《诡村》 第一章 诡异女尸 我是一名警察,刚刚队长打电话说巫水河旁的尚乡村发生了一起命案,要我先过去一趟。 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个案子似乎有些不同。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命案,心里有些沉重。 我快速挂断了电话,回到了警局,叫上杨大宇去案发现场。 杨大宇是我多年的兄弟,也是尚乡村人。 我们来到尚乡村,他们村长赶紧迎了过来。 村长姓万,很忠厚的一个人,他告诉我们,村子旁的那条河是巫水河的分支,那个死人就横在他家正对门的河道里。 他带我们到了现场,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议论纷纷的。我隐约听到有人说什么闹鬼、不吉之类的话。 我心说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我推开人群,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下,大声说:“大家让一让,不要耽误我们办事,没有关系的可以回去了,不要呆在这里引起不必要的慌乱。” 村长也在挥手让大家离开,我拨开人群,走到河边,顿时傻眼了。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停在了河流中间,她的头发在脑后随着河流淌动着,像是深黑色水藻,密密麻麻。 最重要的是她苍白的面孔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心里一阵发毛,浑身颤栗,说话都不流畅了:“万,万村长,这是咋回事?” “什么咋回事?” 我哆哆嗦嗦的指着河中的尸体:“她,她为什么不走了?还有,我为什么总觉得她在对我笑呢?” 万村长疑惑的看了一眼,也惊慌的说:“这……该不会是鬼吧?” 杨大宇大大咧咧的说:“都什么年代了,哪有鬼啊。我估摸是下面什么东西挡住了,这才没有被水冲走,她笑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我咽了口吐沫,对着村长说:“你们村有没有水性好的,得把她给捞上来。” 万村长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有水性好的也不会有人愿意下去捞尸的。” 他指着深不见底的河水,颤巍巍说道,“这,这水有邪性,没人敢下去。” 我看了眼杨大宇,他对我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我又问这水有什么邪性,万村长不再说话了,只是摇着头。 我打算去问问别的村民,可看到我的视线,一个个都走了。 我和杨大宇面面相觎,心乱如麻。 看没办法,我撸了撸袖子,准备亲自下水。 可刚靠近水边,看了眼那具女尸,又退了回来。 那具尸体太可怕了,苍白的脸庞和珍珠般怒瞪的大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最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她好像在冲我诡异的笑,这恐怕是我这辈子以来遇到的最邪门的事。 杨大宇看了眼河面吓得忙转移视线,停顿了片刻,这才再次问村长。 “那你们村总有竹竿钩子之类的东西吧,我们得把尸体弄上来啊,这样搁着也不是办法。” 万村长忙道,“这个有,你们等着啊。” 我们两个站在这里,四周寂静无声,唯有冷风呼啸。 我从兜里掏出烟点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抽了几口烟,顺便瞄了眼这条小河的源头。 这条河流是从上游淌下来的,然后融入巫水河,上方地势颇高,高树林立,隐约有雾气从树林里冒出来,造成了虚无缥缈的幻象。 我这一看便出了神,只觉得这高处山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让我无法自拔,直到杨大宇拍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这时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感受到灼心的痛感,我的猛地甩出了烟头,吹了吹手。 杨大宇指着一旁:“明哥,万村长把东西带过来了。” 我见万村长满面愁容的看了眼高处的山林,摇了摇头,随后对着我扬了扬手中的竹竿说道:“警察同志,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我看老人手中紧握的粗竹竿,竹竿头部绑上了一个铁钩子,又看了眼河中的女尸。 我扭过头,看到装傻的杨大宇,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个大嘴巴子,明明是他要的竹竿,为什么现在变成我要了,哪有这样坑兄弟的。 我接过竹竿,村长颤巍巍的退了老远,看这样子,也是准备置身事外了,可是我又不敢下手。 正在我左思右想不知所措时,远处响起了警笛声,我被这声音所吸引,转过了视线。 警车在不远处停下,我们队长走过来,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边走便问:“你们这边什么情况了?” 杨大宇忙道:“队长你放心,我们就要打捞尸体了,明哥身先士卒,当仁不让,正准备上呢。” “我靠。” 我一脸黑线,大宇拍马屁的当头不忘把我拉下水,够兄弟,这份情谊比山重比海深。 队长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给我一个我信任你的眼神。 我无法推脱,顶着大家期待的神色,不情不愿的走到了河边。 我咬着牙举起竹竿用钩子拽住了尸体,几乎是闭着眼把人拉上来的。 女尸到了岸边,田大队长说道,“刘明,杵在那干嘛,把人拉上来啊,拉到岸上。” “我靠。” 我的心里一沉,看来这事是躲不过去了,只好再次咬着牙走到尸体旁边,谁知佝下身体的时候,一不留神和女尸对上眼了。 那双诡异泛着光泽的眼睛把我吓了一大跳,她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个人与我对视着,肆无忌惮的笑着。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杨大宇忙问,“明哥,你咋了?” 他嗓音发颤,在远处问,却不敢过来。 我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我没事,不过尸体我是真的弄不动了。” 田大队长看不下去了,发话说,“行了,就先放这吧,等会让人送到尸检所,让法医杜伟韬鉴定一下,检查一下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闻到一股尸臭味,赶紧爬起来,跑到万村长家里,在水井旁洗起手来。 直到把那小块肥皂用完,我才深吸口气,想到刚才那具女尸,我心有余悸,真是太可怕了。 第二章 血眼 走出万村长家的院落,我再次返回到现场,田大队长指着那具尸体,对着村长问说:“尸体你看一下,看是不是你们村的,了解点眉目,我们也好调查分析。” 万村长叹息着摇了摇头:“我早就看过了,这不是我们村的。” 田大队长皱起眉头,阴阳怪气说:“不是你们村的,尸体怎么跑到你家门前的小河里了。” 万村长转过视线,忐忑不安的指着高处茂密的山林,哆嗦着说:“这具尸体,应,应该是从上游漂下来的。” “上游?”田大队长眯起高深莫测的眼睛,不解的问:“那是哪里?” “灵水村。” “灵水村?”田大队长看了眼村长,顿时脸色惨白。 我从来没有见过田大队长如此模样,他这么没心没肺的人,没想到还会有让他忌惮的地方,我对灵水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田大队长只停留了会,扶着额头说:“我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 他指着我和杨大宇,“你们两个配合把尸体运回尸检所。” 走的时候,又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等田大队长走远了,我指着高处的茂密山林问万村长:“我说村长,这上面地势这么高,山林茂密,看这路崎岖不平,道路艰难,怎么还有个村庄啊,上面的人想要下来岂不是非常困难。” 万村长心神不宁的说:“那是一个封闭的村庄,不与外界往来的,具体什么情况,很少有人知道。” 他靠近了些,劝诫说:“你们最好不要对那个地方产生什么兴趣,那个地方邪门的很,我们门前的水都是从那里流出来的,一样很邪门,大家都不愿意用。” 我和大宇面面向觎,他这话里有话,我还想在问,村长摆了摆手走了,又把我们两个留在了这里。 我搓搓手,感觉这四周阴风阵阵。 杨大宇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明哥,他说的话你信吗?” 我本来想说不信的,可是看了眼不远处的女尸,又闭嘴了。 想到大宇之前坑我的那一幕,我摁住他就是拳打脚踢:“刚才卖我卖的可以啊,哥们这几年可没少照顾你,你就这样对我。” 杨大宇吭吭唧唧说:“我,我这不是怕吗?” 我扬了扬手,恨不得一巴掌盖过去:“奶奶的,我就不怕了。” 杨大宇扭过头,嘴巴一咧,笑嘻嘻的拍起了马屁:“明哥是人中龙凤,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的盖世英雄,哪能怕这点小事。” 我无奈的看着他,心头气消了不少,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我也不再斤斤计较了。 这时一股冷飕飕的凉意钻进身体,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正想着何时才能走,运尸车已经过来了。 车上走下来两个人,这两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到了近前指着一旁的女尸问:“就是她?” 我忙给两位递了根烟,一边点头一边说:“对,就是她。” 两个人抽着烟,和我们聊了会,走到河边拎着女尸抬上了车,封锁了车门,透过车门缝隙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那个女尸的影子。 一个血红色的影子从她身上剥离了出来,瀑布般的长发盖住了整颗头,我全身一震,心猛地抽紧,揉了揉眼睛,等再看时,冰冷的铁门挡住了视线。 那两个身材魁梧的人正准备上车,我对着他们大声说:“知道尸体运到哪吧?” 两个人回过头,脸色苍白:“放心,我们知道。” 杨大宇看着那两个人,说:“他们两个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刚才还很红润呢。” 转过头,杨大宇猛的一惊,指着我,不可思议的说:“明,明哥,你的眼睛咋了?” 我揉了揉眼睛,诧异的问:“我的眼睛怎么了?” “你的眼睛红了,布满了血丝,我的天太吓人了。” 他惊诧的看着我,手指头握在一起,显然觉得难以置信,嘴里还喃喃着:“就这一会咋就这样了。” 可我的觉得我的眼睛很正常,没有一丁点痛感和不适,我看他的样子和表情不像是假的,于是我疑惑的朝着我们开来的警车走去,特意去了后视镜看了下。 这一看我整个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我的左眼血红一片,严重充血,密密麻麻的纹路在瞳孔里扩散开,诡异又瘆人。 “明哥,我们快去医院看看吧?”杨大宇提议。 我摸着自己的左眼,心头沉重,略一犹豫说:“是要去看看。” 这一路开着车离开了尚乡村,路过湍流的巫水河,在过桥的时候,一大片水汽弥漫,我通过车窗看着桥下汹涌奔流深不见底的河水,只觉得自己被卷入了巨大的漩涡,心里越发不安和恐惧。 我紧紧抓着车门和安全带,等过了巫水桥,杨大宇在路边停下来,拍了拍我:“明哥,你这是又咋了,一惊一乍的,就像是失了神一样。”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车已经过了桥,到了路边,而我的手还在死死的拽着安全带,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刚才莫非是幻象?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赶紧给自己抽根烟缓一缓。 一根烟抽完,我重重舒了口气,放松下身体:“行了,没事了,我们走吧。” 杨大宇面有疑色,稍打量了我一下,又开始发动车子走了,他带我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挂号去了眼科,给我看病的医生肥头大耳,一双眼睛里透露着精光,他检查了半天,愣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我们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回到警局,同事私下里正在讨论,整个办公室里嗡嗡作响。 我刚进来,一个同事咳嗽一声,大家立马安静了,低头忙活,奇怪的气氛,让我一头雾水。 第三章 诡异片段 我走进办公室,刚走两步杨大宇在我身后拍了一下,提醒:“明哥,嫂子过来了。” 赵婷婷从信息房间里走出来,拽着我出了门。 看到我血红色的左眼,她显然一愣,随后严肃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干笑了两声:“没事,可能就是发炎了。” 她站在那埋怨了我半天,说我不该去那个地方,还说那里连着灵水村,凡是和那个诡异的村庄联系在一起都不会有好事情发生的,还说如果我再去,就和我断绝关系。 我的脑子一团乱麻,为什么他们都知道那个诡异的村庄,唯独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如此奇怪?那个神秘的村庄里到底有着什么?难道说我多年前的失忆与之有什么关联? 一连串的疑惑就像一粒破土而出的种子,瞬间茁壮成长,巨大茂密的枝叶覆盖了我整个心脏。 我在口头上答应了赵婷婷,可是心里却是蠢蠢欲动,下班后,我和她回到了家里,这一下午都在护理眼睛。 她做饭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窗前胡思乱想,落日余晖的光线照进了窗户里,我只觉得视线恍了下,脑子快速闪过一个支离破碎的片段。 阴冷诡异的大山深处,几个人步履蹒跚的走着,恐惧、绝望、血腥把我们吞噬,大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在躲避什么追踪。 那满眼惊慌和凌乱的脚步中可以看出,一定有个令人敬畏的什么东西,突然一张惊悚溃烂的面孔从头顶上方呈现了出来,身边响起了刺耳的尖叫…… 我死劲的揉着太阳穴,额头处已经流出了大量汗水,喘息声越发急促,等了会才安静下来。 这时,赵婷婷刚好走过来,打量着我说:“你的左眼眼色恢复正常了。” “那不是好事吗,你干嘛这么奇怪。” “可是,可是你的双眼一直以来都是单眼皮,现在你的左眼变成了双眼皮,而右眼依旧是单眼皮。” 她惊讶的捂住嘴:“太奇怪了。” 我无所谓的笑了下:“可能是用了消炎药之后,火气散发,左眼皮肿了,才会看上去像是双眼皮吧。” 她狐疑的看着我没有作声,吃完饭,我接到了杜伟韬的电话,他说有事让我去尸检所一趟。 当他说出那具女尸的时候,我的心头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下,因为女尸的事情,引出了我心头所有的疑惑,我必须要去一趟,顺便请教一下杜伟韬今天发生的离奇事情。 等我到达尸检所,杜伟韬已经在法医鉴定室等我很久了,他穿着白色大褂,带着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正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等我走进了,闻到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具体什么味道我也说不清楚。他看了看手表,调侃着说:“你终于来了,整整半个小时,简直可以用龟速来形容。” 室内透露着一股血腥味和福尔马林的味道,还好通风够好,要不然真能把人呛死,听说人的尸体里有毒气,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 我摆了摆手,无奈的说:“还不是堵车了,这个点你是知道的,交通拥挤啊。” 杜伟韬表示理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把视线转移到了一旁的解剖台上,那具女尸冰冷的躺在那,分外安静。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瞅着那边,轻声问:“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杜伟韬严肃地摇摇头:“鬼神之说,虽然自古已有,但是那都是传说,不可信的,不过……” 像是想了良久,他补上一句:“灵魂可能是有的。” 他这样说,自然应该有根据,毕竟他可是刑事警察局的名法医,从省城调过来的,和很多尸体打过交道,难免会有怪异的遭遇。 但是真的没有鬼吗?想到今天奇怪的遭遇,我看了眼躺在那的女尸,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有些莫名的心虚。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我们纷纷转过头,只见杨大宇走了进来,似乎没有想到我也在,杨大宇稍愣了下,随后兴奋:“明哥,原来你也来了。” 我诧异的问:“你来干嘛?” 杨大宇指着我身边的杜伟韬:“这不是我们局伟大的杜法医让我过来的,说要有事问我,这对他的工作非常重要。” 杜伟韬咳嗽了下,指着旁边的女尸:“我现在让你们过来呢,确实想问一些事情,因为我从事法医行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这具尸体我检查了很多遍,觉得它的死因很可疑。” 只见他指着女尸脖子处一条青黑色的手印:“我最诧异的是这里,你们看,这里有一道手印。” 这手印呈青黑色,仿佛烙上去一般,已经渗透进了身体里,十分醒目,非常诡异。 杨大宇盯着女尸的脖颈处:“据我观察,这并不是掐痕,这道手印就好像融进了血肉一样,既不是毒液造成的,也不是挤压造成的,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浑然天成的胎记。” 他转过头盯着我们:“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杨大宇点了点头,怔怔看着这具冰冷的女尸,已然说不出话来,就连拍马屁也不会了。 我说:“你叫我们来到底是想问什么?” 杜伟韬犹豫了会,说:“我想知道这具尸体从哪里捞上来的,她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以及你们在此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别的线索?” 我随口说:“这具尸体是在尚乡村发现的,听那里一个村长说这不是他们村的,好像是从上游灵水村冲下来的。” “灵水村?”杜伟韬闻言脸色阴沉,默默念了两三遍,有些恍然若失,似乎提到这个村子,大家脸色都变了,唯独杨大宇和我一无所知。 杨大宇是近几年申请回调回来的,而我前几年因为一起意外事故失忆了,对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我忙问:“伟韬,你和我说说这灵水村是怎么回事,为啥一提起这个村子,你们大家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很可怕。” 杜伟韬深呼了口气,正准备说,这边杨大宇惊慌失措的指着尸体说:“你,你们看,这尸体太邪门了,她,她的头发和指甲好像比我们带回来时长了一点。” 第四章 诈尸了 我打量着女尸的指甲,倒是没什么发现,带回来的时候,也没见她的指甲到底有多长,至于头发就更难说了,我转过头看着大惊小怪的杨大宇,这家伙不会在这时候糊弄我们吧。 杜伟韬严肃认真说:“大宇说的很对,这具尸体的指甲确实比带回来时长了一点。” 我猛地抽了口气,这么说的话,这具尸体确实有问题,我不由得和杨大宇往后退了退。 却见杜伟韬继续说:“你们不要怕,这是正常现象,你们不要以为人死了就不会动了,死人也会长指甲和头发,人死后部分组织细胞并没有完全死亡,依旧执行正常生理功能,头发和指甲就会生长,根据尸斑和体温等条件来判断,这具尸体死了有两天了,指甲是应该长一点的。” 杨大宇看着女尸,咽了口吐沫,突然身体又是猛地一颤,他心惊胆颤的指着尸体:“你再看看,她,她好像吐舌头了,会不会要诈尸啊?” 我扭过头,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我脸色惨白,心跳加速,我望着门口的方向,时刻准备着逃跑。 杜伟韬继续说:“有时候看到一具尸体吐舌头,不要以为是诈尸,夏天死亡一周左右,腹内腐败的气体会将舌头挤压出来。” 我大声说:“可是这不是夏天,刚才你也说了她才死了两天左右。” 杜伟韬一愣,意识到不对,扭过头的时候,那具女尸脸上的白布不翼而飞,她歪着脑袋正对着我们诡异的笑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正朝外面流着血…… 这一幕极其惊悚,杜伟韬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忙跑到他身边,把僵硬不知所措的他拉走,大叫:“都快走,这尸体有问题。” 就在此刻,那女尸坐了起来,身上披着的白布落在了地面上,沉重呜咽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我扭过头见大宇还没过来,忙心急如焚的招手:“杨大宇,你特码的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过来。” 杨大宇僵硬在原地,话里已有哭腔,他打着哆嗦:“明哥,我,我双腿发软,走,走不动了。” “卧槽。” 我快速赶过去,一把拽住杨大宇,见他还是无法行动,对着他来了一耳巴子:“你给我镇定点,快点走,要不然我们小命都得搁在这。” 杨大宇没志气的哭了起来,在我的拉扯下,总算迈出了脚步。 身后的那具女尸行动十分缓慢,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机械性的走着每一步,她沉重急促的呼吸和呜咽声如在耳边,让人听到了心跳加速,毛骨悚然。 我们快速跑出了房间,来到鉴定所外的马路上,远处一片漆黑,巨大的恐惧感营造而来,我急促的咽了口吐沫,喘了喘气。 转过视线的时候,那个女尸已经不见了,杜伟韬惊魂未定的看着那个方向,不时的喃喃:“这绝对是个奇迹,我从事法医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现象。” “什么奇迹不奇迹的。” 杨大宇蹲在地面上,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声音哽咽的哭着:“我只知道,我们撞鬼了,我们撞鬼了。” 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现在我们还在危险当头呢,那个东西搞不好就在某个角落里窥视着我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你在这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不想要命了。” 这时杨大宇突然不说话了,闷着头蹲在地面上,想是我的话起了作用,我环视一周,也不知为何此时的路面上竟然一辆车都没有,极致而又空洞的安静吞噬了一切。 我们不敢乱动,手机也没了信号,这里的每一分一秒都是难言的煎熬。 杜伟韬还算恢复较快,不多会镇定的说道:“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试着朝着前面走走吧,过了这段路就是市中心了,那里人多,就算是我们真的遇到鬼了,她应该也不敢在这么多人前出现。” 我觉得这话有道理,鬼属阴,活人属阳,阴阳相克,越是人多的地方,阳气就越大,她越不敢来。 杨大宇还蹲在地面上,一动不动,我又踢了他一脚:“大宇,我们走吧,不能一直呆在这地方。” 杨大宇突然嘿嘿笑起来,这诡异的笑声在黑夜的冷风里格外的诡异,我的心里猛地一凉,暗叫不好,可是为时已晚,杨大宇抓住了我的腿。 他抬起了头,那是一张狰狞的面孔,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好像他的体内有两个人一般。 他邪魅诡异的笑着:“想走,想去哪啊?” 我猛烈的踹着他的手,以期望他能松开,可是他死死抱住,就是不松手,那张开的大嘴好像要咬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杜伟韬抱住了他的脖子,杨大宇呜咽着,挣扎着,这已经不再是他了。 我快速蹲下来,试图努力把他的手掰开,可是那双大手仿佛有千钧之力,像是铁铐一般禁锢住了我的腿。 杜伟韬慌里慌张说:“你快点,身后的女尸来了。” 我转过身,只见那女尸从路边晃悠悠走来,披头散发,鲜血淋漓了一地,诡异至极的场面让人头皮发麻,她在黑夜里摇摇晃晃走着,骨头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我使出全身力气挣脱杨大宇的束缚,可就是徒劳无功,不经意摸到腰间的部件,我快速掏出手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赶来的女尸就是两枪。 两枪爆头,鲜血脑浆洒落一地,女尸摇摇晃晃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四肢抽搐着。 此刻,杨大宇力道松了不少,我尽力一拉,终于挣脱了他的束缚,而他像是疯了一样,狂乱的呜咽着。 杜伟韬都快控制不住了,心急火燎的说:“刘明,你快想办法啊。” 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面对这个情况实在手足无措,杨大宇这个样子好像中邪了,我总不能对他开枪吧。 他可是我多年来的好的兄弟,从他调回警局,这几年帮了不少忙,我的内心强烈的挣扎着,眼看着他又朝我过来了,我只好拿着枪头对着他的头部来了一下,这一下起了作用,他顿时晕倒在了地面上,再也没有起来。 我猛烈的喘着气,杜伟韬躺在地面上也在急促的呼吸着,今晚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了,若不是亲身经历,恐怕任谁也不会相信。 第五章 鬼打墙 我擦了擦额头淌下的大量汗水,等回过头准备看一下女尸的情况时,只见远处的地面空空如也,只有残留的那一滩血迹在冷风中格外醒目。 我心惊肉跳的说:“那个女尸又不见了。” 杜伟韬一屁股坐起来,惶惶不安的朝着四周观望着,路灯昏黄,斑驳的路面,留下的只有肮脏的液体,夜色深沉,一切安静的可怕。 寒风扑朔,冷飕飕的凉意钻进了衣服里,我感觉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我深呼了口气,胸口还在起伏不定。 杜伟韬观察了半天,喘着气说:“确实不见了。” 我惊诧的望着远处,捂着胸口说:“真没想到都这样了还能跑,我那两枪可是击中了她的头,这东西死不了吗?” 杜伟韬纠正:“她本来就是死人,还怎么死?” 我扭过头:“老杜,你不是做法医的吗,接触过成百上千的尸体,你和我说说,今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伟韬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这我哪能知道,活了大半辈子,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事。” 我无奈的转过头,看了眼躺在地面上的杨大宇,心头惊起一丝担忧,这家伙刚才像是中了魔咒,整个人都变了。 我的内心深处疑虑重重,虽然他目前被我打晕了,但是谁知道他醒来后还会不会像刚才那样,他又会什么时候醒呢? 我用手指触了触,发现他一动不动这才放心,杜伟韬建议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把他绑起来吧。” 我从路两边的绿化带里,找到了两根废弃的塑料绳,把杨大宇的手脚捆绑了起来,然后停在原地,望着四周,还是一辆车都没有,昏黄的路灯下,一切空落落的。 我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今天的月亮似乎带有一丝异色,透露着猩红的光,星辰暗淡,周遭寂静无声。 不知为何,我的左眼莫名疼痛起来,这种揪心的痛感很快传遍了四肢百骸,到达每一处神经末端,就连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栗。 杜伟韬看到我的异样,紧张的问:“你,你没事吧?” 我捂住左眼,咬着牙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左眼突然疼痛无比,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杜伟韬靠近我面前,皱起眉头说:“你先把手放下来,我来看看。” 我把手放下来,杜伟韬凑近看了眼,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色极其慌张,我看了眼掌心位置,竟然有一丝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的心里越发紧张,被不安和恐惧蚕食着,我再次捂住眼忐忑的问:“老杜,你快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杜伟韬略有畏惧的看着我,仿佛此刻的我就是一个怪物,他指着我:“你,你的左眼里感觉像是有东西,惨红一片,眼角流出了血。” 我摸了摸眼角,紧张的问:“你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 杜伟韬张口结舌的说:“好,好像你的眼里藏着另一个人。” 他这句话委实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想要让他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被我严肃凝重的表情吓到了,估计是以为我也被什么附体了。 他往后退了退,指着我说:“你,你可不要过来啊。” 我骂了句:“你妹的,怕什么,我还没怎么样呢。” 杜伟韬再次坐下来,紧绷着身体,全身处于防备状态,我说:“奶奶的,你确定看清楚了吗,为什么我全身没有一点感觉。” 杜伟韬喉结动了动,又盯着我看了眼,摸了摸头:“难道说我看错了,但是刚才的感觉好清晰啊,总觉得与我对视的是两个人。” 我揉了揉眼睛,和他解释了下,顺便安慰自己说:“可能是夜晚,你看错了也说不定,如果我真的被什么控制了,也不会在这和你闲聊了,你说是不是,不过……” 我盯着他,略有愤愤的说:“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一向镇定,兄弟刚才能把你吓成那样。” 杜伟韬摆着手,心神不宁的说:“大兄弟,你不知道,刚才实在太恐怖了,经历了之前的事,本来我就心有余悸,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你那个样子当然让人害怕了。” 他诧异的盯着我,咦了一声,顿了顿又说:“奇怪,你的眼睛好像又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左眼,痛感的确消失了不少,便问:“哪里好了,你和我说清楚点。” 杜伟韬说:“没有血红色了,和你之前一样。”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又惊又喜,不管怎么说没事了就好,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了下来,眼看这天欲加黑暗,一转眼就过了半夜,这路面上更加寂静,一丝声响也无。 昏黄破旧的路灯经过多年岁月的洗礼,耷拉着头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光线越来越不堪了。 我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周遭不禁给人一种孤独凄冷的感觉,呜咽的寒风更显悲凉,我们两个就像可怜的拾荒者,风餐露宿,十分可悲。 我抹了抹屁股,站起来,努力定了下心神,对着杜伟韬伸出手:“老杜,我们走吧,还按之前说的,沿着这条路走到闹市区。” 杜伟韬拉着我的手站起来,指着地面上的杨大宇:“一人抬一边。” 我们两个拽着杨大宇的腿和手臂把他拉了起来,平时倒没注意,真正把他拉起来的时候,才发觉他重的像头猪。 走了一会,我赶紧把他放下来,喘了口气,这腰酸背痛的久违感觉,太酸爽了。 杜伟韬喘着气摆手说:“不行了不行了,太重了,我们还是呆在这等到天亮吧。” 我说行,扶着腰喘了会,回头一看,心里猛地抽了下,这一会少说也得走了几百米。 可是不远处地面上那滩熟悉的血迹让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再看四周的环境,这还不是刚才的地吗? 我拍了拍杜伟韬,说话的声音都颤了起来:“老杜,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这一会我们根本就没有走出去啊。” 杜伟韬观察了下四周,咽了口吐沫,轻颤着说:“确实是,这里还是原来的地。” 第六章 当年恶灵事件 我心慌意乱的看着四周,就怕那具女尸再突然出现,夜风寂寥,远处的黑暗里似乎有一双眼睛窥视着。 我全身打了个寒颤,揉了揉眼睛,远处角落里那丝诡异的血红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摸出手机,上面显示依旧没有信号,我拨打了个电话,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通了,我的心里一喜:“喂,局里吗?今天是谁值班,喂,能听的到吗?” 手机里传来了乌拉诡异的回声,就像老唱带卡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徘徊不断,我的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定,我继续呼喊了两声,见没有人答就快速挂断了电话。 杜伟韬问我:“怎么样?” 我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没有人,里面的回声很诡异,恐怕我们今晚是走不出去了,还是在这等到天亮吧。” 杜伟韬脸色阴沉的叹着气:“今天这是怎么了啊,自从你们带回来了这具尸体,一下子惹出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我要是早知道这具尸体是从灵水村冲下来的,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接的。” 又是灵水村,我的心头一颤,转过身紧盯着杜伟韬,可能被我逼迫的视线看的无所适从,他快速低下了头。 我靠的更近,声音凌厉:“老杜,你告诉我,这个灵水村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大家一听到灵水村脸色就变了?还有为什么涉及到灵水村,大家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杜伟韬立在原地,看了我一会,对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的,我从你的眼神里能够看出来,这么多年兄弟了,兄弟可从未亏待过你,这种事你有必要瞒着我吗?” 见他不愿意说,我打起了感情牌,语气满带感伤和祈求。 杜伟韬思考了会,皱起眉头,无力的吐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我:“你女朋友严厉叮嘱我,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告诉你,而且这件事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这也是大家不愿意和你说的原因,你可要想好,真的要我说吗?” 我郑重点头:“必须说,我必须要弄明白这一切。” 杜伟韬犹豫良久,面有难色,不过终究在我的坚持下松了口。 他回忆起来,神色复杂的说:“要说这件事已经是几年前了,当时灵水村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恶灵事件,几个学艺术的大学生去灵水村采风,后来只有一个人疯疯癫癫的跑了出来,到处见人就说他见到了恶灵。” “一下子失踪了几个人,又有一个人疯了,这件事影响很大,有些媒体更是恶意造谣,大肆渲染,在我们市传的沸沸扬扬,我们警局面临着很大压力,最后警局派了能力出众的四个人过去调查。” 杜伟韬指着我:“其中一个人就是你。” 我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原来当年的我还是一个优秀标兵,能力出众,并不是如今混吃等死无所事事的小警员。 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变成了大相径庭的两个人?我好奇的等待着,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杜伟韬娓娓说:“你们四个这一去就是两天,这两天里没有任何信息,手机也打不通,大家都急坏了,准备上山去找你们,不过当时刮了大风,下起了暴雨,山林倒下了一大片,上山的路被封住了,我们根本没法上去。” 说到这,他再次停了下来,眼眸寂静如水。 “那后来怎么样了?”我迫不及待的问。 杜伟韬呼了口凉气,无比感伤的说:“后来再次发现你们的时候是在山脚下,接到有人报案,警局派人过去了,当时我也去了现场,你们被掩埋在荒草里,满身泥泞,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之前失踪的大学生,我检查了,除了你之外,无一例外全都死亡,我对他们做了检查,身上没有一点外伤,是心脏猝死,我查过他们的信息,家族没有心脏病史,这在当时成为了悬案。” 杜伟韬顿了顿:“最主要的是自从把他们尸体放入停尸间之后发生了很多怪事,停尸间里常常听到奇怪的尖叫声,那一次田队长带着几个警员去了一趟以后,脸色惨白的出来,让人快速把尸体火化了。” “至于他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下面传言就比较多了,后来局长说他们这是遇上了自然灾害,不幸死亡,草草了事结束了案子,而事后你也从此失忆,性格大变,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惊诧的指着自己,心头跳的剧烈,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以前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杜伟韬说的话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也难怪这些年我向家人和婷婷询问我的过去时,他们总会把这件事一笔带过,把我失忆的原因归结于一场事故。 我再次问:“老杜,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杜伟韬稍犹豫了下:“干练严肃、坐怀不乱,聪明伶俐……” 我的身体晃了晃,这些描述一下子击中了我脆弱不堪的内心,我忍不住暗骂了声,貌似失忆之后,我这些优良品德、绝佳的行为作风和美好的性格全都不见了,现在活像一个屌丝。 可我的心里又不禁多了些疑惑,按理说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他的品性作风是很难改变的,我为什么变得这么彻底,根据杜伟韬的描述,这明明就是两个人好吗? 杜伟韬拍了下我的肩头,让我从思绪中快速缓过神来:“不要多想了,这对你不好。” “这对我不好?”我诧异的转过身,不解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伟韬脸色沉重的说:“当年你苏醒的时候,大家用尽了一切办法想让你恢复记忆期望你可以想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可是后来失败了,一旦你想起某些事情的时候,你就像疯了一样,那个状况非常痛苦。” “最主要的是,你不但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反而会把刚经历的事情再次忘掉,所以这也就是你的女朋友和家人最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的原因。” “这件事真有这么奇怪?” 杜伟韬确定的点头:“确实是的,因为当时我也在现场。” “那你还告诉我。” 第七章 再出命案 我捂住头,就怕脑子里一片空白,活了这几年,我可不想把这段经历也给忘掉。 “这不是你非要我说吗?” 杜伟韬无奈的摆着手:“你以为我愿意说,就你这好奇欲,一旦被你发现端倪,不说都不行吧,再说我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没说之前你已经发现了问题,但是你仍然安然无恙,这说明这几年来,你的病或许已经好了,应该不会再发生类似的问题。” 我还未从这件事的惊诧中完全回过神来,也不管他如何说了,从兜里掏出烟,坐在路边抽了几口,杨大宇像是死猪一样睡在冰冷的地面一动不动。 冷风吹过,头发凌乱,杜伟韬坐过来,以为我生气了,我们两个又聊了会,很快远处的天边翻起了鱼肚白。 道路上渐渐有车驶过,我们拦了几辆出租车,本来就要上车了,结果人家看到了手脚捆绑的杨大宇,估计以为我们是绑匪或者不法之徒,我还没来得及掏出警察证,司机惊慌的开着车都跑了,看着这一幕我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我回过头说:“看来我们还是要走回去了。” 杜伟韬扬了扬沉重的眉头:“那可未必。” 我问:“难道你有好方法?” 杜伟韬无力的笑了下,揉了揉黑眼圈:“你就等吧,这里距离警局并不是特别远,会有人来的。”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手机没有信号,难道他还能把同事叫过来不成。 杜伟韬看着警局的那条路眯着眼睛,耐心的等待着,熬了一夜,大家都很疲惫,我给他递了根烟:“来根吧,提提神。” 杜伟韬摆了摆手,好像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没见他抽过烟,我见他没要,别在嘴里点上自顾自抽起来,一根烟下肚的时间,不远处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 我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大老远就看到了一辆警车由远及近向我们赶来,我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还真被他说中了。 警车很快在我们面前停下,我们威风凛凛的田大队长抽着烟走下了车,他摸了摸油光发亮的头发,皱着眉头稍打量了我们一下。 随后不可思议的指着我们说:“敢情那个打电话报警说有人绑架要乘车的人不会是你俩吧?” 他又看了眼地面上手脚捆绑的杨大宇,咦了一声,诧异的盯着我们:“你们不是好兄弟吗?这是有多大仇啊,非要绑住大宇,你们这是要干啥?” 我忙解释:“田大队长,你这可就误会了,我和大宇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吗,那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亲密无间的战友,我哪能对他如此残忍要绑架他呢?再说这无怨无仇的,我也没必要啊。” “那这是?”田大队长抽了口烟,用油光发亮的皮鞋踢了踢杨大宇,见他一动不动,起了疑心,忙蹲下来,把杨大宇翻过身来,凑近一看,顿时一屁股蹲坐在地,烟雾抽进了喉咙里,猛烈的咳嗽起来。 他一边咳嗽一边慌乱的指着杨大宇:“他这是咋了?那眼睛怎么这么红?太诡异了。” 杨大宇此刻醒了,在地面上猛烈晃动着,那双眼睛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看到如此场景我也是一愣,我记得之前他还没有这样呢,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样子,这也太邪门了吧。 杜伟韬迟疑了会,说:“可能是中了邪术之后还没好转。” “什么邪术?”田大队长被身后的警员拉起来,迫切的盯着我们问。 杜伟韬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应该是那具尸体搞的鬼。” “尸体?”田大队长更加诧异不解,眉头凝成一团。 杜伟韬回复:“就是昨天你们让人带回来的女尸,昨天晚上她复活了,大宇好像被他控制了,我们也是被迫无奈才把他打晕绑起来的。” “复活了?这怎么可能。”田大队长猛烈的摇着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用手指着我们,有些气愤说:“你们可不要胡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看是你倆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故意编了个借口用来糊弄我吧。” 我们忙说没有,田大队长担忧的看了眼杨大宇,对着身后的警员摆了摆手:“算了,先把他们带回去吧,等回去了再把一切搞清楚。” 我们坐进了车里,杨大宇被扔进了后备箱,刚坐到车座上,田大队长快速给我们铐上了冰冷的手铐,我不解:“田队长,你这是要做什么?” 田大队长扬了扬眉头,拍了拍手说:“为了防止你们做了什么坏事逃之夭夭,只有先把你倆铐起来了,等到了警局我得好好调查一下。” “别开玩笑了田队长。” 我晃了晃双手,心里一阵慌乱:“这么多年的同事了,你还不了解吗,我们怎么可能会做什么事。” 田大队长眯着眼思考着,正想回答,这时手中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接了个电话,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 只见他踢了下副驾驶座位,气急败坏的说:“操,这两天是咋了,真晦气,昨天刚捞上来一具尸体,这才一天又出命案了。” 我和杜伟韬对视了一眼,心头莫名一紧,但愿这起命案不要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要不然这件事情可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我转过视线问:“田队长,怎么回事?哪里的命案?” 田大队长烦躁的说:“兴隆夜总会,死去的是昨晚那两个送尸体的人。” 我的心里一咯噔,这下完了,看来还真是和这件事联系上了,我记得昨天他们两个开车离开的时候,回头的一瞬间我发现他们两个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当时杨大宇还问我。 这一定是那具尸体搞得鬼,他们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我慌了神,透过车窗向着外面无助的张望着,他们已经死了,那我们岂不是? 我不敢想了,六神无主,心乱如麻,田大队长一时也不回警局了,让开车的警员先去兴隆夜总会,这一路上非常安静,车里的氛围无比压抑,大家心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缄默不语。 等到了夜总会门前,田大队长快速下了车,火急火燎的朝着夜总会里面冲去,事关我们的生死,我们也忙不迭的跟上,希望可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八章 爱人的眼睛 前台的服务员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见到我们来了,忙迎了过来,快速说明了情况,不由分说拉着田大队长就往里面走。 她看到我们的时候,不禁诧异的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多问,我和杜伟韬尴尬的脱掉了外套,把手裹在衣服下面,遮住了冰冷的手铐。 服务员把田大队长带到了201房间,首先看到的是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她们不安的立在房间门口,眼里充满了惶恐和畏惧的神色。 田大队长只瞅了一眼,便满心好奇的走进了房间里,我们略一犹豫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很暗,五彩的灯光闪烁着,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酒精和香烟的味道,这种气味刺鼻而浓烈,同时又夹带着一股怪异的香味,我隐约记得这种香味已经闻过两次了。我环顾四周,发现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 他们以怪异的姿势歪着头伸着腿,就好像一个扭曲病态的人,田大队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看了那两人一眼,又是一屁股蹲坐在地,胡乱的扒拉着地面,惊慌失措的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杜伟韬面面向觎,心头涌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田大队长胆颤心惊的站起来,猛烈的喘着气,胡乱的拍打着胸口。 看他惊魂未定的表情和刚才滑稽的动作,我讥讽的说:“田队长,这是咋了?你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案子没见过,死两个人能把你吓成这样?” 田大队长指着沙发上那两个人,喉结动了动,说:“要不你去看看?” 他这一说,我倒真不敢去了,这件事情本来就很诡异,万一再出现尸体复活,那我岂不是完了,大家都不敢上前,氛围紧张而压抑。 就这样僵持了会,只听“啪”一声,包厢里五彩灯光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光线,映着这光线,房间里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我们回过头,只见前台服务员靠在开关那,脸色苍白的说:“为了方便你们查案,我觉,觉得还是打开照明灯比较好。” 她说的很慌张,说完就快速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我们转过视线,准备看一下那两人到底怎么回事,这一转过头,视线刚好和那两个人相撞。 惊悚诡异扭曲的面孔,瞬间在我的瞳孔里放大,他们眼睛里流出的血迹沿着脸颊淌到了嘴角,分外慎人,尤其是他们脸上带着的奇怪笑容,你看着他们,他们仿佛在盯着你笑。 “嘿嘿嘿”我仿佛听到了怪笑,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快速扭过头,急促而慌乱的问:“老杜,你听到什么笑声了吗?” 杜伟韬摇了摇头,表示他没有听到,他此刻的脸色非常阴沉,毕竟是长年和尸体打交道的人,倒也沉得住气,我不敢再看那两个人了,生怕再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 田大队长在原地转了两圈,紧蹙着眉头,同样不敢上前,甚至看也不看一眼,犹豫了半响,只听田大队长说:“封锁现场吧,等会让人过来带走尸体,好好检查一下。” 他瞥了眼一侧,眼睛慌乱的转动着,咳嗽了声:“杜伟韬,你是我们局的法医,检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伟韬忙说:“这件事我做不了,你另请高就吧。” “你是我们局的法医你不做谁做?”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杜伟韬态度坚决,用孤注一掷的口吻说:“从今天起我辞职了,和警局再无半分瓜葛。” “你你你。”田大队长用手指指着杜伟韬,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无奈的走出房间,拿着手机不知道又在联系谁,估计在找人处理这里的事情。 杜伟韬烦躁的走出门去,背影无比坚毅,我心虚的回过头,这一看不当紧,却见那两人动了动脖子,视线紧逼着我,诡异的笑了。 我快速跑出门外,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一直跑出了富丽堂皇的兴隆夜总会,我才停下来,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秋日的气息格外的凉,外面落叶纷飞,天空昏黄一片,满眼肃杀,远方一大片乌云漫卷而至,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我刚歇了会,远处就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我远远望去,有两辆警车过来了,田大队长站在夜总会门前朝着他们招手,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辆运尸车。 警车很快在兴隆夜总会门前停下,走进来的都是警局同事,这次来到现场的还有难得一见的警花杨凝。 这个美人胚子有不少人追求,我常在警局门外看到开着豪车的少爷、老板们,不过外表高冷功夫出众的她对别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听说他以前有个男朋友,也是警局的,后来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然后她就一直单身,一向隐秘的她突然来到了现场倒让我有些不解和好奇。 大家在田大队长的带领下再次走进了夜总会,我转过视线抬起头看着远边的天空,一个人坐在夜总会门前叹着气,田大队长兴师动众的让大家过来,只会让他们都陷进去,陷进这个不可知的危险深渊里。 我苦闷的抽了根烟,还没点燃,杨凝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呐呐的说了句:“刘,刘明。” 我抬起头,撞上了严肃逼人的视线,不得不说她确实很美,精致的五官和发育完美的身材,有着勾魂夺魄的力量,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我很诧异,以前见面时打招呼她总是视而不见,今天竟然突然说起了话,心头涌出了不少疑惑,似乎被这样的眼神看多了,她倒也见怪不怪,只是眼神里带着不屑和高冷。 她冷冰冰的问我:“你的左眼是怎么回事?” 我忙揉了下左眼,心神不安的问:“我的左眼又红了吗?” “不是。”她紧盯着我,有些怀念的说:“你的左眼让我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狐疑的放下了手,不解的看着她:“我的左眼到底怎么样了?像谁?” 她脸旁依旧冷冰冰的,说话时带着伤感的神色:“我隐约记得你的左眼好像是单眼皮,但是现在变成了双眼皮,眼里透露着非常熟悉的场景,那是我从来不曾忘却的眼睛,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到底像谁?”我再次忍不住问。 “像我死去的爱人。” 第九章 失忆 感伤沉重的话从她嘴里出来,却让我的心头为之一颤,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头满是疑虑,我记得昨天我的女朋友赵婷婷就说,我的左眼好像变成了双眼皮。 当时我还说可能是用了消炎药之后,火气散发,左眼皮肿了,才会看上去像是双眼皮,今天她又一说,引起了我的重视,我也不禁怀疑起来,我这颗眼睛到底怎么了?先是布满血丝,然后又变成了这样,而这一切就是从看到那具尸体开始的。 “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她低下头,期待的看着我,水汪汪的眼睛闪动着。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她也有温柔楚楚动人的一面。 我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 她变得失落起来,重重的呼了口气,悲伤的神色显而易见,作为怜香惜玉的我自然不忍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这么多年她一直一个人,肯定是旧情难忘,我不禁对她死去的爱人好奇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我的眼睛让她想到了曾经的爱人,这又是怎么回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的脑海里一团乱麻,似乎事情比预料之中更加复杂,就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泥潭,而我就陷在了里面,无法动弹。 她站在我面前,站在朔朔冷风里,穿着一席单薄的黑色风衣,满面感伤,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丝记忆片段,与之非常相似。 我揉着太阳穴,尽力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远处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哆嗦了下身体,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了焦急而来的赵婷婷。 她穿着高跟鞋,走的非常快,险些跌倒,我快速站起来,而这时她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扑入了我的怀里。 她用双手敲打着我的胸膛,感伤又哀怨的说:“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电话又打不通,我找了你一个晚上,去了警局,去了尸检所,去了好多地方,都没有发现你。” 我看着她,无力的解释说:“昨天发生了些事情,手机没了信号,一直没法联系你,今天一早就被田队长带到这来了。” 对于她的突然到来我有些诧异,便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昨天我去警局的时候,和他们说过了,如果一旦见到你及时联系我,我刚才接到同事的短信,就过来了。” 赵婷婷注视着我,一脸怒气的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可能一晚上都不见人呢?你到底去了哪?必须得和我说清楚。” 我知道她又在猜测了,以她的心理,估计会想我在哪个地方花天酒地,哪个地方吃喝嫖赌,目前我们就站在兴隆夜总会门前,难保她不会对此有些什么想法。 我叹了口气:“也许我和你说你不会信的,但是这种事情确实发生了,昨天晚上我去找杜伟韬的时候,他本来是想向我了解了些那具女尸的情况,当时还有杨大宇,起初我们聊的好好的,谁知突然之间,那具女尸复活了,对着我们穷追猛赶,我们迫不得已只好离开了尸检所……” 我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说了一大堆,赵婷婷听着笑了起来,然后哼着鼻子看着我:“就算你要解释,也不用找这么荒诞不经的理由吧。” 我无奈道:“这种事情我没必要骗你。” 我想要拉她的手,可惜自己双手被手铐铐住了,只好说:“跟我来,我证明给你看。” 赵婷婷跟着我,一直走到了我们来时的警车旁,我用双手掀开后备箱,赵婷婷的眼神亮了下,忙拽着我的双手,掀开了衣服之后,冰冷的手铐展现在了视线里,我再想把双手藏在衣服里,却被她紧紧握着。 她惊诧的抬起头,焦急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和田队长闹了点别扭,你就不要问了,等会我就让他打开。” “你确定只是闹了点别扭?” 赵婷婷再次用狐疑的眼光盯着我:“他们几个经常做什么事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平时不想让你和他们来往,就是怕你染上不好的事情,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去了什么不良场所,被人举报,然后才被田队长铐住的?” 后面的话已经从怀疑升级到了质问,就连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我烦躁的拍着后备箱,怔怔的看着她:“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了,昨天晚上我差点没有死掉,实在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我把杨大宇从后备箱里拽出来:“你看看他,他就是被那东西控制了,整个人就像失魂落魄的怪物一样,双眼血红见人就咬。” 杨大宇已经醒了,他揉了揉眼睛,诧异的盯着我们:“明哥,你这是干嘛呢?为啥一直拽着我,咦,嫂子,你也来啦。” “你好了?” 我上下打量着杨大宇,见他和以前一样,眼睛不再血红,精气神十足。 他不解的说:“明哥,什么好了?” “昨晚,昨天晚上。” 我加重了语气重复:“昨天晚上我们在尸检所,那具女尸复活了,一直追着我们,然后你就被什么控制了,一直缠着我们不放,你还有没有印象?” 杨大宇疑惑的摇了摇头,看来他失忆了,昨晚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我的心里一片冰凉。 赵婷婷逼人的视线再次转移到了我的脸上,我也懒得解释了,一晚上没有休息好,本来就很困,便烦躁的坐进了车里,闭上眼睛休息会。 赵婷婷在外面指着我:“没有话可说了是吧,找不到借口了对吧?” 我关上车窗,再也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赵婷婷生气的走掉了,我觉得整个世界安静多了。 杨大宇蹦了两下,轰隆一声摔到在地面上,只听他在外面凄惨的说:“明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快给我解绑啊,我的双手双脚怎么被绑住了。” 真是没完没了了,我拉开车门,正准备给他解绑,不经意看到了远处的杨凝,她一直在观察着我们。被她这样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我随之紧张了几分。 我走到杨大宇身旁,忍不住踹了脚:“你小子屁事真多,昨天晚上快把我折腾死,今天连个觉都不让我睡好。” 杨大宇坐在地面上哭丧着脸:“明哥,我也是没法啊,我的手脚都被捆住了,根本无法动弹,这旁边除了你能帮我没谁了。” 第十章 邪门 我给他解了绑,杨大宇看到我手腕的手铐,擦了擦眼睛,猛地坐起来,惊呼了口气,其状态完全不亚于元大诗人的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忙问:“明哥,你这是怎么回事?咋还让自己吃饭的家伙给铐上了?” 我说:“这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以他这胆子,若是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恐怕头发都会竖起来。 我苦笑着站起来,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再次钻进了车厢里,继续睡觉。 这一睡醒来时,我已经到了警局,正趴在办公桌上,手铐也被解开了,正对面是嬉皮笑脸的杨大宇,他扑闪着大眼睛盯着我:“明哥,你终于醒了。” 我被他怪异的表情吓了一跳,忙打了个激灵坐了起来。 看到熟悉的办公室,我诧异的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有一点感觉。” 杨大宇笑嘻嘻的说:“你回来快一个小时了,之前你可能太困了,在车里怎么都喊不醒,我们只好把你带回来了。” 杨大宇颇为自豪的扬了扬手臂上的肌肉:“是我把你带进办公室的,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我惊讶的看着双手,仰起头:“那这手铐是田大队长亲自给我打开的?” 杨大宇摆了摆手:“不是,是嫂子给你打开的,她今天和田大队长吵了一架,把钥匙搞到手给你打开了手铐。” 杨大宇咳嗽了声:“还有,嫂子说让我照看着你,要是再出什么事唯我是问。” 我想了想,转移话题,问:“今天兴隆夜总会的那起命案是怎么处理的?” 杨大宇犹豫了下,说:“那起案子还在调查中,具体要怎么处理还不清楚,田大队长好像交给了下面的人,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听说检查的法医说那两个人是被吓死的,面目狰狞,瞳孔放大,带着极度的恐惧感。” 我忍不住问:“检查的法医是谁?” 杨大宇回答:“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们的老朋友杜伟韬了。” “杜伟韬?”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身体不由得又是一颤,今天临走的时候,他明明说就算辞职也不算为这两个人做检查的,从他当时的态度和言语来看,绝对不像是假的,但是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的脑子再次凌乱了,一连串的疑惑冲击在心头,他明明知道那两个死人是不能碰的,一旦牵连上,就会惹上诡异莫测的事情,昨晚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带着满腔困惑走出办公室,这件事不能耽搁,一定要找他弄清。 杨大宇屁颠屁颠的跟着,看着他无忧无虑的样子,我不禁羡慕起来,如果昨晚的事情我也能忘掉该多好,哪怕那只是一场噩梦,总比现实更让人恐惧,更让人无措。 走出警局门口,刚好碰到了杨凝,我们匆匆打了个照面,她在我身旁说:“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聊聊。” 我点头,很快走出警局,杨大宇在我身后说:“明哥,你这是走桃花运了吗?就连警花都约你,你可知道这警花向来高冷,只要是男人,谁都不待见,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好像是她第一个主动约的人。” 我不搭理他,此刻也没那个心情,三步并两步,心急火燎的走在斑驳的路面上。 我只想快点找到杜伟韬,这个时候,路面上车流汹涌,凉风从远处吹过来,头发都凌乱了。我抬起头,只见漫天的乌云涵盖在头顶上方,就像一股黑暗势力在酝酿着,等待着新一轮的进攻。 我赶到尸检所的时候,已经用了三十多分钟,杨大宇气喘吁吁的说:“明哥,你为啥不打车,还会快点,最主要不会太累。” 我看着尸检所的大门,蹙起眉头,兴许是太过焦急了,以至于忘了打车过来,不过索性还不晚。我在门前大老远就看到了从解剖室走出来的杜伟韬,他带着口罩,穿着一身白色大褂,分外显眼。 我走进院子里,对着远处的身影叫了声:“杜伟韬。” 杜伟韬转过身,露出一脸喜悦的表情,夹带着那么一丝惊讶:“刘明,你怎么来了?好久都没就看到你了,你小子最近挺忙的啊,把兄弟忘的一干二净。” 我停住了脚步,身体猛地一怔,他这话不禁让我愣住了,难道说就连他也失忆了?还有他手上的手铐是谁打开的? 心头再次涌出了一丝疑惑,我顿了顿身子,朝着他走了过去,试探性的问:“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昨晚?”杜伟韬揉了揉额头,一本正经的说:“昨晚我一直在家啊,怎么,昨晚你来找我了?” 我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真失忆了。” “什么情况?” 杜伟韬疑惑的盯着我:“什么失忆了,你是说你当年失忆的事情吗?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他期待的看着我:“你当年的失忆可是一个很大的谜团,大家都想知道,不过你好像不能想,最好也不要想,因为好像想了之后,会连同目前的记忆也一并消失掉。” 跟过来的杨大宇来了兴趣,对着杜伟韬说:“我从调过来的时候,就听说明哥失忆了,甚至忘了我这个多年的朋友,我一直很想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家好像都不愿意说,既然你知道不妨和我说一下。” 杜伟韬摇了摇头,态度严肃了起来:“这件事情不能说。” “算了。” 我摆了摆手,经过昨晚的询问,对于当年的事情也了解了些,我知道现在问他也没有什么用,他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有关昨晚的记忆,恐怕很难再找回来了,这事情邪门的很。 不过我很不解,为什么只有他和杨大宇失忆了,而我没有,那个诡异的村庄到底有什么? 杜伟韬不愿意告诉他,杨大宇撅着嘴,带着一脸酸楚的表情,探究似的看着我,我推开他的头,打量着解剖室,皱起了眉头。 杨大宇委屈的说:“明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多爱护兄弟,都不舍得拍我一下,你看看现在。” 我烦躁的转过身,杨大宇快速退到了杜伟韬身后,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没空搭理他,问杜伟韬:“那两具尸体在哪?” 杜伟韬挑了挑眉:“在解剖室呢,怎么了?” 我严肃的说:“这两具尸体不能留着,必须得赶快火化了,要不然后患无穷。” 第十一章 烧尸 杜伟韬见到我认真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下我的肩膀说:“你竟然和我说尸体危险,要知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法医,接触了不下几千具尸体,什么样的没见过,顶多也就是尸毒有危险,哪还能有大的危险不成。”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这样的尸体你还真没见过。” 杜伟韬搓了搓手,略停顿了下说:“不得不说,这两具尸体确实不太一样,我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被吓死的人,不过,我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你说的那么危险。” 我大有深意的问:“既然你知道他们是被吓死的,那你是否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被吓死,你们本来就是运尸的,按理说这样的人必然十分大胆,可是他们还是被吓死了,你能猜测到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杜伟韬哑然失色,这个时候他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杨大宇在他身后扑闪着大眼睛,应该也是在想这件事。 我走到解剖室门前,推门而进,房间里弥漫过来一股消毒液的气味,入眼处是两个解剖台,那两个人被白布盖住,分外祥和安静,死亡的气息笼罩过来,闷闷的环境可以让人窒息。 我开了灯,快速走进解剖台,从一旁的桌子上顺手拿了瓶酒精,对着两具尸体倒了起来,房间里的气味浓杂在一起,刺鼻呛人。 杜伟韬和杨大宇刚走到门口,看到我的动作,挥动着双手,声音都在发颤:“喂,刘明,你到底要干嘛?” 我掏出打火机,并不理会他的呼唤,几乎在电光火石间,我把火光引向了解剖台的两具尸体,“轰”的一声,火光弥漫,映的房间里通红一片,火苗跳动着吞噬着尸体,疯狂而热烈。 杜伟韬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拿起门口边的灭火器准备对着尸体灭火,我把他手中的灭火器夺下来,扔到了一边。 杜伟韬拽着我的衣领,大声质问:“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干嘛,毁坏尸体可是要犯法的。” 我非常理智的回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提醒我。” 杜伟韬看着越燃越烈的两具尸体,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我拉住他的手,让他无法近前。 杨大宇已经看傻了眼,大气也不敢出,杜伟韬恼怒的盯着我,我能感受到他愤怒的喘息声:“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说过了,如果尸体不及时处理就会后患无穷。” 我看了下左手腕的机械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黑了,还好行动迅速,要不然还真不好处理,万一他们再像昨晚那具女尸一样,恐怕我们必将难逃厄运。 杜伟韬猛烈的扯开我的手,一字一顿的说:“刘明,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会让我们坐牢的。” 尸体燃烧的非常迅速,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房间里传来了一股浓烈的烤肉味,火光慢慢的淡了下去,我看了眼尸体,对着杜伟韬重重的说:“对不起,可是我别无选择。” “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大家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至少不用弄的像现在这样。” 他指着尸体,急得直拍手:“你说吧,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喃喃:“先安全度过今晚再说吧,如果有命活下去的话,我们再说。” 我隐约觉得那东西还会再过来的,一旦陷入了这件事之后,便很难逃脱了,这两个运尸的人是,我们可能也是,今晚将注定是一个难熬之夜,生死之夜。 杜伟韬不解的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我扶着杜伟韬的肩膀:“我知道和你解释你也不会信的,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今晚我们将会面临很大的危险,如果这件事不能解决,我们很可能会死在那个东西手里。” “那是什么东西。” 杜伟韬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和那两具尸体有关?” 我解释:“不是那两具尸体,而是另一具女尸,她复活了,她要杀掉我们,昨晚的时候,她就想杀掉我们三个了,只是我们跑掉了,没有让他们得逞。” 杨大宇站在一旁,迷糊的说:“明哥,你咋啦,以前是失忆,不会现在脑子也坏掉了吧,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刚才说一具女尸复活了,而且昨晚要追杀我们三个?如果真有这事,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杜伟韬附和:“我也不知道。” 他疑惑的盯着我说:“刘明,你怎么了,不会真的脑子坏掉了吧?” “我的脑子很正常。” 我脱口而出:“你们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你的失去了昨晚的记忆。” 我指着杜伟韬:“此时此刻,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劳累,就好像一晚上没有睡觉,全身困乏,眼圈沉重?” 我又指着杨大宇:“你是不是觉得全身疼痛,尤其是头部,就好像被人用东西重重砸了一下。” 两个人朝着我确信的点头,眼中的疑惑神色更重,我说:“老杜非常困那是因为昨晚他一宿没有睡觉,我们两个一直在逃命,而大宇你昨晚被那东西控制了,我迫不得已才将你打晕,所以你的头部才会有痛感。” 杨大宇听完还是猛烈的摇了摇头,杜伟韬依旧不信任我,我叹了口气,就知道和他们说也是多费口舌,但愿今晚他们见到一切不会被吓到。 我正想今晚该怎么度过,要怎么防备,这时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两个人在外面讨论着,听声音就快到门口,这么具有磁性又夹带着地方特色的嗓音,不用说我也知道是田大队长来了,杜伟韬和杨大宇慌了神,两个相互看了眼,摆了摆手势,快速跑到了门口。 田大队长还没进来,杨大宇就从门口探出了头,半截身子留在了解剖室里,只听他笑嘻嘻说道:“哎呦喂,我的大队长,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田大队长在外面说:“自从我听到这两人是被吓死的后,这个心头很难安啊,这不准备过来看看情况,毕竟今天杜伟韬还和我说他绝对不会验尸的,突然之间又反悔了,我觉得呢这里面不太正常,所以,我带了一个法医过来,亲自验证一下,顺便也看一下他是不是在糊弄我。” 第十二章 诡夜停电 田大队长准备走进去,门口又伸出来一颗头,这次是杜伟韬。 田大队长愣了下,咦了一声,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杜伟韬咽了口吐沫说:“田大队长你放心,尸体我已经仔仔细细检查过了,两人面部扭曲,翻白眼,瞳孔放大,心脏出血,内胆破裂,确实是被吓死的。” 田大队长身边的法医点着头:“确实是被吓死的。” 田大队长眯着眼,指着房间:“你们为啥不让我进去?” 他用鼻子嗅了嗅,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搓着手说:“烤肉,这是烤肉的味道。” 杨大宇笑嘻嘻的说:“这个暂时呢,房间里不太干净,太脏了,通风又不太好,里面啊,有尸毒,现在正在处理呢,大队长还是明天再来吧。” 田大队长对着他们两个指着手,大有深意的笑了起来,他靠近门口,不由分说推着门走了进去,杨大宇他们拦不住,只好让田大队长走了进来。 田大队长嗅着鼻子,正心满意足的笑着,突然看到了解剖台上的两具尸体,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他不可置信的指着我们:“我说这怎么有一股烤肉的味道,敢情你们这是在烤人肉啊,你看看这两具尸体都被你们烧成什么样了,本来尸检解剖的时候,人家家人就死活不同意,我争取了很久才说服人家,你们现在让我怎么向他们家人交代啊。” 杜伟韬不好意思说:“我们这也是不小心把消毒酒精给泄露了,谁知道这倆烟鬼抽烟的时候,不小心又把火苗扑了上去,这不是,大火弥漫,挡都挡不住啊。” 田大队长指着我们,气急败坏的说:“你觉得你们说这些话我就会信了吗?哪能这么巧,啊,门口的灭火器不知道用啊,你们当我是傻子啊。” 我举起手:“田队长,这件事是我做的,和他们无关。” “又是你。”田大队长指着我:“你给我惹得麻烦还不够多吗,当年那件事一直……” 说到这,田大队长脸色一沉,似乎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的眼神闪动了下,随后摆了摆手:“算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他加重了声音:“但是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过了,你们三个都跟我回警局,好好交代清楚,说说你们的目的,你们要干嘛。” 田大队长给我们三个戴上手铐,动作行云流水,我知道他怒火当头,也不再说什么,不过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田大队长推着我们:“奶奶的,都给我出去,坐上警车回警局。” 一路上田大队长都在抱怨:“你说我这是招惹了什么星君,非要派下来这三个人给我捣乱,接连两天,接连两天啊,一下子整出了三条人命,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哎。” 听到这话我倒有点不舒坦了,张口说:“田大队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三个人死的非常离奇,可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杨大宇在一旁附和:“对啊,我们啥都不知道。” 田大队长扭过头,一脸阴森:“你们要是和这事没有一丁点关系能焚尸吗?这肯定是毁灭证据,今天一早看到你们三个我就觉得不对,你们三个昨晚一起做什么去了,这我可不知道,还有今早的时候,杜伟韬明明说了宁愿辞职都不愿意验尸,现在又突然同意了,这难道不是疑点吗?” 杜伟韬诧异的看着我:“难道说昨晚我真的和你们两个在一起?” 说完这话,他又转过头,诧异的看着田大队长:“我今天早晨说了这些话吗?为什么我不记得了,没有一点印象。” “你可不要跟我装傻。” 田大队长咧着嘴,扶了扶帽子:“你说这话的时候,现场可不止我一个人,我也是有证人的。” 杜伟韬身体微颤了下,扶着我激动的说:“难道说,你之前告诉我的都是真的?” 我扬了扬眉头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杜伟韬一脸惶恐,眼睛里填满了疑惑的神色,一双手不安的揉着,他喃喃:“这怎么可能呢,这不符合常理啊,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情的。” 一旁的杨大宇也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田大队长被我们搞迷糊了,不解的盯着我们三个,他坐在前面,微皱着眉头,我们没有回答,各有所思的坐在车里,心头颤动着。 警车由一名法医开着,他的技术娴熟,在夜色里缓慢行驶着,因为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晚上黑的比较快,此刻路面两边已经亮起了路灯,本该是下班时间,奇怪的是路面上并没有看到川流不息的车辆,我的心里疑惑重重。 正走着,路面上的灯光闪烁了起来,就好像是线路接触不良,路灯忽闪忽灭,很可能一下子就会陷入黑暗之中。 “田队长,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负责开车的法医开口问起了情况:“这个点,按理说道路上不应该有很多车的吗?还有啊,你们这的路灯也太邪乎了吧,怎么忽闪忽灭的,就好像短路了一样,这么一大片就没有人来修理吗?” 田大队长看着窗外,眉头皱的深沉:“是啊,这是什么情况,你还别说,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了,这种情况还真是从来没有遇见过。” 我看车窗外的世界非常阴沉,黑暗中透露着一丝诡异,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星光和月亮,路灯照耀下尽是惨淡荒芜的光景。 我的心里凉了一大片,隐隐有种直觉,那东西很可能又来了。 外面的风声呜咽又苍凉,我在车里观望着,魂不守舍的,周边的路灯发出了乌拉的声音,就好像是漏电电流碰撞发出的声音。 突然只听“滋”一声,不远处的电线冒出了一道火花,然后四周的路灯全都灭了,就连我们的车灯也灭了,我们顿时陷入了黑暗里。 “这是咋回事?”杨大宇慌里慌张的问。 “谁能知道。”田大队长说了句。 我瞅着窗外,浓密的夜色之下,什么都看不清楚,黑暗像一张大网,把我们裹的密不透风,我们仿佛成了隐藏在黑暗中野兽的猎物,它在蠢蠢欲动着,就要迫不及待的伸出爪牙。 第十三章 法医把车停了下来,胡乱的拍打着方向盘前部的位置,疑惑的说:“上面出现了短路灯灭了就算了,这车灯不应该灭啊。” 他从车前面找了半天掏出了一个手电筒,拉开车门,似乎想下去,我忙阻拦:“这个时候千万不要下去,外面有东西。” 法医扭过头,不屑的说:“又不是在荒郊野外,这里能有什么东西。” 我再次提醒:“有脏东西,通俗点来说很可能是鬼,你绝对不能下去。” 法医讽刺的笑了下,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他拿着手电筒走出了车外,开了手电筒。 灯光照亮下,依稀可以看到远处的场景,道路上空荡荡的,周边的建筑全都灭了灯,冷风扑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我们来到了一座人迹罕至的鬼城。 我紧张的张望着,就怕他出现什么事,田大队长犹豫了会,不知从哪里摸了把手电筒,也准备走下车,我快速拽着他:“你就不能再出去了,这件事非常严重,一不小心就可能出大事。” 田大队长不信我,从他探究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得出来,我劝说:“我是好心这才拉住你,再说你呆在车里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坏处,你不妨等一等,要是没什么事,你再下去也不迟,当然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在车里也不会受到什么危害。” 杜伟韬说:“田大队长,你就信他一次吧,我也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田大队长坐在了原位置,眯着眼思考着,这时,只听远处的法医说:“真是奇了怪了,就连手电筒也没电了。” 他在远处拍打着手电筒,看样子心浮气躁的,突然,警车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触动了报警器。 我的心里格外慌乱,杜伟韬和杨大宇面面向觎。 法医转过了视线,诧异的看着警车,警车的前车灯亮了起来,忽闪忽灭,法医被强光照到,用手捂住双眼。 我们看到他的背后,被这一幕惊吓到了,就连田大队长都握紧了手电筒哆嗦起来。 法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满头黑发的女子,瀑布般的头发拖到了地面上,幽长的指甲正朝着他伸过去。 我焦急的探出头,对着他大喊:“快点回来,你的身后有东西。” 法医像傻子一样立在那,一动不动,那个女尸的头发已经蔓延到了法医的身体上,慢慢的将他包围,他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紧裹的粽子。 杨大宇吓坏了,不时哆嗦着,紧紧拽着旁边的杜伟韬,杜伟韬一脸惨白,同样不知所措。 田大队长猛地打了个激灵,扔掉了手电筒慌乱的坐到了驾驶座,开始发动引擎。警车嗡嗡作响,可就是开不走,前车灯闪烁不停,光线和黑暗交叠下,恐怖惊悚的场景不时在我面前呈现。 田大队长不安的拍打着方向盘,只听轰隆一声,警车总算有了动静,田大队长猛地加速,车子向前冲去,前面的法医被撞飞了,跌倒在远处的地面上,血肉模糊。 这时,四周的灯光相继亮了起来,车子恢复如常,明亮的光线下,四周的场景无比清晰,那个女鬼早已消失不见,停留在视线里的只有那个躺在地面的法医,仿佛刚才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队,队长,你杀人了。”杨大宇惊恐万分的捂着嘴说。 田大队长看着眼前的一切,十分慌张的摇着头说:“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他不是我杀的。”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是你开车撞过去的。”杨大宇辩驳。 “我说了我没有杀人。” 田大队长转过头来,紧握着拳头,因为愤怒和恐惧,眼睛里填满了血丝,说到最后,带着哭腔:“我说了,我没有杀人,是那东西,那东西造成的幻像,让我撞了过去,它趴在了我的车上面。” “它趴在了你的车上面?” 田大队长焦急的回复:“对,它就在车前面,我吓坏了,就想开车撞死它。” 我疑惑的皱起眉头:“可我刚才看到的不是这样,我明明看到它在那名法医身后。” 我的心里一团乱麻,难道说那东西给我们弄了不同的幻象? 我看了看杨大宇和杜伟韬,他们纷纷说:“我看到那东西在车头,对着我们张牙舞爪,特别恐怖。” 我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会和他们看的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大队长喉结耸动着,呼吸急促,他掏出手枪,颤巍巍的走了下了车,杨大宇惊慌的说:“田大队长,你要干嘛,不要命啦?” 田大队长转过身,发颤着说:“我要看看他怎么样了,如果他要是真死了,我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杨大宇顿了顿:“可是……”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现在既然路灯已经全亮了起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想必田大队长意识到这件事才会走下车的。 不过他还是很小心,慢慢靠近法医,然后试了试鼻息,我只见他身体一僵,随后失魂落魄的对着我们说:“死了,他死了。” 说着说着,田大队长傻笑起来,在原地转着圈,就好像在跳舞,周边的路灯恢复后,有不少车从这里经过,有些司机对着这一幕拍起了照片。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的报纸头条,田大队长穿着警服,拿着手枪,在尸体面前晃悠着,就像一个炫耀的胜利者。 “他这是咋了?”杨大宇忍不住问。 杜伟韬说:“可能是受惊过度,没有承受的住,他,疯了。” 我惊呼了口气:“这不可能吧,他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杜伟韬解释:“可是他没有见过那东西,而且他无缘无故杀死了一个人,搞不好明天就会坐牢的,我们队长是骄傲的人,一个制约犯罪的人,突然之间呆在了监狱和罪犯为伍,你觉得他会受得住?” 我摇了摇头,杜伟韬说的不无道理,四周车来车往,有不少人对着这边拍照,不多会就连记者也来了,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我忙走下车,对着他们两个挥手:“快把田大队长带走,有什么事我们回警局说。” 第十四章 人间蒸发 他们两个快速下车,把田大队长架到车上,我从他兜里掏出钥匙把手铐解开,开着警车快速返回警局,把法医留在了那里。 田大队长不时嘿嘿的笑着,这笑声在深夜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一直到了警局,我拉开车门,这时田大队长突然拽住了我的衣领,眼睛瞪的老大:“都是你,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惹来的,当年是,现在也是,你个扫把星,祸害。” 杨大宇和杜伟韬试图把他拉开,他死死的拽着我,边说边笑,脸部扭曲在了一起,分外恐怖,我被他撕扯着,身体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田大队长被拉到警局大厅里后,我还停留在原地,怔怔出神,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这一切都是我惹来的,当年是现在也是? 这件事情似乎越来越诡异了,令人发指到了不能接受的程度,我必须要问清楚,了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可惜田大队长疯了,只知道笑,我在办公室里呆了半天,听到的只有那一句话:“都是你惹来的,你个扫把星,祸害。” 他们两个把田大队长绑了起来,防止他乱跑,杜伟韬拍着我的肩膀安慰:“你可不要想太多,没什么事的。” 我严肃的盯着杜伟韬:“老杜,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哪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 杜伟韬摆着手:“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那,田队长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可真不知道,虽然我们是一个系统但不同职能,有关你以前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田大队长应该了解的清楚,当然还有你的老同事们,包括你的女朋友,他们或许也知道很多。” 我必须得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要不然永远难以安心,我也有种预感,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了,将永无宁日。 我想走出警局,可是刚到门口,只见远处人影一闪,我快速关上了门,刚才那是一道诡异的红色身影,像极了死去的女子,她来了,她又来找我了。 我反锁上门,背靠着墙壁,心跳的剧烈,杜伟韬问我:“怎么了?刘明。”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紧张的回答:“她好像又来了,来找我们了。” 杨大宇快速藏在了桌子旁边,对着我说:“她不会一直跟着我们来到这的吧?”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杜伟韬推着桌子过来堵住了门,我们都希望可以把那东西隔绝在外面,可是真的能挡住那东西吗?我不敢肯定。 不过之后一段时间都很安静,我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在暗想,她会不会离开了?抑或在外面等着我们? 反正我是不敢出去了,我在房间里抽着闷烟,来回踱着步,杨大宇问:“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吗?” 我惨淡一笑:“要不然呢,还能怎么办?” 杜伟韬是我们之中比较冷静的一个,他想了会,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那东西想要害我们,肯定会一直纠缠下去的,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被它得逞了,我们必须得想个办法,以绝后患。” 这句话击中了我的心头,我当然想彻底把这事解决了,只是面对那东西,我实在束手无策。 杨大宇在桌子下方探起头,问:“老杜,你觉得这件事能解决吗?这可是那种东西。” 杜伟韬斟酌着,眉头一皱:“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找到源头,或许就能化解。” 源头吗?我看着窗外,心思复杂,那具尸体是从灵水村冲下来的,如果要解决,我是不是要去灵水村走一趟,了解下那里的情况。 想到之前提起那个村庄大家恐慌的眼神,我的心里多了一丝不安,那应该是个诡异的村庄吧? 田大队长嘿嘿又笑了,他坐在椅子上挣扎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睛歪斜着,面部呈现怪异的扭曲状态,确实像一个十足的疯子,不过我隐隐觉得他在和什么作斗争。 看他如此辛苦,我于心不忍,只好把田队长打晕,此刻的办公室安静下来,我趴在办公桌上,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就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我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发现杨大宇和杜伟韬不见了,窗户紧闭,不可思议的是,办公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田大队长还在,他被绑在椅子上,正瞪大眼睛看着我。 “快开门,我们是总局的,田博文,我知道你在里面。” 竟然是找田大队长的,提名道姓,听这语气就不一般,我快速给他解了绑,他的脸色阴沉,一句话也不说,不过状态比昨天好多了。 门外的敲门声更急迫了,现在已经出现了猛烈的撞击声,我正打算去开门,只听轰隆一声,门被撞开了,走进来几个警察,为首一人我认识,是总局的王队长。 他亲自给田大队长戴上了手铐,语气冰冷:“田博文,我怀疑你和昨晚的一起谋杀案有关,请给我们走一趟。” 田大队长不由分说被他们带走了,走门口的时候,田大队长扭过头,对我说:“刘明,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别忘了来找我。” 看来田大队长已经好了,只不过他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异样,我的心颤了颤,有些疑惑,他的话对我很有吸引力,我必须要找他问清楚。 一上午我都没有看到杨大宇和杜伟韬,他们两个就像失踪了一样,我问其他的警员,大家说我们局没有这两个人,还说我是不是被队长的事情吓到了产生了幻想。 我的心突突的跳起来,他们两个是我的好兄弟,这感觉如此真实,怎么可能会是幻想呢? 一名警员说,我以前得了失忆症,有时候神神叨叨的,常常会忘了一些事情。 我猛烈的摇着头,这不对,这不对。 第十五章 我是灾星 下午,我们接到通知,田大队长意图谋杀法医,证据确凿,那组证据是昨晚的路面监控视频,还有各个司机拍的照片。 我通过自己的关系搞到了视频,心慌意乱的打开了,画面一开始,我的便紧张的搓着手,既然监控是真实的,那么肯定能找到他们两个,说不定还能看到那个东西,不过越看到最后,我的心里越凉。 视频上只有田队长开着车把法医撞倒在地,然后队长拿着手枪走出来,试了试法医的鼻息。 这些都是我昨晚所经历的,印象深刻,可是,为什么没有杨大宇和杜伟韬,那个东西也没有看到,甚至连我的身影都没有。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难道说这是我以前失忆症留下的病根,喜欢幻想,给自己创造不切实际的画面? 这不可能! 我托关系,通过交警大队找到了前一天晚上的视频,我深深地记得,那天晚上我朝着一具女尸开了枪,可是打开视频后,我再次被画面刺激到了,上面显示,我确实在那条路面上呆了一个夜晚,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在那徘徊,像是梦游。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太难以置信了,简直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一名警员问我:“明哥,你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的?” 我忙拽着他问:“我们警局不远处的尸检所你知道吧。” 他对着我点头:“当然知道啊。” “那里面的法医是谁,你清楚吗?” “这个必须清楚,整个警局都传的沸沸扬扬,他叫做黄立军,昨天晚上被田队开车撞死了。” “什么。” 我瞪大了双眼,这些信息冲击着我的大脑,我头痛欲裂,捂住自己的头,快速跑出了门外,身后的警局还在叫着:“哎,你干嘛去。” 我什么都不管,冲出警局一直跑,一直跑,穿过马路时,一辆大货车飞驰而至,在我面前来了个急刹车,我吓得一屁股坐下,额头流出了豆大的汗水。 司机气急败坏的对着我嚷嚷:“操,特码的不长眼睛啊。” 我惊慌失措的站起来,继续跑,等累了停下来,我已经到了总局。 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跑到这里,冷飕飕的凉风钻进衣服里,我全身颤抖了下,耳边回响起了田队长的话:“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别忘了来找我。” 我咽了口吐沫,对,我是来找他的。 我在总局认识一些朋友,请求了许久,他们才同意我去见田队长。 田队长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穿着囚服带着手铐,冲着我诡异的笑:“你总算来了。” 我忙问:“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说我是祸星。” 田队长咧了咧嘴,眼睛歪斜着:“因为当年那件事情因你而起,如果不是你,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是你让大家卷入了这场深渊。” “原来你记得昨晚说的话。” 我的全身颤栗着,这说明昨晚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拽着窗口的铁棍:“快告诉我杨大宇和杜伟韬他们在哪?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嘿嘿笑着:“只要卷进去就再也无法翻身了,你谁也帮不了,包括你自己。” 诡异的笑声冲击着我的耳膜,我的心仿佛跳到了极致,快要从喉咙里跃出来,我看到了田大队长血红的眼睛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大声质问:“你不是田博文,你是谁,快告诉我你是谁?” 他继续笑着,笑的狂烈,身体晃动着,脸部扭曲成了诡异的姿态,旁边的警员快速把田大队长带走,嚷嚷着说:“犯人又疯了。” 我失魂落魄的离开总局,慌乱又不知所措,最终他还是没有把当年的一切告诉我,不过可以从他的口中得知,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杨大宇和杜伟韬,他们两个确确实实存在,是我的兄弟。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风暴将我淹没,我的眼睛变得混浊不堪,剧烈的疼痛感席卷了全身,我蹲下来,无助的握住自己的左眼,搓揉了一会,手心里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我的左眼又流血了。 我回到警局,继续询问杨大宇和杜伟韬的下落,大家都觉得我疯了,他们告诉我说这是不存在的两个人,就连我的女朋友赵婷婷也告诉我,警局里没有这两个人,我喃喃着,他们到底怎么了?失忆了吗? 我回到了家里,带着自己的包裹去了灵水村,从尚乡村路过,我看了眼那条深色的小溪,万村长门前的小溪里并没有什么遮挡物,那么为什么那天女尸就停留在这呢? 一连串的疑惑填满了我的大脑,我看着远方高大茂密的山林,阴风阵阵,树叶呼啦啦响起,心里涌出了冰冷的凉意。 “你要去哪?”冷不防背后冒出了一句话。 我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太诡异了,是沙哑古怪的声音,我这一看,又是一惊,竟然是万村长,不知为何,两日过后,他显得更加苍老年迈,头发稀落落的,皱纹横生,就连嗓音也变了。 我说:“我去灵水村。” 他猛地一怔,眼睛差点没有凸出来:“你小子不要命了呀,去那里干嘛?” 我说:“我想点调查点事情,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咳嗽了下,眯着眼问我:“有多重要?” 我沉重的回答:“事关生死。” “你确定要去了吗?” 我郑重点头:“不得不去。” 如果不弄清楚这件事,我将会面临生命危险,或许还可能失去身边的人,就像杨大宇和杜伟韬一样,他们两个就像人间蒸发,踪迹全无。 万村长想了片刻,沉声说:“好吧,如果你要去,我给你指条明路,你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要不然你很可能走不到一半就死了。” 我心里狐疑不定,想了想,忙说:“你请说,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做的。” 万村长从兜里掏出一个香袋递给我:“这是我以前在寺庙求的,你带上它,可保你平安,切记走在路上时,把里面的香料洒到身上,如果到了晚上,可以点燃一些。” 我忙说谢谢,紧紧握着那个香袋,用鼻子嗅了嗅,有一种奇异的香味飘了出来,像是麝香的味道,却又感觉不是。 第十六章 奇怪飞眼鸦 万村长指着上面:“你一直顺着那条小道走,山林茂密,野怪常有出没,甚至有可能碰到怪异的东西,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切记不要回头。” 我再次点头,经过万村长指点后,上了山路,可能是长久没有人走动,道路崎岖难行,荒草已经把原来的路径覆盖了,茂密的山林之下,十分阴暗,我走着慢慢就找不到了路。 远处是漫野的杂草,草丛之中有什么东西探着头,我有些恐慌,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这时身后的路径也不见了,我迷失在了森林里面,不知所措。 “扑棱”一群黑色的乌鸦飞上了枝头。 那是一大群肥大的乌鸦,它们的眼睛透露着红光,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心头不由得一颤,我说怎么觉得刚才有东西在草丛里探头探脑,原来是这些乌鸦,只是它们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呢? 我感到很诧异,往前走了走,闻到了一股腥臭味,低下头才发现,我的身旁是一具腐烂的尸体,尸体千疮百孔,恶臭扑鼻。 我这才明白,原来那些乌鸦正在啃噬他的血肉,它们盘旋在我的头顶,诡异的尖叫着,加速了我心里的恐惧。 我忙不迭的往前跑,跑了一大截,停下来歇了会,想起万村长的话,赶紧把香袋拿出来,然后往衣服上洒了些香料,我怕效果不够,又掏出易拉罐瓶子点燃了些,一股奇异的香味将我包围,我心满意足的点着头,这下总该安全了吧。 阴风从背后刮过,背后突然一凉,我顿觉不对,回过头时,几个人站在远处正朝着我招手:“救救我,救救我,留下来陪我们吧。” 他们的面部已经腐烂,流着惨红的血,突然冒出来许多这样的人,我被这一幕吓到了,拔腿就跑,也不管累不累了,这一下浑然不觉跑到了村子里。 竖立在我面前的是一座破旧的石碑,上面雕刻着“灵水村。” 我蹲下来猛烈的喘着气,忙从包里掏出矿泉水喝了几口,这一趟跑的,快要了我半条命。 这时,身边飘出来一句话,声音很是古怪沧桑:“小伙子,你是从哪里来啊?” 我被这句话惊到了,以为是后面的东西追过来了,快速回过头寻找着,视线所及之处,满眼荒芜,没一个人影。 “朝哪看呢?我在你前面呢?” 我快速转过身,这才看到在我前方左侧站着一个人,他披着大衣,这身高估计也就只有一米四,胡子拉碴,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瞅着我:“怎么,没见过人啊?” 我忙摆手:“不是,只是有些惊讶。” 他挑了挑眉:“你是从外面来的?” 我说:“对,我是从山下上来的,你们村可真难找,用了我好长时间,这一晃都快晚上了。” 他吐了口烟雾,摸着胡子说:“你这算是快的了,有些人想要找进来估计需要好多天,还有些人啊,永远也进不来。” 我不由得窃喜了下,看来就连上天也在帮我,万村长给我的香料应该是很有作用的,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就过来了。 他顿了顿,叹息了声:“不过能进来也不代表是好事啊,我看你印堂发黑,很可能要出事啊。” “什么?” 我慌乱的抬起头,这时他已经不见了,眼前的地面空荡荡的,他仿佛从未出现,我在四周找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我揉了揉眼睛,难不成又出现了幻像? 一只乌鸦从我头顶飞过,发出嘎嘎的声音,只听“噗”一声,那只乌鸦落在了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心里慌了神,快速揉了揉眼睛,这只乌鸦太奇怪了,它咧着嘴,眯着眼睛,这种神情简直就像一个人啊。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只听一个人说:“这飞眼鸦被我打下来了,就落在这不远,好好找一找,超度一下吧。” 什么飞眼鸦,是指这只乌鸦吗?我诧异的又看了眼,只觉得这乌鸦体内仿佛住着一个灵魂。 脚步声停了下来,我这才发现停在我面前的是两个小伙子,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他们看到我惊喜的说:“阳哥,你咋来了,都好几年没见了,我可想死你了。” 他询问:“怎么样,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我一脸迷茫,什么阳哥,这是什么情况,我明明叫做刘明,还有我不认识他们啊,这两个小伙子面孔太陌生了,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我说:“你们可不要搞错啊,什么阳哥,我叫做刘明,以后你们可以叫我明哥。” “你就是阳哥,几年前你来过的你忘了吗?哦对了。”他似乎响起了什么,赶忙捂住嘴,再也不说话了。 我不解的问:“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说实在的,我的心里也挺慌乱的,最近发生的事情太离奇了,已经到了什么都有可能的地步,如果真有一个叫什么阳的人和我相似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或许认错人了。 果不其然,一个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我可能认错了。” 通过了解我才知道,这两个小伙子一个叫做虎子,一个叫做阿顺,他们家就住在村口不远,走的时候,他们顺便捡起了地上的乌鸦,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我问:“这个乌鸦好奇怪啊,总觉得像个人,你们把它收起来,是有什么用吗?” 想到他这里穷乡僻壤,没什么吃的,我紧张的说:“你们不会拿它下锅吧。” 想到它的面孔,我的心里紧张起来,这么怪异的乌鸦我可不敢吃,而且这些乌鸦说不定和树林里那群一样,是吃人肉长大的,我哆嗦了下,实在不敢想了。 阿顺回过头说:“我们才不会吃它呢,我们要把它带回去,给它做超度,好让它轮回。” 我忍不住笑了,这果然是一个诡异的村子,如果说人死了,找人做超度情有可原,这可是一只乌鸦啊,一个普通的小动物,虽然是有那么一丝不同寻常,但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第十七章 鬼手触摸 突然想起一事,我问:“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老人,大概一米四左右,穿着厚厚的衣服,抽着旱烟,胡子邋遢,给人的感觉脏兮兮的。” 两个人摇了摇头:“没有看到,怎么,是你的朋友吗?” 我说:“不是,是你们村子的,刚才我和他聊天,才一会人就没了。” 虎子坚定的摆了摆手:“我们村子没有这个人。” “什么?” 我惊呼了口气,那个人刚才明明就在那,看他的样子应该在这村子里生活很久了。 我转过身,身后空荡荡的一片,凉风卷过来,我全身颤栗了下,忙问:“你们这里除了村子还有别的地方可以住人吗?” 两个人再次摇头:“村子是最安全的,外面不可以住人。” 我喃喃,“可是刚才我明明看到了那个人啊,活生生的一个人。” 他们两个对视了眼,阿顺笑着说:“你就不要想多了,这件事我们会调查的,你不辞辛苦来到这里,先去我家歇歇脚吧。” “我从外面来到这里你们就不好奇吗?”我忍不住问。 虎子笑了下:“如果是你的话,我们就不好奇。” “为什么?” 我疑惑不解,难道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或者说他们对我有所了解,曾经就见到过我? 想到之前他们叫我阳哥,我就觉得不对,几年前追查大学生遇到恶灵事件时,我应该来过这里,很可能几年前他们就见过我,要不然开口第一句话也不会说都好几年没见了。 可是我叫做刘明啊,难道说那时候我是化名来的,又或者说我在这几年改了名字,原本叫做什么阳? 我困惑不解,心头乱糟糟的,他们两个笑笑没有回答,慢慢走着,我严肃起来,快速拦住他们:“你们得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顺拉着我:“走吧,先去我家,慢慢会告诉你的,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了。” 我将信将疑,被他们拉到了家里,这时候已经晚上了,两个人点上了油灯,房间里明亮了起来,门外凉风呜咽,一只野猫叫起来,就像小孩子在哭,这声音让人心里无比忐忑,背脊发凉。 不知为何,我的背后突然疼痛难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噬我的骨肉,我慌乱的脱掉上衣,对着阿顺说:“帮我看一下我的后背,好疼啊。” 阿顺举起油灯,慌张的说:“明哥,你这背后有一道青黑色的手印。” 我全身颤了下,不可置信的扭过了头,可惜是在身后我又看不到,虎子拿来了镜子,映着灯光,我才隐隐约约看到了身后的印迹,那是一个宽大的掌印,就像烙进了皮肤。 我突然想到了死去的那个女尸,当时杜伟韬给她做尸检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那条印迹,杜伟韬说那不是挤压造成的,也不是中毒留下的,就好像是一个胎记,可是我特码从来没有这样的胎记啊。 虎子问我:“你来的路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我说:“我遇到的东西可多了,全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说出来恐怕会吓到你们。” 阿顺说:“你应该遇到脏东西了。” 本来还以为会吓到他们,未曾想倒是他们主动提了出来,他们两个非常冷静,对于这样的事情好像见怪不怪,我对这个怪异的村子再次猜测起来,难道说他们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到他高大的身影,阿顺叫了声爹。 这人看到我,显然大吃一惊,不过很快缓过神来,对着我说:“你好,我是管德柱,这家的主人。” “管的住?” 我在心里念了下,这里的人名好奇怪,我听人说过以前乡下人都喜欢取一些贱名字,比如大猫阿狗啊,名字贱容易养活,但他们名字,好像又与之不同。 他安静的注视着我的眼睛,喃喃:“看来快要出来了。” 突然甩过来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不解的问:“什么快要出来了?” 他大有深意的回答:“真正的你。” 我更加诧异了,难道说现在的我不是真正的我吗?我这一切正常啊,我拿过镜子,仔细的打量着自己,除了身后那个青黑色的手印,再没有什么异样。 我呐呐的说:“你这什么意思啊,给我说清楚。” 他笑了笑,视线移到我的后背上,话锋一转:“你这手印确实是不干净的东西弄上去的,应该是被鬼手摸了。” 我抽了口气:“原来你也见过鬼。” 他笑而不答,凑近我的身体闻了闻,又拿起我的衣服闻了闻,翻找起来,我靠,我吓得跑到一边,老子可不是钙片,我性取向正常。 他从我兜里掏出了那个香袋,扬了扬头,说:“看来有人给你设了套,怪不得我看你眼睛的时候觉得不对。” “什么情况。” 我缩在墙边看着他,就怕他做什么不轨的事情,他们三个,我一个人,以一敌三,结果不言而喻,为了自己的清白,就算死,我也要抗争到底。 阿顺疑惑的问:“爹,那个香袋有什么问题吗?” 管德柱眯着眼睛说:“这个香袋大有问题。” 我忐忑的说:“这个香袋能有个球问题,只是一个老人送给我保平安用的。” 管德柱把香袋放在手里,问我:“你把这里面的香料洒在了身上对吧?” 我说:“我不但把这些香料洒在了身上,还用火点燃了一些。” “这就说的通了,你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不少不干净的东西对吧?” 我快速点着头:“对,我看到了不少那东西,这一路可把我吓坏了。” 他把香袋放在手里,反问我:“那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香料吗?” 这我还真闻不出来,因为用途不同,市场的一些香囊用的香料也会不同,但是大多数都是一些中药,比如白芷、川芎、芩草、排草、山奈、甘松、马鞭草,茴香等,但是这个香料,很奇怪,带着奇异的香味。 第十八章 灵犀角香 见我答不出来,管德柱把衣服扔给我,冷静的说:“有一种香料,或许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它是用一种犀牛的角磨制而成的。” 他默默念着,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忘川之畔,与君长相憩,烂泥之中,与君发相缠,寸心无可表,唯有魅一缕,燃起灵犀一炉,枯骨生出曼陀罗。 这句话非常熟悉,我好像在哪个网剧中听过,这个时候我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也就是说万村长给了我这个,就是想让我看到脏东西,并不是想要帮我。 平时我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记得有一篇文说古书上记载,有一种犀牛名通天犀,有白色象线一样贯通首尾,被看作是一种灵异之物,所以叫做灵犀。 唐代大诗人李商隐也曾有诗云:“身无彩凤双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里的“灵犀”就是指犀角的“通灵。 我恍然大悟,胡乱的拍打着衣服,希望可以把那些香料全部拍掉,原来万村长一直在骗我,他让我拿着这东西上山,不是明摆着想让我送死吗?奶奶的,等我回去了一定找他算账。 “怪不得这一路上看到了这么多不干净的东西,身后也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一道手印。” 我越想越气,忙说:“管叔你把它扔了吧。” 管德柱把这东西收了起来:“扔就算了,以后留着或许还有用,先说说你吧,不在你的市里好好待着过日子,来这里干嘛?” 我无奈的说:“你以为我不想好好过日子吗,如果我不来,或许这几天我就会死在那。” 虎子猛然一惊,忙问:“明哥,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我生气的说:“这还不是因为你们这死了一个人,从溪水里冲到了下游,自从接触到这具尸体,我们局就一直不得安宁,我也因此卷入了一起灵异事件之中,我的两个兄弟不见了,我们队长也坐了牢,如果我再不来调查清楚,恐怕我也活不过几天。” 管德柱沉重的说:“这两天我们村确实失踪了一个女人,大家一直在寻找,就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原来是被溪水冲到了下游,怪不得一直找不到。” “你们溪水的源头在哪,我要去看看。” 管德柱说:“今天天色已晚,你先休息一晚,明天我让他们带你去吧。” 我说好,阿顺把我带进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掌了灯房间里才明亮了些,这个房间很狭窄,里面还有一道门,那道门已经很破旧了,上面好像贴着一道黄色的符纸。 阿顺提醒:“今天晚上老老实实睡觉,不要乱走,尤其是房间里的那道门,不要打开。” 我疑惑的点了下头,阿顺关上门走了出去,我快速趴到门边,隐约听到阿顺对管德柱说:“爹,我今天捉到了一只飞眼鸦。” 管德柱叹了口气说:“给它超度一下让它走吧。” 虎子在一旁说:“管叔,今天的事不对,我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就像当年一样。” 管德柱重重的说:“我也看出来了,当年的事情或许只是完成了一半,现在背后的那个人又回来了,最近你们要密切留意四周,悲剧不能再重演了。” 说完他们各自散了,客厅里的灯也被吹灭了,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有些压抑苦闷,想到他们说的话,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走出了门外。 外面漆黑一片,我看着空荡荡周遭,蹑手蹑脚的走着。 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了远处的阿顺和虎子,他们两个跪在地上,烧着纸钱,好像在说着经文,我听不懂,而他们面前赫然放着一只黑色的乌鸦。 等这快结束的时候,阿顺才说了句我可以听懂的话:“愿这硝烟与抵抗的杀戮永远止息,愿一切的苦难婴灵早得安乐。” 我皱起眉头,明明是只乌鸦,怎么和苦婴联系在一起了,真是太奇怪了,简直不能用常理来形容,我到底来到什么村子? 见他们快要站起来,我快速返回,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猩红的火苗跳动着,就像是我的炙热不安的心,我看了眼那道封闭的房门,举起油灯解开了黄色纸符,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带着腥臭味,这道门仿如一张巨口,我忐忑的走着,前面竟然又是一道门,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木门。 我再次解开纸符,推门而进,里面的场景更是一模一样,而我这一口气接连推开了二十多道木门,就这样一直走仿佛永无尽头。 我被这样的场景惊骇到了,我记得之前来到他家门前的时候,特意打量了一下,加上院落,他家并没有多大,可是一连串走了二十多个房间还没有到尽头,这是违背常理的,我摇着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可是事实告诉我,这不可思议的现象确实发生了,我用油灯烤着我的手,非常疼痛,这不是在做梦。 突然“啪”一声,房门关住了,我心慌意乱的跑到门前,再也打不开了,两边的门都打不开了,就好像有人锁住了。 我用身体猛烈的撞击着木门,依旧打不开,看似破旧的木门就像铜墙铁壁般牢不可破,我无助的坐下,不知为何,越来越困,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面上。 清晨,我被一阵鸡鸣叫醒,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这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了温暖的床上,阿顺看着我,笑着说:“明哥你醒了。” 我指着一旁的房间,忐忑不安的说:“你,你那个被封住的房间太诡异了,进去了之后全都是房间,一个接一个,就像无底洞一样。” 阿顺一愣:“这不可能啊,你做梦了吧,那里面只有一个小房间。” 第十九章 阴阳眼 我不信,快速走下床,再次推开了那道门,果然里面只有一个房间了,这太诡异了,不过里面的气味依旧腥臭无比,我问:“为什么昨晚你提醒不让我进去。” 阿顺说:“这个小房间里平时都会放一些我们捕来的野味,时间久了,有时候没有清扫,又腥又臭的,会影响休息的,不适合进去。” “那你们门上贴着黄色纸符是怎么回事?” 阿顺解释:“我们家比较信仰这个,觉得杀生是不好的事情,可是为了生活也没办法,所以就贴了个纸符,算是悼念吧。” 我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乌鸦,他们超度的时候,面对的就好像是一个人,最主要的是,那只乌鸦的笑容和眼神真的好像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可我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真实。 阿顺搓了搓手:“你不是说要去溪水的源头看看吗,等会我和虎子带你过去,你先整理一下,我们在门口等你。” 我快速穿好衣服,看到手腕上火烧的痕迹,全身定住了,这不是我昨晚用油灯烤的痕迹吗,当时我觉得很痛,所以非常确定我并不是在做梦。 我再次打开了那个房间,里面空荡荡的,还是没有出现那道门,我捏了下自己的脸,痛感袭来,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象了。 阿顺带着我来到了溪水源头处,原来在山头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池,听他说他们这里人叫这个地方为天池,因为村里的人都是在这里取水,天池养育了他们村庄世世代代的人,这里的水非常清澈,完全不似万村长门前幽暗的溪水。 虎子咳嗽了下:“明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村的王寡妇是从这里跌下去,然后被水冲走的?” 我说:“暂时还不确定,只能顺着下游这个方向检查一下。” 阿顺提醒说:“就算是从这里跌进去的,你也不能让村民们知道。” 我问为什么,阿顺说:“这是村民们最敬仰的地方,决不能让它沾上了污渍,而且有些村民蛮不讲理,会说你乱说话,把你赶走的。” 人言可畏,我倒是体会过,便点头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我们沿着溪水到了一处石台处,我望着缓缓流淌的溪水,眼睛跳动了下,一种揪心的疼痛从左眼处传来,我隐约看到了一副画面。 大雾弥漫的傍晚,茂密阴森的山林之下,晦暗秋日中的厄舍古屋远处,一个女子在缓缓流淌的溪水里敲打着衣服。 氤氲环绕的水汽从远处蔓延过来,雾气象一张无形的网在慢慢收紧,“啪”的一声水波泛动,宛若黑洞的身侧一声尖锐的异响传来。 女子心慌意乱的注视着远处,只觉得手下的衣服被人拽住了一般,缓慢移动,她惊讶的望着水面,瞪大了双眼,里面漂浮出来一张惨白惊悚的面庞,正诡异的对她笑着。 女子仿佛中了魔咒一般,一动不动,对着水面嘿嘿笑着,只听“呼啦”一声,水中伸出来一只极致惨白腐烂的手,把她拉了下去,水波晃动,不多会没了声响。 我疼痛的捂住左眼,蹲了下来,阿顺盯着我,惊慌的说:“你的左眼流血了。” 我咬着牙说:“我看到了,那个女子被东西拉进了水里,就是从这里。” 阿顺蹲下来,看着我的左眼,叹息着说:“终究还是没有压制住,看来这是你的命数。” “什么命数?” 我惊讶的抬起头:“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阿顺盯着我说:“你的眼睛里有东西。” 我忙问:“什么东西?” 昨晚管德柱说真正的我要出来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我询问具体内容,他们又含糊其辞,似乎不想让我知道。 离开村头时,阿顺明明说到了他家里,会把事情慢慢会告诉我的,这件事同样不了了之。 果不其然,阿顺站起来转移话题,他指着溪边的石台:“村里人经常在这个地方洗衣服,这么多年了,按理说这里不应该有问题的。” 我严肃的盯着他:“先不要说这件事,你告诉我,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阿顺皱了皱眉头,在我的坚持下妥协了,他呼了口气:“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一旁的虎子提醒:“不能说,管叔明确告诉我们,知道了这件事对他来说不好。” 阿顺犹豫了会,说:“但是一直把他蒙在鼓里也不好,当时他对我这么好,给我吃的,又送我照相机,他死后我一直良心难安,还是告诉他吧。” 我懵了,忙说:“等等,你说的那个他是我吗?” 阿顺说:“对,就是你。” 我的小心脏极速的跳动着,咽了口吐沫说:“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你说我以前来过这里,并且送了你东西,还有,你,你刚才说我死了。” 说到最后我的牙齿已经在打颤,我抚摸着自己的双手,温热的体温传来,这怎么可能是死人呢,我猛烈的摇着头,阿顺一定在说谎。 虎子摆了摆手:“你可能听错了。” 阿顺说:“算了,我还是和你说说你的眼睛吧。” 他指着我:“你的左眼现在是双眼皮,你应该发现了吧。” 我说:“对,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左眼突然变成了双眼皮,最近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眼睛会非常痛,有时候还会流血,非常奇怪,我去过医院检查,但是他们找不出什么症状。” 阿顺大有深意的说:“他们当然查不出来,因为这不是病。” 我惊慌的问:“那这是什么?” “这是阴阳眼,八卦书上记载,单眼皮称之为阴,双眼皮称之为阳,你原本是阴眼,但是自从你看到了那种东西之后,一次又一次,阳眼受不了刺激,它觉醒了。” 我的身体晃了晃,这信息量太大,我得缓一会,阴阳眼我是听说过的,听说开启了阴阳眼,可以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能够通灵。 他的意思说,因为看到了太多不干净的东西,阳眼才出现了,我的心里不禁涌出一种猜测,或许万村长并没有杀害我的意思,他给我犀角香,最想做的应该帮我打开阳眼,那么他的目的何在? 第二十章 纸人送信 阿顺惨淡一笑:“阿爹用了三年左右的时间帮你封印住阴阳眼,就是想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未曾想还是被心思不轨的人打开了,明哥,我说了,这应该就是你的命数。” “我这阴阳眼有什么特殊吗?为什么有人会盯上它?” 阿顺说:“阴阳眼一共有三种。” 一种是先天疾病产生的阴阳眼,因为患者体内五行偏奇,或者五脏有先天缺陷的,有这种阴阳眼的人身体虚弱阳气损耗过渡,姻缘、事业、财运都很差。 第二种是一些高能异人强行开启的阴阳眼,不过这会折寿的,而我是第三种,组合的阴阳眼,他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管怎么说有时候拥有阴阳眼代表着死亡和痛苦。 听他这样一说,我有些心慌意乱了,想再问些细节,我是怎么有了这阴阳眼的,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仿佛谜一样困扰着我,同样也困扰着他们。 阿顺问我:“当年阿爹给你的红竹石和石碑护身符带在身边了吗?” 我摇了摇头,一脸不解的问:“那是啥东西?” 阿顺说红竹石是佩戴的饰品,石碑护身符是用“影子石、蜜蜡石、玫瑰金、法体盐、赤鱬鳞”制作成的,再加上结印册,三种法器组合起来,就形成了三元风水局。 可以在未来3年左右慢慢彻底封印住阴阳眼,这也就是我刚才说的,为什么阿爹用了三年才把你的阴阳眼封住。 我说:“我的了失忆症,早忘了以前的事,你们给的那东西搞不好早就扔了。” 阿顺叹息着摇着头:“怪不得这么早就给破掉了。” 他这摇头说话的模样倒像一个长者,不过他的真实年龄也就二十岁出头,这么小的年龄能够懂的这么多事情,不禁让我惊奇万分,这个村子果然没有白来。 我们在溪边做了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上午时间过得飞快,一无所获,我也只好回去,下午,准备让阿顺带我去一趟王寡妇家里,再作调查。 我回到房间里,了解了这么多事情,心里五味陈杂,我烦躁的坐在床边,不经意碰到了床头柜,破旧的抽屉哗一声伸了出来,我探过视线,发现抽屉里凌乱的放着几张照片,我一时好奇心起,把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上面落满了灰尘,我吹了吹,隐约可以看到模糊的画面,照片一共有四张,好像是四个死人,前三个人非常陌生,翻开第四张照片,我一下子傻眼了,这个人不就是我吗? 照片中的我翻着白眼,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血迹,一看就是死了。 我的手一颤,照片滑落在地面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今天阿顺说过的话,他好像也提到过我死了,还说他一直良心难安。 我使劲咬了下自己的手,疼痛让我抽搐起来,这无比真实的感觉明明就现实,不可能是幻象,既然是这样,那么我死了是怎么回事? 我忐忑不安的捡起照片,这才发现照片后面留有字迹,每张照片都写了名字,刘明、赵宇飞、项潜坤,张阳。 看到张阳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我的心头轻颤了下,刚进村子时,阿顺虎子他们上来就叫我阳哥,我还以为我以前叫什么阳,或者说用了假名,看来他们叫的是另一个人,我翻开张阳的照片,凑近看了眼,这一眼让我哆嗦了起来。 张阳的眼睛和我的左眼一模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相似的眼睛,我暗自猜测起来,这四个人很可能就是当初前来灵水村进行调查的四名警员,听说四人中只有我一人生还,可是这照片里,我明明已经死了。 我想起了杨凝这个冰山美人,那天她突然打招呼和我说,我的左眼让她想起了爱人,那么她的爱人会不会就是张阳? “啪啪”一旁的窗户响动起来。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隐约看到窗户旁有一道人影闪烁,他还在继续拍打着窗户,不轻不重,声音刚好可以让我听到,我快速收好照片,缓了缓开了窗户。 这一幕又把我惊吓到了,只见窗户站着的并不是一个人,他是由单薄的纸片拼接成的人形,头部是画像,有鼻子有眼,栩栩如生,非常逼真。 他朝着我挥手,手里握着一张纸,见我不接,他扔了过来,随后身体散落成纸片被风吹跑了。 我深呼了口气,看了眼纸片,上面留着一行血红色的字迹:“你会看到三次血红色的月亮,一失二丧三死。” 只是简单的一行字,我看完后字迹很快消失不见了,我把纸片搓揉成皱巴巴的一团扔出窗外,快速关上了窗户,这纸片谁知道有没有问题。 我坐在床上,心里更加忐忑了,这上面什么意思?又是谁在提醒我? 一失二丧三死,如此精短的字句,我特码怎么能够猜的出来,不过,我紧皱着眉头,说起猩红色的月光,我好像见到过。 那天夜晚我们被女尸追赶,我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当时的月亮似乎带有一丝异色,透露着猩红的光。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血红色的月亮,随后的一天杜伟韬和杨大宇就失踪了,再也找不到了他们,问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个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这张纸上面写的一失会不会就是失踪?我两个兄弟失踪了。 那么二丧三死呢?是丧失和死去吗? 我的心里紧张万分,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下午,阿顺带着我去了王寡妇家,那是一个破旧的院落,里面已经堆满了垃圾,视线所及,脏兮兮的,喂养的家禽到处乱飞,有一只鹅直勾勾的盯着我,虎视眈眈的样子吓了我一跳。 我诧异的问:“王寡妇家里还有人?” 阿顺说:“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 堂屋的门是关着的,我们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暗哑无力的声音:“是谁啊?” “阿婆,我是管顺,过来看看您,顺便询问些事情,麻烦您开下门。” 我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过了半响,门才裂了开一条缝,突然一只干枯细长的手伸了出来,扒在了门边,皱巴巴的细手像是树干,我吓了一跳,忙向后退了退。 第二十一章 惊人一幕 “吱呀”一个老婆婆探出了头。 她的脸上皱纹横生,留着满头脏兮兮的白发,抬起头的时候,我的心里莫名一紧,只见她的双眼发白,没有一丝光泽。 阿顺小声说:“她是瞎子。” 老婆婆扒拉着木门,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她佝偻着身子,弱不经风的拄着拐杖,一个人住在这荒凉的屋子里十分可怜。 我说明来意:“婆婆,我是警察局的,我们在山下发现了你女儿的尸体,今天来想了解一下你女儿的事情。” 老婆婆听罢脸色苍白,抖动着双手:“你,你们发现她了?” 我说对,向婆婆说明了王寡妇奇怪的死因,询问了下她死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老婆婆一直摇着头,那双眼睛转动着。 在门口聊了半天,也没见她让我们进去的意思,我透过门缝发现她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她虽然看不见,感知力却十分超人,故意拉上了门,我觉得她这里透露着古怪,说了几句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问阿顺:“这个婆婆多大了?” 阿顺说:“有一百多岁了吧。”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百多岁了,身体状况肯定不好了,她又是瞎子,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阿顺回答:“以前王寡妇在的时候照顾她,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 这个婆婆给我的感觉很怪,尤其是那双眼睛,我并不是没有见过瞎子,他们的眼睛往往没有聚焦,空洞,没神,但是这位老婆婆不一样,她的眼睛里全是眼白,就好像一直在翻白眼。 快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悄悄摸出来,再次跑到了老婆婆家门前,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门前的那只大白鹅死死盯着我,也是翻着白眼。 不一会,老婆婆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她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费了好大劲才走出门外,我在她身后悄悄跟着,想要看一下她到底要干嘛。 老婆婆本来走的很慢,一眨眼功夫健步如飞,就连我也跟不上了,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看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秋天的落叶纷飞,在我身边盘旋着,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那些落叶组合成了一个小人,它指着前面,示意让我跟着他。 我只想快点找到老婆婆,便鬼使神差的跟着它去了,它仿佛窃喜了声,走的十分欢快,我有些心惊胆颤了,走了一段距离,越发得不对,它带着我的方向好像是王寡妇死去的地方。 我停了下来,这时一卷风吹过,它又化成了落叶,瞬间消失无影,我正纳闷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一抬头,看到了远处的老婆婆。 她脱掉了宽大的衣服,全身干枯,真是皮包骨头,远远看着就像一副骨架,她抬起头看着月亮,翻着白眼,眼珠子转动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在原地呆了片刻,只见她走到河边,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呼啦”一声,泛起一声水波,随后没了声响。 我抽了口气,这老婆婆听说她女儿从这里死了,敢情不会跳下去一起去死吧?或者说下去查看情况? 可是她这身子骨,跳进水里还不淹死?不过想到她先前出人意料的表现,隐隐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在树后面等了好大会,见她一直不出来,心中疑惑重重,莫非她真的淹死了?要知道一般人可不能憋气这么久? 我正准备走上前看看情况,水里突然冒出了大量气泡,随着一声哗,水里跃出来一个人。 这人身材妖娆,赤着身子,露着吹弹可破的肌肤,月光下的那张脸让我惊讶的差点叫出来,我快速捂住自己的嘴巴,怔怔的看着她穿上老婆婆的衣服,然后拿着拐杖走远了。 她的面容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正是因为她,我才有了如今悲惨的遭遇,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她就是王寡妇。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尸体怎么从水面冒了出来,那个老婆婆呢? 我心中疑惑不解,又等了会,见婆婆一直没有出来,便走到溪边,蹲下身看了看,这一看不当紧,水底突然浮出来一张苍白诡异的面孔,我的身体仿佛麻痹了,无法动弹,水中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慢慢的抓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身体在慢慢下沉,快要窒息了,溪水将我淹没,灌进了我的耳朵,鼻子,嘴里,我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要死了,使劲的蹬着自己的双腿,可惜在水中无法使力。 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缠着我的双腿,拉着我不断下沉,就在我觉得快要死去的时候,不知为何,我脖子上的那双手松开了,我只感觉一双孔武有力的手把我从水中提了上来,扔到了岸上。 我趴在岸边不断的吐着溪水,干呕起来,阿顺在一旁拍着我的后背,问:“明哥,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跑这里干嘛?” 我吐了口苦水说:“还不是想调查情况。” 虎子在我面前踱着步,一边走一边说:“你要出来怎么不和我们说说,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把你从水里拽出来,恐怕现在你已经被淹死了。” 我干呕了会,仰起头:“谢谢你了。” 虎子摆了摆手:“谢就不必了,不过如果你下次再去哪,一定要带着我们,毕竟这样的突发情况,我们能救得了你一次,不一定能救你两次啊。” 我点头表示明白,阿顺问我:“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跑进了水里?” 我说:“还不是那个老婆婆,我看她跳了进去一直没出来,就过去看看情况,哪曾想这水里面突然冒出来一个苍白的鬼脸,我的身体无法动弹,就被水里面伸出的手拉了进去。” 阿顺皱着眉头喃喃:“这不可能啊,为什么我什么也感受不到,这下面不应该有东西的。” 我说:“我还发现了王寡妇,她之前从这水里走出来了。” 阿顺摇着头:“这更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坚定说:“我看的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搞错呢。” 阿顺的神情非常严肃,他把我拉起来:“我们回去吧,这件事我要问问阿爹,看他是不是知道些情况。” 路过王寡妇家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院子里的老婆婆,她坐在树下的椅子上,正摸着那只鹅的脖子,我的心里一咯噔,这不对啊,刚才他明明在水里没有出来啊,这是怎么回事? 阿顺诧异的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带着怀疑和猜测。 我说:“我可没有骗你们,之前我确实见到了老婆婆从那里跳了下去,再也没有上来,还有,我跟踪她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其实她走路是非常快的,有时候就连我也跟不上。” 这下就连虎子也不可思议的盯着我,眼睛转了转,似有不解。 我提议:“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要不我们进去问问如何?” 我们走进了老婆婆的宅院里,老婆婆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白色的眼睛紧盯着我,那只大白鹅叫着朝我冲了过来,它张着大嘴,看样子是想咬人。 老婆婆温和的说:“阿翔回来,是客人。” 那只鹅好像能听懂人话,跑到一半又返回去,在老婆婆旁边蹲下。 我说:“不好意思老婆婆,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她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嘴:“没事,有什么事就问吧,等会我就要休息了。” 我问:“你刚才是不是出去了?” 她摇了摇头:“我一直呆在院子里从没有出去。” 我喃喃:“这不可能啊,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出去了。” 老婆婆说:“我本来就是一个瞎子,身体又不好,顶多也就是在院子里走几步,怎么可能会出去呢。” 我的脑子乱了,如果她没有出去,那刚才从她院子里离开又跳入水中的是谁? 我打量着她的头发,很干燥,并没有湿露露的现象,她还真有可能没有出去过,可是这一切又说不通,乱像之下,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我继续问:“那,你的女儿回来了吗?” 她的身体抖动了下,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你说什么?你不是告诉我,她,她死了吗?” 我知道自己说多了,忙说:“她确实死了,刚才是我弄错了,你不要见怪。” 她的白色眼珠子转动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氛围变得奇怪又尴尬。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快速离开,走的时候不忘看了她一眼,这一看心神更加慌乱不安,我隐约看到了老太婆嘴角勾起的笑容,狡黠又诡异的笑容。 我的大脑凌乱不堪,接连而来的诡异事件已经让我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象。 我本以为阿顺会更加不信任我,谁知他沉吟片刻,说:“我刚才发现了,这个老婆婆确实有点问题。” 虎子忙问:“什么问题,为什么我一点发现都没有。” 阿顺喘了口气,说:“不知道刚才你们有没有仔细观察她的手,我记得今天下午去找她的时候,她的手枯细如柴,皮包骨头,但是刚才我看了眼,却发现她的手晶莹饱满,就像是获得了重生。” 第二十二章 画皮 获得了重生这几个字像是一股电流击中了我的心头,我跟踪老婆婆去水边的时候,明明跳下去的是老婆婆,走出来的却是王寡妇,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禁涌出心头,她们两个会不会就是一个人?老婆婆通过某种方法获得了重生? 虎子一脸迷茫,因为他下午没有去老婆婆家,刚才又没有看到老婆婆的双手,无法形成对比,不过他虎躯一震,说:“如果真有这事,那就有意思了,我倒想探究一下。” 我说:“你们以前就没有见过她吗?怎么觉得你们对老婆婆非常陌生?” 阿顺说:“你不知道,王寡妇在的时候一直照顾她,她从来都是呆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过,我们自然非常陌生。” 回到阿顺家里,管德柱端给我一碗汤,不容拒绝的说:“把它喝了?” 我有点受宠若惊,刚从水里出来,又经历了外面的冷风,确实急需一碗汤来暖暖身子。 端着这碗汤,幸福感爆棚,我整个人感动的都快流泪了,等快喝的时候看到里面的汤料,我不禁怔住了,奶奶的,这里面黑乎乎一片,发出一股烧焦的烂纸气味,根本不清楚放的什么,能喝吗? 阿顺期待的看着我:“明哥,你怎么不喝?” 我问:“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啊,能喝吗?” 管德柱笑了笑,举起碗自己先喝了一口,说:“以身试验,可以了吗?” 我捏着鼻子,一口气把汤喝完了,怪异的味道让我整个人呛了起来,我正想问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管德柱开口了。 “这碗汤我加入了一些中药和秘法,你喝了之后对身体有好处,而且有着驱邪避祸的功效。” 我膛目结舌的看着这碗精汤,吹得要不要这么离谱,一碗汤而已,还能驱邪避祸?当我是傻子吗? 管德柱盯着我说:“从你来的那一天起,我就见你印堂发黑,势必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特意研制了这味良药,希望可以有所作用。” 见他如此有心,我不禁感激涕零,出门在外,一切不易,能遇到这样一个对我关怀备至的人,真是不胜感激,不过无事献殷勤这句话我还是知道的,他为此做这么多,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想法?我不信没有。 管德柱盯着我的脖子,看的我心里一寒,我忙不迭往后退了退,上次闻我的身子,已经让我产生了心里阴影,他对我这么好,莫非是基佬?看上我了? 卧槽,越来越不敢想,我畏缩的往自己房间里退,他问我:“你跑这么远干嘛?脖子上的印迹不想消除了吗?” 我问:“什么印迹?” 阿顺盯着我看了下,说:“是一道青黑色的手印。” 我摸了摸脖子,冰凉的触感下夹带着一丝疼痛,青黑色的手印再次让我联想到死去的王寡妇,刚才在水里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我,一定是那只手留下的印迹。 我忙说:“那水里有东西,我这脖子上印子就是那东西抓的。” 阿顺补充说:“阿爹,明哥看到了到了王寡妇。” 管德柱郑重的问我:“你确定看到她了?” 我焦急的说:“这种事我能骗你吗,事关生死啊。” 管德柱静默的立在房间里,脸色非常严肃,那双眼睛一动不动,气氛仿佛凝滞了,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时也不敢接话了,等了会,管德柱才说:“明天带我去看看。” 阿顺问:“阿爹,那个王寡妇家的老婆婆好像有问题,你对她了解吗?” 管德柱猛地一颤,脸色阴沉的盯着我们:“你们去找她了?” 我们点头,既然要查找线索,她又是王寡妇的母亲,当然是要去她那里调查一下了。 管德柱吐了口气,沉重的说:“以后不要再去她那了,最好不要和她牵连在一起,她那个人有点奇怪。” 我脱口而出:“何止奇怪,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管德柱严肃劝告:“不管怎么样,你们不要招惹她。” 看来这个老婆婆确实厉害,就连管德柱都畏惧三分,提及她的时候,管德柱脸色都白了,那个老婆婆应该隐藏的很深,若不是被我偷偷看到了,估计大家还都以为她是寻常人呢。 管德柱不想提及这事,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去休息吧。” 我回到自己房间里,想到河边那一幕,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明明跳下去的是老太婆,出来的时候顿时变成了王寡妇,最主要的是,她的面色红润,肌肤吹弹可破,这哪里像一个死人的样子? 我换了衣服趴在门缝里窥视着堂屋,等大家都睡了,我悄无声息的溜出房间,再次摸到了老婆婆家中。 夜深人静,冷飕飕的风吹得我直打寒颤,尤其是脖子位置,真叫一个凉,管德柱本来说要给我看看的,提起老婆婆的事情,他也不管我这青黑色的手印了,我只希望这手印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摸进了院子里,家禽趴在院墙角落,很是安静,映着月光,我打量着四周,唯独没有发现那只大白鹅。 院子正中间的大树非常茂密,叶子随着风哗哗啦啦地响,不少树叶落了下来。 我这一看,心里不免狐疑万分,因为眼前的这棵树是杨树,乡间有谚语说的好,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庭院不栽鬼拍手。 老太婆在院子栽上这么一颗大杨树,只怕阴气极重啊。 房间里还亮着灯,我趴在窗户抠出一条缝,眯着眼看着里面,老太婆就坐在房间里,她用手抚摸着头发,那双手晶莹饱满,确实不再枯萎纤细了。 她的面前放着一个巨大的铜镜,映着她皱巴巴的脸,只见她停顿片刻,用手轻轻拉扯着自己的脸皮。 我快速捂住嘴,心头极速的跳动着,全身发颤,难道说传说中的画皮被我见到了?以前看画皮电影的时候,一直觉得这不现实,距离我很遥远,谁能想到有一天,这种现象会被我亲眼所见。 我的脊梁骨涌出了前所未有的凉意,就好像有人拿着冰块敷在我的后背上,可是我的额头却冒出了大量的汗水。 突然腿部猛的一痛,我转过身,那只大白鹅就停在我的脚旁,它用发光的眼睛怒视着我,“嘎嘎”叫了两声。 未曾想这只鹅突然冒了出来,它这一叫势必会让房间里的人警觉,我快速转过视线,透过窗户缝隙,正对上了屋子里通体发白的大眼睛,那双眼睛诡异的转动着,我大叫了声,转身就跑。 在院子里打了个趔趄,猛地摔了下去,我快速爬起来,什么也不顾了,慌不择路。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身体越来越重,就好像背着一个人,跑不多远,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跑到阿顺家的时候,我的双腿打着寒颤,都快跑不动了,阿顺刚好出来撒尿,只看了我一眼,忙提上裤子,惊慌失措的跑进了屋里。 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的喉咙干的厉害,已经快说不出话了,我朝着院子伸出手,希望他们赶快出来帮我一把,抬起手时我才惊讶的发现,在我的手背上还覆盖在另一双惨白纤细的手,我的心冰凉如水,如坠冰窟。 我说脊背怎么会这么凉,以及回来的时候这么累?阿顺看到我跑的这么快? 现在我都明白了,我全身颤栗着,已经不敢回头了,我怕看到的会是一张腐烂诡异的脸庞。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阿顺说:“你不要乱动,刚给你上了药,休息一晚上就好了,到了明天所有的印迹都会消失的。” 我问:“那东西呢?” 阿顺无奈的说:“让它跑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那,那东西是鬼吗?” 阿顺点头:“对,她爬附在了你的身上。” 我为了自己捏了把汗,这次出去又差点丢了半条命,如此这样下去,恐怕我还没调查出真相,已经一命呜呼了。 我皱起眉头,不是说喝下管德柱给我的汤药就可以驱邪避祸吗?今晚喝下,就碰到了这种事,这说明他的汤药没有一点屁用啊。 阿顺问我:“你去了哪?” 我说:“忍不住去了老婆婆家里看了看。” 阿顺脸色阴沉:“明哥,你不该去的,阿爹劝诫的地方,往往是去不得的。” 我叹了口气,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哪曾想如此厉害,今晚就当买个教训吧,下次尽量不去就是了,我可不嫌自己寿命长。 阿顺摇了摇头,离开了,我灭了灯,一个人躺在床上,心头思绪纷杂,这才过来不到两天就已经遇到了这么多事,实在不敢想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等待着我。 我握紧了拳头,可是不管为了他们还是我自己,就算是再猛烈的狂风暴雨,我也得忍受着。 我要给他们安全,我要把他们找回来。 第二天一早,阿顺慌里慌张的把我叫醒了,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他拽了起来:“明哥,你快出去到村头看看。” 我揉了揉眼睛,一脸诧异:“咋了,大早上的。” 阿顺焦急的说:“村头晕倒了一个女子,她好像是从外面来的,嘴里一直喃喃着你的名字。” 我猛地坐起来,拽住阿顺:“她长什么样。” 阿顺苦笑着说:“她的头发凌乱遮住了脸,我没看清楚,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吧,不胖不瘦的,背着双肩包,我们在她的手里发现了手枪。” 第二十三章 招魂 我忙跑了出去,心里惴惴不安,除了赵婷婷,这还能有谁? 我在村头看到了她,四周围着好多村民,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全身脏兮兮的。 我快速把她抱起来,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忍不住落下了眼泪:“你怎么来了,我又不是不回去了,不是给你留下了字条吗,让你在家里好好等着我,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呢。” 阿顺忙说:“明哥,你先把她带到我家吧,让阿爹给看看,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万一生病了,拖延下去反而不好。” 他说的在理,我抱起赵婷婷,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她靠在我怀里,四肢僵硬,若不是还有呼吸,我都以为她死了。 管德柱检查了下,说:“受了风寒,看她痛苦的表情,很有可能受到了惊吓,你不用担心,稍后我给你开点药,吃下去之后就会醒了,到时候你多哄哄她,希望她可以从惊吓中回过神吧。” 我忙说好,把她抱到了我的房间里,喂她吃了药之后,她确实醒了,不过眼神呆滞,和她说话也不搭理我,我心急火燎的问:“她这是咋了?” 管德柱说:“她这是掉魂了。” 我心里不由得一紧,紧紧握住管德柱的双手:“管叔,你一定要救救她。” 我听说过掉魂,民间传说,人有三魂七魄,是人的本命精神所在,人的灵魂平时附于人体,当人受到意外惊吓后,其灵魂就会离体旁落,难以回归,导致萎靡不振,精神恍惚,甚至卧床不起,这就是“掉魂”。 我知道这件事比较严重,所以非常害怕。 管德柱拍着我的肩膀说:“你不用担心,我这就给她招魂。” 他从衣服里掏出几根银针,眉头一皱插在了赵婷婷几处穴道上,嘴里念念有词,我在一旁看的十分紧张,搓着手,不时的在房间里踱着步。本来两个兄弟就失踪了,我挚爱的女人可不能再出事了。 管德柱一段经文说完,拔出了赵婷婷身上的银针,我快速扑到床头,看着我心爱的人,万分焦灼,赵婷婷微微动了下眼睛,慢慢的滑落出了晶莹的泪珠。 她的脸色苍白,眉头皱的很紧,睁开眼的一刹那顿时扑了上来,身体在我怀里颤栗着,声音哽咽:“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泪水很快浸湿了我的衣服,我紧紧抱住她,叹着气:“我不是给你留了信息吗,让你不要找我,我很快就会回去的,况且我也没说要来这里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婷婷快速从我怀里钻出来,不可置信的盯着我:“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说要去灵水村调查事情,如果两天之内回不去的话,就永远不要找你了,我怕你有危险,从你走的那天就开始往这赶了。” “什么?” 我坐直了身子,瞪大了双眼:“我从来没有和你这样说过啊,还有,你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赵婷婷意识到了不对,忙说:“那是你给我留的信啊,我看过了,是你的字迹。” 她又说:“灵水村的山路崎岖,非常难找,我用了这么长时间很奇怪吗?” 我猛烈的摇着头,我可从来没有给她留过信,这么危险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来呢,用脑子想一想也知道的呀,看来是关心则乱,她一定是太在意我了,乱了分寸。 由此可见,这是一场阴谋,暗中有人设局故意让我们来到了这里,可是为什么?他的目的何在?我们两个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啊。 我的身体颤了下,不对,从阿顺的话中可以得出,我是阴阳眼,这双眼睛很不一样,以前我就来过灵水村,或许和这里某些事情有些牵连,让我来这里,可以推出些蛛丝马迹,可是赵婷婷呢?她有什么? 我的思绪越发凌乱,脑袋快要炸掉了,赵婷婷的下一句话更是让我惊慌失措,她说:“你的兄弟都很着急,都在等着你回去呢,如果你再不回去,恐怕他们也会来找你了。” “我的兄弟?” 我紧张的抽了口气,咽了口吐沫问:“是大宇、老杜吗?” 赵婷婷说:“当然是他们,难道你还有别的兄弟?” 我忙说不是,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心中的惊骇已经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来的时候,明明找过他们两个,但是大家都说警局里没有这两个人,他们两个就像从世界消失了,了无踪迹。 我甚至怀疑他们两个是我幻想出来的人物,那两天痛苦不堪,我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只想到灵水村找出答案,找到他们,可是还没开始,赵婷婷突然来了,她告诉我,杨大宇和杜伟韬就在局里,他们在等着我。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惊诧,恐慌,忐忑,一连串的情绪将我淹没,我抱住头,脑子里乱糟糟的,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赵婷婷抚摸着我,轻声问:“亲爱的,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慌乱的问:“你确定他们两个都在局里吗?在我走之前,他们就没有去任何地方,比如去别的市,或者因为某些事并没有去警局。” 赵婷婷坚定的说:“我敢保证,他们一直呆在警局,除了休息时间,从来没有离开。” 这不可能啊,难道说我的那些经历都是假的? 我继续问:“田大队长坐牢的事情是真是假?” 赵婷婷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了?田大队长被逮捕的时候,不是你亲自看着的吗?按理说你应该最清楚啊。” 我揉着额头,叹息着说:“最近记忆比较混乱,有些事情,我已经搞不懂到底经历过还是幻想出来的了。” 赵婷婷把我拉进她的怀里,担忧的说:“看来你的毛病又犯了,你当年从灵水村回来后,记忆时常不稳定,本以为你这几年快好了,没想到再次和这个村子接触之后,又开始了,我早就和你说过,你不可以和这里有所接触的,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呢?” 管德柱在一旁咳嗽了下:“姑娘,话不可以这样说,他的记忆混乱是个人因素,和我们村子可没有什么关系。” 赵婷婷怒气冲冲的顶了回去:“他的这一切不都是来到你们村造成的吗,怎么没有关系了。” 管德柱不答话了,房间里静悄悄的,等了会,赵婷婷抓住我的手,不容拒绝的说:“跟我走,我们回去,再也不要呆在这了。” “可是,我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 如果那件女尸的事没有搞清楚,我是不敢回去的,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一直盯着我不放,因为那件事,送尸的两个人死了,一名法医死了,田大队长坐了牢,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如果我回去了,谁知道下一个人会不会是我呢? 同时,我的心里又有点狐疑,赵婷婷说杨大宇和杜伟韬一直呆在警局,他们为什么没事呢? 她的手冰冷刺骨,仅仅拽了一会,全身哆嗦了起来,我快速把她的手甩开,赵婷婷双眼怒瞪着我:“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她甩手走出门外,头也不回,我担心她,快速追了上去,到了门外,她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我心慌意乱,到处走动着,正要沿着村头的方向而去,这时她从一颗大树后面走出来了,捂着嘴偷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 我已经被她整的没了脾气,一直以来她就这样,无理取闹,敢爱敢恨,个性十足,我无力的摆着手:“咱别闹了成吗?等这事办完,我就和你回去,然后我们结婚什么也不管了。” 她激动的抱着我,一双眼睛扑闪着:“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立定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吻了我一下,冰凉的触感侵入了肌肤,我握着她的手,全身不住的打着寒颤,实在太凉了,她在外面晕倒了一夜,还没好好休息就跑出来,真不知道怎么受的了,我担忧的问:“婷婷,你不冷吗?” 她摇了摇头:“有你在,我就不冷。” 我的心里暖暖的,抱着她走进了卧室,给她盖上被子,管德柱看着我欲言又止,终究叹了口气离开了,阿顺走的时候,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隐隐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我把赵婷婷哄睡着了,走到堂屋,这爷俩正在收拾东西,换好了一身紧身衣服,不知道要干嘛。 只见阿顺拿着一大盘绳子背在身后,立在原地,气势十足,管德柱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拿着匕首,俨然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我靠近看到了那个罗盘,不知为何,罗盘指针只有一半,上面的纹路斑驳,透露着岁月的气息,应该是很古老的一个东西。 我略一思索,不解的问:“你们这是干嘛?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阿顺扭过头说:“我们要去溪边看看,昨晚你不是在那里出事了吗,我们想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忙说:“我也去。” 第二十四章 死去的女友 那个溪边是非常诡异的,昨晚遇到的事非常蹊跷,突然冒出来的王寡妇,不知所踪的老婆婆,把我拉进溪水的鬼手,这所有的一切,扑朔迷离的疑点,困扰了我一个晚上,无论如何我也想不通,所以我必须要去。 管德柱收拾妥当,带着我们来到了溪水边,微风吹过,水面泛起了涟漪,这水无比清澈,映着昏黄的阳光,依稀可以看到水底的石子。 我知道这是光的折射,这水其实是深不见底的,昨晚我被拉进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阿顺放下绳子,把手放在额头,眯着眼打量着水下,观察了会,放下手说:“阿爹,我还是看不出什么名堂,若不是昨晚明哥身陷险境,我永远也想不到这个地方会有问题。” 管德柱说:“别说你了,我一时也看不出来,这里是村民们经常洗衣的地方,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最让人的忽视地方,往往最出人意料,这句话果然说的一点没错。 我远远站着,看着流淌的溪水,依稀想到了那个幻像,王寡妇在这里洗衣服的时候,被里面的东西拽了下去,那是一只苍白诡异的手,漂出水面的脸孔让人发怵,我尽力不去想这些事,大脑却不由人,那副画面越加清晰了。 苍白的面孔仿佛贴着我的眼睛,我想闭上眼,却一直闭不上,她在对我诡异的笑着,最不可思议的是,那张水底涌出的脸竟然和王寡妇一模一样。 我蹲了下来,全身颤栗,仿佛听到了牙齿碰撞的声音,我的眼睛带来了一阵揪心的疼痛,它在撕扯着我的神经,有一股力量冲撞着,试图与我的身体分离。 阿顺在身旁晃着我:“明哥,你怎么了?” 我不记得被他晃了多久,等疼痛麻痹了感官,我无力的闭上眼,喘着气问:“我刚才是怎么了?” 阿顺焦急的说:“你刚才一直在翻白眼,吓坏我了。” 他转过头,不安的说:“阿爹,你怎么也不来看看。” 我微微睁开眼,见管德柱站在石台上,拿着一个八卦罗盘研究着,一边看着罗盘,一边很是平淡的回答:“看也没用,那个灵魂开始蠢蠢欲动了,一般方法是很难压制的。” 我抬起头,虚弱无力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管德柱居高临下看着我,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慢慢你就会知道的。” 他总是把话说一半,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不给我说清楚,真不知道他到底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我当年到底在这经历了什么?我的身体为什么如此奇怪? 研究了会,他把罗盘收起来,转移了视线:“阿顺,把绳子拿过来,绑我身上。” 阿顺轮起地下的绳子,就往石台上走,他把绳子一端牢牢地系在了管德柱身上,然后拉着绳子另一端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对我说:“明哥,如果你没事了,就过来帮帮忙。”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迷惑的朝着他走去,一同拉住了绳子,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只听轰隆一声,水里泛起了大片浪花,管德柱跳了进去,手中的绳子不由得一紧,我的心跳开始加快。 这里面啥情况他都不知道都敢往下跳,不要命了? 万一碰到那个东西,岂不是? 我就怕自己一语成谶,这几年来,凡是我说过的话,就像是预言,真实度可以说八九不离十。 以前老杜还和我开玩笑说,以后失业了,让我算命去,保准生意兴隆。我曾经诅咒过田大队长,说他这辈子准蹲号子,结果他就真的进去了。 手中的绳子不断下滑,等快到了尽头,总算停住了,阿顺紧张的盯着水面,大气不敢出。 我小声说:“你爹真大胆,二话不说就跳下去了,你可不知道,这水里面啊,有,有东西。” 阿顺面色凝重,紧紧握着绳子说:“我们想到了下面会有东西,现在我比较担心的是,那东西厉不厉害。” 我随口说:“应该很厉害吧,毕竟和王寡妇长的一模一样。” 阿顺猛地转过身,惊恐逼人的视线看的我无所适从:“你刚才说,水里的东西和王寡妇一模一样?” 我说:“对,只不过那可能是幻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顿了顿又说:“不过昨天晚上我看到的可都是真的,那个老婆婆跳下去之后,走出来的确实是王寡妇,她的面色红润,丝毫不像是死人。” 阿顺皱着眉头,面有疑惑,他怔在原地,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思考,正在这时,手中的绳子又是一紧,这力道差点没有把我俩拽倒,阿顺大喝一声:“拉,快点往后拉。” 我知道大事不好了,当下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的拽着绳子往后退,阿顺同样使出浑身解数,嘴角歪着,呈现铁青色。 奈何水下这力量着实大,我们两个进进退退,丝毫不占上风,这番拉锯战僵持不下,正不知所措时,虎子从背后走来,伸出了手。 他来的正是时候,我们统一战线,稍一用力,只觉得浑身一轻,绳子下方已经没有挣扎的迹象。 我顿时大喜,快速拽着绳子说:“一定是水下的那东西拉不过我们放手了。” 阿顺狐疑的收着绳子,看他的神色,非常不安,这时,我的心头也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绳子上面还绑着人的话,不可能这么轻的。 意识到不对劲,我们三个快速的拉着绳子,收到最后,竟然拉上来一条血淋淋的手臂,阿顺顿时脸色惨白,对着手臂跪了下来:“阿爹。” 因为手臂上没有衣服,光秃秃带着血迹,也不一定能确定到底是谁的,我带着侥幸心理问:“阿顺,你先别紧张,你确实这是管叔的手臂吗?” 阿顺抹了把眼泪说:“我确定是他的,他的左手缺少小拇指。” 我定睛一看,那只惨白的手上,确实少了无名指,溪水翻涌,凉风蔓延过来,凉飕飕的让人心寒。 阿顺咬了咬牙站起来,就要冲着溪水而去,虎子忙抱住他,焦急的问:“你要干嘛?” 阿顺挣扎着,哭嚷着说:“我要下去找他。” “你不要命了吗?” 虎子将他摔倒在地,指着深不可测的溪水,大声说:“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们都不知道,管叔能力如此高强都没能上来,何况是你呢?” 这一句话让阿顺呆在原地,他抹了把眼泪,抬起头:“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干等吧。” 虎子叹息着说:“除了等,我们真的没有办法,管叔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会上来的。” 水面很快平静了,那一抹鲜红的血迹被冲散了,放眼望去,溪水依旧清澈无比,冷风呜咽,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唯独那只血淋淋的手臂昭示着刚才惨痛的一幕。 我们就坐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这一等就是一上午,大家不肯放弃,然后又是等了一下午,溪水缓缓流淌,周遭安静的可怕。 阿顺的脸色由充满希望变成了面如死灰,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就算这样一直等下去,或许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结果。 眼看天色渐晚,我的肚子咕噜噜直响,这快一天没吃饭了,没有得到能量的补充,头晕脑胀,四肢发软。想到这,我的身体一晃,险些趴下去,这么久我都没有回去,婷婷会不会担心,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她一定会心急如焚吧。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准备打了招呼先回去看看,远处传来了稀疏的脚步声,好像很急的一个人,在朝着这边赶来,我快速回过头去,看到了赵婷婷。 她跑的非常匆忙,满眼惊恐,让我不可置信的是,她的胸口位置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我惊的目瞪口呆,竟然挪不动脚步。 赵婷婷摔倒在我的面前,我忙不迭扶着她,惊恐的注视着她的胸口位置,她紧紧拽着我,气若游丝,艰难的张开口说:“对,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的,但是,我,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在慌乱中流出了眼泪,她的全身冰冷,脸色苍白的可怕,我打颤栗,难过的说:“你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管我,我来这里,就是,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管是谁,你都不要轻易相信,阿明,我爱你,如果可以,请你忘了我吧。” 她说完这句话,慢慢闭上了眼睛,双手无力的垂落在地面上,我用发颤的双手伸到她的鼻子处,已经没有呼吸了。 “啊”我仰天大吼,肆无忌惮的泪水顺着两眼滑落,心如刀割的感觉渗透进了我的身体,朦胧的视线下,我看到了天空中血红色的月亮。 那句话再次回荡在我的心头,“你会看到三次血红色的月亮,一失二丧三死。” 这一次,我丧失了她。 我慌乱不安探视着四周,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让小纸人给我送信,告诉我这一切寓意何为?既然他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那么这一切会不会就是他一手策划好的?兴许此刻,他就在某个角落窥视着我,正窃喜呢。 我紧盯着阿顺,怒气冲冲的质问:“婷婷明明呆在你的家里,为什么她会被人杀害?” 阿顺也是怒意当头,冷冷的甩过来一句:“我哪里知道。” 第二十五章 一魂一魄 我被他这句话逼急了,轮着拳头站起来,抓住他的衣领:“她是在你们村被杀害的,说不定就是在你们家出的事,不管怎样,你要给我个说法。” 阿顺同样拽住我的衣服:“阿爹就是为了你那点破事才下水的,他现在生死不明,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也得给我个说法。” 虎子连忙把我们拉开,说:“你们两个行了,这样僵持着有意思吗,目前最需要做的是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我嚷嚷着:“她都死了,还有什么补救措施,难道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阿顺阴沉着脸,毫不避讳的说:“这个女的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也许你被骗了都不知道。” 他这话让我怒意更盛,婷婷这么爱我,她怎么可能会骗我,她为了我,不怕危险,一个人跑到这里,她对着我笑,对着我哭,流露的全是真感情,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假的。 我指着阿顺:“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 阿顺侧过身子,紧盯着地面上的赵婷婷,嘴角咧了咧:“是不是胡说你还感受不到吗,其实从我们在村口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我,我膛目结舌的看着赵婷婷,喃喃:“这怎么可能,如果她已经死了,那之前生龙活虎的站在我面前,和我拥抱,对我笑对我哭都是假的了,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阿顺提示:“那你和她拥抱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她的全身冰凉,没有呼吸。” 他指着赵婷婷的尸体:“你再看匕首插中的位置,可有一丝血液流出来?” 我的全身一震,被他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我记得握着婷婷手的时候,确实非常冰冷,我当时忍不住甩开了她的双手。 我在哄她睡觉的时候,阿顺和管叔对着我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我疑惑重重,却不知道什么情况,再看她胸口的匕首,那把匕首已经没入了她的身体,但是并没有流出一丝血液。 我全身颤栗,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难道说她之前就已经是死人了? 我摇着头,不对,这不对,我盯着阿顺:“如果她早已经死了,那为什么大家都能看到她?为什么她还能走动自如,有思想有感情,简直和活人无异?” 阿顺叹息:“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能感受这一切,是因为你有独特的阴阳眼啊。” “那你们呢,村子里的人呢?他们为什么都能看得见,我不相信他们也都有阴阳眼。” “那是因为……” 阿顺说了半句停顿了下来,话语沉重:“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阿顺走到赵婷婷身旁,伸手拔出了那把匕首,仔细观察了片刻,又闻了闻,对着我们说:“这是一把很古老的匕首,上面涂抹了黑狗血,这对鬼灵来说是致命的。” 我管它什么匕首,也不管它上面涂抹了什么东西,我只想婷婷能够醒过来,哪怕她是鬼灵,只要能像之前一样,我也愿意。 我忐忑不安的问:“那,那还有办法能让她苏醒吗?就像先前那样。” 虎子脱口而出:“借尸还魂。” 阿顺猛地转过身,坚决说:“不行,这个法子太危险。” 我慌张的说:“我不怕危险。” 阿顺怔怔看着我,眼神透着亮光:“那如果她不再是她,或者说,她将永远无法醒来,你怕不怕?” “我怕,非常怕。” “怕就不能用这个方法。” 阿顺收起匕首,仰起头看着月亮,大有深意的说:“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她会拥有感情吗,你可知道为什么?” 我急促的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如果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 阿顺沉吟了下,开口说:“每个人都有三魂六魄,人死后,三魂归天,六魄入地,而她有至关重要的一魂一魄没有离开,所以她虽然死了,但也和别的死人有所不同。” 我狐疑的问:“那你们今天给她叫魂?” “本来她的那一魂一魄就要脱离本体了,我阿爹看不下去,又不忍让你伤心,就帮她把一魂一魄封在了体内,希望可以瞒住你,让你们度过一段幸福时光,但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有人用匕首破了这个封印,没了魂魄,她也就彻底死了。” 我的心里一凉,焦急道:“那她一魂一魄到底是哪两个,我帮她找回来是不是就可以让她苏醒过来。” 阿顺说:“每个人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人死后三魂归天,意思就是天魂、地魂、命魂会各自离开身体,她的身体里残留的一魂一魄,正是二魄灵慧,三魂命魂,三魂中,命魂则滞留于死后的家乡,那一魄则可能到处流浪,最终消失,你想找回来,恐怕很难。” 我坚定的说:“无论多难,我都要把她找回来。” 阿顺蹙眉叹息:“你可要想清楚,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他也和你一样,想要找到爱人的破魂,可惜穷尽一生也没有结果。” 我咬了咬牙:“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这人向来没有什么目标,也从来未能长久的坚持一件事情,但是这一次,我愿意一直坚持下去,哪怕找一辈子,我也愿意,她为了找我丢了性命,我又为何不可呢? 虎子说:“就算你愿意,她估计也等不了这么久,毕竟她的尸体不能一直放在这,会腐烂的。” 我的身体一颤,刚才主要说寻找魂魄的事,把尸体给忘了,我可以把她带回家,然后买个大冰箱封起来。 只是,这山路崎岖难行,背着一个人,不知道多久才能下去,万一途中再遇到什么事,耽搁了时间,这尸体会腐败的。 这个诡异的村子如此落后,连电都没有,冰箱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不切实际了。 我的心里惴惴不安,这该怎么办? 虎子在一旁提醒:“阿顺,山头寒冰洞,长年积冰不化,放尸体不是正好?” 阿顺摇了摇头:“那里阴气太重了,对尸体不好。”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焦急的问:“寒冰洞在哪,那里有冰块?” 阿顺一脸阴沉:“在快到山头的位置,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去,那是整个山里极寒之地,长年冤魂不散,一不小心误入歧途,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心疼的看了眼赵婷婷,坚定了心中的信念,我不管那是什么地方,哪怕是龙潭虎穴、黄泉碧落,我都要闯一闯。 我祈求的说:“快告诉我吧,我必须要去。” 阿顺露出了叹息的神色,他的言行举止和年龄很不相符,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他欢快的像个孩子,如今的表现又像一个摇头的老人,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迷雾,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问我:“你想好了吗?” 我点头:“我想好了,非去不可。” “好吧,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我们可以陪你去。” 阿顺走到一旁抱起血淋淋的手臂,映着惨淡的月光,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蹙着眉头走到我跟前,顿了顿又说:“不过,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 我问:“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阿顺咂了咂嘴:“帮我找到阿爹。” 我无力的摊开双手:“我没什么能力,怎么帮你找?” 阿顺背过身子,阴森森的说:“到时候我会和你说的,现在和我去寒冰洞吧。” 我将婷婷抱起来,跟着他往前走去,这一路格外寂静,山路崎岖,蜿蜒而上,杂草丛生,凉风冷飕飕的打在身上,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树叶哗啦作响,走在草丛遍布的山道上,脚底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山间寂静,这些声音,传的格外清晰,莫名的让人忐忑不安。 我走不几步,回过头看了眼身后,这一路走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它悄无声息,隐藏在黑暗里,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伸出蠢蠢欲动的双手,扼住你的咽喉。 我的目光在茂密的杂草从中四处寻找,试图抓出黑暗深处的东西,然而走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大家一直相安无事。 等过了一片茂密的小林子,我越发觉得阴冷异常,整个人呼吸都能看到哈气。 虎子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小声提醒说:“快到地方了,大家注意点。” 一股阴风吹起了我的头发,我背着婷婷,左右观望着,走了这么久,有些累了,我停下来喘了口气,突然茂密的草丛中探出了几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调皮鬼。 我不确定那是什么,心里惴惴不安,毕竟山间野林很容易遇到野兽,为了安全,我必须试探一下,有备无患。 我快速蹲下身子,捡起石子朝着那边扔了过去,那片区域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我以为它们被我吓跑了,轻呼了口气,暗自猜测,或许那就是几只兔子而已。 第二十六章 人偶娃娃 正想着,突然草丛中几双眼睛再次亮了起来,眼睛的颜色变成了绿色的,我大叫一声,忙不迭的往前跑,阿顺停下来,惊讶的打量着我,问:“怎么了?” 我指着远处的草丛,心慌意乱的说:“那,那里有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不简单,它们扑闪着绿色的大眼睛,十分诡异。” 他们朝着那个方向看去,随后对着我摆了摆手:“在哪呢?” 我扭过头,只见那个位置黑乎乎的,茂密的草丛中并没有诡异的眼睛,我快速从地下捡起石子,再次朝着那个方向扔去,哗啦一声,跳出来一只动物。 我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退,虎子提醒说:“是一只兔子。” 伴随着兔子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些明亮的萤火虫,阿顺问我:“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摇晃着头:“不对啊,我记得我没有看错,我看到的眼睛是绿色的。” 虎子说:“会不会是因为萤火虫挡住了兔子的眼睛,所以看到的时候才会出现那种现象。” 我不置可否,因为我不知道那种情况会不会发生,不过内心里的忐忑不安正在加剧,我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而且刚才我所看到的并不止一双眼睛,但是却跳出来一只兔子,这并不对。 虎子挥了挥手:“既然虚惊一场,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看这情况,再走半个钟头就能到了。” 赵婷婷的身体更加冰凉了,她的双手耷拉在我的肩膀上,无比苍白,目前时间对我来说非常珍贵,我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便把疑惑藏在了心里,继续前行。 我们三人,一人背着死尸,一人抱着血淋淋的手臂,行走在山间野林,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到,竟然会经历这样的事情,人生果然是荒诞不经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在想,说不定下一秒婷婷就会站在我面前,对着我笑,对着我闹。 想到此情此景,我心满意足的仰起头,却见这时,乌云遮住了月光,星光惨淡,四周被黑暗吞噬,身边的草丛里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带过来一阵阴风。 阿顺严肃的立在原地,背影沉重,他对着四周大喊:“是谁?” 没有人回应,他的声音传的格外遥远,虎子护在我身边,小声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千万不要怕,有我们在,绝对能够保你安全。” 我点头,谨慎的注视着周遭,抱紧了婷婷的大腿,然而四周寂静无声,并没有什么东西出来,我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太过安静并不是好事,往往安静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果不其然,只听“嗖”一声,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一条藤蔓缠住了我的双腿,我大叫一声,便被藤蔓拉倒在地,直接摔了个狗吃屎,仿佛骨头都摔错位了,全身疼痛难忍。 虎子眼疾手快,拽住藤蔓用力一扯,“啪”一声,藤蔓断成了两截,我暗自惊呼,他这力量可真大。那藤蔓在地下翻滚着,似乎知道疼痛,不过它并没有放弃,接踵而至的是更加猛烈的攻击,一条藤蔓化成了更加细长的几条。 阿顺站在我的面前,快速从袖筒里掏出一张纸符,哗的一下扬起一道火光,他一边对抗着,一边说:“你们先走。” 我看情形不对,抱着婷婷往前飞奔,这一跑忘了看身后,停下来才发现虎子不见了,而前面的地面上,站着一个苍白的小孩子。 我在原地喘着气,暗自想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厉害,他咧嘴的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牙齿暴露出来,我全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了。 他冲着我嘿嘿的笑:“哥哥,我想要你的眼睛,你可不可以给我。” 我咽了口吐沫,发现想走已经走不掉了,不知为何,我的双腿发软打着寒颤。 我哆嗦着说:“眼睛是人的指明灯,非常重要,哥哥给你别的东西行不行啊,我可以给你做玩具,可以给你买好多好多吃的。” 他朝着我摇头:“我不要,我就想要你的眼睛。”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眼神里夹带着炙热的火光,他走的很慢,就像一个机器人,走路的样子非常死板,不过那张恐怖诡异的小嘴,实在太吓人了。 我大叫起来:“快来救我,再不来救我,我就要死了。” 小孩子嘿嘿笑起来:“哥哥,不会有人救你的。” 他咧着嘴,猛地一下张的老大,这时我才知道,他的嘴巴并不小,撑开的程度快要涨破了整颗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双腿哆嗦的厉害,吓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眼看这小怪物距离我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虎子从身后赶来,挡在了我面前,他用双手撑开那孩子的大嘴,猛地一撕,噗嗤一声,拽成了两半,扔到了远处。 我本以为会看到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画面,不过那孩子并没有流出一丝鲜血,他的身体内空空如也,甚至没有内脏器官,诡异的现象不禁让我猛抽了口气,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小孩子并没有死去,他吧嗒吧嗒站起来,一双小手缝合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在穿针引线,手速快的不可思议。 只一会,他又完好无损的站在我们面前,继续冲着我们嘿嘿的笑,不过这次笑容中透露出一股凶狠:“你们惹怒我了,我要你们死。” 虎子脸色惨白,想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我缩着头小声问:“能解决吗?” 虎子忐忑的说:“估计有点难。” 那个小孩子转动着绿色的眼睛,用脚摩擦了几下地面,看样子是要冲过来,我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不安的探视着周围,他这双眼睛,我刚才在草丛里已经见到了,而且不止一双,这么说的话,一定还有好几个这样的怪物藏在周围。 我小声提醒:“一定要注意,这里并不止他一个怪物,还有隐藏在暗处没有出来的。” 虎子点头,想了会,咬破手指,对着那个小家伙笑了笑,伸出手指:“你饿吗,我这里有吃的,你快过来,我喂你。” 小孩子闻到了新鲜的血液,舔了舔舌头,眼神透露着贪婪,欲望的驱使下,他慢慢朝着虎子走了过来,虎子也走上前,只见那个小家伙一下子含住了他的手指,忘我的允吸着。 我在一旁看的胆颤心惊,被虎子舍身主意精神所打动,感激之情一下子填满了整个心头。 就在我徘徊不定,正想要不要上去帮忙时,只听那孩子哇的大叫一声,躺在了地面上,翻来覆去打起了滚。 我一脸迷惑,也没见虎子做什么,这是咋回事? 虎子笑呵呵说:“你以为我的血谁都能喝吗?” 这小娃娃捂着肚子,痛的死去活来,虎子拍了拍手,怡然自得的说:“这下我看你还怎么得瑟。” 孩子挣扎了会,突的一下站起来,朝着草丛里就要跑,只听“嗖”的一声,一把古铜色的匕首从我耳边飞过,命中了那孩子身上,那孩子尖叫了声,瞬间倒下,再也不动分毫。 阿顺从身后赶来,阴沉着脸问:“你们没事吧?” 我轻呼了口气:“暂时没事了。” 阿顺凌冽的视线转到了旁边的草丛里,哗的一声,草丛动了下,再也没有声响,我猜测应该是那群东西觉察到厉害,逃命去了。 随着他们的离开,四周明亮了些许,我抬起头,原来是月亮剥开了乌云,光线照了下来。 阿顺走到那个孩子面前,拔掉了匕首,抓起孩子扬了扬说:“原来是个人偶。” 我走到近前,定睛一看,其实也就是个布偶娃娃,怪不得他不流血没有器官,又能缝合自己的伤口,我蹙着眉头问:“这布偶娃娃也能成精?” 阿顺用一副老人的口吻说:“这不是成精,而是有人在这娃娃身上注入了魂魄,通过控制魂魄来达到驱动娃娃的目的。” 我惊呼,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两天的遭遇已经够我刷新三观的了,我小心翼翼的摸了下那个娃娃,质地柔软,应该是用上好的丝线制作的,只是这个小村庄会有这么好的面料和丝线吗? 我的心头微颤了下,会不会从城市跟来的,我这一路走来,会不会一直有人跟着我? 我开始思考了,从最开始的女尸案,到田大队长入狱,两个兄弟失踪,那个奇怪的老婆婆,小纸人的信,以及管叔出事,婷婷丧命,背后似乎有一双大手推动着一切,这看似不同的事情,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到底是谁?他要做什么?想到刚才人偶娃娃的话,他好像想要我的眼睛。 我来灵水村的时候,万村长给了我犀角香,故意让我看到那些鬼灵,他的用意又是什么?他会不会就是背后所隐藏的那个人?毕竟女尸案就是他报的警,他把我引入了深渊,然后一步步的往下拉,我越陷越深,到了现在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 我摇了摇头,真是越想越可怕,为了救婷婷,我只能选择背后那人给我安排好的路,似乎一早他就已经选择了我,说不定在我几年前出事的时候,阴谋的转轮就已经开始转动了。 第二十七章 诡异脚印 阿顺侧过头问我:“你在想什么呢,还走不走了?” 我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忙说:“这就走,我们还有多远?” 虎子指着远处:“那就是了。” 我抬头望去,远处是一个幽黑的山洞,此刻阴风阵阵,冰冷的气息袭来,更加寒冷了,我打了个寒颤,只见山洞旁边的植被都很少,看来确实是寒冰洞。 虎子挥手:“快走吧,我们快点进去找个位置。” 到达洞口时,我才知道这个洞是朝下延伸的,一股寒气迎面扑来,洞壁湿滑陡峭,长满了苔藓,大家艰难向下攀爬。 下到洞底,仿佛进入仙境一般,只见洞内云雾缭绕,地面上布满晶莹剔透的冰柱,在一处洞壁,还挂着一个高约四五米的冰瀑,看上去甚为壮观,我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里空间并不大,放眼望去,一切尽收眼底,我哆嗦着来回走了几步,阿顺指着一旁说:“这里面刚好有个冰洞可以放人,位置相当隐蔽,如果堵住洞口是不会有人发现的,你把她放进去吧。” 我把婷婷放下,默默看了半响,摸了摸她的脸蛋,心里一酸,忍不住就落下泪来,这个陪伴了我多年、给了我关爱的女子,本应该快快乐乐在一起生活的,如今我们却阴阳两隔,这是多么令人悲痛的事情。 虎子和阿顺怕打扰我,两个人离开了,我抱着婷婷边哭边说,把所有还未来得及说的话全部说给她听。 正说的兴起,泪眼模糊中,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冰面上出现了一排脚印,这脚印非常凌乱,正在向我这里延伸,诡异的是,我只看到了脚印,并没有看到了任何东西。 看这脚印的形状,应该是一个人,我快速擦了擦眼泪,身体抽搐了下,紧张的抽了口气,正准备叫人,只见冰面上出现了一行字,“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稍放松了些,喏喏的问:“你是什么东西?” 他擦掉了冰面上的字,没有回复了,我知道他没有走,看来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继续问:“那你来这里要干嘛?” 冰面上再次出现了字迹,“保护……” 字还没写完,身后已经有脚步声传来,那东西快速擦掉了冰面上的字,顺便把脚印也快速抹去了,然后消失不见了。 我向四周探寻,再也没有看到脚印,我喃喃:“保护?保护什么呢?莫不是婷婷的尸体?还是别的什么?” 阿顺在身后问:“这么久了,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吧。” 我点头,吻了下婷婷的额头,把她送进了冰洞里,虎子从一旁搬过来一大块冰块堵住了洞口,我望了眼四周,担忧的问:“这样就确定万无一失了吗?万一有别的东西,比如那些鬼东西,它们会不会做什么手脚?” 阿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袖筒里捏出一张黄色符咒,符咒上方用朱砂写着敕令二字,下方写着风火雷电!只见他手腕一抖,把黄色纸符贴在了冰块上,又对虎子说:“借你的血一用。” 虎子咬破手指,对着纸符一点,一抹鲜红落在了上面,做完这些,阿顺扭过头说:“这下万无一失了,你可以安心了。” 我准备提一下刚才的事情,但是想到保护二字,又把这个想法埋在了心里,我望了下那东西离去的方向,同时又有些忐忑不定,既然我是阴阳眼,为什么看不到那东西的身影,难道说那个隐身的东西不是鬼? 阿顺把那把古铜色的匕首递给我:“这把匕首你拿着,留作防身吧,专克鬼灵。” 我看这匕首通体发光,斑驳的纹路透露着岁月的气味,刀柄处雕刻的是两条头尾交缠的小鱼,两条鱼扭曲形成了八卦图案,像极了阴阳鱼玉佩,就是这把匕首破了婷婷身上的封印,让她的魂魄逃走了。 我重重的握着匕首,手指轻颤,指关节发白,阿顺说:“我知道你恨这把匕首,但是这把匕首对你而言用来防身非常好,而且还可以用来追查凶手。” 我把匕首小心收好,他说的很对,他能用这把匕首将那个人偶杀死,足以说明这把匕首的威力,婷婷因为这把匕首魂飞魄散,我只要找到这把匕首的主人,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我对着阿顺说了声谢谢。 阿顺像是看破了世事一般,缓缓说:“谢我做什么,活了一大把年纪,这种事情我见多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一脸迷惑,看他年龄也就是二十岁出头,他怎么说活了一大把年纪? 虎子咳嗽了下,对我说:“不要想太多,他有时候就这样,总是胡乱说话,等你接触的多了,你就会知道的。” 我点头保持沉默,跟着他们走出洞穴回到家里,操劳了大半夜,整个人已经身心俱疲,躺在床上,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我拉着婷婷一直跑,躲避身后的追杀,我们跑到了一处芦苇群里,茂密的芦苇把我们淹没,寒风扑朔,她迫不及待的抱着我,然后对我说了声,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 我感觉到胸膛猛地一痛,移下视线,她把匕首插入了我的胸口,阳光照射下,古铜色的匕首泛着光泽,撕裂的痛感快要把我吞噬,我的左眼一片模糊,隐约看到了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我从噩梦中惊醒,这时,已经天光大亮,我的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滑落,窗外不知被谁打开了,外面风起云涌,冷飕飕的凉意从窗户灌进来,我忍不住咳嗽了下,正准备穿衣服起床,却看到了床头柜子上皱巴巴的纸团。 我的心头轻颤了下,我不确定这个纸团是不是我扔出去的那个,窗户被人打开,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一种强烈的感觉在我心里回荡着,我紧张的拿起纸团,打开看到一行熟悉的血红色字眼:“你会看到三次血红色的月亮,一失二丧三死。” 我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我来回看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也不知道这个纸团是何时被送进来的。 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想提醒我什么? 一失二丧三死,似乎前两条都已经实现了,那么这个死,又是针对谁?是我吗?下一个死去的人会是我? 我慌乱的坐起来,快速从兜里掏出那四张破旧的照片,其中一个照片正是我,我的双眼发白,面容恐怖,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了,背后的景色是满地枯黄的落叶,应该是在丛林里,季节是秋天,正是现在。 我喘了口气,这照片显示的到底是预言还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其余的三个人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们也已经死了,惨不忍睹。 “咚咚咚”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传来了欢快清脆的声音:“明哥,起了吗?我是阿顺呀,快出来吃早餐吧,我亲自做的饭,非常好吃的。” 我的眉头轻蹙了下,这语气和昨晚简直大相径庭,不禁让我想起了刚见到阿顺的时候,当时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乐观活泼小伙子,可是事后我却发现,他十分老成,透露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气质。 我忙收好照片和纸团,说:“行,我这就出去。” 穿好衣服走出房间,阿顺已经坐在堂屋等了许久了,他兴高采烈的朝我招手:“明哥,快过来,来吃饭了。” 我疑惑重重的走过去,阿顺推给我一个大碗,我低下头一看,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面,他眨了眨眼睛,露出期待的神色。 我在他面前晃了晃手,狐疑的看着他,莫不是昨晚受了太大打击,整个人都变了? 他扒开我的手,兴奋的问:“明哥,你这是要干嘛?” 我挠了挠头说:“你今天不太对。” 他问我哪里不对了,我吃了口面,砸了砸舌头,说:“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和昨晚简直判若两人。” 我皱了下眉头,问:“你这个样子,是不准备找你阿爹了吗?” “我阿爹?” 阿顺迷惑的问:“我阿爹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没有趴下去,昨晚发生的事情,莫非他忘完了? 我提醒:“你阿爹昨晚掉进了溪水里,不见了,我们捞上来的只有他的一只手臂,现在生死未卜,你还说今天一早,我们一起去找他呢?” 阿顺猛烈的摇着头,撅着嘴:“这不可能,我阿爹本领高强,是不会出事的。” 我盯着他,心里犯了迷糊,只是一个晚上而已,这也变得太彻底了吧。刚好虎子从门外走来,我快速站起来,正准备问问他怎么回事,这时只听阿顺阴冷的说:“还在犹豫什么,快速收拾东西行动吧。” 我诧异的转过身,看到了阿顺阴沉的脸庞和坚定的眼神,他站起来,像是大人一样拍了拍衣服,紧盯着我:“没听见吗?昨晚可是和你说过的,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 第二十八章 修罗场 我目瞪口呆的指着他,呐呐说不出话来,他扶了扶衣袖,走进了卧室,虎子走到我身边,说:“明哥,你快去收拾东西吧,最好把所有东西都带上,我们很有可能一直顺着溪水去寻找管叔。” 我望了眼阿顺卧室方向,不解的问:“你和阿顺呆在一起有很多年了吧?” 虎子笑了下,说:“从我小时候就和他呆在一起了。” 我犹豫了下,问:“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尤其是他的性格,有没有分裂的现象,我总觉得他昨晚和今早像是两个人。” 虎子迟疑了会,摇了摇头,我心头的疑惑更甚,难道除了我,他们都没有察觉出来吗? 阿顺背着包走出房间,见我迟迟未动,似乎有些不高兴,我快速跑进卧室,收拾好东西和他们汇集在一起。 阿顺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罗盘,阴沉着脸正在打量着,我见这罗盘只有半截指针,和昨天管叔所拿的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问:“管叔把这个给你了?为什么这罗盘如此奇怪,指针只有半截呢?” 阿顺转了下罗盘,缓缓说:“他的并没有给我,这罗盘一阴一阳,一共有两个,我一个,他一个,这两个罗盘相互吸引,又可合二为一,用处非常大。” 我轻点了下,怪不得这两个罗盘如此相似,阿顺打量着罗盘指针,轻叹了口气说:“能不能找到阿爹就靠它了。” 我们再次来到了溪水旁,阿顺手托罗盘,站在石台处,面色阴沉,溪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我和虎子立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 不多会,阿顺从石台上走下来,对着我们摇了摇头:“阿爹不在这里。” 虎子疑惑的抬起头:“难道说管叔给水冲走了?” 阿顺说:“很有可能,我试探过了,这个罗盘并没有反应。” 得到这样的信息,大家心情都不好,我们又沿着溪水旁的小路一直向下而去,这走了一路,依旧没有什么发现,看来真被虎子说对了,我们很有可能得多走一段。 这溪水弯弯曲曲,一旁道路曲折,杂草丛生,走起来非常艰难,阿顺眉头紧锁,走不几步就会看一眼罗盘,然后摇了摇头,一脸叹息。 我见这山林阴森茂密,不禁想起了那天来时的景象,心头一沉,慌张的朝四处观望着,只见近处,草木枯黄,远处迷雾重重,诡异的暗像之下,隐约有什么东西飘荡着。 我心头一凝,问阿顺:“这里是不是有脏东西,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们。” 阿顺凝神说:“不用搭理,只管办自己的事就好。” 阿顺虽然这样说,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不时朝远处看一眼,这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远处的暗林里,那条幽暗曲折的山路上,如今已经挂了一路的灯火,一盏接着一盏,像一条映着粼粼波光的河流,壮观又诡异。 我慌乱的拍了拍虎子,指着远处:“你快看,这是怎么回事?” 虎子扭过头,眼神一晃,忙说:“这是咋回事?” 阿顺眯着眼打量着远处,拽着我们就走,这山雾来的蹊跷,还有接连不断的红灯笼,仿佛在迎接着什么人,我尽量往好处想,莫非这是在为我们指路?不过看虎子心慌意乱的样子,应该是我想多了。 阿顺加快了步伐,我在身后跟着,一边疾走,一边回头,回头的一瞬间,我才发现突然冒出来许多诡异的人,他们脸色苍白,眼角流血,正朝我招手。 雾气蔓延着,在身后追来,天色也开始阴沉了,阿顺边跑边说:“快点,不能被雾气追上了。” 我知道这事情比较严重,丝毫不敢耽搁,这一跑直接到了山下的尚乡村。 我和虎子停下来气喘吁吁,却见阿顺像是没事人一样,一脸平静,这种平静就有点诡异了,要知道我们从山腰跑下来,一路马不停蹄,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可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 想到今早的事情,我心头的疑惑更重了,这个阿顺太不同寻常了,我的心里涌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他不是人? 虎子喘了口气,直起腰问:“阿顺,你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吗?” 阿顺沉下脸:“我不知道,但是我刚才感觉有很大的危险在靠近。” 我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找不到你们村了,这个山林太危险了,进去的人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死在途中了,婷婷到你们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搞不好就是在途中被这些东西害的,当年我出事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说完回过头,希望他们可以给我说一下当年的事情。 阿顺叹息着说:“其实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自从你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这个山林变成了恐怖的修罗场。” 我惊讶的指着我自己,被他这句话震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把山林变成这个样子?田大队长被逮捕的时候,我去见他,他也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是一个祸害,谁都帮不了。 虎子拍着我的肩头说:“你可不要胡思乱想,虽说确实是从你来了之后开始变的,但是并不是你造成的。” 我稍放松了些,继续问:“你们可以给我说一下当年的事情吗?” 阿顺沉重的看着我:“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多了对你不好。” 我说:“可是我有权知道啊,如果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恐怕这一辈子都会放不下,你们就行行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起去的四名警察,只有我活了下来其余都死了,为什么我从那以后就失忆了。” 我隐隐觉得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因为阿顺说过,他阿爹帮我压制了阴阳眼,他们几年前就见过我,那时候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了解点。 阿顺摇了摇头:“不可以让你知道的。” 我问:“为什么?” 阿顺静静的看着我,语气加重:“如果你知道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想着他这句话的意思,这件事情应该很不简单,而且对我来说有很大的恶劣影响,或者是一个无法接受的打击,我的内心里挣扎着,突然有些犹豫了。 阿顺继续说:“你不要急,等你有一天真的想好了,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我心想这也成,便也不提这事了,回顾四周,我这才发现到了万村长家门口,近前的深色小溪在落日余晖下波光粼粼。 我说:“那日王寡妇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当时她飘在水面上,就好像被什么挡住了,上流的水也冲不走。” 虎子看了眼,诧异的说:“可我看这水里也没有什么遮挡物啊。” 我重重说:“奇怪就在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才发现自己的眼睛不正常的。” 阿顺打量着溪水,皱起眉头深思,我转过身,看着阴森的小房子,忍不住又说:“那个给我犀角香的万村长就住在那。” 阿顺眼眸深沉,视线转移到万村长小宅院里,说:“我们过去看看,这个人给你犀角香是用来害你的,我们必须调查清楚,看他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说好,带着他们两个到了万村长家院里,我在他家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院子里空荡荡的,落满了树叶,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 虎子说:“估计跑了。” 看来这个万村长确实有问题,那天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他显得更加苍老年迈,头发稀落落的,皱纹横生,就连嗓音也透露沙哑古怪,那时我还傻兮兮的接下了犀角香,以为他是对我好。 我问阿顺:“他用犀角香让我看到鬼,真的想让我死吗?” 我觉的他想让我死的话,大可不用大费周章,而且那天他确实也和我说了许多要注意的事情,总觉得他另有用意。 阿顺思考了下,说:“他并不是想让你死,而是有着别的目的。” 我问到底是什么目的,阿顺说:“他想不断的让你接触灵异事件,刺激你的眼睛,从而开启你的阴阳眼。” 我的心头一沉,忙问:“开启我的阴阳眼到底有什么用?” 阿顺大有深意的说:“我记得之前和你说过,你的阴阳眼很不同,他想开启你的阴阳眼,必定是想日后利用你,然后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握紧了拳头,奶奶的,原来故意对我好就是想让我相信他,然后利用我,这家伙人面兽心,竟然隐藏了这么久,我已经非常确定,当初的女尸案,他报案让我过去,肯定也是为了刺激我的眼睛,搞不好这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阿顺严肃警告:“如果以后再见到他,切不可相信他。” 我坚定的点头,如果再让我见到这老家伙,得把他削一顿不可,我可不管什么尊老爱幼,他毁了我的美好生活,害得我如此痛苦,这些帐是算不清的了。 第二十九章 复活 阿顺拿着罗盘继续走动着,我们一直顺着溪水走到了巫水桥上,下面水雾弥漫,汹涌澎湃的水流看的我心惊肉跳。 阿顺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我朝他看去,只见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猛烈的转动着,似乎要脱离罗盘的束缚,想要飞出去一般。 阿顺大喜,笑着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时,远处一辆车鸣笛驶来,那车开到我们身前,走下来两个人,我这一看欣喜万分,快速走上前抱了上去,婷婷说的没错,果然他们没事。 杨大宇揉了揉眼睛,惊喜的看了我好几遍,然后用十分夸张的表情盯着我:“明哥,是你吗?明哥。” 我拍了下他的胸口:“除了我还会是谁。” 一旁的杜伟韬惊讶捏了我一下,疼得我大叫一声,我说:“老杜,特码的你能不能轻点。” 杜伟韬猛地抱住我,声音满是感伤:“大兄弟,你这几天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很久了,局里已经定性为失踪案了。” 我叹了口气:“别提了,这几天遇到了太多事。” 想到这几天的遭遇,我的心情万分沉重,忍不住想要哭起来,不过泪水噙在眼角被我硬生生憋住了。 我拍着他们的肩膀:“真的很感谢你们这么用心,婷婷和我说了,他说你们一直在找我。” 杜伟韬和杨大宇狐疑的相互看了眼,转过头不解的说:“我们一直在找你嫂子是怎么知道的?” 我诧异的皱起眉头:“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来找我的时候,你们不是知道的吗?” 杨大宇晃晃了脑袋:“她去找你的时候我们哪能知道呢。” 说了这句话,意识到事情问题所在,杨大宇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说,嫂子在你离开那天去找你了?” 这说着我也觉得不对劲了,呐呐的回答:“她确实找我了。” 杨大宇拍了拍手:“明哥你是不知道,你不见的那一天,嫂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非要辞职说要回老家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们拦都拦不住,后来她就关机了,我们也联系不到她,本以为她真的回老家了,敢情是偷偷找你去了。” 杨大宇吸了口气,歪着头:“不过这也不对啊,现在就业压力这么大,好好的工作干嘛不要了呢?” 我的心突突的跳起来,越来越强烈,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是什么原因让她故意隐瞒大家偷偷来找我?又为什么一定要辞去工作? 我想起了那天她死去的时候对我说的话,“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管是谁,你都不要轻易相信,阿明,我爱你,如果可以,请你忘了我吧。” 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她在警戒我,让我谁都不要相信,她说那天是我给她留了信息她才来的,可是我并没有留下信息,她的话里隐隐可以猜测出,她应该知道些什么,一定有什么人令她畏惧,所以她才悄悄的跑来告诉我,最终她死在了背后那个人手里。 想着想着,心酸难过将我吞噬,我再也控制不住,蹲了下来,掩面痛哭,杨大宇吃惊的盯着我,蹲下来问:“明哥,你咋啦?为啥哭了?” 他环视一周,又问:“嫂子呢?怎么没见她和你一起回来?” 我悲伤的说:“婷婷她,死了。” 杨大宇猛地一震,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杜伟韬显然也是始料未及,忙蹲下来问我啥情况,我说:“从她来找我的路上就已经出事了,最后不知被谁用一把匕首要了命。” 杨大宇脸色惨白,喃喃自语:“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我想起了离开时的诡异事情,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抬起头问:“那天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们,警局的人还说没有你们这两个人,我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们两个惊讶的摇着头,惶恐的看着我:“明哥,没有的事啊,我们一直都在警局。” 我摆着手:“这不对,那天清晨我起来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里并没有你们,最诡异的是,办公室门窗紧闭,都是从里面反锁的,你们是不可能出去再把门窗反锁的。” 杨大宇举起手说:“那天清晨我们确实早早就出去了,不过,你说的很对,我们不可能把门窗反锁的,明哥,你确定看清楚了吗?” 我拍了他一下,怒气冲冲的说:“当时我反复确认了几遍,能有假吗?” 杨大宇捂着头,往后缩了缩不说话了,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我快速回过头,却见阿顺不见了。 我快速站起来趴在桥边,下面水流湍急,黑色的水花四处冲撞着,一个人就此淹没不见了踪影,水雾翻腾,从桥上看下去都让人胆颤心惊,这阿顺是疯了吗,竟然从这里跳了下去? 杨大宇拍着栏杆:“卧槽,这家伙不要命了吗,这么深的水,上游的水势冲击力这么大,这一跳下去必定九死一生啊。” 虎子也在一旁看着,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让我安心了不少,虎子说:“你们不用担心,阿顺不会有事的。” 杜伟韬观察了会,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我这两人的情况,我把大致情况说了下。 杜伟韬一脸惨白,叹息着说:“没想到你还是去了那个地方,怪不得婷婷会出事,我把所有事情瞒着你,就是不想你和那里有所牵连,你怎么又去了呢?” 我沉重的说:“老杜,事到如今你也没必要再瞒我了,和我详细说说吧,说说那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能早点和我说,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到了现在你必须得告诉我了。” 杜伟韬摇着头,一脸沉重的走到车里,从私家车里拿出一个公文包,一边掏着东西,一边说:“其实那年我去案发现场检查,最初发现你们四个的时候,你们都没了呼吸,可以确定你们全都死了,四个人之中,你的尸体保存的最完好,其余的惨不忍睹。” 我的心随着他这句话极速的跳动着,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甚至怀疑他说错了,一旁的杨大宇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显然也是震惊不已。 杜伟韬继续说:“本来我们已经准备为你安排后事了,但是却不知为何,你在停尸间里突然醒了,当时把前去调查的田大队长吓了个半死,要知道之前停尸间一直出现莫名的尖叫声,很多人都说有鬼,你的复活,一直是警局里讳莫如深的秘密。” 杜伟韬摸索了半天,终于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些东西递给了我,我这一看,全身止不住的颤栗,这是四张照片,其中我的照片一脸惨白,双眼瞪大,很明显死了,其余人的照片惨不忍睹。 我快速从兜里掏出四张破旧的照片亮了出来,杜伟韬双手发颤,问我:“你这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是从灵水村。” 这四张照片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照片上显示的内容是过去,而不是预言,我确实死过,然后又莫名复活了,他们怕忌讳,从来不对我提起。 可是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我们四个到底在灵水村经历了什么? 我把视线转向不远处的虎子,他对我摆了摆手,不知道是不愿意说还是不清楚,我估摸着是不愿意说,因为阿顺之前和我说过了,他说如果我知道了会后悔的。 那是多么惨痛的经历,知道了足以让我后悔? 看着四张照片我突然意识到,原来这四名都是警察,是我的战友,可是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我拿出那个叫做张阳的照片,模糊的画面冲击着视线,我的眼睛毫无预兆的再次疼痛难忍,左眼仿佛要被撕裂了,有什么东西要迫不及待的出来。 我快速把这张照片收起来,忐忑的问:“张阳是谁?” 杜伟韬面色凝重的说:“张阳是一名很优秀的警员,说起来和你现在的性格倒是有些像,他曾是杨大警花的男朋友。”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仿佛被重锤砸了一下,杨大警花曾说我的左眼让她想起了爱人,老杜刚才说他和我性格有点像,阿顺又说我的阴阳眼是组合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杨大宇愣了半天,指着我说:“明哥,你的左眼又流血了。” 我摸了摸左眼,手心里是触目惊心的一片鲜红色,虎子在一旁摇着头:“明哥,我说你就不要再对以前的事情这么好奇了,这对你并不好,你的眼睛流血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只是开始,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 杨大宇惊呼了口气,忙问:“恐怕什么?” 虎子说:“恐怕你就不再是你了。” 我被这句话惊骇到了,杨大宇和杜伟韬同样非常震惊万分,我正想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阿顺从一旁走来,他全身湿淋淋的,两手里各握着一个罗盘,头上还挂着一颗水草,模样狼狈不堪。 第三十章 双重人格 杨大宇不由自主的又说了句卧槽,他瞪大了双眼盯着阿顺,双手颤抖:“他,他竟然没有死,还从下面爬上来了。” 阿顺手舞足蹈的对我们挥手,笑嘻嘻的说:“明哥,你看我这是咋了,这也没有下雨啊,我全身怎么湿了?” 我的眉头不由一蹙,莫非他又失忆了? 阿顺欢快的走到我面前,把罗盘收好,然后对着杨大宇和杜伟韬问东问西的,很快熟络起来,随后他又跑到桥边栏杆上,指着汹涌澎湃的巫水河,一脸羡慕:“这水流真大,真壮观。” 杨大宇靠在我身边,小声问:“你这朋友是傻子吗?” 我侧过脸,小声回应:“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有时候感觉像是活泼可爱的小孩子,有的时候又像是一个历经世事的老人。” 杜伟韬一拍手,紧盯着阿顺说:“我觉得他很可能是人格分裂,说不定他有双重人格。” 我诧异的打量着阿顺,有些心慌意乱了,我听说双重人格是严重的心理障碍,迄今为止,世界上见诸报道的,还不足50例,实在没想到,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 杨大宇瞪大双眼盯着阿顺,双手搓动着,咽了口吐沫,伸着头说:“老杜,你确定吗?就这家伙是双重人格?” 杜伟韬眯着眼,探究了会,点头:“按照阿明的说法,十有八九是的。” 阿顺活跃了会,靠在栏杆那不动了,冷风吹过,留给人一个阴暗沉重的背影。 不多会,他转过身,走到了我们面前,擦拭了下额头的水泽,冷冷的说:“我们走吧,虽然发现了阿爹的罗盘,但是他好像不在这里。” 我问:“我们去哪?” 阿顺叹息着说:“先去你家吧,我换洗下衣服,修养片刻,然后我们再继续寻找阿爹。” 我说:“这巫水河一直向下游蔓延,最终的源头是长江,如果找不到你阿爹,你不会一直沿着长江漫无目的的寻找吧。” 阿顺脸色阴沉,最终点了下头,我忙说:“这不行,长江太大了,而且有很多分支,你阿爹生死未明,冲到哪都不知道,我不能一直这样陪你找下去,我还要救活婷婷,她还在等我。” 阿顺思考了会,摸着下巴,最终沉了口气:“随你吧。” 杨大宇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明哥,我没有听错吧,你刚才好像在说,你要救活嫂子。” 我没有回答,挥了挥手让大家上了车,回过头的时候,只见杨大宇和杜伟韬面面向觎,一脸惊诧。 随后他们都坐到了车里,杨大宇和杜伟韬坐在最前面,杜伟韬回头问我:“我们要去哪?” 我说:“去我家。” 路上分外寂静,氛围很沉默,大家掩埋着各自的心事,就连平时爱说话的杨大宇也开始闭口不言,车子飞快,窗外的世界在倒退,我的视线很快凌乱起来。 正想休息会,我突然想起一事,便问:“老杜,你们刚才开车是要干嘛去?” 杨大宇快速扭过头,一拍手说:“你不提这事,我们倒把这件事给忘了,今天万村长突然来到警局,说要我们去接你,他说你今天下午就会到达尚乡村,我们本来是不信的,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试一试了,没想到还真的见到了你。” 我忙坐起来,立直了身子,紧张的问:“那万村长是怎么知道我会到尚乡村的?他现在在哪?” 杨大宇摆了摆手说:“至于怎么知道的我们也不清楚,我们问了很多遍,他说天机不可泄露让我们听他的就对了,说完之后他就走了,可能是回家了吧。” 我说:“万村长不在家,他这个人有很大问题,之前他险些害死我。” 杨大宇惊呼了口气,喃喃:“这不太可能吧。” 我说:“怎么不可能了,他这个人隐藏的非常深,他给你们说完这些话就不见了,这说明他害怕见到我。” 杨大宇回想了会,挑起眉头:“怪不得今天见他的时候感觉不太对,我看他脸色发黑,头发斑白,一下子老了很多,全身透露着死气。” 我心头的疑惑越来越浓,已经完全化解不开了,他是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的?难道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范围内?这个万村长到底要干嘛?他是那个幕后黑手吗? 我皱起眉头沉思,扭过视线的时候,一旁的阿顺睁开了眼睛,说:“你就不要再想了,猜测再多也没用,因为有些事情往往在你的意料之外。” 我靠在后座上,不再思考了,一直到了家里,阿顺换了身衣服,再出来时油光满面,一脸欣喜的指着四周:“明哥,你家真漂亮,真舒服。” 杨大宇揉了揉脑袋,感叹说:“这也变化太快了吧,一会变一个人啊。” 阿顺扑闪着大眼睛,嘻嘻哈哈的说:“啥意思,什么变人?” 杨大宇尴尬的睁大眼睛没有说话,我知道和阿顺说他也不会信的,便也无奈的转过视线,不经意发现了阳台的位置趴着一只黑色乌鸦,它停在晾晒衣服的架子上,眼睛通红,咧着嘴好像在对我笑。 我的心头瞬间颤动了下,这样的乌鸦我见过,刚到灵水村的时候,就被阿顺他们射下来一只,乌鸦的面容和眼神我到现在都忘不掉,和一个人的神态很相似,我记得当时阿顺还给这样的乌鸦做了超度。 我正看的入神,一个石子从眼前一晃而过,只听“嘎”一声,那只乌鸦倒在了地面上,蹬了蹬腿不动了,我转过身,只见虎子拿着弹弓,得意的笑了笑。 我忙问:“你打死它干嘛?” 虎子正对上我的视线说:“难道你想一直处于被人监视之中吗?” 我全身一抖:“你这是啥意思?” 虎子指着地面上黑色乌鸦说:“我们一直被这只乌鸦监视了,这是飞眼鸦,是用一种蛊术炼制而成的,这只乌鸦体内注入了孩子的灵魂,有人驱动它窥视着我们,这种方法阴狠毒辣,简直丧尽天良,所以不能不除。” 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它就感觉有着人脸表情,怪不得当时他们要超度,这下我突然想通了,那么万村长知道我回来了,是不是就是通过这只乌鸦? 我真是没有想过,这世界竟然会有这种东西,只有在传说中才能听到,失传已久的巫术,难道要重见天日了吗? 阿顺兴奋的跑过去,抓住乌鸦,对着我们扬了扬:“没想到你们这里也有,不过你们放心,不会出什么事情的,等会我就把它超度了。” 杨大宇在一旁长大了嘴巴,已经说不出来一句话了,这一会他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不过也难怪,面对这些超脱现实难以置信的事情,刚开始谁都无法相信,毕竟我之前也是这样。 杜伟韬观察了许久,他一直是我们三个之中比较冷静的一个,因为从事法医行业,心理素质也比较好,等了会,他问:“灵魂也可以注入这种东西体内吗?” 阿顺扭过头,脸色阴沉,说:“当然可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们见过的所经历的太少了,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有很多事情闻所未闻呢。” 杜伟韬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阿顺,我说:“又开始了,他的另一个人格出来了。” 阿顺走到我身边,问:“你确定不去帮我找阿爹了吗。” 我说:“路途太远,这一路将会非常艰难,能不能找到还不一定,而且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觉得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找到婷婷的那一魂一魄。” 阿顺拍了下我的肩头,拱了拱手说:“好吧,少年,我们就此别过,不要沮丧,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相聚的。”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和虎子一起走出了门外,我想出去送送,杨大宇一把拉住我,疑惑的问:“明哥,你这都是什么朋友啊?感觉好奇怪啊。” 我说他们都是从灵水村来的,杨大宇和杜伟韬再次睁大了眼睛,那个神秘古怪的村子一直是大家谈之色变的地方,估计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过来。 杨大宇嘟囔着说:“怪不得他们两个这么奇怪。” 等他们离开之后,我去了一趟警局,带着满腔疑惑调出了那天办公室的监控视频。 画面显示,那天杨大宇和杜伟韬确实很早就离开了,随着画面往后推移,我吃惊的发现,在他们走后不久,田大队长带着椅子走到了门前,又把门反锁了起来。 原来竟然是他,他故意让我混淆视听,胡思乱想,我记得那晚开车出事回来之后,他就已经不正常了,我在监狱见他的时候,他仿佛被什么邪灵控制了,我从他血红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个人。 可我还是有些疑惑,那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象?田大队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紧接着我再一次去探监,见到了田大队长,看到他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多日不见,他眼窝深陷,瘦骨嶙峋,头发乱糟糟的,形象大变。 第三十一章 大限之日 他用钢钳般的手紧紧握住铁窗,深黑色的指甲看的我心头一颤,田大队长抬起头,嘴里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刘明,你终于又来了。” 我心慌的说:“田队长,我有件事想问你。” 犹豫了许久,我才艰难开口:“我之前经历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那天你为什么偷偷把办公室的门关了?” 田大队长咧嘴嘿嘿一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谁也帮不了你,谁要是想帮你都会死的。” 我沉思了下,坚定问:“你到底是在配合谁,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给我营造幻象?” 田大队长猛地一愣,眼神略有慌乱,我心头一喜,看来我猜对了,确实有人在背后谋划着一切,田大队长是那人的一枚棋子。 我盯着他说:“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快告诉我吧,兴许我能帮你,你被什么控制了对吧。” 田大队长全身抖动着,眼睛顿时变得血红一片,他的声音沙哑可怖,面部也扭曲起来,我听到了阴冷讥讽的笑声:“你,你不可能知道的,你谁也帮不了,这是你的命,你的命……” 我看他全身颤抖的厉害,血红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倒影,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一旁的警员发现了情况,很快把他拉走了,一边走一边骂:“奶奶的,又疯了。”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监狱,一连串的念头冲击着大脑,快要把我吞噬,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已经让我疲惫到了极点,我一边走一边思考,到了偏僻的街道处都浑然不觉。 身边蓦然响起了一句话,让我全身一震:“少年,我看你呈现阴寒之相,全身透露着一股邪气,恐怕是不详的征兆啊,需不需要我为你看一下,指点迷津呢。” 我转过身,只见一个老大爷蹲坐在地面上,抽着旱烟,面前放着一张破碗,他穿着厚厚的脏衣服,宽大的上衣遮住了全身,甚至看不到他的脚,不过很明显个头很小。 我紧张的注视着他,这人我是见过的,当时刚进灵水村,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他还和我打招呼,不过很快就不见了,当时我问了阿顺和虎子,他们说村子里没有这个人。 我诧异的蹲下,指着他:“那天在灵水村见到的是不是你?” 他抽了口烟,对着我吐了口烟雾,极其浓郁的烟味呛得我咳嗽起来,他在我面前也开始变得虚无缥缈了。 只见他挽了下衣袖说:“是不是我不重要,不过我能救你。” 我狐疑的盯着他:“难道说我有危险?” 他弹了弹烟杆子,然后掐了掐手指,面不改色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危险,稍不注意,将会有性命之忧。” 我看他这一身打扮,十足的要饭气质,不像是算命的,该不会骗吃骗喝的吧? 我略一犹豫,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放在他的碗里:“行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就给我说实话吧,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说。” 他眉头一凝,瞪着我:“你不信我?” 我摇了摇头,这人穿着打扮委实奇怪,而且两次出现在我面前,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意图? 他用烟杆敲打了我一下,疼得我直打哆嗦,只听他气愤说:“信不信我由你,你这钱也不能白拿,我奉劝你一句,切记不要走夜路,尤其是出现血月时,将很可能是你的大限之日。” 我正想走,猛地定在原地,心跳的厉害,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那句话再次涌现在我的脑海里:“你将会看到三次血月,一失二丧三死。” 我快速转身拽住他,把他提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问:“是不是你,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忙摆手:“少年切勿冲动,我虽不知你为何如此气愤,看来很可能和血月有关对吧?” 我点头,他拽着我的胳膊,悬在空中说:“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会算卦,民间传闻血月乃凶月,是凶兆,会发生冤案。” 我的眉头紧锁,紧盯着他,看他还怎么忽悠说,只听他继续说:“红色月亮为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我看你面色正是呈现阴寒之相,全身透露着一股邪气,所以一定要多注意血月啊。”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颤了颤,不确定的问:“你,你说的是真的?” 他拽住我的手,说:“如果你不信,可以问我一些事情,如果我算得出来,你把我放下如何?” 我略一寻思,便开口问了一些问题,都是一些试探算命大师常问的事情,包括出生,家中可有姐妹,结婚了没等等。 他的回答很出乎意料,竟然全对,我快速把他放下来,忙叫了声大师,他摸着胡子说:“大师不敢当,也就是混口饭吃,今天遇到你也是缘分,就和你说两句,提点一下。” 我急忙说:“你可一定要帮我。” 他对着我摆了摆手:“命数有天定,我力量太过薄弱,帮不了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说着他叹息着离开了,我看他的衣服铺展在地面上,盖住整个身体,也不知道下面到底什么情况,刚才把他拽起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他的脚,莫非他是残疾人? 我对着他大喊:“不知大师叫什么?” 回复的声音浑厚,似有回音:“王破军,以后叫我王师傅就好。” 我注视着他远去,本以为这样的人行动缓慢,谁知才一会就没了踪影,他刚才话中的意思,莫非以后我们还会再见? 我回到了家里,杨大宇和杜伟韬已经等了很久了,忙问我:“事情办完了?” 我没精打采的点头,这事情办的一点也不顺利,我慢慢的收拾东西,把衣服生活用品全都装起来,杜伟韬眼神犀利,轻蹙着眉头问我:“你这是要干嘛?” 我说:“我要去一趟婷婷的老家。” 杨大宇伸着头,咂吧咂吧大嘴:“明哥,你去那里干嘛,我以前从来可没听你去过。” 我确实没有去过婷婷的老家,几年了,我一直想让她带我去见见家人,她说家里早已经没人了,父母早逝,亲戚到处飘零,每次回家扫坟祭祖的时候,她也都是一个人,从不让我跟着。 一直以来,我从未起过疑心,可是我刚在警局的时候,顺便查了下她的资料,我惊奇的发现,她在老家里还有个年迈的奶奶,她是被这个奶奶一手带大的。 如此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婷婷告诉我她家里没人了,我不禁诧异起来,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顺便去找寻她的命魂。 我扭过头说:“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不去。” 杜伟韬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肯定有你的道理,不过你一个人上路我是不放心的,我送你。” 杨大宇举起手:“我也去。” 我们走下楼,还未开车就碰到了杨凝,她一如既往的高冷范,大美腿一迈,挡在了我们前面,语气冷冰冰的:“刘明,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诧异不解:“你找我干嘛?” “难道你忘了吗?我说找个时间聊聊,可你倒好,一转眼不见了,还玩了失踪。” 她指着我的背包和车,意味深长的说:“如果不是我来找你,恐怕我们又见不上了吧。” 我拉开车门,扬了扬手:“以后再聊吧,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她走过来,一手拉开车门坐在了我身边,眼眸深沉的盯着我:“你去那我就去哪。” 我知道她看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左眼,她对我纠缠不休,无非也就是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特码怎么知道? 杨大宇坐在前面小声嘀咕:“明哥这桃花运来的猝不及防啊,他这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 杜伟韬咳嗽了声:“我们现在还走吗?” 我毫不犹豫的说:“走。” 既然她想跟着,那就随她吧,婷婷的老家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生活条件十分艰苦,等到了地方,不用说她也会想着回来的。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她出奇的安静,只是不时看一下我的左眼,随后盯着窗外发呆,这个冰山美人孤单落寞的脸庞,看上去楚楚动人。 等到了婷婷的家乡,已经很晚了,夜色浓浓,山路崎岖,车子迫不得已停在了村头远处。 抬起头看去,只见家家户户灯火通明,那些低矮的小房屋在视线里延展开,寂静的夜色里透露着一丝诡异。 杨凝探寻着四周,终于忍不住了,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寻找一样东西,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 杨凝问我是什么,我说灵魂,她怔怔呆在原地,眼神惶恐,不可置信的盯着我。 我笑了笑说:“骗你的,不过我想见个人,顺便调查点事情。” 杨凝看了眼手表:“你这事情办的时间可真好,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夜深人静,山风呼啸,你看看这阴冷的四周,就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吗?” 杨大宇在身面笑嘻嘻的说:“小美人别怕,我在身后保护你。” 第三十二章 双胞胎奶奶 杨凝瞪了他一眼,杨大宇双手抱胸快速躲到了一边,杜伟韬微微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带着他们来到了村里,走在街头,我感到了阴冷的气息蔓延而来,抬起头时,只见不少人家门前挂着白色的灯笼,上面写着黑色的奠字,灯笼在冷风中摇摆着,四周隐约可以听见呜咽的声音。 杜伟韬环顾四周,小声说:“怪不得从远处看都觉得家家户户亮着灯,原来是灯笼。” 杨大宇打了个冷颤,从背后慌忙拽着我,忐忑不安的说:“明,明哥,我咋觉得这里不对劲呢?” 我说:“我也觉得不对劲了,大家镇定下来,先跟着我往前走,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往前走了大概有几米,发现路边搭建了一个棚子,冷风吹过,布条发出呼啦的声音,杨大宇打量了眼,惊呼:“这是灵棚,他们村子里死人了。” 灵棚我是听说过的,顾名思义就是停灵办丧事的棚子,听说农村人死了,都会搭上这样一个棚子,灵棚里边喷上一种特殊的液体,那味道闻起来有点像是麝香。 我们悄悄走近,发现灵棚的入口很像门帘,在最上方有一块长布,就像牌匾一样,写着流芳百世。 这过街灵棚的两侧,则是挂满了字画,那些画作内容大概是钟馗捉鬼,还有一些不知道的什么文字,看上去像经文。 透过凉风刮开灵棚的入口,我往里瞅了眼,发现里面并没有死人,好像放着一个灰色的骨灰盒,然后旁边的香炉里插着三根香。 在农村许多地方都是入葬,他们不会选择火化的,因为他们觉得尸首完整才能更好的投胎转世,可我看到这个死人是火化的,这样的情况让我诧异不解。 不过时间也不早了,办正事要紧,我们也就没在这耽搁,我根据查到的信息,找了半天终于摸到了婷婷家。 那是一个破旧的老院子,院墙斑驳,攀附着爬山虎,木门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轻轻一推就开了。 院子里很黑,地面上铺满了落叶,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杜伟韬早有准备,掏出手电筒,光线照过去,射像黑洞洞的窗户。 当照向最后一个窗口时,只见一个人趴在窗户边,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诡异的是,那个人的眼睛漆黑一片,带着幽黑的光泽。 杨大宇打了个激灵,哆嗦着问:“是谁?” 很快那人不见了,灯光扫射前方四处,再没有发现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寂静吞噬了宅院,我有些心慌意乱,这个院子里实在太过阴冷,再看杨凝,只见她面目阴沉的掏出了手枪。 我对着她摇了摇头:“千万不要冲动,刚才那个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 杨凝眨了下眼睛,示意我前去开门,她在后面保护我,我看了眼大宇和老杜,他们两个也是这个意思。 我心里暗暗说了句卧槽,这种事情竟然让我做,杨凝还在我身后推了一把,我深呼了口气,只得无奈的走了过去。 还没等我推开堂屋门,突然“吱呀”一声门开了,我这一看,顿时大叫一声,往后退去。 杨凝利落的拔出手枪对着前面,面容十分阴冷,杜伟韬问:“老人家,请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啊。” 回答的声音很沙哑:“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杨大宇惊呼:“原来你就是赵婷婷的奶奶。” 我忙插嘴说:“她不是婷婷的奶奶,我见过她的,她是灵水村里一个非常奇怪的老太婆。”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忘记她的,在灵水村,她跳水,换皮,在我前去调查的时候,一个女鬼趴在我身上,险些害死我,这些诡异的现象一直让我寝食难安,一直到现在我都心有余悸。 她转动着漆黑的大眼睛,幽幽说:“我是婷婷的奶奶,你在灵水村见到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我惊诧的盯着她,还别说她们两个确实非常相像,但是那双眼睛却有着天壤之别,王寡妇的婆婆双眼发白,而她却双眼发黑。 不过仔细一想,我又觉得不对,随机快速摇了摇头,辩驳说:“如果你不是那个婆婆,又为什么知道我去了灵水村。” “因为这是婷婷告诉我的,前几天她回来了一趟,说要去找你。” 她叹了口气:“可惜啊,我劝了很久,终究没有拦住她,我早和她说过,你们不适合在一起的,她太傻了,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你给不了她幸福,只能给她带来无尽灾祸。” 我羞愧的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我的心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难过压抑的情绪快要把我吞噬。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婷婷为什么这么久才到达灵水村,原来她提前回了一趟老家,就像她辞职前说的,她要回老家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么她回家到底要办什么?她有一个奶奶,又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她隐瞒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老奶奶叹了口气,颤抖的指着我:“你是天降孤星,命犯天煞,七星偏位,这一辈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可怜我那孙女太过执拗,非要跟着你,结果落得了死去的下场。” 我全身一颤,喃喃:“你,你是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的?” “因为我在她身上留了东西,能够感受到她的生命体征,她这一去,我就已经给她算了一卦,是大凶之卦,如果不是她偷偷溜出去,你觉得她会找到你个死小子。” 他们在一旁的听得目瞪口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高人,心中惊骇程度,估计不亚于我第一次经历灵异事件。 我说:“既然来了,我就不妨和你说实话吧,这次来,我是要找到婷婷的命魂,帮助她复活的。” 她讥讽的对我笑了笑:“就你,未免太过逞强了。” 我咬了咬牙说:“不管怎么样,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弃的。” 老奶奶拄着拐杖,阴冷的笑着说:“那也得能活一辈子再说。” 我全身颤栗,这老奶奶每一句话都充满不屑和讥讽,挑战着我的心理,如果搁在以前,我早就摔门而出了,还有她刚才说的,她并不同意婷婷和我在一起。估计这也是婷婷不愿意带我来见她的原因之一。 我思考了会,羞愧沉重的问:“你知道婷婷是被谁害死的吗?” 她望着我,叹气的摇了摇头:“我虽然知道她这一去必有危险,却不知道她是如何死的。” 她用发颤的双手指着我:“你还有脸问,如果不是你,我孙女又如何能够走到这一步,从小便被你拖累,如今长大了又被你害死,看着你,我就觉得心寒。” 我紧张的呼了口气,怔怔的看着她:“你刚才说的从小便被我拖累是什么意思?” 老奶奶说:“没什么意思,然后走到堂屋里,关上了门。” 我紧张的拍了拍门,里面已经没有回声了,我的心里颤抖的厉害,脑子里一团乱麻,难道说她在我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我了? 可是我们在不同的家庭,又相聚甚远,到底是如何认识的?我以前的记忆都消失了,根本不知道以前的经历,我揉着额头坐下来,难过的望着夜空,深锁着眉头。 他们还未从我和老奶奶的对话中回过神来,怔怔的定在原地发愣。 等了会,杨大宇极其震惊的扶着我:“明哥,天啊,我打死都想不到你竟然为了复活嫂子而来的,这人能够起死回生吗?” 我没有答话,如果阿顺说的是真话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婷婷见我的时候,确实全身冰冷,没有心跳,和死人一般无样,但是她确实有着感情,生龙活虎。 杨凝在我旁边坐下,打量着我,大有深意的问:“当年你是怎么醒过来的?是不是也是用某种方法复活了?” 我摇了摇头,当年的事情我早已经忘了,按照杜伟韬的说法和那张照片,我确实早就死了,死因和苏醒就像一个谜底吸引着我,我也想搞清楚,可是却没有勇气。 她又问我:“你左眼的事情搞清楚了吗?” 我犹豫着,不知道我阴阳眼的事情该不该说,这时,杜伟韬对着杨凝冷冷说:“你问这么多事情干嘛,是不是别有居心。” 杨凝冷冷回复一句:“你管不着。” 杜伟韬甩了甩手,怒气冲冲的说:“他是我兄弟,我怎么管不着了,当年你害的他还不够吗?现在又来调查这件事,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难道你还想让他失忆。” “等等。” 我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诧异的盯着杜伟韬,问:“老杜,刚才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伟韬憋了半响,舒了口气说:“这个杨凝故意接近你,只是想调查以前的事情,当年她逼过你好多次,让你回忆当时的经历,可是你不但没有想起来,原本的记忆也没了。” 我明白了,怪不得以前老杜不让我回想过去,也从来不告诉我过去的经历,大家一直隐瞒着我,也就是最近我才知道怎么回事。 第三十三章 摄魂珠 杨凝对当年的事情如此上心,应该是放不下惨死的男友吧,多年来追她的人不断,她却一直单身,这份感伤值得尊重。 我对她说:“你也不要着急,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再说我当年的记忆一片空白,着急也没用。” 杨凝低下头,不说话了,我给大宇要了根烟,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抽着,非常感伤,这几天心里一直不是滋味。 正抽着,我看了眼院墙外面,不经意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过,她的脸色苍白,对着我深情地看了眼,很快离开了。 我快速扔掉烟头,慌张的跑了出去,杨大宇在身后喊:“哎,明哥,你这又是要去哪?” 我快速奔跑着,试图找到那道白色的身影,可是一转眼,她却不见了,四周的光线很暗,街道上的灯笼都灭了,映着惨淡的月光,前方的一切都很模糊。 我心跳的飞快,在四周来回转着,试图找到她的身影,可惜却没有一丝发现,她来过,又仿佛没有来过。 我对着前方大喊:“婷婷,你在哪?快出来见见我吧,我真的很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划出了眼角,泪眼模糊中,我看到了天空中血红色的月光。 我心头猛地一颤,这是我第三次看到血红色的月亮,难道说,今晚我大限将至? 只听远处呯一声枪响,子弹在我面前擦肩而过,然后一个人在我面前倒下了。 我揉了揉眼睛,只见眼前的这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连衣帽盖住了整颗头,它拿着一个锋利的镰刀,像极了电视中死神的装扮。 大宇他们从身后急急忙忙赶来,心急火燎的对我说:“你刚才愣在那干嘛呢?这个人拿着镰刀对着你的眼睛,好像要挖你的眼睛。” 我急促的呼吸着,咽了口吐沫,说:“我刚才看到了婷婷,她来找我了,但是很快就不见了,所以我就站在那,一直在找她,我也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 杜伟韬脸色十分凝重,他提议:“要不我们赶快走吧,这个地方不安全。” 我坚定的说:“不行,我必须要找到婷婷的命魂,刚才我已经看到她了,相信我,她不会一直躲着我的,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的。” 杨大宇张开大嘴:“明哥,你疯了吗?你怎么能看到灵魂呢,刚才一定是你看错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要害你的这个人啊。” 他指着地面上躺着的那人,我们一齐看下去,却见地面上只剩下了一个干瘪的衣服和镰刀。 杨大宇诧异的弯下身,掂了掂衣服,下面什么也没有,那个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杨大宇双腿发抖:“明哥,这是咋回事啊?” 我说:“这很可能不是一个人,或许他只是一个幽灵,是一个恶鬼。” 杨大宇把黑色衣服扔掉,双腿抖动的更厉害了,声音也开始发颤:“可是刚才我明明看到了他发红的眼睛,而且开枪的时候他确实倒下了啊。” 杨凝和杜伟韬也纷纷表示看到了,这件事让他们非常不解,我从杜伟韬手中拿过手电筒,在眼前的路面上照了照,发现了两个血红色的小珠子。 我拿起来观察了会,只见其中一个小珠子已经接近碎裂的程度,很可能刚才那一枪就是击中了这颗珠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我觉得肯定不简单。 我想了会说:“刚才的事情应该和这个珠子有关,等什么时候,我问一下婷婷的奶奶,她或许知道。” 杜伟韬谨慎的看了眼四周:“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夜色深沉,如果我们一直呆在外面也不是办法,稍有疏忽很可能就会被偷袭,就像你刚才一样。” 我看了看周遭,再没有见到婷婷的身影,便说:“我们先回去吧,住婷婷老家宅院里,晚上轮流值班,一次两个人。” 杨凝蹙眉问我:“刚才那东西为什么要取你的眼睛?” 我说:“可能是我的眼睛与众不同吧。” 杨凝疑惑的注视着我,她也是为我的左眼而来,只是目的不同,她想调查当年的事情,还有他男朋友的死因,以及我的左眼为什么和她男朋友的如此相象。 杨大宇盯着我,一脸惊奇的说:“明哥,你还别说,你的左眼变成了双眼皮,这一双眼睛确实很特殊,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传说。” 杨凝阴沉着脸问:“什么传说。” 杨大宇故作深沉的咳嗽了下,装作一副博学多识的样子:“我听说有这种眼睛的人是阴阳眼,单眼皮为阴,双眼皮为阳,可以看到很多不干净的东西。” 杜伟韬皱了下眉头,沉声说:“我曾看过周易之类的书,混沌太极,轻清者为阳,上浮而为天;重浊者为阴,下凝而为地,阴阳眼集天地之变化,是非常厉害的。” 我见他们猜出来了,便也不再隐瞒,叹了口气说:“有什么厉害的,自从有了这阴阳眼,便一直不得安宁,永远受它所困,甚至死在这双眼下都未可知。” 杨大宇惊呼了口气:“怪不得刚才那东西要取你的眼睛,原来是想得到你的阴阳眼。” 我走在前面,心情沉重,已经不想和他们讨论这个问题了,先前在灵水村就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偶要取我的眼睛,这又不知道遇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呢? 杨凝并肩和我走在一起,不时复杂看我一眼,然后疑惑的低下头,估计又在想什么事情。 走了几步,到了破旧的院落,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昏黄的灯光,看样子老奶奶并没有睡。 我刚趴到窗口,准备看一下里面的情况,只听老奶奶沙哑的说:“不用看了,进来吧。” 我不好意思的缩回了头,轻轻推开了门,堂屋里一片黑暗,老奶奶端着油灯从卧室走进来才明亮了些。 我看这堂屋非常亮堂,整洁干净,桌椅摆放整齐,最中间的一个长柜上放着一个灵牌,上面写着赵婷婷,灵牌前面放着一个香炉,三根香还没燃尽。 看着赵婷婷的灵牌,我不由得心头一酸,怔怔看了半响,大宇他们从外面进来了,我才回过神。 老奶奶转动着深黑色的大眼睛,面无表情的朝我看了眼,然后把油灯递给我:“我是瞎子,用不着灯,你们用吧,旁边有屋子,你们就将就睡一下吧。” 我接过油灯说了声谢谢,想问刚才经历的事情,张了张口,看到她如此模样,叹了口气。 正准备转身离开,老奶奶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狐疑的打量着她,那双深黑色的眼睛泛着光泽,一直在盯着我,我说:“本来有件事是想请教你的,可惜你看不到,算了吧。” 老奶奶阴冷的说:“我虽然看不到,但心里可明亮着呢,你有什么事就问吧。” 我从兜里掏出那两颗血红色的珠子递给她,说:“刚才出去的时候,被一个人偷袭,险些丧命,好在支援及时,给了他一枪,我才幸免于难,不过让我们感到诧异的是,那人中枪之后不见了,地面上只剩下空荡荡的衣服和这两颗珠子。” 老奶奶转动着眼睛摸索着,随后她脸上抽搐了下,眼睛瞪的老大,我看她慌张的神色,便知道这事不简单。 她用发颤的双手把珠子收了起来,忐忑的说:“这是摄魂珠,刚才要害你的不是人,是鬼。”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看来我猜对了,应该是有人通过这种诡异的方法,驱动鬼灵来害我,身后的杨大宇哆嗦着说:“那,我们在这里岂不是非常危险?” 老奶奶嘿嘿一笑,用拐杖戳了下地面说:“只要你们一直不出去就不会有事。” 我看了眼婷婷的灵牌,悲伤的说:“我好像刚才看到婷婷的命魂了。” 老奶奶紧张的拽着我,尖锐宽厚的指甲掐的我皮肤生疼,她慌乱的问:“我的孙女在哪?” 我咬着牙说:“我刚才只看到了她一眼,然后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不过肯定还在你们村里,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想必是看到了我痛苦的表情,老奶奶松开了手,感叹着说:“阴阳眼果然名不虚传。” 我慌张的问:“你知道我是阴阳眼?” 她笑了下,抖动着干瘪瘪的嘴唇:“滴水聚沧海,眼中藏乾坤,你这双阴阳眼可是很不一般啊,我怎能不知道呢。” 她叹了口气:“看来找到婷婷的命魂,恐怕非你不可了。” 她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摇着头走进了自己卧室,我呐呐的叫了声奶奶,也没见她回答,她关上了卧室的门,估计休息去了。 杜伟韬一向观察入微,他一直站在一旁,打量着四周的一切,等老奶奶进屋了,他才说说:“这个老奶奶非常奇怪。” 杨凝说:“我觉得这个村子都很奇怪。” 杨大宇没头没脑的说:“再奇怪能有灵水村奇怪吗?” 他这话一说,大家都愣住了,我看他们脸色都不太好,提起这个灵水村这个诡异的村庄,似乎每个人都有些恐惧。 第三十四章 鬼井 其实我对灵水村同样无比敬畏,在那里经历的事情,恐怕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了,它就像慢放的恐怖电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杨凝顿了顿,轻声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真想去灵水村看一看。”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他们去了隔壁的房间休息,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有两张床,我们四个人,可是却有一个是女的,所以睡觉的时候不禁为难起来。 杨凝看出此中情形,拉着我羞涩的说:“要不我们将就着睡一张床吧?” 这个冰山美人竟然主动提出了这个问题,倒是让我出乎意料,我心头一颤,左思右想,既然人家都不嫌弃,我又如何能推辞这番好意呢。 杨大宇一旁的角落里嘿嘿的笑着,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估计现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涌现出了大量不健康的画面。 我的心里现在只有婷婷,这个冰山美人投怀送抱,恐怕目的不单纯,我透过窗外看着漆黑的夜色,心里极其复杂,没有一丝困意。 等他们都睡了,我感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流蔓进了房间里,这股寒气就好像从冰箱里冒出来的,冻的我全身发抖,虽说是秋夜,但也不至于这么冷,这是什么情况? 我怀着好奇心走出了房间,发现越是走近老奶奶卧室,这股寒气越发逼人,我心有疑惑,轻轻推开了她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冻的我直打寒颤,我全身哆嗦着,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便忍不住开了手电筒。灯光照过去,我发现老奶奶并不在床上,她的房间里空荡荡的。 我环顾四周,发现冷气是从床边的衣柜冒出来的,一时诧异不解,便伸出手准备拉开衣柜,谁知才拉出一条缝,一只干枯细小的手从里面拽住了我。 这一幕来的非常突然,我吓了一大跳,慌乱的挣扎着,这时衣柜的门开了,老奶奶瞪大深黑色的眼睛注视着我,一脸怒气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张口结舌:“我睡觉被冻醒了,就顺着寒气过来看看咋回事。” 我指着衣柜里面,喏喏的问:“这里为什么这么冷?” 老奶奶快速关上衣柜,把我推出门外,可能因为太过激动,面目都扭曲了,她冲我嚷嚷:“不该问的就别问。” 我又瞅了眼屋子里,只见她快速关上了门,挡住了我的视线:“快去睡觉吧,尽快找到婷婷的命魂,然后给我滚蛋。”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彻底关严实了,我站在卧室门口,心里无比复杂,我猜测这一定是她的秘密,那个衣柜后面应该是个密室,我展开了大胆的想象,里面说不定放着很多冰块,还有支离破碎的尸体…… 我的心猛烈的颤动着,身后蓦然伸出来一只手,吓得我连忙转身,拽着她就是拳打脚踢,好在这人身手敏捷,躲过了我的攻击。 对方的声音很忐忑:“刘明,你干嘛?” 我停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杨凝,我捏了把额头的汗水,喘了口气,问:“你来干嘛?” 杨凝说:“我睡醒了,发现你不在,怕你遇到危险,就起来看看,你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说了句没事就往自己卧室方向走,杨凝自然不信,又问了我几遍,见我不愿意说,也就不再问了。 我躺在床上,这一睡就到了天亮,外面响起了悲鸣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吹唢呐,杨大宇一屁股撅起来,迷糊的问:“这外面咋了,噪声太大了。” 杜伟韬平淡的说:“应该是昨天那个死人要出殡了。” 我们穿好衣服,好奇的走出去,只见村子里的街道上,站着许多身穿白衣的人,他们跪在棺材旁哭的一塌糊涂。 只见棺材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棺材旁摔碎了一个瓦盆,啪嗒一声,声音非常清脆,然后不少人抬着棺材要走了。 我知道旧时有“摔丧驾灵”习俗,在出殡之日,将要启动棺材时,先由主丧孝子在灵柩前摔碎瓦盆一只,叫做“摔丧”。 据说要一次摔破,而且越碎越好,因为这是死者的锅,摔得粉碎才好带到阴间去,瓦盆一碎,有如一声号令,扛夫迅速起灵,摔盆者扛起引魂幡或牵引灵车驾灵而去,这叫驾灵。 没想到这样的风俗,这个村子里还保留着,杨大宇嘴碎,上前问了一些邻居,回来给我们说:“听说这个人死的非常惨,迫不得已才火化的。” 我对这并不感兴趣,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婷婷的命魂,在原地停留了会,环顾四周时,不经意再次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她在房角阴影下缓慢飘动着。 我快速追上去,不知怎么跑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只见四周纸屑纷飞,根据不完整的纸屑判断,这些是被烧毁的冥币,而院子中央是一个古老的大井,井口布满了裂痕,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眼。 婷婷的命魂就是从这里消失,然后不见了踪迹。 我紧张的向四周观望着,再没有发现她,老杜他们从身后火急火燎的赶来,杨大宇喘着气对我说:“明哥,你又跑这来干嘛?” 我说:“找东西。” 杨大宇说:“这里是死者的家里,刚才我们问过村民了,他们说这里是不详之地,就连死者的家人都不住这了,你来这里干嘛?” 我迷惑的问:“你说这里是不详之地?” 杨大宇使劲点头:“是啊,那刚下葬的人就是在这里死的,死的时候非常恐怖,他们请来的大师看过了,大师说这里五行相冲,阴阳失调,常有鬼灵出没,已经不适合居住了。” 我问:“是那些村民说的?” 杨大宇使劲点头,心虚的看着四周,眼神惶恐,我说:“村民们都是胡乱说,他们迷信,从来都是以讹传讹,不一定可信。” 我刚说完这话,只听身后一人说:“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个院子的风水我刚看过,这里确实有问题。” 我听身后这人声音沙哑,转过身去,只见一个人手拿算命幡,摸着胡须打量着我们,我觉得这人眼睛分外熟悉,却又一时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杜伟韬回过头说:“我也看过一些周易之类的书,你就说说这里哪里有问题。” 大师气定神闲立在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房屋上确定选址规划方位、进行设计建造时必须遵循三大原则,天地人合一原则,阴阳平衡原则、五行相克原则。 一旦违背以上原则,气场混沌、阴阳失调,生态环境便会与人相冲突,呈现凶相,于是就会有一些自然现象发生,而这些自然现象,就是所谓的灵异闹鬼现象。 他指着这处房屋:“这个院子在村子的尽头,挡住了流通路径,难免会有什么脏东西找不到路跑进来,而且这房屋在山脚之下,长年得不到阳光,必然阴气很重,房子是坐西北面东南,巽山乾向,兑宫退气星、煞气星组合,不可有突出之物或者见水,这口井在这里就是最大问题。” 杜伟韬点头,看来这大师确实有点门道,大师摸了下胡须,又指着前面说:“我劝你们不要在此逗留太久,因为这口井有很大的问题,村子里那人就是掉在了井里淹死的,捞上来的时候七窍流血,非常恐怖。” 我不相信这么邪乎,狐疑的走到井边,朝下看了眼,这一看,只见下方有一个红衣女子飘荡着,她在水面上露着苍白的脸颊正冲我笑,我想离开,却发现全身定住了一般,再也动不了了。 我只觉得全身一软,头朝下就要向井里倒下去,井里那个女子尖锐的笑着,面目狰狞可怖,带着欣喜万分的眼神。 就在我快要跳下去的那一刻,上面有人抓住了我的腿,只听老杜焦急的说:“快帮忙,给我死劲往上拉。” 下面的女子疯狂的尖叫着,对着我伸出了魔爪,试图把我拉下去,我瞪大了双眼,全身疼痛难忍,也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 等醒来时,我已经在卧室里了,老奶奶在一旁看着我,她明明是瞎子,虽然那双眼睛奇怪非常,但给我的感觉,倒像是一个正常人。 杨大宇呼了口气,紧张兮兮的说:“明哥,你总算醒了,可吓死我了。” 我想动一下身体,只觉得脖子处非常疼痛,已经无法坐起来了,便问:“我这是怎么了?” 杜伟韬看着我说:“你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爬到井边,突然头朝下,就掉了下去,还好我出手及时,要不然你就掉井里去了。” 我的脑子很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方才觉得好一些,老奶奶端着一碗汤送到我嘴边,殷勤的说:“喝了吧,对你有好处。” 我闻着这汤有一种刺鼻的气味,好像加了大量草药,碗里黑乎乎的。 见我不愿意喝,老奶奶说:“如果你想把脖子上的手印消除,然后下床的话,就不要拒绝。” 我心头一凉,难道说我脖子上再次出现了手印? 第三十五章 诅咒 我惊慌的注视着他们几个,杜伟韬叹气说:“是青黑色手印,和那天那个女尸脖子处的手印一样,就好像融进了皮肤里。” 我这一听,忙不迭接过那碗汤,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只觉得脸颊发烫,我打量了四周,问:“那个大师呢?” 杨大宇说:“他走了,多亏了他及时出手,我们才能把你拉上来。” 杨凝见缝插针说:“确实是他帮的忙,当时也不知为何,我们三个竟然拉不动你,他扔下去一张黄色纸符之后,我们顿觉一轻,才把你拉上来。” 我想着在井口的遭遇,一时全身颤栗,汗水都冒出来了,杨大宇紧张的问:“明哥,你在下面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我说:“我可能遇到女鬼了。” 他们三个相互看了眼,噤若寒蝉,杨大宇咯吱一声咽了口痰,声音十分响亮,看样子是受到惊吓了。 我转过视线,说:“奶奶,你能和我说一下死人那个宅院里的井吗?我就是在那口井里出的事。” 老奶奶回忆着,深沉的说:“那口井是大跃进时代的产物,当时水很深,后来土地改革以后就没再用过。到了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村里有人投这个井轻生,第二年井里水莫名其妙就下去了,是一口老井了。” 我说:“这不对啊,刚才我见到的时候明明有水啊。” 杨大宇摸着头反驳说:“明哥,你看错了吧,那口井里没有水啊,把你拉上来的时候,我们还特意看了看。” 老杜他们也说没水,我心里犯了嘀咕,这就怪了,难道说我真的看错了?可是那个感觉又如此真实。 我的心里忐忑不安,脑子里乱糟糟的,老奶奶问我:“你没事跑那里干嘛?” 我说:“我看到了婷婷的命魂。” 老奶奶面色一凝,忙拉着我的手:“快,快带我去看看。” 我们再次来到了古井旁,我特意观察了许久,这下面确实如他们所说,没有一点水,可是刚才又是怎么回事呢? 老奶奶把我推开,一个人窥视着井口,深黑色的大眼睛转动着,仔细观察,我才发现她的眼睛中间带着螺旋的纹路,十分诡异,我真怀疑她这双眼睛是不是能看到东西。 等了会,老奶奶戳了下拐杖,转过身说:“我们下去吧。” 杨大宇张口结舌说:“我没听错吧,下井,井里?” 他说完还特意朝我们确认一下,老奶奶严肃的说:“你没听错,我们必须下去。” 我说:“这井里有古怪。” 老奶奶抬起头,皱巴巴的面孔微动着:“我知道,但是我们不得不下去,因为我在下面感受到了我孙女的气息。” “婷婷。” 我轻颤着叫了声,心里抽紧了,我先前看到她的命魂跑到了院子里,然后不见了,原来是跑到了井里。 我说:“既然这样,我必须要下去。” 老奶奶说:“我先回趟家,去取点东西,你们在这里等我。” 我点头,看着她离开,拐杖不时敲击着地面,佝偻的背影让我想起了一幕画面,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一个老奶奶牵着女孩子的手,向我挥手作别。 突然脑袋疼痛难忍,仿佛被撕裂了,眼睛也随之睁大,我捂着头蹲下来,靠在井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杨大宇吃惊的看着我,急促的说:“明哥,你的右眼睛血红一片,好像要流血了。” 我摸了摸右眼,仿佛已经没有知觉了,之前一直都是左眼出问题,但是这次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右眼,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杨大宇紧张的说:“明哥,那个,那个人就是在这里死的,还是七窍流血,你说,你会不会是中了什么诅咒?” 我站起来就想踹他一脚,杨大宇哆嗦着滚到了一边,我说:“你丫就不盼我点好,人家是七窍流血,我这是右眼出血,能特码一样吗?” 杨大宇颤抖的指着我:“明,明哥,你的鼻子也流血了。” 我摸了一把,手上确实有血,心头猛地一沉,卧槽,这该不会真被他说中了吧? 杜伟韬和杨凝一脸担忧,他们紧张的看着我,让我先冷静下,杜伟韬开导说:“兴许只是凑巧,你也不要太……” 他只说了半句话,脸色凝重的盯着我,再也不动分毫,杨凝犹豫了下,对我说:“你的耳朵好像也流血了。” 这下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我转过身盯着这口古井,莫非这里真的存在诅咒? 老奶奶很快过来了,她拿了一根粗长的绳子和一把伞,我忙接过,心急如焚的说:“奶奶,我好像中了诅咒。” 老奶奶诧异的扭过头,干瘪的嘴巴上下合拢着:“什么诅咒?” 我把刚才的事情一说,老奶奶脸色阴沉,不再说话了,她皱了皱眉,把绳子伸进了井里,另一端绑在了院子里一颗大树上,然后又把伞扔了下去。 我这心里急啊,她一直不说话,我越觉得有问题,在屁股后面跟了半天,她处理完一切,沉重的说:“应该是下面的女鬼给你下的诅咒,等下去了之后再说吧,应该是可以破解的。” 我紧张的喘着气:“你是怎么知道下面有女鬼的。” 我虽然在下面看到了女鬼,但是我好像并没有告诉他们。 老奶奶说:“当年跳井轻生的那个人就是女子,刚才你脖子上的印迹已经证明脏东西的存在了,这井阴气极重,想必当年那个女子冤魂不散,还在里面。” 杨大宇在一旁听得直哆嗦腿,我扭过头说:“大宇,你不用下去了,在上面守好,杨大警花和老杜,下不下随你们。” 杨凝和老杜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下去。” 我欣慰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过身时,老奶奶已经没了踪影,我朝着井口一看,绳子晃动着,原来她已经下去了。 我拽着绳子,一点点往下落,到了下面一股阴冷的气流冲过来,冻的我直打寒颤,我开了手电筒,这才发现正对着我的是一个洞门,里面黑乎乎的,长满了蜘蛛网。 “奶奶。” 我轻喊了声,声音在里面回荡着,可是却没有人回复,这下来也没有看到她,应该是进去了。 老杜和杨凝很快下来了,看到如此场景,他们也是一惊,老杜仔细的观察着,感叹:“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啊。” 杨凝比较小心,提醒:“这里无缘无故出现了这么一个空间,恐怕不简单,大家一定要密切注意四周的情况。” 我们相互点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他们两个掏出手枪,非常谨慎,我拿着手电筒倒是自在多了,反正我已经中了诅咒,如果化解不了,早晚要死,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怕什么呢。 冷风从前面飕飕的灌过来,气流中夹带着一丝腥臭味,十分冲鼻,杜伟韬嗅了嗅,皱起眉头说:“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尸臭味。” 这味道随着阴风飘来,更加浓郁了,我们纷纷捏住了鼻子,忐忑不安的往前走,走不几步,我看到了地面上散落的纸伞。 我不由得一怔,这不是老奶奶拿的伞吗,怎么掉这里了?我捡起来心神不宁的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几步,再次看到了一个拐杖,我观察着四周,并没有老奶奶的身影。 手电筒照射的地方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我往头顶上一照,彻底傻眼了,整个人呆在原地,瞪大了双眼,只见头顶上方蜘蛛网缠绕着好几个蚕蛹似的东西。 老杜紧张的说:“蜘蛛网这么大,恐怕这蜘蛛也不小啊。” 他这话正是说到我心里,我也是在担心这个,便拿着手电筒到处照射着,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冒出了一个猜测,老奶奶该不会被蜘蛛抓走了吧,要不然她的拐杖和纸伞怎么丢了呢? 灯光一闪而过,老杜忙指着前面说:“先别动,前面好像有个蚕蛹似的东西,我们去看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把灯光打过去,确实看到地面上放着一个蚕蛹似的东西,蜘蛛网包裹的严严实实。 我们小心的走过去,密切的注视着周边,到了蚕蛹面前,杜伟韬便快速蹲下来,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术刀。 他轻轻的割断蜘蛛丝,刚打开一个口子,里边有一股恶臭味弥漫了出来,我捏着鼻子差点没有吐掉。 老杜不愧是法医出身,他不但没有不适,反而很是兴奋的拉开了那个口子,光线照射下我们总算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那不是蚕蛹,而且一个融化了一半的死人。 臭味越发浓烈,那个死人仿佛被抽干了,面目表情十分惊恐,杨凝不忍再看,快速扭过了头。 我捏着鼻子说:“老杜,你见多识广,给我说说这是咋回事。” 杜伟韬面色凝重的说:“这个人应该是被蜘蛛捉住了,带到这里来的。” 我惶恐的问:“为什么他的尸体融化掉了一半,表情那么痛苦?” 杜伟韬说:“那是因为一旦蛛丝捕到猎物,便随即注入毒素,使人肌肉僵硬,但保持意识清醒。它们在对猎物注入麻痹毒素的同时还会注入一种消化液,使猎物活活地被融化,供其吸食。” 我身体猛地一晃,心跳的剧烈,这要是被蜘蛛捉住了,岂不是死的非常痛苦? 第三十六章 找到命魂 我拿着手电筒慌乱的晃动着,就怕哪个地方突然冒出来一个蜘蛛,杜伟韬观察着四周,眼神犀利的他又是对着前面一指:“老刘,你看。” 我快速朝着那边看去,这下看到了老奶奶,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咋样了。 我快速跑过去,试了试她的鼻息,还好有呼吸,应该是昏睡了过去,杨凝提醒:“掐她人中,问问怎么回事。” 我掐了下她的人中,老奶奶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猛地抓住我,全身晃动着,黑色的大眼睛一直打转,像是中了魔咒。 我慌忙说:“奶奶,是我,你别激动。” 没想到说了是我之后,她拽的更紧了,语气非常急促,她用手指着黑暗的前方,语无伦次的说:“婷婷命魂,就在那里,千万,小心。” 她的手啪的一声落在地面上,然后晕了过去,我举着手电筒朝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依稀看到了闪动的红色影子。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她身穿喜庆的红衣,脸色苍白,头发在空中飘荡着,七窍流血的样子呈现在视线里,格外惊悚。 杨凝朝着那边开了两枪,没有一点作用,只见她随手一摆,杨凝就被甩到了一旁,摔倒在地,杜伟韬同样如此。 我心慌意乱的定在那,已经手足无措了,她飘到我面前,邪魅的笑着:“你很不一样,留下来陪我吧,做我的鬼夫,我会对你好的。” 我见她伸出手,就要摸我的脸,忙往后退了退,心惊胆颤的指着她:“我不会陪你的,你是恶鬼,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 她诡异的笑起来:“那也比你人不人鬼不鬼要强。” 我心慌意乱的停下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到我想明白,她已经像我伸出了魔爪,黑色的指甲延绵而来,声音尖锐凄凉:“你是个负心汉,和他一样,既然你不从,那只有死在这了。” 我见她起了杀心,心头颤抖的厉害,忙摆手,尽力与她纠缠:“你等等,刚才你说的他是谁?” 她嘿嘿的笑着,笑容中带着苍凉:“那是我的未婚夫,他不喜欢我,趁着我还没嫁给他的时候,给我下了毒,七窍流血而死,死后又被他扔进了古井里,他是负心汉,你也是,负心汉统统都要死。” 我正纠结我怎么成了负心汉,不就是拒绝了她吗?这不至于吧。 这时,她苍凉的手臂已经抓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提了上来,我双脚使不上力,又没法呼吸,只能蹬着双腿直瞪眼。 她笑的更诡异了,像是奸计得逞后,狂妄的笑声,我觉得自己快要被憋死了,眼睛翻白,我胡乱的摸着兜里,终于掏出了那把匕首,然后对着她捅去。 凄厉的尖叫声回荡在洞穴里,我一屁股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身体正在慢慢消融。 “为,为什么这把匕首,在,你这里。” 说完这句话,她消失在了视线里,仿佛从未出现过,唯有刚才的画面和搏斗让我想来惊的一头冷汗。 那把古铜色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我慌忙捡起来,对着匕首亲了一下,最紧要关头,没想到是它救了我们一命。 我的心跳依旧很强烈,在心头挥之不去的还有一些疑惑。 第一,她为什么说我不人不鬼。第二,她为什么说我是负心汉。第三,对于匕首在我这里,她很惊讶,难道说她知道匕首的主人? 如果找到匕首的主人,或许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婷婷了,我暗自后悔不该杀了她,可如果不除掉她,我们又都会死在这里,这是一个不得不选的单选题。 老杜和杨大警花晃晃悠悠站起来,看样子摔得不轻,我喘了口气,拿起手电筒照射着前方,古迹斑驳的墙面挡住了我的视线,看来这里很可能是尽头了。 我向四周观望,内心里非常急切,就在不知所措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紧紧的抱住了我,我知道那是婷婷,她来了。 我想把她抱住,她的身影却是一片虚无,伸出去的双手只能搁置在空气里,呈现出环抱的姿态,我的心跳的格外强烈,不知她是否能感受到。 老杜在一旁说:“你在干嘛?中邪了吗?” 我扭过头欣喜的说:“我找到婷婷的命魂了。” 杨凝诧异的说:“可是我们并没有在你们身边看到任何东西。” 我稍微退后了下,怔怔的看着婷婷,这确实是她,只是精致的面孔有些苍白,眼睛失神无光,一头飘逸的长发散落在身后,映着曼妙的身材。 “婷婷,回来吧。” 身后响起了沧桑的声音,我转过身这才发现老奶奶已经醒了,不知何时,她捡起了那把纸伞,一个人站在阴影里,佝偻着身子。 她撑着伞,焦急的说:“婷婷,我知道你在那,别在停留了,快回来吧。” 婷婷的命魂犹豫了会,朝我看了眼,缓缓朝那边而去,然后钻进了伞里,老奶奶快速收好纸伞,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身体摇摇晃晃,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老杜找到她的拐杖给她递了过去,慢慢搀扶着她站起来,我走上前,指着纸伞疑惑的问:“你这是要干嘛?为什么要她钻进去。” 老奶奶沉重的说:“人死如灯灭,魂散如纸蝶,她的命魂太脆弱了,又不可见阳光,只能暂时让她躲在这里。” 老杜听了半天,疑惑的指着我说:“难道你,真,真的看到了婷婷的灵魂?” 我说:“我没必要骗你,要知道我是阴阳眼,可以看到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老杜思索着,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老奶奶紧紧抱住纸伞,说:“我们走吧,不要一直在停留在这里了。” 我说好,扶着她就要离开,手电筒光线照射到前面,光线下的场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的心猛地一下抽紧了,整个人直直定在那,瞪大眼睛盯着前面。 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蜘蛛,它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眼睛呈现绿色,因为蜘蛛种类多样,不同的蜘蛛眼睛颜色不同,不过我觉得这种蜘蛛应该是有剧毒的。 杨凝和老杜快速掏出手枪,光线映照下也是一脸惨白,我能感受到他们急促的呼吸,杨凝侧过脸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转过头,示意让老奶奶拿个主意,老奶奶咳嗽了下,说:“这蜘蛛不一定是什么人用了某种秘法养制而成的,全身透露着邪气,尤其是那双眼睛诡异的很,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有见过,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我紧张的掏出匕首,不知道这匕首对那蜘蛛有没有用,它在原地骚动着,几条腿挠着地,这时我才发现它的后背上有一个诡异的图案,那图案就好像一个恐怖的人脸。 杨凝倒吸了口气,惊诧的问:“这到底是什么蜘蛛?” 杜伟韬皱起眉头说:“我倒是听说过一种蜘蛛,它叫做大木林蜘蛛,因头部及前胸类似人脸的图案而得名,长短从几毫米到十几毫米不等,不过这个蜘蛛也太大了吧。” 大家疑惑中又带着恐慌,我们不时注意四周,如果再出来几只,恐怕迎接我们的,只有噩梦了。 想到之前死去的那个人,以及蜘蛛吃食方式,我全身发颤,背脊发凉。 “噗”一条蜘蛛丝快速朝我们蹿过来,老奶奶躲闪不及,被蜘蛛丝命中,那只蜘蛛疯狂的拉扯着,老奶奶摔倒在地,被拉出老远,我只得快速追上去,把蜘蛛丝砍断。 又一条蜘蛛丝将我缠住,我全身失去平衡,摔倒在肮脏的地面上,老杜和杨凝开着枪,子弹对于那个巨型蜘蛛好像没有多大用处。 眼看距离那只蜘蛛越来越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说我要死在这只蜘蛛手上了吗? 突然蜘蛛不动了,身后传来了竖笛的声音,可仔细听又觉得不像,这声音很奇怪,我趁势割断了蜘蛛丝,慌乱的拿起手电筒,光线照过去,原来是老奶奶在吹笛子。 这个蜘蛛就是听到了笛声才不动的,我一直听说蜘蛛是用腿听声音的,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它不动了,我便对他们说:“快走吧。” 我背着老奶奶,快速向着出口处而去,他们两个断后,笛声悠扬,撕扯着神经,我走到井口位置,脑袋已经痛的受不了了。 我把老奶奶放下,捂住头,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 老杜紧张的问我:“你怎么了,还好吧,在这里可不能出事,我们必须得赶快出去。” 杨凝叹气说:“我们恐怕出不去了。” 我痛苦的转过视线,只见杨凝手中拿着一根绳子,皱起眉头:“这根绳子断了,看这切口是被人切断的,有人想让我们就在下面送死。” 我眼神迷离,朝着上面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昏沉的天空,我让杨大宇在上面看着,看来事情办砸了,作为多年的兄弟,这应该不会是他做的,难道说他遇到了危险? 老杜朝上面一直喊他的名字,不过并没有人回复,在井里的每一分一秒都是难挨的煎熬,老奶奶脸色涨的通红,估计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第三十七章 照片真相 等了大概半小时,就在我们心灰意冷的时候,头顶上面终于传来了声响:“明哥,是你们吗?”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操,你刚才死哪去了,这绳子怎么回事?你想让我们死在这吗?” 杨大宇忐忑不安的回复:“明哥,这不怪我啊,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事已至此,我知道再骂也没什么用,忙让他去找绳子,等了半天,他终于把绳子扔了下来,我们接连上去,也算有惊无险。 老奶奶刚上来就晕倒了,杨大宇怕我再怪罪他,积极的把老奶奶背起来。我仔细的观察着四周,隐约看到一个角落里,闪过一双眼睛,似乎有人刚才在偷窥着我们。 那么杨大宇晕倒,绳子被切断,很可能就是那个人做的,我义愤填膺的朝着那个角落跑过去,视线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我诧异的转过身,老杜问我:“刚才你干嘛去了,这么急?” 我说:“刚才隐约看到一个人,但是我去看的时候,又没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 我看时候不早了,快速返回老奶奶家里,我紧紧握着纸伞,叫了声婷婷,她没有回复我,我想打开纸伞,却发现这纸伞像被什么粘住了一样,根本无法打开,我又怕破损了,所以不敢用力,只好把它放好。 大宇递给我一根烟,站在门口给我说起了当时的事情。 杨大宇吐了口烟,说:“其实我在那一直见你们不出来,也挺着急的,但是吧,由于你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敢趴在井口看……” 我抽了口烟,严肃的盯着他:“说重点。” 杨大宇摸了摸头说:“我就是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回过头的时候,只觉得脖子一沉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绳子已经断了,我听到下面有声响,就猜你们应该在,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眯着眼:“你的意思是说你被人打晕了?” 杨大宇咧着嘴,摸着脖子:“可不是嘛,现在还疼呢。” 我看了眼他的脖子,那里没有一点伤痕,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我呼了口气,掐灭烟头再次走进了屋子里。 趁着他们三个讨论的当头,我悄悄摸进了老奶奶房间,她还未醒,鼾声如雷,不过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却睁的老大,就好像在注视着我,刚进房间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走到衣柜旁,悄无声息的拉开了柜门,里面放着厚厚的被子,被子挡住了后面的东西,我拿掉被子后,一股寒流钻进了衣服里,冻的人直打哆嗦。 透过被子后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空间,我想了片刻,就怕里面像我猜测的那样,所以犹豫不前,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挡住好奇心钻了进去,然后我又用被子挡住,以免寒流涌出惊醒了她。 转过身时,我发现这里是一个很小的空间,里面放着很多冰块,一个女子一丝不挂的躺在冰块上,冻的眉毛都凝结了,我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冻在这里,肯定已经死了,或许这人对婆婆很重要。 她的面容非常陌生,不过有着娇好的容颜和雪白的肌肤,如果活着肯定会是一个绝美的人。 我冻的全身打颤,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稍微观察了会,便赶快走了出去,好在此刻老奶奶还没醒。 我哆嗦着走出门外,透透气,这一走不知不觉走到了街道远处,大街上很是凄凉,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我总觉得这个村子也有问题。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声口哨,这是流氓哨,以前经常见到混混对着美女吹,我看不顺眼了,就会骂两句,人家见我是警察,也不敢乱说话。 我诧异转过身,看到了今天的那个算命大师,他手拿算命幡,摸着胡须对我挑了挑眉,示意我过去,站的位置正是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我好奇的走过去,问:“你怎么还没走呢,叫我过来干嘛?” 他笑嘻嘻的说:“我是来帮你的。” 我更加不解了,问:“你能帮我什么?” 大师搓了搓手,示意我得先给他点钱,他才能说,我想到他今天得到了老杜的认可,应该是有两把刷子,便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 “行了吧,可以说了?” 大师声音沙哑,犹豫了会说:“既然你这人还不错,那我就给你看看好了。” 他观察着我的面相,皱着眉头,捏手掐诀,不时变换着,好像在做什么演算,等了会,他谨慎的对我说:“你身边有危险人物,不得不防。” 我狐疑的打量着他,算了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我靠,这不是废话吗,让我也会说,他故作高深的摸着胡须,应该是在等我继续问下去。 我说:“那你觉得我身边的危险人物是谁啊?” 他摇着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啊,可千万要小心,有时候最亲密的人未必是可信的。” 他这话说的大有深意,不禁让我猜测起来,他晃了晃算命幡,就要离开,身上突然掉下来一张照片,我不经意看了眼,大惊失色。 他快速弯下身把照片收起来,揣进了兜里,对着我苦笑:“太不小心了,把东西弄掉了。” 说着他就要走,我忙拦住:“哎,大师,你先别走,那张照片能不能让我看看?” 大师摇头晃脑了会,露出一脸苦笑,他的笑容生硬,很不自然,我知道他不愿意让我看,于是忙从兜里掏出了我所有的零花钱,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看到了狂喜的表情。 我问:“行了吗?” 大师忙把钱揣兜里,然后把照片递给我:“小兄弟,有钱啥都好说。” 我惊讶的看着这张照片,照片里的环境我并不陌生,因为就在那口古井旁边,让我震惊的是杨大宇,他手拿剪刀正对着绳子,其动作不言自明,他剪断了绳子,他骗了我们。 我的心里带着满腔疑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正想再问,大师已经不见了,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明哥,你在哪呢?” 我听这声音是杨大宇,急忙把照片收了起来,然后整理下慌乱的心情,从角落里走了出去。 目前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觉得还是不要找他质问了,还是多留心,暗自调查吧。 我对着他扬了扬手:“大宇,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大宇急促的说:“明哥,我见你一个人出去一直没回来,比较担心你,就出来看看。” 我说:“没事,你明哥我福大命大,命格硬,轻易不会出事的。” 杨大宇笑了笑,话锋一转说:“那个老奶奶醒了,她把那纸伞也带走了,我们想把伞留下,可是挣不过她。” 我心头不由一紧,纸伞里面可是婷婷的命魂,我不能给她,再说她衣柜后面的空间里放着一具女尸,谁知道要干嘛,说不定这老婆婆心思歹毒,居心叵测,我不放心。 我快速赶回去,到了奶奶卧室门前,老杜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里面房门紧闭,我拍了很久,老奶奶才打开门。 她的立场很坚定:“婷婷的命魂,我不会给你的,你给不了她幸福,况且她原本就爱错了人,你们不适合的。” 我说:“我们的感情,你不应该插手,无论如何,她的命魂我要定了,我要救她。” 老奶奶紧紧握着那把纸伞,全身都在发抖:“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这原本就是一个错误,我自己就可以救她了,不需要你。” 我激动的说:“你可以救她?” 老奶奶不答话了,等了半响,她对我说:“你们走吧,永远不要再来了。” 我说:“就算你要救她也要找到至关重要的一魄吧,你只有一个命魂,怎么才能救她,我有阴阳眼,你需要我的帮助。” 她阴沉着脸,依旧不说话,我继续说:“这样吧,等我救活了婷婷,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让她来决定,如果她不愿意再跟着我了,我毫无怨言。” 婆婆想了许久,终究叹了口气,说:“我可以让你救她,不过要让一个人跟着你。” 我问:“是谁?” 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回答:“是我。” 杨大宇诧异的盯着四处,观察了半天,没有见到一个人,我惊慌的注视着那个衣柜,只听吱呀一声,走出来一个曼妙可人的美女。 这个女子我刚才见过了,她就躺在冰块上,我紧张的注视着她,慌乱的心狂烈的跳动着,我试探过她的鼻息,她明明死了,而且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一直躺在冰块上的。 我双手发颤的指着她:“你,你,你不是……” 她走到我面前,紧紧握住我的手:“你,你什么,我不可以去啊。” 我感受到她手中传来的温热气息,一时心头更加诧异不解了,明明是一个死人,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样? 我瞪大了眼睛,她快速放开我的手,笑了笑:“你们至于吗,看到本大美女也不用这样吧,一个个像是色鬼一样。” 杨大宇眯着眼睛发着光,咯噔一下咽了口吐沫,又抹了把鼻子流出的血,往身上擦了擦。 第三十八章 鬼上身队长 杨凝咳嗽了下,大家才缓过神来,老杜疑惑的问:“老奶奶,她是谁?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见过她?” 老奶奶说:“她是我的外甥女,叫做彩蝶,是和婷婷一起长大的,婷婷死后,我怕她遇害,把她藏了起来。” 彩蝶说:“婷姐姐死了,我必须要让她活过来,然后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所以这次我必须要去。” 我的心还在狂烈的跳动着,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打量着她观察了半天,虽然她的头发有些潮湿,但是面部略有红润,不像是死人,可是刚才在冰洞里,它明明死了啊,难道说她有死而复生的本领? 如果她真有这种本领的话,一路上带着她,反倒是好事,不过我就怕她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别有所图。 老奶奶握着手中的纸伞,脸色阴沉的对我说:“你想好了没有,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我忙说:“愿意。” 只要肯把婷婷的命魂交给我,我什么都愿意,这是不用思考的事情,彩蝶对着我眨了下眼睛,似乎十分高兴。 杨大宇在背后拽着我,小声说:“明哥,那个美女好像对你有意思。” 我打量着她,还别说,看来真是婷婷的表妹,弯弯的眉眼里有着婷婷的神韵,一颦一笑都很像。 杨大宇又在背后戳了我一下,小声咳嗽着:“别把嫂子忘了。” 我怔了下,不免有些心酸,老奶奶把纸伞递给我,郑重的说:“一切都拜托你了。” 我说好,突然又有些迷茫了,那个至关重要的一魄漂泊不定,谁知道会在哪里呢,人海茫茫,世界如此之大,我又该从何处下手? 老奶奶想必知道此事的艰难,叹息着摇了摇头,拉着彩蝶去一旁说事去了,我们回到自己房间里收拾东西。 等一切准备妥当,开始返回,我坐在后面最中间的位置,彩蝶一直抓着我不放,靠在我肩膀上,弄得我很不适应。 我把她推开,说:“你这是要干嘛?有你这样对姐夫的吗?” 彩蝶捂着嘴笑了:“表姐目前不在,暂时由我照顾你。” 我说不需要,尽量与她保持距离,想起一事,我扭过头问:“你是怎么活过来的,那个冰洞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拍着我:“你乱说什么话。” 我本想辩驳,见她不愿意说,估计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也就不再问了。 这一路泥泞不堪,到处都是水洼,看来下了暴雨,车子走起来非常不容易,不过我们在这村子一直是阴天,没有见到一丝雨点,倒是匪夷所思。 回到了市里,路面上积了许多水,交通都瘫痪了,我们只能在路边等待着,老杜烦躁的打开了电台。 一条新闻让我为之一振,“各位市民请注意,因近日暴雨,白湖监狱转移了一批囚犯,原东林路分局队长田博文在转移过程中逃走……如有发现,请及时提供信息给警局,感谢大家的配合。” 杨大宇慌张的站起来,被车顶撞了一下头部,他摸着头说:“明哥,田大队长逃跑了。” 我说听到了,对他挥了挥手,让他坐下,田大队长已经不完全是他了,这种极端的情况下,他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监狱的防守一向很严,没想到下了暴雨,白湖监狱地势低,应该被淹了,转移囚犯的过程中,他钻了空子逃走了。 他说我是灾星,一切因我而起,我一直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可以找到他,我一定要弄清楚来龙去脉。 到家的时候,已经深夜,这两天他们也辛苦了,入睡非常快,我一个人站在窗口,抽着闷烟,注视着漆黑的夜晚。 这时,一个人站在了楼下,他带着黑色帽子,灯光下的那双眼睛呈现猩红色,我全身一震,这不是田大队长吗? 他朝我挥了挥手,我甩掉烟头,快速跑了下去,他时走时停,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等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他才停了下来,背着对我。 我紧张的说:“田大队长,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和我说,是当年的事情吗?” 田大队长抖动了下,转过了身子,他的面容扭曲,眼睛血红,声音沙哑:“我,我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问:“是什么事?” 田大队长突然嘿嘿的笑起来,面目更加狰狞可怖,他直直的盯着我:“我,我要你死。” 我明显觉得他变成了另一个人,那双眼睛里带着炙热的亮光,他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诡异的笑着向我冲来,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我躲闪不及,双手握住了匕首,撕裂的痛感传入了身体,鲜血流淌的到处都是。 我大声问:“你不是田队长,你到底是谁?” 他对我嘶吼,话语里满是讽刺的味道:“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赵宇飞啊,你曾经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赵宇飞?” 我默念着这个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他猛地踹了我一脚,我摔到在地面上,手心划破了一道深口子,鲜血淋漓。 在我摔倒的瞬间,兜里的照片滑落而出,这时,我的心头猛地一颤,我知道他是谁了,四张照片中,其中有一个照片后面写着他的名字。 我大声惊呼:“你就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你鬼魂不散,上了田队长的身体。” 他举起刀子,嘿嘿的笑起来:“你,你终于认出我了。” 我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忐忑的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当年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啊。” 他一步步逼近,狰狞的笑着:“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我早已经失忆了,当年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就连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都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 眼看他已经到了我面前,扬起血淋淋的匕首,就要刺下去,这时,我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拉了出去。 彩蝶冲我笑了笑:“没事吧?” 我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彩蝶从我腰里摸出那把古铜色的匕首,对着田大队长冲去,两个人混战在一起,黑暗的巷道里,只能听到匕首碰撞的声响,不时再擦起一道火花。 我看的心惊胆颤,不敢近前,可又有些担心,忍不住走了进去,又被人一脚踹了出来,我捂着胸口蹲下来,猛地的咳嗽着。 约莫过了几分钟,黑暗中的巷子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叫声太过凄凉诡异,仿佛带着地底深处的怨恨,让人耳膜发疼。 我忐忑的走了进去,“啪嗒”一声,彩蝶点了张纸,映着火光,我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田大队长躺在潮湿的地面上,胸口插着那把古铜色的匕首,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手指指着我,好像要对我说什么话。 我快速跑到他面前,只听田大队长气若游丝的说:“当年是一个大的阴谋,是他引诱你们过去的,其实你,你才是他的最终目标,你,是你害了那几个同事们。” 我的心狂乱的跳动着,这句话的震撼程度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怪不得当时阿顺不愿意告诉我,他说如果我知道了会后悔的。那是多么惨痛的经历,知道了足以让我后悔? 现在我知道了,却始终不愿意相信,除了我之外,那三张惨不忍睹的照片里,他们死去的恐怖现状,是我造成的? 我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双手,使劲的摇着头,我很正常,我不是杀人狂魔,这一定不是我。 我急忙拽着他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你说的那个他是谁?他要对我做什么?” 田大队长闭上眼已经不说话了,任凭我如何摇晃,他再也不动分毫,彩蝶叹气说:“他已经死了。” 我失魂落魄的跪在那,心乱如麻,彩蝶撕破衣服,帮我包住受伤的双手,然后把匕首递给我:“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这具尸体的。” 我还在回想着他刚才的话,心头跳动的厉害,头顶划过一道闪电,光线映在田队长的胸口,我打了个激灵,站起来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这把匕首的?” 彩蝶嘟了嘟嘴,干笑了两声拉着我:“你凶神恶煞的样子真吓人,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先回去吧,看这样子好像要下雨。” 我怔怔的盯着她:“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我有这把匕首的?又为什么知道只有这把匕首才能杀死他?” 彩蝶放开我的手,无奈的说:“是奶奶告诉我的,你在井底不是杀害了那个女鬼吗,奶奶和我说,如果遇到了危险,就可以用你这把匕首。” 我看她说的如此真诚,而且确实是事实,难道说是我想多了?可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经历了这么多事,又想到今天大师说的话,这种不安越发强烈。 我收拾好照片,在路灯下仔细的看着照片里的赵宇飞,枯黄的落叶下,四分五裂的身体在视线里放大,他瞪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我,嘴角勾带着一抹嘲弄…… 彩蝶把照片夺走,塞进了我的兜里,安慰我说:“不要再看了,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我相信不是你。” 我沉重的呼了口气,侧过头问:“你都听见了。” 第三十九章 嫁祸 她点头,挽着我的手臂上楼,这种亲切的感觉再次让我想到了婷婷,她以前也是这样依偎着我。 我把她推开,尽量保持着距离,满心伤感的爬楼,不知怎么就掉了泪,在一起的时候不懂她的好,真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彩蝶说:“你哭了?” 我没有回答,一个人回去,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抽着闷烟,一宿未睡。 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我该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时间飞逝,这一晃就到了早上,正准备休息会,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杨大宇在门口喊:“明哥,醒了吗?快出来看看吧,出事了?” 我慌忙站起来,看了下手表,才六点,杨大宇满脸惊慌,忙拉着我的往客厅里走,我诧异不解,等到了客厅里,看到如此场景,让我大吃一惊。 客厅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个人正是田大队长,他脸色苍白如纸,胸口位置的血迹十分刺眼。 我忙问:“是谁把他带进来的?” 几个人忙摇头,我又问:“那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杜伟韬站出来说:“应该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我起来比较早,通知了大家之后,他们才都出来。” “那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杜伟韬摇了摇头:“没有,最主要的是,我发现门一直是关着的。” 他这话的意思我明白,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我们之中的一个人把尸体带到了这里,我环视一周,这个人会是谁呢? 彩蝶知道尸体的位置在哪,如果她带进来的话会比较方便,不过把尸体带进这里,这对她是很不利,毕竟是她杀害的,没有道理带进来。 杨大宇一直都是一惊一乍的,昨天骗我们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他一向胆小,这次冒着这么大风险主动跟着我们,到底有什么意图呢?会不会他放的? 杨凝隐藏的很深,我对她了解也不多,她之所以跟着我,是对我的眼睛产生了好奇,她觉得我的眼睛和她的爱人很像,所以一直想调查清楚,至于有没有别的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还有就是杜伟韬了,多年的兄弟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帮助我,人很完美,可以说没有一点可以怀疑的地方。 不过就像昨天大师所说的,千万要小心,有时候最亲密的人未必是可信的,婷婷临死前也曾告诉我,让我谁都不要相信。 杨大宇转移话题,问:“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跑到我们这里,如果是被人带进来的,有什么用意吗?” 我看了眼彩蝶,她的表现倒是云淡风轻,不过我也很诧异,这具尸体放到我这里,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目前是白天,这具尸体带出去容易招人耳目,不管用意何在,也只能先放在这了。 看得出来,每个人心思复杂,我一宿没睡,困意袭来,早上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身心俱疲,实在烦躁的紧。 我抽了根烟,走到窗户边抽起来,不经意看了眼楼下,只见下面停了几辆警车,有好几个警员正准备上楼。 我心头一沉,忙说:“快,大家把东西收拾好,跟着我走,有不少警察过来了。” 他们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二话不说就跟我走,尸体放在我的家里,凶器目前也在我身上,说不定尸体上面还有我的指纹,警员真进来了,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这时我才算明白,把这具尸体放在我的房间里用意是什么,背后的那个人是想陷害我。 我带着他们快速爬上楼顶,然后封锁住了楼顶的铁门,站在上面焦灼的等待着,冷风呼啸,冻的人直打寒颤。 彩蝶靠近我身边说:“看来有人想要制你于死地啊。” 我抽着烟,看着高楼下波澜壮观的风景,深呼了口气,我说:“或许那个人并不是想制我于死地,而是想让我流离失所,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彩蝶问我为什么,我没有回答,这是一种直觉,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他在控制着我的命运走向。 田大队长一直以来害怕我,或许并不只是因为停尸间的尖叫还有我的奇怪复活,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从他的话里可以得出,他知道不少事情,包括背后的那个人,那个人所密谋的一切,他应该都有所了解。 我突然有些好奇当年的具体事情经过,我不相信自己会这么残忍,杜伟韬曾说过,当年的我干练严肃、坐怀不乱,聪明伶俐,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等我下次见到阿顺,我一定要问清楚。 他们几个缩在角落里,被冷风吹成了傻狗,杨大宇哆嗦着说:“明哥,你站在那不冷吗?快过来避避风吧。” 我摇了摇头,风一直都在,一味逃避是没有用的,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彩蝶问我:“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我想了想回答:“等我们下去的时候,恐怕我已经成为了通缉犯了,我准备去一趟灵水村,先看看婷婷的尸体。” 彩蝶紧张的问:“表姐的尸体安全吗?” 我点头:“应该是安全的,那个地方很隐蔽,我用冰块挡住了口子,旁人看不出来,而且我让朋友贴上了一张灵符,就算有脏东西也不敢靠近。” 彩蝶蹙着眉头,悲伤的说:“我和表姐一向心有灵犀,当初她死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因为她死了,我再也感受不到她了,可是我现在觉得有些不同。” 彩蝶摸着自己的胸口,吃惊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又感觉到她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却又发生了,除非……” 我忙问:“除非什么?” 彩蝶瞪大双眼看着我:“除非她又活了。” 我扬了扬手中的纸伞,心跳的剧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命魂还在我这里,怎么可能会活了呢?” 彩蝶猛烈的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但愿我的感觉是假的吧。” 她这么一说,我这心里更加忐忑不安,我记得那个冰洞出现了一排脚印,因为我看不见那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去的路上又碰到了人偶娃娃,我怀疑一路都是被跟踪的。 那个灵符管用吗?我心神不宁的看着远方,万一有人去了呢? 此时此刻,去灵水村显得非常迫切,我心急如焚,却又不能下去,这一等就到了晚上,警方离开后,大家聚在一起,我说:“我要去灵水村了。” 杨凝思考片刻,说:“我也去,我请了年假,时间比较充足,一直想去看看,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就不放过了。” 杨大宇犹豫了半天,举起了手:“我也去吧,反正我也请了年假。” 我诧异的盯着他,以前可没见他这么积极过,灵水村这么危险的地方他都愿意去,这不是他的性格啊,难道说他真的有问题? 我始终不愿意相信多年的兄弟别有居心,但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重视起来。 杜伟韬正准备答话,我说:“老杜,你就不要去了,去的人多了,容易引起警局不必要的猜测,你留下来,顺便留意一下情况,也好通知我们。” 杜伟韬点头,我们商量好,便走下楼,我开着车带着他们来到了尚乡村,顺便检查了万村长的屋子,他确实不在了,院子里全是枯黄的落叶,满眼荒芜。 我问杨大宇:“那天万村长让你们来接我的时候,有没有留下别的话。” 杨大宇思考着,眉头动了动,说:“那天倒是没有留下的别的话,但是在他走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一个人在嘀咕,貌似在说,快了,快了,等不了多久了,对了,她还提起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谁?” 杨大宇摸着头:“好像叫什么雪茹。” 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不知道万村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连在一起就是,快了,雪茹。 彩蝶警惕的注视着周遭,她用鼻子嗅了嗅,指着阴暗的屋子说:“这里面不干净。” 我掏出手电筒,照射着屋子,可惜室内被窗帘挡住了,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杨大宇轻敲了下门,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锁掉在了地面上。 杨大宇吃惊的张大嘴巴:“这,这是咋回事?” 杨凝说:“很可能他没有打算关门,或者说这家住户被盗了。” 我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走进去,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好像是烧的纸钱和熏香的气味,果不其然,光线照过去,就看到了柜台香炉上插着三根香。 三根香已经燃尽了,地面上的土盆里全是灰,隐约可以看到燃了一半的冥币,整个房间里阴暗无比,房间可以看到蜘蛛网,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杨大宇不时看着四周,伸长着脖子说:“卧槽,这地方还能住人吗?” 这里非常凌乱,灰尘遍布,蜘蛛网又多,给人的感觉就像多年未住人的死宅,真不知道万村长是怎么生活的。 彩蝶指着前面,惊奇说:“你们看那是什么?” 第四十章 勾魂法 我把灯光照过去,看到了堂屋后墙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玻璃瓶子,那个香炉就在它旁边,玻璃瓶里放着两个小木偶,木偶刻画的栩栩如生,怪异的眼神不禁让我想起了日本鬼片中的贞子。 我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下,这两个小木偶总让我觉得不详,彩蝶在原地观看了会,走上前拿起玻璃瓶子,对我晃了晃。 光线折射下,两个木偶的眼睛带着诡异的笑容,我只觉得背脊发凉,隐约感觉那两个东西在打量着我。 我忙说:“彩蝶,你把这东西放下,这东西有问题,很有可能是不祥之物。” 彩蝶笑着说:“确实是不祥之物,不过目前只是两个再简单不过的木偶了,里面的两个小鬼魂已经不见了。” 杨大宇长大了嘴:“你,你说这里面的两个东西是小鬼?” 彩蝶点头,她把瓶子打开,倒出两个小木偶,放到我们眼前,继续说:“这两个小木偶是用藤茎雕刻而成的,有人用勾魂法控制了它们并且饲养。” 她说的神乎其神,也不知真假,不过我刚才看到这两个木偶确实觉得有些不对,杨大宇诧异的问:“啥是勾魂法,有这么邪乎?” 彩蝶说,勾魂法乃是茅山术的一种,有想养小鬼的法师,会摸清楚夭折的男童女童坟墓,同时设法取得它们的生辰八字,趁夜深人静潜到小童的坟前,焚香祭告,施展勾魂术,将预先从树上斩下的一段藤茎,插在坟头上,令其自然生长。 等到藤茎长得繁茂时,法师会起坛运起勾魂法,使坟中小童的魂魄附在藤上,念咒焚符,斩下坟头的一小段藤茎,再雕成一个约寸半高的小木偶,以墨及朱砂画上小童的五官。 大工告成后,将小木偶收藏在小玻璃瓶中,用于饲养控制,达到自己的目的,一般会勾取一男一女两个魂魄。 我听的心惊胆颤,难以相信我眼前的两个小木偶之前竟然攀附着两个灵魂,我忙密切打量着四周,担忧的问:“那两个小鬼跑哪去了?” 彩蝶皱起眉头说:“一般来说,他们都会呆在这个瓶子里,目前不见了,主人又没有把瓶子带走,很有可能主人控制不了小鬼,被反噬了。” 杨大宇眼神一凝,猜测说:“也就是说万村长很可能被小鬼控制了?” 彩蝶打量着玻璃瓶,转了转瓶子说:“这件事情不好说,不过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怪不得万村长不见了,那天我见到他的时候,感觉他面容苍老,力不从心,应该是被小鬼折磨的,不过他应该也是有问题的,要不然也不会给我犀角香,故意让我看到那些鬼魂。 阿顺说,因为不断看到鬼灵,刺激了我的双眼,所以这双阴阳眼才冲破了封印,提前被打开了。 如果万村长是罪魁祸首,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那个叫做雪茄的女子,会不会和这有什么关系? 杨凝冷静站在一边,等了许久,她问了一个我们还未想的问题:“彩蝶,你为什么懂的这么多?” 彩蝶笑了笑:“遇到的多了,知道的事情便也多了,你们不用诧异,大千世界,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等着我们呢。” 我突然想起一事,忙问杨大宇:“你不是出生在这个村子吗?按理说万村长你应该了解吧。” 杨大宇缩着头,说:“我早就离开这个村子了,这些年都没回来过,哪能了解呢,不过我隐约记得小时候,确实有那么一个姓万的村长,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万村长应该年龄很大了,不像是现在这个万村长啊。” 我心头狐疑不定,这时只听外面有人喊着说:“喂,你们是谁,在那里干嘛呢?” 这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声音里透露着质问和不满。 我们走出门外,只见两个人拿着手电筒照着我们,光线耀眼,我忙用手挡住光线。 杨大宇笑嘻嘻的说:“哎,我曾是这村的,好久没有回来了,过来看看。” 两个人走过来,经过一聊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这村的居民,看到我们在这个房间里,以为遭贼了,就问了问。 其中一个小伙子说:“你们啊,没事进这里干嘛,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了。” 我的心里再次一颤,怪不得里面黑乎乎的,落满了蜘蛛网,不过这也说不通啊,里面的香和纸钱确实是不久钱烧的,而且我先前亲眼看到了万村长走进去了。 杨大宇诧异的问:“这里怎么可能没人住了呢?这里不是一直住着万村长吗?” 小伙子笑了笑,对着杨大宇说:“兄弟,你这是多少年没有回来了,曾经这确实是万村长的家,不过他早就死了,现在村长姓张。” 这句话彻底让我僵在原地,我全身冰凉,心头颤动的厉害,我忐忑的问:“你们确定吗?” 他们指着万村长破旧的房子,笑着说:“这哪能不确定呢,你们看看这院子,看看这房子,早已经不能住了,要是有人会是这个样子吗?” 我全身止不住的颤栗,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我捂住脑袋痛苦的蹲下,一连串的画面在脑海中涌现,那个诡异的女尸,头发斑白的万村长,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村民劝我们快点走,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就离开了,杨大宇揉着额头说:“这不对啊,如果万村长早死了,他那天为什么去警局告诉我和老杜去接你,可是这个房间确实有好久没住人了,在我的印象里,这个村里的万村长也早该去世了,这是怎么回事。” 彩蝶安慰说:“你们先别急,这里面疑点太多,非常有问题,兴许你们见到的那个人并不是万村长,他只是打着万村长的名号在忽悠你们的。” 我抬起头说:“可是那天在这里见到女尸的时候,这里的村民都出来了,也都喊他万村长,这是怎么回事?” 杨凝转过视线,盯着那两个人离开的方向:“难道说他们两个说的才是假话?” 彩蝶蹙起眉头:“不管真假,还是等到明天天亮再说吧,到时候询问一下这里的村民,看看是什么情况,比对一下。” 我叹了口气,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我们返回万村长房间里,稍作休息,本来昨晚就没有休息,这一蹲下来就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远处传来接连不断的鸡鸣声,这时,勤劳的村民都起来了,我揉了揉眼睛,走出房外,可以看到不少村民拿着锄头去田间劳作。 我们在路上一替一个询问村民,他们都表示,村子里的万村长早死了,现在村长姓张。 我问起了那天的女尸,他们纷纷表示,从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奇怪的盯着我,估计觉得我在胡说八道,那疑惑嘲弄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那,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凉风,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我的世界乱糟糟的,仿佛一切都是骗局。 彩蝶深情地注视着我,温柔的说:“没有什么事情是解不开的,你要振作起来,我相信你。” 她再次让我想到了婷婷,尤其是深情款款的眼神,还有语言动作,两个人太像了,通过这一点,我已经无比坚信,她们确实是表姐妹。 她郑重的说:“你不是要找婷婷,要救活她吗?现在还不是你失落的时候,谁都可以放弃,你不能。” 我喘了口气,对他们说:“我们走吧,去灵水村。” 这一路非常的顺利,可以说没有任何阻碍,畅通无阻到让我难以置信,爬到半山腰,到了村头,杨大宇笑呵呵的说:“这里也不就那样吗?我还以为找过来有多难呢?” 杨凝一句话让他哑然失色:“如果不难,为什么当年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这地方。” 杨大宇摸了摸头,喃喃说:“也是,这真的很奇怪。” 我沿着村子这条路慌忙到了阿顺家里,他家大门敞开,看来他们很有可能回来了,我心急火燎的跑进了屋里,却发现并没有一个人。 杨凝皱着眉头说:“这是谁家,怎么感觉有种奇怪的腥臭味?” 我说:“是阿顺家,这股腥臭味是从隔壁一间房间里传出来的,那个房间经常放一些野味,平时没有清理房间,一旦打开,气味会非常重。” 这么浓重的气味,应该是有人打开了那间屋子,我正想过去,这时管德柱走出来了,似乎并没有想到是我,他随之一愣僵在原地。 我也没有想到是他,呆了半天,嘴里才蹦出了几个字:“管,管叔。” 我见他手臂完好无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是怎么接上的? 他笑着说:“没想到你又来了。” 我问:“阿顺和虎子呢?” 管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等我回来之后,就发现他们不见了,这几天也没有见他们回来。” 我诧异的盯着他,说:“他们找你去了,你是怎么回来的?那天你下水之后就再也没有上来,拉上来的只有一个苍白的手臂,当时吓死我们了。” 管德柱咳嗽了下,脸色阴沉的说:“这事一言难尽。” 第四十一章 奇怪戏曲 我们当时见他一直没有上来,怀疑他被水流冲走,所以沿着下流河道,不断的搜寻他的下落,没曾想阿顺他们还没回来,他倒是先回来了。 管德柱让我们在一旁坐下,喝了一口茶,犹豫了半天,才算开口:“当时我下去之后,见到了你们所说的那个王婆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我之后,特别恐慌,拼了命了想要杀害我,我和她扭打在一起,最终被她扯下了手臂。” 我瞪大了双眼:“竟然是她?” 管德柱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她这个人是很厉害的,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千万不要招惹她,没想到最后还是和她扯上了关系。” 我愧疚的低下头,这一切都是怪我,如果不是我去调查她,也不会引发这么多事情了。 我看了眼他的手臂,疑惑的问:“你这手是怎么接回去的?” 他这里又没有医疗措施,这只手搁置了这么久,就算带到医院,恐怕也接不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接的。 管德柱面有难色,顿了顿说:“这个是秘术,我就不和你说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能理解,识趣的转移了话题:“你在水里到底发现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看着老婆婆跳进了水里,上来后变成了曼妙可人的王寡妇就觉得不对,搞不懂那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她拼死也要杀掉管德柱,莫非那水底有她什么秘密被发现了? 管德柱皱着眉头说:“要说发现还真有,我在水底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树,那棵树枝条很柔软,还开了花。” 杨大宇诧异的说:“水底下竟然长着一棵树,这也太奇怪了吧,难道它靠喝水生长吗?” 我也觉得这棵树很奇怪,搞不好那个老婆婆就是因为这件事,然后和管德柱大打出手。 管德柱阴沉着脸,十分严肃:“其实我也在调查这件事情,希望能够搞清楚吧。” 我问:“那个老婆婆现在在哪?” 管德柱说:“在家呢。” 这件事太过诡异,十分有必要搞清楚,那个王寡妇明明死了,又为什么出现了?老奶奶在水底下呆这么久,她到底在干嘛? 我就是因为王寡妇的事情,才一步步走到现在,如果不是她,兴许我还在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她改变了我的命运,这件事,我必须要调查到底。 彩蝶靠近我耳边,小声提醒:“其余的事先放一放吧,目前需要看一看婷婷的尸身。” 我打了个激灵,这确实才是当务之急,寒暄了两句,我离开了阿顺家,沿着山间小道向着寒冰洞走去。 山间道路复杂,走着走着,就迷了方向,我迷茫着注视着周遭,任凭如何回忆,却再也找不到了原先的路,不禁焦急万分。 彩蝶说:“你再好好想想,不要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是真的想不起来了,远处植树茂密,已经没有路了,那天来的时候,是夜晚,又遇到了一些阻碍,根本就没有记住那条路。 杨凝说:“要不我们回去吧,问一下那个管叔,兴许他能知道在哪里。” 我说对,正准备返回,杨大宇惊奇的指着远处,欣喜万分:“你们看,那里有个山洞,你说的寒冰洞是不是在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个不显眼的山洞,洞口黑乎乎的,因为前面挡着几棵大树,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不过这并不是那个寒冰洞。 彩蝶狐疑的看了眼,向着那边走去,杨大宇屁颠屁颠的跟着,又对我们挥了挥手:“明哥,快过来。” 我快速跟上去,小声提醒:“这并不是那个寒冰洞,来这里干嘛?” 彩蝶说:“我刚才在这个山洞里看到了一个人,他好像一直在窥视着我们。” 杨凝掏出手枪,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以防不测,我忙摸出手电筒,用光线照射着里面,黑乎乎的山洞里,隐约有水滴声传来,“啪嗒,啪嗒,啪嗒……” 突然一个女子唱起了戏曲,非常突兀的开口,惊的我们四处张望,光线照射到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然而这声音还在继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我这一听,这不是著名的牡丹亭吗,女子声音凄楚,在洞穴里回荡着,仿佛就在耳边,不过我们找遍了整个洞穴,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杨大宇张口结舌说:“明,明哥,我们不会遇到鬼了吧?” 我观察着四周,随后摇着头说:“这里没有鬼,如果有的话,我能看到。” 杨大宇咧着嘴:“那这是咋回事?也太邪乎了吧。” 杨凝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仔细的观察起来,随后抬起头说:“你们看这块石头,即致密又通透,应该是含有大量的二氧化硅。” 杨大宇说:“那又如何,这石头多了去了,还能有啥用不成。” 杨凝不屑看了他一眼,在原地踱了两步,摸着石头对我们说:“二氧化硅据有良好的传导功能,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记忆某些声音,比如云南惊马槽在阴雨天会有兵马交战的声音,就是这个原因,我怀疑曾经有个女子在这里唱戏,她的声音被记录下来了。”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脚下的石子大多都是通透致密的,应该含有大量二氧化硅,不过声音回放这应该需要条件的吧。 正说着外面落下一道闪电,随后狂风骤雨接踵而至,我们几个没有打伞,只能在洞穴里干等着。 彩蝶思索了会,跑到最里面的一处大石块旁边,呆了片刻,摸着下颚说:“你们把这个大石头搬开。” 杨大宇搓了搓手,说:“先不管你为什么让我搬这个,反正好久没有运动了,正好练练。” 我看杨大宇抱着大石块,憋的脸红脖子粗,只搬动了一点,眼看骑虎难下,我帮了他一把,猛一用力,这石块总算开了。 一股凉气突然冒了出来,冰冷刺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哆嗦,我这一看才知道,原来这巨大石块后面还有一个空间,应该是个寒冰洞。 杨大宇打了个喷嚏,惊讶万分:“我去,原来别有洞天啊。” 彩蝶谨慎的注视着里面,轻声说:“刚才我看到一个人窥视着我们,我说怎么不见了,看来很可能在这里面。” 我正想说下去,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我不知怎么全身一软倒在了地面上,然后没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我躺在彩蝶怀里,她正深情的注视着我,对着我一笑:“你终于醒了。” 我揉了揉脑袋,问:“我这是怎么了?” 彩蝶敲了下我的额头,说:“你们呀,刚才中了迷香,全晕倒了。” 彩蝶指着冰冷的洞口:“然后跑出来一个人,可惜我没有抓住他。” 我问:“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了吗?” 彩蝶摇了摇头:“我们只有一个手电筒还是你拿着的,你晕了之后,那个人就出来了,我来不急拿手电筒,所以看不到他的面目。” 我诧异的问:“为什么我们晕倒了,而你没有事?” 彩蝶大有深意的注视着我,对着我吐了口气:“你猜?” 这时我才意识到还在她的怀里躺着,温热的气息扑到脸上,让我心神荡漾,我忙从她怀里坐起来,稍微离远了些。 彩蝶捂着嘴笑了,意味深长的说:“呦,少年郎,不敢看我啊,害羞了?当初你偷偷看我身体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害羞。” 我扭过头,小声问:“你知道?” 彩蝶红着脸点头,杨大宇在一旁猛地坐起来,盯着我:“卧槽,明哥,你竟然偷看人家的身体。” 我忙摆手:“那是误会啊。” 那天在老奶奶家里,我进了衣柜以后,哪曾想会见到彩蝶呢,再说当时我确实很好奇,就想看看到底是谁,她不穿衣服,还怪我了。 杨大宇嘿嘿笑了,说:“行了,别解释了,我都懂。” 看到他猥琐的笑容,我就想上去踹两脚,不了解情况,尽特码瞎猜测,杨凝也发话了:“男子汉敢作敢当。” 我有理说不清,也不想跟他们争议这件事,彩蝶笑着说:“行了,那天确实是误会,你们就不要再提了。” 彩蝶说完对我眨了眨眼,算是解围,我问彩蝶:“这个冰洞你进去了吗?” 彩蝶说:“我本来是要进去的,但是把你们搁在外面,我不放心,就没进去。” 我说:“既然这样,大家一起进去吧。” 我拿着手电筒首先进入了寒冰洞,这里凉气逼人,阴冷的气息打在身体上,不由自主颤栗起来。 光线照过去,四周都是冰块,杨大宇哆嗦着问:“明哥,嫂子的尸体就在这吗?” 我说:“不是,她在另一个地方。” 彩蝶指着远处,说:“你们看那里。” 光线照射的地方是一个冰台,上面躺着一个人,她穿着红色的衣服,有点像是戏服,头发精心盘绕在一起,很是柔顺整洁,躺在这里,应该是死了。 第四十二章 发现秘密 我们忐忑不安的走过去,光线覆盖在她的面孔上,我彻底被惊呆了,就连双腿也开始发软,再看杨大宇,他脸色惨白,打着哆嗦,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明,明哥,这是咋回事?” 我暗自为自己捏了把汗:“这我哪能知道,太邪门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杨凝问:“这是谁,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心慌意乱的说:“这是王寡妇,之前那个女尸案发生的时候,死去的就是她,也就是因为她,我才卷入了灵异事件里,然后越陷越深,自从她的尸体不见后,我们一直找不到,原来是在这里。” 杨凝诧异的说:“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在警局呆这么久,今年所有的案子我都有跟近,可没听说过有这个女尸案。” 我心头猛地一颤,忙说:“这不会吧,那之前夜总会死去的两个兄弟,你总该知道吧,当时你也去了,他们就是被这女尸害死的。” 杨凝说:“那个案子我知道,他们在夜总会那天,感冒后吃了头孢然后又大量喝酒,导致双硫仑样反应过于严重死亡的。” 我和杨大宇面面向觎,这事情越来越反常了,先是万村长的事,然后又是这个女尸案,难道说我和大宇他们经历的都是假的? 这个王寡妇太特码邪门了,先是出现在尚乡村河里,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随后缠住了我们,再然后见到她是从灵水村河里出来,生龙活虎的,现在又跑到了这个寒冰洞里,看样子死了很久了,这太奇怪了。 彩蝶指着王寡妇说:“很明显她死后画过妆,穿着一身戏服,这么精致的容颜,如果是一个戏子,肯定冠绝群艳。” 光线下那一抹红唇十分耀眼,这时我才发现,虽然她脸色苍白,但是确实非常美丽,至于尸体放在这里的原因就不为人所知了。 刚才彩蝶说有一个人从这里逃走了,会是谁呢? 我们出去后把洞口封住,此刻外面雨水已经停了,天空阴暗无比,这一耽搁就是快一天的时间。 我带着他们回到了阿顺家,管德柱好像等待多时了,面色焦急的说:“你们总算回来了,这山间野兽常有出没,有时候出去会有危险的,如果你们再不回来,我就准备去找你们了。” 我忙说没事,问了一下寒冰洞的情况,目前我需要找到婷婷,她可不能有事。 管德柱说:“这山上道路复杂,貌似有好几个寒冰洞,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搞的清楚。” 我这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如果阿顺不回来,我只能一个个的找了,思索片刻,我顺便问了下老婆婆的情况。 管德柱说:“她生活在村子里很多年了,一直很隐秘,长年由她媳妇照顾,从来不出门,非常奇怪,不过村子里谁都不敢得罪她,因为她懂的一些秘术,确实很厉害,鬼灵都不敢靠近。” 我在婷婷老家,她奶奶说,这个王婆婆是她双胞胎姐姐,当时忘了多问一些事情了,这个婆婆可不是一般的诡异,跳河、换皮、以及鬼压身,这些我可都见识过了。 管德柱看了眼外面的天空,说:“时候不早了,等明天我再带你们去看看寒冰洞的事情。” 我说了声谢谢,管德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到了晚上,我带着他们几个偷偷溜出来,跑到了王婆婆门前。 我小声问彩蝶:“你知道这位婆婆吗?” 彩蝶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说:“她是老奶奶的双胞胎姐姐,等她出来了,你们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彩蝶惊奇的注视着窗口,昏黄的灯光映在窗户上,一只大白鹅在门前徘徊,它踱着步就像一个人。 老婆婆明明是瞎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点灯,彩蝶观察了片刻,对我们说:“那只鹅很奇怪。” 杨大宇伸着头问:“那只鹅有什么问题?” 彩蝶皱着眉头说:“那只鹅的眼睛有问题。” 我们仔细打量着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鹅眼都非常小,不同种类或者得病的原因可能颜色有点区别,我看它这眼睛没有什么不同。 彩蝶说:“等下我扔个东西过去,然后你们赶快低下头,透过下面的栅栏看里面的情况。” 我们各自点头,彩蝶从地下摸了块小石子扔了过去,然后我们快速蹲下,眼前的一幕让我惊的目瞪口呆。 那只大白鹅听到了动静,伸长了脖子注视着周围,眼睛瞪的老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鹅眼睛。 杨大宇吃惊的说:“这还是鹅吗?” 彩蝶阴冷的说:“这只鹅的身体里应该居住着一个灵魂,它是用来看门的。” 杨大宇呼了口气:“这都可以。” 彩蝶说:“这是用巫蛊之术制作的四目门童,专门用来看门。” 正说着,老婆婆房间里的灯灭了,随着吱呀一声响,老婆婆推门而出,她拄着拐杖,一双白色的大眼睛转动着,月光下,背影十分佝偻。 他们紧盯着老婆婆,呼吸急促了起来,彩蝶说:“真是难以置信,除了眼睛什么都像。” 老婆婆对着大白鹅招了下手,说:“阿翔,看好门。” 那只鹅点了点头,老婆婆拄着拐杖向着门口走来,我们快速躲闪到一边,悄悄跟着她,我说:“一会,你们会看到更加难以置信的画面。” 彩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老婆婆起初走的非常慢,到了中途突然加快了速度,快的惊人,眨眼间就没了踪影,杨大宇膛目结舌:“我靠,这,这还是老太婆吗?简直比青壮年走的都快。” 我打了个静音手势,示意他说话小声点,这要是被老婆婆发现了,指不定会遇到啥事呢。 杨大宇捂住嘴,点头表示明白,我带着他们继续前行,一直走到溪边,此刻,老婆婆刚脱好衣服,纵身一跃哗啦一声跳进了水里。 杨大宇发颤着双手,指着水面:“她这是想不开了吗?” 我摇了摇头,带着他们到一旁躲起来,我小声说:“她去水底干嘛,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等会无论你们看到什么,一定要冷静。” 他们惊疑不定的点头,我们在旁边的大树旁爬下,杨大宇捡了一些树叶子挡住自己的脸,一双小眼睛眯着,注视着水面。 等了许久,“呼啦”一声,水里冒出来一个女子,月光照耀下,这女子肤如凝脂,海藻般的长发在身后飘逸着,一双眉眼极其妖异,看这女子模样,正是王寡妇。 杨大宇咯噔一声咽了口吐沫,我责怪的看了眼大宇,心里暗叫不好,刚转过头,却见王寡妇正在我面前盯着我。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打量着我们说:“你们看到了多少?” 我忙站起来,笑着摆摆手说:“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杨大宇抹了把鼻子上的血,吸了吸鼻子说:“我们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王寡妇盯着杨大宇,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杀意:“你们不够诚实。” 我忙说:“你别激动,我们也是无意间到这里的,没想到碰到了你。” 我诧异的打量着她,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不是死了吗?在警局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你的尸体,当时你追着我们,想要害我们,现在怎么又好了?” 王寡妇面有疑色,指着自己,呐呐的说:“我死了?还死在了你们警局?” 杨大宇忙插嘴说:“你确实死了,不过不是死在我们警局,应该是死在这里,随后顺着水流流到了尚乡村,有人报警我们才去的。” 王寡妇阴冷的注视着我们:“胡说八道。” 我正想解释我们没有胡说,王寡妇一把将我拽了过去,嘿嘿一笑:“我知道你们发现了我的秘密,所以今天不管你们说什么,都要把命留下。” 我见她杀心已起,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却发现她抓得我很紧,根本脱不开,不知何时,她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那匕首我非常熟悉,带着交错的阴阳双鱼,竟然和我那把一模一样。 要看那把匕首就要划破我的喉咙,彩蝶及时出手,把王寡妇踹到了一边,两个人在原地打的难解难分,我看的眼花缭乱,现在才知道彩蝶的身手如此之好。 杨凝举起手枪,一直密切观察着,由于两个人靠的太近了,她也不敢贸然开枪。 “啪”彩蝶一不留神被拍了一掌,受伤飞了过来,我忙把她接住,这时她的嘴角已经流出了大量的鲜血。 她紧紧抱住我,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我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彩蝶镇定的说:“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我心里一暖,站在了她前面,作为一个大男人,在这种关头,我怎么可以靠一个女人来保护,就算要保护,也要我来保护她。 “呯”一声枪响,杨凝终于忍不住开枪了。 王寡妇仿佛有预料一般,快速闪躲在一边,手中扔过来一个石子,“啪”一声响,杨凝的手枪跌落在远处。 第四十三章 蛊虫 杨大宇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我见他双腿发颤,一动不动,看到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我都想骂两句。 不过这时王寡妇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的青葱玉手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就连她的脸庞也开始皱纹横生。 我心生诧异,一不留神,被她抓住了脖子,虽然她的速度慢了下来,那力道还是很足的,我使劲全力也掰不开她的手。 杨大宇憋了一口气,咧着嘴冲了过来:“我给你拼了。” 王寡妇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杨大宇惨叫一声,再也没有起来,我快呼吸不过气了,双眼都瞪大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我快速从腰间掏出那把匕首,正要对她刺过去,王寡妇一把夺过,眼眼微动了下,惊讶的说:“没想到这把匕首竟然在你这里。” 我双腿乱蹬,已经快没有一丝力气,彩蝶虚弱无力的说:“奶奶,你放了她吧?” 王寡妇的声音苍老了许多,不过质问的声音依旧很凌厉:“你叫谁奶奶?” 彩蝶说:“除了你还能是谁,我是你亲妹妹的孙女,难道不应该叫你奶奶吗?” 王寡妇狐疑的盯着彩蝶,不确信的问:“就算你是我妹妹的孙女,我为什么要放了这个小子。” 彩蝶难过的说:“因为他是我的爱人,如果你杀了他,我也不活了,到时候我奶奶一定会来找你的。” 王寡妇把我扔到一边,我摔倒在地,猛烈的喘着气,这时我才发现王寡妇已经完全变成了老婆婆的模样,我心头疑惑不解,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她和王寡妇本身就是一个人? 老奶奶靠近彩蝶,眯着眼问:“我怎么能确定你是我妹妹的孙女呢?” 彩蝶凑近她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婆婆确信的点了下头,随后走到我身边,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见她白色的大眼睛里带着一股邪魅的神色,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正要爬着离开,老婆婆一下抓住了我。 别看她已经年迈,力气却很大,她卡住了我的脖子,眯着眼笑了,随后猛一用力,我张开了嘴,她顺势扔进了我嘴里一个东西,我没留意一骨碌咽了下去。 彩蝶紧张的说:“奶奶,你不是答应我不杀害他们了吗?你这又是干嘛?” 老婆婆再次把我扔下,笑着说:“我是答应你不杀害他们,但不代表会放过他们。” 我见她转过身又给杨大宇和杨凝嘴里塞了一个东西,他们两个没法反抗,也只能干咽下去。 彩蝶摇摇晃晃,气的全身发抖,她紧咬着牙关,怒瞪着老婆婆,老婆婆嘿嘿笑了,对彩蝶说:“你也不要担心,只要有我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我急忙问:“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玩意?” 老婆婆转动着眼睛说:“是蛊虫。” 我这一听,顿时脸色惨白,抠住喉咙呕吐起来,老婆婆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咳嗽了下:“你呕吐是没用的,它会进入你的身体,潜伏起来,没有我的指令,它是不会出来的。” 我已经吐了一大片,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要命,再看地下,虽然一大摊食物,但却没有蛊虫的痕迹。 我冲她嚷嚷:“你个老妖婆到底要干嘛?” 她的瞳孔收缩了下,看来是生气了,我敬畏的往后退了退,只听她说:“今天的事情,你们要敢说出去半个字,身体的蛊虫就会发作,到时候穿肠烂肚七窍流血而死。” 杨大宇一屁股坐起来,忙说:“老奶奶你放心,打死我也不会说的,我们都不会说的。” 我靠,这家伙刚才不会装的吧,我瞄了眼杨大宇,他快速低下头,继续捂着胸口,似有若无的呻银起来。 老婆婆盯着我,苍老的面庞皱纹横生,白色的大眼睛仿佛带着森森杀意。 我忙说:“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也不会说的。” 老婆婆欣慰的点了下头,我忙问:“刚才你拿的那把匕首从哪里来的?” 老婆婆脸色阴沉说:“那原本就是我的。” 我晃了晃手中的匕首:“那这把呢,也是你的?” 老婆婆感伤的回答:“曾经是。” 我急切的问:“那这把匕首后来跑哪里去了?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告诉我。” 老婆婆扭过头,叹息着说:“送人了。” 我又问:“送谁了?” 老婆婆用拐杖打了我一下,我全身哆嗦了起来,她阴冷的说:“你的话太多了,再说废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我还想再问,彩蝶在一旁拉住了我,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和彩蝶走在最后面,我小声问彩蝶:“你刚才为什么冒充婷婷。” 彩蝶虚弱的说:“如果我不冒充她,你觉得我们能活过今晚?” 她这话说的也对,我忍不住又问:“那你刚才和她说了什么,她这么相信你。” 彩蝶脸色一凝:“你的废话真多,阿明,你要记住,有些事情切不可以追根究底,好奇心害死猫。” 我知道她不愿意回答,也就识趣的不问了,一路上走着格外安静,不过大家沉默寡言,应该是心思复杂,各有忧虑。 彩蝶缠住我的手臂,一路上都在蹭着我的肩膀,她受了伤,这次我没有把她推开。 她的种种动作都让我想起了婷婷,我心酸的摸着身后背的那把纸伞,一时悲从中来,什么时候,我才能救活她呢? 路过老婆婆家门前,老婆婆转过身,对彩蝶说:“你留下吧,你受了伤,我给你疗伤,今晚就住在这里,我们好好聊一聊。” 我怕她对彩蝶图谋不轨,忙问:“那我们呢?” 老婆婆无所谓的说:“爱去哪去哪?” 杨大宇拉着我,不断的使眼色:“明哥,快走吧。” 我看了眼彩蝶,她对我点了下头,我才离开。 我就怕她露馅,万一被老婆婆发现了,她岂不是危险了? 忐忑不安的回到阿顺家,管德柱已经休息了,房间里非常黑暗,我悄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前脚刚踏进卧室,堂屋里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管德柱坐在堂屋椅子上,沉声说:“你们回来了?” 我尴尬一笑:“管叔,原来你还没睡啊。” 管德柱打了个哈欠,说:“这不是等你们吗,你们出去之后,我这可是很担心啊。” 我摸了摸头,又干笑了两声,指着门外:“我们睡不着,就出去转了转,也没啥事。” 管叔打量着我们,皱起眉头问:“那个彩蝶姑娘呢?” 杨大宇大嘴一咧,未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被那个老婆婆带走了。” 我见管德柱脸色凝重,忙说:“她们两个是亲戚,就是简单的做客,明天就回来了。” 管德柱眯着眼睛,疑惑的说:“她们两个是亲戚?” 我说对,两个人好久不见了,叙叙旧,管德柱一脸疑惑,不过也没多说什么,随后摆了摆手让我们早些休息。 杨大宇去了阿顺的屋子,杨凝执意要跟着我住一间屋子,我没有办法只好到卧室最里面的那间空屋里,那间屋子里还贴着黄色的纸符。 揭开纸符推门之后,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我捏着鼻子走进去,杨凝又把我拉了回来:“你别进去了,这味道太浓了,影响健康,实在不行你就打地铺吧。” 我思索片刻,关上了门,这里面气味确实太诡异了,而且黑布隆冬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黑暗里,我记得第一次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像一个无底洞,无论怎么都走不完。 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小心谨慎些好,我打好地铺,瞄了杨大警花一眼,她脱了上衣之后,曼妙的身材跃入了视线里,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杨大警花若有若无的笑了,对着我勾了勾手,我心头一颤,她这是在挑逗我? 我心慌意乱的拿起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这个时候可不能胡思乱想,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杨大警花钻进了我的被子里。 她紧紧抱着我,温柔的说:“你害羞什么,都是成年人了,什么没有经历过。” 我心头颤抖的更厉害,脑子一片空白,闻到了杨大警花身体上的香气,感受着她的抚摸,我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快速掀开了被子。 坐起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杨大宇,他站在门口,膛目结舌的看着我们,随后他脸一红,忙摆手:“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我呐呐的张开口还没来得及解释,哐当一声,卧室的门又被关上了,卧槽,这下有理也说不清了。 我烦躁的推开杨凝,厉声质问:“你到底想干嘛,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杨凝摔倒在地面上,抬起头来的时候,迷惑的指着我,然后又快速捂着自己的胸口:“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靠,她自己扑上来的,还怪我了? 我生气的掀开被子:“我可没有对你做什么,倒是你钻进我被窝里,想要干嘛?怎么,是要献身吗,还是要陷害我?” 杨凝揉着太阳穴,迷惑的说:“这不可能,我怎么会钻你被窝里呢,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高富帅我没见过,那么多人我都不为所动,你觉得我会钻你被窝。” 第四十四章 惊天阴谋 她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事情不对了,看她说的话不像是假的,而且确实是事实,我就是一个穷屌丝,也没有什么独特的魅力,人家确实犯不着这样。 我疑惑的喃喃:“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扭过头,问:“你刚才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杨凝想了会说:“我刚才觉得头有点痛,然后就好像没了知觉,再然后就跑到你这里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十分忐忑不安,难道说她刚才被什么控制了?没了思想?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我猛地打了个激灵,莫非是老婆婆的蛊虫? 杨凝紧张的问我:“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明天有必要找老婆婆弄清楚。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虽然杨凝充满疑惑,但也没问,睡觉的时候,她在角落里一直盯着我,估计怕我图谋不轨,对她做些什么。 看来她还是对我不放心,毕竟孤男寡女的,干材烈火,确实很容易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她刚才以为我对她下了药。 到了大半夜,她已经睡了,我被门房晃动的吱呀声惊醒,小心翼翼的探寻着四周,我才发现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门开了,一股阴冷的凉风从里面蔓延了出来。 我没有忍住,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拿着手电筒,一直向着里面走,远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光线照不到尽头。 我慌张的四下观望,发现自己处身于无尽的黑暗里,身后的那道门已经不见了。 我心里凉了半截,快速往回走,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走不回去了,我加快了速度奔跑,跑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那道门。 “这是怎么回事?” 我对着远处大喊,没有一个人回答,寒风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背脊发凉,我哆嗦着坐下来,正在无望的时候,门开了。 我忙站起来,欣喜的朝着门口跑去,跑出了房间我才松了口气,光线照到前面,刚好覆盖到一个人身上,他站在卧室里,背对着我,手中紧握着纸伞,正细致的打量着。 我心头一紧,大喝一声:“你是谁?快把纸伞给我放下。” 他转过了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杨大宇,他诧异的看着我:“明哥,你跑哪去了?” 我呼吸急促,喘了口气说:“你不要转移话题,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房间里,又为什么要拿纸伞。” 杨大宇解释:“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看到这把纸伞在堂屋里移动,一时好奇就跟着它,然后来到了这里,我没有拿,是它主动跳到我手里的。” 我愤怒的走到他面前,慌忙把纸伞夺过来,嚷嚷着说:“你特码以为我会信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别有所图,之前你就已经被我发现了,我之所以没有揭穿你,就是想知道你到底要干嘛。” 杨大宇憋屈的摆着手:“明,明哥,我没有。” 杨凝被吵醒了,她点了油灯,忙问我们什么情况,我怒瞪着杨大宇,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你特码给我看看,还说没有。” 杨大宇接过照片,看了眼,顿时大惊失色,他对着我猛烈的摇着头:“明哥,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啊。” 我瞪着他:“怎么可能没有,这照片上面明明是你。” 杨凝看了眼照片,惊讶的盯着杨大宇:“那天井口的绳子是被你剪断的?” 杨大宇依旧摆着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杨凝看了下照片,她是刑侦部门的,经常接触这些东西,等了会,她脸色凝重的说:“这照片不是假的。” 杨大宇委屈的低下头,眼看就要哭了,作为多年的兄弟,我于心不忍,叹了口气,氛围紧张又尴尬,这时,管德柱也推门进来了,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把大致情况说了下,管德柱皱起眉头,问杨大宇:“你把那天的事情经过仔仔细细说出来,我来分析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大宇哽咽的说:“那天我本来在井口守着,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然后就觉得脖子一疼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井口的绳子已经断了,我也不知道这张照片怎么来的。” 管德柱深思了许久,对我说:“亲眼见到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我觉得你这兄弟应该不会骗你。” 我忙伸出照片,问:“这照片并不是假的,说明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情况,有没有骗我,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管德柱叹息着说:“事情可能是他做的,但是也许是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 我这心里更加迷惑了,忙问:“你这话怎么讲?” 管德柱在原地踱了两步,说:“不知道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你这兄弟说他先是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随后脖子一疼才晕倒的。” 杨凝眉头紧锁,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和那股香味有关?” 管德柱郑重点头:“若不是当年我在这方面吃过很大的亏,只怕也想不起来会有这回事,我怀疑那股香味是幻香,闻到了之后,会处于别人给你营造的幻象之中。” 我的心头抽搐了下,不可置信的问:“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杨凝面色凝重的说:“应该是致幻植物做成的香料,在非洲就生长着一种能令人产生幻觉的植物“魔鬼草”,植物体内含有裸头草碱、四氢大麻醇等,一旦接触了,就会出现幻觉,在中国西南边陲人烟罕至的地方,也有类似植物生长,我想这个幻香,应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吧。” 管德柱大有深意的看了眼杨凝,赞叹说:“虽然你只说对了一半,但是已经很厉害了,毕竟很少能够有人可以往这方面想。” 管德柱继续说:“这种幻香首先要让别人闻到,然后结合某种秘法,可以让受害人见到任何画面。” 杨大宇憋屈的扭过头:“看来我是被人家用幻香迷惑了才做出了这种事情,奶奶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绝对饶不了他。” 不管怎么说,真相大白,我心里算是松了口气,不过怀疑自己多年的兄弟,同时又有些内疚。 杨大宇突然扭过头,诧异的说:“明哥,我记得,好像之前,这种奇异的香味,我们在尚乡村溪水边,还有老杜的法医解剖室里都闻到过。”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跳动的更厉害了,因为这种奇异的香味,我可不止在这两个地方闻到过,我还在兴隆夜总会闻到过,当时那个气味就弥漫在那两个运尸青年死去的包厢里。 想到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我被自己的猜测惊的全身冒汗,太厉害了,这是一个很大的局,一直以来,我们都被受骗了,背后一直有个人制造幻象,一直推着我们向前。 女尸案发生的时候,我们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那个时候可能就已经中了幻香,所以那个女尸案其实是不存在的,杨凝说没有这个案子,包括尚乡村的人也说没有,我一直理不清头绪,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算是明白了。 在法医解剖室,那个女尸一直追着我们,包括田大队长开车的时候,我们碰到了女尸,但是后来调取摄像头,并没有发现那个女尸,这就是问题所在。 还有兴隆夜总会死去的那两个人,其实并不是被吓死的,他们是感冒后吃了头孢然后又大量喝酒,导致双硫仑样反应过于严重死亡的。 万村长早就死了,那个房子破旧不堪,早已经没有人住了,我怀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假万村长做的,可是我还是有一点疑惑不解,他为什么要用王寡妇的幻象,打开我的阴阳眼之后,让我来灵水村寻找王寡妇,让我寻找真相又为了什么? 这其中一定有一个很大的原因,说不定是个惊天阴谋。 我问管德柱:“你见过王寡妇和老婆婆一起出来过吗?” 管德柱回忆着说:“二十多年前倒是见到过,后来就从来没有见过了。” 不管怎么说,从这句话中可以得出,她们确实是两个人,但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就像合二为一了一样。 王寡妇从水里上来不久后变成老婆婆,老婆婆跳水之后又变成了王寡妇,这其中的秘密应该就在水中。 我问:“管叔,你在水底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奇异的现象?” 管德柱说:“最奇异的还是那棵树,它的枝条很柔软,有点像触手,其实在水底的时候,如果没有那棵树的帮忙,那个老太婆是打不过我的。” 那到底是多么奇异的一棵树?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想起了当时坠入水底的时候,下面有东西在拉我的腿,还有之前看到的王寡妇坠入水中的画面,不知道和那棵树有没有什么关系。 管德柱严肃提醒:“你们最好不要对水底下的东西感兴趣,那不是你们能应付的来的。” 我点头,表示明白,在原地沉思了会,我指着身后的那个房间,继续问:“管叔,你这屋子真的只是存放野味的吗?” 管德柱平静的回答:“对啊。” 他叹了口气:“你们怎么把这个屋子打开了,里面的味道太难闻了,会影响你们休息的。” 第四十五章 养小鬼 他上前准备把门关上,我用手扶着木门,大有深意的笑了下:“我对这个屋子很感兴趣,要不我们再进去看看吧。” 管德柱脸色一沉,皱起眉头说:“你确定吗?这里面可是非常脏的。”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执拗不过我,只好让我进去,我拿着手电筒,光线照着房间里的情况,一目了然。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想是许久没有清理了,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禽兽的毛发和粪便,气味十分浓郁,我走到四面的墙壁处,仔细的摸了摸,这确实是坚硬的墙壁,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空间,我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那之前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第二次经历这种事情了,管德柱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他不会告诉我的,这诡异的房间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大宇捏着鼻子,说:“明哥,我们快出去吧,这味够熏死一头大象了。” 我观察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只得无奈的走了出去,管德柱又重新把房间封好,那张黄色的纸符在门缝处,十分醒目。 此刻,已经天光大亮,卧室里的窗户,不知何时又被人打开了,而我们竟然毫无所觉。 大家劳累了一宿,都准备回去再休息片刻,杨凝说时候不早了,忙活早餐去了。 趁着大家都不在,我轻轻的拉开了床头木柜的抽屉,抽屉里一张照片呈现在视线里,照片已泛黄,不过那画面倒是很清晰。 我被里面的内容惊的目瞪口呆,只见我躺在荒凉的地面上,双目紧闭,四周是四分五裂的尸体,管德柱站在我面前,伸着手,好像在施法,阴暗的背景下,像极了诡异的巫师。 我背脊发凉,被这一幕彻底惊吓到了,快速把照片揣进了兜里,然后慌张的望着四周。 凉风从窗口蔓延进来,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我顺着窗口望去,满眼萧瑟,看不到一个人。 我哆嗦下,心中暗暗思索着,多年前的事情,他们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会不会他们和这件事有关系,我最不敢想的就是,当年的事情会不会就是他们做的? 身怀秘法的管德柱,双重人格的阿顺,还有他们这间诡异的屋子,这一切都不正常,如果他们真的是罪魁祸首的话,我们恐怕已经深陷危险之中。 我的脑海中再次涌现出了婷婷死去时候的画面,她对我说:“你不用管我,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管是谁,你都不要轻易相信,阿明,我爱你,如果可以,请你忘了我吧。” 我更加担心婷婷的尸体了,如果他们有问题,那么婷婷的尸体会不会出事,毕竟阿顺和虎子还没回来,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我猛地坐起来,去了管德柱房间,他的屋子里黑乎乎的,弥漫着一股烟气味,我记得他不抽烟,也不知道这股味道从何而来。 我开了手电筒,发现他不在,让我惊奇的是,他的桌子上竟然放着一个香炉,香炉旁边是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有两个木雕娃娃,我看到了他们的身影,那两个娃娃坐在桌子上对我嘿嘿的笑着。 我惊呼了口气,快速跑出了他的房间,杨大宇刚出来,我们撞在了一起,杨大宇摸着头问:“明哥,这是咋了,这么惊慌?” 我说:“你跟我来,我在管叔房间里发现了东西。” 杨大宇狐疑的跟着我,暂时我不能告诉他是两个小鬼,以他的性格,估计会被吓坏的。 到了管德柱房门口,我深呼了口气,然后推门而进,光线照到了桌子上,我惊奇的发现,那个玻璃瓶子不见了,刚才也没有人来过,难道说它自己跑了? 我慌乱的在房间四处观察着,光线移过的地方,并没有发现那个玻璃瓶子,杨大宇问:“明哥,你在找啥呢?” 我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告诉他了,知道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刚关上手电筒,身后伸过来一只手,这一切来的触不及防,我吓了一大跳,忙转过身,彩蝶正笑意吟吟的盯着我:“怎么,才一晚上不见,就这么怕我了?” 我暗自捏了把汗,喘了口气说:“我以为是别的东西。” 不过看到她,我的心头一喜:“你终于回来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彩蝶靠近我,小声说:“昨天晚上做的很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迷茫了会,猛地一惊,怔怔的看着她:“昨晚的事情,果然是那个老太婆搞的鬼。” 彩蝶捂着嘴笑了:“奶奶也是想替我试一试你。” 我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做婷婷了,记住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要帮我救她的。” 彩蝶严肃的回答:“我从未忘记。” 杨大宇听得一头雾水,一边摸着头,一边疑惑的打量着我们,彩蝶继续问:“你刚才如此惊慌是怎么回事?” 我指着管德柱的卧室,小声说:“这里面有两个小鬼。” 杨大宇猛地瞪大了眼睛,紧张的探视着黑乎乎的房间,彩蝶脸色阴沉的走了进去,随后对我摇了摇头。 我说:“可能跑了,我刚才真的看到了。” 彩蝶扶着我的肩膀说:“算了,不要想这个事了,跟我去一趟老婆婆家吧,她要见你。” 我紧张的问:“她要见我干嘛?” 彩蝶笑呵呵的说:“当然是考验一下未来的孙女婿。” 我全身一紧,便被彩蝶不由分说拉了出去,这一路走的十分不安,这老太婆突然要见我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到了老婆婆家里,她便观察着我的眼睛,看了老大会,随后赞叹说:“独一无二的阴阳眼,果然名不虚传。” 我见老婆婆白色的大眼珠子转动着,脸上露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心想这老太婆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突然她伸出手再次掐住了我的脖子,趁我张嘴的一瞬间又朝我喉咙里扔进了一个东西,我只觉得这东西十分圆润,带着一股刺鼻的苦味。 我恼羞成怒,正要朝她质问,却听老婆婆说:“这味药可以压抑你体内的东西,防止它冲破封印,而且对你的眼睛极有好处。” 我怔在原地,喏喏的说:“你会有这么好心?” 我仔细想了下,全身又是一颤:“你说的那东西是蛊虫还是?” 彩蝶笑呵呵的拉着我坐下,说:“当然是蛊虫,还能有什么,来吃饭吧,我亲自做的早饭。” 我一边吃饭,一边胡思乱想,我总觉得老婆婆这话大有深意,之前第一次去阿顺家的时候,管德柱也说什么快出来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狐疑的盯着老太婆,她吃饭很快,呼啦啦一会就解决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眼睛,不知道是得病了还是什么原因。 犹豫了许久,我问:“婆婆,你的眼睛是不是能看见东西?” 她扭过头的一瞬间,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好像是王寡妇,我颤抖的往后退了退,饭也吃不下了。 只听老婆婆沙哑的说:“你别怕,你是阴阳眼,我是瞒不住你的,所以就给你说实话吧,我确实能看见东西。” 我紧张的喝了口水,咕咚一声咽下去,等了许久,又问:“那,那你和王寡妇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能交换身体还是?” 老婆婆脸色阴沉的注视着我,一字一顿说:“我奉劝你一句话,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太多,因为知道的多了,会死的很惨。” 我坐在位置上,全身都在发抖,因为我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意,彩蝶笑呵呵的说:“奶奶,既然你不想说的事情,不说就是了,你就别吓他了。” 老婆婆也笑起来,只是那笑容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我和彩蝶离开的时候,我发现门口的那只大白鹅死了,它瞪大了眼睛,显然十分惊恐。 我问怎么回事,彩蝶沉重的说:“昨天晚上有东西来过了。” 我问是什么东西,彩蝶脸色一沉,对我说:“这个你就不要了解了,最近你一定不要离开我,这个村子已经到了多事之秋,恐怕今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我虽然没问,但是心里却非常疑惑和不安,那只大白鹅眼睛里填满了惊恐痛苦的神色,应该是遇到了特别可怕的东西。 刚来村子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真的到了多事之秋吗? 回到了阿顺家,杨凝把我拉到了卧室里,然后关上了门,我心里疑惑不解,莫非她又要色诱我? 谁知她上来先给了我一巴掌,我没反应过来,摸着火辣辣的脸,疑惑的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我?” 杨凝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她把照片递给我:“你自己看。” 我接过照片,猛地瞪大了眼睛,图片上的内容,十分血腥,我拿着刀子不断的捅进另一个人体内,他的双臂已经没了,血流不止,而这个人我见过他的照片,他就是张阳。 我猛烈的摇着头:“这,这是怎么回事?这绝对不可能是我做的。” 杨凝声嘶力竭的说:“你当年的记忆没了,是不是你做的还不清楚,但是确实有这种可能,我检查过了,这张照片很真实。” 我忙问:“你这张照片哪里来的?” 第四十六章 树上鬼脸 杨凝指着旁边的抽屉,我心头莫名的抽紧,看来有人或者某个东西在悄悄的给我们传递着消息,它把这告诉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从最开始我死去的照片,然后管德柱给我施法的照片,紧接着又是这个我杀人的照片,这一连串的信息,莫非是要让我了解过去? 那纸人送来的预言信件又该怎么说?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始终想不清楚,我甚至觉得我的世界是错乱的,我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可是它实实在在发生了,我的触感真实,这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我。 吱呀一声,彩蝶推门而入,杨凝快速抹了把眼泪,背过了身子,彩蝶说:“管叔在外面等我们呢,说要带我们去寒冰洞看看,不要让他久等,我在外面等你们。” 彩蝶很快关上了门,我对杨凝说:“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真相的,如果真的是我做的,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理智一些,千万不要被这张照片迷惑冲昏了头脑。” 我走出了房间,很快大家聚集在了一起,管德柱一脸平静,背着一个小包,挥了挥手,示意让我们跟着他。 上山的路十分陡峭,山路曲折,废了半天劲才走了没多远,我本想让管德柱看一下那天发现的山洞,可是在原位置找了半天,竟然没有任何发现,那个山洞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杨大宇在前面转了好几圈,撅着屁股找了好多地方,诧异的说:“真他娘的邪了门了,说消失就消失。” 管德柱皱着眉头,目视着前面的茂密树木,慢慢的走上前,随后气定神闲的说:“你们要找的山洞,应该就在这里了。” 杨大宇跑进几棵大树后面,找了半天,探出头说:“管叔,不对吧,我看过了,这里没有山洞啊。” 管德柱嘴里勾起一抹笑容,右手一扬,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纸符,只见他嘴中念念有词,然后把纸符贴到了最中间的一棵树上,纸符竟然无火自燃,最诡异的是,那棵树竟然尖叫了起来。 杨大宇惊慌失措的从树后面跳了出来,胆颤心惊的跑到了我身后,然后探着头,一边擦汗一边说:“我靠,这是树精吗?” 这棵树的中间部位,冒出了一股浓烟,我看到了一个鬼魂被燃烧殆尽,等这尖叫声停止,树上出现了一个狰狞的面孔,面孔的双眼部位流出了鲜血。 只见管德柱又一推手,那棵树硬生生的裂开了,轰隆一声,大树倒下,不可思议的是,树后面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山洞。 杨大宇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我也非常惊讶,不解的问:“管叔,这是怎么回事?” 管德柱说:“这个洞口被人用阵封住了,刚才那棵树就是阵眼所在,守在阵眼处的就是那个小鬼。” 彩蝶喃喃:“怪不得找不到那个山洞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蹲下身,摸了摸树木烧灼的地方,那个鬼脸裂成了两半,凹陷流血的眼睛看上去触目惊心。 管德柱双手背后,走进了山洞里,我慌忙站起来跟上,杨大宇躲着那棵树,一溜烟跑了过来。 到了漆黑的山洞里,我准备打开手电筒,管德柱拍了下我的手,小声说:“先不要开。”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不过还是听他的吩咐,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杨大宇他们跟在身后,四周的石头通透光亮,山洞里倒不是那么黑,隐约能够看到每个人的影子。 我不放心往后看了眼,猛地怔住了,我发现山洞石壁上的影子竟然有6个,而我们只有五个人。 我紧握着手电筒,全身绷紧,心里非常忐忑,我准备打开手电筒看一下情况,管德柱又拍了我一下手:“失什么神呢,快点走啊。” 我小声说:“,管叔,我们中间多个人。” 准确的说,我不确定是不是人,如果是人的话,想要插到我们中间,我们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发现。 管德柱说:“别急,再等等,我正在想办法,看怎么抓住他。”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了,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放松了警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慢慢向前走,我记得之前进这个山洞并没有多远,不知为何,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走到尽头。 我心里有些不安,我提醒:“管叔,这里不太对。” 管德柱一直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看他的走的非常快,背影阴森森的,心里更加疑惑了,这时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背非常疼痛,映着山洞里的光亮,我发现自己的手背上竟然有一个青黑色的手印。 我全身一颤,紧张的注视着管德柱的身影,背脊发凉,这一路走来,只有他摸过我的手背,难道说他是鬼? 我不敢想了,心头颤抖的厉害,不安和恐惧慢慢把我吞噬,我哆嗦着小声说:“彩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有人回答我,身后格外安静,我诧异的转过身,发现身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只有四个诡异的影子。 我的身体猛地一紧,呼吸凝滞,“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正不知所措,只听耳边有人阴冷的说:“你在想什么呢,还走不走啊。” 这声音是管德柱的,刚才他还在我前面呢,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身边?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虽然他和管德柱一模一样,但是他的周边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我颤抖的指着他:“你不是管叔,你是谁?” 管德柱扬了扬手:“傻小子,我不是他还能是谁,你想什么呢?” 我厉声说:“你就不要装了,你不是人,要不然我的手上也不会留下青黑色的手印了,还有你身上的气息,和他完全不同。” 他咧着嘴嘿嘿的笑了,诡异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着,让人听了觉得毛骨悚然。 我快速拿着手电筒,还未打开,身后伸出一直黑色的手把手电筒打落了,啪嗒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身后的那四个影子是和他一伙的,那彩蝶他们呢?他们在哪? 管德柱立在我面前,撕开了自己伪装的皮囊,他也只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不过露着锋利的牙齿,依稀可以看到扭曲腐烂的面庞。 我惊吓过度,忍不住大叫一声,身后的影子快速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呜呜着,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一股腥臭味漫进了我的嘴里和鼻孔里,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想要呕吐,最前面的影子得意的笑着:“抓到了,抓到了。” 身后的一个影子附和:“把眼睛取出来,把眼睛取出来。” 我心里凉了半截,转了半天,他们忽悠我来这里,原来是想要我的阴阳眼。 我使劲的挣扎着,奈何身后四个影子拽着我,根本动弹不得,最前面的影子狂笑不止,他手里握着一个匕首,就要朝我的眼睛刺过来。 我闭上眼,心如死灰,看来今天是难逃厄运了。 突然我的身体一轻落在了地面上,身边响起了凄厉的惨叫,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彩蝶心急火燎的跑到我面前,紧张的问:“阿明,你还好吧,抱歉,我来晚了。” 我松了口气,感激的说:“你们来了就好。” 再看前方,那几个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彩蝶后面站着杨大宇他们,管德柱蹲下来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说:“刚才有人冒充你,一直带我来到了这,想要挖掉我的眼睛。” 管德柱沉重的说:“你不能再走到最后面了。” 我迷惑的说:“这不对吧,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啊,大宇他们才是最后面,我是第二位啊。” 彩蝶拍着我说:“你记错了,其实你一直走在最后面。” 杨大宇、杨凝也说我走在最后面,他们都这样说应该没有错,我心神慌乱,思索着前前后后的事情,但是想不明白,我问:“难道说我的记忆有问题?” 管德柱拿起我的右手,仔细看了眼,沉声说:“你手上的黑灰应该是洞口那棵树上的,你被迷惑了。” 杨大宇说:“我们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你不见了,一直在找你,找了半天,没想到你竟然在另一条道里,这要是一般人,恐怕永远也别想找到你了。” 我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怎么还有一条道?” 彩蝶叹息着说:“这是一条隐藏的道,一般人看不出来,我们进来的时候也疏忽了。” 我又问:“为什么我摸了那棵死去的树就被迷惑了呢,这是咋回事。” 管德柱一脸阴沉,话语沉重:“刚进来的时候,你看到了那棵树上的鬼眼,一定是那个鬼眼在迷惑你,由此来看,其实我们都上当了,是有人故意让我找到这个洞口,然后引大家进来。” 这话刚说完,只听轰隆一声响,像是什么落了下来,声音在洞穴里传的格外遥远,杨大宇惊慌失措的问:“你们听到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彩蝶皱起眉头说:“很可能洞口被什么堵住了。” 第四十七章 血煞 我心头一沉,更加慌乱不堪,一定是我昨天发现这个洞穴之后,那个人知道我肯定还会来的,所以提前埋下了陷阱,是我把大家带进了危险里。 我捡起来手电筒,快速打开,然后往回走,到了洞口处,只见一个巨石硬生生堵住了出口,这么大的石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宽大的洞口被堵的密不透风。 杨凝诧异的说:“这么大块的石头,恐怕没有十几个人搬不动吧。” 杨大宇说:“可能这洞里面有很多人。” 我说:“不是人,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应该是小鬼吧,在洞穴里能够看到他们的影子。” 杨大宇抽了口气,紧张的四处张望:“这么多那玩意,我们能应付的过来吗?” 管德柱说:“我刚才伤到了其中一个,它们只是小喽啰,没有多少能力,应该没问题。” 杨凝问:“那我们怎么出去呢?” 管德柱笑了下,随后面色一凝:“抓住他们,让它们帮我们出去。” 管德柱从兜里掏出几张黄色纸符发给我们,可以用来防身,他走在最前面,这次我跟在他身后,彩蝶走在最后面。 洞穴里阴风阵阵,夹带着一股腥臭味,我担心后面,转过了视线,杨凝还算冷静,拿着手枪严阵以待,杨大宇捏着鼻子,可能是太过害怕,一步三回头,彩蝶就要自然的多,可能是能力出众,不屑这些东西吧。 我刚转过头,撞到了管德柱后背上,正诧异他为何不走,视线瞥到了远处的人,手电筒光线下,她拄着拐杖,背影佝偻,脸上皱纹横生。 我惊呼:“老婆婆。” 她对着我们摇着头叹息:“你们不该来的,这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彩蝶紧张的问:“奶奶,你为什么在这里?” 老婆婆没有答话,拄着拐杖往一旁走,竟然消失不见了,管德柱凝神说:“是另一个通道。” 我在心里喃喃,这到底有多少个通道? 管德柱说:“追上去,问清楚怎么回事?” 我们跟着管德柱快速到了另一个通道里,原本只是石壁,真没有想到竟然是通道的入口,如果从外面来看,就像一个人拥有了穿墙之术,这一幕十分古怪。 我们刚进去腥臭味更加浓郁了,非常刺鼻,这气味令人作呕。 老婆婆在远处停了下来,她站在一个石台上,远处是一个血红的池子,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不是血液,她对着我们诡异的笑了,管德柱脸色一白,说:“我们上当了。” 我还没弄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他已经快速走到了老婆婆面前,两个扭打在了一起。 管德柱出手凌厉,老婆婆也不示弱,见招猜招,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我们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 几十招过后,老婆婆不敌败下阵来,管德柱用绳子勒住了老婆婆的脖子,她那双白色的眼睛瞪的老大,快要掉出来了。 她对着我们伸着手,似乎在求救,我心乱如麻,紧张的说:“彩蝶,这怎么办,救还是不救啊。” 彩蝶轻描淡写的说:“她又不是真的奶奶,救她干嘛。” 我全身一抖,转过视线再看时,那个老婆婆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影子,我暗骂了声,靠,原来是假的。 管德柱从腰间掏出一个小麻袋,然后把它塞了进去,我不知道那个袋子是怎么塞进去这么大个东西的,但是它确实进去了,最主要的是,管德柱收好之后,那个袋子轻飘飘的,里面仿佛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又重新把袋子揣进了腰里。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个小鬼假扮老婆婆引我们到这里干嘛?管德柱说我们上当了,莫非这里有问题? 我正思考着,突然前面的那个血水池里冒出了大量的气泡,管德柱转过头,面色凝重的说:“快出去。” 我们想出去,此刻却找不到出口了,四周都是坚硬无比的墙壁,只听“呼啦”一声,水池中跳出了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个怪物,它露着血肉,没有了皮肤,身上全是血。 彩蝶惊呼了口气:“血煞。” 管德柱见情势危急,一边大声说让我们找出口,一边和那怪物打在一起,杨凝趁势来了两枪,不过子弹对于那个怪物没有一点用处。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恶心的东西,慌忙寻找着出口,突然管德柱大喊一声:“刘明,小心。” 我转过身,吓了一大跳,不知何时,又从血水池里跳出来一个小怪物,它讥笑着正朝我冲过来,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我掏出匕首,慌忙逃串,一不留神摔了一跤,跌倒在地面上,匕首也脱手了。 好在彩蝶赶的及时,拦住了那个小怪物,杨大宇忙捡起匕首,然后扶起了我,我已经惊慌失措,疾病乱投医,忙推着杨大宇说:“大宇,快帮忙。” 杨大宇对着我咧嘴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神色。 我只感觉胸口猛地一痛,只见那把古铜色的匕首插入了我的胸口,而拿着那个匕首的人正是杨大宇。 我瞪大了双眼,之前进山洞的时候,我走在最后面,杨大宇在我前面,我被迷惑的时候,按理说他是最可能发现我出问题的,难道说他当时也被…… 我发颤的指着他:“你,你不是杨大宇。” 杨大宇咧着嘴继续笑着,很快他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我的胸口痛到了极点,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最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 彩蝶声嘶力竭的大喊:“阿明。” 我无力的看着她,只见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只是因为,婷婷是她表姐吗? 此时此刻,仿佛想什么都是多余的,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要把我撕裂了,彩蝶咬着牙把我抱了起来,她的眼角划出了泪水。 管德柱一边对抗着那个怪物,一边说:“我找到了,西南方向那个黑暗的角落就是出口,快带他们出去。” 彩蝶抱着我快速到了出口,杨凝也跟了出来,她的呼吸非常急促紊乱,我虚弱的说:“要不你把我放下吧,这样只会拖累你们。” 彩蝶深情的注视着我,说:“傻瓜,你说什么胡话,我就算放弃了自己,也不会放弃你。” 我非常感动,她的这句话彻底触动了我,心里的暖意发酵了一般,肆意膨胀着,她多么像我的婷婷啊。 走不多远,我们就碰到了杨大宇,他一个人哆嗦着走在黑暗的通道里,应该是受了伤,哼哼唧唧的。 他在不远处问:“明哥,是你们吗?” 杨凝握紧了手枪,阴冷的说:“是我们,不过你是不是杨大宇就不知道了。” “我当然是大宇啊。” 杨大宇怕我们不信,把最近的经历,还有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历的事全都泄了出来。 我说:“你别说了,我知道是你。” 杨大宇正要走过来,彩蝶严肃的说:“你别动。” 杨大宇怔在原地,不满的说:“又咋了,我说了是我,明哥都发话了,你们还不信吗?” 我也想知道咋回事,彩蝶小声对我说:“我不让他过来并不是不信他,而是因为他的身后出现了几个影子。” 我朝大宇那边看了眼,只见他的身后确实站立着几个诡异的影子,高低不齐,有大有小,不过都是人的形状。 杨大宇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这边,我见一个影子伸着手,就要掐住他的脖子,忙大喊:“大宇快跑。” 杨大宇知道大事不好,二话不说就跑了过来,那影子在后面穷追不舍,我用力说了一句话,胸口剧痛无比,猛地一下,吐出了一口鲜血,我半睁着眼,快要没了知觉。 彩蝶难过的说:“你不要再动气了。” 我张了张嘴,说都说不清楚了:“救,救大宇。” 彩蝶叹息了声,正准备把我放下,身后一人说:“别急,交给我吧。” 听声音好像是管德柱,彩蝶问:“那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管德柱说:“我把那个口子封住了,暂时那些东西出不来。” 彩蝶松了口气,那边的大宇杀猪般的叫起来,大呼救命,朦胧的视线里,我隐约看到他被几个影子抬了起来。 管德柱手拿纸符冲了过去,手中的纸符在洞穴里燃起了火光,那些影子慌忙四蹿,不多会都被他装进了袋子里。 到了出口处,管德柱又把他们放了出来,厉声说:“把这石头搬开,我就放你们走。” 那些影子屈于压迫把石头挪开了,明亮的光线照进来,有些晃眼,我的双眼皮越发无力,出去后,杨大宇背着我,一直跑到了老婆婆家。 彩蝶把我抱了进去,其余人留在外面,老婆婆声音沙哑,我只听到她在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彩蝶把我放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可能是哭了,我听到了不断抽泣的声音,她说:“奶奶,我求你救救他吧,只有你能救他了。” 老婆婆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的胸口,叹息着说:“他的伤口很深,应该是碰到了心脏位置,我救不了。” 彩蝶哀求的说:“我知道你可以的,用那个东西一定可以的,水底的那个东西。” 老婆婆惊呼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彩蝶沉重的说:“我也只是猜测,你上来的时候突然变成了王寡妇,下面的东西一定有让人复原的可能。” 第四十八章 两个灵魂 老婆婆不说话了,犹豫了几分钟,再次叹了口气说:“他的情况,大抵我也知道,你考虑好了吗,如果用那种方法,他很有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 彩蝶愣在原地,呐呐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婆婆笑了下:“你就不要和我装傻了,他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不是吗?他的阴阳双眼最特殊的地方就在这里,至阴至阳,组合而成。” 我被这句话震惊的无以复加,胸口疼痛无比,一双眼睛仿佛要裂开了,全身也开始颤抖。 彩蝶喃喃着说:“我知道了,这就像你为什么会变成王寡妇一样,可是你之后不又变回来了吗?” 老婆婆摇着头:“但是对于他我不好说,因为占据上风的灵魂不是刘明的不是吗?一直以来你都爱错了人。” 彩蝶全身抖动了下,我记得婷婷的奶奶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说婷婷爱错了人,我说为什么失去记忆之后,我的性格会大变,那些优良品德全都不见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全身抖动的更厉害,嘴里全是血腥味,整个人轻飘飘的,我的生命在透支,恐怕已经离死不远了。 彩蝶对地磕了下头,焦急的说:“奶奶,我求你救救他吧,不管是哪个结局,我都认了,只要他能活下来就好。” 老婆婆叹息着:“但愿你不会后悔。” 我身体又是一轻,不知被谁抱了起来,我双眼沉重,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走到门外,隐约可以听到他们焦急的询问。 老婆婆甩下一句阴冷的话:“除了彩蝶,你们谁都不要跟着,要不然他活不了。” 老婆婆带着我到了溪水边,我隐约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她把我扔进了水里,大量的水灌入了我的鼻子、耳朵、嘴巴…… 四周伸过来许许多多的柔软触手,它们把我包围,我快要窒息了,也不知怎么就没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岸上了,我隐约听到了她们在说话,老婆婆叹息着说:“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了,你可后悔?” 