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从天降:娇妻通缉令》 第一章三年婚约 清风和煦,咖啡厅内响着悠然的轻音乐。 但是这些都没能让唐靳禹的心情好一些,他把婚约的合同甩在桌上,面上却没有怒色。他摩挲了一下自己无名指的戒指,嘴角勾出一抹不屑,“原来沈家的二小姐那么恨嫁?” 沈星羽好整以暇地摆弄这桌上的咖啡杯,徐徐才抬头回话道,“恨嫁未必,倒是对棒打鸳鸯很有兴趣。” “她是你姐姐!”唐靳禹看着沈星羽玩味的笑容,压低了声线低吼一句,可是那话语里的愤怒却是一点儿没少。“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没错。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沈星羽轻抿一口咖啡,在白瓷的杯沿留下艳魅的唇印。她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流转的眸光却带了几分黯淡。 “同父异母”四个字很轻缓,却很刺耳。她的笑容很干净,像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般,“或者,给我五十个亿。” 五十个亿,是唐靳禹手下几个上市公司的报价总和。她倒是很会挑起唐靳禹的底线。 唐靳禹攥紧拳头,他的目光冷冷地刮过沈星羽的肌肤,“你简直是痴心妄想!你的命配不上这个价。” “命?当然值了。我还怕五十个亿都不够呢。”沈星羽压抑住心中的疼痛和懦弱,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我是说沈紫灵的命。” “想要我娶你,绝不可能。”唐靳禹说。 沈星羽偏过头,右手支起脸颊,饶有趣味地盯着唐靳禹,“哦?看来是我高估你对姐姐的爱意了呢。说到底,你还是不够爱姐姐,不然怎么会舍不得付出自己的未来呢?” 咖啡店的轻音乐突然变得轻缓起来。这轻缓之中还带着沉闷,压抑得令人呼不出气。 桌底下,沈星羽的指甲陷入掌心,可见她的紧张。但她的面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些的确是她一早就算计好的,所以她胜券在握。 唐靳禹眼底掀起几分厌恶,他思量了许久,才缓缓地点头。“ 好,我答应你。” “婚期为三年。”沈星羽不紧不慢地说出了第二个条件。 唐靳禹愤懑而起,指着沈星羽的鼻翼道,“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为了救姐姐,你自当答应我的条件。可别忘了,你是在求我。”沈星羽拿起桌上的合同,目光落在唐靳禹的脸上,“白纸黑字。” 唐靳禹签下洒脱的名字,把笔甩在一边,把合同递给沈星羽。 “今天灵儿去医院例行检查,现在应该检查完了。” 言语之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检查都做完了,手术不如一起在今天做了。 “等结婚之后吧。”沈星羽的秀眉一蹙,而后娇嗔道,“亲爱的未婚夫,刚才你可是叫了别的女人的名字。这样,我会吃醋的。” 那言语里充斥着细腻的矫情,好似他们之间真的是有过什么甜蜜的回忆。 唐靳禹心尖莫名一颤,然后心中生出几分烦闷。他粗暴地一把拉过沈星羽,沉声着怒意道,“现在去民政局结婚登记,然后立刻去医院。” 沈星羽竟没有推开她,反而是嘴角荡起一个细碎的笑容,仿佛站在唐靳禹的身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真做作。唐靳禹看着边上的沈星羽,心中这般评价道。他的直觉告诉他,沈星羽定然是有什么阴谋。如果她是真的想要钱,无论是找沈家人要或是找他要,都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钱款。 可是她那么费尽周折地想用婚约捆绑住他,难道真的只是想贪图一下棒打鸳鸯的乐趣吗?唐靳禹第一次觉得心中没有底,不确定沈星羽是如何的存在。 沈星羽自觉地坐在后座,她能感觉到唐靳禹的愤怒。她的心酥疼着,他原来真的爱那个女人。沈星羽在那么一瞬间,觉得失望透顶。她望着车外迅速远去的风景,不断地安慰自己。 没事,他会把一切都想起来的。三年,是她给他的期限,她的心在等,等他来打开心门。 唐靳禹的车开得飞快,毫不犹豫地闯过所有的红灯,像是在发泄。等车停下,民政局已经到了。 说起来,沈星羽今天穿的这件冰蓝色无规则礼裙,还是很搭唐靳禹的黑色西装。可是唐靳禹的面上没有任何一丝微笑,宛如来参加追悼会。 “请问是沈星羽和唐靳禹先生吗?”登记的姑娘偷偷打量着唐靳禹,“你们是来登记结婚的吗?” 其实看着更像是来离婚的。 姑娘认得唐靳禹,经常在经济周刊看到对唐靳禹的报道。但他边上的女人却是很陌生,没听说过唐靳禹和哪家的千金走得特别近啊? 沈星羽面上带着些许娇羞的笑容,她看了一眼唐靳禹,然后对登记员点头,“是的,我们是来结婚的,他是我准老公唐靳禹先生。” 唐靳禹却是面瘫得面无表情,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不再言他。 “可是唐先生看起来并不是......”登记员还是第一次看见来登记结婚的人面色严峻到宛如奔赴死刑。 沈星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用手肘推了推唐靳禹。唐靳禹突然转过来,沈星羽已经做好了某人发飙的准备。 可是没想到唐靳禹突然压近沈星羽,他单手扶住她的腰肢,然后俯身吻了下去。不是蜻蜓点水,而是一个看似火辣其实含裹着怒意的吻。 那是沈星羽的初吻。可是唐靳禹一点也不温柔,把她的下唇咬出血,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唇齿之间,融入唾液,融入身体。 一瞬间,唐靳禹居然有些舍不得放手。这个念头一闪过,沈紫灵眼泪蒙蒙的样子就覆盖过这个念头。他下意识地放开了沈星羽。 沈星羽几乎是摔了个踉跄。她扶着唐靳禹的手臂,难得地没有被甩开。 一句话冰冷地从头顶上传来,“她是我的妻子。登记吧。” 沈星羽瞬间就收起了自己凝住在嘴角的幸福,改之为一种清冷的笑容。就好像她眼中原本的希冀只是错觉。 她爱他吗?当然不。她要嫁给他,当然就是为了报复。当初她失去的,她慢慢夺回来而已。 第二章手术成功 登记员登记好之后,唐靳禹便好结婚证甩给沈星羽,言语之中有几分嘲弄,“你既然那么想嫁给我,就把它锁在保险柜好好放着吧。” 沈星羽也不理会他眸中的厌恶,收好结婚证之后,对他淡淡一笑,“这种东西自然要保管好,婚礼的时候还会用到。” 唐靳禹脸色微变,“婚礼这种东西,你还是别指望了。我倒是准备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不过新娘只会是一个,永远都是一个。那就是沈紫灵!” “这么至死不渝的爱情,真是令人仰慕。”沈星羽看似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但心口的的确确是有几分酸涩,“看来我这个棒打鸳鸯的决定,是有些错误了。” 闻言,唐靳禹狐疑地望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又想做什么? “不过,结婚证都拿了。”沈星羽点了点背包,昂首道,“唐靳禹先生,你就这么舍得你前女友做情妇?或者是小三?” 唐靳禹一个转身,就把沈星羽抵在墙壁上,环住了她。鼻翼闻得到她头发的清香,双眼也看见她故作镇定的眼神,他一时意起。 看着唐靳禹俯身下来,沈星羽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闭上眼睛,满怀着期待。耳边是他轻柔呼气的声音,他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可是就在下一刻,他狠狠地钳住她的双颊,在她耳边冷冷道,“你没有资格说我的灵儿,下不为例。” “我们去医院吧,给沈紫灵做手术。”沈星羽有些慌张,甚至是有些失落。最后她抿住了嘴,不再言语。 唐靳禹自然是不会在意她内心的失落,见她那么乖顺,心中的烦躁也平复了一些,不过想起刚才在餐厅时她的伶牙俐齿,略微有些威胁道,“你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一切都要等灵儿好了再说。” 到达医院之后,唐靳禹就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你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所幸家庭医生是个女的,否则看到唐靳禹无所谓的神情,沈星羽大概会心灰意冷。他在意的根本不是自己身体状况如何,他只在意自己的身体是否足够支撑完手术结束。 也许死掉,才是他最期待的吧?这样子,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娶那个女人。好似由始至终,自己一直都是多余的那一个,无论是在沈家,还是在他的面前。沈星羽自嘲地笑了笑。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等着主刀医生吩咐打麻药。心中沮丧到不行,却要压抑着。她不想让唐靳禹看到自己自艾自怨的一面。 这么一想之后,沈星羽就走进了沈紫灵的病房。 “做手术会不会很疼啊?”沈紫灵缩在唐靳禹的怀中,轻轻皱起眉头,语气中也有着胆怯,嘴角却是肆意地上扬着。 心疼沈紫灵的唐靳禹连忙轻抚她的秀发,“不会的。做手术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情,你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我了。” 推门而进的沈星羽连忙退出病房,她的嘴角也想上扬成幸福的弧度,却莫名酥疼。她做不到,只要她的身边不是她,她都做不到。 几番平复之后,沈星羽开始安慰自己。倘若沈紫灵知道唐靳禹与自己结婚了,估计是会疯掉吧。光是想想沈紫灵神经衰弱的场景,沈星羽心中都有莫大的慰藉。 打完麻醉针,沈星羽迷迷糊糊地躺在病床上时,她才隐约看见唐靳禹的身影。她伸手想要拉住,却和他的衣角擦肩而过,她纤细白皙的手重重地跌落。 “灵儿,没事的,你不要害怕,你会没事的。你手术完我奖励你一份大礼哦,你要乖。”唐靳禹扑在另一张病床上,他的声音轻柔,宛如是在哄小孩子。“等你出院了,我们就结婚,会有一个盛大的婚礼......” 他的声音纵使是百般轻柔,却也是说给另一个人的情话。沈星羽垂落的双手不禁无力地攥紧,她不甘心啊! 这个时候另一双手却捧起她的手,“小羽,你会没事的,妈妈给你熬了汤,等着你手术结束呢!” 沈星羽这才凝了凝神,她还有母亲。即便是为了母亲,也不能够在病床上丧命。沈星羽轻轻地“嗯”了一声,其实她更希望自己应答的是唐靳禹那句“等你出院了我们就结婚,会有一个盛大的婚礼......” 这么想着,沈星羽失去了理智的大脑发出了指令,她大声喊了一句,“唐靳禹!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唐靳禹脸色霎时难堪起来,转过头瞪了一眼沈星羽,但望见她弱不经风得躺在床上,心中划过一丝心疼。他立即转过头对沈紫灵说话,不去想心中莫名的情愫究竟是为何。 疼。 不仅是伤口在疼,心也在疼。 沈星羽隐约听到嘈杂的声响,不留痕迹地皱紧了眉目,精致的小脸显得委屈至极。可是这一刻,心疼她的只有母亲。 “手术很成功”这个字放下了众人心中的大石,所有人都往沈紫灵的病床涌去,嘴上无不是恭维、祝贺以及欣喜的话语。而边上的沈星羽的病床显得凄清。 “是妈妈对不起你,小羽,是妈妈对不起你啊......”容雅兰不停地磨磋沈星羽白皙的双手,低声地哭泣着。 沈星羽干涩的嘴巴轻启,低喃了几句话。 唐靳禹......靳禹...... 唐靳禹,你不要走......好不好? “唐靳禹?”容雅兰艰难地抓住几个字,面上有些失色。 沈家的人都知道沈大小姐有一个如胶似漆的男朋友,还是名声远扬的唐氏集团的总裁——唐靳禹。 “小羽,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唐靳禹的?”容雅兰赶紧抹干泪水,“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 要知道沈紫灵可是一个极为难缠的人。她自己嫁入沈家已经是毁了自己的大半生,她不能让小羽也陷入豪门的斗争中,更不能让小羽落入沈紫灵的狠毒之手。 容雅兰的慌张一早引起了唐靳禹的注意,自从手术结束之后,唐靳禹的余光都放在了沈星羽的身上,他深怕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了出来,刺激到灵儿。 第三章 两人关系 安抚好沈紫灵之后,唐靳禹快步走到沈星羽的面前,也不管她身体是否无碍,“我警告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合同已经按你的要求签了,你只要安分地做你的本分就好!” 沈星羽平复心情,对唐靳禹甜甜地一笑,“老公,你来了呀!” 言语之中的喜悦并不是伪装,似乎她一直在等他来。一直紧皱的眉目也缓缓地舒展开来,干涩的嘴唇恢复了些许血色。 唐靳禹却皱紧了眉毛,这个女人在挑战自己的底线,他知道自己害怕灵儿受刺激,却偏偏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要不是念在她身体有恙,他的手早就攀附上她那娇柔的脖颈。 “靳禹哥!”沈紫灵显然是有些激动,她的身子在颤抖和摇晃,不可置信地问道,“靳禹哥,这个女人刚才叫你什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你怎么可能是她的老公?你是我的靳禹哥啊!” “我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妹夫,姐姐,你真是时髦。”沈星羽从唐靳禹的身后露出一个头,面色虽然苍白,脸上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 沈紫灵把目光定在沈星羽拉着唐靳禹的手上,泪水霎时没过眼眶,湿答答的眼眶带着几分楚楚可怜。“靳禹哥,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爱的人是我啊......” 唐靳禹望着泪眼婆娑的沈紫灵,心中很是心疼,想要上前辩解自己的苦衷,却被沈星羽一把拉住。“老公,我包里有本很漂亮的证书,要不要拿出来给你看看?” 唐靳禹自然知道沈星羽口中“很漂亮的证书”指的是什么,他面色微变。沈星羽这是在提醒他,但凡他扒拉开她的手,她就会拿出包里的结婚证书。 想必这个证书,可以更加有效地刺激到沈紫灵。 “怎么说我也算是救命恩人吧,唐家的教养就是这般?”沈星羽望着唐靳禹,暗暗讽刺他的忘恩负义。 沈紫灵什么也听不清了,她唯有听见唐靳禹的沉默。她心灰意冷望着唐靳禹,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最后却说,“靳禹哥,我相信你一定有苦衷。一定都是这个女人捣的鬼!” 她绝不能放手唐靳禹,这样颜好又多金的男人不可多得,她认定的男人,这一辈子都只能是她的,即便是她不要,也轮不到沈星羽。既然这个死女人想玩,那么她就陪她,看看最后是谁才配拥有唐靳禹。 沈紫灵这样算计着,面色也恢复了常色,虽然还带着病态的苍白,却比适才好上许多。她目光坚定地落在唐靳禹身上,然后淡淡地笑开了。 “靳禹哥,我等你。”沈紫灵缓缓地说。 看沈紫灵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唐靳禹就放心下来。他不敢抬头看沈紫灵失落的神情,低着头帮容雅兰将沈星羽推回普通病房。 沈星羽面带着浅笑,均匀地呼吸着。看来是睡着了,望着她清秀的睡颜,唐靳禹也失去了争吵的兴致。他坐在一旁,望着熟睡的她。 他其实觉得很茫然,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和自己结婚?难道单单只是为了刺激灵儿?那她没有必要赔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唐靳禹露出几分无奈和烦躁的笑容,可是他并没有察觉自己的无奈之中带了一分宠溺,烦躁之中又带了一分心疼。 “唐先生,麻烦你了。”容雅兰对他微微点头,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不知道唐先生与我们小羽是?” “朋......”唐靳禹刚说出口一个字,又觉得连自己都不信服,就话锋一转,“我们是合作关系。” “那刚才我们小羽真是失敬了。”容雅兰松了一口气,只要小羽不是和豪门贵族扯上什么关系,她就放心了。 唐靳禹见自己的“丈母娘”松了一口气,面上有几分挂不住的严峻。他冷漠地点头道,“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沈小姐是想要气......我女朋友。她们之间的矛盾看来不浅,还望沈夫人多多担待。” 容雅兰面上讪然,她自然是担待不起沈夫人这个名号。眼下,她有的只是小羽。 见沈星羽无碍之后,唐靳禹便退了出去看护沈紫灵了。唐靳禹合上门的时刻,沈星羽却睁开了眼睛。 “知道你没有睡着。”容雅兰一副了然的模样,给沈星羽倒了一杯温水,“他就是你当年说的那个人?” 沈星羽正喝着水,听到母亲的问话,差点被呛到。她的眼眸略微黯淡,最后点了点头,嘴角泛出一丝笑意,“嗯。” 声线拉出几分落寞,却又有几分期许。 “他不是你可以奢望的男人。”容雅兰老练地说,目光盯在沈星羽的脸上。 沈星羽没有出声,病房一下子就寂静了。 而另一边,是几乎歇斯底里的沈紫灵。她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无止境地垂落着。 她的泪水是因为不甘自己的男人被那个死女人抢走,而一旁的唐靳禹却认为是自己令她难过和失望了,因此更加愧疚。 “靳禹哥......”沈紫灵没有了刚才的镇定,她有些慌乱地抓住唐靳禹的手,带着强制性的爱意,“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准你离开我!” 唐靳禹安抚她道,“不哭,我不会离开你的。” “靳禹哥,说你爱我。”沈紫灵有些霸道地说。 唐靳禹看着沈紫灵,眼底是无尽的沉默。 “说你爱我!”她显然是不满意唐靳禹的回答,加深了语气里的命令意味。 唐靳禹眸中有烦躁闪过,最后还是无奈地点头,“我当然爱你啦,傻瓜。” 沈紫灵泪眼朦胧的模样,与多年前那个手忙脚乱陪在自己身边全是温柔和担忧的的影子勉强地重合,唐靳禹嘴角的笑容上扬了几分。 “你撒谎!”沈紫灵原本是心满意足,却望见唐靳禹走神的模样,以为他在想着那个死女人。那个死女人有什么好的,吃的穿的全是她们沈家的!那个死女人,配不上靳禹哥。 这么一想,沈紫灵更是气恼,竟昏厥过去。 “灵儿!” 第四章 两次病危 病房内,沈星羽正艰难地吞咽着水,却被突然踹开的门吓了一跳,手中的水杯洒出水来。 只见唐靳禹一个大步上前,纤长有力的手指狠狠地掐住沈星羽的脖颈。唐靳禹满眼通红,望着沈星羽因为缺氧而发青的面色,却依旧觉得不够解气。 “沈星羽,如果灵儿有什么危险,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你,我保证。”唐靳禹盯着沈星羽惊恐的双眸,冷冷地说。 沈星羽因为缺氧,手一松,杯子摔个粉碎。清脆的破裂声让唐靳禹恢复了理智,他撒开沈星羽的脖子,“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看着办。” 望着唐靳禹冷然离去的背影,沈星羽叹了口气。她虽然得到了解脱,却好像仍然活在那片窒息之中。这么想着,委屈和失落便涌上心头。 她立即意识到自己有危险,在垂危前按响了求救铃。沈星羽躺在床上,沉重的眼皮久久不愿闭上。她恍惚听见医生和护士得到说话声,窸窸窣窣地响彻耳蜗。 “家属病人呢?” “刚才做手术的时候,还有人签字来着。” “胡闹!身体那么虚弱,也没留下个人看护?” 再睁看眼睛,是一位护士正在给自己换点滴。她的目光有些怪异,打量了一番沈星羽之后才缓缓说,“这几天你都不能进食,只能给你打葡萄糖。” 沈星羽艰难地点头,脑子里却全是唐靳禹说过的话。 “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你,我保证。”唐靳禹说话向来冷漠,可是沈星羽没想到他是认真的。沈星羽的眸子略微黯淡下去,这个曾经给她生的希望的人,现在却要赐她死亡。 护士见沈星羽也没有什么大碍,便习惯性地叮嘱了一些细节,然后离开病房。 沈星羽转头看向窗外,她并没有打电话给妈妈,所以可能没有人会知道她刚才差点死掉。她掏出手机,手指在界面上滑来滑去,很快她又把手机放回原位。 这样的动作重复来重复去,一晃眼就已经是一个星期了。 沈星羽有些懊恼地望着体检表,按理说,身体应该有好转才对,可是好像变得更加虚弱了。 她走回病房的时候,看见有个人影在自己的房间里窜动。她心中蓦然一紧,大声呵斥道,“你是谁?在干什么!” 转过身来的却是精神饱满的沈紫灵。她先是睥睨地打量了一眼沈星羽,然后出口讽刺道,“你命还挺大的,到现在也还没有死成。” 沈星羽面上阴沉,“只怕某人天天盼望着我死掉,好光明正大地做小三吧?” “你才是小三!”沈紫灵羞恼成怒,而后又勾唇玩味地说,“果然什么人,生什么种。你妈是小三,你也是小三,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沈星羽在气头上,想一巴掌打过去,却因为身体单薄,被沈紫灵单手拦下。 沈紫灵盯着沈星羽毫无血色却透着楚楚可怜的绝色的面孔,“你的错,就错在你的出生,你根本就不配姓沈。一个没身份的女人,真当自己是什么货色了?” “我在你的药里添加了点东西,没想到你的命虽贱却硬朗,能够撑到现在。”沈紫灵面上依旧是带着几分高傲自大,“你以为你妈怎么会忙到没有时间来医院看你?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 沈星羽淡淡地笑出声,沈紫灵越是想看到她面上的惊恐,她就越是处事不惊。“一切的事情,我都无意理会。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应该明白,唐靳禹已经和我领了结婚证。” 沈紫灵气得浑身发抖,她瞪着沈星羽,“你胡说!靳禹哥怎么可能会答应娶你这种女人!” “不然呢?”沈星羽从床头的枕头下掏出两个鲜红的结婚证书,“他口口声声说爱你,最后还不是和我领了结婚证?我和他还有来日方长,可你有什么?你有的也不过是海誓山盟而已。” 沈紫灵一巴掌就把沈星羽甩在了床上,那硕大的红印,还有嘴角的血痕,可见沈紫灵的用力之狠。看着沈星羽狼狈不堪的模样,沈紫灵心中的烦闷才消退些许,“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逼迫靳禹哥和你结了婚,但是我告诉你,唐家不可能会认你的。” 沈星羽挣扎了一下,却还是被沈紫灵狠狠地压在床上,“你这辈子,永远都是做小三的份!” 沈星羽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了,面上一副痛苦的表情,看得沈紫灵心中一番暗爽。见沈星羽没有反抗的意思,她也自觉无趣,就离开了病房。 哪知,她走了之后,沈星羽便没有醒过来。沈星羽的面色一会发白一会发青,还是来例行看护的护士发现沈星羽的不寻常,连忙叫来了主治医生。 到半夜,沈星羽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在外面等候着的唐靳禹连忙上前问沈星羽的情况。 主治医生叹了叹气,“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一旁的护士长更是义愤填膺,“你是病人的家属?为什么上一次病人病发的时候你不在?上一次病人差点死掉,这一次要不是联系上你,可能都没有人给病人收尸!我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病人家属!” 上一次病发?护士长在责问什么,唐靳禹全然不知了,他只顾着垂眸,把目光定在沈星羽苍白的脸上。她的秀眉紧皱,好像在强忍什么苦楚。老实说,这一刻他心疼了。 “靳禹哥!”这个时候,沈紫灵向他奔来。 半夜有些凉风,见沈紫灵穿得单薄,唐靳禹便把外套解下给她。他把她抱在怀中,“你怎么来了?” “听说妹妹垂危,我过来,想看看妹妹怎么样了。”沈紫灵皱眉道,一个转眼就把眼底的冷漠变成担忧,“妹妹她......会没事的吧?” 这个时候,唐靳禹的家庭医生已经从市区赶来。他临危不乱地给沈星羽把脉,直接略过唐靳禹怀中的沈紫灵,对唐靳禹说道,“能救。” 毫无情绪的两个字,却足以听出他的自信满满。“借用一下你们的手术室,一切后果由我负责。”男人冷冷地说,见主治医生有意婉拒,他便打断医生的话,“我是唐海渊。” 听到男人的大名,所有医生都恭敬地退让一步。 第五章 住进唐家 唐海渊出来之后,手里还带着几个试管。他对护士略微点头,“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明天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沈紫灵一惊,“靳禹哥,妹妹这就可以出院了?”那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可以比自己先出院?自己还没有好好折磨她呢! 唐海渊的目光冷冷地略过沈紫灵,对唐靳禹说,“我在病人的血液里发现超标的药物,她住在这里不够安全。” 唐靳禹的眸目冷凝,他明白唐海渊的言下之意,肯定是有人给沈星羽的药里添加了什么。只是不知,这是为了沈家,还是为了唐家。虽然他没有公布自己结婚的事实,但是不保准那天是否给有心人偷听去了。 唐海渊却话锋一转,“她心脏不好,供血不足,很可能会引发休克。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再做手术了。” 唐靳禹原本是想看看沈星羽的情况,却因为沈紫灵“狠狠地摔了一跤”,而心疼地将她抱回病房。 倒腾了一夜,沈星羽才醒过来,得知自己可以出院了,心中十分欣喜。可是转而又为难起来,自己出院能去哪呢?沈家她是不想再回去看人脸色了,可是她又没有自己的小窝。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唐靳禹。她第一次有底气地点开唐靳禹的电话。 可是意料之中的,“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 在第二十一次拨打电话的时候,那头终于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干什么!” 沈星羽的耳朵向来尖锐,听得见那头沈紫灵的笑声,她强行压制住心中的失落,“我要出院了,你来接我出院吗?” “你又不是小孩子。”唐靳禹沉声道。 沈星羽愣了愣,才缓缓地开口,“可是,我不知道我还有哪里可以去了啊?” 语气里面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倔强,而是宛如孩童般的无措,带着彷徨和无所归依的失落。 唐靳禹的心跳慢了一拍,他突然很想越过一切阻碍,去拥抱这个无助的姑娘。但当他的目光停在沈紫灵的笑颜上时,他的语气又冰冷了几分,“司机一会就到,他会带你回家的。” 沈星羽也不气恼他迅速地挂掉自己的电话,只顾着傻傻地笑着,“回家么?” 她等了一会,果不其然,一个自称是王叔的男人过来接她回唐家。 “靳禹......他什么时候回来?”下车的时候沈星羽问王叔。 王叔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下人从来不会过问少爷的事情。” 沈星羽面上有些讪然,管家帮她把行李放好之后,“沈小姐,我们这只有一间卧室。” “没有客房吗?”沈星羽有些不可置信。 管家略微垂首,“少爷喜欢独来独往,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很少把人带回家里。” 沈星羽有些无语,她耸肩道,“带我去你们少爷房间吧,我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一会。” 管家本想说少爷的房间即便是他们下人,也不是经常进去打扫。更不要说让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女人进去了,可是仔细一想,既然沈星羽都能让少爷破例带回家里,进个房间应该没有大碍。 于是便带她到少爷的房间门口,而后退下。 唐靳禹的房间和她设想的几乎是一模一样,装潢非常地简约而不失大气,进门两侧是书柜,零零散散地放着书,有些杂乱。床垫很柔软,还带着一点唐靳禹身上的味道,是薄荷的清香。 沈星羽把身子埋进被窝里,原本只是想嗅一下那舒心的清香,结果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唐靳禹在医院待到沈紫灵睡去,才让王叔载自己回来。已经是夜深了,唐靳禹一推开门就看见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他心中原本是暴怒,但是想到唐海渊那家伙说的话,又把心中的怒气压制下去。 “少爷,这......?”管家低声问。 唐靳禹沉默了一会,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儿,面上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浅笑,“再拿一床被子来,我睡书房。” 管家心中久久不得平复,愣了愣才道,“好的,少爷。” 唐靳禹一整天都在哄沈紫灵,早就已经疲累,虽然有些睡不惯沙发,但是还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因为昨晚睡得早,沈星羽一早就起床了。她换上了管家买的睡裙,得知唐靳禹还没醒之后,就决定给他做一个爱心早餐表示感谢。 沈星羽在沈家不受待见,除非是家庭宴席,否则她的饭菜都要自己做。所以她就从连糖盐都分不清变成星级厨师也赞不绝口。 做了蛋包饭,沈星羽满怀期待地等着唐靳禹的称赞,却不想唐靳禹只吃了一小口就不吃了,搁下筷子,冷漠地说,“今后不要自作聪明,早饭由管家做就好了。” 沈星羽不解,“是我做的不合你的胃口吗?” 唐靳禹一心想着工作还有住院的沈紫灵,懒得和沈星羽废话,他直接把蛋包饭连同餐具扫落在地,“我娶你,不是要你贤妻良母,你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我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 说完,他就转身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外套,连余光也不愿施舍给边上的沈星羽。 门重重地关上,沈星羽面上牵强的笑容终于有些松懈,她缓缓地蹲下来收拾碎片。 “少爷不喜欢葱蒜。”管家似乎有些无奈地说,“沈小姐,由我们下人打扫就可以了。” 为什么,他就这么讨厌自己么?沈星羽并没有在听管家说的话,她想到唐靳禹那冷漠的神情,心就痛得一发不可收拾。 指尖传来一股暖流,沈星羽低头一看,原来是她走神的时候,碎片刮破了手指,血流了出来。望着涓涓冒出的血珠,她的心中仿佛也有了宣泄的出口,止不住地流下泪。 想起住院的种种酸涩,她的泪水滴落,晕染了血珠。心跳越来越紊乱,沈星羽连忙掏出手机拨打唐靳禹的电话, 可是这一次,她没等到回应,就已经昏厥过去。 第六章 再次昏迷 “我觉得这次的方案可以......”唐靳禹磁性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诺大的会议室里传响。 这个时候,秘书小跑到唐靳禹的身边,说有人打电话过来。 唐靳禹一看是那烦人的号码,便摇头,示意秘书拒绝接听。他凝了凝神,接着讲道,“除了贵公司的平台之外,我们还会......” 秘书再次打断自己,唐靳禹有些不悦,俊眉一凝,“不用理会她。” “电话打不通。”护士失望地摇头,有些狐疑和恼怒地问道,“你身体那么差你老公不知道吗?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连电话都不听!” 微醒的沈星羽没有说话,只是接过手机,对护士轻声道谢。 沈星羽一直紧握着手机,不停地安慰自己唐靳禹定然是有事,所以没有时间接自己的电话。这么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却讽刺得自己也哑然失笑。她的泪水又从眼眶冒了出来,比以往更加热泪也更加绝望。 她不求他爱,但是她希望——哪怕只是一下下,他能为她停驻。 “如果你在......就好了。你在的话,该有多好啊?”沈星羽轻声低喃了一句,哭累了,直接昏睡过去。 唐靳禹和秘书正在参加庆功宴,唐靳禹酒过几巡,就有些微醉。但是他的醉态很清冷,就一个人默默地坐着,偶尔回应别人恭维的话语,除此之外,都是沉着眸子在想事情。 想着,他又想起那个梦一般的往事。那双纤长的手如此削瘦,手的主人必定特别地清瘦,真不知她当初是怎么把自己背回去的。灵儿,想到这里,唐靳禹一饮而尽,嘴角带着淡淡地笑容。 想起了什么,唐靳禹微微皱眉地看向秘书,问道,“那个电话......还有再打来吗?” 秘书翻看了一下手机,“打来了17通,全部没接。下午之后,就没有打来过了。” 唐靳禹顿生不满,却不知道心中的情愫因何而起。他徐徐地喝着酒,酒过几巡后,他耐不住性子,离席了。车在唐家楼下停了下来。 下了车,唐靳禹感觉浑身燥热,他脱掉了外套,坐在楼下的石椅吹风,想把熏人的酒气吹掉。他是没关系,只是家里还有一个费事的女人,动不动就昏倒病发,生怕她闻到酒味又会有什么不适。 过了好一会,唐靳禹才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沈星羽,拨打了两通都被挂掉了。唐靳禹有些怒意,这个女人不是巴不得往他身上凑吗,怎么又敢挂了他电话? 再拨打一通时,电话通了。 “你出门,接我回家。”唐靳禹有些饶舌,带着酒意说道。 那头有些沉默。 “让你接我回家,没听到吗?”唐靳禹不顾路人的神色,朝着手机吼了一句。 “请问您是沈星羽的丈夫吗?您的妻子今日上午昏迷,送至就医......”那头的声音有些冰冷,把唐靳禹的酒意都驱散了。 他连忙上车,对王叔道,“开车,去医院。” “今日她昏倒,去了医院怎么没和我说?”他沉着脸,问王叔。 王叔额头冒汗,那也得您老人家想听才行啊。她打您电话,您就直接给挂了,开完会议更是直接去了庆功宴,现在才回来。 就刚才他才开口一个字,唐靳禹就直道。“我不想听到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 “到了!”王叔抄近道,不过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唐靳禹难得没去沈紫灵的病房,而是直接赶到沈星羽的房间。见到她熟睡的模样,原本有些担忧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看着沈星羽干裂的嘴唇,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干涩,于是想去倒一杯水。 结果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水杯的水都洒了出来。看来是醉得厉害,唐靳禹有些懊恼地从地上起来,一双白皙的手扶住他的臂膀,“慢点,地板湿了,有些滑。” 那温柔的声音让唐靳禹心中一暖,想起多年前那个温柔包扎自己的人影。 “谢谢你,灵儿。”唐靳禹下意识地说,他感受到沈星羽的手微微一僵。 沈星羽低头,秀发倾泻而下,隐去她苍白无血色的容貌,她将唐靳禹扶到沙发上,“慢点,乖乖坐好。” 唐靳禹望着她,有些失神了。 “你是不是那......”唐靳禹想问出口,可是却欲言又止。他猛然摇头,救他的定然是灵儿。 沈星羽把一杯温水递到他的唇边,“怎么喝那么多酒?浑身的酒气,对身体不好。” 唐靳禹这会儿倒像个小孩子,温顺地点头。可是喝完水之后,他却吐了一地的污秽物,浑身发着恶臭。他像做错事的孩子,双眼无辜地望着沈星羽。 沈星羽无奈地笑,替他解去了外套,将他扶上沙发酣睡。而自己则是把污秽物打扫干净,又拖了几遍地。已经是大汗淋漓,她又拖着虚弱的身体去卫生间洗了洗自己的毛巾,将唐靳禹上身擦洗了一遍。 望着结实的身躯,沈星羽略微脸红,苍白的脸色浮上了血色,整个人显得娇媚。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回到床上,于是靠着沙发睡着了。 两人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唐靳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换上王叔备着的西装。沈星羽惺忪地揉着眼睛,目光流转在唐靳禹身上,想起昨晚的触感,她的面色又红了一阵。 唐靳禹本来想和声和气地和她说些什么,或者是道谢,但是看见她花痴般的傻笑时,便失去了兴致。他一如既往地冷着声道,“你要是生活不能自理,我会给你请个保姆。” 沈星羽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可是最后只是摇头,“不用的。我会照顾好自己。” 唐靳禹的步子加快,几句话之间就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我很忙,所以你不要总是打我电话,直接找管家。”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关上了门。 沈星羽的眼睛酸涩,可是已经没有泪水。 第七章 粥可温 沈星羽办理了出院手续,提早了几个小时。她知道再过一会,唐靳禹就该下班了,她想到他昨日酗酒,便想给他熬些药粥。 洗米,下药材,温火。一系列的动作都无比地熟稔,完全看不出来昨天那个虚弱地倒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她。 沈星羽回想早上唐靳禹出口伤人的话,还有他那不在乎的神情,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是又能怎么办?那是她爱的男人,起码过去爱,现在正在爱,将来...... 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呢,也许他们连明天都没有了吧。沈星羽顿下手中的汤勺,自嘲地笑了一下,却在走神之中被溅出来的米汤烫红了手背,白皙的手背露出煞红的一块,好似一个红色的丑陋的胎记。 沈星羽还没有来得及用冷水洗手背,就听闻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标注着是“靳禹”,乐得她连手上的伤都忘了,“喂?靳禹?” 唐靳禹嘴角微抽,听她那么开心雀跃的声音,若不是亲眼见到她面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还会真的以为她是假装生病。“我今天要陪灵儿,没时间接你出院。” 她不是没有听见他言语之间的不耐烦,但是她却在庆幸他不再是神龙不见摆尾,起码会打电话告知自己。 若是沈紫灵知道沈星羽的想法估计会被气到,她之所以撒娇让唐靳禹打电话给沈星羽,根本不是因为“怕妹妹担心”,而是想让沈星羽知道,即便是他们结婚了,可是唐靳禹的心还在自己这里。 “不用你接啦,我都出院了。”沈星羽试图把声音放得轻松一些,却还是带了一些沉闷。 唐靳禹从来不会在意她的感受,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沈星羽不想在唐靳禹表现得斤斤计较,“我给你熬了药粥,你可以补补身子。” 率先回答沈星羽的却是一阵嘈杂,然后就是唐靳禹冷然的声音,“既然这样,你就把药粥送到医院来吧。” 沈星羽不作他想,又炒了两个清淡的小菜,把它们都装进保温盒里。 坐着王叔的车,很快就来到医院。站定身子,可是脑袋却有些发昏。她走到病房门前,正准备要敲门,却听到一声撒娇的欢笑。 “靳禹哥,人家也想喝粥粥嘛。”透过半掩住的门的缝隙,沈星羽可以看见沈紫灵亲昵地半依偎在唐靳禹的怀中,不停地左右晃动,胸前不时地蹭到唐靳禹的手臂。 沈星羽闭上眼睛,转身走开。原来,唐靳禹你不是忙,只是我没那么重要而已。你也不是讨厌我生病,你只是讨厌被人强制着“丈夫”的身份来照顾我。 “靳禹哥,你说小羽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把粥送过来啊,我都好饿了呢。”沈紫灵分明看见门缝略过一道身影,她故作可怜兮兮地望着唐靳禹。不必多想,拿道留门的缝隙也是沈紫灵的杰作。 她沈星羽想和我斗,下辈子都没有可能。把头埋在唐靳禹胸前的沈紫灵嘴角凝住一抹冷笑,她就是要看着沈星羽一步步失去唐靳禹,不要说心,连人她都要失去了。 走在长廊的沈星羽再次接到唐靳禹的电话,已然失去了先前的雀跃,“喂?” “到了没有?怎么那么慢?”唐靳禹问,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刚到医院。”沈星羽闷闷地应着,然后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唐靳禹盯着手机屏上的“结束通话”四个字,心中有一种压抑。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索性不去想它,唐靳禹低着头对沈紫灵说,“很快就有粥了。” 听到门的声响,沈紫灵略微仰头,就对着唐靳禹吻了上去。唐靳禹本来是一手握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抚着她的秀发,这么一看就好像是唐靳禹强吻沈紫灵。 唐靳禹头一次对与沈紫灵亲昵产生了厌恶,他把这归罪于因为沈星羽破门而出,破坏了这份温馨。因此他的面上带着几分冷色,瞪向沈星羽。 沈星羽一进门就看见唐靳禹吻着沈紫灵,心中一声咯噔,步子却条件反射地不慌不慢地走上前,视而不见地道,“我熬了点药粥,还炒了点青菜。” 唐靳禹见她温顺得而样子,心中本该是舒心,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异样的暴怒,“你可以走了。” 沈紫灵有些诧异地望着唐靳禹,他眼中的厌恶不像是作假。因此她对击退沈星羽更加有信心和底气。她连忙挽住唐靳禹的手,“靳禹哥,你这是干什么?小羽好不容易来看我一趟,都让你赶走了。” 沈星羽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向沈紫灵,想看看她到底又要玩什么把戏。 “小羽,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沈紫灵面上满是担忧地望着沈星羽,“都是我不好,怪我自幼就体弱病多,这次还真是要多谢小羽你了。” 想起以前沈紫灵带着一众佣人欺负自己的时候,那可不是使劲浑身解数么,居然好意思说自己自幼就体弱病多,脸皮真是厚过城墙。 “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半夜踢被子?”唐靳禹亲昵地点了点沈紫灵的鼻头。 沈紫灵的脸上浮上羞涩,故作嗔视道,“靳禹哥~你说这个做什么嘛!” “姐姐还是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在别人身上?”沈星羽淡淡地说,“假惺惺的把戏姐姐一做就是十多年,不累吗?” “灵儿这是关心你。”唐靳禹冷冷地看着沈星羽。 沈紫灵拦住唐靳禹,只见她的双眼蒙上泪纱,“从小到大,小羽你就和我不亲。小时候我念在小羽你年纪幼小,我便听继母的话,对你处处忍让。可你却一直把我的好心......小羽,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关心你而已啊,你也是为了救我......我把靳禹都让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 她的肩头颤抖着,看得唐靳禹很是心疼。唐靳禹望着沈星羽,“我说最后一遍,滚。” 沈星羽看着唐靳禹把沈紫灵拥入怀中,她步子看似轻快地退出了病房。 他拥着另一个女人,却不曾问她粥可温。 第八章 中毒事件 沈星羽起得很早,她洗涮完毕之后就来到了厨房。 “早上好。”佣人对她微微点头,“沈小姐。” 沈星羽拿下她手中的粥勺,“今后我来做你们少爷的早餐就好了。” “可是少爷说过......”佣人有些为难,“再说了,小姐您也不知道少爷喜欢吃什么啊?” “所以,我在学。”沈星羽望着佣人,平复心中的不悦,“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吧。” “少爷,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管家如实汇报,心中有几分欣慰,这沈小姐可比那个沈紫灵好得多了,还处处为少爷着想呢。 唐靳禹摆了摆手,“好了,下去吃早餐了。” 唐靳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望见给自己熨西服的沈星羽,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这唐家,他一直只是当做自己的住所而已,现在却有这样异样的感觉,唐靳禹有些无措。 “起床啦。”沈星羽明明起得比他早,可是依旧是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脸上挂着温顺地笑容,“今天熬了你喜欢的玉米粥,趁热喝点就去上班吧。西服我也帮你熨好了。” 唐靳禹想起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她几乎是嚣张睥睨,而如今又温顺轻柔,他这个妻子还真是百变。“你今天上午熬点汤,给灵儿送过去吧。” 沈星羽拿勺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就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我知道了。” 送完唐靳禹,沈星羽就开始熬汤。厨娘正是那位佣人,帮她打着下手。 “少爷说的那位,是沈小姐的姐姐吗?”佣人小心翼翼地问。 沈星羽嘴角泛着几分牵强,“嗯。” “我可真不喜欢她。”佣人嘀咕道。 沈星羽一言不发,熬好莲藕猪骨汤之后盛到保温盒里。在离开厨房前,她对佣人说,“这话可不要叫你们少爷听了去。” 她可算是明白了,沈紫灵就是他的命。可他,是她的命。沈星羽哀怨地叹了口气,坐王叔的车很快就来到医院。 “小羽,你来了!”沈紫灵看见沈星羽独自一人,本来要给她颜色看看,却看见她身后的王叔,随即就变成欣喜的笑容,“靳禹哥没来吗?” “他估计忙公司的事情。”沈星羽把莲藕猪骨汤盛出来,“这是你喜欢吃的猪骨汤,趁热喝了吧。” 沈紫灵最不喜欢她那一副温顺的笑容,“好。” 看着她喝完,沈星羽一秒也不想多留,转过身便对王叔说,“我们回去吧。” 沈星羽回到唐家,好不容易有时间好好睡一觉。她睡得迷糊的时候,却接到了唐靳禹的电话,“你这个女人,到底对灵儿做了什么!” 沈星羽还没来得及解释,唐靳禹那边就挂了电话。她瞬间清醒了,深知沈紫灵又想搞事情。她立即起床,搭着王叔的车到了医院。 病房里,唐靳禹守在沈紫灵的床边,而沈紫灵的嘴唇发紫,眉毛都紧皱在一起,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她怎么样了?”沈星羽的声音很冷,她望着病床上的沈紫灵。 唐靳禹几乎是被触及了底线,他红着眼眶怒吼,“我都已经和你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对灵儿下毒手!” 其实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是沈星羽下的毒,但是今天她给灵儿熬了猪骨汤,结果没过多久医生就打电话来说灵儿食物中毒了,最有可疑的就是沈星羽。 “你问都没问过,就怀疑是我。”沈星羽把目光落在唐靳禹的脸上,眼底的失落淋漓尽致地宣泄出来,却化成最冷漠的指证。 唐靳禹的心蓦然一疼,却下意识地吼道,“滚。我不想灵儿醒来的时候看见你。” 沈星羽跑出了医院。她沿着路一直跑,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她好像已经没有了家。雨水嘀嗒在她的脸庞,于是泪水也开始竭斯底里。她跑累了,就停下。夜已经黑了,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唐家面前。 她缩了缩肩膀,被雨水打湿的刘海粘稠地贴在她的额前。她摁门铃,却没有人出来。风狠狠地刮过,她很冷,却不死心得又摁了几遍门铃。 开门的不是佣人而是唐靳禹,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来做什么?” 那语气好似在与陌生人说话,沈星羽却不气,“我,回家啊。” “这里不是你家。”唐靳禹一个反手就把门给甩上了。 沈星羽揉揉被撞疼的鼻头,整个人蹲在门口的角落,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她不停地缩肩,口齿不清地说,“好冷......唐靳禹,唐......好冷哦。” 听到佣人说她昏倒在门口而且还发了烧,唐靳禹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担忧,“把她送到仓库去就好了,拿上她的被子和衣物。她以后就住在那。” 佣人撇嘴不敢多问,连忙把沈星羽背去仓库。 一早醒来,沈星羽的烧退了不少,可是她睁看眼睛,却发现这里很陌生。难不成她被别人掠走了? 吱呀一声,门就开了,是昨天把她背到仓库的佣人。只见她慌慌张张地跑到沈星羽面前,“沈小姐您可算是醒了。今天也不知道少爷是闹什么脾气,不肯吃早餐,气呼呼地就去了公司。他说中午要回来吃饭,要是再不合他的心意,我们这些人就不用再待下去了。这些天少爷都是吃您做的饭菜,要不您现在......” 沈星羽应承下来,便做了唐靳禹爱吃的咖喱炒饭,加了牛肉粒还有玉米粒,另外炒了哈密瓜炒虾仁和牛乳草鱼。然后她又马不停蹄地把房间收拾了一遍,又去打扫唐靳禹的房间。 沈星羽一出来,正好看见吃饭吃得正香的唐靳禹。 唐靳禹看见她手上拿的打扫工具,面色微变。“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我......打扫卫生啊?”沈星羽有些不解,而后浅浅地笑道,“那个哈密瓜炒虾仁好吃吧,那股甜味......” 沈星羽的话还没有说完,被甩在地上的菜渍就溅到他的身上。 “对自己姐姐都狠下毒手,我可不敢奢望你能对我手下留情。”唐靳禹冷声道。“今后,你不准踏入厨房一步。” 第九章 争锋相对 沈星羽一大早醒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大好的沈紫灵,差点以为自己毁了沈家。不过确实,无论在沈家还是唐家,她都要看这位大小姐的命运。 “小羽,你做早饭吗?”沈紫灵故作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我饿了。” 在沙发上看报的唐靳禹面无表情地说,“没听到灵儿说什么吗?” 沈星羽瘪嘴,这沈紫灵那么作也就是仗着唐靳禹宠着罢了。她进厨房,甚至自己无论做什么吃的,沈紫灵都会挑刺,倒不如做几个唐靳禹爱吃的早点。 端出早饭,果不其然为首的就是沈紫灵嗲嗲的声音。 “啊,是玉米粥哦。”沈紫灵娇声地抱怨着,“我都不喜欢吃玉米粒。” 唐靳禹原本有几分笑容的面色骤然,沉声说了一句,“重做。” 沈紫灵得意洋洋地抬眸望着沈星羽。沈星羽有些不情愿地端起早点要拿去倒掉,“是。” “这份留下给我吃,给灵儿单独做一份。”唐靳禹望着她失落的神情,便出声道。 沈星羽勾出一抹浅笑,她就知道玉米粒是唐靳禹的死穴。 沈紫灵的面色难得地沉了几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星羽,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让自己难堪的。 沈星羽再做一份早餐,三人难得安静地吃了一顿早饭。 “我去附近办点事,一会就回来。”唐靳禹对沈紫灵轻声道,温柔地亲了一下沈紫灵的脸颊。 沈紫灵笑着送他出门,转过身时面上的笑容早就已经褪去了,随之换上的是一副居高临下地睥睨。她盯着收拾碗筷的沈星羽看。 以前唐靳禹都有亲自己额头的习惯,现在却只是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沈紫灵自信唐靳禹不会喜欢上沈星羽,可是难保因为沈星羽,他们之间的感情有皲裂。 沈紫灵不紧不慢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沈星羽从厨房洗完碗出来,看着她走到楼梯口,才叫住她。 “沈星羽,我要吃苹果。” 沈星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是断了手还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又或是瞎了眼睛?没看见边上有佣人吗?” “怎么?不服气啊?”沈紫灵冷声笑,她就是要看她抓狂的样子。 “这是在唐家,你不是沈大小姐,而我是名正言顺的唐太太。”沈星羽凝起一抹嘲讽,“沈大小姐莫不是住个院住得脑子都坏了?你那沈大小姐的身份与我何干?也看不出来原来沈大小姐有做情妇的潜质,不过也对,那电视剧上呢,都是胸大无脑的做情妇。” “这话,你也就敢在我面前显摆一两句。就算靳禹哥是娶你,也只是玩玩你而已,没见你现在被我玩得团团转吗?” 沈星羽勾唇,故作不解地问,“我也就是不明白了,我们之间差了什么?要身份,我也算是半个沈小姐,不要说什么身份,就是书记的女儿和他献殷勤,他也置之不理。” “那可是,我可靳禹哥感情好得很,不是你们这些小三想攀附就能攀附得上的。”沈紫灵不免有些得意忘形。“那天,他受......” “受什么?”沈星羽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沈紫灵这才发觉沈星羽是想套自己的话,心下又多了几番思量,“这关你什么事!你只要知道靳禹哥不可能喜欢你的就行了,要么就麻利点离开靳禹哥身边,要么你就等着被我玩死!说到做到。” “你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有身份的小三、情妇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沈星羽嘲弄道。 紫灵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地说,“你削个苹果还那么磨叽?你要是不削也行,待会我和靳禹哥说就行了。” “说什么?”唐靳禹刚好回来,边上还跟着王叔和管家。 沈星羽连忙解释道,“也没什么,姐姐说想吃苹果,我这不说她刚吃完早饭,吃苹果对......” 唐靳禹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削给她就是了,何必说那么多。” 沈紫灵就差没得意得飞起来,“谢谢靳禹哥,麻烦小羽。这几天我一直住院,手脚都有些不太利索了呢。” 唐靳禹一把把她揽在怀中,“想吃什么做什么,和她说一声就是了。” 沈星羽听到唐靳禹对着另一个女人说出这番宠溺的话,手微微一抖,水果刀就割伤了手,血珠子不停地往外冒,她连忙用纸巾擦干净血,又把削皮的苹果清水洗了一遍。 等她递过来的时候,沈紫灵却别过脸。 “算了,我不想吃苹果了。”沈紫灵理直气壮地说,“明明知道我晕血,还把染了血的苹果递给我,小羽你真是......” 沈紫灵还想责问一番沈星羽,唐靳禹就打断她的话,“和下人去包扎一下吧,免得出来丢人。” 沈星羽气结,又不能说什么,只得瞪了一眼洋洋得意的沈紫灵。 沈星羽包扎完之后,就听见沈紫灵撒娇道,“小羽,我想喝你泡的咖啡。” “要用咖啡豆现磨的哦。”沈紫灵望着沈星羽削瘦的背影,不忘加上一句。活该,让你和我斗,让你抢我男人! 沈星羽磨咖啡的技术确实一流,她把咖啡杯递给沈紫灵。却没想沈紫灵没接住,杯子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你做什么!”沈星羽终于忍无可忍地沉声吼了一句。 沈紫灵可怜楚楚地望着沈星羽,“对不起啊小羽,害你被烫伤了。你知道的,我才刚出院,身体也没什么力气,才会拿不稳那个咖啡杯的,对不起......” 说着说着,她居然就娇滴滴地哭了出来。 沈星羽虽然不大习惯这样的生沈紫灵,但是心里还是一番暗爽的。 沈紫灵连忙伸手想要去捡拾碎片,却被唐靳禹抱在怀里,“沈星羽你干什么!要是不想在唐家了就给我直接滚出去!” “你别怪小羽,是我的错。”沈紫灵一面说着,一面泪眼朦胧。 唐靳禹看着面无表情的沈星羽,眸子略微一沉,“沈星羽,滚回你的房间。” 第十章大打出手 沈星羽破天荒地没有去吃晚饭,因为她根本不想看见唐靳禹和沈紫灵卿卿我我。 “沈小姐,沈大小姐叫您下去吃饭。”佣人再三地催促道。 佣人第四次来敲门的时候,沈星羽重重地踹了仓库的杂物,“我都说了我不想吃晚饭。” “可是这次是少爷吩咐的......”佣人显然是有些为难。 沈星羽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走到饭厅。 “今晚我们吃海蟹黄炒猪肚。”沈紫灵冲她甜甜一笑,把许多蟹黄都往沈星羽的碗中夹,“今天是姐姐我亲自下厨哦,算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对小羽你道歉吧。原谅姐姐好不好?” 沈星羽重重地搁下碗筷,“我不想吃了。” “灵儿都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唐靳禹抬眸望她,“你不要太过分。” 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眸子那么干净,说出的话却把人伤得粉身碎骨。难道你真的没有心的吗,你能感觉到我的心在疼吗,你知道我有多想离开你吗?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啊!我不甘心...... 这明明是我该有的幸福! 沈星羽的面色发青,她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胸前的衣服,“疼......我的药!” 唐靳禹连忙从电视机旁的药箱找到她的备用药,就着温水喂沈星羽服下。他感受到她颤抖的身子,于是就轻抚她的背部,“没事了,没事了。” “靳禹哥!”什么胸口疼,都是装的吧!沈紫灵不满地撇过头,不再去看唐靳禹。 唐靳禹下意识地松开自己的放在沈星羽背上的手,对边上的佣人说,“扶她回房间休息。” 佣人便扶着沈星羽往仓库的方向走去。 看着沈星羽虚弱的步子,唐靳禹出声道,“我说的是卧室。” 沈紫灵握着筷子的手略微一僵。就连她出院来到唐家住,也只能是住在佣人临时空出来的卧房而已,她连唐靳禹的卧室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 “靳禹哥,我爸爸呢就问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回一趟沈家,或者大家一起吃一顿饭也可以啊。”沈紫灵笑得单纯无害,满眼期待地望着唐靳禹。 唐靳禹优雅地搁下刀叉,“这肉很好吃,你多吃点。” “靳禹哥!”沈紫灵有些不悦,但是还是尽量和颜悦色地望着唐靳禹,“我爸爸说,要多谢靳禹在我住院的时候对我很照顾,所以想请你吃饭。他呢,还说如果......” “除了公事,我很少在外面吃饭的。”唐靳禹面上一丝不见底的笑容。 这话在沈紫灵的耳里就变了意思,“那到时候是在沈家吃饭,还是在唐家?” 唐靳禹不好直接拒绝,就直言说,“最近其实都挺忙的,我没有时间抽空出来和你家人吃饭,对不起。” 沈紫灵听出唐靳禹话语里打着的退堂鼓,也不再苦苦相逼,就笑着说,“有事业的男人最帅了,就好像靳禹哥你啊。但是你再忙,也要记得好好休息哦。” “好。”唐靳禹对她面上的失望视而不见,给她倒上红酒,“庆祝你出院。” “谢谢靳禹哥!”沈紫灵面上虽是笑着,桌底下手的却紧紧攥着,心中很是不甘。 终于等到第二天,唐靳禹已经去公司上班了,沈紫灵才偷偷地进了唐靳禹的卧室。 她根本没有心情看卧室的摆设,她更关心的怎么把沈星羽赶出去。这么想着,沈紫灵就一把拽住还没醒的沈星羽的头发,“死女人!给我过醒来!” “干什么!”沈星羽还在美梦之中,突然头发吃痛,就看见沈紫灵的脸,心中更是不悦,“唐靳禹允许你进来了么?你给我放开。” 沈星羽一言说中沈紫灵的痛,她虽然是放开了沈星羽的头发,却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我警告你,最好立即给我滚出唐家。” 沈紫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暴躁和狂妄,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十分地狰狞和落魄。 当然,沈星羽的头发被弄得乱糟糟的,脸上的巴掌红印更是清晰可见,她干脆坐在转椅上,讽刺地望着沈紫灵,“怎么?耐不住了?不过是睡了一次他的卧室,又不是睡了他。” 沈紫灵的确是慌了,她感觉自己抓不住唐靳禹的心了。 “沈星羽,你出院那么久,都没见过你妈妈哦?”沈紫灵仰着灿烂的笑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沈紫灵你不要太过分!”沈星羽上前也拽住她的头发,“你要是敢动她,你就试试!” “你给我放手!”沈紫灵踹向她的肚子。 沈星羽身子本来就不适,如今肚子手痛,整个人更是跪了下来。她仰头望着沈紫灵,“你动谁都可以,但是你就不应该动她。” 说完就甩了一巴掌给沈紫灵。 沈紫灵气急,“不就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吗,怎么?还高贵得我都动不得了?” “很好,下次我会这么唐靳禹说的。”沈星羽讽刺地勾唇,“还有,恭喜你成为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沈紫灵原本还想甩一巴掌给沈星羽,却看见被扭动的门把,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怎么回事?”唐靳禹听到沈紫灵的哭声,心疼地一把推开沈星羽,上前抱起沈紫灵,“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对。” 沈紫灵捂住自己的一边被打红的脸颊,似乎极力想掩饰什么。 唐靳禹拿开她的手,“是谁干的?” “是小羽。”沈紫灵说,一副委屈的样子,“我本来是叫她起床,结果......” 唐靳禹因为昨晚的事情,觉得对沈紫灵很愧疚,现在她又被欺负了,心中自然是不悦,上前就是清脆的一巴掌。 “呵呵。”沈星羽没有任何的反抗。她只是推开唐靳禹,然后把自己的头发撩起来,呈现出两边被打得巴掌印,“我想,我应该不会梦游或者有自虐倾向来自残吧?” 她的眼眶有泪水,声音也带了几分嘶哑,“唐靳禹,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玉米粒,七分熟的牛排,知道你喜欢喝什么酒抽什么烟,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对蟹黄过敏?” 她在昏黄得到灯光下,整个人显得苍凉。 第十一章 哀莫大于心死 唐靳禹看着那左右对称的耳光,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她的右脸明显的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那是他刚刚打的,而她的左脸,也有一个巴掌印,比右脸轻一些,一看就知道,是女人打的。 沈紫灵一看就知道要不好,立刻捂着脸委屈的哭出声音:“靳禹哥哥,那不是我打的,她诬陷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先打了自己,一定是她要诬陷我,呜呜呜……靳禹哥哥,你要相信我。” 沈紫灵的哭声凄惨极了,唐靳禹不由得有些心疼,再次怜惜的将她抱在了怀里,柔声的安抚着。 沈星羽看着男人一瞬间又恢复疼惜的表情,不由得松开抓着头发的手。 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袭上心头来。 自结婚以来第一次,对这段婚姻,对自己的坚持,有了很大的疑问。 结这个婚真的对么? 他真的是自己爱的那个男人么? 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真的是这个是非不分的男人么? 狼狈的从站直了身子,胸口的疼痛已经快要爆炸了,她却不想去找药了,踉跄着,扶着墙往房间外走去。 “你去哪里?”男人的冷冷的质问声从身后传来。 沈星羽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气若游丝,却又冷清的回答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呵呵。”男人冷冷的笑了一声,说不出的嘲讽冷漠:“你该去的地方?你最该去的地方就是离开唐家,而不是赖在这里,你收拾东西滚出去吧。” 沈星羽手指猛地攥起,心底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再次袭来,眼圈顿时红了一圈,抿了抿唇,压抑住那酸涩的感觉,倔强的不让泪落下。 她颤抖着声音,压抑住那快要吐口而出的哽咽,挺直着背脊,颤颤巍巍的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楼梯走去。 唐靳禹看着那纤细瘦弱的背影,陡然的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那种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快要失去的感觉,让他彻底的慌了神。 他想要起身去追她,却发现沈紫灵的双臂正抱着他的腰,抱得紧紧的,生怕他要消失一般的,充满恐慌的拥抱,那张清丽的脸蛋上,淡粉色的五指痕,配上那被眼泪清洗过的清澈的眼睛。 唐靳禹的面前出现的,却是刚刚那张青紫红肿的脸。 那张脸上,几乎已经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 他的那一巴掌真的有那么重么?竟然将她打成那样。 对比沈紫灵脸上淡粉色的五指痕,刚刚那两巴掌无疑要狠的多。 这个女人是真的狠啊,对自己都这么狠。 “靳禹哥,我真的……我没有打她,你相信我。”沈紫灵依旧哭的泪如雨下,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极了。 唐靳禹却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可一想到这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又不得不耐下性子安抚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紫灵,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救了你的命,她的身体不好,现在更是多了心脏供血不足的问题,至少……我们不能恩将仇报,若真的让她死了,我们的内心也会不好过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们在外面见面吧。” 说完这段话,唐靳禹莫名的觉得心里松了口气。 不由得有些怔然,原来这才是他一直以来心里的想法么?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英俊的脸:“靳禹哥,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我都不要来这里了对么?可是……我才是你爱的人不是么?” “我爱你,但是,她的身体毕竟不好,我们还是不要刺激她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不要刺激沈星羽? 这怎么可以! 这个贱人抢走了她的男人,她的唐靳禹,现在居然还想过安适的日子。 简直做梦! 沈紫灵深深的将脸埋入男人的怀抱中,她了解唐靳禹,既然他说出了这样的话,也就证明着他的想法是不会更改了,想到这里,她更是忍不住的啜泣出声音。 呜呜咽咽的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 唐靳禹听到她的哭声,不由得一阵心软,这个被她放在心上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姑娘,如今竟然为了一个沈星羽委屈求全,不由得更加的心疼了起来、 “靳禹哥,你会爱上小羽么?”可怜兮兮的声音从怀里传了出来。 唐靳禹微微一怔,随即迅速的反驳:“怎么可能爱上她?这种有心机的女人。” 沈紫灵一听,心里舒适了不少,于是声音更加的可怜巴巴起来:“那靳禹哥你不要住在这里了好么?你搬出去住,将这里给她住……就当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了好么?你出去住……” 出去住? 唐靳禹很想点头说好,可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阻止了他点头。 就好像,打从心底拒绝了这样的选项。 他……不想出去住。 沈紫灵没有得到男人的回答,不由得心沉了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变得阴鸷。 “紫灵,你知道我的……” 沈紫灵伸手抱住男人精干的腰,心底再多的意见此时也不敢提出来了,只敢紧紧的搂住她的腰,狠狠的抱住他,仿佛抱着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 沈星羽踉跄着回到了仓库。 初秋的仓库,虽然不像冬天那样的寒冷,却也已经因为空旷而多了几分冷意。 走到墙角处,一个单人卧榻钢丝床上面垫着一张薄薄的褥子,上面放着一张薄薄的毯子,显得格外的单薄。 沈星羽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整个人蜷缩在上面,缩成小小的一团。 苍白的脸,因为心脏的疼痛而冷汗津津。 过分纤瘦的手臂探出薄毯,白皙到透明的肌肤下面,一根根青色的血管隐隐约约的透了出来,头埋在毯子里,手无意识的抓握着什么。 唐靳禹来到仓库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心不由得落了一拍,连忙走到床边,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指尖,温热的掌心包裹着那纤细的手指。 太细了,也太瘦了。 这是唐靳禹第一次握住她的手,只觉得握在手里的感觉,不像是一只手,就好似握住了一只鸡爪子。 绵软,纤瘦,且病态。 做手术之前,明明身体健康的沈星羽却比身体孱弱的沈紫灵看起来更加的瘦弱。 他还记得,当时他听到说沈星羽为了不将肾脏移植给沈紫灵,一直都在装病躲避手术,可是此刻,却又陡然的开始怀疑起这件事来。 她真的没有病么? 陡然,想起当时在医院里第二次给沈星羽做手术的唐海渊。 鬼使神差的,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转身走出了仓库,拨打了个电话给唐海渊。 “唐博士,电话。” 刚做完一台手术的唐海渊刚出门就听见了助理的声音,让护士给自己脱掉满是血污的手套后,这才从助理手中接过电话,一看来电显示,不自觉的蹙了蹙剑眉。 手下却还是迅速的接通了电话:“靳禹。” “四叔。”唐靳禹恭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唐靳禹对唐海渊素来敬重,否则上次也不会到最后关头才将唐海渊叫过来,救沈星羽的命。 “嗯。”唐海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 唐靳禹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四叔向来情绪很淡,许是做医生的缘故,早就看淡了生死。 情绪很淡。 “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你还记得三个月之前做肾脏移植的那个女人么?” 唐海渊蹙眉:“你的妻子?” 唐靳禹:“……” 手指猛地攥紧,咬着后槽牙:“是,我的妻子。”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当时为什么突然要求她出院回家,还有……她除了肾脏移植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准备措辞。 唐靳禹静静的等待着,可手指却紧紧的攥着,心跳渐渐的加速。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怎样的答案。 他潜意识觉得沈星羽是个有心机的女人,为了不移植肾脏而故意装病。 但是心底却又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说:“不是,她不可能假装,相处了这几个月,你难道一点都没看清她么?” 这两个想法在脑海里拉扯着,仿佛要将他的思维撕扯成两半。 “我让她立刻出院的原因,是因为我发现她的血液里面蕴含着有毒物质,但是五脏里面,胃部含毒素最低,这就意味着,毒性是直接通过静脉输液进入血管的,这种毒物是诱发心脏病的主要物质,也就是说,原本她手术移植后,不应该出现这种类似于心脏供血不足的病症,但是她现在却已经出现这种现象了,如果当时不出院的话,很可能连医院的大门都出不了。” 唐海渊的声音很冷、毫无情绪起伏,就好像在做着最普通的学术报告一般。 唐靳禹却只觉得宛如晴天霹雳,整个脊背都渗出一层冷汗。 反射性的猛地转身看向仓库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却恰好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毫无情绪,毫无情感,空洞无比。 就宛如一个毫无生命特征的破布娃娃,脆弱的让人的心都跟着慌乱。 “至于在肾脏移植之前……我只能说,靳禹,如果不爱她,可以和她离婚,但是不要谋杀,我们唐家人可以心狠手辣,但是,人命,最好不要沾染上。” 唐靳禹的脖子宛如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扼住。 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胸口沉沉的,就好像被巨大的铁锤狠狠的夯了一锤。 唐靳禹努力平缓着呼吸:“四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难道手术前都不检查么?她贫血的厉害,五脏已经收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根本就不该进行肾脏移植手术,靳禹……四叔劝你一句,好好对她吧,她……能活多久都是未知。” 能活多久都是未知? “而且,她似乎心理还有些问题,似乎幼年收到过精神创伤,你不要刺激她,她心脏不好。” 唐靳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 第十二章 唐家人手上不沾血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电话已经挂断了很久了。 能活多久都是未知…… 他踉跄着,狼狈着转身走到钢丝床的旁边,轻轻的掀开薄薄的毛毯,女人的额头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脸上青紫红肿一片,不仅不好看,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丑陋。 紧闭的眼睛,微蹙的眉头。 眼角还能看见一道浅白色的泪痕,牙关紧咬着,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长长的指甲抠着掌心,指关节发白,可见是多么的用力。 他陡然想起几个月之前,他和这个女人坐在咖啡厅里,她姿态睥睨,眼角眉梢皆是风情,什么都不要,一颗肾换来了一段婚姻。 “喂,沈星羽,你没事吧。” 颤抖着声音,轻轻的用手指拍打着她的脸颊,却发觉,额头都是冷汗,就连嘴唇都变成了青紫的颜色。 呼吸都变得浅淡,几乎感受不到。 他顿时心慌乱了起来,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转身就急速的往房间跑去。 一进房间就将她放在床上,也不管她身上是否脏乱,直接就用被子将她裹了起来。 沈紫灵急匆匆的从门外小跑了进来,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靳禹哥,小羽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说着,便想要推开唐靳禹凑上去去看沈星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唐靳禹却没有让开,而是一把将她圈在怀里,薄削的唇贴着她的耳廓,轻声诱哄着:“乖,紫灵,别进来,你刚刚做了手术,不适合大喜大悲的,若是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也不要伤心。” 三长两短? 沈紫灵的身子猛地僵住,猛地攥紧手指,尖锐的指甲掐到掌心的嫩肉。 若不是想要给唐靳禹留下一个爱护妹妹的好形象,她此时恐怕要兴奋的尖叫起来。 这个贱人真的要死了么? 她要是死了,她和唐靳禹之间就不存在任何的障碍了。 她的身体,沈星羽的存在。 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阻碍了。 这样想着,身体都因为兴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埋在男人的怀里,紧紧的圈住男人的腰。 唐靳禹却以为她因为担忧而情绪激动导致快要流泪。 连忙将她从自己怀里撕扯开来,拉着她的手腕,直接拉到楼下:“老王,送沈小姐回去。” 老王连忙点头:“好的,少爷。” 沈紫灵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唐靳禹,却发现男人紧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看着她,不由得愤恨的跺了跺脚,转身直接走出了唐家的大门。 坐在车上的沈紫灵,目光幽幽的看着这栋豪华无比的别墅。 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成为这栋别墅的女主人。 唐靳禹又走回房间,床上的女人又缩成了一团,偌大的床,只有最边缘的位置微微下陷着,无端的显的有些可怜,莫名的,心底的烦躁愈发的剧烈起来。 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却也不知道往何处抒发。 其实沈星羽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陌生,犹记得那时候他刚和沈紫灵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这个女孩就一直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不声不响的,就连吃饭,都坐在最角落里,小心翼翼极了。 大约除了逼他结婚的那天情绪张扬之外,再也没有那样外放的时刻了。 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唐海渊的号码:“四叔,你能到雪海居来一趟么?” 唐海渊正好开车到了这边,直接拐了个弯往雪海居开过去。 不到三分钟,车子便稳稳的停在了门口。 他一进门便被小女佣给带到了二楼唐靳禹的房间里。 站在门口,唐海渊看着里面的景象,不由自主的顿住脚步,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冷嘲的:“嗤。” 唐靳禹转身就看见穿着白衣的男人,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 “四叔。”他有些惊喜的看向他,连忙站起来:“你快过来看看,她一直在发抖。” 唐海渊眯着眼睛睨了他一眼,这才站直了身体走到床边,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检查的东西,开始为她检查身体。 掀开被子,看着还穿着睡裙的女人,睡裙因为唐靳禹的之前的粗鲁,而直接拉到了腰眼处。 呈现在两个人眼前的,就是一双笔直洗白的双腿,和一个浑圆的,穿着粉色小可爱的屁股。 唐海渊眉宇微挑,脸色未变,倒是唐靳禹猛地伸出手,一把就将被子又盖了回去。 “四叔,等会儿,我给她整理一下衣服。”唐靳禹笑的有些牵强。 没有掀开被子,而是直接伸手进被子,给她拉裙子,却不想,却一下子触碰到她浑圆的屁股上面。 细腻的微凉的皮肤一下子透过他的掌心传到了他的心底,不由自主的搓了搓牙齿。 尽管他和沈紫灵恋爱好几年了,但是沈紫灵身体不好,他一直都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在这方面,他也算得上是新手了,压抑着想要再次抚摸的欲望,僵硬的将裙摆给他拉好了。 这才又将被子给拉开了。 这次长长的睡裙,将她的双腿包裹的只剩下两个脚丫子。 唐海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才带上听筒开始听心音。 越听眉头蹙的越紧,最后抿直的唇线,显然是真的生气了,转过头来,抬起脚,对着自家侄子的腿狠狠踹了一脚。 突如其来的疼痛和力道,唐靳禹狼狈的摔倒在地毯上,剑眉猛地蹙起,刚准备开口训斥,却突然想到,踹自己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四叔。 强势起来的气势一瞬间一落千丈。 看向唐海渊的眼神茫然无比。 “混账东西,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们唐家人的手上不允许沾染人命。”唐海渊的声音不大,就连语速都不快,偏偏让唐靳禹觉得这位四叔是真的生气了。 只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唐海渊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拎到床边,狠狠的摔了下去。 身为军人的气势将唐靳禹压制的不敢反抗。 “我不管你们当初是因为什么结婚的,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好,但是既然你娶了她,那么她就是你的责任,一个男人,连属于自己的责任都背负不起,你还能背负的了什么?” 唐海渊是真的生气了。 他虽然是个医生,却也是军队出生,这辈子,两个肩膀,一肩扛着国家,一肩扛着责任。 却没想到,回家后才发现,家里的人都已经歪到了亚马逊去了。 “打老婆快活不?一巴掌下去多快活啊。”唐海渊眯着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唐靳禹被唐海渊的一顿臭骂给镇在了原地。 “四叔,你先给她治疗行不,我们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好么?” 他没办法反驳唐海渊的话,但是他现在更关心躺在床上生死不知道的沈星羽。 唐海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这才开始伸手将黏在她脸上的头发给拨开,脸上的青紫更加的狰狞,唐海渊又忍不住的瞪了唐靳禹一眼,这才冷着声音哼了一声:“她的药呢?” “我去拿。” 唐靳禹连忙起身下楼,将餐桌旁边的小药瓶给拿了过来。 唐海渊伸手接过药瓶,倒了一颗,刚准备塞进她嘴巴里,却突然发现这药丸外面包裹的粉末似乎意外的多,不由得眉眼凝了凝,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靳禹,你现在去最近的医院再买一瓶这个药过来。” “什么?” “这个药有问题,暂时不能要了。” 什么,药有问题? 唐靳禹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原本因为看见唐海渊而削弱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又变得凌厉了起来。 如果这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沈星羽的药里下药的话,那就难保不会在哪一天在他的饭里面动手脚,这样一想,唐靳禹不由得觉得后怕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沈星羽,更是为了他自己的人身安全。 “雪海居已经不安全了。”唐海渊也脸色凝重了许多:“而且,这人还是冲着沈星羽来的。” 说着,不由得凝目看着唐靳禹的脸:“你知道是谁在伤害她?” 明明是疑问句,却偏偏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是那个沈家的大姑娘?” “不是!” 唐靳禹大声的反驳道,色内厉荏的厉害,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唐海渊的脸。 似乎只要他坚持,唐海渊就能收回刚刚的话一样。 “呵呵。”唐海渊冷笑一声:“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要给她治疗了,你不想她死的话,现在就去买药。” 唐靳禹手指猛地攥了一下。 他想要大声的告诉唐海渊,沈紫灵是多么的善良,多么的可爱,多么的乐于助人。 曾经是怎样将身为陌生人的他悉心照顾。 可是只要触及唐海渊那双漆黑的眼睛,他就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最后只能狼狈的抓起车钥匙转身快速的跑了出去,开着车就直奔市立医院。 唐海渊则是从自己的药箱里抽出一针护心针,这是他在下午接到唐靳禹的电话时,特意塞进包里的。 没想到,还没过几个小时,就用到了。 直接将床上的女人翻过身去,给她的屁股扎了一针。 细长白皙的腿儿再次暴露在眼前,针扎在浑圆的屁股上面。 唐海渊冷哼一声:“不让我看,这不是就看见了么?” ………… 唐靳禹回来的时候,沈星羽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 至少脸色已经不是泛着铁青了,虽然还是苍白,却不是死气沉沉的那种惨白。 唐靳禹小声的喘息着,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唐海渊,男人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倒出一颗药给沈星羽喂了下去。 眼看着沈星羽的眉宇舒缓了下来,唐靳禹这才舒了口气。 唐海渊收拾东西:“走吧,我晚餐还没吃呢,饿死了,让你家厨师做点吃的。”说着,便拎着药箱出了房门,走到一半,突然脚步顿住,侧过身子看向他:“你也过来一起吃吧,正好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第十三章 我只偏心唐家人 唐靳禹靠着床沿轻轻喘息着,点了点头,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俯下身子为她将被子拉好,看着她狼狈又可怜的蜷缩着床沿,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往中间挪了挪,看着她睡在床的中间,才轻轻的舒了口气。 又为她拉了拉被子,看着她安详的睡颜,这才转身直接下了楼。 唐海渊一下去就招呼了厨师做晚餐。 很快,厨师将煮好的面条和冰箱里面的饭盒里面的炒菜,拿出来热了热,给端了上来。 唐海渊眯着眼睛看着饭盒中的玉米粒炒虾仁,玉米粒厚蛋烧,玉米浓汤……手里的筷子是怎么都下不下去。 一抬头,恰好看见自家侄子磨磨蹭蹭的从楼上走下来。 “还不快过来。”唐海渊的语气不重。 却还是让唐靳禹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这绝对是因为小时候的心理阴影。 他永远都记得,小时候这位四叔从部队回来,跟黑面神似的,穿着一身迷彩的军装,腰背挺直,随意而又端庄的坐在家里的木头椅子上,一双桃花眼潋滟非常,就是像现在这样,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 他就感觉自己心底所有的秘密都被这个男人给看透了,连忙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落到桌上的菜,这才感觉到自己也肚子饿了,非常直接的对着厨房的厨师道:“也给我来碗面,要细面,下点小青菜,将辣酱给我拿出来。” 唐海渊听着他的话,眼睛一瞪,顿时觉得手里的面吃起来没意思透了,不由得筷子的速度慢了下来。 福妈很快将辣酱从冰箱里拿出来用碗装了送上来。 瓷白的碗,鲜红清透的辣酱,带着淡淡的酸味,只味道出来了就刺激人的味蕾,让人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 “这辣酱?” “星羽自己做的,很好吃,四叔你多吃点。” 沈星羽自己做的? 唐海渊眸色暗了暗,挖了一勺倒进碗里,用筷子在汤里稀释了一下,顿时,一股酸辣的味道冲入鼻腔,让他差点打喷嚏,连忙抽了张纸巾捂住嘴巴,舒缓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不得不说,这辣酱可真够味的。 “嗯,辣酱不错,给我带一坛子回去。”唐海渊喝了口汤,原本有些寡淡的汤头瞬间变得鲜香无比。 一坛子? 唐靳禹的脸色有些黑,沈星羽从头到尾就做了一坛子而已。 “这些菜也是你们家厨师做的么?怎么全部都是玉米粒,你喜欢吃玉米粒,也不能天天吃吧。” 唐海渊用筷子敲了敲饭盒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 唐靳禹垂眸看向桌面上的几个玻璃饭盒。 这些都是沈星羽提前做好了,准备让人送到公司去的饭盒。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些饭盒,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沈星羽那哭喊的绝望的声音—— 【唐靳禹,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玉米粒,七分熟的牛排,知道你喜欢喝什么酒抽什么烟,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对蟹黄过敏?】 她原来对蟹黄过敏的么? 那么,他不知道,沈紫灵知不知道呢? 肯定是知道的吧,毕竟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她会不知道她对蟹黄过敏? 若是知道的话,那在饭桌上还一个劲的劝她吃蟹黄豆腐。 这样的心思,就有点其心可诛了。、 不,不可能的,沈紫灵那样纯洁美好,善良可爱,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呢? 一定是她忘记了,谁会一直将别人的喜好放在心上啊,况且,还是抢了自己男朋友的人。 说是仇人也不为过了,就算做点恶作剧,也无伤大雅了。 唐靳禹剑眉猛地蹙起,下意识的开始为沈紫灵找借口。 唐海渊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将最后一口面汤喝完,这才坐直了身体。 因为之前吃了面条的缘故,脸色有些微微的红,看起来有些慵懒,就连声音都带着淡淡的哑:“靳禹,你和沈星羽到底是怎么结婚的?” 唐靳禹的手猛地一僵:“你怎么知道我和沈星羽结婚了?” “你以为我是傻子么?我们唐家的人去办结婚证我会不知道?”而且还是唐氏的当家人。 唐靳禹也想到了自家四叔在体制内的影响力,不由得有些沉默。 “是为了给沈家的那个小姑娘换肾吧。”唐海渊笃定的说道。 唐靳禹反驳:“她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她活该,要是她不要求和我结婚的话,我也不会对她这么差,我明明是紫灵的男朋友。” “那人家凭什么将肾交个沈紫灵呢?” 唐靳禹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了好半晌,才嘟囔一句:“紫灵是她的姐姐。” “就算是姐姐又如何,就必须应该将肾给沈紫灵?而且……你疼惜刚刚做了手术的沈紫灵,那么你是否疼惜过同样刚做了手术的沈星羽?人家嫁给你,你就将人家当保姆使唤,人家的身体可比那个沈紫灵差多了。”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一阵白一阵铁青的。 他确实没有想到过,沈星羽也是刚刚做了手术的。 而且明显的,身体比沈紫灵差了很多。 嘴唇嗫嚅着,唐靳禹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叔,你为什么一直帮着沈星羽说话?” 好半晌,唐靳禹才呐呐的开口问道。 唐海渊漫不经心的斜睨了他一眼:“我只帮我们唐家人说话,沈星羽是我们唐家的媳妇,沈紫灵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我们唐家的人?” 在唐海渊眼里,不管唐靳禹和沈星羽的感情是好是坏。 连个人是写在一张结婚证上面的关系,那么沈星羽就是唐家的人。 沈紫灵哪怕和唐靳禹的关系再好,她也只是个没有名分的小三。 唐海渊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第三者。 对沈紫灵也就更没了好印象。 “四叔你——” “嗯?” 唐靳禹忍不住的想要反驳,却被自家四叔一个眼神给顶了回来。 心底不由得对房间里的沈星羽又是一阵恼怒,都怪这个女人,让他在四叔这边挂上了号。 唐海渊临走的时候顺走了那坛子辣酱,让唐靳禹的心情更加的不好了。 唐靳禹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走回房间,就看见睡在自己床上的小团子沈星羽,不由得更加的不悦了起来,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一个电话打给了楼下的福妈。 福妈很快就上了楼,走到他身边:“少爷,您有什么吩咐么?” “去,让人将仓库里面整理一下,装上壁暖,再买个床,把床上弄软和了。” 福妈愣了愣,目光落到床中央那纤细的身影上面,没有多问,只低下头:“是,少爷,我这就去办。” 福妈下楼后,唐靳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小小的一团。 “这下子以后你就没理由赖在我的房间里面了。” ………… 福妈的效率很快,沈星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傍晚,仓库里面的东西都已经归置好了。 原木的材料将整个仓库的墙壁包裹了一圈,由于仓库比较大,还打了个隔断,一边做房间,一边做的是书房,真皮的席梦思大床就放在原来钢丝床的位置,上面是羽绒的被褥和枕头,看上去就软绵绵特别舒服。 书房的尽头是卫生间和浴室,碎花的小清新窗帘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看起来格外的秀丽。 仓库一下子改头换面,成为了一个舒适的小两居室。 虽然小,却五脏俱全的。 沈星羽穿着睡衣回到仓库的时候,整个人都被眼前的画面给惊呆了。 唐靳禹跟着后面进来也吓了一跳。 这仓库改成这样,这是让沈星羽来受罪来了还是享福来了。 “靳禹,谢谢你。” 他刚准备让人改回去,突然,一股温软的香风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瘦弱到了极点的手臂一下子圈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宛如一只小兔子一般,蜷缩在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轻轻的蹭了蹭,感动的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靳禹,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对我这么好。” 想要让人将这里恢复原样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唐靳禹不由得皱了皱眉宇,不耐烦的低吼道:“以后你就给我待在这里,不允许到前面的主屋去,还有我的房间以后也不许你进去。” 说着,一把将她从怀里扯了开来。 那温热的柔软一瞬间消失了,唐靳禹莫名的感觉到心底好像空空的。 “可是……做饭……”沈星羽的脸色蓦然的一白。 她没想到这是变相的将她给软禁在了这里,隔离在他生活的空间之外了。 “不用你做饭了,我还是习惯吃厨师做的饭,明天我让福妈给你再弄个厨房,以后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打给你,你自己做给你自己吃吧。” 说着,也不等沈星羽反应,直接转身往前面的别墅走去。 沈星羽想也不想的就抬脚想要追上去。 却不想,刚走到仓库和别墅中间的那道门的时候,就被福妈给拦住了去路。 “沈小姐还是不要过去的好,不要让我们这些人难办啊。”福妈说的情深意切,显然对她擅自做主这件事也是深恶痛绝的。 沈星羽不由得一阵心虚,低下头道歉:“对不起,福妈,我也是……” “我知道小姐你是真心喜欢少爷的,可是少爷他就是喜欢沈大小姐,我们做佣人的,也很为难的。” 闻言,沈星羽的身子晃了晃。 她一直都知道唐靳禹爱的是沈紫灵,但是为了心底的私欲,和那见不得光的不甘心,她介入了这段感情。 她才是人人唾弃的小三。 但是现在她才是唐夫人不是么?现在她才是唐靳禹的老婆不是么? 如果不想娶她,当初就该拒绝肾脏移植才是不是么? 现在得了她的肾脏,又想将她一脚踢开,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星羽不由得脸色沉沉的走回了仓库的房间里面去,坐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才起身去开灯…… 却不想,按了不知道多少下,那灯,丝毫没有亮起来的打算。 第十四章 我没有杀人 她的心跳顿时紊乱了节奏,慌乱的起身想要去开仓库的门,却不想,无论她怎么去拉门,撞门,踢门,那门的锁都死死的,毫无反应。 心底的恐慌渐渐的开始涌上来。 手脚渐渐的开始变得冰凉,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额头的冷汗开始溢出来。 若是唐靳禹还在这里的话,会发现,她的脸色比之前的脸色更加的差。 那是一种从心底里涌上来的惊恐。 沈星羽只觉得自己的手脚一瞬间都变得不是自己的了,在意识到灯无法打开,就连门都被反锁主的时候,她的心跳,就开始急速的跳动了起来。 她连滚带爬的爬上了床,用厚厚的羽绒被将自己包裹了进去。 纵使这样,依旧仿佛身处在冰天雪地一般,颤抖不已。 她心惊胆战的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听觉从未像这一瞬间这般清明过,窗外的每一个微小的声音都不曾放过。 “贱人,臭*子,快将孩子给我。” “不要啊,文清,不要啊……这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妈的,是你的女儿又不是老子的女儿,谁知道你他么的跟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野种,贱人,快松开,松开……人家在外面等着呢。” “不要,老公……求求你不要卖掉我的女儿,文清,不要,星陨已经没了,不要再卖掉我的星羽,夏文清,你松手,你松开,不要抢走我的女儿……” “容雅兰,老子再说最后一次,把手给老子松开,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啊——小贱人。” “啪——” “星羽——” “我杀了你,杀了你,你是坏人,你不是我爸爸,我要杀了你!” “星羽,不要,不要啊……” “妈,不要,不要,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他不是我爸爸,妈,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细碎的呢喃声带着无边的颤抖从雪海居角落里的仓库似有若无的溢出来。 只是,在这夜晚,却没有一人察觉。 披在羽绒被褥的人此时已经浑身高热,浑身宛如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不省人事了。 ………… 而别墅里。 沈紫灵乖巧的端着玉米粒炒虾滑走了出来,放到唐靳禹的面前,脸上挂着柔和乖巧的笑,双手合十抵着下巴,一脸乖巧的模样:“靳禹哥哥,你快尝尝,我做的玉米粒炒虾滑好吃不好吃。” 唐靳禹十分给面子的夹了一块虾滑放进嘴巴里。 下一秒,剑眉微微的蹙了蹙。 沈紫灵的脸色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一脸担忧的凑过去:“靳禹哥哥,怎么了?是紫灵做的不好吃么?要是不好吃你就别吃了,不要因为我而强迫自己。” 唐靳禹艰难的将口中的虾滑咽了下去。 平心而论,这玉米粒虾滑算不上难吃,只能说味道一般。 但是和沈星羽的厨艺比起来就差了简直太多了,沈星羽的饭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让人吃了就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的感觉,那种感觉太过于玄幻,就连唐靳禹都搞不懂,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以后你别下厨了,又不是没有厨师,你身体不好,好好休息就行了。” 这句话,就算是将沈紫灵彻底的从厨房这个位置上给调开了。 如果以后沈紫灵再进厨房,估摸着厨师也不会让了。 沈紫灵的脸色僵了僵,目光落到那盘子玉米炒虾滑上面,唐靳禹除了一开始吃的那一口,后来再也没有碰过。 不,应该说,唐靳禹晚餐就根本没有吃多少,其他的菜也没有多碰,一碗米饭吃了两口就扔到了一边去了。 “靳禹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么?”沈紫灵担忧的看着他,手指忍不住的握住他宽大的手掌。 微凉的指尖带着微微的湿气。 唐靳禹下意识的捏了捏她的手指。 “哎呀,好痛……”沈紫灵忍不住的痛呼出了声音,可怜兮兮极了,娇滴滴的声音听着就让心软。 唐靳禹连忙松开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指举到眼前静静的看着:“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上面怎么这么多细碎的小伤口。 沈紫灵脸色微微一僵,随后垂下眸子,贝齿轻轻的咬住下唇,一股不安又失措的模样。 “靳禹哥哥,你不会嫌弃我笨吧。” “嗯?” 沈紫灵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我切个菜都切不好,简直是太笨了。” “不会,我不会嫌弃你,你的手不该用来拿菜刀,而是应该用来拿画笔的,所以以后厨房你还是不要进了。” “可是……”沈紫灵一下子焦急的反握住他的手指,撇着嘴,眼圈都红了:“可是星羽她做饭很好吃啊,我也想像星羽一样做饭给你吃啊,我不喜欢你吃星羽做的饭。” 沈星羽做的饭? 肚子里一股陌生的闷痛传来,一种从心底涌上来的饥饿感让他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哪怕没有吃到,只要想一想,就感觉肚子饿的难受。 他晚饭根本就没吃好。 “我以后不会吃她做的饭了,以后她也不会来别墅来了、。” “真的么?”沈紫灵情不自禁的睁大了双眼,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落了下来,眼睛中满是喜悦,一下子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明明该是心猿意马的时刻。 可偏偏,唐靳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下午沈星羽扑进他怀里时,那微微瑟缩的纤瘦身影。 沈星羽可真瘦啊。 明明以前的身体比沈紫灵健康多了,可偏偏,整个人看起来却仿佛比沈紫灵看起来更加的消瘦。、 相反沈紫灵一直圆滚滚的,虽然不胖,但是多少有种健美的感觉。 “那,靳禹哥哥,今天晚上我能留在这里么?”沈紫灵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丰腴的唇轻轻的触碰着男人的耳廓,吐气若兰的诱惑道:“我特意为靳禹哥哥买了一套性感睡衣哟~” 闻言,唐靳禹不仅没有感觉到兴奋,反而剑眉猛地一蹙,冷声训斥道:“胡闹,你刚做完手术,又是肾移植手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吧身体养好了才是真的。” 沈紫灵的脸色猛地僵住,随即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这种自己送上门却被男人拒绝的感觉实在是太难看了。 “靳禹哥哥你是个大坏蛋。”猛地站直了身体,一跺脚,转身便往外跑去。 唐靳禹连忙起身小跑了两步,一下子将人拉进了怀里,伸手安抚的在她纤瘦的背脊揉了揉:“别生气了,我让老王送你回去,你好好的休息,明天我接你吃午餐。” “我不想回去……我爸爸和我……继母……”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声音中却带着无限的凄楚,就好像在家里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唐靳禹不由得有些心疼,但是对于沈家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不由得虎着脸:“别瞎说,沈叔叔对你的好不用我多说了,你说这些话小心沈叔叔伤心,乖,听话,先回去吧,福妈,让老王送小姐回沈家。” 沈紫灵脸色猛地沉落:“靳禹哥哥,你是不是想在我走了以后去找沈星羽去。” “你瞎想什么呢,我等会儿要开会呢,别给你靳禹哥哥添乱,也别乱想。”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转身便看向老王,吩咐道:“将小姐送回去,看见她进了家门再回来。” “好的,先生。”老王点头后转身就率先出门去备车去了。 沈紫灵看见老王已经出去了,也知道这件事无法挽回,只能直接转身跟着后面走了出去。 外面的车子渐渐的走远。 唐靳禹这才走回餐桌前面重新坐了下来。 玉米粒炒虾滑已经冷了,看起来黏糊糊的白色的混合成了一片,看着就让人反胃。 “还有没有辣酱了?” 过了好半晌,唐靳禹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厨师一脸为难的看着他,摊了摊手:“前几天给四爷带了一坛子出去,这里一点都没了。” 一点都没了…… 唐靳禹皱了皱眉头,目光又落到桌面上的菜上面。 “仓库那边送饭过去了么?” 福妈正好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少爷,我正准备送过去呢。” 唐靳禹走过去,掀开篮子的盖子看了一眼,带着温热的鱼片粥,还有一碟咸菜,看起来十分的简单,不由得蹙了蹙眉:“他就吃这么一点儿?” “四爷吩咐过,说她的肠胃很虚弱,所以暂时只能喝粥。”福妈连忙解释道,可不能让少爷以为他们苛责这位沈小姐。 她福妈可算是看在眼里了,这两位沈小姐,看起来好像是那个沈大小姐在少爷心里的位置高。 但要是真论起亲疏来,还是这位沈二小姐在少爷心里有位置。 没见少爷的房间连沈大小姐都不允许进,沈二小姐却在房间里不知道睡了几次了。 尤其是上次唐四爷过来,她听了一耳朵,好像说的是这二小姐和少爷已经扯证了,虽然没有公布出来,但是这位二小姐以后可是唐家正经的少奶奶。 她虽然现在落魄了,难保什么时候就起来了。 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唐靳禹想到唐海渊的话,不由得站直了身子,朝着福妈伸出手:“给我。” “啊?” “把篮子给我。” “哎……”福妈连忙将手中的篮子交到他手上。 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看见自家少爷迈开他的大长腿,直接往后院走了过去。 从别墅到后院的仓库,要过一道二道门,门口被一道铁门锁着,只要将铁门关起来,里面的小院子就成了一个小小的独立的天地,就好像古代,真的将她给打入冷宫了一般。 唐靳禹走进院子里,漆黑的夜晚将这小小的院落衬托的格外的苍凉。 别说一个小姑娘了,就算他一个大男人,大半夜的来到这里,都有一种心理慌慌的感觉。 唐靳禹走到仓库边,目光看向仓库里,却没有看见里面又任何的灯光溢出,不由得心底一颤。 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来。 第十五章 她宛如惑人的女妖 他连忙将手中的篮子往地上一放,伸手就去推仓库的门,却不想,原本插着钥匙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钥匙没了,怎么拧也拧不开。 唐靳禹心里着急,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抬脚就踹。 仓库的门本来就是个薄铁皮的,只是在里面垫了一层原木板,又在中间垫了防寒防潮的海姆,老式样的锁,用的还是铜片钥匙,两脚一踹。 “哐哐——”两声,门应声而开,撞击到墙壁上,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唐靳禹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想起仓库的格局已经变了,也不往前走,手在墙壁上摸索开关,摸索了好一会儿,没摸到,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 顿时,手机的闪光灯照射到的地方立刻明亮了起来,也顺利的看见了墙壁上的灯的开关。 他伸手去按开关。 嗯?不亮! 再按!还是不亮! 唐靳禹的脸色不由得黑了,狂按了几十下,又举着手机往里面走,走到房间,又找到了房间的开光,又按了几下,还是不亮,他算是知道了,这里不是开关坏了,而是压根没通电。 还有,刚刚那个门也是从外面锁起来的。 他不由得心里一阵恐慌,连忙喊道:“沈星羽,沈星羽你在哪里?” “……” 房间里一片寂静。 他静下心来,只听见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小声的抽泣声。 他快步走到床边,却见床上空无一人,蹙着眉头将卫生间,小书房,全部都找了一遍,鬼影子都没有。 难不成沈星羽出去了? 不可能! 沈星羽要是想出去的话,肯定要从别墅前面走,不可能一点都不惊动别墅里面的人,前面可将近十个佣人呢,怎么可能这么大活人走了不知道呢? 肯定还在这个仓库里。 他蹙着剑眉又仔细翻找了一番,还是没找到人,沈星羽就好像从人间消失了一般。 唐靳禹突然想起刚刚听见的那种若有似无的啜泣声,原以为是错觉,这会儿他却不得不压抑住狂跳的心脏,开始静静的倾听起来。 顿时五感变得格外的敏锐起来。 一阵小小的啜泣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将这本就漆黑的仓库衬托的格外阴森,别说沈星羽了,就唐靳禹这么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的背脊起了一层冷汗。 他蹑手蹑脚的朝着声源处走去,最后在一个紧闭的柜子门前停下了脚步。 柜子里传来女人小声的宛如小奶猫一般的哭泣声。 似乎还在喃喃着说着什么,不用看,只听着声音都觉得心软成了一片。 他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适应了好一会儿,适应黑暗后,房间里面的一景一物竟然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的清晰起来,伸出手,抓住柜子的把手,猛地拉开。 “啊——” 女人尖锐的尖叫声瞬间划破了寂静。 唐靳禹只觉得大脑被这尖叫声猛地一炸,满脑袋都变得混沌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个柔软的身子裹着香风撞到了他的怀里。 他刚想要推开,掌心触及到她的肩膀,却只感觉掌下的肌肤湿润着,摸在手里就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 尽管肌肤湿润,却触及冰凉,更有一种柔软细腻的触感,直接从他的掌心直接映衬到他的心底,圈着他腰的纤细手臂,颤抖着。 不,应该说,她全身都颤抖着,就好像受到惊吓的小兽,整个人都仿佛切入了震动频率。 “靳禹,救我,救我,靳禹……救我。” 女人双目无神,牙齿咯吱作响的情况下,口中呢喃的,都是他的名字。 “救我……我要死了,靳禹,快救我,救救我。” 她就好像在大海中漂浮着,手中抱着的,是唯一能够救她的浮木,她几乎将自己的身子都嵌入男人的怀抱中了。 其实唐靳禹不是一个喜欢触碰别人身体的人。 之前就算和沈紫灵恋爱最浓时,做的最多的也顶多是拥抱和亲吻,再深入的动作便再也没有了。 可是,此时,这么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女人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他竟然无法兴起一丝一毫的反感来,甚至心底涌上一抹心疼来,就这样顺势的将她圈进了怀里。 大约是他的怀抱真的能够给她勇气,女人的身体竟然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而唐靳禹也借助月光,将她整个人看了个清楚。 白色的睡裙还是早上福妈刚刚给她换上的,细吊带的式样,原本外面还有一个荷叶边的罩衫,只是这会儿罩衫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浑身上下就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 细腻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愈发的洁白无瑕,白的通透。 细细密密的汗浮在肌肤上面,月光照着都有些反光,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就宛如海水中的海藻一般,从纤弱的肩膀上面垂直落下。 她的黑发在月光下黑极了,她的肌肤在月光下白极了。 极度的黑跳跃着极度的白,再加上那包裹着她姣好身材的睡裙,配上她那一脸因为恐惧而满是惶恐的脸庞。 一个拥有着纯洁脸庞和性感身材的海妖,就这样赫然出现在眼前。 唐靳禹只觉得自己的心底仿佛燃烧着一把火。 要将他整个灵魂都给燃烧殆尽。 手指忍不住的从她的肩膀滑到她纤细的腰上,狠狠的往自己怀中一拉。 那娇软的身子就这样直直的撞上了他的身体。 唐靳禹突然意识到什么,手一僵,条件反射的垂眸看去。 沈星羽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养着脑袋看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唇微微抿着,紧张的显得僵硬,娇娇软软的埋在他的怀里,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唐靳禹一下子呆住了,下意识的就想要推开他。 蓦地,怀中的女人眼底瞬间涌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痛楚,那种毁天灭地的痛楚让他心头猛地一颤:“你……你来救我了么,靳禹,快带我走,我爸要把我打死了……靳禹。” 她爸?沈总? 她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在此时更加的楚楚可怜,就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冷冻了起来一样,浑身冷的吓人。 唐靳禹望着她那穿了等于没穿的赤身裸=体的模样,浑身僵硬成一块坚硬的石头。 薄唇微张,嗓音是难得一见的按压:“我……我来救你了,你别怕。”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鬼使神差的从腿根出的裙摆探了进去,直接摸上了她柔滑的肌肤。 沈星羽的身子软了软,脸上挂上虚弱可怜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靳禹,你就像我的盖世英雄,总是在我危险的时候来救我。” 盖世英雄?总是救她? 难不成以前他曾经帮助过她? 唐靳禹勾唇笑了笑,手却依旧放在她细的惊人的腰肢上。 他第一次发现,沈星羽的腰,竟然是这样的纤细,不是那种干瘪的柴瘦,而是真正的,细腰。 只光看着,就让他欲罢不能的在脑海里浮现出她细腰的模样。 唐靳禹低垂着头,抱着那带着香风的,纤细的身子,呼吸急促紊乱,掐在她腰间的手指用力极了。 他猛地闭上眼睛,想要无视怀中的尤物,脑海却在下一秒,描绘出那纤细的纤腰,在他面前摇摆的模样。 沈星羽很瘦,就算在他怀里,纤细极了,明明那日谈判的时候,她姿态睥睨的仿佛一个女王。 他看见过她高傲的一面,自然也见过她柔软的一面,却从未为她的这两面着迷过。 月光下毫无瑕疵的雪白肌肤,细长笔直的腿,被吊带睡衣包裹着的,鼓鼓囊囊的胸脯,形状很漂亮,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将脸埋入那两团雪软中间,用唇去膜拜。 海藻般的长发被汗液打湿成一缕一缕的,可偏偏带着香气,一丝异味也无。 就好像刚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滴和香氛,明明那张脸那般的纯洁无暇,她的身体却宛如最妖艳的女妖,那双眼睛里面写满了惊恐与依赖,将他心底那头蛰伏很久的野兽瞬间唤醒。 蠢蠢欲动。 再睁开眼时,他只感觉身下已经硬的发疼。 他这才发现,他竟然对沈星羽有了欲-望,以前他无论和沈紫灵如何亲吻,他都心如止水,心底有的只有疼惜,却从未有过欲念。 如今…… 唐靳禹唇角溢出震惊的苦笑,往后退了一步,将温软的身子从怀中拉开了点,垂眸便看见运动裤裤裆处,那伞的形状。 闭了闭眼,男人忍不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张开嘴巴,忍不住的闷哼声从喉咙溢出。 额头隐忍的冷汗,从性感的侧脸滑落…… 沈星羽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又低头看了眼男人那隆起的地方,抿了抿唇,大着胆子往前一步,伸出手臂圈住男人的脖子,直接将自己的红唇对着那薄削的唇印了上去。 男人只觉得一股香气袭来,忍不住的伸手圈住刚刚在他脑海里出现了许多次纤细的腰。 肆意带着暴怒的亲吻,舌尖挑开她的唇,肆意的掠夺着她唇中的甜美。 身下的硬处,愈发的发疼。 沈星羽:“……” 她艰难的移开脑袋,刚想开口说她没事了,男人就扣着她的后脑勺再次吻了上去,直接撬开她的唇舌,肆意的在她的唇舌间为所欲为。 沈星羽双膝发软,眼光清亮的伸手攥着他的衣襟。 男人的呼吸已经太过于急躁了。 吻的激烈又缱隽。 当她的背脊触及柔软的被褥的时候,她猛地打了个激灵,沈星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经滚在了床上。 黑暗的氛围让原本寂静的空间充满了暧昧的因子。 突然,男人的身子猛地顿住了,猩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绯红的脸,手指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声音里满是恶意:“你是不是故意的,假装怕黑,然后勾引我,沈星羽,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没有……”沈星羽燥热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惨白成了一片,呼吸都变得不够顺畅起来,眼圈顿时红了一片,瞳孔又涣散了开来:“别杀我,我错了,爸爸,别杀我,我不想死,求求你,我没有杀人……爸爸。” 第十六章 到底是谁下的手 沈星羽被他这样一吓,又仿佛被套入了梦魇里面,眼泪噗噗的就落了下来。 她的哭泣和沈紫灵的哭泣不同。 沈紫灵哭,就好像知道自己怎么哭最唯美,恨不得哭的时候天上飘着花瓣来衬托她。 但是沈星羽哭,是惨白着一张脸,抿着菱角小嘴,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儿就滚落了下来,哭的没有多少美感,却着实让人心疼的厉害。 唐靳禹看着她的模样,骂了句该死的。 身上的反应也一下子平复了下去,随意的从旁边扯出一件外套,将她一包,直接打横就抱到了前面的别墅里面去了。 福妈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少爷抱着沈家二小姐走了进来。 “福妈,把我四叔之前留下来的药箱拿过来。” 一边对着福妈吩咐着,一边就抱着沈星羽直接上了二楼他的房间。 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被褥中间,福妈也抱着一个大大的药箱走了上来,唐靳禹从里面抽出一针护心针,拿起棉签,直接将她翻过身去,压着嗓子喊道:“福妈,将她的手脚压住。” “哎。” 福妈连忙用胖胖的身子压住了她的手脚。 唐靳禹以前在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做过唐海渊的助手,打个针还是不在话下的。 不一会儿,一针护心针打了下去。 护心针里面有安眠的成分,不一会儿,沈星羽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唐靳禹将药箱收拾好了,脸色微沉的看着福妈:“下去把所有人集合一下,我有事情要问。” 福妈脸色一正,心里直打鼓,这是怎么回事啊,看样子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啊,连忙垫着脚就下了楼。 一瞬间,楼下风声鹤唳的,所有人都开始检讨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少爷生气了。 唐靳禹给沈星羽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下了楼。 客厅里面,从花园园丁,到管家一排十几个人站在客厅里面,等候少爷的巡视。 唐靳禹走到客厅的时候,面沉如水。 所有人心底都是一个咯噔,看来这次少爷是真的生气了,以前可没见过脸这么黑过。 他走到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福妈连忙泡了杯茶端过来:“少爷,喝茶。” 唐靳禹点点头,幽邃的眸一瞬不瞬的在眼前这一排人身上扫视着,不言不语,却充满了压迫感,客厅里面的氛围顿时紧张了起来。 “后面仓库的装修队伍是谁找的?” 管家心头一颤,连忙伸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往前跨出一步:“少爷,是我找的。” “嗯,那我问你,仓库里面的装修情况你验收了没?” “验收了的。” 这一点管家回答的十分坚定,因为沈星羽的身体不好,虽然大家都知道少爷不喜欢这位沈家二小姐,但是看着少爷三番两次对沈星羽破例就知道,其实,少爷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喜欢沈星羽。 “既然验收了,那为什么仓库里面不通电这件事你却不知道呢?” 唐靳禹怒火中烧的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管家愕然的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明天的惊愕,有些失措的开口解释道:“不对啊,仓库里面的电是通的啊,我们验收的时候,第一个验收的就是电了。” 通的? 唐靳禹剑眉一蹙。 “你确定你们验收的时候,电是通的?” “是啊,我,福妈,还有园丁我们三个人去验收的。”管家抿了抿唇,依旧颔首恭敬的回答道。 他怎么就这么冤呢,好在验收的时候,他叫了其它两个人一起去验收了。 否则真是黄泥巴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福妈和园丁连忙一脸赞同的点头。 他们确实是去验收了的,福妈更是解释道:“沈小姐非常的怕黑,以前睡在少爷房间的时候,那灯也是成宿成宿的开着,我之前关过一次,后来,沈小姐都哭了,所以我们第一个检查的就是电了。” 福妈自从听见唐海渊说沈星羽和唐靳禹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对沈星羽的关注就多了起来。 唐靳禹闻言点点头,突然脸色猛地一边,蓦地站起来,冷声道:“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说着,便趿着拖鞋直接小跑上了二楼,他刚刚下楼的时候顺手将房间里面的灯给关了。 跑到房间门口,‘啪’的打开灯,看着床上安然入睡的娇小身影,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只是下一秒,眉头再一次的蹙了起来。 这么亮的灯,一直开着睡觉真的好么? 想想仓库里的构造,似乎只有一个壁灯,在床脚的地方,而且那灯泡的亮度似乎很高啊。 双手环胸,头脑风暴中又走到了楼下,看着那群人还站在原地,这才凝了凝神准备继续询问。 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转头吩咐管家:“明天去买那种比较暗的灯,给仓库里面的壁灯装上,还有,在仓库旁边给她弄个厨房,福妈,以后里面菜你经常去补。” 这是连吃饭都准备和沈星羽分开了? 福妈心头一凝,却还是恭敬的点点头,心底却在苦笑。 这些少爷的嘴巴这么叼,现在连厨师做的饭都不太爱吃了,晚上更是只勉强吃了几口饭,只吃沈星羽做的饭。 要是沈小姐真的到后面去了…… “哎,我知道了。” “继续刚刚的问题,仓库里面现在没有电,而且我去的时候,门的钥匙也没了,还从外面反锁了,管家,去调取今天晚上监控,其他人都散了吧,要是我查出是谁做了什么手脚,可别怪我不顾这些年的相处的情意。” 说着,凌厉的眸子便在众人身上都游离了一圈。 听到唐靳禹要调监控,原本站在一边的园丁动了动。 这反常的举动惹的正在仔细观察的唐靳禹眉宇猛地一蹙,厉声喊道:“园丁。” “少……少爷。”园丁吓了一跳,连忙站了出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园丁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眸望了唐靳禹一眼。 “说!”唐靳禹怒火中烧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园丁猛地一惊,差点膝盖一软整个人都栽了下去,嗫嚅了几声,还是开口说道:“我……我看见……看见沈大小姐往后面去过。” 沈紫灵? 唐靳禹眉头猛地一蹙,她去仓库做什么? “她……我看见她先把仓库门锁了,又将电闸给拉了,然后……然后钥匙扔到前面的水池里面去了,我……我鬼迷心窍,威胁她,拿了点钱。” 说到最后,园丁的脸都白了。 他是真的鬼迷心窍,威胁沈紫灵拿了点钱,但是他不确定沈紫灵给他钱的时候有没有被监控拍到,所以这会儿干脆的自己说出来了,希望他的坦白从宽能让唐靳禹对他从轻发落。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管家,先去调监控,其他人回去休息吧,园丁留下。”唐靳禹挥了挥手,就让所有人散了。 不一会儿,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管家园丁和唐靳禹三个人。 管家不一会儿也拿回了一个笔记本电脑,熟练的在键盘上按了几个键,很快的,就出现了今天的监控资料。 从沈星羽进了仓库的那一刻开始,到沈紫灵的出现,再到沈紫灵走到电闸那边,一脸冷漠的拉掉电闸,都被这高清的摄像头照射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沈紫灵那冷漠非常的表情。 与平时娇俏可人的沈紫灵大相径庭,尤其是最后对着仓库门的那一个回眸,眼底是隐藏不住的恶毒。 唐靳禹站在管家身后,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仿佛进入了冰水里一般,冷的厉害。 如今他不管怎么为沈紫灵开脱,都无法解释,沈紫灵是真的很恨沈星羽了。 为什么这么恨呢? 仅仅是因为,沈星羽和他领了结婚证么? 可是,他不是告诉她了吗?他们的婚姻只存在三年,三年后就离婚娶她,在这期间他不会和沈星羽发生关系,也不会和沈星羽产生感情,所以,沈紫灵在害怕什么? 突然,目光落到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视频资料。 只见这个摄像头的角度非常的刁钻,竟然恰好能够看见仓库房间里的景象。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有些黑:“这摄像头谁装的,胡闹,要是人在里面脱衣服怎么办?” 一想到保安室的人天天盯着这个房间瞧,他就觉得气血逆转,生气的厉害。 “额,这是以前看仓库情况的摄像头,明天我会让人将这摄像头撤了。” 管家只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老是撞到枪口上面去。 唐靳禹蹙了蹙眉:“不用,将这个直接连接到我书房电脑上去,从保安室的窗口移除。” “好的,少爷。”不管少爷是怎么个想法,管家现在只低头说话,一点都不想有丝毫的忤逆。 “还有,这件事不用声张,园丁明天辞了吧,把这段视频资料截下来发到我手机上去。”说着,便径直的站起了身:“你们也早点去睡吧,这事到此为止了。” 园丁听到唐靳禹冷漠的决定,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 这份工作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资高,待遇好,内容也轻松,连忙恳求道:“少爷,这都是沈小姐做的啊,我只是鬼迷心窍啊,少爷,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贪财了。” 唐靳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园丁的聒噪声轧然而止。 这一刻,唐靳禹不是被两个女人缠的没办法的唐家少爷,而是唐氏集团的霸气侧漏的总裁。 浑身的气势压迫力,直接将小小的园丁给震慑住了。 管家押着还想要求情的园丁下去了,唐靳禹这才面色复杂的上了二楼,直接进了书房。 他是真的闹心,沈紫灵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呀?以为会查不出来么?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在意被查,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做了,他也不会惩罚她? 这般的有恃无恐? 躺在书房的床上好一会儿,唐靳禹才猛地坐直了身体。 该死的,明明可以将沈星羽那个女人直接扔到佣人房里去啊,怎么又抱回他房间里去了呢? 第十七章 我找到工作了 沈紫灵确实有恃无恐。 她压根不在意会不会被唐靳禹查到,反正她掉几滴眼泪,唐靳禹就心疼的不行了。 沈星羽再次从唐靳禹的房间里醒来后,便自觉的先回了仓库换了身衣服,然后到前面了来做了早餐后,就拎着手袋出门了,她已经好几个月都没上班了,肯定已经被辞退了。 她必须尽快去找工作,否则,她快没钱了。 看着眼前的车来车往,捏了捏口袋里的药,这才咬咬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啊。”司机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随意的问道。 “师傅,麻烦你去一下长宁道。”说着,又看了眼手中的地址,抬头继续说道:“长宁道的心意花坊。” “好咧,您坐好了。” 出租车司机手脚麻利的启动了车子,车子有些急促的直接加快了速度。 车子后座上有股很重的汽油味,闻的沈星羽头昏脑涨的,干脆将车窗摇了点下来,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急速往后退着的景色。 京市的绿化做的就和这个城市一样,方方正正,没有多少圆滑,多了几分的正儿八经的味道。 不像她生活了十八年的扬城,入眼触及的地方,都被满满的绿荫覆盖着。 还记得那个安逸的小城,那里曾经是她的故乡,也是她的噩梦,猛地闭上眼睛,强制驱逐眼底的惊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出租车渐渐在路边停了下来,司机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姐,心意花坊到了,一共三十六块钱,您是现金还是电子支付啊。” “现金,谢谢。”从包里掏出一张五十的递给他,司机很快的就找了零钱。 “好勒,您慢走。” 沈星羽从出租车上下来了,抬手遮着太阳抬头看眼前的建筑。 只见郁郁葱葱的一片,硕大的艺术字体,心意花坊四个字嵌在墙上,不由得摇了摇唇。 这里就是了。 捏了捏掌心,镇定了情绪,抬脚就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只觉得仿佛来到了森林一般,郁郁葱葱的花朵树木,将这里面的空间装点的美轮美奂,紧接着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汉服美人儿,走过来优雅的行了个礼:“是沈小姐吧。” 沈星羽有些局促的点点头。 “跟我来吧,我们文总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亦步亦趋的跟上去:“路上有点堵车,出租车司机就绕了点路,所以……” 确实她根本没迟到,但是若是她这样说,能让那位文总好受一点的话。 跟着汉服美人儿身后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一个年近四十,优雅知性模样的女人坐在椅子上,只见她微微笑着,眉眼间的魅惑直接多了几分妩媚,看见她就灿然笑开:“是沈星羽沈小姐吧。” “是……” “我是文雪瑶,你可以叫我文姐,我这边工作还是很简单的,这是合同,你看一下,待遇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话,你尽管提,我知道你以前是‘知遇’的花艺师,我以前看过你的作品,很有灵气,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让双方都满意的。” 沈星羽接过合同,笑着对文雪瑶点点头:“好的,您也可以叫我星羽,我先看看合同,文姐。” 文雪瑶点点头,指了指沙发:“坐那看吧。”说着,又看向那个汉服美人儿:“美美,上一杯果汁来。” “好的,文总。” 合同的内容并不多,但是—— “文姐,这个上班时间……可能……”沈星羽有些为难的开口道,脸上尽是为难的神色:“我……之前我在知遇的时候上班时间是不固定的,只需要我每个月交多少花就行,但是这里……” “嗯?星羽你也知道,我们的经营模式和知遇是不同的,所以我们这会要求驻店,而且,每天的工作时间八小时,你是有哪里不方便么?” 沈星羽苦笑一声,放下合同:“文姐,实不相瞒,我其实除了这里的工作,还准备再找两个兼职,因为我家里还有个妈妈,需要钱,所以……我原本以为我每个月交任务就行了。” 文雪瑶沉吟一声,秀眉微蹙,显然有些为难。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她:“那你的兼职找到了么?” “额。”沈星羽愣了一下,诚实的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那这样好么?除了这份工作外,我另外给你一份工作,工资另算,权当你的兼职了好么?” 沈星羽猛地睁大眼睛,捂住嘴巴,她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您说……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是这样的。”说道这里,文雪瑶也满脸的无奈:“我有个儿子,目前在不远处的唐氏集团上班,我平时也不太来这边,他就住在楼上,我希望你能在空暇的时候帮忙照顾一下他,吃饭洗衣打扫卫生之类的事情。” 唐氏集团? 在附近? 沈星羽不由得心头一跳,她没去过唐氏集团,所以也不知道唐氏的具体方位。 不过…… 唐靳禹根本对她就属于无视状态,恐怕根本不会在意她在哪里吧。 嘴角溢出苦涩的笑意:“好,我答应你。”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儿子叫唐劲,等明天来了就知道了。” “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呢?” “这样吧,你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过来好么?今天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暂时没办法帮你做入职,明天早上九点你在这里等我把。” 沈星羽看着她端起茶杯喝茶,便知道她这是要谢客了。 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过自己的那份合同,颔首道:“那好,文姐,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我会准时赶过来的。” “好,再见。” 文雪瑶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目送她远远的离去,这才敛下脸上的笑容,声音中也多了一分不耐烦来:“人都走了,你还不出来?” 只见办公室角落里那扇紧闭的隐形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走出来一个面容俊美,身姿挺拔的男人,冷峻的脸上难得一见的染上一股气闷。 文雪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拉着他坐下:“你爸爸现在在纽约,我明天就赶过去,人,我已经给你弄来了,至于接下来怎么做,我不会帮你,希望你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卷。” 唐劲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俊美的脸上满是不悦,却还是低下头:“嗯,知道了。” “嗯,这才是妈妈的乖孩子,记住哟,一定要努力工作,最好让你爸爸看到你的努力。”文雪瑶垂头在他的腮边落下一吻,这才拿起自己的包,摇曳生姿的走了出去。 唐劲伸手将文雪瑶在脸颊上留下的唇印给擦掉。 眸底一片阴鸷,走到茶几边,端起那杯无人问津已经冷掉的果茶,走到床边,垂眸看向窗外。 只见那抹娇小的身影钻进出租车里。 抿了一口微凉的果茶,邪肆的勾唇微微一笑:“呵,这就是大嫂么……也不知道滋味怎么样。” ………… 沈星羽回到雪海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中了,没有吃午餐,肚子饿的难受。 再加上早餐也没吃,头昏目眩的直接往后面的仓库走去,却不想,刚推开门,就看见坐在里面不知道等了多久的男人。 那张俊美的脸,此时漆黑成了一片。 阴测测的环胸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她,挺拔的身影在这小巧的客厅里,将原本就袖珍的客厅衬托的格外的憋仄。 “你去哪里了?”唐靳禹冷硬的声音从喉咙间溢出。 说出口的一刹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就好像是个怨妇似的。 沈星羽伸手揉了揉头昏脑涨的额头,声音有些虚弱的回答:“我出去找工作了。” “工作?”唐靳禹眉头猛地一蹙:“找什么工作?” 沈星羽奇怪的看向他,本就苍白的脸上此时微微泛着一丝的青:“我不找工作,我……也没钱用啊,而且,我还有妈妈要养。” 没钱用?妈妈要养? 男人冷嗤的讽笑了一声,眼底慢慢的都是讥诮:“沈星羽,你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你妈妈是沈家的夫人,怎么,沈家没钱给她用?需要靠你养?沈伯父每年给你的零花钱也不下百万了吧,你居然说没钱。” 百万? 沈星羽苦笑一声,敛去眼底的嘲弄:“我进了沈家五年,我吃的用的都是我自己赚钱买的,我不欠沈家一分一毫,相反,沈家为了要我的肾,骗我妈妈结婚,要不是为了我妈妈,你以为我会管沈紫灵死活?会管沈家的破事?” “什么意思?”唐靳禹心底一个咯噔,隐约感觉有什么事情是他以前忽略了的。 “没什么意思,我累了,想休息了。”沈星羽背脊抵着墙壁,一阵阵的头昏目眩朝她袭来,她是真的累了。 今天面试精神紧绷,再加上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本就虚弱的身体此时更加的虚弱不堪。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唐靳禹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长腿迈开,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狠狠的一拽。 沈星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袭来,鼻子狠狠的撞上男人的胸膛。 剧烈的疼痛猛地袭来,泪水瞬间的溢满了眼眶。 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抬眸看向那张俊颜,这是她爱了将近六年的面孔,如今却只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 白皙细长的手指抵住他的胸膛,直接从他怀中直起身来,狠狠的摇着头:“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放开我,我头很晕,我要休息。” “你怎么了?”唐靳禹这才仿佛看见她苍白的脸一般,蹙着剑眉担忧的问道。 “我……” 话还没说话,沈星羽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陷入彻底的黑暗之前,眼前出现的是男人放大的,满是紧张的脸。 “喂,沈星羽,你又出什么幺蛾子?沈星羽,醒醒……” 唐靳禹暗啐一声,弯腰将她一把打横抱起,直接抱到里面的床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身体这么差,还去找工作,这不是在找死么?” 第十八章 根本就是因为饿的 沈星羽根本就是因为饿的,再加上身体本来就虚弱的原因。 唐靳禹听见医生的话,简直快要气笑了。 不管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沈星羽都是和他住进一个结婚证的夫妻,堂堂唐家少奶奶结果因为饥饿过度昏过去了,这话说出去要被别人把大牙笑掉了。 医生很快就走了。 唐靳禹将福妈给叫了过来,面沉如水问道:“早上她还做了早餐,为什么自己不吃?” “这……不是少爷不让她在前面吃饭么?”福妈瑟缩了一下。 “你……” 唐靳禹想要发火却找不到可以发火的对象,因为这句话确实是他说的。 只是,他也没想到,沈星羽竟然只是因为饿了两顿就晕过去了,这身体也实在是太差了吧。 “杜医生,那她现在只要补充食物就行了么?”唐靳禹挥挥手人,让福妈下去了,这才转身看向唐家的私人医生杜衡。 杜衡推了推眼镜,神色淡漠的点了点头。 只是镜片后的眼睛却在唐靳禹和床上的女人之间游离着。 不是说这对男女是夫妻么?怎么唐家少奶奶居然因为饿肚子而昏倒?一想到老师给他留的麻烦,杜衡就觉得头疼,想了想,还是开口淡淡的问道:“唐少,老师让我再看一下少奶奶的药。” 老师?少奶奶? 哦哦,唐靳禹这才想起,杜衡是唐海渊的学生。 只是……少奶奶……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这个四叔怎么什么都往外秃噜嘴。 他只想安然的度过这三年的时间,然后离婚,一点都不想将他和沈星羽结过婚的消息给暴露出去,这个四叔不仅不帮他,居然还将这件事到处说,顿时,唐靳禹的心情复杂极了。 “我给你去拿。”唐靳禹低气压的站起身来,迈开大长腿直接进了浴室。 仓库的浴室自然不能和别墅的浴室相比,显得憋仄和矮小,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这个小巧的浴室里,感觉转个身都难,倾下身子翻找着柜子,果然在最里面的位置找到了一瓶护心丸,拿出来交给杜衡。 杜衡直接了当的倒出一颗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试管。 试管里面不知道放得是什么液体,将药放进去后,只浮起几个泡泡就没了反应,杜衡的脸色这才好了点。 将药瓶交还给唐靳禹,杜衡英俊的脸上此时也不由得挂上丝笑意来:“还好,这次的药没出问题,上次的药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唐靳禹顿时想起来上次那瓶药里面的粉末,脸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那是一种强效的慢性致心衰的药,服用后会慢慢的心脏衰竭而死,当然,五脏也会有一定的损害,老师怀疑,在病人做肾脏移植手术之前,病人其实已经服用过一段时间这种药了,所以五脏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害,当然,肾脏是没有问题的,因为肾脏专门用来分解这些药性的,比其他脏器更加的坚强一点,不过,如果当时不做肾脏移植的话,慢慢的,肾脏也会受到污染的。” 杜衡的话向来不多,他跟着唐海渊身边这么多年来,也只有触及专业术语,话才会多了一点。 他说的全都是药物反应,听在唐靳禹的耳中却宛如晴天霹雳。 沈星羽竟然在肾脏移植之前就开始服用这种五脏衰竭的药了? 到底是什么人,一直要将沈星羽置于死地? “我知道了,那她肾脏移植以后,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当然是有的,肾脏是用来分解药性的,现在只剩下一个肾脏了,分解的速度自然是慢了,如果再服药的话,可能活不过三年。” 三年…… 唐靳禹突然想起来,沈星羽在咖啡厅里谈判的时候,要求的就是三年的婚姻。 难不成,沈星羽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在临死之前提出想要嫁给他?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就忍不住的一阵绞痛,他想要冲进去将那个昏睡的女人摇醒,为什么不早说? 杜衡看着唐靳禹的脸色不太好,也知道这会儿估计他心里不好受,站直了身子:“唐少,少奶奶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以后我会过一段时间抽查她的药物。” “哦,好。”魂不守舍的胡乱点着头,唐靳禹甚至连他说的是什么都没听清楚。 直到杜衡离去了好一会儿,唐靳禹才想起来杜衡的话,连忙叫来了福妈:“去给她煮米汤,要浓浓的米汤,再炖点鸡汤,快去。” “哎哎。”福妈连忙点头,心想等您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嘴上却还是说了:“我让厨房给做了肉片粥,正好她醒了可以吃。” 唐靳禹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福妈这才小跑着转身往别墅跑去。 唐靳禹吸了口气,脸色镇定的走进房间里去,却不想,一进门就看见女人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脚步顿时就这么僵住了,站在了原地。 两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着。 过了好半晌,沈星羽才自嘲的勾了勾唇:“这次是意外,等旁边厨房弄好了,我就不会去前面了。” “嗯。”男人故作淡然的点了点头,手指插进裤袋里,肩膀靠着门框,唇角似笑非笑:“我劝你最好照顾好你自己,不然的话,我不是每次都有闲情逸致来帮你叫医生的,说到底,你现在的问题也不是因为换肾引起的,你自己饿晕了,别怪别人。” 沈星羽的脸色蓦地变得惨白一片。 无论做了多少心里准备,可每次听见男人无情的话,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痛。 猛地垂下头,不想让男人看见她狼狈的一面,手指紧紧的攥着,压抑着泪意,点了点头,艰难的开口:“好,我知道了……今天,谢谢你。” 不久之前还热火朝天的朝他进攻的女人,突然变得这样乖巧。 一时间让唐靳禹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沈星羽依旧还像以前那样不停的往他身边凑着,说不定,他还真的依旧对她厌恶不已,恨不得她早点死掉才好。 可是,现在的沈星羽突然让他的心底升起一种诡异的愧疚感。 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唯一的矛盾,大约就是在沈星羽强迫他娶她这件事上吧。 不,或者还有一些是因为结婚后,沈星羽总是想做一个妻子的缘故,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他唯一的妻子,只有沈紫灵,哪怕她并不完美,甚至有些小九九、 但是,他们这样的家庭,太过于善良美好其实是不好的。 “你好好休息吧,身体这么烂还去找什么工作,好好在家呆着吧。”唐靳禹撇过头,一脸嫌恶的打量着她那过分纤瘦的身体:“再说了,你能做什么啊。” 沈星羽猛地抬起头来,眼底满是惊愕,而一直漾在眼泪的泪珠,也因为这动作甩了出来。 他这是不想让她出门工作了? “不行,我必须要工作,靳禹,我求求你,我妈的身体不好,沈家连买药的钱都不给,我要是再不赚钱,我妈的药就没了。” 哽咽着,急迫的,赤着脚从床上连滚带爬的扑倒在了唐靳禹面前的地毯上。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见沈星羽说关于容雅兰的事情了。 唐靳禹只在医院见过容雅兰一次,端庄美丽,就是眉宇之间带着愁绪,是一个带着轻愁的美人。 只是……她的身体也不好么? 而且沈家不给她钱买药? 唐靳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来,看着趴在地上一脸惨白的沈星羽,他慢悠悠的蹲下来。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沈星羽,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我……”她就着唐靳禹的动作,跪坐在地毯上,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眼圈红红的,嘴巴红红的,脸色也是红红的。 唐靳禹突然觉得心底里仿佛燃起了一堆火,一种难以言喻的渴盼从心底涌上天灵盖。 那微微张开轻喘的樱唇,似乎在无声的邀请着。 他……想吻她。 尤其是在这个角度。 那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面,被粉色内衣包裹着的雪软,那因为剧烈动作而露出来的嫣红一点。 宛如雪地里绽放的一支红梅,诱惑着他去采撷。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眸色渐深,挑着女人下颚的指尖突然感觉烫的惊人,连忙松开手转身狼狈的离开了。 沈星羽看着他略显的急躁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焦急,也不顾自己有没有穿鞋,赤着脚就追了出去。 她是真的需要这份工作。 她一直追到别墅门口,抬脚想往里面走,可是一想到唐靳禹之前说过的话,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 身上还穿着白天去面试的裙子,脸色惨白孤零零的站在别墅的大门口。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满是渴盼,就这样看着里面的一景一物。 福妈拎着篮子刚准备出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沈星羽,不由得惊叫一声:“沈小姐,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天啊,你还光着脚?” 闻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剑眉猛地蹙起。 沈星羽攥着拳头,强迫自己勾出一抹浅笑来,声音里还带着虚弱:“福妈……我像找一下靳禹,你能……帮我叫一下他么?” 福妈顿时一脸为难的看了沈星羽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客厅,不由得小声说道:“沈小姐,不是我不帮你叫,实在是,少爷的心情不好,我们也不敢啊。” 心情不好? 沈星羽顿时着急的一把抓住福妈的手腕:“他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么?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福妈怪异的看着沈星羽,也不知道这位沈小姐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少爷下班回来去仓库找她,结果没人,所以心情不好的事情,她就没看出来? 福妈无奈的摇摇头,刚准备提点两句。 身后微沉的男声带着怒火的传来:“你是不是嫌弃自己死的慢啊,居然赤脚走到前面来。” 说着,沈星羽就看见男人迈着大长腿,远远的朝着她走过来。 第十九章 我是真的没钱了 沈星羽看见唐靳禹阴沉的脸色,嗫嚅了两声,也不敢说话,只垂着头攥着拳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纤弱细白的脚掌踩在粗粝的大理石地面上,沁凉的感觉从脚底板一直凉到了心底。 夕阳西下,逢魔时刻。 穿着连衣裙赤着脚,长发随着晚风飘舞的美丽女人,宛如是这暮色四合时期的魔,明明脸色苍白,一脸怯懦,可偏偏,那双眼睛,带着清冷和孤寂,宛如千山的寒雪。 让他一时间,差点沉迷其中。 “还不给我滚进来。”唐靳禹眯了眯眼睛,敛去心底的怪异,恶狠狠的开口哼道。 沈星羽纤瘦的身子猛地一颤,抬眸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这才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福妈眨了眨眼睛,拎着篮子转身就回了厨房。 唐靳禹坐在餐桌边,桌面上放着几道菜和米饭。 福妈端着米汤和咸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将米汤放在桌面上,招呼沈星羽:“沈小姐快坐,肚子饿了吧。” 闻着香糯的米汤味,原本已经忘却的饥饿滋味,一瞬间涌上心头来。 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唐靳禹。 她不敢擅自坐下来。 唐靳禹剑眉一蹙,带着怒气的冷哼道:“还愣着做什么,要我请你坐下来么?” 沈星羽脸色又白了白,连忙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只是在跨进去的时候,脚趾不小心提到了椅子的腿,顿时倒抽一口气,眼圈又红了一圈。 唐靳禹蹙着眉头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模样,顿时心底又是一阵烦躁。 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总之就是烦的不行。 “哭什么,吃饭。”说着,干脆拿起筷子来准备吃饭。 夹了一口鸡蛋玉米烙放进嘴巴里,唐靳禹忍不住的再次皱了眉,咬了一口便将菜放到了一边。 不对,味道不对啊…… 沈星羽垂着眸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米汤,香糯的米汤带着浓郁的香气,温热的感觉从食道一直暖到胃,也让她饥饿了一天的肠胃得到了安抚。 满足的她快要呻吟出声音了。 大约是米汤太过于温暖,将沈星羽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激起了一层红晕。 恰好抬眸的唐靳禹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这大约是他和她领了结婚证以后,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健康的脸色吧。 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复之前的痛楚隐忍,空洞茫然,此刻带着淡淡笑意的模样,反而显得格外的迷人。 突然,他的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她就该是这样的…… 沈星羽本该是这样的。 到底是谁将沈星羽变成了那个虚弱不堪的沈星羽了? 唐靳禹的脸色陡然沉落了下来——是他。 “怎么了,是胃口不好么?” 轻柔带着怯懦的声音传来,唐靳禹抬眸看向沈星羽,沈星羽已经喝完了碗中的米汤,此时一脸粉红,看起来健康极了,当然,忽略那微微泛着青的唇会更好。 唐靳禹垂着脑袋,点了点头:“嗯。” 模样竟然是说不出的乖巧。 其实只要沈紫灵不在这里的话,她和唐靳禹之间,也没多大的矛盾,虽然没什么好脸色,却也不会闹的不可开交。 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我之前做的辣酱……还有一坛埋在后院的槐花树下了,发酵了会更好吃,你……要吃么?” 辣酱? 唐靳禹的眼睛忍不住一亮,自从那坛子辣酱被唐海渊给带走了以后,最近他的饭吃的很辛苦。 福妈眯了眯眼睛,对着唐靳禹点了点头,便转身拎着管家去后院挖辣酱去了。 沈星羽看见他那陡然亮起来的眼睛,心底也忍不住的高兴。 没有什么比他喜欢吃她做的东西更让她觉得开心的了。 虽然肚子里的馋虫已经被勾了出来,表面却依旧一副矜持的模样:“嗯,既然你这么说了,吃吃看吧,和以前的辣酱有什么不同的。” 很快,福妈抱着一个小紫砂坛子走了进来。 坛子身上湿漉漉的,显然福妈刚刚在外面将上面的泥土给冲洗掉了。 很快,桌面上的饭菜给撤了下去,新鲜的汤面还冒着热气被端上了桌子,白瓷碗装着红彤彤的辣酱,摆在了面前。 唐靳禹挖了一勺辣酱倒进面汤里,拌了拌,喝了口面汤,顿时面汤化作热流随着血液蔓延全身。 比起原来的辣酱多了丝酸味,也更开胃,更好吃了。 看着他大口吃面的模样,沈星羽也忍不住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来。 唐靳禹一抬头就看见她那抹淡淡的笑容,顿时胸口宛如被巨锤砸了一下一样,回过神时,有些狼狈的低下头继续吃面。 “靳禹,我可以去工作么?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看着唐靳禹将最后一口面汤喝掉,沈星羽这才满眼焦急的开口道。 伸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唐靳禹好整以暇的抬眸看向她,淡淡的道:“理由?” 显然不相信之前她说的话。 沈星羽苦笑一声,只得继续解释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和沈紫灵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 唐靳禹猛地一愣,到没想到听到这样的真相,因为沈紫灵一直说沈星羽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同父异母……也只是沈紫灵的一厢情愿罢了。” 仿佛看透了唐靳禹在想些什么,沈星羽的头垂的更低。 “在你的眼里,沈家父女是一对父慈女孝的慈祥伯父,可爱女友,可是在我和我母亲眼里,沈苍松却是一个十足的恶魔,我和我妈在杨城生活了十八年,我考上了京市的京大,在一次学校体检后……呵呵,大约是做了配型吧,我的肾和沈紫灵的肾完全匹配,我妈妈在杨城开了咖啡店,沈苍松去杨城故意和我妈妈偶遇,两个人迅速坠入爱河,最后结婚。” 唐靳禹的眉头越蹙越紧,就连呼吸都变得清浅了下来。 “结婚后,我母亲和他过了一段好日子,那时候沈紫灵的身体还很好,只是做着调理就行,甚至,我的名字都从夏星羽改成了沈星羽,对外放话我是沈家的二小姐,是沈紫灵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从半年前开始,沈紫灵的病情突然恶化,沈苍松开始要求我换肾给沈紫灵。” 沈星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越抠越紧,仿佛想起了那段日子的悲惨遭遇,豆大的眼泪从眼睛中流了出来。 “如果我不换肾的话,我妈妈就会死的很惨,然后妈妈就开始生病……我也开始生病,我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我坚决不同意换肾的话,可能……我和我妈都会死。” “所以你就同意换肾,但是代价是要我和你结婚?”唐靳禹的声音说说不出来的讥讽:“所以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紫灵?” “报复?”沈星羽突然嗤笑一声,抬眸看向男人的俊脸。 那是她朝思暮想,暗恋了将近六年的脸,如今上面只有满满的厌恶烦躁和不耐。 “报复太累了,我没有这个心力去报复,我妈妈的身体很差了,我连她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或许这就是我们母女俩的命运吧,活着,总是比死了更痛苦的。”说着,眼泪再次奔涌而出,可唇角却高高扬着,牵强的笑着:“能在死之前和你做三年夫妻,也算是我的幸运了。” 这样的沈星羽太过于脆弱,脆弱的好像随时都会随风飘散一般。 她甚至只是单纯的掉眼泪,连哭泣都算不上。 但是唐靳禹就是觉得心里疼极了,好似钢针,一下一下戳着疼。 “你们……真的没有钱了?”唐靳禹还是不敢相信,堂堂沈家夫人,竟然没钱治病,要靠女儿打工赚钱买药。 “不瞒你说,我和我妈的存款,现在只剩下三千七百五十二块钱,这还是当初我妈将咖啡店盘掉的钱呢,我们是真没钱了。” 沈星羽也知道这件事荒唐,但是她是真的没钱了。 沈氏集团总产值加上不动产,大约也有好几十亿了,当家夫人和二小姐手里只有三千多块钱。 三千多块钱能做什么? 连一顿上档次的午餐都吃不到。 一时间,唐靳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你身体还没好,这张卡你先拿着给你妈妈买药治病。” 说着,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金卡,放到桌面上,脸上不由得有些赫然:“卡里没多少钱,只有十来万吧,你先用着。” 沈星羽看着那张卡,不由得蹙眉,最终还是伸手接了下来:“成,就当是我借你的,等我攒够钱了,再还给你。” 唐靳禹依旧对里面的金额有些不满意,只胡乱点着头:“不用还了,你要上班就随你吧,但是有一点,你最好知道你的身份,别在外面多嘴。” 沈星羽的脸色白了白,抿了抿唇,艰难的开口道:“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你收留我,已经是大恩了。”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间那种烦躁的感觉再次袭来,唐靳禹干脆的站起身,转身直接上了楼。 福妈看着唐靳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连忙凑上来:“沈小姐,要不你再做几个菜吧,少爷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看着都瘦了。” 自从吃了沈星羽做的饭以后,唐靳禹是越来越挑食了,厨师这几天都换了三波了。 沈星羽微怔,随即连忙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给他做菜。” “好咧,我去将那几个饭盒拿出来,你要什么直接跟我说,这里没有的后面冷库里面肯定有。” 沈星羽点点头:“好。” “沈小姐你先穿上拖鞋吧,虽然天气不冷,但这大理石的地面,寒气足了对女孩子不好。” 听到这样浅薄的关心,沈星羽不由得笑了笑,就着福妈手上的拖鞋穿了进去,这才拿起抽屉里的围裙给自己系上,将长发束在脑后,开始进厨房炒菜。 因为有厨师的帮忙,所以她只要炒菜就行。 她认真专注的模样,丝毫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的二楼,一道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她的背影。 目露痴迷。 第二十章 好漂亮的古装小姐姐 沈星羽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到的心意花坊,到那的时候,正好看见拖着皮箱往外走的文雪瑶。 文雪瑶看见她面露惊愕,随即款款笑开:“你来的可真早,我还想说你九点来的话,就让我儿子和你谈呢。” 沈星羽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我只是不想迟到而已,文姐。” “嗯,这是个好习惯,继续保持,我临时接到我老公的电话,他让我陪他出国出差,我就先走了,我儿子住在三楼,你直接上去,小声点,别吵醒他就成,他起床气有点重。” “哦,好的,文姐慢走。” 文雪瑶上了车,对着她摇了摇手,这才摇起玻璃让司机开车走了。 沈星羽一个人站在花店的门口,茫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店面,心意花坊的上班时间是九点,所以美美还没来,只是,唐氏的上班时间不是八点半么?怎么这位少爷,还没有起床呢? 不过她出门的时候唐靳禹也没起床呢,看来…… 这位是跟着总裁的时间作息走? 她抬脚走进了花店,然后转身将花店的门给关上,蹑手蹑脚的上了三楼。 三楼是专门给这位少爷住宿的地方,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硕大无比的空间……客厅,简约风格的装潢,墙壁上有镂空的壁花,壁花里面是晕黄色的灯光。 可以看得出来,在这里生活的人十分的有品位。 最里面的房间应该是卧室。 门紧闭着,很显然,里面的主人还没有醒。 沈星羽深深的呼了口气,目光转到不远处的厨房。 既然快到上班时间了,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做早餐。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面的食材不是很多,但是有很多的酒,红酒,啤酒,伏特加什么的都有,恨显然,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个爱喝酒的。 从里面拿了几个鸡蛋,又找到了点面粉。 准备做鸡蛋饼,又找到了米和高压锅,开始给他煮粥。 鸡蛋饼用电饼铛弄弄就好了,高压锅压出来的米粥也糯糯的。 “你是谁?”突然,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微微的暗哑,可以听出来,声音的主人似乎不是很高兴。 沈星羽手里还拿着锅铲子,猛地转过头看,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只见一个挺拔的男人靠在厨房的门口,手里夹着烟,吞云吐雾,凌乱的头发不仅不曾将他英俊的脸给遮住,反而多了几分不羁的味道,上半身没穿衣服,光裸着,露出八块腹肌和人鱼线,两条大长腿相互交叠着,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慵懒颓废的味道。 她突然意识到,这恐怕就是文姐的儿子——唐劲。 连忙弯腰鞠躬:“您好,唐先生,我是文姐介绍来照顾您的,我叫沈星羽。” “哦?照顾我?”男人微哑的声音懒洋洋的托着,突然,欺身而上,手撑在料理台的边缘,十分有压迫感的将她禁锢在料理台和自己的胸膛之间。 头猛地垂下,额头与她的额头只差一厘米的距离,桃花眼与她对视了几秒,突然邪肆的勾唇一笑:“你准备怎么照顾我?贴身照顾么?” 沈星羽顿时局促的举起国产,挡在自己的脸面前,脸上似火烧似的,通红成了一片。 难道她上班的第一天,就要遭遇职场性-骚扰了么? 男人看见举在自己面前的锅铲,下意识的往后一仰,后退了一步。 英俊的脸上又恢复那懒洋洋的模样:“逗你玩的,你怎么这么敏感啊,真是不禁逗。” 沈星羽呼出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继续翻炒锅子里的菜。 “不好意思,唐先生,我只是不习惯和人距离这么近而已。” “切,难不成你以后的男朋友还不能碰你了?” “那不一样,男朋友是男朋友,唐先生您只是我的雇主而已。”沈星羽掂了掂勺,熟练的将锅子里的菜盛进盘子里,端着盘子走到桌边放到桌面上,对着唐劲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况且,我已经结婚了,所以不会有男朋友了。” “不是吧,你都结婚了?”唐劲眯着桃花眼,上下打量着她,一边托着下巴,嘴巴里面发出啧啧的声音,一边绕着她上下打量着,最后得出结论:“现在华国允许未成年领结婚证了?” 沈星羽抿了抿唇,转身继续去厨房端鸡蛋饼:“虽然很高兴您说我年轻,但是事实上我已经二十三岁了,达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唐先生,这是您的早餐,您慢用。” 唐劲垂眸看向桌面上的米粥,鸡蛋饼,还有一碟刚刚出锅的小菜。 他转身往卫生间走去,很快,传来了刮胡子的声音。 沈星羽拿着扫把开始扫地,一边扫地一边回想着唐劲的脸,总觉得这张脸在哪里看过的。 只是想不起来了。 “明天做鸡蛋玉米烙吧。”唐劲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后开始吃早餐,看见鸡蛋饼提议道:“我比较喜欢吃玉米。” 沈星羽正在扫地的手猛地一颤,脑海中想起另外一个喜欢吃玉米的男人。 难道姓唐的人都喜欢吃玉米么? “好的,唐先生。” 唐劲很快的吃完了早餐,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就准备出门,临出门的时候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站定了脚步:“冰箱里面没多少食材了吧,明天我休息,带你去超市补食材,你最好多备一点,我个人不是很喜欢吃外面的东西,所以可能要麻烦你多做一点存在冰箱里。”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怔忪了一下,才连忙点点头。 唐劲这才转身下了楼。 既然唐先生愿意带她去超市真是太好了,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跟他说关于买菜钱的事情。 沈星羽连忙加快速度的打扫,等将房间里面打扫干净了,将他的衣服洗了晾晒了以后,到楼下,美美已经换上了汉服,上班了好一会儿了。 看见她从楼上下来,美美扬起笑容:“星羽,你的工作服在那边。” 沈星羽这才发现椅子上有两套和美美身上的衣服很相似的汉服。 她拿着衣服审视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到后面换衣服去了,只可惜,她没穿过这个衣服,所以最后是在美美的帮助下换上了汉服。 “哇,星羽,没想到你穿古装这么好看啊。”美美捧着脸,一脸荡漾的看着她。 美美的头发是好看的明黄色,配上汉服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倒是沈星羽,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在美美的巧手下面,盘成了一个小小的发髻,最后还在耳后戴了一朵翡翠琉璃簪,配上那白皙的皮肤,嫣红的唇。 就好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美丽仕女。 “我可以给你拍张照片么?”美美举着手机,留着哈喇子的问道。 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好啊。” 美美将她带到房间的一个角落,哪里有一个红木雕花桌子,上面摆着一张古琴,背后是紫竹和潺潺流水。 美美让她摆了张弹琴的造型,举起手机就给她拍了张照片。 然后背着她偷偷的在心意花坊的官博上po了上去。 【心意花坊v:我们店新来的妹子,美哭~~换上工作服就好像从画里面走出来的古代仕女一样,我已经成了她的脑残粉了[图片][图片][图片]。】 在沈星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心意花坊这个百万粉丝的微博大v,一下子将她给带火了起来。 不到半个小时,转发已经达到了将近两万次。 唐靳禹正在开会,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看向他,剑眉蹙了蹙,却还是伸手摆了摆,示意暂停。 他起身走到门外,掏出手机,只见自己的好友周照青给自己发了条微信。 【周照青:小金鱼,我今天发现了一个超级正妹,地址好像就在你们公司附近,你去帮我看一下,她要是真的和照片上长得一样,我就去签她了,超正的。】 【周照青:图片,图片。】 唐靳禹点开图片大图。 下一面,脸色猛地阴沉,幽邃的眸中宛如蕴满了风暴,手指捏的咯吱作响。 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沈星羽。” 照片上的女人就是沈星羽,哪怕她衣服换了,发型换了,就连气质也换了,但是他还是第一眼就看出来,照片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老婆沈星羽。 她不是去上班了么? 难道她所谓的上班是去做模特么? 他压抑着心底的怒火,直接一个电话给自己的好友打了过去:“你从哪里看见这些照片的?” 周照青一脸懵的呐呐回答道:“微博上啊。” “微博?”唐靳禹有些诧异的问道。 “是啊,据说是一家花店的新员工,换上了工作服后拍的工作照呢,你看,是不是气质超级好的,要是那张脸是纯天然的话,我就去签约去了,我们公司最缺这种淡雅气质的人设了,都是一些妖艳贱货。”周照青的心情极好,他可是翻了很久,才翻到了这个好苗子。 听到周照青的话,唐靳禹脸色更加的黑了,咬牙切齿的回道:“死心吧,她不可能签约的。” “为什么?”周照青一脸茫然,不就是签个演员,好友这么生气做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 周照青更懵了:“为什么你不允许人家就不签了,又不是你老婆,又不是你女朋友的,再说了,你女朋友不是沈家的大小姐么?” 唐靳禹要被气死了,是啊,谁都知道他女朋友是沈家的大小姐。 但是该死的,照片上的这个女人还是他老婆啊。 哪怕他再不承认,这个女人也是他的老婆。 堂堂唐家少奶奶签约做演员? 唐靳禹毫不怀疑,要是周照青将合约给沈星羽的话,以她缺钱的架势,保不准下一秒就能签约。 前所未有的,唐家大少爷,唐氏总裁的心,塞的跟堵塞的抽水马桶似的。 难受极了。 “总之,别去找她,她不可能签约的,她身体很不好,心脏病,根本不可能适应娱乐圈的繁华。” “卧槽,你居然连人家有心脏病都知道,看来你认识她啊,求介绍啊,我要追求她。” 第二十一章 他的情绪受到了影响 唐靳禹脸色顿时更加的黑了。周照青这个家伙居然想要追他的老婆? 咬牙切齿的恨恨道:“就算她生命所剩无几,只剩下几年的寿命了,你还要追她?” “为什么不呢?”周照青回答的理所当然:“如果她真的生命只剩下几年而已,那我愿意用我的这段时间,为她编制一个美好的最后时光,况且她长得这么美,就算几年我也愿意啊。” 说道最后又显得混不吝了起来。 “那也不许追。”唐靳禹咬牙切齿的冷哼道。 周照青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声:“我说,你小子够厉害的啊,居然敢背着沈大小姐偷吃,你们家那位霸王花,也不怕把人家小可怜给折磨死了。” 唐靳禹下意识的皱眉反驳道:“你瞎说什么,紫灵那么温柔美好,怎么可能是什么霸王花。” 周照青一下子怪叫起来:“也就你以为沈紫灵是什么小白花,你以为这么多年来你身边为什么一个女人都没出现过,呵呵,她尿毒症是可怜,但是她看起来比正常人还健康呢。” “这……” “不接受反驳啊,我们兄弟俩说个实心话啊,也就你以为沈紫灵是个心慈手软的,你看我们谁和她亲近过的。” 直到挂断了电话,唐靳禹的脸色都算不上好。 周照青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又是同学,做了九年的同桌,五年室友,可以算的上除了父母外最亲密的关系了。 只是仔细回想看看,他们似乎真的对沈紫灵不冷不热的。 这么一想,唐靳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恐慌起来。 这种好朋友和爱人之间的抉择太难做了,自古多少情人因为好兄弟分手,多少好兄弟为了女人分道扬镳的。 这种世纪难题放在他的面前,以至于接下来的会议都开的有些漫不经心。以至于散会后,他还没走出门就听见外面的议论声。 “你说总裁接的是谁的电话啊,脸色都变了。” “肯定是沈家的那位咯,那次总裁接了她的电话脸色不是这样的。” “不是说,沈家的那位已经换了肾了么?不至于身体还这么差吧。” “那位以前身体也不算差吧,每次来吃的比我多,身材比我还壮呢,要不是她自己说,谁知道她有病啊。” “别说了,小心被总裁听见了,又没好果子吃了。” “……” “说的也是,我们去上班吧。” 人们渐走渐远,从顶楼的会议室离开了,偌大的顶楼又恢复了寂静。 助理办公室和秘书室都安安静静的,一个个头垂的低低的,早就得到消息的他们,知道自家总裁的心情又不好了,立刻一个个老实的像鹌鹑。 以往唐靳禹还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今天听到外面人群议论的话后,却也琢磨出不对劲来。似乎每次他接到沈紫灵的电话后,公司里的人都会变成这幅模样,一个个闷不啃声,生怕自己抬了头就被记恨上的模样。 他陡然觉得心惊。什么时候沈紫灵对他的影响已经影响到公司员工的情绪了? 一直到下班时分,他都有些魂不守舍,开着车回到了雪海居。 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沈紫灵,似乎听见他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来,娇艳的脸蛋上面,满是喜悦的笑容,一双眼睛亮亮的:“靳禹哥哥。” “嗯。”唐靳禹换了鞋,将外套和包交给福妈,这才走进去。 沈紫灵小跑着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嘟囔着撒娇道:“靳禹哥哥,我以为你今天晚上又要加班了呢。” “你怎么来了?”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唐靳禹垂眸问道。 “难道靳禹哥哥不想要人家来么?”沈紫灵抬眸,撅着嘴巴一脸不开心的望着唐靳禹的脸,皱了皱鼻子:“人家想你想的不行,就过来看看你呢。” 唐靳禹注视着她的眼睛,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带着恐惧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带着祈求,带着恐惧,带着无限的渴盼……强烈的情绪仿佛一瞬间要侵袭他的大脑,让他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 “靳禹哥哥?”回过神就听见沈紫灵疑惑的声音,还有在眼前摇晃的素白小手。 目光微垂,伸手将沈紫灵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我先去换一身衣服,你先坐着。” 沈紫灵嘟着嘴巴,一脸不高兴,却还是乖乖的看着他上了二楼,进了房间。 将房门关上,唐靳禹一边走一边单手解开纽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急迫,直接走到后窗的地方,垂眸看向窗外的隔了一道围墙的仓库。 一片漆黑。 剑眉微拧。 她还没有回来么? 随意的环上家居服,这才转身又下了楼,正好遇见路过楼梯的福妈,他开口问道:“沈星羽还没回来?” “没有呢,二小姐今天去工作了,似乎下班时间会晚一点。”福妈其实也不赞同沈星羽去打工,因为她的身体是真的不好。 两个人都没发现,沙发上的沈紫灵,在听见沈星羽三个字的时候,脸色一瞬间的狰狞。 男人蹙着眉头,不情不愿的坐到沈紫灵旁边,看着电视。 “靳禹哥哥是在担心小羽么?”沈紫灵一手抓着遥控,一边歪着身子将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面。两个人的姿态极其的亲近,就宛如交颈的鸳鸯。 唐靳禹没说话,但是脸色不是很好,看不出来是在担心,还是在生气。 “你不用担心啦,小羽以前也经常很晚才回来,她自己心里知道的。”沈紫灵不动声色的开口道,温软的手指轻轻的捉住男人的手掌,轻轻的揉捏着。 唐靳禹闭了闭眼,声音中带着疲惫:“紫灵,饿了么?” “嗯,有点饿了。”乖巧的点点头,还可爱的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肚子。 男人站起来,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起来往餐厅拖去:“饿了我们就吃饭吧。” “咦?不等小羽了么?”沈紫灵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 “她的饭自己解决,饿不死她。”略显不耐的开口,手指抓了抓头发。 两个人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福妈连忙帮助厨师将早就准备好的晚餐给端上桌子,其中不乏玉米粒。显然是根据唐靳禹的口味做的。 沈紫灵是真的饿了,大快朵颐起来,倒是唐靳禹蹙了蹙眉头,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不再动手。 “靳禹哥哥你肚子不饿么?” 唐靳禹抿了抿薄唇,含糊的回答:“嗯……在公司吃了下午茶,不是很饿。” 沈紫灵点了点头,这才垂下脑袋继续吃饭。 唐靳禹看着她吃的开心,自己却丝毫没有食欲,就连眉眼间的情绪都变得单薄了许多。 直到吃完了晚餐是,沈紫灵擦了擦嘴巴,笑眯眯的看着唐靳禹:“还是靳禹哥哥家的饭菜好吃,我们家都是我继母做的,可难吃了,我在家吃肯定要瘦的。” 继母做饭? “你们家没有厨师么?” 沈紫灵的脸色僵了僵,随即摇摇手:“不是啦,我继母说,要做充满爱意的饭菜给我爸爸吃,所以,就一直是她做咯,但是她只做爸爸和小羽爱吃的饭菜,但是我身体不好,不太喜欢吃,所以……” 说道最后,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要哭不哭的:“所以我在家一般都吃的很少啦,有时候会去舅舅家吃饭,也算是吃能饱吧。” 充满爱意的饭菜?真的有这种饭菜么? “靳禹哥哥,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也想给你做饭。”沈紫灵伸手捉住他的手掌,双眸里写满了认真和希望。 唐靳禹看着她的眼睛,随即转移开视线:“天太晚了,我让老王送你回去。” “靳禹哥哥,我今晚可以住在这里么?”沈紫灵一听有些着急的跺跺脚,她今天故意这么晚来,就是希望在这里过夜的。 她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想要和靳禹真正的在一起。她无法忍受沈星羽在他身边无时无刻的刷存在感。 她要尽快成为唐靳禹的女人,到时候,责任感极其强烈的唐靳禹一定会和沈星羽离婚娶她的。 “对不起,紫灵,以后吧,今晚真的不方便。”唐靳禹将手从她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神色淡漠极了,看的沈紫灵又是一阵心慌。 “今晚你会很忙么?” “嗯,和欧美那边有视频会议,今天一夜都会很忙的。” 他撒了个谎,沈紫灵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靠在门柱上,看着不远处的大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等着,但是心底就好像真的有种执拗的情绪,让他坚持的站在这里等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连天虹都变得微微的黑的时候,一个穿着襦裙的纤细身影由远及近慢慢的走来。 湖绿色的抹胸襦裙,粉色碎花的小衣,袖子上别着霓裳纱,乌黑的头发完成发髻。唇红齿白,眸亮如星,脚下穿着布鞋,脚步匆匆的走过来。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古代的俏丫头,跨越时空,走到了他的面前。 和照片上简直一样……不,比照片上更美。 唐靳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将古装穿的如此合体。 那张漂亮的脸上突然露出慌张的神色,随即脚步开始变得踌躇起来。 唐靳禹心底一下子变得不悦起来。看见他至于反应这么大么? 他抬起手,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沈星羽连忙小跑着走到他面前:“靳禹。” 男人微凉的指尖鬼使神差的抚上她的脖颈,带着一丝缱隽,又带着一丝的危险。 脖颈是人身体中最危险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男人微哑的声音凉凉的,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可沈星羽还是睁大了眼睛。他这是在担心她? 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一丝期盼来。多么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唐靳禹是真的在担心她。 唇角不自然的噙上薄笑,眼圈微微泛红:“我……我刚下班就赶紧回来了,人多,车子很难等。” 第二十二章 你要不要做我的保姆 听着她的话,唐靳禹才发现她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劣质的香烟味道,有些刺鼻,他不由得剑眉一蹙:“你怎么回来的?” “我办了一张公交卡……门口的站台可以直接到市中心,转两趟车就到了。” 这里是富豪别墅区,只是象征性的弄了一辆公交车,而且基本在这边很少有人会上,一路上顶多就两三个乘客,她身上的味道,是转车的时候,从另外两趟车上沾染上的。 那两辆车都停靠在两所学校前面,所以学生和学生家长特别多。 沈星羽是一路站到家的,这会儿她已经腿软的不像话了。 倒了两次车? 唐靳禹简直不敢想象这一路来,经历的是怎样的坎坷。 沈星羽倒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漆黑的眼睛里熠熠生辉,明亮极了。 “你将照片放上微博是谁的主意?”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微博?”沈星羽诧异的愣住了:“什么微博啊,我不玩那些的,而且我手机也玩不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唐靳禹的瞳孔猛地缩起,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堪称古董的手机,看起来就好像是砖头一样的,音量超大。 俗称……山寨老人机。 市价……五百元左右。 还内置低音炮,双音箱,超长待机的神奇机器。 沈星羽竟然用的是这个。她不是沈家的二小姐么? 唐靳禹不知道自己看向沈星羽的眼神都变了。 沈星羽有些不自在的紧了紧手指,将手机塞回包里,抿了抿唇:“反正我也不喜欢玩手机,也没人和我打电话聊天什么的,不要那些好手机的。” 有些惊恐的摇着头,她以为唐靳禹在考虑要给她换手机。因为她“丢人”了。 唐靳禹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咕——”突然,一个尴尬至极的声音突然在两个人之间响起。 “咳咳……”唐靳禹连忙咳嗽了几声,似乎在遮掩这尴尬的声音。 沈星羽意外的看着他的脸,却意外的发现他的耳根都红了,显然,那声音是从唐靳禹的肚子中传出来的。 不由得也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我……我先回后面去了,你……肚子饿了,就赶紧吃饭吧。” 说着,也不等他反应,直接转身就往后面的仓库走去,脚步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唐靳禹爱面子,她的存在只会让他觉得丢脸,所以她必须要离开的越快越好。 唐靳禹伸出手刚想要阻止,却看见她的背影宛如兔子一样的消失在眼前。他的心情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回到客厅,看着桌上的饭菜,明明肚子饥饿无比,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唐靳禹终于不得不承认,他该死的,只想吃沈星羽做的饭。 一脸怒意的穿上鞋直接绕开别墅走到后面的仓库,直接推开薄薄的铁门,就看见沈星羽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碗坐在椅子上,一脸诧异的抬眸看着他。 唐靳禹走到桌子面,看着她碗里的饭。白色的米饭热气腾腾,面前的桌面上放着的是饭盒装着的菜。熟悉的味道证明它确实是出自沈星羽的手艺。 只是,好几种菜都堆在一个饭盒里……而且每样菜的数量都特别少,看起来,就好像是从盘子里夹了点躲在一边吃的帮厨。 他剑眉猛地蹙起:“这些饭菜哪里来的?” 她刚回来不到二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好饭? “我……我帮助老板娘照顾她儿子……这些是我在店里做好了夹了点带回来的。”沈星羽紧了紧抓着筷子的手,神色忐忑的瞥了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来。 男人一下子被气笑了:“沈星羽,你所谓的打工就是给人家做保姆么?” “也不是保姆,就是……我还是做花艺师,但是帮助着,做点家务。”沈星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连筷子都平平的放在身前的桌子上,显得局促不安极了。 “你就这么缺钱么?” 沈星羽脸色白了白,却还是点点头。 唐靳禹不由得想起之前刚刚离开的沈紫灵,不由得更加的烦闷。伸手揭开自己领口的纽扣,才仿佛轻松了一点:“既然如此,我也给你一个工作怎么样?” 猛地抬起头,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每天早上和晚上准备我的饭菜。”唐靳禹手指点了点桌面,眉头微蹙。 他明白自己不能老这么饿下去,但是他有吃不下去别人做的饭,所以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工资就参照别的佣人。” “不需要的。”细弱蚊蝇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唐靳禹的话。 他蹙眉:“什么?” “我说,我不要工资。”沈星羽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愿意给你做饭,我不要你的工资,我愿意做饭给你吃,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愿意的。” 唐靳禹一阵恍惚,眼前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在咖啡厅顾盼生姿的女人,再凝神,她依旧是一脸茫然失措的模样。 他不由得心头一阵烦闷:“你不是缺钱么?” “我是缺钱,但是我不想拿你的工资,靳禹,不管你怎么无视,我们俩都结婚了,至少在法律上,我是你的妻子,我愿意为你做饭,不要你的工资。” 说着,便起身走到厨房,又盛了一碗米饭出来,放到他的面前。 “这米饭,是我多煮出来的一锅,新鲜的,你先将就着吃,我去再炒一个菜。” 充满了糯香味的米饭钻入鼻腔,明明该拒绝,却该死的,饿得心脏都好似在绞痛。 被肚子饿支配的神经元,促使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米饭。熟悉的味道涌入大脑。感动的快要哭了,一瞬间饥饿放大,就好像游历多年的游子,一下子归乡了。 厨房里很快传来油炸翻炒的响声。不一会儿,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他吸了口气,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溢满胸膛。 沈星羽端着刚炒的玉米粒炒虾滑放到他面前,唐靳禹这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她托着下巴,看着他低着头吃饭的模样,眼底涌上无限的喜悦。岁月静好,恐怕就是这种感觉吧。 一碗米饭,很快的下了肚子。 沈星羽接过碗很快去装了第二碗,唐靳禹蹙着眉头看着这一碗新的米饭,想了想,还是填饱肚子为主,再次埋头开始吃饭。 终于,难得的饱腹感传来。 唐靳禹满足的吁了口气。抬眸才发现沈星羽面前的米饭几乎没有动,只撑着下巴看着他。 “你看着我不吃饭做什么?” “哦。”沈星羽连忙凝神,拿起筷子低头开始吃饭,只是她夹得都是面前饭盒里面的菜,那盘玉米虾滑一口都没吃。 吃完了饭,沈星羽将碗筷洗干净了,放进了橱柜里。 唐靳禹却还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一点想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沈星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来,低着头等待训斥。 唐靳禹看着她小媳妇的模样,心底郁闷,刚想要开口说话,就看见那双眼睛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沈星羽等了半天,唐靳禹都没说话。 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唐靳禹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剑眉微蹙:“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高兴……”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相安无事的坐着,所以,我很高兴。”沈星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温柔。 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唐靳禹狼狈的撇开眼睛。 他突然有些不敢对视那双眼睛。太过于澄澈,太过于清透。相反衬托的他太阴暗,太恶毒。 他最近也想了很多,尤其是唐海渊的一席话之后,他想了很多。无疑,他是爱沈紫灵的,爱到甚至会做出违背自己习惯的事情。 三个人当中,最无辜的是沈星羽。她没有义务将自己的肾,换给沈紫灵。逃似的猛地起身,转身离开了仓库的小屋,狼狈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伸手捂住自己的胸膛。 心跳强壮有力,跳的极快。 躺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天花板,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坐起身来,掏出手机拨打了自己另一个好友的电话:“嗨,威廉。” “嗨,leo,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威廉,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当然可以,我的朋友,我愿意帮你的忙,但前提是你的要求我能够达到。” 唐靳禹勾唇笑了笑:“当然,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女孩。” “我的天,是你的女朋友么?” “不,是……我的妻子。” “你结婚了?什么时候,婚礼居然不请我去参加?” 唐靳禹连忙开口解释道:“不不不,我们只是领了结婚证,还没有办婚礼,如果我们办婚礼的话,我会邀请你来参加的,让你做我的伴郎。” “okok,我的荣幸,你将你妻子的名字和照片发给我,最迟明天晚上,我将资料给你。” 唐靳禹勾了勾唇:“谢谢你,威廉,我现在就发给你。” “好的,我女朋友叫我出去看电影,我先挂了。” “好的,再见。” 挂了和威廉的通话,唐靳禹这才松了口气。 他从沈紫灵和沈星羽的口中,听到了两个不同版本的沈家的生活片段。 他理智上觉得应该信任沈星羽,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和她说的生活对的上号,但是情感上,却迫切的想要相信沈紫灵,因为那样会让他对沈紫灵更加的心疼。 两个想法仿佛两个小人儿,不停的进行着拉锯战。 而远在沈家的沈紫灵却不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已经准备查沈星羽和她了。 她穿着睡衣走下楼,看见正在拖地的容雅兰,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故意的在她刚刚拖好的洁白的瓷砖上面重重的踩了几脚,还故意踢倒了垃圾桶。 然后她秀眉一蹙,尖着嗓子怒斥道:“你眼睛瞎了么?垃圾桶放在路中间,你是不是看见我没死心里不舒服,要把我摔死啊。” 第二十三章 她不是你爸爸的女儿 容雅兰听到这尖利的嗓音,忍不住的畏缩了一下:“对不起,紫灵,我现在就拿到旁边去。” “快点。”沈紫灵厌恶的看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真是的,一天到晚装贤惠,拖了半天的地,地上还是这么脏,你该不会是在偷懒吧。” 明明是她刚刚把垃圾桶给踢到的。 容雅兰闭了闭眼,将眼底的那一抹泪意给逼了下去,认命的低下头来继续打扫,只是,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踉跄了几步,一下子正好撞到了端着水杯出来的沈紫灵身上。 “啊呀,你要死啊。”沈紫灵被泼了一身的水,再也受不了的尖叫起来。 猛地将手中的水杯砸到她身上,俏丽的脸蛋此刻一片狰狞:“容雅兰,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啊,我让你撞我,让你撞我。” 一边怒骂着,一边随手拿起锅台上的东西就往容雅兰身上砸去。 尖锐的锅铲,钢铁的勺子,一股脑的往她身上砸。 容雅兰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出来:“不要打了,对不起,不要打了……” “贱人,就是你让沈星羽那个贱人抢走了我的靳禹哥哥,你这个贱人妈养出来的好女儿。” 怒骂的沈紫灵尤不解恨,转身就从地上捡起长柄的汤勺,狠狠的往容雅兰头上砸去。 “不许你说我女儿——” 容雅兰听到沈星羽三个字,再也忍不住的猛地站起来,猛地一把推在沈紫灵的肩膀上。 做惯了粗活的容雅兰,手上的力道却不是沈紫灵能够比拟的,一下子就将沈紫灵给掀翻倒在了地上。 “啊——” 沈紫灵凄厉的惨叫了一声。 容雅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汤勺。 娇小的身子直直的站着,头上被勺子打破了,此时鲜红的血染红了半张脸,滴在了白色的衬衫上面,头发凌乱不堪,苍白的脸色内厉荏,娇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不知是惧怕的颤抖,还是气的颤抖。 “贱人,你居然敢打我——”沈紫灵尖利的叫嚣更加的刺耳。 容雅兰浑身猛地一震,手中的汤勺‘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这才仿佛大梦初醒,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哆嗦了起来,最后更是腿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沈紫灵得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容雅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眼底满是恶毒。 抬起脚,狠狠的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猛地往后倒去,后脑勺磕在地砖上,发出重重的闷响声,这才快意的勾了勾唇:“容雅兰,你敢碰我一下,我让你女儿生不如死。” 躺在地上的纤细女人原本想要爬起来,听到这话,动作猛地僵住了。 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护住自己的头,只期望她能手下留情。 “容雅兰,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学乖呢?”纤细的手指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的将她的头拽到后仰。 头皮的疼痛让容雅兰清丽的脸庞扭曲了起来,沈紫灵伸手抽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水果刀,轻轻的拍着她的脸:“你们母女俩,不就是这脸皮迷人么?我倒要看看,我把你的脸毁了,你拿什么勾引我爸爸。” 惊恐的看着那刀尖,容雅兰咬着唇不停的摇着头,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你害死我妈妈,现在我就让你女儿死,很公平不是么?” “我……我没有害死你妈妈。”容雅兰喘息着惊恐的低语,手指因为害怕紧紧的抠着地砖。 “撒谎!”沈紫灵脸色猛地一沉,对着她的脸就低吼道,与她对视的眼睛里满是恶毒:“如果不是你勾引我爸爸,我妈妈怎么可能会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你是小三,你女儿也是小三,你们母女俩都是不要脸的东西。” “我真的没有害死你妈妈,沈星羽根本不是你爸爸的女儿。” “你说什么?” 沈紫灵的手指猛地一松。 容雅兰的头因为惯性狠狠的往地上一砸,额头瞬间又多了一个血口子,连滚带爬的往角落里滚去。 “你刚刚什么意思?”沈紫灵走到她面前,手指一把捏住她的下颚。 容雅兰却抿着唇不停的摇着头,眼神里的意思非常的明确。 她拒绝再开口。 沈紫灵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指尖的刀一转,再次逼近她的眼睛:“说,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让人挖了沈星羽的眼睛。” 容雅兰的身子猛地一颤,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奔涌而出:“你别问了,紫灵,我不能说,我说了你爸爸会杀了我的,我不能说……” 爸爸会杀了她? 到底是什么秘密,居然容雅兰知道,她沈紫灵不知道? “唔……” 剧烈的疼痛从脖颈上传来,水果刀的刀刃已然划破了她的肌肤。 “你说不说?” “小姐,您该上床休息了。” 突然,一个年迈的女声从不远处响起。 不用回头,沈紫灵都知道是家里的管家的声音,不悦的蹙了蹙眉头,刚准备反驳。 突然想起刚刚容雅兰小声低吼的那句话,手指猛地一顿,装作若无其事的将刀放回了案台上,撩了撩头发,言语中满是笑意:“我以后来找你玩。” 说着,又猛地低头,凑到容雅兰耳畔,阴测测的威胁道:“你要是想要你女儿安全的话,就趁早将所有事情告诉我,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站直了身子,转身巧笑嫣然的看向身后的管家:“容阿姨刚刚摔倒了,我想扶她来着,既然你来了,我就先上楼睡觉去了。” 管家看着那宛如小仙女一样轻盈的上了楼的背影,再看看倒在角落里,三魂七魄都快散光了的容雅兰,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呢?” “我也想走啊,可是……” 她根本走不了啊。 猛地伸手捂住胸口,那股尖锐的刺痛,再一次汹涌袭来。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在厨房窗外不远的地方,一个飞行摄像机,将厨房内发生的一切,收归镜头之下。 “真没想到啊,这沈家大小姐居然还有这么野蛮的一面。”少年看着手中的视频资料,按了保存,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算了,先留着。” ………… 沈星羽起床后,做好了早餐端到前面交给了福妈,自己则是随便吃了几口就赶紧的往前跑,准备出门去敢公交车。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司机老王站在车子旁边,一副在等待的模样,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别墅。 难道唐靳禹这么早就醒了? 那早饭端过去岂不是会很烫? 沈星羽担忧着唐靳禹嫌弃早饭烫这件事,所以没有看见原本站在车子边的老王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沈小姐。”老王恭敬的声音猛地响起。 沈星羽往后猛地退了一步,这才从茫然中抬起头来:“啊?” “先生让我送你去上班。” 唐靳禹让司机送她去上班? 沈星羽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手指猛地攥起,激动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你、你、你是说,靳禹让你送我去花坊?” “是的。”老王颔首,声音依旧恭敬,丝毫没有为一大早被喊起来而感觉到不悦,亦或者生气。 比起在里面一直和唐靳禹亲近的福妈来说。 司机老王恐怕是看的更清楚的那个人。 沈家的这两位小姐啊,时间长了,总知道选择谁的。 “那……那就麻烦了。”沈星羽激动的攥紧了拳头,就着老王打开的后车门坐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坐唐靳禹的车。 犹记得她刚出院的时候,她来雪海居,是自己托着行李坐的出租车过来的,以前,唐靳禹的车,是沈紫灵的专利,她曾经也想过,若是那一天,她能坐上唐靳禹的车,死也无憾。 如今,她的梦想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完成了。 忍不住的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传来,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嘴角怎么都止不住的上扬。 “铃——”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 沈星羽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一瞬间,止不住的心慌了,连忙接通了电话,颤抖着声音:“妈……” “星羽,你现在在哪里呢?”容雅兰举着电话,未语泪先流,哽咽着问道。 沈星羽心底一个咯噔,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不好看,整个人也坐直了身体:“妈,她是不是又打你了,他们是不是又打你了啊。” “没有,没有,妈好的很。”容雅兰连忙止住了哭声,伸手抹掉眼泪,故作镇定的回答道。 “妈!”沈星羽一脸郁卒的尖叫道:“你和他离婚吧,你替他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也该背够了吧,我们和他根本没有关系,只因为当年的事情就为他走了这么多年的挡箭牌,也够了,离婚吧,妈。” “不行,不能离婚,星羽,离婚了妈就完了。” “可是妈……我已经将肾给了沈紫灵了,还不够么?我们母女俩这么多年来,还不够还么?” 容雅兰手指颤抖的擦掉眼泪:“对不起,星羽,是妈妈害了你,是妈妈害了你啊。” “妈,就算不离婚,你搬出来住吧,我养你,我最近刚找了工作,我拿到工资就去找房子,以后我照顾你,啊,好不好啊,妈?” 容雅兰感动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呜呜咽咽的,听得沈星羽心底一阵酸软。 “好,星羽。” 得到容雅兰答复的沈星羽不由得勾了勾唇,眼圈通红着,强忍着眼泪,泪水从腮边滑落,落到那微微翘起的唇角。 在清晨薄雾之下,显得格外的清丽秀眉,钟灵毓秀。 看的坐在床上的男人也忍不住的捂住了再次狂跳不已的心脏,那双眼睛,就好像世界上最澄澈的黑曜石,通透明亮,一眼就仿佛看见了人的心底。 剑眉微微蹙起,耳朵上带着耳机。 里面传来的,是沈星羽和容雅兰清晰的对话声。 还有那对话之间,传来的浓浓的绝望。 第二十四章 是她一辈子的幸运 沈家的事情越来越奇怪。 沈星羽和她母亲话间的背黑锅,挡箭牌,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紫灵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唐靳禹总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名为沈家风云的谜团,而他就是其中被蒙在鼓里最深的戏中人。 他本来只是想要看看沈星羽到底在哪里工作,准备去查一下那家花店的底细,却没想到,让他听见了这样一段对话,难道,沈家真的像沈星羽形容的那样,对他们母女俩不闻不问么? 突然,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顺手拿过来接通,直到那边的人开口了他才意识到是谁:“威廉?” “嗯哼。”威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显然也是好久都没睡了。 唐靳禹突然想起来昨天夜里打电话的时候,那边正好是白天,那么现在,岂不是是半夜么? 这么晚了还没睡。 “我昨天忙了一天,就忙你这个事。”威廉一边喝咖啡一边揉眼睛,整个人都有一种明明处于亢奋状态,却有疲惫极了的模样:“你绝对不敢相信,我都查出了什么。” 唐靳禹心头一沉,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哦,我的天啊,leo,你简直是个大好人啊,你的妻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如今遇上你,简直是她一辈子的幸运。”威廉的声音还在那边叫着,言语间兴奋度爆表。 唐靳禹勾了勾唇:“将资料传过来给我吧。” “好的,记住啊,婚礼可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威廉还记挂着他的婚礼呢。 “嗯。” 威廉很快挂断了电话,资料也在几分钟之内全部给传了过来。 唐靳禹坐在床上打开资料,修长的大长腿相互交叠着,笔记本就放在腿上,眉眼认真的看着资料。 沈星羽的过去其实说简单也不简单,说不简单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一个环境。并不如威廉所说的那么夸张,却也比普通的孩子更加的苦一点。 她出生后,父亲就离家出走了,一直到她十六岁,才回来。 父亲是个酒鬼,也是个施暴者,经常喝醉了就打她,直到她十七岁那年,父亲意外去世了,她的母亲拿到赔偿后开了一家咖啡厅,然后就是沈父上门,和容雅兰恋爱,结婚。 在此之前,一切都很正常,但是,自从容雅兰结婚后没多久,沈家就开始打沈星羽的肾的主意。 沈星羽因为自身的身体原因,就一直拒绝,这一拖就拖了将近五年,期间沈星羽和容雅兰的身体越来越差,尤其是容雅兰,几乎已经到了强弩之弓的地步了。 容雅兰在沈家的日子不好过,结合沈星羽和容雅兰的电话语音来看,这一点几乎是可以确定的。而且,容雅兰很可能被家暴了。 因为沈星羽问了一句:“她又打你了对不对?”又打了,就证明之前也打过。 唐靳禹不由得响起沈父那个儒雅精明的男人,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竟然是个家暴男,不由得又担心起了沈紫灵,如果她爸爸真的是个家暴男的话—— 那沈紫灵笑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受到过殴打。想到这里,唐靳禹只觉得呼吸有些沉,沉的他的心都觉得沉甸甸的,难受极了。 可是看着沈紫灵那么快乐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被家暴过的,难道那都是表象么? ………… 连续几天,司机老王都是先将沈星羽送去店里,然后再回来接唐靳禹去唐氏。 唐靳禹也因为心底的猜测对沈紫灵愈发的好了起来,以至于沈紫灵好几天都没有来找沈星羽的麻烦。 “将那边的锤子递给我。”唐靳禹站在梯子上往下对着沈星羽喊道。 沈星羽连忙小跑着去工具箱里面将锤子拿出来,递给他,娇俏的脸上满是担忧:“你小心点,不要摔下来了。” “闭嘴。”男人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这女人能不能盼点他好了。 沈星羽连忙紧闭着嘴巴,扶着梯子,仰着头看着他。 炙热的太阳撒在她的脸上,因为紧张而渗透出的汗水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眼睛眯着仰视着他,看的男人眸色深了深,只得转过头去,认真的开始钉钉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家里明明那么多的佣人,他看见她爬上梯子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让她下来自己上。等他真的站在了梯子上的时候,反应过来想下去已经下不去了。 哐哐哐几锤子将钉子给订到了墙上,这才从梯子上下来了,将手上的锤子交给她:“你往墙上钉钉子做什么?” “嗯,我想要挂点东西,买的挂钩粘不住,只能用钉子了。”沈星羽将锤子放回工具箱,连忙解释道。 因为之前唐靳禹要求最快的速度让沈星羽住进去,再加上沈星羽的身体实在是不好,所以管家找的装修队伍全部都用的是原木的材料,甚至油漆都没上,只是地面上铺着光滑的木地板。 这些表面还微微带着毛刺的木料,让那些粘贴式的挂钩无法黏上。就算粘上了,也很快的会脱落,所以沈星羽才会钉钉子。 将工具箱送到隔壁的仓库里,沈星羽这才转身走回了厨房,里面的米饭终于煮好了。 唐靳禹就是过来吃晚餐的,所以才会看见她爬上梯子的模样。 连忙为他盛了米饭,又将刚炒好的菜放到桌面上,同时还有用保温桶带回来的一锅杜仲老鸭汤:“喝点汤,今天我煲了很多,所以就多带了点回来。” “你那个伺候人的工作,还没辞掉?”唐靳禹眉头蹙了蹙,忍不住的抿唇问道。 沈星羽的手指僵了僵,然后状若无意的回道:“其实也不是很累,我只是每天帮他做两顿饭而已,他白天去上班,我帮忙打扫一下,其他的事情也不需要我做了,唐先生不太喜欢我进他的私人空间。” 唐先生? 她伺候的那个人是个男人? 还姓唐? 莫名的,唐靳禹心底有股不熟的感觉,就好像,那个唐先生占据了他的位置一样。这下子,就连碗里的饭菜都好像不香了。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说出任何让她辞职的话来。 他没有立场。 他愿意付工资,但是沈星羽却说他们是夫妻,她照顾他是应该的,他给了她十万的卡,她却一次都没有拿出来用过,除了一开始买药预支了五千多,过了没几天,她就将这五千又补了回去。 不用说也知道,她必定是预支了工资的。 想到这里,他心底不由得又是一阵烦躁,就好像心底有一股郁气,不知道该如何抒发一样。 吃了一口山药溜鱼片,鲜香的味道直接进了肚子里,不管吃了多少次,他每次吃都觉得这个饭菜尤为的合口味,其实自从沈紫灵说容雅兰每天做饭是为了将满满的爱意放进去的时候。 他的内心其实是赞同的。因为他也曾经吃过很多很有名的厨师做的饭,也曾经和他们交流过。 他们也说,因为他们热爱做饭,所以每次做饭,都会用最饱满的热情去做饭,才会让客人又最好的享受。 其实沈星羽的饭菜和厨师的饭菜的味道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偏偏,他却能一口吃出两者的不同。 难道是因为沈星羽是真的爱他么? 爱? 唐靳禹的夹菜的手指猛地顿住,俊美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怔忪。 “怎么了?”他的反常第一时间被沈星羽发现了,她又舀了一碗老鸭汤放到他的面前:“这汤里面我放了酸笋,吃起来会比较爽口,这几天天开始热了,吃点爽口的心情也好。” 唐靳禹点了点头,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汤。爽口的口感顿时让他不自觉的挑了挑眉,幽邃的瞳眸中也闪过一丝赞赏:“这汤不错。” 听到夸赞的沈星羽也不由自主的笑弯了眼:“嗯,你喜欢吃么?那我明天在家里也炖一锅,让福妈中午给你送到公司去?” “可以。”听到沈星羽要送饭,唐靳禹的心忍不住的跳了跳。 “好,那我明天炖了,让福妈送过去。” “你明天做什么去?”唐靳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她的行踪,只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带着一丝激动的捏着手指:“明天早上没什么事,下午的话可能要去一下超级市场,给唐先生家里准备点材料。” “你自己一个人去?”唐靳禹怪异的看着她的小胳膊小腿,眼神中满是不信任的神色。 毕竟沈星羽实在是太瘦了,尤其是那腰,细的好像他只要用力一搂就会断掉一样,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纤细的腰,支撑着很多食材的大口袋,是怎样的画满。 沈星羽摇了摇头:“不是,唐先生和我一起去,我也拎不动啊。” “你要和那个男人一起去超级市场?”唐靳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只要听见沈星羽提到那个唐先生,就忍不住的怒火中烧。 就好像…… 就好像吃醋的男人一样。 简直变得都有些不像他了。 “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他自己去挑选,下次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了。”沈星羽实话实说,有些忐忑的小心翼翼的抬眸看着男人那张英俊的过分的脸,手指不安的相互抠着。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的不对了,男人的脸色实在是难看,漆黑成一片,就好像随时会暴起伤人一般。 沈星羽看着他阴鸷的脸色,脸上的血色渐渐的消散,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尤其是脖颈处,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就好像那天躺在病床上,她无法动弹。 男人走进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瑕疵欲裂,一双眼睛猩红而可怖。 她满心爱恋的男人,用憎恶的目光看着她,用最恶毒的语气攻击她。 他说:“沈星羽,如果你敢伤害紫灵的话,我让你死。” “哐当——”手里的碗轰然落到地板上,摔成了随便。 男人看见她脸色的一瞬间,英俊的脸瞬间有些扭曲,甚至带着恐慌。 第二十五章 胡思乱想的野望 沈星羽的这次晕倒将唐靳禹吓了一跳。 可真的让他心里不好受的,还是她昏倒的时间并不长,却双目紧闭。 他将她抱着放到了她的床上。 柔软的床垫,她一放在上面,床垫就陷下去了一块,沈星羽紧蹙的眉头瞬间的舒展了开来。 可能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虽然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很显然,她的意识已经恢复了,但是好像被魇住了。 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小团,在被子下面,隆起了小小的一团。 额头上被汗水打湿了,整个人看起来苍白又可怜,她将自己的脸埋进双膝上面,口中不停的呢喃着:“别打我……别打我……” 唐靳禹不知道沈星羽曾经的生活是怎样的,但是,至少在和昏迷的时刻。 他还是决定相信她的昏言昏语。 最近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现在才真正的走入了沈家这个圈子,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虽然和沈紫灵恋爱,看见的却都是沈紫灵想要让他看见的一面。 他是个商人,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曾经的沈紫灵说沈星羽这个人,乖张且不服管教,而且人品有问题。 更是说继母总是让她让着沈星羽,说沈星羽是个非常刁蛮任性的人。 可是经过这么大半年的相处,沈星羽在他眼睛里面体现出来的性格与沈紫灵说的完全相反。 她不敢提意见,自卑,敏感,做事认真,为人贤惠,最重要的是,她总是将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为他着想,为他做饭。 他甚至有的时候会怀疑,爱……的力量真的有那么大么? 他对沈星羽的态度并不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恶劣,那么沈星羽为什么会产生爱这种情绪呢? 难道说是因为童年时期被家暴的太多,所以得了斯德摩尔综合征么? 想到这里,唐靳禹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他对这姑娘是有怜惜的。 只是…… 唯一的不好是她用自己的肾要挟他结了婚这件事,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当时若是不要挟他结婚的话,恐怕现在他也会将她安排的很好。 只是,终究还是不快活了。 床上的纤细身影颤抖的更加厉害起来,额头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汗来。 他好像,经常看见她做梦的样子。 突然,床上的人动了—— 只见她突然的踢开了被子,整个人就这样露在被子外面,细白笔直的双腿摩挲着,裙子因为动作而直接掀到了腰上面,露出浑圆雪白的臀部,还有那纤细的过分的一截腰肢。 唐靳禹看着眼前这一片雪白,只觉得血气上涌的厉害,想要将眼睛移开,可眼睛却好像黏在了上面似的。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摸上了那两条细白修长笔直的腿。 沈星羽的腿长得特别的好看,细细长长的,皮肤雪白,细腻柔滑,最重要的是,一般人的膝盖年岁增长,总会比其他部位的皮肤黑一点,可她的膝盖却格外的漂亮,小腿也细的让人忍不住的去抚摸。 唐靳禹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是个腿控。 只一眼,脑海中就浮现出这双腿圈在他身上时,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场面。 不由得猛地捂住自己的鼻子。 他怕他失态的流出鼻血来。 作为一个有着身体洁癖的男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女人的身体,产生这种类似于兴奋过度的反应来。 之前也有过…… 而且似乎也是对这个女人的身体。 脸色猛地黑如锅底,整个人带着丝慌张的站起来。 居高临下的,深深的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转身就直接走出了仓库,还贴心的帮她将门给关了起来,然后就急匆匆的走回了别墅。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 沈星羽这一觉睡得实在是累。 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四肢酸软的难受,靠在创背上,萎靡不振的看着窗外。 仓库的周围是一片空地,地上杂草丛生,雪海居前面看起来富丽堂皇,大约是所有人都没想过,后面的仓库区竟然会如此荒凉,据说当年规划的时候,是准备建一个游泳池的。 但是后来好像是因为唐靳禹落水了,对水产生了恐惧心理,才作罢。 后来哪怕唐靳禹克服了心理障碍,但是本能的不喜欢水,这块地就空着,做了个后院。 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起床洗漱了拎着包就出了门。 司机老王早就站在门外等着了,只是,沈星羽没想到,在车子边居然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你怎么这么慢?”唐靳禹转过身来,剑眉微蹙,眉眼之间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沈星羽连忙小跑了过来,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此时更加的苍白了几分。 低垂着头,小声的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 她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唐靳禹竟然也会在门口等着呗。 唐靳禹撇过头去,司机老王连忙上前来拉开后车门,沈星羽畏缩的站在后面。 唐靳禹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沈星羽诧异的抬起头,看向男人的脸,只见他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连忙摆了摆手:“不,你上吧……我自己来。” 说着,便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还直接撞了头。 龇牙咧嘴的,却还是忍着痛快速的坐了进去。 唐靳禹无奈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只得就着老王拉开的车门坐了进去。 “我就那么可怕?”唐靳禹坐上车,淡然的睨了她一眼。 沈星羽连忙摇头:“没,没有……我只是,有些紧张。” 说着还咽了口口水,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男人嗤笑一声:“你紧张什么?当初在咖啡厅的时候我看你的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沈星羽的手指猛地颤了颤,低垂着头,敛去脸上那一抹尴尬又怅惋的神色。 “我……”沈星羽捏了捏指尖,伸手将自己垂落至腮边的发,别至而后,声音柔柔的,带着特有的江南女子的温婉:“我只是想要在我死之前,得到我一直想要的而已,我做错了么?” 唐靳禹的目光被那细如青葱的手指给吸引住了目光。 只看见那手指柔柔软软的,只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掌心必定十分柔软,没有一丝茧子。 墨黑的发,白皙的手指,就这样轻巧的别在了那如玉一般的耳廓后面。 他甚至连她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楚。 沈星羽猛地抬起头,恰好撞入那一双幽邃漆黑的深眸中,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消散开的迷恋。 她没有笑容,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再次问道:“我做错了么?” 男人狼狈的移开眼睛,他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但是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态,只得囫囵的回答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永远都不是错的。” 沈星羽一愣。 本来已经做好了挨骂的打算,却没想到得出这样一个答案。 忍不住的,脸上绽开一抹真心的笑容,唐靳禹的眼角余光恰好捕捉到了这一抹笑。 精致白皙的脸上,迎着朝阳温暖的光芒,绽开的真心笑颜,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的过分。 就连唐靳禹,都一下子被迷惑住了。 轻轻咳嗽一声,掩盖了自己的失态。 好在,车子开得很快,直接在心意花坊门口停了车,唐靳禹没有下车。 沈星羽连忙拎起包下了车,临下车时,对着唐靳禹灿然一笑,柔声的道:“再见,靳禹。” 他没有回应,当然,沈星羽可能也没指望他会回应。 说完便拎着包直接关上门往心意花坊走去。 花坊的门口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穿着一声深色系,靠在墙壁上,抽着烟。 只一看就可以看出,是个极其出色且气场强大的男人。、 应该就是沈星羽口中的唐先生。 他看着那个应该叫做妻子的女人走到男人的面前,仰着头,笑眯眯的对他说了句什么,那个男人便转身回了花坊内,不过几分钟,便臂弯挂着外套再次走了出来,还顺手的关上了花坊的门。 直接将沈星羽带到了另外一辆法拉利前面。 沈星羽似乎被地上突出的一块地砖绊了一下,身边的男人连忙伸出手,一把就圈住了她的腰。 显得暧昧而又充满了温馨。 两个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而坐在车上的司机老王却觉得自己今天穿错了衣服,这初夏怎么感觉像寒冬呢。 唐靳禹心里确实不太舒服。 沉默了半晌,终于开了尊口:“跟上去。” 司机老王一愣,这不是要和周公子见面了么? 这要是跟上去没个个把小时怕是回不了头的。 心中疑惑,手却不满,直接掉了个头,就直接跟了上去。 而远在唐氏办公室的周照青打了个喷嚏,继续窝在沙发里玩游戏,顺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嗯,再过十几分钟,估计小金鱼就要来了。 而另一边的沈星羽则是坐在副驾驶上,手指都僵硬的不行了。 唐劲借着红绿灯的机会,瞥了她一眼,笑道:“你这么紧张,我都怀疑我在心目中是什么形象了,坏人?”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没有,只是我这个人……有点怕生。” “切。”唐劲敲了敲方向盘,喇叭的声音催着前面的车子,男人英俊的脸上满是不屑:“你都给我做了这么久饭了,我还是陌生人?” 沈星羽有些脸红。 “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淡淡的嗓音中带着淡淡的揶揄。 沈星羽的脸色更红了起来。 手指紧紧的绞着:“对……对不起,我只是……没坐过你的车,有点紧张,这车太名贵了。” “名贵?”男人嗤笑一声,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变淡:“可没有你每天送你来上班的那辆车的一半贵。” 唐靳禹的车是劳斯莱斯的古斯特,低调奢华,大写的有钱印在上面的那种。 自然比这个法拉利奢华多了。 第二十六章 嫉妒使人变得逗比 沈星羽的脸色猛地一白。 她没想到唐劲居然会发现唐靳禹的那辆车。 毕竟她每次来的都很早,美美还没上班,唐劲还没起床,就连文姐,都出国了。 本以为隐瞒的还挺好,没想到这男人早就发现了。 “怎么?害怕了?”唐劲瞥了她一眼,手指松松的抓着方向盘,一手抵着车门托着脑袋,显得漫不经心极了:“你一个阔少奶奶居然来我们这种小花店上班,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阔少奶奶…… 四个字一出来,沈星羽的脸不由得红了红。 哪怕她和唐靳禹结婚快半年多了,她还是没有什么真实感。 如今唐劲这么一喊,立刻就让她有了已经和唐靳禹结婚了的感觉,也让她满心的更加欢喜起来。 唐劲看着她那张泛着浅浅的粉的脸,心底涌起一片烦躁,而且是中没来由的烦躁。 “我只是……想要赚钱而已。”虽然脸上燥热,但是沈星羽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这个工作很好,她可不想把工作给弄没了。 唐劲剑眉微扬,并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嘟囔了一句:“真是越有钱的人越爱钱。” 恰好,超级市场到了。 沈星羽松了口气。 她害怕唐劲继续问她的事情,毕竟唐劲是唐氏的员工,而她的丈夫……是唐氏的总裁。 将车停到了地下车库,两个人便直接上了电梯去了负一层的市场里面。 唐靳禹的脸黑的像锅底似的。 老王稳稳的将车停到了不远的空车位上,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家老板的脸色。 总觉得这脸色就跟抓到老婆出轨的老公似的。 呸呸呸,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老王深刻的自我检讨了一下。 谁不知道自家老板爱的人是沈家的大小姐啊,怎么可能对沈二小姐产生这种类似于占有欲的情绪呢。 刚这么想着,就看见后面的唐靳禹脱掉了身上的西服外套。 直接从后面的拿出一件备用的风衣外套来。 随意的套上,再拿了了一个墨镜带上。 推开车门就跟了上去。 司机老王一脸懵的看着唐靳禹的动作。 不由得伸手捂住嘴巴,乖乖,他都快不认识他家老板了。 “干锅花菜吃么?”沈星羽从口袋里掏出菜单,罩着上面问道,这都是她比较擅长的菜。 唐劲拧了拧眉头,摇了摇头:“不喜欢吃辣的,我比较喜欢吃哪种甜鲜的口味。” 沈星羽扬眉浅笑:“巧了,你这口味和我挺像的,我在扬城生活了十六年,不太习惯吃辣椒,来北方后也学了两道北方的菜,这个干锅花菜我改良过了,不太辣的。” “你以前是扬城的?”唐劲手里捏着有机花菜,状似无意的问道:“住在哪一块的?” “江陵那块,现在是开发区了。”沈星羽手脚麻利的挑了一颗没被荼毒的花菜用口袋装起来,放到了推车里,又去另一边拿了两颗洋葱,这才又跑了回来,继续举着手里的菜单:“我们现在要去买腊肉。” 唐劲自无不可,他今天就是来做钱包和苦力的。 顶多被问几句喜好回答一下的。 而且神色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星羽问了几句发现没人答应。 就不再问了。 “玉米罐头,玉米罐头。”嘟囔着玉米罐头,一边对着纸念叨,一边往前走着。 “小心——” 突然身边传来尖叫声。 茫然的抬头,刚准备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一个孩子推着推车急匆匆的朝她撞了过来。 脸色顿时苍白成了一片,被吓的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唐劲一抬头就看见沈星羽跟吓傻了似的,剑眉一蹙,大长腿迈开,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往自己怀中猛地一拉,纤细带着香气的身子,就这么扑进了他的怀里。 手圈住那纤细的腰,往后退了一步。 宽阔的背就这么直直的撞在了货架上,唐劲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闷哼来。 沈星羽被这一声闷哼给惊回了神,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扶住他的手臂,一脸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撞到哪里了,我扶你去休息区坐一会儿?” “不用……嘶。”唐劲站直了甚至,却拉到了后背,英俊的脸紧绷着,隐忍非常。 沈星羽焦急的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只能着急的跺脚。 那边推着车的孩子直接撞到了服务员垒好的玉米罐头堆里面。 坚硬的玉米罐头砸了孩子一脑袋,这会儿抱着脑袋坐在玉米罐头上嚎啕大哭。 整个场面混乱极了。 唐劲从地上抱起一堆罐头,往自己的推车里一放,声音微凉:“走,先去休息区坐一会儿。” 沈星羽连忙点头,很显然,这是伤到了。 连忙从他手里想要接过推车,却被他拒绝了:“不用,推着车反而舒服些。” “嗯,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早知道我注意点了,对不起。”沈星羽看着他隐忍的模样,忍不住的眼圈都红了,泫然欲泣的看着他。 恨不得以身代之。 唐劲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模样,不由得勾唇邪肆的笑了笑,手指捏了捏她的脸:“既然这么歉疚的话,不如以身相许好了。” 脸颊上的触感让沈星羽整张脸都好像被火烧了一样。 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背脊靠到货架上,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唐……唐先生,这个……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唐劲松了松肩膀,声音轻佻散漫:“你可真是一点都不经逗弄啊。” “我已经结婚了,唐先生还请自重。”沈星羽舒了口气,这才镇定下来,开口反驳道。 唐劲又切了一声。 沈星羽终究还是不放心,走到休息区,扶着唐劲的胳膊让他靠在椅子上。 而身后不远处。 服务员大婶木然的看着眼前英俊的小伙子,不由得开口提醒道:“小伙子,你再这么捏下去,我们这方便面可就卖不出去了。” 唐靳禹蹙着眉看向大婶,低头一看。 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拿着一大包方便面在手里捏着。 不由得有些汗颜,直接将方便面扔到自己的推车里,勾了勾唇:“我买。” 大婶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而他再次将目光投到休息区的时候,才发现沈星羽已经离开了休息区,而那个男人一个人单独的坐在那里。 不由得剑眉微蹙,沈星羽去哪里了? 推着车,漫无目的的找着。 不到一会儿,就在蔬菜区那边看见了她纤细的身影。 推着一个很大的推车,走一步,便拿起手边的菜仔细挑选这,微微蹙起的眉头,严肃的眼神,就好像是在做什么科学研究似的认真。 只是,推车太大,人太娇小,推得显得吃力无比。 刚准备抬脚上前去帮忙,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也没看的划开接听键,那边很快传来周照青哭唧唧的声音:“我说,小金鱼,你们家司机开车开到亚马逊了么?到现在还么来?” “你还在我公司?” 唐靳禹愕然的语气让周照青气不打一处来:“我一直就在这里等你好么?不是说好今天研究项目的么?” “那项目你们研究好了,我直接付钱不就行了?” 周照青呼吸一窒,对这个好友显得无奈极了:“拜托,你是最大的投资人好么?” “那我也不懂这些,行了,我现在就过来,再等我半小时。” “老大,你快点吧,我早饭还没吃,都快饿死了。” 唐靳禹目光落到不远处的熟食店,一边往那边走着,一边开口说道:“行了,我给你带早餐,你等会。” “得咧,老大,恭候您大驾。” 说着,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再抬头时,沈星羽人又没了踪影,有心去找,时间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得收了手机,买了几个包子便直接转身出了超级市场。 沈星羽摸着手里的萝卜,蹙着秀眉回头看了又看。 他好像听见了唐靳禹的声音。 刚刚…… 不够,应该不可能的吧,唐靳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 甩了甩头,干脆垂下头继续挑选菜。 “怎么了?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唐劲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沈星羽疑惑的看着他,有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他的后背:“已经休息好了么?还疼么?” “嗯,肯定还有些青紫的,赶紧买完菜,去药房买点药回去给我揉开就好了。” 唐劲修长的手指从她指尖拿过菜单,开始快速的挑选起来。 沈星羽诧异的看着他熟练的模样:“你会做饭?” “嗯,以前一个人住,学了点。”唐劲收起纸张,推着车子往卖肉的地方走去:“现在工作了反而懒了,正好我妈也不放心我自己一个人。” 这是解释为什么让她来照顾他这件事情。 结了账,唐劲将卡收回钱包里,伸手就帮她推车。 站在后面的一对情侣正在吵架,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指着唐劲就叫道:“你可拉倒吧,你算什么大男人,你瞧人家,刷卡刷的多爽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平凡人,还陪女朋友出来逛街,你再叽叽歪歪,老娘和你分手。” 站在旁边的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看向唐劲的眼神都不太友好了。 躺着中枪的唐劲倒是来劲的很,直接一把圈住沈星羽的肩膀:“走吧,女朋友,咱们回家了。” 沈星羽脸色涨红的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的胳膊宛如两个铁箍一样箍住他的肩膀。 身后的男女更是因为他的话而彻底的禁了声。 大约是没想到被人家这样给怼回来了。 唐劲凑到她耳畔,小声的威胁道:“你要是敢推开我,我就吻你。” 她立刻僵硬了身体,一动都不敢动的任由他圈着下了楼。 直到进了电梯,唐劲才松开她的肩膀,肆无忌惮的笑出了声音。 沈星羽立刻站在离他最远的地方,一脸为难的看着唐劲:“唐先生,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啊。” 第二十七章 唐靳禹受伤了 唐劲连忙举起手求饶:“sorrysorry,只是那个美女说的太逗了,我忍不住。” 沈星羽看着他这莫扬也生气不起来,只能慢腾腾的跟在后面往车的方向走去。 唐劲将推车里的东西放进了后备箱,打开驾驶室的门,胳膊撑在车门上,托着下巴看着她:“上车,还愣着干嘛?” 沈星羽看着他,有些为难的走上前,伸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唐劲薄削的唇抿了抿,脸上带上笑纹,也坐了进去。 一边启动汽车一边开口说道:“人家都说副驾驶是给女朋友坐的,你这可算是占便宜了,先坐了我女朋友的位置。” 沈星羽脸色变了变,踌躇着开始解安全带:“那我还是坐到后面去吧。” “感情你把我当司机用呢?”后面的位置太尊贵,一般坐在后面,前面的人就是司机和助理了。 沈星羽抓着安全带的手指猛地僵住。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解开好,还是不解开好。 “行了,好好坐着吧。”车子缓缓的滑行,唐劲也恢复了惯来正经的模样。 沈星羽这才松了口气。 很快,就回到了心意花坊。 将刚买的蔬菜水果肉类全部一股脑塞进了冰箱,又给他炒了两个菜,刚把厨房收拾好了,就接到了福妈的电话。 “小姐,你能回来一趟么?” “怎么了,福妈?”沈星羽听到福妈低沉的声音,立刻开始解身上的围裙。 福妈声音里带着浅浅的哽咽声:“少爷受伤了,你快回来吧,家里没人主持大局了。” 唐靳禹受伤了? 不是早上还好好的么? 沈星羽的心里立刻焦急起来,脸色也渐渐的变得苍白了起来。 唐劲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她脸色苍白,捂着胸口的模样,嘴唇都变青发白了,剑眉猛地蹙起:“怎么了?” “唐先生,我想请个假,我今天需要先回去一趟,我家人受伤了。” “哦,好,你回去吧,需要我送你么?”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不用了,我下去自己打车就好了。” 唐劲却直接从桌上拿起车钥匙,脸色严肃的率先下楼:“还是我送你回去吧,现在本来就是下班的高峰期,出租车本来就不多,别耽误时间了。” 沈星羽此时也顾不得唐劲发现她的住所是什么反应了。 上了车直接报了位置。 唐劲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的直接启动车子了。 正在焦急中的沈星羽,自然是也没有发现唐劲的不对劲的地方。 车子直接稳稳的停在了雪海居的门口,沈星羽道了一声谢,便急匆匆的下了车,只留下一个仓惶的背影、 唐劲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再看一眼被这绿荫环绕,隐藏在中间的豪华别墅,眉眼深深,神色微动。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慢慢的启动车子,缓缓地离去了。 ………… 沈星羽小跑着跑到别墅的门口。 却在大门口停住了脚步。 踌躇着不敢进门,最后还是福妈出门到后面仓库里面端她早上煲的汤,才看见她傻站在门口一脸彷徨的模样。 “沈小姐,你怎么不进去啊?” 沈星羽回眸看了一眼福妈,牵强的扯了扯唇:“靳禹不让我随便进大屋的。” 福妈听着她可怜兮兮的声音有些心疼,连忙说道:“没事,少爷刚刚让我给你打的电话……恐怕是不想沈大小姐担心呢,没让我给她打电话。” 虽然福妈的意思是想要告诉沈星羽沈紫灵没来,但是落到沈星羽的耳中却是唐靳禹对沈紫灵的体贴。 眉眼间暗淡了一瞬。 便又很快振作起了精神来,捏了捏手指,抬脚就走了进去。 既然唐靳禹在受伤的第一时间是想到了她,那就证明她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有位置的。 若是他真的心中没有她的话,恐怕连想都不会想起来吧。 想到这里,沈星羽的信心又多了一点。 连忙接过福妈手里的汤,直接上了二楼。 唐靳禹的房间一如之前的模样,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 就连床上的被子,也依旧是黑色的,有一种禁欲冷淡的风格,唐靳禹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早上的西服,肩膀那块有红红的血迹露出来。 离床不远的地方,正坐着一个一脸愁容的挺拔男人。 眼神中带着愧疚。 看见那血迹,沈星羽的脸色就变了。 手中的汤碗随意的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小跑着跑到床边,颤抖着手指,想要摸却不敢摸。 福妈拿着药箱也从外面进来了。 “福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星羽这会儿再也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的模样,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势。 福妈也被震得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目光瞥了瞥站在一边的挺拔男人。 沈星羽这才将目光看向那个男人。 锐利的视线让男人不由自主的往这边走了两步。 “你是……”沈星羽没见过唐靳禹的朋友,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自我介绍。 周照青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有疑惑,却更多的是激动。 哇塞,微博上面的古装女孩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怪不得小金鱼不让他签她呢,原来金屋藏娇呢。 不对啊…… 周照青顿时觉得疑惑不已。 唐靳禹爱沈紫灵爱的要死要活的,怎么可能会在家金屋藏娇呢? “我是周照青,是靳禹的好朋友,今天这事怪我,我们家一个艺人最近心情不好,情绪比较激动,所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靳禹是为了救我。”周照青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个大概。 沈星羽听到那个艺人手上拿着美工刀乱挥的时候,脸都白了。 “福妈,药箱拿过来了没?” “拿过来了,小姐,少爷这会儿意识有些模糊,不让人靠近呢。”福妈想到刚刚被挥开的样子,还有些心有余悸,毕竟伤到了肩窝,被挥开一次,肩膀的伤口就撕裂一次。 沈星羽面露愕然,抿了抿唇:“我来试试吧,我以前学过急救知识。” “哎,好呢。”福妈连忙点点头:“我已经给杜医生打了电话了,但是杜医生和四爷现在都在手术室,又不能送少爷去医院,再加上少爷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沈星羽点了点头。 直接脱了鞋爬到床上去,跪在里侧伤口的方向。 伸出手,柔着声音唤道:“靳禹,我是沈星羽,你别动,你受伤了,我现在给你脱衣服啊。” 说着,又抬头看向周照青:“麻烦周先生帮忙扶一下。” 周照青连忙凑上去帮助她搬移身子。 唐靳禹迷迷糊糊间只感觉一只柔软的手在自己的身上轻轻的摸着。 熟悉的清香味道,让他原本有些迷糊的大脑,变得清明了几分。 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沈星羽,不由得剑眉一蹙,一把伸手将她推了开来:“你来做什么?” 沈星羽连忙坐正了身子,手下动作继续:“你受伤了,我给你脱衣服,马上包扎。” “你走。”唐靳禹听着那责备的语气,不由得想起今天在超级市场里她对那个男人笑容满面的画面。 语气中更是带了几分赌气的味道。 沈星羽手指顿了顿,看向唐靳禹的眼神宛如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唐靳禹没有得到她的安抚,更加的郁闷了,哑着声音道:“你不是要陪唐先生逛街的么?你还管我做什么?” 周照青差点脚下一滑,直接栽倒在唐靳禹的身上。 眼神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乖乖,这个男人真的是唐靳禹么? 竟然会用这样可怜兮兮的语气和女人说话。 这是吃醋吧,这绝壁是吃醋吧。 “我什么时候和唐先生逛街了,他只是帮忙而已。” 沈星羽也有些哭笑不得,可莫名的,又有一种甜蜜的感觉在心里,她也听出唐靳禹的醋意了。 “我还看见他抱你呢,帮忙?你骗鬼呢。” 看见…… 沈星羽脸色一红,情不自禁的喊道:“你居然跟踪我?” 唐靳禹英俊的脸僵了僵,瞥了视线,不与她对视。 “而且,他只是扶着我,因为前面的玉米罐头山倒下来了,若是我不让开的话,就被罐头埋了。” 沈星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唐靳禹显然是知道怎么回事,这么说只不过是发泄一下对于这件事的不满而已。 沈星羽手脚麻利的将他的上衣全部给剥了,这才开始从医药箱里拿出清理的棉球和酒精,开始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 很快伤口被清理出来了。 伤口并不大,因为有衣服的阻挡,但是比较长,看起来有些狰狞。 沈星羽抿着唇,想了想,还是转身看向福妈:“给杜医生留言,让他带一阵破伤风过来,还有家里有缝合伤口的钱么,他的伤口需要缝合。” “缝合?”福妈的脸色都变了。 在她眼里,动到针线的伤口都是大伤口了。 又连忙点点头:“有有,四爷以前留下不少急救的工具呢。” “拿过来吧。”沈星羽舒了口气。 就是因为家里有唐四爷的关系,才备了不少急救的工具。 周照青看着沈星羽熟练的动作,眼底异彩涟涟,不由得抬眸看向那张白皙的脸:“你是护士?唐四叔的学生?” 沈星羽摇摇头,无暇和他聊天。 她谁都不是,她只是沈星羽。 曾经在杨城的时候,总是生活在家暴的阴影中,经常母亲的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她所有的急救手段,都是在容雅兰身上实践出来的。 这些年来,她处理这些伤口的手法,早已比正经的护士更加的熟练几分。 熟练的穿针,清理,消毒,拿镊子开始缝合。 沈星羽的手很稳,每一针都下的十分果断,而且针脚非常的漂亮。 但是因为没有用麻醉的关系,缝合了几针后,唐靳禹的脸上就更加的苍白了几分,最后更是渗透出不少汗水出来,咬着牙,恨恨的看着女人的侧脸。 这女人下手可真狠啊。 拿针扎肉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周照青也是浑身都紧绷到了极点,就这么看着沈星羽一口气将将近十厘米的伤口给缝的十分漂亮,最后更是打了个漂亮的结。 第二十八章 周照青的眼睛脱窗了 沈星羽这才吁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缝的比较细密,以后恢复了只有淡淡的一条伤痕,不会留很大的伤疤。” 看了眼手上的针线,居然还是鱼肠线,这下子连拆线的动作都免了。 唐靳禹也松了口气,肩膀已经痛到麻木了。 吐掉嘴巴里的纱布块,终于能够长长的舒了口气。 沈星羽退掉手上的橡胶手套,又开始做表面的消毒清理,然后用绷带给他好好的包扎了起来。 看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沈星羽这才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床上。 就躺在唐靳禹的身边。 唐靳禹看着她苍白的脸,嗫嚅了一下唇,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用眼神示意福妈:“她累了,给她把被子盖好了。” 周照青这下子是真的眼睛要脱窗了。 要说唐靳禹的龟毛性格龟毛到什么程度呢? 首先这房间是私人空间,一向是不许人进的,若不是他受伤,他正好将他扶回来,恐怕都进不了这个房间,更别说上唐靳禹的床了。 不由得,周照青看向沈星羽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英雄。 福妈连忙上前将被子给沈星羽盖好了。 “少爷,小姐的睡衣需要拿出来么?睡醒了可以洗澡。” 唐靳禹蹙眉:“你有后面的钥匙?” 福妈摇摇头:“之前小姐住在这里的时候,有几件睡衣还在柜子里,需要拿出来么?” 居然还有睡衣没带走,这是故意的么? 觉得自己有一天还能回来住? 想到这里,唐靳禹心头有些不悦,却也多了几分得意。 虽然这股子得意来的莫名其妙。 因为沈星羽将他的衣服给脱了,又擦了身子,虽然肩膀还是疼,但是身上还是清爽的,缝针之后就是浑身的虚弱,也直接拢了拢被子,睡了过去。 福妈将沈星羽的睡衣拿出来放在床头。 周照青这才跟着福妈出了唐靳禹的房间。 一出房门就忍不住的跟福妈打听道:“哎哎,福妈,这女的是谁啊,小金鱼的女朋友不是沈家的大小姐么?” “可不能瞎说,这可是我们的少奶奶。”福妈今天看着沈星羽的动作简直不能更满意了。 这种临危不惧,能镇得住场子的女人才适合做唐家的少奶奶嘛。 沈紫灵虽然是沈家的大小姐,但是遇见事只会大呼小叫的。 若是今天来的是沈大小姐的话,恐怕唐靳禹还得分出精力来哄她才对。 唐家的少奶奶? 周照青一瞬间觉得信息量巨大。 懵在原地,再回神时,福妈已经走远了。 连忙追上去,满腹疑虑的问道:“那这位小姐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啊。” 他这双发现美的眼睛居然都没有在宴会上见过这位小姐,到底是哪家的女儿呢? 福妈的手指顿了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沈家的二小姐,沈星羽。” 沈家的二小姐? 周照青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自然是知道这位沈二小姐的,毕竟沈紫灵时不时的会说一下沈家的事情,对这位二小姐自然是极尽所能的去贬低了。 至少在他的想象里面,这位沈二小姐是个肚大腰圆的女屠夫的形象。 却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 这一见才知道竟然是个娇小玲珑的病美人。 而且性格冷静,手又稳,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心坚毅的。 只可惜,这位沈二小姐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好,这会儿睡过去了,不由得摇摇头,直接离开了雪海居。 毕竟唐靳禹都睡了,他再留下也没意思。 其实沈星羽并没有睡着。 等到身边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之后,沈星羽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看着床脚枚红色的丝绸睡衣,脸色复杂极了。 这是她和唐靳禹出院回家的那个晚上,她特意提前买的睡衣,本以为领了结婚证后两个人就会像普通的夫妻幸福的生活了,只可惜想象永远是想象,这间睡衣从来没有穿在身上过。 拿起睡衣,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抽出了一条内裤,直接走进了浴室。 冲了澡以后,去掉满身的燥意,穿着这间睡衣,站在床边。 居高临下的望着唐靳禹平和的睡颜。 大约是因为肩膀还在疼,所以剑眉微微蹙着,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应该是真的累了,就算是这样也没有醒过来。 掀开他没有受伤的那半边的被子,躺了进去。 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一个翻身,受伤的胳膊随意的一搭,正好的搭到了她纤细的腰上。 另一只胳膊顺势的搁在了她的脸上。 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难受的不行,只得将他的胳膊塞到头下面。 这样两个人的姿势就变成了沈星羽枕在男人的胳膊上,而男人则是揽住她的腰,双腿交缠,她的脸,埋在男人的肩窝。 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包裹着她。 一如既往的清冽好闻。 沈星羽只觉得眼皮重极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自然也没有发现,男人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 她的小腹直接贴上了男人的小腹,两个人宛如交颈的鸳鸯,缠绵缱隽的靠在一起。 黑色的被褥将两个人包裹其中,显得格外的亲密暧昧。 ………… 唐靳禹是被一声尖叫声吵醒的。 身上乍然一片凉意袭来,紧接着,他还没有清醒呢,就听见身边传来“啪啪’的两声。 紧接着就是一声女人的呻吟声:“唔……” 他的意识猛然回笼,朝声源处望去。 只看见沈紫灵一脸狰狞的拎着沈星羽的头发,双目猩红,怒火中烧。 而被她拎在手里的沈星羽,狼狈的伸手想要扯掉沈紫灵的手,却徒劳无功,苍白的脸上更是两边对称的五指印,白皙瘦弱的身子上包裹着的是一件枚红色的吊带丝绸睡衣。 将那身雪白的肌肤更是衬托的肤若凝脂。 两条细长的腿跪在地上,已然磕红了一片。 纤细无比的纤腰与站在她面前略显得健壮的沈紫灵比起来,看起来无端的楚楚可怜。 “沈星羽,你竟然背着我爬靳禹哥哥的床,你是当我死了么?” 沈紫灵拎着她的长发,又是‘啪’的一个耳光甩过去。 沈星羽被打的眼冒金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看见这样的沈星羽,沈紫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恨不得现在拿刀将这张脸给划烂了,一定是这个贱人用这样娇娇软软的脸勾引了靳禹哥哥,简直和她那个贱人妈一样,恶心死人了。 她刚刚一进门看见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时,简直快要气到爆炸。 唐靳禹的床她一次都没有睡到,更别说和唐靳禹同床而眠了。 沈星羽抬眸看着沈紫灵,头皮疼痛难忍,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不是那种伤心的哭泣,纯粹是被疼哭的。 唐靳禹一看沈紫灵扬起的手,就脸色一边。 长腿一跨,直接赤脚站在地毯上,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别打了。” 沈紫灵被唐靳禹攥住了手腕,整个人都懵了,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张英俊的脸。 手指一松,沈星羽狼狈的趴在地毯上,陡然松弛的头皮,让她的眼泪再一次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靳禹哥哥,你居然维护她?”沈紫灵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电视剧里面被背叛的可怜妻子。 捉奸在床,丈夫维护的却是那个可恶的小三,一样的悲凉。 泪水忍不住的溢出眼眶。 睁大着双眸,倔强的不肯眨眼睛。 看着这样的沈紫灵,唐靳禹忍不住的心疼不已,想要上前像以前那样将她抱在怀里哄一哄。 却发现身上没有穿衣服,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动作。 没有等待回答和拥抱的沈紫灵,更加的确定唐靳禹这是移情别恋了,愤恨的看向刚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的沈星羽。 终于再也忍不住的跺着脚走到她面前,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她的腰上。 剧烈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 “呕——” 这一觉,直接踹的沈星羽忍不住的干呕了一声。 整个人再次倒在地毯上,蜷缩成了一团。 豆大的汗滴溢出皮肤,整个人颤抖不已,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沈紫灵脚上穿着细跟的高跟鞋,这一脚,差点将沈星羽的肋骨给踹断了。 “紫灵——” 看着沈紫灵越做越过分,唐靳禹终于忍不住的紧蹙起眉头,厉声斥道。 沈紫灵更加的不甘心的看着地上的沈星羽,却不敢动作。 “靳禹哥哥,为什么她会睡在你的床上?”还穿的那么性感的模样。 最重要的事,唐靳禹竟然也没有穿衣服。 一想到他们之间可能发生了些什么,沈紫灵就忍不住的嫉妒成狂。 唐靳禹张开嘴想要解释…… 但是一想到是自己亲口承认让沈星羽留下的,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唐靳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沈紫灵更是郁闷的不行。 看向沈星羽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样的阴狠。 她素来在唐靳禹的面前是属于那种娇弱型的,只是,今天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沈紫灵,却间接的暴露了自己本性的一部分。 反倒是蜷缩在地毯上瑟瑟发抖的沈星羽看起来更柔弱,更楚楚可怜。 沈星羽看着唐靳禹那双焦急的眼睛,心渐渐的下沉,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一边落泪,一边呵呵的笑出了声音:“呵呵……” “你笑什么?”沈紫灵老羞成怒的瞪着捂着腰从地上爬起来的沈星羽。 “我笑你可笑啊。”沈星羽靠着墙壁踉跄着站起来,终于站直了身体,凌乱的头发遮住的,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眼圈红红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睁着,泪水却还是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我和唐靳禹是领了结婚证的夫妻,睡在一张床上很稀奇么?” 沈星羽一边流眼泪,一边说着刺激沈紫灵的话:“就算我们俩生孩子,那也是我的合法权益,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小三,其实,你自己才是小三啊,姐姐。” “你别叫我姐姐,你这个贱人,你根本不是我妹妹,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 沈星羽喘息了一声,忍着腰部的剧痛。 “可是就是我这个野种,救了你的命,你还得指着我这个野种,你才能活着,不是么?” 第二十九章 小姐她吐血了 沈星羽笑的快意,可眼泪却越落越多。 她的伤怀,她的悲苦,她的苦痛。唐靳禹全部都看在眼里。 这是第一次,在沈紫灵在场的时候,他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将沈星羽抱在怀里,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亦或者,深深的亲吻她,抚平她眉心的褶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想法却仿佛那满山的罂粟,开满了整个心田。 “你,贱人。” 沈紫灵想要维护自己温柔的形象,可是看见沈星羽这张矫揉造作的脸,她就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怒意。 其实她知道,那天容雅兰的话还是给了她阴影的。 “是,我是贱人,我自甘下贱好了么?我的好姐姐你满意了么?现在……你可以从我的房间滚出去了么?” 沈星羽靠着墙,浑身颤抖着,倔强的看着沈紫灵。她的腰痛极了,若不是背后还有墙壁支撑着,她恐怕无法支撑身体的直立。 “这是靳禹哥哥的房间,该走的人是你,你给我滚出去。” 沈紫灵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纤细的手指直直的指着门外,沈紫灵也被气的浑身发抖。 沈星羽通红的眼睛就这么幽幽的看向站在沈紫灵身边的唐靳禹。入眼的却是唐靳禹那双满是复杂又深情的眼神。倔强的看着唐靳禹,沈紫灵也回眸看向身边的男人,娇蛮的开口质问道:“靳禹哥哥,你是要我走,还是让她走。” 唐靳禹微微愣住,薄削的唇抿了抿,静默了几秒后。那双沈星羽最喜欢的幽邃的眼睛,直直的朝她看过来:“沈星羽,你先回后面去吧。” 突然,沈星羽觉得没意思透了。捂着腰,浑身抖如筛糠的赤着脚,慢悠悠的抬脚往外走去:“好,我走,我走……” 身上还穿着睡衣,纤薄的身子显得单薄的可怜。头上的头发凌乱着,怎么看都比站在那边趾高气扬的沈紫灵更加的楚楚可怜。 唐靳禹就这么目光复杂的看着沈星羽的背景消失在门口。 沈紫灵一抬眸就看见男人那双复杂的眼睛,不由得心头一跳,连忙凑到他身边,楚楚可怜的抓着他的手腕:“靳禹哥哥,你没有和她发生什么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么?” “紫灵,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唐靳禹略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安抚好。伸手将那只拽着自己手腕的手掌拉开,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你先松开,让我去穿件衣服。” “好~”沈紫灵顺从的松开手指,目送他消失在衣帽间的门后。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那双含泪的眼睛瞬间变得晦涩不明起来。跟沈星羽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床上愿意,却甚至连她抓着他的手腕都会不自在。 沈星羽,果然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连唐靳禹都被迷惑了。 想到这里,她就恨得浑身都忍不住的发抖。 唐靳禹走进衣帽间,单手随手拿下一件衬衫,随意的套在了身上。看着右肩那显眼的纱布,眉眼间带着一丝森然。 从始至终,沈紫灵的重点都在沈星羽有没有和他睡这件事上,歇斯底里,甚至大打出手。 他可以理解一个女人看见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时,那微妙而有气愤的心情,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他受伤了,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越想,唐靳禹就觉得心情愈发的烦躁。单手扣上扣子,这才推开衣帽间的门走了出去。 沈紫灵坐在沙发上,神色森冷,眉眼之间是来不及收敛的戾气,看起来那秀气的脸庞,带着丝扭曲。 “紫灵,你怎么突然来了?”唐靳禹一边扣着袖扣,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 沈紫灵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帮他扣上另一只手的袖口,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靳禹哥哥不想我来找你么?” 唐靳禹抿了抿唇,眼底深处是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烦躁。 “那倒不是,只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过来而已,毕竟,你没有提前给我打电话不是么?” 沈紫灵有些气闷,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气鼓鼓的嘟起嘴巴:“我爸让我来请你去我家吃饭,所以我就来咯。” 唐靳禹揉了揉眉心:“紫灵,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至少在这三年内,我不会去沈家。” 停了一瞬,再次开口,声音也冷了许多:“如果真的必须要我上门的话,那我肯定是以沈星羽丈夫的身份登门。” 走到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脖子上的大动脉,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灵儿,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么?” 沈紫灵脸色猛地苍白一片,连忙摇摇头。她怎么可能让唐靳禹以沈星羽丈夫的身份去沈家。他的身份必须是沈紫灵的男友,亦或者是沈紫灵的丈夫才行。 “靳禹哥哥,你和小羽离婚好不好,你离婚了,我立刻就和你结婚。”沈紫灵忍不住的站直了身体,一把搂住男人的腰,将脸埋进男人的胸膛。 身上的香水味一瞬间就冲入男人的鼻腔中。刺激的唐靳禹忍不住的皱了皱鼻子,眼底划过一丝不悦。 沈星羽的身上从来只有淡淡的清香的味道,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苦味。 那是她吃的药的味道。 “我……” 唐靳禹刚准备开口,就听见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 是福妈的声音。 唐靳禹脸色猛地一变,当下直接扔下沈紫灵,迈开长腿就直接小跑着下了楼。刚下了楼就看见福妈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只见那小巧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唯独唇角一抹刺眼的红,仿佛要刺透他的心。脸色猛地巨变,走到福妈面前跪下:“她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我刚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小姐倒在地上,吐了好多的血。”福妈也仓惶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唐靳禹这才发现,地毯上一滩血迹。他的脸色难看的厉害,想要伸手从福妈手里接过沈星羽,却被福妈拒绝了。 “少爷,你肩膀上还有伤呢,不能用力啊。” “可是她吐血了。” 唐靳禹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沈星羽宛如一个破布娃娃一般的被福妈抱在怀里。脸上还带着两个巴掌痕,头发凌乱,看起来狼狈极了。被枚红色睡袍包裹住的娇躯,此时也软的像个面条似的,看的他揪心急了。 “我出去找管家来抱。”福妈咬咬牙,干脆的提议道。 唐靳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因为沈星羽这身衣服实在看上去有些过于私密了。尤其是这个颜色尤其的衬托肤色,将她的皮肤更是衬托的肌肤赛雪。 只是,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沈星羽,却只能沉重的点了点头。 “不用了,我来吧。”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低沉而优雅的声音。 唐靳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门外,果然看见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白大褂,疾步走了进来。眉心蹙的紧紧的。看着福妈怀里的女人。 “怎么每次来,她一次比一次还要惨?”唐海渊抿着薄唇不悦的开口道。 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直接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也不管身后的唐靳禹,直接就上了二楼,属于他的放进里面。 沈紫灵坐在房间里面心烦意乱,正在想着等会儿怎么将自己的形象分从唐靳禹心里重新拉高,甚至,想到了怎样将唐靳禹彻底的变成她的。 就在这时,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衣的男人。而他的怀中,抱着的那个纤细的身影……俨然就是刚刚蹒跚走出去的沈星羽。 唐海渊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沈紫灵,突然不悦的顿住脚步,头都没有回,用淡淡的嗓音淡淡的道:“靳禹,你的房间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被称之为阿猫阿狗的沈紫灵,顿时脸色沉落了下来。就连站在身后的唐靳禹都是一脸的愕然。 显然,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四叔竟然会对他心爱的女人恶言相向。 “福妈,轰出去,以后这个女人不允许出现在雪海居。” 唐海渊的声音冷极了。看向唐靳禹的眼神也冷极了。 雪海居真正的主人回来了,福妈也只能为难的看了一眼唐靳禹,便直接走到沈紫灵面前,无奈至极的开口道:“沈大小姐,请吧。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在这个时候会有个男人站出来为沈星羽撑腰。 就在福妈抓住她的手臂的时候,突然用力的挣脱了开来,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走,我凭什么要走,我是靳禹哥哥的女朋友,要走也是她走,她介入我和靳禹哥哥的感情,她才是第三者。” 唐海渊淡淡的睥睨了她一眼。嗤笑一声:“我只认结婚证。” 沈紫灵的身体猛地僵住,眼圈瞬间的就红了。是啊,沈星羽和唐靳禹是办了结婚证的,他们之间才是真的夫妻。 不甘心的转身一把抓住唐靳禹的手臂,捏的紧紧的,指甲都快要掐入他的皮肉里:“靳禹哥哥,你说句话啊,我才是你深爱的女人不是么?” 唐靳禹烦躁的看了一眼沈紫灵,眼底的厌烦不加掩饰。 沈紫灵抓住的,正好是他那条受伤了的手臂。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不许你这样看着我,靳禹哥哥,你说句话好不好?”沈紫灵被那眼神看的一阵心慌,忍不住的一把甩开他的手臂。 正好扯到了伤口。忍不住的‘嘶’了一声。 唐海渊将沈星羽放在被褥上面,开始检查她的身体情况,一边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唐靳禹。似乎在嘲笑他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唐靳禹抽回自己的手,蹙着剑眉:“紫灵,今天你先回去吧,你也看见了,沈星羽的身体又出问题了,乖,别闹,等过几天我去找你。” 明明是安抚的话语,口气却带着不耐。 第三十章 唐总背锅家暴男 沈紫灵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手指猛地攥紧。 沈星羽! 都是这个女人! 一定是她不甘心被赶出去,所以才故意吐血晕倒的,沈紫灵狠狠的攥紧了手指,低垂的脸上满是狰狞。 早晚有一点,她要让这个女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努力压抑住自己心底的暴虐,她知道,自己刚刚的形象已经让唐靳禹有了意见了。这会儿她必须扭转自己的形象。 她不能在唐靳禹心目中留下一个脾气坏的印象。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变了,变得一如从前那般的柔情似水,还多了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忍不住的再次倔强的抓住了唐靳禹的手,声音也带着几分柔弱的味道:“靳禹哥哥,对不起,都怪我太在乎你了,所以才忍不住的动了手,我看见她躺在你的身边,我的心都要碎了。” 唐靳禹手缩了缩,便感觉到沈紫灵的手指下意识的紧紧一握。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恐惧,终究没有再甩开她的手。 “我下手没个轻重……你快让四叔好好给星羽治疗吧,我就不留下了,我先回去了。” 沈紫灵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缠绵的一根一根的松开自己的手指,转身期期艾艾的往楼下走去。 唐靳禹看见这样的沈紫灵心里有些心疼。 这么久以来,两个人的相处,虽然沈紫灵的性格算不上好。但是他也是真心想要和她在一起的。 所以脚步动了动,想要上前去安抚,一抬眸,却直接撞入站在床边唐海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不由得心头晃了晃,终究还是没有追出去。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追出来的唐靳禹的沈紫灵,忍不住的狠狠的跺了跺脚。纵使有再多的不甘心,她也只能先回去了。 沈家虽然有钱,却也不能和唐家相比。如今那位唐家的四叔摆明了车马支持沈星羽…… 想到这里,沈紫灵的脸色就忍不住的更加的阴鸷了几分。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车座上,发出了闷闷的响声。 司机老王从后视镜里看着沈紫灵的动作,忍不住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放着贤妻不爱,居然喜欢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没见每次她从雪海居出来,都一脸阴鸷恶毒的模样么? 只能说,这位沈家的大小姐实在是太会演戏了。否则怎么会将少爷骗的团团转呢? 唐海渊拿着听筒贴着她的胸口听了好一会儿,脸色渐渐的有些严肃了起来,看向唐靳禹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的不悦,收起听筒,站直了身体:“不行,得送医院。” 医院? 唐靳禹的脸色也跟着变了:“有那么严重么?” “心脏应该没什么问题,吃护心丹就行,但是她本身五脏就有衰竭的迹象,再加上,刚刚那一脚踢到了脏器,所以引起吐血的现象,得去医院彻底的检查一下,看看是否内脏有破损的地方,以防体内出血,到时候再去医院就晚了。” 说着,唐海渊也不由得狠狠的吁了口气。幸亏他看见手机上唐靳禹电话来电,心里留了个心眼。 一下了手术台就直接来了雪海居,不然任由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明天唐靳禹的身上就要背上人命了。 唐靳禹一脸凝重的连忙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 “你在家呆着?”唐海渊蹙着眉头提醒道。 唐靳禹摇摇头:“不行,我得一起去,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也怪我,是我没处理好他们两个人,导致矛盾升级了。” “你啊你,工作学业上都是难得的明白人,怎么在女色上就这么的糊涂呢?”唐海渊恨铁不成钢的睨了他一眼。 他从部队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结婚的打算,自然没有自己的子女,所以他一直将唐靳禹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看待,所以对他的要求难免的会严格一些。 当初他和初恋女友分手后,就直接去了维和部队担任军医,再回来时,初恋女友已经没了踪影。 据说他走的时候,女友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显怀了,所以,看见唐靳禹,他难免会想到自己那个无缘的儿子。 唐靳禹知道唐海渊说的是沈紫灵。 当初和沈紫灵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唐海渊就不太满意。他总说沈紫灵心思太重,而且内心不稳。说白了就是心眼多,容易走极端…… 但是唐靳禹总是忘不掉,他昏迷的那个夜晚,那双温暖的手和那瘦弱的身子,还有那温雅的声线,照顾了他一夜的善良与温柔。 他想,纵使现在的沈紫灵变了。但至少,当年的沈紫灵是真的想要救他的。 所以哪怕沈紫灵现在很多时候让他有些不耐烦,但是他还是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愿意和她试试。 他靠在门框上,眉宇之间是说不出的烦闷,哑着声音道:“紫灵挺好的,四叔你别总是对她有偏见。” 唐海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那条毯子,把她裹起来,我们先去医院。” 听从吩咐的唐靳禹连忙从柜子里抽出一条薄薄的毯子,将穿着睡衣的沈星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唐海渊一下子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唐海渊的车直接去了市医院。 杜衡看着自己的老师去而复返,不由得有些错愕,等到看见他怀中的女人时。脸上的错愕已经显而易见了,连忙站起来:“老师……这是?” “安排b超,还有透视,检查一下她内脏是否有出血的现象,安排个病房,要顶层的。”唐海渊说完,便直接抱着沈星羽往急救室那边走去。 只有在那边才能最快的速度检查到。 急救室的医生一看,居然是唐博士亲自抱来的病人,顿时各个都如临大敌的开始接手来。 杜衡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拿着开好的单子走了过来,声音有些不稳:“账已经划过了,排的特急,那边安排到了几号。” “下一个号就是她的。”唐海渊淡淡的回答道。 唐靳禹站在被放在担架上的沈星羽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手指不由自主的抚摸着她的脸,轻轻柔柔的描绘着她的五官。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沉痛和后悔,还带着一丝丝的柔情蜜意。 很快,检查室就空出来了。 推车很快的推进了b超室,看着消失在门后面的绯色身影,唐靳禹终于浑身的戾气好像卸掉了一般,酸软的摊在外面的椅子上面。 他一直都知道沈星羽的身体不好。就连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少惹她不快。只是没想到,今天她居然会吐血。 “现在知道后悔了?”唐海渊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紧接着,就是一罐热咖啡贴在了他的脸上:“后悔也没用了。” 唐靳禹回过神来,接过热咖啡。神色有些恍惚的睁了睁眼睛:“今天我受伤了,她给我包扎,她身体不好,所以很快就累了,我也累了,就不知道怎么的,就睡在了一起……结果紫灵来了。” 最关键的是,他光着身子站在沈紫灵面前那么久。沈紫灵居然都没有发现他受伤,只是一个劲的歇斯底里的控诉着沈星羽。 “就被看见了,两个人,起了一些冲突。” 唐海渊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他:“恐怕不仅仅是起了一些冲突吧。” 差点把人家内脏都给踢破了,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唐靳禹无话可说。 就连他今天都觉得沈紫灵下手实在是太重了。 难道她就没想过如果真的出了事情的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么? 唐氏总裁因为家暴害死新婚妻子,这样的新闻难道还不够劲爆么? 哪怕他瞒的再好,但是沈星羽确实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不是么? “今天……确实是个意外。” 唐海渊叹了口气,侧过身来:“行了,你的感情生活我不过多的干涉,你肩膀给我看看。” 唐靳禹脱掉身上的衬衫,将肩膀漏了出来,洁白的纱布包裹着,还有药水的苦涩味道,唐海渊手脚麻利的拆掉纱布,看到那细密的针脚,不由得挑了挑眉。 “你那个小妻子给你缝的?” 唐靳禹点点头:“怎么了?” 视角问题,他到现在还没详细的看一下伤口。 “不错,看得出来有点功底,以前是医科学院毕业的么?” 医科? “她还没毕业呢,不过因为做手术所以休学了,不过好像确实是医科的。” 他想起沈星羽的资料,上面确实写着京华大学医科学院:“京华的医科。” “哟,倒是没想到,还是个校友呢。” 以前唐海明在京华读了一年的医科,才转校去了军医大。 “她在学校的时间不长,而且都是用自己的奖学金上学的,沈家,对她的支持并不大。” 应该说完全没有支持。 沈星羽考上医科之后,沈家一直都不太愿意她继续读书,后来还是她自己去花店打工,赚了一学期的学费,去报道了,只是没想到,刚上学没多久,就休学了。 如今,又回了花店打工…… 也算是…… “现在不是已经和你结婚了么?你可以支持她继续上学嘛。” 唐靳禹苦笑:“她的身体……你觉得她还能继续当医生么?她给我缝伤口都能累到了。” 唐海渊的脸色也不由得凝重了:“只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你看你肩膀上的伤口缝的多漂亮啊,到底是女人,就是细致。” 唐靳禹的俊颜僵了僵。 想起缝针的时候,那一针接着一针的痛楚。 伤口,要想好看,就只有缝的细密,针数自然也就越多。 “我……” 唐靳禹刚想要说我也知道,就被急救室门打开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 沈星羽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躺在担架上,眼睛睁开,显然已经恢复了意识。 脸上罩着呼吸机,手背上打着点滴。 护士走到唐海渊的身边,隐晦的看了一眼唐靳禹:“被打的太惨了,脸上身上都是伤,尤其是腰腹部,那一块,皮下充血的严重。” 第三十一章 你微信号是多少 “而且,内脏本身就有衰竭的迹象,虽然现在受伤并不严重,但是这次吐血了,下一次要是再受伤的话,很可能引起大出血的。” 护士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巨锤一般,一下一下的砸进了唐靳禹的心底。 很可能引起大出血? “那心脏方面呢,有没有其他的病变?” 他听见唐海渊也同样小声的问道,似乎不愿意其他人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 “暂时没有发现,但是之前那种诱发心脏病的药剂量比较重,目前虽然没有发现明显恶化,但是有恶化趋势。”护士突然停住嘴,说话的声音更加的沉寂了点,音量也更小了:“寿命不会太长,除非找到心源,换一颗心脏,否则……” 未尽之语说的是什么,唐靳禹心知肚明。 猛地往后靠了靠,直接靠在了墙上。 双手捂住脸,深深的吸气,又深深的呼气。 难道这就是报应么? 将沈星羽的肾脏换给了沈紫灵,现在,又轮到沈星羽需要心源的地步了。 沈紫灵一个肾脏就找了好几年,比肾脏更稀少的心脏,又要寻找多久呢。 更重要的是,沈紫灵有时间等下去,但是沈星羽已经没有时间了…… 沈星羽睁着眼睛看着唐靳禹捂着脸靠在墙上,黑白分明的眼底漾起一片落寞,眼圈渐渐的泛红,最后,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滑进了发间。 泪水模糊了双眼。 手指动了动,想要擦掉眼角的泪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沈小姐你先别动,你正在打点滴。” 护士柔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声音里充满了疼惜。 面对一个被家暴的女人,同为女人的护士,心底也忍不住的多了几分同情,就连态度也更好了几分。 更别说,这个女人还是唐博士亲手抱进来的女人。, 那就更让他们小心翼翼的对待了。 沈星羽闭着眼睛感觉到剩下的担架床被推进了电梯,然后又走了一段路,便被搬到了另一张床上。 缓缓的睁开眼睛。 环顾了一下四周。 唐靳禹一个人站在窗户边,背对着她,微微俯下身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见他的面前飘起的青烟。 他在抽烟。 沈星羽不知道唐靳禹的烟瘾大不大,只知道结婚这半年以来,唐靳禹抽烟的次数很少。 只有极度烦恼的时候,才会抽一根烟,上一次看他抽烟。 还是她刚去到唐家的别墅里面的时候,那时候的唐靳禹也是这样,穿着睡衣,站在窗台边,看着窗外,面前青烟袅袅,眯着那双桃花眼,也敛去了里面的细碎星光。 “唔……”想动一下,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她忍不住的呻吟出了声。 唐靳禹的身子僵了一下,显然是听到了后面的声音。 连忙将手中的香烟给摁灭了,放进烟灰缸里,又扇了扇手,去了去身上的烟味。 这才回头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沈星羽,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了?” “扶我坐起来。” 沈星羽也不客气,干脆的直接要求道。 唐靳禹剑眉微蹙,声音中带着一丝的不悦:“你现在不方便移动。” “可是我躺着难受,身子都板了。” “那我给你把床摇起来?” 沈星羽点点头:“好。” 唐靳禹走到床尾的位置,将床板给摇了起来,沈星羽也算是能坐起来了。 她舒了口气,嗓子有些疼,就连嘴唇都干裂了,舔了舔唇:“可以麻烦你,将我的手机递给我一下么?” 手机? 男人更加的蹙紧了眉头。 直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用我的,你的手机我没带。” 沈星羽接过手机,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按亮了,手机没有设锁,大约是觉得没必要。 播出了一串熟悉的号码,点击了拨通键。 只见跳出来的却是唐劲的名字。 沈星羽眉头一跳,唐靳禹也有唐劲的电话号码? 随即一想又觉得正常,唐劲一看在公司里的职位就不低,作为总裁有他们的号码也是很正常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大不了打完电话再删除通话记录好了。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传来唐劲低沉的声音:“喂,找我有什么事么?” 熟络的语气从那边传来,沈星羽脸色猛的一僵。 迅速的将电话给挂断了。 她突然想到,唐劲根本就不知道她和唐靳禹的关系,若是她现在用唐靳禹的手机给他打电话的话,唐劲岂不是就发现她和唐靳禹的关系了么? 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将她辞退的。 她还不能让唐劲辞退他,她需要这份工作。 想到这里,迅速的删除了通话记录,将手机还给唐靳禹。 “怎么?又不用了?”男人剑眉微扬,状似无意的点开了通话记录。 却发现最后一个电话记录是他和助理谢思杨的通话记录。 可他明明看见,刚刚电话是通了的。 所以,她在给谁打电话? 正好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小护士,拿着药水瓶进来给她换药水。 沈星羽眼睛一亮,对着她笑了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么?” “您说。”对于这种vip病房的病人,他们护士一向特别的宽容和和煦。 “可以借一下您的手机么?” 站在床脚的唐靳禹剑眉微挑…… 这是拒绝了他的手机,然后借小护士的手机? “可以,你稍等啊,我现在给你去拿,我放在护士台了。” 小护士也痛快,换好了药水便转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回来一个白色的小巧的女士手机,还非常贴心的给她解了锁递给她。 最后更是贴心的转身走出门外,走之前笑眯眯的说道:“我站在外面等你,你用好了直接喊我就行。” “好的,谢谢你。” 沈星羽的声音还有些虚弱,虽然脸上还有两个巴掌印,但是那双眼睛尤为的黑亮。 哪怕顶着两个巴掌印,那张脸看起来都是漂亮的。 尤其是这会儿脸色苍白,带着楚楚可怜的味道,又勾着唇浅浅的笑着,一双眼睛完成了新月。 小护士不由得捂着脸走了出去。 太羞涩了,居然被一个女人看的脸红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沈星羽脸上的笑容便维持不住了,嘴角垂落。 唐靳禹就这样被迫的欣赏了一番她的变脸绝技。 然后就看见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跃着,拨打了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听了,只是声音里带着疑惑:“你好,我是唐劲。” “唐先生,是我,沈星羽。”沈星羽吁了口气,毕竟是陌生号码,她害怕唐劲不会接听。 好在,唐劲还是接听了。 “额,你换手机号码了么?” “没有……我,想要请假几天,可以么?”沈星羽咬着唇,有些为难的开口道。 “为什么?” 沈星羽捏着手指,紧张无比的解释道:“我出了点意外,现在在医院,可能无法去上班了,我做了大约三天的菜,都封好了放在了冰箱里,您想吃的话,让美美给你热一下也行,您自己动手也行。” 那边静默了几秒,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你出什么事了?” “发生了点意外,受了点皮外伤。” 虽然说得轻巧,但是唐劲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你现在在哪个医院?” “我在市医院。” “嗯,我的事情你不用想太多,你安心治疗,我有空去看你。” 沈星羽心脏一缩,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僵硬了,迟疑的开口道:“不用了吧,您日理万机,来看我多浪费时间啊。” 要是一不小心再和唐靳禹碰上了…… “你这么害怕我去,是因为你老公么?” “什么?” “你害怕我和你老公见面么?毕竟我这样优秀的男人很容易让别的男人产生自卑的情绪,搞不好你老公会以为是你在外面养的小白脸呢。” 唐劲说话一如既往的轻佻。 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唐先生,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沈星羽扶住额头,唐劲总是喜欢说这些是是而非的话,让她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明明知道他只是习惯性的调戏,却每次说的时候,都让她胆战心惊。 “好吧,你可真无趣,你安心养病吧,放心吧,你做饭很好吃,我暂时还没有辞掉你的打算。” 唐劲突然这么说,显然是知道沈星羽的顾虑。 沈星羽顿时心头一片感动,没想到,唐先生居然是这么体贴的男人呢。 “好了,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先挂了,有空的话我就过去看你,没空的话就算了,对了你微信多少,我加你好友,给你转点钱,就当你提前预支的工资吧,受伤了,买点好的吃吃。” 唐劲絮絮叨叨的话不停的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明明带着嫌弃的味道,却偏偏暖人心房。 忍不住的感动的红了眼圈,吸了吸鼻子,漾着声音道:“谢谢你,唐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那边静默了几秒,传来男人无奈的声音:“我可不想要你的好人卡。” 说着,那边又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我挂了,拜拜。” “拜拜、” 话音刚落,唐劲就挂断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嘟嘟嘟的忙音。 沈星羽捏着手机,忍不住的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说了什么了?让你这么开心?”突然,男人略有些郁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沈星羽诧异的抬头,这才发现,唐靳禹居然还在病房里。 也许是她诧异的眼神太过于明显,唐靳禹只觉得自己心底猛地升腾起一股难掩的郁闷,忍不住的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的下颚,眯了眯眼睛,淡淡的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打电话,你很开心?” 沈星羽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男人的俊脸。 眼底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唐靳禹被她的反应弄得一阵烦躁,瞥开视线:“以后离那个唐先生远一点。” “我只是帮他做饭而已。” 而已?唐靳禹觉得自己的心更难受了。 第三十二章 你记住你的身份 “总之,你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和那个男人走太近,要是被媒体知道了,有损我们唐氏的形象。” 唐靳禹有些尴尬的开口说道,只是说出的理由脸自己的都不相信。 倒是沈星羽一点怀疑都没有的点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行了,你早点休息吧,照青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也不管沈星羽是什么反应,便径直的转身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只是那背影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沈星羽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今天的唐靳禹实在是奇怪。 明明是恶狠狠的表情,可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会害怕,会心痛,反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在心底环绕着。 天啊,她该不会是变成被虐狂了吧。 想到这里,沈星羽就忍不住的捧住脸,却不想,正好碰到了受伤的脸颊。 刺痛袭来,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疏淡了许多。 只是—— 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沈星羽脸上出现崩溃的神情,倒是将她放下再走啊。 难道她要坐在床上坐一夜么? ………… zq-z酒吧。 周照青整个人慵懒的靠在弧形沙发里,眯着眼睛看着中央舞池里,男男女女贴面热舞,激烈舌吻的画面。 指着其中一个黑长直,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对着身边的男人说道:“看见那丫头了么?已经连续来四天了,一看就是来钓凯子的,偏偏还打扮的清纯挂,这可是个心机妹子。” 唐靳禹没兴趣的瞥了一眼,剑眉微蹙,靠在沙发里,淡淡的道:“你喜欢?上呗。” “靠,我是那么没品位的男人么?”周照青一脸被侮辱的表情。 用控诉的眼光看着唐靳禹:“老子好歹也是娱乐公司老总好么?虽然兔子不吃窝边草,没睡过公司的女明星,但是好歹也算是历尽千帆,什么类型的美女我没见过?犯得着在酒吧里面找一个钓凯子的女人?” 唐靳禹没心情和他吹牛,垂下眼睑,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周照青作为多年的好友,自然看出来他心事重重,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扬了扬下巴:“哎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愁眉苦脸的?” 唐靳禹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转身便直接往楼上走去。 在一楼的大厅,实在是太吵了。 “哎哎,你去哪儿啊?” 周照青一看他有要走的趋势,连忙站起来小跑着跟了上去,直到站在一个私人包厢的门口,才止住了脚步。 “楼下太吵了。”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唐靳禹推门走了进去。 熟悉的清冷空间让他烦躁的情绪一瞬间得到了安抚。 走到酒柜前面,从里面抽出一瓶红酒,又拿了两个红酒杯,一人到了一点,醒了醒酒:“你的酒吧档次真是越来越low了。” 莫名其妙被怼了一顿的周照青表示自己无辜极了,但是看着好友那明显不高的情绪,也只得抿了抿唇,凑上去舍命陪君子。 房间里面格外的安静,房门一关,似乎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周照青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我说,你这几天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啊,那天我走之后,是不是还发生了些什么?” 手指颤了颤,唐靳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周照青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你受了伤,有个那么好的女人照顾你,你还不乐意,你看看我,孤家寡人的,就算受了伤,也是独自舔舐着伤口。” 说到最后又深深的叹了口长长的怨气。 “对了,那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啊?”突然,周照青又满血复活的坐正了身子,一脸疑惑的笑容看着他。 唐靳禹猛地顿住。 什么关系? 夫妻关系…… 这个他最不想被人发现的关系。 “没什么关系。”敛下眼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骗人。”周照青往后一靠,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圆润的指甲:“就她看你的那个眼神,也不可能没有关系的,况且,就从能上你的床这件事来看,都不像是没有关系的。” “你不是最讨厌人碰你的床么?” 唐靳禹的心猛地颤了颤。 是啊,他是个有洁癖的人,不管是生理洁癖还是心理洁癖。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也不喜欢别人侵入他的领域,更别说,睡他的床了。 可是,沈星羽却不是第一次睡他的床,而是睡了好几次。 甚至…… 他还和她同床共枕了。 他不仅没有觉得厌恶,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他到底是怎么了? 周照青就这么看着好友的脸色瞬间的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么?”周照青也是一脸懵的看着唐靳禹,实在不觉得自己刚刚哪句话说错了。 “不是,照青,我最近感觉自己变得有点奇怪了。” 唐靳禹满是迷茫的看着身边的周照青。 周照青看着这样的唐靳禹心底也是猛地一个咯噔,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惊恐的往后退:“我可不喜欢男人啊,你可别对我下手。” 唐靳禹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不由得叹口气:“别耍宝了,我是真的烦。” 周照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忧郁的味道。 对于唐靳禹,他一直都是崇拜的。 先不说从小就全优的学习成绩,就接受家族企业之后的种种举措,都而已当得上京市新一代中的第一人。 “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会困扰到你?”周照青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唐靳禹英俊的脸僵了僵,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周照青手指点了点杯沿:“是不是和给你包扎伤口的沈家二小姐有关系?” 端着酒杯的手指猛地僵住。 那就是有关系了。 周照青了然的点点头。 “所以你在烦恼什么?”周照青歪着脑袋看向唐靳禹,眸底是与外表极其不相称的孤冷:“是因为感觉自己对沈二小姐的感情不一般,还是觉得你应该爱沈紫灵,但是却对沈二小姐产生了好感,所以有了负罪感?” 负罪感? 唐靳禹晃了晃神。 他有过负罪的感觉么? 有的,但是也只是一开始,因为背着沈紫灵和沈星羽结婚这件事上产生了负罪感。 但是,后来在所谓的心理层面上,他却是丝毫没有所谓的负罪感的。 一瞬将,唐靳禹也有些迷茫了。 在责任的层面上,他产生了负罪感,但是在情感层面上,他有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这是不是代表,他对沈紫灵只有责任呢? 手猛地一抖,红酒泼洒在桌面上,浅浅的喘着气,睁大了双眼,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周照青连眼皮都没掀起,只靠在沙发里静静的抿着红酒,对唐靳禹的反应当做没有看见,他不用猜,都知道唐靳禹在纠结些什么。 从唐靳禹受伤的状态下,还不忘给她盖被子这件事,他就看得出来。 他对沈家二小姐,绝对没有那么单纯。 “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还要跟沈紫灵结婚?” 听到周照青的问题,唐靳禹不由得苦涩的勾了勾唇。 “我已经结婚了。” 已经结婚了? “卧槽,什么时候的事情?”周照青这下子是真的吓到了,手里的红酒杯落到了地毯上都没有发现,剑眉猛地蹙起:“你和沈紫灵领结婚证了?” “不是。”唐靳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和我领结婚证的是沈星羽。” 沈星羽…… 那不就是沈家二小姐? “你这是想要大小通吃么?小金鱼,没想到你私底下居然这么龌龊。” 周照青毫不留情的开口调侃道,但是说完之后,才发现唐靳禹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 “没有,我和她约定三年后会离婚。” 不知道为什么,说道离婚两个字的时候,唐靳禹忍不住的心里一阵刺痛袭来。 “你还真是将你的婚姻当成儿戏啊,还是我好,游戏人间,不需要去思考这些事情。”周照青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显然被唐靳禹夹杂在沈家姐妹中间给吓到了。 “也不能说是当儿戏吧。”唐靳禹忍不住的搓了搓手指,淡淡的道:“只能说,相遇太晚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也想清楚了,若是当初和他相遇的是沈星羽的话,他恐怕也会爱上沈星羽。 但是命运就是这样的捉弄人,与他相遇的是沈紫灵,而不是沈星羽。 所以,他爱的人也只会是沈紫灵,而不是沈星羽。 “其实,我觉得吧,你既然和沈二小姐已经领结婚证,那么责任上,你就是沈二的丈夫,至少,在这三年间,你对她好一点吧,也和沈紫灵拉开一些距离。” 周照青抓了抓头发,脸上也露出难得一见的为难。 “如果,沈紫灵是真的爱你的话,那么三年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完全是可以等待的,若是她对你只是普通感情的话,三年间,你思考一下,她移情别恋的后果你是否能够承受。” 唐靳禹若有所思的往后靠在沙发上,幽邃的桃花眼看向天花板。 彩色的霓虹在不停的闪耀着,将这个包厢照射的暧昧极了。 眯了眯眼睛,想象着沈紫灵站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的画面。 他突然发觉,其实他的心底并没有很大的波动,甚至隐隐的,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手指忍不住的猛地攥紧,眼眸中晦涩难明。 再想想沈星羽虚弱的蜷缩在另一个高大男人的怀里的模样,虽然看不清男人的脸,却还是有种隐忍发不出的,怒气翻涌的感觉。 只靠想象,他都有些忍受不了,不由得勾唇苦涩的笑了笑。 完了,他似乎已经步入了自己最不想面对的画面了。 他对沈星羽似乎产生了不一样的好感。 可是,他曾经发誓过,要照顾沈紫灵一辈子。 因为没有当年的沈紫灵,就没有现在的他。 一边是责任,一边是感情。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狠狠的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第三十三章 落下轻轻的一吻 周照青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 只知道他走的时候神色轻松,俨然一副想开了的模样。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他歪了歪脑袋,他真的想清楚了么? 希望他未来不要后悔才好。 ………… 病房内。 沈星羽冷眼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贵妇人。 她们不说话,她也不吱声,只静静的看着她们。 “呵,真是不懂礼貌,难道看见长辈不知道叫人么?”突然,其中的一个女人突然的拿到脸上的墨镜,满脸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满是嘲讽的说道。 女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细纹。 美人迟暮,哪怕到了年纪大了,都还是美的。 “妈,你别激动,先坐下来说话。” 另一个贵妇人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沈小姐你好,我是靳禹的表姐,这位是靳禹的舅妈,我们只是来看望你的。” 贵妇人很有礼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两只眼睛里散发着善意,显然是对沈星羽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反倒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此时用挑剔的眼神不停的打量着她。 沈星羽脸色微微怔住,连忙点点头:“您好,我是沈星羽……是靳禹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她想说自己是唐靳禹的妻子,可是想到唐靳禹并不喜欢她告诉别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时间更加的无措起来、 “切,老婆就老婆呗,期期艾艾的,一点都不爽利。” “妈——”薛明慧真的快要疯了,自家妈妈不说话站着绝对是个端庄的美人,但是一旦说话,立马就破功,只得无奈的跺跺脚,郁闷的喊道。 孔珍抿了抿唇:“你真是的,到哪里都不许我说话,快要把我憋死了。” 沈星羽算是发现了,这位舅妈,明显是那种快人快语的感觉,一开始的无措也渐渐的消失了。 薛明慧抿着唇对着沈星羽充满歉意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妈就是说话比较直接。” “没关系,这样的性格很可爱。”沈星羽眯起眼睛笑开了,眼睛里面满是真诚的说道。 孔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一样。 她是薛明慧爸爸当年下乡的时候,在乡下娶得老婆,后来他回城,也不嫌弃的将她给带了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虽然改变了很多,唯独这快人快语,她是如何也改变不了。 在京市这一亩三分地上,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和白眼,对别人的善意和恶意,也练就出一双能够快速分辨的眼睛。 很显然,沈星羽说的是真的,而且是很认真的那种。 瞬间,孔珍对沈星羽的看法就好了很多。 连忙站起身来,坐到沈星羽的病床前,一手握住她的手:“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肤浅的女人。” 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瞪了一眼‘肤浅’的女儿薛明慧。 薛明慧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母亲。 虽然这句话听到耳朵里觉得十分的奇怪,但是沈星羽偏偏知道,孔珍没有什么恶意。 这种熟稔的打招呼的方式,让沈星羽忍不住的反手握住她的手:“我也是很多年,没有遇见您这样直爽的人了,我来了京市以后,都不太敢说话的。” “是啊是啊,你也有这种感觉么?你不是在京市长大的么?” 沈星羽点点头:“嗯,我是在杨城长大的,后来妈妈改嫁后,才来的京市。” “杨城?”孔珍一瞬间变得激动不已的指着自己:“哎哟,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也是杨城人呢。” “真的么?”沈星羽也变得激动无比:“我是在江陵开发区的。” “我是油城人。” 孔珍笑着拍拍她的手:“哎,我们杨城就是出美人,瞧长得多俊俏啊,你可是不知道,我知道靳禹结婚这件事后,可把我吓坏了。” 沈星羽嘴角的笑容猛地僵住,这才想起这位是唐靳禹的舅妈。 而他和唐靳禹的婚姻,却薄如蝉翼,一触即碎。 “我和靳禹……” “舅妈?你怎么来了?” 就在沈星羽想要解释她和唐靳禹的关系的时候,突然,男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声音里满是诧异。 孔珍一回头就看见自己那个长相英俊无比的外甥,连忙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虎着脸,忍不住的在他肩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你这臭小子,偷偷结婚了居然都不告诉舅妈。” 说着嗔怪的瞪了一眼唐靳禹。 唐靳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格外的奇怪,狐疑的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沈星羽,却恰好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苦涩的抿了抿唇,沈星羽只觉得满口都是苦涩的味道。 大约唐靳禹以为是她故意将他舅妈给叫来得把。 可是她哪里知道他还有个舅妈呢? “好了,舅妈,表姐,我们出去说吧,病人要休息了、” 唐靳禹连忙带着自己的舅妈和表姐就离开了。 沈星羽靠在枕头上,目光悠然的看着窗外被太阳照射的格外清幽的树木,以及被大树余荫笼罩的一片洁白而娇弱的小白花,看着他们在大树的呵护下,娇娇弱弱的绽放着。 突然,她有种自己活着连一朵花都不如的感觉。 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鼻子一酸,眼睛眨了眨,眼泪就掉了下来。 “咦,这是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在病房门口突然的响起。 沈星羽不敢置信猛地转头看向站在门口拎着果篮的男人。 他穿着浅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看起来温文尔雅,尤其是那双吸引人的眼睛上,此时带着一个金色的镜框,将他原本邪肆的气质,一瞬间装扮的儒雅了起来。 看起来,就好像是韩剧里面的男主角一样。 只站着,就好像万千星光撒在他的身上。 唐劲自恋的撩了撩头发,咧开唇邪肆一笑:“怎么,被哥迷住了么?” 明明是如此轻佻的语言,从唐劲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人忍不住的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连忙回过神来,抿了抿唇:“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说着,提了提手中的果篮:“好歹我也算是你的雇主,员工受伤了我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尽管知道唐劲不该来,但是看着他的笑容,沈星羽还是忍不住的感动了。 这些年来,她进医院的次数很多,但是除了容雅兰,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来探望她的。 却没想到,这次唐劲居然会来看她。 “是太感动了么?”唐劲将果篮放到桌子上,走到床边,俯下身子撑在床沿,眼底满是细碎的笑容:“需要我借你肩膀给你哭泣一下么?” 沈星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溢出泪水,可是那悲伤的情绪却是怎么也运量不出来了。 “虽然很谢谢你,但是真的不用。”沈星羽委婉的拒绝道,身子往后仰了仰,腰侧的疼痛让她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她狠狠的往后一倒,直接撞到了床背上。 医院的病床实在不是舒服的床,床背尤其的坚硬,还是钢铁的。 “嘶——”忍不住的倒抽口气。 唐劲连忙站起来:“你怎么了?” “没事,你别动,我自己来。”沈星羽还顾虑这唐靳禹会突然回来这件事,坚决不让唐劲靠近她。 她不能留给唐靳禹一点点不好的印象。 “嗯,你就是这样的倔强,这可不行啊。”唐劲一脸过来人的模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倔强的女人男人可不会升起怜悯之心的,毕竟,男人是单细胞的生物,可不会有因为你的倔强就会想,她这么柔弱却这么坚强,真是让人该死的喜欢……这样的想法的。” 唐劲手肘抵着膝盖,手心托着下巴,看向沈星羽的目光中也少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沈星羽也难免的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忍不住的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去。 唐靳禹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娇小的女人靠在靠枕上,目光忧郁又专注的看着窗外,而男人则是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面,目光幽邃且专注的盯着女人的那张脸,静静的看着,专注的看着,认真的看着。 尤其是,这个男人的脸还如此的熟悉的时候。 他忍不住的瞬间黑了脸。 “砰——” 狠狠的推开病房门,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沈星羽猛地回眸看向站在门口的唐靳禹,刚准备开口喊他,却在看见他的脸色的一瞬间,心中猛地一跳。 “靳……靳禹……” “嗯?” 唐劲抬眸看向站在门口一脸漆黑的男人,忍不住的勾了勾唇,手指托着下巴,桃花眼里带着轻佻的笑意,举了举手:“哟,好久不见。” “他怎么会在这里?” 唐靳禹压根没有理会唐劲的意思,而是转头蹙着剑眉质问着沈星羽。 沈星羽看着那张漆黑如锅底的脸,忍不住的畏缩了一下:“我……他是我的雇主,唐先生。” 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原来这就是沈星羽口中的大好人唐先生。 “真巧啊,没想到我的小保姆唐总居然也认识呢。” 小保姆三个字…… 宛如锤子一样狠狠的砸进唐靳禹的心底。 他第一次后悔当初没有坚决的阻拦沈星羽工作的想法。 “是很巧,而且是太巧了,唐劲。” “不要这么生疏嘛,毕竟我们是兄弟不是么?”唐劲舔了舔唇,眼神中满是兴味的看着唐靳禹那张英俊的脸,深处掩藏的是满满的恶意。 兄弟? 唐劲? 沈星羽的脸色瞬间的变得苍白了起来。 是啊,唐氏……唐劲……唐靳禹…… 她是有多么的迟钝才没有发现他们之间隐藏的关系呢? “我没有兄弟。”唐靳禹冷冷的丢下一句,弧长的眼睛下面是满满的凉薄,居高临下,冷冷的瞥了一眼沈星羽:“来探望病人的时间已经过了,你可以回去了。” “啊呀,不要这么狠心嘛,再说了,你不也没走么?”唐劲斜睨着对沈星羽抛了个媚眼,更是性质恶劣的猛地凑到她面前,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第三十四章 我亲爱的哥哥 沈星羽整个人都僵住了。 唐靳禹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阴鸷的看着唐劲那张得意洋洋的脸,若是眼神能够化作箭矢的话,恐怕早已杀死了千遍了。 唐劲挑衅的看着唐靳禹,眼底满是小人得志的笑意。 “小宝贝儿,我先走了,好好养身子,等身体好了,还去做饭给我吃。” 沈星羽听着唐劲的话,忍不住的头皮都发麻,就连眼睛都不敢看向唐靳禹,很怕看见唐靳禹那双眼睛里面写满了厌恶。 唐劲率先走出了病房。 唐靳禹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沈星羽,这才跟着后面走了出去。 唐劲没有走远,而是靠在窗边的墙壁上抽着烟,眯着眼睛,烟雾缭绕间,将这个男人衬托的格外的清隽秀气,只是这张迷人的皮囊下面,却掩藏着不为人知的内心。 走到他面前,淡然的看着那双桃花眼。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唐劲压抑的调高了眉头:“我能有什么目的呢?我什么目的都没有啊,我亲爱的哥哥。” “闭嘴。”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唐靳禹的眼神里是掩藏不住的厌恶:“你为什么故意接近沈星羽,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故意?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你和她认识这件事。”唐劲吊儿郎当的看着他的眼睛,只是太过于英俊,优雅的身形是遮挡不住的贵气。 和唐靳禹差不多高的身高,显露出无与伦比的气势来。 “你以为我眼睛瞎了么?”冷冷的嗤笑了一声,唐靳禹的眼底是无边的寒冷。 唐劲敛下眉眼,同时敛去中间的冰寒和恶意:“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我不知道,但是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故意接近她,她有什么值得我在意的地方么?” 突然,邪肆的勾了勾唇:“还是说,你觉得你爱上了她,我的故意其实是在和你抢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恶意的舔了舔唇:“是的,我就是故意的。” 说着便转身往楼道走去,一边走一边摇了摇手。 阴鸷的目光盯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 他还记得,第一次他父亲带着唐劲回来的时候,唐劲才十六岁。 青葱一般的细长的人,只静静的站着,身边就漾出一片清冷的孤寂,清冷的眸子里,满是说不出的疏离和死气沉沉。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越来越乖张。 虽然被安排进了唐氏集团,但是似乎对公司并不上心,反而一直在给他添堵。 唐靳禹回到病房时候脸色依旧不是很好。 沈星羽一脸忐忑的看着他,在他开口之前连忙低下头:“我会辞职的。” 唐靳禹一股郁气憋在心里,难受极了。 想要发火,但是看见她脸蛋苍白,可怜兮兮的模样,斥责的话又说不出口。 他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说你别去给唐劲打工了,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句话他说不出口,毕竟那也算是唐家的丑事,不管外面的人再怎么看,这件事他都不希望由他来告诉沈星羽,无关其他,只关乎于他在沈星羽面前的形象。 “你……以后和唐劲少来往,他不是什么好人。” 说道最后,唐靳禹也只能这么干巴巴的提醒一句。 他现在没有任何立场让沈星羽不要出去工作。 毕竟他虽然和沈星羽结婚了,可也定了三年之期,若是不让她出门工作的话,三年时间到了,沈星羽离开唐家,又该何去何从呢? 没有任何的谋生技能,学历也不高,那么她还能做什么呢? 沈星羽乖巧的点了点头:“好,我不会和他再联系了。”想了想,有迟疑的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只是……我又要去找工作了,心意花坊我也不能去了。” “嗯?”唐靳禹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不明白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心意花坊的老板,是唐先生的母亲。” 也就是说,是唐季倡的小老婆。震惊儿媳妇给小老婆打工,还给私生子做保姆。 这样的事情如果流传出去,恐怕会把别人的大牙给笑掉了。 唐靳禹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沈星羽。 “总之,你好好休息吧,这次的事情,有我的问题,紫灵也做的不对,不过希望以后你也要自重。” 扔下这么一句话,唐靳禹便径直的转身离开了,丝毫不顾身后的沈星羽那陡然变得惨白的脸色。 正儿八经领了结婚证的老婆,同床共枕,竟然会被说不自重。 沈星羽虚弱的勾了勾唇,想要扯出一抹笑容,却发现眼泪不停的流出来,手指紧紧的攥着,压抑着快要溢出来的哽咽声。 深深的吸了口气,仰起头,望着天花板。 眼泪从眼角滑落。 好累,真的好累…… 她爱唐靳禹,爱了这么多年。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的下去。 石头做的心,真的能捂热么? ………… 唐靳禹蹙着眉头往医院外面走。 刚刚看着沈星羽那要哭不哭的表情,他差点忍耐不住自己的内心冲动,就要上前去抱住她,像哄沈紫灵一样的去哄她了。 但是到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不能那么做。 他不能给了沈星羽希望,三年后再给她绝望。 沈紫灵是他这辈子的责任,所以…… 他不能辜负沈紫灵。 周照青开着车,稳稳的停在了医院的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向门外走来的唐靳禹,头探出窗外对着他招了招手:“靳禹。” 唐靳禹有些疑惑的抬眸朝声源处望去,一眼就看见周照青那张过于灿烂的脸,不由得蹙了蹙眉:“你最近没事做么?怎么老在我身边晃来晃去的。” 周照青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拍了拍方向盘:“这不是沈二小姐住院了嘛,我想来探病来着。” “不用。”唐靳禹脸色顿时一沉,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的阴冷。 “我说,靳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你又不喜欢人家,干嘛老吊着人家不放啊,干脆离婚了,我去追求她,怎么样?到时候你和沈紫灵双宿双栖,我也可以和我的星羽妹妹恩恩爱爱呀。” 周照青说的吊儿郎当的,一双眼睛却静静的看着唐靳禹的反应。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朋友妻,不可戏么?” “切。”周照青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我这不是看沈二小姐被你打的太可怜了么?哎哟喂,我的好哥们居然是个家暴男,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唐靳禹被周照青这么一挤兑,脸色更是阴鸷无比了起来。 这件事绝对是他一生中的污点,而且还是会被周照青挤兑的污点。 他脸又黑了黑,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整个人周身的气压极低,声音阴沉的开口道:“最近文雪瑶母子两个,做了什么手脚你没发现? 文雪瑶母子? 那不是唐季倡的外室和那个私生子么? “怎么,他们又作妖了?”周照青面色为之一肃。 作为唐靳禹的好友,他自然是知道唐家的官司的。 唐季倡出轨,在外面找了个小三,在唐靳禹两岁的时候就弄出了个私生子,后来唐夫人郁郁而终,虽然没有将那个小三和私生子带回当家,却也在唐劲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安排进了唐氏工作。 虽然是在一个不重要的部门,但是也释放出了一个讯号。 唐季倡并没有刻意的打压自己的私生子,虽然也没有刻意的去扶持。 这些年,唐靳禹早已成为了唐氏的总裁,而唐劲,也成为了经理级别的存在。 唐季倡还没死,唐靳禹虽然对这对气死自己母亲的母子没有好感,却也不得不看着唐劲继续留在唐氏集团里。 “他们对沈星羽下手了。” 唐靳禹神色严肃的看着周照青,随意的点了根香烟。 周照青看着他那张阴沉的俊颜,便知道,这次是真的触及到了唐靳禹的底线了。 ………… 沈星羽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回到了唐家。 后院的仓库一早福妈就收拾干净了,沈星羽回来的时候房间里面的空调已经打开了,从太阳伞下面钻出来,直接就进了房间里,跟在她身后举着伞的唐靳禹黑着一张脸跟着后面走进去。 冰凉的室内温度让原本燥热的感觉都消失了不少。 福妈从厨房里洗了一串葡萄出来,看见他们进来,脸上顿时露出笑意来:“我估摸着,你们也该到家了。” 福妈是沈家佣人中和沈星羽关系最好的佣人,自然,沈星羽对她也多了几分亲近的味道,凑到她身边,还有些苍白的小脸扯出一抹笑容:“福妈,这些天我不在,靳禹吃饭还香么?” “哎,小姐你不在,少爷最近都瘦了,我看你做饭和厨师做的也没区别啊,少爷就是不吃,我都快愁死了。”福妈一拍大腿,脸上露出郁闷的表情来。 其实她是真的想不通,怎么就能吃出区别来的。 若说沈星羽做的是杨城菜,所以唐靳禹才喜欢吃。 但是他们特意去找了杨城的厨师,做的饭,少爷也不吃啊。 而且厨师也特意试吃了沈星羽留下的菜,明明没什么特别的,但偏偏,唐靳禹就能吃出区别来。 这一个星期,少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黑。 搞得雪海居所有的佣人都胆战心惊的。 沈星羽一听,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声音微扬:“那怎么行,我还是赶紧做点饭吧。” 唐靳禹拎着东西一进门就听见这句话,眼睛不由得一亮,但随即就看见沈星羽那张苍白的脸,不由得脸色又一沉。 他淡淡的道:“刚出院回来就要做饭?你是想要再回去医院么?” 沈星羽转头诧异的看向他,有些局促的抠着手指:“福妈说……你这些天没好好吃饭。” “笑话。”唐靳禹冷嗤一声:“难不成除了你做的饭我还不吃了?沈星羽,你是不是把自己的作用想的太重要了,我只是觉得……你做的饭不错,还算合口,所以才让你做饭的。” 只是说道最后,越发的气虚,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第三十五章 他给安排工作 沈星羽看着他那张带着点掩饰的脸。 不由得抿着唇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包,走到卫生间,洗了个脸,出来就直奔厨房:“我就炖个粥,不累的。” 唐靳禹这才不说话,却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就上前面的别墅去,反而是走到沙发边坐下下来,掏出资料,开始看公司的文件。 最近因为沈星羽住院的事情,唐靳禹被唐海渊好好的教育了一顿,对沈星羽的态度好了不少,再加上公司最近不是很忙,他已经习惯了在病房里处理工作,所以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沈星羽淘了米,洗了把小青菜,切成菜末,又从冰箱里拿出之前炖好的老汤肉丁泥,直接做了一锅肉丁粥,倒进电饭煲里开始慢慢的熬。 她想了想,又从下面拿出了面粉和玉米粒,做了一盘玉米烙,这才转身走出厨房。 她抱着平板坐到了沙发上,拧着眉开始上网上找工作。 之前因为唐劲和唐靳禹的关系,在第二天唐靳禹帮她把手机带过来的时候,就跟唐劲辞了职,后来更是让唐靳禹将她的工作服给送了回去。 唐劲倒是没有刁难,只是表达了一下可惜的情绪就直接放她走了,倒是美美,十分的舍不得。 “你煮的什么?” “肉丁粥,做其他的时间太长了,这个粥有电饭煲很快就熟了。” 唐靳禹点了点头,垂眸继续看向手中的资料,只是眼睛不由自主的时不时的瞥向厨房。 一直看着ipad的沈星羽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她突然发现,她好像什么工作都做不了…… 像有些工作都是必须要学历的,而她考上了大学,刚上了一年多就动了手术。 如今的身体情况很显然是不可能再去医学院上学了,毕竟她学的科目是临床医学,医院的工作力度又很大,她自然是受不了那个累了。 但是其它方面,她又不是很懂。 一时间,一筹莫展,整个人的气势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了起来。 唐靳禹的目光从厨房收回,余光正好看见女人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燥意,不由得剑眉一蹙。 沈星羽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焦躁的情绪。 他看见过她嚎啕大哭,泫然欲泣,还有傻兮兮的笑的表情,都是情绪强烈的,如今这略带着燥意的表情,却是他从未看见过的。 他不由得有些郁闷。 难不成他在这里就让她这么反感? 再一想,不可能啊。 沈星羽对他的感情不可能会对他产生反感的情绪。 起身走到她身后,目光瞥向她手上的ipad屏幕,触目的是专门招工的网站。 而且,正好看见她将页面给跳到了普通小工的页面。 最后,停留在了一家酒店后厨帮工的页面。 似乎思考了良久,摸出手机,抄下了手机号码,备忘的是洗碗工。 又返回去,继续找…… 大约又翻了几分钟,又点进了一家干洗店,同样抄好了号码,备注的是洗衣工。 又返回去,依次循环。 看着她记录下来的工种,唐靳禹的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沈星羽没有选择那些比较轻松的,比如文员、记录之类的工作,反而直接转向了这些相当于卖力气的工作。 看着她最后记下的号码是一家小服装店的贩卖员后,唐靳禹终于忍无可忍的从她背后抽掉她手中的ipad。 沈星羽吓了一跳,猛地回头,脸色更加的苍白,惊恐的表情撞入他的眼中。 连忙拍着胸口,沈星羽微微的喘息着:“你什么时候站到我背后的,吓死我了。” “别怕,我只是看看。” 唐靳禹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见她陡然发青的脸色,他那阴沉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沈星羽微微喘息了几声,才平复了下来,轻轻的拍着胸口:“没事,我只是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做这样的工作?”他修长的手指指着屏幕上面的洗碗工的那个页面,慢条斯理的继续道:“还有这个,这个……”指的都是体力活,剑眉蹙着:“你身体不好,能做这样的工作?” “那我能做什么呢?”沈星羽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手指不停的相互抠着:“我没有学历,本来我是考上医科大学本硕连读的,刚上了一年就因为沈紫灵要换肾,所以休学了,如今就我这个身体情况,估计以后也拿不了手术刀了,医学院我是去不了了。” “没有学历,我其它的事情也不懂,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那你也不能不顾身体去做这样的事么?你每次生病……添多大的麻烦你自己不知道么?” 说道最后,唐靳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似乎他的理由都已经将他本人给说服了。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我没有钱……我妈身体又不好……我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故去吧。”沈星羽张开手指,纤细雪白的手指,掌心纹凌乱无比。 看起来干涩极了。 唐靳禹的脖子一瞬间好似被什么给扼住了一般。 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沈紫灵换肾这件事,拯救了沈紫灵的生命,却也毁了沈星羽的人生。 不由得,叹了口气,走到她对面坐下:“沈星羽,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如果你做了这些工作的话,对唐氏的形象有多大的损伤么?” “唐氏总裁夫人竟然是洗碗工?洗衣工?” 沈星羽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不已,垂下头,伸手捂住双眼,苦笑一声:“可是,你从来没想过要将我曝光不是么?三年而已,靳禹,三年的时间你想要瞒着所有人,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么?” 手指猛地颤了颤,狠狠的咬住后槽牙,铁锈味溢满口腔。 确实,他从来没有想过曝光沈星羽这件事。 他和沈星羽领了结婚证的事情,除了唐家比较亲密的少数人,甚至连沈伯父都不了解这件事。 “粥好了,我去给你盛粥。”沈星羽起身往厨房走去。 纤细的背影有些佝偻,脚步不大,甚至有些蹒跚。 落在唐靳禹的眼中顿时让他的心忍不住的一阵揪痛。 他真的要这么残忍么? 唐靳禹突然忍不住的在心底这样问自己。 不由得苦笑,他甚至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如今却那公司的名声再来束缚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没有给予她应有的荣耀,却必须要求她遵守游戏规则。 这真的应该么? 沈星羽捧着粥碗走出来,放到餐桌上,看向依旧站在沙发后面一脸怔忪的唐靳禹:“过来吃饭了。” 唐靳禹猛地回过神来。 “嗯。” 走到餐桌边,坐下来,看着眼前氤氲着雾气,鲜香扑鼻的肉粥,忍不住的抿了抿薄唇,拿起勺子,挖了一碗粥塞进嘴里,鲜香的味道在味蕾间爆炸。 熟悉的味道一瞬间溢满口腔。 那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一瞬间充斥了整个心扉。 三年…… 唐靳禹吃着粥,心底一瞬间有些恐慌起来。 三年后他就再也吃不到这样的饭菜了么? 想到这里,唐靳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沈星羽莫名的看着那张陡然变得阴鸷的俊颜,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难道刚刚说的话让唐靳禹生气了?所以现在的脸色是要发火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的紧张起来。 背脊愈发的紧绷起来,挺直了身子。 一碗粥吃完,刚准备去盛第二碗的唐靳禹一抬头就看见那挺直的背脊,甚至微微颤抖着,不由得挑眉:“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沈星羽诧异的抬头看向他,连忙摇头:“我没有紧张。” 没有紧张整个人都夸绷成一张弓了。 唐靳禹起身准备去厨房,结果刚一站起来,手里的碗就被一双纤细雪白的手给接了过去:“我去给你盛吧,你坐着,别动。” 说着,沈星羽便转身直接往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又盛了半碗粥出来。 他剑眉微挑:“你怎么知道我只吃半碗?” “我估计你差不多应该快要饱了。” 甚至连他的食量都估算的差不多了么? 快速的低头将这半碗粥吃了,这才满足的一推碗,整个人都带着慵懒的感觉靠在椅背上,桃花眼雾蒙蒙的满足的看着她。 潋滟的让沈星羽的眼神忍不住的晃了晃。 这样的唐靳禹透露出一抹惑人的气息,配上那张英俊的脸,实在是英俊的让人移不开眼眸。 就好似多年之前,她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见这个男人时,那一抹惊艳了岁月的一瞥。 犹记得当时的心情,那莫名的感动,快要落泪的感觉。 “你工作的事情,我想了一下,那些工作还是不行。” 男人冷淡的声音瞬间将沈星羽从回忆中给拉了回来。 还是不行…… “但是我可以给你安排你一些工作,你考虑一下,嗯?”男人伸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看向她的脸,观察着她的表情:“总之,如果你想工作,就我来给你安排,如果你不听我安排,就不要工作了。” 沈星羽的手指颤了颤,静默了好半晌:“好……” 唐靳禹满意的勾唇笑了起来,桃花眼中满是喜悦。 一时间看的沈星羽就有些痴了。 多久了,她没有看见过唐靳禹的笑容了,而且还是对着她一个人的笑。 以前在沈家,她只能痴痴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他对着沈紫灵露出温柔的笑,她卑微的渴盼的看着他,奢望着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的存在,能对她也露出这样的笑脸。 却没想到,面对她时只有无尽的厌恶和宛如对待垃圾一般的弃之如敝履。 如今,看见这样的笑容,一时间,无限的感慨涌上心头。 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再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 她的梦想,终于成真了。 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剧烈的疼痛让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她捂着脸,哭出声音。 唐靳禹不由得蹙紧了剑眉…… 就算不让她出去工作,也不至于这么悲伤吧,再说了,他不是说了给安排工作么? 第三十六章 在唐氏安排个职位 沈星羽哭了一气,很快就收敛住了哭声。 唐靳禹被她的反应给弄得有点发懵,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去了前面的别墅,当然,也没忘记给自己的助理打个电话。 谢思杨忙的昏天暗地,好不容易休息了不到五分钟,总裁的电话又来了,苦哈哈的接通了电话:“喂,总裁,有什么吩咐么?” 唐靳禹被他语气中的哀怨给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在唐氏安排个职位。” 在集团安排个职位? 谢思杨有些懵。 就是安排个空降部队,需要他这个顶级助理亲自动手么?给人事部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如果给他打电话,也就是说—— “有什么具体的要求么?” 唐靳禹淡淡的道:“嗯,工作不能太累,她心脏不太好,时间不能太长,最好早上九点上班,下午三点半下班,人事不能太复杂,工资给的高一点。” 谢思杨:“……” 他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种好工作,要是真的有的话,他才不来做这个累死累活的特别助理呢。 “集团里如果这样工作的话……可能会引起其他员工的不满的。”静默了几秒,谢思杨还是委婉的提醒了一声。 唐靳禹蹙了蹙眉。 想想确实是这样的,要是真的这样的话,岂不是沈星羽在公司里也没什么工作可以做? “要不,我把她安排进您的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的工作量由总裁来布置,时间长短也由总裁来控制,人事的话,只有总裁一个人的关系需要维护。 想到这里,谢思杨愈发的觉得自己的提议可真棒了。 “不行。”唐靳禹的脸色猛地一僵,想也不想的反驳道:“有些,不太方便。” 沈紫灵经常会去公司里面找他,若是被她发现沈星羽在他的办公室工作的话,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闹开的。 从以前开始,沈紫灵就开始想办法进唐氏工作。 他以不喜欢太亲近的人拒绝了,如果被她发现沈星羽在办公室里,恐怕会再次要求进驻唐氏。 他同意沈星羽进唐氏,是因为沈星羽是他结婚证上的妻子。 沈紫灵哪怕是他的女朋友,也不能算是唐家人。 谢思杨脑海中灵光一闪,诧异的问道:“难不成,是个女人?” 唐靳禹:“……” 唐靳禹的沉默让谢思杨不由得惊叹道:“我的天,居然真的是个女人。” 谁不知道,唐氏的总裁喜欢沈家大小姐,爱若珍宝啊。 要不是沈家大小姐身患尿毒症,唐季倡不喜欢病秧子儿媳妇的话,恐怕早就娶进门了。 如今看来,似乎自家总裁移情别恋了? “别废话,除了安排进我的办公室,还有没有其他的职位可以安排?”唐靳禹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脑补,手指更是不自觉的摩挲着手中书籍的脊梁。 谢思杨抿了抿唇,牺牲小我的开口道:“那要不安排进我的办公室?你给我换个大一点的办公室就成了。” 唐靳禹:“……” 这和安排进他的办公室有什么区别? 被沈紫灵撞到的可能性百分之百好么? 冷冷的反驳道:“不行,继续,重新想。” 谢思杨痛苦的抓了抓头发,忍不住的哀叹道:“我说尊贵的总裁大人,我已经连轴转了七十二个小时了,我刚休息了五分钟,您看,是不是容我脑袋清醒的时候再想啊?” 唐靳禹想到最近公司里的忙碌,也不由得紧闭上了嘴巴。 “要不,您看,别把她安排进唐氏成不?”谢思杨突然开口询问道,甚至还带着几分兴奋的味道。 “嗯?你有地方?” 谢思杨眯起眼睛笑了笑:“我妹妹最近开了家咖啡厅,让她过去帮忙呗。” 咖啡厅? 他剑眉不自觉的蹙起:“餐饮很累。” 谢思杨:“……” 卧槽,现在做什么工作不累?非要一天到晚像个菩萨一样的供着么? “她会乐器么?”在心里吐槽了很久的谢思杨声音依旧十分的恭敬。 乐器? 唐靳禹突然想起之前照片上的那个古筝:“古筝算么?” 咖啡厅里弹古筝? 画面太美,谢思杨有些不知所措。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要不我先问问我妹妹吧,她虽然也喜欢古典乐器,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咖啡厅呢。” 想到咖啡厅,一般人能想起来的就是钢琴拉,小提琴拉,活着大提琴。 唐靳禹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不过好在他还算讲理,点了点头:“回复了通知我。” 谢思杨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汗水:“行,你等着吧。” 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唐靳禹坐在书房宽大的沙发里,眯了眯眼睛。 沈星羽自从做了手术以后,身体里面一直都处于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 其实在他看来,这时候最需要做的不是去打工挣钱,而是好好的做一个保养,不过只要想想沈星羽对沈家的抗拒,唐靳禹就忍不住的蹙眉。 不是他怀疑,而是他觉得,他从沈紫灵身上感觉到的沈家,和沈星羽叙述中的沈星羽是截然不同的。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铃——”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再次震动响铃了起来。, 是谢思杨的电话。 作为特助,他的办事效率一向很快。 伸手拿过手机,轻轻的划开:“谢特助。” “嗯,我已经问过我妹妹了,她那边的咖啡厅正好是华风的装修,所以,古筝的话,是可以的,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换上她们的衣服,每天至少弹琴五小时。” 五小时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吧。 唐靳禹欣然的点点头:“你做的很好,让你妹妹将位置空着吧。” 说着,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才心满意足的起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躺在床上,双目看向天花板,嘴角无意识的翘起,眼神中也带着难掩的柔情。 大约唐靳禹自己都不曾发觉,此时他的笑容中,染上多少宠溺的神采。 干脆又掏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不一会儿,就编制出一条短信,发给了在后面仓库的沈星羽。 沈星羽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上的字。 弹古筝? 她不由得有些头疼:“我不会弹古筝啊。” 唐靳禹:“……” 剑眉微微蹙起,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的跳跃着:“那你之前拍的那张弹古筝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拍照片而已,摆拍的,做个样子。”沈星羽有些哭笑不得的回答道、 只是,那边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复,沈星羽的心情立刻有些忐忑起来。 她抿了抿唇:“其实,也不是不会弹,以前我在杨城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但是快三四年没碰过了,所以……不知道还能不能弹了。” 杨城的时候学的? 是了,杨城本来就是国内最大的古筝制作基地,在杨城的人学古筝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靳禹歪了歪身子,靠在床沿上,眼睑微垂:“明天到前面来,先弹给我听一下。” 沈星羽的手指顿时僵住了,所以说别墅里居然还有古筝了? 她想了想,还是迅速的回答道:“好,我明天早上过去。” “嗯。”男人冷漠的回了个嗯,就不再理会沈星羽了,而是又给谢思杨打了个电话:“明天送个古筝到别墅里面来。” 谢思杨简直快要骂娘了。 作为一个特别助理,被要求加班就够辛苦的了,却没想到还要应付自家总裁这些别出心裁的想法。 不过…… 送到别墅? 难道那个要去咖啡厅上班的女人,也住在别墅里面? 想到这里,谢思杨那烦躁的心情一瞬间竟然变得舒服了不少,连忙回道:“好咧,明天我就给您送过去。” 唐靳禹‘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 谢思杨的车稳稳的停在了雪海居的门口。 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他一大早买回来的古筝,当然,跟着来的还有琴行的调音师,一个穿着蓝色练功服的大爷。 大爷一脸鄙夷的看着谢思杨那毫不温柔的动作,不过一想到对方财大气粗的样子,又硬生生的将快要吐口而出的斥责给压了下去。 沈星羽洗漱完毕,先去别墅里面给唐靳禹做了早餐,刚准备出门回后面去吃自己的早餐,就听见刚巧从二楼走下来的男人那微带着哑意的嗓音:“在这里吃吧,等会儿古筝就送过来了。” 沈星羽的脸有些木,眼底却是忍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看见她那几乎不加掩饰的目光,唐靳禹的心情也莫名的变得好了起来。 端着碗吃着自己喜欢的早餐,又看着沈星羽乖巧的坐在旁边吃着早餐,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谢思杨一进门就看见自家总裁那一脸温和的浅笑,心头猛地一惊。 好在多年的专业特助的生涯,没有让他表现出丝毫的失态。 “总裁。”走到餐桌边,小声的唤道。 唐靳禹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最后一口粥,才抬眸看向谢思杨:“吃早饭了没?” 谢思杨摸了摸鼻子:“没有。” 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一起吃。” 那边的管家已经带着调音师去组装古筝去了,福妈也极有眼头见识的给谢思杨盛了一碗粥,放在他的面前。 还顺手又从蒸笼里面,拿出了两个大肉包。 谢思杨木着张脸,看着这顿实诚的早点,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一边正低眉顺眼的,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粥的沈星羽身上。 看来那个要弹古筝的女人就是她了,又看了看她的脸色。 虽然白,却不是那种健康的白皙,反而透着一股青的青白,唇色很淡,透着一股淡淡的字,看来确实是心脏不太好,人很瘦,身上的裙子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空旷,腰很细,哪怕被宽大的衣服遮住,都遮掩不住那不盈一握的风情。 不由自主的,又瞥了一眼唐靳禹。 谢思杨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一声。 果然,这才像是唐靳禹的审美啊,之前那个沈紫灵到底是什么鬼? 第三十七章 唐靳禹的审美 谢思杨大学的时候是唐靳禹的室友。 两个人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损友关系。 那时候的唐靳禹母亲刚刚去世,也刚刚得知了自己的父亲在很早之前就出轨了,还有个只比自己笑了两三岁的私生子弟弟,整个人十分的阴郁且阴阳不定。 谢思杨作为刚认识的同寝室的好兄弟,自然就死心眼的开始开导他了。 于是,也在开导的过程中,迅速的发现了唐靳禹对女人某种类型的偏爱。 譬如,喜欢那种娇小玲珑的,譬如宛如楚王好细腰的腰细的…… 总之就是喜欢那种脸很无辜,身材很有料,胸挺腰细屁股翘大长腿的。 虽然这种类型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 但是,唐靳禹这种偏爱是隐性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所以,当唐靳禹介绍沈紫灵给毕业后成为唐靳禹特助的谢思杨时,谢思杨在心底只暗暗来了一句。 卧槽,这是什么鬼。 沈紫灵是标准的北方女孩的标准,各自高,骨架大,一双腿虽然也算长,但是并不是很直,有点内x腿的样子,明明是个爽朗大气的长相,偏偏喜欢做可怜兮兮的小女儿娇态,唯一能算的上符合标准的,恐怕就是比较娇弱了,毕竟身患重病,不娇弱都不可能。 而现在,一个无比符合唐靳禹审美的妹子,就这么坐在餐桌边,乖巧的吃着早餐。 谢思杨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着。 唐靳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兼特助这会儿内心是多么的骚动,他吃着包子,里面是酱肉馅的,不由得剑眉蹙了蹙:“明天做三丁馅的。” 沈星羽捧着手的碗微微一顿:“是不好吃么?还是你不喜欢酱肉的。” “不是,挺好吃的。”唐靳禹连忙反驳道,其实,只要是沈星羽做的,基本都很好吃。 低头喝了口粥,剑眉浅浅的蹙着:“就是一大早吃全肉的有些腻,早上该吃素的。” 沈星羽有些意外,没想到唐靳禹居然还是个养生达人。 一想又觉得十分正常,毕竟他那么爱沈紫灵,沈紫灵的身体又不好,久病成良医,他早该习惯的。 手指轻轻的捏着汤勺,点了点头:“好,明天我做三丁的。” 唐靳禹这才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吃早餐。 而坐在旁边默默啃了两个大肉包子的谢思杨觉得自己的狗眼都快要被闪瞎了。 这黏黏糊糊宛如老夫老妻的谈话是怎么回事? 福妈走过来就看见谢思杨面前的包子吃没了,顿时眉开眼笑,老人家就喜欢吃的多吃的香的好孩子。 连忙又转身回去厨房用盘子盛了几个鲜肉蒸饺,放到他的面前:“谢先生,这是刚出锅的蒸饺,多吃点。” “好的,谢谢。”谢思杨受宠若惊的对着福妈表达谢意。 福妈笑着点点头,又转头看向唐靳禹:“少爷,古筝已经安装好了。” “嗯。”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到沈星羽的身上:“你吃完了么?” 沈星羽又喝了一碗粥,她虽然没有吃饱,但是也吃的差不多快七分饱了,点了点头:“吃完了。” 男人‘嗯’了一声,手指指向站在一边的福妈:“你跟福妈上去换衣服。”说着,又看向福妈:“在我房间的茶几上有几个盒子,你拿过去给她换上。” “好的,少爷。” 说着,便带着沈星羽施施然的上了二楼。 谢思杨自然是不言不语的埋头苦吃,谁知道这个变态总裁会不会也在他没吃饱的时候想一出是一出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福妈率先下了楼,脸上的笑容奇异而复杂。 惹得谢思杨的脸上满是疑惑,就连目光里面都带着几分的期待。 不一会儿,楼梯的转角处突然出现一身白色的纱裙的影子。 唐靳禹的目光,咻的一下看向了那抹白。 紧接着,就是一双穿着月牙色绣鞋的脚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然后是红色的裙压,淡粉的腰带。 绣着芙蓉并蒂哑金色花纹的小袄,以及那梳着古代发型的娇美脸蛋。 本身就瘦弱的身材穿上这一身古装,愈发显得柔柳扶风,本身自带的柔弱风情,在这一条裙子的衬托下,愈发显得那纤细的腰不盈一握,宛如水蛇一般的优雅的晃动着。 那张原本只能算是清丽的脸庞,此时画着淡淡的妆容,尤其是那双眼睛,微微上挑的眼角,波光潋滟,随意的一瞥,看似有情实则无情,风流中又带着一抹轻轻的愁绪。 沈星羽…… 极其意外的适合这样的打扮。 就好像是从仕女图上面走下来的贵族小姐一般。 谢思杨一时间不由得看呆了,回过神的时候,就满是嫉妒的看向同样满眼惊艳的唐靳禹。 这样的宝贝他也想要啊。 如果他女朋友张这样的话,他绝对就将她关在家里,好好的疼爱。 打工?打个屁的工。 这种长相就该是小公主才对。 沈星羽走到楼下,这才浅浅的松了口气,裙子太长,她看不到台阶,很害怕自己踩到裙摆摔下去。 “古筝在这边,星羽你跟我过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福妈对她早已从疏离的沈二小姐,变成了熟稔的星羽。 她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去了角落里的古筝。 古朴的暗红色古筝正静静的放在角落里。 一个穿着蓝色练功服的大爷刚刚调完音,正在试弹着。 悠扬的乐曲在大爷的指下溢出,美妙无比。 看见来人了,大爷连忙压下颤音,站起来紧张的看着一身古装的沈星羽,不由得有些局促起来。 唐靳禹跟着后面走了过来,神色淡然,好似刚刚失态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扬起下巴指了指古筝对沈星羽说道:“去弹弹看。” 沈星羽也不矫情,直接走到古筝边,动作优雅的拉着裙摆施施然的坐下。 慢慢的将拨片带在手上,整个动作没有说一句话,偏偏有种奇怪的韵律在身周流转着,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古代的女子,正准备弹琴的模样。 很快,拨片装好了。 试了音。 古筝很好,不是练习琴,是演奏琴的级别。 手指一转,一首渔舟唱晚,已然在指尖倾泻而出。 悠扬古朴的曲目悠然漾开。 就算几年不曾碰过古筝,这融入骨子里的习惯,一瞬间记忆复苏。 按压,挑弦,摇指…… 每一个音节就好像是打在唐鲸鱼的心头一般。 “老大,这个女人很不错啊,你换女朋友了?她是你的新女友?” 谢思杨如大学期间一般,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问道。 唐靳禹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冷漠的开口:“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卧槽……这么美的妹子你居然没下手,要不这样,老大你要是不想要的话,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么?”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唐靳禹转身直接上了二楼,将谢思杨和正在弹琴的沈星羽远远的扔在了身后。 谢思杨看着唐靳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意外,转头看向身边的福妈:“他这是怎么了?” 福妈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少爷的女朋友,但是是少爷的妻子啊。” 说完便也直接转身去了厨房。 深藏功与名。 谢思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被什么给劈了一下一般。 不对啊…… 自家总裁这是结婚了? 结婚对象不是沈紫灵?居然是个不知名的女人? 所以说…… 为什么总裁结婚了,他身为总裁特助,居然一点点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谢思杨的心情也愈发的郁卒了。 而另一边的沈星羽则是整个人都沉醉在音乐中,已经三四年没有这么酣畅淋漓过了,这种来着灵魂的熟悉感觉,让沈星羽忍不住的满足不已。 倒是旁边的调音师,一脸复杂的看着沈星羽,听完后还给了个评论:“你的悟性很高,基础很扎实,若是好好练习的话,未来可以成为一方大家,你是在艺术学院上学么?” 沈星羽摇了摇头:“不是,我在医学院。” “暴殄天物啊。”调音师无奈的摇摇头,对这样将自己天赋浪费掉的沈星羽表示可惜极了。 沈星羽无奈的垂头苦笑。 若是她真的能够自己选择的话,那么她一定会选择,远离沈家,逃离沈家。 谢思杨又带着调音师走了。 沈星羽想了想,还是决定让福妈找人将古筝给带回后面的仓库里去。 毕竟好几年都没有弹琴了,生疏了不少,她要在正式上班之前,好好的练练。 ………… 沈星羽的身体很差。 这是别墅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但是他的恢复能力也很强。 所以没到一个星期,沈星羽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每天更是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练习古筝。 在原有的古典曲谱的基础上,又学了不少关于现代的歌曲。 那些听起来科幻感十足的歌曲,配上古典的古筝,顿时有一种极其反差的美感。 更妄论,古筝弹流行歌曲,居然真的很好听。 时间过的很快,谢思杨妹妹的咖啡厅也快要开业了。 沈星羽背着背包,带着太阳镜和草帽,举着手里写着地址的纸,一家一家的寻找这。 她虽然来京市三四年了,但是对京市并不是很熟悉。 尤其是她现在需要靠自己找到那家咖啡厅,就算有地址,还是觉得十分的艰难。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家挂着欢迎光临招牌的玻璃门门口,旁边用石头做的招牌上面,龙飞凤舞的‘仙客来’三个大字刻在上面。 明明是咖啡厅,却偏偏取了个中式酒店的名字。 周围还被塑料布包裹着,昭示着还未装修完毕,但是里面已经收拾的很干净。 华国风的装潢,雕梁画栋。 看起来不像是来到了所谓的咖啡厅,而是一个真实的古代一般。 角落里流水潺潺,紫竹摇曳,看起来清透怡人。 而被小池水包裹在中间的那架古筝,显然就是为她准备的,那是她未来要工作的地方。 第三十八章 我有这么漂亮么 “你就是我哥介绍过来的琴师吧。” 突然,一个清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星羽连忙转过身来朝着声源处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月牙白旗袍的美艳女子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只见她身材窈窕,长相美艳,娉娉婷婷的站着,白皙的皮肤,嫣红的唇,迷离的眼眸。 看起来就好像是老沪市那些电影海报上的明星,充满了靡丽的味道。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呆滞住了。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美丽。 就好像是小时候在杨城街头看见的,那些穿着旗袍弹着古筝,充满了祥和和韵味的端庄美人。 来北方后,那种韵味似乎就没有看见过了。 “怎么了?我有这么漂亮么?居然看呆了。”女人风情万种的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发髻,翠绿的翡翠在雪白的皓腕上滑落,落到小臂中间。 碧绿的色彩衬托着雪白的肌肤。 让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的色彩冲撞,愈发显得女人风情万种。 所以,唐靳禹是眼睛瞎了么?挑来挑去挑中了哪里都不出彩的沈紫灵。 沈星羽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耳根微红:“你确实非常的好看,特别有古典的韵味,我都看呆了。” 谢思思听到沈星羽这样实诚的夸赞。 心情立刻春光灿烂了起来,连忙走到她面前,纤细的腰肢如杨柳一般的摇曳着,挽住她的胳膊,脸上是兴奋的笑容:“我看见我哥给我发的你弹古筝的视频了,特意给你准备了不少的衣服,你快来看看。” 说着,就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到了后面的衣帽间。 刷的一下拉开门,里面放了不少颜色不同的古代罗群,好在颜色都很素雅,就算是穿在身上,也不会出现有些天雷电视剧里面的那种所谓的奇葩色彩。 只一眼,沈星羽就喜欢上了这些衣服。 谢思思斜眸看了看沈星羽的脸色,看见她眼里染上痴迷,顿时心情愈发的好了起来。 原以为自家哥哥找过来的是一个半吊子,却不想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沈星羽走到衣橱前面,手指拈了拈其中一件的袖摆,有些粗粝的缂丝让她的指腹微微压实。 确实是好料子做的好衣服。 “这些可都是我哥亲自送过来的,我自己都没收到过这么多的衣服。” 谢思思嘟着嘴巴一脸郁闷的说道。 但是只要一想到万年光棍的自家老哥居然会特意为了一个女人送这么多的衣服过来。 谢思思就忍不住的八卦心暴起。 这该不会是未来嫂子吧,她可不能托哥哥后退,要争取早点将她拿下。 想到这里,谢思思更加的雄心壮志的握了握拳头。 “对了,我叫谢思思,是这家咖啡厅的老板,谢思杨是我的哥哥。” 沈星羽点点头,伸出手握住她伸出来的手,微微勾唇笑道:“我叫沈星羽,你以后可以叫我星羽,或者小羽都可以。” “嘿嘿,小羽。”谢思思抿着唇笑的开怀,握着她的手也舍不得松开。 沈星羽只觉得这位老板实在是热情过头了。 不过一想到谢思杨是唐靳禹的特助,又有些理解了。 毕竟,谢思杨肯定是知道她和唐靳禹的关系的,估计私下里交代了要照顾些吧。 “我这边过两天就要开业了,开业的那天可能会比较忙,你那天弹奏的时间可能也比较长一点,我听我哥哥说你的身体不太好,你能吃的消么?” 谢思思有些担忧的看向她。 毕竟沈星羽太过于纤细,一看就是弱不禁风的那种弱质纤纤。 沈星羽点点头,脸上挂上无奈的笑容:“其实我也没那么娇弱,只是坐着弹琴的话其实也不是什么体力活,他们总是将我的身体想的太脆弱了。” 谢思思直接将那个‘他们’带入了自家哥哥的脸。 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她还真没想到,自家老哥居然还会关心女孩子。 “那好,那你和我交换一下微信吧,到时候开业之前我会给你发消息的。”谢思思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直接扫了沈星羽的二维码。 两个人快速的交换了微信号,成为了好友。 沈星羽本来今天就是先来踩点的,和谢思思道别后,便出门准备去附近的超市逛一逛。 毕竟很久都没有回过沈家了,也不知道容雅兰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打。 想到这里,沈星羽的脸色愈发的沉重了起来。 回头看了眼还在装修之中的咖啡厅。 沈星羽攥紧了拳头,她一定要努力的挣钱,争取早日将妈妈从沈家那个魔窟彻底的解救出来,捏了捏手中的银行卡,这是唐靳禹之前交给她的十万卡。 想了想,还是将卡塞回了背包里。 直接抬脚就往不远处的商场不行而去。 “嘟嘟——” 突然,背后传来汽车尖锐的喇叭声。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站的位置,确实是在人行道上啊。 大约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吧。 沈星羽充耳不闻的继续往前走。 “嘟嘟——” 又是两声尖锐的喇叭声。 沈星羽慢下脚步,疑惑的侧过身去看向身后,只见一辆熟悉的白色法拉利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 是唐劲的车。 自从在医院里见过一面后,他们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见过了。 一想到她单方面的终止了两个人之间的雇佣关系,一时间看见这辆车,多少有些心虚。 白色的法拉利划到她的身边,车窗降下来,露出唐劲那张英俊的脸孔,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无限的风情:“哟,你怎么在这里?” 沈星羽有些局促的看向他:“就……就出来逛街。” “你该不会是出来找工作吧。”唐劲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此行的目的。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僵了僵。 唐劲眼中笑意闪过,看来他是猜对了。 “怎么,辞了我那里的工作,现在唐靳禹又不养着你了?”唐劲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讥诮,说道唐靳禹三个字时,还带着淡淡的不屑,显然,并不是很看的上唐靳禹。 沈星羽脸上的笑容消失,有些不悦的看向唐劲,淡淡的道:“唐先生,我做什么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评价,至于靳禹愿意不愿意养我,那也是我们俩夫妻的事情,和你有关系么?” 唐劲无奈的摇摇头,声音微哑,带着一丝宠溺:“你可真是个亮着爪子的小野猫啊。” 这明显已经可以归类进调戏一列的话语让沈星羽眉心轻蹙。 “唐先生,请你不要再说这些话好么?”沈星羽倔强的看着他的眼睛,眼底仿佛冒着火光。 她仔细看了才发现,唐劲的眼睛居然和她长得十分的相似,微微上挑,眼角含情,是漂亮的桃花眼。 唐劲摇摇头,一脸无奈加宠溺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真是不可爱,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沈星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唐劲居然忍不住的哈哈的笑了起来。 在他眼里,沈星羽的模样就好像一只小奶狗被惹怒了色内厉荏的可怜小模样。 “行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要去哪里?上车,我送你去?”唐劲伸手按下开锁键。 沈星羽听到那整齐划一的开锁声音,不由得心头一颤,想也不想的就拒绝道:“不用了,我就去那边的商场,我走过去就行了。” “我正好也要去商场,顺路,我带你过去吧。” 沈星羽下意识的就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不仅仅是因为唐靳禹的警告,还有一种本能的,属于小动物的直觉的,恐惧感。 唐劲看着她后退的脚步,不由得嗤笑一声:“你该不会害怕唐靳禹吧,也是,能把你打进医院的男人确实是不能忤逆的,说真的,家暴的那么严重你还跟着他,你是不是受虐狂啊。” “靳禹根本就没有打我,你别污蔑他。”沈星羽气急败坏的连忙开口阻止道,在这么说下去,估计唐靳禹就要变成魔头了。 可唐劲的神情是明显的不信。 沈星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她说,不是唐靳禹打的,而是沈紫灵打的,恐怕这样下去,她的面子里子全部都没了吧,作为唐靳禹的妻子在家里居然被丈夫的女友打进了医院。 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好,好吧,就当你是自己撞的。” 虽然嘴巴上妥协了,但是唐劲的脸上却写着摆明的不相信。 沈星羽不想和他歪缠,转身就想直接走。 却不想那车子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 走了大概不到一百米,沈星羽终于忍无可忍的攥紧了拳头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向他:“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都说了不上你的车,你老跟着我我很困扰好么?” 唐劲的俊颜微微愣住,随即竟然流露出一丝的委屈,他微垂着眼睑,声音低落的道:“你身体不好,我怕你还没到商场就晕了,你要是晕了,我正好在旁边可以送你去医院啊。” 原来人家是好意么? 沈星羽的脸色不由得一阵尴尬,手指捏紧了。 有些不甘心,可一抬眸就看见唐劲那张落寞的脸,顿时心底的气就仿佛充满气的气球被针扎了一下,立马就漏了气。 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是不是你送我到商场你就会离开?” 唐劲点了点头,一脸理所当然:“当然了,虽然你现在是我的嫂子,但是好歹以前也是相识一场,况且我也蛮忙的。” 沈星羽这才松了口气,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坐了进去。 系好安全带,冷淡的道:“走吧。” 唐劲瞥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眸底漾起笑意,修长的手指轻扶着方向盘,车子缓缓的滑行了出去。 “对了,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和唐靳禹的关系,所以哪里做的不对,你多包涵。” 微哑的性感嗓音淡淡的响起,带着丝漫不经心,又仿佛深处蕴含着歉意。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沈星羽僵了僵,却还是扯了扯唇角:“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去打工的,也不能怪你。” 第三十九章 唐劲:“送你回家” “确实,他结婚了,居然都没通知大家一声,还真是,任性呢。” 唐劲说的漫不经心,就好像随口说说一样。 可听在沈星羽的耳中却觉得格外的沉重,仿佛一个巨大的铁锤狠狠的夯着她的胸口。 难受的厉害。 心跳似乎也变得格外的快速了起来。 意识到不太好,沈星羽撑着虚弱的身子从包里翻出来保心丹,侧眸对着唐劲虚弱的笑了笑:“请问,你车上有水么?” 唐劲下意识的侧眸看了一眼她。 顿时脸色一变,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路边,他直接下了车,从后备箱里面那处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这是干净的水。” “谢谢。”沈星羽点头道谢,快速的将保心丹给吃了下去。 过了大概五分钟,心底那股莫名的心悸才慢慢的平复了下去,只是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起来。 唐劲回到架势座上,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我上次随手放在后备箱的水,今天倒救了你一次,果然冥冥中自有定数呀。” 沈星羽听不懂他神叨叨的在说些什么。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整个人脱力的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了。 “我送你回去吧。”唐劲突然开口提议道。 沈星羽侧眸看了一眼他,声音还有些气虚:“为什么,你不是要去商场的么?” “你的身体都成这样了,我能放心送你去商场么?我送你回家。”说着,便不由分说的直接调转车头,往雪海居方向驶去,上次他送了一次,所以他还记得路。 沈星羽抿了抿唇,还是没有阻止他。 她现在确实有些累,还是赶紧回家休息比较好。 一路上,唐劲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默默的将抱枕内的毯子抽出来,盖在她的身上,为她遮挡空调的冷气。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沈星羽有些尴尬的靠在椅背上。 只是眼睛再也没敢看向唐劲的方向,反而看向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色、。 法拉利的速度自然也不是出租车能比的。 这辆车的价格太贵,所以周围的车,都避而远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剐蹭到哪里,赔的个倾家荡产。 所以他们很快的便来到了雪海居的大门外。 沈星羽下了车,对着唐劲点了点头,便捂着胸口一脸苍白的进去了。 “回来了?”一进门,男人低沉优雅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只是口气明显的带着几分冷意。 沈星羽愕然的看着不该出现的男人,不由得问道:“你不是上班了么?” “是啊,我上班了。”唐靳禹冷嗤的看着他,眼底是压抑着的无边的怒火,长腿迈开,走到她面前。 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突然阴沉的低低的笑了一声:“若不是我早点回来的话,我还不知道,你居然也学会阳奉阴违了。” 沈星羽手指不由自主的圈住他的手腕,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呜咽着解释道:“我没有。” “你没有?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和唐劲保持距离?嗯?” 沈星羽不停的摇着头,眼泪簌簌的往外流:“我没有,我身体不舒服,正好遇见了他,他就将我送回来了,我真的没有和他说话。” 唐靳禹不由得蹙起眉,这才发现沈星羽的脸色确实苍白的离开。 手指不由得一松。 沈星羽感觉脖子被那只大手松开了,连忙伸手揉了揉脖子,眼泪依旧是止不住的流:“我真的没有再和唐先生联系了。” 唐靳禹冷淡的‘嗯’了一声,也没说相信还是不相信,只是转身直接的往别墅里面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测过神来望着她:“我肚子饿了,去做饭。” 沈星羽狼狈的点点头,连忙快步的跟了上去,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没想到,难得一次遇见唐劲居然就被唐靳禹抓了个正着。 看来,这两兄弟的关系是真的不太好呢。 以后还是要和唐劲保持距离的好,不,最好是不要见面才是最好的。 沈星羽攥了攥拳头,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拿着自己的围裙走进厨房里,一进去福妈就神秘兮兮的拉住她的手,手指摩挲着她的脖子,眼底闪过心疼:“可怜见的,你怎么又惹少爷生气了。” 大约是因为相处的时间长了,福妈对她倒是有几分真心的疼爱。 沈星羽牵强的笑着摇摇头:“这次是我的不对,是我做错了。” 福妈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更加的心疼了:“等会儿福妈给你上药。” “谢谢福妈。”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穿上围裙,手脚麻利的开始整理今天要做的菜。 唐靳禹喜欢吃玉米,喜欢吃山药,所以她准备做一个山药糕,还有玉米猪蹄汤。 她的手脚十分的麻利,福妈在旁边打下手,之前在厨房工作的厨师已经被送到前面的佣人厨房做饭去了。 唐靳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的是从早上看到现在的报表。 只是此刻报表上的每一个字,在他的眼里,都仿佛变成了天文符号。 他虽然看的懂,却根本看不到脑海里去,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看的是些什么东西。 他满脑子都是刚刚沈星羽从唐劲车子上走下来的画面。 沈星羽是好看的,甚至比沈紫灵都要好看几分。 尤其是身上有着沈紫灵所没有的江南女子的婉约和灵动,尤其是那一抹纤腰,只有亲眼看过,亲手摸过的人才知道,那腰是多么的纤细。 所以,当他看见穿着长裙从车上走下来的沈星羽时,心底那一股快要溢出的暴躁,简直要将他整个人都湮灭。 该死的,唐劲到底想要干什么? “靳禹,吃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餐厅里传来沈星羽柔柔的声音,就好像春风一般,拂过了他的心头。 唐靳禹猛地回神,转过头看向沈星羽。 只见沈星羽穿着红色的围裙,手里端着一碗汤,走到桌边放了下来。 微垂着眼睑,瞳眸里满是认真。 只是,那白皙纤细的脖子上面,清晰的指痕,看起来刺眼极了。 那是他刚刚留下的痕迹。 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来,桌上的菜并不是很多,三菜一汤,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吃也够了。 面前放着一小碗的米饭。 沈星羽没有坐下来,而是径直脱了围裙,便准备拿起包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男人蹙着眉头,不悦的问道。 沈星羽回过头看向他,有些疑惑的开口道:“我……我去后面啊。” “你后面有饭?” 她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男人的想法,却还是实话的回答道:“没有,我准备回去煮面条。” “过来,坐下。”男人声音有些冷硬,一字一顿的吩咐道。 沈星羽转身走到桌边,略带迟疑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福妈连忙盛了一碗饭放在她的面前。 迟疑的看着唐靳禹,发现他并没有阻止,这才松口气一般的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拾着米粒吃,心底却微微的泛起甜意来。 虽然唐靳禹对她有时候会态度恶劣,但有时候对她也十分的体贴。 现在的唐靳禹总给她一种矛盾的感觉。 “你是在外面和唐劲吃饱了,回来吃不下了么?” 突然,男人讥诮的嗓音幽幽的响起。 沈星羽的手指猛地一顿,随即连忙大口大口的扒饭,可是干涩的米饭将她的嘴巴塞得满满的,连吞咽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急忙喝了两口汤,这才艰难的咽了下去。 唐靳禹原本想要生气的,这下子也气不起来了。 至于这么害怕他么? 只要一想到沈星羽害怕他,唐靳禹的心底就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我这几天要出差,你跟我走一趟。”唐靳禹放下筷子,优雅的擦了擦嘴巴。 出差? 沈星羽意外的看向他,手中的筷子也顿住了。 不由得艰难的勾了勾唇:“我……那边的咖啡厅快要开业了。” 唐靳禹剑眉微蹙,静默了几秒:“没关系,那边暂时不会开业,出差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回去收拾收拾,晚上七点的飞机。” 沈星羽这下子是真的意外了。 难道唐靳禹突然出现在家里是因为他今晚要出差,所以特意回来接她的? 可是……他出差,她跟着去有什么用呢?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面上还是一脸欣喜的点头答应了:“好。” “嗯。”唐靳禹冷漠的点了点头。 沈星羽快速的吃掉剩下的米饭,连忙起身到后面仓库里收拾行李去了。 只是,沈星羽本身衣服就不多,再加上这些年她没多少钱,自然也就没买多少好衣服。 所以,当沈星羽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出现在唐靳禹面前的时候。 男人又不由自主的拧紧了眉头。 “你没有衣服?” 沈星羽脸颊泛红,一脸窘迫的垂下头:“我只带了换洗的衣服。” “我们出差一个星期……你准备每天都穿一样的衣服?” 她的脸色更加的红了,局促的攥了攥手指:“我……我没有其它衣服了。” 唐靳禹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没有其它衣服。 难不成沈家连衣服都不给她准备么? “我之前给你的钱你为什么不去买衣服?”他问的是他之前给她的十万块钱的卡。 沈星羽疑惑的抬眸看向他:“那……那是给妈妈买药的钱。” 唐靳禹抿了抿唇,看向福妈,示意她从沈星羽手里拿走那个小拎包。 “先去机场吧,到了那里再置办衣服吧。”唐靳禹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但是沈星羽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的快速的跳动了起来。 从包里将自己的药取出来,这才亦步亦趋的跟着唐靳禹上了车。 司机老王看着跟在自家少爷身后的沈星羽,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一看这位少奶奶就不如沈家的大小姐胆大。 若是沈家大小姐没衣服穿,恐怕早就缠着少爷将当季的新款全部都搬回来了。 堂堂唐氏正经的少奶奶,身上居然还穿的是地摊货。 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第四十章 机场门口=爆炸案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沪市。 沪市作为仅次于京市的第二大国际化都市,自古以来就是华国贸易的重要枢纽。 在华国那段不为人知的黑暗岁月时期,沪市都是全华国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所有外国人落脚最多的地方。 所以,当沈星羽跟着唐靳禹走出机场的时候。 还是不可避免的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来。 一如当年第一次跟着母亲走出京市机场的时候。 那时候的容雅兰气质高雅,作为她唯一的女儿的沈星羽,也在她的巧手之下,显得格外的娇俏可人,她充满着希望和对幸福的渴盼嫁入了沈家。 结果…… 等来的却是噩梦。 想到这里,沈星羽的眸色不由得闪了闪。 一开始那雀跃的心情却怎么也雀跃不起来了。 反而有种索然无味的萧索。 谢思杨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纳闷于她情绪的转变。 好在,唐靳禹并没有发现沈星羽的变化,而是直接就着司机拉开车门的动作上了车。 “酒店定好了没?” 唐靳禹坐在车子里面,淡淡的问道。 谢思杨点点头:“订好了,我们现在就去酒店么?” “不,先去分公司吧。” 沈星羽听着他们说话,走到后座的门口,刚想要往里面坐,就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涌上心头来。 猛地捂住胸口,豆大的汗滴渗出额头,滴滴落下。 心慌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的倒退几步。 谁知道,刚离开车子没多远,那种感觉就渐渐的消失了。 唐靳禹和谢思杨也发现了她的异样,谢思杨连忙小跑过来,一脸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需要我给你找药么?” 沈星羽摇了摇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虚弱的对着谢思杨笑了笑:“没事,就是刚刚莫名的心悸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我们走吧。” “真的好了么?”谢思杨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他对这位总裁夫人的身体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身体没事,可依旧将大部分的重量,压在谢思杨的手上。 谢思杨无奈的扶着沈星羽往车子走去。 可谁知道,沈思羽刚刚靠近汽车边缘,那种熟悉的心悸的感觉再一次的涌上心头来。 这一次,比之前来的更加的来势汹汹。 再也忍不住的双膝一软,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哪怕谢思杨扶着她,也被带着蹲了下来。 “你真的没事么?需要我叫救护车么?” 此时沈星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如死寂一般,甚至透露着一股死寂沉沉的青灰。 唐靳禹剑眉猛地蹙起。 走下车来,弯腰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刚准备抱进车里,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指甲狠狠的掐住。 “不能……不能进车里。” 沈星羽带着哭腔的哀求声让唐靳禹的眉头锁的更紧。 瞳眸中带上些许不耐:“沈星羽,你在耍什么花样?” “不要进那个车里……拜托你……把我放到离车子距离远的地方。”沈星羽拼尽全力的流利说出来,看向车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看着死神一般的惊恐眼神,让唐靳禹心头一颤。 “让司机将车子开远一点。” 谢思杨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唐靳禹,却还是去照做了。 小跑着走到车子边,让司机先开车到机场下面的空地等着,而他自己则是又走回了唐靳禹的身边,等待总裁的吩咐。 可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席卷了整个机场。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辆全球限量的劳斯莱斯古斯特被炸成了废铁。 唐靳禹和谢思杨不敢置信的看向车子的方向,又垂眸看了一眼唐靳禹怀里的沈星羽,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星羽已经彻底的昏迷了过去,而那张脸的脸色,却奇迹般的好转了起来。 剑眉猛地蹙起,唐靳禹抱着沈星羽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机场巡逻的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 一个袖章上面绣着队长两个字的特警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对着唐靳禹就行了个军礼:“你好,请问您是这辆爆炸车辆的车主么?” 唐靳禹冷着一张脸,眼中寒冰似铁,点点头:“是的。” “这辆车上面被安装了炸弹,司机当场死亡,麻烦你跟我们去警察局做个调查。” 唐靳禹的眉头蹙的更紧,虽然沪市的事情很多,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其实,他也想要搞清楚,刚刚沈星羽的反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 沈星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躺在简易的单人床上,周围是个狭小的空间,被子不是很大,好在她的衣服没脱,并不是很冷。 眯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茫然的环顾着四周。 “醒了?”男人特有的低哑的嗓音在角落里响起。 沈星羽随着声源处望去,这才发现,被黑暗隐藏的男人,正坐在角落里,翻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茫然的点了点头:“这里是哪里呀?”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透了,还有一些干涩的疼痛。 “警察局。” “警察局?”沈星羽忍不住的失声尖叫,她就算是生病了,也不该待在警察局啊? 唐靳禹放下手中的书,交叠的双腿顺势放平,站立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上,一脸震惊的沈星羽,淡淡的道:“嗯,汽车里面被装了炸弹,所以我们都来警察局了。” “炸弹?”沈星羽更加的震惊的尖叫了一声不由得紧张焦急的上下打量着唐靳禹:“你没有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唐靳禹摇摇头,考量的视线游离在她的脸上,似乎在观察她的表情:“你当时为什么不愿意上车?” 这也是唐靳禹感觉到最奇怪的地方。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他已经坐在了车上,和谢思杨说了几句话后,沈星羽也准备上车,可就在临上车的时候,沈星羽病发了,自己往后跑了几米远,才仿佛缓过来一样。 后来第二次准备上车,居然比第一次的难受更加的剧烈起来。 他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又不想浪费时间,才亲自下车准备将她抱上车。 却没想到,被她强硬的给拽到了离车子比较远的地方。 当他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时候,车子已经爆炸了。 而且被炸的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后车座和后备箱。 很显然,炸弹就是装在后座上的。 而且这次的目标很明显,就是他唐靳禹。 只是…… 沈星羽是怎么知道的? 唐靳禹狐疑的看着沈星羽,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他有什么忽视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星羽苦涩的勾了勾唇,说实在的,她此时想想都觉得玄幻极了:“我只是到了车子旁边,就感觉心悸难受,比发病的时候还要难受的厉害,但是只要远离了车子,就一切都好了。” 所以才会三番两次的要求往后退么? “你真的不知道车子上有炸弹?”唐靳禹脸上没有笑容,冷冷的看着她。 沈星羽惊愕的猛地抬眸望向他的眼睛,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你是想说车子上的炸弹和我有关系?” 唐靳禹:“……” 他没有说话,但是态度却等同于默认。 沈星羽悲凉的望着他,她爱他卑微至此,可这个男人却在怀疑她。 手指猛地攥紧被子,眼泪簌簌的流了出来。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和安放炸弹的人有关系的话,你尽可以让警察来查我,唐靳禹,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如今才真的尝到了什么叫做有口难言。” 说着,也不管唐靳禹是什么反应,径直的掀开被子就赤着脚下床往门口跑去。 “你做什么?”唐靳禹伸手一把捞住她纤细的腰,蹙着眉头不耐的问道。 哽咽着声音,咬着后槽牙狠狠的道:“你不是怀疑我和炸弹有关系么?我现在就去让警察把我抓起来。” 唐靳禹咬牙切齿:“你别胡闹。” “胡闹?”沈星羽挣扎的动作一下子停止了,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悲凉:“是啊,一直都是我在胡闹,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胡闹。” 唐靳禹不明白,沈星羽到底是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他只是怀疑,并没有肯定她和炸弹有关系啊。 况且,严格来说,他今天也算是被沈星羽救了一命,若是没有带沈星羽过来的话。 恐怕他现在已经死无全尸了。 想到这里,唐靳禹就忍不住的一阵后怕。 “我并不是怀疑你和炸弹有关系,只是,一切都太巧合了而已,所以你以为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在警察局里,而不是被我带回了酒店?”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转头看向男人的脸:“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我的意思是,现在我能回去,但是你不能,但是我却还在警察局里面陪着你,从这点就表明了,我相信,这次的炸弹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茫然的看着唐靳禹的眼睛…… 是这样么? 真的如他说的那样么? 他真的相信她么? 可是一切怎么都那么的不真实呢? “而且,今天的爆炸是在机场这样的公共场所,舆论,已经压不住了,你在警察局里会更安全。” 唐靳禹咬了咬牙,发狠的说道。 幽邃的瞳眸里满是阴鸷的晦涩。 带着无边的冷意,宛如一口满是寒冰的古井,深不见底。 “你要是跟在我身边,很容易曝光的。” 沈星羽刚刚发亮的眼睛一瞬间又暗淡了下去。 是了,她只适合生活在地下,是一个不能曝光的人,这是她签的三年合同的代价。 她沈星羽,就是唐靳禹身边的隐形人,罢了。 手轻轻的复上还圈着她腰肢的精壮手臂,轻轻的扣了扣:“你松开我吧,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放心吧,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把我扔在警察局也好,还是送我回京市也好,我都听从你的安排。” 第四十一章 原来什么都不是 唐靳禹的手臂顺势的松了开来。 沈星羽浑身好像脱了力一般的直接的双肩都松了下来。 整个人疲累的转身往床上爬去,将自己所在靠在墙那边的角落里,背靠着墙壁孤零零的坐着,双手环住膝盖,脸埋在膝盖里,黑色的长发顺势从脑后撒到了前面,落在脚面上,带来痒痒的感觉。 “你走吧,我就在这呆着,你去忙你的吧。” 闷闷的声音从那较小的身影里传了出来。 唐靳禹松了口气,可松口气其余的时间,又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酸涩的感觉。 转身从沙发那边拿过自己的外套,走到床边顿了顿脚步:“那我就先走了,你在这里好好的休息。” 看着那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点头的动作而晃动着。 唐靳禹剑眉微微的蹙起,心底涌上的不舍,让他自己都觉得惊异。 脚下带着几分慌乱的转身直接离去。 随着铁门轰隆一声的关闭,沈星羽猛地抬眸看向那轰然关上的门。 嘴角微扬,无声的笑了起来。 只是泪水,再也忍不住的从眼角流下,心底的期盼在这一瞬间,彻底的化作了无边的绝望。 他真的将她扔了下来。 原来,她真的在这个男人心底什么都不是。 泪水,怎么擦也擦不掉了。 唐靳禹站在女警的身后,手指紧紧的抓着椅背,指关节发白。 电脑屏幕上面的女人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子,团在角落里,泪水肆意的流淌着,不停的用手背擦着眼睛,可泪水,却还是争先恐后簌簌的往外淌着。 她强忍着泪水,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面,跌跌撞撞的爬到铁门后面。 双手攀附着铁门中间的横隔。 无声的哭泣的,最后宛如一只野兽,低吼着痛哭流涕。 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低吼着舔舐着伤口。 “总裁,我们该走了。”谢思杨小声的凑到唐靳禹的耳畔说道。 唐靳禹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可眼睛却还是落在屏幕上那个可怜兮兮的娇小的身影上面, 脚步也仿佛钉了钉子一般的钉子了原地。 “好,我们先走吧。” 猛地闭了闭眼睛,眸中迷惘的神色一瞬间恢复了清明,脸上的表情也变的坚毅了起来。 手指攥了攥,强迫自己转身离去。 谢思杨跟在身后,门口两个浑身都散发着肃杀气息的保镖紧随其上。 这是唐靳禹遭遇爆炸案后,唐季倡特意派遣过来保护他的保镖,对于自己的儿子差点被杀死这件事,唐季倡这个老狐狸难得的动了真火,在集团会议室里面发了很大的火,甚至已经开始给警察局压力了。 毕竟,京市的人到了沪市就遭遇了爆炸案。 这到底是集团内部有内鬼,还是沪市那边有猫腻。 最近整个沪市的高层都因为这件事焦头烂额。 所以,沈星羽在警察局确实比其它地方更加的安全,只是,被留下的那个人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 唐靳禹上了车,谢思杨从包里掏出文件递给他:“总裁,这是我们排查的对象。” 伸手接过那些人的资料。 入眼的便是一个长相英俊儒雅的中年人,莫名的有些眼熟,再看他的资料。 “夏俊?”唐靳禹手指摩挲着资料的边缘,幽邃的眼睛眯了眯:“唐氏集团的……司机?” “是的,就是那辆车上的司机。” “所以说,是已经死了?”唐靳禹猛地侧眸看向谢思杨。 谢思杨沉重的点了点头:“是,这个夏俊以前是文女士的司机,后来文女士将他给辞退后,由唐总将他返聘到唐氏做司机,后来被调职到上海后。” “所以你怀疑……” 谢思杨沉重的点了点头。 文雪瑶母子一直都来势汹汹,对唐氏集团虎视眈眈。 唐靳禹的脸色瞬间的变得愈发的复杂了起来。 “所以这件事……和沈星羽没有任何的关系?” 谢思杨无奈的勾了勾唇,伸手揉了揉眉心,连续将近二十四小时的超负荷脑力运动,让他现在疲惫的不得了:“原本我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所谓的灵感预知,老唐,搞不好沈星羽是你的贵人也说不定了。” 唐靳禹的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刚刚在屏幕上看见的那个悲痛欲绝的身影。 不由得手指颤了颤。 心底好似被压着一个巨大的石头,让他有种呼吸不出来的感觉。 车子稳稳的在路上行驶着,只是还没到唐氏分公司的门口,就看见不少记者脖子上,肩膀上,挂着的,扛着的都是长枪短炮。 谢思杨脸色不由得变了变,连忙催促司机:“直接开,开过去,从后面下地下车库。” 司机点了点头,手脚不慌的直接脚踩油门,从记者面前就这样直接行驶了过去。 那些记者并没有发现这辆车的特别,依旧锲而不舍的等着。 唐靳禹面色阴沉的直接从电梯上了顶楼,心底的怒意压抑着,只是,再大的公司都怕这些会瞎说的媒体。 站在办公室里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才叫来了谢思杨。 “你安排公关部下去通知那些记者,准备开记者发布会,还有,通知后勤部,将大公开会议室给收拾出来。” 冷静的吩咐着各项事务。 谢思杨也迅速的动了起来。 唐靳禹这才整个人颓然的躺在椅子上面,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铃——” 突然,随手扔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伸手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的名字,眸底不由得染上一丝温柔的色彩。 沈紫灵。 果然是看见他的新闻就赶紧打电话过来关心他了么? 一直慌乱的心瞬间的变得轻松了许多。 手指搓了搓,接通了电话,很快,那边传来沈紫灵清脆娇软的嗓音:“靳禹。” “嗯?” “你在做什么呢?”沈紫灵手指摸了摸新上架的新款包包,眼底露出一丝贪婪。 唐靳禹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声音也有些慵懒的沙哑:“我在沪市的办公室里面,等会儿要开会了。” 沈紫灵娇软的笑了一声,声音宛如银铃一般的悦耳:“那你猜猜……我在做什么呢?” “紫灵,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擅长这些事情。”疲惫的精神没空理会沈紫灵这些小女儿的心思,干脆连猜都不想猜了。 沈紫灵撒娇的哼了一声,静了几秒,在确定唐靳禹确实没有配合她的心思以后,连忙开口自我圆场道:“我现在在商场呢,我看重了一款新的包包,想要让你给我拿个主意呢。” 唐靳禹剑眉微微蹙起。 新的包包? 难道她不知道他遭遇了爆炸案么? 还是说知道了,却不在意呢? 这种想法宛如跗骨之蛆,瞬间的侵袭了他的整副思绪。 不由得手指捏紧的手机,声音也微微的变得冷了下来:“紫灵,你这几天看新闻了么?我最近遇到了一点事情,可能没空陪你看包了。” “嗯嗯,我知道啊,靳禹哥哥,不过好在你没有受伤,我知道后才放心了呢。”沈紫灵瞬间的想起这件事,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策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唐靳禹,连忙心慌的补救道。 唐靳禹一瞬间心底一个咯噔,紧接着便是沉沉的坠落的空寂感。 沈紫灵吐了吐舌头,生意更加的绵软:“靳禹哥哥,你该不会生我的气了吧,我没有不关心你呢,我也是在知道你没有受伤才稍微放下心来了呢。” 唐靳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波澜不惊,就好像没有任何情绪的变换一般。 “紫灵,你要不要过来陪我。”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的脆弱。 沈紫灵的手指猛地攥起,眼底染上一丝的恐惧,可声音却依旧绵软:“我当然愿意去陪靳禹哥哥啦,不过我快要去复诊了,再过一个星期我就去陪你好不好?” 一个星期? 唐靳禹无声的露出一丝的讽笑。 再过一个星期他都可以回去京市了,若是他当时在车上的话,再过一个星期,他的尸骨都凉了。 “靳禹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长时间没听见唐靳禹的声音,沈紫灵不由得一阵心慌的问道。 唐靳禹回过神来,这才哑着嗓子淡然的开口道:“不用过来陪我,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待在京市比较好,灵,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会心疼的。” 沈紫灵听到那熟悉的包容的嗓音,这才心放了下来,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嗯,靳禹哥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最近不要随便出门比较好,现在的坏人简直太猖狂了。” “嗯,我知道了。” 两个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沈紫灵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满面春风的转身从架子上拿下自己看中的两个新款的包包,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副卡,面带笑容的对着收银员说道:“麻烦,刷卡。” 导购员满脸笑容的伸手接过副卡。 很快,就刷掉了将近五十万的额度。 她也看清楚了这张卡明显的是一张钻石卡的副卡,不由得艳羡的说道:“沈小姐,你的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沈紫灵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满是骄矜的开口道:“那是,我想买什么我男朋友都会买给我的。” “真是让人羡慕呢。”导购员在旁边奉承着说着好听的话。 将沈紫灵整个人捧的飘飘然的。 拿着新款的包包直接回到了沈家,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沈宏德,不由得露出大大的笑容迎了进去,声音里也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爸,你回来啦。” 沈宏德一抬眸就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走了过来,眉眼不由得温和了几分。 目光又落到她手里的纸袋上:“又去买新包包了?” “哪有,是靳禹哥送给人家的拉。” 沈宏德一听是唐靳禹送给她的,脸色顿时就更加的灿烂了许多,连带看着沈紫灵的眼神都比平时温和了许多,伸出手指顶了顶她的额头:“你这个小滑头,一天到晚只会薄削你的靳禹哥哥。” 第四十二章 是妈妈害了你啊 沈紫灵撒娇的抱住他的手臂:“爸爸,靳禹哥哥对我好不好么?” 听到这句话的沈宏德不由得叹了口气,眼底染上一丝狠厉:“怪只怪沈星羽,居然敢用给你换肾的事情,威胁靳禹和她结婚,当初她母亲用这招逼得我,现在,她又用这招逼迫靳禹,还真是母女传承呢。” 沈紫灵听到沈宏德提到容雅兰,就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巴。 “爸爸,你提那个贱人做什么呀,我不想听见她的名字。” 沈宏德伸手拍了怕她的手背:“好好好,不提就不提好把,我听说靳禹在沪市遭遇了袭击,你是不是也该去沪市照顾他呀。” “啊呀,爸爸,我刚刚和靳禹哥哥通了电话,他说沪市那边现在还很危险,犯罪分子还没有被抓到,我要是去的话,会更危险的,他舍不得我去冒险,而且我身体刚好,他也舍不得我劳累呢。” 沈紫灵依偎进爸爸的怀里,眼底却是幽暗划过。 傻瓜才去照顾他呢,要是一不小心被那些坏人当成了靶子,多少条小命都不够填的。 她太知道生命的可贵了,正是因为曾经无限的接近过死亡。 所以现在拥有了健康的身体,她才要对任何危险的事情都避之不及。 沈宏德听到后却以为真的唐靳禹是这样为沈紫灵考虑的。 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真心爱着沈紫灵的未来女婿,对女儿的身体就是更加的照顾了。 “那既然这样,你靳禹哥最近恐怕会很忙,你不要随便去打扰他,等他回来,你过去陪他几天。” “嗯嗯。”沈紫灵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才起身拎起茶几上的包:“那爸爸,我先上去将包包给存起来了。” “去吧去吧。”沈宏德挥了挥手,一脸无奈的让她走了。 容雅兰站在厨房偷偷的看着父女两个人相处的画面,终究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开始忙碌起来。 沈宏德说想吃芝麻汤圆,她现在要现包汤圆,也不知道这几天星羽怎么样了,怎么电话就一直关机呢? 而另一半,唐靳禹看着手中的手机,目光晦涩难言。 他想了太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满脑子只有刚刚沈紫灵那拒绝的话语,再想想沈星羽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唐靳禹只觉得整个人都烦躁极了。 也不禁的有些怀疑,这些年的感情是真是假。 沈紫灵接通电话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问他哪一款包包漂亮。 原本以为她从来不看新闻,所以还不知道他出了事,却不想,她竟然早就知道了,仅仅是知道他没受伤,就扔到一边不再管了,还有那些拒绝的话,哪怕再委婉,也无法掩饰,她不想到沪市来。 不想因为他陷入险境,不愿意和他一起面对危险的思想。 “总裁,下面的记者已经全部安排好了。”谢思杨推开门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 “好,我现在就来。” 随手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站起身来,将西装的扣子给扣上,整理了一下形象,这才抬脚往楼下走去。 不管沈紫灵是怎么想的,现在先将这件事的影响力给压迫到最小才是真的。 ………… 雪海居。 容雅兰手里捏着沈星羽之前给她的地址,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个奢华的别墅,不由得心头一阵紧张。 原来女儿出院后,一直住在这个地方么? 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想要往里面走,却不想,在门口就被拦住了。 “对不起,这里是私人领地,请你速速离开。”门卫上站岗的保安一脸冷漠的出来阻拦了容雅兰要往里面走去的脚步。 容雅兰一脸焦急的看着里面,又抬眸看了一眼拦住她的保安:“我女儿在里面,我要见她。” “对不起,如果你要和你女儿见面的话,可以直接给她打电话,让她出来接你,而不是擅自的往里面闯。” 容雅兰的眼泪瞬间的就流了出来。 整个人孱弱不堪的扶着保安的手臂就滑坐在了地上。 哭诉道:“我若是能够给我女儿打电话的话,我也不会来了,可是她的手机,已经好几天都打不通了,我怀疑她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就让我进去吧,我要见我的女儿。” 保安被她的反应给弄得措手不及,他们也没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坐在地上哭的女人,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一个年轻的保安有些于心不忍的将她给扶了起来,憨头憨脑的问道:“那你知道你女儿叫什么名字么?或许我们知道你女儿在哪里?” 保安和里面的佣人都是在一个食堂用饭的,基本也都彼此见过面。 他觉得,若是知道名字的话,应该比较好找吧。 容雅兰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双眼看向他,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的袖子:“我女儿叫沈星羽,她叫沈星羽……” 沈星羽? 几个人面面相觑,年纪比较大的保安也摇摇头,显然,他们并不认识一个叫做沈星羽的佣人。 年轻的保安不由得疑惑:“阿姨,你是不是认错地方了,我们这没有一个叫做沈星羽的佣人啊。” “不是。”容雅兰连忙摇摇头:“她不是佣人,她是唐靳禹的妻子,不是佣人。” 唐靳禹…… 唐先生的妻子? 那岂不是就是夫人了? 几个人顿时觉得事情有些大条,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年纪大的保安打了个手势,便出去给里面的福妈打了个电话,在得知夫人确实名叫沈星羽后,脸色也不由得怪异了起来。 唐先生结婚这件事…… 为什么作为保安的他们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甚至和别墅里的佣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连口风都没有露过。 很快,福妈从别墅里面骑着自行车出来了。 容雅兰站在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骑着自行车缓缓的过来了。 不由得紧张的连呼吸都彷徨起来。 “你是沈二小姐的母亲?”福妈上下的打量着容雅兰。 不由得有些诧异,沈星羽确实和她长得十分的相似,可以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现在的她双目红肿,面容憔悴,头发有些凌乱,身上更是穿着半新不旧的工装外套,脚下踩着的鞋子上面甚至还有脱胶的地方。 看起来狼狈而落魄。 这是沈家的夫人? 福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听了太多沈紫灵抱怨这个后妈如何的压迫她,如何的欺压她,如何让她让着沈星羽。 可如今看来,似乎这个女人被欺负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还记得,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她去给沈紫灵送汤的时候,曾经也远远的看过这位沈夫人,那时候她身上穿着裙子,只看见一个婀娜的背影,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现在想来,恐怕那是为了维护沈家的面子打扮过了。 “你是容女士么?”福妈记得,沈星羽曾经说过,她的母亲姓容,名雅兰。 容雅兰眼睛猛地瞪圆了看向她,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我是容雅兰,请问你看见我女儿了么?我已经三天打电话给她都打不通了,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福妈看着她脆弱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只能点点头:“沈小姐跟着少爷去沪市了,大约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沪市? 容雅兰愕然的看着福妈。 唐靳禹带沈星羽去了沪市? 为什么?他不是不喜欢沈星羽么?不是恨沈星羽抢了沈紫灵的位置么?现在又怎么会好心好意的带沈星羽去沪市呢? 可是,就算是去沪市了,也不可能三天都打不通电话吧。 “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她的病又发了。” 容雅兰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就忍不住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猛地伸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然后又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又狠狠的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嚎啕大哭起来:“星羽,是妈妈对不起你,若不是我非要和沈宏德结婚的话,我们也不可能来京市,是妈妈害了你啊啊……星羽,妈妈的星羽啊……” 福妈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变故。 在听清楚她的话后,也不由的心疼起来。 保安接收到了福妈的眼神后,连忙伸手将容雅兰给架了起来。 容雅兰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的抽泣着,哭着。 嘴巴里不停的说着:“妈妈害了你,都是妈妈害了你……都是妈妈害了你……星羽啊,老天啊,别伤害我的女儿……别伤害我的星羽,想要命就拿走我的命吧,我的星羽啊……” 福妈于心不忍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别哭了,星羽她没事,她没犯病,她的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你尽可放心吧。” “没毛病?”容雅兰猛地伸手攥住福妈的手腕,眼睛里面迸射出希冀的目光。 “是啊,星羽没有发病,也没有受伤,只是最近沪市有些危险,所以她的手机才被控制起来了,等他们恢复安全以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和你联系的。” 福妈还是隐瞒了沈星羽现在被关在了警察局的事情。 这个女人明显的已经濒临了崩溃的边缘了。 她可不敢说出什么话来刺激她,要是被逼疯了,罪过可就大了。 容雅兰看着福妈笃定的神情,这才仿佛泄了劲,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声音也颤抖着变成了哭腔:“没事,太好了,没事……” “是啊,所以沈夫人不要紧张,等星羽小姐回来第一件事,我就让她去看您好不好?” “看我?”容雅兰猛地抬头看向她,随即又猛地摇摇头:“不能来看我,你告诉她,不能看我,她要是来了肯定被打死的。” 说着,便狠狠的攥住福妈的手指,眼神坚定极了,后槽牙紧紧的咬着。 “你告诉她,千万别来找我,啊,千万别来找我,不然会被打死的,一定会被打死的。” 第四十三章 沈小姐自杀了 说着,也不管福妈什么反应,踉跄着便跑远了。 只留下福妈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 会被打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沈家的沈宏德家暴竟然是真的……? 她刚刚好像确实看见那工装外套下面,那纤细的脖子上面,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就好像是被绳子勒过了一样,而且,这位沈夫人,明显的精神已经看起来被折磨的快要崩溃的样子了。 想到这里,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许多,转身骑上车就往别墅飞快的走去。 她现在必须将这件事告诉唐靳禹,天啊,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恶魔行径。 …………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总裁唐靳禹唐先生为大家解答疑惑。” 随着谢思杨的话音落下,唐靳禹迈开长腿,款款的走上舞台,走到话筒后面,扶了扶话筒,面色清隽,气势清冽,冷冷的开口道:“大家好,我是唐氏集团的总裁,唐靳禹,也是这次爆炸事件的车主,有什么疑惑的话,可以提问了。” 随着唐靳禹的话音落下,下面一直还算平静的记者们瞬间的激动了起来。 快门和闪光灯此起彼伏着。 “请问唐先生,这次的事情是针对你的谋杀么?您是否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说,您的商业对手买凶杀你呢?” “请问唐先生,是否是唐氏集团的某些决策导致民怨升高,所以导致别人出此下策。” “请问唐先生,这次爆炸案发生后,唐氏的股票一定幅度的动荡,是否对唐氏的发展有所影响。” “……” “请问唐先生,据闻这次有可能是内部员工下手,是否因为平时对员工过于苛刻导致某些极端分子的报复行为。” 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更加的刁钻。 可唐靳禹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而是认真的倾听着他们的问题。 知道问题告一段落以后,才点了点头,伸手往下压了压。 瞬间下面的声音小了下去,最后鸦雀无声,只留下快门的声音。 “你们这么多问题,我就一个个来解答吧,这件事是否是针对我的谋杀,我的回答是,是的,应该是针对我的谋杀,至于我是否会得罪人,这个无话可说,不管是谁,总会有人厌恶你,也有人喜欢你,至于是不是商业对手买凶杀我,我相信能被我当做对手的男人,都是有良知的人。” “还有是否是民怨升高,我们唐氏的产品一向都是国家扶持的项目,质量有目共睹,不存在任何的民怨问题,至于唐氏的股票动荡,我们唐氏屹立百年,不惧任何的挑战,所以股票的动荡对唐氏不会构成任何的威胁,至于内部员工的问题,其实你们现在就在唐氏的办公大楼里面,你们可以任意选择一个员工问问,我们唐氏的福利,是业内最好的,也是自由度最大的,多少年轻的学子,他们的梦想就是能够进入唐氏工作……” 唐靳禹在台上侃侃而谈。 动作自信而优雅,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沈星羽双手环胸,目光茫然的看着电视屏幕里风光无比的男人,不由得咬着唇。 双目发痴,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突然,沈星羽猛地睁大了双眼。 只见台下一个纤细的女记者突然举手,站了起来,语速很快的问道:“唐先生,我听说这次您能够避开这次爆炸案,是因为与您同行的一位女士的提醒,我想请问一下,那位女士是否和这次爆炸案有关系,是否是犯罪分子的同伙,还有……这位女士和您是什么身份呢?是你的女朋友么?” 女记住的问题尖锐而又充满了挑衅。 唐靳禹的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沈星羽那张茫然而苍白的脸。 不由得抿了抿唇,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悦来。 他不愿意透露太多关于沈星羽的事情,只敷衍的开口道:“是同行的一位员工,上车的时候突然身体不舒服,似乎是晕机的后遗症,所以我让司机先下去等着,不要占据通道,只是没想到,悲剧发生了,我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说道最后,甚至还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只是,那囫囵的回答让女记者有些不满意,但是却还是不甘心的坐了下来。 人家总裁不愿意回答,她也不能扒开人家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星羽木然的看着男人脸上那如释重负的笑容,手指不由得攥了攥。 同行的一位员工。 原来她只是一个员工而已。 想到这里,沈星羽无声的笑了笑,悲凉而又充满了苦涩。 转身平躺下来,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浑身的冰凉,哪怕盖再多的被子都无法驱走她内心的寒凉,那是心冷了的感觉。 女警坐在屏幕后面,一脸担忧的看了看身边的前辈:“王姐,你看,她盖了三床被子,会不会被热坏啊,现在可是快要到夏天了。” 那位叫王姐的前辈不由得蹙了蹙眉,然后摇摇头,叹口气道:“女人的心冷了,哪怕盖十条被子,也不会觉得热,只会觉得冷罢了。” “哎,这位小姐可真可怜,说是保护她,可是里面的条件那么简陋,就连一般的大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了,她看起来那么瘦,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很害怕她崩溃啊。” 王姐靠在椅背上,整个人也陷入了沉思。 是啊。 他们警局的关押室,目的就是为了给犯罪嫌疑人增加心理压力,让他们能够快速的说出真想来。 所以里面的环境十分的憋屈,看起来也格外的阴森,尤其是到了晚上,还会有奇怪的影子和水流的声音,这些都是会给人的心里留下暗示的科学手段。 可是现在用在一个无辜的女孩身上。 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想到这里,王姐也不由得心里心疼起来。 终究还是忍不住的伸手拿过手机,拨打唐靳禹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听起来,男人的声音有些急促,还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很显然,男人正在赶路,声音有些冷:“王警官,沈星羽出问题了?” 王姐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现在还没有出事,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的关押室是怎么回事,我看她的精神状态,我怕如果再这样关下去,她就要疯了。” 疯了? 唐靳禹忍不住的剑眉微蹙。 脚步也猛地顿住了,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焦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关押室都是为了犯罪嫌疑人准备的,自然是越恐怖越好,但是,她只是普通人,而且本身身体状况就不好……” 王姐的话音未落,就听见那边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声。 不由得拧了拧眉头,不悦的摔下手机:“什么毛病?有钱人就这么糟蹋人家姑娘的。” 说着,也不管里面是怎么个情况,起身拿起自己吃掉的饭盒,便直接甩了甩袖子,直接走了。 只留下一只观察屏幕的小女警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看着电脑的屏幕。 沈星羽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脑袋放空。 回忆着这些年和唐靳禹从见面是每一个画面。 她记得,那是她十六岁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人群的中间,看着那个味学校捐助了两栋大楼的考察团,那时候的唐靳禹穿着一身卡其色的西装,胸口上面有一个知名大学的校徽。 明明是普通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矜贵而又优雅的美感。 只一眼,便是万年。 后来因为拥挤,她不慎被人推了出来,狠狠的摔在了水泥地上。 也狠狠的摔在了他的脚下。 她慌乱的想要爬起来,可越是慌乱,就越是手忙脚乱的爬不起来。 最后是他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是他将她抱到了医务室,是他拿着纱布为她清理伤口,是他拍着她的脑袋,用尚且清越的嗓音,浅浅的说道。 “乖,别怕,不疼的。” 是啊,不疼的…… 那一次明明摔的血肉模糊,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只感觉到了满满的幸福和对他的憧憬。 她甚至想,一定要好好地学习,考上京市的大学,未来要进唐氏工作,要离他越近越好。 可这一切,都随着沈宏德的出现毁了。 她的人生,她的未来,她的憧憬,全部都碎掉了。 再次见面,他狼狈的钻进了她刚刚拦下的出租车,浑身滚烫,昏昏沉沉的就这样抱着她睡了过去。 她艰难的将他拖进了沈家外围的一个仓库里,她回去别墅拿水的空隙,再回来,他又失去了踪影。 谁知道,再次见面,他的身份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变成了沈紫灵的男朋友。 她的心彻底的碎了。 所以,早该知道的不是么? 唐靳禹爱的是沈紫灵,是她自己,不顾廉耻的非要嫁给他…… 甚至为了嫁给他,另可将自己的肾换给沈紫灵,哪怕沈紫灵在她的药里做手脚,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害怕会被他厌恶,被他讨厌。 所以,她为什么要活着呢? 她真的……活的好累啊…… 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指甲刀,将中间那个磨指甲的尖锐的一片给抽了出来。 脸色突然露出娇羞的笑容,泪水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了下来。 哭着笑着的猛地举起指甲刀,狠狠的对着自己的手腕扎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猛地袭上心头,却让她有种奇异的快感传来。 好啊…… 她就要看见心目中的那个唐靳禹了,而不是现在这个厌恶他,憎恨他,恨不得她去死的唐靳禹了。 嫣红的血液冒了出来。 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嗯,好甜。” 她的血真的好甜啊…… 举着面包的小女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变故,猛地回过神来,也不管那块掉落在地上的面包。 猛地站起来跑到门口,轰然的拉开门,对着外面尖叫道:“王姐,不好啦,沈小姐自杀了——” 尖锐的声音划破了警局里的寂静。 “你说谁自杀了?”突然一个暴怒的声音猛地炸然响起。 第四十四章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小女警猛地转头,看向来人,脸上的焦急一瞬间有些僵硬了。 她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 可一想到关押室里面的沈星羽,也顾不上问好了,连忙大声的喊道:“快,不好了,沈小姐自杀了。” 沈星羽自杀了? 唐靳禹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脚步不停的跟着小女警的身后进了关押室,看着小女警紧张的双手颤抖不已,连钥匙都对不中锁眼。 一时情急,他伸手从小女警手中抢过钥匙,连忙将门给打开。 只见原本就不大的床上放在厚厚的几床被子。 被子下面隆起一个小小的包,远远的,只看见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外面,看不见脸,更看不见她的情况,角落里的电视还在放着,上面是他刚刚新闻发布会的影像。 上面的他,意气风发,侃侃而谈。 而被子中的沈星羽…… 唐靳禹颤抖着双手,走到被子边,轻轻的将被子掀开。 殷红的血迹顿时染红了他的双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颤抖着声音里面带着无限的恐惧。 手腕上那刺目的三个血洞,宛如被锯齿咬过的痕迹,可以看出当时她动手的时候是多么的决绝。 “天啊。”小女警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捂住了嘴巴:“我发誓我刚刚看的时候,她才扎了一刀。” 唐靳禹没空理会她到底是刚刚看见扎了一刀,还是扎了两刀。 他现在只看见沈星羽的手腕上三个硕大的血洞,还有那让人看了都毛骨悚然的伤痕。 “星羽,沈星羽。”唐靳禹冲上去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手指颤颤巍巍的放到她的鼻子下面。 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这才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的,直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此时也不管外面是否有记者,直接带着谢思杨便抱着她上了车,直接往沪市市立医院跑去,此刻,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沈星羽的生命安全。 手腕上被随意的用毛巾扎着,但是嫣红的血液还是很快的透出了毛巾,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沈星羽,你醒醒,你听见我说话没。”唐靳禹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可是,怀中的女人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醒过来。 反而因为他的动作,眉宇轻轻的蹙起,甚至有浅浅的呜咽的声音从嘴巴里传了出来,明明没有醒来,整个人却仿佛陷入了梦魇,烦躁无比。 唐靳禹的心是真的恐慌了。 他并没有不相信沈星羽,毕竟沈星羽只是个平凡的女人。 他将沈星羽放在警局里面也确确实实的想要保护她,亦或者说是,不曝光她,但是他从来没想过,沈星羽竟然会自杀。 而且看着她手上那可怕的血洞,他仿佛能看见她自杀的时候,那决绝的眼神。 “医院门口暂时没有记者,我已经联系了顶楼的vip病房,可以直接进顶楼,消息我已经封锁了,但是时间可能不会太长。”谢思杨打完电话回过头来,朝着唐靳禹小声的说道。 目光落到被唐靳禹抱在怀里的沈星羽身上,不由得叹了口气:“那关押室里面对人心理暗示比较厉害,她毕竟没有犯罪,所以不会有那种侥幸心理,心理素质就比较差,会走极端也很正常。” 能不正常么? 就原本的沈星羽看来,那心理也不是很健康的样子。 唐靳禹一直没有说话,只抿着薄唇,满是紧张的抱着她纤细的身子,眉宇之间满是紧张。 谢思杨叹了口气,看来,唐靳禹对沈星羽也不是没有丝毫感情的,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想到这里,谢思杨转过身去,看向窗外繁华的街景。 真是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啊。 很快,车子稳稳的开进了医院地下二层的停车库,这层的停车库里面全是豪车,都是为这些百万名车专门准备的,其实也是为了保护普通民众,毕竟若是普通人剐蹭了一下,赔偿金能赔偿的他们倾家荡产。 所以有时候特权主义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电梯外面早就有外科专家在外面等着。 一出电梯就将沈星羽放到了推过来的床上面,紧接着就推进了手术室。 唐靳禹这才仿佛浑身脱力了一般的坐在了沙发上,靠在了沙发背上。 满是疲惫的伸手揉了揉眼睛,就连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里面满是疲惫:“尽量封锁消息吧,这件事不能让媒体知道,那群人,什么东西都要寻根究底的。” 谢思杨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唐靳禹这才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坐在了病房里。 沈星羽还在手术室里面,爆炸案的嫌疑人还没有确定,这到底是在针对唐家还是针对他也没搞清楚。 就好像短短的几天时间,原本十分井井有条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格外的复杂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以至于生活变得一团糟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外面一阵喧闹的声音,紧接着,病房门就被推开,沈星羽依旧昏迷状态的被推了进来,只是手上已经缠上了绷带,脸色也更加的苍白了起来。 唐靳禹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帮助医生将她抱着平躺在了床上。 走在最后的穿着手术服,带着手术帽的一声才伸手揭掉口罩:“幸好没有伤到筋腱,不然的话,这只手肯定要留下后遗症的。” “所以以后这只手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是么?” 医生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要看恢复情况,如果恢复的好的话,应该是没问题,如果恢复的不好的话,恐怕会留下阴天下雨酸疼啊之类的后遗症,还有个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心理上的创伤,有很多人属于那种早已恢复,但是偏偏手还会出现疼痛的状况,那就是心理的后遗症了。” 医生将这件事解释的很细致,对于这些富豪来说,如果一个说的不好,以后很容易出事情。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呢。 “嗯,知道了,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这个……要看沈小姐的意愿了,如果她醒过来的念头比较强烈的话,可能很快就会醒,如果,她醒过来的意愿没有那么强烈的话,可能就不会那么快醒了。” 唐靳禹看了眼那洁白的纱布,不由得微微叹息。 如果她真的会有醒过来的意愿的话,当初就不会拿刀子捅自己的手腕了。 医生很快就走了,偌大的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唐靳禹和沈星羽两个人。 谢思杨很快带了唐家在沪市别墅里面的佣人过来照顾沈星羽,而唐靳禹也没办法长时间留在这里,只是吩咐了一下,便直接走了。 上了车的唐靳禹伸手揉了揉眉心。 谢思杨拿着手机转头看向他:“总裁,董事长的电话。” 唐靳禹的手指猛地一顿,不由得有些诧异。 唐季倡已经很久不管集团的事情了,恐怕这次的爆炸案真的闹大了,连唐季倡都开始关心了。 不由得心底一阵烦躁,手上却还是伸手接过电话:“喂,父亲。” “靳禹,还在沪市么?”电话那头传来唐季倡略有些苍老的声音,还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还在沪市,这边的工作还没完,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就回去。” “尽量早点回来,沪市那边的事情让思杨在那边解决就行,这次的事情出了你要自己注意点,想要你命的人很多,也是一个教训。”唐季倡伸手摘掉脸上的眼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听说是你的那个小妻子预示到危险的?” 唐靳禹和沈星羽领了结婚证是唐季倡也是后来知道的。 虽然不满意这个儿媳妇,但是儿子已经领了结婚证,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在他在知道唐靳禹和沈星羽的三年之期后,也就不那么纠结了。 反正三年后唐靳禹也才三十岁,正是男人最辉煌的年纪,所以唐季倡并么有太大的反应,但是他也明确的和唐靳禹说了,三年之后,必须要和沈星羽离婚,必须要娶一个对唐家有帮助的女人。 “是,她估计也是意外,正好还没上车的时候,心脏有点不太舒服,所以让我躲过了一劫。” 唐季倡眯了眯眼睛,手指习惯性的敲击着桌面:“这么说,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咯。” “嗯,暂时没有发现事情哪里和她有关系。”唐靳禹这几天也在查关于沈星羽参与的可能性。 很显然,沈星羽的过去十分的干净。 而且,他也是在想不出沈星羽要杀他的理由。 如果她真的参与这次的爆炸案中,那么又怎么可能会救她呢。 难不成,冥冥之中真的有所谓的心有灵犀? “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但是,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儿女情长只会影响你的判断。”唐季倡声音不大,但是带着浓浓的教训的味道。 唐靳禹不由得剑眉微蹙,说实在的,他实在不喜欢唐季倡在他面前摆父亲的谱。 毕竟当年唐季倡将他母亲给气死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冷血和无情,都被唐靳禹看在眼里。 所以,当年在和沈紫灵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对沈紫灵好,不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可惜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他现在还是和沈星羽结了婚。 他总觉得沈星羽像他的母亲。 总是带着点悲情的色彩,又处在忧郁的角色上面。 他甚至有时候会想,要不就这样好好的和沈星羽过下去吧,毕竟沈紫灵已经有了肾,变成了健康的人,而沈星羽却不知道被谁下了药,现在五脏六腑都十分的衰弱,更别说,那本身就格外脆弱的心脏了。 “知道了,父亲,我会注意的,你注意身体吧,什么时候回国?” 唐季倡走到阳台,看向外面湛蓝的海水和和煦的阳光:“暂时不回去了,唐劲那边最近怎么样?听说最近和一个小明星打的火热?” 唐靳禹想到之前沈星羽在唐劲那边工作的经历,不由得有些膈应:“没什么,只是玩玩而已。” 第四十五章 过去的真相 “嗯,反正你看着你弟弟,不要让他在外面乱玩。”唐季倡提到唐劲也是一脸无奈的模样,但是只要一想到文雪瑶那可怜兮兮的小脸,又不得不提醒儿子。 唐靳禹听着唐季倡絮絮叨叨的说着唐劲的事情,更加的烦躁起来。 但是却还是压抑着脾气回答道:“嗯,知道了。” 唐季倡点了点头:“好,挂电话吧。” 从头至尾,唐季倡一点都没有询问关于唐靳禹是否受伤。 当然,唐靳禹也从来没有想过他来关心他。 父子感情淡薄,也许在唐季倡的心目中,唐靳禹也不过是个能够打理集团,最忠诚的员工罢了。 挂断了电话,唐靳禹讥诮的看了眼手机,随意的扔到茶几上面,面色沉沉的靠在沙发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暮色四合。 沈星羽醒来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就死那奇异的晕黄色。 她……这是到了地狱了么? 不…… 她没死。 侧着脑袋,看着站在窗口背对着她,那挺拔伟岸的背影,一手插在裤袋,一手举着手机,正在说些什么,晕黄的夕阳照射在他的脸上,微卷的睫羽微微下垂着,英俊的过分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安详和清隽。 恍惚将,仿佛看见了六年前,他也是这样,静静的站着,眉眼间尽是矜贵优雅。 淡漠的仿佛是贵公子一般的神情下面,却有着别样的温柔。 手腕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仿佛听到了身后的响声,唐靳禹不慌不忙和电话那头的人打了声招呼,便将手机给挂断了,转过身来就看见沈星羽眯着眼睛,正一脸苍白的看着他。 随手将手机放在旁边的桌面上。 迈开长腿就走到了她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反倒是沈星羽,原本淡漠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惊慌起来。 “现在知道害怕了?”唐靳禹淡淡的看着她,眼神里面冷冷的。 那冰冷刺的沈星羽忍不住的颤了颤。 “你扎自己手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么?怎么,现在就知道怕了?” “我——”沈星羽想要开口解释,声音从嗓子里出来,才发现那声音沙哑极了,就连嗓子眼都疼痛极了。 男人抿了抿唇,虽然脸上写着不悦,却还是倒了一杯温水,将她扶起来,将水递到她的唇边。 看着她将一杯水给喝干净了,这才起身将抱枕塞在她的身后。 沈星羽靠在枕头上,想要伸手接过杯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包成了猪蹄的形状了。 “你的手废了,古筝的工作是做不了了。”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一僵。 当时就想着死了,也没想到如果没死成的话,以后可怎么活。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早知道不扎手了,扎腿扎胸口,哪里不能扎啊,非要扎手腕。” “砰——” 沈星羽猛地回过神来,惊恐的看着眼前暴怒的男人。 这才发现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愚蠢的话。 不由得伸手捂住嘴巴。 “怎么,你就这么想死?这么说,我还救你救错了?”唐靳禹阴测测的看着她,声音里宛如含着冰针一般,恨不得要将眼前这个女人给掐死,心底一股郁气涌上心头来。 而沈星羽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杀气,顿时不自觉的颤了颤。 静默了几秒,苦笑一声,眼睑垂了下来:“我只是……不知道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嗯?”唐靳禹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靳禹,也许你以为我从小在沈家长大,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抢走了沈紫灵的父爱,我现在为沈家奉献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可是你又有没有想过,我这些年是怎么过过来的。” 她没有看唐靳禹的脸色,突然间,她有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想要将这么多年来的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部都倾诉出来。 苦笑着咧开唇:“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这辈子都没有来过京市,我另可在小小的杨城,考上杨城的大学,平凡的度过四年,然后,恋爱,嫁人,生子,过世界上绝大部分人过的最平凡的生活。” 讥诮的目光落到那绷带上面,尝试着想要动一动手指,却只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那痛楚让她的泪水忍不住的就流了出来:“我爸爸,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失踪了……后来,在我十四岁那年,他又回来了,他是个家暴的很厉害的男人,不停的打我,不停的打我妈妈……然后,终于再一次他快要将我妈妈打死的时候,我拿起家里的烟灰缸砸了他的头……血流如注,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一个人能够流出那么多的血。” 唐靳禹渐渐的脸色严肃起来,就连眼神中也带上些许凝重。 “后来,我和妈妈将他送到医院里面去,第二天,我们去见他的时候,医生却说他死了,尸体已经送走了,多么可笑,那个男人死了,我却连他的尸体都没有见到过,只有一张捐献遗体的捐赠书,是那个男人之前自己签的。” “然后,我和妈妈相依为命,用家里的积蓄开了个咖啡厅,日子也越过越好,就在我们以为幸福的生活终于要来临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妈妈跟我说,她要结婚了,对象是京市的有钱人。” 唐靳禹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沈宏德,那年沈宏德突然说找到了肾源,就去杨城一趟,谁知道回来以后,没有带回来肾,却给自己娶了一个新婚妻子回来了,一起回来的据说是他们以前一起生的女儿。 所有人都为沈紫灵感觉到不值得。 都觉得沈宏德有了一个健康的女儿后,对这个不健康的女儿自然就没有那么看重了。 现在想想,却觉得很奇怪,因为沈星羽和沈家人真的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反倒是和容雅兰长得很像,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温软模样。 “妈妈觉得这个男人会是她的幸运,却不想,到了京市才知道,这一切才是不幸的开始,也许我妈这辈子就招这种家暴的男人吧,没过多久,沈宏德就开始打我妈妈,若不是我看见妈妈用粉底都盖不住的青紫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沈宏德居然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人。” 说到这里,苍白的脸上染上无限的仇恨。 眼泪也忍不住的涌上眼眶,完好的那只手狠狠的攥起,尖锐的指甲扎入掌心,才仿佛能克制住内心的暴虐。 “后来,过了几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原来当初沈宏德去杨城找到的肾源,就是我,他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将肾转给沈紫灵,另可娶我妈妈……可是,若是他对我妈妈好一点,说不定我早就同意了,但是,他打她,我怎么能冒着生命危险将我妈妈交到那个人渣的手里。” “紧接着,我谎称自己生病,其实也确实身体越来越差了,可谁知道,他见我不愿意,也开始朝我动手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以嫁给你为理由才愿意将肾给沈紫灵……” 猩红的双眸猛地看向唐靳禹。 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呜咽出声,压抑的哭声在这寂静的病房显得格外的阴森。 那可以压低的嗓音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痛楚极了。 “那是因为我要活着,我必须要活着,我要活着将我妈从沈家带出来……” 唐靳禹美目阴沉的看着她,面色淡淡,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那微微攥紧的手指,却也昭示着,他并没有表露出来的那般无动于衷。 他不知道沈星羽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但是很多事,在听过这样的解释后,才真正的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当初沈宏德明明是去杨城找肾源的,结果却找了个老婆回来了。 原来不是没找到肾源,而是直接将肾源给带回来了。 活体移植是犯法的,但若是捐献者同意的话就是合法的。 所以沈宏德才会对外宣称沈星羽是他的亲生女儿,然后对外伪装出一副对沈紫灵放弃,专心宠爱这个健康女儿的假象,然后在一步一步的逼迫沈星羽将自己的肾脏捐献给沈紫灵。 别人也只会说,不愧是一个爸爸的孩子,肾脏天生就合适。 而不会怀疑沈星羽是否是当年那个所谓的肾源。 猝不及防知道了真相的唐靳禹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泡在了冰水里一般。 冷透了心底。 “所以……你要我娶你……是害怕沈宏德将你害死?” 沈星羽猛地抬眸看向他的眼睛,眼睛红红,含着泪水:“很显而易见不是么?只是移植个肾脏而已,真的能够让我的身体这么虚弱么?” 唐靳禹一下子没有了言语。 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因为事实就是,唐海渊从沈星羽的身体里面查到了导致人五脏衰竭的药剂。 而沈星羽的心脏,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唐海渊也确实的证明了,沈星羽的生命,除非找到心源,否则,顶多也只剩下三年的时间。 大约沈宏德最没有想到的就是,沈星羽竟然会以肾脏没理由,直接约了唐靳禹出来交易,用婚姻交易一条人命,还是自己心爱女人的生命,沈星羽有百分之百的能力保证,唐靳禹不会拒绝。 说白了,也不过是三年而已。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爱我才想要嫁给我?” 唐靳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仿佛沉着一个重重的石头,压抑的他几乎呼吸不过来。 手指紧张的攥着,后槽牙微微的用力。 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紧张这个答案。 沈星羽抬眸看向他的眼睛,专注而充满了感情,其中浓厚的爱意,宛如要将他给彻底的淹没了一般。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哽咽:“不,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 心,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唐靳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整个人都紧绷成了一张弓的模样。 他,在乎她的答案。 第四十六章 他会更爱女朋友啊 “你不是说你要把你母亲从沈家带出来么?” 唐靳禹没有纠结这个爱不爱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修长的手指握住床的围栏,眼神淡淡的,似乎变得温软了些许:“那你今天自杀,你想过你的母亲么?” 沈星羽的脸色猛地变得惨白。 想过么? 至少在那一瞬间她是没想过的。 在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冷透了,心也死了,感觉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人和事了。 终究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不起,今天是我魔怔了,我不该这么极端的。” 唐靳禹点了点头:“嗯,你能这么想是最好。” 想了想,又抬眸看向她,眼神中透露的是无限的深意:“我不管你当初是为了什么要和我结婚,但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你现在已经住进了雪海居,沈宏德也没办法随意的来找你,至于你之后想怎么做,我也不干涉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情况,我不妨碍你,也希望你以后和紫灵保持距离,她的身体不好,宠大了性格难免骄纵,所以……” 沈星羽心底又是一阵刺痛,伸手捂住胸口,胡乱的点着头:“我知道,我从来……都是躲着她的。” 唐靳禹一下子闭了嘴。 沈星羽压抑着心底的痛楚和苦涩,艰难的开口道:“我……想休息一会儿,你若是有事的话,你就先去忙吧,我睡一会儿。” 男人抬眸瞥了她一眼,不难看出这是在赶他出门。 心底涌上一丝不悦,不过,还是将这股不悦给压抑了下去。 站直了身体,淡淡的道:“那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 沈星羽胡乱的点着头,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一抬头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落了下来。 听着男人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随着病房门轻轻的阖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再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沈星羽再也忍不住的双手捂住脸颊。 嚎啕大哭。 仿佛要将心底的不敢和所遭受的那些不公全部都发泄出来一般。 曾经她有美好的人生,现在却全部都毁了。 她想要大声的告诉唐靳禹,关于沈紫灵的恶行。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说,因为就算说了,唐靳禹也不可能相信她的。 他只会在知道后,更加的疏远她。 唐靳禹背脊靠着墙壁,听着里面压抑的,痛苦的哭声,剑眉无声的蹙起。 从那哭声中,他听到了太多的苦涩。 但是他却不能进去安慰她……哪怕他该死的想要进去安慰她。 他不能给她任何的希望。 ………… 沈星羽哭的累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上,睁开眼睛就闻见了氤氲的米香。 脑海中还满是混沌,坐起来,只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在拿着拖把拖地,那女人年近四十,长得慈眉善目,一头长发绑成了发髻束在脑后,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干练极了。 听见这边的动静,连忙站起来,一脸羞赫的看着她。 “你是……?”沈星羽疑惑的看向她,歪了歪脑袋,已经猜测到了她的身份。 那女人拢了拢头发:“少夫人,我是少爷调过来照顾您的,你叫我雪林就好了。” 果然…… 不过,少夫人。 第一次被叫做少夫人的沈星羽有些受宠若惊,看向雪林的眼神也好了不少,不由得对着她抿唇笑了笑:“我叫你雪姨好了。” “哎哎,叫什么都好,少夫人看着和我儿子差不多大,我也就不推辞了。”雪姨笑眯眯的应承道,可以看得出来,雪姨是和福妈不同的两种人,看起来更加的爽快些。 福妈大约是长时间照顾唐靳禹,所以性格算得上老谋深算,平时笑嘻嘻的,可关键的时候,却是个心冷的。 但是雪姨看起来就是爽朗的,但是真实的性格也无从得知。 “少夫人,肚子饿了么?我刚煮了米粥。” “嗯,有点饿了。” 说着,沈星羽就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不想脚还没触碰到地面,手臂就被雪姨给扶住了。 沈星羽愣了愣,静默了几秒,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穿好了拖鞋,往卫生间走去。 好在受伤的不是抓筷子抓笔的手,不然会更加的不方便的。 在雪姨的帮助下,很快的梳洗完毕。 坐在了餐厅的椅子上面,面前放着透着清香的米粥,还有几个素包子。 沉默的将粥和素包子吃了,这才感觉到心底舒适了不少。 “你蒸一锅米饭吧。”沈星羽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巴,淡然的吩咐道。 雪姨一愣:“少夫人中午是想要吃米饭么?” “不是。”沈星羽摇摇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哎。”雪姨不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但是只要想到这是少夫人,也只得听从吩咐。 于是雪姨就在沈星羽的指挥下面,一会儿蒸米饭,一会儿切菜,一会儿炒菜。 所有的菜的调料都是沈星羽放得,但是炒菜却还是雪姨炒的,很快,几盘炒菜带一锅淡菜萝卜汤上了桌,沈星羽掏出手机,拨打了唐靳禹的号码。 正在开会的唐靳禹听到电话铃声,不由得剑眉微蹙。 本以为是沈紫灵…… 因为只有沈紫灵才不会管他什么时候工作,想打电话就给他打电话。 手往下压了压,报告的声音轧然而止。 唐靳禹这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却不想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星羽。 不由得有些意外,他记得,结婚后这么久了,沈星羽几乎从来没有主动的给他打过电话,唐靳禹甚至有时候都感觉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否则沈星羽怎么会爱他呢? 都不主动给他打个电话。 只是唐靳禹忘记了…… 从来都是只有被爱的那个人才有恃无恐。 沈星羽从来都不在这个有恃无恐的范围之内,所以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如履刀尖。 不过,他还是接了电话,那边传来沈星羽柔柔的嗓音:“喂,靳禹。” “嗯。” 那柔柔的嗓音一瞬间将他心底的火气给冲散了不少,甚至带上一些淡然的笑意。 沈星羽从来都不会像沈紫灵一样用撒娇的声音叫靳禹哥哥。 只会柔柔的,怯生生的叫着‘靳禹’,一如当年母亲用那满是忧郁的嗓音唤着他的名字一样。 就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眼睛红红的,可怜兮兮的娇软而不自知。 “我做了几个菜,你中午下班了会过来么?” 闻言,唐靳禹的剑眉陡然蹙起,声音里也带着几分严厉:“你手受伤了还做饭做什么?你不要你的手了没?” 沈星羽一听他生气了,连忙焦急的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我没有用那只受伤的手,我只是加了调料,切菜翻炒什么的都是雪姨做的,我其实没有做多少。” 听着她紧张兮兮的解释,男人这才松了口气,他还真的害怕这个女人为了讨好他而不顾自己的身体。 不过,心情一放松,就想到沈星羽刚刚说的那个做了几个菜。 不由得肚子都跟着饥饿起来。 当初沈星羽在雪海居的时候,给那几个厨师做示范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由她放作料,厨师翻炒,做出来的菜确实和亲手做的一样。 想了想,开口淡淡的道:“你好好休息,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中午我去医院看你。” “真的么?”沈星羽惊喜的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她没想到只是尝试的打了个电话,唐靳禹竟然真的要过来看她:“那我在这里等你。” 听着那喜悦的声音,唐靳禹也忍不住的脸上挂上一丝笑意:“好,我开完会就过来。” “好,那我先挂了,不打扰你工作了。” “好。” 直到挂断了电话,唐靳禹脸上的笑意都不曾消散。 下面的员工不由得面面相觑,纷纷都在猜测这个电话的主人是谁。 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爆炸案,整个唐氏沪市分公司的员工都仿佛笼罩在数九寒冬的寒冰之下,瑟瑟发抖。 却没想到仅仅是一个电话,就让这位总公司来的大boss春暖花开。 他们都不由得想要赞叹起这位真·勇士了。 接下来唐靳禹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对他们报告的事情的容忍度也提高了许多,导致整个会议的进程一下子喜人了起来,成功的在午餐之前会议结束。 唐靳禹带着谢思杨施施然的离开了会议室。 里面的人这才骚动了起来。 “哎哎,你们说那位打电话的是谁啊?” “那还用说,肯定是总裁的女朋友了,不然你以为谁能让他笑的那么暧昧啊。” “天啊,也不知道是哪位美女能成为总裁的女朋友,简直太幸福了,长得又帅,年轻多金,再加上还很宠溺,你们听到刚刚总裁说了什么么?我马上就去看你~~嗷嗷嗷,老夫的少女心啊,简直炸裂。” 这番言语一看便知道是部门的女性经理说的话。 另一个男性经理不屑的撇了撇唇:“你死心吧,总裁的女朋友肯定是名媛,你……这辈子是别想了。” “你,我想想还不成?总比你想都没的想好吧,哼。” “说起来,我记得总裁的女朋友好像是京市的吧,也一起来了沪市么?” “说的也是啊,看来总裁真的很爱他的女朋友啊,这次的事件影响这么大,都没有让他女朋友曝光,所以当初那个让总裁躲过一劫的女性员工就是他的女朋友么?” “应该是吧,真好啊,居然能在这个时候让总裁躲过一劫,以后恐怕总裁会更爱她吧,毕竟救了她的命呢。” 一行人说话间就出了会议室。 谁都没有看见坠在最后的一个不起眼的男人,拿着手机急匆匆的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凝重。 谁知道路上正好撞到了自己的同事,那人调笑道:“老周,这么急匆匆去哪里啊?” “哎,别提了,我儿子又感冒住院了。”那人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第四十七章 一起吃午餐吧 唐靳禹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到了午餐的时间。 住院部里面到处人来人往的,走在外面都能看见那些拿着餐盘往医院食堂走去的家属们。 直接从地下室的电梯上了顶楼。 推开病房门的身后,沈星羽正拿着手机靠着窗台似乎在看着什么视频,雪姨第一瞬间就发现了唐靳禹的身影,刚准备出声,却被唐靳禹的动作阻止了。 雪姨点了点头,便装作不知道一般,又转回了厨房。 沈星羽趴在窗台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视频,正好是上次唐靳禹开发布会的视频。 她不明白,当时她在关押室的时候,看见这样的视频,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呢? 她……不是早就该明白,唐靳禹从来没将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看不是么? 那她又为什么一下子那么的绝望呢? 沈星羽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的脑袋出现了问题。 唐靳禹蹑手蹑脚的走到她的身后,目光落到她的手机屏幕上面,眸瞳猛地一缩。 上面是他召开发布会的画面。 只是…… 正好到了那些记者询问沈星羽身份的时候。 不由得有些紧张的看向沈星羽,毕竟他调了警察局的监控出来看,很显然沈星羽是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然后就出现了自杀的行为。 心底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他刚准备伸手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回答已经说出了口。 只是这次的沈星羽却异常的冷静。 甚至连眉眼都没有闪烁一下,就这么淡漠的看完了这个视频。 唐靳禹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仿佛要从她的行为中解答出,她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却不想,沈星羽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就一脸落寞的将视频给关了,然后站直了身体,将手机塞回了口袋,转身刚准备往房间里面走,却不期然的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崴。 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唐靳禹心头猛地一个咯噔,伸手就将她给捞进了怀里。 沈星羽趴在男人温暖的胸怀上面,眨了眨眼睛,这才心有余悸的站直了身体。 诧异的看着扶着自己腰的男人,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来的?” 唐靳禹被抓了个正着不由得默了默,随即淡淡的开口:“我早就过来了,只是你看视频太过于专心了,没有发现我而已。” 被倒打一耙的沈星羽信以为真,垂下头:“对不起。” 唐靳禹被她的道歉弄得有些不自在,顺势的就松了手,转身往餐桌的方向走去:“不是说喊我来吃饭的么?我下午还有会议,吃饭吧。” 一边走着,一边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 女人那纤细的过分的腰肢的触感,似乎还在指尖萦绕。 沈星羽连忙走到厨房,对着雪姨说道:“把香油热一下,浇在菜上面。” 雪姨的手顿了一下,不明所以,却还是连忙照做了,香油只用了小小的一勺子,但是浇上去以后,顿时香气四溢了起来。 坐在餐桌上,唐靳禹都能够文件菜的香气。 顿时肚子也跟着变得饥饿了起来。 两个人沉默的坐着吃饭,唐靳禹吃饭向来不喜欢说话,沈星羽也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吃饭。 瞥了眼男人碗中有些素淡的白米饭。 沈星羽还是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辣酱出来,推到了他的面前:“这是我从京市特意带过来的辣酱,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本来想到这里给你做好吃的辣菜的,没想到……” 唐靳禹的手微微顿住。 看着那罐子辣酱,点了点头:“没事,以后回京市再做吧,你把手养好先。” 说着,却也不拒绝辣酱,直接将辣酱的盖子打开,挖了一筷子辣酱放在了米饭里搅拌了一下。 熟悉的鲜辣的味道一瞬间充斥了整个鼻腔。 也让他多日来不太好的胃口一下子的就打开了。 吃完了午餐后,唐靳禹沉默的看着桌面上被吃的赶紧的菜,不由得有些沉默,他最近一直都吃的不太好,看来不是因为他没有胃口啊,而是因为他没吃到想吃的味道。 雪姨看见他吃的干净,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我……的手会有后遗症么?多久才能好?”沈星羽小心翼翼,迟疑的问道。 男人挑了挑眉头:“怎么?” “那份古筝的工作……” “呵呵。”男人讥诮的讽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揶揄:“你当初扎自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要是没死,这工作可怎么办?” 沈星羽的面上染上一丝薄怒,心底又觉得委屈。 一时间表情难以控制的显得怪异极了。 她当时只想死,哪里想到这么多的事情来,如今死也没死掉,只能想想该怎么活下去了。 唐靳禹看她脸色不好,也知道自己说这话有些伤人。 毕竟沈星羽当时会自杀是看了他的新闻发布会才产生了轻声的想法。 不管是不是有关押室的心理暗示作用。 毕竟将她关在关押室的人,也是他。 “你的手好好休养的话是不会有后遗症的,但是这份古筝的工作你恐怕是暂时做不了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手……怎么说至少也得休养个一个月吧。” 唐靳禹不知道沈星羽的手到底是多么的严重。 但是既然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只是伤到皮肉,应该也不是非常的严重。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变得灰败了下来。 完好无损的那只手紧紧的攥着。 脸上流下悔恨的泪水。 “等回去让四叔给你看看,要是没有这边说的那么严重的话,你倒是还是可以试试的。” 唐靳禹看不得她这幅模样,不由得轻轻咳嗽一声,再次开口给她希望。 沈星羽猛地抬起头来,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好,那回去就让四叔给我治手。” 唐靳禹看着她一脸希冀的模样,不由得手指搓了搓,指尖仿佛又出现那种抚触着她纤细的腰的触感,不由得抿了抿唇:“嗯,我给四叔打个电话,让杜衡先过来一趟吧。” 杜衡是唐海渊的亲传徒弟,能被唐海渊带在身边学习的,自然不差。 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的脸,沈星羽这下子是真的感动的想要哭了。 她没想到,唐靳禹居然愿意为了她,让杜衡专门跑一趟。 唐靳禹被沈星羽的眼神看的不自在极了。 连忙站起身来:“我下午还有会议,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沈星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双目憧憬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停的点着头。 唐靳禹看着这样的沈星羽,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 只得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好。”沈星羽重重的点了点头。 沈星羽就这样痴痴的靠着门框,看着那挺拔隽秀的身影渐渐的走远,最后消失,眼泪终于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的手,真的还有救么? 哪怕现在被绷带包裹着,她也知道,当时她扎自己的时候,力道很大,完全是下了死手。 从小的时候,就有人说她的手很稳。 不是做医生的料,就是做考古的料。 所以她才会去报考医科大学。 她其实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唐海渊的存在,唐家最耀眼的天之骄子。 她的梦想是能成为唐海渊的学生,这样就能近距离的接触唐靳禹了,哪怕不相认,她也想静静的在他身边看着他,以一个点头之交的身份。 “少夫人,你赶紧上床休息吧。”耳畔传来雪姨叮嘱的声音。 沈星羽猛地回过神来,茫然的点了点头:“好。” 上了床,躺在被子里。 沈星羽都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似乎离开了京市,唐靳禹也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是…… 应该是,只要没有沈紫灵的出现,唐靳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不再是冷嘲热讽,也不再是充满了厌恶的憎恶,反而就好像是两个普通人见面关怀一样。 亲密不足,但客气有余。 闭上双眼,沈星羽回想起中午撞到他怀里的画面。 鼻端氤氲的是他身上特有的清冽的气息。 那一双手,顺势的扶住了她的腰,掌心炙热。 只一个简单的触碰,就让她浑身战栗无比。 那不是兴奋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就好像长在悬崖边的凌霄花,终于被她给折下来了一般,真想未来某一天,她真的能折下这多凌霄花,她也就死而无憾了。 带着这样美丽的憧憬,忙了一个早上的沈星羽,沉沉的睡了过去。 ………… 唐靳禹给唐海渊打了电话以后。 唐海渊就给自己的学生杜衡放了家,正好杜衡这几天也没有手术,便直接安排他道沪市来。 而唐靳禹则是带着谢思杨直接去了沪市周边的杨城。 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 当唐靳禹站在杨城的街道的时候,一时间竟然有些怔忪。 谢思杨很快的就发现了唐靳禹的不对劲,不由得响起了沈星羽,推了推眼镜:“沈二小姐似乎就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 唐靳禹点了点头,眼底划过一丝怀恋:“我来过这里。” 这倒是让谢思杨有些诧异了,他以为唐靳禹顶多去过沪市,没想到还来过这个小城市么? “大约我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我四叔在医学院任教,和这边的一所中学达成了战略帮扶,我们唐氏在这边捐献了两栋大楼。” 说着,谢思杨便已经看到了旁边站牌上面的地图。 指着其中一个点问道:“是这所高中么?” “嗯,意林高中,算是个私立学校,不过现在似乎改成了公立了。” 谢思杨又想起关于沈星羽的资料:“沈二小姐,似乎就是从意林转学去了京市第三高中的。” 京市第三高中? 唐靳禹不由得剑眉微蹙。 “意林中学是杨城唯一一所省重点,沈宏德居然将她给转到了京市有名的痞子学院。” 最重要的是,哪怕沈星羽在第三中学里面上课,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医科大学,若不是因为沈紫灵的肾源问题的话,恐怕沈星羽以后会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第四十八章 我曾经来过这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唐海渊之前看见她的时候,就给过她一个很高的评价。 手稳。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手稳,能更少的发生医疗事故。 所以,唐海渊是真的唏嘘过的,毕竟就连杜衡,这个被唐海渊亲自点名带在身边的学生,唐海渊都没有给出这么高的评价来。 听着唐海渊的抱怨,唐靳禹甚至感觉,是不是他毁掉了一个未来的国医圣手的感觉。 谢思杨能听出唐靳禹语气中的讥诮。 他其实一直都觉得唐靳禹和沈紫灵之间的关系很奇怪。 说唐靳禹真心的爱沈紫灵吧,也不像,毕竟他看向她的眼睛里一直都是清清冷冷的,甚至都没有偶尔暗暗一瞥时,看沈星羽的眼神温柔,若说不爱吧,他能愿意为了沈紫灵娶沈星羽,甚至有时候无条件的包容沈紫灵。 这一切,若说不爱,又解释不通。 总之矛盾极了。 就好比现在,沈宏德是沈紫灵的亲生父亲,可在唐靳禹的眼里,却看不见丝毫的尊重,有的只有无边的冷漠。 “我们现在就去场地吧,争取晚餐之前赶回沪市。” 唐靳禹得到消息,杜衡已经往飞机场去了,他必须在杜衡出现在病房之前,在病房里等着。 他必须亲眼看见沈星羽的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是,总裁。”谢思杨也脸色一正,不再胡思乱想,开始认真工作起来。 虽然他和唐靳禹是大学同学,但是现在唐靳禹是他的顶头上司,自然是要公私分明的。 而另一边的杜衡也确实上了飞机。 只是上飞机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唐海渊的电话,让他再回去一趟,顺便给沈星羽将他新配的护心宝给带过去,这是在保心丹之上药效更加有效果的药丸。 杜衡不由得有些奇怪,看着手中洁白的小瓷瓶。 这份药丸唐海渊配出来后一直都没有给别人过。 因为里面的药材实在是太过于珍贵,以至于唐海渊本身就舍不得将这个药送给别人,让杜衡没想到的是,唐海渊竟然特意打电话,语气十分郑重的让他回去将药给带上。 他也见过沈星羽,并没有感觉到哪里特别,需要让唐海渊这般的看重。 唐海渊只一眼便知道这个小徒弟是对沈星羽产生兴趣了,不由得摇摇头,可惜的叹了口气:“我是可惜她,是个好苗子,可惜被沈家给毁了。” 唐海渊初了初恋女友,这辈子都没想过要找其他的女人,所以他将每一个学生都看做自己的孩子,沈星羽的资质实在是太好,若是他早知道沈星羽的天赋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让沈星羽去做这个换肾手术的。 沈紫灵的身体并没有到了非换肾的地步不可。 保守治疗,一边寻找肾源,至少还能再拖十年。 可是就因为沈家人的自私,彻底的毁掉了一个未来的医生。 实在是可恶至极。 “好苗子,她的资质很好么?”素来清冷的杜衡此时也有了些许的书生意气,有些不服气的问了出来。 唐海渊笑了笑,不以为意,年轻人有攀比心态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叹了口气:“这么说吧,她的天赋在我之上,和……她相提并论。” 只可惜,拥有这样天赋的两个人,似乎一个都没有走上从医的道路。 杜衡倒吸一口气,眼底也染上一丝可惜。 他以前一直听唐海渊说自己资质愚钝,他还在心底暗暗郁闷,若是他都是资质愚钝的话,那么他岂不是就是笨蛋一个了。 知道后来听说了那位女士的事迹,他才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蠢笨无比。 如今陡然听说沈星羽拥有那么高的资质,却被沈家给硬生生的毁了。 不由得也有些气愤起来。 华国从来都不是医疗大国,人口众多的情况下,导致医生的数量越来越少,质量也越来越参差不齐,如同唐海渊这般的国医圣手级别的,已经没有多少了。 现在的医学生,肯用心钻研的人更少,更像是从流水线上生产下来的一样。 唐海渊咧了咧唇,啧啧了两声,摇着头:“最重要的是,她的手,特别稳。” “而且,她以前还给我写过信。” 写信? 杜衡诧异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唐海渊。 怪不得他以前就觉得唐海渊对沈星羽的态度特别的奇怪,尤其是,唐海渊亲手给沈星羽做完手术的时候,出来的时候,脸色阴沉无比,怒意值爆表。 大约那时候他就发现,沈星羽就是那个给他写过信的小丫头吧。 “嗯,大概在她十七八岁的时候,写信给我说想要考医科大,想要读我的研究生,做我的学生。”唐海渊摘掉脸上的眼镜,无奈的叹息一声:“只可惜真正见面的时候,物是人非啊。” 唐海渊永远都忘不掉,他穿着手术服走进了手术室。 沈星羽打了麻醉还没有完全的昏迷,眯着眼睛艰难的开口对着他笑道:“唐博士,我以前给你写过信,你还记得么?不过,好像我再也不能考你的研究生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的星星好像一下子就灭了下去一般。 唐海渊几乎一下子,就想起了几年之前收到的那几封信。 做完手术之后,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她和沈家人,唐靳禹之间的关系给查了个清楚,不然他还不知道,他的好侄子,居然不声不响的给他弄出了个好侄媳妇出来呢。 他从她的身上看见了……他初恋女友的影子。 所以难免就多关注了一些。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就这个不久于人世的小姑娘,在唐家,竟然也在遭受着不公平。 “你将护心宝给她送过去以后,在沪市那边也找找心源,争取三年之内给她找到合适的心源。” 唐海渊是真的心疼这个女孩。 所以,他愿意为了她去废这个精神。 杜衡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老师这是想起自己的初恋女友了。 手里紧紧的攥着这个小瓷瓶,重新拿起自己的行礼,往机场赶去。 只是赶去的路上却不由得有些愠怒。 明明拥有那么出色的天赋,那么稳的手,却偏偏要毁了自己的天赋。 沈星羽最好祈祷自己的手没事,否则他绝对会忍不住狠狠的臭骂她一顿的。 而远在沪市的沈星羽还不知道自己将迎来怎样的狂风骤雨,只呆呆的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男人,不由得有些惊愕:“你下午去了杨城?然后你还赶回来了?” 目光复杂的看着手中的牛皮糖。 这是杨城的特产,只有最正宗的百年老店才能做出这样的味道。 目前市面超市里面卖的那些,已经不算是正宗了。 “嗯。”唐靳禹眉眼疏淡的靠在沙发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这才将喉咙间的燥意给压制了下去。 沈星羽剥开一颗牛皮糖,塞进嘴巴里。 绵软清甜的软糖有些黏牙,白芝麻黑芝麻都透着清香味,吃在嘴巴里,苦涩中带着甜,甜里面又带着微微的涩,是最正宗的牛皮糖味道。 她看着怀中这一大盒的糖,眼圈忍不住的红了,吸了吸鼻子,衷心的感谢道:“谢谢你,我……很开心。” 她离开杨城六年,这是她第一次吃到杨城的糖。 送出礼物后,从未得到过这般郑重感谢的唐靳禹也不由得有些不自在的轻轻咳嗽了一声。 “没事,路上看见了,谢思杨下车买的。” 沈星羽看着他一副不愿意承认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开来:“但是还是想要说谢谢。” 唐靳禹有些呆。 沈星羽在他面前表现的一下都是畏缩的,惊恐的,甚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惶恐的。 几乎很少有笑的如此开朗的时候。 原来沈星羽笑起来,也这么的好看。 被唐靳禹的目光看的有些奇怪的沈星羽,忍不住伸手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是刚刚牛皮糖的芝麻沾到了脸上么?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唐靳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抿了抿唇,状似无意的伸手在她脸上擦了一下:“这里,有几颗芝麻。” 沈星羽睁大了眼睛,眼底染上一丝不敢置信。 她明明刚刚已经将脸上所有的地方都擦了一遍,所以绝对不可能有芝麻的。 很显然,唐靳禹这是在掩饰自己的失态。 心底不由得涌上一丝甜意。 她决定不拆穿唐靳禹的小把戏,只是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的涌上来。 沈星羽无疑是美丽的,尤其是手术之后又受到了一些嗟磨,本身就瘦弱不堪,那腰更是细的让人害怕一折就断,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也显得格外的白皙。 一双偌大的漆黑的双眼,像两颗黑色的宝石一般,镶嵌在她的脸上。 小而挺巧的琼鼻,菱角小嘴,透着不健康的微微的紫。 眉眼轻敛,一个病态的病美人就这样俏生生的坐在了面前,无端的给人几分柔弱的感觉。 就好似小说中的林黛玉,病态美,婀娜美,娇软而不自知的美。 越是和她相处,唐靳禹就觉得自己的目光越是被她吸引。 心底对沈紫灵的歉疚也愈发的浓烈了起来。 手指狠狠的攥起,后槽牙紧紧的咬着,强逼着自己将脸转向其他的地方去:“还有吃的东西么?我肚子饿了。” 听到唐靳禹说饿了,沈星羽连忙站起来,招呼雪姨,让她做点面条,正好她带了辣酱,用辣酱放在汤里,再将中午炖的牛肉煲多出来的牛肉用来做汤底,肯定是非常好吃的。 只听着她那娇软的声音在厨房里小声的叮嘱着。 唐靳禹的精神就忍不住的松弛下来,窝在沙发里,多日来紧绷的神经,一瞬间变得舒缓起来。 “咚咚咚——” 就在此时,病房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唐靳禹以为是医生查房,便直接的开口道:“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而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沪市医院的医生,而是远在京市的杜衡。 他终于到了。 第四十九章 差点成为师妹 “杜衡?” 唐靳禹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杜衡手里还拎着行李箱,还有他管用的药箱,里面没有尖锐的东西,只有一些他用惯了的私人物品,和唐海渊拖他带过来的药,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长身而立,静静的拎着箱子站着。 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白皙的过分的皮肤看起来有种久不见阳光的通透感,淡漠的表情,就连眼神里都没有几分人气,头发有些凌乱,又透露出几分年轻人的朝气来。 “杜医生。”沈星羽惊喜的看着出现在病房里的男人。 杜衡的目光也越过唐靳禹看向沈星羽。 那清冷淡漠的目光中瞬间起了波澜,视线很快又落到她被纱布包裹住的手腕上,眉心一蹙,显而易见的不悦流露了出来。 随手将行李箱放在一般的墙角。 迈开长腿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拽起她受伤的手,小心翼翼的拆开纱布。 当伤口真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那张英俊的过分的脸,终于漆黑成了锅底。 沈星羽也是第一次看见没有纱布包裹的伤口。 实话说,伤口并不是很大,甚至没带几分狰狞。 缝了针,已经结痂,看起来就好像几个很小的伤口,但是只有沈星羽知道,这伤口有多么的深。 “唐总。”杜衡攥着她的手,转身看向唐靳禹:“我需要给她拍片子和做透视,麻烦你安排一下器械。” 唐靳禹眯着眼睛看了眼交握在一起的手,冷着脸对着谢思杨点了点头。 一直坐在角落椅子上的,没什么存在感的谢思杨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而杜衡多余的话没说,只转头继续看向那伤口,声音中带着薄怒:“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了你的手?” 他的语气并不是多么的严厉,却偏偏让沈星羽感觉到无比的羞愧。 头垂下来,身上带着无端的脆弱。 看着这样的沈星羽,再多的职责杜衡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生闷气似的,重新从药箱里拿出新的绷带给她缠上。 “对不起。”沈星羽小声的道歉。 “你和我道歉什么?你伤的也不是我的手。”杜衡冷冷的反驳了一句,眼神专注的继续给她包扎,直到那绷带重新变得平整,才松开她的手,推了推眼镜,不咸不淡的开口道:“你知道你的手值多少钱么?你就这么糟蹋它?” “对不起。”沈星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乖乖的道歉。 “哼。” 杜衡冷冷的哼了一声,决定不再去看那张无辜的脸。 他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掐死她。 沈星羽小心翼翼的抬眸瞥了他一眼,看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瞬间的更加的不知所措起来。 她知道,唐海渊一定是已经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给他写信的小女孩了。 唐海渊曾经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 她就知道,她曾经错过了什么。 她不是不后悔的,但是后悔没有用啊,她见到唐海渊的时候,身体里面的肾已经被切除了。 唐靳禹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互动和谐的男女,哪怕杜衡一直在对沈星羽冷言冷语,但是动作却是相当温柔的,好像生怕碰到他的伤口似的。 两个人之间仿佛又一股莫名的和谐。 看的唐靳禹心底直直的冒火。 “你们以前就认识?”勿怪唐靳禹这样猜测。 杜衡摇摇头,淡漠的表示:“不认识。” 沈星羽也跟着后面点点头。 唐靳禹:“……” 怎么看也不像不认识的模样啊。 “我以前……想考唐四叔的研究生来着。” 想了好一会儿,沈星羽还是决定说出真相,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唐靳禹,垂下头:“我……十六岁的时候,给唐四叔写过信,约好了上医科大学,然后读他的研究生。” 唐靳禹一下子愣住了。 杜衡推了推眼镜,淡淡的开口:“也就是说,唐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沈小姐会是我的师妹。” 说着,又抿了抿唇:“当然,现在意外已经发生了,沈小姐这辈子也成不了我的师妹了。” 而意外是谁带来的。 是他。 是唐靳禹、 他亲手毁掉了四叔的学生。 “如果你不插手这件事的话,她会成为老师的关门弟子,未来国医圣手最有力的继承人。” 杜衡的声音不大,只是淡淡的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是话里的意思却让唐靳禹忍不住的心头一顿。 那样浅浅的指责,唐靳禹无话可说。 是他,亲手毁掉了未来的医科专家。 “做什么都是救人,她将肾换给紫灵,也是在救人。”唐靳禹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反驳道。 杜衡嗤笑一声:“一个是可以救无数的人,一个只是救一个人,这就是区别。” 唐靳禹漆黑的眸底染上一丝愠怒:“我记得我喊你过来的目的,只是检查一下她的手,而不是让你来指责我的。” 杜衡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耸耸肩:“确实,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反正肾已经没了。” 他是心底真的有怨气。 越是做了医生,接触越多的病人,他们这些医务人员就越感觉到力不从心。 他想要救人,可是很多病症,他们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 而现在,一个原本的好苗子就这样为了一个自私的女人彻底的毁了。 这让杜衡怎么不生气? “你……”唐靳禹被他的态度给弄得脸色一沉。 刚准备发火,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推门而入的是刚刚出门的谢思杨。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看的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 难道他今天又帅了么?怎么突然所有人都看着他呢? 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依旧是衣服波澜不惊的表情:“器械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杜衡点了点头:“走吧。” 说着,便从自己的药箱里抽出一袋小包装的医用手套,已经消毒过了。 沈星羽抿了抿唇,刚刚还不紧张的情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突然,肩膀被一直温热的大手揽住,耳畔传来男人那低沉,充满安抚人心感觉的嗓音响了起来。 “别怕,只是复诊而已。” 无论之前怎么讽刺沈星羽自残,这会儿唐靳禹都是真心的关怀着她。 重重的点了点头,沈星羽轻轻的咬着后槽牙,无意识的跟着后面往前走。 很快,就来到了顶楼专用的检查室,里面刚刚做了消毒,沈星羽走进去的时候,窗帘也被拉上了,里面开着灯,透着一股医院特有的清冷的感觉。 一旦进入了工作状态的杜衡,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文件板,眉眼冷漠而矜贵。 带着一股高傲在上的凛冽气势。 就仿佛这小小的空间里面,他就是这里的王者,主宰着这里所有的一切。 复查的过程是十分冗长的,杜衡看的比沪市的医生更加的仔细,更加的专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沈星羽感觉自己的腰都坐的有些酸疼的时候,杜衡这才扭了扭脖子,起身去拿报告去了。 很快,报告出来了,杜衡蹙着眉头看着上面的数据。 好半晌后,就在沈星羽以为手没用了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依旧是那样淡淡的模样。 波澜不惊。 “问题不大,只是里面的肉受到了尖锐金属的割伤,愈合情况也算是良好,但是,要好好休息,不能干重活。” 杜衡推了推眼镜,将报告递给站在一边的谢思杨。 “那我能弹古筝么?”沈星羽急切的走上前去问道,她需要这份工作。 杜衡眉宇轻拧,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没事干嘛去弹古筝? 沈星羽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这样的讯息来。 不由得苦笑一声:“那是我的工作啊。” 杜衡挑了挑眉:“我记得你现在还是医科大学的学生,还拿着全额的奖学金,你现在的工作应该是上学。” 沈星羽一下子闭了嘴,她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她很需要钱。 倒是唐靳禹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大约是不知道她这股莫名的倔强来自哪里。 “别想了,古筝这只手手腕着力很多,不能弹。” 杜衡冷冷的打断了她的幻想,直接给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你不想以后吃饭拿筷子都哆嗦的话,最好不要做重力活。” 说着,目光中带着一丝的讥诮,一字一顿的开口:“特别是做饭颠勺之类的……体力活。” 沈星羽顿时脸色僵了僵。 抿了抿唇,没有答应也没有单薄。 杜衡根本不在乎她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对了,上次老师吃了你做的辣酱很喜欢,如果还有多余的话,可不可以给我一些,老师那罐已经快要吃完了。” 沈星羽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他,她怎么不记得她什么时候给过辣酱给唐四叔? 闻言,唐靳禹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脸色漆黑如锅底。 傅海渊上次抢了他一罐辣酱不说,现在还想抢更多的? “额,有的,在雪海居后院仓库旁边的梨树下面,我埋了几坛子,是我刚做的,若是唐四叔不嫌弃的话,就先拿走吧。”沈星羽连忙开口说道。 她对唐海渊是真的敬重,如今听到他说喜欢吃她做的辣酱,也不由得开心了许多。 “嗯,我马上就给老师打电话。” 说着,便捏着报告施施然的走了出去,一边走着,一边从口袋里掏手机。 很显然,他现在就准备给唐海渊打电话了。 唐靳禹面色阴沉的看向他的背影,走到沈星羽面前,恶狠狠的道:“你把我家的花园当成什么了?到处都埋得你的辣酱?” 他没记错的话,上次福妈拿回来的辣酱就是从花园下面挖出来的。 该死的,沈星羽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园丁的眼睛下面埋了坛子? 沈星羽诧异的看了一眼他那愤怒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意外:“花园里我只埋了一坛,现在新做的,我都已经埋到后院了。” 唐靳禹:“……” 第五十章 我们好好相处吧 所以,他现在纠结的只是家里被挖穿了么? 不是,他只是在心疼他的辣酱而已。 唐靳禹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连回去都没有精神了。 “我的手,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吧。”沈星羽的心还在她的手上,听杜衡的意思是,只要在恢复的这段时间内不要做重活就能恢复到以前。 想到这里,沈星羽的心也不由得安稳了几分。 既然没有死掉,日子还是要过的,至少她还有一个妈妈要照顾,她不能妥协。 唐靳禹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静默了几秒,然后没好气的开口道:“你没听他说么?只要不做体力活就没事,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养身体吧,至于你母亲那边,药我会负责,至于其它的,你自己去开导吧。” 难得的,两个人这样心平气和的谈论起了沈家的事情。 沈星羽没有露出凄苦的表情,而唐靳禹也没有流露出对沈家不顾一切的偏袒。 其实在听到沈星羽说的所谓的事情的真相的时候,唐靳禹就已经相信她了。 但是…… 他还是觉得,可能这一切的事情只是源于沈宏德太爱沈紫灵这个女儿了。 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的走错了路。 至于沈紫灵……唐靳禹还是倾向于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不管唐靳禹在心底怎样为沈紫灵开脱,总之这会儿心平气和的唐靳禹还是让沈星羽感觉到了受宠若惊。 结婚几个月,大约只有在沪市的这几天,才是两个人相处的最和谐的时候了。 “这次爆炸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回去不管谁问你什么,你一概不许说些什么,知道了么?” 提到爆炸案,沈星羽猛地垂下头,脸色是愈发的苍白。 显然,只要想到那天的场景,她还是忍不住的感觉到害怕。 毕竟那天要不是她突然心绞痛,可能她和唐靳禹都要被炸的粉碎了。 仓惶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看着这样的沈星羽,唐靳禹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后悔。 他没有想要吓唬沈星羽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她一声不要乱说话而已,只是他忘记了,沈星羽不是他手下的那些员工,不是谢思杨。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她面对这样的场面也会有恐惧的情绪。 “……” 沉默了半晌,终究带着丝歉意的开口道:“对不起。” “没关系,我只是吓到了而已,毕竟那天太……”说道最后,沈星羽是止不住的哽咽声,小心翼翼的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向他,不由得抿了抿唇:“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嗯?”唐靳禹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我……我实在是太胆小了,竟然这样就被吓破了胆子。”沈星羽一边狼狈的用手背擦着眼睛,一边强迫自己笑着道。 唐靳禹没想到她竟然会先检讨自己。 毕竟这件事怎么看,沈星羽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若不是他突然心血来潮要将沈星羽带过来,她也不会看见这样可怕的一幕。 更可能的是,他们顺利的坐上了那辆车,然后彻底的…… 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唐靳禹的脸色也不由得白了白。 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意识到……沈星羽当时在那里是什么样的作用,心底一阵后怕。 再看沈星羽的眼神已经和刚刚完全不同了。 他忍不住的伸手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再也压抑不住的,哑着嗓子低低的说道:“谢谢你。”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僵住了。 “要不是你的话,我现在恐怕已经粉身碎骨了。” “别这样。”沈星羽伸出手,略有些僵硬的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听到男人这样的闻言软语,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落下:“我也很庆幸,当时我病发了,否则……我真的会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自己。” 这大约是唐靳禹听过的,最美好的发病的理由了。 感受着女人娇软的身子就这样镶嵌在怀里。 他忍不住的垂下头,将脸埋入她的脖颈,一股清幽的香气钻入鼻腔中。 那是唐靳禹从未闻到过的,一股属于女儿的女儿香。 贪婪的闻着那股清香。 “星羽,你恨不恨我?” 突然,沈星羽听到耳畔传来男人这样的问话。 她一时间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是问她恨什么呢?恨他逼她换肾,还是恨他偏帮沈紫灵?亦或者,两者都是? 她摇了摇头:“不恨。” 唐靳禹有些意外的顿了顿,随即突然嗤笑一声:“怎么可能不怕呢,我对你那么差。” “不恨,你是我的丈夫……我自然不恨你。” 言下之意,难道是他如果不是她的丈夫的话,可能就恨了么? 唐靳禹一时有些语塞。 他其实对于自己结婚了这件事,并没有多少的真实感,直到现在,沈星羽这样正大光明的说出,你是我的丈夫,我自然不恨你。 他……是她的丈夫。 所以她不恨他。 抱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从未有过的一种踏实感涌上心头来。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要随意的自残。” 沈星羽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却不想,舌尖恰好触碰到男人的耳垂。 唐靳禹只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直接从耳垂冲上脑门,尾椎处升腾而已的酥意,让他忍不住的动了动身子。 意识到自己舔到了什么的沈星羽更是忍不住的脸色一僵,整个人像一只煮红的虾子,就这么被男人抱在怀里。 而唐靳禹只感觉到怀中女人脸颊上的温度瞬间的升高了。 不由得有些好笑。 明明他受伤的那天,这个女人胆大的很,起床洗了个澡还爬上了他的床,如今倒是开始害羞起来了。 难不成这会儿比那天在床上还要尴尬么? 沈星羽连忙开口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自残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在那里我突然就想到了死,在那里似乎死亡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一样。” 或许是因为哪个房间实在是太压抑了。 所以沈星羽才会受到暗示,渐渐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闻言,唐靳禹幽邃的眸中掩藏的是深深的自责,明明那天那个王警官已经给她打电话了,也阐述了那个病房的危险,是他,没有相信她的话,觉得她在危言耸听。 若不是后来还有个小女警没吃完饭。 否则的话…… 想到这里,唐靳禹忍不住的呼吸一窒。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自责。 “星羽,这三年,我们好好相处,到时候,我们好聚好散,好不好?” 突然,唐靳禹的心底涌上这样的一种冲动。 如果说,沈星羽的生命只剩下三年的话,那么他又何必去让她不开心的过这三年呢? 反正他们已经结婚了,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这三年正好他也好好的想想,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梦想中的妻子,真的是沈紫灵这样的么? 难道曾经的救命之恩,真的应该用一生做赌注么? 这些天,他想了许多,唯一想明白的就是,他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沈紫灵。 曾经那么疯狂的,甚至用自己的婚姻去换取沈星羽的肾的冲动,在这一瞬间全部都化作了一种掩饰不住的焦躁,他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 沈星羽闻言,猛地往后一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仿佛用眼神询问他,这一切是真的么? 他真的愿意和她和平共处么? 可是…… “如果沈紫灵知道了……”她说的很迟疑,也很为难。 但是唐靳禹这次提到沈紫灵却没有生气,反而脸上闪过淡淡的黯然。 “她的身体一向不好,而且……她曾经对我有恩,所以……或许未来我还会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当然,我会避免让你们见面的。” 曾经对他有恩?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 他根本就想象不出来,沈紫灵居然还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但是她却不想让这难得的温情因为沈紫灵给破坏了,只胡乱的点着头,感受着男人怀中的体温,这种宛如灵魂之火一样炙热的温度。 而唐靳禹此刻也是满心的惊奇。 他不喜欢别人触碰他。 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虽然之前沈紫灵也经常和他搂搂抱抱,但是每次拥抱的时候,还是会有那么一刹那的不舒服。 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之前他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他拥抱沈星羽真的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的感觉,尤其是,沈星羽身上还有一种异样的清香,让他忍不住的沉迷,忍不住的皱了皱鼻子,问道:“你身上涂的是什么香水?” 沈星羽微怔:“我没有涂香水啊,我一个住院的人,涂香水干什么?” 说道最后甚至失笑起来。 唐靳禹有些尴尬。 松开拥抱着她的手,两个人之间,一时间脸眼神的碰撞都没有,十分的尴尬。 “我们看电视吧。”沈星羽率先打破了沉默,连忙走到沙发旁边,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对着唐靳禹晃了晃。 “嗯。”唐靳禹点了点头,终于将这尴尬的感觉给过了,暗暗的松了口气。 天知道在公司会议,职场招标上面都没有紧张过的唐靳禹,这会儿为什么这么紧张。 但是沈星羽的动作,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走到沙发边坐到了沈星羽的身边。 看着那只素白纤细的手指点开电视,正好是一步爱情电影。 大概是被沈星羽在关押室里自杀这件事给吓坏了,唐靳禹直接让人将这个病房的网络电视给拔了,只用了最古老的卡片机,放得是最新的几部电影。 都是青春励志,要么是爱情唯美的。 总之一部阴暗系的都没有,沈星羽靠在沙发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屏幕。 而唐靳禹一开始视线也看着电视,但很快。 一股似有若无的馨香从旁边飘了过来。 不由得吸了吸鼻子,暗暗的瞥了一眼沈星羽。 真是小骗子,身上这么香,居然还说身上没有擦香水,不是小骗子是什么? 第五十一章 彼此之间留些空间 大约是那天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 唐靳禹和沈星羽之间的关系也从以前的剑拔弩张,慢慢的变得融合了起来。 唐靳禹意外的发现,沈星羽很多东西竟然和他想的很相似,无论是对电影的理解,还是对生活的态度,都有太多的相似,唯一的不同,也是因为身处的位置,所在高度不同,看到的东西自然是不同的。 时间过的很快,原本一个星期的出差过程,因为一场爆炸案。 硬生生的拖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 而沈星羽的手也在这将近二十天的休养中,已经基本处于愈合状态,除了偶尔会有酸痛的感觉,其他的时候都恢复了正常。 杜衡来的快,走的也快。 检查完了的第二天就坐着飞机走了,当天下午,福妈就打电话过来,说后院的几坛辣椒都被傅海渊挖走了。 唐靳禹的脸整整黑了一天。 好在,事情还算是完整的解决了,除了那个司机安装炸弹的动机不明之外,几乎可以算作是圆满解决了分公司的问题,而在这次的爆炸案中,唐氏对这件事的迅速反应也让网民很有好感。 反而因祸得福,狠狠的刷了一把存在感。 两个人在沪市的关系也突飞猛进,从一开始见面就蹙眉,到了现在有说有笑。 虽然和别的夫妻关系差距太大,但是好歹也跨入了好友的程度了。 两个人十分默契的将京市的沈紫灵给忘了个干净。 所以,当沈星羽跟着唐靳禹身后,走进雪海居大门时,看见站在门口,靠在门框上,一脸无表情的沈紫灵时,两个人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愕然。 显然都没想到沈紫灵会出现在雪海居。 看着那一前一后,和谐无比的两个人,沈紫灵冷哼一声:“怎么,才一起过了几天啊,两个人关系就这么好了?”预语气是说不出的冰冷。 唐靳禹的眉头猛地一蹙,脱口就斥责道:“紫灵,说话何必这么阴阳怪气?” 沈紫灵一愣,显然没想到唐靳禹竟然会开口斥责她,忍不住的就红了眼圈,愤恨的瞪了一眼沈星羽,再看向唐靳禹时,已经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靳禹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没有,你瞎想什么啊。”唐靳禹被这一声质问给弄得浑身忍不住的一颤,连忙就开口反驳道。 却不想,正是这过于迅速的回答,反而给沈紫灵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手指甲狠狠的攥在掌心,紧咬着后槽牙,垂着眼睑的眼眸里掩藏着蚀骨的仇恨。 沈星羽看着那边和谐的两个人,不由得眼神暗了暗。 牵强的扯了扯唇:“既然已经回来了,我就先到后面去了。” 沈星羽想走,沈紫灵却不想放过她。 沈星羽刚刚走出大门,沈紫灵就猛地朝她走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紧接着—— “啊……” 略显得压抑的凄厉叫声从沈星羽的口中溢出。 沈紫灵正好抓到了她受伤的那只手上,沈星羽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嘴巴里面呜咽着。 “你哭什么,你装什么装,你装给谁看呢。” 沈紫灵不知道她的手受了伤,攥着她手腕的手指愈发的收紧,钻心刺骨的痛再次袭来。 她额头忍不住的渗透出了大颗大颗的汗滴来,刚刚还平常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唐靳禹听到这边的骚动,转过头来莫名的看向她们。 却不想一眼便看见沈紫灵抓住了沈星羽的那只受伤的手,脸色猛的剧变,连忙站起来朝他们走过去。 沈星羽疼痛难忍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放……放开我……” 沈紫灵看着她的样子,眉宇不由得蹙紧,眼底满是讥诮:“沈星羽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想要陷害我?我告诉你,你的这些小把戏我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被抓着伤处的沈星羽整个人都快瘫软在地上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 甚至连反驳的话都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口了。 “够了,紫灵。”突然,男人微沉的嗓音从里面响起。 紧接着,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两个人的身边,一把将沈星羽的手从沈紫灵的手中给解救了出来,而沈星羽早就被这疼痛给折磨的只能半依靠在男人的身上。 原本白皙的手腕,瞬间红肿成了一片。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居然看见男人走出来用严厉的口吻斥责了她,然后将沈星羽从她的手里给抢走,再来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沈星羽就这样虚弱无力的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沈紫灵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快要塌了。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沈星羽却好像受了天大的罪一样。 贱人。 真是贱人。 和她妈一样都是贱人。 只会用柔弱的脸去勾引男人。 沈紫灵的眼圈忍不住的红了,不敢置信的盯着不远处那相拥而立的男女。 明明之前都不是这样的。 沈紫灵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沈星羽跟唐靳禹去了沪市,她绝对不可能留在京市,说什么也要和唐靳禹一起去沪市的,哪怕那里有刀山火海,她也不可能放任他们两个在一起的。 “星羽,你感觉怎么样?”唐靳禹焦急的看着她的手腕。 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唐靳禹早已有了条件反射。 沈星羽艰难的摇摇头,脸色苍白的摇摇欲坠:“没事,我先回去了。” 说着,便想要站起来,往外走。 却不想刚站直了身体,双膝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下倒去。 唐靳禹咬咬牙,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便把她往楼上的房间抱去。 “福妈,给四叔打电话。” 刚走出厨房的福妈先是一愣,随即便看见唐靳禹怀抱里的沈星羽,脸色猛地一边,猛地起身便去打电话,声音里也是难掩的恐慌。 沈紫灵不知道沈星羽受伤的事情。 福妈却是知道的。 而刚刚那只手,却手腕通红,很显然,刚刚受到了重创。 这次沈星羽救了唐靳禹,对于福妈来说,就是唐靳禹的贵人,唐靳禹从小就是福妈带大的,两个人的感情早就不是母子,胜似母子。 夫人去世的早,唐靳禹是福妈一手带大的。 所以,这次福妈对沈星羽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沈紫灵诧异的看着福妈那慌乱的神情。 一时间,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雪海居的人对沈星羽的态度已经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唐靳禹将沈星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刚刚那种疼痛的感觉已经消散了不少,这会儿只剩下隐隐的疼痛。 “你没事吧,手给我看看。” 说着便伸手去抓她的手,只是比起沈紫灵的动作比起来却温柔了许多。 沈星羽被他冰凉的手指给抓的畏缩了一下。 “我帮你把外套脱了,太紧了会难受的。” 看着男人那张俊颜上,不加掩饰的担忧,沈星羽忍不住的红了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靳禹这才起身小心翼翼的帮她将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的粉色蕾丝的连衣裙来。 粉粉嫩嫩的颜色将她本就白皙的脸衬托的娇艳了几分。 沈紫灵摇摇欲坠的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互动。 “靳禹哥哥!”尖锐的声音里面带着无边的恐慌。 也将里面暧昧的气氛一瞬间给打散了。 唐靳禹转头看向她,脸上染上一丝窘迫,却还是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顺手将门给带了起来。 阻止她进门的意思很明显。 沈紫灵的脸色又变了变。 看向唐靳禹的眼神里充满了忐忑,手指蜷缩着举在胸前,声音里带着颤抖:“靳禹哥哥,你们现在……是打算要在一起了么?” “紫灵,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为什么和沈星羽结婚,你不知道么?” 唐靳禹对沈紫灵的问题感觉到心很累。 这种被夹杂在两个女人之间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受。 沈紫灵听着他的反问,鼻子一酸,泪意翻涌:“可是,你是我的男朋友啊,靳禹哥哥,你难道忘了么,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的不是么?就算……就算你和沈星羽结婚了,那也只是一纸婚书而已,并不代表你们之间有感情不是么?” 唐靳禹定定的看着沈紫灵,他知道沈紫灵说的是对的。 但是现实却是,沈星羽的痴情和决绝每次他看见了,心脏都跟着颤抖不已。 “可是,紫灵,不管怎么说,沈星羽现在和我是夫妻,哪怕是伪装,我们都要待在一起,如果仅仅是我们见面,你就受不了的话,那么紫灵,未来的三年你可能会很难受。” 唐靳禹的声音很冷,带着淡淡的淡漠。 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让沈紫灵心惊不已。 没有爱意,没有痴迷,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般,让沈紫灵的心,如坠冰窖。 “靳禹哥哥……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好不好,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患得患失,靳禹哥哥,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该怎么过。”沈紫灵焦急的一把抱住男人精壮的腰,将自己娇软的身子狠狠的压向男人的胸膛。 唐靳禹只觉得一股炙热的热流朝自己袭了过来。 紧接着心底那种抵触的感觉便涌上心头。 强忍着想要推开她的冲动,声音里强硬的带上几分温柔:“紫灵,我并没有想要和你分开,但是我希望,我们彼此之间,给彼此一些距离,让我们能处理好自己身边的事,紫灵,别随便跑来雪海居了,好么?” 沈紫灵没有说话,只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整个人蜷缩在男人的怀抱里,所以没有看见男人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烦躁。 “靳禹哥哥,你是讨厌我了么?”沈紫灵忍不住的想要再确认一下。 “并没有,紫灵,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星羽,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至少在她离开之前,我们给她留下的不是痛苦,而是快乐,她救了你的命,紫灵,不要想那么多了好么?” 说着,便伸出手将她虚虚的圈在了怀里。 第五十二章 你陪我去周凛的生日宴 将自己的身子埋入男人的怀里。 可是圈着男人腰的手,却在他的背后狠狠的攥紧。 眼神冰冷的看着男人身后紧闭的房门,牙关紧咬,今天她受到的屈辱,总有一天要一笔一笔的全部还给沈星羽,但是,她现在已经感受到了唐靳禹心底那不悦的情绪了。 所以她不能再多说什么。 只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想想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好了。 之前的几年,唐靳禹一直顾及她的身体情况,一直没有和她有过亲密的接触,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好了,也是时候和唐靳禹有新的发展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愈发的可怜兮兮。 声音也带着几分娇软无力:“靳禹哥哥,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胡乱吃醋了。” 听到沈紫灵的认错,唐靳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几分。 毕竟沈星羽虽然对上沈紫灵的时候会浑身带刺,但是仔细想想,这么多次了,沈星羽一次都没有主动的去招惹过沈紫灵,只是因为沈紫灵对他太在乎了,所以才会每次都失控的变得歇斯底里。 明明以前的沈紫灵,是那么的娇俏可人。 唐靳禹点点头,手指摸了摸她的发丝:“嗯,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是爱你的,知道么?” “嗯。”沈紫灵重重的点点头,算是应承了唐靳禹的话。 只是,接下来沈紫灵却依旧没有松开手,而是接着又蹭了蹭:“对了,靳禹哥哥,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事来找你的,只是没想到……” 说道这里,沈紫灵的语气又暗淡了下去。 唐靳禹闻言眉宇微微蹙起,以为沈紫灵又要拿沈星羽说事的时候。 谁知道沈紫灵却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靳禹哥哥,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三天以后的宴会的事情。” “三天后的宴会?” “嗯。”沈紫灵点了点头,抬起头仰望着男人英俊的脸,眼神里满是期望:“靳禹哥哥,三天后周凛生日宴会,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周家? 唐家和周家一直都是对手的存在,两家也一向没什么来往。 “我去……不太好吧。”周凛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总是被他压了一头,现在在商场上也总是被他压制着,要是真的他去了周凛的生日宴,周凛的脸色一定很好卡。 沈紫灵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官司。 她现在只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唐靳禹是她的男人,哪里还管唐靳禹和周凛之间的那些小心思。 不由得泫然欲泣的看向唐靳禹:“靳禹哥哥是连和我一起参加宴会都不愿意了么?” 唐靳禹看着沈紫灵的表情,不由得叹了口气:“好吧。” 得到唐靳禹肯定的答复的沈紫灵眉眼一扬,眼角是说不出的欢喜。 “那靳禹哥哥什么时候陪我去买礼服吧。”沈紫灵挽住他的手,不自觉的晃了晃。 唐靳禹侧了侧甚至,想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怀里抽出来。 却不想,沈紫灵抱的十分的紧,一双眼睛也紧张兮兮的看着他。 仿佛只要他将手抽出来,她就会哭给他看一样。 唐靳禹看着她紧张的表情,终究还是心软了,点了点头:“好。” 沈紫灵这才露出笑容来。 “你先回去吧,我马上要去公司一趟。” 唐靳禹还是不放心沈紫灵待在雪海居,他不认为沈紫灵是个恶毒的女人,但是嫉妒使人疯狂。 沈星羽的身体刚刚恢复,已经无法承受任何的伤害了。 沈紫灵听到唐靳禹要去公司,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那我就先回去了,靳禹哥哥,不许和小羽太接近了,我会吃醋的哟。” 一边说着,一边紧张的看着男人,直到他点了点头,这才松口气的模样。 下了楼,拎起包,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司机老王为她拉开车门,沈紫灵做了进去,透过车窗对着他摇摇手。 唐靳禹也对着她摇了摇手。 车子缓缓的离去,消失在雪海居的大门外。 与她交错而进的,是另一辆白色的法拉利,开车的是个年轻的男人。 沈紫灵也只是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望着那张侧脸,只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这个男人是谁。 估计是唐靳禹的朋友吧。 想到这里,沈紫灵不由得又是一阵气闷。 她和唐靳禹恋爱将近三年,结果唐靳禹竟然一次都没有将她带到他的朋友面前过。 不是说男人总是有隐性炫耀的心里么? 可是唐靳禹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想要将她带到那些朋友面前的想法呢。 不行,这次她一定要成功的打入唐靳禹的圈子里面去。 想起刚刚进门时,那两个人之间和谐的氛围,沈紫灵就觉得事情迫在眉睫。 “少爷,杜先生来了。” 福妈身后领着杜衡走进了房间。 唐靳禹看见是杜衡,不由得脸色一沉,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悦,声音冷冷的问道:“我四叔呢?” 杜衡不以为忤,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老师今天晚上两台手术,没空过来,而且只是一个小小的手伤而已,没必要总是叫老师的。” “你现在不关心她的手了?”唐靳禹凉凉的,略带讥诮的问道。 杜衡走到床边,看着唯一一个被摆在被子外面的手,手腕的地方已经有些肿了,不由得剑眉微蹙,嘴巴却依旧不饶人的说道:“正是因为我关心,所以我才亲自来了。” 唐靳禹也知道杜衡的艺术完全是继承了唐海渊。 当下也不说什么,只静静双手环胸站在他背后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杜衡的动作很轻柔。 轻轻的捏了捏,确定筋骨没有受伤之后,隐隐的松了口气。 这才给她冷敷,然后用外用的药水喷洒了过后,这才从药箱里拿出绷带来,轻轻的为她包扎起来。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不过这只手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在下雨天,恐怕多少还是会有些疼的,毕竟二次伤害了。” 杜衡说的很简单,可却让站在后面的男人不自觉的蹙起了剑眉。 明明之前的时候并没有说后遗症这些事情,难不成就是因为沈紫灵的这一下,就有了后遗症? “我之前就说过,这只手不能再受外伤了,可是你们却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杜衡看见汤靳禹脸上的神色也不由自主的斥责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星羽这才连忙开口阻止了两个之间可能爆发的大战。 “我的手应该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没有多严重的,其实也就疼了那么一会儿。” 唐靳禹不赞同的看向她。 他可还记的沈星羽刚刚被沈紫灵抓住手时,那陡然变得无比惨白的脸色,怎么看也和不严重有多大的关系。 沈星羽被唐靳禹看的不好意思,只得垂下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白色的绷带将手缠的有些肿,微微的刺痛昭示着手腕受到的伤害,好在轻轻的动了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她就知道,其实自己的伤势远没有杜衡说的那么严重。 那么杜衡为什么偏偏将她的伤情往严重了说呢? 狐疑的看了一眼杜衡。 只见杜衡只静静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淡淡的,眸底似乎还带着一抹讥诮:“沈小姐,虽然你确实在医科大学上了一年的大学,但是,我才是医生,我会对我的病人负责。所以希望你不要擅自的给自己的病情下结论。” 杜衡说的诚挚无比,至少将沈星羽唬的一愣一愣的。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难道她的手真的哪里不对劲么? 抬头,刚想要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就看见杜衡突然面相她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沈星羽一下子愣住了。 难不成,他故意将他的病情往严重了所,只想要帮助她吗? 抿了抿唇,沈星羽终究没有问出话来,只是看向唐靳禹的眼神难免有些躲闪,毕竟这样刻意的欺骗他,多少让她有些在意。 杜衡很快就走了,走之前又给沈星羽带来了一瓶护心宝。 唐靳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环胸的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只觉得她此时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向她的时候竟然带上了些许的躲闪。 不由得更加的确信起了杜衡的判断。 肯定是因为自己的手伤的太严重了,所以才会不敢看他,生怕他因为这件事生气。 想到这里,唐靳禹心底对她不由得产生一些心疼,起身站了起来,声音依旧有些冷:“我今晚睡在书房,你晚上就在这边休息吧,紫灵……今天确实过分了,我替她道歉、”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事的,只是意外而已。” “你不用为她说好话,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并不是想要偏袒她。” 男人眉眼之间的情绪淡淡的。 沈星羽不自觉的仔细的看了看,这才确信男人说的都是真的,他竟然真的在给沈紫灵道歉,不由得抿了抿唇。 脸上的笑容甚至带上些许苍白和虚弱,手指微微的攥起:“靳禹,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好好相处,做平凡的夫妻。” 唐靳禹一时语窒,随即浅浅笑开:“是啊,做平凡夫妻,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也不等沈星羽反应便转身离开了房间,那背影多少有些狼狈而逃的味道。 沈星羽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话,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逃窜离开了。 不过,沈星羽翻了个身,将脸埋入被褥里面。 男人清冽好闻的气息一下子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这种安心的让人难以拒绝的气味,一瞬间让她的大脑开始朦朦胧胧了起来。 在沪市的疲惫一瞬间涌上心头来,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脸埋进被子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丝毫不管站在门外一脸纠结的唐靳禹,手指一会儿扶上门把手,一会儿又赶紧的松了开来,纠结个不停。 平凡的夫妻,是不是就该同床共枕了? 唐靳禹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茫然。 第五十三章 你进门怎么不敲门啊 第二天一大早,沈星羽习惯性的醒来。 看着陌生有熟悉的天花板,一瞬间脑袋有些混沌的竟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手臂撑着床铺茫然的坐了起来,直到看见这深色的床单,记忆一瞬间回笼。 她突然想起来,她昨天似乎是睡在了唐靳禹的床上。 连忙掀开被子下了床,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就赤着脚小跑着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却不想一出门,就正好碰见从对面书房端着咖啡走出来的挺拔男人。 只见他身上还穿着前一天穿着的那间衬衫。 眼下有些疲惫,甚至带着一丝的青灰。 很显然,这个男人竟然一夜没睡,全靠咖啡撑着。 此时看见从自己房间里面跑出来的女人,唐靳禹只觉得自己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差,尤其是看见那张茫然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踩在地砖上的脚甚至连鞋都没穿的时候。 心底的不悦更是涌了上来。 “你是不是仗着我现在对你态度好点了,你就开始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夜未睡的沙哑,也带着几分属于唐靳禹的讥诮。 沈星羽心头一颤,白皙如蚕豆一般的脚趾不自觉的弯了弯,最后更是在男人鄙夷的目光中,相互搓了搓。 垂头轻声的道歉道:“对不起、” 说着,便转身连忙跑去穿鞋了。 只是昨天她是被唐靳禹抱上床的,甚至连澡都没洗,就睡着了。 所以,当沈星羽穿着高跟鞋一脸别扭的重新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唐靳禹的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惊愕的表情来,显然忘记了昨天沈星羽脚下穿着的是足足高达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 一大早就穿这个鞋,明显的有些晃晃悠悠的。 沈星羽尴尬的笑了笑:“我先去后面换衣服去。” 昨天沈星羽的行李全部都被送到了后面仓库里面了,在唐靳禹的房间里她一件衣服都没有。 唐靳禹倒是想说没关系,穿他的衣服就好。 但是又生怕自己的举动给沈星羽带来别的小心思,连忙又止住了心思,干脆的冷漠的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踉跄着走出了别墅,往后面的仓库走去。 微拧的剑眉竟然都没有松开哪怕一瞬间。 而回到了后面仓库的沈星羽却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看着窗外炙热的太阳,这才茫然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忍不住的在心底嗤了一声:“这算是什么事啊,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却被我弄砸了。” 说着又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自我厌恶了几分钟之后,沈星羽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换上拖鞋,快速的走到浴室里冲了个澡,受伤的手高高的举着,没有让水触碰到伤口,经过怎么久的养伤,她的动作早已经驾轻就熟了。 拧开花洒,温热的水头顶慢慢的清润了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也仿佛将她骨子里面的冷给冲散了不少。 水雾氤氲,将她精致的脸上的那一抹讥诮的笑容,也显得格外的麻木。 沈星羽与其说是在洗澡,倒不如只是呆呆的站在花洒下面,任由温热的水,将她身上的寒冷给驱散。 只是,举着手的动作很累,她并没有在花洒下面站很久,就觉得头有些晕,连忙关了花洒,扯了浴巾就擦了擦头发和身上的水,等想要伸手去拿浴袍的时候才发现,她进来的时候忘记带浴袍了。 想了想,干脆用刚刚有些湿了的浴巾随意的挡在身前。 反正外面的门和窗帘都已经关上了,她就算走出去也没有什么。 经历过在沪市医院呆了将近二十天后,她已经比以前胆子大了很多。 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弯腰想要伸手去拿衣服,却又发现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此时正抓着浴巾挡在身前,左右环顾了一下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漏光的地方。 干脆将毛巾给扔到旁边的沙发上。 弯腰伸手就想去拿衣服。 门口突然响起门锁被拧开的声音。 沈星羽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僵住了身体,条件反射的就朝门口看了过去。 唐靳禹修长挺拔的声音矗立在门口,手指扶着门把手,素来英俊无表情的脸上此时满是愕然,幽邃的双眸微微的睁大,目光就这样胶着在她的身上,整个人也如同被静止了一般,淡淡的站在了门口。 沈星羽呆呆的看着他,面面相觑。 突然,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身就朝沙发走去,双手护在胸前,浑身仿佛被火烧了一般,无措的朝他喊着:“关门,关门,快关门啊。” 明明之前脸色还那样的苍白那样的差,这会儿整个人已经宛如被煮红了的虾子一般,透出淡淡的粉。 唐靳禹望着她不着寸缕的模样,喉结上下滚了滚,手指蓦的收紧,薄唇微张,嗓音里透着沙哑:“我……来看看你是不是需要帮助。” 说着,还仿佛镇定的往前跨了一步,直接将背后的门给关了起来。 一双眼睛,却鬼使神差的,从她身上不曾移动半分。 沈星羽茫然失措的用毛巾裹住自己的身体,眼圈红红的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满是惊恐的喊道:“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啊。” “砰”的一声,门再次被打开,又再次被关上。 男人背脊靠着再次被关上的门上。 沈星羽又是窘迫又是羞赫。 她什么都没穿,就连长发都是随意的披散在脑后的,整个人毫无遮蔽的就这样呈现在了男人的面前。 门外,唐靳禹背靠着墙壁,低垂着头,胸膛不停疯狂的跳跃着,明明随性的站姿,却整个人都紧绷成了一张弓。 他甩了甩脑袋,想要将脑海里的迤逦的画面给赶出去,却不想,越是这样,记忆就越是清晰。 沈星羽的腰很细,仿佛只要他一个胳膊就能将她完整的圈在了怀里,小小的一团,只要想到那个画面就让他心神一荡,她长得好看,至少和沈紫灵比起来,她的长相更加的甜美,更像一个江南水乡的女子。 他看见过她的很多狼狈的一面,他曾经以为他不会被她的丝毫所吸引。 但是那白皙的过分的肌肤,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双腿细长且笔直,胸前的雪软不大,却形状格外的可人,看着软软的,他甚至能够想象出那手感一定不会让他感觉到失望。 长发因为水雾的关系,湿漉漉的披散在脑后,茫然失措看着他的双眸。 像极了海中女妖第一次上岸时,那充满了好奇与戒备的纯真眼神。 明明相隔的距离还很遥远,但是他已然仿佛站在她的身边,甚至能够闻见她身上那隐隐的响起,无邪又诱惑,满是震惊和呆滞的双眸,直接将他压抑多年心底最深处的欲,给彻底的勾引了出来。 身上的肌肉紧绷着,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下早已硬的发疼。 整个人如遭雷击,这才意识到,刚刚那无意识的时间里,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怎样的画面,抿了抿薄唇,垂眸往下,这才看见运动裤已然被支起了高高隆起的一块。 手指松了松,男人猛地闭了闭眼,冷汗从额头缓缓滚落,沿着弧度性感的脸颊,那稣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只喉间伸出溢出一抹压抑至极的闷哼。 过了大约十分钟。 沈星羽穿戴好了走出来,打开仓库门走了出去。 她穿着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看起来比平时的裙装更加的干练了几分,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黑色的长发依旧有些湿,将背脊的白色衬衫打湿,变成了透明色,露出里面淡粉色的内衣带子来。 一出门她就看见蹲在梨树下面蹙着剑眉的男人,阳光正好,男人蹲着,剑眉微蹙,神色专注极了。 抿了抿唇,沈星羽刚准备往男人走过去,男人却已经听见声音站了起来,转过身来。 幽邃的双眸就这样紧紧的看着她的脸。 沈星羽被这眼神看的大脑陡然间一片空白了起来,之前在房间里做了那么多的心里准备,在这一瞬间都变成了笑话。 唐靳禹看着他,然后沿着那美好的弧线往下,看向她那只受伤的手腕,绷带已经有些湿了。 男人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暗哑,似乎压抑着什么:“绷带怎么湿了?” 沈星羽刚刚洗澡的时候虽然刻意注意了,但是终究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尤其是后来的乌龙,动作过于慌乱,湿漉漉的长发时不时在手腕划过,所以自然将绷带给沁湿了。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在他那宛如实质的眼神下面。 心慌的不能自已,下意识的将手腕往背后藏了藏。 眼神连忙躲闪开,咬了咬唇:“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唐靳禹早已经从刚刚那窘迫的环境中脱离了出来,只是那眼神却比平时更加的灼灼了几分,将他本来清俊淡漠的神情给沾染上了些许烟火气,他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刚才的事,抱歉,以后我会提前敲门的。” 沈星羽的脸瞬间爆红成了一片,她本来没想要提起这件事的。 毕竟她也知道那绝对是个意外,毕竟唐靳禹可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不穿衣服就出来。 可是他就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还是让她止不住的羞赫的低下头:“你……我……我只是忘记拿浴袍了。” 这就算是解释了。 唐靳禹看着她又开始变得通红的脸,不由得默了默:“抱歉,下次我会记得敲门的。” 他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仓库的门都是敞开的,沈星羽偶尔会在房间里面做事,他也是长驱直入,从来没有想过敲门这件事,只是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还是让她忍不住的搓了搓手指。 只是刚才,他也没想到,一进门会看见那样香艳的一幕。 沈星羽尴尬的看着他那一脸淡漠自然的表情,测过甚至,眼睛里带着一抹默然:“之前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会忘得干干净净的,我们都不要再提起了好么?” 第五十四章 你良心过意的去么 唐靳禹微微蹙眉。 明明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可是从那张粉嫩的嘴中说出来,怎么就让他的心情如此的糟糕呢? 只是,虽然心里不悦,男人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沈星羽那紧张的心情这才轻松了许多,但是还是脸颊绯红,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去看他,只抿了抿唇开口道:“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么?” 唐靳禹看着她绯红的脸蛋:“我来看看你就准备去公司了,你的手应该没问题吧?” 她笑了笑:“应该没有什么事吧,我会好好休息的。” “嗯,不要逞能,今天的饭就让厨师做好了。” 沈星羽:“……” 她虽然手受伤了,但是放点作料还是能放的。 他现在是……在关心她? “好,那我今天就不去前面了,就在后面好好休息吧,不过,我不做饭的话,你吃饭……” 男人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有条不紊的淡淡开口道:“难不成你不做饭我还不吃饭了?沈星羽,虽然你做的饭很好吃,但并不是唯一不是么?” 沈星羽沉默了几秒,默然的点点头,脸上染上黯然:“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的,不过我可以去看一下我妈么?我昨天听福妈说,之前我妈妈来找过我。” 唐靳禹抿了抿唇,淡淡的点了点头:“如果你们家的情况真的如你所说的话,我希望你最好能够在外面见你的母亲,这是对你自己的安全负责人,如果你执意要回沈家的话,那么后果只能你自己承担了。” 沈星羽:“……” 她只是想出去见一下她的妈妈,怎么到了他的嘴巴里面就这么的严重呢,难道说这个男人矫枉过正,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所以,现在他已经将沈家当成了龙潭虎穴了么? 她看了一眼站在梨树下的男人,碧绿的树叶遮掩住他的眉眼,他的神色很严肃,瞳眸中是少有的认真,尤其是凉薄的唇抿的直直的,但是沈星羽却能看见他眼中的坚持。 这个男人是真的在担心她。 从未有哪一刻如此的让她感受到了真实,曾经,她期望能和这个男人和平共处,所以她卑微的将自己的身姿放得极低,可是从男人那里得来的只有蔑视,可如今,她将自己的心态稍微摆正了一些,男人却反而对她开始上心了,她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好是坏,但必定是她所欢喜的。 她抿了抿唇,转身走回房间里面,拿出手机,当着唐靳禹的面给容雅兰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那边传来容雅兰柔软的声音:“喂,小羽。” 沈星羽侧眸看了一眼唐靳禹,小声的开口道:“妈妈,对不起,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沪市,很忙,所以没有给你打电话。” “没事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妈妈就放心了。” “妈妈,我想和你见一面,但是我不想回沈家,你能出来一趟么?” 那边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些许的迟疑:“小羽,妈妈最近……可能不太方便,过几天好么?” 沈星羽脸色一僵,随即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来,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攥紧:“那我回沈家去看你。” “别,你别回来。”容雅兰急切的开口回绝道,只是这回绝实在是太过与迅速,很难让人觉得这是正常的。 她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声音里带上了哀求:“小羽你别回来,大小姐这几天心情不好,你要是回来的话,会被打死的,小羽,就当妈妈求求你,别回来了好么?你已经结婚了,你已经不是沈家的人了,你好好的过日子,你和他好好说说,哪怕把你远远的分出去,但是别回来,好么?” 这哀泣的声音让沈星羽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背过身去,不想让唐靳禹看见她哭泣的模样。 “妈妈,你也出来吧,我给你租个房子,好不好,咱们离沈家远远的,他们已经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不是么?” 容雅兰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是女儿的好心,但是她已经出不去了。 “不用了,你好好的过日子就行了,妈妈……已经走不掉了。” “妈——” “小羽,你别任性,乖乖的啊,别任性。”说着,容雅兰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 沈星羽抿了抿唇,手指紧紧的攥着手机,眼底的坚决愈发的浓烈起来。 直到挂断电话,她脸上的泪水都没有停止过滴落。 一直过了好几分钟,才堪堪止住了泪水,转过身来,充满歉意的看着唐靳禹,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我今天不出门了,我妈没时间……也不太方便。” 唐靳禹瞬间了然,所谓的不太方便恐怕就是以为脸上带着伤痕吧。 想到这里,他抿了抿薄唇,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只会让面前的女人更加的难堪。 