彩蝶坚定的说:“我不后悔,只要能救活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的心里很痛,眼角湿润了,这不是因为我变成了另一个人,而是那句感人的话,还有她对我的付出,她多么像婷婷啊。 我抽了口气,坐了起来,全身湿露露的,感受着呼啸的凉风,止不住的哆嗦着。 彩蝶紧张的蹲下来,欣喜的说:“你终于醒了。” 我咳嗽了下,虚弱无力的说:“对,我醒了。” 彩蝶紧紧的将我抱住,温暖的身体帮我驱散了一些寒意,她拉着我的手:“走吧,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到了老婆婆家门口,我看到了他们几个震惊无比的眼神,杨大宇惊讶的捂住了嘴,呜呜着:“天啊,这是咋回事?” 杨凝在原地愣了片刻,快速朝我冲来,紧紧抱住了我,她哽咽的说:“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就知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把她推开,尴尬的摸着头:“你别激动,我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死呢?” 杨凝又扑入了我的怀抱里,欣喜的落下了眼泪:“对,你不会死的,这次我果然没有来错,回去,等回去我们就结婚。” 我再次把她推开,疑惑不解的盯着她,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结婚这个要求,也来的太触不及防了。 我忙摆了摆手:“我喜欢的人是婷婷,我不可能会和你结婚的,而且我们也就这一段时间才认识的,不熟啊,你这样让我很惶恐。” 杨凝怔怔的望着我,双手紧握在了一起,指关节都发白了,言语中十分哽咽:“你说什么?你以前明明说过这辈子非我不娶的,这才几年,你就移情别恋,不喜欢我了?” 我还没弄清楚啥情况,她又指着我,声嘶力竭的说:“张阳,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我一直在等你,日日夜夜都在想你,现在终于找到你了,你一句话就把我推开,你对得起我吗?” “张,张阳?” 我咽了口吐沫,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手机屏幕看了眼,顿时僵在了原地,我的面庞竟然和张阳一模一样,我胡乱的摸着自己的脸,紧张的看了眼彩蝶和老婆婆。 她们一脸阴沉,看得出心情也不好,我忙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老婆婆摇着头走了,独自一人走进了院子里,彩蝶眉头紧锁,无力的说:“你真的要知道吗?” 我坚定的点头,彩蝶说:“当年你出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你的体内一直有两个灵魂,一个是张阳的,一个是你的,也就是刘明的,不过你之前的情况是,刘明的身体,张阳的灵魂,现在你是完完全全的张阳。” 彩蝶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她的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泪水,她说:“这件事迟早也瞒不住你的,不过请你记住,婷婷确实爱你,至于该如何抉择,就看你自己了。” 我心头一紧,脑子里乱糟糟的,我问:“我之前还是刘明,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张阳?” 彩蝶说:“这个你问奶奶吧,我也不清楚。” 我又问:“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身体里为什么有着两个灵魂?” 彩蝶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初婷婷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那个样子了。” 我转过视线望着管德柱:“管叔你应该知道吧。” 管德柱没有说话,他的眉头皱的很紧,我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虽然照片已经湿了,但是画面还是很清晰,在那边阴森莫测的林子里,他伸着双手对着我,就像是在做法。 管德柱看了眼,回忆起来,随后缓缓说:“当年你们四个离开后,我心有不安,一只让虎子跟着你们,但是后来他中途遇到了一些事,费尽周折回来后告诉了我,那时我便知道大事不好了,就赶快去找你们。” “当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已经死了,唯独你一个人的尸身保存完好,你和张阳,是千古难遇的阴阳二眼,一个阴眼,一个阳眼,有人将你们的灵魂融合到一个身体里,就是想制成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阴阳眼。” 管德柱沉重的说:“我发现你只是暂时死过去了,不久后就会醒来,所以当时做法将你的阴阳眼封印了起来,并将你们全部送到了山下,接下来的事情,想必你应该知道了。” 杨大宇插了一句:“我靠,这也太可怕了吧,那,那我现在是叫你明哥,还是阳哥啊。” 我闭上眼:“大家还是叫我刘明吧,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不想成为任何人,我只想成为我自己想要做的人。” 杨大宇咬着手,紧张的盯着我:“明,明哥,你,你好像又要变回来了。” 我快速拿出手机,又对着手机屏幕看了眼,只见我的脸再次变成了刘明的模样。 杨凝脸色发白,呼了口气说:“我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不管怎么样,张阳在你的身体里,你就是我的爱人。” 我已经手足无措了,有句话果然说的没错,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会变成傻子,就算我是刘明,她也爱我,这让我真的很难接受。 一时之间突然知道了这么多事情,我恍然无措,这些信息实在太过庞大和震惊,恐怕无论是谁,都很难接受吧,阿顺之所以不愿意告诉我,这或许才是最大的原因。 而另一张我把他们杀死的照片,一直冲撞着我的心头,我不可能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会做出那种事情,所以我需要调查清楚,我要知道到底是谁给了我痛苦的一切。 我知道我是爱婷婷的,无论如何,我需要先把她救活。 管德柱眼神一动,快速从手中甩出去一个石子,只听“嘎”一声,一只黑色的乌鸦从不远处的树上落了下来。 这是飞眼鸦,能够窥视这里的一切,我见过两次了,管德柱说:“我们先回去吧,最近村子里不太平,看来要有事发生。” 我没有跟着他们走,而是去了老婆婆家里,彩蝶和杨凝执意要跟着我,我也没办法,只好让他们一起进来。 老婆婆又在门口放了两只大白鹅,它们瞪大眼睛,看上去十分诡异,等我们进去了,老婆婆对它们说:“看好门。” 两只白鹅仿佛听得懂人话,点了点头,我们进屋之后,只见房间四处爬着很多壁虎,老婆婆拍了拍手,它们快速出去了。 老婆婆坐下,松了口气:“有这么多东西帮忙看着外面,这下就安全了。” 她转过视线,盯着我们:“从救你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受伤是怎么回事呢?先和我说说吧,我看是不是别人的圈套。” 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下,去那个寒冰洞的最主要原因本来是去找王寡妇尸身的,这一直是我心头的疑惑,老婆婆慌里慌张的说:“你见到雪茹的尸身了?” 我忙问:“雪茹是谁?” 我记得之前大宇好像说过,当初万村长去警局告诉他们我回来的时候,他曾经说过一句话,连在一起的意思是快了雪茹,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突然想起来,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所关联。 第四十九章 优昙婆罗 老婆婆说:“雪茹就是你们说的王寡妇,她是我的干女儿。” 我心头一颤,原来他们竟然是这层关系,既然是寡妇,那说明她之前结过婚啊,老婆婆既然可以变成王寡妇,莫非她和我一样,身体里也有两个灵魂? 我抽了口气,问:“王寡妇的灵魂是不是在你这里?” 老婆婆点头,说:“确实在我这里,她当初遇人不淑,在水中被害,我一直想尽千方百计想要救活她,没曾想她的尸身不见了,所以就只好留着她的灵魂。”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画面,王寡妇在水边洗衣服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拉了下去,那应该就是她死去的经过,原来那时我看到的是很久以前的画面。 老婆婆激动的拉着我的手:“你快告诉我那个寒冰洞在哪,我要把她的尸身找回来。” 我说:“你别激动,那个地方非常危险,我们几个人在那里险些丧命,如果真要去还是有所准备的好。” 彩蝶也提醒:“那个地方确实凶险莫测。” 老婆婆脸色阴沉的可怕,随后她坚定的说:“不管多么危险,我都要去。” 我呼了口气:“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那水底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进去了之后,不但伤口好了,而且还变成了另一个人。” 彩蝶和杨凝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婆婆,这应该是我们心头挥之不去的疑惑,我们迫切的想知道原因。 老婆婆犹豫了许久,说:“这是我的秘密,本来是不想告诉你们的,如今估计想瞒也瞒不住了。” 我说:“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老婆婆严肃的说:“那个水底长着一棵优昙婆罗树,它可以帮助人治疗伤口,甚至探知灵魂,复原此人的样貌。” 我听得心惊肉跳,实在没有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树。不过常看到一些新闻,关于什么枯树逢春、树王返老还童之类的,不知道和这有没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目前世界上年龄最大的树是生活在美国加州的侏鲁帕橡树,它有13000多岁了。 彩蝶喃喃说:“根据佛经记载,优昙婆罗为梵语,意为灵瑞花,三千年一开,与舍利子、贝叶经称为佛之三宝,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老婆婆说:“其实这也是我无意之中发现的,每当我想起雪茹的时候,我就会下去,只是……” 我忙问:“只是什么?” 老婆婆叹息着说:“只是前些天不知是谁,差点没有把这棵树毁掉,我之前怀疑是管德柱,不过如今来看,并不是他。” 我说:“难怪那天管叔下水,你会疯了一样打他,原来是这个原因。” 老婆婆探头看了眼窗外,小声说:“最近村子里不太平,可能有什么人来了,我养的大白鹅昨晚刚死了一只,你们平时出行要多注意安全。” 我忙点头,聊了半天,我们才离开,走的时候,我看了眼门前的大白鹅,它盯着我们,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 杨凝始终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走出门外,她们两个分别搂住了我的胳膊,让我很不自在。 回到了管德柱家,杨大宇惊讶的看着这一切,随后嘿嘿笑起来,我们两个单独聊天的时候,杨大宇笑着说:“明哥,她们两个挺和谐哈。” 我说:“去你的,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想要婷婷。” 杨大宇咧了咧嘴:“我靠,大嫂再回来了,岂不是三个了,明哥,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艳福不浅啊。” 我踹了他一脚:“别在这给我瞎比比,下午再陪我去一趟寒冰洞,我一定要把婷婷的尸身找到。” 杨大宇脸色一凝,心虚的低下头,小声说:“那个地方太可怕了,你这一说,我,我还真不敢去。” 我问:“你特码还是不是兄弟?” 杨大宇伸着脖子说:“当然是兄弟。” 我说:“那兄弟现在找你帮忙,你帮不帮?” 杨大宇回答:“那必须的。”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那不就行了,下午一起去。” 杨大宇嘟囔了两句,也不知道说什么,我笑着走进了卧室,这一看顿时身子一紧,那把纸伞不见了。 我问遍了所有人,大家都说没见,难道说他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杨大宇提醒:“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给你说的话吗?我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了那把纸伞在房间里乱跑,当时是我把它抓住的。” 我疑惑的问:“它真的能跑?” 杨大宇说:“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当时我打量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我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兴许不是那把伞在跑,很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带走了,那天在寒冰洞我就看到了一排奇怪的脚印,说不定也是这种东西搞的鬼,这样说的话,那婷婷的尸身岂不是? 我的内心里急促不安,无比恐慌,婷婷可千万不能有事。 这时,管德柱从门外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正拿着那把纸伞,我慌张的问:“这把纸伞为什么在你这?” 管德柱说:“我在门口发现的,就给你带过来了。” 我紧张的接过,仔细了看了看,不由得握紧了,管德柱疑惑的说:“这不过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纸伞,这把纸伞对你有什么意义吗,值得你这样视若珍宝?” 我严肃的说:“这把纸伞可不简单,它是婷婷的救命稻草。” 管德柱皱起眉头,不解的说:“这个破纸伞里面又没有什么东西,你怎么拿它来救命?还有婷婷怎么了?” 当时他跳入了河里,后来的事,他并不知道,问起婷婷,我不禁叹了口气,沉重的说:“你当时不是封住了她的一魂一魄吗,后来她被人谋害了,那一魂一魄不见了,我找到了她的命魂,用这个纸伞装着,准备救她的。” 管德柱脸色阴沉,无奈的说:“看来关于她还剩一魂一魄的事情你都知道,没想到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过……” 他指着我手中的纸伞,摇着头说:“可惜你这把纸伞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看过了,并没有你说的命魂。” 我心头一惊,不可置信的松开纸伞,扑棱一声,纸伞撑开了,我记得之前,无论如何我都打不开纸伞,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容易,空荡荡的纸伞呈现在视线里,我并没有看到婷婷的命魂,我是阴阳眼,如果她在的话,我一定能看到的。 我心慌意乱摸着纸伞,问:“你发现这把伞的时候,它在门口什么地方?当时有看到其他人吗?或者说某些脏东西?” 管德柱说:“我在院子正门口发现的,看到的时候,只有这一把纸伞,至于别的倒没有什么发现。” 杨大宇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不过一直没有说话,杨凝依旧冷冰冰的,看不出喜怒哀乐,彩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婷婷是她的表姐,没道理她不担心啊。 婷婷临死前告诉我,谁都不要相信,也许她的命魂不见了,和他们其中之一有关系也说不定。 我看了他们一眼,紧张的跑出了门外,我在四处张望着,冷风吹过,枯黄的树叶翻飞,视线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 突然远处有人影闪过,那是一个手拿算命藩旗的老人,他穿着破旧的衣服,正慢慢远去,我心头一颤,隐约觉得这人就像先前所见的算命大师,便忙不迭追了上去。 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一直给我引路,提供消息,说不定有什么意图,我可以借机探探虚实,顺便问一下婷婷命魂的事情。 大师知道我要追他,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转过身,眯着眼对着我笑:“少年,我们可真是有缘啊。” 我说:“有个屁的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直跟着我,暗中给我提供消息,到底要干嘛?” 大师疑惑的摸着胡须:“啥情况,少年,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啥时候给你提供过消息了?” 我说:“你就别装了,之前故意落下的照片,不就是给我提供消息吗,还有,你是不是在卧室里也偷偷给我塞了不少照片?” 我甚至怀疑,之前纸人送给我的预言信也是他写的,这事我必须要问清楚。 大师继续给我装糊涂:“这不对啊,我可从来不干这种事,你可别冤枉我。” 我知道他不愿意说,也就不问了,话题一转:“那你跑这里干嘛?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你引我到这里又有什么意图?” 大师拍着脑门笑了:“你呀,想的太多了,我周游世界,哪个地方不去。” 我知道他是在糊弄我,我不相信这么巧合,我仔细观察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慌乱,不过我隐约觉得这双眼睛在哪见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有了这种感觉,可我又想不起来。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大师拍了下我的肩膀:“你小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知不知道你被跟踪了啊。” 我拍了拍手,盯着他:“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原来你一直跟踪我,快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大师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就是榆木脑袋,不是我跟踪你,是你被某东西跟踪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大师又说:“跟踪你的应该是个女鬼。” 我更加诧异不解了,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师无奈的扶着额头,无力的说:“因为那个女鬼就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啊。” 第五十章 再遇女鬼 他手指着一处,我快速转过身,隐约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诡异的面庞在我眼前一晃而过,很快消失了。 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身后有人跟踪,看这女鬼的速度,确实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我记得第一次去夜探老婆婆家,回去的时候,只觉得双腿沉重,像是背着一个巨石,后来阿顺告诉我说,我被鬼压身了,当时好像就是一个白衣女鬼,我还看到了她苍白的双手,那双手就搭在我的肩膀上。 当时我一直以为,那个女鬼是老婆婆弄出来的,可是老婆婆喂我吃了蛊虫,按理说不应该搞个女鬼跟踪我,因为我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难道说背后另有其人?从一开始我就被跟踪了? 会不会还是假的万村长?我一直怀疑他是幕后黑手,他失踪了之后,会不会一直在跟着我? 不过更让我奇怪的是,大师并没有借助任何东西都能看到女鬼,那么他的能力一定很强,我问大师:“你是不是阴阳眼?” 大师咳嗽了下,点头说:“我确实是阴阳眼。”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后又指着我自己:“和我的一样?” 大师摇了摇头:“我和你的可不一样,我的阴阳眼是自己开的。” 我又问:“莫非你知道我的阴阳眼是如何来的?” 大师凝神未答,我准备继续问,远处传来了杨大宇的呼喊声,我转过身,只见远处他们几个正往这里赶来。 再转身的时候,大师已经不见了,杨大宇气喘吁吁的问:“明哥,你在这干嘛呢,这里太阴森了,我找了半天才发现你。” 我说:“这里挺宽敞的,哪里阴森了?” 杨大宇指着四周,焦躁的说:“这里树木茂密,透露着一股邪气,光线又这么暗,怎么不阴森了?” 我看了眼四周,全身僵住了,我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跳的剧烈,我记得刚来的时候,这环境并不是这个样子啊,这是怎么回事? 管德柱提醒说:“我们不要在这里逗留了,这里以前死过很多人,大多数是惨死的,冤魂不散,呆久了容易惹上什么东西。”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这里,不经意回头的一瞬间,再次看到了那个女鬼,她飘荡着长发,双眼血红…… 管德柱拍了下我的肩膀,沉声说:“快点走,不要回头。” 我想说这件事,管德柱似乎知道,他一直催促着我快走,这个地方应该是不详之地,我看到了阴暗四周不时冒出来的头颅,它们用死鱼一样发白的眼睛盯着我。 忐忑不安的回到了村子里,管德柱严肃的说:“以后那个地方大家都不要去,那是村子里的禁地。” 杨大宇说:“你们村子好奇怪啊,我来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村民。” 我见四周的村民不时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的,有的拿着锄头还在干农活,杨大宇竟然说没有看到,我诧异不解,彩蝶默不作声,不过她应该是知道情况的,因为她的眼神不时停留在每个村民身上。 杨凝说:“确实奇怪,来了这么久,从没见一个村民出来过。” 我全身一颤,额头不由冒出了汗珠,冷风吹过,背脊发寒,这时我才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怪不得当初我问阿顺的时候,他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原来这个村子竟然是死人村。 管德柱脸色阴沉的可怕,等了半天他才说:“村民们平时很少出来的,你们见不到也正常。” 管德柱说完,特意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出去,我低下头,还未从震撼中走出来,经过斟酌,我也觉得暂时保密比较好。 彩蝶笑着说:“村民们都喜欢在家做事,他们这里人都很奇怪,你们也不要刨根问底了。” 我点头附和,杨大宇虽然满脸疑惑,但也不再问了。 想了半天,我抬起头:“管叔,我还需要麻烦你一件事。” 管德柱扬起手,话语轻柔:“你说。” 我犹豫了下,说:“你能不能再陪我们去一趟寒冰洞,我要找到婷婷的尸身,我总觉得她的尸身有危险。” 管德柱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倒是让我出乎意料,要知道那里危险重重,我们刚刚死里逃生,再次身陷险境,无论是谁都要思考再三的。 我们商量好,刚走了几步,老婆婆从一旁走了出来,拦住了我们,气愤的指着我说:“好你个小子,说好了要带我去找雪茹的,现在想自己开溜,你不想要命了吗?” 我忙说:“这不是一时心急忘了吗?我这也是着急寻找婷婷的尸身啊。” 说完这句话,我赶快捂住了嘴,我靠,一时心急口快,把这件事给露了,这也意味着彩蝶的身份暴露,我们瞒不住老婆婆了,万一她要是不高兴,驱动蛊虫,我们岂不是全完蛋? 老婆婆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彩蝶,那双白色大眼睛转动着,探究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彩蝶笑了下,走到老婆婆身边,耳语了几句,老婆婆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不再提这件事了。 她话锋一转,指着我们:“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走,不想活了?” 杨大宇忙咽了口吐沫,说:“走走,现在就带您去。” 我不解的看了眼彩蝶,这次她不知道又和老婆婆说了些什么,老婆婆竟然没有追究此事,这真是太奇怪了,一路上她还不断的叫着奶奶,老婆婆就像没事人一样,欢快的应着。 到了那个寒冰洞不远处,我发现门口那棵树已经烧毁了,地面上只有残留的灰烬,远处黑黝黝的洞口在闪着光。 老婆婆着急,正要进去,管德柱忙拦住说:“等一下。”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黄色纸符,随后扔进了洞里,突然冒出一片火光,一个黑色的影子尖叫着冲了出来,跑到了林子里,一溜烟没影了。 老婆婆沉重的说:“看来有埋伏。” 管德柱不答话,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木偶,说了句进去探路,随后扔进了洞里,我看那木偶栩栩如生,可不就是在他房间里养的小鬼吗。怪不得当时两个小木偶不见了,原来是让他拿走了。 我惊骇之余,一直好奇的盯着洞口的方向,不多会那个木偶回来了,我看到了木偶身上附着的小胖孩,他在朝着我笑。 管德柱把木偶收了起来,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给大家带路,老婆婆在身后说:“那天在水底,发生了些误会,对不住了。” 管德柱说了句没事,径直往前走,我们去了先前来过的通道,在里面再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那些诡异的怪物似乎不见了。 洞穴里非常安静,我隐隐觉得安静的表象之下,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一股血腥味从里面飘来,腥臭无比的刺鼻气息令人作呕,杨大宇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说:“该不会又有什么怪物吧?” 这股血腥味来的非常突然,搞不好真有什么东西,我打起一万分精神,谨慎的注视着周遭,越往前走,光线越暗。 我准备从兜里掏出来手电筒,却发现手电筒不见了,我明明记得来的时候带上了手电筒,这是何时丢的? 我正不知所措,一道光照亮了空间,彩蝶拿着火把说:“还好这里有照明的东西,要不然真不好往前走了。” 杨大宇打着颤抖,哆嗦着说:“彩,彩蝶,你,你的火把有问题。” 我扭过头,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她的火把呈现出蓝色的光,火苗跳跃着,极赋生命力。 彩蝶用手摸了下,躁动不安的火苗才安静下来,蓝色的火焰也慢慢转变成了红色。 管德柱严肃的说:“这四周有脏东西,而且绝不是一般的东西。” 老婆婆打量着前方,坚定的说:“管它什么东西,既然来了,就不怕它,小伙子,赶快带路,带我找到雪茹的尸身。” 我摸了摸头,看着昏暗陌生的四周,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变了,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并不一样。 我说:“婆婆,这里变了,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寒冰洞在哪,反正我们上次来的时候,那个冰洞就在下面,还被石头挡住了。” 彩蝶附和说:“这里确实变化很大,之前我们被人迷惑了,一直走的顺风顺水,说实在话,我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如此不同寻常。” 老婆婆蹙起眉头,拄着拐杖在原地沉思,等了片刻,她蹲下来,一只手放在地面上,我见她的袖筒里跑出来两只壁虎,那两只壁虎顺着墙壁很快溜走了。 老婆婆站起来说:“行了,现在跟着我走吧。” 我们跟着她,我在私下问:“你们见到我的手电筒了吗?” 他们都说没有,我记得进山洞之前还有呢,而且从来放在腰部,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没了,这说明我的手电筒就是在洞穴里被什么东西顺走的。 老婆婆加快了步伐,似乎并不关心这个,毕竟彩蝶有了火把可以照明,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我怕有什么东西在我们周边。它能躲过所有人的视线,说明大家看不到,想到这,我心里涌出一阵寒意,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第五十一章 一尸双煞 老婆婆不时用拐杖敲击着地面,整个通道里发出哒哒的声音,这声音抑扬顿挫,听的我头晕目眩,之前在井底时,婷婷奶奶吹笛子让我头痛欲裂,这个老太婆敲拐杖都能搞成这样,看来她们两个应该精通音律。 我摇摇晃晃快要晕倒了,杨大宇扶着我,看他样子都快要吐了,我坚持不下去了,正要说让老婆婆不要再敲了,突然只听啪一声,前面一个手电筒掉在了地面上,然后又是啪一声,这个声音比较响亮,可惜前面再没有什么东西,这声响非常奇怪。 老婆婆眼疾手快,拐杖一轮,顺着前方扫了过去,又是啪一声,一张黄色纸符掉落下来,随后我们看到了一个小布偶,它跌坐在地面上,头部全是线团,没有面目表情。 我看到布偶身上竟然爬着一个诡异的孩子,他的双眼血红,脖子位置好像被针线缝住了,管德柱忙让大家后退,紧张的说:“这个小鬼不简单。” 我说:“你能看到它,你也是阴阳眼?” 管德柱严肃的说:“我是不可能给自己开阴阳眼的,我只是进来的时候摸了牛眼泪而已。” 那个小孩子咧着嘴笑了,他的嘴角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牙齿,火光映照下十分慎人,老婆婆说:“看来管德柱之前说的没错,我们周边果然有东西,如果不是我用拐杖敲出的音律让它晕倒在地,恐怕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有东西跟着我们呢。” 我忙问:“我们之前为啥看不到它。” 管德柱说:“看到地面上那张黄色纸符了吗,那是隐身符,贴上之后,如果不用特殊方法,根本看不到。” 我心头猛地一颤,那天在另一个寒冰洞里,我看到的那一排脚印,会不会也是这种东西留下的?毕竟去的路上我们就遇到了一个布偶。 我心跳的剧烈,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挣扎着想要走上前问清楚,管德柱紧紧拽着我说:“你不要命了。” 我从腰间掏出那把古铜色的匕首,在管德柱面前晃了晃:“我不怕它,这东西怕这个匕首,它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管德柱摇着头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布偶,你的匕首对它没有用的。” 我定在原地打量着那个布偶,始终没有发现它和先前那个有什么差别,那个小孩子对着我笑,我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个影子。 突然那个小孩子不动了,它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布偶也发生了变化,原本没有面目的布偶有了狰狞的五官,它的双手露出了锋利尖锐的指甲。 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它的目标正是我,我来不及躲避,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老婆婆快速轮了下拐杖,那东西才被甩出去。 杨凝开起了手枪,她的枪法向来很准,但布偶跳的飞快,竟然没有一枪命中,它再次冲着我诡异的笑了,随后不可置信的一幕发生了,它用手掰掉了自己的头,脖颈处的线散开后,它的脖子里出现了另一颗头,那颗头颅被黑气包裹着,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 彩蝶手中的火把再次变成了幽绿色,不知哪来的风,火苗剧烈的晃动起来,呜呜作响,管德柱一脸惨白,说:“这是一尸双煞,你们快退后,交给我解决。” 杨大宇早就吓得尿了一裤子,巴不得赶快跑路,不过还算有良心,见我跌倒在地面上,准备拉我再走,可我突然站不起来了,下身好像被什么禁锢住了一样。 杨大宇看了眼下面,猛咽了口吐沫,颤巍巍的离开了我,一边退一边慌乱的说:“明,明哥,你,你下面有东西。” 我紧张的看了眼下方,顿时全身抽紧了,只见下方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冒出来几双苍白干枯的手,它们紧紧的拽住了我,我根本无法动弹。 那个布偶已经冲过来了,带着满身的黑气,管德柱一边抵抗一边说:“你们快走,不要再耽搁了。” 彩蝶看到了我身边的手臂,快速扬起火把,也不知道她从兜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电光火石间,那些紧拽着我的手臂被连根切断了,彩蝶快速拉我站起来,担忧的说:“跟着我走,你不能有危险。” 老婆婆走了几步,对着彩蝶耳语了几句,反身往回而去,我问:“老婆婆干嘛去?” 彩蝶拽着我说:“她去帮忙了,让我们先走。” 我回头看了眼老婆婆,她的背影在黑暗里异常沉重,到了出口处,我们焦急的等了许久,管德柱一头大汗的跑了出来,他的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隆声,等他出来后,我才发现洞口坍塌了,而老婆婆彻底被堵在了里面。 彩蝶难过的跑过去,摸着洞口散落的石头,喊了声奶奶,可惜没有人回答,里面应该被堵死了。 我问:“管叔,这是怎么回事?” 管德柱叹气说:“那个布偶不敌我们两个,最后关头,我们疏忽大意被它触动了机关,它要将我们封死在里面。” 彩蝶回过头,气愤的说:“你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她带出来。” 管德柱拍了拍手:“不是我不想把她带出来,是她不愿意出来,她要寻找雪茹,非要继续深入。” 我叹了口气,由此可见,她确实对这个干女儿很上心,当初那个假的万村长就是靠雪茹的幻象将我引向了这里,这么说的话,万村长肯定认识她,或者说她们。 那么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他到底要做什么?又为什么以雪茹为引子? 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件事,无论怎么想,脑子里都是一团乱麻,我问管德柱:“当初雪茹到底是怎么死的?” 管德柱回忆说:“具体怎么死的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传言说,是被她的未婚夫害死的,当时她死的时候是在水里,惨不忍睹。” 杨凝问:“她的未婚夫为什么害她?” 管德柱犹豫了许久,这才说:“听说她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她的未婚夫就是看上她这一点,才假装和她在一起的,不过这件事太离奇了,谁也说不清楚,而且她毕竟死了几十年了,以前好多事大家也都淡忘了。” 杨大宇抽了口气:“几十年了?她死了竟然有这么久。” 管德柱笑着说:“王老太婆双胞胎姐妹的孙女都二十多了,你说她的女儿该有多大了。” 我思考着,要是这么说的话,雪茹死的时候,正是风华正茂,老婆婆一直在寻找她的尸身,这一找就是几十年啊。 我问:“你知道她那个未婚夫叫什么吗?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他的外貌特征。” 管德柱告诉我,雪茹的未婚夫叫做金大诚,外貌特征和我说了一下,我觉得很陌生,完全和万村长不沾边,看来是我想多了。 彩蝶趴在洞口处,幽幽看了许久,这才转过身来,管德柱安慰说:“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这个洞四通八达,绝对不止一个出口,以她的能力肯定能出来的。” 彩蝶难过的靠在我的肩头,哽咽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奶奶就觉得很亲切,突然分开了,有些不舍。” 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说:“相信老婆婆,她肯定能出来的。” 彩蝶抱得我更紧了,杨凝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拉开,语气略冲的说:“行了,我们不是还要寻找婷婷的尸身吗,就不要耽误时间了。” 杨凝一句话点到正题上,让我全身一震,我这次来的最主要目的是寻找婷婷的尸身啊,这件事绝对不能耽搁。 我们重新整理了下,开始继续往前走,走在阴暗的山路上,我问:“管叔,你每次出来抹上牛眼泪不是很费事吗,为什么不开启自己的阴阳眼,你这么厉害,开启阴阳眼应该毫不费事吧。” 管德柱面色凝重了起来,说:“阴阳眼在道教中又叫做夺魂眼,开阴阳眼的人一般阳寿不多,以现有的阳气开阴阳眼之后,需要饲养魑魅魍魉等东西,来延长自己的实际寿命,不过这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被反噬。” 我小声嘀咕:“你自己不也是养的有小鬼。” 管德柱听到了,皱起眉头说:“我养的小鬼都是漂泊流离的小鬼魂,平时用它们看门探路。” 我尴尬的摸了摸头,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我们在万村长房间里发现,他也饲养小鬼,就是不知道用途如何,我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他整个人苍老了许多,脸部都有些狰狞。 对于今天突然出现的大师,他也是阴阳眼,但是和我的不用,或许是自己的开的阴阳眼,他是不是也需要饲养小鬼,先前我一直觉得他的眼睛很熟悉,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个想法在我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彩蝶擦了擦我额头的汗水,紧张的问:“阿明,你怎么了?” 我苦笑着说:“没事。” 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们比较好,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他抓起来,到时候问清楚,看到底怎么回事。 第五十二章 死去的鬼树 管德柱一路带着我们去了好多个寒冰洞,最后一个寒冰洞分外熟悉,我快速跑了进去,果然是那晚我们进来的那个山洞,里面寒气逼人,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息。 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每走一步心跳就会加快一分,到了最深处,我看到地面上跌落的黄色纸符,顿时心头一凉,快速扒开了那个冰窟窿。 里面空无一物,婷婷的尸身竟然不见了,我慌乱的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她仿佛就没有来过。 来回找了半天,我失魂落魄的蹲下来,无助的哭泣起来,这一切都怪我,我不该把她放在这里的,如果不是我,或许她的尸身就不会丢了。 他们想必也猜到了怎么回事,杨大宇安慰我:“明哥,你就别伤心了,无论如何,只要我们用心,就一定能找到大嫂的。” 我吸了吸鼻子,愤怒的说:“这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再说这山间野林,常有野兽出没,万一她……” 接下来的话我也不敢说了,这是我最怕的事情,婷婷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样的结果我接受不了。 杨凝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话,彩蝶拍了我一下说:“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又不是找不到了,我们现在回去吧,等到了家里,我告诉你她在哪。” 我紧张的拽住彩蝶的手:“你知道婷婷在哪?” 彩蝶拍了拍胸口:“我和她心有灵犀,能够感应的到,我觉得她应该复活了。” 如果真是复活的话,本应该高兴的事情,可我看到了彩蝶严肃难过的表情,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骗我,可我除了她,又能相信谁呢? 一路上我都在问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彩蝶说:“我可以发誓,她确实没有死,等到了家里,我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你。” 彩蝶问我:“如果婷婷变得不再是她,可她还是自己的灵魂,就像你是张阳的灵魂,却用着刘明的身体,你还会爱她吗?” 我愣住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我,我一直没有反应过来,一路上我也没有答复她,她的脸色很紧张,似乎又有些难过。 到了家里,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被阿顺的叫声吸引过去了,他和虎子回来了,就坐在堂屋里,他们两个衣衫褴褛,看来这些天经历了不少事情。 阿顺拉着我,紧张的说:“明哥,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忙问:“什么事?” 阿顺犹豫了下,说:“昨天我遇到了你的朋友杜伟韬,他让我转告你,他说婷婷回去了,你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先和他联系,千万不要急着见婷婷。” 我全身猛地一颤,根本不相信这句话,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忙问:“你说婷婷回去了?” 阿顺摸着头说:“这个是杜伟韬告诉我的,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也很疑惑,我记得之前我们不是把她的尸体放进了寒冰洞吗,她是怎么回去的。” 我猜测说:“她的尸体不见了,命魂也没了,很可能有人救了她,把她带了回去。” 在欣喜的当头,我的心里又有一丝疑惑挥之不去,为什么杜伟韬让我第一个联系他,而不让我联系婷婷?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彩蝶严肃的说:“这个事情绝对不简单,我们还是先找到杜伟韬了解下情况吧。” 我还在再问杜伟韬有没有留下别的话,这时却见阿顺摸着下巴,挑了挑眉说:“老夫这些天云游四海,经历颇多,重新让我认识了大千世界,有机会,我一定带着大家多去转转。” 杨大宇一愣,小声说:“这家伙怎么又变了,真奇怪。” 彩蝶皱起眉头,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阿顺,我小声说:“他是双重人格,经常这样。” 彩蝶点头,转移了视线之后,把我拉了出去,她盯着我说:“阿明,你相信我吗?” 我毫不犹豫的说:“当然相信了。” 彩蝶停顿了下,呼了口气说:“其实……” 她还没说完,虎子走过来了,彩蝶看了眼虎子闭口不说话了,虎子对我说:“明哥,刚才管叔对我说了,最近村里不太平,他怕你们遇到什么危险,这次下山让我送送你们。” 说完虎子冲我一笑,撸起袖子扬了扬手臂:“你放心,现在我也变强了,当年的事情我不会再让它发生了。” 我看他的手臂上刻着一只麒麟,这图就像是真的一般,呼之欲出,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虎子快速放好袖子,又尴尬的笑了笑。 我问:“当年的事情,你知道?” 虎子说:“知道一部分吧,毕竟当时送你们下山的人是我。” 想到杨凝给我的那张照片,我心里不由得一紧,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些队友是我杀害的。 我忙问:“当时我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和我一起来的几个人都死了。” 准确的说,其实我也死了,大家都死了,现在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我既不是刘明,也不是张阳,我应该是他们的混合体。 虎子摸着头说:“当时我们遇到了许多恶鬼,它在追着我们,十分恐怖……” 听着虎子的叙说,我的脑海中再次涌现出了一副画面。 阴冷诡异的大山深处,我们几个步履蹒跚的走着,恐惧、绝望、血腥把我们吞噬,大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在躲避什么追踪。 那满眼惊慌和凌乱的脚步中可以看出,一定有个令人敬畏的什么东西追赶着我们,突然一张惊悚溃烂的面孔从头顶上方呈现了出来,身边响起了刺耳的尖叫…… 我的额头流出了不少冷汗,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心咚咚咚的乱跳个不停,这幅画面已经第二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了。 彩蝶紧张的握着我的手,担忧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我轻点了下头,可惜画面在那个地方嘎然而止,我不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凝仔细检查过,那张照片不是假的,也就是说确确实实发生过那件事。 虎子所知甚少,后来我们在茂密的树林里分散了,他跑回去寻求救援,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遇害了。 我轻吐了口气,看来这件事只能自己慢慢想了,毕竟就算找到了凶手,他估计也不会告诉我们的。 我返回屋子里,让大家收拾了下东西,然后向他们作别,虎子两手空空在前面带路,悠然自得的样子让我心里很没底。 我问:“你这个样子能保护我们吗?” 虎子笑着说:“今时不同往日,你放心吧。”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只好跟着他下山,山间野林,树叶枯黄,满眼肃杀,到了一处稍微空旷的林子里,虎子指了指说:“当时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也就是在这里出事的。” 我看了眼树下铺满的大片落叶,又摸了摸周遭的树,那些稀疏的古树上隐约可以看到一道道印迹,这些印子应该是用什么爪子抓的。 杨凝眼尖,她从草丛里摸出了一把手枪,上面落满了泥土,虽然锈迹斑斑,但还是可以看出,那是我们警局所配的枪支。 杨凝取出弹夹,大有深意说:“没有一颗子弹了,看来当年确实经历了一场恶战。”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另有所指,抑或还在对那张照片念念不忘,我记得她刚开始跟着我就是为了调查她男朋友的死因,现在发现了点眉目,有些情绪激动也正常。 我转过身,突然身体一颤,脑子撕裂般的疼痛起来,强烈的痛感撕扯着我的神经,画面一转,我只觉得眼前的那棵树闪现出了一个人影,当时有一个人就是被那棵树拽住了。 彩蝶抱着我,紧张的说:“你不要再乱想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身体内的两个灵魂冲撞的太强烈,到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无法预知。” 我喘着气坐下来,无力的指着面前那棵树,说:“我以前记得是那棵树出了问题。” 虎子靠近看了眼,又用手摸了摸,深呼了口气,说:“以前这棵树是鬼树,不过那个鬼魂已经死了。” 虎子掏出一把匕首对着那棵树划出几道印子,随后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很快那棵树展现出了一副奇怪的人脸,等了会,那棵树慢慢枯萎了。 杨大宇长大了嘴巴,喃喃:“这,这不会和我们在那个寒冰洞口见到的树一样吧,树里面有鬼魂?” 虎子说:“这棵树里面以前确实有个鬼魂,不过这鬼魂早死了,你们不用担心。” 我坐起来,平复下自己的心跳,说:“我记得当年大家惊慌失措跑散之后,我跑到这里,看到了项潜坤被那棵树拽住,然后,然后……” 我心里狂烈的跳动着,杨大宇伸长了脖子,紧张的问:“然后什么?” 我说:“然后我看到他被那棵树撕的四分五裂,鲜血喷溅。” 杨大宇猛地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那棵树,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可能太过紧张,摔了一跤。 第五十三章 揭秘 虎子脸色阴沉,他说:“那个鬼魂一定是被人安置在树上的,完成任务后,又被谁杀害了。” 我想起一事,问:“你们当时来之后,有没有发现项潜坤和赵宇飞的魂魄?” 虎子摇了摇头,说:“他们人都死了,魂魄肯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说:“有没有可能被别人带走了呢,或者说他们死的太过凄惨,冤魂不散,至今还在这世上徘徊。” 虎子想了想,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杨大宇咧着嘴说:“明哥,你问这个干嘛,在这阴森森的环境里,净提些鬼魂的事,吓死人不偿命啊。” 我严肃的说:“我问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还记得田大队长吗,其实他逃狱后,那天晚上来找过我,但是当时他已经不是他了。” 杨大宇惊讶的问:“这是啥意思,你说清楚。” 我解释说:“那天晚上他来见我,其实是要杀我的,当时他被赵宇飞附身了。” 杨大宇打了个哆嗦,声音发颤:“这么说的话,赵宇飞的灵魂原来一直在这世上。” 彩蝶说:“现在不在了,当时情势危急,我把他杀了。” 杨凝眉头一紧,正对着彩蝶说:“那天晚上田大队长的尸体是不是你搬进屋子里的?” 彩蝶扬了扬手,很放松的说:“不是我。” 杨凝不屑的笑了,紧紧盯着彩蝶,一字一顿的说:“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了我,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把尸体搬进来的,我之所以没有接发你,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杨凝看了我一眼,又把视线转向彩蝶:“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这些天你一直在打张阳的主意,我不可能让你得逞的。” 彩蝶没有说话,她只是深情地注视着我,我也相信这不是她做的,最主要的是,这根本说不通。 杨大宇说:“这个事情是需要证据的,杨大美女,你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杨凝掏出手机,讽刺的说:“我可从来只相信证据,那天她把尸体搬进来的时候,我偷拍到了照片,不信你们看。” 杨凝开了手机,调出了相片,我看了眼,顿时全身僵在原地,这照片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确实是彩蝶拖着田大队长进了屋子里。 我看向彩蝶,希望她给我一个说法,彩蝶凄楚的说:“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当时我最放心的就是她,她是我第一个排除的人,我实在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她干的,枉我这么信任她,她竟然骗我,这可真是一场好戏。 彩蝶难过的说:“阿明,你听我解释,我也只是想让你置身事外,和我一起离开是非,然后安安稳稳的生活。” 我注视着她,狠狠地说:“你用田大队长的尸体把我陷入了危险境地,现在回去,说不定我已经被通缉了,你这不是想让我置身事外,而且想害我。” 彩蝶楚楚可怜的望着我,眼里流出了泪水,我说:“你走吧,不管你怀着什么样的目的,都不要再跟着我了,还有,我喜欢的只有婷婷,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彩蝶噙着泪水,依依不舍的注视着我,杨大宇咧着嘴说:“别演了,快滚吧,明哥要你走,我们也不需要你。” 彩蝶轻咬着嘴唇,看了眼杨凝,甩手离开了,她的背影十分苍凉,她走后,我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难过的无以复加,这么多天来,她对我确实很好,虽然说不出为什么,我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如果我能知道以后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虎子送我们到了尚乡村下就离开了,天色已晚,我们的车子在巫水河旁边,已经发动不起来了,杨大宇检查了下,指着地面上说:“操,谁把我们车里的油给放没了。” 杨凝冷冷的说:“在这个穷乡僻壤放了几天,没被偷走就已经算好的了。” 杨大宇摸着头问我:“明哥,那现在咋办?” 我掏出手机,说:“给老杜打个电话吧,让他来接我们。” 我开了机一看,竟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大都是老杜的,还有他的短信,点开一看,上面显示,“如果回来了,千万要第一个和我联系,事情比较复杂,我需要慢慢和你说。” 我疑惑的拨通了老杜的电话,那边慌里慌张的说:“老刘,你终于来电话了,回来了吗?” 我说对,车子开不走了,还在尚乡村,顺便问了下他发的短信,我问是不是我被通缉了,杜伟韬说不是,不过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等他开车过来,一一和我说。 挂断电话,杨大宇急忙问:“明哥,啥情况。” 我说:“老杜等会来接我们。” 杨大宇笑嘻嘻的跑到了一边,喃喃说还是老杜靠谱,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站在远处抽起来,静静的看着万村长门前的小河,一切事情的起源就是在这里,这里也同时成为了我人生的转折点。 我眯着眼,弹了弹烟灰,看到了远处一个人影,那个拿着算命藩,不是大师是谁,我猛抽了口烟,扔在了地面上,快速走了过去。 大师走到一处房屋后面不见了,我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和手枪,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到了房屋后面,总算见到了大师。 阴暗的角落里,隐约可以看到他颤抖的身体,他的声音无比沧桑,问我:“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我不回来留在那干嘛?” 他不说话了,抬起头的一瞬间,那双眼睛血红一片,我吓了一跳,忙不迭往后退了两步,他摆了摆手,说:“别怕。” 只见他给自己双眼滴了些眼药水,血红色的眼睛才变得漆黑明亮起来,不过他的呼吸却十分急促沉重,我紧拽着腰间的匕首,谨慎的说:“万村长,你做这些到底要干嘛?” 他定在原地,似乎很惊讶,不过等了会,他轻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说:“是在得知你是阴阳眼的时候,强行开启的阴阳眼,是需要饲养魑魅魍魉来延长自己寿命的,我在你的房屋里,发现了你曾饲养小鬼。” 他不说话,我继续说:“养小鬼很可能会被反噬的,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苍老了许多,再看你这个现状,应该是被反噬了,还有就是你的眼睛,我第一次见到大师,就觉得他的眼睛很熟悉,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万村长拍着手,嘿嘿的笑了:“看来还是我小看了你。” 我问:“你的真名是不是叫做金大诚?” 万村长摇了摇头,痛苦的说:“那不是我,金大诚是我最痛恨的一个人。” “那你费尽心机,开启我的阴阳眼,又引导我去灵水村,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当年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杀害了我们几个。” 万村长重重的说:“开启你的阴阳眼,引导你去灵水村,这些确实是我做的,但是杀害你们,那些事我并不知道。” “那婷婷呢?是不是你杀害的?” 万村长继续摇头:“不是我。” 我还想再问,远处传来了杨大宇的呼喊,我转过身只觉得脖子一酸,整个人没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万村长就坐在我旁边,阴森的注视着我,他的眼睛再次变得血红一片。 我全身被绑住了,根本动弹不得,我准备呼救,万村长说:“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人会救你的,你的那两个朋友已经被我抓住了,在另一个房间里。” 我挣扎着,大声质问:“你到底要干嘛?” 万村长搓了搓手,眉头一皱,说:“我要你帮我找到雪茹的命魂,也就是我之前让你看到幻象的那个女子。” 我问:“你不也是阴阳眼吗?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万村长叹息着说:“我原本开启自己的阴阳眼,就是为了寻找她,可惜我的阴阳眼只能看到普通的鬼魂,一旦她隐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了,只有你才能找到她。” 我心头莫名一紧,问:“你知道我的阴阳眼?” 万村长点了点头,我慌乱的问:“这是不是你干的?要不然你怎么知道。” 万村长说:“不是我做的,你的阴阳眼是有人告诉我的,至于那个人是谁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对那个人的承诺。” 我问:“那你找雪茹做什么?” 我回来的时候,管德柱说雪茹身上有很多秘密,万村长找她的命魂,只怕是图谋不轨。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万村长抹了把眼泪,哽咽的说:“雪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这大半生都在寻找她的命魂,我想救活她。” 阿顺说他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他和我一样,想要找到爱人的破魂,可惜穷尽一生也没有结果,不知道说的是不是他。 我提了一下阿顺,万村长说:“阿顺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我心里再次一颤,如果阿顺知道他寻找了雪茹大半生,那阿顺的真实年龄是多少? 万村长说:“你不要以为阿顺是小孩子,其实以他的年龄足以做你的爷爷了。” 我倒吸了口气,我想起了射雕英雄传里的老顽童,还有天龙八部里的天山童老,阿顺类似他们两个的结合体,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阿顺变成老人人格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他。 第五十四章 巨大变化 我咽了口吐沫,紧张的问:“阿顺都这么大了,那管德柱岂不是更?” 万村长说:“管德柱只有那么大,阿顺叫他阿爹,那是因为他还有一个人格是小孩子,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这么说的话,他们两个并不是父子关系,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就算打死我也想不到啊,不过我又有些诧异,这些事情,他是如何知道的。 万村长感伤的说:“我在那个村子里长大,从小和雪茹青梅竹马,我励志长大了一定要娶她,未曾想她却被一个男人骗了,最终落得了一个丧命的下场。” 我明白了,怪不得他认识阿顺他们,又对灵水村这么熟悉,这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我说:“那是你把雪茹的尸体藏起来的了,那天在寒冰洞,你是用谜药把我们迷晕,然后逃出寒冰洞的那个人?” 万村长迷惑的盯着我:“你发现了雪茹的尸身?” 我点头,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他,我诧异的问:“既然你没有她的尸身,就算你得到了她的命魂,又能如何救她呢?” 万村长握紧了拳头,狠狠地说:“有一个人把她的尸身藏起来了,他一直在威胁我,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他在指导我,我没想到他竟然把雪茹尸身藏在了那里。” 我问:“是不是金大诚?” 万村长不说话了,等了片刻,他把捆绑我的绳子解开了,他冷冷的说:“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帮我,要不然你的朋友都要死。” 我心里一凉,忙说:“关键她的命魂在王老太婆身上,王老太婆又陷入了寒冰洞里,洞口坍塌,她能不能出来还是一回事,我这怎么帮你啊。” 万村长一拍手,说了句糟糕,中计了,便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我见他一溜烟没影了,心中疑惑万分,上次见他的时候,他顶着万村长的面孔,这次顶着大师的面孔,难道说他会易容术? 我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确实非常担心雪茹,既然阿顺之前也提过他,应该是重情重义之人。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问他,那些照片还有纸人的预言信是不是他弄的,他就跑了,这些疑惑再次堆积在心头,不知何时才能解得开。 我走进另一个房间里,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发现了被捆绑的杨大宇和杨凝,他们两个嘴巴都被堵住了,对着我呜呜着。 我快速给他们解了绑,杨凝扑在了我怀里,哽咽着说:“阿阳,我知道,你是永远不会抛弃我的,每次我遇到危险,你总会第一个冲过来。” 我尴尬的被她抱着,已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毕竟我确实算她的一半男朋友,这女人啊,就算再坚强,一旦遇到危险,尤其是获救那一刻,还是需要一个温暖肩膀的,我只能做一次好人了。 估计是被虐习惯了,多嘴多舌的杨大宇也不说话了,身后一道强光照进来,杨大宇这才咳嗽了下,提醒:“明哥,老杜来了。” 我慌忙把杨凝推开,然后转身朝着杜伟韬走过去,老杜皱起眉头小声说:“这才多少天不见,你就把人家给拿下了。” 我忙摆手:“你可别误会,我心里只有婷婷。” 杜伟韬晃了晃手电筒:“行了,就你那样我还不知道,有色心没色胆,谅你也不敢。” 我烦躁的说:“别胡扯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吧,为什么先让我联系你,不让我直接回去,我是不是被通缉了。” 杜伟韬掏出手机,递给我说:“你是不可能被通缉的。” 我看了眼,他打开的是一条新闻,上面显示的是,田大队长被人开枪打死,在路边被人发现,目前正在缉拿凶手。 这不对啊,我揉着脑袋瓜子,田大队长明明是被匕首捅死的,警察也在我家里发现了田队长啊,而且彩蝶已经承认是她把田队长拉进屋子里的,我非常确定,那个时候,我们也并没有中幻香,为什么死因变了?发现尸体的地方也变了? 想来想去,我觉得这只有一种解释,也就是说有人把这事压了下来,改了新闻。 既然没有被通缉,我就更不能理解了,老杜让我先不要回去,第一个要联系他,这又是怎么回事,我问了下情况。 杜伟韬说:“婷婷虽然回来了,但我总觉得不像她了,整个人透露着一丝诡异,让人祝摸不透,还有,局里刚来个队长,这个队长也很邪门。” 我问:“婷婷哪里不像她了?” 杜伟韬严肃的说:“不但性格变了,而且对局里所有人都很陌生,好像不认识大家似的,我试探过她,她好像并不知道我们以前经历的事情,但是却不懂装懂,漏洞百出。” 我心里疑惑万分,难道说她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她又是怎么回来的呢?如果她是在寒冰洞里醒来的,为什么不找我?这里确实不太正常。 我继续问:“那个队长呢?他哪里邪门了。” 杜伟韬说:“那个队长整天穿着厚厚的风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行事作风很诡异,我发现他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出去,最主要的是,记者来采访田大队长案件的时候,那些新闻上的信息都是他说出去的。” 我愣在原地,也就是说,新来的队长在帮我们,真是太奇怪了,这些扑朔迷离的疑点困扰着我,让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我思考了片刻,说:“老杜,你提前让我联系你是对的,这些事确实很诡异,我们需要慢慢摸清楚。” 杨大宇拍着手说:“这到底是咋了,越来越不得安生了,本来以为脱离了那个村子就没事了,没想到回来了,还是一样。” 我说:“别想太多,我们回去先看看吧。” 我呼了口气,给杜伟韬要了根烟,自顾自抽了起来,烟雾飘渺,寒夜的冷风呼啸,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有人说打喷嚏是个预兆,我不知道这是凶是吉。 坐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刚走进卧室开了灯,就看见一个美女躺在我床上,衣服单薄,隐约可以看到曼妙朦胧的身姿,她扭过头,冲我一笑:“亲爱的,你回来了。” 我惊讶的盯着她:“婷,婷婷,你怎么在这?” 婷婷坐起来,笑着说:“我不是一直住在这吗?” 她之前确实和我住在一起,只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方设法救她,突然见到她坐在我床上,实在有些震惊,她,她真的活过来了。 婷婷拉着我的手到了床边,她躺在我怀里,温热的气息将我包围,我心里暖暖的,瞬间被征服,竟然忘了之前的那些疑问。 就在婷婷要亲我的时候,我全身一颤,这才觉得不对,她以前是十分担心我的,按理说我回来了,她应该首先问我这些天过的怎么样,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而不是直接进入正题。 我把她推开,细致的打量着她,这是和婷婷一样的五官和身材,就连眼神都那么相似,我摸了摸她的脸,是真实的皮肤,没有用什么易容术。 她娇柔的问我:“亲爱的,你怎么了?” 我抽了根烟,缓了缓激动的情绪,问:“你是怎么回来的?” 婷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家里了,我只知道,我必须要等你回来。” 以婷婷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等我回来的,而是会主动找我,上次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心头的疑惑越来越深,如果她不是婷婷,那会是谁? 我再次抽了口烟,继续问:“那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婷婷倒在我怀里,转动着水汪汪的眼睛,温柔的笑着说:“是以前我们的经历吗?还是别的什么?” 我说:“既有以前的经历,还有我们不久前在灵水村经历的事情。” 婷婷摇了摇头:“我都忘了,我只知道我是一名警察,你是我的爱人。” 我内心里疑惑重重,莫非她苏醒后失去了记忆?就像我当年一样?可我又怕她的身体里居住的不是真正的婷婷,想到这,我的额头冒出一股冷汗。 我摸着她的手,心头一凉,问:“我们的情侣戒指呢?你怎么没戴?” 婷婷指着床头柜:“我放抽屉里了,太不方便了,暂时不想戴了。” 我打开床头柜,把戒指收了起来,心里非常乱,等她睡着,我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刚推开门,只见他们几个人靠在门口,应该是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杜伟韬小声说:“听到她的声音后,我们都没动半分,实在没想到她竟然也在这,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我对他们招了招手,一直带着他们到了楼下,我才说:“确实有点问题,她好像失忆了,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她好像对于我回来,一点也不吃惊。” 杨大宇惊讶的说:“难道说她知道我们今天会回来?” 老杜说:“这个不好说,因为她这两天根本就不在老刘家,今天突然跑到了老刘床上,就好像在迎接他一样。” 我心里躁动不安,问题越来越尖锐,越往下想,越觉得可怕,杨凝问我:“你觉得她真的是婷婷吗?” 第五十五章 灵媒 我说我不知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的都让我不敢相信,她说醒来的时候,就在我房间里了,假如她是婷婷,那么是谁救的她呢,她的话可信吗? 杜伟韬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验一验,最近刚认识了一个神人,兴许他能帮你。” 我犹豫了下,如果可以帮我,我肯定愿意去,可我就怕婷婷突然醒了,找不到我。 我抬头看了眼楼层,只见天空的月亮呈现猩红色,半弯的月牙就像一颗血色的眼睛,这已经是我第四次看到这种月亮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不详预兆。 突然杨凝猛地拉了我一把,把我拽向了一边,我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只听啪一声,一个巨大的花盆就在我刚才位置摔的支离破碎。 我抹了把冷汗,抬起头看了眼楼层顶部,隐约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那个黑影竟然能在各楼层间穿梭,就像跑酷者。 杨凝赶紧扶着我站起来,紧张的说:“还好及时,这么大花盆砸下来,如果落在头上至少也得重伤。” 刚才我们几个站在一起,位置相差并不是太大,花盆却偏偏砸像我,这针对性就十分明显了,这说明有人要害我。 杨大宇紧张的望着楼层四周,生怕再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他一边看一边紧张的说:“明哥,你这平时出来可要小心点啊。” 我呼了口气,再次看了眼楼顶,视线下移的时候,看到了我家阳台处站着一个人,看她身形,应该是婷婷。 我说:“你们先回去吧,婷婷醒了。” 杜伟韬猛然一惊,看了眼头顶上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自己小心。” 他们几个走了之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楼,房间里灯坏了,我摁了几次开关都打不开,婷婷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我心里一紧,这一切来的太猝不及防,呼吸也随之急促了起来。 婷婷冷冷的说:“你刚才干嘛去了?” 我说:“下去见了几个朋友,你认识的。” 婷婷打了个哈欠,没有继续往下问,这一晚上睡得十分不适。 到了第二天去局里,我总算见到了刚来的队长,他带着黑色帽子,穿着黑色风衣,刚看到就给人一种阴冷的气息。 他在我面前立定,抬起头来的一瞬间,我发现他年龄并不大,相貌堂堂,算是一个帅哥,他冲我笑:“刘明,你终于来上班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不好意思的说:“之前遇到点事,稍后我会解释清楚的。” 他嘴角动了动,面目表情有些僵硬:“努力吧,好好干。” 说完他就走了,走的时候不忘看一眼婷婷,婷婷对他眨了眨眼睛,两个人眉来眼去的看的我心烦。 警局里安静的过了头,我回到自己办公桌旁,杨大宇快速走了过来,小声对我说:“中午十二点整,老杜在忘川酒吧等我们。” 我看了眼老杜的位置,发现他今天没有来,杨大宇说他请假了,我喃喃:“忘川酒吧。” 这个酒吧名字真奇怪,几乎人人都知道忘川是冥界的一条河,人死了都要过的,店主起这个名字,也不怕遭来什么忌讳。 我问杨大宇:“你有没有觉得这警局不太正常?” 杨大宇摸了摸鼻子,叹气说:“何止不正常,那简直是变了个样子,你看看这四周的同事,一个个就像死人一样,话也不说了,就知道工作,哪还有当年的风采。” 我觉得回来之后,一切变得天翻地覆,回归正常生活恐怕是不可能了,这一切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呢?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下班后,我和杨大宇来到了忘川酒吧,还别说这酒吧不但名字怪异,就连里面的装修都很奇特,阴森森的环境仿佛让人置身恐怖片之中。 杨大宇不安的探寻四周,伸着脖子说:“明哥,我怎么觉得这里不正常呢,这酒吧太安静了,你看看那些喝酒的人,都不带说话的。” 我仔细打量着周边,不多会看到了杜伟韬,他在前面朝我招手,我走过去,问:“你让我们来这里干嘛?” 杜伟韬说:“我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验一验,最近刚认识了一个神人,兴许他能帮你。” 我疑惑的指着酒吧:“就这里?” 杜伟韬让我们先坐下来,递了根烟,说:“就是这里,你们没来错。” 杨大宇眯着眼,先是抿了口小酒,紧接着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我看他眼睛紧盯着一处,原来远处站着一个兔女郎,那女的正朝她抛媚眼。 我小声说:“老杜,这该不会是那种地方吧?怪不得光线这么暗,一进来就感觉不太对。” 杜伟韬笑着说:“这你可就想多了,那女的不过是倒酒的,这次我带你来,是想让那人帮你,我都给你预约好了。” 我疑惑的问:“那个人到底是谁?能帮我吗?” 杜伟韬小声说:“那个人是灵媒,可以通灵,这些人都是来找他的。” 我问:“准吗?” 杜伟韬抽了口烟,说:“你就放心吧,我之前来过两次了,当时我见到我妈和前女友了,太准了。” 我看前面有间阴暗的屋子,里面不断有烟雾飘出来,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人走进去,大概十五分钟出来,有人出来时满含热泪,有人出来时欢欣鼓舞,还有人一脸阴沉。 杨大宇眯着小眼睛看了半天,再也忍不住了,笑嘻嘻跑上前给人家要联系方式去了,杜伟韬拍了下桌子说:“走吧,你可以进去了。” 我看了眼那间阴暗的屋子,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正朝我勾手,杜伟韬说:“她会带你进去,完事了快点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疑惑的走了进去,一路跟着那个女子,到了里面最隐蔽的一个房间里,那个女子指了指房间,停在了门口。 我走了进去,发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同样带着面具,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根白色的蜡烛。 他指着对面,声音沙哑:“请坐吧。” 我忐忑的坐下,他又问我:“你想要见谁?” 我说:“我的女朋友,她叫做赵婷婷。” “有带她的东西吗?只要能和她产生联系的什么东西都可以。” 我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这枚情侣戒指她戴了四年了,和我手上的一样,她从来没有取下过,但是昨晚我发现她没再戴。 面目人接过,让我伸出手,然后拿出匕首在我手上划出了一道印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他让我把鲜血滴落在戒指上,然后和我握着手,嘴里念念有词。 我们相对而坐,随后他的身体剧烈的晃动起来,桌子中间的蜡烛忽闪忽灭,红色的火焰慢慢变成了蓝绿色,正在火光越燃越烈的时候,突然蜡烛灭了。 面具人松开我的手,叹了口气,我紧张的问:“是失败了吗?” 他重重的说:“不是失败了,而且你要见的那个人并没有死,在我这里只能见到死人,你请回吧。” 我心里微颤了下,这么说的话,婷婷的命魂确实不在漂泊了,她回到了身体里,正式复活了,可是她变化也太大了,总让我觉得那不是她。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来,杜伟韬急忙问我:“怎么样了?” 我无力的摆了摆手:“失败了。” 杜伟韬猛喝了口酒,皱起眉头说:“这不可能啊,我可从来没听别人说失败过。” 我说:“毕竟他这里只能看死人的鬼魂,婷婷现在不是死人,当然失败了。” 杜伟韬喃喃说:“难道那真的是赵婷婷本人?” 其实我也很怀疑,不过没有证据也没什么用,我问:“大宇呢?” 杜伟韬扭过头,咦了一声,诧异的说:“刚才还在那边勾搭妹纸呢,怎么突然之间没人了。” 正寻思他去哪了,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我一下,我扭过头,顿时吓了一大跳,杨大宇一脸阴沉,双眼圈发黑,像极了国宝大熊猫,他好像被人抽干了力气,走起来摇摇晃晃的。 杜伟韬赶紧扶着他,忙问:“这是咋回事啊,你干嘛去了,一转眼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杨大宇笑嘻嘻的说:“我刚要了那个妹纸的联系方式,然后去了包间里,聊了聊人生。” 我忙说:“此地不宜久留,快带他走吧。” 他萎靡不振的样子明显是被什么榨干了阳气,搞不好就是刚才那个女子,采阳补阴,是许多女鬼爱用的招数。 走出了酒吧,杨大宇一脸幸福的说:“下次还来找她。” 我严肃警告:“这个酒吧很不一般,大家以后不要来了。” 杜伟韬问我:“有什么问题?” 我说:“这个酒吧邪气很重,你看大宇这个样子就知道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看着杜伟韬,诧异的说:“这不对啊,按理说你看过周易八卦之类的书,按理说对这种事情应该懂一些,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杜伟韬脸色一沉,说:“谁能没有点欲望呢,我这不也是想见到我妈和前女友吗。” 我说:“老杜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杜伟韬撇撇嘴,心酸的说:“你可以为了女朋友付出这么多,我为什么不可以,她的死因,我就快要调查清楚了,你知道吗,八年了,我一直都没有放下。” 第五十六章 她才是婷婷 我竟然不知道他在八年前有个女朋友,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怪不得这些年来,他一直保持单身,原来是忘不掉他的女友。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得出,他的女朋友死因未明,看到他悲伤的神情,我心里一酸,这种心情我感同身受。 我不禁问起了他女朋友的事情,杜伟韬回忆说:“其实以前你也认识的,她和我们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她学的犯罪心理学,心地非常善良,可惜死的时候,被人挖了心,这一直是个悬案,至今未解。” 我竟然现在才知道我和杜伟韬是一个学校的,同样也没有想到她的女朋友死的这么惨,这段悲伤的过去埋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吧,怪不得他很少笑。 杨大宇猛地抬起头,说:“这个案子我听说过,之所以成为悬案,是因为现场没有一点蛛丝马迹,非常诡异,当时在各局内部传的沸沸扬扬,成立了专案组也没能破案。” 杜伟韬苦涩的说:“这个案子我调查了很多年一直没有什么发现,直到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我才觉得,或许当年的事情不是人干的。” 我猛然一惊,难道说在八年前这种灵异事件就已经和我们扯上关系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我问:“你既然通过灵媒见到了你的女朋友,她有没有说出什么?” 杜伟韬摇了摇头,叹气说:“那个人说我女朋友在极寒之地,而且被什么锁住了,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每次我女朋友一出来,说了一句话就没了。” 杨大宇眯着眼,无力的说:“那她说的那句话是啥?” 杜伟韬重重的说:“她说让我不要再追查了,要不然都会万劫不复。” 我能感受到老杜心头的怒火和悲伤,便安慰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杜伟韬说了声谢谢,我们把杨大宇送回了家里,给他买了点大补药。回去的时候,再次路过那条路,我们惊讶的发现,那个忘川酒吧不见了,眼前只是一个阴暗的小道。 我们问路过的人,大家都说没有这个酒吧,我和杜伟韬面面向觎,心中疑惑不解,这特码也太邪门了吧。 冷风吹过,不知哪来的纸条飞了过来,刚好落在我肩头,我看了眼,见上面写着,忘川酒吧,双12点整,准时开门,欢迎有缘人。 我看了下手表,目前已经快下午两点了,杜伟韬拿过纸单看了下,瞪大了双眼,问我:“这个酒吧里面该不会都是那东西吧?” 我斟酌了下,说:“也不一定,有可能这个小道入口是个阵眼,只有双12点才会打开。” 因为我在灵水村的山上,第二次去寒冰洞的时候,我们也是找不到了洞口,还是管德柱把那个寒冰洞找出来的,当时好像就是一个阵,阵眼就是一棵鬼树。 杜伟韬朝着那个幽暗的小道看了眼,喃喃:“怪不得他每次给我安排的时间都是12点整。” 我和杜伟韬分开后,始终觉得身后有什么在跟着我,每次我回过头,却又总是发现不了什么,不过这种感觉很强烈。 到了局里,我发现婷婷走进了新队长的办公室,我一时好奇,朝着门缝里看了眼,顿时全身抽紧了,他们两个在里面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笑的非常开心。 我怒火中烧,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婷婷吓了一大跳,忙退到了一边,倒是那个队长笑意吟吟的看着我,十分冷静。 他挑了挑眉毛,厉声问我:“你怎么进来了,不懂礼貌吗,为什么不敲门。” 我大叫了声,“敲你妹的门。” 说着我走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上就是两拳,奶奶的,靠着小鲜肉的脸勾搭婷婷,我今天必须要让他毁容。 不可思议的是,我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软软的,这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他的脸顿时变形了,随后又恢复原样。 我震惊的看着他,僵在原地,他捏了捏下巴,诡异的笑了:“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攻击对我没用的。” 我心头一沉,忙问:“你到底是谁?” 他从兜里掏了根烟,让婷婷出去了,婷婷关上门的一瞬间,竟然也对我笑了,笑容中夹带着狡黠。 新队长缓缓抽了口烟,幽幽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不过如果你真想为了婷婷好,就不要干涉我们的事情。” 我看他怡然自得的样子,憋了一肚子火,抓住旁边的椅子就对他砸了过去,一边砸一边骂:“老子管你特码是谁,敢给我戴绿帽子,老子就得整死你。” 不多会,好多警员都跑了进来,忙把我拉开,杨凝也走了进来,不断给我使眼色,我看这队长完好无损,挑衅般的看着我,便冲着他嚷嚷:“操,老子给你没完。” 我被警员们拉了出去,杨凝拍了拍我说:“你别太冲动,不管遇到什么事,他毕竟是队长,事情闹大了在警局影响不好。” 我愤怒的说:“你是不知道,这个队长可不是一般人,而且,他,他奶奶的,竟然勾引婷婷。” 杨凝面色一沉,眼神复杂了起来,四周不断有警员朝这边看,我扭头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离开。 怪不得杜伟韬让我回来后第一个联系他,这个新来的队长确实有问题,而且是个大问题,如果是普通人,刚才我那一拳,别说受伤,就是牙也被打出来了。 我心烦气躁的抽了根烟,见婷婷正朝着警局外走去,忙不迭了跟了出去,杨凝在身后叫我:“哎,你干嘛去。” 我没有回答,快速往警局外跑,婷婷走的很快,可能是东窗事发,怕我怪罪她,或者说有别的原因,反正从我一回来,我就发现她不正常。 她一路跑到了阴暗的小道里才停了下来,不过始终背对着我,我慢慢走过去,厉声质问:“婷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一直没有回头,我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转过身,转过身的一瞬间,快速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看到了她血红色的眼睛,眼神里带着狠色。 我全力挣扎着,却不知道为何她的力气这么大,根本无法挣脱,我看她缓缓从兜里摸出来一把匕首,就要朝着我的眼睛刺过来。 我心里一紧,原来她也是冲着我的眼睛来的,我现在非常确定,她绝对不是婷婷。 眼看明亮的匕首就要刺过来,我又无法挣脱,本以为人生就这样结束了,一颗石子飞了过来,打在了她的匕首上,呯当一声,匕首滑落在地面上。 这时彩蝶从身后冲了过来,婷婷快速把我放下,我蹲在地面上,剧烈的喘着气,她们两个扭打在了一起,招招致命,十分狠辣。 她们两个打的难解难分,也不知道最终谁胜谁负,突然彩蝶从兜里掏出一把烟粉朝着婷婷扔了过去,这时彩蝶总算抓住了机会,一脚将婷婷踹倒在地。 婷婷打不过,很快逃跑了,走的时候,不忘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话:“下次你不会这么好运了。” 我心头颤的厉害,既然她不是婷婷,那婷婷的命魂去哪了?今天去酒吧的时候,那个人并没有找出婷婷,这说明婷婷还活着啊。 彩蝶快速蹲下来,紧张的问我:“你没事吧?” 我问:“你回来干嘛?” 彩蝶怔怔的看着我,坚定的说:“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我叹了口气,说了句对不起,不管怎么说,她又一次救了我,当初我确实不该意气用事,毕竟她是婷婷的表妹。 我喘了口气说:“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婷婷确实复活了,但是她好像不是她了。” 彩蝶鼻子一酸,说:“她只是暂用了婷婷的身体,并不是真正的婷婷,其实,我才是。” 我被这句话惊到了,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说什么?你才是婷婷?” “对,是我,其实这个身体确实是我表妹的,但是很多年前她就死了,然后奶奶一直把她的身体保留了下来,在衣柜后面的冰洞里放着,找到我的命魂后,奶奶把我的命魂放进了她的身体里,然后我复活了。” 我猛烈的摇着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只有一个命魂,是不可能复活的吧。” 彩蝶凄楚的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是第一个发现我们中了幻香的人,当时你不告而别,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所以我快速回了趟老家,奶奶为了以防万一,把我的三魂七魄中的两魂六魄剥离了出来,以便我复活,其实当我去灵水村找你的时候,我已经是个半死人了,当我死去后,命魂回归家乡,三魂六魄足以让我复活了。” 我被她的话震撼的无以复加,怪不得当时老杜告诉我,他说婷婷回了一趟老家,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她怕我不信,又把我们这些年经历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我颤巍巍的看着她,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她。 第五十七章 抓住的人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婆婆一直愿意相信她是婷婷了,怪不得一直以来我觉得她和婷婷很像,怪不得她一直这么关心我,照顾我。 我哽咽的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抱紧了我:“我本来在灵水村的时候,是要告诉你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而且,我隐瞒身份,是想调查真相,其实在我们背后,一直有一个强大的神秘人在操控着一切,他想害你。” 这个我早就感觉到了,这一路走来,一直有人想要害我,它们想要夺走我的阴阳眼。 我问:“当初你在灵水村的时候,到底是是谁用匕首害了你?” 婷婷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到他带着面具,手法非常快,我根本打不过他。” 带着面具?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今天刚去过的忘川酒吧,那个酒吧里的好多人都带着面具,尤其是那个灵媒神秘人,根本看不透。 我握紧了拳头:“婷婷,我不准你再受伤害。” 她笑了,欣喜的落下了眼泪,温柔的对我说:“只要你没事就好,还有,你还是叫我彩蝶吧,目前除了你和奶奶,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说好,忍不住吻了她一下,她娇羞的笑了,不过很快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快速抬起头,说了声:“谁。” 我抬起头,看到房顶上站着一个黑衣人,他被我们发现后,快速逃脱了,不断在各个楼层间跳跃,速度飞快,昨晚的时候,就是他想害我。 婷婷紧握着我的手,严肃说:“此地不宜久留,快点走吧。” 我带着她回到了家里,这些日子没有她在,房间里乱糟糟的,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那个假婷婷彻底不见了,我看她今天和那个新来的队长关系匪浅,估计他们两个也应该有什么关系,今后不得不防。 到了卧室,婷婷紧紧抱住了我,认真的说:“阿明,以后的日子只怕更加艰苦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努力面对挫折,携手共进。” 我问:“之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婷婷无力的说:“当我第一次发现我们中了幻香之后,你已经不在了,我在暗中摸索,发现了这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窥视着我们,这股力量和四年前那次非常相似,它想杀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等这么久,不过看目前的情况,它应该已经准备动手了。” 我忐忑的问:“关于四年前,你到底知道什么?” 婷婷悲伤的说:“其实四年前,你们四个人之中,你和张阳应该是被选定好的,有人想要夺取你们的眼睛,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的灵魂和眼睛竟然融合在了一起。” 我紧张的问:“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婷婷说:“这是我奶奶告诉我的,其实在我们小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奶奶那时就知道你是阴眼了,这双眼睛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祸患,后来奶奶带着我离开你,就是不想惹祸上身。” 看来我们小时候就认识,我脑海中曾出现过一副画面,一个小女孩对我挥手作别,老奶奶拉着她的手,背影沧桑,那应该就是婷婷了。 原来这份缘分,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种子,逐渐生根发芽。 我笑着说:“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要不然多年以后,我们怎么会又再次相遇呢。” 婷婷握着我的手说:“缘分是自己创造的,其实是我找到了你。” “你找到了我?” “对,我找到了你。” 我问她为什么找我,她说以后告诉我。 这么多年没见了,当初她奶奶带着她离开我就是为了安全,突然又找回来,肯定不会是为了爱情,毕竟那个时候我们哪来的爱情。 我狐疑的躺在床上,又是一晚上没有睡好,她趴在我的胸口,倒是睡得很安稳。 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户跳跃进来,我眯着眼睛坐起来,发现婷婷已经不见了。 我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发现她,我有些心慌意乱,不知所措。这时叮铃一声,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看了眼,这才放心,原来是婷婷发给我的,她要出去办点事,让我不要担心。 我回到了警局,今天大家都来了,杨大宇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黑眼圈依旧很重,我走上前,仔细看了眼,觉得他这不是小问题,因为他的全身笼罩着一团黑气,可能别人看不到,但是我却看的清清楚楚。 我问杨大宇有什么感觉没,杨大宇说:“就是浑身乏力,没有一点精气神,然后就是冷。” 他穿着厚厚的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却不断的敲击着手机,我看了眼,原来他在和某人聊天,看对方头像,还是个美女。 我说:“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泡妹纸。” 杨大宇咧了咧嘴笑了:“我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喜欢的,再不抓紧恐怕就被人家下手了,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单身吧。” 我问:“你从哪认识的?” 杨大宇说:“从昨天那个酒吧里啊,当时你也知道,就是和我搭讪的那个美女。” 我的心里一颤,昨天我已经明确警告过他,千万不要再和那个女的有什么联系,没想到他还是没忍住,一直纠缠不清,大宇现在这情况,肯定是那个女的搞的鬼。 我考虑了下,说:“大宇,你把她约出来吧,我给你把把关,顺便给兄弟们介绍一下不是。”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寻思,等我见到她,一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不能再让大宇越陷越深了。 杨大宇忙说:“行,其实我已经跟她约好了,今晚八点在星伦大酒店,到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杨大宇大有深意的看着我,眯着眼睛说:“吃完饭你就赶紧走吧,不要耽误我办正事。” 我笑了下,挑了下眉头,既然让我去,那他今晚的事情,恐怕要泡汤了。 杜伟韬一直坐在那发呆,估计还在想他女朋友的事情,我和杨大宇唠了半天,便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还没来得及问一下情况,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杨凝,她说:“和我出去一趟,我有点事找你。” 说完她就走了,我诧异的看着她的背影,只好跟着走了出去,到了警局门口,我问:“你找我干嘛?” 杨凝说:“我带你去个地方,见一个人。” 我问什么人,她也不告诉我,面容很严肃,二话不说把我拉进了车里,没想到杨大警花深藏不露,开的车竟然是奥迪a6,怪不得平时孤冷高傲,对一众追求者不屑一顾,原来是富家女。 她带着我到了一家花店里,从后门进入,到了最里面的房间。刚进屋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熏香味,这是一个很老旧的屋子了,前面是一个关公的雕像,手拿大刀,十分气派,旁边是香炉,香烟袅袅升起。 我狐疑万分,不知道她带我来这里用意何在,不过我总觉得这个阴暗的房间里带着邪气,我拍了她一下,准备问一下情况,杨凝没有搭理我,而是往前走了走,说:“大哥。” 房间最里侧一个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我看了眼,竟然和杨凝非常相像,不过是个男的,他朝我握手,说:“你就是刘明对吧,我听妹妹时常说起你。” 我诧异的指着我自己,小声喃喃:“说我?” 我和杨凝也就是最近才认识的,平时见了面都不带说一句话的,她时常说起我,难道说从一开始就对我起了心思? 我记得杜伟韬说,以前杨凝逼着我回忆过去,结果导致了我再次失忆,看来之后,她虽然不再纠缠我,却也没有放下。 他再次笑了:“我叫做杨嘉乐,她的亲哥哥,很高兴认识我。” 我尴尬的和他握手,难道杨凝让我过来,是认识她的家人?准备和我在一起? 我有点心慌意乱,杨嘉乐说:“你不用紧张,我妹妹虽然用情至深,但毕竟是名门世家,不会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心头一颤,打量着他,正对着我的那双眼睛非常深邃,仿如一汪深潭,根本看不透,我在心里猜测:“莫非他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杨凝咳嗽了下,说:“行了,哥,进入正题吧。” 杨嘉乐大有深意的看着我,眼睛里透露着一股精光,他说:“我今天抓住了一个人,相信你一定会非常有兴趣的。” 我摆了摆手:“没有兴趣,如果你们没有什么事情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杨嘉乐拽住了我的手,说:“你最好不要言之过早,或许等你见到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的力气并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挣脱不开,杨凝严肃对我说:“你一定想见的。” “好吧。” 我妥协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兄妹两个到底在卖什么鬼把戏。 杨嘉乐把最里面的门打开后,我一下子傻眼了,只见房间里的椅子上绑着假婷婷,她的嘴巴被堵住了,双眼血红,惊恐的注视着我。 第五十八章 不是一般人 我全身顿时绷紧了,紧张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在这里?” 杨凝说:“昨天中午的时候,我碰到了她,她想要杀我,我哥把她抓住了。” 杨嘉乐搓着手说:“她并不简单,全身透着一股邪气,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她并不是原来的赵婷婷。” 我猛然转身,颤巍巍的盯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认识婷婷?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对吧?” 面对我一连串的询问,杨嘉乐冷冷的笑了,靠在门边说:“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需要告诉你,至于婷婷嘛,我确实认识她,还有,我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 我说:“如果你是普通人的话,不可能发现她有问题的,你在骗我,我刚进这个屋里时,就觉得不对,你一定深藏不露。” 杨嘉乐背过身子,很随意的摆了摆手:“随便你怎么说了,反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妹妹,包括当年逼出你的记忆也一样。” 他故意提出这件事估计是气我,原来当年杨凝逼问我,是他的主意,杨凝羞愧的低下头,说:“阿阳,我当年也是想调查真相,想要找到你,你别怪我。” 我说:“你当年不是知道他已经死了吗,而且你见到了他的尸体,怎么还想着找他?” 杨凝犹豫了半天,说:“我当年确实看到了他的尸体,但是却并没有看到他的灵魂。” 她抬起头,看了眼杨嘉乐,没底气的说:“通过某种方法,我得知他还活在世上,虽然这很不可思议,但是我还是信了。” 杨凝紧握着我的手:“还好我坚持了下去,要不然我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你了。” 我掰开她的手,内心里无比复杂,在我的体内,虽然张阳的灵魂占据着主导性优势,但是我却活成了刘明的样子,对于杨凝,我的心里隐隐泛出一丝疼痛,却没有丝毫爱情的感觉。 杨嘉乐指着我的胸口,直视着我说:“其实你才不是普通人,不是吗?从我以前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问题,没想到真的被我猜对了,两个灵魂,真有意思。” 我打开他的手,径直走进了屋子里,假婷婷慌乱的挣扎着,眼神里写满了求救的信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不过我还是毫不犹豫把绳子解开了,不管怎么说,她虽然不是真正的婷婷,用的却是婷婷的身体。 杨凝慌乱的说:“你这是干嘛?为什么把她放了?她并不是真正的赵婷婷啊。” 我说:“可是她用的是婷婷身体。” 我把她带了出去,杨嘉乐本来想拦住我,杨凝叹了口气,对着他摇了摇头。 走出了门外,我本想问她一些事情,谁知脖子一痛,双眼顿时陷入了黑暗里,我倒在了地面上,隐约听到她说:“对不起。” 醒来的时候,我坐在了椅子上,脖子酸疼难忍,我本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绑住了,这个椅子正是假婷婷之前所坐的那个。 房间里空荡荡的,四周贴满了卡牌,上面有战车、权杖、恶魔、皇帝等,这应该是塔罗牌,看来杨嘉乐很喜欢这种东西。 我见一直没有人来,便朝着外面大喊:“有人吗?” 不多会,杨嘉乐推门走了进来,笑意吟吟的看着我:“被捆绑的感觉如何?” 我说:“非常不爽。” 杨凝也走了进来,快速给我松了绑,拉着我在一旁坐下,我问杨嘉乐:“你为什么要绑住我?” 杨嘉乐阴沉着脸说:“因为你触犯了我的规则。” 杨凝拍着我说:“你别放在心上,他就这样的人。” 我站起来就要走,杨嘉乐说:“别急。” 他从兜里掏出来不少塔罗牌,伸过来说:“抽一张吧,要不然就不要走了。” 我无奈的抽了张塔罗牌,掀开一看,牌面描绘的是一个双手反绑,被倒吊起来的勇士,他头上已经出现了隐约的天使光环。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烦躁的走了出去,杨嘉乐脸上的笑意更浓,一直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张牌。 到了外面,我问杨凝:“刚才那张塔罗牌什么意思?” 杨凝皱起眉头说:“吊人象征自我牺牲,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为别人而牺牲,即使他的身体毁灭了,但他的精神将永存,这张牌告诉我们,再糟糕的境遇也不过是对我们的一种磨练,厄运总会过去。” 我问:“准吗?” 杨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顺便问了下她哥哥的事情,原来她哥哥从小就和她分开了,每隔四年才会回来一次,好像是外出学艺,至于学什么,其实她也不清楚,我猜应该是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我们在路口分开,到了家里,婷婷依旧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既焦急又枯燥,只好去找杜伟韬。 眼看快12点了,那家忘川酒吧该开门了,杜伟韬又把我带到了这里,结果我们等到了一点多,迟迟没有看到那家酒吧。 杜伟韬说:“你不会搞错了吧?兴许那个酒吧就不在这。” 我记得就是这,应该没有错,那条幽暗的小道里不时有风吹过,这说明这条小道是通的,但是前面有一道墙,说不定那堵墙就是最大问题。 我走上前,推了推墙面,触感真实,墙壁纹丝不动。我心头疑惑万分,刚转过身,看到了昨天扔掉的那张纸,我捡起来又打开看了看。 这一看心头顿时一紧,不知何时,这张纸上双十二点整前面又加了三个字,周六日。 杜伟韬凑过来说:“难道说只有周六日的双十二点开门?” 看这上面写的确实是,我记得昨天也没有这几个字啊,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我说:“老杜你别急,等今晚你陪我去一趟星伦大酒店,我给你探探。” 下午的警局里格外安静,因为杨大宇晚上要约会,他提前请了半天假,整理造型去了。 到了晚上,我们三人总算来到了金碧辉煌的大酒店门前,杨大宇带我们去了包厢,一个大美女坐在里面抽着烟,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 杨大宇迫不及待的跑进去,亲密的叫了声佳佳,那个女的本来也很亲密,看到我们之后,顿时安静了下来,我发现她的手指甲很长,呈现黑色,嘴角的两颗虎牙很是尖锐。 我观察了她半天,并没有看到她的身体里有什么鬼灵,倒是杨大宇猛拍了我一下,把我拉了出去说:“你干嘛呢,把人家看的都不好意思了,你这是给兄弟把关呢,还是看上了给兄弟抢呢。” 我说:“这哪给哪啊,我只是觉得这女的不简单,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有必要查一下。” 杨大宇嚷嚷着:“哪里不简单了,别总是疑神疑鬼的。” 我说:“你没发现吗,她的手指甲很长,而且是黑色的,还有那两颗虎牙,非常尖锐。” 杨大宇摇了摇头,带着我再次走了进去,那女的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很是腼腆。 这时,我突然发现她的手指甲竟然没有那么长了,指甲的颜色很正常,那两颗虎牙也不见了。 我心里一凉,这女的绝对大有问题,杨大宇把我们推了出去,到了包间外嚷嚷着说:“你们不要在这瞎捣乱了,都走吧。” 我说了半天,杨大宇就是不信我,没办法,我们只能在外面等,两个人站在冷风里,不知不觉抽了一大包烟。 等那女的踩着高跟鞋出来的时候,我们特意躲在了一边,我对杜伟韬说:“你先去看看大宇,我去跟踪她,我们时刻保持联系,如果大宇没事,你就去今天那条小道里来。” 杜伟韬点头,我们两个很快分开了,我一路跟着这个女的,一直到了幽暗的小道里,我心想,她就是从忘川酒吧里出来的,肯定知道入口在哪。 到了小道里面,她转身看了眼,我快速躲了起来,谁知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我拍了拍四周的墙壁,非常坚硬,根本没有所谓的出入口,真是邪门。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我只好回去,突然头顶闪过一片阴影,我快速抬起头,忙往一边躲,一个巨大的铁箱子落了下来,“轰隆”一声,激起一大片烟尘,箱子裂开了,里面散落出许多砖头。 我的心跳的剧烈,卧槽,这么大一个铁皮箱子,如果砸到了我,必死无疑啊。 那个人没有得逞,他在楼顶注视着我,血红色眼睛在黑暗里呈现出怪异的光亮,我憋了一肚子气,这家伙想杀我不是一回了。 我对着上面大骂:“操,有总你给我下来。” 他嘿嘿的笑了,然后从楼顶退了下去,我呼了口气,以为他放弃了,危机暂时解除了。 谁知他又出现在楼顶,手里再次举起一个东西,看样子应该是空调,卧槽,这下面空间并不大,我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了,他并没有着急扔下来,估计也是想找准时机,想要我的命。 我心慌意乱的观察着四周,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乱,我看了眼远处的另一条巷子,深呼了口气,使出了吃奶的劲往那个方向跑。 第五十九章 死人复活 跑了半天,走出了那条巷子我才停下来,我猛烈的喘着气,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并没有追过来,也没有扔东西。 我诧异不解的盯着黑暗的小道方向,突然传来了两声巨响,我心里也随之一紧,很明显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来摔在了地面上。 我暗自喃喃:“为什么是两声?” 再之后是久违的寂静,周遭很空旷,这个时候,偏僻的小道旁往往没有什么行人,我喘了口气,从腰间摸出手电筒,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光线覆盖到前面,我发现空调已经七零八碎了,那个黑衣人也躺在了地面上,他一动不动,估计是死了。 我咽了口吐沫,带着紧张不安的心,一步步靠近,由于他带着连衣帽,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 可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害我,便忍不住蹲下来,拉开了他的帽子,等他的面孔猛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一屁股蹲坐在了地面上,手电筒也落下了。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项潜坤。 本该已经死了的人,如今突然复活了,还带着他丑陋不堪的身体,我记得他当时是被鬼树杀害的,场面无比血腥,尸体分裂,鲜血飞溅。 他的脸部、额头缝了很多针线,我相信他的身体肯定也是缝合起来的,我快速拿起手电筒,哆嗦着站起来,猛咽了口吐沫,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其实在赵宇飞开始刺杀我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当年四个人中,项潜坤的灵魂还在某处飘荡着,我特意问过虎子,就是害怕这件事,我心头的疑惑更甚,他为什么要害我? 我的脑海中再次回想起了赵宇飞死去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你,是你害了那几个同事们。” 如今项潜坤也过来杀我,当年他们的死因或许真的和我有关系。 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怔怔的呆在原地,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明。”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欣喜的转过身,总算见到了婷婷,她心酸的注视着我,然后扑了过来,担忧的说:“你没事就好。” 我紧张的问:“这一天你干嘛去了,我一直联系不到你,我以为你出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急。” 婷婷摸着我的脸说:“我离开了,只有我离开,我才能把想要杀害你的人引出来,他好像怕我,有我在,他不敢动手。” 我指着身后,不可置信的说:“项潜坤是你杀的?” 婷婷点头:“对,凡是想要害你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不过他原本就是一个死人,靠着一口气苟延残喘,我送他一程,也算是解脱了。” 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多少有些心酸,我走上前,轻轻拉开他的衣服,果不其然,他的身体确实是缝合上的。 婷婷说:“是有人帮了他,他自己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我站在冷风里,心跳加速,有人要杀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在想下一个人会不会是张阳?虽然他的灵魂在我这,但别的灵魂也可以进入他的身体啊。 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婷婷拉着我说:“快走吧,看来有人发现了这里的问题,报警了。” 我们慌乱的离开了这里,走的时候我不忘回头看了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或者黑暗里光线不好,我隐约看到项潜坤身体抽搐了下。 走在冰冷的路上,我的心里十分忐忑不安,我问:“项潜坤彻底死了吗?” 婷婷皱起眉头,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人,全靠别人给他的一口气才能做事,如今那口气没了,他也就彻底死了,不过他的灵魂不见了,如果有人找到他的灵魂,再帮他一把,恐怕……” 我心里一紧,忙问:“恐怕什么?” 婷婷严肃的说:“恐怕他还有可能回来。” 我立刻僵在原地,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冷风呜咽,四周黑乎乎的,我只觉得背脊发凉。 我犹豫了会,喏喏的说:“婷婷,要不我们再回去看看?” 婷婷打量着四周,等了片刻说:“警笛声消失了,估计是从这里路过的警车,如果你想回去看看,那就去吧。” 我们返回原地方,我拿着手电筒照着四周,这一看傻眼了,小道里空荡荡的,项潜坤早已经不见了。 婷婷惊讶的说:“这不太可能啊,按理说他不会复活的,除非……” “除非什么?” 婷婷小心翼翼的探寻着周边,小声说:“除非那个帮他的人刚才就在我们周围。” 我忙拿着手电筒到处扫射,这里没有可以躲藏的位置,背后的那个人会藏在哪呢? 这时我才想到,远处的小道尽头是一个酒吧。 我问:“婷婷,你能不能找到阵眼的位置,这里有个忘川酒吧,但是现在不见了,我怀疑是个阵。” 婷婷顺着墙边摸索了半天,随后对我摇了摇头。 我们两个回去的路上,分外安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我一跳,我看了下手机,是杜伟韬打来的。 杜伟韬慌张的说:“你终于接电话了,快来我家一趟,大宇出事了。” 我火急火燎的带着婷婷过去,到了杜伟韬家里,总算见到了杨大宇,他无力的趴在床上,脸色苍白,整个人苍老了不少,他的双眼皮耷拉着,呈现出大片的黑色,脸上带着笑容,仿佛沉浸在了梦境里。 杜伟韬焦急的说:“彩蝶姑娘,你也来了,刚好你给看看吧。” 婷婷稍微看了眼,面色凝重了起来,她为大宇把了把脉,扭过头说:“他这是被什么抽了精气,气血两亏,需要大补。” 我见她又看了看杨大宇的脖子,摇着头说:“看来他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看了眼杨大宇脖子位置,心头一沉,在他的脖子处竟然有两个牙印,深可见血,这一定是那女的咬的。 我急忙问:“这能治吗?” 彩蝶皱起眉头说:“我给他开点药,这些天不要让他乱走了,好好休养,应该不会有事的。” 确定一切没事之后,我们才离开,忙活了这么久,我们也饿了,带着婷婷在路边吃起了烧烤。 我说:“今天我见到你的身体了。” 婷婷忙问我:“你在哪见到的?” 我说:“在杨凝哥哥家里,那个假的你被他哥哥抓住了,我怕你身体受辱就把她给放了。” 婷婷放下手中的羊肉串,眼睛转了转,一时没有说话,我说:“杨凝的哥哥好像认识你。” 婷婷抬起头问:“她哥哥叫什么?” 我说:“杨嘉乐。” 婷婷再次变得沉默起来,似乎有心事,我吃了不少烧烤,却见她一动未动,不由得皱起眉头问:“你怎么不吃了。” 婷婷对着我苦笑:“我没有胃口。” 听她这么说,我顿时也吃不下去了,正要结账,不经意看到了远处角落里,一个人正朝着这边看来,他的眼睛散发着血红色的光亮。 我全身一颤,正要叫婷婷,那个人快速消失在了黑暗里,他应该就是刚才复活的项潜坤。 婷婷说:“我都看到了,既然他想走,我们是追不上的,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没有说话,四周不断有车子驶过,我很少见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晚上安然度过,我却失眠了,这几天一直都休息不好,精气神却很足,我觉得这很奇怪。 洗手的时候,我看到了手心里的伤口,当初在忘川酒吧,那个面具男用匕首划破的口子,此刻正一张一合,像是在呼吸。 我心里惊讶万分,虽然伤口不痛不痒,但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拿了个创可贴贴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担心,我没有告诉婷婷。 去警局的路上,我被什么砸了一下,我扭过头才看到了角落里的人,他在朝我招手。 我仔细看了眼,竟然是万村长,相比以前,他显得更加苍老了,整个人瘦骨嶙峋,弱不经风。 我忙走过去,问:“你不是去灵水村了吗?怎么回来了?” 万村长虚弱的说:“我本来确实是去了灵水村,我想找王老太婆来着,谁知道那里山洞太多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你还是陪我去一趟吧。” 我忙摆手:“暂时不行,我这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处理呢,在没处理完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万村长眯着眼睛:“你小子不会不想去,故意找的借口吧?” 我说:“你放心,我不能离那老太婆,她在我身体里下了蛊虫,我肯定会找她的。” 万村长忙拉起我的手,然后摁了下我的脉搏,静了会,笑着说:“果然是蛊,小伙子,我可以帮你把那个虫子搞出来。” 本来我没有一丝心情,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兴奋了起来,我忙说:“那你帮我把蛊虫弄出来可好?” 万村长大有深意的盯着我,眯着眼说:“倒是可以,不过你得帮我找到王老太婆。” 我忙说行,万村长问我:“你有刀子吗?” 我思索半天,从腰间掏出了那把古铜色的匕首,万村长只看了眼,顿时一惊,紧张的问:“这把匕首怎么在你这里?” 我问:“你认识?” 万村长叹了口气说:“何止认识,我以前特别喜欢这把匕首,它可是雪茹送给我的,可惜,后来这匕首就丢了。” 第六十章 奇怪伤口 这把匕首非同寻常,这一路走来,似乎每个人见到了这匕首都很吃惊,我见万村长眼中带着贪婪的神色,忙把匕首收了回去。 万村长一愣,伸长了脖子说:“你小子这是干嘛?不想除掉蛊虫了?” 我说:“等会再买把刀子吧,用另一个。” 万村长一脸怒气,正要发作,突然捂住胸口蹲在了地面上,我看他的面孔抖动着,狰狞不堪,十分恐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万村长咬着牙站起来说:“我先走了,晚上我再来找你。”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跑远了,想到他刚才的面孔,我怔怔立在原地,心跳的剧烈。 他的脸一定有问题,之前是万村长模样,后来又变成了陌生的大师,如今又出现了这种情况,不禁让人猜测纷繁。 我正发愣,被人拍了一下,我猛然转身,原来是杨凝,今天真巧,刚走不多远就碰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杨凝说:“阿阳,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我有个惊人的发现。” 我问:“什么发现?” 杨凝严肃的说:“和你有关。” 我一头雾水,想问清楚,她又不愿意说了,她的车就停在路边,不由分说把我拉了进去,她说已经帮我请了假,可以放心去。 车子一直行驶,眼看远处越加荒芜,我心里更加慌乱,不时看她一眼,她带我来这里,不会有什么意图吧?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看多了奇怪的新闻,心里不禁涌出了邪恶的想法,难道说她想? 到了一处极其偏僻的山林野地,杨凝把我拉了下来,我紧张的把自己抱紧,嚷嚷着说:“你可别乱来,我是属于婷婷的。” 杨凝噗嗤一声笑了,捂着嘴说:“过去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不正经,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缠着调查你吗,因为你的性格和他很像。” 我不说话了,杨凝指着一旁荒凉的园子,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杨凝痛苦的说:“阿阳,这里是你的墓园,埋葬你尸体的地方,当初是我出钱,亲自监工让人为你打造的。” 我诧异的问:“为什么选择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 杨凝说:“这是我哥选的,说这是风水宝地。” 我打量了半天,始终看不出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会是风水宝地? 杨凝拉着我,快速走了进去,我看远处站着好几个人,每个人拿着铁锹,不时抽着烟闲聊,看到我们进来了,他们忙说:“杨小姐来了,大家快让让。” 我看那坟地已经被那几个人掘没了,一口大棺材被他们拉了出来,这棺材做工精细,气派辉煌,在地面埋了多年,竟然没有腐烂的迹象。 杨凝深呼了口气,说:“你们把棺材打开。”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眼,使劲把棺材拉开了,随着轰隆一声,棺材盖落在了地面上,我朝着里面看了眼,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我心里猛地抽紧,眼睛也随之瞪的老大,难道说我之前猜测成真了?就连张阳的尸身也复活了?先是赵宇飞,然后是项潜坤,现在轮到了张阳? 杨凝沉重的说:“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阿阳,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尸身。” 我忙摆手:“没事,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杨凝何其聪明,盯着我说:“你是不是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甚至说,你可能已经见过了他们其中之一?” 我说:“对,之前见到了赵宇飞,他附在田大队长身上,想要害我,还有项潜坤,他也想害我,目前就差张阳了。” 杨凝惊讶的捂住嘴,抽了口气,说:“实在太诡异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这么多事情,恐怕我这辈子也不会相信,阿阳,相信我,我会帮你把尸身找回来的。” 我背过身子,朝她摆了摆手:“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有,以后别叫我阿阳了,我不习惯,我只知道,我叫做刘明,婷婷是我的女朋友。” 杨凝沉默了下来,我不知道她此刻会是什么心情,也许难过,也许愤恨,可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真的不想和过去有诸多牵连。 回到家里,刚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饭香味,刚好饿了,我心急火燎的走进客厅,顿时撞上了一双黑色的大眼睛。 我惊讶不已,呐呐的说:“老奶奶,你怎么来了?” 老奶奶拄着拐杖,无光的大眼睛转动着,她咳嗽了下,阴沉着脸说:“如果我再不来,恐怕婷婷就活不了多久了。” 我立刻僵在原地,心咚咚跳个不停,我忐忑不安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奶奶用拐杖敲击着地面,严肃的说:“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婷婷大限将至,活不了多少天了。” 我被这句话震撼到了,全身一软,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摇摇欲坠,我扶着墙壁,猛喘了口气,悲伤的说:“她明明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活不了几天了呢?” 老奶奶叹息着说:“她命魂进入彩蝶身体之后,为了更好的适应这个身体,她用了最不该用的方法,最终导致气血逆流,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这些天为了保护你,她付出了很多,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了。” 我紧张的问:“那有没有什么方法补救,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啊。” 老奶奶重重的说:“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她的尸身,让她的魂魄重新回归自己的身体。” 我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的。” 老奶奶欣慰的点头,把我带进了卧室,我看到了虚弱无力的婷婷,她躺在床上,说话都很费力:“阿明,你回来了?” 我慌忙跑到床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婷婷,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婷婷无力的笑着:“我怕你担心。” 我攥紧了拳头,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 假婷婷从杨嘉乐家里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会去哪呢?我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突然灵机一动,我可以调监控,找到大致的范围。 我忙站起来,紧张的说:“你们等我消息。” 说完我就跑了出去,不经意看了眼厨房,只见厨房里放着一只高跟鞋,那是婷婷的鞋子。 到了外面,我快速停了下来,心头疑惑万分,婷婷躺在卧室里,为什么她的一只鞋子却在厨房,眼看她奄奄一息,已经时日无多了,为什么我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饭味?以往这个时间点,婷婷应该在厨房里做饭,难道说饭做了一半被迫停了下来? 我躲在一旁阴暗的角落里,快速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老奶奶说她时日无多了,这些天婷婷一直没有回去,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猛然一惊,或许这是一个陷阱,她们两个不对,虽然所有一切都很像,但是她们露了一点,眼神,一个人的眼神是很难改变的。 老奶奶的黑色大眼睛会发出亮光,她并不是真正的瞎子,婷婷最虚弱时我见过,在灵水村她快死的边缘,她的眼睛里依旧充满爱意,那双眼睛和现在不一样。 我快速拨打了杨凝的电话,我知道她的哥哥不简单,这种关头,杨嘉乐兴许能够帮我,毕竟我真的找不到其他人了。 等了许久,杨嘉乐和杨凝总算来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从背后的巷子里穿过来,杨嘉乐穿着一身黑色大风衣,提着一个魔术箱子。 我把情况简明扼要说了下,杨嘉乐嘿嘿一笑,说:“有意思。” 我带着他们从一侧不显眼的地方上楼,我轻轻打开了房间,刚开门顿时撞上了老奶奶,她瞪大眼睛注视着我,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摸了摸头,说:“因为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 老奶奶嘿嘿一笑,眼睛转了转,问我:“在哪?” 我朝身后指了指,老奶奶笑着走了出去,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就在这时,杨嘉乐猛然抓住了她,快速打开了魔术箱,把她往里面塞。 老奶奶狂烈的挣扎着,不多会被塞了进去,我看的目瞪口呆,这个箱子并不大,它怎么可以装一个人?可事实就是如此,不得不信。 杨嘉乐问:“还有一个在哪?” 我小声说:“在卧室。” 我走到卧室门前敲了敲门,问:“婷婷在吗?” 里面没有人回答,我刚推开门,一个床头柜飞了过来,杨嘉乐忙把我拽到一边,这一幕十分惊险,稍有疏忽就可能中弹。 我们快速跑进了房间里,只听轰隆一声,婷婷从窗户跳了下去,玻璃全都碎裂了,我朝着窗户那看了眼,只见楼下的婷婷边跑边脱衣服,很快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就连她的脸也开始变得面目全非,我倒吸了口气,摸了摸额头的汗水,擦,差点没有被她给骗了。 既然她不是婷婷,那婷婷到底在哪? 想到那只鞋子,我快速跑到了厨房,看到眼前的一幕,心头不由得一痛,婷婷被绑住了,她被藏在了厨房角落里。 我急忙给她松绑,婷婷紧紧的抱住了我,心酸的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看着她的脸,摸了摸湿润的眼角,温和的说:“你说什么傻瓜,我担心你是应该的。” 第六十一章 降头 杨凝走了进来,诧异的看着我们,指了指婷婷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让彩蝶离开了吗?为什么你们两个……” 杨嘉乐笑呵呵的提着箱子,他靠在墙边,锋利的眼睛散发着精光,他拍了下手说:“妹妹啊,你真的太单纯了,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婷婷啊。” 我心头猛地一颤,疑惑万分的盯着杨嘉乐,他是怎么知道的? 杨凝往后退了退,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们,双手都在发颤:“这,这怎么可能?” 婷婷送开我,看到了杨嘉乐之后,全身颤栗起来,我从婷婷眼神里看到了慌乱和不安。 杨嘉乐眯着眼,对着婷婷说:“好久不见啊,小师妹。” 后面三个字,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在他家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认识婷婷,原来他们竟然是师兄妹,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婷婷并没有回应,而是恐慌的握紧了拳头,我猜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矛盾。 杨嘉乐提着箱子走了出去,回过头的一瞬间,他嘿嘿一笑,说:“小师妹,我会回来看你的。” 婷婷越发急促不安了,就连呼吸也开始沉重了起来,杨凝望了我半响,也跟着出去了。 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婷婷放松了些,轻吐了口气。 我问:“那个杨嘉乐真的是你师兄?” 婷婷心酸的说:“确实是的。” “你们有矛盾?” 婷婷无力的抬起头,说:“何止有矛盾,他想杀我不止一两回了。” 我心里一紧,忙问:“他为什么要杀你?” 婷婷说:“因为曾经一起学艺的时候,我学的比他好,他一直受师傅的处罚,他很恨我。” 难以相信竟然是这个原因,我一直觉得杨嘉乐不同寻常,没想到是个变态。 婷婷紧张的握着我的手:“阿明,你不能再和他接触了,他这个人很危险的。” 我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以后坚决不和他往来,如果他以后对你再有什么鬼心思,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他。” 婷婷摇了摇头:“你斗不过他的,我只希望你不和他接触就好。” 一股心酸无奈涌了上来,我沉重的低下了头,是啊,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我根本保护不了婷婷,这一路走来,都是她保护我,如果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超强的能力就好了。 婷婷靠在我的胸口,小声说:“阿明,要不我们一起走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说:“你的身体呢,你难道不要了吗?” 刚才那两个假扮者,应该是想找到假婷婷吧,这么说的话,自从我把假婷婷放走之后,她应该藏了起来,那两个假扮者如此迫切的想要找到她,假婷婷会不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秘密说不定就是一切的源头。 婷婷呼了口气,说:“阿明,我不要原来的身体了,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摇了摇头:“我们还不能走,我要找到你的身体,调查真相,找到始作俑者。” 婷婷趴在我的胸口,久久无声,随后她全身一软,倒了下去,我忙把她抱起来,紧张的询问:“婷婷,你怎么了?” 婷婷无力的说:“我累了,你送我去卧室休息会吧。” 我抱着她走进了卧室里,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心里狐疑不定,如果她仅仅是累了,刚才又怎么会晕倒呢? 我紧张的问:“婷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婷婷拉上被子,小声说:“你想多了,快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她用被子蒙住了自己,我叹了口气,慢慢的清理房间里的细碎玻璃。 刚才那两个人假扮老奶奶和婷婷,她们应该对婷婷很熟悉,婷婷的奶奶很少有人见过,最主要的是婷婷的身份,除了我和她奶奶,按理说没有人知道彩蝶就是婷婷,但是她们两个却知道,难道说这两个人了解我们的一切? 我关了门,出去倒垃圾,刚走出门外就见到了万村长,他颤巍巍的扶着楼梯,咧了咧嘴说:“走,我们出去喝两杯。” 我皱起眉头问:“我们不是约好晚上吗,你怎么跑这来了?” 万村长摆了摆手,说:“行了,别晚上了,我们也不走远,就在你家小区对面的酒馆吧。” 我本想推脱,但是被万村长拉了下去,对面的酒馆别看不大,里面却有包厢,我们两个在一个小间里,点了瓶酒,涮起了火锅,整个小间里香味扑鼻,我不禁食欲大震。 我早已饿了,正要拿起筷子,万村长拍了我一下,说:“别急,我先把你的蛊虫给弄出来吧。” 我忙放下筷子,说:“好啊。” 万村长从兜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阴沉着脸说:“快把手伸出来。” 我略一犹豫,把受伤的手伸了过去,之前在酒吧的时候,这只手已经被匕首划过了,既然这样,还不如再来一次。 万村长揭开创可贴,看了眼我手上的伤口,顿时愣住了,他紧张的说:“小伙子,你这是咋弄的啊?” 我说:“怎么,这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说这句话我也很心虚,因为早上的时候,我看到了这伤口一张一合,就像在呼吸,我故意伸出这只手,同时也是想让他给看看。 万村长皱起眉头说:“你这手啊,如果救治不及时,只怕要废了。” 我心里一凉,忙问:“这话怎么说?” 万村长叹气说:“你这手上的伤口被人动了手脚,用了一种很奇怪的蛊术,你没发现这伤口在呼吸吗?” 我忙点头,万村长又问我:“你觉得这伤口像什么?” 我看了半天,咽了口吐沫,说:“像,像一张嘴。” 万村长阴沉着脸,说:“这种蛊术非常少见,我以前见过一个人和你有点相似,不过那个人手上不是嘴巴,而是眼睛。” 我忙问:“最后那个人怎么样了?” 万村长摇着头说:“还能怎么样,那双眼睛就像植入了他的身体,最后没办法,只能砍掉了那只手。”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该不会是被人下了降头吧,难道说忘川酒吧里的面具男,想要害我? 万村长抿了口酒,皱起眉头说:“小伙子,你这是得罪谁了?” 我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想要害我的人太多了,其中原因也很离奇。 我猛喝了口酒,心里火辣辣的热,这酒是72度的二锅头,烈性十足,我咳嗽了下,伸出手问:“我这还有办法治吗?” 万村长无力的说:“我没有见过这种蛊术,解不了,不过你也不要悲观,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给你下的,肯定就能给你解开。” 我叹了口气,看来那个酒吧非去不可了。 万村长用筷子敲了敲伤口,问我:“有感觉吗?” 我说没有,万村长说:“看来那人也并不是想害你,估计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心乱如麻,不管那人有什么意图,肯定是不好的,也许是想威胁我,也许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东西。 万村长吃了会火锅,摆了摆手:“小伙子,别胡思乱想了,先把你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我帮你把蛊虫弄出来。” 我伸出手,万村长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他不急不缓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根竖笛,吹了起来,奇怪的音调让我头晕目眩,四周的包厢里骂声一片。 我看到我的手臂鼓起了一片,那个虫子正沿着皮肉往外走,我全身抽搐了起来,疼痛麻痹了神经,我知道不管多痛都要忍着,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虫子沿着手臂一直走到手边,慢慢冒出了头,但是这时无论如何,它也不愿意出来了,我怕它再钻进去,又不敢动手。 大师又从兜里掏出一盒香料,香味扑鼻,他靠近我的手边,那个虫子被香味吸引,慢慢爬了出来,钻进了盒子里。 我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胸口起伏不定,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虫子,反正很恶心,万村长笑嘻嘻的把盒子收好。 我问:“你对香料很有研究吗?” 万村长说:“这香料出自师门,其实我以前是个调料师,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 我狐疑的问:“那天在寒冰洞里,把我们迷晕的人真的不是你?” 万村长摆着手:“虽然我以前为了达到目的,确实对你们用了幻香,但你说的那次真不是我,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从不说假话。” 我心里狐疑不定,万村长这人我又不了解,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为了打开我的阴阳眼,他做了这么多,难道只是单纯的寻找雪茹? 当年的事情,他说不知道,这一切是有一个人告诉他的,那他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吃完饭,万村长说:“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别忘了你的承诺,要带我去找雪茹。” 我说:“你放心,等我处理好眼下的事情,一定帮你。” 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家里,看到眼前的人,我猛然一惊,立刻掏出了匕首,哆嗦的对着她。 老奶奶转动着黝黑的大眼睛,阴冷的说:“你这是要害我吗?” 我太过慌张,说话都张口结舌了,我说:“谁,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万,万一你不是婷婷的奶奶呢?” 第六十二章 背后高人 老奶奶用拐杖敲击了下地面,黑色的大眼睛紧盯着我:“事情的经过,婷婷已经告诉我了,之前确实不是我,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给你吹个笛子,让你回忆回忆。” 老奶奶从兜里掏出一个古旧的笛子,含在嘴边,奇怪的声音传出来,顿时让我头晕目眩,脑袋仿佛要炸裂开了,我忙摆手:“行了,奶奶,我相信你了。” 老奶奶收好笛子,叹息着走进了卧室,朝我招手:“你也快点进来吧。” 我略一犹豫,走进了房间里,此刻婷婷躺在床上,紧皱着眉头,双眼萎靡,脸色苍白,我心慌意乱的跑过去,忙问:“这是怎么了?我才出去一会,怎么就这样了?” 老奶奶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你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她的身体出了问题吗?” 我顿时愣在原地,要说发现,还是刚出去的时候,她趴在我的胸口倒了下去,她说太累了,我当时有些怀疑,但她隐瞒了我。 我焦急的问:“她到底怎么了?” 老奶奶沉重的说:“她命魂进入彩蝶身体之后,为了更好的适应这个身体,她用了最不该用的方法,最终导致气血逆流,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这些天为了保护你,她付出了很多,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了。” 我紧盯着老奶奶,她的话竟然和之前的假扮者说的一样,这不禁让我再次怀疑她的真假。 老奶奶一脸阴沉,愤怒的说:“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之前那两个人之所以了解现状,是因为,我给婷婷送的信,被她们半路截获了,我这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我诧异的问:“你是怎么知道她们截获了你的信?” 老奶奶说:“因为我用的飞眼鸦,它死的时候我知道。” 我心里再次一凉,难道说一直用飞眼鸦监督我的人是她? 婷婷微动了下,半睁着眼,虚弱的说:“阿明,你不用怀疑,她真的是奶奶。” 我忙趴在床头,紧握着婷婷的手,她的声音气若游丝,脸色苍白的可怕,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的心里非常难过。 老奶奶叹气说:“婷婷,你真的太傻了,明明知道自己爱错了人,还要义无反顾的去保护他,飞蛾扑火,最终换来了什么呢?小命都快没了。” 婷婷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此时的她已经非常虚弱。 我忙转身,祈求的说:“奶奶,你救救她吧,她是你的孙女,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她的。” 老奶奶低下头说:“我们先把她的身体找回来吧,到时候我做法,让她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希望可以有所好转。” 我托交警大队的朋友调查了路面监控,最终显示,她消失在武珞路一条巷子里,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我准备去那条巷子里找找看,刚上车,杨凝给我打来了电话:“阿阳,来一趟我哥家,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本来不想去,但是想到她哥哥抓到的那个假冒者,心头一动,调车去了杨嘉乐那里。 推开门一股花香气息扑鼻而来,杨嘉乐西装革履,抽着雪茄,坐在椅子上,烟雾飘渺,整个人十分阴沉。 杨凝忙站起来:“阿阳,你来了。” 我摆手让她坐下,疑惑的问:“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杨凝看了眼杨嘉乐,杨嘉乐吐了口烟雾,踢了踢一旁的魔术箱子,说:“今天抓住的那个人,你应该记得吧。” 我说:“当然记得,这事我怎么可能忘。” 杨嘉乐眯着眼说:“这个老太婆确实是别人假扮的,很有烈性,我还没问几句话,她就吞毒自杀了。” 我心头一沉,紧盯着那个魔术箱子,这样说的话,岂不是什么也不知道了,那两个人是受谁指使,为什么从我们这下手?这些统统成了谜。 杨嘉乐再次抽了口烟,笑呵呵的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要死人说话的方法有很多。” 他把烟头掐灭,面色凝重的拉开魔术箱,拉出了那个死去的人,这时我才发现那个人脸上涂满了颜色,就像美国电影里的小丑,奇怪的是,那个箱子不大,不知道为什么能装的下一个人,变魔术的人真的很玄妙。 杨嘉乐掰开她的嘴,用匕首划破手心,让鲜血流进她的嘴里,把她扔在了一边。随后他在一旁的桌子上点了根蜡烛,嘴里喃喃着,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突然那个死人身体抽搐了下,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我吓了一大跳,紧张注视着,心脏跳的厉害。 杨嘉乐问:“你们为什么假扮成别人,然后去了刘明家里欺骗他?” 小丑瞪大死鱼一般的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干瘪瘪的说:“完成任务,通过他找到假婷婷。” “找她做什么?” 小丑回答:“杀掉她。” 我心里一紧,说不定我猜对了,那个假婷婷一定知道他们什么秘密,自从被我放走之后,她就消失了,说不定不想受他们摆控,他们迫不及待的杀掉她,也是想以绝后患。 杨嘉乐又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小丑身体剧烈的晃动着,嘴里一直哆嗦着,就是说不出话来,我看杨嘉乐的身体也开始晃动起来,眉头不由得一皱,突然杨嘉乐吐了口鲜血,血液喷的老远,房间里顿时弥漫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那小丑也随之倒在了地面上。 杨凝忙跑过去,紧张的问:“哥,你怎么了?” 杨嘉乐擦了擦嘴角,笑嘻嘻的说:“有高人,背后有高人。” 这家伙真奇怪,受了伤还这么开心,杨凝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杨嘉乐从魔术箱里把小丑提出来,这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小丑的身体迅速枯萎,变得干瘪瘪的。 杨凝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两步,杨嘉乐把她扔下,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不少,他仰起头说:“你们别怕,既然她死了,还不如好好利用。” 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指着地面上的小丑:“这,这是你做的?” 杨嘉乐明亮的大眼睛转了转,那双眼睛带着诡异的光亮,深不可测,他没有回答,伸了伸懒腰,走到一旁的卧室,回过头说:“我需要休息会,你们自便。” 我小声对杨凝说:“你哥不会是个怪物吧。” 杨凝脸色一白,慌里慌张的走了出去,她紧锁着眉头,明显心神不定,看来她对这个哥哥了解并不多。 我想不通,婷婷怎么会和杨嘉乐师出同门,明明两个人本领各不相同。婷婷说他很危险,让我远离他,我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来了。 分开的时候,杨凝郑重的对我说:“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想你有危险。” 我知道她的意思,分别后,我去了武珞路寻找假婷婷,以前没有来过这里,对这边并不熟悉,到了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假婷婷会选择藏在这里。 这里都是一些破旧待拆迁的小房子,小道四通八达,又没有监控,至今还有不少人在这住,确实很难找。 我挨家挨户的找,找了一下午一无所获,心里焦急万分,以婷婷目前的现状,还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 我觉得希望渺茫,正不知所措时,她出现了,站在远处朝着我招手,我快速跟了过去,被她带进了一处地下通道里。 阴暗潮湿的恶臭气味涌来,令人作呕,我快速捂住鼻子,心慌意乱的往前走,里面黑暗不堪,不断有水底落下来,我隐约觉得有脚步声传来,只听啪嗒一声,后面的铁门似乎被关住了。 随后是滋滋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着地面,我快速掏出手电筒,光线照射下,总算看到了假婷婷,她的手里拿着一把斧头,正朝我走过来,那把斧头拖拉着,与地面摩擦出了火花。 我倒抽了口气,她把我引到这里来,一定是想杀我,我的心极速跳动着,不顾一切的往后跑。 她在身后笑着说:“你跑不掉的。” 那声音既沙哑又阴森,在阴暗诡异的地下道里,就显得十分恐怖了,我的背脊发凉,喘着粗气,大声问:“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之前明明救了你,你就不知道感恩吗?” 她在身后回答:“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和主人交代,要不然我肯定会死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的,所以别怪我,准备受死吧。” 她再次诡异的笑起来,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听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我快速关上了手电筒,在一旁阴暗的地方躲起来。 她拖拉着斧子,一步步的靠近,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她过去了,我才算松了口气。 我正要走,突然听到身后说:“嘿嘿,找到你了。” 我快速蹲下,只听呯一声响,斧头落在了一边的墙面上,石子纷飞,砸落在身上,我快速站起来,跑到了入口处,可惜那里的铁门被彻底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第六十三章 酒吧探查 斧头摩擦地面激起火化,眼看她越来越近,我退无可退,只能打开手电筒,掏出匕首与她对峙,不过我们两个相差太大,我肯定打不过她。 这个时候,悠扬的笛声传了进来,我脑袋疼痛难忍,痛苦的蹲在了地面上,假婷婷啪嗒一声放下了斧头,也在一旁抱着头,痛苦的挣扎起来。 身后的铁门被打开了,老奶奶拄着拐杖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她吹着笛子,走到假婷婷面前,黑暗的光线里,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我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十分慎人。 突然黑暗的通道里燃起了一道火光,一个影子在远处摇摇晃晃,凄惨的尖叫着,慢慢化为了灰烬,我知道那一定是附在婷婷身上的灵魂,老奶奶把她抽离了出来,并且烧死了她。 很快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安静吞噬了一切,静的可怕,我回过神来,忐忑的说:“奶奶,你干嘛把她杀了,我还有很多事要问她呢。” 老奶奶阴冷的说:“我不杀她,她杀你,别犹豫了,快把婷婷抱走。” 我紧张的站起来,喘了口气,把婷婷抱回了家里,老奶奶把我推出去,关上了卧室的门,我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这一等就是一晚上。 到了天光破晓,婷婷推开门走了出来,对着我笑,我颤巍巍的看着她,真正到了这一刻,突然有些慌乱出神。 终于再也忍不住,我紧紧把她抱入了怀里,卧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门口的人咳嗽了下,我看是彩蝶,忙问:“你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婷婷?” 婷婷说:“我已经回归自己的身体了,那个是我奶奶。” 我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老奶奶进入了彩蝶的身体,想到她丑陋可怖的面孔,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老奶奶咳嗽了下,说:“你们两个先叙叙吧,我出去一趟。” 我和婷婷经过激烈的拥吻,躺在了床上,老奶奶灵魂进入彩蝶的身体后,她的真正尸身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那双黑色的眼睛瞪大着,仿佛在注视着我们,我难以适应,尽量不去看他,可身后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很不自在。 我问婷婷:“你奶奶之前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进入了彩蝶的身体。” 婷婷摇着头说:“其实我也不明白,她并没有和我说,既然她喜欢,我也没必要问。” 我看了眼一旁的老奶奶,忙拉了拉被子,缩了进去,昨晚一宿没睡,实在太困了,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刺耳的铃声把我叫醒,已经十一点多了,婷婷拿着我的手机,说:“是杜伟韬。”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六,我和他约定好今天要一起去忘川酒吧,我接了电话,果不其然他就是在提这件事。 我快速穿好衣服,婷婷问我:“你要干嘛去?” 我怕引起她不必要的担心,说:“我出去一趟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了。” 急匆匆走下楼之后,杜伟韬已经开着车来接我了,我从一旁的侧座上看到了一张照片,上面一个女子笑着搂着他的脖子,两个人很是恩爱。 杜伟韬悲伤的说:“那就是我的女朋友。” 我仔细看了眼,心里猛烈的跳动着,额头冒出了一股冷汗,我总觉得她女朋友和一个女鬼很像,在灵水村的时候,一直有个女鬼跟踪我,还上过我的身。 我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起来,口干舌燥,忙拿着一旁的矿泉水灌了两口,杜伟韬不解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心慌意乱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杜伟韬打着方向盘,在一处停下,拉开车门说:“行了,你一直都这样,我早已经习惯了,到了,我们下车吧。” 我张了张口,觉得还是不告诉她比较好,毕竟我也不知道那个女鬼是不是她女朋友,只是有点相似,如果这一次进酒吧,他再得不到什么信息,我就告诉他得了。 我看了下手表,十一点五十九分,我们站在阴暗的小道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我一直看着手表,十二点整的时候,小道尽头终于开了一道口子,然后一个门面呈现了出来,金字招牌上写着忘川酒吧。 杜伟韬兴奋的拍了拍我:“看,出现了,我们快进去吧。”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或者说最近见到的诡异现象太多了,对于这样一个凭空出现的酒吧,竟然毫不犹豫就跑了进去。 酒吧里面的人并不多,烟雾缭绕,带着一股特有的香气,一个美艳女郎站在远处,不时对我抛媚眼,我记得清楚,她就是之前勾引杨大宇的佳佳。 杨大宇的遭遇我很清楚,所以快速转移了视线,这里的人最好不要亲密接触,否则搞不好会出什么事情。 杜伟韬挂号之后,很快走进了最里面的侧间,那个狭小的屋子,隐隐让我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独自一人坐在那,喝着调好的美酒,这时那个美女坐在了我身边,她挑了挑眉,抽着烟对着我吐了口烟雾,说:“怎么,帅哥,不认识我了?” 我喝了口酒,冷冷的问:“那天你到底对杨大宇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那个样子。” 美女笑呵呵的捂着嘴说:“当然是做你们男人最想做的事情。” 我看她手心里带着一道印子,忙抓住她的手,伸开看了眼,她快速把手拽出去,笑嘻嘻的表情很快消失不见,阴冷的注视着我:“你要干什么?” 我问:“你手心里的那个伤口怎么回事?” 美女冷冰冰的说:“没怎么回事。” 她起身要走,我忙拽住她的手,她整个人倾倒在我怀里,我挑了挑眉说:“相逢不如偶遇,不如我请你喝杯酒吧。” 美女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慢慢坐了下来,我给她点了杯酒,喝了半天,美女突然抬起头小声说:“帅哥,我觉得你人不错,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我伸出自己的手,无奈的说:“恐怕我不来是不行了。” 美女愣了下,随后无比惋惜的说:“没想到你也这样了,希望你能有好运。” 我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美女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一个人走进了后台,我心里疑惑重重,不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 正疑惑不解,杜伟韬走了出来,我仰起头问:“老杜,有什么收获吗?” 杜伟韬沉重的说:“这次她还是说的很简短,不多会她就消失了,不过她说她见到过我的朋友。” 我心头一颤,忙问:“什么朋友,她到底怎么说的,和我说说。” 杜伟韬低下头,悲伤的说:“她和我说,让我不要去找她,那里太危险了,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她能见到我的朋友,真的很开心,她希望我能把她忘了。” 我的心跳的更厉害了,难道说我在灵水村见到的那个女鬼就是他的女朋友,灵水村确实很危险,一般人进不去,就连我都差点没有死在那里。 我更加疑惑不解了,兜兜转转,到最后竟然还是牵扯到了那个诡异的村庄,她的女朋友怎么会在那里呢? 杜伟韬在我眼前晃了晃手:“哎,你干嘛呢,我在和你说话呢,走什么神啊。”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在想一件事,一时太过认真,出神了。” 杜伟韬问我:“什么事?” 我看了眼四周,小声说:“等我们出去我再告诉你。” 杜伟韬点头,我看了眼那个阴暗小间,站起来说:“我要进去咨询点事,你先等等我。” 我刚走两步,还没进去,有一个五大三粗的面具人走出来说:“抱歉啊,各位,今天临时有时,要关门了,欢迎下次再来。” 我靠,轮到我的时候就关门了,这不是明摆着不想回答我手心伤口的问题吗,我快速走上前,准备冲进小房间里。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一把将我拎了起来,阴冷的说:“你想干嘛,不想守规矩吗?” 我忙说:“不是,不是,就是突然尿急了,想找厕所。” “厕所出去上。” 他拉着我,把我扔出了门外,杜伟韬走出来后,那个酒吧很快关闭了,在我们前面只有一堵墙,我发现并没有人出来,敢情一直以来就我俩啊。 杜伟韬说:“你想问什么啊,这么急着进去。” 我拉住杜伟韬的手,左右看了看,发现他的手上没有伤口,不由得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手,说:“你看。” 杜伟韬僵在原地,膛目结舌的看着我:“你,你这是咋了?” 我看了眼酒吧的方位,说:“就是那个最隐秘的面具人,那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在我手心划了一道口子,结果就成这样了。” 杜伟韬抓着我的手,又看了看,蹙起眉头,说:“今天晚上12点我再陪你去一次,我们把这件事搞清楚。” 我苦涩一笑,把手缩了回去,刚才在酒吧里,他们提前关门,估计是不想告诉我,晚上再去,也不一定能得到结果。 第六十四章 谋杀 坐上车回去,杜伟韬问我:“你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吗?” 我想了半天,重重的说:“我好像见过你女朋友。” 杜伟韬猛地来了个急刹车,还好带着安全带,要不然我真能被惯性力甩出去,我拍了拍胸口,平复一下呼吸。 杜伟韬紧张的问:“你在哪见到她的?” 我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但是和她很像,在灵水村的时候,我见到了她的灵魂。” 杜伟韬脸色一白,喃喃:“竟然又是灵水村,她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我问:“当初她是在哪被害的?” 杜伟韬难过的说:“就在我家楼下。” 我思考着,他家和灵水村相距甚远,她女朋友死去后怎么会跑这么远,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她女朋友和灵水村有什么联系?又是一个未解之谜。 杜伟韬握紧了拳头,重重的说:“不管是不是她,我都要去看看。” 我说:“你别急,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我带你去,那里太危险了,你一个人不但进不去,很可能会丧命。” 杜伟韬无力的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向我要了根烟,蹙起眉头抽起来,我知道他心里难受,本想着劝两句,手机铃声响了。 我看是杨凝的电话,接了电话烦躁的问:“又怎么了?” 杨凝说:“你过来一趟吧,武珞路这边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彩蝶,也就是婷婷。” 我全身一颤,无力的坐在那,心突突的跳起来,婷婷刚回自己的身体,那个彩蝶是老奶奶,杨凝说彩蝶死了,也就是说老奶奶被害了,但是除了我们三个,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彩蝶是老奶奶,这说明那个刺杀的人想害的还是婷婷,只不过被老奶奶顶包了。 我一直很诧异,为什么老奶奶突然之间和彩蝶交换了身体,难道说她知道会有这次危机?故意替婷婷死一次? 杜伟韬问:“老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我忙说:“快开车,带我去一趟武珞路。” 杜伟韬把烟头扔出窗外,快速开着车向前而去,到了路口,那边已经聚集了不少警察,他们正在封锁现场,旁边也有很多人在拍照。 我忙不迭走下车,向着那边跑去,同事们纷纷打招呼,杨凝沉重的说:“你终于来了。” 我点头,看了眼现场,彩蝶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眼瞪大,她的胸口插了一把刀子,那把刀子我很熟悉,刀柄带着交叉的阴阳鱼,纹路斑驳。 我紧张的摸了摸腰间,发现自己的那把匕首不见了,这时才想起来,在武珞路旁边一个地下道里,当初假婷婷追杀我,我一时慌乱丢了匕首。 一定是事后,有人拿到了这把匕首,害了老奶奶,她的死因和婷婷很像,都是用的这把匕首,也都是插入胸膛,就连位置都很相似,难道说是同一个人干的? 杨凝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这把匕首不是你的吗?” 我说:“那把匕首丢了,我实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杨凝安慰我说:“你也不要太伤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不过我比较担心的是,那把匕首上会不会只有你的指纹。” 对于这个,我也有点担心,如果这是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恐怕我是逃不掉的。 杜伟韬赶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双眼,他忙走到我这边,紧张的说:“怎么会是她。” 我无力的摆着手,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在这迷茫的站着了,新来的队长很快赶到了,他让技术人员检查了会,把彩蝶的尸身运走了,新队长走的时候,不忘朝我笑了下,笑容里带着一丝诡异。 这个队长太不寻常了,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上次帮我隐瞒田大队长死因,包括打他的时候,变形回复原样的脸,都让我觉得非常奇怪。 我刚要问一下新队长的事情,不经意看到了远处的巷子,婷婷正站在那朝我招手。 我咳嗽了下,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聊。” 杜伟韬迷惑的问:“不需要我的车送你吗?” 我摆了摆手,转了一圈,从后面跑到了深巷里,婷婷在那等了我许久了,一脸焦急,我喘了口气,说:“婷婷,奶奶被害了。” 婷婷低声说:“我已经知道了。” 我严肃的说:“你不应该出来的,很明显,背后的人想害的是你,奶奶的死应该是个意外。” 婷婷紧拽着我的手,说:“我们回家吧,这些我都知道。” 到了家里,打开卧室,我发现老奶奶正坐在床上,心里不由得一紧,愣在了原地,老奶奶瞪着我说:“怎么,怕我?” 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问:“你,你不是死了吗?” 老奶奶阴冷的说:“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我忙摆手说:“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你还活着,我明明看到彩蝶她……” 我话都说不全了,老奶奶拄着拐杖,敲了下地面,咳嗽着说:“确实有人要杀我,准确的说,是有人要杀婷婷,从那次婷婷找你被人杀害,我就已经预料到了,那个人肯定还会下手的,所以我早有准备。” 我灵机一动,拍着手说:“难道你和婷婷上次一样,你出去的时候,其实彩蝶的身体里只有一魂一魄。” 老奶奶欣慰的点头:“正是,我大摇大摆的出去,就是为了引出凶手,然后抓住他,只是没有想到他比我想象中的厉害。” 我问:“那你有没有看出他是谁?” 老奶奶叹息着说:“他带着面具,我也看不出来他是谁。” 忘川酒吧里,有许多人都带着面具,我不知道之前的谋杀和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这个凭空出现的酒吧,就这样和我的生活联系到了一起,我相信这绝对不是偶然。 我抚摸着手心里的伤口,心乱如麻,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面具神秘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我轻呼了口气,希望今晚能有结果。 老奶奶一脸阴森的注视着我,冷冷的问:“那个匕首为什么在别人手里?” 我说:“在地下道的时候,我为了对抗那个假冒婷婷的人,不小心丢了。” 老奶奶沉下头,猛烈的咳嗽了下,说:“看来有人去过那里,说不定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如果这样的话,兴许那人杀害我的时候,已经知道我不是婷婷了。” 我心里一颤,不禁紧张万分:“也就是说,那个人就是冲着你去的。” 老奶奶坐在床上,无力的叹着气:“我说不准,但是很有可能是的,那把匕首差点要了我的命。” 事情似乎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了,我想了会,问:“那把匕首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很多人见到了都很吃惊?” 老奶奶抬起头,满脸的皱纹拧在一起,她动了动干瘪瘪的嘴,说:“那把匕首,其实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反正有一定年代了,我小的时候爷爷奶奶一人一个,本来传给了我们,我不稀罕,后来都给了我双胞胎姐妹。” 老奶奶的爷爷奶奶,我一愣,这得两百多年了吧,这匕首也算是古物了,而且自带驱邪属性,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打造的。 老奶奶说完,再次猛烈的咳嗽了下,喷出了一口鲜血,婷婷忙扶着她,不安的说:“奶奶,你别再动气了,好好休养吧。” 老奶奶点了下头,躺在了床上,婷婷把我拉了出去,我在客厅里问:“奶奶这是咋了?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婷婷伤心的说:“还不是之前的事情,奶奶被人谋害,虽说逃回来了,但也受了重伤。” 我沉重的低下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和她聊这么久了,我让婷婷坐下来,她看到了我的手心,拽住我的手,问:“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受的伤?” 我苦笑着把手放下,说:“之前不小心划到了。” 还好上面贴着创可贴,她看不到伤口,要不然她还不紧张死,我轻呼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最近呢,你就陪陪奶奶吧,不要再出去了。” 婷婷推开我,又拉起我的手:“你在转移话题。”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我们一起生活这么久,有些事情确实瞒不过她,终究她还是把创可贴拿掉了。 一个唇形的伤口呈现在了视线里,伤口张合着,仿佛在呼吸,婷婷捂住了嘴巴,惊诧的问:“阿明,你这是什么造成的?” 我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婷婷皱起眉头说:“今天晚上带我一起去吧,我倒要会会那个人。” 我心里一紧,忙说:“你绝对不能去。” 婷婷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怕你有危险,那个人也带着面具,我怕他就是一直以来想要谋害你的人,如果你去了,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婷婷反问:“如果真是那个人,你去了不也一样危险,他如果真的想害我,你觉得他会放过我身边的人吗?” 我被她一句话冲的呆立当场,再也说不出话来,婷婷在原地转了两圈,严肃的问:“你觉得先杀死一个人好,还是先折磨一个人再杀死他的好?” 我诧异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额头,以前她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莫不是发烧了? 第六十五章 噩梦 婷婷打开我的手,说:“认真回答我。” 我说:“肯定是先折磨一个人再杀死他的好。” 婷婷紧盯着我,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这就说的通了,那个人应该知道彩蝶就是奶奶,可他还是下手了,而且他应该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所以给你下了降头,如果他想杀我,完全可以趁我最虚弱的时候动手,他就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折磨我,最后再杀掉我。” 我全身一紧,颤巍巍的站在那:“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酒吧神秘人就是要杀害你的人。” 婷婷郑重点头:“八九不离十。” 我抽了口气,原本我只是有些怀疑,看婷婷如此坚定,应该是真的,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紧张的说:“那你就更不能去了,你去了只会更危险,况且奶奶如今的情况你也知道,她需要你的保护。” 婷婷问我:“那你呢?” 我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有帮手。” 婷婷疑惑的盯着我,我知道她一定好奇我那个帮手是谁,不过我并没有告诉她,到了晚上,杜伟韬过来找我,我把万村长也约了出来。 杜伟韬看到眼前人大吃一惊:“万村长,你怎么也在这里?” 万村长指着我说:“我拜托这小子点事,不得不来。” 我把他们两个带到烧烤摊下,喝着啤酒,聊起了今晚的行动,万村长哭丧着老脸,一脸憋屈,似乎不想去,不过他有求于我,所以这个帮他不能不帮。 万村长从兜里掏出一个香包,递给我说:“如果你在里面遇到危险了,我又没法救你的话,你就把香料洒出来,喷到人身上。” 我狐疑的接过,记得第一次他给我的香料是灵犀角香,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很多鬼魂,画面冲撞下,最终使得我的阴阳眼提前被打开了。 我心有余悸,紧张的问:“我会不会也中招啊?” 万村长笑眯眯的从兜里又掏出两个药丸,分别给我和杜伟韬,说:“你们两个吃了解药就不会中招了。” 杜伟韬一口咽了下去,我迟疑了会才吃,万村长低下头,诡异的笑了,那一抹笑容让我全身发寒,我就怕他再阴我一次,如果不是需要他帮忙,我真的不会找他。 我们在烧烤摊下,这一聊就到了十一点多,四周已经没人了,老板见我们一直没走,估计也不好意思收摊,寒风扑朔,夜间已经很冷了。 吃完最后一根烤串,杜伟韬挥了挥手,我们才上车,到了那个阴暗的小道里,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我紧攥着手中的香袋,注视着阴暗的墙壁。 不多会,前面裂出了一道口子,忘川酒吧展现在视线里,万村长眯着眼看了会,撸起袖子走了进去。 酒吧里十分阴冷,烟雾翻腾,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我惊奇的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杜伟韬疑惑的打量着四周,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个房间,万村长严肃的说:“我先进去。” 他进去后,门快速关上了,我只听到里面拳打脚踢的声音,应该是在打架,不多会,万村长颤巍巍的跑了出来,鼻青脸肿的不成样子。 我问:“刚才什么情况?” 万村长咧了咧嘴说:“里面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我被拉进去就是一顿痛打,你看看我这伤口。” 杜伟韬气愤的说:“这都是些什么人,下手这么狠。”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扇门,猛地踹了一脚,门开了,我拿着手电筒,照着里面,视线所及之处,竟然是一道道黑色的影子,我心里一紧,这些都不是人,而是鬼。 杜伟韬撸起袖子,就要进去,我忙把他拉了回来:“老杜,别冲动,这里面不太对。” 杜伟韬疑惑的问:“哪里不对了?” 我还没回答,只觉得身后一双大手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推力,我全身一晃,跑进了那个阴暗的房间里,杜伟韬也进来了,我慌张的望了眼身后,这才发现,身后的那个人并不是万村长。 我惊讶的望着他,他冲着我们嘿嘿一笑,啪嗒一声关上了门,屋子里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杜伟韬紧张的说:“这是咋了,老刘,你的手电筒呢?” 我说:“我们中计了,我手电筒不见了。” 杜伟韬忍不住骂了声:“卧槽,是谁在打我,有总你出来,别给我在这装神弄鬼。” 我看身边不时有人影闪动,忙拽着杜伟韬的手:“老杜,别激动,跟我走。” 我拉着他一直往前走,这才发现这个小间里竟然是个无底洞,一直都走不到尽头,就好像阿顺家的那个屋子一样。 杜伟韬安静多了,一直不说话,我走了半天,觉得手脚冰凉,心里猛地一颤,我靠,我拽着的应该不是老杜吧。 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只见一个人女的正站在我面前,她的脸几乎贴在我脸上,那是极致苍白的面孔,血红色的眼睛流着血,一双虎牙延伸出来,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僵尸。 我大叫一声,拔腿就跑,她在身后追我,一边追一边诡异的笑着:“你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 轰隆一声,我被什么绊住了,跌倒在了地面上,那个女的扑过来,我不断的用脚踹她,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我胡乱的摸索着,拿出了那个香包,抓起香料朝着她撒了过去,那女的尖叫起来,全身上下燃起了火光,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人就是之前勾引大宇的美女,我还请她喝过酒。 我无力的躺在地面上,目眩神迷,大脑无比昏沉,呼吸沉重,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眼前是神秘的面具人,我们对立而坐,双手握在了一起,正中间的桌子上插着一根蜡烛。 我额头的冷汗不时的往下冒,他阴冷的问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无力的喘着气,看着周遭,问:“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面具人说:“你一直在这里,自从你进来后就在这里,难道你忘了吗?” 我呼了口气,大脑无比疼痛,我说:“不对啊,我记得刚才我好像经历了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难道是噩梦?” 面具人说:“你进来之后,说要见一个人,然后你就一直坐在这里,从没有离开,难道说你刚才做噩梦了?” 我喘了口气,问:“我刚才想见的人是谁?” 面具人回答:“雪茹。” 我全身一抖,我靠,我又中计了,万村长给我的香包是幻香,他给我的解药根本没用,妈的,他想通过我见到雪茹,不过刚才的噩梦是怎么回事?好真实啊。 我忙把手拽开,全身顿时虚弱无力,力量仿佛被什么抽干了,面具人拍了拍手,说:“来人,把他送回去。” 我扭过头,想要问他手上的伤口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已经太过虚弱,说话都很费力,最后的询问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透过面具,看到一双散发着亮光的诡异眼睛。 那个人架着我走到了酒吧大堂,杜伟韬见到我,忙把我扶了出去,紧张的问:“你这是咋了?” 我勉强挤出几句话,说:“我不知道,你怎么在这?” 杜伟韬说:“我一直在这啊,等了你老半天了。” 我问:“万村长呢?” 杜伟韬挠着头说:“他说这里不对,暂时出去了,要在外面等我们。” 我在心里把万村长骂了个够,他把我当做试验品送进去,一探虚实,妈的,他自己在外面做缩头乌龟。 杜伟韬扶着我进了车里,万村长坐在里面,歪着头打量着我,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我实在说不来话了,只能干瞪着他。 万村长叹气说:“你也别怪我,我确实没办法,因为那里面太不正常了,不过你进去应该不会死的,毕竟他给你下了降头,本来就是要利用你。” 我不知道他这啥意思,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咋回事? 我不断的眨眼睛,万村长说:“那个面具神秘人很厉害,他通过不断的给别人下降头,然后通过别人手中的伤口,吸取别人的精力,所以千万不能和他握手。” 怪不得我全身虚弱无力,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虚过,万村长从兜里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笑着说:“还好我早有准备。” 我吃了这粒药丸,万村长摸着胡子说:“我之前给你吃的药,是压制你体内精气的,所以他根本吸取不了你多少精力,现在又给你吃了解药,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 果不其然,吃了药之后,我整个人精神多了,也能说话了,我烦躁的说:“就算你要我替你试探,也不用给我制造一个噩梦吧。” 万村长皱起眉头说:“我没有给你制造噩梦啊。” 我心里一凉,难道说是那个面具神秘人?那天酒吧里的美女和我说了一些事情,会不会被他知道了,所以对她做出了惩罚? 我问杜伟韬:“进去的时候,你见到勾引大宇的那个美女了吗?” 杜伟韬摇了摇头,我心里很是愧疚,我不该请她喝酒,是我害了她。 第六十六章 面具人 万村长问:“你通过那个灵媒见到雪茹了吗?” 我说:“雪茹没见,倒是见了一个怪物。” 万村长面色一沉,再也不说话了,车内的灯光昏黄,大家都很安静,我抽了根烟,打开车窗,弹了弹烟灰,看了眼夜空,深夜里星光闪烁,月亮竟然呈现了猩红色。 我大叫一声:“快走。” 杜伟韬不知所以,不过听到我这句话,立刻发动车子往前冲,这时,只听轰隆一声,车子后面落下了一个东西,通过后车灯,我才发现是一个空调外机。 杜伟韬惊的一头冷汗,忙问我咋回事,我说:“啥也别问,一直往前开,用最大马力。” 杜伟韬猛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后面再次落下来几个空调外机,这些外机险些命中车子,我在后座上看的心惊胆颤。 一直冲出巷子,杜伟韬才把车子停下来,杜伟韬扭过头,紧张的问:“老刘,这到底咋回事啊,你和我说说啊。” 我严肃的说:“项潜坤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杀我。” 杜伟韬面色凝重,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吃惊的说:“他,他不是死了吗?而且尸首分家,惨不忍睹,难道说他复活了?” 我说:“对,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确实复活了。” 万村长朝着车窗外吐了口痰,嚷嚷着说:“这气不能忍,奶奶的,你带我去找他,我把他给干了。” 我说:“你别激动,人家……” 我还没说完,万村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我忙追上去,谁知跑到一个拐角,他不见了。 我紧张的看了眼头顶上方,乌云遮住了月亮,四周漆黑一片,笼罩着诡异的气息。 我在高楼之下徘徊,心惊胆战的四处观望着,我摸了摸兜里,竟然没有可以用来防卫的东西。 我思索片刻,觉得这种地方还是趁早离开的好,万村长本领高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正要离开,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口哨。 我慌忙转过身,却发现没有人,等再回过头的时候,一个面具人站在了我面前,我吓了一跳,忙往后退。 我紧张的问:“你是谁?你要干嘛?” 他不说话,拽着我就往前拉,力气大的惊人,我只能喊救命,这声呼喊起了作用,他发疯了一样拖着我,把我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使劲拽着他的头,猛一用力,只听咔擦一声,他的头竟然被我拽了下来,我无比恐慌的注视着这一切,他竟然没有流血,还在背着我跑。 我摸了摸他那颗头,里面塞的竟然全是海绵,我心里一紧,呼吸急促了起来,难道说这个面具人是个人偶? 我拿掉面具,映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他的面孔,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毫无色彩的说:“主人让我带你回去。” 这时,一个带着连衣帽的黑衣人拦在了我们前面,他冷冷的指着人偶,愤怒的说:“把他放下,他是我的。”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项潜坤吗,面具人偶把我放下,两个对峙着,一个是死人,一个是人偶。 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此刻也顾不上我了,我发现他们两个,一人拿着一把刀子,朝着对方的身体捅,不过谁都死不了,毕竟他们本身就不是活人。 就在他们打的难解难分时,一个巨大的空调外机从楼上掉了下来,只听哐当一声,外机砸到了他们两个身上,他们两个瞬间趴在一起被砸扁了。 杜伟韬从远处急忙跑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猛地怔在原地,捂着嘴说:“我靠,这怎么死了两个人,还这么惨烈。” 我说:“他们不是人。” 杜伟韬倒吸了口气,忙问:“那他们是啥?” 我说:“一个是不人不鬼,一个是人偶,带连衣帽那个就是项潜坤。” 杜伟韬再次一惊,又问:“那他们是被谁搞成这个样子的?” 我心头一沉,快速抬起头,只见明月高悬,然而楼层上却一个人也没有,这时我才意识到,更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声响,竟然没有一家住户开灯。 想到这里,我全身止不住的颤栗,我不记得哪里有这么一个小区,来的时候一直都是老杜在开车,走的什么路线我也给忘了。 我心里越加忐忑不安,这不会是时空扭曲吧,或者说我们活在梦境里?我捏了下自己的脸,却又无比真实。 我忙问:“老杜,这到底是哪里?你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吗?” 杜伟韬毫不犹豫的说:“这是长虹路188号,忘川小区。” 我呆在原地,慌张的说:“我们这里哪有长虹路啊,更没有什么忘川小区,谁会这么傻,取这样的傻逼名字。” 杜伟韬怔怔的站在那,眉头一紧,吸了口气,说:“这样一想确实没有。” 我又问:“那你当初是怎么进入这个酒吧的?” 杜伟韬说:“当时有一个宣传单被风吹了过来,宣传的就是这个酒吧,还说有个人能通灵,可以帮助大家看到死去的亲人,我脑子一热,当时就过来了。” 这一定是陷阱,杜伟韬兴许就是被选定的人,那个背后的人利用杜伟韬把我也拉了进去。 搞不好这里是一座死城,想到此处,我全身冒了一股冷汗。 “啪嗒”一声响,我打了个激灵,发现项潜坤又动了起来,他挣扎着想从空调外机下爬出来。 杜伟韬忙说:“老刘,我们快走吧。” 我也想走,却听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声音:“别想着走了,暂时你们走不掉了。” 我快速转过身,万村长正站在远处,他手中拿着一个铁棍,抽着烟眯着眼看着我们。 我暗骂了声,我靠,转到头来,不会是他要害我们吧。 万村长说:“我检查过了,这四周的出口都被封了,我们都出不去。” 我冷冷的问:“这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万村长甩掉烟头,气愤的说:“要是我做的,不至于这么麻烦。” 我问:“那你刚才跑哪里去了?” 万村长说:“我在救你们。” 他指着正在挣扎的项潜坤,眯着眼继续说:“看到了吗,如果刚才不是我,你早死了。” 我抽了口气,惊讶的看着万村长,真的难以置信,那个巨重无比的空调外机竟然是他扔下来的,而他给人的感觉弱不经风,难道说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万村长拍了拍手中的铁棍,走到项潜坤面前,使劲来了两下,项潜坤再也不动了。 我喘了口气问:“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万村长沉重的说:“等。” 我喃喃:“等?” 我疑惑不解,难道说傻逼一样干等就能出去吗?这不太切实际了吧。 万村长大有深意的说:“等他累了,我们再找出口。” 杜伟韬不解的问:“啥意思?等谁累了?” 万大师指着我们头顶,问:“你觉得那个月亮像什么?” 我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弯弯的月亮旁边笼罩着一小团分叉的乌云,看起来很像眼睫毛,我惊讶的大呼:“像眼睛,一只眼睛。” 万村长点头说:“有人在上面看着我们呢?他在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们的一切都暴露了,暂时不能行动。” 杜伟韬颤抖着说:“那个人真厉害,竟然能跑到天上注视着我们。” 万村长说:“不是天上,可能是一个玻璃瓶子,也可能是一个水盆,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这个地方原本是不存在的你懂吗?我们被人引了进来。” 我全身瞬时绷紧了,我之前猜的没错,这个地方并不存在,应该是哪个高人弄的幻境,他把我们骗进来,说不定要在这里面杀害我们。 万村长摸了摸凝重的脸,突然趴在了地面上,我发现他对着地面的那只耳朵一直在动,万村长听了几秒钟,快速抬起头说:“有人过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我抬起头,见上面的那双眼睛还在盯着我们,这不是躲在哪里都不行吗? 万村长站起来,指着旁边的高楼说:“我们快点进去,到了里面,那双眼睛看不到。” 我们三个慌忙跑进了高楼里,里面漆黑一片,静的可怕,所有的房间都紧闭,我这一看,也没法躲啊。 万村长沉声说:“跟我来。” 我们跑上了楼顶,这时我才发现,所有的楼几乎是连在一起的,站在楼顶看着那只眼睛,似乎更加真实可怕。 万村长说:“既然他要玩,我们就玩死他。” 我们跳过楼层,翻过一栋栋楼房,再从下面折返,一直跟他们绕圈子,身后的脚步声非常急促,他们走着,有不少人散了,我们在楼层里潜伏着,等待失落者。 终于被我们抓到了三个人,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带上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他们自己人。 我们把那三个人绑起来,藏在了最阴暗的楼层角落里,万村长嘿嘿一笑说:“让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吧。” 我看那三个人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感觉不太对,等下一波人从这里经过,我们穿插在了人群里。 我心里惴惴不安,想找杜伟韬聊聊,却发现大家一模一样,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第六十七章 地狱公寓 就这样转悠了半天,他们啥也没有发现,都坐在了楼顶上,一个人朝地上吐了口痰,说:“操,哪三个人去哪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没了。” 大家面面向觎,谁也说不上来,不多会,两个面具人提上来三个捆绑的人,朝我们这边一扔,说:“大哥,我们这里的三个人被掉包了。” 一个人忙说:“大哥,他们会不会穿插在我们中间啊,只有这样我们才找不到他们啊。” 那个叫做大哥的人站起来,注视着大家,在我身上打量了会,说:“老三,你不是狗鼻子吗?给我闻出来。” 我心里一咯噔,心想这下完了,要是被他闻出来,我们岂不是都暴露了。 那个人趴在地上嗅了嗅,在我身边打着转,我心惊胆颤的看着他,如果他敢说出来,我第一个打的就是他。 他闻了半天,突然指着我身边的人,大声说:“大哥,他有问题。” 众人一听,轮着拳头上去,对那人拳打脚踢,说来也奇怪,那个人忍受着这么多人的折磨愣是没吭声。 我在原地犹豫着,不知道那个人是万村长还是杜伟韬,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打死的,我正想上前,旁边的人拽着我的手,对我摇了摇头。 老二说:“行了,别打了,把他的面具拿下来看看,我看看是谁。” 面具被人拿下后,我猛地一怔,鼻青脸肿的这人不正是万村长吗,这下装逼过了头,结果被摧残成了这个样子。 老二阴冷的笑了,对着万村长又踹了两脚,我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出手,身边的人又拉了拉我,小声说:“别去。” 我这一听,心里不由得又是一紧,这声音和万村长竟然一模一样,我狐疑的看着他,又看了眼跪在地面上的万村长,心急如焚,这是咋回事?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啊? 终究杜伟韬还是没有忍住,冲了上去,跪在地面上的万村长,猛地站起来,拽住了杜伟韬,笑嘻嘻的说:“大哥,他是假的,我抓住他了。” 杜伟韬慌乱的说:“万村长,你咋啦?不认识我了吗?” 万村长眯着眼,嘿嘿一笑,说:“认识你个头,你看看我是谁?” 我看他的脸霎时间变了,原本还是万村长的面孔,突然变成了一张平脸,没有五官,没有表情。 杜伟韬吓了一大跳,一屁股蹲坐在地面上,我也是吃惊不已,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这才想起来,他们是人偶,那张脸肯定能来回变化,其实找出我们很简单,只要大家全部把面具摘下来就好了,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说明他们也在陪我们玩游戏,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万村长终究被人家将了一军。 我抬起头,见那只眼睛似乎露出了笑意,我轻轻碰了下万村长,小声问:“这下怎么办?” 万村长也不说话,面前的几个人商量着,准备把杜伟韬从楼顶扔下去,我心里一沉,这下玩大了。 眼看他们拉着杜伟韬就要往楼边走,我忙说:“且慢,还有我呢。” 他们转过身,一齐看着我,大师再也憋不住了,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香袋,往天空一扔,粉末四溅,这个楼顶很快出现了白茫茫的一片大雾。 万村长急忙拉着我,说:“快去救人,然后我们走。” 大家乱成了一团,各自嚷嚷着,我快速拽住杜伟韬,把他拉了出去,气喘吁吁跑下楼,我问:“万村长,接下来怎么办?” 万村长呼了口气说:“不能再和他们玩了,这样下去我们熬不过他们的。” 杜伟韬说:“我们必须得赶快出去啊,要不然就死在这了。” 万村长蹙起眉头,说:“这里的一切我观察过了,这里一共有八栋楼,根据八卦阵排列的。” 我见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天干,地支,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手指头也在不断的动着,突然他指着一边,说:“生门就在那栋楼里。” 我看那栋楼无比黑暗,透过玻璃窗口隐约可以看到明亮的大眼睛,我全身打了个冷颤,既然是出口,说不定那里更加危险,快要接近希望的时候,往往是最难的时候。 楼上的脚步声更加清晰了,那些人偶都在往下跑,万村长严肃的说:“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快跑吧。” 我不再犹豫,迈开大腿,朝着那栋楼跑去,到了阴暗的楼层里,我透过窗户往下看。发现那些人偶远远的观望着,不再进来了。 杜伟韬说:“那些怪物应该找不到我们了。” 我抬头看了眼夜空,见那只眼睛再次变成了血红色,我心里凉了半截,说:“不是他们找不到我们,而是他们不敢进来。” 杜伟韬喘了口气,紧张的四处观望,忐忑的问:“这,这里有问题吗?” 我说:“他们都不敢进来,你说有没有问题。” 杜伟韬缩了缩脖子,取下了面具,盯着远处,这个楼道很安静,说一句话都可以传的老远,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在楼道里回荡着,呜咽的声音足以令人窒息。 万村长掏了根蜡烛,点燃后,往前走了两步,红色的火苗扑闪着,不多会变成了蓝绿色。 我惊的抽了口气,万村长快速灭了蜡烛,又掏出三根香,点燃后朝着前面拜了拜,我们才上楼,结果走了半天,一直走不到楼顶。 我记得这层楼也就是十几层,要是正常的话,我们早该上去了,杜伟韬坐在台阶上,喘着气说:“我们别走了,累死我了。” 万村长严肃的说:“不走就会死在这。” 杜伟韬一屁股坐起来,问:“歇歇都不行吗?” 万村长摇了摇头,又取出了蜡烛,他把蜡烛点燃后递给我,说:“你看看楼梯扶手。” 我用蜡烛照了下,只见上面全都是黑色的手印,这时我才看清,这栋楼里面已经很破旧了,到处都是蜘蛛网,而那深不可见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直逼心脏。 我说:“这里确实不能呆,必须一直往上跑。” 杜伟韬说:“为什么不往下走,或许出口在最下面呢?” 万村长阴沉着脸说:“你没听说过十八层地狱吗,越往下走阴气越重。” 杜伟韬一脸惨白,我把蜡烛掐断,把最上面的一小截顺着楼梯缝隙扔了下去,光线照亮的地方,吓得我双腿发软。 下面有太多的鬼东西,它们正在朝着上面跑,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地狱,这栋楼说白了就是地狱公寓。 我双手发抖,颤巍巍的说:“我,我们还是快跑吧,就算累死也要往上跑。” 杜伟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再喊累了,我们三个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总算爬上了楼顶,这时下面似乎响起了呜咽声,鬼哭狼嚎的,让人心里发怵。 杜伟韬急了,忙问:“万村长,我们到了楼顶了,目前该怎么办?” 万村长打量着四处,干脆果断的说:“从楼上跳下去。” 杜伟韬长大了嘴巴:“你开什么玩笑,从这里跳下去,就算摔不死也废了。” 万村长转过身说:“信不信由你。” 说着他第一个跳了下去,我并没有听到下面传来声响,难道说他没有落下去?我内心里还在挣扎,突然看到楼顶门口伸出了一双黑色的鬼手。 我心里猛地一紧,忙说:“别犹豫了,快跳吧。” 我一咬牙也跳了下去,就算摔死,也总比死在那玩意手里强,紧接着是杜伟韬,我跳下去之后,只觉得身体一轻,从另一个地方出来了。 面前的街头,车水马龙,非常热闹,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很是刺眼,我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们出来了? 万村长咳嗽了下,说:“小子,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该怎么谢我?” 我这才发现万村长坐在地面上,他的脸上皱纹横生,可能是熬夜过度,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说:“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万村长眯着眼,笑着说:“还是之前的事情,你陪我去灵水村,帮我找到王老太婆和雪茹。” 他毕竟救了我两次,我也不好意思推迟了,便答应了他这个要求。 杜伟韬坐在我后面,喘着气说:“我也去,我要找我女朋友。” 万村长诧异的看了眼杜伟韬,沉思了下,问:“你女朋友也在那?” 杜伟韬无力的说:“我也不清楚,希望她是吧。” 重获自由,我深呼了口气,面对着车水马龙的街头张开了双手,回归正常世界就是好,就连空气都是甜的。 这时,手机叮铃响了几下,我忙掏出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是婷婷发给我的。 我快速给婷婷拨了个电话,婷婷紧张的问:“你在哪呢?怎么消失了一天两夜,我找你都快找疯了。” 一天两夜?我说怎么有点萎靡不振,原来熬了两夜,先前在那里我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状态,所以才感觉不到困意。 我说:“婷婷,你别急,我这就回去。” 电话挂断后,我向他们两个告别,急匆匆的赶回家,推开门,婷婷紧紧抱住了我,说了一大堆深情的话,我心里一酸,忙吻住了她。 第六十八章 逃出生天 老奶奶在远处咳嗽了声,我才不好意思的松开婷婷,低下了头,老奶奶敲了敲拐杖:“说说吧,消失的这一天两夜里,你干嘛去了?” 我把大致情形说了下,婷婷说:“在第二天晚上,我亲自去了一趟忘川酒吧,并没有发现你啊。” 我的心快速跳动了下,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婷婷:“你,去那个酒吧了?” 老奶奶说:“她去了,还是我陪她去的。” 我问:“那你们有没有看到面具神秘人?” 婷婷摇了摇头,说:“我查遍了整个酒吧,发现那个酒吧很正常,没有所谓的面具人,也没有传说中的灵媒。” 我疑惑的说:“你们不会搞错了吧?” 婷婷说:“我去了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个地方,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阵,更没有什么酒吧,后来我们找遍了全市,只有一家酒吧叫做忘川。” 其实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酒吧叫做忘川的,杜伟韬第一次带我去的时候,我就觉得很诧异,难道说市里真的有一个酒吧叫做忘川? 我说:“什么时候有空你们带我去看看吧,我觉得我们所说的肯定不是同一个,我说的那个只有周六日的双12点整才开门,平时进不去的。” 老奶奶瞪着大眼睛说:“竟然有这样的酒吧,真的很奇怪。” 我说:“最奇怪的是那个神秘的面具人,他通过灵媒的方式,帮助别人的同时,一直给别人下降头,通过握手吸取别人的精力。” 老奶奶严肃的说:“你的事情,婷婷都给我说了,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我伸出手突然发现,原本只有一只手上有伤口,现在一双手上都有了,唇形的伤口一张一合,非常诡异。 老奶奶看了眼,凝重的说:“这可不是一般的降头啊。” 我问:“你知道。” 老奶奶凝了下眉头,说:“降头往往有两种,一种是利用降头来化解双方的失和或者增进彼此的感情,而另一种即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受伤甚至死亡,你好像处于中间。” 我问:“有治吗?” 老奶奶想了会,问我:“你知道自己是几月出生的吗?” 说实在话,这个事情我确实记不清了,自从失忆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不过隐约记得父母说过,我想了半天,说:“大概是农历3到5月。” 老奶奶点了下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项链,项链最下部吊着银白色的碑块,老奶奶拿着项链在我眼前晃了晃,说:“这是紫冰银结印符,稍后我在上面雕刻下“翟氒,爜爝”两阵,你戴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我仔细看了眼,这东西有这么神奇?戴上就能好?不过到了这个地步,我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试试了。 我和婷婷说:“我准备再去一趟灵水村,还一个人人情,顺便帮老杜找他的女朋友。” 婷婷疑惑的问:“他的女朋友怎么会在那里?” 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个很大的疑惑,兴许见到他的女朋友才能搞清楚。 婷婷又问:“还谁的人情?” 我说:“万村长,他救了我两次了,这么大的人情不能不还。” 婷婷面色凝重,无力的说:“他之前就想害你,现在又来救你,恐怕目的不单纯。” 这个事情我也想过,他说只是为了救雪茹,但是对我又有所隐瞒,比如他背后的人是谁,他并没有告诉我,所以我必须处处防备。 说了半天,婷婷无奈的同意了,她说她也要去,这里的事情暂时可以搁在一边了,一直没有休息,我头昏脑胀,躺在卧室里很快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我走在一个阴冷恐怖的地方,地面上布满了死人的骨头,不时可以看到奇怪的虫子,恶臭味扑鼻而来,十分呛人。 一个巨大诡异的影子出现在眼前,阴影盖住了我的身体,在他面前,我就像一个蝼蚁,他的五官狰狞,沙哑的说:“你的眼睛,我需要你的眼睛,这是我复活后最完美的一部分。” 我被突然冒出来的鬼手抓住了,跪倒在他的面前,一个面目丑陋的小鬼掏出明晃晃的匕首,就要取我的眼睛,我发现那个小鬼竟然是杨嘉乐…… 我从噩梦中惊醒,全身冒出了一股冷汗,婷婷就在我身边,紧张的问:“阿明,你怎么了?” 我说:“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有人要取我的眼睛。” 婷婷心疼的看着我,给我擦了擦汗水,坚定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取走你的眼睛。” 我说:“这一路走来,我已经碰到好几次了,总有一些东西想要我的眼睛,管叔也说过我的眼睛很特殊,可我觉得除了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没有别的用了,这样的眼睛还不如不要。” 婷婷紧张的握住我的手,深情地注视着我,一字一顿说:“阿明,你千万不能有这个想法,这双眼睛对你来说很重要,如果没了这双眼睛,你就会死,彻底死的那种。” 我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婷婷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这双眼睛是和灵魂融为一体的,你当初的复活应该和这双眼睛有关。” 很多人都说我的眼睛与众不同,万村长开启了我的阴阳眼,噩梦也就由此开始了。 这次万村长让我再去灵水村,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单纯的寻找雪茹,他这个人隐藏的很深,不过我希望这一趟可以弄明白一切。 中午时分,杨凝把我叫了出去,这一天来,她一直联系不到我,同样很焦急,我们在一家咖啡店坐下。 杨凝说:“那个人好像不是我的哥哥了,我觉得他变了,很陌生,很奇怪。” 他的哥哥确实很神秘,藏着一身本领,让人看不透,不过亲人之间联系紧密,直觉是最准的,杨凝说他变了,应该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 杨嘉乐给我的感觉是阴冷、诡异、难以捉摸,他是婷婷的师兄,所用能力却和婷婷千差万别,这也是奇怪的地方,想到今天的噩梦我的心头更是紧张万分,是他,他想要取走我的眼睛。 杨凝靠近了些,小声说:“今天他走的时候,我偷偷去他的房间里检查了下,我发现在房间里的木柜后面还藏着一个空间,我走进去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我好奇的问:“看到了什么?” 杨凝深呼了口气,说:“我看到了好几个死去的面具人。” 我心里顿时一紧,忙问:“他那个空间的格局是不是很简单,空间里非常阴暗,中间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有蜡烛滴落的痕迹。” 杨凝忙点头,随后不可思议的盯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再次问:“你之前说,你通过某种方法得知张阳还活在世上,是不是通过灵媒的方法,而且帮助你的人就是你哥哥。” 杨凝又是一惊,不过很快再次点头。 我的心突突跳起来,怪不得他在家的时候用蜡烛让死人说话,怪不得他可以把那死人抽干,原来他就是忘川酒吧的面具神秘人,那个空间肯定连接着忘川酒吧。 婷婷告诉我说,杨嘉乐想杀她不止一两回了,因为曾经一起学艺的时候,婷婷学的比他好,他一直受师傅的处罚,他很恨婷婷,这么说的话,当初在灵水村杀害婷婷的面具人很可能就是杨嘉乐,之前杀害老奶奶的面具人也可能是他,我们一天两夜的追杀遭遇也可能是他干的。 我心凉如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他,原来敌人一直就在身边,我忍不住暗骂了声,大口的喝着咖啡。 突然杨凝不动了,脸色非常紧张,我疑惑的朝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杨嘉乐就坐在不远处,他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深邃的眼睛发着亮光,嘴里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的心顿时抽紧了,忙拉着杨凝往外面走,杨嘉乐静坐在那,摸着下巴看着我们离开。 到了门外,我喘了口气说:“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你的哥哥是个杀人狂,我不在的这一天两夜里,差点没有被他杀掉,包括婷婷的死也是他干的。” 杨凝一脸惨白,紧张的问:“那我怎么办?我泄露了他的秘密,他会不会害我?”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看了眼咖啡店的落地窗,发现杨嘉乐已经不见了,我忙说:“先别讲这么多了,跟我走吧。” 还没走几步,杨嘉乐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笑着问:“你们要去哪啊?” 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说:“我们想去哪不用你管。” 杨嘉乐说:“那这样吧,去我家里坐坐如何?” 我想说不去,杨嘉乐用手指对着我晃了晃,然后从兜掏出手机,正对着让我看,他给我播放的是一个视频。 我看了眼,顿时大惊,只见视频里,婷婷被绑在了椅子上,旁边的还有老奶奶,那个阴暗的房间里很熟悉,正是酒吧最里面的屋子。 我毫不犹豫的说:“我跟你走。” 第六十九章 命中人 杨嘉乐嘴角微微上扬,背着手在前面带路,我们一直走到他的居所,两日未来,他的房间明显经过了装饰,阴暗的房间里贴着很多诡异的海报,房顶悬挂着一张张塔罗牌。 我问:“婷婷她们在哪?快把她们放了?” 杨嘉乐诡异一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说:“你费劲千辛不就是想要我的眼睛吗,如果你放了她们我就把眼睛给你,否则我就废了双眼。” 杨嘉乐紧盯着我,深沉的说:“混沌太极,轻清者为阳,上浮而为天;重浊者为阴,下凝而为地。虽然是一双极好的阴阳眼,不过你误会了,我对你的眼睛并没有兴趣。” 我一愣,好一会才说:“既然你不想要我的眼睛,又为什么在通灵的时候给我造了一个噩梦,让你酒吧里的那个美女取我的眼睛,还有你为什么派人追杀我?” 杨嘉乐皱起眉头,诧异的说:“这些我并没有做过。” 我怒气冲冲的指着他:“你就不要给我装了,除了你还能是谁?那个空间就在你酒吧所处的小区位置,那个诡异小区和你的酒吧很像,都可以封闭出口,原本是不存在的。” 杨嘉乐面色一沉,闪亮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喃喃:“难道说背后还有人在捣乱?” 他这一说,我也有点不确定了,婷婷在他手里,他没必要骗我,如果他都没有发现那个空间,这说明背后的那个人比他要厉害。 杨嘉乐指着我说:“如果是真的,我会调查清楚的,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说:“我特码没必要骗你。” 杨凝忍不住了,问:“哥,你到底带我们来这里干嘛?” 杨嘉乐沉重的说:“我在找我的命中人,只有他才能救我。” 杨凝紧张的问:“你,你是快要死了吗?” 杨嘉乐轻点了下头,拉开自己的衣服,我一看大惊失色,只见他的身体已经腐烂了大半部分,隐约可以看到跳动的心脏。 杨嘉乐直视着我说:“这都是师傅惩罚我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杀掉赵婷婷了吧。” 我全身一抖,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他如此愤恨。 杨嘉乐拉好衣服,继续说:“曾经有个大师给我算过一卦,说我想活命,就要找到命中人,只有他才能救我。” 我心虚的问:“你该不会怀疑你的命中人是我吧?” 杨嘉乐说:“大师曾告诉我,他说我的命中人,必定是涅槃重生之人,有着无与伦比的能力,这些年我找了很多地方,觉得你很相似。” 我非常不解,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屌丝而已,哪能成为这种人,无与伦比的能力就更扯淡了。 杨嘉乐盯着我说:“我之前让你抽过塔罗牌,你抽到的是一个吊人,这张牌象征自我牺牲,虽然他身体灭了但是精神永存,正如传说中的凤凰涅磐,又如北欧神话中的奥丁献身于绞架才学会魔法、文字、咒语以及诗歌。”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杨嘉乐又说:“你死过一次,但是又复活了,这应该就是凤凰涅槃了,你的阴阳眼是无与伦比的,所以我除了你实在想不到别人。” 我彻底哑口无言,杨凝在一旁也是非常惊讶,我在想他这些年是不是找命中人找疯了,根据他的胡乱逻辑,定在了我身上。 杨嘉乐说:“如果你肯救我,我就放了赵婷婷他们,并且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害她们。” 我咳嗽了下,问:“那大师有没有和你说,怎么样才能救你呢?” 杨嘉乐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有和我说,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走了,不过我试过你的血液,也抽取过你的精力,但是都没有用。” 我说:“这个需要慢慢想,如果真是我,我一定会救你的,不过现在你得把婷婷她们放了。” 杨嘉乐打开了房间里的柜门,带着我们走了进去,里面就是酒吧内部了,婷婷被绑在最里面的房间里,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我快速给她们松了绑,婷婷畏惧的看着杨嘉乐,问我:“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他会杀了你的。” 杨嘉乐摆了摆手,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了。” 婷婷诧异不解的看了我一眼,我小声说:“回家再给你解释。” 老奶奶本来就有伤在身,被抓过来后,整个人萎靡不振,婷婷一直扶着她,我从最里面的房间里走出去,来到了酒吧大堂里,我找了半天,就发现一个肥胖的面具人,那天就是他说关门了,把我扔出去的。 那个面具人叫杨嘉乐少爷,杨嘉乐介绍说:“他是我的奴仆,叫做阿满。” 我问:“其他人呢?” 杨嘉乐疑惑的说:“你说的是那些摆设?” 我说:“之前不是还有别的面具人吗?” 杨嘉乐打了个响指,哦了一声,带着我到了旁边的大木柜里,拉开柜门后,我看到里面放着几个面具人,他们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杨嘉乐说:“他们说白了就是摆设,在秘术的控制下顶多动一下肢体,在酒吧的时候,你可曾见到过他们说话?” 我摇了摇头,我进来也有两三次了,确实没有发现他们说过话,说话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那个阿满,另一个就是那个大美女。 我问:“还有那美女去哪了?” 杨嘉乐说:“这个事我还想问你呢,那天晚上你离开的时候,是我让她把你从房间里架出去的,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我揉了揉额头,这就奇怪了,我记得当时她把我架到了大堂里,然后杜伟韬接过我走了出去,还真没有注意她。 我问:“她在你这里平时都干嘛?” 杨嘉乐说:“还能干嘛,当然负责接客了,把客人带到我面前。”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我进去的时候,是她带着我进了最里面的小房间里,但是当时我中了万村长的幻香,这一过程迷迷糊糊,不记得了。 杨嘉乐看了下自己的手心,一拍额头,说:“我可能太小看她了,那个女的不简单,我能感觉到,我给她下的降头没了。” 我心里一颤,难道说前天晚上的噩梦,是她给我弄得?在我们接触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嘉乐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如果让我抓到她,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我打量着这些面具人,顺便摸了摸,拿下了他们的面具,呈现在视线里的,是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偶,这些面具人和追杀我的那些面具人一模一样。 我不相信有这么巧合,兴许杨嘉乐那天晚上真的想干掉我们,可是又有些说不通,如果我真的能救他的命,他不可能害我。 我问:“那个酒吧的门你还能打开吗?” 杨嘉乐说:“能。” 我说:“打开吧,我要出去看看。” 杨嘉乐走到酒吧大堂一面墙边,伸手对着墙面一摁,随着咔擦一声,那面墙裂出了一条缝,随后出现了一道门,我看的目瞪口呆,真是太神奇了。 走出酒吧,四周是一栋栋高楼,我数了下,一共有八栋楼,这里正是那天晚上我们遇害的空间。 我回过头,厉声质问:“你还不承认,这个空间是不是你搞得鬼,然后你让人偶在这里杀害我。” 杨嘉乐诧异的说:“什么空间?” 我指着四周,愤怒的说:“这里并不存在,在我们市里,其实是没有这个地方的,这整个区域就是一个诡异的空间。” 杨嘉乐不可思议看着周遭,眯着眼在原地打量了半天,转过身说:“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原来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见我不信,杨嘉乐说:“你不会真的觉得这是我干的吧,一个小小的酒吧还好说,关键这是整个小区啊,我哪有这么大能力,搞出这样一个巨大的空间。” 婷婷说:“这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他应该没这个能力。”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难道说另有其人? 我寻着记忆,一步步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两栋楼之间的小道处,终于发现了死去的人偶和项潜坤,他们两个被巨大的空调外机压住,并没有被人清理走,那个人偶尸首分家,头颅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带着他们走上前,指着那个面具人偶,问杨嘉乐:“这个人偶和你的一模一样,当时要杀我的人偶也是这个样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杨嘉乐打量了会,猛踹了下人偶,骂了句:“操,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我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他突然回过头,说:“一定是那个叫做佳佳的女人,她知道我的人偶什么样子,搞不好用了什么方法制作了和我一样的,不过既然能杀你,那应该比我的厉害。”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这一路走来,骗我的人太多了,婷婷也和我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这说明她可能也有类似的经历。 杨嘉乐继续说:“我发现在这背后,一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左右着一切,从那天抓住的假冒者就可以看出,当时我为了让她说话,自己受伤了也没能成功,还有这么大一个空间,远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老奶奶阴沉着眉头,看了眼头顶上方,脸色一白,急忙说:“快走,别在这逗留了,否则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 第七十章 鬼王 我见老奶奶如此恐慌,便知道大事不好了,这个地方确实诡异,进来之后,浑身都不自在。 我们忙不迭走进了酒吧里,杨嘉乐关上门,好奇的问老奶奶:“刚才为什么这么急,你看到了什么?” 老奶奶抖动着嘴巴说:“我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只诡异的眼睛,它在盯着我们。” 杨嘉乐面色一凝,摸着下巴不说话了,他的眼神里似乎也带着恐慌。 婷婷说:“为什么天上会有一只眼睛?” 老奶奶阴沉着脸说:“很可能是某人通过某种介质在窥视着我们,有这种能力的人远非我们可以对抗的,如果他想杀我们,恐怕易如反掌。” 我心里越发不安,这说明那天晚上,他并不想杀我们,要不然我们三个早死了。 老奶奶动了动黑色的大眼睛,把我和婷婷拉到一边,小声说:“你们不是要去灵水村吗,赶快动身吧,不要在这里停留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深思熟虑了下,既然事情如此严重,我们确实不如避避风头,暂时离开这里,灵水村虽然危险,但是有老婆婆和管叔他们在,应该相对安全些。 离开杨嘉乐家里,我和婷婷收拾东西,准备即刻启程,为了不引人注意,我通知了杜伟韬和万村长,在尚乡村汇合。 老奶奶向我们交代了一些事情,独自一人回了老家,我们火急火燎赶到尚乡村时,万村长他们已经等了许久了,他们两个站在巫水桥上,抽着烟注视着汹涌澎湃的河水。 风声呜咽,河水翻腾,波澜壮阔的黑水河呈现出大片的死气,我听人说这里的水原本就是死水,人不能喝。 万村长忙给我递了根烟,欣喜的说:“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我接过香烟,抽了口,记得第一次见到万村长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也就是因为他,我才走到了今天,活的如此狼狈。 我叹了口气,从他让我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我就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再次并肩走在一起,握手言和,人生真的很操蛋,出乎意料的事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走向何方。 万村长对灵水村的路线轻车熟路,当时就是他指点我的,所以毫不费力,我们就到了灵水村。 我首先到了老婆婆家,她的屋子里空荡荡的,一往如常,凌乱不堪,看来她确实没有回来。 我去管德柱家看了看,发现他们也不在,万村长说:“别犹豫了,我们还是先去那个寒冰洞吧,老婆婆被困在里面,应该还没出来。” 我问:“你怎么知道她还没出来?” 万村长说:“我探查过了,那个寒冰洞洞口被封住了,里面透露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必定凶险莫测,刚才你也看到了,老太婆并不在家。” 我问:“我记得上次和你说了婆婆的情况后,你说了句糟糕,中计了,便火急火燎的跑了,那是怎么回事?” 万村长说:“在此之前,有人告诉我说,老太婆一切安好,以后他肯定会把雪茹交给我。” 我问:“那个人是谁?” 万村长摇了摇头:“我答应过那个人不会说出来的,这是我的承诺。” 我叹了口气,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强求。 杜伟韬说:“既然来了,不妨先带我去找我的女朋友吧。” 我说行,刚好她女朋友藏身的地点就在不远处的林子里,上次她还在那里跟踪我来着。 我带着杜伟韬来到了阴暗的树林里,清冷的下午,林中透露着诡异的气息,我隐约看到树林深处,有灵魂在飘荡着。 我停下了脚步,之前管德柱说,这里以前死过很多人,大多数是惨死的,冤魂不散,很容易惹上什么东西。 杜伟韬诧异的问:“怎么不走了?” 万村长深沉的说:“他有点怕了,这个地方是灵水村的禁地,很多脏东西都在这里。” 杜伟韬脸色一白,慌乱的注视着四周,说:“难道说这里面有鬼?” 万村长阴冷的说:“确实有,而且还不少,不过,如果它们不想现身的话,你看不到。” 杜伟韬问:“那我能看到我的女朋友吗?” 万村长说:“这要看她想不想见你,不过我劝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既然是禁地,必然无比危险,这里恶鬼遍布,只怕你的女朋友也……” 杜伟韬猛烈的摇着头:“不可能,小钰不会变成这样的,她不会的。” 万村长叹息了声,喃喃:“你这副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我们一路前行,从外面看去并不大的林子,殊不知里面空间广阔,根本看不到尽头,阴暗的树荫里,隐约传来了邪魅的笑声。 走着走着我们就迷了路,林子里起了大雾,我的手突然被什么抓住了,触手冰凉,我的心里猛地一紧,低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小孩子。 他穿着改良旗袍,双眼圈发黑,专注的看着我,突然间冒出来这样一个孩子,我也紧张,毕竟他不是人。 万村长在一旁小声说:“你别动,这种小鬼最适合养着了。” 婷婷紧张的说:“你不要冒这个险,这里的小鬼可不简单,你快让他放手。” 我动了动,发现右手被小孩子握的死死的,根本拉不开,便笑着说:“你把哥哥的手松开好不好,我给你糖吃。” 小孩子眼神一动,看来是被我诱惑到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这一幕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舌头太长了,伸到了鼻子上。 他冲我笑了笑,眼神里散发着妖异的红光,他说:“哥哥,我饿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忙说:“你快把我放开,我现在就给你掏糖吃。” 小孩子摇了摇头,笑嘻嘻的说:“哥哥,我想吃你。” 我心里一咯噔,也不和他兜圈子了,使劲的拽着右手,他张开大嘴,露出了满嘴锋利的牙齿,快速咬了过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千钧一发之际,婷婷拉了我一把,把东西塞到了那个小孩子嘴里,我一看原来是手电筒。 小孩子直接把手电筒咬断了,恶狠狠的注视着我们,再一看,不知何时,他的手断了,苍白的手抓在我的手臂上,我胡乱的拍打着,把他的手甩落在地面上。 婷婷手中拿着匕首,拉着我往后退了退,小孩子更加愤怒了,不断的叫着妈妈,妈妈,万村长脸色一白,总算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一把蒙住小孩子,把他装了起来,我看那个袋子迅速收紧,被他揣到了腰间里。 万村长惊慌的望着四周,忙说:“快走吧,再不走一会就危险了。” 我转过身,发现杜伟韬不见了,四周雾气弥漫,根本不知道他在哪,我朝着四周大喊,并没有听到他的回复。 万村长拽着我,眉头皱的紧紧的,脸色格外严肃:“快走,要有东西来了。” 我甩开他的手,倔强的说:“我不能走,杜伟韬不见了,我要把他找出来,带他出去。” 万村长阴沉着脸说:“关键现在这种情形,就算你能找到他,估计也带不出去了。” 话刚说完,一股阴风漫卷而来,树木摇晃,不少枯黄的落叶飘了下来,我看地面上的黄土起起伏伏,一直朝着我们席卷而来,婷婷忙拉着我说:“快跑。” 由于大雾的原因,我们也不知道出口在哪,只能往后方跑,不过跑了许久,一直没有尽头,身后的阴风仿佛爬向了脊背,我的背后冰凉一片。 我停在原地,猛烈的喘着气,说:“婷婷,我跑不动了。” 婷婷看了我一眼,脸色一白,我紧张的问:“我怎么了?” 婷婷捂住嘴说:“你的双眼血红,布满了血丝,脸色非常苍白,看上去就像一个死人。”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哆嗦了下,我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没有感觉了,我怔怔定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 我失魂落魄的看着婷婷,婷婷猛然把我拽开,只听嗖嗖几声响,身后飞过来几根树枝,直直的插在了地面上,如果刚才婷婷没有把我拽开,恐怕我已经成了羊肉串。 我惊恐的转过身,只见眼前的树林里飘荡着一个白衣如雪的妇人,她的眉毛呈现血红色,眼睛里透露着妖异的绿光。 万村长猛然一惊,颤巍巍的说:“鬼王。” 我心里一凉,以前看过鬼片,鬼王往往是最厉害的恶鬼了,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都能把对手解决掉,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 婷婷紧紧握着我的双手,小声说:“你别怕,有我呢。” 一股冰冷的寒意蔓延进了身体里,我如坠冰窟,打着寒颤,牙齿都不听使唤了,上下抖动发出咔咔的声响。 那个女鬼悬在远处,阴冷诡异的眼神注视着我,她举起双手,我发现自己突然飘了起来,脖子好像被一双手扼住了。 我使劲蹬着腿,却找不到着力点,婷婷拽我又拉不下来,女鬼嘿嘿的笑了,大有深意的看着我,对着我说:“好一双阴阳眼。” 我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呼吸都是问题了,她这是想要憋死我吗? 第七十一章 恶鬼追杀 婷婷突然放下了我,冲了过去,那女鬼说了句自不量力,只一挥手婷婷就被撞飞了老远,我看她跌倒在地面上,心里疼痛不己,使劲挣扎起来,怒瞪着她。 她问:“你有话要说?” 我猛烈的点着头,女鬼把我放了下来,我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喘了口气,说:“你到底想要干嘛?我们在这里不过是想找个人,并没有别的意图,你不用这样吧。” 女鬼冷冷的指着旁边的万村长:“他带走了我的孩子,你觉得我可能会放过你们吗?” 万村长扑通一声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哆嗦着说:“我的祖奶奶,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娃啊,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啊。” 万村长从腰间掏出那个袋子,手一抖,那个小孩子跑出来了,他跑到了女鬼身边,凶狠的注视着我们。 我说:“这存属误会,既然这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你看能不能网开一面。” 女鬼大笑一声,从上面落下来,嘴一咧,说:“既然你们来了,就别想走了。” 万村长猛锤了下地面,气势汹汹的站起来,眼神无比坚毅,声音洪亮如钟:“那既然谈不拢,就只有殊死一搏了。” 我见万村长深呼了口气,双手往脸上一拉,那张脸皮顿时脱落了下来,映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满脸黑气的男人,他似乎没有面孔,我倒抽了口气,这该不会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那女鬼看了眼,面色一凝,幽幽说道:“食鬼续命,单是看你这一点就不能放过你。” 万村长侧过头说:“你们先走,不用管我。” 我看他脸部全是黑气,那颗头似乎除了眼睛只有骨架了,双腿不由得一软,这些天和我在一起的,原来是个怪物,他一直带着脸皮,难怪可以变成万村长和大师。 婷婷拉着我的手,急忙说:“别在犹豫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看了眼大师,快速跑了出去,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万村长嘶吼一声,我听到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响,旁边的几棵树瞬时倒下,树下面竟然冒出了几个泥人。 雾气弥漫,跑了老远,后面的情况已经看不清楚了,依稀还可以听见打斗的声响,他们应该斗的很厉害,我听到了小鬼凄厉的惨叫。 我心里一喜,说:“看来大师还是占据上风的。” 婷婷叹息着说:“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刚才的叫声是大师的,他一直吞噬小鬼延续生命,等他身体里的小鬼死完了,他也就完了。” 他竟然为了救我们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的心里更加过意不去,婷婷说:“你也不要太内疚了,大师应该不会死的,只要能逃出这片林子,他就没事。” 我问:“那女鬼不会追出来吗?” 婷婷摇了摇头:“那个女鬼是出不来的,要不然灵水村早乱了,这片林子就是困她的地方。” 我惊讶的说:“你知道这里的情况?” 婷婷点了下头,无奈的说:“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个女鬼还在,我一直以为她死了,连同我的母亲一并消失了。” 难道说这个女鬼和她的母亲有什么关联?我第一次听到婷婷提起她的母亲,这么多年了,有关她的家世我还一无所知,我记得小的时候见到她,那时她就已经和奶奶相依为命了。 我问:“你能告诉我,以前是怎么回事吗?我想知道你的一切,请不要再隐瞒我了。” 婷婷拽紧我的手,说:“回去再讲,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逃命。” 我回过头才发现,后面跟过来好几个鬼魂,还有两个骷髅架子,骷髅架子手里拿着砍刀,跑的飞快,一边跑一边嘟嘟着:“快赶上啦,快赶上啦。” 我加足了马力往前跑,操,这是什么玩意,我第一次遇到这种脏东西。 婷婷把刀子甩了出去,命中了那个追赶而来的骷髅架子,直接把它定在了树上,那个骷髅架子嚷嚷着:“你们跑不掉的。” 跑了这么久,我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了,雾气太大了,根本辨不清方位,我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们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时间紧迫,找到出口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那个骷髅架子追了上来,婷婷一脚把它踹散架了,骷髅头滚了老远,上下合拢着双嘴,我突然觉得没有那么恐怖了,倒是有些戏剧性。 收拾了骷髅架子,四周安静多了,婷婷密切注视着四周,小声说:“用你的阴阳眼看一下,那些追过来的小鬼都藏在哪里,我看不到。” 我注视着浓浓的迷雾,还没看清楚,一条绳子突然从头顶上方落下来,缠住了我的脖子,直接把我拉了上去,我本想呼喊救命,却见婷婷也被拉了上去。 她瞪大了双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楚楚可怜的看着我,我使劲挣着绳子,想要去救她,可此刻我自身难保,这时我才觉得能力是如此重要,我想大声呼喊,然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我心想也许我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吧。 绳子上方爬下来一个枯瘦的小鬼头,它紧盯着我,伸出手摸向我的眼睛,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我知道它一定是来取我眼睛的。 突然它痛苦的尖叫起来,从绳子上落了下去,绳子一松,我也跟着摔下去,我觉得全身都被摔散架了。 婷婷落在我的身旁,我忙扶着她,颤抖的站起来,婷婷吸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有人救了我们。” 我看了眼四周,只见管德柱从远处走来,穿着一身道士服装,手拿桃木剑,气势十足,突然他被什么绊住了,摔了个狗吃屎。 阿顺和虎子忙把他扶起来,管德柱拍了拍衣服,咳嗽了下说:“没注意,一时没注意。” 我欣喜的摆了摆手:“管叔,原来是你救的我们。” 管德柱走过来,摸着胡子,严肃的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里非常危险,你怎么跑进来了,要不然被我发现,恐怕你们早死了。” 我说:“这还不是帮助朋友找人,我也没想到这里如此凶险。” 管德柱摇着头叹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阿顺问我:“明哥,你有没有见到那个恶鬼?” 我问:“哪个?” 虎子说:“鬼王。” 我说:“见了。” 阿顺眉头一皱,打量了我半天,诧异的说:“她竟然没有杀你,真的好奇怪。” 我说:“它是要杀我来着,但是被朋友救了,这不是刚好又遇到了你们,它们现在想杀我也杀不了了。” 阿顺在我身边转了转,砸了砸舌头,说:“明哥,你的背后有一道黑色的手印,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我说:“全身发冷,脸部已经没有知觉了,还有就是眼睛很疼。” 管德柱说:“那个女鬼终究还是怕你的,要不然这一掌你早就死了。” “怕我?”我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又没有什么能力,有什么可怕的? 管德柱笑呵呵的拍着我说:“你的潜力很大,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我一脸迷茫,他是第一个这样和我说的人,我还想再问,管德柱已经转身往前走了,我看了眼身后,忙不迭跟上。 刚走出阴森森的树林,我第一眼便看到了杜伟韬,他在外面转着圈子,很是焦急,似乎等了很久了。 杜伟韬见到我,慌忙跑了过来,我问:“你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杜伟韬说:“有好大一会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又不敢进去。” 我问:“之前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间你就不见了。” 杜伟韬阴沉着脸说:“因为我看到了小钰,一时太过激动,就追了过去。” 我继续问:“那你们见面了?” 杜伟韬重重的点了下头,说:“我们确实见面了,她和我说了很多事情。” 婷婷问:“那她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 杜伟韬悲伤的说:“她现在被一个女鬼控制了,不能出来,而且就算出来了,我也保护不了她,她会被人杀掉的,当初她就是逃命到这里寻找庇护的。” 我呼了口气:“有人要杀她?” 杜伟韬再次点头,我心里疑惑不解,他的女朋友只是一个普通人,杜伟韬说我们曾经还是校友,试想这样的一个人被人谋杀取走心脏之后,就连灵魂都遭到追杀,要么她不同寻常就像我一样,要么她就是知道了太多秘密。 我问:“你问清楚她死去的真相了吗?” 杜伟韬叹息着说:“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别人谋害,她和我说,当初杀害她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我心头一沉,这个人该不会是杨嘉乐吧?他当初也带着面具杀害过婷婷,还有婷婷的奶奶,可是他是因为痛恨婷婷,至于老杜女朋友,这有什么关系?我觉得等回去了,一定要问清楚。 杜伟韬看了我半天欲言又止,我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 杜伟韬犹豫了下,说:“小钰告诉我,那个杀害她的人无意间曾说,他还要杀掉你,赵婷婷,杨凝,张阳,雪茹,虎子。” 第七十二章 吞食鬼魂 这句话像是一股电流,一下子击中了我的心脏,我整个人呆在原地,全身颤抖的厉害。 这对我们几个而言恐怕都是晴天霹雳,我们面面向觎,眼中填满了疑惑,听杜伟韬说,他女朋友死了八年了,四年后是我,然后接着婷婷。 难道说八年前,我们几个都已经计划在内了?这该是一个多大的阴谋?可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选定我们几个?杀了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婷婷迷惑的问:“你女朋友真是这么说的?” 杜伟韬郑重点头:“我没有必要骗你们。” 虎子抖了抖身体,笑哈哈的说:“估计是开玩笑的,我在这里村子里呆了这么多年了,从小就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又没有多少人认识我,杀我干嘛。” 看到我们严肃的表情,虎子捂住嘴突然不笑了,管德柱皱眉说:“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好好想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关联,我觉得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我觉得也是,我们这些人之中,不在同一个年龄层,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地理位置也不同,既然被选定,就肯定有关联。 回去的时候,我们路过老婆婆家,我看她家大门敞开,门口窝着一只大白鹅,心头一喜,难道说老婆婆回来了? 我朝房子里看了眼,果然看到了老婆婆的身影,婷婷快速跑了进去,我也忙不迭跟上,老婆婆见我们进来了,喘着气说:“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 我说:“老婆婆,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太高兴了,上次把你搁在山洞里,我一直过意不去。” 老婆婆说:“你们那也是没办法,我能懂的,不过你说这话,我爱听。” 我记得之前来的时候,老婆婆还不在呢,应该是刚回来的,这也就是说她在山洞里呆了好多天,我问:“你找到雪茹了吗?” 老婆婆摇了摇头:“我在山洞里并没有发现她。” 难道说是被人转移走了?管德柱说雪茹的身上有很大的秘密,也不知道是什么,她也是被选定之人,难道说背后的那个人看上她这一点? 老婆婆转动着白色的大眼睛,盯着我说:“你不会骗我吧?” 我忙举着手说:“我哪敢骗你啊,再说你给我下了蛊,我这条小命都在你手里攥着呢,我这不是找死吗?” 老婆婆笑着说:“你小子的蛊虫明明被人取出来了,还在这骗我呢。”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婷婷一脸惊讶的问:“谁给你取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是万村长,这不是他帮我忙了吗,我这才答应他来这里帮忙寻找雪茹。” 老婆婆阴沉着脸,一屁股坐起来,激动的问:“寻找谁?” 我狠拍了下自己的嘴巴,真管不住这张嘴了,一说多了就容易露馅。 看着老婆婆怒瞪的大眼睛,我呼了口气,轻声说:“雪茹,准确的说是雪茹的灵魂。” 老奶奶转了转眼睛,往我身边靠了靠,又问:“万村长是谁?” 我说:“这人你应该知道的,他说雪茹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们两个青梅竹马,而且他就是在这个村子里长大的,对了,还有之前那个匕首,他说也是雪茹送给他的。” 老奶奶朝着地面吐了口痰,说了声:“放屁,雪茹是我一手带大的,在这个村就没有和他青梅竹马的男孩子,就算是金大诚也是后来才接触的。” 我一屁股坐下,难道说万村长又在骗我? 我紧张的问:“那这个人你到底认不认识啊?” 老奶奶歪着头,不屑的说:“你要说起来我还真认识,他不是灵水村的,而是古宇村的,以前来过这里,看上了雪茹,一直对雪茹穷追不舍,那把匕首就是他偷走的。” 我不解的喃喃:“古宇村?那是哪?” 婷婷说:“那是我老家,你之前去过的,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村名了,我们村现在改名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那里,老奶奶继续说:“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本来他在家里已经订了亲事了,后来爱上了雪茹,回去之后就把他未婚妻害死了,听说扔进了井里。” 我心里一咯噔,难道说在婷婷老家的那口古井里,死去的女鬼正是万村长的未婚妻?怪不得那女鬼一直愤恨负心汉,怪不得她知道那把匕首。 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揭开了真相,我却被真相震撼到了,我实在没有想到万村长竟然做过这样的事情。 老婆婆阴沉的说:“他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终于出来了,现在在哪?你告诉我,我去问问他,找雪茹的灵魂到底干嘛?” 我说:“他在那片鬼林里,听说那里是你们的禁区。” 老婆婆疑惑的问:“他去那里干嘛?” 我不好意思的说:“本来我是陪朋友进去找人的,就把万村长带过去了,后来我们遇到了鬼王,他为了让我们先走,就一个人留在那了。” 老婆婆拍着手,哈哈大笑说:“那这下他就出不来了,死了好啊,这世上又少了一个祸害。” 我紧张的问:“他真的出不来了吗?” 老婆婆阴冷的说:“就算我进去也是九死一生,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出的来,那个女鬼活了不知多少年了,一直是最大的祸害,若不是那片林子困住了她,恐怕这个村子都完蛋。” 竟然这么厉害,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万村长如果真死在那里了,恐怕我要内疚一辈子,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救我了。 我问:“那个女鬼有什么名堂,为什么这么厉害?” 老婆婆阴沉着脸说:“这个我真不知道,那个女鬼存在太久了,凡是进入那片林子的人几乎都死了,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 老婆婆说罢看了眼婷婷,婷婷脸色一白,沉重的低下了头,全身抖动着,似乎十分痛苦,老婆婆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了声:“你们最好不要去那里了,会没命的,听到了吗,婷婷。” 婷婷没有说话,转身跑了出去,我疑惑的看了眼老婆婆,老婆婆摸着下巴说:“小伙子,不该问的别问。” 我站起来,跑出门外去追婷婷,杜伟韬他们在门口等着,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迷茫,我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便问大家:“婷婷去哪了?” 杜伟韬指着远处的山道:“她朝着那个方向跑了,我刚才打招呼她也不说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无奈的摆了摆手,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深吸了口气,朝着那个山道跑去,阴暗的山道风声呜咽,枯黄的树叶纷飞,放眼望去,满眼荒芜。 我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便对着四周大喊:“婷婷,你在哪?” 没有人回答,只有空旷的回声在周遭打旋,我喊累了,在原地喘着气,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我一下,我打了个激灵,以为是婷婷,忙转过身,这一看顿时吓了我一跳。 面前是一个枯瘦的老人,皮包骨头,眼窝深陷,全身笼罩着一股死气,那双眼睛呈现血红色。 他伸出行将木就的手,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刘,刘明。” 他声音格外沙哑,说出这句话仿佛废了好大劲,我直直的看了他老大会,发现他那双眼睛格外熟悉,我喉咙发紧,颤抖了下,问:“你,你是万村长?” 他轻点了下头,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副模样与之前也相差太大了吧,简直判若两人好吗。 我问:“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万村长指了指自己,没有说话,我在想这该不会才是他最终面目吧,难道是一直饲养小鬼,遭到了小鬼的反噬,最终搞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万村长颤抖的指着自己的腰带,我狐疑的低下头,原来在他的腰部放着一个袋子,他似乎虚弱到了极点,风一吹就能倒下。 我搓了搓手,见他眼神跳动着,应该是让我帮忙,我拿下他腰间的袋子,万村长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愣了片刻,把袋子送到他嘴边,解开袋子的一瞬间,一股黑烟冒了出来,万村长紧紧拽住袋子,把整个头都伸了进去,他全身颤抖的厉害,躺在地面上像是癫痫发作。 我在一旁吓坏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时又不敢上前,不多会万村长拿下了袋子,深呼了口气,我看他的面容扭曲,双眼充血,紧张的咽了口吐沫。 万村长摸了摸自己的脸,声音依旧格外沙哑,他指着我:“你别怕,很快就会好的。” 果不其然,等了几分钟,他的脸好多了,眼睛也不再血红,他坐在地面上系好袋子,打了个饱嗝,说:“多亏遇见了你,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问:“你刚才是怎么了?是得了羊癫疯吗?” 万村长脸色一沉,瞪着我说:“我刚才在补充营养。” 我紧张的看了眼那个袋子,说:“也就是说你在吃东西?” 万村长点头,我心里更加疑惑不解,刚才我拿那个袋子的时候,觉得非常轻,里面就好像没有东西,而且打开的时候,里面冒出了一团黑气,难道说是鬼魂? 第七十三章 欺骗 万村长咳嗽了下,问我:“雪茹找到了吗?” 我支支吾吾立在那,并不想说,毕竟他曾杀害过自己的未婚妻,这样的人搞不好心如蛇蝎,他一直在隐藏,说不定找雪茹也是另有目的。 万村长说:“你就不要再隐瞒了,刚才我看到你们进了王老太婆家里,她回来了对吧?” 我看他眼神瞬间充满了精光,问:“你找雪茹到底要干嘛?” 万村长说:“还能干嘛,当然是救活她,她是我最爱的人。” 我问:“仅仅如此吗?” 万村长眯着眼说:“是不是王老太婆和你说了什么?你可一定不要相信她,她一直藏着雪茹的灵魂另有目的,她不想让雪茹复活。” 我问:“她为什么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复活?” 万村长说:“因为雪茹的身体里隐藏着很大的秘密,老太婆每天都会在夜晚跳入溪水河里,然后通过优昙婆罗变成雪茹的样子,感受年轻的快感,顺便研究她的身体。” 我诧异不解:“她的身体不是被别人带走了吗?身体的秘密难道不也随着身体消失了?” 万村长摇着头,郑重的说:“她的身体和灵魂戚戚相关,如果你想了解一切,只得到身体是不行的。” 我心里一紧,忙说:“所以你想尽千方百计也想让雪茹复活对吧?” 万村长激动的摆着手,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是真的爱她,我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我甚至为了她害了自己的未婚妻,这种牺牲难道还不足以表明我的心吗?可她还是不明白,结果跟了那个人,落得了丧命的下场。” 有句话果然说的没错,爱情能够让人失控,让人发疯,我没想到这个事情的真相他竟然亲口说了出来,杀害自己的未婚妻,这和禽兽有什么两样。 我说:“你可能没想过你的未婚妻一直都在恨你,我差点没有死在她的手里。” 万村长无奈的说了句抱歉,凉风习习,我站在阴暗的山道里,思绪纷杂。 兴许那次老婆婆和管德柱起了矛盾,就是他在暗中做鬼,应该是他破坏了优昙婆罗,老婆婆怪罪在管德柱身上,扯断了他的一只手。 我背对着万村长,摆了摆手:“我已经带你来到了这里,你也知道了雪茹的下落,我没有什么义务再帮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万村长沙哑的说:“你必须帮我。” 我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万村长拍了拍我的肩膀,阴冷的笑着说:“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你就必须帮我,同时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永远也不敢想的秘密。” 我猛然转身:“你知道当年的真相?” 万村长咧了咧嘴,挑动着眉头:“当年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知道是谁干的。” 我忙问:“是谁?” 万村长眯着眼说:“等你帮了我,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我不确信的打量着他,之前他还说对我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时又说知道当年的一切,我不禁怀疑话的真实性。 万村长说:“我知道你怀疑我,不过为了证明我对当年的事情有所了解,我可以给你点提示,当时你们四个人被鬼东西追杀,一路逃到了树林里,项潜坤被鬼树杀死了,张阳是被你杀死的……” 听到这些话,当年的一幅幅画面仿佛慢放的镜头,不断呈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全身颤抖,额头流出了豆大的汗水,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张阳是被我害死的?可是为什么? 我激动的拽住万村长的衣领,愤怒的说:“当年的事情一定是你做的,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这么清楚。” 万村长拍了拍我的手,咳嗽了下,说:“我可以发誓那件事并不是我做的,不过我不否认我有参与。” 我把他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盯着他,情绪已经高涨到怒不可遏的地步,终究他还是承认了,既然参与了也算是帮凶,我所经历的一切,痛苦、失忆、愤恨,惨淡的人生,同样也是他造成的。 我甩过手,转身离去,坚决的说:“我不会再帮你了,你一直在欺骗我,是你造成了我悲苦的生活,以前是,现在也是。” 万村长对着我嚷嚷:“你太单存了,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欺骗你吗,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欺骗了你一辈子,那个秘密你就不想知道吗。” 我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我不想知道,一切我都不想知道了,今后我要置身事外,归隐山林,远离危险,和婷婷过着简单的生活。 万村长说:“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婷婷也在欺骗你吗?她才是最大的骗子,她欺骗了你一辈子。” 我身体顿时僵住了,双脚停留在地面上,心跳加速,万村长继续说:“难道你真的以为那个婷婷爱你吗?我告诉你,在你小的时候,她和她奶奶就已经找到你了,从那个时候起,她们就别有所图。” 万村长一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婷婷曾和我说她小的时候就认识我了,但是因为我是阴眼,注定多灾多祸,招来脏东西,她们为了安全选择离开了我,不过后来她们又回来了,婷婷走进了我的生命里,自从分开后我们再没有见过,她回来肯定不会因为爱情。 我捂住自己疼痛的头,小时候的画面再次呈现在脑海中,落日余晖下,我挥手向婷婷和老奶奶送别,老奶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她吹着笛子,让我头昏脑胀,倒在地面上翻来覆去,我的眼睛疼痛难忍,仿佛裂开了。 我全身惊出一股冷汗,我始终不相信婷婷会骗我,可这一切确实有说不通的地方,她们找到我的时候,至少老奶奶找到我的时候,一定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喘着粗气,惴惴不安的往前跑,万村长在后面喊:“等你想好了记得来找我,一旦事情办成,我一定将当年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快速跑到了老婆婆家里,我观察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婷婷,看来她并没有回来,老婆婆怪异的看了我一眼,继续抚摸着自己的大白鹅。 我再次来到了管德柱家里,发现婷婷也不在,杜伟韬坐起来说:“还没找到她吗?” 我摇了摇头,阿顺摸着下巴说:“以老夫之见,她很可能去了一个地方。” 我忙问:“什么地方?” 阿顺幽幽说道:“竹声风浪至,鸟语花香聚,全山独景绝,不堪来一回,这地方自然是秀颐园了。” 我问:“那个地方在哪?她为什么要去那里?” 阿顺犹豫了半天,突然眼神一亮,笑嘻嘻的看着我:“明哥,你又来我家了,我等了你很久了,一直有个东西想给你看来着,结果忘了。” 说着阿顺跑进了房间里,我无奈的拍了下额头,一到正点上,他这双重人格就出现了。 管德柱咳嗽了下,说:“秀颐园说远不远,就是不容易进去,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 我忙让管德柱带路,我一边走一边问:“你们怎么知道婷婷会去那个地方?” 管德柱说:“婷婷其实是灵水村的人,后来才随奶奶搬走的,那个秀颐园曾是她母亲居住的地方,每当她回来的时候,她总会来看看。” 我从来没有听婷婷提起过她的母亲,她和我说她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她的母亲去世了吗? 我问起管德柱,管德柱摇了摇头,不时叹息,也没说出事情的真相,我们各自沉默的走着,各怀心事。 不多会,管德柱带我们来到了一片竹林里,凉风吹过,竹涛阵阵,一群鸟儿飞上了天空,这竹林十分茂密,应该经过有人精心栽培和设计,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出现不少路口。 管德柱带着我们七转八转,总算来到了一片园子里,里面中满了许多花草,一个清澈的池塘中间竖立着一座竹房子。 我深呼了口气,走上前敲了敲门,婷婷打开了门,带着些惊讶,我看她眼睛湿露露的,像是刚刚哭过,忍不住抱住了她。 我轻声说:“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我很担心你。” 婷婷说:“我心里不舒服,就来这里静一静。” 我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婷婷无力的推开我,背过身去:“你不用管,我没有事。” 我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事情了,只是不想和我说,似乎从林子里出来,然后再到老婆婆家,她就开始变得不太正常了。 我还是抱紧了她,坚定的说:“不管你遇到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 婷婷趴在我的怀里,颤动着身体抽泣起来,她哽咽的说:“对不起,其实以前我欺骗了你,我主动接近你只是因为你是阴眼,只有你才能帮到我,只有你才能帮我找到母亲。” 我心头一痛,颤巍巍的问:“那,那你一直以来都是在欺骗我?” 婷婷抹了把眼泪,悲痛的说:“我承认以前我确实在欺骗你,接近你也是带着别的目的,但是这几年来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因为我已经完全爱上你了。” 第七十四章 恶灵 婷婷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涌出,很快弄湿了脸颊,她的眼睛很纯净,纯净中又夹带着难以言说的悲伤,我心头一软,再次把她拥入怀中。 我深情地说:“婷婷,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你知道你是爱我的,这些年来,我都能感受的到。” 我情不自禁吻住了她,这份感情我已经难以自拔了,什么谎言什么真相统统被我抛到了脑外,这一刻就算让我为她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 杜伟韬咳嗽了声,我转过身才发现,他们都在后面看着呢,虎子脸颊通红,不时抬起头打量我一下,然后再低下头。 我紧紧握住婷婷的手,走出竹屋,通过询问,我了解了她母亲的事情,在她很小的时候,她母亲被人谋害,尸骨无存,她奶奶无意间发现,她母亲的灵魂在灵水村禁地的最里面,那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常人去了根本无法承受,只有阴眼才行。 我注视着婷婷的双眼,坚定的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婷婷猛烈的摇了摇头:“你不能去,至少现在不能。” 我问为什么,一旁的管德柱说:“你太弱了,目前的你连个小鬼都对付不了,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我叹了口气:“那我该怎么办?” 管德柱笑着说:“等你的双眼彻底稳定了,你的阴阳眼便能发挥最大作用,到时候那些小鬼就不敢靠近你了,在此期间你再学点本领,应该就差不多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双眼,难道说这双眼睛真的有这么厉害吗?他们总说我这双眼睛是与众不同的,不同与一般的阴阳眼,可我真的感受不到它到底特殊在哪里。 走在回去的路上,婷婷瞥了眼老婆婆家,然后怔怔看了许久,我问:“怎么了?” 婷婷说:“我总觉得不太对。” 虎子问:“哪里不对了?” 婷婷说:“你看到门口的那只大白鹅吗,它主要是负责看门的,按平时来说,它会一直注视着外面,但是它低着头好像睡着了。” 杜伟韬说:“它也会累的,休息下不是很正常吗?” 婷婷摇了摇头:“奶奶一共有两只鹅,它们会轮流看门的,如果呆在门口,它们是绝对不会睡觉的。” 婷婷狐疑的走了过去,到了院子门前,婷婷弯下身,看了眼大白鹅,忙和我们说:“它死了。” 我们快速走上前,我低下头,发现大白鹅蜷缩在一起,它的嘴角带着血迹,那双眼睛闭上了,我拍了拍,它一动不动,确实是死了。 婷婷慌忙跑了进去,我们忙不迭跟上,凌乱的房间里,光线昏暗,眼前的地面,桌椅碎裂,很明显有打斗的痕迹。 婷婷冲进了卧室,急促的叫着:“奶奶,奶奶。”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老婆婆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婷婷紧紧抱着她,声音无比哽咽,我发现老奶奶的脑瓜子上开了一个血口子,她瞪大双眼注视着来人。 管德柱弯下身,试了下鼻息,叹息着说:“她死了。” 我全身冰凉,实在难以置信,这才多大一会,她就被人杀害了,老奶奶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能把她杀了,恐怕那个人更加厉害。 婷婷心痛的抱着老奶奶,无助的抽泣着,我打了个激灵,忙问:“那个优昙婆罗能不能救她,当时我快死的时候不就是被那棵植物救了吗。” 管德柱无力的说:“她已经彻底死了,灵魂消散了,那棵优昙婆罗救不了她的。” 我忙问:“那雪茹的灵魂呢?” 管德柱说:“应该是被人带走了,我感受不到雪茹的灵魂。” 难道说那个人进来杀害老婆婆就是为了取走雪茹的灵魂?我喉咙发紧,突然想到了万村长,他不择手段做了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雪茹的灵魂吗? 我仔细观察着四周,在老奶奶的手中发现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破旧的布袋子,她紧紧握着,根本拽不下来,我弯下身,看这袋子如此熟悉,不就是万村长的东西吗。 我指着那个布袋子,慌张的说:“这是万村长的,看来是他入室杀害了老婆婆。” 婷婷面色一凝,悲伤的问:“难道他没有死?” 我说:“他从林子禁区里走出来了,算是死里逃生,我找你的时候还遇到他了。” 管德柱疑惑的问:“那个万村长是谁?” 婷婷仰起头说:“你的结拜兄弟,严宽。” 管德柱脸色一沉,背着手不说话了,我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看来他也很生气,怪不得阿顺认识万村长,原来万村长是管德柱的结拜兄弟。 婷婷打量了老婆婆一会,略一犹豫,使劲拽出了老婆婆手中的布袋子,她轻蹙着眉头,当即打开了袋子。 我惊呼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阻拦,一股黑烟从袋子里面冒了出来,婷婷咳嗽了下,忙把袋子扔掉,站起来不断的拍打着身子,我把她拉到身边,凝神注视着那团烟雾。 黑色烟雾滚成了球状,带着诡异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管德柱站在最前面,当即掏出了一张黄色纸符,那东西似乎很怕,快速钻进了老奶奶的身体里。 杜伟韬在身后探着头,紧张的问:“那是啥玩意?” 虎子说:“应该是恶灵。” 原来万村长吃的竟然是这个东西,难怪他整个人狰狞不堪,骨瘦如柴,看上去就像一个怪物,肯定是受这些恶灵的影响。 我不安的看着老婆婆,恶灵钻进了她的身体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管德柱拿着黄色纸符,正准备走上前,老婆婆突然坐了起来,猛地抽了口气,她呼气的声音非常响亮,吓了我们一跳。 我的心咚咚咚跳起来,喉咙发干,不过视线却没有移动半分,老婆婆机械性的扭过了头,白色的瞳孔转动着,没有一丝色彩。 管德柱扬起手,大喝一声:“既然出现了,那就不要走了。” 我见管德柱手中的纸符燃烧起来,气势逼人,老婆婆诡异的咧着嘴笑了下,猛地跳起来,一晃眼跑到了窗户边,只听轰隆一声,她把窗户撞破了一个大口子,逃跑了。 我们随着管德柱追出去,举目四望,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远处是阴森森的山道和茂密诡异的林子。 婷婷打量着四周,沮丧的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好奇打开那个布袋子,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安慰说:“这不怪你,毕竟你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况且婆婆已经死了,你不用太过自责。” 婷婷悲痛的摇着头:“人死之后本应该入土为安的,结果却出现了这种事情,这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能不内疚吗。” 我叹了口气,问:“还能找到婆婆吗?” 虎子说:“这里地势复杂,恐怕想要找到她,难了。” 管德柱阴沉着脸,不多会从兜里掏出一个罗盘,那个罗盘我见过,之前阿顺就是用那个罗盘来寻找他,不过那罗盘一阴一阳,我看这罗盘两个指针不时转动着,看来是合二为一了。 管德柱说:“应该是可以找到她的,只不过需要点时间。” 婷婷扭过头说:“只要能找到她就好,我可以等。” 管德柱对着我们轻点了下头,用手转了下指针,随后皱了皱眉头,说:“容我想一下那老太婆的生辰八字。” 我们一直在原地等着,风声呜咽,头顶被黑云遮盖,眼看快天黑了。这时远处的树林里晃动起来,呼啦啦几声响,不少乌鸦飞向了天空,大片的雾气弥漫了过来。 我向着那个方向看去,隐约看到了树林里有不少怪物正往这里赶来,有骷髅架子,有腐烂的死人,有女鬼…… 我的心头不由一紧,全身都在发颤,我说:“管叔,不好了,有很多怪物朝着这边来了。” 管德柱阴沉着脸,望了眼树林的方向说:“这就是你的阴阳眼,现在发现与众不同了吧,然而这才只是刚开始,往后你会有更大的能力。” 我已经无心去想这些了,危机迫在眉睫,那些怪物一旦冲过来,恐怕我们根本无法应付,我已经想到了惨痛结局,或许我们会被它们撕的粉碎…… 管德柱深呼了口气,喃喃:“看来她还是忍不住了,决定在今晚动手。” 杜伟韬问:“谁?” 管德柱说:“鬼王,是她驱使的那些鬼东西,她想要抓到刘明,毁掉他的阴阳眼。” 我全身一震,原来是她想要我死,怪不得这一路走来,一直有人要杀我,搞不好项潜坤、赵宇飞他们都是在那女鬼帮助下复活的,可我的心头又有一丝疑惑不解,我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害我,有些鬼怪是想要我的眼睛,一个想要我的眼睛,一个想要毁掉我的眼睛,难道说这背后有两大势力? 我正想着,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震天的声响,我回过头,发现有不少树木倒下了,树林里的鬼怪欢呼雀跃的涌来,我仿佛看到了那些怪物中间的女鬼,她正邪魅的对着我笑。 管德柱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说:“快走吧,这里不能再逗留了,等他们出来了我们都会死的。” 我喘了口气,心慌意乱的问:“它们这么多,我们能躲哪去。” 管德柱背对着我,一边走一边说:“不要想太多,跟我来就是了。” 第七十五章 异度空间 我快速跟着他,不时回头再看一眼身后,那些怪物冲出了树林,呲牙咧嘴的看着我们,杜伟韬一回头,脸色刷的一下煞白。 杜伟韬一向镇定,看到这副场景,看来也是吓坏了,说起话来,打着寒颤:“大,大师,你看看后面,这该咋办啊。” 管德柱加快了脚步,冷静的说:“跟我回家。” 我们快速回到了管德柱家里,管德柱插好院门,双手掐诀,在院门口贴了几张纸符,随后又把房间的门关上,再次贴了几张符纸。 杜伟韬拍着手,紧张的问:“大师,这样能行吗?” 管德柱摇了摇头,杜伟韬脸色越加难看了,我能感受到他的惶恐和不安,因为我也很怕,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它正从地底深渊涌来。 阿顺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惊喜的说:“明哥,你终于回来了,呐,你看这是什么?” 我回过头,不在意的瞥了眼,原来他拿的是一个照相机,这个时候,我根本无心关注这些,烦躁的转过了身。 阿顺又拍了拍我,笑呵呵的说:“这个东西打不开了,我不要了,还给你吧。” 他把照相机塞进了我手里,扭着头看着门外,诧异的问:“外面怎么站着这么多人啊,他们好奇怪啊,有好多都是缺胳膊掉腿的。” 我心头再次抽紧,难道说它们已经过来了? 婷婷说:“管叔,这样也不是办法,它们很快就会冲进来的,这个房子抵挡不了多久。” 管德柱转过身,稳重的说:“我早就想到了,你们不用紧张。” 管德柱把我们带进了最里面的卧室,之前我就在这个房间里住,卧室里面还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屋子,这间诡异的屋子一直让我疑惑不解。 管德柱走到那间屋子面前,轻轻揭开了黄色纸符,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们都进来吧,这里是安全的。” 我们进了屋子里,管德柱关上,又把纸符贴在门缝上,他从一旁的墙壁上拿了个火把,点燃后,整个空间明亮了起来。 管德柱举起火把,一直带着我们往前走,里面空间很大,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屋子,我们在里面不断穿梭。 杜伟韬惊的目瞪目呆,惊奇的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明明记得这是一个小屋子,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复杂甬长,似乎永远也走不完。” 管德柱深沉的说:“这是我历经几年研究的房子,用阵法摆布的,里面千变万化,如果没有我指引,一旦进来了就会迷路,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就怕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 我说:“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这间屋子有问题,但是你一直不告诉我,让我迷茫了很久,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想症。” 管德柱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会越麻烦。” 我们在里面走了半天,管德柱打开了一间屋子,总算停了下来,我走进去之后,再次一惊,这个房间里的摆设竟然和他们家的堂屋一模一样,堂屋两侧还有卧室。 杜伟韬惊呼了口气,不断的拿着手机拍照:“我的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会有这种事情。” 阿顺摸着下巴,踱着步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所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少年,其实还有很多事物等待着你去探索。” 阿顺伸出手,对着杜伟韬说:“我看你天资聪慧,不如跟着老夫云游海外如何,即能开阔眼界,又能学到东西,何乐而不为?” 杜伟韬尴尬的摸了摸头,忙摆手,小声对我说:“他这样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无力的摇着头,一开始我也是非常不适应,不过时间久了,慢慢就会习惯了,毕竟这也没办法不是,谁让他是双重人格呢。 我想起一事,把阿顺拉到了一边,小声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说过,如果我真的想清楚了,可以找你了解当年的事情,那时你就会告诉我。” 阿顺仰着头,叉着腰,想了半天,眯着眼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说:“我想清楚了,你现在告诉我吧。” 阿顺指着我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脸色一凝,说:“我给忘了。” 我原本非常激动,听到他这句话,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卧槽,难道说他除了双重人格,还有健忘症? 我听万村长说,他好像比管德柱的年龄都大,可我始终看不出来。阿顺这样的脸蛋和身材,看上去也就只有十八九岁,莫非他的身体里也隐藏着什么秘密? 其实仔细想来,他们好像都很特殊,阿顺的双重人格和不老容颜,虎子奇怪的血夜,管德柱深藏不露的秘术,这些都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不过能在这样一个死人国度里生存,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在私下问婷婷:“你对管叔他们熟悉吗?” 婷婷小声说:“不是特别熟悉,虽然他们也在村子里很久了,但是我们之间从来不走动的,小的时候,村子里发生了巨大变故,后来奶奶带着我离开了,其实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普通人,想想那时候我真单纯,能在灵水村生活这么久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呢。” 我问:“那个时候,难道你不知道灵水村是个死人村吗?” 婷婷苦丧着脸说:“在我小的时候,这个村子一派祥和,大家安居乐业,过的很幸福,那个时候还不是死人村。” 我紧张的问:“是因为那场变故吗?” 婷婷点头,我倒吸了口气,那该是多么惨烈的变化,才足以把这里变成了死人村?我一时好奇,准备在问,婷婷摆了摆手:“阿明,你不要再问当年的事情了,我头痛。” 我说好,把她抱在了怀里,管德柱说:“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到了明天一早就没事了,记住,你们千万不要出去。” 大家都说好,我看了眼堂屋那道门,一股奇怪的欲望驱使着我,让我的心蠢蠢欲动,我突然很想出去看看,就像当时,我在卧室里躺着,很想去那个封闭的小间里去一样,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吸引着我。 婷婷不多会睡着了,我把她抱进侧间卧室的床上,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堂屋门外很黑暗,空荡荡的暗处,隐约有风吹来。 我打了个寒颤,凝神注视着四周,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声细微的声响,声音很淡,却清晰入耳:“你终于来了。” 我哆嗦了下,瞪大眼睛注视着周遭,却什么都看不到,那个声音很快不见了,仿佛没有出现过。 我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刚才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我抽了口气,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四周渐渐有水滴声传来。 我隐约看到了远处亮起了一道光,我的眼睛无比疼痛,仿佛裂开了一般,我的视线朦胧起来,我看到了前方的场景。 一个人被绑在铁链子上,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他注视着我,视线带着压迫感,他在轻声说:“你终于来了。” 我的心咚咚咚跳个不停,仿佛要从喉咙里跃出来,我的喉结发紧,全身止不住的颤栗,那个被铁链子绑住的不是别人,他正是管德柱。 “啪”身后被人拍了一下。 我惊恐的转过身,一道火光照亮了眼前,管德柱手拿燃烧的纸符,皱起眉头问我:“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出去,你怎么又出来了?” 我摸了把额头的汗水,喘了口气说:“我睡不着,就想一个人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出来了。” 管德柱阴冷的看了眼远处,问:“你刚才怎么了?哆哆嗦嗦的,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我忙摆手:“没有,就是一个人太冷了,大晚上的,这里面不时有冷风吹过来,实在受不了了。” 我吸了下鼻子,管德柱哦了声,烦躁的摆着手:“行了,快跟我回去吧,这里不要乱来,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不能及时赶到,恐怕你就完了。” 我缩了缩脖子,问:“你之前不是说这里很安全吗?” 管德柱又燃起一张黄色纸符,原本陷入黑暗的空间再次明亮起来,他阴冷的说:“我说的安全是指在我规定的范围内,如果你出了范围,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呐呐的点头,一直跟着回到了堂屋,管德柱转过身,严肃的说:“不要再出去了。” 我说好,转身去了卧室,婷婷睡得很香,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心力交瘁,肯定疲惫不堪,我在她旁边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 我不知道刚才我看到的场景是怎么回事?那个人竟然和管德柱一模一样,但是他很落魄,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了。 我走进这个空间里好像有三次了,管德柱说这里面千变万化,如果没有他指引,一旦进来了就会迷路,我之前确实迷路了,每次都是被他带出来的。 我一次又一次的走进去,总觉得有什么在吸引着我,是刚才那个人吗?他对我说,你终于来了,难道说他在等我? 第七十六章 卸磨杀驴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事情实在太复杂,太诡异了,自从接触了这个村子,谜团就像雨后春笋般接踵而出,一直困扰着我。 我不知何时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婷婷已经不见了,卧室里空荡荡的,床头的木柜被打开了,那个破旧的照相机放在了里面,我记得是昨天晚上,阿顺给我的。 我拿出来看了看,应该是没电了,根本打不开,看来只能回去后充电再看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我诧异的看了眼外面,宅院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门外的篱笆墙全倒下了。 我趴在窗户边看着残破的院落,难道说我们回来了?回到了管德柱家里?而我就在之前的卧室? 我快速走出卧室,堂屋里乱糟糟的,桌椅碎裂,门也坏了,管德柱正在安装,杜伟韬正在一旁帮忙。 阿顺从另一侧的卧室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朝我打招呼,我走到他身边,诧异的问:“我们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顺摸了摸头,问我:“明哥,你这是啥意思?什么回来?我们去哪了吗?” 我解释说:“我们昨天晚上不是进了那个通道了吗?就是那个用阵法摆列的屋子,我想问的是,我们是什么时候从那里出来的?” 阿顺摇了摇头,一脸迷茫,这时婷婷走来了,我问了下这个情况,婷婷把我拉进了卧室,小声说:“这个房子很奇怪,其实我觉得我们一直从未离开。”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竟然从未离开,这是什么情况,我问:“难道我们昨天晚上没有进那个屋子?” 婷婷眼神复杂,她搓着手,停顿了下,说:“我们确实进了那个屋子,我觉得那个屋子和这整个房间都是相通的,它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所以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原卧室。” 我疑惑的点头,这个问题管德柱应该知道,我们走出卧室,帮忙收拾东西,我不时看一眼管德柱,他很安静,做起事来非常认真,对我而言他是非常神秘的,隐藏的很深,往往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再次想起了昨晚,我在黑暗的空间里看到的另一个人,他和管德柱一模一样,似乎等了我很久了。 我再次看了眼管德柱,他也在观察着我,双眼对视,他深邃的目光犹如一汪深潭,根本看不透。 杜伟韬很快挡住了我的视线,他在我面前小声说:“刚才我在林子旁边看到小钰了。” 我紧张的问:“你去那里干嘛,不要命啦。” 杜伟韬说:“我不经意看了眼外面,在暗处发现了她,然后就一直跟着她,她和我说,让我们快点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说:“我当然知道这里不安全了,关键我们怎么走,这个村子处在半山腰,下面山林茂密,阴暗深处全都是脏东西。” 杜伟韬说:“管叔说了,他可以送我们走,并且答应我把小钰也带走。” 我看了眼管德柱,他还在安装木门,整个人置身于阴影里,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抖动了下,问:“小钰不是在那个鬼林里吗?管叔怎么帮你把她带走。” 杜伟韬双手一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相信他,管叔既然说了,就肯定有他的办法。” 婷婷在一旁听完,走到了管德柱身边,他们两个小声讨论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只见管德柱点了点头,一脸严肃。 经过了简单的收拾,屋子里整洁多了,管德柱把我们召集起来,说:“好了,我现在带你们去找王婆婆。” 这时我才算明白,婷婷刚才和管德柱的对话,应该说的就是王婆婆的事情,她一直心怀愧疚,想让王婆婆入土为安。 管德柱收拾好东西,发给我们每人一张黄色纸符,带着我们走出了院子,阿顺不愿意去,就留了下来。 我看他不时的打量着罗盘,紧蹙眉头,便问一旁的虎子:“这东西靠谱吗?” 虎子说:“你放心,管叔算无遗漏,只要找准目标,就肯定能知道她在哪。” 管德柱拿着罗盘朝着山上走去,我看到茂密的山林,阴森森的树枝闪动着,心里总有些发慌。 杜伟韬密切注意着四周,我看他眼神里充满期待,估计是想见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走进树林深处,突然杜伟韬身体一颤,紧紧盯着远处。 我快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双枯瘦纤细的手扒在了树面上,心里不由得一紧,忙说:“那边有东西。” 大家一起转过了视线,管德柱摸着胡子,阴沉的注视着那边,那是一棵很大的树,那东西藏在了树后面,一只手伸了出来,只是那只手有点太诡异了,让人看上去心里发寒。 管德柱慢慢靠近,我们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管德柱走到了树后面,时间仿佛凝滞了,大家谁都不说话,我看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内心里非常忐忑。 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拍了下虎子,准备过去看看,这时管德柱探出了头,冷冷的说:“严宽死了。” 严宽?我想了半天,猛打了个激灵,严宽不就是万村长吗,我忙跑到大树后面,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此刻的万村长身体萎缩,眼窝深陷,面容扭曲,十分恐怖。 我紧张的问:“他不是杀害了老婆婆带着雪茹的灵魂跑了吗,怎么死在这了。” 管德柱说:“很明显他这是被人折磨致死的,死的时候非常痛苦,灵魂都没了。” 我喃喃:“难道说是他背后的那个人?” 管德柱面色凝重,扭过头问:“是谁?” 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好像有雪茹的身体,一直在要挟他,我的阴阳眼是被万村长开启的,而这最主要的还是那个隐藏在黑暗里的人指使的,很明显,达成目的后,他卸磨杀驴了。” 虎子他们也都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均吃惊不已,如今万村长死了,他身后的那个人也成了谜,那个人肯定杀害了万村长,取走了雪茹的灵魂。 我问管德柱:“我记得之前你曾说雪茹的身体隐藏着很大的秘密,那到底是什么?” 管德柱皱起眉头,沉重的说:“其实我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她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当初严坤就是被她深深吸引无法自拔,才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她的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可是我还没有机会弄明白,她就已经死了。” 难道说有人想让她复活,就是为了得到她身体里的力量?可她已经死了几十年了,这盘棋下的可真大,她的死再次让我想起了小钰的话,可我还是想不出来,我、婷婷、杨凝、张阳、虎子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为什么我们也在死亡名单里。 管德柱叹了口气,掏出一张黄色纸符,甩到了万村长身上,顿时起了大火,他的身体在火光中逐渐消失。 管德柱悲伤的说:“总算兄弟一场,这也算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管德柱把万村长的骨灰装了起来,揣进了随身携带的布袋里,笑容苍凉,他说:“一旦误入歧途,便永远也回不了头了,其实他为了雪茹,真的付出了很多。” 我无奈的低下头,也许他这些年为了雪茹的复活疲于奔命,受尽苦楚,可他确实犯下了不能饶恕的错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收好骨灰,管德柱仰起头,看了眼茂密的山林,再次掏出罗盘,一马当先往前走去,他的背影十分苍凉。 我跟上去问:“管叔,你觉得杀害万村长人会不会是金大诚?” 管德柱脸色一变,问:“你为什么觉得会是他?” 我说:“听说当年雪茹就是被他害死的,雪茹死后身体不见了,会不会是她带走了雪茹的身体,然后一直用来要挟万村长,骗他取得了雪茹灵魂,再次让雪茹复活。” 管德柱问我:“既然金大诚当年杀害了雪茹,为什么又让她复活?” 我心里一紧,这确实是个很大的疑点,我在心中猜测,难道他是后悔了?或者想让雪茹复活得到她身体的神秘力量? 我问:“雪茹当年的具体死因你知道吗?” 管德柱摇了摇头,脸色依旧很阴沉,我以前在溪水的石台上看到,雪茹是被水底下什么东西拉进去的,她就是在那里死的,我并没有看到万金诚的身影,大家却都说她是被万金诚害死的,这事就有点蹊跷了。 我再次问:“那你们是如何知道她被万金诚害死的呢?” 管德柱阴冷的说:“因为我亲眼看到万金诚背着雪茹的尸身逃跑,当时他本来是被我们拦下来的,不过后来功亏一篑,还是让他跑掉了,在他的背后应该有人帮忙,那件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记得以前管德柱和我说,他和老婆婆并不熟悉,老婆婆在这个村子里非常神秘,平时很少出来,我便问:“你们是指谁?” 管德柱略一犹豫,说:“我和虎子,还有王老太婆。” 我心头微颤了下,他还是骗我了,以前他和老婆婆携手拦过金大诚,说明还是和老婆婆认识的,既然出手相助,关系应该还不错。 第七十七章 小鬼 我满腹疑虑的跟着他往前走,管德柱凝神注视着前方,没再答话,我们踩在地面的枯树枝丫上,嘎吱的声响不断回荡着,寂静的山林似乎多了一丝诡异。 管德柱一路沿着山道而行,最后在一个洞口处停了下来,我看这洞口四周布满了凌乱的石头,幽暗的空间里似有寒光闪烁,左眼皮微跳了下。 这个洞口再熟悉不过了,当初老婆婆就是被堵在了这里面,只是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洞口的石头扒开了。 管德柱手中的罗盘指针直直对着洞口,管德柱指着幽黑的山洞,说:“她就在里面。” 想到之前在山洞里所经历的一切,我一时不敢进去,毕竟里面危险重重,一旦进去可就身不由己了,杜伟韬没有进去过,往前走了走,诧异的问:“既然确认了具体位置,你们为什么不进去?” 我犹豫了下,忐忑不安的朝山洞里看了眼,管德柱已经进去了,我提醒:“老杜,待会进去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杜伟韬疑惑的点头,我们几个人走进了幽暗的山洞里,我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发现手电筒并没有带,婷婷旁边闪起了一道亮光,她朝我晃了晃:“是找这个吗?” 我一看,原来手电筒在她手里,我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婷婷突然扒开我的手,手电筒快速往前一晃,一脸惊慌。 我快速转身,发现光线照射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便问:“刚才怎么了,婷婷?” 婷婷说:“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影子。” 我仔细的看了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影子,我问了下大家,大家也说没有,看婷婷一脸认真,又不像是假的。 难道说墙壁某个位置就是一个暗门?我慎重起来,提醒大家小心点,杜伟韬走了几步,诧异的问:“这个洞里面有水吗?” 我说:“你问这个干嘛。” 杜伟韬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说:“我觉得上面总是漏水,我的头发都湿了,这是什么水,怎么带着臭味。” 我全身顿时绷紧,刚才婷婷看到的影子不见了,难道说? 我长大了嘴,准备提醒大家,这时突然从头顶跳下来一个怪物,它就立在我面前,五官溃烂,全身露着红色的血肉,还有不少粘液在往下淌…… 我吓坏了,双腿发颤,杜伟韬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我还没来得及呼喊救命,那怪物就咬了过来。 好在管德柱及时出手,掏出一根绳子勒住了那个怪物的脖子,我快速往后退,和杜伟韬摔在了一起,杜伟韬大叫起来。 我说:“别叫了,快跑吧。” 杜伟韬颤抖着说:“跑不掉了,你看看这地下面。” 我往下一看,心里一咯噔,这下完了,不知何时,这地面伸出了几双幽黑枯瘦的鬼手,它们死死的拽住了我们的脚脖子。 紧接着地面上冒出了几个骷髅头,它们张大嘴巴,上下合拢着,咔擦咔擦正朝我们我们而来,我大喊:“快救我们,这地面上有东西。” 管德柱他们被突然冒出来怪物拖住了,根本无法腾出手帮忙,我心急如焚,从兜里掏出了管德柱给我的纸符,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骷髅头扔了过去。 轰一声响,纸符自动燃烧,那个骷髅头很快被火光吞噬了,杜伟韬也忙从兜里掏出纸符,总算坚持了两分钟。 眼看还有一个骷髅头冲了过来,我们没有什么可防卫的东西了,使劲挣扎着,可就是动不了分毫,我的心跳的剧烈,只听噗嗤一声,一个匕首飞了过来,刚好命中骷髅头。 婷婷快速跑过来,抽出骷髅头上的匕首,刷刷两下就把我们脚腕处的鬼手切了下来,她这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的我目瞪口呆。 杜伟韬猛烈的喘着气,拍着胸口说:“还好,还好婷婷出手及时。” 婷婷快速转过身,又对着那个怪物脖子来了一下,一颗血淋淋的头滚落了下来,随后那个怪物轰隆一声倒在了地面上。 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滑落到了我们脚边,杜伟韬踢了下,本想把它踢走,谁知那颗血头咬住了他的鞋,根本甩不掉。 杜伟韬全身乱晃,颤巍巍的说:“你们别愣着了,快来帮忙啊。” 管德柱走过来,随后掏出一张纸符,扔了过来,刚好落在那颗头上,顿时火光弥漫,杜伟韬猛晃了下,那颗头滚到了一边,总算脱离了危险,但是他的鞋子却着火了。 杜伟韬心急火燎的乱蹿,搞了好大一会才把火扑灭,他靠在墙壁上,猛烈的喘着气,一边喘气一边说:“我说刚才你们怎么在外面犹豫着不进来,原来里面这么危险,早知道我就在外面等你们了。” 管德柱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可能会更危险,凡事都有两面,进来未必是坏事。” 杜伟韬仰起头,估计是想辩驳两句,突然脸色一白,惊慌的指着我们身后说:“你们看,那个怪物跑了。” 我转过身,见那个怪物跑的飞快,不多会消失在了巷道里,最后留在视线里的只有那个惨红的身影。 管德柱重重的说:“我没想到这个血尸如此厉害,没了头也能跑,是我大意了。” 婷婷安慰说:“这个毕竟我们也没有想到,当务之急是找到老婆婆,不能再耽搁了,一旦被那个女鬼抓到了机会,她肯定不会再让我们回去了。” 管德柱凝神注视着手中的罗盘,光线照射下,我看罗盘指针强烈的晃动着,应该是被什么干扰了。 管德柱把罗盘放入怀中,又掏出了两个小木偶,扔在了地面上,说:“去吧,找到王老太婆。” 那个小木偶欣喜的点头,快速消失在了黑暗里,杜伟韬诧异的说:“这是什么?” 管德柱眯着眼说:“这是我养的小鬼,等你走的时候,你也会有的。” 杜伟韬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也会有?” 管德柱点头,朝着黑暗的通道深处走去,背影格外深沉,杜伟韬在我身边惊喜的说:“老刘,你听到了吗?管叔说我也会有。” 我很平淡的走着,不时点头附和,以杜伟韬的能力,他要是养小鬼,肯定会遭到反噬的,到最后搞的人不人鬼不鬼,就像万村长一样。 管德柱应该不会害他,说他也会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之后,他需要养他自己的女朋友,也就是那个小钰。 我没有揭穿真相,自顾自走着,婷婷轻轻拍了我一下,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注意到了吗,这个通道墙壁上不太正常。” 我仔细的看了眼墙壁,喉咙顿时一紧,脚步也停了下来,墙壁两边竟然亮着不少双黑色的眼睛。 婷婷小声说:“别停下来,不能让它们发现。”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神不安的往前走,心里的恐惧却越发强烈,这么多小鬼,如果一下子扑上来,我们根本应付不了。 管德柱的身影依旧很阴沉,他慢条斯理的走着,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我走上前轻拍了他一下,管德柱低声说:“无妨,它们迟迟没有动手,也是怕。” 原来他都知道,我轻吐了口气,也是,这种事情我都发现了,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我有一丝诧异不解,便问:“它们怕什么?” 管德柱说:“它们怕我,上次把它们抓住之后,给它们留下了心理阴影,它们不敢贸然出手。” 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发现两边的墙壁上,无数双眼睛忽闪忽灭,估计它们也是在衡量,我还是有些担忧,万一它们不顾一切冲上来,我们岂不是完了。 管德柱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纸符,递给我,又从兜里掏出了黑色的袋子,那个袋子我很熟悉,上次管德柱就是把它们装进了里面。 果然那些影子看到了管德柱的袋子,一转眼消失不见了,不多会,小木偶跑了回来,它用手指了指前方,叽叽喳喳,做出一脸恐惧的模样。 我看回来的只有一个木偶,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管德柱把木偶收入怀中,一脸阴沉的注视着前方。 我紧张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管德柱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他迈着沉稳的步子,摸着墙边往前走,比之前谨慎了许多,看来确实遇到了问题。 到了一处拐角,管德柱蹲了下来,捡起来一个东西,光线覆盖下,我看到了那个东西,不由得呼了口气,原来是是他放出去的木偶,只不过那个木偶已经四分五裂了。 管德柱的眼神冰冷,他只是把木偶装进了兜里,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有种异于常人的冷静。 婷婷小声问:“小鬼出了问题,还能找到老奶奶吗?” 管德柱声音很淡,带有一丝沙哑:“已经找到了。” 我心头一颤,已经找到了?他是怎么找到的,难道说那个小鬼? 管德柱加快了步伐,朝着远处走去,随后停在了墙边,他伸出手在一旁的墙壁上摸索着,只听咔擦一声,那面墙裂开了一道口子,口子越来越大,原来竟是一道门。 管德柱一马当先走进去,顺势往里面扔了一道纸符,火光映照下,我看到了洞穴里的血水池子,池子里面冒着水泡,不时传来啪啪的声响。 第七十八章 咬伤 腥臭味扑鼻而来,我们快速捏住了鼻子,杜伟韬紧张的问:“这是什么地方,感觉好诡异。” 婷婷举着手电筒,皱起眉头说:“应该存放死人尸体的地方。” 光线覆盖下,我看到墙壁上挂着不少尸体,他们被铁链子绑住,俨然成了干尸,沸腾的血水池里也飘荡着不少尸体,这里就像一个修罗场。 婷婷拿着手电筒照了半天,问:“老奶奶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管德柱指着远处的血水池,严肃的说:“她就在那下面。” 杜伟韬紧张的问:“她在那里干嘛?那水池里是血吗?太恐怖了。” 管德柱说:“她在那里面吸收煞气,来助她完成进化。” 说罢管德柱走到了血水池边,慢慢蹲下来,面色凝重的看着下面,水池中涌出的气泡更多了,突然一双枯瘦的手伸了出来,一下拽住了他,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吓得我全身不由的一抖。 管德柱面色凌厉,猛一使劲把那东西拽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老婆婆,此刻的她完全变了样子,白色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皱纹横生的脸部仿佛裂开了,分外恐怖。 老婆婆恶狠狠地拽着管德柱的手,咧着大嘴,一下咬住了他的胳膊,我在远处看的心惊胆颤,忙说:“快帮忙啊。” 杜伟韬发颤着说:“怎么帮忙,你看看周边。” 我看了眼四周,心头再次一紧,只见四面墙壁上的死人都下来了,正往我们这边而来,身后的石门也不知何时关上了,根本没法出去。 虎子跑到了管德柱身边,两个人对抗着老婆婆,我们三个人只有婷婷会点驱魔的功夫,那些干尸来了,我们根本没法抵抗。 婷婷把手电筒递给我,严肃的说:“你们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乱走。” 说罢婷婷冲了过去,我看她手起刀落,不断的用匕首刺进尸体里,却并没有起什么作用,管德柱冲我大喊:“刘明,接住。” 阴暗的光线里,我看到寒光一闪,伸手接住了飞过来的东西,竟然是一把匕首,刀柄带着螺旋的阴阳鱼。 这种匕首一共有两把,一把应该在警局物证室,另一把一直被老婆婆拿着,看来管德柱夺了过来。 我把匕首扔给婷婷,这下就顺利多了,那些鬼东西一旦碰到匕首就会倒下,不多会地面上躺下了不少干尸,我欣喜万分,这样下去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谁知这时,只听一人大叫了声小心,我听这声音是女音,非常陌生,诧异的回望了下,只见面前出现了一道黑影,他就伫立在我面前,伸出了黑色的匕首,那个位置正对着我的心脏。 一个人死死地拽住了那个黑影的手,这才没有让它得逞,要不然来这一下我可就完了,我颤巍巍的往后退了退,暗自捏了把汗,看向那个救我的人。 这个女子现出了身影,我见过她,正是杜伟韬的女朋友,杜伟韬惊喜的说:“小钰,你怎么来了?” 小钰说:“有人要杀你们,我必须要来。” 她和那个黑影子纠缠在了一起,两个人在黑暗里打的难解难分,也不知他们是何时跟过来的,我竟然没有一点发现。 杜伟韬担忧的说:“小钰,你一定要小心。” 我惊慌的打量着四周,就怕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刚才实在太悬了,真是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管德柱那边燃起了一道火光,我看老婆婆被大火燃着了,扑通一声躺在了地面上,再也不动分毫。 婷婷腾出手来,跑到了我身边,我说:“你快去帮一下小钰吧。” 那个黑影把小钰踹倒在地,很快消失在墙边,也不知道它跑哪里去了,婷婷把小钰带到了杜伟韬身边,杜伟韬哽咽的说:“原来你一直在保护我。” 小钰说:“鬼母婆婆要杀你们,我怕你有危险,就偷偷跑了出来,暗中保护你。” 我问:“鬼母婆婆是谁?” 婷婷说:“就是那个鬼王。”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后问:“你认识那个女鬼?” 小钰说:“当时我被人追杀,就是过来投靠的她,自然认得。” 我疑惑不解,便问:“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个地方的,以及怎么知道有这个鬼母?” 小钰无力的回答:“我在被追杀的时候,曾有一位大师救了我,他告诉我说,如果想活只有到灵水村的阴林里寻找鬼母,寻找她的庇护。” 杜伟韬喃喃:“怪不得这么久以来,我费尽千辛万苦去寻找你,可就是找不到你的灵魂。” 小钰紧张的说:“你们必须要赶快走,要不然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杜伟韬坚定的说:“要走一起走。” 小钰低下头,悲伤的说:“如果我走了,她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管德柱走过来,稳重的说:“你放心跟他们走,她找不到你的。” 小钰听到管德柱这句话,面色一喜,忙问什么方法,却见管德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子,瓶子四周紧紧贴着黄色的纸符,管德柱说:“只要你进去,然后让杜伟韬每天用血液喂养你,你们不但能心灵相通,鬼母也找不到你。” 杜伟韬紧张的问:“这行吗?” 管德柱确定的说:“你放心,保管万无一失。” 小钰迫不及待的钻进了玻璃瓶子里,杜伟韬略一犹豫咬破手指,把血液滴在了里面,血红色的液体落入瓶中,只见瓶口冒出了一股红色的烟雾。 管德柱凝神掐指嘴中念念有词,不多会把瓶子递给杜伟韬,说:“好了,不过她现在需要休息会,你不要打扰她,记住,每天清晨,喂一滴血就好。” 杜伟韬感激的点头,小心翼翼的把瓶子收起来,我看管德柱眼中带着一丝猩红,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 婷婷把老婆婆的骨灰收了起来,我们一起走出阴暗的山洞,到了外面,映着明亮的光线,我才想起来管德柱受伤了,他的左臂伤口处隐隐泛着黑色。 我紧张的问:“管叔,你的伤口没问题吗?” 管德柱拍了拍伤口,轻描淡写的说:“没有大碍,等我回去上点药就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虎子看了眼,惊慌的说:“这伤口必须要赶快处理,要不然尸毒恶化,后果很严重的。” 管德柱眯着眼说:“难道你还不相信管叔吗,我说没事就一定能解决。” 虎子低下头不说话了,不过从他刚才紧张的神色可以看出,这个伤口不容小觑,管德柱倒是不以为然,慢慢悠悠的走回了家里。 阿顺见我们回来了,忙端茶倒水,管德柱说:“阿顺,别忙了,快去把糯米拿出来。” 阿顺忙点头,跑进了一个侧间里,取出了糯米,管德柱把糯米敷在伤口上,只听滋拉一声响,他的伤口位置冒出了一股黑烟,管德柱仰起头,眉头微皱了下,呼了口气。 包扎伤口的时候,我看到那些糯米全变成了黑色,他的伤口位置,黑色的印迹就像是毒素一般不断往外扩散。 我还是有些紧张,心里惴惴不安,再次问:“管叔,这真的没事吗?” 管德柱摆了摆手:“你放心吧,没事的,你们快收拾东西吧,不要再留在村子里了,等会我亲自送你们下山,一定要赶在日落前离开。” 我狐疑的看了眼他的伤口,说了声好,我回到房间里,把东西收拾好,拿上了阿顺给我的照相机。 把一切整理妥当,我们在门口集合,管德柱带着我们向着山下走去,已经是下午了,昏黄的光线照射下来,看着一地枯黄的落叶,内心深处营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沧桑感。 管德柱走在最前面,佝偻着身子,走的十分缓慢,我的眼睛一痛,脑海中闪过一副画面,同样是萧瑟的秋季,管德柱站在远处,他对着我诡异的笑着,狭长的眸子填满了血丝。 我全身一颤,怔怔的看着管德柱的身影,不安的感觉再次填满了心脏,婷婷紧张问我:“阿明,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啊,是不是生病了?” 我苦笑着说没事,本想含糊过去,婷婷一直追根究底,我叹了口气,本想说起这件事,管德柱在下面摆着手,大声说:“你们快点吧,马上就要到傍晚了,这片树林太深,大家必须跟紧。” 我看管德柱站在下面一直盯着我,我眼神一颤,忙不迭的赶过去,管德柱说:“这个林子非常茂密,是山路之中最危险的地方,大家密切注意四周,小心点。” 这个林子我来回穿过多次了,每次都是到这里了,遇到了奇怪的事情,所以印象深刻,到了一棵树前,我停了下来。 那是一棵枯萎的树,树面上露出了一张鬼脸,铺满落叶的地面,再次让我想起了往事,当时我们几个就是躺在那里,他们三个四分五裂,场面极度惊悚……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杀害张阳,明明是一起共患难的同事,来到危险境地本应携手共进退才是。 我经过了解,得知张阳的人品很不错,而且很聪明,大家在被恶鬼追杀的时候,跑到了这里,一切嘎然而止,画面仿佛定格了。 第七十九章 疑惑 杜伟韬拍了拍我:“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失魂落魄的?” 我指着面前苍凉的地面,说:“你知道这是哪吗?” 杜伟韬摇了摇头,我说:“这就是我们出事的地方,你永远想不到当时有多么惨痛,无数的恶鬼扑来,奇怪的鬼树,惊悚的尖叫声……” 杜伟韬脸色一白,忙摆手:“你别说了,我没有想到这里有你惨痛的回忆,刚才不该问的。” 我盯着管德柱,问:“管叔,对于当年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管德柱安静的说:“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当我赶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出事了,我记得我好像回答过你。” 我叹了口气,说实在的,虽然管德柱救了我多次,我还是对他有所怀疑,他这个人太过神秘和稳重,忍不住让人一窥究竟。 管德柱抬起头看了眼树缝里的天空,提醒:“如果再不走,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杜伟韬紧张的说:“要不我们还是快走吧,抓紧时间下山,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我闭上眼呼了口气,转头离开,婷婷在我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婷婷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指了指管德柱,我心头一颤,不愧是我的女人,竟然连我的心思都能猜出来。 婷婷轻轻一笑,递给我一个匕首,我看了眼,原来是管德柱从老婆婆身上拿下来的匕首,古铜色的纹路在树缝阳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婷婷说:“你拿着吧,当你一个人的时候,用来防身最好。” 我略一犹豫接下了匕首,说:“你并没有把老婆婆安葬,你带着她的骨灰准备怎么办?” 婷婷悲伤的说:“我准备交给奶奶,她们毕竟是孪生姐妹,死后也算给她一个交代。” 看到老婆婆的死去,其实我也有些难过,这段时间接触以来,我发现她并不坏,就这样死了多少让人难以接受。 我说:“老婆婆死了,杨凝和大宇身上的蛊虫不知道还能不能解。” 婷婷说:“你放心,婆婆死后,没有人可以驱动她饲养的蛊虫,那虫子就没有任何危害了。” 听到这句话我算是松了口气,管德柱送我们到了山下,一路都沉默寡言,分别的时候,管德柱咳嗽了下,快速转过了身,我不经意看到了他的脸色,一团黑气蔓延在他的脸上,十分诡异。 我忙问:“管叔,你没事吧?” 管德柱背对着我们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们回去吧,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就此别过吧。” 他沿着山道向上,很快消失在了看不见的树林里,我怔怔看了许久,婷婷问我:“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说:“我觉得管叔不太对劲,他好像有点问题,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上来。” 婷婷说:“算了,不管他了,他一直就这样,神神秘秘的,很奇怪。” 我狐疑的转过视线,回到了家里,杜伟韬带着女朋友回去了,婷婷再三提醒杜伟韬:“你们呆在一起的时间不要太长,如果有什么不适,及时告诉我。” 杜伟韬诧异的点了点头,似乎不太高兴的离开了,我问:“怎么,有问题吗?” 婷婷沉重的说:“他们毕竟阴阳两隔,人鬼殊途,如果呆在一起太久,那个小钰肯定会吸取他的阳气,我怕杜伟韬受不了,还有就是,我隐隐觉得饲养小钰这种方法不太对,可到底不对在哪,我也说不上来。” 其实管德柱做法的时候,我也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可我毕竟对这方面不了解,也就没有说什么,既然婷婷说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那说不定还真有问题。 我说:“昨天晚上的时候,我睡不着一个人出去走动,在那个黑暗的空间里,我看到了另一个管德柱。” 婷婷惊讶的看着我,摆着手说:“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 我说:“虽然是晚上,但我觉得很真实,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婷婷皱起眉头,这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我心想这才刚回来,就有人找上门,难道说我们的行踪暴露,被人知道了?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眼,有些紧张,因为门外面是杨嘉乐和杨凝,我们没和他打招呼就离开了,他们一定会非常生气,尤其是杨嘉乐,毕竟他觉得我能救他的命,我的离开就等于放弃他。 敲门声更加急促了,杨嘉乐在门外嚷嚷着:“如果你再不开门,我就破门而入了。” 我忙把门打开,杨嘉乐当即抓住了我的衣领,恼羞成怒把我摁在墙边,说:“好啊,你小子可以啊,竟然瞒着我偷偷跑掉,如果不是我在你家门前安了监控,恐怕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回来了呢。” 我忙说:“你放手,有话好好说。” 杨嘉乐怒气冲冲的说:“我不放。” 杨凝和婷婷一起劝说,他也没有放手,我说:“如果你再不放,你就不要想着让我救你了。” 杨嘉乐快速把我松开,笑嘻嘻的站在我身边,忙对我捶肩捏背,整个人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紧张的问:“你知道怎么救我了?” 我咳嗽了下,说:“你这个应该是一种奇怪的病,不过你放心,肯定有方法治疗,你别急。” 杨嘉乐叹了口气,说:“我能不急吗?” 他拉开自己的衣服,敞开胸口让我看,我这一看,又是一惊,只见他的胸口位置已经完全溃烂了,一直快延伸到了脖子,内脏都快腐蚀掉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实在太奇怪了。 杨嘉乐拽着我,祈求的说:“你一定得救救我,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整个人都没了,只要你能救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安慰说:“你放心,既然我说了要救你,那就肯定会救的,只不过你要给我点时间。” 杨嘉乐问我多久,我掰着手犹豫了半天,杨嘉乐阴冷的说:“一个星期,我只能给你一个星期,如果你一个星期内救不了我,我就让你们都陪葬。”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早知道我就不说能救他了,这家伙把我当成了他的命中人,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大师给他算得卦,他这么就信了呢?现在这个年代,混吃混喝的神婆多了,说不定他被人忽悠了都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好像小钰也说她是经过一位大师指点才去的灵水村,上次我也见到了一位大师,他算卦确实很准,说的八九不离十,难道说真有这么一个高人? 正犹豫着,电话铃声响了,我看了眼竟然是杨大宇的,自从我走后,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了,身体的问题好了没有。 我快速摁了接听键,杨大宇兴奋的说:“明哥,你终于回来了,队长说,你明天别忘了上班,让我提醒你一下。” 他那边噪音很大,应该是在歌厅里,旁边不时有美女殷勤的呼唤声,我问:“什么队长?” 杨大宇打了个饱嗝,有一句没一句的说:“我们警局的队长啊,就这样先挂了,我还在忙。” 很快挂断了通信,我再发过去发现他不接,我心里狐疑不定,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上班了,又没有请假,他们竟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个新开的队长竟然让我明天去上班。 还有一个疑惑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那个新队长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杨凝在一旁说:“你那个大宇兄弟最近和新队长打的很火热,两个人整天出去花天酒地。” 我阴沉的说:“那个新队长大有问题。” 婷婷问:“有什么问题?” 我说:“那次回来的时候,老杜就和我说新队长很奇怪,我当初还不信,后来发现他和假婷婷走的很近,又打情骂俏,又是办公室偷晴,我当时不知道情况,非常生气,就走进了办公室,对着他的脸就来了两拳,你们猜发生了什么?” 婷婷紧张的问:“发生了什么?” 我说:“我的力道很足,一拳打下去,如果是一般人的话,他的牙都该被打掉了,脸上肯定也会肿起来的,不过他的脸部似乎很柔软,一拳被我打变形了,过不多会又回复了原样,非常的诡异。” 杨凝惊奇的说:“怪不得你上次和队长起了冲突,大家都在拉你,竟然有这种事情,真的太奇怪了。” 杨嘉乐拍了拍手,说:“这有什么,交给我吧,今晚我抽空去给你试探下,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忙说:“你别冲动,目前我们什么都不清楚,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杨嘉乐说:“你还记得在我酒吧里的那个美女佳佳吗。” 我说:“当然记得,当初就是她把大宇迷的神魂颠倒,结果把大宇害的也够惨。” 杨嘉乐说:“我最近见到她了,她似乎一直在勾引我,每当我追到一个巷子里她就不见了,奇怪的是,我发现她好像会变脸,我怀疑她潜伏在我身边很久了,说不定上次假扮赵婷婷的人也是她。” 第八十章 密探夜总会 我心头一紧:“你的意思是说,上次从我家卧室里跳下去的那个女子?” 杨嘉乐点头,说:“你没发现她们身材很像吗?” 如果仔细一想,她们之间确实有些相像,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恐怕那个女的居心叵测,在这场阴谋中她又占据着什么位置呢? 杨嘉乐握紧了拳头,十指交扣,咔咔作响,他气愤的说:“这个女的心机很重,当时就是她陷害的我,那个空间里的人偶,肯定是她搞的鬼,结果推到了我的身上。” 婷婷严肃的说:“如果那个女的真有问题,恐怕她的背后另有高人,她应该没有能力制作出那么厉害的人偶。” 杨凝摸着头,疑惑的问:“你们说的那个佳佳到底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我掏出手机,打开杜伟韬的空间,翻出一张照片,之前杜伟韬被迷惑的时候,发了朋友圈,曝光了佳佳,杜伟韬还在照片上面留了一行字:我的美女媳妇。 杨凝看了眼,惊讶的说:“这个女的我见过,她经常上队长的车,两个人好像关系匪浅,我,我还看到他们在车里做那种事情。” 说到这,杨凝脸色泛红,我咳嗽了下,转移话题:“也就是说那个新来的队长和她是一伙的,两个人说不定是情侣或者别的关系。” 这下事情就变得清晰多了,说不定这一切是那个队长操控的,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眼看天色越加黑暗,窗外亮起了路灯,房间里暗淡无光,杨嘉乐拉着我们说要出去吃饭,我本想推脱,看到他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好一起出去。 浓浓夜色,秋夜的寒风浸的人浑身冰凉,昏黄的灯光映着斑驳的路面,远处人影绰绰,一栋栋高楼阴影下,是不少卿卿我我的男女们。 我打了个喷嚏,问:“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吃饭?” 杨嘉乐眯着眼,带着一脸的痞子笑,意味深长的说:“带你去个好地方喝酒去。” 我看他一脸坏笑,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果不其然,一转眼,他带我们来到了金碧辉煌的夜总会门前。 婷婷看了眼闪烁的夜总会招牌一脸哀怨,烦躁的说:“你带我们来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干嘛?” 杨嘉乐笑呵呵的说:“既然来这里肯定有事啦,听说这里是男人们的天堂,我带着刘老弟进去消费消费。” 杨嘉乐拍了下我的肩膀,眼神里闪着精光,幽幽的说:“都进去吧,今晚的花销都算我的。” 杨凝和婷婷架着双手,不屑的看了眼夜总会,摆足了不进去的架势,杨嘉乐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我心头一震。 我们对视了眼,各自把婷婷和杨凝拉了进去,婷婷诧异的盯着我,说:“阿明,你怎么这样。” 我笑着说:“消消气,先进去喝两杯,具体什么情况,我进去了再和你说。” 到了里面,我发现一楼聚集着很多人,不少男女在一起跳着舞,随着劲爆的音乐不时抖动着,整个空间里弥漫着调酒的气息。 杨嘉乐要了个包厢,前来的服务员浓妆艳抹,非常妖艳,我觉得这个女的非常熟悉,仔细一想才想起来。 她也认识我,走的时候特意对我眨了眨眼睛,我诧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来到了这里。 女服务员眼含秋波的样子被婷婷看到了,婷婷拍了拍我,说起话来带着一股子酸味:“少年,看没看够啊,人都走了。” 我转过身说:“那个女的我认识,当时她好像在兴隆夜总会工作,那个时候就是她带着我们进了两个运尸人员死去的包厢。” 杨凝提醒说:“难道你一路走来就没有发现吗,这里就是兴隆夜总会,只不过现在改了名字换了老板。” 杨嘉乐补充说:“而且这个房间就是当初吓死两人的地方,只不过房间经过了重新装修,你没看出来。” 我心头一紧,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杨嘉乐眯着眼,笑呵呵的说:“难道你以前就没有发现,一直有个人在跟着你们吗?” 我慌乱的指着他,卧槽,我说以前怎么总觉得有人跟着,原来是他,我问:“你跟着我干嘛,到底有什么意图?” 杨嘉乐摆着手说:“我之前只是想跟着赵婷婷,后来看到了你,就被你吸引了,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赵婷婷死心塌地的跟着,后来我才发现你竟然是阴阳眼,与众不同的阴阳眼。” 我阴冷的问:“在灵水村那次,是不是你杀害的婷婷?” 杨嘉乐摆了摆手:“不是我。” 我狐疑的看着他,他一直想杀害婷婷,如果不是他会是谁? 杨嘉乐认真的说:“那次真不是我,不过婷婷奶奶那次是我做的。” 既然他已经承认杀害了婷婷奶奶,上次的事情他也没道理隐瞒,难道说真的不是他? 我再次想到了小钰的话,她也是被面具人杀害的,那个面具人还要杀害更多的人,接下来我们都将置身危险当中。 我问:“刚才在夜总会门口的时候,你说带我进来调查佳佳是吧,她现在在哪?” 杨嘉乐说:“我发现她频繁出入这里,但每次追着追着就不见了,我觉得这个夜总会一定有什么秘密。” 杨凝尴尬的说:“我以为你们是来这里花天酒地的。” 杨嘉乐阴沉的说:“我还没有这么无聊。” 我想了半天,皱起眉头对杨嘉乐说:“不对啊,后来我得知那两个运尸人不是被吓死的,他们是感冒后吃了头孢然后又大量喝酒,导致双硫仑样反应过于严重死亡的,你怎么说他们是被吓死的。” 杨嘉乐阴沉的说:“他们确实是被吓死的,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没错,后来官方给出的消息是双硫仑样反应过于严重死亡的,当时田队长坐镇,那时他已经出现问题了。”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中幻香,在这个夜总会里所经历的都是真的,我的脑子彻底凌乱了,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杨嘉乐说:“你们见到的那个万村长背后另有高人,如果我没有猜测错,那个高人就在这个夜总会里。” 很快那个服务员带着酒水过来了,靠近我身边的时候,故意塞给了我一个小卡片,我看了眼,心头猛地一颤,上面是一个一丝不挂的大美女,还有联系方式,我咽了口吐沫,看到婷婷探究的眼神,忙把卡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婷婷意味深长的笑了,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我尴尬的摸了摸头,打开一瓶鸡尾酒,咕咚几声干了几口。 杨嘉乐从门外探出头,快速缩了回来,对着我们挥了挥手,说:“我看到那个佳佳了。” 我急忙问:“她在哪?” 杨嘉乐说:“刚刚走进了一个包间里。” 我犹豫了片刻,说:“要不我们去找她,问清楚之前的事?” 杨嘉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正有此意。” 我们快速走出门去,杨嘉乐在前面带路,我看到前面一个包厢的门开了,一个美女走了出来,她对着我们笑了笑,背对着我们离开了。 我全身一紧,这不就是那个佳佳吗? 我快速追上去,刚走到那个包厢门口,一个人晕晕乎乎的走出来撞了我一下,这人应该是喝多了,嚷嚷着说:“我x,不长眼啊。” 我听这声音格外熟悉,定睛一看,竟然是杨大宇,我诧异的问:“你怎么在这?” 杨大宇揉了揉眼睛,摇摇晃晃的说:“咦,明哥,你怎么也在这?” 我说:“我在这干嘛你就别管了,刚才那个佳佳怎么从这里出来了,你们又和好了?” 杨大宇眯着眼笑呵呵的说:“什么佳佳?我没看到,今天金大队长请客,我这一高兴不是,喝的晕头转向,谁都不认识了。” 他打了个饱嗝,指着包间里,我这一看,包厢里坐着一排美女,又不少女的正对着我抛媚眼,敢情他们真是来消费了。 我拍了下杨大宇,问:“新来的那个队长呢?” 杨大宇摆了摆手说:“刚走。” 我叹了口气,看来从杨大宇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我看了眼佳佳离开的方向,正要去追,这时才发现杨嘉乐已经不见了。 我快速朝前走去,杨大宇在后面嚷嚷着:“明哥,别走啊,过来喝两杯啊。” 我没有心情理会他,一直走到了夜总会门外,外面灯火辉煌,行人来来往往,视线在漆黑的夜色来回穿梭,我并没有看到杨嘉乐,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不多会,婷婷她们也走了出来,杨凝问我:“我哥呢?” 我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这才一会功夫他就不见了,我估摸着去追佳佳了。” 婷婷蹙起眉头说:“我刚才看到杨大宇了,他和一群女的在一起,我朝着包厢里面看了眼,隐隐觉得有个别女的不太正常。” 刚才我也没有仔细观察,只看到里面坐着不少女子,婷婷这么一说,我觉得必须得回去看看,杨大宇在这方面吃过亏。 我回到杨大宇所在的包厢,发现那些女的都已经离开了,杨大宇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鼾声如雷。 我心想没事就好,谁知这时杨大宇一屁股坐了起来,眼神呆滞,怔怔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奇怪的是,他好像还在睡觉,因为他还在打鼾。 第八十一章 诡异实验室 我喊了声大宇,他并没有答话,准确的说他应该没有听见,我上前拍了拍他,他也没有反应。 我正疑惑不解,杨大宇站了起来,身体僵硬的朝着门口走去,杨凝直直的看着杨大宇,诧异的问:“他这是梦游吗?” 婷婷斟酌了下,搓着手说:“这个不好说,我们还是跟上去看看吧,看他要做什么?” 我们一路跟着杨大宇,只见他转了几个弯,去了地下一层,我看下面十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不由得紧张起来。 婷婷谨慎的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下去了,这下面透露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想下去,但是考虑到杨大宇的安危,却又不能不去,奶奶的,这家伙总是在拖后腿。 我摸出了那把匕首,之前管德柱给我的纸符还剩一个,我递给杨凝用来防身,婷婷拿着手电筒叹了口气,无奈的跟着我走了进去。 下去了之后,我才发现里面空间很大,透露着一股福尔马林的气味,四周非常黑暗,微弱的光线只能照亮一小片天地。 杨大宇不知道去哪了,一切空荡荡的,每走一步都会传来清脆的声响,这声音让人提心吊胆。 婷婷照着远处,突然停了下来,光线直直的定在一个物体上,她紧张的说:“阿明,你看那是什么?” 我定睛望去,心头一紧,那里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瓶,由于反光的原因,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杨凝小声问:“要去看看吗?” 我迟疑不定,怕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一时不敢靠过去,突然婷婷拿着手电筒快速一转,我看到了杨大宇,不过他很快消失在了玻璃瓶后面。 我忙追过去,已经找不到他了,这时我才发现后面竟然有这么多巨大的玻璃瓶子,婷婷拿着手电筒靠近,光线映照下,我们彻底惊呆了。 我发现面前的玻璃瓶子里装着一个人,她的长发在水中飘散着,绝美的脸庞让我心神一动,这不是别人,正是彩蝶。 婷婷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慌乱的说:“她怎么在这里?” 我也非常吃惊,自从老奶奶被杨嘉乐刺杀,彩蝶的尸体就被警方带走了,按理说应该在停尸间等待家人认领,就算捐献出去了也应该在医院或者某个人体研究所啊,怎么会在这里呢? 反射的灯光下,杨凝脸色苍白,惊恐的注视着玻璃瓶子,这里面应该是福尔马林液体,不时的朝着上面冒着气泡,浓烈的气味不断刺激着鼻腔。 婷婷用手电筒照了照别的地方,我看这四面有解刨台,还有各种小玻璃瓶子,瓶子里面是各种器官,我疑惑的喃喃:“难道说谁在这里面做实验?” 猝不及防,婷婷猛地一下把我拉到了一边,我全身颤了下,心也开始狂烈的跳起来,我忙问:“怎么了?” 婷婷扬起手电筒,对着玻璃瓶子说:“你看。” 我看了眼面前的瓶子,心头跳动的更厉害了,不知何时,彩蝶的眼睛睁开了,正瞪大眼睛盯着我们。 杨凝惊恐的问:“她是不是还活着?” 我抽了口气,说:“她不可能还活着的,如果是活人不可能放在这里面。” 杨凝疑惑的看着我,其实说完这话,我也心虚,毕竟死人哪能突然睁开眼睛呢,莫非彩蝶的身体里藏着一个灵魂?那个灵魂复苏了?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清晰的声响在耳边回荡着,不断打击着脆弱的心,我心神不宁的转过身,看到了杨大宇,他阴森的冲我们笑着,咧着嘴说:“你们都要留下,我要把你们都装进瓶子里。” 我看他双眼血红,脸色苍白的可怕,这一定是中了什么魔障。 杨大宇疯了一样冲过来,婷婷拦住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杨大宇摔了个狗吃屎,又快速爬起来,手中竟然拿着明晃晃的刀子。 婷婷手脚伶俐,这次直接把他摁倒在地下,杨大宇咧着嘴呜呜着,我从他血红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鬼影。 我快速解开杨大宇的腰带把他捆了起来,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巨响,身后的玻璃碎裂了,福尔马林液体四溅纷飞,搞的我全身都湿露露的。 我心头一紧,知道大事不好了,忙拿着手电筒往后看,谁知手电筒还没转过去,一个破碎的玻璃杵在了我脖子上,我的右手只觉得一痛,手电筒掉落在了地面上,闪了两下灭了,眼前一片漆黑。 婷婷惊慌的跑过来,担忧的叫着我的名字:“阿明。” 身后的人冷冰冰的说:“不要过来,否则我要他的命。” 婷婷应该是停了下来,因为我再没有听到脚步声,我紧张的说:“彩蝶,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激动。” 身后的人冷冷一笑:“我不是什么彩蝶,我只知道现在要带你去见主人。” 我问:“你的主人是谁?” “哪来这么多废话。” 她勒紧了我的脖子,一直拉着我后退,我被她拽紧了,那个破碎的玻璃就在我脖子旁边,她稍一用力就能刺进我的脖子里,所以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惶惶不安的往后退,只觉得黑暗越来越浓,前面的一切已经都感受不到了,我听到啪嗒一声,身边响起了什么声音,身后的女子惊慌的动了动,问:“是谁?” 没有人回答,我只感觉到身边有人不屑的笑了声,身后的女子更加紧张了,她拿着破碎的玻璃杵在我脖子上,我隐约觉得已经流血了。 我喉咙发紧,忐忑不安的说:“你到底是谁?可千万别害我,再靠近的话,这女的估计要破开我的喉咙了。” 我艰难了说了这句话,四周安静极了,我本以为那人离开了,谁知身后的女子尖叫了声,颤巍巍的放开了我,我听到她脚步凌乱,应该是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啪的一声跌坐在了地面上。 “你到底是谁?” 她最后的声音是非常沙哑的,就好像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我仿佛听到了血肉模糊的声音。 依旧没有什么人回答她,静谧的空间里,我小心打量着周遭,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婷婷捡起手电筒,担忧的问:“阿明,你还好吗?” 我说还好,应该被人救了,婷婷拍了拍手电筒走了过来,光线闪了几下恢复如常,这时我才看到身边的人。 杨嘉乐眯着眼说:“这次可是我救了你,该怎么报答我。” 我疑惑的问:“刚才是你?” 杨嘉乐架着手,挑了挑眉头,笑呵呵的说:“你看看这四周,除了我还能有谁。” 我看了眼地面上倒下的彩蝶,她的脖子被划破了,裂开的伤口触目惊心,不过她本来就是死人,并没有流血,按理说这样的伤口不应该让她死去,但是她却死了。 我问:“你之前不是追踪佳佳去了吗,怎么突然跑到了这里。” 杨嘉乐无奈的摊开手,说:“我确实追她去了,她绕了一大圈,一直和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如果是之前她早就消失了,我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这是在调虎离山,所以我就回来了。” 杨凝呼了口气,说:“哥,还好你回来的及时,要不然阿阳就危险了。” 杨嘉乐拍了拍胸口,说:“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他就没事。” 我看着杨嘉乐瘪下去的身体,心里不由得一紧,难道他没有感觉吗? 婷婷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脖子,担忧的说:“你受伤了。” 我呐呐的笑了笑,这种小伤还不碍事,婷婷从兜里掏出了一盒东西,抹到了我的脖子上,我觉得脖子一凉,痛感没了,伤口也出乎意料的愈合了。 杨嘉乐注视着四周,眯着眼说:“这应该是一个秘密的实验所。” 其实我也有这个猜测,四周泡着不少的人体器官,福尔马林的液体气味四处洋溢着,应该是在做什么实验。 杨嘉乐嗅了嗅,他伸出手指着旁边转了转,手指直直定在了东南方向,随后挥了挥手说:“跟我走。” 我们跟着他来到了一处解剖台,我看上面躺着一个女子,灯光映照下可以看到她绝美的容颜,我看她的四肢还有脖子处都是用绳子缝上去的,不禁让我想起了项潜坤。 杨凝观察了半天,惊讶的说:“这具尸体不是同一个人,这是几个人组合拼接成都的。” 我心头一惊,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杨凝安静的说:“肤色,如果你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她们的肤色有着细微的差别。” 我惊讶的看了眼女尸,并没有发现太大诧异,不得不惊叹她的观察能力。 远处的杨大宇嚷嚷着,在地面上来回滚动,光线照过去,我看他全身抽搐,就像是得了羊癫疯。 杨嘉乐指着大宇问我:“他是怎么回事?” 我说:“他被恶灵上身了。” 杨嘉乐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说:“把他交给我吧,我最喜欢这样的了。” 他走到杨大宇身边,看了看杨大宇的眼睛,欣慰的点头,似乎很心奋,我紧张的问:“你想把他怎么样?” 他把杨大宇提起来,扭着头诡异笑着说:“我想把他身体里的恶灵搞出来,遇到我算它倒霉。” 第八十二章 狼图腾 我担忧的看了眼杨大宇,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到牵连,我对着阴暗的空间里拍了几张照片,报警之后便离开了。 走出兴隆夜总会,外面的夜色已经非常浓烈,寒月高悬,冷风呼啸下,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在阴暗的街道。 杨嘉乐把大宇带到了家里,他在一旁点了根蜡烛,捏着大宇的下巴塞进了他嘴里一个东西,我看大宇眼睛瞬时瞪大了,身体抖动的厉害,正要阻拦,婷婷对我摇了摇头。 杨嘉乐咬破手指,点在了大宇额头上,我看大宇坐直了身子,再也不动了,倒是那个蜡烛的火苗不时跳动着,红色的火焰很快变成了蓝绿色。 杨嘉乐眼神带着狂喜,双手探在大宇头部,竟然慢慢的拽出了一个人的影子,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女子,她使劲挣扎着,就像一个吸附在人身上的寄生虫,一直不愿意出来。 杨嘉乐冷冷的笑着,诡异的笑声让我背脊发凉,他略一使劲把那个女鬼拽了出来,那女鬼颤巍巍的跪在地面上,精神惊恐。 我看他掏出一个玻璃瓶子,把女鬼装了进去,忙问:“你打算用来干嘛?为什么不问问她是谁指使的这一切?” 杨嘉乐阴冷的说:“你别急,在此之前先让我折磨折磨她,等她见识到我的手段怕了,自然会把一切都说出来,目前你们只需回家安心等待就好。” 我看杨大宇躺在地面上,睡得像个死猪,问:“那他没事吧?” 杨嘉乐刚说了声没事,大宇一屁股坐了起来,惊慌的四处观望,看到我之后,杨大宇轻呼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说:“明哥,我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女鬼要以身相许。” 杨凝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我说:“你特码那不是做噩梦,是春梦。”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关键那是假的,女鬼勾引我,是想上我的身。” 我踹了一脚,说:“你小子长点记性吧,整天色米咪的,女鬼不勾引你勾引谁。” 杨大宇忙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敬畏的看着我,随后他打量着四周,诧异的问:“明哥,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杨嘉乐眼神里闪动着精光,靠近杨大宇,轻声说:“你被女鬼带过来的,你忘了,好像有人在你身体里留下了东西。” 杨大宇哆嗦了下,激动的摆着手说:“我忘了,你别胡说。” 杨嘉乐无所谓的笑了两声:“行了,你们走吧。” 送杨大宇回去之后,我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再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杨大宇不时点头,不过我觉得像他这种死性难改的人,这话估计起不了多少作用。 回到家里,已经夜晚十一点多了,婷婷躺在我的胸口,问我:“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吗?” 要说奇怪,貌似这一段时间经历的所有事情都不可思议,让人难以理解。 婷婷说:“杨大宇把我们带进了地下一层的实验室,我觉得最大的目的可能是想让我们发现那个地方,毕竟如果想杀害我们的话,可以在任何地方,但她偏偏选择了实验室。” 我说:“她在那里或许只是想取我的眼睛。” 婷婷摇了摇头,说:“我觉得还是不对,希望明天可以找杨嘉乐问清楚。” 婷婷很快睡着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半夜爬起来抽了根烟,我站在阳台上,感受着凉风,整个人精神多了。 楼下黑洞洞的,一个人也没有,今晚星光惨淡,我猛抽了口烟,不经意看到了对面的楼层,一个乌鸦停在那直勾勾的看着我,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妖异极了。 我这一紧张一口烟抽入了肚子里,整个人呛得脸颊通红,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等我再抬起头时,那只乌鸦已经不见了,我朝着对面的楼层看了眼,那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我感到自己的眼睛非常疼痛,我回到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看了眼,发现自己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连自己身上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我的手臂上胸膛上冒出了奇怪的纹路,就像是血迹。 我万分不安的摸着那些冒出来的纹路,却没有一点感觉,我看纹路不断扩散开,使劲的用水搓着皮肤,皮肤搓的通红,那些纹路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印的更深了。 我心乱如麻,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婷婷出来上厕所,看到了我这副模样,惊慌失措问:“阿明,你这是怎么了?” 我茫然的说:“我也不知道,皮肤上突然出现了这个东西。” 婷婷走上前摸了摸我的皮肤,问我有没有什么感觉,我摇了摇头,这东西太奇怪了,就像烙在了血肉里。 半个小时后,诡异的纹路停止了扩散,婷婷惊讶的说:“这个图像好像一头狼。” 我仔细看了眼,还真像,尤其是那双异常尖锐的眼睛,只是为什么我身上会冒出这副图案? 我疑惑的问:“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婷婷猜测说:“我觉得应该是某种图腾。” 我心头猛地一颤,图腾是原始人迷信某种动物或自然物同氏族有血缘关系,因而用来做本氏族的徽号或标志,这种早已快要消失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我问:“会不会是谁想要捉弄我,在我身体上做了什么手脚。” 婷婷摇了摇头:“我看不像,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在身体上弄出这种标志,除非是纹身,可是你这并不是纹身,这标记就像融入了你的血液里,弄不掉的。” 我心里越加忐忑不安,我上网查了不少信息,发帖询问了一些人,上面回答的五花八门,怎么说的都有。 婷婷猜测说:“你这会不会是遗传下来的,到了一定年龄这个印迹就会出现?” 我无奈的说:“我的家人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才有,这应该不是遗传吧?” 婷婷问我:“这几年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家人,也没见你们联系过?” 其实对于这个事情我也挺苦恼的,当年失忆后,我们吵了一架,他们远走海外说要寻找治疗我的方法,结果再也没有回来,唯一的联系就是寥寥无几的书信,连个电话也没有。 我叹了口气,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将我淹没。 婷婷又问了我一句话,让我全身颤栗起来,他说:“阿明,他们真的是你的亲生父母吗?” 我激动的说:“他们从小将我抚养长大,当然是我的亲生父母。” 婷婷靠在我怀里,轻声说:“对不起,这句话我不该问的。” 我紧紧抱住她,轻吐了口气,她的询问在我的心头一直徘徊不去,说实在的,我确实和父母长的不像,小的时候,我们一直在城郊生活,也就是在那里,我碰到了婷婷和她的奶奶,后来父母在他们离开后就搬家了,我们来到了这个南方小城里。 这份失而复得的回忆对我来说非常珍贵,在那口古井里,婷婷奶奶的笛声不断的冲击着我的大脑,也就在那时我才想起了这个过去,小时候的一切在后来的日子里越来越清晰明了。 清晨的阳光跳跃进窗户,我被明亮的光线照醒了,我揉了揉眼睛,发现婷婷坐在窗户边,抽着烟深情的注视着外面。 我皱起眉头,轻轻坐起来,抱住了她,我诧异的问:“你怎么抽起了烟?你以前可是从来不抽的。” 婷婷脸上的表情很难过,她把烟摁灭,无力的说:“我想我母亲了,数十年来我一直在想尽办法救她,可是却一直无能为力。” 我把她抱紧,深呼了口气:“婷婷,你不是有我吗,之前你也说了,那个地方我可以去,我能找到她。” 婷婷摇了摇头,叹息着说:“可你现在的能力不够,我们必须要等,等你强大起来。” 对于这个事情,其实我也非常苦恼,因为每次遇到危险,从来都是她保护我,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在这方面我一直很愧疚。 我问:“我能不能拜什么人为师?这样我就能变得更强。” 婷婷再次叹了口气:“虽然世界之大,但是找一位良师真的很难,希望我们能尽快遇到吧。” “那你的师傅呢?既然他能教你也可以教我啊,或者你教我也可以啊。” 婷婷猛烈的摇着头,她的脸色非常不好,似乎提起她的师傅她很紧张,想到杨嘉乐身上的问题,我不由得心里一寒,他说那好像是他师傅造成的,遇到这样的师傅恐怕我有九条命都不够。 我紧张的握住婷婷的手,坚定的说:“我一定要努力求学,把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婷婷靠在我的怀里,轻轻点头,这时刺耳的铃声响起,我烦躁的拿起手机,发现总是在不合时宜的当头,就会有人联系我。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杜伟韬,杜伟韬说:“老刘,新队长让你来上班。” 我问:“之前我没有请假,消失这么多天,他有没有说什么?” 杜伟韬说:“队长就在我身边呢,你来吧。” 我看他很快挂掉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惴惴不安,这个队长太神秘了,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婷婷站在我面前问:“怎么了?” 我说:“这个局长大有问题,今天让我去上班,却从没提我消失的事情,还有我之前打他的时候,他的脸部变形扭曲了,后来很快恢复了原样。” 第八十三章 采生折损 婷婷拽着我,紧张的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说:“算了,警局这么多人,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况且他一直没有动手,应该是别有所图。” 婷婷说:“那你一切小心,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我点头,整理好衣服走出了门外,到了警局后,杨大宇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欣喜的说:“明哥,你可总算来上班了。” 我打量了一周,问:“老杜呢?” 杨大宇摸着头说:“好像在队长办公室,进去有一会了。” 我到了队长办公室,敲了敲门,杜伟韬开的门,我看他脸色惨白,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杜伟韬看了我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哐当一声关上了门,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新队长抽着烟,浓重的烟雾在面部环绕着,透过雾气,我发现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让我很不自在。 我咳嗽了声,问:“你对杜伟韬做了什么?刚才他的脸色为什么这么白?” 新队长戳灭烟头,笑着说:“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被人骗了。” “被人骗了?” 我非常不解,这是什么情况?是谁骗他让他如此紧张,刚才我问他他竟然不说话,难道说这事和我还有关联? 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新队长喝了口水,手指轻扣着桌面说:“我发现他的兜里装着一个玻璃瓶子,那个瓶子里好像是一个女鬼,用血来喂养并不是一件好事,控制不好最终会被反噬的,尤其是在别人下了诅咒的情况下。” 我惊呼了口气:“别人下了诅咒?” 新队长点头,眯着眼打量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这笑容让我非常不安,我忙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在骗我们对不对?” 新队长站起来,阴沉的说:“我没必要骗你,你不是阴阳眼吗,你去看一眼那个瓶子感受一下就都明白了。” 我心头极速的跳动起来,连我阴阳眼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会是什么人? 如果他说的话属实,那我们岂不是都被管德柱骗了?从刚才杜伟韬反应来看,应该确有其事,怪不得他不愿意和我说。 我定了下心神,阴冷的注视着他,开口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新队长靠在桌边,架起双手,好整以暇的望着我,用十分轻松的语态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仔细一想确实也是,田大队长死去后,本来警方在我家里找到了人,这件事就是他帮忙压下去的,还有我失踪这么久,他似乎也没有提过,一直在帮我隐瞒。 我仰起头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新队长略动了下唇角,慢条斯理的朝着我走过来,边走边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到了我面前,他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温和的笑着说:“物归原主。” 我看了下他手中的东西,眼睛颤动了下,这正是先前丢失的匕首,之前杨嘉乐用这把匕首杀害了附身彩蝶的老奶奶。 匕首上古铜色的纹路,交叉的阴阳鱼格外清晰,我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忙接过,惊讶的说:“这东西不应该在物证室吗?” 新队长说:“我调换了,你不用担心。” 我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新队长轻声一笑,再次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旁,他穿着黑色风衣,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给我的感觉依旧高深莫测,怎么都看不透。虽说他帮助了我,但是帮助的背后恐怕是更深的阴谋。 杨凝说过,他和那个叫做佳佳的美女很熟,昨晚佳佳故意引开杨嘉乐,杨大宇被恶灵附体带我们去了地下一层实验室,我在那里险些出事,那个夜总会,正是他带着大宇去的,我不禁怀疑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走出办公室,我刚好看到杨凝,她好像等了很久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快速把我拉到一边,观察了我半天,才轻吐了口气。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搞的一头雾水,我问:“怎么了?” 杨凝说:“我在检查你,看你有没有出什么事?” 我笑着说:“我能出什么事,这可是警局啊。” 杨凝小心的望了眼队长办公室,紧紧拽着我,把我拉出了警局门外,等四下无人了,杨凝说:“昨晚我哥抓住的那个恶灵,经过一晚上的逼问,得到了一些消息。” 我忙问:“什么消息?” 杨凝脸色一白,惊慌的说:“从那个恶灵嘴里得知昨晚那个地下室,是贩卖人体各种组织的。” 现在这社会,虽然生活好了,但是人总是容易生病,尤其是一些病,比如心脏衰竭、尿毒症啊,是需要更换器官的,可是器官远远达不到需求,就出现了一些黑心组织,之前往上传的比较厉害的就是卖肾买手机了。 不过作为一名警察,杨凝不应该如此恐慌,我觉得那些人体组织或许有别的用途,我问:“难道他们不是供应器官救人?” 杨凝摇了摇头,说:“你听说过采生折损吗?” 我心头顿时一紧,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来那些死人是用来做这个的,怪不得杨凝会害怕。 采生是旧时某些地区的一种凶残的迷信恶习,相传采生起源于唐宋,当时以采集活人身体的某个部位,给患有相同部位疾病的人吃,以求治病。有点像鲁迅杂文《药》中的人血馒头。 到了明清两代,出现了杀死活人后掏空内脏,在所剩皮囊和脸上涂上油彩,再施以鬼魂供人趋使以行恶事。这种行为被称为“采生折损”,为国家刑典所不容,明清两朝都明确规定,“采生折损”者一经发现则处以车裂极刑,可见此事的可怕和严重性。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用人做这种事情,不过我的心里依旧有些疑惑,彩蝶已经死了啊,他们怎么还可以用来做采生折损呢?我觉得那里更像一个实验室。 我咽了口吐沫,紧张的问:“你确实是那个恶灵说的?” 杨凝郑重点头:“当时我就在旁边,听得很清楚。” 我问:“那有没有查出来背后的人是谁?” 杨凝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问到背后人的时候,那个恶灵猛烈的摇晃起来,似乎十分恐惧,最后它死了也没有说出是谁?不过我猜测应该是那个新来的队长。” 我问:“你有什么根据吗?” 杨凝拍了我一下,说:“我也是一名警察好吗,哪能胡乱说呢,你看啊,第一,那个新来的队长经常在那里花天酒地,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偏偏去哪里?第二,昨晚他带杨大宇去那里玩,结果他走了之后杨大宇就出事了,还带我们去了地下一层,就像是有意为之。第三,那个佳佳故意引开我大哥,她又和新队长如此熟悉,仔细一想你就会发现这之间有些很大的联系。”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其实我一直也在怀疑那个队长,杨凝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昨晚我们离开的时候你不是报警了吗,可是一直到最后警方都没去,很可能是他压了下来。” 警方竟然没去,我的心再次一紧,这个凭空而来的队长,他到底要干嘛,如果我们的猜测都对,那就太可怕了。 一股凉风吹过来,我的脊背发凉,因为寒冷全身抖动着,杨凝拉紧了我的衣服,心酸的说:“阿阳,你怎么也不多穿点。” 我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尽量与她保持距离,杨凝难过的低下头,无力的叹息:“可惜你终究不是他。” 她慢慢离开了警局,萧瑟的秋季,她走在飘满了黄色枫叶的树下,背影格外苍凉,不知为何,我的心头涌出了一丝难过和不舍,脑子里昏沉沉的,右眼竟然流出了泪水。 我虽然不是真正的张阳,但终究有着他的灵魂,我们融为一体,那种悲伤的情绪,我感同身受。 我不忍再看,转身返回警局,抬起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二楼的窗口位置,新队长正朝着这边望过来,他抽着烟,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 我心慌意乱的走进办公室,杨大宇来回走动着,不时找女同事聊天,人家不待见他,他倒是厚脸皮,一直在女同事旁边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 我扫视一周,看到了角落里的杜伟韬,他抽着烟注视着窗外,眉头轻皱着,一脸落寞,我在他身边坐下,说:“老杜,你怎么又抽烟了,以前你可是从来不抽的。” 杜伟韬抬起苍白的脸,沉重的说:“我现在才觉得抽烟也挺好的,可以释放压力。” 我心虚的问:“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苍白,就像生病了一样。” 杜伟韬吐了口烟雾,无力的说:“还不是因为小钰的事情,自从我按照管叔的方法做了之后,小钰似乎已经上瘾了,有的时候她会咬着我的手不放,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虚脱,萎靡不振。” 杜伟韬掏出手指,我看他右手无名指非常苍白,就好像被水泡过一样,那个伤口可能由于允吸过度,已经裂开了。 我紧张的说:“你别急,我一定会为你想办法的。” 杜伟韬没精打采的说:“队长已经想了一个办法。” 我问:“什么办法?” 杜伟韬掐灭烟头,眼眸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他紧攥着拳头:“队长说让我把小钰交给他,这样我就不会有危险了。” 第八十四章 可恶的欺骗 原来他想得到小钰,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但我隐隐觉得这或许和当年的事情有所关联,小钰逃到灵水村就是想寻找庇护,因为她说一直有人要杀害她,队长突然说出这句话,不禁让我怀疑起来。 我忙说:“老杜,你可千万不能给他,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杜伟韬重重的说:“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可能把小钰给任何人。” 我稍放松了些,又问:“那他是怎么知道小钰在你这里的?” 杜伟韬一直蹙着眉头,说:“其实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来到警局的时候,他突然让我进办公室,然后在我耳边说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我疑惑不解,难道说新队长有超强的感知能力,他能够感受到杜伟韬身上携带的鬼灵,可是他又怎么能确定那就是小钰呢? 杜伟韬继续说:“我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拿出过那个玻璃瓶子,真的很难理解,他怎么会知道。”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必须要弄清楚,这个队长实在太诡异了,我问:“你以前听说过他吗?” 杜伟韬吸了口气,说:“听说他是从省城调过来的,我私下调查过,叫做金光亮,出身军人世家。” 我很好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跑到了我们这里做队长,正想着,杨大宇突然从身后伸出头,笑呵呵的说:“兄弟们,今晚要不要出去玩玩,我请客啊。” 正在思考的我被他吓了一跳,我拍了下桌子,转过身愤怒的注视着他,这家伙从来都是大大咧咧,没轻没重的,真是烦死了。 杨大宇做出防卫的姿态,慌乱的问:“明哥,你这是咋了?” 我再次拍了下桌子:“突然从身后蹿出来,你特码想吓死老子啊。” 杨大宇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摸着头说:“我这不是忘了吗,下次绝对不会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实在无心搭理他,他倒是自由快活,却从来没有想过别人的难处,杜伟韬一个人坐在那压抑许久了,也没见他过来慰问两句。 杨大宇又问:“那今晚要不要出去快活啊,我买单。” 我调侃说:“呦,你小子发了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带我们去哪快活啊。” 杨大宇再次变得嬉皮笑脸,打着响指说:“当然是兴隆夜总会了,我有那里的会员卡,超优惠的。” 看到他这副犯贱样子,我就想上去踹两脚,这家伙果然是死性不改,昨晚刚在那里出事,今天又想着过去了。 我说:“你这穷屌丝哪来的钱办会员卡,貌似那里消费很高吧,办个会员估计得上万吧。” 杨大宇摆着手说:“这不是我办的,是队长送我的,他可是那里的老板啊。” 我全身一抖,激动的一屁股坐起来,我怔怔的看着杨大宇,不确信的问:“你刚才说金队长是兴隆夜总会的老板?” 杨大宇猛拍了下脑袋,抬起头说:“你瞧我这记性,现在已经不叫兴隆夜总会了,不过他是那里的老板没错。” 我心头跳动的越发强烈,怪不得我报警之后没有警察过去,原来一直都是他在作祟,这个队长太不简单了,那个夜总会恐怕还有更多的秘密。 杨大宇伸着头,挑了挑眉头,问:“明哥,去吗?” 我拍了下杨大宇的肩膀,笑着说:“既然是你请客,那必须去啊。”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想着今晚能不能找到些什么,到时候一定要带着杨大宇和婷婷。 说定之后,我回到了家里,婷婷正在做饭,我百无聊赖,翻开了自己的背包,拿出了阿顺给我的照相机,充电之后,我打开了电子相册。 本来我是带着好奇心去看的,结果里面的内容让我为之一振,一幅幅惊悚的照片,让我全身颤栗,我看到了项潜坤他们死去的惨状,地面上黄色的树叶已经变得血红,强烈的画面感撞击着眼球,我的脑袋疼痛欲裂。 我仿佛看到了张阳,他的面部扭曲,全身抖索着,似乎十分痛苦,他对我说:“兄弟,杀了我吧,求你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呼吸急促,颤巍巍的后退,他却跑到了我面前,眼睛血红,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快,杀了我,我不想成为怪物,我快控制不住了。” 我用匕首捅入了他的胸膛,带着热泪,带着痛苦,鲜血喷溅,我的身上全都是血红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阿明,你怎么了?” 我听到了婷婷急切的呼喊,她好像抱住了我,我慢慢睁开眼睛,呼吸急促,眼前的画面似乎很模糊。 我喘着粗气问:“我这是怎么了?” 婷婷焦急的说:“你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刚才一直在地上抽搐着,就好像中了什么魔咒,太可怕了,你现在好些了吗?” 我无力的说:“好多了。” 婷婷把我扶到沙发上,不时的搓揉着我的胸膛,我闭上眼,缓了好大会,喝了杯水,才好转过来。 婷婷捡起照相机,看了眼相册,生气的说:“你怎么又看以前的东西,我不是说过吗,以前的事情不能再回忆了,你们两个之间会产生冲撞的。” 我无奈的摆了摆手:“一时好奇,没忍住。” 婷婷观看着照相机突然不说话了,我看她脸色格外严肃,忙问:“怎么了?” 婷婷把照相机收起来,装作若无其事样子,说:“没事。” 我觉得不太对,快速把照相机拽了过来,这一看我愣在了沙发上,这张照片竟然是万村长和管德柱,他们并肩站在阴暗茂密的山林里,身后的地面上还躺着四分五裂的死人,那个地方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当年我遇害的地方。 我全身绷紧,照片带给我的震撼让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这说明当年的事情,管德柱也可能有参与,这一路走来,他很可能一直在欺骗我,就像万村长之前和我说的,其实所有人都在欺骗我。 婷婷把我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兴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到时候我们问清楚就是了。” 我咬了咬牙,说:“不用问了,那个管德柱应该真的有问题,现在杜伟韬也出事了,小钰,他快控制不住了。” 婷婷脸色一沉,把我抱得更紧,她哽咽的说:“对不起,如果当年不是我,也许你就不会经历这么多事情了,阿明,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惩罚我吧,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别赶我走。” 我推开婷婷,一脸茫然,疑惑的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婷婷犹豫了许久,说:“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吗,当时你挥手送我和奶奶离开,其实那个时候你的阴眼还没有完全开启,是奶奶,她用笛声帮了你一把,如果没有那件事,或许你之后就不会经历这么多,对不起,阿明。” 婷婷哭的梨花带雨,这些年我的所有经历她都知道,她肯定受不了了,深深地内疚自责才让她多年之后,说出了这个真相。 我深沉的注视着窗外,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失落过,万村长说的没错,她欺骗了我一辈子,一直以来都是带着目的和我在一起,我悲惨的生活都是她和她奶奶造成的,她们才是源头。 可是我是真的爱她,见不得她流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她有难言之隐,我紧紧把她搂入怀中,这一刻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 老奶奶从一旁走出来,对着我们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说:“婷婷,你终究还是优柔寡断,如果你下不去手,还是让我来吧。” 婷婷拦在我面前,凄苦的说:“奶奶,如果你想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老奶奶用拐杖戳了下地面,阴冷的说:“婷婷,你就不想见你的母亲了吗?只要杀了这个小子,鬼王就答应把你母亲还回来,数十年来,难道你把她忘了?” 婷婷咬着牙说:“我想见她,但是我不能以牺牲阿明为代价,除非我死。” 老奶奶摇着头叹息:“看来你终究还是爱上了他,不可能回头了。” 婷婷悲伤的说:“其实从四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已经完全爱上他了,你知道的不是吗?” 我心里颤抖的厉害,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种情况,老奶奶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竟然要杀我。 难道说她们和女鬼之间达成了协议?以前她们从来没有这个想法,也就是说这个协议是这两天达成的,那个女鬼联系到了她们。 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只乌鸦,应该是婷婷的奶奶派过来的。 我紧紧盯着老奶奶,她全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那双大眼睛带着诡异的亮光,她看了我一眼,咧着嘴怒气冲冲的说:“婷婷,但愿你不会后悔。” 说罢,老奶奶甩手走出门外,啪一声关上了门,随后房间里陷入了久违的寂静,我失魂落魄的走到卧室,难过像是潮水一般袭来,瞬间将我淹没。 也不知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婷婷就趴在我身边,她呼吸均匀,皱着眉头,眼角湿润。 第八十五章 解除契约 我心有不忍,给她披上外套,一个人走出了卧室,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窗外的光线依旧十分强烈,我整个人昏沉沉的,刚下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老奶奶,她阴冷的注视着我,眼神锐利。 我摇了摇头,看来她还是没有打算放过我,我给杨嘉乐打了个电话,我们约好在一家咖啡店见面。 杨嘉乐带着杨凝过来的,两个人点了杯咖啡,杨嘉乐问我有什么事,我犹豫了半天,说:“杜伟韬这两天出了点事,你看能不能解决一下?” 杨嘉乐搓了搓手,问:“什么事情?” 我说:“他找到了自己女朋友的灵魂,把她饲养在了一个玻璃瓶子里,每天喂一滴血,但是最近他好像控制不住了。” 杨凝惊呼:“他竟然找到了小钰,在哪找到的,貌似她已经死了八年了吧。” 我说对,确实死了很久了,好像有人要追杀她。我忐忑的看了眼杨凝,小钰说杨凝也是追杀的对象,我斟酌着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告诉她。 杨嘉乐眼睛里闪烁着精光,舔了舔舌头,说:“这件事交给我了,关于鬼魂我最拿手了。” 我心头莫名一紧,忙说:“你可不能伤害她,只需要帮忙让老杜减轻痛苦就好了,让他好过点。” 杨嘉乐眯着眼说:“你放心,先带我去看看吧。” 我们走在喧闹的街头,不时穿过人群,杨嘉乐背着手,不时看着四周的商铺,似乎很感兴趣,我看他走的如此缓慢,忍不住说:“今天我们不是来逛街的,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 杨嘉乐深沉的说:“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一路走来一直有人跟着你吗?” 杨凝紧张的四下观望,忙问:“在哪?” 杨嘉乐严肃的说:“不要回头,否则会被发现的。” 杨凝快速和我站在一旁,并肩走着,这条商业街人声鼎沸,不时可以听到店铺门前放着的流行歌曲,我呼了口气,说:“算了吧,还是坐车走吧,如果她想跟踪,就一直跟吧,反正我也无所谓了。” 杨凝诧异的说:“难道你知道是谁在跟踪你?” 我点头,一定是老奶奶,从我下楼开始,她就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我,杨嘉乐看了我一眼,大有深意的说:“看来那个佳佳对你很感兴趣,她跟踪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怔在原地,难道跟踪我的人是她?我快速回头看了眼,身后人来人往,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杨嘉乐摇着头:“我早就说过不让你回头,现在人早藏起来了。”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她到底又是什么人?难道和金队长一样? 杨嘉乐叹了口气:“没意思,太没意思了,我们走吧。” 我带着他们来到了杜伟韬家里,我敲了敲门,一直没有回应,打了电话,杜伟韬沙哑的说:“怎么了?” 听到他沙哑虚弱的声音,我疑惑的问:“你不在家吗?” 杜伟韬说在,刚才没听到,我告诉他就在他家门前,杜伟韬很快开了门,开门一瞬间,明亮的光线照进屋子里,杜伟韬快速捂住了眼。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也看到了他双眼发黑,脸色苍白,就像熬夜过度的病人,杨嘉乐关上门,杜伟韬才把双手放下来。 杨凝惊讶的说:“你这是怎么了,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杜伟韬无力的走动着,咳嗽了下,说:“还不是因为小钰。” 杨嘉乐眯着眼问:“她在哪,带我去看看。” 杜伟韬打开卧室,指了指远处的角落,房间里很黑暗,窗帘什么都拉上了,小钰缩在床脚,不住的哆嗦着,她的头发很长,在地面散落着,全身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杜伟韬沙哑的说:“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怕伤害我,一直缩在那。” 杨嘉乐拽出杜伟韬的手臂,拉开他的衣袖看了眼,皱起眉头说:“你是不是和她订了契约?看这样子,好像方法不太对,应该是出现了反噬。” 我看杜伟韬的手臂上乌黑一片,忙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解决?” 杨嘉乐阴沉的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帮他们解除契约,如果一直持续下去,他会被拖死的。” 我急忙说:“那还不快点。” 杨嘉乐拉过去一张桌子,点了根蜡烛,摆放好三把椅子,然后又把小钰拽了过来,我看小钰眼神通红,焦灼不安的来回张望着,很像犯了毒瘾的犯人。 最后她把目光定在了杨嘉乐身上,猛地张开大口,朝着杨嘉乐的左手咬了上去,我惊呼了口气,这一下下去恐怕得留下很深的伤口,一定会剧痛无比。 杨嘉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用担心,不多会,小钰就把他放开了,杨嘉乐阴森的笑着说:“想吸我的血,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三个在桌子旁坐下,杨嘉乐点好蜡烛,掏出匕首在三个人手心划出了一道口子,三个人紧紧握在了一起,我看蜡烛忽闪忽灭,三个人抖动的非常厉害,心里越加紧张不安。 杨嘉乐嘴里一直念着奇怪的语言,我听了半天,没有听出什么意思,我想应该类似什么咒语。 火苗跳动着,嘭的一声喷出老高,我吓了一跳,此刻的杨嘉乐面目狰狞,桌子都晃动了起来,他抽紧了脖子,半天说了几个字:“快,把蜡烛灭了。” 我快速走上前摁灭了蜡烛,这时,他们才算停下来,杜伟韬和小钰扑腾一下倒在了桌面上,再也不动了,杨嘉乐坐在那仰着脖子,喘息粗气,额头冒出了大量汗水。 我紧张的问:“成功了吗?” 杨嘉乐捏了把汗,喘着气说:“没有成功,那个人太厉害了,我解不开,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我已经减轻了他们的痛苦,对契约做了一些改变,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有事了。” 杨凝不安的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杨嘉乐无力的说:“刚才我差点陷进去,如果不是及时灭了蜡烛,恐怕我们三个都玩完,这到底是谁给他们弄得契约,太强大了。” 我说:“是灵水村的管德柱。” 杨嘉乐面色一沉,咽了口吐沫,说:“你怎么又去那里了,你不知道那里是极其凶残之地吗。” 我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不去,我又怎么会犯险去那种地方呢。 杨嘉乐说:“那个诡异的村子,隐藏着太多秘密,很多人死在了那里,我亲眼所见。” 杨凝感叹着说:“是啊,毕竟我也去过,那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已经去过几次了,在那里遇到了不少危险,就是那个村子打开了我奇异世界的大门,如果没有去过那里,恐怕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 杨嘉乐继续说:“我认识管德柱,那个老家伙好像和我师傅有交情,几年前我随着师傅上山找过他,不过后来我师傅就不见了,我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觉得可能被村子里的什么东西干掉了。” 说到这,杨嘉乐开怀大笑,看来他确实恨他师傅,杨凝小声问:“哥,你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杨嘉乐扭过头,笑容僵在脸上,突然变得阴冷无比,他咧着嘴说:“我经历了你永远也不敢想的事情,每天在死人堆里生活,在噬人如命的奇怪虫子中摸爬滚打,那种痛苦还不如死了。” 杨凝脸色刷的一白,喃喃:“当年我只知道父母送你去学艺,却从来没有想到你会经历这样的事。” 杨嘉乐猛拍了下桌子,愤怒的说:“不要给我提他们两个,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这两个亲人。” 杨凝哽咽的说:“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毕竟是我们的父母啊。” 杨嘉乐嘿嘿笑起来,他盯着杨凝,恶狠狠的说:“难道你以为他们当年把我送出去,会不知道我将要经历什么吗,我告诉你,他们比我更清楚。” 杨凝僵在原地,哆嗦着说:“这,这怎么可能?” 杨嘉乐站起来,阴冷的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切都是你太天真了,我们的父母早就变得不人不鬼了。” 杨凝的脸色再次一白,不信的摇着头,杨嘉乐没有搭理他,突然他猛颤了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噗一声吐出了大量的鲜血。 我吓了一跳,紧张的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杨嘉乐靠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也不答话,就像死了一样,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该不会真的死在这了吧? 杨凝紧张的走过去,不时的晃动着杨嘉乐,他一直瞪大眼睛,不动分毫,我试了下他的鼻息,身体猛地一颤,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我去,他真的死了。 这太突然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死了,实在难以接受,杨凝不时的拍打着他的脸,都已经绝望了,突然杨嘉乐猛抽了口气,从椅子上跃了起来。 我再次被他吓了一跳,呼吸都屏住了,杨嘉乐距离我非常近,他大口的喘着气,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我不由得捏住了鼻子。 第八十六章 监控 杨嘉乐拽住我的衣领,气喘吁吁的说:“时间不多了,你快点找方法救我。” 我紧张的问:“你刚才是怎么了?和你的伤势有关?” 杨嘉乐脸色苍白,他放开我,过了会平静了下来,说:“伤势越来越严重,已经快腐烂到心脏了,如果你再找不到办法救我,我恐怕真的要死了。” 我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我本想说出灵水村的优昙婆罗,那棵树可以恢复伤口,就一定可以救他,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我们面面向觎,这会是谁? 我快速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却看不到任何人,敲门声再次响起,越发急促,却很无力,听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 我问:“是谁啊?” 回声很弱,略带沙哑:“是我,佳佳。” 我心头一紧,忙把门打开了,她靠在门口,随着门一开倒在了屋里面,我看她的胸口一片血红,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本想去扶她,杨嘉乐把我拉到了一边,看了眼佳佳,小声说:“以防有诈,让我来吧。” 他把佳佳扶到客厅沙发上,佳佳伸了伸手让我过去,杨嘉乐点头说:“她确实受了重伤,不是假的,看这样子应该是没有希望了。” 我慢慢靠近,小声问:“你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佳佳不时吐出鲜血,说话都很费力,我靠近她耳边,才听到她在说:“金,金大诚,害的我。” 我心头猛然一颤,难道说金大诚就在这个城市里? 她继续说:“我一直在为他做事,他要害你,我,我不能让你受伤害,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她支支吾吾,试图努力拉开自己的内衣,可惜试了半天,头一歪,双手无力的下垂,再也不说话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还没准备问话呢,杨嘉乐说:“她死了。” 我僵在原地,心跳的剧烈,就这样死了?一切也太突然了吧,刚才她说和我是同一类人,这是什么情况?金大诚一直躲在背后,他为什么要害我?金大诚在哪? 我茫然的看着佳佳,她闭上眼睛,死的时候表情非常痛苦,似乎带着不甘,杨凝眼尖,她走到佳佳身旁,嗤一声拉开了佳佳的内衣。 我惊讶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杨凝说:“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她快死的时候一直拉她的衣服吗,我觉得她的身体上或许有什么东西。” 杨嘉乐舔了舔嘴唇,眯着眼打量着佳佳,杨凝阴冷的看了我们一眼,快速站到佳佳身前,挡住了我们视线。 杨嘉乐咳嗽了声,若无其事的摸着下巴,问我:“你猜她的身体上会有什么?” 我说:“伤口。” 杨嘉乐大有深意的摇了摇头:“如果是伤口的话,我觉得她没必要让你看,再说她是女儿身,哪有随随便便让男人看她的身体呢,这说明她的身体上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至少对你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他的猜测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我实在猜测不出来,难道说她的身体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杨凝脱掉她的衣服,把她翻过来,随后再也不动了,杨凝侧过身,指着她的背后:“你们看,她的背后上有个图案,会不会是想让我们看这个。” 我看了眼佳佳后背上的图案,心头一紧,怔怔楞在了那,这个图案我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我的身上也有个这样的图腾,那是一头狼,野性十足的一头狼。 怪不得她和我说我们是同一类人,不过我身上的图腾是昨晚才出现的,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的?我很疑惑,可惜这个秘密随着她的死,可能永远被埋葬了。 杨凝盯着我问:“你认识这个图案?” 我摸着头,尽量转移自己专注的神色:“这个图形是一头狼,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难道你们不认识。” 杨凝无奈的看着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知道这个图形寓意,她为什么会在佳佳身上。”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杨嘉乐仔细看了眼,说:“这应该是个图腾,说不定是某一个家族,或者部族的象征。” 我紧张的看了眼佳佳,难道说她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同一个家族的人?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等父母回来以后问清楚。 杨凝问:“那现在她怎么办?” 我思考半天,说:“我要把她放起来,有很多事情需要弄清楚。” 杨嘉乐诧异的看着我,在我身边看了半天,指着手说:“你该不会和她一样吧,莫非你的身体上也印着一头狼?” 我扬了下手,苦涩一笑:“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和她一样。” 杨嘉乐笑呵呵的靠近我,快速伸手把我的衣服拽开了,我使劲挣扎,却打不过他,只能任由他把我的衣服撕破,杨凝也不帮忙,估计也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很快我的胸膛、后背都露了出来,我看了眼胸膛位置,惊讶的发现那个狼图腾已经不见了,杨嘉乐呐呐说:“哎呀,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生气的穿好衣服,走到了佳佳身旁,这时杜伟韬已经醒了,我看他精神了不少,看来杨嘉乐的方法确实有用。 我向杜伟韬要了车钥匙,转身抱着佳佳走出了房间,回去的路上,车流拥挤,我透过后视镜才发现有两辆车一直在跟着我。 到了宽阔的路面,后面两辆车加足了马力,猛冲过来,差点没有把我的车子撞翻,我转弯加速,快速驶向另一条道,然后踩了下急刹车,成功和他们保持了平行的距离。 透过车窗我看到了另外两辆车里面的人,他们带着面具,穿着厚厚的衣服,和那天在诡异空间里的面具人一样,我心头一紧,难道说他们是来杀我的? 他们再次冲了过来,车子之间的撞击响起了巨大的轰隆声,考验车技的时候到了,我握紧方向盘,加速,再次来个急刹车,成功跑到了他们后面。 我快速后退,再次转向另一条道,后面的车不断涌来,他们被堵在了另一条道上,已经退不了了。 我手心冒出了大量的汗水,车子前面被撞的不成样子,已经着火了,下了立交桥,我快速抱着佳佳下了车,刚走出不远,只听轰隆一声,老杜的车爆炸了,我听到了不少女的在尖叫。 火急火燎的赶回家,我整个人已经累的虚脱,就连敲门都很无力,婷婷见到我,忙把我拽了进去,我把佳佳放下。 婷婷诧异的问:“你带她回来干什么?她好像受伤了。” 我喘了口气说:“她不是受伤了,而是死了,她的身上出现了狼图腾,我觉得很可能和我有关,我需要搞清楚。” 之前我就买了一个大冰箱,原本是为了保存婷婷尸身的,现在终于有了用处,我把佳佳放进去,松了口气。 婷婷说:“我发现我们已经被监控了,现在四面全都是看我们的人,我觉得我们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紧张的问:“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监督我们?” 婷婷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清楚对方是谁。” 她拉着我走到窗户边,轻轻拉开了窗帘,指着对面的楼层:“你看正对面的窗户。” 我仔细看了眼,发现正有一个人拿着望远镜注视着这里,那个人竟然带着诡异的面具,我握紧了拳头,这些面具人太可恶了,一直纠缠不休,到底要干嘛。 婷婷又指了指远处的电线:“你看,那里停着几只乌鸦,它们应该也是在监控我们,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还有好几个地方都有人监控。” 我紧张的观望着外面,视线掠过一扇扇窗户,确实发现了监控,我快速把窗帘拉上,问:“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婷婷说:“大概两个小时左右。” 那个时候我还在杜伟韬家里,后来佳佳跑了过来,她说是金大诚杀害的她,难道说外面的人是金大诚派来的?他怕佳佳泄露了什么秘密,所以不想再等了,准备除掉我? 我始终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害我,我在房间里踱着步,突然一个念头击中了我,万村长一直在为一个人做事,那个人后来杀了他,如果万村长背后的人是万金诚,当年的事情他很可能才是幕后主使,也就是说他是冲着我的眼睛而来的。 婷婷静默了会,再次拉开窗帘看了眼,问:“你知道是谁吗?” 我说:“应该是金大诚。” 婷婷眼神跳动了下,心神不宁的放下了窗帘,很明显她很震惊,准确的说有些畏惧,因为她扶着窗户的手在发颤。 婷婷慌乱的看着我:“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让人盯着你干嘛?你见过他了?” 我说:“我没有见过他。” 婷婷问:“那你怎么猜测是他?” 我说:“佳佳和我说的,她一直在为金大诚做事,金大诚想要害我,她就是被金大诚杀害的,我觉得万村长身后的人就是他,他应该想要取我的眼睛。” 婷婷握住了我的手,眼神焦灼不安,我问:“怎么?那个金大诚很可怕吗?” 婷婷深深地点了下头:“他这个人很狡猾,我以前见过,表面和蔼可亲,私下心如蛇蝎,阿明,我们恐怕有大麻烦了。” 第八十七章 再无瓜葛 婷婷都这么说,金大诚应该很危险,我紧张的拍着手,不时拉开窗帘看一眼窗外,他派人盯着这里,应该怕我们逃走。 我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婷婷,希望她可以用来防身,婷婷担忧的问:“那你呢?” 我掏出了另一把匕首,婷婷惊讶不已:“你这把匕首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说:“新队长送给我的。” 婷婷思考了会,皱起眉头,疑惑的说:“新队长?” 我说对,他从物证室里拿出来的,这个队长很奇怪,非常神秘,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而且他的身体应该有问题,我打过他,发现的脸部可以变形,不过很快就会恢复原样。 婷婷紧张的说:“等什么时候有空了,你一定要带我见见他,这种人突然来到这里,什么目的还不知道,如果心怀不轨,我们就危险了。” 我点头,这个事情我看的比较清楚,一直留有防备,不过眼前这种情况,我们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看这阵仗,金大诚随时都有可能动手,我回来的时候,那两个开车的面具人就想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人。 我把目前的情况和婷婷说了下,婷婷握紧了匕首,说:“这样下去,我们一直陷入被动也不是办法,不如以进为退,抓住那些人问清楚情况。” 我觉得这个想法比较犯险,不过目前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们换了身衣服带着帽子走出门外,在一楼后面的另一个通道出去,转了一圈到了最前面一栋楼里。 我们走到正对面的房间门前,婷婷小心翼翼的拍了拍门,然后我们快速躲了起来,不多会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探出了头,婷婷眼疾手快,快速卡住了门口,匕首伸了过去,利刃距离那个人的脖子只有一毫米。 那个人瞬间不动了,举起了双手,我们侧身走近屋里,啪嗒一声关上了门。 我盯着他问:“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监视我?” 婷婷补充:“如果你不说实话,我立刻就能要你的命。” 眼前人咯噔一声咽了口吐沫,抖索着说:“明哥,是我啊,我是大宇。” 我快速把他脸上的面具拿下来,这一看确实是他,心头无比震撼,婷婷准备拿下刀子,我对她摇了摇头。 我记得有些面具人是可以变脸的,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杨大宇还不好说,杨大宇紧张的说:“明哥,你快让嫂子把匕首放下吧,我怕,你说这万一手一抖,我这不是……” 我眯着眼打量着他,问了他几个问题,杨大宇一一回答,都很正确,包括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所经历的一些尴尬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这时我才对婷婷点头,婷婷拿下了刀子。 杨大宇松了口气,我上去拍了他一巴掌,问:“你为什么在这里监视我,还带着面具,面具谁给你的?” 杨大宇摸着头说:“是队长让我来监视你的,他说你会遇到危险,如果发现什么情况让我立即汇报。” “那面具呢?也是他给你的?” 杨大宇伸了伸脖子,说:“面具不是他给我的,我进来的时候,这个脸谱面具就在这个房间里。” 杨大宇拿着面具朝我晃了晃:“你看,这面具多好看。” 我朝他又来了一巴掌:“好看个屁,你知不知道带这种面具的人都想着害我。” 杨大宇摸着头,一脸惊慌:“这不可能吧,难道说在我进来之前,这里的人想害你?” 我问:“这里的人是谁?” 杨大宇摇了摇头,说:“这房间是队长租来的,我不知道之前是谁,不过应该能查出来。” 我摆了下手,如果真有人要杀我恐怕不会留下证据的,我拿起桌子上的望远镜,朝着对面看了眼,我发现我家的房门开了。 我心头一紧,忙说:“婷婷,快回去,我们中计了。” 杨大宇一脸懵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跑了老远了,他还在后面喊:“明哥,咋回事啊?” 我实在没空搭理他,快速跑到了家里,房间里很凌乱,看来进来的人翻箱倒柜在找东西,婷婷跑到卧室,检查了一圈,说:“没有丢什么东西?” 我心头一颤,难道说…… 我快速打开了另一个房间里的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佳佳已经不见了,我狠拍了下冰箱,操,原来他们调虎离山,是想带走佳佳。 杨大宇带着面具走了进来,环视一圈,问:“明哥,你这房间里怎么这么乱啊,是不是遭贼了?” 我烦躁的把他的面具拽下来扔到一边,怒气冲冲的问:“队长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杨大宇无奈的摊开手:“这个我也不清楚,他只是说让我来保护你。” 我在房间踱着步,脑子里一团乱麻,我越来越觉得这个队长不对劲,听杨凝说,佳佳和他的关系好像很好,会不会他们两个都在为金大诚卖命? 杨大宇提醒说:“要不今晚我们问清楚,我不是请你去夜总会快活吗,今晚金大队长也去啊。” 我毫不犹豫的说:“行,就这么定了。”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间不容发的地步,不能再走一步看一步了,只有主动出击,才能获得主动权。 送走杨大宇,我拉开窗帘,发现窗口位置窝着几只乌鸦,听到声响,它们扑闪着翅膀飞走了,嘎嘎的叫声格外刺耳。 我被它们吓了一跳,险些摔倒,婷婷扶着我说:“这些乌鸦一定隐藏很久了,它们在角落里窥视着一切。” 我问:“是不是你奶奶放过来的?” 婷婷摇了摇头:“不是她,如果真是她放来的,一定不会让你发现的。” 我注视着窗外,外面的天空阴暗下来,乌云翻滚,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我看到天边飞过来不少乌鸦,黑浓浓的一片,盘旋在对面的楼层上,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婷婷悲伤的说:“看来背后的那个人是非要你的命不可了。” 我喃喃:“他终于要出来了吗?” 婷婷痛苦的说:“他应该来了,我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性的力量,这股力量和当年在灵水村时一样,就是它,它害了你们。” 我全身绷紧,怔怔的注视着婷婷:“当年我出事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旁边?” 婷婷一脸惨白,呐呐的说:“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说:“如果不是在害我的当头,那股力量又怎么会出现,既然你能感受的到,这说明你就在不远处,或者说就在我旁边。” 婷婷紧张的说:“阿明,你千万不要乱想,有些力量遗留下来,也是能感受到的。” 我无力的呼了口气,径直朝着房间里走去,原本以为她不会再骗我,没想到我还是猜错了。 我走到床头柜拿出了那个照相机,翻出了一些照片,其实婷婷看到照相机相册脸色苍白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定看到震撼的一幕,或者说让她害怕的一幕,不过当我拿起照相机时,看到的是管德柱和万村长的合影,但是以她的性格,对她来说那张照片还远远不够震撼,所以我私下藏好相机,翻看了所有的照片,一直看到我手脚冰凉。 我调出了一张照片让她看,婷婷彻底僵在原地,那张照片是在灵水村下的那片树林里拍的,当时婷婷抱着我,她亲手把匕首插入了我的胸膛。 我愤怒的摔了下相机:“你还有什么话说。” 婷婷摆着手,落下眼泪,哽咽的说:“阿明,你要相信我,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难过的注视着她,冷冷的说:“没想到你一直在骗我,你是不是想骗我一辈子,骗到我死。” 婷婷抱紧了我,因为哭泣,整个人都在颤栗:“阿明,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 我把她推开,一直推到了门外,说了声你走吧,我们再无瓜葛,彻底关上了门。 我听到了她在门外声嘶力竭的呼喊,我蹲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仰着头哭泣,视线逐渐模糊,其实我知道的,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但是原谅我不得不这么做。 危机已经降临,这么强大的力量,当年的她无能为力,如今也是,如果让她继续跟着我,估计到最后只会连她也葬送进去。 我擦干眼泪,收拾好所有东西,联系了杨嘉乐,今晚夜总会,我一定要让金队长和我说清楚,这一切都和他有所关联,他应该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窗外风声呼啸,纷飞的落叶起伏不定,我注视着远方的天空,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我呼吸压抑,眼睛疼痛难忍,透过玻璃窗隐约可以看到自己血红的双眼。 有个别乌鸦飞了过来,那些乌鸦盯着我,似乎十分畏惧,惊恐尖叫着又飞走了,我仿佛看到了那些乌鸦体内的灵魂,看透了它们的一切本质。 我摸了摸自己的双眼,难道这双眼睛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那些乌鸦畏惧的不是我,应该是这双眼睛。 夕阳西下,夜晚如期而至,杨大宇开着车来接我,我戴上了杨嘉乐,一起前往夜总会。 杨大宇欣喜的拉开车门,抽着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我回头看了眼四处,不经意看到了各个角落里猩红的眼睛。 第八十八章 惊魂夜店 我提醒杨嘉乐,杨嘉乐皱起眉头说:“说实在的兄弟,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大阵仗,如果你不是我的命中人,我一定撒腿就跑。” 我叹了口气,目前我所能寻求帮助的人也只有他了,我沉重的说:“我已经找到救治你的办法了,如果这一劫能够过去,我一定能救好你。” 杨嘉乐拍了下我的肩膀:“放心吧大兄弟,就算我拼了这条命,也会保你周全。” 我们随着杨大宇走进了夜总会包厢,金大队长抽着烟,看到我来了,忙站起来,笑着说:“你总算来了。” 我顺势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全身冰凉,我震惊的看着他,一般人的体内哪有这么大的寒意,金大队长快速抽出自己的手,把烟头扔到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指着旁边的美女说:“快,倒酒。” 我在金队长身旁坐下,金队长端着酒杯,笑呵呵的递给我,我仰起头问:“今天我听大宇说,你知道我有危险,特意让他来保护我,我想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金队长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把酒杯放到一边,高深莫测的说:“既然我说知道,就肯定知道原因了。” 我强颜欢笑,侧过身问:“是什么原因呢?” 金队长眯着眼说:“什么原因不重要,只要能救你不就行了。” 我大有深意的问:“你到底是要救我呢,还是想要害我呢?” 金大队长阴森的笑着说:“其实我只是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我问:“什么东西?” 金队长在我耳边小声说:“你的眼睛。” 我全身一震,心跳加速,我快速往一旁靠了靠,这时才发现房间里的各个美女都变了红色的眼睛,呲牙咧嘴的样子,像极了魑魅魍魉。 杨嘉乐忙不迭拉着我,说了声:“快走。” 我把杨大宇也拽上了,大宇整个人吓傻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金队长坐在原位置,安静的喝着酒,眼神里带着诡异的亮光,他在诡异的笑着,注视着我们。 通道里跑出来许多鬼魂,她们追上来不断的撕扯着我们,我们的衣服都被拽破了,杨大宇更是摔了一跤,面对着这么多鬼魂,杨大宇脸色苍白,全身哆嗦着:“明,明哥,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愤怒的说:“什么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个金队长有问题,他要害我。” 杨大宇紧张的往外跑,不时回头看一眼,随后猛地甩过头,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前冲,突然杨大宇停了下来,我看前面站着两个妖娆的女鬼,衣不蔽体,时而发出银荡的声音,勾引着我们。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情不自禁走了过去,我叫了他两声,他根本不理我,杨嘉乐说:“那是勾魂术,一般人看到那两个女鬼的眼睛都会上当的。” 杨大宇很快被那两个女鬼拽住了,那两个女鬼妖媚的脸顿时变了样子,原本清纯动人的脸面变得惊悚可怕,杨大宇清醒了过来,吓得屁股尿流,对着我这边颤巍巍的呼喊:“明哥,你要救我,快来救我啊。” 我叹了口气,心里积压了一肚子火,每次遇到事,都是他在拖后腿,我掏出匕首,快速朝前冲去,杨嘉乐也跟上来,只见他掏出塔罗牌,对着那两个女鬼甩了出去,顿时那两个女鬼尖叫一声,灰飞烟灭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竟然没有想到他这么厉害,杨大宇一屁股蹲下,捡起塔罗牌,看了许久,我拍了他一下:“特码的别看了,如果想要活命就快走。” 杨大宇忙站起来,紧紧握着塔罗牌往前跑,这仿佛就是他的护身符,身后的诡异声响越来越强烈,我回头看了眼,发现有不少女鬼跟了上来。 我们一直在这个通道里穿梭,结果跑了半天,一直没有发现出去的路,这个阴暗的通道里处处透露着不对劲,怪不得金队长并没有追我们,他知道我们跑不出去。 我停下来,喘着气问杨嘉乐:“你发现了吗?无论我们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杨嘉乐打量着四周说:“这里确实有问题,如果我猜测没错,应该是个异度空间,就像之前那个忘川小区一样。” 我担忧的问:“你能找到出口吗?” 杨嘉乐沉重的说:“我不确定,不过既然是出口,就肯定有风。” 杨嘉乐看着通道里的无数包厢,随便找了一个推门走了进去,包厢里非常黑暗,杨嘉乐点了根蜡烛,放在包厢的玻璃桌上,这里才算明亮了些。 杨大宇伸长了脖子紧张的注视着周遭,我看这个房间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异常,目前还算安全,不过想到刚才的一幕,心头起伏不定,还是无比恐慌,如果走不出去,我觉得我们很可能会被那些女鬼撕的粉碎。 杨嘉乐打了个禁声手势,随后指了指门口,我看了眼半玻璃门,透过那一小块玻璃,看到了门外飘荡的女鬼,她在那里盘旋着,迟迟不肯离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窥视着房间里。 杨大宇紧张的捂住嘴巴,惊恐的看着门口位置,我小声说:“这个房间亮着,她们一定会发现的,要不把蜡烛灭了吧。” 杨嘉乐摆了摆手,说:“不用,这根蜡烛她们看不到。” 杨嘉乐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口,也不知道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握在手中,轻轻贴着玻璃门,竟然把那个女鬼拽了进来。 杨大宇惊慌失措,急忙问:“你这是干什么?” 杨嘉乐紧紧握住女鬼的脖子,兴奋的说:“能不能出去就靠她了。” 他快速咬破手指,在女鬼的额头上轻点了下,嘴角微微勾起,又开始念着听不懂的语言,我看那女鬼非常痛苦,整个身体颤抖的厉害,杨嘉乐却非常兴奋,似乎很享受,不多会,那个女鬼竟然莫名的枯萎了,就好像被什么抽干了血肉。 杨大宇惊的目瞪口呆,双手含在嘴角,惊恐的看着杨嘉乐,杨嘉乐把女鬼扔到一边,眼神闪烁着精光。 我急忙问:“怎么样了?” 杨嘉乐笑着说:“我知道出口在哪里了。” 我心头一喜,正准备让他带我们出去,却见门口处趴着好多女鬼,密密麻麻全都是血红色的眼睛,看的我心头发慌,起了鸡皮疙瘩。 杨大宇惊呼:“这么多,我们怎么出去?” 杨嘉乐皱起眉头,说:“看来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玻璃门已经传来了晃动的声响,门锁咔擦咔擦的转动着,她们试图强行破开。 杨大宇急得原地打转,一直拍着手:“这下完了,这下完了,我们都要死在这了。” 我上去给了他一巴掌,拖后腿就算了,还在这个时候扰乱军心,他这一说让我觉得出去更加无望。 杨大宇终于安静了下来,我心头沉重,想着怎么才能出去,突然杨嘉乐打了个响指,分别递给我们一张塔罗牌。 我发现这张塔罗牌竟然没有图案,有些迷惑不解,杨嘉乐说:“我给你们的塔罗牌有隐身功效,不过只有两分钟,两分钟之内那些女鬼看不到,我们在她们进来之后,一定要成功冲出去。” 我点头表示明白,这时啪嗒一声,玻璃门开了,有不少女鬼跑了进来,她们伸长了脖子,张牙舞爪的在四周扩散,应该是在找我们。 我摒住气息,轻手轻脚迈过众多女鬼,成功的走了出去,接着是杨嘉乐,他就比较轻松了,很容易通过。 杨大宇非常害怕,他在鬼群中穿梭,走起路来全身颤抖,那些面目惊悚的女鬼正对着他,可以说脸贴着脸。 我紧张的看着手表,两分钟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杨大宇惊恐不安的走着,总算到了门口,有惊无险,他深呼了口气,突然一只苍白的鬼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心头一紧,时间已经过了,我快速把他拽了过来,那个女鬼拉扯着他,凄厉的尖叫声,房间里的女鬼听到了声响,齐刷刷的转过身来,注视着我们。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下彻底完了。 杨嘉乐猛拽了把大宇,把那个女鬼也拽了过来,他迅速卡住了女鬼的脖子,猛一用力,那个女鬼立刻倒了下去,身体随之枯萎。 “还愣着干嘛啊,快跑啊。”杨大宇对着我们大喊。 我缓过神来,拽着杨大宇继续往前跑,杨嘉乐快速跟上来,指着前面的屋子:“跟我来,那里就是出口。” 他快速拉开了一个包厢的门,我们钻了进去,这果然是出口,外面霓虹灯闪烁,朦胧的夜晚,不少人来来往往,在马路上穿梭。 杨嘉乐拍了我一下:“别犹豫了,还不快走。” 我们快速跑到路边,刚好有一辆车开了过来,一个女的带着帽子朝我们招手,我仔细看了眼,竟然是婷婷。 我们急忙走进车里,婷婷猛地一加油门,车子驶向前去,后面还有不少女鬼在追赶,不过距离逐渐被拉远,慢慢的就看不到她们了。 婷婷开着车,整张脸被帽沿的阴影覆盖,看不出喜怒哀乐,我只觉得她置身黑暗里,格外的阴冷。 第八十九章 背后主人 我问:“你为什么要过来?” 婷婷面朝前方,说:“如果我不过来,我一定会愧疚一辈子,因为你们那个队长,你们应付不了。” 我问:“你知道我们队长?” 婷婷严肃的说:“你们的新队长,你也听说过,他叫做金大诚。” 我全身瞬时绷紧,坐立不安,原来他就是金大诚,实在难以置信,他竟然这么年轻,隐藏如此之深,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佳佳一直在为金大诚做事,她又和金队长关系匪浅,稍微猜测一下,就能想到这回事,只是我还是不敢相信。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婷婷说:“当你赶我走之后,我调查了你们的队长,我看到了他的照片,和金大诚一模一样,他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情,应该是想要你的阴阳眼,其实在他身后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杨嘉乐忙问:“小师妹,什么力量?” 婷婷重重的说:“一种你无法想象的力量,这和当年杀害阿明的力量非常相似,我怀疑那天我们所在的忘川小区,就是那股力量形成的。” 杨嘉乐沉默了下来,婷婷开着车带着我们在市中心穿梭,闹市的街头,非常热闹,人流涌动,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杨大宇紧张的问:“我们为什么不找个地方躲起来,一直开着车瞎转悠有什么用?” 婷婷说:“我正在想办法,目前混迹在其他车群里可以掩人耳目,希望这样可以脱身吧。” 我心头再次一紧:“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已经被跟踪了?” 婷婷点头,这时车窗处落下了大片的阴影,杨嘉乐打开车窗朝着外面看了眼,忙把头缩了回来,惊慌的指着头顶处说:“我们上方的天空飞着好多黑色乌鸦。” 我心急如焚,越发忐忑不安,之前在家门前,我就看到了这些乌鸦,没想到它们追到了这里。 婷婷冷静的说:“你们别紧张,既然甩不掉,我一会开到地下停车场,我在那里安排好人了,只要我们一进去,大门就会封住,那些乌鸦进不来的。” 我靠在车坐上,心乱如麻,我深情地说:“婷婷,你不该来的,我不想你趟浑水。” 婷婷握紧方向盘,猛转了下弯,上了另一条道,她呼了口气说:“为了你我必须要来。” 那些乌鸦等不及了,不少乌鸦怒瞪着血红色眼睛俯冲下来,它们撞击在车窗上,咚咚的声响刺激着耳膜,玻璃窗也随之裂开了缝隙。 婷婷加快了车速,快速驶向远处的停车场,我们进入了地下一层,轰隆一声后面的大门关闭了,我们陷入了黑暗里,前车灯闪烁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 “啪”应该是谁开了灯,整个地下一层瞬间明亮起来,一个美女从后面走来,穿着紧身衣,身材高挑,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杨凝。 她走到我们面前,打了声招呼,杨大宇都已经看呆了,双眼发直,我拍了他一下,杨大宇才没出息的转过视线,尴尬的摸着头。 我看了眼婷婷:“没想到你的帮手竟然是她。” 杨凝露出一丝笑容,今天的她干练凌厉,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她扬了下手:“你们跟我走吧。” 婷婷私下和我说:“其实是她找的我,原来她也一直在保护你的安全,时刻留意着你。” 我心头一紧,不由得多看了眼杨凝,没想到她在私下做了这么多事情,顿时刮目相看。 杨嘉乐靠近我身边,眯着眼说:“我这妹妹怎么样?” 杨大宇立刻竖起了大拇指,笑眯眯的盯着杨凝不时点头,杨嘉乐把他推到一边,咳嗽了声:“没问你。” 杨大宇咧了咧嘴,笑的像个傻子,我叹息着摇了摇头,我看他是没救了。 一直走了这么久,我这时才发现手中还握着杨嘉乐给我的塔罗牌,我摊开一看,原本没有图像的塔罗牌牌面上出现了一个吊人。 杨嘉乐快速从我手中抽出那张塔罗牌,在我面前晃了晃:“物归原主。” 杨大宇觉得塔罗牌是个好东西,一直藏在兜里,不肯交出来,杨嘉乐从他身上搜了出来,他还紧紧握着,我看杨嘉乐拽了半天,才把那三张塔罗牌拿回去。 杨大宇哼哼唧唧,说了声小气,杨凝带着我们来到了最里面一间隐蔽的屋子,这个房间并不大,里面摆放着好几台电脑,屏幕闪动着,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原来她在这里安装了监控,其中有一个监控正是我家门前。 我感激不已,欣慰的看了眼杨凝,没想到她为了我的安全煞费苦心,计划了这么多。 杨凝指着另一个侧间说:“我有份礼物要给你们。” 我疑惑的看了眼那个房间,破旧的木门映在视线里,门口的锁链锈迹斑斑,一看就是荒废多年的屋子。 杨大宇期待的搓着手说:“杨大警花准备的礼物一定很别致,我已经等不及了,大家快去看看吧。” 杨凝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杨大宇迫不及待的打开铁链走了进去,我忙跟着,房间里很黑暗,带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我们摸了半天才找到照明灯。 随着啪的一声响,房间里瞬间明亮了,我看角落里绑着一个人,这个人带着面具,惊恐的望着我们,他的面具我很熟悉,正是那天晚上追杀我的面具人。 杨大宇诧异的问:“杨大警花,这个带着面具的人不会就是你的礼物吧?” 杨凝轻点了下头,说:“没有什么比这个礼物更好了。” 杨大宇摸着下巴:“莫非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走上前,慢慢取下这人的面具,不由得一怔,只见这人没有五官,脸上就像蒙上了一层白布,杨大宇全身一震,张口结舌的说:“这,这还是人吗?” 杨嘉乐嘿嘿笑了两声,指着地面上的面具人:“你看他哪里像人。” 婷婷说:“这应该是布偶,他的体内注入了灵魂,这才可以行动自如。” 杨嘉乐摸着下巴,用探究的神色盯着面具人:“不过我很诧异,到底是怎样才能把布偶做的如此灵活,它们是怎么融合的。” 杨嘉乐诡异的笑着走了过去,在面具人身旁蹲了下来,那个面具人死劲摆着手:“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杨大宇惊呼:“他还会说话。” 杨嘉乐拍着面具人的头,从兜里掏出蜡烛,刚点上准备咬破手指,我忙说:“等一下。” 杨嘉乐诧异的问:“怎么了?” 我摆了下手,示意他先停下来,我对面具人说:“如果你肯告诉我想要害我的人是谁?背后都有哪些主使,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面具人不假思索的说:“害你的人是金大诚,背后的主使我不清楚,反正我们都是被迫在为金大诚工作,要不然他会杀了我们的。” 我再次问:“那天在忘川小区的楼顶上,是不是就是你们。” “是我们,当时我还看到你们了。” “天空上的那颗眼睛是谁的?” 面具人停顿了下来,使劲的摇着头:“我不知道。” 我打了个响指,示意杨嘉乐可以做了,那个面具人剧烈的挣扎着,忙摆着:“行,我说,我说。” 我问:“是谁?” 面具人紧张的说:“应该是我的主人,他很厉害的,虽然他是幻体,但他一直想复活。” 婷婷迷惑的问:“难道你的主人不是金大诚?” 面具人不屑的说:“金大诚哪有这个能力,他只是一个下属。” 我心头一颤,金大诚都只是一个下属,那他的主人该多厉害,我问:“那你的主人到底是谁?” 面具人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他把我们制造出来后就送给了金大诚,他是虚幻的,在一个瓷人身上。” 杨嘉乐再次走上前,面具人尖叫起来,颤抖的指着我们:“你们说话不算话。” 我摆着手:“算了,他应该就知道这么多。” 我本想把他放了,这时,房间里的报警器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杨凝面色一沉,快速走了出去。 我心里十分忐忑,这报警器来的太过突然,也跟着走到了外面的房间,杨凝紧张的看着监控画面,严肃的说:“有人进来了。” 我看了眼监控,发现地下一层的大门被破开了,有不少面具人冲了进来,领头人正是金大诚。 我说:“看来他今晚是非要动手不可了。” 杨凝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嘀咕了他,门口带着千斤闸,一般来说是打不开的,我觉得我们危险了。” 杨嘉乐眯着眼说:“我正想会会他,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婷婷摇着头说:“师兄,你打不过他的。” 杨嘉乐心高气傲,说了句我就不信了,摔门走了出去,我快速拿出匕首,跟着走了出去。 由于没有别的出口,我们也只能硬碰硬了,杨大宇撸了撸袖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大锤,跃跃欲试着,不过到了现场彻底焉了。 前面站着许多面具人,各色脸谱面具在灯光下十分诡异,杨大宇躲在我们身后,咽了口吐沫:“我靠,刚才看监控还没有这么多人呢,现在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 金大诚一挥手,那些面具人冲了过来,杨凝掏出手枪,一枪命中第一个面具人的额头,只听噗一声响,那个面具人只晃了下,又冲了过来。 我忙说:“子弹对他们没用,打金大诚。” 第九十章 救命神秘人 杨凝快速转移方向,我这一看,发现金大诚已经不见了,那些面具人猛冲过来,大家扭打在一起,整个空间里十分凌乱。 我掏出匕首,对着迎面而来的面具人,它们似乎比较畏惧这个匕首,一时不敢靠近我。 另一边,杨嘉乐和金大诚已经交上手了,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不多会杨嘉乐就被扔了过来,我忙扶着他,焦急的问:“兄弟,行不行啊?” 杨嘉乐吐了口血,摆着手说:“不行,我打不过他。” 看来婷婷说的没错,杨嘉乐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这会杨嘉乐的一脸傲气已经消失不见了,整个人一脸黑线,金大诚已经走了过来,眯着眼说:“刘明,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问:“什么交易?” 金大诚笑着说:“你跟我走,我放了他们。” 我看了眼凌乱的场面,杨凝已经被抓住了,婷婷还在奋力抵抗,不少面具人朝她扑了过去,她已是强弩之末,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杨嘉乐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胜负已分,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们都有危险。 我思考再三,咬着牙说:“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要答应我,把他们放了。” 金大诚笑着说:“你放心,我说话算话。” 只见他拍了拍手,所有的面具人都停了下来,慢慢向他这边聚集,杨嘉乐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叹息了声,看了眼婷婷,转身离开。 婷婷冲了过来,大叫着:“阿明,你不可以离开,我不会放弃你的。” 金大诚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见他转身快速朝着婷婷而去,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婷婷动作敏捷,一个回合下来,婷婷把匕首插入了他的胸口,婷婷也受了一掌飞出老远。 我心头一紧,想追过去看看情况,金大诚甩出胸口的匕首,阴冷的对我说:“难道你忘了刚才的话吗?” 我顿时定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婷婷,心头酸痛难忍,金大诚继续说:“如果你放弃了这个交易,我也只好把他们都杀了。” 我忙举起手:“等下,我跟你走。” 金大诚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婷婷躺在地面上不时的朝我爬过来,她的眼睛已经溢满了泪水,杨凝被绑住了,她在原地也对我摇着头。 我叹了口气,实力差距太大,我没有选择的余地,走出地下一层停车库,金大诚带着我上了车,把我铐在了车上,那些面具人各自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金大诚看了下手表,发动车子行驶在夜色里,他似乎很开心不时的哼着歌,我问:“你要把我交给谁?” 金大诚咧着嘴说:“一个你永远也想不到的人。” 我又问:“他要我的眼睛干嘛?” 金大诚看了眼窗外,说出了两个字:“复活。” 我疑惑的问:“我的眼睛能帮他复活?” 金大诚摇了摇头,说:“如果他想复活谁都拦不住,只不过他想要一个好的器官,你的眼睛只是其中之一。” 我心头猛地一跳,喉咙顿时发紧,难道多年前小钰的心脏被取走也是这个原因?小钰说杨凝、虎子、婷婷、雪茹他们也会被杀,会不会也和这件事相关?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只抓了我自己? 我小心翼翼的问:“那他所需要的器官都准备好了?” 金大诚摇了摇头:“还没有。” 还有一点我疑惑不解,继续问:“如果他想取我的眼睛,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以前不可以吗?” 金大诚阴森森的说:“当年为了把你制做成阴阳眼耗费了大量时间,当时你的阴阳眼还不成熟,所以必须要等,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我来了。” 我惊呼:“当年的事情果然是你做的。” 金大诚诡异的笑了,做了这样一件事他似乎非常自豪,我问:“在灵水村的时候,婷婷被杀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金大诚面色一沉,摇了摇头,恶狠狠的说:“如果让我抓到那个人我一定要他的命。” 我紧皱着眉头,如果当时不是他会是谁,杨嘉乐也说不是他,不过从他凶狠的回复中可以猜出,婷婷也是他的目标,但是他还没有下手,估计还不到时候,就像我一样,等了这么久才动手,现在我终于可以把我们几个联系起来了。 我冷笑起来:“你们竟然为了这件事计划了这么久,从彩蝶,小钰再到我,时间跨度太大了,我实在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能忍。” 金大诚诡异的笑着,阴冷的笑声让我头皮发麻,他沙哑的说:“为了一个好身体等多久都是可以的,主人已经活了太久了,这点时间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卧槽,看来竟然被我猜对了,小钰说的果然是他们,金大诚眯着眼说:“这些一定是小钰告诉你的吧,这些年她一直藏在灵水村鬼林里,没能杀掉她始终是我的遗憾,不过好在她活不过今晚了。” 我紧张的问:“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派人去了杜伟韬家里。” 金大诚嘿嘿嘿一直在笑,并不回答我,从他狂妄的笑声中可以得出,我又猜对了。 我在座位上使劲挣扎起来,突然车猛然停下,惯性力差点没有把我甩出去,我以为是他生气了,一看前面,原来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个头很低,带着诡异的半截阴阳鱼面具,抽着旱烟,灯光照射下,可以看到他穿着拖鞋,不时的晃荡着,那副模样就像一个破要饭的。 金大诚生气的拉开车门,说了声:“卧槽,你个要饭的连我的车都敢拦,不想活了。” 前面那个人吐了口烟,我看烟雾飘荡着快速钻进了金大诚衣服里,金大诚全身一荡,快速捂住了裤档位置,等了会,他直直站起来,愤怒指着前面的面具人:“操,你玩我?” 那个人收好旱烟,对着他伸了伸舌头:“我就是玩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金大诚气急败坏,握紧沙包大的拳头就过去了,我心头一紧,默默为那个面具人默哀,碰到金大诚恐怕他不死也得丢下半条命。 谁知这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拽住金大诚,上去就是一个过肩摔,轰隆一声把金大诚甩在了地面上,我看那片地面竟然凹陷了下去,这一击力量惊人。 我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难道说我今天遇到高人了? 金大诚还没站起来,又被摔了两下,地面上凹陷了三处地方,石板碎裂了大半,要是一般人早死了。 面具人踩在金大诚胸口上,吐了口痰,问:“服不服。” 金大诚忙说:“我服了,我服了。” 面具人把金大诚扔到了一边,掏出旱烟再次抽了口,吐了口烟雾,咧着嘴说:“行了,你走吧?” 金大诚缩着头,准备走进车里,面具人大喝一声:“没让你上车,我让你滚。” 金大诚摸着头,不时点头哈腰:“好,我不上车。” 他解开我的手铐,准备带我走,面具人又发话了,指着我说:“他,是我的。” 金大诚愣在原地,结结巴巴的说:“这,这个不太好吧,我这不把他带走,不好交差啊。” 面具人冷冷的问:“你是想要交差,还是想要活命。” 金大诚面色一沉,紧张的看了面具人一眼,又看了看我,说了句我还会回来的,然后灰不溜秋的走远了。 等万金诚消失在黑暗里,我才松了口气,这时我再次抬起头,发现那个面具人已经不见了,眼前一片空荡,只有微弱的灯光照耀着坑坑洼洼的地面。 寒夜的凉风吹来,我哆嗦了下,快速走上了车,跑到了地下停车库,这时婷婷他们刚出来,杨大宇惊喜的说:“明,明哥回来了。” 我走下车,婷婷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我,我摸了下她的嘴唇,担忧的问:“你还好吧?” 她的唇角还带着淡淡血迹,酸楚的眼神让我心头一疼,我紧紧抱住她,看着星光璀璨的夜空,仰头呼了口气,总之没事就好。 婷婷锤着我的胸口,哽咽的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皱紧眉头,无力的说:“这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吗。” 婷婷松开我,幽怨的小眼神看的我心头发慌,她又打了我一拳:“就知道是这样。” 杨大宇伸长脖子憋了半天,这才插上话,忙问:“明哥,你是怎么回来的?那个金大诚放过你了吗?” 我说:“我被一个戴面具的神秘人救了。” 杨凝迷惑的喃喃:“又是一个戴面具的神秘人,最近遇到的面具人也太多了吧。” 杨嘉乐略有惊讶,吸了口气,说:“能打的过万金诚,那这个人岂不是很厉害,他大概什么样子,能不能和我们说说。” 我略一回想,说:“那个人个头很低,带着诡异的半截阴阳鱼面具,抽着旱烟,衣衫褴褛,就像一个破晚饭的。” 婷婷脸色一白,全身颤抖了下,怔怔的看着我说:“阿明,我见过他。” 我忙问:“你在哪见过他的?” 婷婷嘴唇抖了抖,不安的说:“在灵水村的时候就是他杀害的我。” 这句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我击中,我僵在原地,脑子里彻底凌乱了,如果他杀害了婷婷,又为什么要救我? 杨凝看着四周,视线转移到我身上:“他人呢?” 我说:“他救了我之后就不见了,我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他就回来了。” 婷婷喃喃:“这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救你。” 第九十一章 毒针 没有人回答,凉凉的夜风吹在脊背,带来了一股透心凉,夜下无人,四周静悄悄的,黑暗的阴影笼罩在我们头顶,多少有些不安。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僵硬的身体猛然一颤,快速招呼大家上车,估计我火急火燎的样子把大家吓住了,杨大宇咽了口吐沫,手指抖了抖,问我:“明哥,又咋了?” 我忙说:“大家快去杜伟韬家里,他可能要出事了,我们现在赶过去,希望可以来得及。” 大家快速钻进车里,杨凝又跑到地下车库,把另一辆车也开了出来,闪耀的灯光刺破了黑暗,道路通行无阻。 我在前面加速而行,二十分钟后,总算来到了杜伟韬家里,刚好赶的及时,我看到几个面具人正拉着他们,似乎正要离开。 我按了下鸣笛,开着车子冲了过去,那些面具人惊慌失措躲在一边,各个掏出了武器,严阵以待的注视着我们。 杜伟韬走下车,拽住一个冲过来的面具人,使劲一拧,只听咔擦一声那个面具人的头部掉落在地面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只见他把面具人往地面上一扔,那个面具人身上燃起了蓝绿色的火光,我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 其余的面具人再也不敢冲过来了,他们颤巍巍的注视着我们,彻底乱了阵脚,我走出来,说:“你们把杜伟韬和小钰交出来,我们就不会为难你们。” 一个面具人说:“如果我们交出来,我们也会死的。” 我劝说:“不会的,金大诚已经跑路了,暂时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们。” 几个面具人面面向觎,似乎不太确信,犹豫了许久,狐疑的问:“你这话是真的?” 我说:“如果不是真的,我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 面具人在私下议论纷纷,说了好大会,一个面具人站出来说:“你说话可要当真,我们放人,你放我们走。” 我郑重的说:“你们放心吧,我说话算话。” 面具人把杜伟韬拉出来,我看他全身都被捆绑,嘴也封住了,忙把他接了过来,面具人又扔过来一个瓶子,我打开一看,确实小钰没错。 坐上车,我把大家带到了我家,杜伟韬鼻青脸肿,看来经过了一番抵抗和挣扎,小钰从瓶子里钻出来说:“看来我不该回来的,我就知道那个人不会放过我。” 我安慰说:“你放心,那个人我已经查清楚了,他叫做万金诚,目前他已经跑路了,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钰疑惑的问:“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叹了口气,沉重的说:“他好像要帮一个人复活,他杀害我们只不过是想拿走我们的器官,大概是想拼接成一个完美的身体。” 杨凝惊讶的捂住嘴,一脸的不可置信,杨嘉乐眯着眼说:“怪不得夜总会会有一间实验室,我觉得就是用来做这个人体实验的。” 小钰的眼神里填满了惊慌,想是经历了当年的事情心有余悸,往事涌上心头有些害怕,小钰忐忑的说:“我觉得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都会死的。” 小钰指着我、婷婷、杨凝,一字一顿的说:“至少你们会死,因为当年他说过,他也会杀害你们的。” 杨凝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我也在选定的名单里?” 小钰确信的点头,杨凝脸色一白,紧张的问:“为什么?我有什么值得被取走的东西吗?” 杨大宇扭过头,舔了舔唇角,又捏了捏脖子,眯着小眼睛,口干舌燥的样子格外猥琐,他咳嗽了声,盯着杨凝说:“杨大警花,我听说你在学校的时候好像是校花吧。” 杨凝一向对杨大宇没有好感,冷冷的回答:“那又如何?” 杨大宇猜测说:“会不会那个人看上了你这张精致的五官,想要把它取走。” 杨凝脸色刷的一白,快速摸着自己的脸,整个人格外慌张,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恐慌过,杨大宇得意的偷笑了两声,只听啪一声响,挨了一巴掌。 杨凝站起来,说了句胡说八道,一个人走进了洗手间,杨大宇憋屈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阴暗的光线下,每个人的心情都分外忐忑,我不安的朝着窗外看了眼,整个人再次抽紧,我看到对面的楼层里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这边。 我一屁股坐起来,靠近窗户再次朝对面看了看,发现那里很快陷入了黑暗,什么都没了,婷婷问我:“阿明,怎么了?” 我说:“我好像在对面的楼层里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杨大宇惊讶的说:“不会在我之前呆的房间吧。” 我说:“除了那个房间还能有哪个。” 杨大宇倒吸了口气:“我靠,我一早就觉得那个房间有邪气,金大队长果然没安好心。” 不提金大诚我的心情反而会好点,我终于弄清楚了一切,当年我们四个在灵水村应该都是被他害死的,万村长也参与其中,如果那张照片是真的,恐怕管德柱也很难置身之外。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我不由得紧张万分,大家面面向觎,我们几个都在这里,我实在想不起来还会有谁。 我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眼,喉咙一紧,太过紧张,往后退了两步。 杨大宇张着嘴小声问:“是谁啊?” 我说:“是一个面具人。” 小钰紧张的靠在了杜伟韬身后,紧张的喃喃:“他一定是来抓我们的,一定是来抓我们的。” 婷婷掏出匕首立在门边,严阵以待,杨嘉乐透过猫眼看了下,指着四周的位置,让我们做好准备,我拿起匕首,立在一旁,只要它敢动手,面对我们一连串的进攻,绝对必死无疑。 杨嘉乐再次摆了下手,快速拉开了门,那个面具人刚伸了下脖子,就被杨嘉乐拽了进来,同一时刻,我们把匕首也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面具人惊慌的说:“是我啊,你们别杀我,我是来投靠你们的。” 我仔细一看,原来这个面具人就是在停车库时,婷婷抓走绑起来的那个,我问:“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面具人惊慌的说:“我之前在对面监视过你,自然知道你在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投靠我们?”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一旦被抓就会被杀掉的,我被你们抓走的消息已经在内部被传开了,我回去了一定会死的。” 婷婷阴冷的问:“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 面具人思索了下,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秘密。” 我忙问:“什么秘密?” 面具人小心的看了眼四周,小声说:“万金诚是被改造出来的,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保持原貌的原因,但是他有一个死穴,在他的脚……” 我看面具人突然不说话了,身体一软倒了下去,不知何时在它的后背上多了一个飞针,我朝门外看了眼,对面的楼层里,一个人正注视着我,不过很快他就消失了。 面具人很快瘪了下去,杨嘉乐把他翻过身来,取下面具,我们看到了一个扭曲惊悚的面孔,杨大宇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说:“原来他是有面孔的。” 杨嘉乐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取下飞针,阴森森的说:“每个人的灵魂都是有面孔的,他的灵魂已经和布偶身体融合在了一起,所以死的时候会体现在布偶身上,由此可见,刚才他死的非常痛苦。” 杨嘉乐眯着眼,凌厉的看着手中的飞针,我看针头散发着明晃晃的光泽,应该非常锋利,不可思议的是,我发现针的后部分是两条扭曲在一起的阴阳鱼。 我不由得看了眼手中的匕首,两者在设计上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不禁怀疑这两者的出处。 观察了半天,杨嘉乐沉重的说:“这上面应该有一种剧毒,针对灵魂的剧毒。” 我凑近看了眼,发现明晃晃的针上似乎有一股红黑色的烟雾闪动着,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应该很危险。 婷婷看了眼外面,又看了眼死去的面具人说:“很明显,有人想要杀人灭口,不想它泄露出什么。” 杨大宇紧张的说:“会不会是金大诚干的?” 我摇了摇头:“金大诚刚遇到高人修理,一时应该不会回来,刚才我看那人的身形也不像,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和金大诚一伙的。” 杜伟韬坐在远处,冷静的说:“从它刚才的话里可以得出一点,金大诚的弱点在脚部,如果他下次再来,我们要对症下药。” 杨嘉乐小心的把飞针收好,然后把干瘪的面具人拉到了房间中央,他盘膝坐下,点了根蜡烛,然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把手心对准了面具人的头部。 那个面具人抽搐了下,杨大宇一时好奇靠的最近,吓得猛一哆嗦,紧紧拽住了我,我烦躁的推开他,这家伙总是一惊一乍的。 第九十二章 猎鬼枪 杨大宇小声问:“明哥,他这是在干嘛啊?” 我深沉的说:“他能通灵,估计是想了解点事。” 杨大宇若有所思的点头,好奇的睁着眼睛注视着杨嘉乐,突然杨嘉乐也抽搐了下,面部扭曲了起来,杨大宇紧张的吸了口气,指着杨嘉乐:“明,明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我的心里也有些紧张,以前也见过他做类似的事情,只是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大的反应,尤其是他狰狞的面部。 我心神不定,准备探起身子问问啥情况,这时杨嘉乐噗一口吐出了大量鲜血,喷的我们衣服上全部都是,蜡烛顿时熄灭了,杨嘉乐扑通一声倒在了地面上。 我看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全身不时抖动着,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大家一时被吓坏了,手足无措。 婷婷趴下来,靠近他耳边问:“师兄你没事吧?” 杨嘉乐无力的指着自己的胸口位置,沙哑的说:“快,快看看我的心脏。” 婷婷快速拉开他的衣服,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他的身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只是原本血红的心脏如今快要变成了黑色。 杨大宇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可能是太过害怕,牙齿上下敲击着,吱吱作响,杨嘉乐紧紧握住我的手,发抖着说:“你,你一定要救我。” 他紧张的问:“你这是怎么了啊?” 杨嘉乐撑开沉重的双眼皮,声音暗哑:“那具尸体有问题,它加速了我身体的腐烂程度,如果明天再找不到救我的方法,恐怕我就要死了。” 杨凝从厕所走出来,惊慌失措的跑到了我们身边,愤声责问:“这才一会怎么这样了?” 我说:“他本来想通过面具人了解点事情,可能没有料想到面具人身体里的毒素这么强大,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杨凝祈求的望着我:“他还有救吗?” 我郑重点头:“有救,只是……” 杨凝紧张的问:“只是什么?” 我犹豫了下,说:“只是要去灵水村。” 杨凝急忙站起来,拉着我说:“那快走吧,带我们去。” 此刻夜色浓浓,如果没有路灯,恐怕早已伸手不见五指,去灵水村的道路曲折,阴暗的山林里云诡波谲,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大麻烦,况且金大诚还有个同伙在外面虎视眈眈,我们能不能安全到达还是一回事。 我左思右想,看了眼婷婷,婷婷同样很难下决策,毕竟这件事冒得风险太大。 杨凝见我迟迟不动,甩了下手,说:“这样吧,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他,我自己去。” 我叹了口气:“你一个人去更不行,算了,我还是陪一起去吧。” 我刚开口,身后的几个人齐刷刷的说:“我们也要去。” 小钰经历了这几日的煎熬,已经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准备再次回到村子里,杜伟韬自然陪同,杨大宇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句话倒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我们带着杨嘉乐上了车,映着浓浓的夜色,过了汹涌澎湃的巫水河,一路来到了尚乡村。 河水不时激起浪花,呜咽的声音在山间野林里极其诡异,婷婷他们开了手电筒,光线映照下,前方茂密的山林里朦胧而阴森,一条幽暗小道像是深渊敞开的豁口,等待着我们进入囊中。 我扶着杨嘉乐,深呼了口气,才慢慢朝着前面走去,山林寂静,偶尔暗处探出几双形色各异的眼睛,蠢蠢欲动的注视着我们。 婷婷快速转动着手电筒,那些不得见光的东西感受到光线,快速钻进了草丛里,杨大宇紧张万分,哆嗦着说:“明哥,前面没路了。” 我看了眼前方,光线映照下,茂密的树林挡住了前进的路口,我记得之前都是从这里走的,怎么那条路突然就没了呢? 就在我诧异不解的当头,头顶落下来几片落叶,婷婷快速转动着手电筒,照向头顶上方,有什么东西快速隐入树林里不见了。 不过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几道诡异的身影,像是女鬼,又像是什么怪物,杨大宇诧异的看着上面,说:“擦,感觉脖子凉凉的,该不会有什么动物朝着下面撒尿了吧。” 我心头一紧,快速把手电筒转向大宇,果不其然他的身后赫然立着一个面目凶恶的女鬼,那女鬼伸长了舌头,正在舔舐他的脖子。 碰到强烈灯光,女鬼发出呜咽的叫声,快速闪到了一边,杨大宇发现不对,猛地回过头,顿时吓得尿了一裤子。 杨大宇快速跑到我身后,哭唧唧的说:“怎么什么事都被我碰上了。” 我说:“搞不好那个女鬼看上你了,想把你留下来做鬼夫。” 杨大宇强烈的摆着手:“我不要,她这么丑。” 又一声呜咽从身后传来,夹带粗重愤懑的喘息声,我喉咙一紧,快速转过身,只听大宇大叫一声:“救我。” 不知何时,那个女鬼突然摸到了身后,这下直接把大宇拽走了,我心头一凉,这下完了,搞不好人家真的看上大宇了。 杨大宇在地面上挣扎着,一边扒拉着地面,一边大呼小叫,估计是吓哭了,沙哑的尖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婷婷早就留了一手,猛然跃到女鬼身后,古铜色的匕首瞬间没入了女鬼的后背,女鬼应该是早有察觉,我以为一击得手,正在窃喜,没想到女鬼冲我诡异一笑,反身快速拽住婷婷,两个人打在了一起,竟然不分上下。 这时,四周的树上再次爬下来几个女鬼,血红色的眼睛散发着妖异的红光,伸长着舌头跃跃欲试着。 猝不及防,一个女鬼从天而降,杨凝快速把我拉到一边,对着上方开了一枪,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个女鬼落下之后,再也不动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凝,却见她手中早已换了一把枪,这管枪枪口扁平,十分厚大,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竟然可以把女鬼打死。 其余的女鬼惊吓之下,再也不敢放肆了,快速躲到了树后面,隐藏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就连和婷婷交手的女鬼都找机会溜了。 夜风习习,树叶哗啦作响,耳边回荡着杂乱无章的树叶摩擦声,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遭,再没有什么发现什么异常,跳动的心头慢慢恢复了平静。 杨大宇哆嗦着爬起来,带着一股尿骚味跑到了我们身边,他好像惊魂未定,一双小眼睛慌乱不安的转动着。 我捏着鼻子,哪曾想他真的吓尿了,杨大宇倒是没有一丝尴尬,指着四周,不确信的问:“明,明哥,它们这是真的走了?” 我点头,拿着手电筒到处扫射着,四周确实没了它们迹象,婷婷走到杨凝身边,狐疑的问:“这把猎鬼枪怎么在你这里?” 杨凝扶着昏昏沉沉的杨嘉乐,说:“我哥给我的。” 我不由得多看了眼,却始终看不出这枪有什么名堂,便问婷婷:“你认识这枪?” 婷婷严肃的说:“这把枪原本是我师傅的,枪中可以装铜钱,专门用来射杀女鬼。” 杜伟韬惊奇万分:“没想到还有这种东西,那你师傅一定很厉害吧?” 婷婷脸色略有苍白,似乎问起师傅,她显得格外紧张,她语无伦次的回答:“我师傅确实挺厉害的,不过他好像失踪了。” 杨嘉乐应该是听到了这句话,迷迷糊糊的插了句:“失踪的好,这样就不可以再祸害别人了。” 能把杨嘉乐整成这副模样,想必她师傅也是心狠手辣之人,怪不得婷婷会如此恐慌,听杨嘉乐说,他师傅消失在了诡异的灵水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暗自祈祷,但愿这样的人不要重见天日。 山林之中再次恢复了原有的静谧,我们缓了口气,继续前行,自从女鬼消失后,前面的树林出现了一条阴暗的小道,这便是通往灵水村的崎岖山路。 我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可每当我回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自从我第一次来到灵水村我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如果说以前是杨嘉乐,那么现在是谁? 天灰蒙蒙亮,我们披星戴月,历经一路艰辛,总算来到了灵水村村头,村口破旧的石碑立在面前,已经快被草包围了,再次走到这里,让我觉得恍如隔世。 放眼望去,四周的房屋大多坍塌,茂密的草丛掩盖住了断壁残垣,我揉了揉眼睛,一时难以置信,心头颤动的格外强烈。 我跑上前去,发现残破的房檐上结上了蜘蛛网,从这些布满灰尘的砖头上可以看出,这些房屋早已经坍塌多年了。 我僵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注视着荒凉的村落,如果这里已经毁坏很久了,那我之前来的时候,所看到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问婷婷:“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婷婷诧异的摇了摇头,这一切太突然了,让人始料未及,我这才想起来灵水村原本是鬼村,这里的人几乎都死了,那么我们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会不会都是幻象? 第九十三章 水怪 我心急火燎的跑到了管德柱家里,他家的院落残破不堪,土墙倒塌,主屋也坍塌了大半,很明显已经不能住人了。 我顺着半掩的门口钻了进去,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一股发霉潮湿的气味格外刺鼻。 堂屋里凌乱不堪,桌椅碎裂,石头散落在各处,头顶上的瓦片纷飞,仰起脖子可以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落魄场景揪着我的心,天翻地覆的变化让我全身发抖。 我看到房间最里侧的屋子,心头一热钻了进去,婷婷在后面呼喊:“阿明,这是危房,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不要再深入了。” 好奇心驱使着我来到了那个卧室,卧室最里面的房间里还贴着一张黄色纸符,虽然已经布满了尘埃,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在吸引着我进去。 我揭开黄色纸符,独自一人走进了黑暗的空间里,手电筒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亮,隐约有声音从远方飘来,传来暗哑无力的呼唤:“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声音断断续续,听得我耳根疼,我捂住耳朵觉得目眩神迷,摇摇欲坠,婷婷从身后赶来,一直在我面前说话,我只看到她的嘴在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神情格外紧张。 她把我拽了出去,到了门外,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我才缓过来,我问:“我刚才怎么了?” 婷婷沉重的说:“你刚才好像中邪了,那里面不太对。” 我心头不由得一紧,刚才好像有人在呼唤我,我从外面看去,更加诧异不解了,我发现管德柱家只剩下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堂屋,在风雨飘摇中苦苦支撑,并没有卧室,可是进去之后,确实有个卧室,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婷婷面面向觎,婷婷猜测说:“搞不好是一个别的空间,房子虽然毁了,但是空间还没毁掉。” 我狐疑的注视了会,在里面呼唤我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个管德柱,我记得之前进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他,这是一个很大的谜团,一直困扰着我。 杨凝扶着杨嘉乐,担忧的说:“别在耽搁了,快救救我哥吧,他快不行了。” 我看杨嘉乐脸色黑的很怕,早已站立不稳,眼神低迷,忙搀扶着他,说:“跟我来吧。” 我带着他们来到了小溪边,我抱紧杨嘉乐,站在石台上猛一用力将他扔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杨嘉乐沉入了水底。 杨凝慌张的走过来,紧紧的拽着我质问:“你这是干嘛,他会被淹死的?” 我说:“你别紧张,这水下面有一棵树可以救他。” 杨凝看了眼波动的水面,又看了看我,狐疑的问:“真的?” 我说:“还记得我之前受伤快要死的那次吗,我就是在这里面被治好的,深水之下有一棵优昙婆罗,它能愈合人的伤口。” 杨凝不可置信的盯着水面,往前走了走,虽是小溪,但是下面深不可测,所以根本看不到水底的情况,杨凝在岸上踱着步,非常焦急。 杨大宇抽了根烟,眯着眼说:“这水低真有那东西?可以救人性命?” 我点头,其实目前我也不太确定,这棵优昙婆罗被万村长伤害过后,不知道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如今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了。 杨大宇眼神里闪烁着精光,笑嘻嘻的说:“那我们回去的时候,可以把这棵树带走一点,岂不是发财了,这可是奇迹啊,肯定有研究的价值,说不定到时候抢着要。” 我劝诫说:“你最好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这种灵物应该能感受到危险,在你还没下手的时候,估计你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杨大宇可能被吓到了,猛抽了口烟,呛得满脸通红,佝偻着身子不停的咳嗽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说:“这东西有这么邪乎?” 我笑着说:“它的触手非常多,想撕裂你还不容易的很。” 杨大宇脸色一白,低下头把烟扔到了一边,敬畏的注视着水面,这时水中冒出了不少气泡,沸腾了起来。 杨凝紧张万分,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像是在祷告,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分钟,杨嘉乐慢慢飘了上来,我快速把他拉到岸边,掀开他的衣服,这一看我算是松了口气,他的胸口位置重新长出了新肉,腐烂的组织消散了。 杨凝欣喜万分,不停的叫着杨嘉乐,我轻声说:“还需要等会,刚被治疗好,需要缓一缓。” 我准备让大宇背着他离开,这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突然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意识到不对已经晚了,我全身绷紧,瞥了眼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面具人,由于太过突然,我们一心在杨嘉乐身上,毫无防备被他们钻了空子。 一个面具人拉着我站起来,大声说:“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只需要带他走就可以了。” 婷婷紧张看着我,准备上前,那把匕首又距离我的脖子近了一分,两个人紧拽着我说:“如果你们想要他活命的话,就不要过来。” 我哪曾想突然跑过来这两个人,心里叫苦不迭,他们两个一路跟踪过来,肯定是想碰一碰运气,估计这时候心里正窃喜呢?难道说我就这样被他们带走了? 两个面具人,一人拿着匕首卡在我脖子上,另一个拿着匕首对着大家,看得出来他们也很紧张,走起路来都在发抖,最前面的那个人拿着匕首胡乱的划了划:“我给你们说,你们可千万不要过来啊,刀子不长眼的。” 我说:“金大诚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非要费尽周折抓住我。” 最前面的面具人哆嗦着说:“命,放我们一条命。” 我继续说:“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抓走了我之后,你们面前的这些人同样不会放过你们。” 两个人相互看了眼,身体一软,疑惑的点头说:“也是。” 我一看有戏,准备继续套路,这时,拽着我的面具人打了个激灵,说:“你不要耍花招,他们又没有见到我们的真面目,哪能知道我们是谁,再说了金大诚的手段,我们是见识过的,我们不能死在他手上。” 我心里一凉,这下事情就难办了,这两人准备拽着我离开,突然身后的溪水里响起了轰隆一声巨响,密密麻麻的水花打在了身上。 两个面具人惊慌的看了眼身后,突然拽着我的那位大叫一声,一下子不见了,我看另一位双腿发抖,快速回头看了眼,这一看不当紧,我全身一震,也被吓了一大跳。 这时的水面上伸出来了无数柔软的触手,那个面具人刚被拉过去,瞬间就被撕裂成了几截,场面非常血腥。 杨大宇吓傻了,嘴里叼着烟一动也不动,我看那些触手呈现黑色,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异,我大叫一声:“大家快跑,这东西不对。” 杜伟韬帮忙扶着杨嘉乐,大家快速往后退,杨大宇呆立当场,已经吓得不敢走了,我拍了他两下,杨大宇才反应过来,我大声说:“快走啊。” 杨大宇哭唧唧的说:“我腿软跑不动了。” 卧槽,我只好架着他,慢慢往前跑,猝不及防,一只触手缠住了我的小腿,猛地一拽,我顿时摔倒在地,杨大宇也随之倒在一旁,坐在地面上哼哼唧唧往后退。 眼看我快被拉进了水里,我快速掏出匕首对着触手划了一道子,一股绿色的液体喷了出来,触手断了两截,我忙不迭站起来,使出吃奶的劲往前跑,婷婷返回过来帮忙,把杨大宇拉走了。 到了安全地带我们才停下来,那个面具人没有跑掉,被触手撕扯着拽进了水里,只听噗哧一声,那个面具人四分五裂,连带着尖锐的惨叫声彻底没了。 杨大宇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小眼神惊恐的转动着,还在注视着那个方向,很快那些触手没进了水里,岸边再次悄无声息。 婷婷疑惑的问:“刚才那是优昙婆罗吗?” 我说:“应该是的。” 杨大宇哆嗦着说:“你不是说那东西是救人的吗,怎么变成了怪物?” 我说:“那东西确实可以救人,它之所以会变成那样,估计只有一个原因。” 杨大宇抹了把鼻涕,问:“啥原因?” 我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杨嘉乐,猜测说:“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棵优昙婆罗的触手是黑色的,以前我见到的时候是透明的,这很可能发生了变异,我觉得应该是吸走了杨嘉乐身上的毒素,被感染才变成这样的。” 杨凝紧张的问:“那我哥还能好吗?” 我说:“你放心,它是救治了杨嘉乐之后才出问题的,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了,只不过那棵优昙婆罗可能永远也救不了人了,以后只会成为吞噬生命的怪物。” 杨凝默默叹了口气,这个结局谁都没有想到,也不知道那个飞针上面到底是什么毒素,竟然这么厉害。 清晨擦亮了天空,微弱的阳光照射下来,湿了一身,凉风吹得格外冷,感受着阳光才觉得有那么一丝暖意。 第九十四章 异常的感觉 不多会杨嘉乐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周遭,疑惑的问:“这是哪?” 我说:“这是灵水村。” 杨嘉乐全身一紧,神情格外紧张:“你带我来这个鬼地方干嘛?不要命啦。” 我无奈的摆着手:“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才不会来到这个地方。” 杨嘉乐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慌乱的眼神顿时被喜悦的光彩取代,他不可置信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深呼了口气,欣喜的说:“竟然真的好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指着身后的小溪:“水底生长着一棵优昙婆罗,它有治愈伤口的功效,是那东西把你救好的,只不过它被你身上的毒素感染,已经变成了怪物。” 杨嘉乐眯着眼看了眼平静的水面,忍不住走了过去,我忙把他拽了回来,看来不知道危险就是胆大。 杨嘉乐疑惑的问:“又怎么了?我就是想看看。” 杨大宇扭过头,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敬畏的说:“那地方不能去,那东西太凶残了,能把人五马分尸,去了必死无疑啊。” 杨凝也劝说:“哥,你千万别去,那里真的很危险,刚才我们是从死亡关口走过来的,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杨嘉乐摸着下巴停了下来,无奈的摊开手:“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要不我们回去吧,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会有危险的。” 我说:“现在还不能走,这个村子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管叔他们生死未卜,我需要查清楚。” 杨嘉乐烦躁的转过身,厉声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当年我师傅都能没了,别说我们了。” 杨嘉乐一直劝我走,眼神里带着些许的焦急,我心里疑惑不解,盯着他问:“这不对吧,如果你这么怕这个村子,那当初又为什么跟着婷婷来到这里,偷偷跟了一路你就不怕了?” 杨嘉乐摸着头,一脸尴尬,被我戳破谎言,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也不解释,厉声说:“你们走不走,如果你们不走,我走。” 杨凝忙把他拉了回来,不解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解释解释?” 杨嘉乐瞥了我们一眼,背过身子,想了许久,反身严肃的说:“我觉得我师傅还活着,他就在这个村子里。” 婷婷双手一抖,惊慌的说:“师兄,你确定吗?” 杨嘉乐摇着头:“我不确定,不过哪怕有一丝风险,我也不愿意留下来。” 婷婷在原地思考着,估计也在衡量是走是留,看得出来他们师傅带来的影响很大,那些恐怖都已经融进了骨子里。 对于这样残忍的师傅,我真不知道婷婷怎么会做他的徒弟,好在她已经离开了师傅,婷婷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被远处一声呼喊打断了。 听声音是一个惊喜的少年,声音略有急促:“明哥,你们又来了。” 我转过身,原来是阿顺,他拿着弹弓,笑嘻嘻的跑过来,手里还抓着一只黑色的乌鸦。 我忙问:“阿顺,你们去哪里了?村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顺摸了摸头,笑呵呵的说:“好像是怎么回事来着,我给我忘了。” 婷婷问:“那你们现在住哪?” 阿顺指着身后:“我们住在一个秘密的园子里。” 我忙说带我们去,阿顺犹豫了下,笑呵呵领头带路,我觉得应该是以前婷婷的母亲居住的颐秀园,果不其然,走了不多会,我们穿过杂乱无章的竹林,来到了一处优美的亭子里。 虎子正在晒太阳,看到我们来了,一屁股坐起来,我问:“管叔呢?” 虎子一脸难过,支支吾吾的说:“他,他生病了,最近一直卧床不起。” 我紧张的问:“他生了什么病?” 虎子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自从那天从寒冰洞回来之后他就不正常了,一直关着门也不见人。” 我记得当时管德柱被老婆婆咬伤,伤口已经呈现黑色并且不断蔓延,当时他经过处理,难道说还没有好? 婷婷问:“你们为什么搬到了这里,村子是怎么回事?” 虎子再次叹了口气,说:“还不是那个鬼王搞的,你们走后,她再一次扫荡了村子,管叔生了病只好躲起来了。” 婷婷握紧拳头,一脸怒气,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如今花园被破坏,自然非常难过,我想安慰她两句,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个鬼王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我从村子里走来,并没有看到一个村民,也许那些村民也遭殃了,我叹了口气,说:“带我去看看管叔吧。” 虎子沉重的点头,带着我来到一处小屋里,外面阳光普照,光线很充足,却没有想到房间里阴暗无比,刚进门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看门窗紧闭,一股浓郁的恶臭味钻进了鼻孔,一时皱起眉头,视线朝着前面的床铺看去,管德柱坐在床上,隐藏在阴暗的光线里,使整个人看上去阴沉可怕。 虎子点好油灯,这时我才看清管德柱,只见他的眼窝深陷,眼眶呈现青黑色,嘴唇略有发紫,脸色非常苍白,猛一看就像是中毒了,再加上凌乱的头发和枯瘦的手,好像是到了迟暮之年的老人。 管德柱咳嗽了下,用手绢擦了擦嘴,轻声说:“你来了?” 我点头,走上前问:“管叔,你还好吧?” 管德柱低下头,沙哑的说:“我还好,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我还没说明情况,这时杨嘉乐独自走了进来,他用手在面前呼啦着空气,一边走一边说:“这里气流不畅,会对生活有影响的,既然生病了,就应该多开窗,多……” 杨嘉乐还没说完,突然定在了原地,惊慌意乱的看着管德柱,全身都在颤抖,我内心里疑惑不解,难道说管德柱的病很严重?他被吓到了? 杨嘉乐随后不自然的笑了两声,说:“这里空气质量太差了,我先出去透透气。” 说罢,杨嘉乐慌里慌张的走了出去,非常反常,管德柱眯着眼问:“这位是你的朋友?” 我说:“对,他是杨凝的哥哥。” 管德柱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仰起头说:“我看他脸色蜡黄,却又很有精神,倒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难道说之前也是生病了吗?” 我沉思了下,低头回复:“对,不瞒你说,他之前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他的身体一直在腐烂,非常奇怪,这也是刚好,别看他现在生龙活虎的,之前虚弱的不成样子。” 管德柱再次哦了一声,问:“这种病千古难遇,他是怎么治好的?” 我正要回答,杨凝从门口探出头喊了我一声,这声音非常急切,我回头看她略有慌张,对着管德柱不好意思一笑:“管叔,我暂时有事就先出去了。” 管德柱脸色阴沉,轻轻点了下头,我刚走到门口就被杨凝拽了出去,见她神情十分慌张,便问:“这是怎么了?” 杨凝停下来,焦急的说:“我哥决定要走了,也不知道他见到了什么,非常害怕,一直说要走,不过他走不出这个林子,所以想让你带路。” 我心里更加疑惑不解,似乎他进了管德柱屋子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我问:“他现在在哪?” 杨凝指了指远处:“喏,他就在林子出口处。” 我看杨嘉乐不时踱着步,抓耳挠腮的样子像极了焦急不安的猴子,我快速走上前,杨嘉乐一把拽住我:“你终于来了,快带我出去。” 我诧异的问:“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恐慌?” 杨嘉乐惊慌的望着远处,那个方向正是管德柱的屋子,他说:“你快带我出去,我慢慢给你说。” 我狐疑的望着他,迈起步子带他走出竹林,一直走到出口,他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给我心头带来了深深的迷惑,我说:“现在你也出来了,可以说了吧。” 杨嘉乐紧张的说:“我刚才进屋的时候,我感觉到那个管德柱身上有我师傅的气味,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真的很怕,那个管德柱不简单,我必须要走。” 怪不得他进了屋子之人,整个人都变了,我说:“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毕竟曾经他师傅给他留下了深深地心理阴影,说不定他疑神疑鬼,太过害怕,看到管德柱才会胡思乱想。 杨嘉乐猛烈的摆着手,我从来没有见到他如此恐慌过,他坚定的说:“你放心,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错,但是有关我师傅,我是一定不会弄错的。” 难道说管德柱和他师傅真的有什么关联?我心头猜测纷繁,一时理不清头绪。 杨嘉乐焦急的说:“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要走了。” 他朝我们摆了摆手,朝着远处跑去,一溜烟没了身影,杨凝无奈的扶着额头,估计他也没有想到,杨嘉乐会变成这个样子,逃跑的时候,把他这个亲妹妹都抛下了。 杨凝转过身,叹了口气:“阿阳,不要管他了,随他去吧。” 我狐疑的看着远方,残红的太阳在东方的枝头升起,一层薄雾缓缓而来,逐渐覆盖了远处的林子,我轻叹了口气,一个人下山也未必安全。 第九十五章 麒麟血 返回园子里,我心乱如麻,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再去管德柱的房间看一看,杨嘉乐既然有这种感觉,说不定真的有问题,毕竟他之前帮杜伟韬养小钰的时候就出了问题,还有照相机里那张照片,一直也是我心头挥之不去的疑惑。 我忐忑不安的走进管德柱房间里,阴暗的光线笼罩着室内的一切,四周模糊不清,我轻喊了声管叔,并没有人回复。 我打开手电筒,照了照房间四处,发现管德柱已经不见了,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走出屋子,婷婷跑到我身边,疑惑的问:“我看你鬼鬼祟祟的,你在干嘛呀?” 我把婷婷拉到了一边,小声说了这件事,婷婷听完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一直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找这么一位师傅,思索良久,问:“你当初是怎么跟上这位师傅的?” 婷婷脸色一白,皱起眉头说:“还不是小的时候被他碰到了,说我骨骼惊奇,天资聪慧,非要收我为徒,我奶奶打不过他,只好同意了。” “那这么说,你曾经跟着他学艺很多年?” 应是想到了以前痛苦的回忆,婷婷难过的点头,我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对他很熟悉,那你有没有觉得,管叔和他有什么关联?杨嘉乐说他在管德柱身上感受到了你师傅的气味。” 婷婷皱着眉头,一时没有说话,犹豫了许久,婷婷说:“其实我以前对管叔并不熟悉,也就是小的时候和他有过几面之缘,要说他和我师傅的关联,我能想到的只有高深莫测的表情,这点很相似。” 我暗自祈祷,不管怎么样,但愿这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婷婷的师傅失踪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突然冒出来吧。 婷婷问我:“管叔他怎么样了,得了什么病?” 我摇头叹息:“暂时说不上来,他一脸黑气,眼眶青黑,有气无力的,好像是中毒了。” 婷婷猜测:“会不会上次被咬伤之后,尸毒未清?” 这个我就不知道,不过她的猜测不是没道理,我扫视周围,发现这才一会功夫,大家都不见了,空荡的园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问:“大宇他们呢?” 婷婷指着亭子后面:“他们啊,被阿顺带着参观去了,其实这里很大的,后面还有几个房间和鱼塘,嗯,当年摘种的还有一些果树,阿明,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正闲来无事,想了一上午这个事情,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正头昏脑胀,确实应该放松一下。 婷婷刚带我来到了后面的房间,我就听到了杨大宇大呼小叫的声音,这家伙到哪都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我循着声音走进破旧的房间,原来他们是遇到了一条蛇。 那是一条青黑色的蛇,大概有一米多,蛇头呈三角形,有着幽绿色的眼睛,伸长了脖子跃跃欲试着,杨大宇吓坏了,拿着一节竹竿往前戳。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蛇,看这样子应该是毒蛇,大概是被杨大宇惹恼了,那条蛇犹豫了会,猛冲过来,直逼杨大宇而去。 杨大宇退无可退,一屁股蹲坐在地面上,那条蛇张开大嘴,就要扑向他的脸,我全身一紧,不由得抽了口气,这一下咬下去,恐怕这脸要残了。 危急关头,虎子伸出手,及时扣住了那条蛇的脖子,那蛇转身,快速咬住了虎子,虎子没当回事一般,朝蛇脖子一拧,稍一用力,蛇头被拧了一圈,顿时不动了。 杨大宇张了张嘴,额头不时冒出豆大的汗水,看样子还没反应过来,虎子把蛇扔到他身边,杨大宇又被吓了一跳,慌忙爬起来,过程中还摔了一跤。 我扶额叹息,这真够丢人的,婷婷问:“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条蛇?” 杨大宇指着后面的小间,紧张的说:“蛇是从那里出来的,这蛇太奇怪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种蛇类。” 婷婷诧异的走进了那个小间里,我看房间里黑暗无比,打开了手电筒,有一种腐尸的气味弥漫了出来,很是刺鼻,婷婷指着最左边的角落:“阿明,光线照到那里看看。” 光线刚移上去我就看到了一具尸体,那个人靠在墙壁上,惊恐的瞪大双眼,目光正朝着我们看来,我心头一紧:“这人不会没死吧?” 婷婷从我手中拿下手电筒:“你在这等着,我先去看看。” 婷婷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观察了会,回过头说:“人已经死了,不过我有一些发现,你要不要来看看。” 我狐疑的走上前,见婷婷紧皱眉头,用手电筒照射着死人的胸口位置,我这一看,猛然一惊,真没想到死人的胸口已经严重腐烂,隐约可以看到心脏,他的全身都无大碍,唯独胸口这里腐烂了,这种状况和杨嘉乐如出一撤。 婷婷有些紧张,她的双手不自然的抖动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我们都知道,杨嘉乐的伤是他师傅做的,那么眼前这人是谁做的? 杨嘉乐的话突然脑海中冒出来,他说他感觉到了他师傅的气味,我慌乱的打量着房间四处,四周密封良好,再没有别人。 我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婷婷忐忑的站起来,眼神闪动着,问我:“阿明,你说我师傅会不会就在这里?” 我为了不让她太过担心,安慰:“应该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 婷婷转移视线,手直直的指着冰冷僵硬的尸体:“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我说:“可能是巧合,也许他也是得了这种病,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所以死了。” 婷婷失魂落魄的喃喃:“真的有这么巧合吗?” 我说:“要不我们出去问问虎子吧,这具尸体出现在这里,看样子死了没多久,兴许他知道。” 婷婷打了个激灵:“对,找他问清楚。” 婷婷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我们刚到外面的房间,发现虎子已经躺在了地面上,几个人正围着他,我疑惑的走上前,看到虎子双眼紧闭,面色发黑,嘴唇青紫,一动也不动了。 我忙问:“虎子这是怎么了?” 杨大宇扭过头,悲伤的说:“他刚才被那条蛇咬伤了,可能是中毒了。” 这点我疏忽了,我刚才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以为他没事,毕竟他的血液确实很神奇,第一次去寒冰洞的晚上,那个人偶娃娃喝完他的血就不行了,本以为他能克制毒蛇,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忙问阿顺:“你们这里有没有解毒的药啊?” 阿顺摇了摇头:“没有。” 阿顺噗嗤一笑,说:“不过你们放心,虎子他不会有事的,好像他的血液能够解毒,应该一会就能醒过来了。” 杨大宇扬起虎子的手腕,紧张的说:“我看他一会就要死了。” 我看虎子手腕处有两处蛇的牙印,那个位置已经黑的可怕,毒素正在向其他位置扩散,也难怪他们会如此紧张。 杜伟韬说:“这种毒素,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恐怕早死了。” 我盯着阿顺问:“你确定虎子会没事吗?” 阿顺郑重点头:“你就放心吧。” 我狐疑的看了眼虎子,指着最里面的屋子问:“你知道那里面的尸体是从何而来吗?” 阿顺再次摇了摇头,我就知道问他也是白问,杨大宇惊讶的说:“那里面有尸体?” 我说对,那人死的很惨,杨大宇脸色一白,丧气的说:“我就知道这里不该来的,总是遇到这种事情。” 我们也没想到那里面会有尸体,然而确实发生了,现在迫在眉睫的事情是要搞清楚这一切怎么回事,如果婷婷的师傅真的在这里,恐怕接下来我们很可能会有危险。 我记得杨嘉乐曾说,他师傅认识管德柱,自从来到这个村子后,他师傅就不见了,难道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这里?如果是,他在做什么? 我正胡思乱想,虎子猛地抽了口气,一屁股坐了起来,杨大宇惊讶的看着虎子,喃喃:“我的天,你竟然没死。” 虎子揉了揉眼睛,疑惑的问:“什么死不死的?” 我再次看了眼他的手腕,那个伤口已经没有了淤青的迹象,皮肤红润,毒素已经完全消失了,杜伟韬不可置信的看了半天,感叹不已。 这时阿顺哆嗦了下,再次变成了老人模样,只见他眼眸深沉,拍了下衣服,摸着下巴说:“虎子身怀浓郁麒麟血,血液蕴含神秘的力量,那可不是毒蛇就能随便咬死的。” 我疑惑不解,麒麟血是什么类型的血液,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杜伟韬诧异的说:“我只听过麒麟竭,那是龙血树果实及树干树脂制成的非处方药物,具有活血散瘀、定痛、止血生肌等功效,本草纲目上有记载,不知你说的麒麟血是什么?” 阿顺摸着下巴,大有深意的说:“我所说的是一种神秘的血液,这种血液百年难遇,天生遗传下来的,遗传的概率小的可怜,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第九十六章 残忍的蛊术 我暗自惊奇,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种血液,怪不得虎子这么生猛,上去就敢抓毒蛇。 杨大宇眯着眼睛,抓着虎子的手看个没完:“有这么神奇吗?” 虎子笑呵呵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生以来就这样了,你们不要听阿顺瞎掰,其实没那么厉害啦。” 婷婷缓过神,指着最里面的屋子问:“那房间的尸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虎子朝着黑暗的屋子看了眼,诧异的说:“那里有尸体?” 我确定的点头,虎子喃喃:“竟然会有这种事情,难道是管叔?我见他常来这里。” 可能觉得不太确信,虎子摇了摇头,阿顺摸着下巴,听到尸体这个词眼神一亮,迈着大步走进了房间里,我快速拿着手电筒跟上,看他要干什么。 阿顺在尸体面前蹲下,摇了摇头,啧啧有声:“这个尸体太惨了,用这种蛊术实在残忍。” 我疑惑的问:“蛊术?” 阿顺点头:“对,这种伤是通过蛊术转移过来的,这个人只是一个受害者。” 我不太理解,忙问:“什么情况,你能不能说清楚?” 阿顺扭过头,眯着眼说:“直白点说,就是有人把自己身上的伤口转移到别人身上一部分,从而减轻自己的痛苦,还有就是希望从别人身上可以找出救治自己的办法。” 我紧张的抽了口气,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竟然还有这种蛊术,恐怕是一个神秘的降头吧,要不然哪能实现嫁接。 阿顺蹲下,再次打量了会,突然身体一抖,猛地站了起来,拍打着我说:“明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我靠,这不是他自己进来的吗?我还没来得及辩驳,阿顺捏着鼻子跑了出去,我跟着走出去,婷婷问我:“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说:“不是,阿顺变成了另一个人格,待不下去跑了出来。” 我在房间里站了会,心头难安,抽了根烟缓了缓,突然想起虎子说管德柱经常来这里,我身体一紧,忙问虎子:“你知道管叔去哪了吗?先前我在他的房间里并没有见到他。” 虎子诧异的说:“最近他的病情严重了,很少走动的。” 我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头,不过到底哪里不对,我还没有理清楚,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婷婷说:“要不我们出去找找吧,现在这种情况,村子里并不安全,鬼王那边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下手。” 阿顺呐呐的说:“今早我抓住了一只飞眼鸦,说明有人监视我们,确实不安全了。” 我思考再三,确实应该把管德柱找出来,他受了伤,如果再惨遭毒手,估计就危险了,不过我们在整个亭子里找了几遍,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婷婷猜测说:“他会不会出去了?” 我觉得目前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不过外面这么大,山林茂密,这可到哪去找? 正在大家焦急万分,商量着是否要出去寻找,这时管德柱捂着胸口,无力的从远处走来,我们忙迎上去,虎子说:“管叔,你去哪了,大家一直在找你。” 管德柱阴沉的说:“我出去处理点事情,怎么,找我有事?” 我说:“我们在亭子后面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管德柱面色凝重,皱起眉头说:“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刚发现不久,那个人看样子死了有两天了。” 管德柱咳嗽了下,无力的喃喃:“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具尸体,我竟然毫无发现。” 看来他不知道,我心头更加疑惑,如果都不是他们放的,难道说那个人从外面摸进来,躲进了屋子里,然后死在了那? 这个竹林设计非常巧妙,一般人很难走进来,就连杨嘉乐都有不出去,别人那个衣着普通的人了,这说明他们之中一定有人在说谎。 阿顺和虎子心思单纯,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最大的可能性应该就是管德柱,我注视着他,试图看出一丝破绽,然而他却十分安静,眼神波澜不惊。 管德柱再次咳嗽了下,我看他手心里竟然咳出了血,那痰血竟然黑色的,管德柱快速把手揣起来,沙哑的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休息了。” 我张了张嘴,终摇了摇头,管德柱从我们面前离开,背影佝偻,深沉的样子让人看不透。 杨大宇小声说:“管叔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么这么厉害,他这一脸黑气,精神萎靡,步履蹒跚,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我说:“应该是中了尸毒没有好,毒素扩散的太严重了,才导致这种情况。” 杨大宇捂住嘴说:“难道是上次在寒冰洞,那个王老太婆咬的那次。” 我点头,杨大宇吃惊的抽了口气,大概没有想到王婆婆那一口这么厉害,婷婷一脸酸涩,估计是在自责,毕竟上次是她一意孤行非要找到婆婆,这才导致管德柱如今的情况。 杜伟韬叹息着说:“原本我是想问问那天帮我和小钰的事情,看看到底哪里不对,如今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是算了吧,他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估计也帮不了我们了。” 小钰在瓶子里小声说:“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邪气,你们尽量不要太靠近他,他很危险。” 虎子脸色一红,插话说:“这不可能,管叔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邪气呢,你可不要乱说。” 小钰紧张的回答:“我说的是实话。” 虎子气愤不过,和小钰吵了起来,我看不下去了,劝了半天,才让他们两个停下来,反正我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管德柱似乎不太对。 我们在亭子后面,各自找了房间住下来,如今天色已晚,只能明天再走了。 到了晚上,我们坐在门口,本想天,每个人却都不说话了,各怀心事,沉默铺展来,周遭非常安静。 我点了油灯,从房间里端出来,风从远处吹来,竹涛阵阵,火苗扑闪着,似乎随时都要灭掉,我抬起头看着夜空,今晚的月亮似乎非常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圆的月亮了。 杨凝呼了口气,打开了话题,她说:“自从哥哥走后,我的左眼皮一直在跳,我的心里惴惴不安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安全到家了没。” 我说:“你放心,他有一身本领,肯定没事的。” 杨凝双手交叉,说:“但愿我想多了。” 夜风习习,在外面呆在越来越冷,我们聊了会,各自回到房间里,婷婷自从回来,就一直没有说过话。 我担忧的问:“你怎么了,似乎很不开心,有心事?” 婷婷说:“今天下午管德柱回来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他一会,然后一直在对比。” 我问:“对比什么?” 婷婷说:“我在拿他和我师傅做对比。” “有什么发现吗?” 婷婷不安的搓着手,眼神飘忽不定,似惶恐,又很迷茫,犹豫了会,婷婷小声说:“我也在管德柱身上感受到了师傅的气息。” 我全身一紧,当即立在了原地,窗户被风吹开了,手中的油灯火苗扑闪着,突然灭了。 先前只有杨嘉乐一个人说,我有些怀疑,现在婷婷也这么说,这说明她的师傅很可能就在这里,而且和管德柱有莫大的关联。 房间里突然出现的尸体,死人身上的情况和杨嘉乐如出一撤,这是让人最不解的地方。 杨嘉乐身上的伤是他师傅做的,这个死人也可能是,阿顺说有人用了一种残忍的蛊术转移了自己身上的痛苦,难道说他们的师傅身上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今天下午,管德柱回来的时候,我看他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非常痛苦,我的心再次揪紧了,难道就连他也? 我已经不敢乱想了,我怕我的猜测成为现实,冷风呼呼的灌进来,我快速把油灯放到一边,关上窗户。 明光的月亮洒落在地面上,映着朦胧的光线,我看到一个人从远处而去,那个人的身影像极了管德柱。 我匆忙关上窗户,和婷婷说了句我出去办点事,快速走了出去,我顺着管德柱离开的方向,加快速度追赶。 不多会,我总算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管德柱,他走的很快,不时回头看一眼,我一直跟着他出了竹林。 管德柱转身去了他的老家,我疑惑不解,实在想不通他去那个危房做什么,我先前进去过,那里已然快成了断壁残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全都塌陷了。 难道说那里有什么秘密? 我小心翼翼的跟了进去,黑暗的空间里,到处都是尘土的气息,我在黑暗里停了下来,突然想起一事,全身不由得一震。 我记得今天早上进来的时候,他的堂屋里有蜘蛛网,而且还不少,倒塌的墙壁非常破旧,看样子这里已经荒芜很久了,而我们前几天刚离开,那个时候这里还好好的,就算我们离开后,鬼王摧毁了村子,这几天村子也不会破落成这个样子,这是非常奇怪的。 第九十七章 真正的管叔 无论我怎么想都解不开这个结,我看了眼黑暗深处,风声从卧室的方向吹来,那是我之前所居住的屋子。 我蹑手蹑脚的摸了进去,卧室最里面的房间已经开了,露出了一条小缝,里面似乎带着些微的光亮。 我本想拿出手电筒,可又怕打草惊蛇,只能心惊胆颤的往前走,穿过浓浓的黑暗,走在空旷的地方,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我全身发抖。 举目远望,我并没有发现管德柱的身影,我真准备拿出手电筒,远处传来了声响,我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有人在说:“师傅,你放了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声音发颤,似乎很慌张,我仔细听了听,心头一沉,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像杨嘉乐?他不是走了吗?刚才他说师傅,难道说他被师傅抓到了这里? 我忐忑不安的往前走去,慢慢靠近了,又听到另一个人阴冷的说:“只要你乖乖告诉为师,你的伤口是怎么好的,我就考虑放过你。” 听到这个声音,我全身再次一紧,已经控制不住发颤的双腿,在一旁蹲了下来,这声音绝对是管德柱的,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就是杨嘉乐的师傅,我们都被骗了。 杨嘉乐哆嗦着说:“我是被村前小溪底的优昙婆罗治好的。” 管德柱也不知道给杨嘉乐用了什么,杨嘉乐凄厉的惨叫起来,悲惨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着,我的心凉了半截,一动也不敢动了。 管德柱嘿嘿的笑了,沙哑的说:“你骗我,这不可能,因为我也下去过,那东西并没有救我。” 杨嘉乐惊恐的说:“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被那东西救好的,他们几个都知道,不信你可以问刘明。” 管德柱哦了声,我靠,杨嘉乐这个时候把我挑出来,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拉吗,管德柱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再加上他这手段,只怕我们几个都要遭殃。 管德柱咳嗽了下,虚弱的说:“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你骗了我,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杨嘉乐颤巍巍的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骗你的。” 管德柱站起来,微弱的光线中,隐约可以看到他阴森森的背影,打死我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进展到这一步,如果他不是真的管德柱,那管德柱去哪了? 想起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脑中思绪一转,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当时我好像看到管德柱被绑在了一个阴暗的地方,他一直在呼唤我,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说不定那才是真的他。 一定是杨嘉乐的师傅把管德柱抓了起来,然后来冒充他,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一直窥视着前方,杨嘉乐师傅离开的时候,朝我这边看了眼,我全身瞬时绷紧,匍匐在地。 等他离开了,我才松了口气,四周悄无声息,我慢慢爬起来,准备去看看杨嘉乐怎么样了,突然耳边响起了阴冷的笑声。 我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全身一凉,心快跳到了嗓子眼,我正准备跑走,这人拽住了我,嘿嘿笑着说:“既然来了,不如留下吧。” 我一看这人正是管德柱,准确的说他是杨嘉乐的师傅,我抖动了下身子,用力把他拽开,他的手却如钳子一般死死的扣住了我,我慌张的说:“你不是管叔,你快放开我。” 他的声音格外沙哑:“我不会放了你的,你对我还有用。” 他的眼睛瞬间变成了血红色,闪烁着妖异的光,黑暗的空间里显得非常诡异。 我无法挣脱他的束缚,猛击了下他的胸口,可能是太过吃痛,他总算松开了我,我什么也不顾了,拔腿就跑。 杨嘉乐的师傅在身后诡异的笑着:“你跑不掉的,我早晚会抓到你。” 我的心里更加慌乱不堪,隐约听到了他赶来的脚步声,我跑到杨嘉乐身边,发现他被一个铁链子绑住,全身上下血淋淋的,想要帮他却又无法下手。 杨嘉乐虚弱的说:“你快走,如果被抓了,等待你的只有无止尽的折磨,生不如死的折磨。” 我喘了口气,说:“你等我,我一定救你出去。”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喘着粗气,朝着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跑,没有任何方向,一直跑到了远处,再也听不到身后的声响我才停了下来。 四周黑乎乎的,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在一个角落里蹲了很久,杨嘉乐的师傅再也没有追来,可能是找不到我了。 我稍放下心来,正想着怎么出去,远处传来了细微的呼唤声:“救我,救我。” 我竖起耳朵,约莫着这声音是从左侧传来的,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到了近前,我发现一个头发凌乱的人跪在地面上,正注视着我,他的声音暗哑,混沌有力:“你,终于来了。” 不知为何他的身边放着一盏灯,光线下的那张脸虽然脏兮兮的,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我欣喜的喊了声:“管叔。” 管德柱也是一脸欣喜,不过只一会他的嘴一咧,脸部顿时扭曲变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怪物,眼睛红绿相间,十分恐怖,就连他的身体也不时抖动着,他注视着我,沙哑呜咽的说:“有小新人来了,我闻到了活人的气息。” 接着管德柱嘿嘿笑个没完,笑声很杂,有男有女,就连他的脸也一直在变动着,我全身一紧,如鲠在喉,身上一哆嗦,更是起了鸡皮疙瘩。 我紧张的问:“管叔,你这是怎么了?” 管德柱哆嗦着,全身抖动的厉害,就好像是中风了,他呜咽着,挣扎了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快,快把那盏灯灭了。” 我看了眼他面前的灯,火苗跳动着,此刻已然成了蓝绿色,我快速跑上前,还没准备动手,一只苍白干枯的手拽住了我。 我猛然侧身,又是一惊,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瘦弱丑陋的老爷爷,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尤其是咧嘴一笑的瞬间,密密麻麻的牙齿呈现在视线里,不禁让我想起了食人鱼。 他阴冷的说:“你不能把灯灭了。” 我心惊胆颤的问:“我为什么不能把灯灭了?” 老爷爷紧紧拽着我,身上带来的寒气已经让我颤栗起来,原来他是鬼魂,他指着管德柱,舔了舔舌头说:“因为他是我们的。” 我惊慌失措的看了眼四周,这才发现黑暗里多出了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它们正在窥视着我,有几个面容诡异的小鬼冲了过来,笑嘻嘻的说:“我饿了,我要吃肉。” 我看他们的目标正是我,我急坏了,使劲的拽着老头,老头就是不放手,他的嘴角还带着坏笑,阴森的盯着我:“你跑不掉了,你是我们的晚餐。” 我的双腿已经开始发抖了,被老头拽着的那只手已经麻木没有知觉,我手足无措,快速有腰里摸出那把匕首,对着老头的手臂就是一刀。 咔擦一声,老头的手掉了,只是还紧紧握在我的手臂上,不时颤动着,老头好像没有知觉,依旧诡异的注视着我,我发现他的手握的更紧了,虽然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但似乎更加有力。 他张了张嘴,像是木偶一样,机械性的说:“你要死,你快要死了。” 我不理会他,看了眼油灯的位置,喘了口气,这时黑暗里的鬼魂们再也忍不住了,都冲了出来,有小鬼,有缺胳膊掉腿的,但是速度却很快。 我心头一惊,快速冲到了油灯前,使劲一吹,油灯竟然没有灭,眼看那些鬼魂就要冲过来了,我略一犹豫,用手拽住了油灯,把灯芯拽了出来,直接掐灭了。 四周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狂风呜咽,管德柱忙说:“快过来。” 我毫不犹豫的跑了过去,那些鬼魂在狂风里正一步步走来,一排排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无比惊悚可怕。 管德柱咳嗽了下,虚弱的说:“快用你的匕首砍断我的手链。” 我看他的手链无比粗大,手中的匕首却又如此小,略一犹豫砍了下去,只听啪嗒一声,铁链竟然出奇的断了。 管德柱站在我面前,那些小鬼不敢过来了,都在颤巍巍的后退,管德柱撕破衣服,咬破手指,在破旧的衣服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灵光闪现,他撕下的衣服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八卦图纹,那些小鬼吓坏了,一转眼没了踪影,就连我手臂上紧握的鬼手也没了。 我摸出手电筒,朝着远处一照,惊奇的发现那只鬼手跑远了,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 管德柱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他虚弱的喘了口气说:“快,快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等施老鬼来了,我们就都走不掉了。” 我忙扶着管德柱站起来,架着他离开,管德柱指着方向,不断的变换着路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走,不过为了逃命,也只好听他的。 我问:“施老鬼是谁?” 管德柱喘息着说:“多年前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就是他骗了我,把我困在这里的。” 第九十八章 抓住小鬼 难道说施老鬼就是婷婷的师傅?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整天做一些不干不净的事情。 我又问:“我刚才见你的时候,你那是咋了?尤其是那张脸,狰狞不堪,不时的变换着,吓坏我了。” 说完,我又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切如常,我这才放心。 管德柱无力的说:“刚才我被鬼魂上身了,它们一直在这里折磨我,我让灭的那盏灯是引魂灯,是老鬼专门放来折磨我的。” 我轻呼了口气:“还好他没有杀掉你,要不然我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管德柱阴沉的说:“他在没有得到那个秘密之前,是不可能杀掉我的,他起初接近我,就是为了那个秘密,不过还好,我把那个秘密藏了起来,他永远也别想知道。” 难道说施老鬼就是为了这个,才对付管德柱?他一直呆在这个村子里,就是为了这个秘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才会让他如此费尽心机,藏在这个村子长达多年。 我不确定的问:“你在这里呆了是有很多年了吧?” 管德柱沉重的点头:“是有很多个年头了,久的我都快忘记外面的世界了。” 我全身一颤,也就是说四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当时见过我的管德柱是施老鬼,也就是说真正的管德柱并没有见到过我。 我猛然一惊,紧张的问:“你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我,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记得上次进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你在喊我的名字。” 管德柱扶着我,一字一句的回答:“因为我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你了,就算你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也能感受到你身上熟悉的气息。” 我喉咙一紧,我靠,这也太离奇了吧,这也能感受的到?我不由得想起了杨嘉乐,他好像就是感受到他师傅的气息,才惊慌失措的离开,可是他们两个有很深的瓜葛和羁绊,这才给杨嘉乐造成了极其敏锐的感觉,管德柱只是在我小时候见过我,他哪来这么熟悉的感觉? 管德柱喘着气,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他扭头看了我一眼,说:“我知道你很诧异,我给你的解释确实也有些牵强,不过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早晚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切。” 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一切,不过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的,所以只能叹了口气,继续带着他往前走。 管德柱问我:“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是阴眼,但是你现在怎么变成了阴阳眼。” 我心头一紧,拽着他问:“你什么意思?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后来我一想觉得不对,四年前他还被关在这里,但是他的话确实很有问题,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是阴眼,这是什么情况? 管德柱拍了拍我的手,咳嗽了声,无力的说:“你别激动,我说了以后会告诉你的,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我把他放下,叹息着摆了摆手,害不害我哪能一句话就行了,这一路上,我被多少人骗了,有时候就连承诺都可以变成一纸空谈,又何况随随便便一句话呢。 管德柱走不动了,我把他背起来,他整个人轻飘飘的,手臂枯瘦,如果不是脸庞有点像,我还真认不出来,不知道施老鬼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和他一模一样。 我突然想到杨嘉乐还被锁在那里,立刻停了下来,说:“我需要回去救一个人。” 管德柱无力的说:“我们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是赶快逃命吧,等我恢复过来,在陪你去救也不迟,现在回去等于自找死路,老鬼就等着我们送死呢,说不定他已经派什么东西出来找我们了。” 我问:“什么东西?” 管德柱说:“应该是小鬼。” 我点了下头,管德柱确实养了两只小鬼,还用木藤雕成了木偶,我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当初我在万村长的家里也发现他用勾魂达法饲养的小鬼,后来我就怎么没有想出来,他们两个会有什么关系呢? 阿顺给我的照相机里,那张老鬼和万村长的合照足以证明他们两个确实有关系,当年的事情,老鬼肯定也有参与,但他一直没有害我,还不断帮助我,又是为了什么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管德柱拍了拍我,小声说:“先别走了,快躲起来。” 我快速躲到一旁,把管德柱放下,小声问:“怎么了?” 管德柱指着前面:“你看?” 我伸长脖子,朝着前方瞄了眼,隐约看到黑暗里有两个小胖孩走过来,他们不时打量着四周,还不断的用鼻子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仔细看了看,心头一紧,这两个小胖子可不就是施老鬼饲养的小鬼吗,没想到它们找到这里了,我记得还有一个小鬼在寒冰洞受了伤,不得不感叹小鬼恢复速度真快。 我正打量着,突然两个小鬼猛然转身,嗅着鼻子朝我们这边而来。 管德柱紧紧握着我,不安的说:“那两个小鬼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我们快走。” 我焦急的说:“这也不是办法啊,如果那两个小鬼能闻到你身上的气味,我们跑到哪不都会被找到的。” 管德柱掏出那块破布,阴冷的说:“你放心,我不是没有准备。” 我看那块破布,就是他先前咬破手指画上八卦图纹的那块,心想这个不起眼的破布一定有大作用。 管德柱把破布放到地面上,紧紧拽着我:“快走,躲远点。” 我背起管德柱,快速往后跑,退到了一面废掉的墙壁后面,那两个小鬼兴许是闻到了什么,靠近了破布之后,停在那好奇的打量着,突然那块破布发出一道光,猛然间变大,把两个小鬼包了进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没诚想这破布如此厉害,管德柱心急火燎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把那块破布攥在手中,使劲一勒,那俩小鬼顿时不动弹了。 管德柱把破布小心的揣进腰间,呼了口气说:“行了,我们快走吧,施老鬼过一会就会来了。” 我背着管德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跑,这一路不停,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实在跑不动了,我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问:“我们带着小鬼,施老鬼不会追过来吧?” 管德柱眯着眼说:“用我这乾坤八卦图文包住,谅他本领高强,也感受不到,有这小鬼在手,接下来够他受的了。” 我疑惑的说:“他不就是丢了两个小鬼吗,没了还可以再养啊。” 管德柱拍了拍腰间的布袋,说:“他这两个小鬼是用他心头血养的,之间有很强烈的联系,等我恢复了,我可以想办法让小鬼反噬,一定能让他痛苦的死去活来。”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看这四周广阔无边,一切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我问:“这个空间是你创造的还是施老鬼创造的?” 管德柱拍了下手:“你也太高看我们了吧,我们哪有这样的能力,这空间是不是人搞出来的还说不定呢。” 我靠,看来施老鬼骗了我,之前躲进来时,他还说是他搞的。 我心惊胆颤的看着周遭,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凉风呜咽,不时抽打着身体,我的脊背一片冰凉。 管德柱掐了掐手指,高深莫测的说:“这个地方阴气极重,尽是些鬼灵精怪,就像是十八层地狱。” 我哆嗦了下,被他这句话吓到了,我们呆在这里面,岂不是时时刻刻都会面对各种危险。 管德柱叹息了声,说:“其实我第一次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那时还没有这么荒芜,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问:“为什么这个空间的通道在你一个卧室里,我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管德柱说:“我第一次发现这里的时候,就建了一间屋子,刚好承接这个空间,自己可以进来探寻秘密,也省的别人进去。” 我激动的说:“那你肯定知道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我们快出去吧。” 管德柱叹息了声:“其实我也忘了,我被关在这里好多年了。” 我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无力的蹲下,默默抽了根烟,这里太广阔了,如果他也不知道,我们岂不是出不去了。 管德柱拍了下我的后背,笑着说:“你别着急,也不是没办法。” 我忙问:“什么办法?” 管德柱掏出腰间的袋子,眯着眼说:“这两个小鬼一定能带我们离开。” 我心里狐疑不定,不知道这两个小鬼是不是真的认识路,最主要的一点是,小鬼如果跑了,或者被施老鬼感知到了,我们到最后还不是完蛋。 我心慌意乱,越往下想越害怕,我问管德柱他也不说话了,我诧异不解,扭过头,发现他正竖起耳朵,好像在听什么声音。 等了好久,管德柱才幽幽说道:“你听到了吗?” 我问:“听到什么?” 管德柱说:“粗重而又诡异的喘息声。” 第九十九章 九宫八卦阵 我静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似乎在某个地方,确实有人在喘息,这种声音非常诡异,我心头不由得涌出了一股恐惧,全身哆嗦了下。 管德柱指着左侧:“好像在那个方向。” 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小声问:“你不会是想过去看看吧。” 管德柱轻点了下头,摸着下巴说:“这种事情确实应该看看,因为这种声音我听到很多次了,我一直很诧异。” 在这种地方听到这种声音,我觉得肯定有问题,去了之后只怕有危险,不过在管德柱的请求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风声呜咽,我忐忑不安的往前走着,不多会看到了远处的一道火光,我悄无声息的摸过去,趴在一处安静的观察着。 我看到一个人站在棺材旁边,手舞足蹈,他的左侧插着一个火把,火苗扑闪的老高,带着呼呼的声音,那人嘴中念念有词,就好像在举行某种仪式。棺材中传来了沉重的呼吸,这声音就和我们先前听到的一样,把我的心也提了出来。 管德柱落到地面上,眯着眼观察了半天,眼睛猛然瞪大:“竟然是施老鬼。” 我心头一惊,实在没想到是他,这才多大会功夫他就换了一身衣服,朦胧的光线里,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脸庞,他的脸此刻和管德柱一点也不像,我喃喃:“难道说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管德柱重重的说:“确实是他。” 我疑惑的问:“那他现在是在干嘛?” 管德柱皱起眉头,摇了摇头:“目前我也不知道,需要再观察一会。” 我们蹲在远处,静静的看着,随着他的手舞足蹈,我看那口棺材颤动了起来,随后只听啪一声,棺材盖掉落在了地面上。 我抽了口气,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前方,心里惊疑不定,他该不会是召唤死人吧? 刚想到这,突然棺材里伸出了一双干枯诡异的手,我的心里又是一紧,默默咽了口吐沫,紧张捏了捏脖子,小声说:“管叔,看来要出事了,我们快走吧。” 管德柱眯着眼看着前方,根本不搭理我,我再次朝前面看了眼,突然发现棺材里坐起来一个人,这人满头白发,脸部凹陷,长满了茸茸的白毛,俨然就像一个怪物。 施老鬼嘿嘿笑了两声,幽幽说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今天我需要你帮忙,不得不把你请出来,你可不要怪我。” 棺材中跃出来的尸体一动不动,只见施老鬼靠近,从怀中掏出一截蜡烛,点燃后对着尸体的下巴烤起来,我能听到滋滋的声音。 管德柱快速转过头,严肃的说:“快走,他要用僵尸对付我们。” 我惊奇的看了眼,却见那僵尸猛然睁大了眼睛,带着妖异的血红色,红的慎人,我全身一抖,二话不说,背着管德柱就跑。 管德柱不时的指着方向,也是急得一头汗水,我一天没怎么吃饭,跑了不多会,饥寒交加,已经累的受不了了,只好停了下来。 管德柱轻声说:“放我下来吧。” 我把他放下,管德柱说:“我们跑不掉了。” 我忙问:“什么跑不掉了,我们不是离开那个地方了吗?难道说那僵尸也能闻到我们的气息?” 管德柱叹息着说:“这一路走来,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在跟着你?” 我心头一凉,快速朝着四周观望,竟然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看到了一只黑色的乌鸦,它正用猩红的眼睛盯着我们。 我全身一震,这只乌鸦是什么时候跟来的?我竟然毫无所觉。 管德柱咳嗽了声,无力的说:“其实我也是才发现,这只乌鸦隐藏的很好。” 我紧张的拍着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等死吧。” 管德柱阴冷的说:“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办法。” 我被那只乌鸦看的全身发毛,于是从地面捡起石子朝它扔了过去,乌鸦嘎嘎叫了两声,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管德柱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撕成条状,本来他的衣服就少,这下一脱,全身没有一点遮挡物,光秃秃的身体在黑暗里闪烁着寒光。 管德柱脱下自己的衣服,走到我身边,又拽起了我的衣服,我全身一紧,颤巍巍的躲到一边,忙问:“你要干嘛?” 管德柱严肃的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撕成条状,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不情愿的脱下上衣,实在不知道他要干嘛,不过看他如此严肃,为了活命,我也只好照做。 等搞好这一切,管德柱把衣服缠在各个石柱上,缠缠绕绕非常复杂,我定睛一看,好像是一个图形,有点像九角星,又有点像八卦图。 管德柱缠好布条,扭过头问我:“有没有匕首?” 我快速从兜里掏出匕首递给他,管德柱看了眼,眉头一皱,喃喃道:“没想到这把匕首竟然在你这里。” 我忙问:“你也知道这把匕首?” 管德柱深深地点了下头,随后快速划破枯瘦的手掌,一股鲜血冒了出来,他顺着布条,把鲜血浇在上面,走了一圈,深呼了口气,说:“大功告成,有了这九宫八卦阵,那僵尸来了,我也能把它困在这里。”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宫八卦阵,听说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因为阵法强大,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内的人再厉害最终会被逐渐消耗一空。 管德柱本就瘦弱,流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我忙扶着他,本想找一处地方休息,这时一股寒气爬上了脊背,让我全身一抖,不由得向后看去。 这一看,我心头顿时一颤,只见身后的地方正跳过来一个死人,这死人正是我们刚才所见的僵尸,妖异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夹带着粗重的喘息声,让人全身发抖,头皮发麻。 我颤巍巍的戳了戳管德柱,管德柱回头看了眼,拔腿就跑,边跑边说:“快走。” 卧槽,我以为他已经跑不动了,没想到他身残志坚,硬是一瘸一拐跑出老远,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僵尸已经到了我面前,我抽了口气,正要转身,僵尸当下抓住了我,把我甩出老远。 我跌落在冰凉的地面上,觉得全身骨头都被摔散架了,腰酸背痛,我还没爬起来,僵尸又是一跃,跳到了我面前,直接把我摁在了地上。 这时我才算看清他的真面目,心头不由得一紧,这只僵尸竟然和万村长一模一样,怪不得施老鬼会叫他老朋友,可是当时万村长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已经火化了啊,难道是假的? 僵尸露着两颗大黄牙,毫不犹豫的朝我咬了下来,我快速抵住它的头,没曾想它的力气太大了,口中喷出来的腥臭味令我作呕。 我大声呼喊:“管叔,快来救我。” 管德柱一瘸一拐的跑过来,叹息着说:“你真不让人省心。”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顿时僵尸身上冒起了火光,僵尸一下子弹了起来,我快速爬走,管德柱拉着我跑到了九宫八卦阵里。 那僵尸衣服通红,头发都烧没了,不过他并没有死,血红色的眼睛怒气冲冲的等着我们,呼吸也更加急促了。 我忐忑的说:“这僵尸怎么这么厉害,根本烧不死啊。” 管德柱严肃的说:“僵尸集天地怨气,取天地死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哪能用一般的火轻易烧死。” 我说:“你看出他是谁了吗?” 管德柱皱起眉头,问:“是谁?” 我说:“他好像是万村长,真名叫做严坤。” 管德柱眉头再次一紧,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僵尸,悲伤的喃喃:“竟然是他,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炼制成了僵尸。” 我心头一震,吃惊的说:“严坤竟然救过施老鬼,那他岂不是恩将仇报。” 管德柱叹气说:“何止恩将仇报,当时他还设计陷害严坤,把严坤的未婚妻害死,又杀害了雪茹。”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瞪大了双眼,难道说这才是真相?万村长是清白的?可是后来他又为什么做了这么多,他好像和施老鬼一起合谋害我,并且打开了我的阴阳眼。 难道是因为施老鬼拿雪茹的身体威胁他? 我问:“严坤真的喜欢雪茹吗?” 管德柱叹了口气说:“那应该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一时着迷,是雪茹引诱的他,她用了某种秘术,好像是情蛊之类的。” 我的脑子一片乱麻,如果是雪茹勾引的他,也就是说他本身并不爱她,可他又为什么迫不及待的寻找雪茹,几乎付出了一切? 我把这个想法和管德柱说了,管德柱说:“他迫切的需要雪茹解开他身体里的蛊毒,那东西一直在折磨着他,从那之后,他瘦了很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全都是因为雪茹。” 我记得当时他确实面容枯瘦,一脸黑气,难道说他不只是受小鬼的影响?我想看一下严坤,却发现这时他已经不见了,黑暗的空间里,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寒风扑朔。 第一百章 恶鬼吃食 我问:“他去哪了?” 管德柱咳嗽了下,沙哑的说:“他的行动非常快,这会不一定在哪窥视着我们呢,大概是看出了九宫八卦阵,一时不敢进来。” 我朝四周再次看了眼,多少有点紧张,管德柱眯着眼说:“你想不想让他出来?” 我忐忑的说:“当然想了,如果他不出来,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吧,还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这太煎熬了。” 管德柱问我要匕首,我毫不犹豫就递给了他,管德柱快速拉出我的手,上去就是一刀,我手心一痛,只见手中溢出了触目惊心的鲜血。 我咬了咬牙,生气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管德柱把匕首递给我,笑着说:“用你的血引他出来。” 这时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再次出现了粗重的喘息声,我心猛地一紧,只见远处再次映出了僵尸的身影,管德柱拽住我的手,对着僵尸晃了晃,那个僵尸再也忍不住了,猛冲过来,一下跃进了九宫八卦阵中。 管德柱大叫一声:“快走。” 我们快速从八卦阵中撤出来,僵尸陷了进去,剧烈的挣扎着,却又无可奈何,他肯定无法跳出来。 我对着僵尸竖起逼视的中指,僵尸大吼不止,发疯了一般,试图挣脱出来,不过并没有任何作用,进了这八卦阵就像陷入泥潭中的牛,使劲挣扎是没用的,最终只会精疲力尽。 管德柱拍了下我的肩头:“行了,别得意了,快走吧,等会施老鬼就会到了,如果他来了,我们恐怕就走不掉了。” 我正要背起管德柱,这时,远处传来了狂妄诡异的笑声,一个人嘿嘿说道:“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这人身影慢慢从黑暗中呈现出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施老鬼,我心急如焚,正要问管德柱怎么办,却发现身边早已没有他的身影。 我在心里暗骂了声,真是日了先人了,一遇到危险他比谁跑的都快,好汉不吃眼前亏,目前这种情况,我也只能逃跑了。 谁知刚转身,身后的黑暗中不知何时冒出了几双血红色的眼睛,几个鬼魂蹿了出来,一个个凶神恶煞,张牙舞爪的对着我,我顿时定在原地,心跳的飞快。 施老鬼慢悠悠的走来,笑呵呵的说:“你不是想跑吗,跑啊。” 我凝神注视着周遭,看还有没有别的路,越是危急关头越要镇定,不过当我看到管德柱被两个小鬼拖回来的时候,我算是彻底放弃了,连他都无能为力,何况我呢。 我转过身,面对着施老鬼:“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施老鬼嘿嘿的笑着:“既然你已经发现了真相,我就不隐瞒了,第一,我想要治好我身上的病,第二,我需要你。” 我诧异的指着自己,疑惑的问:“你需要我干嘛?” 施老鬼眯着眼说:“我需要你领路,带我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我问:“什么地方?” 施老鬼阴冷的说:“暂时我不能告诉你,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管德柱被架了过来,严肃的说:“你千万不能去,他是个疯子,那个地方去了必死无疑。” 施老鬼愤怒的说:“谁说必死无疑,我不是还没死吗。” 管德柱恶狠狠的注视着施老鬼,喘着气说:“你虽然没死,但是和你进去的人全死了,而且你也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惹了一身怪病,这样还不如死了。” “你给我住口。” 施老鬼对着管德柱咆哮起来,全身扭曲成了怪异的姿态,衣服滋拉一声破裂了,脸部也变得狰狞不堪,我吓了一跳,管德柱说的没错,他确实像个怪物。 几个小鬼瞬间把管德柱摁倒在地,施老鬼吸了口气,血红色的眼睛淡下去不少,他阴冷的指着管德柱,用命令的口吻说:“把他杀了,我要抽皮剥筋。” 管德柱抬起头,咧着嘴笑了:“如果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也别想知道那个秘密。” 施老鬼立刻扬起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嘻嘻的笑起来,这笑容只有一瞬间,随后脸色一冷,咬牙切齿的说:“我要他生不如死。”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看来施老鬼是不决定放过管德柱了,眼看那两个小鬼伸出利爪就要插入管德柱的身体里,我快速闭上了眼睛,这一幕绝对鲜血淋漓,不忍直视。 只听呯一声响,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空间里,我听这声音并不是管德柱的,快速睁开了眼睛,不知为何,管德柱身边的小鬼倒下了一个,看样子是死透了。 远处照过来强烈的光线,依稀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婷婷,一个人杨凝,杨凝手中拿着扁口手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十分冷艳霸气。 施老鬼阴森说道:“竟然是猎鬼枪,没想到这把枪竟然在你个小丫头手里,怪不得杨嘉乐身上没有。” 杨凝对着管德柱身边的小鬼又是一枪,那个小鬼尖叫了声,瞬时倒下了,其余的小鬼一哄而散,全部跑光了。 杨凝盯着施老鬼,阴冷的问:“你是谁?” 施老鬼嘿嘿一笑,摸着下巴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能不能活过今晚。” 婷婷打量着这边,惊慌的说:“师,师傅?” 施老鬼诡异的笑着,这笑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杨凝皱起眉头,晃了晃手枪说:“他就是你师傅?” 婷婷脸色惨白,哆嗦着说:“他,他就是。” 杨凝握紧了手枪,气愤的说:“原来就是他把我哥哥害成那样,既然今天见到了他,那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说罢杨凝对着施老鬼放了一枪,施老鬼晃了下,立在原地不动了,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紧张的观看着,突然施老鬼嘿嘿笑起来,我打了个冷颤,猛咽了口吐沫。 施老鬼眯着眼说:“这枪是我制造出来的,你想用它对付我,简直是愚不可及。” 杨凝慌了神,手足无措的拿着手枪,向我投来求救的眼神,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我有办法,也不至于被困在这了。 我快速跑到管德柱身边,背起管德柱,大声说:“大家快跑吧,别犹豫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施老鬼冷冷的笑道:“想跑,哪有这么容易,你当我吃素的吗。” 只听施老鬼拍了拍手,四周黑暗处再次跑出来不少鬼魂,那些鬼魂疯了一样朝我们涌来,杨凝一枪解决一个,很快子弹用完了。 我们被几个小鬼包围了,暂时无法出去,我心急如焚,忙问:“管叔,你现在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们不能死在这啊。” 管德柱略一沉思,沉重的说:“你肯不肯做出点牺牲。” 我忙说:“只要能救大家,牺牲点又能算什么。” 管德柱拍了下我的肩膀,欣慰的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管德柱快速从腰间拿下那个破布袋,那个袋子原本是一个画上八卦图纹的破布,抓住了两个小鬼之后才变成袋子的,他撑开一个豁口,急促的说:“快,把刚才你受伤的那只手伸进去。” 我毫不犹豫把手伸进了布袋子里,只觉得手猛地一痛,忍不住大叫了声,应该那两个小鬼咬住了我的手,正在吸食我的血液,由于管德柱衣不蔽体,杨凝她们不好意思往这边看,一直注视着周边,听到我的叫声,她们才转过视线。 婷婷担忧的问:“阿明,你怎么了?” 我忍住疼痛,无力的回答:“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婷婷紧张的注视着我,看了眼那个破布袋子,准备把我的手拉出来,我躲闪到一边,重重的说:“你不要过来,只有这样才能救大家。” 婷婷问管德柱:“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为何能救大家?” 管德柱叹了口气,说:“这里面是两个小鬼,它们正在吸食刘明的血。” 婷婷脸色顿时煞白,慌张的说:“这样不行,它们会抽干阿明的,绝对不可以。” 管德柱大有深意的说:“你放心,你的阿明不会有事的,毕竟他可不是一般人。” 四周的鬼魂带着狰狞的笑容围了过来,我的内心更加不安,全身虚弱无力,婷婷担忧的看着我,咬了咬牙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一直看着你这样下去。” 管德柱咳嗽了声,摆着手:“好了,大家都不用担心了。” 他把我的手从布袋子里拉出来,随后把破布袋子扔了出去,两个肥胖的小鬼跳了出来,见鬼就咬,十分凶猛,不一会四周的鬼魂都被吓跑了。 两个小鬼跳到施老鬼身边,快速扑了上去,想必施老鬼也没有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前他才胜券在握,现在已经急得的火烧眉毛,很明显他根本对付不了那两个小鬼。 施老鬼一不留神,肩膀被小鬼一口咬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管德柱提醒:“不要再看了,趁着这个时候快走,没有一段时间,施老鬼是应付不了的。” 我背着管德柱快速往后跑,我的手已经苍白干枯,整个人越发无力,这个状态,我真不知道还能跑多远。 第一百零一章 失火 我问:“那两个小鬼明明是施老鬼的,为什么它会攻击施老鬼。” 管德柱无力的说:“我和你说过的,如果小鬼的力量足够强,施老鬼压制不了的时候,就会出现反噬,两个小鬼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脱离施老鬼的束缚,现在正是大好时机。” 我喃喃:“怪不得。” 婷婷诧异的问:“那两个小鬼难道不是管叔的吗?怎么变成我师傅的了?” 管德柱扭过头,说:“你看我有什么不同?” 婷婷面红耳赤,一直不敢正眼往这边看,我提醒:“管叔,你都没有穿衣服,怎么让婷婷看你。” 管德柱咳嗽了下,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面容枯瘦,头发凌乱,全身都是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好久不见天日的人,其实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很多年了。” 杨凝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之前在外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 管德柱点头:“对,那个人其实是施老鬼,也就是婷婷的师傅,他一直在假扮我。” 婷婷惊讶不己,喃喃道:“怪不得师兄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师傅的气味,听他说师傅自从来到这里就不见了,没想到他竟然一直都在,可他如此费尽心机做这些干嘛?” 管德柱说:“他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惹了一身怪病,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需要一个特殊的阴阳眼才能带他进去寻找秘密,所以他一直再等,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阴阳眼竟然是刘明。” 我说:“我的阴阳眼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幕后参与人应该是施老鬼,严坤还有金大诚,他们目的各有不同,应该是相互利用。” 管德柱感叹着说:“真没有想到,他们三个竟然联合在了一起。” 婷婷疑惑的问:“既然他们都需要阿明的阴阳眼,为什么等了四年后才行动。” 管德柱重重的说:“阴眼和阳眼的融合是需要一个过度的,四年后动手,说明四年的时间融合的差不多了。” 婷婷若有所思的点头,我们一路向前走去,漫无目的,我头晕脑胀,走了半天,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婷婷紧张的抱着我,担忧的问:“阿明,你还好吗?” 我虚弱无力的说:“我没事,休息下就好了。” 管德柱坐在一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件破烂的衣服穿上,他咳嗽了声,说:“你们放心,以他的恢复能力,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杨凝盯着管德柱,大有深意的说:“你好像对刘明很了解。” 管德柱摆了摆手,苦笑着说:“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比我更了解他了。” 我心头一紧,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管德柱盯着我,看了半响,说:“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又是这句话,我无奈的低下头,无力的呼吸,双眼皮沉重万分,慢慢的我就睡着了,耳边隐约可以听到他们在讨论着什么,不过逐渐安静,没了声响,也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不见了。 我发现自己躺在冰床上,四周阴冷异常,可能是太过寒冷,我全身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我哆嗦着站起来,正要呼喊他们几个,身后突然有人说:“你醒了?” 我转过身,发现管德柱他们正坐在身后,婷婷忙跑了过来,紧张的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感觉精神多了,就是没有任何知觉。” 管德柱说:“这玄冰床太过阴寒,躺的久了没有知觉很正常。” 我问:“你们把我放在这上面干嘛?” 管德柱说:“这玄冰床是千年玄冰凝结而成,能够帮助驱散你身体内的浊气。” 我看了眼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墙壁上还挂着一个火把,火苗扑闪着,隐约可以看到墙壁上奇怪的图画。 我继续问:“这是哪里?” 管德柱很平淡的回答:“这里是我曾经发现的洞口,我看你太过虚弱昏睡了过去,所以就带大家来这里休息。” 杨凝盯着我感叹道:“你的身体果然不同寻常,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管德柱眯着眼说:“还有更不寻常的,以后你们会见到的,刘明潜力很大……” 我一直盯着墙壁上的图画,他后面的话没有听太清楚,我情不自禁走近墙边,发现这图画密密麻麻,已然残缺不全,不过我好像看到不少人和狼群生活在一起,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很友好,有小孩子在和狼群嬉戏打闹。 婷婷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打了个激灵,婷婷问我:“阿明,怎么了?” 我指着墙壁的图画,脑中思绪纷杂,我呆立片刻,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被这些壁画吸引了。” 管德柱走过来,看了眼壁画,幽幽说道:“这些壁画我都看了好多遍了,起初的时候我也被这些壁画吸引了,我想应该是生活在这里的人留下的,这个空间以前好像是一个部落,有房子,有农田,甚至有山脉,可惜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全都没了,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婷婷皱起眉头说:“这里真的很奇怪,这种空间真的让人想不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管德柱扶着墙壁,说:“算了,还是别想了,太伤脑筋,我想了想,大概知道怎么出去了,我带你们离开吧。” 我朝着洞的深处看了眼,轻点了下头,山洞深处似乎有什么吸引着我,让我的心蠢蠢欲动。 婷婷打了个喷嚏,拉着我说:“阿明,别看了,我们走吧,这里阴森森的,太冷了。” 我苦笑了下,径直走了出去,管德柱在前面带路,别说这个洞还挺深,管德柱转了好几个圈,我们才出去。 外面依旧漆黑一片,我打开手电筒,不知何时起了朦胧的雾气,远处竟然是茂密的山林,我看这山林如此熟悉,像极了灵水村的林子。 婷婷同样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我们相互看了眼,纷纷转身看那山洞,这时洞口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们具体从哪个位置出来的已经记不清了。 我问管德柱:“这是怎么回事?” 管德柱蹙起眉头,摆着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从中可以看出,这个空间不止一个出口。” 我狐疑的看了眼管德柱,如果他也不知道,又是如何能带我们出来的? 我反身摸了摸刚才出来的位置,全都是触感真实的石头,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又是一个阵眼,需要特殊方法才能打开? 管德柱摆着手:“行了,快走吧,林子里起雾了,再不赶紧回去,很可能会迷路的,我们现在这种状况,碰到什么东西,很难应付的。” 管德柱转身继续带路,我没办法只好跟着,似乎出来后他整个人状态好多了,都能一个人走路了,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 我们回到了村子里,来到了住处,大宇他们在门口等了很久了,见到我们回来了,慌忙迎了出来,大宇惊喜的说:“明哥,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哥们等了你多久。” 我看他双眼皮发黑,确实没有休息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了声谢谢,大宇笑呵呵的说:“都是兄弟,说这个干嘛。” 杜伟韬疑惑的问:“你们去哪了,为什么一天一夜没有见到你们?” 我叹了口气:“昨晚晚上跟踪一个人,结果被算计了,困在了一个地方,现在才出来。” 虎子和阿顺忙扶着管德柱问东问西,他们三个在一边也是说个没完没了,弄清楚了事情真相,相信他们两个也是非常震惊。 大宇打了个哈欠,说:“你回来就好,真是困死我了,对了,那个杨嘉乐刚才也回来了,他跑进了园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非常急。” 我心头一颤,他是怎么回来的? 我忙问:“他人呢?” 杨大宇打着哈欠说:“他好像进了管叔房间,还说不要让我们打扰他,我们本来就不想管他,就一直在这等你了,不过这家伙也是很奇怪,一向没头没尾的。” 我二话不说快速朝着园子跑去,刚到了园子中央,就见起了大火,房间里连成一片,很快陷入了火光之中,烤的脸部红彤彤的,有点发热。 杨大宇长大了嘴巴:“我靠,这是谁干的,一下子烧了我们的老窝啊。” 我不时打量着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人,我快速跑进了管德柱的屋子,里面昏暗一片,冒着浓烟,我并没有看到杨嘉乐的身影。 婷婷快速把我拽了出来,管德柱的屋子已经被大火蔓延了,浓烈的烟雾格外刺鼻,我不时的咳嗽着,过了不多会,只听轰隆一声,房子塌陷了。 杨凝到处走动着,不时喊着杨嘉乐的名字,但是并没有人回答她,我问杨大宇:“你确实是杨嘉乐吗?” 杨大宇摸了摸头,说:“是他啊,不过他佝偻着身子,似乎非常虚弱,而且我总觉得他好像瘦了不少。” 管德柱在身后说:“只怕不是他。” 第一百零二章 鬼猫 我朝着身后看了眼,只见一个人影一闪,快速跑了出去,我毫不犹豫跟着追出去,那个人跑的很快,从他的侧脸来看确实像杨嘉乐,不过似乎比杨嘉乐低了些。 跑了不远,我从地面上捡起一张面具,软软的像是人皮,我心头再次被揪紧了,我只希望杨嘉乐暂时不会有事。 杨凝追了上来,问我:“他在哪?” 我快速把面具收起来,指着前面:“他好像去了溪水的方向。” 我们赶到溪水边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施老鬼,他的面目狰狞,对着我诡异一笑,纵身一跃,只听轰隆一声,跳入了溪水里。 管德柱他们都赶来了,溪水中冒出了大量的水泡,很快几个藤蔓伸了出来,不过我并没有看到施老鬼的身影,他跳下去一定是想治好自己身上的病,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棵优昙婆罗已经中毒变异了,只要跳下去就是九生一死。 藤蔓伸上了岸边,试图攻击我们,婷婷掏出匕首,砍断了伸过来的枝条,我看下面的藤蔓逐渐增多,快去把她拉到了远处。 到了安全地带,杨凝盯着我问:“我哥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不是看到了吗?刚才那个人不是你哥啊,他是施老鬼。” 杨凝阴冷的说:“我刚才看到了,他确实不是,但是你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刚才你听到我哥进去的时候,为什么这么慌张,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摆着手安抚说:“你先别激动,他没有事。” 杨凝紧紧盯着我,严肃的说:“你骗不了我的,快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眼神,我叹了口气,说:“他之前离开的时候,被施老鬼绑架了,一直在那个诡异的空间里。” 杨凝脸色一凌,气愤的说:“那先前我们都在里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无力的说:“先前我们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怎么救他。” 杨凝气色非常不好,眼神也更加冰冷,她在原地踱了两步,回过头说:“告诉我那个空间怎么进去,我要去找他。” 我忙拉住她,劝说:“你先别激动,我并没有打算丢下他,只是想准备好再去救他,那里你也进去过了,危险程度不用我说你也感受到了,想要进去救他,必须要有所准备。” 管德柱说:“这个确实要三思而后行,没有妥当的准备,去了很有可能是送死,这样吧,大家一起去,不过要先跟我回家。” 杨大宇疑惑的问:“家不是被烧了吗?” 管德柱转过身,平静的说:“并没有被烧完。” 我们跟着管德柱再次回到了大火弥漫的园子,管德柱带着我们走到最后的一个屋子,这个屋子依山傍水,融于竹林深处,距离别的房间较远,并不容易被发现,管德柱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走的很快。 我问:“管叔,你在这里住过吗?” 管德柱枕着脸说:“这里有我很难忘怀的一段回忆,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 我看了眼婷婷,婷婷诧异的摇了摇头,这里是婷婷的母亲生活的地方,按理说婷婷应该很熟悉,但是她并不知道管叔在这里居住过,难道说是在婷婷母亲出事后,他才搬进来这里?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管德柱已经推开了屋子的门,伴随着吱呀一声,房间里飞出来许多灰尘,里面的景象也随之映入了眼里。 很简单的陈设,桌椅摆放的很整齐,不远处还放着一个小木马,奇怪的是那个小木马晃晃悠悠,一直在动,还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杨大宇缩了缩脖子,小声说:“这个房间里是不是闹鬼。” 管德柱扶着门口,转身笑着说:“并不是什么闹鬼,这是用了一种机关术做成的,我的祖先是偃师的徒弟。” 杨大宇不解的问:“偃师是谁?” 杨凝说:“偃师是古代传奇中最神奇的机械工程师,他曾献给周穆王一个非常出色的木偶人,会唱歌会表演,当时惊吓所有人。” 我笑着说:“肯定是当时的人什么都不懂,一定是那个木偶人里装着一个灵魂,要不然哪能如此厉害。” 管德柱干笑了下,说:“古时候很多机关术确实很厉害,有些我们至今都无法超越。” 我记得正史《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中评说: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阵图,咸得起要云。不知道当时诸葛亮的木牛流马是不是真的,亦或者也用了诡异的术法,让死人为他作战。 管德柱带着我们进了屋子,分别递给我们一把枪,我看这枪枪口扁平,里面装着铜钱,不正是猎鬼枪。 管德柱又找出来不少东西,挎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的密密麻麻,我看到了八卦镜,铜钱剑,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杨大宇惊的目瞪口呆,舔了舔嘴巴说:“管叔,你看能不能再多给我两件,我这也好防身。” 说着杨大宇伸出手,想摸进挎包里去拿,突然杨大宇脸色一白,挣扎着想要拽出自己的手,却无论怎么也拉不出来了。 杨大宇惊慌的指着管德柱的挎包,哆嗦着说:“里面,里面有东西拽住了我,快帮我,我的手拿不出来了。” 管德柱笑意吟吟的打量着杨大宇,嘴角一歪,说:“小伙子,以后不要乱摸人家的东西。” 杨大宇点头如捣蒜:“管叔你放心,我再也不摸了。” 管德柱拍了拍自己的包,杨大宇快速拉出自己的手,我看他的手背上乌黑一片,俨然是一个手印,不由得朝着管德柱的挎包多看了两眼,难道说他的包里有脏东西? 管德柱仰起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沉声说:“行了,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出发吧。” 管德柱一马当先走出门外,步子迈的很稳,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真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恢复了,简直和在那个空间里判若两人。 我赶上前,小声询问:“管叔,你的身体这么快恢复了,有什么妙方吗?” 管德柱眯着眼打量着我说:“你想知道?” 我点头,期待的看着他,管德柱摸了摸下巴,踌躇了片刻,说:“我不告诉你。” 我身体一软,差点没有倒下去,看他释然的神色,我本以为他要告诉我的,我死缠烂打,磨了半天没有一点用处,这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他原来的房间。 不知为何,这一路虎子和阿顺格外安静,他们两个走在最后面,似乎不太开心,我猜可能是突然经历了这种事情,一时有些无法接受,毕竟施老鬼用管德柱的身份陪伴了他们几年,这几年来一直很正常,多少留下了感情。 管德柱转身迈进了破烂不堪的卧室,我先前就一直住在这里,他走到卧室最里面,推开了那个残破的小木门,黄色的小纸符在地面上飘荡着,落满了灰尘。 杨大宇惊讶的说:“竟然是这,太不可思议了。” 杨凝说:“我也没有想到。” 看着门外的断壁残垣,还有房间里破旧荒芜的场景,我心中有些疑惑不解,便问管德柱:“为什么这里的房间突然变得这么破旧,就好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似的,我记得我们之前还有人住啊。” 管德柱叹息着说:“可能是受了这空间的影响,难道你没有发现里面的东西都在走向荒芜吗,我和你说过,原本里面应该是一个很美好的家园,慢慢的就什么都没了。” 我不禁好奇起来,对这个诡异的空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村子里埋藏着太多秘密,让人忍不住一窥究竟。 管德柱继续带路,大家全都进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我们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深入,杨大宇慌里慌张的走着,不时东张西望。 我正走着,杨大宇从身后拍了我一下,我没有搭理他,继续往前走,杨大宇再次拍了我一下,紧张的说:“明哥,你等等。” 我烦躁的转过身,却见杨大宇一脸惶恐的注视着远处,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黑暗之中,突然冒出来一双幽绿色的眼睛,那双眼睛瞪的很大,正在注视着我们。 我心头一紧,当即立在原地,手电筒随之转了过来,光线覆盖下,一只大肥猫正趴在墙头,诡异的是,它的眼睛竟然和人眼一样,刚才我还以为是一个鬼魂。 阿顺欣喜万分,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说:“我要抓住那只猫给我当宠物。” 那只猫一蹿跑远了,快速消失在了黑暗里,阿顺跑的飞快,爬过墙头,眼看着也要脱离我们的视线。 管德柱严肃的说:“快把他带回来,不能让他乱走。” 我和虎子当即追了过去,他们在身后跟着,我和虎子爬过墙头,一股尸臭传了过来,光线照射下,我猛然一惊,墙头后面竟然是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都已经腐烂了,看样子死了好多天,有些人脸上遍布深深的爪印,尸体残缺不全,不知道是不是那只猫干的,想到它这么肥,我心头泛出一股寒意,那只猫该不会吃尸体生存的吧? 第一百零三章 幻觉 我看尸体远处放着几个熟悉的面具,心中越发紧张不安,看来那些人进来了,我怀疑他们是来找我的,不知怎么就死在了这里。 杨大宇刚爬上墙头,颤巍巍的坐在墙头上,双腿发颤,再也不敢下来了,他捏着鼻子,惶恐不安的说:“明哥,这怎么有死人啊,好臭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怀疑这些死人是金大诚带进来的。” 婷婷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金大诚也来了?” 我说目前还不太确定,金大诚一直在和施老鬼合作,肯定是施老鬼另有所图变卦了,金大诚才带人进来的,说不定他想带我走,毕竟对抗施老鬼一般人是不行的,他应该会亲自出马。 杜伟韬紧紧握着手中的玻璃瓶子,担忧的看着四面八方,喃喃着说:“如果真是这样,恐怕我们会更加危险。” 管德柱劝说:“有我在,你们都不用怕,不过目前大家需要找到阿顺,我就这一个兄弟,可不能让他出事。” 我全身一颤,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管德柱,张口结舌说:“阿,阿顺是你兄弟?” 管德柱郑重点头:“对,他是我亲生兄弟。” 大家都被这句话惊到了,一个个膛目结舌,震惊的盯着他,我看他们两个相差太大了,根本没有相似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是兄弟呢? 管德柱呼了口气说:“我知道和你们说你们也不会信的,不过这确实是事实,所以麻烦各位了,大家一定有竭尽所能把他找出来,他的精神出了点问题,在这个地方很可能会出事的。” 我缓过神,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我和虎子朝着前面找去,手电筒光线在广阔的空间照耀着,远处光线朦胧,依稀有一只猫跳了过去,我快速追赶而去,既然阿顺是跟着那只猫跑丢的,只要能找到那只猫,兴许就能找到阿顺。 虎子一直跟着我,那只猫始终和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幽绿色的眼睛不时变化着,越发的诡异,我跑了半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四周灰暗无比,我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竖立着无数坟头,转过身时,管德柱他们已经不见了,只有虎子安静的呆在我身边。 我对着四周大喊,声音在空旷的周遭传的很远,竟然没有一个人回答我,冷飕飕的凉风爬上了脊背,我哆嗦了下,我猛然转身,却见虎子正面对着我。 我被他吓了一大跳,拍了下胸口说:“你跑我后面干什么?” 虎子说:“没什么,我看你后面有个手印,就看了看。” 我诧异的摸了摸后背,并没有任何感觉,虎子背过身说:“走吧。” 他朝着茂密的坟头深处走去,我忐忑的问:“你跑那里做什么?” 虎子没有回答我,一直往前走,今天的他有些蹊跷,我跟上去,从无数坟头前穿过,阴冷诡异的氛围让我全身发抖,不少坟头冒出来幽蓝色的火光,在我四周飘荡着。 我快速追上去,紧张的问:“虎子,你到这里来干嘛?” 虎子转过身,笑嘿嘿的说:“来这里当然有事啦。” 我颤巍巍的退了老远,指着他大声说:“你不是虎子,虎子绝对不是这样的,快说你是谁?” 虎子慢慢逼近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坏笑,声音变得极其沙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留在这了。” 我还没掏出匕首,他已经扑了上来,我交了两手,很快被他扣住了,手电筒啪嗒一声落在了地面上,眼前陷入了黑暗之中,与他正对面,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我使劲挣扎,根本摆脱不了他,用脚踹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他扼住了我的咽喉,越发使力,我的喉咙发紧,呼吸紧张,双眼不由得瞪大了,可是无论我如何打他,他都不肯放过我,终于我摸出了匕首,朝他捅了过去,他好像没事的人一般,更加用力了。 我已经完全呼不出气来,我觉得我快要死了,这时我听到身后有人不断拍打着我,大声喊着:“明哥,明哥。” 我不知道是谁,耳边嗡嗡作响,突然虎子松开了手,我猛然呼了口气,整个人好多了,有人用灯光照射在我脸上,光线很是刺眼。 又有人问:“明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听声音正是虎子,全身不由得一抖,光线很快转移了方向,这时我总算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他确实是虎子,我不知他是真是假,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不知何时,我的手里拽着两条藤蔓,这两条藤蔓缠在我的脖子上,束缚住了我,虎子又问:“明哥,你到底咋了,为什么想勒死自己?” 我双手冰凉,快速把藤蔓解开,扔到一边,喃喃:“这是怎么回事?” 虎子说:“刚才我发现你不见了,找了半天,没想到你竟然跑到了坟地里,拿着藤蔓勒住自己的脖子,双眼瞪大,看样子都快呼不过来气了。” 我惊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直到现在还有一丝痛感,难道说刚才不是虎子掐我,而是进入了幻象之中,我在自己勒自己? 我看了眼荒芜的坟头,那只猫探出头,正盯着我,它的嘴巴竟然带着诡异的笑容,我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它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肯定是想害我。 虎子快速掏出猎鬼枪对着那只猫来了一枪,那只猫警觉性很高,一枪落空,它很快消失不见了。 虎子严肃的说:“明哥,我们快走吧,这个地方太奇怪了。” 我问:“那阿顺怎么办,我们还没有找到他呢。” 虎子打量下四周,说:“阿顺不在这里,他比较害怕这种地方。” 我点头正准备离开,周边的坟头突然冒出了大量的磷火,幽绿色的火光逐渐向我们身边汇集,我毫不在乎,刚踏出一步,虎子又把我拽了回来。 我说:“只是磷火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虎子凝重的说:“这不是磷火,是鬼火。” 我当即立在原地,虎子拿着手电筒不时朝着四周照,最终他把光线停在一处坟头,我眯着眼看了半天,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突然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从坟头探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我紧张的问:“现在该怎么办?” 虎子吸了口气,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管叔来救我们。” 我说:“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如果他不能及时赶来会怎么样?” 虎子无力的说:“如果不能及时赶来,我们可能会死在这。” 我的心头再次一紧,冲出去的想法更加的迫切,只是这鬼火一直围着我们团团转,不知道鬼火能不能把人烧死。 那个坟头的土不时的往下掉,不多会冒出来一个面目狰狞的头颅,这个死人很明显已经白骨化,他晃了晃身上的泥土,恶狠狠的注视着我们。 我全身抖动的更厉害了,紧张的说:“不能在等了,我们跑吧。” 虎子冷静的说:“不行,鬼火爬到身上就会燃烧。” 我急得原地打转,这一看我更加待不住了,四周的坟头都在抖动着,泥土散落,我从虎子手中拿过手电筒,朝着周边一照,已经有不少枯坟中探出了死人的手。 这时虎子已经开了一枪,我快速转身,发现一个死人倒在了远处的地面上,而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死人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 我攥紧了手中的猎鬼枪,心惊胆颤的望着身后,我提醒:“我们不能再等了,这样下去早晚会死的。” 虎子焦急万分:“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不远处冒出来一句:“老夫有办法。” 我们都被这句话惊到了,手电筒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过去,映入视线的人竟然是阿顺,阿顺慢悠悠走来,摸着下巴打量着四周,十分的冷静。 只见他停在了鬼魂边,张开大口猛地一吸,不少鬼火都钻进了他的肚子里,我看的目瞪口呆,惊恐的问虎子:“他这样不会有事吧?” 虎子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看他现在的状态倒是挺好的。” 阿顺不多会把鬼火吸入了肚子里,打了个饱嗝,嘴边竟然冒出了一团火,阿顺舔了舔嘴唇,说:“好了,你们跟我走吧。” 身后有不少死人从坟头爬了出来,不过再也没有动半分,一个个呆若木鸡,用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我们,只有那只肥猫蹲在黑暗中,幽绿色的眼睛散发着妖异的光。 阿顺小声提醒:“这是一只鬼猫,它的眼睛能够迷惑人,让人产生幻觉,千万不要再看了。” 我揉了揉眼睛,快速回过头,见四周非常正常,那些坟头并没有动过,也没有所谓的死人,虎子惊奇的看着我,拍了自己一下,喃喃:“难道刚才是假的?” 阿顺说:“也不是全假,至少那些鬼火是真的。” 阿顺背影深沉,他背着双手,步履稳健,俨然一副大师的模样,只是他的样貌实在太年轻了,真的难以想象他竟然是管德柱的亲生兄弟。 第一百零四章 陷阱 我提醒说:“我们快去和管叔汇合吧,他们一定担心死了。” 阿顺停了下来,蹙起眉头,说:“我不要去找他,他一直管我,太烦了,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没想到他又出现了。” 我猛然一惊,注视着阿顺说:“难道这几年来,从始至终你都知道,在你身边的管德柱是假的?” 阿顺搓着手,轻点了下头,淡淡的说:“对啊,我都知道。” 我咽了口吐沫,喉咙发紧,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是什么兄弟,知道自己的哥哥陷入了危险,他竟然装聋作哑,过的更快活了。 虎子气的拍了下手,仰起头长叹了口气:“阿顺,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顺眯着眼说:“他是不会轻易死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放心。”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阿顺了,他们兄弟之间实在太奇怪了。 远处有光线照过来,有人兴奋的喊着:“明哥,快看,明哥在那。” 我听这欢快的声音,一定非杨大宇莫属了,他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婷婷他们几个。 婷婷担忧的问我:“你们刚才去哪了,我们找了半天,都没发现你?” 我说:“刚才追一只鬼猫,不小心走丢了,不过还好,阿顺救了我们。” 婷婷疑惑的看了眼阿顺,不确信的指了指:“他救了你们?” 阿顺嘟了嘟嘴,笑嘻嘻的说:“婷婷姐,你刚才去哪了啊,我都没有看到你,每次来,你都不陪我玩。” 婷婷皱起眉头,一脸茫然,看来阿顺的双重人格又犯了,我摇了摇头,打量一圈,发现管德柱和杨凝没在,便问:“他们两个呢?” 婷婷叹了口气说:“刚才大家太过分散,走了半天再回到原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们两个了,目前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说:“大家还是先聚集在一起吧,这样相对安全些,不能再失散了。” 婷婷说:“那我们一起找吧。” 小钰轻声说:“要不要我出来帮你们找?” 杜伟韬忙说:“你不能出来,金大诚可能就在这里,你出来了会没命的。” 小钰立刻沉默了,估计是想到了金大诚,有些害怕,杜伟韬一只手插在兜里,此刻肯定紧紧握住那个瓶子,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朋友,肯定不忍心她再次面对危险。 我根据自己模糊的记忆,一路摸索着,找到了当初捆绑杨嘉乐的地方,只不过到了现场之后,他已经不见了,粗大的铁链还固定在冰冷的墙壁上,地面上隐约可以看到干枯的血迹。 我不自觉的把手揣进兜里,摸了摸那张面具,真希望他不要有事才好。 虎子说:“一看便知,先前他肯定经历了惨痛的折磨。” 婷婷说:“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是逃走了,还是被人带走了,想找到他估计比较难。” 杜伟韬晃了晃手电筒,说:“那可未必。” 杜伟韬指着斑驳的地面:“你们看,他离开的时候,血一直在流,只要顺着这些血迹,说不定就能找到他。” 不愧是当法医的,果然是慧眼如炬,我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沿着血迹走,希望能够找到杨嘉乐,给杨凝一个交代。” 我拿着手电筒一路前行,一直到了一处诡异的山洞,我发现这山洞非常熟悉,可不就是管德柱带我进去疗伤的地方吗,里面有一张玄冰床,莫非杨嘉乐也是进去疗伤了? 我正要进去,虎子忙说:“大家快把手电筒关了,躲起来。” 我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快速关了手电筒,躲在了一边,我正想问怎么回事,这时洞口处走出来两个面具人。 一个人说:“老大怎么疑神疑鬼的,非要我们在外面守着,这个鬼地方哪有什么人?” 另一个面具人说:“我倒是觉得这个地方非常诡异,我们另一队人到现在都不知所踪,我觉得啊,说不定他们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老大给我们吃了药,不会轻易死的。” “我觉得不好说,这个鬼地方谁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对了,刚才抓住的那个人是谁啊,老大好像对他很重视。” “不清楚,不过能被绑在铁链子上,应该很厉害吧。” 我盯着那两个人,耐心的听着,看来杨嘉乐被金大诚救了,他们现在正在山洞之中,这两个人应该不是人偶,可能是被金大诚忽悠过来的,也就是说死去的那几个人正是他们的队友。 杨大宇小声说:“我们要不要把那两个人抓过来,问一下情况。” 婷婷斟酌片刻,说:“让虎子和我去吧,我们一人对付一个。” 我看了眼那两个人,觉得以他们两个的能力应该没什么问题,便点头说好,婷婷和虎子悄无声息摸了过去,过程很顺利,那两个人被打晕了,倒在了地面上。 我和杨大宇帮忙把那两个人拉到阴暗处,等了许久这两个人总算醒了,看到我们之后吓得直哆嗦,一直指着我们:“你们要干嘛?我告诉你们,我们老大很厉害的,你要是敢动我们一下,保证把你们大卸八块。” 杨大宇拍着手电筒,笑嘻嘻的说:“口气倒是不小,不过在你们老大没来之前,恐怕你们就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两人一听,不屑的说:“我们哪能这么轻易的被人杀死,我看你们想太多了。” 杨大宇掏出猎鬼枪对着他们,洋洋得意的说:“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别说你们了,连鬼都能打死。” 两人看了眼顿时跪了下来,忙说:“好汉饶命,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是我们有眼无珠……” 我诧异的拿去一个人的面具,惊讶的发现他们并不是人,虽然有鼻子有眼有嘴巴,但是脸部全都是布料,这确实是人偶,可是刚才他们还在说吃了东西,真是奇怪,它们也能吃东西吗? 杨大宇瞬间一愣,盯着面前的人,打量了半天,吃惊的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它们竟然不是人。” 两个面具人相互看了眼,说:“我们是人,只不过和你们不一样而已。” 我没有想到人偶的胆子竟然这么小,它们也怕死,看来制造它们的人,保留了它们原来的本性。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问:“洞里有几个人,你们把杨大宇带进去到底要干嘛?” 面具人稍一思索,说:“有五个人,不过杨嘉乐是谁?” 我说:“就是你们从铁链上救下来的人。” 两个面具人再次看了眼,随后摇了摇头,说:“我们也不知道要进去干嘛,老大的意图,我们永远也摸不清楚。” 杜伟韬紧张的问:“你们老大是万金诚吧?” 面具人一起点头:“是啊,是啊,我们老大和我们一样,一般人杀不死他的,他很厉害。” 我疑惑的问:“和你们一样?难道说他也是人偶?” “是啊,不过他是最成功的人偶,主人为了做出它,花了很多年。” 这两个面具人真实在,一股脑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可能是怕死,一直在滔滔不绝,生怕把有用的信息都漏掉。 原来金大诚也是人偶,怪不得我在警局打他的时候,他的脸部可以变形,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原来是这个原因,那么它们的主人是谁呢?他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力?就连金大诚都甘愿俯首称臣。 我继续往下问,两个面具人哆哆嗦嗦不敢说了,一个面具人摆着手说:“再说下去,我们会死的。” 杨大宇又晃了晃手枪,挑着眉毛说:“难道你们不怕现在死吗?” 两个面具人低下头,死也不愿意说了,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对着婷婷点了下头,婷婷把它们打晕了。 我们一起走进了幽黑的山洞之中,走到一半的时候,杨大宇问:“人偶可以被打晕吗?” 虎子说:“应该可以吧,刚才我们不就把它们打晕了吗?而且还打晕了两次。” 我想了想觉得不对,忙让大家停了下来,我记得之前和人偶接触的时候,用一般的方法对他们肢体进行伤害是没用的,除非能伤到它们的灵魂才行,也就是说它们两个骗了我们。 我忙让大家后退,不过这时已经晚了,头顶上方突然落下来一张巨网,把我们全都盖在了里面。 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笑嘿嘿的说:“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嘭一声,洞穴中顿时起了火光,两边竟然站着四个面具人,这网就是它们放下来的,我发现这张网非常结实,用匕首竟然划不断。 金大诚走到近前,眯着眼说:“我们又见面了。” 我说:“你真是冤魂不散,走到哪你就跟到哪。” 金大诚拍了拍手,笑着说:“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完不成任务,我会死的。” 金大诚扬了扬手,示意面具人把我拽出来,这时外面两个面具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看到我们之后,忙说:“老大,他们有枪。” 金大诚稍愣了下,我对着金大诚笑了笑,快速掏出手枪对着他开了一枪,大家全部掏出猎鬼枪,攻击各个目标。 第一百零五章 他是人偶 金大诚中枪后瞬间倒下了,其余的人偶也随之纷纷倒地,杨大宇对着伤口吹了下:“就算你们再怎么准备,也挡不了这把枪,因为这把枪就是对付你们这种怪物的。” 金大诚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慢慢又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说:“你们的东西对付那些小喽啰还可以,对付我就不行了。” 杨大宇不信,又对着金大诚来了两枪,金大诚毫不闪躲,铜钱打进了他的身体,他却完好无损,眉头都没皱一下。 杨大宇刚才还得意忘形,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没精打采的低下了头,金大诚搓了搓手,掏出匕首说:“行了,我就不耽误时间了,该做正事了。” 他冲我诡异一笑,径直走了过来,婷婷把我拽到了身后,怒视着金大诚:“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除非我死。” 金大诚笑的更加狂妄了,诡异的笑声在洞穴里传的格外响亮,他伸着头对着婷婷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取你的命。” 他指了指我,婷婷,虎子,叹了口气:“唉,没想到还少了一个。” 我紧紧抱住婷婷,又对着金大诚来了两枪,可惜这枪对他没有任何用处,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渐渐逼近的野兽,可我却无能为力。 金大诚肆无忌惮的走到了近前,我们被网束缚住了,根本无法逃走,此刻的我们就像放在刀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金大诚晃了晃匕首,笑意吟吟的模样十分猥琐,他的嘴角勾起,慢慢严肃起来,快速拽住我,掐住了我的咽喉,婷婷想要帮忙却被他踹倒在地。 眼看金大诚紧握的匕首就要插入我的眼睛,这时身后有一道寒光而至,一下子击中了他的手腕,刀子啪嗒一声掉落了下来。 金大诚愣了下,眯着眼打量着远处,有人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脚步声清晰入耳:“老朋友,好久不见。” 我听这声音格外熟悉,看来是管德柱来了,金大诚站起来,阴冷的说:“没想到你还是逃出来了。” 管德柱拉长了声音:“怎么,有些出乎意料吗?” 金大诚握紧拳头,愤恨的说:“当初没有杀掉你,我一直很后悔,主人同样想要你的命。” 管德柱笑呵呵的说:“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管德柱把挎包扔在一边,近身上前和金大诚交起手来,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不时把对方摔倒在地,我们看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坑,一时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杨大宇结结巴巴的说:“我靠,他们两个都不是人啊。” 我也很吃惊,他们两个相互打到对方身上,身边变形之后又很快恢复了原样,难道说管德柱也是一个特殊的人偶?怪不得从这里出去后,他的身体很快恢复了,怪不得阿顺说他不会轻易死。 他们带来的震撼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我的心跳加速,看的眼花缭乱,杨凝蹲下来,紧张的问:“你们还好吧,我怎么才能救你们出去?” 阿顺说:“从那个挎包里面找一道纸符,交给我就行。” 杨凝打开管德柱的挎包,找了半天,总算摸出来一道黄色纸符,阿顺夹在两个手指中间,念念有词,只听嘭的一声,纸符燃烧了起来,他用火把网融化出了一个豁口,我们纷纷从里面爬了出来。 杨大宇搓了搓手,说:“我们几个就不信收拾不了他。” 刚说完这话,金大诚已经被摔在墙上,很明显他已经落了下风,管德柱掏出一张纸符,阴冷的笑着说:“我看把你烧了,你还会不会如此狂妄。” 管德柱手中的纸符顿时燃烧了起来,火红色的光亮把金大诚吓坏了,我看他眼神惊恐,双手抓着墙壁,管德柱还没动手,金大诚手指一弹,只听啪嗒一声,洞穴里的火把竟然熄灭了,我们全部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我们打开手电筒,金大诚已经不见了,那道墙壁上留着一道血淋淋的手印,他也是够狠的,竟然用手挖石头,然后击灭火把。 看着那道手印,我又有些疑惑,既然他是人偶,又为什么会有血液?难道说他们被做的如此完美?我记得管德柱也会流血,制作九宫八卦阵的时候,他流了不少血。 管德柱拍了拍手,舒了口气:“好了,危机暂时解除。” 杨大宇屁颠屁颠的跑到管德柱面前,一边被管德柱捶背一边笑嘻嘻的说:“管叔,你真厉害。” 我盯着管德柱问:“你是不是和金大诚一样?” 管德柱笑呵呵的说:“刚才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我忍不住问:“那你们是怎么造成这样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也会是这个样子。” 管德柱叹了口气,一脸感伤,他摆了摆手说:“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我本想问清楚,他却无意想说,也只好作罢,杨凝拿着手电筒在洞穴里来回晃荡着,最终在洞穴深处找到了杨嘉乐。 杨嘉乐已经奄奄一息,他的身体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口,看上去十分惊悚,真的难以想象,施老鬼竟然对他施加了如此惨痛的折磨,怪不得杨嘉乐如此怕他,这种魔鬼一般的人物,恐怕只要经历过,谁听到都会闻风丧胆吧。 杨凝呼吸急促,焦急的问:“管叔,你有没有办法救他?” 管德柱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眼,随后拿出挎包,从里面摸出了一瓶药膏,抹在了杨嘉乐身上,不多会,他的伤口竟然出奇的好了。 我们又是一惊,杨大宇眼神里闪烁着光亮,一直盯着那瓶膏药,看他口干舌燥的样子,估计又起了什么小心思,不过他在挎包那吃过亏,一时犹犹豫豫,不敢下手。 杨嘉乐伤口倒是恢复了,不过却一直躺在地面上,动也不动,先前虽说奄奄一息,倒还有些活气,现在感觉像是死了一般。 杨凝紧张万分:“管叔,他这是怎么了?” 管德柱摸着下巴的一小撮胡须,俨然一副高人的模样,义正言辞的说:“伤口复原需要一定的时间,他现在正在复原内部伤口,需要多休息会,你放心,过不多久,他就会醒来了。” 杨凝安静了下来,凝神注视着杨嘉乐,洞穴里再次恢复了原有的安静,我走到四周,把火把放回原位,依次点上,火光把空间照的亮堂堂的。 杜伟韬在原地转了两圈,犹豫片刻,走到管德柱身前,张了张口说:“管叔,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管德柱稍打量了下杜伟韬,眯着眼说:“我看你额头晦暗淤青,双眼发红,面色无光,颧骨面颊处有如隔着一层灰,色彩暗淡,应该是遇到了一些灵异事件吧。” 杜伟韬忙不迭点头:“确实是这种事情,还是先前那个假的你给弄的。” 管德柱微皱了下眉头,扬了下手:“行了,你说吧。” 杜伟韬从兜里掏出玻璃瓶子,管德柱看了眼,眼神跳动了下,眉头一紧,杜伟韬还没说明原因,管德柱便说:“我知道了,这是勾魂大砝。” 杜伟韬忙问:“有破解之法吗?” 管德柱随口说:“破解之法肯定有,最简单的就是把这个女鬼除掉。” 杜伟韬面色一紧,忙说:“不行,她是我女朋友,我要和她在一起,不能伤害她。” 管德柱面色凝重,幽幽说道:“人鬼殊途,你们在一起,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除非……” 杜伟韬紧张的问:“除非什么?” 管德柱沉声说:“除非让她复活。” 杜伟韬忙问:“那怎么样才能让她复活呢?” 管德柱说:“那简单,只要为她找到一具完好的尸体就行。” 小钰嚷嚷着说:“不,我不要复活,等我复活了还会有人杀害我的,我不想再死一次。” 管德柱疑惑的问:“我看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谁会一直杀你?” 我快速说了句:“是金大诚,他要杀害小钰,八年前他杀害了小钰,并且拿走了她的心脏。” 管德柱呆了半响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金大诚还要杀我、杨凝、婷婷、虎子,听他说他好像要复活什么人,他需要我们的器官。” 管德柱叹了口气:“其实我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那个人终究待不下去了,想要重见天日。” 我心头一紧,忙问:“那个人是谁?” 管德柱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她是谁,她在黑暗的地底,附身在一个陶瓷人身上,一直出不来,不过她真的很厉害。” 我疑惑的问:“你的意思是说,你去过那里?见到过她?” 管德柱点了下头,重重的说:“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不能让她得逞,如果她出来了,将会是一大灾祸。” 杜伟韬喃喃:“那小钰……” 管德柱说:“先不要让她复活了,还是让她藏在瓶子里吧,这样比较安全些,稍后我给你们做法,可以让她不再反噬你。” 我疑惑的问:“既然金大诚已经拿走了小钰的心脏,又为什么还要杀害她。” 管德柱深沉的说:“没有灵魂的心脏是不完美的。” 第一百零六章 埋伏 我的心再次抽紧,也就是说金大诚杀死我们之后,还会取走我们的灵魂,怪不得小钰这些年一直躲在那个林子里不敢出来。 这时,杨嘉乐猛抽了口气,一屁股坐了起来,这一幕太过突然,吓了大家一跳,杨大宇拍了拍胸口,眨了眨眼睛:“这,这醒啦?” 杨凝忙扶着杨嘉乐,紧张的问:“哥,你感觉怎么样?” 杨嘉乐轻声说:“感觉好多了。” 他打量着四周,看到了管德柱,猛然往后退了退,差点没有摔倒,我看他眼睛充满惶恐不安,忙说:“这是真正的管叔,并不是你师傅,你别怕。” 杨嘉乐慌张的问:“那我师傅呢?” 我说:“你放心,你师傅跳进了溪水里,如果事情发展顺利的话,他可能已经被优昙婆罗撕碎了。” 杨嘉乐呼了口气,说:“那就好,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杨大宇伸着头说:“既然皆大欢喜,我们快离开吧,这里太诡异了,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管德柱说:“那行,我现在就带你们离开。” 我们刚转身,我突然发现之前死在这里的几个面具人不见了,我心头一凉,难道说他们几个复活跑掉了? 婷婷诧异的问:“先前死去的几个面具人呢?” 大家面面向觎,一时猜测纷纷,杨大宇说:“估计这猎鬼枪对他们没用,根本打不死。” 管德柱重重的说:“不可能,如果是灵魂的话,这把枪绝对没问题,我看过了,那些面具人都是一些简单的人偶。” 我的心里惴惴不安,难道说这个洞里有古怪?我朝着身后看了眼,阴暗的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着,这是我第二次进来了,我却从来没有走到最深处。 管德柱摆了下手:“行了,别胡乱猜测了,我们快走吧,这个地方确实邪门。” 管德柱带着我们快速撤离,这一路倒是非常安全,快要出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眼,只见那只肥猫一直远处窥视着我,我拍了下管德柱,管德柱转过身的时候,那只猫已经不见了。 管德柱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们这一路一直有个鬼猫跟着,不知道它要干嘛,我差点死在它的手里。” 管德柱眯着眼打量着身后,说:“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要不然它会咬着你不放的。” 我心头一凉,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我已经招惹它了,它会不会一直跟着我,直到弄死我为止? 管德柱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不过你放心,这里的东西都出不去。” 我长舒了口气,总算无后顾之忧了,回到园子里,大火已经熄灭了,房间基本全烧没了,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虎子叹了口气:“你说以后我们住在哪?” 我说:“要不你们和我一起下山吧,感受一下城市的生活,一直呆在村子里不觉得没意思吗?” 阿顺不停的点头:“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去了。” 管德柱迟疑不定,不过思索片刻,轻声说:“行,我也好久没有去了,刚好下山一趟,感受一下城市的风光。” 就此说定,我们稍作准备,便一路浩浩荡荡朝着山下走去,我和杨大宇对视了眼,各自窃喜,带着他们下山等于多了几个保镖,这下我们的安全肯定万无一失,杨大宇的小心思比较多,自己更是欣喜万分。 走到茂密的丛林之中,光线越加昏暗,头顶被繁茂的枝头遮住了阳光,一股阴风从远处吹来,让人直打哆嗦。 婷婷停了下来,谨慎的说:“这里不太对劲。” 管德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轻描淡写的说:“没事,只管往前走。” 我们刚走了几步,杨大宇顿时尖叫了声,我快速反身,发现他的脚下不知何时伸出了几双枯瘦的鬼手,那些手死死的抓住他,想要把他往地下拽。 杨凝竖起猎鬼枪,对着鬼手来了几枪,杨大宇挣脱束缚跑了过来,惊魂未定的掏出枪,又对着远处的地面来了几下,打完哼了下鼻子说:“大爷也是你们想抓就能抓的吗。” 他这话不说还好,刚说完这话,四面八方突然冒出来许多鬼魂,地面起起伏伏,也有不少鬼手冒了出来,它们全都朝着杨大宇而来。 杨大宇吓得脸色惨白,一边开枪,一边呼喊救命,我看情况不对,慌忙掏出猎鬼枪帮忙,只是这数量太多,双拳难敌四手,很快我就被鬼魂抓住了,面目惊恐的鬼魂伸着手,朝我的眼睛扑来,间不容发之际,婷婷开了一枪,鬼魂在我面前烟消云散。 婷婷拽着我,慌忙往山下跑,我一边跑一边呼喊:“大家快走。” 杨大宇惊恐的注视着我,大叫着:“明哥,你去哪?” 我看婷婷正在远处对付女鬼,忙的不可开交,心头顿时凉了半截,转过身再看时,原来拽着我的并不是婷婷,而是另一个化身婷婷的女鬼。 我忙停了下来,她扭过头,阴冷的说:“阿明,你怎么不走了?” 我对着她竖起手枪,慌乱的说:“你不是婷婷。” 我本想用猎鬼枪蹦了它,奈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有子弹了,女鬼很快变成了另一张丑陋的面孔,对着我狰狞的笑着:“没想到被你识破了,既然这样,那就把你的眼睛给我吧。” 它的手指甲一下变得老长,黑色锋利的指甲像一把匕首,戳向我的眼睛,我心头一紧,想要用手遮挡,却发现全身已经麻木,根本动弹不得。 女鬼洋洋得意,却不知身后一个人悄然而至,快速用匕首没入了她的后背,我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女鬼顿时倒下消散了。 在我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面具人,他收好匕首,阴冷的注视着我,明亮的眼睛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我想了半天,全身一颤,指着他:“你是金大诚。” 他没有回答,快速跃到我面前,我只觉得脖子一痛,然后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婷婷他们从远处冲了过来,身影匆忙,非常焦急,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她的呼喊。 金大诚把我背在身上,快速往山下跑,我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任何知觉。 等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在山脚下,金大诚背着我,已经被婷婷他们包围了,近旁正是万村长的屋子,倒立的世界有一种另类美。 管德柱眯着眼说:“放下他,你可以活。” 金大诚笑呵呵的说:“已经到了巫水河旁边了,你觉得我会放下他。”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的。” 管德柱和婷婷冲了过来,和金大诚扭打在一起,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人偶,杨凝他们也被脱住了,根本无法腾出手来救我。 好在婷婷和管德柱配合默契,连番攻击之下,终于找到了空子,把我拽了下来,金大诚想要伸手已经晚了,管德柱又迎上去,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经过的地面坑坑洼洼,这一幕十分惊人。 不一会,赶来的人偶都被杨嘉乐收拾了,各个倒地不起,杨嘉乐笑眯眯的说:“就这种货色也敢逞强,实在太自不量力了。” 杨大宇附和:“就是,还不够我玩一会的。” 这边金大诚也落了下风,一下被甩出老远,胳膊也扯断了一只,鲜血流了一地,目前就他一个人,金大诚眼睛转了转,大概看形势不对,略一思索,咬了咬牙,朝着远处跑去。 杨大宇咧着嘴说:“想跑,你觉得你能跑掉。” 杨大宇朝着金大诚来了两枪,见没有丝毫作用,捡起石子扔了过去,这一下正中金大诚的后脑勺,金大诚转过身恶狠狠的说:“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杨大宇竖起了中指,金大诚脸色发白,看来气的不轻,他跑到污水桥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杨大宇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就算再生气也不用投河自杀吧。” 管德柱严肃的说:“他不是投河自杀,而是因为他的主人就在巫水河底,那里有一个空间。” 我说:“那我们找到他的主人把他杀了,岂不就是永绝后患了。” 管德柱脸色阴沉:“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那个人很厉害,我们去了等于是送死。” 阿顺傻乎乎的附和:“它很厉害,我不敢找它。” 我心头一紧,难道说阿顺也见过它?我记得上次阿顺从这里跳了下去,是为了找管德柱,难道说是那一次?还是别的时候? 虎子叹息了声:“其实阿顺并不是双重人格,他是被水底的东西吓到了,精神出现了问题。” 我疑惑的问:“那为什么上一次你还允许他跳下去。” 虎子无奈的说:“上一次还不是通过八卦罗盘检测到管叔就在下面,阿顺就是在这里和管叔产生的隔阂,他想下去,我是拦不住的。” 虎子小心的瞥了眼管德柱,我看管德柱脸色苍白,提起这个成年往事,他似乎很不开心,我摆了摆手:“算了,既然过去了,不提也罢。” 管德柱低着头,面对着阿顺,沉重的说:“当年是我对不起他,以后再也不会了。” 阿顺摸着头说:“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说:“你听不懂最好。” 第一百零七章 他回来了 这时,巫水河翻腾起来,大量的黑水冒起了气泡,呼啦一声浪花击的老高,惊涛骇浪像是一张无形的巨口,瞬间可以将人吞没。 我看巫水河中间的黑水翻滚旋转着,不多会竟然呈现出一个怪异的脸形,有鼻子有眼,嘴巴一张一合非常吓人,最出奇的是,水底竟然发出了声音:“岸上的各位,请记住,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取你们命。” 杨大宇吓得直打哆嗦,不时的喃喃着:“这到底是什么鬼?” 管德柱阴冷的说:“是那个人,她就在水底,看来她忍不了了,准备出来了。” 巫水河沸腾了会,很快平静了下来,四周无比静谧,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我轻声问:“难道她不需要我们的器官了吗?想直接出来?” 管德柱慌张的说:“有这个可能性。” 我从来没有见到管德柱慌乱过,不过可以从他惊慌的眼神可以猜测出这个人确实不一般,管德柱所拥有的一切,很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给的。 杨大宇慌里慌张的说:“那我们岂不是等死了?” 管德柱重重的呼了口气,阴冷的注视着波澜不惊的水面,深邃的眸子闪动着,等了片刻,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无绝人之路,到时候再说吧,没有合适的身体,我不信他出来了还这么厉害。” 我看了眼幽暗的水面,始终有些担忧,头顶的天空被乌云掩盖,我置身于阴影之下,感受着嗖嗖的凉风,心里越发不安。 婷婷握着我的手,轻声说:“你放心,阿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我郑重的说:“我也不允许你受到伤害。” 阿顺欢快的跑到了巫水桥上,一路蹦蹦跳跳,不时转身朝我们招手,杜伟韬提醒:“我们该走了。” 我紧握着婷婷的手,慢慢朝着巫水桥走去,我看了眼下方的水面,深邃的巫水河正呈现着怪异的姿态缓缓流去,我仿佛看到了水面上潜伏的无数面具,它们在对着我诡异的笑着。 婷婷拍了我一下,疑惑的问:“你怎么了?感觉你不太正常。” 我指着水面,问:“你看到了吗?” 婷婷看了眼水面,不解的说:“看到什么?” 我说:“面具,有很多的面具漂浮在水面上,很怪异的面具。” 婷婷摇了摇头,一脸担忧的看着我:“阿明,你是不是看错了?下面什么也没有啊。” 我朝着下面看了眼,发现那些面具还在,可是他们却看不到,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有些疼痛,灼热的痛感正在麻痹我的神经。 杨大宇探过头,慌乱的捂住嘴说:“明哥,你的眼睛又有问题了,布满了血丝,天啊,简直是一双血眼。” 我痛苦的蹲下来,揪心的痛感让我全身抽紧,婷婷紧张的问:“管叔,他这是怎么了?” 管德柱在我身旁蹲下来,撑开我的眼皮,深沉的说:“他的眼要进化了,这双阴阳眼就要彻底融合了。” 杨嘉乐问:“那他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管德柱叹了口气,说:“福兮祸兮,谁又能说的准,目前这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管德柱他们架着我离开,我隐约觉得自己的双眼正在流血,疼痛抽紧了我的身体,我又不能睁开眼睛,过了巫水桥,这种状况才好转不少。 刚才的一幕还在我脑海中回荡着,密密麻麻的面具,仿佛每一张都有一双血红诡异的眼睛,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面具?又为什么只有我才能看到? 那条巫水河好像一直以来就有问题,听尚乡村村民说,那里常常闹鬼,河里的水不能用,这会不会和那个神秘人有关? 一连串的疑惑涌上心头,我甚至怀疑,那些面具正是水底的神秘人让我看到的,我的阴阳眼正是他密谋做成的。 一路匆忙,回到家里,我坐在沙发上,视线依旧很模糊,映着朦朦胧胧的光线,我看到大家伸着头,正担忧的注视着我。 杨大宇惊奇的瞪大眼睛,凑近了些,呐呐的说:“明哥,你这眼睛太神奇了。” 我虚弱的说:“哪里神奇了?”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说:“你的瞳孔里带着些黄色的光,就像是一个黄金瞳。” 我心头一紧,不确信的问:“你看清楚了吗?” 杨大宇郑重的点头,再次咽了口吐沫说:“我看清楚了。” 我问他们,他们也纷纷点头,我心中忐忑不安,难道说我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转眼间变成了这样?如果出去了岂不是会被别人当成怪物。 我问:“管叔,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管德柱捏着下巴说:“我想先问一下,你有没有觉得视线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我眨巴眨巴眼睛,这时顿觉眼睛清凉无比,就连视野也开阔了不少,看东西更加清晰了。 我说出了这种状况,管德柱笑呵呵的说:“可能是阴眼和阳眼完全融合了,你这双眼将会无比珍贵,任何鬼魂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我摸了摸自己的双眼,再没有任何疼痛,整个人身心舒畅。我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照,眼中间带着一丝金黄色,那抹金黄色闪烁着亮光,看上去就像戴了美瞳。 天色已晚,外面的天空逐渐变暗,昏黄的路灯照耀着斑驳的路面,我趴在窗口,朝着对面的楼层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楼层中徘徊的鬼魂,它们看到我,惊恐的逃离,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管德柱在身后拍了我一下,大有深意的说:“你身上的潜力很大,还有很多没有开发出来,以后肯定很厉害。” 我说:“看来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了,我记得你在那个空间里时,你曾说过一句话,你说我的眼睛本该是阴眼的,那是怎么回事?” 管德柱扭过头,皱起眉头说:“你真的想知道?” 我重重的点头,管德柱笑了下:“我不告诉你。” 我被他勾起了兴趣,本以为他会告诉我,到最后还是一点没说,我烦躁的摆了摆手,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谁知刚转头的一瞬间,不经意瞥了眼对面,我全身一震,顿时僵在原地。 管德柱发觉不对劲,快速朝着对面楼层看去,不过他很快转过视线,诧异的问:“刘明,怎么了?” 我紧张的说:“我看到了一个人。” 管德柱惊奇的问:“是谁?竟然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我说:“是张阳。” 由于眼睛发生了重大改变,一切都看的非常清楚,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只一眼我就认出了他,熟悉的脸庞有些苍白,鬓角在风中凌乱,他整个人变得阴冷异常,不过眉清目秀的样子依旧让我印象深刻。 在一旁聊天的杨凝听到这句话冲了过来,她趴在窗台紧张的询问:“张阳在哪?他在哪?” 我说:“他刚才在对面的楼层里。” 杨凝二话不说,摔门而出,我怕她有危险,也跟着冲了出去,要知道张阳没了灵魂没了眼睛,对面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他,只是占据着他躯壳的魔鬼。 杨凝跑的飞快,一溜烟跑进了对面黑暗的楼层里,原本可以看到对面楼层住户亮起的灯光,等她进去后,一下去全灭了。 我心头紧张万分,这特码很可能是一个圈套,我快速跑进了对面的楼层里,在黑暗里摸索着,自从眼睛发生变化后,我在黑暗里也能看的清楚了。 一楼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息,所有的住户房门紧闭,隐约可以闻到纸质烧焦的刺鼻味道,远处的窗口被风吹开了,一些纸片在楼道口纷飞凌乱。 有一片半截的纸片落在了手中,我看了眼,竟然是一张还未烧完的冥币,一个孩子拿着冥币嬉笑着跑上楼,扭过的一瞬间,我发现他的脸狰狞的可怕,绿色的眼睛像是瞪大的玻璃球。 想到杨凝的安危,我心中紧张万分,快速追了上去,那个孩子跑的很快,不多会就没了踪影,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在楼道口盘旋着。 我忐忑不安的继续往上走,却不知为何,婷婷他们一直没有追来,我记得我跑下楼的时候,他们也都冲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越往上走,我越觉得不对劲,楼道缝隙里不断有水低落下来,啪嗒啪嗒,在寂静的楼层里,每一声都敲打着心脏。 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到一滴水珠落在我的额头,我擦了擦,摊开手掌一看才发现,手心中是触目惊心的血红。 我更加慌张不安,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到了中途,杨凝跑了下来,一脸惨白的看着我,慌里慌张的拽着我说:“快跑,有人要杀我。” 我跟着她往楼下跑去,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着,一如狂烈振动的心跳,我觉得她的手非常凉,全身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我甚至有一种念头,她该不会是假的杨凝吧?可是我看她的五官,表情,甚至语言都没有什么问题。 惶惶不安的跑到了楼下,婷婷他们还在门口焦急万分,看到我出来,婷婷才舒了口气,我急促的问:“你们为什么不进来,刚才吓死我了。” 婷婷叹了口气:“我们进不去啊,楼道的门口像是被什么封住了。” 我问:“管叔也进不来吗?” 管德柱摇了摇头:“我也进不去,这说明来了一位高人,他的能力应该在我之上。” 第一百零八章 她死了 难道是张阳?准确说应该是附身在张阳身体里的那个人,既然管德柱他们都进不去,如果他想要取我性命的话轻而易举,可他并没有动手,他到底要干嘛? 杨大宇打量了我一圈,焦急的问:“杨凝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 我晃了晃杨凝的手,烦躁的说:“这不是在我身边吗,你是不是眼瞎了。” 杨大宇揉了揉眼睛,疑惑的说:“不对啊,我没有看到她啊,明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我心里一紧,颤巍巍的扭过头,杨凝脸带疑惑,正打量着杨大宇,杨大宇同样诧异的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杨凝的手十分冰凉,还在抓着我不丢,我心头涌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让我全身一震,双手不停的颤抖起来。 管德柱叹息着说:“姑娘,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吗?” 杨凝松开我的手,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随后无助的蹲下来,悲伤的啜泣着,她喃喃:“我竟然死了,我竟然死了。” 杨嘉乐悲愤的看了眼楼层的方向,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婷婷大呼:“师兄,别冲动。” 杨嘉乐很快消失在了楼道里,他能进去,这说明门口的限制已经解除了,我心情沉重的抬起头,只见楼顶最上方站着一个黑衣人,映着月光,他的背影十分明朗,只是他的眼睛空洞洞的,不是张阳又是谁。 我朝我诡异一笑,很快消失不见了,不过我看他手中提着一个东西,像极了血淋淋的头颅。 啪,一滴液体掉落下来,砸在我的额头上,我知道那不是水而是血液,我心头酸痛难忍,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滑落而出。 婷婷说:“我们快上去看看吧,杨嘉乐一个人上去不行的,他可能也会出事。” 我拽起杨凝,摸了下她的脸,稳重的说:“别怕,有我们在呢。” 杨凝双眼湿润,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我的心头又是一沉,如果我刚才没有说出张阳在对面,她就不会过去,也就不会死了。 杨凝悲伤的说:“我不怕,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杀我,只是能死在他手里,我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我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自欺欺人者,有太多人为了感情,付出了太多。 婷婷已经跑上楼去,管德柱离开的时候,扭过头说:“记得带上她,她的灵魂也很重要,那个人肯定还会回来取的。” 我紧紧拽着杨凝,心酸的带着她朝着楼上走去,到了六层,血腥味越加刺鼻,刚走到楼梯拐角,杨嘉乐气冲冲的走了下来,拦住我说:“凝儿不能过去。” 杨凝疑惑的说:“哥哥,我为什么不能过去。” 杨嘉乐脸色一沉,悲伤的说:“因为场面太血腥了,我不想让你看到。” 管德柱从一旁走过来,幽幽说道:“那个人还算有点良心,抹去了杨凝被杀时的记忆,所以她根本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松开杨凝,带着忐忑紧张的心情走到了楼层处,婷婷她们站在不远处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可以看到大宇发抖的身体,他只看了会,就很快转过身来,可能太过害怕了,手指含在嘴里,眼神惊恐。 我深呼了口气,走到婷婷身旁,看了眼面前的地面,我顿时僵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地面上流着大片鲜红的血液,那些血呈现出诡异的形状,似乎是恶魔的爪子,朝着我脚下蔓延。 杨凝的身体就倒在不远处,她的头已经不见了,空洞洞的脖子上满是血红,我好像看到了碎裂的骨头和经脉,看来还真被杨大宇说对了,背后的那个人看到了杨凝美丽的脸,所以取走了她的头颅。 通道尽头的灯光时闪时灭,鲜血淋漓的恐怖场景就像一个噩梦,瞬间把我吞噬,我发现就连走路都在打寒颤,婷婷扶着我说:“你别怕,有我呢。” 我心酸的说:“可惜杨凝成了这个样子,恐怕接下来就是我们了。” 杨大宇猛然转身,惊恐的注视着我,不时问:“什么接下来我们了,难道说我也会这样,我也会死。” 说到最后,杨大宇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在发颤,尾音在通道里回荡着,让我有一些紧张和不安,我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我无力的说:“你放心,没有你,如果你置身事外的话,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事了。” 杨大宇轻呼了口气,喃喃:“那就好。” 随后他又疑惑的抬起头,问我:“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置身事外?” 我说:“你走吧,不要再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真的觉得他们不应该在和我有所联系了,本来他们有些人就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跟着我只会陷入危险之中,哪天丧命都不知道。 杨大宇脸一绷,气愤的说:“明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兄弟是这种人嘛,虽然我平时胆子小,但也不会为了活命弃兄弟而不顾,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义气。” 我欣慰的点头,正想夸他两句,杨大宇又问:“如果我走了,真的能脱离危险?” 我苦笑着点头,杨大宇瞬时不说话了,我们在这层楼呆了许久,一个个都很沉默,想必心里都很难过。 这栋楼很奇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出来,楼道里的灯坏了,也没有人修理,杨嘉乐不知给谁打了电话,不多会走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五大三粗,带着面具,我认识他,他是杨嘉乐的奴仆,另一个人也是带着面具,但我不认识,以前杨嘉乐好像说他只有一个奴仆,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 那两个人拿着白色的布单把杨凝的身体包起来,抬了下去,杨嘉乐拽着杨凝的灵魂,转过身说:“我们走了,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不想凝儿再和你们有什么瓜葛。” 我呐呐的张了张嘴,管德柱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我无力的低下头,默默叹了口气。 杨凝说:“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们可是我的朋友。” 杨嘉乐拽着她走下楼去,一边走一边说:“他们害的你还不够吗,如果你不和他们扯上关系,兴许你就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这不怪他们……” 等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楼道口再次恢复了原有的静寂,我问:“管叔,那个人肯定还会回来取走杨凝灵魂的,杨嘉乐一个人带她走,恐怕不安全,我比较担心。” 管德柱摸着胡须说:“我早已想到了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监视他的,等那个人一出来,我们就可以将他拿下。” 看到管德柱有心无力的样子,我也很沉闷,上来之前他就已经说清楚了,他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将那个人拿下不太可能,除非有高人相助。 我再次想起了那天救我的面具人,可惜我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何时会出现,我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幸运,毕竟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不是所有遇到危险的时候都能有人出手相救。 身后的地面依旧血淋淋的,楼道里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这环境让人窒息,我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说了声:“我们走吧。” 杜伟韬问:“阿顺和虎子呢?” 我打量四周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之前太过慌张,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上来没有,我猜测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在楼下等我们呢?” 管德柱稍一思索,说:“他们刚才还在这里呢,应该不是下去了,虎子比较懂事,如果下去的话,他肯定会告诉我的。” 我正诧异他去了哪里,这时虎子从通道不远处走了过来,我疑惑的问:“你们刚才去哪了?我看通道里没有你们啊。” 虎子说:“我和阿顺看一个房间开了,就忍不住走了进去,一直没有出来,你们快过来看看吧,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些东西。” 我狐疑的跟着虎子走进了那个屋子,这个房间里非常阴暗,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息,应该是没有人,要不然他们也进不来,就算进来了也会有人大呼小叫。 走到窗户旁,我才发现这家住户我来过,因为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到我的房间,上一次杨大宇就是在这里监视的我。 我观察了一周,并没有发现出奇的地方,同样也没有看到阿顺,我问:“你们发现了什么?阿顺呢?” 虎子说:“阿顺在卧室。” 我快速走过去,发现阿顺立在床边,正在打量着一个人,那个人背着身子,衣服竟然和我的一模一样,看身形也和我差不多。 见到我们进来了,阿顺欢快的抱着那个人转过来,惊喜的说:“明哥你快看,这个人和你一样。” 我一看这人,大吃一惊,这个人和我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上前摸了摸,触感真实,貌似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被这人震撼的无以复加,心跳加速,管德柱靠近了些,眯着眼打量着这人,又摸了摸,回过头说:“这是一个精制的人偶,不过好像没有灵魂。” 第一百零九章 奇怪宾馆 我被这个人偶吓到了,真的难以想象,竟然可以有人做的如此出色,和我一模一样,如果有了灵魂,声音再和我一样的话,恐怕很难有人能分辨出来。 我问:“是不是水底那个人制作的?” 管德柱观察了半天,随后摇了摇头:“不像,这是实实在在的人偶,你们可以看看。” 说着管德柱把手插入了人偶的身体里,掏出了一把棉花,朝我们面前晃了晃说:“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制作的人偶,其实是半人半偶,就像金大诚,其实他的重要器官和血液仍在,两者融合在了一起。” 那会是谁呢?真相像是一团迷雾悄无声息的降临,蒙蔽了我的双眼,我低下头,脑中思绪纷杂,这么说的话背后还有一个人,他隐藏在黑暗里,隐藏的非常深。 管德柱脸色阴沉,背着手走出了卧室,阿顺把没有灵魂的人偶丢在一边,人偶孤零零的躺在地面上,幽亮的眼睛直勾勾的对着我,我心头一颤,又把人偶抱了起来。 杨大宇说:“明哥你带这个干嘛?” 我停下来说:“我要把它带回家,省的有谁利用它,到时候把它弄活了,谁能分的清我们哪个才是真的。” 杨大宇点头,摸着下巴说:“确实有道理,不过你为啥不把它烧了呢,这样不是一了百了。”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方法,不过有些不舍得,这个人偶制作的太逼真了,我要搬回家好好研究研究,再说哪有自己把自己照片烧掉的,这不是犯了忌讳吗。 我摆了摆手,坚决不烧,杨大宇挑了下眉头,只得作罢。 他们在房间里检查了许久,再也没有任何发现,下楼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楼道上流淌的血迹,杨凝惨死的一幕再次呈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全身一震,无比难过。 我在死亡的阴影里徘徊着,整个人开始魂不守舍,没有一点精神,无力的走下楼后,我抬起头看了眼楼顶,那里空荡荡的,冷风呼啸,带着呜咽的声音。 今晚月明星稀,上方突然覆盖下来大片的阴影,一大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嘎嘎的叫声,我躲在楼下的阴暗角落里,小声问:“管叔,是不是又有人来了?” 管德柱眯着眼打量着头顶上方,皱起眉头说:“兴许是的。” 我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心中忐忑不安,那些乌鸦散落在楼顶,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四处,看的我背脊发寒。 管德柱挥了挥手,带着我们从一处角落里走出去,我本想回家,管德柱说:“你就不要回去了,那些乌鸦一直在盯着你的住处,估计是看你的。” 我记得上次也是这种情况,难道说金大诚回来了? 我们顺着阴暗的小道,一直走出小区,这一路上我都惴惴不安的,总觉得有什么在背后盯着我。 虎子问:“我们要去哪?” 我思前想后,说:“既然不能回家,那就去杨嘉乐所在的位置,在那里找几间宾馆,刚好可以盯着他,如果他们遇到危险,随时都能支援。” 管德柱说过,没有灵魂的器官不是最好的,背后的那个人一定会再回来,取走杨凝的灵魂,只是我一直疑惑不解,他为什么没有当即取走她的灵魂,也没有伤害我。 不过想到杨凝惨死的场景,我已经处于恐惧之中了,就像一句话说的那样,等待死亡才是最可怕的。 我们准备在杨嘉乐房子对面租几间屋子,老板娘抽着烟,打量了我们半天,说:“没位置了,房间全被包了。” 杨大宇忙问:“生意有这么好?被谁包的?” 我也很诧异,这种地方位置并不好,环境也够呛,看她这里的装修,更是老气十足,早已经过时了,哪还有人愿意过来住。 我疑惑的往里走了走,抬起头朝楼上看了眼,老板娘对着我吐了口烟雾,眯着眼说:“小帅哥,还有个房间你要不要啊。” 我看她不时对我抛媚眼,觉得事情不太对,正准备离开,老板娘拉住了我,问:“真的不准备考虑了?” 我问:“哪个房间?” 老板娘凑近了些,轻柔的说:“我的房间。” 杨大宇当即举手:“我,我要那个房间。” 老板娘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把烟头扔到一边,厌烦的摆着手:“你就算了。” 婷婷阴冷的注视着老板娘,眼神里带着挑衅,我看火药味十足,忙说:“我们不要了。” 老板娘叹了口气,走到柜台玩起了塔罗牌,我眼神一跳,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那些卡罗牌已经很破久了,看样子玩了很久了,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会某些奇怪的秘术,不过随后我摇了摇头,不可能每个玩塔罗牌的人都像杨嘉乐一样吧。 我们刚走出这家宾馆,老板娘跑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摆着手说:“哎,你们等等哈,跑这么快干嘛。” 我停下来,诧异的看着她:“有什么事情吗?” 老板娘笑呵呵的说:“那个包房间的人说了,他可以腾几间屋子给你们,你们啊,可以住了。” 我问:“那个人是谁?” 老板娘摆了摆手,笑着说:“你们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我狐疑的看了眼宾馆,这房间太过破旧,楼上的窗户紧闭,全都拉上了窗帘,给人一种神秘感,这大晚上的,我怕是陷阱,一时不敢进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另找一家比较好。 老板娘见我要走,又把我拉了回来,呼了口气说:“行了,我告诉你们是谁,他叫杨嘉乐,说是你们的朋友,你们爱住不住。” 她这一说,大家都愣了下,没想到杨嘉乐自己房子好好的不住,非要住在这家破旧的小旅馆里。 我带着好奇的心,跟着老板娘走进了旅馆,老板娘给我们安排好房间,刚拉开门一股发霉的气味弥漫了出来,我看里面有些脏乱,应该很久没住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她这旅馆里确实不怎么样,甚至比我预想中还要差很多。 杨大宇捏着鼻子说:“你这还能住人吗?” 老板娘哭丧着脸说:“我这已经很多年没有开业了,要不是杨嘉乐找我帮忙,我也不会重新开张,你们将就下吧。” 我疑惑的问:“你认识杨嘉乐?” 老板娘咳嗽了声,眨巴眨巴眼睛说:“何止认识,太熟悉不过了。” 怪不得他们都喜欢玩塔罗牌,老板娘的塔罗牌年份更久些,不知道她会不会更厉害,我把东西收拾好,正准备问杨嘉乐在哪,这时才发现老板娘已经不见了。 我找了半天,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更奇怪的是我竟然走不出这家旅馆了,我本想走到一楼,可是走着走着,竟然跑到了二楼,就这样一直循环着,从一楼到二楼,再从二楼到一楼,永远也走不出去,非常奇怪。 管德柱他们从房间里走出来,我忙说:“管叔,你快来看看,我走不出去了。” 管德柱慢悠悠的走过来,问:“啥情况。” 我说:“我总是在一楼和二楼徘徊,从二楼下去后又跑到了一楼的入口,往复循环,似乎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婷婷猜测说:“会不会是鬼打墙?” 管德柱皱起眉头说:“应该不是,以刘明现在的能力,如果是鬼打墙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婷婷喃喃:“那这是怎么回事?” 管德柱眯着眼打量着楼道口,慢慢走了下去,我们也跟着他往前走,走了不久,我们再次跑回了二楼。 我问:“管叔,搞清楚怎么回事了吗?” 管德柱阴沉的说:“没有。” 我心头一沉,如果他也搞不清楚,那我们更不可能了,我在房间门口踌躇着,心乱如麻,那个老板娘该不会有问题,想对付我们吧?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我慌忙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杨嘉乐,他阴沉着脸,脸上像是带了一层寒霜,眼角略带湿润,像是刚哭过。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心头的疑惑,杨嘉乐扶着墙壁说:“你们为什么要过来?” 我说:“我不放心你们,如果那个人再过来,恐怕你们应付不了。” 杨嘉乐不屑的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他害死了我妹妹,我一定要让他陪葬,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他此刻正在怒头上,我知道劝说也没什么用,不过我必须得盯着他,不能让他太过冲动做了傻事,杨凝已经出事了,他不能再出事了。 婷婷说:“你们为什么搬到这里?” 杨嘉乐阴冷的说:“那个人肯定会来找我的,我住在对面刚好可以观察家的情况,一旦那个人来了,我就要他有来无回。” 杨大宇伸长了脖子说:“那个人这么厉害,就连管叔也不是对手,你又有什么办法?” 杨嘉乐抬起头,冰冷的眸子带着锐利的光,看的杨大宇快速低下了头,他不屑的笑了声,说:“那你们进来这么久了,找到了出去的方法了吗?” 我摇了摇头,杨嘉乐继续说:“你们几个人都找不到出口,如果那个人进来了,也不一定能出的去,我只要把他困在这里面就好,到时候我可以想尽千方百计来折磨他。” 第一百一十章 命运之轮 我疑惑的问:“你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嘉乐说:“还记得我之前提的箱子吗?” 我点了下头,我记得他之前提的箱子里好像有一个空间,他当时把那个假的老奶奶放了进去,我一直很诧异,那个箱子是怎么装进去一个人的。 杨嘉乐说:“其实这个房子的原理和那个箱子是一样的,只要合上之后,没有主人的钥匙,可以说是打不开的,你们被困在一个死结里,只因没有出口,所以永远也走不出去。” 他说的云里雾里,我没有听太清楚,杨大宇迷茫的摸着头,估计也是没听懂,管德柱说:“这是什么原理?” 杨嘉乐大有深意的说:“这是一种秘术,非师门中人,是不可以知道的。” 婷婷惊讶的说:“师兄,你是不是又拜了一个人为师?” 杨嘉乐深深地点了下头,这时我心头积蓄已久的疑惑才算解开,我一直都很诧异,为什么杨嘉乐和婷婷同出师门,为啥所用的功夫都不一样,原来他还有另一位师傅。 婷婷问:“你那个师傅是谁?” 杨嘉乐说:“楼下那位女主人。” 杨大宇捂住嘴巴说:“那位美丽的老板娘。” “什么老板娘,我就是这里的老板,还有,我还没有结婚呢。” 楼下有不满的声音传来,女老板慢条斯理的走了上来,尤其体态丰满,看上去确实像一个美丽的少妇,勾魂夺魄的身姿让杨大宇盯了半响,一动不动,口水都流了出来。 女老板故意拉了拉衣服,雪白的皮肤露了出来,一股芳香飘到了眼前,杨大宇闻了闻,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极其享受的说:“好香啊。” 婷婷不屑的说:“瞧你那德行,注意点形象。” 杨大宇尴尬的摸着头,不时对着女老板傻傻一笑,女老板见怪不怪,羞答答的靠近我说:“帅哥,你也没结婚吧?” 婷婷把我拽到一边,没好气的说:“我是他未婚妻,你就不要多想了。” 女老板捂住嘴,笑呵呵的说:“那还不是没有结婚的嘛,再说了,男人嘛,哪有专一的。” 我严肃的说:“我这辈子只爱婷婷一个,我会一心一意对她好的。” 婷婷温暖一笑,扑倒在我怀里,女老板嘟了嘟嘴,吭了一声,杨嘉乐看不下去,说:“师傅,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捉弄这个小孩子干嘛,快帮我想想办法,该怎么对付别人吧。” 我看女老板如此年轻,实在想不出来他有多大年龄,难道说她是一个老太婆?我紧张的往后退了退,想到她刚才搔首弄姿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女老板顿时严肃了起来,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沉重的对杨嘉乐说:“为师已经帮你算过,这一劫恐怕你是躲不过去了。” 杨嘉乐阴沉着脸说:“那我,会死吗?” 女老板严峻的说:“你抽到的塔罗牌是命运之轮,你会经历很多挫折,往坏处发展,恶性循环,这是一个很大的劫难,你会经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再往后我已经看不清了。” 杨嘉乐悲伤的低下头,良久没有说话,我能感受到他抽搐的身体,气息非常不平稳,他好像非常相信这个。 杨大宇说:“这个很准吗?搞不好有错呢,能不能把这个问题再推测一次?” 女老板严肃的说:“不可以在短时间内推测同一个问题两次。塔罗牌是你籍以窥探命运一隅的工具,可说是命运旅程上的伙伴,因此,你必须对它寄予绝对的信任。如果它告诉你的结果不尽如意,还是应该保持着尊重的态度。” 我问:“我们不能出去吗?” 女老板笑着说:“晚上就不要出去了,毕竟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杨嘉乐拍了下墙壁,垂头丧气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女老板苦笑着摇头,依偎在墙壁上,掏出一根烟,慢慢的抽着,她化着淡妆,衬衫领口解开了两枚扣子,眉头微微蹙起,样子非常迷人,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我实在想不到这个有魅力的女人竟然是杨嘉乐的师傅,毕竟她看上去那么年轻,脸上丝毫没有岁月风霜侵蚀过的痕迹,举手投足的样子很是洒脱,有一种异域女子的美感。 感受到婷婷幽怨的小眼神,我快速转移视线,准备返回自己房间,女老板吐了口烟雾,扔掉烟蒂,轻声说:“小帅哥,等一下。” 我扭过头,诧异的问:“有什么事吗?” 女老板笑呵呵的掏出塔罗牌,伸到我面前,语气温柔了不少,她朝我眨了眨眼睛,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抽一张塔罗牌吧,我想看看你会抽到哪一张。” 我无所谓的抽了一张,翻开牌面,还是那个熟悉的倒吊人,他被绑了起来,头脚倒立,头顶带着光环,女老板很是吃惊,怔怔看了塔罗牌许久,她盯着我,眼里带着探究的神色。 婷婷拉着我走进了卧室里,临走的时候,隐约听到女老板喃喃:“很奇怪的命格。” 我坐在卧室的床上,心头依旧难安,杨凝惨死的一幕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我想起了多年前在那个诡异的树林里,三个惨死的同事,如今张阳回来了,带着另一个灵魂,准备把我们都杀了。 我起身走出卧室,婷婷腾的一下坐起来,显然很担心我,她不解的问:“阿明,你要做什么?” 我说:“我去找一下杨嘉乐,问问杨凝的灵魂在哪?有关她死的事情,我还是有些自责,所以不希望她的灵魂再出事。” 婷婷走上前来,紧紧握住我的手,担忧的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苦笑了下,声音越发无力:“我自己去吧。” 我一个人走出卧室,轻轻关上了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婷婷担忧的神色,我的心不由得揪紧了,我靠在门口,怔怔看着头顶上方,心仿佛被巨石压住了,这些年来,我真的亏欠了婷婷太多,以后的日子,将会更加危险,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究竟会走多远。 我长呼了口气,轻轻敲打着杨嘉乐的房门,不多会他开了门,探出头狐疑的看着我,我说:“我可以进去和你聊聊吗?” 杨嘉乐拉开门,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刚进屋我就看到了桌面上跳动的火苗,蜡烛剧烈的燃烧着,飞速的融化,蜡烛的液体好像包裹了什么东西,我依稀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我颤巍巍的走上前,蜡烛液体包裹的好像是杨凝,我诧异不解,回头打量着杨嘉乐,杨嘉乐也不说话,小心翼翼的把蜡烛包好,放进了一个精致的香袋里。 我忍不住问:“这是?” 杨嘉乐说:“这是我妹妹的灵魂。” 我紧盯他手中的香袋,很是不解,便问:“你把她封在这里面做什么?” 杨嘉乐沉重的说:“我这也是为了保护她,只有用秘法把她封在这里,她才不会被发现,外界也感觉不到她,这样她就不会有危险了。” 我皱起眉头:“可是你同样限制了她的自由。” 杨嘉乐温柔的抚摸着香袋,痛苦的说:“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至少得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确保没有危险了,我才能把她放出来。” 考虑到目前的情况,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这对杨凝来说有点不公平,她一个人被封在里面,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可能连外界一丝气息也感觉不出来,漫长等待的煎熬,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非常痛苦的。 杨嘉乐把香袋递给我,无力的说:“以后婷婷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在没有确定十分安全的情况,一定不要把她放出来。” 我呐呐的问:“你为什么把她交给我?” 杨嘉乐闭上眼,叹了口气:“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如果我带着她,一定会有很大的危险,她一直很喜欢你,你的命格不凡,我觉得由你带着她,才是最合适的。” 我珍重的接过香袋,杨嘉乐眼神中夹带着痛苦的神色,我知道他很不舍,便郑重的说:“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杨嘉乐欣慰一笑,拍了拍我的肩头,转身时看了眼桌子旁边的电脑,顿时愣住了,他直勾勾的盯着电脑画面,脸色分外严肃。 我诧异的看了眼电脑屏幕,只见阴暗的屏幕上可以看到有一个人钻进了屋子里,那个房间我略有印象,好像是杨嘉乐家最里面的小间,很明显杨嘉乐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通过电脑来监控。 屏幕上那个人转身一瞬间,我僵在了原地,这个人正是张阳,他对着监控摄像头诡异的笑了,嘴角动了动,就好像在说:“这样才有意思。” 杨嘉乐身体一抖,气愤的说:“他害了凝儿,我要让他死。” 我忙说:“你别激动,你打不过他的。” 杨嘉乐再次拍了下我的肩膀,说:“照顾好我妹妹。” 说着他跑了出去,我怕他出事,一直跟着,可是跑到一楼的时候,他竟然不见了,我顺着楼道入口想要追出去,结果却出现在了二楼,然后一楼,如此往复循环,根本出不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丑 我内心深处无比慌乱,杨嘉乐出去之后,肯定必死无疑,我准备把大家叫出来,这时女老板从身后走来,打了个哈欠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慌里慌张的,你在干嘛?” 我急促的说:“杨嘉乐跑了,他去见那个人了,我们快去救他吧,要不然他会被杀死的。” 女老板似乎很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说:“命运的巨轮已经转动了,我们救不了他的,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我慌乱的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女老板无奈的摊开手,摇了摇头,像是看淡了一切,释然的说:“这种事情我遇到的多了,生死无常,你还需看开点,再说了,人死只要灵魂不灭,那还有救。” 我担忧的说:“万一那个人不肯放过他的灵魂呢?” 女老板抽了根烟,别在嘴角,哧拉一声划破一只火柴,明亮的光线下,脸色略有阴沉,只听她阴冷的说:“那可由不得他,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倒是放松了不少,不过想到杨嘉乐接下来的遭遇,心头依旧忐忑不安,女老板推开最角落的房门,吐了口烟雾,撇了我一眼,说:“要不要进来聊聊?” 我不确定的看着她,她妩媚的笑了下,对我勾了勾手指,这个女的神秘感吸引着我,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跟着她走了进去,她在门口伸手拉上了门。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我觉得仿佛心头被什么撞击了下,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就像偷偷做坏事的孩子。 她的房间很香,盈满了香水的气味,头顶四处挂着许多塔罗牌,墙壁上贴着一些中国山水画,老旧的欧洲式灯光悬在头顶,散发着昏黄的光晕,一切都很有情调,我却觉得有些不太对,至于哪个地方不对,我说不出来。 她指着四处问:“感觉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中西结合,房间的布置格局给人不一样感觉,按理说这样应该很突兀,不过我觉得很舒服。” 女老板挑起眉头问:“有没有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 我摇了摇头,不懂她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曾经来过这样的地方? 女老板苦笑着喃喃:“看来这几年来,你的记忆确实失去了不少。” “什么?” 女老板回过头,舒了口气,笑着说:“没什么,这里你可以到处看,喜欢什么也可以拿走。” 我看了眼房间四处,走到窗户边,看到了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它插在玻璃瓶里,就像刚刚采摘下来的,可是上面挂着一个标签,我看了眼时间,竟然是五年前。 这夺玫瑰保存的如此完好,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想把它送给婷婷,便伸手指了指,女老板苦笑着说:“你可真会挑,不过我不能给你。” 我无奈叹息了声,觉得还是算了,毕竟是人家的东西,拿了也不好,女老板抽着烟,对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失神的看着我,我尴尬的转过头,只听轰隆一声,窗外传来了一声巨响。 女老板手指一颤,烟头掉落在地面上,她快速跑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望了眼昏黄的窗外,我也朝着窗外看去,这一看心头顿时一紧,只见杨嘉乐躺在一辆私家车上,那辆车已经凹陷了下去,地面上血流不止,场面十分惊悚。 女老板脸色阴沉的可怕,她紧紧握着双手,手指嵌进了肉里,她很生气。 突然窗户出现了一个惊悚诡异的面孔,顿时吓得我心头狂跳不止,全身发抖,女老板惊吓之下,快速拉上了窗帘。 窗口贴着的是一个小丑,它的表情很诡异,眼睛是血红色的,想到他刚才猛然出现的一幕,我到现在都回不过神来。 女老板沉默了下来,眼神转动着,我忐忑的说:“要不要出去把杨嘉乐带回来?” 女老板摇着头:“不行,一旦出去了,就会遇到危险,那些东西绝非善茬,它们没有人性的,很可能会杀了我们。” 我盯着她:“那些东西你见过?” 女老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我在美国的时候惹到的东西,我没想到它竟然追到了这里,真是阴魂不散。” 我心头一紧,问:“那,杨嘉乐是被它杀害的?” 女老板阴沉着脸说:“不是。” 我内心里越发不安,这一下出现了两股势力,我们的形式恐怕更加危机了,女老板再次抽了根烟,她还没点燃,我们就听外面响起了凄厉的惨叫。 她快速拉开窗帘,我们看到那个小丑和张阳打在了一起,小丑头都被扭断了,它还在剧烈的挣扎着,死死的咬住张阳的手,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 张阳猛一使劲,只听噗嗤一声,小丑的头顿时落在了地面上,小丑全身瘫软倒了下去,我看的心惊胆颤,看来这个异域的恶鬼死在了冰冷的路面上。 张阳拍了拍手,刚转身走到私家车旁边,谁知那个小丑再次站了起来,快速抱着头跑远了,一溜烟消失在了黑暗的拐角。 张阳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朝着我们这边看了眼,他的眼睛非常黑暗,黑乎乎的眼球在黑暗里显得不伦不类,异常诡异。 女老板快速放下窗帘,慌张的说:“我们快走吧,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强大的力量。” 我担忧的说:“怎么?难道我们的房子抵挡不了他的攻击吗?” 女老板惊恐的说:“我不知道,他是我感受到的最强的东西,如果我和他对打,瞬间就可以被秒掉。” 我猛的一惊,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厉害,怪不得我家对面的那层楼,管德柱他们之前都进不去,我想起了在过巫水河的时候,河底有个神秘人说他要出来杀掉我们,附在张阳身上的是不是就是他? 他故意杀掉杨凝,却没有杀我,看来他只是想一替一个杀,他想要给我们的不只是死亡,还有无休止的恐惧。 女老板扔掉香烟,慌乱的说:“轻而易举就能打败小丑,这种力量,比我见过的所有巫婆都厉害,这里我们不能再呆了。” 女老板拿起桌面上的玻璃瓶子,鲜红的玫瑰在视线里闪耀着,散发着光泽,她温暖一笑,对我说:“阿明,跟我走,下面有一个躲藏空间。” 我脑海有些凌乱,依稀觉得这声音很熟悉,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一声轰隆巨响在耳边响起,我们惊吓之下,快速转身,只见杨嘉乐的身体被扔了过来,窗户已经被破开了,杨嘉乐身上全是伤口,他一动不动,应该是死透了。 女老板紧紧的拉着我,急促的说:“快走。” 我挣脱她,说:“还有我的朋友。” 我快速在二楼敲着房门,把他们都叫了出来,可能是刚才的巨响,他们也被惊醒了,杨大宇慌里慌张的问我:“明哥,这是咋了?” 我说:“别问了,赶快逃命吧。” 杨大宇脸色一白,抽了口气,不由分说,就往后跑,女老板他们也往我这边跑来,我朝着前面看去,不知何时,已经涌进来不少面具人。 女老板跑到我身边,摁了下墙面,身后瞬时竖起了一道木墙,她一脸焦急的说:“快走,这里已经守不住了。” 管德柱似笑非笑的说:“我还以为你这里有多厉害,原来竟然是纸糊的老虎,根本不堪一击。” 女老板怒眸冷对,气愤的说:“如果不是来了一个高人,你觉得我这里会被这么容易攻破。” 管德柱盯着木墙的方向,原本十分镇定,突然间也变得慌乱起来,他紧张的说:“是他,他竟然来了。” 我问:“是谁?” 管德柱眼神惶恐,忐忑的说:“巫水河底的那个人,他竟然亲自出马了,完了,我们跑不掉了。” 女老板讥讽道:“瞧你那点出息,比我还不如,刚才不还是镇定自若,嘲笑我的吗。” 管德柱慌乱的说:“那是我不知道他来了,你们不知道他的实力,我们对他根本毫无胜算。” 女老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所以我们必须要逃。” 管德柱摆着手:“逃?往哪里逃?很少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女老板背过身去,沉重的说:“你们跟我来就是了。” 杨大宇跑了一圈又转了回来,气喘吁吁的指着身后说:“那,那边也有人。” 女老板推开杨嘉乐的房间,让大家走了进去,随后她拉开衣柜,一个熟悉的衣箱呈现了出来,她打开衣箱,指着里面,急促的说:“往里跳。” 杨大宇瞪大了眼睛,指着衣箱:“你这不是开玩笑吧,这东西能塞的下一个人?” 女老板非常焦急,没有时间向他解释,拽起杨大宇就把他塞了进去,我们接连跳入了里面,陷入了黑暗之中。 女老板点了根蜡烛,小声说:“大家都不要说话,我们只需要安静的等待,他们找不到我们,自然会离开的。” 里面的空间非常拥挤,这就像一个异维空间一样,非常奇特,杨大宇不时小声嘀咕:“我的天,这简直是奇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施老鬼 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倒也见怪不怪,婷婷紧张握着我的手,小心的朝着头顶张望着,另一侧,女老板也紧紧握着我的手,同样非常紧张。 好在里面较黑暗,婷婷并没有看到这一幕,要不然可就完了,我小心的抽着手,想要把手从女老板手中拿出来,谁知她紧紧握着,一刻也不放松。 头顶上方传来了稀疏的脚步声,听声音有不少人走了进来,大家十分安静,我隐约可以听到大家急促的呼吸。 有人拉开了柜子,随后一双手覆盖在衣箱上,啪的一声响,让我的心头一紧,这时只听一个人说:“行了,箱子这么小装不下人的,我们快去检查别的房间吧。” 那人说了声好,快速离开了房间,我松了口气,刚才实在太险了,差一点就被找到了。 等了半天,依旧没有人来,房间里静悄悄的,杨大宇说:“看来人都走了,要不我们出去吧。” 管德柱小声说:“为了保险起见,暂时不要出去,那个人呆在水底太久了,肯定不适应阳光,等明天一早再出去也不迟,至少他应该不会在。” 杨大宇小声嘀咕:“站一晚上,还不得累死。” 管德柱瞪了他一眼,杨大宇再也不说话了,管德柱宁愿熬一晚上也不愿意冒险,由此可以看出,那个人确实非常危险。 我们就在箱子里度过了一个晚上,等第二天一早,我双腿发颤,双眼沉重,整个人晕乎乎的,杨大宇靠在一边,已经睡着了。 杜伟韬一巴掌把他拍醒,杨大宇猛地一跳,忙问:“是谁?谁打我?” 杜伟韬重重的说:“是我,天亮了,别睡了。” 杨大宇眯着眼打量着头顶上方,打了个哈欠说:“天亮了是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女老板说:“我先出去看看情况,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大家就都上来。” 我说:“行,你注意安全。” 女老板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我们大概等了五分钟,女老板跑了回来,掀开衣箱盖子轻声说:“外面还有面具人,不过我并没有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 管德柱轻呼了口气,揉了揉眼睛说:“那就行。” 我们接次爬了出去,从狭窄的空间里出来,整个人活动活动,感觉舒服多了,自在不少。 女老板伸了伸懒腰,抽上一根烟,靠在墙边,左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朵鲜红的玫瑰,吐了口烟雾,她蹙起眉头问:“现在大家可有什么打算?” 管德柱说:“这个人太厉害了,一旦出来了没有人能对付的了他,如果我们继续呆在这里,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杨大宇问:“难道我们要一直逃命吗?” 管德柱沉重的说:“逃命?我觉得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他找到。” 杨大宇脸色一白,灰心丧气的说:“那我们只有等死了?” 管德柱眯着眼说:“也不尽然。” 我一听有戏,忙问还没有别的方法,管德柱说:“这个人非常神秘,活了很久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人,没有人清楚,不过我见过他,相对熟悉点,他好像是被诅咒了,一直附在一个陶瓷人身上,两者之间快要融为一体了,如果我们打破了这个陶瓷人,相信他一定会被重创。” 婷婷斟酌片刻,说:“那我们岂不是要趁他不在的时候,潜入巫水河底部,然后找到那个陶瓷人。” 管德柱打了个响指,说:“正是如此。” 杜伟韬见缝插针,说:“这样恐怕比较难吧,既然那东西对他如此重要,他肯定不会轻易出来的,而且也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 我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杀害我们,只要我们在晚上引诱他出来,让管叔潜入巫水河底,管叔对那里比较熟悉,这样不就可以了。” 杜伟韬思索着点头,算是比较认同这个方案,杨大宇说:“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稍有疏忽就可能被杀死。” 我说:“只有一搏了,关键在于时间,如果管叔先得手,我们应该能逃过一劫,如果……” 我不想给大家太多压力和恐惧,接下来的可能我没有说下去,大家相互看了眼,纷纷沉默了,想了许久,大家达成一致,迫于无奈,只能用这个方法。 我有个疑惑在心头萦绕着,便问管德柱:“既然那个人快要和陶瓷人融为一体了,为什么要杀害我们完成自己的复活?” 管德柱说:“他不想成为陶瓷人,他想要一个完美的身体,只要身体组装好了,他就可以做法把自己的灵魂融入到那个新的身体里。” 我问:“那他究竟是男是女?” 大家被我的问题惊到了,纷纷看着管德柱,这么久了,好像没有一个人关注那个人的性别,我一直觉得他是男的,不过他拿走了杨凝的头颅,想要用杨凝的面孔,又有可能是女的。 管德柱迷惑的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不男不女,在那个暗沉的水底空间里,回声格外沙哑,不过我觉得有可能是女的。” 女老板不可置信的说:“如果是女的,他的力量怎么可能会这么大?” 管德柱叹息着说:“这个说不准,在灵水村那片诡异的暗林里,鬼王的力量也很大。” 杨大宇猜测说:“会不会她本身就是不男不女啊,就像传说中的东方不败。” 女老板噗嗤一声笑了,抽了口烟说:“那倒有意思。” 我们正在讨论,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我心头一紧,快速转身,一个人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指着我们说:“找了老半天,没想到你们竟然在这里。” 我看这人竟然是金大诚,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面具人,看到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我心头无比厌烦。 管德柱眯着眼说:“怎么,你还想交手?” 金大诚搓着手说:“是啊,上次败给了你,有点不甘心。” 我看他刚说完话,管德柱已经从面前消失,我只听到外面轰隆一声,金大诚不见了,剩下的几个面具人面面向觎,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我们双方对峙着,就像紧绷的弦,蓄势待发,杨大宇小心翼翼的从腰间摸出猎鬼枪,可能是太过紧张手指发抖,一不小心开了一枪,子弹刚好击中一个面具人的额头,那个面具人怒瞪着双眼,挥了挥手,身后的面具人围了过来。 杨大宇慌了,忙摆着手说:“兄弟,误会啊,误会。” 这时的情况相当于弓箭已经射出去,没有挽回的余地,大家扭打在一起,场面不可开交,那个挨了一枪的面具人盯上了杨大宇,杨大宇一边说误会,一边对着人家又放了两枪。 那个面具人应该气坏了,把杨大宇逼到角落,搓了搓拳头,对着杨大宇拳打脚踢,杨大宇哭爹喊娘的,嚷嚷个不停。 我见猎鬼枪不行,只好掏出匕首,面具人也不怕,步步紧逼,我把匕首没入他的胸口,他竟然毫无感觉,一拳把我打倒在墙边。 我心头惊讶万分,这次来的面具人似乎不同寻常,眼看面具人握着拳头走上前来,女老板不知从哪找来了几根绳子,从背后扣住了面具人,把绳子绑在了面具人身上,动作行云流水。 女老板对我眨了眨眼睛,笑呵呵的说:“必要关头还是需要我来保护你的。” 我打量着凌乱的房间,始终没有发现婷婷,一丝疑惑涌上心头,她去哪了? 虎子力气大,抓住面具人在地面上死摔,不过那面具人没有痛感,这样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好在女老板及时劝停了他,用绳子把面具人绑了起来,虎子气喘吁吁的站在那,又对着面具人踹了两脚。 把所有面具人绑起来之后,杨大宇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鼻青脸肿的,完全变了样子,哭哭叽叽的站起来,对着那个面具人一顿臭骂,那个面具人竟然和他对骂起来,他们两个没完没了的,看的我心烦意乱。 我问大家:“你们见到婷婷了吗?” 杜伟韬说:“好像她刚才和一个面具人打着跑了出去。” 我问:“那个面具人跑了?婷婷去追了?” 杜伟韬摆了摆手:“不是,我看婷婷跑了,那个面具人在追。” 我心头顿时一凉,如果连婷婷也对付不了,那个面具人很可能是他们之中比较厉害的一个,不过那个面具人为什么追着婷婷不放。 我拽住与杨大宇对骂的面具人,厉声说:“跑出去的面具人是谁?” 面具人哼了声,扭过头根本不回答,女老板笑意吟吟的走到面具人身边,挑了挑眉头说:“我有办法让他说话。” 女老板说着拿出一根蜡烛,又掏出一根银针插在了面具人的额头上,面具人全身抖索着,可能是吓坏了,急忙开口:“我说,我说。” 女老板笑呵呵点头:“说吧。” 面具人犹豫了下,说:“那个人是主人刚培养出来的,他是从上游冲到水底的,好像叫做施老鬼。” 我心头不由得一紧,快速冲出了房间,没有想到施老鬼竟然没有被优昙婆罗杀死,而且还被水冲到了巫水河里,得到了那个神秘人的救助。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死穴 施老鬼是婷婷的师傅,他一定忍受不了婷婷的背叛,所以才这么针对她,婷婷应该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故意引他出去,以此来保证我们的安全。 这太出乎意料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施老鬼也在,以他的能力,婷婷哪里抵挡的住。 我在通道里寻找着,心急火燎的四处张望,突然一道房门破开,婷婷飞了出来,倒在地面上,吐了大片的鲜血。 我听到了施老鬼嘿嘿的笑声,他从房间里走出来,阴森森的说:“为师待你不薄,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只能成全你了。” 我对着施老鬼放了一枪,铜钱刚好击中他的面具,施老鬼取下面具,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瞪着我,他的脸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像是一道道填满皱纹的沟壑,非常恶心。 他咧着嘴,脸部抖动了下,诡异的笑着说:“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这样也好,省的我找你了。” 婷婷大叫:“阿明,你快走。” 我掏出匕首,哆嗦的对着迎面而来的施老鬼,大声说:“我不会走的,我不能让你遇到危险,之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让我保护你一次。” 婷婷悲伤的说:“你不是他的对手。” 施老鬼猛冲过来,纵身一跃,眼看就要跳到我的面前,这时我的前面顿时出现了一道木墙,我只听到扑通一声,施老鬼应该撞在了上面。 女老板快速把我拉到了一边,紧张的说:“还好赶的及时。” 她把我拉到了隔壁的房间里,关上了门,此刻的外面轰隆一声,应该是施老鬼打破了木墙走过来了,脚步声越发清晰。 女老板打了个禁声手势,走到一面墙边,摁了下机关,面前的木墙顿时裂开了一个豁口,女老板快速把我拉了进去,我们成功的进入了另一个房间,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里房间的墙壁都是可以移动的。 我们再次往前走动了下,来到了婷婷所在的房门前,我把婷婷轻轻拉了进去,女老板检查了下婷婷的伤势,皱起眉头说:“没想到那个老东西出手还挺很辣。” 我问:“你认识施老鬼?” 女老板说:“以前有过一次接触,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这时施老鬼的话在身后的墙边冷冰冰的响起:“你这么出众,自然记得。” 啪啦一声响,身后的木墙伸出了一只手,然后是一只脚,施老鬼撕开木墙,诡异的笑着探出了头。 女老板皱起眉头说:“你先带着婷婷离开,这里我来对付。” 我担忧的问:“你能行吗?” 女老板把装着玫瑰的玻璃瓶子递给我,轻声说:“我尽力吧,这个东西物归原主。” 我身体一颤,物归原主什么情况,难道说这朵玫瑰本身就是我的?正在我思考的边缘,女老板把我推到了一边,这时面前竖起了一道木墙,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抱着婷婷沉重的走出房间,眉头紧锁,心里忐忑不安,婷婷无力的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我忙说:“哪能有什么关系,昨晚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然后你去了她的房间?还有那朵玫瑰是怎么回事?” 我心头一凉,把婷婷抱的更紧,坚定的说:“你可不要怀疑我,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对你的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婷婷说:“我觉得你们应该认识,我能感觉的出来,她对你很不一样。” 难道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吗?我倒是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女老板说那朵玫瑰物归原主的时候,我有些疑惑不解,她说那朵玫瑰她已经放了五年了,难道说五年前我们认识?而我刚好四年前失忆,忘掉了一切。 我抱着婷婷走出了这个房间,一直朝着外面走,这时我才想到杨大宇他们还在里面,脱离了危险,我把婷婷放在一个安全的角落,说:“我不能抛下杨大宇他们不管,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带他们一起出来。” 婷婷无力的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她的嘴角带着血迹,看来伤的很深,我担忧的问:“你现在还好吗?” 婷婷摆着手:“你放心,我没事。” 我摸了摸她的脸,深情的说:“等我。” 婷婷点头,我反身快速跑进了宾馆里,走到二楼,我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杨大宇他们的身影,只有几个面具人坐在地面上紧紧盯着我。 突然一个面具人说话了:“明哥,你干嘛呢,怎么在这里来回转悠?” 我一听这声音正是杨大宇,不解的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面具人了?” 杨大宇打了个禁声手势,小声说:“不止是我,我们几个都变成面具人了,我们和面具人换了衣服,只要我们不动,就没有人会发现我们。” 说着阿顺他们纷纷取下了面具,我问:“那其余的面具人呢?” 杨大宇说:“把他们装进那个箱子里了。” 我松了口气,总之他们没事就好,他们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杨大宇伸了伸懒腰,问:“现在什么情况,外面安全了吗?” 我呼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目前是什么情况,你们别呆在这里了,还是跟我一块走吧。” 杨大宇说了声好,正准备离开,只听对面的木墙咔擦一声裂开了,杨大宇一哆嗦快速戴上了面具,把我扣了起来,杨大宇小声说:“明哥,对不住了,配合演场戏吧。” 木墙裂缝逐渐扩大,轰隆一声落了下来,女老板随之飞了过来,噗一声吐出了大量的鲜血,木板四处飞溅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杜伟韬他们顺势把女老板摁住,拖在了一边,施老鬼笑嘿嘿的走进屋子里,打量了我一眼,眯着眼对面具人说:“你们做的不错。” 杨大宇不时点头哈腰,施老鬼自然非常高兴,走到我面前,扼住了我的咽喉,瞪着眼睛说:“就是因为你,我的计划才没有成功,今天我必须要杀了你。” 我艰难的说:“你杀了我,就没有人能带你去那个地方了。” 施老鬼嘿嘿笑起来,阴冷的说:“不用了,只要我取走了你的眼睛放在我身上,我就可以自己去了。” 杨大宇猛一哆嗦,被施老鬼看出了端倪,我知道他们再也藏不住了,忙说:“快动手。” 杨大宇他们松开了我和女老板,我腾出手拽住施老鬼的手,他们一拥而上,把施老鬼死死摁倒在地,不过施老鬼力量大的惊人,我们几个扣住他十分废里。 杨大宇额头青筋暴露,流出了大量汗水,心慌意乱的说:“明哥,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我们快控制不了了。” 女老板无力的走到近前,掏出三根银针,快速插入了施老鬼的额头里,我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施老鬼顿时软了下去。 女老板说:“这样坚持不了多久的,我们快走吧。” 我想起一个面具人曾说金大诚的弱点在脚下,忙说:“大家等一下。” 我蹲下来,快速脱掉了施老鬼的鞋子,杨大宇好奇的蹲下来,凑近问:“你要干嘛?” 我说:“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施老鬼的鞋子脱掉之后,一股难闻的臭味弥漫了出来,这种味道令人作呕,杨大宇捏住鼻子退了老远,我屏住呼吸,再次脱掉了施老鬼的袜子。 我发现他的脚心位置,有一个扭曲的伤口,便拿出匕首朝着伤口位置捅了下,他是面具人没有痛感,应该没事。 这时,一大片鲜血冒了出来,施老鬼浑身抽搐,慢慢干瘪了下去,他趴在地面上,惊恐的注视着我们,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怪物。 杨大宇惊的目瞪口呆,慌乱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女老板说:“他的身体里应该有什么在支撑着他,如今那个东西没了,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好比一个气球没了气体。” 施老鬼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身体内的血在极速流失着,他无力的攀爬着往前走,挪动一分都十分费力。 杨大宇笑哈哈的说:“没想到他还会有这么一天,真是活该。” 我看他没了威胁,便说:“大家走吧,婷婷还在等着我呢。” 婷婷受了重伤,快要步入冬天了,外面冷风呼啸,越来越冷,我心急火燎的跑出去,发现婷婷已经不见了,阴冷的的地面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鲜红的玫瑰在空气中摇晃着,像是含了血,带着触目惊心的红。 他们都跑了出来,杨大宇打量了一圈,疑惑的问:“嫂子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刚才她还在这里呢。” 我找遍四周,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冷风呜咽,悲鸣的呼啸在耳边来来回回,我站在空荡的路面,从未觉得如此失落。 杨大宇说:“兴许嫂子暂时有点事离开了,应该一会就会回来的。” 我站在冷风中,一直在等,可她始终没有回来,女老板捡起地面上的玻璃瓶子,深情地注视着那朵玫瑰,脸色苍白。 随后女老板愣了下,走到我身边,把瓶子递给我说:“阿明,你看。” 我定睛一看,发现玻璃瓶子上刻着几行字,“我先和奶奶回老家一趟,勿念。” 第一百一十四章 水底计划 我看这字体并不像她的,很可能是她奶奶刻下,把她强行带走了,如果是婷婷,她一定不会扔下我不管,不过走了也好,至少不用面对接下来的危险。 看到她留下的信息,我安心了不少,杨大宇看了眼玻璃瓶子,喃喃:“原来是回去了。” 杨大宇又问了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说:“找到管叔,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刚说到管德柱,他就出现在面前,不过他是从楼上摔下来的,地面上凹陷了一个大坑,管德柱爬出来,不时的咳嗽着。 金大诚从远处走来,带着一脸笑意,讥讽的说:“难道你觉得我还和上次一样吗,我告诉你,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今天,你们都要死。” 管德柱回过头,虚弱的说:“你们快走吧,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我坚定的说:“不行,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管德柱叹了口气,重重的说:“你们留下来,纯粹是送死,太不值了。” 我说:“不管值不值都要拼一把,你能束缚住他吗,两分钟就好?” 管德柱犹豫了下,说:“如果我拼尽全力倒是有可能。” 我放松了些,如果这样就可以,我已经知道了金大诚的命门,只要束缚住他,我就能让他有来无回。 管德柱还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我正准备小声告诉他,金大诚已经到了近前,两个人再次交手,我们在一旁站着根本插不上手,杨大宇自不量力跑上前,被一脚踹飞老远,直接昏倒了过去。 杜伟韬忙扶着他,试了试他的鼻息,把他拉到了一边,正在掐他的人中,过了不多会,杨大宇喘了口气,总算苏醒了,不过双眼迷离,看来也是伤的不浅。 管德柱和金大诚打的难解难分,两个人抱在了一起,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管德柱冲我们大喊:“快点过来。” 我看时机来了,掏出匕首火急火燎的跑上前,快速脱掉了金大诚的鞋子,金大诚全身一震,双眼瞪大,满是惊恐,他嘶吼一声,用尽全力挣脱了管德柱的束缚,更是把我们震飞老远。 金大诚走到我身边,掐住我的喉咙,直接把我提了上来,我看他双眼血红,青筋毕露,看来是发怒了。 金大诚愤愤的说:“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我的脖子被勒紧了,已经说不出话来,身后飞过来几根银针,击中了金大诚的后脑勺,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拔掉了银针,怒瞪着身后的女老板。 女老板尴尬的对着金大诚挥了挥手,笑了笑很快躲到一边,金大诚暴怒,使劲勒着我,我已经听到了喉咙咯咯作响,我双眼瞪大,完全呼不出气来。 金大诚眯着眼诡异的笑了,他握紧银针,盯着我的眼睛,轻轻移动着双手,我大概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我使劲的蹬着双腿,可是却无法使力,金大诚冷笑一声,手中的银针就要刺入我的眼睛,就在电光火石间,一颗石子扔了过来,击中了金大诚的额头。 金大诚转过身,当即定在原地,就连握着我的手都松了不少,我瞥了眼远处,这才发现远处一个人正慢悠悠走来,他带着阴阳面具,穿着拖鞋,衣服十分破旧,虽然身材不高,但是气势十足。 我心头一喜,这不正是那天救我的人吗? 他指着金大诚,轻声说:“把他放下来。” 金大诚看了看我,冷冷的说:“不放。” 那人又扔出一颗石子,金大诚手一软,把我放了下来,金大诚怒气冲冲的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发火,那人已经到了面前,对着金大诚的下巴来了一拳,这一拳格外用力,金大诚直接飞出老远。 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难以相信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杨大宇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僵硬的木偶。 金大诚教了两招,再次被摔在地面上,地面都被他砸出来一个窟窿,金大诚的下巴都脱臼了,脸部扭曲成怪异的形状,非常诡异。 只见金大诚抬了下下巴,咔擦一声,脸部恢复如常,他朝我们扔了一个球状物,嘭一声冒出了大量的烟雾,我的视线被遮挡了,只能听到那个人说哪里逃,随后再也没有了声响。 等烟雾散去,他们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地面上,只有坑坑洼洼的几个洞,杨大宇咽了口吐沫,喃喃:“这还是人吗?” 管德柱眯着眼说:“没想到隐藏着一位高人。” 我说:“这位高人已经是第二次救我了。” 管德柱问:“你认识他?” 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管德柱诧异不解:“那他为什么救你?” 其实我也很诧异,我和这人素不相识,他却救了我两次,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只是偶然路过拔刀相助,也不可能两次都恰巧刚好碰到吧。 我望着远处,凉风吹过,视线里空荡荡的,杨大宇跑过来说:“等我见到他,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杨大宇这话提醒了我,我一直想要增强自己的能力,却一直苦无良师,如果我拜他为师,那我岂不是就可以保护婷婷了。 我兴奋的拍了下杨大宇:“说得对,这种人确实可以拜师学艺。” 管德柱思绪良久,说:“既然目前的危机解除了,我们该考虑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我们将永远陷入危难之中。” 我知道他的意思,便说:“大家找个地方,好好商量下。” 女老板带着我们去了快要毁坏的宾馆里,她找了一个较好的雅间,给我们美人沏了一杯茶,熬了一夜,大家都困了,喝了杯茶,才精神了些。 管德柱说:“这次行动,他们伤亡惨重,今晚水底的那个人肯定还会过来杀你们的,我准备潜伏在巫水河边上,等他出来后我就潜水下去砸掉那个陶瓷人。” 杨大宇说:“那我们就需要好好躲藏起来,不让他找到就好了。” 管德柱继续说:“等我砸掉陶瓷人,他肯定受了重伤,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返回,到时候你们可以继续跟进,我们一起捣了他的老巢。” 杜伟韬冷静的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跟着那个人也潜入水底?” 管德柱郑重点头:“对,大家人多力量大,我顺便让你们见识一下水底宫殿。” 杜伟韬思考良久,随后点了下头,我说:“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我就去买潜水用品。” 大家均点了下头,只有阿顺嚷嚷着:“我不去,我不去那里。” 管德柱呼了口气说:“阿顺在那里受到过惊吓,就不要去了,虎子你留下来陪他吧。” 杨大宇说:“那我们几个行吗?” 管德柱阴冷的扭过头:“不好说,毕竟那里太诡异了,到底有多少奇怪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我从来没有转过。” 杨大宇紧张万分:“那岂不是太危险了,万一我们出不来了怎么办。” 我咳嗽了声,说:“大宇,做事情不能畏首畏尾,这样是不可能成功的,水底那个人我们必须要杀掉他,要不然等他恢复过来,我们一样得死。” 杨大宇低下头不说话了,最后大家达成了一致,管德柱收拾好东西,一个人走出了门外。 我让大家先休息片刻,带着杨大宇去买潜水器材,售卖潜水器材的是我之前认识的朋友,叫做陈亮,以前在警队帮过他的帮,一来二往,熟络了不少,他是什么东西都卖,听说黑白两道都有交情,平时做点黑生意,过着小日子。 刚进屋他就迎了出来,笑呵呵的说:“呦,明哥,稀客啊。” 由于时间紧急,我开门见山,压低了声音问:“有潜水器材吗?我要全套。” 他脸色一沉,问我:“你要这个干嘛?” 我说:“下水。” 他很为难的说:“要几套?” 我说:“5套。” 陈亮的脸色越发难看,在原地踱了两步,让我们先坐下,给我们倒了杯水,等了许久,他才说:“不瞒您说,我这店里刚好就剩下五套了,本来怕晦气,打算不要了,如果你要,我可以白菜价给你。” 杨大宇刚喝口水,估计是听到晦气两个字,顿时坐不住了,好奇的问:“好好的潜水器材,怎么和晦气沾上边了呢?” 陈亮叹了口气,摆着手说:“你是不知道啊,之前有一些做地下生意的朋友,说是看上了尚乡村巫水河下的宝藏了,非常买潜水器材下去,这不昨天刚接到消息,他们全死啦,飘在水面上,样子老吓人了,你说这不晦气吗。” 杨大宇心慌意乱,手中的杯子抖动了起来,我拍了他一下,杨大宇才把水杯放在桌面上,眼神惊恐的瞟着四周。 陈亮小声问:“你们不会也去那里吧?” 我忙摆手:“不是,我们又不是做那档子生意,怎么会去那里呢。” 陈亮呼了口气:“那就好,如果你们是去那里,说什么我都不会卖的。” 杨大宇伸着头,问:“那个地方有这么邪乎吗?” 陈亮瞪大眼睛:“那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尚乡村,巫水河,大鬼小鬼常跳河,生人靠近易犯错,一命呜呼见阎罗。” 第一百一十五章 泰山府君 杨大宇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可能是被吓到了,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 我说:“你这话是从哪听说的?” 陈亮说:“这个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巫水河一直很邪门,小时候奶奶常拿这件事来吓我。” 杨大宇缩了缩头说:“其实这句话我也听过,只不过过去这么多年了,突然有人说出来,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安慰了两句,让陈亮给我拿潜水器材,他把东西帮我送到车上,我刚把钱递给他,陈亮摆了摆手说:“算了,等你们回来再给吧,我被之前的事弄怕了,你们回来再给我,我也好图个吉利。” 我拉上后备箱,陈亮拍着我的肩膀说:“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我轻点了下头,狐疑的看着他,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睛里却带着亮光,我觉得他很可能通过杨大宇看出了我们的目的,说好了不卖,搞不好是想故意卖给我们。 我坐在驾驶位置,思绪凌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杨大宇探出头说:“明哥,你觉得巫水河下面能有宝藏吗?” 我说:“应该有可能,如果猜测没错的话。搞不好下面还是个大陵墓。” 杨大宇喃喃:“怪不得他那几个做地下生意的朋友要下去,不过这一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上来。” 我说:“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这一路遇到的灵异事件还少吗,不一样都解决了。” 杨大宇傻笑着说:“也对。” 回去之后,我把潜水器材发给大家,昨晚劳累度过,大家都去休息了,我躺在房间里,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是杨大宇把我拍醒的,由于应激反应,我猛地坐起来,忙问:“怎么了?” 杨大宇说:“明哥,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快醒醒吧,外面有问题。” 我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杨大宇指着窗口:“你拉开窗帘看看。” 我狐疑的拉开窗帘,只见外面的天色已非常昏暗,不少乌鸦盘旋在对面的楼层里,嘎嘎的叫着。 我快速拉上窗帘,没想到它们这么快就来了,我问:“你通知大家了吗?” 杨大宇紧张的说:“都通知了,美女老板说,我们还是躲在衣箱子里。” 我说:“那些面具人不是在里面吗?” 杨大宇说:“它们被处理掉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需要穿上他们的衣服,然后再钻进衣箱里。” 我跟着杨大宇走到那个房间里,大家换好衣服,一起钻进了衣箱子里,融于黑暗之中,我们在里面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总算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我听一个人说:“主人,这帮人非常奸诈,上午就被他们溜了,这次我们必须要检查清楚。” 这声音非常熟悉,应该就是金大诚,没想到今天中午他还是跑掉了,也不知道那个高人现在在哪。 另一个人回答说:“你放心,这次他们跑不掉了。” 金大诚继续说:“要是那个高人再出来闹事?” 回答的声音冷冰冰的,毫无感晴色彩:“那就杀了他。” 声音透过空气传进衣箱里,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心头颤动着,那个高人和水底神秘人决斗,究竟会谁胜谁负呢?看他们的表现,似乎水底神秘人更厉害些。 外面的脚步声非常杂乱,说话的声音慢慢传远了,大概他们去了别处,四周渐渐安静下来,我们在黑暗的衣箱里等待着,非常忐忑。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本以为他们走了,这时又听金大诚说:“我们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发现他们。” 他的话里面带着满满的丧气味道,那个神秘人没有说话,突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响了,脚步声越加清晰,好像是有人走了进来。 我更加紧张不安,就连呼吸都慢了下来,双手紧握着,抬起头看着黑暗的头顶上方,那里是我们生存的希望。 我在焦灼不安中度过了几分钟,外面再次没了动静,突然有人发出来一声冷笑,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并且拉开了衣柜,我心想这下完了。 果不其然,有人贴近衣箱嘿嘿的笑起来,说了句:“我找到你们了。” 他的声音夹带着狂喜,十分沙哑,分辨不出男女,这应该就是那个神秘人。 大家慌了神,杨大宇哆嗦着问:“这下该怎么办?” 女老板说:“别出声,看他想要干什么?” 有人提出了箱子,朝着外面走去,我们狭窄的空间里摇晃着,头晕目眩,最终那人停了下来把箱子放在地面上。 金大诚惊讶的说:“真没有想到他们就在这个箱子里。” 那人沙哑的说:“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教你了吧。” 金大诚忙说:“不用。” 有人在外面使劲敲打着衣箱,大概是想破开它,我听到了咔擦的声响,不知道是不是锁坏了。 杨大宇焦急的拍着手:“这下该怎么办?” 女老板说:“这个箱子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可以撑一阵,我们就看管德柱那边能不能早些得手了。” 杨大宇丧气的说:“我看难,那个巫水河里可不简单,那里死了很多人了,搞不好连他自己都回不来。” 阿顺附和:“那里面确实很可怕,我再也不想去了。” 我靠在一边,暗自祈祷一切可以顺利,要不然我们可就真的死在这人手里了。 头顶的轰隆声更加响亮,破空的声响让我耳熏目眩,我摇摇晃晃,尽力扶住支撑物,突然啪嗒一声,衣箱被打开了,一道昏黄的光亮照射进来,透过头顶的出口,依稀可以看到金大诚得意的笑脸。 杨大宇拍着手:“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他刚说完这话就被金大诚拽了出去,杨大宇蹬着腿,嚷嚷着:“我不出去,我不出去。” 金大诚诡异的笑着:“你说不出去,我就偏抓你,我最喜欢看到别人恐惧的时刻,尤其是逃命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害怕,杨大宇顿时不说话了,金大诚抱紧衣箱把我们倒了出来,我晕头转向,坐在地面上快要呕吐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张阳,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脖子处隐约有缝补过的痕迹,映着惨淡的月光,他的脸色格外苍白,像极了恶鬼。 他阴冷的注视着我,吸了口气说:“为了你这双眼睛,我等了很多年了,今天终于亲眼见到了,确实很不错,融合的很好,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摘下来了。” 我厉声问:“我的眼睛是不是你搞得鬼?” 他嘿嘿的笑着:“没错,是我计谋的。” 我问:“你到底是谁?” 他高傲的回答:“我是泰山府君。” 我心头猛地一抖,难道说他是传说中才有的泰山府君,管辖鬼魂的人。 根据中国古老的阴阳五行学说,泰山位居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也是万物发祥之地,因此泰山神具有主生、主死的重要职能,并由此延伸出几项具体职能:新旧相代,固国安民;延年益寿,长命成仙;福禄官职,贵贱高下;生死之期,鬼魂之统。 我猛烈的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泰山府君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如果存在的话,他也不会在黑漆漆的巫水河低了。 我说:“你不是他,他只是一个传说。” 他哈哈大笑起来,阴冷的说:“虽然我不是他,但我却想成为他,我想成为主宰鬼魂的人,我要你们都做我的奴隶。” 阿顺仰起头,大声说:“你放屁。” 他打量着阿顺,看了良久,眯着眼说:“我见过你,你来过我的府邸,我本想让你做我的奴隶,可惜你跑了。” 阿顺嚷嚷着说:“你就是一个怪物,我才不要做你的奴隶。” 他怒瞪着阿顺,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我被他吓了一大跳,这样一看,他确实像个怪物。 金大诚忙说:“主人,您别生气,马上我就要他的命,你说怎么杀,我就怎么杀。” 他阴森森的说:“我要放完他的血做成人偶,然后做我的奴隶。” 金大诚低下头,诡异的笑着说:“马上我就去办。” 金大诚挥了挥手,小眼神透露着一股凶狠,旁边的面具人把阿顺提了出来,金大诚搓了搓手,掏出一把细长的匕首,笑嘿嘿的指着阿顺:“一会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残忍。” 我看那匕首散发着明晃晃的光亮,锋利的刀刃带着寒光,心头不由得一紧,阿顺面不改色,立在金大诚面前,并没有一丝慌乱。 金大诚吹了下刀刃,正要动手,我忙站起来说:“你们不能杀了他。” 金大诚眯着眼问:“为什么?” 我慌乱的说:“如果你杀了他,我们就不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自称泰山府君的人说话了:“你们不给,我可以抢。” 我咬了咬牙,说:“那我们也可以毁掉。” 说罢我拿出匕首对上自己的眼睛,他直直盯着我,微愣了下,等了半天,才激动的说:“你那把匕首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说:“哪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破坏你辛辛苦苦做成的东西。” 他的喉结动了动,紧张的说:“你别冲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得手了 我看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匕首,并没有放在我身上,不免狐疑万分,难道说这个匕首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个古朴的匕首,除了上面印着两条交叉的阴阳鱼,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相传太极阴阳鱼图是阴阳螺旋力场的直观显现,而阴阳螺旋力场是宇宙万物混化、运行、演变时普遍存在的规律。宇宙万物,无论是高维时空的存在,还是低维时空的存在,一律受到阳性正力与阴性反力的作用,存在于阴阳螺旋力场中。 难道说这把匕首和巫水河底的那个空间还有莫大的关联?我看他紧紧盯着这把匕首,视线再也没有移动半分,不由猜测纷繁。 金大诚迷惑不解,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杜伟韬他们立在身后,同样非常疑惑,就这样静默了会,倒是女老板先开口了:“你放我们走,我们自然不会伤了你想要的东西。” 假泰山府君视线始终没有从我身上离开,金大诚说:“你当我们傻吗,放你们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就更得不到了。” 我说:“那你们想怎么样?” 金大诚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快速握住了我手中的匕首,他倒是挺大胆,手掌握住了利刃,我稍微一使劲,他的手掌便被切了下来,匕首也落在了地面上。 我正要捡起匕首,假泰山府君已经赶在我前面,把匕首拿了起来,仔细打量着匕首,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神色,他激动的喃喃:“果然是你,我寻找了两百年,终于找到你了。” 金大诚把手掌捡起来,又扣在断掌处,我看很快融合在了一起,他疑惑说:“这匕首我见过很多次了,之前还一直拿着,没想到你竟然要。” 假泰山府君抽了金大诚一巴掌,气愤的说:“这匕首对我很重要。” 金大诚摸着脸不说话了,沉着他沉迷匕首的当头,我们慢慢往后退,想着看能不能钻空子逃走,几个面具人拦住了我们。 我快速戴上面具,大家和面具人扭打在一起,混在了一起,这下谁也分不清谁,我们朝着各个方向跑开,面具人分不清大家是谁只能胡乱的追。 假泰山府君阴狠的说:“把他们都给我找出来,我要在这里杀了他们。” 金大诚不敢怠慢,从身后追来,我看他追的方向竟然是我这里,心头一紧,跑的更快了。 杨大宇就在我身后跟着,小声说:“明哥,这下咋办啊。” 我说:“分开跑,能坚持多久就多久,为管叔争取时间。” 杨大宇刚要掉头,突然大叫一声,我回头一看,原来他被金大诚拽住了,我一咬牙,反身冲了过去,金大诚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说了声自不量力。 他把杨大宇扔到一边,一脚踹到我的胸口上,我顿时倒在地面上,感觉胸口疼痛难忍,像是碎裂了一般。 金大诚扣着拳头走到近前,准备把我提起来,这时几跟银针飞来,命中了金大诚的额头,金大诚仿佛中风了一样,眼歪嘴斜,全身发抖。 我趁这个当头,忙把杨大宇拽走,女老板躲在一个角落里朝我挥了挥手,我快速钻了进去,只见女老板拍了拍墙壁,边上裂出了一个豁口。 我们躲了进去,我诧异的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女老板呼了口气说:“这是障眼法,就看金大诚能不能看的出来了。” 金大诚跑到了阴暗的角落里,漆黑的夜幕下,惨淡的月光照耀着阴暗的地面,四周分外安静,金大诚小心翼翼的走着,眯着眼打量着四处。 他知道我们在这里,却又一时找不出来,一会来了两个面具人,金大诚指着墙边说:“把他们找出来。” 那两个面具人忙不迭点头,不时的摸着墙面,鼻子来回在嗅,我心里一凉,他们如果只是用眼睛还好说,障眼法能够迷惑他们,可是用鼻子的话,估计一会就能把我们找出来。 两个面具人走到我们面前,沉静了下来,我全身绷紧,大气不敢出,一个面具人在我面前用手比划着,好像在做什么手势,一会他直直的指着我们这里。 金大诚咧着嘴笑了,朝着我们这里走来,我心想这下完了,谁知金大诚刚靠近墙边,身后的两个面具人快速摁住他,把他推进了墙里面,女老板快速拉着我走了出去,她在墙边摁了几下,嘴角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金大诚进去之后,一直敲打着墙壁,他在里面非常生气,可就是出不来,我诧异的盯着旁边的两个面具人,他们取下来面具,我一看竟然是虎子和阿顺。 女老板笑着说:“你们配合的非常好,要不然让他上当可是非常难的。” 我问:“这东西能困住他多久?” 女老板说:“大概一个钟头。”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多了,不知道管叔还需要多长时间,头顶的夜空黑漆漆的,只有半弯的月亮还在散发着惨淡的光。 我说:“这不是障眼法吗?” 女老板笑着说:“骗你的,这是一个阵法,可以困人。” 金大诚怒气冲冲的盯着我们,不时的敲打着墙壁,不过他依旧出不来,只能在里面生闷气,阿顺扮起了鬼脸,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看到金大诚无可奈何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 杨大宇问:“老杜呢?” 虎子说:“我也不太清楚,刚才大家跑散了,没有见到他。”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呼唤声,我听这声音就是杜伟韬,快速跑了出去,他站在空荡荡小道里,到处张望着。 我忙说:“老杜,我在这。” 杜伟韬欣喜的跑了过来,女老板从一旁跟过来,快速朝着杜伟韬射出几根飞针,杜伟韬当即定在原地,再也不动了。 女老板从身后拽住了我,我慌乱的说:“你要干嘛,为什么要伤害老杜。” 女老板冷冷的打量着杜伟韬,严肃的说:“他不是真的。” 杨大宇瞪大了双眼,喃喃:“这怎么可能,他的身形,声音都很像啊。” 女老板冷静的说:“不管再怎么像,有一点不要忽略,在这种关头,他怎么可能会大声呼喊让我们出来,刚才我给他的飞针,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早就倒地不起了,但是他并没有,这说明他并不是杜伟韬。” 我心里猛地一紧,刚才我们还在玩弄金大诚呢,没想到刚转身就被别人阴了一道。 面前的人嘿嘿大笑起来,取下了面具,我一看竟然是张阳,也就是那个自称泰山府君的人,他盯着我们说:“没想到被你们看出来了,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也无所谓了。” 他拍了拍手,四周涌现出了不少面具人,杜伟韬被绑住了,正站在面具人前面,他的嘴角溢出了鲜血,明显受了伤。 我握紧了拳头,目前的形势只有背水一战了,女老板小声说:“等会我拖住他,你们混入面具人之中,趁乱逃走。” 我说:“那你怎么办?” 女老板说:“你放心,我等会也会趁乱跑进面具人之中。” 说着她再次甩出几根银针,假泰山府君只一挥手,那些银针还没击中目标就落在了地面上,女老板显然一惊,愣在原地。 假泰山府君不屑的说:“小小伎俩也想伤我,太不自量力了。” 他走了过来,看似闲庭信步,速度却非常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到了面前,女老板他们还没还手就被击倒在地。 敌我双方差距太大,我全身一颤,已经失魂落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瞪着血红色眼睛盯着我,笑嘻嘻的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双眼睛,你跑不掉的。” 我本想反身逃走,他一伸手拽住了我,直接把我提了上去,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他阴冷的说:“少年,这是你的命,怨不得别人。” 我大声说:“我的命是我的,不是让你肆意践踏,也不是你所能掌握的。” 他讥讽的哦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更深,两根手指又近了些,就要插入我的眼睛,这时天空电闪雷鸣,乌云翻滚,夜幕笼罩下,漆黑一片,我们仿佛置身于万丈深渊。 他全身一颤,猛地把我放下,捂着头跪在地面上,凄厉的惨叫起来,我看他双眼不时的流着血,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我看着漆黑诡异的天空,难道说管德柱得手了? 张阳的身体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影子,那个影子一身乌黑,只在视线里停留一刻,快速跑远了。 四周的面具人惊慌失措,也是四处逃窜,不一会,四周就没了人影,冷风吹过,一切空荡荡,唯有一只寒鸦伫立枝头,凄惨的叫着,我看了眼那只乌鸦,它快速扑闪着翅膀飞跑了。 我把杨大宇他们叫醒,其余人都醒了,唯有杨大宇一直昏睡,女老板望了眼周边,疑惑的问:“他们人呢?” 我说:“都跑了,应该是管叔得手了。” 杨大宇一屁股坐起来,兴奋的说:“得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水怪 刚才无论怎么拍他都不醒,这下突然坐了起来,倒有些出乎意料,他刚才肯定是装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在他这个德行我已经习惯了。 杜伟韬抬起头看了眼天空,直直定在那,大家一起抬起头,头顶上方乌云翻滚,像是翻云覆雨的大手,搅动着风云,不多会起了大风,周边的树叶晃动起来。 夜幕下,远处的路灯不时闪烁着,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非常诡异,杨大宇长大了嘴巴,喃喃着:“要变天了。” 女老板提醒:“我们快去支援管德柱吧,他现在还在巫水河底下呢。” 我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们快速回到宾馆里,拿起各自的装备,虎子说:“我也想去。” 我看了眼阿顺,阿顺猛烈的摆着手:“反正我是不会去那个地方的。” 管德柱走的时候,说让虎子陪着阿顺,阿顺这个情况,我确实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留在这,但是虎子却很坚持,我说:“老杜,大宇,要不你们两个留下了陪阿顺吧。” 杨大宇嘟着嘴说:“让老杜留下吧,我就不留了,我想去看看,这种事哪能少的了我。” 巫水河底下万分危险,买潜水器材的时候,杨大宇还吓得不行,现在却突然提出要跟着,这不是他性格。 我狐疑的打量着杨大宇,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故意转移视线,我心里顿时有了头绪,估计他是听到下面有宝藏,想要趁机捞一笔。 杨大宇拍着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明哥你放心,我绝对不给你拖后腿。”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那个神秘人跑了,很可能回到了水底,也不知道管叔能不能应付的来,便说:“行了,你想去就去吧。” 走出门外,外面已经吓起了小雨,秋夜的雨水打在身上十分冰冷,再加上冷风这么一吹,全身直打寒颤,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上了车,飞速的驶向尚乡村,雨水叮咚,打在车窗上,雨刷器转了两下坏了,视线很快模糊起来,四周朦胧一片,不时可以看到人影闪过,车子很快熄火了。 杨大宇小声说:“不会是碰到脏东西了吧?”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无论怎么都打不着火了,只好下车,好在远处就是尚乡村了,并不是多远,我敲了敲车窗说:“大家都换好装备跟着我走吧,前面就是了。” 杨大宇惊恐的注视着我,在车里面慌张的说:“明,明哥,你后面有东西。” 我只觉得脖子一凉,快速转身,发现一个白衣女鬼正瞪着我,幽绿色的眼睛转动着,面孔苍白到了极致,我吓了一大跳,不过她好像比我还害怕,快速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女老板下了车,注视着四周,说:“这里阴森森的,确实容易存在脏东西。” 我指着远处,心神未定,慌乱的说:“哪里是存在脏东西啊,你看看到处都是脏东西。” 女老板向前望去,顿时一愣,皱起了眉头。前方有不少鬼魂飘飘荡荡,看样子十分惊慌,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今晚的天气也很反常,电闪雷鸣的。 他们都换好衣服走下了车,杨大宇颤巍巍的注视着前方,扶着车哆嗦着说:“这是咋了,怎么出来这么多鬼魂啊?” 我说:“这特马谁能知道,说不定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离奇的现象。” 杨大宇背好氧气瓶,猜测说:“会不会和巫水河有关?”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巫水河联系在一起的,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那个河底应该存在很多秘密。 我快速穿好潜水装备,带着大家去巫水河走去,还没到近前,我就听到了呼啦的水声,河水汹涌澎湃,桥上盈满了水汽,这一画面气势磅礴,看的人热血沸腾。 杨大宇不由得说了好几句卧槽,我忐忑的说:“这水如此急,该怎么下去?” 虎子镇定的说:“从桥上跳下去。” 杨大宇惊讶的说:“你不是开玩笑吧,从那上面跳下去,也太高了吧,反正我不敢。” 虎子笑了下:“这种地方最好从桥上跳,这样才会比较稳,上次阿顺不也是从桥上跳下去的吗。”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说:“要不你先跳下去试试?” 虎子当仁不让,一马当先走到了巫水桥上,我们纷纷跟着。巨大的水花扑面而来,哗啦一声,扑的到处都是,衣服霎时间湿透了,我全身冰冷,冻的直哆嗦。 虎子戴上呼吸器,对着我们招了招手,纵身一跃,只听扑通一声跳了下去,我快速趴在巫水桥边,只见他瞬间没了踪影,桥下的水呼啸着,像是一张吞人的巨口。 杨大宇有些紧张,眯着眼往下看了看,一道高涨的水花迎面而来,瞬间打在脸上,杨大宇摸了摸湿露露的脸,双腿一抖,惊慌的说:“明,明哥,我腿抖,不敢下去。” 女老板走过来,说:“不用怕,我教你个办法。” 杨大宇急忙问:“啥办法?” 女老板挑了挑眉,说:“你先把呼吸器戴上,然后站在桥边。” 杨大宇照做,然后回过头,看样子是准备问一下什么情况,谁知女老板二话不说一脚把他踹了下去,又是一声扑通,杨大宇被河水吞噬,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卷起的浪花一层高过一层,从上方看下去确实有点惊心动魄。 女老板拍了拍手,说:“该我们了。” 我站在桥边,深呼了口气,戴上呼吸器,忐忑不安的跳了下去,顿时一股冰冷的凉意像是穿透了身体,直击内心,让我全身发抖。 透过眼罩可以看到昏黄的水底,就连水也是混浊不堪,我从兜里摸出防水手电筒,照着远处,看到灯光,虎子他们都聚集了过来。 虎子指着最下方,示意我们往下游,他在最前面带路,我蹬着双腿,游的飞快,杨大宇一看就是游泳技术不怎么样,蹬了半天才跑了没多远,我回头拉住他,带他下去。 下潜的时候,我全身一怔,猛地瞪大了双眼,只见最下面跟着虎子他们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没有呼吸器,在水底游了很久,好像一点事也没有,我用灯光照下去,那个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更是让我心头一紧,止不住哆嗦了起来。 那个人的眼睛瞪的很大,从眼眶里凸了出来,看上去很像鱼眼,闪烁着不知名的光,他好像在冲着我笑,我想大声呼喊,提醒他们,可是在水里根本无法发声。 杨大宇看到这一幕,吓得呼吸器都掉了,喝了不少水。他们还在下潜,距离我越来越远,我拉着杨大宇,只好继续往下游,不时的晃动着手电筒,杨大宇更是掏出了猎鬼枪,虽然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我觉得那东西不是鬼灵。 可能是感受到晃动的灯光,虎子他们停了下来,我们快速追上去,虎子抬起头,刚好看到了身旁的怪物,我们已经快接近他们了。 映着灯光,我才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他的身体确实很像人,不过身上长着鳞片,诡异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个装了珠子的水泡,那个怪物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朝着虎子冲了过去,虎子和它纠缠在一起,在水中凌乱开,我想上去帮忙,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好在虎子不负众望,掏出匕首把那东西杀死了,一片血红在水中弥漫开,虎子游过来,指着下方远处,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原来那里有个洞。 虎子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去那里,我刚游了几下,杨大宇使劲的拍着我,惊恐的指着后面,一边指一边不要命的往下游,我回头一看,顿时吓得身体一抖,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只见身后游过来密密麻麻的怪物,它们瞪大了死鱼般的眼睛,正在极速的接近,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下游。 这种情况,耽误不得,稍有延迟,就有可能被它们追杀,撕成碎片,一定是虎子杀了那个怪物,它的血腥味引来了这么多东西,我顾不着想了,死劲朝着那个黑洞游去。 我们进入了洞口,一直往里游动,里面的空间越来越狭窄,只能一替一个出去,我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刚爬出出口,顿时一只黑乎乎的手抓住了我,还好虎子反应快,把我拉了过去,要不然我又要坠入水中了,那个结果是难以想象的。 有个怪物探出了头,杨大宇一枪命中,水中沸腾了起来,有大片的血迹蔓延开,在水中慢慢淡化,稍后水面安静了下来,看来它们并没有追上来,我猜兴许它们不可以上岸,或者说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我拿着手电筒照着四处,这里是一个极其阴暗的空间,墙壁四周长满了黑绿色的苔藓,隐约可以听到水滴的声音,啪,啪,一直在响。 杨大宇取下呼吸器,惊讶的说:“没想到水底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空间,真不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女老板说:“古时候能工巧匠者众多,有些东西我们现在都未必能超过,这很可能用了某种巧妙的大型机关。” 第一百一十八章 火噬 我突然想到墨家机关术,据说墨家机关术能攻城拔寨,非常厉害,也能在顷刻之间将三寸之木削为可载300公斤重的轴承,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系。 杨大宇把潜水装备取下来,伸了个懒腰,说:“我们把潜水器材放在哪?总不能一直带着吧,太不方便了。” 我取下氧气瓶,看了眼指数,下潜大概消耗了一半的氧气,刚好够个来回,氧气瓶必须要藏起来,要不然被什么东西拿走,我们可就回不去了。 我拿着手电筒,来回观察,总算找到了一个深洞,里面黑乎乎的,空间还好,足够塞得下几个氧气瓶。 我让大家都把氧气瓶放进去,然后搬来石头堵住洞口,往前走我才发现,原来这种洞比比皆是,有不少洞中散发着幽绿色的光。 杨大宇小心翼翼的走着,不时的探头探脑,突然看着一处,紧张的说:“明哥,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灯光照亮了深洞,里面好像有不少破旧木板,我走近前一看,原来是棺材,有些棺材已经破开了,但是里面却空无一物。 我抬起头,发现头顶上方也有不少棺材洞,我被这种景象惊到了,杨大宇瞪大了眼睛,抽了口气说:“这该不会是棺材冢吧?” 女老板说:“确实是棺材冢,这些死人应该是陪葬的。” 杨大宇惊奇的说:“我看他们的待遇还不错,都放在了棺材里,要知道古时候等级差别太大,很多人都是活埋。”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些真的是陪葬者吗? 就在我猜测的时候,突然洞穴中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我心头一颤,这种诡异的地方不可能有人的,而且这么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很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 杨大宇眯着眼注视着前方,紧张的说:“会不会是管叔。” 我用灯光照射着前方,心头惴惴不安,其实我也希望是他,毕竟这种地方,如果不是他,那就可能是别的东西。 我焦急的观望着,光线的尽头总算走过来一个人,他摇摇晃晃,走的很急,脚步不稳,啪叽一声摔倒在地,又快速站了起来,很是狼狈。 杨大宇瞅了眼,慌里慌张的说:“不是管叔,那是谁?” 我朝着远处喊了句:“喂,你是谁?” 那个人听到我的呼喊,跑的更加快了,到了近前,他惊喜的注视着我们,仿佛看到了曙光,我看这人衣服破旧,蓬头垢面,就像从土堆里钻出来一样。 他沙哑的说:“救,救救我。” 这是一种极其迫切的呼救,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求生的欲望,杨大宇紧张的说:“他是人。” 我无奈的说:“我们都看到了,不用提醒。” 杨大宇面向那人,问:“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跑到了这里?” 这人恐慌的说:“我是做地下生意的,听说这里面有宝藏,就下来了,谁知道……” 他还没说完,顿时瞪大了双眼,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似乎很想说话,但是喉咙貌似被什么卡住了。 杨大宇忙问:“你这是咋了?” 眼前的人惊恐的后退,双眼快要凸出来,杨大宇想要上前扶住他,女老板警告:“不要靠近。” 那个人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响,他退到那些洞口边,棺材中飞出来的幽绿色火光瞬间扑到了他的身上,只一会他就被火光吞噬,我听到凄厉的惨叫声,不过这声音只持续了两分钟,他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我们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杨大宇张了张嘴巴说:“这是啥情况。” 我看棺材中的火光越聚越多,营成了一团,飘荡在前方,忙说:“别问什么情况了,快跑吧。” 那些火光跳了跳,像是拥有生命力的小东西,向我们这边而来,我拽着他们朝着黑暗的前方跑去,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到了一处幽暗空间里,我们才慌忙停下来,因为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坑洞,如果不小心落下去,很可能摔的粉身碎骨。 我惊慌的望了眼身后,那些小火苗并没有追来,这才放松了些。 灯光照亮前方,密密麻麻的石柱子呈现在视线里,我看这些石柱高低不平,错落有致,简直是鬼斧神工一般的存在。 杨大宇问:“是要从这上面走吗?” 我用手电筒扫射下四周,除了这些石柱并没有别的路,目前也只能从上面走了,石柱周边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根本看不到尽头,在这隐秘的黑暗里,随时都会有陷阱。 我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这哪里是宫殿,简直是地狱。” 杨大宇赞同的点头:“确实太像地狱了,乌漆嘛黑的,最主要还会遇到很多诡异的事情。” 虎子说:“既然选择了进来,那也没办法,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管叔。” 我觉得也是,只要找到管叔解决了那个神秘人,我们才算真正完成任务。 我看着黑蒙蒙的前方,心里惴惴不安,在这云谲波诡的空间里,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一回事。 我心情沉重的踏上石柱,小心翼翼的前行,杨大宇在身后嘀咕:“没想到那些进来寻找宝藏的人,还有活着的,刚才那些是鬼火吗,太可怕了。” 我说:“不单单是那些鬼火,难道你没看出来吗,那个人非常惊恐,一定在里面遇到了什么。” 杨大宇拍了下脑门,说:“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我摆了下手:“行了,就你那点小心眼我还看不出来吗,不就是为了里面的宝藏吗,我实话告诉你,这里的东西或许都是有邪性的,最好不要拿。” 被我揭穿了真面目,杨大宇嘻嘻笑起来,不好意思的摸着头,我看了眼石柱下方,心头一颤,我发现薄雾之中,浮现出了一张鬼脸,那张鬼脸竟然是婷婷。 我咽了口吐沫,心跳的剧烈,她伸出手手朝我摇晃着:“阿明,快过来,快过来陪我。” 我情不自禁的朝着她走去,她在诡异的对我笑,那双眼睛很柔和,却有着勾魂夺魄的力量,我的心仿佛被她拽住了,我要去找她。 突然我的脚下一空,身体不受控制的下沉,好在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我望着周遭,发现我正处身于薄雾里,悬在了石柱上,虎子紧紧拽着我,咬紧牙说:“明哥,坚持住,我这就拉你上来。” 说着虎子猛一使劲,把我拽上了石台上,杨大宇在一旁拍着手,疑惑的说:“明哥,你这是咋回事,这石台空间这么大,你怎么就掉下去了呢。” 我捏了把汗,说:“我刚才好像看到婷婷了,她在招呼我过去。” 女老板皱起眉头,谨慎的注视着周边,神情格外严肃:“我觉得这里的雾可能有问题,能让人产生幻觉,这一路走来,你们有没有觉得头昏脑胀的?” 我摇了摇头,尽量使自己清醒点,我说:“确实有这个感觉。” 虎子和大宇也纷纷点头,这说明女老板的猜测是对的,这时,雾气翻腾起来,我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薄雾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沸腾。 突然,呼啦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着这边而来,我听到了扑闪翅膀的声音,我忙说:“大家快爬下。” 我们趴在了石台上,头顶上方飞过去了大片的蝙蝠,好在手电筒关住了,要不然被它们发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杨大宇诧异的说:“这里不是水底吗?为什么会有蝙蝠?” 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虽然蝙蝠喜欢居住在黑暗的山洞里,但是它们怎么出去呢,以及怎么获取食物? 没有人回答杨大宇,大家同样很迷惑,等这些蝙蝠飞走之后,我才带着他们快速离开。 我们沿着石柱一直向下而行,到了最下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现在的头顶上方就像一片乌黑的天空,那些石柱直插云霄,格外壮观。 杨大宇指着石柱,惊奇的说:“明哥,你看。” 光线覆盖下,石柱上面呈现了一副图案,若仔细看的话,好像是交叉的阴阳双鱼,和我那把匕首一样,那个神秘人逃走后,我从张阳身上把匕首取了下来,此刻再拿出来,我仔细对比了下,简直一模一样。 难道说匕首和这里有什么关联?我记得那个神秘人见到我这把匕首时分外紧张,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小心的把匕首收起来,女老板说:“这种地方绝对是个大的墓穴,造价颇高,而且很有可能是偷偷建造的,否则不可能会建在水底,这里阴气太重了,只怕进来后,我们很难出去。” 虎子叹息说:“一入鬼门关,生死无常命。” 杨大宇迷惑的说:“虎子,啥意思?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虎子说:“我们进了这个鬼地方,可能是我们的命运,逃不掉的。” 杨大宇朝着地上吐了口痰,大大咧咧的说:“命运这种东西太邪乎了,有的时候不信不行,就比如我……”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诡异的怪物 我看杨大宇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没了,忙摆手:“行了,我们还是看看往哪里走吧。” 女老板也打开了手电筒,照了照四周说:“一目了然,貌似只有石柱底下能走了,其余的地方都是石头,没有路。” 我看石柱底下倒是没有雾气了,只是远处的黑暗空间里,隐约有什么东西,它们立在一旁,一动不动,我指着前面:“你们看,那里是人吗?” 杨大宇身体一颤,朝着远处喊了声:“喂,前面的是人吗?” 我被他的问话逗的哭笑不得,不过在这种严肃当头,只笑了一下便安静了下来,那边并没有回复,看样子应该不是人。 女老板猜测说:“兴许是石像。” 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些,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光线照亮了那些东西,我随之松了口气。 这些虽说不是石像,但也差不多,是一些陶人,类似秦始皇兵马俑里面的人俑,不过两者形象相差很大,这些陶人被刻画的凶神恶煞,在光线下,十分的吓人。 我记得那个神秘人就是附身在陶人身上的,想到这,我不禁距离这里陶人远了些,这些东西很让人忌惮。 杨大宇啧啧两声,赞叹着说:“你看这工艺,你再看看这色泽,如果带出去的话,搞不好就发大了。” 虎子严肃的说:“这里的东西不能带。” 杨大宇摆着手,笑了两声:“这里的东西自然不能带,要带也得带里面的宝藏啊。” 虎子阴冷的看了大宇一眼,杨大宇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我以为他被虎子吓到了,谁知他忙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然后他又快速爬起来,躲在我身边,指着远处的一个陶人。 “明,明哥,那个陶人的眼睛在动。” 我心头一颤,忙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我看那陶人很正常,双眼闭合,眼睛并没有在动,便问:“你是不是看错了?” 杨大宇紧张的说:“我没有看错,它确实动了。” 我更靠近了些,手电筒光线照射到一个陶人身上,那个陶人全身笼罩着一层灰尘,唯有眼睛部位灰尘脱落,由此看来确实眼睛有问题。 发觉出异常,我们面面相觎,杨大宇不知从哪捡来一个石子,扔到了陶人身上,只听啪嗒一声,我的心也随之一紧。 我忐忑的问:“你要干嘛?” 杨大宇说:“我看它眼睛还动不动。” 我暗骂了声,你看就是了,为啥还要扔石子,他这一扔,地面震动起来,那几个陶人顿时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鬼眼吓得我全身一抖,我忙说:“快跑。” 那些陶人手中握着长枪,机械性的跟着,地面的震动加快了心跳,我们拼命向前跑着,身后不断有长枪落下,有一根长枪落在我面前,差点没有击中我。 我已经想到了自己脸色煞白的样子,心扑通扑通乱跳,真没有想到这些尘封已久的陶人竟然复活了。 杨大宇不时往后面瞥一眼,看到飞过来的长枪,顿时吓得屁股尿流,比谁跑的都快,我们在石柱中间来回转悠,转了几圈,总算甩掉了那些陶人。 杨大宇扶着巨大的柱面,气喘吁吁的说:“我说的没错吧,那东西睁眼了,它复活了。” 阴森森的空间,有凉风吹来,我脊背顿时爬上了一股凉意,我手一抖,颤悠悠的拿着手电筒朝着身后照去,巨大的石面在视线里泛着冰冷的光泽,好在并没有东西,不过我想不通这个空间里怎么会有风。 突然冰凉的石柱后面露出来一只干枯的手掌,我的心头一紧,手电筒晃了几下。 杨大宇说:“难道你们就对刚才的事情不感兴趣吗,我在这说了半天了,怎么没见你们有啥反应。” 女老板把手指放在嘴角,嘘了声,示意杨大宇不要再说话了,杨大宇也不是傻子,立刻惊恐的朝着四周观望,小心翼翼的说:“咋了?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吗?” 我用手电筒照着那个方向,冰冷的石柱旁什么都没有,那只枯瘦如柴的手掌不见了,不过可以看到石柱上留下来的黑色手印。 那手印一直蜿蜒而上,我照着上面,光线一直上移,紧张的注视着周遭,突然黑影一闪,有什么东西跑到了另一边,我再次转移手电筒,什么都看不到了。 杨大宇抽了口气,怯生生的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不知道,不过大家最好小心,这种地方不一定会冒出来什么东西。” 杨大宇摸出自己的猎鬼枪,我们四个背靠背,慢慢的移动着,尽量远离这个地方。 四面全是巨大的石柱,黑暗中有雾气涌来,光线渐次朦胧了起来,手电筒出了问题,忽闪忽灭的,我看大家的手电筒都是这样,觉得事情不太对,心里不由得更加紧张了。 我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这气味越发浓郁,十分冲鼻,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正要嘀咕,虎子先开口了,语气里满是抱怨:“这边怎么越来越臭了。” 女老板也说:“确实很臭,这种气味简直就像放置了很久的尸体,腐败糜烂散发的尸臭。” 尸臭味我闻过,但是这么浓烈的,还是第一次遇到,我继续后移,不安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杨大宇边退边说:“这里是不是漏水了?” 我说:“没有啊。” 杨大宇说:“我怎么觉得上面在滴水,而且这水好臭啊。” 我和杨大宇靠的比较近,正在纠结哪里来的臭味,原来是从杨大宇这里传来的,只要靠近他,臭味便会更加明显。 我忙说:“快,别在这呆了。” 我们快速换个地方,我拿起手电筒照了下头顶远处,闪亮的光线中,一具腐烂的尸体呈现了出来,那具尸体正掉在石柱上,身上不时有液体掉落下来。 尸体的脸部已经腐败的不成样子,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口,杨大宇忍不住在一旁呕吐起来,想到他头部黏上的液体,我的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杨大宇吐完已经一脸惨白,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他仰起头,沙哑的问:“这里为啥突然冒出来一具尸体,刚才我们不是用手电筒照过的吗,我记得上面好像没有尸体啊。” 他这样一说,我的心顿时被揪紧了,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我拿着手电筒在上面来回照着,并没有发现尸体啊,那么这个尸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快速扬起手电筒,再次照了照头顶远处,灯光忽闪忽灭,朦胧的光线中,我在尸体背后隐约看到了一只枯瘦的手臂,似乎那只手一直拽着尸体,而那只手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它隐藏在了石柱后面。 显然女老板也发现了这个事情,她使出自己的绝技,一只飞针闪过,应该是命中了那只手,只听啪嗒一声,尸体落了下来,摔得稀巴烂,液体飞溅的到处都是,难闻的恶臭味再次扑面而来。 我不忍看地面上的尸体,捏着鼻子问:“你这是要干嘛,这不是找死吗?” 那只手一直拽着尸体不放,肯定有它的用途,女老板把尸体搞了下来,又伤了那个东西,它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女老板说:“那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很爱死人,突然出现在我们头顶,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 我一愣,问:“啥意思?” 女老板说:“那东西是想杀我们,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 她这一说,我心里更慌了,之前我看到了一只枯瘦的手,那个东西并没有带尸体,这说明它是另一个。 我再次抬起手电筒,有一个黑影顿时从上面跳了下来,闪烁的光线下,那个东西瞪大眼睛,黑色的细小手臂扒啦着地面,它的手臂很长,有点像猩猩的臂膀,但是很瘦小,又像极了指环王中的咕噜,看上去很是吓人。 杨大宇大叫了声:“怪物。” 那东西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嘿嘿的咧着嘴笑了,随后它的身边再次出现了几个怪物,它们眼神里透露着贪婪的神色,似乎跃跃欲试着就要冲过来。 女老板快速拉住我的手,急忙说:“还犹豫什么啊,快跑啊。” 我颤巍巍的朝杨大宇挥了挥手,杨大宇憋了口气,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冲去,女老板向着身后扔了几根飞针,拽紧我掉头就跑。 这时,手电筒恢复如常,前方的光线明亮了些,那些怪物跳到石柱面上,猛然一跃,落在了我们面前。 杨大宇一惊,忙拿起猎鬼枪,只听呯呯几声,铜钱打到那些怪物身上又落了下来,猎鬼枪对它们不起任何作用,那些怪物扑上来,瞬间将我们包围。 我慌忙掏出匕首,对着跃跃欲试的它们,这些怪物看到匕首之后,似乎很怕,血红色的眼睛顿时充满了畏惧的神色。 杨大宇抱着头,小心的盯着怪物们,虎子站在最前面,镇定的说:“你们别怕,我就不信对付不了它们。” 女老板皱起眉头说:“看现在的情况,怕的好像是它们,如果它们想杀害我们,早就扑过来了,但是没有,你看它们的眼睛,填满了惊恐。” 杨大宇放下抱头的手,眯着眼说:“你别说,还真是,它们为啥怕我们。” 女老板转过视线,盯着我手中的匕首,冷静的说:“它们怕的或许不是我们,而是这把匕首。” 第一百二十章 棺中女尸 杨大宇惊奇的看了眼匕首,喃喃道:“这匕首有什么名堂?” 我们都没有回答,有关这把匕首,其实我也不了解,更是对这把奇怪的匕首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原本我以为这把匕首是婷婷的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看来并不是,因为那个神秘人看到以后也很吃惊,听金大诚说那个神秘人活了很久了,久的我也想象不到。 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那些怪物慢慢后退,消失在了黑暗的角落,等一切安静下来,杨大宇呼了口气:“不管什么原因,我们总算安全了。” 虎子皱起眉头走到一边,尽量离他远一点,我咳嗽了下,也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实在太臭了,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杨大宇嚷嚷着:“喂,大家不用这样吧,你们这样,我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我说:“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洗洗头吧,这个空间在水底,里面肯定有水。” 杨大宇无奈的摆着手:“我也想啊,关键找不到啊。” 我晃了晃手电筒:“行了,大家一直向着前面走,这里只有一条路,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到管叔吧,再待下去,我们真的可能会搁在这。” 过了巨大的石柱,前面再次出现了一个漆黑的空间,我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光线所及之处,尽是一些奇怪的建筑,这里倒是像极了一个森罗万象的宫殿,只不过刚走进去就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我们被眼前的东西震撼到了,仿佛迷失在了一个恐怖的世界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杨大宇突然指着前面,惊慌的说:“你们看,那里也有好多棺材。” 我拿起手电筒看了眼,忙说:“那不是棺材,那是石椁。” 杨大宇撇了撇嘴:“这能有多大区别,反正都是放死人的。” 我叹了口气,实在无心和他解释,其实那里是有棺材的,只不过棺材在石椁里面,这样可以避免木材日久腐烂,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很明显,到了这里,这些死人的身份变得尊贵了。 我走上前,看这椁座及椁壁四周雕有丰富的浮雕图案,并施以彩绘或描金,?精美绝伦,石椁椁顶为罕见的歇山顶式样,为皇亲贵族的标志,仅次于庑殿顶。 我随之一惊,难道说这里面竟然是哪个朝代的皇亲贵族?可我注视着周边的东西,越发觉得不像,因为这里的图像太诡异了,远不像祭奠死人所做的雕刻。 就拿石椁旁边的龛子来说,目测只有半米的高度,材质看起来非石非木,非铁非金,似乎还冒着烟,里面供奉的是一条张牙舞爪、目露凶光的恶龙,龙的周边铺满了蝙蝠,血红色眼睛十分的妖异,这应该是一个妖龛。 最奇怪的是,在那条龙的脊背上还骑着一个诡异的怪物,这个怪物和我们先前所见那些有些相像,只不过它穿着铠甲,目露凶光,手拿镰刀,好像要去作战。 杨大宇抽了口气,指着那条龙和怪物,问:“明哥,这是啥,你知道吗?” 我摆了下手,这东西我还真不知道,这个空间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出乎意料的东西非常多,虽然进来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面前的东西震撼到了。 杨大宇摸出自己的手电筒,灯光胡乱的照射着,狡黠的眼睛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我知道他一定有了鬼心思,想要摸出什么宝贝。 一遇到宝贝,他把刚才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甚至连头发上腥臭的粘液也不管了,我忙说:“大宇,你可别乱动东西,这里才是最危险的。” 杨大宇不时点头,保证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哪能胡来呢。” 我还是不放心他,一直盯着他,杨大宇胡乱的转悠着,一直走到最中间,杨大宇顿时定住了,惊喜的指着前面:“明哥,你看。” 我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前面的石棺泛着光泽,一看就是玉石做成的,椁座下四周各垫两个兽头,面部朝外、背负椁座,造型生动,只不过上面刻画的人物却十分诡异。 杨大宇搓了搓手,笑呵呵说:“看吧,这里面确实有宝藏。” 杨大宇兴奋的走了过去,看样子是啥也不顾了,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这是穷了多少代,非要从这里摸点东西赚钱,只是这里最好的石椁哪能轻易让人摸过去。 我大喊:“那里危险,千万别过去。” 杨大宇跑的飞快,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石椁面前,我惊呼了口气,他跑的真快。 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没事,如果是这样的墓穴,尤其是在主棺面前,肯定会设下大量机关的,但是并没有任何机关被触动。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杨大宇突然转过身,惊恐的对着我们摆着手:“明哥,你们千万不要过来。” 我忙问:“怎么了?” 杨大宇哭哭叽叽的说:“这个棺材是开的,里,里面有东西,我腿发麻,走不动了。” 虎子急忙问:“是啥东西。” 杨大宇哆嗦着说:“是一具女尸,她正看着我呢。” 我全身一紧,就知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他还像个傻逼一样往前冲,结果倒了霉运,连自己也陷进去了。 我本想骂他两句,杨大宇突然低下头不说话了,虎子跑上前去准备把他拉回来,谁知杨大宇转过身之后,虎子顿时定在了原地。 我看他们两个对视着,一动不动,忙摆手:“怎么了,快过来啊。” 虎子紧张的说:“杨大宇出问题了,他不会跟我走的。” 女老板皱起眉头,问:“出了什么问题?” 虎子忐忑的回答:“他正拿着枪对着我,眼睛充血,好像中邪了。” 我全身一哆嗦,果然他还是出事了,他们两个站在石椁旁,就这样僵持着。随后杨大宇笑了起来,这笑声有些毛骨悚然,在空荡的墓穴中显得十分可怕。 杨大宇这种情况是非常危险的,我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不过又有些犹豫不定,我想了半天,刚准备去他们那里,女老板立刻拽住了我:“你不能去。” 我疑惑的问:“我为什么不能去?” 女老板指着那口石椁,严肃的说:“你听。” 我竖起耳朵,谨慎的注视着那边,原本安静的石椁,这时传来了细微的声响,随后声音更加明显,这是沉重的呼吸声,我的心不由得揪紧了,难道说棺材中的女尸活了? 我紧紧盯着棺椁,心里七上八下,他们两个在那旁边,如果有危险,会是最先受到波及的人。 棺椁中的呼吸声响了会,很快没了声音,黑暗的墓穴中重新归于静寂,我松了口气,脑子极速转动着,这个时候必须想办法。 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又一道难题从天而降,只听啪一声响,棺材旁探出了一只苍白的手,光线下,那只手十指如葱,十分纤细,指甲却是很长,而且呈现血红色,更诡异的是,她的手指头好像在冒血。 我紧张的抽了口气,大喊:“虎子,快想办法,把大宇拽回来。” 这时虎子也不回复了,他们两个立在那,身体僵直,我心里凉了半截,现在这种情况不用说也知道,他们两个都出了问题。 我心急如焚,脑子里一片乱麻,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女老板拍了我一下,冷静的说:“你别紧张,我可以让他们两个昏睡过去,然后你去把他们两个拽回来。” 我忙说好,女老板从兜里掏出两根飞针,素手一挥,飞针朝着虎子他们而去,刚好击中他们的脖子,啪嗒一声两个人倒在了地面上。 我抽了口气,急促的向着那口白玉石椁走去,刚走到一半,棺材中的呼吸声又响了起来,女尸的另一只手探出了棺材,她的这只手蓄了一寸多长的指甲,金黄色的指甲看的我眼神一晃。 我的双眼迷离,情不自禁的朝着她走了过去,她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一直引导着我向前,我仿佛听到细微急促的呼喊:“来吧,到棺材里来。” 我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意志很混乱,我强烈的挣扎着,试图反抗,却没有任何作用,我好像听到了女老板的呼叫:“阿明,别过去,千万不能过去。” 我挣扎着把手放到嘴边,使劲一咬,全身一抖,顿时从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过这时我发现已经到了棺材旁,里面的女子正盯着我,眼角带着诡异的笑意。 恐惧瞬间吞噬了我,我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这棺材中是一个连体女尸,她们有两颗头,却只有一双手,我瞪大了眼睛,哆嗦着退后,急忙把虎子和大宇拉走。 石椁中响起了咚咚的声音,女尸的头发散布在了石椁四周,这一幕十分诡异,我抽了口气,咬紧牙拽着他们。 女老板走上前来帮我,紧张的说:“你终于回来了,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了。” 我忙说:“那个女尸有问题,必须快点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图谋不轨 女老板抽掉虎子脖子处的飞针,虎子抽了口气,一屁股坐了起来,迷惑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说:“你被女尸迷惑了,刚才一直在那一动也不动,就像中邪了一样。” 杨大宇也坐了起来,同样一脸疑惑,我来不及给他们一一解释了,忙拽着他们就跑,回头的一瞬间,我发现棺材上的鬼手不见了,我心里惴惴不安,跑了一阵,感觉安全了,我才停下来。 四处的棺材错综复杂,走了半天,我甚至忘了出口在哪,只能漫无目的的到处走,杨大宇说:“我怎么觉得我的眼睛这么疼呢,还有我的手。” 他们两个晕倒后,手电筒落在了那边,时间紧急,我也没来得及拿,听到他这么说,我把手电筒移过去,这一看,顿时怔在了原地。 只见杨大宇的眼睛血红一片,他伸出手晃了晃,我看他的右手呈现大片的黑色,仔细观察,好像是个黑色手印。 我忙问:“你是不是摸什么东西了?” 杨大宇摸着头说:“没有啊,难道说是那个棺材,我好像摸了下那口玉石棺材。” 我气愤的说:“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里的东西不能碰,你说你非要摸那个干嘛。” 杨大宇哆嗦着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厉害啊,好冷啊,这该咋办。” 杨大宇拽着我,紧张的问:“明哥,我不会有事吧,我还没结婚呢,连个女朋友也没有,我可不想死。” 虎子在一旁说:“你不会死的,看你这样子顶多是中邪了,等找到管叔,肯定能帮你。” 杨大宇拍着手:“那还等啥,快去找他吧。” 女老板呼了口气说:“我们要是知道他在哪,还会在这里乱转啊。” 杨大宇在原地转了两圈,看样子十分焦急。四周被黑暗吞噬,根本分不清方向,我打量着周遭,正要朝着前面走,远处依稀有脚步声传来。 杨大宇一喜,扭过头说:“是不是有人来了。” 虎子说:“是不是人还不好说。” 我快速关了手电筒,带着大家躲在一边,眼神一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远处慢慢有光线转了过来,好像有人拿着手电筒,正在往这边走。 杨大宇兴奋的跑出去,对着远处挥手:“喂,是管叔吗?” 那边的人想必也是一愣,顿时定在了原地,只听一个人哆嗦着说:“你是谁?是人吗?” 杨大宇说:“当然是人了。” 我一听那边不是管德柱,不过既然能说话,又开了手电筒,想必肯定是人了,我随之打开手电筒走了出去,那边的人很快赶到了面前。 他们是两个人,穿的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一人拿着铁锹,一人拿着破旧的长剑,看到我们之后,他们惊喜的走上前,激动的说:“奶奶的,终于找到活人了,真不容易啊。” 我问:“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是怎么进来的?” 领头一人比较肥胖,他把铁锹扛在肩头,叹息着说:“还不是被忽悠过来的,听说这里有宝藏,就跟着进来了,奶奶的,我要是知道这里的情况,打死我也不敢来啊。” 另一个人比较瘦弱,拿着长剑都举不稳,他附和:“是啊,这里太可怕了,我们一共进来十几个人,现在就剩俺们俩了,俺想回家。” 原来他们是做地下生意的,应该是和之前那几个人一样,一起下来的,根据报道,有不少人飘在巫水河面,看样子被淹死了,还有一个我们之前刚见,是被鬼火烧死的,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就剩他们俩了。 肥胖的那个人放下铁锹,仰起头问:“你们是咋进来的?” 杨大宇正要答话,我忙说:“我们和你目的差不多,也是听说这里有宝藏,想下来看看,不过真没想到这里这么危险。” 瘦子叹了口气:“可不是。” 杨大宇看到了瘦子手握的长剑,忙走上前,用手弹了一下,一声脆响传了过来,杨大宇欣喜的说:“这是你们摸到的宝藏吗?” 瘦子无力的说:“这个时候哪还想着宝藏啊,能活命就不错了,这东西是我用来防卫的,我们之前遇到了不少尸体,见人就咬太可怕了。”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抬起头的一瞬间,瘦子一哆嗦,吓了一大跳,他怯生生的盯着杨大宇问:“兄弟,你的眼睛咋了?” 杨大宇说:“我也不知道,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胖子紧张万分,小声说:“你这没救了,在这种地方,一旦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就会死的。” 说着他们故意和杨大宇岔开了几分距离,眼神惊恐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杨大宇被他们的话吓到了,不时问虎子还有没有救,这一会喋喋不休,哭哭叽叽的,虎子心烦意乱的说:“别问我,一切看你的命了。” 杨大宇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半天没有说话,那两个人问我们知不知道出口,其实我们转了一大圈,已经分不清方向,只好摇了摇头。 胖子仰天长叹:“看来要死在这了。” 女老板说:“也不一定,兴许能找到出口,总之不能放弃。” 两个人盯着女老板看了半天,两个人对视了眼,咽了口吐沫,猥琐的笑了,我想可能是见到了女老板的美貌,有了不好的想法。 女老板倒是见怪不怪,不屑的把视线瞥到一边,胖子搓着手说:“要不你们跟着我走吧,这里的路我还是比较清楚的,虽说出不去,但至少能保证安全。” 说着胖子向瘦子使了个眼色,瘦子忙附和:“对,后面的路我们都清楚,保证不会让你们遇到危险。” 虎子问:“你们从后面过来有没有发现有陶人的地方?” 胖子忙说:“有,你们要去吗?” 虎子说:“对,我们要去那里。” 胖子拍了拍胸口,毫不犹豫的说:“那行,你们跟着我就是了。” 说完胖子笑嘻嘻的看了眼女老板,他咳嗽了声,拿着铁锹往前而去,我们在他身后跟着,我小声对女老板说:“你要小心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可能想对你图谋不轨。” 女老板诡秘一笑,不屑的说:“我倒要看看他们想耍什么鬼把戏。” 这一路走着,杨大宇也不说话了,我看他一路上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那句话,被打击到了,我在一旁劝说:“大宇啊,凡事要想开点,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会好的。” 杨大宇不时点头,抬起头时,我才发现他的脸色很苍白,虽然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血色,但是却充满迷茫,甚至有些呆滞,我隐隐觉得不太对,还没来得及问,虎子已经发话了。 “前面两位兄弟,你们带我们来这里干嘛,这里对吗?” 胖子回头,笑呵呵的说:“你们就放心吧,过了这个地方就是了。” 我看他笑容中带着一丝奸诈,心头沉了下来,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前面,那是一道道石墙,看样子错综复杂,搞不好是迷宫。 两个人二话不说走了进去,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女老板迈了一步,我忙拦住她,提醒:“这里恐怕不安全。” 女老板摆了下手:“没事,进去看看他们想玩什么鬼把戏。” 女老板走进了石墙后面,我们也很快跟了进去,穿过几道石墙,我并没有发现他们在哪里,心头不免狐疑万分。 女老板倒是走的很坦然,虎子皱起眉头说:“这不对啊,他们人呢?” 这时身后有人说:“你们怎么走的,我在这呢。” 我回过头,原来是瘦子,他眯着眼,在光线下很是猥琐,他朝我们摆了摆手,快速钻进了另一道石墙后面,我们快速跟上去,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我朝着前面喊了两声,并没有人回复。等我们返回远处,女老板也不见了,前面无缘无故多了道墙。 虎子气愤的说:“我们被骗了,那两个人一直就有坏心思,他在玩弄我们。” 我担忧的说:“我之前就感受到了,他们一直对女老板图谋不轨,现在女老板不见了,我只希望她不会出事。” 我们在前面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他们,反而陷在了无数道墙里,自己也走不出去了,这和我之前猜测一样,是个迷宫。 我在墙壁上做了标记,走了几圈之后再次返回原地,虎子拍着石墙说:“完了,我们陷了进去。” 杨大宇迷迷糊糊的趴在墙边,状态很糟糕,他的眼神迷离,脸色苍白的可怕,如果再找不到管叔,他很可能会出事。 我焦急万分,面对这种情况却又无可奈何,虎子唉声叹气的蹲在一边,蹙起眉头。 就在我们不知所措时,女老板从一旁走来,跟着她的还有刚才那两个人。 我看那两个人鼻青脸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看来坏心思不但没有得逞,还被揍了一顿。 女老师对两个人冷冷的说:“带我们出去。” 那两人身体一抖,哆嗦着说:“好。” 他们两个走的很慢,瘦的那个一边走一边擦眼泪,我小声问女老板:“你把他们怎么了?” 女老板眯着眼说:“没怎么,就是练了练拳脚,顺便锻炼一下身体。” 虎子竖起大拇指,笑呵呵的说:“对付这种人就应该这样,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是不会知道你的厉害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中了幻象 女老板不屑的哼了声,对着前面那个胖子更是踹了一脚,那个胖子捂着屁股,走的越加快了,只一会,我们就出了石墙迷宫。 我问胖子:“你们是怎么知道迷宫出口的?” 胖子小心的瞥了眼女老板,小声说:“我们之前碰到了一个高人,他指点我们的,他说这里是根据八卦图衍生出来的,只要根据他的说法走就能出来。” 虎子忙问:“那个人是不是偏瘦,长脸,留着胡须,挂着小包,大概五十多岁,看上去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胖子咧了咧嘴,惊奇的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虎子摆着手说:“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快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胖子咽了口吐沫,惊恐的说:“他去了墓穴最中央,那个最诡异的地方。” 瘦子惊慌的说:“你们不会去那里吧,我告诉你们,那里太危险了,说什么我们都不会去的。” 我问:“那里有什么危险?” 胖子瞪大眼睛,恐慌的说:“那里太危险了,里面的陶人会复活,后来又出现了一个鬼影子,见人就咬,原本我们还有四个人的可是有两个人被鬼影咬死了。” 瘦子忙说:“不但咬死了,而且被抽干了血,我们跑了好久,才把那个鬼影甩掉。” 我觉得他说的那个鬼影很可能就是刚回来不久的神秘人,他元气大伤,回来之后发现有人,就把他们杀了,并且抽干了他们的血来滋润自己。 瘦子说完全身发抖,可能是惊魂未定,颤巍巍往后退了两步,刚好撞到杨大宇身上,杨大宇抬起头,苍白的脸色和血红色的眼睛顿时撞入了视线里,瘦子指着杨大宇,哆嗦着说:“他,他有问题。” 杨大宇喉咙发出格格的声音,一步步靠近瘦子,我甚至听到了杨大宇牙齿相互敲击的声音。 他嘿嘿笑着扑到瘦子身上,使劲咬了下去,不一会瘦子脸上已经血肉模糊,眉骨附近的皮肤已经被咬出一道口子,伤口的皮肤掉落。 杨大宇的牙齿咬出那条皮肉,狠狠咬住,扭着头拼命的撕,瘦子每把头往后仰一下,那道伤口就被撕得更长,从眉骨一直撕到了耳廓。 我们看的心惊胆颤,没想到这才一会,杨大宇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这哪里还是他,简直就像一个魔鬼。 瘦子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胖子看的面目惨白,动也不敢动,虎子一看情形不对,快速跑上前把他们拽开了。 瘦子捂着脸,大片的鲜血从脸上流下来,光线下的场景有些恐怖,我双手抖动着,手电筒都握不稳了。 杨大宇的喉咙还在格格的响着,诡异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虎子无奈之下,只好把杨大宇打晕,这时,黑暗的空间里总算安静了。 我走上前,担忧的问:“他这真是中邪了吗?” 虎子盯着杨大宇说:“这下我也不确定了,不过肯定和那口玉棺有关,我走近前的时候,也被迷惑到了。” 女老板好奇的问:“那口棺材有这么邪门,你们到底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虎子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大美女。” 我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怪物。” 女老板皱起眉头,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们两个看到的东西相差这么大?” 我和虎子相互看了眼,同样很不解,难道说我看到的也是幻象?那个诡异的连体女尸难道是假的?可我觉得一切都这么真实,这是怎么回事。 虎子把杨大宇提起来,转过身时,我们发现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地面上残留的鲜红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虎子问:“他们这是跑了吗?” 女老板说:“以他们的胆子,看到杨大宇这样的怪物,怎么可能会不跑。” 虎子叹了口气:“那只有我们自己去找管叔了。” 刚才那两个人说管德柱去了墓穴中央,我们走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到达中间位置,这个墓穴到底该有多大? 我扬了扬手电筒,正准备往前走,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叫声略有熟悉,好像和刚才的瘦子叫的一模一样,我心头一颤,莫非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 虎子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女老板冷冷的说:“他们本来就不是好人,去看干嘛。” 我无奈的摊开手,说:“不看是不行了,因为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正是我们将要走的方向。” 女老板皱起眉头:“好吧,那我们只能去了。” 我们刚走了几步,胖子已经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由于太过焦急,重心不稳,还摔了一跤,庞大的身体摔在冰冷的地面上,传来了一声巨响。 他快速站起来,也不管摔得疼不疼,一瘸一拐的朝我们而来,看到我们之后,惊恐指着后面说:“那,那里有怪物。” 我忙问:“有什么怪物?” 胖子慌乱的说:“我也说不清楚,它有两个头,披头散发的,太吓人了。” 虎子喃喃:“这是什么怪物,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立刻抽紧了,他所说的怪物很可能是那个连体女尸,我记得离开玉棺的时候,我特意朝着那边看了眼,当时并没有发现那个女尸的手,她很可能出来了。 我问:“那个瘦子呢?” 胖子紧张的说:“他,他应该死了,那个怪物咬住了他,两个头都咬住了他,头,头发缠住了他的身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胖子摇晃着,整个人都已经吓得神志不清了,一直在那里胡乱的说着,看来他确实经历了惊悚的一幕。 格格格,有声音从远处传来,这声音太熟悉了,可不就是刚才杨大宇喉咙发出的声响,不过杨大宇在虎子背上,已经昏睡了过去,那这个人是谁? 我们齐齐朝着远处望去,灯光的照射下,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慢慢走来,他的头歪扭着,四肢呈现出怪异的姿态。 胖子看了眼,猛地一哆嗦,惊恐的脱口而出:“他,是他,他来找我了。” 我看前面的人正是那个瘦子,他的脸部肉皮都快没了,双眼凹陷了下去,整个人更加干瘦,看上去就像一个怪物。 虎子说:“他好像死了。” 胖子一瘸一拐的走到我们身后,紧张的说:“他肯定死了,刚才那个怪物肯定会把他咬死的。” 我喃喃:“也就是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又活了过来。” 女老板扔出几根飞针,针头射中了瘦子,瘦子嘿嘿的笑着,并没有任何反应,女老板说:“他确实是个死人了。” 眼看诡异的瘦子越走越近,虎子把杨大宇放下,搓了搓手迎面而去,瘦子反应很迟钝,哪里会是虎子的对手,只几下,瘦子就被虎子扔到了一边,不过瘦子并没有任何知觉,摔倒之后,他又站了起来。 虎子扭过头问我:“明哥你有没有火。” 我摸了摸兜里,有一个打火机,我扔了过去,虎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纸符,火光一闪,纸符轰一声燃了起来,虎子顺势扔到了瘦子身上,瘦子全身上下顿时起了大火。 他在火光里挣扎着,试图跑过来,胖子吓得全身发抖,颤巍巍的说:“你不要找我,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是那个怪物。” 瘦子还没跑到近前,啪嗒一声倒下了,他的头滚到了胖子脚下,胖子腿一软,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看这情况,我知道就算胖子没有害他,也肯定和他的死有所关系,瘦子的身体越燃越小,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墓穴中再次变得黑暗无比。 手电筒的光线弱了不少,应该是电池电量不足了,我突然想起了胖子所说的怪物,忙拿着手电筒到处照着,远处隐约有人影一闪,我看到了披头散发的双头女尸,不过她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心头一紧,看来她确实爬出了棺材,说不定一路跟着我们。 黑暗深处,有一股冷风吹过来,寒意侵入身体,让人直打寒颤,我打了个喷嚏,手电筒一抖,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面上,眼前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快速弯下身摸索着手电筒,身后有人呜呜着,似乎朝着远处而去,就好像被人堵住了嘴拖走了,鞋底和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虎子小声问:“明哥,你听到了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说:“很有可能是的,只是我的手电筒没电了,根本看不到,大家都要小心。” 咔,眼前瞬间明亮了起来,女老板开了手电筒,光线照射过来,我快速捡起我的手电筒,站起来时才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 女老板问:“那个胖子呢?” 我说:“不知道,刚才好像有拖拽的声响,会不会被谁拉走了?” 虎子皱起眉头:“这个地方哪还有谁?” 我全身一怔,慌乱的注视着周遭:“很可能是那个怪物。” 女老板惊讶的说:“那个胖子所说的怪物不会就是你在棺材里见到的那个吧?” 我猛烈的点着头:“其实那是个连体女尸,只是看上去有些可怕而已。” 虎子喃喃:“为啥我看上去是个美女。” 我说:“会不会我们看到的头不一样,那具女尸有两个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双鱼玉佩 虎子脸色刷的一白,可能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人,一时有点怕。 我咳嗽了声,故作镇定,却见虎子盯着我身后,惊恐的说:“明哥,我看到那个怪物了,他就在你的背后。” 我猛然转身,刚好对上连体女尸的眼睛,两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瞪的很大,真被我说对了,女尸的面部相差很大,一个十分漂亮,一个丑陋无比。 那个丑陋的面孔冲我一笑,一寸多长的指甲伸了过来,我心头一慌,快速转身,却被另一只手拽住了。 女老板眼疾手快,忙使出飞针绝技,几根飞针射中了女尸的脸部,女尸大叫起来,拽的我更紧了,我忙说:“虎子,快来救我。” 虎子略一犹豫,赤手空拳跑了过来,女尸嘿嘿笑了两声,一寸多长的黄色指甲伸向了我的脖子。 我只觉得脖子一凉,再也不敢动了,虎子也定在了原地,这一寸多长的指甲如果贯穿我的喉咙,我肯定必死无疑啊。 虎子摆了摆手,紧张的说:“有话好说,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你不要冲动。” 我叹了口气,和尸体商量个啥,女尸能不能听懂还是一回事。 女尸呜咽了两声,紧紧拽着我,想把我拉入黑暗之中,利刃都已经悬在了脖子上,我不敢不从,只能慢慢跟着后退。 虎子和女老板本想追上来,这时胖子出现了,把他们两个拦了下来,我看胖子不时往下流着血,搞不好也已经死了,难道说我的结局也和他们一样?女尸要在阴暗处杀掉我? 我不敢动弹,脖子处冰冷的触感让我的心提了起来,心跳声越发急促,只能在它的威逼下慢慢后退。 到了阴暗的角落,脖子处的黄金色指甲消失了,这时我才放松了些,谁知一张丑陋的面孔晃到了我面前,那个女尸笑嘻嘻的打量着我,舔着舌头,喉咙格格格响了起来。 她的面孔让我不寒而栗,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紧张的像拉满弓的弦,双腿也开始哆嗦了起来。 我惊恐的问:“你到底要干嘛?” 那张丑陋的面孔声音呜哑:“吃,我要吃。” 我看她诡异的笑着,巨长的指甲又伸了过来,我快速拽住她的手,猛一用力,把那个指甲拽了下来,她恼火的注视着我,顿时咧开了大嘴,一股腥臭的气味差点让我呕吐。 我快速转身,刚跑出几步又被它拽了回去,她扣住我,血红色的大口朝着我的脖子而来,我心里一凉,这下算是搁着了。 谁知女尸呜呜了两声,立刻放开了我,把我踢倒在地,并没有对我怎么样,我狼狈的爬起来,回过头才发现一把铜钱剑含在了女尸口中,剑柄一端正是管德柱。 看到救命稻草,我激动的喊了声:“管叔。” 管德柱面色阴冷,猛一使劲拽出了铜钱剑,双头女尸彻底发怒了,张牙舞爪的扑向管德柱,管德柱稳重的立在远处,咬破手指快速抹在铜钱剑上,气势十足。 等那女尸靠近,只见他一挥手,女尸最丑陋的头颅掉落在地面上,随着啪嗒一声,我的心猛跳了下。 女尸的头在地面上滚了两下,还在不断的转动着眼睛,它的脖子并没有流血,切口处十分平整,我看的目瞪口呆,真没有想到那把铜钱剑如此锋利。 管德柱一击得手,准备再补一剑,那女尸看大事不好,快速捡起头颅,掉头就跑,只一会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管德柱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去追,我忙问:“管叔,你怎么不给她致命一击,让她跑掉了。” 这时,管德柱全身一颤,噗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一幕始料未及,我忙扶住他,紧张万分:“管叔,你怎么了,是不是被那女尸伤到了?” 管德柱摇头叹息:“不是它,是墓穴中央的一些东西。” 女老板他们快速赶了过来,虎子看到了管德柱,忙过来询问情况,管德柱无力的说了几句,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虎子扶着他,难过的说:“早知道就不让他一个人来了,有我帮他的话应该会好些。” 我安慰说:“你不用担心,管叔的身体非同一般人,兴许一会就会好的。” 我看了半天,见只有他们两个人,便问:“杨大宇呢?” 女老板指着远处说:“在那边躺着呢。” 我说:“这里很危险,你怎么把他一个人放在那了。” 女老板无奈的摊开手,眉头一挑,说:“我们刚才听到声响,觉得可能这边出事了,就想过来帮忙,带上他是一个累赘,所以只好先放那了。” 我有些担忧,这个地方凶险莫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杨大宇要是出事了,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我从女老板手中拿过手电筒,朝着前面走去,到了前方不远处,我照了照冰冷的地面,并没有发现杨大宇,只有胖子的尸体在光线下泛着光泽。 我晃了晃手电筒问:“杨大宇呢?” 女老板皱起眉头,略有慌乱的说:“刚才还在这呢,怎么突然之间不见了。” 虎子扶着管德柱走过来,看到凄凉空荡的场景也是一愣,张口结舌的说:“人,他人去哪了?”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近处并没有他的身影,远处又被黑暗吞噬,什么都看不到,我心里七上八下,非常担忧,如果他被什么东西带走了,可就凶多吉少了。 虎子一脸焦急,不安的拍着手:“都怪我,如果我不把他留在这,兴许他就不会出事。” 我呼了口气说:“你也别自责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把他找回来。” 女老板无奈的说:“这个空间错综复杂,又这么大,想找到他,恐怕很难。” 我坚定的说:“就算多难也得把他找回来。” 女老板说了声好,整个人安静了下来,氛围有些凝重,压得人呼不过来气,我在四周逛了逛,毫无头绪。 女老板说的很对,在这里消失了,就像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潭,再想被找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实在太难了。 管德柱抖动了下,隐隐有醒来的迹象,我惊喜的看了眼管德柱,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他身上,他懂得许多秘术,应该会有不少方法。 我焦急的等待着,不多会,管德柱咳嗽了声,总算醒了,他把手伸进了怀中,似乎在摸什么东西,我看他额头青筋暴露,双眼血红,惊得我一头冷汗。 管德柱猛一使劲,呼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了不少,我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古铜色的利刃,利刃上沾满了血迹,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管德柱,难道说他是被这个东西伤到了。 虎子看了眼,惊讶的说:“阴阳双鱼。” 我也非常吃惊,没想到利刃可以做成阴阳双鱼的形状,其实说是利刃,看上去倒像是飞镖,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墓穴中央经历了什么。 管德柱阴冷的说:“这个空间和阴阳双鱼很有渊源,我发现了很多阴阳双鱼的东西,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些东西又有什么寓意。” 女老板挑起眉头,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 我问:“什么故事?” 女老板严肃的说:“有关双鱼玉佩的故事。” 这个故事我是听过的,也是中国非常离奇的灵异事件之一,至今都没有真相。 据说当时罗布泊发现了一个古城遗址,一些青年想去淘些古物,后来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青年死的死,疯的疯。据说那些疯者看起来像是鬼上身,但又不是。那些疯者行为异常活跃,最后全都筋疲力尽而死。 这时一个叫做彭加木的科学家去了尼泊尔考察,不幸失踪,国家先后4次派出十几架飞机、几十辆汽车、几千人拉网式的寻找,面对着黑风暴刮起的沙包、沙梁、沙山,却没有丝毫蛛丝马迹。 不过传说后来的搜寻中,大家找出了双鱼玉佩,不过这个双鱼玉佩和女老板口中所说不同。 罗布泊的双鱼玉佩不是因为外形,而是因为研究人员在实验室里初次发现它灵异的功能时,是用一条鱼做实验的时候,玉佩突然启动,一条完全相同的鱼被复制出来。 我摇了摇头,对女老板说:“你所说的那个故事和这个阴阳双鱼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况且这只是一个传说。” 女老板惊奇的说:“那可未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里的很多东西都一样吗。” 我心头莫名一紧,她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意思了,可是当年的事情是在罗布泊啊,那个神秘诡异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跑这么远。 我看了眼周遭,阴森森的氛围笼罩着空间,一切都看不清楚,这一路走来,其实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太多匪夷所思,解释不清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算了,还是不要聊这个了。” 我把视线转向管德柱:“管叔,大宇突然不见了,你能找到他吗?” 管德柱轻点了下头:“应该是能的,你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 以前陪过杨大宇过生日,他哪一分钟出生的我都记得,我给管德柱说了之后,只见管德柱从挂包里掏出一个很小的稻草人,又掏出一个纸符贴在稻草人身上,嘴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做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死尸群袭 突然他竖起铜钱剑,说了声起,那个稻草人顿时从地面上跃了起来,管德柱面色凝重,又说了声走,那稻草人一蹦一跳的朝着前面而去。 管德柱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跟着,到了一处石墙面前,稻草人停了下来,浑身颤抖的注视着错综复杂的路口,我一看这地方我们来过,就是之前那个胖子带我们来这里,想要图谋不轨。 我心头不禁狐疑万分,难道说大宇被人带进了这里面?这个迷宫里到底会有什么呢? 管德柱皱起眉头,走了进去,石墙一人多高,遍布四周,一道接着一道,如果不知道出路,很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 管德柱轻车熟路,走的很快,他从旁边摸了个火把,点燃后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为了减少消耗,我快速关上手电筒。 管德柱又转了几圈,停在了原地,似乎在踌躇,那个稻草人哆嗦着,好像也不想走了,女老板不知从哪摸了个火把,照着一边的石墙说:“你们看,这里有壁画。” 我盯着那些壁画看了看,搞不明白这究竟是哪个朝代的。更奇怪的是,这些壁画上的东西十分惊悚诡异,全都是一些赤面獠牙的怪物,还有一些骷髅头的恶魔,它们的眼中仿佛冒着火光。 一般来说,凡是大型的墓室壁画都是颂扬墓主人生前丰功伟绩的,好比带兵打仗,驱除蛮夷,保家卫国。或者说兴修水利,开仓放粮,造福百姓。壁画大多数都会刻画一些宣扬自己在位时的文治武功,自己的为之自豪的作为和贡献。 但是这些诡异的怪物图片,十分残忍凶暴,这种情景在历朝历代都不曾出现,也不曾描绘,所以这里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地方。 女老板问管德柱:“你怎么不走了?” 管德柱说:“我刚才就是从这里面出来。” 我紧张的看了眼阴暗的前方:“也就是说,你就是在这里面受的伤。” 管德柱点头:“对,这里面凶险莫测,绝非你们所能想象。” 我焦急的说:“不管多么危险,也得把大宇救出来啊。” 管德柱呼了口气:“确实应该进去,毕竟那个人还没处理掉,留着他,以后会是一个很大的祸患。” 虎子说:“那这里面就是这个空间的中央?” 管德柱再次点头,前面竖着一道古迹斑驳的石墙,穿过这道石墙,我们应该就能到达中央位置。 怪不得我们一直不知道中央位置在哪,原来还要穿过这一道错综复杂的迷宫。 那个稻草人躺在地面上不走了,全身一直在抖动着,我问:“难道说这个东西还会害怕。” 管德柱阴冷的说:“不是它害怕。” 虎子问:“那会是谁?” 管德柱把稻草人收起来,瞳孔被一大团漆黑笼罩,他置身在阴影里,重重的说:“是杨大宇,可以确定,他非常害怕,而且躺在了某处。” 我全身一紧,忙说:“我们快去救他吧。” 管德柱沉吟了声,皱起眉头,迈着步子在前面带路,他的背影很沉重,火把的火苗变得非常暗淡,微不足道的火苗在空间里只能照亮一小片天地。 女老板在我旁边手拿火把,小心翼翼的张望着远处,她手中的火把忽闪着,红色的火苗逐渐变成了幽绿色。 女老板神色紧张,小声说:“阿明,这里确实很不对,我们必须得万分小心了。” 她把火把熄灭,身边再次陷入了黑暗里,我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大家都掏出了防身武器。 我刚摸出手电筒,还没打开,管德柱突然返回摁住了我的手,轻声说:“不要打开,这里的东西不能见光。” 我看他手中的火把也变成了幽绿色,只是管德柱依旧用着火把来照明,幽绿色的光线照射在脸上,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可怕起来。 我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了。” 管德柱带着我们走了几步,我们来到了棺材旁,四周有不少棺材,阴暗的光线里,棺材散发着光泽,我仔细看了眼,看样子这些都是玉棺。 管德柱喃喃自语,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很快他挎包里的稻草人跳了出来,一下跃到了其中一个棺材上,一直在上面蹦蹦跳跳。 管德柱摸了下胡须,指着那边,对我和虎子说:“你们两个把那口棺材打开。” 我和虎子相互看了眼,略一犹豫,走了过去,一人一边,扣住了棺材盖,我们一起发力,只听滋拉一声,棺材盖滑动了起来,棺材露出了大半个豁口。 我有些紧张,口干舌燥的,不敢朝里面看,也不知管德柱用意是什么,这样的棺材我们先前就见过,那个女尸不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吗,想到这,我的内心里更加惶恐不安。 管德柱把火把伸过来,小声说:“你们不用怕,看看里面是谁。” 我咽了口吐沫,紧张的探过头,瞄了眼棺材里面,稍微一看,我顿时往后退了一步。只见里面这人身穿奇怪的古代女装,长发凌乱,本应该是一个女子,长相却如男人一般,十分的丑陋。 不过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这人非常熟悉,我再次看了眼,全身一怔,这不就是杨大宇吗?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快速把手探进棺材里,把他拽了出来,女老板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情况?” 我掐了掐杨大宇的人中,又拍了他两巴掌,杨大宇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的说:“美女,美女你别走。” 卧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想美女,我再次给了他两巴掌,杨大宇才清醒了不少。 他迷惑的看着我们,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恐慌的说:“我这是咋了?为啥穿成了这个样子,还有我为啥在棺材里。” 我说:“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突然跑到了这里。” 杨大宇一屁股站起来,慌忙爬出棺材,他本想脱掉古装,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只好继续穿着,他的衣服是血红色的,就像是古时女人结婚时穿的喜服,看上去不伦不类,把女老板都逗笑了。 虎子问:“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印象吗?” 杨大宇拍了下脑门说:“我醒来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你们都不见了,然后迎面朝我走过来一个美女,我看傻了眼,一时被她迷糊,然后就晕倒了。” 女老板说:“看来是那个女的把你放进了这里,而且和你换了衣服。” 我诧异不解:“那这事就奇怪了,如果是女鬼的话,为什么要和他换衣服,而且把他放在了这里,难道说是想让他做鬼夫?” 杨大宇说:“那个女的不是鬼,我摸她的手了,很温暖,是个大活人啊。” 杨大宇笑嘻嘻的喃喃:“难道说是她看上我了?” 我吐了口吐沫,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活人,如果是活人,又是大美女,怎么可能会看上杨大宇这样的屌丝,我看他又异想天开了,搞不好又在想入非非,都这种关头了还在想这种事情,也算是个奇葩。 女老板说:“我们别在纠结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了,接下来要干嘛?” 管德柱说:“我带你们去个地方,杀死一个残活多年的鬼魂。” 看来最棘手的事情到了,我呼了口气,那个隐藏在阴暗空间里的神秘人,终于到了解决一些时候,虽然他受了伤,可是我们的能打的过他吗? 管德柱一脸黑线,原本从容不迫的他,似乎变得紧张的起来,我的心也开始慌张不安,管德柱准备往前走,刚踏出一步,只听啪嗒一声,四周的棺材晃动起来,有不少棺材盖掉落在地。 管德柱晃了晃火把,一道道诡异的身影出现在棺材旁,幽绿色的火光扑闪着,远处人影绰绰,张牙舞爪的影子看的我心惊胆颤。 大家摸出自己的防身武器,迎接着他们的进攻,杨大宇吓坏了,畏畏缩缩躲在我们身后。 那些怪物像是发疯了一样接踵而至,女老板射出几根飞针,顿时倒下了几个死人,我掏出猎鬼枪,不时的射击着,只是远处的死人越来越多,根本应付不来。 管德柱严肃的说:“跟我走,这里的死人太多了,我们必须撇开他们。” 我们快速后退,管德柱把我们带到了那个迷宫里,兜兜转转,转了好几个圈,那些死人跑了进来,不时嚷嚷着,诡异的呼喊声让人头皮发麻。 由于死人太多了,偶有死人跟了过来,虎子拽着死人,出手凌厉,只听咔擦一声,死人尸首分家,杨大宇看的目瞪口呆,双腿发颤,哆嗦着说:“虎子,你太厉害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 虎子拍了拍手,扬起眉头,双手一甩,自顾自往前走,杨大宇在他身后屁颠屁颠的跟着,阿谀奉承的媚态不禁让我想到了古时候的太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确实是没救了。 管德柱带着我们转了几圈,总算甩掉了身后的死人,我们从迷宫另一个出口走出来,再次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管德柱把熄灭的火把重新点上,明亮的光线照耀着四周,除了那几具玉棺,其余的棺材全都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另一个你 我径直往前走,杨大宇突然拦住了我,我问:“怎么了?” 杨大宇指着一旁的玉棺,小声说:“刚才我好像在其中的一具棺材里,那其余的棺材里是谁?你们不好奇吗?” 我说:“管他是谁,在这个地方最好不要有什么好奇心,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 杨大宇拍着胸口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我在那个棺材里出来后,总觉得旁边的一个棺材里有什么在呼唤着我,我好像听到了一个棺材里的心跳声,很强烈,我感觉和我的心跳频率一样。” 我从来没见过杨大宇这个样子,要知道他可是很害怕这些事情的,今天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我不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女老板说:“那你感觉是哪个棺材产生的,把它打开看看不就行了吗?” 杨大宇捂着胸口,慌乱的走动着,他的双手在发颤,管德柱阴冷的注视着周边,一直跟着他走到了远处,最终杨大宇停在了最后一个棺材面前,他用手指了指说:“应该就是这里。” 我看这口棺材很是普通,并没有多么出奇的地方,材质一般,破旧的木头都已经腐烂了,上面发霉,长满了奇怪的真菌,一看就是搁置太久了。 虎子疑惑的问:“你确定是这口棺材吗?” 杨大宇确定的点头,他颤巍巍的摸着棺材盖,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吐沫,杨大宇回过头,紧张的说:“就是这个,我要打开吗?” 管德柱说了声:“且慢。” 他拿出来罗盘,在棺材旁边试探着,等确定没有危险了,才说:“可以了。” 杨大宇舔了舔嘴唇,双手扣住棺材盖,咬着牙齿猛一用力,只听啪嗒一声响,棺材盖落在了地面上。 管德柱移过光线,大家一起朝着里面看去,这一看,大宇顿时定在了原地,就连我们在定在了那,不可置信的看着棺材里的那个人,他竟然和杨大宇长的一模一样,就连穿着打扮都是一样的。 杨大宇摸着自己的脸,哆嗦着说:“这,这里面是我吗?”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拍了他一下,说:“不可能是你,如果他是你,那你是谁?” 杨大宇慌张的说:“我怎么觉得他和我这么像呢,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这特码就像同一个人。” 女老板脸色凝重,她掏出一根银针,朝着棺材里的那个人扎了一下,杨大宇突然大叫了一声:“好疼,你扎我干嘛。”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大宇,心头满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们是同一个人,能感受彼此身上的疼痛?不过这是怎么做到的呢?他又为什么会躺在棺材里? 女老板不确信的再次朝着棺材里的那人扎了一下,那个人手腕上被扎出血来,杨大宇再次大叫一声,他的手腕上也流出了血。 女老板阴沉的说:“也许我的猜测对了,天啊,真是太不可置信了。” 虎子说:“是那个双鱼玉佩的传说吗?” 女老板说:“很可能是的,听说当时做实验的时候,产生的那两条鱼就是一模一样,其中一条鱼死后,另一条也死了,它们之间存在了某种联系,虽说是两条鱼,但却是一条鱼一样。” 她虽然说的比较绕口,不过我还是比较明白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这件事太诡异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 我疑惑不解:“当年的事情可是在罗布泊发生的啊,现在怎么跑到了这里,这其中相距太远了,不太可能啊。” 女老板说:“也许由于别的原因,比如时空穿梭之类的。” 我眉头一皱,没想到女老板真大胆,连这种都能想出来,就算在离奇的灵异事件,也不可能涉及时空问题吧。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女老板阴冷的说:“我曾经看过一个报道,1975年莫斯科发生过一起不可思议的失踪事件,有一辆地铁从白俄罗斯驶向布莱斯诺站,它在途中停运的十四分钟内,带着满车乘客消失了,后来警察和地铁管理员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始终没有找到这辆地铁,这成为了一个世界之谜。” 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是否属实,不过我很诧异,女老板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了解这么多。 我们被一层迷雾笼罩,疑惑填满了整个大脑,管德柱问杨大宇:“你还记得进来之后你做过什么吗?” 杨大宇摸着头,脸色微红,羞涩的说:“那个美女把我骗进来之后,貌似在脱我的衣服,后来我就好像在神游,一直摇摇晃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怎么进棺材的我都不知道。” 看来要弄清楚怎么回事,还需要找到杨大宇口中的美女,不过这事情真诡异,我看了眼棺材里的另一个杨大宇,心里多少有点慌乱。 杨大宇急忙问:“那现在咋办啊?” 管德柱皱起眉头说:“先把棺材盖上吧,这个事情太奇怪了,我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 杨大宇担忧的说:“可是我怕,万一这出了什么事情,我岂不是也完了?” 虎子安慰说:“目前应该没事,我们再往里深入,兴许就能找到答案,你别太紧张。” 百般劝说,杨大宇才算冷静下来,管德柱说其实这里已经在墓穴中央的范围了,前面不远处才是最中央的位置。 可惜火把只能照亮一小片天地,远处漆黑一片,依旧什么都看不到,不过随着往前深入,依稀可以看到怪石林立,森罗万象,一大群蝙蝠从头顶嘎嘎飞过,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 管德柱毫不在意,依旧高举火把,那些蝙蝠黑压压一片,看的我不寒而栗,我问:“管叔,这里不是水底吗?那些蝙蝠是怎么进来的?” 管德柱沉声说:“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们从进来一直往里去的时候,这里的地势发生了倾斜吗,我们其实一直是朝着高处走的。” 我皱起眉头,越发不解,我记得我们好像是下来的呀,按理说是朝着下方走,他怎么说是朝着上面走呢,我问:“就算是这样,那些蝙蝠是怎么进来的?” 管德柱说:“你没有发现巫水河旁边有两座山。” 巫水河旁边的景象我记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我想了半天,随后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应该还有个出口,而且通到了山的内部,所以这些蝙蝠才进的来。” 管德柱说:“应该是这样,这里应该有个大的蝙蝠洞,不过我从来没有发现在哪里,如果我们找到的话,可以从那里出去。” 虎子难过的说:“现在从哪里出去都不容易,水底有水怪,蝙蝠洞肯定有许许多多的蝙蝠,蝙蝠喝血的话,会把我们抽干的。” 我叹了口气,虎子说的很对,想到水底的那些怪物,我就头皮发麻。 管德柱说:“你们不用担心,等找到蝙蝠洞,我自然有能力带你们出去。” 听到他这句话,我放心了不少,走了一会,管德柱顿时停了下来,他允许我打开手电筒,我举着手电筒看着四周,发现前面的场景十分凌乱,全是倒下的陶人和稀奇古怪的雕像,就像一个残破不堪的废弃广场,广场地面上还有许多凌乱的骨骸。 四周阴森森的,不断有凉风吹来,爬上脊背,杨大宇哆嗦了下,迷茫的说:“我总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里。” 他指着广场中间,问:“你们觉得这里像个什么?” 虎子问:“像什么?” 杨大宇惊恐的说:“像个祭祀场。” 我心头莫名一紧,这个描述确实有些相像,那么这些凌乱的骨骸,全都是因为祭祀而死的吗? 管德柱高举着火把,一步步的走向空旷荒芜的广场中央,他的脸色十分严肃,似乎又夹带着些许的苍白,火苗扑朔,突然哗啦一声,火把灭了,他那边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快速拿着手电筒跑过去,管德柱咳嗽了声,阴冷的说:“大家小心。” 我们背靠背,谨慎的注视着周边,此刻就连我手中的手电筒也开始闪烁起来,周边的陶人不知道怎么了,卡卡的响了起来,随后又不少陶人立直了身体,诡异的雕像也朝向我们。 杨大宇缩着脖子,紧张的说:“卧槽,这些东西也复活了?” 虎子喃喃:“看样子是的。” 那些陶人咧着嘴冲向我们,我们左闪右躲,不得已和它们交战在一起,杨大宇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斧子,对着陶人就砸,不时可以听到陶人碎裂的声音。 这时,一个黑影从远处而来,我顿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挤压了一样,这种压迫感让我全身颤抖了起来,那个人站在远处嘿嘿的笑着:“你们终于来了,既然这样我就要你们死在这里。” 我听这声音不男不女,正是那个神秘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全身冒着黑气,双眼血红,看这样貌都让人紧张万分。 管德柱掏出铜钱剑,迎了上去,两个人只交了两招,管德柱便被打了下来,那个铜钱剑同样插入了神秘人的身体里。 他把铜钱剑扔到一边,笑呵呵的说:“尔等蝼蚁用这种东西也想杀我,真是痴心妄想。” 他气愤的指着管德柱:“我好心栽培你,给了你这副身躯,你却恩将仇报,毁了我的肉身,我一定要亲手将你大卸八块。” 第一百二十六章 雪茹复活 他的声音极其沙哑,每一句话透露着凶狠的气味,管德柱趴在地面上,看样子伤的不轻,不知道还能不能交手,他都败下阵来,我们就更不用说了,只有等死的命。 眼看神秘人就要走上前来,虎子纵身一跃,与之交手打了起来,只一下虎子就倒在了地面上,更是不济。 杨大宇举起斧头大叫着起来,看他的样子似乎要冲过去,我暗自为杨大宇加油,谁知那神秘人看了杨大宇一眼,杨大宇双腿一抖,把斧头扔在了地面上,哆嗦着说:“我不杀你,你也别杀我。” 我拍了下额头,杨大宇真特码窝囊,那个人笑的更加狂妄,他走到管德柱身旁,扼住管德柱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只听咔擦一声,管德柱的手臂也被拽下来一只,管德柱惨叫一声,全身哆嗦了起来。 那个人笑着说:“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如何?” 我看不下去了,掏出匕首冲了过去,那个神秘人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挡在我面前,我毫不犹豫插上了匕首。 那个人身影一颤,忙把管德柱放了下来,他踹了我一脚,我和匕首各自飞了出去,我觉得我的胸口像是碎裂了一般,噗的一声吐出来大量的鲜血。 手电筒摔到一边灭了,杨大宇摸到我身边,紧张的问:“明哥,你没事吧?” 我颤巍巍的坐起来,无力的说:“没事。” 刚说完这话,女老板也飞了过来,我听到了她吐血的声音,看样子也是伤的不轻。 那个人嘿嘿的笑着朝着我走来,脚步声非常沉重,他在黑暗中指着我:“我上次还没问清楚这把匕首到底从哪里来的,这次必须搞清楚,我要清理掉所有能伤害我的东西。” 原来这把匕首能伤他,怪不得他如此气愤,可惜匕首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管叔他们又都受了伤,难道说我们终究会死在他的手里? 他狂笑着走来,每走一步,死亡的命运便会逼近一分,正在生死关头,神秘人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我只听到神秘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他瞬间倒了下去,慢慢消失了,只留下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管德柱不知从哪摸到了手电筒,光线照着这边,我才看到这人的身影,她穿着杨大宇的衣服,低着头,手中紧握的正是阴阳眼匕首。 杨大宇惊喜的说:“就是她,就是这个美女。” 我问:“你是谁?为什么救我们。” 她仰起头,精致的脸蛋让我为之一颤,我没想到竟然是她。 她不屑的说:“我没有想过要救你们,我只不过是想要了解了他,要不然他会杀了我的。” 我问:“你是怎么复活的?” 她指着自己,疑惑的问:“你认识我?” 杨大宇我诧异的问:“明哥,你认识她?” 我仰起头说:“我当然认识,你叫做雪茹,生长在灵水村,当年被金大诚骗了,所以才被他害死的。” 雪茹哦了一声,背过身带着匕首朝着黑暗中走去,管德柱无力的喊着:“雪茹,是你吗?” 雪茹没有回头,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了黑暗里,管德柱用手锤了下地面,悲伤的叹着气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肯认我。” 我一脸懵逼,诧异的打量着管德柱,难道说他和那个雪茹有什么关系?看他懊恼的神色,我越发好奇起来,心头猜测一下子涌了上来,女儿?情人? 我摇了摇头,觉得哪个都不太对,雪茹的实际年龄也不小了,应该不是他女儿,况且管德柱和那个丑陋的老太婆应该不会在一起,她们两个貌似有隔阂。情人的话,应该更不会吧,如果是的话当年也不会被金大诚骗走了心。 杨大宇朝着远处喃喃:“就这样走了吗?真的好想再看她一眼。” 我拍了下杨大宇的后脑杓:“别特码胡思乱想了,有这个闲心,你刚才还不如问问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变成了两个人?” 杨大宇猛地一拍手:“是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哎呀,现在怎么办,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要不要带走啊。” 虎子站起来,无力的说:“先去看看吧,这件事确实太奇怪了,闻所未闻,是需要搞清楚。” 杨大宇叹息着站起来,不时的摇着头,我忙把女老板扶起来,她紧紧拽住我的手,依偎在我怀里,有气无力的说:“阿明,还好你没事。” 我轻声说:“你没事就好,否则我会一直自责下去的,毕竟是我带你进来的,原本你可以不必淌这个浑水。” 女老板紧紧握着我的手,郑重的说:“阿明,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受伤的。” 她认真的样子让我为之一怔,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场所,我再次想起了婷婷,也不知道此刻的她过的好不好。 我盯着女老板,疑惑的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因为失忆,我四年前的所有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包括那时候的人和事,全部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所以我很期待对以前有所了解,很渴望见到以前的朋友。 女老板温和的笑着说:“是的,我们认识,五年前我离开了你,远走海外,我们青梅竹马,度过了很多年的时光。” 我心头一颤,当我听到这句话时,即惊喜又有点后怕,我怕她告诉我不好的过去,或者说我们有什么关系,比如说情侣。 不过我随之摇了摇头:“你不是杨嘉乐的师傅吗?” 女老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笑着说:“难道杨嘉乐的师傅就不可以这么年轻吗?” 我无言以对,有时候,能力和年龄确实关系不大,怪不得她看上去这么年轻美丽,她继续依偎在我怀里,郑重的说:“阿明,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做郑秀红,千万不要再忘了。” 这个名字很熟悉,恍然间让我想到了旧时光里的一个女孩,她站在篱笆墙前朝我招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像是开出的花。 我心跳的很厉害,这让我手足无措,我快速把她推开,慌乱的说:“我记住了。” 离开我的怀抱,她似乎不太高兴,不过手一直紧紧拽着我,我根本挣脱不出来,我很不自在,生怕她说出始料未及的话来。 这一路上都很沉默,她紧紧拽着我,慢条斯理的走着,一句话也不说。 杨大宇倒是在后面喋喋不休,抓住管德柱问个不停,估计把管德柱问烦了,管德柱选择避而不答,杨大宇又转战虎子,虎子忙说:“我啥也不知道,你别问我。” 杨大宇没头没尾的跑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问:“怎么了?” 杨大宇靠近我身边,小声说:“明哥,你可别忘了嫂子啊。” 我的心一紧,瞥了眼郑秀红,她识趣的松开了我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自顾自走着,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伪装不出来,她是非常伤心的,我能感受的到。 不知道为什么,悲伤的逆流从心头涌出,一路麻痹到了大脑,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失魂落魄的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 管德柱把手电筒递给我,从地面上捡起了一个火把,点燃火把后,身边更加明亮了起来。 我们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那个蝙蝠洞,所以只得原路返回,路过那些死人的时候,光线不经意照到了死人脖子处的飞针。 我看飞针呈现出黑色,那个死人瞪大了双眼,死的非常恐怖,不由得蹲了下来,我仔细端详着飞针,这时才觉得这个针头越发熟悉。 杨大宇弯下身子问:“明哥,你这是要干嘛呢?” 我说:“一根飞针让一个死人彻底死透了,我非常好奇,想要看一看。” 我刚要揪出飞针,郑秀红的手突然拽住了我,她紧张的说:“你不要碰,这根针上面有毒。” 我站起来,疑惑的打量着她,呼了口气问:“那天夜晚,有一个人偶跑到了我家门口,但是后来她被一根毒针杀死了,那根毒针和这个死人身上的一模一样,我想知道,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郑秀红想也没想,毫不犹豫的说:“是我做的。” 我更加疑惑不解了,忙问:“为什么?” 郑秀红蹙起眉头说:“我在偶然间发现,那个人偶和一个神秘人对过话,那个人偶最终的目的是想欺骗你,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那天晚上,我刚从海外回来,这么久没见了,我只想保护你。” 我无法判断她说的真假,不过那个人偶死的时候,他确实很可怜,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知道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无论是死去的人偶还是她。 不过她这一路帮了我很多,如果想要害我的话,随时都可以出手,我还是比较倾向她的,我暗自祈祷,但愿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了,有些事不应该死缠着不放。我对她并没有什么了解,只希望她不会骗我,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我已经受到了太多的欺骗。 第一百二十七章 死里逃生 我们一路前行,几分钟后,总算来到了那口破旧的棺材旁,棺材密封完好,发霉的木棺散发着腐烂潮湿的臭味。 杨大宇紧张的走近前,小心的抚摸着那口棺材,眼神中透露着担忧,我说:“你呆在那干嘛,快把棺材打开啊。” 杨大宇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回头说:“我不敢打开。” 虎子皱起眉头问:“有什么不敢打开的。” 杨大宇心神不定的回答:“我怕他不在里面,因为我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了。” 我忙说:“那就更应该打开啊。” 杨大宇踌躇片刻,深呼了口气,双手扣着棺材盖,咬了咬牙,啪嗒一声拉开了棺材,我在一旁拿着手电筒,照着棺材里面。 看到里面的一幕,我们都愣了下来,只见棺材内部空空如也,另一个杨大宇不知所踪,杨大宇目光呆滞,喃喃:“难道他跑走了?” 女老板猜测说:“会不会他复活了?” 杨大宇扭过头激动的说:“他本来就不是死人,如果他是死人,那我是啥了。” 我忙安慰杨大宇让他冷静下,我们可以慢慢找,大不了把这个墓穴空间翻一遍,一定能找到另一个他。 杨大宇捂着头蹲在地面上,感伤的说:“之前你们都看到了,他和我是有某种联系的,我就怕我们共有一条生命,如果那样的话,他在墓穴乱跑死掉了,那我岂不是也完了。” 我拍着杨大宇肩膀说:“你放心,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可以再找找。” 我刚说完这话,脚下的地面突然颤动了起来,我身体一晃差点没有倒下去,然后远处传来了巨大的轰隆声,这声音越来越强烈,不断向我们这里逼近。 杨大宇吓了一大跳,忙问:“这是咋了?” 管德柱面色凝重,忐忑的说:“很可能是某个地方塌陷了,而且正朝着我们这边而来。” 只听咔擦一声,脚下的地面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豁口,下方有水喷射出来,我看的目瞪口呆,惊的一头冷汗,身体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头顶上方不断有石头落下,烟尘纷飞。 女老板慌张的说:“看来这个空间要塌掉了,我们快走吧,要不然就会被埋在里面。” 我不解的问:“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管德柱猜测说:“很可能是谁触动了毁坏墓穴的机关,所以才造成了这种情况,我们快走,要不然真的会被埋在里面。” 杨大宇失魂落魄的站在棺材面前,哆嗦着说:“可是另一个我还没有找到,他死在这里面怎么办?” 有一块石头从头顶落下,差点没有砸到杨大宇身上,还在我眼疾手快,把他拽到了一边,我说:“还是保命要紧,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还说不清楚,兴许没有想的那么严重,你要不要赌一把,反正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了。” 杨大宇朝着远处看了眼,略一犹豫,叹息着说:“好吧,目前也只能赌一把了。” 我们几个人商定好之后,快速的朝着出口的方向跑去,身后的轰鸣声越加强烈,怪石纷飞,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砸到。 冒出的河水很快弥漫在空间里,跑着跑着,地面上的河水已经蔓延到了脚脖,冰凉的触感让身体不由自主抖动起来,我回头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个诡异的黑影,他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那双眼睛呈现出怪异的血红色。 我全身一紧,在心中喃喃:“难道说那个神秘人还没有死?” 等我回头再看的时候,那个黑影已经不见了,彻底融入了黑暗中,我甚至觉得刚才的一幕是幻觉。 虎子拍了拍我:“明哥,别犹豫了,快把装备换上。” 我打了个激灵,原来我们已经来到了出口处,他们几个把潜水器材拿了出来,正在火急火燎的换装备。 我快速把潜水器材戴上,发现管德柱并没有装备,我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还没开口,管德柱便说:“你们不用管我,我不需要。” 背好氧气瓶,身后的河水已经蔓延到了腰部,黑暗中有不少东西冲了过来,我随意看了眼,有破碎的棺材木板,陶瓷人,甚至还有死尸,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臭味。 虎子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赶快下潜,他潜入水中,一马当先钻进了那个水洞里,我们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出。 游到了巫水河中,我打开手电筒,小心谨慎的注视着周边,昏黄的河水中十分安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稍微放心,打了个手势,大家快速上游。 这个河里有怪物,先前来的时候我们就遇到了,面对这么多凶残的河怪,我们可对付不了,所以不得不谨慎行事。 我算是明白周边的村民为啥常说这里闹鬼了,单是这些黑不溜秋的河怪,也可能被他们误认为吃人的水鬼。 管德柱没有潜水器材,游的最快,超过了我们一大截,我快速往前冲,到了中游,河水翻滚起来,我突然觉得不太对,往下看了眼,只见密密麻麻的怪物正极速靠近。 杨大宇双腿发抖,游都游不好了,一激动喝了不少水,我忙过去帮忙,只是那些怪物快速逼近,看到密密麻麻的它们,我全身一抖,就连自己也开始心慌意乱起来,这样下去,我们谁也跑不掉。 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虎子往上推了把杨大宇,我刚才拽住了他,杨大宇戴上呼吸器,脸色十分惶恐。 虎子朝我们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笑容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苍凉和无力,我心头一颤,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虎子快速掏出匕首在手上划了一道血口,鲜红的血迹从他手上溢了出来,他取下呼吸器,抱着氧气瓶快速下沉。 那些怪物感受到血腥味,快速朝着他围去,密密麻麻的怪物把他包围了,一起冲下水底。 我想对着他大喊,口中溢满了肮脏的河水,我想冲下去,却被女老板拽住了,她对我摇着头。 我挣脱她,把潜水器材都拽开了,我往下而去,却没有呼吸器,很快被河水灌满了口腔,我瞪大了双眼,越发无力,视线逐渐朦胧,只感觉好像有人拽了我一下,身体飘了起来,慢慢没了知觉。 也不知何时,我的耳边充满了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哭,然后大吵大闹,我仿佛大睡了一场,做了一个甬长的梦。 等我慢慢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窗外的阳光很是明亮,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里亮堂堂的,窗台上还放着两个盆栽,生机勃勃的常青藤很是养眼。 杨大宇坐在一旁,扶着额头,看样子劳累过度睡着了,我看我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管,头顶上的液体瓶子正在下移,看来我是在医院。 我无力的坐起来,可能是听到了声响,杨大宇猛然惊起,朝我这里看了眼,惊喜的说:“明哥醒了,明哥醒了。” 随后病房的门被快速推开了,女老板他们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杜伟韬和阿顺,女老板惊喜的跑到我身边,语气充满担忧:“你终于醒了,我们等了很久了。” 我问:“我昏睡了多久?” 女老板说:“有两天了。” 我皱起眉头,没想到在水中淹了一下竟然昏睡了两天,我打量着他们,急促的问:“虎子怎么样?” 问完他们都没有说话,脸色非常阴沉,看到他们的样子,我的心情也失落了起来,门外依稀可以听到有人在吵架,可能是患者家人和医生,这两年医患闹得比较厉害。 想到虎子在水底的一幕,我重重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当他决定拖住那些水怪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因为在那种情况,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那种勇气真的可歌可敬,我们几个的命都是被他救下来的,想到他的舍身取义,我心里揪成一团,满是愧疚。 我抬起头,无力的问:“那管叔去哪了?” 杨大宇悲伤的回答:“管叔去找虎子了。” 我心头一喜,忙问:“难道说虎子没死?” 杨大宇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我们也不太清楚,那种情况,生还的几率很小,不过管叔说无论如何都要找一找。” 阿顺非常伤心,站在一旁脸色很差,他一直没有说话,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扭动着手指,随后他抬起头,坚定的说:“虎子不会死的,我相信他。” 我在心中祈祷,但愿阿顺所说的话可以成真,我也不希望虎子有事,要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房间里很快安静了下来,大家各自沉默着,氛围很凝重,杨大宇转了转眼睛,把电视机打开了,回过头说:“明哥,我给你放个娱乐节目,你好好放松下。” 我让大家都坐下,女老板给我削了个水果,大家打开了话匣子,这一会气氛好了很多,杨大宇调着电视频道,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怔怔的看着电视屏幕。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诡异衣柜 我听到一个主持人在说话:“今早八点左右,桥东区发生了一起绑架案,通过当时监控可以看出绑匪是一个青年,受害者是一名花季少女,年仅18岁……目前警方正在大力搜索中,如果有群众发现绑匪,请一定要拨打热线电话……” 我被这个报道吸引,看了眼电视屏幕,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床上,刚咬一口的苹果还没有咽下去。 通过电视屏幕可以发现,那个绑匪竟然和我一模一样,杨大宇扭过头,张了张嘴,忐忑不安的说:“明,明哥,你不会和我一样,在那个诡异空间里也出现了另一个你吧?” 我摇了摇头,喃喃道:“应该不会吧,再说那里已经塌陷了,就算有另一个我他也出不来啊。” 杜伟韬疑惑的说:“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有人要陷害你。” 我再次摇了摇头:“我觉得没必要,之前我就被陷害过,这样起不了多大作用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绑架那个小姑娘,可能是有别的目的。” 我诧异的喃喃:“只是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和我如此相似的人呢?” 阿顺笑呵呵的说:“明哥,会不会是你带回家的那个人偶,他不是和你一模一样吗?” 我心头一颤,他这句话算是点醒了我,我在家对面的住户里曾带回来一个人偶,他和我一模一样,只是没有灵魂,难道说他被人注入了灵魂,复活了? 我快速拔掉输液管子,穿好衣服站起来,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兴许警察一会就会过来的,刚想到这,杜伟韬看了眼楼下,提醒:“警察已经来了。” 我叹了口气,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杜伟韬把帽子递给我,说:“这样不引人耳目。” 我戴上帽子,快速走了出去,女老板跟着我,他们几个去周旋警察,我们沿着楼道急匆匆跑下楼,等坐上车,我才松了口气。 女老板问我:“要去哪?” 我说:“先去我家,我要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偶在作怪。” 女老板点了下头,发动车子快速冲出了医院,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驰,她的技术很好,不断的加速超车,很快就来到了我家里。 我急促的打开门,找遍了房间四处,并没有发现那个人偶,看来阿顺说的没错,确实是那个东西在作怪,他复活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不由得想起了婷婷,过去几天了,她还是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想到最近的遭遇,多少有点心酸。 女老板打量着四处说:“你的房间很整洁,看来你这几年过的很不错,如果叔叔阿姨看到了,一定会很欣慰。” 这些年来,第一次有人提起我的父母,我转过身,紧张的问:“你知道她们在哪?” 女老板蹙起眉头,摆着手说:“我现在不知道,当年离开的时候,他们好像说要找到救治你的办法,然后远走他乡,这些年其实我也去了很多地方学习本领,不过并没有遇到他们。” 原本怀有的希望突然破灭,心头仿佛被一块大石压住了,我失落的叹了口气,女老板安慰说:“相信我,等时机成熟,他们都会回来的。” 女老板递给我一个玻璃瓶子,瓶子中的玫瑰依旧鲜艳欲滴,被她保护的很好,她说:“喏,物归原主。” 我忍不住问:“这以前是你的?” 女老板郑重点头,深情的注视着我,感伤的说:“确实是你给我的,可惜你什么都忘了,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我记得你就好。” 莫名被她这句话所触动,我的心里涌出了一股感伤的暗流,我接过玫瑰,注视了很久,这朵花像是具有生命一样,原本冷艳无比,在我接过之后,微微低下头,突然间变得乖巧温顺起来。 女老板严肃的说:“把这朵花交给你,你一定要保护好。” 她小声喃喃:“有了这朵花,相当于我的命也是你的。” 我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女老板苦笑着摆手:“没说什么。” 她看了看四周,说:“走吧,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我们需要换个地方。” 我在房间里停留了会,深呼了口气,正要离开,杜伟韬他们跑了进来,杨大宇慌乱的说:“警察快来了,现在就在楼下。” 我忙说:“那我们快点去楼顶,等他们离开我们再走吧。” 我们快速爬上楼顶,深秋的风十分萧瑟,望着楼下,满眼肃杀和苍凉,树边的梧桐在阳光下挥动着金灿灿的叶子,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是和婷婷一起,如今又换了一番景象,不禁感慨良多。 我看了眼对面的楼层,不禁怔了下,只见我对面的住户里,窗户边立着一个人,他戴着帽子,穿着一身黑衣,隐藏的非常好,一只乌鸦靠在他的肩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视线极具穿透力。 女老板紧紧盯着那边,喃喃着说:“施老鬼。” 我皱起眉头,没想到竟然是他,看来上次破了他的命门后,他又恢复了过来,这人阴魂不散,肯定是冲着我的眼睛来了,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不放弃。 他一个人呆在灵水村数年,潜伏了这么久,在那个诡异村子里,他到底要去那个空间里干嘛,有什么吸引着他?才会让他如此煞费苦心。 我疑惑不解,等我回头再看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楼层里,在阴影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杨大宇吸了口气,说:“为啥那些人都喜欢呆在那个房间?” 其实我也很诧异,所有的怪事都是在那里发生的,包括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偶,难道说他们之间有所联系? 阿顺笑呵呵的说:“那个房间可好玩了,可以捉迷藏,里面有好多好多房间。” 我眉头一紧,忙问:“里面有好多房间?” 阿顺笑着说:“是啊,很隐蔽的房间。” 这下我就更加好奇了,我记得那个屋子很正常,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看来有必要让他带我去一趟,好好看看。 我正想着,楼顶的铁门响了,是急促的敲门声,铁门另一面有人在吆喝:“快开门,刘明,我们知道你在上面,你已经跑不掉了,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杨大宇眯着眼睛,紧张的伸着头说:“应该是警察,他们上来了。” 敲门声更加急促了,我听到了强烈的撞击声,看来是要破门进来了,我有些焦急,他们手中都有枪,万一误伤了对谁都不好。 女老板镇定的说:“大家不用紧张,我自有办法。” 我扭过头说:“你可千万不能伤害他们。” 女老板说:“你就放心吧。” 这时轰隆一声,铁门被撞开了,几个人拿着手枪走了过来,领头一人大摇大摆,笑意吟吟的看着我,用手指着我们这边:“看来你们是同伙啊。” 杜伟韬小声说:“这位是警局刚来的队长。” 金大诚出事后,没想到这么快就换了队长,我已经辞职了,杨大宇也有好多天没有回警局了,目前也就只有杜伟韬知道情况,我看这队长带着一脸痞子笑,估计不是什么善茬。 女老板二话不说甩出去几根飞针,队长刚抬起手,脖子就中了一针,他瞪大眼睛指着我们:“你,你……” 队长话没说完就倒了下去,其余几个人也都一样,纷纷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我惊诧看了眼女老板,明明说了不让她伤害这些人,她的针上有毒,万一他们死了,这事情可就大了。 女老板含蓄的笑着说:“你不用担心,针头没有毒,他们昏睡一会,很快就会醒来的。” 我呼了口气,这样就好,我看了眼地面上的警员,有两个还是熟悉的同事,这件事发生后,恐怕杜伟韬也没法做了。 杜伟韬大抵看到了我担忧的神色,摆了摆手:“我早就不想做了,你不用担心。” 我带着他们走下去,快速迈过一个又一个台阶,本想到了楼下直接离开的,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走进了对面的楼层里。 不知为何,这栋楼的住户越来越少了,短短时间内,这栋楼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竟然从没有调查过,多少有些后悔。 阿顺兴奋的跑到了那个房间里,似乎这个房间的门从来没有关过,我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我打量四周,一切都很空荡,也不知道这刺鼻的气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我问阿顺:“你所说的其他房间在哪里?” 阿顺跑进了卧室,指着一旁竖立的衣柜,说:“那,就是那个衣柜。” 我看这衣柜十分老旧,油漆都脱落了,上面落满了尘埃,就像一个老古董,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它的奇特之处,难道说空间就在这个衣柜里?我不禁想起了纳尼亚传奇里那个衣柜,拉开之后,可以进入另一个世界。 我狐疑的拉开了衣柜,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我往里探了探头,突然一只枯瘦细长的手拽住了我,把我拉了进去。 我大惊失色,想要返回,却发现已经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后面的门已经关闭了,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打不开,我大声呼喊也没有人回答我,刚才那只诡异的手也不见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地狱空间 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个房间很整洁,正中央放着一架钢琴,旁边是书桌,桌面上放着不少书籍,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字,上面写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这个场景很熟悉,脑海中的片段不时闪烁,像极了小时候生活的场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幕,脑子疼痛欲裂,旁边的卧室里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我的心。 我颤巍巍的跑过去,推开了卧室的门,结果却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后面的房间一个接一个,似乎永远也走不完,像极了管德柱家的卧室。 我被困在了这个房间里,无数场景在脑海中翻飞,凌乱,突然啪嗒一声,最里面的卧室自动打开了,我情不自禁走了进去。 我看到了温暖的小床,还有墙壁上的照片,父母站在我身后,温和的笑着,充满慈爱,多年未见,他们的音容笑貌早已变得模糊,渐渐消散在记忆里。 我深情的注视着那张悬挂在墙壁上的照片,喃喃:“原来这就是他们。” 在回忆的过程中,我的心头涌出了许多不解和疑惑,为什么我小时候居住的房间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一个诡异的空间?刚才那只诡异的手是怎么回事? 我头痛欲裂,昏昏欲睡,那张小床在我的视线里模糊起来,墙壁上的照片也渐渐消失,我慢慢倒在了一侧,眼前陷入了黑暗。 “喂,明哥,快醒醒,快醒醒。” “阿明,你可千万别出事。” 我从模糊的呼唤声中醒来,朦胧的视线里,我看到杨大宇焦急的样子,他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呼唤我,旁边还有女老板,杜伟韬他们。 等了片刻,我的身体机能才算恢复如常,我抽了口气,无力的坐起来,迷茫的看着周围,这是我们先前进来的卧室。 我问:“我是怎么出来的?” 杨大宇摸着头,疑惑的说:“什么情况,明哥,你不是一直在这吗?” 他们几个也都诧异的盯着我,我指着一旁的衣柜,忙问:“我刚才不是从衣柜里进去了吗?” 杜伟韬说:“没有,我们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刚走进卧室你就晕倒了,现在才醒过来。” 难道说我刚才是在做梦?我隐约觉得不太对,因为那种感觉太真实了,可是他们并不像说谎,也不可能一起欺骗我。 我快速站起来,拉开了破旧的衣柜,谨慎的往里看了看,里面散发着潮湿发霉的气味,但是并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我期待的枯瘦鬼手。 我试探着往里推了推,衣柜很正常,也没有所谓的空间,我回过头问:“阿顺,你所说的那些房间呢?” 阿顺说:“有啊。” 说着,阿顺转了下床头的台灯,床铺随着跃了起来,床铺下面竟然冒出来一个空间,里面黑洞洞的,透露着阴森森的气味。 杨大宇伸着头看了眼,惊奇的说:“这是个地洞吗?可我们是在三楼啊,这也太奇怪了,如果够深的话,它应该通向一层,但是看样子并不像。” 杜伟韬皱起眉头说:“总觉得会通向某个不知名的地狱空间。” 女老板同样十分严肃,她说:“这个地方,我们最好不要轻易下去。” 阿顺笑呵呵的说:“没事,我之前已经下去过了,里面只有空荡荡的房子,可好玩了。” 我本不想下去,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阿顺为了让我们确信里面没危险,他朝我们一笑,径直跳了下去,随着啊的一声,瞬间没了身影。 我心慌意乱的趴在床铺露出的洞口位置,朝着下面喊了两声,阿顺并没有回复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杨大宇叹息着说:“小孩子就是太冲动,啥也不顾,这下好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撸了撸袖子,准备爬下去,女老板拽住我说:“让我先下去吧,至少能先试探下。” 女老板深呼了口气,随之也跳了下去,她就像沉入了水中的石子,一下子没了踪影,我朝下呼喊,一样没有人回应我。 杨大宇紧张的说:“明哥,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下面不正常,搞不好有什么怪物,就像在巫水河底一样。” 说到巫水河,我想到了虎子,他为了大家舍弃了自己,也不知道管叔找到了他没有,我心头一酸,虎子已经出事了,阿顺可不能再出事。 我郑重的说:“你们两个在这上面守着,呆会找一根长绳子放下去,如果我们在下面拽的话,你们就死劲往上拉。” 杨大宇没头没脑的说:“你要是上来,在下面喊一声就行了。” 我摇了摇头:“我们在上面喊下面听不到,反之也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杨大宇摸着头忙说好,我和他们交代好,准备爬下去,谁知道下方的壁面十分光滑,还没等我抓住攀扶物我就掉了下去。 我身体仿佛被摔散架了,全身酸疼,女老板站在一旁,忙把我扶起来,叹着气说:“你怎么也下来了,我刚才不是朝着上面喊了吗,让你不要下来。” 我说:“在下面听不到你的声音。” 女老板蹙起眉头,严肃的说:“那这里确实有问题,这样的高度应该听不到的。” 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既然下来了,还是弄清楚比较好,我看了眼四周,这里并不是所谓的房间,倒像是漆黑的下水道,而且小顺也不见了,我忙问:“阿顺呢?” 女老板摆着手说:“我也不知道,刚下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他,我看这孩子挺爱玩的,搞不好跑走了。” 我再次叹了口气,只好和女老板往前走,我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光亮覆盖了四周,黑漆漆的空间总算明亮了些。 女老师指着四处说:“从床铺底下是不可能进入这样一个空间的,现在你该相信了吧,这个世界上是存在异度空间的。” 我面不改色的说:“我当然相信,因为我之前就已经去过这样的空间。” 女老板忙问:“在哪?” 我说:“灵水村。” 女老板顿时脸色一白,紧张的看着我,惶恐的不安的说:“你怎么去那个地方了?那里不能去的,尤其是你,就更不能去了。”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女老板严肃的说:“你别管为什么,反正我说的就是对的,你要相信我,我骗谁也不会骗你。” 我疑惑的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女老板盯着我,沉重的说:“如果我说我有预言的能力你信吗?” 我摇了摇头,虽然她可以用塔罗牌推测别人的命运,但毕竟是外国的玩意,到底有多准说不清楚,况且不用塔罗牌她就说自己可以预言,这个更不可能。 女老板阴冷的说:“既然你不信就算了,不过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那个诡异的村子,你不能再去了,否则总有一天会死在那里的。”