淡漠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么就在家好好的休息吧。” 她撇撇嘴,走到他面前,弯腰走过梨树不远处的一丛海棠花面前蹲下,用小耙子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洞,从里面抱出一个小坛子,转身走到唐靳禹的面前,将坛子递给他、 男人挑眉:“这是什么。” 将坛子往男人怀里一放:“辣酱。” 唐靳禹微微抬起下巴:“你到底在我的院子里面埋了多少坛子辣酱。” 沈星羽:“……” 他修长的手指嫌弃的将坛子给拎在了手,嗓音是淡漠的有条不紊:“别把我的后院给挖穿了。” 沈星羽一览窘迫的看着他。 男人站了一会儿,便迈开步子转身离开了后院,直接回去了前面的别墅。 沈星羽一直站在院子里,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门外,她这才走到门外的摇椅上坐了下来,整个人颓然的躺在了上面。 抬起手,逆着阳光,看着那指缝,随即扶住额头,情不自禁的道:“真是……该死的,这心情。” 回到房间恰好透过窗户看到后院情况的唐靳禹,看着躺在摇椅上的女人。 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在树上看见的狐妖,不魅惑,纯真异常的狐妖,似乎也是这样,一张脸与那血脉喷张的身材,形成了一副让人看了都垂涎的画面。 过了好一会儿,唐靳禹才猛地回过神来。 去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坐上了车,直接往唐氏集团而去。 而沈星羽靠在摇椅上,任由温暖的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摇椅很宽大,一摇一晃的,暖风轻抚着脸颊,本来刚刚醒来精神很好的沈星羽,这时候也不由得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 福妈走进来,一眼就看见蜷缩在摇椅上面,眯着眼睛睡着了的沈星羽。 只觉得岁月真是静好,就好似整个偌大的后院,只能听见沈星羽那清浅的呼吸沈。 福妈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从她的床上,拿了一床薄毯,轻轻的给她盖上。 站直了身体,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在她的身上游离着。 最后看向那被绷带给缠绕的手腕。 湿漉的绷带早已换上了干爽的绷带,但是哪怕看不见伤口,只看着画面,就觉得触目惊心。 “可怜见的。”伸手揉了揉她发顶的绒发,福妈的脸上难得一见的露出些许可怜来。 ………… 沈星羽睡得时间并不长。 顶多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条毯子,不由得吓了一跳。 居然有人给她盖了毯子她都不知道。 连忙起身走到浴室里,从镜子后面拿出之前剩下的一盒保心丹,看着里面依旧清洁如初的药丸,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自从知道自己的药被人动了手脚后,她就一直将药放在了这里。 后来更是换成了护心宝之后,直接将保心丹当诱饵的放着。 目前换了药的事情只有唐靳禹和唐海渊杜衡知道,所以,她不担心现在的药出问题。 但是换药的人一直是她心底的一块心病。 她知道,这个人肯定和沈紫灵有关系,但是她不知道到底是谁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别的药放进了她的药瓶里,就好像睡觉的时候身边放着一把尖锐的刀。 一不小心就能被刀给刺死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铃——” 突然,电话声响了起来。 沈星羽连忙转身走出了浴室,走到床边,从床上拿起自己的手机。 上面只有一张照片。 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沈星羽忍不住的瞪大了双眼。 照片上俨然就是容雅兰,只是此时的容雅兰却十分的凄惨,脸上肿的像个猪头,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工装外套,头发凌乱不堪的窝在墙角,可怜兮兮极了。 沈星羽忍不住的猛地攥紧手指。 呼吸急促的沿着号码拨通电话反拨了回去。 那边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只是声音却失真的厉害,显然,那边的人开了变声器:“沈二小姐……”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有我妈妈的照片?” “沈小姐不要激动嘛,你现在过上了好日子,可怜你的母亲现在还要在沈家受苦,你的内心过意的去么?” “你到底是谁,你将我妈怎么了?” 那声音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里包含恶意:“沈二小姐,如果你想让你妈好好的话,后天周家的生日宴,你去参加。” 生日宴? 沈星羽猛地愣住了,周家,那可是和唐家并驾齐驱的大家族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参加的。 不由得苦笑一声:“你太看的起我了,我何德何能去参加周家的生日宴啊。” “这我不管,我只要看到结果,周家的生日宴,我希望能看到你到场。” 说着,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星羽茫然的看着手中的手机,不由得紧紧的攥起。 周家…… 妈妈…… 为什么非要让她去参加周家的生日宴呢? 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是,沈星羽不由得头疼极了,难道她要去求唐靳禹带她去周家的生日宴么? 可是唐家和周家一直不对盘,唐靳禹根本就不可能去的吧。 第五十五章 你个小没良心的 想到这里,沈星羽更是惨然的笑了笑。 突然,手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沈星羽宛如一只炸毛的猫,猛地跳了起来。 心脏不自觉的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知道看清楚了手机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时,才不由得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虚脱了下来,拿过手机,按了接听键,虚弱无力的开口道:“喂,你好,我是沈星羽。” “你……”那边刚准备开口说什么话的声音猛地顿住,随即响起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疑惑:“你怎么了?怎么感觉这声音有气无力的,怎么,去沪市一趟回来,被我那位好大哥弄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来电话的是人唐劲。 “你不要瞎说好不好,有什么事么?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自从被唐靳禹警告过以后,沈星羽对待唐劲的态度就有些冷淡。 好在唐劲根本就不在乎她是怎样的反应,只低低的笑了一声:“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沈星羽抿了抿唇,自然知道唐劲说的是那天她从咖啡厅出来后,因为身体不太舒服,被他给送回来的事情。 可是…… “我记得那天是你自己要送我回来的,我可没和你求救。”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被我那个好大哥给洗脑了?你自己说,当初你给我做饭的时候,我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了么?”唐劲的声音里面带着漫不经心,施施然的说道。 还……真没有。 凭良心说,唐劲这个人除了有点口花花喜欢调戏人之外,还真的没有逾越的动作。 想到这里,沈星羽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歉意来,毕竟唐劲和唐靳禹之间有恩怨,但是唐劲对她确实还是挺不错的,如今的冷漠倒是显得她翻脸不认人了似的。 “怎么不说话了?” 沈星羽的沉默让男人不悦的开口问道。 抿了抿唇,她起身钻进被子里,靠在靠枕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呵呵。”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阳光灿烂,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阳光之中:“沈星羽,你确定你现在没有事么?你知道你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像什么么?” 沈星羽茫然的抬起头来,眼底满是疑惑,不由得开口问道:“像什么?” “就好像以前我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土狗,我离开家的时候,那可怜巴巴的呜咽个不停的样子。” 小土狗? 沈星羽失笑:“你别和我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会养土狗。” 唐劲:“……” 所以他们的重点是在狗么?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确实有烦心事,但是唐先生,我现在是靳禹的妻子,严格算起来,我是你的嫂子,所以我们之间联系的太多也不好,不是么?毕竟身份尴尬。” 唐劲没有说话,沈星羽说完之后也没有说话。 一时间电话里面竟然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随即沈星羽无奈的叹了口气:“唐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有事。”唐劲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 唐劲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桌面上的请柬,神色淡然的笑道:“我刚收到消息,唐靳禹陪着沈紫灵去买礼服去了,为了后天的周凛的生日宴,我也收到了一张请柬,大嫂,你想过来看看么?” 手指猛地缩紧。 又是周家的生日宴。 到底这个宴会上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去周家的生日宴呢? 想到那个神秘人的电话。 又想想唐靳禹明明和周凛是对手,现在却会去参加周凛的生日宴,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要去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沈紫灵的要求。 想到这里,沈星羽的唇角忍不住的颤了颤。 那是一种从心底涌上来的不安的感觉。 “怎么,你连去看看你男……” “好。”沈星羽咬着后槽牙,故作镇定的回答道。 唐劲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再次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好。”答案说出口的一刹那,沈星羽的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仿佛之前的纠结来的毫无意义:“我同意和你一起去宴会,但是我没有礼服。” “没关系,这些我给你准备。”唐劲连忙开口说道。 沈星羽点点头:“好,那你后天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吧。” “好。” “那,再见。”沈星羽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站在另一边的唐劲则是看着手中的电话,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来。 他现在真的很想时间过的快一点,一下子飞跃到周凛生日宴上。 真想看看唐靳禹看见沈星羽出现在宴会上时,更甚是站在他身边的时候的场面。 一定很好看。 想到这里,唐劲脸上就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来。 沈星羽将自己紧紧的包裹在被子里,只觉得浑身冷极了。 明明只是去参加一个普通的宴会,但是她却觉得自己仿佛做了多么难以原谅的事情,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冷,让她整个人情不自禁的打着寒颤。 福妈再次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沈星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去了房间。 此时正安然的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着,眉眼淡淡,看不出心情如何。 听到门口的异动,沈星羽转过头去,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是福妈,连忙扯出一抹笑容来:“福妈,你怎么来了?” 福妈手里拎着餐盒,走了进来:“你还没吃午餐吧,少爷打电话让我送点吃的过来。” 提到唐靳禹,沈星羽心底又是一阵刺痛。 躲闪着将目光落到餐盒上面,掀开被子下了床,脸上扯出一抹笑来:“谢谢福妈。” “不碍事。” 福妈走到桌子边将餐盒里面的午餐拿出来放到了桌面上。 菜很简单。 三菜一汤。 汤是很补的猪蹄汤。 沈星羽不由得默了默,难不成这是想要以形补形? 想到这里,沈星羽不由得囧了一下。 好在福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而是将餐盒里的东西收拾完了以后,这才看向沈星羽:“这次在沪市,真是要谢谢你了。” 沈星羽的手顿了顿,她知道福妈说的是什么。 不由得抿了抿唇:“没关系的,我应该做的不是么?” 福妈点了点头:“是,你和少爷已经结婚了。” 听到这样的话,沈星羽就不由得想起沪市的雪姨,会恭恭敬敬的叫她少夫人,而不是像雪海居里面的佣人,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和唐靳禹结婚了,却所有人都没有改口,依旧叫她沈二小姐。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在她之前,还出现了一个沈大小姐。 或许在他们心目中,能作为少夫人存在的也只有沈紫灵吧。 想到这里,沈星羽愈发的没有胃口起来。 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菜。 福妈以为是自己的存在让沈星羽不自在了,干脆站起身来:“那么我就先回前面去了,你吃完了不要收拾,就放着,我过会儿来拿碗。” “好。”沈星羽咽下口中的菜,淡淡的开口说道。 福妈转身就走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沈星羽讥诮的笑了一声:“果然,我才是这个家里多余的么?在哪里都是多余的……” 很快,午餐吃完了,沈星羽没有收拾桌上的碗筷。 既然福妈说了留给她收拾,那么就留给她收拾吧,以前的她或许会想要让自己表现的好一点,所以会将碗洗了,可是今天陡然的就没有了这个心情。 只要一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沈星羽就忍不住的提不起精神来。 又将自己塞进被子里,沈星羽靠在抱枕上,手里拿着书,目光却没有落在书上。 而是茫然的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 阳光正好,却怎么也照不到她的心里,就好像心里真的空了一块似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星羽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唐靳禹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不由得心底一慌,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很安静,仿佛只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 唐靳禹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她紧紧睡着的模样,不由得心底一松,不知为何,才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似乎有些嫌热,被子没有盖在身上,而是被抱在怀里。 身上的白衬衫有些凌乱,露出一截白皙的过分的纤细腰肢。 幽邃的瞳眸微微的缩了缩,那腰如他所想的那般纤细,白皙,柔软,明明抱着被子,那腰看起来都是吸引人的,呼吸微微变沉,忍不住的伸出手去,轻轻的摸上了那纤细的腰。 她的腰,太细,也很软,尤其是在他颜色略深的掌下,显得格外的纤细。 大约是他的掌心还带着薄薄的茧子,而腰正好是她身上比较怕痒的地方,她竟然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呻吟了一声:“唔……” 他猛地收回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究竟干了些什么。 他竟然对着沈星羽的腰,看的失了神。 不由得目光游离到那张小巧的脸上,哪怕是在熟睡的状态中,那秀眉都微微的蹙着。 沈星羽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被一只巨大的大脚兽追赶着,直到,突然,唐靳禹就这样宛如天神一般的降临了,窝在那宽阔的怀中,而他那只有力的手就这样虚虚的扶着她的腰。 唐靳禹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刚想要将手收回。 却不想,女人无意识的伸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掌。 她迷迷糊糊的唤道:“靳禹。” 唐靳禹微楞,随即不自觉的勾了勾唇:“睡吧,我就在这里。” 仿佛得到了保证一般,她的眉宇蓦然松开,露出甜甜的笑意:“不要走……” 唐靳禹反手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坐在床边。 她感受到身边的热源,翻了个身,手臂圈住男人的腰,脸在他的腰腹部蹭了蹭:“你不要走……不要走…” 唐靳禹俊颜猛地一僵,只感觉一股热流猛地朝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唐靳禹:“……”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糟了。 第五十六章 我们一起去宴会吧 夜幕星河,沈星羽蹭了蹭被子,揉了揉因为睡眠过度而胀痛的额头。 忍不住的低吟了一声,明明睡得饱饱的,却偏偏浑身的肌肉都泛着酸疼,尤其是四肢,瘫软在了地上,毫无力气,感觉极其难受,吟咛了一声,这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过了几秒,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坐起来,诧异的看着身边那个熟睡的男人。 唐靳禹怎么会躺在她的身边? 伸手捧住脑袋,一瞬间,脑海中涌入了昨夜要睡不睡时的记忆。 等沈星羽全部回忆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成了虾子的形状,脸色绯红的坐在角落里,抱着靠枕,真的是,实在是太丢人了。 唐靳禹睡得不深,身边的动作也不小,只一下就醒了。 沈星羽一抬眸,她就看见男人睁开了双眼,显露出一瞬间的茫然,随即便很快恢复了正常的清冷。 他起身,随性的靠在床背上,温柔的灯光撒在他的身上,将他身上清冷的气势给柔和了几分。 君子墨如玉,公子世无双。 气质清冷隽秀,俊美的让沈星羽再一次的看的有些呆滞。 大约是沈星羽太过于沉默,男人只坐了不到两分钟,便侧眸朝她看过来,随性慵懒的身形微微侧着。 嗓音带着几分刚刚睡醒的沙哑:“你醒了?” “你怎么会……睡在我这里?我们……我昨天……” 唐靳禹伸手揉了揉额角,淡然的道:“我昨天来看你,结果你好像做噩梦了,一直拖着我的手。” 沈星羽吓得睁大了双眼:“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手拿开你就开始哭。”男人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她郁闷的捧住脸,整个人恨不得缩进被子里面去:“啊呀,丢死人了,不要再说了,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男人看着她的模样,看着她恨不得将头埋进被子里的架势,忍不住的勾了勾唇,却很快的又压平了,成了平常清冷的模样:“谁知道呢?” 沈星羽都不敢抬头看唐靳禹了,她在唐靳禹面前一向没什么形象的。 再狼狈的样子唐靳禹都看见过,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沈星羽碰上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忍不住的觉得丢人。 睡着了拖着男人的手不放。 唐靳禹会不会觉得她这个人不检点啊。 半晌后,男人掀开被子率先下了床,穿上鞋,身上还穿着白天上班的衬衫,走进浴室,人刚进去,声音就飘了出来:“星羽,你去前面跟福妈拿一身衣服,我先洗个澡。” 抛下这句话,唐靳禹就直接将浴室的门给带了起来,留下一脸茫然的沈星羽坐在床上。 她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又看了看被脱掉扔在沙发上面的西服外套。 所以说,唐靳禹是想让他去前面找福妈么? 难道他就不怕这些人误会他和她发生了些什么么?还是说,他已经不在乎了。 沈星羽掀开被子下了床,到前面找福妈要了一身衣服,在福妈狐疑的眼神中,抱着衣服回到了后面的仓库。 唐靳禹早就洗完了,只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面,手里端着一杯果汁,正满脸清冷的看着电视上的内容。 沈星羽看着他光裸着上半身,头发还湿漉漉的,一时间有些脸红,走到沙发边上,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他,自己则是转身往厨房走去:“我冰箱里还有两个菜,我热一下,晚上在这里吃饭吧。” 唐靳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拿着衣服转身就去卫生间换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就衣冠楚楚的走了出来。 沈星羽的菜热的很快,不一会儿就上了桌。 她吃着粥,男人的面前是一碗香气氤氲的米饭,他漫不经心的吃着菜。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连空气都有些滞塞起来。 沈星羽看着男人一言不发的吃着饭,筷子不停的模样就知道他中午肯定没吃好,不由得叹了口气,夹了一块牛肉放到他的碗里。 唐靳禹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连眼皮都没抬的直接将牛肉给吃进了嘴巴里面。 他吃饭的动作很优雅,但是吃的却很香,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眉眼间还是多了几分柔和,俊美的脸因为饭菜比较烫的原因,微微有些红,看的沈星羽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也在吃饭这件事。 唐靳禹看了看自己的饭碗,又抬头看了看沈星羽,吃完了最后一口饭,才满足的叹了口气。 他中午在公司,厨房里做了不少的吃的,但是他还是不太想吃,所以肚子一直都挺饿的,本来想让沈星羽做饭,但是一想到早上是他夸下海口说不是非沈星羽不可的。 所以也拉不下面子来,却不想,沈星羽却早早的将饭菜准备好了。 这让唐靳禹不由得有些惊喜。 以前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沈星羽的饭菜里面下了什么药,让他上瘾的药。 可是翻来覆去的检测饭菜,抽血化验,也没化验出个所以然来,这让唐靳禹忍不住的脸黑,若真的是药物控制,他只要尽量的去戒就行了,但是若不是药物控制,这才让唐靳禹有种说不上来的憋屈感。 后来时间长了,他也就淡然了。 觉得这可能就是沈星羽做饭的魅力吧,吃惯了一个人的饭菜,也就很难吃的下别人的饭菜了。 过了一会儿,唐靳禹坐直了身体,淡淡的道:“明天晚上我可能回来的比较晚。” 沈星羽的手指颤了颤,忍不住的垂下双眸,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的道:“我明天晚上,也有事情要出去,可能也会回来的很晚。” 她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将唐劲和那个神秘人的事情告诉唐靳禹。 她害怕如果告诉了他,那个神秘人会不会恼羞成怒,对容雅兰做出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想了想,还是选择闭嘴不说了,反正明天到宴会上唐靳禹就知道为什么了,如果现在告诉他的话,很可能唐靳禹会为了沈紫灵,而将她关起来,不让她去周凛的生日宴。 唐靳禹虽然奇怪沈星羽到底要出去做什么,但是一想到沈星羽来京市也好几年了,有几个朋友也不稀奇,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淡淡的点点头:“好,要是需要车子的话,让老王送你。” “不用啦,到时候会有人过来接我的。”说着,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唐靳禹一眼。 只是唐靳禹的目光没有落到她身上,所以也没有看见她那略显得踌躇的脸色。 ………… 第二天一大早。 唐靳禹吃了早餐便直接开着车去沈家接沈紫灵了。 而司机老王还是被唐靳禹留给了沈星羽。 不过沈星羽也确实没有用到老王,因为唐劲一直到了将近下午三点半左右才联系了沈星羽。 沈星羽看着镜子中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不由得对着镜子叹了口气。 明知道晚上有一场硬仗要打,但是却又不得不去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 “我到了,你出来吧。”电话那头传来唐劲略显得轻佻的声音,尾音缱隽,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和自己的爱人说话。 沈星羽伸手拍了拍脸,淡淡的应了一声:“嗯,我这就来。” 她转身走出浴室,没有拿包,只拿了手机和几张现金卡包,便转身直接出了门。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极其普通的淡蓝色连衣裙,上面绣着无数朵的蒲公英,整个人看起来轻盈秀气,脸上没有化妆,素净着一张脸,显得有些憔悴,乌黑的头发随意的用一根黑色的发带系在了脑后。 走出雪海居的大门。 唐劲那张骚包至极的火红色法拉利就这么大喇喇的停在了门口。 上面的天棚被收掉了,敞篷车,远远的就看见男人穿着烟灰色的西服,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一脸嚣张的看着沈星羽,尤其是看见她这一身打扮的时候,不由得勾了勾唇:“看来你准备的很充分啊,连洗脸的流程都给省了。” 沈星羽的脸色有些不好,却也没有和唐劲多说些什么。 只默默的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副驾驶的位置,伸手拉过安全带,将自己给捆住。 这种敞篷的跑车,她一向感觉没有多少的安全感,她是个惜命的人,所以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到位的。 唐劲带沈星羽去的是一家私人的工作室。 里面的店主似乎和唐劲的关系还不错,看着沈星羽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好奇,甚至一个劲的推销自己的珍藏,可惜沈星羽本身就不是一个高调的人,中规中矩选了一件月牙白的晚礼服,也让他给她画了个素雅的淡妆。 但是沈星羽本身的气质就属于那种江南水乡的味道。 白衣淡妆的模样,更增添了几分柔美。 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就连唐劲的脸色都不由的怔了怔,一时间双眸失去焦距,仿佛在透过她看着什么人一样。 从工作室出来后,唐劲脸上的笑容就疏离了不少,不似之前的热络。 沈星羽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很快,就来到了周凛生日宴的场地,京市一家很有名的五星级酒店的二楼最豪华的宴会大厅。 “你紧张么?”唐劲看了眼坐在身边一脸凝重的沈星羽,不由得勾了勾唇,淡淡的问道。 沈星羽侧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诚实的回答道:“嗯,有一点紧张。” “不用紧张,这里面的人,你不想做生意的话,其实可以不用理睬,在这种环境里面,只有两种人最舒服,一种是不需要求人,只等着别人来巴结他的金字塔顶端,一种是无欲无求,进来混日子的金字塔底层,所以,沈星羽,没有必要害怕,你根本不需要求任何人。” 因为唐靳禹是金字塔的顶端,而沈星羽是金字塔低端,无论处于怎样的位置,沈星羽都没必要去搭理其他人。 唐劲的话虽然说的不好听,却奇迹般的让沈星羽焦躁的心抚平了许多。 感谢的对着唐劲笑了笑。 这才坐直了身体,准备踏入接下来即将要踏入的战场。 第五十七章 我的变态都是被逼的 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他是否会在这个宴会上面显露出真实的身份,这才是沈星羽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 唐靳禹百无聊赖的陪着沈紫灵站在那里,手里端着香槟的杯子,时不时周围路过的人会用奇怪的眼神快速的看他一眼,然后又飞速的转移视线。 然后交头接耳。 唐靳禹都不用思考,都能想象出他们会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唐家继承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周氏继承人周凛的宴会上面。 是不是周氏和唐氏达成了什么战略协议之类的话而已。 沈紫灵手挽着唐靳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底是止不住的得意,尤其是看见有些女人对她投以羡慕嫉妒的眼神时,忍不住的就微微扬起下巴,高傲的在心底冷哼一声。 她高调的用行动宣布唐靳禹是她的男人。 她几乎能够想象,哪怕以后沈星羽和唐靳禹的关系被曝光,沈星羽也只会是个小三的角色。 所有人都会先入为主,觉得她沈紫灵才是正房原配。 “靳禹哥哥,我们去那边坐吧,我的脚有些疼。”沈紫灵指了指角落里的长条沙发,微微撅着嘴巴对着唐靳禹撒娇道。 男人点点头,目光落到她那高达13厘米的细跟高跟鞋上面,只觉得那双脚穿在鞋里面,被压得青筋直冒,显得有些狰狞。 不由得就想起昨天看见的那双脚,白皙柔嫩,夹着被子,脚趾都圆润的可爱。 沈紫灵的个子其实并不矮,虽然站在唐靳禹的身边显得有些小巧,但是和别的女人比起来,却是比较高的。 此时又穿了一双这么高的鞋,显得有些摇摇晃晃的。 唐靳禹无奈扶着她的手臂,正准备往角落走去,却在下一秒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两个身影。 整个人就这样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 走进来的是唐劲,而挽着他手臂款款走进来的,是……沈星羽。 唐靳禹看着那张明显的有些紧绷的娇美的脸,扶着沈紫灵手臂的手,不由得捏紧了。 沈星羽也第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之中的唐靳禹,明明站在很后面,却宛如一个发光源一般,一瞬间就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今天的唐靳禹格外的英俊,锈色的西服将他整个人衬托的格外温文尔雅,比平时少了几分凛冽,多了几分温雅。 唯独那张脸上,此时黑如锅底,一双眼睛里,满是冰冷的寒意。 然后,她的目光才看向挂在唐靳禹手臂上,此时正扬着一脸得意笑容的沈紫灵。 沈星羽抿了抿唇,明明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大脑还是不自觉的轰然炸响,脸色有些沉,侧着头对唐劲说道:“我们从另外一边走吧,我不想跟他们碰上。” 虽然只是请求,却莫名多了几分命令的味道。 “好,那我们就去这边。” 沈星羽有些意外他的顺从,不由得挑了挑眉:“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唐劲淡淡的道:“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是你一直认为我不好说话而已。” 沈星羽抬眸看了他一眼,带着丝邪气的俊美长相此时故作可怜,却显得更加的俊美了几分,眼神不由得的带上些许复杂。 过了好半晌,她才点点头:“唐劲,我不知道你今天带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也不可能放过你的。” “哦?你准备怎么不放过我呢?我以为你现在自身难保呢。” 男人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另外一个角落的唐靳禹,嗤笑一声。 真难看啊,那嫉妒的嘴脸。 沈星羽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她不在意,只是抿了抿唇,直接松开挽着他手臂的手,从路过的服务生手上拿起一杯酒,便自顾自的走到另一个角落的长条沙发上面坐了下来,唐劲自然也跟过去随意的坐下。 从包里掏出手机,对着周围拍了张照片,便给神秘人发了过去。 短信内容很短:【我已经到了宴会厅了。】 神秘人回复的速度很快,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 沈星羽面色变了变,却还是歉意的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唐劲:“不好意思,唐先生,我接个电话。” 唐劲耸耸肩:“你自便。” “谢谢唐先生。” 说着,便拿着手机直接出了门。 站在角落里,接通了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了熟悉的,充满失真问道的电流麦:“你果然很有办法,竟然真的进了周凛的生日宴。”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拍我妈妈的照片是想要威胁我么?”沈星羽手指紧紧的攥着,眼底是止不住的怒意,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道。 那边的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你别紧张嘛,我并没有想要你做什么呀?” “那你让我来这个生日宴的目的呢?你总不至于只是耍我吧。”沈星羽才不相信男人嘴巴里面说的话,什么没想让她做什么,若是没想让她做什么的话,会让她这么大费周章的进周家么? “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女孩。” 男人终于开口说出他的目的:“你现在端着酒杯,找到一位叫叶白的男性,假装将酒撒在他的身上。” 叶白? “你是在开玩笑么?我对京市的这些人根本就不熟悉,怎么可能会认识什么叶白。” “我想你不会觉得我在开玩笑的。” 神秘人的声音陡然的变得有些冷,显然,他说的都是真的。 沈星羽烦躁的揉了揉额角:“好,我知道了,但是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放过我妈。” 神秘人冷冷笑了一声:“放心吧,我对你妈妈也没什么兴趣。” 说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掌心的手机,沈星羽蹙着眉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整理好了心情,面色恢复正常,这才转身准备回去。 谁知道,刚转身就看见身后不远处的男人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显然,她刚刚说的话都被男人听见了耳朵里。 唐靳禹冷着一张脸,目光复杂,看着女人那脸色陡然苍白,然后渐渐的变成了绯红色,再也顾不得外面的沈紫灵是否还在等着,直接上前一把攥住她那只未曾受伤的手腕。 直接将她拖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狠狠的将她逼进了角落里。 而到了此刻,男人的眼睛里,才完完整整的显露出了戾气。 他咬着牙冷冷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和唐劲搅和在一起,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了么?我让你离他远一点,还有,刚刚电话里面的那个人是谁?你找叶白是为什么?” 他每每问出一句,沈星羽的脸色就更加的苍白一分。 直到最后,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说话啊,你耳朵聋了么?还是嘴巴哑了?我的问题你一个都回答补出来么?” 沈星羽垂着头,看着他的唇一张一合。 问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更尖锐。 她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有太多的无奈,有太多的缘故,她的母亲是她永远的逆鳞,可是说出来了,唐靳禹可能根本就不会了解,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么会理解她这样人是怎样的呢? 唐靳禹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却死活嘴巴像蚌壳,怎么都不开口。 终于理智宛如一根紧绷到了极致的弦,一下子就断了。 修长的手指猛地挑起她小巧的下巴,直接对着那紧闭的唇,强势的吻了上去。 那吻带着一丝狠厉,带着一丝惩罚。 不顾女人的痛呼,直接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然后在她无意识的张口之下,长驱直入,直接横扫千军。 沈星羽只觉得男人清冽的气息一下子将她整个人都湮灭了,她背脊靠在墙壁上,双膝发软,只能看看的抵着墙,任由男人为所欲为。 若说一开始有些惩罚的味道这里面,但是后来,渐渐的开始变了味道。 沈星羽的味道实在是太过于美味。 让他只一下,便彻底的沉迷了其中。 手渐渐的将她压在了怀里,狠狠的拥吻着,他恨不得此时将这个女人彻底的融入自己的骨血。 就好像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根肋骨一样。 长长的一吻结束后。 唐靳禹垂眸看着攀着自己的女人那双朦胧的眼睛,抿了抿薄唇,眼底的意乱情迷渐渐消散:“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闻言,沈星羽猛地一个激灵,大脑瞬间的变得清醒了过来。 本来被吻的娇艳的脸蛋瞬间惨白一片。 不停的摇着头,她不能回去,她要是回去了,那个人还不知道会对她妈妈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可唐靳禹却在看见她摇头的一刹那,脸上的表情瞬间的变得阴鸷非常。 静静的看了她几秒,突然,男人嗤笑一声:“沈星羽,你很好。” 她很好? 沈星羽一下子对男人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看见男人往后退了一步。 心底猛地一怔慌乱,伸手想要拽住男人的衣角,指尖却在触及衣角的瞬间,被狠狠挥落。 然后便看见男人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转身扬长而去。 沈星羽慌乱的男人冷漠的背影,只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宛如一场梦境,男人亲了她,却又被她弄得极其生气,最后更是不顾她的转身离去。 不自觉的,眼圈猛地就红了。 “你看看你这样子,像什么话,为了个男人就脸色差成这样,至于么?” 唐劲懒懒的靠在墙壁上,声音里带着轻佻和讥诮的讽刺。 狠狠的瞪向男人的脸:“这就是你的目的?唐先生,你就这么想看我们夫妻感情不和么?” 唐劲恶劣的扯了扯唇,邪肆的笑笑:“宾果,这就是我的目的啊,看见他不开心的样子,我就开心了。” “你简直是个变态。”沈星羽忍不住的狠狠攥紧手指,紧咬着牙关低吼道。 男人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殆尽,只留下无边的冷意:“变态?” 他向前一步,手指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眼底只有冷冽的光,声音依旧有条不紊:“如果我变态的话,那也是被唐家人逼的而已。” 第五十八章 没想要杀了她 唐劲的手劲不大,却依旧将她掐的呼吸不过来。 她愤恨的盯着男人满是狠厉的脸,指甲不由自主的抠着男人的手背。 “你……放手……放……” 心脏不停的跳动着,剧烈的不正常。 沈星羽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要死去一般,双手越来越无力,最后,甚至连基本的攀附都做不到,只狼狈的垂落。 唐劲回过神来,就看见手下的女人已然双眼上翻,双手垂落。 涨红的脸透着一股青紫色,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一般。 心底猛地一慌。 手指松开。 女人脆弱的身体宛如一只破败的蝴蝶,轰然坠落。 “喂,沈星羽,你怎么了?”他满心恐慌的蹲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不停的用手掌拍着她的脸。 却不想,刚刚还朝他大吼的女人此时已然毫无反应。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清浅的几不可闻。 唐劲只想要威胁她,却从未想过杀了她,还是亲手掐死她…… 顿时,心底更是恐慌不已,声音也不由得变大了:“喂,沈星羽,你醒醒,你别吓我……沈星羽……” 可是怀中的女人不管他怎么折腾,都一副毫无反应的模样。 唐劲终于慌了,猛地将她打横抱起,急急忙忙的往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走去,路上随手拉了一个服务员:“快去找医生,快点。” 服务员一脸懵的看着这个突然拉住自己的疯子。 刚想要询问出了什么事,目光就触及到了他怀中脸色铁青的女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今天可是周家公子的生日宴,要是有人在酒店里出了事,恐怕不仅仅是丑闻了,连周公子都要生气了。 想到这里,服务员连忙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找医生,那边的休息室没有人。” 说着,也不等唐劲反应,直接就小跑着往经理办公室跑去。 酒店是有自己的医务室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通知一声。 酒店经理也立刻开始上下跑了起来。 唐靳禹在卫生间洗了把脸,满脑袋都是沈星羽刚刚拒绝他时的表情。 脸色苍白,神情惶恐。 哪怕恐惧成那样,她都要拒绝他的提议。 这个女人就这么想出风头么? 安安静静的做三年唐夫人不好么?已经娶了她还想怎么样?想要他更所有人宣布,他的妻子是沈星羽么? 未免也太不知足了。 甩了甩手,从旁边的盒子里面抽出两张擦手巾,擦了擦脸,又将手给擦干净了。 这才吸了口气,转身走出卫生间。 刚出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两个人急急忙忙的议论声:“找到医生了么?” “没有啊,平时一天到晚都待在医务室,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在。” “我看那姑娘的脸色都紫了,要是再找不到,可不是要死在我们酒店了?” “不可能吧……不是说经理已经打急救电话了么?” “我看见她脖子上有掐痕了……搞不好是被杀的也说不定呢。” “……看起来挺好看的,怎么就这么遭罪呢。” 两个人都是酒店的清洁工,身上还穿着蓝色的工装外套。 唐靳禹的心头猛地一颤,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不由得几步走到他们的身边,脸色阴沉的问道:“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女孩在哪里?” 两个清洁工被这突然窜出来的男人给吓了一跳,刚想要呼哧,就看见男人的脸色阴沉的滴水。 两个人连忙畏缩了一下,指了指不远处的休息室:“喏,就在那儿,那个休息室。” 唐靳禹这才看见里面人来人往,不少服务员出出进进的。 突然,他的眸猛地缩了缩。 地面上,一个熟悉的,亮晶晶的东西躺在那里。 唐靳禹几步一大跨的走到那里,他记得,他刚刚就是在这个角落里堵住了沈星羽,而这个耳环,是沈星羽戴在耳朵上的耳环。 难道说,出事的真的是沈星羽么? 想到这里,心底止不住的一阵慌乱。 连忙走到休息室。 拨开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服务员,目光一凝,就看见被男人抱在怀里,蜷缩成一团,却了无生气的熟悉的女人。 “星羽。”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一把推开面前的人,直接走了进去。 唐劲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望去,只看见这个被称之为便宜兄长的男人,此时脸色极差的看着他。 他勾唇笑了笑:“怎么?有空来找你可怜的老婆?不去陪你的小情人了、?” 这句话实在诛心。 唐靳禹猛地呼吸一窒,刚准备开口训斥,目光就落到女人脖子上那清晰可见的掐痕。 心底一沉,目光一瞬间变得阴鸷无比,狠狠的看向唐劲。 猛地走上前去,一拳就重重的砸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翻倒在地。 连带着被抱在怀里的女人也差点落到地上。 唐靳禹心底一慌,伸手就从男人的怀中将娇小的女人给抢了回来,看着她青紫的脸色,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狠狠的瞪了一眼唐劲,再也不顾形象,直接一个打横抱起,急切的就抱着她离开了休息室。 唐劲伸手摸了摸疼痛不堪的脸颊。 脸色阴沉。 却难得露出真正的怒意,反而眉眼间带上了一丝说不出的担忧来。 ………… “老王,开车。” 唐靳禹上了车就直接脸色阴沉的吩咐道:“去市医院。” 老王看向唐靳禹怀中的女人,不由得脸色一变,瞬间也变得凝重不已,直接脚踩油门,车子快速的离开了酒店的门口,直接往市医院的方向驶去。 唐靳禹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伸手摸向她的胸口。 感受到了微弱的心跳声,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伸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杜衡的电话。 “现在,立刻,赶紧去医院。” 刚洗完澡的杜衡微微一愣,清润的嗓音有条不紊:“怎么了?” “星羽晕过去了,脸色发紫。” 杜衡擦拭头发的手微微一颤,剑眉微微蹙起,声音里难掩的多了分急迫:“你们现在在哪里?” “车上。” “她带包了没?” “带了。” “你看一下她包里有没有带药,带了药的话,就直接给她喂下去。”杜衡随手将毛巾往旁边的架子上一挂,转身就走进衣帽间,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一边接电话,一边套了起来。 唐靳禹连忙伸手从她手里扯过包,翻了几下便翻到了一个小瓷瓶。 很明显,里面就是所谓的药。 当下也不迟疑,直接从旁边的储存箱里面那处一瓶矿泉水,倒了一粒药在掌心,掰开她的嘴巴直接给她喂了进去,又给她喝了两口矿泉水,直到看见她吞咽的动作,才松了口气。 瓷瓶里的药是唐海渊特制的护心宝。 对沈星羽有奇效。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沈星羽的脸色就明显的好看了许多,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脸色已经不是那种青紫的可怕的那种。 看着这样的沈星羽,唐靳禹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就在他神经终于放松了许多的时候,电话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有些不悦的看向手机,却不想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沈紫灵。 他突然想起,他刚刚好像将沈紫灵给忘记在了酒店里面了,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心虚。 毕竟在宴会上扔下女伴独自离开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伸手划开手机接听键,那边很快传来沈紫灵满是恐慌,可怜兮兮的声音:“靳禹哥哥,你在哪里?” 唐靳禹看了眼怀中昏迷不醒的沈星羽,不由得抿了抿唇:“我有事先离开了,你先等一下,过会儿老王会去送你回家。” “你有什么事情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么?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是多么的害怕么?” 沈紫灵的声音带着无边的疲惫,可怜兮兮的就宛如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对不起紫灵,实在是这件事太过于紧急了,我没来得及和你说。” “没关系的,靳禹哥哥,公司的事情要紧,你不要担心我。” 唐靳禹:“……” 张了张嘴巴,想要解释不是公司的事情,但是只要想到沈紫灵和沈星羽之间的矛盾,又觉得,有这样的误会不是坏事。 干脆的什么都没有说,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直接开口道:“我先挂电话了,紫灵。” 说着,也不等沈紫灵反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沈紫灵听着那茫然的嘟嘟嘟的声音,娇美的脸上再也不是那柔弱的美。 反而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阴郁来。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男人就是在欺骗你。” 男人轻佻的声音,脸上还挂着一团青紫,言语散漫的挑拨道。 沈紫灵狠狠的斜睨着男人的脸,突然嗤笑一声:“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这样说话?” 唐劲的脸猛地僵硬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淡了下来,冷笑一声:“别说你现在还没嫁入唐家,就算嫁入了唐家,你也不过是个外人,闭上你的嘴,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沈紫灵的脸色一瞬间的愈发的阴鸷起来。 看向唐劲的眼神宛如淬了毒。 “别忘了,现在我的亲嫂子,是你的妹妹,沈星羽,可不是你,沈家大小姐。” 男人依旧不放过她的嗤笑一声:“怎么,做自己妹夫的小三滋味怎么样?” “你胡说什么?”沈紫灵忍不住的朝他吼了起来:“你又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特么的放什么屁?” 说到最后,已经忍无可忍的开始爆粗口了。 唐劲嗤笑一声:“要是我我也选择沈星羽,谁会想和个泼妇过一辈子。” 说着,也不管沈紫灵是怎样的反应,直接转身就把玩着车钥匙施施然的走了。 只留下沈紫灵,茫然的站在角落里,脸色扭曲阴沉的可怕。 正好两个服务员从这边路过。 “哎哟,妈呀,吓死我了。” 一转头就看见角落里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张脸扭曲的可怕,将服务员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宴会厅出事了 “你神经病啊,站在这个理想要吓死人么?”服务员此刻可不管这是哪家的名媛。 骂完就直接拉着同伴快速的套走了。 莫名其妙被服务员给怼了一顿的沈紫灵,心底是忍不住的怒火翻腾。 居然连个服务员都欺负她,简直是狗眼看人低。 气呼呼的回到了宴会厅,脸色阴沉的站在角落里,此时,她看谁都觉得碍眼,哪怕周凛上台和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跳了开场舞,她也无法用任何欣赏的目光看向她们。 只脸色阴沉的站在角落里。 “哟,这不是沈大小姐嘛,咦,你的男友呢?唐家大少呢?” 突然,一个让她厌恶至极的声音从旁边阴阳怪气的响起。 沈紫灵目光阴鸷的看向来人,手指紧紧的攥起,眯了眯眼睛:“这位小姐,你是谁啊,我认识你么?不知道随便上来攀关系是很令人厌恶的么?” 刚走到沈紫灵身边的女人一脸见了鬼似的看着她,目光滞了好一会儿,才仿佛回过神来,尖叫道:“沈紫灵你吃错药啦,你自己把不住你男人把气撒在我身上?” 把不住男人? 这五个字宛如铁锤一般狠狠的夯在了沈紫灵的心上。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恼羞成怒的狠狠的瞪向来人,沈紫灵的心底却是止不住的发酸。 以前她的身体不好,唐靳禹将她当宝贝一样的哄着。 就算和沈星羽起了冲突,这个男人的心也都在她的身上,觉得是沈星羽欺负了她。 可是现在呢,沈星羽的身体变差了,只要她和沈星羽起了冲突,唐靳禹的心都会偏向沈星羽,为什么呢? 因为沈星羽的身体很差啊,看起来就可怜兮兮的。 她想要一个好的身体,又想要唐靳禹的宠爱。 一时间,沈紫灵甚至都不知道,换肾的做法是对的,还是错的了。 女人冷冷的笑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睨了沈紫灵一眼:“你就永远的活在你自己编织的美梦里面吧。” 说着,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刚刚可是看的相当清楚,唐靳禹一脸紧张的抱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急匆匆的离开了。 那慌张的表情,可是他和沈紫灵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 不由得勾了勾唇,沈紫灵,以后看你还怎么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男人。 杜衡刚走进医院大门就看见唐靳禹抱着沈星羽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看见他的时候眼睛明显的一亮。 杜衡眉头猛地蹙起,看向昏迷的沈星羽,连忙对着旁边路过的护士招了招手:“去推一张担架过来。” 小护士一看,居然是医院里最英俊的杜主任。 脸颊瞬间红了红。 杜衡蹙眉:“去推一张担架过来。” 声音里带上些许的严厉。 小护士连忙回过神来,这才看见唐靳禹怀中昏迷不醒的女人,顿时脸色白了白,小跑着便转身去推担架去了。 而杜衡则是走到唐靳禹的身边,指了指那边的等候长条凳:“先把人放下来,我给检查一下。” 唐靳禹将沈星羽直接放在了长条凳上面。 杜衡掏出听诊器,开始仔细的听她的心音,剑眉微微蹙起,声音有些冷:“护心宝给她吃了么?” “吃了,一颗。”说着,唐靳禹又看了看腕间的表:“大约在八分钟之前吃的。” 杜衡点了点头:“嗯,担架来了,进急诊吧。” 他的声音十分的平淡,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波动多少,有的只有见惯了生死的冷漠。 唐靳禹将沈星羽抱起来放在了担架上面,然后为她盖上了被子,看着她被护工推着直接进了急诊室。 而杜衡则是直接从旁边的护士手上拿过白大褂,口罩和无尘帽。 淡淡的睨了一眼唐靳禹,便径直走进了急诊室。 司机老王买了一杯咖啡走到唐靳禹身边:“少爷,喝杯热的暖暖身子。” “嗯。”唐靳禹回过神来,从老王手里接过咖啡:“给谢思杨打过电话了么?” “是,已经打过电话了,谢特助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 “嗯,你回酒店把紫灵接了送回沈家,就说我这边不方便。” 司机老王愣了愣,随即神色未动的点点头:“是,少爷。”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唐靳禹身上还穿着得体的西装,只是那眼底的疲惫还是将他显露出了几抹颓然来。 唐海渊去京市参加交流会了,所以他才会打电话给杜衡,但是一想到杜衡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他心底又涌出一点不舒服的感觉来。 温热的咖啡渐渐的冷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思杨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总裁。” 唐靳禹侧眸看了他一眼,剑眉微蹙:“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宴会厅出事了。” “什么?”唐靳禹一时间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听错了。 “周凛的宴会出事了。”谢思杨再一次的重复道:“一群亡命之徒冲了进去,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劫持了,现在还在僵持之中,周少中枪了,虽然只是肩膀,但是伤势不算乐观。” 唐靳禹的背脊一下子冒出了一层冷汗。 手指甚至都带着几分哆嗦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司机老王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司机老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少爷?” 听到这样的声音,唐靳禹的心情就轻松了许多了,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嗓音微哑:“你们现在到哪里了?” “已经快要到沈家了。” 唐靳禹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好,将她送回去你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早让福妈收拾衣服和早餐,带到医院来。” “好的,少爷。”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唐靳禹挺直的背脊这才颓然的往后一仰,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他好像……又被沈星羽救了一次…… 若不是沈星羽突然发病,恐怕他现在也会被劫持在酒店里。 周凛都敢射击的话,就知道这一群人绝对不仅仅是普通的绑匪。 谢思杨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沈小姐可真是你的贵人,每次都能让你逢凶化吉。” 唐靳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是心底却也是这样想的。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她,她心脏不好,要是再一激动,也容易出事。”唐靳禹淡淡的吩咐道。 很显然,这个‘她’指的是正在里面抢救的沈星羽。 就在两个人讨论这次的宴会时,杜衡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疲惫的摘掉了脸上的口罩,走到唐靳禹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她不能收到任何的刺激。” 唐靳禹剑眉微微一蹙。 “可是她现在的心脏情况并不乐观,明显最近思虑过重了。” 杜衡的唇边难得露出讥诮的笑容:“你要是不喜欢她,就远远的将她给打发了,将人捆在自己身边折磨着,算什么男人。” “你什么意思?”唐靳禹被这讥讽的语气给刺激的直接站了起来。 杜衡抿着唇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中泛着的是,无限的寒芒。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了,住院几天先观察一下,去交钱,我去开单子。” 说着,便直接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谢思杨疑惑的看了一眼唐靳禹,脚步却不慢的直接跟着杜衡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住院的手续就办好了。 沈星羽这才被几个护工从急诊室里给推了出来。 手背上已经扎上了点滴,人还是昏迷的状态,只是脸色却好了很多。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病号服,手臂上,身上贴着不少测量心跳的贴片,旁边的铁架子上面,是心脏检测仪。 二十四小时心脏监听设备。 脸上罩着氧气机。 女人的眼睛轻轻的闭着,姣好的面容此时妆容有些花了。 可落在唐靳禹的眼底,却觉得这个女人此时美的惊人。 突然,目光又触及到那洁白的脖子上面,那狰狞的五指痕,不由得瞳孔微缩,呼吸都显得不稳起来。 杜衡走进来就看见唐靳禹的目光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白皙的脖子。 不由得讥诮的嗤了一声:“现在摆出这样的脸色来有什么用,之前掐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这点呢?” “你以为是我掐的?”唐靳禹不敢置信的瞪向杜衡。 杜衡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理所当然深深的刺痛了唐靳禹。 难道在他眼里,他就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掐女人脖子的男人么? 那眼神就好像写着五个大字:难道不是你? 唐靳禹烦躁的撇开头:“不是我掐的,我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至于丧心病狂的去掐一个病入膏肓的女人。” 杜衡收回自己的目光,这一点他还是信任唐靳禹的。 “你今天将她带去参加宴会了?”杜衡想起之前被脱掉的那件晚礼服。 价值不菲的品牌,就这样成了一堆废弃的布料。 唐靳禹的脸色僵了僵,却还是摇了摇头:“不是我带的……是我弟弟带的。” 杜衡狐疑的望了他一眼:“你让自己的弟弟带你的妻子去参加宴会,那么你呢?” “谁规定去宴会我要和她一起去?”唐靳禹警告的瞥了他一眼。 杜衡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明白当时是怎样的一个修罗场了。 “好吧,那就当我没说吧。”杜衡冷冷的笑了一声:“反正最后死掉的,也不是我的妻子。”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只留下唐靳禹一脸茫然的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沈星羽。 突然,仪器上面的心跳声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那重重的一下直接让唐靳禹差点转身出门去喊杜衡。 却不想,下一秒,原本闭着双眼的女人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眼泪轰然滑落:“靳禹,快跑,别管我,快跑……” 她说的话一瞬间让唐靳禹变了脸色。 他走到床边,看向女人的脸,这才发现…… 沈星羽根本没有醒,一双眼睛根本没有焦距,只茫然的正开着,看着天花板。 第六十章 真的是命中的贵人 很显然,她还沉寂在梦魇之中,没有醒来。 “快跑,快跑……”女人的手狠狠的攥着床单,手背的针很快就走了针,鼓起了大大的一块包块。 唐靳禹眉眼一凛,连忙伸手将点滴的开关给关掉,也来不及脱鞋,直接爬上床将她抱在怀里,手指掐着她的下颚,紧紧的将她圈住,另一只手则是飞快的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再低头,就看见女人脸上满脸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 声音里是难掩的焦急也紧张:“星羽,醒醒,星羽,别睡了。” 沈星羽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呼唤一般,不停的摇着头坐着噩梦,嘴巴里面不停的喊着:“靳禹,快跑……有枪……快跑……” 唐靳禹一开始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干脆凑过耳朵听了一耳朵。 却不想正好听到了‘有枪’两个字。 再一联想今天晚上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顿时心脏一听,整个脊背都出了一层的冷汗。 难道沈星羽真的是他命中的贵人么? 连续两次将他从危险中解救出来。 尤其是这一次,如果他也在宴会厅的话,恐怕也会想周凛一样一开始就被放一枪,只是他的命却不一定有周凛那么好,只是打中了胳膊了。 一时间,唐靳禹的心里慌乱不已。 “唐先生,我们可以进去么?” 突然,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 唐靳禹猛地回过神来,目光落到那鼓起来的手背上,连忙开口道:“可以,进来吧,她走针了。” 听到是里面的点滴走针了,护士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种心脏不好的病人,他们最害怕的就是突然的心脏病复发。 本身就是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再复发说不定就交代这里了。 “不能再乱动了,沈小姐的静脉本来就很细,再鼓起来只能扎在脚上了。”护士手脚麻利的给她把吊针重新给扎在了另一只手上。 抬头就看见唐靳禹将沈星羽抱的紧紧的画面,不由得叹了口气:“先生,不要太过于伤心了,否则你女朋友看见了该多心疼啊。” 唐靳禹抿了抿唇:“谢谢你,可以麻烦你给我倒杯水么?” 本来想要出门的护士听到他沙哑的声音,连忙转身给他倒了杯水,看着他喝了下去,这才离开了。 被温热的水滋润了的喉咙这才舒服了几分。 唐靳禹觉得,自从认识了沈星羽以后,他来医院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喜欢医院的氛围。 相反,他对医院深恶痛绝。 在这里他见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的祖父,他的母亲,还有…… 未来的沈星羽。 唐靳禹猛地收紧了手臂。 只要一想到未来沈星羽会死去,他的心底莫名的涌上无边的恐慌。 那个会每天给他做饭,会在他出门的时候柔柔的说一声早点回来,会在和沈紫灵吵架时而目露绝望的沈星羽会死。 只要想到这个,他的心就不停的抽搐着。 他蓦然的发觉,他不想让沈星羽死。 这种心情,前所未有的强烈。 ………… 沈星羽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然蒙蒙亮。 她吟咛一声。 喉咙那炙热的灼烧感,让她不舒服的蹙紧了眉头,突然,唇上一片清凉,一股水流从唇间划入喉咙,滋润着她干涸无比的嗓子。 唐靳禹眼下带着青灰,看着那微微颤抖的睫羽,眼底不由得染上一丝兴奋。 连忙用棉签沾了水沾了沾她的唇,看着那微蹙的眉头微微疏散,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 “靳禹?” 女人的声音娇弱无比,带着一股无端的可怜。 唐靳禹看见她的眼睛就这样慢悠悠的睁开了,茫然的双眸里面仿佛盛满了无数的星辰。 连忙凑到她身边去,小声的问道:“星羽,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说着,便直接起身按了呼叫铃。 很快,护士就赶了过来,看见沈星羽醒了,连忙就去通知一夜未归的杜衡。 沈星羽摇了摇头,两只眼睛里带着茫然:“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医院。” 唐靳禹话音刚落,沈星羽就猛地睁大了双眼,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一双眼睛焦急无比的环顾着唐靳禹,直到确认了他身上没有伤痕,这才颓然的叹了口气。 闭了闭眼,叹息道:“幸亏你没有事。” 唐靳禹微愣,随即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你又晕倒了,你的身体……” “我做了个梦。”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沈星羽那微微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抬起手抵住额头,沈星羽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梦里的景象实在是太过于逼真,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唐靳禹联想到她之前昏迷中那喃喃的话,以为她坐了噩梦。 不由得捉住她的手,连忙安抚道:“不要怕,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所以……一切不好的都会过去的。” “是么?” 沈星羽的声音有些缥缈,双眼依旧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我梦见我去宴会上找你,可是你看见我很生气,然后我很伤心,就去花园里面哭,再然后……” 说到这里,她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色蓦的苍白了几分。 “再然后我就看见很多拿枪的人,进来就一阵乱射,你被打中了胸口,好多的血,我好害怕……” 她是真的好害怕。 她甚至还记得,唐靳禹狼狈的躺在地上,躺在她的怀里,从他胸膛上流下的,温热的血液的感觉。 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她难以释怀。 听着那讲述,唐靳禹幽邃的瞳孔缩了缩。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仿佛下一秒就要捏爆一般的用力。 因为他知道,沈星羽说的是真的…… 因为在他们离开之后,真的有一队亡命之徒,冲进了宴会大厅里面。 如果真的如沈星羽所说的话…… 恐怕他若是还留在宴会厅,很可能真的会被枪打中胸口。 想到这里,唐靳禹就止不住的心如擂鼓。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杜衡推门走了进来,就看见唐靳禹一脸惨白的模样,不由得蹙了蹙剑眉。 目光又落到沈星羽的身上,不由得抿了抿唇,眼底也染上一丝的不悦,声音不免有些凝重:“唐先生,你和沈小姐关系不好没关系,但是不要给我们医生增加工作量好么?” 说着,走到床边,开始拿出听筒给沈星羽听心音,做复查,嘴巴一如既往的毒辣:“况且,沈小姐还躺在病床上,您是否压抑一下自己的脾气,毕竟她是一个病人,还是一个心脏病人。” 唐靳禹张了张嘴,他想要反驳自己没有。 但是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拖了张椅子放到床边坐了下来。 双目凝重的看着沈星羽那张苍白虚弱的脸。 想要硬下心肠来,终究抵不过心底的柔软,声音也变得温软了许多,手指握住她的手:“星羽,别闹了,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我们好好过日子。” 沈星羽侧眸看了眼唐靳禹那憔悴不已的脸。 终究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泪。 她也不想去宴会的,可是那个神秘人,拿她母亲的安全来威胁她。 她真的好害怕。 “我妈妈……我妈妈……”沈星羽哑着声音不停的重复着着三个字。 唐靳禹起初不理解她的意思,倒是杜衡抿了抿唇,目光落到唐靳禹的脸上:“她是不是想和她母亲通电话?”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胡乱的点着头。 “她的包呢?”唐靳禹突然想起之前被沈星羽抓在手里的手包。 这会儿却看不见踪影了。 “在我的办公室,我去拿过来。” 杜衡伸手揉了揉脖子,转身便直接离开了病房,往自己的办公会走去。 不一会儿,就将沈星羽的包拿了过来。 唐靳禹从里面翻出她的手机,直接当着她的面拨打了容雅兰的电话,不一会儿,那边传来容雅兰软软的声音:“喂,星羽,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么?” 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沈星羽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簌簌落下。 哽咽着,连一句完成的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的啜泣着。 容雅兰听到那哭声,不由得脸色一变,连忙急切的问道:“星羽,你告诉妈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星羽,是不是你……被打了?” “没有……”艰难的憋出两个字来。 那边的容雅兰却更加的激动了起来:“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的沙哑,星羽,你的嗓子到底怎么了?” “没事……妈妈……视频。”沈星羽的嗓子被唐劲弄伤了,所以说话会有点疼。 听到视频两个字,容雅兰的声音轧然而止。 过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星羽,妈妈……这里不是很方便……你也知道,现在才凌晨……” “视频……”沈星羽根本不听容雅兰的理由,固执的要求着。 容雅兰为难极了,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妈妈……视频……我……好疼。”沈星羽的语气有些可怜。 几乎是一瞬间,便听见了那边急切的呼吸声。 终究,容雅兰还是妥协了,开了视频,唐靳禹为她接通了视频。 很快,屏幕上出现一个人影。 只是下一秒,母女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睁大了双眸,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不可思议。 “妈,你的脸……” “星羽,你现在在医院?”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质问道。 而唐靳禹也是第一次,看见了不是可以打扮过的容雅兰,他的丈母娘。 此刻的容雅兰,面容憔悴,脸上青紫明显,尤其是嘴唇,几乎肿的外翻,头发枯黄且凌乱,左眼肿的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缝隙,看起来格外的凄惨。 而之前在医院和容雅兰短暂的见面。 那时候的容雅兰面容白皙,身材虽然有些瘦弱,却有一种孱弱的美感,尤其是那双眼睛,潺潺若水。 当时他还在想,怪不得沈紫灵的父亲会为了她而冷落了沈紫灵,那时候他甚至在心里为沈紫灵而感觉到不平过。 第六十一章 不要打我妈妈 只是现在看见她变成了这样,唐靳禹依旧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气。 不过好在,他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发出声音。 恐怕容雅兰自己也不愿意被人看见她这样狼狈的一幕吧。 可是沈星羽却不是那么顾及的人,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有容雅兰身上的伤,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声音沙哑的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打你……” 容雅兰脸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新增的。 而且一看就是刚刚才被打的。 容雅兰看瞒不住了,只得幽幽的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无边的落寞:“星羽,乖,妈妈没事,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女婿不喜欢,你就离他远远的。” “妈,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沈星羽沙哑着声音,猛地瞪大了双眼,尖锐的质问道。 脸上带着狰狞的神色。 就是这样的动作,一下子让容雅兰看见了沈星羽脖子上的掐痕。 容雅兰猛地睁大了双眼,静默了几秒,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星羽啊,妈妈的星羽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你怎么能和妈妈一样呢,星羽,离婚,现在就离婚,星羽,你不能和妈妈走一样的路啊,他怎么能掐你的脖子呢,那个畜生,他怎么能……星羽啊……” 容雅兰的哭嚎让人听了就感觉背脊发凉,尤其是那哭声中透露出的意思。 唐靳禹的脸色不由自主的黑了。 离婚? 他曾经求之不得的两个字,如今,却只要提起,心底就好像憋着一口气一样,难受极了。 他…… 不想离婚。 这样的感觉从未如此这般的明显。 “星羽,那个畜生有没有还打了你哪里?”容雅兰哭嚎了几声,整个人抖落的宛如风中的小白花。 沈星羽靠在床上,声音里带着难掩的虚弱,却还是安抚的对着她笑了笑:“妈,没事的,不是靳禹掐的我,是我……是我不小心得罪人了,是别人掐的,和靳禹没有关系,妈,你脸上的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妈我已经长大了,我觉得我也该知道一些事情了。” 容雅兰的声音轧然而止,虽然沈星羽说不是唐靳禹打的,但是她的内心却是完全不相信的。 只是心里酸涩极了,这个女儿和她很像。 当初要是第一次被打就和夏俊离婚,她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所以她是真的不愿意看见唯一的女儿走到这一步。 “是大小姐……她回来后心情不好,我正好在外面打扫卫生,手里拿的皮榔头,准备将前几天被鸟给撞裂的玻璃给卸下来,她……抢了榔头,对着我的头砸了几下,正好砸到脸了。” 沈星羽的手指猛地钻进,瞪大的双眼瞬间变得猩红,声音凄厉的质问道:“是沈紫灵打你的?” “嗯……星羽,听妈的话,别走妈的老路,当初要是和你爸离婚了,可能……就没这么多事了。” 沈星羽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那时候容雅兰第一次被那个所谓的爸爸打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如果那时候容雅兰第一次挨打就离婚的话,恐怕也就不会有她沈星羽了。 这是个悖论。 她不愿意和容雅兰说这些,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担忧。 “你睡觉的时候将门锁好了,上次睡到半夜,你还被她打了,要保护好自己,我……会尽快找到房子,到时候你就搬出来吧,我可以和沈先生保证,他的事情,我全部都不会说的,只要让你走就好。” 沈星羽真的很疲惫。 他们母女两个人的命运,似乎从来都不受命运之神的眷顾。 容雅兰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再也忍不住的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砰——” 就在这时,容雅兰的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砸开了。 紧接着,就传来尖锐的,女人的声音:“容雅兰,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要来我们家,你个贱人,贱人。” 那熟悉的声音一瞬间在唐靳禹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把从沈星羽的手中抢过手机,视线瞬间落在了屏幕上。 只见屏幕一阵乱晃,却还是很顺利的就拍到了沈紫灵那张扭曲无比的脸。 明明不久之前,这张脸还带着娇憨的笑容,挽着他的手臂叫着靳禹哥哥,可现在,这张脸上却满是阴鸷,看向可怜女人的眼神宛如蕴含着无数的刀子。 “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要来京市,为什么要来我们家,为什么抢走唐靳禹,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少心思才让唐靳禹爱上我,都怪你,贱人生的贱人女儿,沈星羽和你一样,都让人恶心。” 每说一句,那白皙指尖抓着的黑色警棍就狠狠的砸向女人瘦弱不堪的身上。 沈星羽伸手就从一脸呆滞,不敢置信的唐靳禹手中狠狠的夺过手机,看着那样的场面,再也忍不住的尖叫道:“妈……妈……沈紫灵,有种你来打我啊,你总是拿我妈出气算什么。” 手机中尖锐的声音一瞬间就吸引了沈紫灵的注意。 只见她那张扭曲的脸渐渐逼近,然后拿起手机,看见沈星羽那张苍白无比的脸。 突然勾唇笑了笑,笑容里是无边的恶意:“沈星羽,你一天不离开靳禹哥哥,我就折磨你妈一天,你要男人,还是要你妈,你自己看着办。” “沈紫灵,你不得好死!”沈星羽再也无法忍耐的厉声诅咒起来。 沈紫灵脸色猛地一沉,随即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露出妍丽的笑容:“放心吧,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沈星羽,唐靳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你以为那张结婚证能代表什么?”沈紫灵抓着警棍,将摄像头对着容雅兰蜷缩成一团的身体,恶劣的笑了笑:“看好了,你妈所受到的一切痛苦,都是因为你。” 说着,重重的砸了下去。 “啊——” 容雅兰的哀嚎声瞬间在这空荡的病房里,显得无比的凄厉。 “紫灵,别闹了,大半夜的不睡觉。” 突然,一个沉稳的男人的声音出现在视频中。 “爸,你怎么来了,你都不知道,今天那个贱人又把唐靳禹给拉走了,我要是再不教训教训他,恐怕明天唐靳禹的心都要被这小贱人给勾引走了。” 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唐靳禹不是爱你爱的不可自拔么?” “唐靳禹也不靠谱,现在估计已经被那个贱人给迷惑了。” 父女俩关于唐靳禹的讨论,每说一句,唐靳禹的脸色就黑了一层。 沈星羽此时却没有心情去管唐靳禹是怎么想的。 她瑕疵欲裂的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娇小的身影,她想要去救她,却如此的无能为力。 贝齿狠狠的咬住下唇。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 她都不愿意松开分毫。 “砰——” 那边似乎产生了争执了,随着一声巨响,视频轧然而止。 沈星羽瞪大了双眼,看着已然变成普通屏幕的手机屏幕,猛地扔掉手里,伸手就拔掉手上的点滴,掀开被子赤着脚就往门外跑。 本来沉寂在自己思绪里的唐靳禹猛地回神。 就看见那离开的背影。 心头猛地一颤,连忙追了上去。 沈星羽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没跑几米远就被唐靳禹的大长腿给追上了。 唐靳禹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她挣扎着捶打着他的手臂:“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妈,我再不去我妈就要被打死了,求求你,让我去吧。” 唐靳禹不松手,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去了有什么用,你是能将她带出来还是怎么的,你去了也不过是多了一个挨打的人罢了,你给我乖乖呆着。” “被打死就被打死吧,我不能把我妈一个人放在那,唐靳禹,我知道我错了,放过我们吧,我带我妈走,我现在就带我妈走,我离开你,离的远远的好不好……” 哭喊着想要往电梯的方向挣扎着。 她的脑海里不停的涌现的是刚刚沈紫灵那充满恶意的声音:【你妈现在的遭遇都是因为你。】 “沈星羽你以为你是谁?说要结婚就结婚,说要离开就离开,谁给你的勇气?” 唐靳禹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道。 沈星羽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挣扎不动了,整个人蜷缩在唐靳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手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中溢出来。 她是真的伤心了。 她觉得上天对每个人都充满了善意,唯独他们母女,仿佛被上帝遗忘了一般。 “唐靳禹!”沈星羽尖叫着,整个人往下滑落。 “我妈会被打死的,会被打死的。” 唐靳禹抱着沈星羽,那纤细的腰被精壮的胳膊圈住了,细细的一条,他无法松手,他有种预感。 如果这会儿他真的松手任由她离开的话,恐怕…… 沈星羽真的会离开他也说不定。 但是…… 他却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眼睛里面红了红,闪过一丝狠劲,咬着后槽牙,莫不知声,任由她不痛不痒的捶打着自己的小手臂。 当初是她非要来撩拨他,现在想要抽身离开,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手指攥了攥。 咬着牙:“别哭了,我去把你妈带出来。” 怀中的女人瞬间的僵硬了身体。 沈星羽慢慢的转过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的眼睛,却见那双幽邃的眼睛里面,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显然,他是认真的。 “你好好养身体,我去把你妈救出来。” 再一次郑重的承诺。 沈星羽的身体突然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瞬间的软了下来。 男人顺势将她打横抱起。 直到将她放到了床上,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声音里面带着无奈:“你睡吧,一觉醒来,你妈妈就会在你身边了。” 听到这样的话,沈星羽的眼泪又下来了。 男人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眼神复杂极了。 转身就想要离开,却不想,袖子突然被一只素白纤细的手给扯住了。 不明所以的转过头。 却看见女人眨了眨眼睛,艰难的扯出一抹笑:“谢谢你。” 第六十二章 我这里有证据 点滴一滴一滴的流进那透过白的几乎透明的手背上的静脉里。 床上的女人,睁着一双眼睛,满是依赖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底满满的都是依赖。 仿佛在说着:我已经老老实实的休息了,为什么你还不去将我的妈妈给带回来。 看的唐靳禹心里又是一阵翻腾的难受。 刚刚回去睡了没多久的谢思杨就又被自家的大boss一个电话给喊了过来。 至少推开门的时候,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郁。 “总裁……”谢思杨听完了唐靳禹的要求,脸色是说不出的怪异:“容女士虽然是沈小姐的母亲,但同样也是沈总的妻子,如果真的如您所说的话,我估计沈总是不会同意我们将她带出来的。” “可是他那么打我妈,我妈迟早一天会被打死的。” 沈星羽一听谢思杨的话,就激动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唐靳禹连忙走到床边摁着她的肩膀,又把她强势的摁在了靠枕上:“你别着急,我既然答应了把你妈妈带出来,就不会食言,你再害怕什么呢?” 她在害怕什么? 她害怕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她害怕相伴多年的母亲就此消失在生命里,她害怕变成孤家寡人的感觉。 这些感觉,唐靳禹又如何会懂得。 “一定要把我妈妈带出来,靳禹,我求求你了。” 反手狠狠的攥住男人的袖扣,手指微微颤抖着,拽的格外的用力。 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唐靳禹抿了抿唇,沉重的点了点头。 谢思杨看着眼前的一幕,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毕竟光听叙述,他就觉得沈宏德父女两个人,实在是……说不出口的厉害。 不由得叹息一声:“要是有什么拿的住他们的把柄就好了,只要有把柄,我肯定能把夫人给带出来。” 沈星羽一听,连忙掏出手机,从相册里面调出视频来。 急切的问道:“你看看,这个能不能作为把柄。” 谢思杨眉头一挑,伸手从她手中接过手机,这才发现,相册里面存了不少的视频资料。 几乎都是和容雅兰视频的视频资料。 随手点开一个视频,就看见一个端庄的美妇人正站在花园里,满面笑容的在和她聊天。 关掉一个,又点开了另一个,时间应该是在冬天,白雪皑皑的时候,容雅兰身上依旧是那熟悉的有些破旧的工装,脸上冻得发紫,手里抓着铁锹的长柄,似乎在给花园清雪。 她的额头包扎这纱布,隐隐的能够看见一抹红,脸上更是有数道伤疤。 谢思杨的心里紧了紧,连忙又点开最新的视频资料,就是之前在病房里和容雅兰视频的资料,看着平时温柔笑意的沈紫灵手里拿着皮锤子,狠狠的砸在容雅兰头上的画面。 谢思杨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可以,可以,我现在赶紧做个备份出来,多备份几分。” 说着,便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从包里翻出笔记本电脑,拷贝了好几份,然后用干净的u盘又拷了几份出来,这才重新将手机给还给了沈星羽。 “那总裁,我现在就去沈家?”谢思杨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疑问的味道。 唐靳禹薄唇微抿,微垂的眼角透露出些许凉薄的味道,挥了挥手:“去吧。” 早在看见视频里沈紫灵拿着皮锤子砸人的那一幕,他就彻底的对沈紫灵感觉到失望了。 曾经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刻,此时的失望就有多么的浓烈。 或许他将谢思杨叫过来,是想要帮沈星羽去将容雅兰给带回来是一回事,但是更多的,还是一种浓浓的失望的感觉在心底盘桓着。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这样恶毒的沈紫灵,当初为什么会对一个还是陌生人的他施以援手。 原本对这件事是多么的笃定,现在就有多么的怀疑。 谢思杨往沈家去了。 而唐靳禹看了眼窗外已然大亮的天色,一夜未睡的疲累让他的眼下露出青灰。 “你好好休息,我给福妈打电话了,她马上会让人过来照顾你,我先去公司了。”唐靳禹一边打领带,一边对躺在床上的沈星羽说道。 知道谢思杨已经去救母亲,沈星羽也从昨夜的歇斯底里变得温软了几分。 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好。” 男人剑眉微蹙:“你这嗓子今天让医生给你开点药。” 沈星羽默了默,依旧回复了一个字:“好。” “嗯,我先走了。” 说着,便直接转身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两个黑衣的大汉,是谢思杨连夜带过来的保镖,他顿住脚步,神色冰冷:“守好了门,任何陌生人都别放进去。” 两个黑衣大汉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 唐靳禹抬脚就往医院外面走,身后渐渐的保镖的阵营也越来越大,最后背后跟着六个黑衣大汉,浩浩荡荡的出了医院,显得格外的声势浩大。 “哎哎,小爱,你看,那个人看起来好威风啊,就好像是黑涉会老大一样。”一个娇俏的少女用手臂撞了撞身边的清纯少女。 岳爱翎顺势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只一眼,心脏就忍不住的狂跳起来。 男人穿着一身深色系,宽肩窄臀,两条大长腿步履急急,俊朗的五官带着一股矜贵的矜傲,一边走着,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间的表,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不仅没有夺走他的风采,反而将他衬托的愈发的丰神俊朗。 不由得点点头:“是啊,真的好帅。” “哈哈哈,没想到小爱你也有发花痴的一天啊。” 岳爱翎脸色复杂的看了眼身边的好友,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我们还是赶紧上去看望老师吧,那种人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不是谁都能肖想的呢。” “对对,我们还是上去看望任老师吧,不过……我们只带这一点东西没关系吧。” 岳爱翎看了眼两个人手上拎的果篮,脸上不由得也闪过一丝诧异,抿了抿唇:“应该没关系吧,虽然任老师的家境很好,但是我们也只是学生,买太贵重的礼物的话,任老师估计也会生气的吧。” 娇俏的少女想了想,笑了笑:“也对,我们上去吧,任老师好像住院在顶楼哎,有钱真好啊,住院都是在vip病房的。” 岳爱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啊,真是促狭鬼。” 少女吐了吐舌头:“好嘛,我们赶紧上去吧,下午还有课呢。” 岳爱翎连忙点点头,两个人急匆匆的往电梯走去,很快,电梯在顶楼的停了下来。 “哎哎,小爱,你看,那个病房门口居然站着两个黑衣人,你说会不会里面住的是什么大佬吧。” 岳爱翎也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两个黑衣人,不由得蹙了蹙眉。 “你别瞎说,这里可不是学校,得罪人的话可就糟了。” 少女连忙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讨好的笑了笑。 两个人走到离黑衣人不远的病房,轻轻的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黑衣的英俊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正好奇的朝着外面张望着。 突然,小姑娘笑了,转头朝着里面喊:“姑姑,你的学生来找你了。” 紧接着里面就传来浅浅的笑声:“小丫头,你怎么就知道是我的学生呢。” 任岳伦侧过身子,让开一条缝,声音磁性且优雅,带着浅浅的笑意:“蕊儿这次可没说错,可能真的是你的学生。” 岳爱翎两个人越过任岳伦走了进去,摸了摸鼻子,有些局促的看着病床上娇艳的女人:“任老师,我们代表全班同学来探病的。” 任珊珊一看,还真是自己班级的学生。 不由得笑了开来,指了指另一边的沙发:“你们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坐吧。” 说着,有对着旁边厨房里忙碌的人影吩咐道:“张妈,给两位小姐泡茶。” 岳爱翎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我们不渴。” 虽然这样说,却还是在任珊珊的目光下,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任岳伦的目光在两个小姑娘的身上晃了一眼,最后在岳爱翎的身上停留了几秒,才看向任珊珊说道:“既然你这里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蕊儿你陪姑姑乖乖待在这里,爸爸中午回来陪你吃饭。” 任蕊无所谓的摆摆手:“你快走吧,老待在这里,我和姑姑都没办法说悄悄话了。” 神态十分的人小鬼大。 任岳伦对这个爱妻留下的孩子很是疼爱,听到了也不生气,只是伸手揉了揉毛茸茸的头发:“你乖乖听姑姑的话,不要闹姑姑,姑姑身体不好,看医生咧。” “知道啦,爸爸,你真的好啰嗦。” 说着,灵巧的大眼睛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任岳伦勾着唇暖暖的笑了开来,看向任蕊的眼神里面,满是浅浅的喜意。 任珊珊也没眼看自家这个只要碰到女儿就变成傻爸爸的大哥,指了指门:“赶紧走吧,昨夜外面闹哄哄的一夜,我都没睡好。” “怎么了?”任岳伦立刻抬头看向任珊珊。 任珊珊耸耸肩膀:“谁知道啊,人来来往往的,今早还弄了不少保镖过来来着,不过,哥,幸好你昨天没来得及回来,我听说啊,周家昨天出事了。” 任岳伦的脚步一顿,俊颜上染上错愕:“怎么说?” 他是今早的飞机刚刚落地,一落地就来了,自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公子受伤了,到现在还僵持着呢。”任珊珊不胜唏嘘的说道:“不知道会不会是宴会场里送出来的伤者呢,不过我听着是个女人,昨天在走廊里哭来着。” 任岳伦本来就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听了一耳朵就算了。 剑眉微蹙:“行了,我九点还有会议,先走了,你照顾你的小朋友们吧。” 任珊珊有些不愉的撇了撇嘴,不过却还是乖乖点点头,目送任岳伦离开。 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清秀的眉眼间染上一丝的愁绪…… 昨天那个女人…… 第六十三章 他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 谢思杨进了沈家的大门。 沈宏德去公司了,偌大的家里只有沈紫灵一个人在。 她穿着粉紫色的连衣裙,娇娇俏俏的站着,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看见他下了车,眼底是止不住的亮光,小跑着就迎了上来,声音糯糯的,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谢特助,是靳禹哥哥让你来接我去玩么?” 谢思杨挑了挑眉。 此时的他是怎么也看不出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和昨天晚上用皮锤子砸人的是同一个人。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演戏的能力实在是太过于高明。 高明到他和唐靳禹都被骗过去了,甚至一度觉得这个女人是被继母和继妹欺负的可怜姑娘。 然而事实总是很打脸…… 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噙着疏离的笑:“沈大小姐,今天我来是有其他的事情的。” 沈紫灵的脸色一僵,暗暗睨了一眼站在面前公事公办的谢思杨。 “哦?是什么事情呢?”僵硬着一张脸,硬生生的扯出笑容问道。 “昨天晚上周家的晚宴出事了,不过您的运气很好,刚刚离开就冲进了一队亡命之徒。”谢思杨并没有直接提出要带走容雅兰,而是先说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沈紫灵不由得睁大了双眸。 有些后怕的搓了搓手臂:“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我还真是不知道。” “对了,沈小姐,昨天晚上,夫人不太舒服,所以我们就送她去医院了,现在她很想念她的母亲,您看,我想要带沈夫人去一趟医院,你是否可以带我去找一下沈夫人呢?” 昨天晚上……夫人不太舒服? 沈紫灵的脸色猛地阴鸷下来,转过身来狠狠的瞪向谢思杨,声音阴沉的质问道。 “你叫谁夫人?” 她的声音是尖锐的刺耳的粗粝。 谢思杨嘴角噙着笑,眼神却极其的凉薄,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位沈大小姐,于是声音依旧不变,淡淡的道:“自然是已经和总裁结婚了的……沈二小姐,唐少夫人。”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她才不是什么夫人。”沈紫灵再也顾不得自己本身的形象,歇斯底里的尖叫道。 谢思杨不说话,只静静的,宛如一颗小白杨一般的站着,丝毫不为她的失态而动容半分。 “你刚刚说什么?”沈紫灵的身子猛地一僵,突然想起刚刚谢思杨除了喊沈星羽夫人之外,好像还说了别的话,不由得突然开口质问道。 “夫人想要接沈夫人过去聊天,你可以带我去找沈夫人么?” 沈夫人? 容雅兰。 沈紫灵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扭曲无比。 这对母女! 咬牙切齿的狠狠的想着,思绪翻涌。 不要脸的妈妈抢走了她妈妈沈夫人的位置,现在不要脸的女儿又来抢她唐夫人的位置。 果然是不要脸的贱人生的不要脸的贱人女儿。 “她不在。”咬牙切齿的回答道,沈紫灵绝对不可能让现在的容雅兰出现在别人的面前。 谢思杨歪了歪脑袋:“哦,是么?”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会骗你?”沈紫灵眼神阴鸷的看着谢思杨,仿佛只要他点头说个是,她下一秒就要站起来伤人一般。 然而谢思杨是谁,他根本就不蹙沈紫灵,淡然的点点头:“沈小姐,既然我来了,就证明我能确认她在家,我并不是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沈紫灵阴狠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从来都不喜欢唐靳禹身边的这个特助。 眼神太过于锐利,每次看向她的时候,总感觉仿佛将她看透了一般的冷静,尤其是,这个特助很不喜欢她,不知道为何,好几次她都看见这个男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让她心底总是慌乱极了。 但是她又不能让唐靳禹将他调开。 只因为这个男人是唐靳禹大学时期的室友,是唐靳禹最信任的人。 “没有,她跟我爸爸出国了。”沈紫灵咬着牙继续坚持自己的说法。 现在的容雅兰绝对不能给任何人看见。 不由得又有些后悔为什么昨天半夜回来就是忍不住的,对容雅兰动了手,不然的话,今天就可以趁这个机会再从靳禹哥哥那边挽回自己的形象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的咬牙切齿了起来。 “呵呵。” 突然,旁边传来男人清浅的笑容。 沈紫灵心底一个咯噔,不安的看向谢思杨,却见他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你笑什么?”她色内厉荏的质问道。 谢思杨翻出视频,举着手机递到她面前,神色平静的道:“你先看看视频吧。” 手机里的相册很干净,只有几个视频,很显然,这是一个崭新的手机。 沈紫灵脸色怪异的接过手机,看着视频的封面,她就有种不安的感觉。 随手点开其中的一个视频。 恰好是昨天视频的那一份资料。 只一眼,沈紫灵的脸色就蓦然的惨白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抬眸看了谢思杨一样,再将目光转到屏幕上,就看见视频中的她,手里举着皮锤子,狠狠的一锤子砸了下去。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干涸的嗓子仿佛被憋出来的嗓音,带着惊恐的响起。 谢思杨抿了抿唇,笑着看着她:“难道沈小姐昨天和夫人视频的时候,就没有看一下她的身边是否有其他人么?” 其他人? 是谁? 沈紫灵脸皮都忍不住因为恐惧而不停的跳跃了起来,胸膛里面宛如压着万斤的巨石:“你是说……” “就是你想象的那样?”谢思杨淡然点头。 完了! 沈紫灵什么都没想,满脑袋只有完了两个字。 她从未想过让唐靳禹知道她的这一面,可偏偏,现在这一面居然以这样不堪的方式,直接呈现在男人的面前。 手指猛地攥起。 眼圈瞬间的变红了,一双眼睛狠狠的瞪大了,眼泪从眼眶滑落。 蓦然,她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瞪向谢思杨,紧咬着后槽牙狠狠的道:“那个贱人是故意的!” 她说的斩钉截铁。 谢思杨却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当时并不在场,但是看视频明显就是母女俩视频后,沈紫灵突然冲了进来,毫无理由的就开始打人。 根本就不存在故意不故意这句话。 想到这里,谢思杨对沈紫灵的观感更加的差了。 “既然看清楚了,沈小姐是否可以带我去见沈夫人了呢?毕竟……这么严重的伤,如果一不小心死了,恐怕会发生很麻烦的事情。”谢思杨的语气一如刚刚那般平稳。 没有因为沈紫灵的慢待而变得不悦,更没有因为视频中的场面而愤愤不平。 就仿佛他只是过来接容雅兰一般,至于容雅兰是个什么形象,他根本不在乎。 沈紫灵的心跳一瞬间失衡了起来。 她有些弄不明白谢思杨的态度,亦或者说,她不了解唐靳禹是怎么想的。 “你也看见了……她受伤了……没办法照顾沈星羽了。” 纵使谢思杨这样强势,沈紫灵却还是想要垂死挣扎一下。 “沈小姐,我一直以为您是个聪明人,往往聪明人才能活的长久,不是么?”谢思杨歪着头对着她可亲的笑了笑,眼神里的思绪翻涌,幽邃的让沈紫灵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我想,你也不想因为这个视频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吧,毕竟,夫人的软肋也就沈夫人一个人而已,你要知道,再弱小的生命,在触碰到逆鳞的时候,都会变得更加的危险,您说是么?”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嗓音,此时落在沈紫灵的耳中,却宛如丧钟。 她危险的眯了眯眼睛,镇定下来,突然似笑非笑的看向他:“谢特助这样和我说话,就不害怕我和靳禹哥哥说些什么么?” “唐总虽然对您向来容忍,但是这次您伤害的是他的丈母娘,恐怕就算是唐总,也不会包庇你的。” 谢思杨竟然毫不惧怕的正面迎上,还反驳了回去。 沈紫灵的脸色不由得白了白。 这就是她最害怕的地方。 唐靳禹对她从来都是若即若离的。 她一直都觉得唐靳禹是爱她的,他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可是唐靳禹偶尔看向她的眼神,却十分的冷清,甚至带上些许的冷漠。 就好像和沈星羽结婚一样,他虽然生气,却还是选择和沈星羽领证结婚。 明明不领证就能让沈星羽做手术的方式有很多种,可偏偏,他选择了最麻烦的一种。 “好,我带你去看她……但是看完了,你要把视频给删了。” “可以。” 反正他已经备份很多分,有恃无恐。 沈紫灵满心不甘的带着谢思杨出了别墅,直接往后面的仓库走去。 谢思杨挑了挑眉毛,想起沈星羽在雪海居的待遇,感情这对母女真是一模一样,就连住的地方都是仓库。 只是,容雅兰的仓库俨然没有沈星羽的仓库来的豪华。 毕竟沈星羽住的那个仓库经过改造后,俨然就是木造的两居室,有厨房有卫生间,原木包墙,若不是知道原身是仓库的话,还以为是林中小屋呢。 而容雅兰住的仓库就远没有那么豪华了。 狭小憋闷的空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而容雅兰此时正无神的睁大了双眼,躺在床上。 脸上头上,还有昨夜砸破头流出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谢思杨呼吸一窒。 心底猛然涌上一股难掩的戾气来。 就算是他,看见这样的容雅兰,也不由得觉得沈家父女两个人未免太过于禽兽。 竟然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实施这样的的暴力。 他抿直了唇线,再也不多言,直接走到床边,目光与容雅兰对上,强迫自己扯出一抹笑:“你好,我是唐少夫人派来接您去医院看她的,请问你现在能站起来么?” 唐少夫人? 容雅兰的眼睛里瞬间迸射出无数的光彩来。 “星……羽……” 她哑着嗓子,竭尽全力的憋出两个字。 谢思杨点点头:“是,我是沈星羽女士派过来接您的。”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不停的流淌了下来。 第六十四章 她的身体被人下毒了 谢思杨憋着一股邪火将容雅兰抱上了车。 在沈紫灵愤恨的目光下,随手将手中的手机扔给她,勾了勾唇:“里面的视频自行处理,我先带沈夫人去医院看望夫人。” “等等。” 沈紫灵出声唤道:“除了这个手机上,你们有没有拷贝备份的视频。” 谢思杨眯了眯眼睛,嗤笑一声:“大小姐,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说着,也不管沈紫灵的反应,直接开着车就离开了沈家的别墅。 沈紫灵望了眼手中的手机,再也忍不住的狠狠的将手机砸碎在地面上,狠狠的啐了一口:“贱人,都是贱人,该死,一个个的都不得好死。” 神色癫狂若疯。 只是谢思杨没有看见罢了。 沈紫灵自然知道谢思杨那未尽的话,他们手里是有备份的。 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去医院将沈星羽给掐死。 这个贱人,果然心机深沉,居然每一次和容雅兰视频都录下来了,简直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威胁他们的准备,简直是可恶极了。 想到容雅兰被谢思杨带走的事情。 沈紫灵只感觉仿佛吃了一个苍蝇一般的恶心。 骂骂咧咧的就转身回了家。 她没看见的是,原本空无一人的沈家大门外,突然一个金发碧眼的大男孩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游戏的手柄,看到地面上被砸碎的手机,露出灿烂的笑容。 眯着眼睛,也不嫌弃脏,伸手将已经被摔的坏的够彻底的手机给捡了起来。 当成宝贝一般的塞进了自己腰间的运动包里。 哼着歌转身施施然的离开了。 当沈紫灵再次响起来这个手机的时候,再出来,却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 容雅兰被谢思杨带回了医院。 很快就在杜衡的帮助下,住到了最好的vip病房里。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杜衡看着指尖的体检单,剑眉蹙的紧紧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谢思杨也看出了不对劲,连忙将办公室的门给关上,凑过来小声的问道:“这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哪里都不对劲。”杜衡的声音清清冷冷的,说出的话却让谢思杨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意思……” 杜衡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睨了他一眼,却还是淡淡的解释道:“意思就是,这位夫人的身体十分的不好,但是却不是本身的病症,而是被人下毒了……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下……下毒了? 谢思杨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衡,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古代。 所以才会有这么玄幻的宅斗圣品。 “其实也不能算是毒,沈星羽在动手术之前,曾经吃过一段时间的心脏衰竭类别的药物,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我的意思是,这位夫人,身体里面也含有这样的药物,而且,比沈星羽中药的时间更久,剂量更大。” 杜衡说道这里,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太过于残忍,他甚至有些不忍心说出口。 叹了口气:“沈星羽之所以会这么早爆发出来,是因为换肾手术诱发,再加上……手术后,她被大剂量的下了一次药,导致五脏都有衰竭的迹象,所以沈星羽的问题才会格外的严重。” 谢思杨愕然。 他没想到,只是一个换肾手术,居然还牵扯了这么多的事情。 下药,害人…… 小小的沈家竟然这样的藏污纳垢。 尤其是沈宏德,表面看起来温润儒雅,是个十足的好人模样,沈紫灵虽然娇蛮一点,却也是娇俏可人的模样,不然唐靳禹也不可能爱上她。 却不想,在那样美好的表象下面,居然蕴含着这么多恶毒肮脏的真相。 一时间,谢思杨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简直是粉碎的想要重塑三观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容雅兰的病房里,沈星羽的病房里福妈在里面照顾她,容雅兰这边没有人在,他也有些不放心,干脆自己亲自来坐镇了。 直到唐靳禹开会下班过来了,谢思杨才松了口气。 唐靳禹神色莫测的看了眼床上依旧处于熟睡状态的容雅兰,对着谢思杨点了点头,两个人便出了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已经安全了,所以容雅兰一到医院,撑着精神做完了检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是自从进了沈家后,从未有过的舒适。 让她梦见了那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努力打拼,最后终于开了一家咖啡厅时。 那种找到依靠一般的舒适。 “让人守在这里,谁都不许进,尤其是沈家人不许进。”唐靳禹剑眉蹙的紧紧的,声音冷冷的吩咐道。 谢思杨点头:“是,总裁。” 说着便转身去部署去了。 唐靳禹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容雅兰那张凄惨至极的脸,不由得心头愈发的烦躁。 唐靳禹本来就不是一个心冷之人,不然之前也不会因为沈紫灵的救命之恩,就对她百般纵容。 甚至在感觉沈紫灵对他有意思之后,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她的男友,用心的去为她筹谋,为她的身体去寻找相配的肾源,甚至…… 为了她甘愿和沈星羽结婚。 可是,现实总是残忍的,好像一个无形巨掌,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 沈紫灵根本就不是那么的纯真善良,甚至,她的骨子里还带着一股恶劣。 反倒是沈星羽…… 唐靳禹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将心底那不合时宜的念头给压制了下去。 周凛被绑架了,宴会上面将近二十家的公子名媛们,都还在那家酒店里面,没有出来,外面人心惶惶,整个京市的圈子里的人,仿佛都受到了波及。 人们很快就发现了,只有唐家和沈家,丝毫损害都没有受到。 他们并不是没有去,而是在绑匪出现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所以,很快的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当唐靳禹从杜衡那边回到病房的时候,在门口看见站立的几个警察,也就不显得那么奇怪了。 “你好,唐先生。” “你好。”唐靳禹伸出手,与面前的警察握了握手:“我们进去谈吧,在外面终归不好。” 两个警察也不喜欢站在这样一个地方谈论事情,干脆的点了点头。 唐靳禹伸手推开病房门。 沈星羽正在福妈的服侍下,喝着鸡汤。 因为病发的关系,沈星羽现在暂时还不能吃过于油腻和坚硬的东西,只能吃一些流质的食物,所以福妈给煲了鸡汤。 沈星羽看见唐靳禹的出现,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瞬间的出现无数的小星星,她眨了眨眼睛:“靳禹,你来啦。” “嗯。”冷淡的嗯了一声,走到床边的椅子边坐了下来:“伯母已经被带出来了,你有空的话可以过去看看她,她情况不是很好,现在已经休息了。” 最后一句话,打断了沈星羽想要掀开被子的冲动。 沈星羽重新将被子盖好,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那我等我妈妈醒了再过去看她。” 脸上是喜滋滋的表情。 这种喜上眉梢的模样,是唐靳禹从未看到过的。 一时间,他的目光有些复杂,甚至是带着纠结的看着沈星羽。 警察问话很迅速,不一会儿就询问完了关于宴会厅的一切。 得知是因为妻子出了意外导致心脏病复发而来了医院,所以才逃开了一劫的时候,就连不相信所谓玄学的警察也不由得说唐靳禹这次纯粹是因为运气好之类的话。 唐靳禹好脾气的送走了两个警察。 转头就看见坐在床上的沈星羽,依旧一脸喜洋洋的笑意,对刚刚两个警察的到来,毫不关心。 迟疑了半晌,他还是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你早就知道沈宏德父女是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不带着你母亲搬出来住呢?” 沈星羽面色一僵,移开视线,躲闪的不去看男人的眼睛。 沉默了半晌,沈星羽才咬牙开口,带着一股落寞的狠劲:“不是我不带她出来,而是我根本没办法带她出来。” 这下轮到唐靳禹愕然了:“怎么说?” “沈宏德手里有一些……对我不太好的资料。”沈星羽垂着脑袋,手指不停的搅弄着,这代表了她内心的不安:“如果他将那些资料送给警方的话……我可能会坐牢。” 坐牢两个字一出来,唐靳禹锐利无比的目光就朝她看了过来。 沈星羽心头颤抖个不停,明明还在笑着,可眼泪,却已经不由自主的落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唐靳禹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但是很多事情他还是更信任自己调查的结果。 身子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都歪在了椅子里。 修长的大长腿相互交叠着,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随意,只是那双眼睛,却仿佛有穿透人心的力量,一眼就仿佛看到了沈星羽的心底。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始叙述当年的事情。 “我的亲生父亲,是个人渣,他和我母亲结婚后,我母亲怀孕生下了我,开始的几年,两个人生活虽然不够美满,但是却很平淡,直到那个男人,迷恋上了赌博,钱输光了就开始回家偷钱,后来家里实在没钱了,他就开始喝酒,打我妈妈,打我……后来,我妈妈实在受不了了,就和他离婚,谁知道他不同意。” “后来,有一天,我妈妈和他吵架吵的特别厉害,第二天他就失踪了……一直过了将近十年,他才又出现了,他恳求我妈妈原谅,却不想短短的一年时间,又固态萌发,而这一次……他更加的过分,他想要侵犯我,在危急之下,我将他的头给砸破了,后来送去医院,医生说他死了,因为我妈妈一直都说他是从楼上摔下来的……所以。” 后面的话沈星羽哽咽的说不下去,可唐靳禹却大致上已经猜出来了。 亲手砸死亲生父亲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是一场过不去的梦魇。 可是…… “沈宏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第六十五章 我可以找漂亮姐姐玩么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沈星羽伸手捧住自己的头,双膝蜷起,将脸埋入了双膝之间。 这是一个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动作。 看着她的模样,唐靳禹的心底不由得涌起一片心疼。 唐靳禹的手指有些痒,想要安抚的摸一摸那柔软的发,不过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 “所以说……”他动了动身子,歪向了另外一边:“他发现了这件事的真相,以此来威胁你和你母亲,让你们无法离开沈家?” 沈星羽茫然的抬起头,终究无可奈何,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说明当初他去杨城根本就不是什么有了新的肾源,而是他的目标根本就是你。” 唐靳禹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 “是的……我还记得,学校体检后没多久,妈妈就遇上了他,后来我想想才明白,可能那次体检后,他拿了我们学校所有人的血样去做了配型,而我,正好和沈紫灵的配型能配上。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咖啡厅那所谓浪漫的相遇,现在想想,全是讽刺,全是阴谋。” 沈星羽越说,语气里的嘲讽越过。 唐靳禹拧紧了眉心,目光复杂的看向沈星羽。 严格说起来,这个沈星羽和容雅兰,只是一个再无辜不过的母女俩,却以为一个普通的体检,而被牵扯进了京市这样的豪门圈子来。 沈家虽然不算什么多顶级的豪门,却依旧在京市算是有些底蕴的。 却不想,沈宏德这个男人,为了唯一的女儿,竟然能做到拿自己的婚姻做筹码的地步。 “我妈妈醒了以后肯定还是要回去的,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拦一下么?” 沈星羽伸手攥住唐靳禹的袖子,声音里满是恳求。 男人看了眼袖子上面那只素白的小手,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好。” 沈星羽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安心笑容来。 说了一番话,唐靳禹看着她眼下的青灰,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吧,一夜没睡,这会儿伯母也已经接过来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嗯。”柔柔的应了一声。 沈星羽听话的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在男人的目光下闭上了眼睛。 唐靳禹满意的看着她的听话。 折腾了一夜是真的累了,沈星羽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却不想,沾到枕头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唐靳禹走出病房,就看见谢思杨宛如一颗小白杨似的站在不远处的转弯处,而他的面前,正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的手上,正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任岳伦? 唐靳禹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和唐家一直争锋相对的男人。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里? “唐总。”男人发现了他的存在,笑的儒雅的对着他颔首。 唐靳禹走过去,声音淡淡的,面无表情的颔首:“任总。” 任岳伦打量着这个唐家的掌权人,比起已经卸下重担没事带着情人出去旅游的唐季倡,这个唐靳禹的思想更加的大胆激进,手段也更加的黑和狠,唐季倡虽然也狠,但是却因为童年的原因,多了几分温润的性格。 反倒是这个唐靳禹,不声不响的,对待敌人下手十分的黑。 想到这里,任岳伦薄唇噙起一抹薄笑:“没想到居然会和唐总在这里碰上,这缘分还真是……” 唐靳禹抿了抿唇:“家人住院,自然是要来看望的。” 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说是家人住院的唐靳禹,任岳伦抿唇不再多言。 反倒是站在一边的任蕊突然跳了出来,一脸天真的抬眸看着面前这个长得好看的大哥哥,带着甜甜的笑:“大哥哥,那个病房里的大姐姐是你的家人么?蕊儿很喜欢她,明天可以找她一起玩么?” 这个女孩进过病房? 唐靳禹的眉宇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刚准备开口拒绝,就听见任岳伦用轻柔的声音说道:“蕊儿别闹,大姐姐身体不好,不要进去骚扰人家。” 任蕊郁闷的撅着嘴巴,小声的嘟囔了一声:“可是她和妈妈很像啊。” “什么?”任岳伦没听见女儿说什么,再次低下头,小声的问道。 任蕊连忙捂住嘴巴,一脸天真的笑了笑:“没有啦,只是小姨实在是太无聊了,虽然她的学生很好玩,但是都太胆小了,我想找隔壁的姐姐玩,爸爸,蕊儿真的不可以么?” “别闹。”任岳伦被闹的有些不耐烦,连忙虎着脸呵斥道:“别想一出是一出,爸爸明天要出差,小姨身体不好,别任性给小姨添麻烦。” 任蕊撇了撇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脚尖。 唐靳禹看着那张弥漫着失望表情的小脸,莫名的就想到了沈星羽昨天那张满是哀求的脸,不由得心里一软:“想去就去吧,只要不累着大姐姐就行了。” 任蕊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唐靳禹。 兴奋的惊呼一声:“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我去找小姨。” 说着,也不管自家老爸是怎么个反应,就哒哒哒的跑去找任珊珊了。 任岳伦看着她小兔子一般的背影,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来,对着唐靳禹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唐总,我女儿被我宠坏了。” “没事,小姑娘很可爱,而且她身体不太好,恐怕也是喜欢小孩子的。” “她?”任岳伦不由自主的问道。 唐靳禹先是一愣,随即勾唇笑了笑:“是内人。” 任岳伦脸上染上一丝怅惋,看着唐靳禹脸上那一抹抹不去的忧愁,倒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陪陪你爱人吧,总比我好,我年轻的时候总以为会有无数个未来的好日子等着我们,却没想到,好好陪她吧。” 被这同病相怜的语气给弄得有些发懵的唐靳禹,疑惑的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任岳伦也直觉失言,连忙正了正脸色,笑着对他挥挥手:“我要去赶飞机了,唐总,我先走了。” 直到任岳伦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了,唐靳禹都没搞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两家集团还是对手,怎么突然就同病相怜了起来呢? 摔…… 见鬼的同病相怜。 ………… 沈星羽这一觉睡得极其踏实。 醒来后都感觉自己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受到了睡眠的滋养。 在福妈的帮助下,去隔壁看了眼容雅兰,不得不说,容雅兰这次被打的实在是太惨了,尤其是好几锤都砸在了脑袋上,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一直都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 偶尔清醒过来,看见是医院后,用不了多久,又会昏睡过去。 看着这样的容雅兰,沈星羽心底对沈家的怨恨和厌恶就愈发的浓厚起来。 好在福妈自从早上来了后,就好像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 突然,病房的门从外面被小心翼翼的给推开了,沈星羽诧异的看过去,却只看见一个小小的小脑袋从外面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 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漂亮的姐姐,蕊儿可以进来做一下么?”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让沈星羽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福妈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姑娘,不由得眼睛一亮:“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父母知道么?” “嘿嘿,我和爸爸说过了,我小姨生病了,就住在隔壁,我和唐叔叔说了来找漂亮姐姐玩。” 福妈听到她说出唐叔叔三个字,便知道肯定是哪家的小姐了。 连忙打开门将她迎了进来,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福奶奶给你倒果汁喝,你乖乖坐着,这里面的东西不能乱碰。” 任蕊乖巧的点点头。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环顾房间。 她也发现这里和小姨的房间很不一样了,有很多小姨房间里面没有的仪器,所以显得格外的…… 严肃和紧张。 沈星羽看着她拘谨的坐姿,不由得勾唇笑了笑,她仿佛看见了当年她养的那只小奶狗。 对着她招了招手,柔着声音唤道:“到姐姐这里来。” 任蕊跳下凳子,迈开小短腿哒哒哒的就跑到沈星羽身边。 趴在她的床边,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她:“漂亮姐姐,你的身体不好么?” “是啊,姐姐身体不太好。”沈星羽虚弱的笑了笑,她并不避讳谈论自己的身体。 小姑娘脸上露出一丝落寞,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关怀:“那漂亮姐姐一定要好好养身体,我妈妈就是因为不好好养身体,所以爸爸说她去很远的地方治病了。” 沈星羽的手指微微一颤。 一般家长说去很远的地方干什么……也就意味着。 恐怕已经去世了。 想到这里,心底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更多了一份心疼。 不由得伸出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又想到躺在床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的容雅兰。 不由得和这个小姑娘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无论多大的年纪,母亲永远是他们做子女心目中的一个逆鳞。 “那等妈妈治病回来,你就可以和妈妈在一起了。”沈星羽不愿意去打破一个孩子的幻想,干脆的沿着那个谎言继续说了下去。 任蕊重重的点点头,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福妈端着果汁走出来就看见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模样,不由得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天知道她在得知宴会厅进入了一对亡命之徒的时候,她对沈紫灵有多么的痛恨。 若不是沈紫灵非要唐靳禹去参加周凛的生日宴,唐靳禹根本就不可能和周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后来得知唐靳禹没有被抓,这才松了口气。 再后来又得知是因为沈星羽的原因,唐靳禹才避免了这样一趟灾祸。 不由得心底对沈星羽更加的满意了起来,也更加的感激了起来。 虽然沈星羽又进了医院,但是只要能保护唐靳禹的安全,医院就医院吧,唐家家大业大,不会少这一两个医药费。 第六十六章 你长得很像我妈妈 “沈姐姐,你以后不能乱吃东西了。”突然,任蕊一本正经的严肃的看着沈星羽。 人小鬼大的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啊?”沈星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任蕊的小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脸上还带着惋惜的神色,略有些胖胖的手指指着沈星羽:“我小姨就是去吃臭豆腐,然后肚子痛痛才来医院的,沈姐姐你肯定也是吃了坏掉的东西才会来医院的对不对?”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布林布林的看着她,可爱极了。 然而说出的话却让沈星羽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连忙摇摇头:“好,姐姐下次保证不乱吃东西了,吃干净卫生的食物好不好?” 任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沈星羽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的再次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发。 小女孩开心的眯起了眼睛,丝毫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别样的享受的模样,秀气的脸蛋此时更是露出甜甜的笑容,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微微眯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星羽的脸。 “沈姐姐,你和我妈妈长得真像。” 突然,任蕊开口幽幽的说道。 沈星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真的么?我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么?” 任蕊重重的点点头:“嗯嗯,沈姐姐不相信么?” 沈星羽失笑,她倒不是不相信,世界上相似的人本来就很多,只是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罢了。 手指又忍不住的揉了揉头发。 “我相信你,蕊儿。” 从沈星羽那甜甜的声音里听到蕊儿两个字。 任蕊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脸:“沈姐姐,你可以抱抱我么?” “额?”沈星羽愕然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任蕊看见她为难的表情,顿时有些委屈的撇撇嘴:“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妈妈也从来没有抱过我,沈姐姐,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听着小姑娘可怜兮兮的声音,沈星羽忍不住的心里一阵心疼。 连忙拍拍床铺边:“好,我抱抱你,你去叫福奶奶把你抱上床好么?” 任蕊大大的眼睛猛地一亮。 连忙蹬掉脚上的小鞋子,手脚并用的爬上床,乖巧的坐在沈星羽的身边。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沈星羽忍不住的心疼的将她圈进了怀里。 任蕊将脸埋在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香香的味道,脸上是止不住的幸福的笑容:“沈姐姐,蕊儿好幸福啊。” “那蕊儿以后想姐姐了就直接过来玩。”沈星羽满是心疼的说道。 任蕊兴奋的点点头,随即又很快的就落寞了下去。 撅着嘴巴嘟囔道:“可是我小姨明天就出院了,以后我就找不到沈姐姐了。” “那你记下姐姐的手机号,到时候给姐姐打电话?” 任蕊眼睛一亮。 连忙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儿童手机来。 沈星羽摸索了半天才将自己的号码存了进去,又将小朋友的号码给存进了自己的手机里,任蕊这才高兴了起来,不过高兴了没多久,就紧紧的靠着沈星羽沉沉的睡了过去。 任蕊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玩了一会儿就很疲惫了。 躺在沈星羽的身边,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菱角小嘴微微上扬着,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娇憨气息。 看着这样纯真无暇的睡颜,沈星羽那沉郁的心情也不自觉的好了很多。 “哟,小姑娘睡着了?”福妈有些诧异的看着毫无防备的睡在沈星羽身边的小姑娘,不由得蹙了蹙眉:“这家人可心真大,小姑娘都跑出来这么久了,也不出来找一下。” 沈星羽勾唇笑了笑:“等会儿出门看看吧,叫任蕊,她小姨在这边住院,还认识靳禹,恐怕是认识的人家的孩子。” 姓任,还认识唐靳禹…… 福妈突然想到有这么一家,只是…… 任家和唐家还有周家三家一直势同水火,几乎从来都是对着干的。 不过任家好像确实有个小姑娘,也这么大了。 总不见得真的是任家那个姑娘吧。 这么一想,福妈觉得这姑娘的父母真是更加的心大了。 “哎,好,你先把这鸡汤喝了,我就出去看看。”福妈手里端着鸡汤,递到沈星羽的手上,看着她喝下去了,这才满脸笑容的点点头。 沈星羽和任蕊玩了好一会儿,也确实累了。 干脆的将抱枕塞在身后,手里抱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福妈将碗洗了就出了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病房门传来敲门的声音。 沈星羽将视线从书上移开,顺势朝门口看去,只见福妈胖胖的身子先进来,背对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笑意:“任小姐,蕊儿小姐就在里面,不过她睡着了。” 很快,从门外传来一个女人清丽的声音:“蕊儿这丫头说出来玩一会儿,谁想玩了这么久,我也正着急呢。” 说着,沈星羽便看见一个跟她一样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的女人,娉娉袅袅的走了进来。 身材纤细,面容姣好,一头长发随意的挽起,露出爽朗大气,妍丽的五官来。 谁曾想,女人在看见她的一瞬间,那张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 沈星羽不明所以的歪了歪脑袋。 下一秒,那僵硬却又仿佛不复存在一般,依旧是那一张妍丽的笑脸,带着女子身上难得一见的洒脱。 她抬脚走到床边,对着沈星羽伸出手,语气优雅有礼貌:“你好,我是任珊珊。” 我‘是’任珊珊。 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非常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的女人。 所以她才能这样自信的介绍自己。 沈星羽伸出手,与她相互交握,一触即放,声音清浅温柔:“我是沈星羽。” 任珊珊勾唇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这边住得居然是这样美丽的一个小姐,刚刚我失态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你也是没想到嘛。”沈星羽好脾气的笑着回答。 说着,掀开自己身边的被子,露出里面睡得正香的小姑娘:“这是你家的孩子么?” 任珊珊连忙走过去探过脑袋看了眼睡得正想的任蕊,只见她乖乖巧巧的睡着,两只小肉手十分占有欲的抱着沈星羽的腿,整个人宛如一只树懒,就这样抱着沈星羽的腿,睡得正香甜。 似乎还在做什么美梦一样,嘴角都带着笑。 任珊珊看了一眼,便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一般。 鼻子酸酸的,眼圈都有些红了。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的反应,不明白她的反应怎么突然间这么大了。 连忙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任珊珊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只是……”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泪意涌上来。 她连忙用纸巾擦掉眼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常,抬眸便看见是你星羽那双熟悉的眼睛里面,带着淡淡的疑惑,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只是……太惊讶了。” 任珊珊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就连站在旁边不知声的福妈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不知道蕊儿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和我嫂子,蕊儿的妈妈长得很像。”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点点头:“确实,她刚刚说我和她母亲长得有点像。” “蕊儿这孩子,难产,我嫂子本身先天性心脏病,死在了产床上,所以蕊儿没有见过她妈妈,只看见过她妈妈的照片,今天她一直闹着要过来玩,我本来以为是小孩子的心态,却没想到,你和我嫂子长得这么像。” 沈星羽一听,任蕊的妈妈是先天性心脏病,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心脏。 不由得苦笑一声。 自嘲道:“大约是我们这种长相的心脏都不太好吧。” 任珊珊的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即尴尬的笑了笑,继续道:“估计她是看见你就想起她妈妈了,今天正式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将她带回去,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想要将任蕊抱进怀里。 “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对了,我是任氏的任珊珊,很感谢你照顾我的侄女,等我哥哥回来我会和他说的。”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出了门。 沈星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不由得有些错愕。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感情人家说这句话就是将这段交往当成了利益的交换了。 看来,以后和任蕊小朋友,是真的没有多少缘分了。 “说起来,这小姑娘的身世还真是蛮可怜的。”福妈站在旁边幽幽的摇着头。 沈星羽扯了扯唇,将腿上的书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动了动发麻的腿。 任蕊抱着她的腿睡觉,她一直僵硬着,都不敢乱动,生怕将小朋友给弄醒了,这会儿任蕊走了,她也松了口气。 干脆掀开被子躺了下去,眯着眼睛哼道:“福妈,我累了,想睡会儿。” 福妈连忙‘哎’了一声,便帮她将灯给关了,又转身进了厨房,继续忙碌去了。 而沈星羽平躺着,想着任蕊的事情,又想想躺在隔壁的容雅兰。 不由得幽幽的叹了口气。 在这个世界上,幸福总是相似的,但是不幸总是千万种不同。 谁又能说,有钱人就一定比贫穷人更快活呢。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在杨城和容雅兰相依为命的日子。 那时候的她们,还没有自己的咖啡店,每天容雅兰都去奶茶店打工,到了冬天,正好她放学的时候,是奶茶店忙碌的时候,她就搬个小凳子坐在角落里,认真的写作业。 容雅兰会给他冲一杯奶茶,让她一边写一边喝。 那种日子虽然清苦,却让感觉十分的温暖和祥和。 华服加身,锦衣玉食,也无法填补内心的空洞。 沈星羽幽幽的叹了口气,意识渐渐消散,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想在梦中再回到那个青葱的时代。 第六十七章 打电话给你的人是谁 第二天,任珊珊就出院了。 沈星羽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再一次见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不过沈星羽却也不觉得可惜,毕竟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她只是有些唏嘘这个小姑娘对母亲的憧憬,以及那巧合的长得很像而已。 又在病房住了三天。 这期间唐靳禹一直都没有来医院。 只有福妈每天都早早的赶过来,照顾她,不过最近福妈的脸色渐渐的开始变得不好了,最后直接长吁短叹起来,这天,福妈看着她喝完了鸡汤后,又是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沈星羽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筷子,疑惑的看向她:“福妈,最近家里出什么事了么?” 福妈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又是叹了一口气:“少爷最近胃口不好,都瘦了五斤多了。” “额……他还是不怎么吃饭么?”沈星羽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对唐靳禹的偏食还是有点了解的,只是,她现在在住院,实在没办法帮他做饭了。 福妈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 她能说现在少爷每天都拿她做的辣酱佐餐么? 想想堂堂唐氏总裁,日子过的只能吃清水面配辣酱,也正是可怜巴巴的。 “咚咚——”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声音略有些急躁。 周家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成,但是唐家已经脱离了舆论中心,所以,昨天刚刚把站在门口的保镖给撤了回去,实在是,门神什么的对别的人产生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但是保镖刚撤掉就有人来敲门,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面面相觑,沈星羽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颤颤巍巍的道:“会不会是沈家的人,不行,我要去保护我妈。” 说着,便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往隔壁跑去。 福妈连忙阻止了她:“没事,沈夫人那边的保镖还没撤,你别担心。” 沈星羽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唐靳禹这会儿在公司,福妈也没出门,任蕊早就离开了,沈星羽自诩在京市没什么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谁过来找她呢。 想到这里,沈星羽有不自觉的开始担心起来。 福妈走到门口,朗声问道:“请问是谁?” 门外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是我,福妈,开门。” 福妈眉头一蹙,这个声音格外的耳熟,应该就是她想的那个人。 无奈的伸手打开门,果然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身深色系,短款风衣套在身上,没有扣扣子,远远的看去,有一种雅痞的感觉,男人过于俊美的眉眼在这样的打扮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的淡漠矜贵。 沈星羽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瞬间想起那天晚上,那脖子上掐的坚硬指骨,那沉闷的窒息感。 不由得往后瑟缩了两下,尖叫出声:“你怎么过来了?” 唐劲压抑下满心的烦躁,眼底满是猩红的血丝,脸上没有表情,满身戾气的越过福妈走了进来。 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娇艳的脸,不由得冷哼一声:“沈星羽,你可真是好样的。” 沈星羽:“……” 愤怒的瞪着他:“我做什么了?唐劲,我是你嫂子,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嫂子?”唐劲冷嗤一声:“他承认你了么?连宴会都不带你,带别的女人的丈夫?” 沈星羽的脸色蓦然的苍白。 这是她心底的伤疤,她有无数的勇气,却没有反驳的言语。 猛地弯腰,俊颜狠狠的逼近女人的脸,眼神里面满是细碎的阴沉:“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心底一个咯噔。 沈星羽的语气变得结巴起来:“什……什么电话?” “那天晚上,到底是谁给你打电话,让你去周凛的生日宴。”男人的声音冷而缓慢。 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沈星羽的心上。 那个神秘人…… 沈星羽张了张嘴,想要掩藏,可一想到容雅兰已经在隔壁病房了。 似乎没有隐瞒的必要。 垂下头:“我……不知道,他拿我妈来威胁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唐劲眉头蹙起,脸色有些怪异的看向她:“你妈?沈夫人?” 沈星羽面色惨白的点点头。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话。” 狠狠的指着她的脸,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砰——”门突然被大力的踹开。 “唐劲,你现在已经沦落到只能和我的女人对峙了么?”唐靳禹阴沉着一张脸,狠狠的瞪着站在房间里这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唐劲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大约是真的焦头烂额,转身便直接越过唐靳禹身边,大步的离开了。 唐靳禹的脸色不是很好,苍白中带着一丝的灰暗。 尤其是看见沈星羽那张泫然欲泣的脸时,更加的阴沉了几分。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福妈,收拾东西,现在出院回去。” “什么?现在就走?”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猛地抬头看向唐靳禹的眼睛,不由得着急起来:“我妈呢,我妈怎么办?” 唐靳禹眉梢微微拧起,脸色显得格外的凝重:“沈夫人脑震荡还没好,暂时先住在这里,我会派遣保镖跟在她的身边,所以别闹。” 沈星羽低下头,不敢去看唐靳禹的脸。 她从刚刚唐劲出现的那一刹那,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她的电话会曝光? 她乖巧的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子,她知道,若是她不主动自己走的话,很可能……下一秒就是唐靳禹将她强迫带走,那样,她可能就真的要出大问题了。 她没办法只能看向站在一边的福妈:“我能再去看一下我妈妈么?” 男人点点头:“可以,给你五分钟。” 沈星羽眼圈红了,感激的对着他颔首,然后直接踉跄着就往隔壁的病房跑去。 谢思杨看的有些于心不忍:“夫人的身体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回去的话,真的可以么?” “不然让她留在这里?然后被狗仔搅和的连觉都睡不成?”唐靳禹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几分。 谢思杨默默妥善,眉头紧锁。 这一招真的将他们打的措手不及,主要的是,沈星羽之前根本就没有说过,曾经有个陌生人给她打过电话,那才是导致她去宴会厅的理由,而不是唐靳禹所以为的,唐劲纠缠沈星羽这件事。 可是想到这里,尤其是想到刚刚唐劲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想要伤害沈星羽的画面。 他心里就一阵的不舒服。 沈星羽看着病床上还几乎没什么意识的容雅兰,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妈,你好好的,快点醒过来,醒过来我就带你去租房子,咱们离沈家远远的。好不好?” 呜咽的声音小小的,可怜极了。 床上纤瘦的女人依旧无动于衷,好在脸上的青紫消散了不少,隐隐约约能看见她姣好的面容来。 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病房。 门口依旧站着两个黑衣大汉,尽忠职守,站的笔直。 沈星羽心知,这两个人以后就是妈妈的保护者了,不由得多关照两句:“除了医生谁都不许进我妈妈的病房,尤其是沈家的人。” 两个大汉没有说话,只默默颔首,表示自己已经听进去了。 沈星羽走出病房,迎面就是一阵过堂风吹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将通道尽头的窗户给打开了。 寒冷的风吹的她浑身不停的颤抖,就宛如她的心一般。 她痴痴的站在自己病房的门口,背靠着墙壁,想要借由这风,让自己的情绪变得稳定一点。 这些天,先是神秘人的电话,再是容雅兰被打。 沈星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沉着过了。 唐靳禹站在病房里好久都没有等到沈星羽。 他蹙着眉头走出门,转头就看见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背靠着墙壁,不停的用头轻轻撞击着墙壁。 他紧紧的看着她,抿直了唇线,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的道:“怎么,不想回去就用这种方式自虐,想要继续待在医院里么?” “靳禹,我……一定要回去么?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些什么?” “确实出了点事情,你隐瞒我的事情我暂时不打算追究,但是你现在必须回雪海居。” 想了想:“只有雪海居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星羽眼角余光触及到不远处静静站立的男人:“好,我回去。” 唐靳禹抿了抿唇:“那你还不赶紧进房间将外套穿起来?别说是作发烧了,就算你现在心脏病复发,做手术也得给我回别墅去做。” 沈星羽的脸色更加的惨烈起来,连忙小跑着进了病房,在进去的前一秒,小声的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只是让我进了宴会厅,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了。” “嗯,我知道了。” 他说他知道了,沈星羽心底更加的忐忑,她不知道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低眉顺眼的进去换了身衣服,便跟着唐靳禹身后回到了雪海居,而好不容易从沈家逃离的容雅兰,就这样被孤零零的扔在了医院里面。 沈星羽再次回到雪海居。 却没有被送到后面的仓库里,而是直接送进了唐靳禹的房间。 而唐靳禹则是将原来没有用的一间客房给收拾了出来,自己搬了进去。 沈星羽不知道唐靳禹这样安排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她也没有任何权利发问,只能默认了他这样的安排。 唐靳禹将她送回来后便又匆匆的走了。 躺在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床上,沈星羽深深的叹了口气。 秀眉微微蹙着,总觉得事情的走向,好像越来越麻烦了。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大手,不停的在拨弄着她的命运,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她不知道,也无法知道,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还是让她忍不住的蜷缩成了一团。 第六十八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沈星羽走到阳台上,穿着单薄的睡意,吹着凉爽的夜风。 身后是唐靳禹的房间,里面的装修,充满了属于独生男人的阳刚味道,与她娇小的身材格格不入。 她没有开灯,漆黑的空间宛如一只狰狞的巨兽,仿佛要将她彻底的湮灭。 她的身上还穿着白色的裙子,夜风有些大。 长长的黑发,还有那白色的长睡裙,都被夜风吹的飘了起来,远远望去,飘然若仙。 唐靳禹刚走进家门就看见这个画面。 心脏忍不住的猛地一缩。 那种心如擂鼓的感觉,仿佛要将他整个心绪都打乱一般。 再回神时,窗边已经没有了那一抹倩影,有的只有被拉上的窗帘。 看来,她已经睡了。 ………… 三天后。 沈星羽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甚至已经能够自己从楼上下楼到餐厅来吃饭。 虽然行动还有些缓慢,但是基本的运动都没什么问题了。 这几天,沈家宛如鹌鹑一样,紧紧的缩着,似乎对唐靳禹发现容雅兰被打的这件事,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沈星羽却一天更比一天忧愁。 她不相信沈宏德父女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 “夫人今天要出门么?” 福妈看着她手中拎着包,身上穿着只有出门才会穿的,偏正式的连衣裙。 沈星羽点点头,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最近在家里闷的快要发霉了,我出去走走,活动一下。” 看着那明显少了很多阴霾的笑容,福妈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实在是最近家里太过于压抑了。 尤其是周家的周凛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作为逃离宴会的唐靳禹莫名其妙的就受到了周家人的敌视,就好像周凛逃不掉,完全是因为唐靳禹没告诉他会发生危险一样。 沈星羽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餐盒,拿出昨天夜里她炖好的大骨汤:“将这个汤热一起,马上我带去医院送给我妈妈。” “哎?这不是给少爷的么?”福妈有些为难的看着那瓷白的餐盒。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沈星羽炖给唐靳禹喝的,毕竟最近少爷瘦了不少,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的。 闻言,沈星羽不由得搓了搓手指,声音带着一丝的无奈:“福妈,我不能让靳禹离不开我的饭,毕竟我只有三年的时间。” 沈星羽说的是这段婚姻只能维持三年。 而福妈却以为她说的是她的身体情况,顿时脸上的怜惜神态更重。 “别灰心,好好努力,说不定就不止三年了呢?”福妈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中也多了几分鼓励的味道。 沈星羽诧异的望向福妈,她没想到,这句话居然能从福妈嘴巴里面说出来。 着实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福妈作为从小照顾唐靳禹长大的人,对唐靳禹的感情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要深,而且本身就是那种外热内冷的人,她不是不知道,福妈之前对她的防备是有多重。 尤其是她还是用不光彩的威胁的手段嫁进来的。、 沈星羽满心感动的看着福妈,抿了抿唇,重重的点头:“好,我再做两个菜,去医院之前,我先去唐氏给靳禹送饭,最近他都瘦了。” 最后一句说的埋怨中又多了几分甜蜜。 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沈星羽,福妈也不要的露出笑容:“哎,好,福妈给你打下手,对了,昨天我去后院看了一下,辣酱不多了,看什么时候再做点,四爷也好这一口呢。” 沈星羽将手包放到旁边的凳子上,顺手就将自己披散的头发扎到脑后:“我去换个松快点的衣服,马上就下楼来,福妈看看都有什么菜吧,不够去后院拿,我冰箱里面的菜还有不少呢。” 因为唐靳禹的吩咐,所以每天都会有人去后院补充新鲜的蔬菜。 所以,后院的冰箱里一直都是满满的。 沈星羽换了一身家居服走了下来。 褪下长裙,换上运动衫的沈星羽看起来更加的居家,也更加的温婉一点。 看见这样的沈星羽,别说唐靳禹了,就连福妈看见了,也不由得心软了几分。 沈星羽的手脚很快,再加上有福妈在旁边打下手,不过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做好了三菜一汤。 熟练的用大饭盒打包好了以后,便直接的拎着出了门。 门外的司机老王早就开车等在那里了。 沈星羽有些受宠若惊,本以为要坐出租车过去的。 很快,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唐氏的楼下。 沈星羽手里拎着餐盒,在老王的护送下,直接上了顶楼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见谢思杨手里拿着文件,正在和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眉头微蹙,神色冷峻,一看就知道,注意力十分的集中。 所以,沈星羽拎着箱子站了将近五分钟,那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直到那个中年男人连连点头,说好的时候,谢思杨那紧蹙的眉才瞬间疏散开来,抬眸便看见站在不远处,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以及那略有些紧张却依旧在浅笑的脸。 心头猛地一怔,谢思杨连忙站直了身体走过去:“沈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指了指手上的饭盒,心情不错的道:“福妈说靳禹最近不好好吃饭,正好我今天没事,就坐了几道菜,送过来给他当午餐。” 谢思杨也知道唐靳禹很迷恋她做的饭。 最近唐靳禹也确实瘦了很多。 可是…… “抱歉,总裁这会儿有些不太方便,要不你先将饭菜给我,等会儿我给你送进去。”谢思杨想到这会儿正在办公室里的人,也不由得有些头疼了起来。 沈星羽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再勾起的唇角就有些勉强了。 伸手将箱子递给他,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唐靳禹了。 不过嘴上却还是自然的说道:“好啊,你送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先走了。” 谢思杨心底有些不忍,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抱歉。” “你道歉什么呢?本来就是我擅自主张跑过来的,靳禹没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说着,手指不自觉的扭了扭,终究没有再说出什么其他的来,干脆对着谢思杨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 “沈小姐再见。”谢思杨神色依旧,惯来的温和清隽,长身玉立的站着。 沈星羽心底那一抹尴尬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转身就想要往电梯的方向走。 “靳禹哥哥,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突然,一个娇俏的声音从背后不远处响起。 紧接着,就听见颇为繁杂的脚步声,那是女人高跟鞋跺在地板上的声音。 那熟悉的声音简直是沈星羽心目中的梦魇。 猛地转过身去。 就看见捂着脸的谢思杨,和正在往电梯走来的一对璧人。 脸色蓦然惨白。 手指猛地攥紧,狠狠的盯着远处渐渐逼近的两个人。 谢思杨已经快要被这巧合给弄跪了,这事情怎么就这么寸呢? “靳禹哥……” 话音未落,沈紫灵就看见站在电梯门口,一脸惨白看着他们的纤细身影,脸色瞬间的有些不自然。 但是一想起这个贱人居然还录了视频,心底那股子怒气又层层上涌。 示威一般的挽住唐靳禹的胳膊,鄙夷的看了眼沈星羽。 唐靳禹自然也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沈星羽,脸上露出一丝慌张来。 “我……来给你送饭的,福妈说你最近没好好吃饭。”沈星羽决定不理会沈紫灵,吸了口气,浅笑着对走到唐靳禹面前说道。 唐靳禹面色复杂的看了眼谢思杨手里的饭盒,点了点头:“谢谢。” “不过,看起来似乎……你并不需要的样子。”她抠了抠手指,干脆的走到谢思杨面前,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饭盒,勾了勾唇:“放在这里容易坏,不如我带回去吧。” “不用了。”唐靳禹连忙开口阻止道:“放着吧。” 手指猛地一颤,沈星羽连忙又将饭菜给放回了桌面上。 沈紫灵走上前来,打开饭盒,面露不屑的冷哼道:“这做的什么啊,靳禹哥哥怎么能吃这样的东西,你不是自诩了解靳禹哥哥么?难道不知道靳禹哥哥不吃花菜?” 箱子里赫然是干锅花菜,红烧小酥肉,梅子饭,玉米浓汤。 菜色一般,却充满了浓浓的家居的味道。 沈紫灵放下盖子,转头一把挽住唐靳禹的胳膊,撒娇着道:“靳禹哥哥,我们出去吃吧,这个看起来就没什么食欲。” 唐靳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和胃都搅和到了一起。 被无形压抑的饥饿再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一抬眼,就对上沈星羽那双满是忧伤的眼睛,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是真的想吃沈星羽的饭。 但是今天沈紫灵跑过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的特别凄惨。 毕竟是曾经他放在心上疼爱的姑娘,看见她哭的那么凄惨,心里也跟着软了,哪怕明知道这个女人和在他面前表现的完全不一样。 正所谓,不打到身上不痛。 沈紫灵在唐靳禹面前一向娇俏可爱。 “嗯,好。”唐靳禹歉意的看了一眼沈星羽,转头便对着沈紫灵点了点头。 谢思杨面无表情得将饭盒的盖子给盖上,对着沈星羽勾唇笑了笑:“沈小姐不介意的话,这些饭菜能不能给我吃,正好我中午也懒得去买饭了。” 沈星羽回过神来,有些无措的点点头。 “靳禹哥哥,你真好。”沈紫灵挽着唐靳禹的胳膊,炫耀一般的抬起头就在她的侧脸落下一个吻。 谢思杨将饭盒给搬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认命的放进了一边的柜子里。 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这个金牌特助,也沦落到要饭的地步了。 “星羽,你有事就先回去吧。”唐靳禹面色有些僵硬的看着沈星羽,手指微微的攥了攥。 这会儿根本给不出任何的解释。 沈星羽点点头,强迫自己扯出一抹笑,咬着牙:“我知道了,你们去吃饭吧。” 说着,便准备转身离去。 垂着脑袋,脚步极快,哪怕心脏都有些微微刺痛,她还是忍不住的往前走。 第六十九章 我给你生儿子 她想要逃,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她怕她再不走,眼泪就要绷不住的落下。 她不想将这样脆弱的一面流露在沈紫灵的面前,手指紧紧的攥着,她不懂,唐靳禹为什么在知道沈紫灵的真面目后,还能这样和平的接受她。 就好像,将那个视频给遗忘了一样。 突然,面前出现一双男士皮鞋,她想要刹住脚,却不想整个人因为惯性,直接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嘶——” 猛地伸手捂住鼻子,鼻梁好像要断了似的。 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奔涌而出。 她是伤心的,可落在男人的眼里,却仿佛是他撞疼了她。 温热的手轻轻的握住她的肩头,耳畔传来男人略紧张的声音:“怎么了?快给我看看,鼻子断了没有?”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星羽先是一僵,随即便是剧烈的挣扎起来。 她撞到的人是唐劲。 “你放开我,别碰我。”沈星羽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唐劲长臂一揽,直接将她揽进了自己怀中。 蹙着眉头不悦的道:“你瞎叫什么啊,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啊。” 之前被掐脖子的阴影实在是太重了,沈星羽冷汗都流了下来。 惨白着一张脸,一句话不说,踉跄着就直接越过唐劲往电梯走去。 唐劲剑眉一蹙,直接朝着她走过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强迫她停下脚步:“你怕我?” “你松手。”沈星羽冷着脸看着他。 眼泪被擦干了。 过分纤细的手腕在男人的手中显得格外的娇小,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模样,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冷艳。 唐劲蹙着眉头看着她,眸底带着几分不悦。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天而降,直接将他的手拽开了,将那纤细雪白的手腕给解救了出来。 “你又想干什么?” 沈星羽抬眸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做出保护姿态的男人。 垂了垂眼睑,声音微冷:“不要再闹了,我累了,我先回去了,靳禹你和大小姐去吃饭吧,唐先生,以前的事情我们就当没放生过,一笔勾销,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说着,也不管两个人是什么反应,直接转身进了电梯。 两个男人看着那电梯门幽幽的关上,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过了片刻,唐劲的目光幽幽的从站在不远处正百无聊赖的沈紫灵身上掠过,勾唇笑了笑:“你还真是荤素不忌。” 唐靳禹剑眉猛地一蹙,薄唇微抿。 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往沈紫灵走去。 他不稀罕搭理他。 只是,想起沈星羽离去时仓惶的背影,心里多少带出了几分莫名的疼惜与歉疚。 “靳禹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沈紫灵讨好的挽着他的胳膊,脸上的笑容带着小心翼翼,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里,带着彷徨和紧张。 自从上次视频曝光后,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找唐靳禹,也感觉到了唐靳禹对沈星羽态度有所转变,所以她现在绝对不能让唐靳禹对她更加的厌恶,只能小心翼翼。 唐靳禹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点点头,直接拿着车钥匙就下了楼。 两个人下楼的速度并不快,不过下楼的时候,还是看见了正在一楼纠缠的两个人。 沈星羽简直快要被眼前的男人气疯了,手指紧紧的攥着,眼睛圆瞪,红红的,显得有些可怜,可眼底的怒气却十分的浓厚,咬牙切齿的对着眼前的男人恶狠狠的道:“唐劲,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和你不熟,一点都不熟。” 唐劲似笑非笑的依靠在墙壁上,目光邪气凛然且充满危险:“小星星,我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 “我要是知道当初找工作会遇见你这个变态,我另可去大街上发传单。” 沈星羽口不择言的撩了一把头发。 举手间便露出手腕上那已经微微泛白,却依旧狰狞的伤口。 那是沈星羽用钥匙扎破的洞。 唐劲瞳孔猛地缩起,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目露危险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星羽这才发现,手腕上的宽手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 再一想想之前在楼上时,这个男人也抓过她的手腕,恐怕是那时候弄掉的吧。 “关你什么事?”沈星羽眯了眯眼睛,挣扎着想要抽回手。 却不想,手腕被男人攥的紧紧的,紧的有些发疼。 她忍不住尖叫:“唐劲,你神经病么?我和你又不熟,放开,你放开我。” 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指尖猛地用力,转身便将她压在了墙上。 身体贴的极近,声音微哑,格外的性感撩人:“小星星,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的时候,我都忍不住的想要吻你?嗯?”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一僵。 回过身时是更猛烈的挣扎。 “啪——” 终于空出来的手想也不想的甩了对面高大男人一个耳光。 恶狠狠的盯着那张邪气十足的脸,沈星羽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怒火:“神经病。” 说完,仿佛身后有饿狼似的,忙不第的跑出了唐氏的大门。 唐劲低垂着眼睑,面无表情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冷嗤一声:“小猫爪子似的。” 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站定看着他的男女。 男人脸色漆黑如锅底。 很显然,刚刚的画面被他撞了个正着。 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吊儿郎当的走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份淡淡的得意:“唐靳禹,你的篱笆地,扎的可真宽松。” 手指咻的握紧。 阴鸷的目光锁定在唐劲的脸上,阴沉极了。 ………… 沈星羽去医院看望了容雅兰。 容雅兰虽说已经醒了,但是这次受伤的是头,再加上容雅兰的身体本身就不好,年纪还打了,总是不一会儿就头晕,她坐在病床边削苹果。 容雅兰脸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隐隐还透着一丝的青紫,其他的伤早就恢复了。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水润的眸子,眼角带着皱纹,肤色有些暗黄。 却隐隐的从五官上,还是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候的美丽来。 沈星羽和她长得很像,至少身上那一股子温婉的气质特别像。 容雅兰靠在靠垫上,目光柔和的看着坐在身边的女儿:“你这样出来,女婿不会生气么?” 沈星羽抬眼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会,他和沈先生不一样。” 沈先生就是沈宏德。 沈星羽从来没叫过他爸爸,当然,也更加没有叫过沈叔叔,都是叫沈先生。 提到他,容雅兰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我和他没离婚,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星羽,你好好在外面过日子,妈妈的事情,你不要管太多。”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都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想着回去?”沈星羽手中的刀,猛地一下被拍在了托盘上。 沈星羽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意。 容雅兰心头苦涩,却依旧摇着头:“星羽,别任性,他不会放我走的。” “妈,你到底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纠结了她很多年。 当初容雅兰被带到沈家后,其实也过了几天的好日子。 那段时间沈宏德对她真的很好,就连带对她,都多了不少的笑容,甚至有一段时间,沈紫灵都被沈宏德抛之脑后,他的心,全在容雅兰的身上。 可随着有一天过去,沈宏德突然就开始对容雅兰非打即骂。 容雅兰竟然也就这样硬生生的扛下来了。 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容雅兰不说,沈星羽问了无数遍,却都得不到一个答案。 “星羽,别问了,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的,妈妈有妈妈的考量。”容雅兰满眼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沈星羽心底愈发的烦躁起来。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冷意:“妈,你要是再回去的话,下次可能会被打死的。” 容雅兰抿了抿唇,笑了起来,而且笑的特别的好看。 指尖的温热摩挲着她的发顶,眼底漾起温软的光:“不会的,星羽,妈妈不会再被打了。” “妈……” 沈星羽诧异的抬眸看向容雅兰。 她的心,情不自禁的胡乱跳跃了起来。 手指忍不住的攥住她的手腕:“妈,你到底要做什么?” “没事没事,妈妈什么都不想做,只要星羽你好好的和女婿一起过日子,妈妈就心满意足了。”容雅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连忙将她揽进怀里,宛如小时候一般,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 沈星羽窝在她的怀里,心头的烦躁却愈发的泛滥。 沈星羽在医院呆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才磨磨蹭蹭的回去了沈家。 而容雅兰则是呆呆的坐在病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夜幕星河。 才从枕头下面掏出手机,拨打了沈宏德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低沉,说话的强调带着一股奇怪的韵味:“喂,容雅兰。” “嗯,是我。”声音柔柔的,带着一抹娇意。 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有事说事。” “你还想要一个儿子么?”她确实说的很直白。 电话那头的男人的呼吸瞬间的急促了起来,可以压抑着声音里面的颤抖:“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都能给么?” 男人依旧激动:“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容雅兰笑了,与面对沈星羽时不同的,带着浅浅的柔媚的那种笑,手指勾缠着自己的头发丝:“我被你的好女儿下药了,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男人的呼吸猛地一窒。 “我要你保证我女儿未来的安全,我就给你生一个儿子,你觉得如何?” “你还有命生孩子?” 容雅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带着奇异的光环:“十个月……我还是能等得起的。” 那边沉默了半晌,终于点头:“好,只要你给我生儿子,沈星羽我会把她当紫灵一样的疼爱。” 容雅兰的脸色瞬间的冷了。 “不需要,我女儿不是沈紫灵。” 听到她这样贬斥自己的女儿,男人也不生气,只低低的笑出了声。 第七十章 你为什么生气 沈宏德似乎根本不在乎容雅兰对沈紫灵的贬低。 而是顺从的跟着她后面说下去:“行吧,不要就不要吧,反正星羽也和靳禹这孩子结婚了,以后他们的事情我们都不管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回来我们就生儿子。” 容雅兰唇角微微勾了勾,弧度冷漠和嘲讽:“我现在在医院,暂时没办法出院,你最近好好调养身体吧,等我出院。” “你怎么去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了么?”沈宏德的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关怀。 好似当初她满身的伤痕不是这个男人打的一样。 容雅兰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两个人当初的模样。 不过,很快,心底那股因为回忆而涌起的感动就被打的溃散:“没事,就是有些脑震荡,你在家等着吧,我没几天就回去了。” “哎,好,那我等你回来,我要戒烟戒酒了,好好调养身体,争取给儿子一颗好种子。” 容雅兰笑了笑:“好,那我休息了,先挂了。” 沈宏德连忙答应:“好好,你也早点睡,我等你。” “嗯。” 挂断了电话,容雅兰随手将手机塞回枕头下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深深的叹了口气。 突然,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男人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床边,容雅兰错愕:“你怎么来了?” 黑衣的男人面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纤细的身影,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俨然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容雅兰颤抖着手指拾起报告,看着那99.99%的可能性,终于忍不住的激动了起来。 “你真的是……” 男人攥了攥拳头,神色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好……”容雅兰浑身猛地一颤,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脆弱:“那星羽那里……” “她也没有必要说,我没有和你相认的打算,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男人便冷漠的转身离去,而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则是留在了床上,被容雅兰狠狠的攥在手里。 ………… 沈星羽回去第一件事就从唐靳禹的房间搬了出来。 搬回了那间属于她的仓库。 看着熟悉的空间,她换掉了身上精致的连衣裙,穿上了平时穿的,在唐靳禹看来颇为廉价的家居服,将已经很久没忍住的空间从里到外打扫了一变。 因为劳动而出了一身汗,沈星羽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爽快。 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将手中的拖把放回了外面的工具间里面,然后转身便拿衣服进去卫生间冲了个凉,趴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唐靳禹回来时就感觉到家里的氛围不太对劲。 直到洗完澡,在书房坐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平时时不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今天晚上竟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他吃的饭满满的都是熟悉的味道。 可是那个女人却不在了。 心底没来由的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放下手中的报告,便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 偌大的房间一片黑暗,伸手打开墙壁上灯的开关。 漆黑的房间瞬间洒下一片光亮。 床上依旧是他管用的深蓝色的四件套,似乎就算沈星羽住进来了,也没有对房间改动多少,唯独少了的,就是沈星羽住进来的那股香甜的气息,在这一室清冷之下,迅速的消散。 心脏突然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莫名的恐慌。 转身跑下楼,正好碰上正在擦桌子的福妈。 双手扶上福妈的肩膀,颤着声音问道:“沈星羽呢?” “夫人……她回后院了。”福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唐靳禹,只见那张俊颜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原本以为沈星羽又惹唐靳禹生气,以至于被赶出去了的福妈,这会儿也意识到,这一次恐怕是少爷惹夫人不开心了,所以夫人一气之下,自己搬到了后面去了。 唐靳禹没空理会福妈是怎么想的。 直接转身就出了门,不一会儿就到了后院的仓库门口。 里面放着轻柔的音乐,灯光温暖。 站在门外都能感觉到里面的温馨,可是那一室的温馨却只有沈星羽一个人。 沈星羽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到了傍晚,本来想不再去管唐靳禹的事情,但是想到今天看见他时,那明显瘦了不少的脸,一时心软,又去做了晚餐。 但是她却没有留在前面吃饭。 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唐靳禹。 毕竟今天中午的画面对她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她原以为,唐靳禹发现了沈紫灵的真面目,便会和沈紫灵划清界限,哪怕不和她在一起,也不至于还和沈紫灵搅合到一起。 可今天中午看见的画面,却仿佛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沈紫灵是唐靳禹心爱的女人,怎么可能就因为一个暴力视频,就给她定下死罪了呢? 她真是太天真了。 颓然的坐在桌边,看着桌面上放着的四菜一汤,前所未有的丰盛。 肚子很饿,她迫使自己忙碌起来而做的饭,她却一口都吃不下,明明肚子饿的在鸣叫,可是她就是没有想要吃的心情,就这么坐在桌边,呆呆的看着桌上的菜。 突然,门口传来阵阵的敲门声,她猛地惊醒,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门口。 一声一声的敲门声,宛如一记一记的锤子,砸在她的胸口。 她知道,敲门的不是福妈就是唐靳禹。 因为除了他们两个,几乎不会有人到后面来找她,可是福妈今天已经说了不会再到后面来了,那么这会儿来的,就只能是唐靳禹了。 她没有起身,而是转过头去,伸手捂住自己的两个耳朵,强迫自己忽视那敲门的声音。 可是,那声音却宛如魔音入耳一般,哪怕她捂住耳朵,也锲而不舍的钻入她的耳鼓膜,在她的脑海里,留下阵阵的轰鸣。 终于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来,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故作镇定的走到门口准备去开门。 手指轻轻的扶住门把手,轻轻的旋转。 门慢悠悠的打开。 冷峻挺拔的男人就这样举着手,赫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果然是唐靳禹。 他身上穿着咖啡色的真丝睡衣睡裤,明明很古板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只显得贵气十足,薄唇微抿着,严肃万分,剑眉蹙着,似乎对她晚来开门而显得格外的生气。 沈星羽看见他就想起中午沈紫灵挽着她娇俏可人的模样。 至少在今天中午之前,她是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和沈紫灵断了。 可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他不仅没有和沈紫灵断了,而且还就这样大喇喇的将沈紫灵从唐氏集团给带了出来,沈紫灵才更像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可是她都已经躲开了,他还来找她干什么呢? 看着今天中午他们俩亲密的模样,沈紫灵以后恐怕还是要来雪海居登堂入室的,那么她就没必要住在唐靳禹的卧室为她添堵了。 而且……她也没有心力了。 “你怎么没穿鞋?”男人微蹙着眉头,从上往下的打量着站在眼前纤细的女人,最后,定格在她那白皙小巧的脚上面。 白皙细嫩的脚踩在粗粝的地面上,在他视线触及的一瞬,还下意识的蜷了蜷脚趾。 沈星羽面色复杂的看了眼自己的脚趾,一言不发的转身回房间去穿鞋。 唐靳禹看着她的背影,俊颜上一瞬间染上复杂的神色。 这还是第一次…… 被沈星羽这样冷待。 说实话,有些新鲜,生气倒说不上,就是有些新奇的感觉。 跟着后面走进了房间,室内明明是晕黄的灯光,却带着一丝孤冷,只是,在看见坐在床边穿袜子的纤薄身影时,那抹孤冷又迅速的消散,化作了满室的温馨。 唐靳禹一眼就看见桌面上还冒着热气的丰盛的晚餐。 他抿了抿唇:“你晚上倒是吃的很丰盛。” 想到他中午吃的三菜一汤,再想想晚上那一顿略显得简陋的晚餐,莫名的,心底有种失落感。 “这么晚你过来做什么?” 沈星羽穿上袜子,又套上地板鞋,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没有理会他说话时那酸酸的口气。 唐靳禹被这质问给弄得呼吸一窒,目光清冷的看向沈星羽。 却见她目光清正,却没有看向他,虽然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但是他一瞬间,还是想起了中午她被唐劲压在墙上那纤纤弱态的模样。 一时间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子。 “很热么?”沈星羽诧异的看着他的动作。 连忙起身去旁边的抽屉里拿出空调的遥控,打开了制冷。 虽然是初夏,但是晚上已经开始有些热了,不过沈星羽本身就属于比较不怕热的那种人,所以一直没什么感觉,但是她看着唐靳禹,却也觉得有些热了。 空调的风呼呼的吹了出来。 不一会儿,室内的温度降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却没有完全的消散。 唐靳禹看着她低着头一幅小媳妇的模样,心头不由得涌起一片烦躁,目光触及到她那裸-露出来的手,薄唇微微抿直,手指挑起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声音里掩不住的嘲弄:“故意将手链弄掉了,让唐劲心疼你?” 沈星羽垂眸下意识的看向手腕,淡粉色的伤疤有些狰狞。 在和唐劲纠缠中,手链掉在了唐氏的办公楼里面,一时间也没有好替代的,她也就没管。 没说话,又听见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很想要住进我的房间,所以一出院就将你安排进了我的房间,没想到你倒是自己回来了。” 沈星羽猛地甩开脸,将男人的手指甩到旁边去了。 “你在生气?”唐靳禹的手指被那小巧的下巴给拨开了。 眯了眯眼睛,歪着头问道:“为什么?” 听到从男人那形状唯美的薄唇中吐出的‘为什么’三个字,沈星羽忍不住的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他居然还问为什么? 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张俊颜,可下一秒,却又泄气的垂下头。 第七十一章 你真的没有对我动心么 “没什么,我没有生气。”沈星羽有些颓然的耷拉着肩膀,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粉色的凉拖顶端,冒出来的是花花的袜子,将她白色的脚趾包裹在里面。 唐靳禹眉头微微蹙起。 沈星羽说自己没有生气,可是他却明显的感觉到她生气了。 “你到底在气什么?气我明知道沈紫灵的真面目,却还愿意和她在一起?”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沈星羽:“……” 抿了抿唇,垂下头扣着手指,终究一句话都没说。 以前唐靳禹觉得沈星羽真是烦人啊,总是插在他和沈紫灵之间,做那个十万瓦的电灯泡,明显的挖墙脚,小三行为,哪怕知道沈星羽是真的爱他,但是却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才出此下策。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觉得沈星羽烦人了。 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底游荡着。 所以,他看见这样的沈星羽就特别的气。 “唐靳禹……” 就在唐靳禹快要憋不住发脾气的时候,突然,面前的女人抬起头来,面色冷然的看着他。 目光清澈,一无之前的慌乱和迷惘。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唐靳禹忍不住的心底慌乱了起来:“怎……怎么了?” “其实你可以不用在意我的。” “什么?” 沈星羽攥了攥拳头,强迫自己压抑住内心的难受,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其实你可以不用在意我的,你想要和沈紫灵在一起也好,亦或者不在一起也好,都可以不用在意我,你不用……” 哽咽了一下,继续坚定的道:“不用觉得哪里不对劲,也不用因为这件事,而特意到后面来看我。” 男人猛地蹙紧了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还不了解么?”沈星羽猛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从脸颊滑落,手狠狠的一攥:“你这样的举动会给我多大的错觉么?我会觉得你的心里还是在乎我的,所以才会在我看见你和沈紫灵在一起后,才会心神不宁的到后面来看我,我会以为你爱上了我,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是么?” 唐靳禹抿直了唇线,目光森然的看着眼前捂着脸痛苦的女人。 这一刻,听着她的怒吼,他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抽痛了起来。 “你不爱我,不喜欢我,就不要给我错觉好么?”沈星羽将脸埋入掌心,整个人在椅子上蜷缩成了一团,伏在膝盖上嚎啕大哭。 “我……” 唐靳禹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加的厌恶自己不会说话。 他张了张嘴,伸手想要触碰她的发顶。 却发现自己的手怎么都放不下去。 就好像自己的这一个动作,就能给对方无数的错觉一般。 “你真的不喜欢我么?” 唐靳禹突然看见她抬起头来,一双清亮的眼睛灼灼的看着他,里面的逼势,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溺毙在里面一般。 在这样的目光下,他突然慌乱了起来。 “靳禹,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对我动心过么?”她放下腿,双手撑在他椅子扶手的两侧,脸对着他渐渐的逼近道。 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他的侧脸。 指尖在他的耳垂边缘摸索着,一双眼睛,还在流着眼泪,却带着浓浓的坚定。 他想要避开,却在触及到那双眼睛里面那浓郁的感情时,整个人就仿佛被固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他靠着椅背,就这样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 看着那双软嫩的唇渐渐的朝着他逼近。 直到—— 嫩软的唇宛如一只初生的小兽,小心翼翼又稚气十足的舔舐着他的唇,口中馥郁的芬芳一瞬将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不停疯狂的跳动着。 凭心来说,沈紫灵和沈星羽,他更喜欢的…… “靳禹,我爱你入骨,相思多少年了,你以后有大好的人生,可以和沈紫灵过一辈子,三年,我只要你的三年,你都不愿意给我么?” 唐靳禹伸出手臂,猛地环住她的腰,将她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就这样将纤细的女人锁在了怀中,他侧过头,薄唇斯摩着她的唇,轻轻的叹息一声,低低哑哑的笑:“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一边呢喃,一遍强势而霸道的扣住她的后脑,不顾一切的吻住了她。 他的吻不像沈星羽刚刚那种带着怯懦的吻,反而有种难以抗拒的霸气,就这般,直接的舌尖跳开双唇,攻城略地。 他怎么可能不想要她…… 自从上次在这里发生过一次乌龙后。 多少次午夜梦回时的女主角,终于有了脸。 犹记得,每次在那个时候,他新如擂鼓,浑身都仿佛拥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他恨不得在梦中,将那个似娇似嗔的女人狠狠的钉死在床上,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和技巧。 可是每次从梦中醒来时,他大口喘息,浑身被汗湿,看着满室的孤寂,浑身的清冷。 沈星羽只感觉自己随着这个吻,浑身都好像要爆炸了一般。 他…… 竟然主动亲吻她? “靳禹,我是在做梦么?” 她抬起手,捧住他的脸,双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的光,她终于再也忍耐不了心底的冲动,猛地一口重重的亲在了男人的唇上,两个人就这般相互博弈起来。 两人宛如两只受伤的小兽,相互撕咬着,却又谁都不愿意放手,直到舌根发麻,浑身战栗不已。 男人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抬脚便踹翻了拦路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响声。 可两人却充耳不闻,只不停得摩擦着对方的红唇,呼吸间的炙热仿佛要将对方给彻底的燃烧一般,暧昧的气息瞬间从两人只见喷薄而出,灼热无比。 猛地将她摔在了被褥中间,俯身压了上去,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欲:“是不是做梦,你自己用心体会吧。” 说着,便伸手直接一把扯烂了她身上的睡裙。 白皙的皮肤一瞬间暴露在他的面前。 属于少女馥郁的芬芳一瞬间的冲击着他的鼻腔,他的大脑,他的灵魂。 原本还能克制的思维一瞬间彻底的瘫痪了下来,脑海中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得到她,占有她…… 狠狠的…… “别……不要……” 男人急切的动作让女人的声音都变得破碎起来。 修长的手指四处点着火。 她尚且清明的大脑就在这样的动作下,渐渐的开始混沌起来。 唐靳禹看着身下已然开始迷蒙的娇俏的脸,心底那根弦,再也绷不住的,彻底的断了个干净。 去她的救命恩人。 去她的护她一生。 这是他的老婆,是他的妻子,是他一个户口本上的女人。 他睡她是天经地义的,是夫妻之间的义务,谁敢说三道四,谁有资格说三道四。 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的急切起来,猩红着一双眼睛,直起身子,飞速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伸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哑着声音问道:“星羽,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靳禹,靳禹。” 沈星羽喘的宛如一只脱水的鱼,急切的需求滋润。 弓起身子,勾住男人你的脖子,将唇印上男人薄削的唇。 月色正浓。 春色撩人。 福妈坐在门边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猛地头一拽,从昏睡的状态中猛地惊醒,茫然的朝着四周望了望,才发觉自己竟然在门边等的睡着了,而自己等待的人,似乎……还没回来? 管家身上套着外套,正好从房间出来倒水喝,却看见福妈一脸茫然地坐在门边。 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没睡啊。” 福妈抹了一把脸:“我这不是在等少爷么?” 管家抿着唇,去厨房倒了杯温白开,出来时还看见福妈坐在门边发呆的模样,不由得眉头一蹙:“睡去吧,少爷今天估摸着不会回来了。” “怎么滴,他只是去后院,又不是去其他的地方了。” “啧啧,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忘记咱们后院住的是谁了?那可是和少爷写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少奶奶,两个人就算现在感情不好,但是谁能保证以后感情会不好啊。” “你是说……?”福妈一脸诧异的看着管家,感觉自己的耳朵仿佛出现了问题。 居然听到管家的意思好像是,少爷居然追着沈星羽睡到后院去了。 下午看见沈星羽搬房间的时候,她还在想两个人这是又闹什么矛盾呢,没想到这会儿居然少爷追着睡到后面仓库去了。 敢情搞了半天是自家少爷上赶着啊。 想到这里,福妈不由得一脸血的看着管家。 只见管家一脸高深莫测的哼着小调,转身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去了。 福妈坐在门口又坐了一会儿,抹了一把脸,起身将门关好,关了客厅的灯,施施然的也去睡觉了。 而此时后院的战况也在持续升温。 唐靳禹一把擒住她作乱的手,狠狠的禁锢在她的头顶,只感觉身下宛如要爆炸了一般。 如潮水般的快感从尾椎直接冲击着天灵盖。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细腻光滑的腿,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的,缓缓沉下身去。 那宛如窒息一般的紧致瞬间差点让他缴械投降。 而沈星羽却被那突如其来的疼痛给刺激的浑身猛地一颤,止不住的紧张,浑身肌肉紧绷着。 “乖,放松点。”男人性感至极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沈星羽只感觉被那声音撩拨的浑身一麻,整个人止不住的软下身子。 男人眸色一亮,猛地沉入。 刺痛与灭顶的快乐分别传入两个人的中枢神经。 “疼……”沈星羽久久不能呼吸,瞳孔似涣散一般的睁大。 好半晌后,才呢喃出一个字来。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在他的眼睑落下一吻:“乖,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不疼了。” 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沈星羽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的眼泪,到底是因为那疼痛,还是因为她多年的夙愿在这一刻达成。 她爱的男人在和她一起,没有比这个更让她幸福的掉眼泪的事了。 第七十二章 宛若在梦中 沈星羽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唐靳禹竟然用强而有力的姿态,将她狠狠的抱在怀里,狠狠的疼爱的一整晚。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强势霸道,用及其高高在上的姿态,彻底的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给调教的彻底的臣服他。 她从睡梦中猛地惊醒,入眼的却是窗外还未明亮,只是带着淡淡的蓝色时,蓦然的睁开了双眼。 她茫然的看着玻璃窗外的微微湛蓝,却更多灰蒙蒙的天空,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凉气。 梦境太过美好,美好到她恍惚间以为是真实的,也实在是浑身酸涩的难受,就好像真的经历了一场让人灵魂都跟着战栗的情事一般,酸涩的腰部让她感觉疼痛不已,动了动身子,疲倦的想要换个姿势,让自己的身体更加舒服一点。 身子动了一下,她就整个人僵住了。 一条不属于她的胳膊,突然从身后横了过来,强势无比的圈住了纤细的腰,而她的后背也因为他的动作,一下子贴在了那赤·裸的胸膛上面。 很显然,她以为的那个梦,原来根本不是梦。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眸,脑海里瞬间宛如绽放了无数的烟花,昨夜的疯狂在这一刻,齐齐的涌入了她的脑海中,无意识的,她已经转身面对着男人。 而熟睡中的男人也因为她的动作,略显得不耐的睁开了双眼。 沈星羽看着他,脑海中只感觉宛如龙卷风肆虐过一般。 唐靳禹睁开眼就看见怀中的女人一脸惊异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将她纤细的腰往自己又压了压,俊美的脸上,漆黑的眸子眯了眯,缓缓开口,嗓音沙哑透了,也低沉极了,性感极了:“怎么?傻了?” 男人的声音瞬间将她从恍惚的境界中给拉了出来。 她猛地坐了起来。 ‘嘶——’ 连忙捂住腰,这一瞬间的大动作,让原本就酸涩不已的腰,变得更加的酸胀起来。 男人连忙也跟着坐了起来,伸手就将她给拉进了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宽大温热的手不自觉的开始为她揉捏了起来。 沈星羽感受着那只手在她的腰部的力道,整个人宛如一只熟透了的虾,渐渐的整个人都变成了粉红色,将脸埋进双膝之间,整个人蜷缩成了一个虾米,娇娇小小的,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只是,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暧昧,这样的时候。 当她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变化的时候,猛地诧异的睁大了双眼,抬眸看向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却只看见男人紧抿的薄唇,一双眼睛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渴望。 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手指攥着胸前的被子,昨夜身体那一瞬间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的阴影,可是,又有些隐晦的欣喜,她爱的男人对她也并不是没有感觉的。 男人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摸索着那纤细的腰。 肤若凝脂的腰,让他爱不释手,尤其是这腰,纤细的让他昨夜居高临下看她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用力一点,都害怕将这腰给弄断了。 “靳禹,我……”她倒抽一口气,因为腰酸涩不已,而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靠在男人的怀里,她紧张的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她偷偷的望了他一眼,咬着唇,头更是低了下去。 她的腰实在是纤细,整个人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此刻被男人抱在怀里,显得格外的瘦弱和楚楚可怜。 男人喉结滚了滚,哑着嗓子凑到她的耳廓:“别乱动,否则我也不保证再来一次。” 沈星羽猛地一颤,头顿时低的更加的低了,海藻般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背后,轻轻撩拨着男人的胸膛,撩拨的他心头痒痒的,让他的手心更加的炙热起来。 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她该说些什么,她能说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昨天怎么就两个人就滚做了一团,明明白天的时候,还下定决心以后要和他们离的远远的。 可是心底的欣喜却是遮掩不住的。 外面的天色渐渐的开始变得亮了起来,卧室里的暧昧也在渐渐的升温。 唐靳禹下巴抵在女人的发顶,闻着她发间好闻的清香味,努力的平复着身体的骚动,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拥抱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太阳高升,他才移开身子,掀开被子下了床,伸手捡起地上的睡衣睡裤,穿上。 扣上扣子,转身看向床上整个人都瘫软了的女人,眯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餍足的笑来。 果然,这种事是男人的加油站。 身体虽然有些累,但是前所未有的通透感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的魅惑慵懒起来,就好像一直蒙尘的人影,此时揭开面纱,露出那从内而外散发的满满的迷情的味道。 以前虽然知道他对沈星羽大体是不讨厌的,之前的厌恶,也多是因为沈紫灵的关系。 沈紫灵救了他,他就想要给沈紫灵最好的,回报她的恩情,所以她告白,他就接受她,她身体不好,他就帮她寻找肾源,甚至,知道唯一的肾源在沈星羽身上,也昧着良心去找沈星羽。 沈星羽帮助他,同意将肾给沈紫灵,却提出要求要和他结婚,他也同意和她结婚了。 如今仔细想来,他未免没有利用这个事情来摆脱沈紫灵的潜意识。 说到底,他还是不爱沈紫灵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报恩这一点上面。 因为沈紫灵救了他,所以他报恩爱沈紫灵。 因为沈星羽救了沈紫灵,所以他报恩娶了沈星羽。 而这些年,他和沈紫灵之间也不是没有问题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想法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清晰过。 他要和沈星羽好好过日子。 沈星羽虽然腰酸背痛,但是还是穿上衣服为他做一顿早餐。 福妈送来了换洗的衣服,看着那红着双眼,脖子上有着痕迹,眼角眉梢却透露着以前所没有的风情的沈星羽,便知道她昨天晚上肯定被狠狠的疼爱了一番。 福妈很快就走了,沈星羽则是去厨房做早餐。 房间里的男人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换衣服,只听见淅沥沥的水声,便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但是她知道,男人的心情应该不坏。 直到她将早餐端到了桌面上,她才看见他换上了衬衫西裤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薄唇微扬:“早餐吃什么?”他走过来探过头看了一眼:“玉米烙,挺好的。” 十分自然的对话。 沈星羽抬起眸,脸皮红红的看向他。 这个男人的态度过渡的太过自然,自然到让她感觉,似乎他们之间本来就是这样亲密自然的关系。 男人坐在桌子边,从她手里接过新炖的小米粥,俊美的脸上因为吃到合口的早餐而显得格外的柔和,清冽的嗓音从容而冷静非常。 沈星羽手撑着下巴,痴痴的看着那张英俊的脸。 就在她这样热切的目光中,唐靳禹十分自然的吃完了早餐,吃完后也没有起身,而是静静的坐着,等待她什么时候能够回过神来,不再用那种痴迷又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来,伸手搓了搓脸,也连忙给自己端了一碗粥来。 素白的指尖被滚烫的粥碗烫的红红的,她却好像没有发现,只呆滞着拿着勺子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米粥,嫣红的唇本来就因为昨夜的蹂躏而娇艳欲滴,如今被这一烫,看起来更加的吸引人。 她喝完了一碗粥,这才仿佛恢复了平静:“你今天,不去公司么?” 他抿唇:“事情不多,可以晚一点过去。” “原来是这样吗?我……中午要做饭,如果不忙的话,要不要吃过了午饭再过去,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看你最近瘦的有些厉害,我听福妈说,你最近吃饭吃的不多。” 男人勾唇不语,沉默几秒,才淡淡道:“最近公司里正好有个案子比较忙,所以,我吃饭有些不规则。”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不吃饭和是不是她做的饭没有任何的关系么? 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我也就放心了。” 他面露愕然,抬头看着她:“你放心什么?” “你也知道的,我们……只有三年,如果你真的只吃我的饭的话,现在我可以每天给你送饭,但是三年后呢……” 听到三年两个字,他的心底仿佛被无数的小刺扎着,不疼,就是密密麻麻的难受,他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开口:“还有三年那么久呢,你是不是考虑的太多了,说不定三年后,我已经不想吃你做的饭了。” 她有些心酸,声音都变得有些低落:“是啊,没有谁会永远的喜欢什么的,更妄论是做的梵呢?” 唐靳禹被她看得心酸,眼底划过心疼,伸手握住她的手背:“所以你现在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好,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以后去烦恼,至少我现在还是很喜欢吃你的饭的,难道你不愿意为我做饭?” 刚经人事的脸此时娇艳万分:“你喜欢吃我当然愿意做给你吃,只是我怕你吃时间长了就会渐渐讨厌了吧,说起来,我也没什么优秀的地方,唯一尚且算的上是优点的地方,恐怕也只剩下做饭了。” 沈星羽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楚楚可怜,但是她眼看着男人的脸色渐渐变得柔软了几分,便知道,她此刻大底算得上是好看的,她一向知道自己算是长得好的。 但是,如果长得好就能让这个男人另眼相看的话,她也不介意以色侍人就是了。 男人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心里微微的刺痛着,手指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她的指骨:“所以我才说,不要想那么多了,而且昨天我们之间也发生了关系,既然我已经按着你做了几次,成了货真价实的夫妻,那么你这些顾虑是不是已经显得有些多余了。” 第七十三章 帮忙看看有没有心源 沈星羽被那一句‘货真价实的夫妻’给弄得心头猛地一颤。 贝齿咬着下唇,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男人,看着他唇角挂着的浅笑,手指不由得紧了紧,心底的喜悦如泡泡一般的冒出来:“好,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我去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菜,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 唐靳禹浅浅的笑着:“那我去前面让他们将事情传给我,我在书房处理,你做好饭了可以直接喊我……”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剑眉蹙了蹙:“还是算了,你也去前面的厨房吧,今天你身体不太舒服,让福妈炒,你在旁边看着就成。” 他联想到昨天晚上他的粗鲁,确实次数也多了点,对待一个刚刚体验这种事情的女人来说,第二天就让她做家务似乎听残忍的,况且,他对她的身体正处于心猿意马的程度,自然也不愿意让她太过于劳累。 听到那满是隐晦意思的关怀,沈星羽的脸色又十分不争气的脸红了。 她收拾了碗筷,将厨房收拾干净后,便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后面去了前面的别墅。 一进门就看见福妈一脸和蔼的过分的笑容,顿时,脸色更加的红了起来。 唐靳禹一回前面就直接去了书房。 临走之前吩咐道:“做午餐之前,你先去房间里休息会儿。” 福妈那满是揶揄的笑容,看的沈星羽又是一阵无地自容。 她搅着手指走到福妈的面前,面色带着不安的问道:“福……福妈,我想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 福妈笑呵呵的看着她,伸手牵住她的手:“不用不用,冰箱里面什么都有,你尽管上去休息着,其他的都交给福妈来做就行了。” 沈星羽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在福妈的推搡下上了楼,直到躺在唐靳禹的床上,才回过神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乖巧的将自己塞进被子里面,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间,身后突然贴过来一个温热的胸膛。 她有些迷迷糊糊道:“靳禹,你是不是工作全部都做完了啊?”不然怎么有空在这个时候上床呢? 唐靳禹有些好笑的看着怀中睡得迷迷糊糊还不忘关心他工作的小女人,淡淡的道:“恩,我的工作做完了,昨晚有些累,别说话了,让我再睡一会儿,下午我还要去公司开会呢。”说着,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几分睡意。 沈星羽强迫自己醒过来,可却在男人那轻轻的拍打下,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伸手将她那好容易压制下去的睡意又给勾了出来。 就在她终于从那睡梦中彻底的惊醒的时候,她才发觉,身边的男人早已不见了,大约是因为这张床是男人的床,里面充斥的是浓郁的,独属于男人的清冽的味道。 这也是她为什么睡得格外的熟的原因。 她起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才扶着楼梯下了楼。 却不想,一下楼就看见餐厅正坐着两个人。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向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她很熟悉,是唐靳禹的特助,叫谢思杨,之前她差点去他姐姐的咖啡厅打工弹古筝,另一个长得格外英俊妖孽的男人,她却是看着眼熟,却不知道他是谁了。 “星羽,你睡醒了?” 突然,从厨房的门口传来一声微带诧异的声音。 沈星羽蓦然的朝着厨房看去,高大挺拔的身影长身玉立,手里端着氤氲着雾气的咖啡杯,另一只修长的手指间,正夹着几张资料,身上穿着的是与白天截然不同的,卡其色的家居休闲衣裤,头发有些凌乱,却也将他本就英俊清隽的脸,衬托的更加稚龄了几分,尤其是此时的他脸上,正架着一架金丝边的眼镜,将他原本清冷的气势瞬间的柔和了几分。 看起来更像一个青年的学者,而不像一个公司的总裁。 唐靳禹看着她一脸呆呆傻傻的表情,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放下手中的咖啡,走到她面前,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这才淡淡的道:“怎么,睡了一觉就睡傻了么?怎么呆呆的站在楼梯上呢?也不怕脚一错就摔下去。”说着,就伸手牵住她的手,将她给带了下去,眼尾微扬,斜睨一眼:“不是说要做饭给我吃,恩?” 沈星羽这才回过神来,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她想要给他做午饭来着,结果却一觉给睡了过去,睡得昏天黑地的,他都去公司带着属下又回来了,她才刚刚醒过来。 连忙拢了拢头发,低着头就往厨房小跑过去。 福妈正在处理一条鱼,手里带着腥味,血糊糊的看着有些恐怖。 沈星羽却面不改色的走上前去,站在福妈的身边:“福妈,你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做吧。” “不用不用,你就站旁边看着,我来做就行,星羽,这鱼是片鱼片,还是剁鱼块啊?” 伸手摸了摸鼻子,沈星羽脸上是止不住的羞赫:“就……片鱼片吧。” “好咧。” 说着,福妈手脚麻利的开始片鱼片。 沈星羽看了一会儿,便转身打开冰箱,从里面找出酸菜,还有干辣椒。 “做一锅酸菜鱼吧,虽然是普通的菜色,但是做的好吃的话,还是很爽口的。” “哎,好。” 福妈头都没抬的继续跟鱼做着斗争。 不一会儿,鱼片就片好了,沈星羽接手开始做酸菜鱼。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晚餐终于做好了,谢思扬和周冬青一直都在餐厅没有回去,沈星羽十分贴心的多做了几道菜,这才喊他们吃饭。 周冬青看见他们出来,眼睛猛地一亮:“早就听说靳禹现在吃饭挑剔的很,是因为家里有个做饭超好吃的女人,看来我今天是有口服了。” 谢思扬淡定的表示赞同,毕竟的他是吃过沈星羽做的饭的,所以很淡定的点点头。 他和唐靳禹不同,对沈星羽的饭菜并没有那么执着。 确实好吃,却也没有好吃到让人对别的饭不想吃的地步,所以对于唐靳禹的怪癖,谢思扬其实也有些搞不懂。 香气扑鼻的酸菜鱼,透着酸酸的味道,一下子就将他们饥饿的感觉给勾引了出来。 他们仿佛都能听见自己肚子里的馋虫在鸣叫。 “哪里,夸奖了,不过是家常菜,赏脸多吃点。”沈星羽也客套的对着周冬青笑笑。 看起来就真的好像是在招待丈夫带回家的同事一般。 这样格外充满烟火气的寒暄,让周冬青感觉十分的新奇,端着饭碗就开始伸筷子夹鱼片吃。 福妈的刀工很好,鱼肉也处理的恰到好处,夹在筷子上轻轻的晃动着,一看就是那种爽脆弹牙的,吃惯了精致饭菜的周冬青突然吃这样的家常菜,只觉得好吃极了。 眼睛一亮便开始加快进食的过程。 这下子就连谢思扬都有些诧异了。 难不成这周氏娱乐的总裁以后也跟唐靳禹似得,除了沈星羽的饭不吃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唐靳禹看着周冬青也不由自主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而沈星羽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吃饭,自己则是捧着自己的米粥的碗,小口的喝着碗里面的粥。 “这红枣粥不错,给我也来一碗。”唐靳禹指了指沈星羽碗里的粥,转头对福妈吩咐道。 “好的,少爷。”福妈连忙回厨房用汤盆给装了一盆,放在了桌子的中心。 吃完了辣辣的酸菜鱼,再喝一点甜甜的红枣粥,一瞬间,灵魂都仿佛得到了升华。 诡异的晚餐就在这样诡异的进展下结束了。 沈星羽沉默的跟着福妈身后去厨房洗碗。 而吃饱喝足的三个人坐在椅子上,没有谈论公事,而是将目光看向正站在水槽前洗碗的纤细女人身上。 “喂,小金鱼。”周冬青突然抬脚踢了一下唐靳禹的椅子。 唐靳禹斜飞着眼尾,冷漠的看着他,用眼神询问着。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他指的自然是沈紫灵和沈星羽之间的选择。 其实他对唐靳禹的想法真的很不理解,也不喜欢沈紫灵这个女人,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救命之恩,才会让唐靳禹不惜以身相许,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了进去。 若是他的话,他可以给钱给股份,但是这种明显就是无理取闹的要求,他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而且…… 他明眼看着,唐靳禹对沈紫灵看起来很好,但是那种好,却只是流于表面,反而没有多少真心在里面。 而此时站在厨房里的女人,他可是亲眼看见,唐靳禹之前受伤,包扎后醒来看见她躺在身边时,那一瞬间柔和无比的深情眼神。 充满了眷念和深情。 只是,好像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没怎么想,过好眼前的日子呗。” 听着周冬青的声音,唐靳禹心里也十分的烦躁。 只要一想到,他和沈星羽之间的关系之剩下三年不到的时间,他就满心的烦躁不堪。 不,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是沈星羽的生命……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周冬青:“冬青,我记得你姑妈似乎是无国界医生?” “恩哼?”周冬青想起那叛逆的姑妈也有些头疼,疑惑的看向突然提起他的唐靳禹。 “你让她帮忙看看,有没有适合星羽的心源。” 他的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周冬青的脸色猛地变了变,最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唐靳禹这辈子怎么回事,怎么招惹的女孩一个比一个身体还不好。 之前的要换肾,现在的要换心…… “对了,你之前让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唐靳禹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正了正身子,站起身来:“来书房说。” 周冬青点点头,跟着后面上了楼,谢思扬自然跟着后面上了楼。 而沈星羽在他们都离开后,才深深的吁了口气。 “怎么了?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沈星羽尴尬的笑了笑:“他们几个人的气势太厉害了,吓人呢。” 第七十四章 见色忘友唐总裁 福妈看着她笑的有些勉强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面对这些妖孽一般的人,确实也是会有压力的,但是,要想和唐靳禹在一起,这些势必都是必须要面对的,只希望这个可怜的女孩以后能够习惯吧。 而此时,书房的气氛却格外的凝重。 周冬青拿出来的视频资料上面,唐劲正坐在酒吧的椅子上面,神态慵懒,姿势十分的桀骜不驯,修长的手指轻轻扶着桌面上的就被,嘴角含笑的看着远处舞台上面正在疯狂扭动的女人。 不可不说,唐劲是个极其有魅力的男人。 只是单纯看他的模样,是个女人都会被这样的男人所吸引。 唐靳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点着,过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就按照计划办吧,他不是喜欢强迫女人么?就让他好好尝试一下什么叫做强迫女人。” 周冬青眉头一挑,眼底是隐隐的跃跃欲试的光芒。 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行,我现在给阿宝打电话,给咱们小羽妹妹出口气。” “砰——”唐靳禹一脚踹翻了周冬青的椅子。 周冬青‘哎哟’一声,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哀怨的瞥了一眼唐靳禹,可怜巴巴的道:“小金鱼,你这是谋杀啊,你还没过河呢,怎么就开始拆桥了呢?” 唐靳禹冷冷的哼了一声:“谁让你嘴贱呢?” 嘴贱的周冬青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嘴巴,看向一边装壁画的谢思杨:“小白杨,你家总裁居然说我嘴贱,你说他是不是眼睛瞎了。” 听到自己外号的一瞬间,谢思杨十分耿直的推了推眼镜:“我家总裁视力5.2,好的很。” 周冬青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受伤的神色,捂着胸口,感觉仿佛被射了一箭。 “狼狈为奸的狗男男,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们等着,我打电话给我小弟来收拾你们。” 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酒吧中阿宝的电话。 唐靳禹则是和谢思杨对视一眼,对于这个戏很多的好友,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抹无奈来。 “咚咚咚——” 周冬青脸色一正,听着敲门声起身就去了阳台。 唐靳禹起身去开了门。 沈星羽手里端着托盘,正静静的站在门口,看见唐靳禹开门,连忙垂下脑袋,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福……福妈让我来送杯茶。” 他被她这样可爱爆棚的模样给弄得浑身都好像不太对劲了,却还是侧过身子让她进去了。 沈星羽进门将三杯茶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面上,然后乖巧的准备退出去,却不想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 她不明所以的抬眸看向男人的侧脸,却只见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面,神色淡漠极了,和平时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可偏偏就是这样不同的脸色,手却拽着她的手腕不放。 “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回去了。”她听见男人这样淡淡的说道。 刚刚打完电话准备回来继续侃大山的周冬青:“???” 现在才十点钟,哪里时间不早了。 “星羽累了,得早点休息了,你们在这她也休息不了,”男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素白的手指十指纤纤,看起来十分的完美,只一眼,便想起早晨这双手,端着滚烫的粥碗,微微泛红的指尖。 简直可爱到犯规。 周冬青长长的‘哦’了一声,语调怪异极了,不怀好意的看向唐靳禹,连忙推着谢思杨往门外走:“是了是了,我们小金鱼多年铁树刚开花,正是新鲜的时候,我们就别在这当电灯泡了,走走走,哥哥请你喝酒去。” 谢思杨自无不可的点点头,声音依旧淡然的道:“那总裁,我就先走了。” 唐靳禹淡淡的点点头:“恩,去吧。” “您别忘了明早九点的会议。” “恩。” 周冬青裹着谢思杨走了,偌大的书房只剩下沈星羽和唐靳禹两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楼下闹闹嚷嚷的声音才渐渐的消失了。 书房里的气氛立刻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呆着做什么啊,跟我回房间。” 男人走到她面前,淡淡的扔下一句。 沈星羽抱着托盘,原本便有些紧张的心脏瞬间的开始疯狂跳动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跟着男人的身后进了那间充满了男人味的房间。 唐靳禹指了指沙发,歪着头:“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坐一会儿?” “我……我先坐会儿吧。”沈星羽紧张的开始结巴,局促的抱着托盘坐到了沙发上。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身,伸手脱掉身上的休闲服外套,声音沙哑的性感极了:“那好,那我先去洗澡,在我出来之前,你不许离开这个房间一步。” “恩……”低垂着头,沈星羽的脸瞬间红成了一片。 唐靳禹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澡,很快传来水流哗哗的声音,而沈星羽却在外面听着那水声,有些想入非非。 她已经有些搞不懂唐靳禹是怎么想的了。 也实在是今天的唐靳禹太奇怪了一点,那熟稔的态度,那自然的动作,以及那明显的感觉的出的亲近,都是让沈星羽措手不及的状态,原以为就算是和他睡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顶多维持之前罢了。 却没想到,唐靳禹的态度会变这么多,这么快。 她百思不得其解。 “在想什么呢?”男人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对着那个明显正在发呆的人问道。 “在想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无意识之间,已经将自己心里的话给问了出来,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猛地惊醒,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男人擦头发的手一顿,随手将毛巾扔到一边,猛地俯身,英俊的脸瞬间与那张精致的脸之间的距离,相差不到五厘米,十分的近。 “沈星羽,我想,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沈星羽诧异的睁大了双眼,眼前的俊颜冲击力太大,她的脑袋已经开始混沌了:“什……什么误会?” “在你心目中我是怎样的人?睡了人不负责任?还是那种对自己的身体不在乎的男人?”唐靳禹冷冷的嗤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捏住那小巧的下巴,强迫那躲闪的视线看向自己:“我既然决定睡了你,也就证明我已经下定决心和你好好过日子,你要是再胡思乱想,我可是会惩罚你的。” 沈星羽几乎是不敢置信:“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好好过日子了么?可是,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 男人平稳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冷意,微微垂眸:“你不是说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么?既然你要求三年,那我就给你三年的时间,至于三年后,我们离婚,你继续过你的日子,而我或许找别的女人结婚,总之,我俩就此别过。” 这些事情沈星羽之前都是知道的,可是真的从男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规划,还是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了一丝的心痛。 三年,三年后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么?想到这里,她就是无与伦比的心酸。 沈星羽微微垂眸,掩去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手上。 窗外的天空,看不见任何的星星,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了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啪啪的声音。 男人的手指松开,她狼狈的低下头。 明明只是一夜过去而已,她竟然已经开始不满足只有短短的三年了,她想要和唐靳禹一直在一起,这样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坚定起来。 从昨天晚上,男人反手搂上她的腰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变得不再满足了。 那种蚀骨一般的冲动和念头,宛如跗骨之蛆,无法割除。 两只手紧紧的绞在了一起,打出纠结的结,她只感觉身前的男人抽声而去,随即头顶落下一只温热的掌心,传来男人低哑的声线:“乖,去洗澡吧。” 沈星羽动了动身子,却没有起身,安静了许久,沈星羽突然抬眸看她:“你想好好和我过日子的话,沈紫灵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然唐靳禹已经思考了很久,回答的毫不犹豫:“暂时先分手。” 她诧异的看向男人英俊的侧脸,定定的看着他:“她不是对你有救命之恩么?” 擦着头发的手猛地顿住,静默了几秒,依旧是那淡淡的嗓音:“冬青说的对,救命之恩不一定需要用自己的一辈子报答,我可以给她钱给她股份,况且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了。” 他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只为延续沈紫灵的生命。 说到底,也是一命还一命罢了。 他已经报答了那份救命之恩了。 沈星羽看着他,白色的毛巾罩在他的头顶,黑色的短发从毛巾的边缘飞扬的翘出,他低着头,只看得见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个人都带着一份冷峻的果敢,身上有几道抓痕,很显然是她昨天晚上的杰作。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 站在他的身前,想要伸手接过毛巾替他擦头发。 却不想,男人的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腿,声音低哑的道:“乖,头发我自己擦,你去洗澡吧。” 洗澡两个字仿佛刺激了沈星羽的某一根神经一般,让她整个瞬间的变得有些惊慌起来。 手指颤颤巍巍的收回,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一般,急急忙忙就进了卫生间。 狼狈的站在水槽前,看着镜子里面满面羞红,娇羞无比的脸,沈星羽连忙打开冷水,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将心底的慌乱压下了几分,沈星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熟了。 干脆什么都不想,脱掉身上的衣服,走进淋浴房,打开花洒就开始洗澡。 温热的水流不仅安抚了她的内心,也安抚了她那躁动不已的热血。 而此时,远在京市市区的一间酒吧内,震耳欲聋的音乐伴随着闪耀不停的灯光效果,不停的回想着。 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慵懒的靠在吧台的外侧,身上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精壮的小手臂。 第七十五章 身体快要爆炸 没有系领带,领口的那颗扣子开着,隐隐约约的露出完美形状的锁骨,整个人慵懒而随性,一双桃花眼说不出的风流多情,眼底带着淡淡的慵懒味道,薄唇微抿,带着一丝弧度,手指扶着酒杯,人跟着音乐轻轻的晃动着。 一双修长的大长腿,在这昏暗的酒吧里,格外的吸引人。 “唐先生,你的酒。”酒保将一杯湛蓝色的鸡尾酒推到他面前,帅气的脸蛋上面勾着明亮的笑容,灿烂的不像是在酒吧做酒保,而是像一个普通的大男孩:“极光。” 酒的名字叫极光,味道酸酸甜甜的,一点都不涩,但是度数却不低。 唐劲看了一眼这杯极光,嘴角噙着慵懒的笑,声音低哑且性感:“我好像没有点酒啊。” 酒保嘿嘿一笑,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美丽女人:“那位小姐请你的。” 仿佛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女人举起手中的酒杯,一手托着腮,一手朝着他举了举酒杯,眼角的魅惑和她脸上的笑容,都带着浓浓的勾引的味道。 唐劲勾了勾唇,一句话没说,也同样举了举杯,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女人脸上的恼怒一闪而过,随即又仿佛没事人一样的转过头去,和身边的好友聊天去了。 倒是酒保看见他的动作,暗搓搓的给他举了个大拇指:“唐先生,你可真是……这个。” 唐劲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口气,吐出浓浓的眼圈,声音沙哑且低沉:“你要知道,有些女人是有毒的,不能碰的。” 说着,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双宛如兔子般通红倔强的眼睛。 唇角微微上扬:“不过有些女人,是那种一看就想让人欺负的。” “那唐先生遇见过那种一看就想让人欺负的女人了么?”酒保眼睛一亮,随手将抹布一扔,连忙凑过来小声的问道。 唐劲挑了挑眉,抿唇不语,只淡淡的微笑着。 他当然遇见了,只可惜,那个女人也碰不了而已。 毕竟,是‘嫂子’呢。 “这杯酒你喝不喝,不喝我给你换一杯?” 酒保看了眼被仍在旁边,无人理睬的极光,心疼的无以复加,干脆小声的问道。 唐劲挑眉,指尖敲了敲桌面:“可以,就给我来一杯长岛冰茶吧。” “那可没多少度数。”酒保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男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喝长岛冰茶的那种男人啊。 “刚刚喝了高度酒,来点低度酒稀释一下。” “真看不出来,先生你居然会放弃极光选择长岛冰茶。”慵懒微哑的嗓音里带着魅惑。 唐劲转头看去,是刚刚红裙的美丽女人。 他抿了一口手中的酒,微微勾唇:“怎么,我不喝你的酒你不甘心,恩?” “确实有点不太甘心,毕竟在这个酒吧里,还没有人敢拒绝我的酒。”女人凑过来,就着唐劲的手指吸了一口烟,然后轻轻的吐出。 柔软的唇与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一触即离,只留下淡淡的唇印。 唐劲看了眼手上的烟,眯眼笑了笑,将烟刁在嘴里:“你想要泡我?” “嗯哼?帅哥不给泡么?”女人的声音不够清亮,微微沙哑着,却带着一股朗姆酒一般的甘醇,十分的沁人心脾。 伸手将烟给掐灭,男人斜睨她一眼:“大约……你泡不起我。” 女人脸色僵了僵,对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恼羞成怒。 “我不够漂亮?还是我不够性感?”女人郁闷的翻了个白眼,不屑的问道。 “你不够干净。” 说完,唐劲一口将酒保新送上来的长岛冰茶一饮而尽,起身便抓着车钥匙离开了酒吧。 而女人狠狠的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一双魅惑的眸子里,满是怒火。 酒保凑上来,嘻嘻哈哈的笑道:“宝姐,人家根本不鸟你啊。” “闭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酒保,女人的脸色冷极了:“我让你下的东西下进去了没?” “报告首长,已经完成任务,请求检阅。” 酒保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童军礼,看起来乖巧极了,也搞怪极了。 女人这才脸色好了点,从吧台上抽出一根烟,点燃,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阿宝。” “恩,boss,事情已经办妥了。”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很好,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阿宝应承了两声,便挂断了电话,一个转身,便进了酒吧的后厨,伸手一把扯掉头上的假发,露出精明干练的短发来,脱掉身上的短裙,换上衬衫牛仔裤,将脸上的妆容洗干劲了,戴上墨镜便直接背着背包从后门施施然的离开了。 而唐劲则是在快进家门的时候,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仿佛无数的小火苗在身体里面点燃,最后汇聚到了身下的某处。 他快速的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神色狼狈的直接冲进了浴室,打开冷水,衣服也没脱,直接从头顶冲刷到脚面,冰冷的洗澡水让他心底蠢蠢欲动的欲念开始平复了一些。 他这才空出脑子来回想晚上发生的一切。 那杯很可能有问题的极光他绝对是一口都没碰。 那么唯一有可能有问题的,就是最后的那一杯长岛冰茶了。 可是那杯长岛冰茶是酒吧新倒给他的,绝对不能经过其他人的手,酒保若是想下药的话,绝对不可能等到最后一杯,那么,肯定就是后来凑上来的那个女人下的药。 到底是怎么将药下到酒里的呢? 唐劲的脑袋已经开始越来越混沌了,已经无法再继续的思考下去,他现在只觉得浑身都快爆炸一般。 脑海里疯狂的叫嚣着,他想要女人。 背靠着冰凉的墙壁砖,他这才感觉到哪怕一丝的精神清明,伸手就扯掉了身上的衣服,也扯掉了身下束缚至极的裤子,光裸着湿漉漉的身子便直接去了冰箱里,从冰柜里找出冰块,全部都倒进浴缸里。 放了满满的一浴缸的水,然后沉沉的坐了进去。 冰冷刺骨的水一下子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可是,皮肤里面的人配合上皮肤外面的冷,让他整个人都体验了一把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看着浴缸里漂浮的冰块,他记得,这些冰块还是那时候沈星羽在的时候,为他特意冰的,慢慢的一冷柜的冰块,只为了他喝酒的时候,喜欢加冰块喝。 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这些冰块有没有过期变质这一说。 鬼使神差的,从旁边拿过手机,拨打了沈星羽的号码,他突然特别想听沈星羽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 冥冥之中内心的渴望么? 手指飞速的拨通了女人的号码。 短短的嘟了两声后,那边便接通了,响起的却不是他以为的,女人清甜的声音,反而是一个熟悉到令人厌恶的男人低沉的嗓音。 他脸色猛地一变,微哑的声音说不出的暗沉:“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那头的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嗓音无端的嘲讽:“这是我妻子的手机,我接电话,很奇怪么?” “妻子?你认定的妻子不是只有沈紫灵一个人么?”唐劲冷笑一声:“你昨天刚和你的小情人当着你妻子的面你侬我侬的,现在又来装好老公的模样,是你太无耻了,还是沈星羽在这方面毫无底线?” 唐靳禹的脸色骤然转冷,浴室里稀里哗啦的水声依旧在响着,他起身走上阳台,点燃了一根烟,手撑着阳台淡淡的道:“不管是我无耻,还是星羽的没有底线,似乎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了,我可是很喜欢那个丫头呢。” “唐劲,你是在挑衅我?”唐靳禹淡然的反问道,只是那微微凝滞的眉眼间,无端的多了几分煞气。 “我哪里敢挑衅你啊,我亲爱的哥哥,我只是在为一个可怜的女人表示哀叹而已。” 唐劲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爆炸了。 突然,他听见另一边传来一个女人轻盈的声音:“靳禹,我洗好了,吹风机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了?” 那声音,宛如一汪清泉,从山涧流淌出来。 原本已经有些平复的欲念,在这一个如山崩地裂,猛地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咦,你怎么拿着我的手机?”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到最后,近的宛如在他耳边呢喃一般。 “没事,吹风机在下面的柜子里,唐劲的电话。” 女人迟疑的‘哦’了一声,她知道唐靳禹对唐劲一直有心结,所以也没有说要接电话,只是哦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唐劲却只觉得女人那轻轻的单音节,宛如是在他耳畔的呢喃。 再也忍受不住的伸手便开始给自己纾解起来。 微重的鼻息带着低低的喘。 同为男人的唐靳禹一耳朵便听出了他在干什么,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你打电话来居然是做这样的事情,唐劲,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成了变态了?” 唐劲心潮澎湃,心跳入擂鼓,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淡淡的不稳:“食色男女,你怎么就知道,她不爱听呢?” “哦?是么?”男人冷笑一声,看着眼前渐渐走进,最后在他面前站定,一脸疑惑望着他的娇小女人,故意开口:“这就是你打电话来自·慰给她听得理由?” 说着,便直接将手机的音量打开,变成了喇叭模式。 恰好,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低的喘息,依旧难以言喻的闷哼声。 结合刚刚唐靳禹的话,沈星羽瞬间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啊——”再也忍不住的猛地捂住脸,宛如一只逃跑的兔子,转头就一头扎进了被褥里面,捂住耳朵,看起来可怜极了。 唐劲脸色猛地一僵,随着那尖锐的叫声,就这么直接交代了。 整个人的灵魂都宛如要出窍般的感觉,让他有些微微失神。 “看来,她一点都不喜欢听。” 听筒里传来唐靳禹那宛如恶魔一般的声音,他还想说什么,却听见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忙音了。 第七十六章 星羽,不要背叛我 沈星羽脸色红红的,浑身都红红的坐在椅子上面。 看天花板,看脚趾尖,就是不敢看唐靳禹的脸,实在是刚刚唐劲在电话里的声音实在是太羞耻了,她的心都跟着晃个不停。 “怎么,听见那声音害羞?”男人倒了杯红酒,走到她身边,静静的喝着。 沈星羽低下头,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却不由自主的的蜷缩了起来。 “昨天晚上你不也听了不少,怎么没觉得你有多害羞,反而大胆的很呢?” 男人邪气的笑着,他可没忘记,昨天是这个小女人大胆的先上来亲了他,这才将他的心思勾出来,心底的恶魔,宛如野火燎原一般,迅速的就烧了起来。 沈星羽被男人的声音撩拨着,整个人羞的已经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那……那不一样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从旁边传来女人细若蚊蝇的辩驳声。 男人举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颤,诧异的看着女人的侧脸:“恩哼?” “那是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那个人是你啊。”仿佛鼓足勇气一般,沈星羽睁大了双眼,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澄澈的坚定:“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不觉得害羞,因为那是我一直追求的东西啊。” 女人信誓旦旦的声音,让唐靳禹的双眸忍不住的缩起。 其中宛如暴风雪肆虐而过,将他整个心湖吹起了层层的涟漪,心跳渐渐开始加速。 他手指猛地挑起女人精致小巧的下巴,看了眼那双满是坚定的双眸,最后视线落在那双丰腴的唇上,许是刚刚洗澡出来的缘故,这双唇嫣红无比,充满了莹润的感觉,宛如是用最好的唇釉,涂了厚厚的一层,宛如果冻一般的质感。 充满了让人想要采撷的吸引力。 当然,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狠狠的将唇印上那双莹润的唇,口齿交缠,一种深深的满足感,让他忍不住满足的喟叹一声。 沈星羽只愣了一瞬,便回过神来,伸出双臂圈住男人的脖子。 单薄的吊带睡衣外面罩着一件薄薄的纱衣,若隐若现反而更让他有种想要将罩衣撕碎的躏虐欲,移开唇,喝了一口红酒,便再次附唇而上,甘甜的红酒从他的唇间渡进她的口齿间。 从未喝过酒的女人因为这个动作,而瞬间的面红耳赤起来。 更加的增添了几分风情。 手猛地圈住女人纤细的过分的腰,狠狠的收紧,原本还只是迤逦的氛围顿时变得火热起来。 猛地将她竖抱起,一边亲吻一边往床走去,最后两个人齐齐的倒在了床上,女人平躺在被褥间,男人手撑在她的耳边,另一只手,轻轻的抽开她腰间的腰带,声音压抑的低沉:“星羽,不要背叛我。” “恩……”沈星羽迷蒙着一双眼睛,深情的望着这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 此时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点头,哪怕这个男人让她去死。 恐怕她都会义无反顾的死去吧。 想到这里,沈星羽伸出细长的手臂,素白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男人英俊的脸,最后主动将自己的唇给送了上去。 男人的双眸猛地睁大,随即便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气势袭来。 沈星羽只觉得今天和昨天的感觉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毫无痛楚! 她就宛如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着那巨浪浮浮沉沉,而男人便是那宽阔的海洋,时而暴虐,时而温柔,将她整个人,弄得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 整整半夜,耳畔回响的都是男人那或低沉或喘息的,性感的声线。 福妈轻手轻脚的将大门给关上,正好遇见准备回房间洗澡的管家,不由得眼睛一亮,走过去神秘兮兮的低声道:“今天少夫人住在少爷屋里了。” 管家神秘的笑了笑:“你等着吧,最近少夫人都不会回后面去了。” 福妈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搓了搓手:“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有小少爷,我身体还好,指不定还能帮着带小少爷呢。” “这你就想多了,白日梦少做做。”管家白了她一眼。 就少夫人那破落身子,想要生孩子?他看是难。 只可惜福妈看不清楚,倒是一心祈祷着赶紧怀上。 ………… 市立医院。 顶楼的vip病房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长相儒雅,高大挺拔的中年男人。 手里拿着一束香水百合,身上穿着长长的风衣,头上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往后梳着,脸上架着金丝边的眼镜,哪怕人到中年,依旧一身儒雅的气质,宛如一个学者,而不是一个商人。 轻轻的敲了敲病房的门。 很快里面传来女人柔美的声音:“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沈宏德这才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女人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脸上的伤痕早已消失了,又露出那张姣好的面容来。 从背影看,身材婀娜,纤腰丰臀,只看着这背影都知道是一个顶级的尤物。 尤其是那张脸还长得那么好看。 就算是沈宏德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气,心底多了几分毛头小子一般的冲劲。 “雅兰,我来接你出院。”他将鲜花放在正在收拾衣服的女人的手边。 容雅兰的手猛地颤了颤,视线终于从手下的衣服转移到了站在身边的男人身上,她的身上还穿着最近沈星羽给她送过来的,月牙色的高叉旗袍,更是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格外凹凸有致。 她诧异的看着男人,静默的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间说不出的讽刺:“沈宏德,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么猴急的时候。” 沈宏德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一脸淡然的模样:“我却是挺急的,毕竟年纪大了,生儿子很着急的。” “你现在已经五十岁了,就算生了儿子,长大到二十岁还要二十年,这二十年间,你真的能保护你的儿子么?”容雅兰伸手将衣服塞进了拎包里,将拉链拉起来,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伸手抹掉额头渗透出的冷汗,指了指沙发:“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沈宏德有些生气,容雅兰对他的态度和不信任让他十分的生气。 直到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放在他的面前,他的脸色才好了一点,端起茶杯,声音里带着急切:“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配药,至于他的安全,那是我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容雅兰的脸色有些冷:“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问题,而是,你别忘了,当初我们的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说着,冷冷的笑了一声:“那可是个成了型的男胎。” 最后却被沈紫灵亲手给打了下来。 那个女孩的身体不好,心灵也和身体一样,坏透了渣。 “紫灵也不是故意的,你别老拿这件事情来说好么?再说了,你休养好了,要是继续给我配药,说不定我们的孩子都能上幼儿园了。” 提到这个,容雅兰更加的气愤起来,指着沈宏德冷冷的说道:“要不是你当初想要打星羽的主意,我会给你停药?” 提到沈星羽,容雅兰的脸皮都不自觉的颤了颤,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痛楚。 沈宏德眉头一蹙。 沈星羽在他心目中的作用只是沈紫灵的肾源提供者,至于其他…… 他让她有些其他的用处是看的起她好么?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抢了紫灵的男朋友,这让他到现在都有些气不顺。 但是现在他有求于容雅兰,自然不能将心里话给说出来,只能打着哈哈笑道:“我这不是……当时鬼迷心窍了么,现在她也结婚了,你给我治病应该没问题了吧。” 容雅兰自然不相信他说的话,这个男人满嘴跑火车,若是当初拆穿他的真面目,她也不可能一脚踩进泥沼里,抽身不能。 “我既然说了给你生儿子就给你生儿子,但是,希望这次你能保护好你的儿子,因为这可能是你最后的希望了。” 容雅兰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艳丽的笑容。 沈宏德看的不由得恍惚了一瞬,这样的容雅兰真的很美,就好像当年在扬城他见到她时的第一面。 那时候的她,穿着旗袍,举着油纸伞,从塌爬街的街头慢悠悠的走过来,纤腰楚楚,看起来就好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民国名媛们,优雅知性,美丽极了。 “想什么呢,回神了。”容雅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宏德猛地回过神来,目光从容雅兰那纤细的过分的腰上面转移开来,起身帮她拎起包:“走吧,先回去吧。” “恩,路过求知堂的时候停一下,我要配药。” 沈宏德点点头,眼底也涌现出一分狂热,那是男人对本能欲·望的追逐。 当初的他也不是没有追寻过容雅兰的脚步去配过药,但是都没有用,那时候他就知道,容雅兰的身上绝对是有一味药,是药房里面没有的,而那一味药,才是关键。 而他后来不管怎么打她,她都紧咬着牙关,死活不说。 直到最近才松了口。 “你为什么突然想通了?”沈宏德有些握不住她是怎样的打算,手扶着方向盘,慢悠悠的离开了医院的大门。 副驾驶上的容雅兰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想通了想不通的,我只是……暂时还不想死而已。” ‘死’字太过于沉重。 以至于沈宏德想到了这次将容雅兰打的住院的沈紫灵,下意识的为女儿辩驳一句:“紫灵只是太生气了,毕竟靳禹是他的男朋友不是么?这原配抓到小三怎么打都不过分吧。” 容雅兰冷冷的笑了一声:“星羽才是和靳禹领了结婚证的女人,沈宏德,你是不是搞错了。” 沈宏德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希望未来你儿子被打的时候,你也能笑着说,只是太生气了。” 沈宏德顿时眉头一蹙:“我儿子怎么可能被打。” 容雅兰冷冷的打预防针:“先别笑的那么早,你还是好好的想一下,你儿子能不能生下来再说吧。” 第七十七章 你身边有女人? 容雅兰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 当她拎着药从车上走下来时,沈紫灵正坐在客厅里,冷冷的看着她,眼神中是说不出的阴鸷,尤其是在看见沈宏德竟然给她拎着包,手里还拿着一束香水百合的时候,脸色彻底的漆黑成锅底。 沈紫灵俯身,将刚刚因为太过于惊讶而掉落在地面上的手机捡起来,拨了个电话出去,然后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靳禹哥哥,我可以去找你么?” “恩,有什么事情么?”男人的声音是说不出的慵懒和沙哑,很显然,他刚刚才睡着。 “靳禹哥哥,我爸爸把我后妈给接回来了,我想去找你,可以么?我今晚就住在雪海居可以么?” 唐靳禹:“……紫灵,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有些不太方便,而且你继母对你并没有什么威胁不是么?” “唔……啊……”突然,那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女人的呻吟声,然后又哑然而止。 就好像被什么突然捂住了一般。 沈紫灵整个人入遭雷击。 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明明是夜晚,唐靳禹的声音居然传来女人的声音,而且是那种甜腻无比的女人的喘息声,一看就不是在做什么正经事的女人,她手指猛地攥紧,不敢置信的问道:“靳禹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呢?” “在家。” “你身边的女人……” 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一丝不耐烦:“你听错了,对了紫灵,我这边有事,明天中午你到公司来找我,我有事和你说。” 电话骤然被挂断,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这边,唐靳禹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的枕头上,另一只手松开身下双眼迷离女人的唇,耳边再次传来女人似娇似嗔的甜腻喘息声,他的手指轻轻的从她的胸前划过,最后落在那纤细的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面。 刚刚沈紫灵的电话抛诸脑后,薄削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 带着浓浓的疼惜的味道。 而身下的女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刚刚的那通电话里面到底讲了些什么。 沈家大宅里,此时却宛如暴风雪肆虐一般,充满了寒冷的味道。 沈紫灵恶狠狠的瞪着容雅兰,却发现容雅兰身上再没有之前挨打时的怯懦,就好像她能够笃定自己不会再挨打一般,眼神瑕疵欲裂:“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女人不是当初走了么?既然走了又何必要回来?” 沈紫灵还记得那天被谢思杨威胁时的恐惧,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紫灵,她是你妈妈,别任性。”沈宏德冷着声音,低声训斥道,转而看向容雅兰时,脸上再次又漾满了笑容:“雅兰,别听紫灵瞎说,她就是太年轻了不懂事。” 容雅兰看着沈紫灵,头隐隐作痛。 她还记得前段时间,沈紫灵狰狞着一张脸,拿着皮锤朝着她的头猛砸时的狠厉模样。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却不想,她峰回路转,终究还是忍受不住的再次松口为沈宏德治病。 “宏德,我太累了,我想要上楼去睡觉。” 上楼?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容雅兰的房间是在后院的一个小小的仓库,而楼上是沈宏德的房间,容雅兰居然胆大包天的想要上楼去睡,她难道不知道,二楼是她容雅兰的禁地么? 她当然知道是她的禁地,但是她却有把握,现在的沈宏德不会违背她的想法。 果不其然,沈宏德连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扶着她就上了二楼,一边走还一边提醒道:“别着急啊,你身体不好,上楼好好躺着去,我去让佣人给你做点宵夜,最近在医院里也没吃什么好吃的吧。” 容雅兰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沈宏德就上了楼。 沈紫灵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两个人的背影,气的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眼前的一幕就好像重现了几年之前,容雅兰刚刚进入沈家的时候一样,那时候的沈宏德也像现在这样,将她当成了宝贝一样的对待。 整整半年后,她才知道,原来容雅兰怀孕了,而且检查下来,已经确定了,是个男孩。 一个男孩,对于重男轻女,一心要把家业传承给自己儿子的沈宏德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啊。 她这个身体病怏怏的女儿,和一个健康的儿子比起来,算个屁。 她早就将沈家所有的一切都看做自己的囊中之物,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是比她多了块肉的小屁孩来抢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所以,她人生第一次的做了坏事,直接将容雅兰从二楼给推了下去。 而后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宏德会那么执着让容雅兰生儿子。 容雅兰不愿意,就渐渐的开始暴躁起来,拳打脚踢。 而如今,难道说,容雅兰又愿意了? 只是,两个快五十岁的人,真的能够生的出孩子么? 冷冷的讽刺的看着那两个人消失的楼梯口,眼底的神色是说不出的嘲讽。 ………… 第二天中午。 家里的司机老王送来了沈星羽做的饭。 唐靳禹这么多天来,终于吃了顿符合心意的午餐,再加上这两天刚做了新郎官,整个人身边都洋溢着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就连来找他的周冬青都被这样的春风给沐浴着。 “知道的知道你终于脱离魔法师的身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干了什么呢。”周冬青阴阳怪气的瞪了他一眼,十分不客气的将最后一点鸡腿菇鲜鸡汤给喝了个干净。 已经吃饱了的唐靳禹表示无所畏惧:“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结婚也不错而已。” “你就得瑟吧。”周冬青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这才满足的靠在沙发上,突然,仿佛想起什么似得猛地跳起来:“对了,我听说昨天晚上唐劲给你老婆打电话了?” 说着,脸色是说不出的猥琐:“而且好像还在电话里演了一场活春宫?” 一边说着一边搓手,甚至连动作都变得猥琐起来。 “你听谁说的?”唐靳禹剑眉微蹙,昨天的电话那么的私密,沈星羽和周冬青也不熟悉,自然不能是她和周冬青说的。 总不见得似乎唐劲自己说的吧。 “阿宝啊。”周冬青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他到家的时候,药有了效果,衣服都没脱就进了浴室,阿宝黏在他裤子上的窃听纽扣把这些事情全部都传过来了啊。 唐靳禹不由得有些头疼:“你少弄点这些黑科技,小心哪天把你抓起来,判处窃听罪就完蛋了。” “我不,虽然我身在娱乐圈,但是我有一颗技术宅的心。” 周冬青一副我黑科技我骄傲的模样。 唐靳禹对他简直有些无语了。 就在这档口,谢思杨推门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的走过来:“沈小姐过来了。” 沈星羽来了? 唐靳禹诧异的望着他,饭都送过来了,她还过来是出了什么事么? “不是,是沈大小姐过来了。”谢思杨嘴角有些抽搐的看着自家的总裁。 明明以前说道沈小姐,都是下意识的想到沈紫灵,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开始下意识的以为是沈星羽了。 明明那位沈星羽压根没来公司几次不是么? 想到这里,谢思杨都不由得开始想要为哪位沈星羽鼓掌了,这才多久啊,就让唐靳禹的心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果然是没有不挖不到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啊。 唐靳禹突然想起昨天箭在弦上时,沈紫灵的那一通电话,脸色顿时有些黑:“让她进来吧。” 说着,抬脚踹了周冬青一脚:“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就可以滚了。” 周冬青不敢置信的看向唐靳禹,在这种八卦爆发的时候,居然让他回去,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 唐大总裁他没有良心,就算有,也不会痛。 “赶紧的,我今天有事和她说,不和你嘻嘻哈哈的。”抬脚又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踹的有些重,踹的他龇牙咧嘴的好不难受。 一瘸一拐的端起合作面上的脏碗,直接走到旁边的总裁休息室里面的茶水间里面,任劳任怨的洗着碗,每一个碗都宛如古董似得,恨不得一个碗就洗到天荒地老,然后让他彻底的听完整个大八卦。 唐靳禹看着已经彻底看不见背影的周冬青,也不在意,直接就让沈紫灵走了进来。 沈紫灵推门走进来,就看见唐靳禹坐在桌子的后面,手上的钢笔正潇洒的在文件的尾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无比。 只是,沈紫灵一进门却只觉得满心的委屈无处安放。 看着唐靳禹,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声音里也充满了可怜兮兮:“靳禹哥哥……” 唐靳禹的手一抖,手下的文件彻底的被签名给废了。 他头疼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按了内线电话:“谢思杨,进来把这份文件重新影印一份。” 谢思杨进来的速度很快,中间都没有看沈紫灵哪怕一眼,直接拿着被签废了的文件就出门去了,而偌大的办公室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寂静,只听见沈紫灵那若有似无的抽泣声。 “你到底怎么了?”唐靳禹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沙发边上。 指了指沙发:“有什么事情坐下说,别哭,哭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 沈紫灵的哭声哑然而止,想要反驳他,说沈星羽不就将他的心给哭软了么? 可是抬眸看见男人那幽邃的眸子,一瞬间,无数的反驳都压在心底,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容雅兰回来了,我爸爸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对她言听计从,我好害怕,她一定会报复我的。”沈紫灵捂着嘴巴,一边哭泣着,一边告状。 却不想,好半晌都没有听见男人安抚她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朝着男人望去,却看见男人脸上满是不信任的神色。 好像在说,容雅兰报复你?你是不是在逗我? 第七十八章 雪海居你不能住 唐靳禹是看见她用皮锤子砸在容雅兰身上的狰狞表情的。 虽然他不计较,但不代表他不记得。 