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凉,这句话倒是挺准的,因为我确实在那个诡异的村庄里死过两次,四年前一次,还有之前在寒冰洞里又是一次,那个地方就好像我的葬身处,我极力想摆脱关系,却又总是因为各种事陷进去。 女老板大概看出了我的担忧,温柔的说:“你不用怕,只要不去那里,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你的命格很不一般,凤凰涅槃,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听到她这么夸我,心里多少有点自豪,我的命格,我记得杨嘉乐也说过,凤凰涅槃,这也大概是我这么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也没有死掉的原因吧。 我刚要回复两句,女老板快速打了个禁声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她谨慎的注视着远处,我隐约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我快速关了手电筒,小声问:“怎么办?” 女老板指了指头顶上方,很平淡的说:“爬上去。” 我看上面布满了钢管,这里确实是下水道,女老板身手敏捷,只两下就爬了上去,我在下面十分吃力,就是爬不上去,女老板伸出手,笑呵呵的拉了我一把,我才勉强上去,支撑在钢管上。 随后有两个人走了过来,我在上面心惊胆颤,就怕被它们发现,这两个人带着面具,走的非常安静,一直从我身下过去,我才松了口气。 我看那两个人走过去了一段,本以为没事了,谁知啪嗒一声,手电筒掉落在了地面上,前面的两个人顿时立在那,然后转身返回远处。 他们捡起了手电筒,刚抬起头,女老板顿时跳了下去,坐在了一人身上,下面凌乱成一团,我失去了平衡,也跟着掉了下去。 等我站起来,女老板已经把那两个人解决了,我快速拾起手电筒,打开后照了照他们,发现他们所戴的是脸谱面具,看来河底神秘人死了之后,他们这些人一直躲藏在这里。 女老板拿下其中一人的面具,顿时怔在了原地,我侧过身子看了眼,心头一沉,同样定在了那,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徒弟杨嘉乐。 我不解的问:“怎么会这样?” 女老板在杨嘉乐额头插了一针,摸了摸他受伤的下巴,随后回过头说:“这是他的身体,应该暂时被别人控制了。” 我问:“他的身体里是不是有别的灵魂?” 第一百三十章 女鬼美食 女老板摇了摇头,解开杨嘉乐的衣服,沉重的说:“他这副身躯已经废了,骨头大部分都碎裂了,全身上下都是血口,就算有灵魂进去也没什么用了,他这应该是被某种蛊术所控制,就像一个木偶,没有自己的思想。” 我透过解开的衣服看到了他的身体,上面确实布满了血淋淋的伤口,他的身上散发着腐臭味,作为他的师傅,女老板脸色苍白,表情十分沉重。 我劝说:“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好在他的灵魂不在,应该是跑掉了,你不是说过吗,只要灵魂还在,就不算真正的死亡。” 女老板难过的说:“只是看到他这副模样,多少有些心痛,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望着远处,通道的另一边,在那看不到的黑暗尽头,到底会是谁在等着我们呢?走了这么久,阿顺一直没有出现,他又去了哪里? 杨嘉乐眼神呆滞,确实像极了木偶人,他没有自己的思想,甚至不会说话。 我掀开另一个人的面具,又是一惊,这人竟然是彩蝶,上次见到她她还在兴隆夜总会的地下实验室里,如今竟然跑到了这里,我猜测:“难道说这个下水道里,幕后的人是金大诚?” 女老板扭过头问我:“你认识她?” 我说:“对,她是婷婷的表妹。” 女老板皱起眉头,酸涩的说:“好美的人啊,阿明,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你的艳福可真不浅。” 我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但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女老板捂着嘴笑了,拍着我说:“哪有年少不风流,你当时的德行,我还不知道吗?” 我疑惑的问:“我当时什么样子?” 女老板咳嗽了声,一本正经的说:“有点坏坏的,很招女孩子喜欢,不过属于有色心没色胆的那种。” 我皱起眉头,她说的好像不太对,我觉得我并不坏,至于色胆我还是有的,但要看对谁,如果是婷婷,那我肯定毫不掩饰。 我想应该是我体内灵魂在作怪,两个灵魂产生了融合,所以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记忆的冲撞下,我丢失了太多东西。 女老板见我不答话,一个人蹲在一侧,安静的注视着我,她深情地喃喃:“那个时候的时光真好,没想到再回头,已经物是人非,我不再是那个时候的我,你也不再是那个时候的你了。” 她的话勾起了我心头的一丝悸动,这段时间以来,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发现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女老板拍了拍手,站起来说:“现在不是我们感慨的时候,我们继续往里走吧,尽快找到阿顺。” 我指着他们两个,问:“这怎么办?” 女老板略一犹豫,说:“把他们放到墙边角落吧,他们两个已经不能算人了,只能算死尸。” 我把他们两个拖到一边,阴暗的光线下,他们身穿黑衣,融于黑暗里,若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现。 我举起手电筒,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冰冷的钢管在光线里发着寒光,通道里不时有凉气涌来,阴森的气息渐渐爬上脊背,让我全身一抖,打了个喷嚏。 女老板扭过头,暗叫了声糟糕,我疑惑的问:“咋了?” 女老板忙说:“快把手电筒灭了。” 我把手电筒灭了之后,看到远处的拐角处露出了两道黑影,它们漂浮在空气里,赤面獠牙,伸着诡异的双手。 我心头一紧,前方飘荡的应该是鬼魂吧,我小声说:“把手电筒关了好像不顶用吧。” 女老板叹息着说:“那也没有办法了。” 她紧张的四处观望,随后快速指着另一处通道口:“快,我们朝着那个方向跑。” 我和她快速跑进了另一个通道里,女老板神色严肃,焦急的在前面带路,这时我才知道里面错综复杂,我们在里面转了几个弯,女老板停了下来,皱起眉头说:“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我看哪里都是一个样,除了那些冰冷的钢管,并没有参照物。我不确定是否来过,不过我们要是来过的话,那几个鬼魂岂不是就在这里? 头顶投下来大片阴影,我看着脚下凌乱的影子,心里一咯噔,还没打算跑,就被头顶上方的女鬼拽住了,她掐住我的脖子,激动的叫喊着:“抓住了,我抓住了。” 她的声音沙哑又可怖,在阴暗的管道里传的很远,这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我的脖子被她死死卡住,身体上移,快要喘不上气来。 女老板被两个女鬼摁在通道墙壁上,正在使劲挣扎着,女鬼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她们狂妄诡异的笑着,一个女鬼激动的说:“杀了她,杀了她。” “我要她的脸。” “我要她的心。” 面对张牙舞爪的女鬼,女老板剧烈的挣扎起来,但是她的手脚都被束缚了,她的反抗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倒是让女鬼更加得意忘形起来。 我双脚离地,脖子被勒紧,喉咙甚至发出了格格的声音,我瞪大了眼睛,眼看女鬼锋利的指甲就要划过女老板的侧脸,我心头猛烈的跳动着,可是再剧烈的挣扎都显得无济于事。 那个女鬼狂笑着说:“很快这张脸就是我的了。” 就在惊险一刻,拐角处走过来一个身影,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一旁的女鬼竟然凄厉的惨叫起来,她的身上燃起了剧烈的火光,整个通道里变得非常明亮,女鬼转瞬间消散了。 其余的女鬼吓得大惊失色,就连抓住我的那个,一瞬间都跑的无影无踪,我蹲坐在地面上,急促的喘着气,刚才喉咙被勒的太紧了,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我举起手电筒一看,近前站着的竟然是阿顺,他摸着下巴,十分沉稳的说:“老夫来晚了,你们可还好?” 我喘着气说:“还好你来的及时,要不然我们可就成了女鬼的美食了。” 阿顺不时点头说:“老夫刚才听到声音,就匆忙往这里赶,所幸及时,所幸及时。” 女老板走到我身边,诧异的问:“他这是怎么了,被谁附体了吗?” 我小声解释说:“他以前受到过刺激,后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其实他的年龄和管德柱差不多,我觉得他可能有点像双重人格。” 女老板狐疑的打量着阿顺,皱起了眉头,阿顺忙捂住脸,羞涩的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女老板回过头,重重的说:“我信了,他不但有双重人格,还有神经病。” 我问阿顺:“刚才你去哪了,为什么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阿顺眯着眼说:“我发现这里面非常有意思,就去前面转了转,你猜我看到了谁?” 我问:“谁?” 阿顺指着我说:“你的亲兄弟。” 我心头一紧,我啥时候冒出了一个兄弟?我记得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啊,女老板同样很震惊,她忙问:“阿明的兄弟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阿顺说:“我不知道叫啥,但是和他一模一样,那肯定是孪生兄弟了。” 我知道他是说谁了,肯定是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偶,真没想到他竟然跑到了这里,我说:“那他在里面做什么?” 阿顺气愤的说:“他抓了一个姑娘,把那个姑娘给害了。” 那个姑娘肯定就是今天报道被抓的女孩,他冒充我的身份去抓人,又把人害死,这口气我可不能忍,我问:“他是怎么害的,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阿顺紧张的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害的,反正把那个姑娘拉出来的时候,已经变得干瘪瘪的,全身没了血液,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搞不好那个房间里有吸血怪。” 我咽了口吐沫,被阿顺这句话吓了一跳,那个人偶费尽心机抓了一个女孩,就是为了抽掉她的血液吗?他到底怀有什么样的目的? 我已经不能镇定下去了,必须要去看一下才行,要不然他肯定还会残害更多无辜的人,我急忙问:“他现在在哪?” 阿顺不确信的问我:“你不会真去找他吧,依老夫之见,还是趁早离开的好,这里太危险了。” 我说:“那个人假冒我,毁坏我的名誉,又杀人抽血,这种人丧尽天良,危害社会,留着就是祸患,我必须先把他除掉。” 阿顺摸着下巴说:“你能这样,老夫甚是欣慰,好,我这就带你去。” 女老板轻轻拉着我,在我身后小声问:“你确定吗,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很强烈,我们去了可能会很危险。” 我坚定的说:“对,我必须要去。” 女老板拽住我的手,默默叹了口气,她在身后幽幽说:“我的预感是很准的。” 阿顺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走在后面,不多会就带我们来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他指着不远处说:“看,就是那里。” 映着头顶钢铁的寒光,我看那边有一个暗门,门外有两个面具人守着,他们很安静,不过很快朝我们这边看了眼,我们快速躲了起来。 我小声说:“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阿顺摸着下巴说:“不会的,那两个死人观察力太差了,刚才老夫就来过了,他们毫无所觉。”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亡预感 女老板皱起眉头说:“总觉得那两个人不太对,阿明,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这里很危险。”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这样说了,我不由的重视起来,这个诡异的空间确实非常离奇,可是那道门真的有什么吸引我,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 我扭过头再次看了眼,发现那两个面具人已经不见了,我忙问:“那两个人呢?” 阿顺指着我旁边说:“他们不就在你身边吗?” 我惊诧的转过身,两个面具人正注视着我,他们的眼睛黑洞洞的,十分机械的挥舞着手臂,看样子是要抓住我。 阿顺拽住其中一个,把他甩到了一边,面具也随之掉落下来,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彩蝶吗?他们明明被我们放到了隐蔽的墙边,怎么突然间跑到这里了?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另一个人岂不是杨嘉乐? 女老板快速拽掉另一个人的面具,我一看确实是杨嘉乐?我惊讶的问:“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女老师诧异的说:“我也不知道,太奇怪了,我就说这个地方不太对,我们快走吧。” 这时,远处的暗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拍着手说:“既然来了,干嘛要走呢,至少得叙叙旧吧。” 我听这声音非常熟悉,朝着那边看了眼,顿时全身冰冷,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前面三个人,一个人是金大诚,一个是施老鬼,还有一个冒充我的面具人。 女老板叹息了声:“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掉了。” 阿顺眯着眼说:“看来好戏要上场了。” 我指着那个冒充我的面具人,气愤的说:“你是谁?为什么陷害我杀掉那个女孩子。” 施老鬼阴森的笑着说:“他不就是你吗?” 我厉声说:“他不是我,只是一个冒充我的假东西。” 金大诚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阴冷的插了一句:“他很快就会是你了,既然来到这里,你们必须留在这。” 阿顺怒瞪着双眼:“好大的口气,老夫在这,岂能让你伤了他们。” 施老鬼恶狠狠的指着我说:“你害得我丧失了一切,这几天来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吸噬少女的鲜血,我到现在还在到处爬呢,你必须第一个死,谁也拦不住。” 我捅破了施老鬼的命门,怪不得他这么快就恢复好了,原来在用这么损的阴招,这种人为了自己,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别人,绝对不可能留,而且他的需求肯定是永无止境的,这也意味着,会有更多人的死在他的魔爪下。 我们对峙着,谁都想置对方于死地,黑暗中透露着剑拔弩张的气味,终于施老鬼忍不下去了,大叫着冲了上来,可能是受伤的原因,他的速度明显比以前慢了许多。 阿顺跳出去,迎面而上,两个人一交手就打的难分难解,十分灼热,我看他们两个棋逢对手,恐怕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 阿顺一边打,一边叫嚷着:“老夫这些年早看你不顺眼了,今日就来收拾收拾你。” 施老鬼咧着嘴,毫不客气说:“你个神经病,我也早想把你宰了。” 他们两个不时撞击着墙面和冰冷的钢管,轰隆声在洞穴里传的格外遥远,就连钢管都被撞出了一个豁口,我看的目瞪口呆,别看阿顺这么瘦小,真到了要紧关头,他还是很厉害的。 金大诚搓着手走过来,嘴角勾起,光线下得意的神色毫发毕现,女老板站在我面前,刷刷刷,快速甩过去三根飞针,拉着我就跑。 我回头看了眼,只见金大诚用手指夹住了无数飞针,阴森的笑着说:“你们跑不掉的,尤其在这个地方。” 女老板拉着我不顾一切的往前跑,手电筒光线晃动着,照耀着冰冷的壁面和反光的管道,我们穿过了无数个拐角,精神绷得紧紧的,不多会,女老板突然停了下来。 我喘了口气,问:“怎么了?” 女老板指着前面,我看了眼前方,只见一个人站在远处,手电筒光线下,他的脸格外清晰,这不就是那个假冒我的人偶。 他指着我阴冷的说:“我是要取代你的人,你跑不掉了。” 女老板咬着牙说:“想要取代阿明,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人偶不屑的笑了笑,径直朝我们走来,他走的很慢,脚步声却格外清晰,我的心跳也随之加速,脑中疑惑不解,这么轻的一个人偶,他怎么会留下这么重的脚步声?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这个人偶不一般,女老板甩出几根飞针,但是对他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女老板脸色刷的煞白,嘴角喃喃着:“这怎么可能,就连毒针也不起任何作用。” 人偶讥讽道:“你没有想到的事情多了。” 人偶走到我们面前,女老板迎了上去,我看他随意的接了两招,动作轻盈,但是移动速度却是很快,女老板一不留神就被扣住了双手,只见他猛一用力,就把女老板扔了出去,摔倒在远处的地面上。 我还没动手,他就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我,怒瞪着双眼说:“刘明,终究你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我使劲的抓着他,疑惑的问:“你到底是谁?” 他哈哈大笑着,拽的我更紧了,我的骨头仿佛被他勒断了,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全身发抖,他阴冷的注视着我说:“难道你还没有认出我来吗,过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你的命,哦不,应该是自从进警局后,我就想要你的命了,因为你总是自以为是,总是抢我的风头,甚至就连我喜欢的人也爱上了你。” 我心头一颤,惊讶的说:“你是警局的?我们以前是同事?” 他阴森的笑着:“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一段时日,我不是还在追杀你的吗,可惜啊,你的命真好,每次都能逃走,不过这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我的心跳的更厉害了,我紧张的说:“你是不是项潜坤?” 他诡异的笑着,阴冷的回答:“你总算想起来了。” 我全身颤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我慌乱的说:“你不是死了吗?” “我是死了,可能是天不亡我,所以在我幽冥界游荡的时候,得高人相助才得以返回人世,在你没有死之前,我是永远也不会再回去了。” 我忙说:“你别激动,当年的事情不怪我,我们都是被别人害了,就是那个金大诚,是他设计陷害的我们。” 项潜坤嘿嘿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那个地方不对,我就是想让你死在那,可是为什么你就没有死呢。” 他怒瞪着我,咧着嘴使劲勒住我的脖子,我瞬间呼不出来气了,感觉像是密闭在一个没有氧气的空间一样,等待我的只有恐惧的死亡,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口唇、脸面青紫,瞳孔散大的样子。 女老板颤巍巍的站起来,无力的敲打着项潜坤,项潜坤狂妄的笑起来,一脚把女老板踹翻在地,女老板受了伤,摇摇晃晃的指着项潜坤,凄厉的说:“我要诅咒你不得好死。” 项潜坤阴冷的说:“你尽管诅咒吧,谁会在乎呢。” 女老板笑着说:“你早晚会在乎的,因为我的诅咒,就像我的预言一样,都会应验的。” 我的双眼瞪大,口中已经有粘液涌出,这时,不知为何,项潜坤突然放开了我,我跌倒在地面上,双眼模糊,隐约看到一个人正对着他拳打脚踢,那个人个头不高,出手却很凌厉。 女老板快速跑到我身边,虚弱无力的问:“阿明,你还好吗?” 我轻点了下头,但一直没有缓过来,等我的视线逐渐清晰,我才看清楚眼前这人,他带着阴阳面具,正是之前一直救我的恩人。 项潜坤在墙角缩成一团,任他欺凌,毫无还手的余地,这时金大诚赶了过来,出手帮忙,两个人依然打不过他。 女老板拉着我,忙说:“我们趁乱快走。” 我看她很是虚弱,也不知道哪里受了伤,只好扶着她,我们两个颤巍巍的朝着前面走,我担忧的说:“你怎么样了?” 女老板叹了口气,苍凉的对我说:“其实我是很脆弱的,稍微受点伤就要修养好长一段时间,上次受伤后留下了隐患。” 我叹了口气,上次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们,她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我不禁自责起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女老板悲凉的说:“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我可能会死在这。”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忙摆手:“你可不要瞎说,你一定能活很久,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 女老板郑重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阿明,我的预感很准的,如果我不是预料到你会出事,我绝对不会这么早回来,我还要学本领保护你呢。” 她的预感很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可我真的很难理解,作为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预感这么准,难道说她有预见未来的能力?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了,随之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这类人。 女老板见我不信,拽紧我的手说:“稍后我会把一切告诉你的,到时候或许你就会相信我所说的一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未婚妻 我很迷茫,各种猜测从心头涌出,她拉着我往前走,可能想尽早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加快了步伐,我都有点跟不上她的速度了。 转了两个弯,她再次停了下来,我看前面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杨嘉乐,他目光呆滞,像是一个没有表情的木偶,一直站在那看着我们。 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到那里的,真是神出鬼没,我不禁差异起来,如果说他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他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们面前。 女老板无力的走了过去,虚弱的说:“不用怕,他是没有危险的。” 我觉得不太对,一路跟着女老板,诧异的打量着杨嘉乐,他歪着头注视着我,眼神很空洞,正对上手电筒的光线,他也不会眨眼睛。 女老板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也做过我的徒弟,他的尸身,我有责任给他保存好。” 杨嘉乐歪着嘴,慢慢勾起了一个弧度,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正要提醒女老板,谁知女老板颤巍巍的往后退了退,不可置信看着她的胸口。 我朝着她的胸口看了眼,顿时怔在原地,双手发颤了起来,只见那个位置插上了一把冰冷的匕首,如果准确的话,应该没入了左心室。 她的胸口被大片的鲜血侵染了,那个部位的衣服渲染成了红色,她无力的扶着我,站立不稳。 杨嘉乐嘿嘿的笑起来,他站在那一动不动,像个傻子一样拍着手,表情僵硬,他笑嘻嘻的说:“任务,完成了。” 女老板有渐渐倒下的趋势,她躺在我怀里喃喃:“我没有想到,他是一个有任务的傀儡,更没有想到我会死在徒弟的手中。” 我紧张的说:“你别说话,我想办法救你,你要坚持,下,去……” 我焦急的朝着四周观望,说话都无与伦比了,女老板气若游丝的说:“不用了,我已经没救了。”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哆嗦着说:“这不可能,你怎么能就这么死掉,你不是说过吗,只要灵魂在就不算死亡,我一定还能救你。” 女老板苍凉一笑,欣喜的说:“阿明,我已经好久没有见你这么担心过我了,你不用想着救我了,我和别人不一样,我的灵魂早已经和那朵花融为一体,在我死后,它会很快凋零,所以你一定要快点把那朵花吃掉。” 我颤抖着说:“为什么会这样?你真的没救了吗?” 女老板坚定的说:“谁也救不了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当我选择了可以预言的时候,我的命运就一定注定了。” 女老板紧紧握着我手:“阿明,你记住,你千万不能再去那个诡异的村子了,伯父伯母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等他们找到破解你命局的办法,你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我紧张的问:“我到底是什么命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老板无力的喃喃:“这些年我游走各地,本想为你做点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能帮上你,婷婷是个不错的女孩,她为我做的很好,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说着她的双手无力的下垂,啪嗒一声跌落在地面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切太出乎意料了,死亡成了转瞬之间的事情。 我紧紧抱住她,悲伤瞬间将我吞噬,转化成了晶莹的泪水,我的眼睛模糊了。 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一个场景,姹紫嫣红的花开时节,我拿着一朵玫瑰,亲手递给她,轻柔的说:“以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她含笑着点头,我们在温暖的阳光下拥抱、接吻,风很和煦,我的心里暖暖的,仿佛度过了此生最幸福的午后。 我捂住自己的快要裂掉的头,全身颤抖的厉害,凌乱的思绪冲撞着我的记忆,啃噬着我的心。 我已经想不清楚了,如果她才是我的未婚妻,那么婷婷呢?她又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嘉乐嘿嘿笑着倒下了,他全身抽搐,声音沙哑,不多会,终究归于阴暗中的寂静里,他应该是彻底死了吧,连个傀儡也不算了。 我抱着女老板,绝望的往前走着,双腿仿佛被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不知为何,女老板的身体越来越轻,我低下头看时,她的双臂已经没有了,好像无声无息中消失了。 我的心极速的跳动着,大脑一片空白,身后有人深沉的说:“少年,你不必悲伤,有些人终究要离开你的。” 我回过头,发现那个阴阳面具人已经追来了,他在我身边停下,像一个智者,开导我说:“总有一天,那些离开的人会以另一种方式与你相聚。” 我疑惑的问:“你到底是谁?” 他阴冷的回答:“我是谁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 我深情地看着女老板,无力的问:“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阴阳面具人观察了半响,沉重的说:“她被诅咒了。” 女老板的身体越来越轻,这时四肢也不见了,随着她的死去,她的一切似乎成了谜。 我诧异的问:“这是什么诅咒?” 阴眼面具人摸着头说:“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我打量着他,皱起眉头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阴阳面具人说:“我当然是跟进来的,我看到你进来了,觉得会有危险,所以就进来看看,没想到还真被我碰上了,如果不是我,这次你可没那么容易过关。” 我狐疑的问:“你在跟踪我?” 阴阳面具人说:“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我之前还派了一个小鬼来保护你,已经很久了。” 怪不得很久以前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想到那次在寒冰洞,有东西给我留下了一行字,上面写着:“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心头一颤,忙问:“你派来的那个小鬼,我是不是看不到?” 阴阳面具人啧啧两声,打了个哈欠说:“你确实看不到,我在它身上贴了隐身符。” 我阴冷的注视着他,厉声质问:“那当时婷婷的尸体是不是你们带走的?” 阴阳面具人忙摆手:“不是我,我才不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勉为其难的相信他,狐疑的盯着他再次问:“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大概是被问烦了,他说:“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别再问了,让我缓一缓。” 阴阳面具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随后又坐下,不过他好像坐不住一样,不时动来动去,我隐约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双手承担的重量更轻了,低头看去,女老板的大半个身体已经没了,当她美丽的容颜在我的视线中消失,我的心里又是一酸,疼痛的感觉再次从心脏扩散到四肢百骸。 阿顺赶回来的时候,女老板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在黑暗的通道里盲目的奔跑着,显得十分慌乱,虽然不知道施老鬼他们的对战以什么样的方式结尾,好在他安然无恙,让我放心了不少。 阿顺忙不迭跑过来,不安的问:“明哥,终于找到你了,我咋跑这里面了,好可怕啊。” 我说:“不是你自己跳下来的吗?” 阿顺摸着头,疑惑的说:“有吗?” 我拍了下额头,看来他的病又犯了,现在的他是另一个人,很可能把刚才经历的事情全忘了。 阿顺打量着四周,看到了阴阳面具人,兴奋的跑了过去,拍着面具人的脸谱,笑着说:“明哥,他是谁?好奇怪啊。” 阴阳面具人摆着手:“去去去,别乱摸,摸坏了你赔不起。” 阿顺朝着他吐了吐舌头,发出一连串的略略略,阴阳面具人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再次打了个哈欠说:“这才一会就困了,看来平时是要多活动下筋骨,要不然老了就不中用了。” 我问:“刚才那个冒充我的面具人和金大诚怎么样了?” 阴阳面具人随意的说:“冒充你的那个被我撕碎了,金大诚为了自保让他自燃了灵魂,趁机逃走了。” 女老板的话应验了,那个假冒我的人确实不得好死,再也没有了生还的可能,我开始相信她的预言能力,看来那个诡异的村子,我是不能再去了。 阴阳面具人带我们走了出去,杨大宇他们放了一根绳子在下面,我拽了拽绳子,他们把我拉了上去。 看到阴阳面具人的那一刻,杨大宇惊讶的问:“这是谁?” 阴阳面具人笑着说:“难道你不记得刚才是怎么晕倒的了吗?” 杨大宇全身一哆嗦,指着他厉声说:“原来之前是你把我打晕的。” 阴阳面具人说:“我这也是为了进去时不引人注意。” 杨大宇哼了一声,小眼神朝着床底阴暗的通道看了眼,紧张的问:“女老板呢,她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我失魂落魄的说:“她死了。” 杨大宇顿时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话都在颤抖:“这怎么可能,女老板这么厉害,她怎么会死呢,她这么漂亮,这么年轻,不应该死的。” 杨大宇悲愤的侧过脸,咬牙切齿的说:“是哪个禽兽干的。” 我叹了口气,无力的回答:“是杨嘉乐,准确的说应该是他的身体,他变成了傀儡,受人控制,我们毫无防备,被他得手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谶花 杨大宇悲伤的注视着黑洞洞的空间,难过的摇着头,随后他指着床铺下方,惊诧的说:“你们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朝着床铺下方看了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见那个黑洞洞的空间正在逐渐缩小,慢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阴阳面具人瞄了眼,极其镇定的说:“不用大惊小怪,只是有人封了这个阵眼而已。” 杨大宇慌乱的说:“那女老板的尸体岂不是要一直就在那了。” 我沉重的说:“她受了诅咒,身体已经消失不见了。” 想到她死前所说的话,我想到了那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我快速走出房间,准备返回家里,把那朵花拿出来。 杨大宇在身后嘀咕:“这是什么诅咒,能把一个人变消失。” 我快速回到卧室,桌面上的那朵花在玻璃瓶中已经枯萎了,此刻看上去再没有了玫瑰的样子,花瓣分成了三部分,赤红如血,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看错了,这明明是另一种花。 阴阳面具人吃惊的看了眼,忙走上前端详了起来,他拿起玻璃瓶子眯着眼说:“竟然是这种情况,怪不得她会有那种遭遇,真是不敢相信,这辈子我还能见到这种花。” 我紧张的问:“这是什么花?” 阴阳面具人摘下花瓣,并没有回答,他靠近我,兴奋的说:“你快把它吃了,要不然一会凋零了就没了。” 我狐疑的看了眼花瓣,不太敢尝试,这朵花太奇怪了,不知道吃了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他见我不肯吃,阴冷的看了我一眼,快速扣住了我的脖子,硬生生的塞进了我的嘴里,又拍了下我的胸口,我咯噔一声咽了下去,一股冰凉的触感传入了心里。 他松开我,笑嘻嘻的说:“小伙子,我这是为你好,这东西有些人穷尽一生也找不到。” 我俯下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那朵花在我的身体里沸腾着,我觉得全身燥热,像是火烧一样。 我急促的问:“这到底是什么花,你为什么要给我吃?” 阴阳面具人严肃的说:“这朵花叫做谶花,传说生于西溟幽海之畔最高的悬崖上,百年一开花,花瓣三分,赤红如血,以此花花瓣服下,可预见他人将遇之祸,也可做成延年益寿的良药。” 我震惊的看着那个空荡的玻璃瓶子,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东西。 阴阳面具人继续说:“你那个朋友肯定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那朵花,两者产生了微妙的联系,所以才中了此花的诅咒,也相继得到了预言和诅咒的能力,正所谓一语成谶。反之,花灭人生。” 我算是明白她为什么说自己预言很准了,也终于知道保护好那朵花就可以保护她的涵义,只是这一切太过奇妙和震撼,我有些缓不过神来。 杜伟韬喃喃:“我明明记得那朵花是玫瑰,它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阴阳面具人说:“那是因为,她用玫瑰把它伪装了起来,那朵花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关乎性命。” 我心头颤动着,回想着女老板以前和我说过的话,她把那朵花递给我的时候曾说物归原主,难道说这朵花是我送给她的?是我把她推向了命运的深渊,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我已经不敢想了,脑子里一团乱麻,我看到了一副画面,我单膝跪地,手拿鲜花面对着她,好像她才是我的未婚妻。 我捂住疼痛的头,跪在地面上,全身抖动着,一连串的疑惑将我吞噬,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何时才能回来?真相又是如何? 杨大宇扶着我,紧张的问:“明哥,你怎么了?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阴阳面具人在一旁说:“他大概想到了某些东西,记忆发生了碰撞,你们不用担心。” 他刚说完,面具就被取了下来,阿顺在一旁晃了晃手中的阴阳面具,得意忘形的说:“让你不给我摸,现在是我的了。” 阴阳面具人快速捂住脸,不过那一瞬间我已经看到了他是谁了,我惊讶的站起来,注视着他,难以置信的说:“我真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杜伟韬疑惑的说:“原来你们认识。” 阴阳面具人摆着一只手说:“我们不认识。” 他的另一只手覆盖在脸面上,大半的脸孔都暴露了出来,再看他衣衫褴褛,脚下的鞋都破了洞,这个人和我以前所见的那位大师重叠了起来。 我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在灵水村的村头,当时他只说了两句话就不见了,第二次在马路边给我算卦,说我不能见血月,否则将有大劫,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我对他印象深刻。 我说:“你不用掩饰了,我们见过两次,你叫做王破军对吧,王大师,你隐藏这么久,究竟想做什么?” 王大师放下手,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摸着下巴说:“老夫看你天赋异禀,身怀阴阳之眼,命星闪亮,以后绝非一般人,我刚好缺个徒弟传承衣钵,不知小伙子你有没有兴趣啊?” 杜伟韬疑惑的问:“你是为了徒弟而来的?” 王大师重重的说:“正是为此而来。” 杨大宇激动的举起手,紧张的说:“我愿意,大师,我愿意。” 王大师看了眼杨大宇,尴尬的说:“你就算了吧,太平庸了,不过关。” 杨大宇低下头,原本烈焰高涨的火苗瞬间熄灭了,他一脸憋屈的跑到一边,拿起阿顺手中的面具,在远处拍打着面具不时嘟囔着,估计在骂大师有眼无珠,这番指桑骂槐的功夫让大师一脸黑线。 其实我一直想找个师傅,每次婷婷遇到危险,我没有能力保护她,很是自责,如今他不请自来,我忙说:“那既然这样,你就做我的师傅吧。” 王破军非常高兴,激动的搓着手,已有声泪俱下的模样,拍着我说:“哎呀,我终于找到徒弟了,小伙子,以后跟着为师,保准你前途无量。” 杨大宇在远处不时瞥一眼,眼中填满了嫉妒的怒火,双指使劲的插着阴阳八卦面具的眼睛,杜伟韬看到他这种滑稽的行为,笑的前俯后仰。 王破军咬破手指在我额头点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问:“拜师需要什么仪式吗?” 王破军摆着手说:“不用,我这人比较随便,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以后我们两个以师徒相称就好。” 我问他在我额头点血用来干嘛,他却含糊其辞不愿意告诉我,我隐隐觉得或许有什么别的用意,到底是什么,需要好好琢磨。 王破军笑呵呵的拍着我的肩膀,说:“今天高兴,走,陪为师出去喝两杯。” 我被他拉了出去,杨大宇他们在身后跟着,杨大宇戴上了面具,在路面上晃荡着,路人投来诧异的眼光,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杨大宇听不耐烦了,取下面具对着一个妇女破口大骂,结果引来了一群人的围攻,我看他被人拳打脚踢,哭爹喊娘的委屈样子,忙让王大师把他拉了出来。 那个群还在那里围在一起,继续拳打脚踢,殊不知杨大宇已经出来了,我看那些人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多少有些怪异,仔细看了眼才发现,其中一个人身体里藏着一个影子,再看其他人也是这种情况。 我慌乱的说:“师傅,你看到了吗?” 王破军眯着眼睛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指着那群人,紧张的说:“他们都不正常,像是被鬼上身了。” 杨大宇一听顿时哆嗦了起来,取下的面具快速被他戴在脸上,伸着头朝着那群人看去。 王破军咂了咂嘴,大有深意的说:“难道你只发现了他们几个吗?” 我心头再次一颤,朝着四周看去,只见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不时可以发现有人身上贴着一个漆黑的影子,他们如平常人一样,融入了这个社会,看上去非常正常。 我迷茫的问:“这是啥情况?” 王破军眯着眼说:“从今天开始,你的世界观正式被打开了,其实在这座诡异的城市里,有很多这类人,他们被鬼魂附体,有的是偷尸借命,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我惊诧不己,不解的问:“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 王破军笑呵呵的指着我的额头,我顿时恍然大悟,难道说之前他用血在我额头点了一下所产生的作用,类似于开天眼之类的?或者激发了我阴阳眼所隐藏的能力? 我转过视线,发现那群围攻杨大宇的人已经不见了,听到我们之前的对话,深处这个罪恶的都市里,他们多少有点怕,杨大宇不时喵着周边,盯着人家看个不停。 一个肥胖的女人大摇大摆走过来,对着杨大宇吐了口吐沫,说了句变态。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小声问:“明哥,这个也是吗?” 我说:“不是。” 杨大宇屁颠屁颠的跑上前要联系方式去了,那女的一改之前的冷淡,和杨大宇有说有笑的,两个人聊的挺火热,杜伟韬皱起眉头说:“这么重口的他都行。” 王破军笑嘻嘻的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不过,徒儿,你为什么骗他?” 我说:“他这种人不多骗他两次是不会长记性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埋伏刺杀 杜伟韬诧异的看了眼那个妩媚的肥胖女人,回过头说:“那个不会也是鬼上身吧?” 我点头说:“对,看样子应该是个色鬼。” 杜伟韬大有深意的笑了,王破军拉着我们去了旁边的火锅店,走到门口,杜伟韬担忧的看了眼,又问:“我们把他抛下,他不会出事吧?” 王破军回头笑着说:“不会出事的,你就放心吧。” 我们走进了火锅店里,一股香气冒了出来,王破军伸着头嗅了嗅,流着口水,慌忙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服务员应该见过他,看了他一眼,一脸怒气的走到他面前,烦躁的说:“你个乞丐怎么又来了,早说过了,没有钱不要进来。” 王破军忙说:“有钱,有钱。” 他指着我兴奋的对服务员说:“今天他请吃饭,你尽管拿最贵最好的来上,顺便来瓶好酒。” 我心里骂了好几句卧槽,敢情收我做徒弟是来混吃混喝的,看他口水直流的样子,估计要花不少钱了。 服务员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不确定的询问:“你真的要请他吃饭。” 我尽力保持冷静,温和的说:“对,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要请他吃饭。” 服务员干笑了两声,原本绷着的脸瞬间喜笑颜开,欣喜的笑着说:“您请坐,吃好喝好,我一定给你上最好的。” 我心里一阵疼痛,这顿饭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现在失业,养活自己都难。 王破军拍着肚子焦急的等待着,一会菜料全都端了过来,我一看顿时眼前一黑,别看这家火锅店不大,这底料确实不错,而且上的全是山珍海味,我还发现了鱼翅。 看着王老头子迫不及待的吃着,我的双腿在发抖,心沉到了谷底,杜伟韬咽了口吐沫,小声问:“能支付的起吗?” 我摇了摇头,这一顿饭可以瞬间把我变成要饭的,王老头啥也不顾,闷头大吃大喝,还阿顺也是吃的快活,一边吃一边问我:“你为啥不动?” 我动了动筷子,实在太心疼了,根本吃不下去,结果等了会,王老头已经吃了个底朝天,他眯着眼打量着我,笑呵呵的说:“我就知道你的钱不够。” 我靠,我一拍桌子,厉声问:“你明知道我的钱不够还来这种地方。” 王老头子看了我一眼,顿时往后一仰,翻着白眼哆嗦了起来,我看他口吐白沫,很像羊癫疯犯了。 四周的客人都被吓到了,服务员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一脸惊慌,杜伟韬打了120,急救车呼啸而来,我们趁乱溜进车里,等服务员反应过来,我们已经离开了。 等车开出老远,王老头子才坐起来,他喘了口气,摸着嘴巴说:“我这吃一顿饭容易吗。” 我诧异的说:“你是装的?” 王老头子扭过头说:“要不然呢。” 一旁的护士茫然的看着我们,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她怒瞪着双眼,气愤的说:“没有病瞎上什么救护车。” 我们从车后面跳了下去,这时已经晚上了,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周遭,在隐蔽的黑暗角落里,有不少鬼魂在飘荡着,以前我从来没有发现这么多鬼灵,这个城市不知道怎么了,显得暗无天日,阴森诡异起来。 王老头子打着饱嗝,指着头顶上的月亮说:“徒儿,你抬起头看看,看到了什么?” 我抬起头看了眼,全身不由得一紧,只见头顶上方的月亮变成了血红色,妖艳的血红,周边的星星十分稀疏,整个天空像是笼罩在乌云之下,虽然很安静,但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杜伟韬抬起头,皱着眉头说:“今天竟然没有月亮,而且乌云翻滚,看来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我诧异的问:“你看不到月亮吗?猩红色的月亮,非常诡异,它就悬在我们头顶上方。” 杜伟韬摇了摇头,疑惑的问:“你是不是看错了,明明没有月亮啊。” 我再次抬起头看了眼,发现那个血月还在头顶上方,异常诡异,难道说他看不到? 我记得之前那个纸人给我送的信上说,我会看到三次血月,如今三次已经过去了,我还会有危险吗? 我问王老头子:“师傅,这是什么情况?” 王老头子拍着手,焦急的说:“还能有什么情况,你的危机到了,有人要杀你。” 我紧张的问:“谁要杀我?” 王老头叹了口气:“看来你的警惕心还不够啊,你看看四周的情况,现在我们已经危机四伏了。” 我谨慎的看了眼周边,发现有不少鬼魂阴森森的注视着我,它们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似乎等待很久了,有些更是站在高楼之上,有一个女鬼从高处注视着我,清冽阴冷的眼神足以穿透人心。 王老头子活动了下手脚,侧脸问我:“徒儿,你这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猜测说:“这么多鬼魂,很有可能是鬼王派来的,最近我的眼睛隐隐有突破的迹象,我听人说那个鬼王怕我的眼睛,她大概想杀掉我吧。” 王老头子皱起眉头说:“灵水村那个女鬼?” 我说:“对,就是她。” 王老头子说:“那家伙确实有点棘手,如果在那片诡异的暗林里,就更不好对付了。”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王老头子在我的定位中已经是不可超越的了,就连金大诚见了都要避着走,难道那个鬼王就这么厉害? 我之前见到她的时候,也没见怎么样啊,看来是我低估了她的实力。 那些鬼魂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并没有围上来,等人群流逝的差不多了,四周的电线冒出了电火花,随着滋拉一声,身边的路灯灭了,我们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些鬼魂这才向着我们这边涌来,王老头子再次打了个饱嗝,笑嘻嘻的说:“终于可以活动一下手脚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折叠的铜钱剑,上面闪耀着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符文,只见他在我身旁转了两圈,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文呈现了出来,紧紧将我笼罩在内。 王老头笑着说:“为师大展下手脚,让你见识一下。” 他慢条斯理的走在漆黑的夜色里,很是随意的挥动着手中的铜钱剑,那些悄然而至的鬼魂碰到了铜钱剑剑,瞬间灰飞烟灭,不多会围着他的鬼魂已经死去大片,场面十分惊心动魄。 一轮接一轮的死鬼飘然而至,有骷髅架子,还有死尸,转瞬间这里已经变成了恐怖的修罗场,有些鬼魂趁乱钻了过来,不过触碰到八卦阵法,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彻底没了踪影。 杜伟韬看的目瞪口呆,慌乱的说:“这简直是世界末日,那个鬼王到底怕你哪里,为了杀掉你大费心血。” 我说:“应该是阴阳眼吧,但是具体哪里对她产生了威胁我也说不清楚,其实暗杀行动早就开始了,我有很多次险些死在那些鬼魂手里。” 向来从容不迫的杜伟韬捏了把汗,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你命真大,如果是我早就死了。” 我想这应该是我的命局吧,就像女老板所说,遇到危险可以涅槃重生,我确实多次化险为夷,这才没有死掉。她说只有一个地方千万不能去,只要不去那个诡异的村子,我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眼看这么多鬼魂飞蛾扑火般涌来,场面的震撼足以让我产生心理阴影,先前与我对视的女鬼朝我这边大喊:“小钰,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忘了自己的任务吗?” 命令般的严肃语气让我身体一紧,千思万想,我也不会想到小钰,难道说在灵水村那次,她趴在我的身体上原本就是要害我的?她隐藏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么一个机会? 小钰从杜伟韬身体里钻了出来,妖异的血红已经填满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疯狂,电光火石间,她的手掌已经伸了过来,血红色的指甲就像利刃出鞘,散发着寒光。 杜伟韬控制不住她,她像是中了魔怔,声嘶力竭的朝我嘶吼着。她的指甲距离我的脖子只有一厘米的距离,稍微近前就能穿破我的喉咙。 好在杜伟韬紧紧拉住了她,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杜伟韬吓坏了,幸亏他出手迅速,否则我已经一命呜呼见了阎王。 他慌乱的拽着小钰,声音凄楚而凌乱:“为什么会这样?小钰,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小钰的敌意没有那么强烈了,但她的指甲还在指着我,小钰悲伤的说:“伟韬,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 小钰眼神里透露出的凶狠和无奈让我心底一凉,我觉得我可能要完蛋了,此刻她毅然把手指伸了过来,我惊骇的后退,却发现双腿已经动不了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双脚,原来她们早就为此做了准备。 眼看锋利的血红色指甲就要插入我的喉咙,远处飞过来一道火光,一个黄色的纸符贴在了小钰的手上,只听小钰凄厉的惨叫一声,她的半只手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老头子在远处大喊:“休要伤我的徒儿。” 我呼了口气,紧要关头,王老头子救了我一命。 第一百三十五章 鬼仔 那些鬼魂继续朝他涌去,王老头子忙于对付,一时顾不上我这边了,小钰受了重伤,渐有摇摇欲坠的趋势,杜伟韬紧紧抱住她,哽咽的问:“你为什么这么傻?” 小钰脸色苍白的可怕,像是一张白纸,此刻显得更像鬼魂了,她难过的说:“对不起,伟韬,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不杀掉他,我们都会死的,最终都会为他陪葬。” 所有的话到现在已经变得苍白无力,杜伟韬啜泣着说:“所以在那个树林里,你故意出来见我,就是为了潜伏在我身边,然后杀掉刘明,完成你的任务。” 小钰悲伤的说:“不只是这样,我是爱你的,我做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你不能和他呆在一起,他是个不详的人,终将会成为灾祸的源头。” 我哆嗦着说:“你可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变成不详的人了。” 小钰苦涩的盯着我,随后的话让我哑然失色,她说:“你是个鬼仔,又有诡异的阴阳眼,命局离奇,身边的人注定会被你拖下深渊的,你的同事,你的亲人,你的女朋友,他们所有的遭遇,难道你就没有感受到吗?” 我全身一哆嗦,蔓延而来的凉意瞬间侵进了骨子里,仔细一想,她说的很对,我身边人的遭遇确实非常凄惨,我就是一个不详的人。 可我对她第一句话有些不能理解,我发颤着说:“我怎么是鬼仔了?” 小钰苍凉一笑:“难道你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吗?你是中元节出生的,不是鬼仔是什么。” 我心头一紧,原来我是中元节出生的,她不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失忆后好多东西都忘了。 七月半,鬼门开。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回荡着,让我全身一抖。 中元节是传说中的百鬼放假、返回阳间的日子。听说在这一天出生的孩子被称做鬼仔,有的人说,他们很容易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甚至招来恶鬼,因此命运也比较坎坷。 怪不得我这些年的遭遇这么离奇,原来从出生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我不解的问:“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出生时间的?” 小钰的话轻了不少,看样子虚弱的太厉害,已经气若游丝了,她说:“是鬼王告诉我的,她不但知道你的出生时间,还知道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 我喃喃,难道说我还有离奇的身世吗?我身上的狼图腾,我生来就有的阴眼,这一直是我想要知道的真相。 我还想再问,可是小钰已经闭上眼不说话了,身边只有杜伟韬悲伤的哭泣声,声泪俱下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婷婷死去的时候,当时我也是这样,泪水如洪水般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喂,小伙子,她还没有死呢,哦不对,她早就死了,不过她的灵魂并没有破灭。” 王老头子解决了一切,此刻正站在杜伟韬面前,像个语重心长的长者,正在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杜伟韬抬起头,紧张的问:“还有救吗?” 王老头子摸着胡须说:“当然是有的,老夫做事,一定会留几分余地的,不过这一击也够她修养一段时间了。” 杜伟韬忙问:“那我该怎么办?” 王老头子眯着眼说:“你先把她装进那个玻璃瓶子里吧,稍后我在为你一一讲解,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 我微皱着眉头,看来王老头子确实跟踪了我们很长一段时间,要不然他也不会知道小钰是被一个玻璃瓶子装着的,不过我数次遇到危险,他并没有时时出现,倒是让我有些不解。 我看四周的灯光又亮了起来,那些鬼魂大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女鬼还在窥视这一切,我定睛一看,正是那个领头的女鬼,她的眼睛是异常阴冷的,无形的压迫让我心头泛出一股凉意。 我担忧的说:“我们时刻被鬼跟踪,这样好吗?” 王老头子摸了把稀疏的头发,吹了口气说:“你被跟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怕它们。” 不过被人盯着多少有点不是滋味,试想如果你生活的全部都被人看着那该是多年尴尬,包括吃饭睡觉洗澡,想到洗澡,我咽了口吐沫,其实作为一个鬼魂,其实也是挺好的。 王老头拍了下我的后脑勺,眯着眼说:“又在胡思乱想了是不是?” 我忙说:“没有,我哪能呢,我又不是杨大宇。” 王老头子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看的我心头一颤,这个脏兮兮的死老头看上去倒像是个色鬼。 我再次回头看去,那个女鬼已经不见了,四周安静的可怕,昏黄的灯光下,散落着不少明晃晃的骨架。 王老头看了眼,笑呵呵的摸着头说:“哎呀,忘了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了,一会有人来了还不吓死。” 王老头子慌慌忙忙跑过去,不时转移着方位,那些骨架全被他点燃了,处理好一切,王老头子跑回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行了,跟为师走吧。” 我问:“去哪?” 王老头子说:“还能去哪,当然是跟我回家,你这朋友不要救啦。” 此刻小钰已经钻进了玻璃瓶子里,杜伟韬一脸紧张的看着王老头子,眼神里满是期待,我说:“那行,快走吧。” 我转过身去,这才发现阿顺不见了,刚才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竟然把他给忘了。 我仔细观察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他就像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问:“阿顺呢?” 杜伟韬说:“我不知道,刚才不还在的吗,怎么突然间就没了。” 我看向王老头子,王老头子摆着手说:“我也没发现,刚才实在太忙了分身乏术啊,哪有时间照看这个小伙子。” 我在四周找了半天,不断呼喊他的名字,并没有得到回应,对他而言,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恐怕很难生存下去。 王老头子说:“你这样找也不是个办法,效率太低了。” 我问:“那怎么办?” 王老头子说:“我让我养的小鬼去找吧,你别太担心了,肯定能找到的。” 我在原地思绪良久,呼了口气,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王老头子从兜里掏出两三个玻璃瓶子,里面蹦出来几个小鬼,他嘴里喃喃自语,随后挥了下手,那几个小鬼很快融入了黑暗里没了踪影。 做好这一切,王老头子带着我们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这条无人问津的小道里弥漫着刺鼻的臭味,黑暗的空间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我问:“师傅,你不会住在这里吧?” 王老头子咳嗽了声,背对着我们说:“这里有什么不好吗?空间大,又安静,最主要的是只有为师一个人。” 我捏着鼻子说:“这个地方能住人吗?” 王老头子打了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他回过头指着自己:“说什么话呢,为师不是人吗?” 我心虚的打量着他,其实说实在话,我真的不确定他是不是人,要是人的话,哪能有这么大力气,当初万金诚被他摔到地面上,直接砸出来一个坑,到现在我都心有余悸。 我正猜测不定,杜伟韬突然指着前面说:“你们看,那里怎么有个人。” 我快速朝前看去,看到了一个人趴在墙边,他低下头戴着面具,似乎很虚弱,给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王老头子啧啧两声,疑惑的说:“我看这面具怎么那么像我的。” 那个人刚好抬起头,阴暗的光线下隐约可以看到面具上一半白色的阴阳鱼,我抽了口气,这确实像大师之前的阴阳面具,我记得他的面具好像被杨大宇拿走了,难道说前面就是杨大宇? 我心急火燎的跑了过去,这时面前的人摇摇晃晃倒下了,我刚好扶住他,我慌忙取下面具,眼前的人吓了我一大跳。 只见这人眼圈凹陷发黑,面色苍白,嘴唇青紫,看上去就像一个死人,我一激动,顿时把他推开了,不过我隐约听到他在说话,他气若游丝的说:“明,明哥。” 我靠,我心头一颤,暗自喃喃:“他不会是杨大宇吧?” 我忙把他扶起来,仔细一打量,确实是他,这小子泡了个女鬼,肯定是被抽干了阳气,才会被搞成这个样子。 王老头子只看了眼,便摇头叹息:“哎呀,看来那个女鬼好久没有尝过男人了,你这兄弟碰到了也只能算他倒霉。” 我急忙问:“师傅,可以救吗?” 王老头子咋舌说:“这小子恐怕得大补一段,好好休养休养了。” 我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把他交给他家人,给他多补补了,上次他就是这种情况,如今死性不改,又搞成了这副模样,就是不知道下次他会不会长记性。 杜伟韬皱起眉头,提出了一个疑问:“他为什么跑到这里了?” 我拍了下手,对啊,我记得之前他们两个明明为人满为患的小吃街啊,这个地方这么隐蔽,而且又脏又臭,他是怎么摸过来的? 王老头子摆着手说:“别瞎想了,说不定那个女鬼口味重,就喜欢这种地方。” 王老头子指着前面,提高了声音:“那边就是我家了,你们先进来吧。” 我把杨大宇扶起来,朝着前面看了眼,发现这个杂乱的阴暗小道里并没有屋子,诧异的说:“师傅,你不会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吧。” 王老头子咧了咧嘴说:“净胡说,为师虽然生活落魄,倒也不至于风餐露宿。” 只见他向前走了两步,扶着一旁的墙壁,嘴中念念有词,不多会破旧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口子,他回头哼了下鼻子,径直走了进去。 杜伟韬看的膛目结舌,我拍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我们一起走了进去,虽然逼格很高,但真正进去了我才发现这里面空间并不大,好像是利用别人房子多余的空间做成的,偶尔还可以听到邻居说话吵闹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说:“这里不也就那样,一样很落魄。” 王老头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摸着头说:“那个,你们先坐,我去准备点东西。” 王老头子翻身去了衣柜后面,也不知道在里面找什么,只能听到他翻东西时呼啦啦的声响。 第一百三十六章 恶鬼克星 我把杨大宇放在床上,他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不多会王老头子走了过来,映着房间里的光线,王老头子打量了下杨大宇,皱起了眉头,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觉察出情况不太对,忙问:“师傅,有什么问题吗?” 王老头子盯着杨大宇,阴冷的说:“你这朋友可不只是被女鬼抽干了阳气这么简单啊。” 我心头一紧,忐忑的问:“他这到底是咋了?” 王老头子阴沉的说:“他这样子很可能是被女鬼抽干了阳气后,女鬼赖着不走,附在了他身上。” 我凑近仔细打量着杨大宇,十分忐忑不安,他被女鬼附身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身体没有被支配?所以才有自己的思想。 我紧张的问:“师傅,能不能帮他把那个女鬼弄出来?” 王老头子眯着眼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我转过视线,看着王老头子狐狸一般的眼神,不禁猜测起来,这死老头子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先前他就告诉我们,杨大宇没事,后来杨大宇不但出了事,而且就在他这里,这肯定不是偶然。 不过看到杨大宇此刻模样,我只得咬了咬牙说:“行了,你说吧,我能做的都做。” 王老头子笑嘻嘻的搓着手说:“最近为师的手头比较紧,你看是不是支援一下,为师的温饱问题有待解决。” 说到头来还是吃饭,我无奈的摊开手,以他这样的能力怎么会缺钱呢,随便给别人算一卦指点指点不就好了。 我没有脾气的说:“行了,我解决。” 王老头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咬破手指往杨大宇的额头死劲摁了下,大喝一声:“快出来。” 我看杨大宇的身体里坐起来一个肥胖的影子,这个女鬼正是我们之前所见的胖女人,此刻王老头子的手指正贴着女鬼的额头,她剧烈挣扎着,似乎想脱离王老头子的控制。 我看王老头子的手一直在发颤,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快速解决,看样子似乎很不容易。 王老头子一边僵持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掏出一个瓶子,使劲用力把女鬼往瓶口处装,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瓶子似乎有着魔力,竟然把肥胖的女鬼吸了进去。 王老头子面不改色,小心翼翼的把瓶子收好,轻呼了口气。 我看杨大宇面色好了不少,双眼也不再深黑了,呼吸也均匀了不少,难道说他之前的情况全是因为女鬼附身所致? 这时,杨大宇猛抽了口气坐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和脸,惊慌的看着我说:“明,明哥,我见到鬼了,她,她要吃了我。” 我无力的说:“我已经知道了,你色心不改,碰到女鬼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杨大宇扶着额头,不住的叹气,一直在骂自己,我烦躁的紧,今天女老板死去的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头,她和我的具体关系更是让我一头雾水,婷婷离开几天了,我必须抽空去找她,把这件事弄清楚。 杜伟韬拉着王老头子去一边商量事情去了,杜伟韬为了救好小钰肯定会付出一切的,看到王老头子兴奋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杜伟韬这又敲诈了不少东西。 我仰天长叹,我怎么认识了这么一位师傅。 杨大宇不时向我问东问西,我烦躁的坐在一边,实在懒得搭理他。王老头子转过身时,杜伟韬高兴多了,看来他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也不知道王老头子用了什么办法,效率这么快。 小钰从杜伟韬怀中钻了出来,我看她的断臂又重新长了出来,杜伟韬欣喜若狂,激动的抱了过去。 小钰看我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以为她还要动手,小钰无力的说:“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再说有大师在,我也没有机会。” 杜伟韬松开她,紧张的说:“小钰,你怎么这么傻呢,老刘是我兄弟,你把他杀了,你让我怎么原谅你啊。” 小钰严肃的说:“我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确实不详,和他在一起都会出事的,而且鬼王要挟下,我也不敢不从。” 杨大宇大声说:“你就不能离开鬼王吗,这样她不就没法控制你了。” 小钰难过的说:“哪有这么容易,我的肉身早些年就被她取走了,这部棋她已经布置很多年了,我只是一枚小棋子,在后面还有更多的危险,他是跑不掉的。” 我实在想不到竟然为了杀我精心布局这么久,可是我不明白,我对她到底有什么威胁? 我问:“你知道鬼王为什么迫不及待的要杀掉我吗?” 小钰忐忑的说:“我听鬼王说过,你是独一无二的鬼仔,出生在异度空间里,生下来整个家族就遇到了大灾难,等你的阴阳双眼完全开启之后,就是恶鬼的克星。” 我喃喃:“难道我还有家族?” 可惜父母远走海外,至今杳无音信,我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他们,何时才能了解真相? 我继续问:“那个鬼王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小钰说:“因为你们从一个地方来。” 我小时候的记忆停留在一个小村子里,活的很隐蔽,只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婷婷和她奶奶,然后我的眼睛变得无比疼痛,也就从那时开始,父母就带我离开来到了这座城市。 我不知道鬼王所说的那个地方是不是指我小时候呆过的村子,可她又说我出生在一个异度空间,那个村子非常普通,并不像什么奇怪的空间,所以她说的很可能是另一个地方。 我和小钰聊了很久,一直到半夜,大家都累了,狭窄的房间里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王老头子躺在地面上睡着了,鼾声如雷。 我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杨大宇自动让出了床,我们几个人坐在床上,靠着墙壁,渐渐坠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婷婷被绑在幽暗阴冷的树林里,许多女鬼尖叫着怒视着她,她的身上血淋淋的,全是伤痕,鬼王阴森的笑着,继续对她进行无休止的折磨,婷婷哭泣着喊着我的名字。 我猛地坐了起来,额头冒出了一股冷汗,心跳的剧烈,这时大家都睡着了,杂乱的鼾声充斥在耳边,让我头昏脑胀。 我缓了缓走出门外,穿过墙壁走到了外面,夜色深沉,冷风呼啸,我走在幽暗的小道里,抬起头看了眼夜空,一弯明月悬在头顶上方,带着清冷的亮光。 我穿过小道,面前是一座寂静的小区,四周高楼林立,环境非常熟悉,月光铺展下来,远处的地面上凌乱的放着空调碎件,我定定的注视着远处,心里不由得攥紧了。 这个地方我来过,这是那个诡异的空间,当时从杨嘉乐的酒吧里就可以来到这里,没想到王老头子的房间也处于这里。 准确的说那条小道就是在这空间之内,莫非王老头子故意带我们来的?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 我越发觉得不对,寒风扑朔,我裹了裹衣服,注视着远处阴森森的楼层,有些不寒而栗。 我本想回去,却发现找不到那道门了,破旧的墙壁上传来冰冷的触感,这种感觉让人全身发抖,我呼喊着他们的名字,也没有人回答我。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返回,那栋楼一直在吸引着我,引诱我过去,虽然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心底的一丝悸动和好奇还是把我拉进了那个漆黑的深渊。 我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最后面那层楼,忐忑不安的迈了进去,黑暗中的凉意透入骨髓,我打了个寒颤,掏出手电筒注视着楼下。 我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地下有很多层,当时有不少恶鬼冲上来,想到那时一幕幕,恐惧再次将我吞噬,我明明这么害怕,却又忍不住往下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身体和意识仿佛失去了自我。 视线穿透阴暗的下方,我隐约看到了不少猩红色的眼睛,无数魑魅魍魉藏在地下,似乎在守护着什么。 我紧张的迈着台阶,一步步往下走,刚走到一半,突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一切毫无征兆,吓得我险些大叫起来,不过看到他身后的人,我才松了口气。 王老头子把手指竖到嘴边,小声说:“在这里别说话,声音越小越好。” 我看他如此谨慎,更加确信这下面危险重重,兴许就连他也有所忌惮。 王老头子把我拉了出去,一直走到阴暗的小道里,我才开口:“师傅,你是不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老头子阴冷的说:“具体什么地方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到恐惧,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和危险。” 我疑惑不解:“那你还住在这里?” 王老头子摸着头说:“我这不也是偶然间才发现这个落脚点的吗。” 我诧异的问:“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房间并不是你弄出来的?以前就有?” 王老头子搓着手说:“对啊,曾经我找两位朋友,一直找到了这里,那个房间就是他们居住过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七章 噩梦成真 我不太确信他的说的是真是假,这个地方一直是我心头挥之不去的疑惑,当初就连杨嘉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从那里面走出来面具人和水底神秘人制造的一样,我不知道它们两者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问:“既然你住在这里很久了,难道就没有发现这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王老头子眯着眼说:“我当然发现了,而且当初你在这里两次遇险,我也都知道。” 我心头一紧,愤愤的说:“既然你知道,那时你为什么没有救我。” 王老头子笑呵呵的摸着下巴的一小片胡子,抬起头注视着阴冷的月亮,幽幽说道:“我在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我再次紧张起来,忙问:“那你确定是我?” 王老头子说:“是你没错。” 看来他确实为了我这个徒弟煞费苦心,竟然藏在暗处等了这么久,我说:“我几次遇险你都没有出手,就不怕我一命呜呼,这个徒弟可就没了。” 王老头子眯着眼说:“我的徒弟命格比较硬,不会轻易死去的。” 我无心和他说这些,便指着远处的那栋房子,继续问:“你把我从那栋楼里拉出来,看你这么小心谨慎,应该知道那栋楼底下有什么东西吧?” 王老头子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铁青着脸说:“那个地方你可千万不要再去了,里面有很多恶鬼,凶险程度堪比地狱。” 我看他如此紧张,多少有点头绪,上次和施老鬼来这的时候,他也是非常害怕。 这时头顶上的月光更暗了,我抬起头,仔细打量着月亮,半弯的凉月很正常,并不像上次那么怪异,上次看上去像一只眼睛。 王老头子说:“不要瞎瞅了,我带你们出去吧,这个时间点外面的天也该亮了。” 杨大宇从一旁走出来,伸了伸懒腰,迷迷糊糊的说:“什么快亮了,这里的天好黑啊,我怎么感觉睡了好久了。” 杜伟韬掏出手机,说:“已经六点多了,确实该天亮了,不过这里很奇怪,还是很黑,这是什么情况?” 王老头子扭过头说:“什么情况你们就不要管了,跟我走就是了。” 王老头领头带着我们走了出去,走出黑暗的小道,一缕曙光照了进来,我们站在黑白交界点,前面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后面却是阴暗诡异的小道,一道光割开了两个世界。 杨大宇膛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惊呼了口气:“真是奇怪,这也太诡异了,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 王老头子推了他一把,杨大宇跑到了马路边,他回过头再次惊讶不已,我往前走了几步,置身于光线下,再次回头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小道已经不见了。 杨大宇惊奇的跑回远处,却怎么也进不了那个阴暗的小道了,他跑到王老头子身边,问东问西,王老头子保持高深莫测的表情,一直不说话,这件事仿佛是他讳莫如深的秘密。 突然想起昨晚的噩梦,我一拍脑门,对他们说:“我们可能要暂时分开了,我要去一个地方。” 杨大宇问:“明哥,你要去哪?” 我说:“我要去婷婷的家乡,上次她被奶奶带走后,我就一直很担心,之前发生的一件事也一直让我疑惑不解,我想找到她问清楚,还有就是昨晚我又做了一个噩梦,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王老头子面色凝重,凑过来说:“你做的噩梦可能是真的,因为你吃了谶花,很有可能有了预言的能力。”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顿时缩紧了,因为那个噩梦,婷婷被鬼王抓走了,正在被折磨,我的心起伏不定,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我咬了咬牙,朝着一场出租车招了招手。 那个人尖嘴猴腮,问我去哪,我说了地点之后,那个人吓得脸色惨白,二话不说开了车就跑了。 我诧异不解,再次拦了辆车,另一个司机才把情况说明白:“你去那里干嘛,难道你不知道那里最近不太平吗?虽然我也不太平,可我有个朋友去了,差点没有把命丢在那。” 我紧张的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司机压低声音,忐忑的说:“听说那里啊,有脏东西,现在司机都不敢去那了。” 我心头一颤,顿时怔在了原地,他的话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那个噩梦很可能是真的,我慌乱不安,朝着家的方向跑去,甚至忘了马路上汹涌的车流。 有不少司机来了个急刹车,我听到了不少漫骂声:“操,不想要命啦。” 杨大宇在后面喊:“明哥,你等等我们啊,有什么事大家一起解决,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冲动是……” 我已经听不到他在后面说什么了,凌乱的鸣笛声夹杂在一起将一切淹没,我快速跑回家里,到了停车库,把那辆破旧的车开了出来。 刚走出小区,杨大宇他们就追了上来,拦在了我车前面,他们随之上了车,杨大宇喘着气说:“有什么事大家一起解决,你可别把我们抛下。” 我心里一暖,别看杨大宇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真到了要紧关头,虽然他还是个拖后腿的,但至少有心想要帮忙。 我看就他们两个,便问:“我师傅呢?” 这种事情,没有王老头子怎么能行,我们三个没有什么能力,如果碰到恶鬼什么的,等于去送死。 杜伟韬说:“他说让我们先走,他随后就跟上。” 我毫不犹豫加动油门,什么也不管了,从小区冲出马路,一直向着远处而去,经过不断超车,总算来到了婷婷老家。 面前的村子依旧很残破,有些房子已经倒塌了,挨家挨户挂上了白色的纸灯,上面写着大大的奠字。 杨大宇惊讶的说:“难道又死人了吗?” 我心急火燎的跑到婷婷老家,她家的院子空荡荡的,木门随手推了下就开了,房间里很凌乱,她奶奶也不见了。 我失魂落魄的在房间里寻找着,试图找到些什么线索,但是什么都没有,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杜伟韬在外面喊我:“老刘,你出来。” 我快速跑了出去,见他正和一个村民交谈,那个村民结结巴巴的说:“那,那天晚上出现了怪事,我听到一声尖叫就出来了,然,然后我看到很多鬼魂,它们跑进了老婆子家里。” 我看他用颤抖的双手指着老奶奶的家,继续说:“那些鬼魂老吓人了,有个小鬼还对我笑,后来我就晕倒了,醒来后老婆子和她孙女都不见了,村里人不相信我,一直说我疯了。” 他咽了口吐沫,疑惑的盯着我们,问:“你们相信我吗?” 我说:“我相信你,你还看到别的什么了吗?” 村民头发凌乱,小手哆嗦着,他惊恐的说:“我还看到了老婆子,她好像被那些鬼魂杀死了。” 我身体一颤,止不住的哆嗦起来,听到这句话杨大宇脸色刷的一白,回头再次看了眼破旧的房屋,那个屋子阴森森的,这时我才发现一个小孩子坐在房顶,他朝着我们挥手,笑嘻嘻的咧着嘴。 他的嘴里是密密麻麻的牙齿,看上去十分恐怖,那个村民眼一瞪顿时晕了过去,杨大宇慌乱的说:“这是啥情况啊,我们不会被讹诈吧?” 杜伟韬打量着房顶,猜测说:“可能是他看到了什么吧。” 他们看不到那个孩子,杨大宇眯着眼朝着房顶看,一脸狐疑,那个孩子继续在笑,他趴下房子继续朝我招手。 我情不自禁的跟着他往前而去,那孩子一路蹦蹦跳跳,不多会来到了那口枯井旁边,这户人家早已经没有人了,枯井就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荒凉而寂静。 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就是在里面遇到了女鬼和巨型蜘蛛,险些丧命,我不知道这个孩子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趴在井口边,继续朝我招手,由于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我已经不敢下去了,所以停在了荒凉的宅院里。 一阵阴风吹过,院子里的落叶四处纷飞,岁月的苍凉早已把这里打磨的千疮百孔,破旧的房屋瓦片掉落,早已经不能住人了。 杨大宇从身后跟来,迷惑的问:“明哥,你怎么又跑到这里了?上次就是在这险些出事,难道你忘了吗?” 我说:“我没忘,我也想知道它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杨大宇四处张望,紧张的问:“谁?” 我苦笑着说:“是一个小鬼。” 杨大宇更加紧张了,瞪大双眼盯着四周,不安的转动着,一边转动一边问我:“它在哪呢?” 我正要指着井边,这时那个小鬼掏出了一个明晃晃的项链,我顿时怔住了,因为那个项链是我曾经送给婷婷的,现在在它的手里,用意不言自明。 小鬼嘿嘿笑了两声,跃进了古井里,我慌忙跑了过去,杨大宇在后面大叫:“明哥,你别冲动。” 我太过慌张,跑到古井旁,蹲在了一边准备看看,刚探出头朝下面看,一双鬼手拉住了我,把我拽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似的小鬼 极速下坠让我陷入了惊恐中,这么高的地方,又是头朝下,几乎是必死无疑,我闭上眼晴,本以为死去了,但是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我仿佛悬在了空中,并没有下去。 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距离地面只有咫尺之遥,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腿,我打量着远处,全身不由得哆嗦了起来,眼前的东西让我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那是一个巨型蜘蛛,它就在不远处,正用幽绿色的眼睛盯着我看,我腿上的东西应该就是蜘蛛丝。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心想这下完了,我要成为蜘蛛的食物了,想到它进食的样子,我更是不寒而栗,因为它会先把猎物麻醉,然后再慢慢消化。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蜘蛛竟然慢慢爬走了,这时我的腿一松,掉落在了地面上,那个小孩子站在前面捂着嘴笑,不时朝我勾着手指。 杨大宇在上面喊:“明哥,你没事吧,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仰起头大声回复:“我没事。” 杨大宇说:“你等着,我去找绳子拉你上来。” 我回过头,那个孩子已经走了很远了,可能是怕我看不到他,他的身上散发着幽绿色的光,在黑暗的空间里走走停停,十分的诡异,仿佛置身于恐怖片之中,而此刻恐怖片正血淋淋的上演着。 他把我带到了最里面,随后停了下来,我看前面黑乎乎一片,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他的态度严肃了很多,不再笑了,他指着脚下的地面让我看。 我定睛一看,那里好像躺着一具死尸,身形和衣服非常熟悉,但是有些黑暗,看不太清楚,我掏出手电筒照了下,顿时一惊,这死尸不是别人,正是老奶奶。 小孩子又朝着身后指了指,老奶奶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我看她身影单薄,透露着一股幽绿色的光芒,那是她的灵魂。 我双手一抖,紧张的喊了声奶奶,她咳嗽了声,叹息着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已,已经……” 接下来的话我没有说出来,我的喉咙发紧,就算说出一句话也是万分哽咽。 老奶奶苍凉的说:“我把婷婷带回来后,那天晚上我们碰到了不少鬼魂,她们打伤了我,我是用了最后一口气才逃到这里的,可惜啊,最终难逃厄运,我还是死了,这些天我一直不敢出来,就是为了等你。” 我慌乱的问:“那,婷婷呢?” 老奶奶叹了口气:“婷婷被它们带走了,现在应该在灵水村的暗林里。” 我攥紧了拳头,那个鬼王果然为了对付我煞费苦心,在谋杀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制定了两个计划,用婷婷来要挟我。 事到如今,看来那个诡异的村子我是非去不可了,女老板死前曾郑重的告诫我,那个地方不能去,可是现在我却无可奈何。 老奶奶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说话的声音万分感伤:“你一定要救救婷婷,她为你付出太多了。” 我郑重承诺:“奶奶你放心,就算我把命搭进去,我也会把她救出来的。” 老奶奶欣慰的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我已经躲在这里好多天了,一直期待你的到来,如果不是这个小鬼,恐怕我到现在都见不到你。” 小鬼呲着牙笑了,怪不得这个小孩子一直引诱我来到这里,我看他一直盯着我,眼神里带着崇拜的光芒,多少有些不解。 那个小鬼笑呵呵的说:“哥哥,你让我跟着你吧,我能帮你。” 看到他鬼森森的牙齿,我多少有点怕,想到要带上他,我快速摇了摇头:“不行,这一路会非常危险。” 小鬼笑着说:“如果你不带着我,你是找不到婷婷姐的。” 我诧异的打量着他,有点不解,难道说他知道婷婷在哪?具体方位他也知道吗? 我狐疑的问:“为什么没有你,我找不到她?” 小鬼继续笑着,他指着自己,吐了吐舌头:“哥哥,你仔细看看我像谁?” 我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光线移到他的脸上,他并不怕光线,表现的很惬意。 他整张脸映入视线里,我稍一回想,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起来,这个小鬼太像一个小孩了,那天我进入诡村那个暗林里,有个小鬼孩要吃我,当时施老鬼想把它抓走,可惜没有想到那个鬼孩是鬼王的孩子。 现在这个小鬼和当初那个鬼孩竟然一模一样,我哆嗦着问:“你怎么跑这里了?” 小鬼笑嘻嘻的说:“你不用怕,我不是它。” 我轻呼了口气,仔细一想,这两个鬼孩虽然外表相像,但是他们的性格却有很大不同,而且他们的衣服也有着天壤之别,完全不是一个年代的。 我疑惑的问:“那,这是什么情况?我在那个暗林里经历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小鬼抿着嘴唇说:“因为当时我就在旁边啊,那个孩子是我的双胞胎弟弟。” 我疑惑的问:“你们真是鬼王的孩子?” 小鬼摇了摇头:“我们不是她的孩子,她不过是格外喜欢我们罢了,不过她喜欢的东西最终都难逃厄运,如果我们再不想办法脱离她的束缚,迟早我们会葬送在她的手里。” 我看了眼老奶奶,此刻的她很虚弱,不过依旧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样子,她淡淡的说:“鬼王性格多变,今日恩宠之人,明日就可能灰飞烟灭。” 怪不得这个小鬼非要离开她,这时一丝疑惑再次涌上心头,为什么老奶奶对鬼王这么熟悉,这个小鬼怎么和她走在了一起? 我狐疑的打量着他们,老奶奶吐了口气,扬起眉头说:“有什么疑惑你就问吧?” 我说:“为什么你对鬼王如此熟悉,你和这个小鬼又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老奶奶无力的说:“我已经一百多岁了,曾经在灵水村死过一次,当时投靠过她,所以对她有点了解,这个孩子是过来通知我有危险的,可惜晚来了一步。” 小鬼洋洋得意的说:“我在婷婷姐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当时还没有你呢。” 我阴冷的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竟然拿来向我炫耀,我和婷婷在一起的时候,他不一定在哪受苦呢。 我正在思考的当头,远处传来了急促的呼唤:“明哥,你在哪呢?” 我一听是杨大宇,看来他下来了,我正要回复,杨大宇凄厉的惨叫一声,顿时没了声响,我心头一紧,忙不迭的反身跑了过去。 手电筒光线下,杨大宇被蜘蛛丝缠成了粽子,他在蜘蛛丝里呜呜着,那个蜘蛛看到我之后,快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跑上前把蜘蛛丝撕开,杨大宇露出了头,惊恐的注视着我,迟疑了会才哭哭叽叽的说:“明哥,我看到怪物了。” 我说:“你怎么下来了?” 杨大宇不满的说:“还不是老杜非让我下来的,说你在下面可能会遇到危险,让我下来看看情况。” 我有点哭笑不得,让他下来不拖后腿就好了,哪能帮什么忙,不过我倒是好奇,以他的个性哪能轻易下来。 帮杨大宇弄掉蜘蛛丝,杨大宇四处观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他从我手中拿过手电筒,眯着眼看着周遭的墙壁。 转移光线的时候,突然他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指着远处惊恐的说:“明,明哥,那里有个小鬼。” 我回头看了眼,那个小鬼走了过来,全身散发着幽绿色的光,尤其是那双眼睛在黑暗中越发诡异吓人。 杨大宇哆嗦着退后,那个小鬼笑嘻嘻的跑过来,看架势正是冲着杨大宇而来,杨大宇吓坏了,一脸惨白的蹲在原地,抱住了头,就像一个愚蠢的鸵鸟。 小鬼拍着肚子笑了起来,这番戏弄让他很满意,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拽起杨大宇说:“行了,他不会伤害你的。” 杨大宇小心的探出头,朝小鬼那边看了眼,紧张的问:“明哥,你认识他?” 我说:“对,他并不是恶鬼。” 杨大宇松了口气,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抹了把汗水,朝我这抱怨:“你怎么不早说,原来是虚惊一场。” 说着杨大宇又朝着小鬼那边作揖:嬉皮笑脸的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小鬼不屑的哼了声:“谁跟你是一家人。” 我说:“行了,既然知道了情况,大家都出去吧。” 杨大宇拿着手电筒还在到处照着,光线来回移动,视线所及之处全是黑乎乎的一片。 我望了眼身后,并没有看到老奶奶,便问小鬼:“老奶奶人呢?” 小鬼摆着手说:“她不走了,准备在这里呆一阵休养生息。” 我注视着阴暗的空间,心里五味杂陈,她是怕了吗?婷婷危在旦夕,难道不打算出手相助? 我带着沉重的心情走了出去,杜伟韬伸出了绳子,把我们拽了上去,到了空旷的院子里,杜伟韬见到杨大宇一脸憋屈的样子,小声对我说:“一看他这样就知道在下面没有找到宝藏。” 杨大宇心虚的把手电筒递给我,故意躲避我的目光,也说他怎么这么积极,不怕危险跑到了井里,原来另有所图,贪婪已经把他吞噬,从他满眼的俗气可以看出,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劫后余生 杨大宇为了不显得那么尴尬,打开话题:“明哥,那个小鬼呢?” 我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个小鬼,他刚才还说上来的,难道说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时,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回答:“我累了,想休息会,没事不要喊我了。” 我听这声音是从杨大宇身上发出来的,忙朝他那里看去,杨大宇惊慌失措,不时的拍打着衣服,一遍遍的询问:“你在哪呢。” 小鬼随意的回答:“还能在哪,在你的身体里啊。” 杨大宇猛咽了口吐沫,胡乱的拍打着衣服:“你快出来,不准进入我的身体。” 小鬼说了句我睡了,就再也没有说话,杨大宇在原地嘀咕了半天,最终无可奈何,接受了这个现实。 杜伟韬紧张的询问我情况,我和他大致讲了下,杜伟韬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我们知道,这个小鬼就是为了捉弄杨大宇。 我驾车火急火燎的赶往尚乡村,路过巫水河的时候,不禁朝下看了眼,幽暗的河水死寂沉沉,再也没有了前段时间的澎湃和狂野,风吹过,也只是惊起了一丝微波。 四周空旷的让人心酸,如今管叔和虎子下落不明,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了,就连阿顺都失踪了,如果见到他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大宇打量着幽暗的河面,感伤的说:“转眼之间没了几个人,真是太难过了,尤其是女老板,前几天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我叹了口气:“世事弄人,有些事我们左右不了的。” 杨大宇无力的摇着头,双手扶着巫水河的栏杆,用脚揣着破旧的巫水桥,样子非常沮丧。 这时,我听到了咔擦一声巨响,这声音逐渐放大,一直延伸到了我耳边,我惊慌的转过身,发现桥上裂出了一条缝,这条缝正逐步扩大,向我们这边延伸。 杨大宇瞪大了双眼,张口结舌的说:“大,大家快,快跑啊。” 裂缝蔓延的速度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虽然拼命往前跑,但还是晚了一步,巨桥坍塌了,我身体一晃掉了下去,好在紧急抓住了悬挂下来的扶手,才没有掉入水中。 杜伟韬跑的最快,躲过一劫,杨大宇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危机到来的时候,明明是他的呼喊声最大,却没见他有一丝一毫的行动,最终的结果就是落入水中。 好在杨大宇找到了悬浮的木板,他趴在上面跟着水波荡漾,还没来得及说话,污水就灌入了他的口中,所以我只能听到乌拉拉的声响。 杜伟韬把我拉了上去,我们走到河边准备把杨大宇拽上岸,杨大宇也往这边扒拉着,距离在逐渐接近。 杜伟韬撸了撸袖子,刚准备下去,突然皱起眉头,指着前面说:“老刘,你看大宇后面是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一片,是鱼吗?” 我仔细看了眼,顿时大惊失色,他后面哪是什么鱼啊,看那身形,很明显是水底的鱼怪,那天我们被这些鱼怪在水底追踪,就是虎子献身才救的我们。 我朝杨大宇大声呼喊,示意他快点划,注意身后,杨大宇紧张的朝后面看了眼,眼神里瞬间填满了惊恐,使出来吃奶的劲往岸边划,只是那些鱼怪已经极速接近,很可能他还没过来,就已经被拉下水大卸八块了。 杜伟韬掏出身上悬挂的绳子,使劲朝着杨大宇甩了过去,杨大宇快速拽住绳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呼喊:“你们快点拉。” 我和杨大宇一起用力,使劲往岸上拽,速度加快了不少,那些鱼怪不时在杨大宇身边窜出来,水中浪花飞溅,好在他所攀附的木板很大,可以支撑他整个人,要不然他就真的掉下去喂鱼了。 不过他下面的木板正在承受鱼怪的攻击,杨大宇摇摇晃晃,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所幸已经快到岸边了,杜伟韬紧张的跑过去,刚拉住杨大宇,水底冒出来一双漆黑细滑的手臂,也在此刻拽住了杨大宇。 杨大宇一哆嗦,大叫一声,使劲的往后踹,那个鱼怪已经被拉上岸下部分,可能是受不了陆地上的干燥和粗糙,又缩回了水中。 杨大宇可能是被吓傻了,一直在那自言自语,不时哆嗦着,就像是中了什么魔咒,我给了他一巴掌,他才醒过来。 杨大宇指着幽暗的水面,哭唧唧的说:“那里,有怪物。” 我说:“行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不是已经安全了吗。” 杨大宇吸了吸鼻涕,刚把手放下来,透过蒙蒙的水雾,我仿佛看到了对面的两个人,他们隐藏在树林里,身穿黑衣,正窥视着我们。 我心头一跳,巫水桥坍塌这件事绝对不是偶然,说不定正是对面的人干的,他们想害死我们。 很快他们消失在阴森的树林里,没了踪影,只是对面飞过来一只乌鸦,扑闪着翅膀一直在头顶徘徊,我顺势掏出猎鬼枪,只听嘭一声响,乌鸦一声惨叫掉落在地。 杜伟韬紧盯着对面,谨慎的说:“看来我们被人跟上了。” 我严肃的说:“是不是人还不确定,这座桥塌陷或许就和他们有关。” 此刻的巫水桥正在缓慢下沉,暗黑色的水缓缓浮动着,阳光照耀下,显得波光粼粼,桥断后,两岸连接的纽带就没了,不知道王老头子还能不能过来,我们回去也成了困难。 我反身望着阴暗茂密的山林,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尚乡村,在阳光的另一面,扭曲的阴影像是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吞没了这个残破的村落。 杜伟韬注视着身后的小村庄,诧异的说:“今天这个村子太安静了,感觉不太对,巫水桥断裂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 杨大宇抹了把鼻涕,说:“可能是他们都不知道。” 杜伟韬说:“刚才声音这么响,都已经震耳欲聋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杨大宇听完,惊讶的注视着尚乡村,我也有些好奇,目视着错落有致的瓦房,有段时间没来,他们这里显得更加破旧了,就像一个被遗弃的村子,没有人居住了一样。 身后的巫水桥慢慢沉入了水中,只有两头的断尾不合时宜的悬在那,非常的突兀。 我沉重的转过身朝着尚乡村走去,万村长家门前的那条小河还记历历在目,我就是在那里看到女尸,才一步步走到现在。 杨大宇跑进了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敲门,并没有一个村民走出来,有个房门被杨大宇一拍,啪嗒一声,摔落在地面上,我径直走了进去,询问:“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我,院落里落满了灰尘和树叶,看样子应该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堂屋门上挂着蜘蛛网,房檐的瓦片已经掉光大片。 我正想再往里看看,小鬼从杨大宇身体里钻了出来,立在我面前说:“你们别白费功夫了,他们这个村子里早没人了。” 小鬼这句话让我全身一震,我说:“怎么可能会没人呢,前一段时间我还见到了呢?” 小鬼眯着眼说:“你确定之前见到的是人吗?” 我的心再次一紧,我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村子里的人是这里发生命案的时候,好多村民都出来了,还有那个假的万村长,不过我当时中了幻香,也不知道看到的一切是真是假。 再后来我们去了万村长屋子里,有两个村民发现了我们,并且交谈了一会,他告诉我们说万村长早死了,我才明白一切。 难道从始至终这个村子里就没有人?我有点不信,如果不是人,那天晚上的两个人是谁? 我说:“杨大宇,你不是从这个村子走出来的吗,你应该最了解情况,这个村子还有没有人?” 杨大宇拍着手说:“这我哪能知道,我小的时候确实在这里,但是你也不看看我离开多少年了,这里的联系早没了。” 我无奈的走出门外,刚走不远就被两个人叫住了,其中一个人指着我们吆喝:“哎,哎,你们几个干嘛呢,为嘛跑我们村了,是不是想偷东西?” 我看这两人穿的破破烂烂,非常朴素,他们两个置身阴影里,有一个人手里还拿着手电筒,我忙说:“我们不是偷东西的,就是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你们是这里的村民吗?” 这两个人快速走到了眼前,我看这两个人非常熟悉,很像上次晚上,我们在万村长家的时候见到的那两个人,于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其中一个人看到我,惊讶的说:“竟然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我说:“你认识我?” 他摸着头说:“难道你忘啦,上次你们几个在万村长家,我还以为是小偷呢,就和你们聊了起来。” 我拍了下手,果然是他们,我指着周边问:“你们村子里的其他人呢?” 这人指着村落,笑呵呵的说:“他们不都在吗?” 我们快速转过身,只见不少家的院头处冒出了村民,他们谨慎的注视着我们,看样子非常紧张。 刚才还没有一个人呢,突然间冒出来这么多村民,多少让人诧异,小鬼无奈的对我说:“现在你看到了吧,他们早已经死了。” 第一百四十章 躲避追杀 两个村民发了火,指着小鬼说:“你说谁死了,我们活的好好的,你可不要诅咒我们。” 小鬼叹了口气:“原来你们连死了都不知道,还是让我帮你们一下吧。” 小鬼跑到两个人身边,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我看两个村民全身冒出了幽绿色的光芒,他们的眼睛呈现出了血红色。 两个村民茫然的打量着自己,喃喃:“我们这是咋了?” 小鬼补充说:“你们都已经死了,只是你们并不知道,所以我帮你们回想一下。” 两个村民全身一晃,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不多会蹲在地面上哭泣起来,手电筒也扔到了一边,非常的无助。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死了,我见过他们两次,从来没有发现。 杨大宇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吐沫问:“你们是怎么死的?” 一个村民悲伤的抬起头,啜泣着说:“还不是被恶鬼害死的,这巫水河里有水鬼,它把我们拉了下去,然后就死在里面了。” 我猜测可能是巫水河里的鱼怪,不过村里人不可能全都是被那些鱼怪害死的吧,毕竟死了一部分人,大家都会有所忌惮。 我问:“那其他的人呢?” 另一个蹲在地面上的村民发话了,他用发颤的双手指着山上:“上面也有鬼,十几年前有一阵还闹得非常厉害,其实说白了都怪村长,如果不是他,村里人也不会遭此大难。” 我好奇的问:“以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这个村民叹息着说:“原本我们村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寡妇,后来不知是谁说她通奸,捉奸在床,然后被村民破骂折磨,村长更是出手打人,后来那个寡妇受不了就自杀了,村长怕生事,就把寡妇的尸体扔在了山上一片小树林里,后来村民的噩梦就来了。” 杨大宇伸着头问:“那个村长不会是万村长吧?” 那个村民叹着气说:“不是他还能是谁,不过也不能怪他,他是被人蒙蔽了双眼,不知道有人要陷害那个寡妇。” 我继续问:“难道说是那个寡妇害了你们村?” 村民拍着手说:“可不是吗,鬼节那天,她化成了厉鬼,害死了太多人,我们村子就这样遭殃了。” 我在想他所说的那个寡妇厉鬼会不会就是鬼王,如果是她的话,找到她的本源,知道她尸体的具体位置,便也好对付了。 我问:“你知道当初她被埋在哪里了吗?” 一个村民哆嗦着说:“好,好像是山腰最诡异的林子里,那里没有人敢去,听说当时埋的时候,大家太过害怕,随便挖了个坑就给扔进去了。” 我说:“那你们能不能带我去那里?” 两个村民猛烈的摇着头,眼神里带着惊恐,其中一个村民说:“打死我也不会去的,当年闹鬼的事情发生后,我就跟着大家去了一回,当时可吓死我了,太诡异了,太诡异了。” 说着两个人惊恐的抱在了一起,面部抖动着,脸色发青,看来当年的事情确实给他们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小鬼说:“看来那个女鬼心眼还不算太坏,故意让他们记不起来,他们也算过的不那么痛苦。” 我说:“难道那个女鬼不是鬼王?” 小鬼摆着手:“这我哪里知道,鬼王的事情一向秘而不宣,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的。” 我望着身后阴暗茂密的树林,心里泛出了一股凉意,看不见的树阴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们。 一阵风吹来,树叶呼啦啦的翻动着,加剧了心里的惶恐不安,那两个村民惊慌失措的站起来,看着远处被大雾吞噬的暗林,一溜烟跑远了。 杜伟韬扬起眉头,轻声说:“竟然起雾了。” 杨大宇紧张的说:“而且还是大雾,估计进去之后啥也看不到了。” 我握紧了手电筒,多少有些忐忑,环顾四周时,村民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可能是藏了起来。 杨大宇戴上后面背着的阴阳面具,乌黑的眼睛转动着,呼了口气说:“不知道王大师的面具有没有别的作用,祈祷它能辟邪,这样我就不用担心那些脏东西了。” 杨大宇的心愿终究没有成真,在我们走进山中树林时,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一只枯瘦的鬼手从地面伸出来,紧紧拽住了他的脚踝。 杨大宇大惊失色,使劲踹着地面伸出来的鬼手,那只鬼手死也不丢,杨大宇大叫:“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啊。” 我和杜伟韬使劲拽着他,猛一用力竟然把地下的尸体拽了出来,这是一位老婆婆,她的眼睛空洞洞的,眼球已经凹陷进去,皱纹横生,非常可怕。 我仔细看了眼,猛抽了口气,她不是别人,正是双胞胎老婆婆,我记得她当时死在了寒冰洞里,怎么跑到这里了? 杨大宇身体抽搐,哆嗦着大喊:“快救我啊。” 杜伟韬首先反应过来,把老婆婆踹倒在地,杨大宇也随之一屁股蹲坐在地面上,老婆婆趴在那,四肢伸长,枯瘦的身体收缩着,看样子像极了怪物。 杜伟韬掏出猎鬼枪,对着老婆婆来了两下,老婆婆移动速度很快,跳了两下消失在了大雾弥漫的暗林里。 树叶哗哗作响,看不见的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跃跃欲试着,处在危机四伏的地方,我紧张的四处观望。 杨大宇小声问:“那个怪物跑了吗?” 杜伟韬说:“还不清楚,兴许她还在,只是在等待时机。” 我说:“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刚才那个怪物很像老婆婆吗,灵水村的那个老婆婆。” 杨大宇吸了口气,摸着头说:“你还别说,这仔细一想是有点像,不过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跑到这里了。” 这点我也很奇怪,难道说有人把她的尸体埋在了这里?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其余的死人会不会也在这里? 这时,一股沙沙沙的声音传到了耳边,我仔细一听,这声音是从地面传来的,忙看了眼脚下,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只见耸动的地面摸出来许多诡异的手掌,它们扒拉着泥土,慢慢伸出了枯瘦的胳膊。 我心头猛地一紧,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杨大宇骂了句卧槽,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呼喊我们,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不要命的往前冲。 山道崎岖,茂密的树林被大雨掩盖,跑着跑着就找不到了路,我们迷失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带着一颗忐忑惊恐的心,四处摸索着。 小鬼跑了出来,站在我们前面说:“你们这样是走不出去的。” 杨大宇慌乱的说:“你怎么才出来,快给我们带路啊。” 小鬼说:“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问:“这是什么地方?” 小鬼抿着嘴巴,犹豫了会说:“这里很可能就是那两个村民所说的地方,埋葬那个寡妇的地方。” 杨大宇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遭,喃喃:“就是这里吗?不过这里为啥埋着这么多死人。” 小鬼猜测说:“我想应该是陪葬,这里算是一个尸体集中地,那个女鬼想要更多的死人来陪她,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为了掩盖自己的尸身,不被别人发现。” 小鬼头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误打误撞跑到了这里,看来是很难脱身了,这种地方才是最危险的。 杨大宇说:“那我们怎么出去?” 小鬼无奈的摆着手:“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我也没有来过。” 就连小鬼也没有来过,也足以说明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如果找到女鬼的尸身,而那个女鬼又是鬼王的话,她也猖狂不了了。 正在我异想天开之时,小鬼趴在了地面上,随后抬起头严肃的说:“大家快躲起来,有人来了。” 我看四周可供躲藏的空间并不大,只好爬上了树,不多会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隐约可以看到下面有几个人,有两三个人还带着面具。 领头一人厉声问:“他们人呢?” 戴面具的一人回答:“刚才他们还在这里这里呢,我看的很清楚,这一转眼就不见了,可能是跑了。”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说从我们进来开始就已经被人跟踪了? 我看下面的领头人很像金大诚,他可真是阴魂不散,另一个人生气的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我需要他的眼睛,其余的都给你们。” 我听这声音同样熟悉无比,不是施老鬼还能有谁,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追到了这里,真够契而不舍的。 戴面具的一个人提醒:“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动静不能太大,万一把那个人引出来了,我们可就完了。” 施老鬼摸着下巴,似乎在沉思,由此可见,他还是比较忌惮那个人,如果我猜测没错,那个人可能就是鬼王。 金大诚说:“既然他们刚才就在这里,那肯定跑不远,待我放出一个小鬼,寻一下便知,一定能找到他。” 施老鬼阴冷的说:“如此甚好。” 金大诚在下面挥动着双手,喃喃自语,估计是在做法,我看着下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万一被他找到,等待我的命运将会非常悲惨。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鬼兄弟 杨大宇咬紧牙齿,十分紧张,我不经意看了眼杨大宇那棵树,心头再次一颤,只见杨大宇上面还悬着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女鬼,她的长发在空气中飘荡着,正慢慢下移。 我哆嗦了下,小声朝他那里呼喊:“杨大宇。” 杨大宇紧张的朝我看了眼,我惊恐的指着他头顶上方,杨大宇很是不解,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想搞明白什么情况。 我慌乱的摆动着左手,一直指着他的头顶,杨大宇像是明白了什么,慢慢抬起了头,这时,那个女鬼就在他面前,他们面对着面,相互看着对方。 突然杨大宇传来了一声尖叫,从树上掉了下去,只听轰隆一声,他应该掉落在了地面上,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暴露了。 等我再回头看去的时候,那个女鬼已经不见了,对面的那棵树空荡荡的,雾气缠绕,树梢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清楚。 金大诚在下面哈哈大笑:“我说去哪里了,原来你们在树上藏着呢。” 金大诚眯着眼注视着我们,继续笑着说:“你们是自己下来,还是我请你们下来。”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没必要隐瞒,只好爬了下去,施老鬼虎视眈眈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喜悦和贪婪。 杜伟韬在我耳边小声说:“现在怎么办,我们肯定对付不了他们。” 我看他们一共五个人,除了金大诚和施老鬼,另外三个人都带着脸谱面具,以我们能力确实以卵击石,我说:“先静观其变吧。” 施老鬼咧着嘴,笑嘻嘻的说:“你们今天遇到我,算你们倒霉,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不杀人。” 他指着我,重重的说:“我只要你一个人的眼睛就够了,其他人可活。” 兜兜转转又是我的眼睛,真不知道我的眼睛对他而言到底有什么用,我也不傻自然不会给他。 施老鬼搓着手,跃跃欲试着,就要走上前来,我灵机一动指着他身后大声说:“小心,鬼王来了。” 我本想趁他们转身的当头,悄悄溜走的,谁知施老鬼一动不动,眯着眼笑呵呵的说:“你当我三岁小孩呢,这种鬼把戏也想骗我,再说那个女鬼算什么东西,也能拿她来吓唬我。” 我心乱如麻,哪能想到这招刚用就失策了,眼看施老鬼渐渐逼近,杨大宇一屁股坐起来,慌乱的指着他身后说:“鬼,你身后真的有鬼。” 我朝前面看去,映着朦胧的语气,他们身后确实冒出来不少鬼魂,有一个还被八抬大轿抬着,我透过轿子门帘一看,心头快速跳动了起来,这可不就是鬼王吗? 施老鬼原本还不信,身后传来了吹唢呐的声音,他才惊恐的转过头,不过这时已经晚了,身后方穿过来一根细长的竹竿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这一幕太过惊恐,看的我不寒而栗,施老鬼被固定在地面上,慌乱的扭动着身体,金大诚也是一脸惶恐,忙转过身。 八抬大轿里有声音传来:“我当是谁呢,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原来只是两个不出名的小喽啰。” 我心头一颤,金大诚和施老鬼都是小喽啰的话,那他们背后岂不是还有更深的势力,之前管德柱说,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偶水底那个人造不出来,还有一直在那个诡异小区里窥视我的人,这一切一直是个谜,会不会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没出来? 我已经不敢想了,因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接下来的危险要比料想中严重的多。 杜伟韬轻轻拉了我一下,小声提醒:“趁这个当头快跑吧,让他们狗咬狗。” 我反应过来,拉着杨大宇悄悄摸了出去,身后的树林非常茂密,几乎没有路口,我们在杂草和拥挤的树林里急促穿行,我的衣服都被划破了。 杨大宇走的更快,生怕被后面的恶鬼跟上,一连摔了好几个跟头,额头被杂草划破,流出了鲜血。 我大惊失色,在这种地方流血可是很严重的后果,好在出来时我带了创可贴,忙给他贴上。 艰难了行走了一会,前面是真的走不下去了,怪石嶙峋,山林像是一堵深厚的墙,雾气弥漫下,一切都显得模糊而隐秘,我们被困在了这里,走投无路。 杨大宇在原地转了两圈,小声问:“那个小鬼呢,他应该知道路吧。” 这时,那个小鬼早已不知所踪,阴暗的树林下,两边像是未知的深渊,我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那个小鬼。 正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走下去,那个小鬼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直直落在我面前,我看他一脸血红,阴森森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忙问:“你去哪了?” 小鬼阴冷的说:“我去探路了。” 杨大宇紧张的说:“是遇到危险了吗,你脸上好可怕啊。” 小鬼用舌头舔了舔脸上的血迹,笑嘻嘻的说:“确实碰到危险了,不过你们不用怕,跟我走就好了。” 他转身走向一侧最阴暗的小路,那个小道里透露着嗖嗖的凉风,这风冰凉刺骨,让人背脊发寒,我狐疑的跟着,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太对。 杜伟韬警惕性比较高,不断注视着周遭,小声对我说:“这条路很阴森,你有没有觉得非常冷,我快被冻僵了,他到底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杨大宇打着哆嗦,说话都不流利了:“这寒气感觉就像是过冬一样,奶奶的,我不想走了。” 小鬼背后抖索着,我隐约听到了他小声嬉笑的声音,我顿时定在原地,让他们都停了下来,小鬼转过身,阴冷的问我:“你们怎么不走了?” 他指着前面:“过了那道门我们就安全了。” 透过朦胧的雾气,我发现前方有一个阴暗的石门,这寒气似乎就是从那里面冒出来的,我隐约听到了毛骨悚然的呜咽声,那里到底是出口还是地狱,我不确信。 我说:“我们还是回去吧,别向前走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鬼怒瞪着双眼,气愤的说:“都快到了,你们怎么能不走呢,只要过了那道门,一切都安全了,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听到他循循善诱的话,杨大宇哆嗦了下,咬了咬牙说:“就差这一步了,算了,我们进去吧。” 我把杨大宇拉了回来,杨大宇说完这话时,小鬼眼神中透露着狡黠的亮光,虽然这光亮一闪而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他带我们来这里,我觉得意图不轨。 我坚定的说:“绝对不能进去,那里面不太对,很可能是个陷阱。” 小鬼阴冷的注视着我:“你不相信我?” 我说:“你根本就不是他,你应该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小鬼哈哈笑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消失后,那张脸变得扭曲可怕,密密麻麻的牙齿露出了口外,他的声音沙哑而呜咽:“今天你们必须进去,我的朋友们已经等待很久了。” 那道石门里传来了凄惨嘶吼声,这像是忍受了多年的折磨所发出来的哀嚎,我透过那道阴暗的石门看去,发现又不少恶鬼趴在那。 它们面目惨不忍睹,用狂热的眼神注视着我们,虽然它们用力挣扎,但是那道石头像是置了一道无形的枷锁,它们根本出不来。 杨大宇吓得面色惨白,哭嚷着说:“明哥,我们快走,要是进了那里面,我肯定会被它们分吃了的。” 小鬼笑嘻嘻的盯着我们,猛冲了过来,我拿起猎鬼枪,飞射的铜钱打到他的身上,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我慌忙后退,杨大宇跑的最慢,那小鬼一下扑到了他身上,眼看血盆大口就要咬住杨大宇的脖子,这时杜伟韬开了一枪,铜钱刚好射到小鬼的口中,小鬼尖叫了声放开了杨大宇。 我们得到了机会,忙不迭后退,小鬼哪肯放过我们,他的速度飞快,蹿了几下就落到我们面前,双手的指甲像是利刃一般,再次扑上来。 我已经没辙了,又不肯干站着等死,只能胡乱的放着猎鬼枪,就在他扑到眼前的一瞬间,另一个小鬼从远处跑来,死死的扣住了他,硬是把他拖出了老远,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地面上掀起一阵灰尘和落叶,由于他们两个非常相像,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跑来的小鬼说:“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了。” 我们忙不迭朝远处而去,再次回到了分叉口位置,前面被茂密的树林挡住了,后面又有大量的鬼魂,左侧是恶狠狠的小鬼,我们只能朝着右边走。 杨大宇一边走一边嘀咕:“不管怎么说,这地方我也来过两三次了,以前上山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发现这条路呢。” 我说:“这里山林太茂密了,根本分不清楚哪是哪,尤其是在迷路的时候。” 杨大宇心惊胆颤的注视着周遭,又扭头问:“那你们知道这是走到哪了吗?” 杜伟韬说:“经过我的计算,应该是到半山腰了。” 我说:“那岂不是快到灵水村了。” 我四处观望着,可惜雾气太大了,加上山林茂密,根本看不到灵水村的踪迹,我们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尽快走出这里。 第一百四十二章 怪异的死法 我们正走着,前面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透过雾气,一个人一瘸一拐显露出了身影,看到这人的脸庞,我顿时怔在原地,难以相信,他竟然是金大诚。 金大诚抬起头也是一怔,显然也是始料未及,他笑呵呵的说:“我们可真是有缘啊,在这都能碰上。” 我看他就一个人,而且一瘸一拐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伤,逃出来的,就是不知道此刻我们三个能不能打得过他。 杨大宇有些紧张,连续咽了几口吐沫,我说:“你的主子都已经死了,又何必揪着我不放呢。” 金大诚咬了下嘴唇,怒瞪着我说:“你以为之前我是为了他才抓你的,不,我是为了自己,我告诉你,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今天你的眼睛我必须取走。” 原来他也是为了我的眼睛,看来施老鬼被他骗了,我看金大诚说完摇摇晃晃,猛烈的咳嗽起来,估计是受了重伤,现在这种情况,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金大诚估计怕露馅,故意挺直腰板,阴冷的说:“我劝你还是自愿把眼睛交给我,这样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骂了声,拍了拍猎鬼枪说:“你当我傻啊,你现在的情况,都自身难保了,还想对付我们三个。” 金大诚脸色一白,再次咳嗽了声,身子一抖差点没有跪下去,杨大宇笑呵呵的说:“装的还挺像嘛。” 杨大宇搓着拳头走上前,对着金大诚就是拳打脚踢,之前受的气这下全都发泄在了金大诚身上,一边打一边说:“让你还嘚瑟。” 金大诚缩成一团,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任人欺负的小狗,他不时的摆着手,哭哭叽叽的说:“你们高抬贵手别打了,我错了。” 我诧异的打量着金大诚,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摇尾乞怜了,杨大宇拳脚并进,那些伤口落在他身上竟然没有消失,他的脸肿了一块又一块。 我记得以前打他的时候,他的脸部就像海绵,落上去拳头不会留下伤疤,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受了重伤,身体出了问题? 金大诚摆着手说:“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我就死了。” 他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可怜,哪曾想有一天他也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确实应该为以前的行为买单。 杨大宇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坐在一边,金大诚哭的像个孩子,脸上皱纹横生,一下子苍老了不少,我疑惑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不是人偶吗,按理说是打不死的啊?” 金大诚气愤的锤着地面,恶狠狠的说:“还不是上次任务没有完成,主人把我的身体和施老鬼做了交换,虽然面貌还是我的,但是这个身体可是肉身啊。”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么不经打,好歹是一条人命,我看他这么可怜,心想放过他得了,便带着杜伟韬他们离开了。 金大诚蹲坐在地面上,不时偷偷瞄我们一眼,等他脱离了视线,杨大宇舒了口气说:“刚才真舒坦,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你们怎么不下手。” 杜伟韬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他又不是不好了,万一哪天他恢复了,倒霉的不还是我们。” 杨大宇一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住的喃喃:“对啊,我靠,万一下次他再找回来了,我们岂不是遭殃了。” 杨大宇反身又跑了过去,我怕他做错事,忙在后面跟着,等到了原处,金大诚已经不见了,地面上空荡荡的,四处没有一个人影。 杨大宇叹了口气:“这下完犊子了,放虎归山,下次等着他报复我们吧。” 我劝了几句,杨大宇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条路寂静无比,处于深山老林里,无论是谁,多少是有点忐忑的,比如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我觉得这条路也不太对。 山道上不时可以看到碎裂的死人骨头,头顶的树叶太茂密了,几乎遮住了所有光线,越往前走,这种阴森森的感觉就越深入骨髓。 走着走着,杜伟韬突然停了下来,我说:“怎么了?” 杜伟韬指着前方说:“你们看那里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我朝着前面看了眼,确实是一个人,而且看他的衣服身形竟然和金大诚一样,杨大宇咧着嘴笑了:“没想到在这都能遇见他,这下我看他往哪跑。” 杨大宇握着拳头走了过去,我本想拉住他,他已经走远了,这家伙永远没有脑子,也不想想原本在我们后面的一个人突然跑到了前面,这难道不是很诡异吗? 果然杨大宇还没走到金大诚身边,就哆嗦着双腿跑了回来,我问:“什么情况?” 杨大宇忐忑的说:“金大诚死了,他的双眼瞪大,流着血,面容扭曲,一直看着我,非常恐怖。” 杜伟韬皱起眉头:“这就奇怪了,他是怎么死的呢?我们刚分开才一会,而且他之前还在我们后面,怎么跑到了我们前面呢?” 杨大宇说:“我也没看清,反正很可怕,就连他的四肢都扭曲了,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在地面上,我从来没有见过死这么惨的人。” 我忍不住走过去看了眼,心里一咯噔,猛咽了口吐沫。他的死状确实惨不忍睹,不但七窍流血,而且头部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四肢扭曲断裂,身体各处都是刀口,大量的鲜血在地面上涌动着,一看就知道死了不久。 这该是多大的仇,才会被人做成这个样子,我被这一幕震撼到了,不忍再看,准备离开。不过这条路比较狭窄,他的尸体就堵在我们前面,挡住了我们的路。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要不,我先过去?” 我轻点了下头,杨大宇紧张的看了眼金大诚,搓了搓手,迈起步子,刚准备走过去,这时金大诚的头扭动了下,那双眼睛也转了两圈。 杨大宇吓坏了,忙退了回来,惊恐的指着金大诚说:“你,你们看见了吗,那家伙好像复活了?” 我心惊胆颤的看着,同样紧张不安,难道说他没有死透?还是说发生了什么变异? 金大诚的头扭了一百八十度,咔擦咔擦的声响在我们耳边回荡着,这声音实在太过惊悚了,他的头部回归原位之后,然后是他的四肢,正在慢慢的变动着。 杨大宇张了张嘴巴,喉结耸动着:“这,这是变形金刚吗?” 我说:“什么特码变形金刚,他这是变成怪物了,还不快跑。” 我迈起步子,刚跑了几步,金大诚跃了过来,停在了我们前面,他的手臂脚臂更长了,支撑着地面,非常枯细,眼睛向外凸着,带着异样的血光。 刚才杨大宇拔腿就往后跑,一时没有刹住,刚好距离金大诚不远,杨大宇凌乱的摆着手,说话都带着哭腔了:“你好啊,大诚,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金大诚双脚扒拉的地面,猛然一跃扑到了杨大宇身上,直接把他压在了地面上,我心想这下完了,杨大宇这下不死也差不多了。 杨大宇吓得屎尿迸流,声嘶力竭的呼喊救命,我们想过去已经晚了,金大诚张开血盆大口,呜咽着咬了下去,我心里凉了半截,这一口下去,那还不得玩完。 这时只听嗖一声,远处飞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刚好命中金大诚的后脑勺,金大诚嘶吼一声,顿时倒了下去,贴在了杨大宇脸上。 杨大宇还在胡乱的大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了会他才知道自己没事,惶恐不安的从金大诚下方爬出来。 一边爬一边慌乱的问:“明哥,这是咋回事?” 我说:“你被人救了。” 我看到金大诚后脑勺的匕首,心里莫名一紧,这把匕首我很熟悉,正是阴阳鱼匕首,当时在水底墓穴的时候,那把匕首被雪茹拿走了,难道说她就在这里? 我打量着匕首飞来的方向,一个人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却依旧掩饰不住美丽的容颜和曼妙的身材,她确实是雪茹。 杨大宇吞了口口水,激动的说:“美女,竟然是你,是你救了我。” 雪茹走到金大诚身边,拔掉了匕首,阴冷的抬起头说:“我不是为了救你,只是相杀金大诚而已,我没有想到他刚才竟然没有死。” 杜伟韬惊讶的说:“刚才金大诚是被你弄成那样的?” 雪茹轻描淡写的说:“对,是我。” 杜伟韬不说话了,脸色非常难看,估计她很难相信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竟然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正所谓蛇蝎美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当初金大诚欺骗雪茹,并且谋害了她,她肯定是回来报仇的,所以才会如此残忍。 杨大宇听到她的回复,一时间也不敢说话了,估计原本是想套近乎的,现在绷着脸,笑容十分惨淡。 雪茹擦干匕首,淡淡转身,我忙说:“我们能不能跟你一起走?” 雪茹疑惑的盯着我,眼神冰冷如水:“为什么?” 我张了张嘴,想了半天,并没有想出好理由,只好说:“目前应该跟着你才是最安全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鬼猫的幻象 雪茹挑了下眉头,嘴角动了动,说:“你的阴阳眼会给你带来大灾祸,确实会比较危险,不过我是不会帮你的。” 我愣了下,呐呐的说:“你知道我有阴阳眼的?” 雪茹背过身,冷冷的说:“我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它有很多用途,有了这双眼睛,同样注定了你这一生多灾多难,不会平静下去了。” 她的话让我心慌意乱,惶惶不安,不过她并没有给我回答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只一会就消失在大雾弥漫的树林里,视线里一片空白,残留在我脑海里的只有她的消失的背影。 杨大宇小声嘀咕:“到现在还在穿我的衣服,也不说声谢谢。” 杜伟韬枕着脸说:“人家救了你一命,这得顶多少个谢谢,你还的清吗。” 杨大宇笑嘻嘻的说:“还不清最好,那就赖一辈子。” 杜伟韬无奈的叹息了声,对于这样的兄弟,估计他也很无奈。 金大诚是彻底死了,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再也动不了分毫,那双眼睛瞪大,看上去多少有些惊悚可怕。 秋风扫落叶,远处的地面空荡开来,大雾慢慢淡了不少,光线也更加明亮了,我们说着那条道继续前行,转了几个弯,总算来到了灵水村。 有些时日没来,村落里更加破旧了,房子倒塌了不少,那些村民早没了踪影,虽然他们并不是人,但是也都不在了。 真正来到了这里,迎面而来的除了萧瑟阴冷的景象,更多的却是失落和难过,我来到了管德柱家,他家的房子几乎完全塌陷,他们并没有回来。 我知道他们肯定凶多吉少了,不过我还是祈祷他们能够安然归来。 杜伟韬警惕性一向超强,快速把我拉到了一边,我们躲进了管德柱家残存的卧室里,这个卧室我常住,最里面的屋子被黄色纸符封住了,泛黄的纸符落满了尘埃,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了。 杨大宇说:“这个屋子通向另一个空间,你说管叔回来了,会不会住在里面啊,毕竟外面已经没有住的地方了。” 杜伟韬严肃的说:“别说话,有人来了。” 我透过窗户朝外面看去,一座艳丽的八抬大轿被几个浓妆艳抹的鬼魂抬了过来,抬轿的几个鬼魂像极了小丑,面部苍白,鼻子上带着一抹红晕,嘴巴呈现血红色。 轿子两边有人吹着唢呐,悲伤的音流缓缓飘荡着,我说:“是鬼王来了。” 周边树叶纷飞,远处的天边乌云翻滚,八抬大轿从眼前晃悠过去,慢慢悠悠,那些小鬼很兴奋,脸带笑容,最前面一排撒着纸钱,有纸片飘了过来。 杨大宇看了眼,诧异的说:“它们是不是有病,哪有自己扔冥币的,这些东西不都是活人给死人烧的吗。” 我也搞不懂,大概是想显示自己的气场吧,他们一路晃晃悠悠总算过去了,后面一排还架着施老鬼,他应该看到了我们,双眼瞪的老大。 我们快速躲到了窗户下方,等了半天才露出头,杜伟韬拍了拍胸口说:“还好没有被发现。” 杨大宇自信满满的说:“我们藏的这么严实,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刚说完这话,杨大宇就傻眼了,因为窗口有一个小丑正盯着他看,它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嘴巴上下合拢,一字一句的说:“终于找到你们了。” 我抓起床上的东西朝它砸了过去,然后毫不犹豫拉开最里面那道门钻了进去,他们两个在身后火急火燎的跟着。 杨大宇边跑边说:“这些东西真是阴魂不散,这都能发现,我看我们是跑不掉了,这辈子都会被他们缠上的。” 杜伟韬回头看了眼,喘了口气说:“先别说这辈子这么长的事了,还是先把它们摆脱掉吧,又有不少鬼魂进来了。” 杨大宇加快了速度,我们在黑暗的空间里穿梭着,漫无目的,由于怕被发现,我又不敢掏出手电筒,等跑累了,我们就藏在巨石后面。 那些追进来的鬼魂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四周安静极了,阴森的空间,不时有水滴声传来,嘀嗒嘀嗒的声响,时刻在耳边徘徊着。 杨大宇眯着小眼睛,四处观察着,等了半天,杨大宇憋不住了,小声说:“明哥,我咋觉得这么冷呢?” 我并没有觉得寒冷,虽然这个空间很空旷,但是并没有寒风,而且我们穿的衣服并不单薄,他说比较冷这就很奇怪。 我问:“全身都冷吗?” 杨大宇哆嗦着说:“刚开始是后背冷,然后就是全身冷,就感觉像是谁拿冰块敷在我身上一样。”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问杜伟韬冷不冷,杜伟韬并没有这种感觉,我不禁诧异起来。 这时身边响起了粗重的喘息声,像是有人睡着了在打鼾,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们一大跳,我们面面向觎,这声音绝对不是我们三个人发出的。 我心里一紧,忙把杨大宇拽开,紧紧盯着石头后面,光线黑暗,一切都看不清楚,我紧张的打开手电筒,心跳加速。 光线照射下,我看到了一只诡异的猫,它的脸部和人有些相像,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胡须颤动着,好像睡着了,它身上冒着寒气。 杨大宇捂住嘴吧,小声说:“我靠,这是什么怪物。” 我说:“这只猫我好像见过,上次我们进来的时候,这只猫差点没有把我害死,这是一只鬼猫。” 杨大宇瞪大了眼睛,从身后摸出来一块石头,恶狠狠的举了过去,我忙拦住,说:“别冲动,这东西是个不祥之物,你杀了它,搞不好会惹来什么事。” 杨大宇哆嗦着说:“我已经出事了,现在全身冰冷,再这样下去会被冻死的,不宰了它,估计我是好不了了。” 杨大宇扬了扬手中的石头,牙齿上下敲击,咔咔作响,我看他呼了口气,正要砸下去,那只猫猛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杨大宇一哆嗦,把石头扔在了地面上。 这时我才发现这只鬼猫的眼睛竟然和人一样,只是黑暗中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显得有些诡异,鬼猫呜呜了两声,张牙舞爪的立起来,杨大宇一屁股蹲坐在地面上,像是傻了一样,目光呆滞。 我这才想起来鬼猫的眼睛是不能看的,忙转移视线,那只猫发出了一声怪叫,跳过巨石消失在了黑暗里,我们搅了它的美梦,不知道会不会报复我们。 杨大宇和杜伟韬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相互掐住对方的脖子,双眼瞪的老大,面部红肿,看样子都快呼不过气来了。 刚才忘了提醒他们不能看鬼猫的眼睛,估计他们中了幻象,我用力把他们两个拽开,他们眼睛血红,怒瞪着我,竟然一起扑了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使劲挣扎,根本脱不开他们的束缚,强有力的压迫感扼住了我的咽喉,我甚至听到了挤压喉咙发出的格格声响,我觉得意识都快混乱了。 我在慌乱中伸出手,给他们一人来了一耳巴,他们才算清醒过来。 他们松开了手,我坐在地面上急促的喘息着,杨大宇慌乱的说:“鬼,我刚才看到鬼了,它要掐死我。” 杜伟韬说:“我也看到了,它也要掐死我。” 我喘着气说:“你们看到的不是鬼,是对方,你们中了那只猫的幻象,把对方当成了鬼,如果不是我把你们拽开,估计你们都把对方掐死了。” 杨大宇紧张的说:“那我最后掐的那个鬼不会是你吧?” 我气愤的说:“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们两个一起掐我,我差点就见阎王了。” 杨大宇摸着头,脸上写满了自责之色,不时的叹息着,杜伟韬疑惑的问:“为什么我们中了幻象,而你没有?” 我说:“我没有一直盯着那只猫的眼睛看,上次来的时候,我就被它蛊惑了,差点没有死在它手里,这不是刚才才想起来,忘了提醒你们。” 杨大宇打量着四周,紧张的说:“那只猫呢?” 我说:“它跑了。” 杨大宇咬牙切齿的说:“不要让我看到它,否则我一定把它大卸八块。” 杨大宇说完这话突然怔在了那一动不动,我好奇的朝着他的目光望去,心头也是一紧。 阴暗的前方突然露出了几双眼睛,由于和人眼很像,根本分不清楚是人是鬼,不过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在黑暗中是看不清楚的,我拿着手电筒晃了下,竟然是三只鬼猫。 杨大宇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也不说话了,他已经被恐惧吞噬,那三只鬼猫齐刷刷的注视着他,阴冷的眼神带着滔滔怒意。 杨大宇慌乱的扭过头问我:“明哥,这下咋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走啊。” 杨大宇坐起来,拔腿就走,速度飞快,我都有点赶不上了。我心神不安的跟着,不时回头看一眼后方,大概过了几分钟,鬼猫消失在了视线里。 我告诉杨大宇鬼猫不见了,他才放慢了脚步,我怕被什么发现,关闭了手电筒。 我们陷入了黑暗里,漫无目的的前行,阴冷的空间里再次有水滴声传来,嘀嗒,嘀嗒……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死而复生 水滴声越发响亮,如在耳边,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哪里有水。我们走了半天,口干舌燥,杨大宇舔了舔嘴唇说:“我渴了,要不要过去喝点水。” 杜伟韬说:“这里的水能喝吗?” 杨大宇清了下嗓子,说:“我们先去看看吧,太渴了,我的胸口好闷,全身发热,现在只想冲个凉水澡。” 杜伟韬疑惑的说:“你刚才不是很冷吗,怎么突然间又这么热了?” 杨大宇脚步越来越慢,声音也开始变得沙哑无比:“我也不知道,突然间就这样了,我的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太痛苦了。” 我看了杨大宇一眼,只见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脸上皱纹横生,感觉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就像一个年迈丑陋的老头子。 我惊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以前只听说过早衰症,患了这种病身体衰老的过程较正常快5至10倍,患者样貌像老人?,器官亦很快衰退,造成生理机能下降。 可是他这也太快了,几乎转瞬之间就变成了样貌丑陋的老人,这未免太诡异了,根本无法解释啊。 杜伟韬扭过头,看到了杨大宇的脸庞,瞬间瞪大了双眼,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大宇,你这是怎么了?” 杨大宇嘴唇抖动着,说话都很费力:“我,我怎么感觉这么累啊,快走不动了。” 我说:“你的身体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衰老,都已经变成老头子了。” 杨大宇沉重的呼吸着,惊恐的摸着自己的脸颊,沟壑一般的皱纹在手心里摩擦着,我看他双手颤抖,不多会哭了起来,老泪纵横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无家可归的拾荒老者。 杨大宇一边哭一边呜咽着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安慰说:“你别太伤心了,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 杜伟韬皱起眉头,不安的说:“他这是什么造成的,为什么我们没有事,单单只有他变成了这样?” 我猜测说:“可能是那个鬼猫,它一定对大宇做了什么,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接触到什么东西。” 杜伟韬再次打量着杨大宇,眼神复杂,缓了片刻,才吐了口气说:“总觉得他是被什么吸走了青春一样,或者说和那只猫有了什么交换?” 我诧异不解,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伟韬冷静的说:“之前我们在那个巨石下面发现那只猫的时候,你觉得那只猫有什么不同?” 我说:“眼睛很诡异。” 杜伟韬摇了摇头,说:“你再想想。” 我想了半天,说:“我们刚发现那只鬼猫的时候,它好像在睡觉,被我们吵醒后,首先给我的感觉有些慵懒,甚至说可能有些无力。” 杜伟韬拍了下手,欣喜的说:“有点沾边了,我们首先听到了猫的呼吸声,它的声音很沉重,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老人,而且它的胡须又白又粗,零散不齐,肯定活了太久,可能就要老死了。” 我抽了口气,难道说那只猫和杨大宇发生了什么交换?我从小就听说猫是可以通灵的,关于猫跳诈尸,半夜猫叫像婴儿哭声等传说非常多,而且这还是一只鬼猫,说不定真的被杜伟韬说中了。 杨大宇哆嗦着,走起路来越发吃力,我只好搀扶着他继续前行,杨大宇惊恐的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可不想死在这。” 我说:“如果一切猜测属实的话,我们就把那只老猫找出来,兴许只有它才能解开这谜底了。” 杨大宇颤巍巍的走着,不时摇头叹息,此刻倒更像一个老头子了。 我们顺着水滴的方向走去,阴森莫测的空间里没有一点星辰的痕迹,我仿佛陷入了绝望的废墟之中,远处似乎传来鬼魅的喘息,我的心跳一点点加速,不安再次将我吞噬。 杜伟韬小声问:“是它们追上来了吗?” 我小声回复:“目前还不确定,我们尽量隐藏起来,千万不能被它们发现了。” 杜伟韬沉重的说:“它们是鬼魂,不是别的东西,我们藏不住的。” 他的话给了我心头一击,这些鬼魂追过来了,我们确实无法躲藏,所以只能加快速度,祈祷有什么奇迹出现。 水滴声越发逼近了,远处隐约有光线传来,我们快速走了过去,面前是淡青色的水潭,映着皎洁的月光,水面微微泛起了粼粼波光。 杜伟韬抬起头,惊奇的说:“这里竟然有月亮。” 我进来几次了,其实从来没有发现过月亮,朦胧的月色在地面上铺展开,我隐约看到了石板上刻画的纹路,无数纹路密密麻麻,连在一起像是一个深渊鬼怪。 这里多少有些诡异,一切像是置身在不真实的幻境里,水潭中央似乎有人在划着小船,晃晃悠悠,朝着我们这边而来。 他全身黑色,带着斗笠和面纱,只有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毫发毕现,我拽了拽杜伟韬,提醒:“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我总觉得不太对。” 杜伟韬重重的说:“我也觉得不太对。” 我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杨大宇不见了,低下头才看到他趴在水面上,正在急促的喝水,这水虽然看着清澈,但是到底能不能喝还不一定,他这样太草率了。 除此之外,我更害怕的是这条阴暗的水潭里会不会有水怪,就像巫水河那样,无数村民葬身于河中,尸骨无存。 我急忙走上前,准备把杨大宇拽回来,到了水潭边,我突然愣住了,我发现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和我一模一样,他在朝我招手,让我过去。 杨大宇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声多少有些诡异,他扒拉着水面,似乎想往里面游动,好在他苍老到了极限,走一步都十分困难。 杜伟韬在身后朝我大喊:“刘明,你在做什么,快点回来。” 我被这声呼喊惊醒,一股冰凉的触感侵入了身体里,我这才发现半截身子已经没入了水中,这时水面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清澈的河水突然变得黑暗一片,像是给石墨渲染,浓的再也化不开。 远处的小船越来越近,那个人诡异的注视着我,他的衣服很长,一直拖到了地面上,风一吹衣服飘荡起来,我惊奇的发现那件衣服里面什么都没有,能看到的只有异常血红的双瞳。 我惊慌的反身跑回去,水花四溅,哗啦作响,杨大宇趴在水中还在嘿嘿的笑着,他不时把头伸进水里,又提上来,就好像在练憋气。 我快速把他提上岸边,杜伟韬心急火燎的跑过来,把我们拉到了远处,我紧张的问:“我怎么跑进了水里?” 杜伟韬说:“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叫你你也不回复,一直往前走。” 我说:“你怎么不上去拉着我。” 杜伟韬惊恐的注视着周边,紧张的说:“我也想拉着你啊,可是刚才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动不了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束缚了我一样。” 我的心咚咚咚狂烈的跳动着,我喘着气,摆着手说:“不行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太邪门了。” 杨大宇不再笑了,他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身体僵直,我心里一惊,忙把他翻了过来,只见他瞪大了双眼,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像是定住了一样。 杜伟韬紧张万分,小心翼翼的把手伸了过去,伸到杨大宇鼻子旁的时候,全身一颤,缩了回来,惊恐的说:“大,大宇死了。” 我震惊的注视着杨大宇,趴在他身上,使劲的摁着他的胸口,杜伟韬着他的掐人中,杨大宇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他的身体很硬,就像被冻住了一样。 忙活了半天,我无力的坐在了地面上,急促的喘着气,额头流出了大量的汗水,看来杨大宇是真死了。 我心灰意冷,无力的抬起头,月亮被乌云掩盖,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水潭中的小船消失了,迎面扑来的水汽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不多会,头顶的乌云散开了,月亮又冒了出来,这时,杨大宇猛喘了口气,一屁股坐了起来,吓了我们一大跳。 杜伟韬慌乱的说:“诈,诈尸了。” 我惊慌的咽了口痰,说话时舌头打结:“他,他这是什么情况。” 杜伟韬说:“会不会是因为,猫命大啊,有人说猫有九条命。” 我说:“你听说过猫死而复生吗?” 杜伟韬不安的说:“倒是听人说起过,但是不知真假啊,听说英国一只叫做阿尔法的猫死于车祸被主人掩埋9个月后,竟然“死而复生”,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主人面前。” 杜伟韬说完,问我:“那你听说过死人复活吗?” 我咽了口吐沫,轻点了下头,这个我还真听说过。 在广西,有一位叫做?li?xiufeng?的婆婆,高龄?95?岁,她突然失踪了好几天,她的邻居跑去找她,发现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已经没有任何呼吸,因为已经过这么多天了,大家都认为应该要安葬了,她被放进棺材里,盖子没有盖上,就放在家里让她的亲朋好友们来看她最后一眼。 到了要让棺材入土的那一天,大家来到婆婆的家里,全都吓傻了,因为棺材是空的,婆婆不见了,没想到婆婆正在自家的厨房煮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死人窟 杜伟韬脸色一白,我看了眼杨大宇爬满了皱纹的脸,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如果是借尸还魂还能理解,但是他这是真正的复活啊。 我紧张的凑近前,小声问:“大宇,你觉得怎么样?” 杨大宇扭过头,脸上的皱纹更密集了,说话时声音依旧很暗哑,只是皱纹抖动着,阴暗的光线映照下,多少有点可怕。 他说:“我觉得好多了,可能是喝了水,没有那么渴了,就是身体很虚弱。” 杨大宇指着自己心:“这里像是被什么掏空了。” 杜伟韬怔了下,紧张的指着水潭:“可能那里的水也不正常,要不然大宇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水潭里漆黑一片,确实不正常,以前进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发现水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似乎我们来到这里后,水滴声嘎然而止,四周被安静吞噬,这时的水面起了一层薄雾,一切都显得朦胧而不可捉摸。 杜伟韬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搀扶着杨大宇,他慢悠悠的移动着,像极了步履蹒跚的老人。 等离开了水潭,我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歇歇,突如其来的一幕又让我的心头一紧,只见远处站着两个女鬼,她们正静悄悄的注视着我们。 其中一个女鬼拍着手,欣喜的说:“找到了,找到了。” 另一个女鬼笑嘻嘻的说:“你们跑不掉了。” 我暗骂了声,妈的,这一路真够惊心动魄的,根本没有喘息的余地,这种感觉就像进了鬼屋,惊悚一轮接着一轮席卷过来,我的小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我默默掏出猎鬼枪,藏在身后,就等它们过来,然后给它们个痛快,不过它们并没有动,似乎在等更多的鬼魂,我们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给她这种机会。 我挥了挥手掉头就走,走不几步,两个女鬼忍不住了,飘了过来,想要拖住我们,我和杜伟韬对视了眼,一起掉头放了两枪,两个女鬼凄厉的惨叫一声,消失在暗无天日的空间里。 她们这声惨叫太过凄厉,在这空荡荡的地方传的格外遥远,我都被震慑到了,杨大宇嘿嘿又笑了,咧着嘴说:“死的好。” 杜伟韬拽紧了杨大宇,眉头一凝,忙说:“快跑吧,别得意了。” 我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朝着远处看了眼,大惊失色,两个女鬼虽然死了,但是她们的惨叫引来了更多的鬼魂,我和杜伟韬边撤边打,又不少女鬼随之消散了。 饶是如此,鬼魂依旧前赴后继的涌来,杨大宇走的太慢了,很快我闷就被困在了这里,那些赤面獠牙的鬼怪把我们包围了。 杨大宇缩着头,颤巍巍的移动着,想要藏到我们身后,只是四面八方都有鬼魂,他是藏不住的。 鬼魂之中有一个领头的,我看这个女鬼分外妖娆,眼神中泛着冰冷的寒光,心头一颤,这女鬼我见过,在市区的时候,就是她带着鬼魂袭击的我,后来只有她逃掉了,没想到她竟然跟到了这里。 她阴冷的目视着我们,大声说:“小钰,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取出来他的眼睛,鬼王就会放过你。” 这时我才想起来小钰还在杜伟韬身上,这么久了她一直没有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在养精蓄锐,想要杀掉我。 我的心里再次忐忑起来,杜伟韬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神色,我稍安心,等了半天,小钰一直没有出来,估计是不会动手了。 那个女鬼见没戏了,气急败坏的挥了挥手,四周的鬼魂涌了过来,这些鬼魂之中有老有幼,它们双眼血红,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一般,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我们不时放着猎鬼枪,奈何鬼魂太多了,根本应付不过来,那个女鬼笑嘻嘻的跑到我面前,速度飞快,血红色的指甲伸到了我面前,距离我的眼睛只有咫尺之遥,她笑的很狂妄。 这时我已经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她刺伤,电光火石间,远处飞过来一个火团,直接砸落在那女鬼身上,女鬼尖叫一声,倒了下去,在地面上滚了好几下,幽绿色的火光才灭。 我定睛一看,熄灭的火光下竟然是一张未燃尽的黄色纸符。 远处有人笑呵呵说道:“所幸来的及时。” 我朝着远处看了眼,心头一喜,大喊了声:“管叔。” 管德柱身后跟着虎子,他们两个不急不缓,正慢慢走来,看到他们安然无恙,我总算松了口气,这些天来,我一直很内疚,活在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管德柱随手掏出一把铜钱剑,那些鬼魂畏惧的退后了,管德柱大喝一声:“如果再不走,我让你们连孤魂野鬼也做不成。” 那女鬼咬牙切齿的爬起来,愤恨的说:“你等着,我要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统统还给你的弟弟。” 女鬼说完这话,带着众多鬼魂消失在黑暗里,管德柱走过来,皱起眉头问:“阿顺呢?” 我心头一沉,不安的说:“他和我们走丢了。” 管德柱叹了口气:“看来是被它们抓走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沮丧万分,很有可能是那天晚上鬼魂突袭我们的时候,那些鬼魂把阿顺吸引了,然后趁机抓住了他。 管德柱无力的说:“算了,等会我们去救他。” 我问:“管叔,你们怎么跑到这里了,脱离危险后,怎么没有和我们联系,我们都担心死了。” 管德柱说:“还不是虎子受了伤,我把他拖到这里,用一种秘法给他疗伤,期间不能被人打扰,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里最安全了。” 我忐忑的注视着周遭,浓浓的黑暗,似乎四处掩盖着杀机,血一般的气味从远方飘来,呼吸口空气,都带着久违的压抑感,让人心神不宁,我实在感觉不到这里哪里安全。 看到安然无恙的虎子,我即惊奇又兴奋,当时他在水底划破手掌,被需求鱼怪包围,这种情况下都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我忍不住问:“你们当时是怎么逃生的?” 管德柱眯着眼说:“还不是虎子身上的麒麟血,那些水底的怪物怕他,是不敢咬他的。” 我大有深意的看了眼虎子,到现在还没有搞懂麒麟血是什么东西,我听说过稀少的熊猫血,但是麒麟血好像还从来没有人提起过,只有一位中药叫做麒麟竭,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虎子对我的探究淡然一笑,露出两颗长长的虎牙,脸颊两侧带着浅浅的酒窝,看上去就像一个充满阳光的孩子。 杜伟韬从一旁站出来,咳嗽了声,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管叔,我们遇到了些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 管德柱问:“什么事情?” 杜伟韬把杨大宇拉了过来,叹息着指着杨大宇说:“你看。” 管德柱微皱眉头,疑惑的问:“这是谁?” 我说:“他是我的兄弟杨大宇,大家都见过。” 管德柱打量着杨大宇,愣了片刻,缓了缓说:“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解释说:“我们之前被鬼魂追杀,就藏了起来,哪曾想身后有一只苍老的鬼猫,杨大宇和鬼猫靠在了一起,等起身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管德柱摸着胡须,大有深意的看了杨大宇一眼,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思考怎么回事,等了半天,抬起头严肃的说:“可能是那个鬼猫对他下了蛊,你们是不是对那只鬼猫做了什么?” 我说:“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当时杨大宇有点气愤,就拿了个石头,准备砸过去,不过他也没成功,那只鬼猫逃跑了。” 管德柱阴沉的说:“这就对了,鬼猫记仇,杨大宇想害它,它自然不会放过杨大宇,所以对他下了蛊毒。” 杜伟韬诧异的说:“一只猫也会下蛊吗?” 管德柱阴冷的说:“你可不要小看那只猫,毕竟它不是一般的猫,虽说是猫身,但是里面确实人的灵魂,而且它是吃腐尸生存的,阴气非常重。” 阴气重这点确实是,我记得那只猫全身冒着寒气,杨大宇靠在那的时候,一直说冷,那只猫确实不一般,还能让人产生幻觉,害人性命,估计人死了之后,又成为它的食物了。 我紧张的说:“那杨大宇有治吗?” 管德柱沉重的说:“有的,只要找到那只鬼猫就行,只要找到源头,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我注视着茫茫空间,这里漆黑一片,道路繁杂,想找到一只鬼猫谈何容易,如果一不小心走错了路,很可能就搭在里面了,这个地方毕竟太邪门了,就像阴间的鬼道,人在里面很难生存。 管德柱大概看出了我的担忧,捋着胡子说:“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倒是知道有一处地方,那里应该是有鬼猫的。” 我忙问:“哪里?” 管德柱面色凝重,深沉的说:“死人窟。” 我身体一抖,光听这名字就吓一跳,死人窟,顾名思义就是存放着死人的洞穴,不过这种地方哪来的这么多死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长明灯 杜伟韬说:“那些死人是哪来的?” 管德柱阴冷的说:“以前倒是有不少人进来,尤其是施老鬼,他曾经带来了很多人,就是想进入一个地方,后来那些人都死了,鬼猫把死人拖进了洞穴里,存放当做食物,日积月累,死人越来越多,就变成了死人窟。”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记得以前救管德柱的时候,施老鬼说要得到我的阴阳眼,然后要进一个地方,原来那个地方就是在这里面,我不禁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让他费尽心机,非要过去。 管德柱边走边说,我们在身后跟着,经过了一会交谈,倒是了解了不少这里的事情,走着走着,管德柱停了下来,指着前面说:“我们到了。” 我顺着前方看去,幽暗的空间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洞口,看上去就像一个阴森可怖的鬼洞。 管德柱立在一边,谨慎的观望了片刻,指着我说:“你跟我进去,其余人留下。” 我不确信的指着自己,管德柱解释说:“你有阴阳眼,可以带路,里面阴气太重,他们进去的话,恐怕难以承受。” 我轻点了下头,不过对自己依旧没有任何底气,我虽然有阴阳眼,但是至今除了能看到鬼魂之外,对于其余的作用一无所知,听他的话,那里面阴气极重,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 管德柱说完,带着我轻手轻脚的摸了进去,融入了黑暗之中,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时瞄着周边,洞穴里不时飞出来幽绿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像鬼火,正是这点微不足道的光亮,让我看清了洞穴中的场景。 洞里面坑坑洼洼,时高时低,越往里走,越发觉得寒冷异常,扑朔的冷风让我不由自主哆嗦起来,难以忍受的腐臭味也从里面溢出来,令人作呕。 管德柱倒像是没事人一样,轻手轻脚的前行,我渐渐看到了腐烂的尸体和死人骨架,有些骨架被放在墙壁里,就像它们的珍藏品,这些死人骨架,从大到小,不一而足。 这里就像一个修罗场,走到哪里都是死人的阴影,我正看着残忍恐怖的骨架,管德柱拍了我一下,指着前面问我:“你觉得该从哪里走?” 我看前面出现了两条道,站在分叉口,我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寒意,指了指左侧,左边的阴气更重一些。 管德柱皱起眉头,走了进去,我不知道自己选的对不对,等进了这条道之后,我发现这里有很多黑洞洞的窟窿,看其大小,足以让一个人钻进去。 那些窟窿里面冒着幽绿色的光芒,有东西在里面一闪一闪的,很像萤火虫,管德柱小声提醒:“接下来就比较危险了,一定要谨慎些,千万不能疏忽大意。”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已经深入腹地,这里就是鬼猫的老巢了,我小心翼翼的前行,到了另一处拐角,管德柱当即停了下来,探出头谨慎的注视着前面。 我发现拐角另一侧有灯光在亮,前面似乎明亮了不少,管德柱一动不动,似乎看的很入迷,我好奇的走上前,探过头去,看到了两只鬼猫。 那两只鬼猫趴在平整的石头上,上面放着一盏灯,我看那灯是双层结构,里面的应该是一个容器,中间的灯芯很长,烧起来有一股腐臭味。 两只鬼猫盘坐在一起,双眼紧闭,手拉着手,好像在做什么事情,火光虽然扑闪着,但是燃的很亮,这一幕非常怪异,我说不清楚它们在做什么。 腐臭味越来越浓重,我仔细打量着四周,却并没有发现尸体,也就是说这股臭味很可能是从那盏灯里传出来的。 我小声问:“管叔,你闻到了吗,随着那盏灯的燃烧,臭味越来越重了。” 管德柱小声说:“那是用尸油做成的长明灯,自然会很臭。” 我心头一紧,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长明灯,不过这种东西传说不是在坟墓里吗? 听说坟墓被密封前,习惯于放一盏灯在里面。而富贵荣华之家就要奢侈一些,放上一盏不熄的灯,永远为死者照亮。千百年以后,当这些坟墓的拱顶被打开时,挖掘者发现里面的灯还在好好地燃烧着。但是这些是以前的事实,如今这仍是个未解之谜。 史记中记载在秦始皇陵墓中就安置有长明灯;中国人有视死如生的传统,人死后的陵墓也对应称作阴宅,君王尤其重视陵墓,作为死后的居所,他们也希望像生前的宫殿一样灯火长明,因此也就有了长明灯。 那两只猫用尸油做长明灯,莫非它们要通灵? 我打了个寒颤,不时猜测着,这两只鬼猫到底要干嘛。 管德柱搓了搓手,从腰间取出一个麻布袋子,静悄悄的走了过去,那两只鬼猫像是睡着了,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 管德柱快走上前的时候,两只鬼猫哆嗦了起来,全身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管德柱随之定在原地,见它们没有苏醒的迹象,才抖了抖手,快速把麻布袋子套了上去,两只鬼猫被他装进了袋子里。 这时,长明灯啪嗒灭了,这个洞里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我心里顿时一凉,暗想管德柱该不会做了什么错事吧,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安稳。 管德柱猛然回头,急促道:“快跑。”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跟着他往前冲,这时,死人窟的幽绿色火光都不见了,四周黑乎乎的,窒息的氛围压了过来,让我喘不过气。 到了拐角处,我惊讶的发现,洞穴里原本的尸体也不见了,管德柱手中的麻布袋子剧烈的晃动着,扑棱的声响加速了心跳。 “喵”一只鬼猫不知从哪跳了过来,落在我们面前,又尖又细的牙齿白森森的露在外面,眼睛里带着幽绿色的光,它就那样怒视着我们。 我忙提醒:“管叔,不能看它的眼睛。” 管德柱急促的说:“不是它,是它们。” 我猛然一惊,这才发现各个窟窿里冒出了一只鬼猫,管德柱拽着我,慌乱的说:“犹豫什么啊,还不赶紧跑。” 我反身向后跑去,却被腐烂的尸体拦住了去路,远处的鬼猫凄厉的叫着,它们的声音很像小孩子的哭泣,沙哑又阴森,很快死人窟被这种声音填满了。 我紧张的问:“管叔,现在怎么办?” 管德柱说:“什么也别管,只管往前冲。” 我腿直打哆嗦,说话都在发颤:“这不是你说冲就能冲过去的,我们腹背受敌,而且都不是人,说不定还没过去,就死在那了。” 管德柱咬着牙说:“没事的,它们一时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如果它们敢动手,这袋子里的两只猫可就死了。” 远处的鬼猫大叫了声,估计听到了管德柱和我的对话,一下子跳到了近前,其余的鬼猫一步步逼近,直勾勾的盯着管德柱手中的袋子。 管德柱晃了晃扑棱的麻布袋子,阴冷的说:“你们最好放我们出去,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忙插话:“我们无意伤害你们,我的一个朋友被你们下了蛊,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救他。” 管德柱继续说:“我们可以做个交换,你们帮忙把那个朋友救了,然后我放了你们的伙伴。” 那只猫停在我们面前,似乎在沉思,它的眼睛又大又圆,身体比其它的鬼猫高大了不少,看样子应该是领头者。 随后它立起来朝着身后嘶吼了声,那些鬼猫很快让出来一条路,我心头一喜,这意思是同意了我们的条件? 管德柱严肃的说:“别犹豫,快走。” 我毫不迟疑,顺着那条小道往外跑,鬼猫一个个怒瞪着恶狠狠的眼神,不时发着呜呜的声音,从它们身边过的时候,我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一路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外面,杜伟韬从一旁走出来,欣喜的问:“你们成功了吗?” 他这话刚说完,整个人都定在原地,变得异常紧张,我回头看了眼,原来那些鬼猫追了出来,一起跟着出来的,还有那些腐烂的尸体。 一股浓郁的臭味也被带了出来,杜伟韬捂住鼻子,慌乱的说:“这是什么情况?” 管德柱握紧手中晃动的麻布袋,急促的说:“你别问原因了,快点把杨大宇带过来。” 杜伟韬拽着面容苍老的杨大宇,慢吞吞的走来,杨大宇一脸惊恐,似乎不太愿意过来,不过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杜伟韬提着他,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很轻松的带到了我们面前。 杨大宇哆嗦着,嘴巴上下合拢,脸上的皱纹微动着,酝酿了半天,沙哑的问:“你们要干嘛?” 管德柱把他推了过去,杨大宇置身于我们和鬼猫之间,他眯着眼看着对面,小腿抖动的厉害,似乎想爬回来。 我说:“你别动,我们这是救你。” 杨大宇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微愣了下不动了,但是他的眼里依旧填满了惊恐,管德柱晃了晃手中的麻布袋,说:“交换开始了,你先把我们的朋友救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场恶战 对面的鬼猫你望我我望你,似乎也很焦急,那个领头的鬼猫呜呜着,扫视着身后的鬼猫,不多会,总算有一个鬼猫跳了出来,我看那个鬼猫胡须凌乱,双眼带着妖异的亮光,不正是之前那个害杨大宇的鬼猫。 此刻那只鬼猫似乎精力很旺盛,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它很不情愿的走到杨大宇身边,围着杨大宇转了两圈,杨大宇惊恐万状,动也不敢动,只是那双眼睛一直盯着鬼猫不放。 那只鬼猫眯着眼,猛然一跳跃到了杨大宇脖子上,我顿时抽了口气,心也随之提了上来,杨大宇就更怕了,双手胡乱的扒拉着,声音呜咽,都已经老泪纵横了。 管德柱严肃的说:“不用怕,它不会害你的。” 虽是这样说,但其实我们心里并没有底,万一这只鬼猫一激动把他咔擦了,这还是有可能发生的,所以大家都很紧张。 那只鬼猫摁住杨大宇的头,瞪了杨大宇半天,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对着杨大宇的嘴亲了下去,杨大宇已经被吓傻了,估计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膛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如果不是手机没电了,我真想拍下来,他们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之后那只猫从杨大宇身上走下来,它瞬间变得苍老了许多,走起路来非常吃力,就连呼吸都很沉重。 我轻呼了口气,这应该是成了。 杨大宇哆嗦着站起来,快速朝我们走来,脸上的皱纹正一点点消失,远处的鬼猫喵了一声,示意我们该履行承诺了。 管德柱系好麻布袋,放在眼前的地面上,朝对面大声说道:“你们暂时不能过来,必须得等我们走了才行。” 对面的鬼猫轻点了下头,管德柱拽着我们就走,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前面竟然不要命的跑了起来。 我追上去急切询问:“管叔跑这么快干嘛?” 杜伟韬猜测说:“可能是鬼猫报复心理强,管叔怕它们报仇。” 管德柱一边跑一边说:“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刚才我把那个袋子放下去的时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那个袋子不动了,我怀疑那两只鬼猫已经死了。” 我心里一咯噔,我靠,这下是真的玩大了,刚才做交易的时候,我就看对面的那只鬼猫很焦急,说不定这两只鬼猫通灵的时候,不能被打扰,这一耽搁,它们回不来就死了。 刚想到这,身后已经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这是无数只鬼猫呜咽的声音,我的心彻底凉透了,猜测成了事实,那两只鬼猫一定在它们之中有很大作用,或者影响力,它们死在我们手里,鬼猫一定会追来报仇的。 管德柱跑的飞快,不要命的往前冲,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杨大宇心慌意乱的说:“这是咋回事?” 我看他一脸懵逼的样子,说:“别问为什么了,抓紧时间逃命吧,一会鬼猫就会追上来了,说不定我们就会死在它们手里。” 杨大宇脸色一白,加快了速度,竟然比我跑的都快,这才一会,他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如常,我的好奇心又在作怪,不禁猜测刚才那诡异的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两个人之间真的能够交换吗?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人一猫? 正跑着,身后已经传来了沙沙的声响,我回头看了眼,大惊失色,那些鬼猫瞪大血红色的眼睛,不要命的冲了过来,我记得刚才它们的眼睛还不是血红色的。 我喘着气说:“管叔,它们来了。” 管德柱停了下来,拍着胸口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终究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罢了,既然这样,我们就来个了结吧。” 杨大宇紧张的说:“咋不跑了?” 这时,几只鬼猫已经围住了我们,我叹着气说:“这是你想跑就能跑掉的吗?” 杨大宇忐忑的说:“那总比停下来强吧。” 杜伟韬严肃的说:“如果真的跑不掉,其实停下来比跑着要好,至少不会被各个击破,现在我们全都在一起,不至于没有胜算。” 虎子撸起袖子,说:“反正都这样了,奋起一搏吧,什么样的危险我没见过,到最后不都化险为夷了。” 他的心态很好,想到之前他在水底的经历,我到现在都心底发麻,上一次可比这危险多了。 那些鬼猫停在我们周边,来回转动着,领头者阴冷的瞪着我们,眼神里带着涛涛怒意,血色的眼神让我心神惶恐,仿佛随时都能把人吞噬。 杨大宇摆着手:“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个逗比,他不说还好,刚说完一只鬼猫猛地朝他蹿了过去,直接把他吓得尿了裤子,虎子拉了他一把,那只鬼猫在杨大宇面前一闪而过。 管德柱掏出铜钱剑,递给我们几张纸符,其余的鬼猫早已等不及了,一起涌了上来,我眉头紧锁,面对这么多鬼猫,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出手,远处还有接踵而至的死尸。 管德柱剑风凌厉,看似动作轻柔飘逸,出手却很快,电光火石间,两个鬼猫惨叫着落下了地面。 那些死尸跑了过来,其中一具腐烂的死尸一直追着杨大宇不放,杨大宇跑了半天,一直大叫着救命,我忙说:“扔纸符啊。” 杨大宇在兜里掏了半天,终于摸出来皱巴巴的纸符,他慌乱的朝着死尸身上扔了过去,无火自燃,只听轰隆一声,尸体身上冒出了大量的火光。 杨大宇一击得逞,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笑的像个傻子,殊不知危险正悄悄蔓延,我大声呼喊:“大宇,注意你的身后。” 杨大宇慌乱的转过身,顿时吓得身体一抖,坐了下去,我看下面全是石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感受。 他的身后悄然出现了另一具庞大的尸体,这具死尸五大三粗,一看就知道生前营养过剩,他的手臂已经没了,身上全身血口,估计早已成为了鬼猫的食物。 杨大宇哆嗦着后退,地面上被他爬出了一条印子,我慌忙赶过去,朝着死尸身上扔了两张纸符,那具尸体燃烧了起来,不过他依然在往前走,巨大的身体晃动着,脚步凌然,杨大宇退的太慢了,死尸最后一脚从他下部经过,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断子绝孙了。 好在这时,死尸已经无力再走了,他轰隆一声倒在了地面上,刚好砸中了杨大宇的腿,杨大宇尽力的挣扎着,可怎么都出不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跑上前去,把他拽了出来,迎面而来的恶臭味刺激着我的嗅觉,刚把杨大宇拉开,我就把他推到一边,呕吐起来。 杨大宇顶不住了,也在一边吐,边吐边脱衣服,他的衣服上全是尸臭味,尸体上的液体已经把他的裤子弄湿了,再加上他的尿液,两者融为一体,简直浓烈到了极点。 另一边,管德柱腹背受敌,好在出手凌厉,倒还能打个旗鼓相当,虎子赤手空拳,一向喜欢肉搏,这就吃了亏,一只鬼猫咬住了他的胳膊,正狠狠地往外撕。 我看的惊心动魄,正要上去帮忙,那只鬼猫突然掉落在地面上,抽搐了起来,像是得了羊癫疯,这时,我才想起来虎子身上带有麒麟血,可辟邪,这些邪物是不能碰的。 我定睛一看,那只浑身抽搐的鬼猫,竟然是它们的领头者,虎子踹了它一脚,直接把它踢飞老远,那只鬼猫落在远处,一瘸一拐的爬起来,嘶吼了两声,快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再回过头的时候,其余的鬼猫也不见了,只能看到不少死尸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那股臭味像是无孔不入的风,不断的往鼻孔里钻。 杨大宇的衣服已经脱的还剩下裤衩,整个人站在寒风扑朔的空间里,像是一条傻狗,杜伟韬把外套递给他,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杨大宇气愤的嘟囔:“我已经把所有衣服都脱了,哪还有这么臭。” 杜伟韬边吐边说:“你还是洗洗澡吧。” 杨大宇说了声卧槽,披上衣服,把头扭向一边,不再搭理我们,我在一边忍不住笑起来,虽然披上外套,他这个样子也真够犀利的。 我用手电筒照射着四处,那些鬼猫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周遭再次被安静吞噬,管德柱喘了口气,仰起头说:“总算安静了。” 我说:“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我们可真要死在这里了。” 管德柱叹了口气:“这些鬼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下次再来的时候,恐怕要格外小心了。” 我看着身后的黑暗空间,真希望以后永远也不要再来这里,这个地方太诡异了,这次得到他们相助才化险为夷,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管德柱摆着手说:“行了,既然已经解决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出去,我们去把阿顺救出来。” 我说:“还有婷婷,她也被鬼王抓走了。” 管德柱蹙起眉头,疑惑的说:“怎么就连她也被抓走了,这不太对啊。” 我诧异不解:“什么意思,为什么婷婷被抓了就不太对呢。” 管德柱扭过头,大有深意的问我:“你觉得鬼王像谁?” 第一百四十八章 食人树 这个问题我还从来没有考虑过,不过管德柱既然这样问我,就肯定有一定用意,说不定这之中,有什么疑点。 我想了半天,尽量回想见到鬼王的时候,这么妖艳的女鬼会像谁呢,想到婷婷,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不可置信道:“这不会吧。” 管德柱眯着眼问我:“怎么,想到谁了?” 我说:“我怎么觉得那个鬼王和婷婷有些相像呢?” 管德柱笑呵呵的说:“这么久了,你才反应过来啊。” 我说:“我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啊,再说了那鬼王太妖艳了,一时也看不出来啊,最主要的是,这也太奇怪了吧,她为什么和婷婷有点像。” 管德柱敛去笑容,沉重的说:“因为鬼王所用的那具身体,正是婷婷的母亲。” 我抽了口气,有点缓不过神来,这是什么情况,婷婷不是告诉我说,她的母亲被鬼王落在了一个阴冷异常的地方,只有我才能去吗?难道说她是骗我的?而且上一次婷婷见到鬼王的时候,也没有见她多激动,反而怒意暴涨。 我忙问:“管叔,这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管德柱阴冷的说:“鬼王夺取了她母亲的身体,然后把她母亲的鬼魂放在了一个地方,一直出不来,不过她母亲是自愿的,条件是,鬼王永远不能伤害婷婷。” 怪不得管德柱如此诧异,这也就是说鬼王反悔了,违反了当初的承诺,我心头的气愤如滔滔江水喷涌而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人,不对,应该是鬼,就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管德柱说:“你也别太激动,我们想要进入那片诡异的林子救人,需要从长计议,毕竟如果面对鬼王,就算是我也无济于事。” 我说:“我能懂,今天金大诚和施老鬼两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正面对决确实不理智,何况我们只是救人。” 管德柱眉头再次一皱,疑惑的问:“金大诚和施老鬼也来了?” 我说:“对,他们为了我的眼睛而来,刚好碰到了鬼王,施老鬼被抓了起来,金大诚被雪茹害死了。” 管德柱眼神一跳,紧张的说:“雪茹也来了?” 我轻点了下头,管德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时的搓着手,似乎很高兴,我一直对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好奇,当时施老鬼假扮他的时候,提起雪茹,他非常平淡,由此看来,施老鬼并不知道管德柱和雪茹的关系。 我好奇的问:“你和雪茹有什么关系吗?” 管德柱抬起头,咳嗽了声,略有严肃的说:“这个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我看他不愿意说,也没再问,毕竟这是人家的秘密,人活在世,谁能没点小秘密。 管德柱敛去笑容,带我们走了出去,从小间里出来,管德柱又用纸符把门封上,这才放心的拍了拍手。 杨大宇在卧室里找了半天,总算摸出了一条裤子,忙不迭的给自己穿上,已经深秋了,外面的树叶泛黄,从窗户外看去,一股沧桑感颖然而生。 凉风透过破旧的窗户钻进来,杨大宇哆嗦了半天,总算把衣服勒紧了,只是他身上难闻的异味越发浓重,大家都是敬而远之,不过管德柱像是没有事的人一样,和杨大宇靠的很近,丝毫不受影响。 我暗自猜想管德柱是不是没有嗅觉,杨大宇扭过头,嚷嚷着说:“你看管叔都没事,你们一个个都在骗我。” 管德柱对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喉结动了动,说:“我不是没事,我只是忍耐力比较强,我以前经历的环境,比这还要糟糕。” 杨大宇无力的低下头,心火旺盛的他瞬间像焉了的茄子,再也不叫换了。 管德柱眯着眼说:“不过你这还是有办法除去异味的。” 杨大宇快速抬起头,眼神里充满喜悦的光彩,忙问:“什么办法?” 管德柱从兜里掏出一个陶瓷瓶子,这瓶子虽小做工却很精细,上面印着一朵美丽的曼陀罗,瓶口被被一块红布塞住。 我心头一惊,以前看电视,这种瓶子一般装的都是鹤顶红、断肠散,砒霜之类的,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管德柱打开瓶口,一股香气弥漫了出来,他在杨大宇身上撒了点,粉末状的颜料粘在了杨大宇身上,管德柱收好瓶子,看到我们期待的眼神,幽幽说道:“这是我配置的香料,不但能除去异味,还能让人神清气爽。” 自从给杨大宇撒上香料之后,他身上确实没有那股臭味了,整个房间里充盈了香气,整个人显得更有精神了,管德柱说的没错,这香料确实很有作用。 杨大宇洋洋得意起来,不多会又变得奇臭无比,而那股臭味正是从杨大宇身上散发出来的,杨大宇脸色一沉,忙问:“管叔,你这香料是不是只能顶一会。” 管德柱老脸一红,心虚的说:“可能是我没有调制好,算啦,事已至此,我就把这瓶香料都送给你吧。” 说着管德柱把那个小瓶子递了过去,然后捏着鼻子离开了房间,我们再也忍受不了这股异味,也纷纷跑了出去。 穿过破旧的房屋,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整个人神清气爽,虎子感叹道:“还是大自然的空气好。” 杜伟韬目视远处,眼中多了一丝伤感之色,不知此刻又在想些什么,看着落叶纷飞,久违的苍凉感攥紧了我的心,想起那晚的噩梦,我开始惶恐不安,不知婷婷还好不好。 等了片刻,杨大宇总算出来了,管德柱扬起手指,爽朗的说:“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我呼了口气,终于要走了,管德柱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带着我们慢慢走进了那片阴森莫测的暗林里,本就是黄昏,落日的余光在大山深处很不显眼,进去了之后就更黑暗了。 杨大宇摸着头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怕他丢了不时回头看一眼。身边的树木越来越密集,道路复杂,就像一个迷宫。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比较空旷的,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禁让人诧异不解。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油然而生,我问:“管叔,这些树可以移动吗?” 管德柱摸着胡子说:“说不准,我对这不是特别了解,不过看情况,倒是有可能的,我发现每次来,这里的路都不一样,树的排列方式也很不一样。” 我惊恐的注视着周边,难道说这里的树都是鬼树?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被人监视了? 我回头看了眼,突然发现杨大宇不见了,身后是茂密的树林,原本的小路也悄然消失,我的心狂烈的跳动着,忙问:“大家有看到杨大宇吗?” 杜伟韬回过头也是一惊,诧异的说:“刚才还在我们身边,后面的路怎么没了?” 一股凉飕飕的冷风吹过来,我的背脊发凉,心里也凉了半截,这才转眼的功夫,一个人就没了,我之前还一直看着他,真是防不胜防。 树林里起了雾气,我喊了两声,一直没有人回复,盘根错节的大树连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阻隔了身后。 管德柱严肃的说:“我们可能暴露了。” 杜伟韬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杨大宇找到吧。” 管德柱略一沉思,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罗盘,他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身后一棵树旁,那是一棵再普通不过的树,泛黄的树叶在风中摇曳着。 管德柱掏出一张纸符贴在了那棵树上,那棵树剧烈的摇晃起来,树上面显现出了一张诡异的人脸,这张脸带着树皮扭动,感觉比杨大宇变老的时候都可怕。 管德柱嘴中念念有词,故意把音量提高了不少,那棵树晃动的更厉害了,扭曲的鬼脸说话了:“别,别杀我。” 管德柱眯着眼说:“告诉我,我们身后的那个人在哪?” 鬼树犹豫了下,张口结舌的说:“他,他刚才还在我后面,现在不知道,可能被困在哪个地方了。” 管德柱厉声说:“那你还不快点把路让开。” 那棵鬼树脸部抽搐了下,摇摇晃晃移动开,我看地面上的土层起起伏伏,却没有任何声响,怪不得它能谁不知鬼不觉的做好这一切。 四周的树都移开了,一条阴暗的小道呈现在视线里,我们全都走了进去,进去了之后我才发现再往前就没路了,四周的树快速把我们包围,我们相当于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子。 身后那棵鬼树阴谋得逞,嘿嘿笑了起来,脸部抖动着,一张一合的嘴巴里竟然还有牙齿,我心头一寒,这东西是不是还能吃人? 毕竟食人树的传说近些年还是层出不穷的,柬埔寨蛇树,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上的奠柏树,亚马逊原始森林的食人花等,听说这些都能吃人,虽然目前世界范围内没有人亲眼目睹到,但是其吃人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越传越烈。 虽然这鬼树是人的灵魂融进去才成的,可是看到那白森森的牙齿,我还是有些惶恐不安,在这种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诡异巨树 管德柱转过身,满脸怒意,他指着鬼树破口大骂:“你竟然骗我们,不想活了吗?” 那棵鬼树晃动着枝条,笑嘻嘻的说:“我不骗你们,你们能乖乖进来吗?” 它的声音呜哑,浑厚又沧桑,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暗森林里,多少有些诡异,这时它那空洞洞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显得更加可怕了。 管德柱默念了几声,粘附在鬼树身上的纸符顿时燃烧了起来,火势凶猛,很快将鬼树吞噬,它在火光中剧烈的挣扎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时,身边的地面起起伏伏,有什么东西从地下钻了过来,来势凶猛,那棵鬼树在临死之际,发出了惨烈的呼喊:“你们不会好过的,我要你们都死在这里。” 诡异的声音在树林里传的很远,像是诅咒落在了我的心头,地面起伏的更剧烈,只听嘭一声,无数的树根从下面钻了出来,这些树根像是密密麻麻的毒蛇,向我们袭来。 一切太过突然,根本措手不及,管德柱扔出去几张纸符,火光肆虐,却解不了燃眉之急,眼看那些树根到了身边,我已经躲闪不及,间不容发之际,虎子快速把我拉到了一边,这才避开了危险。 可是杜伟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被树根缠住了,那些树根把他裹的很紧,密密麻麻,再没有了他的影子。 我大声惊呼:“这样下去树根会把他勒死的。” 小钰在杜伟韬怀中急促呼喊:“你们快来救他。” 虎子分外紧张,略一犹豫,咬破自己的手掌,跑上前去。 只见他扬了扬手,淋淋的鲜血洒落在树根上,那些树根顿时发出滋拉的一声响,然后快速钻进了地下,杜伟韬扑通一声跪在地面上,脸部通红,像是喘不过气了。 我蹲在他面前,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杜伟韬无力的摆着手:“别,别动了,让我休息下就好了。” 杜伟韬急促的喘息着,小钰从他怀中钻出来,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四周的树根顿时不见了,一股血腥味随着凉风弥漫过来,我看了眼虎子的伤口,心头一凉,这家伙下手真够狠的,那伤口血流如注,整张手都被染成了红色。 管德柱忙不迭的走过去,给他上药,撕破衣服给他包扎伤口,我不禁感叹,不愧是麒麟血,竟然那些鬼树都怕他。 他已经用自己的血救了我们多次了,我心中不胜感激,想要说些道谢的话,却总是堵在喉咙里,这份情谊,早已经不是一句话所能说的清楚了。 管德柱叹息着说:“以后你不能再这样了,你的血不能随便用,否则以后会有人盯上你的。” 虎子笑呵呵的点头,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单纯的像个孩子,虎子摸着头说:“我刚才也是一时心急,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管德柱无奈的摇着头,为虎子包扎好伤口,谨慎的注视着四周。 一切都安静了,再也没有了嘶吼和惨叫,甚至连风也没了,那棵鬼树静静的伫立在面前,它已经烧的不成样子,那副鬼脸模糊不堪,只有黑洞洞的眼神还算明显。 咔擦,那棵鬼树倒下了,在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埃,显得有些荒凉。 杜伟韬站起来,指着后面说:“你们看,那里出现了一条道。” 我转过身去,排列紧密的树不知何时松开了,身后蜿蜒出一条曲折的小道,由于雾气弥漫,只能看到一部分斑驳的路面。 我不确定的问:“要过去吗?” 管德柱说:“如果你想找到杨大宇就必须过去。”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别无选择,不过这条路如此阴森,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我首先迈了进去,他们在身后跟着,大家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周遭,路面越来越曲折,我们转了几个弯,管德柱停了下来,严肃的说:“这条路总觉得有问题,好像不是我们来时经过的那条路。” 杜伟韬说:“确实不是,你们看看这周边的树木,似乎显得苍老了许多,有些树光秃秃的,这还没到冬天,树叶都已经落完了。” 虎子疑惑的说:“既然是落完了,那为什么地面上没有树叶呢?” 我心头莫名一紧,这地面上确实没有树叶,不过这些树明明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杨树,桑树,柳树,这种状况真的很奇怪。 管德柱严肃的对我说:“你站在这里,集中注意力,努力朝前看,你告诉我能看到什么?” 我随手一指:“前面不都是密密麻麻的树吗,我哪能看到别的什么。” 管德柱冷静的说:“你是阴阳眼,能够穿透阴阳,集中注意力试试,努力朝前看。” 我深呼了口气,挺直身子,瞪大双眼朝前看去,前面是一层浓厚的雾气,然后是密密麻麻的树,我瞪的眼睛疼,看了会,摇了摇头说:“什么也没看到。” 管德柱咬破手指,在我的额头点了下,阴冷的说:“你再看个试试。” 他这个手法让我想到了王老头子,当时他就是在我的额头点了下,后来我在都市里发现了不少附身的鬼魂。 我再次瞪大了双眼,集中注意力盯着前方,视线穿透浓浓的雾气和树林,我看到了最前方的一片地方,那里很空旷,一棵大树拔地而起,整棵树上烟雾缭绕,这股雾气竟然是黑色的。 我看到了大树上面悬挂着不少骷髅头,还有死尸,大树下面凹陷出一个巨大的洞,幽暗的洞口里似乎坐着一个人,我看了那个人一眼,大惊失色,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大宇,他一动不动,紧闭着双眼,好像睡着了。 突然杨大宇猛然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光芒刺的我眼睛一痛,我哆嗦了起来,身体站立不稳,差点没有倒下去。 管德柱忙扶着我,焦急的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惊恐的说:“我看到了一棵巨大的鬼树,前面悬挂着很多死人,太可怕了,我还看到了杨大宇,他就在那棵树下面的洞口坐着,好像着魔了。” 虎子惊奇的问:“把死人放在树上干嘛,不会臭吗?” 杜伟韬猜测说:“会不会是一种葬法,专门把死人放在树上。” 传说中的树葬我也听说过,其实说白了就是将死者的尸体悬挂在树上,待血肉腐烂后,再拣骨焚化的一种葬法。 古代契丹族就是采用树葬的。在这里,树是死者灵魂升天的阶梯,具有通天的功能,将尸体悬挂在高高的树上后,死者灵魂会通过树达到天界,表达了希望死者灵魂尽快升天的吉祥寓意。 可我刚才看到的绝对不是,因为我还看到了不少骷髅头,它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融于黑色的雾气里,邪气很重。 我使劲摇了摇头:“那绝对不是树葬,看上去倒像是祭祀。” 管德柱面色沉重,随后转过头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片林子里竟然还有这么一棵树。” 我根据记忆的方向,忐忑不安的带着他们走去,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杨大宇,打死我也不会去的,那副场景看一眼便会终生难忘,说不定晚上还会做噩梦。 我紧张万分,每走一步,心跳也在加速,终于转了几个弯,总算来到了那个阴森莫测的地方。 眼前略有空荡,地面上脏兮兮的,铺满了各种破旧的衣服,还有深层的落叶。 远处就比较恐怖了,一棵大树呈现在视线里,黑色的雾气环绕着,隐约可以看到不少死尸,雾气之中似乎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 虎子抽了口气,喃喃:“真可怕,这是什么鬼树,为什么要抓尸体。” 管德柱阴冷的说:“兴许这树吃人,那些死人全都是它的养料,供它生长。” 我觉得管德柱说的有道理,这棵树太诡异了,一定营养丰富,才能长这么大。不过世界范围内吃人的树不多,况且也都是传说,难道说我真的亲眼目睹这种树了? 杜伟韬看了半天,诧异的说:“杨大宇呢,你不是说他在这里吗?” 我看了眼大树下部幽黑的洞口,并没有发现杨大宇的踪迹,心里猛地抽紧了,他该不会被大树吃了吧?难道说那个幽黑的洞口就是它的嘴? 虎子指着高处,惊喜的说:“那个是不是他?” 我快速看了眼,那个人悬在树下,背对着我们,但是他的背后背着一个阴阳面具,这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忙说:“那肯定是他,我们快去救他吧。” 管德柱冷静的说:“先别激动,我们还是再观察一会比较好,我隐隐觉得这棵树不简单。” 这棵树一看就知道不简单,根本不用感觉,所以我才要把杨大宇救下来,毕竟耽误一分钟,就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叫了声杨大宇,杨大宇好像听得见我的呼喊,慢悠悠的转过了身子,血红色的眼睛刚好撞上了我的视线,我顿时怔住了,身体像是不受控制,麻木的朝着前面走去。 第一百五十章 尸体复活 虎子把我拍醒的时候,我距离那个幽黑的洞口只有咫尺之遥,黑洞洞的树下透露着诡异的气息,一股烟雾飘了出来,像是巨口中吐出的哈气。 我哆嗦了下,身体有些发软,虎子快速把我拉到一边,我们也随之倒下了,这时,树上延伸出一个粗糙的枝条,似乎要把我们拉走,好在管德柱及时赶到,制止了这一切。 管德柱把我们拖到远处,叹息着说:“我都说了不让你们近前,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我说:“我这不是想救杨大宇吗,毕竟他在上面太不安全了,万一被树吃了怎么办?” 管德柱无奈的说:“那你也别想不开啊,非要往那个黑洞洞的口子里钻什么,要不是虎子去拉你,你现在都已经进去了。” 我沉重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和杨大宇对视了下,就感觉失神了,情不自禁的向着里面走去。” 管德柱看着我顿时不说话了,杜伟韬一脸惨白,指着我慌张的说:“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我无力的说:“怎么了?” 杜伟韬紧张的说:“你们两个双眼血红,嘴唇发紫,脸色苍白……” 他越往下说,我的心里越凉,我的身体软弱无力,感觉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管德柱严肃的说:“你们这是中毒了。” 虎子诧异的说:“我们什么也没碰,怎么就中毒了呢?” 我望了眼巨树下黑洞洞的口子,顿时恍然大悟,我举起发颤的手,指着那边说:“一定是刚才的白雾,那棵树喷出的白雾有毒。” 管德柱急促的在兜里翻找着,倒出来不少瓶瓶罐罐,我的心跳慢慢减速了,说话也开始无力起来。 管德柱最后抓住一个药瓶,欣喜的倒出药丸,快速塞进了我们嘴里,我只感觉有股淡淡的清凉在胃里酝酿开,瞬间扩散到了全身,眼睛越发沉重无力,他们在我的视线里逐渐模糊,慢慢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正观察着巨树,突然杜伟韬打了个激灵,欣喜的说:“管叔,我知道那是什么树了。” 管德柱忙问:“什么树?” 杜伟韬说:“看这样子,好像是箭毒树。” 箭毒树我是听说过的,箭毒树的干、枝、叶子等都含有剧毒的浆汁,见血封喉。人类若误吃其汁或流血伤口沾上,会出现中毒症状,严重者造成心脏麻痹致死。 海南许多地方的村民称之为“鬼树”,不敢去触碰它、砍伐它,生怕有生命危险。 管德柱哦了一声,缩着眼睛盯着远处的大树,杜伟韬紧张的问:“这树毒性很烈,你给他们吃的药能行吗?” 管德柱还没答话,我一屁股坐了起来,忙说:“当然有用了。” 杜伟韬激动不已:“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这时,虎子也坐了起来,他揉着头,眼神迷离,看来睡得不尽兴,我问:“我们昏睡了多久?” 杜伟韬看了眼手表,开口说:“足足十分钟。” 这个时间已经很短了,能这么快解毒,也说明了管德柱用的确实是良药,我只是没有想到,管德柱竟然身怀这么多秘术,在现在这个时代,身怀秘术的人实在太少了,一代不如一代。 我说:“管叔,以后你这些秘法都可以交给我们,省的以后失传。” 管德柱眯着眼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等以后我快死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我叹了口气,这也就是为什么不少秘术消失不见了,其实古时有很多不传秘方,因为每一个人的守旧思想,不肯轻易外传,结果到了近代,基本上那些古术,秘术,都丢失的差不多了,这就是最大原因。 管德柱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你的朋友还救不救了。” 我猛然想起杨大宇,这聊了半天,竟然把他给忘了。 我望了眼远处的大树,这时杨大宇的位置又提高了些,他的身边悬挂着不少尸体,我现在只希望他没有死。 我问:“管叔,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管德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这种情况,也只能爬树把他拉下来了。” 我咽了口吐沫,爬这棵大树吗?这么大的巨树恐怕五六个人环起手来都不一定抱得住,况且这棵树太诡异了,上面黑雾弥漫,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虎子说:“明哥,你不用担心,我这就上去把他带下来。” 我不确信的问:“你行吗?” 虎子拍着手说:“你就放心吧,我是爬树高手,绝对没问题。”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危险,杨大宇的位置不高不低,他是怎么上去的都不知道,刚才我们也看到了,这棵鬼树的枝条可以移动,缠住了谁也跑不掉。 管德柱摸着胡须说:“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虎子身手敏捷,又身怀麒麟血,任何邪物见了血都会避而远之,确实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可我的心头总有那么一丝不安。 虎子快速跑到巨树边,抬起头看了眼,摸了摸巨树,手脚并用,一下跃了上去。好在这棵树是有一些弧度的,呈现倾斜状态,要不然真不好上去。 虎子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爬树高手,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就爬到了树中间,这一路顺风顺水。 目前他距离杨大宇只有咫尺之遥,只不过杨大宇悬挂在树蔓上,想把他拉过去并不容易,虎子在上面凝神片刻,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拐杖,把杨大宇钩了过去。 虎子欣喜的望着我们,准备把杨大宇带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变故,杨大宇像疯了一样,趴在虎子脖子上,好像在撕咬。 我猛然一怔,这一下咬上去那还得了,不过虎子并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扣住杨大宇的脖子,使劲一拉,我这才看清楚。 原来虎子反应快,迅速把拐杖伸到了脖子处,此刻杨大宇正在紧紧咬住拐杖,眼睛血红,像是中了魔咒。 管德柱在下面大喊:“把他打晕拖下来。” 虎子快速朝着杨大宇的脖子来了个手刀,杨大宇眼睛一瞪,身体轻飘飘的摔倒了,好在那边的树杈比较粗,杨大宇才没有掉下去。 我狐疑的打量着上方,不禁有些诧异不解,以虎子的速度,刚才明明可以接住杨大宇的,他怎么没动手。 我大声呼喊:“虎子,快带大宇下来。” 虎子突然不动了,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神志不清,我们在下面干看着,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 管德柱眉头一皱,担忧的说:“看样子不太好,有可能出事了。” 我紧张的要命,这种关头可不能出事啊,就差这一步了,只要下来就行。 我再次朝上面喊了声,虎子猛然转过了头,只见他的眼睛也变得无比血红,面容苍老,诡异的注视着我们。 管德柱焦急了拍了下手,跑上前去,顺势也爬上了巨树,别看他年龄大了,爬起树来同样很快,只一会管德柱就立在了虎子面前。 虎子恶狠狠的朝他扑了过去,两个人在巨树之上打了起来,我在下面心急火燎的看着,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这个时候,巨树微晃了下,又有不少树叶落了下来,那些尸体竟然动了起来,呜咽的声音传到了耳边,让人头皮发麻。 杜伟韬惊慌的说:“复活了,那些尸体复活了。” 我看大树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再次倾斜了不少,树上悬挂的尸体说着树杈纷纷往管德柱的方向涌去。 我大声呼喊:“管叔,一定要小心,有不少尸体朝你们那里去了。” 管德柱朝着上方看了眼,脸色一沉,快速掏出了铜钱剑,虎子如恶狼扑食,出手狠辣,管德柱不忍伤害他,只能处处避让,那些死尸已经跑到了面前,管德柱苦于对付,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不断有尸体落下来,有些尸体摔的稀巴烂,还有一些只剩下一条腿,晃动着朝着我们爬过来,杜伟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石头,把那些尸体的头都砸破了。 地面上的碎尸越来越多,恶臭味扑鼻而来,让人作呕。 杨大宇已经醒来,他站在高大的树杈着,注视着惊悚的一幕,哆嗦着呼救:“明哥,你们快来救我。” 我大声呼喊:“你自己快点爬下来,现在没人能救你。” 杨大宇惊恐万状,不断打量着四周,那些尸体已经少了很多,所幸不是冲他去的,他那个位置尚且安全,不过想要爬下去,就必须要路过管德柱的位置,那里目前是最危险的地方。 杜伟韬盯着上方,眉头顿时一紧,忙指着那边说:“老刘你看,上面那一团黑压压的东西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跳动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像是一种黑虫子,它们从上而下,数量巨多。 我大声呼喊:“你们快点下来,有怪虫子过去了。” 杨大宇回头看了眼,啥也不顾了,拔腿就跑,沿途撞下来好几具尸体,管德柱和虎子也是边战边退,有些稍后的尸体被虫子扑上去,瞬间变成了白骨坠落下来,摔成了稀巴烂。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尸鳖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树上会有这么多尸体了,原来他们是用来喂虫子的,那些悬挂的白骨肯定是啃噬过后的情况。 杨大宇跑的飞快,直接从上面滑了下来,好在并不高了,摔下来倒也没有多大的事,我忙把他扶起来,接着又是轰隆一声,管德柱和虎子也掉落在地。 他们两个都摔得不轻,虎子全身抽搐,面部红肿,那双眼睛依旧是诡异的血红色,管德柱死劲摁住他,急促的对我们说:“快来帮忙。” 我们也顾不上杨大宇了,把他丢在一边,跑到了管德柱身边,虎子剧烈的挣扎着,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管德柱严肃的说:“快帮我摁住他。” 我和杜伟韬死劲摁住虎子,他的力气很大,如果不是我们三个人恐怕很难制服,那些虫子已经跑到了树下方,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形势非常危机。 我急促的喘息着,心跳不断加速,管德柱额头冒出了大量的汗水,他快速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后拉开虎子的衣服,朝着他的胸口划了一下,触目惊心的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管德柱又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奇怪的镜子,镜面成八卦形,他对着虎子的伤口一照,我在另一侧看到了一个苍老丑陋的女鬼,我的心一紧,猛咽了口吐沫。 这时,虎子的胸口伸出来一只诡异的手,那只手枯瘦如柴,满是皱纹,管德柱紧紧拽住那只手,使劲把她拽了出来,我这才看清那是一个诡异的老婆婆。 这时无数可怖的虫子爬了过来,管德柱急促的说:“快带虎子离开。” 我们架着虎子飞快的往前跑,杨大宇一瘸一拐,已经跑出了老远,我看了眼身后,管德柱和那个老太婆扭打在一起,虫子已经快要爬到了管德柱身上,好在管德柱扔出一张纸符之后,及时抽身而出。 那个诡异的老婆婆站在密密麻麻的虫子里,嘿嘿的冲我们笑着,那笑容阴森可怖,实在太可怕了,我全身一抖,忙不迭的转身,继续往前跑。 虎子幽幽转醒,慢慢能自己跑了,他虚弱的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我说:“大家都没事了,正在逃命呢。” 虎子无力的说:“我现在是怎么了,感觉浑身无力,就像虚脱了一样。” 这个问题我一时没发向他解释,他好像是取走拐杖的时候,一不小心被老太婆上身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老太婆本来在杨大宇身上,虎子救他的时候,老太婆转移到了他身上,这种事情实在太诡异,我也说不清。 目前我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架着他往前跑,管德柱跑在最后面做收尾工作,我们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实在没力气了才停下来。 我坐在地面上气喘吁吁,杨大宇在后面一瘸一拐,跑的很慢,他一边跑一边说:“明哥,你快来。” 我无力的摆着手:“我已经跑,跑不动了,你,你自己过来吧。” 杨大宇跑到我面前,顿时趴在了原地,他哆嗦着抬起头说:“明哥,我觉得我的屁股后面有东西,有什么在咬我,好疼啊,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看他痛苦的样子不像是假的,不过他身上奇臭无比,我又实在不愿意脱他的裤子,杨大宇受不了了,自己把裤子脱了下来,我扫了眼,猛然瞪大了眼睛,只见他的似乎上面爬着一个黑色的大虫子。 那个虫子正在吸噬他的血肉,小半截已经钻进了他的皮肉里,杨大宇疼痛难忍,咧着嘴问:“明哥,看清楚啥情况了吗?” 我紧张的说:“你的屁股上有个大黑虫子。” 杨大宇一哆嗦,惊恐的说:“你们快帮我拿下来。” 我看这个黑虫子很像龙虱科和水蜈蚣的结合体,一时不敢下手,不过看杨大宇痛苦的样子,只好用手去拽,杨大宇疼得全身发抖,哆嗦着说:“别,别拽了太疼了。” 我在他的央求下停了下来,管德柱走上前来,看了眼,顿时一惊,我问:“管叔,这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管德柱阴冷的说:“这是尸鳖,这种东西很要命,它会钻入人的体内,造成人大出血而死,然后在里面繁殖,由内脏开始吃,一直把人吃完才出来。” 杨大宇哆嗦的更厉害了,哭哭叽叽的说:“管叔,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我这么年轻,还不想死。” 管德柱皱起眉头说:“你放心,我会救你的,不过你要忍一下。” 杨大宇说了声好,立刻惨叫了声,晕了过去。 还是管德柱出手快,一下子把杨大宇屁股上的尸鳖拽了出来,此刻杨大宇的屁股血流如注,管德柱立刻给他上药,轻微的包扎下,又给他穿好裤子。 他把尸鳖踩在脚下,吧唧一声,应该是踩死了,脚下面冒出了一滩怪异的液体。 凉风习习,已经快晚上了,周边的光线越发黑暗,我不知道我们跑了多远,反正那棵诡异的大树早已不见踪影。 虎子捂着胸口,明亮的眼睛里透露着纯真无邪,我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虎子笑着说:“好多了。” 等了没多久,杨大宇也醒了,他晃晃悠悠站起来,一直捂着屁股,脸上的表情的很复杂,既有痛苦又有享受,我想像他这种受虐倾向比较严重的人,应该没有大碍。 管德柱看了眼杨大宇身后的面具,摸了摸说:“这是谁送给你的?” 杨大宇得意的说:“这是我抢来的。” 我问:“管叔,你认识这面具?” 管德柱苦笑着说:“就是觉得挺熟悉,这个面具图案构造很不错。” 我这一说起来就没完,刚脱离危险,十分需要欢快的交流来缓解紧张和压力,杨大宇是个大嘴巴子,这一说更停不下来了。 杜伟韬提醒:“天黑了,我们不去救人了吗?” 我拍了下脑门,可不能把正事给忘了,不过夜晚去救人,恐怕就更难了,夜间一直是鬼的主场,要不然怎么常说百鬼夜行呢。 杨大宇摸着屁股说:“大晚上的,我们很吃亏啊,我们看不到它们,它们却能看见我们。” 管德柱咳嗽了声,说:“你们放心,既然来了,我肯定准备万全,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杨大宇拍着手说:“不吃亏就行。” 管德柱掏出一个玻璃瓶子在我们面前晃了晃,说:“我特意带来了一瓶牛眼泪,除了小明同志,你们每个人眼睛上抹上一点,这样就能通阴阳,看到鬼魂了。” 杨大宇伸着脖子,迫不及待的摸了下自己的眼睛,在四周来回转动着,突然他大叫了一声,指着杜伟韬身后说:“你,你后面有鬼。” 我看了眼,确实是鬼,只不过是小钰,她突然出现又没有打招呼,背对着我们,难免不会吓到杨大宇。 小钰转过身,拍了杨大宇两巴掌,指着自己说:“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杨大宇摸着头说:“我这不是没有想到是你吗?” 杜伟韬担忧的说:“小钰,你出来做什么?” 小钰深呼了口气,说:“那件事,是时候该向他们说一下了。” 杜伟韬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这件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两个单独做,不要影响别人。” 小钰摆着手说:“不行,我们两个太危险,风险大太。” 管德柱皱起眉头,挥了挥手说:“你们两个过来吧,有什么事不妨说说,大家一起解决。” 小钰走过来说:“我上次之所以要害刘明,其中一个原因是,我的尸身在幽园里,鬼王用来要挟我,我和尸身被人用一种秘法绑定了,如果尸身出了问题,我也会出事,所以我准备今晚把尸身偷出来。” 我说这一路杜伟韬怎么如此紧张,原来他们也是别有所图,带着目的前来的,也就是说今晚我们要干三件事,偷尸体,救出婷婷和阿顺。 在这个云谲波诡的地方,想要完成这三件事恐怕有点难,刚才的遭遇我心有余悸,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管德柱沉思了会说:“三件事一起做的话确实有点棘手,要不我们兵分两路,让虎子陪你们去偷尸,我和刘明去救人,你们看怎么样?” 杜伟韬感激的说:“可以。” 杨大宇伸着头问:“那我呢?” 管德柱扭过头,看了眼杨大宇,愣了半天说:“我忘了考虑你了,要不你和他们一起?” 杨大宇顿时就不高兴了,哭丧着脸说:“我也想去救人。” 管德柱有些犹豫,这么久以来,杨大宇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拖后退就是好的了,不过最终管德柱还是同意了。 夜风吹过,凉飕飕的风爬进了脖子里,我全身一哆嗦,打了个喷嚏,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管德柱讲了一些注意事项,我们兵分两路,向着不同方向走去,深入鬼王的腹地,经历了一波危险之后,大家都很谨慎,走起路来轻手轻脚的,杨大宇摸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着,带上他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一百五十二章 鬼宅 走出了阴暗的小道,前面的路顺畅了不少,管德柱显得轻车熟路,不多会带我们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园子里,我看前面有些不少房屋,黑暗的光线里,幽绿色的火光四处飘荡着,还有不少女鬼游荡在四处,我瞪大了双眼,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我惊讶的问:“管叔,这些女鬼也有住的地方吗?” 管德柱阴冷的说:“有的,这里是鬼宅。” 这些房屋透露着鬼气森森的气息,无数的鬼火扑闪着,确实像鬼宅,四周全都是茂密的树木,连在一起形成的阴暗森林把这里隐藏的很好。 管德柱递给我们一张纸符,严肃的说:“把这张纸符贴到自己身上,千万不能掉了。” 杨大宇接过纸符,放在眼前仔细看了半天,眯着眼问:“管叔,你是什么纸符?” 管德柱压低声音说:“这是隐身符,你贴在身上之后,那些鬼魂看不到你。” 杨大宇笑嘻嘻的摸着纸符,忙用舌头舔了舔往自己身上贴,我看前面飘过来两个女鬼,也把隐身符贴在身上。 前面走过来的是两个女鬼,有一个是老太婆,她拄着拐杖,脸部皱纹横生,简直就像树皮一样,说起话来,整张脸都在抖动,看上去非常诡异。 那个老太婆走到我们身边,稍微停顿了下,待离近了,我心头猛然一惊,这个老太婆不正是巨树上面的鬼婆吗? 当时虎子拿了她的拐杖,她钻进了虎子的身体里,管德柱费劲千辛万苦,才把她拽了出来,她怎么跑到这里了? 我心头惊骇万分,那个老太婆冲我们这边诡异的笑着,我大气不敢出,就怕她发现什么,好在她只停留了片刻,随后迈步走远了。 此刻杨大宇脸色无比苍白,半天过去了,他才哆嗦着说:“就是她,我和你们分开的时候,就是她把我骗走了。” 我问:“在哪个地方把你骗走的?” 杨大宇惊恐的说:“在那边诡异的林子里,那个时候我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你们不见了,正在我焦急无措时,她从身后冒了出来,说能带我出去。” 也就是说那个鬼婆刚开始并不在巨树上,她的目的很可能是把进来的人都骗过去,成为巨树的养料,或者说是那些尸鳖的养料。 我说:“她这么恐怖,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怎么会被她骗了呢?” 杨大宇叹了口气,拍着额头说:“刚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这么丑,其实还是个美女嘞,谁知道到了大树面前,她突然转身变成了丑八怪,简直不能直视,我想跑已经晚了。” 难道说那个鬼婆还会易容?不过鬼魂的话,确实能给人营造一种幻觉,比如鬼打墙,这些都多见不怪。 我默默叹息了声,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命,怎么倒霉的事情全都落在了他身上,等有机会了,一定得让王老头子给他算上一卦。 等那两个鬼魂消失在视线里,管德柱指着前面,示意我们可以过去了,他在前面领路,轻手轻脚摸进了鬼宅里。 看门的两个小丑,一直瞪大眼睛,直视前方,像是一个机械的木偶,杨大宇特意跑上前,对两个小丑指手画脚,十分得意。 我把杨大宇拉过来,一顿数落,时间紧急,可容不得他耽误半分,杨大宇不满的说:“一直被这些鬼魂戏弄,今天我也来捉弄下它们玩玩。” 我瞪大眼睛,却不敢提高声调:“你妹的,能不能好好做事,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杨大宇忙点头,看他笑嘻嘻的犯贱模样,我烦躁的拍了下额头,这是上天给我多大的惩罚,竟然让我遇到了这样一个朋友。 我回过头去的时候,管德柱已经不见了,阴森的宅院里,不时有火苗跳动,一切空荡荡的,别说人影了,就连鬼影也没有。 杨大宇小声问:“管叔呢?” 我无奈的说:“还不是因为你,非要找事,现在好了,我们没有跟上管叔,他不一定走哪去了。” 杨大宇指着前面说:“那我们快点追吧,肯定能找到他的。” 我顺着前方的走廊小心翼翼的前行,光线非常黑暗,穿堂而过的寒风带着呜咽的声音,听上去头皮发麻,因为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吹风。 我哆嗦着说:“大宇,你有没有觉得非常冷啊?” 此刻杨大宇也不说话了,我回头看了眼,只见杨大宇脸色煞白,紧张的盯着我,眼神中夹带着惊恐的神色,他哆嗦着用手指着我一侧。 我的脖子旁边凉意更甚,全身不由得一抖,我发颤着转移视线,刚转过身,一个直勾勾的眼睛趴在了我脸上,我顿时屏住了呼吸,尼玛,都快吓尿了。 这是一个飘荡在空中的小鬼,双眼还在流着血,由于贴到太近,这一幕十分惊悚,很可能它一直在跟着我们,而且一直悬在我们头顶,我们这才没有发现它。 它张了张嘴说:“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它的声音很稚嫩,如果它还活着的话肯定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等等,我怎么觉得它这话非常熟悉。 我记得以前在寒冰洞存放婷婷尸体的时候,地面上留下了一行字,好像也是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后来王老头说那是它派过去的小鬼,用来跟踪我的,难道说就是这个小鬼? 我喏喏的问:“是不是王老头子让你跟来的?” 小鬼轻点了下头,我在心里把王老头子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他派一个什么样的小鬼不行,非要搞这么吓人的,刚才小心脏差点没有被吓出来。 我准备再问两句,小鬼消失不见了,我问杨大宇:“那个小鬼呢?” 杨大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就没了。” 这时,管德柱朝我们喊了两声:“你们磨蹭什么呢?快点走啊。” 他在走廊的前面探出了头,我只能看到他的头伸过来,冷不防以为又是一个鬼,等看清了是他,我才快速跑过去。 杨大宇一瘸一拐的跟上来,不时瞄一眼周边,我看旁边的房屋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有没有鬼住在里面,如果有的话那就糟糕了,我们说话的时候很可能会被听到。 管德柱拍了我一下:“又在想什么呢?不想去救人了?” 我说:“我们沿着这个走廊走了半天了,你没有觉得不对劲?” 管德柱眯着眼问:“有什么不对劲?” 我说:“我们在这里一直走,这个鬼宅里竟然无比安静,连一个鬼魂出没都没有,你不觉得不正常吗?” 这个鬼宅里都是一些老时期的房子,门窗什么都是木制的,走廊的圆木柱上涂了红漆,很像荒落的国民老宅,这种地方往往闹鬼的传说是比较多的。 管德柱阴冷的说:“你以为真的没有鬼吗?” 他竖起手指,戳破旁边房屋的窗口,幽幽说道:“你看看里面。” 我紧张的朝里面看了眼,隐约看到了一个女鬼,她坐在床上,穿着一身血红色的衣服,披头散发,看样子很像一个新娘。 我探过头来,不解的问:“既然旁边的房间里有鬼,它们为什么没有发现我们?” 管德柱说:“那是因为鬼王把它们控制了,它们陷进了屋子里出不来,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杨大宇惊讶的说:“那这里就相当于一座监狱了,困鬼的监狱?” 管德柱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欣喜的说:“那婷婷是不是也在这里?” 管德柱咳嗽了声:“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她很可能被关在这里,我们先找找吧。” 我们沿着走廊继续往前走,每次靠近一个屋子都会朝里看两眼,不多会整个鬼宅都逛完了,也没有发现婷婷的踪影。 我不免有些灰心丧气,我记得当初做梦的时候,婷婷被绑在了暗林里,鬼王正在折磨她,我看到明晃的火把,看到了四周凶神恶煞的鬼魂,如果没有转移的话,绝对不是这里。 杨大宇打量着周边,指着后面说:“那里好像还有个园子,我们要进去吗?” 管德柱仰起头,皱了皱眉,沉重的说:“那里面阴气很重,只怕不是一般的地方。” 我看园子里有很多高大的树木,里面十分黑暗,倒是像极了我梦中的地方,我咬了咬牙说:“进去吧。” 管德柱脸色阴沉,迈着步子继续带路,进了园子里那一刻,一股阴冷的风吹了过来,我全身一抖,只觉得置身于冰窖之中,怪不得管德柱说这里阴气很重。 杨大宇哆嗦着说:“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太冷了。” 幽绿色的火光在四处飘荡着,远处的空旷地面上,似乎立着两个人,光线阴暗根本看不清楚。 我坚定的说:“还不能出去,我们先去看看前面两个人是谁。” 我心急火燎的走上前,看到眼前的人,我整颗心跳动了起来,她被捆绑在木架子上,全身上下都是血痕,她紧闭着双眼,已经昏迷不醒了。 我心酸的抱住她,紧张的呼喊着:“婷婷,你还好吗,我来了,你快醒醒吧。” 婷婷虚弱的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的说:“阿明,是你吗?” “是我。” 第一百五十三章 黑白无常 我松开她,抹了把眼泪,快速给她松绑:“婷婷,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走。” 旁边的人凄苦的说:“你也带我走吧,这个鬼地方我呆不下去了。” 我看了眼旁边的那个人,他鼻青脸肿,全身上下都是血口子,脸上皱纹横生,竟然是施老鬼。 我抽了口气,不解的说:“你不是人偶吗,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施老鬼老泪纵横,叹息着说:“还不是那个鬼王把我抽离了出来,我现在一直被她折磨,生不如死。” 我给婷婷松了绑,她靠在我的怀里,只说了两句话就昏睡了过去,她的声音很细,我也没有听清楚,只能大概听到了几个字:“快走,不要救我……” 我紧紧抱着婷婷,准备离开,施老鬼又在后面呼喊:“你们别走,一定得救救我啊,我现在失去了一切,对你们没有任何威胁了,你们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杨大宇不屑的说:“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同情。” 施老鬼又把目光转向管德柱,声音格外凄楚:“管兄,我知道这些年对不住你,把我救出去之后,要杀要剐,你随便,只要你把我救出去,我就把你一直想要的东西给你。” 管德柱眼神一亮,双眼的光线里似乎带着狡黠的神色,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心头不禁一沉,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如此动心?管德柱该不会上当吧? 我抱着婷婷,一直注视着管德柱,管德柱犹豫了片刻,走上前把施老鬼松开了,施老鬼摇摇晃晃靠在管德柱肩膀上,脸上似乎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 我说:“管叔,你不应该救他的。” 管德柱阴沉的说:“我自有分寸,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叹息了声,正要转身离开,不知哪来的阴风吹了过来,四周的阴暗树木突然剧烈的晃动着,幽绿色的火光飞了过来,在空气中越燃越盛。 管德柱大叫了声:“不好,快走。” 这个时候谁也不是傻子,我们快速向前跑去,穿过园子再次来到了诺大的鬼宅之中。 抬起头的时候,我顿时被吓懵了,只见眼前飘荡着无数的鬼魂,有身穿红衣的新娘,邋遢的老头子,还有痴呆的小胖孩…… 我喃喃:“宅子里所有房间里的鬼都出来了吗?” 那些鬼魂双眼冒着红光,目光带着贪婪和狂热,像是饥饿过度的狼群突然发现了猎物。 杨大宇抽了口气,惊恐的说:“这么多恶鬼,恐怕我们是很难出去了。” 管德柱面色凝重,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可能中计了,其实我早该意识到的,从一开始进来,我们如此顺利,就肯定有问题。” 我想到了那个鬼婆离开的时候,她露出了阴森莫测的笑容,还有救婷婷时,她说的话,她说:“快走,不要救我。” 杨大宇哆嗦着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管德柱咬了咬牙,说:“还能怎么办,只能搏一把了,我先拖住它们,你们看看后面有没有别的出路。” 那些张牙舞爪的恶鬼扑了上来,嘶吼的叫声格外响亮,杨大宇拽了拽我,紧张的说:“明哥,快走吧。” 我抱紧婷婷,看了眼冲过来的恶鬼们,心里犹豫不定,如果我走了,管德柱一个人对付它们不知道能不能行,虽然他能力超强,但是这些恶鬼被困在这里,一定不同寻常,它们绝对不是一般的小鬼,如果是普通的小鬼,鬼王不必大费周章困住它们。 可是我要是不走,婷婷我就更救不了了,我来这里的最大目的不就是带她走吗? 管德柱一手握紧铜钱剑,另一只手抓紧黄色的纸符,很快融入了恶鬼之中,场面很混乱,不时可以听到恶鬼凄厉的惨叫。 管德柱回过头,大声说:“还犹豫什么,快走。” 杨大宇跑了几步又折回来,紧紧拉住我:“明哥,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心下一横,掉头跑去,这时,我发现施老鬼也不见了,可能是趁乱偷偷溜了。 黑漆漆的园子,呈现着一道不显眼的口子,那是一道暗门,杨大宇慌乱的指着那边,我们快速摸了进去。 园子里非常安静,就是太冷了,我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杨大宇搓着手,不时吐着哈气,我们漫无目的前行,走进了茂密的林子里。 走着走着,我们迷路了,四周全都是树木,根本辨不清方向,杨大宇打了个喷嚏,伸着头说:“明哥,这树林是在园子里面,还是园子在树林里面。” 我摇了摇头,这我还真说不准,不过这树林阴气太重了,真不知道这些树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找了个空旷点的地方,慢悠悠蹲下来,婷婷靠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双眼紧闭,她的脸色很苍白,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我真的以为她死了。 我深情地注视着她,悲伤的暗流从心底涌出,不知怎么就流出了泪水,刚好落在她的脸上,我忙不迭擦去泪渍,这时婷婷的双眼皮微动了下,渐有苏醒的迹象,我的心头一颤,多了一些期待。 杨大宇在四周转了一圈,拿回来一些枯枝落叶,在旁边生起了火,火光照亮了四周,也带来了些许暖意。 杨大宇不安的看着周边,皱起眉头说了句:“明哥,你觉得这里像是什么地方?” 我看这四周阴森森的,偶有幽绿色的小鬼火飘过,这里阴气又很重,猜测说:“难道说是陵园?” 杨大宇忙摆手说:“这怎么可能呢?陵园肯定是依山傍水,找个得天独厚的位置啊,你看这里阴森森的,风水这么不好,哪里像了?” 我惊讶的说:“你懂风水?” 杨大宇眯着眼说:“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命运在一定程度上是已经注定的,而风水则是可以通过认为调节的,而风水分为阳宅风水和阴宅风水,我看过了,这里不是好风水。” 他说的挺有一套,我再仔细问时,杨大宇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了,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他懂得这些说不定也是从哪听来的,故意卖弄一下,其实什么也不动。 杨大宇不安的打量着四周,凑近了些说:“明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像是乱葬岗?” 杨大宇说完小眼神里带着惊恐的光,哆嗦着拽了我一下,我被他吓了一大跳,以为她看到了什么鬼,结果我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四周有什么东西。 乱葬岗这个东西我还是有印象的,我隐约记得以前在乡下住的时候,村东头有个乱葬岗,好像是抗日战争的时候,死了好多人,又没法分开掩埋,只好全都扔在那里了。 这个在战争或瘟疫、天灾时期,因死亡人数过多而草草埋葬,以致后来白骨处处、杂草丛生的事情,古时候,屡见不鲜。 不过我觉得这里并不像什么乱葬岗,一般那种地方都应该很荒芜,怎么会长出这么多树。 我摇了摇头,觉得杨大宇就是在自己吓自己,胡编乱造,杨大宇担忧的说:“希望不是吧。” 婷婷眼睛微动了几下,再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涌出的希望顿时破灭了,不过也是,她伤这么重,一时之间想要好过来,确实很难,是我异想天开了。 杨大宇掏出一个瓶子,在我眼前晃了晃,欣喜的说:“明哥,拿去吧,这应该对嫂子有用。” 我看他手中的瓶子光鲜亮泽,上面的花纹刻画的栩栩如生,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杨大宇说:“这是管叔的灵丹妙药。” 我问:“管叔给你的?” 杨大宇不好意思的说:“我从他身上偷来的,本来是想用这个东西发家致富的,但是嫂子伤这么重,我要是再不拿出来的话,就太不够兄弟了。” 我从来没有对杨大宇偷东西如此认同过,不过这次,真的很赞。 我拍了下杨大宇的肩膀,说了声好兄弟,然后接过药瓶给婷婷上药,杨大宇为了避免尴尬,跑到一边撒尿去了。 我给婷婷上了药之后,发现她的伤口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复原,心里越发激动,正准备谢谢杨大宇,谁知这时杨大宇一屁股蹲坐在了地面上,下部的液体喷出老远。 他颤巍巍的后退,裤子都忘了提上,我抬起头一看,心头猛地一紧,不知何时,阴暗的树后面露出了两双诡异的血手。 随后两个面容丑陋的鬼魂走了出来,它们两个应该是吊死鬼,舌头伸的老长,也不知是谁给他们脸上涂上了花纹,看上去很像黑白无常。 最主要的是那双诡异的血手,又细又长,它们阴森的狞笑着,正在朝杨大宇而去,杨大宇可能是太过害怕,生理反应失常,一激动下部的液体射中两个鬼魂一脸。 黑白无常对视了眼,伸长了双手,恶狠狠的朝着杨大宇抓来,杨大宇慌乱之下,忙拿出后背的阴阳面具,说来也怪,那面具竟然吸附在他的脸上,杨大宇大叫一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过他的裤子并没有穿上,这副场面多少有些少儿不宜。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奇怪的面具 黑白无常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才动手,此刻的杨大宇像是变了一个人,提上裤子之后,动作敏捷有力,两个恶鬼被他打趴外地,来回摔了好几下,最后两个恶鬼竟然跪下来求饶。 杨大宇不屑的吐了口痰,恶狠狠的说了句:“滚。” 黑白无常再次对视了眼,慌忙逃蹿,不一会就消失在阴暗的树林里。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特码还是杨大宇吗,平时胆小的像个孙子一样,碰见恶鬼早就吓尿了,哪可能对付两个鬼魂呢? 他背对着我,阴冷的背影下,显得十分沉重,我暗自猜测,难道说是那个面具在起作用?我突然想起了一部美国电影变相怪杰,主人翁带上面具就很厉害,只不过戴上面具后也会变得非常坏,非常贱。 我紧张的喊了声:“杨大宇。” 杨大宇扭过头,透过面具眼孔,我看到了他血红色的眼睛,他探究的看了我一眼,突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火苗扑闪着,不多会在冷风中熄灭,猩红的火点在视线里闪烁着,稍纵即逝的暖意被寒冷取代,我颤抖了下,准备站起来去看看杨大宇怎么样了,谁知杨大宇全身一哆嗦,慢慢的坐了起来。 他打了个喷嚏,嘟囔着说:“真冷。” 我小心翼翼的问:“你是杨大宇吗?” 杨大宇取下面具,不解的看着我:“明哥,是我啊,你咋了?” 我看他言语表情都跟以前一样,况且他现在取掉了面具,应该是他没错,杨大宇回头看了眼,紧张的问:“明哥,刚才那两个黑白无常呢?” 我说:“跑了。” 杨大宇不可置信的盯着我说:“明哥,你打跑的?” 我说:“是你打跑的。” 杨大宇指着自己,噗嗤一声就笑了,摆着手说:“明哥,你别和我开玩笑,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吗,我要是打的过鬼,我还会……” 杨大宇摸了摸自己湿露露的裤子,老脸一红,坐在了火堆旁不说话了,不过刚才的事情确实很奇怪,难道说真的是那个面具在作怪? 我说:“大宇,你把你手里的面具给我看看。” 杨大宇拍了拍面具,毫不犹豫就递给了我,我轻柔的摸着面具,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这会不会是个邪物? 面具质地柔软,应该是用橡胶或者化学合成的原料做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不到的东西制作而成的,我深呼了口气,紧张的给自己戴上,十分钟过去了,我除了觉得脸上贴了个东西,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取掉阴阳面具,诧异的喃喃:“这不对啊。” 杨大宇扭过头问:“明哥,啥不对啊?” 我问:“你戴上这个面具之后,有没有什么怪异的感觉?” 杨大宇摸着头说:“没有啊。” 杨大宇说完狐疑的打量着我,我摸了面具好几遍,始终没有发现这面具的奇特之处,难道说我的猜测是错的?那刚才杨大宇是怎么回事? 我把面具扔过去,杨大宇戴上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先前的情况,他又在一旁找了些枯树枝,小火重新燃起来,再次温暖了不少。 婷婷微动了下,我惊喜的低下头,她已经醒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深情的注视着我,她轻柔的说:“阿明,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跑到了这里救我,这辈子能够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我紧紧抱着她,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就算舍弃生命也要救你啊。” 婷婷难过的坐起来,抱着双膝低下头不说话了,我突然有些失落,相逢本来应该是一件极其喜悦的事情,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得这么伤感。 等了半天,她扭过头,心酸的问:“阿明,秀红姐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提起郑秀红,我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婷婷,她是怎么知道女老板真实名字的?难道说我的猜测真的没错,郑秀红才是我的未婚妻? 女老板在死前曾经说了一句话,她说,婷婷是个不错的女孩,她为我做的很好,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我全身不由得一抖,难道说她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可是在那家宾馆,我看她们两个相见的时候,好像很陌生,难道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她们两个一起合谋在骗我?婷婷为她做的很好,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转过身,怔怔的看着她:“婷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婷婷的样子很无助,脸上的表情夹带着痛苦和失落,她纠结了半天,甩开了手,像是抛开一切,呼了口气说:“阿明,其实我和秀红姐认识很久了,是她临走前托我照顾你的。” 我蹲坐在地面上,痛苦的摇着头,声音也开始变得沙哑:“难道说她真的是我的未婚妻?” 婷婷无力的说:“至于是不是你的未婚妻,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非常喜欢你,可以为你放弃所有,包括生命。” 我抬起头,心酸已经将我吞噬,我从未觉得如此失落,原来我的未婚妻真的另有其人,那么我多年前的感情,是不是也倾注在了郑秀红身上。 郑秀红找她照顾我的时候,不是正中下怀吗?当时婷婷接近我,不就是带着目的,想让我救出她的母亲。 可是我还是爱她,无法抑制的爱她,尤其是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就涌出一种保护她的冲动,我难过的问:“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婷婷抬起头时,已经红了眼眶,她哽咽的说:“四年轻,你舍身救我的那一刻。” 我不解的喃喃:“四年前我曾舍身救过你?” 婷婷痛苦的说:“在那边诡异的暗林里,你和三个同事,原本他们的目标还不是你,而是我,而你碰巧从灵水村离开……” 我怅然的笑了起来,笑的像个傻子,原来这才是当年的真相,而她一直瞒着我,这一瞒就是四年的时光。 我脑子里的思绪乱了起来,疼痛的撕裂感快要把我淹没,我觉得我的脑袋快要炸裂了。 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场景,她被面具人和恶鬼追杀,是我不顾一切的冲上前,为她争取到了机会,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能够看到鬼灵了,他们到底隐瞒了我多少? 婷婷紧张的抱着我,泪水滑落而下:“阿明,你别紧张,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怕你不再喜欢我了。” 杨大宇也跑了过来,慌张的说:“明哥,你别激动,身体要紧。” 我无力的说:“我好像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我看到了当年的一幕,其实那件事迟早会发生的不是吗,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婷婷紧张的握着我的手说:“阿明,你想开了是吗,不再责怪我了是吗?” 我苦笑,我从来没有权利去责备谁,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就像我和她注定要在一起一样,虽然郑秀红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可我如今真的对她没有一点感觉,我很感谢她的付出,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爱情。 我坐了起来,紧紧把婷婷揽在怀中,真情的说:“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 婷婷哭着说了声谢谢,我从来没有见她哭的这么厉害,我感觉我的整颗心都要碎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相互的情绪彼此牵引着,每一点波动都能感同身受。 夜风寂寥,泪水很快被风干,婷婷的眼角还有些湿润,我轻轻触摸着她的脸颊,冰凉的感觉让我攥紧了心。 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不止一个人,我们忙站了起来,杨大宇惊恐的望着前面,十分紧张,火苗扑闪着,轰隆作响,加剧了我们心里的不安。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杨大宇慌乱的问:“明哥,我们要不要躲起来?” 我还没答话,婷婷思考了下说:“不用,这应该是几个人。” 两分钟后,三个人跑到了我们面前,我看了眼,不由得吃了一惊,他们显然也是始料未及。 杨大宇瞪大眼睛说:“老杜,怎么是你们。” 杜伟韬背着一具尸体,额头流出了大量的汗水,看来他们已经跑了很久了,他气喘吁吁的说:“你们怎么也在这?” 我诧异的说:“你们不是去幽园了吗?” 杜伟韬一愣,说:“这不就是幽园吗?” 我惊讶的看着四周,怪不得这里阴气极重,难道说这个鬼宅和幽园相通?如果早知道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小钰急促的说:“我们快走吧,这里很危险。” 杨大宇慌乱的把面具戴上,问:“我们朝哪里走。” 小钰指着身后:“那里不是有出口吗?” 我沉重的说:“那里有很多鬼魂,恐怕是出不去了。” 小钰脸色一沉,深思起来,这时婷婷紧张的注视着杨大宇,不安的问:“你这个面具哪里来的?” 杨大宇摸了摸面具,诧异的问:“我从一个人手里抢来的,怎么了,有问题吗?” 婷婷说:“当时在灵水村杀害我的那个人就是带着这个面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变成僵尸 我心里猛地一抽,被她这句话惊到了,一个惊恐的念头徘徊在我的脑海里,难道说当时杀害婷婷的人是王老头子,也就是我刚拜的师傅?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严重多了,他很可能一直在欺骗我,也是别有所图。 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问:“婷婷,当时杀害你的人是不是个头很矮,衣衫褴褛,看上去很落魄?” 婷婷郑重的点头:“对,就是他。” 我烦躁的拍了下手,十有八九就是他了,怪不得我说要来这里救婷婷的时候,他不愿意来,这下我算是明白什么原因了。 杨大宇摘下面具,说了声卧槽,然后把面具扔在了地面上,使劲踹了几脚:“奶奶的,原来那个王老头子是这种人,明哥,他跟着我们肯定心怀不轨,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我叹了口气,他都能想明白这个问题,我自然心里清楚的很,这个世界果然很复杂,尔虞我诈太频繁了,我这一路走来,都不知道被骗多少次了。 婷婷好奇的问:“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苦涩的说:“其实我也不了解,他之前救了我们,能力超强,我还拜了他为师。” 婷婷担忧的说:“阿明,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千万不能相信任何人。” 其实我也明白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可是当我身陷绝境,求救无人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把我救了,心里多少会有些感激和信任,这是人之本性。 不过等下次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杀害婷婷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饶恕。 心里的怒火已将我燃烧,我心疼的注视着婷婷,有千言万语相对她说,张了张口,却一时又说不出来,只得紧紧把她抱在怀中。 这时,一直不动声色的虎子趴在了地面上,贴着地面的那只耳朵抖动着,突然他站了起来,指着身后说:“又有人来了。” 漆黑的身后是茂密高大的树林,穿过这些树木就可以到达鬼宅,从那个方向过来的,是什么都有可能。 眼前的火堆已经快灭了,只有零星的小火苗还在闪烁,枯树枝都快烧成了灰烬,一阵风吹来,火堆被吹散了。 杨大宇慌乱的提议:“明哥,要不我们躲起来吧。” 我问:“虎子,你能听出来是人是鬼吗?” 虎子摇了摇头,说:“步子虽然急促,但却很平稳,声响也非常小,就算是人,也不是一般人。” 也就是说很大的可能性不是人,我蹙起眉头,说:“要不大家躲起来吧。” 这时虎子全身一颤,再次趴在了地面上,他慌乱的抬起头说:“这下更乱了,不止一个人,或许不止一个鬼魂过来了。” 他这句话加剧了大家心头的不安,这个时候必须要躲起来,我还没说要走,只听唰的一声响,一个人穿过林子跃到了我们面前。 我看了这人一眼,心头一喜,忙喊了声管叔,管德柱急促的说:“你们怎么还没走呢,快跑吧,后面有不少恶鬼追上来了。” 我看了眼身后的暗林,透过重重遮挡,似乎看到了许多张牙舞爪的恶鬼,它们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的跑了过来,我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至少十个恶鬼。 我忙向大家挥手,快点离开这里,幽园阴冷又广阔,这个时候大家显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而去。 管德柱略一思考,指着一边跑去,我们不敢停留,只好急匆匆跟着。 杜伟韬背着小钰的尸体跑的很慢,我本想回头帮他,刚转过身顿时吓了我一大跳,只见他身后的小钰蓦然睁大了眼睛。 那双眼睛是血红色的,她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而此刻小钰的鬼魂就在杜伟韬前面,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被这一幕吓到了,还没来得及张口呼喊,杜伟韬身后的小钰猛然间张开了大口,朝着杜伟韬脖子咬去,小钰的鬼魂大概是看到了我惊恐的神色,快速转过身去,而此时已经晚了。 杜伟韬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被小钰死死的咬住,顿时倒在了地面上,我快速跑上前,用力把她们拉开,小钰睁大眼睛嘶吼着,嘴上面全都是鲜红的血迹。 她像发疯了一样,快速把我扑倒,口中的上下两颗牙齿露在外面,就要朝我咬过来,僵尸一般的面容吓得我不知所措,只能胡乱的拍打着,挣扎着。 婷婷和虎子快速跑了过来,所幸他们两个及时把小钰拉开了,虎子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根绳子把她绑住了。 我摸出手电筒,快速跑到杜伟韬身边,他的脖子上血流如注,那两个深深的血口触目惊心,小钰的鬼魂失魂落魄的站在一旁,一直在喃喃:“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婷婷撕破衣服,准备给杜伟韬包扎,我快速掏出那瓶药,先在杜伟韬脖子上擦了下,然后才给他包扎上。 杜伟韬无力的盯着头顶上的阴暗夜空,树梢上方悬着一轮阴凉的月亮,他的眼睛里没有痛苦,倒是有一分释然,他喃喃:“我终于要死了,这样就可以和小钰一样了。” 小钰鬼魂掩面而泣,她蹲下来紧紧拽着杜伟韬的双手,无助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杜伟韬说:“我已经很累了,其实这样也挺好。” 管德柱走过来,看了我们一眼,随后走到了小钰尸身旁,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走起路来也没有了刚才的轻盈和敏捷。 我心头涌出了一丝疑虑,不由得问了句:“管叔,你不来看一下杜伟韬吗,他这样会好吗?” 管德柱背对着我们说:“你们放心,他没事。” 他的声音很沉,夹带着一种沧桑感,我看了眼杜伟韬,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像是营造了一团黑气,死气沉沉的。 杨大宇诧异的说:“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明明很严重啊,感觉像是中毒一样。” 虎子沉重的说:“尸毒已经侵入了他的身体,流进了血液,如果不能得到救治,很可能会变成行尸走肉。” 杜伟韬瞪大了眼睛,紧紧拽着我说:“我不要做行尸走肉,实在不行,你们就杀了我吧。” 此刻杜伟韬的脸色黑的可怕,他的双手经脉暴露,那些黑色的液体在经脉上流动着,我握紧了拳头,他是我的兄弟,我哪能让他出事呢。 我快速转过身,慌乱的说:“管叔,你快来救救他吧。” 管德柱趴在小钰的身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我明显赶到了一股阴冷的寒意,他的身体轻微的抖动着,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一样。 虎子不解的问:“管叔,你在做什么呢?” 我盯着管德柱的身影看了半天,全身一紧,心头泛出的寒意瞬间将我淹没,这绝对不是管德柱。 虎子准备走上前去,我快速把他拉了回来,我指着那个人说:“他不是管叔,他应该是施老鬼。” 施老鬼曾经假扮管德柱好多年,一直隐藏的很深,因为太过了解,所以一时之间很难被发现。 而他之前如此虚弱,很可能是因为没有吸取魂魄,我曾经破了他的命门,他必须吸血或者吸噬魂魄生存,说不定他在鬼宅逃生的时候,杀死了某个恶鬼,这才能够恢复过来瞒天过海,现在他的病痛肯定又犯了。 施老鬼抖动了会,转过身来,笑嘿嘿的取掉了脸上的面具,他的脸部颤动着,原本苍老的面容慢慢变得年轻,小钰的尸身再也不动了,她瞪大眼睛,好像彻底死了。 杨大宇哆嗦着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施老鬼站起来,摸着嘴唇说:“我做什么不重要,你们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你们的命。” 这才多久没见,施老鬼的口气依然很狂妄,他的命门已经破过,估计就算吸噬了鬼魂也坚持不了多久,我就不信我们几个联手对付不了他。 虎子性子比较急,赤手空拳跑上前,上去就开始打了起来,两个人在幽暗的树林里打的难解难分,旁边的大树都被他们打倒了一棵,我举着手电筒,密切注视着他们,心里多少有点担忧。 施老鬼在虎子身边隐藏了很多年,自然对虎子比较了解,虎子如果有弱点,施老鬼肯定是知道的,而且施老鬼之前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虽然现在身体出了问题,但以虎子一人之力恐怕还是很难应付的。 施老鬼出手越发凌厉,招招致命,尤其是施老鬼诡异的手从虎子咽喉边甩过的时候,我不由得为虎子捏了把汗,虎子渐有不支,边打边退,我想上去帮忙,婷婷拽住了我。 我焦急的说:“这样下去虎子肯定会出事的。” 婷婷说:“你别去,我去。” 她把我拉到身后,掏出那把阴阳双鱼匕首,就要上去帮忙,这时身后的杨大宇大叫一声,惊恐的说:“明哥,老杜出事了。” 我快速转过身去,只见杜伟韬站了起来,他的脸部已经被黑气笼罩,那双眼睛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最可怕还是他的牙齿,又尖又细的獠牙暴露在外面,像是随时都会吸血的怪物。 杨大宇哆嗦着说:“僵尸,老杜变成僵尸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鬼上身 杜伟韬的眼色不但诡异,而且十分的狂热,兴奋的异样中带着贪婪之色,也许真被杨大宇说对了,老杜变成了僵尸,想要吸我们的血。 婷婷把我护在身后,沉重的问:“如果他攻击过来,我该怎么办?” 我咬了咬牙说:“尽量控制住他,千万不能伤害他。” 杜伟韬发疯了一样,一下跳到了杨大宇面前,杨大宇当时吓得双腿发软,啪叽一声就跪在了地面上,杜伟韬诡异的狞笑着,张口就咬,杨大宇大叫一声,紧紧抱住了杜伟韬的大腿:“大兄弟,我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啊,你不能杀我啊。” 杜伟韬愣了下,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为之一怔,这说明他还是有人性的,说不定刚才想到了什么,不过这也只是片刻,杜伟韬还是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婷婷及时出手,制止了惨状的发生,杜伟韬被踹出老远,我忙把杨大宇扶起来,杨大宇哆嗦着,走路也不方便了。 杜伟韬嘶吼着,再次冲了过来,只不过被小钰的鬼魂拽住了,还没跳过来就落在了地面上,杜伟韬愤怒的把小钰甩出老远,小钰痛苦的说:“伟韬,你别这样,别这样。” 此刻的杜伟韬已经没有了人性,他或许已经不记得我们,我们对他而言就是食物,小钰凄楚的声音揪紧了我的心,看到杜伟韬如今的模样,悲伤像是逆流再次涌来,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是它确实发生了,我们又不得不面对。 杜伟韬再次跃了过来,婷婷和他打在一起,很快在视线里凌乱了,婷婷手法很快,最终一击直接把匕首插入了杜伟韬的身体,杜伟韬惨叫着拔出匕首,一脚把婷婷踹飞,再次一跳跃入了深黑的暗林之中,消失不见了。 婷婷吐出一口鲜血,跪在了地面上,我紧张的抱住她,还没等我开口,婷婷就握住了我的手,温和的说:“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我心酸的抱着她,这时就连小钰也不见了,杨大宇好不容易客服恐惧,刚站起来走两步,虎子从一旁飞过来砸在了他的身体上,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 杨大宇破口大骂:“卧槽,老子好不容易站起来。” 施老鬼笑嘿嘿的立在一旁,他双手背后,十分得意,这个时候婷婷和虎子都受伤了,我和杨大宇又没有什么能力,自然打不过他。 施老鬼笑嘻嘻的说:“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这一刻,实在太不容易了。” 他指着我,慢慢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异常兴奋,就连说话都很轻快:“今天你的眼睛就是我的了。” 婷婷护在我面前,坚定的说:“我不会让你欺负阿明的,除非你杀了我。” 施老鬼眯着眼说:“就凭你也想拦我,我劝你们识趣一些,要不然都会不得好死。” 杨大宇站起来,正准备破口大骂,看到施老鬼凶恶的眼神顿时捂住了嘴巴,头也低了下去。 施老鬼更加得意,他伸出两根手指,正要朝我走来,这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只听啪一声,施老鬼突然摔倒在地面上,这就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或者说被什么踹倒的。 施老鬼惊慌的站起来,打量着四周,紧张的询问:“是谁?” 并没有人回答他,四周非常安静,我们面面向觎,同样十分不解,施老鬼眯着眼睛,不由得谨慎了起来,握紧了拳头,正对着前方,已经做好了开打的准备。 就在此刻,杨大宇突然站了起来,挺起了胸膛,脸上毫无惧色,而且对着施老鬼竖起了中指,意思很明显,这是哧裸裸的挑衅,这和杨大宇刚才的表现简直大相径庭。 我紧张的看了眼杨大宇,莫不是刚才被虎子砸了一下,直接砸傻了?可是刚才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啊?这是怎么回事? 施老鬼被如此挑衅,怒意更甚,径直朝着杨大宇走去,更是握起了沙包大的拳头,我心想这下杨大宇完了,施老鬼的手段我还是见识过的,等待杨大宇的将会是一段非常痛苦的遭遇了。 此刻的杨大宇不但不怕,脸上还带着痞子般的笑容,这副坏笑让我想起了电视中的某某帮派老大。 我震惊的注视着杨大宇,这绝对不是他,以他畏首畏尾的性格,遇到这种事情早该跑远了,哪敢往枪口上撞。 之前杨大宇戴上面具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把两个小鬼打的落花流水,起初我以为是面具的原因,看这情况应该不是。 施老鬼已经怒到了极点,一个箭步跃到了杨大宇面前,他用足了全力,眼看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落在杨大宇的脸上,杨大宇轻笑一声,不急不缓的伸出右手,轻而易举的接下了这一击。 施老鬼的手像是卡在那,他使劲往回拉,杨大宇就是不放,施老鬼惊讶的注视着杨大宇,显然也是出乎意料。 大家看的目瞪口呆,我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视线再也没有动半分,这一切太不可置信了,简直就像做梦。 施老鬼怒不可遏,再次伸出另一只腾空的手,结果还没出击,杨大宇对着他的下部踹了一脚,施老鬼顿时跪了下来,他老脸通红,露出了痛苦扭曲的表情。 我再次捏了把汗,这要是一般人,肯定断子绝孙了,最主要的是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常人无法忍受,蛋碎的痛感等同于同时分娩160个孩子,或者断3200根骨头,听听就觉得可怕。 杨大宇低下头,露出嘲讽的神色,又一脚把施老鬼踹出老远,施老鬼滚了几下,颤巍巍的站起来,指着杨大宇大喝:“你到底是谁?” 杨大宇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回答:“你管我是谁。” 杨大宇小孩子一般的举动让我狐疑万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 婷婷靠在我怀里,观察了半天,轻声说:“我觉得他确实是杨大宇,只不过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他是杨大宇绝对没错,之前的表现一直很正常,我可以认错别人,不可能认错他,可能确实如婷婷所说,他被什么控住了,难道说他被鬼魂附体?可是我为什么看不到呢? 施老鬼不干屈辱,再次跑上前对着杨大宇连连出击,结果杨大宇几下就把他打翻在地,施老鬼趴在地面上痛哭流涕,一直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虎子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小声问我:“明哥,这是啥情况?” 我摆着手回复:“我也不知道啊,他突然间就这样了。” 施老鬼哭了会,再次抬起了头,他的脸上带着狡黠和阴冷,我暗呼不好,这家伙搞不好又有什么诡计了。 杨大宇依然很不屑的立在那,却见这时,施老鬼从地面上抓起黄土,猛然跃起,混乱的尘土飞扬起来,很快遮住了视线,我大呼:“小心。” 杨大宇依旧安然不动,迎着扑来的灰尘,他甚至没有眨眼,只见他对着前面快速伸出了脚,只听施老鬼哎呦惨叫了一声,扑通落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等灰尘散去,远处的地面已经空无一物,施老鬼消失不见了,杨大宇扫视四周,身体一软也倒了下来。 我隐约看到一个鬼魂从他身体里飘了出来,那是一个小胖孩,我在鬼宅的时候见过它。 它是王老头子派来保护我的,没想到它这么厉害,关键时刻确实起了作用,可是王老头子杀害了婷婷,他又为什么派鬼魂来保护我? 小鬼朝我眨了眨眼睛,很快消失在幽暗的树林里,凉风习习,一切都安静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虎子慌乱的跑上前,急忙扶着杨大宇,我们也都跟了过去,此刻的他脸色苍白,我喊了他两声,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过他此刻看上去萎靡不振,双眼圈发黑,就像熬夜过度一样。 虎子疑惑的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说:“刚才有个小鬼上了他的身,是那个小鬼帮了我们。” 虎子更加诧异不解了,蹙起眉头说:“我的眼睛上摸了牛眼泪,为啥看不到它?” 我说:“这个小鬼应该做了什么处理,或者说它的身上有隐身符之类的东西,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也是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它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行字,那时我才知道有个东西在跟着我。” 虎子抽了口气:“连你的阴阳眼都看不到,这个小鬼非同寻常啊。” 我说:“确实非同寻常,要不然它也不能打败施老鬼。” 婷婷紧张的问:“这个小鬼跟踪你多久了?” 我摇了摇头,对婷婷说:“具体有多久我也不清楚,我第一次发现它的时候,是你被刺杀的时候,当时我把你的尸身放在了寒冰洞里,它就是在那里出现的。” 虎子惊讶的说:“当时我也在寒冰洞里,你发现它的时候为啥没和我说。” 我叹了口气,说:“我看它并没有恶意,而且很快就消失了,当时思绪比较复杂,也就没有提出来。” 虎子低下头,看了眼杨大宇,用手指了指,好奇的问:“那它现在还在杨大宇的身体里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诡异影子 我说:“不在了,它刚才从杨大宇身体里钻出来跑掉了。” 杨大宇无力的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呐呐的说:“啥从我身体里跑掉了,你们说什么呢?” 我怕吓到他,忙说:“没什么。” 杨大宇又问:“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无力,四肢酸软。” 我胡乱的编了个借口,把他糊弄了过去,杨大宇将信将疑,倒也没有再问。 火堆熄灭后,阴风吹过,四周显得更冷了,杜伟韬尸变之后和小钰一起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管德柱被恶鬼围攻,现在也不知生死,婷婷是救回来了,但是他们却出事了,得不偿失的结果让我的心里也更加沉重了起来。 杨大宇举目四望,看了半天,眯着眼说:“杜伟韬他们呢?” 提起杜伟韬,我们各自叹了口气,虎子说了下情况,杨大宇把头垂的更低,此刻的黑夜像是一张宽大的巨网笼罩在头顶上方,阴暗的光线下,脆弱的心开始不堪重负。 我拾起掉落的手电筒,用力拍了拍,手电筒闪动了几下,恢复如常,我沉重的说:“我们走吧,先找到出路再说。” 杨大宇问:“那老杜呢?” 婷婷无奈的说:“尸毒已经侵入了他的身体,现在已经没救了,就算找到了他也是行尸走肉。” 杨大宇脸部抽搐着,默默停留了半响,再没有说话,我们已经呆在这里太久了,如果再不离开,很可能会暴露,幽园里恶鬼较多,下面很可能全是尸体,毕竟这里就是存放鬼魂尸体的地方。 我们不知道具体方位,只能摸索着前行,幽暗的树林里,一切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脚踩树枝发出的嘎吱声响,也不知走了多久,虎子让我们停了下来。 我小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虎子谨慎的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前方说:“你们看,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人?” 我快速举起手电筒,光线覆盖了过去,远处的巨树边,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靠在那,他的身子倾斜,背影很熟悉,凌乱的头发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施老鬼。” 施老鬼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目前这种情况,我不知道那个小鬼还在不在,虎子和婷婷受了点伤,我们一起上的话,到底会是谁胜谁负呢? 杨大宇小声说:“他为啥不动啊,我们走过来声音这么大,按理说他应该听到了啊,他会不会死了?” 施老鬼这么厉害,不会轻易死的,不过他确实太过安静了,这种氛围下,久违的安静揪紧了心,由于不确定,我们又不敢动。 等了半天,婷婷也说:“可能他真出事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快速拍了下施老鬼的后背,然后又反身跑了回来,等我转过身去,施老鬼啪嗒一下跌落在地面上。 此刻施老鬼的面容在光线下无比清晰,他的双眼紧缩,脸部扭曲,给人一种诡异的恐怖状,他的全身干瘪瘪的,脖子上有两个漆黑的口子,看上去像是牙印,应该是被什么抽干了血。 杨大宇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的说:“没想到竟然被我说对了,他死的真惨。” 这应该是他的报应吧,毕竟之前他杀害别人吸取血液和灵魂,如今自己也死在了这种手法上,真的很具有讽刺性。 婷婷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会,抬起头严肃的说:“这很可能是杜伟韬做的。” 我的心里一凉,听到这句话心里多少不是滋味,杜伟韬已然变成了吸血怪,如果当初不让他跟来的话,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你是怎么知道这是老杜做的?” 婷婷掰开施老鬼的双手,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看施老鬼的手中紧握着一小片布料,这应该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看到条纹状的布料,我心头再次一紧,这确实是杜伟韬的,除了他没有人穿这样的衣服。 杨大宇脸色一沉,别过头,再次变得默不作声,我虽然为杜伟韬感到惋惜,不过干掉了施老鬼这样的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虎子踹了踹施老鬼的身体,摆着手说:“真轻。” 杨大宇忍不住也踹了一脚,结果自己的鞋卡在了施老鬼嘴巴上,一直甩不掉了,杨大宇慌乱的说:“他又复活了,他要咬我。” 虎子面色一凝,快速摁住施老鬼的尸体,杨大宇使劲用力,这才把脚拽出来。 施老鬼阴冷的注视着我们,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似乎在嘲笑,我记得刚才他的脸色还不是这样,我的心里一颤,难道杨大宇又说对了?施老鬼复活了?可是他的尸体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有生理机能啊。 虎子观察了会,说:“他确实死了,没有复活的可能。” 我心慌的说:“可是他的脸色确实变了。” 虎子沉重的掰着施老鬼的脸面,看了半天,皱起眉头说:“要不把他火化了吧,确实不太对。” 说着虎子从兜里摸出一张纸符,我掏出打火机递给他,虎子把纸符点燃,迅速扔在了施老鬼身上,施老鬼很快被大火吞没,一直到最后一刻,他的脸上始终带着诡异的笑容,这笑容看的我心里发毛。 等到施老鬼彻底燃成了灰烬,我才松了口气,杨大宇好奇的问:“谁能说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 虎子拍了拍手,说:“恐怕我们都不知道,反正他都已经彻底死了,大家不用担心。” 杨大宇紧张的看了眼地面上的灰烬,一阵风吹来,施老鬼的骨灰四处纷飞,一会就吹没了,地面上只留下了一个萎缩的影子。 我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这个影子的头部竟然露出了一双眼睛,黑乎乎的头部位置再次分裂出了鼻子、耳朵,嘴巴,然后这个黑乎乎的影子竟然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向着远处跑去,速度快的出奇,只一会就消失在暗林里。 我们都被这一幕吓到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烧尽的尸体能变成这样,杨大宇惊恐的望着影子离开的方向,哆嗦着说:“那是什么鬼东西?” 婷婷猜测说:“很可能那才是他的鬼魂,他的鬼魂一直藏在身体里,并没有死。” 我不禁抽了口气,刚才的火竟然没有把他烧死,他就这样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脱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后它肯定还会为非作歹的。 虎子诧异的说:“他的鬼魂好奇怪,感觉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婷婷说:“我也觉得不太一样,感觉它这个样子应该不太能附在别人身上。” 杨大宇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们之前没有见过,一时之间猜测纷纷,不过大家最担心的还是报复,施老鬼跑掉了就是一个祸患。 我看四周空荡荡的,这一会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个地方,这里太陌生了,也没有主路,只能到处走,以期望能够找到出口,不过就这样走了半天,根本没有收获。 我们在一片树林旁停下来,杨大宇扶着枯树,叹息着说:“这样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我们还能出去吗?” 我看着寂寥的夜空,也只能望洋兴叹,其实走了大半天,关于怎么出去根本没有一点眉目,就连我也很迷茫。 我叹了口气:“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我们必须想个方法,尽量早些出去,不能被困在这里了。” 虎子静默片刻,突然灵机一动,打了个响指说:“我有办法了。” 杨大宇忙问:“什么办法?” 虎子说:“这里其实有很多鬼魂,只要我们找出来一个,让它们带路不就好了。” 带路这个想法是很好,关键是我们走了这么久,除了之前碰到了黑白无常,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鬼魂,四周又如此安静,想找到带路的鬼魂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婷婷面对虎子,疑惑的问:“难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鬼魂过来吗?” 虎子说:“我从小到大一直跟着管叔,多年来倒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捉鬼这个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我虽然没有他的罗盘,不过仍然可以让鬼魂过来。” 杨大宇一脸惊奇,一直用萎靡不振的小眼睛盯着虎子,似乎想要知道他要怎么做。 只见虎子不急不缓的从兜里掏出一根残香,在眼前晃了晃说:“这是我以前从管叔那里拿的摄魂香,我保存了很久了,原本就是为了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是用着了。” 我看虎子手中的香只有短短一截,也不知道燃尽之后,鬼魂能不能闻到,这里有风,搞不好一会就被吹散了。 不过虎子倒是胸有成竹,他把残香插在地面上,点燃之后,朝我们挥了挥手,指着远处,示意大家躲起来。 我们藏在了阴暗的树林里,蹲下来透过树木之间的空隙看着前方,这一过程是焦急而又漫长的,杨大宇紧张的问:“你这摄魂香不会把所有的鬼魂都引过来吧?” 虎子扭过头说:“你放心,这分量小,顶多能吸引两个鬼魂。” 杨大宇又问:“那如果没有鬼魂过来怎么办?” 虎子蹙起眉头说:“这应该不太可能,毕竟这里隐藏着很多鬼魂,我们只需要耐心的等待片刻就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幻影 我焦灼的等待着,不多会,远处的暗林里传来了呼啦一声响动,一时间树叶纷飞,我舔了舔嘴唇,紧张的观望着。 只听啪的一声,两个鬼魂从树林里蹿了出来,它们一起落在了地面上,我看这两个鬼魂的模样,可不就是之前的黑白无常,没想到这次来的还是它们。 虎子说:“走,把它们抓住。” 我们快速走出了树林子,那两个鬼魂十分谨慎,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来,都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姿态。 不过看到是我们,两个鬼魂当即愣在那,黑无常叹息着说:“妹啊,这真是冤家啊,我们不该来的。” 白无常说:“已经来了,还能咋办。” 它们两个直直的盯着杨大宇,似乎有些惊恐,毕竟之前就是杨大宇出手把它们打走的,估计心有余悸。 杨大宇同样很不安,在我身后小声说:“明哥,这是什么情况,它们怎么一直看着我,靠,不会又看上我了吧,我这是招惹谁了。” 我压低了声音,忙说:“你别激动,它们不是看上你了,而是怕你,你保持严肃,最好昂首挺胸,气势要足,不能让他们发现端倪。” 杨大宇一脸懵逼,慌乱的摸着头,还想再问,我说:“稍后在给你解释,你先按我说的做。”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挺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保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虽然没有戴面具,但是那两个鬼魂一眼就认出了他,当即朝杨大宇跪了下来,慌乱的说:“大侠,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才碰见的,你别生气,我们现在就走。” 虎子扬起手说:“且慢。” 黑无常刚抬起腿,当即又跪了下去,抬起头说:“咋了,还有啥事吗?” 我听他们口音像是东北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死在这里的,黑无常是个男的,白无常是个女的,看上去倒像是兄妹。 虎子说:“你带我们出去,我们就会放了你们。”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似乎在思考,我戳了下杨大宇,杨大宇咳嗽了声,继续怒瞪着双眼,两个鬼魂抬起头,忙不迭的说:“好,我们现在就带你们出去。” 它们两个慌乱的站起来,沿着前面的小道钻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杨大宇在身后小声问:“明哥,我刚才觉察到了,那两个鬼魂确实怕我,这是咋回事?” 我说:“你别管什么原因,知道它们两个怕你就行了,我们的目的是出去,其余的不用管。” 杨大宇笑嘻嘻的点头,走起路来大摇大摆,之前都是鬼魂把他吓得屁股尿流,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洋洋得意起来,这一高兴,精神也好了不少,脸上的萎靡状态一消而散。 那两个小鬼走了半天,最后停在了一处茂密的树林旁,我看前面密林丛生,非常黑暗,根本没有路可走,之前经历了这么多事,心头多少有点忐忑。 杨大宇咳嗽了声,大大咧咧说:“你们怎么带路的,跑这里干嘛?” 黑无常指着前面,慌乱的说:“这里就是一个出口。” 杨大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说:“这哪里是出口了,明明没有路。” 白无常说:“这里就是路,你们看到的是假象,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出来吗?” 我定睛一看,通过阴阳眼看向这片密林,前方确实有一条小道,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黑白无常再次对视了眼,眼珠子转动着,也不知道在传递什么信息,我有点紧张,我觉得杨大宇可能暴露了。 杨大宇挥着手,保持一副领导的姿态:“好了,你们继续带路。” 黑白无常转过身去时,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它们两个快速钻进了眼前的林子里,眨眼间就没了踪影,我停了下来,为了保险起见,觉得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不过这时,虎子和杨大宇已经进去了,他们的身影也快速消失在暗林里,婷婷拍了我一下,担忧的问:“阿明,怎么了?” 我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进去以后未必能找到出路。” 婷婷说:“其实我也没有看到那两个鬼魂所说的路,不过这里确实是假象,要不然他们可不能进去的。” 我说:“我看到了一条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出路。” 婷婷无奈的说:“可是他们都已经进去了,说什么都晚了。” 我叹了口气,确实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已经别无退路,不管前方是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我深呼了口气,迈起脚步走进了阴暗的树林里,面前的树说白了就是一个幻影,它欺骗了众人的眼睛。 我和婷婷走出林子后,面前是一条阴暗的小道,枯黄的落叶铺满了道路,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我扫视一周,并没有发现虎子他们,就连黑白无常也不见了,婷婷皱起眉头,重重的说:“这不对。” 我反身想要回去,却被后面茂密的树木堵住了,我心头一惊,这就很奇怪了,之前明明是幻象,怎么反身的时候这些树变成了实物,这是什么情况? 婷婷诧异的盯着后面,用手摸了摸树木,同样是一脸疑惑,我无力的说:“我们被骗了,他们很可能和我们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 婷婷目视四周,观察了会,说:“这里我都看过了,目前这种情况,我们只能沿着前方走。” 我看着一地泛黄的落叶,还有这些茂密的枯树,一种苍凉的感觉从心头涌出,大家好不容易重聚,如今又分开,在这个诡异莫测的地方,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走出去。 我叹了口气,径直朝着前面走,婷婷握着我的手,熟悉的温度倒是让我安心不少,走了半天,婷婷才问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困在这里的?” 我说:“我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你被鬼王捉了,然后我去了你的老家,找到了奶奶,她把一切告诉我了。” 婷婷紧张的问:“奶奶怎么样了?” 我叹了口气:“奶奶她被恶鬼害死了,好在她的鬼魂逃走了,目前就藏在村子那口古井里。” 婷婷一脸伤感,她的手也握的更紧了,我安慰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毕竟这种事情谁也控制不了,好在她的鬼魂在,这样就还有救。” 婷婷靠在我怀里说:“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以前得罪了很多鬼魂,现在她也变成了鬼魂,恐怕以后的日子要不好受了。” 我再次安慰:“我相信以奶奶的能力,总会安然无恙的,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大家一起出去,然后就可以找她,帮她重新回到原来的身体上。” 婷婷松开我,点了点头,我们继续往前深入,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处三岔口,我看三个方向都差不多,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婷婷观察了半天,指着最左侧的位置,我不确信的问:“这条路行吗?” 婷婷说:“应该是可以的。”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 婷婷抬起头,问我:“你仔细看看这条路,和其它两条路有没有什么不同?” 我朝着三个方向各自看了会,觉得它们都差不多,并没有多大的不同,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出来。 婷婷说:“我所指的这条路,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最中间的位置落叶少了一些,大概每隔一步的距离,落叶都很凌乱,很有可能这条路有人走过。” 我仔细观察了会,确实有些像,不过这需要细微的观察,平时谁没事会注意这些,我不禁感叹起来,也许这就是男女的差别吧,女人总是那么细心。 婷婷停了片刻,朝着前面走去,我只好跟着,虽说这条路有人走过,但也不代表安全,所以这一路我都十分谨慎,时刻留意周边。 四周很安静,无数的树木光秃秃的,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虽说这时天已经亮了,但是树林深处依旧十分阴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历的原因,总觉得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这一路走来都是提心吊胆的。 已经过去一夜了,我们还没有走出来,原本的相聚到最后逐渐分开,我突然觉得心好累,婷婷走了会,立在那不动了,我说:“怎么不走了?” 婷婷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竖起耳朵,仔细一听,确实有人在说话,听声音就是前面,而且很像杨大宇,我欣喜若狂,顿时有了精神,拉着婷婷就往前走。 婷婷谨慎的说:“你慢点,还是静悄悄的过去比较好,不要打草惊蛇。” 我快速的说:“又不是别人,是大宇,我们怕什么。” 婷婷欲言又止,脸上带着一丝愁容,毕竟是多次从生死关头走过,她有些谨慎也正常,不过我没有听错,这确实是杨大宇的声音。 我走的更急促了,鞋底和树叶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天空有些灰蒙蒙的,到了前面,巨大的树木撑开繁茂的枝条遮住了下方,从远处看去,前方的路变得黑暗无比,上面的枝条像是一张巨网,笼住了下方的一切。 婷婷让我停了下来,担忧的说:“看到了吗,前面太黑暗了,而且路面也变宽了,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我说:“可是我听到杨大宇的声音了,他应该就在前面。” 第一百五十九章 书成精了? 婷婷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一定,刚才听到他声音的时候,他顶多距离我们有两百米,可我们现在走了几百米了都没发现他,你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 婷婷这么一说,我确实也觉得不太对了,从杨大宇的声音来判断,他刚才距离我们并不是特别远,但是我们走了这么久,再没有他的声音,也没有见到他的人。 我蹙起眉头,心乱如麻,远处的小道透露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氛,由于太过黑暗,我根本看不清楚,但是现在已经天亮了,明亮的光线照射在头顶和那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毕竟万一杨大宇过去了呢?如果我不去,岂不是又是失之交臂? 我正斟酌,婷婷背对着我,慌乱的说:“阿明,你再看看后面。” 我回头看了眼,顿时一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我发现我们刚才走的小道没了,后面全都是排列森严的树林,就连脚下的落叶都没了,我惊呼了口气,难道说我们刚才处于幻象里?可是我们是从哪里走过来的? 婷婷跑到身后,晃了晃冰冷的树干,回过头说:“这些都是真的,阿明,我们可能迷路了。” 我慌乱的说:“一定是这些树搞的鬼,它们能够移动,把我们困在了这里。” 婷婷掏出匕首对着旁边的树插了几下,回过头说:“阿明,这些树没问题。” 我诧异的看了半天,烦躁的拽着自己的头发,这没道理啊,我之前和管德柱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被树困住了,婷婷用的阴阳匕首,如果树里面有鬼魂的话,肯定会有显示的,难道说我们真是中了幻象? 婷婷指着前面,不安的说:“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我竖起耳朵,忙说:“你先等等。” 这个时候我再次听到了杨大宇的声音,他好像在呼喊救命,不过他的气息好像很微弱,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前面幽暗的小道。 我抬起头看了眼茂密的树枝,咽了口吐沫,婷婷说:“你又听到了吗?” 我点头,这次不会错了,杨大宇确实在前面,我紧张的看了眼前方,迈着沉重的步子,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顺便掏出了猎鬼枪,婷婷拿着匕首跟在我旁边,如果遇到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我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黑暗瞬间把我们吞没,我掏出手电筒却怎么都打不开了,走了几步之后,总觉得脚下软软的,像是踩在了柔软的泥土上,一股凉风吹来,难闻的恶臭味瞬间填满了鼻腔。 婷婷说:“阿明,你闻到了吗?这种腐臭味。” 我紧张的说:“我闻到了,这是尸臭的气味。” 婷婷提醒:“这里绝对不是一般的地方,也许我们不应该进来。” 我说:“可是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四周已经没有别的出口,从杨大宇刚才的呼救声可以得知,他们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这里确实很诡异,我们就像进入了一个怪物的腹部,作为食物正在等待着被消化。 我使劲拍了拍手电筒,这时手电筒总算闪了几下,光线闪烁的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四处悬挂的尸体。 大部分尸体都已经白骨化,难闻的恶臭令人作呕,想到之前我们所遇到的那棵诡异大树,我忙说:“婷婷,我们快离开。” 婷婷快速拽着我往后退去,手电筒在此刻间恢复如常,明亮的光线照耀着周遭的环境,我看到密密麻麻的藤蔓,它们移动着,像是诡异的触手。 我觉得食人树出现了,这种东西肯定能吃人,那些尸体搞不好就是它存放的食物。 婷婷也是万分紧张,拽着我跑的飞快,等跑到后方远处,这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身后的路口再次消失不见,那里被无数的树枝挡住,密不透风。 我们困在了黑暗的空间里,被茂密的枝蔓包围,那些枝蔓还在移动着,感觉就像一个章鱼,用它浓密的触手裹住了我们。 我惊恐的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婷婷不安的说:“我说不上来,这个林子本来就很诡异,曾经发生了太多千奇百怪的事情。” 难道说是树成精了?我突然想到了优昙婆罗,会不会像那棵树一样,有一定的感应能力,毕竟每棵树都是有生命的,如果是食人树的话,说不定对活物非常敏感。 我紧张的举起手电筒,看到了不少尸体,这里确实除了人类,还有一些野兽,一定是黑白无常故意带我们来的,他们想把我们害死在这里。 远处只听轰隆一声,再次传来了一声惨叫,好像是一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听声音像极了杨大宇。 我慌乱的喊道:“杨大宇,是你吗?” 远处有人哭哭叽叽的回应:“明哥,你是明哥吗?” 我心头一喜,确实是他,我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准备过去找他,谁知刚踏出一步,一根藤蔓嗖的一声飞了过来,婷婷眼疾手快,快速把我拽到了一边,那根藤蔓就落在我身旁,很快钻进了地面之中。 我们快速后退,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我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婷婷把我拉到一边,我恐怕就死在那了。 趁我停歇的功夫,四周再次有藤蔓袭来,婷婷掏出匕首,飞快的运用着手中的匕首,只几下就斩断了不少藤蔓。 那些藤条掉落在地面上,扑腾了两下,流出了绿色的液体,然后再也不动了。 杨大宇从远处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摔了一脚,看到他惊恐不安的样子,我本想上去帮他,只见他脚下的地面突然冒出了一根藤蔓,把他缠了起来,快速拉着他上升。 我举起手电筒看了眼头顶上面,顿时看傻了眼,上面最中间的位置,有一个诡异的脸庞,虽然是树木形成的,但是很逼真,我不知道这棵树是得了什么造化,竟然长成了人脸的形状,它的大嘴抖动着,似乎在吃东西。 杨大宇紧张的尖叫起来:“明哥,你们快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那东西鬼吃人的。” 婷婷略一思考,快速甩出匕首,飞动的阴阳匕首击中了捆绑杨大宇的藤蔓,随着轰隆一声,杨大宇再次落在了地面上。 婷婷快速跑了过去,捡起匕首,目视周遭,严阵以待。 我把杨大宇扶起来,不安的问:“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跑这里了?” 杨大宇气愤的说:“还不是那两个鬼魂,它们把我们忽悠进来的。” 我问:“那虎子呢?” 杨大宇指着头顶,惊恐说:“虎子被那个怪物吃了。” 我的身体一颤,一股恐惧感从我心底涌出,背脊发凉,我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手电筒,紧张的看了眼头顶上方,哆嗦着问:“你确实他被那家伙吃了?” 杨大宇确定的说:“是啊,我亲眼看着他进去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彻底凉到底了,虎子这么厉害的人都能被吃了,那我们岂不是更逃不出去了。 婷婷从我手中拿过手电筒,快速的晃了几下,光线直直的照在一处,那是最中间的位置,似乎有一个人坐在那,他的双眼呈现幽绿色,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 杨大宇惊恐的说:“这具死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婷婷严肃的说:“我觉得问题的关键或许就在他那里。” 我没有听明白,忙问:“什么意思?” 婷婷冷静的说:“刚才我已经观察过了,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上面那个人一直在盯着我们,所有的尸体都是死尸,但是唯独他不一样,你们仔细看看他的四肢,还有他的外貌,有没有什么发现。” 手电筒的光线直直照射在上方,那个人脸上带着诡异莫测的笑容,他好像怕光,猛地一下站起来,快速跑到了藤蔓后面,那些藤蔓为他遮住了一道墙。 等他站起来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跳,这哪里是正常人啊,如果准确点说,他应该是个树人,因为他的四肢全是藤蔓,身材臃肿,就连头发就像是细小的指条。 还有诡异的下半个身子则象人参一样,全是密密麻麻的根须,长短不一,像是长满了触角,每条根上都有硬毛倒刺。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这又是一个怪物。” 我说:“我发现了,当光线照在他身上的时候,那些藤蔓故意为他遮挡,说不定他和这里的藤蔓有什么联系。” 婷婷镇定的说:“对,所以我们可以先除掉他试试。” 我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藤蔓惊呼了口气,先不说这高度,就是这么多藤蔓我们都应付不过来,怎么去把他干掉? 杨大宇说:“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赶紧找个小路逃跑吧,我们斗不过的。” 我坚定的说:“不行,现在虎子生死未明,我们不能再抛弃同伴了。” 杨大宇争辩:“他已经被怪物吞了,搞不好已经消化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没死,绝对是死了。” 第一百六十章 除掉诡树 虎子之前也遇到过很多危险,但他总能化险为夷,所以我相信,他兴许还没有死,那些残忍的鱼怪都没能把他吃了,我相信这棵树也不能把他吃了,毕竟他可是有着麒麟血的人啊。 婷婷转过身面对着我,郑重的说:“我检查过了,四周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了,都被藤蔓封住了,我先上去看看,尽量把那个怪物杀了,你们在下面注意安全。” 她说着跑到了远处的藤蔓边,攀附着往上爬,我看着缓缓移动的藤蔓,顿时揪紧了心,就怕她出什么事。 我用光线为她照着攀移的地方,那些藤蔓不时向她袭击而去,婷婷灵活应对,只一会的功夫就爬上了老远。 那个树人怪物站在高处,幽绿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婷婷,他挥动着触手,有不少藤蔓朝她奔袭,那些犹如蛇一般的东西,移动的很快,婷婷到处躲闪,步履维艰。 我一激动,忙把手电筒递给杨大宇,严肃的说:“好好为你嫂子照着,我去帮忙。” 杨大宇呐呐的说:“明哥,你这咋帮忙啊。” 我说:“这你就别管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我撸了撸袖子,快速跑到另一侧的树枝旁,也开始往上攀升,由于枝条密密麻麻,跑上去倒是容易很多,不过确实有些费力。 婷婷那边还在僵持不下,无数的藤蔓正追着她,她在四处来回跳跃,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藤蔓抓住。 我对着杨大宇大喊:“把光线照到我这来。” 杨大宇哦了一声,快速转移了光线的位置,这时无数的藤蔓也跟着光线跑了过来,我慌乱的往上攀爬,这一招声东击西就是为了给婷婷争取时间。 光线抖动了起来,我心头一紧,这很可能是杨大宇太过紧张了,能让他紧张的事情,一定非常可怕。 我快速朝着下方看了眼,只见不少藤蔓攀附而上,藤蔓的一端像是一张血淋淋的嘴巴,我全身一抖,卧槽,这哪里还是藤蔓,简直就是一条条乌黑发亮的毒蛇。 杨大宇哆嗦大喊:“明哥小心,那东西朝你过去了。” 此刻我已经退无可退,又没有婷婷的本领,更没有她的灵活度,只能悬在半空中,等待我的是身下一张张恶口。 杨大宇再次大喊:“明哥快跑啊,不能被它们追上。” 我看四处都是数之不尽的藤蔓,还能往哪跑,再说了我怎么跑也赶不上它们的速度啊,眼看它们越来越近,我的额头冒出了大量的汗水,我看着黑洞洞的下方,略一咬牙,俯身跳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头发凌乱,衣服都飞了起来,然后一声轰隆,我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 杨大宇焦急的跑过来,忙扶着我问:“明哥,这么高,你怎么跳下来了,还好吗?” 我咳嗽的坐起来,全身像是碎裂了一般,疼痛难忍,从下看去,我掉落的地方大约三四层楼的样子,我的骨头像是被摔散架了,走起路来,全身都疼。 我说:“我特码不从上面跳下来,搞不好就死在那里,你没有看到,那些藤蔓就是吃人的怪物,它们有嘴巴。” 杨大宇脸色一白,哆嗦着说:“那嫂子岂不是……” 我快速从他手中夺过手电筒,忙把光线照射到头顶上方,这一幕再次揪紧了我的心,婷婷被藤蔓捉住了,此刻正悬挂在上面,不少的藤蔓正在极速把她包围。 那个树人怪物站在高处,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笑容,婷婷距离我太远了,我一时没法救她,那个树人挥了挥手,不少藤蔓慢慢把我们也包围了,现在我们也是自顾不暇。 杨大宇惊慌的拍着手:“明哥,咋办啊,我们不会也死在这吧。” 我紧紧盯着头顶上方,那些藤蔓死死的拽着婷婷把她悬在空中,她根本无法动弹,接下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看到藤蔓一端张开的嘴巴,我心里越发慌乱,什么危险我也不顾了,我现在只想把婷婷救下来。 我胡乱的摸索着,慌乱之中把猎鬼枪摸了出来,我对着上面来了几下,可惜对那些藤蔓根本不起作用。 我手足无措,准备跑过去再次爬上枝蔓围成的墙壁,不过被藤蔓缠住了,它们缠在我身上,像是勒紧的毒蛇,我甚至听到了身体咯咯作响的声音,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杨大宇大叫一声,估计也被抓了起来,现在是彻底完了,无论杨大宇怎么呼喊救命都不会有人救他了。 藤蔓的一端伸在了我面前,我看到它血红的嘴巴里竟然有细小的牙齿,密密麻麻的,流着粘液,看上去既惊悚又恶心。 我抬起头看了眼挣扎的婷婷,心如死灰,估计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吧,那个高处的树人阴森的注视着我,他的眼神闪烁着诡异的亮光。 眼看那个诡异的嘴巴就要朝我扑来,突然落了下去,勒紧我的藤蔓顿时松开了我,躺在了地面上,也不动弹了,像是死了一样。 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个人从上面落了下来,散落在一旁的手电筒光线映照下,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掉落下来的人,心跳的剧烈,它竟然是树人。 婷婷大叫了一声,也随之落了下来,好在我及时跑了过去,抱住了她,婷婷喘了口气,疑惑的问:“阿明,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抬起头看了眼上方,只见一个人手拿匕首,正站在高处,他冲我摆手:“明哥,你们没事吧?” 我一看是虎子,顿时欣喜万分,我就说嘛,之前这么危险他都能安然无恙,这次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去。 我把婷婷放下,挥着手回答:“我们没事。” 虎子从一旁的树枝上缓缓往下爬,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四周响起了纷乱的咔擦声,杨大宇在一旁大声说:“快跑吧,这里要塌陷了。” 我慌乱的打量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出口,这特码怎么出去。 嘭,无数的巨木倒下了,现场一片混乱,我捡起手电筒,慌乱的躲避着上面落下来的东西,一边跑一边找安全的地方。 婷婷指着远处的一个角落:“看,那里有光。” 我喊了声,慌忙朝着那边跑去,到了近前一看,确实是个出口,只不过出口太小,只能爬出去,等杨大宇爬出来之后,又一声轰隆巨响,这个黑乎乎的空间彻底倒塌了下来,无数的树木和枯枝杂乱的倒在了一团,尘土飞扬。 我打量四周,并没有发现虎子的身影,飘过来的尘埃让我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我喘息了会,弯着腰问:“虎子呢,你们见到他出来了吗?” 杨大宇眯着眼朝那边看了看,紧张的说:“他好像没有出来吧,我刚才并没有见到他出来。” 我心里一凉,难道说虎子被压在下面了?刚才他站在高处,一时之间很难快速爬下来,也许他就在那滩废墟之中,杂乱的枯枝落叶把一切压住了,密不透风,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倒塌的城墙。 杨大宇拍着手:“这下完了,他被压在下面了,这,这么多的树枝,他估计都被砸死了。” 我紧张的观望着,跑到前面,胡乱的扒拉着枯树枝,倒刺扎的我手破血流,我心急如焚,是多么想把他找出来,可是面对这么多的树木枯枝,我的做法显得渺小而又无力。 婷婷在一旁紧紧抱住我,语气感伤:“阿明,别再扒了,这样是没有用的。” 杨大宇无力的说:“我觉得也没有什么用,明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虎子吉人自有天相,我想他能躲过去的。” 我看着眼前巨大茂密的树木,只能无助的叹了口气,此刻天已经大亮,风吹过来,寒气逼人,深秋的落叶四处飞扬。 杨大宇往后退了退,打了个喷嚏,他眺望着远处,猛地打了个激灵,快速拍着我说:“明哥,你看上面。” 我快速抬起头,看到虎子正朝我们招手,他站在最上方,笑容可掬,巨大而又茂密的树枝被他踩在脚下,光线照射中,他的身上满带光辉。 虎子步履轻盈,很快跑了下来,我松了口气,说:“你总算出来了。” 虎子沉重的说:“刚才在里面遇到点事情。” 杨大宇忙问:“什么事情?” 虎子说:“刚才我看到黑白无常了,本来想把它们两个抓住的,可惜它们跑的太快了,被它们逃走了。” 杨大宇气愤的握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嚷嚷着说:“下次再让我遇到它们,一定不会再放过它们了,奶奶的,这次差点没有死在它们手上。” 虎子叹了口气:“也怪我疏忽大意,当时我已经觉得这个通道有问题,真不该进去。” 婷婷说:“总之你们没事就好,我们现在最需要担心的是怎么出去,这四周都没出口,我们不能被困在这里了。” 虎子仰起头,指着前面说:“那里不是路口吗?” 我转过身看了眼,前面确实出现了一个路口,我记得之前还没呢,也不知道这个路口是何时出现的,实在太奇怪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返回幽园 杨大宇紧张说:“这是啥时候出来的路,不会有问题吧?” 虎子轻描淡写的说:“有没有问题,走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虎子表现的很放松,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多少次死里逃生,真是遇到危险倒也不惧了。 他大摇大摆朝着前面走去,远处的路口依旧阴森的可怕,树木森严,凌散的树叶悬在枝头,伴随着凉风呼啦作响。 我小心的打量着周遭,注意着风吹草动,由于之前经历的缘故,多少有些草木皆兵。 观看了一圈,我发现并没有来过这里,多出来的一条路多少让我心神不定。 虎子走了会,突然停了下来,我看着前面的景象,不由得一怔,前方竟然是那个鬼宅,千回百转,我们又回到了原处。 杨大宇不安的说:“我怎么觉得有点邪门呢?我们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这时的鬼宅十分安静,放眼望去,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鬼魂,那些红砖绿瓦的房屋都已经十分破旧,走廊里的红漆柱子也剥落了大半,俨然没有了昨天晚上的景象。 杨大宇揉了揉眼睛,诧异的问:“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个鬼宅怎么变了?” 其实我也很诧异,莫非昨天晚上所见也是幻象? 我紧张的走上前去,到了鬼宅里,落叶纷飞,飞尘到处都是,四处一看,满眼荒芜。 我走到几个破旧的房间门口,透过窗户往里看,里面也没有鬼魂了,房间里空荡荡的,结满了蜘蛛网,十分阴暗,发霉潮湿的气味不断从里面涌来。 那些鬼魂就像消失了,再无踪迹,管德柱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隐隐有些担心。 杨大宇啧啧两声,说:“这才像鬼宅。” 虎子盯着一处,皱起眉头说:“这里应该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远处的地面上残留着一滩血迹,触目惊心的红色在视线里格外清晰。 我心头不由得一紧,昨天晚上好像只有管德柱一个活人,这滩血除了他还会有谁? 杨大宇捂住嘴巴,呐呐的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我用鼻子嗅了嗅,确实有一股臭味随着凉风吹来,没想到杨大宇鼻子倒是挺灵,这股臭味本已经很淡,竟然被他发现了。 杨大宇一直伸着鼻子闻,一边闻一边走,竟然慢慢走到了一间阴暗的屋子旁,不知道人还以为他是个爱闻臭屁的傻子,没事跟着臭味瞎跑个啥。 杨大宇朝着我们招手,略有紧张指着屋子里说:“这股臭味和之前那个空间里的死尸一样,我最熟悉了,这个房间里一定有死尸。” 我说:“你明知道有死尸还往那里跑干嘛?” 杨大宇张了张嘴,摸着头,过了半天才不好意思说:“我这不是好奇吗,再说了,这大白天的我怕什么。” 虎子走过去,一脚把门踹开了,只听咔擦一声,破旧的木门摔落在地面上,声音格外响亮。 光线也随之射进了房间里,里面的一切映入眼帘,几具血淋淋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难闻的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虎子枕着脸走了进去,静静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我很不解,这种地方,要是别人,巴不得赶快离开,他倒好,不但不走,还一脸好奇的走了进去,看他细心谨慎的样子,似乎在做什么调查。 杨大宇诧异的说:“他在干嘛?” 我摇了摇头,迈步走了进去,到了虎子身旁,我问:“你是在找什么吗?” 虎子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说:“我在找管叔。” 我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荒落破败的房屋,紧张的问:“你的意思是说管叔来过这里?” 虎子眼睛动了动,立在原地,摸着下巴回复:“是来过的,我刚进屋就闻到了一股纸符烧焦的气味。” 虎子指着不远处的地面,继续说:“而且这里的地面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明显是灼烧留下来的,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这时只听有人回答:“难道老夫就不行了吗?” 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而且听声音就在旁边,我们都被吓了一跳,我向四周看去,这个房间并不是多大,放眼望去,一览无余,我们观察了半天,并没有发现说话的人。 这人啧啧两声,又说话了:“你们这样是找不到我的,因为我在上面呢?” 我快速抬起头,看到一个人正躺在房梁上,他的双腿耷拉在下面,木梁挡住了他的脸,我根本看不到他的面目,不过他的声音却很熟悉。 杨大宇扬起脖子问:“你是谁啊,干嘛躺在那上面?” 那个人再次说道:“老夫不想被那些鬼东西打扰,就只能躺在这里了。” 婷婷笑着说:“那些东西是会飞檐走壁的,你躲在那里是没用的。” 那个人摆着手,像是孩子一样嘟声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呆在上面。” 听了这几句对话,我总算摸清楚他是谁了,我欣喜的说:“阿顺,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没想到你竟然藏在了这个屋子里。” 阿顺扑通一声跳了下来,立在我面前,哼着鼻子说:“阿顺是谁啊?” 杨大宇张口说:“阿顺不就是你吗?” 阿顺摆着手,仰起头继续哼着鼻子,老气横秋的样子倒挺像一个老顽童,只是他的容貌实在太年轻了,看上去和老人完全不搭边。 虎子尴尬的摸着头,说:“不管怎么样,总算找到你了,你见到管叔了吗?” 阿顺眯着眼说:“他呀,被好多鬼东西追,好像跑进了林子里去了。” 我猜管德柱应该是进了那个幽园,不过这么多鬼魂,我们怎么就没有碰到呢? 我看着阴暗的房间,心头沉重,也不知道管德柱此刻的处境如何,我们要不要原路返回去救他? 虎子说:“从外面那滩血迹可以看出,管叔应该受伤了,他被这么多鬼魂追赶,恐怕很难逃脱,我们快去救他吧。” 阿顺说:“救他有什么用,反正他已经是不人不鬼了,又不会轻易死掉。” 我这才想起管德柱说白了也是一个人偶,虽说是这样,但也并不是无坚不摧,金大诚和施老鬼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他流血了,这说明受了伤,搞不好目前处境很危险。 我咬了咬牙说:“我们还是去找他吧,既然是一起进来的,那就要一起出去。” 说到这,我的心再次一痛,我想到了杜伟韬,此刻他已经变成了僵尸,泯灭人性,已经不认识我们了,现在影踪全无,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 婷婷紧紧握着我的手,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我安定了不少,她对着我微微一笑:“阿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阿顺似乎很不情愿去,他们两个兄弟之间貌似有些很大的隔阂,当初施老鬼假扮管德柱多年,阿顺明明知道,他却从来没有说,从这就可以看出来。 阿顺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好像一切源于巫水河底恐怖的空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不过想到我在里面的经历,还是不寒而栗,一切太可怕了,它就像一场噩梦,不断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 我们几个劝说良久,总算把阿顺拉入队伍,再次返回了幽园之中,天光大亮,走起路来顺利了许多,只是里面错综复杂,地方又大,真进去了之后,我又迷茫起来,怎么才能找到管德柱呢? 杨大宇也在叹息:“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里面走出来,想要找到他恐怕是很难的,搞不好我们还没找到他,自己又陷了进去出不来了。” 阿顺摸着下巴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能帮你们找到他。” 杨大宇忙问:“真的能吗?” 阿顺大有深意的点头,脸上带着深邃的笑容,他走到一旁的路边,拽起不少枯黄的杂草,双手打结,搞了半天,制成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稻草人。 然后他咬破手指在稻草人额头点了一下,随后又在稻草人身上贴了一张黄色纸符,大喝一声起,那个稻草人像是活了一般,跃了起来。 阿顺喃喃自语,貌似在念什么咒语,一切完毕,那个稻草人一蹦一跳往前跑去。 阿顺拂了下衣袖,径直走在了前面,一脸的怡然自得。 杨大宇在我身后小声说:“以前我只是觉得他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孩子,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我说:“他厉害的地方,你还没见到呢。” 阿顺曾救过我,他的手法其实和管德柱是有些一样的,管德柱这么厉害,他的实力肯定不凡。 我们一直盯着前面的稻草人,它一路蹦蹦跳跳,走进了茂密的林子里,我看前面起了一层雾,它钻进里面不见了。 说来也奇怪,这雾气就像停在了那一样,也不扩散,我们这边阳光明媚,前面却是深不见底的大雾,同一片林子,分割出了两个世界。 老人常说大雾天气不要出去,容易见到鬼,想到此处,我的心里总有些忐忑。 虎子说:“这太突然了,我之前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大雾呢,我觉得这里面恐怕有问题。” 第一百六十二章 鬼吞鬼 我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所以我这才迟迟不肯进去,不过这才抬起头,阿顺已经不见了。 婷婷说:“我们还是进去吧,在这呆着也没什么用,我们不能和阿顺分开了,到时候再找起来很麻烦。” 我呼了口气,二话不说钻进了浓重的大雾之中,为了防止分散,他们紧紧跟在我身后。 我朝前走了一段,并没有发现阿顺,掏出手电筒,电量已经不足了,根本照不了多远,我朝前方喊了两声:“阿顺,你在哪?” 没有人回应,阴森诡异的氛围中,这声呼喊又返了回来,带着古怪的味道,杨大宇无奈的说:“估计他又丢了。” 这时,杨大宇突然大叫了声,哆嗦着说:“有什么东西在摸我的后背,凉凉的,我该怎么办。” 我转过身,看到杨大宇一动不动立在那,全身绷紧,万分紧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看了眼他的身后,稍松了口气,那个人正是阿顺。 阿顺咳嗽着说:“老夫看你身材健硕,应该是个习武的好材料,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啊。” 听到阿顺的声音,杨大宇也松了口气,转过身说:“你别这么疑神疑鬼的好不好,太吓人了。” 我说:“阿顺,刚才为什么叫你不答应?” 阿顺扭过头,烦躁的说:“我还不是在找那个稻草人,它不见了。” 婷婷说:“你能把稻草人叫回来吗?” 阿顺叹息着说:“老夫和它失去了联系,叫不回来了。” 我暗自猜测,难道说那个稻草人进了这里面之后出事了? 阿顺一脸愁绪,在原地踱着步,随后摇着头叹息了声,继续朝前走去,我看他走着走着,步履轻快,又蹦又跳的,似乎又变成了欢快的小孩子。 走不几步,他回过头问我:“明哥,这是什么地方?” 杨大宇不解的说:“不是你带我们进来的吗?怎么到头来问我们了?” 阿顺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疑惑的说:“我带你们进来的?” 杨大宇说:“是啊。” 阿顺摇着头,一脸苦恼,好像在思考,我看他一脸痛苦,忙说:“算了,别想了,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我知道他这个时候一定变成了另一个人格,那个小孩子一般的阿顺,他们两个似乎不知道彼此,之前虎子说他受了刺激得了精神病,其实不然,经过我的仔细观察,他就是双重人格。 阿顺迷茫的看着我们,掉头往前走,虎子走上前,两个人聊起天来有说有笑的,看上去真是好兄弟,只可惜年龄差有点大。 他们两个身上都带着秘密,这一直让我很好奇,也很不解。 他们两个走不几步,停了下来,阿顺弯下腰捡起一个东西,转身说:“明哥你看,这个稻草人真可爱。” 我看了眼,这个稻草人可不就是他做的吗,只是稻草人身上已经没有了黄色纸符,阿顺捧在手中,我才发现稻草人上有一个黑色的手印。 这手印纤细,只有半截,很可能是碰到了恶鬼,那个纸符伤了它的手,这才把手印留了下来。 我小心的打量着四周,以防不测,还是谨慎些好。 杨大宇眯着眼看着周边,突然指着前方说:“那,那里有个影子。” 我把手电筒移过去,光线映照下,远处的场景清晰了很多,这哪里是一个影子,明明是两个人,说白了是两个鬼,因为这两个鬼我们见过,正是黑白无常。 它们两个被掉在上面,红色的绳子勒住了它们的脖子,我看它们伸长舌头瞪大双眼,好像是死了,不过它们本来就是死人啊。 我诧异的说:“这两个鬼魂怎么被吊在这里了,它们不是早就死了吗?” 在我的印象中,鬼魂是很厉害的,不可能被俗物所控制,死人也不可能被吊死,因为它们早就死了,可是它们的表现真的和吊死人一样。 杨大宇猜测说:“不会我们刚开始见到它们的时候,它们还不是死人吧,也许是活人?” 虎子坚定的说:“这不可能,之前我试探过了,它们确实是两个鬼魂。” 这时阿顺打了个激灵,全身一抖,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黑白无常,摸着下巴说:“依老夫之见,它们很可能被谁故意吊在这里的,这两个恶鬼还没有死。” 突然间阿顺又变成了另一个人格倒是让我始料未及,这也太快了,阿顺眼神犀利,目视着那两个鬼魂,脸色很严肃。 我暗想,难道这两个鬼魂有什么不同之处,阿顺打量了半天,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两个鬼魂一阴一阳,修行互补,如果两个合二为一,将会非常厉害。” 我惊讶的说:“这不对啊,不都是说人为阳鬼为阴,鬼怎么也有阳呢。” 阿顺笑着说:“中华古老的鬼文化博大精深,你可知道鬼分为虚、阴、阳、妖、灵等五种,你不知道事情太多了。” 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再次打量着黑白无常,实在看不出它们的差别在哪里,不过这时,只听滋拉一声,勒住它们的红绳子断了,它们两个落在了地面上。 杨大宇吓了一跳,慌张的说:“它们不会起来咬我们吧。” 阿顺说:“不会,它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力了,可以说和死了没什么两样,只是老夫很是不解,它们两个为什么会被吊在上面。” 我被阿顺的疑惑勾起了兴趣,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正想的时候,身后突然吹来一道寒风,这股寒意爬上脊背,让我止不住哆嗦了起来。 一道身影一晃而过,在我们四周转了下,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这番情况让大家都谨慎了起来,我们面面相觎,很快站在一起,靠背靠面对着临近的危险。 突然一个黑影从前面跑了过来,正要扑向我,随着身影越来越近,我总算看清了眼前的东西,原来他是一个小鬼。 这个小鬼我很熟悉,他正是鬼王收养的儿子,之前想要害我们,不过被他的双胞胎兄弟拦了下来。 眼看它就要扑到我面前,阿顺及时出手,一个黄色纸符飞了过来,只听轰一声,纸符自燃击起了一道火花,那个小鬼尖叫一声,顺势退出了老远。 它的双眼黑陷,瞳孔带着血红色的光,密密麻麻的牙齿露在外面,尤其是诡异阴森的笑容,仿佛随时把你吃点一样,十分慎人。 杨大宇躲在我身后,哆嗦着说:“怎么又是它?” 我厉声质问:“你的双胞胎兄弟呢?” 它笑嘿嘿的揉着肚子,咧着嘴说:“我把它吃了,它现在和我融为一体了。” 我心头一颤,没想到这小鬼如此很辣,竟然连自己的兄弟都吃,它的脸部抽搐着,扭曲的笑容让我不寒而栗。 杨大宇哆嗦着扶着我问:“明哥,这该咋办啊,它不会把我们也吃了吧?” 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小鬼冒充它兄弟的时候,它把我们骗到那个通道里,通道里面有很多恶鬼,它们张牙舞爪,好像是饥肠辘辘的野兽,一直等待着食物,我估计它就算不吃了我们,也会把我们送给它的朋友们。 阿顺摸着下巴说:“只是一个小鬼而已,你们不用怕,我对付它还绰绰有余。” 小鬼恶狠狠的注视着阿顺,大概是生气了,朝着阿顺冲了过来,它的速度飞快,只一眨眼就没了踪影,阿顺打了个哈欠,只伸出了一只手就摁住了小鬼的头,它剧烈的挣扎着,歇斯底里的惨叫着,却依旧挣脱不了阿顺的束缚。 杨大宇非常兴奋,拍着手说:“这小鬼这么嚣张,既然抓住了就要把它往死里打,打死了最好。” 阿顺略一死劲,把小鬼摁在了地面上,杨大宇跑过去忐忑的踹了两脚,再次躲在我的身后。 小鬼气急败坏,一声嘶吼,就要跃起来,它的双手突然伸长朝着阿顺袭击而去,他的双手带着极其锋利的指甲,这一击得逞很可能贯穿阿顺的血肉。 阿顺显然也是始料未及,有些慌乱,好在虎子和婷婷及时上前,婷婷掏出匕首,只一下斩断了小鬼的左手。 小鬼再次惨叫一声,猛一用力,挣扎的更加猛烈了,阿顺坚持不下去了,顿时松了手,虎子顺势也松手了,那个小鬼猛的一下蹿出老远。 它的手臂上并没有血,它咧着嘴恶狠狠的瞪着我们,脸上不但没有恐惧之色,反而多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心头跳动着,小鬼趴在黑白无常身边,张开大口竟然一下子咬住了黑无常的头颅,慢慢把它塞进了肚子里。 我看的目瞪口呆,谁能想到一个小鬼能吃得下这么大的东西,杨大宇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吧,我们会不会也被它这样吃了。” 小鬼把黑无常吃了之后,再次张开大嘴包住了白无常的头颅,它的嘴巴实在太大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想象,它的喉咙竟然可以塞得下这么大的东西。 这让我想起了蟒蛇,听说一条大型蟒蛇可以吞的下一个大象。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人性未泯 阿顺阴冷的说:“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它是想吞了黑白无常,让它们两个在它身体里融合,一阴一阳转化出来的力量,恐怕我们很难对付。” 虎子意识到事情不对,第一个冲了过去,目前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阻止它,不过虎子到它面前的时候已经晚了,它已经把白无常吞进了肚子里,我看它的肚子鼓动着,一会就慢慢变小了。 虎子愣在它面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杨大宇焦急的说:“打它,快把它打死。” 虎子握紧拳头,用尽全力打了下去,小鬼笑嘻嘻的接住了虎子的拳头,咧着嘴怒瞪着虎子,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虎子面色惨白,看得出来他很吃力。 杨大宇拍着手说:“用脚啊。” 虎子反应过来,还未伸出脚,就被小鬼拽住,一下子甩出了老远,只听轰隆一声,虎子重重的摔在了远处的巨树上,啪嗒一声响,巨树也随之倒了下来,由此可见它这一摔威力多大。 我们看傻了眼,杨大宇双腿哆嗦的厉害,因为那个小鬼一直在盯着他看,眼神夹带着怒火和贪婪。 杨大宇叫苦不迭,一遍遍的喃喃着:“我完了,我完了。” 刚才他把小鬼踹了几脚,之后说要打死它,指导虎子对付它,这小鬼一看就知道十分记仇,杨大宇说的没错,他确实完了。 目前的情况,我们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阿顺身上了,杨大宇哆嗦着拽住阿顺,慌乱的说:“阿顺,你快出手,出手干掉他。” 阿顺回过头,一脸慌乱的说:“明哥,我很很怕,前面那个小鬼好吓人啊。” “卧槽。” 杨大宇忍不住说了句脏话,拍着手说:“你什么时候变不好,非要这个时候转化人格,完了,彻底完了。” 虎子在远处颤巍巍的站起来,大声呼喊:“快跑。” 我们啥也不想了,为了活命,这个时候也只能灰溜溜的逃跑了,不过那个小鬼蹿的很快,一会就跑到了我们面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它的左手不知何时又长了出来,说话时的声音很沙哑,男女莫辨,它笑嘻嘻的说:“你们都要留下,做我的食物。” 杨大宇哆嗦着说:“我不做,我不要被你吃了。” 那个小鬼扑了过来,杨大宇惊吓之下,躲在了我的身后,我看小恶鬼朝我而来,慌乱之下只好跑到了一边,杨大宇就倒了霉,直接被小鬼扣住了脖子,小鬼舔着舌头,带着邪魅的笑容。 杨大宇吓坏了,胡乱的扒拉着,就像被老鹰捉到的小鸡,根本无力挣脱,小恶鬼舔了舔牙齿,快速朝的杨大宇的脖子咬去,杨大宇大叫一声,整个人倒了下去。 我们都被这一幕吓坏了,我以为杨大宇被咬死了,谁知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小恶鬼的脸部突然冒起了一片火光,在原地惨叫着,挣扎起来。 杨大宇哆嗦着朝我们爬过来,欣喜的摸着自己的脖子,一遍遍的喃喃着:“我没事,我没事。” 我快速跑上前,把杨大宇扶了起来,我看他的脖子上并没有伤口,那刚刚是怎么回事?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问杨大宇:“这是什么情况?” 杨大宇说:“我也不太清楚,就感觉脖子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我吓坏了,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难道说有什么东西飞进了小恶鬼的嘴里才造成了这种状况?我朝着远处看去,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我仔细看了眼,竟然是管德柱,刚才一定是他,他及时出手,救了杨大宇一命。 虎子颤巍巍的走到管德柱身边,欣喜的说:“管叔,你终于出现了。” 管德柱一瘸一拐的样子,肯定受了不少伤,他叹息着说:“一言难尽啊,总之看到你们没事就好。” 小鬼头部的火烧了片刻,彻底熄灭了,它转过身,脸上的面容已经彻底烧花了,看上去十分可怕,它抖动着脸部,沙哑的说:“我要杀了你们,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管德柱立在一边,掏出了铜钱剑,迎战了上去,两个人对打起来,场面十分激烈,不过管德柱受了伤,打起来比较吃力,只一会就败下阵来。 管德柱跌落在我们面前,捂着胸口,颤巍巍的站起来说:“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我看他跑的非常快,双腿像是好了一样,一边跑一边朝我们招手,我们也不在犹豫了,生死关头,逃命要紧。 小恶鬼哪肯罢休,从身后又追了上来,直接把我拽了回去,看到它可怖的面容,我吓了一大跳,小恶鬼恶狠狠的对我说:“我要你的脸。” 我心头一紧,这下我完了,小恶鬼看上我了,它伸出锋利的双手,就要扣住我的脖子,我甚至想象到它要撕下我脸皮的样子。 我大呼救命,婷婷急忙掉头赶了回来,和小鬼恶战成一团,她出手凌厉,手中的阴阳匕首锋利又能辟邪,暂时逼退小恶鬼几步。 小恶鬼再次扑了上来,诡异的双手险些伤到婷婷,我暗自捏了把汗,这个小怪物太厉害了,很难对付。 婷婷一击之后,小鬼欣喜的笑了,它转到了婷婷身后,我大呼不好,可是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婷婷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小鬼紧紧握住了阴阳匕首,猛地一跃,落地处正是婷婷那里。 我顿时屏住了呼吸,心跳也仿佛在此刻停止,这一跃就像慢放的镜头,如果没有人制止,那么婷婷…… 我大叫一声,扑通一声倒在了地面上,就在小恶鬼落地的片刻,一个黑影蹿了出来,刚好命中小恶鬼的身体,阴阳匕首和小鬼跌落在地,那个匕首刚好落在我的脚下。 我捡起匕首,抬起头看着来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杜伟韬。 他的脸上蒙着一团黑气,眼神极度冰冷,一直发着呜呜的声音,嘴角的两颗黄牙十分明显,我心头一颤,难道说他人性未泯,跑回来救我们了? 小钰朝我们招手:“你们快跑不要在这里停留了。” 婷婷从远处站起来,紧紧拉着我的手,往前走去,我不时回头看一眼杜伟韬,但是他并没有回过头,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那个小鬼想要追过来却被杜伟韬拦住了,它们两个激战在一起,尘埃飞扬,我回头看着他们,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小钰一直在朝我们挥手送别,她的眼中含着泪水,应该也很痛苦,我们渐行渐远,很快他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彻底没了踪影。 杨大宇一边走一边感叹着说:“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老杜救了我们。” 我说:“老杜肯定人性未泯,说不定他还记得我们。” 杨大宇问:“管叔,你说老杜还有救吗?” 管德柱阴沉的说:“刚才我观察过了,他变成了僵尸,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个死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个活死人,人性未泯只是一时的,他这种没治。” 听到管德柱说出这句话,我有些灰心丧气,他和我们一起来到这里,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是有很大责任的。 婷婷握着我的手,安慰我说:“你也别太难过了,这是他们自愿来的,况且对他们两个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们两个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在一起了。” 一个鬼魂,一个僵尸,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会不会幸福,要是到了杜伟韬人性完全丧失的时候,他还会记得她吗? 虎子走了会,扭过头说:“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杨大宇说:“原路返回啊。” 虎子摸着头说:“一旦进来之后,路线就乱了,哪里是原路?又该怎么返回?” 杨大宇尴尬的摸着下巴不说话了,管德柱说:“你们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出去,原路断不能再回去了,我们走另一条路。” 管德柱从兜里掏出一个八卦罗盘,谨慎的注视着前方,慢慢给我们带路,我看他如此小心,再加上他之前受了伤,我猜测这个林子里面一定非常危险,安静只是一种假象。 管德柱转动着罗盘,带着我们走进了前方阴暗的小路里,我看前面雾气蒙蒙,林子非常阴森,不解的问:“管叔,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很危险啊,非要走这条路吗?” 管德柱回过头说:“这里的路不多,稍有差错就可能葬身此地,跟着我走就对了,我不会害你们。” 阿顺嚷嚷着说:“那里面没有阳光,鬼气森森的,我不想进去。” 管德柱面色一沉,幽幽说道:“外面很危险,无数的鬼魂都藏在林子里,它们肯定会密切关注有阳光的地方,我们暴露了,一会死的更快,所以需要出其不意。” 杨大宇紧张的说:“这里面有很多恶鬼?” 管德柱阴冷的说:“何止是恶鬼,就连鬼王都来了,要不然我能受这么重的伤。” 我紧张的回过头,四处打量着,怪不得管德柱受了重伤,要是一般人,想要伤到他可不容易。 看来我的预感还是很准的,安静的林子实则危机四伏。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变成死尸 我说:“我们大家还是听管叔的吧,我相信他。” 大家相互看了眼,点了点头,我们达成了共识,继续跟着管德柱前行,管德柱很谨慎,每走一段都会思考半天,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他从兜里掏出玻璃瓶子,放出了小木偶人。 上次在洞穴里的时候,他的木偶人有一个受了重伤,如今只剩下一个了,那个小胖鬼吸附在小木偶身上,一蹦一跳的跑远了。 我小声问:“管叔,这里有问题吗?” 管德柱阴冷的说:“这个地方阴气很重,我先让它前去试探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再过去。” 浓浓的雾气遮住了前方的视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由得哆嗦了下,打了个寒颤。 他说的很对,这里阴气很重,不过毕竟是幽园,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逼人的阴气。 我们大概等了几分钟,小木偶一瘸一拐的跑了回来,它惊恐的指着后面,可能极度害怕,脸上的面容扭曲了起来。 管德柱和它说了几句,快速把它收了起来,我紧张的问:“管叔,是出什么事了吗?” 管德柱说:“前面有很多尸体,我们想要从那里过去恐怕不容易。” 杨大宇说:“那走别的路不就行了。” 管德柱说:“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那我们总不能从尸体面前过去吧,它们是什么样的尸体,会发现我们吗?” 管德柱沉重的说:“活死人。” 听到他的回答,我也紧张了起来,活死人要么是僵尸,要么是之前攻击我们的死尸,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好对付,如果数量足够多的话,我们只有等死的份。 虎子问:“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管德柱沉重的说:“有倒是有的,不过你们要忍受一下了。” 杨大宇拍着胸口说:“只要能过去,忍受什么都行。” 管德柱从兜里再次掏出一瓶东西,我看这个瓶子并不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放在怀中的,瓶子里黑浓浓一片,像是一个黑雾在翻腾。 我很好奇,便问:“这是什么东西?” 管德柱说:“这是尸气。” 杨大宇听罢脸色一白,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估计管德柱所说的忍受可能和这瓶尸气有关,想到之前那些死尸的气味,我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 管德柱眯着眼,大有深意的盯着杨大宇:“刚才是你第一个拍着胸口保证的,那就从你先来吧。” 杨大宇紧张说:“怎,怎么来?” 管德柱眯着眼说:“将尸气灌入你的体内。” 杨大宇猛咽了口吐沫,捂住嘴,惊恐的看着管德柱手中的玻璃瓶子,摆着手说:“这,这东西太恶心了,不行,我怕受不了。” 管德柱沉下眉头,严肃的说:“如果不做的话,恐怕我们是出不去了。” 我诧异的问:“管叔,为什么一定要将尸气灌入体内才行,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管德柱面对着我们几个说:“如果你们想从尸体面前经过,又不被它们察觉,你们觉得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虎子思索片刻,说:“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过去。” 管德柱叹息着说:“尸体有很多,而且对活人的气息很敏感,这个方法行不通。” 婷婷斟酌片刻,说:“用东西把它们引走。” 管德柱皱了皱眉头,说:“这个方法倒是可行,但是用什么东西才能把它们引走呢,而且死尸太多,一旦被它们发现还会回来的,这种打草惊蛇的方法太危险。” 接下来我和杨大宇、阿顺分别说了一个方法,但是都不实用,危险性太大,一旦暴露我们就都留下了,面对这么多的尸体,很难跑的掉。 我说:“管叔,你用死尸是什么方法,不妨和我们说说。” 管德柱阴沉的说:“要想万无一失,又不被发现,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你们也变成死尸。” 杨大宇咕咚一声,再次吞了口口水,慌乱的说:“管叔,你不会想把我们杀了吧。” 管德柱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那倒不至于,我把你们变成死尸,只需要用瓶中的尸气就可。” 婷婷不解的说:“这是怎么做到的?” 管德柱摸着下巴说:“死人的尸气与活人的阳气,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东西,将尸气硬生生灌入活人的体内,逼走阳气,届时尸气入肉,入血,入骨,便同死尸无疑。” 我说:“没了阳气,那岂不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管德柱摆着手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阳气,只不过被尸气掩盖,不被死尸发现而已,而且等到了阳光明媚的地方,多吸收点阳气,就能恢复如常了。” 我赞叹道:“这个方法确实厉害,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管德柱用手摩擦着玻璃瓶子,大有深意看着杨大宇,杨大宇喉结耸动着,不停的吞口水,酝酿了半天,杨大宇才说:“好了,我准备好了。” 管德柱掀开瓶盖,扣住杨大宇的脖子,把他摁在了瓶口,我看杨大宇剧烈的挣扎着,双腿只打哆嗦。 过了一会,管德柱才把他松开,杨大宇翻着白眼,摇摇晃晃,过了好半天才站稳,他的脸色铁青就像中毒了一样,杨大宇打了个饱嗝,一股浓重的尸臭味弥漫了过来,我们纷纷捏住了鼻子,这实在太臭了。 杨大宇晕晕乎乎的说:“接下来该你们了。” 为了活命,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挨个吸食尸气,等大家都变成了死尸,管德柱才带我们往前走。 前方的雾气依旧很浓,树林阴森茂密,穿过这条小路,我看到旁边不少死尸,他们有老有幼,缺胳膊掉腿的非常多。 杨大宇比较害怕,都是避着死尸走,不过他太不争气了,刚走不多远就放了一个屁,那些死尸纷纷扭过了头,有个老头子趴在杨大宇屁股后面,一直在跟着闻。 杨大宇紧张不己,走的更快了,不过那具死尸也加快了速度,杨大宇走一步,那具死尸就跟一步,我被杨大宇逗笑了,看来那具死尸是盯上他了。 我们一直走出了死尸群,那个老头子还在后面跟着,杨大宇紧张的指着后面:“这该怎么办啊?” 管德柱说:“没事,只是一具尸体而已,待会就把它解决了。” 管德柱刚说完这句话,面色顿时沉了下去,只见身后的丛林里突然跑出来不少死尸,它们机械性的走动着,前进的方向正是冲着杨大宇。 杨大宇哆嗦着说:“那现在呢?” 管德柱无力的摊开手,叹息着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一直觉得杨大宇有招灵的体制,也不知道是不是命格弱,反正他走到哪,似乎都容易被那些东西盯上,这一路他不知道拖了多少后腿,早知是不应该让他来的。 管德柱扶着杨大宇的肩膀,边走边思考,走了半天,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前面已经没有雾气了,如果我们出去触碰到阳光,身上的尸气就会散去,这样就会暴露。 我有点摇摆不定,毕竟前面似乎就是出口,可是我们呆在这里又不是办法,那些死尸在后面跟着,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管德柱走到此处也停了下来,他取出八卦罗盘,斟酌了片刻,仰起头,指着前面说说:“穿过这条路就能出去,到时候距离村子也就不远了。” 杨大宇看了前方一眼,转过身一脸惊讶:“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冲过去?” 管德柱说:“对,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冲过去。” 我看了眼身后的死尸,它们越聚越多,已经占满了身后的小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虎子不确信的问:“我们真的要往前冲吗?” 管德柱确定的说:“冲,必须往前冲。” 我咬了咬牙,直视前方,管德柱念了三声,一,二,三,说到三的时刻,我们一起向着前方跑去。 穿过小路,照射到阳光,我们身上冒出了一股黑色的雾气,我知道那是尸气,它在阳光的照射下从身体里钻了出来。 身后的尸体大概发现了什么,它们呜呜着从身后追来,无数死尸产生的脚步声十分杂乱,我隐约觉得大地晃动,枯木倾倒。 杨大宇吓坏了,跑的比谁都快,我们也不敢耽误,这种情况,谁被捉住了,都可能被死尸咬成碎肉。 我心跳加速,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幽园,我们再次来到了另一个茂密的林子,管德柱拿着罗盘,用手指着远处:“那里就是村子了。” 看着阴森森的树林,我的心里总有些不安,我们就是从这里过来的,想到那棵诡异的巨树,我有些不寒而栗。 经过阳光的照射,大家的脸色好了不少,死尸一般的面庞总算有了些生气。 尸群的跑动带来的声响震耳欲聋,我回头看了眼,它们已经渐渐逼近了,杨大宇朝我挥着手:“明哥,快跑啊。” 我吸了口气,快速跟上他们,再次钻进了阴森森的密林里,我们就是从这里来的,由管德柱带路,倒是顺利了不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巨大阴谋 道路复杂,管德柱七转八转,总算把死尸甩掉了,不过我们却来到了另一个诡异的地方。 杨大宇指着不远处,哆嗦着说:“我们怎么又跑到这里了。” 我向前方看去,那棵茂密诡异的大树呈现在视线里,它在冷风中晃动着,有不少死尸落了下来,无数柔软的枝条延伸到地面上,像是一条条毒蛇,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 管德柱拍着手说:“这条路不对,我的罗盘受影响了,这里的磁场一定有问题。” 虎子说:“那该怎么办,退不能退,进不能进,我们总不能干等着吧,那样岂不是很危险。” 虎子说的很有道理,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只会腹背受敌,面对这么多死尸,我们肯定会被吃抹干净。 管德柱沉着脸说:“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赌一赌了,我们来个坐山观虎斗吧。” 在管德柱的建议下,我们爬上了旁边的大树,不一会两拨尸体撞上了,他们相互冲撞着,新来的死尸被巨树的枝条缠住,拉到了巨树之上。 那棵巨树就像一个活动的怪物,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食人树,在这种环境中,搞不好发生了什么变异,才成了这个样子。 不多会,巨树上面的尸鳖爬了下来,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从尸体前面经过,眨眼间变成了无数的骷髅架子,我看的心惊胆颤,双腿发麻,一动也不敢动。 杨大宇距离我最近,他晃动着旁边的树,对着我嘘嘘了两声,我扭过头问:“怎么了?” 杨大宇指着我的头顶上方,慌乱的摆动着左手,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忐忑不安的抬起了头。 这时只见一条蛇正注视着我,它的头是三角形的,眼睛血红,肤色竟然和树皮一样,大概有一米多长,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一般来说长一个三角形的头是毒蛇,这和它们身体上的毒腺有关。因为毒腺要分泌和储存毒液,所以其头部眼睛后方的位置会略微有所膨大。在一代一代的繁衍过程中,这种显性特征就被遗传了下来。 我此刻的心情是十分惶恐的,因为我曾经见到过一位被毒蛇咬死的人,太特码残忍了,根本不忍直视。 那条蛇伸长了脖子,吐着信子,看样子就要朝我咬来,我双腿一哆嗦,往下滑了半截,但是这远远比不上毒蛇的速度,那条蛇俯冲而下,眼看就要咬中我的额头。 这时,只听呯的一声,毒蛇从树上掉落下去,我头顶的树面上嵌进去了一个铜钱。 杨大宇扬了下眉头,吹了下猎鬼枪,洋洋得意的说:“明哥,我枪法还准吧。” 虎子咳嗽了声,说:“不是你打的,是婷婷姐打的,你的子弹早飞一边去了。” 我转过视线,婷婷正温暖的看着我,她刚把手中的猎鬼枪收起来,杨大宇尴尬的摸着头,喃喃:“真的不是我吗?” 虎子再次摇了摇头,杨大宇叹了口气,一脸沮丧,我原本对他燃起了一丝希望,然而再次坠入了谷底。 等了一个多钟头后,下面的死尸已经倒下的差不多了,巨树的触手把它们拉了回去,挂满了树杈,就像一个个展览的产品,不过这产品是尸体。 我看下面安全多了,就问管德柱是不是要下去,管德柱对我摇了摇头,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我朝下看了眼,发现一个老太婆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朝我们这边走来,很明显,她就是先前躲在巨树上的诡异老婆婆,之前还上过虎子的身。 她走的很慢,步履蹒跚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老奶奶,只是那面容相差却很大,虽然她们都很丑陋,但是这位老婆婆五官已经扭曲,满脸的皱纹像是沟壑,抖动的样子怪异又可怕。 她走到密林之中,佝偻着身子,伸出手平放在地面上,声音非常沙哑:“来吧,苏醒吧孩子。” 随之哧拉的声响,地面上裂开了一个小口子,松软的泥土抖动着,突然土囊之中伸出来一只干枯诡异的小手。 慢慢的,一个皮包骨头的小鬼头爬了出来,它已经呈白骨化状态,头顶光秃秃的只剩下了骨头,但是全死四处还有干瘪瘪的血肉,我仿佛看到了他跳动的心脏。 我的心里一咯噔,这个小鬼头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突然一个惊悚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我的心里。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小鬼头,他的模样虽然已经变了很多,但是和我小时候非常相像。 下面的老太婆掏出一块破布,递给小鬼头,阴森森的说:“去吧孩子,找到他们。” 婷婷惊慌的看着我,指着自己小声说:“那块布料是从我衣服上扯下来的。” 我心头一颤,难道说这个老太婆早就留了一手?在婷婷被幽禁的时候,她故意扯下来婷婷的衣服碎片,就是为了这时的打算? 那次在鬼宅门口,我就见到了她,她离开的时候,嘴角好像带着阴森的笑容,也许从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我们会带着婷婷离开了。 那个小鬼头在原地蹦了两下,然后围着旁边的树木转起了圈子,随后它停在了我们这几棵树下,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我心头猛地一紧,这下好了,我们彻底暴露了,老太婆也随之抬起了头来,她的脸上带着阴森莫测的笑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显得更加丑陋怪异,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眼睛变成了白色,像极了死去的老太婆。 她诡笑着朝我们招手,我看了眼管德柱,他不说话,我可不敢下去,管德柱略一思索,说:“既然被发现了,在这呆着也没什么用,还是下去看看吧,我倒想知道那个老婆子想做什么。” 我们从树上滑了下去,那个小鬼头看到我下来了,一直盯着我看,他的眼睛不时转动着,似乎满脸疑惑,然后他指着我,朝着老太婆呜呜了起来。 老太婆招了招手,小鬼头跑了过去,老太婆摸着他光秃秃的脑袋,温和的说:“别怕,别怕,什么事都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打量着那个小鬼头,心里涌出了一股熟悉亲近感,我说不出来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我向管德柱投去求解的目光,管德柱沉下头,重重呼了口气,走到老太婆身边,蹙起眉头说:“你个死老太婆,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没玩够吗?” 我们几个面面向觎,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管德柱和那个老太婆,原来他们认识,这是怎么回事?既然认识为什么装作陌生人,之前还大打出手。 婷婷观察了老太婆一会,突然颤巍巍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指着老太婆,张口结舌的说:“你,你是老婆婆。” 老婆婆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沙哑的回答:“是我。” 我倒吸了口气,她不是早就死了吗,我看到了她的尸体,死状非常恐怖,难道说她是假死?不过现在这具尸体并不是她的,除了那双熟悉的白色眼睛,再没有她的半点特征。 我猜一定是临死之际,她的鬼魂逃脱了,不过她为什么跑到这里?又为什么像是陌生人一样残害我们?她不是婷婷的姨奶吗? 我有太多的疑惑想问,一连串的谜团像是破土而出的种子,等待着成长发芽。 老太婆笑嘻嘻的说:“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如今阴阳眼已经完全成型,麒麟血重见天日,我终于可以去那个地方了。” 管德柱阴冷的说:“那个地方去不得,曾经所有进去的人都死了,没有人能活着回来,是时候该放下了。” 我惊恐的注视着他们,我隐隐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原来这个老婆婆一直怀有目的,她隐忍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兴许当年的事情和她也脱离不了干系。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管德柱竟然和她非常熟悉,而且一直知道她要做什么,可他却放任不管。 我慌乱的说:“管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德柱沉重的低下头,并没有回答我,婷婷站在我身边,指着他们两个:“你们欺骗了我们,原来你们一直都心怀不轨。” 一直保持安静的阿顺摸着下巴说:“我早就暗示过,他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他被别人绑架的那么多年,我怎么会装作视而不见呢。” 管德柱叹息着说:“你们听我解释,这个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杨大宇烦躁的说:“那是什么样子,你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了,却一直装作不认识,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就算了,这个老太婆还要害我们,你呢,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管德柱无力的说:“施老鬼假扮我的时候,并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他们自然是不认识的,如果我没有猜错,兴许她早就知道之前那个不是我了,她要害你们,我不是出手了吗,我怎么会任由她为非作歹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儿时的我 我说:“管叔,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明明一直任由她为非作歹,之前她伤感虎子的时候,你肯定认出她来了不是吗,而且在鬼宅门外那次,她从我们身边路过,你们知道彼此不是吗,你知道她带着目的,心怀不轨,可你呢,还不是带着我们来到了这里。” 管德柱再次叹息了声:“我是知道她有目的,可我始终对她下不去手,毕竟她也是身不由己,而且……” 管德柱的话没有说完,不过管德柱肯为她做这么多,他们两个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 老太婆咧着嘴,阴森森的说:“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 管德柱面色凝重,伸出手拦在她面前,语气坚定:“我不能再让你一错再错了,今天我必须阻止你。” 老太婆狞笑的脸色突然变得阴冷万分,她朝着后面退了几步,把拐杖扔到了一边,竟然直起了身子,我惊讶万分,原来她不是驼背。 只见她从兜里摸出一根奇怪的笛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古怪的笛声在耳边呼啸,这声音像极了虫类的嗡鸣。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具尸体从树上落了下来,它在地面上抖动了会竟然站了起来,然后不断有死尸从上面落下来,轰隆声不绝于耳。 我看着一具具恐怖的尸体,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它们张牙舞爪,机械性的向我们走来,我看了眼满脸阴森的老婆婆,一定是她,她可以用笛子控制那些尸体。 杨大宇惊恐的指着前面,脸色惨白,他哆嗦着说:“你们快看,那些尸虫也跑下来了。” 我看那些尸鳖密密麻麻,像是海浪一般涌来,它们所到之处可以说是寸草不生,刚才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几秒钟的时间一具尸体就变成了白骨,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食人鱼。 杨大宇无比慌乱,焦急的问:“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们跑吧。” 婷婷说:“面对这么多鬼东西我们是跑不掉的,它们的速度比我们快,而且数量又多。” 杨大宇指着老太婆,愤怒的掏出猎鬼枪,哆嗦着说:“是她,她把那些鬼东西引过来的,杀了她就行了。” 婷婷厉声说:“你别冲动,杀了她会更严重,一旦杀了她那些尸虫和死尸就没法控制了,我们只会死的更难看。” 杨大宇双手胡乱的比划着:“那咋办啊。” 这种情况,毕竟是生死关头,任谁都怕,面对这么多死尸,我有一种来到丧尸世界的既视感。 老太婆脸带阴森的笑意,丝毫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不过她既然需要我和虎子,应该不会杀了我们。 管德柱沉重万分,他走到前面,从兜里掏出一瓶东西,我看他在我们四周转了一圈,瓶子里的液体全都流了出来,刚好把我们围成一个圈。 那些尸鳖和死尸快要到来之际,管德柱掏出火柴,哧拉一声,燃起了一道火光,他不急不缓,把火柴扔到了那些液体上,顿时一道强烈的火光把我们包围了。 火光蔓延,声势浩大,扑闪的火苗在冷风中发出呜呜的声音,火苗越跳越高,那些死尸和尸鳖再不敢近前了,它们被阻隔在火圈之外,跃跃欲试着,快速把我们包围。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它们不敢进来,也封住了我们的退路,而且我们并不知道这火能燃多长时间,兴许它很快就会熄灭,我们一样难逃厄运。 老太婆放下手中的笛子,奇怪的是,那些尸鳖和死尸并没有靠近她,似乎对她有所畏惧,老太婆走近了些,尸鳖快速给她让出一条路。 老太婆一瘸一拐的走到扑闪的火苗边,沙哑的说:“你们跑不掉了,只有等死的份,我们谈谈吧。” 杨大宇紧张伸着脖子:“谈什么?” 老太婆阴冷的说:“谈条件。” 我问:“谈什么条件?” 老太婆指着我和虎子,笑嘻嘻的说:“你们两个留下,心甘情愿为我做事,我放他们走。” 杨大宇朝地下吐了口痰,说了声:“我呸,想让我做这种背弃朋友的事情,这是不可能的,我告诉你,有种你现在杀了我们。” 杨大宇平时胆小,真遇到事了,还是比较讲义气的,他能在此刻说出这句话,倒是让我很欣慰。 老太婆脸色阴沉,我看她脸色的皱纹抖动了下,歪着嘴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慢吞吞的从兜里再次掏出了那根笛子,轻柔的吹动起来,这次的笛声换了一个调子,自从这笛声响起,也不知怎么回事,杨大宇突然倒在了地面上,捂着肚子痛苦的挣扎起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吓了一跳,我看杨大宇口吐白沫,双腿乱蹬着,就像中毒了一样。 我根本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老太婆一吹笛子他就变成这样了?她的笛声不可能有这么厉害吧,为什么只有杨大宇出事了,而我们却安然无恙? 我忙问:“大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婷婷一脸慌乱说:“可能是上次在溪水边的时候,老婆婆喂他吃下了蛊虫,那个蛊虫是受笛声操控的,现在一定是蛊毒犯了。” 经过婷婷的提醒,我这才想起来,上次我们偷窥老婆婆被她发现,结果被她喂了蛊虫,我的蛊虫后来被婷婷的奶奶取出来了,而杨大宇的蛊虫一直留在身体里。 我一脸焦急:“大家快帮帮他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阿顺叹息着摇头,无奈的走到杨大宇身边,扣住杨大宇,撸了撸他的袖子,仰起头问我们:“谁有刀子?” 我摸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阴阳匕首,之前对抗小恶鬼的时候,婷婷被击倒在地,匕首落在了我身边,此刻刚好派上用场。 阿顺又对虎子招手:“你也过来。” 虎子一脸迷茫的走了过去,蹲在了杨大宇面前,我诧异的把匕首递给阿顺,阿顺略一犹豫,快速在杨大宇的手臂上划了一下,鲜红的血顿时溢了出来。 阿顺又让虎子伸出手,在虎子手心划了一下,虎子手心的伤口已经够多了,这一下估计又得多一道疤。 阿顺说:“用你的手心摁住他的伤口,感受到虫子出来了再松开。” 我很诧异,一直听他们说麒麟血有辟邪的功效,鬼灵都不敢靠近,难道说他这血能够吸引蛊虫? 虎子摁了会,不多会松开了手,这时只见一个虫子吸附在他的手心,恶心的小黄虫子鼓动着,似乎很想钻进他的肉里。 虎子毫不犹豫把虫子拽了出来,扔在了地面上,又用脚踹了几下,小黄虫子彻底死了,化成了一滩液体。 取出了虫子,抽搐的杨大宇安静了许多,除去了蛊虫的荼毒,他躺在地面上喘息着,再没有了痛苦。 一旁的老太婆放下笛子,一脸怒意,阿顺摸着下巴,笑嘻嘻的说:“老太婆,你的蛊虫没用了。” 老婆婆扔掉了笛子,啪嗒一声摔落在地面上,那个笛子竟然碎掉了,我大惊失色,没想到那个笛子是玉石做的,太脆弱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太婆竟然摧毁了笛子,要知道这把笛子可以控制尸体,她这样做难道要玉石俱焚吗? 管德柱沉寂了会,再也忍不住了,指着老太婆厉声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太婆咧着嘴,露出了阴森的笑意,满脸的皱纹扭曲成了细微的沟壑,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她抖动着嘴,眸子里隐藏着邪恶的神色,声音虽然还是非常沙哑,但比之前凌厉了许多:“我要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我要杀了你们。” 管德柱叹息了声:“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老太婆怒瞪着双眼,指着管德柱说道:“执迷不悟的人是你。” 她摸着旁边那个小鬼头,阴森森的说:“阿明,呆会去杀了他们。” 我全身一颤,那个小鬼和我小时候长的太像了,为什么老太婆叫他阿明,难道说就连名字都一样吗? 我指着那个小鬼头,急切的问:“管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小鬼头到底是谁?” 管德柱脸色阴沉,他转过视线,无奈的对我说:“等我们出去了我再告诉你。” 老太婆笑呵呵的说:“不用出去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小鬼头就是你啊。” 我惊恐的注视着那个小鬼头,双手都在发抖,我一遍遍的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就在这吗。” 老太婆邪魅的笑着,语气冰冷:“其实在你小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有人让你强行进入了一具活人的身体,融合的过程中,你身上的阴气扩散不出去,逐渐汇聚到眼睛部位,这才形成的阴眼。” 我的心极速的跳动起来,千思万想,我也不会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原来在我小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老太婆继续笑着说:“你以为你身边的都是好人吗,当初让你强行进入活人身体里的那个人就是管德柱,而诱发你阴眼的人正是婷婷的奶奶。” 我的心跳的更加剧烈,怪不得当初在那个阴暗空间里救了管德柱的时候,他和我说我应该是阴眼的,看来他早就知道了,婷婷的奶奶诱发我阴眼的事情,我曾经想到过,那是我儿时失去的记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死尸之战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管德柱,大声说道:“管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必须和我说清楚。” 管德柱叹息着说:“我当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命,毕竟你从出生开始,就很不寻常,你的父母百般求我帮忙,我才这样做的。”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的父母和管德柱认识? 之前女老板曾说我的父母远走海外,去寻找救治我的办法去了,他们到底在寻找什么?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又为什么要救治我?这一切就像一个谜团,百思不得其解。 管德柱提醒:“现在不是你胡思乱想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逃出去,等出去之后,我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我看旁边的火苗暗淡了不少,汹涌的火光越发无力,那些死尸和尸鳖躁动不安,随时都可能扑上来。 这个时候,逃生确实是最要紧的事情,杨大宇坐了起来,脸色既苍白又显得十分慌乱。 婷婷担忧的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愧疚,她一直在为奶奶的做的事情而感到自责,不过这件事我早已经知道了,同样也原谅了她。 我低声问管德柱:“管叔,我们需要怎么做?” 管德柱忧虑的说:“周边的幽火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等火光熄灭,那些脏东西势必扑过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再次把大家变成死尸,然后捉住老太婆。” 虎子挺起胸膛,严阵以待,兴奋的说:“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一定要将那个老太婆抓住。” 之前老太婆上了他的身,虎子吃了大亏,估计怀恨在心,面对心头涌出的涛涛怒意,这下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 不过我总觉得有点悬,虽然虎子身手不错,但是对付老太婆,还是有点难。 这个老太婆隐藏很深,就像管德柱一样,好多本领都没有展现出来,从她波澜不惊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来,她一点也不怕,这绝对有所准备。 管德柱从兜里再次掏出玻璃瓶子,黑浓浓的尸气在瓶子里翻腾着,就像鲜活的生命,迫不及待想要跳跃出来。 他把尸气灌入我们体内,老太婆哪肯坐以待毙,轮到杨大宇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响,玻璃瓶子顿时裂开了,尸气弥漫的到处都是。 原来老太婆趁我们不注意,扔过来几个石子,管德柱慌忙闪躲,但还是被出其不意的小石子击中。 杨大宇眯着眼正享受着尸气的涌入,这下彻底傻了眼,他的脸色一边铁青一边红润,现在这种情况顶多算是半人半尸。 周边的火苗再次暗淡了些,那些尸体等不及了,貌似想要跳进来,杨大宇紧张的问:“管叔,我这怎么办啊,这么多尸体,我还不被它们咬死啊,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管德柱略一犹豫,从兜里掏出两张纸符递给杨大宇,解释说:“这两张纸符,一张是避邪符,一张是隐身符,你好好拿住,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杨大宇心虚的说:“你确定?” 管德柱面色一沉,不确定的说:“应该是可以的。” 杨大宇抽了口气,脸色再次红润了不少,这也显得他更加紧张,焦躁不安。 这时,一具尸体猛地一下跃了进来,照进了火圈里,我被吓了一大跳,那具尸体距离我太近了,它是个独眼龙,全身半白骨化,身体里还爬着不少尸鳖。 杨大宇一哆嗦,刚站起来的他一屁股又坐了下去,那些尸鳖从尸体上爬下来,大概想到了之前的遭遇,杨大宇打了个激灵,慌忙爬起来躲到了管德柱身后。 火苗所剩无几,那些阴森森的尸体往前靠近,又有几个尸体跳了进来,管德柱严肃的说:“快把纸符贴在身上。” 杨大宇慌里慌张的把纸符贴到了额头,然后又拽下来放在了胸口,磨磨唧唧了半天才搞好,我都替他着急。 许多尸体都跑了进来,好在我们体内灌入了尸气,那些死尸跑进来之后,并没有对我们怎么样。 我看向老太婆,她的嘴里依旧挂着阴森可怕的笑容,这让我的心里很不安,看这情况,搞不好她有别的招数。 死尸从她身后涌来,密密麻麻的尸体像是扩散的海藻,迅速将周遭的一切包围,我仿佛看到了丧尸大战,危险一触即发。 等我反应过来,身边只剩下黑压压的尸体,我突然发现那个小鬼头不见了,我正好奇它去哪了,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什么举了起来。 我向下看去,原来是那个小鬼头,它仰起头,咧着嘴笑嘻嘻的看着我,那副天真的笑容让我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我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我死去的事实,可是童年却如此模糊,沉睡的记忆,像是死一般寂静。 他的力气很大,拖着我穿过尸群朝着老太婆走去,我慌乱不堪,胡乱的挣扎着,死劲抱住了他的手,这时只听咔擦一声,他的头颅应声而落。 我手捧着他的头,他还在朝我笑,牙齿上下敲击着,发出咔咔的声响,我吓坏了,慌乱之中把他的头扔掉了,他死死拽住我,在原地转圈,完全没了方向。 婷婷从尸群里跑过来,一拳把他打倒,我也随之跌落下来。小鬼头慌乱的爬起来,去一边找他的头去了。 那些尸体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纷纷朝我们涌来,婷婷跑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说:“你身上的尸气好像消失了一部分。” 我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那些气势汹汹的尸体,快速屏住呼吸,婷婷从身上抽下来一个围巾递给我,我快速围住鼻子。 我诧异的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没事,单单我出了问题,之前在暗林里我就没事啊。” 婷婷阴冷的注视着小鬼头,说:“可能是他的原因。” 这时那个小鬼头已经安上了自己的头颅,他全身冒着一股黑气,迷茫的眼睛也变得血红一片,难道说他能吸收尸气? 我快速看向老太婆,此刻她和虎子激战正酣,虎子身手敏捷,在尸群中穿梭自如,不过很快就被击落在地。 无数的尸体将他围了起来,密密麻麻,把他压在了下面,再看其余各处,阿顺和管德柱也不轻松,不知什么原因,他们两个也暴露了,正和死尸激战。 只有杨大宇的形势还算好,他在尸群里穿梭着,还没有被发现,不过看他畏畏缩缩、提心吊胆的样子,估计也不好受。 虎子身上的尸体越积越多,我心急如焚,准备去救他,谁知老太婆从远处走来,拦住了我,那个小鬼头也跳了过来。 老太婆笑呵呵的说:“要往哪里走啊。” 我气愤的说:“你到底要干嘛,非要做到这一步不行吗?” 老太婆阴冷的说:“这是你们逼我的。” 婷婷气愤的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轻信了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记得当初婷婷和她相认的时候,两个相聊甚欢,老太婆为了试探我对婷婷的真心,还用了一些小伎俩,控制杨凝勾引我,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她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有句话说的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太婆咧着嘴说:“你以为你的奶奶就是好人了,我告诉你,她还不如我呢,至少我做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不会偷偷摸摸耍一些诡计。” 婷婷脸色阴沉,气愤道:“你胡说。” 老太婆哈哈大笑不止,讽刺道:“原来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你的奶奶是什么人,其实她想杀害你的心上人很久了,她和鬼王狼狈为奸,不知道设下了多少圈套,这次她没有来救你,就怕事迹暴露。” 婷婷捂着耳朵,痛苦的说:“这不可能。” 老太婆眯着眼说:“信不信由你。” 我看婷婷如此痛苦,对着老太婆怒喝:“你不要妖言惑众,我们是不会信的。” 话虽这么说,不过我的心里早己经动摇了,婷婷的奶奶确实有几次想要害我,搞不好婷婷一直被她奶奶当做枪杆使,她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 老太婆不再解释了,朝着我走来,她的步履轻快,看上去竟不像一个老年人该有的样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到了我身边。 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只觉得全身一松,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老太婆紧紧拽着我,力气大的惊人,她竟然把我甩给了小鬼头。 小鬼头兴奋的举着我,在尸群里穿梭,它虽然是我小时候的样子,但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感情。 婷婷正要救我,老太婆拦住了她,也不知老太婆使了什么鬼把戏,婷婷也倒在了地面上,好在死尸并没有发觉出端倪,她还算安全。 另一边的虎子也被抓住了,他被几具尸体拖起来,那些尸体并没有伤害他,老太婆穿过尸群,死尸带着我们跟随着老太婆的脚步,慢慢走到了诡异的巨树旁。 远处是密密麻麻的尸体,阿顺和管德柱还在负隅抵抗,他们被围的水泄不通,那些尸体不断的扑上去,像是击打礁石的海水,汹涌而热烈。 第一百六十八章 目的 我对着老太婆大喊:“我们认输了,我和虎子同意跟你走,你放过他们吧。” 老太婆转过身,眯着眼说:“现在已经晚了。” 我的心彻底凉了下来,难道说他们要死在这里了? 这绝对不可以,我心中涌出了一股强烈的念头,坚定的意志力让我全身抖动了起来,我的大脑清醒了不少,全身也有了不少力气。 小鬼头大概放松了警惕,轻轻拖着我,速度也慢下来不少,我趁它不注意,从小鬼头身上跳了下来。 老太婆正自顾自走着,我快速跑到她身后,迅速掏出了猎鬼枪,抵在了她的脑门后面。 我慌乱的说:“快放了他们,要不然我开枪了。” 老太婆停在原地,阴冷的说:“那些尸体我已经控制不了了,救不了他们。” 我说:“不对,你还能控制的,要不然那些尸体怎么会乖乖把虎子拖过来。” 老太婆嘿嘿的笑了,她快速转过了身,我慌乱之下,手指抖动了起来,一不留神开了一枪。 锐利有劲的铜钱直接射穿了老太婆的脑门,老太婆瞪大双眼,直直看着我好大一会,只听“扑通”一声,她摔在了地面上。 我全身一抖,猎鬼枪掉落在地,心跳的剧烈,她,她就这样死了? 我轻轻踹了她一下,她一动不动,这副模样,确实很像是死了,我不确信,又跑到她面前试了试鼻息。 这时,老太婆猛然拽住了我的手,我大呼一声,忙站了起来,谁知这下把老太婆也带了起来,我实在没有想到她的身体竟然这么轻。 老太婆眯着眼注视着我:“玩够了吗?” 我看向她的额头,那道细微的口子像是一道裂缝,和皱纹凝结在一起,看上去更加丑陋无比,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喏喏的问:“你,你没有死?” 老太婆嘿嘿笑道:“我哪有这么容易死。” 我忐忑的说:“可,可是我明明看到铜钱射穿了你的额头。” 老太婆咧着嘴,笑森森的说:“一枚铜钱而已,还不足以杀死我,况且我本来就不是活人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确实死过一回,现在肯定以某种方式藏在这个老太婆身体里,不过这猎鬼枪能够驱邪,恶鬼都怕,她为什么没有一点事,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太婆枯瘦如柴,有着黑色的细小的手臂,俨然就像一具干尸,她虽然很轻,但力量却是很大,我的手腕被她勒紧,有种断裂的痛感。 我使劲挣脱她的束缚,可是她勒的太紧了,我根本无法拉出来,老太婆说:“你不要白费功夫了,现在跟我走吧。” 我疑惑的问:“去哪?” 老太婆仰起头,看了眼阴暗的远方,幽幽说道:“一个黑暗的地方。” 我全身一哆嗦,紧张的问:“那是什么地方,你带我去那里干嘛?” 老太婆说:“那里埋葬着太多秘密,我要带你去那个世界,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自然不想去,无奈在老太婆的逼迫威胁下,只能不受控制的往前走,老太婆说:“如果你想婷婷活下来就跟我走。” 小鬼头从尸体手中接过虎子,一直在身后跟着,老太婆带着我穿过巨树,穿过阴暗的林子,来到了灵水村。 看着一座座破旧倒塌的房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一切还都是如此美好,现在不但村民没了,村子也没落了,翻天地覆,物是人非。 老太婆看了眼自己的房子,默默的往前走,我被她拉着走进了管德柱的家里,管德柱的房子只剩下了卧室,老太婆眼神犀利,毫不犹豫推开了卧室的门。 这个房间还是如此熟悉,一张木床,一个床头柜,摆设非常简单,窗户已经破了,风声呼啸,凉意蔓延进来,深秋还是有些冷的,我不禁缩了缩,裹紧了衣服。 最里面的房门上依旧贴着一张黄色纸符,老太婆走上前去,伸手拽了两下,那张纸符就像贴在了木门上,好像她根本拽不下来。 我这才发现那张纸符的不同寻常之处,上面的字迹隐约发着亮光,金光闪闪,好像写着什么符咒。 老太婆试了两下,指了指我说:“你来。” 我走上前,轻轻摸了下,那张纸符掉落在我的手中,我仔细看了眼,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纸符竟然缩小了,它钻进了我的衣袖里,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被这一幕惊到了,就连老太婆也很诧异,似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她也只是嘀咕了两句:“管德柱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 老太婆自顾自打开木门,里面黑暗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像是夜幕降临,黑乎乎的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这里,这多少让我心惊。 老太婆正要抬起脚走进去,我说:“你所说的那个地方不会是这里吧?” 老太婆转过身,阴森森的说:“里面的里面。” 我提醒:“我们之前进了这里面,不过我们得罪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进去的话,恐怕会比较危险。” 老太婆的半个身子已经迈了进去,听到我的话,她顿时停了下来,转过了身。 当她抬起头的一刻,我再次被她惊到了,她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出幽绿色的光芒,十分的诡异,我记得之前还黯淡无光,没想到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太婆凌厉的说:“我不管什么危险,总之今天一定要进去。” 我们进来之后,她反身把木门关上了,我们彻底陷入了黑暗里,周遭黑漆漆的,就像一个地下密室。 老太婆说:“你把那个纸符贴上吧。” 我说:“那个纸符不见了,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 老太婆拽着我的手,在我衣袖里找了半天,很不满的说道:“算了,这门不关也罢。” 我指着远处,无奈的说:“这里太黑暗了,根本看不清路面,我怎么帮你找东西。” 老太婆阴冷的说:“你有阴阳眼,目前已经可以在黑暗中目视一切了,我告诉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后果自负。” 我尴尬的摸了摸头,看来这事果真瞒不住她,自从阴阳眼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看东西确实越来越清晰了,尤其是今天,我发现在黑暗中也能看到物体了,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也知道。 小鬼头托着虎子,一直在后面跟着,给人一副傻不拉几的样子。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虎子醒了,从小鬼头身上跳了下来,小鬼头摔了个大跟头。 虎子目视周边,紧张的问:“这是哪,我怎么跑到这里了?” 我见他醒了,欣喜的走上前,说:“这里我们来过,正是卧室里那个诡异的空间,你是被老婆婆带到这里来的。” 虎子问:“那其他人呢?” 我叹息了声说:“其他人还在那片诡异的林子里呢,面对这么多死尸和尸鳖,现在也不知道逃出来没有。” 虎子拍着手说:“那么多尸体,哪能这么容易逃出来,不行,我得回去救他们。” 老太婆阴冷的说:“我好不容易带你们进来,是你说走就能走的吗?” 虎子怒气冲冲的说:“又不是我想来这个地方的。” 老太婆眼中的亮光更盛,全身笼罩着一团黑气,厉声喝道:“如果你敢出去,我绝对会让你死在这里。” 虎子撸起袖子大喝:“你以为我怕你啊。” 两个人怒目而视,眼看就要打起来,我被剑拔弩张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来,眼看大战就要一触即发,我忙拦住说:“你们都别激动,有话好说。” 虎子愤怒道:“她把阿顺他们留在了尸群里,那种境地绝对九死一生,他们能不能出来还不一定,有什么好说的。” 老太婆说道:“如果我想杀害他们,他们早死了,你也被无数尸体捉住了,可你有事吗?” 虎子一脸迷茫,呐呐的说:“你,你啥意思?” 我心头一喜,忙说:“老婆婆无意杀害他们,那些尸体应该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就像我们一样。” 老太婆说道:“我只不过想要拖住他们,你们两个才是我的目的,只要你们两个帮我完成心愿,我保证不会让他们有一分一毫的危险。” 虎子不确定的问:“你说的话能信?” 老太婆背过身子说:“还是那句话,信不信由你,不过事到如今,你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面对诡异莫测的老婆婆,我们确实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猎鬼枪都杀不死她,婷婷还没出手就晕倒了,我们在她面前实在太弱小了。 虎子咬了咬牙,性格急躁的他就要出手,我快速挡在他面前,及时拦住了他。 我小声说:“别急,目前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况且你贸然出手很可能会被她制服,要是被她捉住了,你可能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虎子也不傻,略一思考,放下了沙包大的拳头,我松了口气,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好,毕竟以他的能力确实很难对付这个老太婆,到时候搞的自己一身伤就不好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震惊的真相 老婆婆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扭过头继续带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刚才的话,虽然我是压低声音说的,但是这个老太婆确实太不同寻常了。 小鬼头一直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虎子疑惑的说:“明哥,这个小鬼真的是以前的你?” 我说:“和我以前长的一样,至于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如果他们没有说谎,这应该就是那时的我了。” 小鬼头傻乎乎的笑着,走起路来像个小孩子,如果我一直用这个身体的话,肯定已经长大成人了,可我始终想不起来,我那个时候是怎么死的,那个片段的记忆似乎隐藏了起来,不想让我发觉。 老太婆放慢了脚步,视线不时朝我们这里瞥两眼,大概是对我们不放心。 有关小鬼头的一切对我来说就像一个谜团,一直吸引着我,我忍不住了,问:“老婆婆,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孩子尸体的?” 老太婆微愣了下,阴森森的说:“大概是在十几年前吧,当时我和老柱子还没有分开的时候,他突然带回来一个孩子,我看那孩子非常可爱,只不过奄奄一息快要死了,他的身体很奇怪,时冷时热,异于常人,我也就是在那时,对他有了兴趣。” 虎子问:“后来呢?” 老太婆笑嘻嘻的说:“后来他就死了,他的父母来了,想要救活他,我不知道他们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小孩子灵魂剥离了出来,那个小孩子的尸体对我的吸引太大了,我就把他藏了起来。” 这个孩子就是以前的我,我很想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的全神贯注。 老太婆继续说:“后来我从管德柱口中得知,这个孩子是从那个地方来的,我就更加喜悦了,我把孩子藏起来,整天研究他的尸体,乐此不彼,多年后我终于从他身上发现了惊天的秘密,也就在那时,管德柱才和我闹掰的,为了这件事情,慢慢的我们就从爱人变成了仇人。” 我不可置信的说:“你们竟然是情侣。” 老太婆苦笑一声,摇头叹息,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老太婆这么丑,而且脾气又差,管德柱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位人。 更让我觉得疑惑的的是另两件事,我怎么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我小时候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虎子来了兴趣,问:“那个地方到底是哪?” 老太婆说:“一会就到了,我会带你们进去的。” 我不可置信的说:“我难道是从这个诡异空间里出来的?” 老太婆点头:“管德柱第一次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这里面,我们自从发现这个地方,就没有遇到过活人,你是一个例外。” 我再次问:“我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老太婆扭过头,幽绿色的眼睛带着显而易见的亮光,她就那样诡异的看着我,随后又打量着小鬼头。 等了片刻,她才说道:“我经过解剖发现,你的胸腔里有着一颗珠子,那是一颗很亮的夜明珠,它可以提供力量,只要吞下,你就会有飘飘欲仙的感觉,精力充沛,让人欲罢不能,最主要的是永不衰老,就像长生药一样你懂吗,只要经历过一次,这一辈子你就不会忘记它。” 老太婆说着激动的全身颤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觉得她所说的那种东西有点类似于毒品,只不过功效更加强大而已。 我不禁猜测,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东西?要知道当年秦始皇为了寻找长生不死药,耗费了多大的国力,到最后不还是无疾而终。 我好奇的问:“后来那个珠子呢?” 老太婆阴冷的说:“后来被我吃了。” 虎子忍不住笑起来,我打量着老太婆,同样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自欺欺人,如果那个东西有这么厉害,她也不会变得这么苍老丑陋了,现在的模样十分恶心。 老太婆脸色阴沉,皱巴巴的脸面抖动着,她叹了口气说:“我哪曾想到我竟然怀孕了,那个东西跑到了婴儿的身体里,等她长大了变得貌美如花,精力旺盛,而我却变成了丑陋的老太婆。” “我一直在待等机会,后来她终于被金大诚害死了,可我解剖她尸体的时候,那个夜明珠已经不见了,和她融为了一体,我就只好把她的灵魂融进了我的身体里,可惜功效已经减半了,我虽然每天都很有精力,美丽的容颜却回不来了,后来她的尸体也消失了,我就只能靠优昙婆罗来帮忙,暂时让我感受下青春的活力。” 听到她刚才的话,我和虎子这时再也笑不下去,我这才知道,原来雪茹并不是她的干女儿,而是亲生女儿,之前当我提起雪茹,管德柱都是一脸担忧的模样,说不定雪茹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雪茹本可以复活的,但是她为了一己之利,竟然对女儿的死活不管不顾,而且解剖尸体,封印灵魂,这该是多么残忍。 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她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实在让人心寒。 而这时,我也才算明白,为什么雪茹也在谋杀的名单之内,原来她的胸腔与众不同,那里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只不过那个东西已经与她融为一体,肯定包括灵魂,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个泰山府君想要复活她的原因。 一切真相大白,我心头却没有半分喜悦,沉重的压抑感吞噬着我,慢慢把我拉向了深渊。 老太婆阴森的笑容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恐怖,这时她才让我觉得是如此的可怕,尤其是她隐藏的罪恶感。 小鬼头吧唧吧唧嘴巴,朝着远处跑去,不受控制的一幕让老太婆都诧异起来,她朝着小鬼头大喊:“你要去哪?” 小鬼头一直往前跑,并不听她的命令和呼喊,老太婆从怀中掏出一个铃铛,使劲的摇了起来,那个小鬼头顿时倒在了地面上,痛苦的挣扎着,嘴巴里似乎发出咔滋的声响,它好像在求救,又好像想要说话。 老太婆气愤道:“想脱离我,没门,有这摄魂铃在,你永远别想跑。” 我心头一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摄魂铃,听说这个东西可以控住死人魂魄,以前在电视上经常看到诸如此类的东西,尤其是赶尸,那些道士们最常用的就是这个铃铛,尤其是湘西赶尸,作为一种民俗事项,同样是巫术的一部分。赶尸,也与蛊毒、落花洞女一起,并称为“湘西三邪。” 我和虎子面面向觎,这个时候不知该如何是好,趁着她控制的小鬼的当头,其实我们是可以跑掉的,但是又有些担心。 这个老太婆隐藏的太深,还不知道有多少本领没有使出来,这一路她对我们很放心,肯定早有准备。 那个小鬼头在摄魂铃的威慑下,慢慢爬了回来,它的面部扭曲,双眼转动着,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不过它还是失败了,那双眼睛最后变得空洞洞的,没有一丝表情,像极了木偶。 老太婆摸着小鬼头的肩膀,嬉笑着说:“孩子,你要听话,只有这样我才会对你好。” 说完这话,老太婆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面容和凶狠的表情,她拽着小鬼头的左手,很是平淡的说:“作为对你的惩罚,取下你的左臂好了。” 她略一用力,只听咔擦一声,小鬼头的左臂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那个小鬼头一动不动,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我已经看的胆颤心惊。 这个老太婆太特码狠了,我暗自在想,这样一直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和她这种人呆在一起,搞不好就会被她给害了。 我给虎子使了个眼色,示意抓到机会一定要跑,虎子目不斜视,一直盯着远处某个方向,我诧异的转过视线,只见远处的石头后面,突然冒出来无数双诡异的眼睛。 那些眼睛瞪的很大,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有幽绿色的,血红色的,还有金黄色的,我心头一紧,这绝对是那群鬼猫,我们被发现了。 老太婆也觉察到了渐渐逼近的危险,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怪物蠢蠢欲动着,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把我们拽入黑暗之中。 一股难闻的恶臭味涌来,我捏住鼻子,慌乱的打量着周遭,这时,只听轰隆几声巨响,地面仿佛在颤动。 我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个巨人,它就站在老太婆身后,血红色的眼睛怒视着老太婆,身体已经腐烂了一部分,刺鼻的恶臭不断涌来,我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 远处的鬼猫也蹿了过来,只听喵一声叫喊,老太婆身后的巨大死尸一下子抓住了老太婆,把她紧紧握在了手中。 老太婆无力的挣扎着,在巨人面前,我们显得如此渺小,小鬼头朝着巨人冲了过去,巨人对着小鬼头踹了一脚,小鬼头顿时散架了,四分五裂,骨头甩落的到处都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太婆抓住了机会,也不知道她从嘴里吐了什么东西,命中了巨尸的眼睛,那个巨尸剧烈的抖动起来。 我提醒虎子:“趁着这个时候快跑吧,要不然等老太婆挣脱束缚,我们就难了。” 虎子点头,目视周边,指着一处说:“那里应该安全。” 第一百七十章 摄魂铃 我们快速朝着远处跑去,身后有两只鬼猫一直在追,上次我们失手害死了两只鬼猫,它们一定怀恨在心,就等着报仇呢,这时抓到机会,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不过跑了半天,我发现身后的鬼猫不见了,这就有点出乎意料了,以它们的个性,按理说应该报复心很强的。 我停了下来,看着周边的情况,不由得倒吸了口气,凉气侵入肺腑,我不禁咳嗽起来。 远处漆黑一片,荒芜的地面上似乎散落着不少破旧的棺材,那些棺材破土而出,有的都已经碎裂了,还有些横插在地上,这个地方像极了坟地。 阴暗的环境中,透心的凉意悄无声息爬上了脊背,虎子停在前面也不动了,我看到他的身后似乎趴着一个女鬼。 那女鬼一席红衣,乌黑的头发蜿蜒到了地面上,我惶恐的说:“虎子,你还好吧?” 虎子扭过头,一脸阴森的说:“什么好不好的,在这里能好吗?” 他的声音格外沙哑,脸部抖动着,全身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息,我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了,肯定是那个女鬼在和我说话。 我紧张的舔了舔嘴唇,担忧的说:“你,你不要伤害他,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女鬼笑嘻嘻的说:“我不会伤害他的,我只是想借他的身体用一用。” 我不解的说:“你借他的身体干什么?” 女鬼低下头,搓着手说:“我要去找一个东西,那个地方非他去不可。” 我不禁好奇起来,什么样的地方非得虎子去不行,我再次问:“你认识虎子吗?” 女鬼摸着自己的脸,掐着兰花指,娘里娘气的说:“认识啊,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他有麒麟血的。” 我不禁皱起眉头,她竟然知道虎子的麒麟血,这对虎子来说可是个秘密,我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女鬼拍着手说:“反正很久很久了,久的我也记不清了,大概从他呱呱坠地吧,然后就到现在了,我一直在等他。” 难道说虎子出生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那得将近二十年了吧,虎子的身世貌似也是一个谜团,他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和管德柱的关系也是不清不白。 我疑惑的说:“你等虎子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当然是找一件东西啊,然后把那个东西还给他。”女鬼摆着手,烦躁的说:“哎呀,不和你说了,太浪费我的时间了。” 她转过身,蹦蹦跳跳朝着前面跑去,前方的空间阴冷无比,看着凌乱的棺材,我不禁头皮发麻,有些死尸朝着棺材外伸出了手,还有一些藏在棺材里,用幽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外面。 我怕虎子出事,只能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女鬼跑的并不快,一路悠悠哉哉,哼着小调,似乎十分开心。 我们穿过棺材冢,来到了一处茂密的草丛里,这时她停了下来,对着我举起手:“你不要再过来了,否则会有危险的。” 我狐疑的看着周遭,这里非常空旷,一览无余,除了茂密的草丛,什么也没有,难道说这里有危险?可是我并没有发现什么,什么连一个鬼魂都没有看到。 女鬼说完,笑嘻嘻的离开了,她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怪笑,我以为她在虎我,正要追上去,我突然发现草丛里嗖嗖响了几下,随后草丛之中冒出了几条蛇,那些蛇竟然是暗红色的,蛇头呈三角形,一看就知道是毒蛇。 女鬼毫无畏惧,她在草丛里穿梭,如鱼得水,我看到有不少毒蛇朝她扑过去,她竟然毫不闪躲,任由那些毒蛇撕咬她。 我暗自为虎子捏了把汗,面对这么多毒蛇的攻击,他不死也差不多了。 不过这时,奇异的现象发生了,那些毒蛇咬了虎子,虎子不但没事,那些毒蛇却倒了下去。 我在心里猜测,难道说虎子身上有毒?还是说那个女鬼在作怪? 我想踏过去,可是面对凶恶的毒蛇,一时又不敢,我毕竟不是虎子,我咽了口吐沫,只好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退,脚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咔擦一声响,我被奇怪的声音吓了一跳,忙转过了身,这才发现原来我的脚下躺着一具白骨,我不注意踩断了它的手臂。 我记得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具白骨呢,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摸过来的,等等,我心头猛地一颤,难道说这具白骨是活的? 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到了,忙躲到一边,紧张的打量着地面上的白骨架。果不其然,只一会,这个骨架竟然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它转了转自己的头部,面向了我。 我顿时屏住了呼吸,这个骨架看了我一眼,全身一哆嗦,快速退后,一溜烟跑没了,我不由得皱起眉头,莫非这东西还怕人? 不过好在它已经跑远了,我也不用担心这些脏东西,我喘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冷风从身后涌来,泛出了一股凉意,等我感受到脖子冷飕飕的,我这才意识到,也许那个白骨架怕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东西。 我忐忑不安的转过身,看到了身后的鬼猫,大概有三四只,领头的一个眼睛是金黄色的,我听说僵尸的眼睛是分等级的,金黄色的最厉害,不知道对于鬼猫是不是这样,看它凶神恶煞的样子,应该不简单。 其余的三只鬼猫,正抓着毒蛇撕咬,嘴边挂着森寒的血液,看上去触目惊心。 先前我发现它们不见了,以为它们不追了,谁知道埋伏在这里等着我呢。 鬼猫吃了毒蛇,渐渐向我逼近,我摆着手说:“上,上次的事情存属误会,你们……” 鬼猫不等我解释,快速扑了上来,面对三四只凶神恶煞的鬼猫,我躲闪不及,胸口被抓了一下,衣服都被撕开了,胸膛处的皮肉都被划破,隐隐泛出了血迹。 它们的爪子是极其锋利的,看起来像是利刃一般,在黑暗中冒着寒光,想到它们吃人的画面,我不寒而栗,它们杀我之心已有,目前这种情况,解释只会是徒劳无功,我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逃走。 胸膛的痛感麻痹了神经,那道口子溢出了鲜血的气味,我摸了摸伤口,全身发抖。 鬼猫阴森森的注视着我,再次进行了新一轮的攻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傻傻的呆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一只鬼猫就要蹿到我面前,远处突然飞过来一颗石子,砸落在鬼猫的头部,鬼猫凄厉的惨叫一声,跌出了老远。 这一幕出乎意料,我欣喜的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竟然是老太婆,她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全身脏兮兮的,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渐渐走到了我们面前。 小鬼头跑到我身边,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胸膛,这时我发现他胸口的衣服已经掉了,胸膛位置有着一个空洞洞的口子,这一定是老太婆解剖的时候做的坏事。 小鬼头指着我的胸口,似乎非常慌乱,一脸恐惧,我不解的注视着他,难道说他的身体里还残留着以前的记忆?我拉上自己的衣服,慌乱不安的小鬼头才放松了些。 老太婆一脸阴森的盯着鬼猫,三只鬼猫和她怒目而视,其中一只被击中掉落在草丛里,很快被毒蛇包围,现在已经死透了,成为了毒蛇的盘中餐。 所剩的三只鬼猫略一犹豫,朝着老太婆扑去,老太婆从容不迫,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稍一扬手,又是三个石子。 啪嗒,鬼猫被击中,有两只掉落在地面上,只有一个领头的鬼猫蹿了下,躲掉了石子。 老太婆眉头一皱,似乎没有想到这只鬼猫如此灵活,那只鬼猫跳了两下,再次朝着老太婆发出猛烈的进攻。 老太婆的撒出一团烟雾,她的身边变得朦胧的起来,像是被雾气遮住了,我看不清什么情况,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扑通一声,又有什么倒下了,但是刚才的声音既不像老太婆的,也不像鬼猫的。 等烟雾散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从鬼猫身上钻了出来,老太婆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一个附在猫身上的厉鬼,我当是什么呢,今天遇到我算你倒霉。” 老太婆袖口一抖,一个古旧的铜铃铛被她捻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摄魂铃,这东西能够震慑魂魄,估计这下恶鬼是逃不掉了。 老太婆脸带诡异的笑容,正要摇动手中的铃铛,原本倒下的那两只猫迅速扑了过去,老太婆阴冷道:“尔等蝼蚁,还想螳臂当车。” 她一手抓住扑过来的鬼猫,另一只握着铃铛的手把鬼猫砸出老远,那只鬼猫在她手中只挣扎了两下,瞬间软了下来,再也不动了。 老太婆烦躁的把鬼猫扔到一边,正要驱动手中的摄魂铃,这时那个女鬼已经不见了,周遭空荡荡的,只有远处的破旧棺材在视线里散发着寒光。 