那个皮锤他知道,是人家建筑装潢工人用来贴地砖专用的皮锤,看起来软,但其实杀伤力还是很大的,至少一个大病初愈的女孩,能用那个锤子将人给砸到脑震荡,便可以证明它的杀伤力了。 现在沈紫灵居然来告状说,容雅兰回沈家想要报复她。 这句话说出来未免太可笑了。 毕竟,当时谢思杨去后面仓库里将容雅兰抱出来的画面,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却也从叙述中可以看出,环境是多么的恶劣。 所以后来回到雪海居的第一件事,才是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沈星羽住。 因为他真的没想到,这对母女的境遇看起来竟然会如此的相似,尤其是其中一个施暴者还是他自己时,他觉得灵魂都收到了冲击。 只是,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不过他并不后悔就是了。 “所以呢?你觉得她会对你做什么呢?”唐靳禹没有多说其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可就是这样一句平淡的问话,让沈紫灵的心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她不自觉地颤了颤:“我也不知道她会对我做什么,以前他和我爸爸关系还好的时候,就对我非打即骂的,现在我之前对她那么不好,恐怕我也会挨打吧,靳禹哥哥,我真的害怕,我可不可以搬到雪海居去住,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和星羽起冲突的,毕竟她也是我妹妹啊。”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却只觉得沈紫灵这一番惺惺作态格外的恶心。 沈紫灵从以前开始就很想要住到雪海居去。 之间他也让她得逞了几次,但是那几次都是住在佣人房间收拾出来的房间,甚至连一间客房都没有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沈紫灵居然一直都没有死心。 “抱歉,紫灵,我以前就说过,雪海居你不能住。” 唐靳禹指尖摸索着茶杯的杯沿,眼神淡漠的看着她,中间带着无边的认真。 但是看在沈紫灵的眼里却感觉到让她难以接受,她想起已经住进了雪海居住了小半年的沈星羽,忍不住的尖声质问道:“那么沈星羽呢,凭什么沈星羽能住进雪海居,靳禹哥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沈星羽了。” 唐靳禹淡漠的看着她,淡淡的道:“她是我的妻子,领了结婚证的那种。” “可是那只是权宜之计不是么?本来就是为了给我换肾才假结婚的不是么?” “你救了我,所以我找沈星羽给你换肾,沈星羽救了你,所以我和她结婚,紫灵,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欠你的,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但是沈星羽没有欠你分毫,所以……以后不要说什么假结婚什么的话,我既然和她结婚了,那么她就是我一辈子的妻子。” 唐靳禹说出这段话后,才猛地松了口气。 那种在心底被遮掩住的真相,好像到了这会儿才真正的被揭开了那神秘的面纱。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看着唐靳禹那张英俊的过分的脸。 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攥紧拳头,歇斯底里的尖叫道:“不,我不承认,我和你恋爱三年,仅仅是因为一个肾,就就要将加诸在我身上的感情全部都转移到沈星羽身上了么?靳禹哥哥,爱情不是这样的,你爱我不是么?你最爱的是我不是么?” 唐靳禹歪着脑袋看着歇斯底里的沈紫灵。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伤心,她的泪水居然无法让他有丝毫的动容。 沈紫灵看了一眼唐靳禹的脸色,却被他眼底的冷漠给灼伤。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费劲了心思才和唐靳禹在一起,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被打败呢,而且是被沈星羽那个贱人打败。 她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到唐靳禹的面前,伸手一把将唐靳禹的头抱进怀中,将自己的脸埋入男人的脖颈,痛声哭泣着,不停的呜咽着:“靳禹哥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太爱你了,你不要和沈星羽结婚好不好,我们结婚,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快乐的生活了,也能为你生可爱的宝宝,靳禹哥哥,不要离开我。” 她的哀求却不曾让男人有丝毫的动容。 反而在她扑上来的一刹那,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心底隐隐的涌现出抗拒的神色。 唐靳禹随手将手机扔在一边的沙发上,无意间看见沈紫灵包里一张化验单,眼睛一眯。 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之前医生说过的话。 沈星羽母女俩的身体里,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药物的痕迹。 他伸手抓住沈紫灵的两个胳膊,将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利落的从她包里抽出一张化验单来,上面赫然是容雅兰的体检报告。 二十分钟后,一直在洗碗的周冬青终于憋不住了。 直接推开休息室的门。 “嗨~”穿着白衬衫,手肘上挂着西服外套,整个人透着一股禁欲气质的周冬青看着抱着唐靳禹胳膊不撒手的沈紫灵,不由得吓了一跳:“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沈大小姐怎么会哭的这么凄惨的。” 他记忆中的沈紫灵一直都是被唐靳禹保护的好好的,明明那双眼睛里面写满了算计,可唐靳禹却仿佛看不见一般的,依旧将她当成小女孩来对待,让他一度的以为唐靳禹的眼睛是瞎的。 周冬青伸手从唐靳禹手里接过那张体检报告,他抿唇严肃的看着上面的各项都显示着超标的箭头:“卧槽……这特么……这个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唐靳禹头疼的从他手里将报告给抽了回来,瞥了眼他:“出去的时候,让谢思杨查一下,是不是她已经出院了。” 周冬青:“……” 抿了抿唇,嘟囔了一句:“我是你的佣人么?” 说着,掏了根烟出来点燃,眯着眼睛抽了一口:“怎么,这个女人又是谁?居然让你有主动关心的一天?” 他还以为这辈子唐靳禹的命就送给沈紫灵了呢。 没想到峰回路转,先是出了沈星羽这个么奇葩,这会儿,这个容雅兰明显的就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今年唐靳禹是走桃花运么? 唐靳禹无奈的揉了揉额角:“是我丈母娘,没事的话赶紧的出去,我这边着急呢。” “你着急你不会打内线电话?” “不打,赶紧滚。” “你这人要是在电视剧里,肯定活不过一集,实在是太磨人了。” 唐靳禹踹他:“放心,我肯定活到大结局。” “我才不相信呢。” 唐靳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给周冬闵打电话了。” 周冬青听到那个名字,忍不住的浑身颤抖了一下,俊美性感的脸上露出蛋疼的表情来。 好半晌才平复过来,颤颤巍巍的指着他的脸:“算你狠,你最好祈祷你哪天别栽在我的手上,否则我肯定不客气的。” 唐靳禹不置可否:“我期待着那一天。” “所以,你真的没有其他的话需要我去说?” “没了。” “所以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啊,我洗了二十分钟的碗就是为了这一刻啊。” “你不做狗仔真是浪费了你的天赋。” “……” 周冬青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看着唐靳禹,桃花眼里满是受伤:“你这个人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谢谢夸奖,还有,如果你再不出去的话,我就真的要打电话给你姐姐了。” “……” 周冬青实在是对这个好友看不懂了,他这样胡搅蛮缠就是为了让他有时间将沈紫灵给打发出去,可说出的话,却好像没有丝毫想要让沈紫灵离开的打算,而且…… 忍无可忍的一把扯掉他脖子上看了半天都看不顺眼的领结,恶狠狠的道:“我从早上来就看你这领结不顺眼了。” 领结散落,露出那光洁的脖子,而一段精致的锁骨。 以及那锁骨之上,斑斑点点的红痕。 “……” 周冬青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手太贱。 而沈紫灵此时整张脸已经变得惨白,满眼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痕迹。 虽然她没吃过猪肉,但是她也不是无知的少女,一眼便可以看出那个痕迹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再一联想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一声黏腻甜蜜的女人的嗓音,一瞬间,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颤抖着声音,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是不是沈星羽?” 周冬青看她的情绪不对劲,又因为这件事是他撞破的,连忙出来打圆场;“沈大小姐,这事可不要激动啊。” “你闭嘴。”沈紫灵恶狠狠的对着他吼了一句,一双眼睛里面却冒着火,狠狠的盯着唐靳禹,渐渐的朝他逼近:“你告诉我,是不是沈星羽那个贱人,是不是她?” 听到‘贱人’两个字的唐靳禹,剑眉猛地一蹙、 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过,但是这次的这两个字却让他感觉格外的刺耳。 他抬眸看着她,眼中情绪冷极了,用极其平静的声音叙述道:“紫灵,沈星羽是我的妻子,我和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应该的?”沈紫灵蹙着眉头强迫着眼泪不流下来,用拳头砰砰砰的砸着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的气氛:“那么我呢?你又把我放在哪里呢?你把我放在那里啊唐靳禹!” “当初不是你同意的么?” “什么?” 唐靳禹歪着头,漠然的看着她:“当初不是你同意我和沈星羽结婚的么?你将我推给沈星羽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这句话。”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和她结婚了,而且……”说道这里,沈紫灵止不住的一顿心虚:“而且当初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想过你会真的和她结婚啊,你难道忘记了么?我们手术做完后,我知道你们结婚的消息时,是多么的伤心难过啊。” “你确实很伤心很难过,可是紫灵,你伤心难过的,难道不是因为沈星羽没有如你所愿死在手术台上吗?” 第七十九章 简直太没有教养了 阴暗的心思,一下子被唐靳禹这样拿在太阳下面,全部都曝光了出来。 沈紫灵的脑海一瞬间就爆炸了开来。 男人的脸依旧是那种无表情的冷漠,落在沈紫灵的眼中,却仿佛带着无边的嘲讽,就好像在嘲讽她,自以为做的隐蔽,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竟然早就被男人看在眼里。 只是他一直都没有说出口而已。 那种感觉,让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慌乱了起来。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追究曾经的事情,紫灵,你救了我,我已经偿还了,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回去吧。” 说着,也不在理会沈紫灵,而是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开始认真的办公。 沈紫灵呆呆的坐在沙发上面,整整坐了十分钟,才苍白着一张脸,抬眸看了眼办公桌后面的男人。 男人坐在那里,挺直着背脊,骨子里透露着世家的优雅与矜傲,领口的领结被周冬青刚刚扯掉了,露出的锁骨上面,星星点点,还有牙印,她几乎能想象,沈星羽在情动时,那双漂亮的宛如猫咪一样的眼睛微微眯着。 嫣红的唇低低的喘着,最后难耐的一口咬在男人的锁骨上面。 她伸手捂住头。 眼泪簌簌的流出,这种寂静之下带来的死寂,简直要将她整个人都彻底的淹没。 她颤抖着唇,哭泣的无比伤怀。 男人抬头望了她一眼,语气自然:“你该回去了,不然沈总裁会担心的。” 沈紫灵红着眼圈狠狠的看着她,却倔强的不愿意离去,走到他对面坐下来,声音里带着质问:“为什么是沈星羽?我不行么?” “紫灵,不要闹了行么,她是我的妻子。” “可是那时假的,你们只做三年的夫妻而已。” 唐靳禹看着那双通红的眼睛,一时间语气也有些软了下来,毕竟是自己呵护了三年的女孩:“紫灵,就算是三年,在这三年间,我希望能够和她如同正常的夫妻一样的生活。” “那么我呢?你要和我分手么?” 她颤抖着问出这样的话,唐靳禹听到这样的话,也只能垂着头默认。 沈紫灵害怕的唇一个嗫嚅,终究忍不住的哀求道:“靳禹哥哥,我不想分手,不要和我分手好么?你为了我都能另可和沈星羽结婚,也要换取我的健康,你爱的是我不是么?” 唐靳禹:“……” 他给手中的钢笔套上笔帽:“紫灵,至少在这方面,我以为你是懂我的。” 淡淡的勾唇笑了笑:“如果我不愿意娶她的话,哪怕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松口的,我希望在这一点上我们能有共同的认知,恩?” 沈紫灵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间找出哪怕一点点开玩笑的成分。 却发现没有。 这个男人没有开玩笑。 沈紫灵无比的能够确信这一点。 她的眼泪流个不停,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中带着柔和:“紫灵,回去好好休息吧,你的身体刚恢复不久,不能大喜大悲,我们之间,早在我和沈星羽去领结婚证的那一天,就已经不可能了。” 只是他以前不懂这种情绪,在结婚后,沈星羽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对沈星羽的态度。 以及沈紫灵对沈星羽的态度。 在这次看见容雅兰被打的时候,他就在反思,他们当初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一次,他终于彻底的认清了自己的心的时候,自然,对沈星羽的态度有了质的改变。 沈紫灵浑浑噩噩的从唐氏集团大楼离开了。 直到坐在了车上,才猛的回过神来。 她竟然就这样轻易的出来了,就这样轻易的认同了唐靳禹的话。 手指猛地攥紧,眼底涌现一片疯狂,脑海一瞬间的清明无比,娇美的脸蛋一瞬间变得阴鸷无比。 她本来就不是因为爱唐靳禹才和他在一起的。 她爱的是唐靳禹的唐家,她爱的是唐靳禹能够给她带来的荣耀。 “小姐,咱们回去?”沈家的司机看着后面脸色阴沉的大小姐,不得不开口问道。 说实在的,他可实在不愿意在这时候去和她说话,这个大小姐的脾气可算不上好。 “不回去。”她阴鸷的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唐氏集团大楼,咬牙切齿的道:“去雪海居。” 她要去打死那个贱人。 司机颤了颤身子,连忙手脚并用的将车子启动了起来。 很快,车子就停到了雪海居的门口,沈紫灵不用司机下来为她开门,自己推门就下了车,气势汹汹的往别墅里面冲过去。 沈星羽站在花园里,身边是福妈,手里拿着个小耙子,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在地上挖着坑。 而旁边的空地上,则放着大大小小将近十二个小坛子。 沈星羽看着家里的辣酱又吃完了,正好在家没事做,就让管家去买了辣椒,回来又腌制了不少,就连福妈都跟着后面学会了,味道做出了个大差不离的。 虽然两个人的口味还是有区别。 但是福妈已经想好了,下次四爷过来要辣酱,就给他福妈做的辣酱。 “星羽,你这手厨艺是和谁学的啊、”福妈一边在地上刨着坑,一边兴致勃勃的问道。 “和我妈妈学的,我妈做饭很好吃,以前我们还开了咖啡厅,她还会做很多的点心,我只学会了做饭,那些甜点我还没有机会学,我们就来京市了。”说到最后,沈星羽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落寞。 毕竟当初如果他们不来京市的话,恐怕他们的生活将是另外一种情景了。 也许她也遇不上唐靳禹。 毕竟当年的惊鸿一瞥,还不足以让她对这个男人情根深种。 现在的深情无非是后来在京市的几次相遇,而导致两个人的感情不再受到控制。 尤其是,在那种我遇见了你,可是你却不知道我的情况下,更加显得怪异非常。 “没事,以后要是想学甜点,就让少爷给你报名米其林老师的甜点学院,只要你想学,都能学会的。”福妈倒是不在意的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劝解道:“这甜点和做饭不一样的,我是看了,做个甜点用称在旁边放着,特别受罪。” 福妈咧了咧嘴,表达自己对甜点这种东西的无能。 沈星羽却抿唇笑了笑:“好,那我学会了,以后做给靳禹吃。” 听到沈星羽这样说,福妈也跟着后面笑了笑。 没有什么比听见儿媳妇说要做饭给儿子吃更让老婆婆开心的了。 虽然,福妈并不是唐靳禹的妈妈,但是并不妨碍她有这样的心态啊。 “好好好,少爷最喜欢吃甜点了。” 沈星羽:“……” 你们家少爷知道你这样说么? 总觉得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沈星羽当做没听见的低着头继续扒地。 “哎哟——” 突然,头皮传来剧烈的拉扯的疼痛,沈星羽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一股大力的猛地往后仰去,嘴巴里面发出惨叫声。 福妈被这叫声吓了一跳,转身竟然也不自觉的尖叫的出了声。 只见沈紫灵阴沉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拎着沈星羽的头发,眼底满是狠厉的光。 “贱人,让你勾引我的靳禹哥哥。” 扬起手,狠狠的一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啪——” 耳光响亮的声音将沈星羽的眼前打的直冒金星。 她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头发从沈紫灵的手中解救出来,长指甲不停的抠着沈紫灵的手,嘴巴里尖叫着:“放开我,沈紫灵你放开我。” “啪啪啪——” 沈紫灵才不管沈星羽说什么呢,扬起手又是几耳光甩了下去。 福妈这才反应过来的尖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远处的管家还有园丁这才注意到这边的闹剧,连忙小跑着跑过来,两个人合力将沈星羽的头发从沈紫灵的手中解救了出来。 福妈一把将流眼泪的沈星羽搂在怀里。 沈紫灵的两个胳膊被管家和园丁架着。 她气势汹汹的瞪着沈星羽,眼睛里面仿佛冒火一般的仇视着沈星羽,嘴巴里不甘示弱的叫嚣着:“沈星羽,你贱人骨头,和你妈一样的不要脸,你妈勾引我爸,你就来勾引我男人,你为什么要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 福妈被这样的沈紫灵吓坏了。 以前她就知道沈紫灵的脾气不好,经常会和别墅里的小女佣发火,可沈紫灵对她还是比较尊重的。 这还是福妈第一次这般直面沈紫灵的脾气。 简直是太没有教养了。 尤其是,她还打了沈星羽。 不管沈星羽是用什么手段嫁给唐靳禹的,至少沈星羽现在和唐靳禹结婚了,他们俩的关系也刚刚开始缓和,福妈就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们好不容易温馨起来的气氛。 当下,她抱着沈星羽,语气阴阳怪气的道:“沈大小姐,这里是雪海居,不是你们沈家的别墅,你们沈家的习惯,不要带到雪海居来,你凭什么打人?” “福妈,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么?她居然勾引靳禹哥哥。”沈紫灵不敢和福妈叫嚣,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在唐靳禹的心目中,地位很高。 福妈冷笑一声,眼神冰冷极了:“星羽是我们唐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她和少爷夫妻和鸣才是最好的,大小姐,既然你已经和少爷分手了,我怎么记得上次少爷好像说过,让你少来雪海居呢?” 说着,目光落到管家的身上:“门口的保安是怎么回事?怎么谁都往雪海居里放?” 福妈毫不留情的话让沈紫灵脸色青青白白的厉害。 手指狠狠的攥紧,恶狠狠的盯着福妈,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最好保佑你的少爷永远都不要找我,否则我总有一天要把你这个老太婆给赶出去。” 福妈不屑的冷笑一声:“请便,我倒要看看,少爷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说着,便低头看向怀里脸色煞白的沈星羽,不由得心头的摸了摸她的脸:“可怜见的,这脸蛋少爷看见了,得多心疼啊,走,咱们回去上药啊。” 第八十章 甩你几耳光 沈紫灵看着福妈的态度,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眼睛一翻就给晕了过去。 园丁为难的看着手中的女人,焦急的转头看向管家:“这可咋办啊,她会不会赖上我们啊,她可是自己把自己给气晕过去的,可和我们没啥关系啊,管家,你得给我作证哩。” 这个园丁是之前的园丁被移交法办后,新招的,人特别老实。 尤其是在知道之前的园丁就是和沈紫灵走的太近才被警察给抓起的之后,看见沈紫灵跟看见瘟神似得。 这次要不是福妈和管家都在,沈紫灵哪怕躺在花园里,他都不带眼看的,生怕自己就重蹈前辈的覆辙。 管家看着这样的沈紫灵也觉得头疼。 毕竟是少爷谈了三年的女朋友,虽然现在少爷和少奶奶的关系挺好,谁知道什么时候新鲜劲一过,又想起以前沈紫灵的好呢,想到这里,管家伸手拍了拍园丁的脑袋:“去把老王喊过来,咱们送她去医院。” “哎哎。”园丁一听,立刻就高兴起来,连忙扔掉手中的手臂,转身就往前面的车库跑去。 老王平时没事,就喜欢在车库里面擦车。 这会儿肯定还在擦车。 管家一个人撑着沈紫灵的身子,虽然并不费力,但是沈紫灵个子高,还穿着高跟鞋,管家本身个子就不高,架着还是有些累得。 不一会儿,司机老王就跟着园丁后面小跑了过来。 看见昏迷的沈紫灵,也不由得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啊?” “跑过来揍了少夫人一顿,然后自己把自己给气晕了,到这会儿都不醒,准备送她去医院呢。”管家也是无奈透了,对于沈紫灵,所有的佣人其实都不太喜欢,她一向高傲,总是将自己摆的高高在上的范儿,十分的看不上他们。 老王也不喜欢这个沈紫灵,因为她,他经常会莫名其妙多很多工作量。 以前沈紫灵在外面和小姐妹逛街逛累了,为了显摆,就不喊沈家的司机,直接打电话让他过去接。 虽然作为一个司机开车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为了一个只想要显摆的女人开车,他觉得自己成了大家眼里的小丑,虽然是司机,但也是有尊严的。 搓了搓手,将手心搓热了:“没事,她就是气晕了,我有办法把她弄醒了,不需要去医院。” 管家也知道老王的爷爷以前是游方郎中,可惜手艺没传下来。 但是晕过去弄醒这种小事情,还是很简单的。 “抓紧了啊。”老王提醒一声,管家连忙将人给抓紧了。 抬手就对着那张俏丽非常的脸蛋,掐住了人中穴,掐了不到十秒。 便听见嘤咛一声,沈紫灵睁开了那双迷蒙的眼睛。 “醒了醒了。”管家说话间,多了几份笑意来,看向沈紫灵的眼神里也多了几份好意:“可算是醒过来了,再不醒过来,就真的得送医院去了,到时候也是麻烦。” 老王得意的勾唇笑了笑:“那是,我继续回去擦车了啊,少爷那辆幻影我刚打了泡沫。” “去吧去吧,知道你是个车痴。”管家嫌弃的挥挥手。 沈紫灵茫然的看着空旷的花园,偌大的花园里,只有身边站着管家一个人。 福妈不见了,沈星羽也不见了。 脑海里又想起之前唐靳禹对她的冷漠,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痛哭流涕起来,捂着脸,哭得无比伤心。 她突然觉得好后悔,为什么她要很沈星羽换肾,为什么沈星羽的运气那么好,都已经快要死了,还会有唐海渊过来给她动手术,将他的一条命给捡了回来。 ………… 沈星羽躺在被子里,脸颊很疼,捂着脸靠在抱枕上。 福妈很快从楼下拿了冰块上来给她冰敷,看着她脸颊上清晰的五指印,同仇敌忾的狠狠道:“真不知道少爷看上她哪一点了,这种女人娶回来都是搅家精的。” 沈星羽很少看见福妈情绪这么外露过,不由得有些诧异。 无奈的勾了勾唇,柔声安慰道:“福妈你别这样说,靳禹听见了会不开心的。” “他是糊涂了,自己吃这种女人的苦还没吃够,居然找女朋友也找了个这种类型的,活该受累。” 福妈依旧气的不行,数落起来丝毫不见嘴软。 沈星羽被福妈的霸气给弄得囧囧的,不过好在脸上处理的及时,只留下浅浅的印子,并没有肿起来。 “估计明天会青掉。”福妈蹙着眉头依旧满脸不悦。 “没关系啦,比起以前,这次真的好很多了。”以前的沈紫灵有唐靳禹撑腰,下手一般没轻没重的。 晚上回家的时候。 沈星羽在厨房忙碌着,唐靳禹走进家门,也只看见她的背影,并没有看见她脸上的伤痕。 直到坐到了桌面上,他才看见她脸上已经发青的指痕。 不由得剑眉一蹙:“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了?” 沈星羽伸手摸了摸脸,她已经上了底妆,似乎还是遮不住,只好实话实说:“下午大小姐过来了,很生气,就打了我两下。” 唐靳禹知道她说的大小姐是沈紫灵。 顿时眉头蹙的更加的严重了起来。 毕竟沈紫灵是从他那边离开的,看来是直接就来了雪海居,他已经和她说了,不要来雪海居,可是沈紫灵似乎总是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呢。 “算了不说了,我们吃饭吧,我肚子饿了,下午我做了小笼包,还做了新的辣酱。” 沈星羽不想要过多的谈论沈紫灵的事情,干脆的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晚餐上。 唐靳禹的目光果然转移到了餐桌上面。 沈星羽胃口不大,肠胃因为药物的关系,不怎么好,晚上一般吃比较清淡的东西,但是今天的小笼包做的确实好吃,她有些渴望的看着小笼包,真是看起来就鲜嫩多汁的好吃啊。 她捏着筷子纠结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掐着筷子给她碗里夹了一块小笼包,男人嗓音里带着疼惜:“想吃就吃吧,吃完了再喝点粥解解腻,福妈的解腻茶做的很好,马上让福妈给你做。” 沈星羽被他这样温柔的对待有些受宠若惊,再加上中午因为腮帮子疼也没有吃多少,昨夜又被这个男人给折腾了半天,这会儿,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当下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觉得腻了,直接夹起一个小汤包塞进嘴巴里。 唐靳禹也夹着小汤包喂进了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这样的晚餐实在是过分的温馨,以至于让沈星羽都忘记了中午发生的那些事情,直到唐靳禹的电话响起了。 看着他接通了电话,眉宇间带着不耐烦,声音却异常淡然的喊了一声:“爸。” 沈星羽的筷子猛地顿住,突然意识到电话那头的男人是谁。 正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公公——唐季倡。 唐季倡这会儿正站在海边别墅的阳台上,身后的房间里,一个美丽的女人正躺在半露天的浴缸里做着spa。 随手的掏出一根雪茄点上,叼在嘴上,神色中带着几分不自然,声音有些冷:“我听说你最近和沈家的女娃娃闹翻了?” 唐靳禹眉头一蹙,放下筷子,起身直接转身往楼梯走去。 直到进了书房,他才开口淡淡的道:“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只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就行了。”唐季倡抽着雪茄,目光悠远的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这边的空气非常的好,就连他暴躁的性格,也在一瞬间被抚平了许多。 唐靳禹沉默了几秒,神色淡淡的承认:“是又怎么样呢?” “闹翻了就闹翻了吧,我早就说过,沈家的丫头不适合你,她身体不好,怎么能给你生下健康的继承人呢,她的肾病本身就是她妈妈遗传下来的,谁知道会不会遗传给你的孩子。”唐季倡言语间对沈紫灵十分的看不上。 那个丫头的眼神从一开始就写满了野心,他虽然喜欢有野心的人,但并不包括,那人是他的儿媳妇。 唐靳禹心烦气躁的抽了个烟出来点燃,深深的吸了口烟,这才淡淡的‘恩’了一声。 无论过了多久,他在面对唐季倡的时候,还是无法掩饰的,多出几分怨愤的情绪来。 “我怎么听你四叔说你给自己找了个小媳妇儿?”唐季倡依旧漫不经心的问道:“还是个活不了几天的小媳妇儿?” 不知道为什么,从唐季昌口中听见‘活不久’三个字的时候,唐靳禹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戾气,低哑的嗓音中满是冷嘲:“当初你不就是因为我妈活不久,你才和她结婚的么?” 当初,周家大小姐先天性心脏病,却被唐家大少给求娶的事迹,轰动了整个京市。 两大集团的联姻为当时的周家和唐家带来了多少的收益。 后来周家大小姐生了唐靳禹。 在一次醉酒后,唐季倡才说漏了嘴,说当时家里逼着结婚,但是他本人是个爱玩的性格,与其找个女人回家来管东管西,倒不如找个早死的,到时候老婆一死,他还能博得个深情的名声。 唐季倡在周雪珊怀孕后,就一直很少回来了。 知道唐靳禹五岁,周雪珊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才带着文雪瑶母子回来了。 可就算所有人都说唐季倡爱的是文雪瑶,这么多年了,文雪瑶也没有坐上唐太太的位置,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唐季倡从根本来说,就是个只爱自己的男人。 “所以,我这一点和你一脉相承,毕竟,我们是亲生的父子俩不是么?” 唐靳禹的声音淡淡的,可唐季倡却还是从中间听出了讽刺的味道。 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毕竟养一个狼一样的儿子,总比养一头羊更好。 唐季倡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好吧,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反正你还年轻,就算死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只要继承人身体健康就行了。” 唐靳禹掐灭手上的烟,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对了,爸,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恩,说。” “你的另一个好儿子,最近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第八十一章 似乎,不能人道了 唐季倡微微一愣。 唐劲? “他怎么了?”声音淡淡的,听起来似乎并不关心,只是例行惯例的问一句。 唐靳禹站直了身体,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漆黑的夜空:“似乎,不能人道了。” 唐季倡呼吸猛地窒息,眼睛猛地睁大:“你说什么?” “你自己的儿子你都不关心的么?”唐靳禹唇角漾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着窗帘,幽邃的眸中带着无边的黑暗,宛如黑夜中的罂粟,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唐季倡果然着急起来了:“你把他怎么了?你对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觊觎我的女人,我当然要给他来点厉害的,放心吧,爸爸,这些也是和你学的。”唐靳禹的声音不紧不慢,漫不经心。 唐季倡沉默了,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好吧,我是随便你们俩怎么逗的,只要你们能斗的过彼此就行。” 果然。 唐靳禹脸上的笑容暗淡了几分。 唐季倡果然是个只爱自己的男人,竟然连儿子都不放在心上。 挂了电话,唐靳禹下楼的时候,沈星羽已经吃饱了,正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牛奶。 唐靳禹看着她乖乖巧巧的坐在桌子边上,正经危坐的模样,就好像刚上小学的小学生,脸上青紫的地方,此时也被热热的一团热气包裹住了,他放下手机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几口便将桌上的包子给吃了个干净,擦干净嘴巴后,这才抬头看着她:“为什么你妈妈就算被打,也要赶回去。” 沈星羽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声音微凉的开口道:“因为以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妈妈不得不回去。” 男人眼底染上深思:“什么事情。” 沈星羽:“……” 她搓了搓手指,脑海中瞬间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眼底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当年的梦魇,难道她还要再次回忆一次么? 她抿唇不语,唐靳禹也不着急,只静静的看着她。 一时间,整个餐厅格外的寂静,于是,那一声突兀的电话铃声就显得格外的刺耳,沈星羽连忙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的脸色顿时有些暗淡——妈妈。 沈星羽看着名字,撇着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委屈和落寞,声音中带着气弱:“她果然还是回去了。” “不想接?”男人挑眉。 “没有。”沈星羽连忙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接通了电话。 那边传来容雅兰温柔的声音:“星羽。” “妈妈,你怎么回去了?”沈星羽着急的问道:“我不是说了么?你就住在外面,我租房子给你住,房租你不要担心,我会认真打工赚钱养你的。” 容雅兰听见沈星羽的话,眼底涌上一丝感动:“没关系的,星羽,妈妈已经不会再挨打了。” “我不相信,妈妈你说了多少次不会再挨打了,可是每次他都会打你,他说的话根本就不能相信,妈妈你是想要被打死么?”沈星羽尖叫着,声音里面满是哀怨的痛楚。 容雅兰在那头咯咯的笑了一声,声音里居然带着愉悦。 “不相信的话我们来开视频吧。” 说着,便径直的挂断了电话,紧接着,视频电话就过来了。 沈星羽满腹愁绪的接通了视频,很快,屏幕上就出现容雅兰那张精致优雅的脸,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肤白貌美极了,尤其是那双眼睛里,仿佛带着水润的光彩,比起之前的狼狈,现在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就连凑过来的唐靳禹都忍不住的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看看,星羽,你觉得他还会打我么?” 肯定不会打。 容雅兰这个年纪长成这样,任哪个男人都舍不得下手的。 可是沈星羽的脸色却猛地变得惨白了起来,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手指紧紧的握着手机:“妈,你是不是用药了?” 容雅兰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恩,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妈妈更加漂亮了?” “妈,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用药了么?”沈星羽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的问道。 “对不起,星羽,妈妈虽然答应过你不用药,但是这是妈妈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不然的话……” “你不要说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活着。” 沈星羽睁着猩红的眼睛,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容雅兰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苍白,嗫嚅着唇,好半晌才恢复了声音:“可是,星羽,就算我不用药,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倒不如,我给沈宏德生个儿子,到时候你有个亲弟弟,沈宏德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他信不过沈紫灵。” “你以为你现在怀孕了就能安全的生下来么?你别忘了你当年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你还想再被推下楼一次么?” “不会的,星羽,这次沈宏德一定会保护好我们母子的,而且,星羽,我也不一定会死呢。” 容雅兰擦干净眼泪,虽然哭得凄惨,配上那张脸,却有种格外美丽的错觉。 “你真是疯了,疯了,全部都疯了。”沈星羽哭着挂断了视频,她不愿意再去看容雅兰的脸,生怕再看下去她会崩溃。 她捂着脸哭的厉害。 旁边的唐靳禹却一脸懵的听着这对母女的对话。 实在是他们说的话匪夷所思极了。 什么叫做给沈宏德生一个儿子? 什么叫做当年的孩子? “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星羽。”唐靳禹冷声的看着她,清冷孤寂的脸上,满是寒霜。 沈星羽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压抑在心头许多年的秘密,终于再也压抑不住的全盘托出。 “我不是沈宏德的亲生女儿,我是我妈妈带过来的拖油瓶,我妈妈姓容,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姓氏代表了什么,但是我估计你爸爸你爷爷应该都知道,容氏女有一绝技,便是能使人受孕,而且,百分百的男胎。” 唐靳禹的脸色猛地变了。 容氏女。 他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周雪珊。 他之前从她的嘴里,听过容氏女这样的名词,只是那时候他太小了,对这个记忆力不是很清楚。 男人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沈星羽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包括……包括男人的后天导致的生理性创伤,她都能让他怀上儿子,沈宏德当年去扬城为沈紫灵找肾源,意外得知我母亲是容氏女,而且深受家暴痛苦,他重男轻女的厉害,可是身子在生完了沈紫灵后,就坏了,所以,他看见我母亲就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花言巧语的追求我妈妈。” 说道这里,沈星羽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妈妈深陷这种爱情的假象里,和他结了婚,直接来到了京市,用药怀上了他的儿子,孩子很健康,五个月的时候,却莫名的摔下了楼,孩子流产了,是个成了型的男孩。” “后来,我妈妈的身体损伤眼中,沈宏德就将主意打到我身上,因为我身体里面也流着容氏女的血脉,所以他觉得,我肯定也和容氏女一样,能够生下他的儿子,可是他的阴谋却被我妈妈发现了,我妈妈拒绝为他继续提供药物。”沈星羽的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眼泪又簌簌的流下:“我妈妈为了我的安全,宁可挨打,也不愿意为他提供药。” “所以你母亲现在是又同意为他生儿子了么?” 唐靳禹的脸色很严肃,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沈星羽沉重的点点头:“恩,但是那种药对身体不好,一不小心就容易难产,一尸两命,所以……” 手指曲起,静静的敲击着桌面。 唐靳禹思考的是当年他母亲周雪珊的死因。 那时候的周雪珊怀孕九个多月,然后难产而亡,连同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一起死去。 “那种药除了容氏女,普通女人用了也有效果?”唐靳禹疑惑的蹙眉。 沈星羽点点头:“说到底和什么血脉没有任何的关系,就是一种药效比较大的催孕药而已,而且是需要男女一起服用的,那样可以很快的怀孕的。” 所以那时候周雪珊才能用? “她这一辈子,都是为了我,她害怕她死后没有人照顾我,所以想出了这么个托孤的手段。” 她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容雅兰的想法其实十分的简单。 沈宏德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这药的副作用也是有的,这样,他没办法相信沈紫灵,只能将这个孩子托付给沈星羽,而且最重要的是,沈星羽现在已经和唐靳禹结婚了,以后的话语权很重要。 一旦孩子到了她手上,沈宏德肯定不会再动她,相反,会尽力的保护她。 这就是她的目的。 “但是,她没想过,其实我也活不长了啊,我没有能力保护这个孩子长大啊。” 听着沈星羽这一声的哀鸣,唐靳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宛如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情不自禁的起身将她抱在了怀里。 手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抚摸着她顺滑的发丝,薄削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小声的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已经在给你找心源了,你一定能健健康康的额活下去的。” 沈星羽伸手一把搂住男人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男人的胸膛。 “靳禹,我真的……太心疼我妈了,她这辈子,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唐靳禹想起那个在他五岁时就死去的温婉的女人,那个为了孩子连生命都丢掉了的女人。 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大约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吧,都爱自己的孩子。” 沈星羽点点头:“恩,所以我希望我妈妈能长长久久的活着,活到我能孝顺她的那一天。” “会的,不要担心,你妈妈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男人轻声的安抚着。 哪怕明知道这些安抚一点实质的作用都没有,沈星羽还是忍不住的被感动了,抬起脑袋,偷偷的在他的下巴上印下一吻,那种甜蜜的心思,在这一瞬间,简直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第八十二章 拯救了银河系的女人 沈紫灵自从那天从雪海居消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消失在了沈星羽的世界里。 她知道,肯定是唐靳禹做了些什么,所以沈紫灵才会不再来骚扰她。 脸上的青紫很快就消散了,白天练习古筝,练习了一段时间,发现指法虽然有些生疏,但是练习了几次,很快就熟悉了。 恰好,谢思杨的姐姐谢思思也在这个时候给她打了电话。 一开始看见一串陌生的号码,她还觉得有些诧异,直到接通了电话,听到了那边的声音,她的态度才变得热络起来。 沈星羽声音中带着喜悦的温度:“谢谢你,思思姐,我一定准时过去上班。” 得到满意答复的谢思思显然性情极好,声音里满是爽朗的笑意:“行啊,对了,你的衣服我已经全部都给你做好了,都是轻盈飘逸的夏装,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试试衣服,正好帮我试试新品,我最近挖的甜点师可是一个意大利帅哥,站在那里就是行走的荷尔蒙,看起来就让人腿软呢。” 谢思思长相艳丽,可是性格却格外的爽朗。 尤其是在面对沈星羽的时候,哪怕知道她是自家弟弟顶头上司的老婆,也一点都没有献媚的态度,有的只是平和的交往。 这一点让沈星羽感觉特别的舒服。 老王现在已经快要成为沈星羽的专用司机了,唐靳禹现在的司机是老王的儿子——小王。 一个退伍的特种兵。 又可以当司机又可以当保镖的那种。 以前是专职当保镖,现在已经开始拿双工资了。 老王跟着沈星羽后面也开心的很,实在是这位少夫人和沈紫灵比起来,简直实在是太贴心了。 至少每次出门的时候,会给他这个老头子带小甜饼。 “王伯,去一下思思姐的咖啡店,对了,这是我今天刚做的姜汁饼干,我记得你家小胖胖很爱吃这种的。” 说着,便从包里掏出一袋子还热乎的饼干递了过去。 老王伸手接过饼干,脸上笑意盈盈:“啊呀,你可真是太费心了,少夫人,我家胖胖最近都吃的更胖了,可不能再喂饼干给他吃了,这回去我得藏起来。” “没事的王伯,这个饼干我用了一点燕麦粉,吃了长个子的。” “那我就替我家胖胖谢谢少夫人了。” 沈星羽抿唇笑了笑,对于司机老王的外孙子小胖胖,她是真的蛮喜欢的。 车子就在两个人的寒暄中,很快稳稳的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 现在的咖啡厅已经和一个月之前完全的不同了,高大宽敞的门口,看起来就好像是古代某位大户人家的门楼一般,两个巨大的白玉石狮子坐立在门口的两边。 进门口,青竹幽幽,碎石块拼出的石板路,看起来平坦又带着一分的凌乱美,绕过石板路,就是咖啡厅的正厅,里面角落里一个假山石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凉亭,凉亭上有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香炉古筝,很显然,是她以后工作的地方。 只是这里看上去,和上一次来看,又有些不同。 似乎更加豪华了几分。 谢思思出来就看见沈星羽站在假山石下面,仰首看着古筝。 走过去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嘿,小星星,要不要上去试试?” “思思姐。”沈星羽被猛地抱住,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是谢思思,听了她的话,也不由得有些意动,点点头:“好。” 谢思思松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我在下面正好看看。” 沈星羽点点头,将身上的包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谢思思,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直到坐下来后,那种紧张的感觉才好了一点。 她伸手开始弹琴,高山流水从指间流淌而出。 比起一个月之前的生涩,现在更多了几分流畅的感觉。 大约是真的是从鬼门关面前走过一遭,多了几分大彻大悟的通透感。 谢思思眯着眼睛从下往上看,虽然沈星羽并没有穿古装,但是今天却恰好穿了一件水绿色的长裙,看起来清新又可人,从下面看来,就好像是林中的小仙女一样的让人喜欢。 她觉得自己的眼光真是好啊。 沈星羽弹完了一曲,手腕有些累了。 下来后还有些小喘息,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我这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又有些紧张,都有些冒汗了,” “没事。”谢思思爽朗的摆了摆手,笑眯眯的揽住她的肩膀:“走,思思姐请你吃饭。” 说着,就不容拒绝的揽着她出了们。 谢思思自己开了车,所以沈星羽就先让老王回去了,谢思思也表示自己一定会将沈星羽安全的送回家,所以老王再三的询问了之后,只好自己开车回去了。 谢思思带沈星羽去的餐厅不算特别高档,只能算是中等。 但是一进门,就有一种清新宜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老叔,给我们来几个拿手菜。”谢思思踩着高跟鞋,却一点都不淑女的对着老板就吼了一句,豪爽的过了头。 老板举着点菜器就过来了,笑意盈盈的,语气十分的熟稔:“思思这是带朋友出来吃饭啊,这些年也没见你有个什么好朋友,这还是头一遭呢。” “那是,以后这就是我好闺蜜,老叔可得把菜做好吃一点,给我长长脸。” “哎,一定一定。”老板的脾气特别好,一直就是憨厚的笑着。 在了解沈星羽不能吃刺激性的饭菜后,谢思思表达了惋惜的心情后,点了很多清淡的菜色。 “我和我哥上学的时候一直都是在这带饭的。”说着,便给她拿了餐具,随性极了:“后来我哥上大学跟着唐先生后面做特助之后,我们家就搬家了,搬家后也要经常来吃饭呢,这里的饭菜很好吃。” 沈星羽摸了摸印着青竹的瓷碗,笑着开口道:“这大概就是记忆里的味道吧,最眷恋的味道。” “说的对,也许我们的记忆已经记不得了自己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饭菜,但是我们的身体一定能记得,这是我们最深处的眷念。”谢思思说的格外的煽情。 沈星羽却想起了唐靳禹。 是不是她做的饭,很像唐靳禹记忆里的某一种味道。 他的大脑忘却了,但是他的身体却诚实的记住了这种味道,以至于,对此上瘾呢? “我以前也有个同学,家里是开炒面店的,我小学的时候几乎天天都会去吃,所以我到现在,都觉得哪里的炒面都没有他家的炒面好吃的。”沈星羽感同身受的点点头,说道在扬城的生活,她甚至有点忍不住的心酸,想要泪目。 “对了,说起来,你知道我哥那个家伙现在有女朋友么?” 谢思思突然神秘兮兮的开口问道。 谢思杨?有没有女朋友? 这一点她还真的不知道。 诚实的摇摇头,转头就看见谢思思一脸可惜的模样。 “我哥这个人,一直都没有女朋友,可把我愁死了。”谢思思喝了一口蔬菜汤,漂亮的脸上满是不爽的表情。 沈星羽对谢思杨这个人其实并不太熟悉。 唯一对他算是了解途径的,就是之前去沈家将她母亲救出来的时候,那个男人,满身的气势。 其余的事情,她还真的没什么印象。 好像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静静的站在一边,神色淡然,一点都不抢夺唐靳禹的风采。 两个人又天南地北的胡侃了一顿,一顿午餐吃的十分开心,这个老板的饭菜确实格外的好吃,就连一向吃的不多的沈星羽都不由得吃撑了。 “接下来我们去逛街吧。” 谢思思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很早,干脆拉着沈星羽去逛街。 沈星羽有些迟疑,她的钱实在是不多了。 “没事,咱们就当去散心了,什么都不买就好了。”谢思思嘟着嘴巴,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还没和好朋友逛过街呢,你就当陪我好了。” 沈星羽诧异的看着她:“你没和朋友一起出去逛街过?” 就算是她,以前在扬城上学的时候,也是和朋友一起出去逛过街,看过电影的。 谢思思气愤的跺脚:“他们都嫉妒我的美貌。” 沈星羽:“……” 好吧,她承认谢思思长得是真好看就是了。 “以前还有个什么周公子,说什么都要我去当明星呢,简直俗,非常的俗,姐的美貌能在娱乐圈那破地儿发光发热么?当然不能,姐可是要上福布斯榜单的女人。” 对于谢思思的自信,沈星羽又是好笑又是羡慕。 她羡慕谢思思能够肆意的生活,肆意的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哪怕是那么光怪陆离的世界,也对她毫无吸引力。 最让她羡慕的,就是谢思思身上那一股自信。 她看的出来,因为谢思思优秀,所以她才是真的自信。 两个人逛街逛了半天,两个人之间的生疏也消失了,都从对方身上找到了自己所欠缺的东西,一下子都变得十分的亲密了起来。 两个人都很开心,能找到一个知心的朋友。 谢思思将她送到了雪海居的门口。 刚准备下车,就看见从远处驶来一辆古斯特。 那是唐靳禹的代步车,开车的是司机老王的儿子小王,很快,车子在他们的旁边稳稳的停了下来。 沈星羽连忙下了车。 男人也下了车,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夕阳,站在古斯特的旁边,宽肩窄臀,一身黑色的西服,在这逢魔时刻,格外的清冽和冷峻,他斜斜的靠在车上,对着沈星羽招了招手,薄唇微扬。 声音低沉且优雅,宛如大提琴一般的性感音色:“星羽,过来。” 谢思思看着那宛如妖孽一般的男人,攥着夏薇言手臂的手指忍不住的攥紧了。 明明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可偏偏沈星羽却听见身边女人压抑着的嗓音,小声的尖叫着:“嗷嗷嗷,每次看我哥的老板,都觉得帅爆了有没有,这样的男人居然是你老公,星羽,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了么?” 沈星羽勾唇,恩,她也觉得她上辈子可能拯救了银河系。 第八十三章 奇怪的兄妹俩 转头对着谢思思摇了摇手,转头小跑着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脸颊红红的看着男人的脸:“靳禹。” “恩。”男人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顺手就揽住了她的肩膀。 谁也没有看见,站在身后的谢思思,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艳羡,手指轻轻的蜷着,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英俊身影,她的眼底满是对那对情侣的祝福。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你今天出去玩了?”唐靳禹一眼就注意到她身上那间崭新的裙子。 沈星羽点点头:“恩恩,思思姐还给我选择了一条新裙子,就是有点贵,不过思思姐说,可以在我的工资里每个月扣一点,这样分散开来对我的经济负担没有那么大。” 唐靳禹听着有些心酸。 他的老婆居然要为了一条裙子精打细算成这个样子。 沈星羽倒是没发现他的异常,反而指了指站在远处一辆白色法拉利边,站着的红色长裙的女人:“那就是思思姐,是谢特助的妹妹,今天还问我说谢特助有没有女朋友呢。” 谢思杨的妹妹? 唐靳禹挑了挑眉,薄唇微抿,没有说话,只揽着她的腰,带着她走到了谢思思的面前。 伸出手:“你好,我是唐靳禹,是沈星羽的老公。” 谢思思受宠若惊的看着唐靳禹,大约是没想过唐靳禹竟然会住到走过来和她说话,而且自我介绍是沈星羽的老公,而不是她哥哥谢思杨的上司这一点,让她感觉无比的熨帖。 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爽朗的笑开:“你好,我是星羽的朋友,谢思思。” “放心,你哥没有女朋友,他就是个闷骚。”唐靳禹突然对着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来了这么一句。 谢思思心头猛地一跳,然后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 “哈哈哈,是吗,那他可真是太挫了,居然连女朋友都没有。”谢思思打着哈哈抽回了手。 “恩,是么?” 唐靳禹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侵略性,看的谢思思心头猛地一颤,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连忙拉开车门,尴尬的说道:“既然星羽和你在一起,我也该回家了,我妈还在家做了晚餐呢。” 沈星羽连忙对着她摇摇手:“赶紧回去吧,别让妈妈久等了。” 谢思思点点头,钻进了车子里面,直接启动了车,逃跑似得离开了。 沈星羽看着她火急火燎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的测眸看向唐靳禹:“总觉得思思姐和谢特助之间怪怪的,是我的错觉么?” “是不是错觉是要用心去观察的。” 男人勾唇笑了笑,揽着她的腰就直接往雪海居里走去:“走吧,今晚我们散步回家。” 沈星羽笑着点点头:“好。”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和谐无比,太阳渐渐的西沉,东方的月牙缓缓升空,周围星星点点,夜幕星河。 在路灯的笼罩下,两个人的影子拉长,纠缠在一起,无比的和谐。 沈星羽看着眼前的画面,只觉得这一切都宛如在做梦一般,明明几天之前,她还想着以后要离这个男人还有沈紫灵远远的,从此以后,她就将自己当成一个隐形人,住在后院安稳的度过这三年。 却不想,几天后的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她深爱的男人不仅仅就牵着她的手走在身边,甚至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无比的和谐。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境的话,她真的希望这场梦,长眠不觉醒。 “月牙好细,现在是月尾还是月初?”沈星羽看着天空只剩下一条细线一般的弯弯的月牙。 唐靳禹眯了眯眼睛:“今天是七月初一。” 七月初一? 也就是说,再过几天…… 她不可思议的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仿佛是在请求什么答案一般。 唐靳禹摸了摸她的发顶,勾唇笑了笑:“再过几天就是七夕情人节了。” 华国的情人节。 “时间过的好快,我还记得,动手术的时候,还是去年的秋天呢,没想到,一眨眼都又要到夏天了。” 沈星羽说道这里就不由得有些落寞。 三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 原来她和唐靳禹的婚姻,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么? 唐靳禹一时间也有些怔忪,他总是说着,三年三年,可一直都没意识到,原来三年已经过去了很久。 严格说起来,他们之间的时间,也不过剩下不到两年半的时光了。 而属于沈星羽的心源还不知道在哪里,想到这里,唐靳禹原本松快了的心,也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找到心源才行。 ………… 咖啡厅终于开业了。 沈星羽如期开始来上班,穿着一袭轻薄的雪纺纱裙,干冰在四周飘舞着,素手纤纤的谈着古筝,给这个看起来像是茶室,其实是个咖啡厅的小店,提高了不少的档次。 尤其是,很多人发现这里的老板娘又美又媚,这里的乐手,又空灵,又仙气飘飘的。 顿时,很多在周围上班的小资们,已经将来这里喝下午茶,当成了一种情调,三三两两的,在下午的时候,分别要一杯咖啡,点两个甜点,一边喝一边听着古筝,一边谈论着最近的生活和工作。 简直成了他们生活中最好的享受。 沈星羽弹完了最后一首曲子,下了假山,这才吁了口气的走到后面的员工更衣间里面去了。 说是员工更衣间,其实算是她一个人的更衣间,里面挂了很多或奢华,或小清新的古装。 沈星羽在更衣间里将衣服换上,换下的古装用衣架挂好,挂在旁边的挂钩上,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点开屏幕,上面有一个未接电话,是谢思思的,她连忙回拨了过去。 谢思思不到十分钟就赶了过来,身上还穿着一件格外性感的红色长裙,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刷新闻的沈星羽。 她坐在沙发里,背脊挺直,明明仗着一张精致清纯的脸,却偏偏长了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眼尾上扬着,没有情绪看人的时候,无端的看上去有几分冷漠。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来,正好与她的视线相撞。 那双眼睛里面突然波光潋滟,灿烂的让她忍不住的捂住了眼睛。 这样纯然的眼神,她真的看一次就要沦陷一次了。 沈星羽看着谢思思突然捂眼睛,不由得一愣,连忙起身走过去,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是迷到眼睛了么?” 谢思思愤愤不平的瞪了她一眼,越过她去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来,不悦的道:“是啊,迷到眼睛了,被你的美丽闪瞎眼了,你要陪我精神损失费的。” “思思姐,就算你这样夸我,我也不会陪你去酒吧的。” “咦,你居然拆穿了我的阴谋,果然不可小觑。” 谢思思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又愤愤不平的戳了戳她的胸,樱桃色的蔻丹映衬着素白的手指,显得格外的性感,郁闷道:“真不知道你这身材怎么长的,感觉全身的肉都长在你的胸上,还有你的屁股上了。” 丰乳肥臀大长腿,再加上一张充满了纯真的脸。 这简直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完美的女人。 她已经开始嫉妒唐靳禹了,这个男人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呵呵,我也不知道怎么长得。”沈星羽十分没自觉地说了个让人听了想打人的答案。 谢思思简直要吐血三升了。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沈星羽突然正色问道。 谢思思一愣,猛地一拍脑袋:“我哥今天相亲,咱们偷偷跟着去看看呗。” “你哥相亲我们去看什么,这不是捣乱么?” “安啦安啦,我们不要被他发现了就是了,算是我请你吃晚饭好不好?”说着,谢思思抱着沈星羽的胳膊撒娇的摇了摇,声音里都多了几分腻人的娇软:“去嘛,去嘛,我就想看看那女人怎么样,能当我未来嫂子不。” 想到之前唐靳禹说的,谢思思和谢思杨之间的异样,沈星羽不由得抿了抿唇,然后郑重的点点头。 “好吧,不过我要给靳禹打个电话,否则他会担心的。” 说着便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谢思思甩了甩手:“打吧打吧,我就知道你离不开你老公,不过你老公那么帅,要是我有那么帅的老公,我也离不开呢。” 沈星羽看着她笑了笑,很快的走出去给唐靳禹打了个电话。 三言两句的就将事情给说了一遍,得到批准后,就愉快的挂了电话。、 “好了,走吧。”沈星羽拎起自己的包,走到谢思思身边,挽住她的手臂。 谢思思点了点头,抬脚就和她一起往门外走:“你老公没说什么吧。” “没有,他说我们吃了饭就过来接我。” 说道这里,沈星羽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最近的生活总觉得是在梦中,甜美的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啊,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远远的,还能听见谢思思怪叫的声音。 ………… 帝景酒店。 有着京市有名的环岛景观塔,三百六十度全透明玻璃,能够将整个京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这里是出了名的情侣圣地,也是出了名的贵。 跟着谢思思上来后,沈星羽就后悔的不行了。 实在是因为这里,简直贵的令人发指。 沈星羽机械的用汤勺舀起一勺三百八的蘑菇菌汤,十分珍惜的塞进嘴巴里,鲜美的菌菇的汤蔓延了整个口腔,喝一口,微微的叹一口气,这汤是真好喝,可是这价钱,也是真贵。 她这种小屁民,来这里简直是对自己认知上的侮辱。 好好的,只是一个相亲,也不是求婚,何必要挑这么贵的酒店呢? 而另一边的谢思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端着酒杯。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俊颜,比平时少了份凌厉,多了分优雅,修长的大长腿相互交叠,坐姿慵懒且随性,背脊靠在椅背,优雅又矜贵,冷色调的套装,将他原本温和的气质,一下子衬托的凌厉起来。 第八十四章 恶毒的清新脱俗 他看了看手表。 相亲的对象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二十八秒。 已经过了他等待的临界点。 他给人妥协的时间一般在十五分钟之内,超越了十五分钟,也就证明了,这场约会的对象对这场约会并不重视,既然不重视,自然就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 他神色淡淡,满脸的淡然,似乎并不着急。 但是却已经将桌面上的红酒给开了,给自己倒了一杯,正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一边喝着红酒。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 突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很显然,是那个相亲的对象。 谢思杨没有回头,只是抬手看了看腕表。 很好,迟到了三十五分钟。 超越了他能忍受的时间二十分钟。 谢思思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星羽依旧在喝那碗超贵的菌菇汤,看见她笑了出来,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那女人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我哥已经很不耐烦了。” 谢思思对谢思杨的怪癖十分的了解。 沈星羽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突然倒抽一口气:“我认识那个女人。” 谢思思脸色一僵,诧异的转眸看向她,半晌后才张开嘴巴:“哈?” “我见过这个女人,也知道她的名字。”沈星羽手指轻轻的蜷着,心底隐隐的有些不安,神色却愈发的坚定:“她叫姚晓曼,是沈紫灵的好朋友,以前来过沈家做客,她和沈紫灵一样,是个特别会做戏,性格特别不好的女人。” 或许是人生第一次在背后说人的坏话。 沈星羽说完后,整张脸都别的通红的。 谢思思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冷哼一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被沈紫灵当做好友的,能有什么好人。” 说到这里,谢思思的脸色已经彻底的变了,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不行,我得去跟我哥揭穿她的真面目,不能让他被骗了。” 沈星羽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你不是说你哥不喜欢迟到的女生么?先看看你哥怎么处理的啊。” 好不容易才把谢思思给稳住了。 那边的姚晓曼已经坐在了谢思杨的面前,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对不起,路上堵车了,实在是对不起。” 谢思杨看着对面的女人,身上穿着花裙子,画着精致的妆容。 一如玻璃橱窗里的洋娃娃,美丽却没有鲜活的生命力,顿时有些失望。 神色也有些蔫蔫的,口中却还是淡然的说道:“没事,是我早到了,点餐吧。” 说着,便将手中的菜单给递了过去。 姚晓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对面英俊的男人,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偏偏,她就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 一时间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听着沈紫灵的话,说故意迟到一下让男人着急着急什么的。 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于优秀了,而且似乎对她也没有另眼相看。 “姚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谢思杨抿了口红酒,淡淡的问道。 姚晓曼连忙放下手中的菜单,拘谨的回答:“老师,我现在在一家学校里做老师。” 谢思杨点点头:“姚老师是教书育人的年轻学者,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教会学生,做人要遵守时间,还有……好孩子是不可以撒谎的。” 说着,便直接将手中的红酒给放了下来。 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可以点餐了,记在我账上,报我的名字就好,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奉陪了。” 语闭,直接往谢思思的方向走去,走到他们桌子边停下脚步。 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清冷:“走了,还坐在这里傻看什么?” “不是吧,我都这么隐蔽了,你居然还能认出我来。”谢思思指了指脸上的口罩,还有那硕大的蛤蟆镜,不可思议的怪叫道。 谢思杨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你说你在看夜景的餐厅打扮成这样,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卧槽,谢思杨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 “沈星羽?” 突然,一个疑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三个人一起朝后看去,只见刚刚和谢思杨相亲的姚晓曼此时正脸色怪异的看着沈星羽。 又看了看站在一边和谢思思打闹的谢思杨,不由得僵硬的扯了扯唇:“原来你们也认识啊。” 谢思杨看见她追了出来,脸色瞬间又恢复了那高冷的模样。 沈星羽点点头,神色淡淡的:“姚小姐,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你。” 姚晓曼看了眼谢思杨,又看了眼沈星羽,不由得尴尬的问道:“所以你们是男女朋友么?” 谢思思:“……” 谢思杨:“……” 怎么看也是他们俩看起来更加亲密吧。 怎么能联想到一直坐着喝汤的沈星羽是谢思杨女朋友的。 “不是。” 姚晓曼松口气般的拍了拍胸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就说,我记得你和唐靳禹结婚了来着,真是时间造化弄人啊,以前唐靳禹和紫灵形影不离的,看起来相爱极了,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娶了你,不过,好在是自己姐姐的男朋友,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嫁给他也不算盲婚哑嫁了。” 周围听见这些话的人,看向沈星羽的脸色都有些怪异起来。 沈星羽脸色冷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她:“姚小姐,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不要这么紧张嘛,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谢思思凉凉的看着姚晓曼,突然冷嗤一声:“我说这位大婶,你嫉妒你就直说呗,搞得好像要为自己的好友出气似得,何必呢?说到底是你没机会把,如果你有机会的话,恐怕早就把我妹夫给扑到了吧。” 妹夫? 姚晓曼诧异的看向谢思思,仿佛这会儿才看见她的存在一样。 连忙红着脸摆摆手:“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那么想呢,我只是为紫灵有些抱不平而已。”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谢思杨的脸色。 他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将沈星羽的真面目给揭露出来,这个男人这么优秀,她势在必得。 “你有什么立场为她抱不平,你是她么?你们家紫灵跑过来挖人家肾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公平呢?我倒是觉得公平的很。” 谢思思说话的语速格外的快,声音尖锐,再加上个子高,长相艳丽,一下子气势就彻底的压制住了姚晓曼。 “你们能做初一我们凭什么不能做十五?怎么,唐靳禹身上盖了沈紫灵的名字了?你自己去问问唐靳禹,他是喜欢星羽还是喜欢沈紫灵,别被人挡枪使了,还沾沾自喜,傻叉。” “思思,不要说脏话。”谢思杨剑眉猛地一蹙,眼底满是不悦。 谢思思连忙伸手在唇上拉上拉链,讨好的笑笑:“sorry,我只是一时口误嘛。” 谢思杨这才将杀必死的目光给收了回来,看向姚晓曼,刚准备开口,却在下一秒,瞳孔猛地缩起,选择闭口不言。 认认真真看好戏的员工才是好员工。 “哎哎,你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啊,你朋友抢了自己亲姐姐的男人还有理了怎么的,换肾怎么了,这是她应该做的,沈伯父养了她这么多年就是当成备用肾源养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姚晓曼被谢思思的话给逼急了,一时也顾不得自己在谢思杨眼前的形象,直接开口骂道。 “哦?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老婆在沈宏德的眼里,一直是备用肾源么?” 突然,男人低沉的嗓音幽幽的响起,淡漠中带着淡淡的怒意,随着脚步声,那股气势渐渐的逼近。 姚晓曼下意识的转身望去,却在看见男人的一瞬间,彻底的白了脸。 “唐……唐……唐靳禹?” “恩。”男人点了点头,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直接走到沈星羽面前,一把将那个娇小的女人抱在了怀里,宽阔的怀抱宛如港湾,一下子就将这个迷茫的小舟给带了回来。 谢思思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卧槽,简直太帅了有没有。 “你觉得我的妻子是备用肾源?”男人冷笑一声,目光落到谢思杨的脸上:“谢特助,带她去做个配型,要是能配上,就给我老婆做备用心源。” 姚晓曼脸色瞬间的巨变。 肾脏还有两个呢,心脏可只有一个啊。 这个男人,还真是可怕极了。 谢思杨淡然的点点头:“好。” 姚晓曼的情绪随着他的点头彻底的崩溃了,尖叫道;“你们都是疯子,疯子。” “乖乖,你怎么就这么牛逼呢,你说的时候就是天经地义,我们说的时候就是疯子,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表里不一,恶毒的令人发指呢。”谢思思又一次忍不住的跳出来怒怼。 谢思杨揉了揉额头,对于这个妹妹,他是真的没什么办法了。 “你们真是群疯子,不可理喻。”姚晓曼一边说着,一边踉跄着转身逃跑了,她是真的怕谢思杨真的将她捉过去做配型。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几个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吃饭了么?”沈星羽摸了摸唐靳禹的手腕,有些凉。 唐靳禹摇摇头:“没吃呢。”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唐靳禹只觉得心里甜甜的,就连嘴角都忍不住的上扬了起来。 他果然恶趣味,竟然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 果然,沈星羽立刻着急的握住他的手:“怎么能不吃饭呢,赶紧坐下,再点两个菜。” 说着,不由分说的直接将他压在了座位上。 “去我那一桌吧,那张桌子比较大。”谢思杨指了指靠近窗子边的可以容纳六个人的长桌。 谢思思坐的这张桌子,只有两个座位,看起来确实寒酸的很。 沈星羽点点头,连忙拉着唐靳禹往那边走过,唐靳禹也仍由她拉着自己往窗户边走去,看着她蹙着眉头一脸认真的模样,那颗坚硬的心,瞬间的化成了水。 第八十五章 一口一个我老婆 姚晓曼慌里慌张的下了楼,躲在一边的角落看着酒店的大门口,好一会儿,没人追出来才拍了拍胸口。 心有余悸的躲过一劫。 直到心跳恢复了正常,她这才咽了口口水,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沈紫灵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晓曼,今天相亲怎么样啊?” “你还说呢,简直郁闷死人了,你知道我相亲的对象是谁么?”姚晓曼只要一想到刚刚那个优质的男人就感觉心疼,她年纪也不小了,想要找个满意的男朋友本来就难,没想到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还是沈星羽的朋友。 沈紫灵的声音终于认真了点:“是谁?” “是唐靳禹的特助,那个谢思杨。” 谢思杨这个名字以出来,沈紫灵就不由自主的浑身打了个冷战。 实在是上次谢思杨来沈家逼她交出容雅兰时,气势实在是太过于强大,而且,谢思杨这个人十分的古板,对时间观念特别注重。 想到她之前交给姚晓曼的招数,不由得有些气弱:“你迟到了多长时间啊?” “不是你说的,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么?我心想我这么漂亮,迟到个半个小时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姚晓曼拍拍脸,脑海中一瞬间又想起之前谢思杨说她说谎的时候那张冷凝的脸,心情又开始阴郁起来。 蠢货。 沈紫灵在心底暗暗的啐了一句。, 迟到十五分钟是情趣,迟到半小时那叫没兴趣。 情商这么低,智商也不够,到底是怎么当上老师的。 “他看不上你是他没眼光,我跟你说,他们家有个特奇葩的妹妹,没和他在一起是对的。”沈紫灵连忙安慰道。 “对了,你说的那个妹妹是不是长得还不错,眼尾还长了颗痣的那个。”姚晓曼想到刚刚在里面遇见的那个咋咋呼呼的女人。 沈紫灵诧异:“你遇上了?” “岂止是遇上了,简直神经病啊,和沈星羽在一起呢,对了,我都忘记跟你说了,后来唐靳禹过来了。”姚晓曼脸上漾起笑意说道,尤其说道唐靳禹的时候,眼角是说不出的快意。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紫灵这个女人总喜欢在人后面看人的笑话。 搞了半天自己不也是抓不住自己的男人么? 果然,沈紫灵那边没有了声音,但是明显的可以听出,呼吸急促,显然是气急了。 “两个人那个黏糊劲儿,你是没看见,那唐靳禹这个负心汉,一口一个我老婆,一口一个我妻子,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一个小三结婚了一样,要我说啊,紫灵,别一颗歪脖树上吊死,你长得这么好看,他不珍惜你是他的损失,唐靳禹不行你就去找周凛啊,他们家可是和唐家不相上下的呢。” 听着姚晓曼的巴拉巴拉的话,沈紫灵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她刚刚和姚晓曼说,谢思杨看不上她是谢思杨的损失,这才过了几分钟,同样的话就被姚晓曼给扔了回来。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么? “他们现在在哪里?”沈紫灵咬牙切齿的问道,一双美目中冒起了火。 姚晓曼被这阴狠的语气给吓得寒了一下,连忙开口道:“帝景,他们在帝景上面还没下来呢。” 帝景》? 那个特别贵的环形酒店? 沈紫灵气的快要吐血了,她和唐靳禹恋爱三年,这三年他们约会的次数少的可怜。 毕竟唐靳禹刚接手唐氏,十分的忙碌,两个人连在外面吃饭的次数都不多,怎么刚和沈星羽结婚了,就带她来外面吃饭了。 想到这里,沈紫灵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素白的手指狠狠的捏着手机,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狠狠说道:“等着,我现在就过来。”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姚晓曼看了眼手中被挂断的电话,忍不住的撇撇嘴。 什么玩意儿? 不过只要想到马上沈星羽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了,那种不爽的心情,才又恢复了开心。 而楼上的沈星羽则是为唐靳禹点了几个他喜欢吃的菜色。 谢思思看了眼沈星羽,又看向唐靳禹。 用手肘撞了撞谢思杨的腰:“喂,谢思杨,我怎么感觉我们有些多余啊。” “叫哥哥。”谢思杨一把捉住她作乱的手,剑眉微微蹙着,现在谢思思对他是越来越不尊重了。 “切,你才不是我哥哥呢。”谢思思翻了个白眼,忍不住的撇撇嘴:“你和我又没有血缘关系,别说的好像一起长大我就该叫你哥哥一样。” 谢思杨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唐靳禹看了他一眼,将自己身前的果汁推到他面前:“头疼就喝点甜的,心情就会好的。” 谢思杨的手指猛地一顿:“你现在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恩。”唐靳禹抿唇对着他勾了勾唇。 谢思杨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抓起那杯唐靳禹没有动过的果汁,一口喝完,把空杯子推到他面前:“我心情好多了,谢谢。” 唐靳禹:“……” 这下子轮到唐靳禹一脸懵的看着那个空掉的杯子了。 沈星羽看着他们俩玩闹的样子,不由得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怎么了?”唐靳禹一转头就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有些意外的问道。 沈星羽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的感情正好,虽然是上下级,但是看起来就像是好朋友一样。” “我们确实是朋友,上大学的时候,我们是一个寝室的。” 诧异的睁大了双眼,沈星羽捂住嘴巴:“真的么?” 谢思杨也点点头:“确实是一个寝室的,我们住的寝室是三人间,另一个是一个白人,就我们两个亚裔。” 沈星羽点点头,她知道,唐靳禹的大学是上的斯坦福。 她来京市的那一年,唐靳禹正好上大二。 “我们一起怀恋家乡,再加上性格还都算可以,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朋友了。”谢思杨说的简单,可那微垂的眉眼,却没有说的那么开心,而坐在旁边的谢思思听到大学的时候,脸色也不自然极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就在沈星羽不知道怎么好的时候。 谢思思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谢思杨:“所以,你当初根本就不是因为躲着我才去斯坦福上学的,对不对?” 谢思杨挑眉:“你说的什么傻话,你是我妹妹,我躲你做什么?” 谢思思深深的望着谢思杨的眼睛,过了半天,才笑着摇摇头:“就是嘛,我妈那时候吓我说,因为我太调皮了,所以你为了躲我才去国外上学,我哭了好多天呢。” “你可真是会胡思乱想的。”说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沈星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对兄妹,那种莫名的违和感愈发的严重。 就好像此时,明明谢思思在笑着,却仿佛在哭。 很快,菜就上来了,唐靳禹吃的不多,吃了十几口就放下了,而且眉头蹙着,很显然,菜哪怕好吃到可以吞了舌头。 可惜就是不符合大爷的舌头。 沈星羽无奈:“回去给你做面条吃。” 唐靳禹的情绪有些萎靡,却还是点了点头:“对了,我四叔最近找过你没有。” “没有,福妈和我学着做了点酱,说四叔下次过来,将她做的给他,我还另外腌制了不少小菜,等发酵一下就能吃了。” 男人勾唇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星羽做的饭,严格说起来,好吃,但是也不是好吃的那种让人不吃就难受的地步。 但是偏偏就是那味道,让他上瘾了。 “靳禹哥哥——” 突然,一个哀戚的,充满哭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沈紫灵只觉得自己的心疼极了,尤其是看见刚刚唐靳禹那一脸宠溺的捏了一下沈星羽的脸。 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她除了偶尔属于唐靳禹的拥抱外,再也没有得到过其它。 唐靳禹有些意外的看着沈紫灵,紧接着,就看见跟着沈紫灵身后走上来的姚晓曼,瞬间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俊颜一瞬间就沉落了下去。 谢思思也看见了沈紫灵身后的姚晓曼,顿时眼神宛如淬了毒一般,狠狠的朝她看过去。 就这种心机女表,居然还敢觊觎她哥哥,简直是不自量力。 姚晓曼这会儿才不管谢思思什么表情呢,她简直要兴奋坏了,这种现场撕逼,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看的,她这会儿兴奋的恨不得拿手机拍下来。 毕竟沈紫灵这么多年,还没丢这么大人过呢。 “你怎么过来了?”唐靳禹抽出纸巾擦了擦指尖,然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一脸淡然的看着她。 沈紫灵泫然欲泣的看着他,他没想到她过来后,唐靳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就不觉得心虚么? “你……” 她刚想说话,就看见男人那双淡漠到无情的眼睛,一时间,千言万语全部都塞在嗓子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紫灵,我说过,星羽是我妻子,你该知道我的性格的。” 他的语速不快,有条不紊的陈述着,就好像只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一般。 沈紫灵当然知道他的性格。 可就算知道,她还是不甘心啊,凭什么,为什么? 她三年的陪伴比不上沈星羽这半年?而且这沈星羽在这半年间,最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医院的,难不成,唐靳禹还喜欢进医院么? 她颤抖着手指,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冲动:“你这样伯父知道么?他不会同意你娶她的。” “这个就和你没关系了。”唐靳禹连眼皮都没有掀起来一下。 曾经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好像在这两天,就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沈紫灵狠狠的看着他,然后又看向站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沈星羽。 上次被她打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又是一张巴掌大的脸蛋,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恐惧,娇娇小小的身材配上那张纯然的脸。 一看就会让男人心里充满怜惜的样子。 第八十六章 你说过要照顾我的 就是这张脸,勾引了唐靳禹。 “紫灵,不要闹了。”唐靳禹有些无奈的开口道,眉宇间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指着胸口:“你居然说我闹?” 沈紫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唐靳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沈星羽。 唐靳禹神色淡然,伸手牵住身边女人的手,淡淡的道:“太晚了,她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沈紫灵睁大了双眼,脸色难看极了,她没想到唐靳禹竟然就这样直接的回避了她的话,而且是以这种关怀沈星羽的态度,就好像重重的一个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她从来都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像表现的那么平和,反而骨子里透着一股淡漠疏离,只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样的疏离会用在她的身上。 她被他这样的态度伤到了,姚晓曼眼看着沈紫灵似乎被伤害了,抬脚就跨了出来,皱着眉头,看向沈星羽的眼神里满是不屑和鄙夷:“你抢了紫灵的男朋友,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说的么?” 沈星羽看着姚晓曼,想到她刚刚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 原本就精致的楚楚可怜的脸,在这样嫣然的笑容衬托之下,更加的美丽。 可是这样的笑容却激怒了姚晓曼,她猛地一拍桌子:“你他妈的笑个屁啊。” 明明是个小三,还长了一张勾引人的脸,真不知道唐靳禹是不是眼睛瞎了,居然看上这么个矫揉造作的女人。 沈星羽真的只是因为想到刚刚姚晓曼逃跑而笑而已,根本不是笑现在的沈紫灵,不过看起来,好像他们几个人都误会了,连忙敛住了笑容,垂头站在了唐靳禹的身后。 她扣了扣手指,素白的脸上还有着因为憋笑而染上的红晕:“总之我没有在笑你。” 姚晓曼看见沈星羽,心底的怒意就忍不住的往上翻涌着,伸手就想将她从唐靳禹的身后扯出来,手腕却一把被站在旁边的谢思杨给抓住了:“这位小姐,动手可不是一个老师该做的事情呢。” “你松手,我就是看不惯她怎么了?抢了自己姐姐的男朋友还有理了?” 姚晓曼挣脱了谢思杨的手,抬手就想要再次去抓沈星羽,却不想,又被拦住了,而这次拦住她的人,是沈紫灵。 “晓曼,不要动手。” 唐靳禹微蹙着剑眉,冷漠的视线在姚晓曼身上一扫而过,微微侧身,将身后的女人,保护一般的抱在了怀里,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你困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沈星羽有些愣住了,她一点都不困啊,这才不到九点呢,怎么就困了? 但是一抬眸就看见男人的双眸漆黑深邃,脑海中宛如烟花炸开一般,下意识的就点点头:“恩,有点困了。” 沈紫灵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男人纵容且宠溺的将沈星羽抱在怀里。 他和她说了很多,但是她从来都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唐靳禹随便说说的,可这会儿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知道,一直都是她自欺欺人,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和她开过玩笑。 她之前不管唐靳禹怎么说,都在心底安慰自己,一定是之前打人的视频,让唐靳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罢了,等过了这段时间,两个人还会恢复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的模样。 尤其是后来爸爸回来后,还高兴的对她说,唐氏集团的一个项目已经选定了,和沈氏合作。 她那时候就想,一定是靳禹舍不得她,所以才会嘴上说着不要,但是私底下却用合作案来补偿她,那时候爸爸说什么呢,说:“你和靳禹要好好的,不要闹小孩子脾气,沈星羽那个丫头身体不好,老唐总肯定不会让一个病秧子嫁到唐家去的。” 她当时就觉得爸爸说的很有道理,因为唐家那么大的家族,怎么可能要一个出生平凡,而且一看就身体不好的女人做当家主母。 “紫灵,你也要好好改改你的脾气,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小意的女人啊,你和沈星羽差在哪里,不就是差在她是个温柔的女人,而你的性格太火爆了,你该脾气,改成和她一样的,靳禹和你三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没有就没有了的。” 自从被雪海居的人送回了沈家后,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难道她的脾气真的很差么? 以至于,整个雪海居里,就连佣人对她的态度都变了。 后来想想,她却是刁蛮了一点,但是明显的是沈星羽这个女人太过于狡猾,知道要从哪些佣人身上下手,那些人维护她,自然就会在唐靳禹的耳边说好话。 所以唐靳禹才会对她越来越冷淡。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放弃唐靳禹的。 正如姚晓曼所说,她可以去找周凛,可是,就连接近唐靳禹她还是利用了救命之恩。 去接近周凛,又能用什么借口呢? 眼看着他们就要起身离去,沈紫灵再也忍不住的伸手一把拉住唐靳禹的袖子:“靳禹哥哥,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就算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难道连这一点点小小的奢望都不满足我么?” 唐靳禹的脚步不停,被沈紫灵这样用力一拉,瞬间踉跄了一下。 沈星羽连忙卯足了力气一把抱住他的腰,稳住了他的身形。 直到三个人站定了,沈星羽有些生气的鼓着脸看着她:“紫灵,你这样突然拉住人很危险,你知道么?” 沈紫灵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沈星羽。 沈星羽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过话,哪怕之前有过针锋相对,那也是沈星羽被逼急了情况下的反击。 现在居然敢这样指责她了。 果然是因为有唐靳禹在后面撑腰,所以连最基本的伪装都不伪装了么? 这种伪善的女人。 “紫灵,松手。”唐靳禹蹙着眉头看着袖子上那只白皙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从以前开始,沈紫灵的触碰,不,所有人的触碰都让他难以忍受,若不是作为情侣必要的抱抱、亲亲的话,他很可能连最基本的拥抱都不会给沈紫灵,就算是这样,他还尽可能的减少和她约会的时间。 现在他已经和沈紫灵没什么关系了。 他连最基本的触碰都不愿意了。 沈紫灵怔了怔,松开他的袖子,却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靳禹哥哥,我们还没有分手不是么?就算你说了分手,我也不会同意的……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将你给救回来的,若不是我的话,哪有你的现在。” 气急败坏的沈紫灵开始翻旧账。 却没看见站在眼前的几个人脸色都有些怪异。 沈星羽更是诧异的看着沈紫灵,她没想到,沈紫灵居然救过唐靳禹。 原来这才是他们在一起的原因么? 若是这样的话,她以前岂不是太蠢了,怪不得和唐靳禹在一起后,她总是感觉怪怪的,唐靳禹对待沈紫灵的态度总让她感觉到维和,明明眼睛里面看不见丝毫的感情,可是行动上却十分的维护。 见沈星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眼神有些奇怪,沈紫灵有些心虚的撇开眼睛,不要手指却越攥越紧:“你说过的,要保护我的,要和我在一起的。” 沈星羽抿了抿唇,淡淡道:“不过是三年而已,你都等不起么?” 沈紫灵蹙眉:“你什么意思?” “当初你要我的肾,下药绑架什么都来,后来看我实在不可能将肾给你,你故意在靳禹面前说我的肾可以救你,你明知道我爱靳禹,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所以你才故意和他这么说,现在我救了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让靳禹和我在一起,你现在却反悔了,沈紫灵,世界上不能什么好事都被占了,人生总要有舍有得的。” 沈星羽伸手,一把将唐靳禹的胳膊从她的手中给拽了回来。 好像一只护食的小狮子,张牙舞爪的厉害,却浑身充满了奶腥味。 “你选择了自己,就放弃了靳禹,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现在又来胡搅蛮缠,丢人不丢人?”沈星羽的身高不高,挡在他面前的身材格外的纤细,可背脊挺直,浑身紧绷,处于战斗的状态。 唐靳禹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 幽邃的眼底漾起凉薄的浅笑,淡漠的视线落到沈紫灵的身上:“还记得我们在沪市的时候么?我给你打电话,那时候如果你过去了,一切都会不同,可惜,你没去。” 说着,也不再管沈紫灵那如遭雷劈一般的表情,伸手一把将挡在身前娇小的女人裹进了怀里。 转身直接离开了。 谢思思则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谢思杨眉眼淡然,波澜不惊,伸手牵住谢思思的手:“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恩恩,哥,回去你和王阿姨说一下呗,介绍之前至少得了解一下品行吧,别什么阿猫阿狗都给你介绍,你也很忙的好么?”谢思思想到姚晓曼那张脸,就忍不住不悦的撇撇嘴。 谢思杨勾唇笑了笑:“你就这么希望我结婚。” 谢思思一惊,连忙摇头:“当然不希望,我们都别结婚好了,做一辈子好兄妹。” 男人摇头不语,只淡淡的笑,只是牵着她的手,收的愈发的紧。 唐靳禹抱着沈星羽,上了车。 开车的是司机小王。 很快,就回了雪海居。 福妈正在看电视剧,可能放到了什么泪点,福妈哭得直抽气,沈星羽一进家门就看见福妈一脸快要昏厥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喂着她喝水。 过了好一会儿,福妈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 “到底上面演了些什么啊,让你哭成这个样子。”沈星羽忍不住的问道。 福妈拍了拍大腿,叹了口气摇头道:“那女主角可真是太可怜了,冲喜嫁到男人的家里,没想到刚过门男人就死了,公公嫌她是个扫把星,每天逼着她去做所有的家务事,还在下雨天罚跪她,看着我就想到以前啊。” 第八十七章 我有些看不懂你了 沈星羽不由的有些无语,看个电视剧还能这么哭。 她都快为福妈改观了。 不过却还是伸手安慰的拍了拍福妈的肩膀:“放心吧,女主角一定会遇上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然后那个公公也一定会真的接受这个儿媳妇,她曾经吃的苦,都会变成她今后比蜜糖还要香甜的日子,电视剧远比生活幸福多了。” 沈星羽越说越觉得这个电视剧其实开头还是很贴近现实的。 只是,现实远比电视剧更加的黑暗。 唐靳禹上楼换了一身居家服,再下楼的时候,福妈已经止住了哭声,和沈星羽两个人钻在厨房里,正在做面条。 想到之前在酒店的时候,沈星羽说给他回来做面吃,他的表情就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看向沈星羽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暖意。 “在做什么呢?”静静的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凑上前去。 沈星羽测眸望了他一眼,不由得有些愣住,实在是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唐靳禹戴眼镜的模样,那平日里略显得强势的俊颜,此时变得温文尔雅,金丝边的眼睛,衬托的他…… 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就是——斯文败类。 沈星羽抿着唇继续回去做面条,福妈倒是兴致十足的搅动着锅里的面条:“前几天和星羽一起腌制了一摊子酱肉,正好今天可以吃了,准备用酱肉给你做点面条吃。” 唐靳禹意外的挑了挑眉。 他倒是没想到,沈星羽除了辣酱之外居然还会做其他的酱制品。 想到这里,他连忙嘱咐道:“别让四叔知道了。” 福妈咧嘴笑了笑,这叔侄俩的脾气一向投缘,倒是没想到,在一坛辣酱上面,两个人还这么斗智斗勇的。 连忙点点头。 很快面条就上了桌,沈星羽在酒店里吃了不少,实在是菜太贵了,她不吃心疼的慌,所以肚子并不饿,倒是唐靳禹,酒店的菜再好吃他似乎都没什么食欲,吃起面条来倒是爽利的很。 手托着下巴,痴痴的看着男人认真的侧脸。 “你看什么呢?”唐靳禹抬头看向她,有些不解的问道。 沈星羽连忙伸手捂住脸,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她能说她想到今天在餐厅里的时候,他对她的维护了么? 她笑了一声:“没什么。” 唐靳禹自然不相信她什么都没想,但是他也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人,干脆的也不问,只低头将碗里的面条给吃完了,满足感瞬间涌上来他的心头,一整晚心底的憋屈,也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今晚沈紫灵的出现实在让他意外极了,曾经他以为沈紫灵和他一样,至少是个理智的人。 可从今天看来,沈紫灵却没有想象中那样的理智。 反而,好像十分的情绪话。 不然的话,一般的也绝对做不出来去餐厅堵人的动作来。 毕竟他和沈星羽已经结婚了,沈紫灵这样做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也只会说沈紫灵是小三。 “你们今天怎么会去帝景?”唐靳禹疑惑的问道。 沈星羽无奈的托着下巴:“思思姐听说谢特助去相亲,所以就拉我过去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么?”唐靳禹瞬间了解了,谢思思对谢思杨的心思,他比沈星羽更加的明白,只可惜,这兄妹俩有的磨了。 福妈走过来将碗给收了。 唐靳禹去了书房继续加班,沈星羽则是拿着手机回了房间,趴在床上和容雅兰视频。 最近她的生活平静了许多,这种日子就好像偷来的一样,总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容雅兰那边也恢复了刚刚结婚的时候的模样,沈宏德对荣雅兰很好,一直让保姆做饭给她补身子,好像这样就能生出健康的孩子一样。 容雅兰来者不拒,至死每天一碗药,是必须要喝的。 所以沈星羽和她视频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抱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正面无表情的喝着。 那种药,看着都让她感觉到可怕。 “妈,你不要喝药了好么?”沈星羽还是忍不住的劝慰道。 这种损耗自己的身体,促进怀孕几率的药,实在是太过于霸道。 容雅兰的身体本身在这些年就损耗了太多,再加上,她的五脏已经开始衰竭,若是真的生孩子,恐怕真的要一尸两命了。 容雅兰却摇摇头,满脸的淡然:“不行的,星羽,这是我和沈宏德的交易,我要保护你能安然的活下去。” 沈星羽不敢告诉容雅兰自己的身体也差极了,她害怕一旦她说了,容雅兰恐怕现在就要活不下去了。 妈妈是她的命,可她也是妈妈的命。 她想要妈妈好好活着,却无能为力,妈妈想要她好好活着,所以费尽心机的为她筹谋,可是她却不知道,沈星羽早就中了药,就算现在调养的其他内脏已经不包含毒素,但是依旧脆弱,尤其是心脏,已经不堪负荷。 如果没有心源的话,她的命也进入了倒计时。 想到这里,她就泪眼婆娑的看着屏幕中的容雅兰面不改色的喝下了一大碗黑色的药。 “妈妈,不要这样,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我不要你为我付出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容雅兰摇摇头,吃了口蜜饯,冲散了嘴巴里的苦味:“星羽,对不起,妈妈这辈子过的很窝囊,也很麻木,当初要不是我听信了沈宏德的花言巧语,你也不会过成如今这个样子,所以我一定要让你好好的活着,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不是的妈妈……”沈星羽不停的摇着头:“妈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不和沈宏德在一起的话,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他会偷偷将我抓起来,然后不顾一切的挖了我的肾给沈紫灵换上,妈妈,是你救了我。” 可是无论沈星羽怎么说,容雅兰都一意孤行,最后甚至直接将视频给挂断了。 唐靳禹回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星羽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样子。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从下往上看着她的脸。 沈星羽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蹲在她身前,正凝视着她的男人,他眉眼清隽优雅,面容英俊而专注。 仿佛看着一件美丽的艺术品一样的专注,那双眼睛宛如幽邃的漩涡,要将她彻底的掩埋在其中。 她和容雅兰视频完了之后,心底总是提不起精神来,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思维都变得迟钝了起来,他竟然就这样蹲在她的面前,也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 她盯着他英俊的脸:“靳禹,已经有些看不懂你了,你对沈紫灵的绝情,是否有一天也会这样对我?” “为什么会这么想?” 沈星羽抿唇撇开视线,有些沉默的垂下眼睑:“恩……就是觉得最近这段时间,一切都好像不真实一样,你对我的好,让我受宠若惊。” 唐靳禹抚上她白皙细长的腿:“我对你好不好么?难道你希望我对你一直像以前那样?” 她连忙摇摇手,立刻就否认了:“当然不希望……只是,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在做梦而已。” 男人蓦然勾唇笑了笑,淡淡的答:“哪里像做梦呢?您是我的女人,我对我的女人好不是应该的么?” “那你以前也会像对我一样的对沈紫灵么?” “不会。” 男人站起身来,声音平淡无奇:“我这个人有洁癖,并不喜欢别人碰我,所以我也很少会碰她。” 沈星羽:“……” 她歪了歪脑袋,好奇的问:“可是你为什么碰我就没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呢?而且……”他现在仿佛得了肌肤饥渴症一般,只要两个人站着,都会揽着她,就好比现在,哪怕蹲在她面前,也会摸着她的腿。 “谁知道呢?”他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将她垂落腮边的长发别至耳后,眸底清透:“大概是……你太温暖了吧,我碰你并不会有那种厌恶的感觉。” 沈星羽眨着眼睛奇怪的看着他。 温暖? 他觉得她是个温暖的人么? 他漂亮的手指不停的在她的头顶揉捏着,比起平时的冷漠多了几分刻意的温柔。 她抿唇在喉间微微的喘了一下:“原来是因为这个么。”说着笑了笑:“说来也奇怪,你不讨厌我做的饭,也不讨厌触碰我,更何况每次你濒临危险的时候,我都会病发,可是偏偏,你不爱我。” 无论她们之间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都不可否认的就是,唐靳禹不爱沈星羽。 喜欢大约可能是喜欢的,毕竟在你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中,有一个女人的出现是如此的特别和神奇,别说唐靳禹了,就连她自己,恐怕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将那个人锁在自己身边的。 说不上卑鄙不卑鄙,从头说到尾,也不过是人性本身的趋避厉害而已。 他静静的看着她,淡淡的恩了一声。 沈星羽被这一声恩弄得有些心酸,可眼眸里缺没有有露出分毫。 她看着他那带着金丝边眼镜格外儒雅俊逸的脸,站起身来看着他的眼睛问:“如果我真的在两年之后还没有找到心源,不幸去世的话,你会怀恋我么?” 唐靳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这会儿被这样直接说出来,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会怀恋么? 肯定会的,可是他脑海里想的却不是什么怀恋,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慌。 他竟然在害怕沈星羽会死去。 唐靳禹攥紧了拳头,目光却依旧清正平和:“可能会,可能不会,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沈星羽:“……” 这个男人,连说句假话让她听着舒服一点都不愿意么。 怎么看,这个男人都是一个毫无情趣的男人啊。 她撇了撇嘴,不悦的道:“不怀恋就算了吧,我也不想活在别人的怀恋这种就是了。” 那种感觉非常的让人不爽。 男人突然勾了勾唇,伸手揉弄着她的头发:“既然不想活在我的怀恋你,就好好活着吧,活在我的眼前。” 他其实发现,眼前这个女孩虽然说着不惧怕死亡。 第八十八章 男人的双眸似野兽 看着好像对两年之后可能会死去这件事淡然无比,可是,每次她说道这样的话题的时候,眼底那一抹惊慌,还是诏示着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她不想死。 她想好好的活着。 她努力的挣钱,看起来似乎是为了自己的母亲筹集生活费,可追根究底,也不过是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自己的一份力量而已。 而他,则是她用来逃离沈宏德的跳板。 沈星羽感动无比的看着他,她没想到,唐靳禹竟然会和她说这样的话来。 她抿了抿唇,压抑住内心那因为感动而涌上来的酸涩:“你果然是舍不得我死的,靳禹。” 唐靳禹走到桌边坐下来,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你真是想太多了。” 沈星羽脸色一僵,以为他说的是她自作多情,她知道唐靳禹从来都不喜欢他,手指都变得有些冰凉:“好吧,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的,你怎么可能会舍不得我呢,说不定你还巴不得我早死,到时候你和沈紫灵就不用被迫分开了。” 男人难得的蹙起了眉头,怪异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为什么要巴不得你早死,就算你不死,我和你的婚姻也不过只有三年的存续时间,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小半年,只要在过两年多,我们就能恢复自由了,你觉得我是那种连两年都熬不下去的人么?” 他的声音太过于冷静,冷静到沈星羽那颗微微发热的大脑瞬间的冰冷了下来,她眼中含泪:“是啊,只是短短的两年而已罢了。” 心早就被伤透了,本以为不会再痛。 可是听到男人这无情的话,她还是觉得疼极了。 明明在床上的时候,男人的温柔和坚定,总是让她有种自己被爱着的感觉,可真的和男人说话,却只会一次比一次的更加心痛。 唐靳禹给自己倒了杯茶,茶壶里的茶还是早上平妈冲上来的,有些凉了,一边抿着茶水,一边看着她。 “不过我倒觉得你没有必要在过于在乎这所谓的两年,既然我这辈子注定要娶一个女人的话,是你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而我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先跑去办理离婚证,再回头来再找个女人办理结婚证,这对于我来说,太过于浪费时间了,所以你尽可以放心了。” 什么叫做,是你也没什么不可以? 她尽可以放什么心呢? 沈星羽一时间搞不清楚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让她不要妄想的是他,让她竟可以放心的,也是他? 这个矛盾的男人…… “所以说,你现在是想要告诉我,我既然已经和你结婚了,就可以放心的躲在你身后做一个唐太太,而你,并不打算再去麻烦一次,找另外一个女人结婚,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沈紫灵?” 她虽然只上了一年的大学,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个蠢蛋,相反,她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 她的性格坚毅,胆大心细,若不是因为沈紫灵的话,以她的能力,早晚也会被唐海渊看重,成为他研究团的一位学生,为国家的医药成就发光发热。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腹心思都围绕在一个男人身上。 她并不是那种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所以唐靳禹说出这样的话,未免让她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唐靳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没错。” 沈星羽无声的看着男人的眼睛,眼底满满的都是不赞同。 也许她真的很会恃宠而骄,明明以前奢望的只有和唐靳禹好好在一起,而如今,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却又开始奢求尊严。 唐靳禹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的情绪复杂又简单。 她并不开心。 他其实也弄不清楚沈星羽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已经给了她想要的不是么? 沈星羽看着那双幽邃的眸中的迷茫,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底多了分怅惋:“不说了,我累了,先去洗澡了。” 说着,便已经往衣柜的方向走去,准备拿了睡衣就去洗澡,然后洗完澡看看书,就准备睡了。 她的脚步迈得不大,有种悠悠然的感觉。 打开衣柜,刚从衣柜里拿了睡衣,还没来得及拿浴巾,就看着那浴巾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她的腰间,则横着一只有力的胳膊,然后她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唐靳禹猛地将她压在被褥之间,整个人强势而霸道的将她压在了身下,两只手禁锢着她的两个手臂,嗓音中带着淡淡的疑惑:“你在生气什么?” 男人这无意识的肌肤触碰,这样暧昧的姿势,那满满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沈星羽的心跳猛地抽了一下。 那脆弱的心脏,微微刺痛着。 她挣扎着想要将两只手从男人的掌心挣脱出来,却不想,男人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毫不退让,她无奈的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语气软绵的开口道:“靳禹,你这样我的胳膊真的好痛。” 他被她的语气弄的微微一怔,随即低低的笑出声来,声音漾在她的耳畔:“我以为你很喜欢这样呢,毕竟,每次这样你叫的最大声不是么?” “……” 所以这就是他一言不合开黄腔的理由? 她剧烈的挣扎着,两条腿不停的磨蹭着,整个人宛如一条鱼,不停的蹭着。 唐靳禹虚虚的压在她的身上,俊美的脸渐渐的开始紧绷起来,刚刚还漾着笑意的眸子,一瞬间变得幽深无比,猛地俯下身子,薄唇贴在她的耳廓上,呼吸微微急促,带着灼热:“你再这样动,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 沈星羽猛地僵硬住身体,此时她也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 她睁大了双眼看着男人。 男人的嗓音微微沙哑着,如同罂粟一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只会让我更想将你彻底的落下地狱,恩?” 这句话说得更加露骨。 沈星羽虽然和他已经多次的同床共枕,可那些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情况,从未有过这样的窘迫,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平复了思绪,终于抬眸想要说话,却不想刚张开嘴,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男人那充满烟草味道的唇给吻住了。 男人的吻一如既往的充满了霸道的肆虐,就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吃进肚子一般。 连舌根都在发麻。 她诧异的睁大了双眸,下意识的动了动腿,想要将身上的男人给推开。 却不想,腿刚刚一动,男人就闷哼了一声,瞬间,那双眸子猩红了起来。 她这才意识到,刚刚她的腿,蹭到了哪里。 白皙的脸瞬间爆红,一双眼睛甚至都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男人抬起头来,微微喘息着,宽大的手指将她脸上细碎的发丝微微拨开,就在她想要开口之际,再一次不顾一切的亲吻住了她。 唇齿之间的触碰让她有种与男人亲密无间的错觉,她的灵魂都跟着在颤动,她想要移开自己的唇,却不想,整个人都被男人禁锢在怀中,肺部的空气渐渐的被男人掠夺,什么时候男人放开了她的双手她都没意识到。 混混沌沌间,已然下意识的伸出双臂,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肆意而又痴狂的回应着他的吻。 男人一边亲吻着,一边略带着薄茧的手自她的膝盖蜿蜒而上,开始在她腰间的皮肤上轻轻的摩挲着。 那微微粗粝的指尖在触碰到她腰部娇嫩的肌肤上时,沈星羽整个人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抱着男人的脖子。 她连忙挣扎起来,声音有气无力的喊着:“不行,我还没洗澡呢。” 男人被她挣扎的更加双目猩红,粗喘着气的看着她:“不用洗,身上不脏。” “不行,我今天淌汗了的,而且……”说到这里,沈星羽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就好像要哭出声来一样。 她今天在咖啡厅里半天,就算没有人抽烟,可她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上有种满是烟草味的感觉。 男人的身子猛地怔住,无奈的探出手指,轻轻的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水。 无奈的叹了口气,猛地将她竖着抱了起来,转身就往浴室走去。 沈星羽双手撑着男人的肩膀,双眸潋滟无比,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浴室门,她这才意识到男人的打算。 娇嫩白皙的脸蛋瞬间飞满了红霞,娇艳欲滴,潋滟的眸底明明情动,却偏偏作不知所措的模样,手指无意识的攥着男人的领子:“你你你打算做什么?” 他说要洗澡,居然抱着她一起去浴室。 她明明是质问的口气,可那甜腻到骨子里的声音却让她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她的语气,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之前唐靳禹也没有做什么呀,唐靳禹本来身体就紧绷到快要爆炸了,此时那甜腻的声音再一入耳朵,他的身体更加的难以忍耐起来,狠狠的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沈星羽还想要挣扎,却不想,一低头,就对上男人那双深邃无比的双瞳,那双眼睛,又深又暗,深处仿佛孕育着一团炙热的邪火,仿佛她只要在多说一句,那团火焰,就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那种被野兽锁定的感觉,一下子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她僵硬着身体,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只得任由男人将她包进了浴室。 不是说好的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么?不是说只要碰到就感觉十分的恶心么? 怎么这会儿这个迫不及待的男人到底是谁啊…… 直到温热的花洒从她的发顶缓缓流下。 看着男人那双异常认真的双眸,她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是在开玩笑。 心脏急速的跳动着,她甚至有些害怕它是否能承受这样的速度,男人的眼睛猩红的宛如一只野兽,她本能的想要逃跑。 唐靳禹快速的脱掉身上碍事的衣物,猛地将她禁锢在墙壁和胸膛之间,修长的手指完美的宛如钢琴手,开始一颗一颗的解开,她连衣裙上的扣子。 第八十九章 惊天的大秘密 姚晓曼看着眼前的沈紫灵,看着她脸颊上绯红的一片。 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抢她的酒瓶,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沈紫灵明明喝醉了,却还是能够敏捷的躲开她的手。 周围的音乐声越来越大,而姚晓曼的心跳也愈来愈快。 终于再也忍不住的猛地扑上去,抢过酒瓶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紫灵:“那个男人现在回去还指不定和那个贱人怎么温存呢,你在这里喝酒又有什么用,他根本就看不见。” 沈紫灵的身子猛地一顿,随即嘤嘤的哭泣起来。 她哪里不知道唐靳禹回去会和沈星羽在一起,但是要说唐靳禹和沈星羽发生些什么,她却是不相信的,没有谁比她更了解,那个男人是多么的讨厌别人触碰她。 就连她,和他恋爱三年,两个人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亲吻。 而且还都是她主动的情况下,原本她还很讨厌唐靳禹这个怪癖,但是现在,却又无比感谢这样的怪癖。 也不知道,如果沈星羽发现无论这个男人怎么对她好,但是就是不愿意触碰她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 被沈星羽和唐靳禹给气糊涂的沈紫灵,下意识的忽略了之前在餐厅看见的,是唐靳禹主动去揽住沈星羽的画面。 “就算看不见又怎么样?老娘的身体好了,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沈星羽那个贱人不是会抢我男人么?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这个男人本来就是我从她手里抢过来的,会是怎样的表情,哈哈哈哈,想一想就觉得痛快啊。” 姚晓曼的手猛地顿住。 她来陪沈紫灵来喝酒,但是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的一个秘密。 顿时,心跳急速的跳动着,她意识到她可能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 而现在这个秘密被她知道了,她就能得到更多她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从沈紫灵那里得到,还是从唐靳禹那边得到。 想到这里,她就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舌头。 姣好的面容上,此时满满的都是算计。 伸手拖住沈紫灵的脸,看着她显然已经迷迷糊糊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她抿了抿唇,为了得到更多的秘密,她干脆的对着路过的服务生招了招手,从皮夹里掏出两百块钱,塞进他背心的口袋里,勾了勾唇:“去外面帮姐姐叫个出租车,然后进来帮我把她扶到计程车上。” 收了钱的服务生很好说话,托盘往桌上一放,帅气的小脸蛋上瞬间噙起笑容,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好的,您稍等,我现在就出去拦计程车。” 说着,转身就想走。 却不想姚晓曼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秀眉微蹙:“着急什么啊,赶紧将她扶出去。” 服务生没办法,只得弯腰将她扶着站了起来,沈紫灵虽然看着不胖,但是骨架大,还是挺有分量的,压得服务生小哥龇牙咧嘴的。 两个人合力将沈紫灵给弄上了外面的出租车。 服务生小哥这才舒了口气,转身回去了酒吧,司机看着沈紫灵醉醺醺的模样,不满的蹙眉:“您可得看好了,别到时候吐我车里。” 姚晓曼:“……” 有些不悦的看着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沈紫灵:“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的开吧,别啰嗦了,到时候吐了又啰里啰嗦的。” 司机心情不好的启动了车子,听着引擎的声音都能听出一股怒火来。 姚晓曼看着沈紫灵,皱了皱鼻子,这味道简直太难闻了。 她心里只觉得沈紫灵平时说起来厉害,结果还不是斗不过沈星羽,还一天到位牛逼哄哄的,不知道得意些什么。 而且,听刚刚的意思,唐靳禹似乎以前就和沈星羽是一道的。 结果被沈紫灵给抢过来了。 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有些兴奋,看着沈紫灵的眼神里都发着光。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姚晓曼,不由得撇撇嘴,长得挺好看的,怎么感觉这脑子好像不太灵光呢? 好好的一个姑娘,结果是个蠢的。 而此刻正在雪海居的沈星羽,迷迷糊糊的躺在男人的怀里,听着男人那稳健的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耳畔传来的是男人那低低的,带着丝急促的喘。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彷徨。 她感觉自己整个大脑都开始变得混沌起来,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经历的一切里面。 就着这个动作,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唐靳禹,则是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天花板。 双唇嫣红,整个人都透露出一抹吃饱喝足的餍足感。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古代会有君王不早朝这样的事情了,毕竟体会到了这种灵与肉交流的美好,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这样的接触。 以前的唐靳禹不喜欢别人的触碰,自然感受不到。 但是现在的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触碰的例外,这让他感觉每天都恨不得压着她来个几次。 然而沈星羽的身体不太好。 每次尽兴一回,她都能怏怏的好几天,而他对别的女人又没有触碰的心思。 一时间,为沈星羽找心源的决心越发的坚决起来。 ………… 半个月后。 沈星羽照常的去咖啡厅里上班。 很久没出现的谢思思刮风似得跑了进来,纤细的腰被包裹在艳红色的长裙里,随着跑动的动作左右摇摆着。 一些正在喝咖啡的男人瞬间连眼睛都移不开了。 她爬着假山就到了沈星羽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神色焦急无比的看着她:“你赶紧的跟我走。” 沈星羽的莫名的看着她,手腕被拽的有些生疼,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开来,不由得拧着眉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谢思思瞥了她一眼,脸色一片严肃:“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沈星羽心底不由得打起鼓来,谢思思和她共同认识的只有唐靳禹一个,难道说是唐靳禹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不由得急切了几分,连忙小跑着跟着谢思思跑起来,只是谢思思似乎在照顾她的身体情况,虽然快步走着,但是绝对不用跑。 她心里着急,却不知道方向,只能被她拖着走路过去。 两个人离开店门,直接转弯进了后街的小巷。 只见小巷的尽头,有一辆低调的车停在那里,那熟悉的车子,沈星羽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唐靳禹平时用的代步车。 只是这会儿唐靳禹不是应该在公司么?怎么他的车会出现在这里? 却不想谢思思拉着她直接就往车子走了过去。 走到门边,拉开车门,先将沈星羽给塞了进去,自己则是转头钻上了后面的那辆白色的法拉利,司机看着很面熟,不是谢思杨又是谁? 她身上还穿着工作穿的改良式汉服,雪纺的质地,看起来轻盈又飘逸。 颜色是淡粉色,上面有着枝桠红梅,上面的小衫是白色的纱衣,上面苍劲有力的毛笔字写着几个大字,张狂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穿着纤纤弱弱的小女人身上,配上那一张娇娇弱弱的表情。 看起来就好像是曹公笔下的林黛玉,一样的娇弱唯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弧长上挑,幽幽的看你一眼,能将你的灵魂都看的颤抖起来。 此刻,那张清丽绝伦的脸,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眉心一点朱砂红,越发衬托的她眉眼如画。 “你……你没事吧?”沈星羽忍不住的攥着男人的袖子上下打量了一眼,看着他笑意盈盈,没有哪里不对劲,这才松了口气。 男人失笑的看着她,任由她将自己的手拉到东,拉到西,甚至配合的将后背露出来给他看:“我能有什么事情?我只是让谢小姐喊你出来一起去南城,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有这种错觉。” 沈星羽这才猛地松了口气,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腿,咬牙切齿的瞪着后面白色的法拉利:“思思姐真是太坏了,坏透了,她故意表现的好着急的样子,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模样,唐靳禹觉得他搞不好真的生病了,怎么心头这么软呢? “没有,我们只是要去南城而已,正好这次带谢思杨过去,就正好问你们去不去。”唐靳禹回答的很淡然,但是这一次的冲动还是让他心里有种局促的感觉。 毕竟自从上次和沈星羽去沪市之行,不太愉快后。 他甚至已经决定以后不会再带闲杂人等一起去办公了,只是没想到的是,说出这句话的他很快被打脸了,而且还是他自己打的。 又响又亮。 最近他和沈星羽的夜生活算是过上了正轨。 每次在一起都让感官得到了极大的享受。 正所谓,温柔乡,英雄冢,男人很少在感受到这食直味髓的感受后,还能保持曾经的冷静的。 这次去南城需要去半个月之久。 刚开荤的小伙子再吃素半个月,他绝对不满意。 再加上想要帮帮谢思杨,自然也就任由谢思杨去联系谢思思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他心情自然好嗯好。 沈星羽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道道,只听着男人说要带她去玩,顿时就觉得开心不已,只是又想到自己的工作,不由得有些为难:“那我去南城了,我的工作怎么办?” “休息。” 男人意简言骇。 “可是我再做几天就拿工资了,好几千呢。”沈星羽有些心疼她的工资,出去玩的话,会不会被扣工资啊。 唐靳禹不由得有些郁闷,感情他还没她的工作重要呢。 伸手猛地圈住她的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修长的手指下意识的就要去抽她的腰带。 沈星羽惊呼一声连忙阻止了,这衣服就靠着腰间的丝绦系着,要是她的动作再慢点,指不定这会儿都要光着膀子了。 唐靳禹有些生气,咬着牙捏了她纤细的腰一把,声音有些冷:“不会扣的,要是扣了的话,我把工资补给你。” 沈星羽诧异的睁大了双眼看向他。 可下一秒却看见一双幽邃的眼睛,紧紧的锁定着她,然后就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强势而霸道的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第九十章 我们去南城 他们这次没有坐私人飞机,而是做的直飞南城的飞机的头等舱。 本来人就少的头等舱,他们几个人就占了四个位置,另外的位置上,坐着几个带着帽子墨镜的大男孩,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 谢思思一开始还没注意,只顾着拉着沈星羽要做相邻的两个座位。 结果还没坐下来,就被黑着脸的唐靳禹给扔到了谢思杨的身边去了。 看着谢思杨那双看似同情,实则幸灾乐祸的眼神,不由得咧开嘴,伸手就去揪他的领子,却不想谢思杨早就算准了她的动作,连忙手一挡,,谢思思本来就没穿鞋,只穿了丝袜,椅子是皮椅子,丝袜和皮椅子之间的摩擦实在是太小了。 所以一个不妨,直接就往后倒了下去。 直接就砸进了旁边男人的怀里。 谢思杨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伸手就将谢思思给捞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就是太闹腾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谢思杨连忙薇谢思思道歉道。 那个男人染着奶奶灰的头发,精致的脸上带着口罩,眉眼朦胧,似乎刚刚醒来。 慕歌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一个女人砸了,刚想要扔出去就手上一轻,紧接着就听见男人的道歉声。 他睁开眼睛,看向正在和自己道歉的男人,却发现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好像之前在活动现场看见过的,既然可能见过,那就说明绝对不是普通人,心底的烦躁也好了不少。 正了正身子,拉下罩在脸上的口罩,因为没睡醒,嗓子还有些沙哑:“没关系,她也是没注意吧。” 虽然沙哑却依旧非常有磁性的声音这样蓦然的响起。 谢思思从后面探出脑袋来,眨了眨眼睛,看向男人,下一秒,猛地睁大双眼:“哇,是慕歌呢。” “谁?”谢思杨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向谢思思。 看着她一脸花痴的样子,脸色更加的漆黑起来。 “就是上次你们公司请的那个,sky组合的那个主唱,叫慕歌。” 赞叹过一瞬之后,她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就连脸上兴奋的表情都消散了不少,谢思杨倒是蹙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慕歌,最后无奈的揉揉额头:“不记得了。” 他是说的实话,毕竟唐氏集团包含的项目很多,每一个项目其实都会找代言人,每次晚宴也会找很多明星来商演。 所以多大的明星大咖他都见过,这个一看就是刚出道的小明星,他能记得就奇了怪了。 谢思思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刚刚那股子得意的劲儿只一瞬间就过去了。 只有坐在位置上的慕歌一脸幽幽的看了眼谢思杨,这才转过头去,继续拉上眼罩开始睡觉。 谁都没想过,这个平凡无比的相遇,会变成以后多么纠葛的人生。 沈星羽担忧的看了眼正在啃猪蹄的谢思思,不由得捂脸,在头等舱啃猪蹄这件事,恐怕只有谢思思能做的这么清纯不做作了。 不由得有些担忧的往唐靳禹那边靠了靠,可以压低声音的问道:“思思这样吃没问题么?她这样不注重形象,谢特助不觉得哪里不对么?” 唐靳禹只感觉到一股特有的女人的馨香钻入鼻腔。 原本正在看文件的他,伸手摘掉脸上的金丝边眼镜,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谢思杨,勾了勾唇:“他乐在其中呢。” “啊!”沈星羽有些瞠目结舌,毕竟喜欢上这么个娇柔不做作的女人,这样的谢特助也不是一般人吧。 她也是后来才从唐靳禹那边得知,原来谢思杨和谢思思根本不是兄妹俩。 只是两家人的父母恰好都姓谢,谢思杨的名字取了以后,谢思思的父母懒得取名,直接就给叫了谢思思。 只不过后来谢思杨的父母一夜之间都出车祸死了。 谢思杨就在谢思思家长大了。 算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了。 只是谢思杨一直都觉得自己对谢思思的感情是兄妹感情,再加上他父母的死亡似乎有什么其它的可能,他有点不想连累谢思思,所以一直都不回应他的感情。 “真是没想到,谢特助的喜好真特殊。”沈星羽拍了拍胸口,细长葱白的指尖从白色纱衣里面透出来,带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格外的诱惑。 唐靳禹的双眸暗了暗,想要将那粉嫩的指尖放到嘴边狠狠的亲一口。 唐靳禹觉得自己恐怕是真的病了。 以前他是讨厌女人的触碰,甚至不仅仅是女人,只要是人的触碰,都让他打心底厌恶。 只是现在却变成了好像对沈星羽有肌肤饥渴症似得,只要碰到了就忍不住的想要抱抱她,亲亲她。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但是唐靳禹并不觉得讨厌就是了。 沈星羽不知道唐靳禹在想些什么,她只是觉得最近唐靳禹似乎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好像自从和沈紫灵说开了以后,她就彻底的放开了自我,这种感觉,沈星羽虽然很喜欢,但是依旧还是觉得有点太不真实了,就好像是在梦境里一般。 她经常冷不丁的掐自己一下,以保证自己不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沈星羽的脸色不由得更加绯红起来,侧过眸看向窗外的云端。 阳光万里披洒而下,将白色的云层染上了一层金色。 自从和唐靳禹在一起后,她去了她以前没有去过的地方,只希望这次能够平安吧。 带着这样的期许,飞机稳稳的降落在南城的机场。 南城是著名的花城,这里遍地都是鲜花,四季长春,和京市那种政治氛围浓厚的庄严,还有沪市那国际化都市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里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就连心胸都是开阔悠远的。 沈星羽觉得,如果她能住在这里的话,她的寿命肯定能活的久远一点。 “挖,这里居然有用鲜花做的食物哎。”一出机场,谢思思就发现了当地有名的小吃。 鲜花饭团。 饭团上面有各种颜色的鲜花,看起来格外的好看,而且吃在嘴巴里,先是有些苦涩,然后就是满满的回甘,非常适合一些猎奇的美食家来吃,当然,对于当地人来说,就是普通的小吃了。 谢思思买了两个,和沈星羽一个人一个。 谢思思咬了一口脸就苦成了一团,再也不肯吃第二口。 倒是沈星羽一口接着一口,吃的挺开心。 谢思思苦着脸看着她:“难道你都不觉得苦么?” 沈星羽疑惑的看着她,诚实的摇了摇头:“不苦啊,挺好吃的,回甘很美味。” “你的舌头简直是怪物嘛。”谢思思一脸怪异的看着她。 毕竟让她吃的话,她反正是肯定吃不下的。 唐靳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饭团,能让沈星羽说好吃的,应该还是合适他的口味的。 沈星羽看见他的眼神,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将饭团举到他的嘴边:“你吃一口试试看。” 谢思思记忆中的唐靳禹是个特别高冷的男人,而且特别讨厌人的触碰,以前她跟在谢思杨身后,可是看见唐靳禹微蹙着眉头将沈紫灵推开的模样,那双眼睛里面明显的是满满的不耐。 之前看见唐靳禹对沈星羽的态度,她就觉得很奇怪了。 只是,喂饭团?还是喂已经咬过的饭团,这位龟毛的大少爷恐怕会发飙的吧。 却不想下一秒,却让她的眼睛差点脱框。 只见唐靳禹张开嘴巴,咬了一口饭团,细细的咀嚼起来,神色微动,很显然,这口味让他很满意。 竟然没有发飙,而且还一副很好吃的模样。 到底是这个世界错了,还是这个男人的口味也有问题? 还是她的脑子瓦特了。 车子很快的就到了南城市中心最大的酒店。 唐靳禹定的是总统套房,而谢思杨则是定了两间大床房,一间给他,一间给谢思思住。 谢思思原本还想跟着沈星羽上楼来观摩一下总统套房到底长啥样,却被谢思杨拎着领子直接在八楼下了楼,而唐靳禹和沈星羽则是直接去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站在套房里的落地窗前,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花海。 正是夏季最炎热的时候,外面的花朵都觉得格外的娇艳,这里的花朵似乎并不惧怕这高温。 唐靳禹的行李不多,沈星羽更是干脆连行李都没有,两个人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坐在阳台上的沙滩椅上吹着略带温热的风,南城的夏天,实在是非常的舒服。 不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 沈星羽认命的打算起身去开门,却不想身边的男人动作更快一步,直接起身就去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正装,看着唐靳禹的表情是小心翼翼的,带着点讨好,很显然,是唐氏分公司这边的员工,他嘴角噙着柔和的笑:“唐总,我是南城唐氏地产的外宣部经理,鄙人姓张,午餐已经准备妥当了。” 唐靳禹回头看了眼已经从沙滩椅上坐起来的女人,沉声问道:“肚子饿了没?” 她回过头看向他,为难的摇摇头:“比起饿肚子,我现在更想换一套衣服。”她身上还穿着工作的改良式汉服。 他眯了眯眼睛。 沉默了几秒:“安排一下,去最近的商场。” “好的,我现在就去备车。” 南城最大的商场离酒店并不远,五分钟的路程,只是沈星羽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过于惹眼,一下车就发现好多人的视线看过来。 南城其实少数民族非常的多,经常也会看见穿着少数名族传统服装的少女进进出出。 只是沈星羽这样的还是少。 古典的发髻,古典的服装,看起来就好像真的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一般。 沈星羽进门就进了一家女装店,迅速的给自己换了一条裙子,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始给自己拆发髻。 很快,她就从刚刚古典美女的模样,变成了一个面容精致的小淑女。 唐靳禹满意的挑挑眉。 “再去买几件?” 沈星羽点点头:“还要买内衣内裤,我可什么都没带呢。” 男人勾了勾唇,丝毫看不出任何歉意的道:“怪我。” 第九十一章 心跳过速快死了 这下轮到沈星羽不自在了。 毕竟唐靳禹也是临时想到要带她来南城的,所以没收拾行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她快速的挑了几件和她平时穿衣风格很相似的衣服,试都没有试,直接要了最小号,就打包准备走人。 “怎么不试一下?”男人疑惑的看着她。 在他的记忆中,女人逛街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至少在他为数不多的几次配沈紫灵逛街的经历中,似乎没有过几个小时,根本就不会结束,而那时候的沈紫灵的身体还脆弱的宛如一块玻璃一般。 那时候的战斗力都那么强大的话,按理说,沈星羽应该差不多吧。 他甚至都做好了一个下午都耗在这里的打算了。 却没想到,沈星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过短短的半个小时,就已经将所有的衣服都买全了,包括袜子都买全了。 因为都是唐靳禹刷的卡,沈星羽还小心翼翼的多买了几件。 沈星羽扬了扬手中的纸袋子:“不用,我只能穿最小号,就算试了也是一样。” 闻言,唐靳禹眯了眯眼睛,视线触及到她那纤细的过分的腰,确实,沈星羽的腰纤细极了。 也美丽极了,每次情动之时,他总是摩挲着那块的软肉,爱不释手的感觉。 “那我们现在去吃饭?” “恩,先把东西送回房间挂起来吧。” 沈星羽看着手中的纸袋子,一想到带着这么多东西去吃饭,她就觉得累的慌。 唐靳禹不置可否的挑挑眉,两个人又回了酒店。 将衣服全部挂好后,沈星羽这才又走到阳台上,看着窗外的花卉的海洋,阵阵的花香随风飘过来,有种淡淡的宁静而美好的感觉。 沈星羽脱掉刚刚在商场刚买的高跟鞋,赤着脚踩在木造的地板上。 温热的温度从脚底板慢慢的温暖到了整个小腿,她踩在地板上,任由那带着花香的微风,吹拂起她的长发。 她穿着刚买的,印染这花朵的裙子,赤着脚,披着一头浓密的长发,站在阳光下。 嘴角微微上扬着,眼睛微微眯起,娇小纤细的身形轻轻的旋转一圈,欢快的宛如花中的花仙子。 沈星羽刚刚站定,就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在渐渐逼近,下意识的转身望去。 却不想,一转生直直的撞进了男人的怀抱。 就好像投怀送抱一样。 男人仿佛受到蛊惑一般,自然而然的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栏杆上,将她禁锢在胸膛和栏杆之间,一下子,两个人的距离近极了。 这样的姿势透露着浓浓的暧昧与宠溺。 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只敢虚虚的看着他的喉结。 男人微哑低沉的嗓音传来,那喉结也随着动作上下浮动着:“你很喜欢花?” “恩,我很喜欢花,扬城以前花也很多。” 男人低头,自上而下的看着她的额头,还有那宛如两排小刷子一样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看起来可爱极了,而沈星羽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快要爆炸一样,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想要推开他,却又不敢。 女人莹白如玉的耳廓已然渐渐染上了红色。 沈星羽看着男人那自然而然的亲近,反倒是自己,忍不住的心绪都乱了,她有些暗暗的唾弃自己,为什么要紧张呢。 可是男人却依旧淡然的将她圈在怀里,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大约也是在观赏花? 过了好一会儿,沈星羽发现男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开始不甘寂寞的小心翼翼抬起头来。 依旧是那喉结,此刻静静呆着,形状不大,很优美的弧度,然后便是弧度坚毅完美的下颚,明明抿着,却微微带着凉薄的唇,还有那张淡然的脸,和同样专注却淡漠的双眼。 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星羽俯下身子想要转出来,却不想,男人先一步动了,往后退了一步。 将她从他的怀中给退了出来。 一时间,她有中怅然若失的感觉。 默默的转过身去,趴在栏杆上,不让他看见她那张怅然若失的脸,下巴抵着手背,双目茫然的看着远方的花。 唐靳禹站在背后,看着她毫无自觉的爬在栏杆上,那微微收紧的衣服,将那纤细的过分的腰肢,还有那浑圆的屁股给勾勒的格外性感。 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她的身边,手却不自觉的落在那纤细的腰上,摩挲起来。 沈星羽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明明睡都不知道睡了几次了,但是这样不带任何欲·望的抚触,却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时空的边缘。 尤其是男人还学着她,手臂撑在栏杆上,呼吸低沉且灼热,洒在她的肌肤上,声音黯哑的性感:“你能告诉我,之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你真的不认识么?” 她的身子僵了僵,随即又在男人的摩挲下,软了下来:“恩……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我不会欺骗你,靳禹,在这个世界上,我唯独不会欺骗你。” “恩。” 她的眼神格外的澄澈,仿佛在说一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落在男人的耳中却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语言。 这个女人多么爱他啊。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而再这会儿,他确切的感受到了。 沈星羽看着他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忐忑,站直了身子,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绝对不会欺骗你的,” “恩,我相信你,那个号码我查过了。” “查到是谁了么?”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唐靳禹不由得低低的笑出了声,淡淡的问道:“要是你知道了他是谁的话,你会怎么做。?” 沈星羽为难的咬了咬唇,慢慢的说道:“大概是想要狠狠的揍他一顿吧,让他装神弄鬼的设计我,然后报警让警察将他抓起来,这种故意给我打电话让我办事的人,应该可以算是教唆罪了吧。” 伸手揉了揉女孩毛茸茸的头发,唐靳禹的心情格外的好,笑道:“你的思维还真是简单的令人发指。” “才不简单。” 唐靳禹不管女人那不服气的模样,只是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紫宝石的手链,攥过她的手腕,替她戴了起来:“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早点买条手链折起来?”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甘愿的道:“我之前花了一千多买了一条蓝宝石的,就已经把我心疼死了,要是让我再花那么多钱再买一条,我可不要,再说了,这个伤痕是我自己弄得,既然弄了就要承担后果,不好看也要受着,唯一的麻烦,大概就是别人会问吧。” 她的声音飘渺而清远,仿佛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唐靳禹修长的手指,仔细的替她将手链戴好,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脸上,眸底深处带着情绪,她看不懂。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圈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声音沙哑:“怪我,当时不该不顾及你的心情。” 当时沈星羽的情绪明显的已经不对经了。 他还直接将她扔在了警察局那样令人害怕的地方。 而且那时候他因为她病发的原因逃过了一劫,曾经怀疑过她和那个夏隽的关系。 不过后来证实没有关系,但是沈星羽却害怕他真的将她当成罪犯来对待,所以整个人的情绪彻底的崩溃了。 沈星羽诧异的抬头看她,她没想到,男人竟然会主动的和他道歉。 她看着那双眼睛,再也忍不住的鼻子一酸,眼圈直接就红了,连忙低头,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嘟囔着:“是啊,怪你呢。” 女人那娇娇弱弱的一声怪你呢,听得男人的心都跟着软透了。 他垂下头,将脸埋入女人的长发里,长发间淡淡的清香充斥着他的大脑,这样静静的拥抱,大概已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了吧。 “咕——” 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声响了起来。 沈星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脸红成了一片,垂的低低的。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伸手刮了刮她卷而细密的睫毛,掌心痒痒的,看着她因为肚子响起来而陡然通红的脸。 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饿了么?” 沈星羽抓了抓脸,尴尬的点点头:“恩,。” 她本身中午就没有吃多少,又坐了飞机,又不像谢思思,还准备了猪蹄,只刚刚吃了半个鲜花饭团,早就饿的潜心贴后背了。 唐靳禹松开她,站直了身体,揽着她的肩膀,直接往房门口带去:“走吧,去吃饭。” 沈星羽依旧小媳妇一样的跟在他身边,身周全是男人清冽的气息,她感觉,她这脸红,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消退不去了。 “晚上有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去,吃晚饭有人过来给你做造型。” “额。”沈星羽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我没怎么参加过宴会,会不会给你丢脸。” “没关系,你……跟着谢思思吧,在这里没有人惹你。” 男人的声音十分淡然,似乎对那些人并不是多看重:“当然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可以不过去。” 沈星羽:“……” 虽然可以这样没错,但是会不会给人一种是他勾搭的唐靳禹不务正业的感觉? “我真的可以不去么?”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可以去的。” “……哦,那我还是去吧。” 男人勾唇:“乖女孩。” 听着他这样宠溺的声音叫出乖女孩三个字,沈星羽立刻感觉灵魂都变得飘飘忽忽的样子。 任由男人牵着她的手下了楼。 两个人直接来到了一楼的餐厅,点了餐后,沈星羽这才回过神来。 一抬眸就又触碰上男人的视线,连忙移开视线,心跳一如既往的失速,让她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马上回房间不行的话,就吃一片药吧。 总觉得不吃药,她就要心跳过速死掉了,因为害羞而死掉,恐怕她是唯一一个吧。 第九十二章 他把我的睡衣扔掉了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也准备下楼去吃饭的谢思杨和谢思思。 谢思思看见沈星羽就眼睛一亮。 小跑着就上来挽住了她的手臂,撇着嘴就开始控诉谢思杨:“你知不知道,我哥这个人简直太变态了,他去帮我收拾行李,居然把我的睡衣全部都扔了。” 沈星羽:“……” 一脸震惊的看了眼走在前面和唐靳禹说话的谢思杨:“他为什么要将你的睡衣给扔了呀?” “哎哟,妹儿哎,女人呢,只有知道自己的美丽在什么地方,才能吸引到喜欢的人的注意力的。”说着,一边走一遍傲然的挺了挺自己的胸。 沈星羽看了看那对确实很傲然的双峰,再低头看了看自己顶多只能称之为小笼包的胸前。 顿时深深的羞耻了。 但是…… “所以,这和谢特助把你的睡衣扔掉有关系么?” 谢思思:“……” 用一种看小朋友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星羽后,只撇撇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只能说,沈星羽还不知道怎么展现女人美丽的一幕。 午餐他们没有出去吃,而是直接去的酒店内楼下的餐厅吃的。 等他们到达餐厅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来吃午餐的人实在是不多了,整个大厅里面显得有些萧索。 点了菜后,沈星羽端着果汁小口的喝着,因为心脏的原因,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喝带甜味的饮料了,所以这会儿喝道果汁她就觉得感动的不行,一口一口的喝的非常认真。 唐靳禹看着她这样,觉得很可爱,伸手就将自己面前的果汁也给她递了过去。 谢思思看了眼对面那对正在秀恩爱的。 狠狠的瞥了一眼谢思杨,眼神里写满了挑衅,叉子重重的戳着盘子中的牛肉。 谢思杨看见她的小动作,不由得勾唇的笑了笑,那种一看就婊婊的睡衣,打算穿给谁看? 扔掉,全部都扔掉。 一边气氛真愉悦,一边气氛看着愉悦的四个人,很快午餐就吃完了。 谢思思因为晚上要作为谢思杨的女伴也要换礼服化妆,吃晚饭就拉着沈星羽去酒店里做spa去了,承诺好了下午三点之前一定回房间和造型师见面后,便拉着沈星羽离开了。 唐靳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沈小姐和思思认识以后,变得活泼了不少。”谢思杨看了眼那消失在转弯处的两个人,不由得由衷的感叹道。 唐靳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确实,以前看起来实在是太悲伤了点。”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自从和沈星羽一起睡以后,他晚上连香烟都抽的少了,因为沈星羽的心脏不好,五脏脆弱,他不想再给她的身体增加负担,站起来,手插在裤袋,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望着谢思杨:“走啊,去我房间喝一杯?” “喝一杯就算了,不过倒是可以过去喝喝茶,晚上还要做正事呢。” 谢思杨耸了耸肩,忍不住的咧唇笑了笑。 两个人直接回了总统套房,唐靳禹要了一壶碧螺春,两个人就坐在外面阳台上的椅子上面,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花山花海。 “你真的不准备回方家了?”唐靳禹吸了口烟,吐出烟圈,眯着眼睛,声音听起来沙哑的慵懒。 谢思杨靠在椅背上,手托着下巴,指尖夹着烟却没有点燃,他声音清清淡淡的,听不出来情绪:“恩,不准备回去。” “他们最近还在找你?” 谢思杨冷嗤了一声:“找我回去做什么?方便我为父母报仇么?” 唐靳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好友,实在是当年的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不能说方家错了,只能说好色误事,害了两条鲜活的生命,他转头看向谢思杨:“那周羽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他们俩不是自诩是真爱么?我把他们送到非洲了,希望他们能相爱永远。”谢思杨说道这个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 当年他的父母因为意外而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回方家求助,结果来救援的人竟然被周羽染给拦了下来,理由是她不喜欢方若漪,所以不允许方若琛帮助他们,结果方若琛竟然真的就听了她的话,对谢家的死活视而不见。 等谢思杨回国的时候,父母的尸骨都已经冷透了。 他神魂不属的回到了学校,发了狠的学习,就为了回来后能够报复方若琛,正好遇见了唐靳禹,然后他低调的以唐靳禹的特助的身份进入了唐氏集团。 然后也用当初逼死他父母同样的手段,直接将方若琛和周羽染给送去了非洲。 现在方家没有继承人了,又想到他了。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一家子的纨绔,让他去当牛做马,做梦。 “他们只给你职位不给你股份么?”唐靳禹也啧啧称奇,没有见过不要脸的人,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将别人当成傻瓜的功力,出方氏无其左右。 谢思杨没有说话,只神秘的笑了笑。 方家人何止不给他股份,还要让他签合同,要求他以后只能做方氏的执行总裁,不能拥有方氏的股份之外,甚至连他的婚姻都想要掌控,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他的母亲,另可要逃出来跟着他父亲过苦日子,也不愿意在方家多呆。 毕竟那个地方,充满了愚昧和恶心的存在。 想到这里,谢思杨就无比的感谢唐靳禹,若不是当年唐靳禹伸出援手的话,恐怕他现在还在处心积虑的想办法要去报复方若琛。 唐靳禹看了他一眼,抿唇笑了笑:“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方氏的腐朽,总有一天会坍塌的。 看着这样的谢思杨,唐靳禹不自觉的想到了沈家。 就好像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世界上竟然会有不在乎自己女儿妹妹死活的家族一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因为想要自己的女儿身体好起来,就想尽办法将别人的女儿的肾拿来救人。 最近一段时间,唐靳禹真的是看见了很多关于人性的东西。 以至于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的黑暗。 “所以说,永远不要小看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女人。” 谢思杨淡淡然的做了个总结。 而唐靳禹则是心头一颤,脸色未变,却不知道心里想到了谁。 ………… 沈星羽做完了spa后,就被谢思思给拉下了楼。 直接去不远处的商场去逛街去了。 中午的时候已经来逛过一次的沈星羽,来到熟悉的地方,那种陌生感倒是少了很多,跟着谢思思逛街的感觉是和唐靳禹逛街的感觉完全不同的。 这种小闺蜜出来逛街的感觉,真的让沈星羽感觉久违了的感觉。 “星星,你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两个人一进商场,就直奔内衣专卖区,直接钻进了一家色调暗沉的店家。 沈星羽抬眸看了眼招牌‘暗色’。 听到谢思思的声音,便抬脚走了进去,刚到了换衣间门口,就看见谢思思手里正拿着一件正红色蕾丝镂空吊带超短睡裙,正对着自己的身上比划着。 沈星羽:“……” 她突然能够理解谢思杨为什么会将谢思思的睡衣全部给扔了了。 谢思思居然喜欢的是这种性感的款式,不过也是,看着谢思思那张脸,就想象不出来,她穿奶奶睡衣的模样。 谢思思没有回头,从镜子里面看见她的身影,兴高采烈的问道:“你看看这件睡衣我穿着怎么样,是不是很性感?” 性感是性感。 只是…… “你不觉得有点太暴露了么?”沈星羽有些为难的扯了扯唇,这种睡衣实在不是她的审美啊。 谢思思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的上下打量着这件睡裙,满脸无辜的模样:“真的很暴露么?我觉得还好啊,我一直都是穿这种睡衣的,而且啊星星,你不要这么古板好吗?女人啊,就算是睡觉的时候,也得感觉是在法国巴黎的秀场上的感觉的,美女,时刻在战斗的好么?难道说,你睡觉的时候还穿着长袖长裤么?” “长袖长裤倒是不至于啦。”沈星羽甩了甩手,看着这样的谢思思,她的脸颊都忍不住的红了起来。 谢思思看着她的反应,倒是对她的睡衣有了点兴趣:“那你的睡衣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普通的睡裙啊,上面有卡通图案啊,或者那种真丝的,两件套之类的。” 谢思思翻着眼睛想象了一下。 瞬间,美丽的脸上流露出嫌弃的神色来,修长白皙的手指对着她的额头点点点:“你你你啊,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怎么能穿那样的衣服睡觉呢,难道唐总都不会嫌弃你太没有女人味了么?” 沈星羽蹙眉,眼底划过一丝紧张:“靳禹真的会嫌弃我没有女人味了么?” “哎,还是我来帮你吧,你可别忘了,还有个沈紫灵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呢,上次你不也看见了么?明明长得五大三粗的,还一脸婊婊的样子,不就是希望唐总能够去安慰她么?”谢思思十分看不惯沈紫灵,说起沈紫灵更是直白的一脸不屑的模样。 说着,便转身走到衣架间,挑了半天,挑了一件粉紫色的吊带蚕丝睡裙。 胸前有着特殊的设计,裙摆有些短,最下面还缀着点蕾丝边。 看起来格外的性感和魅惑,但是特别在于,这件睡裙还没有很露,充分的体现了遮掩的性感这样的含义。 两个人一起钻进了换衣间,沈星羽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换上了睡衣,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满脸绯红的看着谢思思,嘴里结巴的说道:“思思姐,这衣服……也太短了吧,还有这胸口……” 总感觉一松手胸就要跳出来了似得。 而谢思思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身材,好半晌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乖乖,一直都知道你的身材好,没想到这么好,我的天,你的腰怎么这么细啊。” 第九十三章 知道小姑娘是谁 沈星羽又连忙伸出手圈住自己的腰,脸色更加的红了起来。 “哦哦哦,你这么瘦,你的胸怎么能这么大啊。” 说着,就伸出安禄山之手,准备去袭胸。 沈星羽又惊呼一声,背过身去,不许她碰自己的胸,而谢思思,看见那白皙到通透的后背,以及上面那斑斑的痕迹,终于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唐总可真是热情啊,啧啧,要是我喜欢女人的话,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从唐总身边抢过来。” 沈星羽又连忙转过身来,她才想起来,昨天夜里,唐靳禹在她后背亲亲吻吻了好久好久,不用说,背后肯定有了痕迹。 所以谢思思才会这样说。 “好了好了,就买这一件吧,晚上我们开睡衣派对啊。” 沈星羽茫然的抬眸:“……啊,啊?” “睡衣派对,你听姐姐的准没错,姐姐帮你把唐总的心彻底抓稳了,让沈紫灵那个女人这辈子都没可能翻身。”说着,便充满斗志的握着拳头狠狠的点了点头。 沈星羽不知道谢思思和沈紫灵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但是若是真的能让唐靳禹更喜欢她的话,她是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哪怕是穿上这件性感的睡衣,她也心甘情愿的。 想到这里,刚刚彷徨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坚定了起来。 狠狠的点头拍板道:“好,那就买这件,我想要靳禹更加的喜欢我。” 谢思思定定的看着她,好半晌后,无比激动的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充满感动的不停的揉着:“星星,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唐总要是不喜欢你才是眼睛瞎了呢,以前他喜欢沈紫灵我就觉得他眼神不太好。” 又被鄙视了一通的唐靳禹表示无比的无辜。 “其实靳禹很厉害的。”沈星羽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为唐靳禹辩驳道。 谢思思翻了个白眼:“好吧,你的靳禹最厉害了好么?” 沈星羽听着谢思思的话,不自觉的脸更加的红了起来,将睡衣给换掉后,打包,没想到还有一件配套的外罩衫,拿出自己的卡,刷了一笔让她心痛无比的数字后,这才拎着睡衣跟着谢思思后面准备回去。 谢思思也买了两件新睡衣,而且是那种特别性感暴露的花睡衣。 沈星羽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那件粉紫色的,看见谢思思买的这两件,只觉得倒抽一口气,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你回去得藏好了,不然估计谢特助还得给你扔掉。” 听到这句话,谢思思整个人的情绪都仿佛变得低落了下来。 “那我回去就把它藏在箱子底下,晚上我们睡衣派对的时候,再拿出来玩。” 没过几秒,谢思思的心情又自动变好了,甚至更加的元气满满:“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我穿在身上他怎么扔。” 这句话说的有点无赖了,但是谢思思一脸鬼马精灵的模样,沈星羽也只好跟着后面笑。 看了看腕表,才两点多一点,这会儿回去也是坐在房间里看电视,谢思思抬眼看了看周围,最后十分敏锐的发现角落里有一家装修的十分考究的咖啡厅,眼睛顿时一亮,一把拖住沈星羽的胳膊:“走走走,跟我去考察市场去。” 考察市场? 一个开咖啡厅的也需要出来考察市场么? 沈星羽眨了眨眼镜,脚步却十分配合的跟着谢思思后面走去,只见走了三分钟左右,就来到了一家咖啡厅的门口,只见一个硕大的莲花形状的雕饰矗立在咖啡厅的门口。 两扇门上更是无数的花团锦簇的浮雕,看起来格外的华丽。 若不是伸出来的吊牌上面是一个咖啡杯的话,他们还真的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咖啡厅。 沈星羽看着这两扇格外华丽的大门,由衷的感叹道:“真不愧是花城啊,这里真的是什么都是和花有关系呢。” 谢思思十分有同感的点点头:“就连一个咖啡厅都弄得跟民族餐厅似得,装修成这样哪里看起来像咖啡厅了。” 沈星羽:“……” 她真的很想说,他们的咖啡厅看起来也一点的不像咖啡厅呢。 倒是看起来更像茶楼一点。 “我们进去尝尝味道去。” 谢思思十分的爱咖啡,甚至到了每天都喝咖啡都会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地步,否则她也不会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咖啡厅了。 所以她看见这些猎奇的咖啡厅第一件事就是要进去喝一杯咖啡。 有些咖啡厅装修的十分好看,但是,咖啡的味道真的一般般,谢思思对那种咖啡厅一直是嗤之以鼻的。 这也是谢思思的咖啡厅虽然装修怪异,为什么会在那个区域生意那么好的原因。 周围都是一些比较高档的写字楼,里面的员工都是每天靠着咖啡来提神的,所以咖啡的好坏对于那些黄金舌头说起来,是真的很重要的东西,而谢思思因为自己知道喝到烂咖啡的感觉,便对质量这方面要求十分的高。 两个人进去后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谢思思抬手喊来了服务生,笑的格外艳丽:“麻烦,我们要一杯卡布奇诺,一杯蓝山,再来一杯热牛奶。” “好的,两位请稍等。” 服务生笑的一脸淡然的点点头,记上他们要的东西后,便施施然的转身离开了。 只是,在看见沈星羽的时候,忍不住的身子顿了顿,只是这一个微小的动作,两个人都没有发现。 而此时另一边的包厢里面,小姑娘坐在自家爸爸的腿上,感觉格外的不舒服,尤其是面前的几个叔叔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她是真的很无聊啊。 挣扎着从自家爸爸的腿上想要想来。 任岳伦感受到怀中的小丫头的不老实,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蕊儿,别乱动。” “不嘛,爸爸,我想出去找舅舅玩。”任蕊闹着挣扎着想要下去。 任岳伦没办法只好不好意思的对着对面的好友点了点头,无奈又宠溺的看着任蕊,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女儿被我宠坏了,我现在送她出去找她舅舅,等回来咱们再聊。” “好好好,您先忙。”收到这位任总这般和煦的对待,而有些受宠若惊的两个人连忙点点头。 任月伦这才牵着任蕊的小手,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任蕊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满大厅的寻找自己的舅舅,突然,就看见从远处走来一个穿着服务生燕尾服的清隽男人,她眼睛猛地一亮,兴冲冲的小跑上去:“舅舅。” 男人脚步一顿,看见任蕊往这边跑过来,眉头一蹙,连忙就迎了上去,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站了起来:“蕊蕊。” “舅舅,爸爸那里好无聊,我想和舅舅玩。”嘟着嘴巴,满脸都是可怜兮兮的落寞。 林羽宸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忍不住的就心软成了一片。 自己这个外甥女,从小就没了母亲,他每次看见都不自觉的更加的怜爱她几分。 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刚刚看见的那张脸,一时间,他竟然有种恍惚的感觉,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几年之前,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的时候一样,他当服务生,姐姐就坐在那个角落,点一杯牛奶静静的看书。 如今看见任蕊,才从那梦境中回过神来。 “蕊蕊,等过一会儿舅舅换班了和你玩好么?这会儿舅舅这里还有工作。” 任岳伦看着他身上的工作服,脸上也露出关怀:“不行的话,我打电话让我的助理过来帮忙?” 林羽宸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怅惋:“不用了,反正也没几天了,到时候等去了京市,再请你帮忙也不迟。” 任岳伦知道这个小舅子的倔强,当下也不强求。 目光怀恋的环顾了一下这里的环境。眼底也染上一丝的怀恋,抿了抿唇:“到时候去京市我给你找个好地段,然后把那里和这边装修的一样,不让你感觉到陌生。” 林羽宸摇了摇头:“不用太好的地段,咖啡厅只是我和姐姐的兴趣而已,而且……我去京市的目的是为了陪蕊蕊。” 说着,伸手揉了揉任蕊的头发,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心疼。 任岳伦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小舅子担心的是什么,虽然他很想说他想多了。 但是人家一片拳拳之心,若是他再说什么,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任蕊一直乖巧的趴在林羽宸的肩膀上,大眼睛有些无神的环顾着咖啡厅,突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地直起身子,挣扎着就要下来。 林羽宸被这一挣扎,差点手一松把她给摔下来。 连忙伸手一把捞住,这才心有余悸的呼了口气,声音都变得有些严厉起来了:“任蕊小朋友,你告诉我又想怎么样?” “舅舅,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找沈姐姐。” 沈姐姐? 林羽宸纳闷的眨了眨眼睛,任蕊在南城还有认识的人? 任蕊才不管他怎么想,挣扎着就下来了,迈开小短腿就往人群中跑去。 两个大男人心头都是一颤,连忙抬脚就跟了上去。 沈星羽小口的喝着牛奶,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谢思思,只见她一口一口的抿着咖啡,时不时脸上露出喜悦的红晕,眼底也是精光闪烁,很显然,她对这里的咖啡很满意。 沈星羽因为心脏的问题,只能喝热牛奶,看着她喝咖啡也有些嘴馋。 以前她身体很好的时候,也是喝过咖啡的,不过那时候她只觉得苦,倒是感觉不出来有哪里不同来。 好不容易可以有个人教,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再喝了。 “怎么样?” 谢思思一脸惊喜的点点头:“超棒的,这里的咖啡和真正宗的。” “啊,那就好,我……” “沈姐姐!”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童稚无比的声音打断了。 沈星羽诧异的转过头去,只见在两米之外的地方,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她,两只乌溜溜的眼睛里面,仿佛能看见光一样。 沈星羽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小姑娘是谁。 第九十四章 长得也太像了吧 不就是当初住同一楼层那位任小姐的侄女么。 她记得小姑娘好像是叫…… “蕊儿?”沈星羽试探的叫道。 任蕊听见沈星羽这样亲密的叫着她的名字,瞬间就对她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原本还有些忐忑的表情瞬间变得如花朵一般的灿烂,小跑着就朝着沈星羽跑了过去。 谢思思看见这么个小丫头也觉得格外的好玩,尤其是,这个小丫头长得还和沈星羽有那么一点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她不由得抿唇笑了笑:“星星,这是你的亲戚么?你们长得好像啊。”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愣了愣,然后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伸手将任蕊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抱在怀里,将杯子里的牛奶给她喝,一边对着谢思思解释道:“不是我的亲戚,之前她姑姑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和我住一个楼层的,不过她说我和她妈妈长得有点像,所以她和我也有点像吧。” 谢思思愕然,不可思议的看向任蕊:“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说着,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游离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嘴巴调笑道:“要不是知道你在几年前根本就不可能生孩子,我都快怀疑这个孩子是你亲生的了,长得也太像了吧。” 沈星羽也一脸惊奇,捧着她的脸仔细的看了看,眨了眨眼睛:“有那么像么?” 谢思思点点头:“真的超级像的,不过她的脸看起来比较包子一点,你就是太瘦了。” “还好啦,她是小朋友嘛,胖一点也很正常的。”说着,就对着任蕊眨了眨眼睛,用格外温柔的声音问道:“蕊儿,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你家人呢?” 任蕊看了看沈星羽,敛下睫羽,可怜巴巴的撇着嘴说道:“姐姐,我好可怜啊,爸爸都不给我吃蛋糕。” 谢思思闻言猛地睁大了双眼:“居然不给你吃蛋糕?你爸爸可真是太坏了,不知道剥夺女孩子的蛋糕就跟剥夺男孩的飞机模型一样的可恶么?” 任蕊听不懂谢思思说的是什么,但是并不妨碍她从她的表情上发现,谢思思是帮着她的。 顿时十分赞同的点点头:“漂亮姐姐说的对。” 谢思思连忙捂住脸:“小宝贝可真会说话,漂亮姐姐给你买蛋糕吃。” 任蕊眼睛一亮,撅着嘴巴就对着谢思思的脸来了一个爱的响亮的啵啵,亲的谢思思乐的都找不着北了,连忙伸手就喊道:“服务生。” 林羽宸正在咖啡厅到处找着任蕊的踪迹,她个子太矮,一眨眼就扎进了人堆里,找不到了踪影。 正是着急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叫服务生的声音。 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自家的外甥女此时正满脸笑容的坐在一个女人的腿上,笑的像一只小狐狸一样。 心猛地落了下来。 连忙转头对着任岳伦招了招手:“姐夫,找到了,别找了。” 任岳伦这才猛地舒了口气,他的额头都渗透出了晶莹的汗水,在这满是冷气的店里,显得格外的显眼。 他那纯属是着急的。 对任蕊的任性也有些气急败坏了起来,沿着小舅子的手指便朝着那边看过去。 突然,整个人宛如被雷击了一般,怔在了当场,俊颜在这一瞬间僵硬无比,不敢置信的看着远方的一幕。 只见两张极其相似的脸,正脸靠着脸,笑的无比的灿烂。 尤其是任蕊,那张脸上满满的都是兴奋和仰慕,一时间,任岳伦只感觉自己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了,他害怕自己只要一愣神,眼前那无法想象的一幕,就会彻底的消失一样。 两个男人很快的就来到了谢思思他们这一桌。 任蕊原本笑眯眯的脸,在看见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时,顿时僵硬了。 老老实实的从沈星羽的腿上滑了下来,撇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可怜巴巴的喊道:“爸爸。” 任岳伦恩了一声,便看向坐在那里的沈星羽,眼底有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声音黯哑无比:“不好意思,蕊儿给你添麻烦了。” 沈星羽诧异的连忙摇摇头,摆摆手说道:“不碍事的,蕊儿很可爱,我很喜欢的,而且我们早就认识了,是好朋友对不对?” 说着便对着任蕊眨了眨眼睛。 任蕊重重的点点头:“恩恩,我和沈姐姐是好朋友来着。” “沈小姐也是京市人么?”任岳伦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就是女儿口中的沈姐姐。 沈星羽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来这边是来旅游的么?” “星星是来陪她老公出差的。”谢思思戒备的看着任岳伦,突然抢过沈星羽的话头。 沈星羽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她确实是陪着唐靳禹来出差的没错就是了。 她结婚了…… 任岳伦的心顿时抽了一下。 微微的有些刺痛。 可英俊的脸上却依旧带着淡然的浅笑,好似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原来是这样,那就不打扰了,对了,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如果蕊儿想要见你的话,可以给你打电话么?” 说着,眉眼间闪过一丝落寞,伸手揉了揉身边任蕊的发顶:“这孩子的母亲去的早,她对母亲的印象都是来自于照片,你和内子长得很像,看的出来,蕊儿是真心的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可以麻烦你和这个孩子多多的交流么?” 任岳伦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说的无比的诚恳。 就连站在一边的谢思思都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来。 沈星羽点点头,笑开了颜:“好的,我在思思的咖啡厅工作,如果要找我的话,直接过去就行,我一般都会在那里。” 谢思思眼睛一亮,连忙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任岳伦。 “这是我的名片,到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就行。” 说着,又看了看腕表,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星星,不行我们得赶紧回去了,快三点了,造型师快到了。” 闻言,沈星羽也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 转身拿起自己的战利品,便不好意思的对着任岳伦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了。”说着又对着任蕊笑了笑:“蕊儿再见,我们回京市再见咯。” 任蕊闻言连忙对着她挥挥手,神情乖巧无比。 两个人拎着东西飞快的离开了咖啡厅,往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而任岳伦则看着沈星羽的背影若有所思,眉眼淡淡的看不出来心里在想些什么,反倒是任蕊,心情极好的摇了摇自家爸爸的手,眨巴着眼睛抬眼看着他,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我们回去后可以找沈姐姐一起玩么?” 任岳伦勾唇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好,回去爸爸带过去过去找她。” 林羽宸看了眼任岳伦,一时间一句话都没说。 ………… 酒店,总统套房。 唐靳禹看着手中的资料,对着谢思杨招了招手。 谢思杨放下手中的文件,走过来单手抻在桌面上,凝眸看着他手中的资料,是美国分公司的事情,最近唐靳禹一直在忙碌这里的事情,只是成效一直算不上好。 “你回去收拾一下,这次回去我们得去那边呆半年。” 谢思杨点点头:“好。” “快三点了,你先回去吧,不然星羽要回来了。”唐靳禹看了看表,平静着一张脸淡然的挥挥手。 谢思杨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突然笑出了声:“我还真没看过你现在这个样子过,就算以前沈紫灵也只看见你不耐烦了,怎么,现在不需要报恩了?” “恩情已经还了,现在两清。”唐靳禹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暗暗的谴责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真是搞不懂你,就因为一个恩情就差点把自己赔进去,又因为还清了,说抽身就抽身,真是想不通你这个人怎么想的。”谢思杨一直都觉得唐靳禹的脑回路够奇特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恩怨分明,他才会这样全心全意的辅佐他。 毕竟当初,唐靳禹帮助他的时候,就来了一句:“我可以帮助你,但是你一定要报答我。” 唐靳禹从来就没有什么施恩不望报的思想。 他那时候走投无路,他咬了咬牙:“我把自己卖给你,你帮我。” 在此之前,他们两个不过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罢了,哪怕住在同一个宿舍的套间,也没有发展出友谊来。 那时候的唐靳禹只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仿佛在评估他的价值,然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走了。” 说着,便直接的指了指门。 谢思杨一脸便秘的神色,转身捏着资料施施然得走了。 而唐靳禹刚舒了一口气,突然,放在桌面上的电话突然震动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串未知的号码。 他剑眉微蹙,怔忪了半晌,电话却一直锲而不舍。 终究他还是伸手拿过电话,接通了起来。 那边传来女人温软的嗓音:“喂,请问是唐靳禹么?” 唐靳禹诧异的挑了挑眉,这嗓音十分的特别,他只听过一次就记住了:“我该叫你沈夫人,还是岳母?” 容雅兰的声音里充满了愉悦,笑的欢快:“无所谓你叫我什么,或者你可以叫我容小姐。” 容小姐? 容家女么…… “好的,容小姐,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么?” 容雅兰的声音显得很从容,并不因为唐靳禹的冷漠而感觉到慌张,和她在沈星羽面前表现的柔弱完全的不同,反而有种淡然的感觉在里面,这让唐靳禹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眉。 果然女人就是天生的演员。 “确实是找你有事,唐先生,你喜欢星羽么?”容雅兰突然无比认真的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隔着一个话筒,唐靳禹都能听清她声音里的紧张。 他抿了抿唇,眉眼有些疏淡:“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我可能没有办法再保护她了。” 第九十五章 不容许生下这个孩子 容雅兰的声音是说不出的落寞:“我怀孕了,是沈宏德的孩子,而且……应该是个男孩。” 唐靳禹猛地坐直了身体,眼底流露出震惊。 只要是知道那段秘辛的人都知道,沈宏德的身子应该是伤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发生些什么。 可现在容雅兰却笃定自己怀上了沈宏德的儿子,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他们容家,是真的有自己的秘方,能让人怀孕的。 “恭喜啊,沈宏德一直想要个儿子,你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以后在沈家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了,星羽以后日子也该好过了。”唐靳禹声音依旧是那种平平淡淡的声音,仿佛丝毫不为她的话而动容。 反而比刚刚更加的低沉平淡。 容雅兰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你妈妈当初确实拿了药,但是不是从我手上拿的。” 这下子,唐靳禹再也没有办法冷静了,双目圆睁的捏紧了手中的手机。 咬牙切齿的道:“你说什么?” “靳禹,你是我的女婿,我这辈子唯一最爱的就是我的女儿,你保护好我的女儿,我就将你所有想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 唐靳禹愕然的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容雅兰的声音里,竟然有种托孤的决绝。 “你……怎么了?” 容雅兰的声音有些悠远,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是生不下来的,沈紫灵不会容许我生下这个孩子的。” 沈紫灵? 唐靳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和沈紫灵还有关系。 只是,他和沈紫灵恋爱三年,并不觉得沈紫灵会是那种会害人性命的人,再说了,这个孩子是沈宏德的命根子,沈紫灵也不敢动手吧。 容雅兰仿佛看清了他心底的想法,冷哼一声:“靳禹,有些话本来是不该我说的,但是……我已经被她亲手害死过一个孩子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但是,这个孩子是肯定生不下来了。” 听着她斩钉截铁的话,唐靳禹突然有种荒唐的感觉。 该不会是容雅兰从来就没想过要生下这个孩子吧。 “你最近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让星羽知道我的事情。” 唐靳禹拧了拧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有一件我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靳禹,也许你不了解容氏女代表了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护好我的女儿,我只剩下这唯一的一个女儿了,所以拜托你,哪怕你不喜欢她,也希望在这些事结束以后,将她送的远远的,保护她一辈子的幸福安康,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的。” 听完这段话,唐靳禹久久都不能回神。 神色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半晌后,才声音干哑的低低的道:“……好,但是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容雅兰终于再也止不住的哭出声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女儿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你了,虽然手段并不光彩,但是希望你能原谅她。” “因为她是真的,很爱你……已经八年了。” ………… 而回到酒店的沈星羽在电梯里和谢思思分道扬镳。 走到总统套房的门口,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唐靳禹挺拔的身影长身玉立在前面,背着光,看起来格外的英俊优雅,淡淡的表情,使他有种清冽疏离的感觉。 他看着她,有些诧异:“怎么回来了?” 沈星羽紧了紧手中的袋子,想到里面装的性感的睡衣,就忍不住的脸颊红了红,声音有些气弱:“快要三点了,我就和思思姐一起回来了。” 唐靳禹讶异的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才发现,时间竟然已经快要到三点了。 想到之前告诉沈星羽约得是三点的造型师,笑着点点头,夸奖道:“不错,你很有时间观念。” 被夸奖了的沈星羽也情不自禁的露齿的笑了笑。 走进房间将手中的纸袋子塞进了衣柜的深处,又转身去茶水间冲了一杯瓜片,轻轻的放到了唐靳禹的面前的桌面上,却看见唐靳禹眉头微蹙,很显然,是遇见了难题。 忍不住的走到他身后,深处纤细的手指,轻轻的为他揉捏着太阳穴。 头上传来的微微酸涩又舒爽无比的感觉,让唐靳禹忍不住的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只是,越闭上眼睛,那双小手给他的感觉又愈发的强烈,猛地伸手攥住她的手指。 然后被猛地往前一拖。 沈星羽就这么不由自主的,直接将男人的脖颈环在了怀中。 唐靳禹的头往后仰了仰,枕在那柔软的雪软上,声音有些沙哑的性感:“星羽,我肚子饿了。” 沈星羽这才想起来之前在楼下酒店唐靳禹并没有吃多少。 “那我做点吃的给你吃?” 总统套房里是带着一个小厨房的。 唐靳禹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沈星羽的手。 走到厨房里看了一下,冰箱里早已准备好了各种食材,很显然,唐靳禹十分的有自知之明。 沈星羽挽起袖子,开始为他做饭。 不一会儿,就做了两菜一汤,还闷了一锅米饭,唐靳禹放下手中的资料,走到桌边坐下来,端起碗开始吃饭,熟悉的香气仿佛安抚了他胀痛的神经,沈星羽则是托着腮,坐在他对面,十分认证的看着他。 哪怕只是在吃饭,都有一种迷人无比的气质。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唐靳禹一边吃一边看着她,突然开口说道:“星羽,你爱我么?” 沈星羽心头一颤,脸颊猛地变得绯红起来,怎么吃着饭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啊。 不过她还是羞涩的点了点头,声音不大,显得无比的害羞:“我说了你相信么?在我十四岁那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十四岁? 那时候的他…… 二十岁。 那时候的他还在国外念书呢,她怎么会看见过他。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那年沈星羽还在扬城没来京市呢。 “你十四岁的时候就见过我?” 沈星羽重重的点点头,眼底仿佛缀满了星星:“那时候还是暑假,我们都被学校叫了回去,迎接赞助商,然后那时候我摔倒了,你把我扶起来了,那时候我只觉得你真是太好了。” 唐靳禹诧异的看向她。 他突然想起来,那年的夏天,他确实临时回来了一趟,也正好有空,便带着父亲的助理去了一趟扬城。 原来他们之间那么早就有了交集了么? 沈星羽手托着下巴,依旧沉浸在回忆里,脸上无意识的挂着笑容:“后来我才知道,一直赞助我们学校的唐海渊先生竟然和你是叔侄的关系,然后我就写了一封信给他,说要给他当学生的。” 说道这里,唐靳禹想起之前四叔说过的话。 原来那时候沈星羽想要当医生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么? 只是后来造化弄人,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容雅兰和沈宏德搅和到了一起,沈星羽迫不得已的捐肾,最后,更是连自己的生命都变得无比的短暂,更别说,她想要拿起手术刀站在手术台上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沈家人的话。 经过唐海渊的调教后,会变成多么出色的医生。 想到这里,唐靳禹心底隐隐的为沈星羽有些心疼起来。 “后来,其实我们——” “咚咚咚——” 就在沈星羽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唐靳禹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估计是造型师到了,你去开门。” 沈星羽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果然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有些怪异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助手。 淡漠的瞥了眼走进来的人,唐靳禹擦了擦嘴巴,指了指旁边一直都没有打开过的房间:“礼服就在里面,你们看一下,然后给她做造型吧。” 造型师看了眼唐靳禹,又上下打量了沈星羽一眼。 有些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这个女人虽然穿的不是很时尚,但是身材好倒是真的,他这双眼睛,不知道看过多少美女,是不是真的有料,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说着,便招呼着沈星羽进了房间。 房间的床上此时正放着一件深蓝色的小礼服。 无数颗碎钻镶嵌在裙摆上,外面罩着一层同色系的薄纱。 裙子不长,只到膝盖的长度,正好露出那双白皙修长笔直无比的小腿。 造型师看了眼便倒抽一口气:“这裙子可是真漂亮。” 而且也是真名贵,没想到这位唐总,竟然对这个女人这么的大方。 沈星羽也觉得这裙子是真的好看,但是她却看不出裙子的价值来,好在,她虽然看不出来,却也不会大惊小怪,神色淡然的在造型师的指挥下去换裙子。 很快,在造型师和助理的帮助下,沈星羽的造型也做好了。 沈星羽有些别扭的穿着钻石高跟鞋从房间里走出来。 唐靳禹看着这样的沈星羽,就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变得清浅起来,他突然有些后悔说要带沈星羽去宴会的决定了。 他一直都知道沈星羽很漂亮。 可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沈星羽认真打扮起来,竟然会是这样的,精致的美。 她的骨架很娇小,皮肤很白皙,五官端正且精致,腰肢纤细的过分,背脊的肩胛骨他每次在床上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吻了又吻,尤其是那双白皙修长的腿,他闭了闭眼。 甚至能想象出那双腿盘在身上时的美丽的场面。 一瞬间,心底如同猫爪一般,挠的他蠢蠢欲动极了。 沈星羽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裙摆,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牵强起来:“好……好看么?” 她不是没有穿过晚礼服,上次唐劲也曾经带着她穿过一次,可那次的唐靳禹明显的处于盛怒之中,这次才算是真正的,第一次的亮相在他面前,她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 唐靳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情不自禁的起身走到她面前,看着那张娇艳欲滴的脸。 第九十六章 你愿意和我去美国么 还有那双丰润的让他忍不住亲吻的,晶莹的唇,忍不住的吞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赞叹道:“好看。” 看着唐靳禹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沈星羽也知道自己是真的好看了。 一时间忍不住的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在唐靳禹的眼中就宛如一个小仙女一样。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脖子,双眸幽邃晦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星羽的双眸清澈的看着他,他甚至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不自觉的,那种心烦意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来了。 “星羽,这次回去,我可能要去美国分公司呆一段时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美国?”唐靳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美国? 沈星羽诧异的睁大了双眼。 她这辈子还没有出过国,虽然她英语还可以,但是学了这么多年的英语也不过是哑巴英语,口语聊天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在美国她也没办法打工,想到还在沈家的容雅兰,一时间,又有些踌躇起来。 唐靳禹自然也知道她内心的纠结,也知道她到底在顾虑些什么。 其实他背着沈星羽去找过容雅兰,甚至愿意出钱给容雅兰买一套房子,让她和沈宏德离婚后有地方住,可容雅兰却拒绝了他,不仅仅拒绝了他,并要求他不能为沈星羽提供任何金钱上的帮助。 他不知道容雅兰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看着那张尽管年岁已大,却还是美丽依旧的脸。 他总觉得容雅兰是个神秘的女人,就算她生活在沈家那么恶劣的环境下面,被几乎快要打死,却还是不愿意离开沈家来看,他就知道,容雅兰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沈星羽当年的事情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然的话,只要在沈星羽和他结婚后,她就可以出来了。 他相信,就算沈宏德再混不吝,也不敢对外面宣扬,沈星羽当年差点砸死了亲爸爸。 而且,还只是个差点而已。 “你也知道,我本来就吃不惯其他人做的菜,要是去美国吃汉堡和薯条,就更加吃不习惯了。” 说到这里,唐靳禹的脸上甚至流露出几分说不出的可怜兮兮。 沈星羽一下子就心软了,不由得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美国。” “恩。”唐靳禹满意的点点头,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刚刚容雅兰给他打电话时说的话。 他能从那口气中听到浓浓的死气。 就好像知道自己的命不长久了,在给自己的女儿留出退路,甚至还说出了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纠结的问题,他忍不住的头疼不已,这个容雅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进了怀里,将脸埋进她纤细的脖颈间,感受着幽幽的香水味道。 拧了拧眉头:“你喷香水了?” 沈星羽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点了点头:“造型师说喷香水是礼貌。” “下次别喷了,没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沈星羽愣了愣,脸色顿时涨红成了一片。 唐靳禹很喜欢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闻起来就好像是春天的味道一般,经常会在床笫之间的时候在她耳畔呢喃着,询问着,问她上辈子是不是香妃。 否则身上怎么会这样的香。 点点头:“好,下次不喷香水了。” 手指头不由得搓了搓,幽幽的清香味传来。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香水的,毕竟唐靳禹老说她身上有股清香的味道,但是她闻不到…… 男人的唇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涰吻着她的耳垂。 莹白如玉的耳垂,宛如上帝的艺术品,缀着深蓝色的宝石耳坠,美丽的简直让他忍不住的去亲吻,去膜拜。 “好了,不要闹了,不然等会儿还要补妆。” 沈星羽挣扎着想要从男人的怀里退出来。 她虽然会化妆,但是这种晚宴妆要是弄花了,她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唐靳禹回过神来,松开圈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撇过头去,看向桌上吃到一半的菜:“那我再吃点,宴会上可没什么好吃的。” 沈星羽憋笑的点了点头。 大约到了六点钟,唐靳禹终于起身去换衣服。 不一会儿,穿着一身合体剪裁的西服的唐靳禹,一手拿着领带一手扣着袖口的走了进来。 他将领带扔给沈星羽:“给我系领带。” 沈星羽将领带抚平了,走到他面前,伸手将领带挂在他脖子上,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将他的领子翻起来。 唐靳禹背靠在门框上,垂眸看着眼前认真无比的女人,她的目光一直专注的看着她手中的领带,十根手指宛如花蝴蝶一般,在他的领口飞舞着。 他一直都觉得,系领带是一个过分暧昧的动作。 可是此时,他却觉得这个动作简直太好了。 伸手,不自觉的轻轻的抚上那纤细的过分的腰,眸底隐隐的暗光浮动。 沈星羽很快的就打完了领带,伸手为他整理了一下领子,又从旁边的呢绒盒子里,十分有心计的挑出了一颗蓝宝石的领带夹,给夹在了领带上,当然,也不忘记那配套的袖口。 依旧也是蓝宝石的。 他一身深色系,颜色是夜空一般的深蓝,与沈星羽身上的蓝色小礼服,看起来格外的相配。 身上的气质清冽冷峻,配上娇小的楚楚动人的沈星羽,看起来就宛如骑士与懵懂的公主一般。 手里捏着手包,另一只手轻轻的挽上唐靳禹的胳膊。 两个人下了楼。 谢思杨穿着一身烟色的西服套装,看起来儒雅英俊,而他身边的谢思思,一身火红色的晚礼服长裙,火辣的身材看起来格外的动人,脸上的妆容也是与她极其相称的妍丽,眼妆微微下垂,带着一种特别的无辜感。 雾面的正红色口红将她的唇形修饰的很好看。 看着你,就好像有种奥黛丽赫本的靡丽感。 那种乱世佳人一般的冶艳在这一瞬间,暴露的一干二净。 和沈星羽这样小清新的妆容比起来,谢思思的妆容明显的更加具有攻击性。 唐靳禹看了一眼,便转头看向沈星羽:“走吧。” 沈星羽点点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澄澈的干净。 ………… 他们到达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 这次是南城省政府举办的宴会,专门招待这些外地来的,尤其是京市来的商业考察团。 本来唐靳禹也要跟着队伍一起来的,但是因为唐氏在这边本来就有自己的分公司,所以唐靳禹特意提早了半天过来,专门去南城的分公司转了一圈,所以没有跟着考察团的包机过来。 所以当沈星羽走进来看见不少京市的大人物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愣了愣神。 尤其是,她还看见了上次在宴会上面受了伤的周凛。 如今看他似乎比之前宴会上的时候清瘦了不少,脸色有些白,可能是上次受的伤比较重,身体看起来有些孱弱。 他的身边没有带女伴,只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类似于秘书一样的人物。 此时正端着杯子和别人说着些什么。 他们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周凛的目光恰好就转到了这边,看见唐靳禹的时候,更是伸手举了举杯子,勾了勾唇角,一副打招呼的目光,唐靳禹竟然也毫不避讳,直接带着她走了过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私下里关系多好呢。 但是知道的都知道,这个周家,任家,还有唐家的官司,追述起来可以追述到上几辈。 可以算的上是世仇了。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关系,京市的市场却被这三家一分为三,牢牢的把控着京市所有产业的命脉,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架势,导致很多小公司都苟延残喘的难以生存。 对于想要创业的人来说,京市是最肥沃的土壤,却也是最难开垦的荒地。 没有个三两三,没人敢上京市的这一座梁山。 而只要在京市站稳脚跟的,或多或少的都和这三家扯上了些关系。 这也导致了京市出现了三大派系,唐派,任派,和周派。 互相看不顺眼,经常使手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总。”周凛对着唐靳禹举了举杯子。 唐靳禹漫不经心的转头从路过的服务生手上拿起一杯酒一杯果汁,将果汁递给沈星羽后,才对着周凛举了举杯子:“周总。” 周凛诧异的看了眼沈星羽。 他还没见过唐靳禹带着女人出来参加宴会,还会这么照顾的。 这样想着,不由得对沈星羽产生了好奇:“这位是?” “我妻子,沈星羽。”唐靳禹淡淡的介绍道。 妻子? 还姓沈? 他记得唐靳禹确实有个女朋友姓沈,但是那好像是沈家的大小姐,叫紫灵的,而这位,明显的不是那个沈家的大小姐。 那位大小姐他可是见过的。 漂亮是漂亮,却也没有漂亮到这种程度。 尤其是这姑娘一看就是江南水乡里养出来的水一样的人儿。 他勾了勾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总结婚了,也没通知我们喝一杯喜酒啊。” 唐靳禹淡淡然的回答道:“还没举办婚礼,先领了证,毕竟我想要给她最好的婚礼。” 周凛闻言,不由得抿了抿唇,他没想到唐靳禹竟然这么光棍儿。 “到时候举办婚礼的时候,一定邀请周总来喝酒。”唐靳禹又对着他举了举杯子,神色依旧是那副淡淡然的模样。 周凛笑了笑,同样举杯:“好,到时候我一定到场。” 说着,目光落到沈星羽的身上:“说起来,上次的宴会,似乎就是你妻子不舒服,所以你才逃过了一劫吧。”目光里满是探究,上次的宴会简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他的生日宴居然被一群亡命之徒闯进了。 虽然最后还是被解救了出来,可是他中了两枪,差点就没醒过来。 可和他一样在场的唐靳禹竟然逃过了,实在是太过凑巧,太过离奇。 他不得不怀疑起了沈星羽,因为那件事件只抓了几个喽啰,真正的主使到现在都没抓到呢。 第九十七章 修罗场啊修罗场 “我的心脏不太好,平时也不太和靳禹出来,上次我突然发病了,靳禹吓得赶紧将我送去了医院,所以才能逃过一劫,靳禹还说呢,肯定是因为心有灵犀,他要受伤,我就发病,我是他的福星呢。” 沈星羽笑的十分开怀的一把抱住唐靳禹的胳膊。 声音糯糯的,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娇软,这样清澈的声音,就连周凛听了都不自觉的晃了晃神。 他很快的恢复过来,诧异的看着她:“哦?唐夫人的身体不好么?” 沈星羽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清愁,似乎并不想讨论这样的话题。 反倒是唐靳禹的俊颜上闪过一丝不悦,不动神色的把她往身后拉了拉:“周总,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去医院查查,我夫人心脏不好的事情,京市市立医院的医生全都知道,主治医生是杜衡。” 唐靳禹直到周凛怀疑沈星羽。 但是沈星羽确实和那些人没关系,而且沈星羽那天也确实是因为发病了才被送去了医院,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天的凶险,所以他根本就不害怕周凛去查。 甚至他还鼓励周凛去查,正好可以打消周家人的疑心病。 周凛被唐靳禹说了一顿,却丝毫没有动容,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窘迫。 竟然还点点头:“唐总,你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不相信人的人么?” 唐靳禹虽然很想点头说是,但是表面上却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既然如此的话,周总,我们先失陪了。” 说着,举了举酒杯,便带着沈星羽转身离去了。 因为照顾沈星羽的心情,缓解他的紧张,一路上都十分贴心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看起来格外的贴心。 “周总,你说咱们还查么?”说话的是周凛的特助,上次那件事对周氏的打击很大,所以他对周凛的安全现在十分担忧。 周凛阴鸷的看着那双相携而去的璧人的背影。 咬了咬牙:“查,必须得查,唐家最好保证这个女人和那些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否则的话……” 特助缩了缩脖子,淡淡的说了声好。 周家的作风可不像任家的仁厚,唐家的温吞,周家本来就是黑色起家,一直到上代才开始洗白,所有人身上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江湖的匪气,就算周凛这样看起来清秀的人,骨子里也带着黑色的狠厉。 而与他做出同样决定的,还有站在角落里的任岳伦。 他脸色阴沉的看着沈星羽被唐靳禹搂在怀里的模样,声音冰冷的掉渣:“去查查,那个女人和唐靳禹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的,总裁。” 站在旁边的清冷的丽人恭谨的点点头。 沈星羽不知道她的存在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那些唐派的人对于唐靳禹带出来的沈星羽,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来。 这些年一直都知道唐靳禹有个神秘的女朋友,只是唐靳禹从来没有往他们面前带过,这才居然带过来了。 而且介绍的是……妻子? 唐总结婚了? 什么时候,他们怎么不知道? “还没办婚礼,到时候办婚礼一定请你们。”唐靳禹举了举杯,对着拥簇自己的这些人的态度,比起刚刚面对周凛时的冷漠,显得如沐春风了许多。 这些人瞬间就激动了,纷纷举杯:“唐总可别忘了我们啊。” “一定一定。” 唐靳禹浅笑着应承道。 然后又去见了几个当地的企业家,还有政府代表,两个人这才走到角落里坐了下来。 沈星羽揉了揉有些紧绷的小腿,唐靳禹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动作,不由得放下杯子,关心的问道:“怎么,不舒服么?” “平时很少穿高跟鞋,站了这么久,有点累。”沈星羽有些懊恼的苦笑道,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连穿个高跟鞋都会嫌累。 唐靳禹微蹙这剑眉,目光不善的盯着那双高达十二厘米的高跟,抿了抿唇:“我一直都搞不太清楚,你们女人为什么都喜欢穿这样的鞋子,打人比较疼么?还是说比较有安全感?” 沈星羽没想到从唐靳禹的口中竟然听到这样的论调。 一时间有些好笑的跺跺脚:“哪里会有安全感,穿着都跑步起来,大约传了以后,会不自觉的挺拔身姿,然后,会显得腿部的线条很漂亮吧。” 其实沈星羽也不太知道,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说。 唐靳禹闻言,目光从她纤细小巧的脚丫子上转移到她的腿上,抿唇邪气凛然的笑了笑:“果然线条很漂亮。” 沈星羽沿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腿。 连忙不好意思的动了动,没想到唐靳禹竟然会在这里调戏她,顿时脸颊绯红,眼神躲闪的都不敢去看他。 唐靳禹最喜欢看她这样明明很喜欢听,却偏偏害羞的模样。 让他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去逗她。 刚刚走进的谢思思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对,手指忍不住的微微用力,咬牙切齿的低低的嚷着:“真想烧死这对恩爱狗。” 谢思杨听到身边的低咒,忍不住的轻声笑了一下,却还是小声的叮嘱道:“别瞎说。” 谢思思哀怨的瞟了他一眼,真是个呆木驴,怎么就不愿意接受她呢? 要是接受她,她保准每天都秀恩爱给人看。 突然,沈星羽的目光扫了过来,很显然,已经发现他们俩的身影。 下一秒,唐靳禹也跟着后面转了过来。 立刻,两个人也不躲了,直接相携的走过去,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谢思杨小声的说道:“事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唐靳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喉咙间溢出了一声淡淡的:“恩。” 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思思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道:“哎哟,星星,我都感觉自己都快成为一条咸鱼了,还是翻不了身的那种,两条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下一秒就要变成鱼尾巴似得。” 沈星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清新脱俗的说法,一时间笑的花枝招展:“那感情好,思思姐一定是条最美丽的美人鱼。” 谢思思哀怨的瞥了她一眼,抱怨道:“小星星你学坏了,居然都会打趣思思姐我了。” “我可没有打趣你,我是真心觉得思思姐长得很漂亮。”沈星羽十分诚恳的开口夸奖道,他是真的觉得沈思思长得好看,虽然不是那种符合主流的端庄美,而是那种更倾向于带着点妖艳的艳丽。 但是在沈星羽眼里,无疑是最美丽的。 能够活出自己的模样的女人,总是最美丽的、 听到沈星羽的夸奖,谢思思果然满血复活,满心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哎呀,我也觉得自己超美的,你都不知道,我出现的那一刹那,仿佛听见了在场所有的女人内心都在骂我,但是我就是觉得好开心,嘿嘿。” 沈星羽最喜欢谢思思这种盲目的自信。 所以她伸出手指,对着她比了个大拇指:“思思姐,棒棒的。” “我的小星星,你也棒棒的。”谢思思嘴甜甜的额夸奖道。 而坐在旁边的唐靳禹和谢思杨:“……” 他们就静静的坐着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两个女人是怎样互相吹捧的。 任岳伦端着酒杯,看着不远处正交谈的开心的年轻的男男女女,尤其是唐靳禹,居然屈尊降贵的弯腰替那个沈小姐捏了捏腿,他忍不住的捏紧了手中的酒杯,贪婪的看着沈星羽那张脸。 多么的相似啊。 他当年独排众议娶回家的女人,竟然只在任家过了短短的三年就香消玉殒。 他的爱情在最浓烈的时刻,彻底的就死了。 如今看见一个几乎和林羽潼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他怎么能不激动。 天知道,今天下午在咖啡厅看见这个沈小姐抱着任蕊时,那相视而笑的画面,让他用了多大的隐忍力,才忍住了想要上前去将那一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抱在怀里的冲动。 而如今,这个女人竟然在和他的死对头亲亲我我。 这让向来稳重的他,心底也忍不住的升腾起了一股怒气来。 他想要上前去狠狠的将唐靳禹的手甩开,将那个女人抱在怀里,告诉她,这些年他是多么的想她。 可是,他不能…… 因为那个女人不是林羽潼,所以他没有立场。 但是…… “唐总,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你。” 唐靳禹正在捏着沈星羽的有些涨的发硬的小腿,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儒雅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看见任岳伦端着酒杯站在不远处,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任总,好巧。” 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继续回头捏着她的腿。 反倒是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动了动腿,小声的说道:“别捏了,有外人在呢。” 外人? 这两个字让任岳伦心底猛地一痛。 哪怕明知道沈星羽不是林羽潼,却还是忍不住的下意识的认为他们俩是同一个人。 而一直靠在沙发上的谢思思却在看见任岳伦的时候,忍不住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指着他:“哎?你不是下午那个,咖啡厅的那个……?” 任岳伦笑着点点头:“又见面了,沈小姐,还有这位不知名小姐。” 被叫不知名小姐的谢思思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头。 唐靳禹看了他们一眼,眼底露出若有所思:“你们认识?” “恩,下午在咖啡厅见了一面,他女儿很喜欢星羽。”谢思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说的,干脆的就说了出来。 女儿? 唐靳禹确实听说过任岳伦有过一个妻子,后来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亡,原来生的是一个女儿么? 任岳伦点了点头:“蕊儿很喜欢沈小姐,所以下午的时候冒昧的打扰了,真是抱歉。”说着,又看向唐靳禹,状似无意的解释道:“我的妻子和沈小姐长得有点像,所以我女儿看见她就很亲近。” 沈星羽也点了点头:“上次我住院的时候,蕊儿的姑姑就住在隔壁的病房,所以那时候认识了。” 她这么一说,唐靳禹瞬间的想起上次在医院走廊遇见任岳伦的事情。 第九十八章 你真的很像我妻子 任岳伦对沈星羽的态度很热络。 谢思思在旁边微微蹙起了眉头,神情若有所思。 谢思杨一回头就看见她微蹙着眉头盯着任岳伦猛看的模样,心头不由得跳了跳,凑过去小声的提醒道:“别想了,人家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谢思思抬手就狠狠的拍了他胳膊一下,恶狠狠的道:“你瞎寻思什么呢,你以为我看上了这个男人?” “难道不是?”谢思杨意外的挑眉,任岳伦虽然有个女儿,但是年岁也不过才三十出头,正是男人风华正茂的时候,再加上是著名的钻石王老五,长相又是那种现在的女人非常喜欢的儒商形象。 走出去那叫一个风度翩翩,身边带着保镖,众星拱月的,就算谢思思喜欢,也很正常啊。 “当然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欢你的。”谢思思一脸淡然的开撩。 这么直白的告白让谢思杨一口气差点没喷出来,伸手摸了摸嘴巴,耳根有些微微的泛红。 谢思思倒是没觉得怎么的,只怪异的看了一眼谢思杨,心想这人怎么承受能力这么差,她既然说了要追他,当然要让他时时刻刻都知道她只喜欢他,她得给他安全感。 谢思杨不是谢思思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谢思思到底怎么想的。 谢思思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笨啊,只好拽了拽他的袖子,凑到他耳畔说道:“女人的直觉,我总觉得这个任总对星星的心思不简单啊。” 温热的,带着香气的味道在耳畔轻拂着,谢思杨只觉得自己的心尖都好像被撩拨了一下。 只是她说的话…… “怎么回事?”他蹙着眉头侧过头小声的问道。 “他看着星星的眼神就跟大野狼看见小红帽似得,充满了侵略性,而且,我听他这意思,他死去的妻子和星羽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原因,所以他女儿才很喜欢星星……” 这些话点到为止,但是谢思杨的脸色已经有些冷凝了下来。 只是,他抬眸观察了任岳伦一眼,却又觉得是不是谢思思想多了,明明任岳伦连眼神都没给沈星羽几个,反倒是和唐靳禹聊得还不错的样子。 难道说,真的是女人比较容易多想? 但是他还是决定要好好的观察一下,毕竟沈星羽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唐靳禹比较喜欢的,他有义务帮忙看着。 任岳伦只说了几句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又和沈星羽说了关于任蕊的事情。 沈星羽本来就很喜欢小孩子,更何况任蕊确实很可爱,干脆的就点头称好。 任岳伦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唐靳禹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思杨还在若有所思刚刚任岳伦临走时的那个眼神。 沈星羽突然站起身来,一脸为难的走到谢思思身边,弯腰凑近她的耳畔小声的说道:“思思姐,你能不能陪我去个厕所啊?” 谢思思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拎起自己的手包,站起来对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笑了笑:“我和星星去补个妆。” 说着,便拉着沈星羽的手直接往角落的厕所走过去。 沈星羽这才松了口气。 进去厕所里面上了厕所,出来就看见谢思思站在琉璃台边补妆,眼睑微垂,眉眼疏淡,一袭艳红色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热情似火,美艳不可方物。 沈星羽一时间不由得看呆了。 “你发什么呆呢?看傻了?”谢思思回头就看见沈星羽一脸呆呆的看着她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将她给推的回过神来。 沈星羽不由得脸颊猛地一烫,染上了红晕,摸了摸脸:“思思姐你太好看了,所以我看呆了。” “我就喜欢你这种实话实话的性格。” 谢思思最喜欢别人夸奖她漂亮,自然高兴极了,伸手摸了摸沈星羽的脸,暧昧的对着她的脸吹了口香风:“姐姐我进去上厕所,你在外面乖乖等我,不要乱跑哟。” 沈星羽点点头,看着她走进了卫生间,而自己则是给唇上补了点口红,便转身往厕所外面走。 刚出门,脚步猛地顿住。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背靠着墙静静抽烟的男人,刚准备往后退一步,却看见男人已经抬起头朝她看了过来,只得硬着头皮对他点了点头:“任总。” 任岳伦站直了身体,手中的烟氤氲着烟雾。 闻到香烟味的沈星羽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往后小小的退了一步。 任岳伦看见她的动作,连忙伸手将烟给掐灭了,这才手插在裤袋,朝她踱步走了过来,双眼有些迷离的看着她的脸:“沈小姐。” 沈星羽对任岳伦不熟悉,只知道刚刚唐靳禹对他的态度算得上不冷不热,所以下意识的不想和他太过于接近。 “不喜欢闻烟味么?”任岳伦很显然注意到她刚刚往后退的动作了。 沈星羽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心脏不太好,所以不太能闻烟味。” 心脏不好? 任岳伦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看向沈星羽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敢置信。 “你的身体不好么?”任岳伦看的出来这个女人有些孱弱,但是没想到她的心脏不好。 “恩,不是很好,任先生在这里等人么?” 这里是女厕,能在这里的话,恐怕是在等他的女伴吧。 想到这里,沈星羽就觉得这个任先生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能愿意陪伴自己女伴来厕所的话,应该是个温柔的男人吧。 却没想到,任岳伦摇了摇头,嘴角勾着笑:“是,我是在等人,不过我是在等你的。” 沈星羽诧异的睁大了双眼:“你等我?” “恩。”男人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怀恋,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你真的……和我的妻子长得很像,虽然我知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但是,我已经太久没有看见她这么鲜活的站在我的面前了,所以,对不起,我实在是情不自禁……” 说着,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看着任岳伦那张儒雅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又深情又痛苦。 沈星羽吓了一跳,可是看着又觉得可怜极了。 这个男人是多么的爱他的妻子啊,以至于看见了一个长得差不多的,就能尾随过来,只为了再看一次那张鲜活的脸。 沈星羽想要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刚张开嘴就感觉手腕被狠狠的拽了一下。 她猛地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看见谢思思阴鸷着一张脸,一双眼睛阴沉的看向任岳伦,眼底的控诉都快要溢出来了。 “不是让你在里面等我的么?”责备的话忍不住的说出口。 天知道她刚刚走出来却发现沈星羽不见了,内心是多么的恐惧。 沈星羽也知道自己理亏,惭愧的低下头,刚准备道歉,就听见谢思思一边拉着她一边说道:“既然找到了就和我进去洗手去,上了厕所出来没洗手就发现你不见了。” 沈星羽:“……” 就这么呆呆的被谢思思给拉走了。 任岳伦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勾了勾唇,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原本儒雅的脸露出一分冶艳来。 “你说说你,怎么不长脑子呢。”谢思思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掌戳了戳她的头。 沈星羽可怜兮兮的垂下眸子,她能说她本来想躲来着,结果没躲掉么? 谢思思伸手拉住她的手,肩膀僵硬的将她从任岳伦面前,目不斜视的直接的拉着离开了,沈星羽被教训了一顿,只顾低着头,自然也就没有看见任岳伦看见她小媳妇一样乖巧模样时,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两个人回到座位的时候,只有谢思杨一个人坐着,唐靳禹站在角落里,举着手机蹙着眉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远远的看着背影,她都能看出浓浓的不耐烦的情绪来。 到底是谁的电话,能让他的情绪如此的外放。 又过了好几分钟,唐靳禹才拿着挂断的电话走了回来,没有坐下来,而是直接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我们回去吧。” “思杨你和谢小姐在这边将事情敲定了再回去,我带着星羽先走了。”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起沈星羽,直接两个人就离开了宴会现场。 沈星羽看得出来他情绪不太好,也就任由他圈着自己。 一上车,唐靳禹就双手颤抖的狠狠的将她抱在怀里。 急切的吻住了他的双唇,大舌肆意的扫过她的唇,她的齿。 宽大温热的手更是势如破竹一般的弹入她的裙摆。 沈星羽心底一惊,好在还意识到这里是在飞驰的汽车上,连忙伸手去挡。 唐靳禹猛地收住手,懊恼的用手背搭在额头上。 很快,车子到了他们住宿的酒店。 两个人一言不发的直接的上了电梯,直接的回了房间,在套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 再也毫无顾忌的,两个人疯狂的吻在了一起。 唐靳禹猛地举着她的腰,将她纤薄的背抵在门上,迫使她的腿紧紧的圈着他,他抬起头,仰首对上她澄澈的双眼,这才将眼底难以言喻的伤痛,完完全全的揭露在沈星羽的面前。 沈星羽只觉得自己心底宛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从来没有看见唐靳禹的眼底竟然流露出这样受伤的神色来。 情不自禁的伸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 “星羽……你会离开我么?” 沈星羽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希冀有迷茫。 她笑着摇摇头:“在我生命终结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要永远记住你说的这句话。” 男人发了狠似得狠狠的看着她,直到看着女人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了一般,伸手一把撕掉了她身上碍事的裙子,抱着她转身一脚踹开房门,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 修长的手指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除去,然后俯身压了下去。 这一夜,他一遍一遍的要她,一遍一遍的在她耳畔微喘的低吼:“不许离开我。” 第九十九章 怕忍不住杀了她 唐靳禹带着沈星羽低调回了京市。 一路上,沈星羽睡得昏天黑地,直到下飞机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的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打着呵欠,一脸倦色的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两只眼睛半阖着,明明已经快要迷迷糊糊了,却偏偏又要强迫自己清醒的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也让唐靳禹不自觉的看着她就笑了出来。 很快回到了雪海居。 福妈看见沈星羽的模样,一眼就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连忙伸手想要扶过甚星羽,却不想,唐靳禹却没用她动手,而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将她送上了二楼的房间,看着她沉沉的睡了过去,才蹑手蹑脚的换了身衣服,下楼准备去公司。 “炖点鸡汤,她醒了喂她喝点。” 交代了福妈一句,便直接上了车,往唐氏集团而去。 福妈看了眼绝尘而去的车子的残影,又想到刚刚回来的老爷,在心底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这唐家估计又要起波澜了。 转身去炖鸡汤,福妈觉着,还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先将身子给养好了吧。 唐靳禹很快的就来到了唐氏集团的大楼。 一出电梯,就遇见了往这边走过来的唐劲,此时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邪气凛然的笑容,凉凉的看着唐靳禹:“这不是我亲爱的哥哥么?怎么,考察团这么快就结束了?”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直接从他面前越过,直直的往办公室走去。 唐劲也不生气,就这么静静的靠着墙,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裹着一阵风的走进了办公室。 而此时,办公室里唐季倡正靠在真皮沙发上,手中拿着的是唐氏集团这半年的财政报表,持续升高的柱状图昭示着这半年唐氏是多么的兴兴向荣,唐季倡不由得在心底对唐靳禹这个儿子感觉到讶异。 真是没想到,当年那个沉默不语的小男孩,今天竟然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文雪瑶端着咖啡,婀娜多姿的靠在他的身边,娇滴滴的模样,嘟着红唇:“季倡,阿劲这半年的表现也不错,你看是不是也是时候往上走一步了,老让他在下面这么干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不喜欢这个儿子呢。” 唐季倡眉眼疏淡的看着报表,并没有搭理文雪瑶的话。 文雪瑶眼中闪过一丝锐色,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再接再厉道:“季倡,你到是说句话啊,也不指望阿劲当个什么高层,最起码弄个总监当当,恩?” 唐季倡伸手摘掉脸上的老花镜。 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文雪瑶,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雪瑶,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二十……七年了吧。”文雪瑶脸色僵了僵,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那么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不娶老婆了吧。”唐季倡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是问出的话,却让文雪瑶忍不住的白了脸。 她当然知道…… 因为唐季倡不喜欢被人管着,不管是私生活,还是公事上,他都喜欢拥有绝对的主宰权。 所以他不娶老婆,他情人无数,他的存在就是这些女人需要巴结和讨好的必要。 而她刚刚说的话……已经逾越了…… 可是想想她又觉得十分的不甘心,不管怎么说,她可是除了那个女人唯一一个为他生下儿子的女儿,这些年的陪伴,难道她为自己儿子争取一下权益都不行了么?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唐靳禹的根基渐深,唐劲在这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可……”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文雪瑶下意识的抬眸,就看见一个挺拔清隽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门前。 唐季倡却丝毫都不惊讶,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便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坐。” 唐靳禹点点头,却在看见文雪瑶的时候,忍不住的冷了脸,抿了抿唇,声音不大不小,却充满了冷漠:“我们唐氏集团的大楼,什么时候无关紧要的人也能随便进出了?” 文雪瑶脸色猛地煞白,双眼中满是愤恨的瞪着唐靳禹。 “恩?你说她?”唐季倡仿佛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儿子似乎十分讨厌文雪瑶,点了点头对着文雪瑶冷漠的道:“你先下去吧,以后没事别到唐氏来。” 声音里的不在意,如同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了文雪瑶的脸上。 “你——”文雪瑶气愤的猛地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唐靳禹,不甘心的望着他:“不管怎么说,我可是为你爸生了个儿子的,严格算起来也是你的长辈,你就这么对我?” 唐靳禹的脸色猛地阴鸷下来,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如果唐劲是你的筹码的话,那是不是唐劲没了,你就可以滚了。” “你说什么?”文雪瑶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她竟然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杀意。 “字面意思,文女士,你可以走了,再不走等保镖上来赶人,就没那么好看了。” 文雪瑶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无动于衷,老神在在的唐季倡,看见他确实没有任何的帮忙的打算,这才跺跺脚,不甘心的转身走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后,唐季倡才摇摇头。 “不过是个女人,你跟她纠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唐靳禹连眼皮都没有掀起来,只是直接从包里直接掏出企划案仍在他面前:“这是最近的企划案,你看看。” 很显然,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唐季倡也不强求,只直接拿过企划案开始看起来。 直到很久以后,唐季倡才淡淡的开口:“你娶沈家的那个女儿,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和您一样,都不喜欢被管着。”唐靳禹淡然的用他之前说的话直接反驳他。 唐季倡点点头,竟然丝毫都不觉得那里不对劲,只是他还是摇摇头:“虽然这样讲是没错,但是你妈妈当初好歹还是系出名门的大家闺秀,这个沈星羽算是什么?沈家的养女?沈宏德的继女?”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这些重要么?”唐靳禹冷笑一声。 门当户对有什么用,他母亲死后她的娘家不也和唐家断绝了往来,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唐季倡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过他还是对沈星羽不太满意。 他不在乎唐靳禹娶什么样的女人,身体好的,或者说身体不好的,他只有两个要求,第一,能给他生出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第二,那就是本身就是出自名门,为下一代流传下最好的血脉。 可惜,这两样,沈星羽似乎都不能完成。 “那个女人能给你生孩子?”唐季倡表示很怀疑,就算不怀孕,这女人都活不过三年。 要是怀上了,能不能坚持到生都两说。 唐靳禹满不在乎的托着下巴,抿唇笑了笑:“我还年轻,并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胡说,怎么能不要孩子呢?”唐季倡对于他这一点,十分的不满意。 “为什么不能呢,你都能在我之外搞出一个私生子来,那么我找什么人生什么孩子,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吧。” 唐季倡被这么一噎,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好半晌,才郁闷的开口:“这么多年了,你还介意唐劲?你要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取代你的位置。” “我知道。”唐靳禹淡然的点点头,神色冷漠而清冷:“他不能取代我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我比他更加的优秀而已,一旦他比我优秀,爸爸,你会让他取代我么?” 唐季倡呼吸一窒,张了张嘴,就想要开口反驳,就看见自己的儿子。 淡然的点头,声音没有起伏:“你会的,爸爸。” 唐季倡猛地睁大了双眼。 他当然会的。 当年他也不是唐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虽然他是明媒正娶的妻子生下的嫡子,但是上面还有个能干的亲哥,那个男人性格温雅,一颦一笑,简直是完美的继承人,但是…… 在他看来,却觉得他太过于软弱,根本无法带领唐氏走上巅峰。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干掉了他。 后来老四回来,他一向对唐氏没什么想法,满门心思都在医术上面,再加上背景有些复杂,他才会容许他这个唐家的四爷一直存在着。 说到底,这个世界不就是弱肉强食而已。 “爸爸,如果有一天,我把唐劲废了你会恨我么?”唐靳禹起身走到窗户口,飘渺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悠远的味道。 唐季倡猛然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唐靳禹的背影。 他知道他说的都是些什么意思。 但是他内心涌起的不是恐慌,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有种的兴奋的感觉。 他觉得唐靳禹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 他完美的继承了他的一切。 冷血,手段狠辣,最重要的是……就是对别人的狠厉。 男人只有狠,才会真正的变得强大。 他伸手拍了拍这个已经长大的儿子的肩膀:“还有一点,不要对女人动心,否则你会输的很惨。” 这是他作为过来人的忠告。 当初的大哥,若不是真的爱上一个女人的话,他又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掰倒。 不管他怎么温润,从根本来说,大哥本身的手段就是不差的。 只不过,栽倒在了女人的身上。 唐靳禹的眉眼一瞬间的闪过复杂。 他淡淡的‘恩’了一声,掏出一根烟,点燃后,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神色冰冷无比。 唐季倡手指点了点桌面:“我先回雪海居,见见你那位短命的妻子。” “不要为难她。”唐靳禹突然开口叮嘱道。 唐季倡眉头微蹙。 唐靳禹勾了勾唇,神色淡漠,漫不经心的抽着烟,烟雾氤氲间,眉眼更是添了几分邪肆:“她已经够苦了,让她过几天的好日子吧,” 唐季倡耸了耸肩间,愈发的漫不经心:“那是你的女人,我没什么兴趣。” “那就好。” 唐靳禹耸耸肩,转过身去不再看唐季倡,就在唐季倡将要走出办公室的一刹那,他还是开了口:“以后不要让文雪瑶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她。” 第一百章 公公大人驾临 “可以。” 唐季倡一边穿上自己的风衣外套,一边淡漠的点点头。 两个男人的脸上都是漫不经心的无情,无比的相似,就好像他们谈论的不是一个为唐季倡生儿育女的女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一般,甚至比起路人,更加的没有好感。 唐季倡走了。 唐靳禹这才烦躁的转过身来,走到桌边,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 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半,沈星羽好不容易睡饱了,因为她口渴,房间里的水壶里也空空如也,所以换上平常的家居服,便端着空杯子下楼去厨房来接水喝,却没想到一进厨房就被福妈给拉住了手。 “福妈,你怎么了?”沈星羽疑惑的看着她,她还没见过福妈这么神色慌张过呢。 “哎,少夫人。” 福妈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直接将她从侧门拉了出去,平时温和的声音此时多了几分不安和局促,沈星羽脸色一僵,也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个家里面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氛来,不由得脸色僵了僵,看向福妈。 福妈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脸上满是怜悯和尴尬,声音里带着惋惜:“星羽啊,老爷回来了,如果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亦或者骂你什么的,你可要记住,千万不要还口,受着就行。” 沈星羽不由得浑身猛地一颤。 唐靳禹的父亲回来了?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昨天夜里,男人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让她不要离开她。 难道说他早就知道他父亲要回来,甚至也知道他对她不是很满意,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么? 沈星羽一时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甚至连厨房的门都不敢出了,只好站在厨房给他们做饭,厨房里的佣人们因为被唐靳禹给赶到前面去了,这天的晚餐又因为唐季倡的原因而丰盛了几分,沈星羽倒也忙了一个下午来不及想那么多。 唐靳禹是在傍晚的时候回来的,他换了鞋子,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看电视的男人,他穿着浅色的家居服,但是气势却依旧嚣张霸气,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声色来。 福妈恰好走了出来:“老爷,少爷,吃饭了。” 唐靳禹神色平淡的将手中的包放在旁边的柜子里,顺手脱掉身上的西服,交到福妈手上,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少夫人呢?” 福妈一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呢。” 男人闻言,剑眉无声的蹙起,淡淡的道:“她身体不好还跑去做饭,还真是不要命了,让她不要忙了,出来好好休息吧。” 刚刚赶来的沈星羽:“……” 明明之前她多累这个男人都霸道的让她去做饭,一副她不做饭他就不吃的架势。 怎么他父亲回来了,反而让她不要做饭了,而且,看起来一副好像在给她撑腰的模样,她还想说自己做点好吃的,看能不能讨好一下这位从未谋面过的公公。 唐靳禹看了眼穿着围裙站在旁边有些局促的沈星羽,福妈点点头,便转身将他的外套送上楼去了。 他抬手对着沈星羽招了招手:“过来,到我身边来。” 沈星羽微微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因为唐季倡的原因,原本稍微放开一点的性格,又缩回了壳里。 唐靳禹有些头疼,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抽掉她后腰的结。 将围裙脱了下来,又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客厅里面,走到了唐季倡旁边的沙发边坐了下来。 沈星羽有些局促不安的挨着唐靳禹坐了下来。 手指微微的蜷缩着,紧张极了。 沈星羽也是到了这时候,才正儿八经的将这位公公看了个清楚。 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上穿着浅色的家居服,身形修长挺拔,一眼就能看出他年轻时也是个英俊迷人的帅哥,就现在来看,也是个有魅力的中年大叔,尤其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只随意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就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从身上四溢出来。 他身边虽然没有站着保镖,甚至手里还拿着遥控,一副家居模样,可偏偏,沈星羽就紧张的浑身颤抖起来。 她有些不安的攥着手指,直到男人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她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冰凉一片。 男人温热的掌心,让她感觉到了几分熨帖的暖意。 两个人静静的坐在唐季倡旁边的沙发上面,谁也没有主动开口,一时间显得格外的沉默。 还是福妈送完了衣服下楼来,才走到客厅,对着他们颔首:“老爷,少爷,可以吃饭了。” 直到这时候,唐季倡才懒洋洋的抬起眼皮,随手将遥控扔到一边的沙发上,目光终于落到了沈星羽的身上。 唐靳禹看着唐季倡的样子,一言不发的抿了抿唇,伸手拉起沈星羽,懒洋洋的朝着餐厅走去:“走了,吃饭了。” 唐季倡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说话,也跟着站起身来,进入了餐厅。 平时唐靳禹坐的位置现在空了出来,留给唐季倡,而唐靳禹则是坐在了沈星羽的身边的那张椅子上。 沈星羽帮助福妈端菜,将自己炒的菜都围在唐靳禹的面前。 唐季倡看见她的动作,忍不住的挑了挑眉。 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直到平妈将鸡汤放在他面前,这才眯着眼睛看向沈星羽。 唐靳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清晰而冷静的开口道:“星羽,这是我的父亲。” 沈星羽垂眸,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紧张,却还是故作镇定的唤道:“公公。” 唐季倡从二十多岁开始接受唐氏财团,这么多年过去了,叫他爸爸的有,叫父亲的有,叫唐总,唐董,唐先生,应有尽有,他也从少爷渐渐的身份转化成了老爷。 却还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公公’,这一声让他觉得新奇不已。 唐季倡喝了口汤,并没有答应,反而将目光转到唐靳禹身上,明明声音不大,却带着无边的气势:“什么时候叫紫灵过来吃饭,好久没看见,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唐靳禹漫不经心的继续用湿纸巾给沈星羽擦手,专注的好似没有听见唐季倡在说什么一样,过了好半晌,才嗓音平静的开口道:“既然我已经和沈紫灵分手了,我们就没有关系了,吃饭什么的,也就没有必要了。” “紫灵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尤其还爱你爱的不可自拔,这么多年,都一直任劳任怨的陪伴在你身边,又是沈宏德唯一的女儿,能力虽然差一点,但是……至少也比你身边这个大学都没上过的女人好吧,还是说,你不喜欢她那种款的?” 沈星羽蓦然的攥进了拳头。 这种将她彻底无视的架势,比痛骂她一顿,甩她一耳光还要让她感觉到难堪。 唐靳禹松开她的手,将鸡汤推到她面前,神色淡淡:“喝汤。” 这才转头对上唐季倡的视线,淡声道:“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所以她能力是大是小贺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并不想在外面辛苦工作一天了,回来的时候还要去哄别人。” 唐季倡点点头,确实,他也不喜欢,而且他刚才看见沈星羽对唐靳禹的照顾,竟然还觉得不错。 “你就认定她了?” 唐靳禹点头,神色十分坚定的回答:“恩。” “哪怕她身体不好,带不出手,除了年轻漂亮,其他任何地方都没资格成为你的妻子,你也不后悔?” “后悔什么?我要的是一个妻子,而不是一个合作伙伴,我不需要她举杯任何的资格。” 唐靳禹突然勾唇嘲讽的笑了笑,唇角的笑意透露着悲凉:“太过强势的妻子只会让我们这样的人很累,星羽很好,性格很好,安安静静,是我需要的类型,父亲年纪大了,自然喜欢那些比较活泼一些的,我嘛,喜好自然是和父亲不同的,再说了,沈宏德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儿子了,沈紫灵也不可能给我们得到太多的助力,父亲既然退下来了,心思还是要放平和一些才好。” 唐季倡猛地睁大了双眼,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些意外的神色来:“你说什么?沈宏德要有自己的儿子了?” “他年轻力壮,有自己的孩子很正常。” “可是……” “爸,吃了饭再说吧,星羽饿了。” 说着,便伸出筷子为沈星羽夹了一块玉米烙。 那金黄灿灿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沈星羽的手笔。 一顿晚餐吃完,唐季倡都没有放一丝一毫的目光在沈星羽的身上,沉默的吃完了晚餐,沈星羽站起来帮助福妈收拾碗筷,唐季倡则是脸色凝重的唤道:“靳禹,跟我来书房一下。” 唐靳禹不置可否的扔掉手里的纸巾,起身跟在身后往书房走去。 刚进书房,唐季倡就开口问道:“你刚刚说沈宏德要有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他的妻子怀孕了,已经检查了是个男孩。” “不可能。” 唐季倡的脸色有些白:“他根本就不能生,当初他伤到了根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出生了。” “总是有万一的。” “不可能。”唐季倡依旧十分笃定的开口道:“除非……” 他脑海中电光石闪的闪现出一个不可能的名字。 呼吸突然一下子急促了起来,伸手一把捉住唐靳禹的胳膊,语气焦急的问到:“沈宏德的妻子不就是你妻子的母亲?” “恩。” 唐靳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她叫什么名字?” 唐靳禹敏锐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警惕的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要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就行,管这么多干什么,她是不是姓容?是不是容氏女?” 容氏女…… 唐靳禹这是从第二个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说法。 他知道容氏女有特殊的令人受孕的方式,但是沈星羽也说了,只是一些增加受孕几率的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第一百零一章 容氏家族的秘辛 “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查。” 唐季倡看出了他的迟疑,咬了牙发了狠似得说道:“我查的话可不会那么小心翼翼的,容氏女关系重大,你在不了解之前或许觉得无所谓,要是知道了,我倒要看看你护不护得住你的女人。” 唐靳禹吃不准唐季倡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回想起这几次容雅兰和他交流时透露出来的意思。 保护好沈星羽。 他就不敢冒险,只好老实的开口道:“恩,姓容,容雅兰。” 唐季倡的手猛地颤抖起来,从来都山崩于前不变色的脸也瞬间的变得苍白了起来,一把攥住了唐靳禹的手腕:“不行,你不能和沈星羽在一起,你不能和有容家血脉的女人在一起。” 容家血脉…… 容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居然让唐季倡都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唐靳禹突然对以前都只是听听就把的容家血脉,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为什么?” 他平静的看着唐季倡,他和唐季倡不一样,他对容家的事情了解不深刻,自然也就不知道容家血脉代表着什么,但是,要是唐季倡什么理由都说不出来,就直接让他和沈星羽离婚的话,他肯定是不听的。 唐季倡瑕疵欲裂的看着眼前淡然的儿子,终究咬牙的闭了闭眼睛:“都是报应。” “你知道你有个大伯父吧。” 唐靳禹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自从母亲死后,他一直是跟着大伯母长大的,这位所谓的亲生父亲可没有一点点想过,他这个刚失去母亲的儿子,反而是自从母亲死后,他更加的放浪不羁,甚至在大伯死之前的两年之间,几乎都没有回过雪海居。 所以,后来大伯死的时候,才会拉着他的手,将雪海居交给了他。 严格说起来,现在的雪海居不是唐季倡的,而是他唐靳禹的。 “他的妻子就姓容,名叫容雅笙,是容家雅字辈份的第三女。” 唐靳禹惊愕的睁大了双眼,他没想到,那个美丽优雅,充满了女性魅力的女人,竟然也是容氏女。 可是…… “不是说容家有特殊的受孕的方式么?那为什么大伯夫妇结婚将近十年,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唐季倡冷哼一声:“不过是为了保护容雅笙罢了。” 他手指点了点桌面:“你只知道沈星羽的母亲叫容雅兰,那你又什么时候看见过沈宏德将她带出来过,没有吧,结婚这么多年了,你和紫灵交往也三年了,我都不知道他后来娶的这个女人叫容雅兰。” 这倒是真的,不管沈宏德对容雅兰的态度怎么样,但是他将她捂的好好地,若不是这次非要沈星羽和沈紫灵换肾这件事,容雅兰甚至都不会去医院照顾沈星羽,而且事实证明,容雅兰也就刚开始的时候照顾了两天。 再后来,就一直以有事要忙而拒绝出现了。 现在想来,所谓的有事要忙也是沈家人说的,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容雅兰。 “容家的事情,一直算是一个秘密,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也就知道不该和容家的女人牵扯的太亲近了。” 唐季倡这才开口缓缓的将这些年查到的关于容家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唐靳禹。 原来容家是古朝太医世家,专攻妇婴,尤其是妇人不孕不育这一块,非常的有名气,后来容家出了一代院判,容氏女选秀进宫,成为容贵人,容氏众女天生长相娇美,腰细如蜂,美艳不可方物,自然深受当时的皇帝喜欢,容氏女也十分争气,一口气生了五位皇子。 而当初那位皇帝,一共才八个儿子,其中五位皇子都是容氏女生的,再加上容家全是医疯子,对争权夺利不甚在意。 容氏女精通医理,启蒙便用的本草纲目。 所以,后来这五位皇子皆长大成人,只可惜在后来的夺嫡战乱中,皆争斗而亡。 容氏女伤心而亡。 皇朝中开始调查容氏家族,却不想这一查不要紧,一查就发现,凡是嫁了人的容氏女,最少都是生过三个儿子的,一下子,容家女能生儿子的事情,就满朝皆知,容氏女也成了所有男人的目标,无论是做正妻还是做妾氏,在那个生一个儿子好一个儿子的时代,只要能得到容氏女,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有人做了。 容家开始四分五裂,逃窜全国各地。 时间很快来到了新朝,正是古朝与华国立国之前的一段时间,那时候军阀林立,豪强四散。 北方大帅裴元珞二十岁伤了根本,娶渔家女容氏为妻,一年后,容氏生下一对男婴,裴元珞欣喜若狂,裴家却指责容氏偷汉子,裴元珞为了证明孩子是他的,带着孩子去美国做亲子鉴定,回来时报告拿到了,却也只见到了容氏的牌位。 原来裴家将容氏沉塘了。 后来虽然证明了容氏女的清白,却也将容氏女的这段秘辛又翻了出来,甚至更加的疯狂,因为容氏女手里有奇方,可以让无生育能力的男人拥有自己的儿子这一点,就让很多豪强满世界的去寻找容氏女。 本来就元气大伤的容家,在这一次的动荡中,更是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能活到现在的容家女,已经太少太少了。 可就在那一年,唐铭宸却带回来了一个娇美的女人,她说她叫容雅笙。 或许所有人都不记得容家的事情了,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从开国时期,就站在顶端的家族来说却不是什么秘密。 唐铭宸为了保护容雅笙,竟然十年都没生孩子。 唐靳禹目瞪口呆的听着这一段所谓的秘辛,最后简直快要暴躁了:“这种属于奇志一般的荒野戏言,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相信呢?” “呵、”唐季倡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是戏言,但是你只要敢出去告诉别人,沈星羽是容氏女的女儿,你看会跳出来多少牛鬼蛇神,你以为你能保得住?大哥当年那么厉害,都没能保得住容雅笙,你以为你是谁?” 他一步步的逼近他:“你大伯是死了,你大伯母呢?你真的知道她在哪里么?” 大伯母…… 唐靳禹猛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唐季倡。 他原以为大伯母是对唐家彻底的失望了,才不和唐家联系,他从来没想过,有可能是想联系,却根本没有办法联系的可能。 可是…… 他咬了咬牙:“可是星羽不是容氏女,她根本就不知道容氏女代表了什么?” “可是她妈妈现在已经怀孕了不是么?”唐季倡冷笑一声,眼底是说不出的嘲弄:“沈宏德不能生这件事,又有几个人不知道呢?” 唐靳禹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最后缓缓吐出来:“放心吧,她根本就不会让那个孩子出生的。” 这下轮到唐季倡愕然了:“什么意思?” “你以为沈紫灵是傻瓜么?她会容许一个奶娃娃出来抢走她的一切?” 说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会带沈星羽去美国呆半年,这半年的时间,容雅兰会讲这个孩子处理掉,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唐季倡这下子对这个儿子真的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沉吟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好,你和沈星羽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也不反对,但是我又一个要求。” “恩?” “我要知道容氏女手里的药方。” 唐季倡嘴角勾起一抹阴测测的笑容:“如今污染这么严重,不孕不育的男男女女越来越多,我要她手里的药方。” 唐靳禹拧紧了眉头,他直觉唐季倡的目的没那么简单,但是目前来说,他还不足以和唐季倡对抗,只好点点头:“好,我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我也希望,容氏女这件事,你能烂在肚子里。” “放心,我比你更期盼唐氏好。” 唐季倡冷哼一声,两个人算是将这件事给揭过去了。 …………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 唐靳禹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一手撑在她的身侧,薄唇在她的肩胛骨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吻痕。 身下的女人化成了一滩水,柔软的宛如山涧最柔软的白云,任由他搓弄着。 看着这样娇媚的沈星羽,他就不由得心头化成了一滩水,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回忆起唐季倡说的那段形容容氏女的话。 【容氏众女天生长相娇美,腰细如蜂,美艳不可方物。】 手,情不自禁的轻轻的抚上那细的宛如一折就要断的纤细腰肢,眼底猩红一闪。 若他是那帝王,碰见这样的尤物,恐怕也会控制不住自己,会一直宠爱她的。 “星羽,星羽……” 他粗喘着,在她耳畔落下一声声的轻声呢喃。 ………… 一场如同博弈一般的情事结束后。 沈星羽靠在男人光裸的胸膛,眯着眼睛,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着,半掩着的双眸眼角一抹潮红,说不出的媚态。 男人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每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声音微哑的开口问道:“星羽,你是十六岁才来京市的,对吧。” “恩……”沈星羽拉长了声音,慵懒的回答道。 “那在来京市之前,你也叫沈星羽么?” 沈星羽转了转脑袋:“不是。” 她抬眼,漆黑的双眸看向男人的眼睛,好像在确认他可信不可信一般,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以前的名字,叫容星羽,我排星字辈,是容家星字辈第三十四女。” 唐靳禹意外的看着她。 想起来之前唐季昌介绍大伯母的时候,也是用的这样的句子。 容雅笙,容家雅字辈第三女。 “不过后来妈妈嫁给沈宏德以后,就给我改名姓沈了。” 她转过头去,枕着唐靳禹的胳膊,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不过妈妈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我姓容,所以靳禹,你要给我保密哟。” “恩。”唐靳禹垂头在她额头吻了吻,低低的应了一声。 声音中带着凝重,可声音依旧温柔:“睡吧,我去书房看会儿书。” “……恩。” 第一百零二章 我想查一下容雅笙 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沈星羽。 唐靳禹这才掀开被子,套上睡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直接进了旁边的书房。 他没有去摸手上关于唐氏集团的资料,而是伸手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抽屉拉开了,里面却不是什么资料什么的,而是一个小巧的密码箱,密码箱里放着几把枪还有一部手机。 这手机是隐秘性极高的军用手机,就是防止被别人监听的。 可以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干扰周边的信号。 自从回国接手唐氏集团以后,这部手机,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但是……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按捺住心底的想法,拨通了存在里面唯一的号码,很快,那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女人的声音:“靳禹?” 唐靳禹淡淡的‘恩’了一声。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那边应该是深夜把,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么?” 唐靳禹坐回到沙发上去,修长的手指抵住额头揉了揉太阳穴:“确实有点事想要找你,查一些资料。” “我这边的情报价格可不低。”女人的声音似笑非笑。 唐靳禹扯唇:“放心,我会付钱的。” “那好,阿蛰最近很爱玩无人机,华国那边的无人机不错,你给我买几个送过来。” “……好。” 那边的女人轻声的笑了笑,这才开口道:“那你想要查什么?” “你能帮我查一下,容雅笙,还有容家的事情么?” 女人的笑声轧然而止,顿时一片寂静,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你突然问她……为什么?” 听着女人的问话,唐靳禹忍不住的呼吸一紧,手指也忍不住的攥紧。 很显然,她也是认识容雅笙的。 “最近查出了点事情。”唐靳禹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 “这样啊,容家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查一下,容雅笙的事情就算了,你大伯已经死了,再追查她也没什么意思。”她拒绝了帮他查容雅笙的事情。 唐靳禹什么话也没说,只淡淡的答应了。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对于容雅笙更加的好奇了。 ………… 唐季倡自从那天和唐靳禹达成共识后,就离开了雪海居。 偌大的雪海居又只剩下唐靳禹和沈星羽两个人,沈星羽虽然因为唐季倡的态度而感觉伤心,但是只要一想到唐靳禹对她的维护,又觉得开心不已。 而另一边的沈紫灵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因为她最近突然发现,父亲沈宏德红光满面,一副开心不已的模样,而且还将容雅兰给搬进了主卧室,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在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她去找容雅兰,居然被沈宏德给痛骂了一顿。 这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渐渐的发现,容雅兰身上,开始发生一些不一样的变化了。 就好像是…… 当年她刚刚进沈家的时候,怀孕的模样。 她心底暗暗警惕, 只是,这一次的沈宏德实在是太过于小心翼翼了,已经快过了两个多月了,她都一直没找到接近容雅兰的机会,甚至她都将唐靳禹给抛之脑后去了。 当务之急,她必须尽快找到容雅兰到底为什么不对劲。 她可没忘记,当初容雅兰怀孕的时候,沈宏德那张欣喜若狂的脸,那捧着她肚子口口声声喊着儿子的高兴样子。 沈紫灵好不夸张的想,当初那个孩子如果真的生下来的话,恐怕现在沈家真的没有她的一袭之地了。 