老太婆无奈的拍了拍衣服,又把摄魂铃收好,她刚从死尸手中逃脱,全身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这股气味非常冲鼻,若是一般人如此近距离接触,早该趴在一旁哇哇哇吐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女鬼恶战 老太婆仰起头,阴冷的说:“你们竟然趁我不备,跑到这里来了,看来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是不行了。” 我忙摆手说:“刚才您都那样了,搞不好死在那都有可能,我们要是留下来,不是只有等死的份吗,我们也不是傻子,遇到危险肯定得跑啊。” 老太婆环视一周,蹙起眉头问:“虎子呢?” 我指着茫茫的草丛,呐呐的说:“他跑到那边去了。” 老太婆说:“带我去。” 我紧盯着草丛说:“你也看到了,草丛里全都是毒蛇,我们怎么才能走过去。” 老太婆冷哼一声,迈着脚走进了茂密的草丛里,那些毒蛇像是恶鬼一般朝她扑来,不断的噬咬着她的身体,但是老太婆视若无物,毫不在意的往前走,那些毒蛇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 我拍了下脑门,也对,老太婆现在这种情况不人不鬼,搞不好连痛觉都没有,毒蛇对她来说当然不足挂齿,但是我就不同了,一条毒蛇就能让我一命呜呼。 老太婆回过头说:“阿明,带他过来。” 小鬼头跑到我后面,一下子把我托了起来,它的个头很小,力气却大的惊人。 小鬼头托着我,快速朝着前面走去,我在上面晃来晃去,十分惶恐不安,下面的毒蛇太多了,小鬼头的手臂如此脆弱,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的住。 这一路我都在胆颤心惊的中度过的,穿过了草丛,我们来到了一处凸凹不平的地方。 我从小鬼头身上下来,一浅一洼的走着很不舒服,举目望去,远处是几个黑乎乎的山洞。 那些山洞竟然是黑褐色的,山头冒出了一股浓烟,刮的风都是黑色的,这让我想起了电影中黑山老妖住的地方。 我忍不住喃喃:“这是什么地方?” 老太婆说道:“这是黑风山。” 我倒吸了口凉气,该不会真有这种地方吧,这座山里会不会藏着很多怪物?专门吸食人的阳气? 老太婆指着远处的一个洞口,说道:“我们就从那里进去吧。” 我不安的朝着那边看了眼,黑漆漆的洞口里冒着淡淡的烟雾,四周的一切都被笼罩了,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老太婆情不自禁走了过去,我伸着头,也跟了上去,洞口里面非常潮湿,夹带着一股恶臭,就像老太婆身上的臭味。 我暗自祈祷,希望这里不是一个藏尸洞,老太婆既然知道这里,她应该来过,想到此处,我倒是放心了不少,她肯定不会带我们去危险的地方。 走了不远,水滴声渐渐响起,越往里去,寒气越重,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溶洞,随着深入,我在里面发现了不少石头。 这些石头奇形怪状,什么样式的都有,多呈圆柱形或圆锥形,长短粗细不一,表面白色、灰白色或棕黄色,粗糙,凹凸不平。 如果我猜测没错,这应该是传说中的钟乳石了,钟乳石的形成往往需要上万年或几十万年时间。由于形成时间漫长,钟乳石对远古地质考察有着重要的研究价值,而且还能入药。 可惜这是一个异度空间,如果是现实世界中,肯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因为这里的石钟乳太多了。 我正观察的入神,突然前面人影一闪,似乎有什么飘了过去,老太婆眼神凌厉,自然是捕捉到了这个一闪而逝的鬼影。 她谨慎的迈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这时,身后传来了嘿嘿的笑声,我猛打了个哆嗦,快速反身望去,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一会,诡异的笑声又跑到了前面,我惊的目瞪口呆,这鬼影跑的也太快了吧,一眨眼功夫就没了,就像有瞬间转移的能力一样。 老太婆阴冷的注视着周边,突然快速转身朝着身后扔过去一个东西,诡异的笑声顿时嘎然而止,就好像那个人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直呜呜着发不出声来。 老太婆冰冷的说:“是谁?别玩了,快出来吧。” 一个女子咳嗽了两声,从墙缝里钻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红衣,一头乌黑的长发延伸到地面上,走起路来是没有任何声音的。 这个女子我是认识的,先前她附身在虎子身上,正是带虎子穿过草丛,来到了这里。 她捏着兰花指,面对着老太婆说:“呦,你是谁啊,竟然能猜出我在哪。” 老太婆眯着眼说:“我不是猜的,我是听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太婆,这个女鬼走起路来根本没有声音,她是怎么听到的? 女鬼也是一脸吃惊,匪夷所思的打量着老太婆:“你可不要胡说,我走路没有声响,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老太婆说:“我不是用耳朵听的。” 女鬼摸着下巴,狐疑的问:“那你是用什么听的?” 老太婆笑着说:“我是用心听的。” 女鬼噗呲一声也笑了,估计在她眼里老太婆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她摆了下手,笑嘻嘻的张口:“净胡说,心哪能听声响呢。” 老太婆大有深意的说:“我不但能听声响,还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女鬼伸出血红色的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娇柔的说:“那你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老太婆脸色阴沉了下来,重重的说:“你想杀我。” 女鬼拍着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说明老太婆确实猜对了,或者说她真的能听到女鬼在想什么,不过我也不信后面的猜测,如果她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她肯定先一步知道我和虎子的计划,这样我和虎子就跑不掉了。 女鬼闪了下,跑到了老太婆面前,老太婆刚拿出摄魂铃就被女鬼的头发缠住了,密密麻麻的头发把她缠的像个粽子。 女鬼伸长指甲,笑嘻嘻的说:“我忍你很久了,今天必须杀了你。” 杀意来势凶猛,我看到了女鬼凶恶的眼神,她把自己的指甲插入了老太婆的身体里。 我倒抽了口气,这一下估计贯穿了老太婆的身体,如果是普通人,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小鬼头哆嗦着跑上前去,女鬼大笑着松开了老太婆,又把小鬼头缠住了,老太婆应声倒下,我看到了她身上血淋淋的口子。 我问女鬼:“虎子在哪?” 女鬼阴森森的看着我,张了张口,似乎正准备说话,这时,老太婆突然从地面上跃了起来,这一幕谁都没有想到,就连女鬼都大吃一惊。 老太婆也不知拿着什么东西,一下子插入了女鬼的身体里,女鬼惨叫一声,身体竟然自动燃烧了起来。 我慌乱的问:“你快说,虎子在哪?” 女鬼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了格格格的声响,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溶洞里明亮一片,不过这光亮稍纵即逝,很快就没了。 我烦躁的说:“死老太婆,你就不能再等等吗,等我问出来虎子再把她杀掉也不迟啊,搞不好她把虎子藏起来了,没有消息,我们能不能找到还说不定。” 老太婆气愤的扭过脸,我看到她脸上裂开的血口子,顿时不说话了,沟壑一般的皱纹和伤口扭曲在一起,实在太可怕了。 老太婆砸吧砸吧嘴,沙哑的说:“我自己可以找到虎子,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她的语气十分阴冷,看到她诡异的面容,我紧张的低下了头。 女鬼消失后,小鬼头倒在了地面上,它全身变得干瘪瘪的,了无生气,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上前准备把小鬼头扶起来,他的身子像是散架了一样,四分五裂,原来他的身体各处都是被缝上的,这时他的眼睛也不动了。 老太婆说:“别白费力气了,那个女鬼把它最后的一口气吸走了,它已经彻底死了。” 我心头一沉,松开了小鬼头,毕竟他是小时候的我,看到它如此模样,多少有点难过。 我问:“它还有没有救?” 老太婆说:“它本来就是死人,还怎么救?一具行尸走肉,让它苏醒过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倒不如让它永远的沉睡在这里,也没有人打扰,这该多好。” 我算是明白了,这个老太婆用完了小鬼头就把它丢弃了,甚至连苏醒它的念头都没了。 刚才如果不是小鬼头过来扰乱女鬼,估计她现在还在被女鬼缠成粽子呢,哪能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 老太婆并没有在乎我的不满,对她而言,完成计划才是最重要的,她继续往前走,回头冷冷说道:“如果你想找到虎子,就快点跟上来。” 我站起来说:“我怎么相信你可以找到虎子。” 老太婆阴森森的说:“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身上放了东西。” 怪不得这一路走来,她对我们很放松,怪不得我和虎子逃到这里之后,她也能找过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我慌乱的摸着周身,也怕老太婆在我身上做了什么小动作,老太婆背对着我,淡淡说道:“不用找了,你身上没有。” 我说:“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偷在我身上放东西,你说没有就没有啊。” 老太婆握紧了手,阴沉的说:“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对你做那种事情,简直是白费功夫。” 我靠,原来老太婆瞧不起我,这才没有在我身上做什么手脚,不过我确实没有什么能力,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他们来救我,有的时候我甚至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说来也挺可悲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血降头 我叹了口气,老太婆说了声走,迈起步子朝着前方而去,快要走到溶洞的尽头,一条路盘旋而上,就像一个旋转的阶梯。 老太婆加快了速度,一直沿着石梯往上走,她似乎很兴奋,爬了半天,我气喘吁吁的抬起头,发现还有很长的一段,我不知道上面会是什么地方,虎子会在上面吗? 我喘了口气,喊道:“你确定虎子在上面?” 老太婆俯视着我,眸子里带着贪婪的神色,她嘴角带着阴深莫测的笑容,对着我点了点头。 我更加不确信了,万一这个老太婆骗我怎么办,总觉得她有什么小心思。 不过目前这种情况,我也只能继续往前走了,都快爬上去了,总不能半途而废,万一虎子真在上面呢。 我这略一思索,老太婆已经不见了,我加快了速度,等爬到了上面,早已累的气喘吁吁,我蹲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应该是山头,冷风呼啸,冻的我直打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这时,虎子正站在风口,而他下方是断崖,他距离断崖只有一步之遥。 老太婆已经不敢过去了,谨慎的注视着虎子,我忙摆着手说:“虎子,你别想不开,快回来,别站在那了。” 虎子背对着我,一动不动,他并没有听我的劝告,反而往断崖口子又走近了些。 我十分紧张,心头疑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虎子怎么不听我的劝告了,他竟然一句话也不回答。 老太婆声音呜咽,她喃喃着:“他不太对劲。” 处在风口是十分危险的,稍有不慎,一旦跌落山下,搞不好就会粉身碎骨,进来的时候,我端量过了,这座山并不低,由于黑气弥漫,下面有多少乱石也不清楚。 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准备把虎子拉过来,只是这风确实太大了,身体摇摇晃晃,根本走不稳。 我哆嗦着说:“虎子,你快过来,千万别想不开。” 在我百般劝说下,虎子总算转过了身,他的双眼迷茫,手里似乎拿着一个东西,我看那个东西很像一个羊皮纸,破破烂烂的,不过被他握的很紧。 我紧张的朝他招手:“虎子,快过来。” 虎子的眼神依旧非常迷茫,他打量着我,呼啸的狂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蓬蓬的,衣服猎猎飞扬。 老太婆趁他不注意,偷偷摸了过去,我的心悬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最要紧的是先把他救下来。 我尽量转移虎子的视线,老太婆静悄悄的走近前,正要扑上去,虎子目光霎时间变得阴冷无比,猛然转移视线,怒瞪着老太婆,老太婆毫不犹豫,快速朝他抓去。 电光火石间,虎子猛然一跃,竟然从山头跳了进去,老太婆的双手搁置在空气里,刚才和虎子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可她还是失手了。 山下传来轰隆一声闷响,我心急如焚,快速趴在山口,目视着下方,大量的雾气涌来,弥漫了双眼,我觉得眼部都是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这么高的地方跌下去,很有可能有死无生。 老太婆一脸怒气,烦躁的缩回手,冷冷说道:“跟我下去,把他找回来。” 我茫然的扭过头,询问:“他,他没有摔死吗?” 老太婆说:“难道你没有听见声音吗,下面是一个水潭,他只是跳水里了,怎么可能会摔死呢。” 我仔细回想起他落下的声音,确实有点像击打的水声,不过我依旧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选择在这里跳下去呢?感觉像是自杀,又像是祭祀。 老太婆慌乱的沿着阶梯跑下去,她甚至比我还急迫,这个老太婆的身体果真不一般,走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她气喘。 我边爬边问:“老太婆,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从上面跳了下去。” 老太婆阴冷的说:“他要涅槃重生了。” 涅槃重生这个词我并不陌生,因为之前我进行塔罗牌预算的时候,杨嘉乐说我就是涅槃重生的命运,毕竟我曾死过两次,但都活了下来,难道就连虎子也遇到了这种事情? 我加快了速度,和老太婆爬了下去,我们来到了后山,这里乌烟瘴气,一切都看不太清,不过后面的河流还是能感受到的,水花激荡,拍在礁石上,发出啪叽的声响。 我环顾四周,不时的喃喃着:“这里啥都看不清楚,怎么才能找到虎子啊。” 老太婆望着远处,欣喜的说:“我没有想到这条河竟然是和那条连在一起的,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直接从这里走了。” 我不解的问:“什么那条河,这里还有什么河吗?” 老太婆转过身说:“其实在这个空间里还有另一条暗河,那条河里有一个划船人,它可以把我们带到另一个地方,我就是要去那里。” 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我记得之前被鬼猫追赶,我跑到了一条河边,确实看到了暗河中的一条小船,我当时还中了魔障,如果不是虎子及时把我叫醒,恐怕我已经淹死在里面了。 我一直对那条河感到非常诧异,难道说老太婆要找的地方就在河的对岸?那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空间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太婆观察了半天,突然欣喜的指着一处,说:“你看,虎子飘过来了。” 我直直盯着远处的水面,黑暗的河水里,虎子静静飘荡着,他竟然没有沉下去。 我看的心急如焚,正准备下去捞他,老太婆警告道:“这水里有毒,你若是下去,肯定会皮肤溃烂,化成一滩血水。” 我故作惶恐的问:“真的有这么厉害。” 老太婆谨慎说道:“我当年曾带人来过,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正是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踏入了水中,结果就这样惨死。” 我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这水似乎对我没有什么用,因为我上次也曾没入水中,出来之后,也没见我怎么样。 我盯着虎子,疑惑的说:“那他不是安然无恙吗?” 老太婆眯着眼说:“他可不是一般人,他的体质与旁人不同,沉入这水中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以毒攻毒,简直是脱胎换骨。” 我不明白老太婆的意思,我向她询问,她也没有丝毫要说的意思,这件事对她而言,似乎是一个秘密。 我开始猜测虎子的身世,他的身上隐藏了太多的东西,每一件都匪夷所思,根本无法用常理来解释,如果在社会上,这足以引起轰动。 老太婆从身上掏出一根绳子,我看这绳子非常细,若不仔细看,在黑暗中根本发现不了,绳子另一端似乎绑着一个扒手。 老太婆朝着虎子扔去,只听扑通一声轻微的响动,那个东西刚好落在了虎子身边。 老太婆脸带笑容,轻轻的拉着虎子,把虎子拉了上来,她搓了搓手,把虎子提到了我身边。 这时我发现虎子手中的羊皮纸已经不见了,他的面容苍白,脸部略有扭曲,全身抖动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我说:“老太婆,他这是怎么了?” 老太婆摸了下虎子的额头,说:“他应该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正在梦中做挣扎,没事的,一会我就把他叫醒。” 老太婆掏出一个小匕首,快速划破自己的掌心,她的手心里溢出了鲜血,我一直以为她是死尸,没想到竟然还有血液,我记得之前女鬼把指甲插入她的身体里也没有见她流血啊,这就奇怪了。 老太婆脸部抖动着,快速把手心溢出的鲜血落入虎子口中,我慌乱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老太婆说:“我帮你把他叫醒。” 我狐疑的问:“叫醒需要用血吗?” 老太婆全神贯注,嘴角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猜她肯定走在搞什么鬼把戏,毕竟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用血可以把人叫醒了,除非那个人是僵尸,虎子这么正常,不可能是僵尸,难道说死老太婆在做什么蛊术? 蛊术是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过去,在中国的南方乡村中,曾经闹得非常厉害,谈虎色变,谁也不敢当它是假的。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也俨然以为煞有其事;一部分的医药家,也信以为真,我是亲身经历过的,自然确信无误。 不过我看老太婆如此谨慎的模样,很有可能血咒,以前看鬼片,记住一些奇怪的降头术,听说血咒在很多降头术中,是一项极为重要的仪式,尤其是杀伤力越强的降头术,无不藉由血咒的的施行,才能发挥力量,所以降头与血咒,实有坚不可分的关系。 难道说老太婆想用血降头控制虎子? 我看不下去了,猛推了下老太婆,把虎子扶了起来,快速拍打着他的后背,希望他能把老太婆的精血吐出来。 老太婆拽住我,把我拉出老远,恶狠狠的注视着我说:“你想坏我好事,不想活了吗?” 我怒气冲冲的顶了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你根本不想诚心把虎子叫醒,你只是想控制他。” 老太婆说:“你们两个的命现在在我手里,我让你们生,你们就生,我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我大吼:“你放屁,我们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谁也掌控不了。” 老太婆怒瞪着双眼,勒紧了我的脖子说:“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既然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好了,你小的时候我可以把你炼成尸傀,现在也可以。”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多年仇恨 我发觉她的手突然发力,我的脖子被勒的很紧,我似乎听到了脖子骨骼响动的声音,我已经喘不过来气了,双腿都在不住的发抖,我使劲抓着她的手臂,可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我开始双眼瞪大,都快窒息了,但是这时老太婆迅速放开了我,我急促的喘着气,隐约听到身边打斗的声响,等我缓过来,朦胧的视线里隐约看到了虎子。 他和老太婆打斗在一起,虎子手法凌厉,身手敏捷,直接把老太婆扔到了黑水之中,哗啦一声巨响,老太婆瞬间没了影子。 老太婆刚才和我说,这黑水有毒,她被扔进去,估计是生不如死了。 老太婆在水中扒拉着,很快游到了岸边,经过了毒水的消化,她的皮肉已经消失了大半,不人不鬼的样子,在黑暗的光线之中显得越发可怕。 老太婆的上下嘴唇敲动着:“你们今天必须死,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她的嘴唇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肉,雪白的骨骼散发着冰凉的亮光,双眼球也凸现在外面,看上去触目惊心。 虎子冷冷的说:“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老太婆怒不可遏,狰狞的笑着,她的嘴巴抖动着,似乎在念什么咒语,如果我猜测没错,可能就是所谓的血咒。 虎子全身一颤,捂着胸口跪在了地面上,老太婆更加得意,一边念着,一边握紧了匕首朝我们走来。 我喘了口气,这种时刻,必须得出手了,我得去阻止她,要不然虎子可就被她控住了。 我刚站起来,朝前迈出了一步,虎子拉住了我的腿,我一不留神,跌倒在地,我疑惑的问:“虎子,你拉我做甚?” 这时的虎子双眼血红,死死地扣住我的双腿,嘴里生硬的喃喃着:“杀了你,杀了你。” 我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老太婆诡异的笑着,把匕首扔给了虎子,像是看戏一般欣赏着虎子杀害我的过程。 我大声呼喊:“虎子,你别冲动,快点醒过来啊,这不是你。” 虎子愤怒的注视着我,手握匕首,十分机械的下移着刀子,眼看匕首就要插入我的胸膛,我的额头流出了大量的汗水。 老太婆笑嘻嘻的说:“他会划破你的肚子,然后挖出你的心肝肺,放尽你的血液,我会把你做成没有思想的尸傀。” 我听的全身发抖,老太婆的声音太诡异了,这血腥残忍的一幕也太吓人了,虎子双手颤抖,匕首已经快要没入我的身体,我感受到了疼痛,匕首顺着皮肤撕开血肉…… 我本以为没救了,正要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这时虎子突然不动了,那个匕首停留在我的胸口,虎子双眼迷离,可能有了一丝清醒的意识。 身后的老太婆随之传来了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十分的凄厉,有种刺痛耳膜的悲凉。 寒风习习,我狐疑的朝后看去,一个女子站在了老太婆身后,噗嗤一声拔出了刀子,那是阴阳匕首,我记得很清楚。 而那个女子正是雪茹,我没想到她亲手弑母,顿时看的目瞪口呆,雪茹毫不犹豫又在老太婆身上多插了几刀,多年积攒的仇恨,誓要在此刻发泄殆尽。 黑暗中,她的背影格外沉重,一袭长发飘飘,老太婆的身体千疮百孔,不过她不是正常人,估计是死不了的。 雪茹发泄过后,毫不迟疑,燃出一道火光,甩落在老太婆身上,老太婆的身体轰隆一声燃烧了起来,随后越燃越烈,慢慢化为了烟尘。 我被这一幕惊到了,久久缓不过神来,雪茹出手太快了,又狠又快,老太婆只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彻底消失了,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太婆真的就这么死了? 虎子啪嗒一声摔倒在一旁,匕首也随之从我胸口滑落,我捂着受伤的胸口,艰难的坐起来。 等再次转过身去,雪茹已经消失不见了,茫茫黑暗中,四周显得空荡而又寂寥,远处的暗河中隐约有一条船徐徐而来。 小船中一人穿着蓑衣,头戴斗笠,我并没有看到他的双手,但是船桨却一直滑动着,就好像他有一双无形的手。 “明哥,明哥。” 远处隐约传来了叫喊声,我听这声音,略一琢磨,好像是杨大宇,我心头一喜,忙站了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是大宇吗?” 对面再次传来回复,显然是激动无比的,说话都不流畅了:“明,明哥,是我啊。” 我眯着眼注视着前方,隐约看到雾水之中,有几个人影,他们走的非常焦急,慢慢显露出了身形。 我定睛看去,跑在最前面的是杨大宇,随后是婷婷,阿顺,管德柱,见到他们安然无恙,我心里松了口气,那场尸人大战太过险恶,他们能逃脱出来,着实不易。 杨大宇慌乱的跑到我面前,喘了口气说:“明哥,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问:“你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杨大宇说:“自从我们脱身之后,管叔说那老太婆肯定会带你来这里,管叔拿着罗盘一路追踪至此。” 管德柱慢慢走上前来,眸色幽沉,他将罗盘收起来,心情沉重的望着远处的暗河,我朝后面看了眼,发现那个划船人已经不见了,就连那个小船也消失在了暗河之中。 暗河死一般寂静,原本浪花飞荡,拍打礁石,此刻竟然悄无声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就好像之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杨大宇紧张的指着地面,问:“明哥,虎子咋了?” 我说:“他之前被老太婆用蛊术控住了,中途出了点事情,然后就倒下了。” 杨大宇摸着下巴,打量着四周,疑惑的问:“老太婆呢?” 我说:“老太婆死了。” 杨大宇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他是怎么死的?” 管德柱也快速转过了视线,我看到他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下,一直盯着我,眼神里有些慌乱和期待。 我舒了口气说:“原本老太婆想要控制虎子杀了我,我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谁知此时,雪茹突然出现,给了太老婆致命一击,她把老太婆杀了。” 管德柱双手发颤,无力的问:“你确定是雪茹把她杀了?” 我郑重点头:“我绝对没有看错,确实是她。” 管德柱叹了口气,一脸难过,喃喃着说:“就算再恨她,也不能亲手杀了她啊,这可是大不孝啊。” 我不确定的问:“那雪茹真的是你和老太婆的女儿?” 管德柱难过的抬起头,点了点头,杨大宇满脸惊讶的看着管德柱,又看了看我,这个消息对大家来说,是比较震惊的,谁会联系到他们三个有这层关系呢。 管德柱握着手,悲凉的说:“那老太婆心太狠了,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想要毒害自己的女儿,我发现了这件事,本欲阻止,谁知她联手施老鬼把我抓了起来。” 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那老太婆骗我说,他们两个为了小鬼头反目成仇,看来是因为雪茹,她对雪茹所做的一切确实太狠了,怪不得雪茹想要杀了她。 我疑惑的问:“既然她和施老鬼是伙伴关系,那为什么之前施老鬼要杀了她?” 管德柱说:“既然是合作关系,当然是以利益为主,老太婆一直在利用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施老鬼知道真相后自然气愤难平,杀了她也很正常。” 我盘算着这层关系以及他们的目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给漏掉了,让我想不明白。 婷婷注视了我半天,紧张的摸着我的胸口说:“阿明,你受伤了。” 我摆着手说:“我没事,只是小伤,很快就会复原的。” 婷婷说:“可是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而且血液是黑色的。” 我紧张的看着胸口,确实如她所说,我胸口的血液一直在往下流,血液呈现出黑色,就像掺合了什么燃料。 我惊讶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管德柱朝我伤口看了眼,皱起眉头说:“可能是中毒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中得毒,过草丛的时候,小鬼头一直托着我,那些毒蛇并没有上来,难道说是虎子伤我的那把匕首? 我朝着虎子看去,这时虎子刚刚醒来,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揉着眼睛盯着我们,喃喃着说:“我这是在做梦吗?” 我说:“你不是做梦,他们都来了。” 虎子欣喜的站起来,笑呵呵的说:“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们逃不掉了呢,是你们把我们救下来的吧?” 杨大宇摆了摆手,尴尬的摸着头,我走到虎子身旁,把匕首捡了起来,不由得打量了会,我看这匕首很是普通,色泽光亮,看样子并不像沾染了毒药。 我拿着匕首朝他们晃了晃,婷婷紧张的从我里接过去,端详了半天,摇了摇头,又递给了管德柱,管德柱眯着眼看了会,说道:“这上面没有毒药。” 我心头一紧,这就很奇怪了,那我是何时中的毒呢? 管德柱走到我面前,轻轻拉开我的衣服,看着我胸口的伤口,皱起眉头说:“血液呈现黑色未必是中毒了。” 我诧异的说:“那是怎么回事?” 管德柱说:“有可能是正常现象,也有可能血液本质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奇怪河水 如果说血液发生了什么变化倒是可以解释的通,可是要说是正常现象我就理解不了了。 这时杨大宇一拍脑门说:“我听说其实人体的静脉血本身就是血红色的,颜色黑可能是静脉中含氧量低,当然也可能是血液粘稠度高。” 我靠,关键这特码是静脉血吗,我觉得这个事情很诡异,说不定我的血液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什么变化,毕竟我曾换过两次身体,也许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也说不定。 我已经不敢想了,也许这副身体搞不好何时就会倒下。 虎子全身微颤了下,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我想问些什么,他又快速低下了头,不过我并没有放弃追问。 我说:“虎子,你之前为什么从山头跳了下来?” 虎子支支吾吾的摸着头说:“我也不清楚,那时意识很混乱,就好像被什么控制了,然后不知不觉就跳了下去。” 我摆着手问:“那你在暗河中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啊?” 虎子摇着头说:“没有。” 那就奇怪了,老太婆进了之后就好像被泼了硫酸,全身溃烂,而我上次进了这水中,和虎子一样,安然无恙,难道说我们两个的体制都与众不同?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从管德柱手中拿过匕首,把虎子拉到了一边,虎子很是不解,狐疑的跟着我走了几步,我说:“把你的手伸出来。” 虎子诧异的伸开手掌,我对着他手心划了一下,他的手心顿时溢出了鲜血,虎子快速缩回手,吃惊的看着我:“明哥,你要干嘛?” 虽然他缩的很快,但我还是看清楚了,他手中溢出的鲜血也是黑色的,和我一样,我记得以前他身上的血液并不是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我惊讶的看着波澜不惊的暗河,难道说是这河水的原因,之前我进入这水中,貌似再也没有没有流过血,也从来不知道我的血是何时变成黑色的,难道说也是那一次? 我说:“虎子,你仔细看看你的手心,看看你的血液。” 虎子诧异的摊开手,紧张的抽了口气,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可能是这条河,这条河有问题,你在里面漂了很久,有可能是河水进入了你的身体,改变了你的血液。” 我突然想起了老太婆之前说的话,她说虎子在河水里涅槃重生,脱胎换骨,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多少也猜出来,暗河对虎子的影响,那个老太婆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轻叹了口气,可惜她现在死了,有关虎子的秘密,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我转过身,看着管德柱,心里有了一丝希望。 等什么时候,我得抽个空好好和他聊一聊,这件事太奇怪了,事关我们的生命,不得不查。 婷婷跑到我身边,担忧的问:“阿明,你到底在做什么呢,你的伤口没事吗?” 我摸了摸伤口,温和的说:“你放心,没事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婷婷难过的说:“那血液呢,这,也没事吗?” 我摸着她的头说:“没事的,至少我还没有感觉到异样,经历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早就习惯了,你别担心。” 婷婷抚摸着我的伤口,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难过,我安慰了几句,让大家都不要担心。 管德柱目光一直盯着暗河远处,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老太婆抛弃一切,就是为了到那边去,从她话里可以得知,我就是从那里被找回来的,可是那片空白的记忆,我一无所知。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难道说我并不是在记忆里那个村庄里出生?而是在对面那个诡异的地方?既然我最先是被管德柱发现的,那么我的父母后来是怎么找到我的? 一连串的谜团像是播种的种子,一下子破土而出,雨水浇灌之后的生长,迅速蔓延出来茂密的枝叶,顷刻间覆盖了我整个心脏。 管德柱看到我探究的目光,眼神微动了下,恋恋不舍的转过身,摆着手说:“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们还是走吧。” 我见他转身要走,忙拽住他,说:“管叔,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以前的事情,你答应过我的,等脱离了危险,你就会告诉我。” 管德柱愣在原地,微皱了下眉头,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呼了口气,略有紧张的说:“我想知道对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小的时候,你到底在哪发现我的?” 管德柱盯着远处,蹙着眉头说:“其实对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也说不上来,凡是去那里的人都死了,就连这里的河水都很奇怪,具有很强的腐蚀性,我当时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在这个空间里,奄奄一息,后来接触到你的父母,他们稍微透露出,你们是从对面而来的。” 我紧张的问:“那他们还和你说了什么吗?”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父母了,我对他们的印象也都残留了照片之中,之前女老板说他们远走海外,去寻找救治我的办法了,可是我现在很好啊,实在想不出来到底哪里需要救治了。 管德柱回想了片刻,说:“当时他们找到我之后,就是让我救你,再后来,你小时候的尸身不见了,虽然当时你已经有了另一具身体,但是你的父母知道后,还是和我大吵了一架,然后也随之离开了。” 我有点迷茫,如果这几年来不是婷婷的陪伴,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 管德柱说完,盯着我问:“你的父母究竟去哪了?” 我沉重的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信息,甚至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 管德柱点了下头,似乎又在深思,我打量着他,突然觉得有点看不透他了,老太婆死去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多伤心,他们两个的隔阂看来确实很深。 走回去的时候,我问了管德柱不少问题,管德柱一一作答,但不知为何,阿顺总是对他嗤之以鼻,一路上都没见阿顺怎么说话。 对于他们之间的矛盾,我不是多清楚,只要阿顺变成了老人的性格,他们似乎总有冲突,阿顺好像很看不惯管德柱这副样子,管德柱对他的这副模样倒也不在意,装作视而不见。 为了缓解短暂的尴尬,虎子把阿顺拉到一边,陪他聊天去了,漆黑的空间之中,凉意涌来,蔓延而至。 管德柱快速朝着远处看了眼,身影直直定在那,看得出十分谨慎小心,我看他背影格外沉重,脸色略严肃,不由得朝着他视线的方向看了两眼,不过什么都没看到。 我疑惑的问:“管叔,怎么了?” 管德柱小声说:“我总觉得有谁在盯着我们。” 我揉了揉眼睛,尽量睁大眼睛看着那个方向,我是阴阳眼,能穿透黑暗看的更长一些,我看了会,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不禁猜测,难道说是那个小鬼跟来了?王老头子派那个小鬼来保护我,那个小鬼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出来一下,而且从来不让别人发现,难道说是它? 也不知这小鬼到底有何神通,总能消失在黑暗之中,就连我这阴阳眼也看不到,这是奇了怪了。 杨大宇紧张的张了张嘴巴,问我:“明哥,不会真有什么东西吧?” 我说:“我没有发现。” 杨大宇拍着胸口说:“那就好,这里太邪门了,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我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想想都怕啊,可别再遇到什么了。” 我安慰说:“你别乱想,应该不会有什么的。” 其实说这话,我心里也没底,虽然我在那个方向看了一会什么都没发现,但是在这个诺大的空间里保不准会遇到什么,也许是死尸,也许是鬼猫,或者别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刚才一阵凉风涌来,我确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悄然而至,有时候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第六感说白了就是直觉,我一直相信直觉和人的精神状态还有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比如危急关头,直觉准的人就比较急迫,心里慌,我就是这样的人。 杨大宇听了我的话,放松了不少,提了提裤子说:“我刚好想去小便,既然没事,我先去方便一下,憋了很久了。” 我看他脸部通红,看样子确实熬了很久,之前也没见他提出来,这小子倒是挺能忍的。 杨大宇跑到不远处,很快解决了生理问题,我怕他遇到什么,一直盯着他,杨大宇站了两分钟全身一哆嗦,提了提裤子,慢悠悠走了回来。 我说:“你小子挺快啊。” 杨大宇拍了拍手,说:“我从来都很快。” 我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每次上厕所他都是出来的最慢,我恍惚间都以为他掉进去了,什么时候快过,尽在这给我吹牛。 我扫过视线,不经意看到了他的裤脚,只见他的裤腿上湿露露的,还在淌着水,一股尿骚味弥漫了过来。 我捏住鼻子,指着他的裤腿说:“你怎么搞的,小便失襟啊?” 杨大宇看了眼下身,快速捂住了裤子,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注意。” 我摆了摆手,也不去揭他的短了,他一向大大咧咧的,脸早就丢尽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鬼把戏 我昂首朝前走去,不过走了半天,我不知道走的啥路,这时我才想起来,我是不认识路的,这里面错综复杂,我逛一圈就懵了,哪还能记得怎么出去。 我回头说:“管叔,怎么出去啊?” 管德柱正拿着罗盘,一脸严肃,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回过头,沉重的说:“这里有问题,我的罗盘用不了了。” 我猜测说:“难道这里有磁场?这地面不会是矿吧。” 管德柱收起罗盘,目视前方,他的眼神有些阴沉,看了半天,才转过身来:“我也说不准,有可能是磁场,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别的会是什么原因呢?我一向对这种事情比较好奇,不由得思考起来,想到他这阴阳罗盘可以追捕鬼魂,我心头一紧,慌张的盯着四周,如果四面八方都有鬼魂的话,他这罗盘会不会受到影响? 心里那种强烈的感觉欲渐加深,我睁大眼睛,目视着四周各处,阴阳眼让我看的更远。 不多会,我总算看到了远处飘荡的鬼魂,确实四面八方都有,零零散散,看其数量还不少,至于它们为什么朝这里而来,还不清楚。 我心里万分紧张,这时,身后突然摸过来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猛地一哆嗦,快速转过身去,额头冒出了一股冷汗。 婷婷紧张的看着我,话语声里满是担忧:“阿明,你,你还好吗?” 我慌乱的说:“有,有不少鬼魂过来了。” 婷婷注视着前方,皱起眉头问:“前面吗?” 我说:“不只是前面,是四面八方。” 虎子走上前来,慌乱的转了一圈,说:“那我们岂不是被包围了。” 我说:“包围倒还不至于,它们距我们有一定的距离,彼此之间相差很大,如果我们快点离开,还是可以从空隙里离开的。” 婷婷疑惑的问:“它们为什么都向我们这里来,难道说我们被发现了?” 管德柱阴沉的说:“我这一路走来,时常留意周遭,并没有发现什么鬼魂,应该没有被发现,唯一的异常就是刚才,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可是我又没有发现什么。” 我说:“其实刚才我也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过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有点慌。” 阿顺摸着下巴说:“兴许就是刚才出了什么问题,所以那些鬼魂才都向这里涌来。” 我实在想不出刚才能出什么问题,那里空无一物,难道说还能有什么吸引鬼魂的东西不成? 婷婷看着四周,掏出匕首说:“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脱离危险再说。” 管德柱指着不远处,蹙眉说道:“我先过去看看,总觉得那里不太对。” 管德柱一个人朝着前方走去,他蹲在那边,双手扒拉着地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然后他从地面上捏出来一个东西走了过来。 管德柱摊开手,说:“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看他手心里放着小半截香,因为比较干燥,应该是刚放不久,干香散发着轻微的香气,这种香味略有熟悉。 虎子看了眼,凝重道:“这是摄魂香。” 管德柱沉重的说:“对,有人点燃了这种香来吸引鬼魂。” 我喃喃:“怪不得。” 要是这么说的话,刚才有人躲在黑暗里盯着我们确有其事,也许不是人,而是某些脏东西,它想要害我们,我看不到它,由此可以看出,这个东西很不一般。 我之前猜测是王老头子派来的小鬼,现在我也搞不清楚了,老头子之前杀害了婷婷,他主动接触我,绝对别有所图。 我朝着前方看去,只见那些鬼魂逐渐接近,越来越多,我说:“管叔,这摄魂香已经灭了,怎么还有这么多鬼魂。” 管德柱阴冷的回答:“可能这四周还有不少摄魂香。” 我心头一紧,看来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东西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啊,我说:“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走吧。” 我找了条路,带着他们顺利的避开了鬼魂,等离开了那个地方,我目视前方,不由得傻眼了。 前方怪石嶙峋,像是鬼怪一样立在那,非常凌乱,显得无比恐怖。 虎子问:“这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毕竟谁也不知道,远处静悄悄的,那些怪石之中弥漫出了一股浓雾。 阿顺说:“我总觉得这里像是一个禁地。” 我反身看去,见那些鬼魂渐渐逼近,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心里总觉得那些鬼魂故意把我们逼在这里一样。 管德柱提议说:“要不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身后的鬼魂数量太多,我没有把握能对付它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我们商议之下,大家走进了纵横交错的怪石之中,雾气蒙蒙,那些怪石呈现出各种形状,我觉得像是某种野兽,它们怒瞪着眼睛,注视着闯入者。 雾气腾腾,很快挡住了视线,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怪雾,就像毒瘴一样,呈现出黄紫色。 想到此处,我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万一这真是毒气,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当我想要提醒大家的时候,我发现大家已经分散了,而我的前面竖立着一个巨石,那个一个诡异的石像,虽然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总觉得像是活的一样,因为我刚才还记得我前面明明没有石像,而是一条路。 我只是在原地稍微迟疑了下,现在那条路不见了,另外两边倒是多出来两条路,我打了个激灵,紧紧盯着面前的石像,难道说这石像能移动? 我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巨石,一股冰冷的凉意从手心传来,我打了个哆嗦,这太冷了。 “明哥,你怎么了?” 冷不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全身一抖,快速转过身,一看竟然是杨大宇,自从进来他一路没说话,我以为他跟着管德柱他们走了,没想到一直在我身后。 此刻,繁杂诡异的石像面前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些森严怪异的巨像俯视着我们,有种说不出来的惊悚。 我拍了下胸口,舔了舔嘴唇,说:“大宇,你一直在我后面,怎么也不说句话,吓死我了。” 杨大宇说:“我忘了,这里太壮阔了,我被周围的景象震撼到了。” 我疑惑的打量着他,这还是杨大宇说的话吗,碰到这种事情,以往的他都是吓得要命,此刻倒是非常平静。 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不管是这个诡异的地方还是杨大宇,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总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杨大宇摆着手说:“明哥,你怎么了?” 我干笑两声:“没事,你看到管叔他们了吗?” 杨大宇指着另一条道说:“他们之前好像从这里走了。” 我说:“你确定?” 杨大宇确信的点头,我已经有点弄不清楚了,我隐约记得之前他们是直走的,然后面前的石像挡住了路,难道说是我看错了? 我走到石像后面,发现后面也是纵横交错的石像,并不是一条路,我正要离开,余光瞥到了脚下的地面,这一幕让我怔在原地。 我蹲下来,发现脚下的地面有杂乱的脚步,虽然脚印已经很模糊了,但确实有人走过,这说明我之前所看到的可能是真的,原本我的前面是一条路,如今这条路被石像堵住了。 我心凉如水,格外紧张,想要呼喊他们,却又怕赶来的鬼魂听到,想必此刻他们也发现和我分散了,但他们一直没有呼喊,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原因。 杨大宇又在说话了,声音很淡:“明哥,你在做什么,我们不走了吗,管叔他们一定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说:“你等下,这就好了,我方便了一下。” 说起方便,我的心头不由得一沉,我记得杨大宇就是从方便之后才变得不正常的,我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他站在远处,就在某一刻,似乎有些不对。 我记得他当时好像哆嗦了一下,就好像被鬼上身了一样,而他回来的时候,裤腿上全是尿液,可能还没方便完就回来了,所以才有了那么滑稽的一幕。 如果是一般的鬼魂我都能看到,在我遇到的这么多鬼魂之中,只有王老头子派来的小鬼我看不到,那个小鬼也确实上过杨大宇的身,而且附身两次,不过这次真的是他吗?我不确定。 我摸了摸腰间的猎鬼枪,还有残存的一个黄色纸符,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兴许能派上用场。 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是跟着他,看他耍什么鬼把戏。 我轻呼了口气,从石像后面走了出来,杨大宇等了会,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他很快把烦躁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指着左侧,再次问了遍:“你确定管叔他们朝着这里走了?” 杨大宇点头说:“对,他们都在一起,就是朝着这里走的。” 我说:“那好,我们走吧。” 我们行走在石像之下,踩着脚下松软的地面,我清晰的看到下面并没有脚印,四周光线比较黑暗,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地面的情况,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是看不清楚的。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让他走在前面,也一直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不过他一直很安静,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第一百七十六章 羊皮纸地图 这让我想起了武侠小说里那些武功高强的人,听说内功深厚的人走起路来是没有声响的,当然如果是鬼魂的话,更是没有声息。 虽然他表现的很安静,但我已经感受到了他内心的蠢蠢欲动,我若是在此刻偷偷离开,那杨大宇估计要倒霉了。 前方的石像越来越密集,杨大宇带着我们走到了一处石块面前方才停了下来,我看那个石块非常高大,呈长方形,说白了就是一个石碑,因为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眼。 石碑上全是古怪的字,我看不懂,我印象中没有哪个朝代是这种文字,一时不由得诧异不解。 我疑惑的说:“大宇,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管叔她们好像不在这里吧。” 杨大宇转过身,脸上显露出了阴森的笑意,冷冷的说:“这里很安静,如果在这里杀了你,是不会被谁知道的。” 我说:“你不是杨大宇,你到底是谁?” 杨大宇忍了这么久,总算可以揭掉虚伪的面孔,笑嘻嘻的说:“我们见了这么多次,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气愤的说:“你特码在杨大宇身体里,我怎么会认得你。” 他搓着手,紧紧盯着我,恶狠狠的说:“我蓄谋这么久,就是为了得到你的阴阳眼,没想到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坏在你的手中,是你搞的我人不人鬼不鬼,这次我要让你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我全身一抖,快速掏出猎鬼枪,不可置信的说:“你是施老鬼。” 杨大宇咧着嘴笑了,他的笑容在阴森的环境中竟然有些诡异,我从来没有想过杨大宇的笑容也会这么恐怖。 他眯着眼说:“你终究还是想到了我。” 上次我们在密林中发现施老鬼的时候,他已经被杜伟韬咬死了,由于他的尸体大有问题,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只好把他的尸身燃烧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的鬼魂竟然跑掉了,当时那个黑色的影子十分怪异,让我记忆犹新。 想到外面的摄魂香,我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它肯定跟踪我们很久了,一直在等待机会。 我身无长物,又没有他们的帮助,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想要对付他,简直是天方夜谭,施老鬼眯着眼说:“你不要有什么求救的想法,他们都不在,还是乖乖受死吧。” 我看他的面容狰狞起来,那双眼睛瞪的老大,他从身上摸出来一把匕首,径直朝我走来,我慌乱之下,对他开了一枪,只见他晃动了下匕首。 呯一声响,子弹撞击在匕首上,擦出一道火花,我又朝他开了几枪,子弹都被他挡开,这速度出奇的快。 施老鬼阴森的笑着,狂妄的说:“雕虫小技,受死吧。” 我看他挥动着匕首,不慌不忙,朝我走来,倒有些戏弄的意味,这四周阴森森的,只有我们两个,应该是不会有人救我了。 我退到了一个石像旁边,心如死灰,身后已经没有路了,我死死扣住石像的脚部,眼看施老鬼走到近前,这时,石像突然转动了下,我被转到了后面。 出乎意料的一幕让我为之一惊,我定定的看着后面,这是一条路,有不少石像正在移动着,我快速朝前跑去,不断的穿插着石像,施老鬼显然也是始料未及,被堵在了后面,不时的大叫着。 “你跑不掉的,我会找到你的。” 施老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加快了我的心跳,我慌乱不堪,只能漫无目的的前行。 石像转动了会,纷纷停了下来,它们的排列很不稳定,纷乱错杂,刚才的情况就好像是我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所以才造成了这种现象。 我走了不远,想到杨大宇的安危,不禁停了下来,我之前一直跟着他来到这里,不就是怕杨大宇出事吗,如果我走了,杨大宇怎么办? 我正在原地斟酌,身后有人轻喊了我一声:“明哥。” 我慌乱的回过头,竟然是虎子,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他趴在石像旁边,正朝我招手。 我走上前去,打量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我问:“其他人呢?” 虎子说:“我和他们走散了。” 我狐疑的盯着他,不由得拉开了距离,我怕他和杨大宇一样,被什么控制了,毕竟这种事情之前就在虎子身上发生过,那个女鬼先前不就上了他的身吗。 虎子大概感受到我的警惕,不解的问:“明哥,你不会怀疑我吧。” 我说:“你多体谅,毕竟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事,万一现在的你被什么控制了,那不就糟了。” 虎子无奈的摆着手,和我说了不少之前的经历,这一顿絮叨,我才确信,他确实货真价实的虎子。 我靠近了些,疑惑的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虎子说:“我一早就发现杨大宇不太对劲,所以一直留意着他的动向,在进来的时候,我发现他一直在后面偷偷摸摸的,还不时摸着那些石像,走了不远,那些石像突然就移动了,我们被隔开了,不过我发现的及时,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但是由于走错了路,还是没能及时找到你们。” 原来是施老鬼做的,肯定是他趁我沉思的时候触发了什么机关,这才造成了这种现象,隔离了我们。 不过杨大宇的异常现象就连虎子都发现了,一向慧眼如炬的管德柱怎么会没发现呢,还有婷婷,他们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只是我为什么只看到了虎子,却没见他们。 虎子看着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我说:“有什么话你就说。” 虎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破旧的羊皮纸递给我,这个羊皮纸我见虎子拿过,当时他站在山顶,双手死死的握着这个羊皮纸,就好像这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 我接过羊皮纸,不解的问:“这是?” 虎子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拉开羊皮纸,一副模糊的地图便展现在眼前,上面高低不平,有山脉,有河水,有鬼域,标注鲜明,这张图好像是绣上去的。 我疑惑的说:“这是什么地图?” 虎子说:“这个空间的地图。” 我不由得一惊,这个空间本来就是极其神秘的地方,不为外人所知,竟然还有地图,真是奇怪。 我问:“这个地图你是从哪得来的?” 虎子阴沉的说:“那个女鬼给我的。” 关于虎子被女鬼带走后的经历,我一直很好奇,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又为什么跳入暗河,女鬼为什么单单带走他? 我问:“那个女鬼对你做了什么?” 虎子说:“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给了我这个地图,和我说了一些事情,还有就是,她提起了你,让我把地图交给你。” 这我就不解了,如果想把地图交给我,为什么不亲自给我,还要托虎子的手,我问:“那个女鬼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虎子说:“她告诉我,除了你,让我谁也不要相信,因为我们有着很深的渊源。” 我打量着虎子,实在想不通和虎子有什么渊源,既然那个女鬼这样说,说明那个女鬼对我们比较了解,而虎子的身世也一直让我很好奇,他身上的麒麟血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未解之谜。 我说:“那个女鬼有没有和你说,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虎子摇了摇头:“她很隐晦的提示,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一切的。” 那个女鬼让虎子只相信我,别人都不要信,这显然包括了管德柱,老太婆说我是从这里面出来的,我很诧异,我为什么会跑到这里。 暗河里的水对我没伤害,同样对虎子也是,从这个共同点上来看,我们确实有那么一丝相似之处。 我看了虎子半天,忍不住问:“你是被管叔领养的吗?” 虎子眉头一皱,沉重的说:“算是吧,管叔告诉我说,我是从山下捡来的,然后一直把我养大。” 我说:“既然你和他生活了这么久,当初管叔被施老鬼假扮,你应该是能发现的,为什么一直装作不知道。” 虎子叹了口气,憋了这么久,才算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当时的情况,第一,阿顺不让我揭穿。第二,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对管叔产生了不信任心理。第三,我们想从施老鬼那里了解一些事情。” 我问:“是什么事情?” 虎子沉重的说:“灭村的真相。” 我心头再次一紧,我虽然知道灵水村成了鬼村,这里的人几乎全都死了,但我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我紧张的问:“那你们了解清楚了吗?” 虎子摇着头,叹息着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谜团,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我听说这里以前是一个很大的村子,人丁兴旺,从半山腰一直到山顶住满了人,关于灭村,我只是无意间听施老鬼提到过,后来再也没有了下文。” 我说:“你为什么不问管叔呢?” 虎子摆着手:“我已经不信任他了,有很多事情,他一直瞒着我们,要么欺骗我,我一直在装傻,就是不想他有所察觉。”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三元罗盘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要严重许多,如果管叔都有问题的话,那么他该隐藏多深?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虎子突然打了个禁声手势,他趴在地面上,耳朵动了动,轻声说:“有人来了。” 他话刚说完,一个人快速朝着这边跑来,脚步声很凌乱,我看身形一闪,竟然是杨大宇,慌乱之下,我什么也不顾,拦了上去。 杨大宇见到是我,毫不闪躲,手握匕首,竟然直直朝我刺来,虎子快速把我拉开,锋利的匕首带着寒光,从我面前略过。 我暗自捏了把汗,一时大意,竟然忘了他被施老鬼上身,虎子拦在前面和他怒目而视。 这时,前面再次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我稍微看了眼,快速把羊皮纸收起来,婷婷他们追赶过来,快速把施老鬼围了起来。 婷婷担忧的问我:“阿明,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只不过杨大宇被施老鬼附身了。” 施老鬼自知一个人很难逃出去,对着管德柱说道:“你今天让我走,我一定给你想要的东西。” 管德柱略一犹豫,还未答复,阿顺已经扑向施老鬼,大叫道:“就算他答应你,我可不答应。” 说罢,就连虎子也上了,两个人和施老鬼恶战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婷婷略一犹豫,也加入战斗之中,这下施老鬼就更不行了,被虎子踹了一脚,踉踉跄跄退了老远。 我担忧的说:“你们注意点,别伤了杨大宇。” 阿顺也不回答,再次冲上去,又是对施老鬼进行攻击,虎子身手敏捷,婷婷握着阴阳匕首,出手快又狠,三个人合力,很快把杨大宇摁倒在地。 我看杨大宇的衣服都被婷婷划了几道子,也不知道伤势如何,我快速跑上前,帮忙把他摁住,阿顺极速道:“婷婷,在杨大宇额头开一个口子。” 婷婷快速掏出匕首,几乎是毫不迟疑,就要朝着杨大宇的额头处划去,我忙拽住她,心慌的说:“不用这么狠吧,你们这是要毁他的容啊。” 阿顺阴冷的说:“你是想要他保住容貌还是生命?” 我看了婷婷一眼,婷婷温和的说:“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我慢慢松开了婷婷的手,她的话总是让我心安,婷婷只是轻微晃了下匕首,杨大宇的额头迅速冒出了一条血印,杨大宇剧烈的挣扎起来,双眼冒着红光,在这阴暗的空间里,显得十分诡异可怕。 阿顺又叫了声虎子,虎子迅速咬破手指,摁在了杨大宇额头的伤口上,我看阿顺嘴里念念有词,虎子使劲往外拉,一道黑色的影子慢慢从杨大宇额头处露了出来。 杨大宇剧烈的挣扎着,面容扭曲,看上去十分痛苦,我使劲摁住他,这个时刻决不能功亏一篑。 余光中,我看到了一旁的管德柱,他站在不远处,细致的端详着这一幕,眼神里带着探究的意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虎子很快把施老鬼的鬼魂拽了出来,杨大宇双眼一瞪,像是抽干了力气,全身瘫软倒了下去。 那个黑色的影子被虎子握在手中,虎子死死的卡住了施老鬼的脖子,那个影子胡乱的扒拉着,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他的鬼魂很奇怪,前所未见,很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了诡异的突变。阿顺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纸符,施老鬼惊恐的注视着阿顺,挣扎的更加剧烈。 对于这种人,是不需要丝毫怜悯的,阿顺毫不犹豫把纸符扔了过去,炙热的火光照亮了眼前,施老鬼瞬间被火光吞噬,虎子放开了他,只见他在地面上胡乱的扑拉着,不多会就没了声息。 一切仿佛安静了,微不足道的光亮稍纵即逝,地面上留下了一摊灰尘,不过很快又被冷风吹散,不见踪迹。 杨大宇很快醒来了,迷迷瞪瞪看着我们,揉着自己额头说:“明哥,我怎么在这里啊?” 我说:“你之前遇到点事,晕倒了。” 杨大宇放下手,不经意看到了手中的血,慌乱不堪的说:“我是不是受伤了,我,我手上有血。” 我说:“小轻伤,别大惊小怪的。” 杨大宇慌乱的站起来,一边擦拭额头的血液,一边说:“我是不能出血的,小时候有大师给我算过命,说我八字轻,身虚,神弱,易近鬼,而且我五行有缺,则气不盛,必被鬼魅所欺的,一出血就完了。” 我心头一颤,怪不得他总是招鬼,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他已经出血了,现在想阻止已经晚了。 我朝身后看去,突然发现一只枯瘦诡异的手掌扒在了石像上,随后又冒出来几只,我吓了一大跳,惊呼了口气说:“可,可能恶鬼已经来了。” 我刚说完这话,有不少鬼魂冒了出来,它们从石像后方钻过来,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的,似乎想要吃掉我们。 管德柱站在最后面,及时掏出铜钱剑解决了几个,回过头大声说:“你们快点离开,我先拖延一会,等会就追上你们。” 婷婷拉着我,转身就跑,大家明白目前的形式,毫不犹豫,一起往前冲,杨大宇边跑边说:“一定是我的血引诱它们过来的,唉,我是不能受伤的。” 我说:“行了,别絮叨了,赶紧跑路吧。” 我们跑了半天,迷失在了杂乱的石像之中,这周遭错综复杂,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我准备把地图掏出来,虎子看到我的动作,忙把手伸过来,压住了我。 我看他对我轻轻摇了摇头,我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难道你对他们也不信任。” 虎子小声说:“这个地图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那女鬼给我的时候,明确警告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我们会有危险的。” 想到施老鬼和老太婆费劲千辛万苦想要到这里,那他们一定非常需要地图,我不知道背后还有多少人有着他们这样的想法,如果地图的事情泄露出去,确实很危险。 我拍了拍胸口,返回和大家说:“我和虎子商量好了,目前只有管叔能够找到出口,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路,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他好了,也不至于漫无目的的乱走,这样只会白费功夫。” 阿顺哼了下鼻子说:“不用等他了,他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阿顺犹豫了下,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罗盘,我看他的罗盘纹路很复杂,密密麻麻,顿时吃了一惊,我可从来没见他拿出来过,不由得好奇起来。 我说:“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一个罗盘。” 阿顺幽幽说道:“这是我珍藏了很多年的东西了,一般情况下是不舍得拿出来的。” 杨大宇瞅了眼,好奇的问:“你这是什么罗盘。” 阿顺洋洋得意的说:“这是老夫祖传的三元罗盘,具听闻大概有两三百年了,我也是摸索了多年才完全掌握的。”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想要摸一下,很快被阿顺拿走了,阿顺退到一边,很是爱惜的摸着罗盘,杨大宇问:“这东西有这么复杂吗,需要你研究很多年。” 阿顺翻着白眼反问:“你以为这是很容易掌握的小玩意?” 杨大宇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想到有这么难。” 罗盘,想必大家都挺说过,我常在电视中见过,罗盘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源于我国文字之先,揭示“天人合一”,人天人道体系,形成一套百科荟萃的理论,将人的生死祸福,吉凶休咎与天地万物紧密联系在一起,把天、地、人三才尽纳罗经之内,又把一个冥冥大干世界浓缩到宅舍和墓穴之中,可见其学问是非常精深的。 听说要真正全面弄通它,专门为此花上三、五年功夫也未毕能全盘精通,所以阿顺花费几年时间也不足为奇。 我说:“既然你把宝贝拿了出来,就请为我们指路吧。” 阿顺眯着眼,拿起罗盘在原地转了两圈,随后指着右边,仰首挺胸的往前走去,这副模样哪里像是老头子,明明就是小孩子,我真怀疑他以前的行为都是装的。 阿顺自从掏出了自己的宝贝,果然很快把我们带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空间,杨大宇呼了口气,对着阿顺竖起大拇指:“厉害。” 阿顺摸着下巴说:“那是必然。” 我说:“既然走出来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管叔吧。” 阿顺说:“不用等那个老家伙了,他自己肯定能出来的,为防止突生变故,我们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虎子也说:“明哥,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回头看了眼那个幽暗的地方,远处的石像排列的密密麻麻,森严的巨石被紫黄色的雾气吞噬,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婷婷也劝了我几句,我叹了口气说:“行了,我们离开吧。” 我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管德柱能够安然无恙回来,虽然他的能力高强,但是面对这么多鬼魂,只怕也不好抽身。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受骗 阿顺拿着罗盘,这一路走的非常快,我们火急火燎赶到出口,看到那个破旧的木门,大家才舒了口气。 上面挂着破旧的黄色纸符,纸符上的咒文非常特殊,和管德柱之前给我的纸符上写的并不一样,虽是好奇,但我只是迟疑了下,便把纸符揭开,拉开了木门。 我带他们走了进去,这个房间里很是黑暗,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恶臭味,当初管德柱骗我说这里是放猎物的房间,蒙了我好久。 我向前走去,发现这个房间里的路面竟然是个台阶型的,一层一层,逐渐升高,这让我非常疑惑不解。 我诧异的转过身,询问阿顺:“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来的时候路面很平啊,现在我怎么觉得像是到了地下一样,在往上爬。” 阿顺说:“我们之前本就是在一个地下空间啊。” 杨大宇也说:“一直就是这样啊,明哥,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说:“我没有记错啊,上次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个异度空间,并不是在地下,而且我的走的路也很平啊,并不是这样的台阶型。” 阿顺严肃的说:“可能你被骗了,你被表象蒙蔽了双眼。” 难道说管德柱一直在骗我?我记得以前进来的时候,这个屋子里出现了很多诡异的事情,最不可思议的一次,我进来之后找不到出口,打开一道门,紧接着又是一道门,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以管德柱的能力确实迷惑我的方法有很多,比如之前万村长用的摄香,难道真如虎子所说,这个管德柱有问题? 我的脑子里思绪纷杂,也不知怎么走到上面的,出了房间之后,明亮的光线照耀着卧室,我突然有些不适应,我透过窗外看着外面的世界,一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杨大宇欣喜的看着外面,伸了个懒腰,说:“我们终于出来了。” 我正目视远处,发现远处的暗林之中站着一个人,她看了我一会,很快钻入了林子里,不见了身影。 这个人正是雪茹,此刻她还在穿着杨大宇之前的衣服,我揉了揉眼睛,恍惚间以为看错了,那里已经没人了,风吹草动,树叶哗啦作响。 婷婷问我:“阿明,你在看什么呢?” 我说:“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 婷婷问:“是谁?” 我说:“是雪茹。” 婷婷皱起眉头,面色凝重了起来,她透过窗户朝着远处看了眼,又回过了头,我说:“她走了。” 婷婷喃喃说:“雪茹跑这里做什么。” 杨大宇笑嘻嘻的说:“会不会对我念念不忘啊,所以这一路一直跟着我们,都救了我们两三次了。” 我鄙夷的看了杨大宇一眼,这家伙总是异想天开,殊不知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想到他之前的遭遇就知道,那些美女们只要缠上他就不会有好事,不是恶鬼就是死尸人偶之类的。 婷婷诧异的问我:“雪茹救活你们两三次了?” 我说:“对,其实也不是为了救我们,只能说我们有相同的敌人,她是去报仇的,阴差阳错,刚好救了我们。” 婷婷继续问:“她是怎么复活的?” 我说:“她的尸体和灵魂被人找到了,在巫水河底有个诡异的空间,杨大宇在棺材里发现了她,应该是被谁救活的,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人。” 说到此处,我再次想起了在巫水河底的遭遇,当时出现了两个杨大宇,这一直是我心头挥之不去的疑惑,那里的很多东西都很相似,就像是镜像。 婷婷喃喃:“没有想到她竟然活了。” 阿顺摸着下巴,眯着眼说:“大千世界,你没有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他这话大有深意,阿顺的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婷婷眉头紧锁,看了阿顺一眼,快速低下了头,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隐晦的事情,也许是秘密,也许是把柄,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婷婷拉住我的手,轻声说:“阿明,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我转身问阿顺和虎子:“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阿顺摸着头说:“老夫准备走出这里,看一看大千世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捎带上我吧。” 虎子说:“我也和你们一起。” 我说:“那管叔呢?” 阿顺摆着手:“不用管他,他要想找到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用担心,他肯定会寻找我们的。” 阿顺说的十分肯定,虽然十分简单的一句话,但若是细细品味的话,就觉得其中有一定深意,比如管德柱为什么肯定会寻找我们? 阿顺收好罗盘,无意再说,大摇大摆走了出去,我看了眼卧室四处,一种悲伤的感觉从心底涌出,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如此美好,如今早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这才多久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似乎自从我来了之后,这个村子就开始变了,我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导火线,这不免让我自责万分。 阿顺无论遇到什么事,总是很随性,出了管德柱家的房子,他走在最前面,一路哼着小调,步伐轻快。 我们穿过茂密的林子,一直蜿蜒而下,耗费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来到了尚乡村,这一路很安全,并没有见到脏东西。 那些鬼魂大概都跑进了鬼林里,从我们先前遇到那么多鬼魂和死尸就可以得知,它们似乎聚集在一起,估计在寻找我们,可是它们不知道,我们早已经出来了。 阳光普照,照耀着破旧残败的村子,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房屋在视线中延长,一部分覆盖在阴影下,一部分晾晒在阳光里。 那些瓦房竖立在那,死一般寂静,我以前没有仔细看,现如今仔细观察才发现这里旧的这么很,有些土墙都已经崩塌了,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杨大宇颇有感慨的说:“离开这么多年,没想到再次回来,已经没有人了,之前来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无比震惊的。” 婷婷好奇的问:“什么消息?” 杨大宇做出悲伤的表情,面对着残破的村落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除了离开的,其余的都死了,貌似是被鬼王害死的。” 婷婷略有吃惊,不可置信的盯着这个村子:“这不太可能吧,上次来的时候不还有人的吗。” 我说:“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见到的是鬼魂,不是活人。” 婷婷摆着手:“不对,我记得这个村子里还有不少活人的,再说这个村子在山脚下,交通还算便利,如果出了这么大事情,早该引起轰动了,但是你听说过这个村子的事情吗?” 她这么一说,我觉得确实很有道理,如果这个村离奇死去这么多人,新闻早该报道了,肯定会引起轰动的,但是我并没有听说过,这很奇怪。 我正诧异不解,这时村子里走出来几个村民,他们拿着锄头,似乎要去干农活,我记得以前就见过这里的村民干活。 他们行走在阳光下,有说有笑的,并不是鬼魂,我打了个激灵,狐疑的看着他们,跑了过去,那几个村民大概听到声响,看到我们,显然也是一惊。 我问:“你们是这里的村民吗?” 五大三粗的一个村民大大咧咧的回答:“废话,我们从这里出来,不是这里的村民还能是哪的。” 杨大宇也跑了过来,没头没脑的说:“这里的村民不是都死了吗?” 那个村民脸色一沉,对着杨大宇破口大骂:“你才死了,你们全家都死了。” 杨大宇脸皮厚,摸着头说:“我的家人确实都没了。” 我对村民说:“你们别见怪,我这位兄弟说话直,脑子不太好使。” 另一位村民摆着手说:“算了,本来也没啥事。” 我说:“之前听人说你们村好像死了不少人,然后我们都以为你们村没人了呢,不过这也都是道听途说,不一定真实,你们也别生气。” 说着这位村民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其实以前我们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死了不少人,后来又有不少人搬走了,所以这村子啊,就显得空荡了。” 杨大宇伸着头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人再次叹了口气,刚说了句还不是因为万村长,另一位村民对着他摇了摇头,他当即不说话了,无论我们再怎么问,他也不说这件事了,这件事好像对他们而言,是个讳莫如深的秘密。 两个村民相互看了眼,朝我们摆了摆手,叹息着抗起锄头去务农了,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思绪越发凌乱。 看来他们村的人并不是都死了,只不过这里的人少了而已,杨大宇摸着头说:“明哥,看来是那天见到的两个村民鬼魂骗了我们。” 我说:“可能他们都没骗我们。” 杨大宇疑惑的说:“啥意思?” 我说:“刚才那两个村民提到了万村长,可能当年的事情确实和万村长有关,那两个鬼魂告诉我的事情,应该确有其事,只不过那个女鬼并没有害死村里所有人,只是害死了一部分参与者,他们应该都没说谎。” 杨大宇若有所思的点头,我记得那天来的时候,我在四周的房屋处看到了不少鬼魂,当时也以为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死了,由此可见,我的猜测也是错误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河童 我环视一周,再没有见到那两个鬼魂,这个村子不是一般的安静,如果有关那个女鬼的故事是真的,那个女鬼会是鬼王吗? 他们从身后走来,婷婷问我:“怎么样,这个村子并不是死村吧。” 我说:“对,之前我们搞错了。” 婷婷注视着村落,慢慢把目光转到了万村长家的院子,有关这个村子的一切,我就是从接触万村长开始的,虽然那个万村长是假的,但他真的改变了我的命运走向,把我推向了一个万劫不复的世界。 我知道这一切迟早会到来的,所以提起他,我始终恨不起来。 阿顺叹息着说:“这个村子也是多灾多难。” 我转过身,抬起头看了眼茂密的山林,阴暗茂盛的树木形成的大片阴影盖住了大半个村子,上面鬼灵颇多,暗夜时分,这个村子确实会倒霉。 我们停留了片刻,正要离开,这时杨大宇猛拍了下额头,转身说:“明哥,我们恐怕很难过去了,那个巫水桥在我们来的时候断裂了。” 经过他的提醒我才想起来,我们来的时候,金大诚他们把巫水桥破坏了,整座桥都沉入了巫水河中,我们想要过去,如果没有船,确实不太可能。 虎子吃惊的说:“那么大的桥,怎么说断就断了。” 阿顺眯着眼望着远处说:“应该是被人为破坏的,什么东西都抵不住人类的破坏。” 虎子张了张口,呐呐的说:“那我们该如何过去呢。” 阿顺踌躇片刻,说:“我们先去看看吧。” 我带他们来到了巫水桥边,河水流淌着,向下而去,那座桥彻底沉入了暗色的河水里,只有桥的断头还在两边悬挂着,显得很不合时宜。 阿顺走到河边,观察了片刻,皱起眉头又走了回来,杨大宇忍不住问:“什么个情况,有办法过去吗?” 阿顺望着河面,啧啧两声,摇头晃脑的说:“想要过去恐怕比较难啊。” 杨大宇说:“比较难说明还是有办法的。” 阿顺眯着眼说:“确实有办法,比如游过去。” 杨大宇面色一沉,慌乱的注视着河水说:“这里面有水怪,下去就会被它们抓住,搞不好一会就会被分吃了,谁下去谁死啊。” 阿顺摆着手说:“那我就没办法了。” 这个巫水河比较长,直接割断了尚乡村和外界的通道,我看左右两边均被山石挡住了,根本没法过,所以想要出去,只有走水路,别无他法。 想必大家也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所措,我们不能一直在这等下去。等到了晚上,百鬼夜行,一定会被那些鬼魂们发现的,别说我们跑不了,就连这个村子都会受到影响。 大家心情都不太好,似乎都在想办法,我烦躁的打量着水面,不经意看到上游飘荡过来一个小木船,那个船很小,大概可以容纳两个人,应该是某个村民捕鱼用的,不知道为何跑到了这里。 我欣喜的指着那边,说:“大家快看,那有一条船,我们可以坐船走。” 杨大宇看到了小船,闷闷不乐的他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不过很快这种喜悦就消失不见了,杨大宇哭丧着脸说:“水流有点急啊,我们怎么把小船弄过来。” 虎子撸了撸袖子,走到河边说:“你们不用担心,这交给我了。” 虎子快速脱下裤子,双手一伸,扑通一声跳入了巫水河中,他在水中如鱼得水,游的非常快,那条船顺着河流漂下来,被他用手扣住,一跃爬了上去。 虎子拿着小木桨,把船划到了岸边,我们快速跑下去帮忙,总算把船固定在岸边,虎子跳上来,又快速穿上衣服。 这么冷的天,跳入冰凉的河水之中,上来又要吹冷风,这种感觉恐怕一般人难以忍受,不过他好像无所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阿顺说:“现在船到手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我到了近前才知道,原来这个船一下可以坐三个人,我让虎子先带婷婷和大宇过去,我和阿顺留在最后,他们两个过去时,水流突然大了不少,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等水势渐稳,虎子才把船划过来,我和阿顺轻脚上船,刚划到一半,船身突然晃动起来,下面好像有东西在撞击木船。 我向下看了眼,顿时心惊肉跳,头皮都快炸开了,只见水底下密密麻麻,游动着不少水怪。 虎子显然也是始料未及,船身晃晃悠悠,差点没有把我们抖下去,想到这么多水怪,我们一旦落入水中,估计会被撕的粉碎,它们就像食人鱼一样,有着锋利而又密集的牙齿,最主要的是它们个头大,一个就能吃掉一个人。 杨大宇在对面慌乱的大喊:“你们一定要小心啊,这家伙不好对付。” 虎子见船体不受控制,索性不划船了,直接拿着船桨胡乱的拍打着下面的水怪,阿顺眯着眼注视着下方的怪物,转动了下眼睛说:“打它的头部,尤其是头顶椭圆形的凹陷处。” 虎子照做,船桨打到了一个水怪头部,那个水怪头顶冒出了一滩水,瞬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沉了下去。 虎子一喜,见这方法有用,又敲晕了几个,他的身手敏捷,手速快,这一会有不少水怪沉了下去,其余的水怪有些怕,一时之间竟然跑了不少。 我看一个水怪怒瞪着我们,它浮在不远处的水面上,屁股后面冒出了一连串的气泡,就好像在放屁,只听咕噜噜几声响,它竟然朝着木船冲了过来,好在虎子反应快,及时调转方向,躲过了一击,要不然以它的冲击力,这小船估计被撞倒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特码太神了,可以用屁当发动力,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在它弹射水面的那一刻,我闻到了一股恶臭味,这怪物长的像小孩又像猿猴,身体似乎还有粘液。 我忍不住问:“阿顺,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你是不是了解啊。” 阿顺说道:“这是河童。” 听到这个词我心头一颤,没想到传说中的怪物竟然出现在了这里,怪不得他放屁的力量这么大,怪不得虎子敲击它的头部,它就沉下去了,如果是河童的话,那就说的通了。 河童的传说,最早起源自中国黄河流域的上游,古时候叫做水虎又名河伯。对中国人来说,河童就像是水鬼一般的生物,根据古书《幽明录》上的记载这种生物名叫水虫,又叫做虫童或水精。 这种怪物的头顶有一碗状的凹镜,内有满水,如其生命,水无则死,能以屁的力量飞天。在《百鬼夜行》《百物志》《万鬼录》《妖怪物语》等民俗书籍中都有记载。 听说战国时代初期,在魏国邺县这个地方。每年雨季一到,河水暴涨泛滥成灾,常常夺去许多人的生命和财产。 不过目前这种传说中的怪物早就没了踪迹,听说日本保留的还有河童的木乃伊,河童究竟是不是某种生物的变种?至今仍是生物界的未解之谜,我实在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可以见到它。 虎子见它们越来越少,毫不犹豫,快速的划着船往岸边跑,有些河童还在纠着不放,一直在后面穷追猛赶。 我慌乱的看着身后的水面,总算弄清楚了这群怪物到底是什么,不过看到这么多的怪物,还是有些心惊。 等我们快到岸边,只听噗几声响,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船体遇到了猛烈的撞击,我只觉得全身一晃,普通一声落到了水中,好在已经距离岸边很近了,杨大宇他们及时伸出手把我拉了上去。 虎子和阿顺距离岸边也不是多远,我们快速把他们拉了上来,虎子上来的时候被一个河童拽住了腿,他快速拿起船桨朝着河童的头部敲击了下,河童头部冒出了大量的水花,很快沉了下去。 杨大宇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这到底是啥玩意。” 我说:“是河童。” 杨大宇迷茫的问:“那是啥。” 我说:“和你说你也不知道,还是回去查查资料吧。”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再次把视线转移到暗色河面上,那些水怪游动了会,很快沉了下去,慢慢没了踪影。 经历了险象迭生的一幕,我的心还在跳动着,久久缓不过神来,看着暗色的河面,我的心跳动的更厉害了,我快速转过身,尽量不受这方面的影响。 杨大宇指着前面说:“没想到我们的车还在呢,这下回去也方便了。” 上次来的时候,我们把车停在了对面,如今看来,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快速走到车旁,进去发动了下机子,性能良好,油量还有不少,开回去应该没问题。 我们几个挤在了车里面,我发动车子载着他们远去,这一路奔驰,我看着窗外的世界,感触颇深。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我给阿顺他们安排了住宿,把他们安顿了下来,然后在不远处的饭店里点了几个小菜,阿顺要了瓶二锅头。 劫后余生,确实应该庆祝一下,不过想到杜伟韬,我的心头多少有些难过,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天色已经很暗了,饭店里的暖意闷的我心慌。 第一百八十章 奇怪印迹 我找了个理由,独自一个人走出去,站在门口抽着烟,排遣一下心里的落魄和压力。外面人来人往,声音格外嘈杂,似乎一到了晚上,什么都出来了,热闹非凡。 我吐了口烟雾,视线不经意朝着远处看去,朦胧的烟雾中,我似乎在前方的角落看到一个人,他穿的非常破烂,在路边拦人要钱,手拿一个算命藩,深秋了,还穿的非常单薄。 他看到我,怔了片刻,摸着头走进了前方的阴暗巷子里,我猛抽了口烟,甩落烟头朝着他追去。 到了巷子里,我发现前面已经空无一人,我快速往前跑,才算追上他,我喘了口气,大声说:“王老头子,你等等。” 那个人听到我的叫喊,忙把算命藩扔掉,拔腿就跑,我骂了声卧槽,这绝对是做了亏心事,怕见到我,当初婷婷被杀,一定是他做的。 我快速朝他追去,他毕竟年老体迈,我看他腿部好像受了伤,一瘸一拐,走的非常慢。 我毫不费力,总算抓住了他,把他摁了下墙壁上,我厉声说:“跑什么跑。” 那个老头子哼哼唧唧的说:“你追我我当然跑啦。” 我说:“你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怕我追你做什么。” 老头子叹息着说:“我这不是做了亏心事吗。” 我听这声音并不是王破军,快速把他转过身来,映在我视线里的果然是另一个人,我怕是他的伪装,又摸了摸他的脸,并没有带什么面具,他确实不是王老头子。 刚才视线比较暗,他和王老头子穿的衣服一样,再加上王老头子的算命藩,难保认错人。 老头子哆嗦着说:“你要啥就说,我顺从,我绝对顺从,你只要别打我就好。” 我说:“你的这身衣服和算命藩是谁给你的?” 老头子慌乱的说:“是一个高人给我的,他说我穿着这身衣服,靠着自己这张嘴还有自己的小把戏绝对可以谋生。” 我问:“那个高人在哪?” 老头子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和他有一面之缘,他把这些送给我,然后就走了,也没留个联系方式。” 我气愤的锤了下墙壁,这个举动把老头子吓得脸色惨白,他全身一哆嗦,蹲了下去,我也不想为难他,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看来王破军是故意躲着我了,估计到他住的地方也不一定能找到他,我心思沉重,还未走出巷子,刚抬起头就看到了婷婷,她靠在巷口,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走上前去,轻声说:“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放心你就跟着你出来看看。”婷婷指着远处角落瑟瑟发抖的老头,仰起头问:“那是谁?” 我摆着手说:“我也不认识,刚才把他错认成了另一个人。” 婷婷哦了一声,再次看了眼那个老头,跟在我身后返回饭店,今晚星辰寂寥,昏黄的路灯照耀着斑驳的路面,霓虹灯闪烁着,一切显得朦胧而又美丽。 这个时间点,爱好活动的年轻人们都出来了,那些情侣们拉拉扯扯,又拥又抱的,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杨大宇站在门外,羡慕的看着来来往往的情侣们,不时的咽着口水,我递给他一根烟,说:“你小子怎么也出来了。” 杨大宇把烟别在嘴里,支支吾吾的说:“我这不是,不是等你们的吗。” 我笑着说:“你小子行了,不就那点心思吗。” 杨大宇嘿嘿笑了两声,刚点上烟,小眼一眯,顿时怔了原地,我诧异的回过头去,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盯着我们,他西装革履,看上去非常帅气。 我心里一咯噔,这杨大宇不会换了口味,喜欢上男人了吧? 我拍了杨大宇一下,说:“你丫看什么呢。” 杨大宇拿掉香烟,吐了口烟雾,又抽了口气,眯着眼说:“明哥,你有没有发现刚才对面那个人手提着一个箱子。” 我说:“不就是一个箱子而已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虽是这么说,但还是好奇的朝着后面看了眼,要知道杨大宇这人大晚上的只会看美女,如果有别的东西把他吸引了,这东西绝对不一般,不过等我再次转过身的时候,西装革履的男子已经不见了,眼前人来人往,喧哗的街道再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杨大宇说:“那个箱子可不一般,我看着好像杨大宇之前提的魔术箱。” 我心头一颤,慌乱的在四周找寻那个人,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他是彻底消失了,刚才我只顾看那个人的外表,却忘了那个携带的东西。 杨嘉乐的魔术箱是一个古朴略带花纹的箱子,两边各带一张醒目的塔罗牌,箱子边缘嵌上了金黄色的线条,这种箱子我在市面上并没有见到过,所以很可能是定制的。 我暗暗猜测,难道说杨嘉乐回来了?那天他死了之后,灵魂不翼而飞,他是否又找到了一具新的身体,重新返回了这个世界? 婷婷目视远处,问杨大宇:“你确定没有看错?” 杨大宇坚定的说:“我对那个箱子印象深刻,不可能看错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看着那边了。” 我和婷婷面面向觎,心里多少都有点猜测,不过这个猜测的真实度就不好说了,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不过来和我们打招呼,又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情不自禁把手揣进兜里,那个包装完好的蜡烛还在我兜里放着,被我小心翼翼的保存着,杨大宇出事之前,把杨凝的灵魂封印在了里面,交给了我保管。 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有看过杨凝,当我的手摸到这块蜡烛,心里的思绪纠成一团,无法言说的难过瞬间将我吞噬。 我曾多次想过,如果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好了,大家开开心心,过着自己平稳安定的日子,这一生也许碌碌无为,但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惜不是什么事情都如希望的那样,我们的一生终究被命运所左右,而这个变化莫测、诡异离奇的命运一次次将我卷入了深渊。 我看着寂寥的夜空,心头的难过纠结无法发泄,最终化作了无数声叹息。 我点了根烟抽上,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醉醺醺的说:“少年郎,为何接连叹气啊,有何想不开的,不妨和老夫说一下,我来帮你解决。” 这是阿顺的声音,我听的非常清楚,他应该是喝多了,在我面前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又反过身来,单手指着我,打了个饱嗝,摇头晃脑的说:“你,不是一般人。”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不由得笑了,如果我是一般人,也不会具有阴阳眼经历这么多诡异莫测的事情了。 阿顺摇摇晃晃看着我,又说:“你很有可能是我们村里的人。” 我顿时定在原地,被他这句话惊到了,难道说我是灵水村人?我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人,从哪里出生,我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我紧张的走上前,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阿顺笑呵呵的说:“我也只是猜测,尚不能证实,不过如果我猜测对的话,事情兴许比预料中更严重,这将会是一个惊天秘密。” 我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如果是那个诡村的人,这就是一个惊天秘密呢?我想再问,阿顺摇摇晃晃,已经不说了,他自顾自往前走去,哼着小调,撞到了不少人,一路走去,路人骂声一片。 虎子忙跑上前,扶着阿顺,阿顺已经神志不清了,我们把他送回了宾馆,刚躺下就睡着了。 宾馆距离小区不远,我和虎子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思绪更乱了,阿顺所说的话就像一块巨石挡在了心头,我觉得无比压抑。 我问婷婷:“你是在灵水村长大的吗?” 婷婷说:“我在村子里生活的时间并不长,那段时间一直呆在园子里,其实村子很久之前就出问题了,可我一直不知道,等后来长大懂事了,我才知道实情。” 我说:“那你听说过村里有我吗?和你年龄差不多的一个小男孩。” 婷婷努力回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我心乱如麻,全当做阿顺乱说的好了,这种事情越想越乱。 婷婷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本就是阿顺喝醉之后胡乱的猜测,如果你真的是灵水村的人,我奶奶肯定早就和我说了。” 提到老奶奶,婷婷低下头,顿时不说话了,她的脸色不太好。这次去救婷婷,她的奶奶并没有跟来,如今或许还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古井里面,苟且偷生。 我知道婷婷一定很失落,她奶奶这么多次卑劣的做法也让她丧失了信心,如果这些事情都没发生,也就不会有隔阂了,这次回来,婷婷肯定会首先去寻找她的奶奶,可是她没有。 我们各怀心事,在中途和杨大宇分开,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到了洗手间,我的胸口疼痛无比,从灵水村回来,我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被匕首划破的印迹非常清晰。 我脱掉衣服,看着洗手间的镜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我的胸口上出现了一个印迹,仔细一看,好像是一个诡异的人,赤面獠牙,双眼冒着火光,又像是恶鬼。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送信预言 我大惊失色,使劲的搓着我的胸口,可是那个印迹就好像融入了我的血肉和血液,那个恶鬼怒视着我,怎么都搓不掉,我的皮肤泛红,都快搓出血来,依旧没有什么改变。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我气喘不止,我的额头冒出来大量的汗水,那个恶鬼一般的图像潜藏在我的身体,就好像被恶鬼附身,我记得以前还是一头狼呢,现在突然变成了这副图像,实在难以接受。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为什么出现在我的身体里,这种不安和慌张像是海水快速将我淹没,我无助的站在那,犹如一个惶恐万状的孩子。 只听“啪”的一声响,貌似水杯掉落在地破裂的声音,我转过身,看到婷婷慌张的模样,她的脚下是七零八碎的杯子,可能看到我这副模样,一时被吓到了。 她盯着我,张了张口,紧张的说:“阿,阿明,你这是怎么了?” 我焦躁的说:“我也不知道,自从我回来就这样了,这幅图像不知为何跑进了我的身体里。” 婷婷捂住嘴吧,疑惑的说:“之前不还是一头狼吗,怎么变成了这个东西。” 我烦躁的回复:“我说了,我不知道。” 婷婷摆着手做出安抚状,说:“你别慌,我过来看看。” 婷婷走到我身边,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仔细的观察了半天,蹙起眉头说:“看这情况,这也许并不完整。” 我没有听明白,便问:“什么意思?” 婷婷说:“之前看到的时候是一头狼,那是因为这个图像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显露出来的一部分刚好看上去像是一头狼,现在图像扩大了,如今看上去,又像一个怪物。” 我问:“那这图像定型了吗?” 婷婷说:“应该还会继续扩散,因为我发现你的后背还有图像在延伸。” 那也就是说,我身上的图像或许并不是一个恶鬼,我扭过身,用余光看着镜子,我后背延伸的东西好像是两条腿,但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有点貌似怪物的爪子,我有点心慌,这应该不是什么图腾。 婷婷蹙起眉头,也很不解,她摸着我的胸口说:“和上次一样,这东西融进了血肉里。” 我问:“你有听说过这种情况吗?” 婷婷无力的说:“我没有听说过,不过上次你遇到这种事情之后,我问过奶奶,她斟酌了很久,还问我什么形状,但是并没有给我答复,我隐约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她的奶奶应该隐瞒了这件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隐隐觉得这应该是个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恐怕也只能找到她再问了。 我在洗澡间洗了个澡,翻腾的雾气里,我隐约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影子,像是一条龙趴在墙边,我伸手去摸,却又消失不见了。 自从回来以后,我发现自己的伤口恢复出奇的快,匕首划破的肌肤,已经看不出来多少痕迹,这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婷婷坐起来开了灯,侧过头问我:“是不是睡不着?” 我说:“对,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乱糟糟的。” 婷婷靠在我怀里说:“最近遇到的事确实挺遭心的,你有这种感觉我也能理解,之前一直处于生死关头,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事情,真的静下来了,却又心乱如麻。” 我紧紧抱住她,这一路确实发生太多事了,最让我觉得难过的还是杜伟韬,多年的兄弟说没就没了,任谁都会心痛吧。 我坐起来,从床头柜里摸了根烟,刚点上抽了口,婷婷仰起头说:“阿明,你身上的图案不见了。” 我一激动,烟雾吸进了嘴里,止不住咳嗽起来,婷婷拍着我的后背,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我咳了几下,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这才轻声回复:“我没事。” 我看着自己的胸口,洁白的胸膛上并没有什么杂质,那些图案一消而散,好像隐藏在了我的血肉里,这实在太奇怪了。 我记得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好像也是受伤后,这次同样如此,莫非当我受了严重的创伤,这个图案就会出现吗? 我心里填满了疑惑,这件事势必有一天要搞清楚,要不然我永远也无法安心。 窗外已经很寂静了,我看了眼钟表,已经夜晚十二点了,我却毫无困意,婷婷温柔的问我:“你现在还睡不着吗?” 我轻点了下头,婷婷妩媚的朝我眨了下眼睛,挑起我的下巴,脸上带着一丝坏笑,另一只手摸着我的身体。 被她这么一挑拨,我的心跳加快了速度,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好事将近,我正要脱掉衣服,不经意看到了窗帘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那个人影并不大,但是在窗帘位置十分明显。 我朝窗户处大喝一声:“是谁。” 婷婷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快速转过了身,那个影子并没有因为我的大喝而离开,它一直立在那,就好像吸附在窗口上。 我和婷婷快速走下床,她拿起匕首,我拿着猎鬼枪,走到窗口旁边。我小心翼翼的打着手势,快速挥动了下,婷婷猛地一下把窗帘拉开了。 我们做好了准备,欲要将这个鬼影捉住,谁知拉开窗帘后,窗户旁贴着的竟然是一个纸人,我看这纸人有鼻子有眼,刻画的惟妙惟肖,非常生动,只是那双眼睛呈现血红色,透露着一股邪气。 小纸人手中握着一张纸,它注视着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看的到,我紧张的说:“这个纸人我见过,在管德柱家的卧室窗口,曾经就有一个纸人给我送信。” 婷婷听罢,诧异的拉开了窗户,那个纸人把那张折叠好的白纸扔了进来,身体瞬间四分五裂,变成了纸片随风飘走了。 婷婷朝着窗外探出头,疑惑的说:“这是怎么做到的,纸人也可以移动吗。” 其实我也很不解,扎纸人往往用品祭灵,是相当普遍的祭祀活动,遍布全国各民族中,听说这些纸人烧了之后,可以为死人服务,所以一般谁家死人了,家里人都会烧一些纸人,用来祭祀死人。 我望着楼下漆黑的道路,猜测说:“难道这是死人送给我们的?这纸人肯定是被某个鬼魂驱使过来的。” 婷婷说:“兴许有可能,不过它送这个做什么。” 我说:“可能是想要传递什么消息,上次就是传递了一个消息,还别说那消息挺准的,就像是预言,接连都发生了。” 婷婷诧异的捡起纸人扔进来的纸条,不确信的看着我,我知道她可能不信,因为她毕竟没有经历那种事,如果我和别人说,兴许别人还会说我是神经病,但我确确实实经历了,那个纸条上写的东西很准,所以我很慎重。 我咽了口吐沫,期待的看着婷婷,扬了扬手说:“你先看。” 婷婷紧张的拉开纸条,我看她视线在纸条上移动了半天,皱起了眉头,随后无奈的抬起头看着我。 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婷婷说:“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这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也没有写。” 婷婷把纸条翻过来让我看,我只扫了眼,就看到了上面写的字眼,“命星微弱,亲人相遇,身世谜开,大劫将至。” 这些字是血红色的,像是烙印在上面,非常清楚,我怔怔的看着,半天都没有缓过神,难道说我的命星出现了什么问题吗?亲人相遇,我的父母要回来了?身世谜开,我的身世要谜题要解开了?大劫将至就不用说了,我的劫难要来了。 婷婷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不就是一张空白的纸条吗?” 我说:“这不是空白的纸条,上面写的有字。” 婷婷撑开纸条,胡乱的翻了几遍,不可置信的盯着我,说:“会不会这上面的字只有你才能看到。” 我接过纸条,再次看了会,上面的字眼依旧很醒目,难道说真的只有我才能看到吗? 我说:“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只有我才能看到。” 婷婷说:“会不会因为你的阴阳眼,这上面的字说不定用什么写的,只有你的阴阳眼才能看到。” 她的说法倒是有一定的可能性,那个纸人说不定就是某个鬼魂操控过来的,那么这个字,也许还真有可能只有我的阴阳眼才能看到。 婷婷问我上面写了什么,我把内容和她说了下,婷婷紧张的说:“上次那个纸条上所说的一切,真的都发生了吗?” 我点头,上次的事情,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这个纸人从灵水村跟到这里,背后一定有一个操控者,它以旁观者的姿态注视着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它的每一次提示,看上去像是帮助,却又很像一场游戏。 婷婷慌乱的说:“如果是真的,那接下来,你岂不是很危险。” 我安慰说:“你不要担心,之前杨嘉乐帮我测过了,我的命局很不一般,轻易不会出事的。” 婷婷紧紧抱着我:“可我还是有点怕。” 我再次安慰了几句,她才把我松开,我把她抱到床上,吻了她一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轻声说:“等我。”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南疆蛊虫 我返回窗口,把窗户拉上,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外面的世界依旧灯火辉煌,繁华的街区,隐约有音乐声传来,这座不夜的城市,像是精力过盛的青年,努力拼搏出一片天地。 我正要拉上窗帘,远处的楼层之上,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我揉了揉眼睛,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我再看时,那个黑影确实存在,它在楼层之上奔跑,貌似在躲避什么,头顶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带着阴森的寒意。 那个人我今晚刚见过,他提着魔术箱,在楼层上穿梭,速度飞快,我喃喃:“莫非真的是杨嘉乐。” 他会不会因为被什么追杀,所以才不敢见我,隐藏在暗处。 婷婷在身后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正要回答,远处的楼层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再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寒夜侵蚀,一切显得寂寥而阴森。 我拉上窗帘,在床头坐下,注视着婷婷说:“我刚才看到那个提箱子的年轻人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杨嘉乐。” 婷婷抬起头随机看了眼窗口位置,问:“那他现在在哪?” 我说:“他跑了,好像在躲避什么追杀。” 婷婷蹙起眉头,深思了会说:“如果他真的是杨嘉乐,又被什么追杀的话,事情恐怕要严重了,在他生前的时候,并没有谁追杀他,可是死后却遇到了危险,这是非常具有针对性的。” 我说:“他现在是不是杨嘉乐还不知道呢。” 婷婷坐起来,快速穿好上衣,严肃的说:“很有可能是他,虽然只是猜测,我们还是去看一下的好,杨嘉乐消失了这么久,从未出现,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那个人提着魔术箱,就算不是他,也和他有关系。” 婷婷很快把衣服穿好,又问:“他朝着哪个方向去了。” 我说:“西边。” 在婷婷的说服下,我也快速穿好了衣服,我们走出门外,朝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夜色浓浓,深秋的寒意越发逼人,无孔不入的夜风侵入身体,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楼下空无一人,一眼望去,空荡荡环境诡异极了。 西边的小区是一栋接一栋的楼房,密集而又阴森,此刻的夜晚静的可怕,家家户户的窗口漆黑一片。 我穿梭在各楼之间的小道,朝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走去,走了不多远,婷婷让我停了下来。 我说:“怎么了?” 婷婷指着前面:“你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隐约看到小道中间放着一个箱子,清冷的月光下,提箱边缘的金色纹路散发着光泽。 那是杨嘉乐的魔术箱,我记得很清楚,箱子不规则的靠在墙边,应该是从上面掉落下来的,我跑上前去,发现箱子上隐隐露着血迹。 我抬起头看了眼头顶上方,上面并没有一个人,我诧异的提起魔术箱,还别说,这箱子真的很重。 我观察着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影,我正想问婷婷还找不找,婷婷突然把我拉到了一边,藏在了不起眼的角落。 我疑惑的问:“咋了?” 婷婷打了个禁声手势,我顿时明白了一切,快速贴在墙边,默默的注视着周边的一切,头顶上有几个黑影一闪而过,我抬起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它们的实体,貌似是鬼魂。 有一个鬼魂朝着下方看了好大一会才离开,这一过程,我的内心都是十分紧张,凉风呼啸,嗖嗖的风从巷子里穿过,等一切安静了,确信没有危险了,我才松了口气。 我说:“可能就是这些东西在追杀那个人,我觉得那个人应该就是杨嘉乐,我想起了今晚他的眼神,依旧充满桀骜。” 婷婷说:“如果是他,那我们需要调查清楚,追杀他的到底是谁。” 这个事情确实得弄清楚,毕竟对于杨嘉乐而言,几个小鬼还不足为惧,但是他却一直在逃跑,可想而知,对方的能力有多强。 我说:“现在杨嘉乐也不知道去哪了,该怎么找呢。” 婷婷蹙起眉头,我看她正在思考,谁知她突然怔怔看着我的身后,快速把我拉到了一边,严肃的说:“你快点往回跑,能有多快跑多快。” 她这话让我心头一颤,这绝对是遇到危险了,我紧张的转过身,看了眼后方,通道的尽头不知何时冒出了几个影子,有一个影子直接从高楼之上跳下来,落地时竟然没有一点声响。 如果不是映着皎洁的月光,我们根本看不到这些影子,那些东西其实看着像影子,却又有着实体,到底是什么玩意,我也说不清楚。 婷婷再次严肃的说:“你快走,这里我来对付。”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遇到危险,我们共同面对。” 正在我们谈话间,那些黑色影子已经冲了过来,婷婷用力推了我一下,把我推出老远,我打了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 那些像是鬼魂一般的影子快速把婷婷包围了起来,婷婷手握阴阳匕首,出手凌厉,那些影子虽然移动很快,但也伤了不少。 婷婷划破一个影子时,黄白色的皮肤露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人,只不过他们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看着就像火柴人。 我厉声喝道:“你们到底是谁?” 这不说还好,原本他们正在对付婷婷,并没有注意我,这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两个黑衣人跑了过来。 我慌忙掏出猎鬼枪,对着他们连放几枪,他们只愣了下又冲了过来,我看他们安然无恙,顿时拔腿就跑,可我没想到两个黑影子太快了,我只跑了几步就被他们抓住了。 面对面我才看清楚他们的脸,他们戴着黑色的头套,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全身散发着一股尸臭味。 我这时才明白,他们应该是死尸,只不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不得而知了,我可以确定他们应该不是僵尸,或许是用某种蛊术控住的傀儡。 他们两个不由分说,拉着我往前跑,我使劲挣扎却没有一点用处,他们的力气太大了,我正慌乱不堪,这时,左侧的黑影顿时倒下了。 我看他的后面插着阴阳匕首,顺手拔掉匕首又对着另一个黑影刺去,那个黑影被来了一刀,全身一哆嗦,也倒了下去。 正在和婷婷激战的黑影看大事不妙,快速后退,消失在了拐角处,我把匕首递给婷婷,欣喜的说:“刚才多亏你这一下,要不然我就被他们拽走了。” 婷婷深思了会,说:“刚才我看他们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应该不是冲你来的,这下我就放心了。” 我想想也是,如果是冲我而来,早就该对我出击了,而不是先对付婷婷,而且对战的过程中,他们似乎并不在意我,是我没忍住才引起他们注意。 我踹了下地面上的尸体,诧异的说:“他们明明是死人,为啥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没有声音呢,这太奇怪了。” 婷婷说:“有一个黑影并不是死人,他的身上软软的,非常轻,从楼下跳下来的就是那个黑影。” 我喃喃:“难道他们之中还有个另类?” 婷婷蹲下身,取掉死人的头套,我看了眼,发现这人脸呈青紫色,嘴巴血红,双眼翻瞪着,全是眼白,我记得刚才见的时候还乌黑发亮呢,不知道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 我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婷婷盯着地面上的死人,皱起眉头:“我也说不上来。” 我说:“有个地方很奇怪,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婷婷问:“哪里奇怪了?” 我说:“这些死人身上并没有灵魂,按理说这种死人被我们刺上一刀,不应该倒下的,但是它们却倒下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婷婷注视着阴阳匕首,沉重的说:“这匕首有驱邪的能力,难道说这尸体身上邪气太重了,匕首驱散了邪气,所以尸体倒下了?” 我问:“邪气可以控制一具尸体吗?” 婷婷无力的说:“我不知道。” 我俯下身,再次看了眼尸体,只见有一具尸体嘴巴动了起来,这可吓了我一跳,忙往后退了退。 我慌乱的指着那具尸体的嘴巴:“婷婷,你看。” 婷婷沉重的说:“我看到了。” 那具尸体的嘴巴动了几下,从嘴里爬出来一条小蜈蚣,这条蜈蚣全身冒着黑烟,非常奇怪,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那蜈蚣看了我们一眼,快速爬到地面上,跑的非常快,婷婷扔出匕首,嗖的一声,匕首落在蜈蚣身上,把蜈蚣切成了两半,不过蜈蚣竟然还在往前爬,很快消失在暗夜之中,只有后半截在视线里停留着。 我吃惊的说:“这条蜈蚣生命力真顽强,不会就是这条蜈蚣控制的尸体吧。” 婷婷说:“应该是有可能的,这是蛊虫。” 我心头一颤,听说蛊虫的制作方法是将各种毒性强大的毒虫放在一个密闭容器里,让它们在其中互相打斗,最后剩下来的那一只就被称为蛊,这样的蛊虫是很厉害的,蛊术一般都是南疆,怎么跑到这里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追踪器 不过想起之前的蛊毒,我也就释然了,世界之大,深藏不露的高人太多了,一定是有人深谙蛊术,用蛊虫控住了尸体,来为其做事,而杨嘉乐就是得罪了这样的人,或者说那个人对杨嘉乐很感兴趣。 已经很晚了,一大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天色黑的可怕,四周再次寂静无声,我提着魔术箱,问:“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些尸体要不要处理?” 婷婷说:“不用,明天一早自然会有人发现的,说不定今晚就会有人处理掉了。” 我说:“那我们要不要守株待兔。” 婷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这个也不用,我有更好的办法。” 我不解的看着婷婷,难道说她会什么追踪术? 我万分期待,只见婷婷从兜里掏出一个精小的器件,放入了尸体口中,这东西闪着红光,貌似是一个电子产品。 我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婷婷说:“这是追踪器,我以前买的,本来想放在你身上的,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我说怎么看着像个电子产品,原来这么一回事,我踹了下尸体,地面上的尸体已经变得硬邦邦的,再也不动弹了,这么久才产生尸僵,也是让人纳闷。 婷婷拍了拍手,说:“行了,我们回去吧。” 我提着魔术箱,费了老大劲才回到家里,我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婷婷调侃我说:“我看你是好久没运动了,身体素质跟不上,平时多锻炼身体吧。” 我摆着手说:“不是我身体素质原因,而是这个魔术箱确实太重了。” 婷婷诧异的说:“不可能啊,他那个箱子我以前也掂过,并不是多重,莫非……” 我们紧盯着魔术箱,这个猜测让我们谨慎起来,我小心翼翼的走到箱子旁边,轻轻敲了两下,问:“里面有人吗?” 没有人回复,箱子里甚至没有一点声响,我记得这个箱子里面空间非常大,箱子这么重,肯定是装了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婷婷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打开箱子,她在一旁拿着匕首,严阵以待。 我有点心虚,万一这里面有什么鬼怪,或者五毒之类的虫子,我岂不是很危险? 在婷婷催促的目光下,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慢慢掀开了魔术箱,然后退到了一边。 我用余光喵着魔术箱,里面非常黑暗,一片安静,并没有什么出来,我心里忐忑不安,皱起眉头,正要走上前看看。 突然,一只手从箱子里伸了出来,那只手略有苍白,指关节分明,带着鲜活的血色,我松了口气,这应该是个人。 等了会,这人总算露出了头,我一看,这不是今晚被影子追杀的人吗,他眼神冰冷,有一种桀骜不驯的痞子气。 他朝我厉声说:“看什么看,还不快把我拉出来。” 我问:“你是不是杨嘉乐?” 他问我:“我是不是很重要吗?” 我说:“如果你不是,我就不拉你上来了。” 这人冷静的说:“我是。” 我略一犹豫把他拉了上来,真正和他站在一起,我才发现他的身高并不低,而且帅气逼人,简直迷倒万千妹纸。 我问:“之前那些黑影为什么要追杀你?” 他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我好奇的问:“什么秘密?” 他犹豫了半天,摸着头说:“这种事情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会大祸临头的。” 我打量着他,他也在打量着我,我们四目相对,我总觉得这个人不是杨嘉乐,我试探的问:“你的妹妹不见了,你知道她在哪吗?” 这家伙眼睛转了转,犹豫了半天说:“她去哪我也不知道啊,她经常不回家。” 我直直的看着他,阴冷的说:“你不是杨嘉乐。” 他呐呐的回复:“这个,我其实确实不是他,我是他的一个朋友,前些时日,我收到他的来信,说最近遇到了些事情,恐大祸将至,让我过来帮忙,但是我根据地址来到他的家中,他已经不在了,现场有打斗过的痕迹,我想他已经出事了。” 他指着魔术箱,继续说:“我找了周边所有的地方,只发现了这个箱子。”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杨嘉乐联系过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们提起过呢,不过他们之间的私人问题,也确实没必要和我们说,我有点弄不清楚。 婷婷说:“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 这人摆着手说:“反正我没有骗你们,你们爱信不信。”他挑着眉头,盯着我们说:“你们又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们是他的好朋友,他已经不见很久了。” 他不确定的盯着我们,张了张嘴:“你们真的是他朋友?” 我说:“那还能有假,我们是出生入死的朋友。” 他犹豫了半天,大概斟酌了会,说:“如果你们真的是他朋友,我可以告诉你们他在哪里。” 我狐疑的看着他,不解的说:“你不是说一直在找他,并没有发现他在哪吗?” 这人叹息着说:“我在他家里确实没有发现,但是后来经过我的查询,我在一个地方找到了他的踪迹,也就是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所以才被那些东西追杀的。” 我迫切的问:“那个地方是哪?” 这人严肃的说:“火葬场。” 我心头一颤,这就对了,这么多尸体不会平白无故出现,也只有在火葬场偷尸才不会引人注目,那些尸体本就要燃烧的,稍微使点手段便能糊弄过关。 不过我很诧异,杨嘉乐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既然我们都是杨嘉乐的朋友,有理由一起把他救出来。” 这人无力的说:“我根据杨嘉乐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查到火葬场,在那个焚烧尸体的房间,我看到了一个诡异的老头,他好像懂某种术法,那些尸体奇异的复活了,而且很听话,我被发现后,那些尸体一直在追杀我。” 我蹙起眉头,又一个神秘人出现了,在火葬场那种地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说:“你在那里可有看到杨嘉乐?” 这人摇了摇头,我说:“你没有看到他,怎么知道他在那里的?” 这人放好箱子,回过头说:“他留下了一些信息,而且我们都喜欢玩弄鬼魂,时间久了,便会对身体造成影响,可能和你说你们也不会信的,他身上散发的气味我都能闻到,他在哪里我甚至都能感应到。” 我不可置信的打量着他,还别说我真不信,难道说他们两个志同道合,有着相互吸引的能力? 这时,婷婷紧紧注视着手机,严肃的说:“那具尸体移动了,它被人拖走了。” 我慌忙走到婷婷身边,注视着她的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出一个路线图,上面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点快速移动着。 我想应该是开车了,要不然不可能跑这么快,半个小时后,那个小红点最终停在了一处地方,婷婷拉大地图,坐标显示,郊区火葬场。 我打量着眼前的这人,他说的一点没错,那个火葬场确实有问题,他摊开手说:“我没有骗你们吧。” 我说:“你确实没有骗我们吧,你对那里比较熟悉,带我们去一趟吧。” 这人脸色一白,摆着手说:“不行不行,不能贸然前去,我之前已经被发现了,他们肯定会设下埋伏的,我们去了等于送死。” 我说:“那个老头子有这么厉害?” “何止是厉害啊。”这人拍着手,凝重的说:“你是没见,他全身透露着一股邪气,我控制一个鬼魂进去视察情况,直接被他吃掉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施老鬼,那些喜欢用邪门法术的人,总是用这些诡异离奇的办法来修行,吃鬼就是其中一种,不过这种方法最终也会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 婷婷说:“我们可以伪装一下,穿上警服,进去探查情况。” 我觉得这个提议好,我们之前本来就是警察,虽然现在不干了,但是警服还是有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出去查个案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此刻已经五点多了,窗外隐约亮了些,灯光显得越发昏黄,这几天本来就没有休息好,又熬了一晚上,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向着自己卧室走去。 我回头说:“我先休息会,等养足精神了,我们再去。” 婷婷摆了下手,示意明白了,她和那个人聊起天来,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灯光下的两个人背影有些阴暗。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光线照射在眼睛上,有些刺眼。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发现婷婷正坐在窗户边,她看着楼下,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穿衣起来,这番动作惊动了她,婷婷扭过头,温和的说:“你醒了?” 我看了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我没想到竟然睡了这么久,转眼看四周,那个人并不在。 我说:“那个人呢?” 婷婷说:“他走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合作 我惊讶不已,这个人昨晚刚被我们救下,他的话根本分不清真假,火葬场那边是个陷阱也未可知,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怎么能轻易放他走呢,这件事情婷婷不应该不懂啊。 我说:“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怎么让他走了呢。” 婷婷温和一笑,安慰我说:“你放心,我是特意让他走的,我在那个魔术箱里放了一个追踪器。” 我说:“那我们还去不去火葬场。” 婷婷说:“必须去啊,不过我们不用深入,稍加打探一下就行了。” 我不明白婷婷的意思,这样做岂不是打草惊蛇吗,我问她有什么计划,婷婷讳莫如深,只对我露出了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 我就更好奇了,换好衣服一路跟着她走下楼去,我们开车来到火葬场的时候,刚走下车准备进去,看门员就拦住了我们。 这个看门员面容枯瘦,眼窝深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工作太久了,全身散发着浓郁的阴气。 他疑惑的问:“你们这是?” 我说:“是这样的,前些时日,本市有两个人失踪了,我们刚接到通知,说昨晚送来了两具尸体,一直没人认领,就过来看一下情况。” 它这个火葬场和殡仪馆是一体的,主要有停尸房、吊唁厅和休息室,我朝里看了看,正要进去。 这人狐疑的看着我,呐呐的说:“这不对吧,昨晚并没有尸体送进来啊。” 我厉声说道:“你可不要给我装蒜,你们外面是有监控的,而且我听朋友说,昨晚你们这里确实有两个人被送进来了。” 我这一声怒喝把看门员吓了一跳,这些技俩都是以前工作的时候常用的,尤其是碰到心智脆弱的犯人,一顿爆喝,双腿一哆嗦啥都招了。 看门员摸着头,回想了半天,说:“好像我记错了,昨晚的时候,貌似送进来了两具尸体,要不,我带你们去休息室坐会,我先去查一查。” 我说:“行。” 我抽了根烟,给他递了根,看门员都没敢接,慌不择路跑到了远处的房间里,这人虽然看着瘦骨嶙峋,但是跑的速度却挺快。 我说:“哎,你慢点,先带我们去休息室啊。” 这人头也不回,钻进屋子里就不出来了,甚至连个回复都没有,我说:“我这不会吓到他了吧,我看着也没有这么凶神恶煞啊。” 婷婷说:“不是你吓到他了,他肯定是心虚,跑进去告知同伙寻求帮助去了。” 我看这个火葬场搞的还不小,旁边就是殡仪馆,院子停了好几辆车,有一辆还是加长林肯,我就奇怪了,这个地方怎么会停这么好的车子。 我正想进去看看情况,婷婷拉着我说:“我们走吧。” 我不解的说:“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没进去查看情况,怎么说走就走了。” 婷婷注视着前方,神色略有凝重,我看阴暗封闭的屋子微微露出了一条缝,那条缝隙里冒出了一股烟雾,那个看门员进去之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那个地方让我忍不住想要一窥究竟。 婷婷拉着我说:“那里面大有问题,我们对里面一点也不了解,将会遇到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还是不要进去了,况且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还是赶快离开吧。” 我诧异的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婷婷说:“等回去我再告诉你。” 我被婷婷拉着走出了火葬场的院门,我刚坐上车,准备发动车子,却发现车子已经启动不了了,我发动了好几次,车子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我心里一凉,这下完了,肯定是有人趁我们进去的当头把我们的车子给搞坏了,这些人太歹毒了,看来是不想让我们走了。 这里是郊区,公交车站还有一些距离,我看远处一片荒芜,宽阔的马路上没有一个人的影子,这不禁让我心慌起来。 我抬起头,发现头顶上方悬着一个摄像头,摄像头直直对着我们,像是一颗诡异的眼睛。 我慌乱的说:“婷婷,有人在监视我们。” 婷婷说:“我已经发现了,别慌,我们只管往前走,先离开这里。” 我点头,迈着大步匆忙离开,光线照射下,马路上映着斑驳的光影,凉风习习,落叶纷飞,也不知道这地面多久没有没有人清理了,灰尘遍地都是,一刮风,沙尘满天飞。 这风起的真不是时候,我们站在路中间,灰尘扑面而来,我快速转过身捂住口鼻,等风声过去,我才转过身来。 我刚转过身,一张纸拍打在我的脸上,我烦躁的拿掉废纸,看了眼顿时一惊,我手里拿着的竟然是冥币,上面数字大概有一万多,另一面上的图像应该是阎王。 我诧异的打量着四周,发现正前方有不少冥币飞了过来,有些已经燃了大半。 我喃喃:“这是啥情况,难道有人死了?还是说这条路上有鬼?” 婷婷指着前面说:“你看,那里有个人在烧纸。” 我盯着她手指的方向,隐约看到一个老太婆蹲坐在地面上,那里火光一片,不少纸质灰尘飞上了天空。 我好奇的走过去,那老太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脚步声,她继续低下头烧纸,我看纸盆里不单有纸钱还有纸叠的金银元宝,她一边烧一边哭。 我说:“老婆婆,你怎么在这烧纸钱呢。” 老太婆抬起头,我看到她老泪纵横的脸庞,心里不由得一酸,她抖动着干瘪瘪的嘴巴,哽咽着说:“阿儿子死了好久啦,但是我前天又在这看到他啦,他可能一直徘徊在这里还没走嘞,可能是在下面钱不够了,我给他送点盘缠,好让他上路。” 老太婆声音无比沧桑,眼睛红肿,可能哭的时间太久了,双眼皮都塌陷了,我问:“你的儿子是不是在这里火葬的啊。” 老太婆说:“是嘞,你咋知道的?” 我干笑着说:“我也是猜的,毕竟好多死人都在这里火葬。” 老太婆说:“我的儿子不但是在这里火葬的,而且他生前啊,就是在这里面工作。” 我顿时眉头皱起,我实在没有想到她的儿子竟然在火葬场工作,怪不得老太婆一直在这里烧纸。 老太婆继续烧着冥币,一边烧一边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觉得在自言自语,后来她越说我越觉得不对,因为她的声音腔调都变了。 婷婷拉了拉我,我疑惑不解,这时婷婷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老太婆,我看了眼老太婆,全身不由得一抖。 老太婆的眼睛已经不再血红了,她瞪大眼睛,手里紧紧握着冥币,然后默默的把冥币撕开,一片又一片的纸条被她一扬,撒落在空中,慢慢又散开。 她的模样就像变了一个人,奇怪的动作更是让我觉得匪夷所思,我说:“老婆婆,你为什么把冥币撕了呀?” 老太婆扭头看着我,瞪大眼睛,沙哑的说:“烧这些是没有用的,这些都是没用的。” 我仔细看着老太婆,全身再次一抖,因为我发现的她的眼睛里映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紧张的说:“你不是老太婆,你是谁?” 老太婆掀起烧纸的铁盆,咧着嘴说:“我是她的儿子。” 我抽了口气,问:“你为什么附在她的身体里。” 老太婆望着远处的火葬场,恶狠狠的说:“我就想等那个人出来,然后杀了他。” 我看了眼火葬场,好奇的问:“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老太婆瞪着我们,语气十分不善,甚至有敌对的意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我说:“我们兴许能帮你,这个人貌似不简单,以你一人之力恐怕是对付不了的。” 老太婆说:“我知道你们厉害,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不过,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呢。”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原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知道,看来当时她肯定在某个角落里偷窥,这个鬼魂既然能从那个人手中逃脱,一定有不一般的地方。 我斟酌了下,说:“我们得到消息,我们有一个朋友也被那个人抓走了,所以和那个人对立是必不可免的,我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老太婆握紧拳头,气愤的说:“那个人是个怪物,他不但能操控尸体,还能吃掉鬼魂,有好多被他看上的人都死于非命,我就是死在他手里,这个仇必须得报,既然我们志同道合,那就合伙。” 我说:“你从火葬场逃出来,肯定对那里比较熟悉吧,不妨和我们讲一讲火葬场的布局,我们也好下手。” 老太婆说:“今晚八点,我们在小龙湖见,我到时候把一切告诉你,现在不得不走了。” 老太婆朝着远处看了眼,快速后退,别看她身子单薄,整个人佝偻不堪,没想到跑的时候还挺快,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我朝着后方看去,只见火葬场的大门开了,那辆加长林肯缓缓驶出,阳光下,这辆豪车非常耀眼。 我暗自琢磨,这老太婆跑这么快,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人出来了,很可能就是她口中的那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死人是他 我拉着婷婷蹲在花坛边上,等那辆加长林肯驶过,偷偷瞄了眼,因为我是阴阳眼的缘故,看东西比较清晰,透过车窗,我隐约看到了一个带着墨镜的老头。 这老头瘦骨嶙峋,鼻低面阔,颧高齿突,两边挂着长长的小胡子,一看就是阴险狡诈之人。 我看这老头大概七老八十的模样,他双手各抱着一个美女,带着邪魅的笑容,双手胡乱的摸着,两边的美女一脸羞红,时而发出轻喘声。 婷婷愤愤说道:“原来是个老色鬼。” 我说:“这老头好像是个人,虽然他全身透露着阴气,但是并没有死人的特征,也不是被鬼魂上身。” 我猜这老头肯定有什么秘法来维持自己的精力,要不然两个美女,以他的体能早就死在肚皮上了。 婷婷说:“这个老头确实不一般,我们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我的计划看来是落空了。” 我说:“你之前是什么计划,还一直不和我说,现在怎么落空了呢。” 婷婷无奈的说:“我本来想故意打草惊蛇,引诱它们主动出击,我们来个关门打狗,阴他一下,谁知他明明知道我们在这里,刚才开着车路过时,并没有对我们怎么样,我想他大概对我们不感兴趣。” 我吃惊的说:“刚才他知道我们在这里?” 婷婷说:“对啊,我们之前就被监控了,而且这边上全都是监控,我们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我抬起头看着四周,发现周边的电线杆上确实装着摄像头,我之前一直没有留意,我拍了下头,自己真特码蠢,刚才是没必要躲的,躲在哪都逃不掉监控。 那个老头子搞不好现在正在车里面窃喜呢,不过有一点我很不解,如果那个老头子对我们没兴趣,又为啥找人破坏我们的车呢? 我千思万想,总觉得哪里不对,难道说破坏我们车的另有其人?想到那个老太婆,我暗暗思索,莫非是她?这条路上好像也只有她了。 如果我们的车是那个老太婆破坏的,这场对话显然是她潜心计划的,她早就想和我们合作了。 婷婷拍了我一下,问:“你在想什么呢?” 我说:“我在想我们车的事情。” 婷婷说:“别想了,这都不重要了,我们先回去吧。” 我刚迈起步子,正要离开,远处突然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我反身看去,却见火葬场门前火光大起,我们的车不知为何着火了。 四周都没有人,一切空荡荡的,火光耀眼,却没有人管,我暗自捏了把汗,如果我们此刻还坐在车里,恐怕已经被炸死了。 婷婷望着远处,感叹着说:“兴许破坏我们车的人并不是想要给我们找麻烦,而是想要救我们。” 我看着火光弥漫的私家车,十分心酸,这辆车买了一年多了,信誉还不错,不可能自爆,如今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很有可能是有人偷偷放了炸弹。 我看周边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那就说明,这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弄好了。 这场暗杀绝对蓄谋已久,我的心里泛出了一股凉意,这会是谁,是谁想让我们死? 一会火葬场里跑出来两三个人,他们拿着灭火器和水枪,正对着我的车灭火,为首一人正是那个看门员。 这个火葬场不大不小,往往这里的工作人员并不多,他们三个跑出来,那个老头子也走了,里面肯定没啥人。 我提议说:“现在正是好时候,要不我们偷偷摸进去看看。” 婷婷说:“这里全都是摄像头,里面搞不好也是这种情况,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怎么进去?” 我说:“我们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刑侦了,躲避摄像头又不是没办法,只要避开摄像头不就行了。” 婷婷略有犹豫,她蹙起眉头说:“我总觉得现在不是好时候,心里很不安。” 里面几乎没啥人,在古代用兵打仗,讲究出其不意,现在肯定是好时候啊,我百般劝说,婷婷才同意进去看一看。 我们绕到火葬场后方,翻过院墙,通过窗户摸进了最不显眼的一个房间里。 这里非常昏暗,透露着一股潮湿腐败的气味,放眼望去,全是凌乱的设备器材,还有废弃的桌椅,我想这应该是杂货室。 婷婷走了两步,我看她直直盯着门口,便问:“有什么发现吗?” 婷婷指着门口说:“你看,这个门从里面被挡住了。” 我朝着前面看了眼,发现门口确实被凌乱的桌椅器材挡住了,我们想要从这里摸进其它房间,估计得费老大劲了。 我说:“既然从里面挡住了,这说明里面应该有人呆过,肯定是不想外人进来,所以才挡住了门。” 婷婷点了点头,扫视一圈,再次定住了,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被眼前的人吓了一大跳。 我没想到角落里竟然藏着一个人,他缩成一团,低着头一动不动,边上是一个小斧头。 那个斧头发着明晃晃的亮光,这人肯定是逃到这里的,他一定在躲避什么,这样的人往往很危险。 我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小心谨慎注视着那人,婷婷说:“你别太紧张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呐呐的说:“他死了?” 婷婷无奈的摆着手说:“肯定死了啊,难道你没有闻到一股尸臭味吗,而且我们进来有一会了,他若是活着早该被我们产生的声响惊醒了。” 婷婷说的有道理,这个屋子里四处散发着潮湿发霉的气味,我起初没在意,现在仔细的闻了闻,确实夹带着一股尸臭味。 我看这人穿着工作服,应该是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说不定他发现了什么秘密,这才造成了他的死亡。 我突然想起了老太婆的儿子,她儿子就是在火葬场工作,后来死在了这里,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儿子怎么死的,她儿子已经附在了她身上。 我打量着死去这人,他该不会就是老太婆死去的儿子吧,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老太婆得知他儿子死了,还说她儿子已经火化了,应该是见过死去的儿子,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婷婷拍了我一下,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说:“我在想这人到底是谁?” 婷婷说:“可能只是火葬场一名普通员工,有什么可想的。” 我说:“如果是普通员工,哪能躲起来不被那人发现,这说明这人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缓慢的朝着那个死人走去,到了那人面前,我一时又不敢动了,毕竟人死了,再去摆弄人家的尸体,多少有些不敬。 婷婷见我迟疑了半天,大概等不下去了,焦急的说:“你到底要不要看啊,如果不敢下手的话,还是我来吧。” 我忙摆手:“行了,还是我来吧。” 我咽了口吐沫,缓慢的靠近尸体,可能是太过紧张了,还没来得及动手,身子倾斜过程中碰到了一个椅子,椅子哗啦一声掉落下来,然后形成了连环效应,不少堆积的椅子都滑落在地面上,声音格外响亮。 我更加紧张了,这下完了,要是被人听到了声响,我们就暴露了,婷婷说:“行了,别看了,趁我们还没被发现快点走吧。” 这时,那人已经倒下了,他虽然被压在了椅子下面,但是正脸朝上,刚好可以看到,虽然房间里光线比较暗,但是当我蹲下去的那一刻,我还是被吓到了。 久违的震撼让我缓不过神来,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死尸,揉了好几下眼睛,我险些以为这是假象,可是我再次看了几遍,这确实是他。 我慌乱的喃喃:“这不可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婷婷诧异的走过来,说:“谁啊,让你这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呆住了,显然这具死尸也让她惊讶万分,等了会婷婷才扭过头,呐呐的说:“杨嘉乐怎么会在这里?” 我拍着手说:“这我哪能知道,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傀儡,他完成任务杀害了自己的师傅后就倒下了,我以为他彻底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跑到了这里。” “等等。”我再次被内心涌出的恐惧和不安吞噬,同时涌出的一个谜团让我困惑万分。 我们之前判断过了,这个人把门挡住不让外人进来,很可能是逃命进来的,难道说杨嘉乐曾经恢复过意识,逃到了这里? 他当时明明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道里,距离这里非常远,他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咚咚咚……” 门外已经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不间断的询问:“这个房间里有人吗?是谁在那?” 我们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我看着杨嘉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心跳的剧烈,脑子里也一团乱麻。 我们没有回答,外面的人开始撞击木门,我看木门裂出了一条缝,再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会破门而入。 婷婷焦急的说:“我们快走吧,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我说:“杨嘉乐怎么办?” 婷婷叹息着说:“这只是一具死尸,带走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况且我们带着他是个累赘,搞不好我们都跑不掉。” 第一百八十五章 灵车 撞击的声响越来越大,轰隆一声,木门裂出了一个口子,我不再犹豫,拉着婷婷就往窗口跑,我们跳出窗外,关好窗口,然后再翻墙而出。 我们跑了许久,等火葬场脱离了视线,我们方才停下来,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在荒芜的路面上走着,思绪紊乱,这个疑团让我回不过神来。 我想不出来杨嘉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施老鬼作怪,那个老头子一定和施老鬼有什么关系,可是我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这个老头子,难道说他隐藏的非常深? 缓了一会,婷婷扭过头问我:“你之前说杨嘉乐变成了傀儡,杀害了自己的师傅,那是怎么回事?” 我这才想起来,当时婷婷离开了,后面的事情她都一无所知。 我叹了口气,说:“当时我们在对面楼层的那个房间里发现了一个洞口,然后就跳了下去,谁知道碰到了施老鬼他们,杨嘉乐的尸身被施老鬼控制了,成了傀儡,是他杀害了女老板。” 说到此处,我这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尤其是想到女老板死去的时候,难受的要命,婷婷沉重的说:“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我感慨的说:“是啊。” 我慢慢朝着前方走去,心里五味杂陈,那个年轻人说杨嘉乐在这里,果然所言不虚,不过我们只看到了他的尸体,他的鬼魂又在何处呢? 我们走到了公交站牌处,这时刚好来了一辆公交车,上车后,婷婷小声对我说:“我怎么觉得这车里面的人那么奇怪呢?” 她这么一说,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车的人,这是最后一站,往往上车的人很少,我大致看了眼,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们,面无表情,那双眼睛让我想到了死鱼眼。 我隐隐觉得不太对劲,看了眼最角落的一个人,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个人带着眼镜,正是昨天晚上的青年,只是今天他并没有带魔术箱。 我正想和他打招呼,他忙摆了摆手,小心谨慎的指着四处,那些人直勾勾的盯着我,就是撞上我的视线也毫不闪躲。 因为他坐在最后面,那些人看不到他的小动作,我怕引起大家的注意,不时转移一下视线,心里却犯了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抱紧婷婷,在她耳边小声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婷婷小声回复:“这辆车上的人不对。” 那些人面无表情,就像是死人一样,或者说像是被控住的傀儡,我一看就知道不对了,难道说这辆车开过来,就是在等我们?不过为什么那个青年也在上面? 我看公交车一直往前开,前方的路越来越荒芜,并没有所谓的公交站牌了,我走到司机旁边,急切的问:“师傅,下一站是哪啊,这路不对吧?” 司机师傅没有说话,自顾自开着车,我拍了司机一下,急躁的说:“师傅,停车吧,我有急事,需要下去。” 司机身上软软的,像是棉花一样,我心里一凉,完了,这特码也不是人。 这时司机转过了头,我吓了一大跳,司机脸部一片空白,竟然没有五官,这尼玛是怎么开车的。 我反身往后退了退,准备敲破窗户跳下去,身后的几个人顿时站了起来,像是木偶一样,机械性的向我们走来。 婷婷把我拉到身后,掏出了阴阳匕首,我们一直防备着他们,却忘了身后的司机,这时车子来了个急刹车,我控制不稳,差点没有摔倒在地。 我还没站起来,只觉得身体一轻,被谁拽了起来,我双脚倒立,耳熏目眩,我朝着上方看去,拽我的人正是司机。 我没想到轻飘飘的人偶竟然有这么大劲,我使劲力气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救命。 这时婷婷已经被其余几个人缠住了,纵使她万分焦急,也是分身乏术,我被司机从前车门拽了下去,我胡乱的扒拉着地面,烟尘纷飞,双眼被灰尘弥漫,根本睁不开眼了。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心中充满了惊恐焦灼,却又无可奈何,我正不知所措,身体又是一轻,“啪嗒”一声,我被摔落在地。 我慌乱的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个青年正和司机恶战,两个人打的尘埃飞扬,招式眼花缭乱,竟然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人物对决。 我看的目瞪口呆,未曾想这青年如此厉害,那个司机见招猜招,也是不弱,青年掏出匕首划破了司机的胸口,有大团的棉花掉落下来,随着风飞的漫天都是。 “哗啦”一声破响,不远处的公交车窗口碎裂了,玻璃四溅,一个傀儡插在窗口处,瞪大眼睛,伸着舌头,再也不动弹了。 随着又是一声巨响,公交车的车门也被撞开,几个傀儡摔落在一旁,面无表情,不慌不忙的爬起来,有两三个缺胳膊掉腿的,站在冷风中,看上去有些惊悚。 如果这一幕被记者拍到,明天一定会成为震惊全国的大新闻,不过这四周一片荒芜,想是不会有人来的。 婷婷跳下车,拍了拍手,问我:“阿明,你还好吧?” 我摆着手说:“你放心,我没事。” 寒风扑朔,空旷的周遭是大片大片的枯黄杂草,这些人故意选择这个人迹荒芜的地方,就是不想被人发现。 那些傀儡继续朝着婷婷冲去,这边的司机也继续出手了,我干站在一旁,帮不上忙,一时有些焦灼。 那个青年在司机猛烈的攻击下,渐有不支,慌乱之下,朝我这边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弄死这个玩意?” 我说:“这东西不是凡人之躯,一般的攻击是没有用的,除非你能烧了它。” 青年打了个响指,说了声明白,从兜里掏出一瓶白酒,打斗的途中,抽空喝了口,对着司机吐了一身,然后又得意洋洋的掏出了打火机。 那个司机就像傻子一样,只知道攻击,青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晃了晃打火机朝着司机扔去,小火苗扑在司机身上,星星之火顿时剧烈燃烧起来,司机身上冒出了大片火光。 他挣扎着朝着青年扑去,可惜身体的材质太易烧了,还没到青年面前就已经烧成了灰烬,风吹过,一切烟消云散。 另一边,那些傀儡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他们趴倒在地面上,双腿已经废了,胡乱的扒拉着,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婷婷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扬起眉头说:“用这些东西来杀害我们,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 我附和说:“就是,这些小傀儡哪能伤害到我们,用来塞牙缝都不够。” 青年捧手说道:“这些傀儡死了,之后恐怕更危险,你们可要小心了。” 我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也在这辆公交车上?” 青年摆着手说:“还不是想再过来调查调查,这辆公交车一直有问题,是他们火葬场的灵车,一般都是晚上开的,我今天刚好碰上,觉得不对就上来了。” 我疑惑的说:“灵车?灵车不是殡仪馆专门用来运载灵柩或骨灰盒的车辆吗,这好像是辆公交车,专门载人的啊。” 青年眯着眼注视着公交车,解释说:“这不是你所说的那种灵车,而是每天晚上专门接载鬼魂的车辆。” “接载鬼魂?”我再次吃了一惊,实在没有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种车,我问:“用这辆车接载鬼魂干嘛?” 青年深思了会,说道:“应该是接那些游荡的鬼魂,然后拉回火葬场,至于用来干嘛,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这辆车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总有鬼魂上车。” 我打量着不远处的公交车,觉得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刚才我们上去的时候,也没发现异常,这种人怎么会吸引鬼魂呢? 我觉得兴许不是车的原因,而是人的原因,车上一定有个人做了什么,比如点燃摄魂香,或者做一些御魂之术,这都是有可能的。 从加长林肯车窗看去,我发现那个老头子全身带着邪气,搞不好就是吞噬鬼魂太多了。 青年蹙起眉头,犹豫了会,问:“你们是不是已经去火葬场探查过了。” 我说:“对,不过还没深入我们就被发现了,只得逃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青年叹了口气,说道:“还好你们没有进去,那里面太危险了,如果进入那个地方,搞不好就出不来了,我上次也是侥幸逃脱,如果没有杨嘉乐指点,估计我就死在里面了。” 我惊呼了口气:“你在里面见到了杨嘉乐?” 年轻叹息着说:“其实也不能说是他,只是他的一缕残魂,不能说话交谈,我一直跟着他走,才逃出来的,后来就不见了。” 我气愤说:“既然你见过他的残魂,为什么还要隐瞒我们,搞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真的和杨嘉乐心心相惜,能够感应对方呢。” 青年摆着手说:“我这不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吗,想一个人过来打探清楚了再说,大家也好一起共谋策略。” 我说:“那你在里面有没有见到杨嘉乐的尸体?” 青年疑惑的说:“杨嘉乐的尸体也在里面?” 我说:“我这不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信巧合 青年摇了摇头,我看他不像是装的,可能真的没有见过杨嘉乐的尸身,杨嘉乐的尸身平白无故跑到了那间屋子,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在没弄清楚之前,我觉得最好先不要告诉他。 而且这个人的来历什么我都不清楚,经历了这么多,让我明白了一件事,谁都不要轻信。 我递给他一根烟,说:“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这一直在忙都忘了问了,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青年抱手说道:“我叫吕志平。” 他并没有接烟,摆了摆手示意不抽烟,我含在嘴里,点燃抽了口,说:“我叫刘明。” 吕志平点了点头,他的兜里隐隐露出了半瓶洋酒,可能是刚喝了口的原因,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气味,有点类似酒精的味道,可是似乎又夹杂着别的什么,我一时说不上来,但是又觉得很熟悉。 这时,只听嗡嗡几声响,我慌乱的看着前面,不知何时,一个傀儡爬上了公交车,开着车跑了。 我暗骂了声,一时只顾着聊天,忘了这事,这是火葬场的灵车,一定对他们比较重要,早知道刚才给他们毁了。 吕志平大概看出了我的懊恼,说:“你不用担心,这辆车放回去并不是什么坏事。” 我不解的说:“怎么不是坏事了,他们利用这辆车为非作歹,害了多少无辜的英灵。” 吕志平说:“你可以从另一方面想,既然他们这辆车还要开下去,今晚我们可以跟着这辆公交车,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把那些灵魂要带往何处。” 他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有一丝疑惑,便说:“只是这辆车都是让鬼魂上去,我们应该不能坐上去吧。” 吕志平摆着手说:“非也非也,如果不能上去,我今天也就不会在上面了。” 我说:“你是直接上车的,他们不管不顾吗?” 吕志平大有深意的说:“山人自有妙计,你们不用担心。” 我看他不愿多说,也就不问了,地面上还有一些傀儡,到处爬动着,慢慢也钻入了草丛之中,很快不见了。 风声呼啸,这才一会,四周变得荒凉万分,一眼望去,全都是荒凉的杂草。 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我看时候不早了,便带着他们回去了,这个地方比较偏僻,走了很久才算找到公交车。 上车后,我生怕再出现之前的事情,我仔细看了半天,格外留意车内的情况。 婷婷说:“不用看了,这辆车很正常。” 这辆车上空荡荡的,除了司机再没有别人了,我观察了半天,见没有什么异常,就在后面坐下,这一路提心吊胆,等开到了市区,我的心才算安稳了些。 吕志平说他找到了住的地方,说了声晚上见,便和我们分道扬镳,我还没来得及答复,他已经融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晚上我们已经和老太婆约好了,哪还有时间和他见啊,他也没留下个联系方式,甚至没说在哪见。 我叹了口气,挽着婷婷的手,走回了家里,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虎子和阿顺,他们两个坐在门口,正在聊天,大概听到声响,快速扭过了头。 阿顺捂着肚子说:“明哥,你总算回来了,饿死我了。” 我拍了下头,这才想起来已经过了中午,我们都还没吃饭,之前一直被火葬场的事牵引着,竟然忘了他们两个。 虎子说:“你们去哪了,我们等了很久了。” 阿顺吭了声说:“他们两个肯定吃饭去了,把我们忘了。” 我忙说:“哪里话,吃饭怎么可能会把你们忘了呢,我们遇到了些事情,回来晚了。” 阿顺跳起来,走到我面前,好奇的问:“什么事啊,竟然连吃饭也给忘了。” 我略一停顿,把事情的原委始末讲了一遍,虎子吃惊的说:“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我说:“对,今晚准备再去看看。” 虎子冷静的说:“带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应该能帮得上忙。”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那里太过危险,如果有虎子和阿顺的帮助,一定能事半功倍。 阿顺揉着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他指了指肚子,我笑了声:“好了,我们现在去吃饭。” 阿顺欢呼雀跃起来,在前面又蹦又跳的,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个模样就像是两种人格,实在是大相径庭,若不是习惯了,还真是难以接受。 我带他们去吃饭,楼下不远处有一家饭店,以前经常和婷婷在那里吃,这家饭店一直不温不火,每次去人都不多。 这家饭店饭菜可口,色香味俱全,就在小区近前,按理说应该人满为患的,这很让人不解,后来我就问了一个小区的人,那人说他这家饭店阴森森的,给人的感觉不好,吃饭的时候没心情。 为了照顾一下这家饭店的生意,我还是带他们去了,毕竟这是最近的一家,如果这家饭店倒了,以后吃饭还要多走老远,对我来说很不方便。 阿顺看到饭店,心急火燎的跑了进去,我推门而进,阿顺已经坐在远处了,我扫视一周,零零散散,也就一两个人,这家店的生意确实惨淡。 店面被小区形成的阴影覆盖,里面灯光昏黄,确实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以前只顾吃饭,倒也没太在意,如今细细感受,确实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我们几个刚落座,服务员就走了过来,问我们要吃什么,我看服务员换了一个人,浓妆艳抹的,仔细一看,竟然是个男的,不免有些反感,现在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什么品味都有,娘炮也层出不穷,女人反而越来越爷们,难道真的是阴盛阳衰? 婷婷点了几个菜,服务员就走了,阿顺盯着人家看了半天,笑个不停,我问:“你笑什么?” 阿顺说:“这人全身带着阴柔之气,不男不女的,太有意思了。” 这样的人最近几年挺多的,记得有一次去玩,我看见有一个女子背影非常美丽,扭过头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个男的,只不过穿着女装,作为一个正常爷们,这样的行为让我很不解。 过了一会,那个服务员又过来了,说话都嗲嗲的,我已经受不了了,准备到门口抽根烟透透气,刚走几步,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 我诧异的转过身,只见这人叼着牙签,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果然是你啊,没想到你小子活着回来了,怎么没来找我,也让我了解一下什么情况啊。” 这人搓着手,凑近了些,紧张的问:“怎么样,有没有得到什么宝藏?”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他是谁,这才多久不见,这家伙换了个发型,赶起了潮流。 他是我之前认识的朋友,叫做陈亮,以前在警队帮过他的帮,一来二往,熟络了不少,他是什么东西都卖,听说黑白两道都有交情,平时做点黑生意,过着小日子,上次我们下潜巫水河,就是买了他的潜水器材。 我诧异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陈亮眯着眼说:“你小子没看到吗,我在这里刚吃完饭,你别给我打马虎眼,转移话题,我问你,你们下去之后,到底碰到了啥,有没有宝藏?”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经历,便扯了个谎,摆着手说:“有没有宝藏我不清楚,反正还没下去我们就上来了。” 陈亮表示不信,闪动了下眼睛,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兄弟,你可不能骗我啊,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故意瞒着我呢?” 我无奈的说:“这哪能瞒住你呢,你可不知道,那巫水河里有水鬼,我们还没下去,就有一个水鬼冒了出来,这特码谁敢下去啊,上次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巫水河里飘上来好几具尸体,现在都不知道咋死的呢。” 陈亮摸着下巴思索起来,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困惑的神色,估计是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我死不承认,他也不能怎么样。 我故意岔开话题,问:“你的店不是距离这里很远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吃饭了。” 陈亮咳嗽了声,说:“我这不是参加了嘛。”他透过窗户指着对面的楼层:“喏,我现在就住在那里,一栋三楼302号。” 我的心不由得一跳,那个房间不就是和我挨着吗,现在我和他成为邻居了?我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他住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跑到了这里?而且还和我离这么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不相信巧合了。 我尽量稳住自己惊讶的情绪,继续问:“你为什么选择住在这里了?” 陈亮摊开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怎么,有问题吗?这里房价便宜,又安静,非常适合养老。” 他这么年轻,养老这个借口糊弄小孩子还行,我笑呵呵的说:“没问题,这个地方确实不错。” 陈亮再次拍了下我的肩头,抽出口中的牙签,眯着眼,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行了,我有点事先走了,有空我们再聊,到时候把巫水河边上经历的事情再和兄弟说道说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送东西 我忙把他送到门口,陈亮走的不缓不急,根本不像是有急事的人,他置身于阴影里,背影沉重,一时让我看不透了。 其实,一直以来我并不太了解他,这个人做的生意都不干净,平时自然比较隐秘,今天在这见到他,事发突然,不会是巧合。 我心有不安,总觉得之后会有什么事发生,我想起了那张纸条上写的预言,我命星微弱,只怕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心头颤动着,想到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些恐惧,经历这么多风浪,其实我不应该怕的,但是面对危险时远不如等待危险恐惧,就好比一句话所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等陈亮的身影远去,我在门口抽了根烟,凉风习习,吹得我全身一抖,一口烟抽进了肚子里,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 婷婷走了过来,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担忧的问:“阿明,你还好吧?” 我咳嗽了会,抬起头说:“不用担心,我还好。” 婷婷扶着我,小心谨慎的回头看了眼饭店里面,贴近我耳边小声说:“这个饭店有问题,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总觉得有一丝邪气萦绕其中,尤其是后厨那里。” 我心头一颤,怪不得这饭店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人身上本就阳气多,阴阳相冲自然会让人觉得不自在,那个男服务员阴气很重,俨然一副女相,可能也和这饭店有关。 我心思沉重,婷婷问我:“刚才和你聊天的那个人是谁?” 我说:“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做一些不干不净的地下买卖,上次下潜巫水河的潜水器材就是在他那里买的。” 婷婷望了眼远处,若有所思,我反身回到了饭店,阿顺和虎子正吃的乐呵,饭菜几乎被他们消灭殆尽,杯盘狼藉,好在我并不饿,坐下稍微吃了点就结账了。 阴阳怪气的服务员拿着计算器,笑呵呵的说:“既然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就给你们打个折吧,我们老板刚才也提醒过了。” 说着服务员摁着计算器,很快把帐算了出来,我疑惑的说:“我和你们老板认识吗?” 我以前虽然经常在这里吃饭,但是他们老板却从来没有露过头,我不记得见过,更别提认识了。 服务员摆着手说:“你开什么玩笑,刚才你还和我们老板聊天呢,怎么会不认识呢。” 我定在原地,呐呐的说:“你们老板不会是陈亮吧?” 服务员笑呵呵的点着头:“对啊,就是他。” 我疑惑万分,这个陈亮什么时候做起了饭店,而且还是在这个地方,以前我怎么从来没有在意,这冥冥之中的相遇真的有这么简单?还是说我想多了? 服务员说:“其实我们老板刚接下这家店不久,可能他刚才忘了和你说了,所以你才不知道。” 我说:“我明白了。” 我匆匆结了帐,魂不守舍走出了饭店,转过身看的时候,这才发现这家饭店名字都变了,原本叫做天天饭店,现在的名字让我觉得不寒而栗,牌子上写着魔鬼餐馆,这四个字带着血红色的纹路,非常逼真,一般人见到估计都被吓跑了。 虎子抬起头说:“这餐馆的名字真怪。” 婷婷说:“以前并不是这个名字,可惜换了老板,餐馆也随之变了,这个名字确实耐人寻味,可能是想要抓住现代人的猎奇心吧,有些餐馆名字起的越是奇葩,反而进去吃饭的人越多。” 我说:“这不像餐馆,反而更像一个鬼屋,你看那个浓妆艳抹阴阳怪气的服务员,到了晚上,搞不好看上去就像一个鬼魂。” 婷婷捂住嘴,笑着说:“要不然怎么叫做魔鬼餐馆呢。” 不过婷婷笑了会,很快严肃下来,十分沉重的说:“以后我们不能再来这里了,这个餐馆确实有问题。” 我说:“难道我们就这样放着,不管不问吗,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 婷婷叹了口气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手头的事已经处理不了了,暂时还是不要再多事了,还是先把火葬场的事情搞清楚吧。” 不能惹祸上身这个道理我自然懂,不过这家饭店,一直吸引着我,让我忍不住一窥究竟,我总觉得,这兴许和我们有所关联。 我心思沉重的走回家中,这时已经三点多了,走在楼层阴影下,冷风吹过,冰冷的寒意侵入肌肤,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已经快入冬了,小区里落叶纷飞,十分荒凉。 我正走着,远处有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我抬起头一看,竟然是杨大宇,可能是太过激动,他说话都不清楚了,一边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明,明哥,我,我看到……” 他跑到我身边,佝偻着身子,急促的喘着气,刚抬起头要说话,又喘了起来,我说:“你别急,慢着点,你看到什么了?” 杨大宇猛抽了口气,但还是气息不稳,口齿不清的说:“我,我看到杨嘉乐了。” 我全身瞬间绷紧,急忙问:“你在哪看到的?” 杨大宇说:“其实我看到的是他的尸体,听说是接到报警,警方把他尸体带回尸检所的,我今天刚好去局里拿东西,就碰上了。” 我们上午刚在火葬场的一个杂货室里发现了杨嘉乐的尸身,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带回了警局,我暗自猜测,估计是我们打草惊蛇,对方又没能把我们拿下,杨嘉乐的尸身又没什么用处,就给扔了出去,搞不好现在火葬场已经清理干净,我们再去已经找不到什么了。 不过,我有一点很不理解,既然是火葬场,为什么不把杨嘉乐的尸身直接火化呢,这样不是处理的更干净利落吗,谁也不会发现。 我说:“你知道他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吗?” 杨大宇摇了摇头:“我没有问,这些天我没去局里,假都用完了,过去就是挨骂的,哪还敢乱问。” 我和婷婷对视了眼,婷婷一脸疑惑,显然也很难理解,这件事有点奇怪。 我带他们来到了家里,大家闲聊了半天,快晚上的时候,我又带他们吃了饭,杨大宇有事就先回去了。 我看他接电话时一脸幸福的笑容,估计又在和哪个妹纸纠缠不清,我暗自祈祷,但愿不是女鬼,不过他死性不改,就算在这方面吃过亏恐怕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受骗。 我知道他是没救了,在他走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符递给他,这纸符原本是管德柱给我的,我留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等杨大宇离开,我们在周边转了转,大家都吃饱了,刚好活动一下,消消饱,夜晚的天空十分黑暗,今晚并没有月亮,橘黄色的灯光映着来往的人群,小吃街有些混乱嘈杂。 阿顺兴奋的看着周边的小摊跑来跑去,虎子怕他丢了,赶快跟上,我本想追上去,婷婷拽了拽我。 我疑惑的问:“怎么了?” 婷婷看着一处,我朝着她视线的方向看了眼,发现一个人正朝我们招手,这个人穿的破破烂烂,是个小孩子,我并不认识,我打量着四周,除了我们,并没有人停下来。 小孩子摆着手说:“别看了,就是你们。” 我诧异的走上前,问:“你叫我们做什么?”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又仔细的看了我一眼,挠了挠头,指着我说:“你,你是刘明吗?”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一时没有回答他,他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又看了眼照片,瞪着我说:“快回答我,肯定是你对不?” 我从他手中夺下照片,不由得吃了一惊,那照片上面不是别人,正是我,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拍过这么一张照片,便问:“这张照片你是从哪得来的?” 小孩子吭了声,不屑的撇过脸去,眉头一挑,说:“看你这么激动,那这个刘明肯定是你了。” 我说:“你找我干嘛?” 小孩子双手叉腰,大有深意的打量着我,不时的点着头,这模样简直就像一个古灵精怪的小鬼头,他看了半天,说:“怪不得师傅选择了你,原来是个阴阳眼。”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小孩子能看出我的阴阳眼,怪不得这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子如此张狂。 我问:“你到底是谁?” 小孩子说:“我是谁不重要,师傅让我带给你一些东西。” 小孩子从后腰一摸,把一个破布袋子拽了下来,递给了我,我看这布袋子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酸臭味,我怕有诈,一时不敢接下。 小孩子气愤的甩给我,说:“傻子,给你好东西都不知道。” 我诧异不解,解开布袋子,一面镜子露了出来,我拿出来一看,这面镜子周边竟然是一个八卦图像,只有最中间的位置才是镜子。 我观察了半天,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应该有一定年代了,这东西看上去确实是个好东西。 我正想问那孩子这是什么东西,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四周人来人往,唯独没有他的影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九宫八卦镜 我抚摸着这个古朴的镜子,扭过头问婷婷:“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 婷婷观摩半天,啧啧两声,说道:“这应该是九宫八卦镜。”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听说九宫八卦镜是西藏密宗开山祖师“莲花生大士”,聚集梵、藏、汉三地破各种凶煞之镇宅安居妙宝而成,不但可以镇宅辟邪,还可以化解各种风水不利。 我望着远处喃喃:“那个小孩子的师傅是谁?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 婷婷指着布袋子说:“这里面好像还有一封信,你拿出来看看。” 我掏出信纸,打开看了眼,只见上面写道:“吾徒刘明,为师前些时日为你算了一卦,你这次归来,恐有大难,为师刚好外出,无力帮你,便把这九宫八卦镜送你,九宫八卦镜,可化煞可辟邪,阻挡一切奇灾异祸,趋吉避凶,转祸为福,百无禁忌,定可助你逢凶化吉。” 署名王破军,看到这个名字,我心头一颤,竟然是王老头子。他确实算命很准,以前就给我算过一卦,说的非常对。 前些时日,我发现他把自己的衣物和算命藩给了别人,我以为是为了躲避我,如今看来不是,他到底是跑哪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呢。 我最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杀害婷婷,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婷婷问我:“这个王破军是谁?” 我说:“是我之前拜的一位师父,这人很有能力,帮过我多次,不过他也杀害过你,你上次在灵水村被人用阴阳匕首害死,应该就是他干的。” 婷婷脸色一沉,难过的说:“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拜他为师?” 我摆着手说:“婷婷,你别激动,我当初也不知道这回事,上次杨大宇戴着他的面具,你看到面具把这件事说出来我才知道,我也没有想到你那次被害是他做的,不过我觉得其中一定有深层次原因,等我见到他,一定质问清楚。” 婷婷定定的注视着我,阴冷的说:“还记得那时我躺在你的怀里奄奄一息的时候说了什么话吗?” 我说:“我知道,你告诉我,谁都不要相信,我一直记着呢。” 婷婷叹了口气,无力的说:“但愿你能一直记得。” 我走到婷婷近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坚定的说:“你放心,如果真的是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婷婷推开我,轻柔的说:“行了,我们还是先去找虎子他们吧,他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又没有联系方式,真的迷路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回来。” 我说行,大晚上的,其实我也不放心,尤其是阿顺,现在的情况大大咧咧的,以他没头没脑的样子,不一定跑到哪里去,目前我们的处境并不好,在这个鬼怪出没的城市很容易出事的。 我们沿着小吃街找了好久,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看来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一时之间想要找到他们,恐怕是天方夜谭。 我看了下手表,已经将近八点了,那个老太婆说让我们在小龙湖见面,眼下阿顺他们不知所踪,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找了大半天,走出了小吃街,远处的街道人流稀疏,灯光昏黄,看不见的黑暗里,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婷婷说:“漫无目的的寻找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吧,如果他们不回住的地方,我们再贴个通告,发动群众寻找。” 我思索片刻,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小龙湖吧,那个老太婆肯定等很久了。” 婷婷点头,我们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很快到了小龙湖边上。 快要入冬了,寒风瑟瑟,湖边了无人迹,一切显得寂静而荒凉,我们在湖边找了老半天也没有发现老太婆的影子。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多了,暗自猜测会不会老太婆等的太久了,一个人走了? 我打量了半天,发现湖边的台子上站着一个人,我仔细看了眼,好像是一个老人,不过不是老太婆,而是一个老头子。 大晚上,湖边的灯光光线很弱,那个老人站在湖边顶着烈烈寒风,似乎正要往水里走,我大叫一声,忙跑过去,边跑边说:“大爷,你别想不开。” 老头听到我的声音,停顿了下,我快速走了过去,刚好拽住老头子,老头子转过身,沙哑的说:“年轻人,我要回家了,你要跟我回去吗?” 他的面容十分苍白,毫无血色,眼睛里带着幽绿色的光,嘴角微微勾起,带着狡黠的笑容,我全身一抖,没想到这个老头子是个鬼魂,忙松开手说:“不,不是,我以为你要跳河呢。” 老头子咧着嘴,嘿嘿笑了两声,大有深意的说:“年轻人,你的眼睛可不一般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和活人交谈过了。” 我吃惊的说:“你以前和活人交谈过?” 老头子面带回忆之色,幽幽说道:“以前是有那么一个小孩子,不过他后来不见了,就再也没有啦。” 我正想问那个小孩子是谁,老头子摆着手慢慢走进了湖水之中,渐渐沉了下去,很快没了踪影。 婷婷说:“好像是个淹死鬼。” 我望着湖面皱起眉头,听说淹死鬼去藏在水里寻找替身,专门找那些落入水中的人,不过这老头子并没有害我的意思,应该是个好鬼。 我在湖边沉静了会,听到了身后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不由得转过了身,我一看,竟然是老太婆。 我忙摆手:“老婆婆,你终于来了。” 老太婆转过身去,叹息着说:“你们来的太晚了,一点也不守时间。” 我忙跟上,解释说:“我们之前遇到了些事情,这也是没办法,刚才我们在四周找了你很久,并没有发现你。” 老太婆喘息着说:“我看到了,包括刚才你们和那个老头子讲话我也都看到了,那个老头子古怪的很,你们最好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我惊奇的说:“你认识那个老头子?” 老太婆回头望了眼湖面,声音沙哑起来:“我何止认识他,我小的时候经常和他聊天,他以前本想害死我的,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来过。” 我这才想起来,这并不是真正的老太婆,而是被他儿子附体了,现在和我们说话的应该是她儿子,刚才那个老头子说曾经有个小孩和他交谈,原来就是他。 我说:“莫非你以前也是阴阳眼?” 老太婆仰起头,沉重的说:“是啊,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选择去火葬场工作的。”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是阴阳眼才选择去火葬场工作呢?” 老太婆说:“因为我在那里可以看到很多鬼魂,我家里贫穷,生性孤僻,别人都说我是怪物,只有鬼魂才愿意和我交谈。” 由此说来,他应该是天生的阴阳眼,和我的不一样,阴阳眼一直让我痛不欲生,他竟然从中找到了乐趣,这让我非常吃惊。 我说:“难道你就没有遇到过恶鬼,要取你性命?” 老太婆脸色阴沉,双手紧攥在一起,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她一直颤巍巍的往前走着,并没有提起这件事。 走出了小龙湖,老太婆才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吐了口气,沙哑的说:“今天的天气不太好。” 我抬起头看了眼夜空,星月全无,黑云笼罩在头顶上方,正是夜黑风高之时,总让我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走上前,询问道:“今晚你有什么计划吗,关于火葬场?” 老太婆扭过头,问:“你们想去那里吗?” 我说:“那里有我朋友的线索,我想去调查一下,希望能有所发现,不过火葬场不好进去,里面大有问题。” 老太婆说:“我对里面比较熟悉,外侧有一条小路,我带你们进去吧,刚好我要进去杀掉那个怪物。” 我忙说:“你可别冲动,那个老头子肯定不一般,最好从长计议,要不然你不但无法得手,反而会把自己赔进去。” 婷婷说:“那个老头子今天不是离开了吗,你知道他在哪?” 老太婆说:“那个老头子晚上必回来吞噬鬼魂,他在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那里囤放着不少尸体,他好像在做什么实验。” 我好奇的问:“那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实验吗?” 老太婆摇了摇头:“那是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一般人不让进去的,不过我好像看到那里出来过人,你说奇不奇怪,明明没有人进去,到最后反而有人走出来了。” 我说:“莫非是死尸跑出来了?” 老太婆摆着手说:“不是死尸,那些人看着像是活人,面色红润,还穿着衣服。” 这件事确实很奇怪,想要弄清楚恐怕得下去看看了,那个老头子再次引起了我的兴趣,他到底有什么本领,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到底在做什么实验。 第一百九十章 诡屋 不知为何,想到地下室的实验,我突然想到了金大诚,当初在夜总会地下一层,也有一个实验室,里面放着不少尸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不过金大诚已经死了,我亲眼目睹,这一切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老太婆自顾自走着,背影十分深沉,周边树木临立,光线阴暗,黑漆漆的环境总觉得很不舒服,直到走到路边,映着橘黄色的灯光,心情才好了些。 老太婆指着前面的三轮摩托车,说:“上车,我带你们过去。” 我看着光秃秃的三轮摩托,呐呐的说:“你要用这个带我们过去?” 老太婆扬起脖子,脸色一沉,说:“怎么,看不起我?” 我忙摆手:“不是,不是。” 其实晚上挺冷的,尤其是这个季节,马上就要过冬了,夜风习习,坐在三轮车上,估计会被吹成傻狗。 看着老太婆不悦的脸,我们只好坐了上去,老太婆开着车,行驶在夜色之中,我和婷婷一脸苦笑,顶着凉风,不由得抱紧了对方。 等到了火葬场不远处,我们方才下来,我打了个喷嚏,望着火葬场方向,只见那里灯光微弱,大片区域陷入了黑暗里,就连火葬场门前的灯光都灭了。 老太婆挥了挥手,正要带我们朝前走去,婷婷突然拽住了她,老太婆疑惑的说:“怎么,不信我?” 婷婷说:“不是不信你,而是现在有车来了,我们需要躲一躲。” 我诧异的回头看了眼,发现远处的路面确实有一道光,光线越来越亮,隐约有汽车驶来的声音,老太婆略一皱眉,快速和我们躲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光线越来越近,轰鸣声也更加强烈了,等那辆车靠近了我才发现,原来是今天的公交车,也就是吕志平口中的灵车。 灵车内没有灯光,从面前路过的时候,我发现车镜子上插着几根香,也许我猜测没错,他们正是用这摄魂香吸引鬼魂。 灵车内部站着不少鬼魂,它们通体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男女老幼都有,傻傻站在车厢里,车子一直行驶到火葬场门前,只听几声连续的铃声,一个人首先走下了车门。 那个人手拿铃铛,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说什么天道、地道、人道,我行其道,鬼神不忌…… 随后车内的鬼魂跟着走了下来,那人走在最前面,一边摇晃着铃铛,一边朝着火葬场里面走去。 我喃喃:“莫非是摄魂铃?” 老太婆说:“这么久了,没想到他们还是用这辆灵车引诱鬼魂。” 婷婷面对着老太婆,惊讶的说:“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婆说:“我在这火葬场里工作这么久,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这时才觉得老太婆不简单,应该说是老太婆的儿子很不简单,他很早就知道了火葬场的内幕,也知道这灵车的作用,但是他却从没有离开火葬场,这就很奇怪了。 老太婆迈起脚步,正要朝前走去,我快速拽住了她,老太婆诧异的说:“怎么,你也有问题?” 我注视着她,冷静说:“你明明对这里很熟悉,知道这里的一切,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吓坏了,恨不得早点逃出这里,可你却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的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老太婆停顿了下,说:“你们真的想知道。” 我说:“当然想知道,要不然也不会问你了。” 我敢确定老太婆的儿子肯定不简单,先不说他知道火葬场的秘密,不怕这一切,单从那天晚上监视我们不被发现,就已经很厉害了,要知道那晚所见黑衣人敏锐度是很高的。 老太婆迟疑了会,再次问道:“非要知道不可吗?” 我郑重点头,这件事我必须要知道,他故意隐瞒这件事,一定有着自己的目的,如果我不弄清楚,我真的很难相信她,万一她要害我们怎么办,经历了这么多,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老太婆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曾经遇到过恶鬼,那恶鬼想要取走我的性命,只不过我被一人救了,那个人收了我做徒弟,这些年来,我一直为他工作。” 想到老太婆儿子在火葬场工作多年,我猜测道:“你的师傅应该就是那个神秘老头吧。” 老太婆拍着手说:“你果然很聪明,一点就破,这也是我选择和你合作的原因之一。” 婷婷吃惊的说:“真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那你是如何死的呢?” 老太婆望着火葬场,背对着我们,阴狠说道:“那个老怪物一开始收下我做徒弟就是别有居心,这些年我为他做了很多事情,知道了他很多秘密,终究他还是忍不住朝我下手了。” 我说:“他是怕你泄露秘密,想要杀人灭口?” 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要知道火葬场好多个工作人员,知道这件事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从今天看门员火急火燎跑进去通风报信就可以看出来,但是为什么偏偏杀了他呢? 老太婆握紧拳头,可能因为太过气愤,全身抖动起来,话说也更加沙哑颤动了:“他只不过是看上了我的阴阳眼而已,长年把我放在停尸房,让我的眼睛吸收阴气,等眼睛成型之后,他就挖去了我的双眼。” 我心头一颤,他的遭遇倒是和我有些相似,曾经我的眼睛也是被人觊觎的,只不过没有成功而已。想到林肯车里的老头子,当时他带着墨镜,遮住了整双眼,那双眼睛一定不同寻常。 我说:“你既然知道他的厉害,这次前来,你觉得有几层把握?” 老太婆恶狠狠的说:“其实我并没有太大把握,这次过来,完全是在赌。” 我在心里暗骂了声,既然没有把握,又把我们带过来,这不是找死吗,那个老头子多年来吞噬鬼魂,一定邪气很盛,我和婷婷哪能对付的了。 我说:“你这赌注太大了,一旦失败就是我们三个的命啊。” 老太婆说:“他在地下那个房间里,从来不让我们进去,门口有人把守,每次上来的时候,他的脸色都很苍白,我猜测他在下面一定在做什么,做这件事会让他很虚弱,也许他在那里是最弱的时候。” 原来他是在赌自己的猜测,不过这风险太大了,我觉得跟着他进去很可能会出事,我思前想后,说:“你这个计划太疯狂了,我们不能冒险。” 老太婆眯着眼,注视着我说:“如果我知道你那个朋友的下落呢?” 我急忙问:“你知道他?他现在在哪?” 老太婆说:“他被封印在一个瓶子里了,这些天那个老怪物一直想办法吞掉他呢,如果你不早点去,恐怕就真的见不到他了。” 我说:“那你快点带我们去找他。” 老太婆转过身,淡淡的说:“跟我来就是了。” 婷婷在身后拽着我,对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她的意思,这个老太婆的儿子一直隐瞒着我们,直到最后一刻才把这件事说出来,心机颇深,我们跟着他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况且他所说消息不知真假,我又如何能相信他? 我停顿了下,询问:“你确定那个人是我要找的朋友?” 老太婆背对着我们,把那个人的情况大致说了下,包括长相,能力,穿着,根据他的描述,那个人确实就是杨嘉乐。 我不再犹豫,沉重的说:“行了,你带路吧。” 婷婷紧紧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想好了吗,你明明知道非常危险,况且此人未必可信,我们去了很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我郑重的说:“你放心,只要找到杨嘉乐,我们就出来,到了里面,我们小心谨慎些,一旦遇到什么情况,立即退出来。” 婷婷叹了口气,默默跟着我往前走去,路过灵车时,我透过黑暗的车窗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趴在窗口正紧紧盯着我们,我大吃一惊,正要提醒大家,那个人猛然站起来朝我摆了摆手,然后又趴了下去。 虽然只是一瞬间,我已经看到了他的身影,这人正是吕志平,原来他一直藏在灵车里,看来他说的没错,他有方法不被鬼魂发现。 婷婷看了眼车窗,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就是觉得这辆车太不同寻常了,特意观摩观摩。” 婷婷无奈的扭过头,拽的我更紧了,我们跟着老太婆走进了火葬场里,院子里非常黑暗,看来有人故意把灯给灭了,只有某些房间里探出了幽绿色的火光。 这个地方果然是有问题的,我仔细观察着四周,蹑手蹑脚的跟着老太婆走到一处房门前,老太婆轻轻一推,只听吱呀一声,房门露出了一条缝,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 老太婆首先走进去,我看里面十分黑暗,只有远处的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那根蜡烛扑闪着,火光正是幽绿色的。 我总觉得这房间有问题,一时不敢进去,反而回头望了眼灵车,远处一片黑暗,也不知道吕志平下来没有,他刚才故意躲着大家,应该有自己的目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隐藏的恶鬼 本来我们约好今晚见面的,可惜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没想到竟然在这见了,难道说他本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所以也跟来了? 我正想着,老太婆阴冷古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犹豫了,快跟我走吧。” 我快速扭过头,老太婆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置身于阴影里,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阴暗,从她的话声里可以听出,她十分不悦。 我朝里瞄了眼,说:“这个房间太诡异了,我不敢进去。” 老太婆说:“难道你进院子里就没有发现所有房间都一样吗,每个屋子里都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不用大惊小怪。” 进入院子的时候,我确实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我不懂,自然有些担忧,我问:“在房间中央点一根蜡烛干嘛?” 老太婆说:“这根蜡烛是用来祭奠鬼魂的。” 我倒是知道,某些地方会用白色蜡烛祭奠亡灵,不过在这个地方并不可能,那个老怪物如此阴狠,吞噬了不少鬼魂,怎么可能会想到祭奠,再说这蜡烛呈现诡异的幽绿色,一看就是阴气太重,搞不好周边正有鬼魂潜伏。 我停在门口,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屋子是万万不能进的,里面绝对有脏东西,一旦我们进去了,很可能会出事。 老太婆阴冷的说:“你到底要不要进来,如果不想进来,那就回去吧,我一个人过去。” 老太婆说罢,扬了下手,佝偻着身子往前走去,看样子确实不管我们了,我想知道杨嘉乐的下落,又不想放弃,只得跟上。 谁知道我们刚走到屋子中央,那根蜡烛顿时灭了,房间里陷入了漆黑之中。我暗叫不好,拉着婷婷的手就往门口跑,到了门边,无论我多么用力,就是拉不开门了,就好像门被人在外面锁住了。 婷婷说:“我们进入陷阱了。” 我的阴阳眼比较特殊,能够看清楚黑暗中的东西,这时老太婆已经不见了,我打量着四周,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鬼魂,它的眼睛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呆在角落里怒瞪着我们,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我就说这个房间里肯定有脏东西,那个蜡烛的作用也绝不是为了祭奠灵魂。 我在心里骂自己真傻,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个恶鬼嘿嘿笑着朝我们走来,它好像在飘,伸长了舌头,舔着嘴唇。 婷婷把我护在身后,说:“你别怕,我来保护你。” 我说:“我们这次算是栽了,你一个人恐怕很难应付。” 婷婷扭过头,似乎有些不解,我指了指头顶上方,婷婷顿时僵在原地。 在头顶的角落也悬着几个鬼魂,它们张牙舞爪,赤面獠牙的样子十分恐怖,正贪婪的注视着我们。 这个房间说白了就是鬼屋,那个老太婆进来时难道就没有发现?我觉得要么是这些鬼魂隐藏的太好,要么就是老太婆故意把我们引进来的。 我后退时,那些恶鬼已经扑面而至,婷婷掏出阴阳匕首,正要出手,突然一个鬼魂不知何时从地下钻了出来,抱紧了婷婷的大腿。婷婷站立不稳,刚好被其余的恶鬼钻了空子,纷纷包围过来,缠住了她。 “啪嗒”阴阳匕首跌落在地,婷婷被它们困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我吓的惊慌失措,正要救她,有两个恶鬼飘了过来,伸着爪子,凶神恶煞的面容发出了蓝绿色的光,十分惊悚。 我胡乱的摸着腰中所带的东西,终于把九宫八卦镜摸了出来,那些恶鬼还没到近前,只听几声凄厉的惨叫,顿时烟消云散了。 我怔怔的看着九宫八卦镜,没想到这东西如此厉害,看来确有防煞驱邪的功能,这时,婷婷身边的鬼魂已经不见了,但是她却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我担忧的问:“婷婷,你还好吧?” 她并没有回答我,安静的有些诡异,我心里惴惴不安,快速走上前,握着她的手说:“婷婷,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 她的手冰凉如水,这股凉意传到我手心,如坠冰窟,我吓坏了,一时不知所措,正想看看她是怎么回事,这时婷婷转过了身。 她的面容十分苍白,带着扭曲怪异的笑容,我大呼不好,谁知她快速抓住了我的脖子,死死的扣住了我,把我举了起来。 我双腿乱蹬,胡乱的挣扎着,完全说不出来话,恐惧的窒息感将我吞噬。我慌乱之中快速拿出八卦镜,朝着婷婷照了下,白光一闪,又一声凄厉的惨叫,我只觉得身体一轻,倒了下去。 我无力的坐起来,急促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清了下嗓子。婷婷躺在地面上,还没恢复过来,我将她抱起来,掐了下她的人中,她才微微转醒。 婷婷迷茫的看着我,无力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说:“你被鬼上身了。” 婷婷猛地打了个激灵,慌乱的摸着自己的身体,急促的说:“这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被鬼上身过。” 我沉重的说:“你之前确实被鬼上身了,是我用八卦镜救了你。” 婷婷皱起眉头,说:“那它们没有对我做什么吧?” 我说:“没有。” 婷婷舒了口气,打量着房间周遭,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说:“这个房间不正常,我们快点离开吧。” 我说:“房门已经关了,只能继续往前走了,那个老太婆也不见了。” 婷婷叹了口气:“我早就提醒过你,这个人很不一般,跟着他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我隐隐觉得这才只是开始,接下来会遇到什么还不知道呢。” 其实这种事我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原本我只是想找到杨嘉乐,尽量小心谨慎些,应该不会遇到什么事,没想到还是避不开这些灵异事件。 前面黑洞洞的,一道门半掩着,老太婆肯定就是从那里离开了,我目视四周,除了那里也没有别的出口了,思索良久,只好走了过去。 我和婷婷穿过房门,来到了一处过道,过道墙壁上正燃着不少蜡烛,使得这里明亮了不少,不过里面十分阴森,一股浓重的气味涌来,有些刺鼻。 这是潮湿腐败的味道,越往深处走,这气味越重,阴气也更加逼人。 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好地方,奈何形势严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婷婷捡起匕首之后,一直紧握着,我拿着九宫八卦镜,也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遭,以防不测,做出防备的姿态。 走了老大会,通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甚至没有一个鬼影,老太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处在阴森寂静的环境里,多少让人不安,我的心莫名其妙的跳动加速。 两面皆是墙壁,只有前后空荡荡的空间,我记得从外面看的时候,这里是有窗户的,难道说这里面又重新砌了一道墙,故意挡住了一切? 婷婷停下来,敲了敲左侧的墙壁,我听到了空洞的声响,婷婷说:“这里封闭很严,有人故意在墙上做了手脚。” 我说:“看来你进来的时候也留意了,外面是有窗户的,有人在里面重新砌了墙,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婷婷猜测说:“这应该就是老太婆所说的地方,这里应该有个地下空间,老怪物就在那。”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要不然老太婆也不会带我们来这里了,我继续往前走,奇怪的是,我们走到了尽头,并没有发现别的入口。 我和婷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这里有机关。” 可我见这墙壁四处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痕迹,想要找出机关可就难了,唯一可以下手的地方就是撑着蜡烛的底座,不过我都试探过了,并没有什么异常。 婷婷后退了几步,敲了敲墙壁,皱起眉头,随后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在墙壁上滑动着,不多会婷婷停在了那,敲了敲墙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就是这里了。” 她把手放在刚才敲击的地方,略一用力,那块正正当当的小地方塌陷了下去,随后只听轰隆一声响,不远处的地面裂出了一个口子。 我惊奇的跑过去,那道口子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下面十分阴森,冒着寒气,腐烂的臭味几乎让人窒息。 婷婷走上前来,重重的说:“就是这里了,他们一定都在下面。” 我说:“你觉得杨嘉乐的灵魂会在下面吗?” 婷婷略一思索:“如果那个老太婆说的话属实,兴许杨嘉乐的灵魂就在下面,可是我觉得他的话不可信,他对我们隐瞒了太多。” 经历了这件事,我确实信不过老太婆了,准确点说应该是他的儿子,这人心机太深,就怕他不只是单纯的为了报仇,还有别的目的。 我蹲在入口处,犹豫了很久,目前的情况进退两难,婷婷问我:“到底要不要下去了?” 我思考了下,略一咬牙,说:“下去吧,反正也出不去了,我们下去看看啥情况,小心谨慎些。”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危局 婷婷微点了下头,我首先爬了下去,下面腐烂的气味太重了,还有一种液体的气味非常熟悉,有点类似福尔马林,这让我想到了夜总会地下一层的实验室。 下面开着灯,光线昏黄,四周放着很多杂乱的衣服,各式各样,只是并没有人,我好奇的往前走了走,婷婷突然拍了我一下,我吓了一大跳,拍了拍胸口说:“怎么回事?” 婷婷指着前面说:“你看,是不是很熟悉。”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见远处的地面上立着不少巨大的玻璃瓶子,瓶子里放着一个死人,那人溶于液体里,竟然和在夜总会地下实验室情形一模一样。 我吃惊的喃喃:“这就奇怪了,难道说之前夜总会实验室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不相信巧合了,我小心谨慎的靠近玻璃瓶子,看到了里面飘荡的尸首,那些死人注视着我,一动不动,衣不蔽体,非常安静。 我怕出现之前那种事情,上次彩蝶的尸体突然复活,差点没有把我害死,所以靠近玻璃瓶的时候,我格外小心,我轻手轻脚顺着玻璃瓶方向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熟悉的人,这才心安。 我觉得这至少不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继续往前走,又看到了解剖台,墙壁上贴着一张人体构造图,解剖台上血迹斑斑,散发着浓重的腥臭味,我已经快受不了了,估计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吐的。 我加快了速度,尽量远离这里,直到看到墙边站着人,我顿时怔住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嘉乐。 我惊的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呢,杨嘉乐的尸体明明被人发现报警了,现在应该还在法医鉴定室那边吧,怎么突然又跑到这里了? 我仔细看了眼,又觉得不太对,这人脸色正常,根本不像是死人,而杨嘉乐早已经死了,而且身上伤痕累累,这不可能是他,不过为什么和杨嘉乐一模一样呢? 我轻轻叫了声,他并没有回复,甚至没有一丁点反应,这让我很不解,我抽了口气,慢慢朝着他走去,婷婷拉了我一下,小声提醒:“小心有诈。” 我对她轻点了下头,这件事我自然会多加小心的,我掏出八卦镜一直对着他,他不怕八卦镜,身上肯定没有邪气。 我大着胆子走上前,轻轻拍了他一下,只听轻微的一声啪嗒,他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给我的感觉非常轻,就好像没有重量身体里塞了棉花,等等,想到棉花我全身一震,这时我算是想明白了,原来这个杨嘉乐是个制作精良的人偶。 老太婆之前和我说,这里平白无故会出去一些人,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人进来过,这些出去的人应该是人偶。 只是这人偶实在太像了,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我见到的那个人偶,他和我一模一样,捉走年轻少女来陷害我,后来又和金大诚他们狼狈为奸,我一直不知道那个人偶是从哪里来的。 想到此处,我的心头一凉,冒出了一股冷汗,如果当初那个人偶也是出自这里的话,这说明这个老怪物一直在窥视我,关注我很久了。 自从金大诚和施老鬼死后,这个老怪物一直隐藏在暗处,并没有出手,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我有些惶恐不安,而婷婷注视着前方,眼神里更是填满了惊讶和恐惧,她颤巍巍的往前走去,怔怔的看着远处的人偶,有些失魂落魄。 我不解的走过去,也被这一幕吓到了,墙边堆放着不少人偶,他们的面容竟然和婷婷、虎子、阿顺,杨大宇、我不差分毫。 我心头跳动的厉害,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的阴谋,那个老头子一定在谋划着什么。 婷婷抚摸着与之相似的人偶,沉重的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实在太逼真了。” 我也觉得很神奇,原先我看到那个和我一样的人偶时,我起初觉得是巫水河底的那个人做的,可是管德柱说不是,那个人做不到这种相似的程度,那个人偶的出处便也成了谜,后来人偶和金大诚他们一起出现时,我只知道和他们有关系,可幕后操控者到底是谁,一直不知道。 看来这个老怪物果真不一般,进入了他的老巢,我有些心惊胆颤了,婷婷扭头问我:“你还有火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吧嗒摁了下,点燃了那些人偶,它们迅速燃烧起来,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滩黑灰。 这地下空间本就通风不好,烟尘纷飞,如今更加呛人了,我不由得往后退了退,突然发现杨嘉乐的那个人偶不见了,我大吃一惊,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那个人偶在哪。 婷婷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不断的打量着周遭,我看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难道说那个人偶复活了? 可是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用九宫八卦镜照过了,那个人偶并没有任何问题,这就很奇怪了。 我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在之前那个房间里,我们碰到了不少鬼魂,最后有个别鬼魂落荒而逃,肯定有一个鬼魂跑到了这里,然后附在了人偶身上。 我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通道,那个人偶一定跑到了后方,婷婷说:“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我说知道了,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下,婷婷点了下头,说:“如果跑到后面,暂时对我们没有什么危害,我们要继续前进吗?” 我说:“既然都已经到这里了,不妨继续深入,我要看一下那个老怪物到底要干嘛。” 婷婷神色略有紧张,小心谨慎的说:“这个老怪物非同一般,但愿我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能够平安找到出路。” 我继续往前走,再次来到了一个屋子,这个房间里比较昏暗,只有一顶大蜡烛立在房间中央,蜡液还在不断的流逝着,四周竟然还插着不少香。 婷婷往前走了几步,诧异的说:“你看,这里摆放着不少玻璃瓶子,瓶子里貌似有东西。” 她刚说完话,那些玻璃瓶子竟然跳动起来,我定睛一看,不禁惊讶万分,那些玻璃瓶子里面装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些鬼魂。 它们蜷缩在瓶子之中,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似乎充满了欣喜,不时的晃动着瓶子,貌似想让我们把它们放出来。 看样子它们并不是恶鬼,只是被老怪物收起来的普通鬼魂,从门口一步步深入走到这里,总体给我的感觉,这里就是一个诡异惊悚的实验室。 我凑近了些,试图从这些玻璃瓶子中找出杨嘉乐的下落,不过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我心里一凉,他不会已经被那老怪物吃了吧? 婷婷快速走过来,拉着我急促的说:“别看了,快走吧。” 我问:“怎么了,我还没有找到杨嘉乐呢。” 婷婷焦急的说:“别找了,我们已经暴露了。” 我看四周并没有人影,这些鬼魂又被困在玻璃瓶中,哪来的暴露,我很不解,婷婷指着不远处的高处,说:“你看那里。” 我抬起头看了眼,忙拉着她就走,刚才进来的时候一直没有注意,没想到那个地方竟然安装了摄像头,这种又大又圆的摄像头360度无死角,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在监视之下。 我快速拉着婷婷往前走去,谁知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了嘭一声响,然后响声越来越多,嘭嘭嘭,一连串的声响像是在耳边爆裂,让我头皮发麻。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只见那些玻璃瓶子大多碎裂了,那些鬼魂钻了出来,一个个凶神恶煞,十分的惊悚吓人。 我记得之前它们还不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残暴恐怖,爆破声中,我听到了诡异的笛声,一定是这笛声控制了这些鬼魂。 我不再犹豫,拉着婷婷拔腿就跑,拼了命的往前冲,身后的鬼魂太多了,我们根本应付不过来的,呆在这里,只有等死的命运。 身后的鬼魂穷追不舍,发出了诡异的叫声,这让我想到了饥肠辘辘的野兽被放出来那一刻,不顾一切的扑向猎物。 我心凉如水,拿起九宫八卦镜,一边跑一边胡乱的照射着后面,那些鬼魂一旦被光照射到,立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就像烧焦的黑碳一样瞬间灰飞烟灭。 不过鬼魂的数量太多了,我们远远应付不过来,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些鬼魂跑的很快,总会追上我们,而且前方的门已经被锁住了,我们根本没法出去。 我的手心手背凝了一层汗水,心跳的剧烈,只能不顾一切的往前跑,有个别鬼魂已经快要追上了,它们跃跃欲试着,惊喜的尖叫着。 这时,前面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我看了眼,竟然是吕志平,他提着魔术箱,大致朝我们看了眼,在一旁的墙壁上也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只听咔擦一声响,我只觉得身体一震,身后鬼哭狼嚎的声音渐渐弱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捉住人偶 我回头看了眼,惊奇的发现身后竟然竖起了一道墙,那些凶恶的鬼魂都被挡在了后面,原来这里有个机关。 吕志平提着魔术箱走过来,温和的说:“受惊了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吓个半死。” 我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机关?” 吕志平说:“我上次来的时候,无意间摸到的,其实刚才很悬,因为我也不太确定机关具体在哪个位置了,不过好在摸索到了,要不然我们三个可就完了。” 想起之前进入地下时婷婷掏出的东西,她是用那个黑色的物品找到机关的,我虽然一直好奇,但是下来之后,我却没有问她,一时好奇心起便说:“婷婷,我们先前进入地下时,你是用什么寻找机关的。” 婷婷冷静的说:“吸铁磁。” 我哦了一声,暗自喃喃原来这东西可以寻找机关,下次我也随身携带一个得了。 婷婷解释说:“一般的机关枢纽都是铁制品,这样比较坚固,我用吸铁磁可以感受到具体位置。”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原因,虽然暂时躲过了危险,吕志平依然显得非常不安,他提着魔术箱,神色慌张,不停的注视着身后。 我记得之前进来时,后面那道门已经打不开了,便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吕志平说:“我是从那个房间走进来的啊。” 我说:“那个房间不是关闭了吗?” 吕志平说:“没有啊,我进来的时候,大门一直敞开着,就好像在欢迎我一样。” 我抽了口气,这特码实在太奇怪了,我总觉得有人在和我们玩游戏,我们就像置身棋盘的棋子,正在被别人操纵和戏弄。 我稍定了下心,说:“既然门开了,我们刚好可以出去,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婷婷说:“那个老太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把我们带进来她就消失不见了,这一路走来也没有发现她。” 吕志平严肃的说:“她不见了最好,那个老太婆很不一般,我上次就见过她了,她好像能控制鬼魂,我说不上她是好是坏,但是总给我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诧异的说:“你上次见过她?在这里?” 吕志平说:“不是在这里,是在一个隐蔽的小道里,她好像在捉鬼,当时把鬼魂装进了玻璃瓶子里,我看到她的时候,还对我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心头猛地一颤,就连身体也跟着晃动了下,刚才我们在前面的空间里不就看到了不少玻璃瓶子吗,那里面装着不少鬼魂,难道说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婷婷阴冷的说:“兴许是那个老太婆故意带我们来这里的,她就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小算盘。” 这个可能性很大,在起初进来的屋子里,她就丢下了我们,让我们陷入了危境,如果不是我拿着九宫八卦镜,恐怕我们已经被恶鬼害死了。 这个老太婆心思不轨,她的预谋恐怕比想象中还要出乎意料。 身后的墙壁隐约传来了咔咔的声响,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我快速转过了头,我看到身后墙壁上落下了不少石灰,似乎在慢慢摇动着。 吕志平大惊,急促道:“快走,这面墙可能坚持不住了,那些鬼魂想要过来。” 我呼了口气,快速向着身后跑去,我们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这时只听下面一声巨响,应该是那面墙倒下了。 婷婷快速摁了下机关,脚下的入口迅速合拢,我们沿着过道继续跑,到了门口处,我们再次停了下来,我拉了拉房门,根本打不开,这道门已经被人关上了。 我面向吕志平,慌乱不安的说:“你不是说这道门是敞开的吗。” 吕志平无奈的摊开双手,说:“我进来的时候确实是这样,哪曾想这才多大会,就已经关上了。” 婷婷胡乱的摸着房门,找了半天,随后对着我摇了摇头,看来我们是出不去了,也不知道地下一层的入口是否坚固,那些鬼魂会不会冲上来。 我开始忐忑不安,无力的敲了下门,这时只听吕志平在背后惊讶的说了声:“杨嘉乐。” 我快速转过身,发现杨嘉乐正站在不远处,吕志平一步步向他靠近,我忙说:“千万不要过去,他是假的。” 吕志平走的非常快,等我提醒他的时候,两个人只有咫尺之遥了,吕志平大概意识到不对,快速停了下来。 那个假的杨嘉乐嘴角带着阴森的笑意,掏出匕首刺了过来,两个人靠在一起,我已经看不到任何情况了,也不知道吕志平受伤没有。 这种情况多少有些紧张不安,两个人一动不动,倒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正想前去帮忙,吕志平突然踹了人偶一脚,匕首呯一声响,直直定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我见匕首上并无血迹,轻呼了口气,那个人偶行动失败,落荒而逃,向着身后飞快跑去。 我大惊失色,忙道:“快把他抓住,千万不能让他跑到地下入口处。” 地下一层有无数鬼魂正等着出来,如果这个人偶打开了入口,我们势必遇到更大的麻烦,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吕志平肯定意识到了这点,一个箭步就追了上去,他的速度也是奇快,拽着人偶就是一甩,竟然把人偶扔了过来。 那个人偶跌落在我面前,捡起地面上的刀子,气势汹汹的朝我刺来,婷婷发出一声冷笑,三两下就把他制服了。 吕志平走上前,拉开魔术箱把他扔了进去,魔术箱晃动了两下,很快安静了下来。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咔擦声响,正是地下入口方向,我大叫不好,那些鬼魂应该冲破了入口。 我急得满头大汗,慌里慌张的说:“完了完了,那些恶鬼要来了,我们可能要困死在这里了。” 吕志平不急不缓的说:“不用担心,我能带你们出去。” 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快速走到门前,把铁丝插入了锁缝里,皱起眉头,一双手来回转动着。 成群的恶鬼已经冲破枷锁跑了过来,我慌忙拿起九宫八卦镜,胡乱的对着恶鬼照射着,不少鬼魂在镜子下丧生,不过它们越来越多,已经快速接近眼前,局势远不是我所能控制了。 咔擦一声响,门总算开了,吕志平把我拉了出去,他快速把门封住,婷婷顺势又在门口贴了张纸符。 我们慌乱的朝着火葬场大门跑,阴森森的环境里,凉风寂寥,看着诡异的火葬场,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怕有什么事发生。 这时所有房间的蜡烛都灭了,那些幽绿色的火光被黑暗吞噬,整个火葬场内部陷入了漆黑之中。 我回过头时,不经意看到了房顶之上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手拿铃铛,立在冷风之中,衣服猎猎飞扬,黑暗笼罩下,我只能大致看出他的身影,却看不到他的脸庞。 这个人好像是从灵车上走下来的领头人,先前就是他带着不少鬼魂走进了火葬场,他开始摇晃摄魂铃,月黑风高,阴冷的夜晚,古怪的铃声在耳边徘徊着,显得诡异万分。 婷婷拉着我跑的更快了,我一时没有注意,等再次回过头时,发现四面八方涌来不少鬼魂,我全身一哆嗦,开始不要命的往前跑。 等跑到了火葬场门口,路过灵车,吕志平一转眼跑向了另一边,他一边跑一边说:“我们兵分两路,这样会好点,事后如果安全了,我会联系你们的。”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忍不住破口大骂,那个人偶还在他的箱子之中,我还准备等安全了好好问一下啥情况呢,尼玛就这样被他带走了。 身后的恶鬼穷追不舍,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双腿发软,虽然已经跑出了火葬场,但是这种情况,我们迟早会被恶鬼追上。 跑了很长时间,我是彻底没力气了,婷婷也停了下来,眼看那个恶鬼就去扑上来,只听远处传来了刺耳的鸣笛声,然后两道很强烈的灯光照射过来,远处驶过来一辆车。 强烈的光线下,我快速捂住了眼睛,光线实在太刺眼,就连不远处的恶鬼都躲在了一边。 那辆车在一旁停下,一个人欣喜的说:“明哥,快上车。” 我听这声音是杨大宇,心头一喜,和婷婷快速钻进了车里,杨大宇来个急转弯,快速朝着远处驶去,总算把后面的鬼魂甩掉了。 车子里不但有杨大宇,还有阿顺和虎子,阿顺一直趴在后车窗,似乎在看什么,我朝着后面看了眼,隐约看到了一个老头站在了后方马路上,他带着墨镜,显得十分瘦小。 我全身一抖,这个老头子正是老太婆儿子所说的怪物,我先前在那辆林肯车里见到了他,如果不是杨大宇突然出现,恐怕我们已经被他捉住了。 随着车子飞速前行,那个老怪物慢慢化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视线里,阿顺也随之转过了头,摸着下巴,一脸阴沉,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想着什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线索 脱离了危险,我放松了不少,便说:“大宇,”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杨大宇说:“还不是在路上碰到了虎子他们,他们说你今晚要来火葬场,他们找不到你了,又不知道火葬场这么走,非要我开车过来。” 我调侃说:“你有这么好心,大晚上的会自己亲自开车过来。” 杨大宇不满的说:“我怎么没有这么好心了,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帮一个小忙而已,没关系的啦。” 虎子笑着说:“才不是,他是被一个女鬼缠住了,是我们刚好碰到帮了他忙,他怕那个女鬼再回来,所以不敢离开我们。” 我听了捧腹大笑,他的体制易招鬼魂,每次都被女鬼戏弄,没想到这次也是如此,他走的时候,我怕他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还特意给了他一张纸符,看来一张纸符帮不了他什么。 杨大宇尴尬的摸着头,干笑了两声,随后说:“其实我今晚本来是找你的,我打了你的电话联系不上你,你也不在家,回去的时候,我才遇到那个女鬼的,她这么漂亮,我哪能想到她会是女鬼呢。” 我说:“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嘛?” 杨大宇严肃的说:“因为我有要紧的事需要和你说。” 我说:“什么要紧的事,非得今晚说不行。” 杨大宇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我烦躁的摆着手:“你随便,现在对我而言哪还有什么好消息。” 杨大宇说:“那就先说好消息吧,我今天从局里得到情报,说那个杨嘉乐突然醒了,指名点姓说要见你,要不然他什么都不说,这件事在局里引起了轰动,要知道明明已经判定死亡的人突然复活了,这该多吓人,就连医生都进去了好几轮,听说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我心头一紧,这件事实在太始料未及了,哪里是什么好消息,不过也不像是什么坏消息,不过我有点不解,那复活的真的是杨嘉乐吗? 我问:“你确定他是杨嘉乐?” 杨大宇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目睹,不过看局里情况,确有其事,只是大家一直瞒着我,似乎不太想让我知道。” 我问:“大家为什么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 杨大宇叹了口气,说:“这就关系到那个坏消息了,你之前被人陷害绑架少女的事情,你还记得吧,从那次开始,警方一直在通缉你,本来这些天事情繁忙,大家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杨嘉乐突然起到了你,大家又重新把重点转移到了你身上,我和你的关系不言自明,他们自然会瞒着我。” 我说:“那我岂不是不能回去了。” 杨大宇说:“何止是不能回去了,就连你以前经常去的任何地方都不能再去了,如果不是我提前得到了这个消息,你觉得我大晚上的还会火急火燎的找你。”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件事实在太出乎意料了,如今有家难回,真特码憋气,如果不是被那个人偶陷害,我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杨大宇说:“明哥,你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地方,暂时先躲一躲,如果不行,我就使使点子,给你找个地方,暂且先住下。” 我摆着手说:“不用了,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我们暂且住那里吧。” 杨大宇扭过头问:“哪里,我把你们先送过去。” 我说:“之前女老板那个宾馆,她去世了之后,那个房子一直空着,虽说已经破损了,但是住进去还是没问题的,那里不显眼,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杨大宇惆怅的说:“不过说来上次那事也真奇怪,那个人偶实在和你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明哥,你搞清楚咋回事了吗?” 我说:“发现了一点线索,但是不清不明,我也搞不明白,只能慢慢调查了。” 杨大宇叹息了声,默默的开着车,我想等我们暂时安定了,先把吕志平找出来,那个人偶和杨嘉乐一模一样,上它身的鬼魂应该知道一些情况,这些人偶到底是如何来的,到时候一问便知。 我打开车窗,烦躁的抽了根烟,靠在窗户边上看着夜色,此时已经凌晨了,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霓虹灯闪烁,一切显得寂寥而冷清,一股寒意涌来,我猛抽了口烟,把烟头扔出窗外才关上车窗。 这时,憋了许久的阿顺打了个哆嗦,终于说了一句话:“那个人老夫想起来了,我见过他。” 我被一惊一乍的阿顺吓了一跳,诧异的问:“谁?” 阿顺摸着下巴说:“先前车后面那个人,那个老头子。” 我吃惊的说:“你见过他?” 阿顺郑重的点了下头,我迫不及待的问:“你是在哪见过他的?” 阿顺说:“在那个下水管道里,当时我们一起下去的时候,我看不惯那个施老鬼,便出手教训了他一顿,后来你们都走了,施老鬼不是我的对手,逃进了那个小屋子里,后来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头子,我竟然打不过他,那个老头子就是我刚才所见那人。” 我心里跳动的更加厉害了,我就说施老鬼、金大诚他们肯定和这个老怪物认识,原来那天在下水管道里,那个老头子已经在了,他躲在了那个小屋子里,一直没有出来。 那个老怪物就连阿顺都打不过,这该多么厉害,我已经不敢想了,好在我们逃出来了,要不然真的会死在那里。 上次我们无意间闯入下水管道,虽说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我一直想不通,他们去那里干嘛,那个诡异的屋子到底隐藏着什么,我也不得而已,自从女老板死在那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因为那里肯定会勾起我伤感的回忆。 可我总觉得那里一定有什么秘密,尤其是那个阴暗的小屋子,我说:“大宇,改变路线吧,去我家对面的那层楼里。” 杨大宇惊讶的说:“明哥,你没有搞错吧,我们不能回去啊,搞不好现在局里人已经在那里设下埋伏,一旦回去,就可能会被抓走的。” 我说:“我们悄悄的过去,不回家,只去对面的楼层,那里有件事一直吸引着我,我要回去看看。” 杨大宇沉重的呼了口气,虽然他对我的行为很不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开车转移了路线。 二十分钟后,我们在小区一处隐秘的地方停下,我悄悄带着他们摸入了对面的楼层,走进了三楼那个房间。 杨大宇好奇的问:“明哥,你返回又跑到这里干嘛?” 我说:“我有件事需要调查。” 三楼这个房间似乎永远无人居住,房间轻轻一推就开了,我们来到了卧室,我掀开床垫,下面呈现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我问:“大宇,有带手电筒吗?” 杨大宇说:“有。”说着把手电筒递给了我。 我拿着手电筒往里照了照,吩咐杨大宇和虎子留在上面,婷婷和阿顺陪我下去,我看着下面黑洞洞的空间,略一犹豫跳了下去。 许久没有进来,下面竟然有了泥沼,恶臭味扑面而来,十分冲鼻,沼气的味道令人作呕。 我忍住胃里的沸腾,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阿顺在身后说:“老夫才多久没来,就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我难过的说:“上次女老板就是在这里死去的,我看着她在我的怀里一点点消失,却什么都做不了。” 婷婷紧紧握着我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从她的脸色可以看出,她也非常沉重,走了一圈,我举起手电筒,朝着前面照射而去,总算看到了那个房间。 我隐约记得当初那个女鬼受害之后,被他们扔了出来,估计现在已经被水流冲走了,我并没有看到她的尸骨。 我急忙走到那个小房间门前,伴随着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门,我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十分简陋。 一眼望去,只有零零散散的三把椅子,里面好像有个小池子,虽然已经干枯,但是可以看到干枯红色的液体,我知道那是什么,除此以外,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白色的绷带,就好像有谁受了重伤,要把自己裹起来一样。 婷婷仔细看了会,说:“这里是用来干嘛的?”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其实我对他们躲在这里也非常不解,所以这才满怀希望前来,本想找到什么线索或者他们的秘密,不过看到空荡的此处,不禁叹息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暗自问自己。 阿顺摸着下巴说:“以老夫之见,这应该是疗伤的地方。” 我诧异的说:“躲在这个肮脏的地方疗伤?” 阿顺点头说:“正是,你们也看到了,前面那个小池子是血池,血池的鲜血汇聚着生灵的气息,这是一种见效很快的疗伤方式,可以用某种秘术以他人的生命力来补充自己缺失的生命,这是非常残忍的一种方法。” 我不禁喃喃:“难道说当初那些死去的女孩不是为了施老鬼恢复伤势,而是为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那个老头子。” 阿顺说:“应该是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来到局里 我心里乱糟糟的,那个老怪物到底是什么人,疗伤的时候金大诚和施老鬼竟然在保护他,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突然我身体猛颤了下,我想到了那个实验室,以及后来金大诚抓我们的目的,金大诚当初想要取走我们几个身上的器官,得以用此方法复活一个人,那个自称泰山府君的人。 今晚我们在火葬场地下一层也发现了那个实验室,不过从那个解剖台上干枯的血迹可以看出,解剖台已经荒废很久了,如果他们两个之间有所联系的话,会不会他们已经成功了? 想起老太婆儿子所说,老怪物把他的眼睛取走用在了自己身上,把所有的一切联系起来,我更加确信无疑,兴许我的猜测就是事实。 我惶恐不安,焦灼万状,抓着头发在原地转了两圈,一遍遍的喃喃着:“他复活了,他复活了,一定是他复活了。” 婷婷拽住我,将我定在那,担忧的问:“阿明,你怎么了,谁复活了?” 我慌乱的说:“那个在巫水河底的人,一定是他复活了,搞不好那个老头子就是他,他又回来了。” 婷婷惊讶的说:“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上次潜入巫水河底,不是一定把他解决了吗?” 我说:“我也不确定,当时我也觉得他死了,可是后来我回头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个诡异的黑影,他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那双眼睛呈现出怪异的血红色,我觉得他可能是那个神秘人,不过等我再看的时候,那个黑影已经不见了,我以为是我产生了幻觉,也就没当回事,如今细细回想起来,很可能是真的。” 阿顺啧啧两声,拍着手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态可就严重多了,你真的确定他没有死?” 我说:“我不确定,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只有这一种可能,能让金大诚和施老鬼俯首称臣的人除了他还有谁?那天我们从巫水河底回来,如果他真的没死,那也丢了半条命,所以才需要找个隐蔽的地方疗伤,这肯定是他。” 阿顺阴沉着脸说:“老夫上次和他交手,就已经有所不敌,这么久过去了,他的伤势一定恢复的差不多了,那我就更不是对手了。” 我说:“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等死了吗?” 阿顺思索片刻,说道:“那倒未必,那人虽然伤势养的差不多了,但他却一直隐藏在背后,从未动手,这说明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者说有让他忌惮的东西,所以才不敢出手。” 阿顺说的有道理,上次在这里,他就已经出现了,但是后来又再次销声匿迹,隐藏了这么久,一定有原因。 我猜测难道说是因为管德柱?不过管德柱虽然能力超强,但也曾为他卖力,绝不可能被他所忌惮,不过提起管德柱,我似乎想起了一件事。 我说:“我上次见到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偶,我曾问管叔那个人偶是不是出自巫水河底,他说不是,可是今天我在那个老头子老巢里看到了那种人偶,如果我猜测属实,当初那个人偶肯定出自巫水河底,出自那个人。” 阿顺眯着眼说:“他的话不可全信,你最好要对他留个心眼,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隐隐觉得,他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我不可置信的说:“你让我防备管叔?” 阿顺摸着下巴说:“正是,你最好多留意他,听老夫的话保准没错,要不然等你后悔了就晚了。” 我抽了口气,仰起头,不确信的问:“你们两个真的是亲兄弟吗?” 阿顺哈哈大笑起来,说了句大有深意的话:“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 我没有听懂,感觉这话很难理解,我想问清楚,阿顺已经摆着手不想说了,他迈着步子,往前走去,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水沟里,发出啪嗒的声响。 恶臭味再次扑面而来,我看了眼身后的小屋子,那些被鲜血侵染的绷带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无奈的低下头,沉重的迈着步子,也开始往前走。 杨大宇找好了绳子,从上面延伸下来就等我们上去,我拉了拉绳子,杨大宇突然紧张的说:“你,你们在下面查清楚了吗,真,真的这么早就要上来了吗?” 他说话有点慌张,结结巴巴的,我觉得不太对,婷婷正要上去,我对着她摇了摇头,婷婷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杨大宇可能遇到事了。” 一般情况下,杨大宇都是十分开心,嬉皮笑脸的,如果没有外界的威胁,他不会这么慌张,从他的话中也可以听出来,他不想让我们这么早上去,这绝对是遇到危险了。 我朝上面喊:“大宇,要不你也下来看看吧,叫上虎子,这下面有东西需要给你看一下,稍后我们一起出去。” 杨大宇忙说:“好嘞,我这就下去。” 上面突然有一个人厉声说:“好什么好,别动。” 那个人朝着下面大喊:“刘明,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为了你的朋友着想,你最好上来,只要你把事情交代清楚,我们保证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我暗骂了句,原来是局里的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如今杨大宇在他们手中,事情不能闹得太大,而且虎子一直没有动手,由此可以推测,他们一定全都带着枪。 我叹了口气,拉紧了绳子,朝着上面说:“行了,你别伤害他们,我这就上去。” 我拽着绳子慢慢爬了上去,到了上面我才发现,大概有七八个身穿制服的人,虎子被人用枪抵住,一动不动。 这些人的面孔有熟悉的,有陌生的,都是局里人没错。一个人用枪指着我,义愤填膺的说:“刘明,你做了犯法的事,你觉得能跑的掉吗?” 我义正言辞的说:“我没有做犯法的事。” 这人恶狠狠的瞪着我,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天的监控视频也显示是你,不用狡辩了,具体情况等回到局里一一再说吧。” 说着这人朝着其余警员挥了下手:“都把他们给我拷上带回局里。” 这人我不认识,估计是新调过来的警官,看他如此狂妄,我有点看不下去了,摆着手说:“之前你不是说这事只和我一个人有关,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吗?” 这人晃了晃手枪,厉声道:“我不这么说,你能乖乖爬上来吗。” 我顿时恼火了,原来说这么多是忽悠我的,遇到这么个假仁假义的人也算我倒霉,如果我跟他回去,估计我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的,我突然有了逃生的念头,不过我又确实想见一面杨嘉乐,一时拿不定主意。 虎子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要不要动手,我快速眨了几下眼睛,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子弹可不长眼,万一擦枪走火,那可就是一条人命了。 等他们几个把我们铐住,走下楼去,进了警车,我看他们把手枪收了起来,便小声提醒大家:“现在可以了,但是不要伤害他们。” 对方一脸懵逼,显然没有弄明白我要做什么,虎子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只见他双手略一使劲,手铐直接从中间断裂,这一行为,吓傻了一干人等。 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虎子上去就是一个手刀,婷婷也随之出手,车上几个上瞬间被他们打晕。 我从一人身上找出钥匙,给大家解开了手铐,杨大宇紧张说:“明哥,现在咋办,跑路吗?” 我说:“跑什么路,你不想要工作了。” 杨大宇说:“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走了之后,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不如和你们一块得了。” 我说:“不用,你可以和这件事脱离关系。” 杨大宇一脸疑惑,不解道:“怎么脱离。” 我对着婷婷摆了下手,婷婷顺势给杨大宇来了一下,杨大宇当即倒了下去,晕倒在侧坐上。 其实脱离关系很简单,那就是把他伪装成受害者,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他。 婷婷拍了下手,面向我说:“阿明,我们走吧。” 我说:“我还不能走,我要去见杨嘉乐一面,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单独要见我。” 婷婷严肃的说:“你确定要去吗,那里可是监狱,一旦进去了之后,就很难出来了,况且那个杨嘉乐很大的可能性是假的,这件事风险很大。” 我说:“我想好了,就算他不是真的杨嘉乐,也一定有什么消息想要告诉我,我隐隐觉得这个消息绝对不简单。” 婷婷握住我的手,重重的说:“我陪你一起去。” 我松开她的手,苦笑着说:“不用,你就相信我一次,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我之所以能如此笃定,那是因为那人说了要见我之后,局里废了很大苦心来找我,这个人要说的事情显然是很重要的。 既然他想让我得知消息,那就不可能让我得到消息后困在那,他一定想利用我做什么事,不过我很疑惑,为什么一定要在警局,别的地方不行吗? 婷婷争不过我,只好叹了口气,听从了我的计划,我让他们离开,载着警车,来到了熟悉的警局。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他才是我?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婷婷他们早已经不见了,那个领头者气势汹汹的问我:“他们人呢?” 我无奈的摆着手说:“我也不知道,醒来他们就不见了。” 这人恼羞成怒,拍了下座椅,恶狠狠的指着我:“你不要给我装蒜,这明明是你策划的。”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并没有说话,这种人实在让我觉得太反感了,我不想与之计较什么。 这时一个警员指着前面说:“队长,我们回来了,我们回局里来了。” 那人慌乱的朝着前面看了眼,眉头一皱,又看了我一眼,随后把我拉下了车,我看他一脸烦躁,呼吸急促,显然是被气坏了。 原来他就是新来的队长,怪不得如此傲慢,我突然想起了金大诚,当初他也是队长,虽然是假冒的,但是欺骗了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禁打量着这人,看他是不是也有问题。 “看什么看?”他冲我嚷嚷着,给我来了一巴掌,拽着我往里走。这暴脾气简直就是一个愣头青,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的,不过我观察了半天,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什么异常。 他把我带来了一处隐蔽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整个人温和了不少,敲门的时候都很小心。 我不由得笑了,原来这人也怕领导啊,只听里面传来了声请进,他轻轻推开门,笑嘻嘻的说:“王局,人我给你带过来了。” 我抬起头看了眼,原来是局长,他正抽着烟,眯着眼吐了口烟雾,打量着我,欣喜的说:“刘明啊,好久不见了,没想到这次见面竟然以这种形式。” 我摸了摸手铐,尴尬一笑,等待着他继续说,只见王局略一停顿,朝着那个队长摆了下手,队长呐呐的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不忘恶狠狠的看我一眼。 王局笑着抽了根烟,甩给我,我伸手接住,含在嘴里,他指着对面的桌子,含笑着说:“坐吧。” 我疑惑的坐下,拿起桌面上的打火机把烟燃着,不解的看着他,他被一股遭遇缭绕,放着精光的眼睛转动着,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如果是一般犯人,肯定早压下去进询问室了,现在正按流程审讯呢,但是我却直接被带到了这里,我对自己的待遇很不解,便抽了口烟,仰起头问:“王局,你这是?” 王局对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叹了口气,看了我半天,又抽了口烟,惆怅起来,但就是不说话。 我说:“王局,您有话就说,咱以前也是老同事了,开门见山吧。” 王局把烟头摁灭,犹豫了会,这才沉重的说:“我首先有件事要和你说,最近啊,我们发现了一具死尸,本来已经确认死亡了,但是他突然活过来了,还要指名点姓说见你。我们检查过了,这人不应该活过来的,他身上的伤口很多,有些是致命伤,但是就是很奇怪啊,他就那样真实的站在你面前,你说邪门不邪门。” 我摊开手说:“这件事我听说了。” 王局面色凝重,不可置信的问:“你听说了?我不是在内部压下去了吗?” 我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千古难遇,怎么可能会被彻底压下去。” 王局叹了口气,又点了根烟,烦闷的抽了起来,我说:“你让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件事吧。” 王局皱起眉头,苦涩的说:“让你过来肯定有事相求啊,要不然以你之前所做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会呆在这里。” 这也是我诧异的地方,不过我实在想不通,我哪能帮他什么忙,我疑惑的说:“我能帮你什么?” 王局犹豫了会,再次叹息了声,扶着额头无力说:“还不是那具尸体惹得事,自从他出现后,我这是接连做噩梦啊,睡都睡不好,家人也是这种情况,我请了一些大师帮忙都没用,大师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就找到了监狱里那人,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见你。” 我坐在椅子上思绪如缕,这也是我非要过来不可的原因,他为什么单单要见我,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要和我说?又为什么非要选择在这个地方? 烟头燃烧,灼伤了手指,这时我才感觉到一丝疼痛。我快速甩了下,把烟头丢向远处,零散的火星扑闪开来,我不由得看的出神了。 王局说:“那个,刘明啊,平时我待你不薄,这次我遇到了大麻烦,你可一定要帮我啊,只要你这次帮了我,我保证你之前的事能给你解决了。” 我抬起头,呼了口气说:“那个人现在在哪,带我去见他。” 王局欣喜的站起来,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忙说:“走,我带你去。” 我在警局走廊里路过,有不少同事盯着我看,大概他们也很好奇吧,没有想到平时温和胆怯的我也会绑架少女,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是被人偶陷害了,不过我和他们解释,谁也不会相信我的。 我顺便伸出手朝他们打了个招呼,竟然还有人回应,警员们正看的出神,碰上王局不善的眼神,快速扭过头忙工作去了。 王局笑呵呵的说:“为了让你们见面,我特意把他留在了看守所,他一直在那等你呢。” 我看他眯着眼,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一个念头突然从心底涌出。刚才他和我说,因为杨嘉乐的原因,他一直噩梦连连,睡不好觉,可是我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萎靡不振的神态,难道说他在欺骗我? 我觉得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不过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实在没想到在这里工作多年,竟然没有发现他有问题。 王局带我走出警局,走进了对面的看守所里,他和看门员耳语了几声,那人领着我们进了一个隐蔽的房间。 王局立在门口,指着里面说:“你进去吧,那人就在这个屋子里,我在这里等你。” 我深呼了口气,踱着步子慢慢走了进去,房间里十分阴暗,窗户闭紧,空气里夹杂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一个人坐在窗户边,背对着我,我知道那应该就是杨嘉乐了。 我走了两步,在屋子里立定,门已经被人关上了,房间里显得更加黑暗,我尴尬的立在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听杨嘉乐沙哑的说:“你来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紧张的问:“你真的是杨嘉乐?” 他反问我:“我是不是他有这么重要吗?” 我说:“当然重要了,如果你不是他,我也没必要来了。” 他嘿嘿笑起来,重重的说:“我不是他。” 我急促的说:“既然你不是他,又为什么要在这里见我,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他的喉咙十分沙哑,继续笑起来,只是这笑声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大有深意的说:“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所以我想把你带到这里,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说:“你到底是谁,又想告诉我什么?” 他转过身,苍白的脸色和血红色的眼睛让我为之一怔,这果然是死人的面孔,不过这确实是杨嘉乐的身体。 他盯着我,笑嘿嘿的说:“我吗,我不就是你吗。” 我心头莫名一紧,慌乱的指着他:“你可不要胡说,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他继续狰狞的笑着:“我就是刘明啊,真正的你啊。” 我已经被他气的喘不过气来,我揉着胸口,定定看着他,尽量使自己安静下来,尽量不被他得逞,他不就是想让我生气吗,那我偏要冷静。 我对视着他,就是不说话,看他能把我怎么样,等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住了,站了起来,阴冷的说:“人一共有三魂七魄,民间俗言,人死以后,七魄散去,三魂一归于墓,一归于神主,第三魂赴阴曹受审,乃至于转世。” 我很不解,自从我进来,这人都在胡言乱语,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干嘛,我忍不住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继续说:“三魂七魄,有一魂一魄非常重要,它承载着生命和灵魂,若是方法合理得当,就算只有这一魂一魄也不会死去。” 我突然想到了婷婷,当初她去灵水村找我的时候,她奶奶算到她有大难,为了以防不测,所以故意把她的其余魂魄留了下来,正因如此,婷婷才没有彻底死去。 我记得当时她的身体里残留的一魂一魄,正是二魄灵慧,三魂命魂,这一魂一魄一直支撑着她的生命。 我吃惊的说:“你故意和我说这件事,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他面对着我,极其镇定的说:“我刚才不是已经提醒过你了吗,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吧。” 我全身一震,一个可怕的念头让我颤栗起来,我喃喃着:“这是不可能的,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逐渐靠近我,一边走一边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的事情是一个阴谋,早被人计划好了,就是在这里,有人抽离了我的一魂一魄,要不然你又怎么可能会完全压抑了我的灵魂,那是因为它是残缺不全的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逃出陷阱 我痛苦的摇着头,不可置信的说:“你当年不是在那个诡异的树林里死的吗,你不是完全死了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阴冷的回复:“当年我陪你们去那里也是受人所迫,我哪能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人的计划呢,这原本就是一个很大的阴谋,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颤巍巍的说:“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又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和我说这件事呢?” 他叹息了声,沙哑的说:“你以为我不想吗,我逃命多年能够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有人想要彻底杀了我,别的尸身我都融不进去,直到碰到了这具身体,我才能重新返回世界,才能找到你。” 我不确信的说:“难道你只是偶然得到了他的尸身?” 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信的,他肯定知道杨嘉乐,要不然不会这么确信我会过来,而且杨嘉乐当时的尸身在火葬场,他是怎么跑出去的,一直是我心头的疑惑。 他摆着手说:“也不是偶然,其实我跟踪你很久了,那天我看到你去了火葬场,然后也跟了过去,就碰到了那具尸体,他的尸身很不一般,虽然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身体坚韧,好像有着非一般的恢复功效。” 他说这点我是赞同的,当初杨嘉乐身体溃烂,我把他扔进了溪水里,靠着优昙婆罗才恢复如初的,那次疗伤也肯定给他留下了非一般的体质。 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难道说我面前的人真的是刘明?那我是谁?我是真正的张阳?他的一半灵魂在我身体里沉睡,所以才如此安稳,被我完全压制? 我紧张的说:“如果你真的是他,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骗到这里害了你?” 他痛苦的说:“我不知道当年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带着面具,我看不到他的面目,不过这件事一定和我们上层有关,我当时是被骗过来的。” 我在心里暗自猜测,他所说的上层不会是王局吧,这一路走来,我思考了许久,这个王局确实不太对劲。 他所说的话确实让我为之震惊,这个消息像是晴天霹雳,无论如何我也是想不到的,我说:“那你又为什么非要让我来这里?” 他突然嘿嘿笑起来,贪婪的盯着我说:“因为当年我就是在这里出事的,那么今天,这件事就在原位置终结吧。” 我对我伸出手,带着一脸阴森的诡异笑容,我慌乱的说:“你,你要做什么?” 他狰狞的笑着说:“我当然是要夺回我的身体。” 我慌乱的后退,却发现房门已经打不开了,我焦急的拍打着房门,不断呼喊王局的名字,但门外却是非一般的寂静,根本没有人回复我。 他狂妄的笑起来,用沙哑的喉咙说:“当年的事情王局本就有参与,我先前和他达成了协议,无论你再怎么叫,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其实我早该想到了,当初金大诚所做的一切,根本无人过问,作为领导怎么可能对此不上心。 再说了,金大诚哪能随随便便就能做上队长的,上面一定有人给他帮忙,后来接二连三出事,警局却是非一般的寂静,这绝对大有问题,他们之间早就有预谋,他说的没错,当年的事情王局确实应该参与了,要不然四年前那次也不会派我们几个前去调查。 先前我发现了王局说谎的事情,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他一步步靠近,渐渐把我逼上墙角,这个地方如此隐蔽,非一般人进不来,他果然想的很好,只要我进来了,就等于进了圈套,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狰狞狂妄的笑着,伸出苍白枯瘦的手指,咧着嘴说:“你认命吧,这具身体本来就是我的。” 我躲在黑暗的墙角,挣扎着说:“不,这一切都是我的。” 他咋了咋舌头,笑嘻嘻的说:“可惜了,原本我并不想杀你的,可是你不能不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我慌乱之下,摸出了九宫八卦镜,急促的说:“不可能的,我不会让你成功的。” 我举起八卦镜朝他照了过去,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八卦镜的强光照射到他的身上,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滋拉的声响,他的身上冒出了白烟,就好像被什么燃着了。 他躲在了一旁的桌子下面,慌乱不堪,声音显得更加沙哑:“你别杀我,你别杀我,我让你走。” 我说:“门已经锁住了,你怎么让我走。” 他探出头,小心谨慎的说:“你看到门边的开关了吗,你只要摁一下,自然会有人给你开门的。” 我将信将疑,生怕有什么陷阱,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觉得的没什么问题了,才用八卦镜敲击了下旁边的白色开关。 只听叮的一声响,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是开门的声音,啪嗒,门开了,来人正是王局,我们四目相对,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假的杨嘉乐大叫起来:“快把他抓住,只有抓住他我们才能合作。” 王局全身一振,快速摸着下身,估计是想要掏枪,我看大事不妙,哪能让他得逞,快速踹了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去摁住他,夺去他的手枪。 王局面对着冰冷的枪口,显得十分慌乱,不过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很快镇定了下来,举起手说:“刘明,你可别激动,这里是看守所,如果我出了事,你也跑不出去。” 我严肃的说:“反正我已经进来了,这是我仅有的机会,实在走投无路,那也只能开枪了,子弹不长眼,如果你不想出事,那就配合点。” 王局举着手,做出安抚状:“你放心,我绝对配合。” 我让他走进屋子里,给假冒的杨嘉戴上手铐,固定在桌子上,然后拿起手枪甩手给王局来了一下,王局晃了晃,不可置信的指着我,扑通一声晕倒在地面上。 杨嘉乐惊恐万状,不安的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笑了笑,快速脱掉自己的衣服,说:“你放心,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杨嘉乐更加害怕了,全身哆嗦着,估计误以为我是变态狂魔,我不做解释,又脱下了王局的衣服,我们置换了下外衣。 我怕杨嘉乐胡乱说话,在我走后叫人,只好用王局的袜子堵住他的嘴巴,等一切做好,我又戴上墨镜,捋了下头发,尽量把发型和王局做的像一些。 其实王局偷偷摸摸带我来这里,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要伪装的像一些。 我大摇大摆走出门外,看门的瞅了我一眼,似乎略有疑惑,两个人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我怕他们发现端倪,自然加快了脚步。 一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在我背后说:“那个,你等一下。” 我顿时怔住,心头一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毫不犹豫拔腿就跑,这个时候呆在这里,肯定会被他们抓住的。 身后的人大叫:“他不是王局,快把他抓住,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着门外跑去,看门员诧异的盯着我,正要关门,我快速掏出警官证,一边跑一边说:“我要出去办点急事,快点开门。” 看门员愣了片刻,狐疑的打量着我,在他迟疑的一瞬间,我已经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出了大门来到了宽阔的马路上。 身后的人总算反应过来,我回头看了眼,发现有不少人追了出来,马路上车流拥挤,已经到了早高峰。 眼看他们就要追上来,这时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下,虎子推开车门朝我招手:“明哥,快上来。” 我快速钻进车里,婷婷发动车子,融入了车流之中,身后的人渐行渐远,看到他们一个个懊恼的神色,我不禁高兴万分。 我取下墨镜,说:“你们怎么来了?” 虎子说:“婷婷姐对你不放心,怕你在里面会出什么事情,所以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刚才看到你跑出来,我还以为不是你呢,还是婷婷姐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你。” 我叹了口气,盯着婷婷的背影,深沉的说:“她真的能一眼就认出我吗?” 婷婷开着车子,转动着方向盘,背着我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一起呆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认不出来你吗?” 我叹息着说:“你的男朋友不是一直都是刘明吗,你真的一眼能认出来?” 婷婷不解的转过头,盯着我看了半响,虎子忙提醒:“看路,看路,前面有车。” 婷婷侧过身,转了下车子,沉重的说:“阿明,你在里面到底遇到了什么。” 我说:“我在里面遇到了一个人。” 阿顺坐在另一侧,摸着下巴说:“看你面色阴沉,眉头紧蹙,神情不稳,以老夫之见,一定是遇到了非一般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八章 熟悉的死人 我侧过头,看了眼窗外,心头不时跳动着,极速的节拍竟让我有些头晕脑胀,想到杨嘉乐所说的话,我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婷婷扭过头,沉重的说:“你到底见到了谁?” 我吐了口气,说:“刘明。” 婷婷踩了个急刹车,显然被我的话震惊到了,后面的车辆骂声一片,一直在鸣笛,婷婷缓了会,才慢慢开动车子,她疑惑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无力的说:“我看到了刘明的一魂一魄,他附在了杨嘉乐的身上,他故意让我进去,就是为了夺走原本属于他的身体。” 婷婷喃喃着:“这,这怎么可能。” 我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原本就是一场阴谋,酝酿了很多年的阴谋,王局和金大诚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如今那个巫水河底的神秘人再次归来,他一定有了什么新的计划,所以才让刘明那一魂一魄重见天日的。” 婷婷深呼了口气,重重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什么危险的。” 我不解的说:“难道你就没有别的想法吗,如今刘明真正归来了,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他,他才是你真正的爱人。” 婷婷呼了口气,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不,我的爱人一直是你,从前是,现在也是。” 我诧异的说:“可我并不是他啊。” 阿顺摸着下巴,随后拍了我一下,他这一记重敲,让我更加头晕目眩了,阿顺笑呵呵的说:“你还不明白吗,她从始至终都知道你并不是他,她爱的人一直是你啊。” 我更加迷惑了,呐呐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婷婷说:“当年你们出事之后,我就知道这个事情的情况了,刘明的魂魄残缺不全,你在他的身体里,肯定能将他完全压制,所以至始至终,你一直都是自己啊。” 我不可置信的说:“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他,你一直在隐瞒我?” 婷婷沉重的说:“对,我一直在隐瞒你,不但是我,还有你的家人,当初都是在隐瞒你,我们都想让你用另一个身份活下去。” 婷婷说着叹了口气:“可惜,这原本就是一个阴谋,一切都在背后那人的意料之中,就算你换了身份,也永远逃不了这些灾难。” 我彻底被她的话震惊到了,原来我至始至终都是张阳,怪不得我的性格和刘明相差这么大,而婷婷故意误导隐瞒我,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太多,可终究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我说:“这样的话,那女老板就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婷婷摇了摇头:“在你出事那一天她就已经知道了,她和你父母一起远走海外,就是想找到救治你的办法,帮助你脱离最后的灾难,其实她还是你的未婚妻。” 我不解的说:“那,杨凝呢,她好像也是我的女朋友啊。” 婷婷咳嗽了下,脸色阴沉起来:“你的感情生活我不想多做评价,也许有一天你想起一切,你就会知道你的感情生活有多么乱。” 她的话里带着酸楚和无奈的意味,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难道说我以前是个渣男?我靠,据我所知,那时大家对我的评价都很高,难道说这一切是假的? 提起我的父母,我再次想到了那张预言纸条,他们远走海外,已经这么久了,应该快回来了吧,我们的相逢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想起刘明,我不禁诧异的问:“为什么那些人要把刘明的一魂一魄抽离出来。” 婷婷说:“我也不太清楚,兴许为了有备无患吧,如果那些人的目的完不成,可以做另一手打算。” 事情远比想象中严重,接连不断的打击已经让我喘不过气来,一切都仿佛是场噩梦,我已经被困了进去。 命星微弱,难道说我真的大劫将至了吗? 婷婷把车停在路边,拉着我走进了阴暗的小区里,转了几个圈,我们又从另一侧出来,我看这四周没有监控,婷婷故意丢车,应该是怕他们找到我们,做了多年的警察,我的反侦察能力还是比较高的。 婷婷拽着我说:“现在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们还是先逃脱追踪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和我说。” 我说行,抬起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带着他们钻进了远处的小区,小区往往监控不多,建筑密集,很容易就溜掉了。 事后,我们来到了女老板那家宾馆,虽然从外部来看,房子已经破坏了不少,好在里面还可以住人,这里并不繁华,相对安静,来往人流较少,很容易掩人耳目。 等到了住室里,我本还有一些疑惑想问,突然看到地面上躺着的尸体,我吓了一大跳,他们也都吓得不轻,这太出乎意料了。 我看那人背影好像是一个老太婆,衣服非常熟悉,不由得皱起眉头,惴惴不安的走上前去,我蹲下来轻轻扒开老太婆,看到她面目的那一刻,我顿时怔住了。 婷婷在背后问我:“什么情况?” 我沉重的说:“我们所住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虎子紧张的问:“明哥,那个死人是谁啊,她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说:“这个死人是我们之前遇到的老太婆,本来她想要和我们合作,去火葬场找那个老怪物算账的,昨天走进了那个火葬场屋子她就不见了,我本以为她欺骗了我们,没想到她竟然死了,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尸体竟然跑到了这里。” 婷婷严肃的说:“这里确实不安全了,她的尸体是被人带过来的。” 婷婷指着地板,谨慎的说:“你们看,这里有一排脚印。” 我看这脚印一直延伸到内屋,心头不由得一紧,难道说里面进人了?不过我们刚才说话这么大声,如果有人的话恐怕早该跑了。 这时虎子突然竖起耳朵,指着里屋小声说:“你们听,有声音。” 我听了半响,始终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皱起眉头,诧异的说:“虎子,有什么声响啊,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虎子说:“打鼾的声音,有人在里面睡觉。” 我心头再次一颤,大家面面相觎,眼神里填满了疑惑,目前我们几个人都在这里了,我实在想不通还会有谁在里面睡觉。 阿顺忍不住了,挽起袖子,朝着前面走了几步,说道:“待老夫前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谁。” 我同样非常好奇,跟上他的脚步,进了里屋。房间里有些灰暗,随着靠近,打鼾的声响越来越大。 寻着声音进了最后一间屋子,我隐约看到一个人趴在床上睡得正香,我们进来了他还没有发觉,阿顺摸着下巴看了眼,啧啧两声说:“这人很是奇怪啊。” 我还没问哪里奇怪,虎子冲了进来,可能是太过慌张,不小心被门槛绊倒了,只听轰隆一声响,整个人摔在了地面上。 床上睡着的那人总算醒了,惊慌失措的大喊:“谁,是谁。” 我听这声音很是熟悉,暗自猜测莫非是吕志平,又一声轻微啪嗒,房间里的灯亮了,我转过身,原来是婷婷打开了灯。 映着灯光,眼前的人总算看清楚了,我猜的没错,这人确实是吕志平,虎子站起来冲着他厉声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躺在这里。” 吕志平仰起头,大大咧咧的说:“我是谁要你管。” 虎子气愤的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大干一场,我忙拦住,说:“别动怒,这人我认识。” 虎子疑惑的问:“他是谁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说:“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他以前是杨嘉乐的好朋友,这次正是为杨嘉乐而来。” 虎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又抬起头看了吕志平一眼,态度温和了不少,我诧异的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吕志平摆着手,无力的说:“我原本是住在对面杨嘉乐家里的,但是前两天你也知道,我不是被不知哪来的黑衣人发现了吗,所以就住在了这里,顺便也可以观察一下对面的情况。” 我说:“另一房间里放着的尸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吕志平说:“你是指那个老太婆。” 我说:“对,原来你知道,快和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吕志平叹了口气,坐在床上,无奈的说:“还是昨天晚上的时候,我被鬼魂追赶,逃命的途中遇到了她,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非要让我带她走,我原本是不愿意的,可是她说她知道杨嘉乐的下落,我能怎么办,只能把她带回来了。” 我继续问:“那杨嘉乐的下落她告诉你了?” 吕志平摆着手:“杨嘉乐的下落倒是没有和我说,不过无关的屁事倒是说了一大堆。” 我忍不住问:“她和你说了什么,快给我讲讲。” 吕志平不解的看着我,扬了扬手,说:“这就奇怪了,你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不就是一个死老太婆吗。” 我说:“昨晚我和她一起进去的时候你都看到了,但是昨晚她突然不见了,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什么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中毒 吕志平回想了片刻,说:“昨晚背着她的时候,她迷迷糊糊说:“好像有什么陷阱,具体我也没有听的太清楚,她那个时候都快死了,不过我隐约听到好像和你有关。” 我倒抽了口气,果然这件事还是转向了我,看来那个老怪物必定是巫水河底的神秘人,他一定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 我好奇的问:“和我有关的什么事情?你能不能仔细想想。” 吕志平搓着手,坐了半天,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随后仰起头说:“貌似那个老太婆说,她的猜测是对的,还说要转告你,如果想杀死老怪物,只有在他最虚弱的时候。” 吕志平摆着手,无奈的说:“具体的我也想不起来了,毕竟当时她已经快死了,气若游丝,说话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太清楚。” 我深思了下,老太婆是在告诉我,只有晚上在那个地下室里才能杀死老怪物,不过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那个老怪物不可能再继续呆在那里了吧。 我有些不安,那个老怪物接下来的计划会是什么呢?我猜测那个老怪物一定对目前的身体不满意,要不然晚上的时候也不会这么虚弱,他会不会想继续实施之前的计划? 我打了个颤栗,这个想法像是一记闷雷,瞬间将我击中,我心里冰凉一片。 婷婷紧张的问:“你想到了什么?” 我说:“我们可能真的要遇到很大的危险了,那个预言纸条说的很对,大劫降至应该就是这个情况。” 婷婷焦急的说:“你先别紧张,告诉我具体什么情况,我们大家好一起解决。” 我说:“那个河底神秘人可能还会实施之前的计划,他要重新组合一具身体,我们很危险。” 吕志平诧异的站起来,一脸迷茫看着我们:“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 我说:“你不需要懂。” 吕志平叹了口气,无奈的摊开手,又重新坐在了床上,我打量着他的周边,并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魔术箱,便问:“你的魔术箱呢?” 吕志平哈哈笑着,弯身朝着床底下一拉,魔术箱伸了出来,我快速走上前,准备打开,又被吕志平拉到了一边。 吕志平狐疑的打量着我,说:“你要干嘛?” 我说:“昨晚我们不是抓到了一个人偶吗,我想让他出来,问清楚火葬场的情况。” 吕志平叹息着说:“已经晚了。” 我惊讶的问:“什么晚了,怎么回事?” 吕志平说:“它已经死了,我打开箱子的时候,它已经不动了,鬼魂消散了。” 我不可置信的说:“这怎么可能,当时明明还好好的。” 吕志平拉开手提箱,把人偶提了出来,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我看人偶一动不动,毫无气息,确实没有了生命体征。 吕志平说:“很明显那个鬼魂是被控制了,但是我不知道它是死于什么原因,抓住的它的时候,它在箱子里挣扎了几下,后来就不动了,你也在场,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况。” 这点我确实知道,我把人偶提起来,打量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这人偶确实刻画的太像了,如果从远处看,还真的以为是杨嘉乐来了。 我觉得手掌猛然一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于是快速放下了人偶,心急的看了眼手心,这一看不当紧,只见我的手心上面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小口子,钻心的痛感逐渐加强,让我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虎子指着地面,慌乱的说:“明哥,你快看。” 我把视线转移到地面上,看到了一个赤红色的小蜈蚣,它从人偶身体里钻出来,跑的很快,我应该就是被它咬了。 这条蜈蚣和我那天晚上见到的有些相似,是一条南疆蛊虫,它可以操控尸体,我实在没有想到,原来人偶身体里也有一只。 阿顺笑嘻嘻的跑上前,伸手把蜈蚣抓了起来,我大惊失色,这蜈蚣有毒,哪能轻易抓住,不过等阿顺转过身时,我才松了口气,只见他的手里握着一双筷子,赤红色的毒蜈蚣正被筷子夹住动弹不得。 婷婷看到我手心的伤口,慌张的说:“你被它咬伤了,千万不能动,这东西有剧毒。” 我觉得手心火辣辣的,有点头晕目眩,都快站立不稳了,婷婷扶着我先在一旁坐下,握住我的手,准备把手伸到面前。 我快速拉回来,无力的问:“你要做什么?” 婷婷说:“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我把手揣进怀里,对着她猛烈的摇了摇头,这条毒蜈蚣一看就是非比寻常,她若是吸出毒液肯定也会中毒的,而且我觉得这毒液已经漫进了身体里,我全身已经开始发冷,虚弱无力,就算她帮我吸出来也是没用的。 婷婷又把我的手拽出来,不容拒绝的说:“如果我不救你,你会死的,这次无论如何,你都不能阻止我。” 我自然不愿意让她冒险,我们两个僵持不下,阿顺大概看不下去了,眯着眼说:“行了,让我来吧,这条蜈蚣的毒我能解。” 我狐疑的问:“你真的能解?” 我觉得我的话问的有些多余,毕竟他是管德柱的弟弟,能力肯定不弱,管德柱隐藏很深,身怀秘术,又见多识广,如果他在的话肯定能解毒,那么阿顺应该也是可以的。 阿顺晃了下筷子,这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张开大嘴,直接把蜈蚣塞进了嘴里,津津有味的咋巴几下,咕咚一声咽了下去,还做出回味无穷的样子。 我大惊失色,慌乱的说:“那条蜈蚣有剧毒,你是想找死吗?” 要知道蜈蚣与蛇、蝎、壁虎、蟾蜍并称“五毒”,并位居五毒首位,它的毒性可见一斑,刚才阿顺毫不犹豫就把蜈蚣吃了,这是用生命在冒险。 阿顺打了个饱嗝,晕晕乎乎的说:“你放心,区区一条蜈蚣还毒不死老夫,况且这蜈蚣十分美味,又有败毒抗瘤、息风解痉、治疗中风口眼歪斜的功效,实在难得。” 婷婷惊讶的说:“那也不能直接吃了啊,这该多危险。” 阿顺颇为自豪的说:“这蜈蚣之毒对老夫没用,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 我看他气色如常,确实没有什么异样,这不禁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难道说他体制非凡? 吕志平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阿顺,那双眼睛里闪着精光,看到我在观察他,吕志平才快速转过了视线,咳嗽了声,面对阿顺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佩服佩服。” 阿顺摸着下巴,走到我身边,看了眼我的手心,又朝虎子说:“你过来。” 虎子摸着头走到近前,阿顺拽住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匕首,在他手心划了下,顿时涌出了一股刺目的鲜血,他的手心原本伤痕累累,却不知为何,平滑如初,之前受的伤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我惊讶的当头,阿顺拽住虎子的手朝我嘴边盖了过来,鲜红的血液流进了我的嘴里,浓重的血腥味绽开了味蕾,让我很不适应,我快速扒开虎子的手,几乎要呕吐了。 阿顺面色一凝,快速扣住了我的喉咙,我没有防备,只觉得咕咚一声,嘴中的血液顺着唾液咽进了肚子里,这时阿顺才松开了我。 我烦躁的说:“你要干嘛?” 阿顺眯着眼说:“我这是在救你。” 我看了眼虎子,他一样不知所措,显然还不清楚什么情况,我在心里喃喃,难道说是想利用虎子的麒麟血?他的血液有驱邪的功效,莫非还能解毒? 阿顺甩了下袖子,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背对着我走到另一处房间,一边走一边说:“老夫一晚上没有休息好,我先睡会,如果没有什么事就不要打扰我了。” 我正想问他点事,张了张口,最终只能叹了口气,我从床上坐起来,身体确实比之前好多了,那种灼痛和无力感已经减轻。不过困意袭来,非常想睡觉,昨晚我也是熬了一宿,实在太乏了。 我打了个哈欠,双眼渐有朦胧之感,婷婷扶着我,说:“我带你去另一个房间休息吧。” 我站起来,走了两步,回过头对吕志平说:“等我休息好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吕志平抱拳称好,我转过身,走进了旁边的屋子,刚躺下就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毒的原因,但是就是很乱,内心里非常不安。 婷婷一直坐在我身边,安静的看着我,她的眼神里充满担忧,我想她应该是对阿顺的方法有所怀疑。 这一路走来,也只有她最关心我了,想到她对我的好,我的心里暖暖的,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房间里的光线都暗了不少,婷婷趴在我的怀里睡着了,一切都显得无比寂静,睡了这么久,刚醒就觉得无比饥饿。 我全身舒畅多了,应该是毒解了,正想坐起来,这才想到婷婷还在我胸口趴着,不过轻微的耸动还是把她惊醒了。 第二百章 威胁 婷婷无力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你感觉怎么样?” 我说:“好多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婷婷静静看着我,温和的说:“那就好。”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五点多了,快要入冬了,天色总是黑的很快,我摁了下床头灯,并没有什么反应,房间里依旧十分漆黑。 婷婷说:“应该是电路出了问题,我检查过了,这里的电用不了。” 我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只能点蜡烛了,吃饭也只能出去了,好在是晚上,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我们。 我拽着婷婷的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可能是解毒过后心情好的原因,总想和她亲热一番,不过我还没有开始,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烦躁的问:“是谁啊?” 门外传来回声:“是我,虎子。” 我问:“有什么事吗?” 虎子说:“那个,我刚才在门口玩,有一个人跑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包裹,他说让我转交给你。” 我心头一紧,莫非我们来到这里被人发现了? 我和婷婷面面相觑,她显然也是很吃惊,虎子本性单纯,估计没有想那么多,所以才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慌乱的坐起来,整理下衣服,快速走到门口,开了门之后,虎子把东西递给我,说:“就是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一个并不算多大的包裹,里面的东西有一定重量,摸着很硬,也不知道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我心急火燎的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照像机。 我实在没有想到会有人给我送这个东西,婷婷猜测说:“不会有人平白无故送照相机的,照相机里面一定有东西。” 我好奇的打开照相机,翻出了不少照片,里面的内容让我为之一振,杨大宇被人捆绑在地,身上伤痕累累,看样子被折磨的不轻。 我调出了一个视频,看到了王局,他笑嘻嘻的对我说:“如果你想救他,今晚最好来火葬场找我,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他的安全,如果你不来,他会有什么下场,我可说不准,嘿嘿……” 杨大宇在一旁呜呜着,我隐约看到了他的身边站着几个黑衣人,看来那些黑衣人把自己包裹的很严,果然是和他们一伙的。 我气愤的拍了下额头,回来这么久了我才想到了杨大宇,既然王局有问题,和那个神秘人也有关系,那他肯定知道杨大宇和我的情况,把他留在那里根本无法脱身,是我自作聪明害了他。 想到杨大宇的惨状,我的双手颤抖,心跳加速,我慌乱的说:“我必须得去救他。” 婷婷拽住我:“不行,你不能这么冲动,火葬场你又不是没有去过,那里太危险了,我们贸然前去就等于送死。” 我知道那是火坑,但是这个时候,为了救出杨大宇,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跳了,毕竟是我考虑不周,把他留在了那里,我负有很大的责任。 我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怎么能不去呢。” 婷婷呼了口气,怔怔看着我:“我没有不让你去,只是我们需要一个计策,决不能贸然前去。” 我说:“你有什么计策?” 婷婷在原地转了两圈,思考了会说:“我们可以偷偷摸进去,但要兵分两路,一路摸进去救人,另一路在外面混淆视听,那个吕志平和你很像,可以让他假冒你,在外面吸引注意。” 我摆着手说:“这不太好吧,毕竟和人家非亲非故的,让他去冒险,他也不太可能去啊。” 只听门外突然有人说道:“谁说我不愿意去的,这种事情哪能少的了我啊。” 说着吕志平走了进来,他提着魔术箱,俨然一副准备好的姿态,我吃惊的说:“你竟然一直在门外偷听。” 吕志平苦笑:“我并不是偷听,原本是想夜探火葬场的,刚好路过,听到你们在讨论这件事,反正我要去那里,帮个忙又何妨。” 我心头一喜,忙握手表示感谢,就此说定,我和吕志平换了身衣服,一切整理好之后准备出发。 我本想叫上阿顺,奈何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发现他,时间紧急,我们也只能暂时把他撇下了。 我拦了几辆出租车都没有人愿意去那里,婷婷愤怒之下直接劫持了一辆车,那个司机打死也不愿意去,说那里最近不太平,总是闹鬼,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把他丢在路边,开着车飞驰而去。 我透过后视镜发现那个司机掏出手机,貌似在报警,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通过交通摄像头,警方一定会追查到我们去了火葬场,如果我们失败了,警方兴许会帮一定的忙。 不过想到王局,我又有点灰心丧气,就算警方去了,估计这种事情也一定会被他压下来的。 婷婷车技娴熟,一路飞驰,经过几次弯道超车,半个小时后,我们总算来到了火葬场。 外面黑灯瞎火,火葬场里所有灯都灭了,就算各个房间里也是漆黑一片,那些蜡烛也都不见了,凉风呼啸,看不见的黑暗里似乎隐藏着不少东西。 我们在远处张望着,怕有埋伏,一时不敢近前,吕志平从兜里掏出望远镜,看了会,揉了揉眼睛说:“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啊。” 我从他手中夺过望远镜,仔细的看着前方,由于阴阳眼的原因,看的比较清楚,整个火葬场被黑暗吞噬,每个房间都拉上了窗帘,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我移动着望远镜,突然看到了房顶有黑影闪动,就连周边的树上似乎都有什么东西,我心里开始紧张不安,看来他们确实埋伏了,就等我们进去呢。 婷婷问我:“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说:“里面确实很危险,有埋伏,它们藏在了楼顶和树上,说不定其它角落也有。” 虎子说:“那岂不是很难进去了。” 我说:“对,如果贸然进去的话,很可能会被发现。” 杨嘉乐略一思索,说:“这样吧,我先进去吸引注意,你们在后面翻墙进去,这样比较保险一些。” 目前这个情况也只能这样了,我看着黑暗的前方,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一个人小心,如果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跑,脱离危险再说。” 吕志平点头表示明白,我们绕路来到了火葬场后面,我趴在墙边,小心注视着头顶上方,这时只听院子里有人喊道:“我来了,你们履行约定吧。” 我听这声音正是吕志平,稍微放心,对着虎子和婷婷点头,示意可以上去了。虎子身手敏捷,只跃了下就攀了上去,接下来是婷婷,我没有他们的身手,只能被他们拉上去。 我们顺着上次的路线,通过窗户走进了杂货室里,里面十分黑暗,刚进来,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上次我们就是在这里发现了杨嘉乐的尸身。 我仔细打量着周遭,并没有发现别的尸体,这里的杂物乱糟糟的,摆放的到处都是,那扇木门被破开了,上面露出一个大豁口,很明显那群人进来过。 想到此处,我不禁有些担忧,毕竟上次我们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他们会不会在这里留下埋伏呢。 虎子晃荡着,准备走出房间,我忙把他拦了下来,探出头在外面看了半天,确信没有危险了,我才带他们走出去。 虎子疑惑的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这个地方我们上次来过,我就怕他们料想到我们这次还会从这里来,所以有些不安。” 婷婷冷静的说:“不用担心,周边什么都没有。” 我诧异的问:“你是怎么确定的?” 婷婷伸出手,说:“你们看。” 我看着她的手心,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她的手中呈现出一个古朴的罗盘,上面的指针安静的躺着盘心,纹路密密麻麻,这不就是阿顺的三元罗盘吗。 虎子吃惊的说:“这只罗盘怎么在你手里。” 婷婷说:“是从阿顺那拿来的,以他整天神经兮兮的性格,我就知道有时候靠不住,为了以防万一,我就从他身上顺过来了。”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婷婷,实在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婷婷说:“你放心,等我们安全出去了,我自然会把这罗盘还给他。”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阿顺气急败坏的样子,作为一个古怪的老头,他好像对这个罗盘非常看中,看这上面的纹路和古朴的色彩,绝对是他珍藏已久的宝贝,等他发现罗盘不见了,还不急疯了。 “等等,都先不要动。” 婷婷突然变得万分谨慎,小心翼翼的盯着黑暗的通道,又不时回头看了一眼罗盘,我发现罗盘上的指针轻微晃动了下,虽然只是动了一下,却让我万分紧张,瞬时绷紧了神经,这说明很有可能有脏东西过来了。 我看着通道前面,猛然间瞪大了眼睛,远处有一个黑影正在飘来,由于身影庞大十分显眼,我快速拉着他们躲在了一旁的角落里。 第二百零一章 情节突变 虎子扭过头问:“是鬼魂吗?” 我说:“对,身穿黑衣的鬼魂。” 虎子提醒说:“这四周没有躲藏的空间了,目前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在它到来的时候,快速把它干掉。” 婷婷紧盯着罗盘,上面的指针晃动的更加剧烈了,我们都知道那东西靠的更近了,婷婷掏出阴阳匕首递给虎子,虎子靠在最前面,做好搏斗的姿势,蓄势待发。 我看地面上的影子越来越近,心跳开始加速,黑影快要到来之际,虎子猛然一跃跳了出去。 我偷偷看着外面的情况,只见他们两个凌乱在一起,那个黑影身材虽然庞大,但在虎子猛烈的攻击下已经落了下风,渐有不支,只要虎子刺上一刀,它必然会灰飞烟灭。 那黑影扭头看了我一眼,忙摆着手说:“刘少爷,你快来救我。” 我看四周除了我再没有别人,难道他所说的刘少爷就是指我? 我狐疑的问:“你是在叫我吗?” 他嚷嚷着:“不是你还能是谁,快来救救我吧,我暂时还不能死啊。” 我忙让虎子停手,诧异的盯着他问:“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他悲伤的说:“我是阿满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上次在酒吧的时候,还是我把你扔出去的。” 我狐疑的看着他,猛然一震,莫非他是杨嘉乐之前酒吧里的奴仆,当时那个奴仆好像就是叫做阿满,我隐约记得他当时五大三粗的,和这个黑影十分相像。 他焦急的拍着手说:“还没想起来吗,我的少爷叫做杨嘉乐,你现在想起来了没。”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吃惊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难过的说:“还不是和少爷一起被抓进来的,当时少爷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鬼魂了,那段时间我一直陪着他,本来都准备好让他重获新生的,谁知道突然跑出来那么一个人。” 婷婷问:“什么人?” 阿满说:“很怪的一个年轻人,说什么是我们少爷的朋友,但是当我打开门之后,他就把我们抓了起来。” 我继续问:“那杨嘉乐现在在哪,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阿满说:“少爷被关在深不见底的地下室了,我逃出来完全是偶然,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今天很松懈。” 我诧异的说:“既然你都逃出来了,为什么不把他救出来。” 阿满无奈的说:“我倒是想把它救出来,关键是他的身上捆着红色的绳子,我不能碰的。”说着阿满伸出手,我看他手心处有不少细黑色的印迹,好像被什么东西烙印上去的。 如果他所说属实,那杨嘉乐肯定就是被那东西困住了,我不禁喃喃,红色的绳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让阿满给我们带路,我在通道处打开了地下入口,几人钻了下去,下面的墙壁上燃烧着不少白色的蜡烛,幽绿色的火光映照下,一切都显得阴森可怕。 我看前面的地面上,全身凌乱的石块,看来昨晚来的时候,那面墙确实破裂了。阿满带着我们拐了几个弯,再次摁了下墙面上的机关,只听咔擦一声,其中一面墙竟然裂出了一个口子。 我没想到这里也有机关,一时吃惊不已,真是难以置信,这个地下室竟然做的这么精巧复杂,我正要下走去,婷婷拦住了我。 我回过头说:“怎么了?” 婷婷看着三元罗盘,蹙起眉头说:“这下面有问题,我们不能轻易下去。” 我看罗盘指针转动的非常剧烈,这下面确实大有问题,搞不好有不少脏东西盘踞在下面,正等着我们下去呢。 阿满已经迈步下去了,一半身子在上,一半在下面,他回过头,不解的说:“刘少爷,怎么了?” 我说:“你在下面有没有发现什么鬼魂。” 阿满说:“当然有,它们都被关起来了,还有死人。” 那就对了,这罗盘对脏东西特别敏感,肯定是这方面的原因,所以才转个不停,我说:“行了,下去吧。” 阿满慢慢走了下去,我们紧跟着,刚走了几步,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大跳,慌忙掏出手机,我来的时候实在太过焦急了,竟然忘了这一茬。 我看了下来电显示,竟然是杨大宇的,我吃惊不已,他已经被抓走了,那么此刻来电话的肯定是王局了。 我快速接了电话,这时更让我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那边说话的声音是杨大宇,他慌乱的说:“明哥,你在哪呢。” 我知道此刻吕志平一定露馅了,杨大宇此刻打电话,他的身上一定有人在听,我怕他身边的人起疑,便说:“你说在哪呢,这不是快到了吗,到了火葬场,我就和他们交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杨大宇疑惑的说:“什么救我,我怎么听不懂啊,对了明哥,我听说你今天从警局逃出去了,记住你可千万别出来啊,我们局里有内鬼。” 我慌乱的说:“你不是被抓了吗?” 杨大宇叹了口气:“你还别说,今天我晕晕乎乎从车上醒了之后就去了厕所,还真有人对我不利,妈的,在警局厕所都有人敢对我下手,好在我被人救了,要不然可真要出事了。” 我全身一抖,如果他没有被抓,那王局给我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我惊慌的说:“你真的是杨大宇吗?” 那边显然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口吻:“明哥,当然是我啊,你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吧。” 我让杨大宇给我说了些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小秘密,他确实是杨大宇。我心头一沉,莫非王局找人抓杨大宇失败了,故意找了个替身来威胁我,引诱我? 我靠,看来是我太大意了,当时太过紧张,他送过来视频之后,我竟然毫不怀疑就来到了这里,这是一场心理战,我失败的很彻底,果然姜还老的辣。 杨大宇哭丧着说:“你可不知道,今晚我还遇到了抓我的鬼魂,要不是有人帮我,我是真完了,这一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我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我好奇的问:“帮你的那个人是谁?” 杨大宇说:“他是个小孩子,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问他他也不告诉我,非常奇怪,明哥,你说我会不会有危险啊。” 我思考了半天,一个小孩子,而且还能对付鬼魂,莫非是王老头子的另一个徒弟?之前他还给我送九宫八卦镜呢,除了他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 我说:“你不用担心,那个孩子不会害你的,你跟着他不要乱动,到时候我去找你。” 简单聊了几句,我快速挂断了电话,思绪纷杂,没想到我竟然被人阴了一次,婷婷不确信的问我:“刚才打电话的是杨大宇吗?” 我说:“对,他没有被绑架,我们都上当了。” 婷婷一脸的不可置信,虎子瞪大了眼睛,显然也是被这个消息惊到了,其实当我听到了这个消息时,同样非常震惊,可是事实如此。 如今杨大宇已经脱离了危险,我们只需要救杨嘉乐就行了,阿满走在面前,不时的看着两边的房间,他的手指了指,最后停在了一处房间门前。 他转过身,朝我们招手:“刘少爷,快过来,就是这里了。” 这里的每个房间门上都有一个黝黑的洞口,我朝里看了眼,突然探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那双妖异的眼睛晃动着,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屋子里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呜咽声。 这个哭叫声引起了其它房间的共鸣,整个通道里都遍布着毛骨悚然的声音,阿满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有很多脏东西。 婷婷手中的罗盘指针转动的更加厉害,指针没有规律,已经失去了方向,我看房门那道黝黑的口子里探出了无数双鬼手,它们似乎想要把我们抓进去。 阿满使劲的推着那间屋子,那道门无论如何也不动分毫,阿满焦急的说:“这不对啊,这道门怎么推不开了?” 我们一起帮他用力,沉重的铁门在轰隆声中缓慢的被打开了,一个黑影呈现在视线里,他的身上绑着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绳子,耷拉着头,剧烈的声响并没有惊醒他,他显然昏睡了过去。 阿满慌忙跑了进去,我正要过去,婷婷拉着我说:“你确信他是杨嘉乐吗?” 我定在门口,仔细打量着那个黑影,如果看身影的话,确实很像,但是他并没有抬起头,我也不确信。 阿满拉着那个黑影,摇晃着说:“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黑影在他的摇晃下抖动着,我看阿满的手上都已经冒出了黑烟,肯定是那个红绳子的作用,但他一直拽着黑影不放,也足以表明他的忠心。 我快速走上前,将阿满拉到了一边,他的手心上留下了不少印迹,那些古怪的暗红色绳子勒的更紧了,像是一条条鲜活的毒蛇,要将猎物勒死。 黑影大概感觉到痛感,缓慢的抬起了头,我看他一眼,竟然真的是杨嘉乐。 第二百零二章 始料未及 杨嘉乐迷茫的看着我们,咧着嘴痛苦的说:“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话很微弱,仿佛说了这句话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紧紧蹙着眉头,貌似十分痛苦。 阿满挣扎着上前,慌乱的说:“少爷我救你下来。” 他这奴仆是很忠心,就是没有脑子,刚才他已经试过了,本来就已经受了伤,再上去扯绳子岂不是伤上加伤,到时候非但帮不了杨嘉乐,反而害了他,我叹了口气,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我把阿满拉到一边,轻轻靠近杨嘉乐,仔细观察着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绳子,我轻轻碰了一下,那些绳子竟然往血肉里陷了进去,杨嘉乐猛一哆嗦,痛苦的说:“你别动了,这东西很怪,就好像吸附在我身体一样,一旦触碰他就会越陷越深。” 婷婷蹙起眉头说:“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得救你出去。” 我无奈的说:“他这个红绳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必须得取下来,要不然他走不掉。” 婷婷掏出阴阳匕首,说:“要不我先试试。” 我给她让道,婷婷呼了口气,轻轻靠近杨嘉乐,拿起匕首对着红绳子来了一下,那根绳子顿时断掉了,我本以为没事了,正准备给杨嘉乐解开。 谁知此时那根绳子钻进了杨嘉乐的身体里,杨嘉乐面容扭曲,痛苦的哆嗦了起来,我看不对,快速拽住断头的绳子往外拉。 杨嘉乐全身抖动着,面容扭曲的更加可怕,直到虎子上来帮忙,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原来虎子用匕首划破了手心,那些绳子触碰到他的血液,不知怎么就软了下来,就好像原本凶恶的毒蛇突然变得温顺听话。 虎子慢慢拉动着绳子,就这样一点点的拉出来,越拉越长,盘了好大一个圈,我看绳子全都取了出来,快速掏出打火机,把绳子点燃。 一股羽毛烧焦的气味弥漫在房间里,杨嘉乐颤了颤,身体瘫软,若不是被铁链绑住,估计早就倒下了。 我上前扶住他,发现他身上油腻腻的,也不知道被涂上了什么液体,兴许那些绳子就和这有关。 虎子帮忙把铁链子弄断,杨嘉乐太过虚弱,已经快要倒下去了,我让阿满背着他,正要反身走出门去,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锈迹斑斑的铁门已经关上了。 虎子慌乱的晃动着铁门,那铁门十分坚固,根本不动分毫,很明显我们被困在了里面。 我到这时才恍然大悟,这原本就是一个陷阱,他们就等着我进入这个牢笼呢。 不过这时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有人哈哈大笑着走来,脚步声十分清晰:“你们跑不掉了。” 随着这人走近,他的面容映着外面昏黄的烛光逐渐呈现在视线里,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慌乱的说:“怎么是你?” 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是他,婷婷和虎子同样非常吃惊,先前还不断帮助我们的人转眼间变成了敌人,这让谁恐怕都难以接受吧。 吕志平搓着手,嘿嘿笑着说:“我留意你们很久了,一直对你们很感兴趣。” 阿满指着他,哆嗦着说:“就是他,就是他帮我们抓来的,他把我们关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婷婷愤愤的说:“原来你是和老怪物一伙的。” 我说:“不对,他不是和老怪物一伙的,如果是一伙的,那个老怪物肯定也该下来了。” 我很诧异,盯着他问:“你故意帮助我们,藏在我们身边,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吕志平眯着眼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对你们很感兴趣,你们身上都有秘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我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原来是个怪胎,这年头神经病是越来越多了,他故意接近我们,原来是想研究我们,怪不得当时虎子用血帮我躯毒的时候,他眼睛里闪着精光,怪不得阿顺看到他的时候,说他不简单,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我问:“你到底是谁?” 吕志平摸着下巴,挑着眉头说:“我吗,我是这个火葬场的主人啊。” 我吃惊的说:“那你怎么这么年轻,那个老怪物是怎么回事?” 吕志平笑呵呵的说:“反正你们也跑不掉了,我不妨都告诉你们吧,那个老怪物原本才是我真正的身体,可惜突然出现了那个怪物,我打不过他,只好弃身逃跑了,现在的火葬场已经成他的了。这段时日,他怕我泄露他的秘密,一直在用黑衣人寻找我,试图把我杀了,可是他并不知道,其实我在这地下有个空间,我一直生活在这里,出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吕志平颇为得意,阴影下那抹诡异的笑容使他看上去更加阴森莫测,我忍不住又问:“你现在的身体是谁的?” 他指着自己,诡笑着说:“这个吗,当然是我徒弟的了,我看上他的身体已经很久了。” 我全身一抖,看来那个老太婆的儿子找错人了,他把老怪物误当成了他师傅,却不知他的师傅早已经转移到了自己尸体上,完成了新生。 我慌乱的说:“那昨晚老太婆儿子见到你的时候,他一定认出你了,所以你告诉我们有关他说的话都是假的了。” 吕志平说:“那是当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附在老太婆身上,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看到我的时候突然来了精神,那种震惊程度你们是无法想象的,实在太有意思了,最后是我送他走的,那种凶恶愤怒的眼神到现在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虎子握紧铁门栏杆,使劲的晃动着,对着吕志平大吼:“你个坏人,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吕志平故作叹息,摆着手说:“可惜你们是出不去了。” 我盯着他问:“那眼睛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老太婆的儿子说你夺走了他的眼睛,可我看你的眼睛并没有更换过的痕迹。” 吕志平咧着嘴说:“我是骗他的,原本是想过夺走他的眼睛,可是后来我想了想,夺走他的一切岂不是更好。”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已经悄然而逝,这人果然心狠手辣,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我怔怔的看着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婷婷打量着四周,说:“接下来我们会怎么样?” 吕志平狞笑的脸突然平静了下来,他面对着我们,阴冷的说:“你们会经历很多挑战,我想知道你们身上到底会有多少秘密。” 虎子晃动着铁门,问:“什么挑战?” 吕志平阴冷的看着我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转过身走了,他并没有说什么,整个人融入了黑暗里,四周变得悄无声息,诡异的地下室里安静的可怕。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只觉得安静的地下室里有点不对劲,阴冷的寒气从远处溢了进来,冻的我全身发抖。 我隐约听到了咔哒的声响,这声音连续了好多下,就好像周边的铁门依次被打开了,铁门摩擦着墙壁,还在发出吱呀的声音。 突然虎子往后退了几步,我看这个屋子的铁门旁边伸出了一双诡异枯瘦的手,随后许多双鬼手伸了进来,那些赤面獠牙的鬼魂紧紧握住铁栏杆,透过栏杆之间的缝隙钻了进来。 我们退到了角落里,各自拿出了武器,我掏出九宫八卦镜,慌乱的对着扑来的恶鬼照了几下,几个鬼魂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没了踪影。 剩余的恶鬼知道了厉害,自然不敢再上前了,我洋洋得意起来,如今八卦镜在手,谁上来必死无疑。 我晃了晃八卦镜,想要吓退它们,谁知这时头顶上方突然跳下来一个恶鬼,死死地抓住了我手中的八卦镜,争夺过程中,八卦镜从手中滑落,只听啪嗒一声,八卦镜落在了地面上,彻底碎裂了。 远观的恶鬼嘻嘻嘻笑个不停,没了威胁,它们伸着诡异的爪子,一步步逼近,眼前的恶鬼被虎子抓住甩出老远,可能是粘了虎子手中的血,那个恶鬼全身冒出了烟,只一会就哆嗦着倒在了地面上。 婷婷掏出阴阳匕首,出手凌厉,上去就解决了几个,恶鬼有了惧色,暂时不敢上前了,我稍松了口气,目前的情形,我们是安全的。 黑暗的通道里再次有脚步声传来,一个人边走边鼓掌,嘻笑着说:“果然这些东西对付不了你们啊,你们身上隐藏着太多秘密了,我想一个个把你们抓起来,不过,这该怎么做呢?” 吕志平走到了铁栏杆前面,很是无奈的看着我们,那些鬼魂透过栏杆的缝隙又钻了出去,它们好像比较畏惧吕志平,逃跑的模样十分惊恐,随着一连串的哐当声,它们貌似又钻进了自己的牢房里。 虎子满脸怒气,指着吕志平大吼:“你永远也不可能把他们一个个抓起来。” 吕志平皱起眉头,搓着手冰冷的说:“如果实在不行,那我也只能放迷烟了。” 第二百零三章 致命红绳 他摇头叹息:“可惜啊,那个阿顺没有来,其实我对他也很感兴趣呢。” 吕志平刚说完这话,只听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了沉稳的回声:“谁说老夫没来的,我已经来很久了。” 这声音正是阿顺的,听到他的声音,大家欣喜万分,其实有关吕志平的异样,阿顺是第一个发现的,他故意没有过来,恐怕一直在身后跟踪,想看看吕志平搞什么鬼把戏吧。 吕志平面色一沉,慌乱的转过身,眼睛里闪着寒光,估计就连他也没有想到阿顺会出现在这里,他原本以为精密绝伦的计划,其实早就被阿顺识破了。 阿顺的脚步声也逐渐传了过来,从他平稳的脚步声可以得出,阿顺一定是气定神闲走过来的。 我看吕志平袖筒里滑出来一个锥子一般的利器,心头一颤,刚要提醒阿顺,吕志平已经冲了过去,由于他们两个都不在视线里,我们只能听到打斗的声响,具体情况如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吕志平隐藏的比较深,究竟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既然他能在火葬场院子里轻而易举的逃脱,这足以说明他还是比较厉害的,我不禁为阿顺担忧起来。 虎子趴在铁栏杆上,伸着头注视着外面的情况,我也走过去趴在铁栏杆上看,不过什么都没有看到。 蜡烛燃烧着,揉成一捧泪,光线昏黄,视线里只有锈迹斑斑的铁门和破旧的石墙,地面的阴影下,隐约可以看到两个人影在闪动。 啪嗒,啪嗒…… 连续的几声铁门撞击墙壁的声响传来,我心里一凉,这下完了,那些鬼魂肯定又从牢房里跑出来了,阿顺这下腹背受敌,恐怕更加难以应付。 我使劲晃动着铁门,可是这道门就是不动分毫,我并没有看到铁锁,也不知它是怎么被关上的,我虽然心急如焚,但首先要做的就是出去,只有出去了,我们才能帮忙。 婷婷拍了拍我,说:“你看,还有一个鬼魂没死呢。” 我看她指着墙边,那个角落里,一个鬼魂不时哆嗦着,颤巍巍的注视着我们,我记得这个鬼魂是沾染了虎子的鲜血,虎子的麒麟血有驱邪的功效,它虽然没死,但也受了重伤,估计是没有能力逃跑了。 我怔怔的看着它,刚上前走了几步,它慌乱的摆着手说:“你不要杀我,你们不要杀我,我是被逼的,都是厂长逼我的。” 虎子疑惑的问:“什么厂长?” 鬼魂瑟瑟发抖,声音都在发颤:“就是之前那个要杀你们的人啊,他就是火葬场厂长啊,我们都是被他抓下来的,就连他徒弟都死在他手里,那具身体原本不是他的,是他徒弟的。” 原来他在说吕志平,看来很久以前这个火葬场就有问题了,那个吕志平也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想到他潜伏在这里,迫害了这么多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问:“他把你们抓下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鬼魂慌乱的说:“他,他经常折磨我们,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他就是一个魔鬼,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他费尽心机,引诱我们进来,就是为了研究我们,还说对我们很感兴趣,莫非他真的是个怪物,仅仅是对鬼魂和奇人异事很感兴趣? 这时,通道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我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情况,心中焦急更甚,我问鬼魂:“你可知道这门怎么打开?” 鬼魂哆嗦着说:“里面的墙壁上有个机关,你们只要找到就能打开铁门了。” 婷婷在墙边摸索了片刻,只听咔擦一声响,这道锈迹斑斑的铁门总算被打开了,我们慌乱的跑出去,只见阴暗的通道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就连那些鬼魂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四面的墙边只有凌乱的碎蜡,没有了烛光的照亮,前方显得更加黑暗,虎子喃喃着说:“人呢?” 我说:“可能出去了。” 我们快速朝前跑去,到了入口处,那里已经被封住了,墙壁四处一模一样,并没有出口的痕迹,这让我犯了难,婷婷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出口,我转过身问:“阿满,出口在哪?” 阿满摸着头说:“原本是很明显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按钮突然不见了。” 他背着杨嘉乐,跑了一路气喘吁吁,显然也是很焦急,我不禁皱起眉头,仔细的注视着墙面,我摸了摸墙壁,又在四处拍了几下,并没有异常的地方。 我说:“这就奇怪了,好好的机关,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就在我纳闷的当头,身后传来了吱呀一声轻响,好像是某个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了,我快速转过身,总算看到了阿顺。 他扶着额头,晃晃悠悠朝着我们走来,虎子忙去扶着他,阿顺在虎子搀扶下晃了晃头,一副意醉神迷的样子。 我走上前,不解的说:“你这是怎么了?” 阿顺眯着眼说:“老夫被那人阴了一道,原本我就要将他捉住了,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掏出了迷烟,我被两个鬼魂拽进了那个房间里,僵持了一阵。” 阿顺指着身后阴暗的牢房,懊恼不已,他拍着手说:“就差一步了,老夫已经将他打伤了,可惜啊,最后还是被他跑掉了。” 婷婷说:“好在刚跑掉不久,要不然等他把我们藏在这里的消息泄露出来,等那个老怪物再进来,恐怕我们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我说:“这有什么区别吗,我们现在已经被困在这里了,等他逃出去之后,肯定会把我们泄露的。” 婷婷说:“只要我们尽快找到出口就没事。” 虎子说:“出口在哪都不知道,这该怎么找。” 婷婷看了眼阿顺,阿顺眯着眼睛,推开虎子,背着双手径直向前走去,看来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虎子跟上去,好奇的问:“你是不是知道出口在哪?” 阿顺回过头,笑着说:“把罗盘还给我吧,我应该是能找到出口的。” 婷婷不好意思的伸进兜里,把罗盘递给阿顺,阿顺心疼的看了眼,慌忙用手摸了摸,观察了半天,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朝前走去。 我看他拿着三元罗盘站在最前面,转了两圈,突然皱起眉头指着前面的墙壁,说:“问题就出在这里。” 阿满惊奇的看着那面墙,疑惑的说:“什么问题。” 阿顺大有深意的说:“这并不是尽头,一切都是营造出来的假象,你们被骗了。” 我诧异的说:“假象?什么情况,莫非我们中了幻香,那个吕志平给我们营造出了一个幻象,让我们误以为出口就在这里,怪不得我们一直找不到出口。” 阿顺摇了摇头,我更加诧异不解了,难道说我的猜测不对? 虎子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说出答案吧。” 阿顺咳嗽了声,指着左侧的墙壁说:“这面墙原本是不存在的。” 经他一提醒,我顿时恍然大悟,我记得上次去另一个地下室,吕志平就触发了墙壁上的机关,然后一面墙随之落下挡住了追来的恶鬼,那么现在也是这种情况,原本的出口被墙边挡住了,所以我们这才找不到。 我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这么简单的事情我竟然没有想到,实在太丢人了。 婷婷聪慧过人,经过阿顺的提醒,自然想到了这个情况,她在墙边只摸索了会,伸手摁住了墙面上一个地方,随着轰隆的声响,那面墙缓慢的落了下去。 远处的通道就显得无比熟悉了,因为我们就是从那里过来的,阿满惊喜的指着前面:“就是那里,出口就在那里了。” 他背着杨嘉乐快速跑了过去,我看到地面不远处的红线,顿时抽了口气,惊慌道:“快退回来,暂时不要过去。” 可是这时已经晚了,阿满已经跑到了那里,那些暗红色的绳子像是一条条恶毒的蛇,将他的大腿缠了起来,正在往上蔓延,最后关头,阿满用尽全身力气将杨嘉乐扔了过来,虎子眼疾手快,刚好接住杨嘉乐。 杨嘉乐奄奄一息,微睁着眼睛,一时说不出来什么话,但是眼神里填满了痛苦的神色,由此可见先前那些红绳子对他危害很大。 阿满将杨嘉乐扔了过来,他就没有这么走运了,那些红绳子将他缠的密密麻麻,揉成了一团,他的全身已经扭曲变形,看上去触目惊心。 阿满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那些红绳子对鬼魂而言应该有着致命的威胁,我想上前帮他,阿顺叹息着说:“已经晚了,那些红绳子正在撕扯他的灵魂,他已经没救了。” 我看他阿满从痛哭到声嘶力竭,再到没有一点声音,一股悲凉的感觉吞噬了心脏,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奴仆,可终究还是离我们而去了。 吕志平故意在出口处放这么多红绳子,恐怕就是为了防止其他鬼魂跑掉,先前进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留意,这才让阿满吃了大亏,我的心里不免有些自责。 第二百零四章 围追堵截 阿顺从兜里掏出火柴,滋拉一声响,一团火苗扑了过去,那些红绳子揉成一团,随着阿满的身体一起被燃烧了,等了会,眼前残留的只有一些灰烬。 我好奇的指着那一摊灰烬,问:“那些绳子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够制服恶鬼呢。” 阿顺摸着下巴说:“其实老夫也不太清楚,我觉得应该有点类似摸上黑狗血的绳子。” 黑狗血有辟邪的功效,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民间有一种传说,说的是黑狗为阴阳的强体,所以鬼怕黑狗,狗在生肖称为先锋,是正义,拥有阴阳眼,可以看见鬼,而鬼是有魂无魄,魄生水,为黑色,所以看不到黑色的东西,黑狗在鬼面前就是两个发光的眼睛。 而且狗血是最腥的,而腥臭属肺,肺属金,而鬼的魂属木,金克木,所以鬼怕黑狗血。 这些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传闻,不过这话从阿顺嘴里说出来,自然有真无假,经历了这么多奇异的事情,我亲眼目睹了太多灵异事件,不得不信。 除去了危害,阿顺带着我们向着出口处走去,通道的尽头果然有个按钮,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生锈的铁盒子,阿顺拍了下,头顶上方露出了豁口,口子大小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 阿顺最先爬上去,我是最后一个,我们再次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再往前面走,就是火葬场里的各个房间了。 过道的各处窗帘都是拉上的,不过映着窗帘隐约可以看到外面昏黄的灯光,看来在我们进来后,谁把院子里的灯打开了。 我好奇的把窗帘拉开一个小缝,透过窗户总算看到了外面的情况,原来不是有人把路灯打开了,而是有几个人站在院子中央,手拿火把,火苗扑闪着,把四周照的很亮。 那些人穿着紧身黑衣,一动不动,全身上下包裹的很严实,这些人我之前见过,他们正是追杀吕志平的黑影,因为他们实在太瘦了,个头又高,猛一看特别像火柴人。 我在黑衣人之中又看到了杨嘉乐、王局和那个老怪物,而他们面前趴着的还有一个人,看身形正是吕志平,看来他出来之后并没有跑掉,而是被老怪物捉住了。 王局死劲的踹着吕志平,昏黄的火光下,吕志平趴在地面上,头朝下,显得十分卑微,他的身体竟然在发抖。 王局恶狠狠的说:“跑,你小子不是特别能跑吗,我看你现在还往哪里跑。” 老怪物扬了下手,王局才把脚从吕志平头上移开,老怪物把吕志平提了起来,阴冷的问:“他们在哪?” 吕志平朝着我们这里看了眼,刚好撞上我的视线,我快速拉上窗帘,心跳开始加速,我慌乱的说:“我们估计被发现了,快点走吧。” 阿顺眯着眼说:“等一下,我先看看。” 他走到窗户边,轻轻拉开窗帘,刚把头伸过去,窗户边突然冒出来无数张黑乎乎的脸,那些黑衣人就站在窗户旁,血红色的眼睛转动着,显得十分恐怖。 阿顺被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窗帘也随之落下,遮住了外面的一切,阿顺拍着胸口说:“确实,我们确实被发现了。” 虎子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们都看到了,快跑吧。” 咔擦一声,玻璃窗户瞬间破裂了,不少的玻璃残渣飞了进来,洒落的到处都是,我们快速朝前跑去,那些黑衣人已经从外面跳了进来。 眼看前面就是那个进来的房间,只要我们到了里面就能跳窗逃跑,谁知这时身旁的窗户接连碎裂,又有不少黑衣人冲了进来。 我们被黑衣人堵在了中间,只得停了下来,这些黑衣人把自己裹得很紧,全身散发着一股腐臭味。 虎子和阿顺一前一后,面对着他们的攻击,出手凌厉,有个别扑上来的黑衣人肢解被打倒在地,不过它们像是没事人一般,又重新站了起来。 虎子掏出匕首,眼看捅到了黑衣人的心脏位置,可依然没有什么作用,那个黑衣人死死抓住他,身后的黑衣人扑了过来,竟然把虎子压倒在了地面上。 我大惊失色,眼看它们正向我逼近,有些手足无措,杨嘉乐靠在墙边,有气无力的说:“那些东西用一般的方法杀不死的,它们其实是死人,但又不是被灵魂附体,所以只有毁坏他的大脑。” 婷婷点头表示明白,反身上前,专打黑衣人的头部,还别说,她这一击确实起了作用,那些黑衣人倒了下去。 我在旁边看到了消防器材,拿起灭火器也朝着扑过来的黑衣人砸去,一时间黑衣人解决了不少。阿顺就更不用说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靠近他身体的黑衣人全都倒了下去。 我靠近阿顺,疑惑的问:“你这是用了什么方法?” 阿顺说:“我发现这些死人的体内藏着一个毒蜈蚣,正是这巫术控制了他们,只要破除了巫术,他们自然就没有什么危害了。” 这时,窗户外面响起了强烈的鼓掌声,有人哈哈大笑着说:“看来我当初没有看错你,你确实很聪明,可惜当时没能把你留下,这一直是我的遗憾。” 透过阴暗的窗帘,隐约可以看到上面呈现出一个黑影,我看这人的身高和身形,应该是那个老怪物。 果不其然,一阵风吹过,窗帘晃动下,我看到了老怪物的身影,他带着墨镜,穿着黑色衣服,一脸阴森,后面还跟着王局。 王局指着我,怒喝道:“刘明,你在看守所戏弄我,这笔账该好好算算了。” 我讥讽道:“戏弄你怎么了,像你这种败类,本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王局恼羞成怒,面目狰狞,他激动的掏出手枪,估计想要杀了我们。这时风停了,窗帘再次盖住了他们的面容,我拉着他们快速跑到一边,只听呯一声响,子弹射进来,撞击在墙面上。 老怪物阴森的说:“不要杀了他们,我要陪他们玩玩。” 王局胆颤的回答:“好,好,他们都是你的。” 前后各有黑衣人,我们的路被挡住了,只有阿顺那个方向黑衣人少些,我们从他那里翻过窗户,纷纷跳到了外面。 黑衣人纷纷追了出来,到了火葬场院子里,空间大了不少,它们呈合围之势,把我们困在了中间。 假的杨嘉乐指着我们,笑呵呵的说:“这下你们跑不掉了吧。” 虎子握紧拳头,不屑的说:“得意什么,马上就要你好看。” 假的杨嘉乐被虎子吓得后退了一步,不过他缓慢的看了我一眼,嗤咧着嘴,眼神里闪动着精光。在看守所的时候,他就想得到我的身体,现在他们人多势众,让他更加得意忘形了。 老怪物从窗户旁走了过来,他带着墨镜,黑暗的光线下,精瘦的身影显得更加诡异,风一吹,他的衣服飘扬起来,给人感觉他好像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老怪物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拽住杨嘉乐,在地面上拖拉着,走的非常缓慢,闲庭信步的心态让我紧张万分,这样的人往往非常自信,他的能力一定非常强悍。 这个老怪物如果真是巫水河底那个神秘人,我们恐怕要难逃一死了,毕竟我们捣毁了他的老巢,而且他也受了重伤。 我仔细端量着他,等他走到了近前,取下了眼睛,我不禁吃了一惊。他的眼睛是白色的,只有瞳孔,而且那双眼睛很大,像是直直的瞪着我,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眼睛一会布满了血丝,密密麻麻,十分慎人。 老怪物盯着我,转动着眼睛,沙哑的说:“终于我们又见面了。” 我忐忑的说:“你是不是巫水河底那个怪物?” 老怪物咧着嘴笑了,他的牙齿参吃不齐,说起话来不但沙哑,而且口齿不清,他抖动着满脸的皱纹说:“第一次听到有人喊我怪物。” 虎子说:“你本来就是怪物,和那个水底的怪物没有什么两样。” 老怪物脸色阴沉,可能是生气了,眼睛是充满了血丝,原本白色的瞳孔,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风声寂寥,我却感受到了冰冷的寒意,老怪物被激怒,肯定会痛下杀手,我已有所准备,背后其实还藏着猎鬼枪,就等紧要关头开枪了。 谁知这个时候旁边的吕志平不识趣的爬了过来,匍匐在老怪物脚下,哆嗦着说:“你就饶了我吧,这里火葬场都是你的,我把什么都给你,你饶了我一命就好。” 老怪物嘿嘿笑起来,他把手摁在吕志平的头上,吕志平哆嗦的更厉害了,他的全身发抖,痛苦的挣扎着,只一会,他的身体竟然变的干瘪瘪的。 我大惊失色,他竟然能吸食人的血肉,这不是怪物还能是什么,老怪物舔了舔掌心,瞪着我们说:“今天你们都要死,我要你们全部死在这里。” 阿顺不动声色,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这不是他的性格,平时遇到危险,他都是身先士卒,第一个跳出去,展现一下自己强悍的实力,现在的表现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第二百零五章 生死一击 我靠近阿顺,小声问:“能逃出去吗?” 阿顺哭丧着脸说:“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啊,你说的没错,这个人确实是巫水河底那个怪物,就连管德柱就无可奈何的人,我就更不行了。” 老怪物愤愤的说:“管德柱背叛了我,等我解决了你们,自然会找他算账的,如果不是他,我的计划早就成功了,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老怪物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苍白的头发顿时飘扬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扭曲在一起,像是一道道沟壑,他的指甲也开始飞速增长,好像是一个恶鬼。 杨嘉乐突然冲出了黑衣人的束缚,抱住了老怪物的双腿,用尽最后的力气朝我们大喊:“快跑,千万不能让他得逞,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这个时候,我们也顾不上义气了,毕竟实力差距太大了,留下来只有等死的份,婷婷拽住我,冲破黑衣人的围困,一路朝着火葬场门口而去。 身后传来了杨嘉乐凄厉的惨叫,我不敢回头看,心乱如麻。原本我是来救他的,最后却也只能放弃他,这样的纠结和痛苦已经将我吞噬。 婷婷握紧我的手,提醒:“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这是最好的选择,他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我们逃离,我们绝对不能辜负了他。” 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是我选择离开的原因,可是这心里实在太过沉重了。 那个老怪物这么厉害,杨嘉乐必然不会拖延多久,恐怕一会,那个老怪物就会追上来,我还记得那些黑衣人的速度,我们绝对是跑不掉的。 我对着虎子和阿顺大喊:“大家分开跑,这样能增大成功率。” 只要大家分开,老怪物不得不选择一个为目标,只要脱离了老怪物,其余人就都不是问题了。 我甩来婷婷的手,从另一侧跑开,一边跑一边对她说:“你从另一边走,我们在居住的地方汇合。” 婷婷没有听从我的劝告,又追了上来,死死的拽住了我的手,她坚定的说:“你想要甩开我,没门。” 我知道无论如何劝她,她也不会听的,这个时候就算她肯听我的劝告也已经晚了,因为我看到了前面的老怪物,他堵在了前方的路口,血红色的眼睛十分显眼。 看来我还是嘀咕了老怪物,我没有想到眨眼间的功夫他已经跑到了我们前面,荒芜的路面映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到四周散动的枯草,草丛里爬着几个鬼魂,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 原来老怪物一切早有准备,他已经埋伏我们很久了,那些鬼魂之所以没有贸然出手,估计老怪物就是想看看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王局喘着气,也从后面追了过来,他佝偻着身子,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跑,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王局的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包括假的杨嘉乐,我看四周已经没有地方可跑了,握紧了婷婷的手问:“你怕吗?” 婷婷摇了摇头,假的杨嘉乐叫嚣起来:“杀了他,我要得到他的身体,那原本就是我的。” 老怪物一步步走上前来,我看他走到半路,身体剧烈的晃动了下,血红色的眼睛再次呈现出白色,他尽力稳住身子,不过精力似乎不如之前了。 我暗自猜测,也许那个老太婆儿子说的很对,这个老怪物在晚上的时候,一定在那个密室做什么,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最弱的,我想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这具身体根本不适合他,他每天晚上一定在地下密室里疗伤。 婷婷见有机可乘,掏出匕首跑上前去,锋利的匕首划破空气,在老怪物胸口擦过,老怪物身体虽不如之前敏捷,速度依然不弱,轻而易举就躲掉了婷婷的攻击。 婷婷反身再来,老怪物的头发猛然涨起,竟然像一根根利刃朝着婷婷刺去,婷婷反应及时,躲掉了老怪物一波攻击,我看的心惊胆颤,快速跑上前去,顺势掏出了猎鬼枪。 我对着老怪物放了几枪,铜钱子弹穿透老怪物的身体,飞射而出,有一颗子弹直接命中了他的头部。 我看老怪物怔怔定在那,以为他死了,就在我准备靠前的时候,婷婷对着我惊恐的大喊:“不要过去。” 可是这时已经晚了,我已经迈出了脚步,老怪物猛然转身,我慌乱的开枪,可惜子弹对他并没有任何作用,细密的头发飞刺而来,犹如密密麻麻的小花针。 我躲闪不及,被极速飞来的头发覆盖,万箭穿心的感觉降临在我身上,我全身疼痛难忍,撕裂般的痛感瞬间将我吞噬,老怪物将我甩落在一旁,我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婷婷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我的名字,向我这里跑来,那个老怪物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想大声提醒她,可是却没有一丝力气了。 老怪物正要向她攻击,不远处的草丛里跳出了一个人,我看到了一个矮胖的身影,他带着阴眼面具,穿着拖鞋,从远处刺过来一把长枪。 长枪插在了老怪物面前,出乎意料的一击显然把老怪物吓了一跳,突然冒出来的这人,我看着非常熟悉,应该是王老头子。 他的身影非常快,转眼间已经到了老怪物面前,两个人交战在一起,四周烟尘纷飞,黑衣人手拿火把,火苗剧烈的扑闪着,渐有熄灭之势。 有个别黑衣人上前帮忙,被王老头子击落在地,再也没有起来,王局看情况不妙,他和假的杨嘉乐走了过来。 我看他拿着手枪,带着一脸阴森的笑容,想要逃跑,身体却无法动弹,剧烈的疼痛麻痹了我的神经,血腥味填满了我的口腔,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王局幸灾乐祸的说:“终究,终究你还是落得了这个下场,既然你已经这样了,不如我送你归天吧。” 我愤怒的看着他,双眼的视线渐渐变得朦胧模糊,我的身下流淌着大量的血迹,也在透支着脆弱不堪的生命。 王局举起手枪,很快被假的杨嘉乐拦了下来,子弹冲破了枪口,射在了我脚下的地面上,他对着王局争吵:“你现在还不能杀了他,他的身体是我的。” 王局愤怒的说:“他的身体已经不完整了,上面伤痕累累,在添上一枪又何妨。” 说罢王局再次举起了手枪,这时婷婷已经赶过来了,在他们争吵的过程中,婷婷夺去了手枪,我隐约看到她划动了下匕首,王局便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 假的杨嘉乐想要上前帮忙,也被婷婷踹到了一边,我已经没有知觉了,觉得身体很冷,视线也变得更加模糊,渐渐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隐约听到外面嘈杂的声响和婷婷急切的呼唤。 我仿佛做了一个甬长的梦,置身在冰窖之中,身边躺着无数具尸体,那些都是我熟悉的朋友,杜伟韬、虎子、阿顺…… 我觉得四肢僵硬,再也动不了了,仿佛被人捆住了一样,耳边隐约有人在说话,但是很模糊,什么都听不清楚。 也不知道这种状况持续了多久,直到有人摸了下我的脸,好像有水滴砸落在我的脸上,滑到了嘴边,嘴里十分苦涩,这时我才有些清醒,但是身体依然非常疼痛。 我缓慢的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我看到了婷婷,她坐在我身边,似乎在抽泣,旁边有人在安慰她:“嫂子,你别太担心了,明哥吉人自有天相,哪次遇到危险不是逢凶化吉,他不会有事的。” 劝说声是杨大宇发出来的,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想扭过头去看四周的情况,头部被固定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婷婷哽咽的说:“可我真的很怕,这次他……” 婷婷再也说不下去了,继续抽泣着,杨大宇突然指着我说:“嫂子,明哥醒了。” 婷婷慌乱的低下头,怔怔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了半响,婷婷伏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无力的抽搐着,就连说话都很费力:“疼疼疼。” 婷婷意识到我受了重伤,快速起身,带着满脸歉意,我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只见我全身上下被一层层的白布包裹着,密密麻麻,根本无法动弹。 头顶的灯光昏黄,有些晃眼,我用余光看着旁边的环境,无力的问:“这里是哪?” 婷婷还没答话,旁边再次伸过来一个人头,那人头发乱蓬蓬的,他拂了下刘海,凑近前说:“徒儿,这是我家,你之前来过的。” 我努力睁大眼睛,可惜头顶上的光线始终有些耀眼,我隐约看到了他的身影,这确实是王老头子。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我想坐起来,可惜动弹不了。 王老头子忙说:“你受了重伤,暂时不可动弹,等过了几天就可以下床了。” 我问:“老怪物他们呢。” 王老头子轻描淡写的说:“那些怪物被我解决了,你就不要操心了,它们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第二百零六章 熟悉的梦 我不可置信的问:“那个老怪物也被你解决了?” 老头子轻笑道:“那个老怪物确实比较棘手,本来我是打不过他的,不过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好像突然出了问题,自然是被我解决了。” 我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缓不过神来,那个老怪物可是非常厉害的,我们都有目共睹,虽然老怪物实力大减,那也不可小觑,王老头子能把他解决了,这也说明王老头子也是隐藏的高人,王老头子隐藏的太深,我一直不知道他的能力,如今算是有个了解。 我突然想起一事,猛地一颤,忙问:“当初你为什么杀害婷婷。” 王老头子摆着手说:“我没有杀害她啊,她现在不是站在你面前吗?” 我说:“在灵水村那次,婷婷被人刺杀,他戴着和你一样的面具,身材也和你差不多了,除了你还能是谁。” 婷婷怔怔看着王老头子,坚定的说:“确实是你。” 王老头子糊弄不过去了,叹了口气说:“我那次并不是真正想要杀她,而是为了救她。” 我气愤道:“你骗谁呢,当时她就死在我怀里,哪里是救她了。” 王老头子摆着手,安抚我说:“你先别紧张,听我仔细和你说,那个时候我已经看出来她的问题了,就算我杀了她,她也是可以救活的,况且如果当时我没有对她下手,她绝对不可能活这么久,因为我在跟踪你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有关那个巫水河底神秘人的秘密,他要杀了你们,取走你们的器官,正因为我当时插手,他的计划才延迟。” 我说:“你不要以为说这些话就能糊弄过去,你当时的目的绝对不是帮助我们对吧。” 王老头子冷静的说:“对,我当时的目的并不是帮助你们,我只是想试探你,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不过我赌对了,况且你们现在不都活的好好的吗。” 婷婷诧异的问:“你为什么要找他?” 王老头子阴沉的说:“我要找一个徒弟,资质平庸之辈我是不会要的,而他刚好,就这么简单。” 我用余光狐疑的看着他,反正他的话我信不过,不过这个王老头子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绝对和我相关。 从我一开始进去灵水村,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后来也曾遇到过他,他在路边为我算命,然后又救了我,做了我的师傅,这一切绝对是有预谋的,我觉得他并不是为了收我做徒弟。 目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也确实救了我几次,我没有对他表示感谢,反而一再怀疑他,确实有点愧对良心。 我无心再去质问他那些事情,轻吐了口气,转移话题:“我的伤大概多久才能好?” 王老头子说:“几天之后就能下床,虽说我给你上了灵丹妙药,不过想要好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 我像一个粽子一般躺在床上,胸腔里十分沉闷,身体又无法动弹,就这样躺个十天半月,那该多么煎熬。 我已经想到了接下来尴尬而又痛苦的日子,因为我的吃喝拉撒必须有人帮忙,我已经和得了偏瘫的病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王老头子继续说:“你受的伤非同一般,急不得的,最近这段日子还是好好养伤吧,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我看王老头子转过身,他背着手,背影十分沉重,眼看他就要走了,我问:“你最近去哪了,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王老头子长叹了声:“还不是算到你命中有此一劫,去各地寻找灵丹妙药去了。” 他说的大义凛然,我也无法反驳,虽说不知真假,但他算卦确实很准,而且我伤势确实很重,他能用药草把我救回来,也足以说明这药非同一般。 王老头子转过身,眯着眼说:“你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为徒儿做的。” 我说:“你不是已经有个徒弟了吗,为什么又找了我。” 王老头子拍了下手,惆怅的说:“还不是当年看错了人啊,这才收了他做徒弟,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整天花天酒地,一点正事也不干,我的衣钵他是传承不了了。” 我吃惊的说:“他不是个小孩子吗,怎么还花天酒地?” 王老头子咳嗽了声,掐着手指说:“他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只是身体突然不长了而已,你等我算算啊,他,如今应该有三十五岁了。” 我突然想到了阿顺,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不过我觉得不是,因为他时常是个孩子,又时常是个老头,让人祝摸不透,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双重人格,但是现在我总觉得他是伪装的。 王老头子摆着手,叹息着说:“行了,你先休息吧,为师先出去给你弄点吃的,你们几个已经被通缉了,尽量不要乱出去。” 杨大宇忙点头:“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乱走的。” 等王老头子脱离了视线,杨大宇凑了过来,靠近我耳边小声说:“明哥,这些天你先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快点逃出去。”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是逃出去?” 杨大宇回头看了眼,显得十分谨慎,他小声说:“刚才我出去看过了,外面很不正常,我出去转了两圈,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了之前那个诡异的小区,我们上次可就是从那里面逃出来的啊,现在竟然又回来了。” 我轻声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杨大宇震惊的看着我,呐呐的说:“你,已经知道了。” 我说:“对,上次休息的时候,我趁着晚上出来转了转,发现了这个事情,其实我当时也挺震惊的,我没有想到王老头子竟然住在这里,现在我们只需要不动声色,保持正常就行了,等我伤好了,我再去调查清楚。” 杨大宇抽了口气:“你疯了吗,这个地方哪能轻易调查,上次我们就差点死在这里。” 我呼了口气,镇定的说:“我总觉得那个一楼最底层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如果我不去弄清楚,恐怕会一直惦记着这事。” 杨大宇无奈的低下头,看样子很不情愿,这我能理解,毕竟上次劫后余生,他肯定心有余悸,这种事情不是谁都能轻易忘记的。 我用余光扫视着房间四周,这里还是和之前一样拥挤、杂乱,房间四处放着衣服、脸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才想起阿顺和虎子。 我问:“你们见到虎子和阿顺了吗?” 婷婷和杨大宇纷纷摇了摇头,婷婷说:“自从我们分开跑路之后,他们就不见了,后来你受了重伤,情势危急,我只好背着你逃跑,最后还是那个王大师找到了我,他说他能救你,那个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信他。” 我眨了下眼睛表示明白,不管怎么说,王老头子确实救了我们,婷婷肯定会信他多一些。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阿顺和虎子无依无靠的,逃出去之后,他们该怎么生活呢?我不禁担忧起来。 杨大宇说:“你就别担心了,你给虎子他们居住的地方不还是我介绍的吗,我在那里有朋友,一旦他们回去了,我朋友肯定会给我发信息的,到时候我第一个告诉你。” 我说了声好,双眼皮上下打动着,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视线也更加朦胧了,婷婷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在这里陪你。” 我闭上眼睛,大脑慢慢沉睡,隐约听到他们在小声交谈,具体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疲惫吞噬了身体,意识渐渐模糊,我躺在床上,无比舒适,好像回到了家的港湾,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睡觉,好久没有觉得这么安心踏实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男一女牵着我的手,那个女的低下头朝我笑着说:“孩子,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吧,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到这里的。”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那里的房屋都已经倒塌,沙尘纷飞,土地全部都沙漠化了,黑暗正在吞噬着这里的一切,风声呼啸,只要张开口,就会有无数的沙粒刮进来。 他们用围巾遮住了脸,我只能看到他们的眼睛,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却对他们无比信任,我紧紧抓住他们的手,走在荒芜的草地上,朝着远方走去。 我问他们:“我们这是要去哪?我们的家怎么办。” 男子沉重的说:“我们的家没了,我们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更好的世界,等你长大了,我们会带你回来的。” 梦中的我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四周野草丛生,狂沙漫野,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跟着他们漫无目的的前行。 我从梦中醒来,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房间里静悄悄的,陷入了黑暗之中,他们应该都睡了。 我不知道这个梦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那两个人的眼睛却有些熟悉,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们,可又一时想不起来,我的脑袋里一片乱麻。 第二百零七章 丢失的蜡 我稍微动了下,身体能够动弹了,我身上的绷带少了些,可能他们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换了药,扔掉了一些绷带。 也许是我白天睡得时间太多了,此刻毫无困意,我扭过头看着四周,发现他们都不在,我刚开始还以为他们睡着了,看来他们都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很是没趣,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正百无聊赖,一个人突然从床底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有从床上掉下去。 “嘘”他伸出手指放在嘴边,提示我保持安静。 我看了他半天,隐约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似乎自从我受伤了之后,我的阴阳眼效果大打折扣,我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楚物体了。 他的个头并不高,那双眼睛眨了几下,才嘿嘿的说:“师弟,我又来看你了。” 我轻呼了口气:“原来是你。” 他也是王老头子的徒弟,之前还给我送八卦镜来着,白天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他,王老头子说他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估计去哪快活了。 之前杨大宇说有人救了他,还描述了那人的样子,我觉得应该就是他,这也是我为什么在这里见到杨大宇的原因。 我疑惑的问:“半夜三更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盯着我说:“谁告诉你这是半夜了?” 我看了眼窗帘,还有门缝的位置,那里都没有光进来,这肯定是夜晚,我睡了这么久,半夜的可能性最大。 我说:“这不是半夜难道还是白天不成。” 他点头说:“这是早上,你不用看了,门密封的严实,看不到外面的光线,至于窗帘那是假的,那边并没有窗户。” 他的观察力很高,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里,王老头子肯收他为徒,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问:“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看我吧?” 他打了个响指,眯着眼说:“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总觉得他的眼神不怀好意,所以观察了他半响,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是他有些焦急了,诧异的看着我说:“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和你说的是什么秘密吗?” 我问:“什么秘密?” 他正要说,门外突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我仿佛听到了杨大宇在说话,他突然定在原地,慌乱的趴在地面上,又扬了下头说:“我先藏在你的床下面,千万不能让师傅知道我来了,要不然就完了。” 我不知道他在玩什么鬼把戏,既然他想玩,我就配合他一下好了,毕竟这段时间我是下不了床了,可不能得罪他。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缕强光照射进来,瞬间充盈了屋子,杨大宇在门口伸了伸懒腰,说:“昨晚在地上睡了一晚,腰酸背痛的,好在出去走动走动,整个人舒服多了。” 婷婷开玩笑说:“就你这身子骨一摸就给散了架似的,早该锻炼去了。” 杨大宇哼着鼻子说:“我这天天锻炼。” 婷婷很不屑的摆着手,拿着东西走进了屋子里,我闻到了一股饭香味,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饭,我也饿了,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婷婷望了我一眼,快速走上前,温和的说:“你醒啦?” 我点了下头,婷婷高兴的提起饭盒在我眼前晃了晃:“看,我带了你最爱吃的馄饨。” 我舔了舔嘴巴,兴奋的说:“我确实饿了。” 婷婷一边喂我一边说:“回来的路上我问过王大师了,他说再给你换几天药,你的伤势就好的差不多了,昨晚我给你换药的时候,我发现那些伤口已经快愈合了。” 我吃了口馄饨,问:“阿顺他们有消息了吗?” 杨大宇插话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已经让那边的兄弟密切留意了,一有消息立马联系我。” 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很饿的我吃了几口馄饨暂时没有了胃口,以他们两个的能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分开之后,就算我没有去找他们,他们也应该找我啊,况且阿顺的三元罗盘很精准,找到我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来呢,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我的心里有点惴惴不安,总觉得哪个地方出了问题,我仰起脖子,再次问:“我们回来的时候,你确定那些怪物都被解决了?” 婷婷苦涩的说:“其实我也不清楚,当时情况危急,我背着你跑了很远,最后是王大师找到我的,他说他已经把那些怪物解决了。” 我有些心烦意乱,这个王老头子的话不知真假,那个巫水河底神秘人这么厉害,哪能是他轻而易举就能解决呢。 我的视线在房间四处不安的游离着,等转到我的身上,我心头一跳,忙问:“谁帮我换的衣服?” 婷婷说:“是我,怎么了?” 我说:“你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婷婷不解的说:“你的衣服血淋淋的,都不能穿了,你还要干嘛,我都给你扔在一边了,准备给你清理掉呢。” 我有点激动的说:“你先别清理,把我的上衣拿过来。” 婷婷狐疑的看了我半天,最终无奈的摊开手,说了声好吧,然后走到墙角,翻找了好大一会,才把我的上衣拽了过来。 杨大宇捏着鼻子,呜呜着说:“明哥,你这衣服充满了腥臭味,早该扔了,你还要拿过来干嘛。” 我并没有回答他,绷带减少了一部分之后,我的胳膊已经能动了,我轻颤的接过上衣,翻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那个东西。 我心急如焚,慌乱的问:“你在我的衣服里有没有发现一块蜡烛。” 婷婷摇了摇头,问我:“怎么了,那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我说:“杨凝死前,杨嘉乐曾把她的灵魂封印在里面交给了我保管,昨晚的时候杨嘉乐为了给我们拖延时间,他已经死了,我不能再把她的妹妹弄丢了。” 婷婷安慰我说:“你先别急,我再到处找找,可能是脱衣服的时候掉在房间里了。” 她翻身回到墙角,找了半天,手忙脚乱的并没有什么发现,杨大宇也在帮忙找,他趴在地面上,突然大叫了一声。 婷婷忙问:“怎么了?” 杨大宇慌乱的指着床底,颤巍巍的说:“那,那里面有人。” 婷婷反应敏捷,毫不犹豫顿时掏出了匕首,正对着床底,厉声问:“是谁,快给我出来。” 床底下的师兄鼓动了两声,咳嗽着爬了出来,杨大宇怔在原地,喃喃着说:“竟然是你,救命恩人。” 看来我猜测没错,果然是他救了杨大宇,婷婷显然也是始料未及,诧异的问:“你怎么跑到床底下去了。” 他摆着手,再次咳嗽了几声,指着床底答非所问:“下面灰尘太多了,这才趴了一会,都快成吸尘器了。” 杨大宇纠正他,喏喏的说:“你跑床底下干嘛?” 他咳嗽了声,义正言辞的说:“我这不是来找我师弟聊天的嘛,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谁知道你们突然回来了,我也只好藏起来了。” 婷婷蹙起眉头,疑惑的说:“聊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就连我们也不能知道。” 他摆着手:“总之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你们就不要知道了,行了,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就先走了,今天的事情,你们记得保密。” 他扬手走出门去,又反过身再次提醒:“记得一定要保密啊。” 婷婷坐在我身边,又看了眼门外若有所思,我知道她一定想问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以及我和他有什么秘密,其实我也不知道,刚才他还没来得及说,他们的到来就把谈话打断了。 这个师兄神神秘秘的,非要单独和我说,肯定有一定原因,也许他所说的秘密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或者说我们两个与之息息相关。 我扭过头,说:“你们也不要猜测了,其实没什么事,他这人比较奇怪。” 杨大宇摸着头说:“确实比较奇怪,救我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了,我觉得他性格多变,时而活泼时而高冷,让人摸不着头脑。” 婷婷大有深意的说:“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聪明,有一个词语说的好,大智若愚,应该就是这类人,我觉得我们最好对他留个心眼。” 这个师兄挺让我好奇的,今天的事情也加深了我对他的探知欲,我想知道王老头子为什么选择收他为徒,他又有什么秘密? 我看他们干愣在那,又问:“那块蜡烛找到了吗?” 两个人均摇了摇头,婷婷说:“会不会掉在别的地方了?” 我翻开衣服,露出里面的布袋,无力的说:“我为了不让这块蜡烛丢了,故意缝住了布袋,但是你们看,这个布袋中间有一个整齐的豁口,很明显被人用刀子划破,里面的蜡烛已经被人拿走了。” 杨大宇猜测:“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里面有人取走了那个蜡烛?” 我说:“我不太确定,但是一直都在的,今天我才发现被人取走了,很有可能是我们熟悉的人。” 杨大宇眯着眼,笑呵呵的看着婷婷,大有深意的说:“嫂子,不会是你吃醋了,故意把蜡烛取走了吧?” 婷婷拍了他两下,气愤的说:“为了这点小事我还不至于做出这么卑劣的事情。” 第二百零八章 下毒 我自然相信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的为人我也是知道的,杨大宇应该也不会做这件事,排除了我们,目前只剩下王老头子和那个神秘的师兄了。 在我醒来之前他就已经到了,当时他在房间里做什么,我一无所知,看来他的可能性要比较大些。 我和婷婷养成了多年的默契,她只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说:“要不我把他追回来问清楚。” 我说:“算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不一定跑哪去了,等他回来了我再弄清楚吧。” 其实我是怕婷婷吃亏,她出去之后就算能找到那个神秘的师兄,还不一定会遇到什么事情,那个师兄同样隐藏很深,他是属于扮猪吃老虎的那种人。 杨大宇一脸迷茫,愣了半天,这才发话:“谁,把谁追回来?” 我摇头叹息,智商堪忧的人,和他说话始终很疲惫。 我闭目养神,调整了下心情,这才睁开眼透过门外看着明亮的世界,外面是一道冰冷的墙壁,上面脏兮兮的,好像被谁写满了字迹,那些密密麻麻的纹路突然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全身一振。 我记得在灵水村那个神秘空间里,我们当时躲避危险的时候,进入了一个山洞里,我在里面发现了不少奇怪的文字和图形,现在想想,对面墙面上的文字竟然和那个山洞里的一样,这实在太惊奇了。 “哗”不知是谁从楼上泼下来一盆凉水,刚好洒落在墙面上,墙上的字体顿时消失不见了。 杨大宇扭过头,诧异的说:“我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原来上面住的也有人。” 婷婷说:“这是一栋楼,上面怎么可能没有住人呢。” 杨大宇疑惑的说:“可是这里不是另一个空间吗,难道上面的污水也能落到这里?” 杨大宇的话提醒了我,也让我觉得万分不解,我们当时误入这里,确实觉得这是另一个空间,而且万村长当时带我们逃离的时候,我们是从楼顶跳下来的,后来落下去之后,却回到了市区,这里是另一个空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难道上面居住的是这个空间的人? 杨大宇拍了拍手,狐疑的走了出去,我看他站在门外,仰着脖子看着上方,上面有人在说:“看什么看?” 杨大宇气愤的说:“为什么把污水泼下来。” 上面的人回复:“老娘想泼就泼,管你什么事。” 杨大宇忍不住争吵起来,两个人言语激烈,已经到了破口大骂的地步,杨大宇吵了会受不了了,气愤的回了屋子里,一边叹气一边说:“是一个不讲理的泼妇。” 我问:“现实中的人?” 杨大宇说:“已经现实的不能再现实了。” 我再次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说上面和这里是沟通的?可为什么上几次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这里寂静的就像一座死城。 婷婷看着门外,好奇的走了出去,她站在门口紧张的盯着远处,显然十分吃惊,等了会,她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我问:“是发现什么了吗?” 婷婷说:“我发现这个小区里住着很多人,前面的道路上有不少人在走动。” 我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我们之前搞错了,这原本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区?可是之前的经历历历在目,并不是假的,我有点心慌意乱。 杨大宇不确信的走了出去,我看他张望了会,朝着远处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我躺在床上,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可是无论我怎么都想不通,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等了半天,杨大宇跑回来了,他额头上流着大量的汗水,看来出去走了不少路,他在我旁边坐下,呼了口气,这才说:“我刚才在小区里调查了一圈,我发现这里住户还不少,原来这是个新区,最近那些居民才搬过来,以前没听说过,所以我们不太了解,我和里面不少人聊天了,他们都很正常,没什么问题。”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上次我们进来的时候,明明从高楼跳了下去,然后回到了市区,这应该就是一个异度空间啊,现在怎么变成了正常的地方?” 杨大宇挠着头说:“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这说不通,实在太诡异了,难道我们上次是在做梦?” 我说:“上次的经历这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在做梦?” 杨大宇想了半天,扭过头问我:“你看过惊天魔盗团2吗?” 我摇了摇头,不解的看着他,难道说我们的经历还和惊天魔盗团2有关?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仰起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大宇说:“我觉得我们可能被人糊弄了,这一切都是假象,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异度空间。” 我说:“那我们从楼顶上跳下来,然后掉落在繁华的市区那是怎么回事?” 杨大宇眯着眼说:“比如惊天魔盗团2中,四骑士从美国的洗衣管子里掉下来,结果却栽到了一个中餐馆的后厨,从餐厅走出来的这一幕是在澳门福隆新街。他们从美国的天空掉下来,结果却来到了澳门,那是因为有人给他们造成了假象,把他们迷晕了,后来坐飞机来到了澳门,并把他们放入了澳门的管子里,滑落到中国餐馆的。” 我明白杨大宇的意思了,也就是我们之前经历的那件事是假的,我们被人糊弄了,那是别人故意造成的假象。 如果他所说是真的,这件事就有点恐怖了,我们一直被人糊弄,我记得当时万村长和我说这里就是一个异度空间,当时还说那个楼顶就是出口,我们就是从上面跳下来才得以重新返回市区。 正是他的原因,我才更加确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更加坚信这个地方就是异度空间。 难道说他一直在骗我?可是他为什么骗我呢,莫非有什么用意吗?可惜他已经死了,这件事也随之成了谜题。 最里面那栋楼一直吸引着我,我清晰的记得我们离开的时候,楼底涌出来不少鬼魂,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假的,等我有空了,一定要带他们去看看。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王老头子也回来了,他看了眼房间,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带着一身酒气,最后坐在一处,问我们:“发什么愣呢。” 杨大宇刚要开口,我忙说:“刚才听他们聊天,说你这里的小区住了不少人,我记得之前来的时候,这里还很空荡呢,突然涌出来这么多人,不免有些好奇,所以都在想是怎么回事。” 王老头子晃了晃手提的塑料袋,摇头晃脑的说:“还不是最近搬迁过来的,以前人确实少的可怜,现在人多了,也闹腾了。” 我试探性的问:“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老头子抬起头,眯着眼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是很正常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或者说在故意试探我,这个老狐狸,心里肯定藏着不少事,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 王老头子把塑料袋递给杨大宇,笑呵呵的说:“等了这么久,你们也该饿了吧,这是我给你们带来的饭菜,你们将就着吃吧。” 我闻到了一股饭香味,之前没吃饱,确实饿了,看这老头子晕晕乎乎的模样,肯定在外面吃饱了才回来的。 老头子摆着手说:“我出去转转,你们慢用。” 他佝偻着身子,走的极慢,眼看就快要到冬天了,他还穿着拖鞋,就连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这副打扮和叫花子没什么两样,看着他掂回来东西,我顿时又没了什么胃口。 杨大宇可能是饿坏了,打开塑料袋,就拿起筷子开始吃,婷婷忙拦住说:“等等,我来看看。”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心急火燎的说:“不用看了,里面确实是饭菜,还有半块烧鸡。” 我看他忍不住撕下来一块鸡肉,快速填到了嘴里,咀嚼了起来,好像吃的津津有味,不过婷婷接下来说了一句话,他顿时怔在原地,看着饭菜目光呆滞,再也不动了。 婷婷说:“我不是想确定这里面是不是饭菜,我只是想检查一下,看这里面有没有下毒。” 这个社会上尔虞我诈,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看来经历了这么多,婷婷也开始变得越加谨慎了。 她从兜里取出一根银针,插入饭菜之中,来回试探了几遍,突然蹙起眉头,慌乱的对杨大宇说:“快,快把你吃的东西吐出来。” 我看婷婷插入饭菜的银针变成了黑色,毫无疑问,这个饭菜确实被人下了毒,杨大宇吓坏了,整个人面无血色,他快速跑出门外,对着墙边呕吐起来。 我盯着发黑的银针,担忧的说:“看来这毒应该不简单,杨大宇不会有事吧?” 婷婷说:“应该没什么事,他并没有吃下去。” 杨大宇在门外呕吐完,反身走了回来,我看到他的嘴巴,吓了一大跳,他的嘴巴红肿,像是含了两根香肠,就连说话都不清楚了,呜呜啦啦的,十分沙哑。 第二百零九章 瓮中捉鳖 婷婷给他倒了杯水,他才好点,说话也清楚了些,他指着饭菜,惶恐的说:“明哥,一定是那个老头子想要害死我们,等他回来了,必须拿下他,问一下究竟。” 这饭菜虽说是王老头子带回来的,但里面的毒是不是他下的,还真的比较难说,如果他想害死我们,方法多种多样,也没必要救我们了。 我思考了下,说:“等他回来了,我们查清楚吧。” 这话刚说完,王老头子已经捂住肚子摇摇晃晃跑了回来,他佝偻着身子,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慌乱的指着饭菜说:“那个菜不要乱吃,里面有毒。” 我看他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应该是中毒了,婷婷忙把他扶进屋子里,担忧的说:“你还好吧。” 王老头子摆着手说:“这点毒我倒是死不了,不过这肚子估计得好几天消停不了了,那个孽畜,等我找到他,一定要将他就地正法。” 我努力坐起来,无力的问:“你知道是谁下的毒?” 王老头子阴冷的说:“这饭菜是我那个徒儿买的,除了他还会有谁,虽说他一直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朝我下手。” 我猜测说:“兴许他不是为了你,而是想杀死我们,他跟你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这点毒杀不死你,那么目标就很明显了,除了我们不会有别人了。” 王老头子阴沉的说:“但是我也吃了饭菜,这说明他是把我也算计在内的。” 杨大宇咧着嘴,诧异的说:“可是我理解不了,他为什么要害我们,之前他还救了我呢,怎么突然要致我们于死地了?” 婷婷猜测说:“难道他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想要动手了?” 王老头子猛然转过头,眼睛缩了下,问:“他刚才来过了?” 杨大宇说:“对啊,他刚才来过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反正后来就走了。” 王老头子稍微停顿了下,转动了下眼睛,又问:“那他有没有和你们说什么。” 我说:“没有,他比较奇怪,就是寒暄两句就走了。” 他之前本想和我说什么秘密,但是被杨大宇他们打乱了,所以他最终没有和我说,还让我们守口如瓶,不要让他师傅知道他来过。 他和王老头子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为什么不能让王老头子知道他来过?这和那个秘密有关吗?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王老头子似乎对他无比关心,当他知道大徒弟来过之后,显得十分吃惊,他问我们他徒弟有没有说什么话时,闪动的眼睛里透露着不可察觉的光,这肯定是对我们的试探。 我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隐约觉察到了这件事不简单,那个师兄将要破口而出的秘密究竟是什么?那块蜡烛又被谁拿走了? 想到这些疑点,我就头痛欲裂,我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尽量平息一下紊乱的心跳。 王老头子拍了下手,气势汹汹的说:“我现在就去找他,把这个孽畜抓回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看王老头子这才一会就没事了,他挺直了身子,快速走出门去,转瞬间就没了身影,而杨大宇的嘴唇依旧红肿的像两根香肠,这就是差别。 杨大宇气愤的站起来,沙哑的说:“等他被抓回来了,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我半闭着眼睛,无力的说:“能不能抓回来还不一定呢,既然他做了这件事,肯定就已经计划好逃跑了,哪能这么轻易就被抓住。” 杨大宇扬起脖子说:“有道理,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我还在想他为什么给我们下毒,难道说怕我们向他师傅泄露他来过这里,所以才把我们害了?可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他不过只是来逛了一趟,哪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之前的友善都是伪装的吗?我想起了杨大宇对他的评价,他是多变的,性格多样,兴许他真的是伪装的。 我心乱如麻,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仰起头看了眼,竟然是阿顺和虎子,他们两个站在门口,虎子的手指轻扣着门框,微笑的注视着我们。 我无力的坐起来,欣喜的说:“终于见到你们了,那天晚上分别后,我一直为你们担心,看到你们没事真好。” 阿顺慢慢走进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最后落座在我身旁,视线下移,蹙起眉头说:“你这个地方太不好找了,我们找了一天一夜,总算找到你了。” 虎子附和说:“是啊,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之后,罗盘就受到了干扰。” 罗盘受到干扰,说明这里确实有问题,不过看到他们安然无恙,欣喜的劲头把我脑中的疑惑冲的烟消云散了。 杨大宇还是忍不住问:“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阿顺摸着下巴说:“奇怪的药味,我闻到了奇怪的药味,那天我和虎子顺利脱险。” 阿顺指着我:“这说明那个老怪物肯定追他去了,以他的能力,非死即伤,可是之后我们又去了一趟火葬场,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路上又不少死尸,还有那个老怪物的尸体,我猜你们可能跑掉了,然后我们就追踪到了这里,但我觉得你肯定受了伤,所以就找到了这。” 虎子点头,确认了阿顺的说法,阿顺眯着眼打量着我,静默了片刻,问:“那么,是谁把你们救回来的?” 我说:“是我之前拜的一位师傅,他在危难的关头突然出现,救了我们。” 阿顺喃喃:“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高手。”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王老头子会这么厉害,要知道那个老怪物就算管德柱来了也不一定对付的了,他却把那个老怪物解决了,这确实令人震撼。 阿顺掀开我的衣服,看了眼伤口,瞳孔猛地一缩,抽了口气说:“你这伤口密密麻麻,不会是被万千飞针扎的吧?” 我说:“不是飞针,而是头发。” 阿顺又是一惊,我觉得他大概没有想到头发也能这么厉害,不过这确实出乎意料,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会相信的。 阿顺摇头叹息了声,目光移向门外,虎子停顿了片刻,提醒说:“我们在来的路上,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 婷婷忙问:“知道是什么人吗?” 阿顺扭过头说:“不确定,他们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高檐帽,把自己裹得很严实,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正常人。” 杨大宇慌乱的说:“那,那他们岂不是追到了这里?” 阿顺摆着手说:“这倒没有,我们把他们甩开了,不过以老夫之见,我们还是趁早转移位置的好,他们早晚会找到这里的。” 我无奈的摊开双手:“你看,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哪还能移动,我的双手刚可以动弹,身体四处都被麻痹了,还没恢复过来呢。” 阿顺搓着手,注视着门外,沉重的说:“反正老夫觉得那些人很不寻常,煞气很重,既然我们能找到这里,想必他们也快了,如果他们意欲图谋不轨,最迟今晚,他们一定会来的。” 杨大宇拍着手说:“反正我们暂时无法转移,那不如来个瓮中捉鳖,捉住那些人,看看他们到底是谁,以及有什么目的。” 婷婷说:“我赞同这个想法。” 众人又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我无力的说:“没有意见。” 时间总是匆忙不可捉摸的,我们计划了一切,坐在房间里聊天,不知不觉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消散的实在太快,让人不胜唏嘘。 快晚饭的时候,王老头子依旧没有回来,门外渐渐被黑暗吞噬,顺着门口望去,只留给我们一面灰暗阴冷的墙壁。 婷婷带着杨大宇出去买饭了,我们在房间里闲聊着,天色渐晚,房间里也变得黑暗无比,只能隐约看到旁边模糊的人影。 虎子正要开灯,阿顺摆着手说:“就这样吧,黑灯瞎火的最好,这样那些人就敢摸进来了。” 我望了眼门外,只见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他们也都发现了这个情况,大家默不作声,安静的等待着。 阿顺和虎子藏在一旁,我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静静观察着门口的情况。 门口悄无声息摸进来一双手,然后一个黑影钻了进来,他十分小心,穿着一身黑衣,大衣已经延伸到了脚下,高檐帽下面的眼睛乌黑明亮,不时眨动着。 他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摸了过来,虎子和阿顺已经等待多时了,他们两个从门后面跳出来,拿出一个袋子,快速把那个摸进来的人套住了,我看布袋子扑棱了几下,瞬间没了声音。 我急切的问:“抓到了吗?” 阿顺叹息着说:“应该是没有,这家伙跑了。” 我说:“我刚才明明看到你把他套住了,他是怎么跑的?” 虎子诧异的喃喃着:“说来也奇怪,刚才确实把他抓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突然就瘫软了下去,感觉就像变成了一摊泥,消失不见了。” 第二百一十章 绅士的邀请 虎子扬起地面上的风衣,晃了晃说:“你看,他的衣服还在这里呢。” 这确实很奇怪,不过也说明刚才进来的那东西不是人,可惜刚才没有开灯,没能一睹他的真面目,我真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们快速转过视线,谨慎的注视着门外,两个人走了过来,啪嗒一声打开了门口的开关,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我看了眼,原来是婷婷和杨大宇。 他们两个掂着塑料袋子,不解的盯着虎子和阿顺,此刻虎子和阿顺弓着腰,提着布袋子,好像在装什么东西。 杨大宇呐呐的问:“你们两个这是?” 虎子说:“刚才有人进来了,我们本来想用这个袋子把他扣住的,不过被他跑掉了。” 婷婷盯着地面说:“那,那是谁的衣服,进来那人的?” 虎子说:“对,我们扣住他之后,他突然就没了,只留下了这套衣服。”虎子朝着脚下看了眼,又补充,“还有一双长靴。” 杨大宇瞪大眼睛,吃惊的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那个人还能消失不成?怎么衣服留下了,人不见了。” 虎子说:“我也正纳闷呢,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婷婷走上前,掂起衣服打量着了半天,随后放在鼻子旁嗅了嗅,又把衣服扔在一边,说:“这衣服上透露着一股臭味。” 杨大宇也捡起来闻了下,蹙起眉头:“是一种奇怪的臭味。” 我躺在床上思考起来,刚才进来的如果不是人,那会是什么东西呢?我看外面已经很黑了,屋子里的灯光散射到外面,映着斑驳的墙面,我隐约看到有几个人影在闪动。 我心头一跳,对着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快速转过身,紧盯着外面的墙壁,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口。 他们各自掏出武器,杨大宇还留着猎鬼枪,眯着眼睛窥视着外面的情况,婷婷拨动着手指,等到三的时刻,他们一起冲了出去。 杨大宇拿起猎鬼枪,对着上面就放了几枪,我看他们十分慌乱,不一会门口就没人了,好像去追那些东西了。 我一个人呆在寂静的房间里不免有些害怕,他们都跑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这可是非常危险的,我无法动弹,只有双手能够简单的活动,如果真有东西过来了,那我岂不是完了。 我紧张的注视着门外,这时外面再次投过来一个影子,墙面上的黑影慢慢扩大,我知道它一定下来了。 我心跳的剧烈,双手攥紧,紧紧看着门外,那个人从上面跳了下来,他穿着黑色风衣,嘴角露着两颗血淋淋的牙齿,幽绿色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光。 看到它的样子,我大惊失色,这应该是外国的吸血鬼吧,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到了我近前,取下高檐帽,对我微一鞠躬,说:“我们主人想请你过去坐一坐。” 我慌乱的说:“你没有看到我现在什么情况吗,根本无法动弹,怎么坐。” 吸血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阴冷的说:“并不是今天,我们只是过来拜访一下,想告诉你这个事情而已。” 我问:“你的主人是谁?” 他说:“届时你自然会知道的。” 我看他耳朵动了几下,眼神一跳,又对我一鞠躬,说:“你的朋友回来了,我该告辞了。” 我看他快速跑出门外,衣服猎猎飞扬,动作行云流水,盼着门框,竟然爬上了高楼,身影转瞬间就不见了。 杨大宇他们火急火燎的跑回来,看了眼房间四处,忙问我:“你还好吧?” 我淡淡的说:“没事,那个吸血鬼很有礼貌,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杨大宇抽了口气,不太确信的问:“你是说刚才有吸血鬼过来了?” 我说:“对,一个很英俊的吸血鬼,看他穿着打扮,应该是外国的。” 虎子叹息着说:“刚才只怪我们太心急了,中了它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如果他们有恶意的话,那明哥可就危险了。” 其实刚才我也很怕,毕竟一个露着血红色牙齿的人突然闯了进来,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婷婷担忧的看着我,一脸难过,可能是没有考虑到我的安危,有些自责,我说:“你们也别太担心了,我不是没事吗。” 阿顺看了眼门外,问:“那个吸血鬼和你说了什么?” 我咳嗽了声:“他和我说,他的主人要见我一面,今天特来拜访一下。” 阿顺摸着下巴,疑惑的说:“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昨天跟踪我们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 这个估计没有人能回答,我们对那个吸血鬼毕竟都不了解,不过我看那个吸血鬼是个实体,之前那个黑影又是怎么从阿顺手下逃脱的呢,虎子说他被抓住之后像是变成了一摊泥,然后就不见了,这真的很奇怪。 杨大宇关上了门,遮住了外面的黑暗,我问了之前的情况,他们出去之后,是不是也遇到了吸血鬼。 杨大宇说,他们也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反正穿着黑色大衣,就趴在墙壁上,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大壁虎,天色黑暗,他们隐藏的很深,平时如果有人路过,是不会被轻易察觉的。 我们聊了半天,到了深夜大家都困了,我躺在床上也不知何时睡着的,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们横七竖八躺在地面上,还没有醒,婷婷靠在我身旁,双眸紧闭,呼吸均匀,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观察过她了,她依旧很美,只是脸上多了些疲惫之色。 我想摸一下她的脸,还没碰到她的皮肤,婷婷突然睁开了眼睛,阴冷的注视着我,我吓了一跳,忙把手缩了回来。 婷婷看到是我,充满戒备的神色才变得温和起来,她轻柔的坐起来,问我:“你醒了。” 我轻点了下头,看房门紧闭,问:“王老头子昨晚一直没有回来吗?” 婷婷说:“对啊,昨晚你睡着之后,就一直很安静,也没有人敲门。”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这王老头子找个徒弟竟然用了这么久,不过以他的能力应该不会出事的。 我慢慢坐起来,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够动弹了,我想尝试下床,婷婷说:“等下,我先给你换药。” 她把我身上剩余的绷带拆掉,吃惊的说:“你的伤口复原的真快。” 怪不得我的身体能够动弹了,这说明王老头子的灵丹妙药确实不错,等婷婷换好药,我被她搀扶着轻轻走下床,走了几步,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只好又返回床上躺着。 婷婷劝说:“你也别太心急了,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过两天应该就行了。” 杨大宇他们都醒了,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站起来,看着我,惊讶的问:“明哥,你的伤口好了?” 我摆着手说:“哪能这么轻易就好了,只能说好多了,勉强能下床。” 杨大宇笑着说:“那也是一件喜事啊。” 虎子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走到门口,拉开门,一道白光照射进来,只听咔咔几声,门前竟然有两个人在对我们拍照,我看他们挂着牌子,应该是记者。 虎子怒喝:“你们要干嘛,为什么拍我们。” 两个人吓得面如死灰,拿着照相机就跑,虎子扭过头说:“这两个人太奇怪了,刚开门就拿着照相机拍我们,我们要不要把他们抓起来。” 杨大宇摊开手说:“跑都跑了,怎么抓,再说了,他们可是正常人,抓了他们,不但要养活,还会引来很多麻烦事。” 婷婷略一思考,凝神说:“那我们必须得走了,现在我们是通缉犯,被那些记者拍到了,我们必须得离开,兴许一会警察就会过来了。” 我还在思考这两个记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虎子已经走过来,将我背在了背上,外面虽然阳光明媚,但是寒风扑朔,婷婷怕我冷,给我披上了黑色的外套。 走出门外不远,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的声音,婷婷说的没错,我们暴露之后,警方很快就来了。 我们在小区里转悠了半天,最后藏在了一个阴森的小巷子里,我说:“目前已经没有居住的地方了,我们现在还是去女老板那个宾馆吧。” 杨大宇仰起头说:“那个地方安全吗,毕竟前些天刚被杨嘉乐发现,难不保……” 我说:“那你有别的地方建议吗?” 杨大宇顿时语塞,他的朋友各个不靠谱,之前他给阿顺虎子介绍的房子,我就很担心,上次虽然没有出事,但如果这次我们大家一起去,说不定就被人卖掉了,杨大宇一直没提这个地方,应该也是想到了这点。 我们商定之后,大家悄无声息摸到了女老板宾馆这里,走了这么久的路,虎子背着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刚走进大厅,婷婷突然怔在原地,她直直盯着远处的地面,诧异的说:“之前那个老太婆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鬼斗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动老太婆的尸体,但是她的尸体却不见了,这就很奇怪了。 我谨慎的注视着四周,就怕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为了安全起见,阿顺和婷婷进去找了各个房间,最后返回说:“没有人。” 那她的尸体去哪了呢?这成了我们大家的疑惑,猜测纷纷,如果是被人发现报警带走了,这反而好些,而我最怕的是诈尸。 目前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们心神不安的住下,找了最好的两个房间。 婷婷一直在房间里陪着我,我尝试着下床走动,锻炼一下身体,精神头好了不少。 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天,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的身体渐渐康复,已然无碍。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这天夜里,外面刮起了狂风,大雨弥漫,窗户叮咚作响,呜咽的风声像是鬼哭狼嚎般的嘶吼,我和婷婷缩在被子里,好久没有觉得这么冷了。 自从宾馆的电路坏了之后,空调、冰箱等各种电器都用不了,房间里只能点上一根蜡烛,虽然房门窗户都已经关上了,不知哪来的风,火苗扑闪着,已经快要有了熄灭的趋势。 婷婷盯着门外,小声说:“我总觉得今晚不太对。” 我的心里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前几天那个吸血鬼告诉我,等我伤好了,他的主人要见我一面,会不会就是今晚了? 不过我的伤什么时候好,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几天王老头子也没来找我,他到底在干嘛的,现在他的家应该已经被封了吧,他又住在哪里? 我觉得我想的事情太多了,每天想这么多事实在让我头痛,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有太多的事情和我息息相关。 婷婷目视周遭,突然拍了我一下,慌乱的说:“蜡烛,你看蜡烛。” 我扭过头,发现蜡烛的火苗已经变成了幽绿色的,房间里的光线也更加暗了,头顶上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有人在上面走动。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快速穿好衣服,敲了敲旁边的墙壁,虎子他们就住在隔壁。 不一会,虎子他们就跑了过来,看到我们房间的烛光,杨大宇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这是咋回事?” 我深沉的说:“有东西进来了。” 虎子动了动耳边,不时的移动着位置,时而抬起头,又时而面向墙壁,杨大宇抓耳挠腮,焦急的盯着四周,慌乱的说:“这是啥情况啊。” 虎子严肃的说:“不止一个,这些东西不止一个。”他面向我,“看来他们是为你而来的。” 我说:“会不会是那些吸血鬼?” 虎子说:“应该都有。” 婷婷不解的说:“应该都有是什么意思?” 阿顺拿着三元罗盘,紧紧盯着四周说:“意思就是既有吸血鬼,还有别的东西,它们应该遇上了,正在楼上纠缠不清呢。” 杨大宇拍着手,欣喜的说:“那这样不就好了,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阿顺快速转过身,脸色凝重,严肃的说:“它们不会一直这样的,总有钻空子的东西会混进来。” 我看阿顺盯着的方向,那个墙壁上不知何时趴着一个女鬼,她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伸着利爪,正佝偻着身子朝我们走来。 杨大宇吓坏了,忙躲在虎子身后,慌乱的说:“这里怎么还有鬼魂,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个女鬼嘿嘿的笑着,诡异的笑声在阴暗的房间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可怕至极。 她的面容被凌乱的头发挡住了,根本看不到,一头乌黑的长发拖拽到地面上,快要涵住了整个人。她走过的地方竟然流出了不少血迹,那些鲜红的血液像是河水,向我们冲来,我觉得那些鲜血蔓延到了我的鼻孔里,我已经无法呼吸,越陷越深。 虎子拍了我一下,我才从噩梦中回过神来,杨大宇还在哆嗦着,他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就像中了魔咒。 虎子敲打了下他的额头,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他盯着那个女鬼,慌乱的问:“我这是咋了,刚才怎么看到了这么多血,鲜红色的血液,快要把我淹没了。” 虎子说:“那是幻觉,就像鬼打墙一样,那个女鬼给你们产生了幻觉。” 我再看那个女鬼,她的脚下只有拖拽的长发,并没有血液,刚才我看到的一切确实是假的。 女鬼被识破了计划,再次阴森的笑了起来,她伸着利爪,竟然飞速朝我们抓来,阿顺一直不动声色,等那女鬼快到近前,他才不屑的说:“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阿顺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符,还没等那女鬼过来,他把纸符甩到女鬼身上,女鬼凄厉的惨叫起来,我看她身体瞬间燃烧,化成了一摊灰烬。 房间里获得了短暂的光亮,随后又陷入了黑暗之中,一切无比寂静,只有水珠敲打窗户的叮咚之声。 楼上凌乱的脚步声也消失不见了,应该是打斗结束,至于哪一方取胜,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嘭一声响,房门被打开了,房间里的蜡烛顿时熄灭,一切黑的可怕,杨大宇早有准备,快速打开了手电筒,照射着门外。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太婆,感受到强光,她用双手捂住眼睛,又快速关上了门。 虽然只是一眼,我已经看清楚了她的模样,正是不见的老太婆,难道我真的猜对了,她诈尸了? 他们显然也是始料未及,尤其是杨大宇,张大了嘴巴说:“那,那个老太婆没有死啊。” 阿顺摸着下巴说:“不是没有死,而是被一个鬼魂上身了。” 怪不得我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老太婆,看来他们已经埋伏很久了,就等着这一刻呢,这么说的话,那些鬼魂是取得胜利的一方。 我提醒说:“大家谨慎小心些,一会应该会有不少鬼魂进来的。” 阿顺抚摸着罗盘,笑呵呵的说:“不用担心,就剩她一个了。”阿顺指着四周的墙壁,饶有兴趣的说:“她应该躲在窗户边上。” 随着阿顺的手指移动到窗户处,只听啪嗒一声脆响,玻璃窗户瞬间破裂了,那个老太婆从窗户处跳了进来。 杨大宇快速举起手电筒,老太婆早有准备,突然掷过来一个东西,刚好命中杨大宇的手电筒,手电筒在地下滚动了几圈,彻底熄灭了。 杨大宇仗着人多势众,冲着老太婆叫嚣道:“你个死老太婆想干嘛。” 老太婆抬起头,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十分恐怖,杨大宇看了眼,顿时咽了口吐沫,再也不说话了。 老太婆指着我说:“下次,下次一定取你的性命,我一定会完成鬼王给我的任务。” 又是灵水村的鬼王,这么久了,我没想到她还在阴魂不散,一直想要用鬼魂来杀我。 阿顺眯着眼说:“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我看阿顺手中已经伸出了一张纸符,老太婆意识到不对,转身就跑,这时阿顺已经将纸符甩了出去,不过这老太婆确实身手敏捷,竟然出乎意料的躲开了纸符,那张黄色纸符落在了地面上。 我看她纵身一跃,扒上了窗口,眼看就要逃走,只听嗖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眼前一晃,朝着老太婆飞去,在老太婆快要跳出去的时候,匕首插在了她的后背上,老太婆惨叫一声,跌落下来。 婷婷拍了拍手,说:“想在这个时候逃走,我怎么可能会放虎归山。” 杨大宇竖起大拇指,不时的拍着马屁,这才一会,赞美之词已经被他说了一大堆,婷婷向来不喜欢吹嘘遛马之人,快速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杨大宇这才停下来。 我看杨大宇气喘吁吁,舔了舔嘴唇,口干舌燥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起来,这样的人其实挺有趣的。他性格不坏,只是这不良习惯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从我认识他开始,他貌似就已经这样了。 婷婷走到窗户旁,检查了下老太婆的尸身,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这才让阿顺把她点燃。 火光映红了屋子,明亮了不少,我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黑暗吞噬了一切,此刻已经陷入了寂静之中,雨水从窗户蔓进来,夹带着寒风,一股凉意席卷全身,我打了个喷嚏,往后退了几步。 婷婷担忧的说:“你大病初愈,不要着凉了。” 她从床上拿个外套给我披上,这个屋子已经不能住人了,处理完一切,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走出去,又找了个房间。 路过女老板屋子的时候,我停留了片刻,时至今日,我还能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只可惜造化弄人,她竟然死在了自己徒弟的手中。 阿顺和虎子检查了宾馆四处,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了,这才回来,大晚上的,又冷又困,我让他们先休息了,然后和婷婷回到了屋子里。 我点了根蜡烛,然后拿着走出了门口,婷婷在身后问:“你要去哪?” 我说:“去隔壁看看。” 第二百一十二章 日记信息 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好好看一下女老板的房间,她的卧室在最中间,我轻轻推开她的门,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这股香水沁人心脾,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没有散去。 要知道她的房间窗户已经破裂了,冷风蔓延进来,这股香味早该消散了,如今还残留着这么香的气味,这真的很奇怪。 她的房间四处挂着不少塔罗牌,前面是一个书架,旁边就是她的书桌,最中央的位置还有一个四方桌子,上面放着几张塔罗牌,塔罗牌围着一根白色的粗蜡烛。 我点燃了那根蜡烛,房间里瞬间明亮了许多,一切都显得更加清晰了,似乎点了蜡烛之后,香味更重了,原来这香气是蜡烛发出来的,我走到她的桌面前,上面还摆放着她的日记和相册,冷风吹动,日记和相册显得冷冰冰的。 我沉重的打开了她的相册,看到了一些照片,我甚至在上面发现了我,还有婷婷,曾经我们三个竟然合过影,可是我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我的思绪有点乱,如果这张照片是在四年前拍的,这说明她们认识的人不是我,而是真正的刘明,但是婷婷却说她一直知道我是张阳,她爱的人一直是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这张照片在四年之内拍的,一切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可是我为什么没有任何印象?难道说这四年之间,我再次失忆过?可是婷婷说她陪伴了我四年,那个时候女老板回来过吗?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往事像是噩梦一般纠缠着我,可是我却想不起来任何线索,我捂住疼痛的头,坐在椅子上,一遍遍的喃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急促的喘着气,缓了会,又继续翻看着里面的照片,我看到了我们三个不少合影,甚至还看到了我的父母,他们四年前出走,再也没有回来,这说明照片是在四年前拍的。 四年前,我们一行几人踏入灵水村调查案件,无一幸免,全都死在了那个阴暗的小树林里,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现在需要确定的是,这些照片是在我出事前拍的,还是在之后拍的,如果在我出事前拍的,婷婷就骗了我,我一直活在了谎言里。 看完照片,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顺便翻开了女老板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字,字迹很工整,开头处还标明了日期,这应该是她的日记吧。 我看了眼日记时间,是四年前12月,接下来一行信息跃入了眼帘,阿明最近一直反复不定,伯母说他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才行,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心如刀绞,如果这份痛苦,我能替他承受就好了。 我大致看了眼,又翻了一页,上面写着,伯父伯母已经走了,他们只留下了一封信,说是为了寻找救治他的办法,我的心突然被攥紧,难道他真是再也回不来了吗?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告而别,我不相信,他们明明这么爱孩子,怎么可能留下一封信就走了呢,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疑点,也许,我需要把他们找出来才行。 看到此处,我的心也开始跳动起来,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很不解,他们为什么远离我之后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呢,他们真的只是为了寻找救治我的办法?我觉得或许另有原因,搞不好他们是被别人抓走了呢,然后留下这样一封书信,迷惑大家。 我再次看了一章,这已经是第二年了,上面写着,我已经出走快大半年了,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为了寻找伯父伯母,寻找答案,我走遍了很多地方,可就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甚至连消息也没有。 我的心跳一直在加速,既然她外出是为了寻找我的父母,那么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和我说,是怕我担心吗? 我忍不住继续往下看,正入神,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我慌乱的转过身,发现婷婷手拿着蜡烛走了进来。 婷婷疑惑的看着我,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说:“好久没来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婷婷打量着四周,低下头轻叹了口气,喃喃着说:“要是姐姐还在就好了。” 我说:“其实我们三个早就认识了对吧?” 婷婷抬起头,说:“对啊,其实我们三个早就认识了。” 我定定的看着她,鼓起勇气问:“你所说的我是指刘明还是张阳?” 婷婷愣了下:“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我镇定的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我想知道当年陪伴你们的那个人,到底是真正的刘明,还是我?” 婷婷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你啊。” “也就是说,当年我出事之后,我们三个合过影?” 婷婷想了半天,说:“好像是有那么一次,当时你的父母还在,我们拍了不少照片,只不过后来他们都接连离开了。” 我心里安定了不少,不过她为什么在日记里还叫我阿明呢,日记是她的秘密,在里面是可以畅所欲言的,写的东西也往往事最真实的,这点让我觉得有问题。 我偷偷把日记藏在后背,等一个人的时候,我把日记看完,也希望可以了解更多的事情吧。 婷婷叹息着说:“其实她刚回来的时候,偷偷看望过你,她不想让你知道,也让我假装不认识她。”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婷婷摊开手,无奈的说:“因为她知道我们相爱了。” 婷婷蹙起眉头,抚摸着旁边的椅子,说话声显得更加沉重:“其实她离开这些年,一直与我保持联系,我们都是通过书信交流,我经常和她写一些你的近况,当时她回来的时候,想到以前的事情,我实在不忍心,后来跟着奶奶回到了老家,可我没想到等我再次回来,她已经死了。” 我深呼了口气,扶着桌子,沉默了会,问:“你不忍心什么?” 婷婷悲伤的说:“你才是和她有婚约的人,她走的时候是托我照顾你的,后来我却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回来后,我又怎么忍心让她难过呢,我本来想逃离这一切的,如果不是你去找我……” 我摆着手,打了个停顿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其实她当初和我在一起,是带有自己目的的,想到这件事,我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我沉重的说:“算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真的不想再提了。” 我吹灭旁边的蜡烛,走到桌子中间,又把那个白色的粗蜡烛吹灭,房间里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婷婷手中的蜡烛还在用微弱的光亮支撑着一切。 婷婷难过的走了出去,我关门的片刻,突然看到了窗户旁竖立着一道黑影,那个黑衣人站在窗户旁,静静的看着我,他穿着黑色风衣,像极了前几天找我的吸血鬼。 我全身一颤,终究他还是来了吗,只是他并没有出手的打算,我看窗户外面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我猜兴许是刚才的恶战,他的随从们都已经出事了吧,毕竟那群恶鬼取得了胜利。 我沉重的关上门,尽力不去想这件事,婷婷心情不好,拿着蜡烛在前面慢慢走着,通道里的光线很弱,看着身影单薄的她,我突然想上去拥抱她,可是想到日记里的疑点,我的心又开始慌乱不堪。 我希望她并没有欺骗我,我不想再被骗了,她已经骗过我几次了。也许有一句话是对的,爱的越深,越容易原谅,不管她对我做了什么,我心甘情愿。 经历了生死,我原本以为很多事情看开了,可终究还是放不下,到了房间里,我把日记本放在床下,死鱼一般躺在床上。 婷婷灭了灯,趴在我的胸口,她一直没有说话,我们两个人保持静默。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洒落在头顶,有些晃眼,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发现婷婷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趁着她不在,我从床底拿出了女老板的日记,厚重的本子紧握在手中,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其实一篇吸引了我的眼睛。 上面写着:我回来已经很多天了,暗中观察了他很多次,看到他过的很好,我真的很开心,没想到曾经遇到的徒儿也在,他们竟然认识,经过几年的调查,伯父伯母依旧杳无音信,毫无线索,突然一个念头在我中油然而生,会不会他们并没有走远呢,一直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 这些天我一直在调查,通过塔罗牌占卜总算发现了蛛丝马迹,以前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线索,也许我的猜测是对的,他们可能还在这里。 写到此处,已经没有了后文,我继续往后翻,后面的纸张一片空白,我看笔记本中间有褶皱,最里面的位置还有未撕净的纸页,看来有人把后面的内容撕掉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偷拍的人 难道说在我之前还有人看到过这本日记,还是说女老板怕被别人看到故意撕掉了后面的内容呢? 看到父母的消息,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我并没有任何欣喜,因为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他们应该就在这座城市里,却一直没有出现,这到底是为什么? 吱呀一声,门开了,我快速把笔记本藏起来,婷婷端着托盘,温和的笑着说:“你醒了,我刚做了点早餐,你洗涑后过来吃吧。” 我呐呐的说:“这里还能做饭?” 婷婷扭过头回复:“虽然这里断电了,厨房还是能用的,毕竟用的是煤气。” 我慢慢穿着衣服,婷婷指着门外说:“我去给虎子他们送点早餐,你尽快起来吧。” 她走出门外后,我快速穿好衣服,把笔记本放了起来,洗涑后吃完早餐,他们几个来到了屋子里,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毕竟我们总不能一直蜗居在这里。 我说:“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我的父母。” 杨大宇仰天长叹:“大哥,他们都失踪好多年了,人海茫茫,怎么找?” 根据女老板日记本上的信息,我的父母就在这座城市里,但是这个消息我自然不能告诉他们。 我也默默叹了口气,不过心里已经已经有了很多想法,我觉得目前最需要知道的,就是女老板生前所得到的线索。 虎子说:“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我们还要继续转移吗?” 关于这点我也很惆怅,那些恶鬼们已经知道了我在哪,下次肯定还会再来的,还有昨晚看到的吸血鬼,他说他的主人要见我,我的伤已经好了,说不定今晚他们就会来。 我在原地踌躇,我们是守株待兔好呢,还是离开比较好,不过逃的了一时,逃的了一世吗? 我咬着牙的说:“就在这里住下吧,今晚那些吸血鬼应该会过来,我需要弄清楚怎么回事,这件事一直不解决,我永远也逃脱不了。” 阿顺拍着手说:“那好啊,他们好玩吗,我陪他们玩玩。” 我看阿顺活蹦乱跳的样子,看来他又变成了那个单纯活泼的小孩子,我现在慢慢摸索出来了,每当遇到危险精神紧张的时候,那个老头子就会出来,到了放松的时刻,小孩子就会出来,这不就是双重人格吗? 杨大宇紧张的说:“那我要不要准备个十字架,或者大蒜之类的,听说外国的僵尸怕这个。” 我笑着说:“随便你。” 杨大宇听罢,私下和虎子商量片刻,戴上帽子,稍加打扮,两个人走出去了,阿顺在后面跟着,杨大宇怕阿顺暴露,又把阿顺包裹了一番,这才放心。 我透过窗户看着他们三个远去,莫名的有些担忧,杨大宇一直虎头虎脑的,阿顺和虎子又涉世不深,一旦暴露,这很可能会出事的。 婷婷说:“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就跟上去吧。” 我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总要他们经历的,要不然他们就永远长不大了,我转过视线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角落里站着两个人,他们那些照相机,一直在拍虎子他们离去的背影。 我看这两个人贼头贼脑的,非常熟悉,可不就是昨天那两个记者,看这样子更像是狗仔。 如果我们这个地方再被他们曝光,那警察可就来了,我叹了口气,拉开门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那两个人一路跟着阿顺他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悄悄摸到他们身后,然后拍了其中一个人的后背,那个人烦躁的说:“行了,别拍我,好好干活,拍的越多,给的钱越多。” 另一个人说:“谁拍你了。” 两个人言语了半天这才意识到不对,他们快速转过身,看到是我的时候,拔腿就跑,然而这个时候婷婷已经挡在了最前面,三两下就把两个人制服了。 其中一个人跪在地面上,咧着嘴,惶恐的说:“你们别打我,我下有老下有小,家里全靠我一个人养活。” 另一个人咧着嘴,哆哆嗦嗦也说了一大堆,两个人说的一个比一个惨,我摆着手说:“行了,你们也别装了,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偷拍我们就行了。” 两个人对视了眼,最前面那人咽了口吐沫,先说话了:“其实也不是我们想要拍你们,主要是为了养家,好不容易可以赚点外快,而且还不少,我们自然……” 我看他们划动着双手,语无伦次的样子,厉声道:“说重点。” 后面那个人忙说:“是这样的,有个人突然找到了我们,他说只要我们每天偷拍你们,然后向他汇报,每月就给我们5000块钱,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我们当然愿意啊,这不就,一直跟着你们拍嘛。” 婷婷晃动着手中的匕首,我看把他们吓得不轻,应该没有说谎,我继续问:“让你拍照的人是谁?” 两个人忙说不知道,我想他们应该是怕暴露了那个人得不到钱,扬了扬手说:“如果你们再不开口的话,我可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了。” 婷婷晃动着匕首,在那个人面前快速划了几下,那个人的衣服顿时裂开了几道口子,两个人吓得屁股尿流,哆嗦着说:“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在一家小饭店里,我们给他照片,他给我们钱。” 婷婷严厉的说:“现在带我们去见他。” 两个人再次对视了眼,略一点头,缓慢的站起来,在前面带路,他们很不情愿,走起路来磨磨蹭蹭的,走了几十分钟才算到达地点。 我看了眼近前的小区,心跳开始加速了,这不就是我家的小区吗,那个人指着旁边的小饭店,我的心跳的更快了,那个饭店不是陈亮开的吗,前一段时间我还在这里吃饭呢。 上次和他聊天,他说他搬家了,就在我对面,他有好好的生意不做,跑这边买了套房子,又收下了这家饭店,这一直是我心头的疑惑,难道说他窥视我已经很久了? 上次见面他还问我在河底有没有找到什么宝藏,可是为了这件事,他不至于如此煞费苦心吧?他明明知道我们几个被通缉了,但是一直没有上报,他到底意欲何为呢? 我拽着他们两个来到了饭店里,那个阴阳怪气的服务员忙迎了出来,掐着兰花指娘里娘气的说:“呦,这不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吗,我们老板临走前说了,只要你们来了,一律半价。” 我问:“你们老板呢?” 服务员说:“他走了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去外市谈生意去了。” 这就奇怪了,难道说我猜测错了,让这两个人拍照的不是陈亮,另有其人? 我指着后面两个人问服务员:“他们平时都在这里吃饭吗?” 服务员摆着手,笑着说:“也不是啦,偶尔才会来一次。” 我再次问:“那,坐在他对面的人你有印象吗?” 服务员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天说:“那个人好像很神秘啊,他一直戴着帽子和口罩,确实有印象,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一直就想揭开他的口罩看一看呢。” 他嗲声嗲气的回复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我觉得如果再呆片刻,我就会吐出来,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竟然穿着碎花裙,还化了妆,那副媚态让我想到了不男不女的太监,甚至更胜一筹。 身后的两个人看着手机,失落的说:“对方刚发来信息,他说他不会在和我们合作了,交易终止。” 我看了眼短信,快速跑出门外四处打量,可惜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偶有行人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我怕被别人发现,也不敢太过暴露,这个地方就是小区旁边,搞不好已经有警方埋伏了。 我拉着两个人返回,这件事太蹊跷了,必须得调查清楚,要不然我将会永远无法安心,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一直有个人在背后窥视着我。 两个人慌里慌张的说:“我们把能说都和你说了,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行踪,暂时不能放他们回去,等阿顺他们回来了,我们确实要换个地方了。 我不由分说,一路拉着他们前行,一直到了宾馆,我把他们扔进了房间里,厉声说:“不要耍什么鬼把戏,安静的呆在那,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了你们。” 我拿走了他们的照相机,在里面发现了不少照片,更惊奇的是,我发现里面还有几个月前的照片,这说明他们已经跟踪我很久了。 我在心里喃喃:“到底是谁,如此煞费苦心,他到底要做什么?” 看完照片后,我和婷婷呆坐在房间里,各自思考着,等了一上午,虎子他们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在焦急中又等了一下午,他们依旧没有回来,隔壁的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使劲的撞击着房门,破口大骂。 我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叫喊声:“喂,你到底想干嘛,快放我们出去啊,我们还要回家,还有家人在等我们那。” 第二百一十四章 会面吸血鬼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快速掏出手机给杨大宇拨了个电话,手机里显示的是熟悉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婷婷扭过头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说:“目前还不太清楚什么情况,不过他们这么久了都没回来,很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 隔壁两个人还在撞门:“操,你们不会把我们留在这自己跑了吧,死劲啊,把门撞开,不能饿死在这里啊。” 好在我收走了他们的手机,否则他们早该报警了,已经快晚上了,从窗户外看去,外面的天色逐渐黑暗,也难怪他们会焦急。 婷婷烦躁的走出去,拉开他们的门,厉声说:“嚷嚷什么,一直在这大呼小叫,不想走了吗。” 看到婷婷严肃气愤的脸庞,两个人正要叫嚷,硬生生把气憋了下去,低下头小声说:“我,我们这不是想回家嘛,你们怎么还不放我们走啊。” 婷婷烦躁的说:“快了,再等等吧。” 啪嗒一声,房间的门被婷婷关上了,两个人呆在寂静的房间里,再也没有说话,四周陷入了久违的安静之中。 我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湿露露的地面和空无一人的街道,心里被不安吞噬,路边接次亮起了路灯,冷风扑朔,我在外面等了快一个小时,才隐隐约约看到有人从远处走来。 三个人走的很匆忙,等靠近了些,映着路灯我才看清他们的身影,我忙迎上去,急切的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杨大宇喘着气说:“我们在路上遇到了点麻烦,跑散了,这不是找了一天大家才聚集在一起嘛。” 婷婷在身后说:“总之你们回来就好。” 杨大宇摆着手说:“好什么,刚才我们还被吸血鬼追赶呢。” 杨大宇慌乱的看了眼身后,哆嗦着说:“我们快进屋吧。” 他把脖子上悬挂的大蒜扔到一边,把十字架项链也扔了,一边往里走一边气愤的说:“这都是什么玩意,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进入宾馆的时候,我看了眼身后,远处隐约有几道黑影闪过,我快速关上门房,刚回到房间里,两个人忍不住了,又在撞击隔壁的屋子。 我过去打开门,两个人气愤的说:“现在都已经几点了,怎么还不放我们走。” 我说:“我现在倒是想放你们走,你们也得愿意走啊。” 两个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解的说:“我们怎么不愿意走了,再不回去就要出问题了,你快把手机还给我,我先给家人通个电话,报个平安。” 我早给他们准备好了,一一递给他们,可能没有想到我这么痛快,两个人愣了半天才接住,不可置信的说:“真,真的肯放我们走了?” 我说:“我确实愿意放你们走,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留下来,等危险过去再走的好。” 两个人迷茫的问:“什么危险?” 我严肃的说:“有吸血鬼过来了。” 两个人听罢哈哈大笑,其实一个人捂住肚子都快笑的喘不过来气了,那个人抬起头开玩笑说:“是电视中的那种吸血鬼吗,你想让我们留下也不用想这样的招数吧,太低级了。” 婷婷在旁边摆着手说:“行了,让他们走吧,他们是理解不了了,跟他们说也没用,浪费口水。” 两个人相互看了眼,拿着手机,窃喜的朝着门口跑去,杨大宇摸着鼻子说:“这两个白痴是从哪带过来的?” 我说:“还不是你们今天走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两个一直在背后偷拍你们,就把他们抓回来了。” 杨大宇抿了下头发,自豪的说:“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偷拍我。” 我不屑的说:“你别得意忘形了,人家偷拍你是因为有别的目的,他们被人利用了,而且拍的照片主要是我。” 杨大宇眉头一蹙,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到了远处传来慌乱的尖叫声,原来那两个人刚到门口,估计看到了什么,又不要命的跑了回来。 两个人一边跑一边说:“有吸血鬼,真有吸血鬼。” 杨大宇挑了下眉头,笑呵呵的说:“这俩孙子,让他们不信,现在吓坏了吧。” 几个吸血鬼破门而入,跳进了走廊里,他们身影迅速,几乎是眨眼间,就把那两个逃窜的人摁倒在地,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个吸血鬼咬住了那两个人。 他们两个在地面上惊恐的挣扎着,不多会就没了动静,我眼看着他们的身体逐渐干瘪,却无能为力。 几个吸血鬼露出了血红色的獠牙,呲牙咧嘴的对着我们,那副样子,俨然就是一个个野兽。 等那两个人死了,几个吸血鬼站起来,立在两边,显得十分恭敬。 走廊里有轻轻的脚步声传过来,我向前望去,是一个戴着高帽子,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吸血鬼,他的脸色苍白,举止非常优雅,这正是我那天晚上见到的吸血鬼。 他走到近前轻轻弯身鞠躬:“刘先生,请和我走吧,我来接你了。” 婷婷站在我面前,厉声说道:“我不可能让他跟你们走的。” 听到这句话,我看他的眼睛顿时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伪装许久的两颗利齿也暴露了出来,显得十分阴森可怕。 他再次问:“刘先生,你真的不准备跟我走吗?” 我笑着说:“好像朋友们都不愿意让我走啊。” 他轻拂了下上衣,挥了挥手,身后的吸血鬼一拥而上,虎子和阿顺已经等待已久,婷婷也掏出了阴阳匕首,混战在一起。 这些吸血鬼非同一般的死尸,既有思想又有灵活力,最主要力量也很大,很难对付,杨大宇畏畏缩缩,退到后面,掏出猎鬼枪,一直在放冷枪。 在阿顺他们的对战下,倒是死了两三个,最前面的那个领头的一直盯着我们,动也不动,杨大宇命中了几个吸血鬼,越发得意,对着领头者来了一下,谁知那个吸血鬼只轻喵了下眼神,伸手把铜钱子弹握在了手中。 杨大宇吓了一大跳,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吸血鬼身影一闪,竟然到了我们面前,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我们只知道它速度快,但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啊。 杨大宇一屁股蹲坐在地面上,哆嗦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定定的看着我,轻声说:“走吧。” 我往后退了几步,想要逃脱他的追踪,他很快又跳到了我面前,把我抗在了肩头,钻进了一间屋子里。 我看阿顺他们还在与吸血鬼斗争,通道里钻进来许多的吸血鬼,前赴后继的从大门口处涌来,他们被困在那里,根本无法腾出空闲来帮我。 我说:“行了,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放他们走吧。” 他把房间的窗户砸破,带着我跳了出去,轻声说:“你放心,它们很快就会离开的。” 我看他带着我在各个房子之间来回跳跃,这样的速度和力量,简直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不过他们应该害怕阳光,所以白天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几年来,我从来没有发现过他们的踪迹,难道说他们是最近才来的? 他带我跑了很远,最终落在了郊区一处厂子里,这是一处空旷的炼钢厂,外面一片狼藉,看样子已经废弃很久了,他们一直藏在这里面,确实比较隐蔽。 我问:“你们主人要见我做什么?” 他冷冷的回答:“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我们走进了炼钢场最深处,我发现越往里走,里面装修越豪华,有种欧洲建筑的风格,远处点着血红色的蜡烛,光线非常微弱,蜡烛的液体缓慢的低落,甚至还能听到轻微的啪嗒声。 我继续往前走,总算来到了大厅里,一个人坐在最上面,我看他一头卷发,蓝色的眼睛,很明显是一个外国人。 他用蹩脚的中文说:“你终于来了。” 我说:“你让他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深沉的看着我,打量了一会,说:“我听说你把火葬场的人都干掉了,所以特意请你过来,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嗯,好像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我喃喃:“难道你和火葬场的人有关系?” 他举起透明的玻璃杯,喝了口,舔了下嘴唇,我看那个玻璃杯子里透露着血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葡萄酒还是血液。 他回味一番,说道:“我和火葬场厂主是多年的朋友了,他一直在无条件的为我们提供血液,没想到竟然被你这个小子给杀了。” 这么说的话,他们已经来这里很久了,可来隐藏的确实很深,就像那个诡异的火葬场一样,如果不是被卷进去,我根本不会知道,原来火葬场里竟然藏着这么一个惊天的秘密。 我忙摆手说:“不是我,那个火葬场厂主早被人害了,当时他附身在他徒弟身上,是被一个河底的神秘人被害死的。” 他俯视着我,怒气冲冲的说:“为什么我得到消息,说是你和你的朋友们做的。” 我摆着手,继续说:“那你可就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呢,你也看到了,我是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人,像我这种人,你们随便走出来一个,我也打不过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房间有鬼 他深思良久,大概是觉得我的话有道理,点了点头,眯着眼打量着我,随后面色一变,说道:“既然你来了,那是不可能再让你回去了,我要尝尝你的血,看是不是真有那么与众不同。” 我看四周有几个吸血鬼走过来,知道我算是走不掉了,这些家伙们速度极快,力量又强,在它们眼皮子底下,我是没有任何逃生机会的。 想到宾馆里死去的那两个人,我全身一抖,这些吸血鬼们肯定会把我吸干的,想到那副惨象,我拔腿就跑,可惜还没跑出去,就被谁给拽了起来,我双脚脱离了地面,根本无法动弹。 那个吸血鬼在我背后冷冷的说:“你是跑不掉的。”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难道说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吸血鬼从门外嘶吼着跑了进来,他全身冒着大片火光,最终在惨叫中灰飞烟灭,在座的各个吸血鬼都被出乎意料的一幕吓到了,他们惊恐的注视着外面,十分焦急。 一个吸血鬼慌乱的跑进来,哆嗦着说:“失,失火了。” 我看门外已经燃起了大片火光,它们是怕火的,我不由的暗自庆喜,看来老天对我不薄,关键时刻,正是这场大火救了我。 我扭过头说:“你看,都失火了,你快把我放下来吧,再不放下来,大家都要被烧死了。” 他对着我诡异一笑,露出了两颗锋利的牙齿,张开大口就要朝我脖子上咬过来,我大惊失色,这个关头了,它还想着吸血。 可我又无法动弹,心里顿时跌入了深渊,难道这场大火也救不了我了? 只听嗖的一声,一个明晃晃的东西从眼前飘过,一把匕首插在了吸血鬼的额头上,我很清晰的看到,那是一把阴阳匕首。 吸血鬼嘶吼一声,全身竟然燃起了火光,它快速把我丢下来,我摔落在地面上,回头看了眼身后,没想到婷婷他们都来了。 杨大宇举着火把,还在到处点火,很快整个大厅里已经被火光吞噬,被炙热的火光烘烤着,就连我都觉得浑身冒汗,别说它们这些怕火的东西了。 高台之上坐着的那个吸血鬼恶狠狠的注视着我们,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蹿了过来,婷婷他们联手和它打在一起,竟然占不上分毫便宜。 杨大宇晃动着火把说:“洋玩意就是不好对付。” 我看杨大宇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吸血鬼,那个吸血鬼双眼血红,像是发疯了一样,朝着杨大宇冲了过去,我忙大喊:“大宇,小心,注意你的左侧。” 杨大宇慌乱之下,快速转过身,火把刚好正对着左侧位置,那个吸血鬼刚冲上去,就被炙热的火光燃着了,它嘶吼着逃离这里,不过火光越燃越大,逐渐将它吞噬,很快消散无影。 另一边,他们还在对抗着那个老怪物,不愧是外国的吸血鬼,挨了婷婷一刀子,竟然还在咬牙坚持,阿顺虽会一些道术,但是对外国的东西,这些秘术根本不起作用。 头顶上方已经有东西不断落下,这才一会,就开始烟尘纷飞,火光更加大了,炙热的火光烘烤下,我的全身开始发烫。 轰隆一声巨响,房梁也开始掉落下来,杨大宇朝着他们大喊:“快走吧,这里快要塌陷了。” 虎子乱中踹了洋鬼子一脚,那个吸血鬼退出老远,后面已经大火纷飞,吸血鬼陷入了火光里,很快被大火吞噬,无情的火苗像是洪水猛兽,瞬间将他淹没,我只能听到他凄厉的呜咽声,隐约听到了一句fu‘k。 我们快速跑出了炼钢厂,远处依旧黑暗无比,近处的火光把周围照的一片通红,这个场景十分壮观。 听着噼里啪啦的轰隆声,看着壮丽的烟火,我深深地呼了口气。余光转向四周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黑影远去了,看来那个抓我前来的吸血鬼跑掉了。 杨大宇揉了揉黑乎乎的脸,咽了口吐沫说:“奶奶的,这些吸血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奇了怪了。” 我说:“从它们话里得知,它们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只不过隐藏的比较深,我们一直不知道。” 杨大宇说:“这也隐藏的太深了吧,他们平常就不吸血的吗,如果出事的话,这几年来,警局应该有报备的啊,为啥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我说:“他们和那个火葬场厂主狼狈为奸,那些血液就是火葬场厂主提供的,所以这么久以来,我们一直不知道。” 杨大宇骂了几句,气愤的说:“我就知道这事有蹊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个诡异的火葬场一样隐藏了很多年,暗地里那些事根本无人知晓,我不禁想象,在这个世界上,在某个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事情在发生,是不是有很多的无辜的人在遭遇灾难。 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四周,荒芜的土地上浓烟滚滚,黑夜在此刻显得狰狞可怕,风声呜咽,火苗像是蹿动的鬼手,迫不及待的扼住我们的咽喉。 我的站在火光不远处,仍能感受到炙热的光亮,浪花翻滚,我的脸上有些灼热,全身涌出了热气。 虎子提醒说:“我们快走吧,火势越来越大了,都快到我们这里了。” 杨大宇担忧的说:“我们放了火,现在又起了风,这火势一直蔓延,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说:“不会有事。” 我反身沿着荒芜的路径朝着远处走去,杨大宇追上来,在身后问我:“火势这么大,怎么可能不会有事?” 我说:“你听。” 杨大宇安静了片刻,笑嘻嘻的说:“原来有消防队的人来了。” 远处传来了接连不断的鸣笛声,顺着远处的小道看去,隐约可以看到几辆消防车极速驶来,相信在他们的控制下,火势应该不会再继续扩大了。 我们安了心,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荒芜的草丛里,婷婷说:“那个宾馆已经暴露了,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再回去了。” 我说:“我们要回去。” 杨大宇诧异的说:“这是为什么?如果是因为房子的事情,我可以帮忙找啊,我们继续回到那个地方的话,肯定会出事的。” 我一字一句道:“我们回去,但是不住在那里了,我们住杨嘉乐家里,顺便观察一下对面,看会不会有人进去,我想知道最近要调查我们的人是谁。” 杨大宇皱起眉头问:“他那个地方安全吗?” 我说:“相对安全些,他还有个后门,如果遇到危险,我们可以从后门逃走。” 杨大宇思索半天,爽快的说:“行,我听你的。” 我们走回去的时候,已经深更半夜了,周遭寂静无声,一切都被黑暗吞噬,我沿着小道,悄无声息摸到了杨嘉乐的住处。 杨大宇摸索了半天,摁了几下墙壁上的开关,呐呐的说:“看来他这里的电路也出问题了,灯一直不亮。” 婷婷说:“会不会是灯泡坏了。” 杨大宇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说:“不是灯泡的原因,确实是电路出了问题。” 婷婷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蜡烛,点燃后房间里明亮了许多,她晃了晃蜡烛,在房间里转了半圈,定在了桌子旁。 那个桌子上放着一个陶瓷茶杯,婷婷摸了摸,快速转过身说:“刚才这个房间里有人。” 杨大宇吃惊的说:“不会吧,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啥都没有啊。” 婷婷说:“这个杯子还是温的,刚才一定有人在这里喝茶,可能是听到了我们的声响,这才躲起来的,说不定他就在某个房间里。” 大家面面向觎,我心头惊疑不定,特意跑到桌子旁摸了摸陶瓷茶杯,上面确实还很温热,里面的茶水还剩下一半。 我转过身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分散开,准备对各个房间进行搜查,如果有人的话,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这个时候了,我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谁在杨嘉乐家里,既然在这里喝茶,说不定已经住了好久了,对面的宾馆和杨嘉乐房子相对,两者之间观察的最清楚,说不定这人一直躲在这里窥视我们。 我突然想到了今天那两个偷拍照片的人,他们的幕后主使一直没有露面,会不会就是藏在这里? 我注视着阴暗的房间四周,心跳开始加速,他们十分谨慎,甚至掏出了防身武器,轻手轻脚的移动着。 我们分别走进入了各个屋子,婷婷把蜡烛递给我,走在最前面。我们进的这间屋子非常隐蔽,正是之前杨嘉乐做灵媒时的房间,可能是许久没有打扫了,又比较阴暗,里面透露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 刚走进屋子,红色的火苗在我手中扑闪着,不一会就变了幽绿色,我吓了一大跳,吃惊的看着四周,小声提醒:“婷婷,一定要小心,这里面有东西。” 婷婷回头看了眼蜡烛,心领神会,握紧了匕首,慢慢的移动着,突然一个东西砸了过来,我一不留神,蜡烛掉落在地面上,瞬间熄灭了,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由于之前受伤的原因,我的眼睛也受到了波及,刚有所恢复,但是面对着漆黑的四周,还是有些看不清。 第二百一十六章 苗族女子 我隐约看到一个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她的穿着打扮像是一个女子,想到蜡烛的诡像,我心头一颤,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人。 我指着墙边,慌乱的说:“她在东南角。” 婷婷握紧匕首跑了过去,那个女子和婷婷过了两招,我只听到呯呯两声,空气中擦出了两道火花。 脚步声凌乱,却又更加清晰,我瞪大眼睛看着前面,原来那个女子正朝我这里跑来,我慌乱之下,只好退了两步,伸出拳头作防卫状。 谁知那女子更快,一下抓住我的双手把我拉到了近前,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竟然涌出了一种意醉神迷的感觉,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已经扣住了我的咽喉,对着婷婷厉喝:“不要过来,要不然我杀了他。” 我忙说:“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这时,虎子他们也冲了进来,对女子形成了包围之势,她退到墙边,手腕也更加用力,我已经快要说不出话里,只能沙哑的说:“你,你们千万别过来。” 杨大宇指着手嚷嚷着:“快把明哥放了,要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她冷哼了声:“他在我手上,我随时都可以要他的命,如果你们再敢靠前,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杨大宇忙摆手:“行行行,我们啥都听你的,只要把明哥放了就行。” 女子冷冷的说:“那你们先让开。” 杨大宇忙让出了一条道,女子正要向前走去,阿顺手中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根蜡烛,瞬间亮了起来,微弱的光亮照耀着房间里,一切不再模糊,清晰了不少。 杨大宇瞪大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女子,咽了口吐沫,喃喃着:“原来是个美女。” 我用余光看了眼女子,只见她五官精致,面如凝脂,红艳的樱桃小嘴和一双秀眉映衬下,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我看这女子穿花戴银,衣裳斑斓,完全不是现代人的衣着,更像是苗疆那边的女子打扮,不禁诧异万分,这样的一个女子跑这里来干嘛? 那女子正要移动,杨大宇紧张的说:“你,你这么漂亮,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那女子恶狠狠的说:“是你们先要招惹我的,反倒问我为什么?” 杨大宇呐呐的说:“我,我们哪里招惹你了?” 女子气愤的说:“你们杀了我的蛊虫,还说没有招惹我。” 我疑惑的说:“我们何时杀了你的蛊虫?” 女子说:“那些蜈蚣不是你们杀的吗,我看的一清二楚。” 我吃惊的说:“原来那些毒蜈蚣是你饲养的,可是这不对啊,那些尸体明明是那个老怪物弄出来的,莫非你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女子嘟着嘴说:“那个老头子是我认识不久的朋友,你们不但杀了我的蛊虫,竟然把我的朋友也给杀了,我肯定不能这么轻易放了你们。” 我实在没有想到那个老怪物竟然会和这女子做朋友,我觉得很大的可能性是在利用她,而她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说:“那个老头子恶贯满盈,不知道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有太多人死在他手里,我们要不杀了他,他肯定还会害死更多人的。” 女子摇着头说:“这不可能,他用的都是死尸,那是火葬场里早已死去的人。” 我反问:“那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 女子再次摇了摇头,我说:“既然你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又如何能确定那个老头没有杀死他们呢?” 女子想了想说:“他和我讲了很多苗疆的事情,一直都是和蔼可亲,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杨大宇举起双手说:“我能证明,火葬场有很多人都是他杀死的,他不但杀了人,还要控制人家的灵魂,来为他做事,那些人偶就是这种情况。” 女子松开了我,一遍遍的喃喃着:“这怎么可能。” 沉着她松开我的当头,我快速朝前跑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跑到了阿顺身边,女子怒瞪着双眼,愤怒的说:“你们骗我。” 说着她大手一摆,身上竟然爬下来不少蜈蚣和蝎子,杨大宇吓得脸色惨白,谁都没有想到如此漂亮的女子身上竟然会有这么多毒虫。 我忙说:“我们没有骗你,那个老怪物真的杀了好多人。” 此刻她已经不听我们解释了,满腔的怒意化作怨恨,那些蛊虫冲我们袭来,面对这么多毒虫,我们一时也是手足无措,只得快速后退,杨大宇跑到大厅中央,跳到了桌子上。 阿顺掏出纸符扔在地面上,燃起一道火光,那些毒虫才后退,我想起婷婷还在房间里,正要冲进去救她,那个女子已经走了出来。 她拿着一把竖笛,含在嘴边,笛声幽幽,那个毒虫竟然随着笛声跳动,把我们围了起来,我看房间四周涌出来不少毒物,除了蝎子和蜈蚣,还有毒蛇。 杨大宇哆嗦着说:“她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能控制这么多毒虫啊。” 阿顺摸着下巴说:“南疆蛊术,果然非同一般,不过看这女娃也就懂个皮毛,要不然我们可就真的危险了。” 阿顺连续摸出几张纸符,摔落在地面上,顿时火光大起,那些涌过来的毒虫瞬间烧死大半,虎子身怀麒麟血,自然不怕这些东西,他踩踏着毒虫,一身正气、昂首挺胸的朝着女子逼近。 那女子显然没有想到虎子这么厉害,从她瞪大的眼睛得知,她绝对吃惊不小,虎子上前过了两招,一拳将那女子打到墙边,杨大宇把拳头放在嘴边,心疼的说:“你小子轻点啊,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女的。” 虎子年龄小,不谙世事,哪里懂的怜香惜玉,上去又是一轮猛烈的攻击,那女子使劲浑身解数,才从虎子的攻击中逃脱。 她张开口,用力一吐,只听嗖的一声响,也不知道吐出了什么东西,虎子顿时呆立当场,那女子趁着这个当头,冲到窗口,跳窗而出。 杨大宇拍着手,惋惜的说:“你怎么让他跑了。” 虎子并没有转身,那些毒虫随着女子的消失,全都一消而散,我准备跑去房间里看看婷婷怎么样了,路过虎子身边碰了他一下,虎子轰隆一声,竟然摔倒在地。 我吃惊的看着虎子,发现虎子瞪大双眼躺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他的脸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气泡,好像被蒸汽烫过一样。 阿顺走过来,只看了眼,便慌乱的说:“他中毒了。” 杨大宇紧张的说:“他,他也会中毒吗?” 阿顺严肃的说:“这可不是一般的毒,我原本以为那是不足挂齿的黄毛丫头,看来老夫看走眼了,她既然能把这种烈性的毒物藏在口中,一定非同一般,绝不该小觑的,不过那女子嚼了这毒物,自身也应该中毒了。” 我慌乱的问:“能救吗?” 虎子已经口吐白沫了,我看他脸色从红色变成白色,再从白色变成青色,心中越发紧张,阿顺看了半天,幽幽说道:“虎子非同一般人,他的体制应该能熬过去的,这种毒我曾经也只是听说过,今天第一次见,暂时无能为力啊。” 我叹了口气,难道说我们只能等待了吗?等着虎子自己恢复过来?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杨大宇一脸难过,无助的叹着气,阿顺一手拿着蜡烛,蹙起眉头说:“那女娃一看就是苗疆那边的人,不过她为什么住在这里呢?” 我惊讶的问:“你刚才说那个女的是个活人?” 阿顺说:“当然是活人,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吗,她面色红润,既有呼吸又有心跳。” 我心头莫名一紧,既然她是活人,那我刚才和婷婷进入那个房间时,为什么我们手拿的蜡烛突然变成了幽绿色? 我紧张的看了眼那个房间的方向,婷婷还没有出来,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慌忙起身,不要命的跑了过去。 咣当一声,我跑的太快,一时没有刹住,撞在了木门上,我抬起头看着前面,顿时被这一幕吓的面色惨白。 只见婷婷坐在地面上,后面有一个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鬼魂正勒紧她的脖子,婷婷胡乱的蹬着双腿,已经快没有力气了。 我嘶吼着冲了过去,那个女鬼尖锐的狂笑着,等我到了近前,那个女鬼突然松开了婷婷,又用绳子勒紧了我。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她是何时出手的,那条粗糙的绳子已经勒在我脖子上。 她使劲一拽,把我拉倒在地,我胡乱的拽着绳子,却不知为何那绳子越勒越紧,我双眼瞪大,已经喘不过气来。 那个女鬼笑的更加狂妄,诡异的笑声充斥着耳膜,我快要窒息了,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哐当一声,又有人进来了,好像是杨大宇,他被吓得跌倒在地,失声尖叫:“快来救命啊,有鬼,这房间里有鬼。” 他在那里胡乱的尖叫着,就是不敢过来,我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完全喘不过来气了,就连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悲惨的故事 等我缓过来气的时候,我正躺在客厅的地面上,婷婷摁压着我的胸口,正给我做人工呼吸。 婷婷焦急的说:“你终于醒了。” 她的眼睛里含着泪,说话声显得非常沙哑,看到她没事,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阿顺在一旁坐着,眯着眼说:“好在老夫赶来的及时,要不然你们可就完了。” 我问:“那个女鬼呢?” 阿顺说:“我把她捉住了,目前就在那个房间里。” 他指着那个阴暗的小房间,我缓慢坐起来,咽了口吐沫,虚弱的问:“她为什么会在那里,又为什么要杀害我们?” 阿顺摆着手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进去问问,兴许她会告诉你们的。” 杨大宇紧张的望了眼那间屋子,忐忑不安的说:“你们还是等会再进去吧,那个女鬼就像疯了一样,非常吓人。” 我看杨大宇神色惶恐的样子,气愤的扭过头,刚才进来后,他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以前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女鬼,经历了这么多灵异事件,我以为他的胆子会大一些,没想到越来越怕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说:“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见过恶鬼。” 杨大宇喘着气说:“明哥,这个不一样,她,她其实不是一个鬼,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鬼娃娃,特别诡异的鬼娃娃。” 我狐疑的看了眼那道门,难道说真的是两个鬼?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太过慌张,并没有仔细看,里面比较黑暗,也根本看不太清楚。 我看了眼婷婷,婷婷点头说:“确实是两个鬼魂,那个小鬼就在女鬼的肚子里,我当时也没有注意,这才上了当。” 我无力的说:“你上当了?” 婷婷叹息着说:“若是没有上当,我怎么会被那女鬼制服,是那个小鬼趁我不注意偷袭了我。” 我想想也是,婷婷的身手我们有目共睹,被她除掉的鬼魂也有不少了,按理说这两个鬼魂,她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解决掉的,但是她一直没有出来,这便是我担心的原因,所以我才飞快的跑进了屋里。 当我看到那副场景,我整个人都被吓坏了,冲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考虑。 我记得当时明明那个女鬼正勒住婷婷,我还没到近前,竟然又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当时还在怀疑,她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当杨大宇说出两个鬼魂的时候,我才想明白,兴许勒住我的正是那个小鬼。 杨大宇紧张的说:“那个小鬼嘴里长满了利齿,好像还含着血,当时我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如果不是阿顺及时赶到,它都要扑过来了,反正我是不会再去见它了,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去问吧。” 我看杨大宇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样子,看来他这次吓得不轻。我吐了口气,看了眼四周,问:“虎子呢,他怎么样了?” 阿顺轻描淡写的说:“我把他放到旁边的卧室里了,你放心,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休息会就好了。” 我问:“你确定他没事?” 阿顺眯着眼说:“你放心,他的情况我最清楚了,他那种百毒不侵的体质,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想到他身怀麒麟血,我稍放心了些,我在原地呆了片刻,深呼了口气,这才朝着那间阴暗的屋子走去。 婷婷在身后跟着我,为了以防不测,把匕首也掏了出来,阿顺就坐在背后的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们,眸中带着一丝笑意。 我沉重的推开木门,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再次涌来,房间里那个破旧的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还有零散的塔罗牌,光线有些昏黄,不过足以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那个女鬼就蹲在角落里,我清楚的看到她怀中抱着一个孩子,那是很小的一个孩子,大概只有一岁,它们被绳子绑住了,两个人勒在了一起。 那个小鬼张开嘴,密密麻麻的牙齿确实有些慎人,它意图咬断绳子,不过接触到绳子的刹那又哆嗦着缩了回来,在女子怀里嚎啕大哭。 那女子抬起头,恶狠狠的注视着我们,房间里的蜡烛顿时又变了颜色,幽绿色的光芒瞬间吞噬了屋子。 杨大宇在外面探出头看了眼,又快速把头缩了回去。 我质问女鬼:“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鬼依旧怒瞪着眼睛,根本不说话,婷婷指着那个小鬼头说:“如果你再不回答,我会首先处理那个小鬼。” 女鬼静默片刻,幽怨的说:“我来这里寻找这个负心汉。” 我疑惑的问:“谁?” 心里暗自猜测,不会是杨嘉乐吧?貌似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居住,他的父母早就离开了,似乎我从未见到过他们的父母。 女鬼苍凉一笑,张开口苦涩的说:“杨嘉乐。” 看来我猜测没错,未曾想杨嘉乐还有过这样一个女人,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性格孤僻的单身汉,我起初对他的印象是特立独行、充满神秘。 我叹息着说:“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吗?” 女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一遍遍的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他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呢。” 婷婷惋惜的说:“再厉害的人终究逃不过一死,这世界上厉害的人太多了,他只不过是沧海一栗,这是他的命运,躲不过的。” 女鬼痛苦的喃喃着:“我以为是他骗我的,难道是真的吗?我错了,是我错了?” 我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女鬼说:“他离开我的时候告诉我,他得了绝症,说要和我分开。” 那个时候,杨嘉乐确实得了绝症,他的身上溃烂了,是我把他带到了灵水村,这才让他捡了一条命。 我疑惑的问:“那你又为什么跑到这里来找他?刚才又为什么非要杀了我们呢?” 女鬼厉声说道:“那是因为我之前回来的时候,见到了你们,我发现他很正常,和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哪里像得了绝症的人。” 我说:“所以你把对他的怨恨施加在了我们身上?” 女鬼低下头,低声抽泣起来,怨恨消散后,此刻就是一个伤痛欲绝的妇人,显得无助而又落寞。 婷婷说:“你现在才回来找他,那你之前那段时间在干嘛?” 女鬼听罢哭的更加厉害,哽咽的说:“那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原本是要找他的,可是突然临产,这才耽搁了这么久,后来出了车祸,我们都死了,我对他的怨恨更加强烈,这才一直徘徊在这个世上,未曾离开。” 听到这个悲惨的故事,我的心底冰凉一片,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为了前程、为了利益欲望、出轨等原因抛妻弃子。我打心底鄙视这些人,一个男人若没有了担当和责任,那也便失去了作为大好男儿的资格,被世人所唾骂。 我解开捆绑她们的绳子,说:“行了,你们走吧。” 女鬼抱着孩子站起来,迟疑了半响,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么轻易就会放她走,她沉重的走了几步,回头问我:“他真的是因为绝症死的吗?” 我叹了口气,说:“是被人害死的。” 女鬼脸色一变,焦急的问:“是被谁害死的?” 我无力的说:“害死他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女鬼低下头,全身抖动着,那个小鬼头钻在她怀里,不时探头看我一眼,她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路过门口的时候,杨大宇慌忙让出一条道,小鬼头朝着杨大宇吐了吐舌头,杨大宇脸色一白,紧靠着墙壁,哆嗦着说:“明,明哥,你就这么放她们走了?” 我说:“对,她毕竟是杨嘉乐的女人,杨嘉乐曾帮助了我很多,我也该回报他的。” 阿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直默不作声,不过显然是认同了我这个决定,杨嘉乐思索了下,望了眼客厅的桌子,指着上面的陶瓷杯问:“那这杯水是谁喝的?不会是那个女鬼吧?” 阿顺随口说:“既然是温茶,自然是人喝的。” 杨大宇眯着眼,望着那杯茶:“那也就是说这杯茶是那个苗族姑娘喝的,有时间在这里泡茶,这说明她在这里呆了很久,以她的能力,难道就没有发现那个女鬼吗?” 杨大宇这么一说,我才觉得事情不太对,很可能那个女鬼和苗族姑娘认识,不过女鬼是过来寻找杨嘉乐的,那苗族姑娘是来为蛊虫报仇的,而且苗族姑娘为老怪物效力,老怪物又杀了杨嘉乐,本应该大有矛盾的她们是如何共存的呢? 我隐隐觉得,或许这件事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说不定那个女鬼骗了我们,我看了眼门口的方向,那个女鬼已经消失不见了。 杨大宇问:“明哥,我们是不是被骗了?” 我说:“有没有被骗还不清楚,不过这件事确实疑点重重,早知道就不轻易放她走了。”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反悔已经晚了,外面漆黑如墨,我看了下手表,晚上十点了,快要入冬的晚上是非常冷的,大多数人都选择呆在家里,估计快要入睡了。 我趴在窗口,只能看到昏黄的路面,路灯的照耀下,对面的宾馆一般沐浴在暖黄色光线下,一半沉寂在黑暗里。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追踪女鬼 我之所以选择回到这里,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到调查我们的人是谁,那两个拍照的人死了,他会不会亲自前来呢? 不过我觉得这个时间点是不可能了,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脖子,刚才被勒的那一下,到现在都还有点疼。 阿顺喝了口水,突然问我们:“你们要调查那个女鬼吗?” 杨大宇说:“我虽然觉得那个女鬼有问题,但是调查的话就算了吧,这大晚上的,外面又冷又黑,出去的话,搞不好会遇到什么事,还是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这件事吧。” 婷婷皱起眉头说:“可是明天天亮了,她就会躲在一个地方藏起来了,我们该怎么调查呢。” 我说:“说的也是,那女鬼肯定会在晚上活动,白天的话无法调查。” 杨大宇无奈的摊开手,一脸惊讶的说:“不是吧,你们不会真的要出去吧?” 我问阿顺:“你有办法找到她?” 阿顺眯着眼说:“自然是能的,我在她身后贴了一张追踪符,她根本不知道。” 我说:“那行,你带我们去找她吧。” 阿顺从怀中掏出一个稻草人,然后又掏出一张纸符,他将纸符贴在稻草人身上,一起放在桌面上。 我看他嘴中念念有词,随后说了声起,那个稻草人竟然树立了起来,从桌子上跳了下去,径直朝着门外远跳。 阿顺指着前面,摸着下巴说:“好了,走吧。” 那稻草人虽小,跑的倒是挺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我们走出门外,这才看到跳动的稻草人。 它带着我们穿过阴暗的小道和小区,走的全都是偏僻阴冷的地方,走了大半个小时,它还在跳个不停。 杨大宇诧异的说:“你的这个稻草人真的能找到那个女鬼?” 阿顺自信满满的说:“你放心,老夫绝对不会骗你们,我曾经追查鬼魂的时候,一直用这招,屡试不爽。” 我看前面是个漆黑的小湖,隐约记得来过这个地方,湖边杨柳低垂,暗色的河流映着旁边的灯光,水波泛着金黄色的光泽。 直到走到湖边一处,我这才想起来,那天我们就是在这里与老太婆约好的,准确的说应该是老太婆的儿子。 当时我还看到了一位老头,以为他要跳河,等拦下来才发现,原来那个老头是个鬼魂,他原本就生活在河里,应该是个淹死鬼。 我没有想到稻草人竟然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实在吃惊,杨大宇眺望远处,突然指着前面说:“明哥,你快看,那个女鬼,她就在那里。” 我看远处阴暗的河边,那个女鬼抱着孩子正和两个人交谈,其中一人穿金戴银,服装怪异,正是那个苗族女子,另一个人佝偻着身子,满头白发,好像是个老头子,看那老头子身影,很像我之前在河边见到的淹死鬼。 我抽了口凉气,莫非他们三个有什么关系? 杨大宇看了会,慌乱的说:“发现了,被他们发现了。” 我提醒说:“你小声点,我们都看到了。” 原来那个苗族女子发现了女鬼身上的纸符,她们三个围在一起,看了半天,把纸符扔在了水里,随后打量着四周,显得十分谨慎。 我们距离比较远,又有不少树木挡住,这才没有被发现,大概意识到事情不太对,那个老头子跳入了水中,女鬼和苗族女子分开跑了。 杨大宇焦急的说:“我们,追哪个啊?” 我说:“追那个女鬼,我们肯定被她被骗了,争取抓住她问清楚情况。” 这里是个公园,植被茂密,那个女鬼沿着河边小道跑了一圈,融入了树林之中,我看四周有假山,树丛阴森莫测,一时想要进去找她,恐怕有点难了,他们之所以约在这里见面,应该是有所准备。 杨大宇拍着手说:“完了,前面树木密集,又有不少假山,这可怎么找?” 阿顺摸出三元罗盘,定定的盯着阴森的林子说:“无妨,你们跟着我走就是了。” 我看阿顺胸有成竹,拿起罗盘气定神闲的朝下而去,便默默在身后跟着,一路前行,走进了隐蔽的林中。 这里面小道极多,虽说公园并不算太大,但要在这里面黑灯瞎火找一个人,还是有很大难处的,别说是一个鬼了。 阿顺紧盯着罗盘,一边看,一边朝着前面走,我们转了几圈,最终停在了假山脚下,我看下面有不少洞口,里面黑乎乎的,貌似冒着寒气。 上面有水流下来,哗啦作响,阿顺把罗盘收起来,指着幽暗的山洞说:“那个女鬼就在里面。”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忐忑的说:“在,在这里面吗?” 阿顺说道:“对,就是在这里面。” 杨大宇慌乱的说:“这洞口太低了,进去之后,说不定会遇到什么鬼东西,我们总不能进去吧。” 阿顺坚定的说:“就是要进去,要不然怎么才能抓到她呢。” 杨大宇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示意让我给拿个主意,我看这假山并不高,而且这山洞确实有点低,前面又有水,进了这山洞里面,肯定非常难走,万一遇到什么事,我们该怎么解决呢? 我打开手机,照了照里面,发现里面有不少矿泉水瓶子,我这才安心,既然之前有不少人进来,那这里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这假山并不大,应该很快就会走出去的。 我本着这个心理,慢慢的走了进去,杨大宇忐忑的拍了拍手,也跟着我走了进去。里面十分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似乎有水流的声响,嗒嗒嗒…… 水流的声音十分诡异,脚步声也更加清晰了,里面形成了回声,传个来回,有些吓人。 我用手机照亮着前路,随着深入,杨大宇猛一哆嗦,指着前面说:“明哥,你看,那,那里是不是有个鬼魂。” 我定定的看着前面,发现有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正背对着我们,她佝偻着背,一动不动,因为周围太过阴森,非常诡异。 阿顺眯着眼看了半天,镇定的说:“那不是女鬼。” 杨大宇说:“那不是女鬼,难道还是人不成?” 阿顺摇了摇头说:“也不是人。” 杨大宇说:“那是什么?” 阿顺说:“应该是假的,假的人。” 我说:“人体模型吗?有人故意把人体模型打扮成这个样子,然后搬进了这里,用来吓唬别人?” 阿顺说:“应该是的。” 我忐忑的走上前,轻轻拍了那个女子一下,她顿时跌倒在地,只听啪嗒一声,那个女子的头部掉落下来,杨大宇吓得一哆嗦,躲在了我们身后。 我仔细看了眼,确实是一个塑料人,有人故意把她搬进来的,杨大宇拍了拍胸口说:“真是服了这些人了,为啥把这东西搬进来。” 我说:“现在年轻人为了寻找刺激,经常做类似的事情,比如近些年比较热的碟仙、笔仙就可以看出,我想有人把她搬进来,可能也有这种目的吧。” 杨大宇说:“难道不是那个女鬼做的?” 说话的声音在山洞传的格外响亮,这里的回声太强烈了,这个山洞设计的时候,也可能有人故意设计成这样的,我觉得这很奇怪,难道这里有什么名堂?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因为女鬼就在山洞里,我们轻手轻脚的继续前行,我竟然在山洞里又发现了类似的恶鬼,它们穿着不同,有男有女,一个个表现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恶鬼模型,它们摆放在这里,让我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鬼屋,随着深入,里面似乎有装修过的痕迹,如今杂乱一团,垃圾碎屑到处都是。 大家发现了这个情况,想必都在猜测,里面的通道崎岖复杂,走了半天,我们才摸出去。 杨大宇诧异的说:“那个女鬼呢?” 阿顺说:“可能跑掉了,我在里面并没有发现她。” 我回头看了眼洞口,四周环境有些陌生,洞口大了不少,我们从一头进来,却从另一个出口出来,里面就像一个恶鬼迷宫。 我隐隐约约看到洞口上面留着什么字,我用手电筒灯光照了照,发现上面的字眼是刻上去的,字迹很大,虽然灰尘遍布,甚至结了蜘蛛网,但是看的却很清楚。 杨大宇一字一句的念着说:“惊魂迷宫。” 我猜测说:“原来这里应该是个鬼屋,可能是不经营了,这些东西留了下来并没有带走。” 杨大宇说:“看着是很像,也就是说那个女鬼把我们骗了进去,用里面的恶鬼模型吓唬我们,从而拖延我们的脚步,然后从另一头逃走了。” 我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十有八九是这样。” 冷风呼啸,漆黑的深夜,周围死一般寂静,我打量着四面八方,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这个时候确实不应该有人出来了,如果真有人在这里漫步,绝对不太正常。 杨大宇颇有感触的抬起头,摊开手又开始絮叨了:“我说的怎么样,就说我们被忽悠了,那个女鬼欺骗了我们。” 我说:“行了,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吗。” 杨大宇插着手,显得十分气愤,不过我看那女鬼这说事的时候,声泪俱下,感情逼真,不像是假的啊,难道说她是一个演员?反正我们被骗了是个事实,这点是毫无争议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交手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鬼、苗族女子竟然和河中的老头子扯上了关系,有关那个老头子的印象,还是我上次来河边的时候,我以为他想不开了,想要跳河自杀。 她们三个刚才围在一起,应该是在谋划什么,我在心中喃喃,她们到底要做什么呢?想到她们两个都在杨嘉乐家里,而且呆了好长时间,莫非这一切和杨嘉乐有关? 心思沉重的走回去,路过那条河的时候,我看幽暗的河面十分沉寂,那个老头子会不会正在河底注视着我们? 想到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后怕,我加快了脚步,在冰冷的路面上穿梭。 等回到杨嘉乐家的时候,房间的门已经被谁打开了,我慌乱的走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婷婷点燃蜡烛,谨慎的注视着四周。 杨大宇紧张的说:“我们走的时候不是锁上门了吗,怎么被人打开了。” 婷婷说:“会不会是虎子,他醒了,然后出去了?” 阿顺说:“如果是虎子的话,他应该会关门的,除非有另一个人来了,或者说事态紧急,虎子跑出去的时候,忘了关门。” 阿顺的意思很明了,我听完心头不由得一震,快速跑到了虎子的房间,婷婷用烛光照了照屋子,虎子的床铺上一片空白,只有零散的被褥皱巴巴的趴那在,他人已经不见了。 我们分开寻找了各个房间,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我心里越发紧张,难道说他遇到了什么事情? 杨大宇说:“会不会我们的走的时候忘了给他说了,然后他醒来发现诺大的房间空无一人,以为我们出事了,所以跑出去寻找我们去了。” 我说:“有这个可能性,毕竟他当时晕倒的时候,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他很有可能会这么想。” 阿顺摸着下巴,阴沉的说:“这是不可能的,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不是地面上,这足以说明我们没有事,按理说他应该在这里等我们回来的,但是他并没有在,他很可能遇到了什么。” 我心思沉重的走出房间,路过窗口的时候,看到对面的宾馆有灯光闪烁,我顿时定在原地,静静的打量着对面。 杨大宇他们走出来也看到了这一幕,纷纷趴在窗口,眯着眼睛盯着对面的宾馆,杨大宇抽了口气,说:“对,对面的宾馆里有人。” 我静静看了半响,发现对面宾馆的烛光很快熄灭了,那个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漆黑之中。 我说:“我们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搞不好是那个幕后主使,他一直在窥视我们,还利用别人偷拍我们的照片。” 我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就是为了查看对面的情况,没想到真被我遇到了,既然这样,绝对不能让那个人逃走。 我快速走出门外,带着他们穿过马路,来到了宾馆里,里面被黑暗吞噬,伸手不见五指,不过隐约可以听到杂乱的声响,就好像有谁在摔东西。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耳边凌乱,听这声音,应该就是前面不远处,我们快速跑进去,这声音很快又消散了。 杨大宇跑的太快,一时没有刹住,刚到一个房间门前,只听哎呦一声惨叫,跌了出去,随后一个黑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婷婷把我拉到身后,和那个黑影交战了起来,我看他们身影凌乱,出手非常迅速,一时之间,难分上下。 我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那个人,等看清他的身影,顿时抽了口气说:“行了,你们快停手,是自己人。” 两个人各自立在一旁,停了下来,婷婷点燃蜡烛,这才看清楚对方,虎子吃惊的说:“怎么是你们。” 我说:“我们刚才在对面看到这里有烛光,就过来看看。” 虎子松了口气,一脸尴尬的摸着头,我不解的问:“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虎子说:“还不是发现这里有人,刚才还和那个人交手了,只可惜被他跳窗逃跑了,我本来想要追的,但又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以为他的帮手到了,可我没想到是你们。” 杨大宇揉着胸口站起来,哭哭叽叽的说:“你小子下手真狠,我都快被你打吐血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我估计是缓不过来了。” 虎子摸着头,一脸歉意,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也没有想到是你,下次应该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杨大宇嘟嘟囔囔的说:“你还想有下次,下次打死爷爷也不能跑这么快了,为啥每次倒霉的都是我。” 婷婷问:“你看清那个人了吗?” 虎子皱起眉头说:“这房间里太黑了,我根本看不清楚,不过我能摸清楚他的身形,大概一米七五,男性,身手不弱。” 我问:“是个正常人吗?” 虎子显得很为难:“这个我不知道,我分不清楚,不过他全身透露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好像还喝了酒。” 按照虎子的描述,我实在想不出来这人会是谁,毕竟我身边好像没有这类人,难道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那么他为什么来这里呢? 我继续问:“你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做什么?” 虎子想了想,说:“他好像在找东西,当时趴在一个房间门口看,然后就看到他走进去了。” 他到底是不是想要调查我的那个幕后主使? 我在心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杨大宇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困死了,这么晚了,我们也调查不出什么,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调查看看。” 我从婷婷手中接过蜡烛,在房间四处简单的检查了下,依旧没有什么发现,夜色深沉,透过窗户望去,外面的路灯不知何时灭了,已经黑的可怕。 我说:“算了,大家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这个时间点,就连我也有些困了,这段时日,除了养伤那些天,我好像从未睡过好觉。 我带着他们返回住处,经过马路的时候,杨大宇打了个哈欠,抬起头说:“这路灯是坏了吗,之前好像从没有灭过。” 其实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一眼望去,全都是漆黑的夜色,这条路的灯都出了问题,难道这一切是巧合吗? 我提醒大家:“今晚休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总觉得有点邪门。” 阿顺盯着远处,眯着眼说:“不是邪门,是有人把电线弄断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停留在远处的电线杆上,他穿着一席风衣,跳动的非常快,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杨大宇紧张的问:“那是谁?” 婷婷说:“夜色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不过看他装扮,以及这么快的速度,应该是死里逃生的吸血鬼吧。” 我觉得也是那个吸血鬼,不过他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来报仇的?我捣毁了它们的老巢,烧死了它的老大,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虎子拍着胸口说:“不必担心,就他一个,很容易就解决了。” 杨大宇安了心,笑着说:“从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他肯定是怕我们的。” 我还是有些不安,从突然到访的吕志平,然后又冒出了吸血鬼和苗族女子,他们接二连三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绝对不是巧合,他们之中说不定也有什么联系。 我的面前像是悬了一道深渊,厚重的迷雾遮住了双眼,这一路,我被人陷害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必须足够小心谨慎才行。 回到了卧室,疲惫很快吞噬了身体,我打了个哈欠,正要睡觉,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打了个激灵,这才想起来手机忘了关机了。 我看了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虽然是这个城市的,但我不敢乱接,婷婷抬起头问:“是谁?” 我说:“我也不知道,根本没见过这个号码。” 我侧过身问:“要不要接?” 婷婷思考了会,说:“可以接个试试。” 我犹豫了下,摁了接听键,对方的语气很是焦急,但又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你小子终于接电话了,快,快过来接我,我中计了。” 我一脸迷茫,问:“你是谁啊,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对方用抱怨的语气说:“谁?你说是谁,我是你师傅啊。” 我吃了一惊:“王老头子?” 王老头子喘着气,生气的说:“你个不孝徒弟,连师傅都不知道喊了吗,快,我快不行了,快过来接我。” 我疑惑的问:“你为什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还有,你哪里来的手机?” “在你换衣服的时候我拿起手机,存了你的号码,手机我哪能没有。”王老头子焦急万分,已经快到了破口大骂的地步:“快来吧,别磨蹭了,你个不孝徒儿想让我死在外面吗。” 我忙说:“你快告诉我你在哪,我这就去接你。” 王老头子有气无力的说:“在你第一次请我吃饭的火锅店旁边,那里有一条阴暗的小道,我在墙边趴着呢,你快点……” 第二百二十章 他是坏人 王老头子还没说话,电话突然挂断了,我给他再拨过去的时候,手机传来了熟悉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事情太过突然了,实在出乎意料,王老头子是谁,他可是打败巫水河底神秘人的家伙,能力超强的一个人,能遇到什么危险?从他焦急慌乱的口气中,我越发觉得不可置信。 你想让我死在外面吗? 想到这句话,我全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婷婷诧异的问:“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刚才是谁?” 我说:“是王老头子,他好像遇到了点事,需要我去接他。” 婷婷坐起来,皱起眉头说:“他能遇到什么事,竟然让你去接他,他又是如何得到你手机号的?” 我快速穿好衣服,说:“这事说不清楚,只有找到他才能弄明白,我刚才确认过了,这确实是他。” 婷婷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陪你一起去,外面不安全。” 想到那个火锅店,我的心里就一阵绞痛,上次请他吃饭,他挑了不少山珍海味,当时我穷的叮当响,根本无法结账,后来是他装病才逃脱的,他不会故计重施,然后被店主发现,打断了腿吧? 我和婷婷走出门外,冷风呼啸,深更半夜的,周遭静的可怕,实在太冷了,凉风钻进衣服里,我都快受不了了。 火急火燎赶到地方,我在旁边的小巷里转了半圈,总算看到了一个人,他坐在地面上,靠着墙壁,一动不动。 我试探性的喊了两句:“王老头子?” 那个人并没有答复我,依旧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我觉得他要么是聋子,要么睡着了没听到。 婷婷问我:“是他吗?” 我说不知道,巷子里太黑了,周边的小店也都关门了,他坐在那根本看不清楚,我观察了半天,索性也不看了,径直走了过去。 等我到了那人面前,打开手机灯光,不由得怔住了,这个人确实是王老头子,他闭着眼,脸色苍白,这副模样,就像死了一般。 我晃了晃他:“王老头子,你醒醒。” 老头子脖子一歪,倒在了旁边的地面上,我吓了一大跳,莫非真的被我猜对了,他死了? 我的心咚咚咚剧烈的跳动起来,我咽了口吐沫,紧张的伸出手试探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我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我把王老头子扶正,连续拍了他好几下,他都一动不动,始终闭着眼睛,脸上夹带着痛苦的神色。 我诧异的说:“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拍都拍不醒。” 婷婷检查了半天,说:“我觉得他可能是受伤了,造成了严重的休克。” 我问:“那我们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婷婷叹息着说:“以他的能力,得受了什么样的伤才能造成休克,他都没能自救,你觉得医院能救得了他吗?” 婷婷说的很对,王老头子能力高强,又懂医术,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治好的,以他的能力都没能自救,送到医院恐怕也无力回天,况且以目前我们的情况,也没法送他去医院,无法进行登记。 我拍着手说:“那该怎么办?” 婷婷说:“还能怎么办,先把他带回去吧,既然他给你打了电话,想必还是有办法可行的,兴许他只是暂时昏过去了,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保证他的安全。” 我搓了搓手,二话不说把王老头子背了起来,他救了我这么多次,该我报恩的时候到了。 王老头子轻飘飘的,背在身上并没有多少重量,我们顶着凌冽的寒风,摸着夜色,很快到了杨嘉乐家中。 我给王老头子找了个房间躺下,准备给他盖上被子,发现他的衣服里塞着不少白色的纸条,也不知道用来干嘛的,不过看到他单薄的衣服,莫非塞进衣服里这么多纸条,是用来取暖的? 这个时候已经无暇思考这件事,手忙脚乱的帮他盖上被子,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困意袭来,我的双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婷婷说:“看他这个样子,暂时是不会醒来了,我们还是先去休息吧,明天醒来再看一下,如果他还没有醒来,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我点头离开,轻关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能实在太困了,也不知何时睡着的,躺在床上很快就没了知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我特意看了下手表,刚好十点整,婷婷趴在我的胸口还未醒来,可能是昨晚没有关紧房门,我扭头朝外看去,门口露出了一条并不小的缝隙。 杨大宇伸着头朝我这里看了眼,显得很是为难,我咳嗽了声,杨大宇这才不好意思的走进来。 我问:“有什么事吗?” 杨大宇摸了摸头说:“那个,我们刚才在另一个房间里发现了王老头子,阿顺一脸阴沉,看样子好像很不开心,我觉得他们可能认识,就想和你说一下,看这里面是不是隐瞒着什么事。” 我这才想起来,阿顺和王老头子是第一次见面,而我第一次见到王老头子的时候,是在灵水村村头,他们确实有极大的可能性认识。 阿顺如此不开心,难道他们之前有什么矛盾? 婷婷已经醒来,揉了揉眼睛,就要坐起来,我忙把她抱在怀里,杨大宇还在房间里呢,万一春光乍泄,岂不是让他占了便宜。 杨大宇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走了出去,关了房门,我们才开始穿衣起床。 整理好衣服,我快速走出门外,这时杨大宇还在门口等着,我问:“阿顺呢?” 杨大宇说:“他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呢。” 我皱起眉头,暗自心想:“他也会生闷气?” 我走到客厅,发现阿顺正坐在那里撕东西,他撅着小嘴,一脸哀怨,我坐在他旁边,轻声问:“你怎么了?” 阿顺哼了声,扭过头不搭理我,我又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大家好一起解决,不要总憋着。” 阿顺转动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王老头子所在的房间,指了指,生气的说:“你怎么让他进来了,他是坏人,坏人。” 这个时候阿顺转变成了小孩子人格,举手投足都带着幼稚的气息,不过往往正是小孩子的时候,才不会说谎。 我心头一颤,难道王老头子做过什么坏事?仔细想想,确实觉得某些地方不太对,比如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灵水村的时候,阿顺肯定也在那里见过他,但是后来几次,我去灵水村并没有见到他,他去哪了?隐藏在了都市之中吗? 我好奇的问:“阿顺,你为什么说他是坏人?” 阿顺一脸怒气,一字一句的说:“他,他和那些鬼魂们有关系,死了,好多人死了。” 我焦急的说:“你能不能说清楚点,把事情经过和我们说一说,这样我们才能仔细了解啊。” 阿顺张开嘴,就要继续说话时,突然捂着头,躺在了沙发上,他的脸部略有扭曲,显得十分痛苦。 我紧张的扶住他,问:“你怎么了,阿顺,你可别出事啊。” 阿顺捂住头说:“疼,头疼。” 虎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快速走到近前,一个手刀砍在阿顺脖子处,阿顺脖子一歪,晕倒在了沙发上。 虎子松了口气,心疼的注视着阿顺,显得一脸无奈,我问:“他这是怎么了?” 虎子叹息着说:“他的病犯了。” 我问:“他以前就有这种情况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虎子说:“很久了,自打我记事起就有了,他不一定什么时候会犯病,管叔说这是后遗症,这种情况是治不好了,因为犯病的时候太过痛苦,所以我们一般都会选择把他打晕。” 我皱起眉头,心思沉重的注视着阿顺,他躺在沙发上,脸上还残留着痛苦的神色。 我问:“他这是什么后遗症?” 虎子摇着头回答:“我也不清楚,管叔只是和我说后遗症,具体的并没有告诉我。” 似乎提起王老头子,阿顺回忆的过程中,他才犯病的,难道说王老头子真的是一个坏人?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阿顺如此气愤? 我问虎子:“你也见过王老头子吗?” 虎子疑惑的说:“那是谁?” 我说:“我之前拜的一位师傅,上次我们出事,我就是被他救下来的。” 虎子摸着头说:“你从来没有把他带到我们面前,我应该没有见过。” 我拉着虎子走进了王老头子的房间,既然阿顺见过他,那么虎子十有八九也见过,我指着王老头子说:“喏,就是他。” 虎子走上前,打量了半天,再次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见过他。” 我诧异的喃喃:“那就奇怪了。” 阿顺见过王老头子,虎子却没有见过,据虎子所说,他就是在灵水村长大的,一直跟着管德柱他们,难道说阿顺是在虎子出生之前见到王老头子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冒充小钰 虽然阿顺看着年轻,但是作为管德柱的弟弟,年龄应该不小了,尤其是他恢复老人人格的时候,一直用老夫尊称自己,这足以说明他的岁数。 刚才虎子也说了,自打他记事起阿顺就开始犯病了,所以我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阿顺见到王老头子的时候,虎子还不记事,或者还没有出生。 那么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足以让阿顺如此惊慌恐惧,那个王老头子以前到底做了什么? 我对这件事越发好奇起来,等他们两个恢复了,我一定要问清楚什么情况,王老头子千方百计救我,一直隐藏在我的身边,这也让我感到怀疑,难道他真的是为了收我做徒弟? 这几天,王老头子出去寻找自己的大徒弟,给我来电求救,我到达现场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谜团将我吞噬,我的大脑一团乱麻,这些弄不清的事情,细思极恐,我最怕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噩梦了。 杨大宇在后面站了半响,这才开口说:“这个王老头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我摊开手说:“目前还说不清楚。”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婷婷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谁都不要相信,是不是从那时起,她便知道,我的身边总会出现这么多心怀鬼胎的人。 我怔怔的看了王老头子半响,沉重的走出了房间,杨大宇在后面默默说了句:“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前方是深层的迷雾,在看不见的深渊里,野兽环视,危机重重,但我不得不披荆斩棘,继续前行,踩出自己的一条路来,否则等待我的,只有死亡的命运。 我回到客厅,婷婷已经洗涑完毕,分别给我们倒了杯水喝,我口干舌燥,急促的喝了口,干疼的嗓子舒服多了,已经快到午后,婷婷喝了杯水,去厨房忙活去了。 虎子在一旁坐下,抬起头朝我说:“明哥,你刚才为什么问我认不认识那个老头子?” 我说:“好像阿顺认识他,而且对他非常不满,貌似夹带着愤怒的情绪,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子低下头,思考了会,又仰起头说:“反正我不认识那个老头子,不过我很好奇,阿顺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等他醒了,我一定要问清楚。” 我说:“这个事情必须得问清楚,要不然就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阿顺睡得莫名的沉,我们吃完中午饭,坐在客厅里闲聊了几个小时,眼看外面的天色越加灰暗,他依旧没有醒来。 我问虎子:“你是不是用力过度了?” 虎子摸着头说:“不对啊,我的力度掌握很适中,一直都是这样,不可能出错的。” 我看了眼阿顺,他的脸色好了不少,再没有了扭曲的表情,呼吸似乎更加均匀了,我拍了他两下,就是迟迟不醒,我们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虎子那一击也给他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休克了? 虎子说:“再等等吧,如果过一个钟头他还不醒的话,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叹了口气,续了一杯热茶,刚喝了口,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我打了个激灵,猛咽了下去,呛的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杨大宇想也不想,摆着手说:“我去开门。” 这个时间点了,我们都在这里,哪还会有人来,杨嘉乐死了之后,这里就成了空房,有人敲门,这是非常奇怪的。 我正要站起身提醒杨大宇,这时杨大宇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下,顿时尖叫一声,慌忙往后退了几步,可能是太过慌乱,一屁股蹲坐在地面上。 我忙走上前问:“怎么了?” 杨大宇指着门口,惊恐的说:“有,有鬼。” 门外的敲门声更加急促了,咚咚咚的声响落在心头,加速了心跳,我紧张的注视着铁门,难道说这么快,我们就被那些鬼魂发现了吗? 婷婷掏出阴阳匕首,谨慎的注视着铁门方向,轻声问:“有几个鬼魂?” 杨大宇紧张的说:“一个,我只看到了一个。” 虎子放松了警惕,扬了扬手说:“一个鬼魂不足为惧,我自己就能解决了。” 我喃喃着:“一个鬼魂来这里做什么?” 咚咚咚,敲门声持续着,越来越激烈,杨大宇哆嗦着说:“虽然是一个女鬼,但是非常吓人,她头发凌乱,全身冒着幽绿色的光芒,尤其是那双诡异的眼睛,一直趴在猫眼那看着我。” 我全身一抖,这确实是挺吓人的,尤其是趴在那看,正对着一双鬼眼,要是普通人,肯定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婷婷握紧匕首,径直朝着门口走出,她竟然趴在猫眼那看了起来,我心跳的越发剧烈,果然还是她胆子大。 婷婷看了会,把匕首收起来,握住门把手转动了两下,只听咔擦一声,门开了,我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真是不可置信,她竟然给女鬼开门了? 我心里涌出了一个恐怖的猜测,该不会那个女鬼的眼睛不能看吧,它能通过眼睛控制别人,我大呼:“婷婷,你要小心。” 婷婷快速拉开铁门,门外的女鬼走了进来,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头发凌乱,全身散发着幽绿色光芒,尤其是那双血眼睛十分慎人。 婷婷不但不怕,反而把女鬼拉到身边,轻声询问:“小钰,你怎么来了?” “小钰?” 我们均吃惊的喊出了这个名字,真没有想到竟然是她,好多天未见,她变得更加落魄可怜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看出来。 小钰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她面对着我们,慌乱的说:“求你们救救杜伟韬吧。” 杨大宇忙问:“老杜怎么了?” 小钰抹着眼泪,难过的说:“他出事了,我们从灵水村回来的时候,他被人抓走了。” 婷婷蹙起眉头问:“对方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他在哪个地方,我们好去救他。” 小钰摇了摇头,悲伤的说:“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她是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女子,好像懂一些秘术,我们两个打不过她,伟韬为了救我,把自己搭了进去。” 我一直听着她们的谈话,她们一直询问小钰的遭遇,一直在担忧她和杜伟韬,却忘了问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打量着小钰,诧异的问了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小钰支支吾吾了会,一时并没有回答上来,这时大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小钰的脸色也有悲伤转变成了阴冷恐怖。 我们纷纷退到一边,谨慎的注视着她,小钰嘴角倾斜了一个角度,诡异的笑了起来,阴森森的对着我说:“果然还是瞒不住你啊,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 我说:“是你自己太笨,这一切太明显了。” 杨大宇迷茫的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杜伟韬呢,小钰,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我提醒说:“大家不要被她骗了,她根本就不是小钰。” 女鬼甩了下头发,盖住了整张脸,等头发散去,那张脸变得极其陌生,我看上面布满了伤疤,十分恶心。 杨大宇指着她恶狠狠的说:“你个怪物竟然冒充小钰。” 女鬼瞪了杨大宇一眼,杨大宇刚张开口,原本打算破口大骂,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把话又憋了回去。 杨大宇躲在虎子后面,这才涨了气势,指着女鬼道:“大家一定要把她抓起来,这样的鬼魂最好烧死。” 女鬼气愤的扭过头,全身的衣服和头发飘了起来,她伸出利爪,朝着杨大宇而去,杨大宇吓得脸色惨白,躲在虎子背后,把头缩了下去。 虎子奋然起身,和女鬼扭打在一起,女鬼的头发非常长,在和虎子交手的瞬间,竟然把虎子缠住了,虎子全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头发。 女鬼狂妄的笑着,用狡黠的目光看了杨大宇一眼,杨大宇拔腿就跑,谁知刚转身就被女鬼抓住了脖子,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吓得眼珠子就快掉在地面上。 那个女鬼和杨大宇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没想到她的手竟然可以伸长,直接抓住了奔跑的杨大宇。 杨大宇扒拉着双腿双手,凄厉的惨叫着:“明哥,救我,救我啊。” 紧要关头,婷婷及时砍断了女鬼的右手,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杨大宇倒在了地面上,但是那只手依然抓住他的脖子,杨大宇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拽着那只诡异的血手。 我快速上前把鬼手拽了下来,杨大宇早已吓坏了,我看他脸色发白,不时的哆嗦着,还在胡乱的朝着空气中扒拉着双手,显得十分恐惧。 我拍了他一下,厉声说:“快醒醒,已经没事了。” 杨大宇摸了摸自己的脸,怔了半响,呼了口气,喃喃着说:“没事了,确实没事了。” 他刚说完这话,又一只鬼手飞了过来,直接砸向了他的头部,鬼爪子盖在他脸上,硬生生留下了一个黑色的手印。 我叹了口气,他之前说的很对,倒霉的总是他。 第二百二十二章 怪异的杯子 再看婷婷那边,女鬼的双手已被卸下,头发也被切割的差不多了,地面上密密麻麻,全都是黑乎乎的长发。 虎子从女鬼头发从中爬起来,愤怒的朝着女鬼攻击而去,他招式凌厉,出手又快,女鬼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虎子打在了墙上。 婷婷快速一击,把匕首插向了女鬼的胸口,女鬼这声惨叫十分尖锐,我的耳膜都快被刺穿了,不由得快速堵住了耳朵。 已经到了死亡关头,那个竟然继续笑了起来,她咧着嘴笑嘻嘻的说:“你们杀了我,就再也别想救回你们的朋友了,那个小钰和杜伟韬,我要让他们给我陪葬。” 我慌乱的跑上前,焦急的问:“他们在哪,你告诉我,他们在哪?” 女鬼狰狞的笑了两下,彻底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慢慢在视线里消散了,地面上残留的只有那一堆黑乎乎的头发,而她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着:你们杀了我,就再也别想救回你们的朋友了,那个小钰和杜伟韬,我要让他们给我陪葬。 我说:“这怎么办啊,她已经死了,小钰和杜伟韬肯定被她抓走了。” 婷婷说:“你先别担忧,她肯定有同谋,要不然她不会找到这里的,而且她小钰、杜伟韬和我们的关系,很可能早就关注我们了。” 我说:“那她是鬼王那边的?” 婷婷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如果是鬼王那边的,绝对不会派她自己过来的,这不是鬼王的风格。” 我思来想去,知道我们在这里的,除了那个吸血鬼,还有就是苗族女子和自称杨嘉乐女人的鬼魂了,当然也包括河边那个淹死鬼老头,它们三个密谋在一起,肯定会互通消息。 莫非这个女鬼也是和她们一伙的?她来这里的目的何在?是引诱我们到某个地方吗?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当时真不该揭穿她,要知道就将计就计了,这样兴许还能救出杜伟韬和小钰。 杨大宇从旁边站起来,捂着脸说:“明哥,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杜伟韬和小钰在她手里?” 我说:“就算在死前还如此狂妄笃信,应该不会是假的。” 杨大宇叹息着说:“那可就危险了,她死之前说要杜伟韬和小钰陪葬啊,快死的时候,惨叫声那么尖锐,它的伙伴们肯定该听到了。” 提起她的伙伴,我快速趴在窗口,密切注视着外面的情况,既然她说了要让杜伟韬、小钰陪葬,可是她已经死了,自己肯定是做不到了,不过她又如此自信,肯定是有同伙来帮她完成这件事,她的同伙一定在某处藏着。 大家均想到了这个事情,一个个趴在四周的窗口,试图找出黑暗中隐藏的鬼魂,不过我们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这让我觉得很失落。 杨大宇垂头丧气的说:“既然是同伙,肯定会藏的非常隐蔽,一定不会轻易被我们发现的。” 我说:“那也总不能坐以待毙。” 我推门而出,游荡在漆黑的夜色里,我总觉得那个女鬼的同伙还没有走,它一定就在某个地方,说不定正在窥视着我窃喜呢。 婷婷追出来说:“你先别急,我发现了点线索。” 我忙问:“什么线索。” 婷婷说:“你想想那个女鬼像谁?” 我想了半天,始终没有想到那个女鬼像谁,我好像没有见过她,况且她的头发如此茂密,脸部布满了疤痕,我就算以前见过,也认不出来啊。 婷婷提醒说:“那个女鬼,自称是杨嘉乐女人的女鬼。” 我心头不由得一紧,如果仔细回想的话,两者确实有几分相像,而且她也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今晚前来肯定是想引诱我们出去。 “不过。”我诧异的说:“她不是还有个孩子吗,为什么就她自己。” 婷婷说:“那个小鬼说不定就是她的同伙。” 我起初还以为它们是一体的,看来我的猜测不对,这个女鬼刚开始就在杨嘉乐屋子里,呆了这么久,倒像是寻找什么东西,她把我们引诱出去,兴许也是这个原因。 杨嘉乐的房间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我注视着周遭的情况,不经意抬头,看到身后的房子上站着一个黑影,他的个头很小,好像就是那个小鬼。 我慌乱的指着头顶的房屋:“它,它就在那里。” 婷婷他们快速回过身,这时小鬼已经跳楼跑走了,难怪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它,其实它一直站在杨嘉乐楼上,密切的注视着我们。 我顺着它逃跑的方向,快速追上去,寒风扑朔,像刀子一般切割着面颊,抽的脸部生疼,前方的路面一片漆黑,我追了半天,再没有看到那个小鬼。 我停下来喘了口气,密切注视着身边的角落,那个小鬼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线里,我朝我吐了吐舌头,很快跑远了。 我继续往前追,到了拐角处,那个小鬼头又不见了,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我已经被它戏弄的没了力气。 杨大宇在身后喘着气说:“它,它在耍我们呢。” 我回头看了眼,发现婷婷不在了,便问:“婷婷呢?” 杨大宇转过身,显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吃惊的说:“咦,嫂子呢,刚才还在呢,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 我有点心慌意乱,便朝着后面喊了几声,这时婷婷从前面的小道里走出来,扬起手说:“你们别担心,我在这里呢。” 婷婷拍了拍衣服,径直朝着我们走来,略有失落的说:“原本我是想在这里堵那个小鬼的,没想到还是被它跑掉了。” 杨大宇说:“这个小鬼真调皮,给我们绕了一大圈子,就是想戏弄我们。” 婷婷突然怔在原地,严肃的说:“兴许不是戏弄我们,很有可能是调虎离山。” 我心头一颤,这话说的有道理,那个小鬼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给我们玩游戏,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它为了把我们引走,然后就会有人进入杨嘉乐的屋子。 我们快速反身回去,刚打开门的一瞬间,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水杯尽数破裂,沙发和桌子被打翻了,阿顺也不见了。 我们朝着里屋走,检查了各个房间,只有王老头子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睡得很安详,至今没有醒来。 杨大宇在另一间屋子门口呼喊:“明哥,这里有问题。” 我快速关上门,反身走出去,杨大宇正在最隐蔽的小屋门前等待着,我抽了口气,果然还是这里有问题。 这个小房间一直是杨嘉乐做实验以及占卜用的,当初发现苗族女子和那个女鬼也是在这里,其实当我们发现女鬼有问题时,我早该想到了,这个房间绝对不简单。 我紧张不安的走进屋子里,房间里黑乎乎的,隐约可以看到旁边的柜子敞开,柜子里面冒着金黄色的光。 我诧异的走过去,未曾想这个柜门后面还有个小空间,上面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立着一个金黄色的杯子,杯子上布满了纹路。 婷婷紧盯着那个杯子,喃喃:“这是什么?” 我说:“虽然说不上来这是什么东西,但肯定很重要,要不然它们也不会如此煞费苦心的寻找了。” 杨大宇指着里面说:“原本这个柜子很正常,如果不是把木柜后面敲破,谁都不会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个东西。” 婷婷蹙起眉头,说:“我感到奇怪的是,进来的人既然打开了,为什么没有把它带走呢。” 这确实是个很大的疑惑,它们千方百计的寻找这个东西,却并没有带走,这是为何? 我凑近,仔细打量了会,暗自思索,这个奇怪的杯子到底是用来干嘛的?为什么又在杨嘉乐这里?我们以前可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我伸手摸了一下,手上顿时传来了一股灼热的痛感,就好像有一股火苗正在炙烤着你的血肉。 我忙把手缩了回来,对着嘴吹了吹,杨大宇说:“咋了?” 我说:“烫,这杯子太特码烫了。” 杨大宇伸着头,似乎更加感兴趣了,他往里靠了靠,眯着眼说:“这可能是个宝贝,我们要发财了。” 我投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整天想着宝贝和发财,殊不知这种贪念会害死他,况且就算这是个宝贝,我们也无法卖出去。 虎子一直默不作声,他盯着那个杯子看了半天,喃喃:“我隐约记得在哪见过。” 我忙问:“在哪见过?” 虎子摇着头说:“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虎子以前一直呆在灵水村,他说他见过,莫非这个杯子曾经出现在那里?可是后来又为什么跑到了杨嘉乐家中,看这情况,绝对是杨嘉乐藏起来的。 莫非是施老鬼?曾经施老鬼带着杨嘉乐去过灵水村,施老鬼一直以来,处处针对杨嘉乐,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那好歹也是他的徒弟,他如此狠心,一定有原因,那么会不会和这个杯子有关呢?这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杯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交换 婷婷走上前,只听啪嗒一声,她把盒子盖上了,那个杯子连同这个房间一起陷入了黑暗之中,婷婷把盒子抱出来,说:“既然这个东西非常重要,那些鬼魂很可能还会再来的,这个地方已经被它们发现了,我们还是再重新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杨大宇说:“藏哪里好呢,毕竟这个盒子有这么大,如果它们来了,很容易就可以找到。” 婷婷说:“放心吧,交给我了,我能把它藏好。” 她抱着盒子首先走出门外,我们三个还停留在那里,这个房间空间并不大,却十分阴森,透露着潮湿发霉的气味。 虎子不知从哪里弄了根蜡烛,点燃后,整个房间里明亮了起来,我看房间角落里的那个桌子上还摆放着塔罗牌,最中央的蜡烛还剩下半截,我突然想到了杨嘉乐坐在那里的时候,这才过了多久,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们检查了会,再没有发现什么,纷纷走出门外,关上了门。 刚回到客厅,我发现阿顺已经回来了,沙发已经被他摆正,他坐在那,显得十分阴沉。 虎子激动的说:“阿顺,你醒了,你刚才去哪了,我们到处都没找到你。” 阿顺抬起头说:“老夫刚才见到一个人闯进来,一直走进了那个最阴暗的屋子,我本想抓住它,没想到被它跑掉了。” 我说:“那你见到了房间里的那个杯子?” 阿顺疑惑的说:“什么杯子,我走进那个房间的时候,那个人惨叫一声,然后就跑出来了,我慌忙追他,也没来得及看房间里有什么。” 我说:“是一个奇怪的杯子,有点烫手。” 可能正是这个原因,所以那个偷偷摸进来的人不知情况,然后抓住了杯子,所以才会惨叫吧。 阿顺低沉着眼,似乎在思考,这时婷婷从我们卧室走出来,轻声问:“你确定你追的是一个人?” 阿顺说:“我说不上来,他穿着黑色披风,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当时太过焦急,我也没有来得及确认,不过他身手很好,就算是我,也没能跟上他。” 先是虎子在对面宾馆遇到了一个神秘人,现在阿顺又遇到了一个,再加上我们之前遇到了苗族女子和女鬼,这事实在太蹊跷了。 如果那个女鬼临死前说的话是真的,那么现在小钰和杜伟韬还在他们手中呢。 我的内心十分沉重,如今他们踪迹全无,女鬼死后,他们会不会杀掉杜伟韬和小钰呢? 杨大宇想起一事,摸着头说:“那个你今天说王老头子是坏人,这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是误会啊,那,那可是明哥的师傅,救过我们的。” 阿顺沉重的说:“他确实是坏人,如果当初不是他,灵水村也不会死去这么多人,他和鬼王有勾结。” 阿顺抬起头看了看我,最终摇了摇头,化作一声叹息,我忙说:“你得讲清楚啊,要不然我们岂不是被他给骗了。” 阿顺说:“这人心怀鬼胎,你们肯定是被他给骗了,最好选择离开他,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阿顺盯着我,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阿明,尤其是你,一定不能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我看阿顺从未如此忧郁沉重,他的话必然不会有假,从一开始,我就怀疑过王老头子,只是他做的很多事情,实在让我无法再这样怀疑下去,难道说他曾经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好奇的问:“灵水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顺摆着手,无力的说:“这件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在心中喃喃,知道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莫非当年的事情和我也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的清了,也许这就是王老头子寻找我的原因,他一直想让我做他的徒弟,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顺严肃的说:“我之前检查过了,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应该不会醒来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更加好奇了,心里的求知欲已经快要将我吞噬,不过看阿顺这个样子,他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嗖一声响,窗户外面射进来一个东西,伴随着窗户破裂声,一个飞镖定在了杨大宇旁边的墙壁上,杨大宇瞪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很明显,又被吓到了。 我透过窗户,朝着漆黑的夜色望去,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转过身的时候,婷婷已经把飞镖取了下来,上面带着一个布条,婷婷看了眼,一脸阴沉。 我问:“上面写的什么?” 婷婷说:“它让我们拿着圣杯和它们交换,小钰、杜伟韬、杨凝都在它们手里。” 杨大宇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诧异的说:“为什么杨凝也在它们手里,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叹息着说:“杨凝死去的时候,杨嘉乐曾把她的鬼魂封在了蜡烛之中,然后他把那个蜡烛交给了我,但是我受伤的那几天,我发现那个蜡烛不见了。” 杨大宇抽了口气:“这么说的话,那个蜡烛是被它们拿走了。”杨大宇皱起眉头,继续说,“可是这不对啊,我记得那个时候房间里一直有人,如果有人来偷得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我严肃的说:“所以我怀疑,这个偷蜡烛的人,肯定是我们认识的,而且进过王老头子那个屋子。” 大家面面向觎,在王老头子屋子里出入最多的,也就只有我、婷婷和杨嘉乐了,然后就是王老头子自己。 杨大宇拍着胸口说:“明哥,你放心,绝对不是我拿的。” 杨大宇瞥了眼婷婷,又忙说:“肯定也不是嫂子拿的。” 他们两个我自然是相信的,毕竟已经历经多次生死,别看平时杨大宇胆小怕事,关键时刻还是挺讲义气的,婷婷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护着我,多年的感情早已让我们不分彼此。 虎子指着自己,呐呐的说:“你们不会怀疑我吧。” 我摆着手说:“不会的,那块蜡是你们来之前丢的。” 杨大宇气愤的说:“那就只有王老头子了,既然他是坏人,肯定会做这种事的,我这就去搜他的身,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我正想劝说杨大宇别冲动,杨大宇头也不扭,已经朝着王老头子所在屋子去了,我怕出什么乱子忙跟上。 杨大宇走到王老头子屋子里,掀开王老头子身上的被子,在他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不少纸条,扔在了地面上,当他甩出一大张纸的时候,我彻底呆住了。 这张纸摊在地面上,俨然就是一个小纸人,上面刻画的惟妙惟肖,有鼻子有眼,可不就是我之前见到的送信小纸人。 我慌乱的捡起小纸人,打量着半天,这纸人是组装起来的,和我之前见到的并无二致,我晃了晃,这纸人并不动。 我将纸人撕破,扔在地面上,怒气冲冲的看着王老头子,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一定是他用了某种方法可以驱动这个纸人给我送信,怪不得第一次在市区见到他,他算命如此准确,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计划的。 他一直在窥视我,操控着我的生活,杨大宇紧张的问:“明哥,你这是咋了?我还没有搜出来有用的东西呢,你怎么这么生气。” 我愤怒的指着地面上的纸人:“这就是最有用的东西,原来我一直被他欺骗,他一直在操纵着我的生活。” 杨大宇摸着头说:“这是咋回事,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我烦躁的走出房间,婷婷刚好过来,惊讶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我被那个老头子戏弄了,之前那个送信的纸人就是他弄得。” 婷婷捂住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喃喃道:“竟然是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猜测说:“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可能和当年的事情有关,他费尽千方百计找到我,又故意收我为徒弟,一定在计划某些事情。” 我快速走到大厅,还没有开口问阿顺,阿顺从沙发上站起来,摆着手说:“你不用问我了,当年的事情你也不需要知道,现在那个老头子已经出事了,我检查过了,再也不会醒来了,不管他有什么计划,都没用了,你安心生活就好。” 我说:“就算他再也醒不过来了,难道他就没有同伙吗,你能确保他的同伙不会做类似的事情吗。” 阿顺无力的垂下头,呼了口气说:“老夫会保护你的,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阿顺如此保密,之前从他的话里得知,灵水村村民出事与此相关,他还说知道了对我不好,莫非当年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忍不住再次问:“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阿顺摇了摇头说:“与其对这件事穷追不舍,不如想办法救出你们的朋友比较实际点。” 我看他没有要说的意思,无力的转过身,接过婷婷手中的布条,大致看了眼上面的信息,具体地点,郊区枫林,拿圣杯去赎人。 我说:“婷婷,把那个杯子拿出来吧,我们去和他们交换。” 第二百二十四章 幕后主使 婷婷说了声好,转身返回了卧室,提着那个盒子走了出来,我看那个盒子色泽暗沉,上面雕刻着看不懂的纹路,也不知道出自哪里,既然它们想尽千方百计势必要得到它,这个东西绝对有很大的用处,它到底有什么来历呢? 阿顺只淡淡扫了眼,背着手往门外走去,身影格外沉重,杨大宇说:“要不要留下一个人看家?” 我说:“不用了,这里就王老头子一个人,他那副样子,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一回事,留下来不起什么作用。” 杨大宇表示明白,迟疑了下,跟着我们走出门外,外面风声呼啸,阴暗的道路十分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杨大宇早有准备,掏出手电筒,照耀着前方的路面。 杨大宇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样子是困了,最近晚上总容易出事,我们昼夜颠倒,生物钟都乱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手电筒,光线扫过四周,路边的树上扑棱几声飞出了几只乌鸦,我隐约记得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乌鸦了,当时总有乌鸦盯着我们,看来又出现了。 阿顺揣着手,走在最前面说:“看来这帮人很不简单,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那群乌鸦飞了不远,又落在了前面的树木上,就这样一直跟着我们,透过黑暗的夜色,隐约可以看到它们猩红色的眼睛。 虎子看的不耐烦了,从兜里摸出来弹弓,朝着前面的树上弹射过去一粒石子,只听嘎的一声惨叫,那只乌鸦掉落在了地面上,其余的乌鸦也纷纷飞走了,再没有在其它树上停留。 没有了窥视者,阿顺转身没入了一旁阴暗的小道里,朝我们挥手说:“我在你们身后跟着,暂时不出现,你们不用管我,只需往前走。” 阿顺隐藏在背后,必要关头,可以出其不意,给对方一击,这个想法是很好,只是那些乌鸦们早就看出来我们有几个人,等到了枫林,它们一看便知,我无奈的拍了下额头,这到底有什么用。 而阿顺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藏在后面的通道里,一个人默默行走着,还要不时观察我们走到了哪里。 凄凉的寒夜有种透入骨髓的冷,随着逐渐接近枫树林,这种凉意就更甚,我全身已经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远处的树林茂密又阴暗,任何人隐藏在里面都是很难寻找的,它让我们来这里,却又没有说里面具体哪个方位,这着实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我在原处停了下来,目视着前方,手电筒光线在前面来回扫射,阴森森的环境里一个人影也无,甚至之前的几只乌鸦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杨大宇搓着手,哆嗦着问:“我们是进去,还是在这等?” 我说:“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在这先等会吧。” 我胡乱的晃动着手电筒,这时一只乌鸦的叫声从树林中传来,然后一个披着黑色大衣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带着帽子,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 我想这应该就是与阿顺交手的人,阿顺说他身手很好,恐怕很难对付了。 他朝我们招了招手,转身走进了幽暗的树林里,我们只得跟上,不知为何,在树林里走了一圈,那个人就不见了,手电筒的灯光闪动了几下,也随之灭了。 我拍了拍手电筒,灯光也没有亮起来,杨大宇说:“这特码就奇怪了,我来的时候刚换好的电池。” 我说:“可能不是电池的原因,这种情况,我们以前也遇到过,这里绝对有鬼,它不一定用什么方法干扰了手电筒。” 杨大宇紧张的打量着四处,慌忙掏出猎鬼枪,我们已经转了一圈,再没有发现那个一身黑衣的人,四周阴森的可怕。 我尝试着走出去,可惜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原位置,虎子说:“可能是鬼打墙,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我朝着四周呼喊:“喂,你们不是要交易吗,快出来吧。” 嘎一声,一只乌鸦从头顶上方冲出了树林,我抬起头看着灰暗的天空,群星寂寥,这只乌鸦也不知何时出现的,原来它一直在注视着我们。 随后树林里传来了咯吱的声响,好像有人踩着枯枝落叶走了过来,我们快速转过身,那个身穿黑衣的人迎面而来,他的身后跟着那个苗族女子。 黑衣人的声音十分沙哑:“圣杯带过来了吗?” 婷婷晃了晃手中的盒子,那个苗族女子显然很激动,迫不及待的要走过来,那个黑衣人伸手把她拦住了。 我说:“杜伟韬他们呢。” 黑衣人拍了拍手,树林里又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个头很小,身穿黑衣,带着帽子,同样把自己裹的很严实,他的手里拽着一根红绳子,绳子另一端拉着杜伟韬、小钰和杨凝。 杜伟韬已经变成了僵尸,不过从他激动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还是有人性的,只不过他的嘴被封住了,什么也说不了,小钰和杨凝同样如此,他们根本说不出话来。 小钰看上去非常落魄,楚楚可怜的盯着我们,杨凝则是一直摇头。 那个小鬼双手叉腰,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虽然它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不过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始终看不透的是另一个黑衣人,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们到底有没有见过,我突然想到在湖边的时候,我看到那个淹死鬼、苗族女子、还有那个女鬼一起在密谋什么,难道这个黑衣人就是那个淹死鬼? 我仔细的打量着黑衣人,他故意低下头,帽沿挡住了整张脸,我说:“你不用再掩饰了,我知道你是谁。” 那个黑衣人叹了口气,取下了帽子,仰起头说:“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掩饰了,某人对我有恩,这件事我非做不可,所以你们也不要再想什么鬼点子了,把那个杯子交过来吧。” 我说:“这个杯子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用,你只要把他们放了,杯子自然给你。” 旁边的小鬼头说:“不行,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我说:“行,那大家开始交易吧。” 婷婷提着盒子走上前,那个小鬼头也拉着红线走了过来,那个小鬼头兴高采烈的正要接住盒子,婷婷突然把盒子扔向远处,小鬼头大惊失色,此刻什么也不顾了,它和苗族女子惊慌失措的顺着盒子扔去的方向跑,这时,婷婷快速把杜伟韬他们拉了回来。 我和杨大宇快速给他们松了绑,杨凝急促的说:“快,快走,那个幕后主使要杀了我们。” 我吃惊的说:“难道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杨凝紧张的说:“幕后主使并不是他们三个,而是一个小孩子,我哥被抓的时候,正是被他折磨,他想尽千方百计,就是想从我哥口中套出那个杯子的下落。” 我惊讶的说:“你哥不是被那个吕志平抓走的吗,他一直在折磨你哥,而且那个吕志平已经死了啊。” 杨凝急促的说:“他们是一伙的,那个幕后主使给我解开封印的时候,把这一切告诉我了,他说今晚统统杀死我们。” 怪不得那个小鬼用红绳子绑住了他们,这些红绳子不正是那天在火葬场地下室里遇到的东西吗,他们果然是一伙的,那个吕志平从杨嘉乐口中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估计想到了我们,想从我们口中撬出有关杯子的消息吧,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啊。 吕志平自作聪明,结果出了那样的事情,导致了惨败,自己把命也搭了进去,这恐怕都是他们从未想到的。杨嘉乐死后,这个消息也随之断了,所以它们才开始藏在杨嘉乐家中,一直在寻找那个杯子,如果是这样,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难以理解,我惊奇的说:“既然是这样,那么这个杯子又是如何被他们发现的呢?” 杨凝带着我们往后跑去,一边跑一边悲伤的说:“是我,是我被逼无奈告诉他们的,其实我也不确定那里是不是藏着他们想要找的东西,没想到真的被他们发现了。” 杨大宇喘着气说:“那个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我们这么多人,没必要落荒而逃吧。” 杨凝痛苦的说:“他的手段非常残忍,我们是打不过他的,自从他把我的封印解开,我从蜡块中出来以后,它就对我施加了酷刑,我险些死在他手中。” 我喃喃着:“我恐怕已经知道那个幕后主使是谁了。” 虎子问我:“是谁?” 我说:“是王老头子大徒弟,那天他也进了我养病的屋子,当时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的,那块蜡肯定是他拿走的,说不定王老头子目前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他做的。” 杨大宇拍着手说:“没错,当时他还想下毒害死我们,就因为那些毒,我的嘴肿了好几天。” 婷婷诧异的说:“既然这一切都是他预谋的,那个吕志平也是和他一伙的,那当时他又为什么帮助我们呢,而且他还救了杨大宇。”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交易之战 我说:“这是王老头子的安排,从他离开王老头子家的时候,他让我们隐瞒他来过的事实,从他说话的内容和神情就可以得知,他是非常敬畏王老头子的,王老头子安排的事情,他肯定会做的,而现在王老头子已经出事了,他也便没有了畏惧,开始肆无忌惮的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虎子疑惑的问:“那到底是什么杯子,值得他如此煞费苦心?” 我们相互看了看,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杯子,既然他们说是圣杯,一定有非凡的意义,至于是用来干嘛的,恐怕只有那个所谓的师兄知道了。 我们跑了不远,再次迷路了,杨大宇慌乱的指着前面说:“你们看,他们几个跑到了前面,正在那等着我们呢。” 我说:“不是他们跑到了前面,而是我们又回到了原地,他们根本就没有动,这是鬼打墙。” 淹死鬼沉重的走了过来,开口说:“你们就乖乖的把杯子交出来吧,这样我也就完成任务了,还了他一个人情,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 杨大宇气愤的说:“杯子不是给你们了吗,我看这是你们故意找借口,不想放过我们吧。” 淹死鬼叹息了声,指着身后的小鬼,小鬼打开盒子让我们看了看,我看幽暗的盒子里面空无一物,并没有那个散发着金光的杯子。 淹死鬼说:“我是不会说谎的,你们给的这个盒子里确实没有杯子。” 我不安的看了眼婷婷,莫非杯子被她藏起来了? 婷婷厉声说:“他们一定在骗我们,出来的时候,那个盒子根本就没有动过,这不过是他们想杀了我们,故意编造的借口罢了。” 杨大宇气愤的说:“绝对是他们编造的借口,杨凝刚才就说了,他们想要把我们全杀了。” 苗族女子掏出笛子,恶狠狠的说:“给他们废什么话,先把他们抓起来再说。” 苗族女子把笛子放在嘴边,怪异的笛声响起,四周发出了簌簌的声响,这时,手电筒的灯光顿时亮了起来,光线照射下,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毒虫,有蝎子、蜈蚣、蛇和蟾蜍。 杨大宇吓得脸色惨白,躲在了我们身后,眼看那些毒虫渐渐逼近,我竟然束手无策,大家也是一脸焦急,毕竟这么多毒虫,靠我们的手脚是根本应付不过来的。 紧要关头,一道火光从旁边飞了过来,近前的毒虫感受到炙热的火光,慌忙逃串,那些火光越蹿越大,我都感受到了熊熊燃烧的热量。 嗖嗖几声,又几道火光飞了过来,分别落在了我们四周,给我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那些毒虫不敢近前,大多跑远了。 我朝着火光飞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阿顺,他拍着手,笑意盈盈的走过来,眯着眼说:“原来是你们,我当是谁呢。” 阿顺指着淹死鬼,大有深意的说:“你隐藏的很深啊,就算死前也不是普通人吧。” 淹死鬼阴沉的说:“我是什么人不用你操心,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把杯子交出来,要不然我可不敢确定你们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 杨大宇叫嚣着说:“我们8个人难道还会怕你们三个不成。” 淹死鬼嘿嘿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夹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他并没有被杨大宇的话吓到,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搞不好他还有别的计谋。 这样有恃无恐的笑容,莫非还有别的帮手?我慌乱的注视着阴暗的周遭,一切寂静又阴森,我并没有看到别的身影,那么此刻王老头子的大徒弟在哪呢? 这时,淹死鬼从兜里掏出了摄魂铃,咧着嘴笑着说:“既然来了,我便预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你以为我让你们来这里,就没有准备吗。” 说着,淹死鬼摇晃着摄魂铃,周边的地上泥土开始耸动起来,然后一只干枯的手掌顿时伸出了地面,我的心猛跳了下,杨大宇在身后哆嗦着说:“尸,尸体。” 淹死鬼笑的更加狂妄:“这才只是开始,还有更大的礼物呢。” 我在心里喃喃,还会有什么礼物,这么多尸体难道还不是最终的绝招吗,我实在想不到他还会招来什么东西。 直到我的脖子后面传来冰冷的气息,我全身不由得抖动了起来,心也跟着凉了半截,我似乎想到他所说的大礼物是什么了。 婷婷快速把我拉到一边,我朝着杨大宇他们呼喊:“大家小心,杜伟韬它们被控制了。” 杨大宇站在最后面,此刻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杜伟韬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两颗獠牙暴露在外面,眼看就是咬住他的喉咙。 虎子反应迅速,及时出手,这才把杨大宇救下来,而杜伟韬也随之跌倒在远处地面上,小钰和杨凝张牙舞爪的扑过来,阿顺很不屑的看了她们一眼,掏出两张纸符,瞬间把她们定在了那。 阿顺讽刺道:“对付你这些伎俩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淹死鬼气的挥舞着手臂,死劲的摇晃着摄魂铃,地底的尸体扒开泥土钻了出来,杨大宇惊慌失措,那些猎鬼枪已然不知道该干嘛。 杜伟韬站起来之后,又朝着杨大宇冲了过去,杨大宇吓坏了,对着杜伟韬胡乱的开了两枪,铜钱子弹穿过杜伟韬的额头,只听轰隆一声,杜伟韬倒在了地面上。 杨大宇脸色惨白,沙哑的说:“我,我杀,杀死他了?” 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要知道那把猎鬼枪里装的都是五帝钱,首先铜钱一般是金属混合物制品,金属物品本身有煞气,煞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压制鬼物、怨气,而且具有万人钱所沾染的阳气,对阴邪之物有一定的压制作用,一旦命中鬼魂,几乎必死。 杨大宇哆嗦着说:“我杀死了自己的兄弟,这该咋办啊?” 我沉重的看着杜伟韬的尸体,它再也没有起来,看来确实是死透了,这下他甚至连个僵尸也做不了了。 看到杜伟韬成了这个样子,想起以前的时候,不禁有些心酸难过,这个淹死鬼送来的礼物确实很大,它像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根本喘不过来气了。 虎子慌乱的指着另一边:“你们看,这,这个也出事了。” 我忙顺着虎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没想到定在一旁的小钰,她额头上的纸符竟然燃烧了起来,等我们发现的时候,纸符已经燃烧殆尽,火光蔓延到了她的身上,她在最后关头扑到了杜伟韬那里,紧紧抱住了杜伟韬,火光炙热而又耀眼,瞬间将两个人融为一体,他们就这样在我们面前化成了一团灰。 我们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淹死鬼在一旁笑嘻嘻的说:“怎么样,没有想到吧,就连我也没有想到,真没想到爱情真的可以让人飞蛾扑火。” 阿顺扶面叹息:“没想到他这么想不开。” 我朝着淹死鬼怒吼:“你害死了我的两个朋友,我要让你陪葬。” 淹死鬼毫无惧色,阴冷的说:“那就来吧。” 他再次晃动着手中的铃铛,那些从地面上钻出来的尸体,不顾一切的朝我们冲来,难闻的恶臭味弥漫在空气里,令人作呕。 我已经气红了眼,迎面对战着死尸,手握匕首,用尽全力的挥舞着,恨不得将它们大卸八块。 杨大宇失魂落魄的蹲坐在地面上,掩面痛哭,都忘了反击,那个小鬼跑过去,正要对他下手,虎子甩出一拳,那个小鬼飞出老远,撞击在了远处的枫树上。 阿顺终究看不下去,选择了出手,淹死鬼和他打在一起,无法控制摄魂铃,那些尸体老实了很多,我将它们推入火光之中,送它们进入地狱。 凉风萧瑟,火光迎风壮大,涨势凶猛,像是咆哮的河流瞬间将我们包围,四周全都是炙热的火光,映红了周遭的一切。 那个小鬼被恶毒的火苗上了身,在地面上翻来覆去,终究没有逃脱命运的安排,它化作了烟尘,随风飘荡,成了虚无。 苗族女子和婷婷也打在了一起,两个人不相上下,婷婷握着匕首,不停的出击、防卫,两个人来回变换着。 别看那苗族女子手拿竖笛,但是那笛子却非常诡异,与匕首相撞的瞬间,竟然擦出了火花,我不由得心惊,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笛子。 虎子杵在那,一边看向婷婷,一边又看向阿顺,显得手足无措,我朝虎子喊道:“快去帮忙啊。” 虎子略一犹豫,本想朝着近处的婷婷走去,我松了口气,有虎子帮忙,那个苗族女子,一定会被拿下。 谁知此刻旁边的树上又跳下来一个人,那人带着高檐帽,伸出手拦住了虎子,我看这人竟然是那天找我的吸血鬼,捣毁它老巢的,它逃脱了。 我诧异的说:“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这件事和你也有关。” 他很有礼貌的说:“自然和我有关系,我们是一伙的。” 我全身一震,这才想起来,原先的火葬场主人一直为它们提供血液,它和吕志平绝对有关系,这样一想就说的清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控制乌鸦 我只是有些吃惊,实在没有想到那个怪异的大师兄竟然联系了这么多帮手,他的关系网实在太复杂了,为了这么一个杯子,他到底谋划了多久? 虎子才不管他是谁,在他犹豫的当头,沙包大的拳头已经飞了过去,不过吸血鬼的速度极快,虎子还没打到他,他已经跑到了另一边,两个人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火势越来越大,地面上的枯枝落叶都被点燃了,如果继续呆在这里,我们很可能会葬身火海,身边的热量逐渐加强,我们像是被炙烤的白鼠,无处容身。 我朝他们说道:“如果大家再不走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也许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双方短暂的停留之后,也不知道那个淹死鬼朝我们这里扔来一个什么东西,乍一看像是一个香囊,可我还没近前,只听嘭一声,那个香囊炸裂了,不少烟尘四散纷飞,我的视线里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烟雾散去,他们已经不见了,四周的火光映红了大片树林,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 虎子提醒说:“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转身拽上杨大宇,点了下人数,却发现杨凝不见了,刚才她还在这里呢,突然间消失了,我心里不由得慌乱起来。 我问:“杨凝呢?” 大家都说不知道,杨大宇悲伤的说:“烟雾起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一阵风吹来,可能是那个吸血鬼来过了,把她带走了。” 我叹了口气,双手无力的下垂,原本以为可以救了他们,未曾想这次过来,杜伟韬和小钰彻底归于尘土,杨凝又被他们带走了,我们彻底失败了。 我被强烈的自责感笼罩,心头万分沮丧,婷婷安慰我说:“既然他们将杨凝带走,而不是选择杀了她,那还是有希望的,等我们找到他们,就可以将杨凝救出来。” 外面传来了刺耳的鸣笛声响,天空中不断有水珠落下来,杨大宇提醒说:“消防队的人来了,他们肯定在救火。” 我看再不走就会被人发现,况且继续在这里停留也没有什么意义,便脱掉衣服,将杜伟韬和小钰的骨灰包了起来,无力的跟着他们离开此地。 它们走后,路径清晰了许多,我们拐了一圈,总算走出了枫树林,远处火光通明,消防车闪烁着灯光,不少人高举着水管,正在浇水。 我们不但功亏一篑,也给这些人添了麻烦,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我握紧拳头,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找到它们,给杜伟韬他们报仇。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杨大宇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刚摸到房门,突然回过头说:“明哥,这门又开了。” 虎子紧张道:“会不会又有人进来了?” 我慌乱的推开房门,谨慎的走进屋子里,婷婷点燃蜡烛,四处观看着,我们逐一检查了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杨大宇从王老头子所住房间里走出来,慌乱的说:“那个老头子不见了。” 我心里一紧,莫非又是调虎离山,之前在那个树林里,我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大师兄,他会不会独自一个人来这里了? 想到王老头子的遭遇,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他做的?王老头去找他之后,就出现了这种事情。 阿顺摸着下巴说:“他不见了最好,眼不见心不烦,最好被人带走杀了,这样才解恨。” 杨大宇惊讶的看着阿顺,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愣了半响,杨大宇喃喃着:“万一他要是自己醒了,然后跑出去了呢。” 阿顺眼神一跳,严肃的说:“如果他自己醒了,恐怕事情要比预想中严重很多。” 杨大宇摸着头说:“有啥可严重的?” 阿顺说:“他这个人隐藏很深,和你们在一起也是居心叵测,而且我之前检查过了,他的伤势断无醒来的可能,如果真的醒来了,那只怕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我看阿顺脸色阴沉的可怕,所说应该不假,灵水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直困扰着我,这件讳莫如深的事情,其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我和王老头子又有什么牵连和羁绊呢? 我想再次询问阿顺,不过看到他冰冷的面庞,还是选择了放弃,婷婷手中的火光扑闪着,跳动的小火苗像是一颗不安的心。 想到之后要面临的事情,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我轻轻推开王老头子房间,慢慢走了进去,烛光的映照下,这个房间里一览无余,地面上都是十分干净。 我记得带王老头子回来的时候,他的身上掉落了不少纸条,全部散落在地面上,现在一个纸条也没有,看来他苏醒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他让我去救他时候,肯定有醒来的办法,而他醒来,很可能知道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选择了离开。 如果阿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新一轮的暴风雨将会在不久后降临。 我突然有种恐慌的感觉,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遇到了这么多危险,我本应该磨练出一个平稳的心态,可是想到王老头子居心叵测,谋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我慌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夜色深沉,大家在疲惫不安中散去,我和婷婷回到自己屋子里,躺在床上,明明很累,我却毫无困意,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徘徊的全都是有关阿顺说的那几句话。 我侧过头,看着门外的窗口,冷风呼啸,无数沙粒飞尘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婷婷拉上窗帘,转过身说:“下雨了。” “是下雨了吗?” 我还以为是沙粒击打窗户的声响,看来不是,我起身喝了杯水,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外面的情况,细小的水珠落下来,像是晶莹的水魄。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火苗闪动了下,光线瞬间暗了不少,不经意间,我隐约不远处有个老太婆闪过,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那个老太婆让我想起了婷婷的奶奶,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否还在那口枯井里。 婷婷拉上窗帘,无力的说:“我们休息吧。” 我问:“你刚才在外面有没有看到什么?” 婷婷说:“没有啊,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什么。” 我低下头,转身回到床边,无力的坐下,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婷婷问我:“难道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犹豫了下,说:“总觉得刚才有个人影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婷婷打了个哈欠,说:“可能是你看错了,我刚才盯着外面看了好大会,什么都没发现,不过也难怪,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难免会让人疑神疑鬼的。” 我淡淡的回答:“也许吧。” 婷婷吹灭蜡烛,房间里陷入了黑暗之中,我特意盯着窗帘看了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心头难安,睡觉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 就这样熬了一晚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终于抵挡不住疲惫的吞噬,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婷婷正坐在床头,深情地注视着我,一边摆放着做好的早餐。 她轻声对我说:“你终于醒了。” 我看了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这一觉确实睡得时间长,婷婷说:“杨大宇他们在大厅里等你很久了。” 我忙站起来,把衣服穿上,匆忙洗涑过后,喝了口粥,竟然还是热的,我问:“是你刚做的?” 婷婷摇着头苦笑着说:“早就做好了,只不过你一直没有醒来,每搁十分钟我就会去热一下。” 我感激的抱住了她,这份心意真的很让我感动,她紧紧抱住我,抱了我很久,一直没有松开,我问:“怎么了?” 她重重的呼了口气,对着我无力的笑:“没什么,你快出去吧,他们等你很久了。” 我诧异看了她一眼,她已经转过身收拾碗筷了,我来到大厅之后,他们三个正坐在那里讨论着什么,看到我来了,杨大宇忙站起来说:“明哥,你终于醒了。” 我问:“有什么事吗?” 杨大宇指着旁边的桌子,说:“你看这是什么?” 我转过视线,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鸟笼子,笼子里面竟然装着一只黑色的乌鸦,它在里面很安静,眼睛已经瞎了,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它的血液要比普通人看上去更加深红,有点触目惊心。 我诧异的问:“哪里来的?” 杨大宇说:“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它一直在暗中窥视着我们,被阿顺抓到了,然后刺瞎了它的双眼。” 我吃惊的说:“为什么要把它的双眼刺瞎?” 阿顺阴冷的说:“如果不把它的眼睛刺瞎,对方就会看到我们在做什么。” 我不解的说:“既然已经把它的眼睛刺瞎了,它已经对我们没有威胁了,为什么又把它关起来呢。” 杨大宇忙不迭的说:“阿顺告诉我们,通过操控这只乌鸦,能够找到它们的老巢,我们可以救出杨凝。” 第二百二十七章 伤口不对 我心头一喜,这倒是个好事情,如果能够靠乌鸦找到它们的老巢,这次我一定不能放过它们,它们所对我们做的一切,我都要加倍奉还。 我忙催促阿顺:“那快操控乌鸦吧,我现在就要找到它们。” 阿顺眯着眼说:“难道你没有发现那只乌鸦很安静吗,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就等着发号施令,关键是,你们准备好了吗,可有计划?” 我当即呆立原地,一时太过激动,只想着报仇,却忘了最基本的计划,它们毕竟都不是等闲之辈,我们贸然前去,很可能会吃亏的。 杨大宇说:“在你没有醒来之前,我们三个简单的计划一下,为保证万无一失,决定来个声东击西,各个击破。” 我听了下他们的计划,觉得还不错,商量好之后,当即决定出发,婷婷在一旁站着,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她盯着我看了半天,脸色似乎不太好,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总觉得今天醒来之后,她有点不太对劲。 为了防止有人窥视,我们从后门悄无声息离开,捡着小巷子里走,昨晚下过一场雨,地面湿露露的,冷风呼啸,带着透心的凉意。 天空乌云密布,我不知道还会不会下雨,这样糟糕的天气,出来的人并不多,路面上行人寂寥,十分的安静。 我靠近婷婷身边,担忧的问:“你生病了吗,脸色好像不太好。” 婷婷闪躲着目光,无力的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故意躲着我的视线,向着别处观看,这让我觉得很不对,这么久了,我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正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了,杨大宇拍了拍我说:“明哥,到了。” 我慌忙转过身,实在有些吃惊,这才走了多久就到了,难道他们就住在我们附近? 杨大宇特意用手指了指对面,我看对面是一座七层高的楼房,一层的屋子旁还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万行五金。 我没想到它们竟然住在一个五金店里,这里的位置并不算偏僻,四周居民很多,它们难道就不怕被发现吗? 我刚迈起脚,准备走过去看看,虎子忙拽住我说:“别过去,现在不能过去。” 我疑惑的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虎子指了指楼前的电线杆,我抬起头只看了眼,心头不由得一惊,只见电线上面立着几只黑色的乌鸦,它们站在不同的方位,正打量着四处的情况。 我呼了口气,还好及时被虎子拉了回来,要不然我们就暴露了,不过这几只乌鸦一直停留在那里也不是办法,要不然我们永远过不去。 可是,我们又不能打死它们,一旦杀了它们,我们同样会暴露,这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杨大宇皱起眉头说:“这咋办?” 虎子提醒说:“你忘了我们的计划吗,声东击西,一会你就若无其事的从那边走过,一定要表现的自然,完全不知道它们藏在这里,一直朝着远处走,自然会有乌鸦跟着你的。” 杨大宇拍了拍手说:“这个我最在行,你放心吧。” 杨大宇摸着头,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他装的很像,丝毫没有留意旁边的那栋楼,不过让我们失望的是,那群乌鸦之中,只有一个跟着杨大宇飞跑了,其余的仍然停留在那里,也就是说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虎子无力的摊开手,面对着我们:“好像这个计划不行。” 阿顺手中握着那只黑乌鸦,大有深意的说:“老夫自有办法。” 他抓着乌鸦走到一边,也不知道对乌鸦做了些什么,好像是在密语,我看他嘴巴动了动,摊开双手把乌鸦送上了天空。 那只乌鸦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是飞的却很快,它像是天空中的猎鹰,越飞越高,最后盘旋而下,竟然朝着那几只黑乌鸦俯冲而去。 那几只乌鸦大惊失色,它扰乱了乌鸦群,和别的乌鸦撕咬起来,那几只乌鸦被咬红了眼,对它发起了猛攻,它计划得逞,又识趣的朝着远去飞去,那几只乌鸦哪肯放过它,一路狂追猛赶,只一会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我对阿顺竖起了大拇指,果然在这方面,他还是有许多办法的,阿顺摆着手说:“别犹豫了,我们快进去吧。” 我们快速穿过街道,来到了对面的楼下,虎子从兜里摸出一根铁丝,插入门缝里鼓弄了几下,只听一声轻微的咔擦声,门开了。 虎子朝我们摆手:“快进来。” 等我们进来之后,虎子快速关上了门,我打量四周,并没有发现阿顺的身影,我忙问:“阿顺呢?” 虎子说:“他不从这里进来。” 我诧异不解:“这门明明开了,他不从这里进来,从哪里进来。” 虎子说:“从这里进来很容易被发现的。” 我心里凉了半截,我靠,知道从这里进来很容易被发现,他还是带我们从这里进来了,脑子是被驴蹄了吗? 我反身拉门,准备出去,却发现身后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了,根本出不去,我现在全身冰冷,寒意已经侵蚀到了每一个细胞,一个大胆而又恐怖的想法将我淹没。 虎子他们不会和那帮人是一伙的吧? 我再次转过身,慌乱的看着虎子,而虎子后面的墙壁上正转动着一个摄像头,摄像头的光线正对着我。 我吃惊的说:“虎子,你竟然陷害我们。” 虎子小声说:“明哥,你别激动,这也是无奈之举,更是声东击西的计划啊。” 我更加疑惑不解了,忙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虎子解释说:“如果我们不被发现,他们就不会下来对付我们,那杨凝就更加难救了。” 我恍然大悟:“你是说阿顺救她去了?” 虎子说:“正是这个原因。” 可是阿顺能找到杨凝的位置吗?大门已经锁起来了,他又从哪里进来呢,我想起了电视剧里那些飞檐走壁的英雄们,不过这楼太高了,我还是对他有些怀疑。 虎子走到一楼窗户旁,把窗帘拉开,阴暗的房间里瞬间明亮了不少,远处就是旋转楼梯,一切静悄悄的,楼梯上方透露着阴森的气息,它们肯定藏在上面,就等着我们狼入虎口呢。 虎子抬起头打量着摄像头,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石子,弹射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旋转摄像头碎裂开来,散落了一地残渣。 虎子拍了拍手说:“搞定,我们走吧。” 楼梯甬长而又复杂,我们转了两圈才来到二楼,四处密闭很严,没有光线,空旷的房间里显得黑乎乎的。 虎子小声说:“我们要小心了。” 我谨慎的注视着周边,刚走进屋子里,一个黑色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到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怒视着我,微光下我看到了两颗锋利的牙齿,我心头一凉,这是那个吸血鬼,它毫不犹豫朝我脖子咬过来,我想挣扎,却被它扣的死死的,无法动弹。 紧要关头,虎子和婷婷及时赶来,分别摁住了那个吸血鬼的手臂,吸血鬼使劲用力,竟然把他们甩出老远,轰隆一声响,他们应该撞在了桌椅上,我听到了家具碎裂的声音。 我双脚蹬地,慌忙后退,却又被吸血鬼拽了回来,它摁住我的双手,带着诡异凶残的笑容,再次张开了大口。 这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它了,它不但没了帽子,没了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表情扭曲恐怖,反而像是凶残的野兽。 我无法动弹,处在惊悚恐惧的边缘,眼睁睁的看着血盆大口朝我脖子咬过来,我感受到了剧烈痛感,像是有一片刀子在撕裂皮肤,这让我忍不住尖叫起来。 不过这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吸血鬼慌忙退到远处,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的注视着我,一边退一边呜咽着,就好像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孩子。 虎子从一旁跳出来,用绳子勒住它的脖子,得意洋洋的说:“我看你这下还往哪里跑。” 那个吸血鬼充满恐惧,缩成一团,还在盯着我,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撕裂的痛感再次让我全身一抖,我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婷婷快速走到我身边,紧张的询问:“你没事吧?” 我迷茫的说:“我好像被那个吸血鬼咬到了。” 婷婷一脸惨白,震惊的说:“怎么会这样,快,快让我看看伤口。” 她拉住我,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指着自己的脖子,拉开衣领让她看,婷婷看了会,怔了半响没有说话。 感受到凝重的氛围,我紧张的问:“怎么了?严重吗?我会不会变成吸血鬼?” 婷婷沉重的说:“你的伤口不太对。” 我心里更加紧张了,双手不由得抖动起来,我以前看过吸血鬼之类的影视剧,貌似被它们咬到了就会变成吸血鬼,不能见阳光,只能在暗无天日里生活,而且还需要不断的吸血。 第二百二十八章 命悬一线 婷婷说:“如果被吸血鬼咬伤,伤口一般会发黑,而且会留下很深的印迹,但是你不同,你的伤口和普通的伤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并不是特别明显。” 我想起刚才那个吸血鬼咬我的时候,突然间弹开似的离开了我,那一刻,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好像很怕我,那种惊恐在他眼神和动作中体现的非常清楚。 我喃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子朝我们说:“明哥,它这是怎么了,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现在怎么焉了。” 我诧异的走到吸血鬼旁边,他耷拉着双手,双眼迷离,就像是中毒了一般。 虎子说:“我也没有做什么啊,就是勒住了他的脖子,按理说这对他没有太大影响,我怎么看他快死了呢。” 我靠近吸血鬼,拽住他的衣领,严肃的问:“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嘴角抖动着,断断续续的说:“血,血……” 他并没有说完话,双手便无力的下垂,彻底倒在了地面上,虎子吃惊的说:“它死了。” 他在死前说血,难道说我的血液有问题?它不能吸食?这才造成了它的死亡?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没有刚才的痛感了,我不知道这是优昙婆罗的作用还是我血液确实有问题。 我还记得当初和那个老太婆呆在那个诡异空间里,她告诉我说那个河水里有毒,一般人进去就会死的,但是虎子却不同,虎子在里面飘荡了许久,上来之后一样生龙活虎,而那个老太婆并不知道,其实我也曾下去过,而且我在那个河水里,同样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难道说我的身体,我的血液真的与常人不同,我不会也是麒麟血吧? 他们两个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什么情况,吸血鬼就这样死了,确实太过出乎意料。 虎子呐呐的说:“他这死的不明不白,也够悲催的。” 我扬着手说:“管他呢,反正他死了,就少一个阻碍。” 虎子点头说:“也是。” 虎子走到窗户旁,把窗帘拉开,光线照射进来,阴暗的房间顿时明亮了大片,那个吸血鬼就在我脚下,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嘴角带着白色的泡沫,这个症状确实很像中毒。 莫非我的血液里有毒? 婷婷站在我旁边,脸上依旧带着担忧的神色,她不时的盯着我的脖子,我怕她太过担心,把衣领竖起来挡住伤口,笑着说:“我没事,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婷婷沉重的低下头,呼了口气欲言又止,从路上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太对劲,总觉得她有心事,这些天遇到了这么多事情,一直手忙脚乱的,注意力都被外面的危险所吸引,我确实忘了关心她。 我蹙起眉头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婷婷苦笑着摇头,她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脸,却突兀的把手放在了空气里没有动,氛围略有尴尬。 “小心。”不知哪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像是女声,我们旁边除了婷婷并没有别的女子。 我快速转身,一根细小的银针飞了过来,射中了我的肩头,我只觉得全身一麻,蹲坐在了地面上。 嗖嗖嗖…… 又是几声轻微的响动,几根飞针从远处飞来,虎子躲闪不及,也被银针命中,同样蹲坐在那里。 婷婷反应敏捷,再加上我在她身前挡着,她并没有被银针射中,我看银针飞来的方向,正是三楼楼梯口,那个苗族女子笑呵呵的走下来,手拿竖笛,又朝着婷婷吹了一下,只见那笛子之中突然涌现出几根飞针,极速的朝着婷婷而去。 婷婷掏出匕首,躲闪到一旁,飞针落在了地面和桌椅上,我没有想到苗族女子的竖笛这么厉害,竟然还可以做暗器用。 不过刚才提醒我们小心的人又是谁? 我打量着四周,那个苗族女子也在密切的探查着周遭的情况,显然她也不知道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虎子气愤道:“在背后偷袭,你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苗族女子并不搭理虎子,她还在环顾四周,显得十分谨慎,突然她的身后涌现出一个身影,那个身影抱住了苗族女子,我看那个身影十分熟悉,转过来的一瞬间我才发现,原来是杨凝,看来阿顺得手了。 苗族女子讥笑道:“等你很久了。” 我心里一凉,暗叫糟糕,在杨凝提醒我们有危险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准备。 杨凝显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继续抱住苗族女子,我提醒她要小心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只听到了杨凝一声凄厉的惨叫,她便仰首朝后倒去,苗族女子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拽住她朝我们这边扔来。 我想要去接住她,可惜全身发软,根本动弹不得,婷婷快步上前,双手拖住她,硬生生退了几步,这才停了下来,她把杨凝放在我身旁,转身向着苗族女子扑去。 杨凝面部扭曲,看上去十分痛苦,也不知道那个苗族女子对她做了什么,她轻轻爬到我身边,无力的说:“阿阳,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她的身体在极速萎缩,原本丰盈的双腿变得干枯瘦弱,我慌乱的看着她,趴在地面上,试图握住她的手,可惜手指始终无法动弹。 杨凝悲伤的说:“我知道是你,你是真正的阿阳,你不要再骗我了。” 她的眼神中划出了悲伤的泪水,湿润的眼角让我想到了婷婷,我不忍心再看她,同时一个疑惑在我的脑海中生根发芽。 如果四年前,她一直是我的女朋友,那么婷婷和女老板肯定知道,为什么女老板是我的未婚妻,而不是她,婷婷又为什么从未和我说过这件事。 我以前的关系,真的有这么复杂吗?我甚至有些惶恐,我该不会是个渣男吧。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准备看她一眼,可这时她已经完全萎缩了,瞳孔收缩进了身体里,面部扭曲的可怕,那副样子简直就像一个魔鬼。 她在临死前,我都未能和她说上一句话,上次是,这次也是,甚至连个道别都没有。 看着她干枯的身体,我的心底无比沉重,压抑的感觉很快将我吞噬。我的双手渐渐有了知觉,我尝试着移动双手,谁知这时她的身体里爬出来一条蜈蚣,那条蜈蚣饱满健硕,眼睛透露着幽绿色的光,它紧紧盯着我,愣了下,快速向我这边跑过来。 我的心跳动的厉害,杨凝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很可能就是这个蜈蚣搞的鬼,作为残存下来的蛊虫,它的躯体一定含有大量的毒素。 我想让婷婷救我,奈何她正和苗族女子打在一起,根本抽不开身,虎子趴在地面上依旧无法动弹,我瞪大双眼,试图拿起东西把这条蜈蚣打死,可惜双手还没恢复过来。 眼看那条蜈蚣顺着我的双手爬到了我的脸上,它挥动着爪子,意图钻进我的鼻孔,我大惊失色,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就在那条蜈蚣将要进去的时候,远处飞过来一个铜钱,紧紧贴着我的脸部把蜈蚣打落在地面上,那条蜈蚣碎成了两截,绿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我重重的松了口气,朝着铜钱飞来的方向看去,杨大宇拿起猎鬼枪,慌张的说:“好险,好险。” 这特码太险了,如果稍有偏差,可不是那条蜈蚣出事了,我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我不可置信的盯着杨大宇,一向胆小怕事的他哪来这么大胆子,行事果断,又快有准,这还是他吗? 杨大宇忙不迭跑过来,扶我起来,担忧的说:“明哥,你没事吧。” 我说:“能没事吗,差点没被你吓死,你小子哪来这么大胆子,你知不知道如果铜钱稍有偏差,我就完了。” 杨大宇叹息着说:“我这不是看情况危急嘛,如果我再不出手,事情只会更糟啊,再说我在局里的时候,也是练过的好嘛。” 我不听他吹比,现在身体有所恢复,但还是无法行走,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无力的问:“你是怎么上来的?” 杨大宇得意的说:“这种门哪能难得住我,轻而易举就上来了。” 我诧异的说:“你不是引诱那只乌鸦去了吗,怎么返回来了?” 杨大宇说:“那只乌鸦被我打死了,再说我引诱那一只也没用啊,还不如回来帮你们。” 杨大宇刚说完这话,咔擦一声响,三楼楼梯的扶手断裂,无数根小木桩飞了下来,然后我们看到了一个黑影跌落在不远处。 婷婷和苗族女子正打的激烈,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愣了片刻,苗族女子立即停手把那人扶了起来。 那个黑衣人正是淹死鬼,他剧烈的咳嗽着,眼光喵向我们,敌对警惕的眼神让我心头莫名一紧。 啪嗒,啪嗒……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随着声音逐渐接近,那个人的身影也渐渐呈现在我们视线里。 虎子颤巍巍的站起来,惊喜的说:“阿顺。”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再次欺骗 阿顺摸着下巴,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跑不掉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淹死鬼摊开手,叹了口气,无力的说:“既然败给了你,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便。” 阿顺说:“我看你并无坏心眼,既然是为了报恩才帮了那人,我没有必要杀你,只要你肯告诉我一些疑问,我就可以放你们离开。” 淹死鬼抱拳道:“既然他已经死了,我也没有恩情可还了,如果你有想问的但说无妨,我绝对知无不言。” 阿顺转动着眼睛,蹙起眉头说:“你们千方百计,非要得到了那个杯子,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淹死鬼满面愁容,摇着头说:“你要说到底想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那个杯子大有来历,可以掀起一场浩劫。” 我吃惊的问:“什么浩劫?” 淹死鬼阴沉的说:“据传闻,那个杯子里装着很多鬼魂,谁要是能得到它,就能够操纵百鬼为你做事。” 想起杨嘉乐生前特别喜爱鬼魂,也不知道和此事有没有什么相关,我诧异的说:“就算得到这杯子可以操纵百鬼,也不至于掀起一场浩劫吧。” 要知道那个鬼王可以操纵更多的鬼魂,也没见她无法无天啊,这么一个杯子哪能这么厉害。 淹死鬼说:“百鬼只是一个比方,可能会更多,至于能掀起什么浩劫我就不清楚了,这不过是一个传说,况且我又没有见过,就更不知道啥情况了。” 杨大宇破口大骂:“你别给我装蒜,那天交易的时候,杯子明明被你们拿走了,还说没有见过。” 淹死鬼摆着手,沉重的说:“事到如今,我们的性命都在你们手里捏着,我没有必要骗你们,那天交易的时候,我们真的没有见到那个杯子。” 苗族女子仰起头说:“就是,如果我和爷爷不是为了报恩,我们才不会管这闲事。” 这就奇怪了,我记得当时明明把杯子装进了盒子里,难道有人掉包了? 我心虚的看了眼婷婷,婷婷厉声说道:“我们交易的时候,杯子分明在里面,肯定是在扔出盒子时,里面的杯子被你们的人拿走了。” 淹死鬼无力的说:“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有没有拿,没有谁比我们更清楚了。” 我说:“你们不是还有个幕后主使吗,他一直没有出来,说不定就是他拿走了呢?” 淹死鬼猛烈的摆着手:“这就更不可能了,那晚我们无功而返之后,他非常生气,那副模样不可能是装的,如果他那晚出现了,我肯定早就发现了,况且他现在已经死了,怎么说都不可能是他拿的。” 我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说:“他,他死了?” 淹死鬼低下头,咬着牙沉重的说:“正是。” 淹死鬼说完喵了阿顺一眼,阿顺揣着双手,脸上的表情很凝重,我指着阿顺说:“幕后主使是你杀死的?” 阿顺严肃的说:“不是我,我进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 淹死鬼抬起头,略有气愤的说:“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那个房间里?” 阿顺理直气壮的回答:“我自然是为了救人,那个叫做杨凝的女子是我们的朋友。” 阿顺说罢向我们这里扫视了一圈,当他看到地面上枯萎的杨凝,瞳孔一缩,叹息着说:“终究,终究还是没有救得了她。” 淹死鬼再次无力的低下头,声音也随之沙哑了起来:“我们做的事情,我们愿意承担责任。” 他抬起头盯着阿顺,疑惑的说:“他真的不是你杀死的?” 阿顺严肃的说:“绝对不是,我不会使用这么卑劣残忍的手段。” 淹死鬼喃喃着:“那会是谁,我们从未发现有人进来过,大门外有乌鸦监控着一切,一楼又有摄像头,他的身手很好,就连我都不敢说能打得过他,他怎么会莫名其妙死掉了呢?” 杨大宇插口说:“会不会是自杀?” 淹死鬼十分坚定的说:“这是不可能的,他完不成这样的自杀。” 阿顺眯着眼说:“一定有个人躲过你们的监控,跑了进来,而且那个人绝对身手高超。” 我说:“在这里讨论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进去看看,我顺便印证一下,看看那个幕后主使是不是我所想的那个人。” 淹死鬼伸出手说:“在五楼,你随时都可以去看。” 我和杨大宇他们跑了上去,刚到五楼我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地面上印着一排血红色的脚印,我猜测,难道这是凶手的脚印? 阿顺说:“不要胡乱想了,这是我的脚印,那个房间里流着很多血,我进去的时候踩在上面了。” 我深呼了口气,走到门前,轻轻推开了那个屋子,房间里血红一片,不少鲜血溢了出来,到处都是。 那个死人仰面朝天,双眼瞪大,躺在椅子上,他的双手双脚都被卸了下来,淹死鬼说的没错,没有一个人可以把自己双手双脚卸下来,所以他不是自杀。 我的猜测没有错,这个人正是我名义上的大师兄,那天见了他一面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他的双手双脚被卸掉了,这这寓意着他失去了一切可以拥有的东西。 看到他死在这里,我心里多少有些酸楚,我看其余的房间里并没有王老头子,淹死鬼也说,他从没有见到大师兄带回来什么人,难道他的死是王老头子做的? 他背叛了王老头子,又险些把王老头子害死,如果真如阿顺所说,王老头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王老头子醒来,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寻找他报仇。 上次一别,从他话里和表情可以看出,他十分敬畏王老头子,当时还说有秘密要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秘密?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眼前再次被一团迷雾遮住,我问淹死鬼:“他有向你们提起过他师傅吗?” 淹死鬼想了想说:“好像是有提到过,他曾经喝醉了,提起了他师傅,貌似在说,他师傅收他为徒,一直别有居心,想要害死他,用他来做什么祭祀。” “祭祀?” 我抽了口气,看他死去的这副模样,确实很像是某种祭祀,既然他被王老头子收为徒弟,是为了用来做祭祀,那么我呢,是不是也有这种可能?而他想要告诉我的秘密会不会与此有关。 我的心凉到了骨子里,冰冷的寒意瞬间将我吞噬,我这时才明白事情的可怕,也终于理解了,他为什么如此怕王老头子了。 那天他离开的时候,一再叮嘱我们不要告诉王老头子他来过,我想王老头子应该知道他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才对王老头子下手的。 可他没有想到,王老头子逃掉了,他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那个杯子,又能做什么呢? 淹死鬼十分确定那个杯子不是被他们拿去的,那么消失的杯子到底去了哪里?我记得去交换的路上,婷婷一直拿着盒子从未打开,如果到最后谁都没有拿走,那么事情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开始的时候,杯子就已经不见了。 我的心里再次冰凉如水,一个惊人的猜测在我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婷婷,是婷婷掉包了那个杯子。 我快速转身,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婷婷的身影,我焦急的问大家:“婷婷呢?她在哪?” 杨大宇回头看了眼,诧异的说:“咦,刚才还在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心慌意乱的说:“快跟我回去,我找她有事。” 我慌忙跑下楼去,心里一团乱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婷婷为什么要掉包那个杯子,那个杯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她为什么要欺骗我? 一连串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纷飞凌乱,我加快速度往楼下跑,心里被不安吞噬,杨大宇在身后追:“明哥,你怎么了,跑这么快干嘛。” 我已经无心向他解释,我必须快点找到婷婷问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杯子不见了,一定是被她藏在了房间里,她肯定会回去取的,我希望回去的时候,她还在。 火急火燎的跑回卧室,里面空空如也,她早已不见了踪影,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坚如堡垒的世界仿佛在此刻崩塌了,最柔软的那片区域也开始土崩瓦解。 杨大宇推门走了进来,喘着气说:“明哥,到底回来干嘛呀。” 我喃喃着:“她,她离开了。” 杨大宇疑惑的问:“谁?嫂子吗?” 我痛苦的说:“婷婷离开了,她再次欺骗了我。” 杨大宇皱起眉头,呐呐的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难过的坐在床边,低下头双手捂住脸,仔细回想这一过程,其实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已经发现她有些不太对了,可我被琐事缠绕,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的时候,我从门外看到了老太婆的身影,老太婆绝对来过了,我没有看错,她应该是来提醒婷婷的,从我把婷婷救出来,她就一直没出现,这是很不正常的。 第二百三十章 盛大的祭祀 我也曾怀疑过,只不过被接踵而至的许多事情压着,我根本无暇分心去想这件事,这时我才算明白,或许那个老太婆一直隐藏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可是这到底为什么,这一切是她们策划好的吗?我不相信婷婷会这么狠心抛下我,以前我们从来不知道杨嘉乐有这么一个杯子,她肯定也是不知道的,这绝对是临时起意,难道又是那个老太婆逼着她做什么事情吗?就像以前那个老太婆逼着她杀害我一样。 她终究没有动手,我相信她是爱我的,这件事瞒着我,可能有她的苦衷。 杨大宇叹息着走过来,在我面前转了一圈,突然指着床头柜说:“明哥你看,那里有一封信。” 我回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确实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婷婷,血红色的字迹有些刺眼。 我慌忙打开信封看了眼,上面的字迹十分清晰,寥寥几笔,虽然写的非常少,却字字戳心。 上面写着,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欺骗你了,我必须要去救我的母亲,请务必要小心那个苗族女子。 我心头猛地一颤,这说明婷婷去了灵水村寻找鬼王去了,她拿着杯子离开,莫非是交易去了。 杨大宇在一旁默不作声,安静的等待着,读完这封信,我猛地站起来,急促的说:“我们回去。” 杨大宇诧异的说:“回哪?” 我严肃的说:“回到那栋楼里,阿顺他们可能被骗了,那个苗族女子兴许隐藏很深,她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杨大宇搓着手说:“那刚好回去把她解决了,顺便为杨凝报仇。” 我刚走到客厅,阿顺他们已经回来了,我并没有看到淹死鬼和苗族女子,便问她们去哪了,虎子说:“那个苗族女子想要偷袭我们,被我们打死了,淹死鬼逃跑了。” 我说:“看来那个苗族女子还是下手了。” 虎子说:“那个苗族女子好像是鬼王的人,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怪不得这些天没有看到那些阴魂不散的鬼魂,原来放了这么一个人潜伏在我们周边。” 竟然是鬼王的人,难道说婷婷早就知道了?还是说她们在交手的时候相互通了消息? 阿顺眯着眼问我:“你是怎么知道她会动手的?” 我叹息着说:“婷婷告诉我的。” 阿顺又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她背着我离开了这里,只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阿顺阴沉的说:“她是不是带着那个杯子离开的?” 我轻点了下头,阿顺的脸色再次变了下,他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歇了会,手指轻扣着沙发,显得无比安静。 我从未见过阿顺如此阴沉,看来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我在他旁边坐下,试探性的问:“阿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顺扭过头,长呼了口气说:“我隐约记得见过那个杯子,可又有些不太确定,我的记忆很模糊,但我总觉得那个东西是不祥之物,我起初是毫不在意的,但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 我紧张的问:“你想到了什么?” 阿顺阴沉的说:“死人,无数的死人,它们在地狱里重生,又紧接着走向灭亡,就好像一场盛大的祭祀,残忍、血腥、恐怖……” 我看阿顺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的话沉重而又悲伤,就好像经历过那场死亡祭祀的洗礼,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我不确定的问:“你是脑海中突然闪现了这些画面,还是真的看到过?” 阿顺皱起眉头,眼神中闪动着惶恐的光泽,木那的搓着手说:“我应该是见到过,但是我的记忆曾经出过问题,有些事情已经想不清楚了。” 我喃喃着,记忆出了问题。 这好像和我有点相像,我也是记忆出了问题,阿顺的个头不高,面相就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性格更是会突然转变,一会变成了老头子,一会又变成了小孩子,他会不会身体里也是藏着两个灵魂,就如同我一样? 我诧异的盯着他看,可是根本看不出来,这就是一个隐藏的秘密,到底如何,估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他所说是真的,那个杯子该多么恐怖,鬼王得到那个杯子又有什么用呢? 阿顺坐在沙发上沉思,显得十分认真严肃,想了会,阿顺站起来,摆着手说:“太困了,老夫要去休息会。” 我看他独自一人走进了屋子里,背影沉重,好像承担了莫名的压力,就连后背都有些佝偻。 等阿顺走进了卧室,我喃喃着说:“兴许他还知道别的事情,只是不忍心告诉我,就好比当年灵水村的真相,无论我怎么询问,他也不会告诉我。” 虎子指着那个房间,说:“要不我去看看他?” 我朝虎子挥了挥手,虎子转身走进了阿顺的屋子里,轻关上门,外面的天空依旧阴沉沉的,房间里的光线显得十分灰暗,我们置身于阴影里,整个人心情更加不好了。 杨大宇在一旁坐下,我看他眉头紧锁,满面愁容,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过的这么狼狈。 我就像一个灾星,凡是和我有过接触的人,似乎没有一个好下场,我仰望着窗口,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在心里想,兴许婷婷离开了我,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吧。 杨大宇只坐了会,又不安的站了起来,他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应该是饿了,我看了他一眼,杨大宇尴尬的低下头。 我看了下手表,不知不觉间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我站起来,说:“我们去吃饭吧。” 杨大宇说:“好,我现在就去叫他们。” 我忙说:“不用叫他们了,我们给他们带回来,让他们好好休息会吧。” 杨大宇打了个响指,表示明白,似乎提起吃的,整个人精神好了不少,原本严肃萎靡的状态烟消云散,杨大宇屁颠屁颠的走在前面,轻轻拉开了门。 我们戴上口罩和帽子,这才走出去,我特别羡慕他这种容易满足的人,就是再多的烦恼也会被短暂的快乐冲散,其实在我们之中,活的最快乐的就是他了。 我们在旁边找了家餐馆坐下,点了些简单的饭菜,杨大宇便开始狼吞虎咽,我说:“你慢点,旁边有美女看着呢,你怎么也不顾及点形象。” 似乎听到美女这个词语,杨大宇当即坐直身子,用餐厅纸一边擦嘴,一边打量着四周,这个餐馆里的人并不多,扫视一圈,也就只有一个女子,所以那个美女是谁,便昭然若揭了。 那个女子背对着我们,从背影来看,身材很棒,穿着黑丝和高跟鞋,引起男人的无限遐想。杨大宇盯着看了半响,咽了口吐沫,正准备站起来,跑过去搭讪,这时那个女子转过了身。 杨大宇欣喜的看了眼,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铁青的脸色像是吃了黄连,他的头顿时低了下去,对着桌子下面的垃圾桶呕吐起来。 我诧异的转过身,也被那个美女吓了一大跳,那哪里是个女子,原来是个身穿女装的男子,看到他的面容,我也忍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把吃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我捂着肚子,无力的呼喊着老板,准备结账,这时我突然觉得那个男扮女装的人有点熟悉,我仔细回想了下,突然想到了我家小区旁边的那家饭店,当时那家饭店里有个服务员,他就是男的,但是穿着裙子,说话嗲声嗲气的,还掐着兰花指,想到那一幕我都觉得恶心。 但是经过仔细对比,我觉得这两个人很像,而且就连脸庞都很像,他们该不会是一个人吧? 我忍不住回头再次看了眼,那个人已经转过身去,他趴在桌子上,拿着镜子似乎在擦粉,莫名其妙的在这里遇到了这种人,我心里多了一丝警惕,他拿起镜子或许不是在擦粉,而是在观察我们。 我戴上口罩,发生呼喊:“老板,快点,我们要结账。” 老板说了声好嘞,搓着手走了过来,我让他打包了两个饭菜,付钱完后,杨大宇趴在桌子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问:“好些了吗?” 杨大宇虚弱的说:“好多了。” 他扭头又看了眼那个人,再次低下头吐了会。 回去的路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整个人舒服多了,杨大宇摇摇晃晃的走着,拍着手气愤的说:“我靠,打死我都没想到那竟然是个男的,现在人都怎么了,好好的爷们不做,非要做伪娘,真特码理解不了。” 我听他一顿抱怨,也没接他的话茬,我有点心神不宁,一路走着不时观察着身后,就怕那个人追上来,不过走了一路,我并没有发现那个古怪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我提着饭盒,走了不远,不经意抬起头,突然看到了前面的电线杆上卧着一只黑色乌鸦,我的心猛地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我记得那些乌鸦都是那个大师兄操控的,现在他已经死了,怎么又出现了一只,看那只乌鸦的样子,它好像在监视我们。 第二百三十一章 死人妖 我慌乱的拽着杨大宇走进了一旁的拐角,杨大宇诧异的问:“咋了,明哥?” 我说:“我觉得不太对,我们可能被谁盯上了。” 杨大宇打了个激灵,慌乱的注视着周边,紧张的伸着头说:“这是啥情况,之前他们那些人不是解决了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先回去再说吧。” 杨大宇打了个饱嗝,眯着眼看了眼周边,我们转了几个小道,这才回到了杨嘉乐家中。 我快速关上门,准备通知阿顺这件事,却发现他们房间里空无一人,空荡荡的房间里,床上的被褥叠放整齐,他们却不见了。 杨大宇伸着头看了眼屋子,疑惑的摸着头说:“人呢,会不会我们没有通知他们,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也出去了?” 我怔怔的看着整洁的床面,无力的说:“不是,可能他们已经离开了。” 杨大宇吃惊的说:“连个招呼都没打。” 我指着整洁的床铺说:“你看,上面有封信。” 杨大宇拍着头说:“怎么他们也来这套。” 我沉重的走进屋子里,拆开他们留下的书信,落笔处是阿顺:“我好像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必须得回去一趟,所以不能和你们好好告别了,记住,你千万不要过来,好好在那边过日子吧,望珍重。” 我没有想到阿顺竟然能写出如此深沉的字句,他是用毛笔写的,笔力浑厚,看似随意,却又自成一笔,非常有特色。 我有些诧异不解,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非要回去不可,还说我不要过去,难道这件事还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无力的靠在墙边,越想越不是滋味,现在婷婷离开了,阿顺他们也走了,房间里显得更加空荡阴冷。 杨大宇也感叹道:“转眼间就剩我们两个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 我说:“要不我们去找他们吧?” 杨大宇闪动着眼神,不安的说:“你是说我们去那个诡异的村子?” 我说:“对,这件事太奇怪了,婷婷去了那里,现在就连阿顺和虎子也走了,说不定那里会有什么事发生,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兴许我和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如果不去的话,总觉得有块石头压在心里,很不舒服。” 杨大宇不解的盯着我,诧异的说:“你会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也不知道,是一种直觉,从阿顺口中得知当年的事绝对和我有关系,这一次他让我不要回去,也许同样和我有关系。” 杨大宇摆着手说:“既然他不让你过去,说明那里太危险了,你去了反而陷入危境,再说了,门外现在有只黑乌鸦盯着我们,我们目前的境地同样不好。” 我说:“我们从后门悄悄离开,不被发现就成了。” 杨大宇看了眼窗外,窗帘已经拉上了,视线被遮挡,外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杨大宇皱起眉头说:“难道你就不好奇吗,明明我们解决了对方,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一只乌鸦跟踪我们呢,会不会还有另一波势力?如果不彻底解决,你觉得我们能够安然无恙逃走吗?” 这只乌鸦确实出来的太过突然,还有那个饭店里男扮女装的人,这一切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也许正如杨大宇所说,还有一波势力在背后窥视着我们,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一直到现在才出来,肯定隐藏极深。 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趴在后门,小心翼翼的窥探着外面的情况,另一条街道里冷冷清清,我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行人。 我正要走出去,突然有不少人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他们在四周闲逛着,眼神四处瞟向四周,带着帽子口罩,显然是经过乔装打扮才出来的。 我快速关上门,心跳开始加速,刚才差点没有和外面的人撞上视线,杨大宇趴在后门的窗户,眯着眼说:“是局里的人,他们应该在找我们。” 我在窗户旁仔细看了会,确信无误,确实是局里的人,因为我看到了王局,他仅剩下一只手,还在冷风中穿梭着,显得谨慎而小心,我看他的腰间鼓鼓的,势必有备而来。 远处的人分散开,偶尔用眼神传递信息,我看他们只是在四周查询,并没有往我们这里走来,应该是不知道我们的具体方位,看来是秘密探查。 前有乌鸦,后有这帮人,我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确实比较难,不过看他们排查的力度,早晚会跑到这里,目前已经很近了,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 我趴在窗口,谨慎的观察着外面,心里多少有点焦灼,眼看他们快要接近这里,我快速躲在一旁,靠在后门上,我已经听到了逼近的脚步声。 杨大宇蹲在地面上同样非常紧张,我看他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要知道他们这么多人,我们一旦暴露,肯定会被他们抓走的,以王局的手段,我们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和折磨,想想都觉得可怕。 随着脚步声的逼近,我掏出匕首,做好准备,殊死反抗,这时,只听外面有一个人在远处喊道:“大家快过来,我发现他们了。” 门外的脚步声很匆忙,很快消失了,我缓慢不安的抬起头,透过窗户看到那群人往一个方向跑去。 杨大宇蹲在下面,紧张的问:“他,他们走了吗?” 我说:“对,他们离开了。” 杨大宇疑惑的说:“这是啥情况,难道他们不会过来找我们的?” 我说:“看他们搜查的目的地,还有王局凶神恶煞的样子,应该是来找我们的。” 杨大宇蹙起眉头说:“可我刚才听到有个人说,他找到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那个人救了我们,而且那个人肯定知道我们在这里,所以才故意声东击西,没让他们过来。” 杨大宇显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我们的朋友都离开了,这个时候又有谁会救我们呢?我仔细一想,应该是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只有他才知道我们住在哪里,毕竟他之前一直利用别人偷拍我们,我们的行踪,他绝对是知道的。 那个人是谁?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我真的想不到会有谁在暗中窥视我们。 杨大宇松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望了眼窗外,顿时瞪大了眼睛,慌乱的说:“明哥,那个死人妖怎么也过来了?” 我探出视线,发现前面的路上站着一个人,这人身穿女装,正是在饭店时遇到的那个男人,他掐着兰花指,朝我们这里看了眼,我们的视线刚好相撞。 我心里一咯噔,我靠,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他把手放在嘴边正对着我们,然后送过来一个吻。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都快要被他恶心的动作弄的要吐了,他还在外面不停的抛媚眼,杨大宇扶着墙壁有气无力的说:“不行了明哥,我要出去打死他。” 我握紧拳头,也受不了了,这个伪娘确实需要修理一顿,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外面的道路空空如也,那个死人妖已经不见了。 杨大宇锤了下墙壁,气愤的说:“如果不是他溜得快,今天非得打残他。” “不过。”杨大宇顿了顿,抬起头问我:“那个死人妖怎么跑这里了,我总觉得他是在跟踪我们,刚才对我们抛媚眼,搞不好就是想刺激我们。” 其实我早就发现这个人妖不对劲了,在饭店的时候,我看他举止行为都不正常,拿起镜子,貌似也是在偷窥我们,回去的路上,他好像也在跟着。 我觉得这个人妖和我家小区那家饭店服务员很像,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的话,一切就都能说的清楚了。 我们上次抓到了那两个偷拍狂,得知他们是被人雇佣的,那两个人带我们来到了小区饭店里,说他们都是在那里交易,那个服务员兴许也是和他们一伙的,或者说他知道一切,包括那个幕后的人。 我慌乱的拉开后门,急促的说:“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再呆了,快点离开吧。” 杨大宇摸着头说:“行,我先把东西收拾下。” 我说:“还收拾什么啊,快点跑路吧,等他们回来了,我们想走都走不掉了。” 杨大宇叹了口气,我拉开后门,快速朝着远处跑去,前脚刚走,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我们快速躲在一旁的角落里,观察着后面的情况。 果不其然,王局他们又跑了回来,我暗自捏了把汗,索性我们走的及时,要不然就真的被他们抓到了。 王局在那边破口大骂,指着一个人说:“人呢,刚才是谁说他们在那边的,他奶奶的。” 旁边的一个人回答:“刚才那个人,我们好像不认识,转了几个小道,他就不见了。” 王局踹了面前那人一脚,眯着眼注视着周边说:“虽然那个人跑掉了,但是我们至少确定一件事情,他们肯定就在这四周,你们给我仔细的搜,就算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其余人分散开,在四周来回搜索起来,我看有两三个人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杨大宇拽紧我的衣服说:“明哥,快没路了,我们现在往哪跑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怪物 我回头看了眼,这才发现我们所处的角落后面是一个死胡同,后面有一面墙挡住了,根本没法逃走,如果那两个人走到这里,我们就彻底暴露了。 我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杨大宇更是急得抓耳挠腮,这时,又一声破口大骂:“擦,是谁砸我。” 我听这声音正是王局的,他这话里的意思,应该有人在捉弄他。 我听他骂骂咧咧又说了几句,全都是骂人的脏话,显然非常气愤,这时有个人回复说:“老大,我看到了,是那个人妖,他刚才在砸你。” 王局气愤的说:“给我抓住他,他很可能是同伙。” 又是一连串脚步声,我探出头再去看的时候,他们再次不见了,我看机会来了,快速和杨大宇走出来,摸到了另一边的角落里,这一路畅通无阻,我们跑出了那栋楼,总算离开了这里。 杨大宇摸着头,诧异的说:“刚才那个死人妖为什么要救我们。” 我开玩笑说:“可能是看上你了,刚才还对你抛媚眼呢。” 杨大宇捂住肚子,做出干呕状,摆着手说:“他要是这样,就算救了我,我也要打死他。” 我们接连被两个人所救,现在是死人妖,那先前那个会不会是幕后人呢?我定在原地,这个猜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想那个人肯定还是这四周,如果我站在高楼之上,说不定能发现他,而且还能看看目前是什么情况。 我抬起头,看了眼近处的高楼,刚好看到一个人正盯着我们,他带着墨镜,带着连衣帽,背影在乌云密布天空衬托下,显得十分阴暗。 我全身一震,直直盯着那人,试图看清楚他是谁,不过他并没有给我机会,转身便离开了。 杨大宇抬起头看了眼,狐疑的问:“明哥,你看什么呢?” 我指着近处高楼楼顶,说:“我刚才看到一个人,他一直站在那观察我们。” 杨大宇脸色一白,慌乱的说:“哪呢,会不会和王局一伙的,想要害我们?” 我斩钉截铁的说:“不会,很明显那个人已经观察我们很久了,如果他是和王局一伙的,我们早被抓了,我觉得他可能就是那个幕后偷窥我们的人。” 杨大宇焦急的说:“那我们快走吧,这里不能呆了。” 我顺着那栋高楼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暂时还不能回去,我要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和我的猜测一样。” 杨大宇忙不迭跟上来,好奇的问:“难道你的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我说:“对,从我第一次跟着那两个偷拍者来到我家小区附近的饭店,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人选了,只是还不太确定,所以我需要亲自证实一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们踩着楼梯向高楼攀爬,杨大宇在身后跟着,似乎有些不安,他搓着手,一脸忧虑,爬到了二楼,杨大宇忍不住说:“万一他被我们发现了,会不会害我们啊?” 我说:“如果他想害我们,就不会一直跟踪偷窥我们了,他应该有着别的目的,如果见到他,顶多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计划。” 杨大宇吞了口唾沫,摸着头说:“我还是有点担心,他想尽千方百计跟踪我们,调查我们,一直隐藏到了现在,往往这种人是非常可怕的。” 我掏出匕首,加快了爬楼的速度,扭头说:“就算闹僵了,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怎么说也是两个人,还能怕他一个人不成。” 杨大宇掏出猎鬼枪,心虚的看了眼楼上,嘴角喃喃着:“就怕我们两个也对付不了啊,毕竟我们两个确实没有什么本领。” 杨大宇一句话说到心坎上,我心里不由得一酸,叹了口气,但是脚步并没有停,我所坚持的事情,我是肯定会做下去的,这个人不管是谁,我都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等我到了楼顶,楼上空空如也,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上面冷风呼啸,阴云密布的天空,黑暗的云团悬在头顶上方,使整个环境也显得更加沉重了。 我打量了下四周,发现周边的几栋楼距离我并不是多远,如果跳远可以的话,是可以跳到另一边的,那个人很可能跑到了另一栋楼,选择了离开。 杨大宇眯着眼看了半天,冷风把衣服吹得猎猎飞扬,他的头发都凌乱了,杨大宇哆嗦着说:“明哥,我看了,这四周都没有人,我们还是下去吧,太冷了。” 我说:“先等下。” 我站在楼顶边缘,观察着下面的情况,看了半天,总算发现了王局他们,那些人妖把他们耍的团团转,他们围追堵截也没有抓到他。 我看那个人妖行动敏捷,跑的非常快,他穿梭在人群中,仿佛就是游在水中的鱼,这让我有点惊讶,我着实没有想到他这么厉害。 杨大宇趴在楼顶边缘,观察了会,感叹道:“这个死人妖有点门道。” 王局怒不可遏,早已气的全身发抖,他掏出手枪,正在瞄准那个死人妖,我惊呼了口气,王局身经百战,以他熟练的枪法,这一枪下去,那个死人妖绝对非死即伤。 王局在枪头装了消音器,只听呯一声闷响,正在跳跃的死人妖顿时倒了下去,四周的众人显然也是出乎意料,他们扭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局。 王局嚷嚷着:“看什么看,还不快把这人带过来,我看他死了没有。” 那几个人经过王局话语一番震慑,这才反应过来,快速走到死人妖身边,把人拉到了王局面前。 王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人放下,那个人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般,我刚才明明看到他中枪了,奇怪的是,那几个人从远处把他拉到王局面前,这么一段距离并没有留下血迹,这很奇怪。 王局蹲下来,拽住那个人的头发,把他的脸朝上,正要观察,突然那个人妖猛地一下跃了起来,这一幕更是出乎意料,王局吓得蹲坐在地,竟然叫了一声,这声音既急促又害怕,显然很是恐慌。 那个人妖嘿嘿笑了两声,诡异的声音在楼下传的非常响亮,那几个人吓得慌忙四散,一边跑一边大呼小叫:“怪物啊,有怪物。” 王局蹲坐在地面上,不时倒退着,那个人妖上前,掐住他的脖子,竟然将他提了起来。 诡异的笑声还在继续,我们被突然反转的一幕震惊到了,久久无话,安静的注视着下方的情况。 王局慌乱之中,又朝着那个人妖来了两枪,那个人妖顿时放下他再次倒在了地面上,王局吓坏了,他跪在地面上急促的喘息着。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那个人妖再次站了起来,他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身体瘫软,脖子歪扭,就好像用几根绳子被人吊住一样,慢慢的朝着王局靠近。 王局忙不迭站起来,拔腿就跑,慌不择路,杨大宇抽了口气,慌张的说:“看来那个死人妖不是人啊。” 我狐疑的说:“确实奇怪,之前见他的时候,觉得他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发生了这件事,我才觉得他确实不是人,实在难以想象,他竟然隐藏这么深。” 杨大宇扭过头问:“你以前见过他?” 我说:“如果猜测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我家小区旁边那家饭店服务员,你应该见过的,那个服务员也有点不男不女。” 杨大宇惊讶的说:“不会吧,难道他一直都在监视你?” 我说:“不好说,上次抓到那两个偷拍者,他们就是带我去那家饭店的,反正幕后主使就是在那家饭店和他们交易的。” 杨大宇叹了口气,我们再次往下看的时候,那个人妖已经不见了,下方的小道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 杨大宇说:“这个死人妖跑的倒挺快。” 我观察了各个角落,再没有看到任何人,便站起来说:“行了,我们走吧。” 风声呜咽,头顶的天空更加灰暗,密布的乌云翻滚起来,高空之上的黑色波浪像是一张巨网,它将整座城市笼罩在内,迅速展现它狰狞的模样。 杨大宇抬起头看了眼天空,哆嗦着说:“看这情况搞不好又要下雨了。” 我快速走下楼,在楼顶站了会确实比较冷,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在楼道里走了几圈,这种情况才我所好转。 杨大宇在身后跟着,走了几步,问我:“明哥,那个幕后人是谁啊?你之前不是说猜出来了吗,和我说说吧,我看认不认识。” 我说:“这一切都是猜测,虽然可能性很大,但我也不能确定啊,再说我和你说了也没啥用,有些事知道多了反而不好。” 杨大宇凑上前说:“万一我哪天遇到了,不知道那是坏人岂不是很危险,你告诉我,我也好有所防备啊。” 我叹了口气说:“如果你真想知道,不妨告诉你得了,他是陈亮,你认识的,之前一直做黑生意,我们买过他的潜水器材。” 杨大宇拍了下手:“原来是他啊,真没想到,这家伙隐藏真深。” 第二百三十三章 忘川酒吧 我摇着头走下楼去,杨大宇凑上前说:“他如此费心调查窥视我们,会不会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东西啊,比如那个杯子,亦或者想知道巫水河的宝藏情况。” 杨大宇解释:“毕竟我们上次买潜水器材说要下去的时候,他的眼神很不对,他还问我们是不是下去寻找宝藏。” 我皱起眉头说:“他有什么目的,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为了什么宝藏,那个人妖都这么厉害了,想必他更不简单,如果他想寻找宝藏,自然可以自己下去。” 杨大宇喃喃着:“那他是为了什么呢?莫非和那个王老头一样,想从你这里得到别的什么东西?” 我诧异的盯着杨大宇看了半响,这两天他似乎有点不太对,以前的他可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事情,这两天他想的似乎有点多,而且枪法准了不少,就拿他猎鬼枪命中我脸上的蜈蚣就能看出来,出手快狠准,这还是他吗? 杨大宇眨了眨眼睛,疑惑的说:“明哥,你咋啦?为啥一直盯着我?” 我干笑了声,说:“没事。” 我转过身,继续下楼,但是心里却疑惑重重,杨大宇的突然转变让我不由得警惕起来,我在想起了婷婷和我说过的话,谁都不要相信。 难道杨大宇也有问题吗? 我实在难以置信,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想,他不会也是一直隐藏在我身边,怀有什么目的吧。 不过如果仔细深思这个问题,确实会发现某些地方不太对,早年杨大宇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他的家乡在尚乡村,那个村子快成荒村了,他却一无所知,而且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父母和家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他形单影只一个人,这样来看,我对他的了解并不透彻。 本以为是掏心窝子的兄弟,原来我还有这么多事情不知道,想到此处,心里越发难受,同样也有点惶恐,我不敢再猜测了,因为我怕一语成谶。 我失魂落魄的走下楼,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杨大宇问我:“明哥,你要去哪?” 我摊开双手,无力的说:“我们的住所都被人发现并监视了,还能去哪呢,趁早离开好了,远离这里,也省的被那些心思不轨的人利用。” 杨大宇说:“你不会想去那个诡村吧,他们不是给你留信,让你一定不要回去的吗?” 我猛然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杨大宇,不可置信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给我的留信,我好像没有给你看。” 杨大宇尴尬的摸着头,张口结舌道:“我,我趁你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悄悄捡了起来,毕,毕竟那封信应该是留给我们两个人的,可你看完之后并没有告诉我到底写的什么,而且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兴许有什么事情,我一时好奇,就……” 我烦躁的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心里一团乱麻,我真的很怕杨大宇有问题,如果就连他都有问题,那我的身边就真的没有可信的人了。 如今我有家难回,步履维艰,再没个可说话的人,那就真的没有一点意思了。 我抬起头看着阴暗的天空,隐约有水珠落下来,水滴砸落在脸上,带着冰凉的触感,让我全身都不由得哆嗦了下。 杨大宇在身后跟着,犹豫了半天,不安的说:“明哥,你可别生气,我就是好奇,想要看一看那封信。” 我摆着手说:“我没有生气,你别想太多。” 杨大宇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不过终究没说什么,周遭安静下来,天上乌云翻滚,水珠下落的更大了,地面上已经湿露露的。 我看空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却发现各个店铺都关门了,以前没怎么出来,倒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如今仔细一想总觉得不对,这条街死一般寂静,一排排的楼房全都是门窗紧闭,实在奇怪。 杨大宇指着前面说:“明哥,你看,那里有一家酒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对面确实有一家酒吧,整条街唯独这家酒吧开着门,我记得以前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个酒吧,除了杨嘉乐以前开了个酒吧,但是距离这里还很远,他那个酒吧和王老头子的家有点近。 我抬起头看了眼酒吧招牌,顿时怔住了,身体不由自主颤栗起来,因为那个招牌上写着:忘川酒吧。 这个酒吧的名字竟然和杨嘉乐那个酒吧的名字一模一样,仔细一看,就连门口的装饰都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杨大宇拍了拍我,迫不及待往前走,“你想什么呢,雨越来越大了,快进去避雨吧,顺便喝上一杯。”杨大宇嘿嘿站起来,喃喃着,“说不定里面还有美女呢。” 我想去拦住他,他已经自顾自走上前去,眼看拉开了很大的距离,我喊了他一声,想让他停下来,这个酒吧太不正常。但是他并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去,似乎想到美女他把什么都忘了。 我叹了口气,快速跟上去,到了酒吧门前,我犹豫不止,外面的风好大,雨水哗啦作响,快要浸湿了衣服。 杨大宇站在里面朝我招手,然后趴在服务前台和一位美女聊天,我叫他也没见他回复,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搭理我,里面充斥着流行音乐声,那个美女朝我看了眼,举起酒杯向我晃了晃,眼神带着挑逗的意味。 我无奈的走了进去,大厅里弥漫着酒精的气味,非常刺鼻,杨大宇点了杯酒,自顾自喝起来,一边喝一边和旁边的美女聊天,看他神情荡漾、春心萌动的样子,搞不好又被那个女的忽悠了。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杨大宇转过身,略有抱怨的说:“明哥,你怎么才进来。” 我说:“怎么了,现在进来不行吗。” 杨大宇指着吧台的一杯酒:“喏,给你点的。” 我淡淡的扫视了眼,转过视线,转移到吧台那位美女身上,杨大宇咳嗽了声,把我拉到了一边,小声说:“你就不要和我抢了,我刚要了她联系方式。” 我拍了他一下,烦躁的说:“抢你妹,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事情呢,你不觉得这里不正常吗。” 杨大宇眯着眼看着周遭,紧张的说:“哪里不对了,我看很正常啊,我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她是鬼魂?” 我说:“你来的时候就没有看酒吧招牌吗,上面写着忘川酒吧,这名字和杨嘉乐开的那家一模一样。” 杨大宇说:“会不会是巧合?毕竟这里面不太一样。” 我说:“怎么可能会是巧合,你也不想想,忘川这个名字一般人会叫吗,它虽然里面不太一样,但是门口装饰和杨嘉乐之前那家可是如出一撤,而且,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刚进来就给我一种压抑感。” 杨大宇思索了片刻,无力的抬起头,抖动的脸显得更加紧张了,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这样一说,还,还真有点不太对。” 我提醒:“我们虽然来这里不多,但不管怎么说也来过几次了,你以前发现过这家酒吧吗。” 杨大宇摇了摇头,泛红的脸已经流出了不少汗水,他显得有些焦灼不安,身后的美女已经在喊了:“先生,你还需要加酒吗?” 她的声音非常柔和,这种柔和力夹带着她的笑容,以及曼妙的身姿,很是吸引人,尤其是一身单薄的衣服,透露着雪白的肌肤,也难怪杨大宇会对她产生极大的兴趣。 杨大宇转过身,摆着手说:“不用了。” 我用余光瞥向那个美女,她转动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四周有些阴暗,诺大的酒吧里竟然只有我们两个来客,这更让我觉得不太对劲。 杨大宇忐忑不安的说:“要不我们快点离开吧。” 此刻雨水已经很大了,站在酒吧里都可以听到稀里哗啦的流水声,我们离开之后,暂时又没有可去的地方,出去了必定会成为落汤鸡。 我说:“要不再等等吧,等雨停了再说,我先试探一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情况。” 我走回吧台,和那个美女聊了起来,那个美女倒是挺热情的,这一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了,通过聊天我才了解到,原来这个酒吧刚开不久,很多人还不知道。 我问:“酒吧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美女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们老板起的名字。” 我问:“你们老板是谁呢?” 美女淡淡的说:“他叫陈亮。”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头猛地一颤,该不会这么巧合吧,陈亮前不久刚在我家小区旁边收了家饭店,现在又在这里开了家酒吧,而且酒吧的名字竟然和杨嘉乐之前的酒吧名字一样,这个陈亮绝对有问题。 我问:“他现在在哪?” 美女含笑道:“我也不知道,我这个老板啊,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想起了刚才在楼顶窥视我们的那个人,我一直怀疑他就是陈亮,他一直在观察我,不知道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在心里暗想,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呼唤 我瞥过视线,不经意扫过美女脖子和吧台下方,顿时心神一漾,又仔细观察了她半天,心跳也随之加快了。 吧台美女低下头问我:“你怎么了,先生?” 她的声音有些变了,不再那么柔和,反而有些沙哑,她故意摸了摸喉咙,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这更让我觉得不对。 我深呼了口气,说:“等你老板回来了,告诉他我来过了,让他有空了和我见一面。” 说罢,我转身离开,那个美女在身后喊:“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反身说:“他会知道的。”心里喃喃,你不是也知道吗。 我快速走出门外,外面依旧大雨淋漓,水汽弥漫,眼前的视线朦胧一片,有些看不太清楚前方的景象,杨大宇搓着手说:“明哥,我们怎么又走了啊,这种情况,我们去哪啊。” 我说:“我们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必须快点离开。” 杨大宇更加不解了,疑惑的说:“你刚才不是说等雨停了再走吗。” 我冲入雨中,顶着漂泊大雨往前跑,水珠的冲击砸在身上,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哆嗦起来,头发很快变得湿露露的,衣服也湿透了,视线被雨水笼罩,显得更加朦胧。 杨大宇快速追上,我们在远处的楼下避雨,杨大宇叹了口气,摆弄着湿露露的头发,透露一脸的烦躁和无奈。 我说:“我们再不离开,不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刚好下暴雨,我们快速离开后,应该不会有人追踪,我们也好逃脱视线。” 杨大宇问我:“那个酒吧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我说:“我刚才趴在吧台仔细的观察了那个美女,你觉得她像谁?” 杨大宇想了想,打了个喷嚏,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就没有发现那个美女的面庞和一个人很像吗?” 杨大宇好奇的问:“是谁?” 我说:“那个死人妖。” 杨大宇脸色一白,猛烈的摇着头,喃喃着:“虽然是很像,但是不可能,你的猜测绝对是不可能的。” 我说:“我趴在吧台看到了她穿的裙子,和那个死人妖的裙子一模一样,她说话时一直微低着头,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有突出的喉结,而且我在吧台下面发现了那个死人妖的衣服。” 杨大宇脸色更加惨白了,他震惊的盯着那个酒吧的方向,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任谁都不会相信,别说是他了,就连我都难以相信,毕竟这个猜测太大胆。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话,那个美女就是死人妖,是个怪物,刚才的情况我们都看到了,开枪都打不死的,那个死人妖一直跟踪我们,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呢,想到他之前朝我们抛媚眼,我都已经快要吐了。 杨大宇慌乱的说:“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等那个死人妖出来,我们可就很难甩掉了。” 他再次冲进雨水中,比我都焦急,我跟着他胡乱的穿梭在雨水之中,视线朦胧,杨大宇带着我七转八转,不知不觉迷了方向,我们走了会,又返回了原处。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我们该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 杨大宇拍着手说:“明哥,这是啥情况?”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感觉这里的路都差不多,四周的楼也差不多,根本没有方向啊。” 杨大宇焦急的在原地打转,最后停在左侧方向,指着前面说:“明哥,你看那条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条小道非常熟悉,虽然视线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那边的垃圾箱还有道路呈现在脑海里,逐渐清晰后,我全身一震,这不正是王老头子家的方向。 我慌乱的打量着四周,这里的一栋栋高楼几乎都是一样,我们曾经在这个小区里迷失过,同样我也差点在这里丧命。 这到底是个异度空间,还是如杨大宇之前所说,我们被那个万村长骗了,他给我们使了障眼法,让我们误以为我们从楼顶跳入了市区。 我带着好奇心朝着那个小道走去,心里万分紧张,直至看到王老头子的屋子,我的心快速跳动起来,没错,我们确实来到了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心里一团乱麻,自从我看到了那家忘川酒吧,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里,难道这之间是相通的? 杨大宇走到王老头子家门前,敲了敲门,房门自动开了,里面漆黑一片,外面的雨水还很大,我们快速走进去,开了灯房间里才明亮起来。 依旧是凌乱不堪的房间,屋子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杨大宇打了个喷嚏,在房间里翻找着,总算发现了一套衣服,匆忙换上。 杨大宇扔给我一套,我看着正是我之前换洗的衣服,这个房间和我们之前离开时一样,看来期间王老头子并没有回来过。 换上衣服后,整个人舒服多了,我们在房间里等了许久,外面的雨水渐小,我站在门口观看着外面的情况,隐约看到了对面墙壁上的字迹。 模糊不清的奇怪文字勾起了我的记忆,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字的时候,总觉得如此熟悉。 “阳儿,阳儿……” 有断断续续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声音越发强烈,我竖起耳朵,立在门口仔细的倾听着,好像有两个声音,一个女声,一个男声,从声音来判断,他们应该很虚弱。 杨大宇凑上前,伸着头问:“明哥,你在干嘛呢?” 我严肃的说:“有声音,你听到了吗?” 杨大宇靠在门口,听了半天,疑惑的说:“哪有,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远处传来的声音我能听到,我记得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呼唤声,当时还特意跑出去,想要找出声音传来的地方,直到走到那栋楼前我才停了下来,因为那栋楼很诡异,我曾经看到了最底层的不少鬼魂。 杨大宇紧张的问我:“你咋啦?不会产生幻听了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镇定的说:“不是幻听,我觉得很真实,而且这声音我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杨大宇更加吃惊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这是啥情况?” 我无奈的摊开手:“如果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会呆在门口探头探脑,四处观察了。” 我看外面雨水更小了,径直走了出去,微弱的呼唤声依旧在持续,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摸索着,最终走到了那栋楼前。 声音传来的方向和上次一样,我安静的注视着那栋阴森的楼层,小雨不时洒落在肩头,水汽氤氲,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杨大宇惊恐的注视着前面,慌乱的说:“明哥,你不会想去那里面吧?” 我说:“对,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忐忑不安道:“这,这太危险了,上次我们就是从那栋楼顶死里逃生的,那里面有鬼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进去了会很危险。” 我呼了口气,沉重的说:“我知道,只是里面传来的声音太有吸引力了,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你不能,这说明一定有什么用意,我必须要进去,要不然我会寝食难安的。” 杨大宇无力的垂下双手,怔怔的看着前方,那里无比凶险,他肯定是不愿意过去的,我说:“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杨大宇担忧的说:“这怎么可以,那里太危险了,我陪你吧。” 我说:“那么你相信了?我们上次经历的事情是真的,并不是万村长营造的幻象。” 杨大宇皱起眉头说道:“这个不好说,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也许半真半假,但万一是真的,那就完了,所以我必须得陪你去。” 我万般推脱,又执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一起去,还别说关键时刻,杨大宇确实重情重义,能够帮朋友一把,不过我终究对他有些提防,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无论是谁,我都有些怀疑。 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踩着湿滑的路面,慢慢走进了那栋阴森的楼层里,里面夹带着潮湿发霉的气味,楼道里空荡荡的,像是一座废弃的高楼,没有一丝活人居住的气息。 凉气从地下蔓延出来,冷飕飕的寒意钻进了衣服里,让我忍不住哆嗦了起来,杨大宇发颤着说:“明哥,这不是幻觉,这肯定是真的,特码太冷了。” 我走到楼梯口,朝着下面看了眼,漆黑的地下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我想起了上次看到的画面,无数的恶鬼从地下涌出来,那些魑魅魍魉像是饥肠辘辘的野兽,时刻准备着把我们吃掉。 我颤抖了下,咽了口吐沫,紧张的看着下方,盯了片刻,并没有出现上次的场景,可能是受到上次的影响,我的心里还是非常不安。 杨大宇伸着头,朝下看了半天,问我:“有什么发现吗?” 我说:“暂时没有,但我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亲人重逢 杨大宇问:“那我们现在还下去吗?” 这个时候,我有些犹豫不定了,因为呼唤声已经消失不见了,那下面冒着寒气,阴气极重,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 我朝着下面继续观看着,刚有放弃的念头,准备离开,下面断断续续,再次传来了呼唤声:“阳儿,快过来,救,我们……” 我深呼了口气,说:“下去吧。” 杨大宇摸出猎鬼枪,在我身后谨慎的跟着,一步步往下走去,摸到地下一层,已经非常黑暗了,四处无光,什么都看不到。 哧拉一声响,一道轻微的光亮映在眼前,我看杨大宇手中拿着正在燃烧的火柴,诧异的问:“哪里来的?” 杨大宇哆嗦着说:“还不是换衣服的时候,在那个王老头子房间里发现的,原来是想用来抽根烟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起了照明作用。” 火柴的光亮渐渐缩小,稍纵即逝,四周陷入了黑暗里,杨大宇又划了根,周遭再次明亮了起来,不过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火柴总会消耗完的。 我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微不足道的光亮只能看到身边一小片天地,我们摸索到墙边时,火柴已经快要用完了。 我看墙边悬挂着火把,忙将火把取了下来,点燃后,空间里明亮了许多,四周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里空间很大,下面结满了蜘蛛网,有两三辆破旧的私家车停在远处,不过看样子已经报废了,上面落满了灰尘。 杨大宇小声说:“看来以前这里是个地下停车库。” 我晃了晃火把,尽头远处什么都看不到,下来之后,呼唤声再次消失不见,蜘蛛网上爬着蜘蛛,隐约可以看到网上面的猎物,有壁虎,还有一些奇怪的虫子。 我说:“这里荒废很久了。” 杨大宇问我:“你确定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呼唤你呢,难道这里面有鬼?曾经有人死在了这里,然后出不去了?想让你救他们?” 杨大宇慌乱的打量着周边,眼神闪动着,带着惊恐的神色,听到鬼魂我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以我们两个的能力,遇到恶鬼,只有等死的份。 我说:“我们小心谨慎些,时刻注意周边。” 杨大宇握紧猎鬼枪,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他的眼神来回移动着,我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前行,试图找出声音传来的方位。 奈何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黑洞洞的空间里静的可怕,只能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我走了一段距离,顿时停了下来,怔怔看着前方。 阴暗处似乎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由于距离较远还看不清楚,但是给我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我有些不敢近前了。 杨大宇仔细打量着远处,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明,明哥,我怎么觉得前面立着一口棺材呢。” “是棺材吗?”我喃喃。 我忐忑的注视着前面,越发不安了,这种地方不可能平白无故放一口棺材的,那绝对不是普通的棺材。 “阳,阳儿……”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棺材中传出来,我的心加快了跳动,原来是棺材里的东西,我的呼吸随着急促起来,难道说那里真的有鬼? 我朝着前面呼喊:“你们是谁?为什么叫我来这里?” 对方并没有回答,寂静的空间中寒气逼人,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杨大宇惶恐的说:“那,那里真的有东西?” 我说:“对,就是他们让我来这里的。” 杨大宇紧张的看着前面,说:“那里太诡异了,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这个地方呆不得,万一他们是骗你来这里,等他们出来了,我们可就跑不掉了。” 我说:“既然他们让我来这里,就说明他们出不来,你不用怕。” 杨大宇呼了口气,挑起眉头面向我:“你说的也对,如果他们能出来的话早就出来了,根本没有必要让你过来。” 我晃了晃火把,慢慢的靠近那口棺材,那是一口红木棺,外面已经很破旧了,上面遍布灰尘,不过隐约可以看到上面划了不少痕迹,好像是谁写的符咒一样,密密麻麻,十分的诡异。 我记得以前看僵尸片时,那些道士们一般都会用墨盒漏斗在棺材上弹出一道道线条,那些线条是用黑狗血弄得,所以僵尸或者阴邪之物就会被困在棺材里出不来,这个场景与之有些相像。 难道棺材里面真的是什么邪物? 杨大宇指着棺材说:“你看,棺材四周有钉子,有人把这口棺材封起来了。” 我定睛一看,四面确实有钉子,那些钉子插入了棺材之中,只露出了外部的一点,那根钉子呈锥形,上面似乎刻着什么纹路。 杨大宇又说:“既然有人把这口棺材封了起来,这说明里面的东西确实非常危险,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我观察了半天,觉得这口棺材确实十分异常,正要离开,此刻棺材咚咚咚响了起来。我心头一紧,慌忙回过头,发现这口棺材里冒出了一股白烟,凉飕飕的寒气钻进身体里,让人不寒而栗。 杨大宇哆嗦着说:“快跑吧,这棺材太诡异了,再不走,恐怕我们都要留下来了。” 我快步离开,刚走了几步,棺材里再次传来呼唤声:“阳儿,快救救我,救我们……” 那凄楚无力的声音传入耳边,我顿时定在了原地,脑子里凌乱开,一幅幅画面冲撞着我的记忆,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 我怔怔的盯着那口棺材,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杨大宇在身后焦急的呼喊:“明哥你干嘛,快回来,那里危险。” 我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不知不觉走到了棺材旁边,掏出匕首撬动着棺材四周的钉子,杨大宇慌乱的跑了过来,使劲的晃动着我:“你疯了吗?” 我坚定的说:“我没有疯,这口棺材我今天必须打开。” 说着我用匕首继续撬动剩余的钉子,眼看这些钉子逐一破开,杨大宇再次把我拉到一边,厉声说:“我看你就是中了魔咒,这棺材开不得。” 我把他甩到一边,根本不搭理他,继续埋头苦干,直到最后一根钉子被我破坏掉,我深呼了口气,用力把棺材盖推开。 随着轰隆一声响,棺材盖落在了地面上,棺材里冒出了一股寒气,瞬间将我淹没,杨大宇将我往后一拉,竖起猎鬼枪,紧张道:“我们快跑吧,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我说:“不用。” 我径直走到棺材旁,待这寒气散去了,这才看清楚里面的两个人,这么多年,再次看到熟悉的面容,心里的酸楚和难过瞬间将我吞噬,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无力的趴在棺材口,心酸的注视着他们,他们脸色苍白,被一层薄薄的寒气笼罩,但是面容依旧清晰,四年过去了,他们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我一直以为他们云游海外,不愿见我,多年来这才杳无音信,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被掩藏在暗无天日的棺材之中。 这一切太过出乎意料,让我久久缓不过神来,我心酸的低下头,泪水盈满了眼眶,原来这就是我的父母啊,失踪多年的父母。 杨大宇紧张的打量着这一切,凑上前看了眼,喏喏的问我:“你,你怎么了?这,这里面的人是谁?” 我难过的扭过头,哽咽的说:“他们是我的父母。” 杨大宇的脸色一片苍白,他哆嗦着说:“这,这怎么可能。” 我无力的喃喃:“是啊,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我永远也不会相信他们竟然会被封在了这里。” 我握紧了拳头,重重的说:“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杨大宇靠在棺材旁边,俯视着他们,感伤的说:“好在这下面阴寒至极,他们的尸体才能保持原样,要不然早就腐烂了。” 杨大宇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这种事情实在……” 杨大宇本是想劝我的,说了半句话整个人也开始哽咽起来,再也不说话了,他沉默的低下头,痛苦的喃喃:“当年我的亲人也是……” 我没有想到四年来的第一次重逢,竟然是生死两隔,我喃喃,亲人相遇,那张纸条上的预言,第二句提示已经成真了。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我已经发现这些纸条预言都是王老头子做的,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准?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将要经历什么?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上次我听到他们的呼喊声,趁着夜色摸出去,正是被王老头子发现把我叫了回去,这一切肯定和他有什么关系。 杨大宇惊呼了声,颤抖的往后退了两步,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转过身,诧异的盯着他。 杨大宇惊恐的指着棺材,哆嗦着说:“他,他们活了?” 我心头一颤,快速转过身,低下头看着他们,他们睁开了眼睛,幽黑明亮的眼睛同样也在注视着我,视线相撞,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填满了心口。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封印的邪物 他们真的活了吗? 我心跳的剧烈,他们被埋藏在不见天日的棺材里已有几年了吧,这种情况下,他们早应该死去了,可是他们却又能呼唤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嘶。”他们猛抽了口气,坐了起来,我看他们眉毛上还带着薄薄的寒雾,显然还没恢复过来。 杨大宇膛目结舌的看着他们,噤若寒蝉,这个时候,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了半天,他们两个才机械性的扭过头,父亲沙哑的说:“阳儿,终于见到你了。” 我紧张不己,就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你,你们真的是我的父母?” 母亲回答:“是,是我们。” 我疑惑的问:“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们云游海外,去寻找救治我的办法了。” 父亲叹了口气:“原本是想寻找救治你的办法,打破你的命局,可惜我们被奸人所害,他将我们封印在了这里。” 我慌乱的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死了?” “对,我们死了,现在的我们可以说是死尸,靠着一口气勉强撑着。” 我握紧拳头,严肃的问:“害你们的那个人是谁?” 母亲无力的说:“那是一个世外高人,告诉你也没用的,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我不确定的说:“是不是一个穿着破烂,个头不高的人?” 他们的眼神猛然一变,惊慌的说:“你见过他了?” 我再次握紧拳头,就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我果然没有猜错,那个人就是王老头子,他策划了一切,包括为我预言,全都是他自己安排的,他想操纵我的人生。 母亲担忧的说:“你千万不要和他扯上什么关系,否则就完了。” 父亲叹息着说:“他的命局和身体如此特殊,一旦被那个人盯上了,又怎么能不扯上关系呢,事到如今,我们说什么都晚了。” 我说:“对,我已经拜那个人为师,他也救过我多次,我从未想过他竟然是别有居心,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一直被他欺骗。” “那你是如何到这里的?”父亲扭过头问我。 我努努嘴说:“我原本觉得是误打误撞吧,其实之前就来过,可是后来仔细一想,可能是那个人安排的,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推着我向前,按照规定的路线行走。” 母亲脱口而出:“他既然决定让你找到我们,那他势必有更大的阴谋。” 我也觉得这一切大有问题,他将他们封印在这里多年,我一直不曾发现,突然间跑进了这里,就被他们呼唤,要说误打误撞,我还真不太信,况且之前王老头子通过纸人送给我的预言纸条上第二条写着,亲人重逢,这一切绝对是他计划好的。 不过,偏偏选在此刻又有什么用意呢? 他们两个从棺材里站起来,跳出外面,我看他们的下部十分枯瘦,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很明显支撑不稳。 我忙扶住他们,他们在原地深呼了口气,酝酿了会,原本枯瘦的双腿顿时充实了起来,我看的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干笑着说:“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我点头说:“对,很不可思议。” 父亲摸着我的头说:“慢慢我会告诉你的,告诉你所不知道的一切,告诉你我们的家乡,还有那个秘密,他们想尽千方百计想要窥视的秘密。” 难道说他们就是为了那个秘密而来?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秘密呢,我想到了小时候的画面,他们两个牵着我的手走在沙尘纷飞的地方,那里好像就是我的家乡。 我想起了那个老太婆带我和虎子走进那个秘密空间之中,想要渡过那条遍布毒气的河流,就是想去对岸寻找长生不老的秘密。 莫非我的家乡就是那个秘密空间?先前管德柱曾说过,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我也曾进去几次,那里有山有水,也有破落毁坏的房屋,很明显曾经是有人居住过的,是发生了沙漠化吗,还是其它的自然灾害? 父亲拍着我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事情的真相,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你和我说说,目前是什么个情况。” 我们一步步走出去,火苗扑闪着,像是感受到不安和惊恐,它在扭曲挣扎着,我诧异的看了眼,这个火苗此刻很像一个丑陋的面孔。 杨大宇忐忑的说:“是有什么危险吗?” 父亲说:“没事,这里一直很诡异,我们快点出去就好,其余的不用担心。” 我们快速沿着楼梯走了出去,可能是许久没有接触这么强烈的光线,他们站在阴影里,适应了半天,才把双手放在额头慢慢走了出来,其实今天是阴天,光线并不强烈,如果是大晴天,恐怕他们就更难出来了。 我看到他们苍白的脸颊,这才想起来他们早已经死了,自然会怕光线的,我和杨大宇脱掉上衣让他们包住上身,遮住头顶上方的光线。 杨大宇皱了皱眉头,问:“伯父伯母,你们刚才为什么叫明哥阳儿啊,那是他的小名吗?” 我忙说:“对,那是我小名。” 父母转过头,眼神复杂,最终轻点了下头,杨大宇低下头若有所思。 其实我是张阳,并不是刘明,这些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他说,万一他以前就和刘明的关系很好,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怎么做呢?我不敢想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觉得还是暂时隐瞒他好了。 况且最近杨大宇的表现很反常,尤其是他朝我开了一枪把毒蜈蚣打死那一刻,我就对他产生了怀疑,还有他那扑朔迷离的身世,我以前从未考虑过,遇到这么多危险,遭受了这么多人的背叛,如今我不得不去思考,学着提防所有人。 一路上我和父母讲了很多经历的事情。提起那个奇怪的杯子,他们两个顿时怔在原地,眼神夹带着惶恐不安,慌乱的问我:“那个杯子现在在哪?” 我说:“灵水村。” 父亲叹了口气:“竟然又跑到了那里,现在还想做什么。” 我看他们如此紧张,脸色苍白,看来这个杯子确实不一般,以前应该发生了残忍的事情,便好奇的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母亲痛苦的说:“灾难,巨大的灾难,那个村子里的人全都死了。” 我不确定的说:“因为那个杯子?” 母亲回答的斩钉截铁:“对,就是因为那个杯子,他们想利用那个杯子获得无穷的力量,但是他们错了,那个杯子就是一个邪物,被大长老封印的邪物。” 我疑惑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和我说清楚。” 母亲摇着头,难过的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部落里曾被大长老们封印了一个杯子,听说那个杯子能够带给人无穷的力量,但它是邪恶的,没有任何人能控制,后来家园遇到了天灾,整个部族在龙卷风下毁坏殆尽,大家倾尽全力才保住我们。” 母亲痛苦的注视着我,无力的说:“原本你还是有个弟弟的,可惜逃难的途中不幸失去了他,我们寻找多年未果,多半是死了。” “出去后我们得知族中有一女子带着杯子逃生了,她和外人联合起来,绑架了你,当时为了得到无穷的力量,他们做了盛大的祭祀,不过她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后来那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死了,她也变成了幽暗深处的恶鬼,如今还在灵水村的暗林里。” 我忍不住问:“我还有个弟弟?” 父亲面色凝重,叹息着说:“对的,你有一个弟弟,那个时候你还小,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导致记忆凌乱,想必已经记不起他了,我们当时快要出去的时候才分开的,我一直觉得他并没有死,可惜却从来没有找到他。” 我也叹了口气,这件事他们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没想到我竟然有个兄弟,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我继续问:“他们做祭祀,为什么要抓我?” 母亲插话说:“因为你的血,只有部族继承人独特的血液才能发挥那个杯子的功效,也只有你的血液才能唤醒里面的东西。” 我抬起头惊讶的望着他们,怔怔的说:“部族继承人?难道你们是族长?” 母亲面有难色,她看了眼父亲,最终犹豫了半天,舒了口气说:“我们不是族长,其实你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只是担当守护你的责任。” 我心里一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他们两个十分尴尬,这么多年来一直以父母相称,显然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我一时也有些难以适应,尴尬的抬起头,呐呐的说:“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们呢。” “你就叫我古力大叔吧。”他指了指旁边的伴侣:“叫她慕阿姨就好。”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事情太过突然,有点难以接受,那这么说的话,我的家人都已经去世了,如今只有我一个人还在这个世上。 第二百三十七章 催眠 婷婷拿着杯子去了灵水村,从她信中的意思,她好像要用杯子和鬼王交换她的母亲,阿顺一定想起了当年那件事,我作为受害者,他自然不想让我回去,因为这种事情很可能会再次发生。 我在心里猜测,那个鬼王会不会就是当年逃生的族中女子,上一次她用杯子祭祀,结果适得其反,把自己变成了恶鬼,这次想尽千方百计得到那个杯子,又有什么意图呢? 古力大叔拍了拍我的肩头,说:“孩子,别胡思乱想了,我们一起去灵水村看看情况吧,顺便带你回一趟家乡。” 杨大宇呆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诧异的说:“你们的家乡在灵水村?” 古力大叔含糊其辞,喏喏的说:“算是吧。” 杨大宇挠着头,疑惑的喃喃:“这是啥意思。” 我看了眼杨大宇苦笑了下,有关我的身世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他,这个秘密很重要,而且他听到之后,一定会十分震惊,说不定又该胡思乱想了,毕竟谁又能理解那个阴暗诡异的空间竟然会是我的家乡呢。 雨虽然停了,但是天空依旧阴暗,我看远方的天空乌云翻滚,像是渲染开的墨水,一层层铺卷开来,似乎又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了。 我们踩着湿滑的地面,步履匆忙,杨大宇走的太急,差点没有摔倒,好在古力大叔及时扶住了他。 一路上我都在打量着他们两个,这个我一直以为是父母的两个人,前期的生活中,他们对我的关怀无微不至,就像是真正的父母一般,突然变了身份,我的心里涌出的是难以割舍还有难忍的心酸,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希望他们是我的父母,这一切从未变过。 走了会,我问:“你们是不是为我订过一个婚姻?为什么我会有个未婚妻。” 毕竟当女老板说是我未婚妻的时候,我对她并没有太多感觉,而且就连以前的回忆都少的可怜,如果不是我主动追人家,那就有一种很大的可能性,他们两个私下里给我定了婚姻。 古力大叔叹息着说:“我们的家乡已经没了,能把你保下来已是万中之幸,我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普通的生活,好好融入这个社会,希望你好好生活下去,当时认识了一个奇人朋友,他曾冒死救过我们,我们成了莫逆之交,所以就让她女儿和你定下了这个婚姻。” 我呼了口气,果然没错,这一切是他们做主给定下来的,古力大叔问我:“既然你知道了这些,说明你已经见过她了,她还好吗?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悲伤的回答:“她死了。” 古力大叔深深的蹙起眉头,握紧拳头,感伤的说:“当初他的父亲就是为了救我们才死的,没想到她的女儿也……” 古力大叔说到此处已经哽咽起来,慕阿姨一脸难过,显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她垂头叹息:“当初那份情谊本就无法偿还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是无法完成承诺了。” 我说:“之后我就遇到了婷婷,四年来都是她在陪伴我。” 古力大叔问:“婷婷是谁?” 我拿出手机,找到她的照片给他们看,谁知他们看了眼顿时瞪大眼睛,慌乱的说:“我见过这个女孩,在你小的时候,她就想害你了。” 我心酸的说:“她为了救她的母亲确实欺骗我多次,但是从未害过我,我相信她。” 古力大叔严肃的说:“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当时她奶奶带着她来的时候,我就是疏忽大意这才将你的阳眼开启的,她奶奶也是灵水村幸存者之一,她知道许多事情,肯定有坏心思,故意接近你也应该是别有所图。” 我说:“婷婷是为了救她母亲,那个老太婆也应该为了救她儿媳妇吧。” 慕阿姨沉重的说:“这可未必,人心难测,凡是和你扯上关系,想要从你这获取利益的人绝对居心叵测,他们可能有更大的阴谋。” 我说:“能有什么阴谋。” 慕阿姨重重的说:“重新回到家园,他们想找到长生不老的秘密。”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真的能长生不老?” 慕阿姨叹息着说:“那不过是我们部族的传说而已,听说我们部族的圣物可以做到,但是却从未有人使用过。” 慕阿姨盯着我,无力的说:“在你很小的时候,我曾给你吃下圣果,结果不还是被人害死了,有些东西不但不能给你帮助,反而害你。” 吃下圣果,结果还是被人害死了,我轻声喃喃,莫非是那个白眼老太婆,也就是之前管德柱的老伴,她说她曾经在我小时候的身体里挖出了一颗珠子,那个会不会就是圣果。 她一定对那个东西产生了好奇,以为能长生不老,所以才想尽千方百计势必让我帮她找到那个地方,她保留我小时候的身体至今,就是在等可以实施计划的那一天,所以控制我们去了那个幽暗的地下空间。 杨大宇摸着头,疑惑的说:“明哥要是小时候被人害死了,那现在在我面前的是谁?” 他震惊的看着我,显然有些害怕,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忍不住笑了,我骗他说:“还是我,难道你没听说过死而复生吗,那次没有死透。” 杨大宇哦哦了两声,端详了我片刻,这才低下头。 其实我当年确实被那个老太婆害死了,不过她只是得到了我小时候的身体而已,只要灵魂还在就不算真正的死亡,要是追根究底的话,我即不是刘明也不是张阳,我是从那个幽暗空间走出来的神秘人。 我问:“那个空间原本就是在那里吗?我们怎么会生活在幽暗的地下。” 古力大叔摆着手,难过的说:“原本我们是生活在辽阔的草原,后来突然发生了天灾,狂大的龙卷风和黑气将我们整个部落吞噬了,世界陷入了漆黑,我们出来之后就来到了灵水村,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后来经过不断调查,我觉得可能和空间错位有关。” 我觉得很有可能,我曾经听说过一个传说,说是1975年莫斯科发生过一起不可思议的失踪事件,有一辆地铁从白俄罗斯站驶向布莱斯诺站,他在途中停运的十四分钟内,载着满车乘客消失了。 这起诡异的事件迫使全线地铁暂停,警察和地铁管理人员在专家的指挥下,对莫斯科的地铁线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始终没有找到这辆地铁,有人说应该去了别的空间。 包括1935年,维克多·戈达克爵士,一位英国皇家空军长官正驾乘飞机掠过爱丁堡德勒姆废弃机场外的平原。 在返程经过德勒姆机场时,他往下俯视时被所见之事震惊:机场被完全整修过并投入使用,穿着蓝色工装的机械工四处走动并且四驾黄色飞机停泊在起飞跑到上。而四年之后,也就是1939年,皇家空军才开始将飞机粉刷成黄色,并且维修工人的制服才被更换成了蓝色,他相当于看到了未来的场景。 肯尼亚北部有一个叫做env“it的神秘小岛,在当地土着人语言中意为有去无回。很多年前,这个小岛上曾经居住过人类。他们依靠捕鱼、打猎,以及与岛外居民交换特产为生。 可是有一段时间,岛上的居民全部都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么岛上居民都去哪里了呢?有人认为这个小岛是一个时空之门,人到这里都被卷入了另一个时空。 想到这么多奇怪的事件,我的家乡会不会也是其中一种情况呢? 由于各种原因,家乡的位置发生了变化,转移到了这里,所以我才能从那里走出来,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杨大宇一脸懵逼,不时回头看我们一眼,他显然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既然他没有问,我也就索性隐瞒到底,这种事他知道的太多也不好。 古力大叔长叹了口气,顿了顿说:“事到如今,讨论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保护你的安全,我们部族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我呼了口气,这股压力承担在我一个人身上,会让我觉得很难受,现在婷婷已经离开了我,延续后代,我怕是没有什么可能了,况且我更不想为了延续后代而生活。 想到他们提起圣杯时惊恐不安的表情,我心头猛颤了下,婷婷带着杯子去了灵水村,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眼看我们不知不觉走到了路口,我快速拦下一辆出租车,奈何那个司机死活都不愿意去尚乡村。 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好抢车了,那个司机意图反抗,古力大叔朝他挥了挥手,嘴里喃喃自语说了几句,那个人顿时不动了,他像是受了控制的木偶,机械性的朝着路边走去。 杨大宇惊呼了口气:“催眠吗,第一次见到。” 古力大叔说:“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奇,任何一个催眠师都能对患者产生浅度催眠的效果,一会他就好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变异人 杨大宇说:“那他反应过来岂不是会报警。” 慕阿姨说:“所以我们要快点离开。” 我发动车子,加大油门,快速朝着远处驶去,一路上车流拥挤,我不断超车,一个小时候后总算赶到了尚乡村。 那座巫水桥已经断了,不知是谁在两边悬了两根铁丝绳,下面是奔腾的河水,水汽弥漫,灰暗的河流下方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息。 杨大宇拍着手说:“我们怎么过去啊,那条小船也不见了。” 古力大叔指着那两根铁丝说:“沿着上面走过去。” 杨大宇摆着手,忐忑的说:“太危险了,万一掉下去就完了,下面有河怪,它们会把我们吃了的。” 古力大叔无力的说:“看这情况,目前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 我没有踩过钢丝绳,看着下方汹涌澎湃的河水,我的双腿开始发软,这确实太危险了,稍有疏忽我们就会掉下去。 古力大叔说:“既然有人费尽心思在这里悬了根钢丝绳就是为了让人从这里走过去,你们不用怕,保持平衡一直往前走就好了。” 杨大宇咽了口吐沫,不安的说:“我心里素质不好,我怕是过不去了。” 古力大叔无力的说:“要不这样吧,既然你们不敢过去,我就背着你们踩过去。” 我说:“这样不好吧,一个人过去尚且吃力,两个人岂不是更危险。” 古力大叔拍了拍肩膀,笑呵呵的说:“没事的,这点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很容易就过去了。” 我将信将疑,这时慕阿姨已经走上了钢丝绳,她朝我摆手说:“我先过去了。” 我看她踩着钢丝绳,十分轻快的迈着步子,钢丝绳虽然在晃,但是她却丝毫不受影响,很容易就走到了对面。 下方的河水在咆哮,翻滚的浪花拍到了岸边,隐约可以水下冒出来不少黑色的东西,杨大宇脸色一白,哆嗦着说:“那,那些河怪出来了。” 古力大叔大致看了眼,笑道:“这些东西是河童,不过似乎是变异的品种,这水应该有问题。” 杨大宇忙说:“可不是吗,这水里好像有毒,而且这水底啊,有一个诡异的空间,里面有很多死人和怪物,还有一个自称什么泰山府君的人,想要害死我们呢。” 古力大叔蹙起眉头,深沉的注视着汹涌的河水,喃喃着:“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回事。” 他扭过头问:“那个自称泰山府君的人在哪?” 我说:“已经死了。” 古力大叔说:“真是难以想象,这水底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空间,等哪天抽出空来,我下去看看。” 我说:“下面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墓穴,没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我们离开的时候,下面已经被水淹没,根本进不去了。” 古力大叔点了下头,随即抬起视线,说:“那既然这样就算了,你们慕阿姨已经到对面了,我带你们过去吧,你们谁先来。” 我说杨大宇吧,杨大宇却说让我先上,我们百般谦让,我看推不过他了,只好先过去。下面河水幽暗,水雾弥漫上来,感受着嗖嗖的凉意,我打了个寒颤,趴在古力大叔身上。 古力大叔背着我,首先踩上钢丝绳的一刹那,整个人晃动了起来,左摇右晃,眼看就要落入水中,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下面可都是水怪,我们若是落入水中,肯定会被它们撕咬的七零八碎。 古力大叔尽力稳住自己,经过一番晃动,这才稳定的站在钢丝绳上,我暗自捏了把汗,用余光瞄了眼咆哮的河水,那些黑压压的河水在下面蠢蠢欲动,不时跳出水面,扑通一声再次落入水中。 杨大宇焦急的说:“你们小心点。” 古力大叔喘了口气,慢慢的前行,钢丝绳晃动着,还是有些不稳,他走了几步,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对面。 落到地面上,我的心还在狂烈的跳动着,古力大叔朝着杨大宇挥了挥手,杨大宇一脸迷茫,诧异的指着自己。 我发现杨大宇身后远处站着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忙对他大喊:“你快点过来。” 杨大宇意识到不对,回头看了眼,毫不犹豫的爬上了钢丝绳,而他身后的那些人朝着他冲了过去,由于距离比较远,夹带着水汽看不太清楚。 杨大宇慌乱的攀爬着钢丝绳,一边爬一边哆嗦着说:“快过来救我。” 我诧异的说:“不过是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抓回去了顶多蹲号子,这么怕干嘛。” 古力大叔说:“那些不是一般人,好像是某种怪物,应该是被谁操控的死人。” 我心里一咯噔,怪不得杨大宇这么害怕,他攀附在钢丝绳上,一点点朝着这边爬过来,但是毕竟那么细的钢丝绳,很难支撑那么宽大的身体,杨大宇身体倾斜控制不好,整个人耷拉在钢丝绳上,只有一双手紧紧握住钢丝绳,这才使他没有掉下去。 河水呼啸,下面的东西躁动起来,那些水怪不时跳上河面,再次落入水中,暗黑色的巫水,那些水怪密密麻麻,看上去十分慎人,而另一边,几个身穿制服的怪物也开始爬向钢丝绳,钢丝绳剧烈的晃动着,很明显有些不堪重负。 杨大宇慢慢朝前移动着,焦急的对我们大喊:“你们快过来救我,我快支撑不了了。” 古力大叔摆着手说:“你别急,我这就过去。” 他踏上钢丝绳,慢悠悠的朝着杨大宇走去,杨大宇悬挂在钢丝绳上,我看他不再移动了,全都抖动着,看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杨大宇身后,那些身穿制服的怪物爬了过来,眼看那些怪物伸出怪手,就要对他发出攻击,好在古力大叔及时赶到,将那些怪物一脚踹了下去。 那两个最靠前的怪物落入水中,只听轰隆一声响,水面上溅起了大量的水花,那些河童瞬间将两个人围住,水面之下翻起了血红色的水波。 我看的胆颤心惊,双腿都发软了,杨大宇哆嗦着说:“我,我已经坚持不住了。” 我看杨大宇身体摇摇晃晃,双手从钢丝绳上滑落,直接掉了下去,我张大了嘴巴,怔怔看着这一幕。 危急关头,古力大叔伸手拽住了他,杨大宇距离水面已经不远了,那些水怪不时蹿上去,差点就要抓住他。 杨大宇死劲拽住古力大叔的手臂,一点点往上爬,很是吃力,古力大叔更是困难,他一只手拽住钢丝绳,另一只手拽住杨大宇,万一支撑不住,两个人将会一同掉入巫水河中,成为那些水怪的食物。 后面两个身穿制服人再次攀附上来,待水雾散去,我才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他们面目狰狞、赤面獠牙像极了生化危机中的变异人,怪不得杨大宇会这么怕。 如今古力大叔拉着杨大宇根本动弹不得,这种情况非常危险,一旦那两个怪物爬到近前,他们将会面临什么可想而知。 我拍着手,正想该怎么办才好,转过身时,慕阿姨已经不见了,转移视线,我才发现她不知何时走上了那条钢丝绳,她的速度很快,只一会就跑到了他们旁边。 那个怪物也刚好爬到古力大叔那里,在它们还没来得及出手之时,慕阿姨主动出击,我看她在钢丝绳上十分灵活,也不知何时出的手,那两个怪物已经落入了水中,下方的水面再次被鲜血浸红。 我揉了揉眼睛,又一层水雾弥漫开,一切场景都显得有些模糊了,我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刺鼻而又浓烈。 慕阿姨帮忙将杨大宇拉上去,古力大叔坚持了这么久,总算得到了短暂的放松,他攀附在钢丝绳上,休息了片刻,将杨大宇背在后背,慢慢朝我这里走来。 我在对面焦急的等了会,他们方才过来,杨大宇站在我面前,满脸苍白,保持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古力大叔拍了拍衣服说:“有惊无险。” 杨大宇紧张的注视着巫水河面,忐忑的说:“差一点就死在那里了,好在慕阿姨及时赶过来,要不然后果真不敢想象。” 我看了眼对面,水雾氤氲,对面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并没有再发现其余的人,我诧异的说:“刚才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几个人。” 杨大宇哭丧着脸,忐忑不安的说:“那几个哪里是人,明明是怪物,可怕的怪物。” 古力大叔严肃的说:“确实是怪物,看样子他们一直跟踪我们,或者说早就在这里藏好了,我没有见过这种怪物,就好像变异人一样。” 杨大宇说:“我觉得更像是生化丧尸,反正很可怕,也很恶心。” 我想到了生化危机里那些丧尸,它们的头部可以分裂,更加恶心难看,我的胃里很不舒服,杨大宇说了几句,更是对着河边呕吐起来。 古力大叔抬起头看了眼远处的山林,惆怅道:“四年了,没想到再一次来到这里,竟然会是这么一番场景。” 第二百三十九章 惶惶不安 我看尚乡村被阴云笼罩,放眼望去,破旧的房屋比比皆是,此刻外面并没有任何行人,原本他们村的人就已经寥寥无几了,如今没了巫水桥,剩下的人只怕会一直困在这里,忍受着漫漫煎熬和恐惧。 杨大宇呕吐过后,颤巍巍的走过来,抬起头望了眼阴森的山林,无力的问:“我们现在走吗?” 我说:“你还能走吗?” 杨大宇摆着手说:“你放心,我没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之前的危险哪次不是逢凶化吉,这次不是什么问题。”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山林走去,路过尚乡村时,我特意观察了片刻,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有些村民的院落里落满了树叶,应该很久没人居住了。 杨大宇只淡淡扫视了眼,就继续往前走了,我有点不解,似乎杨大宇从未对这个村子过分留意过,要知道这里可是生他养他的家乡,他怎么会对此一点也不留念呢? 远离了尚乡村,古力大叔问我:“这个村子是不是没人了?” 我说:“人不多了,寥寥几人更是风声鹤唳,平时也不会出来的。” 古力大叔感叹道:“我记得四年前这里还有不少人的,没想到一转眼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扭头问我,“你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说:“应该是山上那些鬼魂还有巫水河的事情吧,这里不少人死了,还有一部分离开了,慢慢就成这个样子了。” 古力大叔问:“如今这山上还是冤魂遍地吗?” 我说:“至于是不是冤魂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它们都听鬼王的号召,受鬼王控制。” 慕阿姨诧异的说:“鬼王?那是谁?” 我说:“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你们口中当年逃跑的族中女子,她不是变成恶鬼了吗,如果事情正常发展,那个圣杯目前就在她手中。” 古力大叔面色一沉,慌乱的说:“如果那个杯子在她手中,恐怕又要出事了,她一定对当年的结果有所不满,所以才想重新来过。” 慕阿姨坚定的说:“绝对不能让她得逞,否则会出大事的。” 我疑惑的问:“会出什么大事,那个杯子有这么厉害?” 古力大叔严肃的说:“那个杯子是邪物,里面封印了好多恶鬼,一旦放出来就会杀害很多人,当初灵水村就是因此毁灭的,这样的悲剧绝对不能再发生了了。” 我说:“现在灵水村已经没人了,那些恶鬼就算出来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古力大叔摆着手说:“你不清楚,那个杯子可不止这一点问题,它确实能带来力量,邪恶的力量,万一她真的得逞了,对我们而言同样是天大的灾难。” 我的心脏顿时抽紧,这该是多么可怕的杯子,如今阿顺他们都回去了,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呢? 我们沿着茂密的山林极速前行,冬天了,萧瑟的风弥漫在山林之中,那些枯黄的树叶四处纷飞,向前望去,满眼荒芜。 我看远处的树木稀疏了不少,灰黑的树林参吃不齐,之前应该被火烧过了,估计是发生了什么。 随着前行,所见之处,满目疮痍,上山的路清晰便捷了不少,我们并未碰到任何鬼魂,走了一段,山林才渐渐茂密起来。 走到灵水村,那些房屋尽数倒塌,废旧的不成样子,古力大叔吃惊的说:“这里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我说:“就在不久前,那个鬼王为了寻找我们清理了这里。” 古力大叔担忧的说:“她为了寻找你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那你今日回来,岂不是很危险,她势必会让你做祭祀的。” 我问:“如果我死了,还能用来做祭祀吗?” 古力大叔身体一抖,抓住我说:“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是我们族的希望,绝对不能死。”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问一下,如果我死了,是不是还能做祭祀?” 古力大叔想了片刻,说:“不可能,人若是死了,血液也该凝固了,绝对不可能用来做祭祀的。” 我说:“她以前好像费尽心思想要杀掉我,难道不想让我做祭祀?” 古力大叔脸色一变,不解的说:“你是说鬼王以前想要杀了你?” 我说:“对,她当时派了好多鬼魂,一直想要杀掉我。” 古力大叔蹙起眉头,喃喃:“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想不通,如果那个鬼王想要我做祭祀的话,她是不可能要杀掉我的,难道说她不想做祭祀了?可是如果是那样,她又为何非要得到那个诡异的杯子呢? 莫非她有了另一个人选?古力大叔也说了,想要启动那个圣杯,完成祭祀需要我族族长继承人之血液,除了我还会有谁? 想到此处,我的心头猛地一颤,难道她找到了我的弟弟?除了他,应该不会再有别人了。 她想迫不及待的杀掉我,除了不需要我之外,可能忌惮我的阴阳眼,我记得以前管德柱曾说我的阴阳眼与众不同,等到真正开启那一天,就连鬼魂都会怕我。 杨大宇视线游移,他其实一直不愿意来这里,毕竟自从来到灵水村之后,他经历了不少危险,差点葬身此处。 他看了一圈,眉头一紧,慌乱的指着前面说:“明哥,你看,那里躺着一个人。”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位置已经距离管德柱家不远了,也是一处倒塌的房屋,似乎有一个老太婆躺在废旧的墙边,她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由于距离较远,我只能看到她的身影,衣衫褴褛,背对着我们,具体长什么模样还不知道,杨大宇问我:“要去看看吗?” 我正要走过去,古力大叔伸出手拦住我,严肃的说:“谨慎些好,这个地方哪里会有人,要去的话,还是我先去看看吧,你们在这里等着。” 我轻点了下头,古力大叔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我看他站在那个老太婆身旁,打量了片刻,整个人都安静了,他在那里发愣,并没有给我们回复。 我心里不由得诧异万分,难道说那个老太婆他认识? 慕阿姨焦急的问:“那个人是谁啊?你怎么停在那不动了,倒是和我们说说啊。” 古力大叔转过身,朝着那个老太婆踹了一脚,气愤的说:“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娘们,当初就是她害死了阳儿。” 我心里顿时抽紧,我小的时候是被那个老太婆害死的?她到底是谁? 我心急火燎的走了过去,慕阿姨满脸愤怒,握紧拳头也跟着我过去了,等到了近前,我看了眼那个老太婆,心头再次一紧,这不是婷婷的奶奶吗? 慕阿姨望着她,愤愤的说:“确实是她,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的脸,是她为了一己之私背叛了大家,如果不是她的丈夫管德柱及时补救,兴许阳儿就永远离开了我们。” 管德柱是她的丈夫? 我拍了下脑门,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当初管德柱的夫人确实为了自己的私利想要杀害我,我小时候的尸身就在她那里,上次她将我们抓走我就见到了,但是她已经死了,面前的这位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孪生姐妹。 我说:“你们搞错了,这个老太婆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人,这位是她的姐妹,一胎出生的,所以长的比较像。” 古力大叔不确信的问:“真的?” 我坚定的说:“绝对是真的,你们所说的那位已经死了,当初她把我抓起来,带我去了那个空间,她本想进入那里寻找长生不老的秘密。” 古力大叔抽了口气,说:“真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个姐妹,不过无论哪个是她,反正她们都死了,这下也就放心了。” 杨大宇一脸懵逼,狐疑的盯着我们看了半天,一会将我拉到一边,小声问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 我说:“以后再详细告诉你,你知道太多也不好,目前我们需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婷婷的奶奶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我转过身去看的时候,婷婷的奶奶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原本躺在那的地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诧异的说:“她尸体呢?” 古力大叔说:“她原本就是魂魄状态了,我们来这里时,她应该刚死不久,现在魂魄消散了。” 我慌乱的打量着四周,如果她刚死不久,那凶手是不是也在附近呢? 古力大叔说:“不用看了,我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人。” 杨大宇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那她是怎么死的?” 古力大叔摆着手说:“这个就不清楚了,我看她整个人趴在那,并没有暴露出伤口,还没来得及检查她就消失不见了。” 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对,一阵风吹过,沙尘纷飞,带着阴冷的气息,远处的树林沙沙作响,看不见的深处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似乎自从来到这个村子,这种感觉便如影随形,让人惶惶不安。 第二百四十章 尸变 杨大宇伸着头,谨慎的问我:“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说:“没有,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杨大宇叹了口气说:“不舒服就对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让人觉得舒服。” 我们继续往前走了走,再次发现了几具尸体,虽然那些尸体我们并不认识,但也知道这里确实出事了。 头顶上方乌云密布,四面环林,周边的环境显得十分阴暗,我们被阴云笼罩,加快了脚步。 我们来到了管德柱家中,他家的房屋全部倒塌了,就连那个卧室也塌陷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面墙,那面墙下堆满了砖瓦和房梁。 这意味着那个入口被挡住了,如果我们想要进去,势必要费一番周折了。 杨大宇倒显得非常高兴,吐了口气说:“进不去最好,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进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古力大叔皱起眉头,斟酌片刻,撸了撸袖子说:“这个还好,要不我们把入口清理出来吧。” 杨大宇指着入口,有些为难的说:“这么多东西怎么清理。” 古力大叔虎躯一震,很随意的挥了挥手,轻描淡写的说:“没问题的,你叔从小是练习摔跤长大的,没有别的能力,就是力气大。” 说着古力大叔从地面上举起房梁,轻轻一拍,很随意的扔到了一边,只听轰隆一声,房梁在地面上晃动了两下,最终停在了远处。 我和杨大宇看的目瞪口呆,要知道那个房梁并不小,听它落地的声响,应该不轻,这下我相信了,他虽然看着瘦弱,但是力气确实不小。 慕阿姨也开始帮忙,我看他们两个已经下定决心清理出口,也只好动手了,这时,远处的暗林里传出了震天的响声,就好像什么爆炸了一样。 我们纷纷停了下来,古力大叔扔掉手中的东西,眯着眼朝着远处看了眼,眉头一紧,说:“我们去看看吧。” 杨大宇慌乱的说:“确定去吗?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古力大叔说:“既然去了就可能会遇到危险。” 杨大宇面色一沉,小声嘀咕:“那还不如在这里呆着。” 我说:“还是去看一下的好,那个方位说不定是鬼宅的方向,那里出了问题,也许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杨大宇面有难色,犹豫了半天,我好说歹说才同意和我们一块过去,风声呜咽,行走在阴暗的树林里,可以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随着距离的接近,这股气味越发浓重。 杨大宇嗅了嗅,说:“好像是什么烧着了,这味道很不对,我怎么觉得有点臭呢。” 他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臭味,原本并不臭的,但不知为何,这气味突然变成了这样,臭的令人发指,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甚至想要呕吐了。 古力大叔沉重的说:“这应该是尸油味,有人在烧尸体。” 如果有人在烧尸体,那为什么刚才会有爆炸的声响呢,实在太怪了,这里不可能存在炸弹这种东西。 虽然十分厌恶这气味,但已经走到这里,就此回去的话实在太不甘心,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我们走到一处诺大的宅院前方才停下来,这里正是我们以前来过的鬼宅,青砖绿瓦,一排排古典房屋呈现在眼前,里面火光很盛,站在外面都能感受到熊熊火光带来的热气。 “轰……” 又是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风吹过,一股刺鼻的火药味进入了鼻腔,我打了喷嚏,望着那个方向,不可置信的说:“没想到真的是炸药,这是啥情况?真的有人进来了?” 杨大宇瞪大眼睛,呐呐的说:“我靠,如果有人带着炸药进来,这里岂不是完了,他们是想把这里给毁了啊。” 我说:“毁了倒不至于,这么多鬼魂,人哪能对付的了。” 杨大宇问:“那我们还进不进去啊。” 我刚说了句进去,没想到转过身时,古力大叔和慕阿姨已经不见了,我望了眼四周,并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估计他们已经提前走了进去。 我快速走到近前,进入了鬼宅之后,里面满目疮痍,有些房间已经裂出了大豁口,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那些尸体正在燃烧,有些变成了黑色的焦尸,伴随着呼啸的冷风,那股臭味简直能将人吞没。 我扫视一周,并没有发现古力大叔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我心急如焚,处在这种境地,随时随地都会遇到危险,目前就我和杨大宇,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想到此处,我心里更加慌乱了。 杨大宇指着一旁的尸体说:“明哥你看,那里死去的好像是一个人,正常人。” 我瞅了眼,确实是一个正常人,他穿着黑色紧身衣服,背着包,身材健壮,手边还散落着刺刀,就好像训练有素的雇佣兵。 我好奇的走上前,将他的包拽了过来,杨大宇则是看上了他的刺刀,拿起刺刀仔细观赏起来。 我拉开他的背包,大致翻看了一下,确实找到了微型炸弹,我不禁疑惑起来,平常人谁会来这里送死,他们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这人面色苍白,脖子上带着黑洞洞的牙印,应该是被咬死的,我刚看了会,正要离开,谁知这人猛然间睁大了眼睛,我吓了一大跳,忙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那个人尸变了,我本想快点离开,奈何杨大宇还在那人旁边,我大喝道:“快跑,那人尸变了。” 杨大宇反应还算及时,就在那人朝他扑过去的时候,快速掏出刺刀,锋利的刀子划入了那人的胸口,如果计算没错,应该是心脏位置。 可惜那人已经死了,任何伤势对他而言都没用,他继续朝着杨大宇扑去,杨大宇吓坏了,整个人呆立当场,甚至忘记了逃跑。 我快速将他拉了过来,厉声说:“快跑啊。” 杨大宇这时才反应过来,快速朝着前方跑去,速度比我都快,那个死人在身后紧紧追着,难以相信,他速度同样不慢,根本不像是一般的僵尸。 我们围着院子跑了圈,绕了几个红木柱,我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慌乱抬起头看了眼,竟然是古力大叔,他蹙起眉头问我:“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我说:“那边有个人尸变了,一直在追我们。” 古力大叔站在前面,望着前方,眼神无比凝重,杨大宇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慌里慌张的说:“那,那个尸体过来了。” 古力大叔轻点了下头,又往前走了几步,待那个尸体冲过来,顺势握住了那个尸体的脖子,他动了下手腕,稍一用力,只听咔擦一声脆响,那个尸体顿时倒了下去。 那个尸体并没有死去,而是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古力大叔勒住他的双手,又是咔擦一声响,紧接着是他的双腿,我已经不忍再看了,虽然是个死人,但是这样做确实有些残忍。 那个死人终于站不起来了,他匍匐在地面上,胡乱的摆动着,这一幕十分悲凉,杨大宇估计也不看不下去了,说:“不能杀了他吗,这也太残忍了。” 古力大叔说了声好,握紧拳头朝着那个死人的脑壳子砸去,这拳头似乎有千钧之力,死人顿时脑浆迸裂,地面上都凹下去一个大坑。 我更加看不下去了,别过头深呼了口气,杨大宇说:“还不如不杀的好。” 古力大叔握了握双手,十指交错咔咔作响,不冷不淡的说:“你们还是心太软,这种丧尸就应该这样打死,要不然死去的可就是你们了。” 空间里弥漫着血腥味,我往前走了两步,不经意抬起头,发现一个人正向这里跑来,他显得十分慌张,可能没想到能见到我们,他愣在远处,半天没有动。 等了会,那人才忐忑的问:“你们是人是鬼。” 杨大宇说:“当然是人,你有见过这样的鬼吗。” 那个人松了口气,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手雷,我看他满头大汗,一脸惶恐不安的样子,肯定是从危险中逃出来的。 他走到我们面前,仰起头问:“你们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杨大宇问:“你们又是谁?来这里干嘛?” 他正要回答,视线移到地面那具尸体上,浑身一哆嗦,远离了我们几步,握起手雷,惶恐不安的指着我们:“你,你们到底是谁,为,为什么要杀害我的伙伴。” 我看他说话都不清楚了,额头冷汗直冒,估计是被那具尸体的惨状吓到了,他显然是十分紧张的,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万一情绪过于激动拉开了手雷,我们可就完了。 我摆着手作安抚状:“你别激动,那个队友已经死了,他发生了尸变,如果我们不把他杀了,他会把我们咬死的。” 他哆嗦着说:“那你们为啥把他搞成这个样子。” 我忙说:“我们也没有见过这种死人啊,试了好多次才把他打死,多次打击肯定会造成不可想象的惨状,你要理解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另一条路 那个人将信将疑,不过从他神情可以看出,他确实放松了不少,但依然对我们持有敌意,他谨慎的注视着我们,紧张的问:“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找人,原本这是一个村子,村子里有我认识的朋友。” 他的眼神闪烁着,充满戒备,可能依旧不太相信,手雷紧握着,杨大宇伸长了脖子,问:“那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哆嗦着说:“任务,完成任务。” 他慌乱的注视着周遭,神情很是惶恐:“可是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之前并没有告诉我们这里有一群鬼怪,这里简直是地狱啊。” 可能惊吓过度,我看他表情扭曲,整个人被恐惧笼罩,双手都在发抖,我就怕他一不小心把手雷拉响了,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古力大叔阴冷的说:“你们这些人确实不该来这里,是谁让你们来的?” 他张了张口,还没说是谁,全身一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我看他的脸部抖动的更厉害了,双眼变得十分妖异,透露着血红色的光,暗呼不好。 古力大叔将我拉到一边,严肃的说:“他被鬼上身了,千万不要靠近。” 此刻,那人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森森的,阴暗的天空下竟然带着幽绿色的光,刚才还好好的,突然间被鬼附身,这是什么情况,我之前并没有看到什么鬼魂过来啊。 杨大宇藏在我们身后,慌乱的说:“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他是怎么被鬼附身的?” 慕阿姨说:“应该是之前就被附身了,一直没有暴露出来,直到此刻才将那人占有。” 那人恶狠狠的注视着我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拉开掌中的手雷,抛了过来,看着飞速而来的手雷,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这东西绝对能把我们炸的血肉横飞。 我快速朝着后方跑去,古力大叔拉住了我,气定神闲的立在那,轻轻一接,将手雷握在手中,又是很随意的一甩,那颗手雷落在了远处,嘭一声巨响,外面的墙壁炸开了个豁口。 烟尘纷飞,火药味有些呛人,我的耳朵嗡鸣作响,有些头晕目眩,杨大宇扶住我一直摇晃着脑袋,显然也没有适应过来。 等我缓过神,转过视线时,那个人已经不见了,眼前只有断壁残垣,门外的火光愈演愈烈,偶尔可以听到爆炸的声响,但声音也渐渐弱了,这说明那些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我喃喃着:“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跑到了这里。” 杨大宇看了我一眼,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其实刚才他本来要说的,刚说了一半就被鬼魂控制了,其实我通过他的余音倒是听到了一个名字。” 我忙问:“是谁?” 杨大宇面有难色,犹豫了半天,摆着手说:“我可能听错了,还是不要告诉你好了。” 我说:“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再说这件事瞒着我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杨大宇脸色涨红,嘟囔着:“有意义,瞒着你很有意义。” 我焦急的说:“你就别绕弯子了,赶紧告诉我吧,平白无故来了这些人,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杨大宇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说了句:“我刚才听到他好像在说婷婷。”杨大宇瞅了我一眼,又快速低下头,摆着手小声说,“可能我听错了,你不要介意。” 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婷婷竟然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这些年她几乎所有时间都和我在一起,哪里能认识这些人? 我希望杨大宇听错了,可是想到婷婷可能和这件事有关,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这里一片混乱,她会在哪里呢? 我心慌意乱朝着前面走去,视线里尽是倒下的尸体,火光肆虐过的墙壁,烧焦的尸臭味弥漫开,浓郁的气味填满了鼻腔,这感觉令人窒息。 走了一路全都是这种凄凉的场景,风声呜咽,远方大火渐浓,我绕出鬼宅,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杨大宇拉住了我,忐忑的说:“那里火太大了,太危险了,最好不要去。” 我望了眼那个位置,那是林子深处,如果预料没错,起火的位置正是那棵诡异的大树中心,鬼王的老巢应该也就在那里不远了,婷婷如果要和她交易,想必也是在那里。 我们刚才去了管德柱家中,他们几个人也都不知道去哪了,这里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我隐隐觉得,他们兴许就在那里。 我甩开杨大宇,不安的说:“我必须要过去,他们应该都在那里。” 杨大宇叹息了声,执拗不过我,只好跟着,古力大叔他们时刻留意四周的情况,这时已经没有爆炸声响了,一切似乎都已经平息。 空气中夹带着血腥味,随着前行,火光越发炙热难耐,烘烤的汗流浃背,有不少鬼魂从火光中逃出来,有些尖叫着消散在火光之中。 前方烟雾弥漫,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古力大叔抓住一个鬼魂,那个鬼魂已经神志不清了,一遍遍的喃喃着:“跑,快跑……” 它嘟囔着说了一大堆,我也没听明白它在说什么,它胡乱的扒拉着古力大叔紧握的手,试图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古力大叔死死拽住它,它使劲全力挣扎也没能逃脱束缚。 我看那个小鬼眼中夹杂着深深的恐惧,它面部扭曲,双眼瞪大,眼珠子似乎都在不安的跳动着,我从未见过鬼魂也能如此害怕,不禁抬起头再次看了眼前方,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古力大叔也不知做了什么,那个小鬼尖叫了声,顿时萎靡了下去,然后消失不见了,它明显是魂飞魄散了。 古力大叔说:“这里的鬼魂都不能留,它们会害人的,所以必须趁早除掉。” 虽然是鬼魂,但是他的手法如此狠辣,倒是让我吃了一惊,这还是我印象中那个温暖和蔼的人吗? 那时的记忆有些遥远,一切显得模糊不清,但我隐约记得,他牵着我的手,掌心温暖又舒适,面容下是和煦的笑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息。 古力大叔感受到我探究的目光,拍着我的肩头说:“阳儿,记住,对任何敌人都不要心慈手软,我不想你在这上面吃亏。” 我轻点了下头,不置可否,他对我而言依旧是那么陌生,有关他的印象只有少的不能再少的回忆。 我隐约记得他以前并不是这样,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呢?那个像父亲一般的人。 火光扑面,热气翻腾,浓浓的烟雾弥漫在眼前,热烈而又耀眼,我冒着危险冲了进去,热浪拍打着脸颊,像是灼热之刃一层层划开皮肤。 古力大叔拉住我,劝说:“不能再往前走了,四周的路口一旦被大火吞噬,我们就出不去了。” 我看前面火势汹涌,像是张开的大口,吞噬了大树和野草,再没有恶鬼逃出来,周围很寂静,只有树枝燃烧发出的声响。 杨大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焦急的说:“不能再等了,大火就要蔓延过来了。” 我说:“我想去鬼王的老巢那里。” 杨大宇摆着手说:“那也可以去别的路啊,不一定非要从这里走。” 我扭头问:“你知道别的路吗?” 杨大宇点头说:“当然知道,之前在这里分散的时候,我发现了别的路,如果你真的想去,我可以带你去,但是这里真的不能再停留了。” “轰隆。” 几棵大树倒下了,摔在眼前,无数树木枝干分散开,散落的到处都是,灰黑色的树面像是焦炭一般,透露着死亡的气息,灰烬在风中纷飞。 空气中的细小灰尘吸入肺腔,我止不住咳嗽起来,走了一路,远离了大火弥漫的树林,这才好了许多。 我转身问杨大宇:“另一条路在哪?” 杨大宇思索了片刻,说:“绕过鬼宅还有一条小路,我也是上次偶然间发现的。” 我忙说:“那快带我去吧。” 杨大宇点了下头,我们绕开破旧的鬼宅,跟着他前行,到了一处暗林前方才停下来。 我看前方树林茂密,并没有所谓的小路,直到走到近前才发现一条小道,曲径通幽,那条道弯弯曲曲,像是林子裂开了一条缝。 走在崎岖的小道上,我的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这里十分阴森,全身泛起了飕飕凉意。 前进了片刻,古力大叔停了下来,目视远处,谨慎的说:“这里不太对。” 我问:“有什么不对?” 古力大叔严肃的说:“阴气太重了,兴许有什么东西潜伏在这里面。” 杨大宇伸着头看了半天,哆嗦着说:“我也觉得挺冷的,要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岂不是很危险,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说:“不行,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回去。” 我径直朝前走去,古力大叔想要劝我,最终摇了摇头,叹息了声。 随着往前深入,我越发觉得这里熟悉,阴风阵阵,这条小道变得狭窄起来,并行只能通过两个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的弟弟 前方深不见底,幽黑的通道里寒气更重了,我似乎想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可是一时又不确信,毕竟那个地方太危险了,曾给我留下了心里恐惧。 我想在向前走几步,古力大叔死死拉住了我,摇着头说:“绝对不能再过去了,我感觉到了,这里潜伏着不少脏东西。” 慕阿姨喃喃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阳儿,我们快些离开吧。” 他们两个都已经这样说了,里面势必很危险,但是想到婷婷他们,我的心里却又万分焦急,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古力大叔拉住我,厉声说:“不能再由着你了,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太危险。” 我在他的拉扯下,正要往后退去,两边的树林中伸出了无数双鬼手,那些扭曲枯瘦的手掌像是蜿蜒的蛇极速向我们扑来,气势汹汹。 我想到了,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当初那个凶恶的鬼仔就像将我们扔进这里喂它的朋友,婷婷的母亲好像也被关在了这里,这个小道末端好像是个门,上次我们就在小道的另一端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我还记得当时密密麻麻的鬼手跃跃欲试着,试图将我们拉进去,可是杨大宇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情势危急,我已经来不及去问怎么回事,那些怪异的鬼手已经蔓延了过来。 古力大叔和慕阿姨将我护在身后,和那些鬼手纠缠起来,凌乱的黑色手掌将我们包围,密密麻麻,我在凌乱的手掌缝隙里看到了无数双妖异的眼睛,透露着血红诡异的光泽…… 古力大叔纵使力大如牛,可是面对这么多鬼手也无可奈何,他被鬼手覆盖,整个人已经不见踪影,慕阿姨为了保护我,同样被鬼手抓住,淹没在鬼手的海洋里。 我的全身已经被禁锢了,视线里全是黑色,唯有一只手还可以动弹,那些鬼手在我的脸上滑过,遮住了视线,我已经看不到他们了。 感受到冰凉粗糙的手掌,我的心里涌出一股恶意,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这太特码难受了。 “阳儿,用你的血……” 紧要关头,一旁的古力大叔有气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像是闪电般涌出,我快速伸出那只手对着嘴狠狠咬了下。 正所谓十指连心何况是手掌呢,撕心裂肺的感觉传了过来,我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我用那只手使劲拽着密密麻麻的鬼手,那些鬼手接触到我手中的血液,发出滋拉一声响,迅速退去了。 我胡乱的扒拉着,那些鬼手很是畏惧我手中的鲜血,慢慢钻进了阴暗的树林里,我扒拉了许久,总算将古力大叔和慕阿姨解救了出来。 那些鬼手钻进树林子里已经不见了,眼前的小道空荡荡的,我扫视周边,观察了许久,并没有发现杨大宇。 我诧异道:“杨大宇去哪了?” 古力大叔伸了伸腰,扭动了下脖子,在周边看了眼,疑惑的说:“刚才不还是在的吗,怎么突然间没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些鬼手消失之后,杨大宇也随之不见了。” 慕阿姨说:“会不会跑掉了。” 古力大叔阴森的说:“不可能,刚才那么多鬼手,我们都没能跑掉,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跑的掉,除非……” 古力大叔说了一半,谨慎的望着前方,我忙问:“除非什么?” 古力大叔说:“除非他是伪装的。” 我摆着手,坚定的说:“不可能,我和杨大宇在一起工作多年了,平时称兄道弟,非常熟悉,他不可能有什么能力的,如果他有什么能力,危急关头早就使出来了,也不至于处处逃窜吓成那个样子了。” 慕阿姨说:“不可能是伪装吗?” 我说:“如果是一般的事情确实可以伪装,但是危急关头求生的本能是装不了的,他有几次险些死掉,我看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古力大叔喃喃道:“那就奇怪了,难道不是他本人?” 他这个想法让我全身一震,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最近杨大宇隐隐让我觉得不太正常,尤其是那天他当机立断朝我开枪的时候,我整个人对他刮目相看,那种果断的眼神和精准的枪法,和之前的他大相径庭。 到底是杨大宇出了问题,还是说那个人并不是他? 我不敢想象,因为任何一种可能性危害都不小,我望着幽暗的前方,他是到前面去了吗?如果他有问题,会不会故意骗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何在? 古力大叔蹙起眉头,握了握手,说:“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万一他被那些鬼手抓进了林子里呢。” 我疑惑的说:“那些鬼手抓他做什么?” 古力大叔咧了咧嘴,摊开手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只是猜测。”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两边茂密的林子,那些诡异的血红色眼睛还在盯着我们,透露着贪婪的目光,但它们似乎又有敬畏,一时不敢过来。 我们三个默默行走在狭窄的小道里,我看了眼手上触目惊心的牙印和斑斑血迹,扭过头问:“我的血为什么能驱邪?” 古力大叔重重的说:“因为你的血与众不同,既是族长继承人,肯定能驱邪。” 我问:“仅仅因为我是族长继承人吗?” 古力大叔怔怔看了我半响,随后转过身说:“等回到家乡,我会告诉你一切的,所有的秘密,我都将一一告诉你。” 我知道他此刻不愿意和我说,但我的好奇心一直在蠢蠢欲动,我问:“我的血是不是麒麟血?” 古力大叔摇头说:“你不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古力大叔突然立在原地,惊讶的看着我,紧张的问:“你知道麒麟血?” 我说:“我见过。” 古力大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忙问我:“你在哪里见到的?是谁?” 慕阿姨也慌忙转过视线,期待的看着我,我看他们如此激动,难道说这麒麟血有着莫大的用处? 我斟酌片刻,摸着头,含糊其辞的说:“他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他的血能驱邪,听说貌似是麒麟血。” 古力大叔握紧我的双臂,紧张的问:“他在哪?” 我的双臂已经被他握的发疼,双手抖动着,大概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古力大叔忙松开我,苦笑着说:“你勿怪,我一时太激动了,情不自禁这才……” 我说:“你们对他这么感兴趣干嘛?” 慕阿姨紧张的说:“我们能不激动吗,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失踪多年的弟弟啊。” “什么?我的弟弟?”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这句话实在太震撼了,我和虎子是兄弟?这怎么可能,无论如何我也难以相信,如果是兄弟,为什么他是麒麟血而我不是呢?明明都能驱邪,差别在哪? 古力大叔说:“你的弟弟正是麒麟血,我们找了他多年,一直没有发现他,你是在哪见到他的?” 我说:“在灵水村,他一直和管德柱生活在一起。” 古力大叔惊讶的说:“竟然在这里,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他,那个管德柱为何一直不告诉我们,他瞒着我们这么久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说:“会不会管德柱不知道什么情况?” 古力大叔轻声说:“也许吧。” 管德柱到底知不知道虎子的身份,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的妻子应该知道,当初那个老太婆带着我和虎子进了那个地下空间,那个老太婆貌似知道虎子的秘密。 虎子当时掉入毒河之中,她说虎子不但不会死,还会脱胎换骨,既然她知道,那么管德柱会不知道吗? 鬼王想尽千方百计得到圣杯,本应该需要我祭祀,但她并没有抓我,那说明有更合适的人选,除了我之外,那只有我的弟弟了,原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止他们两个。 这场阴谋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我一直被瞒在鼓里,明明有至亲在我身边,我却一无所知,得知这个消息,心里填满了遗憾和失落。 我望着阴暗的小道,急促道:“我们快点过去吧,如果一切属实,虎子恐怕有危险。” 古力大叔说:“确实要早些过去,万一展开祭祀,一切都晚了。” 我们沿着狭窄的小道快速前行,我手上的血液还未凝结,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着冷风中,那些鬼手掩藏在暗林里再也没有出来,这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穿过了阴暗的小道,来到了那个铁门处。 古力大叔略一用力,就把铁门上的铁链子拽开了,外面十分空旷,到了这里就有些熟悉了,我望着远处,隐约可以看到巨大的火光。 古力大叔蹙起眉头说:“那里也着火了吗?” 我看那个方向正是那棵巨树的位置,大概有人放火烧了鬼树,那棵树太诡异了,不但爬满了大量的尸虫,还有不少死尸,若是不除,肯定会留下很大的隐患。 我感叹着:“这把火烧的非常好,上次我们几个就差点死在那里。” 第二百四十三章 鬼王 古力大叔疑惑的问:“那是什么地方。” 我说:“那里算是树林中央,里面长着一棵诡异的大树,那棵树吃人,上面悬挂了不少尸体,滋生了大量的尸虫。” 古力大叔喃喃:“竟然还有这种奇怪的树。” 我说:“等你见到了,你恐怕会觉得更加惊讶。” 古力大叔望着那个方向若有所思,我呼了口气,埋着头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此刻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疼痛早已麻痹了神经,那里已经麻木没有任何感觉了。 快要靠近树林中央,有不少浓郁的灰尘气息涌来,地面上爬动着不少黑色的虫子,它们逃命的速度很快,古力大叔捏起一只虫子,扭头问我:“就是这个东西?” 我说:“对,你切记小心,这东西若是钻进身体,会在里面繁殖,吃食你的血肉。” 古力大叔轻笑一声,张开嘴把虫子放了进去,咔擦咬了一下,牙齿上下敲撞着,咀嚼了起来。 我看的目瞪口呆,他竟然把那东西吃了,古力大叔朝着地面吐了口痰,摆着手说:“不好吃。” 我说:“这东西哪能吃。” 古力大叔轻描淡写的说:“怎么不能吃,我吃过的东西多了,若是说出来恐怕会吓到你。”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实在难以想象他究竟吃过什么东西,晃神这一会,远处的虫子大批涌来,有不少虫子爬上了我的双腿。 我吓得面色惨白,急忙跺脚,可惜那些尸虫像是寄生虫一般死死的拉住了我的裤子,根本震不下去,它们试图钻进我的大腿里。 古力大叔轻声说:“你不用担心,那些虫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的腿部传来了一丝麻痛,不过只有片刻,那些尸虫快速跑走了,我诧异的看着慌忙逃窜的它们,莫非是因为我的血液? 我看古力大叔和慕阿姨脚下也没有尸虫,更加诧异了,他们是怎么回事? 我问:“为什么那些尸虫不靠近你们呢?” 古力大叔洋洋得意道:“那是因为我们长年吃食毒物,况且我们已不是活人,它们爬上来只会自讨没趣。” 那些尸虫跑的非常快,只一会就消失在了暗林里,远处的火光依旧很亮,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轰……” 一声巨响破空而来,大片的烟尘弥漫在树林里,碎屑纷飞,我快速捂住口鼻,等了会,周边才清净了不少。 我抬起头看向远处,大概是那棵树倒下了,火光弱了不少,我快速朝着那边走去,到了现场,那棵树正趴在地面上,占据了很大的空间。 我目视周边,一片狼藉,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倒是有不少死尸躺在凌乱的地面上,我不禁喃喃,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棵巨大的诡树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树杈全都没了,只剩下灰黑的巨大枝干,树根突兀的呈现在视线里,看那并不平整的断裂口,好像是被炸药炸断的。 巨树断裂处冒出了幽绿色的液体,腥臭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十分刺鼻,这气味令人作呕。 古力大叔蹙起眉头说:“这是什么树,我怎么从未见过。” 我说:“我也没有见过,不过我估计应该是一种食人树。” 古力大叔指着地面上凌乱的死尸,说:“那这些都是他残存的食物?” 我说:“兴许是吧,原本这棵树的树枝是可以移动的,就像活物一般,通过枝条来猎取食物。” 古力大叔眯着眼打量了半天,这才转过身,我们正要离开,就在这一瞬间,那些尸体竟然爬了起来,它们扒拉着地面,摇摇晃晃朝我们走来。 我大吃一惊:“它们竟然没有死。” 古力大叔说:“它们本来就是死人,还怎么死,除非让它们消失,否则还会爬起来的。” 那些尸体扭动着身体,有些缺胳膊掉腿,根本无法行走,它们匍匐着朝我们涌来。 古力大叔迎面上前,咔擦两声,扯断了两具尸体,但是尸体越聚越多,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应付,我想上去帮忙,但是看到那些面目丑陋的尸体,不禁打了退堂鼓。 慕阿姨挥着手大声说:“尸体太多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古力大叔自知应付不了这么多尸体,边打边退,我们退到暗林里,跑了许久,那些尸体才没有追上来。 古力大叔停下来问我:“这里是鬼王的老巢吗?我怎么没有见到一个鬼魂?” 我打量着周遭,诧异的说:“我记得是这里啊,应该就在附近,这里是林子中央,上次来的时候还有很多鬼魂呢,突然没了我也很纳闷。” 我狐疑的看了半天,视线扫过四处,看到了一个女子身影,她朝我这里看了眼,慢慢走开了,我怔怔看着那方向,呐呐的开口:“雪茹。” 慕阿姨看了眼那个方向,轻声问我:“雪茹是刚才那个女子吗?” 我说:“对,没想到她竟然一直没有离开这里。” 慕阿姨好奇的问:“那个女子是谁?” 我说:“好像是管德柱和那个老太婆的女儿。” 古力大叔不可置信的说:“管德柱竟然有个女儿。” 我说:“好像是的,之前听管德柱说过,不过他这个女儿命苦,年纪轻轻就被人害了,尸体也被人藏了起来,之前才复活。” 古力大叔喃喃:“那管德柱隐藏很深啊,我记得那时,并不知道他有个女儿,那个老太婆也从没有带过孩子啊。” 要是这么说一切都不对了,雪茹的年龄比我大多了,如果那个时候古力大叔都没见过,雪茹去哪了? 一个人会平白无故消失吗?这其中隐藏着什么?雪茹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不愿意离开? 我觉得管德柱一定有什么隐瞒我,雪茹是他女儿这事都不一定是真的,我再次望了眼她离开的方向,那个位置貌似是鬼王的老巢。 我迈起脚步,回头说:“跟我走吧。” 古力大叔甩了甩手,跟在我身后,不时的擦着手上的液体,那些血液和污臭的尸油融合在一起,附着在他手上,气味很是浓郁。 古力大叔搓了半天才停下来,他把手凑到鼻边闻了闻,轻蹙起眉头,显然还不满意。 我凭着记忆的方向,沿着略有熟悉的路径走了会,片刻后停了下来,慕阿姨不解道:“怎么了?” 我指着前面,问:“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前面树丛很乱,隐约有一个人坐在树后面,但是距离稍微有点远,我一时不敢确信。 慕阿姨观察了许久,凝神说:“好像是的。” 我紧张的观望着,朝着那边喊了声,那个人并没有动弹,她靠在树后面,貌似穿着一身白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指了指前面,说:“要不我去看看?” 慕阿姨严肃的说:“那人情况不明,这里又十分阴暗,也许她并不是人,你贸然前去说不定会遇到什么,还是让你大叔去吧。” 我看了眼古力大叔,古力大叔清了下嗓子,咳嗽了两声,搓了搓手,自信满满的说:“你们放心吧,我这就过去瞧瞧。” 纵使身强力壮的他,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十分小心,他弓着身子,走的很慢,踩在铺满落叶树枝的地面上也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直到走到那棵树后背,古力大叔停顿了下,大概是深呼了口气,快速走到了那个白衣女子前面。 我看他观察了半天,又蹲了下来,他被大树挡住,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慕阿姨焦急的问:“老古,那里是个什么情况?” 古力大叔站起来,朝我们招手说:“我检查过了,好像是个女鬼,但是不知道受了什么伤,一直没有醒来。” 我好奇的走过去,等到了那个女鬼面前,只扫视了眼,顿时定在了原地,我失声大叫:“鬼王。” “鬼王?”古力大叔诧异的指着那个白衣女鬼,疑惑的说:“你所指的鬼王就是她?” 我坚定的说:“对,就是她。” 古力大叔再次看了眼鬼王,又把视线转过来,目视着我说:“你没搞错吧,她身上阴气极弱,应该没有多大威胁,她怎么可能是鬼王,而且她也不是当年我们族逃走的那个女子。” 我诧异的说:“这怎么可能?” 依据我的分析,那个鬼王很可能是族中逃走的女子,只有她知道这么多秘密,而且她曾说过,她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除了这种猜测,不应该有别的可能。 我怔怔的问:“你确定吗?” 古力大叔坚定的说:“我当然确定,这种事情不可能骗你。” 我喃喃:“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打量着那个白衣女鬼,她和鬼王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唯一的差别就是眉宇间没有那么强烈的煞气,精致的面容下似乎带着一丝祥和。 我蹲下来凑近看了看,这时那个女鬼突然间睁开了眼睛,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蹲坐在地面上。 古力大叔握紧拳头,近身上前,谨慎的盯着女鬼,弓着身子,保持进攻的动作,就像蓄势待发的利箭,这时氛围十分紧张,慕阿姨把我拉了起来,想让我往后退。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同寻常的尸体 我并没有后退,因为我看到了那个女鬼清澈的眼睛,她的眼神和鬼王大相径庭,我丝毫感觉不到敌意。 我疑惑的问:“你到底是不是鬼王?” 她轻摇着头,无力的回答:“我不是她。” 我说:“既然你不是她,为什么和她长这么像。” 我觉得这很不可思议,难道她是仿造的人偶?可是我又觉得不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她叹了口气,低下头沉默了会,这才沉重的说:“那是因为我的身体一直被她霸占着,原本我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幽园那个囚禁鬼魂的地方。” 幽园囚禁鬼魂的地方正是我们刚才经过的阴暗小道,里面有很多恶鬼,我们来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了,那些吃人的恶鬼试图抓住我们,如果不是我的血液,恐怕我们已经成了食物。 我又问:“那你为什么跑到了这里呢?” 她揉着脑袋,痛苦的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隐约记得好像是谁把我带出来的,它们要完成一个交易。” 她想了半天,突然身体猛地一颤,哆嗦着说:“我知道了,它,它们好像说我的女儿要来解救我了,她要拿什么东西来交换我。” 我再次怔在原地,膛目结舌的看着她,不可置信的问:“你,你的女儿不会是婷婷吧?” 她快速抬起头,眼神中夹带着难言的喜悦,急切的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认识她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她了。” 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没想到真被我猜中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婷婷的母亲一直被鬼王所控制,怪不得婷婷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救她出去。 我失神了片刻,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她揉着脑袋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趁着大乱就逃走了,途中被它们追赶受了伤便躲在了这里。” 来的途中我见到婷婷奶奶的尸体,想必之前它们一定经历了一场恶战,这么说的话,那场交易兴许还没有成功,不过这都是猜测,事情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我依旧一无所知。 她盯着我,急切的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认识我的女儿吗?” 我脱口而出:“我认识她,她……” 我顿了顿,语气略有失落:“她是我的朋友。” 她欣喜的点头,忙站了起来,顾不上拍去衣服上的灰尘,就继续问我:“那你是过来帮她的?” 我无力的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然这次我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为她而来,但是这并不是全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婷婷背着我离开,偷走了圣杯,她再次欺骗了我,我本应该对她心灰意冷,却终究恨不起来,谁让我死心塌地的爱上她了呢。 我轻点了下头,说:“我是来帮助她的。” 她显得更加高兴了,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想要凑上前,却被古力大叔严肃谨慎的模样吓到了,只好伸着头问我:“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我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她比我们离开的早,我也在找她。” 原本的欣喜变成了失落,她低下头,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一丝心酸,听婷婷说,她小的时候,她的母亲便被鬼王抓走了,十几年来,她们两个应该从未见过面。 她喃喃着:“真想快点见到她,我实在太想她了,既然她来交易,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个地步,我不禁又有些担心,就怕她出什么事。” 这也是我的担忧,看到之前鬼宅的惨状还有那个老婆婆的死,我才心急火燎的赶到这里。 我轻声安慰:“你别太担心了,她福大命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她打量了我半天,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不少,脸上带着平易近人光,由于凑的比较近,看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半眯着眼睛发愣,像是回忆着什么,停顿了会,她面向我,温和的说:“你和我梦中的人真像。” 我问:“你梦中的人是谁?” 她脸带笑意,幸福的说:“应该是婷婷的另一半吧,我看到他们握着手,幸福的走在花园里。” 我想告诉她我就是婷婷的男朋友,慕阿姨大概猜出我心中所想,还未等我开口,慕阿姨对我摇了摇头,我张了张嘴,尴尬的摸着头没有回答。 她继续问我:“既然你认识婷婷,那她怎么样了,有另一半吗?也不知是否和我梦中一样。” 我忙说:“她有另一半了,是个很好的人,你大可放心。” 她欣慰的点头,一遍遍喃喃着:“那就好,那就好。” 慕阿姨大概比较谨慎,频频对我使眼色,让我留个心眼,她大概对婷婷母亲有所怀疑,不相信她口中所说的梦,她哪能这么轻易就梦到我呢。 要是以前,其实我也不会信的,但是我曾经做过梦,不也梦到了古力大叔和慕阿姨,我想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便是缘分吧。 想是感受到探究的目光,她扫视了眼慕阿姨,又怔怔的看着我,不确信的问:“你们真的是婷婷的朋友。” 我坚定的说:“对,我们确实是她的朋友。” 她疑惑的指着身后的古力大叔和慕阿姨,蹙起眉头说:“可是他们两个并不是人,而你虽然是活人,但是身体却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我诧异的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说:“我是感觉出来的,我的感知力很强。” 我说:“就连我身上的气息也能感觉出来吗?” 她点了点头,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其实仔细想想便也释然了,如果她没有一点特殊之处,那个鬼王又怎么会从那么多人之中选择了她。 她扬起脖子,大有深意的对我说:“你的身体里似乎装着别的东西,很有意思。” 古力大叔恶狠狠道:“老妖婆,你可别胡说。” 婷婷母亲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可没有胡说,我感知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你们。”她面向古力大叔和慕阿姨,眼神跳动了下,继续说,“你们不是活人,那副身体在阴寒之地呆了太久了,是否现在还觉得面部僵硬呢。” 古力大叔尴尬的摸了摸脸,我不知道他是否有感觉,不过看他一脸阴沉,应该很不开心。 婷婷母亲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定在远处,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她回过头紧张的说:“有一种危险的气息扑来了,它正在接近我们。” 古力大叔摆着手道:“你可别胡说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他指着四处,“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里来的危险。” 慕阿姨拍了拍他的肩头,严肃的说:“不用看了,确实有人来了。” 古力大叔扫了眼四周,诧异的说:“哪呢,我怎么没有发现。” 慕阿姨皱眉说:“你们听听,是不是有铃声传过来了。” 我竖起耳朵,单手撑在耳边,隐约听到了凌乱的铃声,铁铃铛晃荡着,这声音极其熟悉,我的脑海中顿时涌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我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声音很像摄魂铃发出的。 古力大叔格外严肃,他紧盯着前方,中气十足的说:“阳儿,站到我身后来。” 我看了眼前方,紧张的吞了口唾沫,我发现有好几个死尸走了过来,就连前面的树上都趴着几个鬼魂,它们虽然目光呆滞,但是一直盯着我们,看来我想的没错,有人用摄魂铃控制了它们。 古力大叔握紧拳头,咔嚓作响,在背后不屑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危险气息,不过是几只小鬼和行尸走肉罢了。” 婷婷母亲沉重道:“我指的不是他们而是它们身后的控制者。” 古力大叔恍然大悟道:“也对,它们是被控制了,背后的才是大鱼,也罢,先让我把它们解决了,揪出背后那人。” 古力大叔抡起沙包大的拳头走上前,高大的背影在树荫下格外沉重,那些小鬼和死尸朝他冲去,古力大叔一拳打飞一个。 好在那些鬼魂和死尸是被人控住的,根本没什么思想,只知道强上,古力大叔最喜欢的便是这般,根本不费力气,很容易就把那几个小鬼制服了,死尸也瘫倒在一旁,再也没有起来。 古力大叔拍了拍手,转过身笑呵呵的说:“太容易了,还没有好好陪我健健身呢,它们就倒地不起了。” 慕阿姨紧张道:“你小心,它们还没有解决呢。” 这时那些鬼魂和死尸又出人意料的站了起来,再次朝着古力大叔涌去,古力大叔斗志昂扬,刚热好身,和它们纠缠了一番,再次将它们摔倒在地。 那些死尸和鬼魂被摔了多次,古力大叔甚至扯断了那些死尸的双腿,有的头都拔了下来,但它们依旧朝着古力大叔涌去,没完没了了。 古力大叔嘟囔着:“这是什么情况,头都掉了怎么还在爬。” 慕阿姨蹙起眉头,呐呐的说:“这些尸体好像不同寻常,用一般的方法不行。”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中了魔咒 婷婷母亲盯了片刻,说:“那些尸体被控住了,只要知道控制它们的东西在哪,它们自然不会动了。” 我视线在死尸身上来回扫射,观察了片刻,指着尸体后背,焦急的说:“古力大叔,它们的背后有一张黄色纸符,把纸符揭掉就可以了。” 古力大叔抓住一具死尸,撕开那个尸体的衣服,只听哧拉一声响,那个尸体光着膀子呈现在众人视线里,黄色纸符就贴在死尸后背,它的身上密密麻麻,画着不少类似符咒的纹路,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古力大叔拿掉黄色纸符,那些尸体彻底倒地不起了,几个鬼魂应该是回过神来,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暗林里。 古力大叔拍着手,大大咧咧的说:“这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婷婷母亲紧张的说:“那个人来了,我感到了非常危险的气息,现在问题大了。” 她视线直直定在前方,从她脸上惶恐不安的神色可以得出,那个人应该很厉害,我不禁好奇,又有些期待,到底会是什么人,既能用纸符控制尸体,又能带来这么危险的气息。 古力大叔朝着前面大喊:“对面是何人,快点出来吧。” 铃铛碰撞的声音渐渐清晰,那个人应该正朝我们这里走来,我甚至听到了脚踩枯树枝发出的咯吱声响。 待我看到树林后面走出的那人,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我没想到这人竟然会是管德柱,怪不得他能用纸符控制尸体。 “管德柱。”婷婷母亲和古力大叔同时惊道。 他们两个显然没有想到都认识管德柱,相互看了眼才再次转过视线,我打量着走过来的管德柱,今天的他似乎有些不同,眼睛发黑,眉毛浓密,全身仿佛带着邪气。 古力大叔厉声问:“管德柱,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害我们?” 管德柱没有说话,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原本漆黑的那双眼睛慢慢变成了血红色,显得十分的妖异。 婷婷母亲严肃的说:“他不是管德柱,我能感受的到,这种非常危险的气息并不是他。” 古力大叔问:“那他是谁?” 婷婷母亲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兴许他是被某个鬼魂上身了,所以才变成了这副样子。” 我震惊的看着他,实在难以相信就连管德柱这样的人也会被鬼魂上身,他可是人偶啊,如果他被鬼魂上身,那他的鬼魂是不是也随之脱离了身体呢?再说他这么厉害,是捉鬼能手,如今被鬼魂控住着实难以置信。 我不敢想象,只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我又不禁有些失落,早知道我们上次离开的时候就不把他抛下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古力大叔叹了口气:“没想到几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以这种方式。” 管德柱阴森的注视着我们,笑的时候面部抽紧,脸上的皮肤扭曲在一起,说不出来的诡异可怕。 我厉声问:“你到底是谁?” 管德柱依旧没有说话,他阴森森的笑着,眼睛充血像是快要溢出来,眼神阴冷,只见他将摄魂铃收起来,慢慢朝着我们走来,另一只手里俨然多了一把铜钱剑。 婷婷母亲慌乱道:“出问题了,出大问题了。” 我不解道:“出什么大问题了。” 婷婷母亲指着来势汹汹的管德柱,紧张的说:“他,他不是被鬼魂附身了,应该是走火入魔了,或者说中了魔怔,若是被鬼魂附身不可能手拿铜钱剑,更不可能将他的术法用的如此灵活。” 我喃喃道:“那也就是说站在我们前面的是真正的管德柱。” 婷婷母亲肯定道:“一定是他,不会有假。” 古力大叔搓着手说:“刚好我还没有和他交过手,今天正好试试。” 古力大叔走上前,毫不客气,对着管德柱便来了一拳,管德柱脸无痛色,硬生生用胸口抵住,竟然没有后退半分,要知道古力大叔力道惊人,这一拳不但没有把他打飞就算了,竟然连退都没退几步,实在惊讶,难道说古力大叔念在旧情留手了? 我在一旁看的焦急,大声说:“现在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你不用留情。” 古力大叔回过头,苦涩的说:“我没有留手啊,这实在太奇怪了,这家伙根本打不动。” 我惊呼了口气,管德柱这轻飘飘的身体不是更应该被打飞吗,他能抗住这一拳未动分毫,实在匪夷所思,难道他能化有形为无形,将这一拳撞击给消化掉了? 古力大叔又打了几拳,被管德柱巧妙躲过,管德柱出手倒是将古力大叔打趴外地,古力大叔气的火冒三丈,意图反击,剑光一闪,那把铜钱剑硬生生插入了他的胸口,剑端从后背没了出来。 我瞪大眼睛,震惊的注视着这一幕,已经彻底被吓傻了,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古力大叔会不会死? 慕阿姨慌乱的跑上前去,一脚将管德柱踹倒在一旁,她身手敏捷,手法狠辣,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在空气中挥舞着。 光影交错,管德柱左右闪躲,虽招招避开了危险,但他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了数道口子,隐约可以看到渗出的鲜血。 第一次见到慕阿姨出手,竟是如此凌厉,我看的膛目结舌,手足无措,不知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婷婷母亲拍了拍我,说:“还不快去看看,你那个大叔兴许活不下来了。” 我心头一颤,快速跑上前去,古力大叔往后退了两步,摔倒在地,慕阿姨抱着他,面容苍白,深情无比悲凉。 婷婷母亲指着那把铜钱剑,面对着古力大叔说:“这铜钱剑有极强的化煞驱邪功效,你又不是人,需要赶快拔下来。” 我正想帮他拔下来,刚握住铜钱剑,古力大叔忙说:“别动,这把剑拔不得。” 婷婷母亲诧异的说:“为何拔不得?” 古力大叔说:“这样会泄了气,我全凭着一口气撑到现在,你就这样拔掉了,我会死的。” 古力大叔站起来,貌似虚弱了许多,他怔怔望着面色狡黠的管德柱,喘了口气,说:“你们快走吧,这家伙太不正常了,我们根本对付不了。” 慕阿姨叹了口气,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前我可从未见过他如此厉害。” 古力大叔摆着手说:“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他不是人。” 慕阿姨吃惊的盯着管德柱,喃喃道:“他竟然不是人……” 我补充说:“他确实不是人,而是一个人偶。” 古力大叔一愣,蹙起眉头:“怎么会这样,我不在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感叹道:“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管德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狭长阴森的眸子闪烁着寒光,我看他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我小声说:“目前还是先离开的好,找个地方我们再慢慢说。” 我扶着古力大叔,正想悄无声息的离开,管德柱哪里肯放过我们,他再次掏出摄魂铃,口中念念有词,原本倒在地面上尸体又重新站了起来,把我们围了起来。 我吃惊的说:“明明已经将纸符揭掉了,这是怎么回事?” 婷婷母亲说:“可能是因为它们身上的符咒纹路,这也相当于一道纸符。” 我靠,我忍不住骂了句,管德柱竟然来这一套,实在让人始料未及,不过不留一手还真的不是他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中了魔咒之后,他还能这么聪明。 那些死尸正在逐渐靠近,我们背靠背困在正中央,有些不知所措,大家挤偎在一起,十分慌乱,管德柱站在角落里,嘴角勾起,带着阴森得意的笑容。 我说:“这下该怎么办啊,我们被堵在这里了。” 婷婷母亲笑了两声,说道:“不用担心,一会跟着我走。” 婷婷母亲给人一种苍白无力的模样,她一直没有出手,也不知道实力如何,我看这么多死尸涌来,它们气势汹汹,透露着凶神恶煞的面容,这些死尸又没有知觉,一般伤害对它们来说不起任何作用,她如何带我们离开呢? 眼看那些死尸越来越近,我的心极速跳动着,双手不由自主攥紧,这时,只听“嘭”一声响,身边冒起了一股浓郁的烟雾,刺鼻的气味吸进了肺部,让我止不住咳嗽起来。 婷婷母亲说:“捂住嘴吧跟我走。” 我的手被她拉着,慢慢的走出了浓郁的烟雾之中,直至走了大老远,彻底脱离了危险,我才急促的喘息着。 我扭头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婷婷母亲摊开手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之前见有闯进来的人扔了这个东西,然后冒出了大量的烟雾,那些人死了之后,我便捡起了两个。” 我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竟然是烟雾弹,看来那群人是有备而来,不过多亏了这东西,我们才能逃过一劫。 第二百四十六章 妖塔 古力大叔虚弱的说:“我怕是快不行了,我觉得身体里的力量在流失,快要控制不住了。” 我紧张的说:“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们好不容易相逢,还没来得及好好唠唠,你可绝对不能离开我。” 古力大叔苦涩的说:“终究我还是会离开你的,你不必伤心,若你保护好我的尸身,日后回到了家园,找到圣果,还能救我。” 我疑惑的问:“圣果到底是什么东西?” 古力大叔小心谨慎的看了眼婷婷母亲,小声对我说:“之后你慕阿姨会详细告诉你的。” 我知道他不想告诉别人,便不再继续询问,这应该是族中很大的秘密,既然是秘而不宣的秘密,当然只有自己人才能知道。 当初管德柱的夫人将我和虎子俘虏,要带我们去那个秘密空间,就是为了寻找这个东西,她想为了长生不老,使劲了手段,难道那个东西真的有如此功效? 我觉得不太可能,当年秦始皇为了寻找长生不老药费尽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也没能成功,这是不是太扯了? 不过那个老太婆如此深信不疑,说明还是有一些功效的,我不确信,只能将信将疑的看着古力大叔。 看到他脸上的皱纹,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他虽然不是我的父亲,却一直扮演父亲的角色扶养我长大,多年来一直是他尽心尽责教育我,维护我,给了我爱和家庭,我们才刚刚见面,他就要远离我而去,怎能不难过。 古力大叔拍着我的肩头,叹息着说:“我真的帮不了你了,未来的路你一定要自己走下去,这条路虽然凶险无比,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克服难关,你是我族选中的人,是人中龙凤,不可能出事的。” 我难过的说:“那个圣果真的能救你?” 古力大叔垂下头,将双手收起来,无力的说:“兴许吧。” 我呐呐的说:“也就是说有可能不成功?” 古力大叔说:“有可能的,如果方法不得当的话,或许后果会更严重。” 我继续问:“那要用什么方法才行呢?” 古力大叔摇了摇头,苦笑:“我不知道。” 他努力捂住胸口,我明显看到他呼吸急促了起来,像是得了肺结核的老人,呼吸逐渐困难,慕阿姨扶住他,紧张道:“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离开。” 古力大叔说了声对不起,双眼瞪大,再也不喘息了,他的双手无力下垂,身体也开始向后倾倒,慕阿姨及时拉住他,他才没有倒下去,可他的眼睛已经彻底睁不开了。 慕阿姨双眼流泪,心酸道:“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却又走了。” 我的心被酸涩填满,悲伤的无力感将我吞噬,我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一丝话来,他对我而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这么多年的陪伴一直在脑海中回荡,慢慢模糊了我的视线。 林中阴暗,寒风呼啸而至,我心凉如水,多年来压抑的情感喷发而出,再也控制不住,因为哽咽全身颤栗起来。 婷婷母亲提醒:“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这个地方时常有鬼魂出没,它们兴许很快就会追来。” 我感伤的问:“这里有没有存放尸体的阴寒之地。” 婷婷母亲蹙眉说:“自然是有的,只是那个地方鬼魂众多,最阴寒的地方连我都没进去过。” 我问:“是哪?” 婷婷母亲沉重回答:“幽园。” 我仰起头说:“我之前就是从那里走过来的。” 婷婷母亲不可置信的盯着我,喃喃道:“你果然很不一般,竟然能从那个地方安然无恙走出来,如若是这样,说不定你可以去里面。” 就此说罢,我让她带路,我背着古力大叔,费了好大劲总算来到了幽园那个灰暗的通道处。 婷婷母亲紧张的说:“我被困在这里很久了,如果你们不是婷婷的朋友,我肯定是不会带你们来这里的。”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我真傻,费尽周折出去了,这次又回来了,你们跟着我,进去之后务必小心。” 我说了声好,彳亍着走进了幽暗的通道里,两边树林茂密,巨大的阴影覆盖在头顶,凉风轻抚,就好像有一双冰凉的手贴在身上。 我看了眼两边的树林,阴暗的树缝中隐约露出了几双妖异的眼睛,随着往前走,眼睛越来越多,它们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有些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了蠢蠢欲动的鬼手。 婷婷母亲发颤着说:“你们不用怕,我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比较了解它们,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它们不会贸然出来的。” 我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腕,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是伤口有些深,轻轻碰触应该还会流血,它们大概感受到了这股血腥味才不敢近前,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我不禁格外佩服自己,我对自己真特码狠。 走了半天,婷婷母亲停了下来,回过头诧异的说:“不对啊。” 我问:“哪里不对了?” 婷婷母亲疑惑的说:“要是以前有人进来早被它们分食了,今天竟然格外安静,实在令人不解。”她晃了晃手中的烟雾弹,“看来这玩意暂时是用不上了。” 我轻咳了声,这个秘密还是不告诉她的好,我看了眼四周,转移话题:“那个地方在哪?” 她指着远处,那是一个拐角,藏在林子里很不显眼,她说:“喏,那就是了,那里阴气最重,不过它们从不进去,我也没有进去过。” 这个小道里阴气已经够重了,走在里面浑身发抖,这股凉意仿佛透入了骨髓,我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问:“那里面危险吗?” 婷婷母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走到拐角处,里面涌出的大量寒气瞬间扑面而来,我哆嗦了半天,双腿都在发抖,这样的地方真邪门,阴寒之地鬼魂多,偏偏却没有鬼魂敢进去。 我在原地踌躇,犹豫了半天也没有下定决心,婷婷母亲问我:“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我背着古力大叔,看了眼寒气逼人的阴暗小道,咬了咬牙说:“进去,只要能安置他的尸身,我必须要进去。” 我呼了口气,迈着脚步顶着寒气往里走去,婷婷母亲在身后说:“我就不进去了,那里面的阴寒之气我受不了,你放好他的尸身赶紧出来,别让我们久等。” 慕阿姨诧异的说:“我难道不能进去吗?” 婷婷母亲摆着手说:“不能,你根本承受不住的。” 慕阿姨指着我,疑惑的问:“那他又为什么能?” 婷婷母亲说:“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内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也许只有他能进去了。” 她这句话让我内心更加摇摆不定,我回过头,忐忑的说:“也就是说你不确定?” 婷婷母亲摊开手:“反正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要么你进去,要么你将他的尸身抛尸荒野,喂给豺狼野兽,或者化为消融在大地上。” 我叹了口气,不再有什么顾虑,转过身毫不犹豫走向了阴寒的小道里,里面十分黑暗,路面坑坑洼洼,走起来无比困难。 直到走了一半,我突然想起一事,不禁楞在了远处,我觉得婷婷母亲应该骗了我,我记得以前婷婷告诉我说,她的母亲就被落在了最阴寒的地方,只有我才能进去,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婷婷的母亲之前就是在这里面。 她明明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却不告诉我,让我孤身一人走进这里,这有什么用意呢? 我回头看了眼,发现身后已经没有路了,那些树林不知何时围在了一起堵住了原路,最不可思议的是原本的路径也变了,我身后大概有四五条路,我已经分不清哪条是我走过的了。 薄薄的雾气弥漫在眼前,视线很快变得模糊不堪,身后的一切就显得更不清楚了,我正纳闷哪里来的雾气,反身时,正前方远处一座五角高塔拔地而起,庄严气魄,让我为之一惊。 这五角塔楼古朴坚挺,比周边的树林都要高上很多,而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我数了数,大概有四五层,最上面笼于雾气之中,看不太清楚。 我仔细观察,发现第三层塔身角落各悬着一个红灯,灯火忽闪忽灭,说不出来的诡异,我喃喃,该不会是遇到妖塔了吧。 彻骨的寒意从塔处涌来,我哆嗦了半天,再次犹豫不前,这个地方太邪门了,明明是一座塔,怎么会这么冷? 塔底的房门紧闭,斑驳的纹路上留下了不少黑色手印,我慢慢走过去,有些心惊肉跳,既然婷婷母亲以前被关在这里,说不定里面还有别的鬼魂,万一都是恶鬼,那我岂不是只有被宰的份。 我全身抖动着,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会被冻死,而我还背着古力大叔的尸身,这可如何是好。进来的时候,我已经亲口说了,要将古力大叔尸身保存好,就算找到出口出去了,古力大叔无处安放,我又有何种脸面面对她。 第二百四十七章 骷髅头 我轻吐了口气,一种侥幸的念头支撑着我往前走,要知道恶鬼都与鬼王为伍,这里相当于禁闭的存在,应该不会关恶鬼吧。 我如是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塔底,刚碰了下房门,只听吱呀一声,那道木门竟然自动开了。 灰尘纷飞,钻进鼻腔里,呛的我止不住咳嗽起来,里面十分阴暗,靠近门口处可以看到许多蜘蛛网,看样子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倩女幽魂中的兰若寺,那里也是这般破旧,白天的时候空无一人,到了晚上那些偷心食人的恶鬼便会出来寻找食物,只要路过的活人都会死在那里。 我小心的端量着,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走进去,刚走不几步,脚底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面上。 古力大叔落在一旁,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叹了口气,准备将他背起来,不经意看清脚下的东西双腿一哆嗦,快速拖拉着往后退了两步。 那是零散的死人骨头,那个骷髅头嘴巴一张一合,啪嗒啪嗒,竟然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就好像在和我说话,他的四肢散落在四周,已经腐旧不堪。 那个骷髅头轱轮了下,朝我身前而来,我大惊失色,慌乱的指着它说:“你,你要干嘛?” 它的嘴巴依旧上下合拢,发出啪嗒的声音,不过做了几次之后,也不知是不是没力气了,再也不动了。 我用石子砸了它一下,那个骷髅头裂开了,再也没有动弹半分,我哆嗦着站起来,快速背起古力大叔,准备逃出这个阴森诡异的地方,谁知还未到门口,木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我们被困在了里面。 塔楼里十分阴暗,房门关上后,等于陷入了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我胡乱的拍打着房门,那道木门关的很紧,根本打不开。 拍门的过程中,烟尘弥漫,我止不住咳嗽起来,又冷又难受,也不知哪来的风,呜咽着在耳边徘徊,这声音真够毛骨悚然的。 啪嗒啪嗒,楼上不知滚落个什么东西,听声音向着我这边来了,我慌乱的转过身,只听有谁在说:“真是奇了怪了,今天竟然来了个活小子。” 我听声音就在身边,却找不出那个人在哪,这时,楼上飘过来一盏红色的灯笼,我才看清楚眼前的情况。 “别看了,在脚下呢?”有谁在嘀咕。 我快速低下头,却发现有一个怪异的骷髅头,它竟然还长着眼睛,黑色的眼珠子转动着,我吓了一大跳,想要往后退,却忘了靠近房门,已经无路可退了,硬生生撞在了木门上。 我惊恐的说:“你,你怎么会说话?” 它看着我,反问:“你不也会说话,还说我。” 我忐忑的说:“我们不一样,我是人,你只是一个骷髅头。” 它得意洋洋的说:“反正我就是会说话,你不用问我为什么,既然你今天来了,这就是你的造化,赶紧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哆嗦着,话说都不利索了:“我,我为什么要跟着你。” 它恐吓我:“如果你不跟着我,恐怕你会被恶鬼吃了。” 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映着红色灯笼,隐约可以窗口趴着不少黑色的影子,它们身体扭曲,看上去十分吓人,之前没有注意观察,原来暗处真的有鬼。 我哆嗦了半天,想到身后也可能有鬼,慌忙脱离门口,那个骷髅头发出冷笑,蹦哒着跳上楼梯,很随意的说:“如果你不想死就跟我走。” 我不再犹豫,背着古力大叔快步上前,径直走上了木制楼梯,这个楼梯好像很久了,踩上去上下跳动,发出吱呀的声响,身体都有些不稳。 我谨慎的打量着四处,缩着头紧张的问:“你要带我去哪?” 骷髅头快速跳动着,貌似上了另一层塔,声音有些远,传来的回音听着很别扭:“你不用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很是疑惑,同样心里又有些不安,不过还是跟着它走了上去,原本我以为这个塔楼只有四五层,等我气喘吁吁的爬上去才知道原来这里有九层高。 不知为何,我想到了九层妖塔,这个地方确实够妖异,越往上走,越是冷的全身发抖,我都快支撑不住了。 我看了眼窗口,依旧有阴影徘徊,那些鬼魂挥舞着双手,试图闯进来,可是碰到塔身,又尖叫着离开了。 我气愤的指着骷髅头:“你是不是在骗我,那些鬼魂根本就不敢进来,准确的说它们应该进不来。” 骷髅头哼了下鼻子,说:“我这是对你好,你不要不识好歹。” 那个红灯笼落在一人身旁,火红色的光亮映的四周无比明亮,我看那人衣衫破旧,枯瘦如柴,一席斑白的长发落地,他背对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活人,不过能呆在这里,估计不会是活人。 我打量着四周,看到了不少死人骨,它们蹲坐在各个角落,就那样盯着我,显得十分阴森,我发颤着说:“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哪里是为我好。” 骷髅头很是烦躁,在地面上滚了两圈,问我:“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腰酸背痛,将古力大叔放下来,叹息着说:“还不是听说这里阴寒至极,可以存放死人的尸体。” 骷髅头质问我:“那你不是来对地方了吗?这里就是最阴寒的一层。” 我已经快冻的没有知觉了,发抖着说:“难道我误会你了,你是帮我的?”可我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骷髅头转动着眼睛,很不客气的说:“我才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我让你上来是请你帮忙的。” 我不解的问:“帮什么忙?” 我只是一个人而已,除了一双阴阳眼,并没有超强的能力,遇到危险连自己都顾不好,我能帮助他做什么? 它轱轮了一圈,滚到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边,咳嗽了声,说:“我要你帮我救活他。” 我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呐呐的说:“我不会救人啊,而且还是一个死人,你让我怎么救。” 骷髅头笑了声:“我要找的就是活人,目前除了你,没有谁能救他了。” 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要一个活人救一个死人,莫非它要占据我的身体完成重生,那我岂不是死了? 我木讷的摇了摇头,惊恐的摆着手,这绝对不可以,骷髅头怒瞪着眼睛说:“又不是让你死,你怕什么。” 我舒了口气,问:“那让我做什么?” 骷髅头很随意的说:“你只需要给他渡口阳气就可以了。” 渡口阳气?我怔怔的看着那个老头子,心头无比震撼,我已经想象到自己铁青的脸色,这不是意味着…… 我继续摆着手:“不行,这绝对不行。” 骷髅头恶狠狠的说:“你别无选择,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将会摧毁你朋友的尸体,你也将被丢出去喂鬼。” 我拍了拍胸口,很不屑的说:“就你,能打的过我?待会我将你砸碎扔出去,我一样可以做成这件事。” 骷髅头跳动着,眼睛瞪大,原本漆黑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它暴跳如雷,看样子是气坏了。 我刚才观察过了,它就这么大一点,能做什么,在塔身第一层的时候,那个骷髅头不就是碎裂了,我很有自信,绝对能打败它。 就在我自信满满,得意忘形时,那个骷髅头跳动着,怒气冲冲的指着我说:“给我抓住他,我要让它知道厉害。” 我心底一凉,我靠,难道这层楼里还有它的帮手,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不妙了。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声响,我隐约听到有什么走过来,我快速转过身,看到身后一幕顿时吓得双腿发软。 身后四处坐着的死人枯骨竟然站了起来,它们手里还攥着绳子,虽然是骨架,但是个头实在高大,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些死人骨竟然复活了。 骷髅头叫嚣着:“快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好好教训他。” 最先上前的枯骨伸出白黄色的骨头手朝我抓来,我快速闪躲,滑过它的下腿部,虽然慌乱,但是十分小心谨慎。 它个头高大,行动并不敏捷,待它反身时,我给了它出其不意一击,一脚踹向它的腿部,只听咔擦一声响,它的腿骨散落在地面上,那个枯骨轰隆一声倒了下去,摔得稀巴烂。 身后两具死人骨也朝我扑来,我故计重施,顺利将它们打趴下,这群笨蛋太好骗了,我拍了拍手,收工大吉。 我刚要转身,谁知后面的那具死人骨并没有散架,它拽住我的腿猛一用力,硬生生将我摔倒在地,我刚好看到了那个骷髅头,它就立在我面前,眼神里带着极其邪恶的笑容。 我觉得它的头在冒烟,世界仿佛天旋地转,我好像失去了重力,在这里漂浮,我头晕目眩,慢慢就没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捆绑了起来,身体倒立,不知是谁抓住了我的双脚,根本无法动弹。 第二百四十八章 鬼王的承诺 我努力使自己清醒起来,死劲晃了晃脑袋,不经意在地面上看到了枯瘦的脚骨头,原来还是那个高大的骨架,我被它抓住了。 骷髅头笑嘻嘻立在我面前,说:“怎么样,现在知道难受了吧?不过这只是才开始而已,接下来我要你知道什么才是痛苦。” 我忐忑的问:“你到底想玩什么?” 骷髅头指着古力大叔说:“我要将你这位朋友扔下塔楼,喂那些食不果腹的恶鬼们吃,然后我要折断你的四肢,让你永远也离不开这里。” 骷髅头诡异的笑着,这笑声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全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心里很不舒服,我忙说:“行了,我帮你救活那个人还不行吗。” 骷髅头咳嗽了声,转动着眼睛说:“真没意思,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屈服了。”它朝着骷髅架子眨眼睛,“行了,放他下来吧,救活主人要紧。” 双脚的握力突然松开,我掉落在地面上,身体接触到地面,磕的我全身发疼,那个死人骨拉着我走到了老人背后,它又将老人转过来,我仰着脖子看了眼那个老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个老头面目丑陋,一脸乌黑,皱纹横生,像极了黑山老妖,死人骨又将我拉起来,正对着那个老人,我胃里翻江倒海,都快要吐了。 骷髅头期待的看着我,紧张的说:“行了,开始吧。” 我很不情愿,却被身后的死人骨拉上前,硬生生和老头的脸贴在了一起,为了生存我只能被迫给他渡一口阳气,谁知那个老头死死的吸住了我,我觉得身体的力量在流失,我胡乱的挣扎着,骷髅头忙说:“快,快把他拉开,要不然他会死的。” 死人骨死劲将我往后拉,用了很大劲才将我拽到一边,我没想到这个骷髅头并不坏,最后关头还知道考虑我的生死,一时之间,并不那么气恨它了。 我急促的喘着气,无力的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原本就冷的快没了知觉,就这样一直躺着,只怕会被冻死。 可我躺了会,不但不冷,反倒有股温热的气流在身体里蔓延,整个人舒服了许多,骷髅头期待的盯着那个老头,眼神中闪烁着晶莹的光亮。 我晃动着说:“忙我也帮了,你们快给我松绑啊。” 骷髅头并没有搭理我,它紧张的盯着老人,嘴巴上下合拢,看样子无比激动,身后的死人骨倒是干脆利落,快速给我松了绑。 我无力的站起来,还是有些摇摇晃晃,只好蹲坐在地,我问:“那个老头子到底是谁啊,它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你又为什么非要救它。” 骷髅头烦躁的说:“别说话。” 它这话十分凌厉严肃,我只好闭口不言,我爬到古力大叔身边,还好,他的尸身完好如初。 我目视一周,发现有个位置不错,刚好可以放得下一个人,等我恢复过来,有了体力,一定要将古力大叔搬过去。 那个老头子先是身体晃动了下,蓦然间睁开了混浊的眼睛,我看他的眼睛十分诡异,原本混浊不堪,过了一会,突然变成了金黄色。 我身体一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他慢悠悠的站起来,咳嗽了几声,视线扫向我,虚弱的问:“是你救了我?” 骷髅头抢先回答:“正是这个年轻人。” 老头子摸着胡须,欣慰的说:“看来是注定的,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救我的,那个女鬼将我封在这里好多年了,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将她关在这里,永生永世的折磨她。” 他扭过头,问我:“年轻人,你想要什么?” 我说:“我想给我叔找一个地方,可以存放尸体的地方。” 他疑惑的盯着我:“只有这么点要求?” 我说:“对,我就这点要求。” 骷髅头对我说:“你真傻,我本来还想说你捡到大便宜了,没想到你竟然就这点要求。” 我打量了他半天,问:“老头,你到底是谁啊?” 老头大有深意的说:“此山密林,无一处不是我家,万鬼行尸,无一不听从我的指令。” 我抽了口气,怔怔看着他,又问:“你到底是谁?” 骷髅头叹了口气说:“这你都听不明白,他正是这里的鬼王啊。” 我再次一惊,不解道:“鬼王不是那个女恶鬼吗。” 老头子脸色一变,脸上的皱纹扭曲在一起,双手紧握,恶狠狠的说:“如若当年不是她骗了我,我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她又如何能坐到那个位置。” 我不可置信的说:“她骗了你?” 老头子怒瞪着金黄色眼睛,气愤的说:“正是她,我当时被她骗了。” 我说:“那你岂不是鬼魂。” 老头子眯着眼说:“难道我还是人不成。” 我看他满脸煞气,应该也不是什么好鬼,要不然哪能做到这个位置,我误打误撞救了他,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他倒是挺讲义气,刚才还问我要什么,看来是要报答我了。 我想了半天,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想要什么,可若是抓不住这个机会,以后可能就没了,于是我便死皮赖脸的贴上去,说:“之前你问我想要什么,这个我可不可以多思考思考,日后再告诉你。” 骷髅头说:“你不是只要个存放尸体的位置吗?” 我摸着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个嘛,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觉得他给不了我什么,但现在不同了,他这么厉害,一定能帮我很多。” 骷髅头不满的说:“你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我厌烦的看着骷髅头,它这话就不对了,刚才还说我要求低呢,加了要求它又说这说那的,不过那个老头倒是毫不在意,咳嗽了声,说:“你尽管提,日后我若是能做到,必然满足你,不过只可以提一条。” 我打了个响指,说:“那就行。” 毕竟是鬼王,有他这句承诺,我也就放心了,他和那个女鬼有大仇,若是他打败了那个女鬼,重回宝座,我可就赚大发了,以后在暗林之中行走,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可以毫无顾虑。 我如是想着,心里越发高兴,那个老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不解的问:“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阴气极重,别说是你这种活人了,就算是一般的鬼魂也进不来。” 我说:“我也不清楚,就这样走进来的。” 老头喃喃着:“可能真的是天意。” 骷髅头忍不住问我:“那是你自己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说:“不是,是一个女鬼带我来的,她之前也被关在这里,她告诉我说只有这里才能保存好尸体。” 老头嬉笑道:“竟然是她,看来她并没有将我忘掉,自己出去之后还知道让人来救我,这个朋友很不错。” 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原来是婷婷母亲故意骗我来这里的,她想让我救了这个老头,原来一开始她的打算并不是为了让我保存尸体,她的感知力很强,觉得我与众不同,在听到我从幽园走出去之后,应该是有了这个想法,让我走进这里,救了这个老头子。 想到此处,我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我万一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走不出去,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婷婷了。 老头子盯着古力大叔看了会,咳嗽了声,蹙起眉头说:“这个人我好像见过,他以前来过这里,似乎很不同寻常,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摸着头说:“他是我叔叔。” 老头子眯着眼,再次咳嗽了声,指着后面的位置,说:“把他放在那里吧,这里很适合保存尸体,我敢保证,他在这里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我快速背起古力大叔,将他放在后面的位置上,那里放着一张朴席,以前应该就是躺人休息的地方。 老头子盯着古力大叔打量了半天,又看了我一会,皱起眉头说:“小伙子,你可非同一般啊。” 我故作惊讶的说:“哪里非同一般了?” 老头子微笑了下,背着手说:“先说你的眼睛,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两眼一清一浊,眼白光泽晶莹,透露着一种威慑的光彩,以我的经验来看,那可是不一样的阴阳眼,还有你的身体,我能感觉到两股气息,你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这话铿锵有力,每一句都落在我心里,让我心神一动,这么快被他看出来,不禁有些紧张,那个骷髅头显然也愣住了,喃喃着:“怪不得能进来这里,原,原来很不一般。” 我忙摆着手说:“其实也说不上不一般了,只是有阴阳眼而已,你们不用大惊小怪。” 老头子笑着说:“我生存了这么久,什么奇异古怪的事没见过,倒也不是吃惊,不过小伙子,我看你额头青紫,眉目带凶,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我喃喃:“难道我又要遇到什么灾祸了?” 老头子拍着胸口说:“你放心,只要你以后跟着我,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心里一紧,原来这老头子另有打算啊,大概觉察到我的与众不同,故意说这话,想把我留在这里,以后陪着他。 第二百四十九章 逃命 我忙说:“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 老头子眯着眼问:“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 我摆着手说:“这件事对我而言很重要,实在不方便透露,必须要亲力亲为才行。” 老头子大概觉察到我的意图,也不再挽留,他背着手,一边朝着楼下方向走去,一边说:“既然这样,那我便送你离开吧,若你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 我轻点了下头,跟着他往楼下走去,阴风阵阵,不知为何,我却感觉不到寒意了,反而浑身舒适,这非常不正常。 我摸了摸脖子,甚至感觉不到温度了,心里不由得一凉,我踩着吱扭作响的楼梯,想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搓着手,一直走到最后一层,犹豫了半天,咽了口吐沫,问老头子:“我怎么觉得我的身体不太正常了呢?我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温度了。” 老头子大有深意的看着我,苦笑着说:“一定是你呆在里面太久了,那种阴冷的环境麻痹了你的知觉。” 我将信将疑,摸着头往前走,老头子将我送到塔下,抱拳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若想清楚了便来找我,这段时间,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我苏醒的消息。” 我诧异的问:“你难道不出去吗?” 老头子无力的说:“我刚苏醒,一切还没恢复过来,等我完全恢复了,一定会出去的。” 我说行,和他们道了别,便反身走了出去,这条小道依旧阴暗,阴风阵阵,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寒冷,我心里思绪纷繁,凌乱成一团,双手不由得攥紧。 走出这个小道,慕阿姨她们还在原地等我,看到慕阿姨焦急慌乱的身影,我忙走上前,不好意思的说:“让你们久等了,古力大叔的尸身已经安置妥当。” 婷婷母亲捂住嘴,笑呵呵的说:“没想到你还真进去了,经历如何?” 我烦躁的说:“经历如何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从你让我进去时起,便已经有了所谓的计划吧。” 婷婷母亲眼神闪烁着光亮:“那这么说,你已经救了它,肯定是的,要不然你的脸色不会这么苍白。” 慕阿姨紧张的盯着我,慌乱的说:“阳儿,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我甚至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你就好像死了一般。” 我大吃一惊,不可置信道:“我,我死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依旧没有什么感觉,难道我真的死了? 婷婷母亲眯着眼注视着我,摆着手笑呵呵的说:“他不是死了,只是失去了太多阳气,而且在里面呆了太久了,身体已经麻木,现在的他只能算半死状态。” 慕阿姨转过身,恶狠狠的注视着婷婷母亲,厉声问:“我们救了你,你为什么要害他。” 婷婷母亲叹了口气说:“我不是害他,而是在帮他,真的只有那个地方才能安放他大叔的身体,况且他救的那人非同一般,这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信你问他。” 慕阿姨又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我无力的说:“我救的那个自称是鬼王,说要许诺我一个要求,如果这一切是真的,确实不亏。” 慕阿姨稍放松了些,吐了口气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婷婷母亲指着那个阴暗的通道,轻声问我:“他怎么说?” 我说:“他刚苏醒,要休养一段时间再出来。” 婷婷母亲沉重的说:“希望他出来后能扬眉吐气吧,也不枉我帮他一场。” 旁边的树丛哗哗作响,我慌忙看了眼四周,只见两旁的树林之中,无数的鬼魂从里面冒了出来,惊恐万状的朝着远处跑去,场面十分凌乱。 看着慌忙逃蹿的黑色鬼魂,我不禁目瞪口呆,愣在那,半天没说话,只是看着它们来回穿梭,视线不停的游移。 婷婷母亲捂住嘴巴,惊慌的说:“完了,我忘了这里有不少鬼魂,我们刚才的谈话一定被它们听到了,所以它们才如此害怕。” 慕阿姨疑惑的问:“它们害怕个什么?” 婷婷母亲说:“老鬼王重新出来了,它们这些墙头草自然害怕了,以前它们可是背叛过鬼王的啊。” 我不解的问:“既然它们背叛过老鬼王,按理说应该是立功了啊,又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呢?” 婷婷母亲不屑的说:“还不是那个女恶鬼多心,把它们全部关在了这里,不行,我不能让它们出去,要不然消息就泄露了。” 我无力的摊开手:“这么多鬼魂,你能控制的住?” 婷婷母亲也不看我,快速朝着远处跑去,那个方向正是出口,我疑惑的看着她,喃喃:“她这是要做什么?不会是犯傻想要堵住那些鬼魂吧?” 慕阿姨神情肃穆,仰起头说:“走,我们去看看。” 到了入口处的铁门前,我看无数的鬼魂堵在那,挤偎着往前涌,虽然铁门敞开,但是不知为何,它们却出不去,就好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 慕阿姨已经踩着无数鬼魂跑了出去,她拉住铁门,只听咔擦一声响,那些恶鬼彻底被关在了里面。 恶鬼们拥挤的更厉害了,它们发出凄厉的叫喊声,挤压在一起形成黑乎乎的一片。 有一个恶鬼转过身,怒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我们,它拍了拍旁边的鬼魂,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无数恶鬼纷纷转过身,神色之中带着怨恨、憎恶、凶狠。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拉住慕阿姨说了声跑,快速转身离去,那些恶鬼像是疯了一样在身后猛追,还不时发出诡异的尖叫。 婷婷母亲倒是挡住了鬼魂出去的路,却把我们也关在了里面,处于焦躁不安中的它们,一定会将我们撕碎当做食物的,这个时候它们已经疯了,就算我的血驱邪也不行了,它们前赴后继般涌来,不会在意这个了。 慕阿姨慌乱的说:“这里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我们这样跑也不是办法啊。” 我说:“有的,去那个地方,我刚才出来的地方。”我担忧的望着她,“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进去,那里阴气实在太重了。” 慕阿姨很是轻松的说:“没问题的,你要知道,我被封在阴棺里多年,长年受阴气侵蚀,已经有了很强的抵抗力。”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放心了,拉着她快速跑进了那个小道之中,果不其然,进了这里面之后,那些鬼魂都没追上来。 它们堵在出口处,气势汹汹的注视着我们,但却没有一个敢进来,我之前还诧异,这里阴气极重,本应该存在鬼魂的,但是外面的鬼魂都不敢进去,直到得知了情况之后,我才明白,它们应该是怕里面的老头子。 这些鬼魂别看一个凶神恶煞的,其实不过是胆小鬼,看来它们死去的时候,把人性也带了出去。 这个时候,我已经能感觉到阴冷的寒气了,凉飕飕的阴风从身后吹来,就好像有一双冰凉的手在触摸你的后背。 慕阿姨问我:“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那与它们对峙吧,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们还有事情要办,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外面情况不明,婷婷它们的安危还不清楚,那个女鬼得到圣杯之后,会不会做什么祭祀呢?而虎子的命运又会如何,他可是我的弟弟啊。 想到这些,我咬了咬牙,准备将手放到嘴边,看来时候大放血了,我们必须要杀出一条血路。 慕阿姨慌忙拽住我:“你别激动,那些恶鬼已经跑远了。” 我朝前看了眼,那些密密麻麻的鬼魂确实消失不见了,我不解的喃喃:“这是什么情况,才一会它们就没了。” 这时,有一双手搭在我背后上,一个沉稳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年轻人,这下我可帮了你大忙了。” 我回头看了眼,竟然是那个老头子,他的面容依旧很丑陋,皱纹扭曲,脸上沟沟壑壑,皮肤松弛,显得十分的苍老。 我很随意的说:“那多谢了。” 骷髅头插一句:“你看你什么态度,如果不是我们觉察到不对,你知不知道你们将会怎样?” 我问:“我们将会怎么样?” 骷髅头支支吾吾了半天,牙齿上下敲击着:“你,你们将会死的很难看。” 慕阿姨打量着那个老头子,皱起眉头说:“我好像见过你。” 老头子眯着眼说:“很久之前,我们应该是见过的。”老头子转过视线,大有深意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原来你们是一家人,怪不得都与众不同呢。” 我烦躁的说:“哪有什么与众不同,目前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你看我们怎么出去吧?” 老头子摸着胡须,淡淡的说:“无妨,我可以亲自送你们出去。” 我欣喜的说:“你真的能送我们?” 老头子甩了下宽敞的衣袖,咳嗽了声,说了句那还有假,便背着手直接朝前走去,他的背影很阴森,尤其是在阴暗的小道之中,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第二百五十章 祭祀成功 那个骷髅头一蹦一跳的跟在他后面,显得很是滑稽,慕阿姨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个人甚是厉害,全身透露着阴森森的煞气,一看就知深藏不露,日后你一定要多小心。” 我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见他们走了老远,我快速跟上去,一直走到了外面,那些恶鬼看到我们,一溜烟跑进了旁边的树林之中,很快没了影子。 它们逃走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它们惊恐扭曲的脸,老头子走的很慢,全身笼罩着一股黑气,此刻显得阴沉又诡异。 我感觉到了,那股阴森可怕的气息,它从老头子身体里散发出来,向四周扩散,两边的树林散动着,那些鬼魂应该在慌忙逃窜,一直走到出口,我再也没有看到它们。 婷婷母亲已经不见了,外面空荡荡的,没想到她将我们关在里面之后,自己却悄悄溜走了。 我叹了口,难道她们是我这辈子的克星吗?我被她们母女俩忽悠,险些死掉。 老头子拉开铁门,径直走了出去,大家出来以后,老头子又把铁门关上了,锈迹斑斑的铁门被锁住了,里面静悄悄的,显得十分清冷。 我诧异的说:“你不是需要休养吗?怎么出来了,还将自己锁在了外面。” 老头子咳嗽了声,虚弱的说:“那个小鬼们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那个地方呆不得了,否则会出大问题的。” 我紧张的问:“那我大叔怎么办,他还在那个塔楼里面。” 老头子摆着手说:“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那些小鬼一定会知道我离开了这里,那里便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况且我将你大叔的尸体藏了起来,就算有小鬼进去也不会找到他的。” 我忙问:“你将他藏在了哪里?” 老头子在我耳边小声说:“塔楼后面有一个小空间,那里无人知道,不会被找出来的,你需要按照我的方法才能进去,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将进去的方法说给我听,整个人面色惨白,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骷髅头担忧的说:“主人,你必须快速找个地方修养,不能再耗费精力了。” 老头子朝我抱手说道:“小兄弟,就此别过,相信我,你的眉目带凶,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最近一定早小心谨慎,希望待我恢复那一天,还可以再见到你。” 我抱拳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老头子佝偻着身子,慢慢走出了视线,融入了暗林之中,待那个老头消失了,慕阿姨说:“他好像就是以前的鬼王,我曾经见过他,不过没想到它落魄成了这个样子,不过说来也奇怪,那副身体早已经不行了,它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离开呢。” 我问:“你是问那个老人的身体吗?” 慕阿姨深沉的说:“对啊,以前见到他的时候,他便是这样,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换一副身体,就像现在的鬼王一般,但是它为什么一直不换呢。” 我盯着老头离开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我想应该是那副老身体里有着什么秘密吧,要不然也不会一直不放弃了,至于那个女鬼霸占了婷婷母亲的身体,着实可恨,如果不是这回事,婷婷也不会多次欺骗我了。 寒风扑朔,我回头看了眼幽园通道,待老头子离开以后,那些恶鬼又跑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观望着此处,从它们惊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们还是非常害怕的。 慕阿姨说:“目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快速寻找你猜测中的弟弟吧,多年未见,我要验证一下,看他是否真的是你弟弟。” 这个时候确实需要快点找到他,如果猜测属实,他是将会面临很大的危险。 我快速朝着暗林深处走去,这一路上,思绪如缕,心头无比沉重,如果虎子是我弟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和管德柱生活在一起,管德柱真的会一无所知吗? 如果管德柱知道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而先前阿顺一直对管德柱有所防备,甚至有一丝不满,他以前到底做了什么?难道他是一个隐藏已久的坏人? 想到管德柱中了魔咒时那副诡异的模样,我的背后不由得发寒,我叹了口气,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呢。 沿着暗林深处行走,我来到了一片狼藉的草丛中,四周躺着不少死尸,刚到这里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显然这里经过了一场恶战。 慕阿姨说:“我想,她可能已经成功了。” 我不解的问:“什么成功了?” 慕阿姨说:“祭祀也许成功了。” 我心头一颤,咽了口吐沫,紧张的问:“为什么?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慕阿姨指着烧毁的草地和遍体鳞伤的尸体,深吸了口气,说:“这种场景我不会忘的,这种令人窒息的灼烧感还有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应该是那里面的东西做的。” 四周鲜血淋漓,大部分尸体确实分开了几半,看上去触目惊心,我忍住胃里倒腾的液体,问:“那里面的东西是指什么?” 慕阿姨惊恐的说:“圣杯,那个被诅咒的杯子,多年以后,它再次被人打开了,里面的恶鬼出来了。” 我怔怔的看着四周凄惨的景象,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杯子里的东西做的吗?确实够残忍可怕,也难怪当年的灵水村会变成那般模样。 我悲伤的喃喃:“那虎子岂不是,他岂不是出事了?” 慕阿姨痛苦的点头:“很有可能是的。” 我全身一软,无力的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像是被刀子狠狠戳了一下,难道我刚知道弟弟是谁,就无缘再见他了吗? 这个消息实在太打击人了,我半天没有缓过神,我急促的喘息着,视线游移,突然看到了一个人,他扶着远处的杨树,也在无力的喘息,他抬起头,我们两个视线相对,纷纷怔住了。 我们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悉人,他灰头土脸,头发乱蓬蓬的,好像被什么烧过一样。 我惊讶的看着他,震惊的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顺咳嗽了声,无力的问我:“你怎么又在这里,我不是告诫你千万不能来的吗,你怎么还是来了。” 我走上前,沉重的说:“还不是担心你们,要不然我怎么会来这种鬼地方。” 阿顺眼神涣散,他扶住杨树,晃了晃脑袋,努力定住神,苦笑着说:“我看你是担心婷婷吧。” 我说:“我是真的担心你们,在我听说了圣杯的危害之后,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就怕你们出事。” 阿顺摆着手,叹息着说:“可惜已经晚了,事情已经乱的一团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我急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他们几个去哪了?” 阿顺脸色苍白,他半掩着眼睛,显得十分吃力,我看他微张着口,便期待的看着他,等待着他说明原因,谁知阿顺咽了口吐沫,头一歪便晕倒了过去。 我慌忙扶住他,将他放在杨树下,慕阿姨摸了摸他的额头,仔细看了会,说:“他的额头很烫。” 我说:“不会是发烧了吧?” 慕阿姨摇了摇头,她摸了摸阿顺的双手,十分肯定的回答:“不是那种情况,他的全身都在发热,这种现象很奇怪。” 我喃喃:“这确实很奇怪,之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慕阿姨说:“这个人也很奇怪,多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般模样,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变。” 其实我对阿顺一直有一个猜测,他一直表现出双重人格,我觉得兴许他的体内有两个灵魂,他以前一定遭遇了什么,然后进入了这位少年的身体,所以他才一直容貌不变。 我观详着阿顺,想要再看一下哪里不同,慕阿姨说:“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太惨烈了,尸横遍野,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血腥味,实在太难受了。” 我说了声行,弯身背起阿顺,望着四周,一时又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这里十分荒芜,火光灼烧了大片的地方,远处还有浓浓的烟雾。 犹豫许久,我朝着一个陌生的方向走去,那里我从来没有去过,树林稀疏,道路清晰,一路走着,似乎没有那么阴暗,一切静悄悄的,甚至感受不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慕阿姨问我:“你是想到哪个地方去吗?” 我说:“不是啊,现在这种情况,这里一片混乱,我已经找不到他们了,刚看这里清净明亮,便朝着这边走来。” 慕阿姨打量着四周,迈着脚步,静悄悄的走着,刚走了几步,蹙起眉头说:“我总觉得这里我好像来过,但是应该是很久远的回忆了,一时又记不起来了。” 我诧异的说:“你竟然来过这里?” 慕阿姨说:“我们出来时便在灵水村,这里好多地方我自然是来过的,不过后来我就带着你离开了,所以记不起来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龙图腾 我哦了一声,看着四周的景象,凉风习习,树叶翻飞,稀疏的树木之间,偶有松鼠跳动,但是一切都很安静。 我看了会,不知为何,很是安静的一个地方却让我觉得心神难安,我的心竟然突突突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太多危险,一到了特别安静的地方就会提心吊胆、疑神疑鬼,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慕阿姨皱着眉,慢慢的行走着,但我明显觉得她和我有相同的感受,对于一个经常在危险中度过的人,他的敏感度和直觉要比一般人准很多,我的第六感一直以来帮了我太多太多了。 我停了下来,有些犹豫不前,慕阿姨转过身,指着前面,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阳儿,你看,前面的地方尸横遍野,血洒了一地,四面八方,为何唯独这里如此干净呢,你有没有觉得不太正常?” 她这么一说,我仔细深思这个问题,确实发现不太对劲,那些死尸横七竖八躺的到处都是,但是朝着这个方向的一个都没有,这只能说明暴乱的时候没一个死尸或者鬼魂从这里跑过去,也就是说这里不会有鬼魂过来。 如果我的想法是真的,那么这个方向很有可能有让鬼魂忌惮的东西,我回头深深地看了眼,那里的东西到底是正是邪呢? 这时,我感觉肩膀上有轻微的耸动,慕阿姨盯着我身后,轻声说:“他醒了。” 我将阿顺放下来,阿顺摇摇晃晃,很明显还是体力不支,我看他脸颊泛红,估计是热气蔓延到脸上了,我扶住他,担忧的问:“好些了没?” 阿顺说:“好多了。”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阿顺叹了口气,晃了晃手说:“还不是那个鬼王,她要用虎子祭祀打开圣杯,我在阻拦过程中受伤了。” 我焦急的问:“那虎子呢,他什么情况了?他是不是……” 接下来的话我没敢说,虽然知道大事不好,他很可能丢了性命,但我还是残留一丝希望,我希望他完好如初,并没有性命之忧。 阿顺又是重重叹了口气,说:“他打开了圣杯,然后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他,他干掉了那些行尸走肉和鬼魂,甚至重创了鬼王,当时一片昏天黑地,我受了伤,慢慢晕倒了,醒来后就看到了你们。”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阿顺,双手都在发抖:“你是说虎子打开了圣杯?” 阿顺无力的说:“对,当时的情况实在是身不由已,鬼王原本是想用他的鲜血来祭祀打开圣杯的,却没想到竟然被虎子自己打开了。” 慕阿姨惊讶的问:“他自己是怎么打开的?” 阿顺说:“其实我也没有看太清楚,好像他的血流进了杯子里,他就像被附体了一样,双眼血红,根本无法控制,就连当时的天空都是一片黑暗,乌云翻滚。” 我虽然不知道阿顺的话有没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如果虎子能够凭借一人之力解决了这么多死尸,那确实非常厉害,我不禁好奇万分,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杯子? 慕阿姨惊恐的说:“他,他一定是被那个恶鬼上身了,那个邪恶的鬼魂一直被我们族祖祖辈辈的人诅咒,已经拥有了很强的怨念,本来将杯子保存起来,就是为了防止它出来。” 阿顺诧异的说:“难道那个杯子里只有它一个鬼魂吗?这不对啊,我记得以前,灵水村被毁坏那次,出来了很多恶鬼。” 慕阿姨叹息着说:“一共有两层,那个恶鬼就在最下面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最想要做的不是得到力量,兴许是为了解救它。” 阿顺虚弱的摸着胸口,问:“她是谁?” 我说:“是现在的鬼王,如果猜测没错,她应该是我们族中逃生的人,她一直在谋划着自己的计划,这个巨大的阴谋一直等到现在才实施。” 阿顺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道:“难怪当时她对着虎子跪拜,那诚惶诚恐的模样一直让我不解。”阿顺很快又蹙起眉头,喃喃,“可是虎子却攻击了她,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慕阿姨猜测说:“可能虎子还有他的意识,所以才攻击她。” 我继续问:“后来怎么样了?” 阿顺摊开手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当时我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这副场面。” 我喃喃:“不管怎么说,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虎子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我就放心了。” 慕阿姨拍了我一下,痛苦的说:“怎么没有危险,他这危险可大着呢,他的身体已经被掠夺,传闻中那个十恶不赦的恶鬼什么都做的出来,虎子还不知道会经历什么呢。” 阿顺蹙起眉头,紧盯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你们为什么这么担心虎子,甚至比我都担心。” 我说:“虎子应该是我的弟弟,我当然担心他了。” 阿顺震惊的看着我,张大了嘴巴说:“他是你弟弟,这不太可能吧,虽然说这些年来,我也不知他的身世,但是你们长的并不像,他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弟弟呢?” 我说:“谁说亲兄弟非要这么像了,不一样的环境下,两个怎么可能一样,再说了,这又不是我原本的身体,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顺摸着头说:“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以前的你确实遇到了不少事情,阴差阳错换了身体。” 我盯着阿顺,不确定的问:“现在的你到底是哪个人格?” 阿顺咳嗽了声,重重的说:“准确来说,现在的情况应该两个都是,我的两部分记忆融为一体了。” 我吃惊的注视着他,难怪觉得他不太一样了,这么说的话,以前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其实这样对他而言是好事,每当转换人格的时候,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这样不但烦人还会耽误事。 阿顺眯着眼说:“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证实你是不是虎子的兄弟?” 我好奇的问:“怎么证明?” 阿顺拽住我的衣服,严肃的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要看看你身上的图腾。” 我吸了口气,紧盯着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身上有图腾的事情,除了我和婷婷貌似没有人知道。” 阿顺说:“那是因为虎子身上也有,那个图腾融进了他的血肉里,随着他成长,我记得很清楚。” 我焦急的问:“他身上是什么图腾?” 阿顺沉重的说:“好像是一条麒麟,不过有时出现,有时又会消失,我也是偶然间才看到的,当时把我吓了一大跳。” “麒麟吗?”我喃喃。 我清晰的记得我的后背上印着的那个模糊的图腾,虽然当时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但我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麒麟,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怪物。 阿顺要我解开衣服时,我心里很是不安,挣扎着退到了一边,我怕他们见到了狰狞丑陋的怪物会用另类的眼光看我,而且我也很怕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阿顺眯着眼问我:“怎么了?你不敢让我们看?” 我张口结舌:“不,不是不敢,但是这种天气,而且还是这种奇怪的时机,让我在这里脱衣服,我,我做不到。” 我乱说一气,毫无逻辑,话一出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慕阿姨神色镇定,拍着我的肩头,温和的说:“没事的,证明给他看又如何。” 慕阿姨温和的眼神让我放松了不少,我吐了口气,诧异的看着阿顺,真搞不懂,他非要揪住这件事不放干嘛,我拉开衣服,露出了后背,让他们看。 阿顺看了眼,瞬间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怎,怎么是这个?” 我问:“是什么?” 阿顺说:“是一条龙,气势威严的神龙啊。”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觉得非常的吃惊,以前我只是通过镜子看到了那东西的爪子,觉得非常的诡异,心里一直在排斥抵对,可是当我听到龙的名字,心神一震,麒麟和龙可是上古四大神兽之一啊。 我问慕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阿姨蹙起眉头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一直是族里秘而不宣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回到族中才能调查清楚。” 我说:“可我们的家园不是已经被毁灭了吗?” 慕阿姨沉重的说:“虽然已经被毁灭了,但是有些东西还在,那条河对面还保留着我们的圣地,也许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阿顺咳嗽了声,说:“虽然说不清你们身上为什么有这种图腾,但是我已经相信你是虎子的兄弟了,不过仔细想来,我觉得很疑惑,为何你们兄弟两个分开了这么久,上几次见面,也没有认出对方呢。” 我烦躁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四年前出了事情,以前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个弟弟,虎子一直跟着你们,我虽然对他的身世好奇,但也没听你们说起过啊,难道你们就对虎子一无所知吗?”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家的气息 我大有深意的盯着阿顺,这话有质问的意思,是他们将虎子收养的,这么多年来,他们就从来没有想过帮他找回家人吗? 阿顺无力的摆着手说:“虎子当初是被管德柱带回来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那是枯燥乏味,刚好有个人陪伴也挺好,他的身世我倒是问过,可是管德柱说他是在山间野林捡来的,不知身世,我虽有心,但也无能为力啊。” 我穿好衣服,不满的说:“管德柱和我的养父养母早就认识,在我小的时候他便见过我,但是他却隐瞒了我很久,我觉得他兴许知道虎子的身世,这么多年来,一直把虎子放在身边,说不定有什么算盘。” 阿顺淡漠的说:“他的事情我早已经不关心了,不过细细想来,你和弟弟分散多年,如今再相逢,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叹息着说:“哪来的相逢,他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打开了圣杯,又被鬼魂附体,有没有危险还是未知数。” 阿顺盯着身后安静稀疏的树林,重重的说:“相信我,你们迟早会相见的,那一天终究会到来,如今各方都已经蠢蠢欲动了,事态也更加激烈了。” 阿顺的背影很沉重,他站在树荫下,凌乱的头发飞扬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形单影薄,虽然枯瘦柔弱,却显得那样坚定。 我疑惑的问:“阿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顺转过身,阴冷的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风更大了?” 我摇了摇头,这树林虽然稀疏,但是只有微风轻拂,相比之前,这风反而小了不少,我不解的看着他,总觉得他更加深沉了,说出来的话让我很难理解。 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就和我说说吧。” 阿顺苦笑着离开,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前走,我慌忙跟上,一路上穷追猛问,也没见他提前刚才的事情,我无可奈何,只好作罢,垂头丧气的往前走。 慕阿姨蹙着眉头,心思沉重,估计也在想什么,我看了眼远处,阴暗的树林里似乎有什么若隐若现,淡淡的薄雾笼罩了树林,视线开始朦胧起来。 我记得刚才我们明显感觉到这个方向不太正常,阿顺却朝着前方走去,到底是不知情况还是有意为之? 我凑上去,问:“前面那个地方你去过?” 阿顺沉重的说:“自然是去过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往那里走。” 我紧张的问:“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 阿顺说:“那里才是这座山林的中央,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我抽了口气,难怪我们觉察到这里不太对,那些鬼都不敢来这里,兴许也是这个原因,我诧异的问:“既然是最危险的地方,你去那里干嘛?” 阿顺捂住胸口,脸色依旧很苍白,他喘了口气,说:“我之前见管德柱跑进了那里面,随后不见了,就想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毕竟是兄弟,虽然两个人有隔阂有分歧,但是真正有了生命危险,阿顺终究还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以前他离开管德柱,那是他确信管德柱能应付,这次情况不一样了,他去那里,应该就是想看看管德柱怎么样了吧。 我忙拉住他,摆着手说:“别去了,之前我见到管德柱了,他好像中了魔障,当时他控制了一些死尸,想要杀死我们。” 阿顺略一停顿,看了眼前方,皱起眉头,问:“那他现在在哪?” 我无力的说:“那就不知道了,我们逃走之后,他并没有跟来。” 阿顺皱起眉头,不可思议的说:“你们俩个竟然从他手中逃脱了,而且当时他还带着死尸,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逃脱的吗?” 我说:“不是有人相助嘛,当时我们只用了一个烟雾弹就成功逃脱了。” 阿顺好奇的问:“帮你们的那个人是谁?” 我说:“是婷婷的母亲。” 阿顺瞬间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她,她出来了?” 我说:“对,婷婷带着那个杯子准备和鬼王交易,那边的小鬼自然就把她带出来了,中途出了变故,婷婷母亲就逃了出来,我们恰巧遇到了她。” 阿顺焦急的问:“那她人呢?” 我难过的说:“后来她为了防止那些恶鬼出去,将我们封在了幽园里,自己一个人走了。” 阿顺紧张的问我:“你确定是她吗?” 我不解道:“不是她还能是谁?” 阿顺拍着手,无力的说:“难道你忘了一个鬼魂吗,那个鬼王,她和婷婷母亲有着一模一样的妆容。” 我肯定的说:“绝对不可能是她,我以前接触过那个恶鬼,她们两个身上的气息不同,两个人的眼神也不同。” 阿顺叹息着说:“她在这里被打伤,万一隐去了全身气息,你们感觉不到呢?” 我摆着手说:“不可能的,如果她是鬼王,她就不可能把那个老头子放出来了。” “老头子?哪个老头子?”阿顺忍不住再次问。 我说:“就是那个幽园塔楼里的老头,他说他才是鬼王,应该是上一代鬼王吧。” 阿顺喃喃:“他竟然也出来了,看来事情变得越发深不可测了,不过……”阿顺顿了顿,面向我,“为什么我来到这里遇到婷婷,她失魂落魄的告诉我,她的母亲已经死了呢,这是怎么回事?” 我猜测说:“会不会她弄错了,所以才出现了这种问题。” 阿顺握紧双手,微闭着眼睛,思索了半天,疑惑的说:“可我之前见到她,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好像非常确定她的母亲死了一般。” 阿顺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问清楚了,也不至于像现在模糊不清。” 我问:“那婷婷去哪了?” 阿顺摊开手,很无奈的看着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凌乱了,她在那些鬼魂中消失了,我隐约看到她和一个黑衣人走在了一起。” 我心头一跳,忙问:“是什么样的黑衣人?” 阿顺揉着脑袋说:“好像个头挺高,背着双肩包,拿着手枪,就和外面那些死去的人一样,说来也奇怪,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么多活人了。” 难道那些人真的是婷婷带过来的吗,刚开始得知这个消息我还有些不确信,实在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和那些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能将那些人带进来? 一连串的疑惑再次填满了大脑,我揉着太阳穴,心里越发凌乱,阿顺安慰我说:“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看当时的情况,她和那些人的关系还不错,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不过那个女人连二连三的欺骗你,我劝你一句,不如放弃她好了,她和你在一起一直就别有所图,如果你在念念不忘,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慕阿姨也劝我:“你可要想清楚,那个女孩子小的时候就骗过你了,当时你的眼睛就是因为她才有了开启的迹象,我赞同你离开她。” 我痛苦的说:“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们不必劝我,我都懂。” 阿顺摆着手:“好吧,我也不想提这种事情。”他指了指身后的林子,问,“你们要不要跟我进去。” 我诧异的说:“你都说了那里非常危险,你还要进去干嘛。” 阿顺转过身,深沉的说:“我想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进去,又为什么管德柱变成了那个样子。” 阿顺回过头径直朝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朝我们挥手:“我先走了,至于你们要不要进来,你们先考虑着。” 阿顺走的不紧不慢,他捂住胸口,身上的伤估计还没好,这种情况下他都敢踏入龙潭虎穴,着实让我佩服,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多少有点不放心。 慕阿姨说:“要不我们跟过去吧。” 我说:“行,他一个人我还真的放不下,毕竟他救过我,这种时候应该需要我的帮助。” 慕阿姨苦笑着说:“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好奇的问:“那你为什么选择进去。” 慕阿姨大有深意的问我:“你闻到了吗?” 我更加不解了,嗅了嗅四周的气息,除了远处传来的血腥味,并没有别的气息,但是看她一脸享受的样子,应该是闻到了别的什么气味,我诧异的摸着头,呐呐的说:“你闻到了什么?” 慕阿姨苦笑着说:“我闻到了家的气息。” 我不解的喃喃:“这是什么情况?” 慕阿姨并没有解释,径直朝着前面走去,步伐轻快,对于她这种行为,我感到非常疑惑,这里可是鬼林,哪里会有家的气味,我深吸了口气,灌进鼻腔里的是混浊的气息,似乎有灰尘飞来。 我猛烈的咳嗽起来,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努力赶上她的步伐,这一路走去,不知哪里吹来的沙子,我快速捂住口鼻,眯着眼注视着前方。 随着距离的接近,走过稀疏的树林,我发现前方竟然竖立着一座黑山,山口很大,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口子竟然朝外面吹着冷风,那些细小的沙尘颗粒就是从里面吹出来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假的杨大宇 我吃惊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慕阿姨说:“兴许这里也是一个通道,通向家乡的地方。” 我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你是说这里也通向那个地下空间?” 慕阿姨点头说:“应该是的,当初我们家乡无缘无故跑到了这里,兴许不止一个出口。” 我看那里刮起黑风,无数的沙尘蔓延而至,总觉得不太对,我在心里喃喃,会不会是她搞错了呢? 我正想提醒她,谁知她一时太高兴了,竟然一个人走了进去,我想呼喊她,可惜无数的飞尘沙粒钻进了嘴里,我猛烈的咳嗽起来,一边捂住嘴,一边忍受着阻力,慢慢往里面行进。 我只希望她不要出事,就算那里真的是我们的家乡,可是一切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就好比那些诡异的怪物和鬼魂,它们潜伏在各处,就等着外来人进去呢。 