她坐在客厅里,手里捧着果汁,双目睁大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她知道,此时的里面,容雅兰正和沈宏德在一起,或者亲吻,或者拥抱。 只要一想到那个贱人睡在她妈妈曾经睡过的床上,她就只感觉到心如刀割,恨不得这会儿冲进门去,狠狠的用鞭子抽她一顿才好,隐隐约约的,她还能听见里面笑闹的声音,还有父亲那温柔小意的讨好声。 她狠狠的瞪着那紧闭的门板。 夜渐渐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长的沈紫灵觉得自己可能今晚就要坐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 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走出来的是端着牛奶杯的,一脸春风得意的沈宏德。 沈紫灵深深的看着意气风发的父亲,曾经的沈宏德虽然儒雅英俊,但是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郁气,暮色沉沉的感觉,可自从上次容雅兰从医院回来后,她就发现,爸爸变了。 具体哪里变了她说不上来。 只是感觉他好像变得更年轻了,就好像身体里沉寂了许久的郁气,在这段时间全部都抒发了出去一般。 沈宏德端着牛奶杯往厨房走去,路过客厅的时候就看见沈紫灵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底一个咯噔,脚步一顿,转而朝着她走过去,脸上挂上素来尚且算得上温和的笑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爸爸,你是打算和那个贱人和好了么?”沈紫灵目光炯炯的看着沈宏德,通红的眼珠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熬夜熬的。 听到贱人两个字,沈宏德忍不住的蹙了蹙眉头,呵斥道:“别嘴上没把门的,那是你继母,就算你不想喊妈,也得喊一声阿姨,贱人贱人的叫,谁教你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宏德那张虚伪的脸。 想当初,这么多年,她叫贱人也叫了好几年了,怎么突然间沈宏德就态度大变了呢? 她猛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不敢置信的问:“爸,你该不会是中邪了吧,那是容雅兰,你怎么能对她这么好呢?” “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对她好对谁好?” 沈紫灵更加觉得沈宏德病的不轻。 明明以前他打容雅兰的时候毫不手软,怎么突然就对她这么好了呢? “爸,你别吓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容雅兰给你下了降头了,你怎么态度突然变化这么大呢?你不是最讨厌那个贱人的么?”沈紫灵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来了,她是真的害怕了。 沈宏德对容雅兰的态度让她感觉恐惧。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沈宏德不喜欢容雅兰的基础上的。 若是沈宏德重新对容雅兰母女两个人产生感情的话,再加上沈星羽现在已经嫁给了靳禹哥哥,到时候这沈家,哪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她整个人彻底的荒了。 突然,她想起曾经容雅兰说过的一段话。 猛地伸手扯住男人的袖子,双目中迸发出希冀:“爸,爸,我有话跟你说,沈星羽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容雅兰她骗了你,她骗了你,沈星羽和我们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爸……” 沈宏德平静的看着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儿。 到底是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还是忍不住的叹息着将她抱在了怀里。 沈紫灵感受着爸爸温暖的怀抱,可是,下一秒,却只感觉到如坠冰窖,浑身从骨头缝里面透着冷意。 “紫灵,这么多年过去了,爸爸闹够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管管事了,要不明天开始跟我去公司里学习去吧,我给你在公司附近买一套公寓,到时候你就住在那里,方便你上下班。” 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在了她的头顶。 爸爸这是不想让她在家呆着了,是想要将她挪出去了,是嫌弃她碍眼了么? “我不!”她猛地推开沈宏德。 双目通红的愤恨的看着那张脸,这可是她的爸爸啊。 现在这个男人竟然要为了容雅兰那个贱人将她赶出家门,只要一想到一直被她压制的容雅兰突然爬到她头上来作威作福,她就忍不住的恨的牙直痒痒。 “是不是她让你把我赶走的,我去找她算账去。” 说着,便猛地转身朝着他们的房间跑去。 沈宏德脸色猛地一变,放下牛奶杯就直接追了过去。 容雅兰靠着床背上,迷迷糊糊的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穿着米色真丝吊带裙的她,被枚红色的被褥包裹在其中,更是衬托的她格外的娇艳美丽,明明已经年近五十,可现在看起来,俨然才是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妇人。 沈紫灵一进门就看见容雅兰这样一幕让人难以抗拒的美丽模样。 脸色猛地一变。 才多久没见面,这个贱人竟然已经养的这么好了。 怪不得沈宏德对她的态度转变了呢,这张脸,果然天生就是来勾人的。 突然,她目光猛地一缩…… 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甚至忘记了呼吸。 那薄薄的毯子裹在身上,小腹却微微的隆起,容雅兰十分的瘦弱,所以那微微凸起的小腹,看起来格外的刺目和显眼。 她怀孕了…… 一瞬间,沈紫灵只觉得手脚冰凉极了。 几年之前的一幕仿佛跟眼前的一幕彻底的融合…… 她瑕疵欲裂的盯着那微微凸起的小腹,手指颤抖着,眼泪簌簌的流下,可那双眼睛,却找不到丝毫的可怜,反而满是阴鸷的狠意,和针对那肚子的杀意。 沈宏德一进门就看见沈紫灵的脸色不对劲。 伸手就压住她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怒火:“沈紫灵,谁让你进我的房间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紫灵指着她的肚子,疯狂的尖叫道。 尖锐的叫声将睡梦中的容雅兰猛地惊醒,她茫然的看着眼前针锋相对的父女,看见沈紫灵的时候,脸色瞬间的变得苍白了起来,浑身颤抖着,泪眼朦胧的,哀求的看向沈宏德。 “宏德,宏德。” 容雅兰一手护着肚子,一边用恐惧害怕的眼神看着沈宏德。 沈宏德看着她恐惧的模样,心疼极了,一下子就想起了几年之前,容雅兰躺在血泊里的模样,那时候的沈紫灵就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容雅兰躺在地板上,身下一片血迹,孩子很快落了下来,一个成了型的男胎。 他的儿子。 想到这里,他看向沈紫灵的眼神里就充满了不善。 声音也渐渐冷硬起来:“紫灵,你明天就搬到公寓去。” 第一百零三章 我爸爸把我赶出来了 “爸爸,你要赶我走?”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这个她曾经以为会为自己遮风挡雨一辈子的男人,现在居然为了那个女人的一个眼泪,就要赶她走,她才不管她的肚子里是不是有了孩子,她只知道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可怜兮兮的叫了两声爸爸的名字。 爸爸就溃不成军,缴械投降。 沈宏德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头,脸上露出纠结:“我不是在赶你走,而是我想让你去公司帮我,给你在公司旁边买了一套房子。” “可是爸爸,我一点都不想去公司啊,你不是和我说过,我身体不好,以后公司我只要总揽就行,会给我招聘一个能干的执行总裁么?”这个时候,沈紫灵哪里还有精力去管理公司的事情。 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有容雅兰肚子里的那块肉。 “不行,那是因为你的身体不好,我才纵容你的,但是你现在身体已经好了,未来还要嫁人,难道你想做个大脑空空,帮不上丈夫的无知女人么?”沈宏德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他可以看得出沈紫灵看向容雅兰肚子时,里面盛满了杀意。 但是他却不能去斥责什么,因为这么多年,是他一直在纵容她,将她给惯坏了。 以至于,现在连自己的兄弟她都容不下。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她和容雅兰隔离开来,务必保证那个孩子能够平安的生下来。 “那么沈星羽呢,她连大学都没上,靳禹哥哥不还是娶了她么?” 沈紫灵想到这里就感觉自己的心脏抽一般的疼痛。 沈宏德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女儿居然这么的胡搅蛮缠,她堂堂沈家的大小姐,为什么非要和沈星羽做比较。 而且,最重要的是…… “当初是你自己让唐靳禹和星羽去谈,结果星羽和唐靳禹结了婚你又后悔,能怪谁?”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瞪着沈宏德,声音里满是恼羞成怒的慌张:“爸,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沈星羽不是你找来给我换肾的么?难道不是你自己看上了容雅兰,才导致这么多的破事么?要是当初发现了沈星羽就给我把肾换上,不就没事了么?况且,沈星羽根本不是你的女儿,而是一个野种而已。” “孽女,你给我闭嘴。”沈宏德听到最后,瑕疵欲裂的恶狠狠的瞪着她。 猛地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双目通红的将她抵在墙壁上:“沈紫灵,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才一次次的容忍你,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关于你容阿姨怀孕的事情,你最好将嘴巴闭紧了,否则别怪我保不住你。” 沈紫灵伸手使劲的去掰沈宏德的手,那双手却宛如铁箍一般,狠狠的箍着她的喉咙。 她害怕极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爸爸。 这个爸爸根本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对他很好的爸爸。 这一切都是容雅兰带来的,都是她,若不是她的话,爸爸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呢。 容雅兰站在沈宏德的被后续,看着被掐着脖子的沈紫灵,心底只觉得一片快意,曾经她被沈宏德这样对待这,沈紫灵也像她如今这样一样,静静的站在后面看着沈宏德的一举一动。 那种快意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她下一秒就死去的渴望。 让容雅兰的心底一阵阵的发冷。 而现在……她终于也看见沈宏德将同样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了,心底那种舒爽是怎样也压制不住的。 但是…… 容雅兰低下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平常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尤其是现在在容家特用的助孕药下面,愈发显得娇美楚楚可怜不已,白皙的柔荑轻轻的覆上他的手背,声音娇软温雅无比:“宏德,别冲动,你伤害了紫灵,你自己心里岂不是也会很难受么?” 说着,便又看向沈紫灵,声音里毫无责备,有的只有淡淡的忧伤:“还有紫灵,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现在肚子里怀的是你爸爸的孩子,之前失去的那个孩子都已经让你爸爸那么伤心了,你怎么能还那么任性呢?他只是想要一个儿子而已。” 这话说的沈紫灵都快吐血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容雅兰,这个女人简直可恶到家了。 若不是她挑唆,爸爸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她,这个贱人,总有一天,她要她生不如死。 但是她也知道,现在和爸爸硬碰硬显然不是个理智的行为,她必须要找人来帮助她,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人影就是唐靳禹,她猛地闭了闭眼睛,声音颤抖的开口道:“我知道了,爸爸,你放手吧,我不会再和阿姨捣乱了。” 到底是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女儿。 沈宏德再那样下意识的动作之后其实就后悔了,此时看见她如此可怜兮兮的道歉,心底更是软成了一片,松开手就顺势的将他抱在了怀里,声音颤抖的安抚道:“对不起,灵灵,是爸爸不好,但是你阿姨肚子里很可能是爸爸最后一个孩子了,你不要任性好么,以后爸爸就守着你和弟弟一起过日子,行么?” 行么? 当然是不行了。 她怎么可能容许容雅兰这个贱人生下爸爸的孩子。 手指狠狠的攥紧,尖锐的指甲抠破了掌心娇嫩的皮肤,指尖黏腻一片。 可是脸上却只能露出心有余悸的笑容,然后带着怯懦的点点头,声音颤抖的道:“我知道了,爸爸,我现在就搬过去。” “不用,明天再搬吧。” “好,那我明天再回来搬行李,现在我就直接先过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这个家里让我感觉太窒息了,我要是还呆在这里,我一定会窒息而亡的。” 她捂着脸,哭的无比的伤心:“爸爸,我只是太难受了,你明明说过最爱我和妈妈,为什么你要将这个女人娶回来,为什么还要让她生下你的孩子,就因为我不是男孩么?可是爸爸,我也不想的,我也可以很能干的。” 听到她的哭诉声,还有那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却依旧十分在意的内容。 沈宏德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搓了搓手指:“既然你执意要今天晚上过去的话,我让老张送你过去。” 沈紫灵哭泣的声音轧然而止,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宏德。 她没想到沈宏德竟然这样的干脆。 竟然就真的这样将她彻底的流放了。 捂着脸,痛哭流涕的转身就跑出了家门,沈宏德追出去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是一辆扬长而去的车子的残影。 容雅兰满脸忧色的追了出来,眉宇之间是遮不住的烦忧:“紫灵这样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没有问题吧,她的情绪很不好,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啊。” 沈宏德愤怒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忧来:“我打电话让保镖追上去。” 容雅兰这才点了点头,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声音里带着浅浅的责怪:“你也是的,怎么能掐她的脖子呢?” “我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是她这些年被我疼爱的不像样了,你赶紧进房间睡着去,别累坏了我儿子。” 沈宏德不悦的蹙紧了眉头,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 容雅兰无奈的转身往房间走去。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真的很像一对平凡的夫妻。 就好像曾经发生的哪些事情,那些冲突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沈紫灵开着车,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想哭,车子飞驰在空旷的马路上,最后在一片荒无人烟的空野之处狠狠的急刹住。 她双目猩红的看着窗外的黑暗,她将车开到不远处的未名湖边,湖的这边漆黑荒凉,而未名湖那边,却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像极了她现在和容雅兰两个人之间的处境。 只是,曾经的她是站在湖对面的那块繁华之地。 她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熟悉的电话号码。 而另一边,沈星羽的腰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狠狠的圈着,裸着的背贴在男人的胸膛。 两个人之间黏腻的汗水彼此交融着。 唐靳禹迷恋的用自己的唇膜拜着女人那白皙娇嫩的后背,深深的吸了口气,闻着女人身上那因为情动而愈发馥郁的芬芳,这也是他最近刚刚发现的一种现象,每当意乱情迷的时候,沈星羽身上的香味,总是会变得格外的浓郁。 他迷恋这种香,简直是世界上最天然的催情剂。 他抱着她,呼吸粗重,双手用力的搂着她细细的腰,每一下都好像要将她彻底的撞进自己的体内一般的用力。 沈星羽如青葱一般的细长的手指,无力的攥着枕头,双唇间溢出娇软的轻吟。 男人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铃——”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尖锐的响了起来。 唐靳禹的身子猛地一颤,险险的咬着牙才坚持住了。 伸手拿过手机,刚想要按掉,突然发现竟然是沈紫灵打的电话。 剑眉无声的蹙起,不知道这么晚了,沈紫灵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过来,只是…… 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靳禹哥哥……”那边传来沈紫灵要哭不哭的娇软声音。 她的声音尖锐而甜腻,就连意乱情迷中的沈星羽都听见了,她的身子猛地一僵。 男人的脸皮猛地一颤,只觉得身下的女人身子这猛地一紧,简直跟要了他的亲命似得。 “恩……” 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因为太过于愉悦而溢出的呻吟声。 这声音低哑微沉,性感无比。 电话那头的沈紫灵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 而沈星羽本就被撩拨的浑身都在发痒,下意识的伸出细长的胳膊,挂上了男人的脖子,那主动迎合的模样,让男人情不自禁的动了起来,只是声音却依旧平稳,只是比起平时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情·色味道:“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事?” 沈紫灵一听这样的声音,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我爸爸把我赶出来了。” 男人的眉头猛地一蹙,沈宏德将她赶出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 在家等我回来 “你现在在哪里?”他淡淡的问道,手指轻轻的在女人的背脊上摩挲着,身下的动作不间断。 渐渐汇聚的快感让他的灵魂有些飘。 沈紫灵感觉男人的呼吸有些不对劲,有些粗沉,一时间连哭泣都忘记了:“靳禹哥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唐靳禹心底的烦躁得不到抒发,又不敢真的大动作起来,只好慢慢的厮磨着。 只是这样的动作反而让他整个人的背脊都跟着后面发麻。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他沉着声音咬牙切齿的问道。 被他声音里沉沉的怒意给吓了一跳,沈紫灵连忙报出了自己的地址,听着男人冷冷的扔下‘等着’两个字,电话就被挂断了,看着手中的手机,她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情绪来。 而唐靳禹则是随手将手机扔下床,伸手扣住女人纤细的腰。 猛地俯下身子,重重的吻在那形状优美的肩胛骨上面,留下一个深色的吻痕,修长而健硕的手臂仅仅的箍着她纤细的过分的腰,浑身颤抖着,将自己和身下的女人,一起送上了极乐的巅峰。 恍惚着,双眸前金星闪耀。 待再回神时,已经是五分钟之后了。 沈星羽背对着他,靠在枕头上,整个人蜷缩着,弓着身子,看不清表情是什么样子。 唐靳禹起身抓起一边的睡袍随意的披在身上,转身进了浴室。 过了十分钟,身上带着水汽的男人换了一件白色的浴袍,走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擦拭着头发。 沈星羽这才转过身来,如水一般的眸子幽幽的看向男人,白皙娇嫩的脸上,带着两朵红云,一双丰润的唇,因为之前的缠绵而微微的有些肿,看起来嫣红无比,娇艳欲滴,从锁骨之下,被薄薄的被毯盖着的身上,若有似无的浅红色痕迹若影若现。 头发微微的有些凌乱,整个人娇软无力的靠在枕头上,一看就是被好好疼爱过的模样。 她的声音微微的有些沙哑,却意外的性感:“你现在是要去接沈紫灵么?” “恩……”男人拿着衬衫套上,一丝不苟的扣着扣子。 穿上了深色系衬衫的男人,身上那股子放-荡的性感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人又恢复了白天的清冷禁欲的模样。 明明十几分钟之前,他还在床上在她耳畔一声一声的低声喘息着。 这会儿却又变得这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简直完美的诠释了一个成语。 那就是—— 衣冠禽兽。 沈星羽落寞的垂下眼睑,鼻子微微的酸着,她真的很像牵着他的袖子,让他别去。 但是她知道,她没有任何的立场要求男人别去。 用沈紫灵的话说,这一切都已经是她偷过来的生活了。 唐靳禹打上领带,扣起袖口,随手从旁边的蓝丝绒的盒子里,拿起两枚黑曜石的袖扣扣上,这才踱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向沈星羽,被湛蓝色的被子包裹在其中的女人,白皙的皮肤上面满是他的痕迹。 在这湛蓝色的被面的衬托下,格外的白皙娇嫩。 他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就想这么抱着她睡,而不是这会儿出去找沈紫灵。 伸出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男人的声音低哑清冷:“好好休息,在家等我回来。” 沈星羽轻轻的点了点头,声若蚊蝇的‘恩’了一声。 也不知道男人听见了没有。 回答她的,只有那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她的心,一下子变得刺痛无比,泪水无可抑制的涌上眼眶,她连忙狼狈的擦掉眼角的泪水。 明明以前觉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哪怕只远远的看着,都心甘情愿。 可现在,他只是出去找离家出走的沈紫灵,她就已经心痛的无法自拔了,眼泪簌簌的留下,她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是不是变得,太过于贪心了。 ………… 唐靳禹开着车,很快的来到了沈紫灵说的地方。 是在未名湖另外一边,还没怎么开发的,比较荒凉的地方。 夏季的夜风很舒适,但是站在这个地方,蚊子也实在是有些多。 唐靳禹到达的时候,沈紫灵身上裹着纱巾,整个人可怜兮兮的缩在驾驶室里,头发被夜风吹得凌乱不堪,一张脸上满是仓皇的神色,鼻子红红的,蜷缩在驾驶座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不由得叹了口气。 毕竟是保护了三年的女人,这样看着还真是有些可怜。 他敲了敲车门,里面的人听见响声,猛地转头看过来,在看见是他的时候,忍不住的双目发亮的看向他。 紧接着车门就被打开了、 “靳禹哥哥……” 沈紫灵可怜兮兮的从车里钻了出来,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唐靳禹被撞了一下,猛地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手揽住了她的腰。 浓郁的香水味瞬间的侵袭了他的鼻腔。 下意识的,大脑中瞬间涌现出一抹厌恶的情绪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 唐靳禹伸手将她扶正了,自己则是往旁边让了一步,站在了上风口,这才呼了一口气,淡淡的问道。 沈紫灵没有发现他的动作,听见他的问话后,顿时可怜兮兮的一片惨然的苦笑了一声:“我后妈怀孕了,我爸就把我赶出来了,说的好听说要让我进公司,结果只是想要再公司附近买一套房子,把我流放而已。” 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鼻端干涩的烟味,遮掩了那浓郁的香水味。 “伯父说让你进沈氏?”过了好一会儿,唐靳禹才淡淡的问道。 沈紫灵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恩。” “那不是挺好么?” 听着男人那漫不经心的回答,沈紫灵瞬间炸了,她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低吼着:“哪里好了?让我进沈氏,然后就买套房子把我打发了,然后他和我后妈带着那个贱种过小日子,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那你想怎么做?你继母已经怀孕了,几个月之后注定是要多一个孩子的,你倒不如现在进公司,站稳了脚跟,毕竟一个奶娃娃,在厉害也得二十年后才能和你分庭抗礼,你的优势很大啊。” 沈紫灵觉得有些无语,就如同唐靳禹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一样,沈紫灵也无法理解唐靳禹是怎么想的。 他怎么能觉得那个孩子不是个威胁呢? 她这样的大小姐,从小就是作为名媛培养的,琴棋书画,吃喝玩乐,她能玩的转。 但是管理公司,职场女性,她是真的很无能,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料,她就不是一个管理公司的料。 一旦那个孩子生下来,她只会沦落成联姻的工具,未来为这个孩子铺路的工具。 这让她怎么甘心? 而且,她最想联姻的男人居然娶了那个孩子的亲姐姐。 唐靳禹是多么重感情,重承诺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若是未来沈星羽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临终要求唐靳禹照顾那个孩子,唐靳禹绝对会认真的照顾那个孩子的。 “不行,那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 她颤抖着声音,越想越觉得恐惧,手指攥的紧紧的。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唐靳禹面前表现出了多么隐藏的一幕。 唐靳禹眉头猛地一蹙,忍不住的高声问道:“你说什么?” 沈紫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目圆瞪的看着男人的眼睛。 连忙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这样想想,其他的我什么都没说。” 这句话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语句也凌乱无比,显然就是焦急情况下的狡辩。 “紫灵,你想要杀了那个孩子?”明明是疑问的口吻,却偏偏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沈紫灵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男人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情绪来,却发现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厌恶,也没有嫌弃,但是也没有平时的温柔,更没有那些让她沉迷不已的柔软。 此时的唐靳禹,就宛如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沈紫灵心慌无比。 “没有没有,那是我未来的弟弟啊,我怎么可能会想要杀死他呢?”沈紫灵忍不住的浑身颤抖的看着男人的眼睛,她此时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一耳光,怎么能嘴上这么没把门的呢。 可惜,唐靳禹并不相信她。 他刚刚已经完全的从她眼底看见了深深的恶意。 那种,恨不得人要致人死地的恨意和恶毒,居然从他一直以为的,温柔可爱的沈紫灵的眼睛里那么清晰的显现出来。 一时间,他被打击的不清。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起了,当初到底是不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救了他。 “最好是这样了,毕竟是一条生命,要是没有了,我可能就要怀疑你了。” 唐靳禹一边抽烟,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沈紫灵吃不准他是故意的,还是只是随口说说,顿时闷声垂下了头。 “走吧,我送你回去。”抽完了一根烟,走到垃圾桶边,随手将烟头在灭烟砂里摁灭了,然后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转过身来,漫不经心的说道。 沈紫灵浑身颤了颤,连忙摇头:“我不,我不要回去,我不想看见他们、” “不要闹了,紫灵,不要任性。”被打断了好事的唐靳禹这会儿心情很不好,他几乎没什么心情来安慰沈紫灵。 “我不要闹了?”沈紫灵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你的意思是在说,是我在闹?” 男人的眉眼间带着燥郁,完全不能像以前那样照顾她的心情:“很晚了,在外面不安全,回去吧。” 沈紫灵看着那张英俊的脸,此时这张脸上透露的是烦躁和冷漠疏离,攥了攥手指,终究压抑住内心的燥意,可怜兮兮的道:“靳禹哥哥,我今天不想回家,我可以去雪海居么?我以前也在那里留宿过不是么?” 他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行,不太方便,我记得之前就和你说清楚了,在我和星羽离婚之前,你不能再住在雪海居。”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底隐隐的郁卒。 第一百零五章 靳禹哥哥,我好难受 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那好吧,那你就帮我带到最近的酒店去吧。” 沈紫灵的声音是说不出的落寞,仿佛这样男人就会因为心软而将她再次带回雪海居一样。 只可惜,唐靳禹的心从来都是又冷又硬的,丝毫没有动容。 转身走回自己的车边,上了驾驶座上。 沈紫灵看了眼自己的车,又看了眼他身边的副驾驶的位置,抿了抿唇,不情愿的坐回了自己的车上,启动了车跟在了他的车子后面,缓缓的离开了未名湖的湖畔。 很快,就来到了离未名湖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唐靳禹替她开了一间标间,转身将房卡放在她的手里,淡淡的道:“我就不上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沈紫灵猛地抬眸看向男人的眼睛,突然,眼圈猛地红了,手指狠狠的攥住房卡:“你现在连送我回房间都不愿意了么?靳禹哥哥,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 “紫灵,夜深了,孤男寡女的,送你回房间不合适。” “靳禹哥哥,你就送我回房间吧,酒店这么大,我的方向感也不好,我前几天还看了个新闻,说有个女学生在酒店里失踪了呢,靳禹哥哥,你就这么放心我么?” 旁边的服务生:“……” 这位顾客是当他们都是死人么? 唐靳禹看着她坚持的眼神,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率先的转身往电梯走去:“快点。” 沈紫灵这才松了口气的跟着上去了,捏紧了手里的药,仰头,一口将药给吞了下去,她今晚一定要将唐靳禹拿下,不能再任由他和沈星羽继续发展下去了,再发展下去,三年后,哪里还有她沈紫灵的容身之地。 很快,两个人进了房间,房间很大,虽然不是总统套房,但是里面的设施也十分的完美了。 唐靳禹推门进了房间,没有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口,淡淡的开口道:“好了,房间到了,我先走了。” 刚转身,一个女人的身影就直接的朝他的怀里扑了过来,将他直直的撞进了房间里,还顺势的用脚勾上了房门。 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他,眉头紧紧的蹙起,低声斥责道:“紫灵,你在搞什么鬼?” 沈紫灵双眸潋滟的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抬起双臂,就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就要去亲他的嘴,声音甜腻魅惑,轻轻的唤道:“靳禹哥哥……” 唐靳禹身子往后仰,堪堪躲过了那嫣红的唇,那薄唇落在了他的下颚上。 一股从心底涌上的恶心感让他忍不住的用力的将她推开,她整个人都狼狈的倒在了宽大的床上。 娇嫩的皮肤接触到白色的床单,顿时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动作放浪了起来。 “靳禹哥哥……我好难受啊,你来抱抱我好不好?” 唐靳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只见她躺在白色的被褥间,不停的蠕动着身子,一双手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长长的裙子被她拉到腰腹部,露出两条修长的腿,脸颊上不自然的绯红着,原本清秀的脸此时也染上了妩媚。 他蹙着眉头看着她,拧眉问:“你居然自己吃了药?” 刚刚在湖畔的时候还很正常,期间没有接触过别人,明显的是自己给自己下了药。 沈紫灵撕扯着自己的肩带,从床上爬起来,如八角章鱼一般,直接缠在了他的身上,身体不停的蹭着,想要撩拨起他的兴趣来。 手指灵活的从他的胸口往下,不停的拉扯着男人的皮带,想要将手伸进去挑逗。 唐靳禹神色一变,猛地攥住她的手,不让她进攻分毫,忍住心底那蠢蠢欲动的恶心的冲动,脸色微白的怒斥道:“紫灵,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双眼潋滟妩媚,水雾朦胧间带着一丝的委屈:“靳禹哥哥,你不爱我了么?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我们真正的在一起不好么?” 不爱她了么? 唐靳禹将她推开,塞进被子里,而自己则是狼狈的转身跑进浴室里,反锁上门。 那种窒息的厌恶的感觉才消散了点。 看着那身体因为厌恶而浮起的鸡皮疙瘩,苦笑一声,爱她? 以前他觉得他是爱她的。 但是现在想来,大约是没有爱过吧。 至少,他在她触碰的时候,身体的自然反应竟然是厌恶,而且,是厌恶到快要吐的那种。 沈紫灵看见他直接跑进了卫生间,忍不住的跟了上去,不停的拧着门把手,呜呜咽咽的哭着喊着:“靳禹哥哥,你开门啊,我真的好难受,我感觉我要死了,浑身好像被火烧一样,你让我进去,我要洗冷水澡。” 听到冷水澡三个字,唐靳禹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听说冷水澡是可以解决这种药性的。 起身,猛地拉开卫生间的门,紧接着,火热的身体就裹进了他的怀中。 唐靳禹扔由她抱着,强忍着想要将她扔出的冲动,艰难的将浴缸的冷水阀打开,很快,浴缸里开始积攒起冷水起来。 沈紫灵脸色僵了僵,唐靳禹居然真的要将她扔进去泡冷水澡。 难道他真的是柳下穗么? 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送上门,他居然第一反应居然是要让她去洗冷水澡。 很快,冷水放满了。 唐靳禹再也不顾她的反感,直接将她从他的身上撕下来,直接扔进了浴缸里。 冰凉的水瞬间的袭击上了她滚烫的肌肤。 皮肤的冰凉,体内的灼热,冰火两重天一般的感受,差点要将她逼疯了一般的刺激感受,让她忍不住的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 “靳禹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么?你亲亲我好不好,你亲亲我感受一下,说不定你亲亲我就不讨厌我了。” 唐靳禹浑身僵了僵,很显然,沈紫灵是感受到了他的抗拒的。 可是明显的,他现在只能够接触沈星羽。 他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脸,被水打湿了发丝,也多了几分出水芙蓉的清丽感觉,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攥着男人的袖子,声音里的楚楚可怜,在此时显得格外的卑微,乞求的道:“靳禹哥哥,你难道就真的这么狠心么?” 唐靳禹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脸,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想要亲上去。 就在他们快要亲吻的瞬间,突然,放在洗脸台上的手震动了起来,‘哐当’一声,滑到了洗脸盆的中央,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唐靳禹剑眉猛地一蹙,猛地站起身来,松了口气般的转身走到洗脸台边,从里面拿出手机。 沈紫灵心道不好,踉跄着就要从浴缸中站起身来,却不想,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栽倒了下去。 唐靳禹刚接通了电话就听见身后一声尖叫声。 他猛地转过身来,就看见沈紫灵狼狈的跌回了水里。 连忙扔掉手机,几步跨到她面前,直接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沈紫灵细长的胳膊,乘机就圈住了他的脖子,狠狠的将自己的红唇,印在了他的唇上,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 唐靳禹挣扎着想要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撕开,却不想,那双胳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怎么扯也扯不开,心底那蠢蠢欲动的想要呕吐的感觉,几乎要支配他所有的神经。 猛地用力将女人的手指掰开。 略显得狼狈的倒退几步,当他终于回过神来看向手机屏幕的时候。 才发现,刚刚打来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 看着已接来电上面明晃晃的沈星羽三个字,他顿时感觉头疼不已。 狼狈的靠在浴室的门板上。 浴缸里的沈紫灵神色妩媚,不停的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的脑海里,却只想到之前离开时,沈星羽背对着他,那双幽暗无神的眼睛里,原本不太注意,此时回想起来,却是满满的不情愿。 就好像,她不想让他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阻止他一样。 心,蓦然的有些疼。 拿起手机,拨通了沈星羽的电话。 可直到声音响的结束了,那边都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他突然想起那时候在沪市,沈星羽只是在电视上看见他的澄清视频,就忍不住的用指甲刀捅进了手腕,心底陡然的麻了一下,有些惊慌的拨通了福妈的电话。 福妈似乎睡了,声音有些混沌,意识却依然清醒:“少爷。” “福妈,去我房间看看,少夫人睡了没?” 福妈意外的愣了愣,她记得少爷好像是和少夫人一起睡的,难不成,少爷又出门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她还是连忙起身,往二楼走去。 轻轻的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女人柔柔的声音:“请进。” 听到女人的声音,电话这头的唐靳禹才猛然的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就听见了福妈的惊呼:“少夫人,你怎么了?” 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整个人也情不自禁的站直了身体,俊颜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沈星羽虚弱的对着福妈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有些累了,躺一会儿就好。” 福妈怎么可能就这么被骗过去,强硬的走过去,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哎呀,少夫人,你在发烧啊,额头好烫啊,不行,得让医生过来。” “我发烧了么?我还以为低血糖,有些晕呢。” 沈星羽柔柔的声音里带着无边的虚弱,唐靳禹的脸色一下子沉落了下来。 他才出门几个小时,沈星羽竟然发烧了。 想起在床上时,女人今日看起来格外娇艳异常的脸,难不成,那时候的沈星羽已经开始有点发烧了? 而他还和她做了那么长时间,居然都没有发现。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起身就想要开门往外走。 沈紫灵看着他的动作,心底涌出一股几度不好的预感,身上燥热的难受,男人却不肯碰她,此时还有想要离开的倾向,她再也忍不住的尖叫道:“靳禹哥哥,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唐靳禹的脚步猛地顿住,回头看了她一眼,耳边的手机还传来福妈大惊小怪的声音。 俊颜上瞬间一片挣扎的神色。 第一百零六章 他的身体只爱她 沈紫灵决定不再温吞,她要下个重手。 猛地从浴缸里站起来,长长的裙摆因为动作而贴在身上,显露出她姣好的身材,快速的拉下拉链,快速的将裙子从身上脱了下来,就这么光溜溜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因为药物关系,而格外敏感的肌肤,因为脱衣服的动作,更加的绯红起来。 冰凉的手指划过几分,都染上几分战栗的感觉。 唐靳禹脸色猛地一变,想也不想的转身直接离开了浴室,甚至还从门外将门反锁了起来。 手中的手机还攥的紧紧的,那边福妈似乎还在和沈星羽说着什么,唐靳禹转身走到窗户口,身上的衣服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有些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晚风一吹,格外的冰凉。 浴室的门从里面被拍的啪啪作响。 他站在窗口,任由晚风吹在他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静静的抽了起来。 浴室里的女人哭泣的声音传了出来,无端的显得有些可怜。 他当然可以现在进浴室,将沈紫灵身上的药性给解了,但是莫名的,哪怕看着那不着寸缕的身子,他的心底也是一片淡漠,丝毫没有那种冲动,反而隐隐的有种腻味的恶心感涌上心头来。 他陡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好像不仅仅只愿意吃沈星羽做的饭,好像,也仅仅只想要睡她一个人而已。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忍不住的有些黑。 他狠狠的抽了口烟,摁灭了和福妈通话中的电话,拨通了沈宏德的号码。 很快,那边传来男人睡意朦胧的声音,唐靳禹忍不住的剑眉微蹙。 女儿离家出走,身为父亲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睡觉,这沈宏德还真是如他预料一般的渣啊。 “德景酒店,1226房,沈紫灵就在这里,你带个佣人过来吧,她情况不太好。”唐靳禹的声音很冷,中间带着烦躁的径直开口道。 沈宏德听见是唐靳禹的声音就醒了,揉了揉眼睛:“既然人在你那边,你就帮着照顾一下吧。” “不太方便。”唐靳禹抿唇不耐烦的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她的妹夫,不是她的男友,伯父还是尽快吧,我现在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转眸深深的看了眼传来微微喘息,娇媚的呻吟的浴室门。 直接走出了房门,顺手带上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沈宏德到达之后,会是怎样的脸色,已经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了,他现在满心的所有情绪都被沈星羽的特殊性给占据了,脸色有些差的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周照青。 周照青显然还在过着奢靡的夜生活,那边音乐声很大,偶尔还能听见女人娇媚的声音。 “你在哪里?”唐靳禹淡淡的问道。 周照青吓了一跳,连忙坐直了身体:“你这么晚还没睡,这简直不符合你老干部的性格啊。” “去你的,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这不太好吧,你不是一向不太喜欢这样的地方么?你身体的洁癖好了?” 对于周照青的怀疑,唐靳禹忍不住的狠狠的踹了一脚车轮,暗暗的啐了一声:“别特么废话,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去,我说小金鱼,你今天的火气真的好大啊。” 周照青的声音有些怪异的尖叫道,不过还是很快的报出了自己的地址:“我在夜猫这边,你直接过来吧,这边比其他地方干净一点。” “恩。”直接摁灭了手机,唐靳禹上了车,脸色阴沉的驾着车直接往夜猫酒吧驶去。 而另一边,沈星羽虚弱的靠在靠枕上面,苍白的脸色上面,两朵异常的红晕挂在脸颊上,迷蒙着眼睛,身上早就换上了长袖长裤的睡衣套装,杜衡手里拿着听筒,神色冷静专注的听着她的心音。 沈星羽半掩着眼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神色疲惫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杜衡才放下听筒,沈星羽这才不好意思的看向她:“不好意思,杜医生,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赶过来。” 她看的很清楚,他的衣领内,是真丝的睡衣,素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有些凌乱的垂在额前,清隽禁欲的无关,此时在这样的发型下面,也显得比平时多了几分稚气。 杜衡抿了抿唇,淡漠的看着她,声音冷漠的开口:“如果不想麻烦我的话,你要学会自我调养。” “你郁结于胸,心情不好对你的病情没有好处,我相信这一点是基础,你应该知道的。” 杜衡说的很认真,可沈星羽却觉得那双眼睛好像能将她看透了一般,他能看见她的心情不好,一时间,她连嘴角的弧度都挂不住了。 杜衡身为唐海渊的学生,平日里看的最多的就是这些有钱人家的贵妇人了。 看见了太多因为郁郁寡欢而身体孱弱的女人呢。 他蹙着眉头看着她,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还没有褪下去:“不行,你得扎一针,不行还得点滴。” 沈星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有那么严重么?” “你心脏不好,发烧很容易引起心脏的并发症,上次老师给你配的护心宝呢,你吃一颗,我去给你配药。”说着,便起身出了门,只是他却没有去配药,而是转身去了外面的阳台上,拨通了唐海渊的号码。 唐海渊刚下了手术,身上的手术服还没换。 摘掉手套就接通了杜衡的号码,清冷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怎么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关于沈星羽的心源,找的怎么样了?”杜衡揉了揉额头,眉头锁的紧紧的:“我在雪海居,刚刚检查了,情况不太好,而且她的情绪起伏太大了,心音有些杂乱,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可能都坚持不到三年了。” 唐海渊沉吟一声。 沈星羽的情况其实挺复杂,就沈紫灵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到肾源就可以看出他们这样的想要配型是多么的艰难,更别说沈星羽的心脏配型了。 “我这边暂时还没有找到心源,而且,她的肾脏少了一个,就算找到了心源,她的身体能不能支持手术,都是一件说不准的事情。”唐海渊说的很客观,沈星羽的心源是一个问题,但是她本身能不能适应手术是另一个问题。 “她身体的情况,能不能坚持到手术结束,这个我们都不知道,倒不如暂时先这样,我们先给她找肾源,如果可以的话,先给她将肾给换上,然后调养好了身体,再去考虑心源的事情。” 杜衡抿唇不语,虽然他知道唐海渊说的是真的,但是看着她躺在床上没有精神的模样,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的心疼。 也许是因为她曾经给唐海渊写过信的原因,亦或者是唐海渊那满满的惋惜。 杜衡对她一向比对别的人更添了一份耐心。 就好像他真的是她的师妹一样。 挂了电话,回到房间的时候,沈星羽已经吃了护心宝,杜衡配了药,直接给她肌肉注射了进去,看着她绯红的脸渐渐的变得蜡黄,身上开始出汗,那颗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沈星羽实在是累坏了,在感觉终于舒服了一点的时候,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福妈和杜衡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替她将门给关了起来。 福妈看着杜衡,小声的问道:“星羽这病没事吧,这烧的蹊跷的。” “夏秋交替的季节,容易感冒,而且她这是病毒感染,所以温度看上去会比较吓人,等她醒了多喂点水,我先走了,明天下午我再过来看她。” 杜衡交代了一声,低头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瓶药递给她:“这是退烧药,如果实在温度太高就给她吃一点,但是尽量物理降温,因为这个药对肝肾有一定的负担,能不用尽量不要用。” 福妈知道沈星羽的肾少了一个,顿时脸色就严肃了起来。 她已经决定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给沈星羽用这个药,要是真的温度太高的话…… 到时候再打电话给杜衡也来得及。 穿上自己的外套,杜衡拎着药箱便踏入了夜色之中,很快车子离开了福妈的视线,福妈这才想起来,她还在和唐靳禹通话中,猛地拍了拍大腿,就去拿手机,果然,早在很久之前,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不过…… 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 明明不在家,却还让她去看看少夫人,这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了吧。 ………… 夜猫酒吧。 偌大的包厢里,五光十色的射灯闪耀着,角落里的卡座上,一盏幽暗的灯镶嵌在墙上,洒下一片昏黄。 唐靳禹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衬衫的领口微微的敞开着,袖口也随意的挽到了手肘处,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精壮内敛的小手臂。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 青烟袅袅,双眸微微眯起,幽邃的眸古井无波,看着不远处的舞池中央,一个艳丽的性感女郎,正在不停的摆动着自己灵活的胯,眼神媚眼如丝,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浓浓的魅惑。 周照青坐在他的身边,手撑着下巴,脸上满是疑惑的看向他:“你今天晚上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 以前老干部一样三点一线生活的男人,竟然要出来过夜生活。 天知道他接到电话的那一刹那,都以为是他自己疯了,以至于听错了。 唐靳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今天的话真的很多。” 靠! 周照青觉得这男人简直有毒。 不知道他是娱乐公司出身的么?喜欢听八卦有什么错? “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周照青的一双桃花眼,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的潋滟非常,充满了魅惑。 男人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这么好奇的话,不如我将我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周照青刚想要点头,就意识到男人话里有话,显然,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第一百零七章 杜医生问心源了 唐靳禹并不如表面表现的那么淡定。 反倒是心底涌起一抹难掩的焦虑来,因为他发现,他是真的对这些女人,没有任何的冲动。 无论她们做出怎样魅惑的动作,怎样让男人血脉喷张的姿势,在他心底,都只觉得淡然无比,丝毫没有任何值得他去动容的地方,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感觉的话,倒不如说,反而觉得恶心。 会觉得那些刻意做出的动作,让他觉得扭捏怪异。 跳舞女郎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眼角余光飘向角落里两个同样高大挺拔,优秀英俊的男人,她知道,今晚的那两个人,就是她的目标,她虽然只是个跳舞女郎,但是这么多年来,她练就的目光,瞬间就能看出,两个人身上的衣服。 两个人的言谈举止,据对不是池中之物。 绝对是非富即贵的那种。 想到这里,她眼角波光潋滟而过,脚步轻轻一动,直接就往坐在最角落的穿着一身深色系的男人走去,男人随意的靠着,嘴角噙着淡漠的笑意,跟着身边的男人说着话,姿态随意而慵懒,两条修长的大长腿,随意的交叠着。 她靠近他的身边,细长的手指轻轻的附上男人的手背,声音可以压得低哑性感:“嗨帅哥,漫漫长夜,需要人陪么?” 剑眉无声的蹙起。 唐靳禹状似无意的抽回自己的手,深情淡漠的看着跳舞女郎:“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跳舞女郎的脸微微的有些僵硬的看着他。 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直接了当的阻止了她的接近。 好歹她在夜猫的公主中,绝对是台柱一样的存在。 “嘿嘿,别碰他,他这幅娇贵的身子,只给嫂子碰的。”周照青倒是十分清楚唐靳禹的特殊体质,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说出的话却让别人误以为唐靳禹是那种对妻子守身如玉的男人。 顿时,坐在另外一边的几个男人瞬间的起哄了起来。 “唐少这是找到了嫂夫人了,怎么也不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啊。” 说话的是祁愿,是京市祁家的三公子,比起唐靳禹,周凛之类的,他的生活明显的更加的幸福了许多,家里都是体制内的高官,他自己也算是争气,小打小闹的维持自己的开销没问题,再加上家里的人大权在握,说起话来,比其他人更多了几分底气。 唐靳禹正了正身子,淡淡的道:“她身体不太好,暂时不方便带出来。” 京市的圈子里都知道,唐靳禹有个身体不太好的女朋友。 不过之前都以为只是玩玩而已,毕竟唐季倡也不可能让这么一个身娇体弱的嫁入唐家做少奶奶。 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结婚了,这倒是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这么说,咱们唐哥是真的结婚了?”祁愿身边的另一个高个儿男生一脸诧异的说道,说着,还抓了抓脑袋,乐呵呵的笑了一声:“我还想说把我姐介绍给咱们唐哥呢,看来是没希望了。” 周照青心想就算没结婚也轮不到他姐,还有个沈紫灵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呢。 连忙把话题扯开了:“你身上衣服都有些湿了,你这是去哪儿了。” 说到这里,唐靳禹的脸色瞬间的阴沉了下来,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沈紫灵那副坐在浴缸里不着寸缕的模样。 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难受的很,我先回去了。” 祁愿顿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别啊,唐少,我有点好买卖找你,看你有没有兴趣呢。” 唐靳禹站定了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祁愿,抿了抿唇,好半晌才开口淡漠的道:“你的生意和我的生意一向做不到一条道上。” 祁愿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什么叫做做不到一条道上啊。 “怎么,唐少这是害怕了?”似笑非笑的仰头望着男人坚毅的下巴,他就不相信,那么高的利益,居然有人不动心。 唐靳禹冷漠的扭了扭手,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心挣脱出来:“我不喜欢别人碰我,这一点,不仅仅针对女人。” 周照青眼看着气氛有些僵硬,连忙站起来打圆场:“出来玩就出来玩,没事说什么工作啊,有机会的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谈,靳禹,走,我送你出门去。” 说着,便揽着唐靳禹的肩膀往包厢外面走去。 直到走到了门口,唐靳禹才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的胆子很大,祁愿你也敢碰?” 周照青烦躁的搓了搓头发,忍不住的点燃了一根烟,浓郁的尼古丁的香味,将他烦躁的情绪安抚了下来,脸色是说不出的凝重;“我们公司的艺人,又不少都染上了这种东西,我得看看,到底只是单纯的吸,还是有人在里面捣鬼。” 唐靳禹的脸色瞬间有些严肃了起来。 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就甩不掉了,大概是因为这个周照青才决定从祁愿身上下手调查。 如果只是单纯的吸的话,恐怕那几个人,要面临的就是无限的冷藏期限了。 周照青想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件事,唐靳禹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注意安全,有需要打电话的随时通知我。” 周照青点了点头,对着他摇了摇手,这才晃晃悠悠的转身往酒吧里走去。 而唐靳禹则是坐回了驾驶座上。 靠在椅背上,指尖夹着烟,随意的搭在车窗上面,幽邃的眸子半掩着看着外面的灯火辉煌,车水马龙。 “嗨帅哥。” 突然,从车门外传来一个清冷魅惑的声音。 唐靳禹斜斜的望过去,看见一个高挑性感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她身上的衣服早就从魅惑的裙装变成了一身t恤牛仔裤,修长笔直的腿被小巧的牛仔裤包裹着,将屁股包裹的浑圆挺翘,刚刚还浓妆艳抹的脸,此时已然被洗的很干净,整个人干干净净的,就好像是一个清丽的大学生。 他眯了眯眼睛,声音有些哑:“有事?” “不觉得,这漫漫长夜很寂寞么?”跳舞女郎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唐靳禹看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过了半晌:“不觉得。” 跳舞女郎不甘心的咬咬牙,手指轻轻的攥起:“可是帅哥,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了寂寞呢,相信我,我是你寂寞长夜最好的良药。” “你叫什么名字?”唐靳禹摁灭了烟头,手扶着方向盘突然开口问道。 女郎微微一愣,魅惑的勾了勾唇:“岳爱翎。” “你想要勾引我,似乎并不够格。”唐靳禹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后叼在嘴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微蹙的眉头昭示着心底的烦躁。 “我并不觉得我不够格,而且你已经对我产生兴趣了不是么?不然刚刚我开门的一刹那,你就会让我下车了。” 岳爱翎说的很笃定,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挑衅。 唐靳禹勾了勾唇,吸了口烟:“说的倒是,你做这种事情做了多少次了?” 女人……不,只能算是女孩的脸上顿时染上一丝不悦的神色,甚至还带着几分骄傲的昂起头。 “我可不是什么货色都下手的,你是第一个,搞不好会是最后一个也说不定。” “你倒是挺有自信。” 岳爱翎勾唇笑了笑,一脸张扬:“那是。” “可以,那我们现在去酒店?” 岳爱翎诧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因为紧张而仅仅攥起的手指,此时更是忍不住的狠狠的掐着掌心,内心激动和紧张并存,脸上却依旧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仰起头:“好。” 男人不置可否的启动了车子,直接的往最近的酒店驶去。 岳爱翎感受着车子的缓缓滑动,搞搞提起的心这才缓缓的落下。 其实从唐靳禹进包间门的一刹那,她就认出了,这个男人就是当初在医院惊鸿一瞥的男人,一如当初见到的那样,她的心脏因为他而狂跳不已,看见他坐下的一刹那,她就知道,她一定要这个男人。 因为一见钟情这件事,真的是让她无法控制的。 很快,车子停在了最近的酒店。 唐靳禹身后跟着岳爱翎,直接去了总统套房。 这家酒店是唐氏的酒店,他在顶楼有自己的房间。 岳爱翎跟着他后面走进了总统套房,诧异的看着里面奢华典雅的装修,不由得小跑两步,跑到了落地窗边,兴奋的看着窗外:“哇,这里可以看见青檀园的么?” 唐靳禹走到酒柜边,随手的抽出一瓶红酒,打开瓶塞给自己倒了一杯。 也给岳爱翎倒了一杯。 淡淡的‘恩’了一声,态度疏离而带着淡淡的冷漠。 青檀园…… 雪海居所在的地方。 他端着酒杯,将另一只酒杯递到岳爱翎的手中,淡淡的吩咐道:“喝完了去洗澡。” 岳爱翎脸色微微一僵,伸手接过红酒,小口的抿着。 唐靳禹站在落地窗边,剑眉微蹙,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的青檀园。 雪海居占据着最高的地方,一眼就可以看到,那灯火辉煌的地方,就是雪海居,哪怕相隔了这么遥远,也能一眼看出那里的灯光。 只是雪海居一向是进了十点就会关灯。 可今天的雪海居显得有些意外,灯火辉煌的模样。 沈星羽的烧还没有退么? 岳爱翎还想要和男人说两句什么,却不想男人丝毫都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想法,只得一口将红酒喝掉,转身便直接进了浴室。 而唐靳禹,考虑了半晌,还是忍不住的掏出手机拨通了福妈的电话。 “星羽现在怎么样了?” 尽管语气冷漠,可还是遮掩不住中间浓浓的关怀。 福妈叹了口气:“不太好。” 男人剑眉蹙起:“怎么回事?” “杜医生给打了针,烧是退了,但是我听见杜医生打电话给四爷,问心源的事情了。”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有些阴鸷。 沈星羽的心源,也是他一直在烦恼的事情。 难道说,真的就找不到了么? 第一百零八章 我对你充满了厌恶 岳爱翎洗完了澡,身上这包裹着一条单薄的浴巾,浴巾下面的身体,什么都没穿。 头发还有些湿气,却在浴室里面就吹了一下,此时看起来就好像是瀑布一样,披散在她的肩膀上。 她走出浴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男人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上,青烟缕缕的从前面溢出来,他在抽烟。 岳爱翎发现,这个男人晚上一直在抽烟,就好像身上带着无边的愁绪一般,明明站在万千繁华之间,却又仿佛带着满身的孤冷。 她情不自禁的走到他的伸手,伸出手,从背后轻轻的抱住男人精干的腰。 高耸柔软的胸脯贴在了男人的背脊上。 沐浴乳的清香瞬间的侵袭男人的鼻端,唐靳禹的身子微微一颤,幽邃的眸猛地睁开,幽深不已,他肌肉僵硬着,没有动,任由女人从背后抱住他。 比起沈紫灵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很显然,这样的清香味还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你在想什么呢?”岳爱翎鼓足勇气的伸出手指,轻轻的在男人的腹肌上面画着圈圈。 若有似无的触感,足以撩拨出男人内心最原始的渴望。 唐靳禹猛地闭上眼睛,忍住了心底那隐隐约约的厌恶,任由她动作着。 岳爱翎感受到他没有抗拒,顿时心底一阵喜悦用来,踮起脚尖,细长的指尖开始轻轻的,从背后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下一秒—— 手腕猛地被男人温热的手心攥住。 岳爱翎的手指动弹不得,她诧异的看着男人的侧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 原本还算沉默清冷的脸,此时愈发的阴鸷难看。 他攥着她的手腕,强硬的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撕了下来,那短促的音节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滚。” 岳爱翎不敢置信的,猛地抬眸看向男人。 已经都这样了,这个男人竟然让她滚? 这算是什么事? “你走吧。”唐靳禹将指尖的香烟掐灭,他转过身来,淡漠的看着只裹着浴巾的清丽女人。 岳爱翎的脸色有些僵硬,她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我走?可是……不是你……” “事实证明,你根本不够资格勾引我,我对你的触碰,充满厌恶。” 男人的声音很冷,说出的话也仿佛刀子一样狠狠的扎在了岳爱翎的身上,瞬间,好像被甩了几耳光一般的难堪,她浑身颤抖着,手指攥的紧紧的,明明之前一直都很顺利,怎么突然男人的态度就变化这么大了呢? 唐靳禹转身走到桌子边,伸手从椅子上拿起自己的西服外套,套在了身上。 淡漠的回眸:“换衣服,你走吧。” 说着拿出皮夹,抽出一张支票来,随手填了个不大不小的数字,推到她的面前:“你今晚的报酬。” 说完,便直接转身从总统套房离开了。 岳爱翎看着合作面上孤零零的支票,抿了抿唇,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涌上心头来。 她转身回去浴室,沉默不语的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再走出来的时候,偌大的房间里已经站着一个穿着套装的女人,正淡淡笑着看着她,只是那淡漠的眼神,无端的带着几分轻视的感觉。 岳爱翎看着桌面上的支票。 她很想要有骨气的拒绝这张支票,但是想到病重的母亲,还是舒了口气,拿起支票塞进了包里。 “这位小姐,请跟我来。” 女人优雅的伸展着胳膊,将她牵引着走出了这间身份的象征的房间。 神色如常,却偏偏让岳爱翎感受到了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鄙夷。 她攥了攥手指,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唐先生……去哪里了?” “不好意思,总裁的事情,不方便透露。” 岳爱翎手指猛地攥起,原来,这个男人……居然是这家酒店的总裁么? 突然,女人的手机响了起来,女人歉意的点了点头,便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是,我已经将她带出来了……好,我现在就安排人过去换床单……少夫人要过来么?是,是,四爷也要过来么?好的,我现在就去准备房间。” 说完,女人就将手机收了起来,浅笑着转身看向岳爱翎,声音里带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小姐,总裁夫人现在要过来,你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自己下楼么?我现在有很着急的事情要去办。” 总裁夫人? 岳爱翎愣了愣。 难不成刚刚唐靳禹离开是因为总裁夫人要过来么? 想到这里,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原来不是唐靳禹对他没有意思,而是因为总裁夫人要过来么? 想到这里,她连忙点了点头:“没关系的,你去吧,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 “好的,真是不好意思。”说着,便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岳爱翎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心底是说不出来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下楼,而是静静的站在了安全通道的楼梯口,静静的等待着。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 突然传来了人群混杂的脚步声,她偷偷的探出头去,便看见站在前面的那个人,身姿挺拔,步伐急促,英俊的脸上是说不出的紧张,一双幽邃的眼睛此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漠,此刻里面满满的都是着急。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身上穿着男人大大的西装,她的脸靠在男人的胸膛,整个人娇小无力的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岳爱翎看着唐靳禹这么淡漠的从她面前走过。 男人似有所觉的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冷漠,高高在上的逼人气势在这一瞬间诏示的淋漓尽致。 “唔……” 突然,男人怀中的女人嘤咛了一声,声音娇弱的宛如一只小巧的奶猫。 岳爱翎猛地睁大了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男人突然站定了脚步,清冷的脸上瞬间涌上暖意,目光盯着怀中的女人,低哑的声音缱倦的唤着女人的名字:“星羽,你醒了?” 沈星羽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陌生的景色中,眼前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恍若在梦中。 她伸出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上半身探起,将自己滚烫的脸颊埋入男人的肩窝,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薄唇靠在男人的耳垂,声音娇软极了:“靳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发烧了,家里……出了点事,我带你出来住。” 沈星羽累极了,眼皮仿佛有着千斤重一般,半阖着,她不知道雪海居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既然唐靳禹将她带了出来,就证明事情不小,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 她仿佛小狗一样蹭了蹭男人的脖子,皱了皱鼻子:“你身上的味道真难闻。” 唐靳禹的身子猛地僵住。 他身上还穿着晚上的那套西服,上面不仅有沈紫灵身上的香水味,还有在包间里的时候,那些女人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更有岳爱翎后来身上沐浴乳的清香味。 这样的味道混合起来,很显然不是很好闻。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被沈星羽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他蹭了蹭她滚烫的脸颊,看着她因为发烧而绯红的双颊,忍不住的轻轻叹息一声:“好,马上我去洗澡,将身上的味道全部都洗掉。” 沈星羽意识模糊的点点头,任由男人将她抱到了房间里。 岳爱翎整个人诧异的看着他们一群人将那个抱着娇小女人的高大男人送进了那间套房内,而那个套房,很显然就是她刚刚呆着的那个套房,而那样的唐靳禹,却是她没有看见过的。 原来那个冷漠的男人,也能够对待一个女人这样细心,这样的宠溺着。 她仿佛耳畔还回响着女人娇软的嫌弃声,以及男人那淡淡的,却饱含宠溺的承诺的声音,她陡然意识到,恐怕刚刚那个男人并没有说假话,很可能,他是真的厌恶她的触碰。 有了这样认知的岳爱翎,整个人都仿佛被枪击中了一般的,茫然无措。 高跟鞋敲击着地面的声音渐渐逼近,不多时,就看见之前要将她送下楼的女人出现在她的眼前,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多了几分高高在上。 “这位小姐,总裁让我送你下去。” 岳爱翎的身子猛地一颤,狼狈的低下头:“好。” 跟着女人身后走下了楼,出了大门,女人转过身来,淡漠的看着她:“希望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我没有想做什么啊?” “夫人的身体不太好,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到夫人的耳中,让夫人气出个好歹来,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淡淡的威胁了两句,女人挺直了背脊,傲然的转身离去。 岳爱翎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攥的紧紧的,不知道是不甘还是自卑。 在这一刻,她心底深深的嫉妒者那个叫星羽的女人。 ………… 房间内。 沈星羽艰难的睁着眼睛,看着去浴室冲凉了披着浴袍的男人,伸手攥住男人的衣摆。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却无比的坚定:“靳禹,你是在不高兴么?” “没有。”唐靳禹摇摇头,顺着她的力道坐在了床沿,伸手将她脸上凌乱的发别到耳后:“别瞎想,你发烧了,等会儿四叔会过来给你做个详细的检查,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沈星羽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着凉了,杜医生之前给我打过针了。” “可是你又烧起来了。” 男人剑眉微微蹙着,对她的不自爱有些不悦。 沈星羽抿了抿唇,苍白的唇色泛着淡淡的青色,这是她有心脏病的标志:“发烧反复是正常的事情,我之前听杜医生说,四爷刚刚从手术室出来,他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因为我,而让他过于的劳累了。” “这些你不用在意。” 唐靳禹看着躺在靠枕里,哪怕到了此时,都忍不住为别人着想的善良女人,心底原本的烦躁此时也渐渐的消散了。 他俯下身子,轻轻的将她抱在了怀里,满足的喟叹一声。 低沉的嗓音轻轻呢喃:“你要好好的。” 第一百零九章 心理洁癖加生理洁癖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她燥热的脸贴在冰凉的脸上,也感觉格外的舒服。 她眯着眼睛笑眯眯的任由他抱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唐靳禹突然对她的态度变了这么多,但是无疑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你要好好的啊,心源我会帮你找到的。” 沈星羽的身子不由得僵硬,她没想到,男人竟然已经决定要给她找心源了。 手指忍不住的穿插在男人坚硬的短发间,怜爱的摩挲着他的头皮,因为高烧而微微发凉的指尖,摩挲在那温热的头皮上,给男人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的感觉。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唐靳禹念念不舍的从她的身上爬起来。 走到门边拉开了门,唐海渊手里拎着药箱,身后跟着已经换了一身衬衫的杜衡,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直接越过唐靳禹走了进来,杜衡直接越过唐海渊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沈星羽的额头。 炙热的滚烫让他的眉头情不自禁的蹙起。 明明之前打了针以后,她身上的温度已经降下去了,怎么突然之间,温度又这么高了呢? “温度很高,给她吃了退烧药了么?” 唐靳禹摇摇头:“福妈和我说,没吃。” “现在给她吃。” 说着便低头从自己的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倒了几毫升递给唐靳禹,让他喂沈星羽喝了下去。 唐海渊则是满脸疲惫的懒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他,打了个呵欠,不文雅的问道:“说吧,非要我过来一趟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不相信是为了给沈星羽退烧的。” 唐靳禹一边将沈星羽抱在怀里,将退烧药喂了下去。 “沈紫灵带着沈宏德去了雪海居。” 唐海渊终于正了正身子,脸色也有些郑重了起来,微微扬着眉头:“沈宏德也去了?” “恩。” 唐海渊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你做了什么?”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怪异了起来…… “沈紫灵给自己喂了药,我没动她,扔浴缸里,我就出来了。” 而且走之前还给沈宏德打了一个电话,于是,沈宏德就直接带着被冷水泡的解了药性的沈紫灵,直接杀到了雪海居,然后,他赶回去后,就带着沈星羽出来了。 现在雪海居,大概是福妈在应对那对父女? “真渣……” 唐海渊忍不住的评价道。 唐靳禹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太地道,但是那种时候,既然他已经决定了不在给沈紫灵任何的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出手了,更别说,他心底对她隐隐的排斥的感觉了。 抿了抿唇,唐海渊站起身来:“你跟我到隔壁来一下。” 说着,便径直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唐靳禹看了眼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沈星羽,有些不放心的走到她身边替她将被子拉好了。 “唐总,她现在发高烧,就好像是cpu过热一样,需要散热,你给她把被子盖上,是想要热死她么?” 男人的手猛地一颤,幽幽的转头望了一眼杜衡。 一眼不烦的站直了身子,跟着唐海渊走了出去。 而杜衡则是看着床上的沈星羽,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沈星羽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睛看向他,虽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幽幽的露出一抹笑容来。 杜衡的手猛的顿住。 呼吸都几近于无。 女人的笑容并不算多么的灿烂,可就是这样清丽的面容,突然如同百合花一眼幽幽的绽放开来,那样震撼的美丽,让他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语言能力。 ………… 唐靳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唐海渊半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眼看着就要睡着的模样,但是随着他坐下来的动作,还是忍不住的幽幽的睁开了双眼。 “你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劲。”唐海渊开门见山的说道。 唐靳禹的身子僵了僵,随即又很快的软化下来,苦笑着看着他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的眼睛。” 唐海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没有人知道,其实著名的国医圣手唐海渊,其实还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心理医生。 几乎对人心的把控到了几乎变态的地步。 所以唐靳禹一丝丝的不对劲,瞬间的就被他发现了。 “我感觉我的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唐靳禹搓了搓手指,对于这个四叔,他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唐海渊点燃了一根烟,轻轻袅袅的抽了起来:“什么问题?” “沈紫灵吃了春-药,她抱着我,我不仅没有任何的冲动,反而有种深深的厌恶的感觉,后来我觉得不对劲,就又找了个女人,发现对这个女人的反应也是一样的,而且……我一向不太喜欢别人的触碰,似乎触碰一下,就特别的恶心。” “你……”唐海渊甚至忘记了抽烟,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性·无能吧。” 唐靳禹的脸色瞬间的沉落了下来,阴鸷的瞪了眼唐海渊,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是……我和沈星羽在一起的时候,生活的十分和谐。” 唐海渊的脸色更加的怪异了起来:“人家身体那么娇弱,你居然也下得了手?” 沉默了几秒,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总算是知道人家是为什么会发高烧了,都是因为你太禽兽的原因。” 修长的手指狠狠的压住额头上那快要跳出来的青筋。 咬牙切齿:“我现在是让你帮我解决问题,而不是让你来说风凉话的。” 唐海渊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好像不能说风凉话是一件多么可惜的事情。 “所以说,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么?”唐靳禹真的快要被这个真相打击到了。 简直是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啊。 唐海渊淡然的看着他:“能因为什么,无非是因为你的生理洁癖还有心理洁癖。” “那为什么非沈星羽不可呢?” 为什么非沈星羽不可,唐海渊淡然的笑了笑。 能因为什么呢? 不就是因为真爱么? 唐靳禹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他显然也猜到了唐海渊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话,只是他有些不敢置信。 唐海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朋友,感情可不会再你做好了准备的时候才出现,你之前只是不懂得感情而已。” ………… 一夜过去。 沈星羽的高烧如愿的退了下去。 白皙的脸蛋因为这一夜的高烧,而变得蜡黄无比。 她娇弱的躺在被子里,福妈在隔壁的厨房里忙碌着,她喝着福妈煲的皮蛋瘦肉粥,暖洋洋的暖流流进了心底,滋润着她的五脏六腑。 “星羽,我先回去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福妈一大早赶过来,雪海居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沈星羽茫然的看着她,她昨天晚上被抱出来的时候,已经高烧的半昏迷的状态了,自然不知道雪海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福妈却是知道的。 昨天唐靳禹带着沈星羽离开之后。 福妈战斗力保镖的对上了沈紫灵,从头到脚狠狠的打击了一番沈紫灵的做派后,整个人都处于战斗状态。 但是她知道,沈紫灵现在对沈星羽充满了恶意。 不能让沈紫灵发现沈星羽现在住在这里,要是被她知道了的话,以沈星羽现在的情况,说不定被气死,被打死都有可能。 “好,福妈,你路上慢点。” 沈星羽乖巧的对着她摆了摆手。 福妈点了点头,拿着手包转身就想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猛地止住脚步,转头看向她:“我回去给你收拾了行李送过来,到时候你可以从这里直接跟着少爷去美国。” 沈星羽有些茫然的看着她,这才想起,之前她好像答应了唐靳禹,陪他一起去美国来着。 茫然的点点头:“好。” 福妈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沈星羽下了床,晚上折腾了一晚上,再加上高烧不退,她的身体本来就有些虚。 随意的披了一条披肩就推开落地窗的门走了出去,站在了阳台上,身子半俯下,手肘抵着栏杆,目光悠然的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其实…… 昨天晚上或许她还不知道唐靳禹去做了什么。 但是早上清醒过来后,整个人的大脑都开始变得清明了起来,再仔细回想,自然也就知道,昨天晚上唐靳禹起身后去了哪里。 是去见沈紫灵了吧…… 她还记得恍惚间,闻见了男人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香水的味道。 浓郁的,充满了浓烈的香味。 是沈紫灵最爱的味道。 “大概,我这辈子都比不上沈紫灵了吧。” 苦涩的勾唇笑了笑。 沈星羽伸手捂住跳跃的心脏,残破的心脏顽强的跳跃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颗心脏,会陡然的不再跳动。 一种无法抓住命运的失重感,让她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唐靳禹推开房门,看见的就是那纤弱的身子,趴在栏杆上微微颤抖的模样,顿时心头猛地一颤,几步一跨,就走到她的身后,猛地伸手圈住了她纤细的腰,猛地往自己的怀中一带。 怒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 沈星羽诧异的仰头看向男人,却恰好撞入男人幽邃的双眸里。 澄澈的眼底,深深地恐惧,在这一瞬间,再也无法掩饰的彻底的暴露了开来。 唐靳禹的心猛地一颤。 手指忍不住的更加的紧了紧。 微风轻轻拂动,吹拂着沈星羽那披散在肩膀上,长长的,微卷的长发。 长长的披肩也跟着风轻轻拂动着。 “靳……靳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星羽慌张的低下头,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唐靳禹简直要气笑了,狠狠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才好,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差点就要掉下去了。” 他的心因为一瞬间的紧张而狂跳不已。 这里可是二十六楼啊。 第一百一十章 她根本不想要孩子 唐靳禹一个用力,转身直接将她扛进了卧室里。 重重的扔在了床上,沈星羽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刚定了定神,准备站起来,就看见一大片阴影袭来,将她牢牢的禁锢在了怀抱中。 娇软的身子任由男人坚硬的身体压着。 她呼吸都有些不畅快起来。 伸手推搡着男人的身子:“靳禹,快起来,我要被压死了。” 唐靳禹紧紧的抱着她,满心的后怕,咬着牙恶狠狠的道:“有时候我真的在想,干脆把你压死了算了。”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一僵。 原来男人一直想的都是这样么? 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他。 “吃午餐了没?”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敏感的腰侧,不过一会儿,女人苍白的脸上已经飘上了两朵红云,娇嫩的看着他的眼睛,澄澈的眼中仿佛带着两个小钩子一般,无时无刻的不在勾着男人的魂魄。 沈星羽摇了摇头,娇娇软软的声音回答道:“没有。” 男人在心底暗暗的啐了一声妖精,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走,去吃饭,吃了饭带你去买衣服,两天后我们直接飞美国。” 沈星羽抿唇笑了笑,换了衣服就跟着他后面去了楼下的餐厅。 ………… 沈家。 氛围格外的凝重。 “砰——” 沈紫灵猛地将桌面上的所有化妆品一把全部都扫到了地面上,姣好的面庞扭曲无比,愤恨的瞪着镜子中那张扭曲的脸。 自从上次自己吃了药,却被唐靳禹仍在酒店后,她就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门。 沈宏德对于沈紫灵虽然有些失望,但毕竟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女儿,宠爱了这么多年,确实也是有真感情的,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也就任由她呆在房间里了,就连吃的饭,也是由佣人端进了房间里去给她吃。 她将自己蜷缩在床的角落里。 只要想象到那天晚上的屈辱,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去抓花沈星羽那张脸。 不管唐靳禹的理由再怎么冠冕堂皇,也无法掩饰,他是因为沈星羽而不愿意碰他。 什么狗屁他是妹夫。 都是借口。 难道他会成为她的妹夫,不是因为爱她么? “大小姐,快来吃午餐,别饿肚子了。”端着午餐进来的人是沈家的管家。 她在沈家呆了很多年了,对于这对父女的真性情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目不斜视的将午餐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面,拿起托盘转身就想要走。 “等一下。” 突然,沈紫灵开口喊住了她。 管家的身子僵了僵,转过身来微垂着头,十分恭敬的看向她:“大小姐,请问有什么事么?” “我不想在房间里吃午餐,我要去餐厅吃。” 沈紫灵说着便起身,想要往餐厅走去。 却不想,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管家给拦住了,她眼睛眯了眯,满是危险的看向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大小姐,老爷吩咐了,在家里你暂时不可以出房门。” “笑话。”沈紫灵冷嗤一声,伸手就要推开管家,却不想管家却格外的坚持的横在她的面前。 比起色厉内荏的沈紫灵,明显的还是沈宏德更加的恐怖。 沈紫灵不可思议的看向管家,仿佛听到了无比好笑的笑话一般,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可是沈家的大小姐,居然连房门都不让我出,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管家不为所动的继续拦在她的面前,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换几分,苦口婆心的劝慰着:“大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好么?我们也只是听老爷的话而已。” “我要去餐厅,我爸绝对不可能将我关在房间里的,是不是容雅兰那个贱人让你们这么做的?” 沈紫灵陡然的整个人都僵硬了,歇斯底里的对着管家尖叫着怒吼道。 爸爸那么疼爱她,怎么可能让管家将她关在房间里呢? 所以,肯定是容雅兰那个贱人,故意使计陷害她的。 想到这里,内心的愤怒就忍不住的上涌着,她满心的怨气在此刻一起喷薄了出来,她恨不得冲到容雅兰面前,狠狠的给她两耳光,以将心底的怨气彻底的抒发出来。 “大小姐,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是老爷亲自吩咐的,要你在房间里反省。” “闭嘴——”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紫灵给打断了。 她捂着脑袋不停的摇着,口中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我爸爸绝对不可能这么对我的,一定是容雅兰那个贱人,一定是她……” 说着,就在管家一愣神的时候,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管家尖叫一声,紧跟着跑了出去。 小腹已经微微的凸起,容雅兰柔美的面庞上,多了几分母性的光辉,看起来,甚至比没怀孕的时候,更加的娇美柔媚。 她拉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走出门。 微微坠痛的小腹让她原本便孱弱的身子,更是多了几分病娇的娇美。 她听着楼上沈紫灵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勾了勾唇,施施然的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一会儿就听见楼上砰砰砰的跑步声,她刚刚转身,就看见沈紫灵一脸狰狞的朝着她冲了过来。 紧接着天旋地转。 剧烈的疼痛终于从小腹猛地蔓延到了全身。 她对着沈紫灵勾了勾唇,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得逞的笑意、。 沈紫灵脸色猛地一僵,还没来得及去想她到底在笑些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管家的尖叫声:“啊——救命啊,夫人小产了。” 沈紫灵木着一张脸,茫然的看着捧着肚子倒在地上呻吟的女人。 看着那涓涓流出的殷红的血。 她突然明白了,容雅兰到底在笑什么。 这个女人…… 跟本就从来都没想过要生下爸爸的孩子。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紫灵手脚冰凉的站在楼梯口,茫然的看着所有人手忙脚乱的将容雅兰簇拥着上了车,用最快的速度送去了医院。 偌大的别墅。 她茫然的站在别墅的中央,无人问津。 突然间,她遍体生寒。 ………… 三天后。 沈星羽的身上穿着微微有些厚的薄款风衣。 乖巧的跟在男人的身边,捧着奶茶,没有喝,脸上带着宽大的墨镜,涂着口红的唇看起来嫣红的娇艳欲滴,就好像刻意的引诱着别人来采撷一般。 唐靳禹的身后跟着谢思杨。 两个人头靠头的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微锁,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沈星羽不懂,所以干脆掏出手机,静静的刷起了最新的新闻。 飞往美国的飞机,一个小时候就要起飞了,沈星羽是第一次出国,心底难免的有些紧张,她的英文不太好,最近一直捧着英语书背着英语的常用句式,希望能在国外的时候,最起码问路不用担心听不懂了。 唐靳禹和谢思杨讨论的空隙,侧眸看了眼正在努力被短句的沈星羽。 他没告诉她,其实替她准备了翻译。 他就是喜欢看她紧张兮兮的给自己找事情做的模样。 有个短句背诵一下,也挺好的,至少就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而此时,机场的外面,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的停在了机场的门口,车子还没停稳,就从里面钻出一个长相妍丽,眉头紧锁的高挑女人来,她疾步匆匆的往机场内的等候室走去。 只是,机场很大,vip的候机室是必须要凭机票进去的。 一时间,她没有商务舱的机票,只好站在外面,让停好车的司机去随便买一张商务舱的机票。 商务舱里的候机室里,沈星羽喝了一口奶茶,甜腻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蹙紧了眉头,自从心脏不好后,她吃的一直很清淡,突然这奶茶的味道这么浓,她有些不习惯。 唐靳禹随手招来了服务生。 很快,就替沈星羽换了一杯不算很甜的百香果果汁来。 沈星羽这才舒缓了眉头,静静的抿了一口果汁。 谢思杨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我去一下卫生间。” 唐靳禹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去吧。” 谢思杨转身直接往卫生间走去,只是在路过候机室的门口时,意外的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左右张望的沈紫灵,顿时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唐靳禹准备去美国的事情,就连集团里面的人都不是很清楚。 而且现在唐靳禹身边还带着沈星羽。 沈紫灵的出现绝对算不上一件好事。 脚步一转,直接走了回去。 唐靳禹意外的看着他:“你是肾虚么?去个厕所都不用三秒吧。” 谢思杨顿时一脑袋黑线,突然有点后悔来通风报信了,这种嘴贱的男人,就该让他被两个女人纠缠死才行。 不过他还是摸了摸鼻子,凑近他的耳畔,小声的提醒道:“沈紫灵来了,就在商务舱等候室的外面。” 唐靳禹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如箭一般的视线看向谢思杨,里面满满的都是阴鸷:“她是来找我的?” 谢思杨一脸‘你是在说废话么’的表情看着他,沈紫灵自从和唐靳禹在一起后,身边的朋友几乎都断干净了,沈宏德的资产基本都在京市,若不是来找唐靳禹的,他将脑袋剁下来给他当球踢的。 “离登机时间还有多久。” 唐靳禹想到前几天接到的容雅兰的电话,沉声问道。 谢思杨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脸色有些凝重:“还有四十五分钟。” 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沈紫灵想要进来,只要随便买一张商务舱的机票,就能够进来了。 唐靳禹当机立断的站起身来,一把将身边的沈星羽拎了起来,脸色平淡的开口道:“我们去那边的vip等候室。” 沈星羽疑惑的看向不远处的全封闭的vip等候室。 里面有床有沙发。 一般是给熬夜在这边等飞机的商务舱的旅客准备的,是算钱的,一个小时多少钱。 沈星羽看了眼原本坐的位置,明显的外面这块的环境也很好啊。 “听话。” 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便牵着她的手,直接进了vip的等候室。 沈星羽茫然的坐在床上,疑惑的看向男人:“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妈妈快要死了 “过夜?”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凑到她的耳畔,暧昧的开口道:“这里的床太小了,不适合过夜。” 听着男人那暧昧的声音,沈星羽的耳垂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娇嗔的瞪了一眼男人,然后捧着手机,掩饰一般的继续看起了短句来,只是看了半天都没有往下翻一点点,脸颊却宛如嫣红的桃花瓣一样,娇美极了。 唐靳禹看着她的脸,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看惯了她现在总是柔弱的有些苍白的脸,他甚至都忘记了曾经的沈星羽也是顾盼生辉过的。 还记得那天在咖啡厅,她傲然的坐在他的对面,下巴微微的扬起,看起来就仿佛一只高傲的小天鹅一般,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用清冷而坚定的口气对他说道:“要我救沈紫灵?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那时候的他满心的不耐烦,还有想要救沈紫灵的迫切:“什么要求?” “我要你娶我。” 他紧蹙了眉头,诧异的看着她的脸。 现在想来,那时候他的心底不仅仅有对她提议的厌恶,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的感觉。 他很好奇,到底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到要嫁给他。 明明知道他是沈紫灵的男朋友,却还是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她的脸色十分的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只是脸色的苍白,还有那微微嗫嚅的唇,能够看出她其实也是紧张的。 只是女人太过于自信,以为她做的一切都看不出来一般。 其实…… 他已经看见桌面下,那紧紧攥起的拳头。 那时候的她就算紧张,但是那张妆容精致的脸,还是能看见她明亮澄澈的双眼,被那双眼睛注视着,就好像将他心底最阴暗的一面彻底的激发出来了一般。 那双眼睛看着他,就好像嘲笑他的肮脏。 他手指也紧紧的攥着,不仅仅是因为被胁迫的愤怒,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恍惚被看透的慌张。 他想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可以,但是我需要一个期限。” “三年。” 女孩的态度十分的干脆,澄澈的眼睛一望到底。 那迅速的态度告诉他,这其实是她一开始就想好了的,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和他过一辈子,只是为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 他点头同意了,但还是有种不甘心在心底蔓延着。 不是说爱他么?不是说喜欢他么? 为什么紧紧三年就已经满足了呢? “星羽,这次去美国,我们再做一次配型吧。” 唐靳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后劲,指腹略带着薄茧,让她忍不住的浑身酥麻极了。 她眯着眼睛,宛如一只慵懒的小猫咪,被挠的想要伸懒腰。 可是在听见配型两个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僵硬了身子,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如果,找不到就算了,不要强求。” 她还是害怕的。 唐靳禹最近对她的态度日益的变得占有欲越强。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男人对她的态度会转变这么多,但是她知道,如果真的这个男人按照这样的趋势走下去的话,恐怕未来又会有另一个人遭殃,被强行要求将心脏换给她。 这样的心脏她不想要。 唐靳禹的手指微微颤动,沉默了好半晌,才点点头,艰难的哑着嗓子应到:“好。” 她眯了眯眼睛,任由男人抚摸着她的头发。 沈星羽看着身边那张清隽俊秀的无可挑剔的脸,忍不住的抿唇笑出了声。 唐靳禹垂眸看着她,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你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沈星羽点了点头:“我是真的很开心。” “因为我刚刚承诺你的那句话?” 沈星羽再次点点头。 男人微微的叹息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哎,我和沈宏德是不一样的,你放心好了,我只会从正规的渠道找心源的。” 就算在黑市上找,也不可能让沈星羽知道的。 谢思杨从门外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脸色不是很好,甚至带着几分凝重,声音僵硬:“沈紫灵已经进了等候室了,现在正在沿着vip等候室找。” “她到底想干什么?”唐靳禹忍不住的头疼的低声斥责一声。 他实在搞不清楚沈紫灵想要做些什么。 他虽然感情淡漠,却也不是傻瓜,沈紫灵看向他的眼神里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感情,他还是知道的。 以前或许他不知道,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他还是能看的出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非是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他被沈星羽抢走。 所以固执的想要这个理由出来和沈星羽来个一较高下。 但是他已经真的烦躁了。 对于沈紫灵,他甚至已经开始觉得当初救他的那个人不是沈紫灵了,他不相信,如果是沈紫灵的话,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这么多呢? 就在谢思杨和唐靳禹脸色很不好,沈星羽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昏昏欲睡的时候。 突然门被从外面狠狠的推开。 站在门口的高挑女人,阴沉着一张脸,愤恨的看着里面。 尤其是在看见靠在男人肩膀上,半睡半醒的娇小女人时,那种愤怒达到了顶点。 一双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红血丝,很显然,也已经很久没有睡了,神色憔悴到了几点,沈紫灵的目光落到了一脸阴鸷的唐靳禹的身上,突然撇了撇嘴巴:“靳禹哥哥,你是准备去哪里?” “美国。”唐靳禹淡淡的回答道。 沈紫灵看着对面那张淡漠英俊的脸,曾经这张脸上会对她露出柔和的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张脸看见她的时候,眉头越锁越紧,薄唇也越抿越紧。 手指猛地攥起,深深的吸了口气,张开了唇,刚准备开口说话。 唐靳禹已经勾起薄唇,露出一抹讥诮的讽笑:“你今天又准备做什么?” 话虽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但是说出口的时候,里面却包含着浓浓的,不悦的意味。 “我没有准备做什么啊,我只是想问问,靳禹哥哥你准备去美国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男人轻轻的拍了拍身边女人的背脊,眼看着她蹙起的眉头变得舒缓,这才波澜不惊的看着她:“我和你是什么关系,需要去哪里都要和你报备的么?” 她猛地僵住身子:“你什么意思?” 他眯了眯眼睛,神色带着不悦:“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我已经和沈星羽结婚了,那么名义上就是你的妹夫,你见过谁家的妹夫要出国,需要和小姨子报备嘚。” 沈紫灵:“……”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心底那隐隐的不愿意屈服的情绪,还是深深的侵袭着她的大脑。 看见她一脸倔强的看着他,男人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整个人的背脊挺直了,身上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朝着她奔袭而去。 她的身子颤了颤,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受到这样的洗礼。 她攥了攥手指,眸内幽暗一闪,猛地一个跨步,一把扯住沈星羽的手腕,猛地往下一拖,唐靳禹察觉不对,想要阻挡已经来不及了。 沈星羽彻底的惊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诧异的看着眼前陡然出现的沈紫灵,原本还有些绯红的脸颊,一瞬间苍白的甚至有几分铁青。 “沈紫灵,你到底想做什么?”唐靳禹一把将沈星羽抱进了怀里,伸手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护心宝,倒出一颗,让沈星羽吃了下去,看着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这才舒了口气。 沈紫灵摇摇欲坠的看着唐靳禹,控诉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负心汉。 “靳禹哥哥,你居然这样凶我。”她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控诉。 唐靳禹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紫灵,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我也用我的婚姻换来了你的健康,我想当初的恩情也算是还了,现在我既然已经娶了星羽,那么就是做好了和她过下去的准备的额,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么?” “我无理取闹?”她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眼角噙着泪,歪着脑袋倔强的看着男人:“你是说,我过分?” 男人点点头:“是,你过分。” 一次次的来刺激沈星羽,明明知道她的心脏不好,却还是不放过她…… 而且—— “紫灵,你变了太多,变的我都不敢认了,我甚至都开始怀疑,当初到底救我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沈紫灵的脸色猛地变得惨白。 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慌乱了起来,脑海里弥漫着的,只有男人发现了,他发现了,这样的念头。 沈星羽蜷缩在男人的怀里,一双眼睛沉寂的看着沈紫灵,甚至也跟着戴上了几分怀疑。 不行。 她不能任由唐靳禹说下去了,不然的话,她所有的老底都要被揭穿了,她绝对不能让唐靳禹知道,当初救他的人不是沈紫灵而是沈星羽,若是他知道的话,恐怕会真的杀了她的。 毕竟唐靳禹愿意帮助她,也是站在她是他的救命恩人的基础上的。 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 目光转到沈星羽的身上,突然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眼底染上恶意:“沈星羽,你可真厉害,你妈妈躺在医院里都快死了,你居然还陪着男人去美国,你说我无情,你难道不是比我更无情么?” 妈妈,躺在医院里,快要死了。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为什么合在一起她就怎么都听不懂了呢? 她猛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抿了抿唇:“你到底在说什么?” “怎么?你还不知道么?”沈紫灵嘴角露出一抹快意的笑意:“你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掉了,而且还切除了子宫,你妈妈已经彻底的被我爸爸抛弃了,沈星羽,你可真可怜,已经快要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了,哈哈哈。” 说完,也不管唐靳禹的脸色是多么的难看,转身便扬长而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要去找我的妈妈 沈星羽整个人僵硬的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的站在原地。 就这么看着沈紫灵远去的背影,甚至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此时她满脑袋只有,妈妈要死了,你妈妈都快死了,你居然还陪着男人去美国这样的话…… 双眼圆睁着。 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眼泪就已经忍不住的落了下来,手指狠狠的攥起,她一口咬住自己的拳头,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间,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低吼着呜咽出声。 “靳禹,她说的……都是真的么?”沈星羽稳了稳心神,幽幽的开口问道。 一双猩红的眼睛,侧过来定定的看着男人的脸。 唐靳禹很想摇头告诉她不是真的,一切都是沈紫灵编出来的,但是那双猩红的眼睛已经在告诉他,沈星羽已经相信了。 僵直着唇线,他有些艰难的点点头。 “所以。”沈星羽情不自禁的猛地吸了口气:“你早就知道了对么?” “你妈妈……” 唐靳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抿唇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妈妈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她怀孕了,但是这个孩子,根本就声不下来,她让我尽快的带你去美国,前几天,我又接到了她的电话,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而且因为月份已经比较大了,子宫受损严重,已经切除了子宫,本来那天我就该带你去美国的,可是你病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沈星羽却已经完全的知道了容雅兰的打算。 一定是容雅兰已经决定了要做些什么了,所以才会为了保护她,让唐靳禹将她带到美国去。 一旦去了美国,她就算想要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若不是沈紫灵今天不甘心的跑过来将这些捅破了,说不定她真的一无所觉的就被唐靳禹带去了美国去了。 她猛地站直了身体,攥着拳头,坚定的咬牙切齿道:“不行,我要留下,我要去找我妈妈。” “星羽,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既然你母亲安排你跟我走,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如果你留下的话,说不定还会托他的后腿。” 沈星羽疯狂的摇着头,眼泪顺着动作,飘落了出来。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我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靳禹,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不然我会一辈子都活在后悔中的,你也知道我的命可能没有多久了,如果我连我妈妈都弄丢了的话,我一定会死了,我一定会马上就死去的。” 她说的斩钉截铁。 “你一定要回去么?”沉默了几秒,男人终于抬眸,冷凝着一张脸的看向她。 “就算以离开我为代价?”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眸,难道说,她不跟他走,这个男人就要和她划清界限么? 可是,若是她走了的话…… 她抿着唇,倔强的看着男人,却同样的看见了满眼坚持的男人。 终究咬咬牙,对着他深深的鞠躬,漂亮的脸上满是坚毅:“谢谢你,靳禹,最近这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但是,我的生命是妈妈给我的,所以,在我妈妈最辛苦最痛苦的时候,我一定要陪在她的身边,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仿佛不愿意去看男人决绝的表情,捂着脸转身逃跑的跑了出去。 唐靳禹脸色猛地一变,想也不想就要抬脚追出去。 却被谢思杨拦住了。 “让开。”他阴鸷的看着眼前的好友。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这位好友黑过脸,他们虽然是上下级,但是他们绝对是最亲密的战友。 他从没想过,谢思杨居然有一天也会拦在他的面前。 “靳禹,你冷静一点,你就算追上去了,也一点帮助都没有,美国的事情已经额不容缓了,你已经推迟了三天了,如果再不去的话,老总裁一定会有意见的,你想想,唐劲还在那里虎视眈眈的,你不能掉以轻心啊。” 而且,比起已经母亲去世的唐靳禹来说,唐劲还有个心思很大的母亲在旁边煽风点火。 自古以来就是枕头风最让人难以抗拒。 若是唐季倡真的被文雪瑶吹枕头风吹的脑袋发昏答应了的话,恐怕唐氏真的要变天了。 比起唐靳禹的责任感,唐季倡的责任感几乎可以归咎于零。 他只需要唐氏的发展,至于唐氏的总裁是哪个儿子,他压根一点都不在乎。 唐靳禹看着沈星羽快速离开的背影,明明心脏那么的不好,居然还这么快速的奔跑着,简直是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 可是他现在却不能出现在她的身边。 心情极度不好的,在谢思杨的安排下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只是身边空掉的位置昭示着,本该有个人陪伴在他的身边,此时却已经失去了踪影,意识到这点的唐靳禹心情极度的糟糕,在飞往美国的路途中,整个商务舱都感受到了这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 ………… 市立医院。 沈星羽狼狈的下了车,手里的现金已经不多了,堪堪付了出租车的钱。 她眯着眼睛看了眼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建筑,之前的几次来这里,都是作为病人的身份过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也会作为一个来探病的家属来这里。 她很快的找到了杜衡。 刚刚下手术的杜衡身上刚刚换上了白色的大褂,清隽清冷的眉眼在看见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一脸局促的沈星羽的时候,也忍不住的诧异的睁大了双眼,不由得吐口而出:“你不是去美国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沈星羽苦笑一声,摊了摊手:“如你所见,我没有去美国。” “为什么?”杜衡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她。 他知道沈星羽对唐靳禹的感情,怎么可能唐靳禹要求了,她却没有去美国呢?简直不符合她的想法啊。 沈星羽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看向男人的眼睛,澄澈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迷惘:“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帮忙? 杜衡看了眼周围若有似无的视线,抬脚走到她面前,伸手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进来吧,进来说。” 沈星羽这才局促的跟着后面走了进去。 白色的门隔绝了与外面的交流通道。 沈星羽这才垂下了肩膀,整个人弓着身子,显得格外的可怜兮兮。 “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才能告诉你我能不能帮忙啊。”杜衡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呆的姑娘了。 沈星羽连忙回过神来,伸手拍了拍脸:“你看看我,连这么一点常识都不懂了。” “我想让你帮我查查,容雅兰这个病人,现在住在哪个病房,还有,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容雅兰? 那不是沈家的当家夫人,沈星羽的亲生母亲么? 她现在在他们医院么? 杜衡不由得愣了愣,脸色有些怪异起来。 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查,你稍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一杯热饮来,你脸色有些发青。” “恩。”沈星羽在杜衡面前完全没有伪装的必要,作为一只在照顾她的医生,她的身体情况,杜衡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大概一个小时前,吃了护心宝的。” 杜衡剑眉微微蹙起:“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吃护心宝。” “知道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沈星羽不愿意多谈这些事,只站在他的身后,催促着:“快点查,我要看看我妈妈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杜衡的权限很高,几乎已经快要和唐海渊一个级别了。 所以查询一个普通病人的权限还是有的,很快,容雅兰就医的所有档案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之前因为家暴的时候来住过一次,查出了五脏在衰竭。 而这一次,她却没有住在vip的病房,而是住在一个十二个人的大标间里面。 流产加子宫切除手术。 流产下来的孩子,是一个成型的男孩。 送医的人是沈宏德。 目前状态,欠费。 杜衡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堂堂沈家的当家夫人,住在大标间不说,就连医药费和手术费都是欠费状态。 沈星羽搓了搓手指,忍不住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妈妈……的手术费到底欠了多少?” 杜衡蹙着眉头看向下面的欠款数额,脸色猛地一僵。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十二万。” “只是一个流产加子宫切除手术,需要十二万的手术费?”沈星羽虽然对金钱的概念不是很清晰,却也知道,这样的手术一般在两万左右就能够做了,而容雅兰这次的手术,居然要十二万之多。 杜衡仔细的看了病例,推了推眼镜解释道:“其实本来不需要切除手术的,但是因为在流产的时候,羊水栓塞,输血了很多才抢救了过来,最后还将子宫切除了,才堪堪的保住了命,十二万的手术费,其实已经不算多了。” 闻言,沈星羽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羊水栓塞。 就算沈星羽对妇产科还没有开始学习,她也知道这个名词是要命的。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妈妈居然差点送命了么? “我要去看她。”脸色难看的转身就想要走出门。 杜衡连忙站起身来,将听筒挂在脖子上,脸色也有些凝重:“我跟你一起过去。” 沈星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齐齐的往楼下的大标间病房走去。 比起vip病房的清雅,下面的大标间明显杂乱的多,甚至因为床位不够,就连走廊上都放着不少的病床,沈星羽是在最尽头,靠近厕所的那间标间里找到了脸色蜡黄的容雅兰的。 此时的她意识已经恢复了清醒,只是因为做完手术没三天,暂时还不能乱动,只平躺着。 看见沈星羽出现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面涌现的是满满的错愕。 声音虚弱的几乎听不见,可是沈星羽还是听见她咬牙切齿的质问道:“唐靳禹他骗我,不是说要带你走的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子宫没了,怎么生孩子 沈星羽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她几步急促的走到她的床边,捉住她的手,眼泪簌簌的留下,咬着唇摇着头:“我已经准备去美国了,但是在机场知道了你的消息,我就回来了,妈妈,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听到沈星羽这么说,容雅兰心中痛极了,又有着作为母亲的自豪感。 但是对于她这样不理智的决定,她还是忍不住的斥责道:“你真是太任性了,我让靳禹带你走是为你好,你这样回来,只会碍手碍脚的妨碍我的事情。” “妈,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去做,你身体不好,不要太过于操劳了。”沈星羽连忙起身替她拉了拉被子,擦掉脸上的眼泪:“妈,你口渴么,我给你到点水喝一下。” 说着,便转身提了提旁边的水壶。 水壶里的水不多了,有些凉,倒到杯子里堪堪半杯水,插了吸管让她喝了两口,容雅兰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 “妈,杜医生过来了,让他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沈星羽一抬头就看见刚刚从门口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的杜衡,那几个医生脸上明显的讨好的笑,杜衡则是低头一边翻看病例,一边往这边走。 容雅兰越过沈星羽看向她身后的男人,果然看见了之前给沈星羽做手术的男人。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沈星羽,仿佛在问她怎么认识杜衡的,要知道,这位杜医生一般很少会到下面来,几乎都是顶楼那块儿活动的。 医术高明,名师的徒弟,居然会来到这层病房。 “他是靳禹四叔的学生,妈,你什么都不要管,好好养好身子就行。”沈星羽忍不住的哽咽的说道。 杜衡看见她哭,忍不住的蹙紧了眉头,声音有些严厉:“我不是让你不要情绪激动的么?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沈星羽站起身来,抬眸看向他,忍不住的捂住胸口:“我就是看见我妈这样,我心里难受。” “难受也不要这么激动,我给伯母看看。” 说着,便走到容雅兰身边,掀开被子,看了眼刀口的恢复情况,丑陋的疤痕在肚皮上十分的狰狞。 杜衡看着眉眼未动,只淡淡的将纱布给盖了回去,转身恰好挡住了沈星羽的视线:“刀口恢复的情况挺好的。” 说着,便转身对身边的助手吩咐道:“下午安排一下我的检查,我要给她做个详细的体检。” “是,杜主任。”助手打开本子记在了本子里。 “谢谢你,杜医生。” 杜衡无奈的看着她笑笑,看着她微微垂下的脑袋,还有那调皮的鬓角的长发,手指有些发痒的搓了搓。 他真的很想将那头发给别到她耳朵后面去。 掩饰般的轻轻咳嗽了一下,目光转到旁边去:“不用谢,我也是在为你的身体负责,况且,你差点成了我师妹,就是老师在,也会这么做的。” “还是谢谢你,虽然我没有福分做你的师妹。” 杜衡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的在心底为她惋惜着。 “对了,我妈的情况怎么样?”沈星羽连忙焦急的问道。 “这要下午做了检查才能知道的。”杜衡阖上病例,转身交给身边的助手。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发愁,毕竟还有十二万的医药费等着她去付,要是再做检查的话,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唐靳禹虽然给了她一张卡。 可这张卡她在去美国之前放在了雪海居房间里的梳妆台的抽屉里了,而且她并不打算回雪海居了,毕竟唐靳禹也和她说了,要是她执意要回来的话,代价是要和他分开。 恐怕这次唐靳禹回来的话,他们就该去办离婚手续了吧。 想到这么久了,男人终于能够摆脱她,恐怕是终于解脱了她,终于得偿所愿了吧。 想到这里,心底就忍不住的涌现出无限的苦涩。 这段时间,男人温柔的假象终于被撕破了。 “知道了,我……下午会带我妈上去做检查的。”沈星羽牵强的扯着唇角,笑着看着杜衡。 杜衡看着她的表情,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直接上楼来找我。” 沈星羽点点头。 杜衡又摸了摸容雅兰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这才转身带着助理上了楼。 偌大的病房里瞬间从安静变得喧闹了起来,刚刚杜衡带来的压迫感一瞬间消失了,周围的人都开始很好奇的看向这个角落。 毕竟这几天这个角落里的女人可一个人都没有来看过,只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出现过一次,但是看他那个姿态,也不像是女人的丈夫,反而是带着一丝恭敬,看起来,就好像是女人的下属一样。 可是若是真的是下属的话,女人还会住在这样的病房么? “姑娘你是雅兰的女儿吧,你可总算是来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你妈妈一个人躺在这里,别提多可怜了。”住在隔壁床的一个年纪不小的大妈一脸可惜的看着她们。 “是啊,闺女,你可不能这样啊,妈妈都躺了三天了,你才过来。”另一个大妈眼底明显的写着对沈星羽的谴责。 好像她是多么不孝顺的女儿一样。 沈星羽确实觉得自己不够孝顺,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反驳了。 垂着脑袋听着周围的大妈们,你一眼我一语的指责。 容雅兰躺在床上,眼看着她垂着脑袋坐在旁边的模样,仿佛看见了几年前在扬城的时候,每当她考了试后,就是这样坐在她的面前,温顺柔雅,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和说不出的漂亮。 而如今的女儿,依旧温顺柔雅,只是那张脸,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红润健康,有的只有青紫的惨白。 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健康了。 一切的原因都只因为她当初的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的手指无声的蹙起。 别怕,女儿,妈妈一定会将你想要的东西,全部都送到你面前。 让你下半辈子,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沈星羽听了一脑门的说教,才晕晕乎乎的拿着盆去水房接水,准备给容雅兰擦身子。 刚刚走到水房,就听见隔壁有人在说话。 声音很熟悉,沈星羽疑惑的竖起耳朵听。 是沈宏德的声音,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她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么?”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子宫都没了,还怎么生孩子?”另一个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语气里满是‘你是在逗我’的口气。 沈宏德似乎很郁闷的踹了两脚墙壁:“所以我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沈星羽站在门后面,透过缝隙看向走廊上正在说话的两个男人。 那个医生也很无奈的摇摇头,一脸的无能为力:“那个药的成分我是真的分析不出来,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普通的药了,要不是那个死胎做亲子鉴定后,确实证实是你的孩子,我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跟别人怀了孩子然后再告诉你怀孕了。” 沈宏德的身体情况从以前开始就是他来处理的。 这么多年了,他都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倒不想,居然还能又有一个孩子。 就连他都觉得惊讶极了。 “难不成真的和她的血脉有关系?”沈宏德小声的喃喃自语着,眼底闪烁着惊疑不定。 “你说什么?”医生满脸疑惑的看向她,有些搞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宏德连忙摇摇头,摆摆手表示没事:“我就是说说而已,既然她已经不能生了,那就说明她没有用了,你们看着用药吧。” 医生脸上露出一抹郁闷的神色来。 心想真是越有钱越坑,这女人也是真可怜,不能生了就没有用了。 沈星羽的心也是冰凉一片,果然,沈宏德从一开始就因为妈妈姓容的原因才去接触妈妈的,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欺骗了妈妈,甚至还欺骗了沈紫灵。 她一直以为沈宏德娶她妈妈的原因是为了将她的肾换给沈紫灵。 没想到,竟然他的最深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让妈妈给他生孩子。 若是她没想错的话。 当初妈妈的那个儿子如果生下来的话,恐怕沈紫灵的肾源,很可能就不会让她来提供了。 毕竟那时候的容雅兰恐怕就真的成了货真价实的沈太太了。 而她也会因为容雅兰的地位,而水涨船高,真的成为了沈宏德的女儿。 只要一想到当初沈紫灵将妈妈推下楼梯的决绝,沈星羽就忍不住的浑身发寒,怪不得,怪不得,恐怕从一开始,沈紫灵就将他的真面目看清楚了吧,知道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就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所以才会痛下杀手的吧。 她背脊靠在墙上,浑身的冷汗将薄薄的衬衫都打湿了。 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双膝发软,整个人只有靠在墙壁上支撑着自己不摔下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突然,头顶传来了噩梦般的声音,沈星羽狼狈的抬眸看去,只见男人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整个人危险的将她禁锢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中间,而阻挡在她面前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起来。 偌大的水房,此时安静一片,只听见偶尔经过的水流声。 “沈……沈……沈……”她张开嘴,惊恐的结巴的喊道。 沈宏德勾唇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怎么,才一年多不见,连爸爸都不会叫了?” 沈星羽猛地攥紧了手指,掌心的刺痛让她整个人的心神都沉寂了几分,唇角僵硬的抿着:“沈先生,你别说笑了,你是不是我父亲,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沈宏德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他以为沈星羽在讽刺他的无能。 “还真是牙尖嘴利,才一年没见,你倒是跟唐靳禹学了不少。” 沈宏德讽刺的勾唇笑了笑,眼底满满的都是恶意:“怎么我听说唐靳禹去美国了,你没跟着去么?抢了紫灵的男人,居然还过成这个样子,看起来还真是可怜呢。” 说道唐靳禹,沈紫灵的心底就忍不住的一阵心痛。 她狼狈的撇开头,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倔强:“我妈妈的孩子没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第一百一十四章 要不你给我生? “孩子没了已经没了,难道我哭得伤心欲绝,那个孩子就能活过来么?” 沈宏德耸耸肩膀,说的极其的无情,一张脸上,甚至连惋惜的表情都没有过。 沈星羽突然恶从胆边生的讽刺的看着她:“只可惜,我妈妈现在身体变成了这样,你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儿子了……额……” 话音还未落,脖子就被猛地阴鸷了一张脸的男人狠狠的掐住。 狠狠的被提了起来,纤细的背脊被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 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恶意:“既然你妈不行,就你给我生。” “没有我妈的药,你行么?”说着,鄙夷的目光扫过他的下身。 女人眼底的讥诮落在男人的眼里,就是对她的挑衅,扬起手就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 “放心,你妈肯定会给我配药的,除非她不想让你活了。” 沈星羽看着他眼底的猩红,心底不由得有些慌乱。 细长的手指狠狠的掐住男人的手腕,眼角含着泪水,咬牙切齿的看着男人:“晚了,就算我妈给你药,我也活不成了,你别忘了,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你女儿沈紫灵害的,还有我妈,还有你的两个儿子,都是被你的女儿亲手杀死的。” “哐当——” 沈星羽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正好撞到了她刚刚准备用来接水的盆上。 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沈宏德站在她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慢悠悠的蹲下,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声音阴沉的道:“你说,如果我告诉别人你们是容家的人,会不会有人对你们有兴趣?” 沈星羽猛地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无耻的男人。 她抿唇无声的惨然的笑了笑,不甘示弱的盯着他的眼睛:“那你就去告诉啊,我被那些人抓住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毁了沈家,别忘了,能得到我们的人,哪一个不比你沈宏德更有用?” “啪——” 又是一耳光。 沈星羽整个人被掀翻在了地面上。 湿漉漉的地面将她身上的衣服都给打湿了,长长的裙摆贴在身上,看起来狼狈极了,但是配上那张清丽的脸,又有种漂亮的感觉。 “呵呵,沈星羽,我都不需要出手对付你,你们自己就能将自己给玩死。”沈宏德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然后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来,狠狠的仍在了沈星羽的身上,声音冷硬无比:“你妈妈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看在你把肾换给紫灵的份上,我放你们自由。” 沈星羽颤抖着手指,捡起地上的纸。 展开后,只看见上面硕大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直直的撞入了眼帘。 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此时到了她的手里,她却只觉得荒唐。 原来沈宏德对妈妈,真的是为了她的肚子。 “那我妈妈的医药费呢?”沈星羽攥着离婚协议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宏德的脸。 只见高高在上的男人嗤笑一声。 睥睨着地上的沈星羽:“你妈妈没有贡献,我凭什么替她出医药费,你不是孝顺女儿么?自力更生吧。”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还是说,你又突然不希望我们离婚了,不离婚也可以啊,我倒是可以给她出医药费就是了。” 说着,露出一口的白牙。 看起来乖张而诡异。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颤抖着声音说道:“好,不要你的医药费,你快走,以后我们和沈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人家都说,一般在床事上不行的男人,总是不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变态。 明显的,现在的沈宏德就是已经变态了的那一挂人。 沈宏德施施然的走了。 沈星羽浑身湿透了,手里攥着离婚协议书,狼狈的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沈星羽?” 杜衡刚下楼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不由得脸色一沉,剑眉无声的蹙起。 而他身后跟着的助手,还有一群医生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沈星羽茫然的抬起头,看见杜衡的一刹那,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杜衡连忙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裹了进去,声音里带着斥责:“你是想死么?不知道自己前几天还在发高烧?” 沈星羽流着泪看着杜衡的脸,嘴角却情不自禁的高高扬起。 修长的手指猛地攥住男人胸前的衣襟:“我只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我妈妈……终于脱离了魔抓了。” 杜衡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手中攥着的那张薄薄的纸。 离婚协议书! 杜衡猛地抬眸看向她的眼睛,不可思议的倒抽一口气:“你和唐靳禹离婚了?” 就唐靳禹对她那个在乎的模样,可能会和她离婚? “离……离婚?”沈星羽诧异的看向他,连忙摇摇头:“没有离婚,我没有和靳禹离婚。” 想到他可能是误会了,连忙摇了摇手中的纸:“这是我妈妈和沈宏德的离婚协议书,她终于要和这个恶魔离婚了。” 可杜衡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愈发的凝重:“那医药费怎么办,他会讲医药费给出了么?” 沈星羽的手指猛地僵住。 “我会努力挣钱的。”沈星羽沉重的点点头,脸上满是坚定:“只要妈妈好好的,我会努力挣钱给她治病的。” 杜衡抿了抿唇,好半晌,才压住了那想要脱口而出的:我给你付钱。 可是想想,他又有什么立场来帮忙呢? “或许你可以打电话给唐总试试看,毕竟,你和他是夫妻,他也不会不帮助你的。”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僵住了,想到唐靳禹之前在机场时和她分别时的决绝。 猛地闭上双眼,嘴角压抑住苦涩的弧度,沉重的点点头:“我会考虑看看的。” 杜衡不知道她和唐靳禹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他确实没什么立场说这些,干脆的将她往自己的办公室带去:“你先到我那里去,我将暖气开了,到时候让人给你送衣服过来。”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才秋天开什么暖气。 不过只要想到以后肩膀上的担子,她也就不在推辞了。 毕竟只有自己好好的,才能去照顾妈妈。 ………… 美国,纽约。 唐靳禹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少年模样的男人,娃娃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勾唇微微一笑,就能看出他脸上漂亮的酒窝来。 看起来充满了童真和稚气。 此时他不满的嘟着嘴巴,哀怨的看着眼前的唐靳禹:“我说,你自从到了我这里就一脸谁欠了你五百万的模样,我是得罪你了,还是你失恋了?” 听到失恋两个字,唐靳禹身上的气势更加的沉落了几分。 阴郁的气势在身周弥漫着。 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男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乔五公子今天来是有什么贵干啊?”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正是美国唐人街第一大黑势力乔爷的第五个儿子。 人称乔五公子。 本名乔蛰,长着一张娃娃脸,却是个下手极狠的狠人。 他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整个人仿佛没骨头似得靠在墙上,满脸浅浅的笑纹,穿着一身浅色的休闲运动套装,凌乱的黑发束在头顶,带着一点天生的自来卷,再配上那一张白皙的过分的牛奶肌,看起来就好像刚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的大学生似得。 只有知道的人才知道,这位乔五爷的骨子里,带着多么狠厉的锐利。 “还不是我妈,说让我来看看你,烦死了,不就是一个大男人嘛,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乔蛰嘴里说着,嘴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显然和那位传说中的乔夫人,关系十分的融洽。 如今的乔爷已经将近九十岁的高龄了,这位乔三夫人是乔爷在六十五岁那年娶进门的,比乔爷整整小了四十岁,刚进门不到十个月,就为乔爷生下了乔蛰,再加上本人手段了得,很快便在乔帮站稳了脚跟。 “乔姨是在关心我。” 说道这个女人呢,唐靳禹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恭敬。 乔蛰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哪里好了,他妈妈对他的态度总是有些怪异。 若不是年纪对不上,他都怀疑这是他妈妈在国内的时候的私生子了。 “对了,我妈说你这次过来会带你妻子一起过来的,怎么,她人呢?” 乔蛰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唐靳禹的脸色就猛地啪嗒的沉落了下来,看起来阴鸷无比。 暗搓搓的搓了搓手指,妈呀,该不会是真的失恋了吧。 “她妈妈生病了,留在国内照顾她。”唐靳禹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胀痛的额角,到美国已经两天了,这两天,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如今连睡觉都有些睡不安稳了。 他不知道沈星羽对他这么大的影响,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他知道,他并不抗拒这样的接触,甚至在心底隐隐的,还有期盼着继续过那样生活的冲动。 “难道他们家没佣人?”他一眼看上去就是不想让老婆留在国内,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唐靳禹蹙起眉头,这才是他最担忧的地方。 容雅兰这个架势,明显的就是想要动手做些什么。 他虽然不帮忙,却也不会阻止,但是现在本该走出来的沈星羽搅和进去了,容雅兰要做的事情会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这一点让他感觉有些焦虑。 “这边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告一段落。” 他转过头看向坐在角落的桌子上奋力处理事情的谢思杨。 因为之前在机场拦截他的原因,谢思杨从落地开始就疯狂的处理着堆积的文件,这会儿双目猩红,茫然的抬眸看向唐靳禹。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他行程。 连忙调出来看了两眼,抿了抿唇:“一个星期后,可以挤出大概三天的时间,可以飞回国内。”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能借点钱给我么 “提前订机票,我要回去看看。”唐靳禹蹙着眉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的不悦。 谢思杨伸手将这件事给记在自己的备忘录上。 乔蛰笑着走到他身边,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我说唐哥,要不你把我也带回国看看嫂夫人呗。” 一边说着,一边搓着自己的手。 看起来有些猥琐,但是这样猥琐的动作被这样的娃娃脸做出来,反而有几分可爱来。 唐靳禹蹙了蹙眉头,坚决的拒绝道:“不行,你跟我回去的话目标太大,容易被上面的人盯上。” 乔蛰顿时委屈了,撅着嘴巴不悦的道:“说的好像我是什么豺狼虎豹似得,我是么?我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唐哥,你就带我一起回去呗,我妈最近一直给大哥张罗相亲,弄得家里乌烟瘴气的,难受死了。” 说着,还嫌弃的皱了皱鼻子。 最近乔家的氛围确实不太好。 老爷子的身体也不太好了,死之前的梦想就是能看见乔家的下一代出生。 而乔家老大性格温吞,是老爷子当年闯唐人街时,留在国内的大老婆生下的孩子,从小就在农村里长大,被大老婆教育的有些小家子气,最重要的是,身上有浓浓的农村妇女的痕迹。 自从来了美国后,就好像老鼠掉进了油缸里,瞬间的就开始放浪形骸了起来。 大老婆独自一个人留在国内,他也没想说回去看看的话。 最近老爷子年纪大了,心心念念的想要看到乔家的下一代,自然眼睛就盯着这个大儿子了。 “你二姐三姐不是已经有孩子了么?”唐靳禹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明白老爷子还想看见什么下一代。 “是啊,他们一个姓费斯,一个姓道尔,就是没有一个姓乔的。”乔蛰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抿着唇一脸的可怜巴巴。 乔二姐和乔三姐是乔爷的第二个妻子生下的一对双胞胎女儿。 那时候他刚到美国唐人街打拼,自己的妻子留在了国内,在无数个寂寞的日日夜夜,就和这个乔二夫人相互扶持,很快就建立了非一般的革命友谊的关系,只可惜乔二夫人早年打拼的时候伤了身体,在四十岁高龄挣扎着生下了双胞胎女儿后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一命呜呼了。 后来乔爷又过了将近十多年的单身生活,才娶了他母亲,生了乔蛰。 所以乔家的几个孩子的年纪跨度很大。 乔大现在已经将近五十岁了,但是放浪形骸,就是不愿意结婚。 乔二姐和乔三姐倒是有心想要染指乔家的产业,只可惜乔爷骨子里带着封建社会的遗风陋习,认为自己的产业只有儿子才能继承。 所以临死之前想要看见的就是乔家有了真正的下一代。 乔蛰才二十二岁。 自然相亲也指不上他,所以她妈妈现在在家里不停的张罗着大哥相亲。 而他,自然也被弄得头昏脑涨的。 毕竟比起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乔老大,明显的他这个板上钉钉的未来乔氏的掌权人,乔五爷,才是他们要巴结的对象,而且他妈妈照过来相亲的都是一些小姑娘,他们怎么可能看上年纪大了的乔大,自然更希望自己能够和乔五搭上关系了。 “你四哥不是结婚了?”唐靳禹又问起另一个男人。 “他不是乔家人。” 乔蛰冷漠的抿了抿唇,脸上的哀怨也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瞬间的变得冷漠无比。 “阿蛰,暂时不太方便你和我回国内,等下次吧。” 尽管如此,唐靳禹还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 丝毫不理会乔蛰那张哀怨的脸。 ………… 沈星羽身上穿着杜衡拿给她的,粉色的护士服。 手里端着乘着温水的面盆,施施然的推门走进了病房里,身后跟着的是手插在衣袋里,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杜衡。 因为要跟容雅兰擦身子的缘故,她伸手将布帘子给拉了起来,将这个小小的床隔绝在了一个边缘的世界里,顿时外面的喧嚣仿佛和他们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妈,刚刚我在外面遇到了沈宏德了。” 沈星羽一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用毛巾给她擦手,一边小声的说道。 容雅兰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一双眼睛里满是震惊的看着她,声音微微颤抖着:“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这时候,她才看见,沈星羽脸上被粉盖住的地方,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五指印来。 心底顿时着急起来,声音更加的气愤:“他居然动手打你了?” “没事,妈,被打一下也没什么的,你看我从他手里拿来了什么?” 说着就擦干净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容雅兰。 容雅兰颤抖着手将纸张展开,看见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她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向沈星羽,嗫嚅着唇,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怎么会将这个给你,你到底和他怎么说的?” 容雅兰怎么会不知道沈宏德是多么执拗的一个人。 她的子宫切除了,对于沈宏德来说,她就成了无用的一个人,所以她才会提前让唐靳禹将沈星羽带到美国去,若是被唐靳禹带在身边,沈宏德哪怕再怎么大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到唐靳禹身边去抓人。 沈星羽没去美国,在她的计划里面,其实已经有些脱轨了。 却没想到,沈星羽居然能从沈宏德的手中拿到离婚协议书。 沈宏德想要个儿子都想要疯了,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沈星羽。 “星羽,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答应了沈宏德什么不该答应的事情?”容雅兰情急的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眼底满满的都是焦急。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伸手将她给压了下去:“没有,没有,妈,你别瞎想,沈宏德已经和我说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以后互不相干了。” 容雅兰不相信,沈宏德居然这么好说话。 她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疑惑:“不可能,你一定答应了什么,别瞒着妈妈,妈妈不想在你出事的时候,却不知道。” 沈星羽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起来。 转过身去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你还说我,你出了事我不也不知道么?妈,我已经长大了,不要总是将我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好么,我希望能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不是在机场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孝。” 容雅兰张了张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杜衡伸手搭在沈星羽的肩膀上,笑着看向容雅兰:“不用担心,最近这段时间,夫人的安全我会负责的。” 容雅兰知道了杜衡是唐靳禹家的私人医生。 顿时对杜衡也亲近了几分。 连忙点点头:“好,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一定要保护好星羽的安全,沈宏德就是个老疯子,沈紫灵就是个小疯子,他们父女两个人都不正常,都怪我当年轻信于人,以至于我们母女活的像现在这么惨。” 沈星羽心酸的落泪,才短短的几年时间,曾经美丽清雅的容雅兰已经被折磨成了如今的模样。 难不成他们的命运就本该如此么? “星羽,你快回去吧,别让唐家担心,妈妈没事,本来就不能动。” 沈星羽摇摇头,坚决的拒绝道:“不行,妈妈,我今晚就住在你旁边照顾你,你不能动,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闻言,杜衡却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不行,今晚我会让护工过来看着她,你今天必须要回去,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么?你忘记你前几天是为什么会发高烧的么?” 沈星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过于劳累而高烧不退的沈星羽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容雅兰一听,顿时着急了起来:“你赶紧走,不要呆在这里让我担心。” 自从沈星羽的肾被摘掉了一个,她在容雅兰的心目中,已经成了玻璃做的娃娃,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生病一样的存在。 虽然沈星羽现在确实和玻璃娃娃没什么区别。 但是原因却不是容雅兰以为的是因为肾的原因,而是她那孱弱的心脏。 沈星羽忧愁的看着容雅兰。 也不知道,如果容雅兰知道她的寿命已经不足三年的话,会是怎样的反应。 只是因为被摘掉了肾,容雅兰就仿佛疯掉了一般,做出如今这些举动来,若是再知道她的心脏很可能也是沈紫灵下的手,恐怕,她真的会和沈家的父女同归于尽的。 在容雅兰的坚持之下,沈星羽还是喂她喝完了一碗粥,这才跟着杜衡转身走出了病房。 “我下班了,送你回唐家?”杜衡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换上挂在衣柜里卡其色的休闲外套。 深色的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大长腿,戴着眼镜,皮肤白皙,神态冷峻,整个人身上都透露著一股清冷禁欲的气质。 提到回唐家三个字,沈星羽不由得有些踌躇。 按理说,在机场她和唐靳禹的话说的那么绝,她再回去雪海居就是不自量力了。 但是其他的地方,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况且…… 她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杜衡看见她为难的模样,不由得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我……”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想到还在病房里的容雅兰,只得咬咬牙,怯生生的看了眼杜衡,小声的开口道:“我能不能……和你借点钱……” 借钱? 杜衡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 沈星羽的手指相互的纠缠着,脸上因为尴尬而微微有些涨红:“如果不方便的话……” 看着杜衡好久没说话,沈星羽有些泄气的道。 “方便,方便。”说着,就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叠百元大钞塞进她的手里,粗略看去,最起码好几千,杜衡有些尴尬的勾了勾唇:“只是没想到,你身上会没有钱而已。” 沈星羽脸上也挂着尴尬的笑容:“我很快就要发工资了,到时候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不要回雪海居 想也是的,唐家少奶奶的兜里竟然一点钱都没有。 别说杜衡了,是个人都想不到的。 沈星羽这会儿无比的尴尬,手里攥着的一叠百元大钞,拿起来感觉烫手极了,抿着唇,脸红不已的垂着头。 杜衡素来清冷的脸上也难得的染上红晕,轻轻咳嗽了一声,转身便直接率先的往自己的车走去,沈星羽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跟着后面走。 走了好几步,没有听见后面的脚步声。 杜衡不由得停下脚步,疑惑的转身看向她:“怎么了,还不过来?” “来了。” 沈星羽淡淡的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蹙着剑眉看着她,低声斥责道:“跑什么,我又不会走掉,你要注意你的身体,不能剧烈的运动。” 沈星羽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娇软的说道:“对不起,我就是……有点下意识的就跑了起来。” “那你下次一定要注意了。”杜衡不悦的看了她一眼,率先转身上了车。 沈星羽被莫名的训斥了一顿,只好小媳妇一样的跟着后面,期期艾艾的上了车,不过她是坐在了后座上。 杜衡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启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的滑了出去。 沈星羽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她坐在唐劲车上的时候,他似笑非笑的调笑着她,说她坐了女朋友的位置,又不愿意让她坐在后座上,说这是尊贵的位置,只有尊贵的人可以坐,一旦坐了,他就是她的司机了。 他不愿意,死乞白赖的让她坐在了女朋友的位置上。 而现在,她正坐在后座上,前面开车的,是眉眼疏淡的,清雅公子模样的杜衡。 他眉眼疏淡,似乎对她坐什么位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这让她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 “这是……去雪海居的路?”沈星羽眼看着眼前的景色愈发的熟悉起来,不由得拧紧了秀眉问道。 杜衡淡淡的恩了一声,依旧有条不紊的扶着方向盘。 她连忙眉头一蹙,整个人坐正了身子,直接趴在了驾驶座的椅背上,声音里带着急切:“我不回雪海居,你随便找个小旅馆把我扔下来吧,我去开个房间住一夜。” “小旅馆?”男人优雅的声线宛如低沉唯美的大提琴,微微上扬的话尾带着别样的性感。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杜衡拉起手刹,侧过身子,手肘撑着方向盘,淡淡的问道:“告诉我理由。” “我……”沈星羽畏缩了一下,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突然想到,杜衡之所以这么帮她,是基于她是唐靳禹妻子的身份上的,因为他是唐家的私人医生。 若是杜衡知道她和唐靳禹闹翻了,他还会这样帮助她么? 虽然她知道不该这样要求她帮助她,但是现在的她真的很无助,任何一个助力都能给她带来别样的感觉。 沈星羽抿了抿唇,撇开眼睛,声音里带着落寞:“没事了,走吧,我们回去吧,去雪海居。” 杜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 一言不发的重新启动了汽车,很快,车子就开到了雪海居的门口。 稳稳的停了下来。 沈星羽下了车,弯下身子看向驾驶座上的杜衡:“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杜衡不置可否的看着她,淡淡的道:“我看着你进去了我再走。” 沈星羽苦笑一声,无奈的开口:“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看着我,我除了雪海居,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去的。” “不是还有小旅馆么?”男人斜斜的望了她一眼,眼底是说不出的深意,和一抹淡淡的揶揄。 沈星羽瞬间的有些尴尬的轻轻咳嗽了一声。 只是她还是站在原地不愿意进门。 杜衡无声的叹息一声:“上车吧,先带你去吃饭。” 沈星羽惊讶的看着他。 他下了车,替她拉开后座的门,清冷而淡漠的望着她:“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讨论一下,关于你不想回去的原因。” 最后,沈星羽还是妥协的进了车里。 车子重新启动了。 很快就驶去了驶去的一家私房菜馆。 杜衡替她打开门,看着她从里面钻出来,才浅浅的勾了勾唇:“你似乎更愿意坐在后座?” “那是因为……”沈星羽伸手摸了摸鼻子,无奈的开口道:“副驾驶不是只有女朋友可以坐么?” 杜衡诧异挑眉:“谁说的?” 沈星羽纳闷的看着她:“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副驾驶是助理做的,你没看到每次唐总在车上的时候,副驾驶是谁坐的?” 可是那时因为唐靳禹那时候也坐在后座啊。 一时间,沈星羽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杜衡关上车门,神色清冷,手插在裤兜里,脱去白大褂后清隽的外貌,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大学生:“以后坐在副驾驶吧,我的后座不习惯坐人。” 沈星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没想到,杜衡居然说出这样的借口来。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便顿住了脚步,测眸淡淡的望着她,似乎等待着她跟上去。 沈星羽连忙小步的走到他面前,这次她没有跑,缓缓的走着,可男人的表情却是格外的满意。 两个人就这样蜗牛似得走进了私房菜馆的包厢。 点单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看见杜衡的时候眼睛一亮,眼角眉梢都写着喜欢两个字,只是杜衡眼神淡淡的,站在一边等着沈星羽,小姑娘看见沈星羽出现的时候,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下。 过来点单的时候,眼神不住的往她身上瞟。 “羊肉煲?”沈星羽细长的手指指了指上面的羊肉煲。 杜衡剑眉微蹙:“不行,里面有洋葱,刺激性太大。” 沈星羽愕然:“你不能吃洋葱么?” 又一想,本来医生就怪癖多,不吃洋葱也正常。 杜衡没有回答说是,也没有回答说不是。 只淡淡的喝着杯中的大麦茶。 沈星羽继续往下面翻过去,又看见了一道菜:“炸鱼排?” 杜衡端着杯子的手指猛地一顿,侧眸看向点单的小妹:“这里的炸鱼排里放辣椒么?” 点单小妹一愣,点点头,脸颊有些红晕:“杜先生,放的,这是我们这的特色,最重要的就是里面的庆阳辣椒。” “不点,继续看其他的。”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气闷,将手中的菜单往杜衡面前一推:“你看着点吧,我随便什么都吃的。” 男人无声的叹了口气:“你心脏不好,刺激性的东西不能吃。” 说着也没有翻开菜单,而是转头直接对点单小妹说道:“当归鱼头煲,山药虾滑,芙蓉蛋羹,再来个芍药糯米鸡。” 这些菜是沈星羽在菜单上没有看见的。 一听就是十分清淡的菜色。 “好的,杜先生,您稍等。”点单小妹手脚麻利的将菜名记在了本子上,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了包厢。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经常过来这边吃饭么?点单的小妹都知道你的名字了。” 杜衡点点头:“恩,我不太喜欢乱换吃饭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饭菜很干净。 作为医生的杜衡很喜欢。 沈星羽心有戚戚然的点点头,这恐怕就是属于医生的怪癖吧。 “对了,老师那边的辣酱说吃着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是换了配方么?”杜衡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唐海渊抱怨的事情,这会儿正好有些尴尬,就拿出来当话题说着。 想到带给唐海渊的辣酱,沈星羽不由得有些心虚:“我做了一点,福妈做了一点,给四叔的,是福妈做的。” 杜衡脸上瞬间漾起了然。 看来不是换了配方,而是换了一个人做而已。 其实杜衡也觉得很惊奇,这两个人的舌头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都吃的出沈星羽和别人做的饭哪里不同。 “老师最近吃饭都不香了。、”杜衡若有似无的点了一句。 沈星羽连忙表态:“那我有空做一点给四叔。” “恩。”杜衡满意的点点头。 很快,菜就上齐了。 果然是清一色的很清淡的菜色,连一丝一毫的浓油赤酱都看不见。 “你为什么不想回雪海居去住?”杜衡一边喝着当归鱼头汤,一边淡然的问道。 沈星羽咽下口中的糯米鸡,垂下眼睑,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消失了。 “我说了……你还会帮助我么?”她忍着内心的颤抖,小心翼翼的问道。 杜衡淡然的继续喝一口汤:“你先说说看?” “我……”沈星羽踌躇着放下了筷子,整个人身周的气势都变得紧绷了起来:“靳禹要带我去美国,我要回来看我妈妈,他说……要是我执意要回来,就要做好离开他的打算。” 这句话,几乎可以等于分手宣言了。 沈星羽的手指相互搅动着,脸色愈发的苍白:“也许,这次靳禹回来,就要和我离婚了吧。” 离婚? 杜衡冷笑了一声。 唐靳禹怎么可能会舍得和沈星羽离婚呢? 他上次在酒店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唐靳禹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不自知的疯狂,那是一种肆虐的占有欲。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杜衡淡淡的开口道。 沈星羽诧异的抬眸看向他:“啊?” “你曾经差点成为我的师妹,就这一点,我还是愿意帮你的,不想回雪海居?”杜衡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伸手从她面前拿起碗,盛了一碗鱼头汤,放在她的面前:“喝口汤,这个汤很补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沈星羽听话的喝了一口汤,才听见男人淡淡的开口道:“先住在我那里吧,凑合一晚上,明天再去思考该怎么走下一步。” “你……” 沈星羽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一脸茫然的开口:“你难道就不奇怪我和靳禹之间的事情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杜衡一脸‘你真是大惊小怪’的看着沈星羽:“无非是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着她,她却仇视着我的戏码,和电视的八点档没多大区别,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尾,没意思。” 他居然还看八点档? 沈星羽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歪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到我家来住一晚吧 两个人吃了饭,杜衡就带着沈星羽回到了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 在素银小区。 是一个十分高档,地点十分昂贵的地段的顶层的公寓,复式层,楼中楼,进门后就能看见一座豪华的镂空雕花旋转楼梯,楼上是很大的空间。 杜衡很快的打开了所有的灯。 顿时原本还有些孤寂的房子瞬间被灯光充斥的温暖了起来。 沈星羽这才注意到,这房子装修的实在是温馨的过了分,和杜衡这样清冷禁欲的模样十分不符合,甚至带着几分繁华的少女的天真。 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诧异,他难得的轻轻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房子是我母亲过来督造的,所以比较多我母亲的风格。” 原来杜妈妈居然内心这么的少女。 当沈星羽真经危坐的坐在了小碎花田园风格的沙发上时,还有些茫然的不真实的感觉。 杜衡从厨房里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了她。 手里拿着的是一贯褐色的药剂,递给她,淡淡的道:“喝了,然后再和点白开水。” “这是什么?”沈星羽疑惑的看着手中的药剂。 “老师刚刚研究出来的滋补药剂,里面浓缩了很多人体需求的营养素,你现在身体很差,喝点这个不是坏事。” 沈星羽面色复杂的看着这管药剂。 恐怕这个药剂也是昂贵的令人发指吧。 毕竟唐海渊的东西,一向都是非常贵的存在。 想想之前的保心丹,护心宝,都是唐海渊的作品,她陡然有一种将自己卖了都赔不起的感觉。 好在,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沈星羽没有拒绝,而是直接抬头将药剂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娇美的脸蛋瞬间的扭曲成了一团,连忙喝了两口白开水,才仿佛将嘴巴里的苦涩冲淡了不少。 沈星羽是个美人。 杜衡一直都知道。 尤其是做了手术后,身体孱弱非常,那种病弱西子的病态美,一瞬间将她身上所有的闪光点一下子全部都激发了出来。 可尽管如此,杜衡还是被她喝药的模样给吸引住了眼神。 美人哪怕扭曲着脸,也是个美人。 恍然间觉得心底好像被什么给扎了一下的杜衡猛地侧过头。 压抑住心底的躁动。 直接站起身来,淡淡的道:“你的房间在这边,你跟我过来吧。” 沈星羽连忙站起身来,跟着他身后走到一间客房门口,客房的陈设很简单,就是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一张床,还有一台电视机,其他的就再没有了,看起来有些清冷,却有种酒店的感觉。 看着就奢华的很。 “你休息吧,房间里面有浴室卫生间,你可以用,毛巾什么的抽屉柜子里面都有新的,直接用就行。” 杜衡指了指房间里的一扇紧闭的门。 然后便淡淡的看着她:“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上楼了。”: 沈星羽刚想要点头,就看见男人转身离去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看着她:“对了,二楼是我的私人领地,我不喜欢别人上去,所以你最好不要去二楼。” 沈星羽还没有点头,男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视线中了。 急切的,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沈星羽甩了甩脑袋,将脑海中的思绪给甩掉了。 起身锁好门走进浴室,准备洗澡。 可进了浴室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换洗的衣服。 最后只好随意的洗了一下,然后将内衣内裤给洗了挂在厕所的扶手上,自己则是只裹着浴巾就回了房间,直到钻进了被子里,才感觉到自己确实已经不在唐靳禹身边了。 那种孤枕难眠的孤寂,一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同样被这种孤单感所包裹住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唐靳禹起床了,一直到中午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造成随便塞了几口面包,喝了点牛奶,便开始开会,一直忙碌到中午,唐靳禹坐在了餐厅的椅子上,而他的对面,则坐着谢思杨,正在一边埋头看报表,一边抓着汉堡啃着。 十分的没有形象。 “你就这么饿?不能吃完了看?或者看完了在吃?” 心情不爽的唐靳禹看什么都觉得碍眼的很。 谢思杨一脸无辜的抬头看向对面的上司兼好友,心知他为什么发脾气,摸摸的擦了擦嘴巴,将报表塞进了随身带着的手提包里,静静的开始专心啃汉堡。 可他越是乖顺,唐靳禹心里的那股子气,就愈发的无处喷发。 更加的郁卒了起来。 “铃——” 突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伴随着音乐轻盈的响起。 唐靳禹剑眉猛地一蹙,目光落到显示频上。 杜衡? 他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能让杜衡打电话来的,一定是因为有人生病了,唐靳禹心底一个咯噔,难不成是沈星羽生病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伸手接通了杜衡的电话,没等对方问好,就直接了当的问道:“星羽怎么样了?什么情况?” 杜衡:“……” 他真是不知道说这位大少爷什么好了。 既然关心,又何必更人家说那种绝情的话呢? 他干巴巴的开口道:“她很好,已经睡了。” 睡了? 不是…… 杜衡怎么知道她睡了? “她今天晚上住在我家,她不愿意回去雪海居,因为她觉得你从美国回来就要和她离婚了,她不能再去打扰你了。”杜衡的语速不快,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让唐靳禹的眉头越蹙越紧。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杜衡勾了勾唇:“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女人总是在小小的冰川下面,有种无尽的冰原,充斥着无厘头的想法和不合时宜的幻想。” “你干脆去学心理学好了。”唐靳禹淡淡的说道。 杜衡抿唇,没告诉他,其实他还真的学了心理学。 “容雅兰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可没忘记容雅兰在这件事上可算是掉了链子了。 他原以为容雅兰会在他带走沈星羽之后再动手。 却不想,这个女人焦急道这种程度,居然他们还没走,就出了手。 快很准的让人心悸。 杜衡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子宫切除了,现在还处于术后恢复阶段,五脏不同程度的损伤,不过和沈星羽比起来,已经算得上很好了,沈宏德和她离婚了,她欠了医院将近十五万的医药费,沈家不同意付款。” 这是真的不好了。 唐靳禹蹙眉,沈星羽没有和她说过欠医药费的事情。 不。 该说的是,沈星羽自从机场一别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了。 “只有十五万么?”唐靳禹抿了抿唇,淡淡的所到:“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你能处理是最好,你不知道,你妻子今天可是差点要跑去打工了。” 杜衡明明没有调侃的意思,可停在唐靳禹的耳中,却觉得他在笑话自己。 不由得不悦的揉了揉额角:“明天将星羽送回雪海居,她不能住在外面,雪海居里面有很多佣人,而且福妈也在,才能给她最好的照顾。” 杜衡这下子不说话了。 因为唐靳禹说的是事实。 沈星羽只有在雪海居,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直到挂断了电话,唐靳禹都一直在询问沈星羽的消息。 杜衡想说,实在想她就给她打个电话,而不是在这边旁敲侧击的询问着她的消息。 只是唐靳禹沉默了。 过了好半晌才回了一句会看着办。 杜衡不由得觉得,唐靳禹这个男人,还真是不一般的渣。 ………… 时间过的很快。 很快,容雅兰就到了出院的时间了。 身体恢复的很好,但是医药费却一直都没有着落,沈星羽着急的嘴上都起了泡,自从在杜衡家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杜衡强势的送回了雪海居。 她想要离开,杜衡淡淡的一句是唐靳禹吩咐的,她就偃旗息鼓的跟着福妈回去了。 只是…… 她能住在雪海居。 容雅兰去不能跟着她住进雪海居去,毕竟,哪有丈母娘住到女儿女婿的家里去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是一对十分不匹配的夫妻。 唐靳禹回归的日子,在沈星羽看来,就好像是她幸运的倒计时。 她每天都在数着日子,希望更快的看见唐靳禹,可又不希望看见唐靳禹,因为一旦两人见面,可能迎来的就是永久的分别。 容雅兰的医药费很快的从十二万涨到了十八万。 到出院的时候,更是直接突破了二十万的大关,直接到了二十六万。 沈星羽甚至都不知道,她的这些钱到底用在了哪里。 但是看着容雅兰那明显养的很好的身体,再多的问题在这一刻也问不出口了。 沈星羽拿着唐靳禹给她的那张卡,将里面仅有的十万取了出来,交给了医院的财务室,并打下了欠条,留下了自己的身份中,还有杜衡做担保,才顺利的给容雅兰办理了出院手续。 只是,她没想到,办完了手续却在医院的病房里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高挑的女人不可一世的坐在病房的一角。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弃,似乎对这个十二个人的大病房十分的看不上。 下巴微微的扬着,身上穿着粉色的雪纺连衣裙,手上拎着的包看起来就价值不菲,脚下踩着的高跟鞋,一眼就能看见那昂贵的标志性的商标,从头到脚,整个人身上大写的‘有钱’两个字。 沈星羽看见她,不由得承保护姿态的挡在容雅兰面前。 咬着牙低吼着问道:“你来做什么?你害的我妈妈还不够么?” 沈紫灵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沈星羽,眼神里满是不屑:“我害了你妈妈什么了?你可不要信口开河随便污蔑人,小心我告你诽谤。” 沈星羽屈辱的愤懑的瞪着他,容雅兰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现在的沈紫灵是沈宏德唯一的女儿。 天大的不是在这样的前提下都值得被原谅。 所以她有恃无恐。 “你杀了两个孩子,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害怕他们来报复你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看看情比金坚 沈紫灵的脸色猛地一变,咻然的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看来你是欠收拾。” ‘啪——’剧烈的响声瞬间的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所有人的基因里都有着八卦的因子,顿时,周围喧闹的环境变得寂静无比。 “怎么,你在用这样的额眼神看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睛给挖了,我倒要看看,现在唐靳禹还能不能出来护着你,贱人。” 沈紫灵简直要高兴死了。 当她知道容雅兰和爸爸离婚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情就好的不行。 比起一无所有的沈星羽,自然是她更具备联姻的价值,之前唐靳禹之所以这么爽快的和沈星羽结婚,不就是因为他以为沈星羽是沈家的二小姐么? 可现在沈星羽就是一个落地的草鸡,什么都没有了,唐靳禹对她一定会非常的失望的。 只要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忍不住的飞扬了起来。 所以一大早她就跑过来,发誓要狠狠的羞辱沈星羽一顿,让她知道千夫所指的感觉。 “靳禹会不会护着我他都是我的丈夫,你就算把我打死了,你也做不了唐太太。” 沈星羽咬牙切齿的愤恨的盯着沈紫灵那张姣好扭曲的脸,恶狠狠的道。 闻言,沈紫灵脸色果然巨变,扬起手对着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又是一巴掌:“贱人,都怪你,要不是你的话,唐靳禹娶的人是我,唐太太也是我,都是你,你威胁靳禹和你结婚,不要脸。” “难道我的不要脸,不是你逼的么?你想要我死,我为了保命才和靳禹结婚,怎么?难不成这当初不是你的主意么?让靳禹娶我,你要我的一颗肾,你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完,沈紫灵,别以为你这么嚣张就没人收拾的了你。” 沈星羽被打的眼睛充血,猩红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沈紫灵。 里面是无边的恨意。 她咬着牙,愤然的看着她:“这都怪你啊,不仅怪你,还怪你爸爸,若不是沈宏德要娶我妈,我们怎么可能会来京市,我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和唐靳禹在一起,这都是你们自己种下的因,才得到这样的果。” 沈星羽说的歇斯底里。 眼神里充斥着冷漠和疯狂的愤怒,她脸上清晰的手指印,看起来狰狞可怕。 可是那双眼睛,却清亮极了,仿佛什么都无法将她打倒一般。 沈星羽还觉得不够似得狠狠的瞪着他。 “够了。”容雅兰冷冷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了过来。 冰冷的眼前和曾经被她打的怯懦无比的女人完全不同,就好像是解除了封印的野兽,看起来十分的危险。 突然,容雅兰笑了,姣好的脸庞上娇艳似春天的花朵,看起来就让人心旷神怡,沈紫灵一阵恍惚。 明明孩子掉了做了手术的女人是她。 怎么就看起来越来越漂亮精致了呢? 看起来和之前的容雅兰,完全不同的样子。 “你回去告诉沈宏德,如果不想我动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的话,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沈紫灵简直要被她的威胁给气笑了。 曾经被自己和爸爸打的连还手都无力的女人,现在居然露出獠牙,想要反咬他们一口。 她冷冷的嗤笑:“你算是什么东西,现在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容雅兰面色不变,依旧一副清淡的模样,只是却走到沈星羽身边,将她藏在了自己的身后,微微颤抖的身子不自觉的流露出柔弱来:“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父亲,我绝对有能力做我想做的事情。” 沈紫灵瞬间的有些莫名的慌张感。 就好像是本能的,身体感受到了危险,而散发出了的自然而然的反应。 “你们最好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沈紫灵心底慌乱,转身便慌不择路的直接离开了。 容雅兰看着沈星羽脸上的上,瞬间的眸底染上心疼,手指轻轻的触碰着:“星羽,你没事吧?” 沈星羽摇摇头:“我没事,也不是第一次被打没事的。” “我们出院吧。”说着,便将手里的资料随手往桌面上一放。 然后便低头开始整理床上的东西。 容雅兰住院的时间不短,东西自然也不少,杜衡特意没有上班,请了半天的假,开着车帮忙他们搬东西。 沈星羽送了一趟行李出去,再回来就看见容雅兰蹙着眉头看着桌上的账单,满目的忧色:“这么多医药费,我们得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 “没事的,妈,我昨天给靳禹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了,而且今天早上已经结掉了十万了,剩下的钱很快就能还清了。” 沈星羽其实心里也没底。 昨天给唐靳禹打电话的时候,那边似乎正在开会,男人只随口敷衍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她打了一个电话,再也没有勇气打第二个电话了。 容雅兰也知道女儿的不容易,不由得有些迟疑:“要不,妈妈还是回扬城去吧,那里至少还有你姥姥的老房子在,整理一下还是能住的。” 沈星羽的手指颤了颤,然后摇摇头:“不用,妈,我已经租好了房子了,我们直接过去,而且,你一个人回扬城我也不放心。” 容雅兰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说的再多沈星羽都不可能同意的。 顿时有些泄气。 “妈,这一趟你跟我一起出去,你先上车,身下的东西我再来拿。” 容雅兰点点头,顺手拎了个她能拎的动的袋子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的一刹那,戴着墨镜的沈紫灵又回到了房间,看着床头柜上被资料遮掩住的那张银行卡,抿了抿唇,直接对着卡号拍了张照片。 然后警告的瞪了周围的所有人一眼,施施然的离去了。 她不在乎这些人会不会告诉沈星羽。, 就算告诉了又怎么样? 他们本来就处在不同的高度,沈星羽只能是个炮灰。 上了车,直接吩咐司机:“回家吧,” 沈紫灵心情很好的翻看着相册里的卡号,顺手的下载了个银行的app,熟练的用唐靳禹惯用的卡的密码刷了进去。 果然,沈星羽那个傻蛋就没有想过要换密码。 看着里面赫然出现的五十万的余额。 再看看交易的时间,是五分钟之前。 恐怕是唐靳禹知道他们今天要出院,而特意打过来的医药费。 看着这一串的数字,沈紫灵心底不由的满满的都是酸意,唐靳禹对沈星羽还真是大方呢。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手指一动,五十万的余额直接转去了一个从网上炒的来的,慈善机构的账户里。 既然是要来救命的钱,自然是救更多的人更好了。 沈紫灵勾了勾唇,淡淡的看着不远处正在往后备箱里放行李的沈星羽,以及正匆匆朝着车子走过去的杜衡,冷冷的笑了一声,她倒要看看,唐靳禹和沈星羽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 而那张孤零零的,躺在床头柜上的银行卡,里面五十万的资金,来了又走,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直到沈星羽彻底的离开了病房,这些平素很友好的病友,都不曾想过告诉她,后来沈紫灵又来了。 所有人都被沈紫灵那利落的两耳光给深深的震慑到了。 ………… 幸福花园。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楼下。 这是个有些古老的小区,红色的墙体,树荫青葱,看起来格外的宁静,在这市区里,很有一种闹中取静的感觉。 这里以前是一所大学的职工宿舍。 所以小区里老师和学者比较多,小区的氛围也更多的趋向于平静和柔和。 对容雅兰的身体恢复是很有好处的。 沈星羽租的房子是在第三层。 楼层不高,却也不想一层那么的压抑。 房子装修的还不错,至少家具都是九成新的,两室一厅,一间卧室是沈星羽的,一件卧室是容雅兰的,沈星羽又出门置办了一些日用品,这也算是轰轰烈烈的将自己的小窝给置办了下来。 杜衡因为下午还要上班,还有一台手术,所以上了楼就淡淡的对着沈星羽说道:“我下午还有手术,先走了,晚上你一定要回雪海居,我会给福妈打电话,你要是没去的话,我会亲自过来接你。” 沈星羽果然蹙起了眉头,搅动着手指,不安的道:“可是我妈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放心。”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再回去了。 杜衡的眉头无声的蹙起,手指敲了敲门框:“下午护工会过来,夫人,不要让我为难。” 夫人两个字一出来。 沈星羽瞬间没有了声音,她知道,杜衡这是在拿唐靳禹压她。 可她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压了,点了点头:“好,等护工来了我就走。” 杜衡点点头:“好。”说着便低头穿鞋:“我先走了,门关好。” 沈星羽点点头,乖巧的送走了杜衡。 看着女孩乖乖巧巧的站在门口凝望着他。 杜衡心底一个悸动。 那平淡的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在目送着自己的丈夫去上班的妻子。 强行的压下心底的莫名。 上了车,这辆低调奢华的豪车就这么静静的消失在幸福花园的门口。 沈星羽环顾着这个小巧的显得憋屈的房子,抿了抿唇,差点笑出了声音。 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她和妈妈两个人的家。 容雅兰也是由衷的感觉到高兴,从沈家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搬出来,还没有曝光自己和沈星羽,简直是她到现在感觉到的,最好的事情了,她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个装修的并不豪华,却格外温馨的房子。 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星羽你坐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沈星羽连忙压下她的身子:“不了,妈妈,还是我做饭给你吃吧,你知道吗?靳禹现在可喜欢吃我做的饭了。” 容雅兰微微一愣,随即浅浅笑开:“傻孩子,你做的饭里面充满了爱意,女婿爱吃是正常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曾经忘记的过去 听到容雅兰喊唐靳禹‘女婿’,沈星羽情不自禁的羞涩的笑了笑。 他们就好像是世界上最平凡的一对夫妻,而她回到娘家,妈妈调侃他的模样。 “妈,你说什么呢,赶紧回房间休息吧,我去做晚饭。”说着,便起身落荒而逃似得直接钻进了厨房,几秒钟后,又从里面钻了出来,一手拿着包,一脸羞红的往门口走去:“家里没有菜了,我去买菜。” 说着,也不管容雅兰是什么反应,直接就低着头跑了出去。 幸福花园因为以前是职工宿舍的原因,周围又有几个比较知名的大学学府,所以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型的商场,底下一层就是一个很大的超市,沈星羽来到超市,看着眼前莫名熟悉的画面,倒是有些意外的怔愣在远处。 这个超市…… 她来过。 那时候她还在给唐劲做饭,唐劲曾经带她过来买过菜。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唐劲和唐靳禹真正的关系,所以两个人之间交流的就好像是普通朋友一样。 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两个人也从陌生变得熟络。 若不是唐劲后来威胁她的话,恐怕她也不会和他又从熟人变成了陌路人。 摇了摇头,摒去心底的回忆,从旁边拿了个篮子,直接往蔬菜区冲去,手脚麻利熟练的开始挑选蔬菜,很快,就买了不少蔬菜,又去水产区买了一条鱼,这才算了账拎着带着转身离开了超市。 却不想,从超市出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沈星羽抬起头来看向眼前高大挺拔,脸色有些冷的男人,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静静的靠在车头上,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和以前的吊儿郎当相比,现在的他的脸色格外的难看。 沈星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曾经对她做的事情,还有唐靳禹的剧烈反应。 她紧了紧手指,侧身准备从旁边的路绕过去。 “怎么?现在看见我就跑?”男人清冷的,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星羽猛地顿住脚步,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他站着,也没有说话。 唐劲站直了身子,手指撑在迈巴赫的车盖上,神色慵懒,薄唇间烟雾缭绕,迷离了他的眼睛。 沈星羽等待了一会儿,身后的男人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她刚准备抬脚离开,就又被男人喊住了,这次她无奈的转过头去。 拎着菜默默的站在原地,幽幽的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孔,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妥协:“我要赶回去给我妈做饭,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可以先走了么?” 男人摁灭了香烟,抬脚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因为无奈而微微有些怪异的脸色,薄唇突然勾起,扬起一抹淡漠又嘲弄的笑容来:“沈星羽。” “有事么?” 沈星羽有些意外,难得的唐劲这么郑重的叫了她的全名,男人的声音格外的冷漠:“听说你母亲住院了?现在怎么样了?” 她意外的看着他:“已经出院了。” 唐劲看着她那副呆呆的模样,蹙了蹙眉,声音更是带上了几分无奈:“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毕竟,我们以前也算是相识一场的,能帮得上你的,我总是不会吝啬的,毕竟我们也算是亲人了。” 沈星羽诧异的看着她,隐隐的又有些警惕:“你有什么阴谋?” 居然想要帮助她? 他不是最讨厌唐靳禹么?她可是唐靳禹的妻子。 唐劲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法反驳她的话,他确实很讨厌唐靳禹,但是在面对沈星羽的时候,他虽然利用,却也是真的没有拒绝过任何她的要求,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对你能有什么阴谋呢?想太多了。” 额…… 沈星羽下意识的摸了摸被他揉过的发梢,仔细想了想:“……那我可以回去了么?” 他确实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唐劲:“……” 看着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就好像一只无知无觉的小奶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样的呆萌可爱。 他的心底猛地一紧,抿了抿唇,他的心底涌上一抹难言的情绪来,让他愈发的暴躁。 “我送你回去。” 男人一把牵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车那边拖去。 沈星羽心底一惊,猛地剧烈的挣扎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你松手,我不要你送我回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唐劲看着她这幅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这么久没有见面,他以为自己对这个女人,也就是戏弄的意思,却不想,突然间见到她,那种好像被隐秘在心底的,异样的感觉,一下子就全部都涌上了心头来。 “你最好乖乖听话,如果不想要我把你强行抱上车的话。” 男人的声音不大,透着淡淡的威胁。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僵住,她脸色惨白的看着唐劲,睁大的双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看着男人的俊颜,她的脸漆黑如锅底,手指紧紧的攥着,仿佛在压抑心底的暴怒,深深的吸了口气,无奈的道:“如果我让你送我回去,你就会放过我了么?” 唐劲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悠然,听着她的话,唇畔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喜悦的弧度:“恩,所以现在可以上车了么?” 他的态度强势,仿佛她不妥协就不放她走一样。 大约唐家的基因里总是有着霸道的因子,唐靳禹在某方面来说,和唐劲倒是真的一脉相承的。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恨恨的拉开后座的门,抬脚坐了进去。 男人蹙眉:“坐到前面来。” “我不。”沈星羽倔强的看着她,鼓着腮帮子一脸的坚持:“你要是不想我坐在后面,就让我自己走。” 唐劲无奈的看着她。 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摇摇头,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颇有些认命的意思:“真是个小女孩。” 沈星羽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她就是要作,作的唐劲将她放下车才是最好呢。 只可惜…… 唐劲今天的耐心似乎特别的好,直到将她送回了幸福花园,都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好似沈星羽拿他当司机的这件事,显得无关紧要极了。 豪华的迈巴赫稳稳的停在幸福花园的楼下。 沈星羽远远的就看见容雅兰坐在门口榕树下静静看书的身影,树影斑驳,阳光细碎的洒在她的身上,把本就清丽秀雅的女人衬托的更加的美丽,初秋时分的夜晚很亮,但是白天还是有些燥热的,容雅兰穿着一身小碎花的雪纺花裙子,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这,美丽的脸上虽然有着岁月的痕迹,但是依旧美的很。 沈星羽连忙推开车门就跳下了车,刚准备小跑就想起杜衡这几天耳提面令的话。 脚步慢下来,一边朝着她走过去,一边唤道:“妈。” 容雅兰抬眸望去,就看见自己漂亮的女儿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英俊的男人,手里拎着菜,一手插在裤兜,面色柔软闲庭信步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看着男人的脸,容雅兰的视线一瞬间恍惚了。 “妈,你怎么了?”沈星羽伸手拍了拍容雅兰的肩膀,疑惑的歪着头看着她,然后就看见她的视线看向了她的身后。 沈星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唐劲手里拎着她刚刚买的蔬菜,跟着后面走了过来。 脸色不由得一僵,伸手拍了拍脑袋。 她怎么就把自己买的菜给忘记了呢? 连忙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蔬菜,容雅兰的视线还黏在唐劲的身上,沈星羽无奈的为他们互相介绍:“妈,这是靳禹的弟弟,唐劲,唐劲,这是我妈。” 听到沈星羽的介绍,唐劲挑了挑眉,不过还是对着容雅兰点点头:“你好,伯母,我是唐劲。” 容雅兰回过神来,连忙站起了身子,伸手握住了唐劲伸出的手,声音里面带着些许紧张的颤抖:“你好,我是星羽的妈妈,谢谢你送星羽回来,咱们赶紧进去吧。” 沈星羽为难的看着她:“不用了吧,他很忙的。” 唐劲挑眉,这女人还真是过河拆桥做的顺手的很,连忙摇摇头:“不忙,三季度的事情刚开始,我正是最闲的时候。” “那还傻站着干什么呢,赶紧进来吧,今天星羽做饭,正好在这吃了饭再回去。” 容雅兰十分热情的将他迎了进去。 唐劲笑的温雅:“那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容雅兰好客的拉着唐劲进了房子,而沈星羽则是在背后狠狠的瞪了男人的背影一眼。 这顿午餐沈星羽吃的是如坐针毡,因为容雅兰实在是太热情了,热情的让沈星羽都觉得奇怪不已,不停的给唐劲夹菜,唐劲居然也来者不拒,丝毫没有大少爷的架子。 而且沈星羽意外的发现,唐劲其实和容雅兰还是有些像的。 特别是那双眼睛,和她,和容雅兰都很像的。 愉快的午餐吃完了,沈星羽送唐劲下楼。 唐劲站在迈巴赫的旁边,神色淡然的看着她的眼睛,淡淡的道:“我听说你最近很缺钱?” “你怎么最近总是能听说,你听谁说的?” 唐劲耸耸肩膀:“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要是实在缺钱的话,可以来找我,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 沈星羽仇富的牙痒痒的瞪了他一眼。 连告辞都没有,直接转身回了家。 唐劲点燃香烟,目光幽邃的看着她的背影,冷冷的勾唇。 他一向很有耐心,沈星羽会来找他的。 转身上了车,直接开车离开了。 而沈星羽直到看见他的车子离开了,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转身就看见容雅兰眼神复杂的看着远去的车影,神情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沈星羽揽住她的肩膀:“妈,你在想什么?” “在想一些……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怀疑自己忘记了的事情,可今天才发现,这些事情还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脑海中,从未消散过。” 第一百二十章 把少夫人拖进了宾馆 沈星羽在雪海居等了三天。 这三天唐靳禹没有打一个电话过来,沈星羽拨过去的电话也全部都被挂断。 就好像她和唐靳禹之间所有的联系在这三天里,彻底的全部斩断了,他们成了最遥远的陌生人一样,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不好到沈星羽已经失眠了一夜。 她睁大着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自从唐靳禹说要给他解决母亲的医药费后,她就一直在等待着,可是那张卡里的数字一直没有任何的波动。 最重要的是,这三天唐靳禹好像彻底消失了一眼,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以前唐靳禹也曾经一下子消失好几天,但是不管怎么说,沈星羽还是能从福妈那里知道他的行踪。 可现在,甚至连福妈都不知道了。 她现在的情绪很复杂,一边担忧唐靳禹的事情,一边又在烦恼,妈妈的医药费怎么办? 还差十六万,还有两天的时间。 她真的…… 已经没有办法了。 唐靳禹起身也很暴躁。 他坐在纽约的公寓里,手指抵着额头,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困倦,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头,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十分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文件,抵着额头的手是不是的放下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再次抵住微微胀痛的额头。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已经逼得他连轴转了三四天了,每天只睡四个多小时,为的就是两天后的三天的假期。 他需要回去看看沈星羽怎么样了。 她母亲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恢复了,最重要的是,他想她了。 他从来没想过,沈星羽对他的影响力已经这么大了。 大到半夜躺在床上孤冷的失眠,精神亢奋的只能起来处理文件,导致他因为太过于劳累,又因为没有好好吃饭而生病了。 谢思杨无奈的坐在旁边看着他。 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当初在机场的时候为什么要阻拦唐靳禹去将沈星羽追回来了。 要是沈星羽跟他们来了美国,唐靳禹完全可以找一个护工去处理容雅兰的事情,沈星羽爱唐靳禹爱的无法自拔,就算生气也不可能气很久,到那时候,唐靳禹不需要熬夜工作,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那么糟蹋。 “好了,将这些资料送过去吧,安排他们……”说着,唐靳禹抬头看了眼输液的瓶子,淡淡的道:“半个小时后以开会,给我定回京市的机票。” 谢思杨:“……” 抿了抿唇:“你这是命都不要了么?” 唐靳禹不悦的蹙眉:“我就是要我的命才要回国的机票,我不回去一下不放心。” 谢思杨知道唐靳禹看起来似乎冷酷的人,但是骨子里的责任和原则却是非常的重要,大约正是因为唐季倡是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唐靳禹在这方面才更加的注重起来。 之前对沈紫灵是这样,后来对沈星羽也是这样。 因为沈紫灵曾经救过他,他就同意做沈紫灵的男朋友,甚至全心全意的帮助她,有时候变得都不像自己。 因为沈星羽救了沈紫灵,成为了他的妻子,他哪怕表面抗拒,但是心底已经正儿八经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看待,所以现在几天没见到,他会担心,会想念。 他不知道,如果为了又有人救了沈星羽,然后在对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的话。 他是否还会像现在对沈星羽这样的对别的女人。 这样的男人,看起来责任心很强,但是在某一方面,也是可以算得上渣了。 他摸了摸鼻子,拿着资料就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唐靳禹拔掉了点滴的针,起身去公司开了会,下午回到公寓睡了一觉,直接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 吃完早餐的沈星羽下了楼,坐上老王的车,直接去了幸福花园,和容雅兰见面吃了午餐,又出去散步了,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多,容雅兰才让她回去雪海居。 沈星羽刚准备上车,就遇见了出现在幸福花园楼下的唐劲。 他依旧是前几天见面时一样的正装的打扮,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肩宽腿长,淡漠的眉眼,烟雾缭绕间的淡漠。 她没想到唐劲居然会来幸福花园,顿时愣在了原地,男人突然朝着她走过来,她下意识的后腿了一步。 唐劲的眉头无声的蹙起。 “你很怕我,为什么?”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紧,脸色有些僵硬:“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想太多了。” “那你看见我你躲什么,我会吃了你么?” “额……我没有躲着你,只是我要回雪海居了,我和福妈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做晚餐的。” 男人低沉的笑了一声,抽了口烟:“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停下来和面前这个男人好好的聊聊,怎么才能将医院的欠款给还干净了,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回去陪一个佣人做晚餐。” 额…… 她没想到唐劲居然对她在医院欠款的事情一清二楚。 而且……看起来一副很想要帮她的忙的样子,只是……她不相信唐劲是这么好心的人。 沈星羽抿了抿唇,垂下眼睑:“那么……你是想要帮助我么?” 男人拉开车门,凉凉的道:“上车。” “不用了吧,司机在呢,我坐司机的车跟在你身后。”沈星羽不想要和他坐在同一个车厢里,男人身上的危险的意味太过于浓重,总觉得坐在她身边会被一把野火燃烧殆尽一般。 唐劲冷冷的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车门依旧固执的开着,仿佛她不上车他就不动弹一般。 沈星羽看着眼前这个修长冷峻的男人,看着他固执的模样,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丝的危险,她抿了抿唇,手指无疑是的捏紧了自己的衣领:“不然的话,我还是不要去了。” “你妈的医药费你不想解决了么?” 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嘲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上:“你总不会还在指望这唐靳禹吧,他要是真的想管你的话,就不会这么久都没有给钱给你了,唐靳禹手里那么多钱,十六万对他来说,都没有手腕上的一只手表贵,为什么他还会对你这么吝啬呢?你真的没有想过么?” 沈星羽的脸色蓦然的变得苍白。 心脏不停的收缩着,带来了无边的刺痛。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她还是知道,唐劲说的是真的,唐靳禹如果真的想要帮她的话,恐怕早就将钱打给她了。 但是现在的事实是,唐靳禹不在乎她的死活。 明明知道他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是现在想来,心底还是忍不住的充满了悲怆。 “所以,你现在的决定还是不跟我走么?” 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沈星羽的眼里,只觉得满是嘲弄。 沈星羽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咬了咬牙,猛地抬起头,坚定的看着他:“我跟你走。” 司机老王看着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这明显的就是二少爷逼着自己的嫂子上他的车啊。 “夫人……”老王忍不住的担忧的开口道。 却不想话音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声阴鸷冷漠的眼神看着,眼神里仿佛写着,你再多说一句,就弄死你的霸气宣言。 老王一下子声音憋在了嗓子口。 眼看着沈星羽上了唐劲的车,然后扬长而去。 他心里狂跳的连忙上了车,跟着后面开了出去,此时他压根不管唐劲刚刚是怎么的瞪着他,反正他一定要搞清楚他们去了哪里,否则被唐靳禹知道了,才是真正的完了。 他可是知道这位少夫人在少爷的心目中到底是多么的重要的。 要是被少爷知道,二少爷从他手里抢走了少夫人,这是要天崩地裂的节奏啊。 唐劲知道身后的老王开着车跟着,他并不在乎,淡然的扶着方向盘,淡淡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如果我真的想做什么的话,就你这小身板也没有办法逃走。” 沈星羽的手指一直紧张的攥着,难受的不行,她不知道身边的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是脑海中的脑补已经快要将她整个人都逼疯了。 唐劲对唐靳禹的针对几乎是不加掩饰的。 之前他甚至在唐靳禹面前直言他就是因为要针对唐靳禹才会雇佣她。 那时候的她虽然伪装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是说到底她还是真的伤心了。 毕竟那时候她已经将唐劲当成了一个她很重要的朋友。 “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如果你想通过我来打击靳禹的话,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次靳禹从美国回来后,我们可能就要离婚了,你就算对我做了什么,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的。” 唐劲手肘撑在车窗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抵着额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去打击唐靳禹?” 沈星羽没有说话,但是看着他的眼神却明显的写着:“难道不是么?” “不要那么自恋,就你这干瘪的小身材,我对你没那么饥渴。” 男人说的太过直白,沈星羽脸色猛地僵硬了一下,紧接着就是脸色绯红的不行,连忙转头看向窗外,飞速朝后移动的景色,让她忍不住的张口吐出了一口气。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家宾馆的门口。 下了车的沈星羽脸色微变,死活都不愿意进去。 唐劲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这么强势的将她拖了进去。 而此时,刚下飞机的唐靳禹得知沈星羽没有回去的消息,拨打了司机老王的号码。 老王战战兢兢的接通了电话,听到自家少爷回来了的消息,连忙小声的报备道:“少爷,不好了,少夫人被二少爷给拖进了宾馆了,少夫人不情愿,二少爷差点把少夫人打晕了。” 唐靳禹的脚步猛地一顿,剑眉猛地蹙起,怒极攻心的踉跄了两下:“你说什么?” 老王畏缩了一下,抿了抿唇:“二少爷把少夫人拖进宾馆了。” “哪个宾馆?” “东霖国际酒店。”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是她勾引我的 沈星羽浑身都是戒备的看着眼前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的男人。 她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眉头蹙着。 “唐劲,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便直接往门口走去,唐劲并没有阻拦她,而是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才施施然的开口:“看来你是不想解决你母亲的医药费了。” 脚步猛地顿住。 手指紧紧的攥紧了门把手,她没有回头,都能想象出男人眼中揶揄又满是恶意的笑意。 她仰了仰头,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用了,我妈的医药费我会另外想办法的。” “唐靳禹都不管你妈,你还能指望谁?”男人讥诮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 沈星羽还是没有动,却感觉到背后雄厚的男性气息朝着自己渐渐逼近,细长的手指紧紧的攥着门把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猛地扭开门把手,却不想下一秒,腰被男人精干的手臂狠狠的箍住。 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朝后拖去。 “你放开我,你个禽兽,我可是你亲嫂子,你这样做你对得起你哥么?”沈星羽口不择言,整个人不顾一切的挣扎着。 唐劲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他?我巴不得看见他倒霉呢。” 沈星羽凝了凝神:“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听你们之间的故事,放开我,我不需要你的帮主,我妈的医药费,我自己想办法。” 她实在不行就去找谢思思,让她跟谢思杨先借点钱,哪怕以后卖身给谢思思打工挣钱都没关系。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要跟着唐劲后面上车。 “你能想什么办法?我看倒不如你跟着我,我给你妈治病,还给她买房子,让她好好的修养。”唐劲黯哑这声音轻轻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言语中的轻佻让怀中的女人挣扎的更加的剧烈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呢,你放开我,混蛋,禽兽……” 沈星羽口不择言的尖叫着怒骂了起来。 可是她本身就很瘦,再加上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拳头打在男人的身上就好像在挠痒痒一样。 唐劲看着怀中挣扎的女人,漆黑的眸底情绪翻涌。 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冲动。 但是,心底那种想要靠近她的感觉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思考自己对沈星羽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他想要亲近她,可是身体却并不渴望她,反而,是一种莫名的安心的感觉。 “我说的难道还不清楚么?你离开唐靳禹,跟着我,我给你所有想要的东西。” “那你知道我要什么么?”沈星羽猛地停止了挣扎,声音颤抖,充满泪意的哽咽着说道。 “你要什么?” 他将她搂的更紧了:“我都给你。” 沈星羽猛地回过头看向他的眼睛:“我要唐靳禹,我只要唐靳禹,我要他爱我,你能给我么?能么?” 唐劲剑眉猛地蹙起。 手臂上坚硬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纤细的腰给勒断了一般。 唐劲没有说话。 沈星羽不知道他这会儿的沉默代表了什么,她并不在在乎唐劲怎么看她,她现在只想赶紧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她猛地扭过头,对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 唐劲吃痛,下意识的手就松开了,她的脚触碰到了地面,立刻抬脚连滚带爬的就往门外踉跄着跑去,唐劲目露骇然,一把就圈住了她的腰,要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声音带着无边的怒意和低沉的冷漠:“沈星羽,我让你开口,并不是给你选择的,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难道她今天真的就逃不掉了么? 沈星羽想到这里更加的激烈的挣扎了起来,她不能和唐劲扯上任何关系,否则就真的完了。 尖锐的指甲不停的掐着男人的胳膊,可这次男人,却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愿意松开手,她只好极力的朝着门把手伸出手去,唐劲眉色一凝,猛地把她往后一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 她猛地一把扭开了门把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整个人从唐劲的怀里拽了出去。 狠狠的砸在了走廊的地毯上。 剧烈的碰撞仿佛将她的五脏六腑都要撞的移位了一般。 她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忍着浑身仿佛要被撞散架了的痛楚,踉跄着扶着墙就要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小跑着逃离,拐了弯,膝盖一软,整个人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唔……” 她踉跄着想要爬起来。 却不想,眼前突然出现了几个人的腿。 她心中突然一喜,连忙抬眸朝着来人望去,却看见一张朝思暮想的,熟悉的脸庞,脸色难看的看着她。 “靳禹……” 她喃喃着开口,念着男人的名字。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表情阴沉,但是脸色却不是很好,甚至还带着几分苍白,就连那张脸,都消瘦了许多,沈星羽想要跑过去紧紧的抱着他,可是一想到在机场上,男人说的那些话,她的脚步一下子踌躇起来。 垂下头。 紧张的拽着衣角,她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看向男人。 她害怕自己眼里的脆弱被男人看见,也害怕自己看见男人眼里的冷漠。 “你在这里干什么?”唐靳禹剑眉微蹙,眼底是说不上来的烦躁,因为这个女人的愚蠢,也因为自己身体不适而引起的头疼:“还不赶紧过来。” 听着男人那明显不耐烦,却又将她纳入羽翼之下的声音,沈星羽忍不住的鼻子一酸。 眼泪簌簌的就流了出来。 她踉跄着站起身来,走到唐靳禹的面前,细长的手指轻轻的牵住男人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哽咽:“你……你怎么回来了?” 唐靳禹冷冷的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若是我再不回来的话,你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 “我没有。”沈星羽委屈的撇了撇嘴。 “你没有?”唐靳禹讥诮的勾了勾唇:“你没有的话,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我……” 沈星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确实是她主动坐上了唐劲的车。 明明知道唐劲不安好心,却还是忍不住的抱着一丝的希望,想要唐劲真的看在曾经两个人认识的份上,帮助她,想到这里,沈星羽就感觉一阵心痛,看着男人漆黑的脸。 再想想之前怎么都找不到人,他说帮她解决妈妈的医药费,却一直没有回应的样子。 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心寒。 她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唐靳禹的脸,脸上的笑容满是受伤,看的唐靳禹心底一阵恐慌,蹙着眉头,他不知道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沈星羽却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大哥么?”突然,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拐角的尽头响起。 唐劲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西服外套早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袖子挽到袖口,精壮的手臂上,满是女人指甲的掐痕,肩膀上隐隐的透着血迹,那是刚刚沈星羽刚刚那一口咬住肩膀咬出的痕迹。 他竟然丝毫都没有心虚的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目光落在了沈星羽身上,凉凉的挑了挑眉:“哟,这不是我的那只小野猫么?” “小野猫?”唐靳禹冷冷的看着唐劲,眼神里仿佛缀满了万年的寒冰。 “恩哼,我说大哥,你也实在是太吝啬了,好歹这个女人也伺候了你一段时间,你竟然连她母亲的医药费都不出,搞得她没办法,只好跟我借钱了。”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定定的看向唐劲。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会颠倒是非。 什么叫做她没办法和他借钱。 说的好像是她主动联系他的一样,就好像今天晚上的闹剧,是她勾引他一般。 “医药费都没出?需要借钱?” 唐靳禹狐疑的看向沈星羽:“我记得,我给你的卡里有十万,后来我给你打了五十万。” 五十万? 沈星羽愕然的看向唐靳禹,手指不自觉的蹙起:“什么五十万?” 她每天去银行里去查这张卡,从来就没有过五十万。 “你不知道?”唐靳禹的脸色有些难看的看向她。 沈星羽呐呐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天天去查余额,从来就没有过五十万。” “谢思杨。” 唐靳禹大声的喊道。 “这是流水。”谢思杨拿着手机从后面就钻了出来,直接将卡上面的流水打出来给唐靳禹。 唐靳禹接过手机,蹙着剑眉看着上面五分钟之内打入的五十万,五分钟之后却被手机操作捐给了几个希望工程。 他将手机递给沈星羽:“你自己看看。”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看着上面短暂停留过的五十万。 她不停的摇着头,眼泪从眼眶中被甩了出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五十万。 若是真的有这五十万的话,她又何必这么辛苦,这么烦心。 唐靳禹看着她不敢置信的模样,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着所谓的内情的时候,他抬眸看向唐劲,冷冷的抿了抿唇:“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你既然伸手到我女人的身上,那我对你也不用客气了。” 唐劲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的阴冷。 薄唇微抿,沉默了数秒,才阴阳怪气的道:“真没想到,大哥你居然这么荤素不忌呢,早知道,我就不手下留情了。” 言下之意是刚刚早知道就将沈星羽给办了。 “唐劲,别试图惹怒我,结果你承受不了。”唐靳禹头疼欲裂,没有心情和他多啰嗦。 伸手一把将身边哭得如泪人儿一般的女人抱在了怀里,直接转身离开了酒店。 而停留在原地的唐劲,则是阴鸷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阴。 狠狠的一脚踹上了旁边的垃圾桶。 狠狠的骂道:“妈的,废物。”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想把我妈一起带走 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骂唐靳禹。 而另一半的沈星羽整个人蜷缩在车子的角落里,也不敢乱动,只是低着头搓着手。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等了半天没有等来解释的唐靳禹,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沈星羽直起身子,看向男人的脸,眼底涌现的是一抹疑惑,要她说什么呢? 或者说,她能够说些什么呢? 说她最近这些天快被医药费给折磨死了,可那笔所谓的五十万的救命钱,只在账户上停留了五分钟,她甚至都来不及知道,就没有了,还是说她这些天每日每夜都被折磨着,因为想他,因为想他离开时的决绝。 她手指忍不住的纠缠在一起,声音有些怯懦:“你……是回来要和我离婚的么?” 离婚? 男人不悦的挑起眉头。 修长的手指挑起女人小巧的下颚:“你很想要和我离婚?”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她不想和唐靳禹离婚,她好不容易才和他结了婚,怎么可能会想要和他离婚呢? 看见她忙不迭的点头,男人心底的那一股焦躁才好了一点。 “走吧,我带你去先把你母亲的医药费结了。” 唐靳禹冷静的吩咐着谢思杨开车去医院。 沈星羽浑身缩在角落,心底却忍不住的松了口气,这下子,算是将医院的这笔账给还掉了,以后……她会努力挣钱,将这些钱还到唐靳禹的卡里面的。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医院里。 正好遇见了换了常服准备回家的杜衡,杜衡看见唐靳禹不由得顿住正在整理领口的手,在看见他苍白的脸色的时候,走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的责备:“唐总,你身体不舒服?” 唐靳禹摇摇头,淡淡道道:“没事,只是坐了飞机,有些难受而已。” 杜衡蹙着眉头,不赞同的看着他,明显的还在发烧,怎么可能只是坐飞机的后遗症,必定是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不舒服了。 沈星羽听了,满是心疼的看着他,眼底里满是关怀:“你怎么了……啊呀,你身上好烫啊。” 摸上他的手的一刹那,沈星羽只觉得不对劲,抬手就摸上了他的额头,立刻尖叫了起来。 “不行,你得去看医生。” 沈星羽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唐靳禹看着她为自己着急的模样,眼底染上一丝柔和,抿了抿唇:“不着急,先去给你母亲结了帐再去看医生,让杜衡跟我们回去。” “不用了。” 杜衡突然开口说话:“直接来我办公室吧,容女士的医药费我已经给结了。” 沈星羽诧异的看向杜衡。 有些不敢置信,结结巴巴的道:“你……你给我……结账了?” “恩哼,不然等你来,医院恐怕要去砸门了。” 杜衡淡漠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揶揄,可就是这揶揄,也是带着浅浅的关怀的味道。 沈星羽的脸上顿时露出窘迫又无奈的笑容,手指情不自禁的纠缠在一起,眼底却是无比的认真:“真是太谢谢你了,杜医生,你帮了我的大忙,等我有钱一定会还给你的。” 杜衡定定的看着她白皙秀气的脸,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勾起一抹笑纹来,声音清风朗月:“好。” 唐靳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紧,格外的难受,就好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抑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星羽。”唐靳禹忍不住的唤道。 “恩?”沈星羽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看见那张俊颜的脸色格外的难看,瞬间脸色一变,迎上去扶住他的手臂:“靳禹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么?” 唐靳禹摆了摆手。 声音有些虚弱:“没事,你扶我到那边坐一会儿。” 沈星羽连忙抱着他的手臂往角落的等候区走去,杜衡转身回了办公室,不一会儿,拿了体温计,还有取血液的工具走了过来:“凉个体温,再做个血检吧。” 唐靳禹眯着眼睛看了他几秒,无声的点了点头。 “靳禹,你肚子饿不饿?”沈星羽突然想起来唐靳禹的吃饭问题,又想到他刚下了飞机,肯定没吃饭,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问道。 唐靳禹瞥了她一眼,声音虽然有气无力,却还是带着几分冷意和委屈:“你还关心我的吃饭问题?” 明知道他现在对吃的东西有多挑剔,却还是固执的留在国内。 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沈星羽脸色一白,就忍不住的低下头去,她确实没这个底气说这个话,只好期期艾艾的开口:“要不我去给你买点粥喝一下?” “买?”男人冷冷的,特有的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 沈星羽的身子僵硬着,脸上维持着快要哭出来的假笑:“我现在回去煮的话,太浪费时间了,你身体也不舒服,肯定是要打点滴的。” “打电话给福妈,让她准备好东西,我们回去吃,你回去给我做。” 听着男人任性的话,沈星羽知道无奈的点点头。 起身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五分钟后。 杜衡收了体温计,看着上面的数值,冷冷的看了唐靳禹一眼:“三十九度二,唐总厉害。” 唐靳禹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沈星羽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坐着,中间仿佛隔着银河系。 “你们这是……怎么了?”沈星羽疑惑的看着两个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淡淡的撇开脸,异口同声的道:“没事。” 沈星羽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官司,以前或许她还会开口继续问,但是现在沈星羽有些不敢去触碰唐靳禹的逆鳞,只能低下头,不再多言。 不一会儿,窗口的血检结果出来了。, 杜衡看着报告单,蹙着眉头:“白细胞偏高,看来是身体里面有炎症了,我去开药,你们先走。” 唐靳禹点了点头,直接就揽着沈星羽的腰,出了医院上了车,直接往雪海居驶去。 福妈看见唐靳禹那苍白的脸色,瞬间就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杜衡紧随其后的到了雪海居,拿着药水给他打上了点滴,沈星羽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站在厨房里,神色严肃的炖着鸡汤,还熬着鸡丝粥。 氤氲的香气在客厅里盘旋着。 杜衡听说唐靳禹现在几乎已经到了除了沈星羽做的饭,其他的饭都难以下咽的地步。 可是他也没发现沈星羽做饭哪里特别了,他不是没有吃过沈星羽的饭,但是说实话,沈星羽做的饭还是不如容雅兰,容雅兰不愧是厨师出生,做的饭香气十足,杜衡十分喜欢吃。 唐靳禹直到半瓶的药水挂下去了,才看见沈星羽捧着摆着饭碗的托盘走了进来。 原本因为发烧而淡而无味的嘴巴,瞬间的溢出了唾液,而胃部也十分配合的嗡鸣起来。 “我炖了鸡汤,还做了鸡丝粥,你多少吃一点吧。”沈星羽很清楚病痛的人是不愿意吃饭的,所以小心翼翼的劝解道。 唐靳禹点了点头,刚想要伸手去接,就想到自己手背上还插着针。 抿了抿薄唇。 他实在开不了口说让沈星羽喂他这样的话来。 沈星羽倒是没想那么多,看见他不方便,便端着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鸡汤送到他的嘴边,眼底是化不去的担忧,声音轻柔极了:“多少吃点吧,我看你最近都瘦了。” 唐靳禹嗫嚅着唇,想说你还知道我瘦了。 但是好半晌,都没说出声音来,最后还是乖乖的喝了鸡汤。 吃饱喝足的唐靳禹终于感觉到了饱腹是怎样的感觉,他靠在床垫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被针头扎着的手背,上面粘着针头的胶带,若有所思,沈星羽将碗筷送下去以后,再上楼看见的就是唐靳禹这样一脸深沉的模样。 唐靳禹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存在。 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声音有些冷:“坐吧。” 沈星羽战战兢兢的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唐靳禹看着她这副样子,原本想要问出的话一时间也有些问不出口了。 他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这样的沈星羽出神。 夜晚的灯光洒在那张莹白如玉的脸上,带着喘喘不安的紧张,漂亮的宛如坠入凡间的精灵。 沈星羽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面,局促不安极了,手指搓了搓,几乎都不敢抬头看男人的眼睛。 心底烦乱不堪,一会儿希望唐靳禹说些什么,一会儿又什么都不希望他说,因为害怕从他嘴巴里说出什么让她难以承受的话。 想到唐靳禹曾经那冷漠的样子。 她就止不住的一阵心酸。 眼圈瞬间的就红了。 眼泪不自觉的簌簌的留下。 男人剑眉蹙起,本身就因为不舒服而有些烦躁的语气,带上微微冷硬的语气:“哭什么?” 沈星羽抽泣的声音猛地停下,抿着唇:“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很想哭。” “我看你是心虚吧。” 心虚? 沈星羽难受的连哭泣都忘了。 她有什么可心虚的? “我真的和唐劲没有什么的。” 哪怕唐劲用言语暗示唐靳禹是沈星羽主动勾引的他,唐靳禹都不会相信的,毕竟沈星羽爱唐靳禹简直爱进了骨髓的那种,怎么可能会对唐劲产生什么异样的感情。 只是…… 想到唐劲那死缠烂打的劲头。 也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他抿了抿唇:“这次我回美国你跟我一起走。” 沈星羽诧异的抬眸看向她:“你还要走?” “你以为我之前是在和你开玩笑?” 沈星羽这才想起来,之前唐靳禹说要带她去美国生活半年,沈星羽抿了抿唇,眼底染上一丝沉思,她也不想在国内呆太久:“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 沈星羽的心头一颤,声音里带着颤抖:“我想带我妈一起去,可以么?” “你妈有签证么?护照?” 沈星羽茫然无措的摇摇头,苦笑一声:“我妈怎么可能会有签证和护照。” “那就没办法。” “那我能不能在国内呆一段时间,给我妈办好了签证和护照,我就带着我妈去找你。” 她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小声的问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笑着却宛如在哭泣 唐靳禹剑眉微微蹙起。 签证和护照最快的速度也得最少半个月,而且容雅兰的身体刚刚做完手术,现在坐飞机的话,明显的就不可能,最少要修养一个月,也就是说,沈星羽最快的速度也得一个月之后才能飞美国。 从内心来讲,他并不愿意沈星羽在国内呆那么长时间。 但是…… 他又有些不忍心。 毕竟他是个没有母亲的人,所以他非常理解沈星羽对待母亲的感情。 尤其是他们母女俩,还是相依为命长到这么大,两个人的感情不可谓不深。 他不能要求一个孝顺的女儿,在母亲和丈夫之间做选择。 毕竟,沈星羽已经够可怜了。 想到这里,唐靳禹无奈的点点头,沙哑着声音:“好。” 沈星羽的脸上瞬间的绽放出喜悦的花朵来,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不加掩饰的是满满的笑意。 看着这样的沈星羽,唐靳禹不由得怔了怔,心底的焦躁,在这一瞬间也不由得抚平了,眼底不自觉的带出一丝温软来。 “上来陪我躺会儿吧。”唐靳禹动了动身子,将身边的空地让出来。 沈星羽点了点头,脸颊上带着浅浅的粉色,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我先去洗澡。” 说着,也不等身后的男人反应,转身宛如一只小兔子一般的钻进了浴室里。 等她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恰好唐靳禹的药水瓶里的水没了,她熟练的为他拔了针,按压了一会儿,已经没有血液从里面溢出来才舒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 已经有了微微的汗意。 有着轻微洁癖的男人不悦的蹙了蹙眉,掀开被子就想要下床,却被沈星羽一把压住了被子。 她蹙着眉头:“今天就别洗澡了,点滴完洗澡等于没有点滴。” 男人不悦的看着她,眼底慢慢的都是不情愿。 身上黏糊糊的,别说她了,就是他自己都觉得别扭的难受。 “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说着,就将唐靳禹拉回了床上,唐靳禹没办法,也加上身体确实比较疲惫,只好顺从的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房间的灯被渐渐的调暗,只身下床脚的一盏小夜灯,紧接着,一个满是馨香的柔软身体就钻进了被子里。 他下意识的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过分的腰肢,将她狠狠的往自己的怀里一带。 就听见怀里的女孩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被窝进了他的怀抱。 他微微发烫的鼻息喷洒在女人的耳廓上,他能感受到怀中女人的僵硬,只是一个星期没有躺在一张床上,却仿佛两个人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了一般。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唐靳禹是累的不想说话,沈星羽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想要解释今天唐劲的事情,可是唐靳禹却明显的并不关心,这也让沈星羽心底隐隐的有些黯然,唐靳禹现在看见她和唐劲在一起,甚至都没有愤怒的情绪了。 是真的…… 对她已经完全没有感情了么? 这一夜,两个人都睡得迷迷糊糊,脑海中白彩斑斓,说不出的光彩迷离。 第二天上午,沈星羽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温度,男人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更别说一通电话…… 她心底隐隐的有些失落,可却还是倔强的爬起来,为男人做饭。 她用忙忙碌碌掩盖自己内心的焦虑,她不喜欢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看着男人若即若离,她的心跳也跟着男人的举动而忽快忽慢,她甚至已经搞不清男人现在对她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了,曾经她想,或许男人是喜欢她的,毕竟床笫之间,男人的力道总是又狠又足的,可下了床,男人的温柔就开始变得流于表面,她从未看的清他的心底。 尤其是现在,他离开了她的视线,去了远在万里之外的美国,她甚至连看他的机会都没了。 谢思思到雪海居来找她。 “星星,你妈妈的医药费已经解决了么?唐总有没有帮助你?” 谢思思其实老早之前就想要帮忙了,可惜她本人的钱全部都投资到了咖啡厅了,谢思杨又不在,她想要打电话跟谢思杨借钱,可却被沈星羽阻止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那时候的沈星羽想着,毕竟谢思杨是唐靳禹的助理,如果谢思思真的大了电话的话,很可能唐靳禹会以为她在利用谢思杨来提醒她,她并不像冒这个险。 沈星羽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微微摇曳着,任由微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喃喃自语道:“已经解决了,杜医生帮忙付的钱。” “哇,星星,我早就想问了,那个杜医生是不是和你早就认识啊,我看他对你真的好的没话说……不过可惜你已经和唐总结婚了,不然的话,我倒是觉得杜医生比唐总温柔多了。” 语音轻柔,随风就散了。 结婚…… 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正常的婚姻关系么?可是那个男人不明的态度,却让沈星羽感觉到骨子里都开始冷了。 一开始的她,卑微的只想要留在他身边,看见他就好,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满足那样的关系,她开始期盼男人的拥抱,开始期盼男人的亲吻,男人的爱抚。 沈星羽伸出手指,随着秋千的摇曳,若有似无的抓着桂树的叶子。 突然,指尖刺痛,沈星羽看着指尖微微冒出的血痕,无动于衷:“思思姐,我已经结婚了,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而且……杜医生是个好人,我和他的关系不应该用那种龌龊的思想去玷污,他的灵魂是高尚的。” 她爱的是唐靳禹,哪怕唐靳禹对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可心底那叫嚣着的情意,也无法忽视。 她爱着唐靳禹,却不能肯定唐靳禹对她是怎样的心情。 谢思思抿着唇,看着她那张迷茫寂寥的秀美脸庞,忍不住的走上前去,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星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看见你笑的开心的时候,我总感觉……你在哭泣一样。” 仿佛在哭泣。 不,那不是错觉,因为她的心事真的流泪不止。 她一边奢想着唐靳禹能够真的爱上她,一边又害怕着,如果唐靳禹真的爱上了她,两年后,找不到心缘,她死后,唐靳禹会变成什么样子,一边看着他对她冰冷的模样,又心痛不堪。 沈星羽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谢思思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柔顺的长发飘在两个人的周围,细碎的微风,吹散了她的声音:“思思姐……为什么我那么难受呢,明明他什么都没问,可就是他什么都不问,我的心痛的都快死掉了。” ………… 谢思思面色复杂的离开了,沈星羽回到了房间,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色廖默的昏昏沉沉—— 她不知道谢思思今天来到底是自己的意愿,还是谢思杨点拨了什么。 因为她的话里话外,都是让她跟着唐靳禹去美国的意思,可是,她是真的放不下她的母亲。 容雅兰一个人将她拉扯大,他们以前在扬城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从狼窝出了进了虎巢,她做不到将容雅兰一个人扔在京市的事情。 而且…… 杜衡虽然给她付了医药费,但是生活费还是需要她自己来赚的。 那卡里面的十万付了以后,她是真的没有钱了。 当务之急,她要再找两份工作,能够还掉杜衡的钱,还有,将那十万存回卡里面。 谢思思走之后,容雅兰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叮嘱他唐靳禹回来了,这两天就不要去幸福花园那边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女婿比较重要,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沈星羽能够跟着唐靳禹去美国,沈星羽没有告诉容雅兰唐靳禹其实已经提了这样的要求,但是已经被她拒绝了,只说,唐靳禹没有要求,她不好主动开口,容雅兰叹了口气,就挂断了电话。 沈星羽中午没有吃饭,福妈上来看见她躺在被子里,劝她喝点汤,她勉为其难的喝了,结果福妈刚走,她就吐了。 整个下午,她都靠在床上,浑身难受极了。 到了大概傍晚的时候,沈紫灵突然来了,趾高气昂的,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看向沈星羽的眼神里满是睥睨,但是却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面就歇斯底里的想要揍她,反而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唇角的讥诮几乎掩饰不住了。 直到看见在沈紫灵来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到了大厅里面的唐季倡的时候,沈星羽才知道她的底气是从何而来。 “唐伯伯。”沈紫灵看见唐季倡就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迎着唐季倡走过去。 今天的沈紫灵穿着一身紫色的针织小香风的两件套,衣襟和裙摆上缀着水钻拼凑的花朵,看起来,矜贵又可爱,漂亮的像个小仙女,她走到唐季倡身边,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声音里的含糖量绝对比喊‘靳禹哥哥’的时候还要高。 “唐伯伯,爸爸听说您回来了,特地让我来拜会呢。” 唐季倡对沈紫灵其实感觉还不错。 毕竟是沈宏德的女儿,再加上,她本人又愚蠢又恶毒,绝对是最好的背黑锅的人选。 所以唐季倡对她的脸色很和蔼,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听说你爸爸最近手里有个不错的案子,有空我和你爸爸聊聊去。” 闻言,沈紫灵顿时脸上带上一抹得意的神色来。 嘴巴却十分谦虚的回应道:“哎,我什么都不懂,爸爸只好自己做了,不像唐伯伯,靳禹哥哥那么能干,唐伯伯就可以全球旅游了,我爸爸不知道多羡慕呢,就让我早点结婚,到时候找个女婿帮忙管理公司呢。” 唐季倡挑了挑眉,眼底露出一丝兴味。 沈紫灵顿时更加卖力的说道:“说实在的,也是我爸爸可怜,好不容易阿姨肚子里怀了个小弟弟,结果还掉了,我爸最近正在家里伤心呢。” “哦?我记得你阿姨……似乎是沈二小姐的母亲?” 第一百二十四章 滚出去跪着去 沈二小姐…… 明明唐靳禹已经介绍了她的身份,但是唐季倡却依旧开口喊沈二小姐,很显然,他虽然没有开口反驳,但是也并不接受这个媳妇。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白了白。 沈紫灵却得意洋洋的娇笑了一声,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恶意,声音又娇气又扭捏:“确实是这位沈二小姐的母亲,不过可惜的是,阿姨已经和我爸爸离婚了,她也不是沈二小姐了。” “哦?”唐季倡的目光猛地看向沈紫灵,声音微微上扬,带着浅浅的疑惑:“你爸爸和她母亲离婚了?” “是啊,当初她告诉爸爸沈星羽是爸爸的女儿,才嫁到我们沈家来,不过没想到的是,沈星羽和我爸爸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爸爸可是白给人家养了好几年的女儿呢。” 沈紫灵恶意的扭曲着事实,直接就将当初沈宏德勾引容雅兰的事情给说成了容雅兰以假乱真,使计嫁给了沈宏德。 沈星羽在旁边听得浑身气的发抖,紧紧的攥着手指,咬牙切齿的瞪着沈紫灵。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沈紫灵走到沈星羽面前,冷冷的勾唇笑了笑。 她才不相信沈星羽在唐季倡面前能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毕竟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可怜无依靠的孤女。 像唐季倡这种利益至上的人,怎么可能会要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丫头做妻子,尤其是现在,唐季倡知道了容雅兰和沈宏德离婚的事情,肯定会让唐靳禹甩了沈星羽。 想到这里,她看向沈星羽的眼神里面更加的充满了蔑视。 仿佛看着一块瘫在地面上的烂泥。 “你胡说,根本就不是我妈妈要嫁给你爸爸的,当初要不是沈宏德去追求我妈妈,我妈妈又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沈星羽再也忍不住的反驳道,她可以接受沈紫灵对她的羞辱,但是绝对不能接受沈紫灵说她妈妈。 那是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怎么可以这样受沈紫灵的侮辱。 “切,就你妈妈那样,你以为我爸爸看的上么?要不是你妈勾引我爸,我爸能娶她?”沈紫灵冷冷的嗤笑一声,眼睛一翻就转身走向唐季倡。 唐季倡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对眼前两个女人的交锋视而不见。 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沈紫灵的咄咄逼人,也没有看见沈星羽那被欺负的满脸苍白的样子。 其实他对沈星羽是不满意的,但是,他对沈紫灵也是不满意的,毕竟若不是沈紫灵的话,沈星羽也不会和唐靳禹扯上关系。 所以,他任由这两个人在他的面前撕。 谁赢了谁输了,他都无所谓极了。 不过…… 唐季倡眯了眯眼睛,似乎这战斗力还是沈紫灵更强一点,沈星羽明显的已经快要被气哭了。 沈星羽愤愤不平的看着沈紫灵的背影,想要大声的反驳,却不愿意在唐季倡面前流露出那样凶悍的一面,因为她和沈紫灵不同,她没有任性的资本,她的背后,没有一个沈宏德的存在。 “唐伯伯,今天怎么没看见靳禹哥哥呢?”沈紫灵来的目的就是唐靳禹,眼看着下班的时间已经过了,唐靳禹还是没有踪影,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 唐季倡眯着眼睛瞥了她一眼:“他啊,今天去沪市了。” 提到沪市,沈紫灵不由得脸色僵了僵,眼底染上一丝狰狞。 当初就是因为她没有跟着去沪市,唐靳禹才和沈星羽这个贱人的关系突飞猛进的,这怎么能不让她羡慕又嫉妒呢? 但是…… 她却是不后悔的,沪市多么危险啊,居然有人想要杀唐靳禹,而且还是在后备箱里装炸弹那么决绝的举动。 她现在这条命可比什么都金贵,当初就算知道沈星羽和唐靳禹去会感情升温的话,她恐怕能做的也只是想方设法的将沈星羽留下来,她也不会陪着唐靳禹去沪市的。 而沈星羽听到唐靳禹去沪市,也是微微一愣。 脸色也有些白,有些担心,却也不像沈紫灵那样的反应大。 唐季倡又顺眼瞄了一眼这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嘴角的笑容开始变得玩味了起来。 不过,看向沈紫灵的眼神却依旧温和,声音也依旧笑呵呵的:“怎么,紫灵是想要找靳禹么?” “唐伯伯,看你说的。”沈紫灵被这样一调侃,整个人瞬间变格外娇羞了起来,双手扭捏着,一脸娇羞不已的模样。 唐季倡哈哈大笑起来。 显然对沈紫灵这样的作态十分的满意。 “对了,唐伯伯,昨天我小姐妹从德国回来,我送她去酒店,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么?” 沈星羽突然听见沈紫灵那娇俏的嗓音。 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心底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就听见沈紫灵的声音满是恶意的说道:“我居然看见沈星羽陪着一个男人进了酒店哎,唐伯伯,你说可笑不可笑,不管靳禹哥当初是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但是她已经和靳禹哥哥结了婚了,她代表的就是唐家的脸面,居然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简直太不要脸了。” 唐季倡原本笑容满面的脸,瞬间的阴沉了下来。 目光森然的看向站在一边的沈星羽。 他本身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从他迎娶唐靳禹的母亲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找老婆的标准只有两点,一个够有用,一个够听话,至于能不能生下孩子,他甚至都不太在乎。 毕竟唐靳禹的母亲,身体从一开始就极其的不好,唐季倡本身就不太在乎她是否能生下孩子。 若是他在乎孩子的出生的话,就不可能有唐劲的存在了。 所以,当初她怀上唐靳禹的时候,唐季倡其实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能有个正妻所生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对唐靳禹妻子的人选会是怎样的选择了。 哪怕就如沈紫灵这样又愚蠢又恶毒的,只要出身好,再加上在外面能端得住,他都可以考虑。 但是沈星羽这样的…… 却不行。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沈星羽,薄唇微抿着,眼底寒光微闪。 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左拥右抱,却容忍不了这个和唐靳禹领了结婚证的女人勾三搭四。 “像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靳禹哥哥呢,唐伯伯,哎,都怪我不好,当初要不是因为我的话,靳禹哥哥也不会被迫和她结了婚,我一直看她老老实实的,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那种时候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 沈紫灵说道最后,甚至嘤嘤的哭泣了起来,泪眼婆娑的模样着实惹人心疼。 唐季倡没心情听这种小女儿的小心机。 沈紫灵是怎样的人,他一眼就能看透,他虽然不在意,但是却不喜欢这样的心机用在他的身上。 顿时,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难看了起来,就连声音都冷极了:“紫灵,你先回去吧,我要处理一些事情。” 沈紫灵脸色一僵,这是唐季倡想要处理沈星羽,但是不愿意让她围观的架势。 “唐伯伯,我不能留在这里等靳禹哥哥么?” 她笑的尴尬,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唐季倡冷冷的看着沈紫灵:“沈小姐,这是我们唐家的家事。” 笑容彻底僵硬在脸上,沈紫灵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唐季倡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打她的脸。 他的话说的很明显,不就是告诉她,沈星羽再不济也是唐家人,要教训她也不会再沈紫灵这个外人的面前教训她,这让沈紫灵忍不住的嫉妒的脸都开始变得扭曲了。 不过,她却不敢违背唐季倡的话,只好期期艾艾的站起来。 脸色苍白,一脸受伤的看着唐季倡,那幽怨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负心汉。 只可惜,她心里图谋的是人家的儿子。 伸手拿过包,直接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唐家。 偌大的客厅里面只剩下沈星羽和唐季倡两个人。 手指紧张的攥紧了起来,沈星羽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唐季倡一眼。 唐季倡的手指摩挲着杯沿,一脸淡然的模样,只是那墨色的眼中,满是阴沉的神色。 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的开口:“我并不满意你这个儿媳,但是既然靳禹娶了你,结婚证也已经领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你不该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牵牵扯扯,这很不好,说吧,那个男人是谁?” 沈星羽浑身猛地颤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张。 “恩?”唐季倡抬眸看向沈星羽,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浅笑:“不说么?” “不是……”沈星羽连忙抬起头来,满脸惊慌的摇着手:“我没有不说,我也没有和别的男人去酒店。” “那你的意思是沈紫灵诬陷你咯?” 沈星羽沉默不语,确实算不上诬陷。 唐季倡冷哼一声,手狠狠的将桌面上茶杯挥到地上去。 烫热的茶水瞬间的洒满了地面,玻璃杯也应声而碎。 “哐当——” 猛地哆嗦了一下,沈星羽手指捏的愈发紧了起来,惊恐的看向唐季倡。 “说。” 男人威严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威胁。 “是唐劲,是唐劲唐先生。” 唐劲? 唐季倡猛地蹙起眉头,他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不怒反笑的唐季倡,眼底压抑着的是疯狂的怒意,声音里都带着冷笑:“你可真是好本事,搞了我一个儿子不说,还和我的另一个儿子勾勾搭搭,怎么,你就这么想做我们唐家的人?” 沈星羽不停的摇着头,眼泪随着动作飞速的溢出眼眶,然后被甩洛。 “我没有,我不想去的,是唐先生强迫的……” “你的意思是,唐劲对你有企图,所以强行将你带到酒店去的?” 沈星羽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唐劲确实对她是有企图的,他并没有说谎。 唐季倡轻蔑的看着她:“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唐劲什么样的美人没看见过,会对你这种女人有企图?你说谎也不想想后果。”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滚出去跪着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夫人可能小产了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他刚刚说什么? 滚出去跪着? 跪着? 男人微微垂首,修长的手指猛地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眸,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已经那眼睛里好多年都没有见过的,独独属于容氏女的异样光彩,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悦:“怎么?想要和靳禹在一起,这一点罪都受不了?” 沈星羽狼狈的撇开头,下巴也从男人的手指间滑脱出来。 唐季倡嗤笑了一声。 可落在沈星羽的耳中,却觉得格外的刺耳。 就好像在嘲笑她对唐靳禹的爱也不过如此一般。 “要么滚出去,以后都不要和靳禹见面,离婚证我会让人带给你,要么就出去跪着。” 唐季倡满是怒意的声音在她耳畔炸响,说出的话更仿佛一个大铁锤狠狠的砸在她的胸口,将她那一点脆弱的自尊,砸的支离破碎。 她是多么的爱唐靳禹啊。 爱到愿意为了和他在一起,愿意将自己的肾换给沈紫灵的地步。 爱到卑微的背负着小三的名号也要呆在他身边的地步。 若是唐靳禹现在跟她说,要分手,要离婚,她或许还会因为这次任性的事情而分开,但是若是其他人要将他们分开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看着唐季倡还不留情转身回房间的背影。 沈星羽攥紧了手指,咬了咬牙,转身走出雪海居的大门,在门口的空地上,猛地屈膝跪下。 福妈刚从后院回来就看见沈星羽那单薄的身影,挺直着背脊跪在地面上,白到几乎透明的小脸,没有表情,她突然想起刚刚她进后院之前看见的,沈紫灵和老总裁前后脚进门的身影,也就不难猜出来,肯定是沈紫灵又做了什么,沈星羽这是被老总裁给罚了。 想到这里,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远在沪市的唐靳禹的手机上。 然后连忙将从后院挖出来的辣酱坛子洗干净了,送去了厨房。 沈星羽的脸色白极了,看起来十分慑人。 福妈知道她身体不好,却也不敢违背唐季倡的命令,只好偷偷的走过去,手里端着还冒着热气的鸡汤,声音里充满了对她的怜惜:“少夫人,你赶紧喝一点热汤吧,也不知道老总裁什么时候能够让你进去。” 沈星羽虚弱的对着福妈笑了笑。 只是,她看着福妈手里冒着热气的鸡汤,却没有任何想要喝汤的欲望,反而隐隐约约的,心底有种隐隐作呕的感觉。 “不了,福妈,我还是不喝了,要是被……知道了,恐怕会不开心了。” 福妈还想再劝,但是看着她坚持的样子,也只好叹了口气,端着原封不动的鸡汤回去了厨房。 “呵,蠢货。” 站在二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唐季倡忍不住的冷冷的笑了一声。 这种时候还讲什么骨气,简直愚不可及,倒不如将鸡汤喝了,说不定对体力还有些帮助。 福妈一直到睡觉前都有些不放心沈星羽,走到门口看着跪在院子里的沈星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她知道唐靳禹对她是多么的重视,所以她也不希望沈星羽出什么事情。 沈星羽苍白着脸,目光空茫的看着面前的地砖。 浑身的肌肉仿佛都在叫嚣着不堪负荷,酸胀的疼痛感从四肢百骸传来,膝盖处的疼痛早已变得麻木且冰凉,小腹疼痛不堪,她甚至都怀疑自己的下半身是否还存在。 “星羽,要不你先回去躺着吧。”福妈实在忍不住的冲上去担心的说道。 她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额头上遍布冷汗,双唇惨白中泛着淡淡的青紫色,虚弱的摇摇头,手指僵硬冰凉的扶着福妈的手腕:“不了,要么就不跪,既然跪了,就跪到最后把。” 要是跪到一半突然不跪了,那样反而不好。 看着这样的沈星羽,福妈心底止不住的心疼。 不过,她也没有权利强迫沈星羽什么,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叹着气回去睡了。 沈星羽一个人跪在院子里。 双腿早已麻木的没有了直觉。 她看着眼前这栋豪华到了极点,却又冰冷到了极点的雪海居。 她曾经无数次的憧憬着能够住到这个里面来,和唐靳禹组成家庭,相亲相爱,彼此爱重,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这些奢想终究也只是奢想而已,这栋别墅,和她格格不入。 一时间,她的脑海里浮现了很多东西。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狭小却温馨的屋子里,那时候的爸爸刚刚去世,容雅兰带着她,拿着仅剩的钱,租了一个小小的两居室,明明胸口还带着白色的花,可两个人的脸上浮现的,却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她认真上学,容雅兰努力挣钱。 终于,新生活快要来临,他们两个人开了一家小巧的咖啡厅。 咖啡厅装修的温馨无比,招揽了无数的客人,也招揽来了恶魔…… “轰隆——” 天边传来阵阵雷响。 沈星羽茫然的仰首看向漆黑的天空,不知何时,天边的月牙已经没有了踪迹,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深蓝的夜空,云层压的很低,空气也开始变得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过了不到一会儿,狂风大作起来。 她长长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随着剧烈的风胡乱舞动着。 她穿的单薄,在这样的狂风下,更是格外的冷。 突然,一滴冰凉的液体砸在了她的鼻尖上,她伸出手指摸了摸鼻尖,湿漉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愣。 随即苦笑了一声:“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夏末初秋的夜晚,还带着夏天的燥意,却也带上了秋意的寒冷。 暴风雨来得猝不及防。 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了她的身上,明明是世界上最柔软的水,可偏偏每一下,砸在她的身上,都无比的疼痛。 雨水渐渐的密集起来,就好像天空之上,有神仙端着水盆往下泼水一般的剧烈。 倾盆如注。 她的身子猛地一颤,小腹铺天盖地的疼痛猛地涌上大脑,她茫然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却只看见殷红的血液渐渐溢出了浅蓝色的裙摆,顺着那已然麻木的仿佛不存在的双腿蜿蜒留下。 她心头猛地颤动。 一种难以置信的情绪翻涌而上。 眼泪夺眶而出。 她双手触碰那血迹,鲜红的色彩仿佛花朵一般,沾染了整个手掌。 “天啊——” 在摔倒在地上,陷入无边黑暗中的前一秒,她看见的是福妈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还有那几乎破了音的嗓音。 她伸出手,拽住福妈的裤子,气若游丝的哀求道:“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冰凉的手指,因为疼痛甚至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 福妈浑身颤抖着看着躺在地上血泊中央的沈星羽,连忙抽开自己的裤子,再也忍不住的尖叫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福妈一向都是十分稳重的,几乎没有听见过她这样失态的时候。 还未歇下的唐季倡蹙着眉头,手里拿着本书走出来的时候,管家已经到了,正穿着睡衣一脸惊恐的拿着电话打电话给司机老王,他心底猛地咯噔,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连忙快步走到沈星羽的面前。 在触及地面上那一滩血迹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呼吸也猛地窒住了。 福妈哭的像个泪人儿,跪在沈星羽的身边,一只手掀开她的裙子,无助的看着。 “先生,少夫人……少夫人可能小产了。” 小产? 沈星羽怀了唐靳禹的孩子? 他只觉得大脑宛如被夯了一拳一样的恍然。 老王身上还穿着睡衣,只随意的套了一件外套就急急忙忙从前面的房间小跑去了车库,不一会儿,车子便稳稳的停在了他们的身边,唐季倡此时也顾不得自己对这个女孩是怎样的想法,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就塞进了车后座。 福妈跟了进去。 看着车子飞速离去的身影。 唐季倡颤抖着手指摘下脸上的眼镜,神色冷凝极了,阴沉的宛如快要滴出水来。 他……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孙子。 管家走到唐季倡身边,为难的看着他身上的血迹,迟疑的道:“先生,您看,您是否需要换一身衣服?” 