我扶着墙壁,一深一浅的走进去,心里惴惴不安,等走进了里面,风声更大了,呜咽的风声像是孩子在哭泣。 沙尘纷飞,就像是一场猛烈的暴风雨,我把衣服缠在头上,挡住那些沙尘的击打,里面光线很暗,没有注意脚下,走的不小心摔了一跤。 疼痛感瞬间击中了我,我坐下来揉了揉膝盖,继续艰难的行走,等到了最下方,我拐进了一处阴暗的小道里,才没有感觉到那么多沙尘,只不过外面依然可以听到沙粒摩擦墙壁发出的声响。 这个小道阴森森的,只能看到近处一点地方,稍远些是无比黑暗的,凉意袭来,我不由自打了个哆嗦,我朝着前面呼喊:“慕阿姨,阿顺,你们在吗?” 没有人回答我,我以为他们不在,准备走出去,谁知外面的风更大了,就好像是一场龙卷风,伴随着巨响,那些沙尘大量的灌进来,竟然还有个尸体被甩了进来,摔了个稀巴烂。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现在别说出去了,如果我不赶紧往里走,瞬间会被风沙淹没,可我若是进去了,那些风沙很可能掩埋了出口,如果再没有别的出口,我可能将永远被困在这里。 处于两难的抉择之中,我的内心非常纠结,正在这时,有人在远处回复:“阳儿,是你吗?” 我激动的朝着远处走去,快速说:“慕阿姨,是我,你在哪啊。” 那个声音再次消失了,这个阴暗的通道里再没有传来任何一丝声响,哪怕我呼喊了多次,也没有人回复我。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那些风沙已经完全漫进来了,细小的沙粒敲打着我的脊背,让我疼痛难忍,不得不前进。 我忐忑不安的往前走,潮湿腐败的气味从深处涌来,令人作呕,远处太黑暗了,我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好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微不足道的光亮倒是让我看到了前行的路。 黑暗潮湿的路面在光线下散发着油腻腻的光,腐败恶臭的气息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我小心翼翼的走着,每走一步都要看清楚四周的情况。 走了一段,后方的风声渐小,细小的沙粒再没有灌进来,我虽放松了不少,不过处在这个阴冷诡异的空间还是让我异常担忧。 手机屏幕闪动了下,提示我电量不多了,看样子应该很快就会关机,可是呆在这里,漆黑一片,如果没了光亮,只能摸黑前行了,危险度也将加大。 我心里惴惴不安,想到此处,原本的松懈烟消云散,我更加紧张,开始手足无措,不经意抬起头,看到了前面有淡淡的黄绿色火光,眉头不由得缩紧。 我暗自想,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忐忑不安的走过去,那些黄绿色火光竟然跑了过来,我心跳的剧烈,贴着墙壁,移动了几步,映着手机光亮,我才看清楚眼前的东西,那是无数的死人骨头,上面飘荡着不少鬼火。 说是鬼火,其实是磷火,因为人的骨头里含着磷,磷与空气作用时会产生磷化氢,是可以自燃的气体,重量轻,风一吹就会移动,可我怕的是这些死人骨头会复活,所以必须赶快离开。 我加快了脚步,试图早些脱离这些死人骨头,可我没想到前面的路上更加惊悚,死人骨也变得多起来,它们横七竖八的躺在潮湿的地面上,有的甚至被铁链子绑起来,固定在了墙壁上。 我怀疑自己来到了一座鬼屋,看到此情此景,我也不敢呼唤他们了,不过刚才我确实听到了慕阿姨的声音,她应该就在这里面。 手机响起了滴滴的声音,那是快没电的提示音,眼看就要陷入黑暗,我的心里更加焦急,视线胡乱的扫视着,找了半天,总算在墙边发现了一个火把。 好在我随身带了打火机,以备抽烟用的,虽然烟没了,这时却派上了用场,我快速取下火把,这里太过潮湿,点了好几次才将火把燃着。 火光瞬间映红了前面,红彤彤的火苗跳动着,像是一颗不安的心,我正走着,打了个趔趄,差点没有跌倒,就连火把都险些掉落下去。 我的脚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正要继续前行,脚却抬不起来了,我用火光照了照,看到下面的东西,顿时吓了一大跳,不知何时,一只苍白枯瘦的手竟然从下面伸了出来,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脚腕。 我猛烈的挣扎着,死劲朝着那只手踹了几下,那只手才肯松开,我快速朝着前面跑去,慌不择路,地面上的泥土很松软,坑坑洼洼的,像是摆着无数死人的头颅和尸身前行,我举着火把,甚至不敢看脚下的情况,直到跑了很远,觉得脱离了危险了方才停下来。 我晃了晃火把,看了眼脚下,这里都是石板路面,观察了四周,再没有看到那些死人骨,我这才安心。 前方依旧深不见底,黑的可怕,在未知风险的黑暗里行走,人总是会疑神疑鬼,给自己加上一些心理负担,比如在夜晚在野地里行走,路过枯坟总会想到鬼魂,我就是这样的人,尤其是经历了危险之后,显得更加紧张。 火把扑闪着,炙热的火焰烘烤下,任它阴风阵阵,我倒不觉得寒冷,我所惧怕的还是那些神出鬼没的脏东西。 四周静悄悄的,轻微的脚步声都显得十分响亮,这时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只希望前面会有出口,便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我看了眼前方,顿时停了下来,前面仿佛站着一个人,他置身在阴影里,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不过身形倒是有些熟悉。 我紧张的往前靠了靠,发现他的装扮特别像杨大宇,虽然他背对着我,但是从后面看,就连身高发型都一样。 不过他听到脚步声并没有转过身来,这就非常不对劲了,我不敢再靠近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再那么冲动,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必须要留个心眼。 我紧张的问:“杨大宇,是你吗?” 他依旧没有转过身,这问题就大了,要么他是聋子,要么他是出了什么事情,要知道我一路走来,在这个阴暗的通道里并没有看到一个活人,他活生生立在那反倒有些可疑。 我见他一动不动,上前拍了他一下,又退回了远处,这时的他仿佛恢复了神志,身体才慢慢转了过来。 熟悉的脸庞映在视线里,欣喜、酸涩,各种情绪涌来,我怔怔看着他,五味杂陈,我激动的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很茫然,木讷的看着我,突然间瞳孔瞪大,毫不犹豫的伸出了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这一幕始料未及,吓得我双手一抖,火把也掉落在了地面上,瞬间熄灭了,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掐住我的脖子,十分用力,我已经呼吸不过来了,便试图使劲掰开他的双手,可惜他的力道太大了,大的不可思议,无论我多么用力,依旧无济于事。 他的眼神中散发着诡异的光泽,我对他拳打脚踢,竟然没有任何作用,我努力挤出几个字:“你,你不是杨大宇。” 他咧着嘴,阴森森的笑了,眼神中透露着血色,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覆盖了他的双眼,显得诡异而又可怕,我已经呼吸困难,双眼瞪大,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有清晰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好像有人跑过来了,杨大宇突然放开了我,两个人应该在黑暗中交手,我隐约可以听到他们打斗的声响。 我蹲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急促的喘着气,四周黑暗无比,什么都看不到,我趴在那胡乱的摸索着,总算找到了火把,我掏出打火机,随着啪嗒一声响,火光轰的一声瞬间覆盖了这里。 映着炙热的火光,我抬起头,看到杨大宇朝着黑暗中跑去,而慕阿姨就站在我面前,她急促的蹲下来,担忧的问我:“你还好吗?” 我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我还好。” 慕阿姨将我扶起来,叹了口气:“只怪我之前太激动了,一股脑跑了进来,甚至忘了你,可是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风沙暴太大了,我无法再回去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控制鬼猫 我说:“我进来的时候呼唤过你,你好像回复了。” 慕阿姨惊讶的说:“这不可能,我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一脸震惊:“那之前回复我的是谁,和你的声音一模一样,而且就连称呼都一样,除了你不可能是别人啊。” 慕阿姨严肃的说:“那说明这里大有问题,非常大的问题。” 我说:“就好比刚才那个杨大宇,我总觉得不是他,兴许之前也是那种情况。” 慕阿姨惊讶道:“你说刚才那个是杨大宇?” 我确信道:“对,和他一模一样,但我觉得不是他,有种感觉,非常强烈的感觉告诉我,那个人不是他。” 慕阿姨喃喃:“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自从杨大宇离开了我们,他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可我刚才对上杨大宇的眼睛,始终看不出他的特点,那绝对不是他,这种强烈的感觉一直告诉我,那不是杨大宇。 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便说:“会不会是杨大宇被恶鬼附体了,它想借助杨大宇的手来害我。” 慕阿姨说:“倒是有这种可能性,不过我刚才和他交手的过程中,感觉不到他身上有鬼魂的气息。” 我惊讶道:“也就是说他是正常人?” 慕阿姨严肃的说:“他确实是正常人,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真正的杨大宇,他又为什么要害我呢?我实在理解不了,难道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一直潜伏在我身边,是有目的的吗? 他刚才为什么想要杀了我?我一遍遍的喃喃着,根本理不清头绪,手中的火把晃动着,火苗剧烈的扑闪起来。 慕阿姨劝我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还是先找到出口吧,这个地方太诡异了,至于刚才的事情,我们出去了再调查清楚。” 我在她的劝说下,举着火把,一路晃晃悠悠向前走去,我问:“这里到底是我们的家乡吗?” 慕阿姨深呼了口气,说:“应该不是的,我的记忆中没有这个山洞,不过一定相连了,那种风沙我记得很清楚。” 慕阿姨说完这句话,顿时怔在了原地,她紧盯着旁边的墙壁,握住了我的手,而我的那只手还握着火把,她将我拉到近前,火光映在墙壁上,上面呈现了不少字画和奇怪的文字。 这些字画和我在那个诡异空间里看到的一样,虽然看不懂,却记忆犹新,慕阿姨深情地抚摸着那些雕刻的字画,激动的说:“这,这应该就是我们的家乡了,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山洞,兴许这个山洞以前是收押囚犯的,是个秘密基地。” 我好奇的问:“这些字画,是我们族人留下的?” 慕阿姨坚定的说:“是我们族人留下的,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外来人是不会知道我们的语言文字的。” 我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一头雾水,这些文字根本看不懂,而且还有那些雕刻画,那些人手拿长矛,好像在射杀什么东西,简直就像野人。 我突然有些排斥,我不相信自己会是这种异类,慕阿姨说:“这是我们祖先生活的时候,这种壁画在我们那里代表激励,我们常常用这画鼓舞人心。” 我看她如此激动,已经情不自禁了,她深情地注视着一幕幕画面,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我说:“既然代表鼓舞人心,那为什么这里如此诡异呢,我在这个山洞里走了会,都有点毛骨悚然了。” 慕阿姨蹙起眉头说:“这就是我所不理解的地方,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改变了这里的一切。” 世事变迁,我从小的时候都已经离开这里了,转眼间已过了十几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想以前这里应该是很美好的吧,如今随着时光扭曲、邪恶、令人恐惧,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我想到了那个地下空间,无数的鬼魂和死尸,还有邪恶的鬼猫,原本的大草原被风沙侵蚀之后,就算通过某种空间扭曲到了这里,也不应该如此诡异,一下从天堂坠落到了地狱。 经过我进来多次的观察,我想也许只存在一种情况,这里很可能原本就是一个很大的墓穴,我们家园一定和墓穴连接在了一起,只有这样这里才会如此可怕。 我说:“你的猜测兴许是对的,这里发生了某些不可预料的事情。” 慕阿姨叹息着说:“算了,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既然来了,待我们找到出口之后,我带你去那个地方。” 我好奇的问:“什么地方。” 慕阿姨郑重的说:“族中圣地。” 洞穴里十分安静,自从杨大宇逃走之后,我们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原本我们进来三个人,却未曾想在这里遇到了杨大宇,他还袭击了我,一直到现在我还很不解。 人生总是如此扯蛋,不可预料的事情太多了,多的数不过来,打的人措手不及,让人无奈又感伤。 我们走了许久,穿过了无数的拐道,总算摸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冷风呼啸,阴暗的巨大空间中,我感到了一丝冷意,不由得裹紧了衣服。 慕阿姨深呼了口气,感叹着说:“这么多年了,终于我又回来了,回到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我说:“我们这是来到了那个诡异的地下空间?” 慕阿姨轻点了下头,我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四周,直到看到了那玩意,我才确信,我们确实来到了这里。 远处有一只鬼猫正趴在石头上,它的眼睛又大又亮,透露着妖异的光泽,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 慕阿姨惊讶的说:“那只猫好奇怪,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猫。” 我说:“那是鬼猫,它很聪明的,听说它是吃死人肉生存的,这东西不要招惹它,我们快点离开吧。” 慕阿姨狐疑的盯着那只猫,喃喃:“不知道养上这么一只猫会是什么感觉。” 我忙说:“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们上次误入了它们老巢,差点没有死在里面,出来之后还被它们追杀呢。” 慕阿姨蹙起眉头,不确信的问我:“有这么厉害?” 我忙拉住她,不由分说就往前走,这只鬼猫到底要多厉害我可是一清二楚,最不可思议的一次,有只鬼猫竟然让杨大宇变得苍老无比,就好像偷取了他生命能量,而且不能与鬼猫的眼睛对视太久,否则会被蛊惑的。 我将这些一一和慕阿姨说了,慕阿姨不但不怕,竟然十分欣喜,她贴近我耳边,小声说:“你吸引它的注意,我躲在一旁,一会将它抓起来,好好研究研究。” 我双手一抖,火把差点没有甩落在地,心跳不由得加速了,我用发颤的嗓音说:“你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危险了,我们若是被它们盯上了,很难逃的掉的。” 慕阿姨说:“你自己都这样说了,可是我们已经被它盯上了,如果不把它处理掉,我们只怕会很危险。” 她说的有道理,那个鬼猫行动敏捷,一直跟着我们,说不定会叫上同伴,若不及时处理,我们只怕会更危险。 慕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个人跑到了前方,我呐呐的张开口,最终化作了一句叹息,我回头看了眼,那只鬼猫躲藏在后面,那双眼睛闪动着,带着深深地敌意。 我心头一紧,握紧了火把,快速往前走,慕阿姨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目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周边放着不少巨石,阴暗的空间里,凉风呜咽,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我忐忑不安的往前走了几步,这时只听慕阿姨欣喜的说道:“抓住了,抓住你了。” 她从一旁的巨石后面走出来,一双掐住鬼猫的脖子,一手拽住它的后腿,那只鬼猫虽然很是愤怒,死劲挣扎着,却逃不出五指山,它被控制的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 我走上前,急促的说:“快把它杀了吧,要不然它会暴露我们的,到时候只怕更很危险。” 慕阿姨深沉的说:“这只猫不能杀,我刚好需要一只宠物为我探路,前方太危险了,我们不能盲目的前行。” 我无力的说:“这只猫太聪明了,而且特别记仇恨,它怎么会听你的。” 慕阿姨大有深意道:“那可由不得它了,你帮我拽住它便是。” 我按照慕阿姨的吩咐,控制住那只鬼猫,那只猫虽然用力挣扎着,但是我拽的更紧,它想要逃脱简直是痴心妄想。 慕阿姨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掏出一根银针,她朝鬼猫头上插了进去,然后又不知道弄了什么粉末洒在了鬼猫鼻孔里,鬼猫打了个喷嚏,身体慢慢软了,竟然有点意醉神迷的样子。 慕阿姨对着鬼猫说了不少话,那些稀奇古怪的语言我也听不懂,不过有点类似催眠的效果,我听了会都有些发困,那只猫炯炯有神的眼睛顿时变得朦胧起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鬼猫的追击 慕阿姨轻声说:“好了,你将它放下吧。” 我将那个鬼猫放在地面上,小心翼翼的盯着它,生怕它反应过来跑掉了,所以弓着身子,双手做出抓捕状。 慕阿姨取掉它头部的银针,轻笑着说:“小猫咪,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知道吗?” 那只鬼猫朝着慕阿姨点了点头,慕阿姨又让它做了几个示范性动作,它出奇的听话,我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它,着实有点震惊,原来这只鬼猫也可以被控制。 慕阿姨俯下身,欣慰的摸着那只鬼猫的头,它显得十分温顺,舔着舌头,眼神扑闪着。 我说:“你刚才是对它催眠了吗?它怎么这么听话,这种猫应该不好控制。” 慕阿姨说:“我用银针刺激了它的神经,再加上催眠药剂,就算它再厉害,也会被我控制的。” 我看着慕阿姨手中的银针若有所思,原来这就是她的绝活吗? 慕阿姨收起银针,拍了下手,指着前面说:“小猫咪,你先过去探路吧,回来告诉我消息。” 鬼猫喵了一声,转瞬间消失在了黑暗里,我举起火把照着四周,在原地等了许久,并没有见那只鬼猫回来,心里十分不安。 我说:“该不会那只鬼猫没被控制住,它去找同伴了吧?” 慕阿姨坚定的说:“这不可能,我对自己的催眠手法很有信心。” 我喃喃:“那是什么情况?” 慕阿姨神情肃穆,她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从我手中夺去火把,向前走了几步,顿时怔在了那里,背影沉重清冷。 我快速走上前,急切的问:“怎么了?是发现了什么吗?” 慕阿姨晃了晃火把,火光映照着脚下的地面,我看了眼,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那只鬼猫躺在潮湿的地面上,它瞪大了眼睛,嘴角流血,十分的诡异。 我试探性的踢了一脚,那只鬼猫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他的嘴角还在淌着血,深红色的血液夹带着腥臭味。 我快速打量着周遭,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或者鬼魂,不过远处实在太过黑暗,就算有什么东西隐藏了起来,也根本看不到,我问:“这只猫是怎么死的?怎么死在了这里?难道刚才有什么来过了?” 慕阿姨弯下身检查了片刻,阴冷道:“这只猫好像被什么抓住了,它的脖子几乎被扭断了,身上还有温度,应该是刚死不久。” 慕阿姨说完快速将火把熄灭了,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除了彼此间沉重的呼吸,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疑惑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慕阿姨小声说:“这只猫并没有被彻底杀死,而是跑到我们这里才死的,这说明背后的人想通过鬼猫找到我们,我必须熄灭火把,这样才不引人注目。” 我紧张的探寻着四周的情况,可惜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会是谁呢? 慕阿姨带我藏在了一旁的巨石后面,呆了片刻,我便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微弱的灯光,只听一个人娘里娘气的说:“这只猫死在这里,却没有见到任何人。” 另一个人说:“可能这只猫跑到这里就死了,并没有找到它的主人,或者说它的主人发现问题不对,提前躲了起来。” 第二个人的声音非常熟悉,隐约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不过我又有些不确信,因为我难以相信他会来到这里,虽然他很不正常,但是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人会来的。 那个娘娘腔压低了声音说:“你觉得他们会躲在这四周吗?” 周围很快陷入了寂静,手电筒灯光扫射过来,脚步声也更加靠近了,我心里有些紧张,如果遇到了恶人,那可就不好对付了,况且他们既然敢来这里,肯定不是寻常之辈,从那只猫死去的状态可以看出,他们手段十分狠辣。 我摸向腰间的匕首,蹙起眉头,做好准备,万一他们过来了,我必须要做出反击,先发制人,谁知他们走了几步,再没有了声响,应该是停在了那里。 那个娘娘腔紧张的说:“完了,你这可完了,早知道不杀那只猫了,现在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我们该怎么对付啊。” 另一个人说:“还能怎么对付,快跑吧。” 我听到了急促凌乱的脚步声,随着声音远去,我才松了口气,所幸我们躲的远,位置又隐蔽,要不然被他们发现,可就跟着他们一块倒霉了,那些鬼猫特别记仇,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报仇的。 我拍了拍衣服,正要站起来,慕阿姨慌忙拽住我,小声说:“先等一会,不太对。” 我疑惑的问:“哪里不太对?” 慕阿姨谨慎的说:“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靠在石头后面,紧张的看着周边,一双血红妖异的眼睛正好对着我,它距离我非常近,就在另一个石头旁,我打了个哆嗦,一下子跳了起来,忙拽住慕阿姨说:“快跑吧,我们已经暴露了。” 慕阿姨站起来,忙不迭的往前跑去,远处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发现几双血红色的眼睛来回跳动着,看样子应该是几只鬼猫。 我忐忑的说:“这样下去根本不行,它们速度太快了,很快就会追上我们。” 慕阿姨轻声说:“不用怕。” 随着轰的一声响,慕阿姨手中的火把瞬间燃烧了起来,明亮的光线映照下,那些鬼猫更加清晰了,它们似乎非常愤怒,嘶吼着朝我们追来,速度飞快。 看到那只领头猫,我心头一颤,一股凉意瞬间爬上了脊背,那只鬼猫我认识,之前就见过它,上次就是它带着那些鬼猫和尸体追我们,由于我们做错了事,害死了那只鬼猫,它这次见到我,一定异常愤怒。 我慌乱的喃喃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慕阿姨朝着身后甩了两下,不知何时掏出了飞针,十分凌厉,有两只猫惨叫了声,顿时倒在了地面上。 我惊讶的看着她,没有想到她竟然也会这招,慕阿姨不慌不忙,逃跑的速度也慢了不少,不过领头那只鬼猫实在太敏捷了,飞针略过,却怎么都伤不到它。 慕阿姨蹙起眉头,指着左侧那个阴暗的地方,沉重道:“那里道路复杂,我们去那里躲藏吧,应该可以甩掉它们。” 我不安的说:“这鬼猫可机灵了,嗅觉也好,想要摆脱它们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慕阿姨沉重的说:“至少可以摆脱那些尸体。” 我回头看了眼,再次哆嗦了下,看到那些丑陋无比的行尸走肉,不禁汗毛竖立,果然,它们还是将死尸带过来了,我若是被围住,确实很难再逃脱了。 我手举火把,跑的更快了,映着通红的光亮,总算来到了阴暗的左侧,那里堆积着无数巨石,路口错综复杂。 我有些担忧,停在了入口处,问:“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很危险呢?” 慕阿姨仰起头,问我:“目前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回过头,那些尸体和鬼猫已经快接近了,领头的鬼猫甚至只有咫尺之遥,我叹了口气,说:“好像没有选择。” 那只领头鬼猫趁我们不注意,扑了过来,慕阿姨闪躲过程中被抓了一下,不过那只鬼猫同时也露出了破绽,被一根银针射中了身体,倒在了地面上。 慕阿姨拽住我,焦急道:“快进去。” 那些尸体疯了一般涌来,我们快速走进里面,转了好几个路口,才将它们甩掉。 我呼了口气,这时才看清楚四周的情况,我们周遭放置了不少怪异的石像,它们凶神恶煞,怒瞪着眼睛,经过长年的风沙雨打之后,显得更加诡异。 我记得我好像来过这里,这里的石像是可以移动的,貌似隐藏着什么机关,我问慕阿姨:“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慕阿姨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这些东西。”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并不是来自我的家乡,它一直就在这里,难道我的猜测是真的,这个地方原本就是一个墓穴,那些稀奇古怪的石像应该类似守护者,就比如秦始皇兵马俑。 慕阿姨喃喃:“这到底是哪里?难道我们来错了?” 她抚摸着石像,眉头紧锁,我忙将她拉回来,小心提醒:“这些石像有问题,最好不要触碰。” 慕阿姨疑惑的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来过这里,上次误入这里,碰到了石像上的机关,险些死在这。” 慕阿姨缩了缩手,往后退了几步,我举着火把照了照周边,猛然看到了身后的死尸,全身一怔,大呼:“快跑,它们追上来了。” 慕阿姨叹了口气:“行了,不要大呼小叫的,这里就它一个,应该是在这里乱走,偶然间摸过来的。” 那具死尸冲了过来,嗤牙咧嘴的样子非常恶心,慕阿姨上前挡住,顺势拽住死尸的双臂,猛一用力,将它撞击在了石像上,那个石像动了下,下面流出了银白色液体,死尸倒在了地面上再也不动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帮忙救命 这时四周的石像全部转动了起来,石像下面流出了大量的银白色液体,这些液体在下部的槽道里汇聚,好像正要流向某个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一时还很难猜测到,毕竟这里道路复杂,就像一个迷宫。 慕阿姨惊讶的说:“这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液体?竟然是这种颜色。” 我观察了半天,感觉很不舒服,有些头晕目眩,我忙捂住嘴说:“这是水银,特容易挥发,赶快捂住口鼻,以防中毒。” “水银?”慕阿姨诧异的喃喃:“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我猜测说:“我之前觉得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墓穴,水银能够隔热,又有杀菌作用,可以防腐防盗,蒸发时气体有毒,大量的水银聚集在一起,人进来便会被毒死,所以放置水银很正常,我国历史记载,很多大型古墓里面都放有水银。” 根据中国古文献记载:在秦始皇死以前,一些王侯在墓葬中也早已使用了灌输水银,例如齐桓公葬在今山东临淄县,其墓中倾水银为池。这就是说,中国在公元前7世纪或更早已经取得大量汞。 中国古代还把汞作为外科用药。1973年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中的《五十二药方》,抄写年代在秦汉之际,是现已发掘的中国最古医方,可能处于战国时代。其中有四个药方就应用了水银。例如用水银、雄黄混合,治疗疥疮等。 当然最著名的就数秦始皇墓穴了,因为里面很可能有大量的水银,一旦进去之后触碰了某个机关,水银掩盖墓穴,就可能把一切文物毁掉,所以至今不敢开采。 慕阿姨慌乱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无奈的说:“还能怎么办,快点跑吧,随着水银蒸发越来越多,我肯定会中毒的。” 慕阿姨指了指旁边的小道,拽着我往前跑去,我心慌意乱,加快速度,慌不择路。 她已是死人,根本不惧这些东西,可是我不能呆的太久,只能漫无目的的往前冲,毕竟呆的太久了会被毒死的。 我急促的跑着,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我身体失去平衡摔了一跤,跌倒在冰凉的地面上,水银溅了我一身,那个人显然也是始料未及,同样摔倒在一旁,好在我死死握住火把,这才没有熄灭,映着明亮的光线,我总算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我慌乱道:“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陈亮晃晃悠悠站起来,轻咳了下嗓子,问我:“你,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我来这里找人。” 陈亮眯着眼说:“我来这里找宝藏。”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对宝藏情有独钟,记得第一次去他那里买潜水器材,他就一直和我说宝藏的事情,回来之后,他又问了我许多有关宝藏的问题,我甚至怀疑那个跟踪我的人就是他,毕竟从种种迹象观察,他的嫌疑最大。 可我还是有点不确信,他真的只是为了宝藏才来到这里的?要知道,很少有人知道灵水村这个地方,况且这里凶险无比,只要进来了可以说十死一生,我不相信他会为了所谓的宝藏不顾生命。 我镇定的说:“我不信你。” 陈亮摊开手,很无奈的说:“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就是为了宝藏而来的,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墓穴,既然是大墓,里面的东西一定非常多,说不定价值连城呢。” 我说:“你之前故意在我家旁边买了套房子,以及在小区底下开饭店,紧接着跟踪我,难道就是为了得到宝藏的信息?” 陈亮摆着手,无力的撇了撇嘴:“兄弟,你这可就说笑了,我就是简简单单做个生意而已,我怎么会跟踪你呢。”陈亮扭过头,“莫非你知道宝藏的信息?” 我看他死不承认,正想辩驳两句,只听一个人在不远处喊道:“亮哥,你在干嘛呢,这水银蒸发的太厉害了,路都找不到了,我们该怎么过去啊。” 这声音娘里娘气,听了之后,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用说也知道这人是谁了,绝对是他饭店的那个服务员,也应该是跟踪我的那个娘娘腔。 陈亮咳嗽了声,回复:“我,我这不是遇到了老朋友嘛,过来交谈两句。” 另一个人咦了声,穿过石像走了过来,我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服务员,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掐着兰花指,扭扭捏捏走到近前,对我使了个眼色:“呦,是你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胃里翻江倒海,刻意转过视线,捂住胸口说:“我有感觉,你们两个来这里绝对有着不一样的目的。” 陈亮苦笑着说:“你想的可真多,目前好像不应该想这个吧,当务之急,我们最应该出去,以防你被汞蒸气毒死。” 地面上出现了不少槽道,水银快速流淌着,不知流向何处,蒸发的气体灌进鼻孔里,我都有点头晕目眩了。 我说:“行,等我们出去了再好好讨论这个问题。” 那个服务员翘着兰花指,一路晃晃悠悠,带着我们走了好几个弯,我们绕了一大圈子,不但没有走出去,反而距离水银坑越来越近,我已经快受不了了,汞蒸气实在太浓了。 陈亮取走我手中的火把,朝着前方照了照,我看到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坑,里面已经积了不少水银,那些水银蠕动着,正在慢慢上升,如果继续持续下去,这个水坑肯定会被填满的。 陈亮笑嘻嘻的说:“过了这一关,下一层就肯定会开启。” 我诧异的说:“原来这些水银是你们放出来的?” 服务员哼了下鼻子,洋洋得意道:“除了我们还会有谁。” 我厉声说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 陈亮阴沉的说:“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死亡。” 我惊讶道:“你,你们不是活人。” 慕阿姨在一旁说道:“他们确实不是活人,我感受不到他们的呼吸和心跳。”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那天王局开枪打了那个死人妖,他中了子弹却并没有死,反而把那些职员吓跑了,那个死人妖正是这个服务员扮演的,既然他不是活人,那么陈亮肯定也不是。 我不安的注视着他们:“既然你们已经死了,根本不怕汞蒸气,刚才又为什么装作很怕的样子,你将我们骗过来,到底要做什么?” 陈亮阴沉道:“我们要你陪我们进去,进入地下一层。” 我疑惑的问:“进那里做什么?” 陈亮凄惨的笑了笑,难过的说:“因为那里和巫水桥下的墓穴相通,我们要进去寻找真相,上次你从里面出来以后并没有死,一定有什么原因,我必须带你进去,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福大命大,这有什么好了解的。” 陈亮发抖着说:“不,不一样,我们当初一起进去,就只有我和小五出来了,其余人都漂出了巫水河面,警方找到他们尸体的时候,已经被那些河怪啃的不成样子了,而我们两个竟,竟然死了,可我们却又活在了这个世界上,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一定是中了诅咒,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痛苦,夜夜噩梦。” 陈亮越说越激动,他全身发抖,火苗扑闪的厉害,他用左手抓住我:“今天,你必须和我们一起下去弄明白原因,那个人说,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帮我们。” 我不可置信道:“原来你们都进去过。” 陈亮悲伤道:“当初为了宝藏进去的,可我后悔了,我没想到那里面如此危险,如此诡异,可我又不想这么痛苦的活着,那里面一定有可以救治我的方法,你不是也死过吗,后来不也复活了。” 他紧紧抓住我,牙齿上下打颤,我安慰道:“你先别激动,告诉我,你是如此知道这一切的,你怎么知道我死过。” 陈亮怔怔的说:“那个人,那个人告诉我的。” 我急切的问:“那个人是谁?” 陈亮摇着头:“我不知道,他遮住了脸,不过我知道他很厉害,他知道我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帮助了我很多,我非常信赖他。” 我总觉得他被骗了,那个人一定欺骗了他,原来这便是陈亮费尽心机跟踪我的原因吗?他到底是想看出我的与众不同还是想找我帮忙? 服务员嗲嗲的说:“反正只有你能救我们了,你必须得陪我们下去啊,一切就都靠你啦。” 我叹息着说:“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能救你们呢。” 陈亮哆嗦着说:“你既然能从那里安然无恙出来,一定有过人之处,况且那个人也说了,只有你能救我们。” 我问:“那我们该怎么救你们呢?” 他们相互对视了眼,纷纷摇了摇头,对我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们既然在那里面出的问题,回到原处说不定就是解决问题的地方。” 第二百五十七章 巨大墓穴 我觉得他们有点天真了,回到原处怎么可能解决问题,说不定死在那都不知道,那个地方我又不是没有去过,里面危险重重,发生了许多诡异的事情,甚至出现了另一个杨大宇,那件事到现在我都没有搞清楚。 我说:“我上次出来的时候,那里已经被灌进去的河水淹没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进去。” 陈亮望着下方滚动的水银,蹙起眉头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这里地势高,巫水河的水应该上不来,这也是我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 我问:“这个地方也是那个高人告诉你的。” 陈亮点头道:“自然是他,要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这山下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其实我早已经猜出这下面是个墓穴了,只是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和巫水河底的墓穴相连接,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个墓穴也太大了吧。 不过想到秦始皇陵,我也随之释然了,秦始皇陵南依层层叠嶂、山林葱郁的骊山,北临逶迤曲转、似银蛇横卧在渭水之滨。高大的封冢在巍巍峰峦环抱之中与骊山浑然一体,景色优美,环境独秀。陵墓规模宏大,气势雄伟。陵园总面积为56.25平方公里,相当于78个故宫的大小,而这里与之一比,相形见绌。 慕阿姨喃喃:“这么多年了,我还真不知道这底下是个坟墓,怪不得冒出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别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慕阿姨扭过头,问陈亮:“你不知道那个高人是谁,总能描述他的样貌吧。” 陈亮无奈的摇着头:“他当时带着面具,我真的看不出来,不过他的个头很低,穿着破破烂烂的,头发乱糟糟,好像很久没有洗过了,全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我心头一跳,忙说:“这不是王老头子吗?” 陈亮疑惑的问:“王老头子是谁?” 我本想告诉他,但是估计吸入了太多的汞蒸气,这时头晕眼花,全身发软,站都站不稳了,我扶住陈亮,有气无力的说:“不行了,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否则会中毒而死的。” 陈亮望了眼下方,火光下活动的水银正在慢慢退去,陈亮安慰我说:“你再坚持会,快了,那些水银快下去了。” 慕阿姨把我拉到身旁,严肃的说:“不行,不能再耽搁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娘娘腔摆着手说:“死不了的。” 他试图将我拉到身边,慕阿姨自然不会让他得逞,拉扯过程中,难免会起争执,慕阿姨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将他推到了池子里。 只听轰隆一声,下面的池子里泛起了大量的水花,娘娘腔就这样没了踪影。 陈亮焦急的晃动着火把,试图找出娘娘腔的身影,可是下面一片阴暗,除了大片模糊的银白色光亮,什么都看不到。 陈亮朝着下面大喊:“小五,你在哪,还好吗?快回答我一声。” 下方静悄悄的,陈亮喊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一声回答,他转过身,愤怒的朝我们吼道:“都怪你们,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事情,他要是死了,我要你们陪葬。” 慕阿姨无力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说:“他原本就是一个死人,再怎么也死不了的,你就放心吧。” 陈亮哆嗦着,额头青筋暴露,对着我们又是一顿怒喝:“我怕的是他真正死亡,永远消失的那种,那样就救不回来了。” 我望了眼下方滚动的银白色液体,迟迟没见那个娘娘腔出来,不禁有些担忧,谁知道巨大的水池下面掩藏着什么东西呢,万一有什么怪物,他岂不是很危险,说不定还真就…… 陈亮不安的走动着,手中的火把晃来晃去,他一直看着下方,一边走一边呼喊小五,慕阿姨提醒我:“趁着现在我们走吧。” 我问:“那他们怎么办,我们不管了?” 慕阿姨叹息道:“我们怎么管,你觉得地下的那个墓穴我们能进去吗,他们既然上次进去变成了这副模样,里面必定凶险无比,你不是进去过吗?” 我说:“确实非常凶险,那个地方最好不要进去,我上次就险些死在里面。” 慕阿姨拽着我,加强了语气:“那还不快走。” 我想了片刻,觉得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况且这里汞蒸气太浓了,如果再呆下去,我恐怕会中毒而死。 我正要离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从下方传来,紧接着又是几声清脆响亮的咔擦声,就好像有什么机械在脚下运转,我和慕阿姨摇摇晃晃,根本站立不稳,无奈之下,只好蹲下来,尽量稳住重心。 待这声音散去,我发现下方的水银正以极快的速度流走,很快消失不见了,陈亮晃了晃火把,隐约可以看到下面呈现出一个深黑色的洞口。 慕阿姨拽了拽我,猜测说:“应该墓穴那道门开了,趁着这个时候快走吧。” 我偷偷摸摸正要离开,衣服被人拽住了,迎面而来的是炙热的火光,陈亮厉声喝道:“跑,你们想往哪里跑。” 慕阿姨想要推开他,奈何陈亮太有力气了,他的身体坚如磐石,根本推不动,先前那个娘娘腔就是在这方面吃了亏,看来他在这方面留了一手。 陈亮不屑道:“你觉得我还会在这上面吃亏,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陈亮显得越发气愤,死劲拽着我,想要将我拽到他身边,慕阿姨也紧拽着我向另一边拉,剧烈的拉扯下,胳膊传来了麻痹的痛感。 我正要制止他们这种不正确的做法,这时只听下方有人无力的呼喊道:“亮哥,我没事,你别担心。” 下方传来的声音乌拉拉的,就好像口中填满了水,说话的时候水在口中抖动,听不太清楚,不过依然可以确定一件事实。 我欣喜道:“就说那个娘娘腔没事吧,他已经死了,子弹都对他没用,怎么可能会出事。” 陈亮转过身,慌乱的晃动着手中的火把,焦急的朝着下方大喊:“小五,你还好吗?” 娘娘腔咳嗽着说:“亮哥,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就是全身上下灌了太多水银,需要清洗一下。” 我说:“这个地方又没有清水,他怎么清理,反正也不是活人了,清不清理不都那样。” 娘娘腔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的声响在下面回荡开,声音乌拉拉的,总让我觉得不太对,因为他咳嗽的时候好像传出了两个声音,两个不一样的声音,就好像两个人在同时咳嗽。 陈亮焦急的拽着我往下面走,水银流走之后,下方出现了一条阴暗的小道,刚好盘旋着扭转到下面,他力大如牛,慕阿姨也挣脱不过他了,只好往前跟着走了两步。 我看陈亮心急火燎的模样,估计根本就没有想到刚才那两道咳嗽声响有什么问题,我提醒说:“你别急,这下面不对劲,小心点好。” 陈亮握紧我的手臂,略有不满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时间,好从我这里逃跑,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让你跑掉的。” 我说:“你放心,我不是为了逃跑,而是真的觉得那个娘娘腔不对劲,难道你刚才就没有听出来吗,那个娘娘腔咳嗽的时候,又出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就好像他们的声音融合在了一起,但又独立分散开,很是诡异。” 陈亮不屑的一笑,哼着鼻子说:“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怎么没有听到,我看你是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故意骗我吧。” 我谨慎回复:“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关系到我的安危,我没必要骗你。” 陈亮依然不信我,他晃动着火把,视线焦急,一直注视着阴暗的某处,根据刚才传来的声音,娘娘腔就在那个位置。 我无奈的摆着手,说:“如果你不信那就算了,不过如果到了他面前,你发现他出现了问题,一定要及时松开我,反正我是不想陪你死。” 慕阿姨厉声说:“如果遇到危险,你再不松手,我一定会废了你那只手。” 陈亮狐疑的注视着下方,显然有些信了,他的眼神跳动着,带着惊恐和迷茫,我知道他多少是有些信了。 陈亮咽了口吐沫,走不几步,晃了晃火把,紧张的朝着下方喊道:“喂,小五,你还好吗?” 下面没有任何回声,娘娘腔不知道去哪里了,或者说发生了什么,见他没有回复,陈亮焦急的继续呼喊:“小五,你快说话啊。” 依旧没有任何回复,下方静悄悄的,一股凉风吹过,我只觉得背脊一凉,忐忑不安的说:“也许我的猜测是对的,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你确定还要继续下去吗?一旦下去了就相当于进入了那个墓穴,你之前是进去过的,里面有多危险,相信你一定深有感触。” 我不断的向陈亮施加心理压力,以期望他能顾自己和大家的安危,不会轻易下去,谁知他停顿了下,把我拽的更紧了,说话时中气十足,十分坚定:“我必须要下去,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兄弟,我绝对不可能让他出事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奇怪的伤口 我说:“这个事情必须好好想一下,情况不明,反正我们绝对不能贸然下去。” 陈亮死劲拽着我,没有人性的往下方走去,我的手腕都被他握的抽痛起来,只能跟着他走,陈亮略有烦躁道:“哪有这么多废话,我要想做的事情,是谁都劝不了我的。” 我无奈的摇着头,事已至此,只能跟着他走下去,慕阿姨在我身旁小声说:“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呢,我一定会用生命保护你,永远都是。” 我心头一暖,这便是家人,这么多年了,再次切身体会到这种感觉,满腔热意竟让我的眼睛湿润起来。 我尽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下了盘旋的小道,走在湿露露的地面上,四周静的可怕,同样也黑的可怕。 陈亮拿着火把晃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娘娘腔的身影,我们根据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估摸着找到了娘娘腔停留过的地方。 陈亮蹙起眉头,火光移到脚下,我们看到了脚下地面上泛着红色的血迹,我心头莫名一紧,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难道娘娘腔出事了? 陈亮慌乱的晃动着火把,照了照四周,又开始急切的呼喊起来:“小五,你到底在哪?快出来啊。” 依旧无人回复,陈亮的呼喊声在四周回荡开,又返回到了耳边,竟然有些刺耳,这个地下空间设计中,一定夹杂着强烈的回音效果。 我看陈亮一脸焦急,心慌意乱的样子非常落魄,这种关头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可能太过紧张,不自然的手中的力道便加重了,我的手腕更加疼痛难忍。 我说:“你真的想找到他?” 陈亮凌厉回答:“废话,我肯定想找到他。” 我说:“你把我松开,然后把火把给我,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陈亮蹙起眉头,不确信的问:“你真的能找到他?” 我自信道:“那是当然,做了这么多年警察,先前又跟着管德柱他们寻找鬼魂,多少摸了点门道,找娘娘腔这事,我绝对有把握。” 陈亮看了看四周,犹豫了起来,我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去找,不过能不能找得到就看你自己了,我觉得你最好快点,这种情况一看便知,他绝对受了伤,刚才我明明听到了两道声音,也许有什么东西伤了他并把他带走了。” 陈亮听罢,脸色越加苍白,呼了口气,便不再犹豫,及时松开了我,一并将火把递到我手中,正面说道:“好,那你最好快点帮我找到他。” 重新感受到炙热的火光,心头被暖意和欣喜充满了,这种胜券在握的感受,似乎好久没有经历过了,既然把主动权交给我,那他就绝对不可能再次抓到我。 我故意脱离陈亮,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陈亮大概怕我溜掉,一直形影不离,保持很近的距离,我转过身摆着手:“不要影响我,让我静下来,你们只需要跟着我走就行。” 陈亮太过担忧娘娘腔,在没有找到娘娘腔之前,这一路对我言听计从,我仔细的观察着下方的路面,故意给他兜圈子。 其实我是在记住娘娘腔的移动路线,他受伤之后,地面上每隔一小段就可以看到微微血迹,而这微不可查的迹象一般人很难注意到,但是对于做了多年警察的我,自然会格外注重这方面。 我大概记清楚了路线,朝着有血迹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了墙边,我看到了一个阴暗的地下道,里面漆黑一片,不时有阴凉透骨的气息从里面涌出来。 陈亮急切的问我:“小五是进了这里面?” 我说:“对,他进去了。” 陈亮望了眼黑漆漆的通道,扭过头问我:“你是如何确定他进去了?” 我指了指通道口边上的血迹,用手摸了摸,轻笑着说:“上面的血是刚留下来的,应该是他没错。” 陈亮摸着通道口的墙壁,往里走了两步,喃喃:“这应该是墓穴入口,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一个人跑了进去,而没有通知我。” 我说:“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他应该遇到了危险,因为我听到了两个声音,他也许是被什么拖进去的。” 我特意指了指脚下的水渍,提醒:“这里的水泽无比凌乱,还有鞋摩擦过的痕迹,我的猜测应该是没错的,他确实是什么带进去了,至于为什么,这个恐怕只有那个东西才会知道。” 陈亮又喃喃了句:“为什么一直针对他呢,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种情况,实在难以理解。” 我诧异的问:“你是说里面的东西专门针对小五,上次你们进入墓穴也是这种情况?” 陈亮无奈道:“可不是嘛,我一直不理解,难道他的吸引力就这么大?为什么我们出来之后,只有我活的最痛苦呢。” 我好奇的问:“你们出来以后,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你之前说一直会做噩梦,你是怕这个?反正我不太信,毕竟如果可以一直活下去,代价是一直做噩梦,我想大部分人会选择一直活下去。” 陈亮双手发抖,嘴唇哆嗦着,用颤抖的嗓音说:“你是不知道情况,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这件事,你觉得我会冒着生命危险再次来到这里?” 他在我诧异的摇晃着略有犹豫,不过只是稍微的停顿,随后双手拽住衣服,快速拉开上衣,将胸口呈现了出来。 他哆嗦着说:“你们看看吧,我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而来的。” 我看他嘴唇发紫,身体颤栗,眼神中充满痛苦,心里多少有些猜测,便稍微移动了下火把,光线覆盖到他身上,我看了眼他的胸口位置,顿时怔住了,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就连慕阿姨也怔在了那。 他的胸口仿佛裂开了,里面已经没有任何血肉,像是溃烂发浓的伤口,散发着一股恶臭味,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没了心脏。 这副惨状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杨嘉乐,当时杨嘉乐的身体也是这种情况,是我及时将他送到灵水村,用村口溪水里的优昙婆罗才将他恢复好的,而那珠优昙婆罗因此受了很大影响,发生了变异。 陈亮穿好衣服,痛苦的说:“现在你们应该不会再怀疑了吧。” 慕阿姨惊讶的说:“我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不过你这如此惨烈,就算回到了这里,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这应该也救不回来了吧。” 陈亮十分坚定的说:“可以的,我只要再回到那个地方,一定可以治愈我的,那里有着一个神奇的东西,它有着非一般的能力,只要去那里,一定可以的。” 我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怀疑他口中所说的会不会是优昙婆罗,毕竟上次杨嘉乐就是靠那个东西才恢复如初的,不过上次那珠已经被毁了,难道这地底空间之下,还有着别的优昙婆罗? 陈亮无力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要呆在那个地方就会出现神奇的事情,它违背了物质交换定律,就好像穿梭了空间一样,可能会出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甚至是人。” 我抽了口气,他这句话彻底将我震撼了,我记得去那里的时候,那里构造非常整齐,好多东西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看不出任何差别,难道是被复制出来的? 最不可思议还要属杨大宇,我在那里的棺材里发现了另一个杨大宇,他们简直一模一样,今天进来的时候,我被杨大宇袭击,差点没有死在他手里,莫非那就另一个他? 在我思考的当头,陈亮再次抓住了我,我原本有所准备,不会再被他抓住的,可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事,打乱了我的思绪。 陈亮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既然来到这里了,你们就跟着我进去吧,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这里的奥秘。” 我喃喃:“也许我已经见过了。” 当时我的阴阳鱼匕首就是从这里得到的,不知为何,这总让我想到双鱼玉佩的传说,虽然那并不是特指玉佩,而且指一个神秘的仪器,同样是可以将一样东西变成两样,一条鱼变成了两条鱼,具有同样的生理特征,一条死去,另一条也会死去。 而双鱼玉佩事件是中国建国以来最神秘的事件,然而相关资料却少之又少,与消息被封锁的说法相比,双鱼玉佩本身就是一件未被揭开的古老秘事,所以无解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消息被封锁的可能性。 对于这个传说,我一直很好奇,希望有一天可以一窥究竟,可是处于世事的汪洋中,未解之谜实在太多了,根本无法寻找真相,毕竟当年国家曾用军队大规模的寻找,也没有发现什么,何况我一个人呢? 不过墓穴中的事情,我不禁猜测纷纷,难道这其中与之有什么关联? 陈亮拉住我的手,自顾自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进去过,应该是见过的。” 我说:“确实见过,所以一直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你的问题,我觉得这很难解决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狐狸尾巴 陈亮摊开手,微皱眉头,无奈的说:“那就试试看吧,也许能行呢,总比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好,毕竟实在太痛苦了,你们是理解不了的。” 我们跟着他,踏入了幽黑的墓穴里,我举着火把照着周边,看着四周的情况,石壁上刻着不少图画,密密麻麻,不过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有些看不太清楚。 走了一段,空间渐大,我说:“已经到这里了,我也不可能出去了,能把我松开了吧。” 陈亮松了手,目视一圈,反身问我:“怎么才能找到小五?” 我晃动着火把,试图找出地面上的血迹,可惜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陈亮拽住我的衣领,气愤的说:“是你告诉我的,你说能找到他,可是进来之后,你却又说找不到他了,你是在耍我吗?” 慕阿姨将他拽到一边,气势汹汹的瞪着他,埋怨道:“你这人什么个情况,我们陪你进来已经很够意思了,况且已经知道他进了这里面,这里空间如此之大,不知道具体在哪,实属正常,你能不能放尊重点。” 陈亮张了张口,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他焦急的东张西望,试图找出那个娘娘腔,脚也不闲着,来回在原地走动起来。 我拍了拍衣领,苦笑着说:“如果他没有留下什么迹象,确实很难找得到,毕竟这里空间很大,设计复杂又隐密,如果他被什么藏了起来,就更难了。” 陈亮咬了咬牙,说:“必须找到他,没有他不行。” 我疑惑的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亮说:“他是我兄弟,而且只有他才知道那个东西的具体方位。” 他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其实他看中的应该是那个娘娘腔知道那个东西的方位,他一定想通过那个东西改变自己,所以才费尽心机跑进了这里。 其实我也很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上次我看到另一个杨大宇不禁吓了一大跳,他到底是如何变成两个的? 慕阿姨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奇怪的事情,难道真的有东西可以复制一切?而且那个东西就在这个墓穴之中?” 陈亮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一脸烦躁的说:“找到小五之后,我会让你们开开眼界的。” 他朝着墓穴前方喊了两声,空旷的声音在墓穴四处回荡着,墓穴设计应该是有回声的,不但声音被放大了,也仿佛被延长,声音应该能传很远,不过等了片刻,我们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如果那个娘娘腔在这里的话,他肯定听到了陈亮的呼唤。 娘娘腔没有回复,可能他应该被制服了,无法说话,或者说正在昏迷中,当然也有一个令人畏惧的可能性,那就是他不想回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娘娘腔肯定也带着别的目的,这也暴露了他们两个并不同心。 慕阿姨小心谨慎的注视着周遭,提醒:“你是不是傻,这种地方哪能随随便便大声呼喊,你就不怕有危险吗。” 陈亮脸色深沉,不悦道:“我当然知道会有危险,但是我真的需要快些找到他,他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如果没有他,我来这里根本无法完成自己的计划。” 我晃动着火把说:“这墓穴如此之大,你想尽快找到他恐怕会很难,我劝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陈亮握紧拳头,坚定的说:“我必须找到他。” 他夺去我手中的火把,阴沉的脸在火光中越发明亮,眼神坚定又凶狠,他背过身去,沉重道:“你们跟我来。”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到了墓穴之中,他并不担心我逃跑了。 慕阿姨在我耳边小声说:“他这个人眼神冰冷,全身似乎笼罩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煞气,很会隐藏,我们务必要小心。” 我轻声说:“你放心,一切我都有留意。” 慕阿姨轻点了下头,又把视线转向了别处,我看这四周黑漆漆的,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也看不清楚,陈亮走在最前面,映着微弱的光线,隐约只能看到旁边竖立的石像。 陈亮停了下来,晃了晃火把,我看他仔细端详着石像,看的非常仔细,我走上前去,粗略的看了眼,只见这石像怒瞪着眼睛,张开大嘴,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极了鬼怪。 陈亮蹙眉观察了半响,伸着头注视着那个石像的巨口,然后慢慢把手伸进了怪物石像的口中。 他艰难的摸索着,等了片刻,掏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应该是放置很久了,散发着一股恶臭味,我一时没有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便问:“这是啥?” 陈亮眯着眼说:“这是黑驴蹄子,辟邪用的。” 慕阿姨疑惑的说:“为何这东西放在了石像口中,莫非这石像有邪性?” 慕阿姨紧张的看着石像,又将我往后拉了拉,这石像确实非常吓人,也不知是何人所做,放在这里又用来干嘛,难道只是用来威慑盗墓者,我觉得肯定不只是这点用处。 陈亮握着黑驴蹄子,脸上涌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幽幽说道:“这是我上次进来的时候放置的,当时为了做标记,同样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陈亮喃喃着:“原来是这里,我隐约有点印象了,兴许我能找到那里,不过就是不知道和小五所说的位置是否一样。” 我说:“你要到哪,是那个可以复制东西的地方吗?” 陈亮摇了摇头,深沉的说:“既然你们已经进来了,不妨告诉你们,其实这里面还有个东西可以救治我的伤口,我需要先到那里去。” 我问:“什么东西?” 陈亮兴奋的说:“是一棵树,它好像能修复身体,只要到了那里,我的伤口绝对能复原。” 难道说这里面真的有优昙婆罗?还是说还有其它的怪树,树木本身都能产生愈伤组织而使伤口自然愈合,这种自我愈伤的能力比任何保护剂都强,可能这也是它们为何能修复伤口的原因。 慕阿姨喃喃:“原来还有这种奇怪的东西,不过那棵树为什么会帮助修复伤口,要知道有些树是会吃人的,它们有这么好?” 陈亮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不用操这个心,要恢复伤口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们。” 我诧异的问:“为什么在进来之前,你从没和我们说过这件事,还骗我们说只有在那个可以复制东西的地方才能尝试一下。” 陈亮无奈道:“我那还不是为了骗你们进来。” 我说:“那你就不怕我们现在跑出去?” 陈亮笑道:“现在你们是跑不出去的,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在我们进来的时候,那道门已经关闭了吗?” 慕阿姨吃惊的问:“什么门?” 陈亮眯着眼说道:“自然是我们进来的那道门,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很多墓穴在设计上都会采用封死的方式吗,只要感觉到有人进来,石门会自动关闭。” 古代的机关术大多是通知感知脚下的沉重量来设计的,无论是石门、刀枪利箭,还有连环翻板大多都是这样,难道我们进来的时候,那道门真的关闭了?为何我没有听到声响呢,况且那个娘娘腔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关闭? 我夺去陈亮手中的火把,心急火燎的往后方走去,陈亮在身后无奈的说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这种事情我根本没必要骗你们。” 我不信他的鬼话,眼见还不一定为实呢,哪能只听他的只言片语就确定那道石门关闭了。 我慌乱的往后方走,心跳逐渐加快,一直走到入口处,映着火光,总算看到了那道石门,冰冷的石墙横亘在眼前,硬生生挡住了出口。 陈亮说的没错,这里的石门确实关闭了,不过这也太邪门了,为什么我们没有听到一丝声响?那个娘娘腔进来之后,为什么石门没有提前关闭呢,莫非他没有进来? 陈亮跟上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好了,兄弟,你还是跟着我走吧,这里绝对不止一个出口,我们还是能出去的。” 我扒开他的手,转过身质问他:“说,你到底让我陪你进来做什么,你肯定不是因为信了那个老家伙的鬼话,怎么可能只有我才能救你,你这么聪明,一定另有打算吧。” 陈亮嘿嘿的笑了起来,眼睛里散发着妖异的光,他紧紧盯着我,搓着手说:“既然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没必要进行隐瞒了,我确实另有目的,而且和你有关。” 等了这么久,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慕阿姨问:“和他有什么关系?” 陈亮闪动着眼睛,大有深意的盯着我说:“因为他不是普通人,这里的主人就是因为他死去的,他是最不该被低估的人。” 我疑惑的问:“这里的主人?墓主吗?” 陈亮点头道:“对,就是他。” 我非常不解,诧异的问:“你刚才说他是因为我而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陈亮说道:“准确来说,他确实因为你而死的,因为他严重低估了你,还有你那些朋友们。” 第二百六十章 棺材冢 我好奇道:“他到底是谁啊,你告诉我。” 陈亮吐了口气,撇了撇嘴,说:“他自称泰山府君,一直试图从这里逃出去,然后找到一个好的身体。” 原来是它,我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陈亮,没想到他竟然见过那个河底神秘人,最主要的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事情,也就是说陈亮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跟踪我了。 我惊讶的说:“你一直藏在黑暗里窥视着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亮蹙起眉头,深沉的说:“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慕阿姨站出来,掏出一根银针,指着陈亮威胁道:“如果你敢伤害他,我绝对会杀了你。” 陈亮摆着手说道:“你们放心,我原本并无恶意,我只是有件事情一直放不下罢了,这是我的心结,我带你们来这里,无非是想让他帮我。” 我说:“我不相信你,我总觉得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我想你口中的小五,应该是故意离开你的吧,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进来,入口处的血兴许只是误导我们。” 陈亮苦笑着:“兴许他是故意离开我的吧,但是他不可能没进来,因为这里面也有对他至关重要的东西。” 这里面都有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那会是什么东西呢?我看他并不是人偶,和那个自称泰山府君的人肯定是在这里遇到的,他又是怎么逃脱这里的呢? 我说:“当初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离开了?你们变成这个样子,一定和那个自称泰山府君的怪物有关吧。” 陈亮痛苦的说道:“我们当时一群人走进了这里,遇到了不少诡异的事情,好多人都死了,直到遇到了那个鬼魂,我们才脱离了危机,你说的没错,是它把我们变成了这个样子,它抓住了我的把柄,让我被迫为它做事。” 没想到为那个神秘人做事的还挺不少,陈亮应该是隐藏最深的一个,他一直在暗中窥伺,这才是最危险最猝不及防的。 我说:“既然它彻底死了,你的把柄也就不存在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陈亮沉重道:“你说错了,它虽然死了,但是我的把柄还在这里面。” 我忍不住问:“你的把柄到底是什么?” 陈亮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来,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双手似乎在发抖,我手中的火把晃动着,火苗扑闪扑闪,有些晃眼,这让我感到很不安。 我见他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再问,陈亮背过身子,往前迈了一步,侧着身子说:“只有我才能带你们出去,跟不跟上来随你们。” 我和慕阿姨对视了眼,思考再三,跟了上去,毕竟他来过这里,从他从那个石像口中拿出黑驴蹄子就能知道,他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 我虽然来过这个墓穴,但是从巫水河底那个入口进来的,所走过的地方也只有巫水河底那片空间,这里对我来说非常陌生,巨大墓穴里机关遍布,危机重重,我们两个什么都不知,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最好的选择还是跟着他,他如此笃定,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原因。 我走到陈亮身旁,火光映红了四周,他的背影阴沉沉的,让我有些看不透,他的身上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既然他先前为那个河底神秘人办事,为什么我从未见他出来?他又为神秘人做什么? 慕阿姨紧紧看着我,手中的银针并没有收起来,火光下,银针闪烁着明亮的光,她并没有放松戒备,应该也是对陈亮不放心。 我走上前,拍了拍陈亮的肩头,冰凉的感觉瞬间传到我手心,直抵心脏位置,我全身抖动了下,忙把手缩了回来,陈亮也是极其反触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扭过头诧异的打量着我。 我的视线一样充满疑惑,两个人对视着,为了缓解尴尬,我咳嗽了声,故意低下头,心里却思绪纷繁,一直在想刚才是什么情况。 陈亮问我:“怎么,有事?” 我说:“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想找你问清楚。” 陈亮淡淡的说:“什么疑惑?” 我直接了当说出了那个娘娘腔进来后为什么那道门没有关闭,而我们进来之后怎么被关在里面了。 我用质疑的眼光盯着他,就怕他欺骗我,因为这有很多可能性,比如那个娘娘腔并没有进来,或者说那个石门的机关并不是在脚下,而是在别的地方,进来后陈亮故意触动了机关,导致了石门的关闭,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我必须得有所考虑,有防不测,毕竟他隐藏很深,心思很不单纯。 陈亮阴沉的说:“这点事情难不倒小五的,我们做了很多地下生意,这种机关曾遇到了不少,当我们踏入石门时,便知道了什么情况,其实很简单,只要跳过脚下的机关,让它感受不到重量就行了。” 我又问:“那为什么石门落下的时候,我没有听到声响。” 陈亮望着身后的方向,声音越发沉郁:“那是因为石门下部的凹槽里有沙子,石门落下去的时候,如果距离较远,几乎是听不到任何声响的,因为我太了解这些事情了,所以我才敢如此笃定,那道门关闭了。” 我将信将疑,虽然他说了一大堆,但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我曾受到无数次欺骗,就连挚爱的人也可能背叛我,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信他人不如信自己,信任危机已经在我心里膨胀,一发不可收拾。 陈亮大概看出了我的猜疑,背着手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当然信不信由你。” 我心里狐疑不定,但是目前这种情况,也只能跟着他,稍作打算,慕阿姨站在我身边,时刻警惕四周,这个地方凶险叵测,进来之后只怕很难出去了,这个陈亮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带我们出去,我现在只能将希望暂时寄托在他那里了。 陈亮走几步停下来,手握黑驴蹄子,谨慎的注视着四周,等了半响,他才缓缓动身,刚才好像在回忆,他来过这里,路径兴许还记得不少。 我想他应该不会带我们去危险的地方,毕竟他不考虑我们的安危,总得为自己着想吧,可我没想到这家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陈亮将我们带到了一处棺材冢,密密麻麻的石棺横列在眼前,幽绿色的鬼火在四处飞荡,偶有蝙蝠飞过,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很是诡异,阴风阵阵,我哆嗦了下,总觉得这里就是一个地狱空间。 我轻声问:“你将我们带来这里做什么?” 陈亮阴沉着脸,注视着前方,冷淡的回答:“只有穿过这里,才能到达我想去的地方。” 慕阿姨观察了半天,沉重说道:“这里棺材如此之多,阴气极重,而且这里位置很不好,只怕这些棺材里的东西是为了防止外人进来,故意放置的吧。” 映着火光,陈亮脸色苍白,他攥紧拳头,叹息着说:“确实是这种情况,当时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是把这里错认为墓主的陪葬人员,这才吃了大亏。” 我看陈亮一脸痛苦,显然非常难过,他说起话来也显得更加紧张和不安,我好奇的问:“当时是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陈亮闭上眼睛,抖动着说:“当时我们迫不及待的撬开一口棺材,没想到里面的东西复活了,然后许多棺材自己打开了,里面跑出来了无数的死尸。” 听到这句话,我忙转过视线盯着眼前的一排排棺材,心里一阵发凉,这么多口棺材,如果全部打开,我们只怕会被里面的东西撕成碎片。 陈亮安慰道:“你们不用怕,只要我们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穿过这个棺材冢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里是冥殿,只是第一关,往后才会更加危险。” 我诧异道:“冥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阴间的那个冥殿?” 陈亮摆着手说:“你想的有点多了,地宫的墓室分为前中后三部分,最前面首先是一间“明殿”(冥殿。按墓主生前家中堂屋的布置,有各种家具摆设,这些器物称为“明器”(冥器。再往里,中间的墓室,称为“寝殿”,是摆放棺椁的地方。其后是“配殿”,是专门用来放陪葬品的地方。” 这些地下门道我并不清楚,毕竟以前也没有接触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很大的学问,果然隔行如隔山,说的一点没错,既然他这么说,这里一定有不少冥器了,可是四周太过宽阔,微弱的光亮只能看到近处的情况,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陈亮轻轻走了过去,随后转过身朝我们招手,我犹豫了片刻,迈起步子走了过去。 我穿过不少棺材,火光覆盖下,我发现前面大多是腐烂的木棺,上面灰尘遍布,有的已经裂出了口,甚至有死人的手臂暴露的在外面,看的我心惊肉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随着前行,棺材发生了深层次的变化,原本的木棺变成了石棺,这种石棺很奇怪,走在旁边感觉一股股阴气蔓延出来,让我忍不住哆嗦起来,全身颤栗。 第二百六十一章 腐玉 慕阿姨看了会,惊讶的说:“竟然是石精鬼棺。” 我好奇的问:“石精鬼棺?那是啥棺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陈亮接过话,冷冷的说:“就是用石精所制的鬼棺,它封闭甚严,而且非比寻常棺椁,阴气极重的“石精”,虽然被视为不祥之物,但其特有的阴凉属性,能极其完好的保存尸体原貌。” 我说:“怪不得走到这里冷了很多,你要这么说,这里面的死尸岂不是保存的非常好?” 陈亮点头道:“一般来说在这种棺材里,死尸确实会保存的非常好,这里是冥殿,故意放这么多尸体,想必是为了杀死那些进来的盗墓者,所以切记,我们一定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能将它们唤醒。” 我喃喃道:“竟然还有这么棺材,真是奇怪。” 陈亮讽刺道:“你没有见过的棺材多了去了,这里面还有很多奇怪的棺材,甚至有些防腐技术就连现在的科技都无法达到,比如来自汉代的马王堆不腐女尸辛追,考古现场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女尸犹如刚死不久,拥有一副相貌犹存的面容,甚至可以看到肌肤表层下的血管,死亡数千年,皮肤依旧有光泽,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他这话说的倒是对,看到这些奇怪的棺材不禁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观察了半响,直到陈亮拍了我一下,我才离开,陈亮警告说:“你最好不要对它们感兴趣,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这里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像谜一样充斥在这个空间里,你若是陷进去,那就完了,谁都救不了你。” 慕阿姨也说:“我们还是不要留恋的好,最好早早离开,脱离它们。” 头顶上方的蝙蝠渐渐增多,上面闪亮着无数双血红诡异的眼睛,一只蝙蝠极速飞过来,我没有留神,一不小心竟然被它咬了一口,剧烈的疼痛让我猛烈的抽搐了下,火把差点没有掉落在地面上,我及时用另一只手接住,映着火光,发现手背上出现了两个深红色的血口。 陈亮夺去我手中的火把,冷冷的说:“止住血,接下来交给我吧。” 他将火把灭了,眼前陷入了黑暗,映着四周的鬼火,隐约还能看到模糊的景象,我说:“那些蝙蝠又不是靠眼睛看的,你将火把灭了有什么用,况且有火的话,那些蝙蝠反而不太敢过来。” 陈亮重重说道:“我灭了火把,并不是为了蝙蝠,而是另有原因,这些蝙蝠很聪明,巴不得你亮着火把呢,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我摸着头,诧异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前面有什么东西,我们一旦举着火把就会被发现?” 陈亮走在前面,严肃的说:“你只说对了一半,前面确实有东西,不是我们怕被发现,而是那东西不能见火。” 慕阿姨疑惑的问:“那是什么东西,难道还会燃烧?” 陈亮转过身,又加重了语气说:“那是腐玉。” 慕阿姨抽了口气,赞同道:“那东西确实不能见火,你将火把灭了是对的,如果腐玉很多,我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惊讶的说:“那到底是啥玩意?有这么厉害?” 慕阿姨严肃道:“腐玉,又名蟦石,或名虫玉,产自中东某山谷。这种虫玉本身有很多古怪的特性,一直是一种具有传奇色彩的神秘物质,极为罕见。古代人认为这种有生命的奇石,是有邪恶的灵魂附在上面,只要在虫玉附近燃烧火焰,从中就会散发出大量浓重得如同凝固的黑色雾气,黑雾过后,附近所有超过一定温度的物质,都被腐蚀成为脓水。” 陈亮接着说道:“一旦腐玉被放入墓内,那便是最历害的机关,没有防备、手持火把的盗墓者就将死于非命。” 我忍不住骂了句,这墓穴设计者特码也太阴险了吧,这里黑漆漆的,四周的墙壁上说不定就有火把,进来的人一般都会用火把照明,很容易就会死的。 陈亮得意道:“只有像我们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才知道什么情况,若是一般人进了这里,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所以你们跟着我才会更加安全。” 陈亮说的理直气壮,我哑口无言,不得不说,涉及到这个领域,他确实比较在行,跟着他也许真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这人居心叵测,谁知道有什么阴谋呢? 他往前走了一段,这一路十分阴郁,直到穿过了棺材冢,他才停下来,目视前方,眼神十分复杂。 过了棺材冢,已经没有了鬼火,前方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那些蝙蝠并没有追上来,我看陈亮一直立在那,便问:“怎么了?前面有什么东西吗?” 陈亮悲伤道:“穿过前面那道门就是寝殿了,上次进来时,她就是在那里面被抓的,想到当时的场景,我到现在都缓不过神来,甚至有点害怕进去。” 我问:“谁?谁被抓了?” 陈亮深吸了口气,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彳亍着往前走,看上去十分的落寞。 我隐隐觉得不太对,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森和冷漠,同样也有些多愁善感了。 不得不说,人真是善于伪装的动物,记得以前认识他的时候,他笑容满面,点头哈腰,与现在大相径庭,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跟着他走了老远,一路摸索着,走到了一处石墙边,陈亮在那里摸索了半天,不多会,只听咔擦一声响,面前的墙壁上裂出了一个豁口。 陈亮正要走进去,我问:“你不是说这边有腐玉吗,我怎么没有发现。” 陈亮指着一侧,说:“那里的青黑色玉石正是腐玉,全部都是。” 我转过身,紧盯着身后青黑色的石头,难以相信就是这东西,它竟会如此厉害,这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陈亮并不关心这些,沉重的说:“我先进去了,你们若是想跟着我,尽量快些,我不会等你们的。” 我还没来得及取样,就被慕阿姨拽进了里面,我们进去之后,陈亮又摁了下墙壁上某处,又一声轰隆巨响,那道裂开的墙壁瞬间合上了。 陈亮随之点燃火把,四周的场景随着光亮映入了眼帘,不过火光终究是有限的,只能看到近前一些物品,而且看不太清楚。 陈亮将我拉到一旁,用火把点燃了身后墙壁上的灯台,之前没有发现,转过身时再看,我没想到这旁边的墙壁上竟然有这么多灯台。 这些青铜制作的灯台,是一个灯奴的形状,他双膝跪倒手托宝盏,很是卑微,这充分显示了等级制度。 陈亮沿着墙壁一一将灯台点燃,周边的光线瞬间明亮了不少,墓穴中的一切也随之看的更清楚了,不愧是寝殿,周边悬挂着不少东西,里面的棺材变成了石椁,放眼望去,下方还站立着不少石人俑,这不禁让我想到了秦始皇兵马俑,位高权重者在死后总想带走自己的一切,这便是制作的缘由吧。 陈亮点燃了不少灯台,又走了过来,我们往下方走去,穿梭在石人俑之间,我观察着这些人俑,它们跟真人一般的大小,有鼻子有眼,刻画的惟妙惟肖,就是面孔有些生硬,邪魅的眼神和上扬的嘴角似乎彰显着诡异的笑。 看着它们,我心里的不太舒服,行走的过程中,总觉得它们在盯着我,我走不几步,不经意扭过头,顿时定在了原地,全身不由得发抖不止。 慕阿姨问我:“阳儿,你怎么了?” 我指着不远处的人俑,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那,那个人俑,好,好像动了,刚开始的时候它不是面对着我们。” 慕阿姨看了眼那个人俑,眼神一跳,吃惊道:“你别说,还真是,四周的人俑排列非常整齐,唯独它转过了身子,这是非常奇怪的,莫非这人俑也能复活?” 她这句话听得我心惊肉跳,我以前听说那个河底神秘人原本就是一个陶瓷人,既然他能复活,谁又知道这些人俑会不会也这样呢? 我转过身,想要快速离开这里,毕竟这里人俑实在太多了,万一它们都出现了问题,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陈亮摁住了我,紧紧盯着那个人俑说:“等等,这个人俑不太对。” 我急促道:“废话,要是对的话,它怎么可能会转身呢。” 陈亮观察了片刻,冷静的说:“应该不是人俑在动。” 我诧异的说:“不是人俑在动,它怎么能转过来。” 陈亮蹙起眉头,撇了撇嘴说:“是地面,那些人俑脚下都有一块石板,一定是运用了什么原理,那个人俑随着那块石板转过了身。” 我心神不定的往前走了两步,狐疑的下移视线,本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名堂,这时身后远处传来了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我快速转过身,发现有一个人影穿梭在人俑之中,跑的非常快,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 第二百六十二章 阴沉木 陈亮举起火把,凌厉道:“快追。” 我们一起朝着身后跑去,追赶那个人,但是那个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实在灵活,它在人俑里来回穿梭,本来出现在了视线,但是很快又不见了。 我在急促中不小心撞到了一具人俑,这人俑并不结实,只听轰隆一声,人俑倒在了地面上,瞬间破裂了。 这时我才发现人俑只有外边一层石壳,中间全是空的,撞碎后,里面竟然爬出来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蛪虫,我吓得慌忙后退,慕阿姨更是紧拉着我离开,显得非常恐惧。 我吃惊的说:“那人俑里面怎么有白色的虫子,这也太奇怪了吧,虫子是被封进去的吗?” 慕阿姨蹙起眉头,说:“我应该听说过这种人俑,传说这是种古代人形棺材,不吉的征兆,预示着疾病和死亡。” 我紧张道:“那,那我打破了它,不会有啥事吧。” 陈亮在一旁说道:“不会有事的,我们以前遇到不吉利的事情多了,不用管它,我们现在只需要抓住小五就行。” 我诧异的扭过头,疑惑的问:“你是说刚才那个人是小五?” 陈亮坚定道:“肯定是他,衣服身材都很像他,他藏在这里不一定有什么目的。” 我说:“你们不是一伙的吗,现在怎么成了敌对者,之前明明很是亲密,难道一切都是伪装起来的?” 陈亮哼了下鼻子,幽幽说道:“我们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彼此心知肚明。” 真是搞不懂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城府都很深,难以想象他们之前的生活是怎么继续的,明明知道对方会算计自己,却又伪装起来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陈亮举着火把,眼神犀利,他朝着娘娘腔消失的方向走去,我们跟在他身后穿过人俑,刚走了不远,这时诡异的现象发生了,我发现四周的人俑全都变了方位,显得十分凌乱,有个别人俑竟然向我们这边聚集。 想到人俑里面的白色虫子,我全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人形棺材让我觉得毛骨悚然,难道以前这里面放的是一具尸体,里面的尸体被虫子吃掉了。 四周的人俑转过脸,诡异的眼角似乎在注视着我们,不多会人俑的眼角流出了血,深红色的血液弥漫开,在人俑脸部扩散,我仿佛看到了狰狞的笑容,那些人俑似乎在对我笑。 我心跳的剧烈,哆嗦着说:“这是啥情况啊,这些人形棺材里的东西是不是复活了?我们要被它们困在这了。” 陈亮脸色阴沉,他握紧了拳头,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面对我们,沉重的说:“一定是小五,他想把我们害死在这里,一定是他唤醒了这些东西。” 我焦急的说:“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陈亮怒瞪着眼睛,重重的说:“还能怎么办,跑啊,跟着我跑,我们要脱离这些东西。” 话虽说的轻巧,但是这里的人俑实在太多了,想要冲出重围恐怕比较困难,但是陈亮并不怕这些东西,他撞击着涌过来的人俑,硬生生开出了一条路。 地面上爬着不少白色的虫子,看上去非常恶心,但是此刻为了逃命我也顾不上什么了,只能拼命的往前跑,那些人俑跌倒之后摔的支离破碎,如我所料,有的人俑里面确实装着尸体,只是那些尸体已经没了血肉,只剩下骨头残渣。 大片大片的白色虫子在脚下蔓延,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些虫子一定像白蚁一般,极强的破坏力足以毁灭一切。 陈亮一路横冲直撞,我们跟在他身后跑了许久,总算摸到了一片黑暗的地方,后面的人俑并没有追来。 我松了口气,目视周边的情况,这里显得空旷了许多,脚下的地面很松软,都是土质的,并没有石板。 陈亮晃动着火把,显得很茫然,我问:“这是什么地方?” 陈亮说:“我也没有来过。” 我诧异道:“没有来过?” 陈亮蹙起眉头,说:“我确实没有来过,这个墓穴空间很大,其实有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当时遭遇了一些事情,我们急于逃命,谁还会想着去探索,就算有宝藏也顾不上了。” 我看这四周阴森森的,脚下的泥土踩着很舒服,但是我的心里却很不安,我怕这脚底下突然冒出来一双鬼手,这样松软的泥土很适合种植东西或者掩埋东西,既然它处设置了地板,这里却只有泥土一定有他的用意。 慕阿姨看了一圈,扭过头说:“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对,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陈亮喃喃:“我是顺着小五消失的方向追来的,难道说是他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我说:“那个娘娘腔到底要做什么?” 陈亮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他能做什么,如今腐烂的速度在加快,没有我,就不信他能提前找到那个地方。” 我不解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陈亮咳嗽了声,语气弱了不少:“他和我一样,身体出现了问题,但是那棵树一次只能救一个人。” 怪不得那个娘娘腔离开了他,看来他们两个是不准备合作了,难道说他们两个这次进来,一定会有一个人死去了? 我记得上次用优昙婆罗救了杨嘉乐,杨嘉乐伤口恶化严重,他虽然救好了,那棵优昙婆罗却变异了,不知道这次是否一样。 陈亮举着火把,背影十分坚毅,他往前走去,口中喃喃自语:“小五,我不会输给你的。” 我跟上去,不解的说:“我们都觉得这里是不详之地,你怎么还要往里跑。” 陈亮眯着眼说:“身后已经不能再回去了,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吗,况且小五也来到了这里,就算再危险他也不可能将自己葬身在此处吧。” 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心神难安,总觉得前面有什么危险,这种感觉很强烈,这一路上慕阿姨都紧紧握着银针,就是为了以防不测,我看她又掏出了两根,估计也是觉察到了潜在的危险。 我提醒大家切记小心,经历了这么多危险,我的直觉一向很准,陈亮倒是不以为然,拿着火把走的不紧不慢,不但不紧张反而很放松。 直到走到了一处土坑旁,大家才停了下来,陈亮的神情也显得紧张了不少,这个土坑并不小,非常显眼,里面透露着一股沉闷的香气,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能闻到这种气味实属难得。 我说:“你们闻到了吗,很香的气息。” 慕阿姨凝重道:“这气味是从那个土坑里传出来的。” 陈亮往前走了走,映着火光,看到眼前的场景,我不禁大吃一惊,只见这个土坑上方悬着一根很粗的铁链子,铁链子最下方是一个铁钩子,上面泥土遍布,显然刚用了不久。 土坑另一旁的地面上放着半截乌黑色的巨大木头,这个坑里面还有不少积水,我蹲下身,摸了摸土坑旁边的泥土,抬起头说:“应该是刚被挖出来的。” 慕阿姨诧异的说:“这么大的工作量,这得需要多少人挖。” 陈亮阴冷道:“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这里原本就是一个机关,看这情况,原本这铁链子应该是绑在那块木头上的,如果我猜测没错,机关应该运用了滑轮原理,启动机关后,铁链子硬生生将这个巨木拉了上来,下方设计时应该很空洞,巨木被拉上来之后,四周的泥土塌陷,形成了这副场景。” 我很不解,便问:“费尽心机将这木头埋下去,然后又拉上来,这有什么用呢?难道这木头很不寻常。” 陈亮走到那块巨木前,观察了片刻,重重说道:“这块木头很不寻常,它是阴沉木。” 我再次吃了一惊,我没想到原来眼前便是阴沉木,有句话形容的好,阴沉木生三千年,死三千年,埋三千年。 听说这种木头为蜀中独有,被川人称誉为“万木之灵,万木之尊”。它是百年古木遇洪水,地震等自然变异,沉埋于古河床淤泥之中,在缺氧环境中,历经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炭化而成。 而且我看这块阴沉木木质坚实,色泽褐黑雅致,又这么大,绝对是难得的珍品,却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这种木头会掩埋了墓穴之中。 我围着阴沉木转了一圈,转到切口处,再次定在了那,我没有想到这块巨大木块竟然是空心的,里面有很大的空间,而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陈亮将火把递给我,撸了撸袖子,出手往里伸,只见他摸索了会,突然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全身抖动着,整个人也变得慌乱起来。 他转身对我厉声道:“快,快帮我一把,拉,拉我。” 我和慕阿姨对视一眼,拽着陈亮就往后拉,我以为他的手卡住了,起初并没有使劲,所以一直没有将他拉出来,陈亮大叫道:“快点,用力。” 我看他如此焦急,话语似乎透露着恐惧感,我觉得事情不太妙,便用尽了全力往后拉,慕阿姨也在使劲,这下总算把他拉了出来,可我没想到随着他的手出来的还有一具尸体。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机关 那是一具女尸,虽然全身湿露露的,但是却保存完好,由于她低着头,根本看不到她的面目,不过她的手死死拽住陈亮,陈亮扭了半天也没有弄开。 女尸的头发凌乱,在地面飘散着,全身更是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香味,我慌乱的说:“这,这女尸是不是活了?” 陈亮脸色铁青,喘着气说:“应该不是活了。” 我说:“为什么没活,她却死死的拽住你的手。” 陈亮阴冷道:“因为她想出来。” 我喃喃:“这就奇怪了,没有活,却能拽你的手,这是什么原因?” 陈亮没有回答,他本想掰开那个女尸的双手,结果弄了半天没有成功,便停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个女尸,眼神复杂。 我说:“这阴沉木是经过上少年碳化而成的,那个女子不会在里面藏了上千年了吧,要是这样,她肯定想出来的,不过如果真有这么长时间,她的尸体怎么还保存这么好呢?” 慕阿姨解释说:“从这块巨木来看,应该是树心位置,棺木中的极品是阴沉木的树窨,也就是树心,一棵阴沉木从生长到成材再到埋入地下成形,至少需要几千年的时间,这种极品可遇而不可求,只有皇权贵族才能享用。尸体装在阴沉木的树窨里面埋入地下,肉身永远不会腐烂,比水晶造的防腐棺材都值钱,比冰箱的保鲜功能还管用,所以她的尸身是不会腐烂的。” 我惊讶道:“这东西有这么厉害?” 慕阿姨点头道:“确有此事,我族中长老死后,也是用阴沉木棺材埋入地下的,所以我比较清楚,不过我看这姑娘如此普通,为什么要将她藏在这里面呢?” 我质问陈亮:“你刚才为什么要将手伸进去,莫非你认识她?” 陈亮失魂落魄的盯着那个女尸,喃喃:“是啊,我为什么要把手伸进去,刚才我好像失神了,就情不自禁伸了进去,不过这是为什么呢,莫非,这是她?” 陈亮说到最后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他急促的喘息着,怔怔的看着那个女尸,由于左手被那个女尸拽着,只好把右手伸过去,轻轻翻开女尸的身体,然后慢慢拨动着女尸的头发。 我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故事,便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亮拨开女尸满脸的头发,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清秀的面容,虽然她的脸色苍白,但是五官实在精致,若是活着,绝对是一个迷倒万千少男的美女。 看到这副尊容,陈亮急促的将女尸抱在了怀里,痛哭流涕,我一脸茫然,不解的打量着他们,难道这女尸太过美丽,他激动哭了? 我摇了摇头,这个猜测实在太过大胆,可能性几乎为零,哪会有人这么重口味,爱上一个千年女尸。 陈亮俯下身竟然吻了那个女尸一下,这下我彻底震惊了,这意味着我的猜测成真了,他真的爱上了这具女尸,他有恋尸癖,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陈亮对着女尸哽咽道:“苒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再次找到了你。” 难道他们认识? 我狐疑的盯着陈亮,陈亮将女尸背了起来,眼里虽然含着泪,但是充满欣喜,我呐呐的说:“你,你活了多久了?” 陈亮不解的看着我,在我期待的视线下回答:“整整28年了。” 我指着他身后的女尸,紧张道:“那,那她活了多少年了。” 陈亮的回答依旧冷冷的,毫无感情的说:“25年。” 我恍然大悟,拍着手道:“要是这么说,她的尸体是被人放进来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千年女尸。” 陈亮凌厉道:“废话,这是我女朋友,我们上次一起进来的时候,她被那个神秘人抓走了,那个神秘人拿她做把柄,一直要挟我为他做事。” 这我就明白了,怪不得他会这样,不过我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她的尸体会被放在这里,我忍不住说出了心头的疑惑。 陈亮说:“那时她已经死了,如果不把她的尸体保存完好,你觉得我会为他做事?” 我打了个响指,确实有道理,对于女朋友,他倒也重情重义,接触这么久,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说:“既然你找到了她,那我们是不是要走了,离开这里?” 陈亮叹息道:“她还没有醒来,我怎么可能离开,小五,一定是小五将这机关打开,把苒儿弄了出来,他不知道那个地方,就是想让我带苒儿过去,这便是他的如意算盘。” 陈亮对着空旷的四周大喊:“小五,你斗不过我的,最好放弃吧。”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复,声音在四周回旋了一圈,又传了回来,这里的设计是有回音的,这说明四周是有障碍物的,并且不是特别远,只是我们拿着火把光线照不到,这才觉得如此空荡。 不过我很诧异,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一个死人复活? 我特别想跟去看看,慕阿姨在我耳边小声提醒:“这是他们的恩怨,我们最好不要参与,既然他已经找到了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我们最好选择离开。” 这声音虽小却被陈亮听到了,陈亮狞笑道:“你们最好不要离开我,因为只有我才能带你们出去,否则你们会死的很惨。” 慕阿姨冷冷的说:“我不信你。” 陈亮回过头,阴森森的说:“那你们可以尝试一下自己走出去,不过我说了,没有我,你们将会死的很惨。” 我咳嗽了声缓解尴尬,摆着手说:“行了,你们不要有什么分歧,为了安全起见,大家最好呆在一起,这样也有个照应,不至于被各个击破。” 慕阿姨一脸气愤,并没有说话,陈亮吭了声,抱着女尸埋头往前走,我举着火把,慢悠悠在后面跟着,他的身影十分阴沉,前半部分掩埋了黑暗里,后半部分在火光下一片通明。 慕阿姨在我耳边继续说:“阳儿,你是疯了吗?他明明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人,不应该需要我们的,但是他却执意带着我们,你就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我说:“我知道,而且很可能和我们有关。” 慕阿姨不满道:“你知道还跟着他。” 我说:“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千方百计让我们进来又是为了什么,这个诡异的墓穴里秘密太多了,我相信杨大宇肯定也在这里,他为什么要离开我们,说不定我能在这里找出真相。” 慕阿姨无力的说:“不止是他,阿顺应该也进来了,只是这里太过凶险,我怕我们呆的太久,你会遇到危险,你是我们族残存的唯一血脉,我不能让你出事。” 我安抚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不管怎么说,这个墓穴我还是来过的,有很多危险已经经历过了。” 慕阿姨叹息着摇了摇头:“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便随你吧。” 陈亮转过身在不远处喊道:“你们两个讨论完没有,如果讨论完了,就跟上来,我可不想耽搁太久。” 我摆着手,高举着火把,走上前说:“来了,来了。” 陈亮抱着女尸加快了速度,穿过这片空荡的松软土地,我们再次来到了一面石壁旁,这面墙壁很是粗糙,火光照了照,四处都一样,陈亮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机关。 我看他实在焦急,便说:“行了,我来吧。” 陈亮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知道机关在哪?”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陈亮大失所望,怒气冲冲的说:“不知道逞什么英雄,滚开,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他这语气让我很是气愤,我将他拉到一边,高傲的指着他说:“我告诉你,老子虽然不知道机关在哪里,但是我能找到,像你这样摸索,得摸到何年何月,我看要滚开的是你。” 陈亮没了怒气,无所谓的站在一边,挑了下视线,示意让我表演,我深呼了口气,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把握,毕竟我不知道机关枢纽是什么材质的,不过在古代一般都是铁或者青铜,不过这已经有很大概率了。 上次在那个地下密室,我见到婷婷手拿吸铁石找到了机关,回去之后,便自己也藏了一个吸铁磁,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我从兜里掏出吸铁磁,趴在墙壁上,摸索了起来,滑动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发现,我不免有些失落,难道机关材质不是铁? 陈亮不耐烦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没有回答,烦躁的转移了位置,这才动了一下,只觉得手心里的吸铁磁一抖,立刻欣喜道:“机关就在这里。” 我敲了敲那个位置,墙壁里传来了空荡的声响,果不其然,这个位置是空的,我小心翼翼的将墙壁上那块石板取下来,发现里面竟然有个铁铜环,便伸手使劲往外拉了下,只听轰隆一声响,我带着铜环竟然拉出了一条铁链子。 第二百六十四章 铁锁吊石 随着铁链子的延长,粗糙的墙壁上裂出了一个豁口,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我激动的正要过去,陈亮忙拽住了我,一脸严肃。 我说:“怎么,我打开的还不让我进去了。” 陈亮不怀好意的笑了,挑着眉头说:“如果你想早点投胎的话,确实可以进去。” 我不解的说:“你什么意思?” 陈亮说道:“难道你就不知道一旦进了墓穴那道门就会有机关吗,尤其是最后一道门是最凶险的。” 我说:“那之前进入的那道门怎么没有机关?” 陈亮笑着说道:“那是因为小五提前进去了,我完全可以无所畏惧,前两道较为简单,很多人都可以破解掉,但是最后一道门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会有什么机关呢,若是触动了机关,我们就可能死在里面。” 古代墓穴里的机关比比皆是,这我倒是听说过,他这么一说,我确实大意了,被自己找到石门所营生出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我扭过头说:“那如何判断机关在哪呢?” 陈亮走到石门前,谨慎道:“你用火把照一下里面的情况。” 我依照他的吩咐,朝着里面晃了晃火把,火光照耀过的地方,我看到了三处木板,其余各处都是石板。唯独门口是木板,这确实很奇怪,难免让人多疑,但是很多人首先进去时,可能不注意脚下,如果真是机关,这是很危险的。 陈亮闪动着眼睛,露出了讽刺的笑声,他指着三块木板处,说道:“这里就有问题。” 我问:“这是什么问题呢?” 陈亮眯着眼说:“如果我所料没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连环翻板,或者是铁索吊石。” 我诧异的说:“那是啥玩意?” 陈亮说道:“一个是土坑,土坑内有刀锥,一旦落下去就会被狠狠扎死。另一个利用滑轮原理,上面吊着巨石,有盗墓者进得门来,踏中跷木板,外力作用迫使绷紧的索链某处挂钩脱落,悬空的巨石疾速落下,将躲闪不及的盗墓者拍成肉饼。” 我吃惊道:“竟然会有这种机关,古代人的智慧果然强大。” 慕阿姨打量了半天,说道:“应该是铁索吊石的可能性大些,毕竟这门口的木板并不是特别大,做跷木板正合适。” 陈亮说道:“那可不好说,也有可能是伪装,兴许这里什么都不是,我们需要做的是试探。” 我说:“怎么试探?” 陈亮回顾一周,眯着眼说:“这里肯定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只要我们找到将它扔进去就行了。” 我拿着火把在四周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重物,想必墓穴设计时也是为了防止这一招试探,我回来后告诉他们情况,陈亮不悦道:“你肯定没有仔细找。” 我无奈的说:“你想让我怎么找?” 陈亮说道:“沿着墙边尽量向外扩散,不要只在这周围转悠,那样是不行的。” 我之所以没往远处走,那是因为害怕脱离了大家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陈亮大概看出了我的担忧,略一沉吟,说:“这样吧,我们大家一起找。” 他带着我们顺着墙边走,经过一番摸索,陈亮停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远处,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远处似乎躺着一个人,那个人身穿黑衣,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身边好像放着一个东西。 慕阿姨说:“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慕阿姨手握银针,悄无声息摸了过去,我看她在那具尸体旁边转了一圈,朝我们招了招手。 我快速走上前,发现这具尸体已经发霉了,上面全都是白色的毛发,陈亮看到这一幕,急促说道:“你先别过去,这尸体不能见阳气,否则会变异的。” 我停在原地,晃动着火把,试图看清楚这尸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身上的白毛实在太多了,几乎遮住了尸身。 我诧异说:“这尸体为什么全身长了白毛啊。” 慕阿姨猜测说:“应该是尸体扔在地上,经过风化和污水的侵蚀长毛了。” 陈亮严肃的说:“不是,这是尸体变异的特征,一旦长了毛就危险了,相传孙殿英盗掘清东陵时,炸开慈禧陵地宫、掀开棺椁后,慈禧就是长了白毛,后来还出现了“诈尸”的事情。” 尸体复活我倒是见过不少,但是张了白毛的尸体我倒没有见过,陈亮这么一说,我多少有些忐忑。 我仔细打量着那具尸体,他穿着黑色紧身衣,腰部挂着盘好的绳子,身旁放着一半圆柱形的铁铲,还有一样东西我没有看出什么,倒是有些像伞。 我指着那个铁制品,问:“那是啥玩意?” 陈亮看了眼,吃惊的说:“金刚伞。” 慕阿姨疑惑的说:“那是什么?” 陈亮蹙起眉头说:“那是我们盗墓者用来抵御墓中机关暗器的盾牌,用百炼精钢混以稀有金属打造,通体钢骨铁叶,再强劲的机驽也无法穿透,就算拿把电锯切上,也不过微微一个白印,非常坚固。” 我惊讶道:“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陈亮自豪道:“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太多了,不过这玩意我比较熟悉,既然遇到了,就将它拿起来吧,进了墓穴之后,这东西肯定用的上。” 我准备弯腰去拿,陈亮急忙将我拦住,气愤道:“我不是说了嘛,你不能靠近尸体。” 慕阿姨拍了拍手,将金刚伞轮起来递给我,别说这东西看着小,还挺重,陈亮接着说道:“既然己经找到了试探物,那就只好麻烦慕阿姨将这尸体抱走了。” 慕阿姨看了眼尸体,微皱着眉头,弯下身略一用力将尸体轮了起来,那具尸体已经干瘪了,双眼凹陷,身子呈扭曲状,再加上全身的白毛,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我举着火把加快了脚步,走到那个入口处,大家才停了下来,陈亮扬起眉头,说:“可以将尸体扔进去了。” 慕阿姨毫不犹豫,本想往里扔,谁知这时,那具尸体紧紧拽住了慕阿姨,它竟然活过来了。 我顿时吓的脸色惨白,手足无措,慕阿姨被它抓住,一时又动弹不得,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眼看那具尸体就要张开大口朝慕阿姨咬过去。 危急关头,陈亮放下手中的女子,快速上前扣住了尸体的脖子,只听咔擦一声响,那具尸体的头部耷拉了下来。 虽是如此,那具尸体还在剧烈的挣扎着,头部晃荡,大嘴一张一合,竟然又要咬过来,陈亮掏出黑驴蹄子,塞到尸体口中,那个死尸才老实了不少,我快速掰开尸体的双手,和陈亮两个人合力将尸体扔进了入口处的地板上。 伴随着地板晃动的吱呀声音,又一声巨响从里面传来,就好像一个巨大的东西从上方落下来,声音沉重又响亮,里面烟尘纷飞,我站在入口处,不时的咳嗽了起来。 陈亮幽幽说道:“看来是铁索吊石。” 我望了眼里面,依旧是十分黑暗,那个尸体被扔进去,估计被砸成了肉饼,肯定不能再动弹了。 我说:“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陈亮谨慎说道:“应该可以了,不过我们得沿着墙边走,以防不测。” 陈亮抱着那个女子,打了头阵,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顺着墙边而行,我见他并没有什么危险,也跟着走进去,脱离了那些木板,我才松了口气。 这里是第三个空间,也就是陈亮所说的配殿,是专门用来放陪葬品的地方。”墓主应该就在这里。 我用火光照了照四周,墙壁上立着不少灯台,我用火把一一点燃,空间里瞬间明亮了不少,只不过这里实在太大了,只能看到周边的事物。 墙壁上刻着不少图画,上面十分复杂,什么样的东西都有,奇异古怪,我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明白。 我观察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所谓的陪葬品,火光照过四周,我看到了那个死尸,他确实被巨石砸扁了,硬生生的贴在了石面上,我暗自捏了把汗,若是我们提前进来了,肯定也是这个下场。 陈亮说的很对,我们跟着他反而安全些,但我不相信他是为了我们好,他的目的到底会是什么呢?我有点拭目以待。 陈亮目视前方,神情无比慎重,他抱着那个女子,低下头看了女子一眼,幽幽说道:“苒儿,快了,你再坚持下。” 待他说完这句话后,我清楚的看到那个女子的手竟然动了,她拽住了陈亮的衣服,那只枯瘦的手上面满是泥泞,脏兮兮的,陈亮小心的将她抱好,继续往前走去。 我吃惊不已,难道那个女子并没有死? 我凑近慕阿姨,小声问:“刚才你看到了吗?那个女子她好像动了。” 慕阿姨直直盯着前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的面容苍白,带着一丝惶恐的模样,我诧异的转过身,刚好撞上那个女子的视线,她被陈亮抱着,头朝后方,那双眼睛里透露着妖异的红光。 第二百六十五章 青龙墓碑 我全身一抖,这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我正想叫陈亮,这时那个女子的眼已经闭上了,我刚张开嘴又被慕阿姨打断,她拍着我说:“行了,别叫了,那个陈亮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用提醒他。” 我说:“这太奇怪了,难道那个女子也复活了?要是这样的话,陈亮又干嘛去那里让她苏醒呢?莫非他一直在骗我们?” 慕阿姨严肃的说:“其实刚开始,那个女子确实没有苏醒,我之前检查过,现在这女子虽然苏醒了,但我总觉得她有问题,那双眼睛不太对。” 我摆着手说:“哪个女鬼的眼睛不都是十分妖异嘛,毕竟它们都透露着邪性,这个我觉得很正常。” 慕阿姨盯着陈亮喃喃:“我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说:“我也感觉到了。” 陈亮走了会,转过身,不解的盯着我们,问:“你们怎么又不走了?” 我干笑着说:“这不是有点怕,不敢走吗?” 陈亮皱起眉头,不屑道:“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有我在,一定可以将你们带出去的。” 我喃喃:“希望吧,是带我们出去而不是杀死在这里。” 陈亮蹙眉道:“你说什么?” 我摆着手,继续干笑着:“没说什么,行了,快走吧,这里距离你说的那个地方还有多远啊。” 陈亮阴冷的说:“这里很大,具体有多远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以我的感觉,应该不是太远了,我必须要尽快找到那棵树,要不然我会死在这里的。” 走了一段之后,我总算看到了不少陪葬品,这里地面上散落着不少金银珠宝,同样也有很多尸体,四周是零零散散的棺材,两个巨大的石狮立在两边,气势威严。 我端详着那具石狮,发现上面有不少黑手印,它的口中含着一颗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着妖异的光彩,若是杨大宇过来了,肯定会得意忘形,巴不得将这些财宝都带走。 不过我看这地面上死去这么多人,财宝却完好无损放在这里,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拿走的,那些人死态各异,有的中了利箭,有的毫无伤口,只是面部扭曲,略显狰狞。 我指着地面上的死人说道:“看来他们死的时间并不长,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 陈亮沉重道:“其实他们死了多年了,尸体之所以没有完全腐烂,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这里比较干燥,而且墓主在入葬的时候里面点了好多根粗大的蜡烛,利用燃火将这里的气体排出去,难道你进来之后,没有觉得空气稀薄,呼吸不畅吗?” 我深吸了口气,说:“确实有点呼吸不畅,头晕目眩,不过这里已经有不少人进来过了,里面的空气流通虽然不顺畅,但是还是有不少氧气的,而且我是需氧量较少的那类人,所以大体无碍。” 陈亮很随意的说道:“总之你觉得无碍便好。” 我诧异的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刚死了不久的。” 陈亮叹息着说:“因为死去的这些大多是我的伙伴。” 我更加不解了,狐疑的盯着他,质问:“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岂不是来过来这里了,为什么之前过来的时候,你却不知道入口的情况。” 陈亮冷冷的回复:“那是因为我不是从那个入口进来的,上次进来的时候,我们都是潜入巫水河底,误打误撞摸了进来。” 如果他所说的属实,那这里确实还有另一个出口,怪不得他说我们只有跟着他才能出去,这话并不是随口说说。 我指着旁边的尸体,问:“我看这人并没有受伤,但是他的面部扭曲,七窍流血,身体痉挛,死前似乎十分痛苦,他是怎么死的?” 陈亮无力道:“毒,他们是中毒死的,这些财宝上面都有毒,起初大家都不知道,看到这么多财富,一时太过欣喜,又亲又抱的,就这么中毒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怪不得七窍流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看了眼陈亮怀中的女子,欲言又止,她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再也没有动过,这女子伪装的可以,或者说陈亮伪装的可以。 陈亮提醒:“这里的一切都很危险,所以千万不要乱动什么东西,如果遇到了什么,一定要和大家说。” 我打了个响指,说道:“你就放心吧,遇到什么事,我肯定会说的。”说着我又看了眼那个女子。 陈亮被我看的很烦躁,背过身抱着女朋友往后走了,我跟着他走了两步,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死尸,那个死尸动了下,我吓了一大跳,忙向后退,刚好撞击到了近前的石狮上。 随着啪嗒一声响,石狮口中的夜明珠掉落在地,瞬间碎裂成了无数块,陈亮转过身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厉声道:“快将金刚伞打开。” 我手忙脚乱,很是无措,慕阿姨眼疾手快,快速夺去我手中的金刚伞,只听嘭的一声,金刚伞被撑开了,这时陈亮也刚好走到近前,我们靠在石狮旁边,巨大的伞面将我们覆盖。 四周响起了当当当的声音,十分整齐有规律,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又一阵嗖嗖嗖的声音传来,无数的东西撞击着金刚伞,还有身后的石狮,我将火把伸出外面晃动着,这时才看清楚,原来飞射而来的是利箭。 箭头从四面八方涌来,如果不是我们靠着石狮,挡住了身后的箭头,估计我们早就被射成了刺猬。 慕阿姨撑着金刚伞,双手都在发抖,经过一轮猛烈的射击,待四周安静下来,慕阿姨快速放下金刚伞,气喘吁吁的说:“这攻击太强烈了,如果再坚持一会,估计我这手都要废了。” 陈亮气愤的面对着我,厉声道:“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将石狮口中的夜明珠弄了下来。” 我烦躁的说:“那,那哪是我弄下来的,而是我碰到石像偶然间掉落下来的,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地面上的尸体出了问题,我怎么可能会惊慌失措以至于弄成了这样。” 陈亮无奈的低下头,看得出来他心情非常不好,这种情况下,别说他了,我的心情同样烦躁无比,我晃了晃火把,正想拿那个尸体撒火,火光覆盖过去,我却发现那个尸体不见了。 我慌乱的说:“那个尸体复活了,他跑了。” 陈亮指着前面说道:“是不是那具尸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具尸体正往前爬,他的大腿和腰部射中几箭后,行走起来十分艰难,我笑道:“就是它。” 我接过慕阿姨手中的金刚伞,急促的走到那具尸体旁,对着那个尸体轮了几下,结果最后一下太过用力,金刚伞撞击在尸体的头部,它的头掉了。 那个尸体再也不动弹了,我发了火,心情好多了,我用火把将死尸点燃,熊熊火光的吞噬下,那具尸体再度扭曲,以诡异的姿态趴在地面上抖动着,但是依旧挡不住烈火的焚烧,很快变成了一滩黑灰。 陈亮呼了口气说:“这样也算帮了他,省的他变异害人。” 他说这话就有点违心了,他自己难道就不是死尸了,还有他怀中的女子,不一样是死尸,对于自己和亲近的人,他怎么就没有这个觉悟。 我不屑的笑了两声,进入正题,说:“行了,我们也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你快点找到那个地方,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然后带我们离开吧,这个鬼地方我实在不想呆了,太烦了。” 陈亮抱紧了那个女子,深沉的说:“好,也确实是时候了,这个地方我也极度厌烦,早做完早离开。” 陈亮转过身时,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后方某个角落,那一瞬间他的眼睛是十分锐利的,带着警惕的光泽,似乎又含着诡异的笑容。 我回头看了眼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发现,再转过身时,陈亮已经迈起步子走了老远了。 我慌忙跟上去,越往里走,就越觉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走了许久也没有走到头。 最后一个配殿确实太大了,四周摆满了棺材和冥器,阴冷的凉风在墓穴中嗖嗖的刮着,冻的我直哆嗦。 陈亮带头走了不远,最终停了下来,我高举着火把,这时才发现面前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由于太过高大,竟然一眼望不到头,也不知这石碑伸到了哪里。 我用火把照着,斑驳的石碑上刻着些许奇怪的文字,最中央的位置刻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那条青龙身上不但被加了颜色,形态刻画的非常精准,乍一看就像真的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正对上时,总觉得它在看着你,气势十足。 我诧异的说:“这是墓碑吗?” 慕阿姨说:“应该是吧。” 我说:“如果是墓碑的话应该介绍墓主的生平事迹,它这个感觉不太对啊,上面文字少的可怜,倒是那条青龙几乎占据了整个板块。” 我把视线转到了陈亮身上,陈亮观察了会,说道:“你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过既然在这里立了一块石碑,绝对有墓主的用意。” 第二百六十六章 陪葬人蟒 慕阿姨盯了半响,迈着步子走到了巨大的石碑后面,她在另一侧焦急的说:“你们快过来看看。” 我拿着火把快速走了过去,发现正站在石碑不远处,而她的旁边竟然长着两棵巨大的榕树,这两棵树枝繁叶茂,透露着阴森森的诡异气息。 我慌乱道:“陈亮,你要找的树不会就是这两棵吧?” 陈亮蹙起眉头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树。” 我诧异道:“这里如此阴森,终年没有阳光,这两棵树竟然生长的如此旺盛,实在匪夷所思。” 陈亮说道:“我之前进来的时候就说过,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尤其是在这种深不可测的诡异空间里,其实还有更多的秘密。” 刚说完这话,慕阿姨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那棵榕树,她饶有兴趣的在树旁边转了一圈,再次慌乱的让我们过去。 我带着惶恐不安的心慢慢走了过去,火光照耀下,我发现慕阿姨正站在一口棺材旁,那是一个并不大的棺材,上面长满了真菌,上方腐烂了不少,棺材盖也被打开了,奇怪的是两边的榕树向这边蔓延,粗大的枝干竟然和棺材融为一体了。 我将视线转向陈亮:“你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陈亮轻点了下头,将注意力转到了那口棺材上,眉头皱的很紧,眼中似乎带着一丝紧张的神色。 我总觉得这口棺材不对劲,它和我们进来时所见的棺材都不一样,慕阿姨好奇之下,走近棺材,伸着头想往里面看一下情况。 我提醒:“慕阿姨,你可千万小心,那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 慕阿姨轻摆着手,示意让我放心,她手里攥着几根银针,以作防备,她看着棺材,盯了半响之后,对我摆了摆手:“将火把拿过来,里面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伸出火把,明亮的光线瞬间覆盖了诡异的棺材,里面的一切映入眼底。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里面的东西,瞬间瞪大了眼睛,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棺材里面竟然会是那种玩意。 陈亮站在一旁,迟迟没有过来,但他显然是十分紧张的,急促的问:“怎么了,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慌乱的说:“蛇皮,巨大的蛇皮,它在里面盘了一圈,非常慎人。” 陈亮喃喃着:“完了,完了,我们遇到了陪葬人蟒。” 看他恐慌不安的眼神,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这家伙一定非常危险,之前棺材里肯定躺着一条大蟒蛇,可是他刚才说是人蟒,这是什么情况? 我急促的问:“陪葬人蟒是什么玩意?” 陈亮慌乱的说道:“从刚才我看到那个是被人刻画着一条青龙就觉得不对劲,再次看到这两棵榕树之后,心里就更加忐忑不安了,我没想到传说中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我更加不解了,焦急的问:“那条青龙和两棵榕树有什么关联吗?” 陈亮咬着牙说道:“当然有关联了,很大的关联,相传找出两株能改风水格局的榕树,先将镇陵谱埋入地下,榕树植到其上,然后捉来以人俑饲养的巨蟒。这种蟒在陵谱中被描绘成了青龙,极其凶猛残暴,是遮龙山一带才有的猛兽。” “当巨蟒吃够了人俑之后,就会昏睡过去,这时候再动手剥了蟒皮,和大祭司一起装进棺中,蟒肉人体,加上桐木棺底,与这株老树就会逐渐长为一体,得以长久地维持身体不腐不烂。” 陈亮喃喃着:“这便是传说中的陪葬人蟒,难以置信,竟然被我们遇到了。” 我说:“你上次不是来过这里吗?难道你没有遇到。” 陈亮抖动着身体,焦躁不安道:“我若是遇到了又怎么会带大家来这里。” 慕阿姨指着桐木棺材说:“这里面只剩下了蛇皮,这说明里面的东西已经溜出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亮说道:“还能怎么办,尽快离开这里。” 我正想离开,这时慕阿姨突然惊恐的注视着我,慌乱道:“阳儿,小心。” 说话时,慕阿姨手中的银针已经朝着我身后飞射而出,我知道危险临近了,顾不上后看,拔腿就跑,一直跑到了慕阿姨身边,我才转过身。 身后是一个巨大的蟒蛇,这条蛇并没有皮了,它立的很高,一个人藏在他的肚子里,那双幽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后方的石碑上竖立着一道高大诡异的影子。 我哆嗦着小声说:“现在怎么办啊?” 陈亮慌乱道:“还能怎么办,想办法脱离它,尽早离开这里。” 其实我也想离开,关键那个人蟒一直盯着我们,蛇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估计我们还没离开,就被它抓住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更诡异的事发生了,那个人蟒竟然开口了,声音十分沙哑:“你,你们,跑不掉的。” 我激动之下骂了句卧槽,喃喃着:“这东西怎么会说话啊。” 陈亮不安的说道:“他原本是人,自然会说话,而且他死前是大祭司,最神秘诡异的人,懂些邪术很正常。” 它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闪动着眼睛,蠢蠢欲动着,我的心里惴惴不安,心跳的剧烈,面对这种东西,我们还真的难以对付。 慕阿姨之前的几根银针射中了人蟒之后,并没有任何反应,她显然也是束手无策,一脸惶恐。 陈亮小声说:“我数一二三,等数到三的时候,大家一起朝着各个方向跑,至于谁能活下来就听天由命了,要不然只能大家一起死。” 陈亮一字一句的念着,一,二,三,等数到三的时候,我的心里猛烈的跳动了下,转眼间,陈亮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抱着那个女子跑的倒是挺快,那条人蟒冲了过来,额头撞击在木棺上,竟然将棺材撞的七零八碎。 我和慕阿姨朝着黑暗的前方跑去,慕阿姨不时朝身后飞射银针,可以并没有任何作用,我忐忑的说:“我们分开跑,这样生存的概率大些。” 慕阿姨坚定的说:“不行,你是我们族唯一的血脉,我不可能让你死在这的,更不会抛弃你。” 慕阿姨说罢竟然反身朝着人蟒冲去,我大惊失色,慌忙停了下来,只见慕阿姨掏出一把匕首,身影十分坚决。 那条人蟒十分灵活,但是它的身体实在太过庞大,硬生生挨了一刀子,不过它反应及时,蛇尾甩过来,直接将慕阿姨撞到了一边。 那条人蟒伸着头,就要用额头撞击慕阿姨,我快速跑上前,用最快的速度撑开了金刚伞,随着哐当一声响,金刚伞瘪了下去,不过那条人蟒也不好受,硬生生退了一段。 我急促的喘息着,拽着慕阿姨,慌乱道:“走,快点离开这里。” 慕阿姨无力的说:“来不及了,你快走吧,这条人蟒太厉害了,我们一起的话根本逃不掉了,趁着我还能周旋一会,你还是快点跑吧。” 我厉声道:“不行,我绝对不会将你丢在这里的,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慕阿姨用力将我推到一边,这时那条巨大的人蟒已经过来了,它张开了巨口,伸着蛇信子,十分的恶心,但却令人畏惧,眼看它就要将慕阿姨吞下肚里,这时近处闪过一道人影,一道明亮的光线闪过,那条人蟒的头部落了下来。 啪嗒,蛇头在地面上滚动了两下,落在我的脚下,眼前站着一个手拿大刀的人,他的衣服破烂,气喘吁吁的立在那,背影十分坚毅,我看他特别像阿顺,惊喜之下,对他叫了声。 他并没有回答我,甚至没有转过身,待那个人蟒倒下去的片刻,他撸了撸袖子,走上前将蟒蛇肚子里的死人拽了出来,卡住那个死人的脖子,举得很高。 那个死人全身发抖,双眼依旧是幽绿色的,他的嘴角已经开始冒血,触目惊心的鲜红色正一点点滴落,啪嗒,啪嗒…… 阿顺阴冷的说道:“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玩意,去死吧。” 阿顺用力转动着手腕,随着咔擦一声响,那个死人无力的耷拉着头部,再也不动了,阿顺将他扔到一边,拍了拍手转过身来,他的头发很凌乱,灰头土脸的,看来进来之后,也是遇到了不少危险。 他厉声问我:“你为什么要进来?” 我说:“这件事比较复杂,一时和你说不清楚,不过能在这里遇到你也是好事,之前还一直为你担忧呢,你呢,为啥跑到了这里。” 阿顺脸色阴沉,重重的说:“我进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这里是很危险的地方,管德柱就是在这里被蛊惑的,我就是想来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鬼东西,调查一下情况。” 阿顺握紧手中的大刀,对着地面上的死尸踹了一脚,可能是不放心,又将那个死人的头颅砍了下来,这才转过身。 我打量着他手中的大刀,色泽明亮,刚才轻轻一下子就将死尸的头颅划了下来,应该很是锋利,我说:“你那把刀是哪里来的?” 阿顺扬了下眉头,晃了晃大刀说:“这个是我捡来的,不得不说,这里面宝贝还真不少,这把刀用的很是顺手。” 第二百六十七章 诡树 我将受损严重的金刚伞扔到一旁,说:“这个东西我就用的十分不顺手,之前还听陈亮说,这伞十分坚固,就算是机关驽也无法穿透,现在来看,也不过如此。” 慕阿姨说:“其实还是有些用处的,毕竟之前替我们挡住了不少利箭,也算救了我们一命,不过这东西似乎耐不住撞击。” 阿顺疑惑的问我:“陈亮是谁?” 我叹息着说:“以前认识一个人,我没想到他也来到了这里,之前还试图绑架我呢,其实说了白了就是居心叵测的小人,让我跟着他来这里,估计也是想算计我,不过刚才遇到危险,他跑了,将我们两个丢在了这里。” 慕阿姨问阿顺:“你知不知道出口在哪,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出去的好。” 阿顺环顾一周,心烦意乱的说:“我已经在这里兜了好几个圈子了,进来的出口已经找不到了。” 我叹了口气:“难道只有陈亮才能带我们出去了吗?” 阿顺急切的问:“那个陈亮知道出口在哪?” 我说:“他亲口告诉我的,说只有他才能带我们出去。” 阿顺严肃的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将他找出来。” 我无奈的说:“这小子遇到危险早特码跑远了,上哪找去。” 阿顺掏出八卦罗盘,自豪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难得到我,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最终会去哪就行了,我们去那里就可以找到他。” 我说:“他好像要去找一棵树,那棵树好像能修复伤口。” 阿顺眯着眼说:“在这里生长的树必定在十分阴森的地方,你们跟着我来就行了。” 阿顺托着罗盘,走的不紧不慢,一直在前面带路,我虽然拿着火把,但只能周边一小片天地,稍远点依旧黑乎乎的,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黑暗里,一直在窥视着我们,所以这一路,我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想起了一件事,我问阿顺:“你在这里有没有碰到杨大宇?” 阿顺摇了摇头,狐疑的问我:“他也来了?” 我说:“应该是来了吧,之前我碰到杨大宇了,他想害我,多亏慕阿姨及时赶到救了我,那个杨大宇很奇怪,我说不出来他是真是假,但是和之前不太一样,尤其是身上的那股气息。” 阿顺深沉的说:“一旦进了这里都会出问题的,就连管德柱这样的都中了魔障,别说他了,我刚才在这里探视了一圈,差点没有把命搭进来,也足以说明这里名不虚传,确实是林中最危险的地方。” 我说:“你生活在这个村子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地下墓穴?毕竟这里年数更久了,你们祖祖代代肯定有其它传说吧。” 阿顺皱眉道:“这里确实存在很久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这地下设计的坟墓,以前的老人对此讳莫如深,提起都会非常害怕,哪里会和我们讲这些事情。”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么明明人人都不敢进来的地方,为什么管德柱突然跑进了这里,出去之后变成了那副样子? 这个疑惑让我感到很好奇,应该也是阿顺来这里的原因,这里空间很大,阿顺看着罗盘,摸了好久才算来到了一处湿地。 脚下的路面满是泥泞,踩上去软软的,鞋子很快就湿了,我站在那,踌躇不前,踩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总让我觉得不安,毕竟这里湿气很重,正是适合养尸的地方。 阿顺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说:“你们怎么不走了?” 我慌乱的说:“这里还能走吗,先不说这地下很可能会涌出来无数尸体,看这地形,说不定是沼泽地,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出来了,我们说不定会被吸进泥土之中。” 阿顺指着前面说:“可是根据罗盘显示,前面就是阴气最重的地方,这里泥土松软,很适合大树生长,若是有人死在这里,变成了大树的养料,除了这里,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种植大树。” 阿顺经过一番分析,确实很有道理,除了这里应该没有别的地方更合适种树了。 我晃了晃火把,火光照耀着泥泞不堪的路面,我看到了零零星星的脚印,有一排脚印踩的非常深,我想这应该就是陈亮留下来的了,毕竟他抱着一个人,脚印会比别人深些。 我望了眼阴暗的前方,叹了口气说:“行了,我们往前走吧,陈亮应该在前面。” 慕阿姨谨慎的说:“那我们时刻注意四周,如果有什么发现,立即通知大家。” 阿顺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拿着大刀,他保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里的大刀来回晃动着。 走着走着,脚下的泥泞更加松软了,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走的很不舒服,慕阿姨十分小心,眼神一直盯着四周,突然她定在那,严肃道:“阳儿,将火光照过来。” 我走到她身边,晃动着火把,发现她眼前的地面上有一处长长的痕迹,就好像一条长长的大蛇拖拽的痕迹,再往前看,我发现这样的痕迹并不少,密密麻麻,纵横交错。 我忙问阿顺:“你确定之前那条大蛇被你杀死了吗?” 阿顺坚定道:“当然死了,头都掉了怎么可能还不死,本来那就是一条死蛇,只不过被里面的死人控制了,我将那个死人也处理了,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喃喃:“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什么造成的呢?” 阿顺朝着这边看了眼,同样吃惊不已,不过我们在这里检查了许久,并没有见到什么,四周安静的可怕,心里也不由的紧张不安起来。 阿顺说:“别疑神疑鬼的了,还是继续往前走吧,这种痕迹如此之多,不可能是想的那样。” 那种可能性虽然确实很小,但我还是很惶恐,不过为了找到陈亮,早些出去,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跟着阿顺继续往前走去,总算来到了阴暗的巨树下,那是一棵灰色的巨树,上方枝条遍布,却没有任何树叶,灰不溜秋的,不过看上去十分诡异。 慕阿姨惊奇的说:“这么大一块地方,竟然长着这么一棵树,真是奇怪,这树真有那种神奇的功效?” 我非常确信,这棵树并不是优昙婆罗,倒像是地狱空间的鬼树,这种树不害人就好了,怎么可能会救人。 阿顺眯着眼说:“这棵树让我想到了鬼林中的大树,那棵树上面挂着不少死人,不过它已经死掉了。” 我回想了下,这两棵树确实有些相像,枝条庞大不说,都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息,阿顺皱起眉头,盯着罗盘看了会,啧啧两声,快速抬起头盯着眼前这棵树,惊奇的说:“我敢断定,这两棵树有一定的关联。” 我说:“有什么关联?” 阿顺指着那棵巨树,摊开罗盘笑着说:“上面的那棵树和这棵树其实在一个方位,一上一下,绝对是有关联的,而且你看,我们面前的这棵树非常庞大,根本看不到顶部,兴许顶部已经穿透了土地,在上面生根发芽。” 我说:“我看不懂罗盘,更不懂方位,不过你这么说的话,上面那棵鬼树正是这棵树的分支?” 阿顺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没错。” 我说:“怪不得下面这棵树能够生长的如此好,原来上面的养料都是给它用的,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棵树可是非常危险的,又怎么能救人呢。” 慕阿姨插口说:“也许是陈亮骗了我们,这里并没有可以救人的怪树。” 兴许还真是这种情况,陈亮这人骗我们过来,应该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看着周边的情况,先前没有仔细看,晃动火把时,视线转移到左侧,我发现巨树下面跪着一个人,那个人被阴影覆盖,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我慌乱的指着那处:“你们看,那里有个人。” 阿顺伸着头,看了会,抡起大刀,说:“走,看看去。” 我谨慎的说:“那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贸然过去是很危险的,要不我先喊一下再说。” 阿顺拍着刀背,发出沉闷的声响,乐呵呵的说:“不用喊了,我估计那个人八九是死了,我们过去之后,若是有问题,一刀就解决了,你根本无须担心。” 我看阿顺如此自信,便跟着他向那个人走去,我们踩着泥泞的道路,发出啪嗒的声响,这声音在安静的墓穴里非常响亮,这人若是正常,肯定能听的清楚,但他一直跪在那未动分毫,应该是死人的可能性大些。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个人的身影在光线下明亮了不少,看到这人,我顿时定住了,双手抖动了起来,这人可不就是与我们分开的陈亮吗。 他安静的跪在那,耷拉着头,那个女子已经不见了,而他所跪的大树方向,那棵诡异的树身上裂开了一个口子,口子里睁着一双血红诡异的眼睛,那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是活人 我心头猛地一跳,哆嗦着说:“这是什么情况?” 慕阿姨诧异道:“陈亮怎么跪在这了,那个树洞里面的人又是谁?不会是刚才那个女子吧。” 我说:“很可能是的,之前陈亮抱着那个女子的时候,那个女子在背后朝我看了眼,当时眼神就是这么妖异。” 慕阿姨疑惑的指着面前的男子:“那陈亮他,他死在这里了?” 我不确信的走上前,轻轻拍了陈亮一下,陈亮顿时跌倒在了泥泞的土地上,映着火光,我才看清楚他此刻的面目。 他的脸部扭曲,全身上下干瘪瘪的,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抽取了血肉,只剩下了骨头和皮囊。 我被他这副面容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哆嗦着说:“这,这是咋了?” 阿顺扶住我,稳重的说:“你先别激动,他这个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此刻阿顺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罗盘,罗盘指针直直指着陈亮,我不解的盯着陈亮的身体,突然陈亮抖动了起来,然后一根树枝从他的身体里伸了出来。 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哆嗦着说:“一定是这棵树,这棵树抽干了他的血肉,上面的树被砍掉之后,这棵树就没了养料,所以只要有猎物过来,就会被它吃掉。” 慕阿姨神色慌张,不安的说:“我知道刚才路面上一道道印迹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粗大的枝干移动留下来的。” 阿顺紧盯着手中的罗盘,急促道:“你们说的应该是对的,罗盘指针乱了,四面八方都有东西在涌过来。” 我举着火把,慌乱的看着四周,远处泥泞的地面一起一伏,上下抖动着,那些树枝破土而出,竟极速的向我们袭来。 阿顺握紧大刀,手法凌厉,只一会就砍断了不少树枝,我躲在他身后,有些手足无措,所幸那些树枝害怕火,一时不敢靠近我,我使劲晃动着火把,试图找到出路。 这时,只听远处有人喊道:“你们快过来,只有这里是安全的。” 这声音娘里娘气,应该是那个娘娘腔,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视线,发现有个人站在远处高举着火把,他继续说:“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过来。” 我看四周涌来的树枝越来越多,那些触手一般的枝条就像是一条条毒蛇,迫不及待的咬住你的咽喉。 我厉声说:“大家快点过去,千万不能死在这里。” 阿顺说:“我在后面挡住,大家快点往那个方向跑。” 我们边打边退,虽然加快了速度,但还是挡不住枝条的蔓延,那些树枝像是一层密网,将我们围的水泄不通,这时我们距离娘娘腔只有不远的距离了,很明显这些枝条不想放过我们。 阿顺挥舞着大刀,可依旧挡不住它们接踵而至的攻击,随着大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面上,我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危急关头,娘娘腔冲了过来,他手中的火把十分明亮,火光照耀下,那些枝条被火势点燃,快速散去,钻进了泥土里。 娘娘腔大喊:“还在犹豫什么,快点跑啊。” 我们不再犹豫,拔腿就跑,跟着娘娘腔钻进了远处的山洞之中,那些枝条在外面盘旋着,似乎并不敢进来。 我急促的喘着气,对着娘娘腔说:“谢谢你啊。” 娘娘腔说道:“你这就客气了,我救你是有原因的,之后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指着外面,喘着气说:“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 娘娘腔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一路我跟着陈亮走来,他将他女朋友放进树洞之中,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无数的枝条将他包围,瞬间将他抽干了,他的女朋友也被困在了里面。” 我说:“你们不是告诉我,那棵树是可以救人的嘛,为啥变成了这个样子。” 娘娘腔叹了口气说:“原本是这么一回事,可是我也不知道这棵树怎么了,不过毕竟上次是几年了,这里面的变动,我们根本不清楚,好在我后来的,发现不对及时跑到了这里,要不然我就死在那了。” 我打量着娘娘腔,说:“你之前和陈亮亲密的如兄弟一般,为什么到最后决裂了,你们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娘娘腔苦笑着说:“我们被诅咒了,他应该和你说了吧,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救自己,不过我们当时离开的时候,那个神秘人说了,我们之中,将只能活一个人。” 我不知道娘娘腔有没有骗我,在外面的时候,他一直跟踪我,想必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我又问:“那你们为何需要我呢?” 娘娘腔郑重说道:“因为你不同寻常,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从这里安然无恙走出来的人。” 我诧异的说:“紧紧因为这些?那次从这里出去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啊。” 娘娘腔大有深意的说:“但是那次出去的人之中,只有你自己是真正的活人。” 他这句话让我全身一震,久久缓不过神来,我哆嗦着说:“你开什么玩笑,难道杨大宇虎子他们不是活人?你特码逗我吗?” 娘娘腔坚定的说:“他们确实不是,尤其是那个杨大宇最奇怪,进去的时候还是活人,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了。” 我紧盯着娘娘腔,气愤道:“你可不要胡说,他之前和之后是不是活人,你又是怎么能知道。” 娘娘腔笑着说:“难道你忘了吗,我跟踪你们已经很久了,你们所有的事情,我几乎全知道,而且那个杨大宇我接触过,是能感受出来的。” 我心底泛出的凉意蔓延到了骨子里,难道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杨大宇就已经不正常了吗? 上次在这个墓穴之中,我们在棺材里发现了另一个杨大宇,那个人又是谁?他是从哪里来的,包括今天想要害我的那个杨大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甚至无法理解,杨大宇怎么变成那个样子。 我怒瞪着娘娘腔,厉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娘娘腔摆着手说:“你放心,我是不会骗你的。” 我说:“那虎子呢,他怎么不是活人了?” 娘娘腔坚定的说:“他不是,我能感觉得到。” 我看了眼阿顺,阿顺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尴尬的说:“这个,虎子确实不是活人了,我一直对你们有所隐瞒,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就连虎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我震惊的看着阿顺,惊恐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死了?” 从目前的证据和推测来判断,虎子就是我的亲兄弟,听到他早已经死了,我定在原地,被这条消息震撼的无以复加,他的死我一定得弄明白。 阿顺摸着头说:“这个是很久以前了,就是在山林中走散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虽然后来将他唤醒了,但他已经成了活死人,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他一直很单纯吗,单纯的就像一个孩子。” 这个我倒是发现了,所以当我听到他是我弟弟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不可置信,虎子很单纯,我还以为是他长期封闭在这个村子导致的,看来并不是,应该是他的年龄停留在了那个层次,一直没有变过。 我盯着阿顺问:“你先前告诉我说,你知道虎子身上有图腾印迹,这件事管德柱知道吗?” 阿顺摆着手,蹙起眉头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我说:“我就怕这件事是你们一家人策划的。” 阿顺生气道:“这怎么可能呢,管德柱的为人我还是很清楚的,如果他想要算计你,想要害你,完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他没有那么多坏心眼,心思不会有这么重。” 我辩解说:“那既然这样,你之前又为什么与他决裂呢,你们两个好像有很深的矛盾一般,难道你只是做样子给我看的?” 阿顺叹息着说:“我确实和他有矛盾,一直埋怨他,气他,但是你相信我,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我解释说:“我小的时候就遭他老婆毒害,虎子又莫名其妙跑到了你们家里,管德柱早就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的一切,很可能也知道虎子是谁,但他却一直隐瞒着我,难道不是居心叵测吗?” 阿顺加重了语气,说:“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世,不知道这一切,但是我相信他,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这种盲目的相信是很脆弱的,虽然管德柱目前确实没有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情,但是我多少对他有些怀疑,因为他太过神秘了,根本让我看不透。 娘娘腔说道:“行了,这种时候,你们两个争辩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道:“那你说什么有意义。” 娘娘腔掐着兰花指说:“当然是出去,我能带你们出去。” 说到出去,我看了眼外面,那些枝条在外面晃动着,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进来,却又迟迟不敢过来,我举起火把,指着外面说:“这是什么情况?” 娘娘腔摊开手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那些枝条就是不敢进来,好像很害怕一样。” 第二百六十九章 诡异棺材 我背过身,又用火把照了照这个洞里,一切都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四周的石壁斑驳陆离,坑坑坎坎,像是被人额外打出来的一个洞口,至于里面连接着哪里,这就不知道了。 我狐疑的盯着娘娘腔,问:“你以前进来过?” 娘娘腔说道:“我自然是进来过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让你们来这里。” 我说:“那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娘娘腔嗲里嗲气的说:“里面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说着,娘娘腔举着火把就往里面走,他的火把火势大,显得更亮些,四周被照的通红,一切尽入眼底。 我看这通道里的地面上躺着几个死人骷髅,通过那些人的穿着可以判断他们并不是古代人,很明显以前有人进来过,结果死在了这。 慕阿姨担忧的说:“那些枝条都不敢进来,这里一定凶险莫测吧。” 我说:“那肯定是的,这才走了多大会,就碰到了几个死人骨,必须危险啊。” 娘娘腔倒不说话,他举着火把,自顾自往前走,我们穿过这条通道,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我看周遭摆放着不少陶瓷,还有陶人,这一幕很是熟悉。 我观察了半天,顿时恍然大悟,指着四周说道:“我知道这是哪了,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就是进入了这里,那个神秘人当时就藏在这个地方,听说他以前就是附在陶人身上的。” 娘娘腔转过身说道:“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你上次进入的地方早已经背水淹没了。” 我说:“我知道,上次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好像发生了地震,然后大量的水就灌了进来,将那个地方给淹了,我当时还以为那个墓穴只有那么大,没想到原来我们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娘娘腔感叹道:“这里确实非常大,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地下生意,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墓穴,当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娘娘腔在周边晃荡着,眼神复杂,他打量了一周,又带着我们往前走去,慢慢的,脚下开始出现了水泽,随着深入,水流越来越大,逐渐到了脚脖,可他依旧未停,继续往前走。 我诧异的说:“你到底要找什么,这里都有水了,越往里走越危险。” 娘娘腔扭过头,沉重的说:“快了,我要找到那个地方,让我身体出现问题的地方。” 我狐疑的跟着他往前走去,水流蔓延着,那些陶瓷人躺在水面上到处漂泊,有些已经破裂了,沉入了水中,火光映照下,它们的眼神栩栩如生,就像在盯着我们。 这一幕让我想到了那个河底神秘人,如果他是墓主,他为什么要呆在这个地方? 娘娘腔走的很快,脚下的水流哗啦作响,四周空间很大,外面的水还在不时的漫进来,这样是非常危险的,他显然很焦急,到处观看着,试图找到那个地方。 慕阿姨在我身边小声说:“我看他不一定能找到那个地方,要是时机不对,我们就自己走吧。” 我点了下头,这里已经漏水了,看这速度,估计要不了多久,这里将会被淹没,到时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面。 娘娘腔慌乱的走着,最终停在了一处神秘的墓碑旁,这并不是多大的墓碑,两旁各有一个凶神恶煞的石狮,最中间位置放着一口棺材,幽黑的棺材飘荡在水中,晃来晃去。 娘娘腔欣喜的说:“对,就是这里。” 我走上前去,谨慎的盯着那口棺材,发现这口棺材已经很破旧了,可能长年放置在阴暗潮湿的空间里,外面一些部位已经腐烂了,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杨大宇出事的时候,当时另一个他就躺在这样的棺材里。 娘娘腔咽了口吐沫,迫不及待的拉开棺材,我映着火光看着里面的情况,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却总觉得透露着异常诡异的气息。 娘娘腔脱掉上衣,上半身暴露在光线下,这时我才知道他的身体到底有多严重,他整个上身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有些部位已经露出了白骨,十分恶心,我的胃里翻江倒海,都忍不住要吐了。 娘娘腔将火把递给阿顺,轻吐了口气说:“我先进去了,你们帮我把棺材盖盖上。” 我拦住他,不解道:“你确定这对你的伤势有用?” 娘娘腔无奈的摆着手说:“其实我也不清楚,上次我和陈亮就是躲在了这里面,出来后才变成这副模样的,我希望能有用吧,如果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你们就走出这里,左侧有一个暗道,应该能逃出去。” 娘娘腔说罢,躺在了棺材之中,我们依照他的吩咐,将棺材盖盖上,密封完好之后,静静在一旁等待着。 阿顺盯着破旧的木棺材,奇怪的说:“这是什么棺材,能有这么厉害?无论怎么,我都觉得不可信。” 我说:“其实我也不信,但是上次我们在类似的棺材里确实发现了另一个杨大宇,一模一样,非常诡异,到现在我都解释不了。” 阿顺蹙起眉头,说:“难道这个空间里真有什么鬼东西,可以弄出一连串的诡异现象?” 这个还真说不清楚,毕竟当事实展现在你面前,只能选择相信,而到底如何形成这一现象的,根本无法解释,这就像一个耸人听闻的灵异事件,科学更无法解释。 我之前首先想到的就是双鱼玉佩事件,可是那也只是一个传说,不知真假,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任何相关的事情了。 我们静静看着破旧的棺材,这时棺材轻微晃动了下,我们相互看了眼,心里涌出了一丝猜测和疑虑,我很是紧张,不知道他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时棺材晃动的更厉害了,竟然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我慌张的说:“要不要打开看看?” 阿顺轻点了下头,我们一人伸出一只手,摁在棺材盖上,一起用力,将棺材盖掀翻在地,随着啪嗒一声闷响,里面的情况也随之映入了视线里。 我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惶恐的盯着棺材里面,只见破旧的棺材里只剩下了一摊骨头,娘娘腔的血肉全都没了。 慕阿姨惊恐道:“这是一口吃人的棺材。” 阿顺拍着脑袋,慌乱的喃喃着:“不,这应该是假象,假象。” “轰”一声破空的巨响传来,脚下的水流大幅度蔓延,很快淹没了小腿,那口棺材在水中飘荡着,竟然被冲到了远处,我想伸手去抓,可是那口棺材已经跑了老远。 慕阿姨紧张的拽着我,提醒:“大家快走吧,肯定是巨大的水流冲进来了,一会这里将会被淹没。” 水流极速蔓延,越涨越高,我看娘娘腔已经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咬了咬牙,快速转身,顺着娘娘腔和我们说的路线而行。 淌着混浊不堪的河水,我高举着火把,总算摸到了左侧一处暗道,这条道成螺旋形,一直向上延伸,我看了眼幽暗的通道,这时水流已经到了腰部,而且更加急促,我不再犹豫,向上而行。 走上台阶,冰凉的感觉瞬间将我吞没,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发颤的说:“希望从这里可以出去,要不然我们可能永远被困死在这里了。” 阿顺说:“我还在回想刚才的事情,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口棺材又是怎么回事?” 慕阿姨惶恐的说:“这谁能知道呢,反正我们看到的情况是,那个人被棺材吃了,变成了死人骨。” 阿顺摸着下巴,蹙起眉头说:“我总觉得这是一个幻象,我们该不会中了迷魂香了吧,然后大脑一片混乱,看到的东西也可能不一样。” 我说:“这不可能啊,我们一路走来,也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香味。”我又喃喃了两句,突然像起陈亮找到那个女子的时候,我全身打了个激灵,不安的说:“好像之前是闻到了什么奇异的香味,难道说是那个女子?她想害死大家?” 那个女子一直给我一种不详的感觉,尤其是她回过头看我的时候,那双血红诡异的眼睛十分恐怖,一直到现在我都难以忘却。 阿顺说:“就是那个藏在树缝中的女子?” 我说:“对,就是她。” 阿顺喃喃着:“我之前与她对视了眼,总觉得她不简单,说不定那棵树和她有什么关联,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说不清楚。” 我突然想起了上面也有一棵树,那棵树里面同样有一个人,她是个老太婆,我记得那个老太婆就能控制那棵树还有上面的死尸,这个女子会不会与她一样呢? 正想着,上方有阴影覆盖下来,我快速抬起头,看到一个人站在上方正盯着我们,他立在阴影下,看不清面容,发觉我们的对视,这人快速跑了。 慕阿姨惊讶道:“真是没想到上面竟然还有人。” 阿顺激动道:“快追,说不定那个人知道出口在哪。” 我快速沿着阶梯往上跑,等到了上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这时,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一片漆黑,我来到了一处小通道里,前方有一股凉意涌来,冻的我直打哆嗦。 第二百七十章 早就死了 我用火光照了照两边的墙壁,上面坑坑坎坎,并没有什么标记,这条道做工粗糙,倒像是慌乱之中打出来的,我觉得应该是造墓师做的,毕竟墓穴做完之后,墓主一定怕他们泄露消息,定会将他们杀死在墓穴之中,他们应该为自己设计了一条通道。 慕阿姨掏出银针,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每走一步都很谨慎,我们走了不远,看到了一旁有一个石室,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我对他们使了个眼色,提醒他们要小心了,阿顺首当其冲,摸进了石室之中,我们随后跟了进去。 我听到了水泡破裂的声音,这种恶臭像是弥漫出来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我听着水泡破裂的声响跟了过去,火光照耀下,眼前的一幕让我瞪大了眼睛,这个石室里面竟然有一个水池子,里面盛满了鲜红色的液体。 慕阿姨惊讶道:“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我说:“我应该来过这里。” 慕阿姨更加吃惊,诧异的盯着我:“你来过这?” 我回想了片刻,说:“我应该是来过的,那次追人,我们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当时还有管德柱跟着,并且在这个池子里碰到了血尸。” 我喃喃着:“没想到这里竟然是地下墓穴的另一个出口,看来我们上次并没有搜查仔细。” 慕阿姨拍着手说:“既然你来过这里,那就好办了,你一定知道出去的路吧。” 我说:“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我就怕有人从中做鬼,将出口封住了,上次我们就是找到阵眼才进来的,若是平常,就算是路过这里,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个洞口。” 阿顺掏出八卦罗盘,颇为自豪道:“这种事情你交给我就好了,你告诉我出口的大致方位,我能判断出口在哪。” 我说了声行,便带着他们走了出去,这一路走的很慢,必须足够小心才行,因为刚才那个人不知道藏在哪里了,隐藏在暗处的人永远是危险的。 阿顺托着罗盘,眉头越皱越紧,我伸着头看了眼他手中的罗盘,只见罗盘指针快速的转动了起来。 我小声问:“这是咋了?” 阿顺严肃道:“先不要说话,这周边不正常。” 我举着火把照耀着两边的墙边,不由得想起了上次的情况,顿时身体一抖,停了下来,我忐忑的注视着后方和前方,紧张的说:“我们可能被包围了。” 慕阿姨回顾一周,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两边都是墙壁,不可能有人啊。” 我忐忑的说:“确实没有人,但是有小鬼啊,它们藏在了墙里面,就等着将我们围住呢,我们现在应该被它们包围了。” 这句话刚说完,前方的墙壁处露出了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我看了眼身后,同样是这种情况。 阿顺从兜里摸出一张纸符递给我,对着前面厉声说道:“你们最好识相点,别自讨苦吃。” 那些小鬼根本不理会阿顺的警告,一个个穿墙站了出来,甚至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更是跑了过来,赤面獠牙,伸着爪子,试图要杀了我们。 阿顺不屑的笑了声,从背后掏出铜钱剑,快速朝着那个小鬼冲去,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划破了暗道。 其余的小鬼可能被吓住了,定在那里,动弹不得,这时慕阿姨背对着我们,朝着后方使出了自己的飞针绝技,又是几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前面的小鬼被吓坏了,已经开始发抖了。 我提醒说:“上次来的时候,你们吃的苦头还不够吗,这次又想拦我们。” 一个小鬼激动之下开口了:“不,不是我们想拦,是有人逼迫我们拦你们的。” 我说:“那个人是谁?他在哪?” 小鬼哆嗦着说:“其实那个人上次也来过,还和你们一起呢,谁知道他现在怎么这么厉害,我们也对付不了啊,他正,正在旁边的密室里呢。” 我喃喃:“难道是杨大宇?刚才逃跑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杨大宇?” 毕竟我进去的时候遇到了杨大宇,他差点没有杀了我,但是之后再没有见到他,刚才那个人虽然立在阴影里,但是大致轮廓还是能看清楚的,确实和杨大宇有些相像。 我迫不及待道:“快,快带我们去找他。” 小鬼头哆嗦着,让开了一条道,那个小鬼在前面领路,其余的又重新钻进了墙缝里面,我路过的时候特意看了眼墙面,它们藏在里面,就好像刻好的一副画,栩栩如生,很难看出来这里面会有猫腻。 那个小鬼头不敢怠慢,慌里慌张的走着,总算带我们来到了那个密室里,这条道很是复杂,里面有不少密室,若是杨大宇藏在里面又没有小鬼带路,我们还真找不到他。 走进了密室之中,杨大宇正坐在远处的石台上,他背对着我们,很是安静,我心头颤了颤,慌乱的喊道:“杨大宇,是你吗?” 他转过身,那副面容确实是杨大宇,只是眉宇间带着煞气,那双眼睛也变得冷漠无比,这是他又仿佛不是他。 阿顺拽住我,严肃的说:“他不太对。” 我说:“我知道。” 杨大宇咧着嘴,嘿嘿嘿笑了起来,他瞪大眼睛,恶狠狠的注视着我们,这一转眼的功夫,小鬼头已经不见了。 我慌乱的说:“杨大宇,你到底怎么了?” 杨大宇站起来,笑嘻嘻说道:“我没有怎么啊。”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厉声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说没有怎么,告诉我,你都到底是不是他?” 杨大宇走过来,眯着眼说:“我不就是他吗,如假包换。” 我摇了摇头,坚定道:“我不信,他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杨大宇又上前走了两步,脸上带着一抹阴森的笑容,他低下头笑了两声,突然猛然抬起头,怒瞪着我们,嘴边长出了两颗锋利的牙齿,朝我们猛扑过来。 这一幕实在出乎意料,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阿顺猝不及防的伸出铜钱剑,一下命中了他的胸口,慕阿姨更是甩出手中的飞针,全部命中到了杨大宇头部。 杨大宇的眼睛充满了血色,面目也开始变得狰狞不堪,他嘶吼着想要冲过来,却被阿顺一脚踹到在地。 阿顺说道:“他一定中了魔咒,或者被什么恶鬼上身了。” 慕阿姨说:“这不太对啊,如果是这样,当你铜钱剑命中他的时候,他早该恢复如常了,可是并没有。” 阿顺疑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杨大宇受了伤躺在地面上再也不动弹了,我们怕他突然反击,来个出其不意,一时又不敢靠近他,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起来,我叫了他两声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喃喃:“难道刚才那一下出事了?” 阿顺说道:“这不可能,我虽然是惊慌失措下出的剑,但我有分寸,绝对手下留情了,而且又不是致命部位。” 慕阿姨说:“我的飞针也不会要他命的。” 我立在那,火苗扑闪着,不时的跳动起来,阿顺摸着下巴,走上前去,踢了杨大宇一脚,杨大宇反过身来,翻瞪着眼睛,直直盯着头顶上方,一动不动。 阿顺猜测说:“该不会真死了吧?” 阿顺不确信的俯下身,试了试杨大宇的鼻息,又检查了他的心跳,脸色一白,回过头说:“他确实死了。” 我心头一凉,悲伤道:“难道是我们刚才杀了他?” 阿顺摆着手说:“如果他是活人的话,以我们刚才的伤害是不会要他命的,除非他早就死了,自然会怕驱邪的铜钱剑。” 慕阿姨叹息着说:“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如果他早就死了,那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难道他真的早就死了?就像那个娘娘腔所说,上次杨大宇从墓穴中出来以后就变了,变成了一个死人?他和我呆了这么久,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现呢。 上次进入墓穴,他又到底经历了什么?尤其是分开的那一会,他去了哪里? 阿顺转动着眼睛说:“那个娘娘腔在下面时就提醒过我们,他说杨大宇早就死了,看来他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可我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因为杨大宇先前和我接触那一段时间,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说杨大宇隐藏很深,他一直在欺骗我? 慕阿姨叹息着说:“事已至此,已经回天乏力了,你若是想要带走他,就将他带走吧,我们出去要紧。” 我蹲下身来,对着杨大宇再次试探了几次,确定他真是死了,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盯着手中的火把犹豫了半天,他死后肯定不能随便葬在这里,可是背着他又多有不便,最好的方法就是带走他的骨灰。 我将他的尸身点燃,火光逐渐将他吞噬,一点点化为灰烬,我将他的骨灰收起来,这才沉重的走出密室。 外面依旧黑的可怕,那些小鬼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朝着通道里喊了几声也没有见它们回应,一切静悄悄的,这种安静带着久违的不安,慢慢的吞噬着脆弱的心。 第二百七十一章 假象 我不满的骂了句,举着火把说:“我看这些小鬼又想玩什么把戏,不给它们一些苦头吃是不行的。” 阿顺嗅了嗅,蹙起眉头说:“我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应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慕阿姨说:“会不会是我们刚才烧毁尸体的气味。” 阿顺严肃道:“不是,我能分辨出来,这种气味像是纸符击杀恶鬼时留下来的,我们经常干这个,所以我对这种气味非常敏感。” 我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有外人进来了?” 阿顺点头道:“很有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大,我们最好要小心些。”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底一沉,慌乱的举着火把,四处照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不过走了一段,也没有发现什么。 阿顺伸着头嗅了嗅,停在原地,沉重的说:“照脚下的位置。” 我将火光覆盖过去,发现脚下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像是一摊细小的灰黑形成的,阴风一过,那个诡异的影子就消失不见了。 阿顺冷静的说:“确实有人来了,他杀死了这个小鬼。” 我们越往前走,发现这些黑影子越多,这些小鬼死的悄无声息,实在太过可疑。 我说:“早知道刚才不应该大声呼喊那些小鬼了,那个人听到声音肯定该跑了。” 阿顺疑惑的说:“真没有想到,竟然这里还有人,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从墓穴中走出来的人呢。” 慕阿姨说:“你又怎么能确定那个人不是从墓穴中走出来的呢。” 阿顺没有紧皱,并没有回答,显然在思考。我心头再次一颤,如果那个人是从墓穴中走出来的,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那么如果一切属实,他会是谁呢? 难道说我们一直被人跟踪?或者说他和杨大宇一起出来的? 阿顺看了眼前方,眼神变得越发冰冷,他急促的朝着前面走去,然后停在了石壁上,朝着石壁伸出手,硬生生拽出了一只小鬼。 那只小鬼浑身哆嗦着,惊恐的注视着我们,胡乱的摆着手说:“不要,不要杀我。” 慕阿姨欣喜道:“竟然有个没有死,刚好可以问一下情况。” 我走上前,发现这个小鬼正是之前给我们领路那个,便轻声安慰道:“你别怕,我们不会杀你的。” 那个小鬼看了我们一眼,放松了许多,它靠在墙壁,惊恐的眼神转动着,从他惊魂未定的样子可以看出,刚才一定经历了危险。 我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它们怎么都被彻底杀死了。” 小鬼哆嗦着说:“我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他正在杀害我的同类,手法十分狠辣,又快又狠,我太过害怕,躲了起来,要不然我也死了。” 慕阿姨问:“那个人是谁?他之前来过这里吗?” 小鬼惊恐的注视着我们,张着嘴,显然不太敢说,不过我敢肯定它绝对见过那个人。 我说:“你别怕,只管说就是。” 小鬼颤栗着说:“是,是你们的朋友,他,他和刚才那个人一模一样。” 我们的朋友?又会使用纸符,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管德柱,因为管德柱上次来过这里,那个小鬼认识他,不过他后面那句话我就有些不理解了,那是怎么回事? 我诧异的问:“哪个人?” 小鬼慌乱道:“就是密室那个人,你们刚刚用火将他烧了的那个人。” 我吃惊道:“杨大宇?” 小鬼慌乱的点着头,十分确定道:“对,就是他,我看到他了。” 慕阿姨疑惑的说:“他不是死了吗,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都已经将他的尸体烧了,怎么可能再次看到他。” 小鬼语无伦次的说:“可就是他,我没有骗你们,绝对是他,因为我记得很清楚。” 阿顺蹙起眉头说:“难道有两个杨大宇?关键他怎么会使用纸符呢,以前见到他的时候,他呆头呆脑的,显然是一个大笨蛋,平时不拖后腿就是好的了。” 慕阿姨猜测说:“会不会是假的?” 小鬼头哆嗦着说:“我不知道他是真是假,不过他是活人,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阳气很旺。” 我不可置信道:“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杨大宇,因为他曾经和我说过,他身上阳气旺,不过他这也隐藏太深了吧,要是这样说的话,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慕阿姨不解道:“为什么会出现两个他,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说:“这确实是一个很诡异的事情,上次我们进入了这墓穴之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一个杨大宇,之前那个娘娘腔说,杨大宇从那里出来后就变成了死人,也许跟着我们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杨大宇,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可我理解不了,如果当时在墓穴中的是真正的杨大宇,那里被水淹没之后,他又是如何逃生的呢? 他应该知道我们在这里,又为何避而不见,甚至杀死了这么多鬼魂,他的本领又是如何来的? 一连串的疑惑瞬间充满了我的脑子,我握紧了手中的火把,朝着幽暗的通道呼喊:“杨大宇,是不是你?” 声音在暗道里传的格外遥远,不过我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冰冷的寒意从暗道里涌来,从墓穴里出来后,我的裤子已经湿了,此刻显得更加冷了。 阿顺阴冷的说:“他可能已经走了,呼喊是没有任何用的,况且他根本就不想见你。” 我叹息着说:“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他有问题的话,那真是隐藏的太深了。” 阿顺摆着手说:“罢了,现在提这个也没什么用,还是早些出去吧,我只希望那个杨大宇并没有变得那么坏,这样的话,出口就不会被封住。” 我在暗自祈祷,希望他不会害我们,慕阿姨拽住小鬼,毫不客气的说:“你带路吧。” 小鬼走在最前面,一路哆哆嗦嗦,脚步匆忙,它不时的盯着四周,走了半天,拐了好几个弯,这才停下来。 他指了指前面的石壁,发颤着说:“就,就是这里了。” 我看这墙壁和他处并没有什么两样,很难相信这里就是出口,便盯着小鬼,准备询问他情况,谁知这时,阿顺将我推到了一边,他眯着眼,观察了半天,伸出手摁了下墙壁,他的手竟然伸进了墙壁里面。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惊奇的问:“这是什么情况?” 阿顺摸着下巴说:“我的猜测没错,这就是一个假象,其实这面墙是假的,根本不存在,这也是出口最神奇之处,如果不知道,就算路过也不会发现,因为这里太不显眼了,但是我们知道的话,就可以直接走出去。” 小鬼此刻也不害怕了,嬉笑着说:“果然很厉害,我还没解释,你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很少见的。” 阿顺颇为得意道:“这点雕虫小技还难不倒我。” 小鬼用憧憬般的眼光盯着阿顺,很快捧着手跪下了,极其虔诚的说:“我的伙伴都死了,这里就我一个了,我也没有什么去处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让我跟着你吧,让我做什么都行。” 阿顺眯着眼,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我看那个瓶子里装着一个雕刻的小木偶人,阿顺笑着说:“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就钻进来吧,以后确实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那个小鬼想也不想,很快钻进了玻璃瓶子里,我惊奇的发现,瓶子中的小木偶像是活了一样,它竟然眨动着眼睛,好像在对我们笑。 阿顺快速将瓶子收起来,拂袖走了出去,他穿过了墙壁,很快消失不见了,我见他出去了,深呼了口气,也跟着走出去,那道墙确实如无形一般,没有任何遮挡。 出去了之后,眼前是大片的树林,光线从头顶上方照射下来,由于适应了先前的黑暗环境,此刻倒觉得有些耀眼,我将双手放在头顶,适应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凉风习习,清新的空气在四周飘荡着,重新呼吸到林间的气息,舒适感迎面而来,整个人顿觉神清气爽。 慕阿姨感叹着说:“终于出来了,离开了那个黑暗的环境,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我附和说:“是啊,总算离开了那个鬼地方,这里阳光明媚,风轻云淡,实在太好了。” 我激动的跳跃起来,走不几步,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我低下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烧焦的小木偶,可能是时间很久了,上面布满了泥泞,由于烧成了黑色,面容都看不清了,不过根据手感,还是能感觉到雕刻留下的痕迹。 慕阿姨看了眼,惊奇的说:“这个东西好像和阿顺瓶子里的木偶差不多,看来并不止他一个人用这东西。” 我轻轻摩擦着木偶,观察了许久,突然想到了我们上次一起来灵水村的时候,那次我们路过尚乡村万村长家,就发现了这个木偶,还有玻璃瓶子。 我记得当时婷婷告诉我说:“这是什么勾魂大砝,这个木偶是用藤蔓雕刻的,制作方法非常复杂,但貌似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二百七十二章 原来是她 我正想着,阿顺已经在远处叫我了,他走了老远,一个人站在树荫下,双手叉腰,无奈的看着我们。 我将木偶收起来,快速跑上前,阿顺背着身子,继续往前带路,似乎无心说话,一个人很是安静。 沉默紧接着铺展来,清风拂过,树叶翻飞,周遭寂寥无人,我看阿顺走的方向正是回家的路,他家的房子已经塌陷了,也不知他是否知道。 不过此刻,我更好奇的是他口袋里的玻璃瓶子,他揣在兜里,光线照射下,散发着明晃晃的光泽,那个小木偶很是安静,躺在里面再未动分毫。 我忍不住问:“阿顺,你那个玻璃瓶中的木偶是不是用藤蔓做的?” 阿顺转过身,饶有兴趣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曾经见到过类似的东西,好像是什么勾魂大砝,可以控制小鬼。” 阿顺眯着眼说:“确实是的,这是茅山术的一种,我和管德柱自小就开始学习茅山术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摸着头干笑着说:“无意中听别人说的,而且我也听说了制作手法,总觉得不太好。” 阿顺笑着说:“有什么好不好的。” 我说:“听说这个藤蔓是在死去小孩子的坟墓上取得的,总觉得有点邪气。” 阿顺捂住嘴又笑了起来,喃喃着:“我遇到有邪气的事情太多了,这只是冰山一角,完全不用太在意的,只要能用就好了,况且我又没有害到谁。” 我本想问难道那些小鬼就没有影响了,可是还未来得及开口,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了稀疏的声响,就好像有几个人朝着这里跑来。 阿顺忙说:“大家快躲起来。” 我们很快藏在了一处石头后面,静静的观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脚步声渐渐逼近,不多会走出了三个人,他们身穿黑衣,背着双肩包,手里更是拿着枪。 我吃惊的说:“这不是之前进来的那批人吗?好像正是他们捣毁了鬼王的老巢。” 慕阿姨视线转向我,大有深意的提醒:“听说他们好像和你喜欢的那个婷婷有关系,不知真假。” 阿顺重申:“这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婷婷就是和那些人一起离开的。” 阿顺这番话,让我对这几个人有了很大兴趣,我看那三个人之中,有一个年龄已经很大了,但是他却比其他两个更加谨慎小心,视线转向我这边的时候,我快速藏了起来。 阿顺严肃的说:“这些人经过专业的训练,可不能小看他们。” 慕阿姨赞同道:“这些人能捣毁鬼王的老巢,从这方面来说就知道很厉害。” 其实我最感兴趣的是他们和婷婷到底有什么关系,我和婷婷在一起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她认识这些人,而且也从来没有见她曾和这种人联系过,不过我已经被她骗习惯了,兴许她背地里和这些人有什么联系,我根本不知道。 等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了,我谨慎的探出头,准备看一下什么情况,却发现眼睛已经空空如也,他们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锤了下地面,叹息道:“竟然被他们溜了。” 慕阿姨说:“我们该不会暴露了吧。” 阿顺说:“应该不是暴露了,我们躲藏的早,而且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想他们应该有急事要处理,所以急忙离开了,这从他们刚才慌乱的脚步声中就可以听出来。” 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惋惜的说:“要是能跟踪他们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找到婷婷。” 阿顺拍了下额头,快速转过视线:“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婷婷离开的时候,好像那三个人是陪着她的。” 我抽了口气,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要早告诉我,我不就将他们拦下来了,现在婷婷不见了,遇到了危险都不知道,谁知道那三个人有没有迫害她。” 阿顺摆着手说:“你先别激动,我帮你将他们找出来。” 我焦急道:“怎么找?” 阿顺笑嘻嘻的掏出口袋里的瓶子,又将里面的木偶掏出来,得意道:“现在知道这东西的用处了吧。” 他将木偶人扔到地面上,口中喃喃自语,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见他手指前方,重重说道:“快速找到他们,速速向我报告。” 那个小木偶一蹦一跳的远去了,它踩着厚厚的落叶,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我们只能在原地等待,我心头焦急万分,一直盼望着那个小木偶回来,可惜一个钟头过去了,依旧不见它的踪影。 我担忧的说:“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阿顺蹙起眉头:“按理说这么久了,它早该回来了,难道真的出事了?” 阿顺又从兜里掏出那个玻璃瓶子,里面还剩下一个白色的木偶,他心疼的将木偶拽出来,叹息着说:“小白,能不能找到它就靠你了。” 小木偶点了下头,再次迈入了草丛之中,我们怕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一直跟在小木偶身后,它带着我们穿梭在幽暗的树林里,略过一片荒芜的草地,停下来东张西望,再也不前进了。 我看四周除了阴暗的树木,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停下来,我摆着手说:“你这个木偶行不行啊。” 阿顺坚定道:“没问题的,你放心吧。” 不过我们等了片刻,那个木偶依旧没有动,这时连阿顺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他准备将木偶拿起来,谁知才走到那个木偶旁边,地下突然弹起了一根绳子,将他拽了起来,他双脚离地,被挂在了树上。 我慌乱的跑过去,准备帮忙,谁知又一条绳子从地下跃出,将我也捆住了,我急忙喊道:“慕阿姨,你不要轻举妄动。” 慕阿姨立在那,担忧的望着我们,阿顺双手合十,显然一点也不忧虑,他轻描淡写的说:“先等等,看是怎么回事。” 这时,杂乱的草丛中走出来三个人,他们拿着手枪正对着我们,我看了眼,正是先前消失的那三个人。 领头者走过来,诧异的说:“你们为什么跟踪我们。” 我没有开口,旁边一个人显然是气愤不已,走上前来对着我的胸口来了一拳,这一拳打的我全身发抖,胃里翻江倒海,剩饭残渣都吐了出来。 这人咧着嘴说:“我就不信你不说。” 慕阿姨看不下去了,双手一甩,三根银针飞了过来,迅速命中了三个人,一声沉闷的声响,三人齐齐倒在了地面上。 阿顺早已解开了绳子,落在地上,笑嘻嘻的指着三个人:“你们三个傻鸟,难道就不知道我们是故意引你们出来的吗?” 慕阿姨被我解了绑,我站在地面上,静了好大一会才缓过来,胸口位置依旧有隐隐的痛感传来,我正想找到那个人出口气,谁知才转过身,只见那三个人口吐白沫,面目狰狞,就像是中风了一般。 我担忧道:“他们不会死吧?” 慕阿姨说:“你放心吧,不会死的,这些毒针只会让他们麻痹一会,很快就会恢复了。” 我搓着手说:“那就行。”说着看了那人一眼,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对着那人踹了两脚心里才舒坦。 阿顺检查了他们的装备,端详了他们片刻,蹙起眉头说:“他们是再正常不过的人,我的人偶不可能是他们毁坏的。” 我诧异道:“难道这周边还有别的人?” 阿顺眯着眼,注视着四周,然后朝着一个野草遍布的方向厉声说道:“出来吧,不要再隐藏了,我已经发现你了。” 草丛中沙沙作响,等了片刻,总算慢慢悠悠走出来一个人,再次看到她的面容,我怔在原地,我们默默相望着,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我曾无数次的想象,会在一个什么样的场合遇见她,我想我会奋不顾身冲上去用拥抱她亲吻她,毕竟我就是为了她而来。 可是当她再一次站在我面前,我却再没有那股冲动,而心头奔涌而出的只有心酸苦涩和无奈。 我不可能忘记她欺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可我就是那么犯贱,哪怕当她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有任何怨恨。 也许这便是真正爱上一个人,可以毫无缘由的、死心塌地的去付出,因为从我爱上她的那一刻起,我的一切都是她的。 婷婷的脸色苍白,我看到了她眼角滑落的晶莹泪珠,心头颤动着,很快被心酸填满,她站在冷风中,单薄的身影像一颗稻草,仿佛随时都能被吹跑一样。 我想去拥抱她,双手攥紧,却迟迟没有过去,慕阿姨盯着她,厉声问:“你到底是谁,那个人偶是不是被你毁坏的?” 阿顺笑着说:“应该是他没错了,毕竟这里只有她有这个能力。” 慕阿姨诧异的说:“她怎么哭了?” 阿顺眯着眼说:“那是因为见到了心爱的人呗,经历了欺骗和背叛,如今又重聚,多年的感情在此刻催发了泪点。” 慕阿姨不可置信道:“原来她就是那个婷婷。”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她的父亲 阿顺打了个响指,用旁观者的心态,笑着说:“你果然是一点就透,就是她啊。” 慕阿姨看了我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阿顺将她拽倒了远处,两个人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 我们两个无语凝噎,婷婷看了半天,身体一软倒了下去,我心头一颤,快速冲上去,将她抱在了怀里,她穿的很单薄,冰冷的触感通过肌肤传到了心里,她虚弱无力的望着我,气若游丝。 我紧张的问:“婷婷,你怎么了?” 婷婷无力的抓住我,喃喃着:“终于,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她的眼睛轻轻合上,眼角滑落最后一滴泪水,苍白的脸色在我的瞳孔中不断放大,逐渐撑破了我整颗心。 那种难以忍受的绝望感觉再次涌来,渐次灭顶,我紧紧抱住她,再也忍不住,泪水肆无忌惮涌出,很快模糊了视线。 慕阿姨从身后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伤心了,她只是暂时昏迷了过去。” 我回过头,难过的说:“可惜她也……” 由于哽咽,后面的话我已经说不出来了,我胸口堵的难受,嗓子也沙哑了,慕阿姨继续拍着我的肩膀,无力的说:“我都知道。” 婷婷是在灵水村死去的,谋杀者正是王老头子,这么多天了,王老头子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故意收我为徒,一直做着自己的打算,兴许一直在暗处隐藏着,窥视着我们。 这种不安的感觉让我觉得万分不适,我回头观察着四周,微风轻拂,一切静悄悄的,而这种安静透露着难言的诡异。 婷婷的身体冰凉,多日不见,她苍老了许多,眉头紧皱,像是划不开的愁绪,这种悲伤犹如一条暗河,在我心头缓慢流淌。 我很怕再像上次那样,她会彻底离我而去,那一次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将她复活,这种痛苦我不想再经历了。 旁边的几个人反应过来,刚试图站起来,阿顺已经立在他们面前,举着手枪笑嘻嘻的说:“我劝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呆在那,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这枪会不会走火。” 那三个人举着手,一脸惊恐,只有那个年老者还算镇定些,神情异常坚毅,他担忧的望了眼婷婷,轻声问我:“她还好吗?” 我冷冷的说:“她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年老者泛起一脸苦涩,仰起头问我:“那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我没有搭理他,抱起婷婷准备离开,他慌忙站起来,紧紧拽住我说:“等等,你不能带走她。” 阿顺晃了晃手枪,示意让他松手,可他的手却拽的更紧了,根本不愿意松开,我烦躁的说:“你到底想干嘛?” 他坚定的重复刚才的话,眼神严肃了许多,一字一顿道:“你不能带走她。” 阿顺将他拽开,晃动着手枪说:“人家带走自己的爱人,和你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我之前见婷婷离开时就是被你们带走的,听说你们也是被她带过来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个年老者盯着我,不可置信道:“你是她的男朋友?” 我转过身,握紧拳头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实在受不了了,更无法忍受他对婷婷的关心,这件事必须弄清楚,否则我将会一直难以安心。 停了半响,他才重重说道:“我是她的父亲。”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这句话实在太过震惊了,要知道我和婷婷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她的身世,后来知道她有个母亲,是被封在了幽林里,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救她母亲,可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父亲。 我打量着这个年老者,实在无法相信这就是他的父亲,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相似度,不过如果不是这层关系,又实在想不明白。 我不确信的问:“你真的是她父亲?” 年老者中气十足的说:“是我。” 我说:“既然你是她的父亲,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不闻不问。” 他叹息着说:“我也不想啊,那次与她们分别后,她们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后来我也曾根据她们提供的地址来这里寻找她们,可是不知为何,我一直进不来,我想毁了这座山,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更不能用火烧,我这么多年来从未停止过对她们的寻找,可惜一直没有任何收获。” 我说:“那你们最后如何相认的?” 年老者回忆着说:“前些天,我在山下晃荡,偶然遇见了她,她和她母亲长的很像,我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年老者面不改色,眼中带着淡淡的感伤,我听他这话不像有假,但依旧将信将疑,打量了他半天,觉得他没有什么威胁,这才放下戒备。 我问:“你们是跟着婷婷过来救人的?” 年老者忙不迭的回答:“对啊,我们是过来救她母亲的,她告诉我说,她的母亲被困在了这里。” 年老者叹息着摇了摇头:“可惜啊,我们费了这么大劲也没能将她救出来。” 我说:“其实她已经出来了。” 年老者快速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可能是太过激动,双手拽住我的肩膀,晃动着我说:“真的吗?她在哪?” 本来挨了一拳,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他这一晃,我就更受不了了,此刻恨不得将吃过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我说:“你别晃了,我都快吐了。” 年老者松开我,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无奈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原先她确实和我们在一起,不过后来就分开了。” 年老者失落的立在那,冷风吹过,发白的头发迎风飘动,显得十分落魄,他的衣服已经破开了,灰头土脸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可怜。 阿顺走过来,眯着眼问年老者:“你叫什么名字?” 年老者喘了口气说:“我叫薛凯。” 阿顺若有所思的点头,我一直抱着婷婷,支撑了这么大会,双臂已经开始发软发酸,我将她放下来,让慕阿姨在一旁看着。 我和阿顺走到一旁的树下,我轻声问:“那个人是真是假?” 阿顺不解的说:“什么是真是假?” 我说:“他是不是婷婷的父亲?” 阿顺摆着手说:“这我哪能知道。” 我说:“你不是和她们都在这个村子长大的吗,怎么可能一点也不了解呢。” 阿顺叹息着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来过村子,在我的印象里,婷婷的母亲曾经离开过村子,后来回来的时候就怀孕了,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当时那个老太婆气坏了,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啊。” 我知道她所说的老太婆一定是婷婷的奶奶,我们这次进入灵水村,刚到管德柱家门前就发现了老太婆的尸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我说:“那个老太婆死了,你知道吗?” 阿顺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隐约记得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我说:“这次我来村子时,发现她的尸体了,她就死在了你家不远处。” 阿顺皱起眉头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她回来了?不过又为何死在了那里呢?” 我说:“我也感到奇怪,她死的不明不白,当时周遭什么人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个鬼魂,根本无从调查。”突然想起一事,我又说,“对了,我在你家那边发现那个卧室倒塌了,地下入口被封住了。” 阿顺摆着手说:“随它吧,没有人进去更好,省得出事。” 但是听慕阿姨说那里是我的家乡,我得进去找到救治古力大叔的东西,如今入口被封住,这就很困难了。 我站在树下,单手撑树,心里难免有些烦躁,我想抽根烟,却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有,树林稀疏,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却昏暗一片,一阵风呼啸而过,树叶翻飞,烟尘在眼前弥漫,视线都模糊了,这情况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阿顺盯着前方,观察了许久,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他蹙起眉头说:“这地方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我疑惑的说:“是有什么来了吗?” 阿顺掏出八卦罗盘,我看上面的指针来回晃动着,十分剧烈,心头顿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顺说:“不管是什么,总之先离开再说,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再呆了。” 我反身将婷婷抱起来,告诉大家赶快离开,他们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估计也感到不好的事情将要到来,一个个神色惶恐,紧紧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在树林中穿梭,漫无目的,如今村子已经被毁了,曾经唯一的那个卧室也倒塌了,我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这里处于山头位置,距离尚乡村还很远,一旦下去了,为了各自的目的,势必还会返回,这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但是这样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扭过头问:“我们要去哪?” 阿顺转动着眼睛,略一沉思,说:“你们跟我来就是了,相信我,我一定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第二百七十四章 防护 三个人跟在我们身后,低下头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薛凯的脸色很沉重,三人之中也就数他最年迈,按理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之前的恶战,早该体力不支了,不过走起路来,倒是虎虎生风,似乎丝毫也不嫌累,这不禁让我怀疑他的工作。 之前太忙了,心情烦躁,根本无心观察他们,这个时候沉静下来,刚好也便有了机会。 我看他们穿着打扮以及佩戴的武器,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般人,我国对武器控制很严,尤其是枪支,就算是平常的警员,枪和子弹还要分开存放的,他们一来就亮出这么多好家伙,着实让人吃惊。 旁边的两个人点头哈腰的,对薛凯很是照顾,准确来说应该是尊敬,他很可能是这伙人的领导者,他也显得比那两个人冷静许多,走起路来比较从容。 阿顺带我们穿过这片稀疏的树林,地势渐高,四周荒草丛生,林子逐渐茂密,阴影覆盖下,让我背后徒生一股寒意,我环顾四周,总觉得来过这里,直到阿顺停在了一处石洞旁,我才想起来,我确实来过这个地方。 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婷婷被人杀害,我就是将她的尸体存放在了石洞之中,当时我们还遇到了小布偶人,它想杀了我们,就是在那时,我知道了虎子的血液非比寻常。 如今再次停在石洞前,旁边的荒草似乎更加茂密了,婷婷在我怀里睡得很安详,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而虎子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又在哪里,仔细回想那时的情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远方的风穿过树林,刷刷作响,那些枝叶晃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来一般,那两个人经历了许多怪事,也兴许从未遇到过鬼魂,已经有些草木皆兵了。 此刻,头顶上方响起了一记闷雷,两个人脸色煞白,哆嗦着指着洞口说:“这里面安全吗?如果安全的话,我们快点进去吧。” 阿顺很随意的摆了摆手:“跟着我就没事,这个时候进去总比外面安全。” 两个人忙不迭的走到了阿顺身后,然后转过身,慌乱的看着外面,然后一脸期待的对阿顺说:“那,那我们快进去吧。” 阿顺绷了绷嘴,径直朝着漆黑的洞口走去,这张洞口里面漆黑一片,墙壁上长满了藤蔓,深不见底的巨口里散发着一股恶臭味,我诧异的说:“这是什么味道,记得上次来还没有呢。” 阿顺说:“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大家都注意些,只能走走看了。” 旁边的那个人又在嘟囔了:“你不是说这里安全的吗。” 阿顺无奈道:“我说的是你们跟着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和这里安不安全是两码事。” 两个人不说话了,慌乱的东张西望,阿顺在墙边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个火把,点燃后四周明亮了起来,这时我发现两个人手中都拿着枪,便诧异的说:“你们的枪不是被我们没收了吗?” 两个人尴尬的说:“这是留作备用的,紧要关头可以用来保命。” 慕阿姨阴森森的说:“要是遇到那种东西,枪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两个人咽了口吐沫,相互对视了眼,神情再次紧张了不少,看来他们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人忐忑的说:“遇到那些东西之前,我们是不敢想象的,真没想到这世界竟然会有这种怪东西。” 阿顺朝前晃动着火把,幽幽说道:“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太多了。” 他的声音冰冷,在山洞里回响着,传来的格外远,走了会,寒意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问:“我们为什么非要进这里,不能呆在外面吗,而我隐隐觉得,这里也不太安全。” 阿顺阴沉的说:“外面不太对,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而且快下雨了,只有这里最近,我们已经没有太多选择。” 阿顺将火把交给慕阿姨,让她在原地等我们,双手发软的我把婷婷背在后面,然后就被阿顺拽着走到了洞口处。 这时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远方的太空不时有闪电划过,高大的树梢偶被雷电劈中,掉落下来,不过雷雨之后,应该很快就会长出新的枝丫,这些生命周而复始,在这里残存了无数年。 我不清楚阿顺将我带过来干嘛,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便指着远处说:“你看,那里。” 我立直身子,定睛看着远处,原本一片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成排的树林,突然一道血红色眼睛闪动起来,远方出现了无数类似的亮光,我全身一抖,慌乱的问:“这是什么?鬼魂吗?” 阿顺掏出八卦罗盘,沉重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种强烈感觉告诉我,这些东西绝对不简单,就算是鬼魂,那也不是一般的鬼魂,你看这罗盘你就知道什么情况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罗盘指针如此混乱。” 我看他手中的八卦罗盘指针转动的非常快,就连罗盘都抖动了起来,身体不由得抽紧了,心跳的剧烈。 我慌乱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看它们样子,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躲在这根本就无济于事。” 阿顺沉声道:“你不用担心。” 他从兜里掏出几张黄色纸符,分别贴在了洞口处,又掏出铜钱剑插在了洞口的地面上,双手在地面上不知道在画什么,随后一个奇怪的图案出来了,他又在图案上撒上金色的粉末,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做法。 等做完这一切,阿顺拍了拍手说:“大功告成,那些东西就算来了,应该也不会找到这里,我在此处摆了一个阵,以它们的能力是找不到阵眼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算是放心了,我望了眼外面,雨水渐大,水雾翻腾,视线更加模糊,那些诡异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阿顺从兜里掏出玻璃瓶子,又将那个白色木偶取了出来,我隐约可以看到木偶里面的鬼魂,正是想要跟着阿顺的那个小鬼,它朝我眨着眼睛,非常活泼。 阿顺将它放到地面上,轻声说:“小白,暂时辛苦你了,你就在这里看门吧,如果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就及时跑回来告诉我。” 小白笑嘻嘻的说:“好的,主人。” 那个小木偶站在洞口旁边,很不显眼,它注视着外面,弥漫在蒙蒙水雾之中。 我和阿顺返回原处,走在黑暗的通道里,视线非常模糊,我望了眼前方,隐隐能看到微弱的火光,他们还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加快脚步,刚走不几步,阿顺突然定住,喃喃着说:“外面那些东西会不会就是从杯子中跑出来的鬼魂。” 我不确定的问:“是圣杯吗?” 阿顺点头说道:“对,就是那个杯子,今天打开的时候,里面跑出来不少鬼魂,刚才我看那些东西的样子非常相像。” 听说当年灵水村的很多人都是被那些穷凶恶极的鬼魂杀死的,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耳闻,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些鬼魂,此刻不由得回过头,朝着洞外看了眼,外面雨水淅沥,又走的远了,置身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阿顺拍了拍我的肩膀,凝重说道:“你最好不要想能见到它们,这是非常危险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情况我自然知道,那些恶鬼既然能杀死这么多灵水村的人,到底有多凶残可想而知。 我反身回去,阿顺摸索着墙边,又找出了一个火把,点燃后火光很快映红了周边,我看着冰冷的石壁,没想到这里放着不少火把,那些藤蔓都已经干枯了,感受到炙热的火光,它们缩了缩。 我被吓了一大跳,忙站到小道中间,惶恐的盯着这些藤蔓,阿顺诧异的问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这些藤蔓看着像死了一样,没想到它们还活着,刚才我看到它们动了。” 阿顺苦笑着说:“那又如何,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说:“你是不知道,那些藤蔓既然是活的,很可能会吃人,也有可能把人勒死,就好比食人树,最好不要靠近。” 阿顺故意靠在墙边,用手指挑逗着那些藤蔓,藤蔓只是缩了下,并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出现我所说的危险,阿顺笑道:“你想的有点多了,这种藤蔓就像含羞草,你触碰到之后,它缩起来,应该是应激反应。” 我喃喃:“难道是我想多了?” 我不太确定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些藤蔓确实缩了缩,再未动分毫,看到这一幕我才完全放心。毕竟我遇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尤其是食人树,至今想起来都有些怕,所以看到这些植物的反常现象才会疑神疑鬼。 我轻吐了口气,放心的往前走去,慕阿姨他们依旧在那里等着我们,她旁边的两个人不时搓着手,看样子非常焦急。 等我们过去了,慕阿姨轻声问:“你们刚才在干嘛?” 阿顺说:“防止有东西进来,在洞口做了一些防护。” 第二百七十五章 山洞戏曲声 两个人见缝插针,忙不迭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刚才我们还在担忧呢,你说万一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我们岂不是把自己给封死在了这里,想跑都跑不掉了。” 我吓唬他们说:“也不一定非得外面的东西进来了,你们怎么就没有想到羊入虎口呢,这里面阴森森的,说不定也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呢。” 其中一个人伸着头,猛咽了口吐沫,紧张的说:“这不可能吧。” 另一个人结结巴巴的说:“真,真的有那东西?” 我噗嗤一声笑了,摆着手说:“算了,吓你们的。” 之前在林子里的时候,我看他们两个气势汹汹的,而且看他们这高大坚实的身板,很明显是经过训练的,没想到遇到这事顿时就憋了,想到那时他们不可一世的表情,与现在一对比,简直大相径庭,用这种事吓唬他们,没有什么比这更解气了。 两个人脸色一变,很明显非常不高兴,他们用挑衅般的视线看着我,我无所谓的笑着,实在忍不住,笑的更开怀了,我就喜欢看他们一脸怨恨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两个人抱怨起来,刚说了两句,顿时安静了下来,我正笑着,突然听到了另一个诡异的笑声,心头一紧,也忙安静下来。 这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非常的诡异,好像是一个女子在笑,笑完之后,她又唱起了戏曲,只听那女子唱道:“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 …… 今生难得有情人,前世烧了断头香。” 这声音非常凄凉,如涕如诉,我打了哆嗦,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而他们同样一脸惶恐,周遭安静的可怕。 那两个人忍不住了,发颤着问:“这,这是哪来的声音?” 我说:“听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般,实在无法判断。” 那个人哆嗦着说:“我们该不会是遇到脏东西了吧。” 薛凯弯身捡起来一颗石头,打量了半天,皱起眉头说:“应该是这里石质的原因,这里的石层都是以石英岩为主,而石英岩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二氧化硅有录音功能,在一定条件下,特别是天空有打雷、闪电的时候,很可能将以前保留的声音放出来。” 薛凯还特意举了例子:“比如曾经的京马槽事件,就是这种情况。” 旁边的两个人疑惑的问:“惊马槽是什么情况。” 我以前喜欢看稀奇古怪的书籍,尤其ufo,时空裂缝,木乃伊诅咒等等都看过一些,所以对这些奇怪的事情比较了解,看他们一脸茫然,便把惊马槽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生活在中国云南陆良县沙林风景区附近的村民,在一处幽深的山谷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1800多年前,这里曾是诸葛亮率领的蜀军与孟获交战的战场,村民经常会听到兵器相碰、战马嘶鸣的声音,他们把这种奇怪的现象叫做“阴兵借道”。村民们大多数不敢来,大家挑柴路过时,还要到下面磕头,拜一拜,保佑自己顺利通过。” “后来经过科学家的调查和猜测,他们认为很可能是当地大量的石英岩造成的,二氧化硅有记忆功能,这种奇怪的自然现象好像与天气有着特殊的关系,特别是天空有打雷、闪电的时候,声音就能放出来。” 两个人恍然大悟,点着头喃喃着:“原来是这样。” 我看他们如释重负,嘴角不由自主上扬,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其实我这里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曾经我也以为是这种原因,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一切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不想给他们增加心理压力,便没有把这个事情说出来,目前的情况,内部还是安定些好,不过此刻我的心里却十分惶恐,紧张的注视着周边,生怕出现什么事情。 他们虽然没了压力,但我的心里却是十分沉重,就像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人一样,有些人感到很轻松,只不过压力被别人承担了而已。 阿顺蹙起眉头,自然也是知道什么情况的,他悄悄塞给我两张纸符,我们走的过程中,逐渐放慢了脚步。 那道声音已经没了,两个人说道起来:“其实刚才那个戏曲唱的还不错,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欣赏片刻。” 我看他们两个非常放松,有说有笑的,实在看不下去了,扭过头严肃的说:“万一刚才的声音真是不干净的东西发出来的呢,毕竟我们谁都不能确定。” 两个人脸色一白,再也不说话了,我继续往前走着,慕阿姨在一旁怔怔看着我,不悦道:“你都已经醒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下来。” 我知道她这话不是和我说的,忙欣喜的扭过头,这时,婷婷正睁着眼睛与慕阿姨对视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我就是不想下来,我就是想一直趴在他的肩头。” 慕阿姨气结,说了句你之后,再无后话,我激动的将婷婷放下来,怔怔的看着她,心情非常复杂,我被欣喜冲昏了头脑,满腔的难过和沮丧顿时灰飞烟灭,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抱住她,再也不要松开。 婷婷主动拥入我怀中,哽咽的说:“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 她在我怀中颤栗着,此刻千言万语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尤其在你为所爱的人提心吊胆、担忧了很久之后,当你再次见到她,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和温暖,所有的恨意和不满在那一刻已悄然放下,烟消云散。 我深情地说:“我不怪你,你不用自责。” 旁边的那人打了个哆嗦,盯着我们说:“行了,被你们肉麻的都起鸡皮疙瘩了。” 薛凯凑上来,指着我对着婷婷说:“他,他见到你母亲了。” 婷婷快速松开我,不可置信的拽着我的手问:“真,真的吗?你见到了我的母亲?” 我沉声说道:“对,我在幽园的时候见到她了,她和鬼王长的很像,刚开始我还以为她是鬼王呢,不过她说她是你的母亲,后来就和她聊了会。” 婷婷急切的问:“那她为什么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我摸着头说:“中途出了点问题,我们分开了。” 婷婷轻吐了口气,喃喃着说:“总之她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说到此处,婷婷哽咽起来,眉头紧皱,脸色也显得更加苍白,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你就不要太担心了,以她的能力绝对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慕阿姨不满的说:“替她说什么好话,我看她们母女俩都一样,可以把你忽悠的团团转,先前她母亲差点没有将我们害死,难道你忘了。” 婷婷全身一颤,往后退了两步,哽咽的说:“这,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害你们呢。” 我说:“当时也是形势所迫,其实也说不上想要害死我们,你别想太多。” 慕阿姨沉重的说:“当时她将我们关在幽园里,里面都是恶鬼,它们如狼似虎般盯着我们,这还不算迫害啊,如果我们不是被救了,早就死了。” 婷婷无力的摇着头,也许这和她印象中的母亲不太一样吧,她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母亲,费劲千辛万苦,这才换来和母亲见面的机会,突然得知母亲是这个样子,一定会非常痛苦。 我继续安慰:“你别想的太多,当时伯母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她对我们有所防备也很正常。” 薛凯附和道:“绝对是这样,她经历了这么多,遭受了这么多苦楚,肯定会处处防备别人的,尤其在这个危机重重的地方,不算计别人,只会被人算计。” 婷婷叹息着摆了摆手:“罢了,事已至此,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只希望再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那个温暖和蔼的母亲。” 薛凯欲言又止,砸吧砸吧嘴,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这时,诡异的戏曲声再次传了过来,通道里非常响亮,我静静听着,声源好像在不远的地方,但是由于墙壁的回音效果,很难判断出来具体位置。 婷婷皱起眉头问:“这里还有别人?” 旁边的人摆着手说:“队长刚才说了,这不是人,应该是以前留下的声音,在异常的天气下,通过石英岩传出来的。” 婷婷盯着黑暗的前方,严肃的说:“不对,这声音应该是某人唱出来的,没有任何杂音,凄楚又悲凉,感情充沛,发自肺腑。” 旁边的人脸色苍白的厉害,他估计被吓坏了,一双小眼睛四处盯着,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他紧张的问:“难,难道真的有人吗?” 婷婷确定的点头,竖起耳朵,目视前方,重重说道:“你们跟我来,我把她找出来。” 旁边的两个人紧握着手枪,双手都在发抖,牙齿在上下打颤,说话都不流利了:“这,这该不会是女鬼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回家 婷婷并没有回复,她径直带着我们,一直朝着前方走去,慕阿姨和阿顺各举着火把,照耀着四周,洞穴远处黑乎乎的,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息,越往里走,寒气越重,本来裤子都已经湿了,在寒意的侵蚀下,我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走到此处,我发现石壁上的藤蔓和先前那段并不一样,这里的藤蔓并不是呈现出枯萎的姿态,反而充满了生机,上面竟然有绿色的叶子。 越是阴冷的地方,藤蔓反而生长的更好,这真是奇怪,似乎来到这个村子,我见到的很多东西都是反常的,不愧是诡村。 再往前走了几步,我发现两侧有几个石室,慕阿姨和阿顺举着火把,一替一个检查,火光映红了屋子,不过里面空无一物。 婷婷站在一处石室前,指着里面说:“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阿顺又晃了晃火把,说:“可惜这里面并没有人。” 身后两个人伸着头朝里看了眼,呼了口气,说:“我看你们就是疑神疑鬼,本来什么都没有,却被你们搞的人心惶惶的。” 婷婷坚定的说:“有的。” 她径直走进了密室之中,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我们好奇之下也跟着走了进去,这里的空间并不大,火光映红了整个石室。 婷婷走到一处墙壁位置,安静的立在那斟酌了片刻,抬起手轻轻敲了敲墙壁,撞击下传来了空洞的声响,我一听就觉得这声音不对,因为类似的场景我不止一次遭遇过,听这声音,墙壁另一侧还有一个空间。 阿顺同样听出了端倪,对着那侧墙壁使劲踹了一脚,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一块墙壁倒塌在地,后面露出了黑洞洞的空间。 那两个人目瞪口呆,张口结舌道:“没想到还真有。” 婷婷安静的说:“这种事情,我不会骗你们。”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去追吗?”两个人伸着头又问。 婷婷摆着手,无奈的说:“算了,这个时候她肯定跑了,哪能追的到。” 我看着前方黑洞洞的通道,一股愁绪涌上心头,刚才会是谁呢,到底是谁在这里唱戏,倾诉那悲惨的遭遇,这个女子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阿顺眯着眼看了半天,又转过身,举着火把观察着石室的情况,石壁上面似乎有些模糊的字迹,不过好像被人清洗过了,我盯着看了半天,隐约只能看到情殇两个字眼。 阿顺在石室里踱着步子,随后转过身,猜测道:“该不会是雪茹吧,她生前好像会唱戏,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到任何人了。” 阿顺这么一说,我觉得确实有可能,雪茹死去后,她的尸体曾经也被藏在密室里,那一次我们进入了洞穴之中,就发现了她的尸体。 当时她穿着鲜红色的衣服,有点像戏服,最主要的是,那次我们同样听到了戏曲,唱的是著名的牡丹亭。 如果这样来推测,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雪茹一直在这个村子里藏着,我们从不知道她在哪里,很可能就躲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由于悲惨的遭遇,她没事时,便可以在这里唱戏,发泄情绪。 我赞同道:“应该就是她了,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这样的石室里,可惜后来她的尸体不见了,再见她的时候是在巫水河下的墓穴之中,当时她已经复活了。” 阿顺脸色阴沉,无力的喃喃着:“管德柱找了她很久了。” 我好奇的问:“雪茹真的是管德柱的女儿?” 阿顺点头道:“是的,当年她出生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那雪茹为什么一直躲着他?” “还不是恨他,恨他抛弃了她们母女俩。”阿顺叹息的摆着手,“其实当初是老太婆的错,她和管德柱决裂之后,就带着雪茹离开了,住在了村东头,一直说谎误导雪茹,将管德柱说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本来就缺少父爱的雪茹自然对他恨之入骨。” “那管德柱为什么从来没有去辩解呢?” 阿顺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老太婆临走的时候,对管德柱立下了规定,她用雪茹威胁他,管德柱只能服从。” 想到那个丑陋的老太婆,我心头涌出一股厌恶感,我说:“果然是心如蛇蝎的女人,上次还要害我和虎子。” 慕阿姨气愤的说:“那个女人在你的小的时候就想害你了。” 我说:“我知道,上次我还见到了小时候的身体。” 慕阿姨握紧拳头,重重的说:“没想到她竟然将那副身体藏了起来,一直留了这么久,这个心狠的女人,等我见到她,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无力的说:“算了,她已经死了。” 慕阿姨幸灾乐祸道:“死的好,这种人不死,只会祸害他人。” 身后两个人听到我们一番谈话,惊恐的注视着我们,哆嗦着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为什么提到了小时候的身体,莫,莫非你们都是死人?” 慕阿姨扭过头,脸上带着幽绿色的光,对着两人嘿嘿的笑着,大有深意道:“你们说呢?” 两个人猛然一颤,掏出手枪对着我们,双手都在发抖,一边后退,一边恐慌道:“你,你们不要过来。” 薛凯咳嗽了下,沉声说:“你们放下手枪,别大惊小怪的,过来吧,他们不会害我们的。” 两个人盯着我们,充满警惕,张口结舌的说:“可,可是他们不是人啊。” 薛凯脸色阴沉,加重了语气说:“没有什么可是的,从刚开始我就发觉他们不同寻常了,如果他们想害我们,在那片林子里,夺去我们手枪时就可以下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两个人对视了眼,心虚的朝我们问道:“你们真的不会害我们?” 我说:“放心吧,如果想要害你们,确实不会等到现在。” 两个人吐了口气,慢慢靠过来,但是又不敢靠的太近,眼睛里依旧保持着警惕的神色。 阿顺无所谓的转过身,走出石室,火苗扑闪着,火光下的影子开始扭曲变形,阴冷的气流涌了进来,全身竟然有些冷。 我搓了搓手,问:“我们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阿顺回过头,阴冷的说:“等那些东西离开,一切安全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两个人好奇的问:“什么东西?” 阿顺说:“什么东西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就可以,那就是跟着我,不要分开。” 两个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阿顺举着火把,正要往前走去,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声:“主人,有危险,快跑吧。” 我心头一紧,忙说:“是那个小木偶。” 火苗扑闪的更厉害了,身后的通道里漆黑一片,阿顺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紧盯着身后,眼神异常冰冷。 我猜测说:“是不是那些东西进来了?” 阿顺冷哼了声,略有气愤道:“看来我小看了它们,真没想到它们竟然能找到这里面。” 小木偶说了那句话之后,再没有了后话,我估计是凶多吉少了,那个小鬼没什么能力,碰到穷凶极恶的鬼魂,恐怕很难逃脱。 先前我站在洞口处,看到树林里呈现出了无数双血红诡异的眼睛,它们至少来了几个,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对付的了。 我焦急的盯着身后,同时提醒阿顺早做决断,阿顺犹豫了半天,重重的说:“跟着我走,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他带着我们返回了那个石室之中,前方黑乎乎的,我们只知道雪茹应该是从这里逃跑的,但里面有没有危险,一切都是未知。 阿顺举着火把,不再犹豫,首先踏了进去,紧接着是我们几个,进去之后,我们又一起将巨大的石门推起来,堵住原来的封口。 做完这些,大家都累坏了,一个个气喘吁吁,薛凯已经年迈,更是流出了满头的汗水,婷婷递给他一个手巾,薛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冲我微微一笑。 婷婷又用手腕擦了擦我的额头,一股温馨感涌上了心头,这不禁让我想到初恋的时候,每次体贴入微的接触都会让我脸红心跳。 我还没来得及感受片刻的温馨就被阿顺拉到了一边,他掏出几张纸符贴在了石门上,随后转过身,晃动着火把说:“快走吧,不能再耽搁了。” 我们沿着通道前行,这里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灰尘遍布,地面上还留着一排凌乱的脚印,想必是雪茹走过时留下来的。 她走过的地方必定是安全的,所以我们沿着脚印向前走去,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总算来到了出口。 外面雨水淅沥,虽然小了不少,但是寒风扑朔,依然觉得非常寒冷,我向远处眺望,隐约看到了一处茅草屋,屋子虽然不大,却很醒目,这四周都有围栏,再看种植的花花草草,貌似是个园子。 婷婷目视一周,欣喜的说:“我回来了,我竟然回到家里来了。” 薛凯喃喃:“原来这就是你的家。”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好征兆 我不可置信的说:“记得上次失火,我还以为把一切都给烧了,没想到这里好多东西都还在。” 婷婷兴奋的冲过去,感受着秋雨的洗礼,一路蹦蹦跳跳,就像一个孩子,她原本可以活的很快乐,只是多年来一直被压力压着,所以才会显得很压抑。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翻云覆雨的大手悬在头顶上方,像是操纵命运的神,我走出洞口,抬起头看了眼灰暗的天空,雨水砸在脸上,冰冷的触感瞬间侵蚀到了心里。 慕阿姨拍了拍我的肩头,问我:“你在发什么愣呢,还不快找个地方避雨,你这样会感冒的,尤其是你这个不堪重负的身体,稍微有点异样,就会出现很大变化,平时要懂得照顾自己。” 我苦笑着说:“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了,习惯了。” 慕阿姨一脸苦涩:“如果当初我们不被奸人所害,兴许这几年你会过的更好。” 她脸上流露出的自责让我觉得很心酸,她对我而言就像母亲一般的存在,其实若可以,谁又不想和亲人生活在一起呢,可是命运这个东西总是喜欢开玩笑,我一次次的被捉弄,能活到现在都是一个奇迹。 婷婷站在茅草屋下朝我招手:“喂,快过来啊,干嘛一直站在雨水里,你不冷吗,傻不傻。” 雨水从额头留下,划过眼角,我的视线很模糊,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慕阿姨拉着我,这才走到了婷婷那里。 风声呼啸,园子里的树木哗啦作响,有些不堪重负,只听咔一声脆响,树梢断裂,掉落下来。 两个人距离掉落的树梢只有一步之遥,那两个人慌乱的跑过来,哆嗦着说:“这是啥情况,这一天天的,点子也太背了吧。” 阿顺不忘吓唬人家,目视着他们说:“我看你们印堂发黑,是不详的征兆啊。” 两个人果然变得惶恐不安,不时询问阿顺破解之法,阿顺掐指算卦,故作高深,把两个人忽悠的云里雾里,早已陷了进去。 从这里向园子中央望去,我看到了早已被烧的灰黑的房子,房子砖瓦都已掉落大片,在风雨飘摇中苟延残喘。 婷婷握住我的手,扭头问我:“你又在想什么呢,感觉进来之后失魂落魄的,这是我的家,我还没怎么样呢,你倒开始失神了。” 我说:“只是好久没来,有些感触。” 我的视线在周边游移着,并没有发现雪茹的身影,她应该离开了,我诧异的问:“那个山洞竟然通向这里,你知道这件事吗?” 婷婷摇了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竟然一直不知道这里有个山洞。” 慕阿姨猜测说:“兴许是以前被隐藏了起来,最近才打开的。” 我觉得这种说法可能性很大,不过为什么被隐藏了起来呢,好奇心极重的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当初隐藏的人很可能是婷婷的母亲,或者说她的奶奶,不过她的奶奶已经死了,等等,突然想起她的奶奶,另一个疑惑从我心头涌出。 我问婷婷:“你的奶奶都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你的父亲却不知道?他甚至都没有来过。” 薛凯诧异的说:“奶奶?这是什么回事,我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她哪里来的奶奶,莫非……” 薛凯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婷婷,厉声说道:“莫非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一直再骗我?你的母亲离开了我之后,又找了一个男人?” 婷婷摆着手,烦躁的说:“行了,你们不要再胡乱猜测了,从名义上来说,我并不是喊奶奶的,而是要喊外婆,她是我的亲外婆,我喊奶奶习惯了,她也喜欢我这个称呼。” “好吧。”我无奈的摊开手,这个我真的没有想到,也许她们当初故意这么称呼,也可以隐瞒身份,毕竟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可以喊一个老太婆为奶奶。 慕阿姨在外面呆了片刻,手中的火把还未熄灭,她静静看了会周边的情况,反身走进了茅草屋中。 我们在外面聊了会,慕阿姨将我们叫了进去,从外面看,这茅草屋并不是多大,里面的空间倒不小,慕阿姨在屋子中央生了堆火,她朝我们招手:“快过来取暖吧,外面太冷了,你们的衣服也都湿了。” 我走上前,在一旁坐下,茅草屋角落里摆放着不少干材,慕阿姨不时添加柴火,火势渐大,枯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只坐了一会暖和了许多。 大家各怀心事,坐在一旁,也不说话了,只有那两个人还在围着阿顺,请求阿顺指点迷津,阿顺背着手,做出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偶尔说上两句,两个人诚惶诚恐的点头,已经被阿顺忽悠的团团转。 我们相互看了眼,薛凯犹豫了下,首先开口了:“你们说见过婷婷的母亲,可还记得在哪里分开的,也好给我们个方向,我去找她回来。” 我说:“是在幽园,她就是在那里离开的,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 薛凯蹙起眉头,重重的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婷婷显得很安静,之前还很魂魄,突然静下来之后,倒有些可怜了,她的脸色很苍白,衣服单薄,嘴唇发紫。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冰冷的感觉瞬间传递过来,让我心头一凉,婷婷快速缩开手,仰起头问:“那个杯子还有用吗?” 慕阿姨忙问:“什么杯子?” 婷婷朝着薛凯伸了伸手,薛凯取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色泽暗淡的杯子,我看了眼,这可不就是之前那个圣杯,只是如今已经灰的发暗,再无之前的光彩。 慕阿姨拿到手中,仔细观摩了片刻,摇着头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里面的东西也全都跑出来了。” 说罢,慕阿姨气愤的扭过头,盯着婷婷:“你说你,什么都不懂,为什么非要将这个杯子交给那个女鬼做交换呢,你根本不会知道,这将会产生多严重的后果。” 婷婷无力的回答:“我当时也是救人心切,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忘记去救她,我很迫切的想要见到她,你可能无法理解一个孤儿的心情。” 慕阿姨将杯子扔到一边,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已经无心说话,站起来独自一个人走到了门口处,感受着外面的凉风。 婷婷低下头,那副模样很是落寞,薛凯将外套脱下给她披上,感伤的说:“这么多年来,是我对不住你。” 婷婷依旧没有说话,氛围有些凝重,我看薛凯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有自责和内疚,也有痛苦和烦躁,可能是太过压抑,他也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位置,靠在那看着外面的景色,眼神幽长。 阿顺和那两个人聊了会,走了过来,他在我身旁坐下,小声说:“小白回来了。” 我惊讶道:“石门都被堵住了,它是怎么回来的?” 阿顺疑惑的说:“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在雨水之中发现了它,不过由于受伤太严重,它已经昏迷不醒了,等它醒来我再好好问问,现在这情况,很有可能那些东西已经进来了。” 我抽了口气,问:“是进这个园子吗?” 阿顺眸色深沉,沉重的回答:“不好说,也许还在那个洞里,一直没有进来,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他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那些鬼魂过来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找我们,我盯着门口方向,阴暗的环境下,他们几个都很沉重,尤其是那两个人,很是焦躁。 我问:“你和他们两个说什么了。” 阿顺沉重的说:“我给他们两个分析了下局势,然后分别给他们一张避邪符,希望他们可以驱灾解难,逃过这一劫。” 我疑惑道:“他们两个真的有难?” 阿顺蹙起眉头:“怎么,我还会骗他们不成,他们两个面带煞气,印堂发黑,这是不好的征兆。” 我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我刚开始还以为阿顺是和他们开玩笑的,看来并不是这种情况,如果他们要倒霉,我们都是在一起的,肯定会牵连到我们。 我忙问:“没有化解之法吗?” 阿顺摇着头:“要对症下药才可以,可是目前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将会经历什么,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无奈的站起来,只听啪嗒一声响,口袋里的东西掉落在了地面上,我俯身看了眼,原来是那个烧焦的小木偶。 阿顺指着地面上的小木偶,诧异的说:“这东西你是哪里得来的?” 我说:“我们从墓穴出来后,在那个洞口捡来的。” 阿顺捡起烧焦的木偶,观察了片刻,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吃惊道:“如果我判断没错,这个木偶是被纸符烧成这个样子的,它上面的泥土并没有完全凝固,这个小人偶很可能是刚被烧坏不久。” 我不可置信的拿着小木偶,又仔细看了会,先前我捡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这个木偶烧毁了很久了,因为上面有泥土和灰尘,现在来看,也许那些灰尘泥土是在外面粘上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难言之隐 可是,如果小木偶刚被烧坏不久,会是谁放的呢?我心头一凉,难道那个山洞还有另一个人?他一直用木偶盯着我们? 小木偶是被纸符烧毁的,从那个小鬼的回话中可以得出,杨大宇曾用纸符烧死了它的伙伴,也就是这个小木偶很可能被杨大宇毁掉的。 越想我越觉得可怕,难道说从始至终,我们都被人窥视着吗? 阿顺深思了会,说:“之前小白告诉我们说有危险,让我们快跑,我想也许不是那些东西进来了,也很可能是它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某人,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这才让我们走的。” 我赞同道:“倒是很有可能,你之前说过,以那些鬼魂的能力是发现不了这个山洞的,因为它们找不到阵眼,但是对于一个高人来说,一切就很容易了。” 阿顺心慌意乱的说:“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一直被人跟踪,就连我都没有发现,也难怪小白会让我走了。” 阿顺抽了口气,盯着阴沉的外面,我发现门口处的两个人不见了,便问薛凯:“你那两个手下呢?” 薛凯回过头说:“他们小便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阿顺脸色一沉,慌张道:“不能让他们出去。” 薛凯疑惑的问:“怎么了?” 阿顺严肃道:“说不定有人进来了,他们出去很有可能会有危险的。” 薛凯拍着手说:“早知道我就不让他们走这么远了,这该怎么办。” 我焦急的说:“还能怎么办,快点将他找回来啊。” 我和阿顺慌慌张张走出门外,不望回头看了眼婷婷,她坐在那烤着火,很是沉静,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事情紧急,此刻我也顾不上留下了陪她了,便让慕阿姨留了下来,替我照看她。 薛凯指着远处,冒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慌慌张张朝着手指的方向走去,园子里泥泞不堪,等到了一处草地上,路才好走些,我望了眼四周,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身影,便疑惑的问:“他们到底去哪了?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他们。” 薛凯环顾一周,指着远处倒塌的墙壁,猜测说:“可能是那边,也只有那里才有遮挡物了。” 那个方向正是之前我们住过的房屋,只不过后来失了火,那座房子在大火中倒塌了,现如今只剩下了断壁残垣,黑乎乎的墙面在水雾中略显模糊,墙后面确实可以躲人,小便时不被发现。 看到地面上凌乱的脚印,我心急火燎走了过去,转到墙壁后方,确实发现了这两个人,他们背对着我们,双手撑着裤腰,这副模样,就像是在方便。 薛凯摆着手说:“原来你们俩跑这来了,可总算找到你们了。” 两个人没有回答,依旧背对着我们,十分的怪异,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薛凯一脸紧张,继续问:“你们俩个吱个声啊,怎么回事?” 两个人动也不动,继续保持那种诡异的姿态,就在薛凯准备上前拍他们的时候,两个人猛然转身,我被他们吓了一大跳,薛凯更是吓得差点蹲坐在地。 那两个人面孔苍白,毫无血色,嘴唇血红,眼睛阴森森的,带着异样的光,他们嘶吼着朝我们冲了过来,张着大嘴,薛凯第一反应就是拔枪,不过被阿顺拦了下来。 阿顺冲上去,手脚敏捷的他三两下就将那两个人打趴在地,两个人趴在泥土堆里,剧烈的挣扎着,一边嘶吼一边抓着地,我奇异的发现,他们的指甲竟然长长了,阴森森的眼睛里逐渐布满了血丝。 阿顺撕破他们的衣服,将他们捆绑了起来,但是他们并不老实,身体剧烈的晃动着,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响,听到这些诡异的声音以及看到他们苍白的面庞,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出乎意料了,完全始料不及,薛凯急促的喘息着,喃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我们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 阿顺为了防止他们挣脱,迅速将他们打晕,周遭恢复了原本的寂静,四周阴森森的,细雨蒙蒙,这才站了会,我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浸湿,回过神来时,蔓延的凉意已经侵透了身体,我打了个喷嚏,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阿顺回过头说:“别犹豫了,将他们带回去吧。” 我忐忑的说:“这,这怎么带。” 阿顺说:“当然是背回去,你还想怎么带。” 我说:“这能背吗,万一他们苏醒了,咬我们一口怎么办,这可是非常危险的。” 阿顺笑着说:“你们放心吧,他们暂时不会醒来的,若是有所顾忌,可以倒背,头朝下,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我咽了口吐沫,还是有些紧张,阿顺倒是毫不犹豫,背着一个人就走,我看了眼薛凯,薛凯眼神一跳,忙摆着手说:“我年纪大了,身体不中了,你最好不要考虑我。” 我迟疑了会,走上前去,将另一个人背了起来,还别说,不愧是受过训练的人,真特码重,我一路跌跌撞撞,总算回到了茅草屋里。 我将那人扔在地面上,发现阿顺正趴在慕阿姨身边,神情无比紧张,慕阿姨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好像睡着了,而我环顾一周,却没有发现婷婷的身影。 我急促的走上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阿顺沉重的说:“她好像受到了攻击,暂时晕了过去。” “那婷婷呢?”我急切的问,视线来回在阴暗的屋子里扫射。 阿顺叹息着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我焦急的跑出去,冒着冰凉的雨水在园子里穿梭,我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甚至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她好像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任何痕迹。 我在园子里无力的呼喊着,不过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凄凉的声音在空旷的园子里回荡着,来来回回,我的心也随之慢慢跌入谷底。 我没想到刚刚相见就要再次分别,而这次一别,情况未知,兴许再无重逢的可能,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好像被什么重重扎了一下。 雨水渐大,视线越发朦胧,刺骨的凉意将我淹没,我浑身没了知觉,只有心还在隐隐作痛,雨水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我的身体虚弱无力,在雨中停留了一段时间之后,再也控制不住,眼前一黑,无力的倒在了泥泞的道路上。 醒来时,全身发软,炙热的火光在眼前跳动着,树枝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香喷喷的气味,我无力的扭过头,发现阿顺正在烤东西,看样子是一只兔子。 外面已经非常黑暗了,门口处寒风扑朔,不时有凉风灌进来,门帘太小,根本挡不住风雨的侵袭。 我慢慢坐起来,抽了口凉气,脑袋清醒了不少,慕阿姨慌忙扶着我,担忧的问:“你还好吗?” 我虚弱道:“还好。” 慕阿姨脸色沉重,映着火光我隐约看到她的额头处有一道轻微的疤痕,好像受了伤,我指着她的额头问:“你这是怎么了?” 慕阿姨别过头,苦笑着说:“我没事,不小心碰到了。” 我说:“之前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婷婷呢?” 慕阿姨叹息着说:“提她做什么?” 我说:“我担心她的安全。” 慕阿姨冷冷的说:“你不用担心,说不定她现在在哪里快活呢。” 我严肃道:“你这什么意思?” 慕阿姨回过头,说:“今天你们出去的时候,是她出手将我打晕的,事后肯定逃跑了,是她想脱离大家,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她的安全,也根本不需要你担心。” 我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啊,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慕阿姨反驳说:“这怎么不可能了,她欺骗了你不止一次了,而且她的母亲不也差点害死我们吗,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她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我也不想你的一辈子毁在这种女人手上。” 薛凯听不下去了,一屁股坐起来,指着慕阿姨说道:“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可千万不要胡说。” 慕阿姨气愤的说:“她将我打晕,难道这种事我还能看错不成。” 薛凯嘟囔着:“兴许她有难言之隐呢。” 慕阿姨说:“有什么难言之隐非要出此下策。” 薛凯不说话了,他蹲在那,吐了口气,十分沉重,阿顺转动着兔子,插话说:“行了,你们别再争吵了,饿了这么久,大家填填肚子吧,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急是没有用的。” 他倒是看的开,不过婷婷毕竟不是他至亲至爱的人,他又如何能懂我的心情呢。 阿顺撕下来一块肉递给我,此刻,我并没有什么胃口,实在吃不下去,阿顺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吃一边说:“这件事情确实蹊跷,值得深究,不过你那个女朋友确实很奇怪,也不知道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两人死去 阿顺扭过头问我:“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真的了解她吗?” 他一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这么多年来的陪伴,我以为对她很了解,到最后我才发现,其实我对她一无所知,无论是她的身世,还是她的想法,我似乎从未清楚过,每当我试图窥探,想要深入了解,却又总被挤出来,仿佛我们之间隔了一层看不到的墙,明明很近,却又触摸不到她的心。 我无力的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屋顶,我在心底喃喃,婷婷,你到底在想什么?又想要做什么呢? 这时,那两个人已经醒来,他们两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呆滞,像是傻子一般盯着我们。 薛凯走上前去,质问那两个人:“你们之前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嘿嘿的傻笑着,根本没有回答,他们流着口水,喃喃着:“吃,我想吃。” 阿顺撕下来一块兔子肉,扔在嘴里咀嚼了片刻,蹙起眉头说:“我看他们八成是傻了。” 薛凯问:“那他们之前到底怎么了,就好像中了魔咒一般,吓死我了。” 阿顺说:“回来的时候我检查过了,他们的身体里带着一股邪气,可能这便是他们不受控制疯狂攻击我们的原因,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搞清楚。” 薛凯说:“这也太邪乎了吧,才出去一会,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阿顺眯着眼,紧紧盯着漆黑的门外,沉重的说:“也许就如我猜测那样,有个高人跟了过来,他隐藏在暗处,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你的两个手下变成了那副模样。” 薛凯掏出手枪,看着黑暗的夜幕,保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站起来,背影佝偻,整个人显得十分沉重。 火苗扑闪着,剧烈的火光慢慢变淡,慕阿姨不时的添加柴火,时而抬起头看了眼窗外,此时的雨已经停了,夜空寂寥,一切都被黑暗吞噬,我有些担忧婷婷,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万一碰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人,会不会有危险? 慕阿姨说:“这么晚了,外面黑灯瞎火的,又格外寒冷,今晚是走不掉了,我们只能在这里留宿了,大家准备轮流值班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我打了个哈欠,说:“那就先从我开始吧。” 今天在外面淋了好久的雨,我觉得头昏脑胀的,可能是感冒了,状态不佳,早早值班,还能早些休息。 大家商议妥当之后,晚上的轮流值班便开始了,他们吃了点兔子肉,躺在火堆旁休息,我一个人站在门口,不时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寒风扑朔,凉气涌来,冻的我直哆嗦,我打了寒颤,搓着手往屋子里走去,坐在火堆旁取暖,呆了会才觉得好了许多。 守了两三个时辰之后,慕阿姨将我替换,我加了点柴火,无力的躺在那,很快就入睡了。 半睡半醒之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非常冷,缓慢的睁开眼睛,我发现旁边的火堆已经快灭了,慕阿姨和阿顺躺在我身旁,这个时候留守的应该是薛凯。 我向门口处望去,由于火光太弱,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躺在门口处,看其身形应该就是薛凯。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我快速加了点柴火,将慕阿姨和阿顺叫醒,阿顺迷迷糊糊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应该出事了,薛凯倒在了门口。” 阿顺揉了揉眼睛说:“会不会是他太困了,毕竟他的年龄不小了,坚持不下来也正常。” 慕阿姨坐起来,缓了会,冷静的说:“不会,如果他困了,不该选择阴冷的门口,那样会冻坏他的。”慕阿姨环顾一周,抽了口气,诧异的说:“那两个人呢?” 我扭过头,看了眼那两个人所在方位,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他们的身影,我打了个激灵,快速站起来,喃喃着说:“完了,他们跑了。” 阿顺走到门口,将薛凯拖了过来,快速掐了掐他的人中,薛凯抽了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苍白,看上去虚弱无力,像是大病一场的人。 我急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倒在了门口的地面上?” 薛凯缓慢的坐起来,叹息着说:“还不是那两个手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逃脱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们突袭打晕了。” 我说:“他们既然会突袭,而且打晕你之后逃走,这说明他们又恢复了正常,若是之前那种情况早就上去咬你了,不过我很不解,他们恢复正常之后,又为什么要逃走呢?” 薛凯摆着手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很想了解原因,不过这深更半夜的,他们若是逃出去,恐怕是很难找得到的。” 阿顺说:“现在已经四更了,再等一刻钟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出去找找吧。” 我点了点头,心头的思绪无比复杂,从昨天到现在,接连出现了这种事情,着实奇怪,这些事情里疑点重重,尤其是他们为什么要逃出去脱离我们,难道我们之中还有什么坏人不成?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我猛打了个寒颤,我们一直怀疑外来敌人,却忘了考虑敌人很有可能就在我们之间。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底涌出,就如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我扫视着他们,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薛凯身上,这里的所有人,只有我对他不熟悉,他就像凭空出现的陌生人,然后突然告诉我他就是婷婷失散多年的父亲,电视剧的剧情突然出现在生活中,让我有些怀疑。 毕竟经历过多年风霜和世事的人,他一眼便看出了我探究怀疑的目光,他正对着我,严肃的说:“你怀疑我?” 我毫不讳言,直接说出了心头的疑惑:“在场所有人之中,只有我对你一无所知,你看似薄弱,却又有很强的能力,不可否认,我确实对你有所怀疑。” 薛凯怔怔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你必须要相信我。” 薛凯的神情异常冷静,他盯着我们看了半天,吐了口气说:“你的怀疑让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愿我们之中不会有任何问题。” 阿顺摆着手说:“行了,还是等到天亮吧,这种时候,我们不该内部起哄,而是需要团结,等天亮之后,我们出去找人。” 我们坐在火堆旁,心头有了猜测,便也有了隔阂,大家静默着,都不怎么说话,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天亮。 门外的天空翻起了鱼肚白,黑暗渐次退去,消失在看不见的角落,阿顺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好了,我们走吧。” 走出门外,感受着厚重的寒气,我瞬间觉得凉透了,地面上湿露露的,满是泥泞,脚印凌乱,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 我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且他们离开了这么久,我们怎么找呢?” 阿顺扬着手说:“这个你不用担心。” 他从兜里掏出八卦罗盘,判定着方位,随后又将罗盘收起来,望着远处说:“这个园子你是进来过的,采用了迷宫的设置,路口繁琐复杂,一般人是走不出去的,而且那个山洞危险重重,他们更不会原路返回,所以他们应该还在这个园子里,只要我们朝着出口处走,应该能找到他们。” 这个推测倒是有很大可能性,虽然上次失火,但是并没有殃及池鱼,四周的竹林依旧茂密,那个入口通道更没有毁坏,这道路如此复杂,就算是我也走不出去,我不相信他们两个能摸出去,兴许他们两个正困在某个角落里急得抓耳挠腮呢。 阿顺带着我们朝着出口方向走去,我们在竹林里绕了两圈,总算见到了那两个人,他们靠在竹竿上,背对着我们,薛凯喊了两声,也没见他们答复。 由于上次的事情,我们有了防备心,并没有靠的那么近,薛凯从地面上捡起断裂的竹竿,朝着其中一个人敲了下,那个人顿时倒下了,仰面朝上,他怒瞪着眼睛,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天空,脸色苍白的可怕。 薛凯吓了一跳,哆嗦着说:“怎么又出现这事了?” 阿顺阴沉的说:“这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他们死了。” 我看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站立的姿态,身体僵硬,眼睛瞪大,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看来确实死了。 一阵寒风穿过,周边的竹林哗哗作响,另一个人应声倒在了地面上,他的状况和那个人如出一辙,同样是死了,面目恐怖,十分狰狞。 薛凯发颤道:“这,这怎么死了呢。” 阿顺走上前,检查了会,仰起头说:“他们生前应该见到了特别可怕的东西,所以才会双眼瞪大,如此惊恐,不过他们的眼神充满血丝,应该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阿顺拉开其中一个人的衣领,指着脖子说:“你们看这里。” 我凑近看了眼,发现那个人的脖子上留着一处黑色的手印,他说的没错,这人死前确实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个黑色的手印我非常熟悉,因为我曾经经历过,记忆犹新。 第二百八十章 可疑 薛凯惶恐道:“那也就是说这个园子里不安全,有脏东西进来了?” 阿顺点头说:“确实是的。” 薛凯紧张的说:“那我们快点离开吧,这里不能再呆了。” 阿顺望着幽暗的竹林喃喃:“我怎么觉得某些地方不太对呢,可又一时说出不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我问:“你那个小木偶苏醒了吗,要是醒来了问一下什么情况,它在山洞里到底遇到了什么,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过来了。” 阿顺叹息着说:“之前我看过了,它还没有苏醒。” 风声呼啸,竹林深处刷刷作响,竹叶上的雨水撒落下来,又溅了一身,好不容易烤干的衣服,此刻又给弄湿了。 头顶的天空越发明亮起来,这时才算得上真正的天亮,雨后初晴,微弱的光线覆盖下来,原本心头涌出了一股暖意,可是当我看到这两具尸体,不禁又凉了半截。 两个人无缘无故死在这里,让人不胜唏嘘,薛凯垂头丧气,更是难过,这些人都是他带来的,几乎都死了。 阿顺问:“这两个人要不要埋了?” 薛凯忙说:“埋,必须埋了。” 我们拖着两具尸体又返回到了园子里,阿顺拿着罗盘,找了处安葬的好地方,我们从以前废弃的田地里找来生锈的铁锹,费了半天劲,总算挖出了一个坑。 将他们葬下之后,薛凯跪下拜了两拜,阿顺又为他们做了场法事,忙活了半天,总算结束了。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原来想要及时离开,但是忙活了这么久,又有些累了,尤其是薛凯,本来年龄就大了,非要上手去挖那个入葬坑,结果累的气喘吁吁,一个人蹲坐在地面上,汗流浃背。 阿顺提议:“要不我们休息休息再走吧。” 考虑下目前的情况,我说:“行。” 这个时候是白天,园子里较为空荡,阳光充足,那些污秽的东西不敢过来,就算有心怀不轨的人藏在这里,也不敢轻易现身,毕竟太容易暴露了。 我在四周转了转,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看到这里的景象,那些花、竹林和房屋,似曾相识,却又有些陌生,这才多长的光景,似乎一切都变了,少了当初那种感觉。 阿顺从身后跟来,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遭,这才小声和我说:“其实刚才拖拽那两个死人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状况。” 我忙问:“你发现了什么?” 阿顺回头看了眼,确信没有人跟上来,这才开口说:“针眼,那两个死人的后脖颈上有针眼,虽然很不明显,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我惶恐不安的说:“你确定吗,这种事情可不能搞错啊。” 目前所有人之中,只有慕阿姨会使用银针,如果阿顺所说属实,那么慕阿姨就很可疑,我慌乱的看着身后,十分焦灼。 阿顺说:“如果不确定,我就不会在这和你说了,这件事情很严重,我们必须得调查清楚。” 我说:“人都埋了,还怎么调查。” 阿顺说:“那你可知道为什么那两个人脖子上被针扎过。” 我摆着手说:“这我哪能知道。” 如果真是慕阿姨,我实在想不出原因,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又没有什么威胁,害死他们,我们反而少了帮手,这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我不相信慕阿姨会害我,如果她想害我,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在我小时候就可以动手了,或者在平时接触的时候也可以。 阿顺皱起眉头,揣着手深思,我问:“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顺深沉的说:“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那个薛凯和死去两个人一起来的,既然那两个人惨遭毒手,说不定他也会……” 阿顺并没有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我全身一抖,忙说:“那还不快回去,如果猜测属实,他岂不是很危险。” 阿顺摆着手说:“你放心,他们两个单独呆在一起,他反而是安全的,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薛凯一旦出事了,就肯定是她做的,她没那么傻。” 我说:“你有什么证据,就这么肯定是慕阿姨做的,再说了,也可以是别人进来后做了这种事情啊。” 阿顺仰起头看着天空,沉声说:“直觉,这是一种直觉。” 我们回去后,薛凯已经站起来了,我看他面色不再苍白,看来已经休息好了,慕阿姨问我:“你干什么去了?” 我说:“检查一下四周,看有没有什么人躲在某个角落里。” 慕阿姨看了看周边,谨慎的说:“确实应该检查清楚,他们两个很明显是被害死的,杀害他们的人应该就藏在这个园子里,我们需要万分小心才行。” 我看她眼神锐利,不时打量着周遭,严肃的神情让我恍然一怔,她所流露出的担忧并不像假的,这不禁让我怀疑自己的猜测。 阿顺拍了下我的肩头,说:“你们都放心吧,刚才我们检查过了,这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应该是跑了。” 薛凯忧虑道:“现在他们两个都死了,也不知道婷婷是什么情况,真希望她能安好。” 慕阿姨大有深意的说:“她是你的女儿,她一个人跑出去干嘛,难道你不知道?” 薛凯摆着手说:“这我真不知道,她也没有告诉我啊。” 这时,我意识到慕阿姨对他确实有些不满,但到底哪里不满,我说不清楚,也许阿顺的直觉是对的。 慕阿姨说:“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出去吧。” 阿顺带着我们走到入口处,在竹林里绕了几圈,这里面道路复杂,走了大半天也没有出去,阿顺停在原处,靠在竹竿上,无力的说:“完了,我找不到出口了。” 慕阿姨诧异道:“不会吧,你们不是来过吗?” 阿顺说:“这里设计的就像一个迷宫,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是被婷婷带进来的,而且就来过那一次,这里错综复杂,根本记不得路啊。” 薛凯拍着手,焦急道:“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要被困在这里,一直出不去了吗?” 阿顺蹙起眉头说:“也不一定,我们先回去吧,容我再好好想想,说不定能想出来办法,园子里有野物和蔬菜,呆个几天反正我们也饿不死。” 慕阿姨说:“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啊,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呢。” 阿顺无奈的摆着手,朝着身后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这个我暂时是真没辙了,你门要是有办法出去也行,我跟你们走。” 大家相互看了眼,满脸的沮丧,我摇了摇头,只好跟着返回,我快步跑到阿顺身边,小声说:“你这是玩什么呢?” 阿顺小声回复:“你先别管,静静等待一晚上,我看今晚会不会有动静,在这里还好些,一旦出去了事情就无法控制了。” 我说:“那你有什么计划?” 阿顺苦笑着说:“我没有什么计划。” “什么?”我惊讶的看着他,“没有计划,难道你要干等吗,万一今晚不会出什么问题,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阿顺摸着头,正要回答,慕阿姨已经从后方赶来,阿顺只好闭口不言,我怕慕阿姨真的有问题,自然不能让她发现端倪,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自顾自往前走着。 凉风呜咽,踩在泥泞的道路上,衣服被竹叶上的水浸湿之后,特别不舒服,这种天气又非常寒冷,走了会,已经全身发抖。 回到了茅草屋里,阿顺生了把火,我们坐下,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薛凯搓着手坐在我们旁边,犹豫了会,伸着头,紧张的说:“这得赶紧找到出去的路啊,这里太邪门了,我那两个兄弟死的太离奇了,我怕我们一直呆在这里,也会出现那种事情。” 阿顺说:“别怕,只要你跟着我就没事。” 薛凯沉声说道:“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生死关头也不知过了几次了,本来我是什么都不怕的,可是经历了这事,这心里啊,总是涌出一些恐惧,毕竟人老了,实在经不住了。” 我们都没吱声,火堆传来燃烧的时特有的响声,明亮的火光映的人脸通红,慕阿姨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她观望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现在,我都难以相信昨晚的事情和她有关,反倒是这个薛凯,越是迫不及待想出去,我越觉得他可疑。 薛凯对阿顺说道:“我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我实在怕了,当时你不也在这个房间吗,我不还是被他们打晕了。” 他这意思是在说呆在阿顺身边也没用,毕竟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降临了,根本无法控制,尤其是在突发情况下,就更难了保证安全了。 阿顺拍了拍手,站起来很是无奈的说:“我是真没办法了,如果你的女儿不跑的话,兴许我们还能快些出去,毕竟她对这里最熟悉,可惜她不见了,我们只能被困在这里。” 薛凯气愤的说:“也不知道她干嘛去了,为啥非要瞒着我们逃跑呢。” 第二百八十一章 邪恶的木偶 慕阿姨走进来,讥讽道:“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呢,她这种女人心思重,都害了阳儿几次了,还有她那个母亲,之前我们就差点死在她的手里。” 薛凯痛苦的摇着头:“不可能,这不可能,人的本性不会变的,她,她以前并不坏,不可能做出这种害人利己的事情。” 慕阿姨别过头,拉长了声音说:“这谁能知道呢,也许变了也说不定,毕竟人心难测。” 薛凯气的浑身直哆嗦,抬起头看了慕阿姨一眼,然后低下头再也不说话了,慕阿姨揣着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厌烦婷婷,也许是因为她伤害过我,慕阿姨不希望我重蹈覆辙。 在我很小的时候,慕阿姨就担负起了母亲的角色,她一直照顾我、保护我,陪伴我长大,给了我一个家庭,其实我对她充满感激,所以当阿顺说出那个猜测的时候,我是万分不信的,可我又怕真的是这样,所以只能安静的等待,等待着阿顺所说的结果。 阿顺对他们的争锋相对视若不见,他一个人走出去,背着手走在园子里,进入了枯黄的草丛之中,我百无聊赖,正要出去,却被慕阿姨拉住了手。 慕阿姨轻声问我:“那个阿顺不会是骗我们吧,我怎么觉得他知道出口呢,而且之前他不是拿着罗盘在出口处找到了那两个死人吗,看那样子,在迷宫的道路上穿梭并不是多困难。” 我违心的说:“他比较擅长找人,不会骗我的,他说出不去,就肯定出不去,我们再给他点时间,说不定他摸出什么门道就能出去了。” 慕阿姨松开我,沉下眉头,神色复杂的坐下来,我走到门外,观察了一周,并没有发现阿顺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在门口吹了会凉风,我在想阿顺到底有什么计划,心里的思绪非常凌乱,有些焦躁不安,这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回头看了眼,正是薛凯。 他呐呐的张开口,欲言又止,我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薛凯揉着太阳穴,迷惑的说:“我恍惚间想到了一些事情,但又不太确定,就好像做梦一样,算了。”薛凯摆着手,背对着我走进屋里,“和你说也没有什么用,毕竟你们都是一家人。” 他这话含糊不清,让我觉得很是诧异,我狐疑的盯着他,直到他进了屋里,隐藏在角落里,他沉下头,一个人很是安静。 我在想他是不是知道些事情,便走到门口,朝他招手,薛凯看到手势,慢悠悠走了出来,他轻蹙着眉头,问我:“怎么,有事?” 我停顿了下,好奇的问:“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 薛凯回头看了眼屋子,慕阿姨也正朝我们这里看来,她的眼神锐利而冰冷,仿佛能穿透人心,薛凯呐呐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我疑惑的问:“仅此而已?” 薛凯笑着说:“对啊,你别想太多了。” 他的笑容带着一种违和感,估计是为了避免讨论这个话题,这才尴尬的笑了下,我不再询问,靠在门口,心思依旧沉重。 这时,薛凯伸过来一根烟,问我:“要吗?” 我毫不客气的接下来,看了眼牌子,竟然是中华,这老头子应该挺有钱的,他又为我点上,两个人抽着烟,就这样拉开了话匣子。 他问我:“你和婷婷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我们都在局里上班,就这样一来二往就认识了。” 其实我和婷婷小的时候就见过了,但这话我没有和他说,毕竟那个时候婷婷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想到此处,我不禁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自欺欺人,其实她自始自终都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虽然后来发展成了爱情,可以前种种是抹不掉的。 薛凯欣慰的说:“这点倒是仿我,竟然选择了这个职业。” 我说出了心头的疑惑,问:“你是做什么的?” 薛凯抽了口烟,烟雾从嘴里和鼻子里冒出来,他叹了口气说:“以前是做特种兵的,退役后做了类似的职业。” 他说的很隐晦,而且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看他们一群人的装扮,我觉得应该是雇佣兵,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就没有提,而是话题一转,继续道:“你和婷婷母亲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两个,一个是军人,一个在深山里,几乎从不外出,这样的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实在不可思议,同样也让人非常好奇。 薛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回忆道:“那个时候,我参加了一个缉毒任务,追捕毒枭的时候不幸中枪,就倒在了山下的村子旁,当时是她将我救了下来,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被她迷住了。” 我轻呼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的缘分,确实很出乎意料,这种电视剧中的剧情,没想到真的发生在了他身上。薛凯面带回忆之色,估计想到了当年种种画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阿顺回来了,他踩着泥泞的道路,一手拿着野兔,一手拿着野鸡,衣服都湿了,走到面前,不忘朝我们晃了晃:“今天的食物又有了。” 阿顺走进了屋里,薛凯赞叹道:“他很有能力。” 我附和说:“对,他很有能力,而且又懂的不少秘术,能带我们安稳走出去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薛凯叹息着说:“如果不是发生了昨晚的事情,我肯定会相信他的,不过说来也奇怪,你们有没有觉得昨晚非常困,由于职业习惯,我平时晚上不睡觉,也不会如此困,但是昨晚,在轮换之前,我睡的非常死。” 他昨晚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确实也觉得非常困,所以特意在门外吹了会冷风,这才清醒了不少。 不过我记得当时叫醒阿顺的时候,他睡的很死,我费了好大劲才将他叫醒,像阿顺这种警惕心很强的人,按理说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有所警觉的,可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大家竟然都毫无所觉,这就非常奇怪了。 我暗自喃喃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难道我们都太累了,精疲力尽,所以睡得很死? 趁着阿顺在外面处理猎物,我说出了这个疑惑,阿顺扭过头,眯着眼说:“所以这便是我怀疑的原因。” 我说:“什么意思?” 阿顺说:“我怀疑昨晚睡觉的时候,有人下了迷香。” 我吃惊道:“我说呢,怪不得大家都睡得这么死,不过我怎么没有发现呢,迷香到底在哪,这也隐藏的太深了吧。” 阿顺说:“别说你了,就连我都没有发现,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老手,而且就在我们之中,所以这便是我怀疑的开始。” 我说:“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阿顺剥着兔子皮,低下头说:“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你,我怕你太过冲动,在屋子里四处翻找,这会让他们产生怀疑。” 确实,如果阿顺告诉我这个事情,我会进行调查,在屋子里到处查看,这种行径一旦被发现,就可能暴露,引起他们的怀疑。 阿顺处理好猎物,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看着远处,深沉的说:“又起风了。” 远处的竹林里哗啦作响,积蓄的雨水从竹叶上洒落下来,映着明亮阳光泛着晶莹的光泽,林中一大片鸟儿飞上了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从头顶略过,我置身在阴影下,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我看到了一只乌鸦穿梭在鸟群中,血红色的眼睛让我觉得越发熟悉,第一次来灵水村时,我便见到了这样的乌鸦,这就是我和阿顺他们认识的开端。 我想提醒阿顺,这时,他已经走远了,人快要到了屋子里,而当我再转过视线时,那些鸟儿全都飞跑了,消失在了天边一角。 薛凯抽着烟,站在门口看了我一会,也反身走了进去,我在冷风中停留了片刻,正要离开,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低下头一看,竟然是阿顺的小木偶。 我快速将它捡起来,这只小木偶冷冰冰的,身上沾满了泥土,估计掉落有一会了,阿顺走的时候没有发现。 我将小木偶身上的泥土擦干净,诧异的发现,小木偶咧着嘴,眼神中透露着诡异的笑容,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日本鬼片中的贞子。 我哆嗦了下,小木偶掉落在地面上,插入了泥土之中,我甚至忘了将它捡起来就跑回了茅草屋里。 阿顺坐在火堆旁,正在烤兔子和野鸡,刚进屋,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慕阿姨和薛凯各自呆在一旁,两个人都很安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坐到阿顺身边,小声说:“你的小木偶掉了,你知不知道。” 阿顺仰起头问我:“你看到了?” 我焦急的说:“当然看到了,本来准备捡起来带给你的,但是我发现你的木偶不太正常,它透露着邪恶的笑容,十分的诡异,一时太过慌张,又将它放下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凝神丹药 阿顺翻烤着猎物,轻吐了口气,说:“将它放下最好,真怕你将它带回来。” 我诧异的说:“咋了?你那个木偶有问题?” 阿顺沉重的说:“确实出了问题,我怀疑它已经被别人控制了,无论我怎么呼唤它,它都不醒,所以我准备将它放在外面,看会不会有什么动静。” 我说:“我们都在屋子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你将它放出去,它跑了怎么办?” 阿顺笑着说:“不会的,我将它放出去,自然会有监视,怎么可能会让它跑掉。” 我恍然大悟:“我之前在外面看到了一只乌鸦,那该不会是你用来监视小木偶的吧。” 听到这句话,阿顺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他谨慎的盯着门外和窗户,然后正对上我的视线,严肃的说:“你看到了一只乌鸦?” 我说:“对,和我以前见到的一样,应该可以监视人,就是你之前所说的那什么飞眼鸦。” 阿顺放下翻烤的猎物,皱起眉头说:“看来真有人进来了,我们很可能一直处于监视之中。”阿顺匆忙站起来,“快告诉我,那只乌鸦在哪里,我将它解决了。” 我无奈的说:“它飞走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本来就是偶然间看到的。” 阿顺又无力的坐下,很是沉重,慕阿姨在远处打量着我们,充满疑惑的视线来回扫射,估计在探究我们到底在干嘛,就连薛凯都朝我们这里看来,看来我们的动作太大了。 我替阿顺翻烤着猎物,尽量使自己安静下来,等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如果不是那只乌鸦,你是用什么来监视那个小木偶的?” 阿顺低下头,轻声说:“看到门口不远处的草丛了吗,借用一下你捡来的木偶,现在它可以帮助我。” 我朝着门口方向看去,那个灰不溜秋的木偶就立在草丛里,我摸了摸兜里,苦笑着说:“你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阿顺无奈的说:“有一会了,反正那东西对你来说没有什么用,我就将就着用用吧,希望可以有所收获。” 我们坐在火堆旁聊了一下午,时间过得飞快,大家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会,转眼间就到了晚上,夜幕降临,门外漆黑一片,我盯着外面,一切都是模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慕阿姨过来添了堆火,问阿顺:“有什么眉目了吗?” 阿顺无奈的摆着手:“暂时还没有。” 慕阿姨无力的坐在那,对着我苦笑,阿顺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径直朝着门外走去,我刚准备站起来,慕阿姨问我:“阳儿,你想快点出去吗?” 我说:“想啊,这个地方发生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说不定还很危险,早些离开,早点脱离危险。” 慕阿姨叹息着说:“是啊,说来也奇怪,他们怎么就死了呢,这种情况下,我们得赶快离开,呆在这让人惶惶不安。”慕阿姨侧过头,又说,“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你,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我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有阿顺在,不会有事的。” 慕阿姨沉重的看着我,随后低下头烧着木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火都快烧到手上了还不知道,我提醒之后,她才将手缩回来。 我叹息着走出门去,不经意回过头,发现慕阿姨不时的翻着木柴,好像在往里面加东西,具体是什么我没看清楚,不过她将什么东西扔了进去。 阿顺从背后走出来,轻声说:“可能迷香就是从那里面加进去的。” 我疑惑的说:“可这是为什么啊,慕阿姨不可能害我的。” 阿顺摆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她想做什么呢,也许她有自己的目的吧。” 我看了眼门口的草地,发现那里空空如也,问:“那个小木偶呢?” 阿顺说:“我也不知道,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刚才我用罗盘找过了,不过它失去了联系,应该出事了。” “那另一个木偶,那个小白也……” 阿顺无奈的摇着头:“也不见了。” 我说:“那岂不是很危险,这说明园子里确实有人,有人控制了你的小木偶。” 阿顺拍着我的肩膀,轻声说:“你先别激动,等过完今晚我们就离开。” 我望了眼头顶的月亮,乌云翻滚,月亮有一般隐藏在云层里,那些乌云还在移动着,试图吞掉整个月亮,周边的光线越来越暗,直至看不到一丝光线,就连旁边的阿顺都被笼罩在黑暗里,面目模糊。 我猜测说:“今晚应该会很危险吧,想要安全度过,恐怕有点难了。” 阿顺点头说:“是的,我观察过了,你那个慕阿姨,还有薛凯,他们都很紧张,迫不及待想出去,应该等不及了,兴许今晚会有动作,我有种预感,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也有可能会出来。” 我喃喃道:“看来今晚要有大事情发生了,不过以我们的能力能应付的了吗?” 阿顺苦笑着说:“我不知道。” 他背过身子,置身在阴影下,重重的吸了口气,我想他应该也很苦恼吧,面对这么棘手的事情,这里所有人之中,也就只有他有能力了,最而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我仰起头,说:“希望可以应付这一切。” 风声呼啸,远处的树林又开始响动了,呼啦啦,不少鸟儿飞上了天空,阿顺轻哼一声,从兜里掏出弹弓,快速侧过身,朝着旁边的树上打去,只是嘎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只鸟儿摔落在地面上。 阿顺走上前,将那只鸟儿握在手中,摊开手让我看了看,乌云慢慢散开,皎洁的月光如水一般洒落,映着光线,我看到了一只黑色的乌鸦,死后它还瞪着血红色的眼睛,诡异又可怕。 阿顺将乌鸦扔到一旁的草丛里,说:“免的他们担心,就不让他们知道了。” 我说:“你将乌鸦打死了,背后操纵的那个人肯定知道吧。” 说着我朝四周谨慎的观察了片刻,那些黑洞洞的树林和茂密的草地伴随着凉风舞动起来,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也许那个人正藏在哪里窥视着我们呢。 阿顺吐了口气说:“肯定知道的,杀死了这只乌鸦,想要窥视我们,他就不得不将木偶放出来了,或者说他亲自出马。” 我突然有些紧张,阿顺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想逼迫那个人出来,可是以我们的能力,真的能应付吗?况且我们内部现在都一团糟。 阿顺回过头说:“回去吧,我们在外面太久了,他们两个会起疑的。” 我望了眼茅草屋,里面火光很亮,他们两个都没有出来,我正要过去,阿顺递给我一个药丸,说:“吃了再走。” 我问:“这是什么东西?” 阿顺说:“这是凝神丹,有助于凝神,保持清醒,不会让你在迷香的催眠下睡着,到了里面你只需要装睡就好了。” 我吃下药丸,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口中涌出,整个人顿觉神清气爽,舒服极了,我跟着阿顺走进了屋子里,薛凯已经靠在一旁,半眯着眼睛,好像就要入睡了。 我走到火堆旁,慢慢躺在地面上,故意打了个哈欠,二话不说倒头就睡,阿顺同样躺在我身边,睡前摆着手说:“大家先休息吧,等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去找找路口,看能不能出去。” 慕阿姨说:“那我先守着吧。” 我躺在地面上默不作声,四周显得非常安静,木柴不时响起燃烧的声响,我安静的等待着,这种状况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然后就听到慕阿姨问:“你们都睡着了吗?” 没有人回答,一切安静极了,薛凯那里甚至响起了刺耳的鼾声,估计是被慕阿姨的迷香迷晕了,这才睡得这么死,看来慕阿姨那里有解药,所以她才能安然无恙。 这时,我听到慕阿姨轻吐了口气,慢慢走出了门外,我缓慢的睁开眼,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正要站起来,阿顺拽了拽我,小声说:“等会,别动。” 我心头疑惑,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安静下来,静静的等待着,房间里的鼾声突然消失了,四周无比寂静,然后是轻微的脚步声缓慢传来,越来越近,我快速闭上眼睛,脚步在我旁边停下,大概呆了片刻,这才向远处扩散。 我慌乱的睁开眼,发现薛凯也走出去了门外,心头不由得一颤,原来他之前是装的,他并没有睡着。 我不禁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只老狐狸,恐怕早就猜测出来了吧,从他开始怀疑为何入睡这么早时,就应该想到有人从中作梗。 等他远去了,阿顺这才让我站起来,我扭过头,诧异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老头根本就没有睡着?” 阿顺阴冷的说:“直觉,还有就是他今天入睡得太早了,安静的反常。” 我说:“那我们快跟过去吧,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嘛。” 阿顺说:“他们跑不远的,顶多在这个园子里。” 可我担心的是,如果不早点跟上去,他们万一冲撞起来,很可能会出什么事,同样我很好奇,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追踪 阿顺摸着下巴,可能感受到我焦急的神色,迟疑了会,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夜色深沉,愁云惨淡,月光非常弱,脚下的路面泥泞不堪,走起路来非常不舒服,等到了草坪上,这才好多了。 我环顾一周,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焦躁的说:“这下可好了,他们不见了,早就说快些出来,现在找不到他们,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知道。” 阿顺竖起耳朵,指着远处说:“你听。” 我仔细听了下,隐隐约约听到薛凯在说话,他似乎十分气愤,听这声音传来的方向,貌似在园子中央位置。 我快步赶了过去,最终停在了一旁的草丛里,故意蹲了下来,远处黑暗中立着两道影子,这正是他们两个,而他们背后是烧坏的房子,虽然还没完全倒塌,但已经摇摇欲坠,非常危险。 薛凯捂住肩头,气愤的说:“你个恶婆娘,你到底想干嘛,快说,我那两个兄弟是不是你害死的。” 慕阿姨坚定道:“不是我。” 薛凯恶狠狠说道:“你最好别骗我,昨晚的时候,你催眠过我对吧,在我值班的时候,他们两个肯定也是被你放走的,我应该发现你了,但是你催眠了我,让我忘掉了那一切,后来又控制他们打晕了我对吧。” 慕阿姨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这都能推测出来。” 薛凯说:“因为昨晚我看到了你对他们的催眠。”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越来越心慌,我实在没有想到这就是真相,慕阿姨确实会催眠,当初在墓穴中,她就催眠了那只鬼猫,利用针灸麻痹神经,从而催眠来达到控制,怪不得那两个人死去的时候,阿顺在他们脖子处发现了针眼。 慕阿姨被黑暗吞噬,身影异常阴暗,凉风呼啸,她的声音陡然大了不少,带着质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着什么算盘,我告诉你们,阳儿不可能被你们利用的,谁都不可以。” 薛凯疑惑道:“什么利用不利用的,他有什么可利用的。” 慕阿姨冷冷说道:“不要再装蒜了,你和你的女儿一样,从一开始接近阳儿就是不怀好意,我不可能让你们得逞的,既然这一切被你发现了,那就受死吧。” 说着慕阿姨甩手而出,嗖嗖嗖几根银针飞射而来,薛凯慌乱之下,忙往后退,奈何黑灯瞎火,他根本看不到飞来的银针,自然被银针射中。 薛凯顿时倒在了地面上,他双手扒拉着地面,还在一点点往前移动,试图脱离那个地方,慕阿姨阴森森说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看慕阿姨快步朝着薛凯走去,应该是起了杀心,于是便快速站了出来,忙拦住她说:“慕阿姨,你不能杀了他。” 慕阿姨显然没有意识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全身一抖,怔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张口结舌道:“你,你怎么来了,我,我不是……” 我说:“烧了迷香是嘛,不过已经被我发现了。” 阿顺从一旁走出来,拍着手说道:“真没想到背后的人竟然会是你,就算你处心积虑想要保护张阳,也不至于要杀人吧,而且你没有证据,仅凭空猜测就要害死一个人,这就更不可原谅了。” 薛凯嘶吼着说:“是她,一定是她杀害了我那两个兄弟,说不定婷婷也被她害了。” 我心头猛地一跳,震惊的盯着慕阿姨,刚才从她的话中可以得出,她对婷婷充满恨意,难道说她真的对婷婷做了那种事情?婷婷不可能无缘无故离开,更不可能将她打晕放弃父亲偷偷离开,难道她在骗我? 慕阿姨慌乱的摆着手说:“不可能,我不会杀了他们,他们不是我杀害的。” 薛凯坚定的说:“肯定是她,她刚才还想把我杀了呢。” 慕阿姨朝着薛凯怒吼:“你胡说,我当时只是催眠了他们,帮助他们逃出去,他们不是我杀害的。”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乱麻,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一个是竭力保护我、对我如亲人的慕阿姨,一个是刚受到迫害、同样又是婷婷的父亲,而不可否认的是,慕阿姨刚才确实想要了他的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处在这种两难的境地,情绪紊乱,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阿顺蹲下来,将银针从薛凯身上抽了出来,薛凯抽搐着,浑身发抖,阿顺检查了伤口,帮他做了轻微处理,仰起头说:“针上面没毒,只是起麻痹作用,没有生命危险。” 薛凯嘟囔着说:“我看她就是想将我制服,然后杀了我。” 慕阿姨气愤的说:“我就是想杀了你,凡是对阳儿有威胁的人,我都不能留着。” 薛凯慌乱的指着慕阿姨,说:“你们看,她原形毕露了吧,我那两个兄弟肯定是他杀的,包括婷婷,说不定也惨遭她毒手了。” 慕阿姨烦躁的辩解:“不是我,我都说了不是我。” 阿顺沉默了会,说:“那两具尸体我检查过了,应该不是她所为,不过婷婷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不清楚了,我隐隐觉得可能和她有关。” 我怔怔的看着慕阿姨,不安的问:“婷婷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是你故意编造出的假象用来欺骗我。” 慕阿姨双手发抖,并没有及时回答我,她的眼神里带着凄楚,带着难过,无力的盯着我,这个样子加剧了我心头的恐惧和不安。 我加重了声音,再次问了一遍,慕阿姨才说:“我这是为了你好,那个女人心思不单纯,她对你早有图谋。” 我痛苦的捂住脸,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实在太难以置信了,我心跳的剧烈,思绪完全凌乱了,我痛苦的说:“那她人呢?你将她藏在哪里了?” 慕阿姨手足无措指着后面的危房,说:“我将她藏在里面了。” 我快速冲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烟尘纷飞,地面上全是烧焦的木头和砖瓦,我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倒在地面上,大腿被钉子扎到了,痛的撕心裂肺,但我还在坚持寻找她,一边找一边叫喊。 没有人回答我,黑乎乎的地方看不到任何人影,我近乎绝望的翻找了几个房间,同样一无所获,阿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火把,和我一同寻找她。 房间里充斥着潮湿发霉的气味,入眼处全是灰黑一样的东西,这里的一切都被火烧过,墙边有些砖瓦都快脱落了,满眼疮痍,若风大一些,恐怕这些墙面将会倒塌。 我们找遍了各个房间,甚至每一个不显眼的角落,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慕阿姨失魂落魄的站在我们身后,喃喃着:“这不可能啊,我就是将她放在这里了,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阿顺说:“可能是她逃脱了。” 我严肃的说:“不可能,如果她逃脱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真相的,但是她没有。” 阿顺皱起眉头,外面一阵凉风吹来,火苗跳动起来,光线突然间变暗了,我看了眼火苗,它竟然变成了幽绿色。 薛凯脸色惨白,惊慌道:“这是什么情况?” 阿顺重重说道:“你们不用怕。”说着掏出一张纸符,点燃后随后一扔,火苗又恢复了原来的光亮。 而纸符落地后,迅速燃烧起来,我惊讶的发现,燃烧的纸符下面放着一个东西,阿顺定睛一看,大惊失色,慌忙上前将纸符踹灭。 纸符下面放着一个人偶,人偶全身黑乎乎的,已经面目模糊了,我说:“这不是我之前捡的那个人偶吗,你今天本来让它跟踪窥视另一个人偶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阿顺严肃道:“这还用说,那是因为另一个人偶也在这里。” 此话一出,火苗再次变成了幽绿色,房间窗口处传来了诡异的笑声,这笑声十分惊悚,我们快速朝着窗口看去,发现另一个人偶正立在那盯着我们,它的眼睛血红,咧着嘴,十分恐怖。 我慌乱的说:“它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阿顺阴沉的说:“它被人控制了,现在邪气大的很呢,不过总算找到它了,通过它我就能知道背后那个人到底在哪里。” 阿顺将火把递给我,准备将那个人偶抓回来,那个人偶跳下窗口,很快没了踪影,阿顺从窗口一跃而出,身影矫捷,同样消失在了黑暗里。 阴风呜咽,房屋处响起了咔擦的声音,慕阿姨惊慌道:“快跑出去,这里要塌陷了。” 面对生命危险,我们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不要命的往外跑,刚到了外面,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响,那座摇摇欲坠的房子塌了下去,砖头四处纷飞,险些砸中我。 我们慌忙躲到远处,我急促的喘息着,拍着胸口说:“好在我们反应及时,要不然我们就被压在砖瓦下面了。” 薛凯掩着面,痛苦的说:“那一刻我真想死在里面,尤其是想到婷婷生死未卜,我这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这么多年来,我亏欠她太多了,真希望,失踪的是我而不是她。” 第二百八十四章 巨变 慕阿姨烦躁的说:“别装模作样了,我觉得你们两个根本没有那么亲密,是不是父母还不知道呢。” 薛凯抬起悲伤的脸,握紧拳头,气愤的说:“你说什么呢,是不是真当我好欺负,我告诉你,如果婷婷真的出事了,我要让你陪葬。” 两个人又开始争吵起来,眼看就要动手一较高下,我忙将两人拦了下来,我看了眼慕阿姨,止不住叹息了起来,如果不是得知真相,我真的难以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无力的说:“慕阿姨,你知不知道她是我最爱的人?” 慕阿姨垂下头,慌乱的说:“阳儿,你不知道,她,她……” 我摆着手:“算了,别说了,你们都别说了,既然那个房间里没有她,我想一定是被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带走了,我去汇合阿顺,将她找回来,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千万不要再有分歧了。” 薛凯哼了声,不满道:“我才不会和她回到那个茅草屋里,谁知道她会不会害我,再说了,婷婷是我女儿,寻找她是我的本分和责任,你不能将我丢在这里。” 我说:“你刚才受了伤,实在不适合外出了,好好休养吧,我保证慕阿姨不会再伤害你。” 我向慕阿姨使了个眼色,慕阿姨不情愿的说了声:“我不会欺负你这样的弱者。” 薛凯拍着胸口说:“我不是弱者,我可以去寻找她。” 刚说完这句话,薛凯猛烈的咳嗽起来,竟然咳出了血来,我忙扶住他,轻声说:“你就不要再逞强了,老老实实回去吧,我答应你,一定将婷婷带回来。” 他佝偻着身子,还在不断的咳嗽着,我将他交给慕阿姨,快速转身离去,慕阿姨在身后说:“阳儿,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没有回答,坚持走了会,这才停下来,然后痛苦的躲在阴暗的草丛里。 大腿的伤口有种撕心裂肺的痛感,我怕被他们看出来,这一路咬着牙坚持走过来的。 我晃了晃火把,发现大腿部已经流血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在视线里泛着光,刺鼻的血腥味迎风弥漫。 我撕破衣服,缠住伤口,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我也要将婷婷找回来。 我举着火把,在园子里走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影,阿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四周被黑暗吞噬,透露着非一般的寂静。 我一个人置身在黑夜中,头顶上方的月亮都不见了,浓厚的乌云在天空中翻滚着,我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无比寂静的。 我找了许久,快到了出口处,这时才看到了阿顺,他蹲在一处草坪里,那个小木偶躺在地面上,身上被黄色纸符覆盖,阿顺在四周摆上了铜钱,又不知从那里扯出了红线,绕了几圈,形成了一个八卦的图形,而那个小木偶就在图形中间。 我立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幕,那个小木偶试图挣脱出来,可是一旦碰到红线,便连声尖叫。 阿顺取出铜钱剑,左捻天罡,右捻剑决,嘴中念念有词,等做完这一切,铜钱剑迅速指向了小木偶,这时小木偶身上冒出了一股浓烟,它惨叫了声,再也不动了。 阿顺快步上前,将小木偶取下来,观察了片刻,失落的说:“我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竟然宁愿把自己了结了,也不愿意被我控制。” 我说:“它,它死了?” 阿顺皱起眉头,说:“对,它死了。” “那,那岂不是找不到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了?” 阿顺叹息了声:“目前是这样的,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个人这么厉害。” 我焦急道:“这该怎么办,说不定那个人将婷婷带走了,她肯定会有危险的。” 阿顺斟酌了下,说:“如果他将婷婷带走的话,肯定离开了这里,毕竟两个人目标太大,不好躲藏。” 我失魂落魄的喃喃:“那也就是说,我们想要找到他们就更困难了。” 阿顺拍着我的肩头,安慰道:“你放心,总会有办法的,不管他跑到哪里,肯定会留下痕迹,况且婷婷如此聪明,一定会在某处为我们留下记号的。” 想起婷婷,一股愧疚之情涌上心头,慕阿姨对她做了如此事情,实在让我出乎意料,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她们两个在房间里到底起了什么矛盾,这才让慕阿姨下此毒手? 慕阿姨说她是为了保护我,不想让我受她们欺骗和利用,婷婷母亲之前确实差点将我们害了,可是以前婷婷欺骗我的事情,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我觉得有必要回去问清楚,我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疑点。 阿顺弯身将铜钱收起来,那个小木偶在火光下慢慢燃成了灰烬,随风飘荡,消失在黑暗里,我们在原地停留了许久这才离开。 阿顺整个人阴郁极了,偶而问他几句话,也没见他回答,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细致的思考。 等了会,阿顺停下来,转过身问我:“你有没有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 我说:“有啊,比如慕阿姨,她为什么如此痛恨婷婷呢,以及婷婷曾经欺骗我的事情,她又是如何知道的?我很好奇,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阿顺眯着眼说:“之前事态紧急,心绪紊乱,我忘了考虑一件事情,既然薛凯知道了自己曾经被催眠,又猜测两个兄弟是被慕阿姨杀死的,那种诡异的死状,任谁都会怕的,而他又是小心谨慎的人,他得知真相后,怎么敢独自一个人跟踪慕阿姨呢,他不怕吗?” 阿顺将事情经过抽丝剥茧之后,我觉得确实可疑,这个薛凯很令人看不透,尤其是他的表现,有的时候很冷静,有的时候又很恐慌,这是最让人看不懂的地方。 我说:“你是觉得他有问题吗?” 阿顺摸着下巴,眼眸深沉,他的声音暗哑,带着不确定性:“我说不上来,总觉得他深藏不露,在那种迷香下可以保持清醒是很不容易的,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我说:“那回去之后,我们把各自的疑惑搞清楚。” 阿顺轻点了下头,我举着火把一瘸一拐的走着,心事复杂,受情绪的影响,此刻也感觉不到腿部的疼痛了。 等回到茅草屋里,我看里面漆黑一片,火堆好像熄灭了,我诧异的走进去,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阿顺伸着头,诧异道:“怎么,还没回来?” 我说:“对啊,他们能去哪里呢,我去找你的时候,明确让他们先回来啊。” 我退出门外,火苗扑闪着,阿顺的脸在火光下十分阴沉,眉头也蹙了起来,沉吟了会,说:“算了,我们等等吧,如果他们一直不回来,我们就出去找找。” 我心烦意乱的坐进屋子里,重新将火生起来,我看下面还有一大堆未燃尽的木柴,几乎全都是黑乎乎的木炭,这个火堆很明显是被人强制性熄灭的。 我心头不由得一跳,该不会他们两个出现了什么问题,在路上大打出手,一直没有回来吧?想到慕阿姨之前种种,我真怕薛凯死在她手里,毕竟他已经受了伤,绝对不会是慕阿姨的对手。 我紧张的说:“阿顺,我们出去找找吧,我担心他们会出事。” 阿顺盯着那堆木柴,严肃的说:“确实应该出去找找了。” 我一瘸一拐走出门外,举着火把大喊慕阿姨的名字,不过并没有人回答我,远处的竹林里飞出来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飞上了漆黑的天空。 我心急如焚,紧张的搜索着四处,去了很多可以躲人的地方,快过了一个多钟头,我的嗓子都快喊哑了,依旧没有收获。 就在我手足无措时,阿顺急匆匆从身后赶来,喘息着说:“我找到她了。” 他的气息不稳,火光下脸色阴沉,眼神跳动着,并没有正眼看我,我忐忑的问:“谁,你找到谁了?” 阿顺重重的说:“你的慕阿姨。” 我晃动着火把,焦急的问:“她在哪,快带我过去。” 说着我就要走,让他带路,阿顺拍着我的肩膀,沉重的说:“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她,她出事了。” 我的心顿时一沉,仿佛跌入了冰冷的谷底,那一刻,全身也随之麻痹,似乎没了知觉,就连说话都越发无力,不好的预感终究是来了。 我哆嗦着,紧张的问:“她,她出了什么事?” 阿顺吐了口气说:“她死了,就死在园子深处的小池塘里。” 我全身一抖,手中的火把险些跌落在地,如果不是阿顺扶着,估计我都会蹲坐在地面上,我不可置信的喃喃:“这,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死了呢?” 阿顺无力的说:“我也不知道,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没有气息了,灵魂消散了,应该是死透了。” 慕阿姨之前全靠一口气活着,她带我来这里,原本是想回到家乡寻找救治古力大叔的办法,却没想到事情还未办成,她却早先走了一步。 第二百八十五章 突然尸变 我痛苦的说:“那,薛凯呢?” 阿顺说:“不知道,我找遍了四处,并没有发现他。” 我的心里越发恐惧,难道阿顺的猜测是对的,那个薛凯并不简单,他一直在伪装自己? 我惶恐的说:“会不会是薛凯做的?” 阿顺摇着头说:“我也不清楚,目前我们只有先将尸体打捞上来,初步做出检查再判断。” 我让阿顺带着我,快步走到池塘边,此刻也顾不上腿部撕裂的痛感了,我晃动着火把,看了一圈,总算发现了慕阿姨的尸体,她静静的飘在河面上,仰面朝天,十分凄惨。 阿顺从一旁的空地上找来竹竿将慕阿姨打捞上来,映着红彤彤的光亮,她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那双眼睛瞪的老大,好像死不瞑目一般。 阿顺指着慕阿姨的双手说:“她双手攥紧,死之前应该握着一个东西,我想也许是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或者说她发现了什么,想用来当做证据,结果被人夺走了,而且还是她死后才被人取走的,若是生前,不会保持这般模样。” 我悲愤交加,咬着牙说:“不管是谁,我一定要将他找出来,这个凶手,我必须杀了他。” 阿顺仔细观察了片刻,又指着慕阿姨的胸口说:“这个位置被利器伤过,如果猜测没错,很有可能是匕首,这里应该是致命伤。” 我以前在局里跟着做过多年勘察,这些情况我自然能判断出来,慕阿姨是被人用利器捅到胸口,那口气泄露出来,她才死去的,这确实是致命伤。 凶手杀了慕阿姨之后并没有立即逃离,而且将她扔到了河中,这样不方便我们寻找她,可以暂时做到掩人耳目,拖延时间,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跑了。 我沙哑的说:“你刚才已经判定背后那个人带着婷婷逃走了,也就是说薛凯的可能性最大了。” 阿顺沉下眉头,阴沉的说:“这个可能性确实最大,不过我们要先找到他,只有找到他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看这四周没有一个人影,他肯定早就跑了,哪还能让我们找到,他又不是傻子,一旦害了人之后肯定会用一切办法逃走。 阿顺拿着火把在四周的草丛里观察着,他佝偻着身子,检查的十分认真,等走了会,他停在那,朝我招手:“你过来看看。” 我匆忙走过去,只见阿顺从草丛中捏出了一根银针,他晃动着火把,火光照过之处,竟然有不少银针散落在各处,发出明晃晃的光亮,我吃惊道:“怎么这么多?” 阿顺分析说:“可能是太过恐慌了,一个人置身在恐惧、危险之下,很有可能将所有可以防御的东西使出来,毫不犹豫的使出这么多飞针,我想那个人她应该见过,而且非常害怕。” 能让慕阿姨害怕的人,我还真想不出来会有谁,要是这样说的话,薛凯不太可能,因为慕阿姨从来都是对他不屑一顾,虽然他隐藏了实力,但不可能让慕阿姨一下子全使出保命的家伙。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薛凯又在哪里? 这一切事情都太过离奇了,甚至让我感到恐惧,似乎从婷婷消失不见,一切都开始不正常了。 阿顺说:“我之前判断过,那个人应该离开了,不过如今这种情况,兴许他还没有走,而是隐藏在某个角落里,一直窥视着我们,试图将我们各个击破。” 我说:“我们之前不是几乎检查了整个园子吗,我们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啊。” 阿顺严肃的说:“我们并没有检查所有地方,尤其是出口处的竹林,其次就是我们进来时的山洞,这两个地方都可以藏人,别忘了,我那个人偶出事就是在山洞里。” 我全身一抖,打了个哆嗦:“那也就是说,如果那个人在里面藏着,婷婷肯定也在了?” 阿顺点了下头:“应该是这样。” 我坚定的说:“我们必须得将那个人找出来。” 阿顺转过身,问:“那你慕阿姨的尸体怎么办?” 慕阿姨躺在池塘边,双眼依旧怒瞪着,双手紧攥,身体呈现出怪异的姿态,凉风习习,这一幕十分凄凉。 我叹了口气,走上前准备将她背回去,不过她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我做了缓解尸体僵硬的处理,将火把递给阿顺,这才将她背起来。 她的身上湿露露的,很快将我的衣服浸湿了,凉风吹过,一股冰冷的寒意蔓延到了心底,我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阿顺问我:“你是准备将她背回去安葬了吗?” 我说:“不是,我要将她背到山洞里去,那里面有个寒冰洞,可以保存尸体。” 阿顺扭过头:“你确定要去?” 我斩钉截铁的说:“非去不可。” 阿顺呼了口气,说:“好吧,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我就带你过去,不过里面可能会非常危险,如果那个人在的话,也许我也对付不了,况且你的腿已经受伤了,我们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说:“我不怕,不管怎么样,我也要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带走了婷婷,又杀害了慕阿姨,这笔账,我必须好好算。” 阿顺低下头,沉重的带着我走进了洞穴里,里面非常黑暗,火光照耀下,隐约可以看到两边的墙壁,我小心翼翼的走着,只觉得肩头越来越重,甚至有点不堪重负,腿部也开始疼痛起来,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须咬牙坚持。 我摇摇晃晃走了几步,越发无力了,阿顺大概觉察到我的异样,回头看了我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快速将慕阿姨从我身上推了下去。 我不解道:“你这是干嘛?” 阿顺盯着慕阿姨的尸体,紧张的说:“她和刚才不太一样了。” 我惊讶的问:“哪里不太一样了?” 阿顺说:“我刚才看到她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而且她的两颗牙齿露了出来,又尖又利,十分的诡异。” 我不敢相信会出现这种事情,正准备转过身看下慕阿姨,阿顺指着我的肩膀说:“你看,你的肩膀上有两个黑色手印。” 我用余光看了眼肩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如他所说,我的肩膀上确实有着两个黑色手印,怪不得我刚才觉得十分沉重,尤其是肩头难受的要命。 我准备转身看一眼慕阿姨,阿顺快速将我拽了过去,他将火把递给我,谨慎道:“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轻易近前,她这种情况应该是尸变了,很有可能一跃而起,上去咬人。” 我咽了口吐沫,紧张的盯着慕阿姨,她趴在地面上,显得无比安静,但是我清楚的看到她的指甲在飞速的生长,这是十分诡异的现象,很有可能就是阿顺所说的尸变。 我紧张的说:“这好好的尸体怎么说尸变就尸变了呢?” 阿顺冷静的回答:“尸变是可以控制的,也许那个人在杀害了慕阿姨之后,在她的尸体上做了手脚,就等你将她捞上来,然后静静等着看好戏呢。” 我骂了声操,气愤的说:“这人真卑鄙。” 阿顺缓慢的靠近慕阿姨,还没准备蹲下来,慕阿姨的头突然抬起了起来,她的眼睛带着妖异的血红色,嘴角的两颗牙齿暴露出来,闪烁着寒光。 阿顺快速掏出铜钱剑,另一只手紧握着纸符,对峙而立,氛围十分凝重,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的心里无比难过,我悲伤的喊了声慕阿姨,慕阿姨怪异的扭过头,盯着我看了下,然后嗤着牙,对着我们嘶吼了两声快速反身离开了,我本想追上去,却被阿顺拉了回来。 阿顺严肃的说:“这太危险了,不能轻易追上去。” 我甩开阿顺的手,难过的说:“难道我就这样放任她不管吗,她可是一直照顾我长大的人,如母亲一般,我怎么可以如此忘恩负义。” 阿顺安慰我说:“你放心,这一切既然是那个人策划的,你就不可能见不到她,我相信随着我们深入,她一定还会出来的。” 我不确信的问:“真的会吗?” 阿顺郑重的说:“会的,那个人一直在和我们玩游戏,这样的场景正是他想看到的,他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我举着火把,腰酸背痛,头晕脑胀的,这里面越来越阴冷了,而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凉气蔓延过来,我止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我无力的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顺说:“继续往里走,相信他会主动找我们的。” 我点了下头,扶着墙壁,慢慢悠悠往前走去,阿顺担忧的问:“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苍白,好像不太舒服。” 我说:“就是有点累,经历了这些事,觉得很疲惫。” 阿顺从手中接过火把,轻声说:“等会我们找个地方休息片刻,你这种情况不能继续前行了。” 我对自己的状态很了解,确实这种情况下盲目前行,我坚持不了太久,我的脑袋很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阴冷,衣服湿透之后,应该发烧了,而我的大腿又受了伤,更是疼痛难忍。 阿顺扶着我,准备到一个山洞密室中休息,我们刚走了不远,隐隐约约看到前面的密室之中泛出了光泽,那是淡淡的火光。 第二百八十六章 鬼打墙? 我惊讶的抬起头,问:“你觉得那个人会不会就躲在里面?” 阿顺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那个石室空间不大,他若是躲在里面,被我们堵住,肯定是出不去的,他不可能这么傻。” 我问:“那里面会有人吗?” 阿顺说:“我不清楚,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他扶着我一步步朝着石室走去,我带着忐忑的心情,逐渐靠近那个洞口,可能觉察到我们带来的火光,石室内的光亮瞬间灭了,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 阿顺朝我打了个手势,小声说:“一会你堵住门口,我进去查看情况,一旦有人出去,只需来个出其不意,将他击倒就好。”说着阿顺从地面上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递给我。 我握起石头,谨慎的站在石室门口,阿顺深呼了口气,这才举着火把走了进去,然后我听到了里面凌乱的脚步声和打斗的声响,我的心里越发紧张,紧紧盯着门口,不过一直没有人出来。 只听里面有人说道:“放手,快放手,我是自己人。” 然后阿顺惊讶的声音传了出来:“竟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诧异的走进石室之中,只见阿顺扼住一个人的双手,将他制服在地,火把放在地面上,隐隐有熄灭的迹象。 那个人抬起头朝我这里看了眼,我的心里猛然一跳,快步走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领,厉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快说,慕阿姨是不是你害死的?” “什么?”薛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张口结舌道:“你说什么,她,她死了?” 我气愤的说:“你不要装了,之前你和慕阿姨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状况。” 薛凯脸色沉重,叹息着说:“你走之前,她确实扶着我回去,但是你一走,她立刻变了脸色,好像对我怀有敌意,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就分开了。” “真没想到。”薛凯垂下头,难过的说:“真没想到她竟然死了。” 我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凯沉声说:“当时我们看到身后阴暗的角落里藏着一个人,然后她让我呆在原地,自己追了过去,再后来,我见到了婷婷,一路追她,摸进了这里面。” “婷婷?”我吃惊道:“你见到她了?” 薛凯肯定道:“对,我见到她了,她就在这个山洞里,是她将我引过来的,不过我进来之后,她就不见了。” 我说:“这怎么可能,你是在骗我们吧,婷婷是你的女儿,她怎么可能将你引到这里却又不见你呢,这种谎话你觉得我会信。” 薛凯焦急的望着我,重重道:“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不可能有假,再说这种地方如此危险,如果不是看到了婷婷,打死我也不会进来的。” 阿顺诧异的问:“那她为什么引你进入了这里呢?” 薛凯无奈道:“这我哪里知道,她给我的感觉很不正常,就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跑进了这里面之后就不见了,当时里面黑灯瞎火的,我找了半天才摸到了一个火把。” 我依旧不相信他,慕阿姨死的不明不白,不能对任何一个嫌疑人放松警惕,而且阿顺之前说过,他对薛凯有些怀疑,因为薛凯可能一直在隐藏实力。 阿顺踌躇了会,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之前那个茅草屋里点了迷香,为什么你却很清醒,能说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薛凯略一犹豫,说:“第一次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我们这种职业,往往会很谨慎,所以当时我就觉得有问题,当我猜出这个情况之后,就拿出了凝神膏,抹在了鼻子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的望着我们:“你们那个时候也发现了端倪,不是同样没睡吗。” 阿顺在他身上搜了片刻,确实发现了一个药盒子,打开后,一股清凉的气息飘了出来,阿顺闻了闻,说:“确实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我继续问:“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叫醒我们,而是一个人跟了出去,你应该知道那是非常危险的吧,尤其在你两个兄弟离奇死了之后,你就不怕吗。” 薛凯嘟囔着:“原本我确实想过叫醒你们的,可是你们和她的关系太好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呢,而且我怀疑她将婷婷藏了起来,所以就想一个人跟出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我记得当时他确实在我们面前停留了会,至于是不是在犹豫将我们叫醒,还是因为别的事情,这就不清楚了。 阿顺将他松开,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防备和敌意,我捡起火把,用探究的神色打量着他,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阿顺犹豫了会,摊开手将凝神膏递给他,道:“说说你进来之后的发现吧。” 薛凯呼了口气,说:“我进来之后,一直顺着婷婷消失的方向追赶,不过并没有再次看到她,之前从这里路过时太过匆忙,我没来的及观察四周的情况,当我仔细查看的时候,我发现墙壁上曾有人留下了记号,然后根据标记来到了这里。” 阿顺晃动着火把,光亮覆盖到四面的墙壁上,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刻上了不少图,我仔细看了会,喃喃道:“看这样子,很像是一个地图。” 阿顺扭过头问:“你是根据标记找到这里的?” 薛凯说:“其实我只是根据标记走到了门外,然后标记就消失不见了,原本这个房间也是看不到的,它被一面墙挡住了,我摸索着墙壁,阴差阳错打开了机关,这才得以进来。” 我说:“你是刚开始就觉得这里有机关吧。” 薛凯说:“确实有所怀疑,这才试了试,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我看墙壁上的图画密密麻麻,都是一些复杂的线路,以前没有真正的走过这里,没想到这里还挺大,通道如此复杂。 我问:“如果婷婷真的在这里面,并且被人控制了,你觉得她们会在哪里?” 阿顺蹙起眉头,然后指着最中间的位置,深沉的说:“殊途同归,根据上面的路线可以推测,如果不知道道路信息,无论怎么走都会走到中间位置,这是设计好的,也许她就在那里。” 薛凯急促道:“那我们快点去吧,得把她救出来啊。” 阿顺仔细看着墙壁上的图画,停留了片刻,担忧道:“谁能知道这上面的信息是真是假呢?” 薛凯说:“应该不会是假的吧,毕竟我费尽周折才找到这里的。” 我好奇的说:“你好像是顺着标记走到这里的吧,为什么我们之前从这里通过时并没有发现所谓的标记,而你却轻而易举发现了呢?” 薛凯指着我们,脸色阴沉,看样子很是生气:“你,你们不相信我?” 阿顺说:“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个标记只是为了误导你呢,我隐隐约约这可能是一场游戏,有人在背后戏弄我们。” 薛凯严肃道:“我不管是什么情况,反正我一定要将婷婷救出来,如果你们不想去,可以不去。” 薛凯说罢,捡起地面上早已熄灭的火把气愤的甩手离开,脚步十分沉重,阿顺并没有做出任何阻拦,任由他踏出石室,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诧异的说:“你没有搞错吧,就这样放他走了?” 阿顺吹灭火把,整个人融入了黑暗里,可能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声音显得暗哑无力:“不是放走他,而是让他打头阵,我们悄悄跟上去,看会发生什么,我始终对他不放心,刚才那些客套话只是对他说说而已,我依旧没有除去对他的怀疑。” 我松了口气,附和说:“确实是,这样的人往往老奸巨猾,千万不能轻信,是应该悄悄跟上去,探查一下。” 正说着,阿顺已经走到了外面,四周黑乎乎的,如果不是洞穴里的石壁上反光,我还真看不到他。 我望了眼周遭,并没有看到薛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跑远了,便焦急道:“我们现在连他在哪都不知道,还怎么跟踪?” 阿顺贴着墙壁,静静听了会,沉稳的说:“你跟着我来就是了。” 我跟着他蹑手蹑脚的朝前走去,声音尽量放轻,走了会,这才隐约看到前方有淡淡的火光,我们跟着火光走去,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由于光线太暗,不知为何山洞里起了一层雾,前方又十分模糊,看不太清楚,那团火光慢慢悠悠,像是飘在空气里,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我还没有说出心头的疑惑,阿顺顿时停了下来,问我:“你还记得我们走过的路线吗?” 我摇了摇头,这一路只顾跟踪那团火了,哪还记得怎么走的,不过我们貌似穿过了几个拐角,我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阿顺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在兜圈子呢?” 我吃惊道:“不会是鬼打墙吧?” 阿顺点燃火把,掏出罗盘看了会,我顺势扫过一眼,发现罗盘上面很正常,指针并没有来回转,保持很平稳,这说明四周并没有什么邪物,应该不是鬼打墙。 第二百八十七章 鬼王 阿顺猜测说:“可能是薛凯,他在和我们兜圈子,看来他知道我们在跟踪他。” 我朝前方看了眼,发现那团火苗已经不见了,看来我们迟疑的当头,他已经跑了。我和阿顺对视一眼,快速朝着前方跑去,来到了一处三岔口,三个方向通道看上去一模一样,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他摸进了哪里。 我站在最中间,有些迟疑不定,问:“我们走哪条路?” 阿顺犹豫了会,说:“右边吧,如果那个图正确的话,我们肯定会到达最中央。” 我觉得那个图正确的可能性很小,尤其是薛凯发现我们跟踪他逃走之后,我对这件事越发怀疑,这一路走来,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标记,会不会是他在骗我们,估计让我们根据那个错误的方向来走,保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毕竟从哪走都可以到达最中央。 其实这个念头是很危险的,就比如现在的三个通道来说,很有可能只有一条才是安全的,一旦误入歧途,就可能生死由命了。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我忐忑的问:“你确定右边?” 阿顺点头道:“对,就是右边。” 我对阿顺有依赖心理,既然他说是右边,那应该是没错的,阿顺举着火把,很是谨慎,他在最右边的通道里观察了半天,又掏出了罗盘,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走了进去。 我们在黑暗的通道里行走着,这里面湿露露的,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浓郁的气息吹来,让我涌出一股恶心感。 我说:“我怎么觉得这里面不太对呢,你为什么选择这条路?” 阿顺说:“因为我觉得这条路最安静。” 我深呼了口气,担忧的望着前方,阿顺这次选择实在是有些随便了,在这种地方,往往越是安静越危险,不过这个道理他应该比我更明白。 我说:“不止这一个原因吧。” 阿顺沉着脸,说:“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这条路的入口处,隐约可以看到地面上落下的灰黑,很明显是火把上掉落下来的。” 我猜测道:“你的意思是说,薛凯也走进了这里。” 阿顺点头:“对,他应该也进入了这里面。” 我烦躁的说:“他这人脑子有病吧,这个地方哪里有一点安全的样子,给我的感觉很危险,尤其是这种环境,这种气息,总会让我想起腐败的藏尸间。” 阿顺阴沉的说:“也许他有自己的目的和计划,说不定他想去某个地方,要不然也不会去找那个石室的地图了。” 我惊讶道:“你是说,他不是被引进那个石室的,而是特意找到那里的?” 阿顺一步步走着,沙哑的回复:“应该是的,刚才一路上你也应该看到了,四处并没有所谓的标记,他在欺骗我们,而刚才让我们兜圈子,也是为了甩掉我们,除了这个猜测,我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可是我想不到他能干嘛,以及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到底是婷婷的父亲吗? 对此婷婷并没有否认,对于聪明伶俐的她来说,应该不会轻易上了薛凯的当,所以,两个人的父女关系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思绪纷杂,面对着这些问题和猜测,头痛欲裂,我扶着墙壁,胃里翻江倒海,这种恶心感更加强烈了。 阿顺轻声问我:“你还好吧,要不要休息会?” 我摆着手说:“不用。” 阿顺盯着我说:“你的脸色很苍白。” 我说:“主要是这里的气味实在太浓郁了,就好像进了一间屠宰场,那些恶臭、血腥味、铁锈味,所有的气息融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阿顺递给我一粒药丸,对我点了下头,我吞下之后顿觉神清气爽,整个人精神多了,这是他一直保存的凝神药,用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功效。 我缓了会,继续跟着他往前走,一股阴风从前方涌来,阿顺手中的火把扑闪着,发出呼呼的声响,这股恶臭味更重了,如果不是吃了凝神药,我估计早吐了。 阿顺眯着眼盯着前方,神情肃穆,我准备走过去,却被阿顺拉了回来,他问我:“你看到前面的东西了吗?” 我看了眼,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站在远处,那个人的身影单薄,穿着白色衣服,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后方,她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 我忐忑的说:“是一个女子,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女鬼。” 阿顺说:“果然还是你的阴阳眼看的清楚,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个女鬼拦路,看来我又得活动活动筋骨了。” 我疑惑的说:“总觉得这个女鬼很熟悉,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阿顺扭过头,诧异的问:“怎么,你见过?” 我说:“只是觉的背影很熟悉。” 阿顺将火把递给我,掏出铜钱剑和黄色纸符,阴冷的说:“上前面看看不就知道了,若是有危险就将她除掉。” 他加快了速度,走了这么久遇到了一个女鬼,他似乎十分兴奋,脸上洋溢着笑容,不愧是除鬼专业户,这种行为实在让我完全无法理解。 待我们到了女鬼面前,阿顺还未上前,那个女鬼已经转过身来,等我看到她的面容,顿时惊呆了,我喃喃道:“果然是你。”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声音沙哑:“终于,我们又见面了。”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婷婷的母亲,心里十分紧张,指着她张口结舌的说:“怎么,难道你一早就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相见?” 她的脸色苍白,眉角带着一丝冷傲的神色,那副眼神透露着桀骜不驯、至高在上的压迫感。 我见她不说话,继续说:“上次你险些将我害死在幽园里,你知不知道,我很可能逃不出来,如果我死了,婷婷一定会恨你的。” 她哦了声,眼神挑了挑,哈哈笑了起来,我很不解,诧异的盯着她,难道他确实一心想要害死我? 阿顺在我身旁小声说:“她不是婷婷的母亲,而是鬼王。” 我心头一紧,这下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她的眼神不太对,我诧异的指着她,疑惑的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眯着眼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阿顺蹙起眉头,厉声问:“先前一直隐藏在黑暗里,杀害了我们伙伴的人是不是你?” 鬼王不屑道:“我为什么要杀害他们,我只是一直在这里养伤而已,他们的死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阿顺说:“可是他们的死状非常离奇,而你又在这里,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 鬼王笑嘻嘻的说:“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那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打量着四周,并没有发现别的通道,问:“刚才是不是有个人从这里过去了?” 鬼王说:“没有啊。” 我说:“这就奇怪了,难道薛凯故意留下了烟灰,引导我们过来的?” 鬼王眯着眼打量着我,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异亮的光芒,这种眼神看的我汗毛耸立,她指着我说:“早就想抓到你,没想到你今天主动送上门来,既然这样,就和我一起走吧。” 我慌乱的说:“你想干嘛?” 鬼王阴森森的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问:“去哪个地方?” 鬼王回答的声音十分沙哑,这股声音在通道里回荡着,听的我头皮发麻:“当然是我们的家乡了,我们一起逃出来的家乡啊。” 我疑惑的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杀了我吗,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 鬼王闪烁着眼睛,大有深意的说:“去那里自然有事情要办,而且缺你不可,之前想要杀了你,那是因为抢你的人太多了,你的身上隐藏了太多秘密,况且还有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人呢,杀了你我一样可以完成自己的计划。” 我惊讶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虎子和我是亲兄弟的?” 鬼王笑眯眯的说:“自然是知道他身怀麒麟血时,那时我便明白了一切。” 阿顺凌厉道:“没想到你隐藏这么深,看你这个样子,伤势应该还没复原吧,既然我在,那就不可能让他跟你走的。” 鬼王安静下来,脸色无比苍白,语气严肃了不少,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对我说:“你可以不跟我走,不过那个叫做婷婷的女孩子,你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鬼王说完狰狞的笑了起来,她背对着我,慢慢朝前方走去,我激动的跟上去,却被阿顺拉了回来:“别过去,她很危险。” 我慌乱的说:“婷婷在她手里,我不能不去。” 我挣脱阿顺,快速跑上前去,鬼王走的很慢,就等着我追上去呢,我跑到她身边,焦急的问:“婷婷呢,她在哪?” 鬼王无奈的说道:“她在哪我哪里知道。” 我说:“你不是告诉我,她在你手里吗?” 鬼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带着狡黠的光亮,她摆着手说:“我有亲口告诉你她在我手里吗,我只是骗你而已,要不然你哪能乖乖过来呢。” 第二百八十八章 藏尸窖 我气愤的盯着她,准备转身离开,鬼王快速拽住了我,单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锋利的指甲摩擦着我的咽喉,我立刻不敢动弹了,要知道这种情况,她稍一用力,我就一命呜呼了。 阿顺赶过来已经晚了,他站在不远处,紧张的注视着我们,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铜钱剑,指着鬼王厉声道:“快将他放了。” 鬼王吐了口气,冰凉的气息从脖子处吹过,由于太过寒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拉着我往后走去,谨慎的注视着周遭,阴森的笑着回答:“如果你想救他,不妨跟过来。” 阿顺站立在远处,我们的距离一步步拉远,明亮的火把渐渐缩成了一小点,直到看不到阿顺的身影,鬼王才将我松开。 抓住机会,我本想快速脱离她的控制,未曾想她的手再次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张大嘴一不留神被她塞进去一个东西,只听咕咚一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进了肚子里。 鬼王松开我,我剧烈的咳嗽起来,沙哑的问:“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鬼王凑过来,看到她惨白诡异的面庞,我躲在墙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阴森森的说:“是一个蛊虫。” 我吃惊道:“就连你也会控制蛊虫。” 她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说:“当然会控制蛊虫,雕虫小技,哪能难得住我。” 我趴在墙边,张大嘴用手指刺激咽喉,然后止不住吐了起来,我希望这样可以把条虫子吐出来,她揣着手站立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并没有阻拦。 吐完之后,我只觉得头晕眼花,本来腿上就有伤,都有些站立不稳了,我仔细观看着呕吐物,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虫子,鬼王噗嗤一声又笑了,冷冷的说:“你就别费力气了,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你越是呕吐,那条虫子反而越会往里钻,而你吐完之后,那条虫子没有东西吃,可能会噬咬你的血肉。” 我无力的扶着墙壁,对着她怒吼:“你个阴毒的女人。” 她倒是对这个称呼颇为得意,仰起头说:“我喜欢别人这样叫我。” 我快被她气疯了,肚子里憋着一团火,根本无处发泄,她根本不顾我的死活,拽着我往前走,我摔了一跤,腿部疼痛无比,她又用力将我拽了起来,讥讽道:“怎么,受了这点苦就不行了吗。” 我咬着牙站起来,甩开她的手,愤怒的说:“我自己可以,不用你拉我。” 鬼王背着手,阴沉的说:“很不错,果然有你父亲的影子。” 我抬起头,激动的说:“你见过他?” 鬼王没有回答,静默片刻,她才说了声走吧,然后背着手往前开路了,前面并没有那么黑暗,可能是石质的原因,两边的石壁上反射着光泽,她的身影模模糊糊,显得越发诡异了。 我一步步走着,刚走了不远,阿顺跟了上来,在我身后轻声说:“总算找到你了,趁着这个时候,我们快走吧。” 鬼王立在前方,阴冷的说:“你觉得我距离他这么远,就没有丝毫准备吗,如果你带走他,我敢保证他立刻会暴毙而亡。” 我对阿顺说:“她刚喂我吃了一条蛊虫。” 阿顺脸色一沉,停顿了下,说:“跟我走,我帮你把它逼出来。” 鬼王转过身,讥讽的笑着说:“那是我亲手培养的蛊虫,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弄出来,如果你非要带他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气愤的说:“就算我死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鬼王淫笑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她盯着我,紧紧握住双手,应该是生气了,对着我说道:“没有人可以威胁我。” 她靠在墙边,揣着双手吹起了口哨,口哨声响起,我的肚子顿时疼痛难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我的身体,迫不及待的想要钻出来,由于太过疼痛,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打起了滚,翻来覆去,弄的满身泥土,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阿顺忙摆着手说:“停下,快停下。” 我并没有选择屈服,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不要求她,就算死我也不会低头的。” 鬼王折腾了会,停了下来,我缩成一团,捂住肚子,安静的躺在地面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了,鬼王叹了口气,说:“好了,我服了你了,我不用这个蛊虫了,我带你去找婷婷,这下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我仰起头,虚弱的说:“你不要再骗我了,你根本不知道婷婷在哪。” 鬼王坚定的说:“我知道,她被一个人带走了。” 我忙问:“是谁?” 鬼王冷静的说:“是一个带着阴阳面具的人,个头不高,穿的破破烂烂,之前我遇到他了,原本想将婷婷抢过来的,可惜我打不过他,趁机溜走了。” 我吃惊道:“王老头子。” 鬼王好奇的说:“你认识他?” 我说:“我何止认识,之前还拜过师,可惜我一直被他欺骗了,他不过是想利用我。” 鬼王看着我,拍着手道:“我就说嘛,想要抢你的人太多了,这也是当初我要杀了你的原因,不过现在虎子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你成了最后的希望,可不能出事。” 如果是王老头子带走了婷婷,那慕阿姨和死去的那两个人肯定是他害死的,以前慕阿姨和古力大叔就是被他欺骗,封在了那个小区底下的棺材里,所以慕阿姨死前才会无比恐慌,阿顺猜测的很对,慕阿姨曾见过杀手,而且充满畏惧,这一切合情合理,除了他,我还真的想不到别人。 我忍住疼痛,无力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说:“他在哪,你带我过去找他。” 鬼王犹豫了半天,说:“我受了重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这带你们过去,岂不是送死吗?” 我说:“如果将婷婷救出来,我听你的。” 面对巨大的诱惑,鬼王犹豫了会,仔细斟酌之下,这才答应了我的要求。 她在前面带路,凭着记忆的方向追踪王老头子,阿顺为了防止发生什么事情,一直护在我身边,扶着我前进。 道路阴森森的,恶臭味扑鼻而来,由于太过浓郁,阿顺撕开衣服将捂住鼻子,这才继续前行,而我已经吐的胃里没了东西,此刻倒还能勉强适应。 阿顺忍不住问鬼王:“这是什么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鬼王说:“还能是什么味道,自然是腐烂的尸体味道。” 阿顺挥了挥手,说:“这也太臭了吧,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强烈的尸臭味。” 鬼王无所谓的说:“尸体放久了自然会有这种情况,那些死尸你又不是没有接触过,不过这气味如此之臭,确实不止是尸体的原因,我从这里过的时候特意检查过,我发现那些尸体身上残留着一层酸臭的粘液,大概是两者融合才产生了这种难以忍受的臭味。” 我胆颤心惊的说:“总觉得这里是一个藏尸窖。” 鬼王回过头,阴森的笑着说:“还真被你说对了,这里貌似就是一个藏尸窖,不知道这些尸体是怎么进来的,反正里面有很多,大人,小孩子,缺胳膊掉腿的,形形色色,可多了去了。” 阿顺诧异的说:“这里为什么会存放这么多尸体?” 鬼王自顾自走着,漫不经心的回答:“这就不知道了,我又没有来过这里。” 我问:“那你刚才从这里过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鬼王走了两步,喃喃着:“貌似还真有。” 我忍不住问:“有什么异常之处?” 鬼王想了会,反身说:“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吗?其实我当时确实看到了远处有淡淡的火光传来,不过等我近前的时候,那道火光已经没了,地面上只残留了一点黑灰,就好像从火把上掉落下来的,然后我就往前走,后来就碰到了你们。” 我诧异道:“这就奇怪了,我们走了这么远了,根本没有看到两边有岔道,难道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鬼王继续往前走,喃喃着:“谁知道呢,反正这件事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索性不去想了,目前还是最好研究一下怎么对付那家伙吧。” 我还在想薛凯的行踪,以及他为什么要甩掉我们,不过这想了半天,依旧没有什么眉目,我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阿顺手中的火把扑闪了起来,潮湿的气息涌来,夹带着恶臭味,实在让人难受。 阿顺照了照两边的墙壁,我看两侧湿露露的,上面流淌着一层粘液,这种粘液带着酸臭味,墙壁上坑坑洼洼,可以推测这些液体具有腐蚀性。 我吃惊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阿顺说:“我总觉得这里就像一张大口,我们进了野兽的肚子里,正在等待着被消化。” 他的比喻很形象,也很贴切,从我看到这里的一切,这种感觉便非常强烈,我的心底甚至泛出了一丝恐惧。 阿顺晃动着火把,大家都不敢近前了,鬼王笑着说:“不会这点阵仗就把你们吓到了吧,如果一会看到那些面目残忍的尸体,你们岂不是要吓得屁股尿流。” 第二百八十九章 变异蛞蝓 我忍住涌出的慌乱,那是不安的感觉一直如影随形,根本无法消除,我没有底气的说:“这怎么可能,我们怎么会被那些东西吓到。” 鬼王大有深意的哦了声,充满挑衅的伸出手,示意我们走在前面,在她面前,我自然不能示弱,不过才走了两步,阿顺晃动着火把,指着前面说:“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个熄灭的火把。” 我定睛一看,远处的地面上确实放着一个火把,上面布满了粘液,我们快速走上前去,待离得近了,我发现火把表面都被腐蚀了。 鬼王疑惑的说:“这不对啊,我刚才从这条路走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地面上有什么火把。” 我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火把是刚丢下的?” 鬼王坚定道:“绝对是的。” 阿顺紧紧握着火把,观察着四周,小眼神四处搜查,显得十分谨慎,看完了周遭这才转过身,道:“要是这么说的话,刚才这里应该有人。” 我惶恐道:“这个人该不会是从尸群中逃出来的吧,你看看这火把上的粘液,肯定是从那里面带出来的。” 不过火把上全是粘液,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想到尸变两个字,我就更加慌乱了,毕竟作为一个正常人,他是不可能将火把全部弄上酸臭的腐蚀性粘液的。 鬼王安静的说:“你们别紧张,我就是从里面走出来的,虽然那些尸体很恶心,但是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不要胡思乱想。” 鬼王刚说完这话,一滴粘液从头顶上方落了下来,刚好落在她的脸上,只听滋拉一声响,她的脸上冒出了一股淡淡的青烟。 鬼王快速擦去脸上的腐蚀性液体,左半边脸已经有了一道痕迹,她气愤的抬起头盯着头顶上方,然后怔在了那,再也没动分毫。 阿顺快速举起火把,大家一起抬起头看着上面,我惊讶的发现,上面拖拽着一条长长的痕迹,那条长长的痕迹上残留着不少粘液。 我心乱如麻,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再看他们的神情,估计也在胡乱的猜测,就比如鬼王曾说,她原本看到了前方有火光,后来就消失了,而我们与她对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这就很有可能出现了一种惊悚的情况,那就是之前那个拿着火把的人被什么抓了起来,而且顺着头顶上方那条痕迹被拖走了。 这个猜测很大胆,说给他们听,也不知道他们信不信,我觉得目前最需要弄清楚上面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一条长长的痕迹。 阿顺皱起眉头,问鬼王:“你知道上面是什么造成的吗?” 鬼王阴森森的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上面是岩石,十分坚固,不可能是上面漏出的粘液,这条拖拽的痕迹就好像,就好像一个活物在上面爬动留下来的一样。” 阿顺惊讶道:“那,那之前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被这东西抓走了?” 鬼王深沉的说:“应该是的,不过这会是什么东西呢,真是奇了怪了,我之前从这里走过的时候明明没有发现这种东西。” 我望了眼阴暗的前方,心里很是忐忑,那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呢?被抓的那个人又会不会是薛凯?鬼王说里面存了不少尸体,那些尸体又是用来干嘛的? 火苗扑闪着,墙壁上的影子晃动起来,闻着恶臭的气息,实在令人难以忍受,而他们两个十分安静,都在紧紧盯着前方,应该满腹疑虑。 阿顺担忧的说:“这里情况未知,如果太过危险的话,我们还是回去吧。” 鬼王说:“如果你们回去的话,可能就找不到婷婷了,她就是从这里穿过,被那个人带走了。” 阿顺眯着眼说:“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你明明说并没有来过这里,又为什么跑到这里养伤呢?” 鬼王无奈道:“这还不是为了躲避危险,那些我所熟悉的地方根本不能去,万一他们找了过去,我该怎么办,况且这个地方,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觉得这里面阴气很重才过来的,要不然我才不愿意来这种鬼地方。” 我看他们两个争辩的没完没了,本就心烦意乱,此刻再也受不了了,严肃的说:“你们别争吵了,我决定了,就从这里走吧。” 阿顺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知道他肯定想劝我不要过去,估计看到我坚定的眼神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径直朝着前面走去,此刻什么也不顾了,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接近婷婷,阿顺赶上来,举着火把,时刻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随着深入,恶臭味越发浓烈,阴气也更重了,石质发生了变化,那些石头散发着蓝绿色的光,而石头旁边放着许多尸体,或倒或立,他们身上全都是酸臭的粘液,有些尸体没了头部,有些缺胳膊掉腿,十分惨烈。 我用衣袖堵住鼻子,再也不敢看他们了,大多尸体都融化了一部分,尤其是面部,已经凝成一团,面目全非。 阿顺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他举着火把紧紧盯着旁边的死人,伸着头仔细打量着,我好奇之下看了眼,这一看不当紧,顿时猛抽了口气,死死盯着那个人。 他的脸部覆盖了一层粘液,还没有融化,但是看上去有些模糊,我紧张的说:“是他吗?” 阿顺靠近那个人,沉重的说:“应该是他。”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看来一切猜测都是对的,之前头顶上方一定有什么活物,而且那个活物应该能分泌腐蚀性粘液。 鬼王看了眼面前的死人,诧异的问:“这是谁?你们认识?” 我重重的说:“他叫薛凯,是婷婷的父亲,之前你看的火光,应该就是他弄出来的,当时他就打着火把站在那,后来应该被什么怪物抓住带到了这里。” 鬼王吃惊的说:“婷婷的父亲,就他?” 阿顺说:“他和婷婷都承认了,但是具体是真是假还不清楚,之前他使计摆脱了我们,我们一路跟踪才来到了这个通道,只是没想到再见,他已经是这个模样。” 鬼王凝重的说:“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专门存放尸体,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它们都会抓进来,也不知道要干嘛。” 我猜测说:“会不会当做食物啊?” 鬼王附和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在这座山林里,吃人的怪物多了去了。” 我的心里非常不安,真搞不懂王老头子为什么会带着婷婷进入这里,这里一看便知非常危险,我扭过头问鬼王:“你之前为什么跑进了这里?” 鬼王无奈道:“之前还不是感受到这里阴气极重才进来的,可是当我看到这副场景,不是又折回去了吗,然后路上遇到了婷婷,接着就是你们了。” 阿顺问:“真的只是这样?” 鬼王愤怒道:“怎么,不信?” 阿顺盯着前方并没有说话,前面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如果鬼王所说为真,那他们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我不禁担心婷婷的安危,万一里面真有什么怪物,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我看了眼薛凯,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带他走,他身上到处都是粘液,我也实在不想动手,只能将他放在这里了。 阿顺问我:“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我坚定的点头,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理由退缩,况且婷婷还在里面呢,见不到她,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阿顺叹了口气,阴沉的往前走去,鬼王说:“其实还是回去的好,毕竟越往里走就越危险了,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应付的了。” 我说:“你是鬼王,这个山林子里哪有你应付不了的事情。” 鬼王阴森的说:“你当我是大罗神仙吗,这个山林太诡异离奇了,有好多事情,我根本无法解决,甚至从未听说过,当初这个村里的人能活这么久,也算是个奇迹,要不然总有人说这里是诡村呢。” 阿顺一言不发,埋头走着,穿过了尸群,里面更加潮湿了,地面上都残留着不少粘液,我们发现上面有两排凌乱的脚印,鬼王指着地面说:“看吧,我就说他们来过,要不然不可能留下这些脚印的。” 我望着前方,漆黑笼罩着小道,看不到尽头,走了几步,我发现地面上开始出现尸体残渣,那些白色骨头凌乱的散落在各处,有动物的,有死人的。 鬼王阴森的说:“我越发觉得猜测接近现实了,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东西吃人,这些尸体只是它们存放的食物。” 我抽了口气,到底会是什么东西能够吸附在墙壁上呢,而且还会留下如此多的粘液? 我们更加小心谨慎,试探着往前走,到了拐角处,我发现有一个肥大的东西躺在地面上,通体白色,看样子已经裂成了两半,它的头部长着两个触须。 鬼王惊讶的说:“这是什么东西?” 我仔细观察了会,吃惊的说:“应该是蛞蝓,这东西学名叫鼻涕虫,能分泌鼻涕一样粘的液体,不过长这么大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它是变异了吗。” 第二百九十章 火灾 鬼王默默念着蛞蝓的名字,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个巨大的怪物,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放大形的蛞蝓,难道之前那些死尸都是它抓过来的? 我摇了摇头,这种东西又没有触手,它是如何将人拉到上方的石壁上的呢?实在匪夷所思,根本让我想不明白。 阿顺疑惑的说:“那些死人该不会是给这东西吃的吧,我记得这东西明明吃素啊。” 我说:“也有可能变异之后,突然改口吃荤了。” 我曾经看过一个影片,叫做蛞蝓之灾,因为垃圾的原因,使蛞蝓变成食肉型的动物,给小镇带来了一场恐怖的蛞蝓之灾,吃了很多人,这种变异是很可怕的。 这里很可能会有很多蛞蝓,它们不一定藏在哪里,我们进去之后,确实非常危险。 鬼王指着前面的蛞蝓,阴沉的脸说:“这只蛞蝓被切成了两半,这说明他们应该是从这里走的,碰到这只蛞蝓之后,将它杀死了。” 阿顺晃动着火把,紧紧盯着前方,眼神中充满警惕,他估计在犹豫要不要过去,这时头顶上方再次低落了一些粘液,我们慌乱的抬起头,发现上面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蛞蝓,只看了眼,顿时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映着火光,我甚至看到了它们密密麻麻的小牙齿,阿顺反应及时,快速拉着我向前跑去,身后的蛞蝓不断从头顶上方落下来,那些粘液滴落的到处都是,非常恶心。 我们慌乱的奔跑着,漫无目的,哪里有路口就往哪里跑,一直跑进了下方阴暗的通道,这股浓郁的恶臭味没有那么强烈了,我们方才停下来。 阴风阵阵,火光闪烁着,晃的眼花缭乱,似乎这里的空间变大了,显得很空旷,根本看不到四周的情况。 阿顺照了照脚下,上面依旧有粘液的痕迹,这说明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区,不过这里太过宽敞,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阿顺掏出罗盘,焦躁的说:“失灵了,指针根本不动。” 鬼王安静的站在那,竖起耳朵好像在听什么声音,她站立了片刻,扭过头问我们:“你们听到了吗?” 我说:“听到什么?” 鬼王阴冷的说:“沙沙的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正在逐渐逼近一样。”她慌张的注视着周边,眼神中透露着紧张和不安,很难想象,一届鬼王竟会被吓到如此程度。 我调侃说:“这不对啊,以前在上面见到你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威严逼人,怎么到了这里吓成了这个样子。” 鬼王冷冷的说:“那是你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危险,这么久以来,我从不会一个人下来。” 我望着四周,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来到了地下墓穴之中?” 鬼王极速回答:“肯定是的,看这情形就觉得不对,这么多年来,唯一让我觉得阴森森、又充满危机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 我诧异道:“真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你惧怕的东西。” 鬼王严肃的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危险。” 我正欲反驳,阿顺拍了下我的肩头,冷静的说:“确实有东西过来了,大家小心。” 这时,我听到了沙沙的声响,这道声音正在逼近,而且越来越快,像是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阿顺慌乱的晃动着火把,刚转过身,一个东西蹿了过来,像是一条巨蛇,拖的很长。 我们闪躲到一边,又有几条这样的东西跑了过来,待我看清楚了才知道原来这是藤蔓,这藤蔓上面带着粘液,一股恶臭味涌来,十分刺鼻。 看到此副场景,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薛凯会被拽上去,这种藤蔓我见过不止一次了,一旦被抓住,很难挣脱,它们就像一条条毒蛇,会将猎物吸干,想到陈亮死去的面目,我都觉得全身发抖,不寒而栗。 恍惚的当头,一条藤蔓蔓延而至,跑了过来,阿顺晃动着火把,想将我拽过去,可惜这时已经晚了,他的背后也爬过去一根藤蔓,他忙于应付,已经顾不上我了。 我被那根藤蔓拽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面上,那根藤蔓将我紧紧缠住,拉着我往远去而去,我扒拉着地面,根本无法挣脱它的束缚。 慌乱之中,我甚至看到了藤蔓一端的器口,它伸向我,加剧了我内心的恐惧,这东西一旦咬下来,我可能就会变成陈亮那种死人。 我心下一横,快速咬破中指,中指血有辟邪的效果,是人体阳气最盛的血,况且我的血液本就非凡,此刻正是用的时候。 我将血液快速摁在藤蔓处,只听滋拉一声响,那根藤蔓快速松开了我,缩回了黑暗之中,没了影子。 我喘了口气,慢悠悠站起来,发现阿顺已经燃起了火光,一根藤蔓扑腾着,慢慢远去了,但是火光越燃越大,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我猜测估计是藤蔓上分泌出的液体易燃,一旦被引了火,就无法熄灭了。 等藤蔓远去,阿顺跑了过来,担忧的问我:“你还好吧?” 我摇摇晃晃的站在那,轻声说:“没事,总之解决了就行。” 我看了眼四周,疑惑的问:“那个鬼王呢?” 阿顺说:“刚才我看她好像被藤蔓拉走了,好几根藤蔓将她缠了起来,我当时只能顾得住自己,没能救她,估计她现在应该在藤蔓的老巢吧。” 我抽了口气说:“她该不会被弄死吧?” 阿顺说:“你担心她干嘛,这种心如蛇蝎的人死了不是正好。” 我忐忑的说:“关键她知道婷婷在哪,没她怎么行。” 阿顺气愤的说:“她知道个屁,她不过只知道婷婷被带到这里来了,但是具体在哪,她怎么会知道。” 我望了眼黑漆漆的四周,这里如此之大,婷婷会在哪里呢? 阿顺等了会说:“虽然那个鬼王被藤蔓拽走了,不过她应该不会出事的,刚才我点燃了一根藤蔓,那根藤蔓燃烧的很旺,它缩回去之后,只会引起老巢里所有藤蔓的燃烧,到时候鬼王自然会逃脱的。” 阿顺刚说完这话,远处的角落已经起了通红的光亮,我极目远望,看来那个方向应该就是藤蔓的老巢,那片火光极速扩大,慢慢的映照出了整个墓穴的场景。 不得不说,这里确实很大,一眼望不到边,而燃烧的位置貌似是一棵诡异的大树,那棵树像是有着生命力一般,剧烈的晃动着,这一幕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甚至怀疑我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我夺去阿顺手中的火把,往前走了几步,确实发现脚下的地面变成了湿润的泥土,阿顺惊讶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来过这里,之前和陈亮他们来过,那棵诡异的大树之前就袭击过我。” 阿顺拍着手说:“我这下将它解决了,之后就再也不用担心类似的问题了。” 我本想上前看看,刚走了两步,突然双脚被什么拽住了,我用火把照了照,顿时吓了一大跳。 视线里是一副皱巴巴的面容,就好像苍老的树皮,爬满了皱纹,那颗头上好像没有了血肉,只有皱巴巴的皮肤吸附在骨头上,然后就是那凹陷的,黑洞洞的眼睛。 他的身体也是如此,好像只剩下了骨架和皮肤,看上去非常吓人,他哆嗦着张开口,每说出一句话貌似都非常费力,半天才说出几个字:“救,救我。” 我观察了他半响,打了个激灵,震惊的说:“你,你是陈亮?” 他猛烈的点着头,趴在地面上十分的落魄,干瘪的身体已经不能用枯瘦如柴来形容,因为已经完全超过了这个词语的含义。 我惊讶的说:“你不是死了吗?” 他痛苦的摇着头,已经说不出话来,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他死在了那棵诡异的树下,没想到竟然又活了过来,而且我看他身体干瘪瘪的,实在难以相信,他是怎么活过来的,难道是因为诅咒?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阿顺指着前面说:“你看,好像有个人过来了。” 我抬起头,发现大火弥漫的前方冲过来一个火人,她跑的非常快,痛苦的嘶喊着,我哆嗦着说:“这,这该不会是鬼王吧?” 阿顺蹙起眉头说:“有可能,毕竟她被藤蔓带进了老巢,而那里又起了大火,她很难逃出来。” 那个火人还没跑到眼前就倒下了,她在地面上胡乱的滚动着,这里的地面比较潮湿,只听无数声滋拉的声响,喷发的火苗很快就熄灭了,远处冒出了一股浓烟,那个人躺在地面上急促的喘息着,并没有动弹。 我轻声问:“鬼王,是你吗?” 没有回复,远处只有急促的喘息声,那个人躺在地面上,应该烧的很严重,估计站不起来了。 我正要过去,双腿再次被拽紧了,然后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感传了过来,我震惊的盯着下方,发现陈亮正咬着我的腿部,那双眼睛散发着妖异的光亮。 第二百九十一章 刀光闪烁 阿顺看情势不对,一脚将陈亮踹飞了出去,陈亮的身体很轻,被阿顺一脚踹飞了老远,最后落在一处空地上。 陈亮落下之后很快扒拉着地面跑远了,他的速度竟然飞快,完全和之前大相径庭,这让我很是吃惊。 阿顺紧张的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那只腿已经麻木了,没了知觉,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阿顺掀开我的裤腿,只看了眼,便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我,表情非常复杂。 我诧异的低下头,就连我看到小腿的那一刻也不由得惊呆了,只见小腿部位已经干瘪了下去,就好像少了块肉,很是突兀,而我感觉不到疼痛,貌似已经麻痹了知觉。 我望了眼陈亮消失的方向,骂骂咧咧的说:“奶奶的,本来想救他的,没想到他竟然要害我。” 阿顺轻声说:“还好发现的及时,要不然你就真的出事了。” 我低下头,看着突兀的小腿部位,担忧的说:“那现在这该咋办啊?” 阿顺揉了揉我的小腿,仔细观察了片刻,对着那排牙印位置用力挤了挤,那个伤口流出了一股脓血,这才好了许多,那个位置看着并没有那么突兀了。 阿顺站起来,说:“应该是刚才那个部位血液极速减少才造成的现象,不过现在没事了,你放心就好。” 我诧异的说:“我的血液非比寻常,陈亮吸了我的血为什么会没事呢?反而更加有力量了。” 阿顺猜测说:“可能是对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影响吧,比如拿虎子来说,虽然他的麒麟血确实可以辟邪,但也是不少邪物觊觎的东西,所以我们很少让他暴露自己有麒麟血的事情。”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很有可能,记得以前巫水河底神秘人不就想得到虎子的麒麟血嘛,那个邪物好像就不怕。 我晃动着火把,陈亮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已经消失不见了,远处的诡异大树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伴随着巨大的轰隆声,它终于倒塌了,火光也随之慢慢变淡。 周遭大片的空间逐渐陷入了黑暗里,一点点被漆黑覆盖,我看了眼前面倒在地面上那人,她还在急促的喘息着,似乎非常痛苦,略带呻淫声。 我再次问:“你到底是不是鬼王?” 依旧没有回复,只有那粗重的喘息声,阿顺说:“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我点头走上前去,带着沉重的心情迈起小步子,最后停在了那人面前,我晃动着火把,这一看,整个人猛然一惊,我快速抽了口气,惋惜的说:“这也烧的太厉害了吧。” 那个人睁着混圆的眼睛看着我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的脸部已经快烧焦了,身上更是惨不忍睹,可以说是遍体鳞伤。 阿顺皱起眉头说:“这个真是鬼王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像呢?” 我打量了会,也觉得不太像,尤其是那双眼睛,透露着妖异的光,此刻她也不喘息了,静静的盯着我们。 我说:“如果你是鬼王的话就眨下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眉间带着笑意,那一抹诡异的笑容让我不由得一震,总觉得分外熟悉,我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她厉声说:“你不是鬼王,你是陈亮的女朋友。”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嘿嘿的笑着,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她不顾一切的朝我们冲来,仿佛成了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阿顺挡在前面,一脚将她踹飞,摔倒在泥泞之中,我慌乱的盯着她,这确实是陈亮的女朋友,她的眼神非常独特,我记得很清楚。 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她就在那棵诡异大树的树洞里,这次着了火,她自然逃避不了,毕竟她是被困在树洞里的。 阿顺本想上前给她点颜色瞧瞧,就在此刻,一个黑影从眼前一跃而过,落在阿顺面前,阿顺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一步,我看了眼那个速度飞快的人,竟然是陈亮,他又回来了。 阿顺握紧拳头,手指咔咔作响,厉声说道:“回来的正好,顺便连你一起收拾了。” 陈亮的身体依旧非常单薄,他以一种枯萎的姿态半趴在地面上,双手双脚撑着地面,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对我们呜呜着,类似动物的警告。 阿顺讥讽道:“就凭你还想和我做对。” 阿顺就要上前,陈亮扑了过来,速度飞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到了阿顺身旁,阿顺一不留神被他钻了空子,若不是躲闪得当,恐怕要吃大亏。 我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为阿顺捏了把汗,阿顺显然有些出乎意料,诧异的打量着陈亮,这家伙刚才还奄奄一息,自从吸了我的血,摇身一变好像成了猎豹。 不过阿顺吃了亏,自然谨慎了许多,陈亮再次扑上去的时候,阿顺及时出手,一下子抓住了他枯瘦的双腿,在地面上砸了几下,扔到一旁,陈亮再也没有起来。 阿顺拍了拍手,面对着惊慌失措的女子,说:“你是准备自己离开呢,还是我把你赶走。” 那个女子看了眼旁边的陈亮,妖异的眼神温柔了许多,她将陈亮背在身上,慢慢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打量着四周,诧异的说:“既然不是鬼王,那她跑哪里去了?该不会被火烧死了吧?” 阿顺说:“应该不会,毕竟那些藤蔓一旦触及到火光就会松手的,以她的能力逃跑根本不是问题,不过说来确实奇怪,她如此需要你,不可能离开你的,为什么没有过来找我们呢?” 我猜测说:“会不会遇到什么事了?” “有可能。”阿顺指着前面,“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 前方的火光几乎全部熄灭了,只有零星的火苗还在闪动着,若隐若现,我们快步朝着诡树方向走去,刚走了一小段,阿顺停在了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旁边的地方。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不由得怔住了,只见陈亮和他女朋友倒在了地面上,尸首分家,十分凄惨,这才分开一会,就出现了这种事情,委实震惊。 我向四周观望,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凶手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他们两个杀了,绝对很厉害了,我的心里涌出了一丝恐惧。 阿顺走到尸体旁边,检查了会,说:“他们的头应该是被什么砍下来的,看这切口如此平整利索,由此可见刀很快,又狠又准,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进来的时候捡到的那把砍刀。” 我忙问:“你那把砍刀放在哪个地方了?” 阿顺吐了口气说:“走出那个洞口时,我将它放在外面了。” 我仰起头说:“你觉得会不会是这把刀做的?” 阿顺严肃的说:“看这切口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那会是谁呢。” 我猜测说:“会不会是王老头子,毕竟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一只蛞蝓被切成了两半,那么大只蛞蝓,估计也是被砍刀切成两半的。” 阿顺眯着眼说:“倒是有可能,不过这王老头子和他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它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没有任何威胁了。” 我摆着手说:“这谁能说的准呢,毕竟他一直隐藏很深,之前连自己的徒弟都能下手杀掉,杀死这两个活死人也很正常吧,指不定怎么想的呢。” 阿顺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了别的想法,他自顾自往前走着,背影佝偻,摸着下巴,估计在想什么事情。 我回头看了眼陈亮的尸体,终究他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最终难逃厄运,葬送在了这个阴暗诡异的地方。 我们走到了那棵诡异的大树旁,那棵树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上面的树枝都已成了灰烬,树根下的尸体也都烧焦了,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味,十分刺鼻。 我观察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这里烟尘滚滚,我驻足观望了会,止不住咳嗽起来,嗓子都快冒火了。 我转过身,正想问一下阿顺有没有什么发现,只见阿顺背对着我,慌乱的朝着后方喊道:“是谁?” 我喃喃:“怎么,有人?” 阿顺继续喊道:“出来吧,我看到你了,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什么鬼心思,你杀不了我的。” 我心头一颤,慌乱的说:“什么情况,难道这四周隐藏的有人,还要杀掉我们?” 阿顺点头,严肃的说:“确实是这种情况,刚才我感觉到了刀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如果不是我反应及时,可能已经人头落地了。” 阿顺说的我心慌意乱,惶恐不已,我紧紧盯着四周的情况,手中的火把来回晃动着,但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阿顺继续说道:“不要再躲藏了,这是没用的,就算你不出来,我也能找到你。” 我们等了片刻,远处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可能踩着烧毁的枯枝,这才发出了咔擦的声音,要不然在这湿软的泥土上,还真的难以发现有什么人接近。 第二百九十二章 奇怪活死人 我紧张的盯着前方,不多会一个人手拿砍刀出现在了火光下,那个人蓬头垢面,一脸阴森,全身上下湿露露的,夹带着难闻的恶臭,我只看了眼,便认出了他是谁,心里既欣喜又恐慌。 我惊讶的说:“娘娘腔,你怎么在这里?” 娘娘腔怒瞪着我们,恶狠狠的说:“我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吗,这种时候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有什么意义。” 我不解道:“你不是死了吗?” 娘娘腔更加气愤了,晃动着砍刀,指着我们说:“我看你当时抛弃我离开,就是想淹死我吧,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但没有死,还活的好好的。” 我心头猛地一颤,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应该是回来报仇的,陈亮和他女朋友绝对是被娘娘腔杀死的,刚才阿顺也险些出事,看来他也想杀死我们。 我慌乱的说:“上次明明看到你进了棺材以后变成了死人骨,我看的很清楚,怎么可能没有死,再说当时水冲了进来,棺材被冲走了,我们想救你也救不了啊,最主要的是,我们当初以为你死了。” 娘娘腔横起砍刀,怒指着我们:“都这种时候了还想骗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阿顺冷静的说:“是幻觉,当时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有一种奇怪的迷香给我们营造了一股幻觉,那时你也应该闻到了吧,你又看到了什么呢?” 娘娘腔惊恐的喃喃:“我看到你们离开了我们,让我置身在了危险的境地,那些怪物想要吃了我,它们一直在追我,一直在追我……” 我说:“那是因为你也看到了幻象,所以才会有如此恐怖的一幕。” 娘娘腔厉声道:“不,那是真的,我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恐惧。” 娘娘腔双眼布满了血丝,乱糟糟的头发和灰黑的脸色让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他用阴森森的视线盯着我们,阴冷的说:“是你们想要害死我,是你们,我要杀了你们,统统杀掉。” 他好像变成了疯子,眼睛血红,面目扭曲,给我一种痛苦的感觉,阿顺把我拽到身后,轻声说:“交给我就好了。” 娘娘腔手持砍刀冲了过来,速度飞快,阿顺毫不退让,直面迎击,硬生生接下了那一击,砍刀落在阿顺头顶上方,距离他的头只有一点距离。 我看的心惊胆颤,额头流出了豆大的汗水,要知道那把砍刀十分锋利,吹毛断发,若是力道够大,一下就可以将阿顺劈成两半。 阿顺这种空手接白刃的行为显然也吓到了娘娘腔,在他愣神的当头,阿顺及时出脚,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呯的一声响,砍刀也落在了地面上。 娘娘腔摔了个狗吃屎,等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阿顺快速上前,又来了个后空摔,这一下娘娘腔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在湿软的地面上挣扎着,看样子很是痛苦。 阿顺拍了拍手,说:“对付你,比想象中容易太多。” 阿顺转过身,正朝我这边走来,谁知娘娘腔腾的一声又站了起来,十分出乎意料,他的眼睛不再血红,显得空洞洞的,好像被黑暗吞噬。 我晃动着火把,担忧道:“小心,他又起来了。” 阿顺不以为意,轻轻转过身,刚好撞上冲过来的娘娘腔,谁也没有想到娘娘腔的速度竟然会如此快,阿顺毫无防备,被他硬生生撞了一下,倒在了我的面前。 娘娘腔笑嘻嘻的盯着我们,他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匕首,上面血迹斑斑,阿顺捂住肚子,盯着娘娘腔,不可置信的说:“这,这不是他,不是刚才的他。” 娘娘腔舔了下匕首,诡异的说道:“我当然不是他,否则又怎么能伤到你呢。” 娘娘腔喉咙里发出了两道声音,这两股声音融合在一起,不男不女,听上去十分的诡异,我扶起阿顺,一脸茫然的看着娘娘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顺无力的说:“原来你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人,看来我确实小看你了,这次算我认栽了。” 我吃惊的盯着娘娘腔,怪不得他以前说话阴阳怪气的,就连平时的动作也像个娘们,原来他的身体里还有个女人,难怪会出现这种情况。 娘娘腔掐着兰花指,得意忘形的说:“若是被你看出来,我又如何才能打败你们呢。” 娘娘腔一步步逼近,他捡起掉落一侧的砍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慢慢变得凶神恶煞起来,阿顺小声对我说:“你先走,我拖住他。” 我说:“这怎么能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绝对不可以。” 阿顺推开我,向着娘娘腔冲去,他一手掏出铜钱剑,一手捏着纸符,黄色纸符燃起火光,迅速飞到了娘娘腔身旁,娘娘腔打落在地,这时,阿顺手中的铜钱剑已经没入了他的胸口。 这一幕仿佛定格了,两个人久久不动,我以为大事告成,谁知娘娘腔动起了砍刀,正朝阿顺砍去,明亮的光线闪动着眼睛,我的心跳顿时停止了,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试图阻拦这一幕。 刷,我还没到前,一张有力的大手拽住了娘娘腔,哐当一声,砍刀落在了地面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娘娘腔显然始料未及,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一切都晚了,鬼王扣住他的脖子,只听咔擦一声响,娘娘的头彻底耷拉了下去。 轰隆,娘娘腔倒在了地面上,再也没有起来,一切变得安静极了,我急促的喘息着,紧张的看着阿顺,他捂住肚子坐在地面上,脸色很苍白。 鬼王拍了拍手,很随意的说道:“好在来的及时,要不然你们可就撂在这了。” 我说:“你刚才去哪了,要不是为了找你,我们也不会到这里来。” 鬼王说:“还不是被那些藤蔓缠住之后,把我拉到了这里,我挣脱出来之后,看到远处出现了两个人影,以为是婷婷他们,便追了上去,谁知道一转眼那人影就没了,我这不是才回来,没想到这才一会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我忙上前扶住阿顺,他的肚子上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液,鬼王舔着嘴唇,享受般的嗅着血腥味,喃喃着:“好久没有尝过血的味道了。” 我严肃的说:“这个想法你最好不要有。” 鬼王看了眼阿顺一眼,挑起眉头:“呀,你这伤的可不轻啊,再不止住血,恐怕我就真的受不了了。” 阿顺撕破衣服,又从兜里掏出一瓶药粉洒在伤口处,然后缠住伤口,无力的站起来,苦笑着说:“你们不用担心,血液很快就会凝固的,只是我不能再强烈的运动了。” 鬼王咳嗽了声,说:“有我在也就不需要你做什么了,跟在我身后就好。” 我回头看了眼娘娘腔,发现后方空空如也,这才一会,娘娘腔不知道跑哪个地方去了,我惊讶的说:“人呢?” 鬼王回头看了眼,也是一脸吃惊:“他不是死了吗?刚才我把他的头都拉断了,怎么这样还能活过来?” 我叹息着说:“他本来就是死人,怎么可能还会死。” 鬼王诧异的说:“但是他的脖子已经断了啊,骨头都碎裂了,这都能跑,像他这种有思想的活死人,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伤到这种程度还能逃跑的。” 阿顺捂住肚子说:“那你现在见到了。” 鬼王无奈的摆着手:“那行,等我下次见到他,绝对让他死的彻底。” 我手中的火把燃烧了这么久,隐隐有熄灭的迹象,火光暗了不少,四周静悄悄的,那棵诡异的大树几乎完全烧成了灰烬,就连一丁点火星也没有了,四处散发着烧焦的气味,在这黑布隆冬的地方,让我感到了孤独和寒冷。 鬼王停留了会,回过头说:“你还发什么愣啊,不想找你的婷婷了吗?” 我忙说:“当然想了。” 鬼王背着身子,双手放在后面,用慵懒的声音回答:“如果想的话就跟我走。” 我扶着阿顺,跟在鬼王身后,诧异的问:“你只知道他们下来了,但是这里如此之大,你又如何能知道他们在哪里呢?” 鬼王阴沉的说:“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貌似发现了他们两个,但是等我过去的时候,他们两个消失不见了,那里只有一个通道,应该是从那里进去了,只要我们沿着那个通道找,就一定能发现他们的。” 我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她带我来这里搞不好有什么目的,她说她需要我,具体需要我做什么还不清楚,貌似她想要回到家乡,而这个墓穴和那里是连通的,只要找到连通点,就很容易进入另一个地方,也就是她口中所谓的家乡。 我在她身后悄悄的跟着,这一路上再没多说什么话,因为我知道无论说什么也是白费口舌,她总会用自己的话来糊弄我,而如今除了相信她,我确实也没有太多选择。 走了一会,阿顺的脸色越发苍白,他脸上表情很痛苦,估计那个伤口很重要,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可是他将一切疼痛压了下去,甚至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表现的云淡风轻。 第二百九十三章 狼狈为奸 我停下来,说:“要不我们休息会吧。” 阿顺无力的说:“我没事的,还能继续走。” 鬼王回过头说:“已经快到那个通道口了,确实不应该在这里停下来,要不我们先进去吧,看看里面有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阿顺朝我点了下头,我轻轻扶着他,走了几步,火光映照下,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口,洞口黑漆漆的,而我手中的火把渐有熄灭的趋势。 我担忧的说:“这里凶吉未知,火把快灭了,万一进去之后,火把熄灭,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我们岂不是非常危险。” 鬼王眯着眼对我说:“反正不是还有你吗,你的阴阳眼非常特殊,就算在黑暗条件下也能看到不少东西吧,尤其是那些邪物,根本逃不掉你的眼睛。” 我尴尬的说:“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眼睛并不如以前了,看东西也没那么清楚了。” 阿顺无力的说:“你是不是开过天眼?” 我诧异的问:“这是啥情况?我记得没有啊,天眼是啥。” 阿顺问我:“那你之前有没有谁用血点过你的印堂呢?” 我回响了片刻,打了个激灵,忙说:“以前王老头子貌似做过,他做了那些之后,我的眼睛当时看的非常清楚。” 阿顺叹了口气说:“那只是暂时的,天眼开的久了,只会吸走两眼的光芒,也难怪你的双眼没以前好使了。” 我紧张的说:“那现在该咋办?” 阿顺阴沉的说:“竖起右手的中指,咬破之后,指肚轻按住眉心处(两眉之间),闭上眼睛,全身放松,不要有任何杂念,集中精力,然后慢慢擦去原来的痕迹。” 我按照他的方法照做,然后缓慢的睁开眼睛,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道他这方法能不能行,阿顺吐了口气说:“用你自己的血将以前那个王老头子留下的痕迹覆盖了,至少以后不用担心他在这方面对你图谋不轨,你稍等片刻,眼睛应该会慢慢恢复以前的状态。” 还好阿顺提起了这件事,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那个王老头子早就留了一手,我心里不禁诅咒了他一百遍,他一直利用我,现在又抓走了婷婷,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想到此处我就来气。 我在洞口等了会,眼睛逐渐恢复清亮,视线清晰了许多,鬼王已经等不急了,硬是拉着我们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火把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只剩下了一丁点光亮,眼看就要熄灭了。 鬼王在石壁边摸索着,不知从哪里又摸出来一个火把,点燃后身旁瞬间明亮了起来,她晃了晃火把,得意洋洋的对我说:“看吧,其实你们根本不用担心,这种地方往往会有照明工具的。” 我看这个通道很是狭窄,里面非常干燥,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阴风,让我觉得非常寒冷,火苗扑闪着,我手中的火把彻底灭了,我将它扔在后方,狐疑的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风?” 鬼王阴冷的说:“这种地方本来就很奇怪,有风很正常,尤其是阴风。” 我撑开手掌,感受着风的侵袭,有细小的沙粒摩擦着我的手心,我靠在墙边,诧异的说:“这好像不是阴风吧,风里面有沙粒。” 鬼王装模作样的喃喃:“是吗,我怎么没有发现啊。” 她的背影异常阴冷,我紧紧盯着她,打了个哆嗦,说:“你应该是想带我们去那个家乡吧,这里好像是风口,应该也是交界的地方,从这里出去是不是就会到那个空间。” 鬼王转过身,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笑嘻嘻的指着我说:“你真聪明。” 看到她突然变了脸色,我心里一咯噔,这下完了,她故意忽悠我到这里来,估计只是为了去那个诡异的空间,想要完成她的计划,现在这种情况,阿顺又受了重伤,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我顿时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我往后退了两步,慌乱的指着她,厉声说:“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为你做事了,逼到绝路,谁都玩完。” 鬼王眯着眼说:“难道你就不为婷婷着想了吗?” 我气愤的说:“你不要再骗我了,你只是为了忽悠我来这里而已,你只不过想要利用我。” 鬼王笑嘻嘻的说:“我忽悠你来这里是真的,但是婷婷在这里也是真的。” 阿顺捂住肚子,拉了我一下,提醒道:“不要被她骗了。” 鬼王挑了挑眉头,嘴里微微勾起,说:“怎么,不信?” 她从兜里掏出掏出一把古朴的匕首,朝我晃了晃,我看了眼,心里猛地抽紧,这把阴阳匕首是我给婷婷的,她从来都是随身携带,我狐疑的问:“匕首怎么会在你这里?” 鬼王将匕首扔给我,我接过仔细观察了下,确实是那把匕首,还有一把在雪茹那里,但是两者是有区别的,我能分辨出来。 鬼王露出邪魅的笑容,又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不信没关系,你再看看这个,应该就不会怀疑了。” 我看了眼手中的东西,猛然一怔,这是一款女士罗西尼手表,是我在婷婷过生日的时候买的,那款手表就剩下一个了,当时她非常喜欢,看着上面摩擦的痕迹,确实应该有两三年了。 我惊慌失措的抬起头,质问鬼王:“为什么,这个手表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鬼王大有深意的说:“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我知道她在哪,可是你们呢总觉得我在开玩笑,所以我只能说谎博列出逻辑,取你们的信任。” 阿顺疑惑的抬起头,说:“可我还是很不解,你为什么知道她在哪,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难道你将她藏起来了?” 鬼王搓着手说:“我说过了,她被你口中的王老头子带走了。” 我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她被王老头子带到哪里的?” 鬼王背对着我们,重重的说:“那是因为是我把婷婷交到他手里的啊,你以为我真的不认识他吗,很多年前我就认识王破军了,以前的计划,还是他协助我完成的呢。” 我气愤的指着她,张口结舌道:“原,原来是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我们在园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有参与,慕阿姨肯定也是被你害死的。” 鬼王转过身,摆着手说:“那个真不是我做的,是你口中的王老头子做的,不过死了也好,省的我动手了,我和她势如水火,已经到了不是她死就是我死的地步。” 我捶了下冰冷的墙壁,手背传来隐隐痛感,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有联系,而且关系匪浅,这个局也许从我第一次进入灵水村就开始了,当时我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王老头子,是他一直在策划这一切,想要摆布我的人生。 我急切的问:“那他带着婷婷去了那个地方?” 鬼王眯着眼说:“正是,我让他先行一步,在那里等我。” 阿顺冷冷的说:“千万不能相信她,她一直老奸巨猾,说不定又在耍什么鬼把戏呢,可能想骗我们下去,然后实施什么计划。” 鬼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背过身说:“信不信由你们,如果你不想救她的话,可以不跟过来。” 她的声音渐渐变弱,身影也逐渐消失在黑暗里,我在原地愣了许久,那句话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如果你不想救她的话,可以不跟过来。” 阿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问我:“我们要不要回去?” 我打了个激灵,望了眼鬼王消失的方向,咬着牙说:“不,我们不回去。” 阿顺问我:“你确定想好了吗?” 我重重的说:“想好了,我不想再错过了。” 阿顺无力的说:“那好吧,我陪你过去。” 他扶着墙壁,一步步朝前走去,佝偻着身子,默默彳亍着,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飞沙涌进来,摩擦着墙面和皮肤,我脱下外套,抱在头上,只露出眼睛,上前扶住阿顺,心酸的说:“真是辛苦你了。” 阿顺说:“没事的,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们走了会,飞沙越来越大,渐次将我们淹没,我挡在前面,没有了火把,什么也看不清楚,很明显,这里的风速也变大了,看这样子,已经快接近风口了。 此刻,前行已经变得无比艰难,我转过身,本想让阿顺稍等片刻,我过去看看情况,谁知哪里伸出来一只手,将我拽了过去,这只手力大无穷,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出了老远的地方,我急切的喊了声阿顺,然后身体开始失重,极速下落。 阿顺的声音在上方回荡着,同样非常焦急:“你怎么了?” 咚一声响,我落在了地面上,四周飞沙走石,什么都看不清楚,隐隐约约只能看到身旁一个人,我试图看清楚他的面貌,奈何四周太过黑暗,而且这些细小的沙粒纷飞,不停的往眼睛里钻。 第二百九十四章 恩怨 我紧张的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拽我下来?” 旁边的人嗲声嗲气的说:“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才见多久啊,你就把我忘了。” 我吃惊道:“你是娘娘腔?” 他没有回答,死劲拉着我往前走,我想反抗,却被他打趴外地,他拽住我的衣领,拖着我向前而去,我倒在地面上,双腿摩擦着石面,非常不舒服。 我转了转眼睛,忙说:“行了,别拉我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听到这话,娘娘腔才停了下来,他可能并不放心我,一只手拽住我的衣服,和我并肩走着。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味,估计之前身上的伤口还没好,走起路来,另一只手一直捂着胸口位置。 我轻声问:“在那个棺材里躺了这么久,你的伤口没有治好吗?” 娘娘腔扭过头,声音沙哑了许多:“没有,我快没时间了。” 我诧异的盯着他:“难道你快死了?” “对的。”娘娘腔无力的捂着胸口,暗哑的声音显的格外沉重:“我快死了,以这种速度,我恐怕只能活几个小时了。” 风声呼啸,沙尘纷飞,他这话让我觉得十分苍凉,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说出来的,他已经快死了,却一直拽着我,这让我很诧异。 我不解的盯着他,好奇的问:“那你这是带我去哪里?” 娘娘腔说道:“去带你见一个人。” 我问:“是谁?” 娘娘说了句,你去了就知道了,然后再无后话,毕竟是和死神在赛跑,他走的很快,三步并两步,穿梭在沙土里,刚才我还记得之前的路面是石质的,现在突然到了沙土地里,沙尘多了起来,我遮了遮衣服,尽量挡住沙粒的冲击。 我望了眼远处,茫茫黄沙填充了视线,这里就像一个沙海,除了一地的沙尘,什么都没有,现在风又大,一旦进去迷失了,很可能就出不来了,尤其是在沙漠里,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我忍不住继续问:“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干嘛,要见谁啊?” 娘娘腔伸长脖子,朝着前方看了眼,摸着头说:“不对啊,那个人说他就在这里等我的,怎么不见了。” 我说:“你不会被骗了吧,这种地方黄沙遍地,这会风又大,站一会就变成沙人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傻子也不会在这等的。” 娘娘腔观察了一圈,坚定道:“大师不会骗我的,肯定是中途出了什么事,他临时走开了。” 我略一思索,蹙眉道:“你所说的大师不会是王老头子吧?” 按照鬼王所说,王老头子就在这里等我,而且上次陈亮和娘娘腔下来的时候,就是王老头子指点的,他们很可能一直有联系,王老头子平时装模作样,很会忽悠人,在紧要关头,对他们指点一二,自然会无比信任、言听计从。 娘娘腔疑惑的说:“王老头子是谁?” 我说:“应该就是你口中的大师,他个头不高,穿的破破烂烂,会算命。” 娘娘腔激动道:“对,就是他。” 我说:“你估计被他骗了,他这个人最会卖弄自己的手段欺骗别人了,我就是被他骗得最惨的那一个,当初收我为徒,其实就是为了利用我。” 娘娘腔盯着我,不可置信的说:“你是他徒弟?” 我说:“对,本来他还有个大徒弟的,但是被他杀死了。” 娘娘腔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慌乱的看着四周,我心头一喜,看来他是相信我的话了,就算不完全相信,肯定也在怀疑,摧毁了他的心里防线,那就好说了,至少他不会对那个老头子如此信赖。 我正暗自窃喜,远处传来了虚弱的呼喊声,我仔细听了听,好像是在叫我,那道声音就在不远处,从音色判断,应该是阿顺。 我心头一紧,忙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没想到他竟然也跳了下来,我激动不已,正要回答,娘娘腔突然从身后捂住了我的嘴,我使劲挣扎,却挣不开他的束缚,只能无力的呜呜着。 娘娘腔将我拉到了远处的角落里,黄沙遍地,风声呜咽,我的眼前一片昏黄,什么都看不清了,阿顺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消失全无。 我已经放弃了抵抗,因为我知道这样无济于事,我反而有点担心阿顺,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他带着重伤的身体,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行走,实在有些困难。 可我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娘娘腔突然松开了我,我跌倒在地,慌乱之下,吃了一口黄沙。 我忙不迭站起来,出乎意料的情况让我得到了逃跑的机会,我心跳的剧烈,正要朝前逃去,又一双手拽住了我。 那是一双十分冰凉的手,接触的那一刻,我仿佛置身在冰窖之中,我浑身哆嗦,只听身后有人轻笑道:“果然,你还是来了啊,等了你很久了呢?” 我慌乱的回过头,看到了一张幽绿色的脸,她带着邪魅的笑容,看上去阴森森的,徒然一股凉意侵入了心脏,我哆嗦着说:“鬼王。” 她松开我的手,我再次跌坐在黄沙之中,目瞪口呆的盯着她,她慢慢靠近我,笑着问:“怎么,吓到了?” 我轻点了下头,她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只是很苍白,像是死人,不过她早就死了,这个脸色确实算正常,我喏喏的说:“你一直在这等我?” 鬼王眯着眼说:“当然要等你了,毕竟没你不行啊。” 我疑惑的说:“什么意思?” 鬼王笑嘻嘻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俯下身,说:“慢慢你就会知道的。” 我慌乱的站起来,在松软的沙土中摇摇晃晃,等了会,这才稳住身子,看到她邪恶的笑容,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鬼心狠手辣,不知道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我捏了捏手腕,刚才太过冰凉,现在已经没有太多感觉了,我不经意扫过视线,在沙地里看到了娘娘腔,他倒在那,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鬼王踹了娘娘腔一脚,说:“不用担心了,他这次死透了,不可能再出现之前那样的事情了。” 我问:“婷婷呢?她在哪?” 鬼王含糊其辞:“你放心吧,我会带你见她的。” 我说:“他们就在这里对吧,一定在这附近。” 鬼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我道:“刚才那个娘娘腔说了,王老头子就在这里。” 鬼王吐了口气,转了一圈,面对着我说:“这样吧,你先和我去个地方,一旦事情办成了,我肯定让你见她。” 我讥笑道:“你这种做法相当于抛弃了王老头子,违背了你们之前的约定,你确定这样做?” 鬼王眯着眼,对我竖起大拇指:“果然还是你聪明。” 我继续说:“还有,你既然抛弃了他,不选择与他合作,那么婷婷,我又怎么能见得到呢,你至始至终都是在骗我而已。” 鬼王脸色阴沉,带着一股阴狠之色,她冷冷的说:“你知不知道,如果一个人太聪明,反而会很危险。” 我知道她要下狠手了,便快速朝着身后跑去,可我还没跑几步,她已经追了上来,凌乱的头发缠住了我的小腿,我再次倒在了沙土里,惊恐的回过头,发现她的头发暴涨,那张脸阴森可怖,嗤牙咧嘴的样子很是狰狞。 原来这才是她的原形,我慌乱的后退,双手扒地,试图脱离这个束缚,没想到她略一用力,竟然将我拉了过去,双手径直朝我伸了过来,那双手上的指甲又黑又长,像是铁锥子一般。 我吓得张口呼喊,无数飞沙灌进了嘴里,根本喊不出来,这时,前面闪过一道黑影,一下子扑到了鬼王身上,鬼王随着那道黑影跌出老远,两道身影在飞沙中凌乱起来,沙尘纷飞,很快模糊了视线。 我猛烈的咳嗽着,眼泪都咳出来了,我狠狠吐了口痰,这才舒服许多,摇摇晃晃站起来,前面还是非常凌乱,我甚至听到了呜呜的声响。 这种时候对我来说是最有利的,就在我逃跑的当头,沙尘中一道影子飞了过来,径直落在我面前,看到倒地的人,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失声说:“慕,慕阿姨。” 此刻,她已经变了样子,双眼血红,肢体扭曲,她呜呜着,怒视着前方,鬼王从沙尘中走出来,拍了拍衣服,笑嘻嘻的说:“没想到啊,终究还是遇到了你,既然你来了,那便由我来解决了你吧,多年的恩怨就在今天彻底化解了。” 鬼王伸出利爪,嘴里勾起一抹阴森诡异的笑,慕阿姨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冲了过去,两个人再次消失在沙尘中,只能听到打斗的声响。 我想慕阿姨虽然尸变了,但她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来救我了,看到这般局势,我的思绪顿时凌乱了,手足无措,只能干站在那。 这种时候,我本来就比较焦急,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坏了,毫不犹豫就对着身后来了个侧踢,身后的人哎呦一声倒在了地面上。 第二百九十五章 逃脱 我急得焦头烂额,双手停滞在空气里,想要伸过去帮忙,又不知该如何是好,阿顺摁住伤口,紧张的说:“别犹豫了,快走吧。” 我说:“这里是茫茫黄沙,没有任何方向,我们往哪里走啊?” 阿顺说:“你跟我走就是了,跟着我就不愁找不到方向。” 我愧疚的扶着他,快速往前走去,不忘回头看了眼,沙尘纷飞,她们两个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根本看不到任何影子。 阿顺脚步飞快,我都快赶不上了,他腾出一只手拽着我,眉头皱的很紧,脸上透露着显而易见的忧虑,他问我:“你看什么呢,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的?” 我说:“刚才鬼王暴露了自己隐藏的真面目,想要抓我走,不过我被慕阿姨救了,我在想兴许她还有人性,我不该抛下她。” 阿顺眼神中填了一丝疑惑,不过瞬间他的眼神又清亮起来,坚定的说:“这不太可能,当时她尸变的情况我们都看到了,她那种状况,应该不会残存人性的,我和尸体打交道这么多年,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我说:“以前杜伟韬尸变的时候,他不就是人性未泯吗,后来还救过我,难道慕阿姨就不可能?” 阿顺摇了摇头,说:“她不可能,我坚信自己的判断,她的眼神骗不了我,那是一具毫无感情的行尸走肉。” 我不解道:“那刚才是怎么回事,既然是你说的那样,她又为什么会救我?” 阿顺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缓慢的松开了我,他揉着太阳穴,看样子很头痛,黄沙漫野,非常影响视线,我们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了,我不知道他在打量什么。 我期待的望着他,等了会,阿顺才说道:“我觉得你的慕阿姨可能被什么控制了。” 我抽了口气,不可置信道:“被控制了?” 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加大了音量,这太让我吃惊了,我紧张的看着周遭,试图找到隐藏在角落的某人,兴许那个人正用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窥视着我们,准备实施下一步计划。 阿顺猜测说:“也许是杀害了你慕阿姨的人,只有他才最有可能操控你慕阿姨的尸体。” 我脱口而出:“你是说王老头子?” 阿顺说:“应该就是他。” 他捂着肚子,一脸严肃,转了转眼睛,狐疑道:“不过这好奇怪啊,之前鬼王不是说他们是一伙的吗,他又为什么操控尸体救了你呢?” 我猜测说:“兴许他们两个各怀鬼胎,已经产生了分歧吧,刚才鬼王想把我带走,并且不想去汇合王老头子。” 阿顺喃喃:“原来是这样。” 我说:“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那个王老头子肯定就在某处盯着我们呢。”我拍了下手,“对了,还有婷婷,婷婷还在他手里呢?” 阿顺尽力安抚我:“你先别紧张,婷婷到底在哪终究是鬼王一面之词,不一定为真……” “谁说不是真的。”远处有一道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声音虽然沉闷,却十分有力,传到耳边格外清晰。 我们慌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人穿着破鞋,蓬头垢面,慢慢走到了我们面前,我看了眼,吃惊道:“王老头子。” 王老头子抬起头,笑眯眯的说:“乖徒儿,我等你很久了。” 我气愤的说:“谁是你徒弟。” 王老头子挑了下眉头:“怎么,这才多久,你就不认为师了。” 我毫不留情的说:“我从来就没有过师傅吧。” 他摆着手:“罢了罢了,你不认我我不怪你,毕竟我确实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说:“你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快告诉我婷婷在哪?” 王老头子咳嗽了声,问我:“你真的想见她?” 我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想见她,我又干嘛问你。” 王老头子摸着下巴,带着一脸愁绪,唉声叹气了会,仰起头无力的说:“她啊,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我紧张的问:“情况怎么不好了?” 王老头子犹豫了会,支支吾吾的说:“我带她来这里之后,没想到她这小丫头机灵的很,趁我不注意竟然阴了我一道,趁机逃跑了,我追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暗河边上,坐上了摆渡人的船跑远了。” “摆渡人的船?”阿顺惊诧道:“这里还有暗河和摆渡人?” 王老头子说道:“有的,只要过了这片黄沙,就能到达那个阴暗的空间,里面有一条暗河,河里有一个船夫在划船,我们叫这个船夫为摆渡人。” 阿顺指着王老头子,略有不满道:“你骗谁呢,这里我又不是没有来过,我怎么没有见到什么暗河和摆渡人,这种谎话你觉得我们会信,我告诉你……” 我呼了口气说:“我信。” 阿顺话还没说完,顿时噎了回去,诧异的扭过头,盯着我问:“为什么?” 我说:“我曾经到过那个地方,那条乌黑的暗河里有毒,一般人掉下去可能会被毒死,而且我确实在河面上看到了诡异的划船人,他带着蓑笠,撑着长竹竿,摆动着竹筏。” 阿顺吃惊道:“真有这个地方?” 我说:“确确实实存在,而且上次那个老太婆还想让我们带她过去。” 王老头子说:“既然你知道那就好办了,我们赶快过去吧,对面太危险了,婷婷一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的,而且她坐那个竹筏,势必要付出代价的。” 我慌乱的问:“付出什么代价?” 王老头子叹息着说:“坐那个竹筏的人,一定要留下一样东西,非常珍贵的东西,曾经不少人死在了那里,因为他们留下了生命。” 我再次抽了口气,这样岂不是非常危险,若是那个摆渡人想要婷婷的命,她该如何应对呢? 阿顺提出来一个疑问:“那个摆渡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他为什么能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呆这么久?” 王老头子说:“其实它就是一个鬼魂,应该是曾经死在了暗河里,没事就在水面上划个船勾引旁人过去,不过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毕竟想要过去,只有那一种方法。” 我此刻的心情非常紊乱,尤其是听到这些事情,就更加担心婷婷的安危了,阿顺在我耳边小声说:“我怎么觉得这个老头子是故意忽悠你过去呢,你相信婷婷真的去了对面吗?”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安静了下来,俗话说关心则乱,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很有可能被王老头忽悠的,曾经那个老太婆就带着我和虎子来到了这里,非常强势的想要去河对面,河对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呢,值得他们如此煞费苦心。 我突然想到了老太婆想要得到什么珠子,还说什么长生不老的话,莫不是王老头也是这个目的? 我装模作样咳嗽了声,面对王老头子:“你口说无凭,我该怎么相信你婷婷去了对岸呢?” 王老头子笑着摸着头,说:“这个嘛,我不可能骗你的,之前那个鬼王没有将匕首和手表给你吗,这足以证明婷婷先前就和我在一起。” 阿顺说:“关键现在人没了,你却要我们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跟你去对岸,万一那里凶险叵测,婷婷又不在对面,我们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王老头子怒瞪着眼睛,原本嬉笑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画风一转,用不容拒绝的口吻指着我说:“今天你必须跟我过去,无论如何你也要过去,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不想再耽搁了。” 阿顺哼着鼻子说:“怎么,掳人啊,你当我是影子吗,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王老头子一脸怒意,紧握着拳头,眼神中带着阴森的煞气,我拉了拉阿顺,小声说:“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能硬碰硬。” 阿顺小声回复:“你放心,我就是想气气他,他这种人就要多打压一下,要不然就不知道收敛。” 王老头子阴沉的注视着我们,似乎正要往兜里摸东西,看这情形,估计阿顺彻底激怒了他,而阿顺竟然一点也不紧张,王老头子的能力我是见过的,阿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我这心惊肉跳的,充满忧虑。 王老头子恶狠狠的说了句:“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心里一凉,这下完了,他真要出手了,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就在王老头子准备动手的时候,阿顺突然朝着王老头子扔了个东西,只听轻微的嘭一声响,四周冒出了大量的烟雾,眼前的视线顿时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阿顺拉着我,轻声说:“快,跟我走。” 我和阿顺急急忙忙朝着远处跑去,黄沙四散纷飞,敲打着皮肤,十分疼痛,我们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只听王老头子在远处说道:“这点雕虫小技就想摆脱我,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我焦急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顺说:“这只是一时的,以他的能力确实很容易走出迷雾然后找到我们,不过这里如此之大,又错综复杂,我就不信无论我们到哪他都能找到。” 第二百九十六章 暗河摆渡人 我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羊皮纸,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密密麻麻的纹路,手指在上面来回移动,阿顺看了眼,诧异的说:“这是什么?” 我说:“应该是这里的地图。” 阿顺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你哪里得来的?” 我说:“是虎子给我的。” 我把那天老太婆带我和虎子来这里,后来遇到了女鬼的事情和阿顺说了下,阿顺欣喜的说:“没想到你们还有这般奇遇。” 我说:“当时大致看了下,上面记载的很清楚,那个女鬼应该认识我们,所以才把这份地图私下交给我们的。” 阿顺说:“那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这个王老头不好对付。” 我摊开羊皮纸地图,仔细的打量着上面的纹路,一丘一壑全都显示在上面,包括路线,非常清晰,我找了条小径路,带着阿顺悄悄溜走。 我沿着地图指示的方向,摸索着向暗河走去,随着距离的延长,黄沙逐渐消失,漫无边际的黑暗笼罩着诺大的空间,一切阴森森的,偶有冷风吹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阿顺问我:“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说:“去那条暗河。” 阿顺不解道:“去那干嘛,难道我们不应该寻找出路吗?” 我说:“不,我要去对面看一下,也许真像王老头子说的那样,婷婷如此机灵,肯定逃脱了,要不然王老头子肯定会带着她来威胁我的。” 阿顺面对着我说:“你是怀疑她真的去了对面?” 我说:“对。” 阿顺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说:“他这种鬼话你都信?他故意骗你到那里,就是为了利用你,你去了不就是正中下怀。” 我说:“我总觉得婷婷就在那里,虽然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这种感觉很强烈。” 阿顺沉重道:“那里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去了也许会非常危险,我建议还是不要过去。” 我说:“那我们要不就在河边等着,等王老头子过来,看他会干嘛。”我扭过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被他发现?” 阿顺想了会,说:“这恐怕会很难,毕竟他那种人很厉害,肯定会用小鬼来找我们的,一旦被发现我们就很难逃脱了。” 我无力的说:“那我们就只有到对面去了。” 阿顺在原地踱着步,等了片刻方才停下来,说:“要不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吧,我必须要了解一下情况。” 我狐疑的盯着他,这有什么好了解的,难道说到了那个地方还能有所转机不成? 虽说心里充满疑惑,但终究带着一丝希望,于是便带着阿顺来到了暗河边,那里两侧各有一座黑山,石头临立,只有一处宽阔的空地道路稍好些,一眼望去,便是平静的暗河。 地下的河流缓慢的流淌着,几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若不是能看到微微波光,还真的以为这里是地面。 我们走到河边,静静打量着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泛起的幽绿色光泽,似乎有一个人踩着河面,慢慢的朝我们赶过来。 阿顺指着远处,沉声说:“那是鬼魂吗?” 我仔细看了会,说:“好像是的,准确的说应该是摆渡人,他划着竹筏过来了。” 阿顺又往前走了走,伸着头注视前方,似乎想看清楚那个鬼魂的样子,那个摆渡人渐渐的近了,这才看出大致轮廓,他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身上散发着一股幽绿色光芒,虽然看不太清楚,但隐隐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摆渡人将竹筏划了过来,背对着我们再也不动了,就连手中的竹竿插入水中后也没动分毫,似乎在等待着我们上去。 我还从来没有上过这个竹筏,不免有些紧张和担忧,这个人曾经是死在河中的,淹死鬼往往想害死别人来替换他,我们上去之后,说不定会非常危险。 阿顺并没有上去,而是脱起了自己的外套,这让我很不解,他一边脱,一边对我说:“快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扔到竹筏上。” 我诧异的问:“你这是要干嘛?” 阿顺说:“我想到了迷惑王老头的办法,你照做就行。” 我将信将疑,慢慢将外套脱下来扔到竹筏上,那个摆渡鬼魂依旧没有动,他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一直背对着我们,阿顺将衣服扔上去之后,又将竹筏推向了远处,那个竹筏在水面上飘动,缓慢的向前而去。 远去了一段距离,摆渡人才开始滑动竹筏,他好像一个机械性木偶,貌似只知道划船,这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阿顺勒紧了伤口上的布条,捂住肚子,指着远处的巨石说:“我们先去那里躲一会吧,相信用不了多久,王老头就该过来了。” 我随着阿顺躲到巨石后面,阿顺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瓶子,然后往我身上撒了不少粉末,在自己身上也洒了不少,这种粉末带着刺鼻的气味,甚至有点发臭,我捏着鼻子,诧异道:“你这是干嘛?” 阿顺严肃的说:“王老头子肯定在用自己饲养的小鬼来找我们,只要不让那只小鬼闻到我们身上的气味就行。” 我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这时,远处已经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们快速趴下,我稍微探出头,悄悄注视着外面的情况,隐约看到一个人向暗河边走来,看他的身形,应该是王老头没错,他的身上还跟着一道影子,这想必阿顺所说的鬼魂了。 王老头子走到暗河边望了望,那个影子指着河中远处,王老头子沉声说:“他们真的去了对面?” 那道影子点了下头,我看了眼河中位置,那个竹筏正慢慢逼近,貌似向这边来了,我心里有些紧张,这该不会还是先前那个摆渡人吧,如果我们的衣服还在上面这不就露馅了吗? 只听王老头对影子说道:“这就奇怪了,我让他们两个过去,他们不愿意去,这下不用我逼迫,他们倒是情愿过去了。” 王老头子再次面对着暗河,那个竹筏越来越近了,逐渐呈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很明显这个摆渡人并不是刚才那个,我松了口气,这下就不用担心暴露了。 王老头子在原地走了两步,抬起头说:“我好像明白了,他们两个应该是去对面寻找婷婷了,那个姑娘到了对面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当时把她送上竹筏的时候是绑着的。”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跳,恨不得此刻就站起来暴揍他一顿,原来他一直在骗我,还说婷婷逃走了去了对面,其实是他故意送过去的。 如果婷婷被绑住了扔在竹筏上,这是非常危险的,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那个摆渡人是什么情况,他会不会害人。 我呼吸急促起来,双拳紧握,阿顺小声说:“你别激动,我们不能暴露。” 我想尽量平息慌乱的心跳,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非常难受,等我再回过头的时候,那个黑色的影子已经不见了,王老头子登上了竹筏。 他和那个高大的摆渡人站在一起,走了不远之后,我发现那个摆渡人竟然燃烧了起来,竹筏上通红一片,直到那个摆渡人落入水中,这火光才逐渐熄灭。 我吃惊的站起来,指着远处说:“那是什么情况?” 阿顺用猜测的口吻说:“可能是王老头子杀了那个摆渡人。” 我诧异的问:“他为什么要杀了人家?” 阿顺无奈的摆着手:“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也许是想除掉这个祸患,这都是有可能的。” 我慌乱的走到河边,焦急的望着远处,这时,王老头子已经消失不见了,我迫不及待想要过去,却再也没有发现一个竹筏过来。 阿顺走上前来,咳嗽了声,对我说:“你看看地图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有了了解,也好有所准备。” 我掏出羊皮纸地图,上面好像洒了类似荧光粉之类的东西,地图在黑暗下脉络十分清晰,我视线游移着,一直到了暗河,再往对面已经看不清楚了,上面一片模糊。 我对着阿顺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说:“到了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阿顺叹了口气:“算了,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过去,对吧?” 我语气坚定:“对,必须要过去。” 阿顺说:“那好吧,我陪你过去。” 寒风扑朔,等了半天,总算来了一个竹筏,那个摆渡人背对着我们,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立着竹竿,就等着我们上去。 我早已经等不及了,刚抬起脚就被阿顺拉了回来,我不解的问:“怎么了?” 阿顺指着那个摆渡人,小声说:“刚才没有仔细观察,我现在细致看了下,怎么觉得这个摆渡人有问题呢。” 我转过身,粗略的看了眼,问:“有什么问题?” 阿顺严肃的说:“他包装的太严实了,总觉得在隐藏身体,而且你看到他的手了吗?” 我仔细打量着,视线慢慢从他的下身上移到手部,阴阳眼在此刻发挥了作用,看到他手部的那一刻,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这哪里有手,那个部位空荡荡的,一览无余,关键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支撑着竹竿,我真的想知道那根竹竿是用什么来支撑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巨型鲶鱼 阿顺抽了口气,说:“无形的手吗?” 这确实匪夷所思,我呐呐的问:“那,我们还上不上去啊?” 阿顺仰起头:“你说呢?” 我道:“要我说当然得上去了,毕竟刚才王老头子也去了。” 想到王老头子烧毁摆渡人那一刻,我的心里更加紧张,他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极速处理掉那个摆渡人的吧,那么婷婷呢,她会不会有危险? 我的心在咚咚咚跳动着,摆渡人幽绿色的身影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阿顺戳了我一下,已经抬脚迈上了竹筏:“既然想上去,那就走吧。” 我小声说:“你不担心吗,这个东西应该非常危险。” 阿顺无力的说:“是你坚持要过去的,就算危险那也得承担,这个摆渡人确实奇怪,不过王老头子能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应该没有太大危险,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我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敬畏的看了眼摆渡人,这才慢慢悠悠,小心谨慎的走到了竹筏上,竹筏晃晃悠悠,下面的黑水溢上来一点,鞋子都快湿了。 阿顺扶着我,摆渡人晃动着竹竿,开始慢慢前行,水面上起了一层薄雾,视线很快模糊起来,远处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只能听到轻微的水波声。 我蹲在竹筏上,抬起头仔细打量着摆渡人,他的个头并不算高,始终背对着我们,也不说话,很是安静。 阿顺蹲在我旁边,指了指摆渡人的脚下,我这一看,再次抽了口气,之前距离较远看不太清楚,等接近了我才发现原来这个摆渡人是没有双脚的,好像悬空一般,他的下身用黑色的布料遮住了。 我惶恐的盯着摆渡人看,他的身上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甚至弥漫着一股死人的气息,这种熟悉的死人气味让我打了个喷嚏。 我扭过头,紧张的对阿顺说:“你感受到了吗?” 阿顺问我:“感受到什么?” 我阴沉的说:“死亡的气息。” 阿顺抬起头,身体猛然一抖,差点没有坐下去,我看他如此惊慌,忙不迭的转过视线,刚才只顾讨论,没有注意,未曾想那个摆渡人竟然转过了身来。 我这一看,同样被吓到了,那副斗笠下是一张黑乎乎的面容,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可是突然间斗笠下冒出来两双血红色的眼睛,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乱如麻,双腿都在发抖。 摆渡人并没有动,只是转动着眼睛盯着我们,我小声说:“这下该咋办?” 阿顺说:“静观其变。” 水雾越发浓郁,让我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身体越发冰凉,那个摆渡人盯了我们半响,从蓑衣里掏出两个外套递了过来,我看了眼外套,惊讶道:“这不是刚才我们扔在竹筏上面的外套吗?怎么跑到这里了?” 阿顺检查了下,说了句没问题,快速披上了,因为实在太冷了,我也不在犹豫,快速披上外套,等我再抬起头的时候,摆渡人已经转过了身,继续滑动着竹筏。 我和阿顺面面向觎,难道这个摆渡人刚才只是为了给我们送衣服?那为何之前王老头子要将那个摆渡人烧掉呢? 我咳嗽了声,仰着脖子问:“划船的,你会说话吗?” 水面十分安静,这声音传的格外远,寂静的水面激起了一层水波,摆渡人似乎有些慌乱,滑动的更快了,但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估计是不会说话,毕竟这种怪物很可能不通语言,刚才我并没有看到他的嘴巴。 阿顺猜测说:“可能是个哑巴鬼,鬼魂一般还是会说话的。” 摆渡人快速滑动着竹筏,我心里狐疑不定,不知道他要干嘛,正要和阿顺讨论下什么情况,摆渡人转过了头:“你们不要再说了,否则会死的。” 我快速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摆渡人,这道声音暗哑深沉,说话者就像一个年迈的老头子,我试探性的问:“是你吗,刚才是你在说话?” 他张开嘴,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齿,继续重复着:“不要再说话了,否则会死的。” 水面上泛起了大量的波纹,纹路荡漾着,波及到了竹筏,我们晃动了下,险些站立不稳掉下去。 我惊慌之下,本想再说两句,问一下什么情况,阿顺严肃的提醒:“不要再说了,目前我们很危险。” 我不解的说:“啥情况,说话怎么可能会死呢?” 阿顺指着四周的水面,阴冷的说:“这水底下可能有什么东西,刚才水波晃动的时候,应该是那些东西过来了,那么大的水波,肯定是不小的水怪,我们这种小竹筏肯定承受不了的。” 我猛抽了口气,怪不得那个摆渡人警告我们,我看着黑暗的河流,实在想不出来这底下会有什么怪物,难道是巫水河底的河童? 借助阴阳眼,我看了眼前方,视线略过的地方,隐约看到了河面上游动着一个黑色的水怪,它摆动着尾巴,似乎慢慢朝我们游过来。 我心里紧张万分,正想问一下摆渡人那是什么东西,谁知我转过身的时候,摆渡人已经没了踪影,我诧异的说:“那个摆渡人呢?” 阿顺咦了声,说道:“刚才不还在这里的吗,怎么突然间消失不见了,真是奇了怪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远处水面波动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似乎扒拉着水面正极速远去,我叹了口气,指着远处说:“你看,那个摆渡人跑了。” 阿顺看了眼,拍着我的肩膀,叹息着说:“他不是跑了,他那是救我们。” 我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顺指着四周的水面,解释道:“你没有发现吗,水面波动朝着那个方向过去了,这说明摆渡人通过游泳吸引了水底的怪物,他为了救我们牺牲了自己。” 我再次抽了口气,说:“这不太可能吧,会不会是他太过害怕,然后弃船逃跑了?” 毕竟一个不认识的鬼魂,不害我们就已经够好的了,怎么可能会以身犯险去救我们,怎么想都觉得天方夜谭。 阿顺摇了摇头,说:“他比我们更加熟悉这里,肯定知道下水之后才是最危险的事情,而且他已经得知有水怪靠近了,这个时候下水,肯定是为了救我们。” 我喃喃着:“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我实在想不通。” 阿顺大有深意的看着我,沉吟了会,说:“会不会他认识你啊,毕竟你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不是之前给虎子地图的女鬼也认识你吗。” 我慌乱的看着前方,那个摆渡人游的很快,都快消失在了视线里,再往前就连我的阴阳眼都看不到了,阿顺的话压在我心里,让我无比忐忑,如果他是为了救我们而付出这么多,会让我觉得很自责。 我快速站起来,拿起竹竿,准备划过去,谁知才刚划动了两下,只听扑通一声巨响,一个黑色的大东西从水面上跳了出来,好像咬住了那个摆渡人,随后又是一声呼隆,那个水怪落下了水面。 水面波动着,竹筏晃动的厉害,我差点掉入水中,阿顺慌忙将我摁下来,严肃道:“你不要命来吗,这是很危险的。” 我无力说道:“我就怕你说的是对的,本想去救他的,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过去,他已经被那条水怪吃了。” 水花四溅,竹筏在水面上晃荡着,我们蹲在上面,扣住竹筏空荡位置,以防掉下去,阿顺看了眼远处,问我:“你刚才看清楚那是啥东西了吗?” 我说:“像是很大一条鱼,全身黑乎乎的,有点反光,我没有看太清楚,也可能是某种水怪。” 阿顺说:“我也隐约看到像是一条鱼,不过这鱼怎么这么大,而且还吃人?” 我想了片刻,全身一抖,说道:“这可能是鲶鱼,这种污水是鲶鱼最喜欢的环境,而且它们是肉食动物。” 阿顺诧异道:“鲶鱼有这么大的?” 我点头道:“有的。” 目前记录中最大的淡水鱼是于2005年在泰国北部捕获的一条湄公河巨型鲶鱼,它重293千克,长2。7米,也就是说586斤,一个普通人只有130斤,由此可以想象这该多大。 这里水质有毒,搞不好那种鲶鱼已经变异,很可能吃人,它能活这么久,也足以说明这种鱼很诡异。 我曾看过一个报道,近年来,位于印度和尼泊尔边界的大卡利河中一直传闻潜伏着食人的水怪,在河中洗澡游泳的活人,经常被水怪拖入水中神秘失踪。 后来通过科学家调查发现,这种神秘水怪是一种大型鲶鱼,它们由于经常吞食当地人在举办葬礼后抛入河中的死者遗骸,已经发生基因突变,爱上了吃人肉。 突然涌出的念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尤其是刚才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我的心更加紧张了。 阿顺观看着四周,对我打了个禁声手势,他的表情十分凝重,我知道应该是有危险靠近了,至于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那个摆渡人只能救我们一时,可是最终那些水怪还是会过来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青铜门 我瞟着水面的情况,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因为我看到了水面下有几道黑影,它们缓慢的穿过竹筏,似乎在打转。 我安静的趴在上面,静静的等待着,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稍有失误就是不可挽回的结局。 我在焦急不安的等待着,这种紧绷神经的感觉简直度日如年,好在等了不多久,那些水怪都不见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本想划到对面,奈何竹竿跌入水中之后不知飘到哪里了,我们只能蹲在竹筏上,随着水流飘荡。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哗啦一声,水面上泛起一丝水花,一只手从下方伸出来,扣住了竹筏。 我吓了一大跳,随后一个人伸出了头,我看了眼,不由得缩回了视线,充满防备,甚至掏出了阴阳匕首。 眼前这人脸上的皮肤好像腐烂了一般,包括他的手上,那层皮好像脱落了,看上去十分的惊悚,同样又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原本以为是河怪,好比巫水河里的河童,但仔细看了眼确实是个人,只是他这般模样,真的太吓人了,我向阿顺询问:“这怎么办?” 阿顺看了眼,还没说话,那个人拉住竹筏边缘,竟然慢慢爬了上来,然后躺在竹筏上,急促的喘息着。 阿顺无奈的摆着手:“既然上来了,就让他呆着吧,在这个诡异的河中,不宜大动干戈,否则我们都会有危险的。” 我看着躺在竹筏中间的那人,挪了挪位置,心慌意乱的问:“你是谁?怎么跑水下去了?” 这人喘了会,沙哑的说:“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打量着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实在想不出他到底是谁,不过他的个头并不高,那团头发湿露露的,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剪过了,这时,一个人的形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心突突跳了起来,咽了口吐沫,不确定的问:“你该不会是王老头子吧?” 那个咳嗽了声,喘息着说:“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这才多大会没见,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丑陋无比的面容让我险些以为是水怪。 阿顺疑惑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被水怪吞了又吐出来了吧?” 王老头子摆着手说:“那倒不是,它撞翻了我的竹筏,我跌入水中,好不容易才躲过一劫,不过这河水有毒,我的皮肤被伤到了。” 阿顺喃喃:“怪不得。” 王老头子缓慢的坐起来,指着我们说:“你们最好不要有什么鬼心眼,如果你们想着害我,我们只会一起完蛋,这下面的鲶鱼很喜欢吃尸体。”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下面确实是鲶鱼,作为食肉鱼,一旦长的非常大,确实可能吃人,尤其是吃了一段时间的腐尸之后,产生了变异,就更加贪恋人肉了,印度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看他的双眼已经凹陷,顺着眼角留着液体,很明显已经瞎了,这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威胁,便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低下头,像是思考了许久,随后又抬起头,咧着嘴问:“你们为什么会在这个竹筏上,不是应该去了对面吗?” 阿顺说:“本来是要去的,这不是突发变故嘛,谁能想到遇到了这种玩意呢。” 王老头子说:“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记得以前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种东西,能够死里逃生,多亏我命大啊。” 我小声问:“好像不能说话吧,万一把那些鲶鱼引过来怎么办?” 王老头子摆着手说:“没事,这里是安全区域,那些东西不会过来的。” 王老头子说完快速捂住了嘴,可能是怕我们知道这个消息,会伤害他,他也没有了可以威胁我们的事,便又摆着手说:“声音不要太大就行,那些东西听不到。” 阿顺不屑的哼了声,扭过头看了眼前方,随后快速拍了我一下,我说:“怎么了?” 阿顺指着前面说:“你看一下前面是不是有东西啊。” 我扭过头,调整了下视线,往前看了眼,顿时楞在了那,只见这水面上竟然竖立着不少石像,那些石像各种各样,呈现出各种姿势,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我说:“奇了怪了,水面上怎么还有石像。” 王老头子沙哑的说:“既然到了这里,这也就说明快上岸了。” 我说:“你不是来过这里吗,知不知道为啥水中会有这么多石像。” 王老头子说:“以前这些石像应该不是在水中,可能是后来水面涨了,这才淹没了石像底部,乍一看就像是漂浮在上面一样。” 阿顺说:“这些石像之中是不是有机关?” 王老头子面相阿顺,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顺说:“刚才你不经意脱口而出,说这里是安全地点,那些鲶鱼不敢过来,我想这下面一定有机关,杀死了不少鲶鱼。” 王老头子沉重道:“确实是啊,记得我以前来过一次,一时好奇摸索了下,结果差点死在这,所以我们等会靠近时,你们千万不能触摸石像。” 我喃喃着:“也不知道婷婷怎么样了,她会不会也到了这里。” 王老头子说:“你就放心吧,她肯定早到了,搞不好在上面等我们呢。” 我气愤道:“你放屁,明明是你将她绑起来扔在了竹筏上,还忽悠我说她自己跑到了这里,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呢,万一她在途中遇到了巨型鲶鱼,说不定……” 接下来的话我已经说不下去了,我有些哽咽,心里酸涩无比,很是痛苦,王老头子说:“你就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将她一个人扔在竹筏上。” 我抬起头说:“你什么意思?” 王老头子说:“我将她带到这边就是为了要挟你,既然是要挟,那必然要保证人质的安全,将她放到竹筏上时,我在竹筏上留下了一个小鬼,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水面上凶险叵测,我还是无比担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危险的事情,我就更加提心吊胆了。 阿顺说:“我有个疑惑想问你,在你上了竹筏之后,你为什么烧死了那个摆渡人?” 王老头子叹息着说:“还不是因为我感受到了水面不太对,那个摆渡人同样很恐慌,他好像知道什么,然后想把我推下去,我自然要反抗了,然后就把他烧死扔在河里了。” 王老头子锤着手,沙哑的说:“可我哪能想到这水里会有那种东西呢,我刚把那个摆渡人扔下去,映着火光就看到了一群黑色的东西,我这也是侥幸逃生,实在太危险了。” 他能从那些鲶鱼口中逃脱,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听到他这么说,我都有些心惊,同时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这个王老头老奸巨猾,说不定做了什么别的事情,这才险些落入水中的。 这时,竹筏已经到了石像之中,靠近了我才看清楚这些奇形八怪的东西,随着竹筏的飘动,我仔细观看着,发现这些石像全部都是人,只不过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刻画的非常严肃,我暗自猜测,这里以前应该不是个好地方。 我们在石像之中兜了一大圈子,这才缓慢的到了岸边,我环顾一周,发现这里并没有别的竹筏,远处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婷婷到底上来了没有。 王老头子轻声问:“我们到了吗?” 阿顺说:“应该是到了。” 王老头子脸带笑意,虽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但是听到这句话,似乎忘记了一切疼痛,他迫不及待的走下了竹筏,一摇一晃,总算到了路面上。 他反过身,朝我们摆手:“你们快过来啊,扶我过去。” 我说:“你一个人走着不是挺好的吗?” 他叹息着说:“我的眼睛都瞎了,根本看不到路面,这让我怎么走。” 阿顺大有深意的说:“一不留神,你都走了这么远了,看来这里有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啊。” 王老头子说:“那是肯定的,要不然我费劲千辛万苦来这里干嘛?” 我好奇的问:“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煞费苦心。” 王老头摆着手:“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们了,毕竟是我的秘密和心事。” 他越是守口如瓶,我就觉得越发好奇,不过我知道问他也没用,再继续问下去,他不一定会用什么借口来含糊我,索性也就打消了这个念想,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婷婷。 我举目四望,周遭黑漆漆的,这里空间也不知道多大,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况。 王老头子说:“再往前有个两百米就是一道城墙,墙壁上有火把,点燃可以照明。” 我心急火燎的往前跑去,王老头子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跟着,喘息着说:“等等我啊,你们记得扶着我啊。” 我跑到前面,确实如他所说,这里竖立着一座高墙,两边长着茂盛的树木,而最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门,两只石狮子卧在两边,气势威严,这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宫殿。 第二百九十九章 威胁 阿顺感叹道:“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地方,实在出乎意料。” 王老头子火急火燎的追上来,张口就说:“找到了吗,找到那道门了吗。” 我故意问:“什么门?” 王老头子说:“巨大的青铜门啊。” 我说:“那道门后面到底有什么?” 王老头子说:“我哪能知道,我又没有进去过,不过我听说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我诧异的打量着王老头子,这家伙该不会是为了宝藏而来的吧,我觉得不太可能,以他的能力在上面坑蒙拐骗也能赚个满盆金钵,后半生富裕的生活绝对不是问题。 我摸着下巴,看着那道巨大的青铜门,后面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呢? 阿顺从一侧找来火把,点燃火把后,两边明亮了许多,周边的东西也看的更加清晰了。 我顺着墙边,一步步走着,古迹斑驳的墙壁上长满了苔藓,一侧生长着说不出来的树木,这种鬼地方,树竟然开花了,实在匪夷所思。 直到走到青铜门前,我才停了下来,这道巨大的铁门并没有上锁,我忍不住推了下,并没有动分毫。 王老头子在身后说:“你是推不开的,想开这道门,只有一种方法。” 我诧异的问:“什么方法。” 王老头子咳嗽了声,说:“你有没有发现这道门上有一个深陷的手印?” 我仔细观察了会,确实发现在我膝盖位置有一个手印,这个手印不大不小,凹陷很深,阿顺拿着火把照了照,蹙起眉头说:“里面太深了,看不清楚。” 我正想把手伸进去试一试,阿顺忙拉住了我,对着我摇了摇头,我转过身说:“这个手印是用来干嘛的?” 王老头子说:“这个手印就是开关。” 我说:“那既然是开关,你又这么想进去,为何你一直没有打开青铜门呢?” 王老头子苦涩的说:“那还不是因为我打不开,只有你和虎子才能打开这道门。” 我更加不解了,疑惑的问:“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才能打开?” 王老头子叹了口气,抬起头,凹陷的双眼正对着巨大的铜门,等了会,他才说道:“那是因为你们的血与众不同,这道手印里面有东西,只要那东西感受到你的血液,这道门自然会开的。” 王老头子说这番话,肯定是想让我把手伸进去,我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况且是他想进去,和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手印我想起了木乃伊中的片段,那个人同样为了打开那道门,释放出蝎子王,结果他的手伸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血肉,惨不忍睹。 阿顺晃动着火把,打量着周边,他走了两步,指着一侧墙下,拍了我一下,说:“你看,那里有副死人骨。” 我慢慢走了过去,看到那副死人骨的时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那个死人骨的右手臂没有了,再往前走,我们又发现了几具类似的尸体。 我慌乱的说:“一定是这些人试图打开那道青铜门,所以他们的手臂才没了,说不定那个凹陷的手印里是一个机关,也许安装了锋利的刀刃,专门切割伸进去的手。” 王老头子在背后说道:“所以我来过这里,却从来没有进去过。” 我气愤道:“那你还让我进去。” 王老头子说:“那还不是因为只有你才能打开那道门,要不然我怎么会想尽千方百计带你过来呢。”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只有我才能打开那道门?” 王老头子摸着下巴,犹豫了会,说:“其实你和虎子都可以,至于为什么,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因为你们的血液与众不同。” 我忐忑的说:“该不会我的手伸进去之后,会被里面的机关切断,这样我的血就会流进里面,然后才能打开青铜门吧。” 王老头子摆着手说:“不会的,只是流一点血而已,这个手印里面有东西,只要让它尝一下你的血液就可以了。” 我不相信王老头子的鬼话,这种傻事我是自然不会做的,曾经那个老太婆也想带我和虎子来这里,兴许他的话有点正确性,只是他从来没有进去过,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是否属实呢? 不过此刻我已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婷婷,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冷风呼啸,远处的水面荡漾起来,暗黑色的河水冲击着路边的沙石,哗哗作响,冰凉的气息再次蔓延了过来,火苗跳动着,像是不安的心。 阿顺掏出罗盘看了会,扭过头说:“我找不到婷婷,而且这里方位错乱,罗盘不起任何作用。” 王老头子颇为得意的说:“只有我才知道她在哪。” 我拽住王老头子的衣领,毫不客气的说:“那就快点告诉我,否则我就将你扔进暗河里。” 王老头子很是随意的说:“你这样是威胁不了我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和我的小鬼在一起,如果你不想她有事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阿顺晃动着火把,冷冷说道:“你如何证明她在这里,仅凭一面之词,你觉得我们会信。” 王老头子沙哑的回复:“我知道你们自然不会信的,所以我当然要让你们看到她才行。” 阿顺对我使了个眼色,他将火把递给我,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不远处,他的意思我明白,只要那个小鬼和婷婷出来,他就悄无声息摸到他们后面,然后救出婷婷。 王老头子脸带笑意,他朝着漆黑的暗河边吹了个口哨,我期待的望着那个方向,不多会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王老头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幽幽说道:“怎么样,我就说她不会有事的,现在看到她了吧。” 我紧张的说:“对,我看到她了。” 王老头子拍了拍手:“那好,从现在起你要听我的。” 我深沉的说:“我恐怕听不了你的了。” 王老头子面露疑惑,腐烂的皮肤扭曲在一起,分外恐怖,他问我:“为什么?” 我说:“因为现在婷婷不在你的小鬼手里。” 王老头子脸色一沉,不发一言,他试图看清前方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眼睛已经瞎了,双眼凹陷,眼中的液体向外流淌着,让我觉得有点恶心,我不自然的与他拉开距离。 正前方鬼王拉着婷婷朝我们走来,她嬉笑着说:“没想到你们都到了,这样就更有意思了。” 王老头子紧紧皱着眉头,沙哑道:“原来是你。” 鬼王笑着说:“对啊,就是我,没想到吧。” 王老头子太过紧张,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这一幕实在出乎意料,毕竟谁都没有想到鬼王会过来,我紧张的看着婷婷,她被捆绑着,嘴也被堵住了,只能干看着我,说不出一丝话来。 暗河继续澎湃着,这条诡异的河流像是紊乱的心情,鬼王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这说明慕阿姨可能已经出事了。 王老头子止住咳嗽,摇摇晃晃站在那,冷哼了声,他虽然心口不快,但这个时候,不得不低头,就像我一样,被人捏住了把柄,只能任人鱼肉。 鬼王警惕性很高,她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侧着身子朝着远处喊道:“不要躲了出来吧。” 阿顺很是无奈的走出来,他踱着步子慢慢走到了我身边,我将火把递给他,视线转移到鬼王那里,看到婷婷凄楚的面容,顿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你到底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鬼王冷冰冰的说:“我只需要你打开那道青铜门。” 王老头子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他们两个之前虽然发生了摩擦,不管怎么说,这点和他不谋而合。 阿顺在我身旁小声提醒:“你可一定要想清楚,那个手印中的机关可能会切断你的手。” 这正是让我担心的事情,那几具尸骨我们都看到了,那种状况很明显就是被什么切断了手臂,但是看到婷婷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心下一横,抬起头重重的说:“是不是只要我把手放入那道手印中就可以了?” 王老头子忙不迭的点头道:“对,只要你把手伸进去就可以了。” 鬼王也点头道:“只有那样才可以。” 我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内心再次紧张起来,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只手了。 我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那你必须将婷婷放了。” 鬼王笑着说:“你放心,只要你打开了那道门,我一定会放了她,毕竟她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我说了声好,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身后的巨大青铜门走去,风声呜咽,远处的暗河似乎在咆哮,水花飞溅。 阿顺举着火把,再次小声劝说:“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你千万不能冲动啊。” 我说:“这种时候,我们哪还有什么办法,他们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我若不做,情况只会比现在更加凶险。” 阿顺叹了口气,低下头,再也不说话了,他的眉头紧蹙着,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第三百章 守门影子 我按照鬼王的要求来到了青铜门旁,在他们的注视下,我深呼了口气,不情愿的将手放进了凹陷的手印里,我的手顿时被夹紧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拨弄我的手掌,我想抽出来,却发现再也动不了了。 婷婷痛苦的摇着头,眼中带着淡淡的光泽,我想她应该猜测出这里有问题了,可是她全身被捆绑,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无望的看着我,却无法做什么。 阿顺晃动着火把,紧张的问:“怎么了,里面是有机关吗?” 我说:“好像有什么在拨弄我的手,现在已经开始舔了,貌似有一只舌头。”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手指一痛,正所谓十指连心,整个人也不由得抽搐了下,铜门另一面好像有什么咬住了我的手指。 鬼王和王老头子好奇的看着我,伸着头,紧张的注视着青铜门,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要进去,只是我真的能打开这道门吗? 这个手印太深了,我的整个手臂都伸了进去,看到我痛苦的表情,阿顺担忧的走上前,试图将我的手拉出来,我说:“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缩的很紧,根本拉不出来的。” 阿顺失望的喃喃着:“难道你的手臂要留在里面了,这不行,绝对不行。” 婷婷痛苦的摇着头,她试图冲过来,却被鬼王死死拉住,根本无法动弹,我说:“里面有东西咬破了我的手指,貌似在吸我的血。” 鬼王欣喜的说:“只要验证好你的血液,这道门应该很快就会开了。” 果不其然,那边的东西允吸了会就松开了我的手,等了片刻,只听咔擦一声响,似乎铜门内部有什么机关在响,阿顺慌乱的说:“怎么样,你的手臂还好吗?” 我动了动,说:“没事。” 我的右手臂周边明显松了许多,我轻轻一拉,竟然将手臂拽了出来,整个手臂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唯独中指上露出了两个小口子,整个中指十分苍白,看上去触目惊心。 不管怎么说,我并没有失去这只手臂,不禁如释重负,活动了下右手,一切正常,这是非常值得欣喜的事情。 阿顺松了口气,说:“看来那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打算害你。” 鬼王将婷婷推了过来,我快速给她松绑,婷婷趴在我怀里,无力的哽咽着,她再一次给我添了这么大麻烦,让我陷入危境,我想她一定在自责。 鬼王期待的抬起头,目视着古迹斑驳的青铜门,等了半响,里面传来了一系列的咔擦声,随着声音越来越大,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那道门终于缓慢的开了。 王老头子虽然眼睛瞎了,但是耳朵一直在动,他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激动的往前走了两步,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 我原本以为里面会是世外桃源、梦想天国一般的地方,可是当那道巨大的青铜门开了之后,我才发现里面只不过是荒芜之地,与这外面的诡异空间并没有多少区别。 我大失所望,他们两个却非常兴奋,不顾一切的跑了进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 阿顺说:“既然我们都完成了各自的目的,那我们快点赶回去吧。” 婷婷啜泣着,说了不少道歉的话,我安慰了她一会,并没有把薛凯死去的消息告诉她,幸好她没问起这件事,要不然只会是雪上加霜。 我们正准备离开,阿顺突然转过身,举着火把注视着四周,眼神充满警惕,我问:“怎么了?” 阿顺说:“我总觉得有谁在黑暗里窥视着我们。” 我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个时候,鬼王和王老头子都跑进了那里面,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 阿顺说:“不太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了一双幽亮的眼睛,不过转瞬间就没了。” 我说:“什么也别管了,抓紧时间跑路吧,省的再出什么变故。” 阿顺回头看了眼,摆了摆手,示意我们确实该走了,婷婷紧紧握住我的手,跟着我往前走去。 我们心急火燎的来到了暗河边,阴风呜咽,水波翻动,放眼望去,一个竹筏都没了,我们在原地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摆渡人的身影。 我烦躁的喃喃着:“这是什么情况?” 阿顺猜测说:“可能它们跑到对岸去了还没有回来。” 我说:“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可能还没有啊,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婷婷眺望远处,脸色沉郁,她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坐在上面的石头上稍作休息,婷婷靠在我怀里,格外安静,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太累了,没有心情说话。 我将她紧紧抱着,看着黑暗的水面,水流不时拍打着礁石,哗哗作响,大概等了一个多钟头,那些摆渡人依旧没有过来,焦急的等待度日如年。 我扭头说:“我们会不会一直被困在这里啊?” 阿顺说:“看这情况,确实不太妙。” 我的心里更加慌乱了,如果被困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我们就只有等死了,阿顺同样无比烦躁,他在原地踱着步,还不时看着手中的罗盘,估计在想办法。 这时,只听身后有人说道:“不用想了,它们不会过来了,你们出不去了。” 这道声音极其沙哑,夹带着杂音,凉风呜咽,带着阴森感,我们都被这道声音惊到了,我快速转过身仔细打量着四处,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阿顺看着罗盘,随后抬起头朝着远处大喊:“请问是谁?为何不出来?” 我们等了半响,总算有一个影子出现在后面的石头上,它嘿嘿一笑,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牙齿,尤其是中间两颗门牙又细又长,看上去很是慎人。 我哆嗦着说:“刚才是不是你在吸我的血?” 它狞笑着回答:“对的,就是我,我一直在等你。” 婷婷看了眼影子,私下嘀咕:“它到底是什么?” 阿顺说:“应该是一个鬼魂,不完全的鬼魂,我用罗盘感知不到它。” 我诧异的问:“你等我做什么?” 它的声音越发沙哑了,好像苍老了很多:“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我继续问:“刚才那个青铜巨门是你打开的?” 它说:“对,是我打开的。” 我反身看了眼黑暗的河水,水面上依旧空荡荡的,什么都看不到,它再次重复说:“不用等了,它们不会过来了。” 我想了想,在这里干等确实不行,万一摆渡人一直不过来,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呆在这里,甚至有可能死在这,这条暗河有毒,而且并不短,想要游过去是不可能的,因为水里还有巨型鲶鱼,专吃人肉。 那个影子说:“你们不用太过焦急,也许我能带你们出去。” 我忙问:“你知道另外的出路?” 影子转过身,沙哑的说:“你们跟着我就是了,反正我是不会加害你的。” 我狐疑的看了眼影子,又看了眼阿顺和婷婷,他们两个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我看目前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跟着影子往前走去。 阿顺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捂住肚子,他的伤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一路走着,对于需要修养他来说并不好,其实我腿上的伤也没好,都是咬着牙走过来的。 我夺去阿顺手中的火把,照耀着四周,尽量减轻他的负担,婷婷很有眼力劲,询问他伤口的情况,尽量搀扶着他,阿顺很不情愿被人扶着,他甩了甩手,一个人走着,赶到了我们前面,背影苍凉。 我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大家都对婷婷有意见,婷婷一脸苦楚,显然非常无奈。 那个影子走的很快,身影忽闪忽停,就像是在瞬间移动,看的我眼花缭乱,我揉了揉眼睛,继续前行,走在这里,额头上已经流下来不少水滴,这并不是汗水,而是潮气,这个黑漆漆的地方让我很不舒服,尤其是这股潮气,弄得身上黏黏的。 影子带我们走到了青铜门处方才停了下来,那里面被黑暗笼罩,只有近前的小地方才能看的到,入眼处非常荒芜,我觉得里面的情形兴许和这里差不多,一样诡异莫测。 可我始终不理解,鬼王和王老头子到底要进去干嘛? 影子挥了挥手,正要走进去,我忙说:“你带我进入这里面到底要干嘛?” 影子沙哑的回复:“到了你就会知道的,反正我是不会害你的。” 婷婷说:“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他。” 影子盯着青铜门,沉重的说:“这道门就是为他而开的,曾经的家乡已经毁灭,唯独剩下的一些东西也就残存在这里了,我生前是他的族人,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我说:“王老头子和鬼王刚才也进来了,他们是通过我进来的,不会对这里造成什么损害吧。” 影子摇了摇头,说:“他们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你就放心吧,如果不是靠在族人的面子上,我是不会允许他们进来的。” 第三百零一章 鬼脸 “族人?”我不可置信的说:“他们两个曾经也是这里的人吗?” 影子点头:“对的,他们原本都是这里的人,大灾难来临的时候,许多族人选择了和家乡共进退,他们却偷偷跑出去了。” 我知道鬼王是这里的人,可我没有想到王老头子也是这里的人,怪不得他们两个多年前就开始合伙密谋了,王老头子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进来,肯定是知道这里的秘密,这我就想的通了,不过慕阿姨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他的身份呢,莫非慕阿姨并不知道。 我说:“那我当时也出去了,并没有选择和家乡共进退。” 影子说:“那个时候你们必须出去。”他加重了语气,“为了家乡的延续。” 他背着手,沉重的走到了青铜门后面,我犹豫了会,深吸了口气,跟着往前走去,里面是十分黑暗的,不过再没有了潮湿腐败的气味,一扇门,两个世界。 那个影子带着我们走进了一片密林里,路上我看到了不少倒塌的房屋,这些房子建筑奇特,给人一种古西域的感觉,只不过都是断壁残垣了,入眼处荒凉之至。 林中寂静,影子慢悠悠的走着,我举着火把,时刻警惕四周,刚走了不几步,影子回过头说:“对了,二少主也来了,他此刻正在林子中央呢。” 我猛然一怔,呐呐的说:“虎子?” 影子问我:“虎子是谁?” 我把虎子的外貌形象描述了一遍,影子点了下头,说:“对,就是他。” 虎子严肃的说:“那完了,那个人已经不完全是虎子了,他被一个恶鬼上身了,好像那个恶鬼也是从你们这里出来的,之前就在那个杯子里面。” 影子抖动了起来,喃喃着:“怎么会是他,不行,我族的圣物不能被他抢走了。” 影子说完一溜烟跑远了,很快消失在了密林里,我们面面向觎,我甚至有些无措,向大家征求意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顺凝重道:“虎子被那个恶鬼附身后,我是见过的,他非常厉害,以我们的能力根本无法对付。” 婷婷说:“我也见过,当时好多人都打不过他。” 不过那个影子已经火急火燎过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危险,我正想要不要过去帮忙,阿顺快速熄灭了我手中的火把,将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有人来了。” 我们躲在密林深处,蹲下来注视着四周的情况,我的眼睛看的清楚,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逼近,见个人慢慢悠悠走了过来,我仔细看了眼,竟然是鬼王和王老头子。 王老头子眼瞎了,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他的手里多了一根木棍,试探前方路面情况。 鬼王看了看四周,我们以防被她发现快速爬下来,这个林子非常安静,甚至感受不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自从进入了这里,我的感应能力似乎更强了些。 鬼王走了会,拍着一旁的树说:“真是奇怪,我们进来之后,走了大半天了,为什么就是找不到那个地方。” 王老头子说:“这个树林应该是个迷宫,如果我的眼睛没有出问题,兴许还能帮你找到那个地方,不过如今,我是无能为力了。” 鬼王阴冷的说:“既然你如此没用,那就不要拖累我,我们的合作到此终止。” 王老头子喘了口气,沙哑的说:“怎么,你想卸磨杀驴?” 鬼王笑嘻嘻的说:“反正你也没用了,杀了你又何妨。” 王老头子忙摆着手:“好吧,那就不合作了,我也不跟着你了,你就将我放下,让我自生自灭吧。” 鬼王狞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说罢摆着手往前走去,那道阴冷的身影走入林中深处,慢慢不见了。 这个时候,王老头子扶着旁边的树木嘿嘿的笑了起来,这股笑声十分的诡异,听起来毛骨悚然,让我头皮发麻。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王老头子如此奸诈,他肯定有自己的计划,脱离了鬼王,对他来说兴许是件好事,而他诡异的笑声让我觉得,他的计划可能已经完成了一半。 王老头子停留了会,敲打着木棍,一个小鬼出现在他身旁,他将木棍扔落在一旁,有小鬼扶着,径直朝着旁边一侧而去。 等他们离开了很久,我们方才站起来,婷婷疑惑的说:“那个老头子笑什么,看开了吗?” 阿顺说:“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看开,我估计他隐藏很深,在预谋什么计划。” 我说:“我觉得也是,而且我甚至有一种预感,那个鬼王可能要倒霉了。” 我们走出来,来到了王老头子刚才呆过的地方,我又重新将火把点燃,四周瞬间明亮了起来,婷婷指着近前的那棵树说:“你们看,这上面有个手印。” 我扭头看了眼,树皮上确实留下了一个黑色的手印,印迹很深,就像火烧一般,我惊讶道:“这该不会是王老头子刚才留下的吧。” 我刚才深深地记得王老头子拍了下这棵树,然后狰狞的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他该隐藏多深,一般人哪能留下这种手印,而我所见到的手印,都是鬼魂留下的黑手印。 阿顺看了眼,蹙起眉头说:“不是他,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虎子,虎子离开后,我在那些死人身上也看到了类似的印迹。” 我恍然大悟,喃喃道:“怪不得王老头子笑的如此诡异,看来鬼王确实要倒霉了。” 婷婷看了看周遭,道:“刚才王老头子说,这个树林是个迷宫,我们怎么走出去呢?” 阿顺掏出八卦罗盘,对着我们摇了摇头,看来他对此也无能为力,无奈之下,我们只好采用最笨的办法,在树上做标记,只要有标记的地方,就是我们走过的地方。 我掏出阴阳匕首,在树上刻画着,刚在树皮上划了下,树上竟然溢出了晶莹的水珠,我皱起眉头,诧异的说:“这棵树竟然淌水了?” 阿顺看了眼,忙将我拉到一边,紧张的说:“这不是普通的水,这是泪水。” 我心头莫名一紧,抬起头,刚好撞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那双眼睛闪动着,在火光下非常明亮,我吃惊道:“鬼树?” 我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也会有这种东西,刚才感觉风平浪静,还以为会非常安全,原来也是如此的诡异莫测。 那棵树张着嘴,沙哑的说:“终于等到了你了。” 他好像沉睡了很久,让我想到了老态龙钟这个词语,我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是在说我吗?” “对。”他盯着我,有气无力的说:“我等你很久了,大家一直在期待你的到来。” 婷婷在我被我戳了一下,我转过身,发现周边好多树木都长着一颗明亮的眼睛,它们盯着我,看的我无所适从。 我说:“你们到底是谁?” 老态龙钟的大树说:“我们都是你的族人啊,当年这里覆灭之后,我们不愿意离开,都藏在了树里面沉睡了过去,时间久了,也就和这些树融为一体了,我们一直在守护着家园。” 他话语里充满了感伤的色调,我本想问一下这里的情况,该怎么走出去,这些眼睛突然间闭合了,只有近前这棵树沙哑而急促的说:“你们快走吧,我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说完这句,眼前的树也闭上了眼睛,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我抚摸着苍老的树皮,根本感受不到生命的迹象,那个位置一切如常,这棵树看起来是那么的普通。 阿顺再次将我手中的火把熄灭,眼前迅速被黑暗笼罩,婷婷紧紧拽住我的手,说:“会有什么危险呢,我们该躲在哪里?” 阿顺说:“它没有明确说危险来自哪里,这个林子太平静了,越是这样的地方,反而更加凶险。” 既然不知道危险从哪个方向而来,那么最好的躲藏方法就是藏在树上,不过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的腿并没有好,阿顺的肚子同样受了伤,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惨痛的折磨,可是面对活下去的希望,每个人都会有不一般的生命力和拼搏力。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勉强爬了上去,我坐在不高不低的树杈上,小心谨慎的盯着下面,就这样等了许久,一直没有什么过来,我甚至有些怀疑这棵树是不是在忽悠我们。 我有点不耐烦了,刚扭过头,准备问一下阿顺怎么办,谁知撞上了一副惨淡的幽绿色面容,那副鬼脸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吓得花容失色,啊了一声,从树杈上掉了下去,只听轰隆一声响,我摔得七荤八素,站起来时,摇摇晃晃都快站不稳了。 阿顺和婷婷惊慌之下,忙滑下来,快速走到我身边,询问我发生了什么情况,我点燃火把,惊恐的照射着头顶上方的树杈,不过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慌乱的说:“我刚才看到了一副鬼脸。” 阿顺谨慎的注视着周边,观察了会,扭过头说:“不可能吧,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啊,而且刚才我们一直都在树上,也没有发现什么风吹草动。” 第三百零二章 定魂钉 我说:“你们和我不在一棵树上,不知道我这边的情况,我刚才确实看到了鬼东西,要不然我怎么会掉下来,我又不是没有上过树,最基本的抓牢我还是懂的。” 阿顺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他掏出罗盘,那张脸变成了铁青色,我凑上前,看了眼罗盘,只见上面的指针转动的非常快,看来我刚才确实遇到了鬼魂。 阿顺谨慎的说:“这不是一般的鬼魂,我刚才竟然没有发现。” 婷婷猜测说:“刚才那棵树所说的危险来了,会不会就是指它。” 我说:“非常有可能,它竟然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我身旁,这东西绝对速度很快。” 刚说完这话,身后突然涌来一阵风,一股冰冷的寒意爬上了脊背,我知道大事不妙,快速蹲下,阿顺眼疾手快,顺势朝我身后伸出铜钱剑,我们两个配合默契十足,只是结果略有失望,当我回过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我们已经草木皆兵了,不过这个鬼肯定就藏在周边,说不定就在哪棵树上,我们不能大意,一旦粗心大意就是生命的代价。 嘿嘿嘿…… 一连串的怪笑从四面树林末梢传来,诡异的笑声将我们包围,我慌乱的抬起头,视线扫过一周的树林,这个鬼魂刚才肯定在围在我们头顶上方,要不然绝对发不出来这样的笑声。 呼啦…… 树梢上方响动了下,我隐约看到一个黑影一晃而过,径直朝我们而来,阿顺反应及时,几乎在电光火石间,那把铜钱剑掷了过去,他的眼光一向狠准,铜钱剑落处,刚好插在了那个鬼魂胸口。 鬼魂落在地面上,怔怔的看着我,显然非常的出乎意料,它瞪大眼睛,脸上散发着阴森的绿色光泽,这和我以往见到的鬼魂并不一样,它穿着奇装异服,头发凌乱,似男又似女。 阿顺捂着肚子,吐了口气说:“还好命中它了,要不然我还真的应付不来。” 那个鬼魂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随后又笑了,笑声诡异又可怕,似乎又带着轻蔑,它用力拔掉了阿顺的铜钱剑,气愤的将铜钱剑拽开了,一连串的铜钱落在地面上,哗啦作响。 阿顺瞪大眼睛,慌乱的说:“完了,这东西都伤不了他,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这个时候想走已经晚了,我刚转过身就被那个鬼魂抓住了脖子,阿顺和婷婷想要帮忙,却被鬼魂扔到了一边,他们两个撞到树上,瞬时倒了下去,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了。 身后的鬼魂舔着舌头,湿滑的粘液淌在我的脖子上,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想尽量挣脱,却被它提了起来,它笑嘻嘻的说:“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 我嚷嚷着:“你找我做什么?” 他傻里傻气的回答:“给,送给老大。” 他提着我就要离开,两旁的树木突然晃动起来,那些树木枝条像是一道道绳子,快速将鬼魂缠住了,但它依旧没有松开我,反而拽的更紧了,我的喉咙发紧,都快呼不出来气了。 两旁的树木再次睁开了眼睛,它们像是下定了决心要与这个鬼魂作对,鬼魂将枝条咬断之后,另一轮的枝条再次将它包裹了进去。 我在慌乱之中,从兜里摸出阴阳匕首,快速砍断了那个鬼手,这才落下来,我急促的喘息着,惊慌的注视着那个恶鬼,它被树枝缠的很紧,只露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那棵树沙哑的说:“别犹豫了,你们快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我担忧的说:“那你们怎么办,你们已经暴露了,等它出来,一定会害你们的。” 苍老的枯树回答:“你就不用管我们了,反正我们早就死了,如今这种情形,就算再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家乡早已毁于一旦,不可能再回去了。” 它这话让我听着很心酸,我看那些紧绷的枝条再次破裂,它们确实快坚持不住了,如果我们再不走的话,就可能真的走不掉了,那棵老树也在催促我们。 我转过身,准备扶着他们离开,谁知阿顺突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铁钉,猛然朝我这边冲来,我大惊失色,还没搞清楚他要干嘛,他已经冲到了鬼魂身旁,这时只听嘭一声,枝条尽数破裂,而阿顺刚好冲过去,将那个铁钉插入了鬼魂的胸口里。 鬼魂和阿顺重重的倒下了,身体撞击在大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婷婷跑上来,拍了拍我说:“别犹豫了,快去帮忙。” 阿顺使劲摁压着手中的铁钉,那个鬼魂挣扎着,却再也动不了分毫,我快速跑上去,帮忙摁住鬼魂双手,阿顺递给我一个古朴的小铁钉,慌乱的说:“插在它的手心。” 我毫不犹豫,使劲摁在了鬼魂的手心,鬼魂发出凄厉的惨叫,再也动不了分毫,阿顺有气无力的站起来,又掏出几张纸符甩到鬼魂身上,瞬间起了一场大火,火光炙热,映红了我的脸,那个鬼魂逐渐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的,看着汹涌的火光,我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有急促的喘息和不安,心在咚咚咚的跳,额头甚至流出了汗水。 等火光熄灭,眼前的地面上只残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风一吹,黑灰飞散,几乎什么都没了,只有三个铁钉在视线里晃动着,最中间的那个铁钉又大又尖。 阿顺无力的坐下,喃喃着:“总算将他解决了,可累死我了。” 我还有点不可置信,呐呐的说:“它,它真的死了吗?” 婷婷说:“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肯定死了。” 我指着地面上黑洞洞的铁钉,说:“那什么什么钉子?”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到阿顺掏出来过,正是因为这个奇怪的钉子,那个鬼魂才动弹不得,最后被我们杀死的。 阿顺凝重的说:“这是定魂钉。” 我又看了两眼,这个钉子实在让我惊奇,阿顺俯下身,将钉子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他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黑灰,再次揣进了怀里。 凉风习习,等了会,我才算真正平静下来,那棵老树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它身上的枝条几乎都断裂了,这棵树像是累弯了腰,它佝偻着,就连说话都很费力:“你,你们快走吧,能有多远走多远。” 我问:“刚才那个鬼魂是从哪里来的,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遇到过?” 老树语重心长的说:“是被带进来的,不止它一个,还有好几个呢,它们藏在了二少主身上的布袋子里,就这样被带进来了。” 我吃惊道:“竟然是虎子。” 老树继续说:“那些人十分邪恶,偷练秘法,最后搞的人不人鬼不鬼,后来谋害族长的时候失败了,被杀了,但是它们冤魂不散,继续残害族人,后来大家想尽了千方百计才将它们封印在了圣杯里面,这一直是族里的禁忌,可我没想到,时隔多年后,它们竟然出来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我很诧异,为什么它们知道这些事情,而那个守门的鬼魂影子却不知道呢? 老树有气无力的说:“你们快走吧,其余的恶鬼们很可能会过来的,这么多年了,我是第一次醒来,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这么多年来,它们一直在沉睡,怪不得守门鬼魂不知道这件事,不过这就解释的通了,刚才那个恶鬼的能力我们也见识过了,一个尚且难以对付,若是来几个,我们只有等死的份。 婷婷问:“我们如何才能走出去呢?” 老树晃动着枝条说:“沿着最东边,一直往前走,如果不知道方向,就根据树的弯曲方向走。” 我们道了谢,告别之后,它们融于黑暗里,再也不动了,刚才太过慌忙,火把早已掉落在地面上,四周黑漆漆的,我摸起火把,重新点燃之后,才能看清楚周边的一切。 我刚点上,阿顺再次将火把熄灭了,我紧张道:“怎么,又有什么危险?” 阿顺说:“不是危险,我们这样光点太大了,比较容易暴露,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悄悄离开的好,反正你能看清四周的情况,你带我们离开。” 我视线虽然比他们要好上许多,但是只能看到不远的地方,再远一点一样非常模糊,不过他已经将火把熄灭了,况且说的又很对,我只能带着他们,摸索着走出去。 只是没有仔细观察,如今打量着这些树木的情况,有不少树木确实弯向一个方向,我带着他们朝那个方向走去,此刻也顾不上那个黑影了。 其实我挺担心虎子的,但我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救他,如果我们返回去,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被他害死,所以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 阿顺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跟在我身后,一不小心撞到了树木上,差点没有跌倒,婷婷忙扶住他,担忧的询问:“你没事吧?” 阿顺说:“我在想虎子的事情,他被那个恶鬼上身之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救。” 第三百零三章 鬼王死了 我和虎子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不像阿顺这般,他和虎子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积累下了深厚的感情,心里自然非常难受。 我和虎子没有那么多感情,但是血浓于水,这是什么都比不了的,想要救他的心,我丝毫不弱,只是如何去救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提起这个事情,似乎勾起了婷婷感伤的回忆,她哽咽的说:“有的时候确实很想救一个人,就好比我的母亲,曾经我一直在努力,非常的努力,可是当我真正见到她的时候,这一切似乎又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我甚至有些后悔。” 我转过身,吃惊的说:“你竟然见到她了,在哪见的?” 婷婷说:“在那个黄沙遍野的地方,王老头子带着我穿过那里的时候,我见到了她,她就站在我面前,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激动,可是她却对我无动于衷。” 我说:“会不会是你认错人了,兴许你当时看到的是鬼王,毕竟她们两个一模一样,而且鬼王之前和王老头子合作,他们就是准备在那里接头,这些我都知道。” 婷婷痛苦的摇了摇头,无力的说:“我是不会认错的,她们的眼神不一样,如果是鬼王我自然能一眼认出来,比起我,她更在意的是她的计划,为了她的计划,她心甘情愿的抛弃了我。” 这一切转变有点大,我还以为婷婷的母亲真的想见她,毕竟当时谈论起婷婷时,她还是非常欣喜的,不过在她得知我是婷婷朋友之后,还是毫不犹豫的将我锁在了幽园里,面对着众多饥肠辘辘的恶鬼,当时几乎难逃一死,她如此狠心,倒也不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正所谓最毒妇人心,如今的社会,好多母亲抛弃子女和丈夫,这种事情早已经多见不怪了,而我做了多年警察,亲眼目睹这类事情也不知多少次了,无论是利益熏心导致,还是移情别恋导致,但这些都不应该让孩子来承担苦果,世态炎凉,如果母亲都没有责任心,又何谈他人的责任心呢。 我紧紧将婷婷抱入怀里,她无助的抽泣着,当她多年来的辛苦化为泡影,这种巨大的落空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这个时候,她很需要我。 而她这一路走来,却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反而表现的很平静,她一个人在忍受这种痛苦,我还以为她受伤了,一直闷闷不乐,却未曾想过别的原因。 她在我怀里哭泣着,泪水浸湿了我的衣服,沙哑的说:“对不起,我以前,真的很对不起,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我紧紧抱住她,深情地说:“好,再也不要分开了。” 阿顺一旁叹了口气,无力的说:“这种时候你们就别在抒情了,都说感情误事,看来一点不假。” 我松开婷婷,为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了下周边的情况,似乎走到了这里之后,那些树木都开始坚挺起来,再没有弯向一个方向。 远处十分黑暗,非常模糊,这种模糊感,似乎勾起了我记忆中的某些东西,我的脑子里很乱,情不自禁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他们两个在身后跟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阿顺问:“你刚才说你的母亲为了自己的计划抛弃了你,你知道那是什么计划吗?” 婷婷悲伤的说:“应该和鬼王差不多吧,当年她们两个就是因为这才发生了矛盾,她想窥探鬼王的秘密,而鬼王想要得到她的身体,为了各自的欲望,两个人达成了一致,当时她见到我的时候,原本是想救我的,而王老头子只说了一句话,她便将我放弃了。” 阿顺问:“什么话?” 王老头子说:“只有我才能引诱阿明来这里,并且打开那道门。” 阿顺吃惊的说:“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母亲岂不是有可能来到这里了?” 婷婷沉重的说:“有可能吧,不过那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只需要保护好阿明,我们平安离开这里就好,以后我们再也不管什么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安稳的生活。” 阿顺叹息着说:“愿望终究是美好的,只是我们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 我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剥开重重的树林,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总觉得前方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 我心急火燎的往前走,加快了速度,这时,背后伸出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由于条件反射,我快速拽住他,准备来上一拳,定睛一看,竟然是阿顺。 我无奈的松开他,呼了口气,阿顺摆着手说:“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紧张干嘛?” “我总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就想过去看看,一时太过紧张了。”我打量着阿顺,问:“你刚才是想做什么?” 阿顺说:“我好像听到有人走过来了,所以就想让你停下来。” 我慌乱的注视着四周,不安的问:“哪呢?” 阿顺说:“我刚才确实听到了声音,不过现在这声音又没了,我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这种时候,必须时刻小心谨慎才行,所以我还是得提醒你。” 我点头说:“确实应该小心。” 我视线在周边游移着,看了会,直直盯着远处,那里似乎有一个人影,说白了不是人影,只是一双腿,好像有一个人靠坐在树后面,只有一双腿露了出来,不过距离稍远,有点模糊,看不太清楚。 阿顺紧张的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打了个禁声手势,掏出阴阳匕首,阿顺见状更是掏出了又粗又尖的钉子,我小心翼翼的朝着那棵树走去,他们两个跟在后面。 等距离近了些,我看的更加清楚了,从那个人的着装可以判断,应该是个女子,她竟然还穿着绣花鞋,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女鬼,尤其是山间女鬼,山里交通闭塞,那里的女子所穿的鞋都是自己做的,一针一线拉出来,尤其是结婚的时候,他们都会穿着红艳艳的绣花鞋。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中涌出便一发不可收拾,手中的匕首不由得握的更紧了,我哆嗦着走过去,距离的更近了些,婷婷突然说:“我看到了,那里确实有个人,那双鞋,那双鞋好像鬼王的啊。” 之前一直没有关注过鬼王穿什么鞋子,婷婷这么一说,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我想应该不会是她,她去了密林深处,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方向。 阿顺说:“我刚才听到的脚步声响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婷婷说:“难道就是她?” 我说:“这不太可能吧,如果刚才是她,她现在应该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为什么她并没有动呢,给我的感觉很像死了一样。” 我们疑虑重重,正准备走过去,突然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声音就是从那个女子处传来的,这就好像喉咙被什么卡住了,骨关节滚动发出的异常声音。 我们顿时停在了那,面面向觎,我问阿顺现在该怎么办,这种事情他比我老练,阿顺拿着铁钉子二话不说就过去了,然后停在了女子旁边,他似乎愣住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紧张的说:“到底咋回事啊?” 阿顺吃惊的说:“还真的是鬼王。” 我快速走过去,凑近看了眼,阿顺说的没错,眼前的女子确实是鬼王,她的脸色无比苍白,翻瞪着眼睛,脖子处有一个黑色的手印,那个手印好像经过灼伤似的,她的脖子处,凡是涉及手印的地方已经没有了血肉,也难怪她会发出咯吱的声响。 婷婷吃惊的说:“她这是怎么了?” 我看了眼,大致猜出了情况,说:“应该是王老头子的奸计,他欺骗了鬼王让她去了密林深处,而鬼王肯定碰到了虎子,这才造成了如今的情况。” 听到这句话之后,鬼王双眼翻瞪的更厉害了,她的眼白全都暴露出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再加上她苍白的脸色,非常吓人,等了会,她再也不动了,很是安静。 阿顺检查了下,抬起头说:“她死了。” 我不可置信道:“她真的死了?” 听到她死去的消息,我真的很难相信,毕竟她这么厉害,我们当初想尽千方百计都对付不了她,怎么可能死的这么容易。 阿顺十分肯定的说:“她真的死了,那个手印很深,杀死了她的鬼魂,不可能再有复活的机会。” 我难以想象虎子该多么厉害,就连鬼王都惨死在他的手下,我们这些人估计就像蝼蚁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他就能将我们解决了,这种差距,我们如何才能救下虎子呢。 我的心里一团乱麻,冷风吹过,死亡的气息在四周流散,阿顺提醒:“她从虎子手下逃脱之后,应该会有别的恶鬼追上来,安全起见,我们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婷婷脸色复杂,我不知道这一刻她在想些什么,毕竟那是她母亲的身体,而她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毫不犹豫的转过身,轻声说:“我们走吧。” 第三百零四章 尸体的植物 看到鬼王的惨状,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她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到最后却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以前的计划更是功亏一篑,如果她能知道自己的结果,不知道会不会迷途知返。 我继续顺着之前那个方向走去,那里似乎有东西在吸引着我,这种强烈的感觉让我心神烦躁,我们走了不久,总算走出了茂密的树林,一眼望去,前方尽是断壁残垣,最中间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宫殿,不过已经倒塌了一半,不能住人了。 在这里没有覆灭之前,那座宫殿绝对气势恢宏,只不过如今那些建筑倒塌之后,被颓败的景象笼罩,显得乌烟瘴气的。 阿顺朝着前方看了眼,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看到了很多毁坏的房屋。” 阿顺盯着前方,他伸着头试图看清楚前面的东西,不过可能距离太远,他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指着前面说:“我们过去看看吧,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 阿顺说:“那里危险吗?” 我说:“这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并没有去过,不过从我刚才的观察来看,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的。” 阿顺哦了声,似乎有些犹豫,而我已经迫不及待,便迈起脚步走了过去,随着脚下的砖石逐渐增多,那些古朴的建筑越发近了,我像是回到家乡的孩子,欢欣雀跃,自顾自往前走着。 身旁都是倒下的房屋,那些巨大的石块堆积成山,我望着上面的宫殿,一切是那么的安静和谐。 阿顺感叹着说:“这里以前应该住着不少人。” 婷婷说:“肯定是的,从这些尸骨上都可以看出来。” 她指着碎石之下的尸骨,那些死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手拿刀剑,不过已经很多年了,早就变成了累累白骨,有的死人压在巨石之下,有的躺在那,横七竖八,到处都是。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死人,踩着凌乱的石头一步步朝着上方走去时,我不由得多观察了会,总觉得这个地方或许不是我的家乡,而我逃离那个地方很早,四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记忆已经模糊了,根本记不清楚。 我正想着,一脚踩空,差点跌倒,好在扶住了旁边的大石头,这才稳住身体,可谁知我才站起来,只听轰隆一声响,上方竟然滚落了一个巨石,速度飞快,正朝我们这里而来。 我吓坏了,慌忙闪躲,脚却卡在了下面,根本动弹不得,阿顺在关键时刻拉了我一把,我才躲到了一边,那个巨石朝着下方滚去,带着一股浓烈的烟尘,随着嘭的一声,最终停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我拍了拍胸口,捏着鼻子看着上方,疑惑的说:“这个石头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来?” 阿顺说:“可能是我们走动的时候打乱了石头间的缝隙导致石头落了下来,当然也有可能上面有人,故意将石头推了下来。” 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我还真不相信有人,故意有鬼魂还差不多,想到那些穷凶极恶的鬼魂们,我不禁有些担忧,难道说上面真的有鬼? 婷婷说:“这里尸骨累累,搞不好有孤魂野鬼,说不定这石头就是被它们推下来的,想要害死我们。” 不过这路已经走到一半了,我不能因为遇到了这点小挫折就放弃了,上面很吸引我,无论如何,我也得爬上去。 我走在凌乱的石头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了上去,这一过程有惊无险,登上宫殿,倒有些欣喜。 这个宫殿已经很久了,外面的雕刻都脱落了,一半倒塌了下去,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 我点燃火把,朝着前方晃了晃,大门一半被落下的建筑石头挡住了,不过还能进去,阿顺问我:“你确定要进入那里面吗?” 我说:“对,我想要进去。” 阿顺叹了口气,说:“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只希望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说:“放心吧,应该没什么,宫殿是居住的地方,不会像那些密室机关重重。” 阿顺神色严肃,一直盯着黑暗的那道门,我迫不及待的带着他们走了进去,火光映在里面,我们便被这里的建筑惊到了,里面的墙壁上金光闪闪,应该镶嵌了不少金银珠宝,如果那些盗墓贼来到这里,肯定会笑的合不拢嘴,而且这些东西肯定对考古有很重要的研究作用。 我翻过大厅,来到了里面的房间,这里设计太大了,一时之间很难逛的过来,地面上洒落着各种石柱,这座危楼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我继续往里走,里面更加阴森,手中的火苗开始扑闪,阿顺拍了我一下,紧张的说:“你到底要干嘛。” 我说:“我想再往里走走。” 阿顺指着四面,担忧的说:“这里的墙壁布满了裂缝,好多横梁都落下了,再往里走万一发生了崩塌,会很危险的。” 我考虑到了这个情况,自然不想冒太大的危险,便盯着最前面一个屋子说:“我们进那个房间看看,一会就出来。” 阿顺脸色阴沉,在我的请求下,最终点了下头,我悄悄摸进了那个屋子,里面很是阴暗,刚进去,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便涌了过来。 我晃动着火把,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坐在远处,我指着前面,说:“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一个人?” 阿顺看了眼,说:“好像是个人,不过在这种地方,肯定是死尸。” 我慢慢靠近,火光映照下,总算看清楚了那个人的真面目,他的脸色无比苍白,身体干瘪,身上布满了灰尘,应该死去很久了。 婷婷诧异的说:“为什么所有的尸体都变成骨头了,唯独这具没有。” 阿顺仔细观察着这具尸体,摸着下巴,神色凝重,他看了会,突然指着尸体的头部说:“你们看,问题应该就在这里。” 我仔细看了眼尸体,发现尸体的头部长着一颗小草,那棵小草像是穿破了头皮蔓延出来的,阿顺又指了指尸体别的地方,我更加惊讶了,这个尸体全身上下貌似都被植物包裹着,尤其是衣服里面,已经探出了小草的头部。 我诧异的说:“这是什么情况?” 阿顺说:“应该是尸体里的植物,是这些植物保持了尸体的新鲜,使得尸体存留至今。” 婷婷不解的说:“这是什么原理,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按理说想要保存尸体,如果是古时候,最好像木乃伊那样将它包起来,现在的话,最好放在真空环境里,或者用福尔马林做成标本。” 我猜测说:“人死后,微生物会对尸体进行分解,很可能这些植物和尸体融为一体后,有了新陈代谢和生命,让那些微生物以为这是一具活尸,所以才没有进行分解。” 婷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打量着这具尸体,突然她的眉头一紧,扭过头说:“你觉得这具尸体像不像一个人?” 阿顺问:“像谁?” 婷婷毫不犹豫道:“我总觉得像虎子。” 我没有想这方面的事情,她这么一说,我看了会,还真像,只不过尸体脸部有灰尘,只能看出隐约的轮廓,但是这已经让我很吃惊了,这个死人怎么可能会和虎子有点相象呢。 阿顺扭过头问我:“这里真的是你的家乡吗?” 我说:“这我哪里知道,我已经没有印象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通过旁人得知的。” 阿顺沉重的说:“如果是的话,我有个猜测。” 我问:“什么猜测?” 阿顺说:“我怀疑这个死人是虎子的父亲。” 我被他这个猜测惊的膛目结舌,如果这个死人是他父亲,我又和他是兄弟,我和死人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阿顺说:“这个房间装饰气派辉煌,他穿的衣服非常好,你再看他佩戴的首饰,更是非一般的东西,很有可能是领导者,之前有鬼魂喊你少主,我不由自主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我揉着头,再次看了眼这具死尸,可我依旧无法相信这个猜测,在我的印象里,我好像从未见过他,如果慕阿姨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什么情况,可惜她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而且生死未卜。 我叹了口气,心里非常乱,刚才一直有个强烈的念头吸引着我来这里,难道就是他吗? 啪嗒,门外似乎有什么声响,谨慎的阿顺快速将火把熄灭,小声说:“大家小心。” 啪嗒,啪嗒,又是两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踩在碎石上,而且正在朝我们走来,随后是滋拉的声音,这个声音我们都很熟悉了,应该是有人拿着刀剑摩擦着地面。 听到这个声音,大家都变得无比紧张,这说明有人过来了,拿着兵器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我们靠在墙边,紧张的注视着门口位置,我不由自主的摸出了匕首,阿顺掏出定魂钉,大家都很谨慎,一动也不敢动。 我们贴在墙边,就这样等了半响,神经紧绷,一直保持原状,站了会腰酸背痛,外面依旧没有什么进来,而且刚才的声音消失不见了。 第三百零五章 死人骨追杀 婷婷小声说:“是不是走了?” 我说:“有可能,这都等了这么久了,也许跑到了别的地方。” 婷婷说:“会是什么呢,人还是鬼魂呢?” 我说:“都有可能吧,不过应该是鬼魂的可能性大些。” 阿顺靠在墙边,一直盯着罗盘,灭了火把之后,这里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到,阿顺揉了揉眼睛,对我说:“你过来看看,我看不太清楚。” 我过去看了眼,发现罗盘指针直直指着一处,那个方向正是门口,我抽了口气,忙说:“那东西还没走呢,它就藏在了门口,估计想等我们出去。” 婷婷不安的说:“那它肯定发现了我们,想让我们以为它走了,我们放松警惕,走出去之后,它再来了出其不意。” 阿顺收起罗盘,冷冷的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妨将火把点起来,这样也省的摸黑。” 我快速点燃了火把,四周瞬间明亮了起来,由于我们距离门口位置并不是特别远,隐约可以看到门口处落下的影子,正如我猜测的那样,一个人手拿砍刀正立在那。 随着火光亮起,滋拉的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这种砍刀摩擦地面的声响不到刺耳,更让我的心咚咚咚跳动起来,不安和恐惧瞬间吞噬了我。 婷婷吃惊的说:“看来不止一个,在最外面应该还有别的入侵者,但到底有多少就不清楚了。” 我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阴阳匕首,婷婷手无寸铁,只是谨慎的注视着门口位置,我将匕首递给她,环顾了一周,在那个死人的腰部发现悬挂着一把弯刀,我一时兴起便走过去,准备将弯刀取下来。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一般权利越大,佩戴的武器越珍贵,这种武器往往是能工巧匠制造的,肯定非常的锋利。 我刚伸出手,阿顺快速拽住了我,将我拉到了一边,我诧异的说:“怎么了?” 阿顺问我:“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说:“外面有多少敌人根本不知道,而且它们都拿着砍刀,我们得找个防身的武器啊,它这弯刀一定非常不错。” 阿顺摆了摆手,严肃的说:“不能拿。” 我说:“虽然拿死者生前的遗物确实对他不敬,但是受形势所迫,这把弯刀对我们来说,不失为防身的好东西。” 阿顺指着死者弯刀位置,面色凝重,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仔细看一下,这个死人的弯刀下面,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刚才看到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如果贸然取下弯刀,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阿顺眼毒,这个时候确实需要谨慎,我刚才被弯刀所吸引,竟然没有注意这方面,实在有些惭愧,这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了只会拖累他们两个。 我晃动着火把,蹲下来,仔细打量着死者的弯刀部位,它的下方似乎挂着一个布袋子,阿顺指着那个布袋子说:“刚才那个东西好像就是从布袋子里钻出来的,貌似又进去了。” 我说:“你看清楚那是什么了吗?” 阿顺说:“没看太清楚,好像是褐红色的什么东西,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些好。” 我拿着火把朝着那个布袋子处晃了晃,那个布袋子动了几下,一个褐红色的东西伸了出来,我看了眼,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那是一条蛇,三角头,身上带着花纹,伸着头对我们吐着蛇信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蛇,别看这种蛇不大,往往毒性很强,有些小蛇可以毒死一头大象,我谨慎的握紧火把,不由得咽了口吐沫。 我对阿顺说:“你提醒的真对,若是刚才我把手伸过去,稍有疏忽就可能酿成不可挽回的结局。” 阿顺严肃的说:“如果你想拿到弯刀,必须得将这条毒蛇处理掉。” 我晃了晃火把,那条毒蛇钻进了布袋子里,我以为它不会出来了,深吸了口气,正准备握住袋子,谁知这时,那条毒蛇竟然从袋子里冲了出来,速度飞快,它张着大嘴朝我而来。 关键时刻,婷婷快速挥舞着匕首,将那条毒蛇切成了两断,不过那条毒蛇的头部依旧朝我而来,阿顺快速出手,用定魂钉将它打落在地。 我急促的呼吸着,久久缓不过神来,刚才那一幕险象迭生,如果稍有失误,我可能就被毒蛇咬到了,真是不敢想象。 阿顺用脚踩住毒蛇的头部,只听啪叽一声,估计被碾成了碎肉,我举着火把看着那把弯刀,由于心里恐惧,我已经不太敢上前了。 那个死者安静的坐在那,脸上的表情十分安静,门外再次响起了滋拉的声响,声音比之前更强烈了些,而且非常杂乱,这说明外面有好几个入侵者。 我们的思绪都被拉了回来,阿顺见我犹豫不定,手中的定魂钉一挑,那把弯刀飞了出来,我快速接住,刀光闪烁,我的眼神不由得晃了下。 阿顺大致看了眼,说道:“是把好刀。” 婷婷焦急道:“它们进来了。” 我快速转过身,看到那些涌进来的东西,顿时吃了一惊,我没想到它们既不是人也不是鬼魂,而是一些白骨,它们手拿砍刀,对着我们跃跃欲试,一共有七八个。 婷婷挥舞着匕首,问:“我们冲出去吗?” 阿顺说:“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这样了。” 有一个自不量力的白骨冲了过来,看到它那副样子,我不但不怕,甚至觉得有点滑稽可笑,阿顺走上前,单手一甩,定魂钉撞击在砍刀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在空气中擦出了一道火花,那个白骨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击在墙面上,晃晃悠悠倒了下去。 其余的几个白骨见状也冲了过来,它们拿着砍刀晃晃悠悠,将我们围在了墙边,我握紧砍刀,与它们打了起来,刀光剑影下,那些白骨接连倒在地面上,再也不动了。 阿顺对着其中一个白骨踹了脚,幽幽说道:“也不过如此嘛,只是这些东西怎么突然复活了呢,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婷婷猜测说:“也许我们惊醒了它们。” 阿顺蹙起眉头,摆着手说:“算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我举着火把,准备带他们离开这里,走的时候不忘看了眼那个死者,他的面容确实和虎子很像,可我实在不愿意相信他会是我们的亲人。 我紧握着那把弯刀,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还给了他,我放在墙边,慢慢走了出去,刚到了大门外面,映着火光,我看到了下方有不少死人骨冲了上来,有的缺胳膊掉腿,扒拉着石头,却是气势汹汹,我粗略数了下,大概有几十个。 阿顺叹息着说:“我们下不去了。” 婷婷说:“那我们总不能回去吧,一旦进了那个宫殿,我们就更没法跑了,它们会将我们包围的。” 阿顺说:“先进去吧,这些死人骨太多了,它们拿着砍刀,我们也没法对付啊。”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一个人再厉害,也挡不住一群人的攻击,因为你是腹背受敌,不可能挡住所有方向,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返回了宫殿里。 里面黑乎乎的,拿着火把只能看到周边的一小片天地,而外面的死人骨接二连三涌进来,我们承受着背后的压力,快速往里面撤退。 到了一楼,我们沿着阶梯一直往上跑,下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它们好像追上来了,我心急火燎的跑到了一个屋子里,快速封住房门。 刚把门挡住,只听咔擦一声响,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穿破房门伸了进来,然后无数双刀子都伸进来了,可能是时间太久了,这道木门并不结实,这才出现了这种情况。 我慢慢往后退,担忧的说:“现在这该怎么办,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阿顺反身看了眼窗户位置,经过仔细的思考和打量,他指着下方说:“你们看,上面的楼层倒塌之后全都落在了下方,刚好形成了一个倾斜的角度,我们从窗户处跳下去,就可以逃离这个宫殿。” 我大致看了眼,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下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根据我们上来时的观察,这个宫殿并不低,我们想要从这里跳下去,恐怕并不容易,稍微不慎,很有可能会被摔伤。 我说:“这太危险了吧。” 婷婷也说:“这确实太危险,下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们很可能会受伤的。” 嘭…… 木门被破开了,那些骷髅跑了进来,它们手拿砍刀跃跃欲试着,看样子就要朝我们冲过来。 阿顺严肃道:“我们没有选择了。” 他走到窗户处,首先跳了下去,很快陷入了黑暗里,我看这情况危急,不再犹豫,也从窗口跳了下去,紧接着是婷婷。 下面确实是个斜坡,我努力稳住身形,慢慢的滑了下去,一直到了乱石处,我们方才停了下来,我用火把照了照,四面全都是凌乱的碎石,接下来只能走出去了。 第三百零六章 石缝里的东西 好在这个斜坡平缓,我们下来时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这一过程非常顺利,我举着火把,看了眼身后,高处的宫殿置身于阴暗中,只能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阴影,那些死人骨并没有下来,估计还在废弃的宫殿里。 阿顺看着身后的宫殿,阴冷的说:“那些死人骨复活绝非偶然,我们上去之前,我仔细观察过,那些死人骨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我觉得它们很可能是被唤醒的。” 我吃惊道:“你是说这里还隐藏着一个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是他唤醒了死人骨?” 阿顺点头道:“很有可能,要不然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婷婷阴冷的说:“能把这些死人骨唤醒,那说明他有操纵鬼魂的能力,这种人应该非常厉害,如果不是人的话,也肯定是恶鬼中的佼佼者。” 阿顺转过身轻点了下头,他的眉头紧蹙着,犹豫了会便贴在旁边的巨大石头上,他的耳朵动了两下,忙对我说:“你先将火把灭了。” 我快速灭了火把,盯着四周观察情况,我站在一处高石上,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周边很安静,这种寂静将一切都吞噬了,反而让我有些不安。 我从石头上跳下来,问阿顺:“你是听到了什么吗?” 阿顺说:“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诧异的说:“可是刚才我站在石头上看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阿顺说:“那是因为他们还没到,或者隐藏起来了,所以你才没有发现。” 我说:“难道我站上去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阿顺点头:“很有可能,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赶紧换个地方躲起来,以防被他们找到。” 我看四周乱石丛生,躲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是非常容易的,阿顺看了下四周的情况,说了声跟我来,便佝偻着身子,迈着小步,穿过石头缝隙,来到了不远处的角落。 这边有几个巨石,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形成了一个小空间,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藏在下面非常隐蔽,一般人就算走过来,也不会发现下面有人。 我们各自找了个空间躲进去,等了会,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只听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咦,人呢,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人在这里,怎么突然间不见了。” 一个沉闷的声音说道:“也许是躲起来了,也许是离开了。” 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它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欢快:“主人,要不我找找看,我最喜欢做这种事情了。” 沉闷的声音说:“算了,它们跑不掉的,迟早会碰上,外面的青铜门已经关闭了,如今谁也出不去,我还是尽快将这里的尸骨都唤醒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原来这些死人骨竟然是被那个人唤醒的,看来阿顺的猜测非常正确,他刚才说青铜门已经关闭,莫非他是从外面进来的人?可是他到底是谁呢? 我的思绪纷杂,努力根据声音回想着,突然我打了个激灵,一个熟悉的影子慢慢在我的脑海里重叠,刚才说话既欢快又阴阳怪气的应该是骷髅头,我在幽园中的九层妖塔里见过它,那个沉闷的声音想必就是上一代鬼王老头子了。 那个鬼王既然能操控骷髅头,那他肯定可以唤醒这么多死人骨,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到别人,只不过他到这里来做什么,他想得到什么东西? 这时,又传过来一个女声:“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抓住一个鬼魂问问这里的情况,找到那个地方,我们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想片刻,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婷婷,她就在我对面的空间里,显得非常安静,这一刻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女声正是婷婷的母亲发出来的,她的母亲为了自己的计划竟然抛弃了她,作为女儿,她一定非常气愤吧,她蜷缩在黑暗里,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甚至看不到她的眼神。 这一刻,我多么想去抱住她,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实,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我想任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远处的脚步声渐渐淡去,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也慢慢远了,等周边再次被安静笼罩,我们这才走了出来。 婷婷一直呆在里面,并没有动分毫,我钻进去,将她拉了出来,发现她的眼眶红肿,很明显哭过了。 我将她拢进怀里,紧紧抱住她,阿顺诧异的看着我们,说:“喂,这个不是时候吧?” 我松开婷婷,无力的说:“刚才那三个人我认识,其中一个人是婷婷的母亲。” 阿顺摸了摸头,大致明白了什么情况,等了片刻才问我:“那其余两个呢?” 我说:“其实他们说不上是人,毕竟早就死了,其余两个,一个是古灵精怪的骷髅头,还有一个是以前的鬼王。” 阿顺吃惊的说:“没想到他也出来了。” 我说:“怎么,他很危险?” 阿顺沉重的说:“我对他的了解不多,不过确实很危险,他喜欢折磨鬼魂,所有的小鬼见到它就好像见到了阎王一般。” 我突然想到了在幽园里的时候,那些鬼魂见到他惊魂失措、一哄而散的场景,当时我很诧异,他明明受了伤,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如今算是明白了。 阿顺说:“我从未想过,原来他对这里也很有兴趣,也许很多年前,那个女鬼对他下手,成为鬼王是有联系的,只有被欲望迷惑了双眼,才会失去精准的判断,被人偷袭成功。” “你是说他当年是被那个女鬼偷袭了之后,才被关进了幽园妖塔里的?” 阿顺说:“听闻好像是这样的,不过他也是作茧自缚,下面的鬼魂都太怕他了,恨不得他永远消失,墙倒众人推,最终才落得了那样的下场。” 想到前方密林里死去的女鬼,我呼了口气说:“最终他不还是回来了吗,而那个女鬼却死了,命运的捉弄,谁也无法预料。” 阿顺喃喃着:“你说的很对,命运的捉弄谁也无法预料,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想想也是,在这个阴险莫测的鬼地方,谁又能预料结局呢,这一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生死离别,人性和背叛,哪一个不是如此突然,打的人措手不及。 我叹了口气,已无心去想这些事情,刚才从鬼王口中得知青铜门已经关闭了,没有了守门鬼魂,我们也不知能不能出去。 黑暗笼罩着阴暗的四周,四面八方静的可怕,冰冷的寒意肆无忌惮的滋生,站了半响,我突然觉得有些冷,这种冷好像侵入了骨髓,到了内心深处。 我打了个哆嗦,因为颤栗牙齿上下敲击着,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们要去出口看看吗?” 阿顺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惊讶的看着我,婷婷露出了慌乱的表情,指着我说:“你,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还有你很冷吗,我怎么感觉你缩成了一团。”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不到什么知觉了,这让我很诧异,我哆嗦着说:“我的脸色很苍白吗。” 阿顺严肃的说:“面无血色,非常苍白。” 我慌乱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从那个石头空间里走出来之后,我觉得全身冰冷,尤其是背后,就好像盖上了一层冰。” 阿顺蹙起眉头,面色凝重的走到我身后,他点燃了一张纸符,身旁瞬间明亮了起来,微弱的光亮映着周边,阿顺拍着我的后背,重重的说:“你这是遇到脏东西了,你的后背上有着好几道黑手印。” 我紧张的说:“不是吧,我怎么这么倒霉。” 阿顺无奈的拍了拍我的肩头,再次点燃一张纸符,往后走了两步,面对着那个巨大的石头缝隙,阴冷的说:“也许那个东西就在这里面。” 我转过身说:“我刚才怎么没有发现。” 婷婷说:“我刚才就在他对面,也没有看到他那里有什么啊。” 阿顺说:“也许那东西隐藏的很深,你们都没有发现也正常。” 我诧异的说:“可是,我不一样啊,我是阴阳眼,那些脏东西我看的最清楚了,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我进去之前明明观察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阿顺苦笑:“里面有没有东西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说着他将正在燃烧的纸符扔进了石头缝隙里。 火光映红了里面的空间,我们伸着头朝里观察着,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东西,我摆着手说:“怎么样,就说没有那种东西。” 阿顺诧异道:“这不应该啊。” 他并没有放弃,掏出了罗盘,我凑近看了眼罗盘指针,不由得抽了口气,因为罗盘指针动了两下,直直的指着巨石之间的缝隙里面。 第三百零七章 奇怪侏儒 我的心不安的跳动起来,难道说那个脏东西还会隐身不成,如果是这样,它随时都能捉弄我们,甚至杀掉我们,我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情况?” 阿顺说:“这里面应该有玄机。” 他掏出定魂钉独自走了进去,我说了声小心,便紧张的注视着他,阿顺走进去之后,伸出手朝着上面一抓,一个黑影被他拽了下来。 随着一声矮油,那个不大点的黑影掉落在地面上,他穿着衣服,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定魂钉,吓得双腿发软,哆嗦着说:“别过来,我还不想消失。” 阿顺将它拽出去,我仔细看了眼,原来这是一个侏儒,他穿着斗篷,戴着尖帽子,造型非常奇怪,他盯着我们说:“别害我,我能帮你们。” 我好奇的说:“你能帮我们什么?” 侏儒说:“我能告诉你们那个地方在哪。” 婷婷问:“什么地方?” 侏儒眯着眼说:“长着圣果的地方。” 我记得以前慕阿姨和我说,只有找到圣果才能救治古力大叔,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我想一定有着非一般疗效的药材,比如千年人参,灵芝,冰山雪莲这些东西。 我迫不及待的问:“那东西在哪?” 侏儒笑嘻嘻的说:“只要你们不害我,我就带你们过去。” 我保证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害你。” 那个小侏儒跳了跳,撸了撸袖子说:“我看你们不像是坏人,索性就带你们过去吧,也省的有人烦我,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总会有鬼魂阴魂不散,整天寻找我的下落。” 我说:“你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侏儒哼了下鼻子,洋洋得意道:“那是,我原本就是这里的人。”他摆着手,补充道,“只不过死的太丢人,我就不说了。” 婷婷好奇的问:“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侏儒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也可能是很久没有人陪他说话了,他摆着手,十分无奈的说:“原本我正在房间里睡觉,谁知道一声巨响,房顶破开了,然后一个横梁掉落下来,我就那么被砸死了。” 侏儒说到这里,掩着面,十分痛苦的说:“等我死了之后,我走出了房间才发现,我们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所有人都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毁坏了。” 我说:“既然你是这里的人,大灾难来临前,你就不知道吗。” 侏儒摇了摇头,抬起头说:“不知道,我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想说这种人死的真是不亏,我打量着他,他也饶有兴趣的盯着我,不过很快的低下头,尴尬的搓着手,慢悠悠往前走。 我有点疑惑,如果他是这里的人,难道不认识我?我仔细一想,我离开这里的时候还很小,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确实可能认不出来了,不过刚才在那个巨石空间里,他又为什么在我的后背上留下了黑手印呢? 无论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一切说不过去,因为他在我身上留下黑手印,他肯定会暴露的,难道他想被我们发现? 我说:“刚才在那个巨石空间里,你为什么要在我身后留下了手印?” 侏儒抬起头,搓着手说:“我还不是看你阳气太重了,一时没有忍住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活人,实在太欣喜了。” 我说:“真的只是这样?” 侏儒怒瞪着眼睛,不满的说:“怎么,我还会骗你不成。” 阿顺厉声说:“行了,别废话了,这才走了多大会,你一路絮絮叨叨,说了太多话了,我耳膜都快起茧子了。” 侏儒嘟囔了声,看到阿顺严肃的神色,顿时安静了下来,它走的很轻快,就像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一蹦一跳,好像并不怕我们。 婷婷小声说:“它真奇怪。” 我小声嘀咕:“确实奇怪。” 侏儒带着我们走出了杂乱的石头群里,我回头望了眼黑暗的宫殿,那里无比阴森,也不知道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侏儒见我们不走了,指着远处说:“快跟上来啊,我好带你们过去。” 我看了眼他手指的方向,正是阴暗茂密的树林,我们刚才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里面非常危险,尤其是碰到那种恶鬼,我们根本无法对付。 阿顺走上前将他提起来,阴冷的说:“你是在逗我们吗,那里如此危险,我们去了就等于送死。” 他不解的看着我们,诧异的说:“危险?那里会有什么危险?” 我说:“你听说过圣杯的事情吗,听说里面封印了不少恶鬼。” 我只说了句,他便立刻变得慌乱无比,忙不迭答道:“那是我们这里最隐晦的秘密,那些恶鬼杀死了很多人,我们都知道,而且很畏惧。” 我说:“如今那些恶鬼出来了,就在那片阴暗的树林里。” 侏儒挣脱阿顺的束缚,站立在地面上,慌乱的摆着手说:“那不能去了,绝对不能去了,去了会被它们害死的。” 我问:“圣果真的在那里?” 侏儒点了点头,我犹豫了半响,说:“要不我们还是过去吧,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只要我们小心谨慎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曾经答应过慕阿姨要来这里寻找圣果救治古力大叔的,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费这一遭。 侏儒猛烈的摇着头,坐在一旁的小石头上,理直气壮的说:“我不去,我不要冒险。” 阿顺扭头问我:“你真的要去吗?那里的危险我们刚经历过,如果遇到那些东西,我们是无法应付的。” 我坚定的说:“我欠下了很大的恩情,如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我必须要过去。” 婷婷拽住我的手,说:“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阿顺点头表示明白,他思索了会,拽起侏儒的头发,拉着他往前走去,那个侏儒猛烈的挣扎着,晃动着粗小的双腿,不时的嚷嚷着:“不,我不要过去。” 阿顺厉声警告:“如果你再继续胡闹,我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 那个侏儒瞬间不说话了,他铁青着脸,嘴角动了动,估计在诅咒阿顺,阿顺不以为意,就这样将它拽到了树林里,这一路侏儒都没有说话,它双手叉腰,一直保持一副生气的模样,这副样子让我觉得啼笑皆非。 到了林子里,一切都显得无比黑暗,原本在外面还能看到一丝光亮,进了林子之后,视线范围明显缩短了,我们根据原路线走了会,阿顺突然停了下来。 我正想问他怎么回事,抬起头看的时候,发现前面躺着一具尸体,那个尸体穿着绣花鞋,仰面朝天,看她的装扮,好像是死去的鬼王。 我吃惊的说:“她怎么会在这里?” 阿顺将侏儒放下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尸体位置,问我:“是谁?” 我说:“是鬼王,之前我们见过她了,她靠在树上,早已经彻底死亡了。” 婷婷说:“这就奇怪了,之前尸体明明不在这里,怎么突然跑这了。” 侏儒迫不及待的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肯定是谁将尸体带到这里的,这个林子里有很多东西,这个可能性很大。” 我诧异的走上前去,然后在鬼王尸体旁停了下来,我俯下身看了眼,只见她的双眼空洞洞的,眼角残留着很多干涸的血液,看上去触目惊心,我记得离开的时候,她的双眼瞪的很大,好像死不瞑目一般,没想到再次相见她的双眼已经不见了,实在奇怪。 我说:“难道这个林子里还有什么东西专吃死人的眼睛吗?” 侏儒说:“没有啊。”他弯下身,指着尸体解释,“看这情况好像是剜下来的。” 我心里一凉,难道有什么人和她有深仇大恨?把死尸的眼睛剜下来,这种做法实在残忍,我有点难以接受。 婷婷冷冷的说:“她这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鬼王对婷婷的影响非常深,是她让婷婷失去了母亲,毁坏了婷婷的家庭,过起了孤苦伶仃的生活,这么多年来,婷婷心里一定积压了不少的怨恨吧。 其实我还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她,她的父亲薛凯已经死了,这对她来说,恐怕又是一个噩耗,刚刚相逢,却又要永远分别,这个世界太残酷,意志薄弱者,很可能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阿顺说:“她死了也算是一桩好事,没了她,山头的那些鬼魂们都好对付了,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我一定要将那些鬼魂处理掉,省的祸害别人。” 侏儒看了眼,然后蹲了下来,一直注视着鬼王,突然他站起来,打了个激灵说:“这个人我认识,她,她怎么死了。” 这个鬼王虽然是这里的人,但是她换了身体,按理说侏儒不可能认识的,我诧异的说:“你怎么认识她?” 侏儒说:“还不是在青铜门那里遇到的,我偶然路过,发现那里的门开了,本想出去的,谁知道就碰到了她,她想抓我,我打不过她就逃跑了。” 我说:“你可能遇到的是另一个人,说白了是一个鬼魂。” 第三百零八章 暗林狼群 侏儒看了眼鬼王,摸着下巴喃喃着:“有可能,这里是一具死尸,而我见到的是一个女鬼。”他摸着下巴,转过身,“不过这很奇怪啊,你的意思是说,原本尸身和鬼魂早就分离了吗?” 我说:“这不是你需要了解的,你只需要带我们去那个地方就行了。” 侏儒哼了声,说:“我才不想了解这些无聊的事情。” 婷婷的脸色微动了下,从我见到她,她就很不开心,刚才提到了她的母亲,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故意转移话题,缓解这种沉重的氛围,掂起侏儒,说:“好了,快带我们去那里吧。” 侏儒双脚离地,双手胡乱的扒拉着,嚷嚷着说:“快放我下来。” 我将他放到地面上,催促他快点离开,侏儒翻瞪着眼睛,背着手很不高兴的往前走,我看了眼身后的尸体,暗自摇了摇头,刚迈起步子走了两步,婷婷突然拽住我,请求说:“要不,我们将尸体烧了吧。” 我知道她肯定不想看到那副尸体继续被什么伤害或者亵渎,拿到亲人的骨灰,也算是一种祭奠,考虑到她此刻的心情,我便点头说:“好吧。” 我掏出打火机,正准备点燃尸体,阿顺担忧的说:“等等,这样做太危险了,可能会引过来什么东西。” 我无奈的说:“那怎么办?” 阿顺稍作考虑,说:“如果你真的要做,我们可以将尸体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我看了眼周遭,这个地方是小道,确实有点空荡,一般来说很有可能会有人来这里,如果在这里处理尸体,确实很容易被发现。 我们将尸体拉到了一侧树林里,走到了茂密的树林深处,里面显得阴暗很多,我们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便把尸体点燃了。 火光剧烈,燃的非常迅速,火苗很快就将尸体吞噬,身旁映的通红一片,婷婷怔怔的看着,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风声呜咽,尸体在火中蜷缩着,很快就变成了一摊灰烬。 阿顺摸出一个瓶子递给我,我俯下身摸黑装上骨灰,将瓶子封上之后才交给婷婷,婷婷手指发颤的接过,她只看了会,便毫不犹豫的扔向了远处,只听啪一声清脆的声响,瓶子破裂了,估计碎成了几半。 我不解的摊开手,说:“你这是做什么?” 婷婷背过身子,沉重的说:“这种东西只会是负担,我不想带。” 我呐呐的张开口,想要再说两句,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她的心里已经满怀怨恨,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摇着头。 婷婷转过身走了,她穿梭在黑暗的树林里,异常的安静,背影更是无比沉重,侏儒迈开小步子,一边走一边说:“明明心里有她,却又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何必这么伤害自己。” 我知道他这话是说给婷婷听得,婷婷安静的朝前走着,并没有说话,我想她的心情一定非常沉重,只不过她将自己伪装的很好。 侏儒摇头晃脑的说:“哎呀,我是看不懂啊。” 我朝着侏儒头上来了一下,说:“你哪来这么多话。” 侏儒不满的转过身,摸着头,气愤的说:“没大没小的,就不知道对我尊敬点。” 我说:“行了,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停留的必要了,你快带我们去那个地方,然后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 侏儒发出一丝冷笑,说:“你以为这里是随随便便都能出去的吗,千万不要异想天开,一旦这门关上了,我们是打不开的。” 我诧异的说:“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道门?” 侏儒嘟囔着说:“貌似是族中以前打造的城门,里面设置了巧妙的机关,不懂方法的人是打不开的,后来发生了那种事情,天灾人祸,好多人几乎都死了,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我们住的地方好像发生了转移,再没有见到阳光,美好的家园再也不见了,我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出路。” 我点了下头,这个情况和我的猜测差不多,估计应该是空间移动,虽然这件事确实很玄,而且有点不切实际,不过目前也只有这个可信了。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既然这道门被打开过,就肯定还有再开的可能,只要我们找到开门的那个守护者就行。” 侏儒猛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的说:“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我真对他的智商感到着急,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想不到,也真是够了。 侏儒摸着头,仰着脖子问:“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我说:“他就在这个密林里,如果我猜测没错,他可能就在你所说的地方。” 想到此处,我又不免有些紧张,因为虎子它们肯定也在那个地方,这个鬼魂去了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它已经灰飞烟灭了。 侏儒欣喜的说:“那我们快点过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去了。” 侏儒迈着欢快的步子,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刚走了两步,又被阿顺掂了起来,拉到了后面,侏儒嚷嚷着:“你们又要干嘛,快放我……” 侏儒还没说完就被阿顺捂住了嘴巴,他呜呜着,发出杂乱的声音,不过很快就停止了,这种突然的安静竟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看了眼侏儒,发现的他的双眼睁大,直直看着前方,带着些微惊恐的神色,我诧异的转过身,就连自己都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前面的林子里透露着一双绿色的眼睛,它直直的站在那,十分的慎人,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响,我紧张的说:“那,那是什么东西?” 侏儒挣扎着跳下来,惶恐的说:“那是一头狼。” 我诧异的说:“这个地方怎么还有狼存活?” 侏儒紧张的说:“怎么没有,这些狼都是吃死人长大的,它们非常聪明,一旦闻到人的气味,就可能……” 我忐忑的问:“就可能什么?” 侏儒说:“就可能围攻。” 我慌乱的打量着四周,心头猛烈的跳动了下,因为我看到四面八方的阴暗处露着一双绿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发着光,透露着贪婪,看的我毛骨悚然。 我忐忑不安道:“完了,我们被狼群包围了。” 侏儒看了眼四周,慌乱的拍着手说:“确实完了。”他指着我,止不住的叹气,“这都怪你,你不该烧了那具尸体,这些气味引来了那些狼。” 我无奈的说:“我哪能知道这里会有狼。” 阿顺盯着远处,轻声说:“你们不用怕,将火把点上吧,狼一般怕火。” 我打了个响指,他这话说的很对,狼天生多疑狡诈,害怕火,比如火机点着的易燃物,发光冒烟,手电筒,鞭炮它们都会怕,刚才太过紧张,我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我快速点燃火把,朝着远处晃动着,同时放松了不少。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头狼不但不怕火反而步步紧逼,它们慢慢走过来,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快速将我们包围,我们靠在树旁,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我看到了几头狼诡异的眼睛,它们呜呜着,眼神带着满满的贪婪,我慌乱的说:“这不对啊,那些狼群根本就不怕火光。” 侏儒翻了个白眼,说:“你以为这是一般的狼吗,它们是在这里长大的,本就环境恶劣,这也造就了它们的凶残和无所畏惧,那些火光是吓不到它们的。” 我手足无措,好似心头悬了一块大石,看着步步紧逼的狼群就越发紧张,我举着火把,说:“那我们总不能在这干等着吧,这样迟早会被它们撕成碎肉。” 阿顺握紧定魂钉,咬着牙阴冷的说:“大不了一张恶战,只要它们敢过来,绝对让它们有来无回。” 我不确定的说:“我们可以吗,这么多头狼,而且并不是一般的狼。” 阿顺说:“我虽然没有遇到过,但是从来没有怕过,以前在山林里打死的野兽多了去了,它们又算什么。” 阿顺的话让我稍稍安心,看到几头恶狼,我往后退了退,紧贴着大树,不过双手仍在发抖,侏儒藏在了我身后,比我还怕,小眼神一直瞥来瞥去,始终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那几头狼呜呜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它们仰着脖子朝着夜空叫了起来,诡异的叫声听的我全身一抖,心慌意乱。 婷婷猜测说:“估计它们在召唤同伴,如果要解决的话趁现在,要不然我们很可能永远也出不去了。” 那几头狼已经距离我们很近了,狼一般很聪明,它们是想将我们困在这里动弹不得,然后再等待同伴支援,那样的话我们就彻底跑不出去了。 我焦躁的说:“关键我们该怎么解决呢,那几头狼一看就知道非常凶恶,而且它们个头很大,贸然前去是非常危险的。” 婷婷说:“如果继续等下去,只会更加危险。” 第三百零九章 遭遇欺骗 阿顺赞同道:“事情确实如此,继续等待下去,情况只会更糟。” 可如今我们并没有更好的办法,看到那几头凶神恶煞的狼,我的心里就非常慌,甚至有点恐惧。 我说:“这种情况,难道我们要冲过去?” 婷婷晃动着阴阳匕首,说:“确实可以试一试。” 我再次看了眼那几头恶狼,这几头狼比我以前见到的要大些,它们隐藏在黑暗里,静静的盯着我们,估计是在试探。 侏儒说:“它们非常聪明,你只要过去,搞不好它们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到时候再围攻过来,我们是跑不掉的。” 婷婷转过身说:“那有什么办法吗?” 侏儒哆嗦着说:“办法是有的。” 我忙问:“什么办法?” 侏儒说:“这些狼也是有天敌的,这个林子里有些食人树,遇到活物就会抓住,然后将它们吃掉。” 我忐忑的看了眼身旁的大树,不由得拉开了距离,侏儒摆着手说:“你别怕,我们这里的树并不是,还有一段距离。” 婷婷说:“那有什么用,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了。” 侏儒说:“只要我们能突破封锁,再往前走一段就行了,不用怕的。” 我调侃道:“嘴上说的轻巧,不用怕那你为啥抱住大树死死不丢。” 侏儒尴尬的松开手,老脸一红,咳嗽了声,说:“我这不是有点紧张吗,毕竟做这件事是有风险的。” 侏儒刚说完,阿顺略一犹豫,直接拽住侏儒将他甩到了身后远处,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侏儒落在了狼群后面,惊慌失措的他快速爬到了树上,对着我们这边破口大骂。 那几头狼被侏儒所吸引,专注的方向有了改变,我们趁着这个当头,快速朝着侏儒的方向冲去,那几头狼似乎有些乱套,它们移动着方向,有些焦躁不安。 有一头狼忍不住冲了过来,速度飞快,它张开大嘴,露出了一口黄牙,径直跑到了我们身旁,眼看就要咬住婷婷,我慌乱不堪,准备将婷婷拉到一边,谁知刚伸出手,婷婷已经走到了前面,我的双手落空,看到她不惧反进的样子,十分的担忧。 那头狼张开大嘴咬了过来,婷婷身姿敏捷,手法凌厉,只见她侧过身子躲过恶狼的进攻,快速移动着阴阳匕首,那头狼跑到侏儒那边挣扎了下慢慢倒下了,地面上留下了一摊血迹,血腥味十分刺鼻。 远处几头狼暂时停了下来,对着夜空继续呜呜着,这时我听到远处也有狼鸣声,这说明它们的伙伴可能已经到了。 我慌乱的对侏儒说:“快点下来,趁着现在赶紧跑,一会就没机会了。” 侏儒死死的抱住大树,不满的说:“我不会再信你们了,你们这群禽兽,就知道拿我做诱饵,跟着你们我会死的。” 婷婷擦了擦匕首,冷冷的说:“这些狼的伙伴们就要来了,如果这个时候不走就没有机会了,既然你不走,我们就只好抛下你了。” 婷婷说罢背过身子,带着我们往前走去,侏儒快速从树上跳下来,在身后嚷嚷着:“等等我啊,等等我。” 侏儒从树上跳下来之后跑的飞快,只一会就到了我们面前,他站在我们中间,不时的东张西望。 这头狼死了之后,身后打开了一个缺口,我们快速沿着这条道走,其余的恶狼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它们在身后跟着,看到死去的那头狼,并没有冲上来。 我想它们应该是怕了,婷婷轻而易举杀死了那头狼,给了它们很大的威慑力,那几头狼不太敢靠前了,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幽绿色的眼睛在暗林里分外显眼。 侏儒加快了脚步,催促我们说:“你们快点啊,到了那处林子它们就不敢进来了。” 我们跟着侏儒,一步一个脚印,总算看到了他所说的林子里,这里的树似乎更加阴暗,我举着火把看了眼身后,那些狼越来越多了,不过并没有追上来,它们只是立在远处,静静的观望着,等待着。 婷婷说:“看来它们确实不敢进这里。” 侏儒颇为得意的说:“那是,这里的几乎都是食人树,它们进来了就是找死。” 我看了眼阴森的身后,紧张的问:“既然是食人树,我们进来了岂不是同样非常危险。” 侏儒转过身,脸上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笑嘻嘻的说:“我可不是人,就算有危险,那也只是针对你们。” 我气愤的指着他,正想破口大骂,这时,脚底下滑过来几根树枝,很快将我们缠住了,这一幕实在来的太快,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缠住。 我手中的火把瞬间掉落在地面上,侏儒捡起火把,朝我们晃了晃,挑起眉头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我们被柔软的树枝紧紧包裹住,树枝就像一条条大蛇,将我们勒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侏儒拿着火把走进了暗林深处,身影渐行渐远,我朝着侏儒大喊:“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快救我们出去。” 侏儒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很快消失在了暗林里,再也看不到任何影子,那些柔软的枝条越缠越紧,将我们拉进了暗林里,我看婷婷和阿顺更是被密密麻麻的枝条包裹住,根本动弹不得,生气之下,对着我的左手使劲咬了口。 好在我刚才一直保持高举火把的动作,枝条将我缠住时,左手距离嘴边很近,猛烈的撕咬下,我的左手流出了大量的血迹,那些尸体触碰到血液,很快将我松开了。 我掉落在地,急促的喘息着,呼了几口气,我又快速站起来,酿酿跄跄跑到了婷婷和阿顺身边,这个时候耽搁不得,我将血液涂抹到那些枝条上,枝条发出滋拉一声响,冒出了一股浓烟,快速散开了,婷婷和阿顺倒在了我面前。 我将他们一一扶起来,婷婷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看来被勒的太紧,已经大量缺氧,她靠在我怀里,非常安静,只有呼吸声。 阿顺还好些,他的体质原本就超过旁人,只略微休息了会就恢复了,他看了眼四周,拍了拍衣服,问我:“你是用什么救了我们?” 我晃了晃左手,说:“血液,我的血液。” 阿顺看了眼,严肃的说:“你果然是虎子的兄弟,绝对货真价实,我真没有想到,原来你的血液这么不同寻常,不过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我说:“可惜我没想到侏儒会害我们,等我再次见到他,一定要将他暴揍一顿。” 婷婷气息微弱,轻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侏儒的外貌很像一个人。” 婷婷轻靠在我怀里,试图站稳,只不过摇摇晃晃,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我紧张的扶着她,问:“那个侏儒像谁?” 婷婷说:“我总觉得他和王老头子很像。” 婷婷这么一说,我将两个人的外貌在脑海中比对了下,还别说,他们两个确实非常像,王老头子个头同样很低,而且两个人都有点邋遢。 我暗自猜测,莫非他们两个还有什么关系? 阿顺提醒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想这些问题,我们还是赶快找到侏儒,然后取得你想要的东西,然后我们抓紧时间离开吧。” 我说:“可是这个暗林这么大,侏儒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阿顺嘴角上扬,阴冷的说:“你以为我就没有什么准备吗,在我和他接触的过程中,我早就在他身上放了东西,就是为了防止找不到他。” 我想起了阿顺和侏儒的几次肢体接触,我以为阿顺只是想欺负他,看来并不完全是,我对着阿顺竖起了大拇指,他确实有先见之明,要不然这侏儒可就找不到了。 阿顺掏出罗盘,指了指侏儒消失的方向,说:“你们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了会,左手疼痛无比,刚才咬的太狠了,现在看上去伤口一片模糊,已经不忍直视,果然紧要关头,什么都能逼出来,我不由得佩服自己。 这个时候,婷婷恢复了不少,已经能一个人走路了,这两天她经历了太多事情,能够重振旗鼓真的很不容易,而阿顺也受了伤,他一直在坚持,我都看在眼里,我不禁痛恨自己的无能,没能帮助他们多少,而且一直在拖后腿。 我原本想拜师学艺,学点本领,这样就可以帮助他们了,谁知道被王老头子骗了,这个世界有着太多尔虞我诈,我心怀希望,却一次又一次遭遇欺骗,痛心疾首却又无能为力。 我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如果哪一天我真的能够强大,非常强大,那该多好。 我思考着走了神,一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树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这一下磕的可不轻,我的脑瓜子疼,婷婷担忧的问我:“你还好吧,这是怎么了?” 我揉了揉额头,说:“还好,刚才走神了,不小心撞在了树上。” 婷婷看了眼面前的树,皱起眉头说:“这里我们好像来过。” 我打量着这棵树,又看了眼四周,发现四周的地面上落下了不少树叶,顿时恍然大悟,这些树应该是鬼树,里面的灵魂尽是族人,地面上的树叶正是他们之前帮我的时候落下来的。 第三百一十章 活在谎言里 我轻轻抚摸着那棵树,上面痕迹斑驳,纹路复杂,看样子已经有了一定的年月了,经历了岁月的风霜,显得更加古朴沧桑。 我轻轻呼唤了声,那棵树里面的族人并没有醒来,估计是彻底沉睡了,它佝偻着身子,苍老的树皮皱巴巴的,显得年迈而无力。 我叹了口气,尽量不去想那个族人,背过身提醒说:“我们刚才在这里杀死了那个恶鬼,这里应该会非常危险,大家一定要小心。” 阿顺紧盯着罗盘,阴沉的说:“目前还没有什么动向,那些鬼东西应该不在这里,我们追踪侏儒的时候小心些就好了。” 婷婷犹豫了下,随后问:“那个侏儒现在在什么方向?” 阿顺低下头再次看了眼罗盘,指着阴暗的林子深处,说:“如果测试准确的话,就在那个方向。” 我看前方十分黑暗,树林茂密,黑压压的树木连成了一道城墙,一股凉风蔓延而过,树叶哗啦作响,我忍不住哆嗦起来,这实在太冷了。 我抱住自己,看着那个阴森的方向,总觉得里面透露着一双双诡异的眼睛,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心里发寒,难以忍受。 阿顺拿着罗盘,朝前走了几步,观察了下地形,便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跟上去,我魂不守舍的走上前,跟着他走进了茂密的树林之中。 刚铁铜林般的树将这里保护的很好,围的密不透风,处在阴森的大环境之下,我觉得有些压抑。 我私下嘀咕:“这里太诡异了,也不知道那个侏儒跑这里干嘛,他明明这么胆小,却敢一个人跑到这里面,真是奇怪。” 婷婷说:“也许他的胆子并不小。” 我蹙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伪装的?” 婷婷说:“这个就不好说了,扮猪吃老虎的人太多了,我们不一直被欺骗吗,那个侏儒和王老头子如此像,如果他们两个有关系的话,你觉得侏儒会没有一点本领?况且他能在这个诡异莫测的地方呆这么久毫发无损,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婷婷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确实值得深思,想到侏儒抛弃我们时决然的眼神,我更加觉得那个侏儒深藏不露,一直在伪装。 阿顺拿着罗盘转了半天停了下来,我一不留神往前走的时候撞到了他,我尴尬的摸着头,说:“怎么不走了?” 阿顺无力的说:“丢了?” 我诧异的问:“什么丢了?” 阿顺说:“那个侏儒将我放在他身上的东西丢了,并且毁坏了,我找不到他了。” 我惊讶的说:“看来那个侏儒真的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们都被骗了。” 阿顺喃喃着:“实在没有想到,原来他隐藏这么深,就连我也没有看出来。” 我说:“那怎么办?” 阿顺说:“目前这种情况实在不宜进行追击了,再往前的话,我们肯定会吃亏的,既然他发现了端倪,说不定会在路上留下埋伏或者陷阱,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返回比较好。” 我有点犹豫,毕竟侏儒知道那个地方,我想去那里找到圣果然后救治古力大叔,慕阿姨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不能再抛弃古力大叔了。 我说:“可我还不想放弃,我真的想找到他,因为有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阿顺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天,十分无奈的说:“如果你真的要去,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这应该会很危险了。” 我坚定的说:“你放心,既然来了,我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阿顺无奈的摇着头,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侏儒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不知道方向,只能漫无目的的在暗无天日的树林里穿梭。 阿顺看了会手中的罗盘,十分无奈的收了起来,他观察着四周,指着前面说:“到了这里,罗盘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凭我的直觉,我觉得侏儒应该往右拐了。” 我看右边的林子更加阴森,其它的地方树叶已经掉落了不少,唯独右边十分旺盛,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这些树木能够长的如此好,实在匪夷所思。 我点头说:“非常赞同你的猜测,我也觉得侏儒应该去了那里。” 婷婷说:“看到这个林子,我已经有点惴惴不安了,总觉得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我安慰说:“也许是你多虑了,不过我们保持警惕也是好的。” 婷婷望了眼林子,有些担忧的走了过去,我紧紧挨着她,阿顺走在最前面,一马当先带起了路,正走着,婷婷扭过头问我:“薛凯怎么样了?” 我心里有些慌乱,毕竟那个人是她父亲,虽说以前从未见过,但毕竟有血缘关系,告诉她这个悲痛的事情,我实在心有不忍,不过看到她平静的神色,我犹豫了半天,觉得还是要把事实告诉她,便悲伤的说:“他死了。” 婷婷淡淡的哦了声,便转过身默默走路,我从她脸上看不出悲伤难过,非常的平淡,我靠上去,喏喏的说:“这个都怪我们,当时没有看好他,没想到他一个人进了那个山洞之后,被那些树藤杀死了,你也别太伤心了,如果真要责怪的话,就怪我吧。” 婷婷无力的说:“我并没有伤心。” 我说:“可是,他是你的父亲啊。” 婷婷苦笑着摇头:“他并不是。” 我不解的说:“那这是什么情况?” 我记得之前婷婷已经承认了薛凯的身份,而且从薛凯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确实对婷婷是真情的流露,就好像一个父亲对女儿那般。 婷婷说:“他可能真的和我母亲有过露水情缘,但是那不可能和我有什么关系,因为从我见到母亲那一刻,她将我狠心抛下的时候告诉我,她从来没有孩子,我只不过是捡来的,我这半生一直活在了谎言里。”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难以想象会是这种情况,难道说她之前的所有表现是因为这吗,她悲伤难过,她扔掉了鬼王的骨灰,她保持气愤,原来是有一个名义上的母亲,一切都是因为这? 我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生了这种逆转,于她而言,这确实非常伤心,半辈子活在了谎言里,并且为了这个谎言做了太多努力和付出,当迎来残酷的真相,这该是多么痛苦。 我和她有点相似,却又非常不同,古力大叔和慕阿姨将我养大,他们一直对我很好,一直是他们教育我,一如既往。 我紧紧握住婷婷的手,心里仿佛被悲伤吞噬了,她只是对我苦笑,仿佛看开了这一切,一笑之后,风轻云淡,她转身离开,好像那些不开心的事于她无关。 我被她紧紧拽着,只好跟着她,但我明显能感觉到她手中的劲道,其实她一直在装作淡定,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我本想安慰她两句,婷婷停了下来,她紧紧盯着前方,冷静的说:“你看。”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近处的树旁放着一件凌乱的衣服,那副衣服装扮让我想到了守门影子。 我诧异的走上前,看了眼荒凉的地面,枯黄的树叶下,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阿顺蹲下身,摸了摸,抬起头说:“是一摊黑灰,应该是有一个鬼魂死在这了。” 我猜测说:“看这身着装,很像那个守门影子,他该不会死在这里了吧。” 阿顺脸色阴沉的站起来,拍了拍手说:“很有可能是的。” 风声呜咽,凉风习习,那些黑灰慢慢被风吹散了,地面上残留着一个很淡的影子,我低下头,仔细看了眼,叹息着说:“没想到它和我们分别后竟然死在了这,这下完了,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阿顺安慰说:“山无绝人之路,我们总能出去的,你也别太灰心丧气了。” 婷婷提醒:“既然它死在了这里,说明这里还是比较危险的,我们最好小心些。” 她一句话说到点子上,这个确实没错,守门影子和我们分开的时候曾说,他要去那个地方看看,可能还没有走过去就遇到了那些恶鬼们,所以才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我看着它倒下的方向,那里应该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了,我扶着一旁的树,无力的说:“当时真不应该让它过来,这下好了,它被那些恶鬼杀死了,连个带路的人都没有。” 阿顺低下头,阴冷的说:“它不是被恶鬼杀死的,这种死法应该是被纸符烧死的。”阿顺捡起地面上的衣服,翻找了下,从衣服一角处发现了一小片黄色纸符,好像并未燃尽,残留了一小片。 我惊讶的说:“难道还有别人在这里?” 婷婷说:“在我印象里能使用纸符的人并不多。” 我说:“该不会是管德柱吧,他中了邪气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进来了?” 阿顺十分坚定的说:“不会是他,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杀死这个鬼魂的,况且这个纸符和我们所用的并不一样,我经常与之接触,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羊皮图纸 我疑惑的说:“那会是谁呢?” 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能使用纸符,在我的印象中,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了,阿顺说这张纸符和他们所使用的并不一样,难道说另有其人?出现了另一个高人? 我有些难以置信,四处观察着,黑暗的树林里,并没有什么人,甚至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不过我依然非常担心,自从我进入了这里,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我,这种惶惶不安的感觉一直笼罩着我,直到现在。 阿顺说:“也许是王老头子,他给我的感觉高深莫测,可能他也会使用纸符。” 我说:“还真有这个可能性,那个王老头子隐藏的太深了,不过我很诧异,他明明是这里的人,为什么会懂这么多外面的东西。” 阿顺说:“也许他有一番奇遇。” 这种时候盲目的猜测并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浪费不必要的时间,我斟酌再三,决定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前方的树林茂密无比,有些树竟然长在了一起,扭曲成了一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我看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便转过身商量该怎么走,阿顺掏出罗盘,看了半响,无奈的对着我摇了摇头。 我搓了搓手,走到那一排扭曲的树旁,准备看一下环境,这里是否能翻过去,到了跟前,我发现两棵树之间有一个缝隙,正准备钻过去,谁知道刚动身就撞到了一副死人骨架。 死人骨架就耷拉在树枝上,它悬在我头顶不远处,泛着冰冷的光泽,风一吹就晃到了眼前,我猛打了个激灵,哆嗦着后退,指着那副死人骨架说:“你们看,这里竟然冒出来一副死人骨。” 阿顺抬起头,眯着眼说:“好像是上吊死的人,应该很久了,不过一直没有落下来也是奇怪,那根绳子早该不行了吧。” 我说:“那好像不是绳子吧,貌似是铁丝,看这样子应该不是自己上吊,而是被别人吊上去的。” 婷婷说:“一个死人而已,不用大惊小怪,那里不是有个缝隙吗,我们还是快点钻过去吧。” 我犹豫了下,便俯身钻进了那个缝隙里,穿到了树林另一边,婷婷和阿顺也随之过来了,这里的树林显得更加茂密阴森,小道错综复杂,我们走了半天,再次又穿了回来,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具冰冷的死人骨架。 我愣了片刻,诧异的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为啥又走回来了?” 婷婷说:“可能是鬼打墙。” 阿顺蹙起眉头,掏了张纸符贴在那副死人骨架上,然后硬着头皮再次钻了进去,我们只好跟着,结果走了一会,再次返了回来。 阿顺抬起头,打量着那副死人骨架,说:“这很奇怪,我明明贴了驱邪符,竟然不管用,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鬼打墙,看来这个骨架大有问题。” 我说:“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迂回吧,你没有办法处理一下。” 阿顺略一犹豫,爬上了那棵树,将死人骨架拽了下来,那副死人骨架上还带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不过经过岁月的侵蚀,衣服已经很少了,几乎要全部脱落了。 随着啪嗒一声响,死人骨架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七零八碎,四肢全都分开了,我怕它对阿顺的鲁莽行为怪罪,又忙将骨架拼凑好。 阿顺打量了会,皱起眉头说:“真是奇了怪了,这个骨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不出来有什么邪气啊,我们怎么就走不出去呢。” 婷婷说:“会不会另有原因?” 阿顺看着四周说:“这里没有别的东西了,就这么一个死人骨架,如果是鬼打墙,肯定是它导致的。” 我拍了拍手,正要站起来,谁知这副骨架的手拽住了我的手腕,我吓了一大跳,忙往后一跳,结果将骨架拉了起来,贴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更加慌乱了,使劲推开它,奈何它拽的很紧,我手忙脚乱,很是无措。 阿顺只是看着我,并没有上来帮忙,婷婷准备帮我却被阿顺拦住了,我气愤的说:“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就这样看着,到底是怎么想的,万一这个死人骨架有危险,我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 阿顺冷静的说:“我觉得它可能是想出去。” “谁?”我诧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死人骨架,指着它说:“不会是它吧?” 阿顺说:“除了它还会有谁,我们本来就是要出去的,也许它想和我们一起,所以这才拦下了我们。” 我呐呐的说:“那,要不我们带它离开试试?” 阿顺说:“你背着它吧,试一下,看能不能走出去。” 我抽了口气,看着丑陋的骨架,不满的说:“你没有搞错吧,让我背着它,万一它突然复活了咬我一口怎么办。” 阿顺又在死人骨架嘴上贴了张纸符,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轻描淡写的说:“你放心吧,没事的,他不会咬你的,再说它一直拽着你,也只有你背着更合适些。” 我在他的劝说下,很不情愿的背起死人骨架,凉风习习,死人骨架压在我的后背上,带来一股冰冷的寒意,我总觉得很不舒服。 我们穿过树林缝隙,一直朝着阴暗的前方走去,地面上落下了许多枯黄的树叶和枝丫,踩在上面发出咔擦的声响,在这种地方,任何声音都能让我提高警惕。 我小心注视着周遭,生怕遇到什么危险,就这样走了会,我们再没有回到原位置,看来阿顺猜测很对,这副死人骨架确实想和我们一起离开。 我看前方开阔了些,似乎并没有那么黑暗了,隐约能看到前方的场景。那里种了不少植物,花花草草,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闻到一股芬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里竟然如此明亮,要知道这种地方是不可能有光的,因为我们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他们两个看着了迷,一直盯着前面,我咳嗽了声,说:“我背后的死人骨架是不是可以放下来了?” 阿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过视线,说:“你要看它愿不愿意下来。” 我将死人骨架放下来,准备给它找个好地方放在那,没想到它一直拽着我的手,迟迟不肯松开,这让人很是恼火,我用力撕扯着,本想将它的手硬拉下来,没想到它拽的更紧了。 我问阿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它的手松开。” 阿顺观察了会,冷静的说:“我想它还不想下来,要不你再背会吧,它并没有想要危害我们,应该只是想要去某个地方,帮它一个忙,说不定还有什么好处。” 我将死人骨架背在身上,暗自嘀咕:“这能有什么好处,不拖累我们就是好的了。” 婷婷指着前方,说:“那个地方好奇怪啊,竟然有光线。” 阿顺说:“确实很奇怪,我们快些过去看看。”他面向我,“我想这应该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无比激动,尤其是想到古力大叔将要得救,我便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 前面非常宽阔,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园林,进了里面才发现,这里种植了许多奇花异草,下面的石头散发着亮光,光线就是从石头上发射出来的。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石头,好奇之下,便捡起来一块,我捡的那块呈现紫色,四处散落的石头各种颜色,看的我眼花缭乱。 我正观察着,那个死人骨架松开了我,手腕处没了约束,我快速将它放下来,松了口气,说:“原来它是想来这里。” 阿顺打量着四周,喃喃着:“它一个死人骨架,想来这里做什么呢?真是奇怪。” 我说:“可能是有什么目的吧,但具体是什么目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我看着远处的情况,这里植被茂密,一条条小道四通八达,走进去估计都会迷路,真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东西,一路走来,这里算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了,有句话说的好,越是美丽的东西,反而越加危险。 我们看了会,婷婷反过身,看着脚下的地面,惊讶的说:“那副死人骨架不见了。” 我快速转过身,低下头,发现身后的地面空空如也,眼前的小道同样非常干净,我找了好几个地方,并没有看到死人骨的影子。 我诧异的说:“这是啥情况,难道它自己跑了?” 阿顺摸着下巴,蹙起眉头,说:“这个说不准,不过不管它为什么来这里,那个死人骨架没有恶意就好。” 我点了点头,既然它离开了,此刻也不去想这个心烦的事情了,之前它一直趴在我的背上,实在难受,我拍了拍衣服,准备离开,这时后背上掉落下来一个东西。 我诧异的看了眼,好像是一小块布条,我捡起那个布条,在手心摊开,布条上呈现出了密密麻麻的纹路,貌似是一副地图,我摸了摸,应该是羊皮纸地图。 我灵机一动,快速将我之前的羊皮纸地图掏出来,两个一比对,竟然可以组合起来,上面的路线刚好连贯在一起。 第三百一十二章 黄大仙 阿顺紧紧盯着地图,欣喜的说:“我说为什么之前你那张地图看不到后半部分,原来是缺失了一部分。” 婷婷疑惑的说:“那这小块地图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地面上?” 我说:“不是出现在地面上,而是从我背上掉下去的。” 阿顺说:“很可能是那个死人骨架留给你的,我就说嘛,你帮了它,说不定会有什么好处。” 我看着羊皮纸地图,喃喃:“这个死人骨架怎么有后面的地图呢,那它和以前那个女鬼是什么关系,前半部分地图是那个女鬼给的。” 阿顺说:“既然拿到了完整的地图,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快看看有没有这里的路线,我们好出去。” 我仔细看着地图,手指在纹路上移动着,看了半天,我抬起头,有些为难的说:“这个没法确定啊,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怎么看路线。” 阿顺看了眼图纸,尴尬的摸着头,说:“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次见到手足无措的阿顺,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也有难到他的时候,我摊开手说:“既然看不出来,那我们就只好继续往前走了,不是你说的吗,车到山前必有路。” 阿顺苦涩的说:“那是我安慰大家的话,这种地方,罗盘根本不起作用,以我的能力,很难把大家带出去,要是管德柱在就好了,兴许他有这个能力。” 阿顺说完这句话,力不从心的吐了口气,我的视线游移着,不经历到了前面人影闪动,阿顺虽然放松了警惕,但他的警觉性很高,自然感到了前面的闪动的人影,快速快速转过身,视线紧盯着前方。 婷婷快速掏出匕首,严阵以待,以防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过来,由于光线比较弱,那个人在前面走着,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我看的稍微远一些,等看到那个人的面目,我不由得怔住了,因为我不敢相信竟然会是他。 阿顺大慨看出了我惊讶的表情,问我:“前面那个人是谁?” 我呼了口气,重重的说:“是管德柱。” 阿顺显然也是始料未及,愣了片刻,这才盯着前面,呐呐的说:“他,怎么来了?” 我说:“这我哪能知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管德柱也在前面怔怔的看着我们,他的眼神幽暗深沉,并没有诡异的感觉,看来他中了邪气之后,已经恢复了。 不过我心有防备,还是有些担忧,便慢慢的走上前,还没待我开口,管德柱先说话了,他挑起眉头问:“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我烦躁的说:“还不是阴差阳错,被人威胁,连捆带绑的带到了这里。” 管德柱问:“是谁?” 我说:“鬼王,是她绑架了婷婷,非要忽悠我到这里来,不过还好,她已经死了,我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管德柱眼神跳动了下,喃喃:“没想到她竟然死了。” 我问:“你又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管德柱阴沉的说:“我是跟踪虎子来这里的,可是跟到了一路,他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然后我在这里面迷路了,一直没有走出去。” 我叹了口气,说:“既然你都迷路了,那恐怕我们是真的出不去了,之前本来还对你抱有幻想,看来如今是不可能了。” 管德柱无力的说:“这里面错综复杂,地下应该有大量的磁石,罗盘不起任何作用,而且这些小道和植物连贯起来,就是一个迷宫,我尝试了好多次都没有出去。” 我指着身后说:“我们是从那里来的,是不是只要出了这里就……”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因为我发现身后的那条道已经变了,原本没有植物花卉的,不知道为什么被那些植物挡住了。 我的思绪有点乱,指着身后诧异的说:“这里怎么变了?我记得刚进来时,身后有一条路啊?” 婷婷看着我说:“我们进来了之后,一直就这样,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摸着头说:“这不可能啊,我记得没有记错,好,好像后面的路变了。” 阿顺肯定的说:“没有变,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我急得抓耳挠腮,我的记性不错,不可能记错,可是阿顺和婷婷又如此肯定,这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我喃喃:“不对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德柱注视着四周,阴冷的说:“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吧。” 我点头说:“对,是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 管德柱沉重的说:“那些花有毒,那些花香可以麻痹神经,使人产生错觉,我之前就是遇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你们进来之后,记忆可能有偏差。” 我拍着手说:“怪不得我明明记得身后的路径不是这个样子的,原来是着了花香的道。” 管德柱盯着四处,严肃的说:“这里还是非常危险的,在这个园子里有很多奇怪的野兽,当你中了毒之后,那些野兽就会出来,到时候就很危险,我就是追踪一个野兽才到这里的,没想到遇到了你们。” 我好奇的问:“你在追踪什么野兽?” 管德柱说:“是一条黄皮子。” 我吃惊的说:“黄鼠狼,黄大仙?” 管德柱说:“对,就是它,之前它袭击我,被我打伤之后就逃走了,这东西特别容易记仇,我本想抓住它将它了结了,没想到它跑的太快了,钻进草丛里就找不到了。” 黄鼠狼,这个我还是比较熟悉的,以前去过东北,曾经遇到了一个诡异的案子,就和黄鼠狼有关,它学名黄鼬。民间称黄鼠狼为黄仙,又叫黄皮子,黄二大爷。民间认为黄鼠狼富有灵性,能控制人的思想。 黄仙这个称呼起源于东北满族的萨满教,满清末年,东北因长期的“柳条边令”导致人口稀少,满清政府开始允许关内人口去东北谋生。 去东北的因为水土不服而生病,一些人就结合萨满教的巫术跳大神治病,萨满教认为万物皆有灵,就是世间生命都有灵性,他们供奉"狐黄白柳灰"这五大仙,“狐黄白柳灰”分别指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还有老鼠,后来这“狐黄白柳灰”在中国北方广泛流行。黄大仙的名号就出自这里。 我曾经在东北遇到了一个人,说是被黄大仙附身了,当时记得非常清楚,她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说话的口气与神态都与以往不同,不认识自己的家人朋友,哭哭啼啼,连说带唱,有些会唱出美妙的诗句,有些会诉说生平中的不平之事。 传说这时有打过黄鼠狼的人或者巫医在门口咳嗽一声,被附身的人马上就会清醒过来,并且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当时这件事被传的神乎其神。 后来通过调查才发现,这个人有精神疾病,患有分离性障碍,又称“癔症”,是由精神因素作用于易感个体引起的精神疾病。 此症多表现于文化程度相对较低的农村妇女,旧社会的人们大多对鬼神文化深信不疑,加上生活压力大,常自我暗示,久而久之就会形成这种精神障碍。 而他们那边的农村人以讹传讹,就把黄大仙附身的事情搞的神乎其神,当时我差点就信了。 想到这里,结合当时的经历,我竟有一丝莫名的慌张,因为以前我从来不信这些事情,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深深让我觉得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那东西说不定真有邪性,尤其是这里的东西。 我说:“黄皮子是从我们这边跑走的?” 管德柱说:“应该是的,我追到了这里,然后消失不见了。” 我沉下眉头,刚才那个死人骨架也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否和它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婷婷说:“我们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出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 我期待的看着管德柱,管德柱表情十分无奈,摊开手说:“反正我是找不到出口了,我们还是再转转,能找到那个黄皮子也行。” 阿顺诧异的说:“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一个黄皮子,难道只是因为它记仇、有邪性吗?” 管德柱摆着手说:“那倒不是,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黄皮子,它一直引着我进了这里,这说明它知道出去的路,只要抓住它,说不定我们就能出去了。” 阿顺的眼神闪烁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看管德柱的时候,似乎带着一丝诧异和疑惑,我记得以前他们两兄弟关系就不合,阿顺好像对他很不满。 此刻的氛围似乎有些凝重,大家都不说话了,沉浸在这样的环境里,十分不愉快,我打开话茬,说:“如果真的能抓到黄皮子找到出路也是不错的,不过既然我们进来了,还是多走走看看吧,我想知道这里都有什么。” 说完我看了眼管德柱,他在里面呆的时间长,我希望他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东西和环境。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人莽大战 管德柱自然意识到我的言外之意,咳嗽了声说:“这里非常大,里面都是各种植物花卉,还有一些动物,有不少是毒物,还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你真的想要走走,最好时刻留意四周,保持警惕些好。” 我问:“这里只有这些东西吗?” 管德柱沉吟了会,说:“我就看到了这些,不过没有看到的就不好说了。” 我点了点头,视线轻瞟着,打量着四周,如他所说,这里除了植物花卉,并没有看到别的东西,只不过他说的动物我倒是一个都没有发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动物。 我看了一圈,正准备往前走,前面的草丛耸动了下,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打了个激灵,快速朝前看去,只见草丛里跳出来一个淡黄褐色的小动物,那个动物头稍圆,颈有点长,这不正是黄皮子。 我慌乱的说:“你们看,那个黄皮子出来了。” 管德柱挽了挽袖子,轻声说:“我这就去捉住它。” 只见管德柱掏出一根细小的铁丝,慢慢走上前去,那只黄皮子双脚立地,目视着我们,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狡猾,我觉得不太对,没有继续上前,倒是管德柱被欣喜蒙蔽了双眼,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我提醒说:“这不太对吧,那个黄皮子一动不动,明显就是想引诱我们过去。” 阿顺说:“没事,我们静静看着,看它想耍什么鬼把戏。” 我盯着管德柱,疑惑的说:“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阿顺眯着眼问:“有什么问题?” 我说:“管德柱可是身经百战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他一眼便知那只黄皮子是在戏弄他,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上当了,这不是很奇怪吗,他并没有以前那么冷静了。” 阿顺摸着下巴说:“也许这只黄皮子的用处大着呢,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抓住它。” 我吃惊道:“你是说这只黄皮子除了能带我们出去,还有别的用处?” 阿顺点头说:“很有可能是的。” 我打量着管德柱,他一步步靠近黄皮子,背影深沉,越发让我看不透了,他走的很慢,似乎很紧张,脚步有点漂浮,就在他快要接近黄皮子的时候,管德柱快速伸出铁丝,铁丝又个环扣,只要一拉,就能将黄皮子套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噗嗤一声响,一股气雾状的液体从黄皮子屁股处喷射出来,管德柱还没来得及防御就被喷射一脸,我们虽然站的较远,但也深受影响,这股臭味让我觉得头晕眼花,看东西都不太清楚了。 听闻黄皮子的屁股处,有一对臭腺,遇到敌害时能放出带有怪异臭味的、呈气雾状的液体,有御敌自卫作用,我没想到这么厉害。 我捂住口鼻,和阿顺走上前去时,那只黄皮子已经不见了,管德柱更是摇摇晃晃,蹲坐在了地面上,我看他意醉神迷的样子,估计是中毒了,黄皮子臭屁或许有毒,而且具有麻痹作用。 我胡乱的扇动着四周的空气,希望空气可以流通快一些,尽快解决这个问题,阿顺更是将管德柱拉到了一边,等管德柱清醒了,抬起头问我们:“黄皮子呢?” 我说:“它跑了。” 管德柱叹了口气:“怎么跑了呢。” 我说:“它放了毒气,这哪能抓的住,我们都被它戏弄了。” 这时,前面传来了咯吱咯吱的笑声,这阵笑声十分的诡异,听的我毛骨悚然,我看了眼前方,发现那只黄皮子又站在了小道处,它拍打着肚子,好像在嘲笑我们,那双眼睛透露着狡黠的笑意。 我吃惊道:“刚才不会是它在笑吧。” 婷婷紧紧盯着黄皮子,严肃的说:“应该就是它。” 我抽了口气,说:“这还是黄鼠狼吗,第一次遇到这种黄鼠狼,这也太诡异了吧。” 阿顺说:“这有什么,鬼猫我们都见过了,遇到这样的黄鼠狼不足为怪。” 我想想也是,比如鬼猫,这只黄鼠狼并不算什么,它盯着我们看了会,再次跳入了草丛里。 管德柱快速站起来,也跟着进入了旁边的草丛之中,试图找出那个黄皮子,不过找了半天,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得无奈的站在那,愣了会这才转过身。 我走上前去,问:“这只黄皮子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你为什么如此迫切想要抓到它?” 管德柱含糊其辞,说:“这只黄皮子太狡猾了,如果不除掉,一直被它跟着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 婷婷大有深意的说:“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 管德柱说:“你什么意思?” 婷婷正欲反驳,我快速打断了她,让大家禁止了出声,婷婷疑惑的看着我,并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打了个禁声手势,说:“这周边的草丛里有东西,我刚才听到了声响。” 管德柱喜出望外:“难道说黄皮子又过来了?” 阿顺冷静的说:“应该不是黄皮子,这个声音范围更广些,绝对不是一只黄皮子所能发出来的。” 管德柱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紧紧盯着周边,静静的观察着,我发现他的耳朵动了动,然后急促的对我们说:“快,快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顺拽住了,他慌忙拉着我朝着外面走,婷婷一脸疑惑,显然没弄明白什么情况,我正想问怎么回事,突然草丛之中蹿出来一个东西,赫然立在我们面前。 我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了一大跳,我甚至能想象出自己脸色苍白的样子,前面是一条花斑状的蟒蛇,它吐着蛇信子,深褐色的眼睛盯着我们。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条蟒蛇已经冲撞而来,虽然它看上去非常肥大,但是速度很快,三两下就将我们围住了,管德柱想要逃出去,却被它撞到了一边,面对着蟒蛇,他似乎束手无策,或者说他想抛弃我们逃走,不过这个行动落空了。 管德柱慌乱的爬起来,那条蟒蛇已经到了近前,管德柱还没掏出防备的武器,就被蟒蛇缠住了,那条蟒蛇估计饿坏了,一口将管德柱吞了下去,我看的目瞪口呆,心跳的剧烈。 管德柱被吞下去之前,他的话还在空气里回荡着:“快,来救救我。” 我已经被这个场景吓得愣住了,以前对蟒蛇的了解大多是一些电影,比如狂蟒之灾,人蛇大战,在里面看到了不少蟒蛇吃人,可当我真正的看到这一幕,震撼和恐惧远比想象中更可怕。 阿顺掏出了定魂钉,婷婷手握匕首,这个时候我们已经逃不掉了,那条蟒蛇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只能背水一战。 那条蟒蛇吞下管德柱之后,又快速朝我们而来,我站在最前面,首当其冲,根本无法摆脱这条蟒蛇的攻击。 虽然婷婷将我拉到了一边,但他们两个却被蟒蛇撞到了一边,我无路可逃,还是被蟒蛇缠住了,我的全身被勒的很紧,那条蟒蛇俯视着我,张开大嘴,似乎就要将我吞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阿顺用定魂钉插在了蟒蛇的尾部,可能感受到剧痛,那条蟒蛇暂停了下来,俯下头部准备朝着阿顺攻击,婷婷已经跑了过来,准备多时的她纵身一跃,好似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手起刀落,蟒蛇的头部掉落在地面上,鲜血飞溅,洒落的到处都是。 蟒蛇扑腾两下倒在了地面上,再也不动了,阿顺快速跑上前,用匕首划开了蟒蛇的肚子,将管德柱拉了出来,不停的摁压着管德柱的胸口位置,就这样来回做了几次之后,管德柱猛抽了口气,总算睁开了眼睛。 阿顺累的满头大汗,无力的坐在草丛之中,刚才一幕太惊险了,我到现在都回不过神来,管德柱身上全都是酸臭的粘液,他擦了擦脸,慌乱的说:“那条蟒蛇呢?” 我指着旁边说:“那,在那呢,它死了。” 管德柱松了口气,说:“真是太突然了,这条蟒蛇速度真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它控制了。”他诧异的盯着我们,又问,“你们是怎么杀死它的?” 我看了眼婷婷,说:“紧要关头,婷婷砍下了那条蛇的头。” 婷婷全身都是血液,她在烦躁的擦拭着,那把阴阳匕首泛着血光,别看这匕首不大,却非常锋利,我们能躲过这一劫,这把匕首也功不可没。 之前太过害怕,我也出了一身虚汗,脱离了危险,汗水不停的流,我擦了擦满头的汗水,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心里很不舒服。 我说:“要不我们快些离开吧,说不定还有别的蟒蛇。” 管德柱喘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粘液,又把外套脱掉,不过那股酸臭味依然没有消除,他气愤的盯着那条蟒蛇,说:“真想将它吃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我的肚子便咕噜噜叫了起来,自从下来我还没有吃过东西,最近这几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实在有点饿,一旦听到吃的,肚子便有了反应。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得安生 我看了眼那条蟒蛇,问:“这个地方能吃蛇肉吗?” 管德柱砸吧砸吧嘴,说:“在这里不远处有个空地方。” 经过一番挣扎,我们把蟒蛇拖到了一处空地,在那里搭起了火堆,剥了蛇皮,便切下几块蛇肉,在火堆上烤了起来,我没想到管德柱竟然还带了调料,看来他经常在外面吃烧烤。 烤了会蛇肉,一股香喷喷的气息便弥漫了出来,我口水直流,已经忍不住了。 听闻我国南方某些地方常养殖一些蟒蛇用来食用,蛇肉性温味甘,具有法风、杀虫等功效。而且治风痹、瘫痪、疬风、疥癣等病症,想到这些我就更忍不住了。 这时,肉已经烤的差不多了,我拿起来便开始大口大口咀嚼,还别说蟒蛇肉确实非常香,怪不得许多有钱人喜欢吃。 等吃饱之后,我们方才站起来,有了火光的映照,四周显得更加明亮,这一会十分的安静,并没有什么东西过来,那只黄皮子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管德柱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朝着嘴里咕咚灌了口,递给了我,我凑近闻了闻,竟然是酒,这种东西他竟然才拿出来,之前我都被冻坏了,正是需要这个东西的时候,如今吃完蛇肉已经暖和了许多,不过考虑到这里太过阴寒,便喝了两口,又递给了他。 阿顺和婷婷并不喜欢酒,他们两个简单吃了点蛇肉,便开始四处打量着,处在这个凶险莫测的地方,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 管德柱打了个饱嗝,伸了伸懒腰,说:“那只黄皮子肯定还会回来的,下次不知道还会使什么鬼把戏,我们刚才就是被它引进蟒蛇窝里的。” 我气愤的说:“这只黄皮子确实应该抓住它,要不然这一路不会太平了。” 阿顺说:“慢慢等吧,等它出来,这东西狡猾的很,不使用点计策,是不可能抓到它的,除非找到它的老巢,在那里设下陷阱。” 管德柱阴冷的说:“我知道它的老巢在哪。” 我说:“既然你知道它的老巢在哪,为什么不设下陷阱,在那里扑捉它呢。” 管德柱叹息着说:“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发现它老巢的时候,那个地方好像被毁了,外面死了好几条黄皮子,刚才看到的那一条估计是唯一的幸存者,它可能以为我是害死它们伙伴的人,所以一直追着我不放。” “死了好几条黄皮子?”我有点吃惊,忍不住问:“怎么死的?” 管德柱严肃的说:“应该是被勒死的,因为它们双眼瞪大,眼球都快凸出来了,而且我发现它们的脖子上有一道黑手印。” 我大致明白了什么情况,说:“应该不是正常人杀死的,可能是鬼魂或者别的东西,不过我实在难以理解,杀死黄皮子有什么用吗?不过是几只动物而已。” 管德柱无奈的摊开手,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去的时候,那几条黄皮子都死了。” 阿顺说:“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管德柱说:“路线我隐约记得,不过你真的要去吗,那个地方算是这里比较荒芜的地了,虽然地方不大,却处处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息。” 阿顺说:“去看看吧,至少可以弄明白一些情况,不至于被这只黄皮子不明不白的跟着。” 管德柱无奈的说:“如果你执意要去,我倒是可以带你们过去看看。” 阿顺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管德柱略一犹豫,便领着头往前走了,身后的火堆大部分已经熄灭,只有零散的火光跳动着。 那条蟒蛇孤零零的躺在那,上半部分只剩下了骨架,血腥味依旧是十分刺鼻的,随着微风蔓延,浓郁的让人恶心。 我们加快脚步,总算来到了管德柱所说的地方,这里确实比较荒芜,一眼望去全都是高低不平的坟地,也不知道那些黄皮子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安家。 这些坟地好像很久了,坑坑洼洼的,有的棺材都已经露了出来,非常显眼,我看了眼周边,发现确实有几只黄皮子倒在了地面上,看那个样子,应该是死了。 阿顺俯下身,捡起一只黄皮子,观察了会,说:“应该是被谁掐死的。” 我凑近瞧了瞧,发现黄皮子脖子处确实有一个黑色的手印,手印很清晰,又细又长,我诧异的说:“黄皮子如此机敏,真不知道它是怎么抓住的,而且还弄死了这么多。” 管德柱说:“肯定有什么办法,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那些坟地很阴森,冒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坟地里露着黑洞洞的口子,应该是黄皮子的窝,那些口子里冒着幽绿色的火光。 婷婷说:“口子里怎么还有火,里面着火了?” 我说:“应该是磷火,毕竟下面有死人尸体,人的骨头里含着磷,磷与空气作用时会产生磷化氢,是可以自燃的气体。” 说完我就觉得多此一举了,婷婷做了多年警员,对这方面还是有所了解的,况且这又不是我第一次说了。 婷婷蹙起眉头,紧盯着前面黑洞洞的口子,说:“你不觉得火光很可疑吗,原本是幽绿色的,现在怎么有点变红了。” 我仔细看了眼,还真是,黑口子里冒起了红色的光亮,而且这光亮喷了出来,火苗突突往外蹿,我吃惊的说:“这是什么情况?” 阿顺说:“应该是有人下去了,在里面点了火。” 我不可置信的说:“进这里面?这里面能有什么东西,不会是盗墓贼吧?不过这个地方哪来的盗墓贼?” 阿顺无奈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这是最大的可能性,要不然下面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火光。” “那从哪里下去呢?”我指着四周,“这里连个进去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人下去。” 阿顺打量着前方,说:“应该在某个地方。” 我看他如此肯定,狐疑的看着前面,难道说真有谁下去了?下去干嘛呢,实在匪夷所思。 管德柱提醒说:“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只不过后来那个人影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和这有没有什么关联。” 我扭过头,说:“什么人?还有印象吗?” 管德柱说:“好像是一个个头很矮的人,不过他跑的很快,钻进草丛里就没影了,现在想来,他的路线应该就是这个方向。” 我惊讶的说:“难道是那个侏儒?” 婷婷补充:“也有可能是王老头子。” 我说:“王老头子眼睛瞎了,应该不会跑这么快,而且很难隐秘的藏起来,我觉得侏儒的可能性大。” 阿顺摸着下巴,说:“那倒未必,王老头子身边有个小鬼,可以给他指名方向,这样的话,他就很容易躲起来。” 管德柱说:“我看到的那个人影好像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身高大概一米五。” 我说:“既然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那肯定是侏儒了。” 婷婷诧异的说:“但是那个侏儒身高大概一米三。” 她说的一点没错,那个侏儒比王老头子还要低,王老头子一米五左右,但是侏儒只有一米三,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就很奇怪了,王老头子眼瞎了,而侏儒又没有这么高。 我面向管德柱,问:“你是不是看错了,那个人影是不是没有那么高?” 我考虑到这里光线很暗,全都是特殊的石头散发出来的,说不定他看错了,毕竟这种环境有偏差很正常,可我没想到管德柱十分坚定的说:“不会错的,那个人影确实有一米五,我看东西从来不会出错,这是我生活在山林多年的经验。” 我更加疑惑了,难道说还有一个人? 管德柱说:“你们也别胡乱猜测了,其实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很容易,只要我们找到那个入口,在那里等就行了,那个人肯定会上来的。” 我本来不想去的,不管那个人是谁,和我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们只不过想找到出去的路,奈何管德柱循循善诱,似乎很想让我们过去,阿顺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得服从他们。 我们在这个荒芜的坟地里走了一大圈子,阴风阵阵,这里似乎黑暗了许多,不知为什么,自从进了这里面,我用有些忐忑。 吱吱吱,吱吱吱…… 不远处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小动物在叫,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只黄皮子,它瞪着白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们,撞到我的视线,它快速钻进了草丛里,很快没影了。 管德柱盯着那个方向,眯着眼说:“那只黄皮子又出现了,真是阴魂不散,我被它折磨了一路,看来是不肯放过我们了,接下来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道:“人家都说黄皮子记仇,农村人们一般不敢轻易招惹黄鼠狼,传说打死它们,会厄运当头,可能它真的记住我们了,想要把我们搞死在这里。” 管德柱严肃的说:“所以我才要把它抓住,要不然这一路是不得安生了。” 阿顺说:“这东西太精明了,想要抓住它太难了,我们得好好想个办法。” 第三百一十五章 奸诈的王老头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可我左思右想,始终想不到黄鼠狼的天敌是什么,它跑的太快,钻进草丛里就没了,还真的不好抓。 正在苦思冥想,迟迟没有办法,这时,婷婷指着远处说:“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个大洞。” 她这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暂时将制服黄皮子的想法丢到了一边,快速转过了视线,婷婷手指着前面,那个小土坡下面确实有个黑洞洞的口子,两边的树叶凌乱,风一吹,就有不少树叶子落了进去,看上去就像一个吃人的巨口。 我打了个哆嗦,说:“这下面应该很危险吧。” 阿顺说:“先不管危不危险,反正我们又不下去,只需要在这里蹲守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大家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紧紧盯着那个位置,四周陷入了久违的安静,什么声响也没有,好在这个过程黄皮子并没有出来捣乱,大概等了二十分钟,总算有个黑影子出来了。 我趴在草丛里,仔细打量着,阿顺说:“这是一个鬼魂。” 那个鬼魂朝着四周看了看,大概是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了,又钻进了里面,我说:“为啥不把它抓住,它现在又跑进去了,不知道还出不出来。” 阿顺说:“别急,放长线钓大鱼,它刚才肯定是出来打探情况的,里面应该才是大角色,相信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出来了。” 正说着,那个黑洞洞的巨口处攀出来一只手,随着那只手向外拉伸,一个人露了出来,他趴在洞口处,稍作打量,确定没有危险了,这才慢慢爬上来。 我看那个人双眼明亮,蓬头垢面,正是一米五左右的个头,凉风吹过,当我看到乱发下的面容,我不由得抽了口气,整个人都被吓到了,身体再次打了个哆嗦。 阿顺问我:“怎么了?” 我难以置信的说:“那个人我们认识。” 阿顺忙问:“是谁?” 我说:“是王老头子。” 阿顺吃惊的盯着那个人,睁大眼睛说:“这怎么可能,他的眼睛不是瞎了吗?” 我说:“对啊,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当时他落入了暗河里,被里面的毒水刺破了双眼,我记得清清楚楚。” 婷婷说:“那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还能再生?” 管德柱阴沉的说:“应该不是再生,而是换了一双眼睛。” “可是他哪来的眼睛。” 我刚说完这句话,脊背泛起了一股冰冷的凉意,我知道了,在那个诡异的树林里,我们发现鬼王尸体的时候,她的眼睛不见了,一定是王老头子,他取走了鬼王的眼睛。 当时,他故意设局让鬼王去送死,其实早就想要得到她的眼睛了,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这个王老头子远比想象中奸诈。 王老头虽然出来了,但他还是比较谨慎的,一直在时刻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朝我们这边的看的时候,我们快速低下了头,我的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发现。 吱吱吱,吱吱吱,这种奇怪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知道那只黄皮子出来了,便抬起头偷偷瞄了眼,只见那只黄皮子朝着王老头子冲去,然后弹跳起来,隔空放了一个臭屁,黄雾状的液体喷射而出,难闻的气味弥漫的到处都是。 “啪”王老头子摔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好像是被黄皮子的毒气命中,整个人晕倒了,我小声嘀咕:“不至于吧,那只黄皮子的臭屁我们刚才也经历了,不可能当下就晕倒啊,况且王老头子如此厉害,怎么可能会晕倒。” 阿顺说:“他诡计多端,晕倒肯定是假装的,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抓住黄皮子。” 我恍然大悟,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刚才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呢。 那只黄皮子看到王老头子晕倒了,果然上当了,它悄悄摸到了王老头子身边,然后跳上了王老头子的头部,伸出爪子似乎想抓他的脑瓜子,不过这时,王老头子快速伸出手,电光火石间将黄皮子拽在了手中。 他哈哈大笑着站起来,盯着黄皮子说:“就你还想跟我耍花招,有了你,一切就都好办了。” 王老头子将黄皮子装进了布袋子里,挎在腰间部位,我还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办,谁曾想管德柱已经站了起来,径直朝着王老头子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可否将黄皮子给我。” 管德柱已经暴露了,我们只得无奈的走出来,王老头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说:“没想到竟然是你们,真是有缘。” 他的眼睛透露着妖异的光泽,真是难以相信,他是如何将那双眼睛换上的,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就算是换了双眼睛也得好久才能愈合,而他竟然能灵活运用,肯定是用了某种奇特的秘术。 我不满的说:“你真阴险,故意让鬼王去送死,然后你偷取她的眼睛,用来复原自己。” 王老头子嘻嘻的笑了起来,很随意的说:“既然被你们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是的,我确实给她设了局,谁让她这么傻呢,不过她若是不死,我的眼睛又该如何复原呢。” 王老头子盯着我,饶有兴趣的说:“乖徒儿,你又是否肯将你的眼睛奉献给我呢?” 我气愤的说:“你这种卑鄙小人,当初真不应该轻信你。” 王老头子的眼睛缩了缩,脸色阴沉,盯着我说:“如果当初没有我,你早就死了,如今不知感恩,还要以怨报德,实在让我心痛啊。” 我说:“你不要以为你救过我,我就要感恩戴德,谁不知道你救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你只是想利用我而已。” 王老头子脸色阴沉的更加可怕了,他扭过头,似乎已经无心搭理我。 管德柱说:“你要将黄皮子留下来。” 王老头子晃了晃布袋子,阴森的笑着说:“你想要黄皮子,靠本事来拿吧。” 王老头子朝我们扔过来一个小木偶,顿时一个巨大的鬼影将我们笼罩,那个鬼影非常庞大,面目扭曲,张开巨口,似乎想将我们吞掉。 管德柱站在最前方一动不动,很不屑的说道:“一个鬼魂而已,当我怕你吗。” 我见管德柱从掏出一张纸符,很是随意的往前一扔,瞬时化作了一道火光,紧接着他咬破中指,快速上前,对着那个恶鬼点了下,那个鬼影晃动了两下瞬间变小了,纸符燃烧的火光将小鬼吞噬,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逐渐化为了灰烬。 这一幕看的我惊心动魄,高手之间的对决果然非同凡响,随着啪嗒一声,那个小木偶掉落在地面上,等我们转过视线,王老头子已经不见了,前方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口子。 管德柱毫不犹豫,纵身一跃,竟然跳进了黑洞洞的口子里,转瞬间就没了踪影,我抽了口气,感叹着说:“真胆大,也不怕下面有没有什么陷阱就这样跳了下去。” 阿顺说:“不用管他,如果出了什么事,都是他自作自受,不过。”阿顺顿了顿,“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就算他打不过那个王老头子,以他的身体,应该死不掉的,所以能逃回来。” 我不满的说:“什么应该死不掉,那可是你的兄弟啊,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阿顺摆了摆手,俯下身捡起那个人偶,把人偶攥紧手里,仔细的观察着,我凑近看了眼,发现这个人偶很熟悉,想了半天,激动的说:“这不是你丢失的人偶吗?” 阿顺点头说:“对,就是它。” 在那个园子里,阿顺本想用这个人偶监视外面的情况,谁知人偶不见了,后来慕阿姨出了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时通过现场分析,我就觉得慕阿姨见到了令她畏惧的人,原来这个人是王老头子。 我盯着冰冷的洞口,有一种想跳下去寻仇的冲动,我绝对不能放过王老头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 婷婷说:“我们现在怎么办,下去,还是……” 我说:“下去吧,反正在上面也找不到出路,不妨下去看看,顺便帮管德柱一把,那个王老头子太狡诈了,他贸然下去肯定会吃亏的。” 阿顺拍了拍我的肩头,说:“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我心里一凉,我靠,这种时候非要揭我的短,我不就是气愤不过,想下去帮个忙吗,虽然能力方面跟不上,但是出谋划策还是可以的啊。 我往前走了步,却发现走不动了,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刚被阿顺轻视,遇到这种事情,我就更加气愤了,阿顺挑了挑眉头,视线下移,大有深意的说:“你看看下面是什么?” 我朝下看了眼,身体猛然一抖,慌乱的挣扎起来,我的脚下不知何时伸出来一双枯瘦的手,它紧紧抓住我的脚踝,我根本无法行走了,再加上内心的恐惧,我的双腿开始发软。 这时我才明白阿顺那句话的真正意思,原来他早就发现我脚下的东西了,他轻笑着,背着身子,并没有打算帮忙。 婷婷掏出阴阳匕首,准备弯下身,我拦住了她,从她手中拿过匕首,亲自将坟地里冒出来的鬼手解决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诡异的死人 我走到一旁,松了口气,对阿顺说:“不要轻视我,我可以的。” 说完我的心还在嘭嘭嘭乱跳,阿顺笑而不语,指着那个黑洞洞的口子,犹豫了会,纵身一跃跳了下来,只留下了我和婷婷,两个人相互看着。 我望着黑洞洞的口子,尽量平复下自己的心跳,那个地方太黑了,我一时不敢跳下去。 婷婷提醒:“如果再不下去,可能他们就不见了。” 我凑近洞口,朝着下面喊了声,空洞洞的回音传了上来,但是并没有阿顺的声音,也许婷婷说的对,如果我们再不下去,阿顺他们就跑远了。 我咬了咬牙,深呼了口气,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瞬间被黑暗吞噬,里面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远处隐约可以看到闪烁的小火星。 婷婷很快下来了,这里空间很大,我扶着她靠在墙边,仔细观看着四周的情况,里面的墙壁上坑坑洼洼,悬着各种小窟窿,黑压压的窟窿估计是黄皮子的路线。 我看了眼周遭,并没有看到阿顺他们的身影,朝着前面的通道喊了声,也没有听到任何答复。 婷婷说:“可能往前走了。” 我不满的说:“阿顺怎么也不等我们,就这么点距离。” 婷婷说:“可能遇到了什么事吧,不得不离开。” 我猜测说:“难道王老头子和管德柱打起来了,他去帮忙了?” 婷婷目视着黑暗的远处,说:“有可能是的。” 我看四周黑灯瞎火的,看不到任何人影,在这种地方,就算是阴阳眼也看不太远,我往前走了几步,踢到了一个东西,脚下啪嗒一声响。 我诧异的俯下身,仔细看了眼,原来是一个火把,这种时候捡到火把真是好事,我快速拿起来,将火把点燃,四周瞬间明亮了起来,视野更加开阔了。 我顺着墙边一直往前走,在墙壁上看到了不少黑色的小足印,这应该是那些黄皮子留下来的,走了不多远,我就看到了烧黑的黄皮子,它趴在地面上,面目全非,看上去十分残忍。 我叹息着说:“真搞不懂王老头子为什么要烧了这里。” 婷婷说:“也许是想毁坏什么东西。” 我说:“这里不过是黄皮子窝,能毁坏什么,难道这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婷婷严肃的说:“这里可不只是黄皮子窝,还是一个棺材冢,上面是坟地。” 我拍了下额头,也对,在上面的时候,我还看到了棺材了呢,我们现在置身在棺材冢里,想到此处,我就觉得心里发寒,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生怕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冒出来。 好在我酿酿跄跄走了一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四周十分安静,脚下的地面十分松软,可能是黄皮子经常打磨的原因,下面的泥土凌碎不堪,偶然还可以看到幽黑的窟窿。 我说:“怪不得那只黄皮子看着如此诡异,可能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原因,经常和死人为伴,肯定会弥漫着一股邪气。” 往里深入,走了会,里面冒出来一股浓烟,估计里面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我掩住口鼻,行走在烟雾里,这时火把熄灭了,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婷婷突然拽住了我的手,一直拉着我往前走。 她带着我拐了两个弯,刺激性的烟雾让我的眼睛流出了泪水,我想揉揉眼睛,奈何她一直拽着我,我又不想扔掉火把,便说:“我们先停下来等一等吧,这烟雾太难受了,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我先揉揉眼睛。” 婷婷停了下来,但她并没有松开我,我感觉她的手非常湿滑,心想难道太紧张了,所以手心出汗了? 我说:“你先松开我吧,我揉揉眼睛。” 她依旧没有松开我,反而握的更紧了,这个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这个味道我还是比较熟悉的,这是尸臭味。 一种恐惧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我全身一抖,觉得通体冰凉,难道说我们旁边有什么尸体? 我尽量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四周的情况,只是眼睛水汪汪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心里虽然十分急躁,却又无可奈何,我说:“婷婷,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觉得她一定看到了什么东西太过紧张了,所以手心才会出汗,但她一直没有回答,这更加剧了我心里的恐惧,而且这种恐惧感在不断的扩散。 我紧张的问:“婷婷,你到底怎么了,回答我一下啊。” 婷婷还是没有回复,这时,我快速扔掉火把,正要擦拭眼角的泪水,远处传来了急切的呼唤声:“阿明,你在哪啊,我找不到你了,听到了赶快回复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因为这个声音是婷婷的,如果远处的人是婷婷,那我身边的人是谁? 我慌乱的挣脱她,朝着远处大喊:“婷婷,我在这里。” 旁边的人紧紧拽着我,根本挣脱不掉,双眼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对着旁边的人拳打脚踢,她依然没有松开,她的身体软趴趴的,带着强烈的臭味。 我急促的喘息着,这下算是明白了,她应该是一具尸体,这里是一个棺材冢,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尸体拽住了我。 我听到了嘶吼声,软趴趴的手抚摸着我的脖子,冰凉的触感让我哆嗦了起来,我的身体瘫软,不由自主倒了下去。 我被那只手拉着,拖着朝着黑暗处走去,阴风阵阵,雾气逐渐消散了,模模糊糊中,我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她的衣服很破旧,头发拖的老长,那种服饰很奇怪,我从未见过。 叮铃,她衣服上悬挂的配饰相互碰撞着,那些金属有些晃眼,我全身无力,想要挣脱,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这时,婷婷跑了过来,慌乱的对我呼喊着,那个死人估计听到了声响,加快了速度,我的身体在地面上摩擦着,疼痛无比,一不留神头部撞击到了旁边的石壁上,就这样晕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婷婷正在我的身边,我全身无力,头痛无比,一旁的火苗闪动着,婷婷拿着火把担忧的望着我,不时擦拭我的额头。 “你终于醒了。”婷婷难过的说。 我无力的坐起来,刚伸手摸了下额头,疼痛抽紧了我的身体,这种痛苦让我清醒了不少,呼吸也不由得加快了。 婷婷担忧的说:“你还好吗,刚才你的头部流血了,我为你止了血。” 我说:“就是有点疼,估计是撞击的原因,太难受了。” 婷婷抱怨说:“都怪我,当时我没有看好你,这才让你被那个死人拉走。” 我无力的说:“没事的,再说当时雾气比较大,我都看不清楚了,谁能知道当时的情况呢。” 我呼了口气,问:“你是怎么将我救下来的?” 婷婷说:“当然是拦住那个死人,把它解决了,才将你救下来的。” “那个死人呢?”我揉着额头,伤口位置的血液虽然已经凝结了,但还是很痛,血腥味弥漫着,这种气味让我很不舒服。 婷婷指着我身后,说:“喏,就在那。” 我打了个激灵,快速转过身,看到了那个仰面朝天的死人,她翻瞪着白色的眼熟吓了我一大跳,尸臭味在四周回荡着,这具尸体已经完全变异了,身上各处都腐烂了,看上去很恐怖。 我忐忑的说:“你怎么将死尸放在了身后,这太不舒服了,先不说尸臭,我这一转身就看到了如此惨烈的面容,实在难以适应。” 婷婷无奈的说:“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嘛,你晕倒之后,我就想着救你,也没想其他的事情。” 我摆着手慢慢站起来,无力的说:“算了,不管怎么说至少脱离了危险,不过”我指着那个死尸,“她这是怎么回事啊,之前为什么一直拉着我走。” 婷婷蹙起眉头,摸着下巴说:“这具死尸我观察过了,刚才交手的过程中多少有点了解,她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只知道带着你,表情呆滞,就像一个只为完成目的的机械,可能她被控制了。” 我说:“怪不得呢,这一过程中,她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只知道拽着我走,就算我受伤了她也不在乎。” 婷婷将火把递给我,谨慎的盯着前方,严肃的说:“也许这里一直有什么在盯着我们呢,接下来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慌乱的说:“难道有什么藏在某个阴暗的地方,想要对我们图谋不轨?” 婷婷掏出匕首,说:“那是肯定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死尸,她的目的性很强,就是想带走你。” 我心里很紧张,不时看着阴暗的前方,然后再看看身后,那个死尸彻底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我晃了晃火把,带着忐忑的心情凑近看了眼,那是一张陌生的脸,皮肤皱巴巴的,略有腐烂,也不知道死了有多久了,不过看那奇怪的装束,应该不是现代人,翻白的眼睛向外凸出,给人一种莫名的诡异。 第三百一十七章 白毛僵尸 我仔细观察着,突然那个死尸的嘴巴动了动,我吓得忙往后退了一步,婷婷问我:“怎么了?” 我慌乱的指着这具死尸,说:“你看,那个死尸的嘴巴好像要张开,她,她的喉咙也动了。” 婷婷的神情越发严肃,她紧蹙着眉头,一直盯着那具死尸,这时,这具尸体嘴巴微微张开了,一条蜈蚣爬了出来,那是一条赤红色的蜈蚣,只不过头部有点黑。 我吃惊的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蛊虫?” 这种事情我们不是没有遇到过,记得以前我们就碰到了被蛊虫控制的尸体,尤其是在那个火葬场,这个事情我记忆犹新。 那个蜈蚣伸着头朝我们这边躬了躬身子,快速逃窜而去,婷婷眼神犀利,动作又快,快速甩出匕首,只听嘭一声闷响,匕首卡在了地面上,刚好将那条蜈蚣切成了两半。 我拍了拍胸口,说:“还好将那条蜈蚣杀死了,要不然它该回去报信了。” 婷婷安静的走过去,将匕首捡了起来,我怕再发生类似的情况,所以一直谨慎的盯着那具尸体,好在那条蜈蚣出来后,这具尸体再没有出现奇异的变化。 不过,我并没有放松警惕,我走到婷婷身边,晃了晃火把说:“为了防止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我还是将尸体烧了吧。” 婷婷点头说:“确实应该烧了,这具尸体让我觉得不太正常。” 我盯着尸体,说:“哪里不正常?” 婷婷严肃的说:“一种直觉。”她指着尸体肚子,一脸诧异,“你看,她的肚子是不是在起伏啊,我怎么觉得在动。” 我仔细看了眼,起初还不以为意,不过很快就瞪大了眼睛,因为我发现尸体的肚子逐渐变大了,好像在向外膨胀。 我吃惊的说:“不会是巨人观吧?” 婷婷说:“应该不是的,巨人观应该是全身肿胀,而不只是肚子。” 巨人观是一种尸体现象。人死后,由于生命过程的终止,使得那些在生活状态时就寄生在人体内的腐败细菌,失去了人体免疫系统的控制而疯狂地滋长繁殖起来。 这些数量惊人的腐败细菌可以产生出大量污绿色的腐败气体。这些腐败气体充盈在人体内,?形成巨人观的为高度腐败的尸体,由于其全身软组织充满腐败气体,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且外翻、整个尸体肿胀膨大成巨人,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 可是这是全面性的,如果是巨人观应该是整具尸体,不会只在肚子上有表现,我现在觉得婷婷说的很对,这具尸体太不正常了。 我晃动着火把,焦灼不安,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去,不过犹豫了许久,最终决定烧了尸体,可是我刚迈出一步就被婷婷拉了回来。 我诧异的说:“怎么了?如果不把尸体解决了,说不定会出现什么问题。” 婷婷指着尸体,不安的说:“问题已经出现了,我们快点离开吧,这具尸体烧不了了。” 我看了眼那具女尸,发现转眼之间,她的肚子已经破开了,里面爬出来不少的蜈蚣,还有蝎子,我慌乱的说:“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婷婷拉着我反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说:“也许你说的很对,那些蝎子和蜈蚣就是蛊虫,蛊虫培养过程中是需要器皿的,而那具尸体就是器皿。” 我惊讶不已,说起话来张口结舌:“以,以人为器皿吗?这,这也太残忍了吧。” 婷婷严肃的说:“应该是这样,这种诡异的术法,只有那种阴险狡诈的小人才会使用,我们要更加留心了,碰到这样的人,随时都可能遇到陷阱。” 我沉重的点了下头,心在嘭嘭嘭乱跳,眼神不时扫视周边,火苗在洞里跳动着,两边的土壁显得更加清晰,我甚至看到了土层里的棺材,有的棺材微微露出,有的甚至破土而出,整个棺材就悬在土层边,破旧的木棺都已经破裂了。 我紧张的注视着,扫过棺材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双白色的眼睛,然后伴随着吱吱吱的声音,一只黄皮子从棺材豁口里跳了出来,它就立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挺着上身,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我吃惊的说:“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黄皮子?” 婷婷停下来,仔细看了眼,说:“还是那只黄皮子,不但毛发颜色和那只眼睛一样,就连它之前的伤口都一样,绝对还是它没错。” 我更加吃惊了,喃喃:“它不是被王老头子抓走了吗,怎么逃出来的,这只黄皮子太不简单了,怪不得管德柱一直嚷嚷着要杀了它。” 婷婷阴沉的说:“恐怕不是为了杀了它,它一定还有别的作用,要不然它们不会费尽心机想要抓住它。” 我只是觉得这只黄皮子很诡异很可怕,倒没有想到它有什么用,像它这种慎人的东西,不害人就很好了,哪还能用它。 那只黄皮子瞪大眼睛,在阴暗的小道里散发着妖异的光亮,它继续吱吱着,嘴里似乎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这一路我们可吃了它不少亏,险些命丧黄泉,它那种表情明确让我觉得,又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心里惴惴不安,正想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时,只听咔擦一声响,旁边的破木棺材突然裂开了,那个正是黄皮子从里面跳出来的棺材。 婷婷叫了声不好,随着嘭一声响,棺材盖弹射到了另一边的土壁上,硬生生的嵌了进去,这种力量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个棺材的东西该有多大的力气才能棺材盖插入土层里,关键还隔着这么大的距离。 我的心跳动的更加狂烈,婷婷拉着我,快速往前跑,我回头看了眼,只见棺材里扒出来一双黑色粗糙的手臂,然后一个喘着粗气、五大三粗的死人走了出来。 这个死人穿着奇怪的衣服,双眼凹陷,头发乱蓬蓬的,身上长着白毛,估计是尸变了,成为了僵尸,才会是这个样子。 听说长白毛的尸体称作白凶,可想而知这是多么严重的问题,我们快速往前跑,身后的黄皮子吱吱吱的叫着,似乎更加欢快了。 我猜一定是那个黄皮子的原因,是它唤醒了尸体就等着我们过去呢,有些充满灵异色彩的动物总能将尸体唤醒,猫就是一个特例,想来这个黄皮子更不例外,黄皮子记仇,看来它是要报复了。 身后的白毛僵尸粗重的喘息着,可能身高马大,走起路来十分不便,不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这一声声响就像一个巨石不断的敲击着我的心脏。 看到这种地形,我稍稍安心,僵尸会跳,但是这里并没有起跳的条件,不过纵使如此,它依然速度飞快,险些追上来,我们跑了半天,看到前面的道路有一个小口子,为了摆脱危机,我们快速钻了进去,才算脱离了白毛僵尸的追杀。 白毛僵尸猛烈的撞击着那个小口子,不时将手伸进来,可它的身体太过庞大,被堵在了外面,它在外面嘶吼着,像是一头焦躁的野兽,不过它终究是进不来的,于是尝试了几次之后,外面很快恢复了安静,再没有任何声响。 我伸着头盯着那个口子,不确定的说:“它走了吗?” 婷婷说:“应该是走了。” 我呼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总算松懈下来,狂烈跳动的心也逐渐安静下来,不管怎么说,总算脱离了危险。 我举着火把,看着四周的情况,这里显得更加黑暗了,也更加的潮湿,透露着一股腐败发霉的气味,混杂在这些气味之中的还有另一种味道,但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四周的空间大了些,前方道路逶迤,两边的土壁好像不太一样了,没有坑坑洼洼脏乱不堪,反而十分工整干净,就好像精心处理过一样,直觉告诉我这个地方绝对不一般。 吱吱吱,吱吱吱…… 黄皮子奇怪的叫声又传了过来,我晃动着火把,看到了远处角落的黄皮子,不知何时,它也钻了进来,翻瞪着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我烦躁的说:“它怎么又跑进了,真是阴魂不散。” 婷婷叹了口气,说:“看来它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 我说:“干脆我们将它捉了得了,看它还怎么害我们。” 婷婷无力的说:“这只黄皮子太精了,很难捉得到。” 那只黄皮子用诡异的眼神盯着我们,看的我浑身不自在,我从地面上捡起一块石子朝它扔了过去,黄皮子很快跑远了,消失在黑暗的深处。 这个时候,外面有白毛僵尸,我们不能出去,在里面稍作休息,只好继续深入。 里面被黑暗吞噬,我举着火把,刚走了几步,一股阴风就吹了过来,凉风扑面,我忍不住哆嗦了下,慌乱的盯着里面,谨慎的说:“那里恐怕不安全吧。” 婷婷说:“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了选择,况且阿顺他们应该也进去了,目前这种情况,我们是不能出去的,又不能一直干等着什么都不做。” 第三百一十八章 阴阳人 我喃喃:“阿顺他们也进去了?” 婷婷说:“应该是的,因为我发现了一些痕迹,兴许是他们留下来的。” 我忙问:“什么痕迹?” 婷婷指着脚下,说:“你看。” 我快速低下头,看了眼潮湿的地面,火光映照下,一小片纸符呈现在视线里,那是快要燃尽的纸符,只残留了一小角。 我仔细看了眼,说:“确实是管德柱他们留下的。” 我看着阴暗的前方,暗自猜测,也许他们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打斗,不过既然使用了纸符,这说明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有两种情况。 其一,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是王老头子放出来的,就像在外面时候,他释放了养的小鬼,试图阻拦我们。 其二,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是从这里面跑出来的,这是原本就是一个棺材冢,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死人和冤魂。 第二种情况才是让我最害怕的,因为我们可能遭遇灵异事件,具体那是个什么玩意也是未知数,我观察了一圈,这里虽然发生了打斗,却没有死去什么东西。 婷婷握紧了阴阳匕首,提醒我说:“握好火把,我们要进去了。” 我稳住颤巍巍的手,迈着沉重的步伐,跟着婷婷往里走,我时刻注意着两边的墙壁,这里确实跟外面不同了,似乎这里才是正道,两边的墙壁包括道路,更加规整,我看墙壁上还刻画着浮雕。 我猜测,也许这是他们的陵墓,而我们之前在上面的园子是陵园,我们误打误撞进了这里,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个死人骨非要到这里来了。 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婷婷心思沉重的走着,疑惑的说:“那他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这里只是一个埋葬死人的地方,真是太奇怪了。” 我说:“这确实很奇怪,管德柱之前说他在这里还遇到了虎子,就是追踪到这里,虎子才不见的。” 婷婷抚摸着湿露露的墙壁,阴沉的说:“也许这里有什么秘密吧,往往死者都会把秘密带进坟墓。” 我说:“搞不好还真是,要不然他们都往这里跑干嘛。” 婷婷盯着前面,是我前所未见的认真仔细,她轻轻敲打着墙面,冷静的说:“前面应该是一个机关。” 我诧异的说:“为什么,我看前面很正常啊,又没有死人,再说了,如果有机关的话,阿顺他们刚才来过了,肯定有机关触动的痕迹,但是我看并没有。” 婷婷指着前方的地面,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前方的地面十分平整,和这里如出一辙,并没有可疑的地方,心下疑惑,摸着头说:“有什么不同吗?” 婷婷正要张口,黄皮子不知从哪个角落又冒出来了,它站在前面,挺着身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在戏弄我们,还故意对我们放屁。 吱吱吱,吱吱吱…… 黄皮子欢快的叫起来,这股臭屁实在熏人,我快速捂住口鼻,此刻真想抓住它,然后将它宰了,不过在我冲动的当头,我看着黄皮子所在的地面,不经意发现了端倪所在,顿时冷静了下来。 火苗跳动着,昏黄的光线下,我紧紧盯着潮湿的地面,并和我们这里做了对比,我仰起头,笑着说:“我知道了。” 婷婷问我:“你知道了什么?” 我说:“这里地面比较潮湿,只要我们走过的地方就会留下脚印,但是前面除了那个黄皮子的脚印,就再也没有什么痕迹了,这说明阿顺他们并没有过去。” 婷婷欣喜的说:“正是这种情况,我刚才抚摸墙壁,就是想找出机关,那只黄皮子想要激怒我们,让我们过去送死,我们绝对不能被它骗了。” 我说:“这只黄皮子确实奸诈,如果我们稍有疏忽就可能中计了。” 婷婷说:“阿顺他们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肯定是早就发现了机关,从另一条道离开了。” 我眯着眼,看着两边的墙壁说道:“那也就是说,我们周边有个暗道,通向另一个地方。” 婷婷摸索着墙壁,点头说:“正是如此,只要我们将暗道找出来,就能从另一条路走,前面到底是什么机关,我们还不清楚,千万不能冒险。” 我敲打着两边的墙壁,试图找到那个暗道,那只黄皮子估计是看出来了,气愤的朝我们嘶吼,那副捶胸顿足的样子十分狰狞,不过它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这个笑容我是比较熟悉了,每当黄皮子这个样子,我就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忐忑的说:“你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婷婷扭过头,问我:“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刚才那个黄皮子笑了,十分诡异的笑,每当看到它这个笑容,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婷婷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前方,等我们转过视线的时候,那只黄皮子已经不见了,它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婷婷问我:“你是不是看错了,那只黄皮子跑了。” 我坚定的说:“我不可能看错的,那只黄皮子诡异的笑容,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它一定是又有什么阴谋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消失了。” 可我实在想不到在这种地方它会搞什么鬼把戏,它消失之后,到底会干嘛呢,想到此处,我的心里就越发忐忑不安。 婷婷安慰我说:“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快点找到暗道要紧,就算它去做什么,等它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它也不是无可奈何了。” 婷婷说的很对,我慌乱的摸索着墙边,试图找到那个暗道所在,我贴着墙边慢慢移动着,谁知才动了几下,一个阴影覆盖了过来,我看到那个张牙舞爪的影子,猛打了个激灵,快速转过身。 我们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鬼影,那是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鬼,她漂浮在空中,面容十分的苍白诡异。 我慌乱的说:“一定是那只黄皮子,是它引过来的。” 婷婷镇定的说:“先别慌,你快点找暗道,这东西我来对付。” 婷婷拿着阴阳匕首立在我身前,我快速摸索着墙壁,发疯了一般敲打着,时不我待,稍微耽搁一会就会非常危险。 那个鬼影子已经过来了,婷婷晃动着匕首,两个影子纠缠在一起,那个鬼影十分凶恶,匕首划过去,似乎不起任何作用,我不知道这个鬼影是哪里来的,貌似和以前遇到的不太一样。 我慌乱的摸索着,看到婷婷处于危险境地,心急之下,气愤的踹了墙面一脚,还别说这一脚踹下去,只听咔擦一声响,旁边的墙壁竟然裂开了一个口子。 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正想呼喊婷婷,谁知黑暗的口子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直接将我拉了进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堵住了嘴巴,只得呜呜着呼喊救命,可惜这声音太小了,也不知道婷婷有没有听到。 咔擦,那道口子又重新被封住了,如果不是手中的火把,我将什么也看不到了,我努力挣扎着,身后的人扣住了我的手,将火把夺了过去,笑嘻嘻的说:“你的反抗是没有任何用的,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走吧。” 我反抗着说:“不行,婷婷还在外面,我不能让她置身危险之中。” “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身后的人安抚我,“那只黄皮子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让你们分开,而我现在要带你去一个人地方。” 我慌乱的说:“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操控,你就是背后的那个人吧?” 那人笑嘻嘻的说:“是不是都不重要,但只要你回来了就是好事,目前也只有你才能救大家了。” 我惊讶的说:“什么情况,什么只有我才能救大家?” 那人松开我,说:“事情太复杂,目前和你说不清楚,不过你跟我走就对了,我是不会害你的。” 我快速转过身看了这人一眼,他穿着黑色的旗袍,一张脸一半苍白如纸一半黑如墨碳,简直就是阴阳脸,那双眼睛是血红色的,嘴角勾起的时候分外丑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人。 我靠在墙边,哆嗦着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摆着手说:“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必须得跟我走,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否则你的同伴都将死在这里。” 我拍打着墙壁,不停的呼喊婷婷的名字,不过并没有听到答复,也不知道婷婷怎么样了,我的心里万分焦急,总想快点见到她。 阴阳脸的那个人说话了,语气非常阴森:“你不要再拍打了,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这道墙有隔音效果,她听不到的。” 我无力的转过身,问:“你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 阴阳脸咧着嘴,笑嘻嘻的说:“如果你真想知道,那叫我大祭司好了,我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和你说不完的,不妨我们边走边说,我带你去的那个地方只对你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大公子。” “大公子?”我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称呼我。 第三百一十九章 人蟒大祭司 大祭司点了点头,伸出纤细的手摸着下巴说:“对啊,我在这里等了你很多年了,一直在守护着这个陵墓,族长死了之后,我便算了一卦,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他的手又细又长,简直就像一个怪物,我紧张的盯着他,喏喏的问:“你是族中的祭司?” 大祭司眯着眼睛,点着头说:“正是,我是族中祭司。” 难怪他认识我,他一直藏在阴暗之中,应该就是为了带我走,好比那个死尸,当时她一直拽着我的手,应该就是大祭司命令的,那时受的伤,我到现在还有点痛。 我有些敬畏的看着他,那副面容依旧让我觉得可怕,之前从我和婷婷的推测可以得出,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一定阴险狡诈,看到他的面容,确实很像那种人,我若是跟着他,肯定会无比危险吧,不过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办法吗? 现社会应该是没有祭司这种人了,从一些书上我了解过祭司这个职业,祭司是指在宗教活动或祭祀活动中,为了祭拜或崇敬所信仰的神,主持祭典,在祭坛上为辅祭或主祭的神职人员,同时预测占卜。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有点看不透,他甚至带给了我一丝恐惧,我说:“我陪你过去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我朋友的安全。” 大祭司伸着手指放在口中,允吸了会,眯着眼说:“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他这种小孩子般的动作更让我觉得诡异了,这个人也不知是死人还是活人,不过能在这里呆这么久兴许是死人吧,那个动作让我想到了食人的恶鬼,我全身一阵抽搐,仿佛坠入了冰窟。 他嘿嘿笑了起来,大概看出了我的恐惧,摆着手说:“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大祭司血红色的眼睛转动着,我对视了眼快速低下头,我总觉得他那双眼睛可以读懂我的内心,可以窥视我心头的秘密,就算我拥有阴阳眼也不敢与他对视。 他咂了咂嘴,笑着说:“我大致明白了你心中所想,我说过他们不会有危险,就一定不会有的,现在我就拿证据给你看。” 我打了个哆嗦,不可置信的盯着他,难道说他真的可以窥视我的内心?要不然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 大祭司对我的惊讶视若不见,他很是随意的摆着手,走到我身旁,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水晶球,那个水晶球散发着亮光,非常耀眼。 只见他用手在上面摆动了两下,然后水晶球上呈现出一个场景,我看到了婷婷,她无措的站在黑暗的小道里,似乎很是焦急,应该是在找我,我激动的喊了出来,大祭司眯着眼说:“她是听不到的。” 我说:“我要见她,我失踪了,她非常焦急,一定会到处找我,我不想让她担心。” 大祭司坚定的说:“不行,你不能见她,这件事谁都不能知道。” 大祭司又摆动了下手,他纤细的手掌滑过水晶球,上面的画面又变了,我看到了阿顺和管德柱,他们两个在暗道里摸索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看了眼,大祭司停留了会,将水晶球收了起来,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苍白了,不过另外半张脸依旧是非常黑暗,如果距离远的话,看上去就像只有半张脸一般。 他吐了口气,仰起头问我:“你朋友状况你已经确定了,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我看这条道非常狭窄,以我的能力肯定是逃不出去的,目前这种情况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无奈的说:“行,不过你得让我时刻知道朋友的动向。” 大祭司斟酌了下,阴沉着脸说:“没问题,那么现在我就带你去见族长吧。” 我惊讶道:“族长?他没有死?” 大祭司摆着手说:“不,他早死了,我带你去见的是尸体,他有东西留给了你,我守护这里多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么一天。” “有东西给我吗?”我不可置信的盯着前方,如果族长的尸体在这里,那么宫殿里的那个死人就不是族长了,不过为何那个死人和虎子长的如此相似呢。 我心头非常疑惑,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大祭司简单的和我说了两句话之后,再不发一言,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有点沉重,好像走了这么段距离耗费了他全身力气似的,他扶着旁边的墙壁,停留了好大会才走。 我狐疑的盯着他,总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他高举着火把,是举的非常高那种,也不看地面,眼睛正视前方。 我暗自嘀咕这人真奇怪,眼看与他拉开了距离,思索片刻,便跟了上去。我在他身后走着,不经意低下头看到了脚下,不由得怔住了,我双腿发软,竟然有点走不动了。 我震撼的盯着大祭司的背影,心里浮现了无数个猜测,可是我始终难以相信,因为这件事实在诡异,我有点难以接受。 大祭司见我没有跟上去,转过身说:“怎么不走了?” 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转移视线,故作轻松的说:“就是想看看四周的情况,这就跟上去。” 其实我的双腿发软,还没有恢复过来,我尽量不看他的脚下,以免被他发现端倪,他故意将火把举这么高,恐怕就是不想让我看他的脚下吧。 下方确实一片黑暗,可是他却忽略了我的阴阳双眼,如果距离近的话,我还是能看清楚很多东西的。 大祭司狐疑的看着我,阴阳怪气的说:“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就要走过来,我忙摆手说:“没事。” 这时我的双腿总算恢复正常,我慢悠悠的走过去,尽量不去看他的双腿,他晃了晃火把,干脆将火把吹灭,扔到了一边的地面上,火把撞击着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我慌乱的说:“你将火把弄灭干嘛,这样我是看不清楚路面的。” 大祭司笑嘻嘻的说:“没事的,你扶着我就好了,我看的清楚。” 一切陷入黑暗之中,他靠在我旁边,让我更加忐忑不安了,他的眼睛原本就是血红色的,在黑暗之中更是散发着妖异的光,而我根本不敢低下头看他的腿,这一切更加贴近我的猜测。 大祭司走了会,喘息起来,我看他的脸部堆满了皱纹,就像一个皱巴巴的老太婆,他故意熄灭火把,可能不想让我看到他的丑态,以及发现什么端倪,可是他不知道,其实我都看到了。 我轻声问:“你这是怎么了,太累了吗?” 大祭司摆着手说:“我没事,再走一段,到了那个地方补充点能量就好了。” “补充能量?”我更加诧异了,这家伙是通过什么补充能量?该不会想吃了我吧,此刻他看上去更像一条蛇了,距离他越近,我就越觉得他冷冰冰的,就连气息都很冷。 大祭司扶着我,有气无力的喘息着,他的手十分冰冷,全身带着一股腥臭味,我一哆嗦,甩开了他,他差点没有摔倒,不过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转过身,笑嘻嘻的说:“怎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我忙说:“不是,只是不太喜欢有人拽着我。” 大祭司哦了一声,背着双手,沉重的往前走去,他的背影无比深沉,我有点看不透,也许他是在强装镇定,说不定早已经没有太多力气了,可是我又不能确定,所以这个时候只能跟着他。 我们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大祭司目视前方,呼了口气,笑嘻嘻的说:“终于到了呢。” 他的声音很小,是微不可察的音量,我不知道是太过虚弱还是不愿意让我听见,可是当我看到前面那个地方,我开始对自己的猜测坚信不疑,因为前面竖立着两棵榕树,而榕树之间是一口破旧的棺材。 大祭司回过头,深沉的说:“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记住,千万不要乱走,这里非常危险。” 我重重的点了下头,大祭司无力的走向那口棺材,我看着他的背影,尤其是脚下部位,额头已经流出了大量的汗水。 我的猜测绝对是真的,那口棺材里原本是一个陪葬人蟒,那大祭司以前就躺在那口棺材里,要不然他的下身不可能是一条蛇,虽然下身部位很短,但我看的很清楚。 这种事情,我已经在墓穴里经历过了,当时陪着陈亮到了那个地方,就遇到了陪葬人蟒,后来还是阿顺救了我们。 相传找出两株能改风水格局的榕树,先将镇陵谱埋入地下,榕树植到其上,然后捉来以人俑饲养的巨蟒。 当巨蟒吃够了人俑之后,就会昏睡过去,这时候再动手剥了蟒皮,和大祭司一起装进棺中,蟒肉人体,加上桐木棺底,与这株老树就会逐渐长为一体,得以长久地维持身体不腐不烂。 大祭司肯定就是这种情况,他活到了至今,身体依然保持年轻,不过我猜测,他应该不可以离开棺材太久,就好比刚才的情况,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的脸上长满了皱纹,走起路来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第三百二十章 慌乱逃命 我盯着那个方向握紧了拳头,我绝对不能和这样的怪物呆在一起,太危险了,稍有疏忽,我都可能被他杀了。 大祭司走到棺材旁,转过身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异常血红,不过只是看了会,他就反身走进了棺材里,迟迟没有出来,我焦急的观看着四周的情况,看哪里有没有出路,我必须得赶快离开。 火把被大祭司放在了棺材旁的石桶里,光线耀眼,那个地方非常清晰,破旧的木棺上画满了奇怪的纹路,看上去很像什么符咒,两旁的榕树异常的茂密,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息。 我看大祭司并没有出来,估计得躺很久,此刻我也顾不上什么了,反身就跑,哪怕找不到任何出路,我也不能呆在这里,万一大祭司恢复了身体,又别有图谋,我岂不是完了。 我失魂落魄的沿着原路返回,结果跑了一会,我才发现不对,我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看着眼前那条阴暗的小道,那里好像并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我反身看了眼远处的棺材,火把忽闪忽灭,估计大祭司快要出来了,可我已经跑到了这里,根本没有理由放弃。 我呼了口气,毫不犹豫的往前跑去,暗道里腥臭无比,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像是一张无形手勒紧了我的脖子,我无力的喘息着,惊恐的注视着远处,似乎进了这里,一切都不太对劲。 远处闪亮着无数双眼睛,密密麻麻,在黑暗里连成一片,我有点毛骨悚然,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想退回去,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无数双细小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身体,像是丝线,却又不是。 我想用手扯开这些东西,可是就连手也动不了了,那些诡异的东西束缚了我,越勒越紧,我开始呼吸不畅。 “杀了他,杀了他……” 尖锐而又诡异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我,似乎有不少阴影朝我移动过来,恐惧像是一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你们是什么东西?”我朝着黑暗的前方大喊。 “杀了他,杀了他……” 尖锐诡异的声音越发强烈了,那些黑影子笼罩着小道里,只能看到闪烁的眼睛,血红而又惊悚。 我的身体被那些密密麻麻的细绳子勒紧,竟然将我拉了起来,我惊恐的看着下方,看到了不少诡异的眼睛,这时我才意识到,也许捆绑我的不是什么绳子,而是那些诡异的怪物,它们将我举了起来。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划过我的喉咙,细滑又冰冷,甚至带着湿臭味,我仿佛已经能够遇见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也许我会被那个东西切断喉咙,鲜血直流。 远处的东西欢呼起来,热情高涨,似乎非常兴奋,我努力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开,我想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可是不知为何,就在这个时候,那些东西松开了我,我摔落在地面上,腰酸背痛,难受无比。 四周变得无比安静,那些东西仿佛消失了,我不知所以,怔怔的看着前方,再也没有发现那些血红的眼睛。 “我早说过不要你乱跑的,这里很危险。” 身后传来了沙哑的声音,这话说的不冷不淡,十分从容安定,我快速转过身,面对着我的正是大祭司,他俯视着我,那张脸恢复如常,精致的皮肤如妖精一般。 我打量着它的脚下,再次看到了那条蛇尾,虽然尾巴并不是很长,但是这副造型确实让人害怕,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会有这种怪物存在呢。 他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的说:“你能看得到黑暗中的东西?” 我身体微颤了下,忙说:“我若是看得到也不至于被刚才的东西捉住了。” 大祭司半眯着眼,哦了声,伸出纤细的手指着我:“那也就是说你看不到喽。” 我说:“这里黑灯瞎火的,我哪能看得到。”我故意岔开话题,问,“火把呢,你为什么不把火把带过来,这种环境我该怎么走。” 大祭司睁开眼睛,眼睛血红一片,带着诡异的光亮,他笑嘻嘻的说:“跟着我就好了,只有这样你才会安全。” 我在心里暗骂了声,跟着他安全就好了,这家伙不知道在打什么鬼注意,我会遭遇什么根本不清楚,他这种怪物非常阴森,全身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也许跟着他,我会进入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敢正视他,一方面是他的眼睛太诡异了,另一方面,他好像可以通过眼神窥探我的内心,我指着身后,呐呐的说:“刚才那些东西是你吓走的?” 大祭司饶有兴趣的问我:“什么东西?” 我估计他是在装傻,这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不肯告诉我。 我装作很吃惊的样子,抬起头说:“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刚才被什么怪物捉住了,不过我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但是那双眼睛我记得很清楚,和你的一样。” 我指着大祭司,不过怕他气愤,很快又放下了手,大祭司毫不在意,笑嘻嘻的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过这里确实很危险,我们走吧。” 他背过身子,那条尾巴缩进了黑色斗篷里,很快就看不到了,我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话,如果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又如何知道这里非常危险呢,而且那些东西确实因为他的到来才消失的,说明那些东西很怕他。 我静静的跟着大祭司,不时的东张西望,那些东西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这已经很明显了,大祭司在这个地方绝对是可怕的存在。 我们又返回了原位置,我看到了那口破旧的棺材,还有两棵榕树,四周宽阔了许多,我观察了好几个方向,却始终记不得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转过视线,指着那口棺材,故意问:“那里好像是个棺材吧,你刚才进去干嘛了?” 大祭司咧着嘴,笑嘻嘻的说:“我刚才休息了会恢复体力。” 我说:“你为什么跑到那里面休息,躺在棺材里不觉得很诡异吗。” 大祭司直言不讳的说:“因为那是我的家,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在里面休息。” 我说:“我总觉得那口棺材很不对劲,还有后面那两棵树,透露着不详的气息。” 大祭司阴森的说:“如果没有那口棺材,我是绝对不会活到现在的,你应该感谢它,因为它让我等到了你。” 大祭司的眼神跳动着,血红色的眼睛里布满了纹路,脉络清晰,这种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我只看了下便转过了视线,我盯着四周,忐忑的问:“族长真的在这里吗?” 大祭司眼睛缩了缩,毫不犹豫道:“当然在这里,我不会骗你的,他留了东西给你,你一定要跟我来。” 他指着远处,示意我就是在那个方向,让我跟着他过去,我看着他黑色宽松的斗篷,心里总是很不安,这家伙绝对是个怪物,这已经确定无疑了,我盯着他的身子,不知道那里面是蛇身还是人身。 我走了几步,继续问:“为什么他要把东西留给我而不是我的弟弟呢?” 大祭司回过头,阴森森的说:“他也来了?” 我说:“对,他就在这里。” 大祭司眯着眼说:“两个人更好,让我看一下他在哪个地方。” 大祭司从衣袖里再次掏出了水晶球,咧着嘴说:“将你的血滴在上面。” 我诧异的说:“用我的血干嘛,之前也没有见你用啊。” 大祭司阴森的说:“那是因为之前那几个人我知道在哪个方位,但是你的弟弟我就不清楚了,你们血脉相连,只要你将血液滴落在上面,我就能找到他的位置。” 大祭司的嘴唇颤动着,说话时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它的牙齿很奇怪,密密麻麻,非常尖细,我暗自嘀咕,这真是个怪物。 在他的压迫下,我不耐烦的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滴落在水晶球上,那滴血液并没有流下去,好像被水晶球吞噬了,融进了水晶球里面。 我看的目瞪口呆,对他的水晶球有了兴趣,正想伸手摸一摸,刚伸出手就被大祭司打了回来。 大祭司严肃警告我:“这东西你不能碰,非常危险,它会抽尽你的血液。” 我全身一颤,心头猛烈的跳动了下,这个水晶球也太诡异了吧,它竟然能吸血,那为什么它对大祭司没有影响呢? 我看着大祭司苍白的半张脸,暗暗心惊,难道说他没有血液? 自古以来,大祭司都是非常神秘的,他们往往会巫术,而且还能提供各种各样的符咒,比如我之前遇到了蛊虫,还有那口棺材上面的咒文,这些都可以证实,只是年代久远,大祭司这种职业早没了,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从此覆灭,没了根源。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额头已经流出了不少汗水,我觉得这家伙越来越可怕了,虽然只是心里的恐惧,可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第三百二十一章 欺骗 大祭司并没有理会我,他伸出纤细的手掌,在水晶球上面滑动了两下,缩着眼睛紧盯着水晶球里的情况,不多会一个残像出现在水晶球上面,我看到了虎子的背影,他站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旁边站在几个鬼魂。 大祭司有些吃惊,指着虎子的背影说:“就是他吗?” 我忙不迭的点头:“对,就是他。” 大祭司皱了下眉头,我跟了他一路,从未见他皱过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大祭司疑惑的说:“为什么他的身边会有那种鬼魂,而且那些鬼魂好像很敬畏他。” 我正想回答,这时虎子转过身,他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种情况就好像他能穿过水晶球看到我们一般,虎子的眼睛慢慢变成了血红色,他咧着嘴笑嘻嘻的说:“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大祭司吓了一跳,小手一抖,水晶球差点没有滑下去,他快速将水晶球收起来,哆嗦着说:“是他,竟然是他。” 我忙问:“是谁?” 大祭司生气的靠近我,拽住我的衣领,愤怒的说:“你骗我,你骗了我。” 大祭司咧着嘴,密密麻麻的牙齿暴露出来,最两边的两颗牙齿非常长,犹如蛇的牙齿,我吓得猛一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没有,没有骗你啊,那就是我的弟弟。” 大祭司松开我,急促的呼吸着,焦躁不安的说:“那他一定是附在了你的弟弟身上。” 虎子被那东西上身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有告诉他,不过那个附身的鬼魂到底是谁?他该多厉害,可以让大祭司恐惧? 我继续问:“那个附身的鬼魂到底是谁啊?” 大祭司粗重的喘息着,慌乱的说:“是,是我们族里最厉害的祭司,曾经坠入了黑暗的深渊,想要夺取权利,后来被大家击败,封印在了圣杯里。” 大祭司扭过头,吃惊的说:“它为什么会出来?” 我说:“好像是被谁放出来的吧,然后附在了我弟弟身上,一直来到了这里。” 大祭司慌乱的拽住我,喘着气说:“不行,我们必须快些离开,他一定会找到这里的,你必须跟我走,我带你去族长的墓地。” 他拽的我很紧,我的手腕很痛,那种冰凉的触感更让我不舒服,我挣脱开他,烦躁的说:“我自己能走,你不用拉我。” 大祭司冷冷的说:“那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他背着手走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就把我抛在了身后,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真没想到那条蛇腿能有这么快速度。 我打量着周遭,试图找到逃出去的路,可是四周黑乎乎的,并没有看到任何出路,犹豫的当头,大祭司已经到了我身边,保持一副烦躁的模样:“你走的太慢了。” 我无奈的说:“我也没办法啊,速度只有这么快。” 大祭司阴沉着脸,再次拽住了我,我说:“你拽我也没有什么用,我真的走不快。” 大祭司说:“走不快没关系,只要你别想着跑就行。” 我的心咚咚咚跳动了起来,难道说他发现了端倪,知道我想逃跑? 我忙说:“你放心,我是不会跑的,我还没有见到族长,我怎么可能会跑呢。” 大祭司笑嘻嘻的说:“最好是这样,要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他拽着我朝着黑暗的小道里走去,进了那个小道里,里面的空气好了很多,竟然有花香和青草气息,我看两面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草,看样子像是爬山虎,枝叶茂盛,绿意盎然。 我好奇的问:“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花草?” 大祭司大有深意的说:“因为这些花草有很大的作用。” 我忙问:“有什么作用?” 大祭司眯着眼说:“等你到了就会知道了。” 我挑起眉头,这些花花草草应该不只是为了装扮陵墓,肯定有深一层的用意,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恐怕到了族长陵墓前才能知道了。 我感叹着:“他安葬的地方好隐秘啊,竟然在陵园的下方,在无数棺材笼罩的地方。” 大祭司阴沉的说:“还不是为了安全,不被别人觊觎,这才如此大费周章。” 我们穿过了花花草草笼罩的墙面,大祭司总算停了下来,松开了我,我对着手吹了吹,暖了好大会,才觉得好多了。 大祭司指着最前面的花坛,说:“那就是族长安葬的地方了,族长就躺在众花中央。” 我看着前方,吃惊的说:“一个花坛,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躺在花中央干嘛,不是为了好看吧?” 大祭司说:“自然不会是因为好看,你上前观察片刻便会知道什么情况了。” 我忐忑的走过去,伸着头朝着花坛中央看了眼,还别说,里面确实躺着一个人,他的衣服很华丽,腰间带着佩刀,看到他的容颜,我止不住哆嗦起来,因为太像了,他和宫殿里的那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这身装束都一样。 我吃惊的说:“我在那个废弃的宫殿里也看到了这个人,他们两个太一样了,你该不会是将那里的死人拖到这里来了吧。” 大祭司沉重的说:“那个宫殿里的人是假的,他并不是真正的族长,是为了疑惑别人用的。” 我说:“那也就是说,这里的才是真的?” 大祭司坚定的说:“那是自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守护他这么久了。” 大祭司走到花坛旁边,伸出手挥动了几下,花坛四周的石柱上亮起了幽绿色的火光,四周的光线烘托下,花坛中央的族长安静祥和,难以相信,死了这么久,他的脸色竟然还是非常好。 “现在看出来那些花草的作用了吗?”大祭司走到我身边,轻声问。 我仔细观察着,发现族长额头处伸出来一朵花,那些花草似乎和他融为一体,想起宫殿里那个死人,我打了个激灵,说:“这些花草是为了保持他的身体不腐。” 大祭司激动的说:“正是这种情况,当时我们想了很多办法,经过了激烈的讨论,最终选择了这个方式,你看。”大祭司指着花园,感叹,“多美啊。” 我看了花坛每个角落,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诧异的说:“你不是说他给我留了东西吗,什么东西,在哪呢?” 大祭司眯着眼说:“就在族长的身体里,你进入花坛,他自然会给你的。” 大祭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总觉得夹带着邪恶的笑容,看到他这副模样,我有些不敢上前。再说了,什么东西要放在死人的身体里呢,还说我进去花坛,族长自然会给我的,难道他还能苏醒不成? 我紧盯着族长那副身躯,幽绿色的火光下,族长脸色红润,确实如活人一般,真没想到那些花草竟有如此功效,不过想要保持尸身不腐,他的身体里一定填满了植物吧,还能放什么东西? 大祭司阴森森的说:“过去吧。” 我犹豫了下,问:“你刚才说那个东西,族长会交给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还能活过来吗?” 我打量着大祭司,像他这样的人都能通过某种手段活到现在,也许族长也有可能,不过大祭司沉静了会,摇着头说:“他死了,身体里的器官都被植物穿破了,是不可能活过来的。” 我疑惑的说:“那他怎么将那个东西交给我?” 大祭司笑眯眯的说:“你过去就知道了。” 看到他隐晦诡异的笑容,我的心里就更加慌乱了,我看了眼花坛中央,四周的幽绿色火光闪动着,仔细端量,这里仿佛是一个祭坛。 见我迟迟没有过去,大祭司拽住了我,阴森森的问:“怎么,不想得到那个东西?” 我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我连那个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得到它?” 大祭司笑嘻嘻的说:“你一定会想要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大祭司已经拉着我走了过去,他的力气非常大,我根本无法反抗,只一下就被他甩到了花坛里,而他就站在外面诡异的笑着,阴森森的笑声让我更加惶恐不安。 我慌乱的爬起来,还没站直身子就被脚下的花瓣藤蔓缠住了,那些细小的藤蔓像是一条条毒蛇,顺着我的身子蜿蜒而上,逐渐将我勒紧,脚下的拉力很大,我重心不稳,随着扑通一声,我便倒在了花坛里。 那些细小的藤蔓蔓延而来,我的全身都被勒紧了,完全无法动弹,恐惧瞬间将我吞噬,我现在非常害怕,我怕这些花草藤蔓钻进我的身体,就像那个死人一般。 不过那些花草并没有伤害我,反而是身旁的族长立了起来,他的身体正缓慢的朝着我移动,胸口裂开了一个口子,双眼翻瞪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慌乱的对着大祭司呼喊:“快来救我。” 大祭司笑嘻嘻的说:“你放心,不会很痛的,一会就成功了,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得到那个东西。” 那些藤蔓勒紧了我的脖子,我无力的长大嘴巴,只能粗重的喘息着,有一根藤蔓钻进了我的身体里,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对战 痛苦,难言的痛苦将我淹没,我双手紧握,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族长的身体靠了过来,我看到了他的胸口位置,那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我想大祭司费尽心机带我过来,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东西吧。 果然看到夜明珠的那一刻,他的双眼充满欣喜,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那些细小的藤蔓将他包围,试图阻挡他,却被他无情的扯碎,他的手心里出现了幽绿色的火光,近身的藤蔓都被烧成了碎末。 藤蔓勒的我更紧了,我的嘴巴张大也无法再呼吸了,就在这个时候,族长身体里的夜明珠掉落下来,被藤蔓紧包着送进了我的口中,大祭司已经赶到了面前,他本想伸手抓住夜明珠,不过为时已晚。 随着咕咚一声,我将夜明珠吞进了肚子里,这时那些细小的藤蔓总算松开了我,大祭司将我提起来,握住我的喉咙说:“快,快将它吐出来。” 我胡乱的拍打着他的双手,这家伙勒紧了我的喉咙,我特码怎么吐啊,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他肯定是为了夜明珠才来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大祭司松开了我,我倒在花丛里,剧烈的喘息着,我觉得身体燥热难耐,额头流出了大量的汗水。 大祭司阴森的看着我,严肃的说:“你必须要将那东西吐出来,要不然我只能撕开你的肚子了。” 我猛一哆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家伙不但阴险狡诈,而且心狠手辣,没想到它竟然为了那个珠子想要杀了我。 不过目前这种情况,我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做,我坐在花丛里,抬起头盯着他,只见他的身后竖起了不少细小的藤蔓,他的心思全在我这里,估计没有发现身后的东西。 那些藤蔓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将他缠住了,大祭司全身上下布满了藤蔓,我看时机来了,快速爬起来,朝着身后跑去。 由于慌不择路,我甚至摔了一跤,回头看的时候,大祭司身上正在燃烧,那些幽绿色的火光将藤蔓烧成了碎末,而他却安然无恙,他怒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嗤牙咧嘴的样子十分的惊悚。 “你跑不掉的,想都不要想。”大祭司阴森森的说,他的声音传的格外远,夹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我不理会他的威胁,拔腿就跑,这个时候不跑就是傻子,那个东西在我肚子里翻来覆去,像是一个火团,我想吐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如果被他抓住,肯定会对我开膛破肚。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不经意撞到了一个人,跌倒在了地面上,我慌乱的抬起头,正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带着桀骜不驯的神色,他勾着嘴角,邪魅的说:“终于,还是赶上了啊。” 我吃惊的说:“虎子。” “我不是他。”回答的声音格外沙哑,因为有些重音,他说话时就像两个人一样。 追来的大祭司停在了远处,他怔怔的望着这边喘着粗气,身下的那条蛇腿露了出来,而且比之前长了不少。 虎子笑嘻嘻的说:“好久不见了啊。” 大祭司一脸阴森,朝着这边看了眼,便快速反身离开,只是他还没有多远,就被虎子拦住了去路,两个人对视着,双眼夹带着火花,我想这场爆发必不可免了。 我本想趁着他们两个对峙的当头反身逃走,谁知一个黑影子出现在我身旁,紧紧拽住了我,那是一个十分诡异的影子,面目扭曲,和我之前在树林里见到的恶鬼一样,我怔怔的看着它,难道说它也是从圣杯里逃出来的吗? 这只恶鬼抓住我的手,阴森森的注视着我,感觉它的力道并不大,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挣脱不开他的束缚,他的手就好像吸附在我的手臂上。 它的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眼神挑动着,我气愤的扭过头,不再看它得意忘形的样子还有那诡异的面庞。 大祭司和虎子在短暂的对视之后终于交手了,两个人在黑暗里打了起来,身影凌乱,大祭司明显不是对手,枯细的手臂都被折断了,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痛苦之色,这个时候,他反而诡异的笑了起来。 我不知所以,诧异的看着他们,只听大祭司惨叫了声,没想到断掉的手臂又长了出来,上面带着不少粘液。 我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还会出现这种事情,以前我只听说过壁虎断掉的尾巴还会长出来,可是没有见过断掉的手还能长出来的。 我抽了口气,注视着前方,虎子依然非常淡定,只见他一个闪身,就到了大祭司面前,也不知什么情况,大祭司身体竟然燃烧了起来,火光很大,照的那里通红一片。 大祭司尖叫了声,往后退了两步,一直忍受着火烧的煎熬,竟然硬生生的抗了下去,我听到了滋拉的声响,估计是火烧皮肤产生的声音。 虎子阴冷的说:“露出你的真面目吧。” 火光散去,大祭司身上的黑色斗篷已经烧没了,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身子,下部分身体果然是一条蛇,看来他和我之前见到的陪陵人蟒是一样的。 大祭司已经被火烧的面目全非,他惨叫着扒拉着脸皮,竟然硬生生的将皮肤撕下来了。我惊恐的注视着他,呼吸仿佛凝滞了,等他将全身的皮肤褪去,竟然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面貌。 我哆嗦着说:“难道说他和那条蛇一样,可以褪皮,然后保持青春永驻?” 虎子不屑的说了声:“不过如此。”说着再次朝着大祭司冲去,他们两个再次交手,大祭司也不再有所保留,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我看的目瞪口呆,旁边的恶鬼更是瞪大了眼睛,流着口水观看着对战,露出一脸羡慕的表情。 “喂,你不想走了吗?” 有一道女生出现在我耳边,我颤栗了下,忙转过视线,不知何时,我的身边竟然站着一个女子,他穿着男士衣服,带着帽子,这身装备让我想到了杨大宇。 我不确定的说:“莫非你是雪茹?” 她转过身,冷艳的容颜让我心头为之一动,果不其然,她确实是雪茹,旁边的恶鬼大惊失色,它可能也没有想到身边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 恶鬼气愤的松开我,眼神血红,它流着口水,准备将雪茹抓起来,看到它摩拳擦掌的样子,我紧张道:“你要小心,这个恶鬼非同一般。” 雪茹捂住嘴轻笑:“我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先前还被我杀死了两只呢。” 我的心猛地又是一跳,怪不得虎子身边只有一只恶鬼了,原来是被她杀死了,实在难以置信,她竟然这么厉害,要知道我们遇到了一只这样的恶鬼就费了好大力气,她竟然凭一人之力解决了两个。 那只恶鬼听到了雪茹的话,顿时停了下来,眯着眼睛打量着雪茹,它似乎有点不确信,我快步走到雪茹身边,小声说:“你杀死了那两只恶鬼,这只不知道吗?” 雪茹冷冷的回答:“它不知道,我杀死的那两只恶鬼应该是出来探查的,不小心遇到了,然后就把它们干掉了。” 那只恶鬼见我走到了雪茹身旁,而雪茹一边和我说一边后退,它大概怕我们跑了,另一方面可能觉得雪茹在忽悠它,于是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雪茹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咧着嘴说:“就等它过来呢。” 那只恶鬼还未到身前,雪茹的身影就如闪电一般,径直到了恶鬼身后,恶鬼显然出乎意料,正要伸着利爪袭击身后的雪茹,只是它还未来得及转身,黑色的头颅已经掉落在地,它的身体在地面上立了很久才倒下去。 手起刀落,非常利索,那只恶鬼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不过我暗自庆幸它没有发出声来,要不然虎子就来就危险了,就算是雪茹恐怕也无法对付那个人吧。 雪茹自信满满的说:“看吧,我杀死它轻而易举。” 我看雪茹手中的阴阳匕首上干干净净,竟然有没有血液之类的残留物,感到非常奇怪,就算是鬼魂没有血液,也该留下点东西吧。 雪茹收好匕首,轻声说:“好了,快跟我走吧,我可以带你出去。” 我惊讶道:“你知道出口?” 雪茹说:“对啊,我在这里呆了好久了,找了好多地方,总算摸索到了出口的位置。” 我为难的说:“可我还有好几个朋友在这里面呢,我不能丢下他们。” 雪茹说:“那我们找到他们,将他们一起带走不就好了。” 我诧异的说:“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雪茹笑着说:“自然知道。”她从兜里掏出一个水晶球,用手轻抚着球面,只一会上面就出现了阿顺他们的身影。 我惊慌的看着她,用探究的目光扫视了半天,咽了口吐沫,诧异的问:“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个水晶球我刚才已经在大祭司那里见到过了,这样的东西她怎么会有,莫非她也会什么邪术? 第三百二十三章 死人雕塑 雪茹冷静的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我不可置信的说:“那个老太婆留给你的?” 当时那个诡异的老太婆就是死在暗河边,如果那个老太婆有这个东西,又怎么可能会费尽心机来找我和虎子呢,我怔怔的看着她,拉开了一点距离,不管怎么说,我对她还是有些防备。 雪茹无奈的说:“如果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知道你的朋友在哪,要不要带他们出去还不是看你。” 我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雪茹疑惑的看着我:“你是说刚才?我好像不是第一次救你了吧,你是我父亲的朋友,我救你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的父亲?”我呐呐的开口:“你承认管德柱是你的父亲了?” 雪茹轻点了下头,说:“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可是那就是事实,我只能接受这个真相。” 我记得当时管德柱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非常痛苦,而她是十分高冷的,根本不愿意搭理管德柱,在我对她的印象里,她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女子,如今近距离接触,她又和我说话,我突然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样子,有点不太适应。 她收好水晶球,提醒我:“如果再不走,我们就真的走不掉了。” 雪茹的视线紧紧盯着我背后,这时我才想起来虎子和大祭司还在决斗,若是等他们结束,我们就该危险了。 我忙说:“我跟你走,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雪茹背过身子,轻声说:“你跟我来就是了。” 她走的很快,背影匆忙,我在她身后跟着,特意看了下她的双腿,看到正常的双脚,我才呼了口气,看到那个水晶球,我很不自然的将她和大祭司联系在了一起。 雪茹带着我走到了一处阴暗的通道里,里面非常黑暗,就算是我的阴阳眼也看不到多远,她的步伐轻快,背影十分深沉。 小道里涌起了一股阴风,我打了个喷嚏,盯着前方,诧异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雪茹回过头说:“等穿过这条小道,我们应该就能和你的朋友汇合了。” 她握着水晶球,眼眸深沉,我疑惑的说:“你不知道我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雪茹冷冷的说:“我从来不记名字。” 她再次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我喃喃着,难道说她连阿顺的名字都记不住吗,从辈分上来说,阿顺应该算是她的叔叔吧,而且阿顺这副模样,最容易让人记住了,因为他太特殊了。 我记得那一次在巫水河底见到她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貌似失忆了,但是刚才她说管德柱是她的父亲,这又说明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么对于阿顺,她又了解多少呢? 我走上前,问:“我那个朋友你认识吗?” 雪茹心不在焉的说:“哪个?” 我说:“就是你刚才在水晶球里看到的那个。” 雪茹冷冷的说:“没印象。” 我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身影似乎比之前更加阴森了,我心里填满了疑惑,如果她认识管德柱,为什么不认识阿顺呢,这实在太奇怪了,要知道阿顺和管德柱多年来,可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啊。 这件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我诧异的打量着她的背影,眉头紧蹙着,思绪混乱,脑海里回荡的全是这个事,这太说不通了,肯定是有问题的。 雪茹走了几步停下来,饶有兴趣的盯着我,我快速低下头,尽量表现出正常的样子,不过还是被她锐利的眼神察觉到了。 “怎么了?”雪茹缩了下眼球,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怎么,难道我和你的朋友还很熟吗?” 我忙摆手,说:“不是的,那个朋友也是灵水村的,我以为你认识呢。” 雪茹点了下头,若有所思的背过身子,安静的说:“其实我在村子里遭遇了一些事情,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当时受了重创,记忆有些混乱,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我在心里喃喃,难道说她和我一样,以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忘的一干二净,不过她为何如此确定管德柱是她的父亲呢,以前她还不愿意承认呢,而且表现的非常高冷。 我张了张口,想再说两句,雪茹摆着手说:“行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想到以前的事情我就头疼。” 听到她这么说,我只好闭口不言,雪茹背着身子继续往前走去,这个小道太黑暗了,甚至有些阴森诡异。 我靠在墙边,不经意摸到了坑坑洼洼的墙壁,然后一股冰凉的感觉传到了手上,直抵内心,我猛哆嗦了下,凑近看了眼墙面,发现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链子,铁链子里面竟然是死人。 我吓了一大跳,那个死人镶嵌在墙壁里,双眼凹陷,脸成铁青色,如果不是仔细看,我还以为是一副刻上去的人物画,毕竟和墙壁融为一体,又和石壁颜色有点相似,真的很难发现,我看了半天,有些忐忑,这个死人让我心里发毛。 雪茹回过头,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指着墙壁里的死人,说:“你看。” 雪茹凑近看了眼,轻描淡写的哦了声,继续往前走了,我跟上去,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表现的很平淡。” 雪茹冷冷的说:“这里是陵墓,里面常常会有各种死人,很正常的。” 我反驳说:“哪里正常了,我又不是没有见到过墓穴里的死人,但是被压在石壁里还是第一次遇到。” 雪茹说:“那只能说明你见识太少了,有些墓主会特意做成这种死人雕塑放在那里,以达到栩栩如生的效果。” 我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看到的不是死人,而是死人雕塑?” 雪茹点头说:“正常。” 我反驳说:“不可能吧,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里面明明是死人啊,而且那个死人被铁链子锁住了。” 雪茹摇着头,无奈的朝前走去,身影越来越远,我怕她抛下我,慌乱的看了眼身后,顾不上返回求证,只好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我跑到雪茹身边,喵着四周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呢?” 雪茹眯着眼说:“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地方。” “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地方?”我有点不解,雪茹是灵水村的人,这里怎么会有对她很重要的地方呢,我看她轻车熟路,很明显是冲着目的地而去的,这很奇怪,难道说她对这里很熟悉? 雪茹没有回答,她的背影很阴暗,这里的环境越发诡异了,我又在两边的墙壁里发现了尸体,那副尸体双眼凹陷,脸部呈现青灰色。 我特意观察了会,又用手摸了摸,并不是石头的触感,确实是死人,只不过有种干瘪粗糙的感觉,就像是摸在了布料上,这个尸体虽然在墙壁里,但能保持这么久也是很难的,除非死后做成干尸,比如埃及木乃伊。 这个尸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如今保存尸体的方法太多了,可谓千奇百怪,在埃及发现的木乃伊的数量最多,时间最早,技术也最复杂。 听说埃及人在制造木乃伊时,首先从死尸的鼻孔中用铁钩掏出一部分的脑髓并把一些药料注到脑子里去进行清洗。然后,用锋利的石刀,在侧腹上切一个口子,把内脏完全取出来,把腹部弄干净,用椰子酒和捣碎的香料填到里面去,再照原来的样子缝好。 这一步做完了之后,便把这个尸体在泡碱粉里放置40天,再把尸体洗干净,从头到脚用细麻布做绷带把它包裹起来,外面再涂上通常在埃及代替普通胶水使用的树胶,然后把尸体送给亲属,亲属将它放到特制的人形木盒里,保管在墓室中,靠墙直放着。 我不知道这个尸体是如何保存这么久的,想必也是用了类似的方法,不过埃及人死后都要被制成木乃伊,这是因为古埃及人相信,人是由躯体和灵魂构成的,即使在阴间的世界里,死者仍需要自己的躯体。 尸体并非“无用的躯壳”,只要这个躯壳一直保存完好,就可以一直用下去。灵魂随着肉体的点滴破坏而逐渐丧失,而肉体的彻底毁灭则意味着灵魂的全部消亡。只要保存住肉体,让灵魂有栖身之处,死者就能转世再生。 我打量着眼前的死人,他的面目扭曲,死前一定非常痛苦,他被镶嵌在墙壁里,而且被铁链子捆绑着,面对着通道,可能会遇到不少路过的人,那些人都能看到他痛苦的丑态,从这方面来看,倒是有点惩罚的意味,也可能是诅咒。 雪茹再次靠上前来,我指着那个死人,说:“你看,他并不是雕塑,是实实在在的死人。” 雪茹摊开手,面无表情的说:“那又怎么样,我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 我盯着前面,惶恐的说:“难道你还没有感觉到吗,这里不正常,非常不正常,也许这个地方被诅咒了,如果我们继续往前走的话,说不定会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呢。”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人殉 雪茹冷哼了声,面对着我说:“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里我来过,况且,就算遇到了什么,不是还有我的嘛,你怕什么?” 我盯着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早已涌出了不少话,虽然她很厉害,但是遇到了危险,我肯定会怕啊,尤其是那些穷凶极恶的鬼魂,说不定从哪个方向悄无声息的摸过来,稍有疏忽,就可能丧命,她说的轻巧,但真正遇到致命的危险,我觉得她不一定能救得了我。 我说:“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要?” 雪茹阴沉着脸,十分不满的回答:“这个你无需知道,只要跟我过去就行,你必须听我的,因为目前只有我才能带你和你的朋友出去。” 提起他们,我再次想到了雪茹衣袖里的水晶球,为什么那个水晶球和大祭司的一模一样,她又为什么对这里如此熟悉,难道她也是这里的人? 雪茹说那个水晶球是老太婆留给她的,那为何我们之前从未见老太婆拿出来过呢,雪茹复活之后,她们见过面吗? 从之前的事情可以判断出,她们见面的可能性很小,因为老太婆太残忍了,她为了自己的年轻美貌,不忍残害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仇恨,怎么可能轻易忘却。 从现有的证据可以猜测出,雪茹应该在说谎,她一定隐藏了什么,她对这里如此熟悉,还说来过这里,从她走的路线可以看出,目的很明确。 可是,那道青铜门刚开不久,她又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的呢?我心里惴惴不安,甚至有点担忧害怕,如果她以前就来过这里,那就更可怕了,因为如果是那样,就只有一种可能,她就是这里面的人。 想到这个猜测,我猛烈的摇了摇头,这不太可能,她明明是管德柱的女儿,管德柱亲口承认的,而且我早就见到过她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老太婆和她的纠葛我也都知道了,这些不应该有问题啊,可是这一连串的迷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想什么呢?”雪茹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视线紧盯着我,试图从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我快速低下头,指着墙面上的死尸,故意转移话题,说:“我还在想这个干尸,真是太奇怪了,你说为什么会将尸体放进这面墙里面呢?” 雪茹烦躁的说:“想这些是没用的,你跟我走就是了。” 她拉住我的手臂,紧拽着我往前走,这时我才感觉到原来她的手如此冰冷,一股股凉意冒出来,冻的我全身发抖。 我努力甩开她,说:“我自己走。” 我并没能甩开她,不过雪茹倒是自己松手了,她背对着我,走的很快,不时回头瞄我一眼,我时刻跟在她身后,并没有停下来,她想必是放心了,不再过多的关注我,而是专心带路。 我们走了不远,到了拐角处,一股阴凉的气息涌了过来,我抽了口气凉气,打了个喷嚏,忐忑的注视着前方,觉得越发不对劲了,似乎每次有人想尽千方百计带我去某个地方,历史经验告诉我,这个地方绝对是非常危险的。 我本想停下来问一下情况,谁知道雪茹只看了眼,又继续往前走了,她的速度很快,并没有给我询问的机会,我忙跟上去,不小心绊到了一个东西,差点没有跌倒,我酿酿跄跄,扶着墙壁,这才没有倒下。 我喘了口气,看了眼身后的东西,顿时瞪大了眼睛,因为在我后方墙边坐着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还穿着破烂的衣服,衣服上布满了灰尘,一看就是死了很久了,但是他们两个的尸体并没有腐烂,看上去仍栩栩如生。 我诧异的俯下身,仔细看了眼,惊讶的发现孩子的头部竟然有个黑洞洞的口子,这可让我吓了一大跳。我带着忐忑的不安的心,用视线轻瞄着孩子的脚心,再次看到了黑洞洞的口子,我的心猛跳了下,扶着墙壁,差点没有摔倒。 我没有想到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人殉,人殉是古代葬礼中以活人陪葬的陋俗,是阶级对抗的产物,也是一种残忍而野蛮的宗教行为,每次殉多少人,并无具体执行标准,但有一个大概。墨子曾说过,天子死后,殉葬者多则达数百人,少也数十人,将军大夫级别的,殉葬者多则数十,少则几个。 但是童男童女这种人殉是不一样的,我看到了两个还有身上黑洞洞的口子,就明白了一切,这种残忍的陪葬,我曾经听说过。 古代的王侯将相死后,他们会找一对童男童女,用非常残忍的方法做成人殉,放在自己的棺材旁。 这种人殉都是童男童女活着的时候,除了口服水银之外,在头顶、后背、脚心等处还要挖洞,满满的灌进水银,死后再用水银粉抹遍全身,就像做成了标本一样,历经万年,皮肉也不腐烂。 如汉宣帝时广川王刘去,是一个盗墓成性的恶人。有一次去盗掘幽公冢,打开墓室后发现,墓内有一百多具尸体,互相枕压叠加在一起,但奇怪的是没有一具腐烂。 当时这种技术远比古埃及的木乃伊要先进得多,不过两种文明的背景不同,价值取向也有很大差异,而且用灌水银的办法保持尸体的外貌,必须要用活人,死人血液不流通,没法往里灌,所以这种技术从来没用在任何墓主身上。 这样灭绝人性的制度,竟然还得到了许多帝王的同意,可见阶级统治的可怕。我慌乱的注视着两个孩子,一股心酸无奈涌上心头,看来就算是这里,也无法避免这种葬法。 我叹了口,不经意扫过孩子的脖子处,不由得蹙起眉头,我准备走到孩子身边,雪茹又走了过来,厉声问我:“你又在干嘛,这些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我扭过头说:“我发现了两具奇怪的尸体,而且尸体上有问题,我要看一下。” 雪茹烦躁的说:“看什么,我们赶路要紧。” 我并没有搭理她,径直走到两个孩子身边,拽起孩子的衣服,猛地一扯,随着滋拉一声响,孩子的衣服被撕开了。 小男孩的胸口呈现在视线里,我清晰的看到,孩子的胸口处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好像是一种奇怪的符咒,我刚才就是看到了他的脖子上有这些东西,所以才迫不及待想看一下。 我曾经听说过,古时候,那些帝王将相入葬时,孩子会被做成人殉,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孩子身上布满奇怪的符咒,也许这些孩子的作用并不仅仅是陪葬,一定还有别的用途,看到符咒,我总会想到做法、祭祀这些东西。 我扭过头,发现雪茹正盯着我,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亮,甚至夹带着一丝血丝,这让我想到了那个大祭司。 我打了个冷颤,忙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雪茹揉了揉眼睛,俯视着我说:“没事,就是有点疲惫,可能是好久没有休息了。” 我看她的眼睛很快恢复正常,心里有点狐疑不定,总觉得对她不放心,这种感觉似乎从进入这里就有了,一直压抑在我心里,迟迟没有爆发。 我指着那个孩子,说:“你知道他的身体上画的是什么吗?” 雪茹扫视了眼,摇着头说:“不知道,以前的死人会出现各种情况,在这种地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许这是墓主做的符咒吧,可能是想束缚住孩子,就算死了也要和他陪葬,继续为他服务。” 我疑惑的说:“这种符咒能束缚住死人?” 雪茹挑了下眉头说:“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是不是这种情况,那我就不清楚了。” 我说:“我怎么觉得这种地方不太对呢,越来越诡异了,而且非常阴森,你带我来这里到底要干嘛啊?” 雪茹面对着我,眉头紧锁,冷冷的说:“怎么,你不信我?” 她的瞳孔里再次露出了血丝,全身透露出阴森森的气息,要说我之前觉得她不对,现在这种感觉才是最强烈的时候,有时候一个念头一旦根深蒂固,就很难再改变了。 我打量着她,看了半天,不确定的问:“你真的是雪茹?” 她噗嗤一声笑了,原本无比严肃,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张了张口,正要说话,雪茹摆着手说:“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不是很早之前就见过我了吗?” 我摸着头,呐呐的说:“确实很早之前就见过你了,但是还是有点不确信,可能是那时你给我的感觉和现在不一样吧。” 雪茹饶有兴趣的问:“你和我说说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只是一种感觉,说不出来的。” 雪茹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淡淡的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们在这里也耽搁了不少会,尽快往前走吧。” 她背过身子,态度有些严肃,不过她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快,倒是让我很吃惊。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是雪茹 我回头看了眼那个孩子,突然发现两个孩子扭过了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我吓了一大跳,慌忙回头看雪茹,而雪茹已经走远了,我拍了拍手,只得快速跟上去。 走到雪茹身边,我忙说:“我刚才看到两个孩子扭头了,而且他们脸上带着诡异阴森的笑容,这两个孩子肯定不正常,你说它们被束缚在这里,会不会尸变了。” 雪茹冷冷的回答:“不可能,一定是你看错了。” 我坚定的说:“这不可能啊,我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说只是看到了两个孩子诡异的笑容,那倒有可能看错了,但是他们两个扭头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看错呢。 雪茹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并没有打算回答我这个问题,我越发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径直走到雪茹面前,伸出手拦住她,严肃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问题吧。” 雪茹眯着眼说:“哪里有什么问题。” 我烦躁的说:“你就不要再骗我了,那个墙壁里的死人,还有两个人殉孩子,这都是问题。” 雪茹摆着手说:“我看你是神经太敏感了吧。” 她越是不愿意承认,我就越觉得这里的可怕,心里惶恐不安,而她却表现的很安定,这种平淡让我深深觉得她对这里很熟悉,既然带我来肯定有什么目的。 可我想到她多次救我,那份感激降低了我对她的怀疑,不过她一直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我盯着她,上下扫视,不经意看到了她的脖子处,心头不由得抽紧了。 我伸手拽住她的衣领,用力拉了下,她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做这种事情,等我看清楚了她脖子上的纹路,她才将我推倒在地。 “你要做什么?”雪茹快速拉上衣领,冰冷的视线对上我,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不安的喘息着,惶恐的注视着她,难以置信的说:“你,你的脖子上画的是符咒吧,你,你和那两个孩子一样,肯定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听到我这句话,雪茹严肃的神情很快消失不见了,她的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到她这副面孔,我更加确信,她一定和这里有什么联系。 雪茹阴森森的笑出声来,阴阳怪气的说:“啧啧,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你果然不好骗呢,那双眼睛确实与众不同啊。” 我诧异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和这里有联系,还有,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那种符文?” 雪茹挑起眉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笑嘻嘻的说:“你觉得呢?” 她的声音突然变了,不但沙哑,而且夹带着杂音,呜啦啦的,就好像陈旧的唱片卡带的声音,我惶恐的看着她,紧紧靠着墙边,慌乱的说:“你不是雪茹,你不是她。” 她笑嘻嘻的朝我走来,我快速反身跑去,却被她拽住了手臂,硬生生把我拉了回去。 我用力反抗,没想到只觉得脖子疼了下,双眼陷入了黑暗里,然后我的身体摇摇欲坠,再没有了任何知觉。 浑浑噩噩的醒来,只觉得眼前有火光扑闪着,偶尔能够听到冷风吹动火苗的声音,我努力睁开眼睛,脖子依旧酸疼难忍。 我隐隐约约看到了雪茹,她站在我不远处,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那个样子很像做法,而我被捆绑在一个石柱上,根本无法动弹。 我的前面是一口青铜鼎,里面冒着火光,四周好像是一个原形的坑,里面呈现出血红色,很像凝固的血液,我闻到了血腥味,而雪茹像是疯了一样,不停的在那里摇头晃脑。 看着四周的环境,我涌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说她要拿我做祭祀?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朝着雪茹大喊:“喂,你到底想要干嘛?” 雪茹没有搭理我,依旧在那里手舞足蹈,此刻的她披头散发,抬起头时,眼睛异常血红,俨然像是一个魔鬼。 我试图挣脱捆绑的绳子,却发现这根绳子异常结实,根本无法挣脱,我尝试了会,只得放弃,无奈的望洋兴叹。 等了会,雪茹总算安静了下来,她抬起头紧紧盯着我,稍微犹豫了下,朝着我走来,她的脸色非常苍白,没有一点血热,说她是女鬼也不为过,而且那双眼睛里填满了血丝,和我之前见到的大祭司一模一样,想到她还有水晶球,我不禁猜测,她和大祭司肯定有什么关系。 雪茹走到我面前,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她绕有兴趣的看着我,舔了舔舌头,伸出手朝着我的衣领处猛地一拽,只听滋拉一声响,我的衣服就撕破了,坚实的胸膛露了出来。 我慌乱的说:“你,你想做什么?” 雪茹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眯着眼说:“当然是取一样东西。” 我的心跳的剧烈,我甚至能够听到咚咚咚,强烈的声响,我哆嗦着说:“取,取什么东西?” 雪茹掏出匕首,阴森的说:“当然是族长放进你肚子里的东西。” 我猛咽了口吐沫,难道说她想要取那颗夜明珠?这么说的话,她一直隐藏在暗处,我先前经历的一切她都看的一清二楚,或许不只是刚才,也可能我在灵水村所有的遭遇她都知道,她一直在跟踪我,只有这样,她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 我忐忑的说:“你不是雪茹,你到底是谁?” 雪茹笑嘻嘻的说:“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我气愤的说:“总得让我知道我最后死在了谁的手里吧。” 雪茹呵呵笑了起来,面对着我说:“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也不认识的,不过我可是在你小的时候就见过的哦,我和大祭司一样,同为族里的祭祀,唯一的女祭司莲樱。” 我诧异的说:“你是什么时候进入雪茹身体里的?” “这个嘛。”莲樱揉着额头,说:“好像是在巫水河底,那里和这里连通,当年我逃出去之后,一直没能上去,就是缺一副好身体,直到我遇到了她,我才能真正的活动。” 我惊讶的盯着她,没想到竟然是那个地方,怪不得当时她醒来后十分高冷,谁都不认识,后来她肯定跟踪了我很久吧,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 我焦急的问:“那雪茹呢,她去哪了?” “她早死了。”莲樱笑嘻嘻的说:“是我将她彻底杀死的,这样她的身体就是我的了。” 她放声大笑,笑声诡异而又狂妄,我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怪不得管德柱以前想和她相认,她却像一个陌生人一般,根本不搭理他。 不过我很诧异,现在她又为什么知道管德柱是雪茹的父亲了呢,难道说他们之前见过面了,而且相认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说:“之前管德柱中了魔咒,是不是你搞的鬼?” 莲樱缩了缩瞳孔,她的眼睛里带着异样的光芒,她盯着我,惊喜的说:“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你的洞察力实在太强了。”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管德柱非要盯着那个黄皮子不放了,他一定在黄皮子身上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想要通过黄皮子找到雪茹吧,可惜黄皮子并不是她控制的,而是大祭司控制的,就算捉到黄皮子,估计也找不到我们吧。 莲樱祭祀舔了舔舌头,轻轻抚摸着我的胸膛,笑嘻嘻的说:“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也可以瞑目了,这算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我看她另一手紧紧握着阴阳匕首,火热的心跳的更厉害,就连身体也开始发抖了,我哆嗦着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为什么都想得到它。” 莲樱阴冷的说:“那是我们族的圣物,有了它我就可以召唤死去的族人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带领它们,打造属于我们的新家园。” 她这个想法太恐怖了,难道说她还要带着死人返回世界? 我慌乱的说:“不,你不可以这么做,他们死了之后,你不应该打扰他们,应该让他们入土为安。” 莲樱说着越发激动,面目扭曲了起来,她狰狞的说:“不,我们的家园不应该这样被毁掉的,我要带着他们重返世界,而你”她怔怔的看着我,阴狠的说,“就当是为了大家做贡献吧,大家不会忘记你的,这是你的使命。” “不。”我厉声尖叫起来,“我绝对不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莲樱祭司严肃的说:“这是族长死前留下的吩咐,而我一直在等你,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不可置信的喃喃:“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莲樱祭司笑嘻嘻的说:“要不然你以为这种地方是谁打造的,除了族长,谁会有这么大的权利,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从多年前夜观天象,他便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慕阿姨和古力大叔都是被利用的棋子吗,他们费尽心机将我带出去,其实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一个父亲 莲樱伸出匕首,坚定的说:“不能再等了,时辰到了,那颗珠子融入了你的鲜血,现在应该更加鲜活了吧。” 她将匕首伸到我的胸口处,眼神冰冷而又坚韧,眼看她就要匕首插进我的胸口,这时只听嘭一声响,破空的声音划破了空间的安静。 莲樱颤栗了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位置,我看到她的胸口处竟然掉下来一个铜钱,那个铜钱我很熟悉,竟然是五帝钱,正是猎鬼枪的子弹。 我朝着远处看了眼,没想到婷婷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婷婷手中握着猎鬼枪,正对着莲樱,婷婷身后站着阿顺和管德柱。 我松了口气,这个时候赶来真是太及时了,不过莲樱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紧紧握着匕首,始终没有放弃取出夜明珠,就在她准备划破我的胸口,又是呯一声响,莲樱手中的匕首快速转移方向,她的反应非常快,匕首和铜钱撞击在一起,擦出了一道火花。 我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快速,要知道在这种光线非常弱的环境中用匕首拦截铜钱子弹是非常困难的,而她竟然看都不看,刚好挡住了铜钱,随着叮铃一声,铜钱掉落在地面上,裂成了两半。 不过婷婷并没有被吓到,她快速跑上前来,同样掏出了阴阳匕首,两个人毫不相让,扭打在了一起,婷婷并打不过她,刚开始交手就落了下风,两把阴阳匕首相撞,火花飞溅。 远处的管德柱担忧的说:“你们可要小心啊,那毕竟是我的女儿。” 我大声说道:“她不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早就死了,她是另一个人,不过是占用了你女儿的身体。” 听到这句话,管德柱顿时就楞在了那,久久回不过神来,他盯着莲樱,视线百感交集,我知道他肯定在犹豫,内心在挣扎,其实不用我说,他肯定早就猜测到了,毕竟莲樱之前控制了他,通过那件事,他心里多少也有了底。 自从阿顺加入战斗之后,莲樱明显力不从心,在他们两人的夹击下,渐渐败下阵来,焦急无措的莲樱朝着管德柱喊道:“父亲,是我啊,我是雪茹,你不要听他信口胡言,如果你还认这个女儿,就过来帮我吧。” 管德柱显然被这句父亲给迷到了,二话不说就跑上前来,和阿顺他们扭打在一起,我气愤的说:“管德柱,你眼瞎了吗,难道连自己的判断能力也没有了,她明明不是你的女儿,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 管德柱怼回来一句:“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叹了口气,可能是作为名义的父亲,由于长久的亏欠,他一直活在深深地内疚和自责中吧,这才让莲樱钻了空子,利用心理来利用他,可是他真的太傻了。 莲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看到管德柱和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就笑的更加开怀了,她的奸计得逞,便扭过头,对着我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径直朝我走来。 不过她才刚走了两步,婷婷就挡在了她的面前,莲樱笑嘻嘻的说:“就你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对手,真是自讨死路。” 婷婷握紧匕首,冷冷的说:“我并不是一个人。” 莲樱看了眼身后的管德柱,志得意满的笑了,也许她觉得管德柱站在她那边,她就可以有恃无恐了。 其实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我没想到管德柱突然反身杀了个回马枪,就在莲樱毫无防备的时候,管德柱出其不意,立刻将她捆住了,他用密密麻麻的红绳子将她缠了起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红绳子,莲樱挣扎的时候,我看到她全身在冒烟,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我想那根红绳子上或许涂了黑狗血。 莲樱凄惨的说:“父亲,是我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我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在打感情牌,既然管德柱对她这样,就肯定发现了什么,对她不在信任了,果不其然,管德柱咬着牙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你杀害了我的女儿,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你血债血偿。” 管德柱咬破中指,对着莲樱的额头轻点了下,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黑影子慢慢从雪茹的身体里脱离出来,管德柱紧紧拽住那个颤抖不堪的影子,掏出一张纸符,口中念念有词,只一刻,那张黄色纸符便燃烧了起来,火光像是一头猛兽,瞬间将那个影子吞噬了,它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化成了一摊黑灰。 这时,我才算真正的松开口气,管德柱紧紧抱住雪茹的尸身,转眼间泪如雨下,也许这便是一个真正的父亲吧,得知真相后,他终究还是没有克制住。 婷婷走到我身旁,给我松了绑,我在她的搀扶下,慢慢走下去,管德柱无力的抽泣着,认识他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哭,我被他触动,心里无比酸涩。 这一刻,我在想我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如果莲樱祭司的话是真的,他大概是一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吧,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可是他为了自己的计划还是选择抛弃我。 婷婷紧紧握住我的手,看到她单薄的身影,我紧紧将她拥入怀里,她和我同病相怜,这一路走来,多亏了她,我才能熬过这么多痛苦艰难的日夜。 阿顺站在管德柱身旁,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轻声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为了她才进入这里的。” 管德柱哽咽的说:“我亏欠她太多了,枉为一个父亲,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阿顺问:“事到如今,你准备怎么办?” 管德柱说:“将她的尸身带回去,然后安葬吧。” 管德柱满面感伤,说话都不利索了,阿顺又拍了他两下,沉重的走到了我身边,我轻声问:“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阿顺说:“多亏了那只黄皮子,我们费尽周折将它抓住了,然后通过控制它找到了这里。” 我说:“看来问题确实在那只黄皮子身上,怪不得管德柱非要抓到它不可呢。” 阿顺无奈的说:“刚开始我也没有想到,管德柱最终在我们的压迫下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他那次中邪就是雪茹搞的鬼,那时雪茹的眼睛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而管德柱见到那只黄皮子的时候,黄皮子的眼睛也曾出现过那种颜色,管德柱觉得两者之间可能有什么关键,这才对黄皮子契而不舍,不过也多亏了他的坚持,要不然我们还真的难以找到这里,更无法完成他的心愿。” 我扭头看了眼管德柱,他抱着雪茹,满面悲伤,泪水还在不时的下涌,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自责的深渊将他拉了进去。 阿顺扫视一圈,沉重的说:“我怎么觉得这里像个祭祀的地方。” 我说:“应该就是这种地方,刚才那个人还想在这里杀了我呢。” 阿顺疑惑的问:“她为什么想要杀了你。” 我顿时语塞,考虑了会,说:“我也不清楚,这一路走来,想要杀害我的人太多了,谁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莲樱想要在这个神圣的地方杀了我,取出我身体里的珠子,这件事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才能降低危险,避免可怕的事情发生。 阿顺哦了声,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估计是有点不太相信吧,我转移话题,说:“你们来的时候见到虎子了吗?” “没有。”阿顺挑起眉头,问我,“怎么,你之前见到他了?” 我说:“我之前确实见到他了,不过他和大祭司打了起来,正是在那个时候,雪茹才偷偷带我离开的,要不然我现在肯定在虎子的手里。” 阿顺蹙起眉头,想了会说:“我们来的时候,倒是看到了一个死人,还别说,那个死人非常奇怪,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 我忙问:“什么死人?” 阿顺沉重的说:“那个死人好像是个阴阳人,他的脸一半白一半黑,不过又好像是个怪物,下身竟然是蛇腿,这和我们之前见到的陪葬人蟒有点相似。” 我忙不迭的说:“就是他,他就是这里的大祭司,正是他将我带到这里来的。” 婷婷松开我,问我:“也就是说,之前你不见了,就是被那个怪物带走了。” 我叹息着说:“对啊,因为实在太突然了,我没想到那里会有个机关,就这样被他拽了进去,他又非常强硬,我根本没法告诉你。” 婷婷喃喃着:“怪不得你当时消失的这么突然,不过我在那个地方找了很久,并没有发现机关,这倒是很奇怪。” 我说:“那个机关很隐蔽,我进去之后,那里就变成了一道墙,其实我也曾对你呼喊过,可惜你听不到。” 婷婷眉头紧锁,想到当时的情况,心情一定非常沉重吧,她一方面要面对恶鬼,一方面还要时刻留意我的安全,真不知道那时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 突发变故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涌出了满心的愧疚,阿顺叹息着说:“还好当时我们及时赶到,要不然她可就危险了。” 我心头一颤,紧张的问:“当时发生了什么?” 阿顺说:“当时她被恶鬼追赶,她已经精疲力竭了,那个恶鬼非常棘手,和我们在树林里遇到的那只一样,单凭我一人之力都很难对付,别说她了,好在我和管德柱及时赶到,联手毁灭了那只恶鬼。” 那只恶鬼的能力我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在树林里,我和阿顺、婷婷,还有族人附身的树木,经过强强联手才能将那只恶鬼杀死,仅凭婷婷一个人,自然很难对付。 我抱着婷婷,心里更加难过了,我没想到我离开后,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看来大祭司在骗我,说不定那个水晶球里所呈现出来的场景是他制造的幻象。 我不经意看了眼雪茹,猛地将婷婷松开了,然后怔怔的看着管德柱那里,一个惊恐的想法瞬间将我吞噬,婷婷疑惑的问我:“你,你怎么了?” 阿顺也觉得诧异,指着我说:“你没事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雪茹,有一个疑惑在我心头挥之不去,那只恶鬼非常厉害,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莲樱解决那只恶鬼的时候,是非常轻松的,只用了一招,便把恶鬼解决了,她还说之前也杀了两只,这样的实力,为何刚才和阿顺、婷婷交战的时候,反而败下阵来呢? 我紧盯着雪茹,眉头凝结在一起,内心深处涌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这种慌乱前所未有,阿顺拍了我一下,说:“你小子到底怎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心中的猜测,只见雪茹脸上已经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管德柱泪眼模糊,根本不会看到什么情况,我忙朝着他大喊:“千万小心,雪茹的尸身不正常。” 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情况,擦了擦眼泪,准备一看究竟,不过这个时候,雪茹已经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先前的大祭司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沉,这下完了,阿顺意识到不对,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雪茹行动迅速,瞬间勒住了管德柱的脖子,她的手里紧握着红绳子,硬生生将管德柱提了起来,管德柱双眼瞪大,看上去非常惊悚。 由于管德柱毫无防备,此刻想要反击已经很难了,那根绳子非常结实,如果雪茹使劲全力,很可能将细线扯进管德柱喉咙里,那个时候,管德柱已经回天乏力了,很可能一命呜呼。 阿顺想要过去,雪茹阴森森的警告说:“如果谁敢过来,我保证立刻杀了他。” 阿顺停了下来,眼神焦灼,管德柱哆嗦着,喉咙动了动,努力的挤出了一句话:“为,为什么?” 其实我也很诧异,甚至可以说一头雾水,刚才管德柱明明从雪茹的身体抽出了一个灵魂,而且将那个灵魂摧毁了,为什么她并没有死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婷婷喃喃着:“她为什么又活过来了,难道说刚才杀死的不是她?” 管德柱的身体颤栗着,毕竟在灵水村活了这么久,很多次从生死关头走过,这种挫折,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管德柱轻轻摸着口袋,似乎想要取出什么东西,不过被雪茹发现了,雪茹攥住管德柱的右手,猛一用力,只听咔擦一声响,管德柱惨叫了声,那只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慌乱的说:“你不是雪茹,你还是莲樱。” 莲樱笑嘻嘻的说:“对啊,就是我。”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她,惊慌的问:“可是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没有死?” 莲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眉头挑了挑,咧着嘴,拉长了声音说:“那是因为刚才死的那个人不是我啊。” 她的话带着一丝轻佻和讽刺,我看管德柱的身子彻底软了下去,那根绳子勒住他的脖子,明显已经嵌进了肉里,我甚至看到了流出的鲜血。 我哆嗦着说:“该不会刚才死去的是雪茹吧?” 莲樱讽刺的说:“除了她还会有谁呢,真是太可笑了呢,满是自责的父亲竟然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这种愧疚恐怕会更很强烈吧。” 管德柱已经没了声息,他的眼睛翻瞪着,充满了绝望,我指着莲樱,气愤的说:“你不是告诉我雪茹早已经死了吗。” 莲樱眯着眼说:“我是骗你的,我将她的灵魂留在这副身体里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如今,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莲樱诡异的笑了起来,那种笑声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管德柱全身发抖,可能再也受不了了,随着一声无助的嘶吼,他单手拽住红绳子,挣扎着站了起来,莲樱用尽全力勒住他,却被发疯的管德柱扯断了绳子。 见到事情有了转机,我们一拥而上,管德柱首先出手和莲樱打在了一起,我惊讶的发现,这个时候管德柱的双眼也变成了血红色,布满了血丝,此刻的他就像一个疯子,不要命的和莲樱扭打着。 可能没有想到管德柱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莲樱有些失措,管德柱涌现出惊人的爆发力,竟然一拳将莲樱打了石柱上,那个石柱摇摇晃晃,随着轰隆一声,最终倒下了。 莲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擦了擦嘴角,面对着我们,狰狞而又狂妄的笑着,喃喃道:“有点意思。” 管德柱身体坚硬,走起路来有点机械性,脚步非常沉重,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想这可能是他力大如牛的原因,这时我才想起来,其实他也是一个人偶,改造完美的人偶。 莲樱盯着管德柱,眯着眼说:“我对你很了解,想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真是痴心妄想。” 我小心提醒管德柱:“她在巫水河底呆过,肯定知道那里的一切,说不定连你当年成为人偶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管德柱稍微停顿了下,他的眼神里依旧带着满腔怒火,他从背后掏出铜钱剑,咬着牙颤巍巍的冲了过去,莲樱也掏出了阴阳匕首,阴森的说:“之前出现失误那是因为雪茹的影响,现在不会了。” 我暗叫不好,这个时候,她不受影响毫无顾虑,一定是巅峰时刻,我想到了那只恶鬼死去的一幕,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忐忑万分的盯着他们。 莲樱紧握着匕首,身影一闪,两个人对决的一刻,只听呯一声响,管德柱手中的铜钱剑掉落在地面上,然后他的脖子向后仰去,鲜血喷溅,随着轰隆一声管德柱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他的头颅都快掉了,我甚至能看到脖子上暴露出的经脉和血管,实在触目惊心。 我们都被震撼到了,我没想到管德柱如此厉害,也打不过她,认识这么久,我从未想过管德柱有一天会死去,而且竟然是这么残忍的方式。 莲樱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不过只笑了会,脸上的表情慢慢凝重了起来,她惊讶的注视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出现了一个小口子,正向外冒着血。 婷婷举着猎鬼枪,神情无比严肃,原来在他们交手的时候,婷婷便找准时机,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莲樱低下头看了眼伤口,不屑的说:“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吗?” 婷婷严肃的说:“只有这样才能伤到你。” 莲樱眉头微皱了下,脸上的表情从轻视变成了凝重,逐渐扩大转变成了痛苦,她捂住胸口,无助的惨叫起来,声音非常刺耳,我惊讶的发现她的胸口位置着火了,身上的衣服瞬间被火星燃着,越燃越烈,已经无法控制。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解的盯着远处的火人。 阿顺说:“我在那个铜钱上做了手脚,那枚铜钱绝对能伤到她,管德柱与她接触的那一刻,也在她的身上放了纸符,这才能在她无法控制的时候着火。” 我喃喃着:“原来这是大家计划好的吗?可是管德柱就这样死了。” 我盯着管德柱冰冷的尸体,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到死他的脸上还带着内疚的神色,他的双眼瞪大,恐怕死不瞑目吧。 莲樱身上的火光越燃越烈,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很快她便倒下了,火光扑闪着,吞噬了那具尸体。 阿顺无助的走到管德柱身边,他俯下身帮管德柱闭上了双眼,他背对着我们,背影沉重,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阿顺,他蹲了半天都没有起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但肯定非常难受,毕竟是兄弟,血浓于水,真到了这种时候,任谁也无法掩藏自己的感情。 阿顺擦了擦眼角,无力的站起来,从身上掏出纸符扔在管德柱身上,长叹了声,说了句走好,那张纸符瞬间燃烧了起来,火光逐渐将管德柱的身体也吞噬了。 “你这是?”我不确定的问。 阿顺沉重的说:“带着他的尸身太不方便了,我决定还是将他烧了,将他的骨灰带出去再安葬吧。” “那雪茹?” 阿顺说:“也一样。”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复活的孩子 雪茹已经烧的差不多了,身体发出滋拉的声响,极度扭曲,不过火光越来越大,像是一张巨口,吞噬着薄弱的身躯。 其实我一直很诧异,要想将尸体烧成骨灰是需要很高温度的,现在的火化炉是从200度开始升温,第一阶段是烧纸棺和人体衣物和脂肪,这个阶段的最佳燃烧温度是400-500度,第二阶段是燃烧人体的肌肉,脏器和血液,最佳燃烧温度是600度左右,第三阶段是燃烧骨骼,这个阶段将温度调到800-900度,但是在这个地方,用火随便烧的话,根本达不到那个温度,那么尸体是如何烧成骨灰的呢,我觉得可能是那张纸符的作用。 我们在原地等了许久,尸体慢慢变成了灰烬,前面的青铜鼎还在散发着妖异的火光,凹陷的槽道里布满了血液,四处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阿顺俯下身,静静的收拾骨灰,可能太过沮丧,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闷着头一声不吭的做事,婷婷指着四周,诧异的说:“这些槽道里什么时候淌了这么多的血液。” 我说:“我也不清楚,记得刚来的时候,这里面只有凝结的血迹,没想到突然有了血液。”我目视四周,猜测,“可能是从某个地方流过来的。” 婷婷不解的说:“这肯定是以前的血液吧,要不然现在哪有这么多的血液可用,不过如果放置这么久,为何没有凝固呢。” 我说:“可能在血液里加入了抗凝血药物吧,比如抗凝剂。” 婷婷蹙起眉头说:“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充满着邪气。” 我说:“肯定不对劲,这里应该是用来祭祀的地方,做某种隐秘的法祀,你们进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某些奇怪的死尸,那些死尸很可能和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婷婷说:“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就好比我们在棺材冢下面见到的死尸一样,那都是被人控制的,要不然王老头子也不会点火想要烧掉它们了。” 原来王老头子点火是想要烧掉那些尸体,我还以为是为了烧死黄皮子,不过他当初想要抓住黄皮子,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说:“王老头子现在在哪?” 婷婷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之前倒是堵住了他,不过那家伙很奸诈,很快脱离了我们,我们跟丢了,就再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阿顺装好骨灰,站起来拍了拍手,朝我们说:“好了,我们走吧。” 我看了眼黑乎乎的地面,那些槽道里的血液不但没有凝固,反而沸腾了起来,这让我觉得更加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一样。 阿顺看了眼身后,蹙起眉头说:“不要再耽搁了,必须快点离开。” 我跟在阿顺身后,轻声问:“你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吗?” 阿顺沉重的说:“应该是之前有人想在这里做法,祭祀已经启动了,不过法祀并没有成功,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我说:“确实是的,之前雪茹将我绑在了石柱上,好像要拿我做祭祀,她已经做好了祭祀前的准备工作。” 阿顺走了两步,停了下来,直直盯着前方,眉头紧蹙着,态度严肃了不少,我看了眼前方,不由得愣住了,前面竟然站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双眼凹陷,眼窝里却透露着血红色的光芒。 婷婷诧异的说:“哪里来的孩子?” 我仔细打量着那两个孩子,怔了会,说:“是人殉,来的时候我就见到了,只是没想到它们竟然会苏醒,你们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它们吗?” 婷婷说:“我们没有见到它们。” 我喃喃着:“难道说从我离开的时候,它们就已经苏醒了?” 我记得离开两个孩子的时候,他们的头以怪异的姿势扭了过来,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当时雪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说我看错了,其实她那个时候早就心知肚明了。 当时雪茹脖子上的符咒和两个孩子身上的符咒一模一样,兴许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现在就连眼神也有点相似了,我惶恐的注视着两个孩子,非常不安。 那两个孩子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像是一头野兽,他们就挡在小道出口,估计是不想让我们出去,我轻声问阿顺:“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是冲过去还是?” 阿顺说:“不用,它们自己会过来的。” 我有点疑惑,难道说那两个孩子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防止我们出去,我再次看了眼两个孩子,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张开口,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那些牙齿密密麻麻,看上去分外恐怖,正如阿顺所说,那两个孩子站了会,朝我们冲了过来,脚踩在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婷婷惊讶的说:“那两个孩子并不大,它们的体重应该很轻才是,怎么踩在地面上会发出这么沉闷的声音?” 我沉重的说:“那两个孩子的身体里灌满了水银,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婷婷更加惊讶了,盯着那两个孩子看了半天,等他们冲过来了,婷婷也没有出手的打算,她似乎觉得两个孩子并没有多大的威胁,然而往往这种想法是非常危险的。 有个孩子张开大口咬住了婷婷的衣袖,如果不是婷婷反应及时,她的手已经被咬断了,那个孩子死死咬住衣袖不放,怒瞪着眼睛,双手扒拉着,试图将婷婷拽趴下。 虽然只是小孩子,但他的力气着实很大,如果不是我死死拽住那个孩子,场面还真有点僵持不下,我将孩子推到一边,他又再次扑了上来,连番两次之后,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最后阿顺掏出两张纸符,这才将两个孩子定在那,婷婷喘了口气说:“这两个孩子也太烦人了,怎么都甩不掉。” 阿顺说:“这两个孩子其实挺悲惨的。” 婷婷仔细看了眼面前的孩子,捂住嘴说:“他的额头上竟然有个洞。” 我说:“他生前就是被人从那个洞里灌入了水银,这才造成了尸体不腐不烂,有了这种状况。” 婷婷捂住嘴吧,慌乱的注视着那个孩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伤感情绪,其实当我看到这两个孩子时,同样很难过,那个年代,其实有好多皇权贵族都这样,时代的产物,我们根本无能为力,只能感叹不已。 阿顺淡淡的说:“我们走吧,在这里停留没有任何意义,那两个孩子的命运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我们不能为他们做什么。” 我说:“不能将他们的尸体烧了吗,至少他们不用再呆在这里,不用忍受着漫漫长夜煎熬的等待。” 阿顺说:“我知道,而且我已经在做了。” 阿顺背对着我们,身影沉重,他走的很慢,慢慢远去,我正纳闷他那番话的用意,这时身后燃起了火光,两个孩子的尸身很快被火光吞噬了。 我笑着跟上去,欣喜的说:“原来你早就打算处理了那两个孩子的尸体。” 阿顺没有回答,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小布袋,里面盛装的应该就是骨灰,我们沿着原路返回,走出了这个阴暗诡异的小道,总算来到了原地方。 婷婷指着远处说:“你看,我们见到的死人就是他。” 我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发现那具死尸下方是一条蛇腿,这说明他们遇到的就是大祭司,我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到别的人影,那么虎子去了哪里呢? 婷婷说:“这个人真奇怪,不但下身是蛇腿,就连他的脸都是阴阳两面。” 我说:“他是用某种奇怪的秘术延续了生命,所以才弄成了这个样子。” 婷婷说:“不过这真的很诡异,如果是我,宁愿去死,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活下去。” 我说:“人各有志,在这世上,总有人宁愿委曲求全,忍受屈辱的苟活着。” 阿顺看了眼大祭司的尸体,扫视一周,朝我们挥了挥手,朝着远处的通道走去,进来之后,我早已不知道原来的路了,我问婷婷:“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婷婷说:“我是跟着管德柱进来的,当时他控制了那条黄皮子,让那条黄皮子在前面带路,就这样走了进来,不过你要让我走出去,恐怕比较难,因为进来的路很复杂,我记不清楚。” 我问:“那条黄皮子在哪?” 婷婷无奈的说:“好像死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条黄皮子走进这里之后,它突然停下来,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等我们发现异常,准备救治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说:“其实那条黄皮子早就被控制了,控制它的就是大祭司,可能大祭司发现你们操控黄皮子进入了这里,这才让黄皮子致死的吧。” 婷婷说:“好在我们进来了,要不然靠摸索,可是很难找到这里的。” 我无奈的说:“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才不愿意进入这里,这里太诡异了,原本就是一个陵墓,里面不时会冒出一些死人,还没安静下来,突然就被惊悚的一幕吓到,心跳就没有正常过。” 婷婷看着我说:“其实我很奇怪,那个什么大祭司,还有雪茹,他们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呢?” 第三百二十九章 返回原路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摊开手说:“这我哪里清楚,他们原本就不是常人,谁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婷婷说:“其实我们进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花坛,里面躺着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的装扮和脸庞像极了我们在废旧宫殿里见到的死人,而且他的身体里也是长满了花草。”婷婷仰起头问我,“你见到了吗?” 我忙摆着手说:“没有,我才没有见到这种人。” “不过这真的好奇怪啊。”婷婷嘀咕,“为什么上面也有一个呢,他们两个太像了,难道是双胞胎?还有,他的脸庞和虎子很相似呢。” 我知道婷婷一定有了什么猜测,说不定又在想那个死人和虎子有什么关系,我说:“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了,相似不一定会有关系。” 婷婷喃喃着:“希望吧,不过这真的好奇怪。” 阿顺全程保持安静,脸色无比阴沉,可能是管德柱的死让他很难受,他没有兴趣说话,我和婷婷说了几句也安静了下来,走在空荡阴暗的小道里,被压抑的感觉笼罩着,心情同样不好。 没了黄皮子,我们走了两圈便迷路了,小道很复杂,就像一座纵横交错的迷宫,阿顺走了几步便停下来,他掏出八卦罗盘,看了半天,随后朝着我们摇了摇头,说:“这个地方确实很邪门,罗盘不起任何作用,我们目前被困在这里了。” 婷婷说:“要是黄皮子没有死就好了。” 阿顺冷静的说:“任何迷宫都有章法可循,只要我们多思考认真找,就一定能出去,不能急。” 阿顺靠在墙边,不停的摸索着,我们也跟着摸索,就这样顺着墙边走了好几个小道,最后又回到了原地。 万般无奈之下,婷婷只好用匕首在墙壁上留下记号,但纵使这样,我们还是回到了原地,婷婷惊讶的说:“这是什么情况,就算留下记号也不行。” 阿顺沉重的说:“再试一次吧,这次我们沿着不同的方向走。” 婷婷一边走一边刻上记号,等走到一处,婷婷突然弹跳似的退到了一边,慌乱的注视着墙面,我诧异的说:“怎么了?” 婷婷指着墙壁,说:“你看,那里面好像有人。” 我凑近看了眼,看到墙壁里面镶嵌的死人,心头猛地一跳,那个死人已经干枯,皮肤十分粗糙,就好像融进了石缝里,他的身上还带着锈迹斑斑的铁链子,如果光线好,离远些看,估计会以为是一副人体雕塑。 我说:“这个地方我来过,之前雪茹带我走的时候,就曾路过这里。” 婷婷说:“这好残忍啊,死人怎么能封在石缝里呢。” 我猜测说:“也许他生前做了什么错事吧,所以才遭受了这样的惩罚,将他封在了里面,永生永世都出不来。” 阿顺冷漠的说:“也有可能是某种诅咒,他身边的墙壁上刻画着某些符咒,可能就是这种用意。” 我已不忍心再看,那个死人的面目很恐怖,夹带着狰狞、愤恨和痛苦,婷婷问我:“既然你从这里路过,还记得之前的路线吗?” 我想了半天,说:“倒是有点印象。” 婷婷忙说:“那你快想想,看怎么才能出去。” 我记得当时雪茹是从那个空旷的地方带我来到这里的,如果我沿着原路返回,依旧回到了空旷的花坛,那个花坛我们已经去过了,难道说我们将返回最初的地方吗? 我在心里暗骂,这个通道设计者实在太令人气愤了,如果是我猜测的那样,我们依旧走不出去,只会回到原点。 “怎么样?”婷婷见我从思考着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询问。 我说:“我倒是想到了原来的路线,只不过只会回到最初的位置。” 我将具体情况和他们说了下,婷婷叹息了声,说:“难道我们就出不去了吗?” 阿顺说:“不要气馁,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能出去的,我们是沿着反方向走的,结果却来到了这里,那说明中间的分叉口正是前后的交叉点,我们返回去,再换个方向走吧,希望可以有用。” 我点了下头,跟着阿顺继续返回,阿顺带我们来到了中间分叉口,我们刚走到拐角,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事发突然,大家谨慎万分,纷纷拿出了防身武器靠在了墙边。 阿顺靠在拐角处另一边,静静的等待着,不过等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人,我暗自嘀咕,会不会听错了? 我诧异的伸出头,准备朝着通道拐角处看一下情况,阿顺慌忙将我拽了回来,就在此刻,拐角处落下一个砍刀,只听哐当一声,砍刀落在了地面上。 我的额头顿时流出了豆大的汗水,心快跳到了嗓子眼,这实在太险了,如果不是阿顺及时将我拉回来,我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阿顺及时上前摁住砍刀,抬起头看着拐角另一边,惊讶的说:“竟然是你。” 而对方显然也是出乎意料,惊讶的回复:“怎么是你。” 我快速走到拐角处,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王老头子,他手握大砍刀,看样子也累的不轻,要不然也不会砍刀落地后没提起来。 我喘了口气说:“你个死老头子差点杀了我。” 王老头子说:“谁知道是你们,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站在对立面,先前你们不是还想弄死我吗。” 他这话让我越来越气愤,我握紧拳头说:“既然你在这里,也不用我们找了,刚好把你拿下。” 王老头子放下砍刀,啪嗒一声落在地面上,他抬起头眯着眼说:“你以为我是这么好抓的吗,我告诉你,在这里,还不一定谁死的早呢。” 只见他将手插入兜里,朝着我们快速挥动了下那只手,一股粉末状的东西瞬间弥漫在我们眼前,视线被扰乱了,等我冲出视线盲区,王老头子已经跑远了,向前望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阿顺阴沉的说:“快追,兴许他知道出去的路。” 我们慌忙朝着前方追去,王老头子毕竟年迈,虽然和我们拉开了不少距离,但是一直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和我们兜了几个圈子,拐进了一个角落,等我们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我喘了口气,在那个角落里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也没有找到什么机关,估计是通过哪个角落逃走了。 婷婷叹息着说:“没想到又被他跑了,这家伙太狡猾了。” 阿顺看着前方,眉头浮现出一丝微笑,指着前面说:“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你们看,这里正是我们刚下来时的地方,我们找到出去的路了。” 我看四周阴森森的,黑洞洞的墙壁上有些不少窟窿,这确实是我们起初下来的地方,而这里是一个诡异的棺材冢。 我心情忐忑的看着四周,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害怕,阿顺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似乎比之前更加轻车熟路了。 我靠在墙边,气息不稳,急促的呼吸着,不过这里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潮湿的角落里散发着霉臭味,我觉得有点累,靠在墙边有点迈不开脚了,婷婷看了我一眼,眼神一跳,忙将我拉到了一边。 我慌乱的说:“怎么了?” 婷婷指着墙壁说:“你看,那上面爬着不少蝎子和蜈蚣。” 我扭过头看了眼墙面,吓了一跳,慌忙检查身体,好在我衣服上什么都没有,这才让我松了口气,不过我看了眼脚下,心头又是一紧,连蹦带跳的跑到了远处。 那一片地面爬着不少蜈蚣,赤红色的蜈蚣蠕动着,看上去毛骨悚然,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哆嗦了下,说:“你说这些鬼东西是不是之前从那具女尸里跑出来的?” 婷婷蹙起眉头,沉重的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倒是有可能。” 我看远处还冒着一些浓烟,这下总算是确信王老头子为啥点火了,他很可能看到了太多这种东西,想用火烧死它们。 阿顺见我们迟迟没有跟上去,走过来问我们:“怎么了。” 我说:“我们看到了不少蝎子和蜈蚣,有点害怕。” 阿顺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火把,点燃火把后,四周明亮了许多,他将火把递给我,冷静的说:“不用怕,那些东西都怕火,只要拿着火把它们就不敢靠近。” 我忐忑的说:“我不只是怕它们,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阿顺说:“这种地方遍布死人,还别说,真有可能遇到别的什么,虽然已经找到了出路,但我们还是要小心啊。” 他这话说的很对,所以这一路走来,我一直在时刻留意四周的情况,阿顺掏出一张纸符递给我,让我留作防身,然后背着手继续往前走。 刚走不几步,阿顺停了下来,我正纳闷他停下来干嘛,看到前方那个黑洞洞的口子,还有一侧墙壁上嵌进去的棺材盖,我猛抽了口气。 这个地方我们再熟悉不过了,之前追黄皮子的时候,旁边的棺材盖突然弹射了出来,棺材里走出来一具巨型死尸,它追了我们很久,如果不是当时逃进了那个小空间里,恐怕早已命悬一线。 第三百三十章 约法三章 阿顺回过头,凝重的说:“这里好像有个死尸跑了出来。” 我忐忑的说:“而且还是一个高大的死尸,它的力气很大,行动也很迅速,之前追着我们跑了一路。” 阿顺问:“那后来?” 我焦急的说:“后来我们就躲了起来,那具死尸进不去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估计还在这个地方。” 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生怕那个东西再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那口黑洞洞的棺材就在墙缝里,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也难怪那具死尸能轻而易举的跑出来。 阿顺说:“其实想要知道那具尸体在不在这里很容易。” 我说“难道你的罗盘在这里能用?” 阿顺摇了摇头,指着地面,说:“我们脚下的土地比较松软,那个死尸既然很大,就肯定会留下脚印。” 我恍然大悟,慌忙晃动着火把,照射着潮湿的地面,光线映照下,总算看到了一排凌乱的脚印,那一排脚印非常显眼,又大又深,想必就是那个死尸的,脚印朝着我们后方蜿蜒而去。 我说:“看这脚印的形状和方向,是它没错了,它应该朝着我们身后走了以后,再没有回来。” 阿顺看了眼我们身后,眼神猛地一颤,然后我就听到了身后有轰隆声传来,就好像有什么重物落在地面上,不时撞击发出的声音。 我快速转过身,迎面就看到了匆匆跑来的王老头子,他跑的很快,焦急不堪,而他身后跟着一个巨大的死尸。 王老头子跑到我们面前,慌乱的说:“这个时候不要再有对峙的想法了,我们必须联起手来,那具死尸我试过了,很难杀死它,我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他的额头蓄满了汗水,眼神焦灼,阿顺盯着后方的死尸,犹豫了会,说:“行,不过要约法三章,这个时候谁都不能耍心机,既然选择联起手来就要齐心协力。” 王老头子喘着气说:“那是自然。” 我看他佝偻着身子,胸口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掌印,估计是被那个死尸摸到了,之前肯定有过一场激烈的决斗。 眼看那具死尸就要到了面前,阿顺快速出手,朝着那个死尸扔了一张黄色纸符,只听嘭一声响,纸符爆炸了,燃起了轻微的火光,火光燃着了死尸的头发,它的头部瞬间变成了火团。 那具尸体暴跳如雷,一怒之下,大手一挥,朝我们这边抓来,我们慌忙躲到一边,虽然躲过了它的攻击,但是巨大的冲击力将墙壁上的泥土撞的七零八碎。 它抓住泥土胡乱的扒拉着着火的头部,很快火光便熄灭了,它怒瞪着血红色眼睛,粗重的喘息声如在耳边,王老头子大呼:“不好,那家伙发怒了。” 刚说话这话,王老头子便毫不犹豫的朝着后方跑去,那具死尸快速冲上来,双手一伸,那只腐烂的大手擦肩而过,差点抓住我,我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快凝滞了。 婷婷拽住我快速往前跑去,我焦急的说:“这东西就没有办法治了吗?” 阿顺说:“这东西太大了,而且它力大无穷,很难近身,被它抓住就完了,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好办法。” 王老头子喘着气说:“我刚才被它折腾个半死,这东西皮糙肉厚的,俨然变成了白毛僵尸,我用了好多方法都治不住它。” 我一边跑一边说:“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别看它个头大,速度并不慢,而且它不会累,我们迟早会被拖死的。” 王老头子眯着眼说:“办法嘛也不是没有。” 我忙问:“什么办法?” 王老头子大有深意的说:“那要看你肯不肯做了。” 我不假思索道:“只要能脱离这个怪物,什么都好说。” 王老头子嘿嘿笑了起来,拽住我的肩膀说:“这可是你小子自愿的,这不怪我。” 我心里一咯噔,这下完了,我刚才太焦急了,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这个要求,看王老头子奸诈的眼神,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我本想退缩,谁知这个时候,王老头子拽住了我的肩膀,猛一用力,将我朝后方扔去,那个白毛僵尸已经逼得非常近了,婷婷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两个准备营救我,却被白毛僵尸逼退了几步。 王老头子笑嘻嘻的挥着手说:“不陪你们玩了,我先走一步了。” 婷婷厉声说道:“等我再次见到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们都知道王老头子是个十足的小人,虽说是合作,但也一直在防备他,不过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卑鄙的使用这一招,我太过放松警惕,这才让他钻了空子。 我落在了白毛僵尸下方,白毛僵尸呜呜着,用那只大手将我拽了起来,它的手上带着腥臭的粘液,那种气味几乎让我呕吐,而它竟然拽的越来越紧,血红的眼睛注视着我,带着贪婪的神色。 它咧着嘴,嘴里面的粘液都流出来了,我暗叫不好,听闻僵尸都是喜欢吸血的,这么大的白毛僵尸,估计会把我吸成干尸的,我使劲挣扎着,慌乱的呼喊救命,甚至掏出了阿顺给我的纸符,不过这都无济于事。 阿顺和婷婷急忙冲上前来,却被白毛僵尸打落在一边,阿顺撞击到墙壁上,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那面墙都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白毛僵尸并没有丝毫停留,快速拽住了阿顺,将阿顺也拉了过来。 婷婷身子骨比较弱,跌落在墙面上,可能撞击到了头部,晕了过去。 我气愤的呼喊着,挣扎着,可是这一切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白毛僵尸呜呜着,张开大口,朝着我的脖子咬来,我甚至看到了它黄色的牙齿。 阿顺痛苦的挣扎着,无助的注视着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难过和绝望,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里涌出了一股热量,那股热量仿佛要将我的身体撑开一般,我的双眼疼痛难忍,意识开始混乱,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使劲了浑身解数,终于挣脱了白毛僵尸。 再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觉得身体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了,再之后,我甚至没有了一点意识,只觉得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 我的双眼漆黑,彻底没了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唤我,那道呼唤声充满急切和担忧,是那么的熟悉和温暖。 我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映着火光,看到了模糊的人影,她焦急的注视着我,嘴巴一张一合,还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无力的说:“婷婷。” 婷婷紧紧抱住我,哽咽的说:“你终于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紧张的看着四周的情况,阿顺就站在我身旁,对我温柔一笑,周边空旷了许多,可以看到不少花草树木,我们好像已经从棺材冢里爬上来了。 我疑惑的说:“那个白毛僵尸呢,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阿顺咳嗽了声,说:“你都忘了吗,是你救我们出来的啊。” 我抽了口气,诧异的说:“这怎么可能,你可别开玩笑,那个白毛僵尸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并没有什么本领,连自救都是问题,怎么可能救了你们呢。” 我看了眼婷婷,婷婷摸着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之前头部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当时也晕倒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等我醒来的时候,白毛僵尸已经倒地不起了。” 阿顺坚定的说:“你不用怀疑,当时真的是你救了我们。” 我皱起眉头,不解的问:“那我是怎么救了你们的?” 阿顺严肃的说:“你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有无穷的力气一般,突然就挣脱了白毛僵尸的束缚,而且你的眼睛血红一片,看上去非常诡异,就好像受了什么魔咒,最不可思议的是,恼羞成怒的白毛僵尸竟然被你一拳打倒了,再也没有起来。”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我有这么厉害?” 我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我连一个小鬼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打的过白毛僵尸,这不现实,简直是天方夜谭。 阿顺继续说:“你打败白毛僵尸之后便晕倒了,我带着你们两个逃了出来,在你晕倒期间,我曾仔细检查过你的身体,我觉得你全身发烫,尤其是胸口位置,就像是火烧一般,我想也许是你的潜力爆发了,或者说别的什么原因,本想等你醒来问清楚的,没想到你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在心里暗自嘀咕,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颗夜明珠,族长给我的夜明珠吗? 我听莲樱祭司说,那颗夜明珠可以召唤这里的死者,会不会珠子里隐藏着巨大的能量,这才让我脱胎换骨,打败了白毛僵尸? 阿顺伸着头问我:“怎么,你想到了什么了吗?” 我忙摆着手,做出痛苦的模样,说:“没有,这件事太奇怪了,无论怎么都想不通啊。” 阿顺得不出任何结论,也只好作罢,这件事情暂时成了秘密,只有我多少有点猜测,而他们一头雾水,想了半天,只好无奈的摇着头。 婷婷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总算逃过了一劫,这个时候也该考虑怎么出去了。” 我叹息着说:“本来那个大祭司告诉我他知道出去的路,可惜他死了。” 阿顺说:“不是还有守门人吗,也许他还活着呢,要不我们找找看。” 我说:“他估计活着的可能性很小,我们最好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这时,有人从阴暗的花丛里走出来,阴森森的说:“你们不要抱有希望了,它确实死了,而且是被我杀死的。” 这声音透露着说不出来的阴森,而我看到来人,不由得一怔,阿顺和婷婷也愣住了,前面的人脸色阴沉,双眼血红,正是虎子。 我喃喃着:“这下完了,他并不是虎子,而且以他的能力,我们肯定是打不过的。” 虎子停在不远处,用妖异的眼睛盯着我们,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我甚至看到了他身边笼罩的黑气。 我有点焦灼不安,虎子摊开手,毫无感情色彩的说:“把那个东西交给我,兴许我会放过你们。” 婷婷疑惑的说:“他想要什么?” 我没有回答,心在不安的跳动着,手心都冒出了冷汗,这种人往往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知他是否知道那个珠子在我的肚子里,如果他知道的话,那我恐怕是真的玩完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奇怪苍老 虎子转动着血红色的眼睛,视线一直未从我身上移动半分,他只是停留了会,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便朝着我们走来,不过只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他的步伐被远处的声音打乱了。 “主人,我们带了这么多伙伴,一定不会出问题的,谁都打不过我们啦。” 听到这么欢快的声音,我快速转移视线,朝着远处看去,对面的人也正朝着我这里看来,两个人视线相撞,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没想到鬼王老头子也来这里了,之前遇到他的时候,他好像上了宫殿,鬼王老头子朝我一笑,迈着步子走了过来,那个骷髅头欢快的跳动着,笑嘻嘻的看着我说:“竟然是你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骷髅头似乎非常欣喜,本想跑过来,只是看到中间的虎子,突然怔住了,它的嘴巴半张着,眼眶睁大,哆嗦着说:“好,好恐怖,这是谁?” 鬼王老头子走近了两步,严肃的盯着虎子,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虎子这类人存在,大概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比较慎重。 在鬼王老头子身后的便是婷婷母亲了,她穿着一身白衣,保持一副冷傲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甚至看到婷婷,她的眼睛也没有半刻的温暖,这不禁让我更加确信,她们两个的关系确实出现了冰洞。 我们几个相互对视着,探究着对方,鬼王老头子打量了会,朝着虎子说道:“敢问你是谁?” 虎子阴冷的说:“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将会死在我手里就可以了。” 鬼王老头子气愤道:“好大的口气。” 地面上的骷髅头暴跳如雷,指着虎子阴阳怪气的说:“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会我就让你知道厉害。” 骷髅头在原地跳了几下,身后的花草丛中突然冒出来不少死人骨架,那些死人骨架手拿刀枪,朝着虎子跃跃欲试着,虎子很不屑的看了眼,气定神闲的站在那,等待着那些死人骨架的进攻。 鬼王老头子挥了下手,那些死人骨架便拿着武器冲上前去,那些死人骨架数量太多了,很快就将虎子围的密密麻麻,虎子冷哼了声,双手一摆,那些骨架竟然不受控制的碎了一地。 谁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就连鬼王老头子都吓了一大跳,在我的印象中,只有鬼王老头子才能控制死人白骨,没想到虎子技高一筹,他只是挥了下手,那些死人骨架便纷飞四散,远处的死人骨架更是跪在了地面上,这种压迫感前所未见。 鬼王老头子恐慌的说:“你,你到底是谁?” 虎子阴森森的说:“我是这里的主宰。” 他这声音沉重响亮,夹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确实把鬼王老头子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经历过世面的人,鬼王老头子沉住气,盯着虎子,眯着眼说:“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今天我们遇上了,势必要又一场恶战。” 虎子冷冷的说了句愚不可及,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鬼王老头子,老头子什么也不顾了,径直朝着虎子冲去,婷婷母亲也过去帮忙,三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阿顺说:“趁着这个时候我们快点逃跑吧,他们并没有和虎子交过手,并不知道虎子的厉害,恐怕支撑不了多久的。” 婷婷轻咬下唇,怔怔看着她的母亲,眼眶红肿,不管怎么说,她一直是婷婷努力的方向,如今竟是这种结果,这种打击对她而言,恐怕永远也无法忘却吧。 我叹了口气,本想陪她多等会,婷婷坚毅的转过身,拉着我说:“我们走吧。” 我呐呐的指了指身后,婷婷毫不回头,带着一身伤加快了速度,她是那么决然,却又是那么的痛苦。 我无奈的摇着头,一直默默跟在她身旁,紧紧攥住她的手,此生也许我没有强大的能力保护她,但我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为她挡住刀枪,给她温暖和坚实的后盾。 跑了很远,我们出奇的走出了陵园,前方依旧十分黑暗,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早将火把灭了,四周安静的让人怀疑人生,这种安静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我看了眼身后,后方被浓浓的黑雾笼罩,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阿顺喘了口气,说:“只要脱离了虎子,这里算是比较安全的了。” 我望着身后说:“难道面对虎子,他们两个也打不过吗?” 阿顺十分肯定的回答:“打不过的,我见识过虎子的恐惧,他们两个远不是对手。” 我说:“那他们岂不是要完了?” 说完我看了眼婷婷,她的脸色阴沉,安静的可怕,虽然她强装淡定,但我知道她肯定还是放不下。 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我能感受到彼此沉重的心情,阴风阵阵,薄雾里似乎透露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强烈的感觉在脑海里不断加深。 婷婷一直怔怔的看着身后,她在犹豫不决,阿顺说:“如果你想回去看看,我们可以换条路线返回去,但是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们还是赶快走的好。” 婷婷思索了片刻,凄楚的看着我,难过的说:“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回去看看,毕竟她,她是我……” 我抬起手说:“我能懂,既然你要回去,我们就一起吧。” 婷婷停顿了下,将手伸了过来,我紧紧拽住她,看了眼四周的情况,准备按阿顺所说,找一条另外的路返回去。 阿顺无奈的摇着头,说:“你们跟我来吧,找路这个事情,我比你们熟悉点。” 阿顺带着我们走到了一处阴暗的小道上,折了一圈,总算来到了那个地方。 我朝前看去,远远就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她躺在地面上,白衣如雪,只是再也不动弹了。 婷婷慌乱的跑过去,到了母亲面前,扑了过去,双膝跪在地面上,她紧紧抱住她的母亲,一时间声泪俱下。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的心里无比难过,而远处正是鬼王老头子的尸体,那个骷髅头已经碎成了两半,再也不会动弹了,正如阿顺所说,他们两个还不是虎子的对手。 周边尸骨累累,那些白骨全都散架了,各种兵器散落在路面上,泛着冰冷的光泽。 我盯着婷婷的母亲,她的脸色无比苍白,瞪大了眼睛,好像死不瞑目,想到她对婷婷所做的事情,我的心里十分不平,这样不负责任的母亲,却有一个如此好的女儿,我不禁感到叹息。 我走到鬼王老头子身旁,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手印,他的双臂已经断裂,死状非常悲惨。 阿顺俯下身,怔怔的看着鬼王老头子,蹙起眉头说:“以他的实力,逃脱是没有问题的,可他却死在了这里,真是奇怪。” 我疑惑的问:“你是说这里有问题?” 阿顺说:“我只是觉得奇怪,但是具体哪里有问题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回头看了眼婷婷的母亲,轻声问:“那她呢,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阿顺转过身,仔细观察了片刻,摸着下巴说:“她的胸口受到了致命一击,应该不会有假,而且她本来就是一个鬼魂,想必一会就会灰飞烟灭,我觉得是她本人没错。” 婷婷抱着她哭了片刻,她渐渐化为了一阵青烟,变成了虚无,婷婷无助的望着天空,眼泪一直在流,可惜她再也不见了,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 我将婷婷扶起来,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她在我怀里啜泣着,泪水浸湿了我的衣服。 这么多年了,我所深爱的人不知道在我怀中哭泣了多少次,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给她欢笑和温暖,我痛恨这样的自己,很想给她这么多,却又无能为力。 阿顺感叹着说:“还好虎子已经走了,要不然我们可能也要遭殃,不过目前这个情况我们根本出不去,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苟且偷生,这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我没想到阿顺竟然说出这样泄气的话,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突然发现他苍老了不少,我不知道是不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那些重担、悲伤、压抑紧紧将他包裹,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所以他已经放开了。 我看阿顺的皮肤越发苍老,甚至露出了不少褶皱,这让我非常吃惊,之前他还是一个少年,突然间却变成了老头子,就像一个极速成长的人,一下子度过了一生。 我慌乱的看着他,紧张的问:“你,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苍老?” 阿顺的声音略有沙哑,他有气无力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感觉非常累,可能是之前运动过度了吧。” 我严肃的说:“你这绝对不是运动过度了,哪有运动过度就突然变成老人的。” 阿顺摸了摸自己的双脸,又看了看自己苍老粗糙的双手,眼神颤动着,紧张的说:“我,我这是怎么了?” 我忙扶住他,说:“你先别紧张,我们必须足够冷静,然后找出原因才行。” 阿顺哆嗦着说:“可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一遍遍的喃喃着,慌乱的摆动着双手,我发现他的头发都白了。 婷婷离开我的怀抱,难以置信的盯着他,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说:“怎么会这样。” 我问阿顺:“你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东西?” 因为我以前和杨大宇进来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当时杨大宇被一只苍老的病态鬼猫缠住,它们两个好像接吻了之后,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事情,杨大宇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老头子,而那只鬼猫却充满生命力,我在想阿顺会不会也是这种原因。 阿顺想了半天,说:“我并没有接触过什么东西啊,而且我刚刚不是还很正常的吗,突然间就成这个样子了。” 我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地面上全是累累白骨,鬼王老头子双眼瞪大,惨不忍睹,而我刚才一直跟着阿顺,他好像确实没有接触过什么东西,难道说是他年龄的原因?要知道如果按他的岁数来算,他确实是个老头子了,不过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百三十二章 诅咒 我正仔细思考着,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慌忙抬起头,正对上一张苍白的脸,那个人穿的衣服很华丽,腰间带着精贵的佩刀,头上长着一朵小花。 我惊诧的说:“竟然是你。” 这个人正是坐在宫殿里的死人,他的身体里长了许多花瓣藤蔓,这才使尸体没有腐败,而且这人和虎子长的很像,之前引起了我不少猜测,可我没想到他竟然苏醒了,我以为这样的尸体是永远不会苏醒的。 我诧异的说:“你为什么会醒过来?” 他摊开手,咧着嘴笑嘻嘻的说:“我看这身行头很不错,早就有了主意,正愁没有替身呢,刚好想到了它,如今这副身体终于属于我了。” 我慌乱的说:“你,你不是那个人。” 阿顺咳嗽了声,沙哑的说:“他,他是鬼王那个老头子。” 眼前的人笑嘻嘻的说:“还是你的眼睛亮啊,这都能看出来,不过。”他摸着下巴,皱起眉头指着阿顺,“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阿顺咳嗽了声,没有说话,他颤抖着,已经很虚弱了,我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鬼王老头子,看来阿顺之前的怀疑是对的,鬼王老头子确实有问题,原来他并没有死。 阿顺并没有回答他,他透露出一股苍老的疲态,只是谨慎的盯着鬼王老头子。 我诧异的说:“你是怎么逃脱的?” 鬼王老头子眯着眼说:“山人自有妙计,紧要关头,我又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呢。” 我气愤的说:“所以你就牺牲了所有的同伴,然后换来你的逃生。” 鬼王老头子笑嘻嘻的说:“它们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为了我的逃生而献身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怒瞪着他,心头十分不快,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为了自己舍弃自己的同伴,残害他人的生命,一切以自己为主。 我不满的说:“既然你已经逃生了,又为什么返回来?” 鬼王老头子注视着我,搓着手说:“还不是因为你,听说你才是进入这里的关键,一定在这里有着很大作用吧,我想知道你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说:“谁告诉你的,这人绝对是信口雌黄,我要是有这能力,怎么可能还会到处逃跑。” 鬼王老头子大有深意的说:“和我一起来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个比较聪明的鬼魂,除了她还会有谁。” 我吃惊道:“你是说婷婷的母亲?” 鬼王老头子深深地点了下头,不过我有点诧异,她是如何知道的,我的身世,我的一切,难道说她早就有所了解了?还是说通过别的途径知道的呢? 我想起了婷婷和我说的话,她被王老头子抓走的过程中,曾遇到了她的母亲,但是她的母亲为了自己的计划放弃了她,会不会这一切都是王老头子告诉他们的? 当然也有可能婷婷母亲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比如说我小时候,那时我刚逃出这里,一直在管德柱家生活,也许她透过某种途径知道了什么。 鬼王老头子一脸阴森的走近了几步,我抬起头说:“你带走我也没有什么用,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鬼王老头子深沉的说:“那可未必,要不然这么多人也不会想要抓到你了,尤其是刚才那个怪物,他这么厉害都想抓到你,你的作用可想而知。” 他所说的怪物应该是指虎子,听他这口气,他以前应该没有见过虎子。他对我很重视,一直盯着我,我看他如此确信,皱起眉头,也不想再辩解了,因为我知道任何辩解都徒劳无功。 鬼王老头子靠近我,眯着眼说:“从现在起,你必须要跟我走。” 我疑惑的说:“去哪?” 鬼王老头子说:“听说这里有个地方,那里长满了奇怪的果子,那些果子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我在心里嘀咕,这家伙都已经死了,还惦记那玩意做什么,不过他所说的那个果子会不会是圣果呢?古力大叔还在等着我回去救他呢。 我好奇的问:“你知道那个东西在哪?” 鬼王老头子笑嘻嘻的说:“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不解的说:“你怎么知道?” 鬼王老头子说:“我控制了好多鬼魂和骷髅,将它们派出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找到那个地方,然后向我汇报。” 我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白骨,这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他竟然控制的更多,不愧是曾经的鬼王,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做的到了。 鬼王老头子目视一圈,这时远处的草丛里已经沙沙作响,不多会,一个死人骨架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它晃动着头颅,一直指着身后远处。 鬼王老头子欣喜的说:“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我看他喜不自胜,应该不假,他挥了挥手,让我们跟着他走,那个死人骨架在前面带路,走起路来,非常滑稽可笑。 阿顺突然变得苍老无比,他的步伐很慢,我只好扶住他,才走了一会,他就累的气喘吁吁,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水。 我无助的叹着气,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我怎么都想不到阿顺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好在那个死人骷髅走的也慢,我们走走停停,过了好久才到那个地方,死人骷髅指着前方,不停的摇头晃脑。 我看前面好像是个花园,那里植被茂密,再远一点竟然出现了一座黑山,我甚至听到了水拍礁石的呼啦声,这说明那里是有河水的。 鬼王老头子走到骷髅架子身旁,右手紧紧拽住他的脖子,猛一用力,只听咔擦一声,骷髅人碎成了两半,倒在地面上再也不动弹了。 我说:“还不能确定前面就是要找的地方你就废了它,万一这里不是那个地方,之后怎么办。” 鬼王老头子阴森的笑着说:“我控制的死人不可能欺骗我的,一定是这里。” 我看他如此笃定,抬起头打量着前方,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前方虽然鲜花烂漫,但似乎又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危险气息。 鬼王老头子可能太过欣喜了,拽着我们便往前走,阿顺体力不支,直接坐在了地面上,无力的摆着手说:“不,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我本想反身将他拉起来,鬼王老头子无所谓的说:“那就让他呆在那里吧,让他跟着只会拖我们的后腿。” 我坚定的说:“不行,这是我的好朋友,我绝对不能抛弃他。” 鬼王咧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他盯着阿顺,脸上带着一丝阴狠之色,说话时冷冰冰的:“如果你不跟我走,那我就只能杀了他了,反正看他的样子,活着也是白受罪。” 我气愤的说:“如果你要是杀了虎子,我就算死也不可能放过你。” 鬼王老头子摊开手,严肃的说:“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杀了他,然后强行带你走。二,将他丢弃在这里,你自愿跟我走。” 我无奈的看了眼阿顺,阿顺抬起苍老的手,沙哑的说:“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真的于心不忍,在这个凶险莫测的地方,如果将他独自一人放在这里,一定会非常危险,我坚决不同意。 这个时候,鬼王老头子突然出手扣住了婷婷,他的手法很快,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婷婷被他抓住了,他将手指放在婷婷的咽喉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想到那个死人骷髅碎裂的一幕,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忐忑的说:“你,你放开她,我跟你走。” 鬼王老头子笑嘻嘻的说:“这就对了,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我回头看了眼阿顺,说了声对不起,面对这种情形,我真的不能放弃婷婷,阿顺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他对我点了点头说:“你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我叹了口气,沉重的转过身,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目前这种情况,只有等鬼王老头子放了婷婷之后,我们再想办法偷偷跑回来了,毕竟这一路阿顺帮助了我们太多,我又怎么可能忘恩负义舍弃他呢。 鬼王老头子很是得意,他带我们走进了园子里,找了半天,总算发现了一棵小树,那棵树上结满了晶莹的果子,我惊讶的看着那棵树,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圣果? 鬼王老头子忙不迭跑过去,拽了几个果子便大口吃起来,我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下疑惑,难道说这个果子真的很厉害吗。 我不知道婷婷母亲是怎么和他说的,不过我觉得她可能有点夸大果子的作用了,而且作为补品的话,是不能吃太多的,正所谓物极必反正是这个道理。 果不其然,鬼王老头子吃了几个果子之后,突然怔在那,他不停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好像想将那些果子吐出来。 不过这时已经晚了,我看他翻瞪着白眼,好像中了剧毒,但是仔细观察,又觉得不像,因为他的胸口红彤彤的,就好像里面着了一团火。 鬼王老头子凄厉的惨叫着,慌乱的伸出手向我们求救,我们吓得退到一边,直至看到鬼王老头子倒下。 这时,他的身体已经全部通红了,我甚至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我亲眼看到他的身体变得干瘪,变得黑乎乎的,这副模样,就和烧焦的身体没有什么区别。 我张开口,呐呐的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婷婷猜测说:“可能那个果子能释放热量,他被烧死了。” 我长大了嘴巴,惊讶的盯着那棵树,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竟然会有这种功效,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看了眼鬼王,不确信的问:“那他,他死了吗?” 婷婷说:“应该是死了。” 我走到鬼王老头子身旁,踹了他两脚,他并没有动弹,看来确实是死透了。 我不知道那个果子是不是所谓的圣果,这种东西拿来救治古力大叔,恐怕是很危险的吧,难道说它能一瞬间释放能量复活一个人? 远处水声呼啸,黑色的山体已近在眼前,我突然灵机一动,既然这里有水,会不会就是一条出路呢,也许这条河和外面的暗河相连呢。 我喜出望外,快速转过身准备将阿顺带过来,这时眼前的人拦住了我,这个偷偷溜走的侏儒,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我惊讶的说:“你这个时候出来,想要做什么?” 侏儒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族长的孩子,是我们族的延承,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他指着远处的河流,“那里有摆渡人,坐上竹筏就可以离开。” 看来我所料不错,那里确实和外面的暗河相连,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侏儒竟然会放我们离开,之前他不是还说他也想离开这里吗,为什么知道这里有出路,他却从未走呢,难道说他一直在欺骗我们吗? 侏儒深沉的说:“你不用怀疑,我是不会害你们的。” 我说:“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走。” 侏儒说:“我需要留在这里,这是我一直坚守的地方,而且我根本走不出去,我的身体在那幽暗的宫殿底下,被人吓了诅咒。” 我不太相信他说的话,经历了这么多尔虞我诈,我谁都不信,他焦急的说:“如果你们再不走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没有多少时间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反应过来,远处再次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个头不高,蓬头垢面,一看便知道是王老头子。 第三百三十三章 尾声 他嘿嘿的笑着,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侏儒慌乱的朝我们摆着手,焦急的说:“走,快走啊。” 王老头子眯着眼说:“他们走不掉了。”他扭过头,对着侏儒阴冷的笑着,加重了语气,“包括你,弟弟。” “弟弟。” 我喃喃着,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们两个,还别说,他们的脸型确实很相似,原来他们两个是兄弟,怪不得都不高。 侏儒小声说:“如果你们两个现在快点走还有可能离开,再迟疑下去,就真的走不掉了。” 我看了眼婷婷,婷婷咬着牙说:“要不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先脱离危险再说。” 我点了下头,快速朝着身后跑去,侏儒和王老头子打在了一起,我诧异的看着他们,十分不解,难以想象,两兄弟竟然会大打出手,而且那个侏儒竟然会放我走,这真的很奇怪,他说他的尸身在那座宫殿底下,而且被诅咒了,难道说曾有人强迫他这么做的? 我已无心它想,跑到尽头的时候,我没想到那里竟然是一道断崖,下面才是暗河,河水澎湃,我看到了水中的摆渡人,只是这里实在太高了,如果跳下去肯定会摔死的。 我在断崖边拍着手,焦急的等待着,过了一会,王老头子他们竟然跑了过来,两兄弟也不打架了,我正诧异怎么回事,向着远处一看,竟然是虎子来了,估计他们两个都不是对手,这才跑了过来。 侏儒急切的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我指着下面说:“这里太高了,跳下去会摔死的,我们怎么走。” 侏儒叹息着喃喃:“这可怎么办,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啊,如果不能保护你,这个诅咒将会一直延续。” 我不解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侏儒无力的说:“当初我的哥哥犯了很大的错误,他跟着族里几个大祭司谋反了,虽然他侥幸逃脱了,我却受了牵连,我曾在你母亲面前发下毒誓,要永远保护你,可惜后来天灾人祸,我们族彻底覆灭了,不过诅咒仍然存在,我这跟了你一路,这才发现你是族长的孩子。”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情况,王老头子阴沉着脸说:“是我对不住你,但是你以前就一直和我针锋相对,我们两个生来就不应该做兄弟。” 虎子诡异的笑着说:“等你们彻底死了,我会帮你们完成这个愿望的,你们将永远也做不成兄弟了。” 虎子朝我们走来,他的步伐不紧不慢,王老头子和侏儒都很紧张,他们两个对视了眼,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一起猛点了下头。 我们已经在悬崖边上了,根本没有退路,王老头子率先冲了过去,快到虎子面前时,也不知他从兜里抓出了什么,快速甩了出去,然后大量的白色烟雾瞬间将我们包围。 我本想终于有了机会,可以逃出去了,谁知只听一声惨叫,王老头子飞了过来,烟雾散去,我才发现侏儒正拽着王老头子,他已经快要落到悬崖下面了。 虎子阴森的笑着说:“就这点把戏还想蒙混过关,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慌乱的注视着王老头子,又不时回头看一眼虎子,这种情况,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我们一起联手也打不过虎子的。 就在我犹豫的当头,虎子已经走上前来,他扣住了我的脖子,将我轻轻举了起来,阴冷的说:“那个东西在哪,快告诉我。” 他的眼睛血红一片,带着残暴的色彩,婷婷紧握着阴阳匕首刺过来,虎子单手接住,笑嘻嘻的说:“就凭你?” 婷婷严肃的说:“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虎子眯着眼说:“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他朝着婷婷踹了一脚,婷婷手中的匕首脱落,本来就距离悬崖边太近了,她摇摇晃晃,没有控制好平衡滑了下去,刚好撞到了王老头子,将他们两人也带了下去。 我只听到了啊一声响,甬长的回声在脑海中强烈的回荡着,最终随着一声扑通,一切都变得安静了,他们掉入了暗河里。 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什么吞噬了,我心跳的剧烈,难以抑制的悲伤和痛苦涌来,我想大声嘶吼,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虎子紧紧握住我的咽喉,眼神里充满不屑。 我的血液沸腾着,涌出了大量的热气,双眼仿佛被撕裂了一般,视线开始朦胧,但是精力却十分旺盛,我轻而易举的掰开了虎子的双手,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颗珠子的作用,我觉得已经不是自己了,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可能出于本能,我才和虎子激烈的对战。 我拽着虎子最终跌入了悬崖,落入了黑水弥漫的暗河里,大量的河水将我淹没,毒水灼烧着我的皮肤,我没有了呼吸,身体在逐渐下沉,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想到婷婷,我的心里便无比难过,难道到死我们都不能在一起吗? 大量的河水灌入我的鼻腔和嘴巴,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慢慢没有了知觉。 等我隐隐有意识的时候,我觉得口干舌燥,我的嘴唇好像干裂了,冷风一直在吹,貌似有不少沙粒在拍打着我的皮肤,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脸,好像有人在说:“小兄弟,你还好吗。” “李队长,你快来看看,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个人。”又一个欢快的声音在说话。 我努力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了眼前三个人,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我无力的说了声这是哪,然后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头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中途浑浑噩噩醒来,意识依旧很模糊,好像有人在背着我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总觉得经历了好几个日夜,等我真正清醒过来,我睁开眼,发现我正躺在一个洁白的房间,我的手腕上插着针头,正在输液。 一个护士刚进来,看到我的模样,欣喜的说:“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那个护士黄发、蓝眼睛,有一种西域女子的美,她这句话引来了不少人,好几个人慌乱的走进了屋子里,看到我之后,一个人欣喜的说:“兄弟,你终于醒了,我们在沙漠中背了你两天两夜,终于你坚持了过来,太不容易了。” 我无力的说:“这是哪?” 那个人说:“这里是鄯善县,距离罗布泊最近的县城,我们是考察队,在沙漠中行走的时候发现了你,话说兄弟,你去那里干嘛,你也是考察的吗?为什么就你一个人。” 我的脑子一团乱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跑到罗布泊的沙漠里,也根本理解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不是在地下暗河里淹死了吗? 我慌乱的坐起来,胸口无比疼痛,刚起来,又只好坐下,护士忙扶着我说:“你慢点,你的状态很不好。” 我急切的问:“你们有没有发现别的人,有一个女子,她,她和我……” 由于太过焦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就哽咽了起来,眼前的人摆着头说:“我们只发现了你,并没有看到别人,那个女孩子是叫婷婷吗,我发现你晕倒的过程中一直在呼喊她的名字。” 我无力的垂下头,说:“对,她叫做婷婷,是我的女朋友。” 眼前的人叹息了声,房间里氛围很沉重,有个人转动着眼睛,安慰我说:“你也别太焦急了,相信她不会出事的,过两天等你恢复过来了,要不我们一起去找找,说不定就能遇到她呢。” 这人打开了电视机,估计是想缓解此刻沉重的氛围,他的安慰其实并不起任何效果,在那种大沙漠里,一旦消失了就很难找到了。 可我非常难以理解,我为什么会跑到了这里,我国的第五十一区“罗布泊”向来非常神秘,曾经消失的古楼兰和西域各国都在这里,曾经发生了不少神秘事件,最出名的莫过于双鱼玉佩。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巫水河底,那里好像出现了可以复制的东西,当时我第一个想法就是罗布泊双鱼事件,难道说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我突然跑到了这里,会不会是空间移动? 罗布泊下面有很多死尸和遗址,而我之前去的族里会不会就是某些西域国家中的一个? 电视正在播报新闻,一个响亮了声音传了进来,“今天我国考察队再次在罗布泊里发现了一具古尸,这具尸体大概有四千多年了,但至今保存完好……” 我被这个新闻所吸引,看了眼那具尸体,顿时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个栩栩如生的尸体正是慕阿姨。 我惶恐的看着电视屏幕,在拥挤的记者中,我更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带着黑色的连衣帽,虽然很不显眼,但我看的很清楚,他竟然是杨大宇。 我心跳的剧烈,果然他并没有死,那次从巫水河底出去之后,好像出现了两个他。 我一遍遍的喃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兄弟显然吓坏了,呆呆地看着我,咽了口吐沫,说:“兄弟,你没事吧。” 我喘着气,指着电视屏幕说:“那具尸体是在这里发现的?” 旁边的兄弟欣喜的说:“对啊,那个尸体是杨教授发现的。” 我喃喃着:“杨教授?” 旁边的兄弟回答:“对啊,杨大宇教授,他刚进我们考察队不久,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这么大的发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我的心里顿时涌出了一股冰冷的凉意,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杨大宇解释的清楚了,我必须要找到他,我快速拔掉针头,慌忙穿上衣服,刚抬起头往外看去,透过窗户,撞上了一双锐利的眼神,杨大宇正诡异的盯着我,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我怔怔的看着他,只能听到心跳的声音,那道声音非常强烈,不断的敲打着我的胸口,我觉得我的世界彻底乱了,天翻地覆。 等我回过神来,杨大宇已经不见了,我快速跑出门外,他早已经没了影子。 那个兄弟追上来,焦急的问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我刚才看到杨大宇了,他在哪,你们快带我去找他。” 这位兄弟疑惑的说:“这不可能吧,他目前不在罗布泊,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说:“我不可能看错的。” 我四处寻找着,赤着脚到处乱走,头发乱糟糟,胡子邋遢,看上去就像一个疯子,不过我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他,那个兄弟打了电话,提示音关机,杨大宇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我用了所有方法也没有找到他。 这两年我加入了考察队,一直跟着他们在罗布泊勘察,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一天,起了沙尘暴,我隐隐约约看到了杨大宇的身影便追了上去,最终迷失在了沙漠里,队友都不知道去哪了,远处的杨大宇一直在朝我招手,我用力追赶,却还是没有赶上他。 队友找到我的时候,一个队友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他不知从哪找来了彭加木的照片,诧异的说:“大家看,杨教授是不是和他非常像。” 我看了眼,这何止是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们面面向觎,甚至有些恐惧,我在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考察队任务结束后,他们准备回去,我和他们分道扬镳,准备留在这里继续寻找,他们劝了我很多次,可我并没有听,因为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放弃。 我一个人在漫漫沙漠中行走,我想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他的,我一定要弄清楚这里的一切,就算用尽这一生,我也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