唐季倡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十分的狼狈。 点了点头,转身一言不发的走回了雪海居。 管家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再有钱的人也是平凡人,也会为一个生命的逝去而伤怀,更别说,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亲孙子,恐怕这会儿心里是十分的不好受吧,谁说着有钱人家就没有烦恼呢。 这样想着,也摇摇头的直接转身回去雪海居。 与此同时。 京市国际机场,私人飞机降落跑道上,一辆小型私人客机缓缓的降落。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黑着一张脸,面色沉沉的带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西服的清隽男人,从客机上走了下来,两个人似乎回来的着急,并没有司机过来接他们,直接在机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这个地址。”谢思杨将地址递给的哥。 司机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心里一颤,刚刚还漫不经心的举动瞬间的变得恭敬了起来。 乖乖,这两个人可不是一般人,要是得罪了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快速的启动了车。 唐靳禹手指揉捏着胀痛的太阳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福妈拍的那张照片,沈星羽一脸倔强的跪在雪海居门口的样子,她身材纤细,身形单薄,哪怕只是单纯的跪着,都带着一份孱弱感。 自从看见这张照片开始,他的额头就胀痛极了。 他张开嘴巴,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来。 整个人,虚软的靠在椅背里,突然,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幽邃的深眸缓缓的睁开。 茫然的看向周围,这才发现,这是在出租车的后座。 他伸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来电的人是福妈,心底一个咯噔,连忙接通了电话:“喂,怎么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少爷,不好了,少夫人小产了。”电话那头传来福妈焦急心慌的声音。 男人的双眸蓦然的睁大,瞳孔微缩,那是一种震惊到了极点的自然反应,福妈还在那边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但是他耳朵边却满是轰鸣,她说的内容他已经无法听清了。 耳畔回响的只有两个字。 小产…… 孩子没了?孩子?沈星羽怀了他的孩子? 唐靳禹只觉得浑身冷透了,就连手指指尖都冰冷的慑人。 谢思杨看着唐靳禹那蓦然僵硬的脸,心底一个咯噔,脸上顿时也带出几分不好的神色来。 难不成沈星羽有什么不测么? “靳禹……” 谢思杨没有像平时那样叫唐靳禹唐总,反而是如同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一样,叫他的名字。 唐靳禹猛地回过神来,脸色极差的对着司机吩咐道:“调头,去市立医院。” 市立医院? 谢思杨心底有事一阵狂跳,难不成沈星羽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沉默不语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司机连忙调头,往市立医院驶去。 因为是深更半夜的原因,路上的车并不多,根本就没有堵车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特别好,一路绿灯的一下子就到了医院的门口,车子还没有停稳,唐靳禹便焦急的推开门下了车,急急忙忙的朝着医院的大门跑了过去。 谢思杨直接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从护栏里面塞了进去,声音里也满是焦急:“不用找了。” 司机看着那张百元大钞,连忙拿起来摸了摸。 确认是真钞以后,这才一脸惊喜的哼起了歌。 从机场到医院也不过才用了不到五十块钱的车费,没想到还有两个傻蛋直接让他不要找钱了。 要是以后每天都能遇到这样慷慨的客人就好了。 的士司机哼着歌就笑眯眯的开车走了。 而谢思杨,却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追上了唐靳禹。 到达顶楼的时候,沈星羽还没有从手术室里面出来,这一次,杜衡没有进手术室,而是穿着一身白大褂,清隽优雅的站在了手术室的门外面,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脖子上挂着听筒,福妈坐在等候的椅子上面,浑身抖的不行。 身上沾染了不少的鲜血。 看见那白色的睡衣上面的鲜血的时候,唐靳禹的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福妈看见唐靳禹,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嘤嘤的哭泣着,流着眼泪,一向温和的脸上也露出难言的悲怆,起身走到唐靳禹面前,声音里满是懊恼和悔恨:“少爷,都是我不好,都没看出来少夫人的身体哪里不对劲,孩子也没给少爷保住。” 唐靳禹将近三十岁了。 三十岁的年纪迎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年纪已经算大了。 而现在,那个孩子却变成了一滩血水。 从小看着唐靳禹长大的福妈无比的自责。 “……不要再哭了。” 唐靳禹张开嘴,嗫嚅了半晌,才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来。 谢思杨扶着他的手臂,将他直接带到椅子边坐了下来,唐靳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背脊已经被冷汗彻底的沁湿了,手指冰凉的不行,浑身不自主的微微的颤抖着。 福妈看着这样的唐靳禹,更是一口气就哭出了声音。 明显的,唐靳禹对于这个还不知道的孩子的逝去,也十分的伤心。 “其实这个孩子没了也好,如果真的留下来,生不生的下来是一说,对于沈星羽的身体负担实在是太大了。” 杜衡冷静的声音突然从众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唐靳禹的剑眉微微的颤了颤。 但是却没有回头。 哪怕明明心底知道,这个孩子就算知道了,也很可能留不下来,但是…… 私心里,还是对这个孩子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期待的。 “如果这个孩子没有掉了的话,沈星羽可能会强行孕育,到最后最坏的结果就是一尸两命了。” 杜衡走到唐靳禹面前,伸手扶了扶眼镜框。 唐靳禹疲累的抬眸看向杜衡:“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妇产科的医生在里面给她清宫,师父在里面帮忙看着心脏的情况,以防不时之需。”杜衡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声音里也戴上了一丝的疲惫。 毕竟这种深更半夜,他又是刚从大手术上下来的,自然会很累。 之所以支撑他在这里等着的动力,无非是想要从师父那里知道一些这次手术中的总结罢了。 沈星羽本身身体最近刚刚稍微养好了一点,这次再一流产,就真的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一时间,坐在门口的几个人,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突然,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推了开来。 紧接着,就看见好几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护士从里面推出来一张床,一个人举着药水瓶,一个人在后面推着,一个人在前面拉着,还有一个人手里捧着托盘,紧随其后。 福妈和谢思杨连忙跟了上去。 而唐靳禹则是坐在椅子上,一脸怔然的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神色疲惫的唐海渊。 唐海渊脱掉手套,解开脸上的口罩,看着唐靳禹,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的安慰道:“这个孩子没留下,是好事。” 唐靳禹的鼻子一下子酸了。 他目光灼然的看着唐海渊,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颤抖:“四叔,你告诉我实话,如果没有今天这一遭的话,这个孩子能降生的可能性是多大,对沈星羽的负担……” “……” 唐海渊没想到唐靳禹到现在还执着着这个问题。 沉思了片刻,终究还是不忍心说谎骗他:“沈星羽的身体其实严格来说,生个孩子还是可以的,只是生完了孩子以后,身体肯定是要虚弱一段时间的,但是在我们的调理下,问题其实是不大的。” 也就是说…… 如果沈星羽没有流产的话,这个孩子很可能会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听到这里,唐靳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地往后仰倒,靠在椅背上,可止不住的,还是眼圈一酸,一滴晶莹的泪水,就这样溢出了眼角。 那是他的孩子,他的第一个孩子。 就这么没了。 唐海渊看着他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觉得可惜呢。 清宫后,他看着托盘里那一团模糊的血肉,就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心狠的女人,可能打掉了的那个孩子。 心底的伤疤,终究还是隐藏在心底,不曾消失。 只是在平时的时候,装作看不见罢了。 双膝发软的走进病房里。 vip的病房。 整洁清雅,看起来就好像酒店的标间一样的舒适。 可躺在房间中央大床上的那个女人,却苍白的仿佛要变成了透明色,双目紧闭,宛如一个破布娃娃一般的躺在被子里。 透明的药水,一滴一滴的滴入了女人的身体里。 白的过分的手背上,一根针插在上面,显得有了几分的狰狞。 唐靳禹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手指触及到那一分温热,心底那颤抖,才仿佛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一下子喷薄了出来。 福妈欲言又止的站在唐靳禹的身后。 担忧的看着这样的唐靳禹,本身就因为劳累过度的原因,唐靳禹一直都在发烧,如今看见这样的沈星羽,就算是唐靳禹这样一个堂堂大男人,也一时间变得为难了起来。 “说吧,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靳禹没有回头,但是声音里隐藏的怒意,却是让福妈都忍不住的心惊。 福妈立刻将今天晚上沈紫灵过来,如何挑拨离间,如何将被唐靳禹隐瞒的很好的事情告诉了唐季倡,给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唐靳禹越听身边的气压越低。 听完所有的真相,终于再也忍不住的,猛地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墙壁狠狠的踹了一脚。 那狠厉的模样就好像将这堵墙当成了仇人一般。 最后急躁的在房间里没头绪的转了好几圈后,才站住脚步,手叉腰仰天深深的叹了口气。 哑着声音,无限自责的道:“这次的事情也怪我。” “怎么能怪您呢?这件事明明是沈大小姐太不懂事了,她今天来了明显的就是不怀好意的,尤其是上一次,明明少夫人都没有惹她,她还跑到医院里打了少夫人呢。” 唐靳禹闻言剑眉无声的蹙起,抿了抿薄唇:“什么时候的事?” “就容女士住院的那段时间,好像就是她出院的那天吧,容女士因为没多少钱的原因,一直住在大病房的,很多人都看见了。” 福妈见过容雅兰一次,对于容雅兰的印象非常的深刻。 因为她就没有见过那么不修边幅的贵妇人。 不过,看着她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模样,很显然,那样狼狈的模样,并不是她的本心。 出院的那天? “他们是多少号出院的?”唐靳禹突然的撇过头来问道。 他突然想起来,沈紫灵是知道他所有银行卡的密码的,因为她银行卡的密码都是用的同一个密码。 而他打给沈星羽的五十万,五分钟之内就被转进了慈善机构的户头。 也是在容雅兰出院的那天。 沈星羽说她没有收到五十万,那就是真的没有收到,他还是相信沈星羽的。 “二十三号。”福妈对这个日期记的很清楚,因为那天沈星羽顶着脸上的五指印回到雪海居,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唐靳禹只感觉自己的眉心猛烈的一跳。 他确定,谢思杨是在二十三号,将五十万打到了那张卡上的。 而那天,沈紫灵是在那间病房里面出现过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陡然觉得,这件事恐怕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是沈紫灵从中做了手脚。 一时间,唐靳禹心底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对沈紫灵的失望。 思绪一下子,复杂且翻涌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从来都不会期待 沈星羽做噩梦了。 她赤着脚,奔跑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天空中,满是阴霾,身后一片空寂,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感觉仿佛有无数的恶鬼,跟在她的身后追逐着,足下的草原,渐渐从柔顺的蒲草,变成了一丛丛尖锐的荆棘。 她没有鞋子,只能硬着头皮踩在荆棘上逃跑。 荆棘将她的脚,刺的鲜血流出,滴落在荆棘的尖刺上面。 黑色的蔷薇从鲜血上开放出来,画面靡丽而颓废,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但是沈星羽却没有心情停留下来,看一眼这华丽到过分的画面,而是微垂着头,不顾一切的往前奔跑着。 突然,荆棘丛中钻出来一只很大的锦鲤鱼,狠狠的撞在了她的身上,她狼狈的倒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从肚子上传来,沈星羽低头望去,才看见锦鲤鱼满口的锯齿,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肚子。 她再也受不了的尖叫着捂着头痛哭出声,锦鲤鱼的口中发出震天的婴儿的哭泣的声音。 “别叫了,不要再哭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哭了。” 沈星羽捧着头,整个人蜷缩在荆棘丛上翻滚着,浑身上下都被尖锐的荆棘刺出血痕来,可是那鱼的嘴巴却死活都不松开,鱼的喉咙里一声一声的婴儿啼哭声,惨烈而悲怆。 “好痛……不要……不要哭了,求求你,不要哭了……” 唐靳禹手撑着脑袋,眯着眼睛浅眠,恍惚间,好像听见女人柔弱的轻轻呼唤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的,猛然间惊醒的坐直了身体,脸色很差,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床上的女人,只见那昏迷不醒的女人这会儿额头上冒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冒出来,苍白的脸颊此时,异样的潮红着。 他心头猛地一颤,连忙起身走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仿佛一下子灼热了他的手。 她发烧了…… 疑惑的看着那还未点滴完的点滴瓶。 打着点滴还能继续烧着。 他连忙伸手按了呼叫铃,不一会儿,杜衡欣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病房中,他眉眼依旧清冷,身上的白大褂,里面的衬衫依旧看不见丁点的褶皱,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仿佛随时就能上办公桌给人看诊一样的清爽。 跟在他身后的护士手里推着推车,推车上是各种各样的器材和药品。 “怎么回事?”杜衡一进房门就发现了沈星羽的不对劲。 这张脸,显然潮红的不像话。 “她发烧了,而且一直在做恶梦。”唐靳禹坐在床上,手指轻轻的梳理着她的头发,摩挲着她的头皮,一如他曾经为她做过的一样,轻柔而细心,眼神却有些疑惑的看向杜衡:“她还挂着消炎药,这种发烧的情况正常么?” 杜衡眉心微蹙,摇摇头:“不太正常。” 说着,走到床边俯下身来,掀开被子,拿起听诊器戴在了耳朵上,伸手拿起听筒,贴在她的胸口,蹙着眉头,仔细的听着她的心音,一时间,整个房间里,连布料摩挲的声音都没有。 过了大概五分钟。 杜衡才直起身子,将听诊器重新挂在脖子上,轻轻的吁了口气,抬眸对上唐靳禹:“她的身体暂时没什么问题,可能之前淋了雨,这会儿有点伤寒的症状,我先给她开点退烧药,明天早上给她点滴的时候才能用药。” 唐靳禹眉头蹙起,却也无可奈何。 就算他现在再着急,也没有办法立刻让她的身体好起来。 杜衡转身带着小护士离开了,不一会儿,小护士就送来了退烧药,是白瓷瓶装的,显然不是医院里的药,而是唐海渊的私人的药,果然,药效来的很快,不一会儿,沈星羽就不再难受的睡得不安稳了,而是安安稳稳的沉睡了过去。 唐靳禹看着她的睡颜,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忍不住的轻轻的叹了口气。 ………… 第二天一早。 细碎的阳光从窗外洒在了房间里,白色的被子下面,苍白到透明的脸蛋上,带着几分安详。 白色中透着青紫的唇微微抿着,若不是胸口那微弱的起伏,甚至会怀疑,这个女人是否还有生命的特征。 唐靳禹站在床边,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转身便直接走了出去。 唐氏早晨的会议,他必须去参加,夜里三点飞美国的飞机,他也不能错过,他的事情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不容许任何意外的出现,哪怕现在沈星羽流产了。 他的内心也十分的悲痛与不舍,但是他却不能停下脚步,他只能前行。 可他没看见的是,在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躺在床上的女人,睫羽微颤,茫然而无措的轻轻的睁开了双眼,茫然的看向天花板。 怔忪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手,想要揉一揉额头。 却不想,手背抬起来,却看见上面扎着滞留针。 她瞳孔猛地锁紧。 昨夜发生的一切宛如走马灯一般的在闹孩子转了个遍,那鲜红的血液,疼痛到麻木的双腿,还有那隐隐有了直觉的心理,都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轮流播放着。 手指轻轻的附上自己的小腹。 一如既往的平坦,可是,那里面阴沉沉的疼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曾经有一个她不知道的存在,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样无知无觉的离开了她的世界。 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簌簌的流下。 她猛地捂住嘴巴,不让那悲鸣溢出来,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捂着嘴流着泪,哭得无助又悲怆。 她的孩子…… 她还不知道,就已经没有了。 “少夫人,你现在可不能哭,以后眼睛要哭坏了的。”福妈一进门就看见沈星羽哭成了一团,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床边,拿着纸巾擦拭着她的眼睛。 沈星羽抬眸看向福妈,只见福妈的脸上满是对她的疼惜。 顿时,悲从中来的捂住了脸,哭着喊道:“福妈,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就该回去休息的,不敢倔着不愿意回去。” 福妈闻言,回忆起昨夜发生的点点滴滴,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听着沈星羽的哭喊声,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哎,其实你回去也没用啊,先生是个很固执的人,若是你回去了,可能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的。” 福妈说的是实话,但是落在沈星羽的耳中却仿佛是在为她的错误找借口。 她愈发的抱紧了自己的头,头疼欲裂。 那是一种快要将自己逼入绝境的痛楚,突然,她仿佛想起什么似得猛地抬起头来,在房间里四处张望着,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脸孔,漆黑的瞳孔中瞬间的变得暗淡了下来。 “靳禹……还在沪市没有回来么?” 声音里的小心翼翼,带着几分几不可见的落寞。 福妈听着她那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忍不住的心里又是一痛,连忙摇摇头:“少爷昨天夜里就赶回来了,早晨刚走,回公司开会去了,毕竟一个多星期没回来,事情积压的多。” “那……” 沈星羽忍不住的抬眸,满是期盼的看着福妈:“那他……知道了孩子的事了么?” 福妈脸上的笑容猛的一僵。 不用回答,沈星羽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眉眼凝住,身子不自觉的轻轻颤抖着,嗫嚅着唇,想要询问,却不知道该如何询问,亦或者,是害怕自己不能承受他知道孩子没了之后的反应。 是伤心?还是庆幸? 毕竟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计划当中。 沈星羽看着福妈,终究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悸动,开口问道:“靳禹他……孩子没了,他伤心么?” 福妈一愣。 看着那双期盼的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伤心,她害怕沈星羽过于自责,说不伤心,她又害怕沈星羽钻牛角尖。 毕竟之前沈星羽已经自杀过一回了,人家都说,产后的女人容易得产后忧郁症,谁又知道,小产后的女人是不是也容易得忧郁症呢,要是一不小心将沈星羽给逼上绝路,不用少爷说,她自己就恨不得从唐氏楼顶跳下来了。 一时间,就连八面玲珑的福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沈星羽看着这样的福妈,眼底的星光渐渐的破碎。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 眼底的嘲弄快要溢出眼角,她闭上双眼,侧过身去,强忍着身体的痛楚,虚弱的道。 “福妈,我累了,想要睡一会儿,你先忙去吧。” 福妈看着这样的沈星羽,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不过,既然沈星羽已经这样说了,她自然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转身拿起刚刚放下的东西,很快的就出了病房。 随着房门的轻轻的阖上。 沈星羽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的睁开。 毫无情绪的看向前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勾唇笑了笑。 早该知道了不是么? 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曾将她放在心上过。 是她! 一直死皮赖脸的跟在男人的身后,甚至还不顾尊严的插足他和沈紫灵之间,难道,这就是报应么,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惩罚么? 所以,唐靳禹才会对这个孩子,根本一点都没有所谓的感情。 她的孩子…… 这个来了又走的小生命,最后还是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她突然想起那个梦中,她蜷缩在荆棘丛中,锦鲤鱼咬着她的肚子,带着一股想要将她肚皮咬穿的狠厉,还有那尖锐刺耳的婴儿的啼哭声,她手指捂住肚子,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宝宝……你是恨我的对么?” 所以在梦中,才会用那种决绝的方式,想要将她的肚子咬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膝盖抵住额头,她的泪水沾湿了裤子,她极力的蜷缩着,宛如一只躺在母体中被胚胎保护住的婴儿,她用这样的姿势,给自己孤单无助的内心,带来一丝的安全感。 她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要求和唐靳禹结婚。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的心冷如铁 唐靳禹到了中午的时候还是抽空打了个电话回来,沈星羽睡得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 因为孩子的事情,两个人之间和以前那种就算不说话也很温馨的氛围没有了,反而有种若有似无的尴尬在两个人之间流淌着,沈星羽听到男人的声音的一瞬间,就彻底的清醒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却在下一秒,就整个人软到在了靠枕上面。 她捂着肚子,小腹的隐痛让她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头,声音也格外的虚弱:“靳禹……” 唐靳禹听着那虚弱又无助的声音,剑眉下意识的蹙起,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下来:“肚子还疼么?” “靳禹……”听到肚子两个字,沈星羽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了声音,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悲伤的哭泣,她捂着眼睛,哽咽着:“对不起,我没有能保得住他……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么……居然都不知道。” 提到那个还没有拥有就已经失去的孩子,唐靳禹的心里也十分的难受。 可是只要想到杜衡昨天晚上说的话,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将自己那一份说不出的忧伤掩埋进了心底,吸了口气,声音是故作的平静:“不要再哭了,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他在不知道的时候离开,也算是一场慈悲,如果你真的知道了他的存在,在他的生命和你的生命中,你会怎么选择呢?” 沈星羽的哭声轧然而止。 她想了太多唐靳禹的反应,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如此的若无其事。 就好像那个来了就走的孩子,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他从不期待,甚至隐隐抗拒。 手指猛地僵住,整个人浑身都冰凉透了,哪怕盖着厚厚的被子,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热气。 唐靳禹听着那边浅浅的呼吸,幽邃的眸底一片寂灭。 他知道她的心情不好。 但是现在唐氏正是一个案子的关键时刻,他却无法留在她的身边。 甚至…… 他在面对沈星羽的时候,总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因为这个孩子的失去,其实严格算起来,是他的错才对。 如果从决定和沈星羽好好过日子开始,就和沈紫灵划清界限,不让沈紫灵再去雪海居,沈紫灵也就不会跑到他父亲面前挑拨离间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处理好这些关系。 “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好养身体,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这句话唐靳禹说的真心实意,可沈星羽却没有感觉到分毫。 她甚至连流眼泪都忘记了。 “中午我去医院陪你吃饭,我今天夜里的飞机飞美国,你好好养身体,等你母亲护照好了,直接飞过来吧。” 唐靳禹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中带着冷漠。 若是平时,沈星羽恐怕并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是在这个时候,沈星羽却无法抑制的感觉到了浓浓的失望。 他对她哪怕再不好,她都没有什么怨言。 可这个男人,不该对孩子…… 表现的那么无动于衷。 也许,他从来都没想过让她生出他的孩子吧。 就连他们的婚姻,都是一场错误。 福妈再回来,看见的就是沈星羽一脸怔然的看着天花板,手里还拿着手机,已经没有再哭泣了,只是那惨白的脸色,还有那无表情的脸,那漆黑的,看不出情绪的瞳孔,都让福妈有一种浓浓的违和感。 就好像…… 突然间什么东西消失了一样。 沈星羽躺在床上,双目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床边站着一个人,她疑惑的看过去,就看见福妈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下意识的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福妈。” 她的声音沙哑极了。 “我想要回家。”眼泪从眼角滑落,可嘴角却还是微微上扬着:“我想去找我妈妈。” 福妈看着她这幅样子,心疼极了,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别开:“不哭了啊,容女士身体不太好,你也不想让她太担心不是么?” 沈星羽抿了抿唇。 是啊,妈妈的身体也不好,雪海居她不想去,那个让她无比伤心的地方。 一时间。 她竟然找不到自己可以容身的地方。 但是,她是真的很讨厌医院,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悲痛,每次来到这里,都昭示着她又失去了什么东西。 “你现在在坐小月子,就算为了你自己着想,你也要好好养身体啊。”福妈又顺手将她的被角给拉好,眼角是说不出的柔和。 沈星羽看着这样的福妈,也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就连戒备心那么厉害的福妈,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真情实意的担忧,可为什么,她却偏偏的捂不热唐靳禹的心呢? 唐靳禹在吃午餐的时候过来了,进门的时候,身上还穿着正装,头发一丝不苟,眉眼如平常一般的清冷,似乎没有丝毫的憔悴的神色。 沈星羽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穿着保暖的长袖的衣裤。 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吃着午餐。 唐靳禹一如既往的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沈星羽的面前放的是福妈特意为她炖的,补身子的汤。 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侧身靠在椅背上,幽邃的双眸黏在对面喝汤的女人身上,在餐桌上,沈星羽虽然一直都是一个比较沉默的模样,可是她也从来没有这样一言不发过。 剑眉无声的蹙起。 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疑惑的开口问道:“你在不开心,是因为孩子的事情?” 汤匙猛地停住,飞出几滴汤汁,滴落在桌面上,沈星羽连忙放下汤匙,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细致的擦着桌子,她没有去看男人的眼睛,她害怕从里面看见不耐烦来。 沉默了几秒,才自嘲的勾唇苦笑了一声:“我不开心,不是正常的么?总不能要求我,在这个时候,还要笑出声来吧。” 唐靳禹:“……” 他往后靠了靠,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实你应该知道,你身体的情况并不适合怀孕生孩子,现在这个孩子正好掉了,总比知道他存在后,却迫不得已只能拿掉的好,至少不会让你为难了不是么?” 沈星羽嘴角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明知道唐靳禹说的是对的,可是沈星羽依旧感觉很难受。 明知道这个男人对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在意,可在这一刻,还是不可避免的失望。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床上深情相拥,可现在,却仿佛成了时间上距离最遥远的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一刻。 沈星羽觉得唐靳禹陌生极了。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但是,孩子的事情发生已经发生了,就算我们再痛苦,那个孩子也不会活过来,重新回到你的肚子里,不是么,你现在该做的,是将自己的身体养好了。” 沈星羽抿着唇点了点头,她没有抬头去看唐靳禹。 她怕自己眼底的情绪流露出来,让对面的男人看见。 唐靳禹将唐海渊的手机号码给了她,告诉她以后如果唐季倡又做了什么的话,就让她去找唐海渊……至少在面对唐海渊的时候,唐季倡还是有所收敛的了,而唐海渊明显的对沈星羽是比较认同的。 唐海渊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还特意的到他们病房来了一趟,顺便,又给沈星羽检查了一下心脏。 唐靳禹安排好了一切,才带着谢思杨从医院里离开了,下午的会议结束后,大概晚上八点的时候,他又带着谢思杨来了一趟医院,沈星羽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早早的就睡了,他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才转身直接离开了病房。 直接往机场而去。 坐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离开了华国境内。 沈星羽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才得到唐靳禹已经在美国的消息。 在知道这一个消息的一瞬间,她的表情异常的冰冷。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底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绪。 是判处死刑时的豁然开朗,还是那冰冷的冰封了心脏的痛楚。 唐靳禹安排福妈一直照顾她,在出院的那天,福妈想要将她带回雪海居,可她却执意的要去幸福花园,雪海居院子里的血迹已经消失了,但是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却仿佛时时刻刻的跟着她。 福妈拗不过她,又不能离开雪海居。 最后只好在沈星羽的目光下选择妥协,将她的日常用品搬过去了一点,最后还派了个靠谱又麻利,还很会做饭的佣人过去了,沈星羽被安排进了容雅兰隔壁的房间,她躺在幸福花园这张不算大的床上,却第一次,感觉到了满满的心安。 福妈并没有让人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只搬来了暂时需要用的东西。 也许她潜意识的认为,只要她还有东西留在雪海居,那么早晚有一天,她还是会回到雪海居的。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是——唐靳禹不在,又因为沈星羽身体的情况不敢太过于强迫,面对这样难解的情况,就算是八面玲珑的福妈,也不得不做短暂的妥协。 更何况,这次她之所以会流产,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唐季倡。 而唐季倡现在就在雪海居,恐怕,就算沈星羽的性格再好,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那个所谓的杀子仇人的。 哪怕他是她的公公也不行。 福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靠在床背上,手里拿着ipad,双目却无神的看着前面空白的墙壁。 突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蓦然震动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放下ipad,顺手拿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接通了。 垂着眼睑,手指在哎ipad的屏幕上轻轻的滑动着,上面有一些小孩子的照片,一边开口道:“您好,哪位?”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哪位?” 沈星羽烦躁的问道,最近她的脾气实在算不上好,眉头紧紧的蹙起:“要是不说话我就直接挂电话了。” 说着,就拿下手机,准备挂断电话,却不想,听筒中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沈小姐。” 她想要按挂断键的手指猛地僵住,整个人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趴在床上,指尖猝不及防的触碰到了一个视频上面,紧接着视频中女人尖锐的哭声就传了出来,凄厉痛楚。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贺连城,你个贱人,你还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戏中女人悲怆到了极致的哭喊声和沈星羽的心境一下子不谋而合。 她的心神猛地跟着一颤,人却也从那混沌中,回过了神,慌忙的将视频给按的暂停了,电话那头的人耐心十足,似乎在等待她做好心理准备。 可沈星羽呼吸微微颤抖着,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 那边的人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声音比刚刚更加的冷冽:“沈小姐?” 沈星羽娇美的脸蛋瞬间惨白一片,虽然面无表情,却已经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惊慌来:“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听筒中带着电流的男人的声音,低低的笑了一声:“我给你寄了点好东西。” “我不需要。” 男人似乎对她的剧烈反抗不以为意,继续坚定的说道:“相信我,这些东西你绝对是非常需要的,尤其是当你真的看清楚其中的内容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帮助,对你来说,是多么的及时。” 沈星羽没有说话,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也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恐惧。 那边似乎感受到了她激荡的情绪,又缓缓淡淡的来了一句:“你想想,若不是当初我通知你去周家的晚宴,唐靳禹会躲过这一劫么?” 她眉眼猛地一凝,回想起不久之前,周凛生日宴晚上被劫持的事件。 “你到底想要些什么?”沈星羽忍无可忍的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我想要什么?暂时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对你的事情了如指掌就行了。” 说着,那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沈星羽举着手机,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茫然的拿下手机,整个人虚脱的靠在抱枕上,手指微微颤抖着,看着窗外明媚温暖的阳光,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底板,这个神秘人的身份,她想了许多,却依旧想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她在京市的朋友,少之又少。 而且她身体的情况,到底是谁,这样的了解她。 ………… 下午四点,幸福花园,居民楼下面,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稳稳的在楼下停了下来。 女人透过车窗看向窗外静谧的居民楼,嫣红的唇勾起一抹艳丽的弧度,坐在前面玩着打火机的男人漫不经心的道:“姐,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女人漫不经心的回眸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蛊惑:“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我想要的东西咯,去吧,把东西送过去。” 男人郁闷的撇了撇嘴巴,对于她什么事情都瞒着自己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文件夹,推开车门施施然的走了上去,将牛皮纸做的文件夹往个玻璃一塞。 “行咧,姐,我这就上去哈。” 男人下了车,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个蛤蟆镜,嘴角噙着吊儿郎当的笑容,似乎有几种说不出的性感,只是那被墨镜遮掩的眼神里,却带着与外表不一样的沉静。 他站在居民口的门口,马丁靴看起来霸气十足,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从背影看,就有种不可一世的嚣张。 他跑上楼,将文件夹直接塞进门的手柄里,然后飞快的敲门。 直到里面传来人的回应的声音,才转身下了楼。 福妈送来的小女佣菲菲疑惑的拉开门,却发现门外没有一个人,嘟囔着一句神经病,伸手就想要将门给关上,却不想,门刚刚一动,一个牛皮纸做的文件袋‘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 菲菲连忙拿起文件袋,一脸疑惑的回家将门给关了起来。 “怎么了,菲菲?”容雅兰也听到了敲门声,连忙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菲菲练满对着容雅兰颔首:“夫人。” “外面刚刚是谁敲门啊?” “不知道啊,我出去开门的时候,外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不过,外面却放了一个文件夹……诺,就是这个,上面还写着沈小姐亲启,恐怕是寄给少夫人的。” 容雅兰的目光却落在了文件夹上面,接过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拿给星羽就行了。” “好的,夫人。” ………… 两居室的房间住着两个主人,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菲菲做完晚餐就要回去雪海居,沈星羽喝了汤,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面色复杂的女人。 眼神不由得恍惚了一瞬,哪怕明知道她最近生活的还算不错,可是真的看见那张姣好的脸,还是忍不住的恍惚了一瞬。 她抿了抿唇,抬手直接将碗递给了菲菲,下意识的就让菲菲先回去了,听着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沈星羽这才抬眸看向容雅兰。 容雅兰手里捏着文件夹,一脸为难的走进来,坐在她面前的床铺上,小心翼翼的道:“今天下午……菲菲收到了一封文件,是直接放在门口的。” 沈星羽抿了抿唇,伸手接过文件夹。 容雅兰看着她毫无意外的神色,也不由得有些意外。 她靠在保证上,纤细的手指将牛皮这的活扣给解开,从里面掏出了一叠照片,照片上面的主人公,竟然是已经去了美国的唐靳禹,而另一个主人公,确实沈星羽不认识的一张陌生的脸。 手指蓦然的收紧。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普普通通的t恤牛仔裤,却将她姣好的身材包裹的匀称纤合,头发扎着包子头,束在脑袋上面,显得娇俏而可人,一张粉嘟嘟的,一看就健康无比的脸上,带着几分纯真的懵懂。 果然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啊。 可是这个小女孩却静静的跟在唐靳禹的身后,走进了一家酒店。 而那家酒店…… 还有照片右下角明显的拍摄时间…… 沈星羽蓦然的睁大了双眸。 是那一天! “星羽……你……”容雅兰眼看着自己女儿的脸色越来越差,眼色越来越沉,心底隐隐的有些后悔。 早知道她就将这份文件给藏起来了,而不是主动将这份文件拿给她看。 只是这份文件出现的方式太过于离奇,难保那一天,送文件的那个人会做出什么更加不可饶恕的事情,她也只能将这个文件交给了沈星羽。 沈星羽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容雅兰,脸上勾起一抹难看的苦涩的笑,哑着声音道:“给我倒杯水吧,妈妈。”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倒水。” 起身走出了房间,沈星羽继续将目光落回了照片上。 照片上的时间她记忆很深刻。 因为那天的唐靳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反常。 先是将她压在床上要了个遍,结果洗了澡起来就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她半夜烧的都糊涂了,她又被男人一个电话,直接带出了雪海居,住进了一家酒店的总统套房。 她捏着一张照片,那熟悉的房间号,那讽刺的时间。 眼泪再也止不住的簌簌的流了出来。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星羽。” 容雅兰端着水杯走进房门就看见沈星羽一脸泪水,无声哭泣的模样,顿时慌乱的直接将水杯往旁边的桌面上一放,小跑着就跑了过来,一把将那纤细娇小的身子抱在了怀里:“别哭,别哭,可能是误会,你不要乱想。” 沈星羽将脸埋在她的怀里,声音凄厉:“怎么可能是误会呢,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我那天晚上也去了啊。” 容雅兰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儿,狠狠的将她抱紧在怀里,道:“你既然去了,靳禹有没有对不起你,你难道不知道么?” 沈星羽无助的捂住脸,痛声的哭出声音来,不停的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唐靳禹虽然那天晚上要了她,可是,那焦躁的情绪却也是不同以往的,而且,那个小姑娘那样美丽,难保唐靳禹不会对她动心。 哪怕不动心,只是单纯的解决生理需求,都让她有种无法容忍的感觉。 而且…… 她能容忍沈紫灵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说到底还是有种愧疚的情绪在。 因为是她抢走了沈紫灵的男朋友。 可是,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唐靳禹的身边,却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星羽,你看着妈妈,任何事情都不要主观的去猜测,你打个电话给靳禹,将这件事问清楚。” 问清楚? 打电话给唐靳禹? 她连忙摇了摇头,她不要给唐靳禹打电话。 失去孩子的事情,只两个人之间的痛,她只要一想到唐靳禹对孩子的漠然,她的心就仿佛被剜掉了一块一般的疼痛不堪,鲜血淋漓。 容雅兰看着这样的沈星羽,顿时心疼的直抽抽。 目光森然的看向四处撒开的这些照片,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眼底溢满了痛楚和彷徨。 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女人而已。 哪怕身体里面有着容氏女的血脉,可是……这个血脉给她带来的却不是荣光,反而是无数的痛楚。 她恨沈宏德,却不知道该如何报复。 却还知道怀上沈宏德心心念念的儿子,结果却被自己亲女儿害死,戳他的肺管子。 可是,这个人却不知道是谁。 仿佛一只毒蛇一般,一只在旁边窥伺着,时不时的就上来狠狠的想要咬一口。 沈星羽靠在容雅兰的怀里,情绪已经有些平复了下来,伸手擦了擦眼泪,抬眸看向容雅兰,无不脆弱的道:“不用了,不用再问了,本来就是我借机挟持他和我结婚的,从一开始,他想要的女人就不是我,问什么呢?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听到自己女儿口中说出这么颓丧的话,容雅兰心疼的快要死掉了,可这么多年来,她一向就嘴笨,不然也不会被沈宏德欺辱,她连忙收敛了泪意,伸手帮助女儿擦拭着眼泪,无尽的愧疚道:“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的话,你恐怕现在会过上不同的生活。” 第一百三十章 找两个女人给你试试 是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期盼。 却还是憧憬着爱情的生活,以至于被沈宏德抓住了把柄,最后落得了一个身体残废,还连累了女儿的下场。 她看着沈星羽的脸色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陡然的变化的模样,终究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她将她抱在了怀里:“要不让妈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不要,妈,不要了。”沈星羽连忙阻止道。 容雅兰看着她这幅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再次伸手将她搂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做了坏的榜样,导致女儿在男女感情上面才会这么的懦弱,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太过于懦弱了。 ………… 美国,洛杉矶。 香榭丽的宴会大厅,富丽堂皇,推杯换盏。 穿着晚礼服的女士陪在穿着各位商业精英的身边,极力的帮着身边的男人在这场宴会中,能够利益最大化。 而作为这场宴会的主人,乔家的三夫人。 却穿着精致干练的ol套装,游走在人群中,她虽然是大名鼎鼎的乔爷的三夫人,可却不依赖乔家,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所以这个女人在这个圈子里的身份很特殊,她是个女人,却在这个看重男女差别的社会里,格外的被人尊重。 连带乔三夫人唯一的儿子,乔蛰,也比他的兄长,更被人看重。 乔蛰坐在沙发上,十分不雅的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对面,手里拿着就被,却一脸矜持禁欲的男人,忍不住的怪叫道:“我说靳禹,你不是吧,这个时候你还跑到美国来,你妻子可真是够可怜的。” 唐靳禹眉心一跳,他已经开始后悔告诉乔蛰这件事了。 乔蛰也是刚知道最近唐靳禹总是不对劲的真相的。 毕竟,唐靳禹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刚刚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只可惜,乔蛰对他太熟悉了,导致刚一个照面,他的不对劲就被乔蛰看见了个彻底。 “这边的事情放不下,不然我也不会出来的。” 唐靳禹抿了口红酒,素来冷淡的脸上此时也不可避免的挂上一抹无奈的苦笑。 红酒甘甜柔滑的在口腔中四溢开来。 可是咽到肚子里,却只剩下苦涩了。 乔蛰看不得他这种情圣的模样,咧了咧嘴:“我看你就是见识的女人太少了,一个沈紫灵一个沈星羽,你就在这两个女人之间摇摇摆摆个不停,没意思透了,不如我给你找两个别的女人试试?” 唐靳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难道他以为他没有做过么? 可是他的身体只有在沈星羽触碰他的时候,才不会觉得恶心。 想起自己会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他的脸色更加的漆黑了几分,猛地闭上眼睛,脸皮情不自禁的跳了跳。 每一次回想起那个令人作呕的夜晚。 他的心都跟着颤抖个不停,那是一种本能的,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厌恶感。 “那你最近和她联系了么?”乔蛰敏锐的发现了唐靳禹对那个沈星羽态度的特殊,顿时来了精神的,神秘兮兮的问道。 唐靳禹摇了摇头:“算了,她现在心情不好,我还是不要打电话给她添堵的好。” 乔蛰眯了眯眼睛,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坚毅的下巴,眼底满是兴味:“我还真想看一眼,这个女人到底长得是怎样的天香国色,据让让你这么的魂牵梦绕的。” 淡淡的眼神撇向乔蛰。 看着他摩挲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你慢慢玩吧。” 乔蛰连忙回过神来,看着他起身准备走的架势,连忙问道:“那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啊,说真的,换个其他女人试试看呗,总捆在沈家两姐妹身上,多不划算啊。” “不用了,没心情。”懒懒的摇了摇手,便直接起身离开了。 乔蛰看着唐靳禹离去的背影,漆黑的瞳眸中墨色微闪,唇角微微扬起,说不出的英俊迷人。 谢思杨看见唐靳禹从里面走了出来。 连忙推开车门走下去,脸色严肃的走到他面前,小声的开口道:“已经找到沈紫灵了。” 唐靳禹的脸色微微一怔。 紧接着便是阴沉的沉了下去,声音微微泛冷:“她现在在哪里?” “并没有发现我们,现在在京市的市郊的一家酒吧里。” “好,将电话给她。” “好的,总裁。” 谢思杨点了点头,便转身替唐靳禹拉开车门,看着他坐了进去,这才将门给关上。 车子稳稳的启动了起来,谢思杨拨通了盯梢的人的电话,不一会儿,那头就传来沈紫灵怯怯的声音:“喂,靳禹哥哥……” “沈紫灵。” 这是唐靳禹第一次,用这样冷漠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 沈紫灵心虚的抿唇笑了笑,当她知道因为她的关系,沈星羽流产的消息的时候,心里又是痛快又是害怕。 毕竟那个孩子是唐靳禹的第一个孩子。 不过…… 只要一想到沈星羽居然怀了唐靳禹的孩子,她就恨的牙痒痒。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要再去雪海居了,你能告诉我,那天你去雪海居是想要做什么呢?” “靳禹哥哥……”沈紫灵的声音娇弱而可怜,小心翼翼的就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对不起,靳禹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靳禹哥哥……” 她只是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唐靳禹心底隐隐的有些失望。 曾经那个温柔可爱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彻底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竟然也会做出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情来了。 那天晚上沈紫灵对沈星羽说的话,早就通过在场的佣人知道了。 他对她的恶毒,感觉十分的失望。 “靳禹哥哥,可是……你真的确定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么?” 沈紫灵忍不住的开口问道,话音出口,却又连忙辩解道:“毕竟她还和唐劲一起进了宾馆不是么?” “那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也在宾馆里,恩?” 唐靳禹的声音愈发的冰冷。 说出的话却让沈紫灵如坠冰窖,一时间,沈紫灵慌乱了起来。 什么,那天晚上原来唐靳禹也在那个宾馆的么? “不要在做多余的事情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会一味的纵容你的。” 唐靳禹的声音很冷也很沉,充满了警告的味道:“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吧……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被挂断的手机,双眼睁的大大的,盯着手机的眼神,仿佛要将手机给吃下去一般的凝重。 站在她身边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个,沈小姐,既然电话打完了,能将我的手机还给我了么?” 沈紫灵连忙回过神来,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男人,将手中的手机猛地往他的怀里一扔。 “唐靳禹让你来跟踪我的?” 男人手忙脚乱的将手机抓在了手里,没有理会沈紫灵的问题,而是直接颔首道:“再见了,沈小姐。”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紫灵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不敢置信极了。 以前唐靳禹身边的那些保镖手下,谁不是对她毕恭毕敬,现在居然轮到这种小喽啰都能无视她的地步了。 沈紫灵智觉得心里不公平极了。 烦躁的坐在酒吧角落的卡座里,伸手猛地抓了抓头发,直到头皮上传来了尖锐的刺痛才让她混乱的思绪舒缓了一些。 只要一想起刚刚唐靳禹在电话中冷漠的声音,她就觉得不甘心极了,这个男人怎么能。 他们恋爱了三年,哪怕他们之间的感情渐渐消散了,可三年的感情也不是作假啊。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的绝情呢? 伸手叫来了酒保,又要了几瓶酒,一杯一杯的饮下了肚子。 刺激的酒精将她大脑中仅剩的清明给彻底冲散,几杯烈酒下了肚,女人的双眼开始变得迷离,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上,整个人宛如一只慵懒的猫咪,靠在了卡座的皮沙发上。 “嗨,美女一个人么?”突然,一个轻佻的男声从卡座外面响起。 沈紫灵茫然的抬眸看去,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靠在卡座的沙发边缘,正一脸诱惑的看着她。 男人看见美女的眼神朝他看了过来,顿时宛如孔雀开屏一般的搔首弄姿起来,声音可以压低了,充满了魅力:“美女,要不要和我喝一杯?” “不用了,她是我的朋友。” 一个清冷的声音,蓦然的从旁边响起。 男人的脸色一僵,转头就看向来人,到了手的猎物飞了,男人的心情糟糕透了,转过头就想要开口骂道。 却在看见男人的脸的时候,彻底的噤声,灰溜溜的离开了。 沈紫灵看向救了自己的男人,却在下一秒,眼泪簌簌的流了出来,呜咽着对着他伸出了手:“靳禹哥哥,你为什么才来找我?” 唐劲挑眉,诧异的看着沈紫灵。 他确实是看见沈紫灵在这里才走过来的,不过,他和唐靳禹长得可不像,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到底怎么将他看成唐靳禹的。 “你为什么才过来找我,沈星羽那个贱人就那么好么?她的孩子没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不都是因为她自己没有保护好么?” 沈星羽怀孕了? 唐劲的剑眉突然猛地蹙起。 “活该,活该,活该,她就是活该的,让她不要脸,抢我的男人。” 沈紫灵仿佛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絮絮叨叨的咒骂着沈星羽。 “做母亲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那就是活该孩子受苦的。” “你说,沈星羽怀孕了,而且孩子还流产了?” 唐劲低声问道。 沈紫灵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突然仰起头来,神色癫狂:“是啊,都是报应,那个贱人竟然敢怀上靳禹哥哥的孩子,孩子掉了都是报应,报应……” 说话间,她踉跄着站起身来,一下扑入男人的怀中。 他伸手猛地握住她的双肩,突然,薄唇凉薄的勾起一抹弧度:“乖,我带你回家。”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给她拍一套写真 男人的声音刻意压低着,带着几分缱倦的温柔. 喝醉了的女人一瞬间就被这样温柔的嗓音彻底的俘虏了,一双眼睛水雾蒙蒙的看着男人英俊的脸,细长的胳膊挂在了男人的脖子上,踮起脚尖,漂亮的脸蛋儿不停的摩挲着男人的脸颊,声音娇弱妩媚极了:“靳禹哥哥,你为什么另可要那个快要死了的女人,都不愿意要我呢,我是多么喜欢你啊。” 可被女人抱着的男人却眉眼疏淡,丝毫没有为她的娇弱而动容。 反而眼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情绪来。 大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纤细的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讥诮:“原来到现在,我那个好大哥都没有碰过你么?” 沈紫灵没有听清楚男人说了些什么,但是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顿时满脸委屈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控诉:“你说,你是不是爱上那个贱人了,那个贱人瘦的一身骨头似得,就让你那么喜欢么?”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沈星羽漂亮的脸。 唐劲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沉黯起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紫灵极尽所能的贬低着沈星羽,唐劲听在耳中,只觉得十分的刺耳。 “呵呵。” 男人笑了笑,垂眸看向怀中抱着他不停磨蹭的沈紫灵,毫不温柔的直接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撕扯了开来,随手的推给了站在身后的手下,脸上温和的笑意瞬间消失,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带走。” 沈紫灵被两个男人架着,明明该觉得不对劲,可已经被酒精支配的大脑却让她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很快,沈紫灵就被带走了。 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毫无防备。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门口,唐劲抿着唇,看着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沈紫灵,眼神微冷:“将她抱进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穿着黑衣的大汉走了出来,毫不温柔的直接将沈紫灵打横抱起,将她的脸压着贴在了自己的胸膛,直接大步的走进了酒店。 很快,就进了房间。 大汉直接将她扔在地毯上。 大约过了五分钟,唐劲才进了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被大汉扔在地毯上的女人,不由得勾唇,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大胖,你可真是不够怜香惜玉的,这么个大美人就扔在地毯上了?” “唐先生你可别为难我了,我要是怜香惜玉了,回去我女朋友得把我拆了。” 听着大胖那可怜兮兮的辩解声,唐劲不由得恶寒的抖了一下,谁能想到凶神恶煞的大胖竟然是个妻管严呢? “好吧,那就将她弄醒吧。” 唐劲耸耸肩膀,不置可否的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还顺手的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大胖点点头,然后转身直接走进了卫生间,过了不到几分钟,直接从里面用盆子接了一盆清水出来,然后毫不留情的直接将这一盆水,泼在了沈紫灵的身上。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沈紫灵浑身不住的哆嗦,冰冷的水从鼻子呛到了肺管里,一下子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沈紫灵幽幽的醒了过来。 原本因为醉酒而混沌的大脑在这一瞬间,也陡然的变得清醒了过来。 茫然的抬眸仰首望去,却见几个彪形大汉,正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她的脸色蓦然的惨白,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水,系雪纺的长裙被这水渍一弄,包裹在身上,将姣好的曲线一下子全部都显露了出来,裙摆因为动作而直接卷到了大腿顶端,露出了一双白皙匀称的长腿。 最后,她的目光才落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瞳孔猛地缩起,声音里满是气急败坏:“唐劲,你什么意思?” 男人慵懒的把玩着手上的红酒杯,声音性感低沉:“把她的手和脚给我捆起来。” 站在一边的几个黑衣男人瞬间动了起来。 沈紫灵苍白着脸,不停的往后退着,双脚在地面上不停的蹬着往后挪动,手脚并用的往后爬。 可几个男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让她躲了过去,不过几个跨步,就直接将她的手臂别在身后,紧紧的捆了起来,她极力蹬着的双腿也被男人一把抓在手里,不多时,也被捆在了一起。 她恶狠狠的瞪向唐劲,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意:“唐劲,你他妈疯了么?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啪——” 话音刚落,脸上就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男人的手坚硬似铁,直接将她的脸打的甩在了一遍,火辣辣的尖锐刺痛直接蔓延了她的整个神经末梢。 唐劲起身走到她面前,缓缓的蹲下,眉眼疏淡,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这一巴掌下去,也算是毁了半张脸了,马上拍照片可就不好看了。” 打人的大汉坚毅的脸上瞬间露出纠结的神色来,眼神里透露出茫然来:“……是我的错,早知道我不该下这么重的手了,我以为更像体现出凌-辱的美感呢。” 沈紫灵:“……” 她只觉得脸颊上的痛此时都比不上她心底的痛。 唐劲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神经病么? 她恨恨的看向大汉,只见穿着黑衣的大汉,手指轻轻摩挲着,仿佛对打她一巴掌的事情还有些意犹未尽。 眼神似狼,隐隐有种想要再甩她一巴掌的架势。 满脸狰狞,长相可怖。 “恩,可以根据你的思路走下去,去准备照相机吧。” 唐劲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似乎对他的提议很感兴趣。 沈紫灵突然想起他们刚刚的话,拍照? 拍什么照? 不会是要拍她的果照吧。 “唐劲,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终于开始恐惧起来,浑身颤抖不休,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的看着唐劲。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落到唐劲的手中。 就算是以前,和唐劲见面并不愉快,但是至少唐劲就算无视她,却也没有对她如此的不敬过。 难道,现在他知道唐靳禹对她没有以前那么重视了,所以也开始对她没有了以前的尊敬了么? 沈紫灵浑身微微颤抖着,一双眼睛却狠狠的盯着男人的脸,咬牙切齿的质问道:“是不是沈星羽让你抓我的,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心机深沉的贱人。” 上次沈星羽还跟他一起去了酒店,两个人之间明显的就是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唐靳禹从头至尾都被骗了。 原来沈星羽和唐劲是一伙儿的。 可该死的唐靳禹竟然到了现在,还在维护沈星羽这个贱人。 男人抿了抿唇,沉吟了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狰狞的脸。 “真难看啊,这嫉妒的嘴脸,怪不得唐靳禹不要你,要是我,看着你这张脸,也会倒尽了胃口。” 什么?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她不如沈星羽? 凭什么? 那个贱人,她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了。 愤愤的盯着唐劲,眼神里的怒火若是能化为实质的话,恐怕会将这个酒店燃烧殆尽。 唐劲笑了笑,对她愤怒的眼神视而不见,转过身去,冷漠的开口道:“把她拎进去。” 几个大汉动了动,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沈紫灵警惕的看着他们几个,不停的尖叫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爸爸是沈氏的总裁,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否则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唐哥,这女人威胁我们呢。” 大胖停下动作,满脸为难的回头看向唐劲。 “出息。”唐劲忍不住的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不满来:“我既然敢让他们拍,就能保证你爸不会把我怎么样,怎么,你杀了他两个儿子,难道还以为自己能在沈宏德的心里毫无芥蒂的做一个乖女儿,太天真了。” 唐劲冷冷的嗤笑。 沈紫灵的脸色猛地变得苍白了起来。 浑身都不自觉的哆嗦着,一方面是因为冷的,一方面却是因为恐惧的,。 容雅兰的孩子没了,这是一个秘密。 甚至包括她怀孕了这件事,都是一个秘密,或许唐靳禹知道,但是,唐靳禹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唐劲啊,他们俩可不是什么兄弟和睦的好兄弟。 “你怎么知道的?”她颤抖着下巴,声音僵硬的问道。 男人勾了勾唇:“我就是知道,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和你无关。” 沈紫灵顿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一个恶魔,他脸上的笑容都像极了可怕的魔鬼。 “带进去。” 冷漠的下了命令。 大胖点了点头,毫不怜惜的一直将她拎起来往浴室里一推。 唐劲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端着酒杯走到窗户口,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底幽光闪耀。 沈星羽怀孕了,是唐靳禹的孩子。 而且还流产了。 手指蓦然的收紧,心底的戾气再也忍不住的升腾了起来。 那种不悦不舒服的感觉,瞬间的占据了他的整付心神。 过了大概十分钟,浴室里女人哭泣的声音依旧惨烈,大胖却神清气爽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相机。 “好了,唐哥。” 唐劲转过身来,看向他,点点头:“恩,我们走吧。” 大胖不置可否的跟着他后面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套房里,只留下沈紫灵一个人赤身果体的躺在了浴缸里,浑身抖如筛糠。 唐劲让大胖他们先回去了,自己则是开着车直接去了幸福花园,车子停在了一栋居民楼下面,他下了车,点燃了一根香烟,目光悠远的看向二楼的窗口。 漆黑一片。 可心口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的安宁。 他对沈星羽并没有生理上的冲动,他无比的肯定这一点。 但是沈星羽却又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这让他感觉十分奇怪。 明明身体并不渴望,可偏偏又莫名的想要靠近。 这样矛盾无比的情绪,简直快要将他逼疯了。 他背脊靠着车门,手里夹着香烟,一口一口的抽着烟,俊颜上满是说不出的怅惋。 有种想要上楼去敲门的冲动。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思思姐,我想工作 可是只要想到沈星羽现在的身体情况,他有缩了回来,至少,得过了这段时间,否则的话,身体极度虚弱的沈星羽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也不知道…… 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恐怕会很难受。 一直到了天色渐亮,朝阳在天边露出一个害羞的脑尖儿。 楼上漆黑的窗口开始陆陆续续的有灯光溢出来。 这里是老大学城的教工宿舍楼,住在里面的人早就习惯了早睡早起,不多时,就看见一些年纪大了的老教师穿着睡衣睡裤,略有些不修边幅的走了出来。 只是路过唐劲的车时,不自觉的用探究的目光看过来。 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平民社区,这样明显的几百万的豪车,停在楼下,看起来格格不入。 唐劲‘草’了一声,转身狠狠的一脚踹在了汽车的轮毂上面,愤愤不平的拉开车门,飞快的启动了车子,逃似得离开了幸福花园,而刚刚起床走下楼的容雅兰,却看着那离去的车影,若有所思。 到小区外面的早点店里面,买了几块钱的肉包,就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见沈星羽起床了,正站在浴室里洗漱。 上次的照片让沈星羽的情绪一度有些崩溃,她身上本身就不多的肉,更是快速的就瘦了下去,现在看起来,身影更加的单薄,眼睛看起来也更加的大了,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纤细的腰,现在看来更加的纤细非常。 黑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因为姿势洒了下来,随着动作左右摇摆着。 容雅兰换了鞋,脸上若有所思,担忧的问道:“星羽,这么早你怎么起来了,你需要休息。” 沈星羽刷牙的动作微微顿住。 然后又迅速的恢复了刷牙的动作,直到漱了口,洗了脸,才直起身子淡淡的道:“不用,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我今天准备出去看看,再找个工作做一下,而且思思姐那边的工作我已经很久没去了,再不去就算思思姐没有意见,我都会不安的。” “不行。”容雅兰脸色一沉,连忙拒绝道:“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你坐小月子,不管怎么说,也要休息一个月的。” “没事的妈。”听到‘小月’两个字,沈星羽的面色不由得冷了冷,却还是飞快的摇着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而且……就算我以后恢复了,也不一定有机会再有孩子了,倒不如现在让我出去找找工作。” 她走到餐桌边,自顾自的从袋子里那起一个肉包咬了一口,吃的十分的香。 “再说了,这个房子我只交了一个月的房租,再不去工作,也没钱交房租了,而且我们还欠了杜医生十几万呢,还有唐靳禹卡里面的十万块,我不能安逸的在这里休息着。” “可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休息好这一个月,一个月随便你做什么,我都不阻拦你,行么?” 容雅兰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沈星羽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巴里,依旧摇着头:“真的不要劝我了,妈,我心里有数呢,你好好养着身体,我也不会去做那些很累的工作的,你放心就好了。” 容雅兰看着她固执的脸,精致的巴掌脸如今成了货真价实的,巴掌大的小脸,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格外的清亮,也格外的大,在那张小脸上,看起来格外的凸出。 她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有再劝。 只是忧心忡忡的转身回了房间,直到沈星羽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 才又不甘心的迎上去:“你这样做,靳禹会怎么想你想过没有,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他的老婆呢。” 闻言,沈星羽穿上鞋,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妈,你该知道我和唐靳禹到底是怎么结的婚,这次的事情也让我想清楚了,也许我和他……真的是我一厢情愿了,等他从美国回来,我会和他离婚的,以后就咱们娘俩好好过日子,我会努力挣钱的。” 容雅兰闻言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 沈星羽对唐靳禹是多么的迷恋,这是她这个当妈的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可现在,沈星羽却清清冷冷的说,她要和唐靳禹离婚。 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大概她是真的伤心了。 “那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没出月子就去上班啊。”容雅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脸上的神色无比的焦急。 沈星羽挣脱她的禁锢,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容雅兰追了下去,看见的只是沈星羽快步走出小区,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的身影。 她眉头紧锁,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出租车直到开出了几百米远,沈星羽才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来,容雅兰不想让她出来工作,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容雅兰还不知道,就算她好好的坐了这个小月子,她的生命也已经走在了倒计时的路上了。 想到这里,她就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美女,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司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自己要的东西,只好无奈的开口问道。 沈星羽连忙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去长宁道。” “好咧,美女坐稳了。” 司机的心情可能很好,声音里都戴上了几分雀跃。 沈星羽也被他的好心情给感染了心情,嘴角也不由得勾了起来,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来。 “大哥,能将窗户关起来么,我身体不太好,暂时不能吹风。”沈星羽到底对自己的身体情况还是很在意的,毕竟刚流产,不能吹风,只好软着声音要求到。 司机连忙将窗户给关了起来。 关好了窗户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着,乖乖,这姑娘声音可真好听,长得也好看,就是太瘦了点,怪不得不能吹风呢。 很快,车子就到了长宁道,稳稳的停在了谢思思的店门口。 谢思思恰好在店里面,看见她走进来,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迎了过来。 伸手抓住沈星羽的手,触之冰凉,秀眉无声的蹙起:“你怎么这时候跑出来了,你不知道你身体的情况么?” 沈星羽没想到谢思思居然知道她流产了的事情。 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僵,反手攥住她的手:“我没关系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最近老是躺着,身体都跟着睡的不行了。” 谢思思只当她是逞强,看着这样的沈星羽,她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毕竟两个人一起去的南城,又一起工作了这么久,自然情意也不一般。 “走吧,去楼上办公室吧。” 周围已经有人朝着这边看过来了,毕竟沈星羽以前在这边弹奏古筝,很多人都认识她。 现在突然出现,不少人对她最近的行踪感觉很好奇。 沈星羽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工作的问题,点了点头,就跟着谢思思上了楼上的办公室。 谢思思一进门就踹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毫无形象的瘫倒在沙发上,沈星羽坐在单人沙发上,纤薄的身子坐在沙发里,显得愈发的纤细,谢思思凝目望着她。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氛围有些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谢思思才起身,走到饮水机那边,给沈星羽倒了一杯白开水:“茶叶性凉,你喝白开水就好。” “谢谢。” 沈星羽接受了她的好意,不好意思的笑着点点头。 伸手接过水杯,谢思思重新坐了下来,娇媚的脸蛋上是止不住的担忧:“你找我,是有什么难处么?” 她可没忘记,自家哥哥说道沈星羽没钱交医药费的时候,她还忍不住的流下了两滴泪水。 “不是,我只是来销假的,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随时可以上班。” 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她不敢看谢思思的眼睛。 毕竟像她这种不务正业的员工,就该自己老老实实的离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舔着脸说要重新回来上班。 谢思思的眉头下意识的一皱。 她倒不是说觉得沈星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不高兴,而是因为她刚刚流产,身体还没有恢复,现在就来上班,简直是太胡闹了,就算她是个黄花大闺女,她也知道,流产了是要坐小月子的。 而且小月子更加容易产生一些月子病。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么?”谢思思的声音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严厉。 沈星羽苦笑一声:“思思,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所以你不要劝我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思思姐,你帮帮我吧。” 谢思思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时间不多了。 但是看见沈星羽那张可怜兮兮的脸,顿时,再多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沈星羽明明是唐氏的总裁夫人,却总是过着经济拮据的生活。 毕竟,她看着唐靳禹也不像对沈星羽很坏的样子,至少去南城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见唐靳禹怎样对待沈星羽的,至少那双眼睛里面的情意是骗不了人的。 “你只是想回来上班么?”谢思思不放心的还是又问了一句。 沈星羽顿时有些尴尬,不过却还是抿了抿唇,小声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不可以先预支一个月的工资,我妈的房租快要到期了,我要将这几个月的月租给先付了。” 谢思思顿时心里更疼了。 在心里狠狠的将唐靳禹咒骂了一顿。 脸上却带着几分心疼,起身走到了办公桌边,拉开抽屉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百元大钞。 转身放在了沈星羽的面前:“这是你预支的工资,先拿回去应急吧。” “这实在是太多了……”沈星羽看着那一沓明显比自己的工资多出了一大摞的百元大钞,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了起来。 “没事,先拿着用吧,以后每个月从你的工资里扣一点,权当我先借给你的。” 谢思思十分豪爽的甩了甩手。 一副土豪的模样。 沈星羽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鼻子酸酸的,眼圈也有些红,伸手将钱从茶几上拿起来:“那我先数数,这里一共多少,我写个欠条给你。” “不用,我还能怕你将我的钱给卷走么,再说了,这里也没多少钱,就算你卷走了,也就当买个教训了。” 谢思思说的轻松,却在沈星羽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一百三十三章 等你回来再说 这些钱对于谢思思来说,或许是不算什么,但是在沈星羽手里,却是可以救命的救命钱。 沈星羽感动的看着她。 在这个时候,谢思思还能这样慷慨的借给她这么多钱,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谢意。 她不相信谢思杨没和她说过她和唐靳禹之间的问题。 以前她一直都认为,谢思思之所以这么帮着她,是因为唐靳禹的关系,如今看来,却是将她真的当成朋友的,心底感动的无以复加,连忙站了起来:“我去换衣服,从今天开始上班吧。” 谢思思连忙起身拉住她:“不着急,你先回去休息吧,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言下之意,竟然是让她先回去休息,不用着急来上班。 沈星羽连忙将手中的钱往茶几上一放,脸色潮红,面露窘迫:”既然这样,那我这钱也不要了,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去。” 谢思思没想到沈星羽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这样的倔强。 连忙弯腰将茶几上的钱那起来,又塞回了她的手里,面露无奈的道:“既然你坚持的话,要不这样吧,周一来上班成不。” 沈星羽这才露出笑容来,重重的点点头:“好,我周一就过来上班。” 谢思思这才松了口气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控诉,静默了几秒,才转身拿起外套:“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沈星羽连忙摆手道,一脸受宠若惊的道:“我等会儿还要去超市一趟,就不麻烦你送我过去了。” “那正好啊,我陪你去超市,我还有车,总比你只有一个人去好吧。” 沈星羽这才没办法,任由她开车先去了超市,买了点日常用品,回到了幸福花园。 仰首看着这一处清幽古老的小区,谢思思脸上不由得染上一丝心疼。 “雪海居多好啊,你非得在这里养身体,在雪海居福妈照顾着,对你身体也好。” 沈星羽的脸色不由得僵硬了一瞬,连忙伸手捋了捋腮边的长发,别至耳后,再抬首时,已经又恢复了平常的笑容,声音柔柔的:“这种时候,还是希望能够在妈妈身边的。” 谢思思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自然来。 是啊,她平时来个大姨妈都要死要活的跟在妈妈的身边,流产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更希望母亲的陪伴。 以己度人,她有些太想当然了。 而且沈星羽的孩子就是在雪海居掉的,恐怕也不愿意回到那个伤心地吧,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暗暗唾弃自己的大脑简单,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呢?这不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嘛。 沈星羽不知道谢思思已经在心底暗暗的唾弃了自己一番。 初秋的中午,太阳还是有些炙烤,沈星羽被晒得有些难受,脸色有些难看:“我们上楼吧,这太阳太大了。” 谢思思也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连忙掺扶住她的手臂:“恩,我送你上去吧。” 沈星羽点点头。 两个人很快的上了二楼。 女佣菲菲听见门铃声就连忙将门给打开了,看见站在门口的是沈星羽,顿时脸色一喜。 天知道她早上过来的时候发现沈小姐不在,都快要吓死了。 她可不想回去上福妈的训导课。 “少夫人,你怎么出去了?”菲菲看见她回来,声音里难免带上了些许埋怨的意思。 谢思思一听,顿时一阵怒火:“你这是怎么跟星羽说话呢?” 菲菲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带到了脸上,顿时有些讪讪的。 “我要给福妈打电话问问看,这派的什么佣人过来的。”谢思思一边扶着沈星羽进了房间,一边口气恶劣的道。 唐家的佣人各个长了一双富贵眼,她以前可是领教了不少次,现在这个女佣都被福妈送到这里来了,居然骨子里还带着雪海居的陋习,难道她真的以为沈星羽住在了这里,唐靳禹就不把她当回事了么? 只有她和谢思杨两个人知道,沈星羽在唐靳禹的心目中,是多么的重要。 菲菲听到福妈的名字,顿时脸色一白,嗫嚅着唇,什么都不敢说,灰溜溜的就转身进了厨房。 容雅兰听见门外的声响,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沈星羽站在客厅里,连忙走上前去,啪啪两下就打在了她的身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愁人呢,你知不知道妈妈快急死了。” “妈……”沈星羽无奈的唤道,目光落到谢思思身上:“你干什么呢,还有人在呢。” 容雅兰这才看见旁边还站着个长相美艳的大美人。 顿时有些迟疑的看向沈星羽:“这是……” “妈,这是我的朋友,思思,思思这是我妈。”沈星羽笑着介绍道。 谢思思看着眼前长相精致的大美人,满脸的愕然。 容雅兰也有些错愕,毕竟来京市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个被沈星羽介绍给她的,所谓的朋友。 顿时有些激动的拉住她的手,眼底满是喜悦的光芒,声音也因为感动而微微颤抖着:“好好好,叫思思对吧,快到中午了,留下来午餐吧。”说着,便对着厨房喊道:“菲菲,今天中午多做两个菜。” 厨房里紧接着就传来盆子落地的声音。 巨大的声响让谢思思不由得眉头一蹙,那明显的就是赌气摔盆子的声音。 容雅兰有些尴尬的看着她:“对不起啊,谢小姐,我们家这个保姆有点笨手笨脚的。” “没关系的阿姨,笨手笨脚的辞退了就行,赶明儿我给你们介绍个手脚麻利的。”谢思思笑嘻嘻的反握住容雅兰的手腕,安抚的拍了拍,然后就松开手,抱住沈星羽的胳膊:“阿姨,我和星羽进房间说说话。” “哎哎。”容雅兰不住的点着头:“好咧,你们说话,你给我多劝劝星羽,身子养好了再出去上班,不然是一辈子的事情。” 谢思思顿时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放心吧,阿姨,我一定好好劝她。” 容雅兰顿时笑得更加的开怀了起来。 沈星羽带着谢思思进了房间,脱了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长袖衣衫来,掀开被子上了床,微微有些酸痛的腰直到靠在了靠枕上,才轻松的吁出了一口气。 “腰不太舒服么?”谢思思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担心的问道。 沈星羽摇摇头:“没有,只是长时间没有出门了,有些不习惯而已。” 话音刚落,就看见谢思思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哎,你不养好身体以后有的不舒服呢。” 沈星羽笑了笑,没有答话,眼神里缺带着坚持。 “不过,你妈妈长得真好看。”谢思思想起刚刚那个令人惊艳的大美人,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女人居然会长得这么的好看。 沈星羽的神色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最近容雅兰的容颜确实越来越精致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美貌是那些药的副作用,沈星羽就觉得自己心痛不已。 “恩,我妈妈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沈星羽认真的点了点头,说的也十分的真诚。 谢思思抿了抿唇:“我也觉得我妈妈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两个人相视一笑。 都懂得对方的意思。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最近咖啡店里发生的趣事,突然,放在枕头旁边沈星羽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沈星羽下意识的伸手接起电话,看也没看的直接开口问道:“你好,我是沈星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了男人略显疲惫的声音:“星羽。” 沈星羽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顿时心头猛地一颤,脑海里就想起了那些照片上面。 唐靳禹揽着那个女人的身影,脸色蓦然的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 她吸了口气,故作镇定的道:“靳禹,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的?” “这边已经是半夜了,我总不能半夜还在工作吧。”唐靳禹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声音无奈的道。 “对不起,我忘记了……” 唐靳禹:“……” 自从沈星羽流产,他到了美国之后,他们之间的对话,总仿佛有一度若有似无的,虚拟的墙阻隔着他们一般,甚至连着短暂的电话,都显得无话可说。 “最近身体怎么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唐靳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沈星羽抿唇笑了笑,声音里难得带着愉悦:“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听着那轻松的笑容,唐靳禹的心情也不由得有些好了,声音也变得轻快了许多:“那就好,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快要处理完了,你不用来美国了,我这边再过半个月就回去。” 闻言,沈星羽微微一愣。 半年的行程居然缩短到了一个月的时间。 看来事情处理的很顺利嘛。 想到这里,也不由得为他感到高兴:“好,希望你一切顺利。” 这样充满了祝福,却又官方疏离的声音让唐靳禹一下子就沉默了。 他明显的感觉到沈星羽似乎生气了,但是,他想了很多,却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生气一些什么? 最后只能认为是因为小产后心情抑郁,所以产生了抑郁的情绪,想到这里,英俊的脸孔不由得变得更加的冷冽,声音也不由得微微发沉:“我给你联系了一个心理医生,这两天,福妈会带你去看她。” “我不需要。”这次沈星羽回答的十分斩钉截铁。 唐靳禹微微蹙着眉头,幽邃的眸底染上一丝不悦和不耐:“不要闹了,星羽,去看心理医生。” 沈星羽也第一次跟唐靳禹生气起来:“我说了我不要。” 她的声音尖锐极了,甚至带着几分色内历壬的惊惶。 “乖,听话,不要闹了。” 男人的声音里压抑着疲惫和不耐烦,却坚定的罔顾她的想法,而强势的要求她去看心理医生。 沈星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非要认为她心理生病了。 她是真的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 因为她的心理……隐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听说那些心理医生都会催眠,要是一不小心探听到了她的秘密,她恐怕会真的崩溃掉。 “靳禹,等你回来再说,好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陪你一起去看医生 听着女人那明显逃避的声音,剑眉无声的蹙起。 他不明白,为什么沈星羽这么抗拒去看心理医生,现在社会人压力这么大,看心理医生已经成了一件极为普遍的事情,可是沈星羽却依旧表现的十分的抗拒。 他沉吟一声,手指按压着微微胀痛的额头:“明天福妈过去找你。” 说完,也不管沈星羽是否会拒绝,径直的将手机直接挂断了。 而沈星羽,则是蹙着眉头看着手中已经被挂断的电话。 再也忍耐不住的无限的颓然,涌上心头,谢思思看着她蓦然变得低沉的情绪,靠在宽大的抱枕上,双目怔然的看着天花板,甚至将她还在她房间里的这件事,都已经忘记了。 谢思思突然觉得,或许她出门找工作是一件坏事。 因为现在躺在床上的沈星羽,看起来那么的无助又清冷,就好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被包裹在一个坚硬的壳里面,对外面的世界,充耳不闻。 “星羽……刚刚唐总打电话来,是说了什么了么?” 不然,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沈星羽微微转过头来,仿佛这才发现谢思思还在她房间一样,眨了眨眼睛,牵强的扯了扯唇:“我没事,靳禹说明天让福妈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和他的意见有些分歧。” 谢思思了然的点点头。 看着这样的沈星羽,哪怕心里很赞同唐靳禹让她去看心理医生的打算,脸上还是露出不赞同来。 “他怎么能这样呢,这样不顾你的想法。” 说着,还愤愤不平的举了举拳头。 反倒是沈星羽看见她这样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心底涌起一片暖流,眼圈微微泛红:“谢谢你,思思,最近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只是有些无聊而已,真的没有心理疾病,可是靳禹却觉得我需要看心理医生,我真的……拒绝了也没有用。” 谢思思听着她剖析自己的内心。 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无奈而疼惜了起来。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当他真的走了,我却觉得心疼无比。” “我知道靳禹不喜欢我,连带着对这个孩子也不期待,但是……当我知道的时候,我真的,曾经期待过。” “不过这样也好,孩子没了,我以后,大约会走的洒脱一点。” “……” 一句一句的听着沈星羽的话,听到最后,就连谢思思这样大大咧咧的人,心底也不是不颤动的。 她不知道沈星羽嘴巴里的走,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着就感觉神魂都跟着颤抖。 她手指微微颤抖着,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之间,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真相。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谢思杨。 “星羽,还有思思,出来吃饭了。” 容雅兰温软的声音随着开门的声音响起,可以听得出,她的心情很好,说出的语调都带着几分雀跃。 “哎,来了。” 谢思思连忙站起来,走到容雅兰面前,挡在门缝口,阻挡了容雅兰走进来的脚步,实在是沈星羽这会儿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如果被容雅兰看见的话,恐怕会担忧。 她听沈星羽说过,她妈妈的身体很差,又刚刚做了手术。 容雅兰没有发现谢思思不对劲,也没有强求的往里面走,而是恰好的止住了脚步。 “阿姨你先吃吧,我和星羽再说两句话就出去。” “哎,你们得快点啊。” 谢思思连忙点点头,看着容雅兰走回了客厅里,才松了口气。 转过头来,看向依旧靠在床上一脸淡然的沈星羽,无奈的叹了口气:“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心理医生吧,不管心里有没有疾病,既然唐总关心你,我们就去看看吧。” 沈星羽抬眸看向她,无奈的点点头,哑着声音道:“好。” 她本来就知道,很多事情…… 不是她想要避开就能避开的。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谢思思帮着她将鞋子拿好,看着她下床穿了鞋,这才一起出了房间。 吃了午餐,谢思思就直接离开了,刚刚走出幸福花园,就接到了谢思杨的电话。 “喂,哥。” 谢思杨穿着浴袍,戴着眼镜,手里还拿着资料,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听说,你今天和沈星羽见面了?” “是啊,哥,我感觉星羽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啊,说话死气沉沉的,我预感不太好。” “哦?”谢思杨的手微微顿住,剑眉微蹙:“她怎么了?” “她今天去我店里,要求重新开始上班,而且……她和唐总好像因为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吵架了,她很抗拒看心理医生啊,而且还说什么走的洒脱一点,我听着心理慌慌的。” 谢思杨抿了抿薄唇,眉宇蹙的更紧:“以后关于沈星羽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太多了。” “为什么?” “思思。”谢思杨摘掉眼镜,嘴角噙着无奈的苦笑:“我们虽然作为朋友可以帮忙,但是却不能插手别人的生活,你说对么?” “那我明天还要陪她去看心理医生呢。” “那就去吧,作为朋友,给她做后盾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呢。” 谢思思听着谢思杨温柔的声音,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哥,你真好。” 谢思杨低低的笑了一声:“给我戴高帽子也没用。” ………… 第二天一大早。 福妈就亲自上了门。 手里还拎着特意给沈星羽炖的当归乌鸡汤,容雅兰刚刚散步回来,就看见福妈拎着瓦罐下车的身影。 连忙迎上去,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紧张:“福妈,您怎么来了,是来看星羽的么?” 福妈一看是容雅兰,顿时露出笑容来:“是啊,昨晚少爷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看看少夫人呢。” 因为之前在雪海居外面的那一次略有些狼狈的会面,福妈对容雅兰的印象非常的好。 因为容雅兰对沈星羽的拳拳之心。 所以,福妈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两个人一起上了楼,很快的就进了客厅,福妈这才满脸歉意的看着容雅兰:“我没想到菲菲居然做出那些事情来,放心,我给你们换了个老实可靠的,也是我想的不够周全,年轻的小姑娘就是不够沉稳的。” “额,您是说,将菲菲给换了么?”容雅兰有些愕然的看着福妈。 菲菲确实不太好,但是她不会给福妈提要求,沈星羽更是不会乱开口,而且,昨天那个思思刚过来了,今天佣人就换了,容雅兰不由得有些猜测起,昨天那个叫思思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是啊,我们已经将她给辞退了,雪海居可不用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姑娘。” 福妈说的淡淡然,却谈笑间,直接将菲菲的命运给定了。 被雪海居辞退的佣人,以后恐怕稍微知道点的,都不可能用她了。 容雅兰沉吟一声,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求情的话来,她还记得,她刚刚加入沈家的那一年,也是有个年轻的小女佣,对她进门十分的不爽,总是在暗地里对她张牙舞爪的,结果被那时候还算很好的沈宏德给直接辞退了。 后来她听说,那个女佣被乡下的父亲带着回老家嫁人去了。 原来那个女佣觊觎沈宏德,谁知道沈宏德不理她,却娶了容雅兰。 她觉得是容雅兰抢走了她的位置。 一时间接受不了,就对她张牙舞爪的。 可只有容雅兰知道,若不是她的话,沈宏德恐怕连男人都做不成的。 所以那个女佣的嫉妒心实在是毫无根据。 “少夫人呢?”福妈一进门就到处张望着,寻找着沈星羽的踪影。 容雅兰的脸上染上尴尬,摸了摸鼻子:“这孩子,还没起呢,我这就去喊她。” “别。”福妈连忙伸手拦住了她:“她身体本来就比别人虚弱,如今孩子又没了,心里铁定不好受,能睡就好,多睡睡身体好。” 福妈到底年纪大了,对沈星羽不起床表示能够理解。 容雅兰闻言,顿时眼圈就红了,吸了吸鼻子:“可不是嘛,我真的……心疼那个孩子。” “哎,谁说不是呢,要是能平安生下来,也是我们少爷的第一个孩子了。” 说道最后,福妈不由得在心底埋怨起唐季倡,还有那个挑拨离间的沈紫灵。 若不是他们的话,这个孩子也不会没了。 尤其是唐季倡,以前少爷小的时候,这个做爸爸的没有出现。 现在少爷长大了,反倒是跑过来摆起做爸爸的谱了。 唐靳禹是福妈亲手带大的,她将他当成亲儿子来疼爱,自然站在唐靳禹的角度说话。 在她心里,唐季倡恐怕和那些抛妻弃子的渣男划伤等号了。 沈星羽听着客厅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那焦灼的梦中骤然醒来,她伸手捂了捂胸口,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让她的脸色不由得更加的苍白了几分。 静静的躺了好几分钟,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到舒缓了不少。 起床走出房门,就看见福妈坐在沙发上和容雅兰相谈甚欢的模样。 “福妈,妈。”沈星羽哑着嗓子唤道。 福妈转过头来,就看见沈星羽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房门口。 脸色有些苍白,比之前更加的瘦了,不由得心疼的不行,连忙站起来:“这个菲菲,还总是告诉我少夫人吃的好着呢,瘦了这么多,哪里算得上好了。” 这样一想,福妈对菲菲更加的愤恨了起来。 “我就是吃了不长肉,和菲菲没多大关系。”沈星羽连忙开口阻挡道,菲菲或许态度不好,但至少做饭这方面,还真没亏待过她。 福妈连忙走到桌子边,从瓦罐里舀了一碗当归乌鸡汤:“少夫人,快来喝汤,这汤炖了好几个小时呢,半夜就起来炖了。” “哎。” 沈星羽连忙走到桌子边,接过汤碗,喝了一口。 鲜美的鸡汤从口齿中划开,让她整个人都变暖了。 福妈的手艺果然不是盖的,沈星羽吃的很满足,谢思思也在八点多的时候就到了幸福花园,沈星羽原本紧张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还记得我么 容雅兰也没问他们去哪里。 三个人很快的就出了门,去到了心理医生那里。 看见熟悉的人时,沈星羽的脸色难得变了变,甚至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 “杜医生?” 沈星羽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靠谱的心理医生竟然是杜衡,他不是临床医生么?什么时候变成心理医生了? 天啊,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杜衡看见她来了,神色未动,脸上甚至带出几分浅浅的笑意来,将手中的书合上:“怎么,看见我很意外么?” 说着,又指了指沙发:“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沈星羽拎着包走到沙发边,坐下后才环顾了一下房间,整个房间的色彩很明快,看起来十分的舒适,而且根本就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会有一个大大的皮椅子在中间,然后让人躺在上面,然后催眠,让她说出自己的故事。 看着这样的室内装修,沈星羽也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 杜衡看着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由得笑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我以为,心理治疗都是要催眠的。”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指,脸上因为自己的误会而不由得红了脸颊。 杜衡笑了笑。 无奈的摇摇头,这样的沈星羽看起来很可爱。 不过他还是推了推眼镜:“你误会了,而且我并不觉得你有很严重的心里疾病,我们简单的聊聊就可以了。” 沈星羽也很快的放松了下来。 大约是杜衡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很快,两个人就聊了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的交流中,沈星羽对杜衡的抗拒越来越小,又因为欠了杜衡不少钱的缘故,她多少对杜衡有种面对债主的小心翼翼。 两个小时候,沈星羽拎起包站起来,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谢谢你,杜医生,还有,你的钱我会很快还给你的。” “还钱?”杜衡眉头微蹙,想告诉她唐靳禹已经将钱给了他了。 可是看着沈星羽那闪闪发亮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或许,让她这样误会着也不错。 “不用着急,钱我暂时没有急用,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当务之急应该还好休息。” 杜衡是沈星羽的主治医生,对她的身体情况是最了解的,自然不希望沈星羽继续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可是……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而且,从流产到现在,我已经休息了二十多天了,离满月也不差这几天的,我已经和思思姐说了,周一我就去复工了。” 杜衡的眉头蹙的更紧。 他恨想说她的身体最好坐两个月的月子才是最好的。 可是,看着沈星羽那倔强的神情,一时间不由得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只好转身走到药柜面前,拿出一瓶药递给她:“补元丹,早晚各服一颗,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沈星羽的身子微微僵住,浅浅的笑了一声:“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放心吧,这瓶药当我送给你的,要么你就好好呆在家给我坐月子,我可不希望我的病人身体越来越差的。” 沈星羽一听杜衡说让她继续坐月子,连忙伸手接过药。 修长的手指捏起白色的瓷瓶,指腹不可自控的触碰到了男人的手背。 轻柔微凉的触感让他一下子浑身都颤了一下。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深处冒了上来。 沈星羽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对着他招了招手:“杜医生,我先走了。” 杜衡鬼使神差的伸手学着她摇了摇手。 沈星羽转身拉开门直接离开了。 走到门口,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越来越远,杜衡肩膀靠着门框,手指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背那柔嫩微凉的触觉仿佛还在萦绕,静默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苦笑一声。 突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安了。 谢思思在半路上,被店里的员工叫走了。 沈星羽也很快的回到了幸福花园,福妈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想让她回去雪海居,只是沈星羽却佯装没看见的直接撇过头去,福妈也不敢刺激她,只好无奈的一个人回到了雪海居。 “叮咚——” 突然,沈星羽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来了一条短信。 沈星羽疑惑的拿起手机,下一秒,眉眼都变得晴朗了开来。 这是一条应聘回复信息,因为她有在谢思思咖啡厅打工的经历,应聘这家咖啡厅的服务生,很快就通过了,信息上写的咖啡厅的地址,以及邀请她来面试的通知。 就在明天下午三点。 明天正好是周末,不是周一。 沈星羽连忙吃了晚餐洗了澡就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星羽就起床穿上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发用发圈随意的束在脑后,白皙的脸上涂着淡淡的腮红,微微苍白的脸上也涂上了橘色的口红,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元气满满,将原本病弱的感觉给消散了许多。 容雅兰一出门就看见沈星羽那要出门的样子。 经过前两天出门的预防针,这次的容雅兰倒是没有过多阻拦,只是蹙着眉头无奈的道:“你早点回来,别太累了。” 沈星羽弯着腰换鞋子:“好的妈妈。” 走到容雅兰面前抱了抱她,便转身推开门离去了。 漂亮的女人总是有很多的特权。 所以当沈星羽出现在这个名为“宸潼”的咖啡厅的时候,前来应聘的另一个男生很快的就将提前面试的位置让给了她。 沈星羽脸红的看了他一眼,嘴边满是不好意思。 “下一个,进来。” 沈星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只是一个咖啡厅的应聘,居然还有好几个人来面试,一时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站起身来,拢了拢裙子,抬脚走了进去。 林羽宸已经觉得很不耐烦了。 他只是想要找一个服务生,看的过眼,性格老实就行。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任岳伦会派遣一个职业经理跟他一起面试,致力于选择一个更好的服务生。 他抻着下巴,漆黑的眸子里面看不见任何的情绪,淡漠的可怕。 那位经理人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依旧冷静的喊着下一个号。 沈星羽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位先生,你们好,我是十二号面试者,我叫沈星羽。” 脆生生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屋子里,听起来就好像夏日午后的清泉一般清凉。 林羽宸的眼睛瞬间的睁开,盯着沈星羽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呼吸窒住。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纤细单薄的女人。 “你有几年的工作经历。” 职业经理人十分淡然的继续问道,并没有因为她的美貌而有丝毫的动容。 沈星羽心里一个咯噔,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面试,没想到这么严格,顿时脸色僵了僵,手指攥紧了包带:“两……两个月不到,一个多月。” 经理人的眉头骤然蹙起。 林羽宸则是勾了勾薄唇,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将自己的工作经历夸大一点,没想到这个女孩子这么呆。 “抱歉,沈小姐,我想你不……” “你还记得我么?” 就在职业经理人想要拒绝的时候,林羽宸清润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宛如一道甜美的冰淇淋。 他揭开头上的帽子,短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清秀。 沈星羽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睁大了眼睛:“你是……南城……那个咖啡厅的先生。”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林羽宸笑得开怀,眉眼间满是喜悦。 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贪婪的看着女孩的脸。 那是一张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视线里的,生动无比的脸。 哪怕明知道不是那个人,但是心底那蠢蠢欲动的期盼,却让他忍不住的因为激动,而浑身紧张的颤抖起来。 “你长得很英俊,总是让人容易记得的。”沈星羽歪着脑袋笑眯眯的辩驳道。 听到她柔柔的夸奖自己长得英俊,林羽宸笑的更加开心了。 “我很满意你,你对薪资有什么要求么?” 沈星羽愕然的看着她,明明刚刚另一个人已经要将她给刷下去了。 职业经理人坐直了身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林先生,这个人明显的不适合咖啡厅,没有必要留下来吧。” 林羽宸起身站直了身体,垂眸淡淡的扫了一眼经理人,声音比刚刚更冷了:“这里是我的咖啡厅,不是任氏的产业,这里……我说了算,你继续应聘,沈小姐我亲自接待。” 职业经理人瞬间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他只想要将这件事做好,却不想,得罪了这位大老板的小舅子。 不过…… 刚刚那女的明显被这位小舅子给看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到底要不要回去和任总报告一下呢? 还是算了吧,他只是来帮忙的,总不至于管到别人的床上去吧。 “你跟我来。”林羽宸走到沈星羽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刚刚将位置让给沈星羽的男人,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瞬间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乖乖,这才几分钟啊,居然就让咖啡厅的老板牵手出来了。 这女人…… 神牛啊。 沈星羽被林羽宸拉到了咖啡厅角落里的一个稍显隐蔽的卡座里,坐了下来。 男人走到后厨,很快,端着一杯牛奶走了出来。 将牛奶放到她面前,笑的十分温和:“上次见面没有说几句话,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 沈星羽伸手接过牛奶,脸上染上一丝红晕。 “实在是上次的情况比较复杂。” 那时候任蕊一直抱着她,所以她对那位任先生,还有这个林先生都不是很熟悉。 只是因为他们极为出色的长相,有了几分印象。 “你来工作,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么?” 林羽宸靠着椅背轻声的问道,温柔缱绻的给了沈星羽一种,随便她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错觉。 声音轻柔,看起来生怕吓到她。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很像我的姐姐 沈星羽愕然的看着他。 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林先生,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了。” 这样的林羽宸让她感觉害怕。 林羽宸的脸色变了变,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声音也落寞了下去:“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么?”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沈星羽也不由得有些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牵强的笑了笑:“没有,就是……你给我的感觉有些……” “对不起,实在是你和我的姐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林羽宸这才知道是自己的态度让她感觉到了不安,连忙开口小声的解释道。 姐姐? 她诧异的看着他。 林羽宸看着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忙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你等我两分钟。” 说着,就转身小跑着朝着门外跑去。 坐在卡座里,依稀还能听见他叮叮咚咚的跑上楼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就拿着一本相册走了下来。 气喘吁吁的将相册摊到她的面前。 沈星羽的目光被照片上的人所吸引,不由得有些诧异。 因为这个上面的女人,长得和她实在是太像了,若是告诉别人,照片上的人是她,也不会有人怀疑的地步。 “这……” “这是我的姐姐,叫林羽潼。”提到林羽潼三个字的时候,林羽宸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柔情,不过,还有一丝深深的疼痛掩藏在深处:“不过她已经过世了,心脏病,生孩子的时候心脏骤停,只来得及看一眼,就去世了。” 说到最后,声音是掩藏不住的悲戚。 眼圈都微微的红了起来,吸了吸鼻子:“看见你,我总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是我姐姐站在我面前一样,所以我难免对你,有些太紧张了。” 沈星羽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她自己的心脏也不好,如果她那一天去世了,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出现在容雅兰的面前。 恐怕容雅兰只会比现在的林羽宸还不冷静吧。 “可是我毕竟不是你的姐姐,享受这样的便利,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我不在乎的。” 林羽宸回答的很急切,好像生怕沈星羽不做这份工作似得。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其实,我最怀恋的还是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开咖啡厅的那段时间,后来她结婚了,其实我也就没有见过她了,拜托你,哪怕是完成我的妄想,请你在我的咖啡厅工作。” 说着,又急切的抛下自己的筹码:“哪怕你只要每天来这里喝咖啡不干活都可以,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给我提。” 这样的姿态可谓是放的非常的低了。 甚至带着几分卑微的恳求。 沈星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静默了好半晌,才怯怯的开口问道:“那我可以……要求调整一下工作时间么?” 说着,又害怕他误会似得连忙摇摇头:“因为我白天还有其他的打工,我想做傍晚到夜里这段时间的工作,您看可以么?” “你要上下午班?”林羽宸意外的睁大了双眼。 他原以为她提要求是想要只上白班呢。 毕竟下午班在别人看来实在是工作时间不太好,对女孩子不太友好。 沈星羽脸色涨红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不可以么?” 林羽宸脸色怪异的摇摇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上下午班的话……你先生不介意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她身边的那位女士可是说了,她已经结婚了。 沈星羽的脸色微微僵住,随即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摇了摇头:“他大概是……不会介意的吧。” 毕竟他回来后,他们很有可能就面临着离婚了。 她无意将自己的生活说给一个陌生人听,只好含混的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只是,却也在林羽宸的心底留下了一个印象,那就是沈星羽嫁的老公家庭困难,需要病弱的妻子一天打两份工养家,顿时,林羽宸对沈星羽更加的疼惜了。 “那你什么时候方便来上班?”林羽宸眼里带着期盼,脸上也露出一丝软软的笑容:“我们下周六开业,你看周六开业来上班行么?” 沈星羽不由得笑了笑:“好啊,正好这两天我可以好好休养身体。” “怎么了,你的身体不舒服么?”林羽宸其实从刚刚就想问了,她明显的比之前的那一次见面,消瘦了许多。 “没什么,我就是这么一说而已。” 沈星羽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起身站起来,有些焦急的开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周六我会过来的。” 林羽宸知道自己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不由得心里有了计较,对着她点了点头:“好,需要我送你么?”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不用,我坐出租车回去就行了,您不用送了,我先走了。” 说完,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一样,连忙小跑着离开了。 而林雨宸看着她的背影,转身冲上楼。 翻箱倒柜的,最后终于从角落里找出一张名片,他记得,上次她身边的女人,给了他一张名片呢。 他需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 沈星羽回到了家。 洗了澡,舒了口气,喝了碗乌鸡汤,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直到眼睛酸涩,才幽幽的闭上眼睑。 只是,刚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林羽宸拿的那本相簿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青春,明媚,有着说不出的阳光灿烂。 打扮的时尚漂亮,丝毫看不出来,是个心脏病人。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生活的比别的人更加的开朗活泼吧。 她突然很想唐靳禹。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男人,会让那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他生孩子到失去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知道的是,如果唐靳禹要求她生孩子,但是生孩子会夺去她的生命的话,她也是愿意的。 因为她爱唐靳禹。 所以哪怕失去生命,她也愿意。 她突然不想猜了,她只想问问,到底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唐靳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 这样想着,身子就已经动了起来。 赤脚走下床,急匆匆的从包里翻出手机来。 生怕自己后悔似得急匆匆的拨通了男人的号码。 那边一直嘟嘟嘟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话筒里传来男人略显疲惫的声音:“喂,星羽,打电话给我有事么?” “靳禹,你现在忙么?”沈星羽听到男人的声音,就忍不住的有些心虚起来,明明是冲动打的电话,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娇软。 唐靳禹听到她明显娇软的声音,原本胀痛的太阳穴,也不由得轻松了些许。 “还好,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唐靳禹淡淡的道,声音有些哑,却也带着一丝轻松。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沈星羽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照片的事情,只好咬着牙寒暄道。 唐靳禹有些诧异的挑眉:“你问这些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沈星羽抿了抿唇,顿时沉默了下去。 她其实并不是不关心唐靳禹,只是,在这样差距极大的关系中,她一直都处于一个卑微的爱慕者的身份,她想要去关怀,却总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甚至连这次电话,也是一时冲动之下打的电话。 “对不起……”沈星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是她总有种不道歉会内心难安的感觉。 唐靳禹听着她的道歉,不由得剑眉一蹙,声音微沉:“我浪费时间陪你说话,并不是想要听你道歉的,说吧,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一边走着,一边接着电话,身后的谢思杨时不时的递上来文件夹签上自己的名字。 沈星羽抿了抿唇,眉眼间带上一丝忐忑。 声音也比刚刚更加的没有自信:“前几天,那个神秘人又联系我了。” 神秘人? 唐靳禹猛地顿住脚步,剑眉噩梦的蹙起,声音带着几分严厉:“你仔细说说经过。” “我……”沈星羽一时间被他严肃的态度弄得心慌意乱。 “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沈星羽渐渐回忆起那天发生的经过:“第二天,菲菲打开门,就看见从门上掉下了一个信封,里面……” 说到这里,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颤抖着声音道:“里面都是你和另外一个女人去酒店开房间的照片。” 闻言,唐靳禹的眉头蹙的更紧。 他和别的女人开房间的照片? 他怎么不知道他和别的女人开房间了? 他现在除了沈星羽,碰到别人都觉得恶心,还怎么跟别的女人去开房间? “你说我和别的女人去开房间?”唐靳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诧异。 沈星羽心底一个咯噔。 却还是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恩,我将那些照片给你看看吧。” 说着,也不顾唐靳禹反对,直接挂断了电话,起身到柜子里将那堆照片翻出来,尤其是几张极其暧昧露骨的照片拍了进去,还有几张露出女人的脸的照片,一起拍进了手机。 然后直接发给了唐靳禹。 而另一边的唐靳禹很快的收到了沈星羽的照片。 上面的女人很眼熟。 只一眼,他就想起来,是那天他心情不好,从酒吧里带出来的一个女人。 他想要试试自己对这个女人是否会产生欲望,结果却是以感觉恶心,沈星羽发高烧而结尾。 但是—— 他却并不想告诉沈星羽,他只能对她的身体产生欲望。 所以他……一句话都没说。 在沈星羽打电话来询问的时候,沉默了。 沈星羽的声音颤抖着,脸皮都跟着颤动:“所以……照片上的事情是真的?” 唐靳禹:“……”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态度在沈星羽看来,就已经等于默认了。 眼泪簌簌的流了出来,沈星羽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泪意。 “我并没有和她发生关系,你信么?” 她信么? 孤男寡女的,在深夜的时候,一起进了酒店的房间。 女人明显洗了澡,从男人的背后圈住男人的腰,那么暧昧,那么美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让那些臭男人去死 难道…… 她该相信么?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有些不稳,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但是从心底来说,她却是不相信的。 一个男人。 一个富裕英俊的男人,在深夜的时候,和一个美貌的女人,出现在酒店的包房里。 两个人举止暧昧,神色坦然。 这让她怎么相信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沈星羽的沉默让唐靳禹愈发的烦躁,本身因为连轴转了好几天的情绪,在这一刻更加的焦躁了起来,他伸手揉了揉酸胀的额角,脸色格外的不好看,声音也骤然冷了下去:“无论你信不信,我言尽于此,我要开会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吧。” 说着也不等沈星羽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星羽怔怔的看着掌心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这是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男人第一次直接了当的挂了电话。 是心虚了么? 沈星羽自嘲的抿唇笑了笑,干脆的将手机扔到了桌面上,转身进了浴室。 ………… 半个月后。 沈星羽从后厨出来,拿起旁边的毛巾将手指擦干净。 远远的就看见林羽宸抱着一个泡沫箱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里面是什么啊,看着挺重的。” 林羽宸有些艰难的将泡沫箱子放了下来,伸手从旁边扯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抿着唇对着沈星羽笑了笑,幽邃的眸底满是笑意:“我托人给我从澳洲带的龙虾,还有海螺,八爪鱼之类的,等会儿我让赵妈炖一锅冬阴功汤,晚上我们吃这个。” “那感情好,我还没吃过这些呢。”沈星羽也不矫情,直接点头答应了。 经过了半个月的相处,她和林羽宸已经十分熟悉了。 以前对林雨宸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长相漂亮,清秀,性格内敛上面,真正的熟悉过后,才发现,其实林羽宸是个特别暖的人,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眼睛里面总是闪耀着星星。 她知道林羽宸对她有一定的移情作用。 但是林羽宸是个特别有分寸的人,在这一方面,并没有给她太大的压力。 “过几天天就要冷了,你最近要多穿点,我听我海城的朋友说,那边快要刮台风了,恐怕我们这要扫到台风尾呢。” “恩,好,我最近会带上外套的。” “行,那我将东西带给赵妈去。” 沈星羽点点头。 她不愿意去见那个赵妈,她感觉到,那个赵妈看她的眼神十分的奇怪。 尤其是第一次的时候…… 赵妈看见她,一脸看见鬼的模样,那种脸色苍白的模样,她到现在都忘不掉。 她不愿意看见赵妈,恐怕赵妈也不想要看见她吧。 林羽宸将泡沫箱又搬到了楼上自己住的套房里面,交给里面正在做饭的赵妈,赵妈看着箱里的东西,不由得笑道:“这些东西不错,先生准备怎么吃啊。” “恩,星羽身体不好,你做点冬阴功汤给她补一补。”林羽宸漫不经心的淡淡道,没有看见身后的赵妈脸色都变了。 赵妈想到楼下那张熟悉的脸,脸色僵硬极了。 “那个……先生,任先生刚刚打了电话,说等会儿要过来。” 林羽宸的身子猛地一颤。 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他抿着唇,静默了好一会儿:“你炖汤吧,炖好了我让她带回去喝。” “哎。”赵妈连忙擦干净了手,转身进了厨房。 林羽宸不想让任岳伦发现沈星羽的存在,当初姐姐执意要嫁给他,结果最后却死在了产床上。 他不知道他姐姐到底是因为生孩子死的,还是因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下的手,他只知道,任岳伦后来将岳家来了个大洗牌,沈星羽有自己的生活,他不希望这个鲜活的女子,牵扯进任家的是非中。 所以,他今天必须找个借口让沈星羽先回去。 可是刚刚他已经邀请她一起吃晚餐了…… 若有所思的双手环胸的下了楼。 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急匆匆走过来的纤细身影,苍白的脸蛋上带着几分平时看不见的急切,她快步转身直接钻进了员工更衣室。 林羽宸疑惑的看着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很快,沈星羽就换好了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也因为着急而微微变得潮红了起来。 “林先生。”沈星羽一出门就看见林羽宸,不由得诧异的惊呼了一声。 “恩,你要出门?”林羽宸看着她一身已经换上的日常服装的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沈星羽着急的点点头:“思思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她喝醉了,让我去接她。” 喝醉了? 林羽宸立刻站直了身子,快步走到柜台边,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车钥匙,回眸看向一脸呆滞的沈星羽:“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沈星羽连忙小跑着跟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是要和我一起去么?” 男人点点头:“恩,我送你过去,不过可能回来得你们自己回来,我姐夫等会儿得过来。” 沈星羽连忙点点头:“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带思思回去。” 她没有问林羽宸的姐夫是谁,她多少有些印象。 但是她对任蕊却是很有印象的。 两个人很快的就来到了一个清幽的酒吧,林羽宸没有下车,降下车窗,看向站在外面的沈星羽,不由得朝她笑了笑:“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手机随时开着。” 沈星羽点了点头:“恩恩,没关系的。” 虽然这样说,但是林羽宸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他应该陪她进去的,但是,一想到任岳伦马上要去他的咖啡厅。 为了不能让他将注意力放到这边来。 只能委屈林羽宸了。 “记住,一点有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恩恩。” 沈星羽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他摇了摇手,便转身小跑着进了酒吧里。 林羽宸定定的看着酒吧的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启动车子,回去了。 而沈星羽则是小心翼翼的往酒吧的大厅走去。 “思思,你在哪里?”沈星羽举着手机,缩在厕所的角落里的,拨通了谢思思的号码。 谢思思喝的迷迷糊糊的,茫然地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才一屁股又坐了下来,哭唧唧的就嚎着喊道:“我在西北角这里,有个红酒柜。” 沈星羽听着谢思思哭唧唧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头疼。 伸手揉了揉额角。 挂断了电话就出门去找谢思思去了。 很快,就在那个红酒柜的角落找到了已经喝了将近两瓶酒的谢思思。 眉头不由得猛地蹙起:“你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谢思思看见沈星羽出现了,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呜呜咽咽的,听起来好不可怜。 “星羽,我真的好伤心,呜呜呜……” 沈星羽看着这样的谢思思,连忙走到她旁边,看着她的模样,心底更加的焦急了起来。 她印象中的谢思思,一直是那种开朗的女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哭的这么伤心。 谢思思才不管沈星羽怎么想呢,伸手一把将沈星羽纤细的身子抱在了怀里,呜呜咽咽的就把脸埋进她脖颈间哭得伤心极了:“星羽,你知道么?我哥……我哥他居然有女朋友了,星羽,我的心快要痛死了。” 谢思思的哥哥…… 谢思杨么? 他有女朋友了? “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他们现在在美国呢,怎么会有女朋友呢?” “他在美国遇见了他的初恋女友了,他们复合了。” 虽然喝的醉醺醺的,但是谢思思说话的调理还是很分明的。 “是他亲口跟你说的么?” 谢思思直起身子,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手机,解锁了几次才解了开来,手机上是一张暖色的照片。 男人神色安详的躺在床上,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一手举着手机,一边嘟着嘴巴垂着眼睑亲吻在他的脸上,女人身上穿着浴袍,看起来暧昧无比的氛围。 很显然,这张照片是女人拍的。 “你说,你看了这张照片,你觉得我还有问他的必要么?” 谢思思看着照片越看越伤心,伸手一把抓过酒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灌干净了。 “我特么算是看明白了,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特么是下半身控制的禽兽,他们才不会管我们在旁边爱了他们多久,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心情,可特么的,既然不要我,为什么还要亲我,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说完,仿佛觉得用杯子喝酒不爽快似得。 干脆的,直接套在瓶口上,大口的灌着瓶子中的酒。 强烈的酒精的味道彻底的湮灭了谢思思的味蕾。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仰头的动作,从眼角滑落进了鬓角里。 这画面看的沈星羽一阵心头震撼。 她看着这样痛苦的谢思思,一时间,想起了自己看见那些照片时的心情。 是啊,为什么这些男人在给他们希望的同时还能和别的女人暧昧呢,而她们,却每天只能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卑微而无助的活着。 突然,她觉得谢思思和她其实是同一种人。 只是谢思思活的更加的肆意一点,而她,却没有肆意的资格。 她伸手一把握住一瓶酒,吸了吸鼻子,眼圈瞬间的就红了,伸手从谢思思面前拿起一杯还未喝的威士忌。 “好,那我陪你一起喝。” 咬了咬牙,她仰头一口就将杯中酒给喝了个干净。 “好——” 谢思思是真的喝醉了,若是平时的话,恐怕会拦着沈星羽不让她喝酒,可此时的她却一下子跳起来,满脸幸福的抓着酒瓶拍着手:“星羽,咱们喝,喝完了咱们也去找两个小鲜肉玩一下,让那些不懂我们的臭男人去死了。” 她说的霸气十足,只是眼角的泪水却簌簌的流个不停。 沈星羽一杯酒下了肚,胃里灼烧的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适,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她,一下子就有些头晕了起来。 好歹她还记得她要将谢思思带回去,没有继续喝。 第一百三十八章 跟本大爷去玩玩 谢思思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 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无助的茫然,看见谢思杨的那张照片的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死了。 她将对谢思杨的爱意,随着这一杯杯酒,喝进了肚子里。 再也不想爱他,再也不要爱他。 所有的情感,都从今天彻底的决绝。 沈星羽看着这样的谢思思,以人度己,一时间,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只是,她却渐渐的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来,明明只喝了一杯酒,可身体却越来越热,皮肤上面好像升腾起无数的鸡皮疙瘩。 不经意间的触碰都能让她颤抖不已。 身体深处涌上燥热和酥麻的感觉。 她的脑海瞬间清明了几分。 意识到不对劲的沈星羽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扯过谢思思的手腕,语气焦急的道:“思思姐,我们走吧。” 谢思思茫然的侧眸看着她,然后狠狠的甩开她的手:“我不要,我还要喝,我要将谢思杨忘掉,彻底的忘掉。” “思思姐,不要再喝了,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心脏好痛。”沈星羽也不管谢思思是否相信,连忙捂着胸口装作自己心脏病要发的模样,她知道,谢思思对她的身体很关注,哪怕喝醉了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果然,谢思思严肃着一张俏脸,连忙将酒杯放下来,踉跄着拎起自己的包往外走。 一边走一遍嘟囔着:“赶紧走,我们去医院,你可不能出事,不然唐总会杀了我的。” 沈星羽听见她喝醉了都不曾忘记她和唐靳禹的关系,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然后又恢复了平常。 “我真的好难受,思思姐,我们快走吧。” 沈星羽一边奋力的掺扶着谢思思有些站不稳的身体,一边拎着自己的包,两个人相互掺扶,踉跄着往酒吧外走去。 只是,刚离开卡座没几步,就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哟,两位小妞,喝了本大爷的酒就想走?没那么容易吧。” 沈星羽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个人,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将谢思思拉到自己身后,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们是谁?我们什么时候喝了你的酒了,你们快让开,不然我要叫人了。” “你叫啊,谁不知道这个场子是我们豹哥的。”另一个小弟模样的男人一脸得瑟的仰着脑袋说道。 “你们是谁?”谢思思也终于注意到了眼前的几个男人,突然,看见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高个儿男生,咯咯的笑了起来:“咦,你不是那个酒保小哥么?” 那个高个儿男生摸了摸鼻子,似乎没想到这个女人都喝成烂泥了,还认得出他来。 沈星羽却没有谢思思那么乐观,面前的几个男人明显的来者不善。 而且…… 她的身体里面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的脸不自然的潮红着,浑身因为压抑心底的燥意,而微微的颤抖着。 那个叫豹哥的男人看见沈星羽的反应顿时邪恶的摸着下巴笑出了声来:“看来今天晚上还能买一送一啊,本来只以为有一个好货色,没想到这个货色也不错啊。” 说着,就伸出手来,一下子挑起沈星羽的下巴。 看着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顿时眉头一挑,眼底的兴味更浓:“这可是个好货色。” 沈星羽狠狠的甩开自己的脸,恶狠狠的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就敢碰我,你也不怕自己的手被剁掉。” 明明是威胁的话,明明是充满的了杀气的眼神。 只是在药物的关系下面,那看着豹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媚态。 “我管你是谁,在这里,天王老子都要守我豹哥的规矩。”豹哥的手落了空也不以为意,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甩了甩手:“把他们给我带下去关起来。” “好的,豹哥。” 几个男人顿时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来。 搓了搓手,就想要上前来捉沈星羽的手。 谢思思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连忙伸手将沈星羽往自己这边一拉,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她身体不好,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我想你们也不想闹出人命吧。” “不要。”沈星羽一把拉住谢思思的手,担忧的看着她。 “星羽,你不要这样,都怪我,没考虑清楚,还连累了你。” 这会儿谢思思的酒也醒了,看着明显不对劲的沈星羽,心底懊恼的不行。 如果不是她来买醉的话,沈星羽怎么会面临这样的危险。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饿时候,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带走。” 豹哥不耐烦的对着那一群小弟吼道,他可没心情在这里看他们姐妹情深。 几个小弟猛地回过神来,伸手就想要将两个人捉住。 突然,十几个黑衣大汉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各个脸上都带着墨镜,身上穿着统一的制服,原本只是小打小闹的角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群黑衣大汉突然出现,瞬间的将整个酒吧大厅里的声音彻底的湮灭。 寂静的可怕。 就连音乐,也被dj手脚极快的给关掉了。 豹哥被这训练有素的画面给吓的愣住了,他们虽然和道上有点关系,但是也只是小喽啰,什么时候见识过这样的大场面,瞬间双股颤颤,不知道哪路神仙下凡了。 沈星羽只觉得浑身仿佛有上万只小虫子在爬。 就连意识都变得不甚清醒了起来。 她猛地甩了甩脑袋,根本没有意识到周围已经变得一片寂静。 谢思思脸色惨白的看着被黑衣大汉簇拥着走进来的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尤其是在看见落后一步清隽男人的身影时,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涌出的眼眶,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音。 沈星羽颤抖着手,拉着自己的衣领,想要解开衣领,却又因为心底的声音,而不停的抗拒着这种本能。 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声音还断断续续的艰难道:“思思姐,你快跑,你的人生还长着,你快跑。” 女人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决绝。 谢思思的泪水簌簌的落下,伸手抱住沈星羽,将脸埋入她的怀里:“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他们来救我们了。” 刚刚的紧张此时化作无限的复杂情绪,她哭个不停。 也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因为看到了照片的男主人公,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的落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的声音阴沉极了,也暗哑极了。 豹哥浑身一颤,转身就想要钻进人群逃走,却不想,刚走了一步就被黑衣大汉给拎着后衣领:“你跑什么呀,问你话呢。” “两位大哥,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个路过的,和我可什么关系都没有,都是那臭……小……”豹哥瞬间怂了,嬉皮笑脸的想要将这件事给揭过去,只是,在男人阴沉的视线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唐靳禹走到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身边,伸手将谢思思扯开,这才看见沈星羽的样子。 瞳孔猛地一缩,猛地弯腰将她抱在怀里,伸手拍拍她的脸,眉头蹙的很紧:“星羽,星羽,你怎么了?” 沈星羽感觉难受极了。 她的理智和她的身体本能不停的相互拉扯着。 突然,熟悉的清冽气息包裹住了她,她强忍着想要抱回去求欢的冲动,艰难的聚焦在男人的脸上,脸色先是一愣,随即苦笑:“是我的错觉么?思思姐,我怎么感觉好像看见了靳禹。” “你没有看错,我回来了。”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一僵。 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颤抖着手指,轻轻的抚上男人的脸颊,眼底里充满了讶异。 “是真的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到底怎么了?” 唐靳禹敏锐的感觉到沈星羽身体的异样,她的体温格外的烫手,脸颊绯红,一双眼睛潋滟着波光,看起来…… 看起来就好像之前无数次在他身下承欢时流露出的媚态。 心底隐隐的带上一些猜测。 “我真的没做什么呀,那杯子里的药,本来也不是给她喝的,她喝错别人的酒杯了。” 豹哥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他一开始只是看着谢思思一个人才产生了坏心思。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后来的沈星羽只喝了一杯酒,就把那杯下料的酒给喝了。 “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死吧。” 谢思杨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气急败坏的抬起脚,狠狠的一脚踹过去。 一脚真好踹在豹哥的大腿骨上。 那本就长相扭曲的脸瞬间更是扭曲成了一团,他甚至听见了自己大腿骨头裂开的声音。 “啊——” 凄厉的惨叫从这个高大的男人口中嘶吼出来。 原本站在豹哥身边的那几个人,各个脸色都惨白成了一片。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底盘?” 唐靳禹没空理会他们,直接打横抱起沈星羽:“这里交给你了。” 说着,便抱着沈星羽直接离开了酒吧。 而被留下处理事情的谢思杨,只要一想到刚刚谢思思差点着了这几个人渣的道,就忍不住的从心底涌上一层戾气来。 脱掉身上的外套,随意的扔到身边的保镖身上。 修长的手指,优雅的解开袖扣,慢悠悠的挽起到手肘处,露出手臂上那密布的恶魔纹身,摘掉脸上故作斯文的金丝边眼镜,露出一双眼睛来。 豹哥只觉得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有一种被野兽盯上了的感觉。 而原本穿着西服,身材修长的男人,此时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血腥的狠厉。 只见他邪气凛然的扯开领带,声音慵懒:“哦?谁的底盘?”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双腿一颤,一股从心灵深处升腾而起的尿意,瞬间支配了膀胱。 “哥,哥,别冲动,别冲动。”谢思思看见这样的谢思杨也顾不得心底的酸楚,连忙脸色一变,狠狠的冲上来将谢思杨抱在怀里。 谢思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的帐我们稍后再算。”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唐靳禹将沈星羽直接带到了就近的酒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身边的人是唐靳禹,从上了车开始,沈星羽就开始不安分,不停的伸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不停的用自己的身体磨蹭着男人的身体。 已经在美国呆了一个多月,也素了一个多月的男人。 根本就受不住撩拨,不过几个动作,就起了反应,他抿直了薄唇,眸光深深的看着她的脸。 呼吸也渐渐的变得粗重了起来。 女人的姿态实在是太过于美好。 尤其是那宛如满是钩子的眼神,一下一下的,要将他的灵魂都给勾了去,柔若无骨的小手,一只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一只手不停的企图伸入他的衬衫,温热的指腹摩挲着他微凉的皮肤。 本来还算宽大的车子后座,一下子变得憋屈起来。 周围的温度也在渐渐上升着。 幽邃的眸子凝视着那双嫣红的丰润的双唇,呼吸猛地一窒。 猛地伸手将挡板放了下来。 再也忍受不住诱惑的一把擒住女人的下颚,狠狠的拉向自己,不顾一切的,狠厉的吻了上去。 女人的唇舌间还带着淡淡的酒味。 混合着女人身上特有的清香味,仿佛将他心底掩埋在灰烬之下的火苗重新点燃,而且,瞬间就成了燎原之势。 肆意的涰吻着女人的唇,掠夺着她唇舌间的美好。 孤注一掷的,攻城略地。 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探入她的衣摆,微凉的手指摩挲着那纤细的腰间细嫩的肌肤。 在她的肌肤上面,划下一个个字符。 看着她双眼迷蒙的意乱情迷。 他的瞳孔变得愈发的漆黑幽暗。 很快,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最近的一家酒店,很快的,保镖就将房间给开好了,他抱着沈星羽,便直接上了总统套房。 进了套房,还未来的及进房间,便翻身一转,直直的将她的后背抵在了墙壁上。 铺天盖地的亲吻肆意的在女人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的吻痕。 “星羽,星羽,星羽……” 男人带着浓重喘息的鼻音,性感无比的喊着她的名字。 一件件衣服,宛如雪花一般,从女人的身上飘落,落在了地板上,一路延伸,直接延伸进了卧室里。 背脊触碰到柔软的被褥。 唐靳禹将她放在了床褥上面,伸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可床上的女人却仿佛意识到了他的抽身,顿时变得局促不安,闭着眼睛,双手不停的往上摸索着。 只是身体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难受。 紧接着,唐靳禹便看见使他血脉喷张的一幕。 三下五除二的脱掉身上的衣服,直接伸手捉住女人正在乱摸的手,直接掀开被子压了上去。 这一夜。 沈星羽的声音都哭哑了,也没让身上的男人停下来。 就好像,这一个月损失的,在这一夜,全部补回来一样。 知道最后,女人甚至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男人依旧猩红着双眼,抱着女人纤细的腰,索求无度。 ………… 沈星羽是从睡梦中突然惊醒的。 她蓦然的睁开了双眼,茫然的看着窗外依旧还有些阴暗的天空,灰蒙蒙的天色带着几分晨间特有的冷意。 带着几分噩梦的心悸,她缓缓的输出了一口气,浑身酸痛不已,她抬手抵住自己的额头,那种酸软的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蹙了蹙眉。 想要翻个身,腰间那熟悉的,带着重量的手臂,让她整个人情不自禁的怔住了。 男人搂着她的动作,总是带着几分无意识的霸道,就好像在睡梦中,都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只是……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星羽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头胀痛着,渐渐的,昨夜的记忆开始复苏,昨夜发生的一切也开始全数进入她的脑海中,酒吧里的闹剧,唐靳禹充满气势的出场,都一一的回忆了起来。 她猛地坐起来。 只是下一秒,又因为浑身无力,重重的重新摔了回去,摔在了男人的身上。 男人茫然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坐起来将她护在了怀里。 沈星羽看着他,整个人下意识的僵硬了。 唐靳禹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幽邃的眼睛盯着她,英俊的脸看起来有些憔悴,却丝毫不削弱他的俊美,一双眼睛又黑又沉,沉默了几秒,他揉了揉太阳穴,才沙哑着嗓音淡淡的开口:“你醒了?” 就宛如曾经每一次两个人相拥而眠的清晨,他们对视的第一句对话,都是这个。 她猛地浑身一颤,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彻底的离开了男人的身边。 “你……” 男人蹙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她这样的下意识的动作。 沈星羽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只是……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脑海里不停的出现那张照片上的画面,环顾着四周,熟悉的装修,熟悉的摆饰,俨然就是照片上的那家酒店。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可是…… 心底的憋闷却怎么也止不住,她只觉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剧烈的有些疼,她秉着呼吸,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呼吸该怎么呼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她想要怒吼一声,发泄心底的憋闷,可是看着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却又仿佛被扎破了的气球。 无法发泄,不敢发泄。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视线模糊成了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她呜咽着,艰难的低吼一声,浑身因为那过渡的用力,而不停的猛烈的颤抖着,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来,她死死的咬住唇,再也忍不住的翻身下床,猛地冲进厕所里,趴在洗手台边,就大口的干呕了起来。 她本身就格外的娇小纤细,此刻白皙的皮肤上面,更是男人弄出来的青青紫紫,趴在白色的洗手台前,浑身颤抖着,干呕着,显得格外的无助可悲而绝望。 紧随着她追出来的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难得涌起一抹心虚的情绪来。 他走到她身边,想要伸手拍拍她的后背,扬起的手,却不敢触碰。 最后只能哑着嗓子:“你昨天中了药,我只能找最近的酒店。” 沈星羽扶着洗脸台,狼狈的跪在地上,头抵着洗脸台的边缘,海藻般的长发如瀑布一般的垂下,笼罩着她瘦弱的肩头,也遮住了她泪流满面苍白的脸。 她已经没有力气在问了,她也没有资格再问了,她甚至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她该庆幸的,幸好昨天出现的是唐靳禹,而不是其他男人。 偌大的卫生间清冷极了,女人低低哑哑的啜泣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唐靳禹盯着颤抖的女人看了好一会儿,他并不太明白到底为什么让她这么伤心的,毕竟昨夜他及时赶到了,救了她,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他是真的搞不懂,她有什么可伤心的? 他转身走出浴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袍,重新走了回来,披在她的肩膀上。 女人颤了颤,哭泣的声音停止了一瞬,紧接着哭得更加的厉害了起来。 他见过她哭过好多次。 只是这一次哭的这么伤心,这么绝望的,却也少见。 他心里也有些烦躁,好不容易加班加点将事情做完从美国赶了回来,结果回来了,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场面,明明他们是夫妻,可是睡了一觉起来后,她却哭得好像被强健了一样。 从去了美国之后,他就一直有种不安的预感,就好像会有什么脱离他的掌控一般。 只是,他没想都的是,她竟然会开始抗拒他的触碰。 是因为那个孩子么? 还是因为那些照片。 沈星羽一边哭着,一边用浴衣将自己的身体包裹住,本身就被折腾了一夜,精神又这样的剧烈波动,最后只能浑身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背脊靠着墙壁,整个人蜷缩成了一个团。 男人蹲在她身边,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夹上了烟,正一口一口的抽着,眉宇间显而易见的烦躁。 摁灭了香烟,直接走到她身边,强势的将她抱回了床上。 背脊靠在靠枕,她的哭声也渐渐的停止了,男人这才幽幽的开口:“别胡思乱想。”他的声音淡淡的:“我什么都没做过。” 胡思乱想?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地方,那个女人说不定还穿着她身上的这件浴衣,抱着他的腰。 沈星羽想到这里,伸手就想要脱掉身上的浴衣。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之前穿过这件浴衣,她就恨不得将这件浴衣撕扯烂掉。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眉心猛地一簇,单膝跪在床垫上,一把将她纤细的身子抱在了怀里,俊美的脸上也难得露出显而易见的怒意,素来冷静的嗓音也带上了怒火:“沈星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沈星羽浑身猛地怔住。 她到底想怎么样? 她也不知道啊…… 她颤抖着手指,不停的捏着另一只手的手指,整个人慌乱极了,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猛地转头看向男人幽邃的眼睛,哑着嗓子问:“你会和我离婚么?” 她问完这句话,突然,那颤抖的身子离奇的稳定了下来,只是指尖微凉,两只手僵硬的交握着,她抿着唇,没有多说一个字,等待着他的宣判,到底是无期徒刑,还是死刑,她沉默着,显得沉寂而可怜。 男人松开胳膊,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的道:“我答应过你,娶你三年。” 她蓦然抬眸看向男人的眼睛,他没有多解释一句,也没有躲躲闪闪,她伸手推开他的手。 伸手用手指梳了梳凌乱的发,微红的眼圈,露在外面肌肤上面的青紫,无一不昭示着昨夜夜晚发生了些什么。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仰首看向窗外的天空,用异常平静的声音开口:“靳禹,照片的事,为什么?” 他抿了抿唇:“那是个意外。” “意外?那就是你真的和那个女人之间有关系了?原以为你在我和沈紫灵之间爱的是沈紫灵。” 第一百四十章 她在幸福花园 “我每天都生活在做了小三插足你和沈紫灵的感情的罪恶感中,我唾弃自己,厌恶自己,可又止不住的沉迷在这段虚假的感情中,靳禹,你告诉我,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对么?” 男人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考虑该说些什么。 沈星羽眼中的光亮,渐渐的消失了。 看着男人的沉默,她的泪水再一次的落下。 沉默的掀开被子下了床,伸手捡起四处掉落的衣物,沉默不语的一件一件穿了起来。 满是褶皱的衣服还带着酒味,配上她红肿的眼睛,看起来狼狈极了。 “我知道了,靳禹……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男人反应,快步的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冲下楼,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就扬长而去。 而急急忙忙换上衣服的唐靳禹追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身影了。 “很好。” 他阴沉着一张脸,气狠了的看着马路的尽头。 这个女人竟然敢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店自己打车跑了,很好,真的很好。 他倒要看看,她跑的了和尚,还跑的了庙么? 她总是要回雪海居的吧,他到要看看,这个女人还想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问他有没有感情? 就这种态度还问他对她有没有感情? 就这么着急的性子,就算有感情也给磨没了,以前他怎么会觉得沈星羽这个女人柔弱的像个兔子呢,这兔子皮下面可是长着爪牙呢。 很快,司机开着车赶了过来。 开车的已经是雪海居的老王了,他看见唐靳禹的时候,原本脸上的笑容因为自家boss那张漆黑如锅底的脸,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唐靳禹气势冷峻的坐上了车。 薄削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少夫人回去了么?”唐靳禹心里还在担心沈星羽的情况,毕竟她哭着跑出去,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钱。 老王的手猛地一颤,素来平稳的车在路上画出了一个s形。 唐靳禹的身子也跟着猛地一抖,剑眉猛地蹙起:“你怎么回事?” 老王抿了抿唇,深深的吸了口气,视死如归的开口道:“少爷,其实……有件事……家里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你说。”唐靳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其实……少夫人自从出院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雪海居了。” 他咽了口口水。 声音里带着胆战心惊,身后的冷意感觉越来越恐怖,他抓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快被冻僵了。 天啊撸,到底为什么这件事他要告诉少爷啊。 直接带回去让福妈开口多好。 老王啊老王,你的嘴巴怎么这么快呢? “那她现在在哪里?”男人的声音冷极了,也冷静极了,丝毫听不见任何的怒意。 若不是老王对自家少爷身上的气息还算了解的话,恐怕真的会被隐瞒过去。 “幸……幸福……幸福花园。” 幸福花园? 京市有这个小区? “带我过去。”男人手换着胸,冷着脸,每一个动作就含着不可一世的气势,只是那薄削的唇越发的抿直,俊美的脸,愈发的冰冷,周围的空气,一瞬间仿佛被凝滞住了。 老王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油门猛踩。 少夫人,现在只有你能救老王我了。 幸福花园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区,一般都是一些退休的老教师当年由学校分配的房子。 所以这里面文人居多,真正算的上有钱的人,还是少。 可自从其中一栋房子上次搬进了一对母女之后,这个小区的豪车好像一下子多了起来,来找他们的人,开的车,几乎没有百万以下的,尤其是今天,一亮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古斯特,瞬间的将整个幸福花园的逼格都狠狠的往上提升了许多。 车子稳稳的在楼下停下,老王下车为唐靳禹拉开车门。 修长的大厂腿从车里跨出来。 看着眼前陈旧的显得憋屈的老房子,剑眉无声的蹙起。 这里完全不能和雪海居相比,不,甚至可以算的上,连雪海居的仓库都比不上。 可沈星羽却另可留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去雪海居。 这让唐靳禹的心底,忍不住的升腾起一股怒意来。 “在几楼?” 老王连忙有些狗腿的道:“因为亲家女士身体不太好,所以租的房子在二楼。” 唐靳禹抿着唇,看向那以阴暗的楼梯间。 “你在车里等我,我先上去。” 老王一愣,连忙点点头:“哎,少爷小心一点,这里的楼梯间有点乱。” 之前他送福妈来过几次,所以也算是知道这里的人,似乎很喜欢在楼梯间堆积一些杂物,所以楼梯显得十分杂乱。 男人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只是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抬脚走了上去。 而此时,沈星羽刚刚洗了澡,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容雅兰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她昨天发生了些什么,心里着急,却又不敢问,看着她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模样,心里疼的不行。 “星羽,别睡了,妈妈给你把头发擦一下?”容雅兰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靠近她,生怕自己的动作让她反感。 沈星羽脸埋在被子里,不停的摇着头:“不用了,妈,我躺一会儿就起来了。” “哎,你这孩子,这不是要急死我么?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啊。” 容雅兰以为她在外边被欺负了,浑身因为着急不停的颤抖着。 就连声音都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没什么,妈,你不用担心了,昨天晚上我和靳禹在一起的。” 沈星羽也知道容雅兰是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道,只是依旧声音闷闷的,显得有气无力。 身上还穿着吊带的丝绸睡裙,露在外面的白皙的皮肤上面,不少红痕,还有那青青紫紫的痕迹,就能够看出之前到底是多么的激烈,容雅兰看着这样的沈星羽不由得满心的心疼。 连忙替她拉了拉被子:“你这身体还没有好呢,就这样激烈,你可怎么吃得消啊。” “他已经出国一个多月了。” 沈星羽本来不想替唐靳禹维护什么,只是,那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维护,还是让沈星羽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 随即便是无声的苦笑。 哪怕就算伤心到了这种程度,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维护他。 原来爱他早就成了她的习惯。 这些年,她对他的感情,在时光的沉淀中愈发的浓郁。 只是,曾经那卑微的,被掩藏在黑暗中的感情一朝被男人亲手释放,如今想要再按压回黑暗中,显然她已经不再满足了。 到底是她变得贪婪了,还是那个男人…… “哎,妈妈知道他也有需要,妈妈这不是心疼你么,你说我们母女俩怎么就这么惨呢,这辈子就没有碰见过一个好人。” 容雅兰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起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声音里难免带上了自怨自怜。 “妈,别说了,我头疼,想睡觉。”沈星羽不想听容雅兰在旁边唠叨。 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脸给捂上。 容雅兰看着她这副不想说话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替她掖了掖被子,转身就离开了。 听到房门轻轻阖上的声音,沈星羽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伸手狠狠的攥住了自己的头发,懊恼至极的狠狠的扯了一下。 她仿佛还能听见头发断裂的声音。 明明一开始她只想静静的呆在男人的身边,只要看见他就好了。 可现在…… 她却越来越不甘心了。 这样不好。 这样实在是太不好了。 她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可是唐靳禹的未来还很长,她不该自私的,不该自私的。 缓缓的闭上眼睛,牙关咬的紧紧的,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将心底的那一点奢望抛诸脑后。 而门外,唐靳禹手插着腰,眉心紧蹙的看着紧闭的门。 站定了一分钟,还是伸手按响了门铃。 “叮咚——” 站在门外都能听见房子里的门铃声,紧接着,就听见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门应声而开。 站在门口的女人,长着一张他熟悉的脸,此时露出惊愕的表情:“少爷?” “赵妈,你怎么也在这里?”唐靳禹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房子里看见雪海居的赵妈。 赵妈原来就是在厨房里干活的,后来唐靳禹不爱吃小厨房的饭了,她就调到前面去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 赵妈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手指紧张的搅在一起:“福妈让我过来照顾少夫人的。” “她在这里?” 赵妈点点头:“恩,刚回来没多久。” “我去看看她。” 说着便抬脚往里面走。 赵妈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的背影,嗫嚅着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毕竟沈星羽今天早上回家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有那红肿的眼睛,都透露着一股被狠狠蹂躏过的模样。 也不知道……在外面跟谁玩成了这样。 容雅兰听见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就走了出来,恰好看见唐靳禹迈着大长腿,正准备进女儿的房间,她连忙开口:“唐总。” 唐靳禹的脚步猛地一顿,回眸看向站在门口的容雅兰。 眼底染上一丝不耐。 “你是来找星羽的么?”容雅兰丝毫不管他的冷脸,歪着脑袋看着他问道。 唐靳禹点点头。 “那你方便先和我聊聊么?” “聊什么?” “我想你现在恐怕一头雾水,为什么星羽这次回来后,会变得不一样了吧。” 唐靳禹拧了拧眉头,看着容雅兰,确实,这次回来了,沈星羽对他产生了抗拒的情绪。 他也确实搞不清楚原因。 想到这里,脚下一转,直接跟着容雅兰去了客厅。 “赵妈,你先去厨房炖汤吧,等星羽醒了是要喝汤的。” 容雅兰十分自然的将赵妈给支开,看着赵妈进了厨房才转头又看向唐靳禹:“你坐吧,我去拿东西。” 唐靳禹依言坐了下来。 容雅兰转身回了房间,过了不到一会儿,就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推到唐靳禹的面前。 伸手拆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沓清晰的照片,里面是他带着岳爱翎进宾馆的一系列的照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为什么不去胁迫他 甚至连他的眉眼都拍的十分的清晰。 那天他心烦意乱的带着这个女人进了酒店,只是,这个女人抱住他的感觉,让他感觉无比的反感。 所以他在确认了自己真的对这个女人没有办法产生欲望的时候,就叫人将她带走了。 只是他没想到,那天居然有人站在外面偷拍。 而且还会将这些照片快递给沈星羽。 他怀疑过沈紫灵,可又觉得不是她,毕竟到现在沈紫灵都认为他三年后会和沈星羽离婚娶她,因为他曾经说过这些话,若是沈紫灵发现他和别的女人进宾馆的话,恐怕会炸的更加的厉害。 而不是这么冷静的将这些照片快递给沈星羽。 所以,到底是谁,想要在背后对付他。 他和沈星羽想的不同。 沈星羽能想到的只是情情爱爱上面的小道,可他想的却是更高的层面上去。 到底是谁,会想要在这件事上对付他,而且,这种手段,这种风格,倒是不像是男人的手段,反而有着几分姨太太的宅斗风。 他唯一能想到的怀疑对象,就是文雪瑶。 这个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暗搓搓的想对着他下手的女人。 “星羽的性格很像我,对爱情充满了向往,又害怕被伤害,可总是在这方面容易钻牛角尖。”容雅兰说到这地,低头抽了一张纸巾,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也变得愈发的哽咽了:“所以,唐总,星羽的身体不好,也从来不愿意和我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这次孩子没有了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可以请你稍微包容她一下么?” 容雅兰给唐靳禹的感觉和那时候接电话的感觉完全不同。 电话中的容雅兰,说话条理清晰,哪怕声音依旧绵软,也无法掩饰那语气里的强硬。 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容雅兰,却只是个柔弱的女人,是个为了自己的女儿操碎了心的女人,她和沈星羽如出一辙的纤细的身子微微的弓着,看起来宛如一只垂下了头的蝴蝶,背脊完成了悲伤了的弧度。 “我知道这次……孩子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我并没有怪她。” “可是……她自从看见了这些照片后,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唐总,就当我求求你,和她解释清楚这件事好么,我真的怕她钻牛角尖。” 容雅兰红着眼圈,一脸悲戚的看着唐靳禹。 唐靳禹看着这样的容雅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只好木讷的点点头,声音微微沙哑:“好。” 容雅兰猛地抬眸看向他,眼底充满了幸喜:“谢谢你,唐总。” “不要叫我唐总了,你叫我靳禹就好了。”唐靳禹听着这个可以算的上是丈母娘的女人一口一个唐总的喊着,之前还没感觉怎么样,现在这样柔弱的容雅兰却让他怎么都不习惯了起来。 声音也比平时更加轻松了几分。 容雅兰一愣,没想到竟然等来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看来之前沈紫灵也没有说错,唐靳禹喜欢沈星羽,也不过是因为他本身就更喜欢柔弱的女人罢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忧心忡忡,若是以后出现一个比沈星羽还要柔弱的女人,岂不是沈星羽也会步沈紫灵的后尘了? 唐靳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他直接起身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 轻轻的推开门。 房间里的装饰并不多,显得有些简单,甚至还有着一丝丝的凌乱。 床上的被褥间,一个小鼓包鼓鼓的隆着,从被褥的缝隙间,露出黑色的长发,他开门关门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很显然,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唐靳禹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 伸手拉开被子。 就看见沈星羽蜷缩成一团,十分没有安全感的躺着。 穿着的吊带的睡裙,肩带已经垂到了一遍,露出里面大片的,白皙的皮肤。 上面有着不少红色的痕迹,甚至还带着青紫的色彩,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诏示着,他昨天晚上是多么的粗暴,她似乎感受到了被子没有了,眉头轻轻的蹙起,闭着眼睛就开始伸手摸被子。 他小心翼翼的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却不想,恰好摸到了她的发丝。 满是湿气的头发,就这么睡了,他眉宇猛地一蹙。 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底隐隐的翻涌着怒气。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她不懂得爱惜自己而生气,还是因为看见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她而生气。 他没有喊醒她,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她的长发归拢起来,从她的身下抽了出来。 又起身去卫生间拿了吹风机,开的最小的风力,轻轻柔柔的给她吹起了头发。 沈星羽许是太累了,睡得很熟,哪怕这样,都没有醒过来。 而唐靳禹,连续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来就和她在床上翻滚了大半夜,也实在是累了,给她吹干了头发,直接转身进了浴室冲了个澡,便直接掀开她的被子钻了进去。 伸手将她纤细的身子,直接捞进怀里。 闻着那日思夜想的清香气息,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静静的阖上了双眼。 ………… 酒吧的包厢。 唐劲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巴里叼着烟,看着走进来的女人,眯着眼睛忍不住的笑了一声:“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对你又没有兴趣就是了,也不会把你吃了。” 沈紫灵脸色铁青的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任谁在逛街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几个彪形大汉给绑进了车里,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唐劲的脸在氤氲的烟雾间,透着几分妖异的邪气,在这昏暗的幻境中,显得更加的邪气十足。 沈紫灵不想要面对唐劲,上次在酒店里的房间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好不容易身体健康却又被这个恶魔拍了果照,沈紫灵紧蹙着秀气的美貌,她瞥了一眼坐在对面一身邪肆的唐劲,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把我抓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唐劲随意的将指尖的香烟摁灭,手指托着下巴:“你知不知道,唐靳禹已经从美国回来了。” 沈紫灵蓦的抬眸狠狠的看向他,眉眼间带着诧异:“你说什么?” 唐靳禹去美国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若不是她当初跑到机场将沈星羽拦下来,恐怕现在沈星羽也跟着唐靳禹住在国外呢。 想到这里,她的眉宇情不自禁的冷了下来。 唐劲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膀,手往外一摊,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无所谓的道:“既然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呢……他可是一回来就去找了沈星羽,两个人可是在酒店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呢。” 沈紫灵的脸色骤然变化了起来,手指狠狠的攥起,紧咬着牙关。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因为气愤的。 唐劲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扔到她面前,用下巴指了指药包:“找机会把这个药放到唐靳禹的水杯里面去。” 沈紫灵猛地皱起眉头,看向桌面上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小包。 顿时满脸疑惑的看着他:“这里面是什么?该不会是毒品吧,你居然想要让唐靳禹染上毒品,你这么做是在找死。” “你是傻子么?”唐劲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沈紫灵。 他就算有心想要让唐靳禹染上毒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啊,老爷子可不是吃素的,别以为他这个唐家二少的名头很响,但是真和唐靳禹一比,他还真就什么都不是。 不管当初唐季倡和唐靳禹的妈妈是不是因为商业联姻在一起的。 可人家到最后是生孩子生死的。 就这份情分,只要唐靳禹不出什么大错,他这唐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就稳的很。 可是,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唐氏集团。 他要的…… “这里面只是普通的安眠药,你找机会给他喝下去,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处理,你什么都不要管。”唐靳禹的眉眼冷极了,静静的盯着沈紫灵的脸,那双眼睛看着她,就好像看着死人一样。 “我不要!”沈紫灵尖锐的嗓子厉声拒绝道。 她浑身颤抖着,她虽然很恨沈星羽,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唐靳禹。 她还想以后嫁给唐靳禹呢。 唐劲静静的看着她,几秒后,突然冰冷的勾唇笑了笑:“由不得你说不要。” 说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你别忘了,我手上可还有的你的照片呢,如果你不想在明天的头条上看见你自己的艺术照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反驳我。” 沈紫灵简直快被这个男人的无耻给震惊了。 “你不能这样做。” 男人耸耸肩:“你完全可以试试,我可不可以这么做?” “再说了,我只是让你将这些药放到他的杯子里,我也不可能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至于你怎么处理,完全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 沈紫灵听着男人浅淡的声音,忍不住的抿了抿唇,猛地抬眸看向男人的眼睛:“你说的,不会伤害他。” “放心吧,虽然我很想对他做点什么,但是老爷子对他还是很重视的,我是不会这么愚蠢的现在动手的。” 得到了唐劲保证的沈紫灵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平复了心头的颤抖,伸手捏起桌面上的粉包:“好,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帮了你,你要把那些照片的底片全部都给我。” “可以。” 男人耸耸肩,他薄唇微扬,似乎并不在意。 看着这样的唐劲,沈紫灵心底的怒火再一次的升腾起来。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恶魔,居然为了对付唐靳禹将无辜的她牵扯进来,她恶狠狠的盯着他,将药粉包塞进自己的手袋里,抿了抿唇。 到底还是心有不甘的问道:“沈星羽明明更有下手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威胁她,跑来威胁我?”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宛如帝王来临 提到沈星羽三个字,男人的眉宇不自觉的蹙起。 “少罗嗦,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唐劲瞪着她恶狠狠的道。 他对沈星羽的感觉是复杂的,明明没有男女的情感,可偏偏,心底对沈星羽那一份若有似无的在意,让他无法对沈星羽下手。 沈紫灵静静的看了他几秒,突然勾唇嘲讽的嗤笑一声。 “你居然喜欢上了沈星羽,没想到啊。” 唐劲剑眉一蹙:“你的话很多。” “我就不知道了,沈星羽到底哪里好,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她。”沈紫灵不甘心极了,唐靳禹喜欢上沈星羽,她还能安慰自己,一定是沈星羽惯会演戏,将唐靳禹给骗了。 可是,唐劲却也喜欢上了沈星羽了。 这算什么? “只是不知道,如果唐靳禹知道沈星羽勾引你的话,他还会不会将沈星羽放在心上了。” 沈紫灵说话的语气满满的都是恶意。 若说曾经她对沈星羽是一种面对垃圾一样的嫌恶,那么现在她对沈星羽就是憎恨了。 憎恨她将自己选中的人抢走。 更憎恨着唐靳禹,明明自己就站在他面前,可是他却偏偏只想要和沈星羽在一起。 沈星羽凭什么和她相提并论。 唐劲没有说话,只是晦暗的眼神里满是阴鸷,沉沉的看着沈紫灵。 沈紫灵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怎么,我还不能说了,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如果不是她刻意勾引的话,你会喜欢上她?别逗了,她也不是什么绝世美女,让你们看了就迈不开腿的。” “这些话我不想再听见了,你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 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唐劲率先起身越过她直接走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沈紫灵一个人坐在里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 沈星羽有些木的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餐厅里面对面坐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 男人的神色淡淡,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女人满脸慈爱,不停的指着桌上的菜,让他多吃点,可惜男人似乎胃口一般,吃了一口后,就放下筷子不再动了。 明明是如此狭小憋仄的空间,可男人却偏偏坐出了君临天下的味道。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星羽,你醒了啊。”容雅兰正好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房门口一脸惊愕的看着这边的沈星羽。 男人也因为她的声音,自然而然的侧过头来看着她。 被那双幽邃的眸子看的浑身一个激灵的沈星羽,掩饰般的摸了摸鼻子,胡乱的点了点头:“我先去卫生间洗漱。” 说着,便逃似得转身回了房间。 唐靳禹眉眼淡淡,看不出情绪来。 容雅兰脸上闪过尴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星羽……就是有些没想到,一时间有些没反映过来。” “没关系。” 唐靳禹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解释,淡淡的道:“她什么样子,我很了解。” 容雅兰欣慰的点点头,只是放下了筷子,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上面,微微垂着头,不再去看唐靳禹的脸。 这个女婿的压迫力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在电话里,她还能故作强势的和他谈判,可一旦面对面了,她却没有了电话里的胆子。 不管沈星羽怎么在房间里磨蹭。 唐靳禹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只是十分淡然的指了指饭桌,对着赵妈道:“将这些菜热一下,马上少夫人出来吃饭。” “哎,好的,先生。”赵妈忙不迭的赶紧将桌面上的菜给端到厨房去热,又顺手炒了两道清淡的菜。 不管身星羽在房间里怎么磨蹭,终归还是要出来的。 洗了脸换了衣服,期期艾艾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唐靳禹依旧坐在餐桌边,神色淡淡的。 声音也是淡淡的:“赶紧吃饭,吃了饭跟我回去。” 沈星羽走到餐桌边坐下,刚拿起筷子就听见这么一句话,手指猛地一颤,抿了抿唇,鼓足勇气的道:“我不想回去,我就想住在这里陪我妈。” 男人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幽邃的眸静静的看着她的脸:“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恩?” “星羽,你回去吧,不要陪我了,妈一个人在这边住着也挺好的。”容雅兰眼看着唐靳禹有些不开心了,连忙出声打起了圆场。 她算是看出来了,唐靳禹对于自家女人可不像是没感情的模样。 这刚从美国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沈星羽,而且一想到刚刚推开房间门,却看见他抱着女儿睡的香甜。 谁都不知道她在那一刹那的心情,是多么的震惊。 如果唐靳禹是真的喜欢沈星羽的话,她也希望女儿能和他好好过日子,毕竟她的身体那么差,以后想要平凡的结婚生子几乎是不可能了,若是能让唐靳禹好好对她的话,以后说不定还能有个富足的生活。 “妈,你身体不好,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沈星羽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容雅兰居然会拆台,顿时一脸郁闷的对着她喊道。 “没事,没事,妈一个人可以的。” “赵妈会在这里照顾你母亲,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担心。”唐靳禹淡淡的开口,彻底的绝了沈星羽的路。 沈星羽顿时抿唇不语,埋头吃饭。 过了好半晌,她才抬眸看向唐靳禹,眼神里有着难掩的坚决:“我又找了一份工作,如果我回去雪海居的话,我上班很不方便。” 男人猛地蹙起眉头:“你又找了份工作?” “恩,我要努力挣钱还钱。”她的眼神十分的清明,透着坚决。 可听在男人的耳朵中就不太美好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中满是不悦。 “还钱?还谁的钱?杜衡的钱?还是我的钱?” “你们的钱我都要还的,我要让我妈活的开心。” 唐靳禹幽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我的钱不需要你还,杜衡的钱我替你还,至于你妈妈的生活,我给你解决,你去把工作给辞了。” 这是第一次,唐靳禹如此直白强硬的表示要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面。 可是沈星羽却怪异之极的看着他,歪着头,脸上的表情直白且浅显易懂。 仿佛在说,你脑子坏了么? “沈星羽,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在通知你。” 男人的态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势。 就好像之前坚决的要求她从唐劲那边辞职的表情是一样的。 只是…… 沈星羽这次却并不想妥协。 她已经意识到她和唐靳禹之间的关系犹如镜中花水中月,短暂的粉饰太平。 一旦未来起了涟漪,他们之间的关系指挥轰然破碎。 而她如果现在不给自己找一份保障的话,未来的她,只会成为一株无用的菟丝花,只会攀附在唐靳禹这颗大树上,一旦大树倒下,她也就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了。 而且…… 她的生命虽然被评判只剩下两年多。 可是她在心底却又不停的期盼着,能够有奇迹发生。 或许不止两年呢? 不能因为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就有不努力的借口。 “我喜欢那份工作,而且我不想呆在雪海居。” 她凝目的盯着男人的脸,坚决无比的道。 她如果一直呆在那里,肯定会忍不住的想到那个逝去的孩子,她会崩溃的。 唐靳禹蹙着眉头,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以前他只觉得这双眼睛里,宛如天上之上,那潋滟的天湖,澄澈清亮,充满了人世间的美好,但是却是柔美的,是柔弱的。 可现在那双眼睛,却宛如天澜之上璀璨的星辰,看似柔和,可里面却有着坚硬的内核。 沈星羽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更加的耀眼了。 “你决定了?” 沈星羽诧异的抬起头,没想到唐靳禹竟然这么好说话。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重重的点头,手指却紧张的攥起。 “可以,你可以继续工作,但是,工作的场地我会让人去考察,而且……你必须和我回雪海居,至于上班不方便这件事,我把老王调给你,以后他会负责你上下班。” 沈星羽迟疑了一下,手指却被不轻不重的拉了一下。 她侧眸看向坐在旁边拉着她手指的容雅兰,看着她眼睛里的隐隐深意。 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声音艰难的道:“好。” “恩,吃饭吧。”唐靳禹点点头,淡淡的道。 沈星羽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吃着米饭,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向男人,却发现他一口饭都没吃。 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的站起身来,走到厨房,炒了一碗米饭端出来放到他面前:“我炒的,你吃点吧。” 唐靳禹抿着唇看着她,静默了几秒,拿起勺子开始吃饭。 沈星羽松了口气的露出一丝浅笑,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低头开始吃饭。 “你新的工作是做什么的?”唐靳禹一边吃饭,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 “也是咖啡厅。” 男人蹙眉:“还是弹古筝?” 沈星羽失笑的摇摇头:“现在能有几家咖啡厅里弹古筝的,只是思思姐的咖啡厅比较特别吧,我在那家咖啡厅里面是做收银的,坐在那边工作,并不是很累。” 一听到是坐在那里工作,唐靳禹蹙起的眉头松疏了几分。 “是哪家咖啡厅?” “新开的,你不知道,不过之前在南城那边见过一次,也算是缘分吧。” 沈星羽一向在这些细节上面不会做隐瞒,因为实在不是什么非要隐瞒的大事就是了。 “之前在南城见过?”唐靳禹的身子一顿,有些疑惑的侧眸看向她。 “恩。”沈星羽点点头:“最近刚从南城搬过来,之前我们去南城在他家喝过咖啡,思思姐也认识,他们俩还经常讨论关于咖啡的事情,很有特色的一家店,是以鲜花为主题的。” “恩……既然如此,有空我会去看看的。” 沈星羽诧异的看着他,她怎么也没想到唐靳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好像一个不放心的丈夫,想要去看看妻子的工作环境是一样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想和你见一面 难得一顿不算沉默的晚餐吃完了。 唐靳禹靠着门框看着他们母女俩收拾着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沈星羽的东西雪海居都有,能收拾的也不过几件日常穿戴的换洗衣服罢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让他们不要收拾的时候,突然,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起来。 因为之前在美国的原因,他的电话并没有开铃声。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薄唇微抿,抬眸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 转身拿着手机便直接的走到了阳台上。 随手接通了。 “喂。” 电话那头立刻响起女人可怜兮兮的嗓音:“靳禹哥哥……” “找我有什么事么?”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凝。 自从上次沈紫灵将沈星羽从机场说走以后,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们还是第一次通电话。 “靳禹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么?所以你从美国回来了都不来看我。”沈紫灵的声音可怜极了,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孩子。 只可惜接电话的人郎心似铁,连眉宇都没有颤动丝毫。 “紫灵,我以为我之前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沈紫灵听着他冷漠的声音,顿时有些着急起来,语气也充满了焦急:“可是,靳禹哥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以前你去国外,回来的第一件事都是来看我,现在你却不来了,我真的好难过,靳禹哥哥……难道你真的,这么快就变心了么?” 变心? 唐靳禹抿着唇,沉默不语。 如果她认为是他变心,那么他就是变心了吧。 毕竟他自从和沈星羽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其实他对沈紫灵从来都没有动过心,只是责任感在作祟罢了。 沈紫灵救了他,所以他愿意和她在一起。 想想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可真的发生在他身上,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电话了。” “别,靳禹哥哥。”沈紫灵闻言连忙尖叫一声,声音也变得更加的急切了起来:“靳禹哥哥,我有点事想要找你,你可以出来和我见一面么?” 唐靳禹蹙眉,静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沈紫灵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在哪里?什么时候?” 沈紫灵一愣,紧张的连声音都有些结巴了,手指紧紧的攥着手机:“三天后你下班后,地点的话,我知道最近刚开了一家很火的咖啡店,我们去那里好不好?” 很火的咖啡店? 现在京市很流行开咖啡厅么? “靳禹哥哥……你就当陪我一起去好么?我已经好久,没有和靳禹哥哥一起吃过饭了。”沈紫灵越说越可怜,声音也越来越小,说道最后,声音里满是仿佛被伤害了的可怜兮兮。 唐靳禹喉结滚了滚,好半晌答应:“好。” 沈紫灵心终于落地,也不多做纠缠,声音里也恢复了雀跃:“那既然这样,靳禹哥哥你忙吧,我先挂电话了。” “好。” 沈紫灵挂断了电话,整个人才脱力一般的倚着墙,略显得狼狈的跪坐在了地上,沉默了好一会儿,伸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入怀抱里,她终究还是做了。 唐靳禹,只不知道这次之后,你还会不会喜欢沈星羽了。 已经知道全部计划的沈紫灵,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怨毒。 沈星羽收拾好了行李便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其实是一个很小的箱子,里面能装的东西很有限。 唐靳禹背对着客厅,正站在阳台上抽烟。 夜风微微的吹拂着他的衣摆,飒飒作响着。 青色单薄的烟雾缭绕着,随风散去。 他的面前有着万家灯火,可他的背影却无比寂寥。 沈星羽心里猛地一颤。 手中的行李箱脱手而出,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这声音不仅让沉寂在自己思绪里的沈星羽回过神来,更惊动了阳台上的男人,只见他侧过身来看向她,伸手将烟蒂给摁灭,迈开长腿快步走到她身边,弯腰拎起她的行李箱,声音淡淡的:“收拾好了?” 沈星羽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恩’了一声。 “那我们就走吧。”说着,将她的行李箱拎在手里,看向跟在后面走出来的容雅兰和赵妈,一手拉着沈星羽,淡淡的道:“我们先走了,有空的话,回来看你的。” 容雅兰连忙点点头,笑的开心:“好好好,不来看我也没关系,不过星羽身体不好,得好好养着。” 说到底,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家女儿的身体情况。 “知道了,回去我会让营养师给她制定方案的。” 容雅兰欣慰极了,不管怎么说,至少唐靳禹对沈星羽还是有感情的。 沈星羽面色复杂的看着容雅兰,她能看出母亲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很想告诉她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她竟然意外的,喜欢别人这样误会着他们。 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的唾弃自己。 到底是多贱才会沉迷在这虚假之中。 可心底却隐隐的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说:别挣扎了,你喜欢的不就是这些虚假么? 老王早早的就开着车在楼下等着。 不,应该说自从早上唐靳禹进了楼里以后,他就一直停在楼下严正以待,就连午餐都是赵妈从楼上盛下来给他吃的,实在是这次沈星羽背着唐靳禹跑出来住的事情太大了,他们实在是不敢拂虎须。 生怕触及到他的逆鳞,导致自己倒霉。 所以,这两低调奢华的古斯特一直就停在这个略显得陈旧的小区里。 老王远远的就看见两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连忙推门下了车,恭敬的替他们拉开后车门。 唐靳禹看了眼老王,伸手将行李箱递给他,另一只手,接过老王手里的门把手,看着沈星羽坐了进去,才跟着后面坐了进去。 老王拎起行李箱直接走到后备箱,将行李放了进去。 “卧槽,尼玛我们小区啥时候有这等级的豪车了。”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惊讶到了极点的声音。 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是住在这个小区的住户下班回来,恰好看见古斯特的身影了。 老王没有理会,直接管好后备箱,上了车,启动了车子,缓缓的往小区外驶去。 反倒是沈星羽有些担忧的看着窗外那渐行渐远的幸福花园,眉头紧锁着,说不出来的惆怅。 “以后想回来可以回来看看,只是不住在这里罢了。” 沈星羽诧异的抬眸看向他。 她总觉得这次回来后,唐靳禹变得很不一样。 怎么说了,多了几分人情味,对待她的态度也更像对待一个妻子的态度。 是心虚了么? 还是总是有点愧疚的。 想到这里,沈星羽忍不住的自嘲的勾了勾唇,瞥过头去,看向窗外,点了点头:“恩,我知道的。” “恩,孩子的事情,你不要再伤心了,你的身体本来就承受不了怀孕,与其知道后伤心难过,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反而是更好。”这句话说的无情却也真实。 沈星羽的心颤了颤,眼泪再一次的涌上眼眶,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早就将这件事情压在心底了,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将这件事挖出来,又在我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呢。” 就和去酒店一样,京市那么多的酒店,为什么偏偏去的是那一家。 说道这个,沈星羽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唐靳禹抿唇:“抱歉。” 他只是还沉寂在当初出国时沈星羽的情绪里罢了。 “明天晚上有个酒会,你和我一起过去。”唐靳禹突然想起前几天接的邀请函。 沈星羽诧异的忘记了哭泣,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你要带我去酒会?” 以前不都是带沈紫灵的么?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带你带谁去?” 妻子…… 沈星羽抿了抿唇,简直有些不敢置信,唐靳禹这是准备将他公开在所有人面前了么? 他难道就不担心两年之后她们离婚了,会给唐氏带来影响么? “好,我明天会好好准备的。”沈星羽张了张嘴,嗫嚅了好半晌,才哑着嗓音答应了、 很快,车子便稳稳的驶进了雪海居。 雪海居一如之前,依旧奢华大气,毫无变化。 沈星羽被唐靳禹牵着手,穿过花园,往中间的别墅走去。 路过那条熟悉的石板路的时候,沈星羽猛地顿住脚步,目光幽深的看向其中的一个地方。 石板上的血迹已经看不见了踪影,可是,只要看着这里,她的脑海里都能浮现出之前她躺在这里,浑身满是鲜血,下-体流血不止的样子。 孩子,就是在这里掉的。 “怎么了?”唐靳禹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连忙转身小声的问道。 “我就是在那里流产的。”她的声音有些飘渺,细长的手指指着那块地砖。 唐靳禹有些愕然,他之前并没有刻意的了解她是跪在那里的,所以他也不知道,沈星羽竟然是跪在花园的石板路上的。 他抿了抿唇,声音格外的沙哑:“别怕,我明天就让给将这里给重新打理一下。” 沈星羽侧眸望了他一眼,终究点点头,哽咽着开口道:“好。” ………… 三天后。 京市最近刚刚新开了一家网红咖啡厅,里面的装潢十分的美丽,充满了少女梦幻的气息,大片大片的长生花,从门口的大门上就往里面蔓延,一直蔓延了整个墙壁,里面的环境郁郁葱葱,下面的桌子也是充满原始感的木墩形状的桌子,一个庞大无比的参天大树,几乎将整个咖啡厅都包裹在了里面。 坐在里面喝茶的感觉,就好像是坐在森林里喝着下午茶的感觉。 充满了悠远的宁静,还有那说不出的轻松愉快,心旷神怡。 沈紫灵选择了这个地方,其实是很有心机的,因为这个环境实在是容易让人放下心防。 她紧张的坐在角落里,点了两杯咖啡,便搓着手,十分拘谨的坐在了里面。 唐靳禹进门的一刹那,坐在收银台后面的沈星羽就发现了,实在是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到哪怕她没有抬头,都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不喜欢你和她在一起 只是男人却好像没有发现她。 应该说,他还并不知道她就在这家咖啡厅里工作。 他直接拐弯,长腿直接朝着角落里的卡座走去,沈星羽刚刚并没有注意到那里的情况,所以并不知道坐在那里的是谁。 她明明不想知道,可却鬼使神差的直接,伸手将店里面的监控录像往回调了将近十分钟,果然,就看见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朝着相同的方向走去。 熟悉的侧脸,熟悉的身材,无一不在诏示着女人的身份。 沈紫灵。 唐靳禹过来居然是去见沈紫灵的。 “小羽,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突然,旁边传来同事丫丫焦急的声音。 沈星羽有些惊慌的抬起头来看向丫丫,然后虚弱的勾了勾唇:“没事的,我只是有些累了,坐一会儿就好了。” 丫丫满脸紧张的看着她,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态度坚决:“不行,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室去休息一下吧,你的脸色真的很差,要是被老板看见了,肯定又要说了。” 林羽宸对沈星羽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特别,导致店里所有员工对沈星羽都有些紧张过度了。 所有人都在猜测林羽宸是不是喜欢沈星羽。 但是沈星羽对他们却说她已经结婚了,而且林羽宸对她的态度是那种关怀有之,却没有多少迤逦的情愫。 所以还有一部分人猜测的是,沈星羽是不是林羽宸的亲戚什么的。 “谢谢你丫丫,真的没事,我就是稍微有点累了而已。” 对于这些人的紧张过度,沈星羽也很无奈。 只是她又不能解释说,林羽宸对她特别只是因为她和他姐姐长得像,又恰好都有心脏方面的问题,所以林羽宸在她身上产生了移情的作用,只好闷不吭声的接受了这样的关怀。 丫丫满脸的不信,不过却也没有强求,而是转身就上了楼。 不到几分钟,林羽宸就跟着丫丫后面下来了,一脸紧张的看着沈星羽:“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心脏不舒服?有药么?不行的话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没事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的很,没那么大的问题。” 沈星羽无奈的笑了笑。 对林羽宸的紧张十分的无奈。 林羽宸也不强求,只是强硬的看着她:“你现在去吃一颗心脏的药,然后好好的睡一会儿,我替你一会儿。” 沈星羽看着她坚持的眼神,终究妥协的起身,转身往员工休息室走去。 她的药都放在柜子里。 吃了一颗药,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心底那股心悸的感觉才渐渐的消失了,只是,只要一想到唐靳禹和沈紫灵坐在包厢里,她的心就宛如小猫的爪子一样,抓个不停。 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的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包厢的位置靠近。 而此时,包厢里的氛围却十分的凝重。 唐靳禹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的沈紫灵。 几个月没见,沈紫灵和以前的差距很大,瘦了很多,原本略显壮硕的外形如今看起来也变成了高挑健美,手臂纤细,皮肤也比以前白了一些,巴掌大的脸,眼睛比以前大了,很可能动了刀子。 她看起来生活的好极了。 好像自从换了肾以后,就放飞了自我。 对比之下,失去了肾脏,心脏也出了问题,甚至连孩子都失去了的沈星羽,就可怜多了。 “靳禹哥哥,好久不见了。”沈紫灵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咖啡溢满了口腔,这才让她紧张的思绪变得平缓了许多,脸上也挂出自然的笑容来:“我给你点的拿铁,我知道你喜欢喝这个。” 唐靳禹不置可否的看了眼桌面上的咖啡。 他其实对咖啡没什么喜好,只是以前陪沈紫灵出来的时候,都会点拿铁。 恐怕就是那时候给了沈紫灵他喜欢拿铁的错觉。 “靳禹哥哥,我们已经将近两个月没见了,真是漫长啊,想到以前,我们每天都会见面,不见面总会觉得,哪里少了一些什么,只是没想到,现在将近两个月没见面,竟然也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说道最后,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眼圈也有些红,显得格外的可怜兮兮:“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是……大约你不会想起来我了吧。” 唐靳禹依旧没有说话。 沈紫灵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顿时有些羞恼起来:“靳禹哥哥,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做错什么了么?” “紫灵,很多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星羽的孩子怎么没的,你敢说和你真的没有关系么?” 孩子…… 是啊,沈星羽的孩子还是因为她的挑拨离间而意外流产掉的。 如果只是唐季倡,他并不会生气的去罚沈星羽的,只会当做没看见。 可是加一个沈紫灵就不一样了,唐季倡本来对沈星羽就不满意,再被这么一刺激,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是可以预见的。 沈紫灵的脸色白了白,眼底染上一丝怨毒:“那是因为她该死,她怎么可以怀上你的孩子呢?靳禹哥哥,你不是告诉过我,你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么?那个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 沈紫灵说道最后,就觉得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越发的尖锐的说道:“那个孩子不过是个野种,掉了就掉了,不然别人要是知道沈星羽肚子的孩子不是你的,岂不是很丢人?” 说着,还十分郑重的点点头。 唐靳禹看向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失望。 他曾经以为沈紫灵虽然性格上有些小瑕疵,但绝对不是那种恶毒的人,可是看着她此刻满是尖刺的嘴脸,只感觉到浓浓的失望,只是,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恶毒,其中也有他的缘故,他又有些自责。 若不是他给了沈紫灵他爱她的错觉,她又怎么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 “她的孩子就是我的,以后这些话都不要再说了。” 唐靳禹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哪怕英明神武如他,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也会产生迷惘的情绪来。 沈紫灵的声音哑然而止。 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似得,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过了好半晌才呐呐的开口:“可是……你不是答应过我,只是和她假结婚了么?” 都已经和她发展到要生孩子的地步了。 怎么可能还是假结婚。 “我们领了结婚证,她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不存在什么假结婚不假结婚的。”唐靳禹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心疼沈星羽,所以不愿意辜负她的感情。 沈紫灵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起来,眼泪簌簌的留下,比起沈星羽哭得柔弱,她哭的就显得有些难堪:“可是当初你不是这样和我说的啊,你明明说了,只是给她想要的身份而已,为什么你现在却变了呢?”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对我的,靳禹哥哥,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啊,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当初才会让你假装答应她的话,我没想到她的心思居然这么恶毒,居然要求你和她先领结婚证再做手术,可是靳禹哥哥……你后来不也没有怪我么?” 沈紫灵一边哭,一边口不择言的说着些什么。 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却也让坐在对面的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冷凝。 沈紫灵说的没错,一开始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沈星羽要结婚,他就和她结婚,可是他的心里,只会爱着沈紫灵。 可是…… 沈星羽太卑微了。 卑微到任何人看见了都会于心不忍的地步。 他就这么冷眼的看着,可朝夕相处,那种莫名的情绪前所未有的膨胀起来,一开始他恨烦躁,可是……在那一次发生关系后,他才知道,那种感觉和沈紫灵给他的感觉是不同的。 或许,从一开始,他对沈紫灵,就不是爱。 “紫灵,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及时止损,你青春正好,沈伯父也是个能干的,年轻的俊才很多,你总是找到自己喜欢的,而且……紫灵,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我么?” 最后这一句,问的疲惫极了。 沈紫灵心头猛地一跳,脸上哀戚的表情猛地僵硬住。 就连呼吸,都被吓得猛地停止了下来。 一时间,不大的包间里显得格外的沉默,门外传来的,若有似无的轻柔音乐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清晰。 “靳……靳禹哥哥……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沈紫灵尴尬的僵硬的开口扯着唇,撩出一抹僵硬至极的笑容来:“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我要是不喜欢你的话,又怎么可能三番两次不顾脸面的来纠缠你呢?” 说道最后,沈紫灵的语速越来越快,就连声音里,也带着几分埋怨:“自从你结婚后,整个人都变了,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我好伤心,好难过,我难过的都快要死掉了,可是只要一想到我死了你就要和沈星羽过的开心自在,我就好难受的,我不想你和她在一起,所以我要活着,我要和你在一起的,靳禹哥哥,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这辈子一直在一起,不分开的么?” “紫灵……”唐靳禹没想到沈紫灵竟然会说出这样偏激的一段话来,顿时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 以前不知道的时候只觉得沈紫灵这个人虽然有些小脾气,但是各方面还是很好的。 可自从知道沈宏德对容雅兰非打即骂后,甚至沈紫灵也会打容雅兰之后。 他看着沈紫灵的眼神就变了,总觉得她的思想太过于偏激了,像极了沈宏德,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年沈宏德出事故之前,好像正和沈紫灵的妈妈两个人吵架了,然后就半夜喝酒了酒驾,结果出车祸了,差点半身不遂了。 后来虽然恢复过来了,但是最可怕的是,他彻底没有生育的可能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的头突然好晕 “靳禹哥哥,我知道,你变心了,你喜欢上了沈星羽。” 沈紫灵悲哀的看着她,眼泪簌簌的流出眼眶,倔强的伸出手擦干净了眼泪,目光落到唐靳禹面前的咖啡杯上,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笑着,看起来怪异极了:“靳禹哥哥,你怎么不喝咖啡呢,是我点的咖啡不合你的口味么?” 唐靳禹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面前那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上。 “我们的感情是不是就像这杯冷掉的咖啡,你看一眼都觉得嫌弃呢?” 自怨自怜的说出这样的一段话,沈紫灵又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唐靳禹无奈,只好端起杯子,一口将被子里的咖啡给喝了个干净,本该用来小口品尝的咖啡,此时却被这样牛饮进了肚子里。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牛饮,让他没有发现,咖啡的味道竟然有些不对劲。 也没有看见,坐在对面沈紫灵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幽光。 冷掉的咖啡比起温热的咖啡更加的苦涩,尤其是拿铁这样的,本身就很苦的咖啡。 纵使唐靳禹这样不怕苦的人,还是忍不住的抿着唇,脸色僵硬了一瞬。 他站起身来:“抱歉,我去一下卫生间。” 沈紫灵脸色一僵,顿时有些着急的跟着站了起来:“我……” 她想说她陪他一起去,只是这样的话还没说出后,就湮灭在男人幽邃的目光中。 唐靳禹拉开门走了出去,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却不想,刚走了没两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穿着咖啡厅员工的衣服,满脸焦急的站在角落里,似乎想要听见里面在说些什么。 他看了眼,她恰好站着的,就是他们的包厢。 这下子,唐靳禹一眼就看明白了。 恐怕偷听别人谈话却被逮着个正着的人,沈星羽也是唯一一个了。 “你在干什么?”男人的声音有些冷硬。 沈星羽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向他,一脸紧张和僵硬,脸颊因为这样的动作都憋红了:“没……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是想要偷听我们的谈话么?” 被抓包了的沈星羽尴尬的垂下头。 她确实是想要偷听他们谈话来着,只是她没想到,居然会被唐靳禹抓个正着,这下子,真是想解释都没办法解释了。 “你在这里工作?” 沈星羽点了点头:“恩。” 大约沈紫灵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凑巧,就约在了沈星羽工作的地方。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唐靳禹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猛地往怀里一带,一个翻身,便直接将她带进了男厕所里的隔间里面,门刚关上,唐靳禹整个人就极其不舒服的压在了她的身上。 晕眩的感觉猛地袭上来,他喘息着,伏在沈星羽的肩头。 狠狠的甩了甩脑袋,只是随着动作,他的晕眩更加的严重。 沈星羽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连忙焦急的伸手拍拍他的脸:“靳禹,靳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头晕。”唐靳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直觉自己可能中招了。 不由得在心底苦笑一声。 他还是太相信沈紫灵了,唯一能下手的,也就是他刚刚喝的那杯咖啡了。 怪不得他说要出来的时候,沈紫灵的表情会那么的着急呢,没想到是因为里面给她下了料。 若是他不出来,又会发生一些什么呢? 心底对沈紫灵愈发的失望了起来。 “怎么会突然头晕呢,你先坐一下,我去喊人过来。” 唐靳禹的身子已经控制不住的往下坠了,沈星羽满心着急,可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想要把他扶出去,可是高大的男人压在她的身上就宛如一座大山一般,狠狠的将她往地上压。 没办法只好将他扶着坐在了马桶上面,自己毅然决然的拉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丝毫没有看见站在小便池边的几个顾客看见她出现的一刹那,吓得半死的模样。 她小跑着往收银台那边跑,想要叫林羽宸过来帮忙。 却没看见在她离开后,沈紫灵带着两个男人,十分傲然的走进了卫生间。 “卧槽——” 几个男人一转头,又特么看见一个女人出现在眼前,吓得他们差点拉链都没拉就往外跑了。 沈紫灵同样压根就无视他们。 手轻轻一挥。 身后的两个男人直接就推开隔间的门,之间唐靳禹坐在马桶上面,双眸轻轻的阖上,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哪怕到了此时,他失去了意识,坐在简陋的厕所里,看起来依旧气势十足。 “带走吧。” 沈紫灵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丝毫的哀怨的神色,反而透着几分冷凝。 两个男人训练有素的将唐靳禹给架了起来,直接乘着没人,从后门直接离开了咖啡厅,而沈星羽终于带着林羽宸回到了厕所的隔间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沈星羽脸色猛地一变,再也顾不得林羽宸,转身就直接跑下了楼。 远远的就看见两个男人将昏迷的唐靳禹给塞进了一辆简陋的面包车里面,还未等得及她追上去,那辆车就门一关,直接就开走了。 沈星羽转身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沈星羽拍拍司机的肩膀,直接遮着前面的出租车。 司机心中一个激灵,眼神里瞬间迸射出精光来。 手脚并用的立刻启动了车子,直接就跟了上去,一边开车一边开口道:“这位小姐你就放心吧,坐稳了,我京市的哥可不是那种三流的驾驶员,不过大妹子,你追他是为了什么啊,难不成你男人和小三在前面的车子里?” “师傅,别说了,赶紧追吧。” 她现在可没有心情和司机唠嗑,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包车的身影。 司机也意识到她是真的很紧张,顿时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只是,车子却越开越偏僻,很快,出租车司机也忍不住的心里慌了起来:“我说小姐,你这到底要去哪里啊,这可不像是捉奸啊。” “捉奸。捉什么奸?”沈星羽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的车,压根没有意识到司机说了些什么。 远远的就看见一片庞大的仓库出现在眼前。 只是…… “咦,这不是个废库么?来这里来是想要做什么,现在偷情都找这么刺激的地方了?”司机看着面包车停下,不由得嘟囔了两句。 却不想,面包车的车门猛地拉开,紧接着从里面走下来几个黑衣大汉来。 “吱嘎——” 因为惯性,沈星羽的脑袋狠狠的砸向了前排的座椅,这一下将她撞得那叫一个七荤八素的。 昏昏沉沉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司机的声音:“哎哟喂,你早说是这要命的差事啊,我可不敢送了,车费我也不要了,你赶紧给我下去。” “不好意思,我把钱付给你。” 沈星羽看了眼遥远的面包车,计算了一下距离,也不强迫,直接拉开车门就想要下去。 司机简直快要哭了:“不用了不用了,你赶紧走吧,别赖在我车上了。” 说着,伸手就推了沈星羽一把。 沈星羽面色复杂的下了车,看着出租车逃命似得扬长而去。 看着出租车远去的身影,她吸了口气,转身便小心翼翼的追着几个男人的身影小跑着跟了上去,一路上她跟的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被眼前的几个人给发现了。 好在,那几个人似乎也没有想要伤害唐靳禹的意思。 而是直接将他给捆了,塞进了一个仓库里面。 然后就三三两两的坐在外面打牌去了。 沈星羽看了眼那大门紧锁的仓库,绕了小半圈,才看见高处有一个小小的,只能容纳小孩子通过的狭小窗户,做出气的口。 她站在墙角,仰着脑袋,看着高高在上的空间。 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找了一圈,终于在不远处找了一个已经生了锈的,看起来斑驳的很的铁梯子。 稳了稳,直到铁梯子再也不会晃动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声音的爬了上去。 窗子实在是太小。 瘦弱如沈星羽也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钻了进去,只是下去的时候,有些为难了起来,距离里面最起码将近三米的高度,可是那个梯子绝对是没有办法拖进来的,若是跳下去,恐怕很可能把脖子给摔断。 凝目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在不远处的房梁上,悬着一根粗粗的绳子,只是那绳子并不长,她费力一跳,却很有可能根本就抓不住绳子。 只是想到现在不尴不尬的境地。 终究还是咬咬牙,猛地对着绳子的方向狠狠一跳。 双手快速的一把抓住绳子,左右荡了好几下,才轻巧的落了地。 只是好不容踩在了地面上,刚刚那些被压抑住的恐惧和紧张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沈星羽脑袋一阵晕眩,双膝一软,竟整个人跪趴在了地面上……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脑袋才恢复了清明。 偌大的仓库里只有一盏微弱的台灯亮着,周围依旧黑暗极了。 沈星羽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里面的亮度,摸索着,寻找着唐靳禹的身影。 很快,就摸到了唐靳禹的腿,渐渐的,摸到了他的胸膛,还有那捆着他的绳索。 没有灯光,只好用手摸索着开始给他解开绳索,只是这些绳索捆绑的结却十分的特殊,她忙的满头大汗,都没办法解开绳索,最后实在没办法,甚至连牙都用上了。 好容易解开了绳索,她已经累的快要虚脱了。 她已经开始后悔了,至少在之前应该让的哥借给他手机打一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单打独斗。 终于,背后的两个结,还有脚踝的结终于全部解开了。 只是唐靳禹却还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中。 “靳禹,你醒醒啊……”沈星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男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靳禹,你醒醒啊,不能睡了,我们得赶紧逃出去啊。” 沈星羽着急极了。 “靳——” 话还没说完,突然,后颈猛地一阵剧痛袭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陷入黑暗之前,她看见的,就是沈紫灵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原来这一切,都是沈紫灵下的手。 她突然福至心灵,全部都明白了。 沈紫灵这是想要策划一次绑架案,再就唐靳禹一次,她特意选择了她的咖啡厅,刻意的引起她的注意,刻意的给唐靳禹下药,原来她是想要毁了她。 “人已经倒了,你过来将她带走吧。”举着手机,沈紫灵的声音满是寒冷的对着电话那头的额男人开口道。 说完,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很快,便来了一辆黑色的车,男人推开车门,总上面走了下来。 修长的大长腿直接迈了进来,看着倒在地上显然昏迷的某人,伸手一把将她抱起来,转身就准备离去、 “喂,你到底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沈紫灵忍不住的问道。 唐劲只告诉了她将唐靳禹给带过来关起来,然后将沈星羽吸引过来,却没有告诉她,到底接下来该做一些什么。 “呵呵,当然是发挥你的特长了,你不是最会冒领别人的功劳么?这些事情,你当年就做了一次,现在在做一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沈紫灵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不已,不敢直系的猛地抬眸看向男人那张满是讥诮的脸。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颤抖着唇,不敢置信的问着。 当初的事情发生在半夜,又是在沈家发生的事情,唐劲怎么会知道,当初不是她救的唐靳禹,而是沈星羽救的。 唐劲勾了勾唇:“你的小把戏,用脚趾都能想出来,也只有唐靳禹,一根经的相信你。” 沈紫灵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了起来。 比起果照的曝光,她更担心的是这件事被唐靳禹知道了。 就算果照曝光,唐靳禹对她也只会产生怜惜的想法,而这件事如果被唐靳禹知道了,她害的他真正的救命恩人身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仅以后不能嫁给唐靳禹成为唐太太,估计连自己的性命都要堪忧了。 别看唐靳禹对她总是一副优柔寡断的模样。 其实依靠的无非就是她当初的救命之恩罢了。 对待其他人,尤其是商场上的那些立场不同的人,他从来都是毫不手软的。 “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想要干什么?”沈紫灵才不相信这个时候他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威胁他而已,这只能证明,他还有更大的阴谋,目光不由得落到他怀里的沈星羽身上,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你就不怕我告诉唐靳禹,是你将沈星羽给带走了么?” “呵呵,你不会的。”唐劲摇摇头,脸上满是了然的笑。 是的,她不会的,至少现在是不会的。 唐劲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抱着沈星羽就直接出了仓库区,钻进车里,直接离开了。 沈紫灵面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之前带唐靳禹过来的那些高大的男人,这会儿也全部被唐劲全部带走了。 沈紫灵觉得疲惫极了,她甚至都搞不懂,唐劲到底是怎么想的。 让她将唐靳禹带出来,却只是将他关在了仓库里,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做,却将沈星羽带走了。 甚至交代清楚了,一天后带着唐靳禹去如意花坊去找他。 难不成他以为唐靳禹会因为沈星羽的事情而方寸大乱吧,简直可笑。 “恩……” 突然,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闷哼的声音。 她猛地回过神来,直接抬脚就走了进去,却不想恰好看见男人睁开眼睛的一幕。 唐靳禹缓缓的睁开双眼,周围原本一片漆黑,骤然亮起来的亮光让他不适应的猛地眯起了双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逆光走来的高挑女人,他的嗓子哑极了:“沈紫灵?” “靳禹哥哥,你终于醒了,你简直快要吓死我了。” 沈紫灵一脸惊慌的扑上来,一把抱住男人的脖子,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泪水顺着脸颊流入男人的脖颈间,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扑上去的一刹那,男人的身体陡然的变得僵硬了。 “星羽呢?”他还依稀记得,昏迷的时候,沈星羽身上的味道一直萦绕在他的身边,恐怕是跟着他一起被带过来了,心里头不由得有些焦急。 沈紫灵猛地一把将他推开,本就虚弱的唐靳禹一个不注意,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沈紫灵歇斯底里的对着他咆哮着:“星羽星羽沈星羽,难道你的心里只有沈星羽一个人么?你都不会想想我么?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你,才救了你,你却心里只有沈星羽那个贱人。” 越想越觉得生气。 明明这些年和唐靳禹在一起的人是她,可最后唐靳禹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对沈星羽产生了感情,这都是报应么? 她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唐靳禹只能是她的,不能被沈星羽那个贱人给抢走。 “别闹了,紫灵,你快告诉我星羽到底怎么了?”唐靳禹的头因为她的尖叫而疼痛不堪,声音也变得气若游丝,格外的虚弱。 沈紫灵冷笑一声,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哪怕坐在这凌乱肮脏的仓库里,也仿佛落魄贵公子的唐靳禹。 声音里充满了恶意:“怎么,你就这么关心那个贱人么?我告诉你,那个贱人已经和你的好弟弟,唐劲双宿双栖了,你头上都盯着鄂尔多斯大草原了,你居然还关心她,是嫌弃自己头上的绿帽子不够耀眼么?” 唐靳禹抬眸瞥了一眼沈紫灵。 突然觉得很疲惫。 自己为什么会晕倒这件事,能动手脚的只有沈紫灵,就连和沈星羽的相遇,也是他临时起意上厕所才碰上的,后来在仓库里沈星羽在身边的感觉,绝对不是错觉,所以沈紫灵说的这些,只能证明,沈紫灵很可能已经和唐劲已经联手了。 那么,沈星羽现在在唐劲的手里咯? “怎么,你难道不相信么?”沈紫灵看着唐靳禹那眉眼深深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模样,顿时心里有些紧张了起来。 唐靳禹缓了一会儿,缓缓的站起来,冷着一张脸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毫无温度的冷冷开口道:“她在哪里,带我过去。” “你是疯了么?她都那样对你了,你居然还要去找她?”沈紫灵简直快要被气死了。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男人的声音冰冷极了。 沈紫灵的声音顿时消失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生气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了,看向她的眼神里,除了一开始一闪而过的失望,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心突然恐慌不已。 她觉得,她好像失去了一些什么。 “那你能保证你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冲动么?” 唐靳禹双眸猛地阴沉,狠狠的看着她的脸,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一如曾经那般轻柔暧昧,只是,那冰凉的指尖,在沈紫灵看来,却宛如刀锋,下一秒就会将她的脖颈彻底的划断。 “小姑娘,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脾气。” 沈紫灵猛地畏缩了一下,那是来自身体本能的恐惧。 “你……” 沈紫灵只觉得这会儿的唐靳禹简直恐怖极了,恐怖的她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尤其是看见那双阴测测的眸子,她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唐靳禹在他面前表现的一向都是那种温和的,哪怕再面对别人的时候的冷厉,在面对她的时候,都是温和有礼的,甚至体贴温柔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他用对待别人的态度来对待她,会这样的恐怖。 “所以,快带我过去,不要惹我生气,恩?” 男人的语气很缓慢,仿佛情人间的呓语,可是沈紫灵却清晰的感觉到,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颤抖着双腿,却还是故作强势的扬起下巴:“你就非要去看看,才肯死心么?” “星羽不可能背叛我的。” 男人斩钉截铁的道。 沈紫灵闻言,更加的生气了,怎么就不可能背叛他了,难道这世上还真有那种至死不渝的感情么?她才不相信呢,人之所以不背叛,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 沈星羽这个人和容雅兰一模一样,长着一颗恋爱脑。 唐靳禹对她的态度一开始那么的恶劣,如果现在有个男人突然很有耐心的对待她,爱她,甚至尊重她。 再加上男人风度翩翩,又很有钱,她绝对不相信,沈星羽会不动心。 “可是她就是背叛你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沈紫灵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好不停的拿沈星羽背叛的事情来说是。 唐靳禹抿唇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因为只要一想到沈星羽自杀时候的决绝,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不可能背叛她的。 “紫灵,不要再做傻事了,别把我对你最后的容忍消耗光了,好么?” 闻言,沈紫灵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她哭泣着看着唐靳禹,心底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绝望过。 她突然觉得,恐怕这辈子,她是无法再得到唐靳禹的心了,可是心底的不甘心,却宛如跗骨之蛆,不停的在她的心底钻出一个有一个的巨大的空洞,那空洞里,溢满了不满足。 “靳禹哥哥,我是真的爱你,爱你爱到恨不得我能变成你心底的小虫子,知道你所有的想法。”沈紫灵伸出手,圈住他的精壮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不停的哭泣着。 哭的伤心极了,也痛苦极了。 “我知道。”唐靳禹伸手抹上了她柔滑的长发,却没有拭去她的泪水。 他的声音暗哑中带着浅浅的沉:“但是,这并不是你用来伤害别人的理由,而且,你伤害的人,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这是唐靳禹最无法忍受的地方。 一个人可以恶。 但是却不能没有原则,不能没有底线。 沈紫灵对沈星羽下手,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从他对待沈紫灵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对恩人的态度,绝对是有原则有底线的。 如果她对待沈紫灵也像沈紫灵对待沈星羽的话,恐怕沈紫灵现在坟头上的草都很高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能站在他面前哭泣,撒娇,用任性的话却伤害另外一个女孩子。 “紫灵,带我去找她吧,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他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完全的就是一个阴谋,根本不想沈紫灵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沈紫灵猛地畏缩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男人的眼神,顿时心里更加的慌张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她一点都不希望唐靳禹去找沈星羽。 哪怕一开始她和唐劲的计划中,是有带着唐靳禹去找沈星羽这一说的,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后悔了,她不想带唐靳禹去找沈星羽,她希望沈星羽就这样被唐劲折磨致死,以后唐靳禹就算伤心,沈星羽也活不过来了。 但是伤心总是短暂的,唐靳禹总有一天是可以恢复的。 到那时候,除了她沈紫灵,还有谁有资格和唐靳禹站在一起呢? 可是现在的唐靳禹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不敢忤逆唐靳禹。 只好委屈巴巴的开着车带着唐靳禹直接来到了如意花坊。 之前沈星羽在这边上了一段时间的班,唐靳禹曾经远远的在这个周围观察过一段时间,只是现在的如意花坊却和之前的如意花坊完全的不同,至少,花卉比以前少了很多。 看起来不像沈星羽在的时候,郁郁葱葱的,反而透着几分萧条的意味。 很显然,自从沈星羽走后,这个花坊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亦或者,唐劲对这个花坊,本身就不上心吧。 “靳禹哥哥,我们走吧,不要进去了。”沈紫灵还想在做最后一次的努力。 回答她的是唐靳禹面容镇定的推门而出,丝毫都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意思。 沈紫灵跺跺脚,咬咬牙,还是不甘心的跟了上去。 如意花坊的门敞开着,里面坐着一个穿古装的小姑娘,只是那一头黄色的头发和那一身衣服实在是不太相配,这会儿正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的。 看见有人进来了,连忙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这一男一女。 连忙开口就招呼起来:“先生女士,你们是来买花的么?” 唐靳禹冷冷的看着她:“唐劲在哪里?” 美美一看这个人是来找唐劲的,就知道不是来买花的,不过看他长得一副英俊的模样,虽然有些冷,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坏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真诚了几分:“不好意思,唐先生这会儿不太方便,您要是有急事找他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唐靳禹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没有说话,直接一把推开美美纤细的身子,直接越过她往二楼走去。 沈紫灵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唐靳禹的胳膊:“靳禹哥哥,既然唐劲已经休息了,我们就明天再来吧。” “松手。”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并没有让沈紫灵松开,反而更加的用力抱紧了。 美美也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来势汹汹,紧跟着就要上来拦住他们。 唐靳禹冷冷的看着沈紫灵,眼底阴沉的气势带着无边的冷意,他突然怒极反笑:“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 沈紫灵心头猛地一惊,不知道他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就感受到手腕被猛地捏住,尖锐的剧痛猛地涌上心头。 “啊——” 她尖叫一声,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一步。 松开了手。 美美也被这一声凄厉的叫声给吓到了,脚步猛地就顿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目送着唐靳禹消失在楼梯的尽头,沈紫灵脸色猛地一变,也顾不得还在剧痛的手腕,直接小跑着就追了上去。 唐靳禹气势汹汹的直奔二楼。 客厅十分的简洁大方,但是也没有一个人。 紧接着,他便直接走到每一扇门门口。 能推开的就推开,不能推开的直接用脚踹开。 “砰——” 随着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卧室的门应声而开。 随着门被踹开。 唐靳禹整个人都僵硬在门口,目光紧紧的盯着房间里的一幕。 只见沈星羽闭着眼睛,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露出来的肩膀和腿上,没有丝毫的衣物,苍白的脸也没有丝毫的血色,只是脸上显而易见的五指痕,还有脖子上那泛着青黑的掐痕,诏示着她之前受到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而房间里除了她,却没有其他人。 “哟,这不是我的好大哥么?”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浴室门口响起,唐靳禹猛地转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只围着浴巾的,光着上身的男人站在浴室的门口,正笑得一脸开怀的看着他。 “唐劲,我要杀了你。” 唐靳禹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狠狠的捏住拳头,朝着那张英俊的脸狠狠的砸了过去。 唐劲脸色一沉,也不慌,直接抬手应付了上去。 “啊——” 沈紫灵进门就看见两个打的不可开交的男人,忍不住的捂住嘴,惊慌无比的尖叫出声。 而床上的女人嘤咛了一声,也随着这一声尖叫,悠然的醒来。 两个男人的身体都微微一僵,不约而同的止住了想要砸过去的手,一起将目光转到床上的女人身上。 看到这一幕的沈紫灵狠狠的攥紧了手指,咬牙切齿的看着床上的沈星羽,满心的嫉妒,让她娇美的脸,看起来狰狞不已。 “咳咳——” 沈星羽眼睛还没有睁开,就捂着脖子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咳的撕心裂肺,浑身都战栗不已,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靳……靳禹……” 她缓缓的增开眼睛,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再也忍不住的泪流满面起来,可怜兮兮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唐靳禹脸色一变,连忙甩开抓着他手的唐劲,急忙走到床边,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拖了出来抱在怀里,他这才发现,女人身上的衣服其实并没有完全脱掉,只是四肢的衣服被彻底扯烂了,但是关键部位的布料,却还是完好无损的附在身上。 很显然,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这让唐靳禹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 反倒是站在门口的沈紫灵脸色猛地巨变,不敢置信的望向唐劲。 唐靳禹随手从旁边一把扯过一件唐劲的衣服,一把将沈星羽包裹的严严实实,打横抱起,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的,直接的抱着沈星羽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因为刚刚的打斗,变得凌乱不堪。 沈紫灵脸色扭曲着,看着唐劲,终于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冲动,尖叫怒吼出声:“唐劲,你特么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滚——” 唐劲颓然的坐在床边,手指插在发间,俊颜上是说不出的凝重。 “你特么的到底是不是男人,从你带走沈星羽到我们追过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你居然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你到底能不能硬起来啊。” 唐劲蓦地抬头危险的看着叫嚣的沈紫灵,声音清冷极了:“我能不能硬起来,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沈紫灵被气的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瞪着他,恶言恶语的道:“你特么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肖想我,我居然和你这种垃圾合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说完,也不管唐劲是什么反应,直接转身,拎着包,重重的踩着高跟鞋,直接离开了如意花坊。 唐劲颓然的坐在床边,眼底明明灭灭,看不出他心底的真实的情绪。 想到沈星羽,他的脸色更加的僵硬起来。 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的颓然,抽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点燃后狠狠的抽了一口,尼古丁味道似乎才将心底迷乱的心,稍微沉稳了下去。 而唐靳禹一路上,抱着沈星羽直接回到了雪海居。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福妈看见沈星羽身上的惨状就被吓了一跳,连忙凑上来帮着唐靳禹直接将她给放在了沙发上。 被男人的衬衣包裹着的纤细的身影此刻微微颤抖着。 那青灰的脖子,红肿的脸颊,都昭示着她曾经差点遭到强硬。 唐靳禹抿直了唇线,狠狠的看着女人的脸。 他在生气,非常的生气。 他气沈星羽明明已经嫁给了他,却一次一次的在他的面前受到伤害。 他明明帮助了那么多的人,明明保护了那么多的人,却唯独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女人。 “将她带到后面仓库去。”他发了狠的咬牙切齿的道,眼底里隐隐的泛着红光,眼神里是说不出的狠厉。 福妈的手一颤:“少爷,这……少夫人送到后院去,不太好吧。” “没事,先送过去吧,然后你带着人过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说着,便直接弯腰将沈星羽拦腰抱起,直接往后院走去。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那幕后的人彻底的揪出来,然后狠狠的报复回去。 否则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要过的很是胆战心惊了么? 唐靳禹将沈星羽送到了仓库里,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为她细致的盖上被子后,才带着满身的沉重转身离去了。 福妈看着床上蜷缩着的纤细女人,无奈的摇摇头。 她是真的为这个少夫人感觉到可怜。 明明是堂堂的唐家少夫人,总裁夫人,却好似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窘迫的环境里,从未享受过唐家给她带来的荣光。 唐靳禹坐在书房里,不停的抽着烟。 很快,雪海居的门口陆陆续续的停了不少车子。 直到所有人都来齐了,他才转过身来,脸色漆黑的看着他们,阴沉的脸色让所有人心底都不由得猛地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杜衡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医学方面的书。 他是被唐靳禹特意叫过来的,本来这些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不过似乎这次的事情和沈星羽有关。 他没有推辞的就过来了。 唐靳禹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环顾着这些公司的元老,其中有几个还是唐季倡的死忠,就算他接手了唐氏,对他却还没有那么恭敬,这次居然会过来,唐靳禹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他们来了更好。 毕竟很多事情一直藏着掖着也不算个事。 他双腿交叠,整个人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环顾了他们一圈。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压迫力从身上扫过。 尤其是那几位当年跟着唐季倡打江山的元老,看着这样的唐靳禹心头猛地一颤,猛然有种当年面对唐季倡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急切的将他们喊过来。 然后唐氏就翻天覆地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真的没有和他发生什么 顿时,这些元老心底猛地一个咯噔。 说不出来的心悸,不停的在心底撺掇着。 “不知道这么晚了,总裁把我们叫过来是……”问这句话的是唐氏集团一个老资格的元老,也是唐季倡的死忠,当年随着唐季倡打天下的老人之一。 唐靳禹靠在椅子上面,面色冷凝,开口就扔下炸弹。 “众所周知,我已经结婚了!” 众所周知? 所有人:??? 什么叫做众所周知?不对,总裁什么时候结婚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诧异,看来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唐靳禹结婚了,所有人原本提起的心,这会儿也稍微的放下了些许,看来不是他一个人不知道,而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顿时,所有人看向唐靳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这就是所谓的众所周知? 只有坐在沙发上的杜衡,轻轻的合上了书,面色冷凝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唐靳禹。 “不知道总裁你……迎娶的是哪家的小姐呢?”依旧是这位老资格的元老,作为代表出来询问。 唐靳禹抿了抿唇,面色更加的冷凝:“抱歉,暂时这件事还不能说,我现在还没有将我的妻子是谁给暴露出来,但是,哪怕是现在这样,我的妻子就已经遭受了很多危险,尤其是今天,她经历了一次绑架。” 所有人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居然被绑架了。” “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要对我们唐氏动手?” “不知道啊,我们都不知道总裁结婚了,那些绑匪是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交头接耳起来,坐在沙发上的杜衡手指猛的攥起,手背青筋暴突,只是那张清隽的脸,却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双目平静极了,看向唐靳禹的眼神却也冰冷极了。 他掩去心底那一股莫名的感觉,整个人周围都仿佛包裹了一片冰凉。 “而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身边的绑匪……是唐劲。” 顿时,随着唐靳禹的声音落下,原本还在喧哗的声音顿时消声灭迹。 所有人都仿佛被掐着脖子似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唐靳禹。 而那些曾经跟着唐季倡打天下的元老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了然的神色。 果然,唐靳禹这个儿子和唐季倡实在是太像了,唐劲之前在唐氏里蹦跶了好几年,所有元老都在观望着,到底谁更像唐季倡,能够对兄弟下得了死手,现在看来,明显的,这个原配嫡子更像唐季倡了。 唐劲虽然也不是好鸟,却比唐靳禹少了一份肆意。 本身就是私生子出生,恐怕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路了。 “所以,我今天喊各位来的意思想必各位都了解了,唐劲手里有唐氏百分之十二的股权,今天,我以唐氏集团总裁的身份,要求撤回他所有的使用权,将这百分之十二的股权重新并入唐氏集团总裁名下,想必各位没什么意见吧。” 他冰冷的视线冷冷的看向这些倚老卖老的元老。 “这不太好吧。” 果然,有人赞同就有人反对,首先跳出来的,就是一直跟他唱反调的几个人。 只见那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凉凉的挑眉,疏懒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不屑一顾:“不管你是不是结婚了,是不是妻子被绑架了,说到底,这只是你私人的事情,唐劲的人品虽然不好,但是工作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你这样因为妻子被他绑架了,就撤销他的股权,似乎有点公报私收了吧,再说了,小叔子找嫂子聊聊,也不能算的上市绑架吧。” 男人说的咄咄逼人。 实在是唐劲手里的百分之十二的股权实在是诱惑人。 若是股权一直在唐劲手里,唐靳禹就会束手束脚,但是如果一旦回到唐靳禹手里,以后他们这些人的话语权就没有那么大了。 “原来是高经理。”唐靳禹淡漠的瞥了他一眼,他点点头:“你说的对,既然这是我私人的事情,那么收回股权的事情似乎并不需要你们同意,毕竟这也是我们唐家自己的事情,还有高经理,我希望你能搞清楚股权和股份的区别,我尊重你们,把你们喊过来通知一声,既然你连这点最起码的尊重都不需要的话,就当我多此一举吧。” 高经理原本得意洋洋的脸色此时猛地一沉。 他没想到唐靳禹竟然这么伶牙俐齿,直接拿他的话出来打他的脸。 “唐总不要激动嘛,高经理说的其实也有道理,不知道是不是你误会了,这家人见面可算不上绑架的吧。”另一个元老也不怀好意的看着唐靳禹:“只不知道,令夫人到底受了怎样的伤害,以至于让你这么生气呢。” “马经理这话就说的不对劲了,这世界上的禽兽那么多,对亲人下手的也不少,我记得马经理的女儿现在的老公,不就是从自己堂姐手上抢过来的么?可见这世界上不要脸的人有之,只看豁不豁的出去罢了。” “杨经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这是在谈论公司的事情,你扯什么私人恩怨。” 姓杨的女经理冷哼一声:“那唐劲是绑架还是不是绑架管你屁事,要你在这里瞎逼逼。” 马经理被这粗俗的话语给气的心脏病都快复发了,猛地伸手捂住胸口,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切,别装了,杜医生可是在这里呢,你要是装病诬赖我,我可是要找杜医生做主的。” 所有人这才发现角落的沙发里,杜衡已经收起了书,随时起身为他们诊断的样子。 顿时马经理脸色一僵,气氛说不上来的尴尬。 “要我说,这些事就不该找我们来,股权反正都是唐家人的,给唐劲还是给总裁,都没有什么区别,不是么?”杨经理说着还对着唐靳禹眨了眨眼睛,她是坚定的唐靳禹一派,一进门,她就明白唐靳禹今天这一出准备搞什么主意了。 这是要连带唐劲,一次性将公司里的蛀虫一口气全部拔干净了啊。 “你你……你一个女人懂个屁,这是只是他们兄弟俩的事情么?”高经理听到杨经理的话再也忍不住的跳起来,对着杨经理怒目相视,凶狠的目光看起来就好像要将她一口气给吞到肚子里似得。 杨经理脸色一沉,猛地拍案而起:“高大壮,你特么的什么意思,看不起女人是不是,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们女人,你连个细胞都不是,在这里跟我看不起女人,你毛长齐了么?” 杨经理是跟着唐靳禹从美国回来的女中豪杰,是唐靳禹心腹中的心腹。 只是她天生匪气,说出来的话粗鲁却又带着奇怪的韵味,不让人觉得粗鲁不堪,可真的被对上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肝脾肺肾都要被挤兑出来的感觉。 以前作为她的队友,看见她这样怼人,简直爽到爆。 现在被怼的人变成了自己,高经理和马经理简直气的快要吐血了。 可一眼又看见坐在沙发上虎视眈眈的杜衡,又觉得装病的代价太大了,又怂了回去。、 “不过说起来,总裁,这件事你和老总裁商量过了么?虽然唐二公子和你不太亲密,可好歹也是老总裁的亲儿子不是么?” 说着话的人是一直很低调的一个经理。 唐靳禹记得是姓莫。 他眯了眯眼睛,倒是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条大鱼呢。 他轻轻地抿了抿唇:“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唐家人就是这样,在座的各位,不是最明白么?” 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自在了起来。 尤其是平时那几个不怎么给唐靳禹面子的元老,此时脸色漆黑。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唐靳禹在敲打他们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什么意思? 不就是说,我尊敬你你就是唐氏的元老,我不尊敬你,你特么连狗屁都不如。 你所有的荣光都是曾经带给你的,可是你生活的环境是现代。 这简直太打脸了。 顿时整个书房乱成了一片。 而此时,躺在仓库里的沈星羽幽幽的转醒,有些茫然的看着点着一盏柔和亮光的,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 她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雪海居的仓库。 她的脸色僵了僵。 唐靳禹居然将她送回了仓库。 下一秒,脑海里便如同走马灯似得,下午发生的一切全部钻入她的意识里,唤醒了她全部的记忆。 她记得她刚进了那片废弃的仓库,刚给唐靳禹解开了绳索,后脑勺就被重重的砸了一下,而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看见的是沈紫灵的那张狰狞的脸。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一间房间里,坐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唐靳禹的弟弟,唐劲。 他黑着一张脸,用阴冷的声音逼迫她脱衣服,可是她不愿意,那男人就打她的耳光,掐他的脖子,再然后,就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难道…… 她猛地站起来,随着这动作,猛地有些头昏目眩起来。 又重重的一下子栽倒在了被褥上面。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然后长长的嘘出一口气。 好在,她没有真的和唐劲发生过什么。 什么都可以做假,唯独这身体的反应是没办法骗人的。 她虽然浑身都酸痛,但是最重要的地方却没有丝毫的不适。 只是唐靳禹为什么会将她送到仓库来,难道,他以为她和唐劲发生过什么么? 想到这里,她心头猛地一慌,猛地翻身下床,赤着脚就想要往外跑,谁知道,走到门边,不停的拧动了把手后,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仓库门竟然被锁了起来。 时隔半年多,她竟然又一次的被锁在了仓库里。 她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难道这次唐靳禹也不相信她了么? 背脊倚着门板,缓缓的滑坐在地板,纤细的双手无助的抱住自己的双膝,将脸埋入臂弯里。 长长的如同海藻般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如瀑布般洒落。 从那长发中间,传来她轻轻呜咽的声音。 “我真的没有,没有和他发生任何关系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能让他知道 沈星羽的手环着腿,呆呆的坐在地板上。 小腹透出酸软来,这是自从流产后,就一直有的现象,只要稍微累一点就会肚子疼,浑身酸软的很,这一天折腾下来,沈星羽精神又疲惫极了,她伸手捂住肚子,浑身冒出冷汗来,一边哭泣,一边痛苦的呻吟着。 意识就这么模模糊糊的过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疼痛才渐渐的消失。 沈星羽坐在地板上,身上仿佛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的异样,浑身都湿漉漉的。 她茫然的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门板,抬眸看向窗外的月色。 夜深了。 唐靳禹一直都没有出现,她的心里一片悲凉。 不管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唐靳禹不信任她这件事,让她心死如灰。 手圈住膝盖,她的头靠在膝盖,就这么静静的睡着了。 夜色渐深,忙完了前面的事情的唐靳禹,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前面走到仓库,打开门,却只感觉自己的腿上一重,便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子顺势靠在了她的膝盖上面。 她睡得难受极了,眉头紧锁着,身上是淋漓的大汗。 一看就是被梦魇住了。 “星羽,星羽。”他连忙蹲下来将女人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蹙着眉头喊着她的名字。 可怀中的女人却没有丝毫想要转醒过来的迹象。 他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直接将她抱了来,放到里面的床上。 直到将她放在了床上,他这才发现她是多么的狼狈。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叹了口气,替她盖上被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这才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福妈看见唐靳禹从后院走回来,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的叹了口气,这个少爷,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明明他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保护少夫人,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这样下去,恐怕少夫人对少爷的误会会越来越深了,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偏偏什么话都不说,任由少夫人这样误会着。 她虽然知道他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看见他这样,她作为一个女人还是要说。 这个少爷实在是太不懂女人的心了。 谢思杨站在车子的旁边等着,手里正拿着ipad,眉眼认真的看着上面的资料。 只是一眼望去,还是看的出来,他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唐靳禹坐进车子的后座,抬眸看向前面刚刚落座在副驾驶上的谢思杨,他可没忘记,那天谢思思也是在场的。 谢思杨点点头,淡淡的‘恩’了一声。 只是,脖子上那明显的指甲的抓痕还是让唐靳禹看了个清楚。 不由得有些意外的看着谢思杨:“你们家的猫最近很调皮啊,居然把你的脖子都抓破了。” 谢思杨这才手微微一顿,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无奈的摇摇头,只是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了宠溺的弧度:“小野猫吃醋了,没办法,花了很多的精力才将她给哄好了。” 唐靳禹又看了眼那个抓痕,没有言语。 沈星羽在床上的时候,一向是比较胆小的,哪怕是不能承受的时候,也是手指紧紧的攥着被子或者枕头,克制着自己不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其实他是真的不在意的,每次看见他意乱情迷的模样,他都忍不住的含着她敏感的耳朵,看着她在身下绽放。 “这次我们要去呆好几天呢,你和少夫人说过这件事了么?”谢思杨看着一脸沉寂的唐靳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实在是唐靳禹走的时候,沈星羽居然没有出来送他,这让谢思杨感觉十分的反常。 “这件事不需要告诉她,不能让她知道。” 唐靳禹淡淡的道。 谢思杨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摇了摇头,叹口气:“我说靳禹,你总有一天会被女人甩的。” 唐靳禹冷冷的笑了一声,表示不屑。 沈星羽那么爱他,怎么可能离开他呢? 谢思杨看他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顿时也有些无语了,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继续看自己的ipad,只是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之前在书房里发生的哪些事情。 他还记得他刚到雪海居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些经理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然后他就听到杜衡说,唐劲被送走了。 就在刚刚不久前的那趟去美国的班机。 唐劲被彻底的流放了。 唐劲在唐氏得瑟了多少年了,之前无数次的给唐靳禹下绊子,唐靳禹都没有真的对他动手,一方面是因为唐季倡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唐劲是真的很有能力,唐靳禹始终觉得,唐劲还是有浪子回头的机会的。 只是没想到,仅仅是这次对沈星羽动了手,唐劲就被彻底的放弃了。 虽然这位好友一直表现的好像对沈星羽可有可无的状态,只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至少,他肯定对她是有感情的。 “约翰虽然追踪到信号了,但是这件事我们不告诉她真的好么。” 唐靳禹抿唇沉吟了一声,终究还是摇摇头:“不用告诉她了,她的身体不好,知道了只会更加的担心的。” “难道你就不怕她误会么?” “误会?”唐靳禹疑惑的看着他:“她误会什么?” “大约……” 谢思杨大约了好半天,还是没能找到符合情况的语言,只能作罢的摇摇头:“反正我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可不太好。” “她能误会我什么?误会我误会她和唐劲发生了关系?我将她带回雪海居这件事难道还不能表明我的态度?我愿意将她带回去,也就是在告诉她,我已经相信她了。” 至于为什么要将她送回仓库,那是因为最近唐季倡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三天两头的就回雪海居去。 为了防止沈星羽看见他就想起那个死去的孩子,他就只好先将她带到仓库里。 反正那边她的东西一应俱全,关起院门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的住房,和唐季倡见不到面,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矛盾冲突了。 谢思杨抿了抿唇,觉得唐靳禹说的……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如果谢思思在这里一定能发现这段话中哪里不对劲。 可惜坐在这里的只有谢思杨,脑回路和唐靳禹差不多的谢思杨,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就这般,两个人坐上了去往澳洲的飞机。 而躺在后院仓库的沈星羽,却一点都不知道。 ………… 第二天一早。 沈星羽是在阳光照射下醒来的,眼睑上的温度,让原本还在熟睡的情况下的沈星羽,也不由自主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被薄纱遮住的窗户一下子映入眼帘。 张了张嘴,她这才发觉嗓子早已干哑极了,连一丝声音都发布出来。 她看着挂着薄纱的窗户,唐靳禹的房间的窗帘,是深蓝色的,能够很好的遮掩住阳光,哪怕是白天,只要将窗帘拉起来,都能像黑夜一样,给人一种安静安全的感觉,而仓库的窗帘是粉色的,上面的印花是浅浅的小樱桃,窗帘的里面还有一层薄纱,看起来充满了少女心。 她落寞的垂下眸子,她突然想起来,她现在已经到了仓库了,再也回不去前面了。 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子,随手拿了一个抱枕塞到身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她似乎有点发烧了。 尤其是,身上还穿着略有些凌乱的睡衣。 突然,手指微微一顿。 她记得,她昨天坐在门口睡着了,可现在她却躺在床上。 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因为太冷了,所以睡得迷迷糊糊的走进来上了床。 “星羽。”突然,福妈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关切。 沈星羽有些诧异的看向走进来的福妈,没想到,到了这时候了,福妈居然还愿意来看她。 “福妈。”她的声音微微戴上了些许的颤抖,眼圈也不由自主的红了。 福妈看见沈星羽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连忙走进来,听见她的声音不由得脸色微微变化:“你这嗓子怎么哑成这个样子?” 这时候她才发现沈星羽的脸色有点不自然的潮红,连忙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这脸怎么烫成这个样子啊,是发烧了啊。” “没事,可能昨天睡觉着凉了。”听着那熟悉的关怀的声音,沈星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那可不行,你可不能随便发烧呢,我打电话让杜医生过来一趟吧,少爷还吩咐我要照顾好你,结果他刚走你就生病了,这不是打我福妈的脸么?” 福妈嘟嘟囔囔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飞快的拨通了杜衡的电话。 直接说了沈星羽的病情,然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速度快的让沈星羽有些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靳禹走了?”沈星羽突然想起福妈刚刚嘴巴里冒出来的‘唐靳禹刚走’这样的话,不由自主的露出愕然的神色。 福妈点点头:“是啊,昨天少爷半夜还来看过你呢,你不知道么?” 她呐呐的摇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啊,原来唐靳禹昨天半夜还来看过她么? 难道说,她从地板上回到床上不是因为她自己梦游,而是唐靳禹将她抱回去的么? “他……去哪里了?”她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少爷的事情我一般也不太问的。”福妈摇摇头,伸手从食盒里拿出鸡汤,递给沈星羽:“你喝点鸡汤吧,感冒了喝鸡汤容易好的。” 沈星羽乖巧的将鸡汤接过来,小口小口的抿了一口。 杜衡很快就来了。 依旧是一身米色的风衣,手上拎着药箱,神色清冷,面容清隽,唯独在看见沈星羽的时候,眉眼间才多了几分柔意。 “杜医生来了,那我就先到前面去了。”福妈看见杜衡来了,连忙站起身来,告辞。 沈星羽点点头,福妈转身离开了仓库。 福妈走后,杜衡将药箱放到桌面上,这才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第一百五十章 我不嫌弃你脏 这个仓库他还是知道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仓库竟然会被唐靳禹改造成这么居家的模样,看来唐靳禹对沈星羽的感觉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劣嘛,至少在很久之前,就原因为沈星羽费心思设计仓库了。 “你这里虽然有点小,倒是五脏俱全,挺舒适度额。” 听着杜衡的评价,沈星羽突然想起来杜衡家那碎花的沙发套,再看看这明显的属于少女风的装饰,不由得抿了抿唇。 这样的装潢,大约很符合杜医生的品味吧。 杜衡评价了一声后,就低头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温度计,甩了甩塞给她:“量一下吧。” 沈星羽听话的将温度计想要塞进腋窝,突然,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黏腻,脸色有些微红的看着杜衡:“杜医生,我能先去洗个澡么?我这一身,实在是有些……” 杜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事,我不嫌弃你脏。” 沈星羽:“……” 可是她嫌弃她自己啊。 她拿着温度计一脸为难的半天也没讲温度计塞进腋窝,杜衡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终妥协的点点头:“好,你去洗澡,我去外面等着。” 说完,便将药箱盖上,转身有些狼狈的离开了。 沈星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多么的不妥。 顿时脸颊更加的红了起来,掀开被子,踉跄的下了床,推开卫生间的门,没有穿拖鞋,就这么赤脚站在瓷砖上面,打开水,温热的热水瞬间淋透了她的脸,从她的头皮幽幽滚落,最后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滑落到地面上。 她的手撑着墙,微微垂着头,任由热水冲刷在她的身上。 身体还在发烧,触碰到这样热度的水,更是将她的大脑给淋的昏昏沉沉的,随意的挤了点洗发水揉了揉头发,冲洗干净后,就走出门擦干净身体,随意的套上保守的睡衣睡裤,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走出了门。 杜衡只是站在院子里,站在树下,背对着门,长身玉立,微风轻拂。 看起来就好像是古代那些侠客公子一般,清隽优雅。 “杜医生。”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扶着门框,看着杜衡,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杜衡闻声下意识的侧身看向她,下一秒却不自然的睁大了双眼。 女人脸颊绯红,原本不健康的脸色在这样异常的潮红下,反而显得格外的娇艳欲滴,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一双眼睛清透明亮,潋滟的仿佛直接看进了他的心里。 “杜医生?”沈星羽看着杜衡盯着她看,一动也不动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她不有的歪了歪脑袋,疑惑的看着她。 杜衡猛地回过神来,有些狼狈的撇过头去,越过她率先走进屋子里:“进来吧,你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再量体温。” 这会儿刚洗了澡,身上的温度量了也不准。 说道刚洗了澡,杜衡这才发现沈星羽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身后,不由得蹙了蹙眉:“你在生病,所以湿头发不能上床休息,先把头发弄干吧。” 沈星羽刚爬上床,听到这话就想要掀开被子下床。 “算了,你别动,我去帮你拿吧。” 说着也不等沈星羽反对,直接就转身朝着浴室走去,一进浴室就感觉到一股闷热的湿气扑面而来,很显然,刚刚沈星羽洗了澡就直接出去了,浴室里的水渍有些多。 杜衡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的厉害,心跳也有些失常。 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前,沈星羽正站在这里,光着身子洗澡。 他就觉得浑身都仿佛不对劲了起来,就连嗓子眼,都有些干哑了起来。 垂眸,不想去看浴室,却不想,恰好看见了放在脏衣篮里,沈星羽的衣服,粉色的小巧的内衣放在里面,看起来清纯无比,却又香艳至极。 他的心神猛地一晃,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到旁边去。 只是那耳根却不自觉的红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几步一走,就走到窗户边,伸手将贴着印花的玻璃窗给打开了,瞬间外面的阳光撒了进来,金黄的光线洒在地板上,地面上的水渍折射着光,浴室里的亮度瞬间亮了好几度。 也将原本普通至极的浴室,映照出一股电影一般的质感。 他狼狈的伸手从架子上拿过吹风机,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浴室,直到走出浴室的门,才站定了身子,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稳了稳心神,镇定的走到沈星羽的面前,将吹风机插在床头的插头上。 声音淡淡的道:“吹头发吧。” 沈星羽疑惑的看了眼杜衡,总觉得杜医生今天怪怪的。 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只好接过吹风机吹头发,只是吹风机不小,她的头发很长,本身又发烧的全身绵软。 被这样的热风一吹,已经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看着她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杜衡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伸手就开始为她吹头发。 沈星羽猛地惊醒,吓了一跳的抬眸看向他。 “看着我干什么,等你这么吹好了,我今天下午半天是别想要回去了。” 沈星羽:“……” 这话说的让她完全无法反驳。 只好低着头任由他在自己头上摸索着。 只是那耳垂还是忍不住的红了起来。 这样被一个男人疼惜的吹头发,这对沈星羽来说,还是第一次。 没想到,杜衡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骨子里却透着温柔。 “杜医生你对病人这么好,未来你的女朋友可真有福气。” 沉默太过,沈星羽不由得开口想要打破这尴尬的一幕,只是话说出口后,却感觉气氛更加的尴尬了。 杜衡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回答,而是十分认真的将她的头发吹得干了,才将吹风机给拔了下来,却没有送回浴室,而是随意的放在了桌面上,直接又打开医药箱,从里面重新拿出体温计,递给她。 “量体温吧。” 沈星羽点点头,将体温计塞到腋窝下。 整个人靠在大大的抱枕里面,长长的,毛茸茸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抱枕上面,配上那张微微泛红的脸,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纯真的小女孩,靠在抱枕上面,乖巧的让杜衡看了一眼,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速度不正常。 他每一次看见沈星羽都是很狼狈的模样。 就包括上次,也是沈星羽因为担心容雅兰而泪流满面的模样。 从未像现在这样,认认真真的看见她浅浅言笑的模样。 这样的沈星羽太脆弱,太通透,漂亮的宛如不是人间,更像一个天使。 过了几分钟,杜衡看了眼手表,依旧是清冽淡然的看着她:“体温计拿出来。” 沈星羽又乖巧的将体温计拿出来递给杜衡。 体温计不似刚刚的冰凉,温热的还带着沈星羽的体温。 这让杜衡感觉到自己的指尖仿佛被火烧了一下一般,差点没有拿稳体温计,好在心里不管怎么慌乱,手指却依旧很稳的捏起体温计举到眼前看了一眼,剑眉微蹙,语气严肃:“有点烧,38.2度,先退烧吧。” 说着,便将温度计放回了药箱,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手枕。 垫在她的手腕下,他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神色严肃的开始把脉。 沈星羽有些意外,没想到杜衡不仅会做手术,居然连中医都会,之前也干了心理医生,他到底是有什么不会的。 难道唐海渊真的这么厉害么? 不由得,沈星羽心底涌起一抹难言的失落。 明明,之前她也是有机会成为唐海渊的学生的,只是现在看来,已经一切都没有希望了。 “你的身体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杜衡蹙着眉头,满脸严肃的看着她,一边将手枕给收了回去。 不舒服?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想了好一会儿,才纳闷的摇摇头:“没有啊,只是有时候会比较累而已。” 只是有点累而已么? 杜衡直觉刚刚感觉到她的身体不对劲,只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看不出来,只好无奈的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我先给你打一针退烧针吧,至于其他的再观察观察吧。” 沈星羽乖巧的点点头。 杜衡很快过的调好了药水。 沈星羽十分配合的拉开被子,让他打针。 只是杜衡看着她这样的配合的动作,心底又是一阵狂跳,压抑着那一股异样的感觉,手脚麻利的打完了针。 他立刻收拾好东西,逃也似的告辞:“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医院里那边还等着我,你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记得你是有的我号码的。” 沈星羽不疑有他,连忙点点头:“好,麻烦你了,杜医生。” 杜衡头一回脚步凌乱,略有些狼狈的离开了雪海居。 一直回到了自己的车里面,坐在了驾驶座上面,整个人才松了口气一般的靠在椅背上。 他怔然的看着前方,心脏跳跃的速度却仿佛在昭示着他刚刚到底心里有过怎样的连头。 伸手轻轻的抚上额头。 怔忪了半晌,才无奈的苦笑的勾了勾唇,声音无奈极了:“完了,这是要捅大篓子啊。” 居然喜欢上了自己老板的女人。 这不是在作死这是在做什么? 而沈星羽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却想着那天在咖啡厅里看见的画面。 那个时候。 唐靳禹和沈紫灵面对面的喝茶,沈紫灵羞红了脸,一脸娇羞濡慕的看着唐靳禹,而唐靳禹虽然神色淡然,却不难看出,他的姿势十分的放松,虽然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也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定然是不差的。 想到这里,沈星羽的眉眼不自觉的暗淡了几分。 难道沈紫灵已经和唐靳禹和好了么? 如果和好的话,那时候沈紫灵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仓库呢? 还是说,沈紫灵也发现了唐靳禹被人带走了,所以赶过去救他,却又因为看见她先进了仓库,所以一怒之下才将她打晕了扔在了仓库,以至于唐劲将她给带了回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把我的劲儿还给我 怪不得唐靳禹要将她送回仓库来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泪水,蔓延出眼眶。 哭的头昏脑涨的,亦或者是药水起了效果,很快沈星羽就靠着枕头睡着了。 ………… 澳洲,某商业酒会。 推杯换盏,衣香鬓影,轻柔的交响乐在空气中流淌着,无数穿着高雅晚礼服的男男女女正在跳着交谊舞。 酒会边缘,离旋转楼梯不远处,用屏风围起来的一个小小的会客沙发内,坐着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年轻女人,女人黑发红唇,看起来十分具有东方女人的柔美,只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危险。 此刻,她的面前正放着一个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她的身后,站着一溜排的几个黑衣彪形大汉。 而她的对面,仅仅隔着一个小小的茶几,同样的沙发中,坐着的是早晨刚刚到澳洲的唐靳禹。 唐靳禹单独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眉眼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身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还氤氲着武器的水杯,身边的气势凌冽且冰冷,身后站着的是一脸浅笑的谢思杨,这样以柔一刚的组合,却偏偏看起来格外的生人勿进。 外面不管是怎样的热闹,都仿佛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打扰到这里面的的氛围,女人率先伸手压下笔记本电脑,红唇微扬。 伸手抽出一根女士香烟,叼在嘴上点燃了。 氤氲的烟雾从女人的红唇中吐出来的靡丽画面,并没有引起对面男人的丝毫侧目。 又过了几分钟,唐靳禹才伸手压下电脑的屏幕,神色淡然的抬眸看向对面的女人,语气平静无波的看着她:“乔姨,这次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女人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小子,这次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帮忙。” “其实也没什么事,如果,真的抓到了那个神秘人,我希望你能将那个人交给我。” 唐靳禹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头,疑惑的看着她:“乔姨,你是不是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 女人怔忪了一瞬,眼神有些迷离的看了他一眼,好似看他,又好似在透着看着谁,静默了几秒,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有一些怀疑,只有真的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我才会知道是谁的。” 一抬眸,却又对上唐靳禹那双满是探究的眼睛,不由得失笑一声:“你真是……我难道还能骗你么?” 唐靳禹抿唇:“我相信你。” 女人勾唇笑了:“既然相信我就好,其实这个人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说实话,你爸爸这些年,至少在公司决策上面,还是没有什么大错的,唯独有件事他做错了,正如你说的,这件事不可能针对沈星羽,只能针对的是你,沈星羽只不过是被牵连的。” 唐靳禹点点头,他依旧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他对这个乔姨的感官十分的复杂。 她是乔蛰的母亲,也是乔爷的第三个夫人。 可这些脸谱化的角色,却随着最近交流日深,反而给了他不一样的发现。 因为他发现,这个乔姨对唐家的事情十分的了解,甚至对他父亲,以及唐海渊的为人处世的手段,也了解的一清二楚,这让他感觉有些意外,又有些惊悚。 到底什么时候,唐家竟然已经透明到这种程度了? 乔姨没说话,只是看了唐靳禹一眼,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她没心情为他答疑解惑,手指勾了勾,站在身后的男人伸手替她将笔记本给收了起来,她站起身来,拉了拉裙子,已然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黑色的旗袍多了一份成熟的冶艳,尤其那大红的唇,看起来格外的吸引人。 只不过,见到她的男人都不自觉的侧过身去,当做没看见,亦或者垂下头来,表示臣服。 实在是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般来说,没有多少人敢碰她就是了。 “靳禹,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好孩子是要早点回家睡觉的。” 说着,便抬脚往门外走,突然,脚步一顿,她回头看向唐靳禹:“对了,你之前跟我说过,沈星羽的母亲是叫容雅兰对吧。” 唐靳禹心底一个咯噔,面上却没有丝毫异样的点点头。 “容家的女人啊……”她笑着摇摇头:“你把你的妻子保护好吧。”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唐靳禹,坐在沙发上,神色莫测。 谢思杨看着这样的唐靳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与无声的支持。 虽然他不知道这位乔姨说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却也明白她是好意的。 看着一脸怪异的唐靳禹。 “靳禹,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谢思杨难得开口提议道。 唐靳禹回过神来,这才起身将笔记本电脑递给谢思杨,起身率先走出去和宴会的主人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提前离去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看着她的眼神。 或许,注意到也是无所谓的。 因为每一次他和乔姨只要在公共场合见一面,周围的人都会这样行注目礼。 这一切都是因为乔爷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 导致唐靳禹这个唯一敢和乔三夫人坐在一起,还相谈甚欢的人,显得格外的显眼。 “我们走吧。” 唐靳禹声音淡淡的,带着谢思杨就这么离开了会场。 ………… 沈星羽退了烧,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杜衡到了傍晚的时候又过来了一次,确认她没有发烧后,就很快就走了,走之前还在福妈的引导下,去后院的树下用铲子挖出了几陶罐的辣酱,施施然的走了。 丝毫不顾若是唐靳禹回来发现辣酱没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而福妈来了一会儿就走了,因为唐季倡又回来了。 而且这次他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另外一个人回来。 文雪瑶。 她这一辈子,心心念念的就是嫁给唐季倡,住进这个宛如皇宫一般的别墅,唐家的大宅。 可是没想到,她这辈子第一次踏进雪海居的时候,却是在她再也没有任何可能进唐家大门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眼圈发红,娇美的脸蛋此时也变得憔悴不堪,头发虽然还是一丝不苟的梳着,可是明显的可以看出发间露出了一抹晶莹。 短短的几天时间,她就从之前的端庄优雅,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狼狈不堪。 她手里攥着手包的链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唐季倡身后走进了书房。 唐季倡坐在了椅子上,没有理会文雪瑶,自顾自的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若是以前的话,文雪瑶会去泡一杯咖啡,温柔小意的端到她的面前,然后再非常娇气的与他调笑两声。 可是今天她却不敢。 是的……不敢。 她刚收到唐劲被送去美国的消息,就知道,这辈子她完了。 她筹谋了一辈子的事情,临了临了,到了临门一脚,居然就这样没有了。 她的心仿佛放进了沸腾的油锅里,不停的翻滚着。 “呜呜呜……” 越想越伤心的文雪瑶捂着脸痛苦的哭泣起来。 唐季倡终于忍不住的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一脸不耐烦的看向她:“你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文雪瑶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唐季倡,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不知道么?唐靳禹将我的劲儿给送到美国去了,他这是要将劲儿流放啊。” “我知道啊。”唐季倡听到是说这件事,不由得勾了勾唇,笑的挺开怀。 “你知道?”文雪瑶诧异的看着他,尤其是看见他嘴角的那一抹笑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的一下子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劲儿也是你的儿子,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流放到美国去么?” 唐季倡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伸手满脸不耐的将她揪着自己领口的手给扯了下来:“我为什么要阻止,他斗不过靳禹,那是因为他自己技不如人,我阻止了他,然后呢?继续让他作死?然后将靳禹最后一点面子请给作没了,来个赶尽杀绝?” 唐季昌理了理自己的领口,没有看眼前狼狈落魄的文雪瑶,声音淡然。 显得无情极了。 “再说了,我倒是觉得靳禹做的没错,像我,在商场,什么狗屁兄弟情都是假的,只有抓在手里的权利才是真的。” 唐季倡的声音冷漠,无情。 文雪瑶双膝一软,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惊慌,‘砰——’的一下跪倒在唐季昌的面前,膝行到他的腿边,伸手攀上他的膝盖:“季昌,我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劲儿啊,你就让他回来吧,我保证,以后劲儿绝对不和靳禹闹了,行不行?” “我已经不是唐氏的总裁了,现在的总裁是唐靳禹,他既然做出了决定让唐劲去美国,那就去美国呗,再说了……你连儿子都教不好,你又离不开他,我看唐劲他像现在这么没用,都是因为你的原因。” “不,季倡,你听我说,我不会了,以后我再也不唐劲去和靳禹争了,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唐季倡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文雪瑶:“他争或者不争,我从来不介意的,争到了是他的本事,争不到是他自己技不如人,我倒是觉得靳禹这次的手段好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优柔寡断,若是我的话,唐劲早在美国呆了八百年了。” 文雪瑶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丝毫不敢相信,刚刚的那番话竟然是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的。 唐劲…… 唐劲可是他的儿子么? 他竟然如此的冷血,如此的对唐劲没有任何的感情。 她浑身慌张的颤抖着,她不能让唐劲去美国,不能啊,唐劲从小心里想什么她就一直搞不清楚,如今若是再让他离了她的视线,岂不是天高任鸟飞了。 不行。 “季倡,你把我的劲儿还给我,把我的劲儿还给我好不好?” 文雪瑶惶恐至极的睁大了双眼,盯着那张看了几十年,却依旧儒雅英俊的脸。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尾椎快要裂了 “你要是这么想他的话,你就去美国陪他吧。” 唐季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文雪瑶的身子狠狠的瑟缩了一下,当下立刻不言语了,看着这样的文雪瑶,唐季倡的眼瞳深处染上一丝不屑。 冷哼一声。 “怎么,你不愿意去么?”唐季倡一边摘下眼镜,一边凉凉的,满是不屑的看着文雪瑶。 文雪瑶又瑟缩了一下。 “你啊你,你要是现在开口说要去陪唐劲,说不定我还高看你一眼,呵呵,结果你连这句话你都不敢说。”唐季倡低下头,垂眸看着那张哪怕保养的再好,也开始沾染皱纹的脸,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冷漠。 看着面前的女人,丝毫不像在看着一个陪伴着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而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文雪瑶每次面对这双眼睛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浑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一样。 充满了冰冷。 她很想这会儿也想像唐季倡所说的那样,高傲的甩头就走,去找自己的儿子。 但是,如果那个儿子不是她的儿子呢? 唐劲从小到大和她……不,是和她还有和唐家的人都不亲密。 她心虚,所以不敢将唐劲总是往唐家带。 这也让唐季倡觉得她是个没有野心的女人,也愿意将她带在身边,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让她在唐季倡和唐劲之间选择,如果选择了唐劲,唐季倡真的会将她送到美国,送到唐劲的身边。 她不敢赌。 与其在从小就不亲密的儿子身边,倒不如陪在唐季倡身边。 而且…… 她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唐季倡踢出未来的继承人的竞争行列,她还指望未来,能接着唐劲正儿八经的进驻雪海居。 二十多年了,雪海居早就成了她的执念了。 “文雪瑶,二十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乖的女人。”男人伸手擒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睛:“不过我倒是没看出来,这么多年了,你这戏演的还真不错,走吧,这里是雪海居,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文雪瑶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 眼泪刷的就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为自己伤心,还是为唐劲难过。 “季倡……” “你要是不想去美国,现在就走出雪海居的门,五分钟之后,你要是还在雪海居,放心,我会第一时间送你去美国,我相信,唐劲很想和你母子会面的。” 文雪瑶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还有那表现出的,所谓的慈母架子,连忙起身灰溜溜的就往雪海居的门外跑去。 “哎哟——” 刚小跑到门口,就与进门的纤细的身影狠狠的撞上。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到底。 只是被撞出门的女人呻吟声渐渐的大了起来,满汉怒意的声音下一秒就从门外响起:“你是谁啊,你知不知道我身体不好,把我撞到哪里不对劲了你赔得起么?” 文雪瑶本就不年轻了,又被这么狠狠的一撞,顿时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整个人都难受极了。 下意识的就朝门外看去。 却不想,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大小姐?” 沈紫灵闻言,也不由得一愣,看见那张熟悉的姣好的脸,不由得脸色一僵,声音也不由得降低了下去:“文女士。” 说着,便连忙起身走过来在佣人的帮助下,将文雪瑶给扶了起来。 毕竟这位虽然没有和唐季倡结婚,却也是跟在唐季倡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还给唐季倡生了个儿子。 哪怕到现在唐季倡都没有同意唐劲认祖归宗,但是谁都知道,唐劲就是唐季倡的儿子。 她这会儿在雪海居…… “文女士这么晚了还到这边来是……?”沈紫灵疑惑的歪着脑袋看向她,不由得觉得奇怪,雪海居可是唐家人的地盘,这边一般来说,文雪瑶之流的,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 倒是没想到,会从这里看见文雪瑶。 沈紫灵眼睛一转,直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难不成,文雪瑶这是要上位成功了? 想到这里,沈紫灵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毕竟一旦文雪瑶和唐季倡真的结婚了的话,那么唐劲就是唐靳禹最大的敌手了,一想到自己还有很多照片在唐劲的手里,沈紫灵就止不住的怒火横生。 刚刚她去找唐劲才知道,唐劲已经被唐靳禹送去美国了。 文雪瑶想到唐季倡刚刚说的那个五分钟,连忙摆了摆手,一句话都没说的,直接越过沈紫灵就小跑了出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额背影,沈紫灵忍不住的蹙眉:“神经病吧。” 抿了抿唇,转身就想往里走。 “啊呀——妈呀——” 却不想,刚一转身就直接装上了站在身后的高大身影。 猛地吓了一跳,又是一个结实的屁股蹲给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这一下,是坐的真不轻,瞬间就面容扭曲的干嚎了起来:“啊——” 唐季倡也被这一声干嚎给吓了一跳。 立刻没什么好脸色的看向他,声音冷淡的呵斥道:“嚎什么嚎?我还没死呢。” 他本来就因为文雪瑶不懂事的跑来雪海居这件事生气着,没想到这时候沈紫灵还不懂事的跑过来挡他的路,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的沈紫灵,不悦的蹙了蹙眉头:“你怎么过来了?” “唐伯伯……”沈紫灵哀怨的抬眸看了一眼唐季倡,眼底满满的都是委屈。 本来准备告状,却在看见男人眼神的那一刹那,瞬间忘记了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 她一直觉得唐靳禹的性格是很好的,就连唐季倡,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是个和蔼伯父的形象,从来没想过,哪一天唐季倡居然会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当下也不敢多言语,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是尾椎因为刚刚跌倒的动作而剧痛不已。 以至于她站着双腿都有些发颤,脸色也紧跟着变得苍白极了。 “唐伯伯……我可不可以进去坐一会儿,我刚刚好像摔伤了。”沈紫灵脸色苍白的看着唐季倡,实在是她的屁股太疼了,她这会儿就算想要表现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来,也十分的艰难了。 唐季倡狐疑的看了一眼她。 实在是沈紫灵演戏的前科实在是太多了,他可没忘记,那时候她刚和唐靳禹恋爱没多久,就三天两头的说自己哪里不舒服,把他那个傻儿子骗过去陪她吃喝玩乐的事情。 虽然现在唐靳禹已经对她没有感情了,但是看见她,还是忍不住想起那时候的事情。 沈紫灵这次却真的不是在演戏,她歪歪的站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唐季倡转头看向从身边路过的佣人:“把沈大小姐扶进去。” 佣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扶着沈紫灵。 沈紫灵疼的难受,从门口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的路程,走了整整五分钟,也让她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的冷汗。 “打电话给杜衡,让他过来一趟。” 唐季倡冷冷的扔下一句,便直接转身回了楼上的书房。 冷漠的可以。 沈紫灵有些委屈,却也不敢跟唐季倡叫嚣着什么。 很快杜衡就过来了,他原以为是沈星羽出了什么问题,却不想会在雪海居看见沈紫灵,还是久违了的,一脸虚弱的沈紫灵,剑眉不由得微微一蹙,脚步却不慢的走了过去,将药箱放到桌面上。 “好久不见,杜医生。” 看见杜衡,沈紫灵也不由得气势上露出一丝亲昵来,因为以前她哪里不舒服,唐靳禹也会第一时间叫杜衡来。 “恩。”杜衡冷漠的点了点头,没有看她,而是伸手抽出一次性的胶皮手套戴上:“哪里不舒服?” 沈紫灵看见好久不见的杜衡,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来:“刚刚摔了一跤,腰不能动了。” “趴下。” 杜衡一个指令,沈紫灵一个动作。 杜衡伸手捏了捏她的腰:“这里么?” “下面一点。” 杜衡挑眉,手指依言往下挪了一寸,又按了一次:“这里?” “再……再下面一点。” 沈紫灵脸红了,再往下就到了屁股了,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尾椎疼。 杜衡面不改色的继续往下摸了一寸:“这里?” “还……还下面一点。”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挪,终于,杜衡的手指摸到了尾椎,酸胀的疼痛一下子让沈紫灵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额头上也开始渗透出冷汗,呜咽一声就闷哼出了声音。 “就是这里。” 杜衡淡淡的恩了一声,又毫不手软的捏了两下,沈紫灵的脸色苍白不已。 “没事,没那么严重,我给你开点喷雾,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去拍个片子。” 说着,伸手从药箱里拿出一瓶喷雾出来,是一罐普通的跌打损伤的药水。 “杜医生,我记得唐四叔不是做了很多特效药么?有没有对跌打损伤特别好的特效药啊。” 闻言,杜衡的脸色冷了冷,手下的动作微顿,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沈紫灵,冷冷开口:“有。” 沈紫灵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满是期盼的看着他。 杜衡收回目光,依旧老神在在的收拾药箱,只是声音却淡淡的很无情:“不过特效药是给唐家人自己用的,沈小姐不是唐家人,所以抱歉了。” 沈紫灵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苍白。 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清淡的杜衡。 怎么也不敢想象这句话居然是杜衡说出来的,什么叫做她不是唐家人,所以特效药不给她用,别以为她没看见,沈星羽吃的心脏病的药可都是唐海渊亲手做的特效药。 难不成,唐家就这么轻易的认同了沈星羽是唐家人? 难道那个薄薄的一张证书就代表了那么多? “抱歉,我医院还有事情,先走了。”杜衡伸手将药箱拎在手上,慢条斯理的就告辞了。 而沈紫灵,手里还捏着刚刚杜衡递给她的伤药,目光晦涩的盯着杜衡的背影,神情莫测。 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成为这雪海居的女主人,要堂堂正正的成为唐家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们复婚吧 幸福花园。 傍晚的余晖洒落在这个宁静的住宅区。 因为前一段时间一直有豪车进出的原因,容雅兰和这个小区里的人关系一直仿佛中间有着隔阂,随着沈星羽离开了幸福花园,回到了雪海居,豪车出入的少了,容雅兰也渐渐的和小区里的一些老教师熟悉了起来。 容雅兰手里拎着装苹果的袋子,一边走着,一边笑眯眯的和身边的老教师说话:“徐老师,这么说你儿子现在已经读博士了?” “是啊,什么都好,听话也孝顺,就是有一点不好,多大人了,也不知道赶紧找个媳妇。” 容雅兰看她明明很得意,却偏偏故作郁闷的样子,不由得抿唇笑了笑:“我倒是觉得徐老师好福气,儿子这么大了还经常回来看你们,不像我,女儿一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回来看我。” 说道最后,眼底染上一丝落寞。 “哎,小容啊,你女儿这也是没办法嘛。”徐老师无奈的伸手拍了拍容雅兰的肩膀:“这结了婚的女儿,尤其是像星羽这样的情况,想回来都要看人脸色的,你也是的,当初怎么就同意了呢。” “没办法,那孩子固执的很啊。” 徐老师见过沈星羽,觉得那孩子也不像是攀权付势的样子,没想到嫁了个老公这么厉害。 这也怨不得前段时间,那进进出出的顶级跑车了。 她还记得那段时间儿子天天回去跟她普及那些车子的价格。 乖乖,最便宜的也好几百万呢。 “不过,你那女婿似乎对你女儿还不错的样子,有时候只要儿女好就好了。” 容雅兰笑着点点头:“是啊,靳禹对星羽还是很好的。” 她能分辨的出来,唐靳禹对沈星羽是否有真的感情的,至少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里面的情愫,是骗不了人的。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档口,就到了容雅兰住的楼下,远远的就看见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停在楼下,一个高大清隽的身影靠在车门上,指尖夹着香烟,微微垂着头抽着烟,看起来就像一个忧郁儒雅的学者。 “雅兰……” 男人看见她们的身影,连忙扔了香烟,用脚跟揉灭了后,才轻声的呼唤着容雅兰的名字。 “你来干什么?”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容雅兰的脸色就止不住的猛的一沉,声音也一下子变得冰冷了下来。 “我来看看你最近过的好么?”沈宏德咧开嘴露出一抹笑容来,儒雅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的目光落到站在旁边的徐老师的身上:“看来你离开我过的很好啊。” 容雅兰唇线抿直了,没有理会他,直接转身看向徐老师:“徐老师,我先回去了,家里来客人了。” “行了行了,不说了,我家那个不孝子今天说要带姑娘回来吃饭的。”徐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拎着菜对着她招招手,拐了个弯就直接朝着后面的那栋楼走去。 很快,徐老师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容雅兰这才冷眼看向沈宏德,声音冰冷:“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过来找我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托你的鸿福,死不了。” 容雅兰现在看一眼沈宏德都觉得厌倦,厌恶的瞥了他一眼,才冷声的道:“你现在也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毕竟我们也做了好几年的夫妻,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太冷淡了。”沈宏德目光灼灼的看着容雅兰的脸,手插在衣袋里,眼神里面满是贪婪:“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离开了以后,我每次做梦的时候,梦到的都是你。” “你什么意思?”容雅兰心底猛地一个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宏德快步走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满眼迷恋的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带着急切:“真没想到,才短短的时间没见,你竟然变化这么大,这就是那个药带来的效果么,你真是,越来越美了,也让我越来越喜欢了。” 容雅兰心头大悍,猛地伸手推开他的胸膛:“沈宏德,你发什么疯呢,什么越来越美,什么药,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宏德猝不及防陡然被推开,踉跄了一步,眼中一厉。 猛地弯腰,一把将她抗在肩膀上,直接转身就上了二楼,从她的口袋里掏出钥匙就将门给推开了。 甚至将走到门口的赵妈都推了个踉跄。 直接快步推开房间,直接将她狠狠的仍在了床上。 容雅兰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再抬头时已经看见男人转身关上房门,落锁了,正在伸手脱自己的衣服。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想要干什么?” “干你。”男人回答的简单直白。 沈宏德虽然某一个地方不是很好用,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沉默中变态了,在床上的花招绝对算得上很多的。 尤其是有些话早简直令人发指。 “沈宏德,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是在强-奸。”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浑身因为潜意识里的恐惧而止不住的颤抖着,那几年在沈宏德手里受过的罪,早就让她的身体形成了自然反应了。 沈宏德抿唇邪气的笑了笑。 哪怕已经五十岁了,这样邪气的笑容配上那张脸也看不出丝毫的变态来,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魅力。 只是这样的魅力看在容雅兰的眼睛里,只觉得宛如是恶魔一般。 她往后退了两步,被靠着床背:“沈宏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雅兰,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些天是多么的想你,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享受过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后,再回到以前那种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状态是有多么的痛苦,你这么能干,为什么不治好我,你治好了我,我保证这辈子不来骚扰你。” 容雅兰一时间心思复杂极了,只是…… “你知道的,我根本没有办法治疗你。” 沈宏德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恶狠狠的瞪着她:“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后,再给我绝望,你说啊,你为什么不愿意为我生孩子。” 他回去想了好长时间,才发觉,那天容雅兰是故意的。 她明明有机会躲开的。 “说啊,你为什么要害死那个孩子,他也只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 容雅兰的脸色猛地煞白,狼狈的闭上眼睛,泪珠就这般瞬间流了出来。 嘴唇颤抖着。 她对这件事,无话可说。 “如果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孩子该有多好。” 那她就能毫无顾忌的将那个孩子生下来,成为他最好的妈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出生的机会都不给他。 沈宏德双目猩红的,猛地扑上去,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睛里面满是狠厉的光:“你就恨我恨到那种程度,你当初不是很愿意给我生孩子的么?现在怎么就不愿意了呢,雅兰,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女人,都是这么的善变呢。” “呃——咳……”容雅兰被掐的呼吸不过来,整张脸因为他的力气而变得通红无比。 额角更是因为她的动作,而情不自禁的冒出青筋来。 “你……你……放手……”容雅兰本能的开始捶打他的手臂,可是,沈宏德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沈宏德看着身下漂亮无比的女人,眼底满是疯狂。 尤其是看见那双微微张开的丰润的唇。 “雅兰,雅兰。”沈宏德再也顾不得的,呢喃着她的名字,狠狠的对着那双唇吻了下去。 容雅兰抿着唇,不让他探入,可男人的手指却狠狠的一捏。 她下意识的张口,下一秒,唇舌便被攻陷。 沈宏德一边亲吻着她,一边伸手拉开床头柜,他了解容雅兰的习惯,自然知道她的药在哪里,抓住那白瓷的小瓷瓶,狠狠的将里面的药丸倒进了嘴巴里。 容雅兰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紧接着,便看见男人狠狠的低头,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见了血的沈宏德,瞬间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贪婪的允吸了两口。 满足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容雅兰剧烈挣扎的想要逃,却不想,下一秒,被男人狠狠的摁在了身下,扯掉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彻底的占有。 哪怕干涩,沈宏德却感觉这感觉,简直刺激的发疯。 “雅兰,雅兰,我们复婚吧,我不要孩子了,只要你给我,我不要孩子了,只要我能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这种令人窒息的感受太销魂。 只要尝试过,便再也放不开了。 复婚? 容雅兰听到这样的话,下意识的浑身猛地一僵。 紧接着,便听见男人在她的耳畔狠狠的倒抽一口气,那种,低沉的……压抑着滔天火气的闷哼声。 男人的肌肉紧绷如磐石。 双目猩红的看着女人。 仿佛要将她钉死在床上一般的狠厉。 “你做梦。”容雅兰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咬牙切齿:“我是绝对不会复婚的。” 男人没有理会她,直接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 整整两天的时间。 唐靳禹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反而是福妈来后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来的时候基本也都是送饭过来。 沈星羽自从打了针后就退了烧,只是,尽管退烧了,但是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浑身酸软无力,尤其是小腹,在那天过后,就时不时的隐痛一阵,沈星羽知道,那是因为她那天是真的累了。 从灵魂到身体,都疲惫极了。 她打电话给林羽宸请了假,又和谢思思说了这几天不舒服。 谢思思本来就巴不得她多多休息,自然满口答应了。 只是,那种脱力的感觉却好像越来越重,重到她起床都艰难的程度。 躺在床上,茫然的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阳光正好,细碎的阳光从窗外投射了进来,在被子上洒下点点斑驳,她眯着眼睛看着这些亮点,思绪翻涌着,原本再多的不甘愿,在这会儿,也变得沉淀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还会再要你么 这些天,唐靳禹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手机也一直都是开机状态,别说电话了,就连短信都没一个。 不管沈星羽怎么为唐靳禹开脱他是个不爱打电话的人,也掩饰不了,她的心在逐渐变冷的事实。 “对不起,唐总在开会,稍后我会告诉唐总,让他给您回电话的。” 沉默的将手机扔回原来的地方,沈星羽沉默的敛下眼睑。 又是这样。 无论什么时候打电话过去,那边都有无数的事情导致他不能接电话。 说了无数次的回电话,可手机却从未想过。 如果到现在沈星羽还不知道唐靳禹是在躲着她的话,她这些年,也差不多可以算是白活了。 唐靳禹竟然在躲着她…… 她有很多想要解释的话,想要解释说她根本没有和唐劲发生关系,想要解释他昏迷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这一切看不见人的话,一切都是枉然。 尤其是…… 她预感到沈紫灵打的什么主意后,她的心一直都是慌的。 沈紫灵想要制造一次绑架,然后再‘救’一次唐靳禹。 唐靳禹这个人虽然在男女感情上属性有点渣,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时候,却是十分的贴心的,不然也不会沈紫灵救了他,提出要做他女朋友的要求,他会答应,也不会在她用换肾威胁他要和结婚的时候,也答应了。 一切来说,这些都是挟恩望报罢了。 她几乎都能想象的出来,一旦他真的以为沈紫灵救了他的话。 那么接下来,唐靳禹肯定不会和她离婚,却也不会再拒绝沈紫灵的接近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沈星羽的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难受,连带着,心底那股子想要起来的气势,也渐渐的消失了,就想躺在床上,这样躺到天荒地老。 “咔哒——” 门口传来推开门的声音。 沈星羽有些疑惑的望了望天空,哑着声音开口淡淡的问道:“福妈,还没到中午呢,你今天不忙么?” 门口的人没有说话,只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沈星羽有些奇怪。 有些艰难的坐起身来,撑着床单,回头看去。 却在看见来人的一刹那,诧异的睁大了双眼,她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沈紫灵。 “怎么,很意外么?”沈紫灵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她,眼底满是睥睨的自得。 “你来这里做什么?”沈星羽蹙着眉头疑惑的看着她,尤其是在看见沈紫灵那穿着的平底鞋的时候,眼底染上一丝惊异。 沈紫灵可是高跟鞋的坚实拥簇者。 现在却穿着平底鞋。 沈紫灵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鞋,突然眼珠一转,勾唇笑了笑,一脸得意。 “我来这里干什么?当然是来看看我的手下败将了,怎么,难不成你以为你把肾给了我,又嫁给了靳禹哥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么?沈星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沈星羽抿唇,一言不发的转过头去,不愿意看着她。 “是不是很伤心呢,靳禹哥哥也不理你了呢,你是不是懂得我的感觉了呢?”沈紫灵慢悠悠的走进来,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模样,十分的淡然。 只是这份淡然看在沈星羽眼里却觉得惊讶极了。 以前的沈紫灵,哪次看见她不是一脸狰狞,歇斯底里的模样。 因为她不甘心,不甘心唐靳禹被她抢走了,可是现在,却这样沉稳淡然的模样。 果然是唐靳禹的心已经回到她的身上了么? 沈星羽自嘲的勾了勾唇。 “你知道我之前的那些日子是多么的难熬么?明明靳禹哥哥是我的男朋友,可你居然因为要换肾,就要求他娶你,你不觉得很可笑么?难道感情真的是一张结婚证就能证明的么?你看看,多日的美梦到现在也该醒了吧,他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心里,仿佛被一块沉重至极的石头压抑着。 难受的几乎呼吸不过来。 鼻尖酸涩至极,可眼眶却无比的干涩,她摸了摸脸,明明该泪流满面的自己,脸上此时却一片干涩。 毫无泪痕。 “你都不知道最近靳禹哥哥对我有多好,他虽然出差了,却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还会跟我视频呢,说要给我带包包和化妆品回来,靳禹哥哥果然最疼我了,就算你和他结婚了又怎么样,他恐怕连个电话都不会给你打吧。” 沈紫灵满脸得意的炫耀着,只是说出的话却充满了恶意。 唐靳禹出差不喜欢给无关的人打电话,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可是沈星羽却不知道。 看着沈星羽现在这模样,恐怕还不知道唐靳禹根本就没有怪她吧。 看着那脸色陡然惨白,一脸明明强忍着,却还是不经意间露出悲哀的脸,沈紫灵心里就是一阵快意,满心的恶意几乎都快要压抑不住的翻涌出来,她够着唇,眼睛发亮:“所以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就凭他跟你睡了么?” “就当睡个免费的妓-女,你这身皮肉还是不错的,靳禹哥哥尝够了清粥小菜,你看他回来还会碰你么……” “你给我出去。”沈星羽紧紧咬着牙关,手指狠狠的攥着被面,闭着眼睛,狠狠的开口道。 沈紫灵得意的笑了笑,故意的慢悠悠的站起来:“哎哟,本来我还好心的想要告诉你,昨天晚上靳禹哥哥可是回来了的,靳禹哥哥啊,就是太缠人了,弄得人家累死了。” 说着,伸手锤了锤腰,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沈星羽诧异的转身看向沈紫灵的背影,却看见她那怪异的走姿。 心里猛地一沉。 唐靳禹昨天回来了? 累死了…… 原本酸胀的小腹在这一刻仿佛被刀狠狠的捅了一刀,剧烈的疼痛猛烈的涌上来。 “唔——” 沈星羽呜咽一声,整个人狼狈的瘫软在靠枕上。 手指狠狠的攥紧,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掌心柔嫩的肌肤上,黏腻的感觉很快的溢满了指尖,另一只手,死死的抵住了小腹,额头上很快溢出了晶莹的汗滴。 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喉咙中不自控的冒出沉沉的闷哼声。 沈紫灵听到声音,得意的勾了勾唇,看着她虚弱的靠在靠枕上的模样,伸手慢悠悠的将门给带上了,然后,轻轻的将门给锁了。 沈星羽坐在床上,小腹仿佛有无数把刺刀在搅和一样。 浑身不自控的颤抖着。 这次的疼痛,前所未有。 突然,身下一股暖流淌了下来,沈星羽脸色一僵。 她明明月事刚结束了没有一个星期,怎么……怎么又流血了呢。 踉跄着身子,整个人虚弱无力的往卫生间走去,想要垫上卫生巾,却不想,刚下床,就双膝一软,整个人不自控的栽倒了下去,伸手拽住床单,想要重新站起来。 只是…… 整个人却软绵无比,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爬起来。 眼前渐渐的黑暗袭来,终究心底的那口心气一松,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噗——” 唐靳禹猛地伸手捂住胸口。 整个人不自控的跪倒在地,端在手上的杯子也‘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俊美的无关扭曲成一团,整个人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谢思杨听见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本来就准备进来的脚步更是快了几分,直接推门而入,却不想,却看见唐靳禹那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顿时脸色一变,连忙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心底的刺痛也不过痛了一瞬间,这会儿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只是那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心有余悸,顺着谢思杨的力道站起来,摇了摇手。、 “我没事,只是刚刚突然心悸而已,不要声张,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谢思杨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声音里带着无奈:“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拼命的,要不我们下午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没事儿,可能是神经抽痛,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唐靳禹淡然的拒绝了,很快,脸色也转变了回来,结果谢思杨手里的资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垂眸仔细的看了起来。 虽然谢思杨很担心唐靳禹的身体,但是却也不好强迫他去做什么。 他只是个特助,哪怕有以前的同学想火情。 但是到了这会儿也不能管太多了。 “铃——”谢思杨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正好抬起头来看向他的唐靳禹,抿了抿唇:“思思的电话,我接个电话。” 唐靳禹点点头就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资料。 只是刚刚还算看得进去的资料,这会儿已经看不进去了。 自从谢思杨和谢思思的感情挑明了以后,他就经常看见他们打电话,谢思思有时候会让谢思杨带点什么东西回去,谢思杨总是一脸宠溺的说好。 他不由得有些迷茫。 难道男女之间恋爱,是这个样子的么? 可以在工作时间,去谈恋爱的么? 他一直都不喜欢打电话,以前和沈紫灵在一起的时候不喜欢,现在和沈星羽在一起的时候,他依旧不喜欢。 这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感觉有些怅惋。 他知道最近沈星羽给他打了不少电话,他也想过回电话,只是事情太多,一个叉一打,就将这些事情给忘记了。 算了,还是等以后回去在说话吧。 这样想着,他又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谢思杨温和的,带着宠溺的声音时不时的不远处传来,不用去幻想谢思思此时是怎样的娇俏,因为只要看见现在的谢思杨,就知道她是多么的幸福。 “靳禹。” 谢思杨有些踌躇的走到办公桌边,一脸为难的看着唐靳禹。 “恩?” “你知道……沈星羽已经好几天都没上班……这件事么?” 唐靳禹剑眉微微一蹙:“她出了什么事了?” 沈星羽对金钱是多么的迫切他是知道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沈星羽是绝对不可能不上班的。 所以,一定是沈星羽出了什么事情,导致她没有办法去上班。 想到这里,唐靳禹立刻坐不住了,脸色冷凝的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第一百五十五章 去看看星羽怎么样了 先拨打的是沈星羽的号码。 只是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最后都变成了千篇一律的电子音,又拨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唐靳禹隐隐的感觉心底有些不安,连忙又拨通了雪海居的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是福妈接的。 “少爷?”福妈很惊奇,下意识的看了天空的太阳,居然能在少爷出差的时候接到少爷的电话,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唐靳禹一听电话通了,顿时十分焦急的问道:“福妈,星羽呢?” 少夫人? 福妈愣了愣,目光往仓库的方向看了眼:“我今天还没去看她,不过没有看见她出门,大约是还没起床吧。” “你没去看她是什么意思?”唐靳禹隐隐的觉得福妈说的话有些奇怪,顿时满心奇怪的问道。 “少夫人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一直在家里修养呢。” 福妈无奈的正好开口解释道。 唐靳禹呼吸猛地一窒:“这件事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沈小姐说……你在外面出差,这些小事就没必要告诉你了,当时先生也在的。”福妈说到这里也有些委屈了,毕竟她早就想给唐靳禹打电话了,只是被沈紫灵阻止了。 唐靳禹捏着手机,伸手揉了揉额角:“你现在去后面看看星羽怎么了,我给她打了很多通电话都没人接。” 福妈一愣,连忙点头:“好好,我现在就去看看去。” “看到了不管什么情况,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好。” 说着,福妈就挂断了电话,抬脚就往后院走去。 却不想,刚一出门,就撞上了从外面往里面走的沈紫灵,差点又要将沈紫灵给带倒了。 沈紫灵一看是福妈,心里有些慌,只是脸上却依旧十分疾言厉色的怒视着她:“你怎么走路的啊,不知道我现在受伤了么?要是撞到我怎么办?” 福妈暗暗的瞥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沈小姐。” 沈紫灵故作冷淡的点点头,可是目光却看见福妈准备去的方向,正好是后院的仓库,顿时心里有些心虚急切的问道:“福妈这么急匆匆的,准备去哪里啊?” “少爷让我去看看少夫人。”福妈淡淡的扔下一句,便脚下生风的朝着后院跑去。 明明已经是年纪那么大的老太太了,结果走路的速度却那么的快。 福妈很快就来到了后院,刚准备推门进去,就看见门上的钥匙没了,在一拧门把锁,也锁了起来,顿时着急了起来,连忙转身就去隔壁的真正的工具房里拿出一把锤子,对着门把锁就狠狠的敲了起来。 管家路过门口就听见里面砸门的声音。 顿时一愣,连忙跑了进去,看见福妈堪称疯狂的动作,顿时极了:“福妈,你这是干什么呢?” 福妈一脸惊惶的转过头来看向管家,说话都变了音调:“快,快帮我把门砸开。” 管家心里一沉,当下也不啰嗦,直接对着手掌心脱了口唾沫,伸手接过垂着对着门把手狠狠的砸了起来,男人的力气就是大,所以砸了没几下,门锁就被砸烂了,门也在管家狠狠的两脚下面,被狠狠的踹开了。 福妈连忙挤开管家就往里跑。 结果没跑几步,就看见了让她心神剧烈的画面,再也忍不住的一拍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天老爷啊,这可怎么回事啊……” 管家一听声音不对劲,连忙的跟了进去。 只见木地板上面,鲜红的血液蔓延的到处倒是,纤细的女人浑身苍白到透明,白色的裙子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整个人神思不清的跌落在血泊里长发浸泡在血液里,看起来妖异可怖极了。 福妈双膝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连滚带爬的就爬到了沈星羽的身边,从血泊中将她捞了起来,手指颤颤巍巍的伸到她的鼻端。 管家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福妈颤抖的手指又摸了摸她的脖子。 然后一脸惊喜的睁大了双眼,猛地回头看向管家:“快叫老王备车,还没死,还没死呢。” 管家纵使见多识广,这会儿腿也软透了。 他是看见过沈星羽流产的,可哪怕是流产,也没见过她流过这么多的血,简直好像要把身上的血液全部流干净了一般,甚至他都怀疑,一个人的身上,会有这么多的血么?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老王老王,快点开车到后院来。” 老王一愣:“去后院干什么?你声音怎么了?” “还怎么了,出了人命大事了。” 老王心里一个咯噔,后院那里是…… 顿时心头大骇,连午饭都没吃完,碗一推就拿着钥匙就去了车库。 而福妈已经从六神无主恢复了惯来的冷静,她满是鲜血的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冷静了好一会儿。 才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给了杜衡。 杜衡很快就接通了,声音里带着疲惫,也不知道是一夜没睡,还是刚起来,有些懒洋洋的:“福妈,有事么?” “不好了,杜医生,少夫人,少夫人出了好多的血。” 出血? 刚从机场到了地方医院的杜衡面色一凝,声音也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早上过来就看见她整个人倒在血泊里,太多血了,比流产的那天还要多血,而且……呼吸都快没有了。” 杜衡的心顿时慌了起来,再也顾不得身边的医疗团还在讲什么,声音不自控的放大了:“什么?呼吸都快没有了,你等我,我现在就买机票回去。” “你……不在京市么?” 面对福妈的问话,杜衡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这次鬼使神差的要答应医院里下乡的事情。 闷闷的回答:“恩,我在宁城呢,我现在就买机票回去,你们先将她送到医院去,我老师可能在那边。” “好好好。” 挂掉电话,杜衡整个人都开始慌乱了起来。 唐海渊最近一直泡在实验室里,他还真没有把握他会在医院里。 顿时,脸上都掩不住的焦急,他猛地站起来,丝毫不顾会议室里的人的目光,对着主讲台上的地方医院院长淡淡的道:“家里的人出事了,我先走了。” 说着,又看向医院里这次事情的负责人:“我得打电话通知老师,是他的家人。” 负责人一听是唐海渊的家人,顿时什么话都不敢说,直接扬手,让他走了,顺便,还叫了身边的助理:“你开车送他去机场。” 杜衡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拎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坐上了车,拿出手机就开始查询最近的一班飞机。 正好二十分钟过后有一班去京市的飞机,这个时候杜衡不得不感谢京市是国家的首都,几乎再小的机场里,都有直达的飞机,想到这里,那憋闷的心情,才稍微的好了一点。 伸手松开领带,才仿佛能够正常呼吸了。 负责人的助理看着杜衡这样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幽幽的叹了口气:“杜医生,是你女朋友不舒服了吧。” 女朋友? 杜衡意外的看向他,声音有些干哑:“你为什么这么说?” “一般来说,也只有自己的家人或者女朋友身体抱恙了,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而杜衡的父母不在京市,也没什么家人在京市,那么剩下的自然而然,就是杜衡的女朋友了。 杜衡顿时有些愣住。 女朋友么?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助理咧了咧嘴,好吧,不是女朋友,只是朋友,那必定是个女的朋友了。 杜衡不知道助理心里在想什么,脑海里浮现的是沈星羽那天吹头发时乖巧的模样,明明静静的坐着,却宛如一只小猫一样,在他的吹头发的时候,绵软而不自知。 他的眉眼凝了凝,唇角抿的更加的紧了起来。 手指无疑是的抵住下颚,整个表情,说不出来的冷凝。 而另一边,老王用最快的速度往医院的方向驶去,沈星羽身上还在不停的处着血,座位上,椅子上,全部被鲜红的血给蔓延了。 虽然没有地板上那么恐怖,但是这个速度,还是看的福妈触目惊心。 很快,管家便抱着沈星羽进了急症室。 因为唐海渊的关系,这家医院的人对唐家人早已熟悉非常,看见他们身上的狼狈模样,顿时一阵心悸,几个小护士急急忙忙的就将沈星羽放在了担架上面,推进了急症室。 而福妈这才浑身一散,坐在了椅子上。 “玲——” 突兀的电话铃声瞬间充斥在整个急症室的外面空荡的走廊里。 福妈整个人不自觉的狠狠的一颤。 手里紧紧的捏着手机,上面闪烁的名字是平时他们最期盼的名字,可这会儿,她却和管家面面相觑,一个都不敢接通电话。 “你接吧,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福妈叹了口气,才稳了稳心神,接通了电话:“喂,少爷。” 唐靳禹听到福妈接了电话,整个人才从暴躁的边缘恢复了点理智,他声音冷沉入水:“到底怎么回事?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星羽到底出了什么事?” “少爷……少爷……”福妈再也忍不住的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声音里满是悲怆:“少夫人出了好多的血,就好像浑身的血都淌出来了一样……” 话音未落,就听见急救室的门从里面被推了开来,身上满是鲜血的护士一脸焦急的叫道:“病人家属在不在,3号的病人家属在不在。” 管家连忙跳了起来:“在在,请问病人怎么样了。” “大出血,血止不住,需要输血,但是现在血库里面的她这个血型的血没有了,你们看……谁是o型的血,去献点血,先用着。” “大……大出血?” 福妈此时也顾不得电话还没挂断了,就这么尖叫出声。 眼泪簌簌的流下:“什么叫血库里面没有0型的血了呀。”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快抽我的血给她 “就是我们医院的血库里面的0型的血不多了,现在只能从别的医院调血袋过来,但是在血袋过来之前,需要有人献血,先将血补上才行。”护士的口气有些不耐烦,显然她这会儿没空解释这么多。 福妈点点头:“调血袋,调血袋。” 管家脱掉身上的衣服,脸色有些沉:“我是0型血,我先去验血,先抽点给少夫人补上。” 福妈连忙点头,就这么看着管家离开了。 “少爷,先不说了,我给容女士打个电话,实在没办法的话,至少,身边得有个亲近的人。” 最后这句话,说的几欲破碎。 福妈第一次不等唐靳禹反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电话那头的唐靳禹虽然没有愤怒的大吼大叫,但是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却仿佛一只撑到了几点的气球,现在只要谁触碰一下就要爆炸,掌心紧紧的捏着手机。 谢思杨担忧的看着他,忍不住的开口:“靳禹……” “思杨。”唐靳禹猩红着一双眼睛转过头来,狠狠的看向谢思杨:“给我定机票,要最快的机票。” 谢思杨脸色一正,艰难的点头:“好。” 唐靳禹颓然的倒在沙发上,桌面上还有加急的文件,可是他现在却没有丝毫想看的欲望。 哪怕很多事情只要他签个字就能开始实施也一样。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刚刚福妈那哭泣的声音,说着:“至少身边有个亲近的人。” 什么意思…… 是说,沈星羽就已经快要死了么? 现在喊容雅兰过去……是要见最后一面的意思么? 难道说,沈星羽就这么狠心,竟然就要丢下他一个人走了么? 哪怕明知道沈星羽的生命已经没有多久了,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唐靳禹还是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不想让她死,不能让她死。 只要一想到在未来的岁月里,身边再也没有沈星羽的存在,只要一想到,他以后枕边孤独,再也没有那么柔软似水一般的女人,窝在他的怀里,一声一声急切而娇羞的叫着他的名字,再也没有一个女人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就觉得心神俱裂,心神肝颤。 心底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郁气,他想要怒吼,想要悲鸣。 却只能整个人脱了力的靠在沙发上,眼眶酸涩的,就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 谢思杨打完电话回来,就看见唐靳禹那一脸死寂的模样,顿时心头一颤。 “我已经联系了飞机了,航线已经批下来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唐靳禹这才将目光转到他的脸上。 木讷的点了点头。 ………… 容雅兰接到了福妈的电话,听到了内容的第一时间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明明被沈宏德折腾的不像样子,还是颤抖着手指披上衣服,整个人颤颤巍巍的打车就朝医院来了。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抹眼泪的赵妈。 哪怕沈星羽和赵妈不熟悉,这会儿听到这样的消息,赵妈也忍不住的垂泪,毕竟在雪海居的时候,沈星羽可比沈紫灵对他们这些佣人好多了,至少他们在沈星羽面前,感觉到了尊重。 容雅兰来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在急症室的外面看见满身血迹的福妈。 她看见她身上的血,再也忍不住的双膝一软,就这么倒了下去。 声音气若游丝:“你身上……那是不是我女儿的血。” 福妈看着她的模样,顿时心里一酸,眼泪就下来了,沉痛的点点头,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 容雅兰只感觉头好像被一只巨大的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 泪水宛如决堤的河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容雅兰一边哭一边紧紧的攥着福妈的袖子,狠狠的问道。 “血库里面的血不够了,管家已经去献血了,但是这会儿献血,恐怕速度也来不及了,到哪里去找那些愿意鲜血的人呢。” 来医院的基本都是有病的,那种带着病菌的血液,肯定是不适合沈星羽的。 容雅兰一听,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在哪里献血,我去鲜血,我要救我的女儿。” 福妈一冷,深深的看了一眼容雅兰。 叹了口气,只好带着她朝着鲜血的地方走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管家已经坐在椅子上,手臂上插着针,血袋摇摇晃晃,已经抽了不少了。 容雅兰快速的走过去,看着医生,一脸焦急:“医生,我是o型血,我的血可以救我的女儿,你抽我的血吧,只要能救她,哪怕把我身上的血都抽了都没事。” 医生蹙着眉抬头看向容雅兰:“你是病人的母亲?” 容雅兰重重的点点头。 “那你不能献血,她的身体可不能接受你的血。” 听着医生淡淡然的声音,容雅兰一时间着急了:“没事,你抽我的血吧,我的血绝对比他们任何人都有用,你就信我一次,你抽我的血。” 医生不悦的抿唇看着她:“到底你是专业还是我是专业的,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反正要是在这样下去我女儿也是个死,你为什么不试试呢?”容雅兰看着医生油盐不进的模样,顿时着急了起来,屈膝就跪下:“医生,我求求你了,你就信我一次吧,我们家祖上是太医,我知道直系亲属不能输血,但是我的血和他们是不同的,求求你,你就抽我的血吧。” 医生被缠的没办法,只好无奈的撇撇嘴:“好吧好吧,小王,来给她验血。” 坐在一般的护士脆生生的应声了。 “抽好了血拿她的血先和别人预定的血换一下,抽多少换多少。”医生只能想到这样的主意了,拿容雅兰的血去换别人的血,换到了正好可以给沈星羽用。 容雅兰顿时一脸惊喜的看着医生,满脸的感激:“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现在只要有血给沈星羽用就是好的,容雅兰压根没有心情追究为什么血库里面没有血了,还能从别人预定的血液里面,换出所谓的血给她。 小王很快就来给容雅兰抽血,拿的是一个20的血包。 容雅兰看着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凄楚:“这一点血包够么?要不换成50的。” 小王尴尬的笑了笑:“别开玩笑了女士,你的身体情况,顶多30就承受不了了,换成50估计你的小命也没有了。” “只要我的女儿能够好起来,我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这里,容雅兰止不住的哭出了声音,明明回去雪海居之前的女儿还好好的能够去上班呢,谁知道唐靳禹一回来,沈星羽就遭逢这样的大劫难。 难道说,唐靳禹是沈星羽的克星么? 小王没有听她的将血包换成50的,却也在她强烈的要求下,换上了一个30的血包。 随着血液一点一点的流出身体。 容雅兰的脸色也变成了青白的颜色,看起来就好像将身上的血液给抽了个干净似得。 看见小王过来,她还用期盼的目光看向她:“要不……再给我抽20吧。” “这不符合规定,女士。” 小王拔了针,将血包送进了急救室…… 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只是脸色有些惊惶,目光里面都是止不住的惊恐。 她颤抖着唇,目光灼灼的看着容雅兰:“再抽20你吃的消么?” 容雅兰心底一个咯噔,咬咬牙,坚定的点点头:“肯定吃的消。” 小王抽出针,又拿了个20的血包,就开始抽血。 容雅兰只觉得随着血液的流逝,眼前开始出现金色的火花,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全部燃烧殆尽的架势,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晕,一旦晕了,抽血就会停止,那么在急救室的女儿就会危险一分。 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果,塞进了嘴巴里。 甘甜的味道进了喉管,原本灼烧的喉管,一瞬间变得舒适了许多。 随着20的血液进了急症室,里面很久都没有传来医生护士紧张的声音。 终于,急诊室的大门从里面推了开来,随着都门打开的动作,一起出来的,还有挂着血包点滴的担架。 医生满脸疲累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福妈他们几个,脸色微微怔了怔:“血量已经控制住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依旧昏迷不醒,先进icu吧。” 说着,话音微顿,再开口已经有些冷然:“至于其他的,一切等唐主任和杜副主任回来再说吧。” 比起这个陌生的医生,福妈自然更相信杜衡和唐海渊,连忙点了点头。 “好,那现在你们先休息一下吧,如果病人醒了,随时过来找我。” 说完,医生就转身又回了急诊室。 容雅兰则是整个人都仿佛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狼狈的靠着墙,脸色青灰,一副随时都能咽气的模样。 赵妈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满是担忧的看着她:“太太,我先回去给你炖点补血的汤品过来吧。” “不用了,我和管家正好要回去换衣服,我刚刚就打电话让他们炖汤了,换了衣服我会带过来的。”福妈打断了赵妈想要回去的打算,直接开口说道。 她的身上和管家的身上全是血迹。 他们不能就这样满身是血在这边呆一夜,所以他们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 赵妈想想也好,只好满脸泪痕的握住福妈的手:“阿福,你可一定要回来啊,太太的身体……昨天那个禽兽。” “怎么回事?”福妈一惊,连忙问道。 赵妈这才付到她的耳畔小声的将昨天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福妈脸色巨变。 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妈。 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低吼道:“简直是禽兽,都不是男人了,怎么还能这么折腾人呢?” “就跟古代的太贱似得,不是沉默就是变态,我看,他就是个变态。” 福妈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几乎没有了生气的容雅兰。 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也不知道这对母女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遇不到一个好男人呢。” 哪怕此时福妈再怎么偏袒唐靳禹,也无法说,唐靳禹是个好男人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太太晕过去了 毕竟,沈星羽从进了唐家的门。 几乎就没有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几乎随时随地都处于一种伤身伤心的地步。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档口。 “砰——” 容雅兰猛地从椅子上栽倒在地上。 两个人都被下了一条。 赵妈连忙小跑了过去,一把将容雅兰抱在手里,这才发现,容雅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心里顿时又是一片着急的看向福妈:“不得了了,阿福,太太晕过去了。” 福妈一愣,连忙又去找医生。 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杜衡从乡下赶回来的时候,沈星羽已经躺在了重症监护室,而容雅兰则刚好在抢救室里抢救。 他刚把包放了下来,就直接换了衣服,钻进了急救室。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福妈已经回去雪海居换了衣服,甚至还将补血的汤给带回来了。 急救室的灯才将将灭了。 杜衡满脸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揭开脸上的口罩,剑眉紧锁,面色复杂的看着福妈,然后静默了几秒,沉默的摇了摇头:“五脏衰竭,无力回天了。” 福妈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就连一向镇定的她,到了这个时候,竟然也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 “她的五脏一直处于持续衰竭的状态中,尤其是子宫被摘除后,就算是不输血,这次以后,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说道最后,杜衡不由得唏嘘出声。 就连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原以为沈星羽的身体已经差到了一个地步,但是还有恢复的可能,却没想到容雅兰的身体情况才是更严重的那一个。 而且,明显的身体里面的毒素已经积攒了很多了。 那种和沈星羽一样的,能让五脏衰竭的毒素。 “她为什么要输血?”杜衡不解的看向福妈:“直系亲属的血是不能直接输给直系亲属的,这点常识医生都知道,所以抽她的血有什么用?” 福妈无奈的叹了口气:“冤孽啊,真是冤孽,怎么就医院恰好血库里面没血了呢,只能害的她献血和别人的血包换血输。” 血库里面没有血了? 杜衡微微一愣,顿时有些惊讶起来。 他还记得,早上离开的时候,运送车刚刚运送了一批血液过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血了。 敏锐的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只是杜衡什么都没说,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的,要去血库那边走一趟了。 “先将容女士推回病房吧,至少我得保证少夫人醒来的时候,能看见她最后一面。” “少夫人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突然出那么多的血呢?” 杜衡抿唇,有些沉默的低下头。 就在福妈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才幽幽的抬起头来,只是声音有些冷。 “流产过后恶露一直没有排干净,就闭经了,再加上劳累过度,再加上经历过粗暴的房事,还曾经中过春-药……所以……这些毛病一起爆发了,才导致了大出血,当然,最重要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她郁结于胸,五内郁结,本身五脏就有衰竭的迹象。” 这些字拆开了她都懂,只是混合在一起后,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你……你是说……她……中过药?” 福妈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衡。 杜衡沉痛的闭起了眼睛。 福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次回来,少爷会直接将少夫人给送进后院,感情是因为少夫人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啊,再联想到前几天刚被送出国的唐劲。 她张了张嘴,好半晌才不敢置信的喃喃出声:“那个天杀的,这可是他的亲嫂子啊,他也下得去手。” “你说谁?”杜衡猛地抬头看向福妈。 突然想起前几天晚上在雪海居书房里的那一场战斗,他一直搞不明白,那天为什么唐靳禹疯了似得要将唐劲给放逐到美国去,现在看来,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罪魁祸首只是象征性的被放逐了,虽然远离了家族中心,却还能潇洒的过活。 可沈星羽,却还要忍受着心灵和身体上的痛楚,继续这样可怜的活下去。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止不住的为她感觉到悲哀。 “哎……这都是什么事啊。”福妈脸上露出气愤懊恼的神色来。 她仿佛想到了很久以前的时候,无奈的坐在了椅子上,手扶着额头:“这都是报应啊。” 杜衡听不懂她说的报应是什么意思。 权当唐劲被送到美国这件事,就是福妈嘴巴里的报应,毕竟,当初的唐季倡,也是从自己的亲哥哥手里得到了唐氏的总裁之位,他上任后没多久,他的哥哥就死了,嫂子也失踪了。 家里只留下他和唐靳禹,还有个早就不问世事的四叔,唐海渊。 而雪海居,是唐家老大临死之前,牵着唐靳禹的手,交到他手上的,哪怕到临死,雪海居都不属于唐季倡。 以至于这些年,唐季倡越来越不愿意回去雪海居。 唐靳禹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披着满身的寒霜从医院门外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周身的气势磅礴,每一步走来,身边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的强大气势,就连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杜衡,都忍不住的屏住呼吸。 他的身后一如既往的跟着谢思杨。 只是谢思杨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向杜衡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哀怨。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唐靳禹站定,目光就已经看向了杜衡,唇线抿直了,看起来格外的冷沉。 “少夫人进了重症监护室,容女士已经进了病房了,只是……”说到这里,杜衡还是迟疑了一下,看见唐靳禹蹙起眉头,才小声的开口:“容女士的情况不太好,五脏衰竭的厉害,时间不会太长了。” 唐靳禹不由得有些愕然。 他没想到,出事的不是沈星羽,竟然是容雅兰。 不由得有些头疼,只要一想到沈星羽对容雅兰的心。 这么多年来,沈星羽能够这样自强不息的奋斗下去的动力,就是容雅兰。 而如今,容雅兰却快要去世了。 他几乎不敢想象,一旦容雅兰去世,沈星羽会变成什么样子。 “尽量保住她的命吧,最起码,让星羽送她最后一程。”唐靳禹疲惫的揉了揉脸,这才抬头看向杜衡:“带我去看看星羽吧。” 杜衡点点头,脚步却没有动,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唐靳禹:“你是因为她这次和唐劲的事情,才将他关在后院仓库的么?” 唐劲? “她和唐劲能有什么事?” “中春-药,房事过度,导致的子宫大出血。” 唐靳禹脸色一怔,这才意识到他们都误会了。 薄唇抿紧,心底翻涌出一片怒意来,低哑着声音阴沉道:“她中春-药后是和我在一起的,至于唐劲,我送他去国外是因为他绑架了我。” 杜衡和福妈都是一脸愕然的看着唐靳禹。 实在是这次他将唐靳禹送出国的时机太凑巧了,再加上沈星羽最近一段时间的待遇,他们会胡思乱想也很正常。 倒是福妈心底松了口气。 看来少夫人并没有惹少爷生气呢。 “那现在能带我去看看星羽了么?”唐靳禹淡淡的看向杜衡。 锐利的眸子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透了一般。 杜衡第一次对着唐靳禹有种说不上来的心虚感,率先转身朝着电梯走去,唐靳禹静静看了他背影看了几秒,才抬脚跟了上去。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透过透明的,大大的全封闭的玻璃窗。 一行人看见了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沈星羽。 “她的身体经过这次流产,虽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但是在这么久的保养下面,还不错,只是,这次大出血是多方面的原因导致的,身体的元气几近亏空,这一下,之前做的努力几乎白费,要从头开始。” “有什么好的方法么?” “美国那边,有一家很好的疗养中心,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去试试。” 唐靳禹抬眸看了一眼杜衡。 总觉得他这时候提那个疗养中心,是不怀好意。 不过,他却只能苦笑:“恐怕不行,她暂时不能,也不会去美国的。” 她身边的那个神秘人还没有露面,最近他们一直在追踪他的信息,他是不可能将沈星羽放在他触碰不到的地方去的。 只要看见她平平安安的在她的面前,他才能安心。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杜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唐靳禹。 唐靳禹苦笑。 就算所有人都误会他对沈星羽的占有欲,他也另可背上这个黑锅,而不愿意让她遭遇风风雨雨。 “你知道么?杜衡。” “恩?” “在今天以前,我一直都不知道,沈星羽会变成我的命。” 杜衡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唐靳禹勾了勾唇,往前走了两步,幽邃的眸看着里面孱弱沉寂的身影,伸出手指,轻轻的隔着玻璃,抚摸着她的脸,眼神里染上眷恋:“所以,你们一定要尽快的找到心源……我想要……” 手指慢慢的攥成拳头,他眼底露出茫然:“我想要和她……” 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过的每一天都仿佛是末日。 尤其是今天,在以为沈星羽大限将至的时候,那一刻的心中哀戚,竟然让他由衷想要陪她一起去死的冲动。 他这才恍然,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沈星羽在他的心上,早已留下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影子。 “你永远都不知道,她有多好。” 有多么的值得他去爱。 他几乎在哪一瞬间,想起了沈星羽为她做的每一顿饭,那轻柔的指尖,在他的背脊上抚摸的没一次触感,每一次到了承受不住的时候,那一声哀婉的抽泣。 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爱上沈星羽。 那样的话,他就不用面对如今的遭遇。 沈星羽也只会是一个健康的沈星羽,他们会相濡以沫,会生漂亮可爱的孩子,他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而沈星羽,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母亲。 第一百五十八章 靳禹,你不要做傻事 杜衡看着这样的唐靳禹。 垂眸,翻了个身,背脊靠着玻璃,没有去看里面的人,抿唇垂眸。 苦涩的勾唇,敛下的眼睑下面的瞳孔里,满是嘲弄的苦笑。 沈星羽到底有多好。 不需要去体会,只要静静的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能让人嫉妒的发疯。 “你这次回来多久。” “我暂时不会过去了,明天谢思杨会过去,全权处理我的事情,需要签字的他随时飞回来给我签字。”唐靳禹有些烦躁,隐隐的想要抽烟,只是,想到这里是医院,又将心底的焦躁给压抑了下去:“这次的航线,批了半个月。” 杜衡这才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感情这是准备私人飞机来回飞啊。 这次的代价可是不小。 “我要……陪在她的身边。” 他循规蹈矩了那么久,这一次,他一定要陪伴在她的身边。 ………… 沈星羽是在三天后的一个早晨醒来的。 躺了三天,刚醒来眼睛接触到了亮光还有些不适应。 醒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仪器滴滴滴的声音,昭示着她还活着,心脏还在跳动,她动了动,只觉得浑身好像被禁锢在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一样,根本就动不了。 她茫然的躺在床上,满脸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天早晨,她下床的时候,却跌到在了地上,然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所以说…… 她现在是在医院里么? “吱嘎……砰。” 随着门的一开一合。 很快,沈星羽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包裹的好像巨大的蚕蛹的,穿着无尘服的人,看那身材,似乎是个女人。 她似乎只是例行过来查询一下,手里还拿着本子和笔,却不想,就这么直直的就和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对上了视线,她的眼神一凝,连忙转身就朝门外跑,紧接着,便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 充满了急切和喜悦:“杜医生,病人醒了。” 听她喊了几声。 再然后,就看见一群包裹的很严肃的蚕蛹,就这么鱼贯而入,对着她上下检查起来。 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瘦高的男人,那一双沉静的眸子就这样和她轻轻的对上,沈星羽一下子就不害怕了起来,因为这个男人的眸子,总是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安静的感觉。 “还记得我是谁么?” 沈星羽勉强的勾唇笑了笑:“杜医生。” 杜衡听见她的声音,眼底瞬间漾起愉悦的笑容,宛如缀满了星辰,耀眼无比:“你没事了。” “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 嘴上说着真好,可是垂下眼睑的眼瞳里,却看不见丝毫的庆幸与喜悦。 就好像这次会活过来,她知道,亦或者说,跟本不在乎。 “检查完了,你就要转到普通病房了,放心,到时候来陪你的人就多了。” “杜医生,我想见我妈妈。” 杜衡脸色僵了僵,只是声音却依旧温柔:“放心吧,我会让伯母来看你的。” 沈星羽这才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 温和的宛如迎春花,用最美好的笑容去迎接春天。 “谢谢你,杜医生。”沈星羽伸出手指,对着杜衡晃了晃。 杜衡伸手握住她的手指,郑重的晃了晃。 沈星羽这才如释重负的任由他们检查,很快,检查就完毕了,她的身体一切的情况都开始恢复正常的水平,出了五脏有些虚弱,子宫有些受损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饿的不对劲的地方。 反而有些因祸得福的,五脏里面的毒素因为这次的大出血,排出了不少。 很快,沈星羽就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容雅兰就在隔壁病房。 但是以为内害怕沈星羽的身体刚恢复,情绪不稳定导致哪里不好,只能暂时先隐瞒着。 而唐靳禹接到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他神色憔悴的坐在沈星羽的病床前,手指捏着她柔软的手,整个人都陷入一股浓浓的恐慌中,将她的手捏的紧紧的。 一句话都没说,只用一双深沉似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底一样。 “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沈星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想要将手抽回来,却发现手被男人紧紧的攥着。 想要抽都抽不回来。 唐靳禹伸手想要去捏她的脸,沈星羽下意识的头一歪,躲过了他的手指。 两个人的身子都忍不住的一僵。 一股难言的尴尬从两个人之间爆发出来。 “看你好看,星羽,以后不要再吓我了,好么?” 骄傲如唐靳禹,第一次这般低声下气的恳求一个女人,只希望她能好好的保重自己。 他猛地站起身来,俯下身去,狠狠的将她抱在怀里:“拜托你了,以后不要吓我了,我的心脏也不是很强壮,再来几次,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的住。” 男人的脸埋在她的肩窝。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引起一片战栗。 沈星羽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不想,下一秒,整个人都僵硬了。 肩头的湿润好似将她的灵魂都钉在了原地。 她的大脑仿佛被大锤狠狠的夯了一下。 这个男人…… 哭了。 终究,沈星羽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臂,轻轻的在他宽阔的背脊上,安抚的拍了拍,声音沙哑:“我……我的身体想必你也知道,靳禹……我希望我们都能看开点。” “不,我不会看开的,我一定会找到心源,我要你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靳禹。” 沈星羽皱着眉头看着男人猛地抬起的脸,看着那猩红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疯狂。 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伸手捧住他的脸:“不要这样,靳禹,不要……我不喜欢,如果没有心源,我另可就此死去,也不愿意再有另外一个人步上我的后尘。” “你总是那么聪明,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就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似得。” 唐靳禹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宠溺而沙哑的性感。 可沈星羽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松口气的感觉。 反而愈发的感觉到警惕不已。 以前的唐靳禹对她不屑一顾,现在的唐靳禹,却让她感觉到,骨子里仿佛都透着一股难言的疯狂。 “靳禹,你答应我好不好。”沈星羽水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伸手捧住他的脸,颤颤巍巍的奉送上自己的红唇,亲吻着他的唇角:“拜托你,答应我。” 唐靳禹感受到唇角那一触即离的柔软。 再也忍不住的一口咬住那柔润的唇,惩罚一般的狠狠的咬住。 发了狠的瞪着她:“那你也答应我,不许死,听到没有,不许死。” 沈星羽用忧伤的眼神看着他,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悲凉和伤痛,她没有办法给出任何的陈诺。 唐靳禹就这样抱着她,静静的抱着。 沈星羽也任由他抱着,就这样,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竟然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少夫人,我炖了汤……” 福妈的声音随着推门哑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里面,那红着眼睛的男人竟然是自家顶天立地的少爷。 紧接着。 一双阴沉的视线狠狠的看向她。 她的心头猛地一跳,‘砰’的一声,又将门给关上了。 拍了拍胸口。 妈妈咪啊,少爷现在可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看起来,简直是要吓死人了。 没有多久,病房的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唐靳禹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哑着声音对着她道:“进去吧,好好照顾她,我先去公司了。” 说着,便直接越过她离开了。 福妈看着他清冷挺拔的背影,眉宇不由得微微蹙起。 她总觉得,这次少夫人进医院的这件事,少爷的变化似乎很大。 最让她暗暗心惊的,还是那说不出来的凌厉的感觉,就好像随时……都会暴起伤人一般。 “少夫人,我炖了雪蛤,来喝点汤吧。”福妈拎着汤走进了病房,满面笑容,慈爱的看着沈星羽,一边将汤放在了桌面上,拿出碗倒了一碗汤走到沈星羽的面前,将碗放到她的手里:“喝吧,我早上六点就起来炖了,烂乎乎的。” 沈星羽听话的将一碗汤给喝了下去,喝完汤的她,额头上出了层薄汗,嘴唇也有些微微泛红,看起来健康了许多。 看着面颊犯粉的沈星羽,福妈脸上笑开了花。 “好喝吧。” “好喝,谢谢福妈,别忙了,坐着休息一会儿,忙一早上了。” 对于福妈,沈星羽还是真心感激的,不管福妈是处于怎样的心情对她好,但是这份好事不打折扣的,她也是真心的感激福妈的。 福妈依言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沈星羽,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口:“星羽啊,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少爷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不一样?” 沈星羽心里一个咯噔:“什么意思?” “就是……”福妈蹙着眉头,比划着手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总觉得最近的少爷,比以前的少爷……好像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福妈说的委婉。 其实她觉得不仅是高深莫测,几乎都快没什么人气了。 好像什么都不能撼动他的心神一般,随着唐劲的离开,他身上最后一点对亲情的憧憬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有冷漠。 所以刚刚看见唐靳禹抱着沈星羽的模样,福妈才辉一脸惊恐的模样。 实在是,这样的唐靳禹,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了。 “我倒是觉得……他现在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了。” 男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是真的对他这次的出血的事情,充满了惊恐。 只是……:“福妈,你能告诉我,我妈出了什么事么?” 沈星羽直直的看着福妈的脸,抿唇,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这么久了,我妈都没有来看我,你们根本就不是没有通知她对不对?而是她发生了意外对不对?” “少夫人……” “别再瞒着我了,我不会再受打击了,再大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受打击了,告诉我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为什么要抽血 福妈看着那双熟悉的灵动的眸子里,满是焦急。 终究是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的握住沈星羽的手:“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着急,你答应我好么?” 心底一个咯噔,沈星羽直觉感觉到不对劲起来。 脸上也不由得带出几分焦急出来。 “星羽,你答应我……” 沈星羽抿了抿唇,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焦急的神色。 满脸的镇定:“好,我答应你。” “好,你可是答应我了,等下可千万不能激动。” 沈星羽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快要急死了,福妈一向是个非常爽利的人,还真没什么事情是让她吞吞吐吐到这种程度的,她越是这样,沈星羽心里就越是着急了。 在这么下去,她的眼泪都快憋不住落下来了。 福妈那里看不出她的隐忍,只是…… 有些事情不是想瞒就能瞒住的,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尽量用和缓的语气小声的道:“因为你的事,容女士昏倒了,检查后……说……说她五脏衰竭的厉害,几乎……只能看天命了。” 轰隆—— 沈星羽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 眼前恍惚了一瞬,整个人狠狠的往后一仰,过了好一会儿,心里的那口气,才轻轻的吐了出来。 紧接着,她狠狠的咬着牙,压抑着想要悲鸣的冲动,可是那张脸,还是忍不住的就红了。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滑落。 流入发丛,滴落在枕头上,将白色的枕巾上面,印上一块块的水渍。 “我妈……她还有多少日子。”她压抑着痛楚,抖着下巴,拼尽全部的力气,才断断续续的说出这样的句子来。 “不多了。”福妈垂下脑袋,几乎不敢去看沈星羽的脸。 “我想要去看看我妈。” 福妈猛地抬头,看向沈星羽,沉默了好几秒,才咬着牙点点头:“好,只要你好好的,我去安排这件事。” 沈星羽的心里松了松,感激的看向福妈:“谢谢你,福妈,真的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呢,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不,福妈,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对我好,你对我的好,我是能够感觉出来的。”沈星羽幽幽的一双水润的眸子看向福妈的眼睛。 “你好好躺着,我先回去将事情安排一下。” “好。” 说着福妈便起身将保温瓶拎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病房。 直到她走了几分钟之后,沈星羽才再也压制不住的悲鸣起来,将脸捂在被子里,哭泣的无比的伤怀。 她最爱的妈妈,最爱她的妈妈。 居然快要死了。 这让她如何能够相信,如何能够承受。 那是…… 她的妈妈啊…… 如果妈妈死了,她就是真真正正的孤儿了。 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是最悲哀的存在。 妈妈……妈妈……妈妈……为什么,为什么啊。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沈星羽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夕阳西下,窗外的火烧云染红了整片天虹,看起来娇艳的宛如天边的一团火,逢魔时刻,这样的美景,看着就让她的神思都变得恍惚了起来。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淡,也衬托的有些阴沉。 沈星羽不喜欢黑暗,可是这会儿,她却没有丝毫想要起来开灯的打算,哪怕开灯的按钮就在她抬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啪——” 突然,灯光骤然亮起,在房内洒下一片亮彩。 也让沈星羽的眼睛忍不住的下意识的眯了眯。 她转头看向站在门口清隽挺拔的身影。 穿着白大褂,依旧看起来优雅清隽的宛如轻松,那张俊秀的面容上面,依旧是属于他的天字一号表情,脖子上也一如既往的挂着听诊器,只见他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施施然的走到她的面前,坐在了她的床沿上。 “你哭了。”男人开口淡淡的道,语气淡然宛如在陈述,修长的指尖伸出来,轻轻的抚上她的眼睑,带来浅浅的刺痛:“为什么要哭?” 沈星羽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抿了抿唇:“我妈妈的事情。” 杜衡瞬间了然:“她本身五脏就衰竭的厉害,又抽了50的血,自然是受不了了。” 50的血? “抽血是怎么回事?”沈星羽猛地回过头来,目光灼热的盯着杜衡的眼睛,急切的问道。 杜衡垂眸,伸手捏过沈星羽的手指,轻轻的揉捏着:“你失血过多,血库的血液告急,你妈妈不顾劝阻,硬是抽了50的血和别人交换血包,给你输血,救你一命,可惜的是,她的血液里面有药剂成分,根本不能用。” “既然血库里面已经没有血了,我妈妈的血又能和谁换呢?” 沈星羽也在医学院呆过一年,对这些常识还是有一定的认知的。 血库的血包怎么可能被人预定呢? 难道谁还知道自己会失血过多么? “谁知道呢,大概……他们看错了吧。” 看错了? 开玩笑呢? 医院血库的医生居然会看错? 而且,沈星羽明显的看见,杜衡的唇角那一抹满是讥诮的弧度,很显然,他在不屑,他在不屑什么呢? “是不是血库里面根本就不是没有血,而是……”说到这里,沈星羽抿了抿唇,眼底染上尖锐:“有人想要我死,根本就不让人给我输血。” 杜衡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帘,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容:“聪明的姑娘。” “到底是谁?要对我这样赶尽杀绝……” 声音轧然而止,她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她晕倒的那天早上,沈紫灵满脸幸福的去仓库找她耀武扬威的那段话。 唐靳禹? 沈紫灵? 原来要她命的是沈紫灵…… 那唐靳禹之前的那一番疯狂到底是因为什么,既然这么想让她死,又何必做出一副上穷碧落下黄泉都要找到她的架势来,那疯狂的模样,到底是伪装,还是真心实意。 一时间,连沈星羽都看不出来了。 如果真的只是伪装的话,沈星羽觉得,唐靳禹完全领一座奥斯卡了。 简直就是最好的影帝。 只是…… 哪怕只是这样想着,沈星羽的心就止不住的开始沉落,露出一脸的颓然来。 “呵呵……”沈星羽突然不可自抑的发出一声充满讥讽的冷笑,眼圈微微泛红,却没有哭泣:“杜衡,我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啊。” 杜衡默然,他不知道她所说的‘没意思’到底是什么没意思。 但是不妨碍,他从沈星羽那张娇艳的脸上,看出了一抹不耐烦来。 他潜意识的勾了勾唇,镜片微光闪过,带着一丝莫测。 “没意思就不要想了,好好休息吧,身体好了才是最重要的。”杜衡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伸手将她背后的靠枕拿掉,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了枕头上。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沈星羽有些吓了一跳。 只是看着杜衡那一脸理所当然的坦荡,沈星羽又有些唾弃起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 她乖巧的躺在枕头上,看着男人的眼睛,这个角度看杜衡,只觉得他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影藏在镜片后面,看不出的流光溢彩。 男人修长的手指为她梳理了一下发丝:“睡吧,我在旁边看着你睡,不要害怕。” 许是这样的言语太吸引人。 亦或者是真的累了,沈星羽竟然就在杜衡的注视下,沉沉的睡了过去,而且睡得格外的沉。 以至于她没有看见,在她渐渐沉睡过去之后,那双琉璃般的眼睛里,渐渐的染上深沉的黑,看向她的视线里,渐渐的多了分曾经没有的深意,那暗潮汹涌的情愫,一瞬间就这样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过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最后,来到了那形状完美,却一直没什么血色,泛着青紫的唇。 柔嫩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男人幽幽的叹息一声,缓缓的起身。 庄严而慎重的在她的唇上,印上虔诚的一吻,眼底的狂热在这一瞬间彻底的爆发出来,若是沈星羽这会儿睁开眼睛,就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无数让她心悸的情愫了。 只可惜,沈星羽累了,她睡得太沉了。 以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像一个魔女,我的每一个眼神,都被你全部吸引走。” “星羽……我能这么叫你么?” “你真是太不聪明了,为什么不来考老师的研究生呢?”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 一句句淡淡然的话语从男人的口中说出来,却有一种承诺般的庄严感。 最后,男人在她的手背印上轻轻的一吻,这才慢悠悠的起身,离开了病房,离去之前,还十分贴心的,将灯光关闭,只留下床头柜的一盏小夜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沈星羽只感觉到一股冷气钻进了被子中,紧接着,两条炙热的胳膊就这样将她揽进了那宽阔的怀抱中。 沈星羽下意识的想要挣扎。 却感觉屁股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是我,别怕,睡觉了。” 她这才安分了下来。 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沈星羽是从一阵难言的梦魇心悸中猛然惊醒的,她浑身猛地一颤,紧接着,就有一股浓浓的失重感传来,猛地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异样。 而她身边的男人坐起来的速度更快。 几乎是瞬间,就猛地弹坐了起来,一把将她拉起来抱在了怀里。 紧紧的搂住了,用清晨特有的,沙哑的声线,温柔的安抚着:“别怕,都是梦,别怕,不是真的。” 男人做的驾轻就熟,也安抚了女人的心情。 可偏偏,女人的眼神却变得复杂不已。 “星羽,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唐靳禹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上下打量着,好像要看清她身上的每一处。 沈星羽有些疲惫的摇摇头,有气无力的道:“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第一百六十章 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做恶梦了么?” “恩。梦见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唐靳禹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抚着她:“别怕,没事的,梦里的事情都是假的,现实中发生的都是好事。” 哪怕是被这样安抚着,沈星羽的脸上也没有绽放出笑容来,反而多了几分怅惋。 双眸茫然的看着窗外,声音微弱,却足以让唐靳禹听见:“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多好啊,醒过来,一切都变得不同。” 唐靳禹突然心底涌上一抹恐慌。 明明女人娇弱的身体还被他搂在怀里,他却有种,怀里的女人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不会的,不会的额,一切都会好的,星羽,我不许你胡思乱想。” 手足无措的他,只能茫然的将她狠狠的抱在怀里,以期望这样能够安抚自己的内心。 沈星羽苦涩的勾了勾唇。 不再言语,而是伸出手指轻轻的抚上男人的手臂,柔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夜里两点左右。” 听到那熟悉的温和的问话,唐靳禹下意识的回答道。 “再睡一会儿吧,时间还早呢。”沈星羽听到他说两点过来,又看了看桌上的小闹钟,时针才指到五点,他只睡了三个小时:“再睡一会儿吧,你睡得时间太短了,对身体不好。” 唐靳禹紧紧的搂着她,略有些强势的道:“一起睡。” “我不困啊,我已经醒了。” “那你就陪我睡吧。” 男人难得幼稚的抱着她,将她塞进被子里,紧紧的镶嵌在自己的怀里。 唐靳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他必须要这样做,好像只有这样做了,才能将这个女人彻底的抓在怀里,不会离开他一样。 沈星羽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腰,仿佛哄孩子一般的,柔声道:“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哪里都不会去的。” 唐靳禹本来就是突然惊醒的,在这样柔声的安抚下,很快的便睡了过去。 而沈星羽,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是彻底的睡不着了。 手还在一下一下的拍着男人的腰,就好像身边睡着的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而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需要她的安抚才愿意去睡觉。 她依旧还爱着眼前这个男人。 那飞速跳动的心跳,那心底想要亲吻男人的冲动,那想要挂在他身上肆意撒娇的感觉。 都不是假的。 可是…… 她不能继续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思想,却也是真的。 就好像灵魂与肉体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灵魂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肉体却爱惨了这个男人,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他黏腻在一起。 她想离婚。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坚决。 就好比当初她想要和唐靳禹结婚的时候的心态是一样的。 她想要带着母亲,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的小镇,简简单单的生活,就他们母女俩,其他人谁都不要,谁都不想认识,也谁都不想带走,她只想过平平安安,本本分分的小日子。 可是只要和唐靳禹在一起,就意味着无数的麻烦。 因为她的任性,她已经伤害了太多人。 她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 唐靳禹醒来的时候,手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捞,却扑了个空。 他猛地睁开眼睛,茫然的坐起来,素来幽邃的眼睛此时满是惊惶的四周张望,却没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忍不住的掀开被子就想要赤脚下床,去寻找那个身影时。 就看见卫生间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走出来一个纤细的过分,却被宽大的病号服包裹住的女人。 她手里拿着红色的梳子,梳子不贵,街头卖一块五一把的普通塑料梳子。 她没有看见他,就这么淡然的从门口路过,走到窗台边,静静的梳着头发,,因为动作,而将纤细的过分的腰线,变得更加的俏丽可人,唐靳禹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热。 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一下子涌上心头来,仿佛无数的心烦意乱,在这一刻彻底的沉淀了下来。 他想要抱抱她。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飞速的掀开被子,就追随着她的身影走了出去,走到她的伸手,狠狠的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怀抱颤抖着,带着一股失而复得的恐慌。 沈星羽的手顿住了,梳子还握在指尖,只是她却没有动,反而只是落下手,垂下手指,双眸微敛的看着脚尖。 无论身后的男人表现的怎么激动,她此时却无法给出任何的反应来。 “星羽……星羽……” 男人轻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轻柔而眷恋。 沈星羽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就这么静静的让他抱着,可这个曾经她渴盼无比的怀抱,如今却已经无法拨动她的心神了。 沈星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她那么爱他,爱到卑微,爱到失去自我,可是,这份感情,却仅仅因为这一段时间的几件小事,就好像被一股死寂深深的压制住了。 就好像……所有的感情都被封印了一样。, 反而是唐靳禹…… 她沉痛的闭上双眼,既然已经做了那些事,又何必表现出现在这种情圣的模样呢? 难道……她的痛苦受的还不够么? “靳禹……”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开口唤道,她回眸看向男人的脸:“带我去找我妈吧。” 唐靳禹的怀抱猛地僵硬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回了一句:“好。” 沈星羽挣脱了他的怀抱,伸手将长发束成发髻,洗了脸,给自己抹了薄薄的一层粉,然后涂上唇彩,那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有气色起来。 唐靳禹看着她的动作,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他出门的时候,走过去强势的圈住她的肩膀。 将她带到了隔壁的病房。 “你在外面等我好么?我想要和我妈单独的待一会儿。” 沈星羽走出唐靳禹的怀抱,抬眸看向他的眼睛。 唐靳禹艰难的点点头:“好。” 随着病房门关上,沈星羽也仿佛全身脱力了一般,顿时萎靡了下去。 过了好几面,才朝着容雅兰的病床边上走去。 容雅兰的精神还可以,就是浑身没力气,瘫软着,精致的脸有些蜡黄,鼻子上还套着氧气罩,说话有气无力的,连手指都不想动,沈星羽看见这样的容雅兰,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翻涌而下。 她连忙跑到容雅兰的病床边,半蹲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妈,你好好的,别吓我知道么?” “星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一辈子,过的太苦了。”容雅兰浅笑着,用温软的语气,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可那双眼睛里,却充满无尽的沉寂:“我不是个好女儿,父母在我离家的时候,悄然逝去,我不是个好妻子,连续两个丈夫,我都只顾念着爱情,没有考察他们的人品,我不是个好母亲,我弄丢了我的儿子,又因为爱情伤害了我的女儿。” “星羽……” 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只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的。 “我最爱的女儿,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做一个坚强的母亲,将你护的好好的。” “不……妈。”沈星羽一边流泪一边摇着头:“不,妈,你现在就做的很好,所以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啊,如果你死了,我就真的成了孤儿了,没妈的孩子像个草,我不要像草,只要你活着,我会努力挣钱,我会好好挣钱,我一定养你。” “傻瓜。” 容雅兰抿唇无奈的笑了笑。 艰难的伸出手,抚摸上了她的发丝,她垂眸看着那双眼睛,薄唇微扬:“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还能做我的女儿。” 沈星羽一把攥住她的手,脸颊贴着她的掌心,内心悲戚万分,一边哭一边说着:“好,我还做你的女儿,可是妈妈,我这辈子就想永远做你的女儿,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好么?” “我也想啊,但是我的身体我知道,星羽,我死后……你和唐靳禹离婚吧。” 沈星羽蓦的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容雅兰。 她虽然有离婚的打算,却从来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容雅兰的口中说出来。 因为容雅兰向来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板凳拖着走的典型拥簇者。 “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知道……你爱唐靳禹,可是星羽啊,我用了一辈子的经历才领悟到,我们家的女人,天生就不适合拥有爱情,容家的女人,这一辈子,就没有过爱情美满的时候……每个人,每一个人,都过的凄楚无比,痛苦不堪。” “所以……”容雅兰转头看向窗外,带着一分看破红尘的死寂:“星羽,离婚吧,然后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沈星羽点点头,艰难而痛苦的哽咽着:“好,妈,我答应你。” 容雅兰没想到她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顿时笑了起来。 只是泪水却越来越多,越流越多…… “星羽,妈妈还有个事情想要请求你。” “您说。” “你……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 沈星羽诧异的真大了眼睛,她从来没听说过,她居然还有个哥哥。 “他比你大三岁,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你爸爸抱走卖掉了……他的手腕内侧,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像极了一条鱼,他叫夏星谕,星羽,你答应妈妈,一定要找到他……告诉他,妈妈爱他,只是妈妈太懦弱了,才会被你爸爸偷走卖掉……如果当初有可能的话,我一定会带着他走……” 而不是懦弱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出生没有三天的儿子,被那个畜生抱着离开了家。 她居然还有一个哥哥…… 也就是说,妈妈不在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还有一个未知的亲人尚且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刹那间,眼睛里流光溢彩起来。 她对着容雅兰重重的点头:“好,妈妈,我一定会找到哥哥的。” 容雅兰心满意足的勾唇笑了笑。 该交代的,她全部都交代了,她已经没有遗憾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星羽,你和靳禹离婚吧 心底的那股劲儿一松,容雅兰的精气神儿瞬间的就崩塌了下去。 沈星羽看着她眼睛一闭,整个人都颓然的靠下去的模样,顿时心头一急,连忙站起来按了按呼叫铃。 紧接着,病房里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 沈星羽失魂落魄的走出病房门,看都没看靠在墙壁上的挺拔男人一眼,直接宛如移居幽魂的,转身往自己病房的方向走去,浑身颤抖着,战栗着,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刚刚容雅兰说的那些话。 “你还有个哥哥……” “我死后,你就和唐靳禹离婚吧。” “我们容家的女人,天生不该有感情……” 脑海中天人交战,她不敢去看唐靳禹的眼睛,生怕这一眼,就变得后悔起来。 她坚定了自己的内心,走回自己的病房。 而跟在她后面的唐靳禹,看着她那坚定却又纤细无比的背影,忍不住心底开始变得恐慌了起来,那股恐慌来的没来由,但是他却感觉到,好像不上千去抓住她的话,恐怕会发生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只是,脚下却仿佛被钉子钉住了一般,无法前行。 容雅兰被抢救了回来。 但是精神已经很不好了,她没让人告诉沈星羽她的情况,只是给她打了个电话,强打着精神告诉她,并没有什么大碍,让她好好保重自己,等好一点了,她会过来看她。 却在挂断了电话的那一刹那,泪流满面。 她哭泣着,狼狈的让人叫来了杜衡。 她睁大了双眼,看着杜衡:“我快死了,我知道我的身体里面还有毒素,也知道我的五脏衰竭了,可是你能给我查查么,我的心脏或者肾脏还能给星羽用么?” 杜衡静静的看了她几眼。 最终还是摇摇头:“你的五脏衰竭的很严重,换到沈星羽身上,恐怕更容易崩溃。”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杜衡沉默的摇了摇头,看着她哭泣的模样,杜衡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 却不想,下一秒,手腕被那只冰凉的手圈住了,他诧异的转头,却对上一双坚决猩红的眼睛,里面甚至带着几分难掩的疯狂。 “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知道……”容雅兰漆黑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他:“你喜欢我的女儿。” 杜衡的身子,情不自禁的猛地一颤,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惶的神色来。 “你的眼睛我看的出来,你喜欢她……不,你爱她……或许你自己还没发现,但是我发现了,你爱我的女儿。” 杜衡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里面的坚决。 终于还妥协了。 “是,我喜欢她。” 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一个不算熟悉的女人。 杜衡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容雅兰却笑了,笑的有些讥诮:“你喜欢她是正常的,并不需要觉得懊恼,杜医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我能够相信你么?” 杜衡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能够相信你么?你能够担负起我女儿的人生么?”容雅兰说道这里,脸上涌上一片柔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在我女儿离婚后,尽可能的帮助她,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能在有机会的时候,将她送离京市,越远越好,最好,远的这里的人再也碰不到。” “沈星羽要和唐靳禹离婚?” 这个消息炸的杜衡七荤八素的。 他从来没想过沈星羽竟然会想要和唐靳禹离婚,她爱唐靳禹,爱到哪怕自己遍体鳞伤,也好像从来没想过,要和唐靳禹离婚。 现在,却告诉他,他们要离婚了。 这一刻,杜衡的心底涌上一抹说不上来的情绪。 是欣喜,还是怅然。 他竟然有些搞不懂了。 “她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否则,她一定会死的。” 容雅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是说不出的冷漠。 可是她就算离开唐靳禹,她也活不成了啊…… 这句话,杜衡没有说,他刚发现,很可能沈星羽寿命不长这件事,容雅兰根本就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么这辈子就都别知道了吧,否则,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是对她的不公平。 “好……我会带她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我会给她想要的一切,所以,你安心吧。” 容雅兰闻言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诮的笑,更不是刻意做出来的温柔的假笑。 而是一抹发自内心的,眼神中带着纯洁光芒的,真心的笑容。 容雅兰漂亮极了,尤其是在露出这抹笑容的时候。 “我在保险柜里,存了一些东西,你告诉星羽……这些东西,一定要保护好了,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说着,就从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有一个地址,和一把小巧的钥匙,她的眼睛里仿佛包裹着细碎的星光:“密码是她爸爸的生日,你告诉他,一定要保护好了。” “还有……不要生孩子……千万不要生孩子。” 杜衡脸色凝重的看着她,看着她渐渐的陷入昏迷。 杜衡将牛皮纸袋塞进口袋里,脸色清冷,神色平常的转身离开了病房。, 仿佛刚刚在病房里说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唯独,只有触碰到那牛皮纸袋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瞬间的真实感。 ………… 容雅兰是在三天后的半夜两点左右,抢救无效死亡的。 沈星羽从睡梦中惊醒,就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她直觉不好,掀开被子,鞋子也没床的直接跑了出去,唐靳禹没有住在医院,等他满脸疲惫,穿着睡衣,套着外套走过来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的沈星羽。 他颤抖着手,抿着唇,走到她面前蹲下。 伸手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纤细的手。 触及冰凉。 她整个人都好像是冷的。 仿佛一块冰,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面。 脸色平淡无奇,别说泪水,甚至连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分毫。 可偏偏就是这样,让唐靳禹整个人都感觉十分的不对经,他感觉沈星羽不该说这样的,这样的沈星羽让他觉得陌生,他记忆里的沈星羽好像什么时候,哪怕再痛苦再悲伤,那双眼睛都明亮的。 哪怕里面满是怒火,也绝对是世界上最明亮的眼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里面再也没有了亮光,浑身冷的好像是一块冰,阻隔了温暖,也阻隔了人的气息。 她坐在那里,不像是一个人,而是像一具尸体。 一具还在呼吸的行尸走肉。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一把将她包裹在里面,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将她温暖。 “星羽,星羽,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沈星羽的视线这才有了焦距。 她看着眼前英俊熟悉的男人。 伸手想要抱抱他,想要投入他宽阔的怀里寻求安慰。 可是脑海里却陡然的浮现出之前容雅兰和她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淡淡的要求的声音。 那时候的容雅兰是清醒的。 所以,也就是说,容雅兰是真的不看好唐靳禹和沈星羽的婚姻。 她突然伸手拍掉男人的手。 力气很大,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在这寂静的走廊里,刺耳极了。 “靳禹……”她听见自己那沙哑的过分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我们……离婚吧。” 离婚? 唐靳禹整个人止不住的猛地颤抖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的脸。 他张了张嘴,声音里面懵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容雅兰去世后的第一时间,沈星羽跟他说的额第一句话,居然是—— 离婚吧。 “你特么的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他宛如一只暴怒的狮子,狠狠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狠狠的对着沈星羽吼道,双目猩红着,里面是慢慢的伤痛:“和我离婚?你居然要和我离婚。” “是,我要和你离婚。”沈星羽听着他巨大的吼声,脸色丝毫没有动容,只有淡淡的坚决。 声音依旧沉稳:“靳禹,我真的累了。” “在这段感情里,我一直处于付出的地位……我讨好你,讨好雪海居的每个人,可是结果……我的孩子没了,我的母亲死了,我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我倒在血泊里,看见的是地狱的大门。” “我太累了,靳禹。” “放我走吧。” 听着一句一句绝情的话从女人呢的口中说出来,唐靳禹只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在颤抖,他狠狠的走到她面前,双手捏住她的肩膀,双目猩红无比:“你休想,沈星羽,你给我听好,你生是我的女人,死也是我的女人,你这辈子既然嫁给了我,你就哪里都不许去。” 沈星羽听着他的话,突然讥诮的笑了一声:“有意思么?唐靳禹……你根本不爱我。” 她站起身来,挣脱了男人的手,走到窗台边,目光幽幽的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纤细的身子在夜风中,身上还裹着他的外套,看起来,清冷而孤寂。 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镇定和淡然。 “你因为恩情和沈紫灵在一起,却又娶了我,你不爱她,你娶了我却不好好待我,却又一次一次的要我,你也不爱我,你出轨去找其他的女人,和沈紫灵搅合在一起,我都可以容忍……但是靳禹……我们回不去了。” 泪水,终于决堤。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我的妈妈也没有了,我的家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嫁给你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或许,当初我就该用一颗肾去换取妈妈的自由,这样,你和沈紫灵能够结婚,我也能带着妈妈远走高飞,皆大欢喜。” 唐靳禹看着她哭泣的背影,那么纤细,那么柔弱,他面无表情着。 可是,他自己却知道,他的心脏正化成碎片,疼痛难忍。 他想要冲上去,狠狠的将她揉进怀里,告诉她…… 不是这样的。 他从未后悔娶她。 孩子没了他也很伤心。 是他无能,没有能够保护好她。 第一百六十二章 靳禹,你放手吧,我累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希望能够将那个孩子好好的生下来,因为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够和沈星羽相识在一开始,那时候他还没有和沈紫灵认识的时候。 那样的话,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被沈紫灵所救。 也一定会好好的疼爱沈星羽,不让她被沈宏德一家人欺负,他会疼她,爱她,将她当成心里的宝。 只是,现在这一切却都随着那一句‘我们离婚吧’而彻底的烟消云散。 唐靳禹居然觉得恐慌极了。 他知道,沈星羽是认真的。 她是真的,想要和他离婚的,就好像当初她说的,真的要和他结婚的时候一样。 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坚定。 她是真的想要离开他了。 这样的沈星羽让唐靳禹觉得陌生极了,也恐慌极了。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脆弱不堪的沈星羽,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几个月之前,健康的沈星羽坐在他的面前,故作镇定,高傲睥睨的眼神看着她,用随意淡然的语气说道:“想要我的肾?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和我结婚。” 可是现在的沈星羽,脸色蜡黄,瘦弱不堪,整个人憔悴的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 用虚弱无力的声音开口道:“我们离婚吧。” 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居然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不堪的形象了。 这些,竟然都是他带给她的。 他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背后,紧紧的将她箍在了怀里。 箍的紧紧的,好似只要松开手,下一秒她就会随风飞走一般,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慌。 沈星羽靠在那炙热的怀抱中,男人的气息依旧是那样的清冽好闻,就好像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靠在这个怀抱里,听着他的心跳入眠,那样的安然,那样的令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可是…… “靳禹……放手吧。”她纤细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他的手臂。 用淡然而无奈的语气,淡淡的说道。 “不要……星羽,我不要……你想要知道的,我什么都告诉你,我根本没有和那个女人发生关系,我将她带到酒店是因为我发现我的身体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才不会产生厌恶抗拒的情绪来,我承认我是不甘心的,我不甘心就这样爱上了你,所以才会鬼迷心窍的带着她去了酒店,可是她真的很恶心,只要触碰到我,我就觉得很恶心。” 唐靳禹抱着她,颤抖着声音不停的解释着。 他有种错觉,仿佛只要慢了一步,这个女人很可能就真的会和他分道扬镳了。 “沈紫灵也是这样,虽然我做了她三年的男朋友,可是这三年间,我连触碰她都是忍耐的,星羽,我除了你根本碰不了其他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对别的女人动情呢?大伯母曾经和我说过,我这一辈子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那个人会成为我的唯一,星羽,我现在就能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所以……不要冲动好么?” 唐靳禹的声音低沉微哑,里面带着无限的惊惶。 平时无比镇定清冷的男人,在这个瞬间,也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为情所困的男人。 在苦苦哀求着被自己伤透了心的女人。 “靳禹……” 沈星羽听到他的解释,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爱这个男人。 听到他这样的解释,她如何会不动容呢? 可是…… 她真的累了,是真的累了。 唐家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沼泽,她踩了上去,费力的想要去讨好这个沼泽的主人,可她越挣扎,就陷的越深,空气在变得稀少,人开始变得无法呼吸的窒息,终究在最后一刻,会真的死去。 “星羽,什么都别说了好么?” 唐靳禹不想再从那薄唇中吐出绝情的字眼,狠狠的将她翻过身来,朝着那微微苍白的唇吻了上去。 冰凉的唇,因为干涩而微微的裂开。 仔仔细细的用自己的唇舌,去滋润女人唇上的干涸。 “靳禹……我……”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求你了……” 唐靳禹将她狠狠的压进怀中,拒绝听她再说一个字,他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不停的用自己的头摩挲着她的脖颈,声音里带着颤抖和脆弱:“不管怎么说,至少等岳母的葬礼结束后,再说其他的好么?” 妈妈的葬礼。 沈星羽心中猛地刺痛。 妈妈…… 已经死了。 眼泪瞬间再也忍不住的如同决堤的水流,流了出来,男人的怀抱太温暖,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伸手狠狠的抱住男人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抱,嚎啕大哭起来。 “靳禹……我妈妈……我妈妈死了,她死了。” 这几个字,沈星羽喊的悲痛欲绝,凄厉却又无措的嗓音里,满满的都是痛彻心扉的痛楚。 “别怕,别怕,还有我,还有我。” 唐靳禹将她狠狠的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带来温暖。 沈星羽的脸被男人贴着胸膛,再加上情绪太过于激动,再也扛不住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么瘫软在了男人的怀抱里。 “星羽,星羽……” 陷入黑暗之前,看见的是男人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 沈星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直到拖鞋碰撞地毯的闷闷的声音传来,她才幽幽的转过头,朝着来人看过去。 唐靳禹身上依旧穿着睡衣,脚上也穿的是拖鞋,肩膀上还披着外套。 手里端着咖啡杯,她哪怕躺着,都能闻见里面的香气,但是她却没有胃口想要去喝。 男人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有些错愕和不自然的与她的视线碰撞上。 “你怎么还在这里?”沈星羽冷漠的看着他,有些不客气的质问道。 唐靳禹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是滋味的放下杯子,以前的沈星羽不会用这样冷漠的语气和他说话。 苦涩的勾了勾唇角:“你晕倒了,医院那边还要签字,我不放心,就留了下来。” 说着,走到床沿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么?还好没有发烧,不过你在冷风口坐了那么长时间,你是不要命了么?” 沈星羽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眼底满是不解:“靳禹……为什么你突然会变得这么好?” 唐靳禹的脸上不由得染上一丝尴尬。 “是因为你不想和我离婚么?”沈星羽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 离婚两个字一出来,唐靳禹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起来,可沈星羽却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恶劣的勾了勾唇。 “可是……我已经决定和你离婚了,靳禹……” “别说了。”唐靳禹开口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脸色变幻了几番,就在沈星羽以为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的时候,他的脸色出乎意料的平息了下来:“这些事情,等葬礼结束后可以么?” 妈妈的葬礼啊…… “好。”她点了点头。 至少在妈妈的葬礼上,她还是希望能给他一个完美的葬礼,至少,女儿女婿能在她的墓碑前,表现出一番所谓的夫妻恩爱的模样来。 “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吧,我什么时候能够出院。”沈星羽眨着眼睛,疑惑的看着霍云峥。 “再躺几天吧,葬礼那边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你最近身体不好,你知不知道,听见你大出血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我真的很怕,很害怕你出了什么事情,星羽……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 这样的唐靳禹让沈星羽觉得陌生。 在她的记忆力,唐靳禹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清冷,高傲,有自己的原则,哪怕因为沈紫灵的关系变得有些脑残了,也不会像现在露出小心翼翼讨好的神色,显得有些卑微。 这样的唐靳禹让她看得有些心疼。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不忍心继续说离婚的事情,只好将这件事放在心底,希望过了这段时间,再提出来。 沈星羽大出血是因为之前小产的恶露未尽,再加上劳累过度引起的,本身的器官并没有什么病变,在医院里休息了几天基本就能出院了,以后只要好好进补,好好补充营养,几乎就没有问题了。 甚至体内的毒素被排了差不多干净了,还能算得上因祸得福。 唐靳禹是在一个温暖的午后将她接回了雪海居的。 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从头到脚被包裹的密不透风,甚至比她当初坐小月子的时候,还要更加的隆重几分。 她这次被安置在唐靳禹的房间里。 一进家门就看见满地的行李箱,管家还站在楼梯上指挥着佣人不要乱碰,将东西给碰坏了。 唐靳禹有些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先生要去澳洲那边住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在机场了。”管家恭敬的颔首回答道。 唐靳禹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实在是唐季倡这样突如起来的想法的时刻实在是太多了,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很快,这些行李就被管家给运了出去。 沈星羽直接被抱上了二楼,放在了床上,福妈满脸心疼的忙前忙后的,不过最近她去医院里面的次数多,对沈星羽的病情还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那所谓的因祸得福,这让她也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难过更好。 “星羽你好好躺着,我下去给你煲汤喝啊,你先睡一会儿。” 沈星羽一如既往的乖巧的点点头,神色安详的仿佛一个孩子。 福妈想起那个容女士才短短的时间不见,竟然也已经算是阴阳两隔了,不由得在心底又是一阵唏嘘。 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福妈一出门就看见管家在对着她招手,又指了指书房门,顿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不过却还是先去了厨房,已经从幸福花园回来了的赵妈正在里面忙碌着。 “赵妈,给少夫人炖点补血的汤。” “哎哎。”赵妈的脸色也有些憔悴,她和容雅兰的关系还不错,如今看见她惨死,不免心底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怀疑是他们动的手 赵妈擦了擦眼泪,直接开始整理食材。 福妈这才理了理衣服,走到管家身边,两个人一起进了书房,唐靳禹的脸色很难看,他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面,看着屏幕上面的监控视频录像,那是那天沈星羽大出血的时候,整个别墅里面的监控录像。 而频幕上,正在鬼鬼祟祟的朝着后院走去的纤细身影,不是沈紫灵又是谁? 福妈和管家的脸色都变了。 福妈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她她她……她那天摔倒了,尾椎都快裂了,居然还去了后院。” “是啊,那天杜医生可是亲自确证的,她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管家也一脸异色的看着沈紫灵。 这得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坚持走到后院去啊,简直是在用生命给沈星羽下绊子啊。 福妈眼睛比较尖锐,看了眼时间,不由得脸色巨变:“这这这不是星羽大出血之前的十五分钟么?难道……” “星羽的身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但是也和情绪有一定的关系。” 也就是说。 沈紫灵那天绝对说了些什么刺激了沈星羽,才导致的大出血。 房间里的几个人脸色都说不上来好,简直面如菜色。 毕竟不管怎么说,沈紫灵那天进来也没有人拦着就是了,一方面是因为唐靳禹对她的态度其实还有些不明确,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是过来找唐季倡的,他们总不能拦着她吧。 谁知道就这么一次放纵,差点就害了一条人命。 福妈永远都不会忘记,看见躺在血泊中的纤细身影时,心底的震撼。 “葬礼那边弄得怎么样了?”唐靳禹揉了揉额头,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沈星羽已经受到了伤害,还是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比较好。 管家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遗体已经进了殡仪馆了,随时可以火化,不过是不是该让少夫人看最后一眼。” 唐靳禹也有些迟疑。 沈星羽的身体虚弱,而殡仪馆那边本来就阴气很重,就算唐靳禹本身不是个迷信的人,到了这时候,为了沈星羽的安慰也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 倒是福妈一脸无奈的摇头叹气:“还是去问问星羽吧,毕竟是她的妈妈,我们擅自做决定不好的。” 唐靳禹微愣,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竟然下意识的就忽略了沈星羽的想法,就想要直接越过她去做决定。 他突然有些疑惑,以前的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总是不顾及沈星羽的想法,直接就自以为是的为她做了决定。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并不好,不仅会将沈星羽越推越远,还会让她感觉到不够尊重她。 “这件事我会问她的,你们先去处理葬礼的事情吧,他们认识的人并不多,你们注意点吧” 唐靳禹淡淡的吩咐道,恐怕这也是他少有的柔情了。 福妈和管家离开了书房。 唐靳禹又在书房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直接去了房间。 沈星羽已经睡着了,小小的人儿,躺在宽大的床上,黑色的被单盖在她的身上,将她白皙的皮肤更是衬托的肌肤赛雪,尤其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此时更是白的几乎透明。 她睡得似乎很不安稳,眉宇微微的蹙着,头微微的晃着。 好像梦魇住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脱掉身上的衣裤,直接钻进了被子里,轻轻的将她抱进了怀里,安抚的拍着她的脊背。 许是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她,很快,那双蹙起的眉头也压抑了下去,变得平和了起来。 沈星羽这一觉整整睡了将近六个小时,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幕星河,而她的身边,男人靠在床背上,手里拿着资料,就这床头灯微微显得暗淡的灯光,静静的看着手中的资料。 沈星羽有些懵,慢悠悠的爬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做恶梦了。”男人的声音淡淡的,短短的五个字,却让沈星羽瞬间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脸上不由得染上红晕,有些羞涩的咳嗽了一声。 “抱歉,占用你时间了。” “没什么,我坐在床上也能处理文件。” 男人扬了扬手中的资料,目光清正的看着上面的数据,显得专注又迷人。 沈星羽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其实很想问问他,既然现在他有空的话,那为什么当初她流产这件事……却没有空了。 可是…… 一想到没多久他们就要离婚了,沈星羽又觉得这件事,其实也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唐靳禹又在文件上签了几个字,才将资料放了回去。 他摘下脸上的金丝边眼镜,一脸淡然的看着她:“肚子饿了没?” “还好。”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其实肚子是饿了的,但是没有想吃饭的欲望。 “我让福妈送点汤上来吧,你好久没正正经经吃点饭了,今晚喝粥吧,鱼片粥。” 养胃的。 沈星羽并不在意自己吃的是什么,干脆的点点头:“好。” 唐靳禹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嘴角也不由自主的露出浅浅的笑纹来。 自从孩子没有了,他们之间几乎就没有过这么平和安详的时候。 每一次见面,他们不是在床上,就是不欢而散。 他不明白沈星羽在闹什么,而沈星羽的表情却写满了失望和痛楚。 “岳母的葬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定个日子火化……你要不要去看她最后一眼。” 闻言,沈星羽不由得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唐靳禹。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来询问她的意见。 因为她是知道,唐靳禹必定是不愿意让她去殡仪馆的,因为那里的阴气太重了,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到时候哪怕偷跑,都要去看最后一眼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这次唐靳禹竟然主动询问了她。 她不由得重重的点头,就好像错过了这次就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了一样。 唐靳禹眼底染上一丝浅浅的笑:“好,到时候我带你过去,不过在此之前,我得给你寻一个百年桃木的挂件来。” “额,为什么?”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辟邪,那里面阴气重,你身子刚好,别再生病了。” 沈星羽不由得失笑,她知道唐靳禹是唯物主义者,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这么迷信的时候。 果然人设什么的,很容易崩塌。 唐靳禹看见她笑了,眼神蓦的变得温柔了起来,这样笑着的沈星羽,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了,他的眼里,溢满了贪婪,他恨不得将此刻的沈星羽装进自己的眼睛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平和喜悦的笑脸。 “靳禹……这次的事情……其实……那天我失血过多的时候,血库里面是有血的,你知道么?” 沈星羽抿了抿唇,仿佛无意的,一下子就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唐靳禹原本还带着浅笑的脸猛的僵住,他猛地抬眸看向她的脸:“你说什么?” “我说,那天我昏迷的时候,其实血库里面是有血的,可是,医生却告诉他们,血库里面的血不够了,所以才抽了我妈妈50的血,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不抽血的话,我妈妈绝对不可能这么早死。” 唐靳禹的脸色渐渐的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是说,你怀疑有人在暗地里做手脚?是那个神秘人?” 沈星羽苦笑一声,眼神里染上苍凉:“与其说,怀疑那些不认识的陌生人,倒不如说,我更怀疑是沈紫灵,和沈宏德……还有……” 未尽之语沈星羽没有说。 唐靳禹却瞬间意识到她想要说什么。 她竟然也曾经怀疑过他。 唐靳禹的心底涌上一片难以言喻的怒意,他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声音颤抖的道:“沈星羽,你特么的到底有没有心,诚然我以前对你是不好,但是你凭良心说,后来我对你到底好不好?” 他对她到底好不好? 沈星羽凉薄的勾了勾唇。 还用说么? 不好。 唐靳禹只感觉有一块大石头压抑在心头。 她没有回答,他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驳一瞬。 只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还在因为孩子的事情怪我么?”唐靳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出这样的话来,显得委屈巴巴的,就好像被谁抛弃了一般的可怜兮兮。 沈星羽抿了抿唇,原本软化了的心,在这一刻,瞬间又硬了起来。 她伸手抓了抓头发:“可以不说孩子的事情了么?我不想谈孩子的事情。” 唐靳禹顿时闭口不言。 孩子始终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越扎越深,扎的血流不止的那种。 “靳禹……我们不说了好么?我真的累了……”沈星羽的眼神里带上了哀求的神色。 唐靳禹终究还是心软了。 伸手将她搂紧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端,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沈家父女动的手的话,这一次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星羽,他们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代价? 窝在男人怀里的沈星羽讥诮的勾了勾唇。 她从来不相信这样的承诺,唐靳禹能给沈紫灵什么教训和代价呢? 大约在唐靳禹看来,他不理会沈紫灵,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吧,天真而又孩子气的惩罚方式啊、。 “恩,你调查吧,我累了。”沈星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唐靳禹脸色暗了暗,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下床。 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看着沈星羽喝了汤,这才替她掖了掖被子,声音温柔的道:“你睡吧,我在旁边陪着你,你别害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碗汤温暖了她的心房,还是因为唐靳禹的陈诺让她心安。 她竟然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这次的梦里,没有那些令人厌恶恐惧的怪物,有的只是香甜的美梦。 她梦见自己穿着公主般的裙子,站在苹果树下,身边的美丽女人是她亲爱的母亲,而对面走来的挺拔的男人。 是她梦中的新郎。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让岳母入土为安吧 容雅兰的葬礼是在京市一家很有名的殡仪馆办的。 选了一个比较小的场馆,沈星羽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裤,胸前别着白色的胸花,手臂上套着绣着‘孝’字的袖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顶着一顶麻布的帽子。 脸上粉黛未施,神色落寞的跪在水晶棺的旁边。 而她的身边,与她一起跪着的是所有人都以为不会出现的唐靳禹。 他穿着一身黑西服,沉默的跪在她的身边,身上的打扮就是女婿的标准装束。 来瞻仰的人不多,不过周照青之流的知道唐靳禹和她结了婚的人,还是脸色凝重的出现了,沈宏德也出现了,只是刚出现就被唐靳禹的人给打发到了一边去,没有来碍沈星羽的眼。 好容易,时间差不多了。 沈星羽最后绕棺一周,看着躺在水晶棺材里,那安详美丽的脸庞。 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滑落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头抵着棺木,哭得泣不成声。 “妈……妈……妈,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哭泣的声音并不大,可是这声声质问,却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尤其是福妈赵妈这些和容雅兰有过接触的老人,在这一刻也不知道是为容雅兰感觉到可惜,还是为沈星羽感觉难受。 沈宏德大约是心情最复杂的一个人了。 他看了一眼哭倒在唐靳禹怀里的沈星羽,撇了撇嘴,便宜女儿勾搭上了准女婿,这对他来说的确很恼怒。 但是最让他郁闷的是,这么个容家的女人,以后就不是他能染指的了。 容雅兰……怎么就死了呢? 而赶过来参加葬礼的林羽宸,也第一次看见了沈星羽传说中的丈夫。 只是这个丈夫,和他想象的,似乎有些不同。 “星羽,星羽,别哭了,还是赶紧让岳母安歇吧。”唐靳禹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沈星羽,眼底是止不住的担忧,沈星羽的心脏不太好,再这么哭下去,身体肯定承受不住。 唐靳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强势的将沈星羽早点送回去了。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一颤,她知道,再怎么哭妈妈也回不来了。 擦干净了泪水,浑身颤抖着点点头。 只是一抬头,又看见躺在水晶棺中安详的女人,泪水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容雅兰被人从水晶棺中搬出来,她脸上的皮肤丝毫都没有那种死后的青白,反而就好像睡着了一样,甚至还带着亮泽,她的脸上化了妆,看起来娇艳了。 沈星羽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被唐靳禹半抱着半搂着的绕了一圈,瞻仰最后的容颜。 然后,沈星羽就看着她被几个穿着黑衣的工作人员,搬着进了火化炉的旁边。 看见她被推进去的一刹那。 沈星羽再也忍不住的挣扎了起来,眼泪簌簌流下:“不,妈……妈……不要,不要……妈……” 一边哭着,一边挣扎的想要往火化炉那边跑,最后还是唐靳禹箍着她的腰,强制的将她摁在自己的怀里。 火化炉的温度很高,不一会儿,里面的人已经焦炭化了。 几个工作人员拿着一个白玉坛子走进去,没多久,就抱着还有余温的坛子走了出来,将白玉坛交给了唐靳禹,而沈星羽,早已坐在椅子上,失神很久,连工作人员来了又走都没有发现。 “星羽,别哭了,你这样岳母走了也不会安心的,你至少,让她安歇上路吧。” 唐靳禹的声音里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沈星羽也确实听进去了。 只见她动了动,目光落在了唐靳禹怀中的白玉坛子上,她伸出手,从他怀里接过来。 白玉坛子还带着刚刚火化炉里面的火热的气息,温度有些炙热,炙热的沈星羽的眼泪又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低落到坛子上面,然后顺着纹路滚落,她哽咽着,抚摸着白玉坛子。 上面的温度,就好像是妈妈的体温,她紧紧的抱着。 神情憔悴:“我再也没有妈妈了,我真的是一个孤儿了。” 说完,眼泪潸然而下。 唐靳禹走到她面前,将她和那白玉坛子一起抱在了怀里,声音沙哑的哽咽:“别怕,你还有我。” 男人的声音太温柔,温柔的沈星羽都有些恍惚。 恍惚的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 “我们让岳母入土为安吧。”唐靳禹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今天这一刺激,本就身体虚弱的沈星羽,看起来更加的孱弱了。 以后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补回来。 “好。”沈星羽点点头。 踉跄着被唐靳禹抱在怀里,走出了殡仪馆的大门。 扎着黑白丝带的灵车在外面等着,前面的相框里是容雅兰巧笑嫣然的脸,优雅知性。 看见那张照片,沈星羽又忍不住的想要哭。 “星羽。”突然,不远处一个清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沈星羽心底的那一抹悲戚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给叫没了,她下意识的回头,远远的就看见那个清瘦高挑的男人站在小路的尽头,正迈开长腿朝她走来。 今天的男人没有穿平时浅色的休闲套装,而是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色西服。 宽肩窄臀,腰细腿长,配上那线条流畅,剪裁合体的西服时,显得格外的清隽优雅,尤其是平时虽然有些冷淡,面对她时却格外温柔的面容,此时带着淡淡的忧虑,似乎在为她担忧。 “你还好么?”林羽宸满是担忧的看着她,他能感受到,她内心有着铺天盖地的忧伤。 沈星羽点点头:“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林羽宸依旧很担忧她,那张与姐姐极为相似的脸上,此时带着无与伦比的悲哀,与当年父母去世时姐姐悲伤的脸,无比的重合。 他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几乎一样的脸,相同的爱好,都有心脏病,如今……都成了孤儿。 “你是……?”唐靳禹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宸,沈星羽的朋友很少,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这么出色的好友。 林羽宸看向唐靳禹,这个男人他认识,尽管没有见过面,却从财经报道上看见过他的照片和名字。 唐氏集团现任集团总裁——唐靳禹。 他是沈星羽的丈夫。 “我是星羽工作咖啡厅的老板,久闻大名了,唐总。”林羽宸面对唐靳禹时落落大方,甚至还带着几分疏离的态度,丝毫不像一般人,陡然看见这些大人物时的反应:“林羽宸。” 唐靳禹意外的看着他:“你好,我是唐靳禹,星羽身体不好,却还是想要工作,希望你能多照顾。” 林羽宸点了点头,勾唇笑了笑:“这是应该的,她很好,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明明是很平淡的寒暄,可唐靳禹还是从林羽宸的笑容中看见了他对自己的不喜。 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对他有敌意。 为什么? 是因为喜欢沈星羽? 可明明看向沈星羽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情愫。 “我们现在要去墓地了,林先生你……”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本来想说自便的唐靳禹被林羽宸这斩钉截铁的态度给弄得一愣,随即很快的恢复了镇定:“好,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岳母也会很高兴多一些人来送她的。” 许是容雅兰的死让沈星羽太伤心了。 今天的唐靳禹格外的宽容。 他们上了车,沈星羽满脸哀莫大于心死的平淡表情,幽幽的看着窗外,只是手中抱着的坛子,却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灵车走在最前端,而后面跟着的几辆黑色的车,都是低调奢华的款式,一下子,容雅兰这个默默无闻的女人,在这一刻,离开的也很喧闹。 看着墓碑上巧笑嫣然的照片。 沈星羽再也忍不住的捂着嘴,跪倒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头抵着墓碑,哭的泪流满面。 “星羽,节哀顺变,让岳母安心的走吧。” 唐靳禹略有些强势的将她禁锢在怀里。 她没有挣扎,她知道,自己再挣扎过去,虽然唐靳禹不会拉着她,但是妈妈看了一定会很难受,她窝在男人宽阔的怀抱中,汲取着男人的体温,感受着男人的心跳,她浑身都是冷的,手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哪里都冷透了。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寒冰,她太冷了。 唐靳禹仿佛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想法,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让她能够暖和一点。 墓地的工匠们小心翼翼的将白玉制作的骨灰坛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墓地里,临封盖的时候,停下了手脚:“夫人,要封盖了,您看要放点什么陪葬么?” 陪葬? 沈星羽的脑袋动了动,神思也清明了几分。 “要的。” 说着,从唐靳禹的怀中站直了身子,虽然有些踉跄,却还是坚强的站着。 她走到工匠的身边,从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来,一边流泪一边说:“这里面是我从小到大所有的照片,我妈妈在底下太寂寞了,我要用我的照片陪着她。” “嗨呀,夫人,这可使不得,这活人的照片进了墓地,沾染了阴气,以后对你可不好呢。”工匠们连忙阻止着。 “没事……我身体也不好,能活几天也是个未知,就当让妈妈在奈何桥那边等着我吧。”她说着,眼泪又下来了,蹲下强势的将牛皮纸袋塞了进去。 工匠们这才发觉,眼前这个妇人脸色苍白,身体孱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儿。 倒真的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不由得有些唏嘘,也就不再劝,直接拿着水泥就将厚厚的大理石封盖给盖上了,然后彻底的封死了。 唐靳禹他们站的距离比较远,只知道沈星羽和工匠们说了两句话,便塞了点东西在里面,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那个大小,估摸着可能是容雅兰喜欢的书。 沈星羽走了回来,对着唐靳禹扯了扯唇,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放了几本妈妈喜欢的书,还有一些阴钞,希望妈妈黄泉路上能有钱打点一下那些鬼差。”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们渐行渐远 唐靳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只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沙哑着声音道:“那我们回去吧。” 沈星羽虚弱的点了点头。 跟着他往阶梯下面走。 这里是京市很有名的玉葫芦山,这边的墓地都是风水宝地,能埋葬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的。 容雅兰这辈子都没有过过什么好的日子,却不想死了,反倒弄了个风水宝地的大别墅住着,沈星羽冰冷的手指捏着唐靳禹的手腕,声音飘渺的道:“靳禹……你能帮我在我妈旁边买一块墓地么?” “瞎说,你还这么年轻,买什么墓地。”唐靳禹不喜欢听沈星羽说这些丧气的话,蹙着眉头就斥责道。 沈星羽对着他勾了勾唇:“现在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去世,轮到我死的时候,恐怕就买不到了,我想要和我妈妈在一起,哪怕死了,也想和她在一起。” 唐靳禹抿了抿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星羽的生命每天都在倒计时。 她既然有这个想法,他就不能不重视,喊来了谢思杨,就将这件事给交代了下去。 谢思杨满脸凝重的走了回去,谢思思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小声的问道:“哥,刚刚唐总喊你过去说什么了?他不会站在这里还想和你谈工作吧。” 谢思思满脸的不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为沈星羽感觉到不值。 谢思杨伸手拽住谢思思蠢蠢欲动的手,声音有些严肃:“他让我在容女士的身边再买一个墓,想来,可能是为夫人准备的。” “不会吧。”谢思思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因为太过于惊讶会尖叫出来。 她一直都知道沈星羽的身体不好,却没想到,竟然已经不好到这种程度了。 “她的身体……” “思思,没有两年了,不要太过于伤心。”谢思杨圈住她的肩膀,神色淡淡的道。 谢思思却还是止不住的落下了眼泪。 不管怎么说,哪怕是萍水相逢,听见这样的噩耗,她也会忍不住的为她感觉到难受。 “这恐怕是夫人自己要求的。”谢思杨的声音有些飘渺,飘渺中又带着几分冷漠,冷漠的谢思思浑身都止不住的冷了。 唐靳禹抱着沈星羽幽幽的往玉葫芦山下走去。 玉葫芦山地势平缓,山清水秀的,再加上这里的风水好,环境也很清幽,十分适合做墓地。 下面一点是一期的工程,而容雅兰在的地方是二期的工程。 从二期下去的时候,要从整个一期中央的纵贯线穿过,刚进一期的园子,沈星羽远远的就看见林羽宸那挺拔清隽的身影,站在一块墓碑的面前,眉眼疏淡,指尖夹着香烟,时不时的抽一口。 神色淡然,周身却充满了落寞。 “这是你姐姐么?” 林羽宸的思绪还沉寂在当年,耳畔就传来一声柔柔的声音。 瞬间将林羽宸的思维给拉了回来。 他转头看向身边被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的纤细女人,眼中一时间不由得闪过恍惚。 就好像曾几何时他见过这样的画面,只是抱着她的男人不是这一个罢了。 恍惚也不过一瞬间,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点点头:“恩,我姐姐,林羽潼。” 沈星羽看了眼墓碑上清丽非常的女人,突然有些茫然,她甚至有种在看着自己墓碑的感觉,实在是,这个女人和她实在是太像了。 站在旁边的唐靳禹也吓了一跳。 “你姐姐和星羽长得……很像。” “恩,我第一次看见星羽的时候,我甚至都怀疑,她的死亡是不是我的一场梦。” 唐靳禹疑惑的看了眼林羽宸,抿唇没有在说话。 不过也弄明白了,这个男人对沈星羽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的奇怪了。 沈星羽伸手将自己胸前的百花取下来,放在了墓碑前:“因为不知道,所有没有带花,借花献佛了,林姐姐,希望你在底下能多照顾照顾我妈妈,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看见你,她会开心的。” 在上面的墓地的时候。 唐靳禹就给容雅兰周围的墓碑都融了冥币,做了睦邻。 可是没想到沈星羽会想这朵白话,给了林羽潼。 林羽宸的眸色瞬间的起了变化,他定定的看着那朵白花,静默了好半晌,才幽幽的开口:“谢谢你,我姐姐肯定会很开心的。” “是我们麻烦林姐姐了。” 林羽宸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你们先回去吧,这里太冷了,我再留下来陪陪我姐姐,这么多年了,我也是第一次来看她。” “好,那我们先走了。” 沈星羽没说话,唐靳禹已经开口答应了。 下了山。 上了车,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到了雪海居。 一进家门,福妈就忙着进厨房煲汤,沈星羽直接被唐靳禹抱着上了二楼的房间,衣服都没脱就将她裹进了被子里。 玉葫芦山周围没什么高楼大厦,空旷的很,又有山风吹着。 温度比外面都低,在殡仪馆的时候,沈星羽的手指就冻僵了,去了玉葫芦山,也就冷的更加厉害了。 “我让福妈先给你煮点姜汁红糖水上来,暖一暖。” “不用了。” 沈星羽下一秒就拒绝了:“我冷的不是身子,是心,再多的姜汁水都暖不起来,别瞎折腾了。” 唐靳禹不习惯沈星羽这个样子。 好似自从那天说了要离婚之后,沈星羽就变得清冷了许多,就连说话都直来直去,不再拐弯抹角了。 他喜欢这样直白的沈星羽,因为更加的真实。 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沈星羽是因为什么而出现的,他又没来由的感觉到心疼。 “那等会儿福妈的汤上来了,你喝一碗再休息,我先去公司了,其他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沈星羽满脸疲倦的点了点头。 没有看唐靳禹,直接拽着被子躺了下去。 唐靳禹看着床上那微微隆起的弧度,还有被被子包裹着的青丝,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感觉…… 他和沈星羽之间,是真的出了问题了。 下了楼,谢思杨在车里等着他。 看见他进了车,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转头看向他,一边还不忘记对着老王吩咐道:“走吧。” 然后又看向唐靳禹:“她睡了?” “恩。”唐靳禹揉了揉脸,神色有些疲惫。 “靳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谢思杨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唐靳禹。 这次的事情,以及上次孩子的事情,都很沈紫灵有脱不开的关系,可是,唐靳禹却丝毫没有去帮助沈星羽对付沈紫灵的打算,甚至在知道是沈紫灵让血库里面说没血的时候,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沈星羽对唐靳禹的冷漠和失望,绝大部分也是从这里产生的。 谢思杨甚至想着,如果他是沈星羽的话,早就和唐靳禹离婚了,居然还能住在雪海居里,这忍耐力,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沈宏德背后不简单,轻而易举动不得。” 唐靳禹蹙紧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他也是想要动手的时候才发现,沈宏德背后的势力不简单,轻而易举还真是动不得,他查了好些天了,却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可见他背后的势力是多么的恐怖。 谢思杨眉头一蹙,这种神秘兮兮的东西一向是他最讨厌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夫人了没?” “这种事情告诉她做什么?让她心烦么?” 唐靳禹囫囵的回了一句,便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了。 因为容雅兰的死,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了,他只要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见沈星羽哀莫大于心死的想要跟着容雅兰去死的样子。 好在今天容雅兰终于入土为安了。 心底的那一块疙瘩,才稍稍的平复了一点。 谢思杨看着唐靳禹眼底的青灰,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默默的转过了头去。 什么事情都在暗处做了,什么都不告诉她,沈星羽能明白唐靳禹的心思么? 答案是…… 不明白。 唐靳禹下了班回到了家。 沈星羽已经洗了澡喝了汤,靠在美人榻上面,悠闲的看着书,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模样,宛如一只慵懒的波斯猫,随性而慵懒。 容雅兰死了,她身上的那股子奋斗的冲劲好像也彻底的没了。 这个人都懒散了下来。 以前唐靳禹很希望沈星羽能悠闲的在家里好好休养身子。 可是现在看见沈星羽变成了这个样子,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恐慌,总觉得沈星羽在一步一步的脱离他的控制,就好像一直破茧的蝴蝶,马上就要飞走的模样。 “你回来了。” 沈星羽慵懒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幽幽的将视线转了回去,看着手中的书。 “恩。”唐靳禹淡淡的回应了一声,转身就进了浴室,洗了大概半个小时,就穿着浴袍,湿着头发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冷,神情凌冽,微微张开的浴袍露出精干壮硕的胸膛。 满满的属于男性的荷尔蒙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朝着沈星羽扑面而来。 她看着他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怔忪,等发觉自己看呆了的时候,连忙狼狈的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唐靳禹喜欢她刚刚的眼神,心底的焦躁也平复了几分,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尽。 然后走到她的面前:“准备吃饭了。” “好。”沈星羽坐起来,抬腿下床准备穿鞋。 却不想下一秒,纤细的脚踝已经落入了温热的大掌中。 男人没有着急给她穿鞋子,而是用掌心摩挲着她的脚心。 明明只是单纯的动作,却给了沈星羽一种比在床上翻滚时还要亲密的错觉来,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耳根有些微微的泛红。 “脚怎么这么冷……?”唐靳禹看了眼打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剑眉蹙紧:“以后躺在这儿得盖个毯子。” 沈星羽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也是今天无聊才坐在这里看书的。” 若是平时的话,恐怕已经去上班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任性,知道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靳禹,我们不要再闹了 听到‘别任性’三个字,沈星羽脸上的笑容浅淡了几分。 唐靳禹摩挲着她的脚底板,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极了,过了几分钟,那冰凉的脚尖才渐渐的变得温暖起来。 将粉色的毛绒的拖鞋穿在了她的脚上,他站起身来,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报到床上去,轻轻的放了下来,女人乖巧的像个波斯猫,就这么躺在枕头上面,一双眼睛里,雾蒙蒙的,就这么幽幽的看着她。 沈星羽拒绝了唐靳禹递过来的温水,直接侧过身去躺着,背对着男人。 她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那盏透着微微亮光的灯火,神色恍然。 躺在柔软的床垫上,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床垫下陷的力道。 唐靳禹已经上了床。 宽阔而温暖的胸膛贴上她的背脊,带着温暖的包容,往常她是如此的喜欢这样的姿势。 她没有动,只是伸手将男人的手臂从自己的腰上推了下去,默默的往旁边蹭了蹭,将自己的身体从男人的怀抱中溢了出来。 他没有穿衣服,身上的睡袍都脱了,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短的内裤,浑身荷尔蒙爆棚,透着血脉喷张的热度,嗓音低哑微沉:“星羽,你在闹什么?” 沈星羽的头微微的弓着,没有回头:“我什么都没有闹,我只是累了,想睡觉而已。” 说着,便闭上了双眼,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唐靳禹眼睛微微的眯起,伸手就一把圈住女人纤细的腰,狠狠的往自己的怀里一拉。 沈星羽蓦地睁大了双眼,恼怒:“唐靳禹。” 他抬起头,薄唇贴着她的耳廓,声音带着毋庸置疑:“你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到底是为什么?我可以理解你伤心,但是你这样的态度让我觉得很不好。” 容雅兰死了,沈星羽会伤心,甚至他每次看见她哭泣的模样,都有种下一秒她也会随他远去的错觉,但是……沈星羽却在对他的时候,态度让他感觉十分的不好。 沈星羽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便是剧烈的挣扎,男人的手臂很紧,无法挣脱。 “我只是累了,我没有哪里不对劲的。”她转过身,面对着他,漆黑的瞳孔平常而冷淡,语气带着淡淡的淡然:“我最近只是有些累了,你也知道的,我的身体太虚弱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唐靳禹抿了抿唇,声音淡淡的:“只是这样么?” 瞳眸中满是探究。 她在想什么,他其实是隐隐约约知道的,但是他并不像挑明。 沈星羽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垂下眼睑逃避着,敷衍的恩了一声,然后便想要转过身去继续背对着他。 只是男人不肯。 她有些恼羞成怒的抬起头,狠狠的瞪向男人,却猝不及防的被那双满是探究的幽邃的瞳眸锁定,她的心底猛地一跳,鼻子一酸,连忙狼狈的躲开视线去:“你太用力了,我的腰狠疼。” 力道僵持了一会儿,才渐渐的散去。 只是还是没有让她转过身去。 小腹与男人的小腹紧紧的贴着。 男人的声音阴沉黯哑,却平添了一份性感:“星羽,不要闹,我最近很累。” 说罢,便将头埋进她的肩窝,沉沉的闭上双眼,只是那炙热的呼吸,不停的吹拂在她脖子的肌肤上。 沈星羽感受着男人怀抱的温暖,抿唇幽幽的看向天花板,神色漠然清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呼吸渐渐的平稳。 她轻轻的将男人的手臂移开,自己则是掀开被子下了床,又坐回了之前下午一直躺着的美人榻上面,借着窗外的灯火,看见案几上面,一本原文的《呼啸山庄》正静静的躺在上面,她径直躺了下来,双目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唐靳禹抱着被子睡得很沉,自然也没有发现怀中的温软早已变成了普通的被褥。 他的睡颜并不安稳,哪怕睡着了眉头都是紧紧的锁着的,似乎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的。 沈星羽躺在美人榻上面,伸手翻开呼啸山庄,只见那厚厚的呼啸山庄里面,一片薄薄的刀片正卡在里面,她伸手拿过刀片。 窗外的灯火将刀片折射出精锐的光芒。 她眸色渐深,扬起手,白皙的手腕上面,几个淡淡的疤痕在上面,这是上一次自杀的时候留下的痕迹,她勾了勾唇。 不能总是蹂躏一只手,心情格外愉悦的换了一只手,在那细白的胳膊上,轻轻的画了一刀。 嫣红的血迹在灯光下面,变成了深沉的黑。 她抿了抿唇,感受着那疼痛,竟然有种别样的快感,她伸出舌头,舔了舔…… 咸的。 和泪水一样的咸。 只是多了几分血腥的味道。 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对着手臂轻轻的划了一刀。 唐靳禹感觉怀中一片空虚,迷糊间伸手摸了摸,去发觉身边的被褥早已变得冰冷,他的精神猛地一怔,茫然的睁开眼睛,才发觉本该睡在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瞳眸猛地一缩,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只看了一眼,就看见美人榻上面蜷缩成一团的娇小身影,在月光的轻拂下,宛如一个仙子。 他没有穿鞋,直接走到美人榻的身边。 视线一下子就被那染红的书籍猛地吸引住。 他感觉在这一瞬间,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跌跌爬爬的转身将房间的灯打开,在转身,那红色猛烈的撞击着他的灵魂。 “福妈,管家——” 沈星羽的意识还很清醒,眼底似乎用上了失望的神色。 她知道,她今天是死不成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杜衡大半夜的又拎着药箱赶了过来,看见沈星羽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以及手臂上那略显得狰狞的两道刀口,这两道伤口,下手很稳,也很狠,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活着。 手臂上被缠上了绷带,沈星羽靠在枕头上,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打着点滴。 唐靳禹穿着黑色真丝的睡袍,站在书房的窗户口,脸色凝重的抽着烟。 一直到杜衡过来,才转过神来,看向杜衡那张同样面无表情的脸。 声音沙哑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失血不多,抢救的也算及时,除了身体虚弱外,并没什么大问题。” 杜衡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唐靳禹,伸手推了推眼镜,淡淡的道:“她的身体的问题并不严重,但是她的心里的问题很严重,既然已经到了自残的地步,估计还是会有忧郁症的状况。” 唐靳禹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一顿,英俊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沉重。 “忧郁症?” “恩。” 唐靳禹对这个病症其实并不陌生,当初他的母亲,也有忧郁症,到了怀孕的后期,几乎对他都认不出来了,心里只有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她最近一段时间,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先是孩子没了,然后又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容女士的死亡,别看她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其实内里可能早已经崩溃的一塌糊涂了。” 更别说,沈紫灵还时不时的出来膈应一下,任谁都接受不了的。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配合她的治疗么?” “你可以问问她,她想要做什么,满足她比罔顾她的想法,对她的病情更有帮助。” 杜衡一本正经的道,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凝重。 唐靳禹转过身去,看向窗外,好半晌,才点点头,哑着声音:“我知道了。” 杜衡点点头,也没问他知道了什么,拎着自己的医药箱便告辞了。 而唐靳禹过了好长时间,才回去了房间,福妈还坐在椅子上面等着点滴的结束,正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他走到福妈的旁边:“福妈,你先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福妈一个激灵惊醒了,看着一脸淡然的唐靳禹,不由得站起来:“没事,少爷,你去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用,我看着她吧,看着她我才安心。” 看着这样的唐靳禹,福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关门时幽幽的看了眼里面一站一躺的两个人。 到底是怎样的矛盾,才演变成了如今这幅景象呢,这一瞬间,福妈前所未有的厌恶起了沈紫灵。 若不是她的话,容雅兰不会死,沈星羽也不会自杀,少爷也不会这般的痛苦。 随着房门被关闭,唐靳禹坐在了床边,伸手捉住女人的手腕,轻轻的摩挲着缠绕着的绷带,声音淡淡:“不要装睡了,我知道你醒着的。” 话音落下好一会儿,唐靳禹才看见那睫羽颤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 只是那深情淡漠无比,那双眼睛也没有看向他一眼。 “你就这么讨厌我?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沈星羽抿了抿唇,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唐靳禹,声音微微沙哑:“不,我爱你。” 是的,她爱他,哪怕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她也爱他。 “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爱你,靳禹,你告诉我,我要怎么爱你,我才不会痛苦。” 她的声音不大,语速更是缓慢,可就是这接近于一字一顿的问句,让唐靳禹那张本带着微微不耐的脸,微微的变了脸色。 “你想要什么呢?” 沈星羽的鼻头酸了酸,她以为自己会流泪,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她甚至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 “我们离婚吧,靳禹。” 离婚? 虽然早有预感,但是真的从她的口中听见这样的两个字,还是让唐靳禹的心魂跟着颤动。 他垂着眸,不管心底怎么翻江倒海,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摩挲着她的手腕:“这一点你就别想了,你生是我的女人,死也是我的女人,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星羽,换个要求,我答应你。”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离婚呢?你根本就不爱我。” 沈星羽被男人的态度弄得有些着急,顿时本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 却被男人的手指给压了下去,平躺着不得动弹。 “哪怕你恨我,这辈子你也只能跟着我,星羽。”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星羽,不要离开我 沈星羽被男人眼底的那一抹狠厉给吓了一跳。 她怔怔的看着男人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只可惜,男人的眼底却只有认真。 他是真的这么想。 一时间,她有些狼狈的垂下头。 她知道,想要离婚是不可能了,头顿时剧烈的疼了起来。 她隐忍着,闭上双眼,哪怕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可牙齿还是紧紧咬着,不愿让自己透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来。 “好,那我不离婚,但是我不想住在雪海居。”沈星羽咬牙切齿的低吼道,目光尖锐的看着男人的眼睛:“如果你连这个都不答应的话,那么我就只能做你的死人了。” 唐靳禹看着她的眼睛,也从里面看见了认真。 “你难道就这么厌恶这里么?” “我为什么不厌恶这里?”沈星羽讥诮的冷讽的看着男人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对唐靳禹露出类似于讥诮的神色来:“这里埋葬了我的孩子,埋葬了我的母亲,而我,也将要埋葬于这里,唐靳禹,你说,我凭什么喜欢这里,这里可曾给过我哪怕一丝一毫快乐的记忆,靳禹,我原本觉得,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很卑微,我都是快乐的。” 她猛地吸了口气,泪水终于落了下来,目光森然:“但是我发现,我不快乐,靳禹,我后悔了,我不该和你在一起,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我这样的人就不该肖想您这样的人,所以上天给了我惩罚,让我变得一无所有,靳禹,放我走吧,我真的,在这里……我会疯掉的。” 唐靳禹被沈星羽这样的一顿自白给逼得瑕疵欲裂。 他的女人说后悔了。 在他发现他无法离开这个女人之后,这个女人居然说后悔了。 谁允许的。 他猛地俯下身子,狠狠的将女人禁锢在怀里,一双眼睛猩红可怖,狠狠的锁定着她的视线,低吼道:“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你后悔,沈星羽,你凭什么说进入我的世界就进入我的世界,说走就想走,你既然自己走了进来,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人。” 他的声音和他身上的气势都仿佛发了狠似得。 沈星羽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跟着颤抖,在那宽阔的胸膛下面,逃无可逃。 “靳禹……”她喃喃着,看着男人的眼睛。 终于男人一败涂地,身子陡然的压了下来,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脸庞埋在她的肩膀,声音黯哑中透着无望:“星羽,不要离开我。” 沈星羽垂眸,静默了几秒,才苦笑一声:“靳禹,我们不离婚,但是,我们分开一段时间,给彼此一些空间可以么?” 她不明白唐靳禹的恐慌从何而来。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更应该担心的那个人是她才对吧。 唐靳禹撑起身子,手掌扶着她的脸,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的眼睛。 他从里面看见了认真,一如既往的澄澈,毫无杂质和悔意,他曾经最喜欢这样的一双眼睛,可是如今看来,他却痛恨极了这样的澄澈,这样的一望到底。 让他连想要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他翻身下床,快步走到茶几边,抽出一根烟,快速的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掩饰他眼底的恐慌,还是平复一下那复杂的心情。 房间里很快就恢复了一片寂静。 就在沈星羽以为唐靳禹不会答应而感觉到失望无比的时候,突然男人淡淡的开口:“好,如果你离开了雪海居,你准备住在那里?” “我会回去幸福花园。”她想回到妈妈曾经生活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回扬城。” “不行。”唐靳禹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你可以住在幸福花园,我将那套房子买下来,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至于回扬城就不要想了,你在那边的回忆,也并不美好吧。” 沈星羽不说话了。 确实,扬城给她的回忆也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只是和在沈家的这些年相比,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回忆了。 “谢谢你,靳禹。” 过了很久,女人才沙哑着声音淡淡的说道。 唐靳禹狠狠的锤了一下桌面,该死的,他要的根本就不是感谢。 他只想将这个女人狠狠的捆在身边,如果可以的话,更希望她一步都不要离开自己。 这种强烈的几乎要将他毁灭的占有欲,简直快要将他给逼疯了。 “睡吧,我在旁边看着你。” 无论心底怎样的风起云涌,面上却依旧一副清冷淡然,他走回床边,替她拉了拉被子,深情温然。 沈星羽就这么看着那张她曾经爱到几点的俊颜,缓缓的入睡。 这一次,是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 唐靳禹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沈星羽要搬走的事情让福妈很是不满。 她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沈星羽:“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一个人住的话,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们这边也是鞭长莫及啊。” 沈星羽虚弱的笑了笑,摇摇头:“没事的,我只要心情平和,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的。” 福妈依旧一脸不赞同。 只是看着沈星羽那一脸坚持的模样,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叫来了司机老王,帮忙一起搬家,一起带走的还有之前照顾容雅兰的赵妈,福妈强势的让赵妈继续照顾沈星羽。 幸福花园好长时间没有人过来住了。 上面已经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赵妈和福妈两个人手脚麻利的将卫生给整理好了,安排着沈星羽住进了房间后,才去超市补了一些菜。 福妈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幸福花园。 沈星羽在家里养了几天后,又回去开始上班了。 林羽宸知道沈星羽的身体不好,甚至连收银的工作都很少让她长时间做了,虽然咖啡厅里一时间风言风语叫的厉害,但是林羽宸对沈星羽的照顾亲和却不带暧昧,渐渐的,很多人也开始不在多嘴什么。 反而有些人开始传言说,林羽宸和沈星羽长得有点像,很可能是姐弟关系。 林羽宸听着倒是笑呵呵的,沈星羽不置可否,两个人都没解释,一时间所有人都默认了这样的关系。 而谢思思也知道了沈星羽已经搬出来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更加的疼惜沈星羽,对她若有似无的照顾,让沈星羽一边感念她的好,一边更加的卖力的开始工作起来。 而唐靳禹,也仿佛终于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 自从她离开雪海居以后,便一次都没有看见过他。 偶尔沈星羽会感觉到一道炙热而深沉的目光追随着她,她也只当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是静静的走着,甚至连回头的欲望都没有。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除了一张结婚证之外。 就真的像两个从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对沈星羽来说,对唐靳禹来说,都倍感煎熬。 ………… 就在沈星羽以为时间就这么过了的时候。 林羽宸的咖啡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星羽坐在收银台,眼睛看着手机,上面有谢思思刚刚发来的短信,邀请她明天去逛街的事情,她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上跳动着,很快就回复了过去。 刚准备松口气,放下手机,就听见林羽宸略有些激动的声音。 “星羽姐,我拿到票了。” 沈星羽诧异的抬起头,站起来看向林羽宸,眼底也忍不住的露出喜悦的光芒来:“你拿到票了?是连坐的么?” “是啊,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我还以为我们俩都不能去了呢。”林羽宸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浮现的笑容,纯真的像个孩子,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就这么灼灼的看着沈星羽。 澄澈而干净,看不见丝毫的爱慕,却有着一样的倾慕。 沈星羽从他的手中接过梦寐以求的门派,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时候。 之前沈星羽考上了医科大学,梦想是想要站在手术台上,为人类的疾病做贡献,只是还没有到站上手术台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站上手术台的资格,她一直在想,自己该做些什么,难道就这么一辈子做一个咖啡厅的服务生么? 而那个时候,林羽宸和她说,他的梦想是做个考古学家,但是他没有天赋。 但是沈星羽不同,她的手很稳,哪怕手腕上几道狰狞的疤痕,都掩饰不掉,她的手是真的很稳。 是个做考古的好苗子。 所以沈星羽在复学后第一件事,就是转系。 考古系是个比较冷门的系类,而医科则是比较热门的系类。 沈星羽的转系在她出示了自己的身体检查报告后,变得格外的简单。 所以这次京市会展出一系列刚出土的商朝青铜器,她就和林羽宸约好了一起去看青铜器的展览,只是票很难弄,林羽宸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拿了两张票,尤其是这两张票,还是可以入座拍卖会的票。 这让他更加的激动了起来。 “真好,到时候我们一定要看看,这商朝的青铜器到底有什么特点。” 林羽宸笑的脸上都开了花。 这是他和姐姐从小的时候的梦想。 做一个考古学家,修复那些历史,成为一个完美的古文物修复师。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两个人相视一笑,眼神中都是如出一辙的澄澈美好。 任岳伦推门走进咖啡厅,一眼就看见这样的一幕,而他在看清女人的脸时,再也忍不住的乱了呼吸的节奏。 脚步不自觉的往前垮了两步。 眼底浮现出狂喜,他不敢移动脚步,生怕自己动一下,眼前的画面就会被打破。 他嗫嚅着唇,不敢置信的轻轻呢喃出声:“阿潼。” 林羽宸的脸色猛地巨变,一把拽住沈星羽的胳膊,猛地把他往后一拉,彻底的将她藏在了自己的背后,他的声音尖锐而急躁,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慌:“我不是不让你过来的么?你怎么来了?” 任岳伦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的小舅子,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戒备和恐慌。 第一百六十八章 那个女人和她太像了 而那个女人的身影,站在林羽宸的背后,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他贪婪的看着那若影若现的身影看了几眼,这才将视线转到林羽宸的身上,抿了抿唇:“你很久都没有去看蕊儿了,她很想念你,所以让我过来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 林羽宸的脸色一瞬间闪过几分不自然。 任蕊越长大,那张脸就更像任岳伦。 和林羽潼相似的地方就越来越少,他很疼爱任蕊,可是看着那张脸,他却不自觉的会多几分说不上来的戾气。 所以他自觉的离开任蕊,不想让姐姐唯一的女儿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最近有点忙,等忙过这一阵就去看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林羽宸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说道。 任岳伦这会儿满付心神都放在了站在林羽宸身后的女人身上,自然也没有发现林羽宸哪里不对劲,他往柜台边走了几步,强悍而具有压迫力的气势瞬间让这件本来典雅幽静的咖啡厅的空间显得憋仄起来。 “你身后的是……”任岳伦的目光充满了压迫力的看着那个身影。 沈星羽不明白林羽宸为什么这么做,又听到有人问到自己,下意识的歪过脑袋朝着外面看过去。 任岳伦呼吸猛地一窒,清冷的双眸中一瞬间涌现出无数的贪婪,那纤细的躲在林羽宸身后的身影,他恍惚的感觉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林羽潼,他下意识的张嘴喊道:“阿潼……” 林羽宸的脸色猛地阴沉。 伸手一把拽住任岳伦的手腕,狠狠的将他的注意力给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姐夫,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情和你说。” 一声着重的姐夫二字,让任岳伦的神思清明了几分。 看着那双满是疑惑却又陌生不已的目光,他才意识到,眼前的女人不是林羽潼,只是个陌生的女人罢了。 林羽宸不愿意让任岳伦多看沈星羽,略有些强势的直接拉着他的手腕上了二楼,人一消失在楼梯的转角,站在不远处的几个服务生就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开始打探情况。 “哎哎,沈姐,你认识刚刚那个帅哥不,我的妈,那气势也太强了吧。” “你说什么呢,我们沈姐能不认识么?没看见那个帅哥走过来眼睛就黏在沈姐身上移不开了。”另一个服务生语气酸酸的道。 “就是,不过我们沈姐已经有林哥了,瞧我们林哥刚刚多男子汉气概啊。” 沈星羽尴尬的笑了笑,林羽宸长相英俊帅气,自然惹的店里未婚的小丫头们蠢蠢欲动,再加上林羽宸本身的气质就清隽贵气,带着几分清雅贵公子的气势,更是招惹的这些小丫头们魂不守舍。 只可惜林羽宸对他们素来没什么其他的话说,只是对待沈星羽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属于少年人的青春来。 如今又看见一个极品帅哥对沈星羽露出那样的表情,顿时所有人都开始酸涩起来。 沈星羽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啊,怎么谁来了第一眼看的人都是她呢? 而此时办公室的氛围却十分的压抑。 林羽宸坐在沙发上,头微微的垂着,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那是他心头烦乱的时候的标志性动作。 而任岳伦坐在椅子上,神色有几分恍惚,好似还沉寂在刚刚的相逢中回不过神来。 “以后……”林羽宸抬头看了一眼任岳伦,底气有些不足的开口道:“姐夫,你不要随便来我的咖啡厅了吧。” “怎么?不欢迎?”任岳伦回过神就听见这样一句,顿时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说不上来开心,也说不上来不开心,显得有些奇怪。 “不是,姐夫,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其实一开始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是姐夫,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可以将她当成替代品,但是你不行。” 任岳伦瞬间就沉默了。 是啊,林羽宸可以将她当成替代品,因为不管怎么替代,也只是姐姐的身份,这样的身份对沈星羽来说,并不会产生任何的不好。 而他就不同了。 但是好不容易看见这样的一张脸,要他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放手呢? “她姓沈对么?”任岳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沈星羽的情况。 林羽宸点了点头:“恩。” “蕊儿很喜欢她。” 林羽宸蹙眉,语气十分不悦:“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她该有自己的人生,她有自己的名字,她的存在不该替代另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已经有些后悔将沈星羽放在自己的眼前了。 他完全应该将沈星羽安排去一个任岳伦不会去的地方,只是私底下来往就行了。 “阿宸。”任岳伦突然叹了口气,眼睛泛红的看着他:“我真的很想你的姐姐,她不是你姐姐,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放心吧,我心里只有你姐姐一个人,这辈子,我的心里已经住不进其他人了,我是不会将她当成替代品的。” 林羽宸狐疑的看着任岳伦,眼底满是不相信。 毕竟任岳伦虽然没有再婚,却也有一两个固定的女伴,而那些女伴多少长得有些和姐姐相似。 既然找情人都找的这么像的,现在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在眼前,任岳伦会放手么? 不可能的。 “她已经结婚了,她有自己的丈夫,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林羽宸一脸凝重的看着任岳伦,希望自己说的话能让他放弃:“而且,她的丈夫说起来,你可能也认识。” 任岳伦脸色一沉,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南城的时候,在晚宴上遇见的唐靳禹。 “唐氏集团的总裁,唐靳禹,是她的丈夫。” 心中的预想成了真,任岳伦的脸色愈发的沉寂。 “她的身体不好,和姐姐一样有心脏病,但是她有一点比姐姐好,那就是知道自己想要过怎样的日子,而不是嫁入豪门后,被那样无望的日子,给彻底磨掉了身上的锋利。” 任岳伦听出了林羽宸言语里的讥讽。 他眯了眯眼睛:“阿宸,你恨我?” 林羽宸吸了口气,撇过头去:“不,我不恨你,那是姐姐自己选择的生活,我没有资格置喙。” “那你怎么就知道,沈星羽和你姐姐不同呢?说不定她也只想做一个平凡的豪门主母呢?” 林羽宸抿唇笑了笑,眼底划过一丝温柔:“不,她是不一样的,她很耀眼,哪怕身体再怎么脆弱,她的灵魂都是耀眼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哪怕生活再多的不幸,她都不曾放弃过奋斗。” 任岳伦没有在说话,而是点燃了一根烟,静静的抽着。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坐着。 夕阳洒在他的身上,逆着光,林羽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知道那双眼睛里面划过的是悠远。 “姐夫,不要打她的主意了,她的人生已经很不幸了,不要再给她平添烦恼了,好么?” 任岳伦没有说话,但是林羽宸却知道他是将自己的话听到了心里去了。 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知道任岳伦不会对沈星羽做什么,可心底隐隐的还是有种急迫感,说不上来,让林羽宸满心的烦躁极了。 任岳伦走了,走的时候带着浑身的寒意。 过了没两天,任岳伦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他是过来将任蕊交给林羽宸的,他抽着烟,站在夜色中,背脊靠着车门,林羽宸出门有事去了,特意交代沈星羽过来接任蕊。 林羽宸愿以为任岳伦走的急,来送任蕊的是家里的司机,却不想,任岳伦亲自过来了。 沈星羽里面还穿着咖啡厅的制服,酒红色的上衣系着小领结,黑色的一步裙恰如其份的在膝盖上方十厘米处,一根宽腰带将那纤细至极的纤腰勒的盈盈一握。 外面披着一件草绿色的薄呢子大衣,脸上清清爽爽的,带着笑意。 她看见任岳伦先是一愣,然后便是灿然一笑:“任先生。”说着,又对着车子里面,摇下车窗的任蕊挥了挥手:“嗨,蕊儿。” 任蕊看见沈星羽眼睛一亮,瞬间脸上浮现出笑意:“沈姐姐。” 任岳伦有些呆的看着沈星羽,直到自家女儿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才回过神来,只是神色却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抬脚走到沈星羽的面前。 这两步跨出去。 和沈星羽之间的距离瞬间极为的近。 近到他几乎能听见女人那浅浅的呼吸声。 沈星羽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任岳伦只觉得那股馨香就这么瞬间的从自己的鼻端消失,心底不由得染上一丝怅然若失。 任蕊却是不管自家爸爸的小九九。 急切的从车里跳了下来,小跑到沈星羽的面前,伸手牵住沈星羽的手指,满脸期盼的看着沈星羽:“沈姐姐,接下来的几天,爸爸是让你陪我么?” “额……”沈星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是你舅舅陪你,不过我白天会上班,可以陪你玩。” 任蕊不满的嘟了嘟嘴巴:“我才不要舅舅来陪我呢,上次他给我洗脸,把我的脸都搓红了,挂不得到现在都没有小舅妈,一定是因为他太粗鲁了。” 说着,还愤愤不平的跺了跺脚。 沈星羽有些愕然,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不见,任蕊的语言能力似乎又强悍了几分。 “沈姐姐,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么?我真的好想和沈姐姐在一起啊,你很像我妈妈、”任蕊两只眼睛里面写满了认真的看着沈星羽。 沈星羽看着站在任蕊身后两步远点的任岳伦。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以前任蕊也这么说过,沈星羽只觉得巧合,可这会儿在任岳伦迫人的视线下,却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就好像被一只蛰伏的野兽盯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她拆吃入腹一样的蠢蠢欲动。 她的背脊激起一层冷汗。 “沈小姐。”突然,站在那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男人开口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真的不可以做我妈妈么 沈星羽抬眸看向男人,男人距离她很近,她几乎能闻见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道。 男人穿着一身深色系,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任蕊的身后,一双眼睛专注的盯着她的脸,声音有些低沉:“蕊儿的母亲去世的早,从小没有见过母亲,她如果说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适的话,希望你能见谅。” 被这样一个男人这么一本正经的道歉,沈星羽多少有些不习惯。 任岳伦静静的注视着她,看着女人一脸不好意思的牵着任蕊的手,眉眼间带着清朗,细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水润的眸子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不好意思。 “蕊儿。”任岳伦自然的牵起任蕊的另一只手,长腿一跨,就走到了她的另一边:“快和你沈姐姐道歉。” 任蕊娇嫩的小脸蛋上染上落寞,嘟嘟囔囔的开口:“对不起,沈姐姐。” 沈星羽连忙摇了摇头:“没关系,蕊儿很可爱,我很喜欢她。” “真的么?沈姐姐,我也很喜欢你。”任蕊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眼底满是兴奋,仿佛被沈星羽喜欢上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低头就看见小姑娘眼睛里面的兴奋,沈星羽原本有些慌张的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她蹲下来,温柔的替任蕊理了理领子,又蹭了蹭她的鼻头:“小宝贝,当然是真的了。” 被叫小宝贝而高兴的晕晕乎乎的任蕊一手牵着任岳伦,一手牵着沈星羽,蹦蹦跳跳的就往咖啡厅里面走,一边走一遍叽叽喳喳的道:“上次幼儿园的金晓明就是这样一只手牵着爸爸,一只手牵着妈妈的。” 听着那童言无忌的声音,沈星羽有些尴尬的扣了扣脸。 仿佛意识到沈星羽的无措,一直没说话的任岳伦又开口训斥道:“蕊儿,不要乱说话。” “没事的,蕊儿她其实也没有说什么。”沈星羽看着因为任岳伦而变得委屈不已的任蕊,顿时心疼不已,这个孩子已经没有了妈妈,所以每次提到妈妈得到的都是这样的训斥么? 未免也太可怜了些吧。 她无奈的摇摇头,看向任岳伦:“任先生,虽然轮不到我来说,但是,蕊儿还小,您总是这样,对孩子幼小的心灵会有很大的伤害的。” “你知道什么?”任岳伦下意识的眯眼看了回去。 沈星羽被这样的目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松开了任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任岳伦心底一阵懊恼,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要惊吓沈星羽的。 可是这会儿就算抱歉的话他也说不出来,只得抿唇静静的看着他们。 沈星羽牵强的勾了勾唇,便不再多言,反正女儿是他的,就算怎么教育也轮不到她置喙,她只是觉得这样的任蕊多少有些看的人心酸可怜。 “抱歉,我的情绪有些不太好,吓到你了。”终究,还是任岳伦揉了揉额角,说了抱歉。 沈星羽勾唇笑了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直接拉着任蕊率先走进了咖啡厅。 “咦,沈姐,这是你女儿么?”刚进门就遇见了一直在咖啡厅里打工的一个服务生,她看见沈星羽牵着的任蕊就忍不住的眸光一亮:“好漂亮啊,沈姐,和你长得很像啊。” 沈星羽已经结婚了的事情整个咖啡厅的人都知道,只是所有人都没有看见过她的丈夫。 至于她有没有孩子,他们也不知道了。 如今看见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孩子,自然就下意识的以为这是沈星羽的孩子。 任蕊古灵精怪的转了转眼珠,摇了摇牵着沈星羽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妈妈,他们是你的同事么?” 妈妈? 沈星羽被这样的称呼给吓了一跳。 刚进门的任岳伦也被惊吓的猛地顿住了脚步,狩猎一般的目光狠狠的射向沈星羽,不愿意放过她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的表情,沈星羽的脸色果然变了,一瞬间的闪过惊慌。 她脸色僵硬的看着任蕊:“蕊儿你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是你妈妈了?” “妈妈你又忘记你是我妈妈了么?”蕊儿更是一本正经的看着沈星羽,然后一脸歉意的看向服务生:“对不起啦,我妈妈记忆不太好,经常会忘记我是她女儿。” 服务生的脸色微微一僵,狐疑的看了一眼沈星羽。 沈星羽有些无奈的看着任蕊,嘴角也带上了无奈的笑容:“蕊儿,不要调皮哟,不然你爸爸知道了可是要生气的。” 听到任岳伦的名字,任蕊顿时老实了,可是一双眼睛还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沈星羽被看的有些压力山大。 而站在背后的任岳伦这会儿也恢复了清明,快步走了上来,神色淡淡的看着沈星羽:“还愣着干什么啊,先进去吧,蕊儿肚子饿了,你弄点东西给蕊儿吃吧。” 语气平常,声音淡然,透着熟稔。 仿佛刚刚他们之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见似得。 他的目光落到对面的服务生身上,眉宇下意识的一蹙:“还不去上班?” 气势比林羽宸这个正儿八经的老板还要足。 那服务生一愣,下意识的就颔首道歉,转身就跑了。 脸上一片平静,至于心里怎么个翻江倒海就没有人知道了。 天啊,上次来的大帅哥居然是沈星羽的老公,他们还有个机灵可爱的女儿,天啊天啊,真是好一场大戏啊,而且这个男人看起来好眼熟啊,难不成还是什么明星?上过杂质的那种? 服务生还没跑回员工休息室,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找他去签名了。 “沈姐姐,我肚子饿了。”这会儿的任蕊又变成了可爱的小天使,可怜兮兮的摇着沈星羽的胳膊。 沈星羽对任蕊说不出什么警告的话,只好叹了口气:“你和你爸爸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咖啡厅里虽然也有吃的,但是显然并不适合现在的任蕊。 她走到厨房,很快的做了一份素面出来。 用的是早上林羽宸熬的鱼汤做的,远远的就闻见一股鲜香,过来喝咖啡的小情侣们,都忍不住的被这样的香气给吸引了。 不由得叫来服务生:“我要她手里一样的面。” 服务生有些尴尬:“抱歉,那个是私人做的,不对外售卖。” 顿时,顾客有些郁闷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一碗面条的父女俩,心底隐隐的有些嫉妒的情绪。 任岳伦意外的看着眼前的面条。 他原以为沈星羽会拿蛋糕给任蕊吃,毕竟咖啡厅里做一点提拉米苏之类的佐餐还是有的,没想到沈星羽居然亲自去厨房为任蕊做了一碗面条,尽管这碗面条看起来十分的清淡。 “哇,这面条好香啊,沈姐姐我肚子更饿了。” 任蕊夸张的捂着肚子哀怨的大叫。 惹的沈星羽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她柔和着声音:“乖,我给你吹一吹在吃。” 说着,便注意力专注的开始给她拌面,从里面挑出了几根面条,放在空碗里,她有些疑惑:“需要我喂么?还是自己吃?” “自己吃。” “沈姐姐喂。” 同时响起的声音属于父女二人的。 任岳伦蹙眉:“任蕊,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吃。” 任蕊倔强:“我不,我就要沈姐姐喂,我都没有被妈妈喂过,我只是想让沈姐姐喂我一次。” 说着,撇着嘴就想要哭出来了。 眼看着任蕊都快要哭了,沈星羽连忙抓起碗,下意识的瞪了一眼男人:“好,蕊儿乖,姐姐喂你。” 任岳伦被这一眼似娇似嗔的目光给瞪的心底猛地一跳。 瞬间连身体都变得火热了起来。 他的呼吸有些错乱。 而沈星羽已经开始专心的喂任蕊吃饭了。 任蕊很乖,吃饭也很乖,丝毫没有其他的孩子那样的调皮捣蛋,这让知道任蕊身世的沈星羽更加的怜惜了起来,没有哪个孩子是不调皮的,只是,这个孩子大约很小就失去了可以调皮的对象了吧。 想到这里,她看着任蕊的目光更加的柔和了。 任岳伦看着这样的画面,一时间有些失神。 而同时失神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唐靳禹坐在车子的后座,目光幽幽的透过那透明的大玻璃落地墙,看着里面无比和谐的三个人,脸色阴沉极了,他们之间柔和的气氛和车厢里面阴沉的气氛,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谢思杨看着这样的唐靳禹,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你要是实在是想她,就进去找她,总是坐在车里面看着,她也不会知道。” “不用了,她不会希望看见我的。” 唐靳禹淡淡的摇摇头,原本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病容和憔悴。 “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看见你呢?她那么爱你,曾经爱到那么卑微,她只是不想去雪海居,并不代表你不能去幸福花园找她啊。”谢思杨简直要被自己顶头上司的情商给气笑了。 这样的感情白痴到底是怎么让两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的哦。 唐靳禹蓦地目光看向谢思杨,静默了几秒,才淡淡的撇嘴:“说的好像你已经把你的女人给弄到手了似得。” 谢思杨猛的一窒,想到自己家的那个小丫头,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些女人,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明明爱他们爱的都快失去自己了。 可一旦他们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她们总能抽身抽的比谁都迅速,比谁都绝情。 以至于到最后,他们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女人爱他们,还是他们爱女人,爱的不可自拔。 唐靳禹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明显的写着:就你这种连自己女人都搞不懂的渣渣,还想着怎么教我谈恋爱? “不过那个孩子和夫人长得还真是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坐在那的就是一家三口呢。”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阴鸷了起来,目光阴沉的看着那亲密的三人:“那是任岳伦,他的妻子和星羽长得很像。” 第一百七十章 给蕊儿洗个澡好么 所以孩子像沈星羽只是因为孩子妈妈和沈星羽很像罢了。 什么狗屁一家三口,才没有这样的事情。 “任岳伦的妻子几年前似乎难产死了吧,生下来的孩子就是那个小丫头么?” “任岳伦的妻子死了?”唐靳禹这还真的不知道,毕竟她再神通广大也没有心情一天到晚盯着人家的夫妻之间的事情,更何况,任家的情况复杂,当初任岳伦娶一个平民做妻子,还在京市引起了不小的谈资。 只可惜,那位平民公主结婚后就消声灭迹了。 没想到,竟然是死了。 如果死了的话。 唐靳禹的眉头瞬间的蹙了起来,再看向那坐在那里的三个人,瞬间觉得刺眼无比。 “是啊,当初嫁进去没多久就死了,死于难产,不过真相到底是什么谁知道呢?任家的那潭水,可比谁家的都要深呢,不过,夫人她……似乎很喜欢小孩子的模样。”谢思杨也有些悠远的看着沈星羽的侧脸。 又下意识的看了眼唐靳禹。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掉了的话,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唐靳禹也能做父亲了。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可能性了。 想到这里,谢思杨就止不住的一阵唏嘘。 “是啊,她是喜欢孩子的。”唐靳禹看着这样浑身都充满了母性光辉的沈星羽的时候,眼神有些茫然。 他当然知道她喜欢孩子,因为那时候孩子掉了的时候,沈星羽浑身都充斥着悲哀。 他看见过沈星羽伤心的模样,但是从未想过,她竟然会伤心的那么厉害。 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走吧。” “去哪儿?” “幸福花园。” 谢思杨微微一愣,然后一声不吭的直接启动了车子,离开了咖啡厅的门口。 而此时里面的任岳伦则是看了看手表,脸色有些阴沉,似乎心情不太好,声音淡淡的:“我半个小时以后的飞机,现在需要去机场,看来我是等不到阿宸回来了,蕊儿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将蕊儿交给阿宸。” 沈星羽本来就是被林羽宸拜托了来照顾任蕊的,自然义不容辞,点了点头:“好,我一定将蕊儿安全的交到羽宸的手上。” “恩。”任岳伦的眼神柔和了几分,看向沈星羽的眼神也带上几分暖意:“等我回来。” 沈星羽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两下。 脸颊微微的有些犯粉。 任岳伦低低的笑了一声,便拎着自己的外套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而沈星羽则是下意识的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明明知道这句话是任岳伦对任蕊说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红了脸。 实在是这个男人的气势太过于强势,就连这缱倦的几个字,都带着几分霸道的味道。 任蕊是真的很乖巧,任岳伦离开后,任蕊便拖着沈星羽上了楼上林羽宸的套间里面,沈星羽为她开了动画片,她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动画片里面的小人鱼的妈妈不见了,她游遍了七大洋,找到了很多好朋友,一起寻找妈妈。 “沈姐姐,你说,我如果努力吃饭的话,会不会也会找到妈妈?”任蕊突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星羽诧异的测眸,就看见任蕊两只眼睛里带着紧张的看着她。 她抿了抿唇,不愿意欺骗她,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母亲的逝去,对这样的孩子,实在是个太过于沉痛的打击了。 “其实我是知道的,妈妈已经死了对不对。”任蕊没有哭,只是胖乎乎的脸蛋上多少带上了落寞,她垂着脑袋,捏着手指:“所有人都告诉我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是我知道,妈妈已经死了,哥哥他们都骂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可是我不是,爸爸要我的是不是?” 沈星羽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疼极了,伸手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 薄唇抵着她的额头:“宝贝,你要知道,你的妈妈会在天上变成一颗闪亮的星星,永远的看着你,所以你要过的开心,妈妈才不会担心,不是么?” 任蕊闻言,抿唇点了点头。 只是那双眼睛里,依旧盛着伤痛,她将脸颊贴在沈星羽的胸膛:“沈姐姐,如果你是我妈妈就好了。” 听着这样的话,沈星羽心里是说不上来的痛楚。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这个孩子的内心变得开心起来。 “铃——”突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沈星羽微微一愣,探过身子拿起电话,是林羽宸的电话。 她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独属于林羽宸的清润的声线:“蕊儿已经到了么?” “恩,已经到了。” “那就好,我这边事情还有一会儿才结束,能麻烦你给蕊儿洗个澡么?毕竟我是男人,粗手粗脚的。”林羽宸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他可还记得上次给任蕊洗澡的时候,任蕊那鬼哭狼嚎的说他那个事情。 虽然任蕊很小,但是对男女的意识已经比较强烈了。 沈星羽有些为难,踌躇的道:“这不好吧,我没有什么经验,我怕给她洗不好。” “没关系,其实她已经有点会自己洗澡了,不过这孩子对男女的意识比较强,我……呵呵。”最后似乎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沈星羽有些无奈,不过看着怀中眨巴这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任蕊,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好。” 林羽宸顿时松了口气:“谢谢你,星羽,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没什么,我也是真心喜欢蕊儿的。” 林羽宸那边可能是真的忙,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走吧,蕊儿,我给你洗澡去。” 任蕊的眼睛猛地一亮,连忙从她的身上滑下来,刚刚的那点失落这会儿也消失不见了。 沈星羽无奈的摇摇头,果然孩子是世界上最健忘的生物,几乎可以和金鱼一拼了。 任蕊真的很乖巧,洗澡一声都没哭,乖乖巧巧的坐在浴缸里,不一会儿就洗完了,沈星羽用大浴巾将她抱起来,抱回了房间里面,又从衣柜里挑出了一件哈喽凯蒂的睡裙,给她穿了起来。 顿时任蕊就变成了一只萌哒哒的小包子。 沈星羽忍不住的在她的脸上香了一口。 任蕊的眼睛更加的亮晶晶了起来。 林羽宸也在这时候回来了,身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进来就对着沈星羽笑:“我回来晚了,今晚事情有点多,我去洗个澡,出来后你就可以先回家了。” 沈星羽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拿着吹风机开的柔柔的风,给任蕊吹头发。 林羽宸洗澡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穿着休闲服,头发上还带着湿气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需要我送你么?”林羽宸抱着任蕊连忙问道。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了,你陪着蕊儿吧。,” 林羽宸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实在不行的话,就喊我送你。” “我知道了,先走了。” 说着,头也不会的拿着自己的包转身走了。 甥舅两个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静默了好一会儿。 任蕊看向林羽宸的眼睛:“舅舅,真的不能让沈姐姐做我妈妈么?” 林羽宸脸色顿时黑了。 ………… 出租车稳稳的停在了幸福花园的门口。 沈星羽掏出手机付了账之后,就推开车门下了车,她的身上还穿着草绿色的风衣,在这样的夜风下面,显得格外的孱弱不堪,冷风一吹,从衣摆灌进去,冷的她瑟瑟发抖。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吐出来。 这才感觉到刚刚在出租车里面,肺里面闷热的空气,被这清冷的夜风给代替了。 她抿着唇,很快的就走到了楼下。 楼道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她打开手机上的手电,小心翼翼的绕开地上的杂物,来到了二楼的家门口,掏出钥匙刚刚打开门,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开灯。 就感觉到一股强力的力道猛地揽住她纤细的腰,狠狠的往房子里面一裹。 “砰——” 家门被狠狠的关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沈星羽心里猛地惊怒,刚准备放声尖叫,唇舌就被男人的唇舌给堵住了,那快要溢出口的尖叫,就这样被吞咽了进去。 她刚想要剧烈的挣扎,就感受到那熟悉至极的,只属于男人的清冽的味道,在鼻端萦绕。 狠狠的攥起拳头,砸着男人的胸膛。 可男人却不为所动,只是将她紧紧的压在了他宽阔火热的胸膛里面,仿佛要将她的身体给压碎了一样的紧。 她的呼吸,她的灵魂,她的一切都仿佛被这个男人所主宰。 她双眼开始迷蒙,眼看着就要沉迷进去。 再也顾不得猛地伸手一挥,直接就将玄关处的一个玻璃摆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哐当——” 清脆的碎裂声直接将两个人的意识都拉回了许多。 沈星羽被男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耳朵贴着男人的胸膛,听着里面紊乱而急速的心跳声,一时间,就连双膝都在发软。 “靳禹……你别这样。” 她呢喃着,声音里带着惊慌。 男人的身子猛地一颤,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吻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唇上,她的脖颈间。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由不得自己支配。 身上的呢子大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里面打底的薄纱连衣裙也听到了布帛撕裂的声音。 沈星羽只觉得自己身上一凉,腿弯就被一双炙热的手给狠狠的攥住,掌心的炙热将她微微发凉的腿给染上了温度。 她浑身哆嗦着,手指下意识的攥住男人的前襟。 今天的唐靳禹好似狠到了极点。 哪怕再黑暗中,沈星羽都能感觉到自己好似被野兽盯上了的感觉,连心脏都跟着颤抖。 男人一声不吭,动作却十分迅速。 只听见皮带上面的金属扣轻轻一响,紧接着,就感受到男人的身体狠狠的迎了上来。 男人的本钱巨大,她又很久没有承欢,那股异物侵入的不安和无措,一下子让她的身子崩到了极点,下面甚至带着微微的刺痛。 男人闷哼了一声,声音沙哑,带着冷意,轻轻的一巴掌拍在她丰满的臀上:“嘶……你要夹死我么?宝贝儿。”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不该这么执着的 唐靳禹嘴巴里的荤话一下子让沈星羽的双腿颤了颤。 男人更是倒抽了一口气。 手更是毫不留情的有拍了一巴掌,沈星羽下意识的一跳,唐靳禹狠狠的将她搂紧了。 她的背脊还抵着冰冷的墙壁,身上炙热的温度,背脊上冰冷的墙壁,就这样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她攥着男人的衣襟,明明下半身如同禽兽,可上半身的衣服却穿的十分的完整,虽然一片黑暗,可就这天上的月亮,还是让她看见了男人的眼睛。 他的眼睑微微的垂着,看不见里面的情绪,可是浑身的肌肉紧绷着。 她意识到,男人是沉迷在那欲海之间的。 她动了动身子,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声音带着娇软:“靳禹,墙壁太冷了,我们回房间可以么?” 男人的身子顿了顿,仿佛将她的话给听了进去。 狠狠的弄了两下后,便抱着她,就着这个姿势就抹黑走回了房间。 “啪嗒——” 房间的白色的灯光瞬间洒了下来。 沈星羽下意识的猛地闭上了双眼,男人似乎觉得不满意,啪嗒一声又关了,又啪嗒一声开了,这下子是变成了微微暗黄的灯光,这才满意的将她抱到了床边。 “靳禹,你听我说……我们……啊……” 男人并不想听她说话,几下就将她弄得浑身瘫软成了一滩水,他手脚麻利的将自己的衣服给脱掉了,将她压在身下,声音沙哑:“不要说话,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你……你到底想干嘛?” “我?”男人邪肆的挑了挑眉,勾了勾唇:“我表现的还不够明天么?当然是干你。” 男人说的太过于理直气壮,沈星羽也渐渐的沉迷在男人高超的技术下面。 ………… 一场激烈的情事结束之后。 沈星羽手软脚软的靠在靠枕上面,哪怕身上已经洗干净了,依旧还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妩媚的味道。 浴室的门‘刷’的一声被从里面拉了开来。 男人穿着黑色的丝绸浴袍,直接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上温热的水汽夹杂着男人身上那一股说不上来的躁郁,强烈的气势直接将沈星羽给笼罩在了里面,他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掀开被子直接坐了进去,顺手就将身边的女人抱在了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靳禹……”沈星羽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嗓音因为刚刚的呻吟而显得有些沙哑,却透露着别样的性感。 男人刚刚吃到了酒味的肉,这会儿心情还算愉悦,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我以为我们已经有了默契了。” 沈星羽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冷意。 这样的冷意让唐靳禹原本有些轻松的心情瞬间变得沉寂:“什么默契?离婚?” 他顿了一下,声音微冷:“想都别想。” “我……” “你不想住在雪海居,我同意让你搬出来,你想住在幸福花园,我也依你,但是星羽,做人不能得寸进尺的。”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那纤细细腻的脖颈,掌下肌肤的柔滑让他原本躁郁的心情也变得舒缓了几分:“我可以容忍你离开我的视线,但是我过来这里的时候,却不想听见你说这些,懂么?” 沈星羽听着男人强势的话语,不由得抿唇苦笑一声:“我却不知道,我这个小破屋子,居然对你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星羽……”男人叹息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无奈,他的薄唇抵着女人小巧的耳廓。 沈星羽的耳廓格外的硬,人们常常说,耳廓硬的人通常不怕另一半,而沈星羽的耳廓,却已经硬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可就是这样小巧的耳朵,却让唐靳禹流连忘返。 这里是沈星羽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每一次害羞的时候,这一对如玉一般的耳朵,都会变成粉粉的颜色,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想要将她吃掉。 男人的声音低沉黯哑极了:“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疯的,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来。”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的测眸看向男人的俊颜。 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唐靳禹的脸色居然有些憔悴,原本便英俊不凡的脸在这样的憔悴下,更平添了几分男人独特的忧郁味道,沈星羽想,上天还真是厚爱这个男人。 哪怕是病容,都比别的人更加的英俊潇洒。 “靳禹,你不该这么执着我的,我的身体……”沈星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不会的,星羽,不会的……”他喃喃着用薄唇亲吻着她的脖颈,声音里面多少感叹多少恐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放心吧,我这里一直在给你找心源,总是能找到的。” 沈星羽愣了愣,没想到这么久了,唐靳禹居然还惦记着给她找心源的事情。 不过只要一想到唐靳禹连续三年给沈紫灵找心源的事情,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唐靳禹的责任心非常的强,尤其体现在恩情这方面,对待男女感情倒是有些凉薄,可看着现在的唐靳禹,她实在说不出来这些话来。 沈星羽叹了口气,从男人的怀里挣扎着躺了下来,背脊朝着男人,闭上眼睛:“我困了,想睡觉。” 唐靳禹看着这样的沈星羽,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那天自杀的时候的晚上,她也是这样,一声不吭的直接就背对着他睡了,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割了手腕,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里有些恐慌。 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到了卫生间里将她的修眉刀,什么的全部都装进了一个塑料袋里,甚至还去厨房,将家里可能有的刀具都收了起来,然后狠狠的塞进了一个天花板的灯带槽里,这才走回房间,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沈星羽恐怕是真的累了,呼吸绵长,睡得很香。 唐靳禹在她的身后躺了下来,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了怀里,搂的紧紧的。 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怀中的女人没有醒,只是蹭了蹭脸颊,就沉沉的继续睡了过去,这样的沈星羽令人心疼又怜爱。 唐靳禹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多日来的烦躁,在这一瞬间,彻底的就清疏了许多。 满心的躁郁,这会儿也消失殆尽。 留下的只有满满的安稳,和浅浅的平和。 沈星羽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 她茫然的看着窗外微微发亮的深蓝,心底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跳狂乱的跳着,伸手扶住眉头,蹙了蹙眉,她已然忘记了睡梦中,她梦见了什么。 身后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伸手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清晨的声音带着几分性感的沙哑:“怎么了?做恶梦了么?” “恩。”沈星羽应了一声,声音有些飘渺:“不过醒了以后想不起来了。” 男人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似乎在安抚着她:“别想那么多了,记不起来的梦几乎都是无关紧要的臆想。” “大约是吧。”沈星羽有些兴致缺缺的随意的应付着,她背脊抵着男人炙热的胸膛,头枕在男人的胳膊,双目清冷极了:“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么?我这里没有你的衣服。” “没关系,天亮了谢思杨给我带衣服过来。” “所以你昨天是预谋好的是么?” 唐靳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更加的圈紧了她的腰,将她小而纤细的身影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涰吻着的她的后劲,带着几分疼惜和宠溺的味道。 沈星羽感觉有些痒,蹭了蹭。 “我昨天看见你带着一个小女孩,和任岳伦坐在一起了。” 沈星羽僵了僵身子,没想到那时候的唐靳禹竟然也在咖啡厅附近,还恰好看见了他们坐在一起的模样。 “你笑的很开心,看着那个小女孩的眼神,让我忘不了。” 他紧了紧胳膊:“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没保护好你。” 所以才会让那个孩子掉了,若是那个孩子没有掉了的话,恐怕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出生了。 沈星羽垂着眸,眼底一片清冷,她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丝毫变化,她等了那么久的道歉,在这一刻真正的听到时,却只感觉到了索然无味。 因为无论再说多少个对不起,孩子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靳禹……我不想再牵扯到你们之间了,我只想过我自己平凡的小日子,唐家,沈家,我都没有任何的想法和兴趣,我不想报仇,也不想参与其中,尘归尘土归土吧,让我们各自拨正,回到我们该停留的地方不好么?” “不要。” 男人咬紧了牙关,声音里带着几分狠意:“如果我真的放开你的话,你大约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沈星羽:“……” 他说的确实没错,如果唐靳禹愿意和她离婚的话,她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京市,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重新开始生活,做回真正的自己,去度过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段时光。 “可是,星羽,我做不到,所以……你就不要妄想了。” 男人发了狠的话让沈星羽忍不住的浑身颤抖。 她不知道唐靳禹的这骨子狠意是从哪里来的。 手指攥紧了枕头,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睡吧,再睡一会儿。” 沈星羽不想再说话,自然也闭上了眼睛。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两个人都没有睡着,两个人也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只是他们谁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躺着,伪装成睡着了的模样,很快,就听到了外面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渐渐的就传来说话的声音。 一个声音是谢思杨的,一个是来照顾沈星羽的赵妈的。 赵妈一进门就看见地上那一片片碎裂的布料,和被随意扔在地面上的呢子大衣,脸色立刻变了,转身看向谢思杨,嘴角有些牵强:“谢特助,您看,家里有些不太方便,我收拾一下,麻烦您在外面等一会儿怎么样?” 谢思杨微微一愣,好脾气的笑了笑:“没事,估计总裁还没起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她有心,却无力 赵妈点了点头,在楼下的时候看见谢思杨的时候,她就知道昨天晚上少爷是在这边过夜的。 只是家里这凌乱的样子,谢思杨又是个大小伙子,让他进来看见了,实在是难为情的很。 谢思杨也不恼,就这么站在门外等了大约五分钟,赵妈在里面将碎掉的衣服扔进垃圾桶,将没碎的内衣内裤捡起来,放到了洗衣机里面,然后将洗衣机的柜子给关起来。 她看着满地的玻璃碎屑,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几乎能想象,昨天晚上战况是有多么的激烈。 之前容雅兰被沈宏德逼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房间里到处一片狼藉,只是她没想到,这位少夫人居然也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而实施这些暴力的,竟然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 所以说,这个男人…… “谢特助,您请进吧。”赵妈将玻璃碎屑扫干净了,连忙招呼谢思杨进来。 毕竟这里不是雪海居,隐秘性并没有那么好。 唐靳禹穿着黑色的浴袍穿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伸手接过谢思杨手上的衣服。 谢思杨看着他身上的痕迹,凉凉的挑眉:“昨天晚上的战况很激烈嘛,怎么,和好了么?” 唐靳禹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瞥了一眼谢思杨,一句话都没说的转身直接进了房间。 谢思杨连忙拍了拍胸脯:“乖乖,吓死人了,该不会一大早就欲求不满吧。不对啊,看那身上的痕迹,也不像会欲求不满的样子啊。” 看来唯一的可能也就是沈星羽给他睡了,但是却没有原谅他。 谢思杨不由得幸灾乐祸的笑,没想到唐靳禹竟然还会有这一天。 唐靳禹换上谢思杨拿过来的衣服裤子,沉默的吃着赵妈准备的早餐,房门一直紧紧的关着,丝毫没有打开欲望的模样,谢思杨坐在椅子上,目光在房门和面无表情的唐靳禹脸上来回游离着。 最后,男人吃完了早餐,站起身来:“我进去和星羽说两句话,你先去楼下等我。” “好的。”谢思杨点点头,转身下了楼。 “赵妈,你也先出去。”唐靳禹对着刚准备回厨房的赵妈说道。 “哎,好的少爷。”赵妈也跟着后面出了门。 唐靳禹这才转身走进房间,窗帘拉着,哪怕外面阳光正好,房间里的光线都显得有些暗淡,床上的被子下面,隆起了一个小小的鼓包,他踱步走到床边,被子里的女人眼睛逼着,只是眼睑不自觉的微微颤动着。 很显然,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着眼睛装睡罢了。 他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她细碎柔软的发丝,声音里带着无奈的深情:“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 沈星羽的呼吸微微滞住,眼底涌上酸涩。 她抿着唇,害怕自己情绪崩溃而呜咽出来。 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随着门阖上的声音而渐渐消失。 沈星羽蓦地睁开了双眼,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双眸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滑落。 曾经她求而不得的男人的心,如今似乎看起来已经在她的身上了。 可是…… 只要一想到妈妈临死前说的那些话。 沈星羽狠狠的攥紧手指,她不能动摇,她不能再心软了,她要完成妈妈的遗愿。 而且…… 苦涩的勾了勾唇,沈紫灵到现在还在大摇大摆的享受着沈家大小姐的好日子,既然她的孩子和母亲的命都不能让唐靳禹对沈紫灵出手的话,那么唐靳禹又谈何说爱她呢? 太廉价了。 “夫人。”赵妈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的门,声音柔软的问道:“需要我给你请假么?今天?” “不需要,我现在就起来,你先去忙吧。” 说着便从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 赵妈诧异的看着这样的夫人,不由得捂住了嘴巴,明明只是一夜过去了,但是却莫名的感觉到少夫人好像变好看了的样子呢,果然是昨天少爷过来了,所以少夫人心情好了的原因么? 只是,少夫人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了。 难道说,又吵架了? 一头雾水的赵妈关上房门,脑袋里还是一片浆糊。 沈星羽起床洗漱后吃了早餐,拎着包就出了门,而赵妈则是一脸茫然的开始给福妈打电话,汇报昨天的情况,顺便请教一下福妈少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 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 而到了咖啡厅的沈星羽,刚换了衣服就被谢思思给捉住了手,她笑的一脸荡漾:“我听说,昨天晚上你们家总裁去你那了?” “……”沈星羽看了一眼谢思思,伸手捂住脸:“没想到他去一次,连你居然都知道了。” “额。”谢思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早上唐总打电话给我哥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我听他说送衣服去幸福花园,我就知道是去你那里了,怎么了,你们俩还没有和好么?” 谢思思其实不知道沈星羽和唐靳禹到底在闹什么。 不过她不是沈星羽,可能无法知道沈星羽的痛苦,所以也就没有置喙的余地。 沈星羽抿了抿唇,哪怕脸上的妆容精致,也遮掩不住眼底的憔悴,只是那脸颊的魅色,还是让谢思思不由得看呆了。 她不由得想起那个哪怕已经死去,却依旧美丽精致的容雅兰。 也许,她是有遗传的基因吧。 “我们恐怕再也没办法和好饿了。”沈星羽搓了搓手,神色落寞的道。 “为什么,我看唐总很喜欢你啊。”谢思思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而且你也那么喜欢他。” “这个世界上不是喜欢了就能在一起的,我以前不懂,现在已经开始懂了。” 只是懂得这些事情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她不想和谢思思多说什么,干脆的站起身来:“思思姐,我先出去工作了。” 谢思思僵硬着脸,点点头:“哎哎,好,你先出去吧。” 沈星羽魂不守舍的走出去,这一天,沈星羽弹的曲子总有一股淡淡的忧愁在里面,素来喜欢来这边听曲子喝咖啡的人,也知道,这个弹琴的人今天心情不太好。 她知道谢思思说的对。 现在唐靳禹喜欢她,甚至隐隐有些离不开她。 她不应该闹,应该像以前那样和他在一起,唐靳禹一定会将她保护的很好。 她也能和自己深爱的男人在一起。 但是她不甘心啊,是真的不甘心。 难道妈妈就白死了么? 难道那个孩子就白死了么? 所以哪怕明知道她现在闹的很没有理由,但是她还是想要听妈妈的话,和唐靳禹离婚,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好好的走完剩下的几年,至于复仇。 她有心,却无力。 不想总是生活在仇恨之中变成丑陋的模样,然后用那样的样子去见妈妈。 筝音袅袅,似悲似喜。 坐在二楼的男人目光幽幽的看着那个纤腰一裹的窈窕古装美人,眼神微微眯起。 “四少,需要我下去请她上来么?”金发的男人操着一口别扭的中文小声的问道。 男人竖了竖手指,摇了摇:“不用了,我只在这里看看就好了。” 说着,目光收回,漫不经心的开口:“对了,我来华国的消息封锁,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回国了。” “好的,四少……唐先生那边也不通知么?” “我说的是……所有人。” “好的,四少,我明白了。” 说着,金发男人退了下去,而男人的目光则是再次锁定坐在那假山上面抚琴的纤细身影,目光幽深的看着那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唇线抿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诮。 沈星羽感觉到仿佛有一抹强势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那目光肆意而直接,仿佛要将她看透了一样的强势,她垂着头,不敢抬头,只是筝音乱了。 她和唐靳禹结婚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很少,但是前段时间唐靳禹明显的有想要将她介绍给别人的意思,所以也透露了一些信息,沈星羽不知道这个眼神的主人是谁,但是应该就是唐靳禹认识的那些人其中的一个吧。 她不想再和那个圈子牵扯太多。 到了下班的时间,她第一次急急忙忙的下了琴,换了衣服,急匆匆的就走了。 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那个方向过。 而那个男人的眸光,就这么直白的将她的背影送远了。 男人勾唇低笑:“真是个敏锐的小兔子。” ………… 沈星羽心里慌慌的,一直走到林羽宸的咖啡厅才好了点。 推开门,心有余悸的靠着门柱,站了好一会儿,才脸色有些茫然地朝着员工更衣室走去。 早早的来的几个服务生看见她,脸色都不由得变了变,多了几分不自然:“沈姐,你来啦,赶紧进去吧。” 沈星羽没发觉他们的异样,点了点头就白着脸,游魂似得飘了进去。 几个站在那里的服务生面面相觑,半晌后,其中一个才不由得开口:“沈姐的脸色不太好啊。” “谁知道呢,她的脸色什么时候好过的,她身体不好呢。” “那我们谁去告诉老板,沈姐过来了。” 其中一个服务生扣了扣手指:“要不还是我去吧。”说着,便转身上了楼。 “真是没想到,沈姐看起来这么年轻,孩子居然都那么大了。” “谁说不是呢,还喊老板舅舅,沈姐原来是老板的姐姐,以前我还怀疑他们俩是一对呢。” “看老板对她那么好,肯定是亲戚,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姐姐呢,说起来,沈姐其实和老板长得很像啊,以前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呢。” “……” 沈星羽换了工作服就出来了。 脸上的妆容也重新补了一下,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只是一出来,那些聚在一起的服务生就三三两两的三开了,店里明明没有多少客人,却偏偏做出一副很忙碌的模样,扫地的扫地,擦桌子的擦桌子。 沈星羽:“……” 一脸懵逼。 她到底错过了些什么,怎么感觉这些人怪怪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要乱提奇怪的要求 还没动,就听见楼上传来叮叮咚咚的脚步声。 脚步声急促而杂乱,似乎有好几个人在跑,紧接着就看见一阵粉色的小旋风从上面刮了下来,沈星羽还没看清,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她撞了过来。 本能的弓起身子想要接住,却不想,那股力量,却在触碰她的一刹那,瞬间松懈了下来。 “舅舅,放开我,我要抱抱。”小女孩的领子被男人拎在手里,双脚腾空,两条小胖腿正在不停的扑腾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透着几分古灵精怪的恼怒。 林羽宸脸色有些憔悴,带着明显的不耐:“你沈阿姨身体不好,你再这么扑下去,沈阿姨就要进医院了。” 任蕊顿时手脚僵硬的愣住了。 顿时,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涌上委屈的看着沈星羽:“呜呜呜,我忘记了,我只是太想你了,我要抱抱嘛。” 被任蕊这样的眼神一看,沈星羽也连忙回过神来,满脸心疼的从林羽宸的手上接过任蕊,柔声安抚道:“抱歉,我一到上班时间就过来了,我昨天应该和你说清楚的。” “没事,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嘛。”任蕊低着头,态度良好的认错。 自从孩子掉了以后,沈星羽看见小朋友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孩子,现在看见可爱的任蕊,心底更多了几分柔软,伸手揉了揉她有些零碎的绒发:“没事,你的头发今天是谁梳的,有些乱呢。” 连忙将话题给扯开了,她还是不忍心看孩子落寞的脸。 任蕊一听自己的发型乱了,顿时脸色一变,伸手捂住自己的头发,恨恨的看向林羽宸:“舅舅真笨,连个头发都梳不好。” “好吧,我本来就不会梳头。”林羽宸做投降状,一脸无奈的看向沈星羽:“我本来想让他们谁给她梳头来着,结果她死活不让,所以只好我来了,似乎有些乱呢。” “没关系,蕊儿,我帮你梳头好么?”沈星羽蹲下来,与任蕊平视,看着她清透的眼睛,微微笑着,温柔的问道。 任蕊喜欢沈星羽这样尊重她的说话的方式,高兴的点点头。 “好,我们上楼吧。”沈星羽牵住任蕊的手,笑眯眯的带着她往楼上走去。 任蕊也仿佛一瞬间恢复了平时小淑女的模样,每一步都走的温雅极了。 身上粉色的公主裙也随着步伐轻轻摇曳着,与刚刚那从楼上刮下来的小旋风完全不一样,脸上带着小天使的笑容,微微仰头,从后面看,都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儒慕来。 林羽宸的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果然沈姐是小公主的亲妈吧,不然小公主怎么会这么和她亲呢?” “哎,不过刚刚老板好像让小公主叫她沈阿姨来着,不会是沈姐不认女儿吧。” “哎,这么可爱的女儿,沈姐都不认,简直太没有良心了。” 身后的服务生们交头接耳的交流着,声音不大,却让林羽宸听的清清楚楚。 他猛的回过神,蹙着眉头转过头来看向那些员工:“瞎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工作。” 员工们顿时鸟做雀散。 沈星羽牵着任蕊的小手来到了二楼林羽宸住的房子的客厅。 将她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己则是走到卫生间里,拿出了粉色的镶嵌着水钻的奢华公主梳子和一盒普通的橡皮筋,走到任蕊的身边:“蕊儿,姐姐给你梳头。” 任蕊乖巧的点点头。 沈星羽的手很轻巧,也很灵活,稳稳的开始抓着小姑娘细碎的长发开始做造型。 她以前在花店里呆过一段时间,是很好的花卉师。 后来若不是因为那间店是唐劲的,恐怕她也不会辞职,本身在花店里的工作服就是古装,在加上来到谢思思的咖啡厅,每天都要挽发髻,很快,任蕊的头发被她扎出了两个很漂亮的花苞头。 粉色的钻花轻轻的带在花苞上。 原本有些凌乱的小美女,瞬间变成了一个秀气的小公主。 “沈姐姐,我真好看,以前家里的保姆阿姨给我扎的小辫子都不好看。”任蕊站在镜子面前都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脚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的像一朵花。 听到任蕊的话,沈星羽不由得心疼了疼。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任蕊的时候,是因为任蕊的姑姑住院里,她被扔在医院里,然后偷偷跑进了她的房间。 这么小的孩子,说到自己的生活的时候,出现的居然只有保姆阿姨。 “蕊儿,你……爸爸都不陪你的么?”沈星羽的声音不大,小心翼翼的问着。 提到任岳伦,任蕊的脸色落寞了下来,看着镜子里的情绪都没有那么激动了:“爸爸很忙,每次爸爸回来几天,就又要出差了。” “那你舅舅来这里之前,你都是一个人在家里么?” “爸爸会送我去找姑姑,不过姑姑也很忙,不过姑姑超厉害,她是个老师,她教好多哥哥姐姐读书。”说道那个唯一的姑姑,任蕊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只是看着她这么雀跃的模样,沈星羽愈发的觉得心疼。 “蕊儿,快点吃饭,吃完了我带你去游乐场。”林羽宸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心里也有些酸,连忙推开门打破这略显得沉闷的气氛。 屋子里一大一小两张长得很像的脸,都用同样的神情看着他,全是茫然。 任蕊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家舅舅说了什么,眼神里面顿时冒出小星星:“哇,真的么舅舅,你要带我去游乐园么?” 林羽宸点了点头:“这会儿过去,正好可以玩夜间场。” “那我可以带沈姐姐一起去么?”任蕊还不忘记自己最喜欢的沈姐姐,连忙牵住她的手,把她往林羽宸那边拖。 林羽宸抬眸看了一眼沈星羽,抿了抿唇:“沈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我没单独带过蕊儿,我怕我弄不过来。” 沈星羽微微愣住,有些手足无措:“可以么?” “当然可以。”林羽宸笑着点点头。 沈星羽蜷了蜷手指:“好。” “耶耶,沈姐姐要陪我去游乐园咯~”任蕊一脸兴奋的在屋子里蹦蹦跳跳的。 “那我下去换一下衣服。”沈星羽指了指门口,看着林羽宸点头后,这才开了门,将刚换上没多久的工作服换成了常服。 出门的时候,林羽宸已经和任蕊站在门外等着了。 任蕊焕然一新的公主头,惹的店里的服务员们都夸好看,她骄傲的像个小公主。 “各位姐姐再见,我们去游乐场了。”说着一只手牵住沈星羽的手,一手拉住林羽宸的手,宛如牵着爸爸妈妈一般,走出了店门。 林羽宸拉开后座的门,将任蕊捆在了儿童座椅上面,这才看向沈星羽:“你先进去吧。” 沈星羽点点头,绕过车子从另一边上了车。 林羽宸看着她柔和的脸,想让她坐在副驾驶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倒是任蕊开心极了,牵着沈星羽的手,两只眼睛像两只小星星。 至于他们走后,咖啡厅里传来怎样的骚动,他们三个都是不知道了。 很快,林羽宸的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游乐场的门口,因为还没有到傍晚的原因,公园里面往外走的人,比往里走的人还要多,林羽宸看了眼门口,再看看天空已经不太炽烈的太阳,将任蕊交到沈星羽手里:“我去买门票,你们先找个地方等我。” 沈星羽点点头,手紧紧的牵着任蕊的手。 “沈姐姐,你看,那边有卖唐人的。”突然,任蕊跳着尖叫起来,咯咯的笑着,手指指着角落里一个摊子,那边有几个大人带着孩子等着:“我们去看看。” 沈星羽被任蕊拉的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不过稳住身形后,还是跟着后面小跑着过去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卖票处,好在事业开阔,林羽宸走出来也不会看不见他们,顿时放心了不少。 再回头时才发现,糖人摊位上的其他几个人都带着孩子走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俩,做糖人的老爷爷看见他们呵呵的笑着:“要买糖人么?我看你女儿很想要的样子。” “我……”沈星羽刚准备解释她不是任蕊的妈妈。 就被任蕊拉了拉手,用可怜兮兮的声音道:“妈妈,我真的很想要一个糖人。” “是啊,小宝贝这么喜欢,爷爷给你做个孙悟空好么?” “我想要巴啦啦小魔仙。” “好好好,我给你做个更好看的,这位妈妈,就给你女儿做一个吧。” 沈星羽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好,你做吧。” 干脆的放弃了解释自己不是任蕊妈妈的打算。 任蕊的小计谋得逞了,脸上瞬间露出开心的笑容。 老师傅的手艺很好,速度也很快,林羽宸还没回来,他的糖人已经做好了,小女孩的身上穿着粉裙子,背后还背着大翅膀,就是任蕊想要的小魔仙,沈星羽付了钱。 任蕊仰头看着沈星羽甜甜的笑:“谢谢妈妈,我很喜欢。” 沈星羽对着她笑了笑:“和爷爷说再见。” “爷爷再见。” “哎哎哎,再见啊小乖乖。” 沈星羽牵着手走回刚刚等待的位置,目光复杂的看着任蕊,她要是再看不出来任蕊是故意的,她也是真的笨蛋了。 她面色复杂的蹲下来,看着任蕊的眼睛:“蕊儿,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叫姐姐妈妈?” 任蕊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落寞:“对不起,沈姐姐,我真的太想和妈妈一起来游乐场了,但是蕊儿知道,蕊儿已经没有妈妈了,我再也不能和妈妈一起来游乐场了。” 说着,眼圈就红了。 她伸手拽住沈星羽的手指,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沈姐姐,我能今天晚上叫你一个晚上的妈妈么?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和妈妈一起去游乐场玩是什么样的感觉。” 林羽宸回来就听见任蕊的话,顿时脸色有些黑的斥责道:“蕊儿,不要乱提让别人为难的要求。” 任蕊下意识的道歉:“对不起沈姐姐。” 第一百七十四章 爸爸,妈妈在那里 只是这样,眼圈还是忍不住的红了。 沈星羽一看任蕊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连忙蹲下来,伸手为她揉了揉脸:“没事没事,蕊儿要是想要叫我妈妈就叫吧。”说着,又抬头看向林羽宸:“我之前也有个孩子,不过……没有缘分,要是蕊儿愿意的话,认我做个干妈也可以,只是不知道任先生愿意不愿意了。” 说道最后,沈星羽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任岳伦是一个大集团的总裁,任蕊简直就是小公主。 她只是一个咖啡厅的服务员,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虽然她和唐靳禹的婚姻还在存续之间,但是她已经将她自己和唐家分开了。 林羽宸目光复杂的看着沈星羽。 他不想让沈星羽和任家人有丝毫的牵连,尤其是他那个姐夫,但是看着外甥女那可怜兮兮的,充满希冀的眼神,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抿了抿唇,无奈的道:“我也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但是今天一天蕊儿叫一下,我还是能做的了主的,等我回去给我姐夫打个电话,他如果答应的话再说吧。” 这段话说不上拒绝,也说不上赞同。 不过沈星羽和任蕊倒是都蛮高兴的。 尤其是任蕊,伸手牵住沈星羽的手指,脆生生的喊道:“妈妈。”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那个流产的孩子,沈星羽的眼睛居然有些湿润了。 “乖……”她点点了头,伸手揉了揉因为忍耐泪意而微微僵硬的脸,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任蕊一直处在亢奋的状态中。 却也因为知道沈星羽的心脏不太好,有些重体力的游戏都不让她陪同,基本都是林羽宸跟着忙前忙后的,沈星羽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被甥舅两个安排一个凉椅坐着,然后微笑看着他们玩就好。 “舅舅,快点快点,接住我啊。”任蕊站在滑梯的顶端跳着,这滑梯高三米,看的沈星羽都忍不住的走到滑梯边,脸色都跟着她跳跃的弧度变化无穷。 “蕊儿,你小心一点。”沈星羽忍不住的喊道。 “妈妈,蕊儿要下来了,你让开点,撞到你就不好了。”任蕊连忙挥挥手,让沈星羽站旁边去。 林羽宸无奈的看着这个不知道心疼人的小胖墩,微微喘着:“蕊儿,再玩一次我们就去休息一会儿好么?” 任蕊没有回话,却直接拢了拢裙子,呼啦一下就从上面滑了下来。 被林羽宸抱了个满怀。 “呵呵呵呵……”任蕊笑的开怀,不过一直做重体力劳动的林羽宸就不太开心了。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任蕊不管怎么说也快五十斤了,虽然他大男人无所谓,但是他毕竟也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抱过孩子了,尤其是这个五十斤的孩子还不老实。 “蕊儿,过来,我给你买了奶茶。”沈星羽对着任蕊招了招手,温温柔柔的道。 任蕊立马毫无原则的放弃了想要在滑一次的想法,转身就哒哒哒的朝着沈星羽跑过去。 沈星羽掏出纸巾给任蕊擦了擦额头的汗。 林羽宸则是对着沈星羽投去感激的目光。 “妈妈,你也喝,你坐着这么长时间会觉得无聊么?”任蕊每一次叫妈妈的时候,都会露出甜滋滋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的都是满足的笑意。 沈星羽因为心脏的问题,一般不喝这些刺激性的饮料,但是看着那双水雾蒙蒙的眼睛,还是不忍心去打击她。 咬着吸管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很好喝,蕊儿你喝吧。” “恩恩。”任蕊乖巧的点点头。 林羽宸看着这样乖巧的任蕊,脸色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让任蕊叫沈星羽妈妈这个决定是对还是不对。 “铃铃——”突然,电话响了,林羽宸掏出手机,脸色微变,不好意思的对着沈星羽笑了笑:“抱歉,我接个电话。” “没关系,你去吧。”沈星羽理解的点点头,说着便低下了头来,喂任蕊吃鱿鱼圈。 而另一边的林羽宸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接了电话,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唤道:“姐夫。” “你们在哪里?”任岳伦心不在焉的走在游乐园的鹅暖石小路上,刚刚他去咖啡厅,却被告知林羽宸和沈星羽带着任蕊去了游乐场,他的心情就有些不平静了。 林羽宸脸色微微僵住:“我们过会儿就回去了,你在店里等我一下。” “不用,我已经到了游乐园门口了,你直接告诉我你们在哪个方位就好了。” 林羽宸背脊开始浮起一层冷汗,刚准备开口拒绝,就听见男人沉稳的声音:“不用了,我看见你们了。” 说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林羽宸下意识的抬头四周张望,远远的就看见高大挺拔的男人朝着那对‘母女’走去。 他心底猛地一个咯噔,抬脚就朝着那边跑。 只是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已经发现了任岳伦踪影的任蕊,只见她眼睛蓦然一亮,兴奋的对着来人小跑过去:“爸爸——” “蕊儿。”任岳伦微微屈膝一把将任蕊抱在了怀里,在她嫩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爸爸,妈妈在那里。”说着,任蕊就一脸兴奋的指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沈星羽。 “妈妈?” 任岳伦挑眉,有些意外的看向沈星羽。 沈星羽刚刚走近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微微的疑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任先生,蕊儿说今天想叫我一天妈妈,因为从来没和妈妈来过游乐园……我也很喜欢她……所以就自作主张了。” “你也很喜欢她?”任岳伦再次重复了沈星羽的话。 沈星羽虽然疑惑,却还是点点头,伸手揉了揉蕊儿的头发:“蕊儿很可爱,谁看见了都会喜欢的。” 任岳伦这才发现,任蕊今天的发型很漂亮。 就好像是古代的垂髻小童一样,配上那张与沈星羽很相似的脸,露出了少女的风情。 “今天的头发是妈妈给我梳的,好看么?”任蕊看见自家爸爸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头发上,顿时一脸兴奋的说道。 “好看,再有点发簪就更好看了。”任岳伦看着这张与妻子很相似的脸,顿时心底是说不出的酸软,尤其是看见她喊沈星羽妈妈时,那眼底的儒慕的眼神,他的心更加的难过的厉害。 沈星羽听到任岳伦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毕竟他真的很少能够这么认真的思考自己女儿的发型的男人了,不由得脸上露出笑容:“任先生真是个好爸爸呢。” 任岳伦的目光转到沈星羽身上,薄唇微抿,只是那双眼睛却张狂又肆意。 沈星羽笑容有些僵硬,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哪怕只是静静站着,身上传来的热度都仿佛要将人给燃烧起来。 如果说唐靳禹是一块冰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一团火,一团泛着蓝色火焰的寒火。 看似清冷,实则灼人。 “沈小姐,你既然喜欢蕊儿的话,能不能做蕊儿的母亲?”任岳伦突然的开头问道。 母亲? 沈星羽愣住,意识到男人说了什么后,顿时脸色潮红起来,连忙摆手:“我……这……我很喜欢蕊儿……但是我没办法做她的母亲啊。” 她误会了。 任岳伦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说的话也有些奇怪。 连忙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是说,让你做她的干妈。” 额,干妈…… 沈星羽的手顿时僵住,不过心底还是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尴尬的笑容:“吓了我一跳,我很喜欢蕊儿,如果,任先生不嫌弃的话。” “蕊儿从小没有母亲,我怎么会嫌弃。” 任岳伦勾唇笑了笑,原本冷凝的脸瞬间变得生动了起来,沈星羽这才发现,这个男人长着一双很温柔的眼睛。 林羽宸刚刚站定,就看见这‘一家三口’格外和谐的氛围。 顿时脸色就黑了。 他咳嗽了一声,顿时,那种和谐的气氛消失殆尽,沈星羽往后退了两步,看向任蕊的眼神,温和极了。 “妈妈,我想去坐旋转木马。”任蕊突然兴奋的尖叫起来。 胖胖的小指头指着旋转木马的方向。 沈星羽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漆黑一片的双层旋转木马已经开启了,五光十色,灯火辉煌,粉色的公主城堡一样的墙体,此时在这样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梦幻。 “你身体不好,其他的东西你不能玩,但是旋转木马可以呀。”任蕊眯眯眼笑着,有种计谋得逞的狡黠。 沈星羽顺着任蕊的手指看向远处的旋转木马。 眼底也涌现出一抹渴望的神情来,从小到大,她和容雅兰相依为命,小时候是因为家里穷,没钱来坐选装木马,等她有了钱了,她也已经长大了,再也找不回当年的心情了。 只是今天听见任蕊的话,心底莫名的又产生了这样的情绪。 “去吧,我上去看着蕊儿,你也可以玩玩。” 沈星羽还没有说话,任岳伦反而先开口了,对任蕊的话很赞同。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底隐隐的渴望还是占了上风,反正任蕊有她爸爸看着,她来都来了,不玩一下也对不起自己。 仿佛做了很重大的决定,她狠狠的点点头。 林羽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着他们很和谐的决定了下一趟的目的地,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任岳伦阴鸷的眼神锁定,顿时背脊冒出冷汗,再想说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只好憋屈的跟着他们和谐的‘一家三口’后面,朝着旋转木马走去。 旋转木马因为刚刚开启,还没多少人,再加上是晚上,带孩子来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二层几乎都没什么人。 沈星羽跟着任岳伦身后,牵着任蕊的手走了上去。 只有少少的几对夫妇带着孩子在里面。 “妈妈,我想要做那个漂亮的马车,你陪我一起坐好么?”任蕊突然拉了拉沈星羽的手,指了指中间那个硕大的马车。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要和妈妈一起睡 被鲜花包裹住的贴满水钻的天鹅马车,在中央显得仙气飘飘。 沈星羽一眼就被这辆美丽的马车给吸引住了,连忙点了点头。 “马车五十块,谢谢。”售票员淡然的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开口就报了票价。 怪不得马车坐的人少,直接比普通的票价贵了三十块,不过对于任岳伦来说,三十块钱只是个数字,更重要的是女儿开心。 他从怀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售票员。 钱包里那一摞顶级vip的黑卡在这样的灯光下面,看着都有些灼人的眼球,可惜在场识货的人并不多就是了,售票员淡然的找了五十块钱递给任岳伦。 任蕊看见买了票,瞬间兴冲冲的拉着沈星羽朝着中间的马车跑去。 先将任蕊扶上去,沈星羽这才坐了上去,而任岳伦则是站在南瓜马车旁边,似笑非笑的靠着固定的假路灯,掏出手机对着他们:“你们坐,爸爸给你们拍照片。” 任蕊一听,顿时端坐直了身体,露出矜傲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小公主。 任岳伦仿佛被这样的女儿逗得很开心,低低的笑出了声音,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咔嚓咔擦咔嚓的连续拍照片,沈星羽被他们父女俩弄得玩性也起来了,不停的配合着任蕊摆着不同的造型。 脸上的笑容也有别平时的温雅,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 看着镜头里漂亮无比的沈星羽,任岳伦的心头猛地一阵颤动,眼神有些恍惚,仿佛坐在眼前的女人不是沈星羽,而是他早逝的妻子,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平凡而淡然的生活这。 “我说,你就只会拿着手机玩游戏么?你看看人家的爸爸,再看看你,让你出来陪孩子玩玩你还拿着你的破手机,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的手机给砸了。” 就在他们拍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旁边传来女人训斥的声音。 “行了行了,我给你们拍照片还不行么?真是的,就会吵吵嚷嚷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有人家的妈妈好看么?这么丑,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拍的。” 紧接着就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然后就传来拍照的声音。 那女人显然被怼的心情很不好,狠狠道:“那你也不撒泡尿瞧瞧你自己的脸,在看看人家的脸,就知道你为什么娶不到人家那么好看的老婆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行了行了,丑老婆,你再说咱们丑丫头快哭了。” 男人显然并不生气,还十分幽默的将母女俩给逗笑了,很显然这是他们秀恩爱的方式。 只是被误认为夫妻的两个人之间,多少有了几分尴尬。 “妈妈,我想吃炸鸡可以么?”任蕊看了眼那对爸爸妈妈之间的小女孩,手上拿着的炸鸡腿,不无羡慕的道:“想吃炸鸡腿。” 沈星羽微微一愣,她是惯来不吃那些东西的。 而且任蕊这么小,也不知道他们家给不给吃。 顿时,用求救的目光看向站在一边的任岳伦,任岳伦搓了搓手指,淡淡的瞥了一眼任蕊,剑眉微蹙:“为什么要吃炸鸡腿?” “那个小姐姐吃的很开心的样子……而且我想和爸爸妈妈吃一次。”任蕊有些落寞的垂下头。 任岳伦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只此一次。” 任蕊瞬间抬起头来:“恩恩。” 任岳伦无奈只好打电话给林羽宸让他去买炸鸡。 林羽宸接到电话有些呆,只是脚步却已经下意识的朝着炸鸡摊位走去,不一会儿,买了几个炸鸡腿给送上了二楼,任蕊看见林羽宸手里的炸鸡,顿时兴奋了,急急忙忙的就想要往外钻。 沈星羽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扶。 可是任蕊的体重太重,沈星羽也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就这么一带,沈星羽重重的朝着马车下面栽了下去,她连忙将任蕊搂紧在怀里,想要自己承受那撞击,却不想,腰间被一只精干的手臂一把圈住,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她的背脊已经贴在男人温热的胸膛。 而那沉重而急速的心跳声,在两个人的胸膛间回响。 “你没事吧。”过了几秒,任岳伦松开她的腰,绅士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星羽也从那憋仄的氛围中回过神来,站稳了身子,连忙摇摇头:“没事,没事。” 就是有点腿软了。 林羽宸也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一把将任蕊捞到怀里,点了点小鼻子就开始训斥道:“你看你,还说是小公主小淑女呢,才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了,小心你沈姐姐不喜欢你了。” “哼,我妈妈才不会不喜欢我呢。”任蕊傲娇的一仰头。 只是眼睛却还是不自觉的瞥向沈星羽,生怕从她脸上看见厌恶的神色。 好在,沈星羽还沉寂在刚刚的意外中,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还是有点勉强,任蕊生怕她会讨厌自己,连忙理了理裙子,从林羽宸手中接过炸鸡,狠狠的哼了一声后,转身坐回了马车里。 林羽宸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广播里开始喊着无关人员退场的话。 旋转木马要开启了。 沈星羽坐在马车里,任蕊举着炸鸡腿小口小口的吃着,任岳伦斜斜的靠在路灯上面,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们。 哪怕明知道任岳伦看的是任蕊,也让沈星羽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浑身不对劲。 任蕊对炸鸡的兴趣只有三分钟,半个鸡腿都没啃完,旋转木马就结束了,一行人下了选装木马,任蕊直接将鸡腿扔回给林羽宸,然后一手牵着沈星羽一手牵着任岳伦,笑呵呵的继续玩。 林羽宸可怜巴巴的跟在身后。 任岳伦虽然不太喜欢说话,但是对任蕊是真的疼爱,几乎是百呼百应。 和谐的氛围一直到了回家的时候,开始出现了分歧。 “我不,我要和妈妈一起回去,爸爸,你就让我和妈妈一起回去住一晚吧。” 任蕊抱着沈星羽的腿不撒手。 任岳伦有些头疼的皱起眉头来,伸手抓住任蕊的手腕,语气有些严肃:“任蕊,听话,不然以后我不会再送你去你舅舅店里了。” “我不,我就想和妈妈住一晚,爸爸,我就想要和妈妈住一晚,就一晚。”任蕊抱着腿部撒手,竖着一根手指头卖惨,眼泪汪汪的看着任岳伦,仿佛在看着一个负心汉。 任岳伦眉心跳了跳。 很显然,他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了。 沈星羽眼看不好,连忙搂住任蕊,脸色有些僵硬的笑道:“任先生,你要是放心的话,就让蕊儿和我住一晚吧,明天我带她去店里就好了。” “不会太麻烦你么?”任岳伦有些无奈的看着任蕊。 “没事,不麻烦,况且我是真的很喜欢蕊儿。” 任岳伦叹了口气:“好吧。” 林羽宸也无奈的看着任蕊:“那我送你们回去吧,天色太晚了。” “我送他们吧。”任岳伦拉开车门,抱着任蕊塞进后座,气势强势极了。 沈星羽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一言不发的也跟着后面钻了进去。 林羽宸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着车门被关上,他再也忍不住的一把拉住任岳伦的手腕,拉倒不远处,脸色额阴沉问道:“你到底先怎么样?你要知道,她是唐靳禹的老婆,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她不是我姐,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任岳伦看着眼前气愤无比的林羽宸,不由得浅笑一声:“你在担心什么呢?” 林羽宸气结。 他在担心什么? 他在担心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么? “你这些年的情人,哪一个身上没有我姐的影子,现在出现一个这么像的,你会放过她?”林羽宸满脸不相信的看着任岳伦,这个姐夫,虽然好几年不见了,但是再次见面,身上的气势却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任岳伦定定的看着林羽宸,眼神幽深,看了好几秒,才陡然开口笑道:“你喜欢她?” 林羽宸一愣,随即就跳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她和我姐那么像,我要是喜欢她岂不是乱伦么?” “那为什么你能将她当成你姐,我就不能呢,她长得和你姐姐一模一样,也和你姐一样有心脏病,她就是你姐,就算现在是别的女人又怎么样,我想要的从来都不会失手。” 说完,也不管林羽宸是怎样的反应。 直接转身就走了。 林羽宸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任岳伦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车门里,然后看着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游乐园的门口。 而那边的任蕊却是一脸兴奋的窝在沈星羽的怀里。 叽叽喳喳的掰着指头数着:“我要和妈妈一起去甜品店,我还希望妈妈能去幼儿园接我,还希望和妈妈一起买衣服,穿母女装……” 任岳伦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面的两个人,眼底不自觉的涌现出一片柔情来。 很快,车子在沈星羽的指挥下,稳稳的停在了幸福花园的楼下。 沈星羽牵着任蕊的手下了车,弯着腰对着坐在车里的任岳伦说道:“太晚了,就不请你上楼喝茶了,明天早上我会带蕊儿去店里的,您放心吧。” 任岳伦笑呵呵的点点头。 他下了车,走到任蕊的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说好了,就住今天一天,明天晚上你要回家,后天还要上学呢。” 任蕊点点头,伸手将他的手拨到旁边去:“我知道啦,爸爸你好烦。” 说着,抬眸看向沈星羽:“妈妈,我们赶紧回家吧,爸爸你也赶紧走吧。” “小没良心的。”任岳伦被自己的女儿给伤了一下,笑着轻轻的斥责了一声,然后抬眸看向沈星羽:“沈小姐,蕊儿就麻烦你了,要是她调皮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来接她。” 任蕊闻言顿时一愣,然后郁闷的喊道:“我才不会调皮呢,我很听妈妈的话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了,沈小姐,我先走了。” “好的,任先生,再见。” 任岳伦又看了他们一眼,这才转身钻进了车里。 而沈星羽牵着任蕊转身,刚准备往楼上走,就看见楼道里站着一个人,气氛一度尴尬。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可以叫他干爸爸 唐靳禹的目光先落在沈星羽的脸上,然后就落在被她牵在手里小女孩的脸上。 相似的两张脸,一张秀丽,一张稚嫩。 若不是知道沈星羽跟他之前一直是个处,恐怕他都会怀疑这个孩子是沈星羽的孩子,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孩子和沈星羽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背脊靠着墙,淡淡的看着她,声音也是淡淡的:“开门吧。” “靳禹……”沈星羽没想到唐靳禹一句话都没问,而且口气也不算坏。 她紧了紧牵着任蕊的小手的手,沉默的带着任蕊上了楼,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边开灯一边问道:“你既然有钥匙为什么不先进来。” 她绝对不相信,赵妈没有给他钥匙。 “我进来也看不见你,我就站在门外等着你,你回来我就能第一眼看见你了。” 明明声音还淡淡的,但是偏偏说出了几分委屈的味道。 听得沈星羽不由得心里微微一酸,对这个男人就再也都狠不下心来了。 她牵着任蕊走进家里,大约是初来乍到,再加上唐靳禹的出现,任蕊有些拘谨,亦步亦趋的跟着沈星羽背后,她走到哪里,任蕊就跟到哪里。 唐靳禹一开始还没注意这个孩子,等这会儿仔细一看,眉头也不由得蹙起了:“这孩子看着挺眼熟的。” “恩,任先生的女儿……任岳伦先生,你认识么?” 任岳伦? “认识。”唐靳禹点点头,怎么可能不认识,他的死对头嘛。 没想到有一天,任岳伦的女儿居然跟着自己的老婆回家了。 这样一想,还真是戏剧性啊。 任蕊听到自己爸爸的名字,不由得扯了扯沈星羽的裙子,小声的问道:“妈妈,这个叔叔也认识爸爸么?” “妈妈?”唐靳禹闻言凉凉的挑眉,目光落到沈星羽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听着这样称呼的沈星羽还十分坦然,这会儿在面对唐靳禹的目光的时候,却有一种好像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来,她摸了摸脸,转过身去一边切菜,一边回答道:“认识,他和你爸爸是朋友,还有,这个叔叔是妈妈的丈夫。” 说道这里,沈星羽放下刀,蹲下来看着任蕊的眼睛:“你是我的干女儿,叫我妈妈的话,你也该叫他干爸爸的。” 这句话虽然没有对唐靳禹开口,却也是跟他解释了一下她和任蕊的关系的。 她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 她看见他们上了车口,任岳伦被林羽宸拉走后,两个人是发生了争吵的额。 能让林羽宸和任岳伦吵架的原因,不是因为任蕊,就是因为她…… 听到要叫这个男人叫爸爸,任蕊率先不干了,刚想要拒绝,就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走到妈妈的身边,同样也蹲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任蕊被那双眼睛给吓得愣了一下。 奶声奶气,不甘愿的开口:“干爸爸。” 唐靳禹有些意外,他原以为这个孩子不会愿意叫他干爸爸,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的就听见她叫干爸爸。 而且,这一声爸爸。 叫的他浑身的汗毛都止不住的竖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瞬间的充盈了他的心灵。 他勾了勾唇,伸手牵住她的手:“走,跟爸爸去看电视,让你妈妈好好做饭。”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吐口而出。 “我可以看海底小纵队么?”听到看电视,任蕊瞬间眼睛一亮,兴奋的看着唐靳禹。 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卡通的名字,不过唐靳禹还是点点头:“可以。” “耶耶,爸爸万岁。”说着,就小跑到客厅里面到处找遥控去了。 沈星羽看着她的样子,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浅笑。 “你怎么将她带回来了?”唐靳禹站在她身边,小声的问道,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什么时候和任岳伦这么熟悉了,熟悉到……他竟然敢将女儿托付给你的地步?” 沈星羽抿唇,刚想要解释,抬起头看着男人坚毅的侧脸,却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解释她和任岳伦没有关系,还是解释要过来住只是因为任蕊要求的。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是打算和这个男人离婚的,又觉得,或许不解释更好,就这么让他误会着,说不定一不爽就和她离婚了。 所以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淡淡的开口:“今天晚上我们不说这些事情行不行,不要让孩子觉得我们的气氛太压抑了。” “好……”唐靳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 然后施施然的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任蕊已经将遥控翻出来了,他听从她的指挥拨出了海底小纵队给她看,任蕊窝在唐靳禹的身边,看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在陌生人家里的自觉。 沈星羽不知道她是心大,还是对她实在是太过于信任了。 家里的菜不多了,她随便炒了两个菜,又闷了一锅饭,这才走进浴室里洗了手洗了脸,走出来喊他们吃饭:“靳禹,蕊儿,吃饭了。” “走吧,吃饭去了。”唐靳禹牵了牵任蕊的手,看着胖丫头肉嘟嘟的从沙发上面爬下来,自己穿上鞋,哒哒哒的跑到沈星羽的身边,而男人则是迈着大长腿走到他们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赵妈今天没有给你补菜?” “可能没想到我晚上会回来吃饭吧。”沈星羽回答的倒是挺光棍的,说完,还又关照了一句:“赵妈挺好的,恐怕今天是忙忘记了。” 她害怕唐靳禹像对待之前的那个佣人一样,将赵妈给撵出去。 实在是赵妈对她是真的不错,虽然看着没有福妈那么活泼,但是却是难得的老实人。 “恩,我知道。”他当然知道赵妈很好,自从发生上次的保姆事件后,他就将雪海居除了福妈外最好的赵妈给调了过来。 “哇,妈妈,这个小猪包子正好吃。”任蕊吃着千张肉糜包,一脸惊讶的惊叹道。 沈星羽为了照顾任蕊,将这些菜做的都很有童趣。 唐靳禹看着满桌子的小兔子小团子,感觉自己好像进了动物园,他看了一眼沈星羽,倒是没想到,沈星羽居然会……这么的有童趣。 “宝贝,需要我喂你吃饭饭么?”沈星羽下意识的就开始用甜腻的,哄小孩子的语气对着她说话。 任蕊倒是听着没什么反应,想来在家里的时候被这么哄习惯了。 反倒是唐靳禹拿着筷子,一脸纠结的看着沈星羽。 “好,妈妈喂。”任蕊乖巧的点点头,其实她是会自己吃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饭是妈妈喂的,她就感觉好幸福。 沈星羽看着乖巧的小姑娘,心底微微叹息,这个孩子每次喊道妈妈的时候,眼睛里面都仿佛缀满了小星星。 唐靳禹第一次觉得吃沈星羽做的饭食不下咽。 尤其是看着沈星羽一脸温柔的对着小姑娘各种宠溺,对他视而不见的模样,更是心理火气翻涌的难受。 吃了饭,沈星羽给任蕊洗了澡,吹干了头发,将自己的一个短袖睡衣拿出来给任蕊穿了,粉色的t恤,穿在任蕊胖嘟嘟的身上,就好像一条粉色的睡裙,她歪在她的身边,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已经拆下来的长发。 “妈妈,我以后可以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么?”任蕊迷迷糊糊的看着沈星羽,肉嘟嘟的小手轻轻的攥着她的领口。 沈星羽的手指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动作,声音幽幽的:“你可以放学了来看我,我天天在你舅舅的咖啡厅里面。” “哎,妈妈,如果你真是我妈妈就好了。”任蕊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 沈星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得幽幽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轻轻的安抚着:“睡吧,宝贝睡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孩子的呼吸已经变得舒缓下来。 唐靳禹处理完了事情,身上穿着浴袍,手里端着牛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床上的小女孩,压低了声音的问道:“睡了?” 沈星羽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唐靳禹了。 一时间有些怔忪。 直到男人坐在了她的身边才猛地回神,连忙坐了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睡觉啊。”唐靳禹一脸理所当然。 “人家小姑娘还在床上,你还到这里来睡觉,我就不怕任先生来找你算账?”沈星羽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已经快拿这个男人没有办法了。 唐靳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不在这里睡,你准备让我去哪里睡?” 这里是幸福花园的小两居室,不是雪海居那有十几个房间的大房子,沈星羽的房间被两个人给霸占了,容雅兰的房间锁了,难道是要让他睡到沙发上去么? “你……”沈星羽脑袋一懵,暂时也想不出这里还有哪里可以睡。 静默了几秒,突然想起这里不是雪海居,不由得咬咬牙:“这里没地方睡,你回雪海居去睡。” “老王把车开走了。” “让他过来接你。”沈星羽咬牙。 “老王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晚了你还折腾他,沈星羽,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狠心的啊。” 沈星羽被唐靳禹这一番恶人先告状给弄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没想到,唐靳禹竟然会如此颠倒黑白。 “那我带孩子去我妈的房间睡觉,你马上就睡这,我先去铺床,你帮我看着点蕊儿。” 说着也不等唐靳禹反应,直接就掀开被子下了床,拿着洗干净的床单就打开容雅兰的房间开始铺床,而唐靳禹则被留在房间里,一脸怔然的看着床上睡得很香的小孩子。 一时间有些恍惚,若是当初那个孩子生下来的话。 是不是几年之后也会有个这么大的小宝贝,可爱的叫着爸爸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对那个孩子没什么感觉,在这一刻,却给了他锥心刺骨的疼痛。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起身追了出去,走进容雅兰的房间,一把将沈星羽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压抑:“你恨我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和我回雪海居? 沈星羽被这突如其来一抱给吓的懵了。 她的手里还攥着被褥,身子就腾空的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男人却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紧紧的将她搂着,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声音沙哑:“星羽,孩子的事情,沈紫灵的事情,你恨我么?” 沈星羽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攥着被褥的手指微微收紧,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淡淡的说道:“以前恨……现在,恨不动了。” 这一刻,唐靳禹的心脏猛地锁紧,恐慌难受的厉害。 ………… 任蕊早上是在沈星羽的怀里醒来的。 她眯着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熟悉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是和沈姐姐回来睡觉的。 而且她昨天还叫沈姐姐妈妈了。 想到这里,任蕊就止不住的开心。 “蕊儿,你醒了么?”沈星羽睡得不太熟,身边的人一动,她就醒过来了。 之前类似于唐靳禹起床她都不知道的情况,果然还是少数。 任蕊点点头,靠在沈星羽的怀里,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俏生生的跪坐在她身边:“恩恩,妈妈你还要睡么?我可以陪你再睡一会儿的。” 沈星羽摸过闹钟看了一眼,熟悉的时间俨然已经到了。 她爬起来,柔柔有些胀痛的额头:“不用了,我也该起床了,我给你换衣服吧。” “谢谢妈妈。”任蕊听到沈星羽要给她穿衣服,顿时脸上都冒出幸福的泡泡。 两个人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后,这才手牵手走到了客厅,却不想,客厅里面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主位,一手拿着报纸,一手端着氤氲着热气的咖啡,正专注的看着报纸。 看见唐靳禹,任蕊还是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的伸手扯住沈星羽的裤子。 往后退了一步。 沈星羽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任蕊:“蕊儿,干爸爸已经起了,快叫干爸爸呀。” “干……爸爸。”任蕊的声音有些小,倒是爸爸两个字叫的声音有些大。 唐靳禹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那一声脆生生的爸爸,又将唐靳禹昨夜压抑下去的愧疚全部都挑了起来,脸色有些僵,却还是点点头:“恩,起了么?过来吃早餐吧。” 沈星羽这才发现,桌面上已经放了很多不同种类的早餐了。 尤其是中间还夹杂着集中卡通奶黄包的造型。 很显然,这是唐靳禹为任蕊准备的。 沈星羽抱着任蕊上了桌,这一顿早餐吃的压抑极了,沈星羽有些不习惯,时不时的用目光扫着唐靳禹,而唐靳禹也只是喝着咖啡,丝毫没有吃饭的意思。 沈星羽不由得眉心微蹙,本不想再多说什么,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开口:“你不吃么?” “额。”唐靳禹没想到沈星羽会和他主动说话,顿时有些愣住了。 “吃,我吃。”仿佛受宠若惊似得,唐靳禹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和咖啡,将它们塞到旁边去,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的蒸饺,放进了自己的盘子里。 看着这样的唐靳禹,沈星羽一瞬间又那么一点的恍惚。 以前的唐靳禹是多么的清冷矜傲啊,可现在的唐靳禹在她的面前居然流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来。 什么时候,她对唐靳禹的影响力也这么大了。 吃完了早餐谢思杨开着车过来接唐靳禹了。 幸福花园在老城区,和雪海居的寸土寸金不同,这里离市中心远,离唐氏更远,所以,唐靳禹每天到这里来,明显的比到雪海居的路途更遥远。 沈星羽牵着任蕊的手,看着他站在车边,嗫嚅着唇,无奈的开口:“以后,你就不要过来了吧。” 唐靳禹的身子微微一僵,拉开车门的动作也顿住。 “这里离你的公司太远了,你总是这样赶来赶去,对你的身体不好。” 沈星羽说完就想甩自己一巴掌,明明是拒绝的话,却偏偏说的好像在关心他一样。 唐靳禹眉头一挑:“你和我回雪海居?” 沈星羽脸色黑了:“不用了。” “那我就来这里。” 沈星羽有些头疼的看着男人。 抿直了唇线,盯着他,唐靳禹也不说话,也看着她。 两个人的眼神都十分的严肃,不愿意妥协。 “妈妈……你是在和干爸爸吵架么?”任蕊小天使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扯了扯沈星羽的胳膊,仰着头疑惑的问道。 沈星羽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的说道:“没有,我在关心爸爸呢。” 任蕊对这种夫妻间的情趣不是很懂,只好点点头。 而唐靳禹则是对着沈星羽点点头,拉开后座的门:“走吧,我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我带蕊儿打车过去。” 沈星羽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任蕊是任岳伦的独生女,你让她去坐的士?”唐靳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任氏集团和唐氏比起来可不差什么?” 言下之意,你让人家的小公主坐的士,亏心不亏心啊。 沈星羽微微一愣,垂眸就看见任蕊那双澄澈的眼睛。 顿时无奈的叹口气:“那就麻烦你了。” 唐靳禹勾唇,心情极好的点点头。 “夫人。” 沈星羽刚上了车,驾驶座上的谢思杨就转头过来对着沈星羽微微颔首。 沈星羽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谢特助。” 唐靳禹绕过车子,从另外一边上了后座,这才淡然的吩咐道:“开车吧。” 车子缓缓的从幸福花园驶出。 他们出来的时间比较早,路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再加上这辆车价值不菲,路上的私家车避让的多,所以自然而然的很顺利的就到了林羽宸的咖啡厅门口。 林羽宸刚好跑步回来。 远远的就看见沈星羽牵着任蕊,从一辆豪车上走了下来。 那辆车不是任岳伦的,他心底还有些庆幸,实在是他对这个姐夫的认识还是很清晰的,那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了沈星羽的面前。 很亲昵的伸手为她拢了拢头发。 林羽宸彻底愣住了,那就是沈星羽的丈夫么? “舅舅——”任蕊站着无聊,一转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正眼巴巴看着他们的林羽宸。 顿时刚刚小淑女的模样消失了,小炮仗一样的小跑着钻进了她的怀里。 林羽宸一把将任蕊抱在了怀里,目光复杂的看着沈星羽……和她对面的男人。 “羽宸。”沈星羽看见林羽宸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和唐靳禹一起出现在熟人的面前,不过却还是要介绍一下的:“这是我先生,唐靳禹。” 唐靳禹也第一次将目光放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只一眼,他就看出这个男人的脸型长得很像沈星羽,看起来更像是一家人,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唐靳禹。” “你好,我是林羽宸。”林羽宸一手抱着任蕊,一手与唐靳禹握了握就放下了:“谢谢你们一大早将蕊儿送回来,她昨天晚上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蕊儿很可爱,而且一点都不闹的。”沈星羽笑着摇摇头,她是真的蛮喜欢蕊儿的。 “就是,妈妈最喜欢蕊儿了,舅舅你可不要嫉妒我哟。”蕊儿见到了林羽宸很快就恢复了活泼的本性,与在塘靳禹面前的乖巧完全不同。 唐靳禹下意识的看了眼任蕊。 在心底撇了撇嘴,果然女肖似父,和任岳伦一样,看起来乖巧,实则内心住着一个兴风作浪的小恶魔。 “我先走了,还要去思思姐那边。” 沈星羽看了眼腕表,发现时间已经快到了,连忙对着林羽宸摇摇手。 林羽宸抓着任蕊的手也和她摇摇手。 转身钻进了车里,唐靳禹也紧随其上,车子在林羽宸的面前一划而过。 林羽宸的脸色有些凝重,他抱着任蕊,在她胖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问道:“宝贝外甥女儿,你告诉舅舅,昨天回去的时候,爸爸有没有说什么呀?” “你问的是哪个爸爸呀?”任蕊眨巴着眼睛疑惑的问道。 哪个爸爸?难不成还有几个爸爸不成? “你要是问我爸爸的话,那就是爸爸说以后会多送我去和妈妈玩儿,要是问的是我干爸爸的话……我和他不太熟呀,所以不知道他和妈妈说些什么?” 闻言,林羽宸瞬间在心底敲响了警钟。 任岳伦果然对沈星羽有野心。 他连忙抱着任蕊回了咖啡厅。 ………… 两天后。 沈星羽一脸懵的看着林羽宸。 怔忪了半晌才确定这个男人刚刚说的那个人选就是她,她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你说,让我去?” 林羽宸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是的,那边需要一个人去看一下,别人去我不放心,所以只能让你去了,我知道你身体不太好,我也给谢小姐打过电话了,她那边没问题,可以给你几天的假期。” “可是……我没经验啊。”沈星羽这下子是真的受宠若惊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咖啡交流大会的名额居然会落到她的头上。 “参加这个不需要什么经验的,反正就是让你喝咖啡而已,不需要什么经验的,到时候你看着别人怎么做,你怎么做呗。” 林羽宸说的很简单,可沈星羽却还是觉得有些忐忑。 “还是说,你家庭那边有问题?”林羽宸突然想起沈星羽其实是已婚了,这样直接让她出差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这几天任岳伦在咖啡厅总是若有似无的出现,林羽宸就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没问题,既然你这么信任我的话,我再推辞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定今晚的机票。” “机票的话你不用麻烦了,我给你定了,毕竟是代表我们店,机票是可以报销的。” 沈星羽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天上一块好大的馅饼,就这么直接的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铃——” 刚走出办公室,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们一起去沪市 来电的人是谢思思。 她一边走一边接通了电话,谢思思的声音元气十足,一听就知道心情极好:“星羽,刚刚林老板那边把咖啡研讨会的名额给你了没?” 沈星羽扶着楼梯往下走,回答道:“给我了呀。怎么,你也要去么?” “是啊,我们过会儿一起走吧,林老板连机票都给我们订好了。”谢思思说着就咯咯笑了起来:“你那小老板对你挺好啊,该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别胡说。”沈星羽连忙打断了谢思思的幻想,十分冷静的反驳道:“只是因为我和他姐姐长得很像,移情作用吧。” “看来你脑袋还是蛮清醒的嘛,可不要被这小男生的手段给迷晕了,把我们唐总给扔到一边去。” “恩,知道了,我先回去收拾行李。” 谢思思连忙开口道:“别,你在那边等我,我去接你,和你一起回去收拾东西去吧,到时候直接去机场了。”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顿住脚步:“你衣服都已经收拾好了么?” “那是,我昨天晚上就开始收拾了。” 谢思思自从开了这个咖啡厅后,就很少有机会出去跑了,她本来就是个耐不住的性格,这会儿有个光明正大出去玩的机会,自然是收拾的比谁都迅速。 尤其是当她知道沈星羽这次也要去以后,顿时心情都飞扬了起来。 沈星羽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一下楼就看见任蕊在高大男人的陪伴下,从咖啡厅外面走了进来。 “沈小姐是要出门么?”任岳伦看着沈星羽难得的休闲装扮,看惯了她穿制服的模样,陡然看见她穿自己的衣服,竟然给他一种惊艳的感觉。 沈星羽微微一愣,点点头:“是啊,我马上要出去一趟,蕊儿今天没上学么?” “没有,老师说她有些咳嗽,我就带她回来了。”任岳伦笑着拍了拍任蕊的头发。 任蕊对着沈星羽摇了摇手:“妈妈下午好。” “宝贝下午好。” 沈星羽蹲下来,从包里翻出一个刚买的蝴蝶结的小夹子,轻轻的夹在任蕊的头发上:“我昨天刚买的,觉得很适合蕊儿呢。” 这大约是任蕊戴的最廉价的发饰了。 但是看着却挺喜欢的,她欢天喜地的侧过头去看向任岳伦:“爸爸,好看么?” “好看。”任岳伦点点头,无条件的赞同女儿的话。 沈星羽站起身来,脸上还挂着散不去的浅笑。 “你这是准备去哪里?”任岳伦还没忘记刚刚听到的,沈星羽说的要回去收拾行李的话,如果不准备出门的话,又何必要收拾行李呢? “没什么。”沈星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搓了搓手指:“我接了个任务,可能要出差几天。” 却也没有说目的地。 任岳伦的眸光闪了闪,便再没有多问。 不一会儿,谢思思那辆鲜红色的跑车就这么大喇喇的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隔着窗户就对着站着门口的沈星羽招手。 沈星羽不好意思的对着任岳伦笑了笑:“抱歉,我要先走了。” “好,路上慢点儿。”任岳伦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丝毫没有任何不悦的意思。 只是看着那辆跑车消失在视线里的一瞬间。 他的脸色还是阴鸷了下来。 他已经感觉到了,林羽宸这是在帮着沈星羽躲着他。 难道他看上去就真的像那种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的人么? …… 不,不是看上去像,他就是。 他揉了揉任蕊的头发:“既然你妈妈不在的话,我们就回去吧,等你妈妈回来了,我们再来找她玩?” 任蕊的兴致也不高,她本来就是想来找沈星羽来玩的,却没想到刚见面没几分钟,沈星羽就离开了,顿时就兴致缺缺了起来。 任岳伦将任蕊抱在安全座椅上做好,自己坐在了安全座椅的旁边。 任蕊嘟着嘴巴,郁闷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任岳伦:“爸爸,为什么妈妈不能和我们永远在一起呢?” “你想要妈妈和你永远在一起么?”任岳伦侧过头来,看向任蕊的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晦涩。 任蕊重重的点点头:“恩,想,妈妈很好,我很喜欢她。” “好,那爸爸努力让妈妈成为你永远的妈妈。” 任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爸爸你真好。” 任岳伦的眼神也一瞬间溢满温柔。 他的目光从任蕊的身上转移到副驾驶上的助理身上,声音比起刚刚的温柔,显得格外的冷淡:“听清楚小姐说什么了么?给我查清楚,沈星羽去了哪里,去那里是干什么的?” 助理连忙点点头:“好的,总裁。” 另一边的谢思思载着沈星羽,往幸福花园的方向驶去。 一路走,一路沉默。 终于,谢思思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氛围,有些郁闷的开口:“星羽,我觉得你最近变了很多。” 沈星羽有些疑惑的看向她,脸上带着莫名:“我哪里变了?” “虽然现在的你给我的感觉坚强了许多,但是,却更寂寞了,总觉得看着现在这样的你,让我有种心里酸酸的感觉。” 沈星羽失笑:“你瞎说什么呢?我一点都不寂寞,我每天的生活不知道多充实呢。” 那是因为你每天都把自己憋得很忙碌的样子。 所以才感觉到充实吧。 这样的话谢思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眼神里已经充满了这样的情绪,她紧了紧手指,声音也变得底气不足:“你最近和让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你是真的想和唐总离婚么?” “恩……” 沈星羽垂下眼睑,淡淡的应了一声。 “真的?”谢思思不敢置信的重复问了一遍。 “真的。”沈星羽点了点头,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我其实也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我不招惹唐靳禹的话,恐怕我妈也不会这么早就死,不过也可能我和我妈早死了,谁知道呢,说到底沈紫灵是不会放过我和我妈的。” “星羽……”看着这样的沈星羽,谢思思心里难受极了。 她咬了咬牙:“说到底,还是怪唐靳禹这个蓝颜祸水,要不是因为唐靳禹,沈紫灵也不会将目光放在你身上,你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沈星羽笑着摇了摇头,抿唇没有说话。 她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后来真的从雪海居搬出来后,她想了很多。 她总觉得,她如果没有和唐靳禹结婚的话,容雅兰就不会死了。 可是现在想来,从容雅兰进沈家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是个死局了。 如果当年那个孩子生下来了,才是真正的不死之局,但是那个孩子被沈紫灵弄没了,那么也就证明着,容雅兰已经没有了价值了。 尤其是这一次,容雅兰拼死怀上的孩子,再次因为沈紫灵死了。 容家…… “我们赶紧回去收拾衣服吧,上次我去沪市都没好好的玩,这次我要和思思姐一起好好的逛街。”沈星羽笑着看向谢思思,车子的窗户开着,窗外的暖风吹了进来,逆着阳光,沈星羽的发丝飞舞着。 她的两只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就这么平淡而专注的看着谢思思。 谢思思一下子就被这样的笑容给煞到了,慌乱的撇过头去,两只手攥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的看向前面的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脏跳的有多块。 乖乖,总觉得沈星羽变的更好看了。 就这么沉默着,很快就到了幸福花园,收拾行李并不复杂,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两个箱子,其实沈星羽自己来说,顶多只收拾一个小包裹了,可谁让谢思思来了呢? 她毫不留情的帮着沈星羽收拾了两个大箱子。 美名其曰,每天要穿不一样的衣服,才会拥有美好的心情。 帮着沈星羽将行李搬上了车,两个人开着车,就这么直奔着机场而去。 而此时到了任氏集团大楼的任岳伦则是接到了沈星羽的行程的消息,他抿唇,指尖夹着打火机,沉吟了一会儿:“给我定去沪市的机票,要明早的,将沪市分公司考察的项目给提前到明天。” 助理合上行事历,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好的,总裁。” ………… 京市和沪市的距离挺远的。 如果开车的话,估计要十几个小时,可是在飞机上,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事情。 晚上九点的飞机,十二点多一点,他们就到了订好的酒店,刚把箱子给放了下来,唐靳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而且是视频电话。 看着手机频幕上的唐靳禹三个字。 沈星羽有些迷茫,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反倒是谢思思什么也没想,探过头来发现唐靳禹打了电话过来,直接伸手就替她接了电话。 屏幕上很快出现唐靳禹那张英俊的脸,他身上穿着神色的睡袍,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眼睛,身后是书柜的架子。 沈星羽一眼就看出,那是雪海居的书房。 果然她不在幸福花园的话,唐靳禹直接就回了雪海居了。 “星羽,你已经到上海了么?”唐靳禹清冷的声音从屏幕里面传来。 身边还有个谢思思在,沈星羽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太僵硬,声音也就多了几分温和:“恩,刚刚到了不久,马上准备去洗澡。” 言下之意,你要是有眼头见识就赶紧的挂电话。 很显然,唐靳禹压根就没有这眼头见识。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累不累,在沪市那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最后这句话问的有些急切。 实在是因为上一次来沪市,沈星羽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好,大半个月,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尤其是,那一次的沈星羽,情绪差点崩溃,可以说,沪市对沈星羽来说,绝对不是一个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 沈星羽知道他在说什么,却还是摇了摇头:“没事,我好的很,你别想那么多。” “好。”唐靳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开口道:“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去沪市唐氏集团走一趟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能让她得逞 唐靳禹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略显奇特的要求。 让沈星羽不自觉的微微愣住了。 就连站在旁边的谢思思的脸色都有些变了,过了好一会儿,沈星羽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我又不是唐氏的员工,用什么身份去哦。” “怎么,唐氏总裁夫人的身份还不够资格?”唐靳禹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 谢思思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伸手在沈星羽的肩膀上锤了两下,激动的小声问道:“他的意思是想让你以总裁夫人的身份出现在员工面前吧,对吧对吧。” 相比较谢思思的激动,沈星羽的脸色却平静的很。 这是她以前梦寐以求,想要的东西,现在真的放在了她的面前,却让她感觉十分的有负担。 “星羽。”男人的声音再次从频幕里传来,只是明明是一样的的,淡淡的语气,沈星羽却偏偏从里面听出了忐忑的感觉出来。 就好像在害怕她不肯去一样。 沈星羽听着心微微的一颤。 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但是我什么都不懂,没关系么?” 唐靳禹抿唇笑了笑,看起来十分的愉悦:“没关系,我会让人陪你一起过去的,到时候你只要坐着不说话就行了。” 听到这里,沈星羽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直到挂断了电话,沈星羽对这件事都有些头晕晕的。 她不知道唐靳禹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将她介绍给公司里的人,难道他就那么不想要和她离婚么? “星羽,真没想到,唐总居然会这样的看重你,你要知道,唐家这么多年来,可还没女人进过公司呢,你可是要成为唐家第一个插手管理唐家产业的媳妇了,我原来还以为唐总是个渣男呢,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谢思思一边说一边兴奋的在床边走来走去。 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似得,连忙开始翻箱倒柜。 沈星羽疑惑的看着她:“你这是在找什么东西?” “当然是找那天去唐氏的衣服咯,你放心,在姐姐的巧手下,一定会把你打扮成女王一样的气势,到时候,用气势压倒那些人。”谢思思越想越激动,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看起来倒是比当事人沈星羽更加的悸动几分。 反倒是沈星羽,微微蹙着眉头,一脸的若有所思:“你说,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呢?” “谁?唐靳禹?”谢思思一边翻找着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沈星羽有些黑线,谢思思对唐靳禹的态度实在是变化的太大。 觉得唐靳禹好就是唐总,对他感官变差就是唐靳禹。 最坏的时候,就会说他是渣男。 幸亏唐靳禹不知道,不然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私底下给谢思杨小鞋穿呢。 “是啊,我早就和他说清楚了要离婚的事情,他又不喜欢我,又何必这样拉着我不放呢?与其彼此折磨,倒不如放手的号。”沈星羽目光悠然的看向窗外,眼神里面尽是迷惘,她是真的不知道唐靳禹怎么想的。 谢思思翻找衣服的手停了下来。 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唐靳禹不喜欢你,你想要知道唐靳禹这些年给我的感觉么?” 这些年唐靳禹给谢思思的感觉? 沈星羽狐疑的看向谢思思。 谢思思耸耸肩膀:“作为一个旁观者,本来就比较看的清楚的吧,再说了,我哥大学的时候就和唐靳禹认识了,我对唐靳禹,也不能算是陌生吧。” 这倒是。 沈星羽点点头。 “我记得那时候认识他的时候,你和沈紫灵都没有出现呢,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没有心?”沈星羽歪了歪脑袋,几秒后,也点了点头:“确实,他的某些举动确实令人费解。” “是的,没有心,但是他却对报恩这件事,有着莫名的执着,他以前得到过一个老人的帮助,他不仅帮老人在京市安家,甚至解决了老人所有子女的工作,明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帮助,但是他的回馈却十分的丰厚。” 谢思思想到当年的事情,眼底也流露出无奈来:“所以后来他明明不喜欢沈紫灵,却愿意做沈紫灵的男朋友,在我们知道沈紫灵曾经救过他后,就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了。” 因为沈紫灵救了他,所以他就要以身相许么? “所以后来我们听说他和你结婚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的。” 毕竟沈星羽可没有救过唐靳禹。 不过沈星羽将自己的肾给了沈紫灵,唐靳禹算不算是移情,这一点到谢思思到现在都搞不清楚。 “恩,其实那时候他那么干脆的和我领结婚证,其实我也很惊讶的。” 她那时候总以为唐靳禹会在要求换完肾之后再领结婚证,然后等做完手术就能拖就拖呢,没想到唐靳禹就那么干脆的拉着她去领证了。 “算了算了,兵来将挡,火来水淹,等到时候再看吧,唐老总的心思谁能猜得中啊,说不定他其实早就爱上你了呢,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至少现在你才是唐家的太太,这对沈紫灵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最大的……惩罚? 沈星羽整个人猛地僵住。 这句话仿佛对她有着醍醐灌顶的作用。 是啊,沈紫灵心心恋恋想要的不就是嫁给唐靳禹么? 如果她为了避开唐靳禹就和唐靳禹离婚的话,岂不是沈紫灵就能如愿以偿的嫁给唐靳禹了么?那她的妈妈岂不是就白死了么?难道她们母女俩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就白受了么? 想到这里,沈星羽的心底涌现出一片难言的戾气。 凭什么? 凭什么沈紫灵想要嫁给唐靳禹她就必须要让步? 不,她不能和唐靳禹离婚。 对不起妈妈,她绝对不能让害死她的那对父女过的那么开心。 反正没两年她也要死了,到时候到了黄泉在和她好好解释吧。 想到这里,沈星羽想了想,还是给唐靳禹发了条短信:【靳禹,我去唐氏的话需要准备什么么?我怕我什么都做不好。】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唐靳禹的短信才回了过来。 【别怕,一切有我。】 沈星羽捏紧了手机,脸色很平淡,只是那双眼睛里面却翻涌着嘲弄。 曾经多么期盼这个男人这样对待自己,那时候的她真心的希望自己能和他过上一对平凡夫妻的生活,可现实却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告诉她,曾经的妄想是多么的可笑。 现在的她带着不纯的心思去和这个男人周旋,这个男人却做出了这样的反应来。 是报应么? “星羽,东西收拾完了,我们洗个澡睡一会儿起来去吃早餐吧,我知道沪市有一家特别好吃汤包店。”谢思思一边对着镜子卸妆,一边朗声喊道。 沈星羽放下手机:“好。” 刚站起身来准备往浴室走去,却只感觉小腹突然一阵酸痛,她捂着肚子,痛苦的呜咽一声,整个人就不自觉的蹲了下来。 谢思思洗了脸,出来就看见她一脸苍白的蹲在地上。 顿时吓了一跳,她可没忘记,上次的沈星羽大出血的事情。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星羽虚弱的摇摇头:“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可能大姨妈要来了。” 谢思思这才舒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你这个人真是……差点快把我吓死了。” 沈星羽抱歉的笑了笑,只是肚子的酸疼还是让她的笑容十分的牵强。 过了大约十分钟,那股疼痛才渐渐的消失了,擦掉额头溢出的冷汗,站起来,一边拆着头发一边往浴室走去:“我去洗个澡,身上出了不少汗,热死了。” “恩,要是不舒服就少洗一会儿。”谢思思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沈星羽应了一声,就进了浴室。 浴室里已经有了热气,是之前谢思思洗澡后残留下来的,她手撑着洗脸台,看着镜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的女人,轻轻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眼睑微垂,手指在脸颊上游动着。 容雅兰无疑是一个美人。 作为容雅兰女儿的沈星羽自然也不差,只是这张脸,多少还是比不上吃了药之后的容雅兰。 手指轻轻的擦拭着镜子上的雾气。 “如果不想离婚的话,是不是我也该将药吃起来了。” 说着,自嘲的抿唇冷笑了一声:“说到底,也不过只剩下两年多的寿命而已。” “星羽,你在里面说什么呢?” 门外传来谢思思的声音。 沈星羽猛地回过神来,有些慌乱:“没有,我只是在哼歌而已。” 说着便转身将自己的衣服脱了,抬脚走进了浴室,温热的热水从头皮淋到脚面,舒适的忍不住的微微的喘息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了决断,这些日子的迷惘在这一瞬间都消散了。 沈星羽的心境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变得通透了不少。 洗完澡后,她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吹干了头发出来,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唐靳禹拨了个视频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 明明是凌晨的时间,沈星羽看着里面和一个小时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背景和男人,不由得蹙了蹙眉:“你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 唐靳禹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眼睛里就溢出不敢置信的浅笑。 好像没想到沈星羽竟然会这样关心他。 “没有你,睡不着。”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只是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不睡觉的原因,却好像满是委屈。 沈星羽抿唇对着他笑了笑,声音也有些软:“是么?原来我对你还有安眠的做用么?” “岂止是安眠的作用,你还是我的兴奋剂。”仿佛意识到沈星羽情绪的变化,唐靳禹说话也比之前大胆了许多,俊逸的脸上也染上了笑意,尤其是那双眼睛里,情绪比平时更加的坦诚翻涌。 沈星羽愣住,怔怔的看着他。 男人却突然感性起来:“星羽,我真的很高兴,这次回来,回雪海居来好么?” 第一百八十章 唐劲失去了踪迹 回去雪海居? 沈星羽微微愣住,其实这次她出来就没有想过再回去了。 但是想到刚刚在浴室里的想法,又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回去,只好垂着眸,装着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睡衣的腰带:“我再考虑考虑吧。” 唐靳禹知道她还有心结,也不催她,但是看着沈星羽态度软化了,还是觉得高兴。 他不知道沈星羽为什么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但是看着她的思想发生变化,他却是真的感觉开心。 接下来说话的语气情绪都放松了许多。 “好,你考虑考虑,幸福花园虽然也很好,但是雪海居毕竟福妈他们都在这,能给你更好的照顾。”说着,又仿佛害怕沈星羽听了生气一般,连忙开口解释道:“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想回来,我也可以和你一起住在幸福花园的。” 唐靳禹要和她一起住在那个中档的小区? 沈星羽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才抬眸看向他:“我不想回雪海居,你若是想来幸福花园的话,我也欢迎。” 听到了这句话,男人先是脸色一僵,然后便是眉宇微扬,淡淡启唇:“好。” “恩,那我挂了,再睡一会儿我要出门了。” “好。”男人依旧只有一个字。 但是这个好字里面明显的多了依依不舍。 沈星羽却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儿女情长,非常果断的挂断了电话,直到手机黑屏了,她才怔然的回过神来,看着已经变得漆黑的屏幕,讥诮的扯了扯唇。 曾经多么渴盼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怎么了,电话打好了么?”谢思思一直躺在旁边的床上,抻着脑袋,眨巴着眼睛,满是揶揄的看着她:“我看你和唐总似乎有破冰的嫌疑啊,不过,你让唐总去住幸福花园,啧啧啧,大约唐总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住那样的房子吧。” 雪海居是唐靳禹的。 他从小到大,哪怕名下有再多的公寓别墅,也没想过住到那边去。 只有雪海居。 没想到唐靳禹第一次搬出来住,居然是住在一个租的房子里,恐怕要是被周凛他们知道的话,会把大牙给笑掉了。 “他要是嫌弃大可以不来住,我也不稀罕。”沈星羽冷哼一声,对谢思思说的这些话不置可否,只是脸上却还是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不管心底怎样告诉自己,不要爱上这个男人。 可是曾经那样浓烈的爱意,在听见男人这样说时,还是忍不住的翻涌。 “说的对,男人啊,就是不能对他们太好,他们会觉得你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女孩子作一点是情趣,星羽,早点睡吧,明早我带你去吃早餐。”谢思思笑着点点头,翻身从床头柜上拿出眼罩,套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平躺下来,将眼罩一拉,翻个身就准备睡了。 沈星羽看着她一副困顿的模样,连忙伸手关了灯,也平躺了下来。 只是,脑海里还不自觉的浮现出之前视频中,唐靳禹那矜持贵公子的模样。 算了,不想了,明天还要去参加咖啡博览会呢。 虽说脑子不想了,只是手里还是紧紧的攥着手机,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 雪海居。 偌大的书房里灯火通明,书桌后面,男人穿着睡衣睡裤,脸上带着金丝边眼镜伏在桌面上,微蹙着眉头看着桌面上的资料,手指敲了敲桌面。 而桌面上的纸上面,写着很显眼的几个字。 【唐劲失去了踪迹】 唐劲被他扔到了美国后没多久,就消失了。 不是那种有迹可循的躲避,而是真真实实的,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 他的证件,他的一切,都没有动,一切都处于他消失后的状态,再也没有变更过。 和沈星羽打完视频电话后,他就一直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手中的资料,静静的发呆。 福妈不放心的起床为他磨了一杯咖啡,这是唐靳禹这些年熬夜时候的习惯,福妈的房间正好在最边角的那一间,站在窗户口就能看见书房的灯光,要是亮了,就会在半夜的时候,给他冲一杯咖啡上去。 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今天福妈推门进去,看见的却不是少爷坐在那里看资料的身影,而是他静静的靠在椅子上,背对着门,仰着头静静的看着月亮。 “少爷,工作完了就早点睡觉吧。”福妈手里端着的咖啡杯子轻轻的推到桌面上,看着从小亲手带大的少爷这幅样子,不由得心里满是不舍。 唐靳禹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坐正了身子,伸手揉了揉脸:“福妈,你也早点睡吧,我马上就去睡了。” “哎。”福妈满脸担忧的看着唐靳禹。 这些年,唐氏的担子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之前哪怕再累,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来。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心底对沈紫灵的不满更深了几分。 若不是沈紫灵的话,少爷又怎么会娶了夫人,要不是娶了夫人,又怎么会因为爱上她而变成如今的模样。 这样为情所困的少爷…… 简直像极了先太太年轻时候的模样。 都是痴情人。 “福妈,你说,星羽还会回来么?” 就在临出门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唐靳禹那怔然飘渺的声音,似乎是在询问她,又似乎只是在询问自己。 福妈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少爷啊,伸手猛地捂住嘴巴,吸了口气,点点头:“肯定会回来的,少夫人那么爱你,现在只是因为容女士死亡而有些怨气,等她怨气散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而且……她不回来,她能够去哪里呢?” 她已经是个孤儿了,她哪里都去不了。 唐靳禹似乎也想到了这里,脸色顿时松快了几分,之前因为沈星羽那毫不犹豫挂断视频的动作,而一直喘喘不安的心情,在这一刻也仿佛落到了实地。 他站起身来,越过福妈,一边走一遍吩咐着:“明天让管家把后面的仓库拆了。” 说着,也不管福妈什么反应,直接就回了房间。 只留下福妈一个人一脸茫然的站在书房门口,脸色是说不出的怪异。 这是……准备让少夫人直接住进主卧的意思? 大约是唐靳禹的话的原因,第二天一大早管家就带着家里的佣人开始拆后面的仓库,叮叮咚咚的干的热火朝天的,看着那熟悉的屋子被渐渐的推平,变成原来空荡的模样,站在二楼的唐靳禹眯着眼睛,眼底划过一丝满意。 转身走到书桌边,手机频幕突然亮了。 紧接着就是震动的声音,他一边拎了拎领带,一边随手拿起手机划通了接听键,那边很快传来男人欢快的声音:“我回国内了,你攒个局呗,我在国外太多年了,回来也没的玩。” “什么时候到的?”唐靳禹意外的挑眉。 “回来好几天了,你什么时候把你老婆带出来给我瞧瞧啊,我可是特意回来见她的。”乔蛰的声音元气满满,微微带着一丝的喘息,呼哧呼哧的对着话筒喷着。 唐靳禹皱眉:“你在跑步?” “嗯哼,你知道的我早上都要晨跑的,不过这里的健身房可真烂。”乔蛰的华国语有口音,说出话的时候,就好像嘴巴里面含着一颗糖似得。 唐靳禹怔忪了几秒,才理解了他说的什么话。 不由得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星羽不在,去沪市了,你来了也见不到她,你来华国的事情乔姨知道么?她不是不许你回华国来么?” 乔蛰低低的笑了一声,满是讨好的说:“那就要拜托唐哥帮我打掩护了,被我妈知道了,我就完了。” “要是被乔姨知道我知道你回国却没通知她,我就完了。” 乔家三太太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别介,大哥,你这样我就不高兴了。”乔蛰佯装生气的哼哼道。 听到乔蛰那假兮兮的声音,唐靳禹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也突然好了很多,他吁了口气:“阿蛰,回去吧,暂时不要来华国,虽然不知道乔姨为什么不让你回国,但是我相信她是有她的道理的,不要让她担心。”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 唐靳禹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相信,乔蛰一定会很快做出最好的选择。 果不其然,过了几秒后,乔蛰的声音传了过去:“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定机票。” 挂断了电话。 唐靳禹放下手机,走到窗口,看向窗外已经被拆除的差不多的仓库,眉宇微微锁起。 他不知道这个乔姨为什么对华国这样忌讳,他查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查到原因,又不想打草惊蛇。 乔家是个很不错的合作对象,但是在某些时候,这样的合作对象又十分的危险,尤其是……有秘密的合作对象。 ………… “星羽,好累啊,我们找个咖啡厅坐一下吧。” 沈星羽无奈的看着挂着自己胳膊上的谢思思,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厅:“那边有个咖啡厅,我们到那边坐一下吧。” 说着一把扶住谢思思,语气有些无奈的道:“我身体这么不好都没有觉得累,你倒是先喊累了。” “我穿的高跟鞋好不好。”谢思思郁闷的站直了身子跺跺脚,嘟着嘴巴一脸郁闷的看着沈星羽。 沈星羽笑了笑,看着这样的谢思思只觉得可爱极了。 她有些搞不懂,谢思杨为什么不喜欢这样的谢思思。 “欢迎光临。” 两个人推门而入,就听见门后叮咚一声,传来清脆的铃铛声,铃铛声还未停歇,就听见里面服务生的欢迎声。 找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 谢思思趴在桌面上,神情有些哀怨:“没想到你看起来瘦瘦的,体力还这么好。” “是你体力太差了。”沈星羽温柔的笑了笑。 谢思思抿了抿唇,没有反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落寞的眨了眨眼睛:“以前我哥也说我体力太差了,后来我锻炼了一段时间,体力好了,我们却已经回不去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的肚子好疼 沈星羽不知道谢思思到底和谢思杨是怎么回事。 但是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也知道,可能他们最近的感情也不太顺利。 明明只是喝的咖啡,却让沈星羽感觉谢思思仿佛在喝酒,看起来那双眼睛里面,水光潋滟,看着竟然有了几分醉态。 “思思姐……”沈星羽满脸纠结的看着谢思思,手指紧紧的攥着。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因为她自己的感情生活还是一团乱的。 “安啦,星羽你就不要想办法来安慰我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说着,谢思思不在意的吸了吸鼻子,似乎并不在意的模样,又恢复了往常的大大咧咧。 沈星羽虽然还是很担忧,却还是点点头:“思思姐。”伸手握住她的手背,用力的捏了捏,仿佛给与无声的力量。 谢思思感动的吸了吸鼻子,一把抱住沈星羽的胳膊,怪叫道:“星羽,我最高兴有你这个朋友了,呜呜呜,谢思杨那个笨蛋,这辈子都不想理他了。” 看着谢思思恢复正常的活泼的样子,沈星羽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浅笑来。 “对了,星羽,我们马上去看电影吧,我记得最近……抱歉,我接个电话。”谢思思一边说话一边从包里翻出手机,准备查查最近都有些什么好电影,却不想,手机刚拿到手,就来了电话。 沈星羽笑了笑:“没事,我坐着休息一会儿,你去接电话吧。” “好。”说着,谢思思便拿着电话站到门外去接电话去了。 沈星羽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看着窗外背靠着门柱的谢思思,纤细高挑的身材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黑色的波浪长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她一只手环着胸,一只手举着手机,微垂着眼睑,红唇微扬,看的出的好心情。 她撑着下巴,看着那抹剪影有些看呆了。 为什么这么漂亮大气的谢思思,谢思杨都不喜欢呢? 明明相伴多年,最后却因为对彼此感情的不同,就要分道扬镳了么? 不知为何,沈星羽觉得有些可惜。 “抱歉,星羽,我有点急事,要先离开一下,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再逛一会儿,要是不想逛街了,就先回去吧,这是房卡。”谢思思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急色,一边说话一边从包里掏出房卡递给沈星羽。 她看着手中被塞过来的房卡,连忙点点头:“没事,你先走吧,我马上回酒店就好。” “恩,谢谢你,星羽。”谢思思感觉十分抱歉的抱了抱沈星羽,然后便拎着包急急忙忙的走了。 沈星羽看着谢思思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端起桌上的橙汁,浅浅的抿了一口。 原本还算喧闹的周围,一下子变得寂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沈星羽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收拾东西,准备慢悠悠的走回酒店去。 这个商场离他们的酒店的距离也就几站路而已,她就当是散步好了。 沪市的街景和京市是不同的。 上次来沪市的时候,沈星羽因为爆炸案而一直不是在警察局,就是在医院,所以也没有来的及仔细的看看沪市。 沪市比起日新月异的京市来说,更加的现代化,更加的充满了时尚的元素。 这里五步一景,十步一色。 沈星羽很快的就在这座看起来时尚,却又影影约约的带着古典味道的城市里面,慢悠悠的逛了起来,那急切的想要回酒店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唔——” 突然,一阵熟悉的酸痛从小腹猛烈的涌上来。 沈星羽一把捂住肚子,整个人不自觉的蹲下蜷缩成了一团,这种疼痛感,比起之前在酒店里的时候的疼痛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虚虚的走了几步,靠在了一遍的桥墩上。 浑身的冷汗不一会儿全部都冒了出来。 疼。 真的很疼。 哪怕那时候感觉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也没有这会儿这么的疼。 就好像肚子快要撕裂了一般的疼,她脸色惨白的埋进臂弯里,张开嘴巴,微微喘息着,宛如一条脱水的鱼。 “沈小姐?” 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充满担忧的声音。 沈星羽茫然的抬起头来,逆着阳光,只看见一张熟悉的,充满担忧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任……任先生。”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觉得在沪市居然会看见任岳伦。 “是我。”任岳伦也没想到,他还没去寻找沈星羽,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在路边发现了她,而且,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他连忙弯腰扶住她的肩膀,心底涌上一丝恐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肚子……肚子疼。”她捂着肚子,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道。 任岳伦一听不是心脏的问题,心底的紧张就松弛了几分。 林羽潼曾经就是因为心脏病复发才导致在生产的时候心脏骤停一命呜呼的,任岳伦知道沈星羽有心脏病,所以他不能给她任何的刺激,垂眸看着她几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脸。 也顾不得矜持,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抱进了自己的车子里面,吩咐司机:“回去别墅,让医生过来一趟。” “好的,总裁。”司机一边点头一边手脚麻利的启动了车子。 沪市的交通堵塞的情况比起京市来有过之而不无不及,好在现在不是高峰期,哪怕任岳伦再着急,也用了将近二十五分钟的时间才到了他们现在住的那栋别墅门口。 而医生,早早的就在里面等待了。 而此时的沈星羽,已经宛如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了。 任岳伦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也沉寂一片,变得阴沉无比。 “总裁。”医生看见任岳伦抱了个女人进来,先是一惊,然后便连忙迎了上来。 任岳伦淡淡的‘恩’了一声。 “跟上来。” 医生连忙抱着医药箱屁颠屁颠的跟着任岳伦身后上了楼。 直到看见任岳伦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时,才仿佛被惊天巨雷给击中了,乖乖,这是铁树开花。 总裁准备开始遭遇第二春了? “你给她检查一下,她肚子疼的厉害,还有,看看她的心脏怎么回事。” 任岳伦一手抽掉脖子上的领带,脸色有些烦躁的说道。 医生走上前去,伸手捋开沈星羽黏在脸上的发丝,下一秒,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这……这是……这是夫人?” 任岳伦蓦然转身,狠狠的看向床上已然失去意识的女人。 原来不仅是他,只要看见沈星羽这张脸的,都会觉得她是林羽潼么? 眼底的光明明灭灭,静默了好几秒,才黯哑着嗓子平淡的道:“你先给她检查吧,她现在还不是夫人。” 现在还不是夫人。 岂不是说以后很可能成为夫人。 顿时,医生对沈星羽的态度更加的恭敬了,检查的手段更加的轻柔,也更加的认真了。 任岳伦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白如纸的沈星羽,觉得有些烦躁的转身走出了房间,进了书房,他还记得那年,林羽潼怀孕了,要来沪市玩,在路上晕倒了,他也是这样,将她抱回了房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心无力。 这种感觉好像一个轮回,在几年后的今天,再一次的体会到了。 医生很快就检查完了,进到书房来时,脸色并不好。 他以前是林羽潼的主治医生,对心脏病这一块儿有很深刻的研究,虽然比不上唐海渊那样的国医圣手,但是在国内,也是算是非常有名的医生了,只是,能让他脸色沉重的毛病,一般都不是小病。 “怎么回事,你直接说吧。”任岳伦对沈星羽还没有对林羽潼那么深刻的感情,情绪也显得有些平淡。 “这位女士的身体……有些奇怪。” 奇怪? 这是什么说法? “她的心脏病……不像是先天的……反而更像是……人为造成的。” 医生不安的吞咽了口口水。 他是真的很不安啊,明明有个和先夫人长得那么像的女人出现在总裁的身边,结果居然也有心脏病,而且这心脏病还来的那么蹊跷,他都快被自家总裁这样的运气给弄懵了。 到底是有多么糟糕的运气,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这种短命鬼的女人。 人为造成的? 任岳伦手指猛地攥紧。 静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医生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男人动了。 他一把推开医生,快步的走进房间,‘砰’的一声,猛地关上房门,疾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此时苍白孱弱的躺在被子里,手背上扎着输液针的纤弱女人。 太像了。 时光仿佛倒流,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这个时候。 唯一不同的,也只剩下,一个人的腹部高高隆起,一个人的身体依旧纤细。 林羽潼美么? 美,美的孱弱,美的没有攻击性。 沈星羽也美,但是,任岳伦紧紧的盯着那张脸,用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仔细的观察着那张脸,最后不得不承认。 其实沈星羽比林羽潼更加的美。 任岳伦感受着心脏那急速跳动的声音,嗓子眼发干,干涩的他的目光死死的盯住那嫣红的唇,想要将那红唇含在口中,那一定是宛如清泉一般的润泽,能浇熄他心头的火热。 最后,低低的笑了一声。 声音黯哑,充满了无声的性感:“有趣。” 转身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房间,走回书房,医生依旧踌躇的站在那里,他目光如鹰隼:“安排一下,尽快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去吧。” 医生急急忙忙的离开书房。 任岳伦坐在沙发上静默了几分钟,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今天晚上六点之前,沈星羽所有的资料全部都给我发过来,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又强调了一声,才施施然的挂断了电话。 目光阴沉。 既然已经进了他的手掌心,那么他就绝对不容许她逃离他的身边。 结婚了又如何,他才不在乎。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沈星羽是在一片黑暗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她伸出手指,摆在眼前,依旧看不见。 周围空寂极了,仿佛在一个无人的旷野,沈星羽一下子就害怕了起来,到底是被关起来了,还是她的眼睛瞎了…… “啪嗒——” 随着一声脆响,屋顶的灯骤然亮起。 沈星羽下意识的猛地闭上了眼睛,还未睁开眼,就听见耳畔传来略带戏谑的笑声:“醒了?” 沈星羽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奢华的屋顶,还有那带着神秘色紫色的沙曼窗帘,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动了动,这才发觉自己此时是躺在床上的,挣扎着坐了起来。 就看见一个穿着休闲家居服的男人,手里端着水杯,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醒了就喝点水吧,你看起来不是很好。”男人将手中的水杯往她面前送了送。 沈星羽怔忪了片刻,才怯生生的伸出手,从男人手中接过水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水是温的,恰到好处的温度,流淌进了干涸的喉管里,就好像连胃都得到了滋润。 “谢谢你,任先生。”沈星羽的声音说出口了,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的沙哑。 “不用谢,只是顺手之劳而已。”任岳伦的声音淡淡的,只是那一双眼睛却盯着沈星羽的一举一动。 沈星羽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又喝了两口水,才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面上去,却不想,刚准备动作,就被一直温热的手,握住了手腕。 男人掌心的炙热仿佛要将她的手腕给灼伤。 她下意识的猛地想要收回手腕,却不想男人的手愈发的收紧,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你身体不好,还乱动什么,杯子给我,我给你放桌子上去。” 沈星羽的心跳骤然一跳,脸上露出几抹僵硬。 权衡再三,才将手中的杯子重新递回给男人,这时候,任岳伦才松开了她的手腕。 看着男人端着杯子转身的背影,沈星羽摩挲着手腕,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男人手心炙热的温度。 这个男人和唐靳禹完全的不同。 他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谢谢你,任先生,我看天都黑了,我也要回去了,不然我朋友该着急了。”沈星羽对着他虚弱的笑了笑,也不等他的回应,直接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穿鞋子。 任岳伦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那躲躲闪闪的眼神。 薄唇微抿。 双手环胸,整个人斜靠在门框上,一句话都没说,明明没什么表情,却从到外都透露着一股痞气。 直到沈星羽穿好了鞋,整理好了衣服,准备走出房门的时候,男人才淡淡的开口:“这里是沪市。” 沈星羽脚步顿住,诧异的抬眸看向他:“什么意思?” “这里是沪市,而且是郊区,周围不会有出租车出没,你准备怎么回去?” 沈星羽僵住,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起来:“我……我打电话找我朋友来接我。” 说着,便低头从包里翻出手机。 “你干什么?”却不想,手机刚拿出来就被男人一把抓在了手里,高高的举起,她的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来,伸手去够手机:“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要么在这住一夜,要么自己走回去,你自己选。”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的恶劣。 从这里走回去…… 别说她不认识路了,就算她认识路,这深更半夜的,她也不敢一个人独自往酒店走啊。 “任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星羽咬咬牙,看向任岳伦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愤愤,手指颤抖着,她想要从男人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可男人的态度却表明了不想将手机还给她了。 任岳伦挑眉:“你身体这么差,观察一晚上再走。” 沈星羽气结,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说起来,除了因为任蕊和他打过交道外,她也确实没有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了。 “我……我明天还要参加咖啡博览会,我不能迟到的。” 咖啡博览会? 任岳伦这才想到,沈星羽来沪市是带着任务来的。 脸色顿时有些不愉,声音也有些冷:“明天早上几点?” “什么?” “明天早上几点必须到场,我明天送你去。”任岳伦的语气毋庸置疑,伸手就将手机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而他那高大威猛的身子,则是渐渐的朝着沈星羽逼近。 沈星羽脸色僵硬,干笑一声:“不,不用了吧,你把我送回酒店就行,我到时候直接从酒店出发。” 任岳伦脸色顿时阴鸷下来。 炙热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白皙细腻的脖子,指尖嫩滑的触觉让他的身子猛地一紧。 眼神也变得愈发的幽暗起来。 声音异样的暗哑:“既然来了我的地盘,你自然是需要听我的,是走是留,得看我的意思。” “任先生,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本来也不熟不是么?”沈星羽感受到男人指尖的热度,浑身颤抖着,怯生生的看着他。 这样的任岳伦是她从未看到过的。 只一眼,就仿佛其中有着无数的恐怖。 “不熟?”男人仿佛听到了可笑之极的事情,冷冷的笑了一声,声音危险:“我的女儿叫我爸爸,叫你妈妈,你却告诉我我们不熟?你忘记前几天你是怎么跟我在游乐园里笑的开心的了。” “可是,那是为了陪蕊儿不是么?而且我只是蕊儿的干妈,并不是她的亲生妈妈,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要是想做蕊儿真正的妈妈也可以,我随时可以娶你。” 任岳伦的语气平平淡淡的,说着婚姻大事,却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精要的事情一般。 沈星羽却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不停的摇着头,往后退着,想要离开男人的身边,去到别的,没有男人气息的地方去。 “你疯了么?我已经结婚了,我根本不可能做蕊儿的妈妈。” “你都快被害死了,你居然还要跟伤害你的男人在一起?” 任岳伦蹙着眉头,不解的看着沈星羽。 唐靳禹明明将原本身体健康的沈星羽变成了如今这样孱弱不堪。 甚至只剩下不到三年的寿命,而这个女人不仅用心的照顾着唐靳禹,更是任劳任怨。 他怀疑沈星羽的脑子有病。 都这样了,居然还想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是,我要和他在一起,我爱他。”沈星羽郑重的点头,此时她才不管心底是怎么想的,只想从任岳伦的身边逃离开来。 “唔——” 男人沉吟一声:“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你想要做什么?”沈星羽心底顿时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个男人明明说话语气都很平和,却偏偏给她一种无比危险的感觉,就好像现在,她整个人都心慌的难受。 任岳伦耸耸肩膀:“我并不像做什么,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博览会。”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的往床上一扔,带着几分慵懒的道:“放心吧,我虽然很想要蕊儿有个妈妈,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抿唇笑了笑,男人的脸上又恢复了惯来的冷清:“对了,至于我要对唐靳禹做些什么,安啦,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不过可以帮你考验考验他的真心。” 说着,便转身懒洋洋的离开了房间。 还十分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沈星羽身上的力气,随着房门咔哒一声关闭的声音,整个人都颓然虚脱的跪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她茫然的睁大了双眼,唇瓣微张,低低的喘了两声。 他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做些什么么? 沈星羽茫然的睁大了双眼,双目无焦距的环顾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最后,落在床铺上的手机上。 她连忙扑过去,伸手颤抖着抓着手机,刚触碰到手机,就感觉手机在震动。 手忙脚乱的接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安抚人心的声音:“星羽?” 沈星羽咽了口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靳禹。”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怎么在颤抖?” “没事,做了个噩梦,刚刚惊醒了。” 男人沉默了几秒:“那你现在是睡了么?” “恩,有点困,我想要睡了。” “好,你睡吧。” 沈星羽和唐靳禹寒暄了没两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谢思思的电话,告诉她一下自己的情况,只是谢思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 而此时坐在谢思思面前的男人则是抿直了唇线,面色沉沉,声音冷凝的命令道:“接电话。” 谢思思猛地颤抖了一下。 连忙伸手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电话,接通后,还十分体贴的按了免提。 很快,那边传来沈星羽紧张的声音:“思思姐……”带着几分哭腔:“我今晚回不去了。” 谢思思一惊:“怎么回事啊,星羽,你在哪里啊?” 这会儿她几乎忘记了面前还坐着一个虎视眈眈的男人。 “我下午的时候肚子疼的晕过去了,被京市的任先生看见了,我现在……” 听到肚子疼三个字。 在场的两男一女忍不住的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凝重。 “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接你。” “不用了,我这边还在治疗,明天早上我会直接去会馆的,你到时候帮我把邀请函带上就行了。” 唐靳禹原本紧张的脸色瞬间的变得更加的阴沉起来。 尤其是在听见了不用了三个字的时候。 “星羽,真的不要我们去接你么?”谢思思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星羽不疑有他,声音比起刚刚更多了几分落寞:“任先生今天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不太敢对他多提要求。” 谢思思的心里猛地一个咯噔,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面沉如水的唐靳禹。 果不其然,男人的脸上隐隐的露出的,是满满的怒意。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会再谈感情 “他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谢思思继续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侧过身来,往坐在身边的谢思杨身边靠了靠。 实在是某人身上的冷意太重了,再这么下去,她怀疑自己不会冻死,也会被冻感冒的。 “他让我和靳禹离婚,他说他要娶我,让我做蕊儿真正的妈妈。” 卧了个大槽。 谢思思只感觉一盆叫做狗血的惊雷炸在了她的头顶. 她几乎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张漆黑的俊帅的脸,毕竟,她还想要睡一个好觉,并不像做恶梦。 天知道唐靳禹为什么会突然跑到沪市来,还一来就抓到了沈星羽不在酒店里,夜不归宿的现象,而她好心给两个人牵线,居然听到这样的事情,该不会会被灭口吧。 想到这里,谢思思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往谢思杨身边钻的更紧了。 “你……你答应他了?”谢思思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话刚出口,就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夭寿哦,她问的这是什么屁话。 沈星羽苦笑一声:“怎么可能,且不说我和靳禹还是夫妻,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也不会和任先生在一起的。” “为什么?” 仿佛感受到了大佬陡然愉悦起来的心情,谢思思问话也变的大胆了些许。 “没有为什么,我……除了靳禹,这辈子大约也不会再和谁结婚了,太累了,谈感情的事情,要是我能长长久久的活着,我肯定不会再谈感情,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呆着。” 沈星羽恢复了点力气,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到房门口,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想了想,又将不远处的椅子搬了几张抵着门,呼哧呼哧的,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喘着气。 “你在干什么呢?” “我搬两章凳子抵着门,安啦,我明天早上回去博览会,你早点睡吧,我把窗户锁一下,也睡了。”沈星羽说出了心底的郁结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最后告别的声音都能听见里面的如释重负。 只可惜,沈星羽是舒坦了。 房间里剩下的谢思思和谢思杨就不是那么舒坦了。 唐靳禹面沉如水,坐在单人沙发里,手指微微交错,英俊逼人的脸庞上面,露出的是满满的冷意,整个人随意而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但是熟悉唐靳禹的谢思杨却知道,唐靳禹此刻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了。 修长的大长腿相互交叠着,脚尖轻轻的点着。 每一声都仿佛在打在他们的心上。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谢思杨早已习惯,谢思思却有些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她咻的站起来,手环着胸,蹙着眉头:“我困了,我先去睡觉了,星羽的电话我也接了,其他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再见。” 说着,也不等他们两个人什么反应,直接踩着高跟鞋就离开了房间。 他们的房间位于沈星羽他们定的房间的顶层的总统套房。 里面装修的奢华无比。 “总裁,我们现在去接夫人?”谢思杨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声的建议道。 “不用。”男人冷冷的开口:“她不是想要在那边呆一夜么?就让她呆着好了。” 这赌气赌的,指不定马上多后悔呢。 但是看见他那一脸坚持的模样,谢思杨也不好说太多,只好站起来:“那我也先回房间了,您早点休息吧。” 唐靳禹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撇了撇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着谢思杨的动作,房门轻轻的阖上。 唐靳禹站在窗台边,看着窗外那一轮弯月,心底没有来之前的雀跃,有的只有满心的焦躁,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因为沈星羽对他的态度变得好了,他就仿佛一个毛头小子一样,急匆匆的今天赶了一天的工作,晚上就跑了过来。, 结果他跑过来后,沈星羽却不在。 还被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给带回去了。 他后悔了。 恨不得现在就去任家将沈星羽带回来。 可是他却不知道任岳伦现在在哪里,有心下楼叫谢思思再来给她打个电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下去喊。 顿时,心底憋着一口气,难受极了。 一夜无眠。 沈星羽这一夜倒是睡得还不错,也许是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了,她上了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好在定了闹钟,早早的起床,卫生间里早就摆上了崭新的洗漱用品。 她洗漱完了以后,这才费力的搬开椅子,下了楼。 任岳伦起来的同样很早,沈星羽下楼的时候,恰好和刚刚跑步归来的任岳伦遇上了。 清晨的阳光并不炽烈。 深秋的早晨还有些还冷,可任岳伦却只穿着短袖短裤,裸在外的肌肤上面挂着汗珠,进门后,看见沈星羽便停止了脚步,在薄雾中,沈星羽甚至能看见他的身上冒着白色的热气。 男人的身高很高,大约快一米九,肩宽腿长,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有种流畅的美感,唐靳禹虽然身材也很健美,但是和这个男人比起来,这个男人似乎更多了几分男性的魅力。 大约是年长的缘故,唐靳禹还有些少年意气,这个男人身上就只剩下满满的荷尔蒙了。 “起了?”任岳伦伸手扯下脖子上的毛巾,随意的将脸上还有脖子上的汗滴给擦掉。 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找她逼近。 沈星羽没有动,却还是能感觉到男人身上那翻涌的热气,哪怕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臂的距离,都能感受到男人胸膛的炙热。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眼神飘忽,不敢去看男人的脸,张开嘴,要求到:“我要走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明明该是严肃的要求,可偏偏,说出口的声音却愈发的软糯。 这样的声音,更像是在撒娇。 任岳伦动了动,这么多年了,身边一直没有出现过女人,现在站在面前这样怯生生看着自己,娇软不自知的女人是自己感兴趣的女人,而且他还对这个女人动了心思。 这样的声音,对于他来说,就好像罂粟一般,不停的诱惑着他。 眸色微深,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愈发的暗哑:“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你先吃早饭吧,我回房间洗个澡。” 说着,也不等沈星羽反应,直接转身逃似得回了房间。 背影多少有几分仓皇和慌乱。 等任岳伦再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运动短袖已经换成了商业精英模式的西服套装,黑色的衣服套在他的宽肩大长腿上,顿时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的气势磅礴起来,尤其是没有笑容的时候,那一身的气势,走出来简直让人吓得忘记了呼吸。 好在沈星羽经常沐浴在唐靳禹这样的气势下面,也只是不自在了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上了车。 沈星羽坐在任岳伦的旁边,感受着身边那强势的男人气势。 沈星羽忍不住的正经危坐。 好在,这里离市区并不太遥远,很快就带来了咖啡博览会的展览馆门口。 “谢谢你,任先生。”沈星羽猛地舒了口气,回头对着任岳伦,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任岳伦。 在太阳的照射下,通透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就好像是天上的仙女。 任岳伦一下子就看呆了。 一直到沈星羽关上车门,朝着门口走出,才猛地回过神来。 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着,他本来就是个强势的男人,这些年在任氏的独断专行,早就让他忘却了顾忌是什么意思,心头一动,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几个跨步就追上了沈星羽,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沈星羽猛地被抓住手腕,整个人不自觉的惯性的往后仰倒,狠狠的砸在了男人的怀里。 男人的胸膛是炙热的。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烤融化了。 沈星羽却仿佛触电一般,转身猛地一把推开男人的胸膛,瑟瑟发抖的往外退了两步,咬着牙,抗拒的看着男人:“任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 任岳伦一句话都没说。 就这么深深的看着她,眼底的暗火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一般。 沈星羽本能的有些害怕,手指也开始轻轻的挣扎了起来:“任先生,你干什么,你松手,你弄疼我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句起了效果。 任岳伦的手猛地松开。 沈星羽狼狈的往后退了一步,就差一点就要摔倒在地上,任岳伦眉色一凝,伸手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狠狠的朝自己的怀抱拉来,沈星羽忍不住的尖叫了一声。 “星羽——” 熟悉的男人的怒吼声从远处猛地乍响,沈星羽蓦地僵硬身子,不敢置信的朝着声源处望去。 “靳禹……” 听到女人喊的名字,任岳伦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也朝着远处看去,只见一个挺拔的男人冷凝着一张脸,这快步朝这边走来,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沈星羽感觉身上的力道松了,连忙挣脱他的怀抱,小跑两步就扑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纤细的胳膊圈住他的腰,微微颤抖着,那恐惧的模样也成功的阻止了唐靳禹的脚步。 他被迫停下脚步,伸手圈住女人纤细的肩膀。 只是脸色依旧十分的难看,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任岳伦。 “这不是唐总么?”任岳伦面色未变,只是脸上的笑容不及眼底,有些怪异。 唐靳禹也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是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只是手却下意识的将沈星羽搂的更紧了:“任总。” 他没忘记。 那天在墓地,林羽宸面前的墓碑上,一张与沈星羽极为相似的脸庞,巧笑嫣然的印在墓碑之上。 而下面的墓志铭上面,却写着——林氏羽潼之墓,夫:任岳伦孝女:任蕊,立。 “你这么一大早纠缠我的妻子,是准备做什么?”唐靳禹着重的点出了妻子两个字。 提醒着任岳伦注意自己的身份。 任岳伦的目光落在缩在唐靳禹怀中瑟瑟发抖的沈星羽身上,眸底闪过一丝阴霾,他抿了抿唇,静默了几秒,才淡淡的解释道:“我看着她快要摔倒了,顺手扶了一下,不可以么?”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这句话说的有些无赖。 唐靳禹无法反驳,只是沈星羽还在怀中瑟瑟发抖,他实在无法无视她的感觉而一直和任岳伦纠缠,他弯腰一把将沈星羽打横抱起,冷冷的瞥了一眼任岳伦:“我的妻子,以后还是不需要任先生多费心了。” “好说,毕竟路上看见了,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任岳伦却仿佛没有听见唐靳禹的警告,淡淡的挑衅着:“毕竟沈小姐身体那么瘦弱,还一个人上街,本来就不应该。” 甚至这句话中还带着谴责。 好似在谴责唐靳禹为什么不派人保护沈星羽。 唐靳禹无话可说,他冷冷的看着面前有恃无恐的男人,手指发痒的,恨不得将男人脸上那抹讨人厌的假面给打碎。 “行了,人我也送到了,不过我还是奉劝唐总一句,沈小姐这么美丽的女人,你还是小心一点,至少让她带两个人上街吧,若不是碰见我的话,说不定就出什么事了,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任岳伦恶劣的笑了笑,目光肆意的在沈星羽的身上流转着。 眼底是说不出的侵略和霸道:“当然,唐总要是哪天对她没兴趣了,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接手。” 沈星羽本来就在那抹化为实质的视线下无所遁形。 此刻又听见任岳伦看似帮助,却暗含冷漠讥讽的语言,眼圈忍不住的红了。 说的就好像她是唐靳禹的玩物一样。 “滚。”唐靳禹身周翻腾着怒火,目光阴鸷的盯着任岳伦。 浑身的肌肉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 任岳伦冷冷的笑了一声,气势丝毫不落,讽刺的瞟了一眼唐靳禹,嘴角含笑的转身上了车,很快的就离开了。 反倒是沈星羽,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双目无神,好无焦距,一双胳膊就这么宛如水草一般,无辜又无力的圈住男人的脖子,努力将自己显瘦的身子塞在男人宽阔的怀抱中。 原本心中的怒火,看见她这样,也一瞬间就被浇熄了。 唐靳禹叹了口气,愈发疼惜的搂紧了她。 “思杨,你拿着星羽的邀请函和谢小姐进去参加博览会,我带星羽回去。”唐靳禹剑眉微蹙,也意识到了沈星羽的不对劲:“星羽的情绪不对劲。” 交代了一句,转身便抱着沈星羽上了车。 车子很快就离开了博览会的门口,谢思杨和谢思思面面相觑,谢思思的脸色有些苍白。 脸上笑容全无,声音微微颤抖着:“哥,我是不是做错了?”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如果我昨天没有……” “不关你的事……不过,夫人的身体不好,以后不要放她一个人。”谢思杨揉了揉额角,虽然没有责备,脸上却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谢思思做的并没有什么错,对待朋友,自己有急事,先离开一会儿并没有错。 错就错在,这个朋友的身份不一般。 不过看着谢思思那明显变得惨白的脸,谢思杨还是心软了,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抚道:“好了,不要担心了,夫人并不是那么脆弱的,要怪也只能怪任岳伦太无耻了,明明知道夫人是总裁的妻子,还说出这些令人误会的话来。” “哥……”谢思思感动的抬眸看向谢思杨,泪汪汪的撇嘴:“我害怕。” 谢思杨握住她的手指,这才发现她掌心冒着冷汗,手指冰凉。 “我陪你进去参加博览会吧。” 谢思杨捏了捏她的手指,无声的安慰着。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安抚了谢思思,她心底那种慌,很快就渐渐消失了,变得平和了起来。 而此时的唐靳禹,却依旧还处于刚刚那种愤怒到恐慌的感觉中。 沈星羽脸色苍白,神志却是清醒的,只是目光有些呆滞,被男人抱在怀里,哪怕用体温,都温暖不了她冰凉的身体。 “别怕。”纠结了好一会儿,脱口而出的却是这两个字。 虚弱而没有说服力。 沈星羽只是被任岳伦给吓到了,再加上晚上一直胆战心惊的没有睡好,所以才有些恍惚。 这会儿窝在熟悉的怀抱里,很快脸色就恢复了红润。 很快,两个人就回到了酒店,直接上了电梯,进了唐靳禹的总统套房。 “靳禹……我……”沈星羽刚想说我已经好了,放我下来吧。 就看见男人目不斜视的直接越过客厅,抱着她就冲进了房间里。 唐靳禹压抑着心底的暴虐,直接抱着纤细的女人走进了卧室,走到床边,手臂猛地一松,女人自由落体的直接的砸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薄唇微抿。 男人一句话不说的开始脱衣服。 先是解开领带,再是衬衫。 沈星羽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等回过神时,男人已经渐渐逼近,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修长的手指,咔哒一声,直接解开了金属的皮带扣,本能的察觉到了危机,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 却被男人弯腰一把捉住了脚踝。 狠狠的朝自己一拖。 “靳禹,你冷静一点,我身体不太舒服。” “冷静?”男人冷声冷气的道,压抑的声线里满是无边的怒火:“你让我怎么冷静,那个男人在觊觎你。” 说着也不管沈星羽怎么反抗。 直接就压了上去。 沈星羽挣扎着想要推开男人的身子,却不想,男人的身子宛如一幢沉重的大山,狠狠的压在她的身上。 男人的力道不温柔。 和以前的温柔小意完全不同,仿佛压抑了无边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彻底的爆发。 唐靳禹看着身下承欢的纤细身影,眼底泛红。 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彻底的吞进肚子里。 天知道他刚刚看见任岳伦那高大的身影与女人娇小的身影重叠时,心底那无边的嫉妒,还有隐隐的恐慌,在那一瞬间彻底的爆发开来,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嫉妒。 “靳……禹……轻点。” 女人的声音娇媚而破碎,声不成声,娇娇泣泣。 贝齿轻咬红唇,将嫣红的唇,咬出苍白的色,男人看着心疼,手指抵住她的牙关,狠狠的吻了上去。 “星羽,不要咬。” 一语双关。 沈星羽只感觉浑身燥热难耐。 冰凉的手指穿插在男人细碎的黑发间,头皮的酥麻,让男人浑身的肌肉僵硬似铁。 秋风飒飒,云雨渐起,骤雨渐渐,女人宛如那被骤雨打落的芭蕉,零落不堪。 眼角潮红,余光看着男人那哪怕在欲念之间,还过分清冷的面容,泪水再也止不住的从眼角落下。 手指沿着脸颊的弧度,轻轻滑落。 “你……怎么来了。”倒抽口气,问句支离破碎。 “想你了,就来了。”男人也被那身体的欢愉所控制,声音黯哑极了,带着无边的性感,手指托着女人的腰,用力的让她的身体更加的靠近自己。 沈星羽眸亮如星,抿唇笑了笑。 男人仿佛被折磨笑容刺激到了。 猛地头颅压下,狠狠的抵住她的脖颈,一口咬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面。 ………… 沈星羽是被饿醒的。 她眯着眼睛,房间里面有些暗,周围一片寂静,她茫然的看着四周,才发觉,因为窗帘拉上了。 所以房间里面才显得有些暗淡。 床头一盏昏黄的灯光亮着,照亮了一小块的地方。 浴室里面传来水声。 不一会儿就停了,沈星羽也已经坐起来,披了一件睡袍在身上,桃红色的色彩,穿在那白皙的,满是痕迹的身上,充满了靡丽冶艳的味道,唐靳禹换上了衣服,走出门就看见这样的画面。 女人眉眼含唇,嘴角似笑非笑,身子慵懒的靠在枕头上。 头发凌乱极了,却又有种凌乱的美,尤其雪白的皮肤,在那青紫痕迹的映衬下,更显出几分勾引的味道。 刚刚洗完澡的唐靳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乱了。 只是,一想到马上的飞机,还是蹙着眉头压抑下心底的渴望。 “起来,我陪你去吃饭?”走到床边,弯腰在她的腮边落下轻轻的一吻。 沈星羽瑟缩了一下,缩了缩脖子,有气无力的摇摇头:“我浑身没力气,不想动,你要是肚子饿了,你就自己去吃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的冷待,沈星羽面对唐靳禹的态度也随意了许多。 唐靳禹虽然有些不习惯,却也知道,这是好现象。 “我肚子不饿,我马上要回京市了,你陪我吃点东西,我最近都没吃好。”唐靳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委屈,说的好像沈星羽是那始乱终弃的渣女一般,可怜兮兮。 沈星羽注意力却在另外的地方,她侧眸看向男人英俊的脸:“你马上要回京市了?” “恩,我就是临时决定过来看看你。” 她顿时就不说话了。 心底酸酸的,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气恼的。 她撇着嘴:“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举动,靳禹,我的心很小的,之前已经遍体鳞伤,我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唐靳禹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 “放心吧,这不是你的误会。” 不是她的误会?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沈星羽顿时觉得复杂极了,抿着唇,被男人抱在怀里,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清冽的男人味。 声音因为之前的呻吟而微微有些沙哑。 “好,我陪你去吃饭吧。” 唐靳禹抿唇笑了笑,淡淡的应了声:“好。” 又抱了好一会儿,沈星羽才起身掀开被子,下床去换衣服,打理自己。 看着脖子上,锁骨上的痕迹,沈星羽忍不住的回头狠狠的瞪了眼唐靳禹,这才拿起遮瑕膏给自己做遮挡。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才收拾妥当。 两个人手牵手的下了楼,刚出电梯,就远远的看见任岳伦身后跟着几个助理一样的人,一边走一遍吩咐着什么,紧接着就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生对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引导着他们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包间。 男人的手指微微收紧,淡淡的道:“我们走吧,我定了房间。” 第一百八十五章 谢思杨,我们完了 这顿饭吃的有些压抑。 沈星羽被折腾的累了,拿着筷子都打瞌睡的那种,唐靳禹看着她的模样,也知道自己有些太过于放浪了,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心虚,草草的吃了点就带着沈星羽回了房间。 沈星羽进了房间,掀开被子就上了床。 迷迷糊糊间,看见男人坐在床沿,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 “我要回京市了。”男人的声音虚虚幻幻的在耳畔响起。 沈星羽太累了,本身昨天就不太舒服,再加上一夜没怎么睡,早晨回来就被男人压在房间里折腾了一天,这会儿更是连手指间都没了力气,刚刚陪他下去吃饭,已经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了。 “这个房间你先住了,不要回去和谢思思挤了。”男人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头发,温热的掌心愈发的将她给弄得昏昏欲睡。 唐靳禹看着她胡乱的点点头。 也不知道听见还是没有听见,不由得抿唇笑了笑,他就喜欢她这样乖乖巧巧的模样,总是让人心疼的。 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出了门就看见站在门外的谢思杨。 他挑挑眉:“怎么,已经将谢思思给安抚好了?” 谢思杨苦笑:“安抚不了啊,你也知道,思思对她一直是有心理阴影的,现在因为我的事情,还必须要和她配合,思思心理不好受。” 唐靳禹很想说,既然舍不得就不要去做。 但是又想到自己的情况,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们这对难兄难弟,谁都说不了谁。 谢思杨也不想继续谈论自己的感情生活,干脆的站起来:“我送你去机场。” “恩,明天陪星羽去唐氏,不要让她累着了。” “恩。” 简短的几句交流,唐靳禹便率先跨步进了电梯,谢思杨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走到大厅,又看见陪同着几个黑衣男子走出来的任岳伦,眯了眯眼睛,淡淡的道:“去查一下,任氏最近在沪市有什么动作。” “好的,总裁。”这一刻,谢思杨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郁卒之气,有的只有作为唐靳禹助理的精锐之气。 ………… 唐靳禹走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沈星羽昏睡了一阵后,才有一种恍若重生的感觉,整个脑袋都变得清醒了。 茫然的哦爬起来坐在床上,怔忪了好半晌,才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去,才彻底的舒服了点,揉了揉头发。 肚子饿了。 之前和唐靳禹去吃饭的时候,因为实在太困,哪怕饿也没多少胃口。 这会儿睡醒了,是真的太饿了。 想要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行李箱还在楼下的房间里摆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唐靳禹忘记拿上来了,还是吃准了她不会住在这间房间里。 沈星羽无奈的只能换上自己白天穿的衣服。 虽然有些皱了,但是因为穿的时间并不长,衣服还很干净。 长发被束在脑后,被扎成了一个花苞头,比起平时长发披肩的温婉多了几分俏皮的味道,大约是之前和唐靳禹比较和谐,这会儿脸颊微微泛粉,眼角含春,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十分的不错。 只除了那微微泛白的唇,那是心脏病人特有的标志。 好在沈星羽早已习惯,在自己的包里放着基本的化妆品,不一会儿,唇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色,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健康了不少。 她拿好房卡,手里拿着手机,关好门后就下了楼。 心想等明天一早就拿着房卡去退房。 这样想着,一手按住了电梯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深夜的缘故,电梯有些忙,好一会儿都没有上楼来。 电梯门口空荡的一片地方,脚下踩着的是柔软的地毯。 穿堂风吹过,吹过她坠着的裙摆,摇曳着,擦过她的小腿,染上一丝痒意,缩了缩肩膀,深秋的夜还真是冷啊。 “叮——” 电梯的门缓缓的打开。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沈星羽抬脚走了进去,电梯门缓缓的关上。 在关上的一刹那,隔壁一直没动静的电梯,传来‘叮——’的一声,门打开了。 任岳伦走出电梯,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看见一抹纤细的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渐渐关闭的电梯门中,剑眉微微蹙起,心中隐隐的有个猜测。 “总裁。”助理诧异的看着突然停住脚步不动总裁。 任岳伦没有转头,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马上自己回房。” “好的,总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裁突然改变主意,不过身为好助理,他还是什么都不问的直接点头答应了。 转身按了正好还没被按下去的电梯,很快的就消失在顶楼。 任岳伦眯了眯眼睛,走到窗户边,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呵,小丫头。” 沈星羽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有些后悔出来的时候没将浴袍披在身上,不过一想到穿着浴袍显得很私密,又觉得算了。 不过深秋的夜晚实在是太冷了。 哪怕酒店里开着空调,也有种空旷的清冷。 很快,电梯在四楼停下,沈星羽抬脚走出去。 可还没走近,就看见不远处一对纠缠的男女,两个人似乎在吵架,而他们的脸,则是她十分熟悉的两张脸。 谢思思简直快要疯了。 她狠狠的甩开男人想要捉住她的手,眼圈红着,眼底是再也遮掩不住的泪意,哽咽着,坚决道:“谢思杨,你给老娘放手,别以为老娘不敢揍你。” “思思,别闹。”谢思杨微蹙着眉头,只觉得头疼极了。 谁能想到,只是出门谈个事情,居然就被撞了个正着,而且还被误会了。 其实也算不上被误会。 “别闹,别闹,你只会跟我说别闹,你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谢思杨,别在说我误会什么了,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的。” 谢思杨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松开手,撒开。”谢思思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眼角还带着泪意。 可偏偏脸上干涸的,一丝泪水也无。 她的表情很冷,看向谢思杨的眼神也很冷,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儒慕和憧憬。 谢思杨伸手猛地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的搂住了她,将她压在了胸膛上,声音里带着威严:“思思,你不要闹了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和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想想的哪样?我是想相信你,但是,我的眼睛没有瞎。” 谢思思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毫不留情。 剧痛从肩头袭来,谢思杨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臂。 谢思思迅速的从他的怀抱中钻了出来,转身拿了房卡就刷开了房门。 “思思。”就在谢思思快要关门的时候,谢思杨伸手一把抵住门板,怒吼道:“有什么话直接说清楚,我不允许这样不明不白的生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 谢思思翻了个白眼,抬脚猛的对着男人的腿踹了出去:“我管你喜欢不喜欢的,谢思杨,我们完了。” 谢思杨心底一阵恐慌。 完了? 怎么就能完了呢? 不顾腿上的锐痛,男人抬脚就将房门给踹开了,伸手就将里面的女人给捉到自己的身边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狠狠的就对着那嫣红的唇吻了上去。 带着股狠劲儿。 眼眸猩红着,想要将眼前的女人吞吃入腹。 沈星羽心脏砰砰砰的跳着,缩在墙角,目光盯着那对拥吻的男女。 她不知道这会儿她该不该出现,但是看着两个人宛如野兽一般的互相撕咬着,最后直接撞开了房门,随着房门剧烈的碰撞声,整个走廊,瞬间归咎于平静。 她拍了拍胸口,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算了,其实凑合凑合还能穿,等明天白天再去拿衣服吧。 这样想着,沈星羽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电梯门口依旧没什么人。 直达了顶楼。 随着电梯门打开,沈星羽跨步走出了电梯,掏出了房卡,就准备回房间。 突然,腰猛地一紧。 紧接着就跌入一个炙热坚硬的胸膛,耳畔传来男人低哑暗沉的声音:“小坏蛋。” 沈星羽:“……” 下意识的,猛地跳了起来,想要跳离男人的怀抱。 可是男人的手实在是太用力了。 勒的她腰肢都在疼。 “你……你放开我。”沈星羽猛地吓了一跳,就连声音都变得娇娇软软的,颤颤巍巍的恐慌。 任岳伦唇角含着笑,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的味道:“不放手,小丫头,你该知道我的心思吧。” 沈星羽抿唇。 秀气的眉毛止不住的想要皱起来,手指蜷缩着:“任先生,你别这样,我已经结婚了,你应该理解我才对。” “呵呵,你男人根本就不在乎你,你又何必为他守着呢。” 任岳伦的声音骤然转冷。 脑海中浮现的是下午的时候,助理送上来的关于沈星羽的资料。 只要一想到,他想要的女孩儿在唐家居然受到了那样的嗟摩,他就忍不住心底的暴虐,恨不得将唐家的人全部都收拾一顿。 还有那个沈家…… 沈紫灵。 “你知道什么?”沈星羽听到男人这样说话,再也忍不住的尖叫起来,剧烈的挣扎着。 只是她的腰太细,身子太过于娇小。 被男人宽阔挺拔的胸膛抱着,挣扎的力道无疑就好似小猫挠痒痒似得。 她尖叫着捶打着男人的胸膛:“你松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说三道四,任岳伦,我讨厌你,讨厌你。” 女孩儿说出这样的话时。 眼圈情不自禁的红了,鼻子也红红的,可怜极了,就好像那可怜的小兔儿,受到了欺负时瑟瑟发抖的模样。 任岳伦看着这样的她,心一下子就软了。 软成了一滩水。 炙热的指尖擦拭掉她的泪珠,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疼惜:“别哭。” 他会心疼。 也不知是这样的声音太过于迷惑人心。 还是满心的委屈到了零界点。 沈星羽不仅没有止住泪水,反而哭泣的更加厉害。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有个私生女儿 “别哭。” 男人炙热的掌心摩挲着她的发顶。 深邃的眸子居高临下,深深的凝视着女人那张娇弱至极的脸蛋,眼底风暴渐起,又带着说不上来的疼惜。 沈星羽的泪水止住了。 抬头茫然的看向四周,这才察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从电梯满口转移到了一间套房内,她抿了抿唇,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有了决堤的倾向。 她伸手抓紧自己的领口。 十分无力的想要捍卫自己的贞操。 任岳伦被她防备的模样给弄得一阵无奈涌上心头,他烦躁的想要抽烟,可是想到沈星羽的病情,又生生的压抑住那股冲动。 只能转身,站在窗口,看向窗外沪市的夜景。 灯火辉煌。 哪怕是深夜,路面上那川流不息的灯光车流,也将这座城市点缀的无比的生动和美丽。 “星羽,我可以叫你星羽的吧。”男人似乎有些忐忑,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毋庸置疑。 他手指随意的扶在窗口,背对着沈星羽,窗外星空被灯火掩埋,背影一片孤冷,声音微沉:“你的身体不好,那个男人下午还那么狠厉的要了你,你还觉得,那个男人是真心的爱你么?” 这句话问的有些私密了。 沈星羽整个人都被问的愣在了当场。 手指不自在的蜷缩着,整个人都仿佛一只煮红了的虾,浑身泛着粉色,还冒着热气的那种。 俏丽的脸蛋上清晰明白的写着几个大字:你怎么知道? 男人笑了笑,淡淡的道:“就你那付浑身软绵绵的模样,眉眼含春,看不出你被男人疼爱过的,眼睛才是有问题。” “你……你别说了。”沈星羽更加的羞涩了,垂下头去,更加的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任岳伦看着那指尖都透着羞涩的蜷缩,唇线民治,黝黑的眼底带着冷意。 “我难道说的不对么?难不成你还在做着那个男人会爱你的美梦?”任岳伦冷笑一声,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他走到沈星羽面前,居高临下,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沈星羽,让她避无可避。 沈星羽的脸色瞬间的变得苍白不已。 她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的脸,害怕从他的脸上看见嘲讽。 却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可是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任岳伦将她最后的自尊扒下来,扔在地上踩踏,她猛地抬头,不甘示弱的对上男人的眼睛:“他只是还不成熟,他还不知道怎样才是对我最好的爱,我不相信你从一开始就这么的成熟,难道当初你在面对你最爱的人的时候,也会像现在对我这般克制么?” 任岳伦的呼吸猛地一窒。 手指也不由自主的僵硬住了。 他当初对林羽潼克制么? 并不,那时候他对林羽潼的感情正深,他本来就是个游戏花丛的性格,在床事上向来随心所欲,他还记得,他第一次遇见林羽潼的时候,就直接把人家小姑娘给睡了。 后来所有的感情,几乎也伴随着无边的欲海而翻腾着。 再后来,意外怀孕。 死亡。 他和林羽潼的感情就是用无所顾忌所谱写的一段悲歌。 她不死,他永远都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能够那样的深刻。 沈星羽对她嘲弄的笑了笑,眼神里染上了然,她站起来,声音很冷静:“所以说,你又何必站在制高点来谴责靳禹呢,他不过是做了当初和你一样的事情罢了,更可能,你当初甚至都不如她做的好。” 说着,直接越过男人有些僵硬的身子,朝着门口走去。 “可是这次我是认真的,我想让你做蕊儿的妈妈。” “凭什么?” 沈星羽顿住脚步,冷冷的问。 她转过身来:“我没有任何的兴趣成为另一个女人的替身,我不想做你想象中的妻子,也不想做蕊儿想象中的妈妈。” 说着,转身拉开房门,无所顾忌的直接离去。 而站在原地的任岳伦,脸色微沉,目光却很复杂。 他走到窗户边,随手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苦涩的尼古丁的味道,瞬间将整个肺部都充满了。 “阿潼……” 呼唤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伤感。 ………… 唐氏集团大楼。 沈紫灵被拦住的时候,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从来来唐氏的时候都是畅通无阻的,可这次,她却被硬生生的拦在了电梯门口。 拦人的是站在前台的一个女性职员。 她的脸上挂着客套而虚假的笑容,声音里带着毫无诚意的歉意:“抱歉,沈小姐,总裁交代了,您来的话必须要阻拦,如果您实在有急事的话,可以给总裁打电话。” “你说谎,靳禹哥哥怎么可能让你们拦我。” 沈紫灵是真的慌了。 无论之前唐靳禹对她是多么的绝情,至少在公司这块,对沈紫灵一向是不设防的。 “抱歉沈小姐,您可以给总裁打电话,反正您也有总裁的电话不是么?” 前台有些不悦的看着沈紫灵。 她今天浪费在这个女人身上的时间太多了,在这样下去连其他的工作都完成不了了,不免语气中就带了一些不满。 沈紫灵眸色一厉,抬手就狠狠的对着前台那张娇媚的脸,狠狠的甩下一巴掌,咬牙切齿的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就算和靳禹哥哥吵架了,也只是暂时的,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信不信我让靳禹哥哥将你解雇。” 前台被这一巴掌打的一个踉跄,高跟鞋一崴,整个人不自觉的摔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脸,真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怎么打人啊。”站在旁边的其他人有些看不过去了,连忙跳出来指责。 沈紫灵恶狠狠的环顾着周围这些两面三刀的人。 想当初她和靳禹哥哥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人谁不是对她讨好非常,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居然就换了个嘴脸。 “你们给我等着。”沈紫灵气的浑身发抖,看了眼周围将前台扶起来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 沈紫灵话音刚落,从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正是刚刚从机场赶到公司的唐靳禹。 沈紫灵顿时眼圈红了,好不可怜的转头看向走进来的唐靳禹,声音娇滴滴的可怜极了:“靳禹哥哥,你看看你们这里的前台,居然拦着我不让我去找你。” 唐靳禹停下脚步,看向被人扶着的,捂着脸颊,有些狼狈的前台,有些不悦的看向沈紫灵:“她的脸是你打的?” 沈紫灵下意识的畏缩了一下。 直觉感觉那里不对劲,唐靳禹竟然没有来帮助她,反而更加关心那个女人被打的事情。 她梗着脖子,僵硬的站在原地,不说话,却也不承认。 “带她去医务室看看,叫财务给她发点精神损失费。”唐靳禹无视沈紫灵那哀怨的目光,径直吩咐身边的另一个助理。 助理应了一声,直接小跑着就带着那个前台往医务室走去。 “她拦着你的命令是我的下的,是不是你连我也要打?” 男人的声音不大,但是指责却实在是太过于严厉。 沈紫灵吓了一跳,连忙摆摆手:“我怎么可能会打靳禹哥哥呢,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唐靳禹蹙着眉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紫灵,曾经听了满心温暖的话,现在听来,只觉得虚伪的令人作呕。 “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要来找靳禹哥哥说一下。”沈紫灵抿了抿唇,脸色变得有些严肃,朝着唐靳禹靠近了两步,小声的道:“关于沈星羽的事情。” 用的是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 唐靳禹目色一凝,薄唇微抿,沉默了片刻:“跟我上来吧。” 沈紫灵顿时得意的扬起嘴角。 男人没有心情留在这里被人围观,扔下一句便匆匆的上了电梯,沈紫灵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冲进了电梯里面。 很快,电梯就直达了顶楼。 唐靳禹带着沈紫灵直接进了办公室。 而门外的秘书办公室里的人面面相觑,各个都在用眼神询问对方,是不是总裁要和沈家大小姐复合了。 被同样留在门外的助理是被询问的最多的一个人。 只可惜,他不是谢思杨,对唐靳禹的感情生活可谓是一无所知。 助理:苦笑ing…… 而此时,站在唐靳禹办工作前面的沈紫灵,却高昂着下巴,一脸睥睨的坐在唐靳禹的面前,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屑:“靳禹哥哥,虽然我知道不该这么说,但是你要和分手,去找沈星羽这么个玩意儿,我是真的无法接受,要是沈星羽青青白白的,我也就算了,可是她不仅早就有了男人,还生了个野种出来,我就不能不说了,靳禹哥哥,你知道么?沈星羽竟然有个五六岁的女儿,天啊,她生了孩子我们沈家居然不知道,这简直是世纪大丑闻啊。” 唐靳禹眯了眯眼睛。 就这么看着面前的沈紫灵喋喋不休的模样。 “你有什么证据么?” 在她说完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男人淡淡的询问声。 沈紫灵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头也下意识的蹙起。 不对啊,这和她设想的唐靳禹的反应完全不同啊。 难道沈星羽有个私生女这件事都不能引起唐靳禹的厌恶么? 只是……她早有准备。 冷哼一声,撩了撩长发:“我当然有证据了。” 说着,就从包里翻出一沓照片。 照片上,沈星羽手里牵着任蕊,身边跟着任岳伦,不远处还缀着林羽宸,女人亲昵的对着任蕊浅浅的笑着,任岳伦站在旁边,虽然略有疏离,但是看向女人的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迷惑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深情。 就好像看着深爱的女人,却又怀疑女人的身份时的眼神。 沈紫灵看着任岳伦那种充满男人味的俊颜,满是嫉妒的开口:“人家早在五六年前,就给任氏总裁生了个女儿了。” 说着,手指情不自禁的狠狠的敲在任岳伦的脸上。 该死的,沈星羽到底是怎么回事,勾搭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更出色。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居然派人跟踪她 任蕊唐靳禹是见过的。 甚至还在一起在一个房子里过了一夜。 这个女孩儿还娇娇软软的喊他一声干爸爸。 哪怕爸爸前面加了个干字,可那软软的声音还是让唐靳禹忍不住的失神。 如果沈星羽那个孩子没有掉了的话,恐怕再过不了多久都能出生了,再过个几年,也能娇娇软软的喊他一声爸爸,原本对那个孩子再没有感觉,看见沈星羽抱着任蕊的样子,心底也酸涩的厉害。 沈紫灵看着他冷沉的眼,眼角露出快意的浅笑。 手指愈发用力的敲了两下:“我不知道沈星羽为什么要欺骗你,但是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的事情也是事实,她欺骗了你也是事实,靳禹哥哥,难道你就这么认了么?” 沈紫灵的话,蛊惑性极强。 若不是唐靳禹亲眼见过任蕊的话,他或许会真的被骗住,只是,他此时关注的地方,却到了另外的地方。 剑眉猛地蹙起:“你居然派人跟踪她?” 沈紫灵脸色一僵。 她没想到唐靳禹在意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就算我派人跟踪她又怎么样,要不是这样,我们又怎么会知道,沈星羽居然早就有了孩子,被一直蒙在鼓里的我们岂不是很倒霉?”沈紫灵梗着脖子,僵硬的看向别处,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唐靳禹伸手将照片拿来,放在掌心端详着。 眼前有些茫然。 他突然发觉,除了结婚证上面的哪一张照片,他居然一张属于沈星羽的照片都没有。 反倒是这张照片上面,沈星羽搂着任蕊,蹲在那里,笑的开怀,眼睛里面仿佛缀满了星星,他的心头微微颤动着,眼下几乎看不见照片中其他人的身影,只看见那一张朝思暮想的脸。 “靳禹哥哥!” 沈紫灵忍无可忍的猛地伸手拍了一巴掌桌面。 她气愤的看着这样的唐靳禹,实在是一切都和她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她原以为唐靳禹哪怕不暴怒,也会心情极度不好的。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在男人的心头上扎下了一根刺。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唐靳禹不生气,不仅不生气,他居然还颇为怀念的摩挲着沈星羽的照片。 她来的目的不是让唐靳禹对对着沈星羽的照片发呆的。 他有这样的反应,无非两种可能。 一个,他不爱沈星羽,甚至对她毫无感情。 一个,就是他十分的相信沈星羽,哪怕她来说沈星羽有个孩子,他还是相信她。 想到这里沈紫灵说不出的心慌,手指都冰凉了起来。 “她到底有没有孩子这件事,你们沈家人不是最清楚么?” 沈紫灵咬了咬牙:“谁清楚啊,她到我们家来以后就一直住在后院,谁知道什么时候和任岳伦给勾搭上的。” 唐靳禹蹙眉,他不喜欢沈紫灵这样信口开河的模样。 “这个孩子不是她的孩子,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么?” “你说不是就不是?难道你没看见这个孩子和沈星羽长得有多像么?” “就算很像,我也知道她不是星羽的孩子,紫灵,你不要总是将目光钉在星羽的身上,她是个很可怜的女人,现在母亲也去世了,她的身边只有我了。”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看着唐靳禹,她没想到了到了现在这个情况。 哪怕证据扔到他脸上也不相信沈星羽其实是有个女儿的。 她咬着牙,手指攥的紧紧的:“那么我呢?我就不可怜,我就很幸福么?” 面对沈紫灵的反问,唐靳禹感觉莫名。 难道沈紫灵不够幸福么? “你回去吧,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还有,以后不要随便跟踪星羽,她是个无害的女人。” 沈紫灵简直快要气风了,她攥紧了手指:“我凭什么不提啊,她能做我就敢说。” “这个孩子我也认识,她是我的干女儿。” 唐靳禹蹙着眉头,不悦道。 干女儿? 沈紫灵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声音颤抖:“你也认识?” “不仅认识,我还和她一起相处过,所以,紫灵,别再跟踪星羽了。” 得知这样一个真相的沈紫灵不甘心极了。 她睁大了眼睛,歪着脑袋:“你就真的这么相信沈星羽?” 男人郑重的点点头。 泪水快速的涌上了眼眶,她憋着一口气,恶狠狠的等着唐靳禹。 最后再也忍不住的扔下一句:“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然后悲愤欲绝的转身逃跑似得离开了办公室。 只留下桌面上孤零零的一张照片,还有坐在椅子上,一脸沉寂的男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起照片的一角,放在眼前,仔细的看着。 照片上的男人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神色莫名,却又带着情深,确实,这样的照片落在谁的眼里都好像是一家三口合体,只是,只有唐靳禹知道,那个男人只是在透过沈星羽的脸在看另外一个女人罢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看在眼底还是觉得有些愤怒。 猛地站起身来,直接走出门,助理看见他的身影,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跟了上来。 “给我定去沪市的机票,要最快的。” 助理愕然:“可是总裁,下午我们还有一场会议,晚上周氏的晚宴,女伴的人选您还没有决定,明天早上还有远程的跨国视频会议。” 唐靳禹顿住脚,脸色有些难看:“能推的给我推了,不能推的给我延后,无法延后的现在挪到前面来,联系他们,到大会议室开会。” 助理点点头,转身抓着记事本就准备去通知。 “等等。” 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唐靳禹蓦然抬眸朝声源处望去,只见唐季倡穿着西服,正好从电梯里走出来,而他身边则是跟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已然不是之前的文雪瑶了。 “你跟我来办公室。”唐季倡冷冷的扔下一句,便直接越过唐靳禹,率先进了办公室。 那个女人路过唐靳禹的时候,目光贪婪的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便紧跟着走了进去。 助理自从唐季倡出现后就没有再移动一步,而是目露疑惑的看着唐靳禹,好像在等待唐靳禹坐决定。 唐靳禹挥了挥手,压着声音道:“你先回去处理事情,等会儿听我通知。” 助理这才如释重负的转身又回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唐靳禹则是转身进了办公室。 一进去就看见唐季倡背对着门,站在窗户口,而那个女人则是到旁边的茶水间里,端着两杯咖啡走了出来,唐靳禹没有动,而是直接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沙发上。 “你刚刚准备去哪里?沪市?”唐季倡的声音不大,语气不急不缓,实在是听不出他是不是生气了:“我记得沪市的事情,已经交给谢思杨去处理了,你就没必要亲自走一趟了吧。” 唐靳禹蹙眉,看着女人放在自己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有些不悦:“你先出去。” 对着女人命令道。 女人的脸色瞬间白了,满脸控诉的看了一眼唐靳禹,转身就走到唐季倡的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撒娇道:“季倡,你看你儿子。” 可惜,神女有心依靠,襄王无心帮忙。 “你先出去,别不懂事。” 原以为能够得到男人呵护的女人却得到这样无情的一句话。 顿时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唐靳禹,便踩着高跟鞋,叮叮咚咚的离开了。 “你现在看女人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个还不如文雪瑶呢。” 唐季倡冷冷的瞥了一眼唐靳禹,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嫌弃我的眼光差?你自己的眼光才叫差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沪市了,早上刚回来的?” “你在身边有人?”唐靳禹的眉头蹙的更紧。 “我都不需要在你身边放人,我昨天在雪海居,你一夜都没回来。” “你将那个女人带到雪海居了?” “你在开玩笑?她也配?” 唐靳禹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不过也只是好了一点而已。 “沈星羽就那么好?好到你忙的都没时间了,还要跑到沪市去找他?”唐季倡转身走到他的桌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端起桌面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这美雪的手艺就是不如雪瑶,泡个咖啡都泡不好。” 唐靳禹没心情去评论那些女人泡咖啡的手艺。 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唐季倡的话。 “你自己说说,自从沈星羽倒了你身边,你做了多少违背你自己原则的事情了?”唐季倡手指狠狠的敲了敲桌面,发出短促的嘟嘟的声音:“你之前喜欢沈紫灵,我虽然不满意,却也就罢了,毕竟她身后还站着一个沈家,现在的沈星羽不过是一个孤女,能给唐氏带来什么?什么都带不来,而且上次还流产了。” 说道流产。 唐靳禹的目光猛地射向唐季倡。 唐季倡抿唇,避开他的视线。 对于那个孩子,唐季倡不是不恨的。 他像唐靳禹这么大的时候,唐靳禹已经出生了,哪怕妻子后来因为难产死亡,也不能阻挡他看见唐靳禹时,心底的感受。 若是沈星羽那个孩子生下来,唐靳禹应该会过的比他更潇洒才对。 至少在他看来,沈星羽的身体是绝对没办法撑到生完孩子的。 到时候唐靳禹要是愿意,可以娶一个身份高贵的女人做妻子,亦或者和他一样,一辈子不结婚浪荡也没关系。 但是感情这种戏,真的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了。 “你上次不是想要药方的么?难道容家的药方对你来说还不够?” “如果你觉得一个药方的价值比你自己更重要的话,就当我没说。” 唐靳禹抿唇,嘲弄的笑了笑:“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至少在你的眼中,我比那个药方值钱多了。” “哼,你该庆幸的是,唐劲失踪了,不然的话,你以为你现在唐氏总裁的位置还坐的稳?”唐季倡冷哼一声,只觉得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是我们总裁夫人 男人冷笑,难得的点燃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当我稀罕似得。” 当初若不是唐季倡要死要活的将他从国外喊回来,他也不可能放着斯坦福的毕业证不拿,回来接手唐氏这个烂摊子。 唐季倡对唐靳禹的要求并不高。 至少,在女色这方面,甚至还有些放纵。 大约这就是没有女性长辈约束的原因,唐季倡觉得男人嘛,能有几个不偷腥的,但是,痴情什么的就算了。 现在的唐靳禹眼看着对沈星羽越陷越深,唐季倡看了碍眼极了。 唐季倡被唐靳禹怼了一句,心底有些不爽。 看向唐靳禹的眼神也有些阴鸷,声音愈发的冰冷:“靳禹,你对沈星羽……过了。”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在管,你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就行了。”唐靳禹冷冷的笑着看着唐季倡,修长的指尖夹着的香烟袅袅的升腾着烟雾,将他原本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映衬的更加的不真切:“况且,当初的你不喜欢我妈,难不成,我还要过和你一样的日子?” 唐季倡的脸色陡然的冷了下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懂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考斯坦福。” “哼,反正我们唐家是不会承认沈星羽这个媳妇的,你最好抽时间在别人不知道之前,跟她离婚。” 唐靳禹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突然勾唇,嗤笑一声:“我已经让她去唐氏集团巡查了,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沈星羽是我的妻子,并且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你疯了?”唐季倡闻言,拍案而起,蹙着眉头质问道。 “你就当……我疯了吧。” 唐季倡梗着脖子看向唐靳禹,手指微微颤抖着。 这是他气急了的表现。 只是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给气成折服模样。 办公室里的空气一度的十分的安静。 “爸,别管我的事了,真的。” 时隔多年,一向没什么交流的父子,一下子仿佛变得推心置腹起来。 唐季倡却另可不要这个所谓的推心置腹。 他眯了眯眼睛:“如果让你在唐氏和沈星羽之间选择的话,你会选择什么?” 唐靳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但是选择的意味太过于明显,他敲了敲桌面:“爸,星羽的寿命不足三年了,让她过点好日子吧。” “再说了,她没了的孩子,也是你的孙子,你就一点都不心疼么?” 唐季倡噤声。 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他抿了抿唇,眉头皱的有些扭曲:“你就这么离不开她?你就没找别的女人试试?” 唐靳禹斜斜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话都没说。 ………… 沪市,酒店的顶楼,总统套房。 谢思思满脸憔悴的将沈星羽的行李给搬了上来,身后跟着长身玉立的谢思杨,只是男人身姿轻松,看起来餍足无比。 沈星羽不知道他们之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但是看着谢思思那双猩红的眼睛,还是十分看得懂形式的,一句话都没问。 “您先梳洗,我们八点半出发,九点钟到达唐氏大楼,在路上的半个小时,我会将今天需要看的项目全部告诉你。” 谢思杨不愧是唐靳禹最得力的助手,几句话就将今天要做的事情做了个概括。 看着这样的谢思杨,沈星羽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些许。 只是,还是紧张。 “谢特助,我今天需要做什么么?”沈星羽局促不安极了,手指都因为紧张而搅成了麻花,指尖冰凉。 “不用害怕,你跟着我就行了,我会保护你。” 沈星羽僵硬的扯了扯唇,声音依旧颤抖着:“好。” 谢思思为沈星羽拿来的是早晨刚刚从店里送过来的ol套装,沈星羽的衣服都是舒适休闲的多,很显然已经不适应这样明显商务兴致浓厚的的场合了。 “星羽,你先去将衣服换起来。” 沈星羽连忙从谢思思手里接过衣服,钻到里面的房间里面换衣服去了。 谢思思环胸站在门口,目光落到谢思杨的身上。 明明这个男人对谁都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拥有责任心。 可偏偏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那么的无情和冷酷,想到这里,她的鼻子又开始泛酸。 “思思姐,你看我这样行么?” 刚刚涌上来的泪意,很快被沈星羽的推门而出给硬生生的憋下去了,一时间脸色有些扭曲,拎着裙摆走出来的沈星羽一抬头就看见谢思思脸上那堪称狰狞的表情,不由得一愣,关怀的问道:“思思姐,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说着,还十分体贴的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如果不舒服的话就赶紧去休息吧。” 沈星羽直白的关心让谢思思鼻子一酸,。 差点抱着这个难姐难妹狠狠的痛哭一场,但是一想到唐boss对沈星羽的态度,她就觉得悲从中来。 为什么明明好姐妹已经快要苦尽甘来的时候,自己却还在深渊底部,大约是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悲惨的了。 “没事,我好的很,就是昨天晚上着凉了,打喷嚏的。”谢思思胡乱的找了个借口,搪塞住沈星羽的嘴巴。 沈星羽果然信了,担忧的抿着唇:“那你不舒服可一定要说。” 谢思思不知道沈星羽其实昨天什么都看见了,只能囫囵的点着头。 倒是谢思杨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沈星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角落里的人,似乎就是沈星羽。 只不过,看了一眼,他就转过头去。 沈星羽穿着一身宝蓝色的ol大裙摆套装,海藻一般的长发被松松的盘在脑后,戴上了一个蓝宝石蝴蝶发簪,脸上的妆容也是那种清雅庄重的冷色系,看起来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少女的天真。 “这样可以么?” 沈星羽捏了捏裙角,有些不自然的对着谢思杨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可以,您很美丽。”谢思杨开口衷心的赞许道,他并没有说谎,沈星羽的脸,确实可以算的上是美丽。 尤其是,他发现,沈星羽好像自从跟了唐靳禹以后,越来越好看了。 只不过—— “您可以挺腰直背,如果紧张的话就尽量少说话,就可以了。” 沈星羽连忙点点头,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谢思杨,可以放缓了语调,问道:“是这样么?” 谢思杨点了点头。 “那思思姐要和我一起去么?” 听到沈星羽的问题,谢思思连忙摇了摇手:“我还是不去了,我头疼的厉害,我下楼睡一会儿去。” 沈星羽这才想起,谢思思似乎身体不太舒服。 又连忙恢复了以前的模样,伸手扶住谢思思:“那你好好的休息吧,我和谢特助走一趟就好。” 谢思杨点头,转身打开房门:“请吧,夫人。” 沈星羽率先走出房间,谢思杨十分贴心的跟着后面走了出去,一如曾经跟在唐靳禹身后的模样。 走到电梯口,遇见同样在等电梯的,带着助理的任岳伦。 “早。”任岳伦率先开口打招呼。 沈星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昨夜的不欢而散,让她看见任岳伦还是有些不自然,声音也有些冷:“早,任总。” “你们这是?”任岳伦看着沈星羽的架势有些疑惑的问道。 “有些事情要处理,不打扰了,告辞。” 电梯门一开,沈星羽就率先的走了进去。 在任岳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按了楼层和关电梯门的按钮。 谢思杨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开了车带着沈星羽上了车,而他的车子后面,是一溜排的三辆黑色的同款同型号的suv,而此时,每辆车里正坐着至少三个黑衣大汉。 沈星羽上了车都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 “保镖。”谢思杨淡然的开口,修长的手指扶着方向盘:“你是唐氏的少夫人,这些最基本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沈星羽点点头,虽然她不是很懂,但是总感觉他说的很对的样子。 很快,四辆车就这么稳稳的停在了唐氏大楼的门口。 沈星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窗外高耸的大楼,手指攥了攥,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别怕,这里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当她刚刚走下车,看见站在不远处迎接的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膝盖晃了晃,好在脸上还挂着那得体的笑容。 “王总。” 谢思杨凑到沈星羽的耳畔小声的提醒道:“分公司的总裁。” 沈星羽对着对面走来的男人,微微的勾唇:“王总。” “您好您好,夫人愿意前来视察,是我们分公司的荣幸。” 被称呼为王总的男人,一边说,一边略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实在是这个通知来的突然,还没做好准备呢,那边就直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最近总裁夫人正好在沪市旅游,准备来公司视察一下。 就这一点,就让王总愣住了。 乖乖,总裁什么时候结婚有了夫人了。 他们怎么都不知道呢? 原本还有些怀疑,这会儿看见谢思杨站在沈星羽的身后,他再也没有了怀疑。 这可是总裁身边御用的特助,这会儿跟在这个女人身后,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问题么? “我们直接进去吧。”谢思杨成了沈星羽的全权代理人。 沈星羽点头,对着王总伸了伸手,便一副我跟着你后面走的架势,把原本就紧张的王总给看的又是一阵心惊,头上的汗更多了。 乖乖,这个夫人的架势很足啊。 “夫人,这是总裁办公室,您请进,昨天我们已经打扫干净了,因为总裁一般不过来,所以一般没有人用,所以里面会有些冷清。”王总一边说着,一边憨厚的笑了笑。 沈星羽摇摇头:“不碍事的,你先去忙吧,我马上需要什么会直接跟你说的。” 王总被沈星羽这幅无所谓的样子给震慑住了,连忙点点头:“好的,那夫人我先出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沈星羽和谢思杨,以及站在那里的几个保镖。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来唐氏分部巡查的不是沈星羽,而是跟在沈星羽身后的谢思杨。 不过沈星羽被喊过来的目的,恐怕就是吉祥物的存在,亦或者是要让分公司的人知道,唐靳禹结婚了,他的妻子叫沈星羽,这样一个暗搓搓的心态。 所以当那些经理发现这个夫人自从进了总裁办公室,就一直避而不出。 只有谢思杨出门,从楼上到楼下,把每一个部门都走了一趟。 所有人都不由得舒出口气,他们其实也很担忧,担忧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总裁夫人跑来指手画脚说一通,到时候他们办不办都是难题,既然总裁能够将自己的特助派给这位总裁夫人,也可以看出,总裁对这个妻子的满意程度。 不过这个夫人不作妖,所有人都感天动地的。 “谢特助,我已经在百年居定了包厢。”王总得知眼前这个人才是总公司总裁身边真正的心腹,早早的就在百年居订好了中午的包厢。 谢思杨忙了一个早上,也想到还在总裁办公室的沈星羽。 唇角挂着浅笑:“好,我现在上楼去通知夫人。” “好好好。”王总连忙点点头,看着谢思杨已经将手里的行事历给收起来,这才神秘兮兮的问道:“我说,谢特助,咱们说个题外话,楼上那个,真是咱们总裁夫人?” “怎么,我带来的人,你还有什么疑问?要不,打电话给总裁问问?”谢思杨斜眼看了一眼这个王总,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的王总心头一阵忐忑。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能不相信谢特助你么,就是有些奇怪,这么些年了,也没听说总裁结婚,就突然冒出个夫人出来了。” “夫人身体不太好,这些年总裁舍不得她出来抛头露面,所以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听到谢思杨这样说,王总这才了然的点点头。 怪不得这位夫人自从来了就一直钻在办公室里不出门呢,原来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啊。 这么一想,也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谢谢谢特助帮我解惑了,不然我还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夫人不高兴就好了。、” 谢思杨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王总。 淡然的点点头,直接就上了电梯。 这位王总是公司里有名的软骨头,这会儿让他知道沈星羽的身份,肯定溜须拍马的厉害,虽然不知道唐靳禹满意不满意,但是沈星羽总裁夫人的身份,肯定也在这个公司里变得更加的清晰了。 果不其然,没到下班时间,所有人都知道总裁有个漂亮的夫人,只是身体不太好。 而沈星羽则是坐在办公室里。 无聊了一下午。 “夫人,喝点果汁吧。”谢思杨走进门来就看见双手环胸,一脸漠然的看着窗外的背影。 手里还端着从外面端进来的果汁。 沈星羽回过神来,转身就看见端着果汁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谢思杨,不由得恍然,点点头:“好,谢特助忙了一天了,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谢谢夫人。”谢思杨淡然的点点头,只是却依旧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姿带着几分强势。 “夫人,你喝点果汁吧,总裁交代了。” 沈星羽走到他面前,伸手接过果汁:“我知道了。” 谢思杨看见她仰头喝了果汁,俊逸的脸上这才露出浅浅的笑意。 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来,茶几上早已放了不少的资料,而他则是端着咖啡杯,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资料。 沈星羽诧异。 走到他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你已经视察完了么?” “没有,下午还有两个地方要走一下。” “额,那你现在在看什么?” 谢思杨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一颤,这才将目光落到沈星羽的脸上。 女人的脸蛋白皙无暇,丝毫没有任何的瑕疵,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疑惑,清亮又澄澈,他不由得有些失神,这样的眼神,他还是在谢思思小时候在她的眼睛里看见过的。 只是后来,这样的眼神渐渐的就消失了。 “看一下分公司的人事资料。”谢思杨顿了一下,还是迅速的回答道:“我得知道有没有人随意的安插自己的家人进公司。” 沈星羽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应该的,毕竟鞭长莫及。” 这下子到轮到谢思杨诧异了,他没想到,这位夫人还是有些见地的,四个字概括的非常精辟。 “昨天……你都看见了吧。” 不知为何,谢思杨突然想要和她聊聊一些私人的事情。 “什么?”沈星羽疑惑的看着他,不过一秒,她就反应过来,男人说的是昨天晚上她和谢思思的事情,不由得脸颊染粉,有些局促的低下头,轻轻的点点头:“嗯,我下去拿衣服,所以……”就看见了。 “你是和思思吵架了么?”沈星羽突然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谢思杨。 她听见谢思思说:我们完了。 “吵架?算吧。”谢思杨苦笑一声:“或者说我惹她生气了,这句话更准确一些。” “不用和思思姐吵架了,能相互喜欢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如果不在意的话,未来失去的那一天,一定会后悔的。” 沈星羽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带着怅惋。 谢思杨看不懂她眼底的神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沈星羽说的话,还是让他的心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夫人。” 沈星羽苦笑:“你别叫我夫人了,怪别扭了,你和思思姐一样叫我星羽就好。” “好,星羽。”谢思杨勾唇笑了笑。 沈星羽的心情这才开怀了起来。 “这些都是分公司的人事资料么?”沈星羽将目光转移到桌面上的资料上面,只见每一分资料上面都贴着一个蓝底的二寸工装照。 谢思杨喝了口咖啡,点点头:“嗯,全部的人事资料。” 沈星羽点点头,便不再多言语。 突然,一张略微眼熟的照片引入眼帘,那是一张哪怕化成灰她都不会忘记的脸。 也是早该属于一张死人的脸。 脸上的表情陡然的僵住,眼底染上不可思议,浑身僵硬且颤抖,颤抖着手指,从哪些资料中,抽出一张来。 她秉住呼吸,看着资料上面的二寸照片。 “你怎么了?”谢思杨也发现了沈星羽的不对劲。 沈星羽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连忙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对着谢思杨笑了笑:“没事,我好像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但是我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了。” 说着,伸手捏了捏额头,将指尖的资料递给谢思杨。 谢思杨不疑有他的接过资料,瞥了一眼。 顿时脸色有些凝重:“你之前见过这个人?” “我不太确定,只是觉得有些眼熟罢了,他怎么了?” “他就是上次装炸弹那辆车上面的司机,当场死亡了,怎么他的资料也夹杂在这群人的资料中了。”说着,谢思杨疑惑的翻了翻资料。 沈星羽只觉得手指冰凉,浑身都冷透了。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事后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差点用炸弹炸死自己的丈夫这件事,更让人绝望的。 “星羽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谢思杨一抬头就看见那张俏丽的脸蛋此刻苍白一片,额头上渗透出丝丝的冷汗。 沈星羽虚弱的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有些晕。” “我送你去医院。” 谢思杨嗖的站起来,就准备拨打内线电话。 他可没忘记沈星羽之前在路上晕过去,被任岳伦捡回去的事情。 “没事,可能是因为早餐没吃多少,所以肚子饿的。”沈星羽随意的扯了个谎言,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谢思杨看看窗外的天色,再想起刚刚王总说的话。 一句话没说的直接起身从旁边拿过西服外套:“午餐的包厢已经订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吃午餐。” “咦?”沈星羽疑惑的看着他:“不会打扰你的工作么?” “没关系,这些工作不如你的身体重要,我可不想回京市的时候被总裁问责。” 沈星羽无奈的笑笑,也跟着站了起来:“好。” 她不想呆在这件办公室里,哪怕一分钟她都不想。 桌面上那张属于夏俊的照片,好似无时无刻的盯着她。 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里。 王总接到电话,就屁颠屁颠的开着车在楼下等着。 再看见沈星羽的时候,态度明显的就比刚刚更加的恭敬了,沈星羽知道一定是谢思杨说了些什么,不过却还是什么都没问的直接坐在了后座。 谢思杨上了副驾驶。 很快的就到了百年居。 沈星羽跟着谢思杨的身后,进了餐厅。 却不想,刚进门就看见迎面走来的高大男人,两个人的脸色具是一愣。 随即沈星羽便直接转眼错开了,她能感受到,那个高大男人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她,用一种仿佛要将她吃掉的气势,狠狠的看着她,自从昨天晚上的不欢而散,她没想过,再次相见居然这么快。 “任总。”谢思杨往前一步,淡然的点头。 任岳伦点点头,只淡淡的扫了谢思杨一眼,便又看向那个明显逃避的小女人身上。 勾唇笑了笑,和沈星羽错身而去。 沈星羽的身子忍不住的颤了一下,脸颊微微带着苍白。 她没有回头,耳畔不停的回响着男人刚刚错身的一刹那,用轻微的声音说着:“回京市我找你。” 这声音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所以她才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嚣张了点。 “夫人,我们赶紧去吃饭吧。”谢思杨看见沈星羽的脸色更加的白了,连忙说道。 沈星羽点点头,又对着旁边的王总笑了笑:“给你添麻烦了,王总。” 王总有些受宠若惊,拍着胸脯:“应该的应该的。” 直到坐进了包厢里,喝了口热茶后,沈星羽的脸色才恢复了一点。 看着沈星羽的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谢思杨提起的心这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章 杜主任太厉害了 “我下午回去休息一会儿,你一个人去公司吧。” 吃了饭,走出包厢沈星羽就小声的对谢思杨要求道,脸色虽然好了许多,却还是带着一丝孱弱:“我的头还有些晕,我要睡一会儿。” “好的,我送你回酒店。”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不行,我答应了总裁,以后不会让你落单的。” 谢思杨坚持,沈星羽也没办法,只好点点头。 王总的车直接拐了个弯,去了他们入住的那家酒店,直到看着沈星羽进了总统套房,谢思杨这才和王总离开。 下楼的时候,王总唏嘘不已:“没想到夫人的身体这么差。” “夫人的身体不是你我能够置喙的,王总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是是是。”王总连忙点头称是。 谢思杨没有说什么,只是还是掏出手机给唐靳禹发了条短信,报告了一下沈星羽白天的不对劲。 而此时,远在京市的唐靳禹正在开会。 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两下,声音不大,却也正好打断了正在讲ppt的人,他拿起手机,压了压手指,示意他继续,自己则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类容。 是谢思杨发过来的。 只见上面写着:【今天夫人看见一个人的资料脸色就不对了,就是上次炸弹车上的司机。】 剑眉蓦然的蹙起。 手指猛地攥紧手机。 沈星羽看见那个凶手的脸,就不对劲了。 可是他上次也查了,沈星羽和那个凶手是绝对没有任何关系的,难道是沈星羽上次看清了那个司机的脸,所以现在看见了脸色才会不对劲? 唐靳禹有些想不通。 “会议暂停一下。” 唐靳禹直接站起来抓着手机就往办公室走去。 助理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连忙站起来主持会议,维持秩序。 唐靳禹直接走回办公室,拉开抽屉,就从里面抽出一张资料来,俨然就是沪市分公司那张资料里面的夏俊的复印件,他蹙紧了眉头,紧紧的盯着照片上面,看起来英俊的面容。 哪怕岁月在这张脸上留下痕迹,也不可否认他的帅气。 可是就是这样的照片,沈星羽看了却脸色一变。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他直接拨打了谢思杨的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了:“总裁。” “星羽呢?” “夫人已经回酒店休息了,身体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谢思杨淡淡的道。 开车的王总眨巴着眼睛,竖起耳朵来,想要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她的身体又不舒服了?”唐靳禹蹙眉,他可没忘记她刚刚晕过去没几天呢。 “嗯,已经回酒店休息了。” “实在不行就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前几天她刚刚晕过去了。” 谢思杨淡然的点头:“好的,总裁。” “她今天看见那张资料,脸色变了是怎么回事?” “我在看资料,她恰好过来,看见以后就不太舒服了。”因为王总的关系,谢思杨不能说的太详细,只能囫囵的说着,毕竟唐靳禹今天的目的就是让沈星羽能够在唐氏分公司里公开自己的身份。 如果他说的太详细的话,效果肯定大打折扣了。 果不其然,唐靳禹听到他囫囵的回答便知道,谢思杨这会儿肯定是不太方便说了。 心底的烦躁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他呼了口气,谢思杨没有办法,只好说点其他的来转移视线:“我们吃饭的时候,碰见任总了。” 说道任岳伦,唐靳禹的注意力果然转移了。 他蹙眉:“他跟着你们一起去的?” “怎么可能,恰好遇见的。” “别理他。” 谢思杨莞尔:“好的,总裁。” 唐靳禹挂断了电话,谢思杨看了眼手中已经被挂断的手机。 “谢特助和总裁的关系可真令人羡慕。” 王总满是艳羡的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已经恢复正常坐姿的谢思杨,他们都知道,这位谢特助是总裁真正的心腹,当初接受唐氏集团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个当时看起来还只是大学刚毕业的毛头小子,空降在特助的位置上。 一开始不知道多少人对这个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却不想,几年过去了,这位谢特助的位置,稳如磐石。 谢思杨看了一眼王总,什么话都没说。 ………… 又过了两天。 谢思杨早早的就回去了京市,而咖啡博览会也结束了。 谢思思心情不好,自然没有心情在沪市逛街,一结束就拉着沈星羽定了机票,连夜就飞回了京市。 沈星羽没有告诉唐靳禹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可依旧刚下飞机就看见不远处站在那里等着自己的高大男人,她微微愣住,还未回过神来,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僵直着身子,感受着男人用力的拥抱。 男人的胸膛炙热无比,仿佛要将她融化了一般。 沈星羽从来都不知道,清冷的唐靳禹的胸膛,竟然这样的灼热。 “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好像感冒了。 沈星羽猛地回过神来,捉住男人的手腕:“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唐靳禹摇摇头:“没事儿。” “胡说。”沈星羽自己身体不好,她也最看不得别人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抬起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瞬间,那炙热的温度在她的掌下:“怎么这么烫?” 她惊呼。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没事的,可能是着凉了。” “既然不舒服你为什么还要来接我?”沈星羽狠狠的咬牙,看着男人的眼神里仿佛冒着火。 唐靳禹自知理亏,有些不敢去看女人澄澈的眼睛。 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没事,谁让你回来都不跟我说,要不是我接到谢思杨的电话,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沈星羽看着这样的唐靳禹,不由得鼻子酸了酸、 伸手圈住男人的腰,将自己塞进男人的怀里。 这样可爱的唐靳禹,要她怎么狠得下心来。 “好了,我原谅你了,我们回去吧。”说着,跟在身边的黑衣大汉直接拎起沈星羽的箱子,直接转身往机场外走去。 谢思思的行李也被黑衣大汉拎着,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沈星羽牵着唐靳禹的手,很快的就上了车。 男人靠在椅背上,手背抵着额头,双目微微的阖上,显得难受极了。 沈星羽看着也心疼及了,她伸手揉了揉男人的太阳穴:“我们直接去医院吧。” “不用,打电话给杜衡吧。” 正好将沈星羽的身体也给检查一下。 沈星羽很相信杜衡的医术,连忙掏出手机就拨打了杜衡的电话,杜衡似乎还没睡,接到沈星羽的电话时,脸上闪过一丝的错愕,显然没想到居然会接到沈星羽的电话。 “夫人。”杜衡清冷优雅的声线从听筒中缓缓的传来。 沈星羽勾唇笑了笑:“杜医生,能麻烦您来一下雪海居么?靳禹发烧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男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好,我马上就过来。” “谢谢杜医生、”沈星羽的声音满是感激。 杜衡抿唇:“不用谢。” 杜衡挂断了电话,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有一把钥匙,还有几张薄薄的纸,纸袋子的封口是用蜂蜡封好的,蜂蜡上面,是一枚花纹繁复的刻章。 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将这个还给沈星羽。 想了想,他还是将这些东西放回了抽屉里。 既然容雅兰没有亲手将这些东西交给沈星羽,也就说明了,她觉得沈星羽现在是保不住这些东西的,那么,他还是不有在唐家的地盘给她比较好。 更何况…… 容雅兰临死之前,曾经郑重的将沈星羽交给了他。 他点头答应了,他就必须要保护好沈星羽。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转身开始收拾好自己的药箱。 “杜主任,你要出诊么?、” 一出门就碰见了一个护士,护士看着他手中的药箱,也不觉得奇怪,就笑着问道。 杜衡点点头:“嗯,17号病房的事情你们多看着点,哪里不对劲要立刻报告给我。” “好的,杜医生。” 面对冷脸的杜衡,这些护士一向是不太敢多调笑的。 哪怕杜医生是医院里长得最帅的,黄金单身汉,这些未婚的小护士们,也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折断这只高岭之花。 杜衡拎着医药箱就开车离开了、 小护士看着那清隽的背影,发花痴。 突然,肩膀被猛地拍了一下,她猛地回过神来,心脏砰砰砰的跳着,直到看见拍自己的是谁,才一脸郁闷的撇撇嘴:“你干什么呀,吓死我了。” “我再不打醒你,你就要沉迷在高岭之花的背影里不可自拔了。” “可是杜主任真的很帅哎。” “再帅也不是你我这种人能够肖想的。”那个护士一边低头忙碌着手上的事情,一边淡淡的道。 甩了甩手:“不过,我听说杜主任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哎。” “谁谁谁?” “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说杜主任对那个女孩子炒鸡好的,有什么事情,只要一个电话过来,立刻就会过去的。” 小护士顿时哀怨一声:“啊,为什么这种好事都是别人家的。” “别想了,就算人家没女朋友,也看不上你。” “那17号床是怎么回事?”小护士突然想起来刚刚杜衡特意交代了的17号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床位是个大美人,而且还是杜衡亲手抱着进医院的。 “大概是做好事不留名吧,从昨天到现在,杜主任都没去17号看过。” “好吧。” 小护士这次是真的收到打击了。 高岭之花居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说好的帅哥是共享资源呢,一想到男神杜主任有了女朋友,小护士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任珊珊幽幽的转醒。 她茫然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再侧过头看向身边被拉上的帘子。 干哑的声线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里是哪里?” 第一百九十一章 对生活积极一点 “哗啦——” 突然旁边蓝色的帘子被一只大手拉开。 任珊珊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高大男人,只见那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即咧开嘴憨厚的笑了笑:“大妹子,你可醒了,你别动,我去找护士去。” 说着,也不等任珊珊反应,便一溜烟的转身跑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护士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本子和温度计,脖子上挂着听筒,她走到任珊珊的身边,勾起笑容:“这位小姐,你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么?” 任珊珊茫然的看着护士,好半晌,才幽幽的开口:“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被人送到医院来了,你现在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么?” 任珊珊摇摇头:“没有,有没有水?” 小护士连忙放下手中的资料夹,给她倒了杯水,扶着她坐起来。 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谁,任珊珊这才感觉到舒服了许多,她低头看了看手指,这才想起来,她之前好像从酒吧出来后,就失去了意识,原来是被送来了医院。 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害怕,要是被其他什么人捡到,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请问,是谁送我过来的?”任珊珊决定要好好的感谢一下这位不知名的好心人。 “是我们杜主任送你过来的,不过杜主任现在不在,等他回来了,我会告诉他的。”小护士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任珊珊,眼底带着善意和考量。 任珊珊抿了抿唇,这才点了点头。 “请问你看见我的包了么?我需要打个电话。” “在这里。” 小护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包,送到任珊珊的面前。 任珊珊感激的对着他笑了笑,这才掏出手机,拨打了管家的电话。 然后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小护士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大美女,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迅速的从普通病房转移到了顶楼的vip病房,原来这位大美女居然还是个千金大小姐。 所以,等杜衡从雪海居赶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小护士亮晶晶的眼神,里面满是崇拜。 杜衡:“……” 小护士:杜主任简直太厉害了,随便捡个人都是千金大小姐。 ………… 唐靳禹高烧39.2度。 杜衡量了体温就直接给他打上了退烧药。 沈星羽坐在沙发上,满是担忧的看着唐靳禹,只要一想到唐靳禹高烧还跑去机场接她,她不知道是该心疼比较好,还是该生气比较好,总之看见躺在床上打点滴的唐靳禹,她的心情实在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杜衡收拾好了自己的工具。 一转头就看见沈星羽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唐靳禹。 不由得抿了抿唇,心头有些烦躁。 “夫人,能出来一下么?” 不知道怎么的,杜衡还是没忍住的把沈星羽喊了出去。 沈星羽伸手掖了掖被子,小心翼翼的抬脚跟着杜衡的身后出去了。 杜衡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拎着医药箱,微垂着头,斜斜的靠在栏杆上面,清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淡淡的冷意,听到脚步声,他微微的抬眸,看向走来的女人,只一眼,就看见她脸上明显的两个青灰的黑眼圈。 不由得眉头一蹙,脱口而出的问道:“你昨天没睡好?” 沈星羽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头:“嗯,我一夜都没怎么睡。” “为什么不睡?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杜衡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她,仿佛她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我赶飞机……” 杜衡:“……” 艹,心头更加的烦躁了。 这个认知让杜衡有种说不出的焦躁感。 让他有种想要抽烟的感觉。 “杜医生,你喊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么?”沈星羽歪着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澄澈的疑惑。 杜衡抿唇,指尖痒了痒,他想要去捏女人的脸颊。 “我就想问一下,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母亲……临终前托我多关注你。” 闻言,沈星羽立刻顿住了。 她两只脚并拢着,两条纤细的腿儿有些局促的靠了靠,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攥着,心底微微带着紧张,她不知道杜衡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杜衡的反应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意思么? “我,我挺好的,偶尔不舒服,也不是很严重。” 想了想,沈星羽还是认真的回答道。 “好就好。”杜衡点点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薄唇微微勾着:“不用担心,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来找我,我既然答应你母亲要好好的照顾你,就不会食言。” “谢谢你,杜医生。” 沈星羽认真的对着他道谢着。 “之前,我听你母亲说,你要和少爷离婚,是怎么一回事?” “啊,那是之前的想法,现在我已经不这么想了,我不会离婚的,我会和靳禹好好的生活的。” 杜衡闻言,心底一阵抽痛,心底是说不出的滋味。 一时间百种滋味在心底萦绕,十分的难受。 “是么?那就好,少爷是个好人,他会好好保护你的。” 沈星羽手指微微的松开,这才感觉到掌心一阵刺痛传来:“嗯,靳禹确实很好,而且……我妈妈已经死了,如果我和靳禹离婚的话,我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杜衡愕然。, 他突然有种想说无处可去,他可以收留的话来。 但是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的点点头,伸手从药箱里又拿出两个白瓷瓶:“最新的护心丹,和保心丸,你自己看着情况用。” “谢谢。” 沈星羽伸手接过这些药。 突然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一句话都没说,她将药瓶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这才抬头看着杜衡:“这些药……我的身体其实已经没多少希望了,我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珍贵的药的。” “没什么珍贵的,我们实验室了很多这个药,你不用太有心理负担,而且你的身体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不用总是将自己想想成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对生活要积极一点。” 沈星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对生活的态度,自从容雅兰去世之后,确实变得消极了不少。 再也没有之前对生活充满憧憬和干劲的时候了。 “再说了,之前的医药费还没还给我呢,你还得努力啊。” “哎,是啊,我都快忘记了,放心吧,我不会不还给你的。”沈星羽这才想起之前她还欠杜衡容雅兰医药费的事情,不由得心里有些紧迫起来,伸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木鱼脑袋,我说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的,放心吧,我会努力工作的。” 看着沈星羽恢复的表情,杜衡的心这才微微的放了下来。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你有我的电话的吧。” “有的。” “那就好。”杜衡点点头,手指轻轻的攥了攥,动了动身子:“既然如此的话,我先告辞了,我下午还有一台手术。” “那你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杜衡笑了笑,再次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了,我先走了。” 沈星羽伸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摸到的发顶,不由得抿唇看着男人越走越远的背影。 原本澄澈的眼神中,染上复杂。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好。 唐靳禹只觉的自己仿佛是在一个炙热的火炉中炙烤着,浑身都烫的难受,仿佛要将他身上的皮肤都给烤化了一般,迷迷糊糊间,突然有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的附上了她的额头,那冰凉的触感,让他舒适的几乎要呻吟出声。 “他还在发烧么?” “烧还没褪下去呢,福妈,你去打点清水过来,可能药效还没上来。” “哎哎,我现在就去弄,星羽啊,你是不知道,这个少爷……哎。” 身边交谈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他甚至还能听见福妈那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声,对于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太太,唐靳禹一向是没办法应对的,现在福妈又成功的和沈星羽接上了头,不知道怎么的,唐靳禹哪怕意识模模糊糊的,也感觉到浑身一冷。 “啊呀,少爷打寒战了,这是着凉了啊。”福妈略显得尖锐的嗓音又从旁边传来。 沈星羽柔柔的声音也跟着传来:“赶紧给靳禹抱一个大被子来。” 唐靳禹:“……”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打寒战啊,他不冷,他热啊。 只可惜,昏昏沉沉的唐靳禹没有办法完美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厚被子还是盖在了他的身上,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上来了,还是真的热过头了,出了一层汗,原本不太舒服的被子也渐渐的舒适起来。 唐靳禹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只有不远处的沙发上,开着读书灯,一个穿着睡裙的纤细身影,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在沙发上面静静的看着,旁边的茶几上面,咖啡杯的热气还在氤氲着。 唐靳禹心头一惊。 猛地坐起来。 “靳禹。”女人柔软的声音立刻从沙发边传来。 唐靳禹的精神猛地一松,心头震撼的跳动声这才清晰的传过来。 等到女人走到他身边,他再也忍不住的,伸手一把拽住女人的手腕,狠狠的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做恶梦了么?”沈星羽伸手揉了揉男人柔软细碎的短发,浅笑着问道。 唐靳禹连忙摇摇头。 一言不吭。 他能说刚刚他看见坐在那里的沈星羽,脑海中突然出现的是她两次自杀的画面么?他紧紧的抱着她纤细的身子,狠狠的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肩窝,深深的吸了口气,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味。 男人的声音沙哑极了,却也带着浅浅的不安:“我睡了多长时间,我真的不知道我发烧了,才去接你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她已经死了 沈星羽愣了愣,没想到他竟然会和她解释这个问题。 随即无奈的勾了勾唇,微微带着凉意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头皮,温言道:“我很开心……一出机场就能看见你。” 这句话是真的。 当她拎着行李从出仓口走出来,看见男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 那种倦鸟归家的感觉,那炙热的胸膛,那紧紧的拥抱。 至少在那一瞬间,让沈星羽的心灵找到了投靠的港湾。 唐靳禹埋首在女人的颈窝,原本躁动不安的身体,也在女人柔情似水的气势中,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饿不饿,我下去给你下碗面条吧,面条炖的烂烂的,吃着胃也舒服。” 沈星羽柔和的声音冲淡了男人心底的那一抹愁绪。 “有点饿。”想到沈星羽做的饭,很长时间没有吃到的唐靳禹,哪怕生病了胃口不佳,还是忍不住的感觉到肚子很饿。 现在的唐靳禹虽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除了沈星羽做的饭,其他人做的饭都吃不下的那个人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沈星羽做的饭,唐靳禹还是会忍不住的在心底憧憬着。 “那我下去做面条,你在这里等我?还是……” 唐靳禹连忙掀开被子:“我跟你一起下去。” “你洗个澡,然后穿好了衣服再下来吧。”沈星羽可没有忘记唐靳禹刚刚发了汗,雪海居很大,所以也有几分空旷的清冷,刚刚淌了汗的唐靳禹明显的下去就是着凉的。 “好。” 今天晚上的唐靳禹格外的乖巧。 基本上沈星羽说什么他都是点头说好的。 只是一双眼睛却总是幽幽的看着沈星羽,仿佛生怕下一秒看不见她,她就消失不见一般。 看的沈星羽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看着他老老实实的进了浴室,沈星羽这才转身下了楼。 楼下的只亮着两盏壁灯,福妈和管家也早就睡了,沈星羽打开了客厅的灯,趿着拖鞋就进了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两个鸡蛋,还有一份白天和福妈一起做的赤烧卤肉,又拿了几颗小青菜。 面条是一直备着的碱水面。 想了想,又将鸡蛋放回了冰箱,毕竟唐靳禹发烧刚退,不适合吃鸡蛋。 等唐靳禹洗了个澡,又换上了秋季保暖的睡衣睡裤,就连袜子都听话的穿好了下来的时候,沈星羽已经将面条做好了,正在往碗里面装着。 唐靳禹顿住脚步,眯了眯眼睛。 站在厨房门口没有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沈星羽的背影。 明明该是早就习惯了的画面,可只是换了一个人,就多了几分让他心醉不已的烟火气。 他们这对夫妻,似乎很久都不曾有过这样和谐的时候了。 “你洗好了?洗好了就准备吃面条吧。” 沈星羽一回头就看见唐靳禹站在厨房门口直挺挺的样子,不由得抿唇笑道。 唐靳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沈星羽带着隔热手套,端着面碗,轻轻的放在唐靳禹的面前,又回去给自己也端了一碗,只是她的碗明显的比唐靳禹的碗小巧了许多,里面的面条也不多,很显然,就是陪着唐靳禹吃的。 吃到熟悉的面条,唐靳禹这才感觉干涸的内心好像被温暖的泉水滋润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吃着。 唐靳禹抬头看看她的碗,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碗。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沈星羽碗里的面条比他自己碗里的面条好吃多了。 “吃完了早点休息吧,你身体还很虚弱,明天还要上班。” 沉默的宵夜吃完了,沈星羽收拾了碗筷,淡淡的看着唐靳禹。 “嗯……”唐靳禹靠在椅背上,就这么幽幽的看着沈星羽。 “对了,你把后院的仓库给拆了?”沈星羽一边用干毛巾擦着碗,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 沈星羽放下碗,转过身来,一手叉腰的看着他:“为什么?” “你又不住在后面,放那干什么,家里很多杂物都没地方放了,正好把仓库空出来,再说了,你和我结婚了,自然是要和我住在一起的。”唐靳禹说的理所当然,只是眼神有些飘忽,有着掩饰不住的心虚。 沈星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唐靳禹。 总觉得这个男人现在变幼稚了,明明以前是那样的高大上,现在却变成了这幅样子。 “总之,那个仓库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的。”唐靳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避开沈星羽的视线,直接站起来:“我困了,我们上楼睡觉吧,大概是发烧的问题,浑身都酸疼酸疼的。” “好。” 沈星羽淡淡的点点头,跟着后面上了楼。 关了灯。 掀开被子上了床。 两个人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被子毕恭毕敬的盖在身上,两个人都睁开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偌大的房间,只有从窗外溢进来的一些月光,适应以后,倒也能看的清楚。 唐靳禹侧了侧头,就看见沈星羽睁大着一双眼睛呐呐的看着天花板。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淡漠的很。 他翻了个身,面对着沈星羽:“星羽,以后我们不要闹了好么?” 沈星羽微愣,苦笑:“我从来没有和你闹过,我只是……” 她吸了口气:“太累了。” “以后不会让你再累了,星羽,你相信我好么?” 沈星羽诧异的侧头看向他。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点点头:“好……” ………… “杜医生,17号病床的病人已经换病房了。” 小护士远远的看见杜衡朝这边走过来,连忙抱着资料本迎上去。 杜衡脚步微微顿了一瞬,又恢复了正常的行走,淡淡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换到了顶层的vip病房。”小护士想了想,还是再次强调了一下那个病人的行踪、 杜衡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来,翻开手中的病例,仔细的开始研究,听到小护士的话,他顿了顿手指:“知道了,将她的资料转到胡主任那里,这个星期我就不上顶层了。” 小护士一愣。 连忙点点头。 杜衡是医院里有名的医生,师从著名的国医圣手唐海渊,只是之前一直在顶层那边,下普通病房的时间并不多,但是这个礼拜正好顶楼vip的病人并不多,杜衡就下普通病房了。 而他暂时也没准备回去。 “好的,杜主任。”小护士连忙从桌面上拿起任珊珊的病例和用药记录,转身小跑着就上了顶楼的电梯。 杜衡看见小护士的身影消失了。 这才有些颓然的盖上面前的病历本,靠在椅背上,素来挺直的背脊,一瞬间也有些佝偻了下来。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沈星羽那张愈发娇艳美丽的脸。 他是见过容雅兰最凄惨的时候的。 那时候沈星羽跟着唐靳禹去了沪市,却遇上了爆炸案,沈星羽自杀,他被叫去沪市诊治沈星羽的手,在去沪市之前,他先去了一趟雪海居,在雪海居的门口,看见了那时候狼狈不堪的容雅兰。 憔悴的容颜,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工装,头发凌乱。 若不是福妈喊她沈夫人,他恐怕会以为是哪里的疯婆子。 可再次见到容雅兰的时候,这个女人虽然孱弱,却不减风华,尤其那张脸,美艳极了,从她出院开始,那张脸,就几乎每天都在变得更加完美。 最后死亡的时候,明明失血过多,可脸上却很红润,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他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神奇的美容方法,可是,当这一切真真实实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他又不得不相信。 现在再想想沈星羽那张脸。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杜主任,你要去哪儿啊。”还是刚刚的小护士,她急匆匆的跑过来,脸色有些焦急。 “有什么事么?” 杜衡有些不耐烦的问。 脸色也有些冷。 素来习惯了杜衡温文尔雅的小护士,一时间被吓到了,她局促的顿住脚步:“任小姐想要见你。” “任小姐?” “就是原来的17号病床的病人。” “告诉她,她已经不是我的病人了,我没有时间,而还有很多病人。” 冷冷的扔下一句,杜衡直接转身拎着车钥匙,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小护士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心目中的男神杜衡杜主任,正大光明的翘班了。 药箱都没拿,不是翘班又是什么。 杜衡还真不是翘班,他直接开车,脸色冷凝的朝着研究院驶去。 很快,车子稳稳的停在了研究院的门口。 换了无尘服就走了进去,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器材碰撞的声音,偶尔听见交谈声,也是交流着手里的数据,在最中间的那张桌子后面,站着一个和他一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 正是他的老师唐海渊。 他走到他面前,轻轻的唤了声:“老师。” 唐海渊诧异的抬头看着他,口气中带着惊异:“你怎么来了?” “我遇到了点事情,想要来咨询一下老师。” 能让杜衡觉得是问题的,唐海渊立刻来了兴趣,他连忙将手里的实验数据记录了一下,又让自己的助手在旁边接手他的实验,这才转身指了指门:“走,回我办公室去说。” 杜衡点点头,转身跟着唐海渊走出了研究室的门。 唐海渊一边脱着身上的无尘服,一边问道:“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的为难?” “老师,你知不知道,什么技术能让一个长相平凡的女人越变越美的?” “整容,微调,都能达到效果啊。” 杜衡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可能整容的。” “怎么,你碰到了这种人?” “是的,她的身体很虚弱,常年遭受着家暴,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憔悴不堪,虽然面容可以看出还算美丽,但绝对不至于修养后到达十分美丽的地步,再加上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可是……后来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脸已经变得相当漂亮了,而且完全没有手术微调的痕迹,十分的自然。” 唐海渊这下子是真的有兴趣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 “那她人呢?可以带来我这边检查一下。” 说道这里,杜衡顿时脸色有些为难:“她已经死了。” “死了?”唐海渊诧异的抬头看着她。 “失血过多,死了。”杜衡苦笑,其实他以前就开始想到这一点了,但是他没有重视,直到今天看见沈星羽也好像比之前好看了点,他才惊觉不太对劲。 “没有研究素材,没办法啊,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唐海渊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杜衡认识的人,倒是没发现那个目标。 杜衡抿了抿唇:“沈星羽的母亲,容雅兰。” “姓容?” 唐海渊骤然睁大了双眼,转身看着杜衡。 “是的。”杜衡有些疑惑的抬眸看向自己的老师,心底却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鼓。 难不成容雅兰认识老师?怎么老师的反应这么奇怪呢? 他干笑一声:“老师,有什么问题么?” 唐海渊眯了眯眼睛,静默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题,这个事情你不要研究了,研究不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你就别问了。” 听着自家老师的话,杜衡更加的疑惑了,俊朗的眉头微微的蹙着。 唐海渊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是看他的样子,确实是不想多说的样子。 “行了,这件事情你就别再多问了,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需要我们寻根究底,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唐海渊伸手拍了拍杜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杜衡不懂自己老师的意思。 但是看他浅浅笑着的笑容,还有那双完全没有笑意的眼睛,他也知道,这个事情恐怕真的不是他能管的了。 而唐海渊则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转身重新穿上防尘服,钻进了实验室。 杜衡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实验室。 原本以为到了这里就能找到答案的自己,谁知道来了以后,不仅没有找到任何的答案,还发现了自己老师格外异常的态度。 有些颓然的回到了医院。 “杜主任。” 刚进医院门,就看见小护士一脸焦急的走过来,神色中带着几分郁卒。 “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17床,我都告诉她你今天不在了,她还非要和你见面,我真是……也无话可说了。”小护士早上搬到vip病区的病人真的已经快要无语了。 明明长得那么好看,性格却那么的不讨喜。 杜衡蹙了蹙眉头:“我上楼看看去。” 说着,便直接转身上了vip病区,刚走出电梯就看见正站在护士站和护士聊天的胡主任,他朝他们走去,站立在护士站的前面,看着护士长:“早上那个17号病床转上来的病人在哪里。” 护士长连忙放下笔,站起来,温和的笑道:“杜主任,您青跟我来。” 杜衡淡淡的点了点头。 跟着护士长的身后,很快来到了三号病房。 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老师,您应该休息一段时间的,总是这样劳累对您的身体不好。” “就是,任老师,你家那么有钱,你还这么拼命的工作,岂不是给我们这些矮矬穷太大压力了。” 紧接着,就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你们瞎说什么呢,要是你们是矮矬穷的话,那老师我岂不是前浪死在沙滩上了。” “咚咚咚——” 就在三个人笑成一团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里面的笑声哑然而止。 “爱翎,去开一下门。” 杜衡手里拿着病人资料,垂着头,不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笑眯眯的女生。 眼睛大大的,透着几分纯真。 岳爱翎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大帅哥站在门口,只是这个帅哥的表情实在是太冷了,原本勾起的唇角,很快就因为尴尬而垂落了下去。 “爱翎,是谁啊?” 柔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岳爱翎愣了一下,连忙转头:“我不认识……是一个男的。” 杜衡淡淡的瞥了一眼岳爱翎,眉头微微的蹙起,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不过,既然想不起来了,就干脆不想了。 直接越过她走了进去。 很快,病床上孱弱清丽的女人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居高临下,声音疏淡:“听说你今天一直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任珊珊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恐怕就是之前她一直在寻找的杜主任了、 她勾唇笑了笑,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将她本就虚弱的身子,映衬的更加的单薄:“没什么事,就是想要亲自跟你说一下感谢,谢谢你救了我,还把我送到医院来。” 杜衡抿唇,静默了几秒,才淡淡的道:“不需要,你能安分的呆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他翻开病历,瞥了一眼:“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现在就可以出院了,或者,再住一夜观察一下也可以。” 任珊珊的脸色顿时有些僵硬。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的脾气竟然这样的冷漠,明明是他救了她,却丝毫不关心她的身体是否恢复了。 就好像,将她送到医院来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不需要她的感谢。 “虽然您可能不需要我的感谢,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恐怕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后怕的神情来,也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 “你的感谢我收到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好好休息。” “哎。”任珊珊眼看着他转身就要离开,不由得着急的喊道:“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出院了,我请你吃饭啊。” 男人顿住脚步:“不需要,我很忙,先走了。” 说着,头也不会的拎着病历就离开了病房。 任珊珊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郁闷的佝偻下身子。 “什么人啊,长得帅就这么任性的么?连感谢都听得这么敷衍。” 岳爱翎身边的短发女生忍不住的撅着嘴巴嘟囔道。 “小萌,别说了,医生都很忙的,很可能这位医生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才没空和我们多说话的吧。” “可是……”小萌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反驳,只是一抬眼就看见任珊珊那张有些不好的脸色,顿时将心底的话全部都吞了下去,立刻转变了情绪,扯了扯岳爱翎的袖子:“老师,时候不早了,我们马上还有课,我们先回学校了。” 任珊珊被杜衡的态度弄得有些生气,这两个学生要回去了,连忙扬起笑脸:“好,你们先回去吧。” “那,老师再见。”岳爱翎拎起自己的包,跟着小萌后面下了楼。 一直走到医院外面,小萌才拍拍胸脯:“我的天,真没想到,一个医生的气场也能这么强。” “你别瞎说话啦,小心老师不开心了。” “不开心就不开心呗,哼。” 岳爱翎回头看了眼华丽的医院,眼底不由得染上一丝艳羡。 有钱人因为减肥节食晕倒了,都被送到这样的医院的顶级vip病房,而她的母亲,得了肝癌,却只能躺在一个小破医院里,艰难的维持着生命。 人和人真的是不同的。 她苦涩的勾了勾唇,侧眸看了眼小萌:“小萌,你先回学校吧,我要去打工了。” “爱翎,我觉得酒吧那个工作还是不太好,要不我们别做了吧。” “我需要钱,没办法的。” 小萌抿了抿唇,突然想到什么似得,看向她:“对了,之前不是有个总裁把你带出去的么?你不如去找那个总裁好了,你长得这么好看,说不定那个总裁会喜欢你这样的,到时候你说不定就能给你妈筹钱做手术了。” 岳爱翎闻言,有些反感的蹙了蹙眉:“你是说让我给他当情妇?” “当情妇有什么不好的,不是说那个总裁长得又帅又有钱么?你就算找个男朋友,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么极品的,当情妇也是睡,恋爱也是睡,况且,伯母的身体情况真的不容乐观了。” 小萌在旁边蛊惑着。 岳爱翎的脑海里不期然的浮现出那个深夜,那个男人冷峻的俊颜。 不由得心头一热。 “可是他已经结婚了。” 小萌翻了个白眼:“拜托,只是情妇而已,难不成你还指望人家娶你?太天真了吧,我们这些人啊,那种嫁入豪门的事情还是别想的号。” 岳爱翎抿了抿唇,终究还是点点头:“我去试试吧。” 小萌勾唇:“这就对了。”说着,一脸兴奋的拍拍她的肩膀:“到时候上位成功了,可别忘记我这个好姐妹啊。” 岳爱翎苦笑:“我知道了,先看人家要不要我再说吧,再说了,他看起来很爱他的妻子。” 爱? 小萌翻了个白眼。 “要是真的爱的话,当初又怎么会把你从酒吧里带出来,别天真了,那种豪门大户,哪里有什么真爱。” 岳爱翎被这么一说,又心乱如麻起来。 那个男人真的会像小萌所说的,和他的妻子只是家族联姻么? 如果是真的话,她是不是…… ………… 唐靳禹的感冒来势汹汹。 但是在沈星羽的悉心照顾之下,还是很快的就恢复了健康,过了几天,已经完全的好了。 而整个唐氏集团的员工这几天都感觉到了如沐春风的感觉。 “话说,你们不觉得最近总裁的心情真的很好么?” “我也感觉到了,上次我们主管拿了个方案过去,虽然没过,居然没有挨骂哎。” “真是老天要下红雨了。” “其实我知道是为什么啦。” “快说快说。” 男人神秘兮兮的凑近几个女人的中间,小声的道:“我前几天不是去沪市分公司出差的么?你们晓得伐,总裁夫人去分公司巡查了哎,和谢特助一起去的,分公司的王总作陪的。” 所有女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我滴个乖乖,我倒是听过一耳朵,说总裁结婚了,但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夫人是哪个呢。” “上次不是来了两个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是来等唐总的么 “……这我还真没注意,最近沈大小姐也不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位没成功,最近都没什么消息的。” “反正总裁好像是因为总裁夫人回到京市了,所以心情很好。” “哎哟,真没看出来,我们总裁居然还是个痴情的男人。” 几个女人一台戏,再加上一个特别八卦的男人,顿时,这小八卦讲的飞飞的。 以至于谢思杨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半天,都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存在,他握拳放在唇边,警告性的咳嗽了两声:“咳咳。” “谢特助——” 随着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顿时鸟做雀散,纷纷飞回了自己的位置。 谢思杨环顾了一圈这个不务正业的办公室,转身就准备回去自己的办公室,却不想刚一转身,就被喊住了:“谢特助。” 谢思杨有些意外的转过身,朝声源处看去。 只见一个波浪卷的女人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是求知欲的看着他:“谢特助,为了能让我们工作的效率更高,你能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么?” “嗯?”谢思杨眉宇为挑,眼底划过一丝兴味:“说。” “总裁大人,是真的结婚了?” 谢思杨意外,没想到他们要问的是这个问题,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嗯,结婚了。” “那总裁夫人呢?有没有来过公司啊。” 沈星羽有没有来过公司? 谢思杨勾唇:“夫人的身体不太好,很少来公司。” 几个人在心底狼嚎了一下,不过表情上还是一本满足,女人搓了搓脸:“那你说,夫人以后会来公司么?” “大概会的。” “谢谢谢特助。”几个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心情都好了。 谢思杨看着这一群求知欲旺盛的人,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却不想,一推门就看见高大挺拔的男人,正静静的坐在他的位置上,修长的指尖挑着纸张,静静的看着文件上的资料,他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你很受欢迎啊。”唐靳禹放开手中的资料,抬眸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谢思杨。 对于这个好友,这几年他们的关系虽然是上下级,但是私底下也是很好的朋友。 谢思杨心里有心事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也不愿意看见好友陷入仇恨中醒不过来,从而错过了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所以……:“你最近去找你妹妹了么?” 谢思思? 谢思杨一愣,随即摇摇头:“没有。” 唐靳禹拧眉:“大男人,女人跟你闹两句就闹两句呗,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么?” “我不适合她,不能给她希望。” 唐靳禹冷哼,你不给人家希望,还睡人家,渣男。 “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问道思思的事情。” “谢思思最近没事就给星羽打电话,星羽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都休息的不怎么好了。” 感情这是来给自己老婆打抱不平的。 谢思杨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就算聊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对了,上次给夫人邮寄照片的人你找到了么?” 说道那叠照片,唐靳禹的脸色就不由得黑了黑。 没找到。 不仅找不到任何的踪迹,甚至连给沈星羽打电话的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也一无所知。 这种神秘的存在对唐靳禹来说,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放心的存在。 “总觉得这件事很不单纯啊,靳禹,你要放在心上呢。” 唐靳禹黑着脸,咬牙切齿:“我知道。” 说着,直直的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往外走,就在准备出门的一刹那,瞬间的止住脚步:“对了,你告诉谢思思,没事别给星羽打电话,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没空做垃圾桶。” 语闭,也不等谢思杨反应,便直接转身离开的办公室。 而谢思杨则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星羽的心情,不好? 为什么呢? 沈星羽的心情确实很不好。 该说自从从沪市回来后,就一直处于一种算是焦虑的状态。 她躺在床上,睁大了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天从人事资料中看见的,夏俊的资料。 夏俊,男,五十岁,老家是扬城开发区的。 几乎不用再多看其他的讯息,她都知道,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当初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的,她的亲生父亲。 只要一想到这个亲生父亲,她就感觉连骨头缝里都是疼痛的。 当初的她,以为自己杀了人。 被母亲保护着,蜗居在沈家那个牢笼里,母亲因为害怕她杀人的事情暴露,而忍受着沈家父女的暴力,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个男人居然从一开始就没死。 这些年的忍辱负重,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可笑的笑话。 最可怕的事情,这个男人居然曾经制作炸弹想要炸死唐靳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的他假死之后又去了哪里,他到底在唐氏有什么目的,这一切的一切,她无从得知。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诉唐靳禹。 如果唐靳禹知道她的父亲竟然就是当年想要杀害他的人,对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关爱有加么? 心底的猜测,大脑的风暴,一瞬间让她无比的踌躇和矛盾。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和唐靳禹讲这件事情。 可是如果不告诉她的话,未来他要是从别的地方知道了,反应更加的难以预测。 想到这里,沈星羽不由得有些郁闷,连忙伸手掀开被子,坐起来,下了床。 很快的将自己收拾好,下楼就看见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福妈,而福妈看见她下了楼,连忙站起身来,关切的问道:“星羽啊,你要出门么?” 沈星羽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嗯,我要去靳禹的公司一趟。” “好好好,我让小王送你过去。”福妈连忙点头,对于少夫人愿意主动去找少爷的事情,她比谁都开心。 因为沈星羽这段时间回来后,对唐靳禹的态度就敷衍了很多,明显是被伤透了心, 现在少夫人明显看着就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她肯定是要在旁边打一次神助攻。 “麻烦福妈了。”沈星羽也不矫情,直接笑着点点头。 很快,小王开着车稳稳的停在了门口,沈星羽上了车,小王直接就将车开出了别墅区。 ………… 岳爱翎看着手中的名片,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高耸的大楼。 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 这就是那个男人所在的公司么? 竟然这么的辉煌,这么的大。 “小翎,咱们进去吧。”小萌摇着她的手臂,看着眼前巍峨的办公大楼,眼底闪烁出向往的光芒,满脸的兴奋:“真没想到,你居然傍上了唐氏的总裁,哇,唐氏啊,简直太牛逼了。” 岳爱翎苦笑。 她该怎么告诉小萌,其实那天晚上她根本就没有和那个男人发生关系,她洗了澡就被人带出去了。 “我们能进去么?”岳爱翎有些踌躇的搓了搓脚尖,手指更加用力的捏着卡片:“我看电视里,要见这些总裁的话,是需要预约的吧。” 小萌仿佛被打击到了一般,也有些沮丧:“说的也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物,我们也不可能随便见的。” 突然,她的目光落到名片上面:“要不,你给唐总打个电话,反正你和他又不是没见过面的了。” “还是不要了吧,说不定他都不记得我了,要不,我们就在外面等吧,他也不可能不出来不是么?”岳爱翎满眼复杂的看着那巍峨的房子,手指紧紧的攥着,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走的对不对。 更加不知道,那位唐总对她到底有没有心思。 “哎哎哎,小翎,你看,那个车子上下来一个女人。” 岳爱翎顺着小萌的手指朝那边看去,只见不远处,从黑色豪车上面,走下来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人,女人长得很美,身材也很婀娜,比起他们这些练舞的,略显得健康的气质,更多了几分独属于女人的妩媚,和孱弱。 她的孱弱和正在住院的任珊珊是不一样的,她的孱弱更少了几分攻击性。 就好像一朵晶莹剔透的花朵,仿佛触碰一下就会受伤一样。 “我进去了,王叔。” 沈星羽拎起自己的包,就准备往里面走。 “等会儿,少夫人,少爷说了,他要亲自下来接你。”老王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和谢思杨联系过了,最近要将沈星羽告诉每一个人的唐靳禹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老王讨好的笑了笑:“您就等一会儿吧。” 沈星羽抿唇,点了点头:“好。” “咦,你说,她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啊,该不会和你一样,也是准备来偶遇的吧。” 小萌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扫视着那个女人,看了几分钟后,不由得有些焦急:“怎么办,小翎,那个女人是个很厉害的对手啊,一看就是那种白莲花型的,男人都喜欢这一款啊。” 岳爱翎的目光也落在沈星羽的身上,眼神复杂极了。 女人很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被照顾的很好的味道。 和她完全不一样。 “走,我们上去打探一番。”小萌拉住岳爱翎的手,就朝着沈星羽冲过去。 岳爱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已经站在了沈星羽的面前。 “喂,你是来等唐总的?” 小萌瞪大了眼睛,微微扬着下巴,仿佛这样就能增强自己的气势,虚张声势着。 沈星羽一眼就看见小萌手里牵着的那个女人,脸熟悉的让她的脸色不由得白了白。 那张照片上的女主角。 司机老王一看这两个女人来势汹汹的,连忙挡在沈星羽的面前,瞪大了双眼,不悦的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想要对少夫人做什么?” 少夫人? 小萌有些意外的看着沈星羽,真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柔美的女人,居然已经结婚了。 “喂,我问你话你,你是不是来等唐总的。” 虽然这样,小萌却还是高声的问道:“你不会结婚了还要来勾引唐总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是唐靳禹的女人? “你说的唐总该不会是唐靳禹吧。” 虽然心里知道说的就是唐靳禹,沈星羽还是不甘心的再次问一下。 小萌就算不知道唐总叫什么名字,但是听到女人口中说的唐靳禹,好像就是名片上的那个名字,不由得点点头:“就是他,我告诉你,结了婚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相夫教子,唐总可不是你这种人能够肖想的,那可是以后我们小翎的男朋友。” 沈星羽的脸色蓦的一白。 目光落在岳爱翎的身上,那张脸,哪怕变的再多她也认识。 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原来唐靳禹已经将这个女人带来公司了么?还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少夫人,你可别听他们瞎说,少爷都不知道他们是谁的。” 早就知道唐靳禹心思的老王瞬间着急了,现在明显的就是唐靳禹想要对沈星羽好,但是沈星羽有些踌躇的时候,要是再被这两个女人给弄坏了事,恐怕少爷的怒火不会发到少夫人身上,他们这些人都要跟着吃挂落。 “王叔,你别说了,我知道的。” 沈星羽落寞的抿了抿唇。 不,您不知道啊。 老王快急死了,只希望少爷能够快点下来解释清楚,少夫人这脸色一看就知道是误会了啊。 小萌不了解情况,看着司机着急的模样还有些沾沾自喜,但是岳爱翎到底在酒吧里混迹了好一段时间了,也算是看过这些少爷们的称呼,能带着司机来,又被称之为少夫人的,她心底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叔,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去找靳禹了。” 老王连忙拦住她,满脸着急:“少夫人,你可不要乱想啊,这两个女人一看就和少爷没关系,要是有关系,还能让他们穿的这么磕碜么?” 那些有钱的包二奶,哪个不是珠宝首饰的送啊。 这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实在是不上档次。 “喂,你说谁穿的磕碜呢,你看的懂么?我的衣服可是hb牌的。” “小萌别叫了。”岳爱翎越想越心慌,不由得扯了扯小萌的袖子,脸色有些苍白,语气焦急:“我们走吧。” “我们凭什么走啊,他睡了你不负责任可不行,你可别忘了,你妈还在医院等着救命钱呢。” 沈星羽手指狠狠的攥起。 他睡了你…… 唐靳禹果然和这个女人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管老王的阻拦,转身自己拉开车门边想要进去,却不想门开的过猛,猛地撞伤了她的小腿。 尖锐的门瞬间划伤了她的腿,伤口不大,但是嫣红的血迹还是潺潺的流了下来。 老王一看,不由得惊慌起来:“哎呀,少夫人,你的腿。” “没事,划伤了。”沈星羽看着鲜红的血,脑海中一阵晕眩,耳朵里不停的轰鸣起来,眼前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 “少夫人,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老王的声音近近远远的,有些飘渺,沈星羽意识是清醒的,可双腿却不自觉的发软。 手指一把抓住车门把手,紧紧的捏住。 咬着牙:“快用东西挡住我的血。” 她看见那红色的血液,就忍不住的恶心做呕,头也昏昏沉沉的。 老王连忙从前面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将伤口给挡住了,看不见那抹刺眼的红,沈星羽的大脑这才清醒了几分。 她抬眸看向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女人。 手指狠狠一攥:“你是唐靳禹的女人?” 岳爱翎虽然知道自己不该点头,可是看着那张娇美的脸蛋,却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沈星羽的心脏猛地抽痛。 “老王,回去。” 连王叔都不叫了。 “少夫人,你的腿……再说了,少爷马上就下来了。” “那你拿一张白纸给我……还有笔。” “你要纸做什么?” “写离婚协议。” “啊……”老王瞬间慌了神,只恨少爷的速度太慢,他蹲在地上,手上还按着毛巾:“您的腿受伤了,先止血好么?再说了,我车上也没纸没笔的。” 岳爱翎的脸色也很苍白。 到这会儿她再听不出这个女人是唐靳禹的妻子,她就真的是个傻瓜了。 她还记得,那天她屈辱的从那个房间被赶出来,然后就看见那个男人疼惜无比的抱着据说是她妻子的女人,进入了那个房间,那个怀中的女人就是眼前的女人吧。 “唐夫人……”她紧张的攥着手指。 难道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她就要和那个男人离婚么? “你难道要和唐总离婚么?” 仅仅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要抛弃那个男人,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跟在唐总的身边,她根本就不爱唐总。 沈星羽看着岳爱翎的脸,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我离婚不是正好么?给你们腾位置。” “你误会我了。”岳爱翎连忙开口道。 “误会?” 沈星羽歪了歪脑袋,口气中充满了不信任:“你刚刚不是说你是唐靳禹的女人么?我哪里误会你了,我丈夫出轨,我离婚不是正常么?难不成你还要我包容他?” “可是我并没有要你和他离婚啊,我只是一个女人,但是你是他的妻子,你却这样逼迫他,真的好么?” 沈星羽简直快要被气笑了。 “你想说的是,你只想当一个情妇,并不肖想我的位置,对吧。” 岳爱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仔细想想,这确实是她的打算,毕竟唐家也不可能接受她,她只想快点弄点钱给妈妈做手术。 她并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那我还要谢谢你咯?你睡了我的男人,我还要感谢你不想代替我的位置?” 沈星羽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她抬眸,恰好与不远处的男人对上了视线,嘲弄的勾了勾唇:“既然这样的话,我要问问你的男人,是怎么想的了。” “星羽。” 清冷优雅的声线从不远处响起。 岳爱翎的身子猛地僵住,她僵直着背脊,不敢回头。 倒是小萌看见了男人过来,原本因为沈星羽受伤有些怂,瞬间就满血复活了,对着唐靳禹招了招手:“嗨,唐总,我是小翎的朋友,今天陪小翎过来找你的。” 小翎? 不认识、 唐靳禹蹙了蹙眉头,淡漠的点了点头便直接朝着沈星羽过去。 刚到那边就看见司机老王蹲着用毛经捂着那白皙的小腿,不由得脸色一变,满脸焦急:“星羽,你怎么了,腿怎么受伤了?” “呵,唐靳禹,你的小情儿都来找你了,你还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么?” 她只要一想到那个屈辱的早上。 在那个房间里,男人将她压在身下狠狠挺弄的时候,那种心底滞涩感,就能将她彻底的淹没。 “你在说什么?什么小情儿,我喜欢的是谁你不知道?” 唐靳禹剑眉微蹙,他不喜欢沈星羽用这么尖锐的态度对他。 “我不知道。” “你……” 唐靳禹刚准备说什么,就被身后的小萌给打断了话:“唐总。” 唐靳禹这才将目光从沈星羽身上转移到身后的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眼,眉头皱的更紧:“你们是谁?” “唐……唐总真会说笑话。”小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一把拉过岳爱翎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你看看这是谁?小翎啊。” 唐靳禹的目光落到岳爱翎的脸上。 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出她是谁,冷漠的摇摇头:“不认识。” 岳爱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唐靳禹的心思并不想浪费在这些无关人员的身上,他转身,蹲在沈星羽的面前,伸手接过老王的毛巾,缓缓地掀开看了一眼,一条大约五厘米的口子,不大,就是血淌的有些吓人。 “怎么搞的。” “气的。” 沈星羽不想说话,司机老王已经忍不住的帮助解释了起来。 可不就是气的么。 尤其是其中一个姑娘,说的多难听啊,只想当情妇,不想当唐家少奶奶,呸,她想当,能当的上么? “为什么生气?”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手指轻柔,带着几分柔情,就连素来清冷的声线都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 沈星羽原本只觉得疲惫,想早点回去,和唐靳禹开诚布公的谈谈。 然后好聚好散。 她本来就想要和唐靳禹离婚,现在还坚持着只不过是因为一股气罢了,一旦哪里突然泄气了,说不定就真的离婚了。 现在,岳爱翎就成了那戳破气球的钉子。 沈星羽心里疲倦极了,连看一眼唐靳禹都觉得累的慌。 唐靳禹看沈星羽不想说话,目光落到老王身上。 老王瞬间接收到自家少爷的暗示,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着重点名了小萌的恶毒和岳爱翎的无耻。 唐靳禹听完了,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岳爱翎面前:“我什么时候睡过你?” “我……”岳爱翎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唐靳禹确实没有睡过她。 “我不记得我有睡过除了我妻子之外其他的女人。” 男人的目光太过于清正,坦然。 岳爱翎张嘴想要解释自己根本没有说和他睡过,可是……只要一看到男人的眼神,她就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带着几个属下,脚下带风,从医院的大厅里迅速离去。 她为这个男人心动。 可现在,哪怕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她都感觉不到任何的亲近。 反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快速的增大着。 “小翎,你快说啊,你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睡了人就不想认账了么?”小萌看见岳爱翎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的跳出来为岳爱翎打抱不平起来。 唐靳禹盯着岳爱翎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 突然—— 几张照片在眼前闪过。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这个女人就是寄给沈星羽的那些照片上的女人,他当时想要测试自己是不是只对沈星羽有欲望,而将她带去了酒店,没想到就那一次就被拍了,还害的沈星羽差点大出血而死。 他猛地抬起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浑身的暴戾,声音低沉:“说,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女人不总是依附男人的 岳爱翎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见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阴鸷的冷漠,丝毫都没有当时在酒店房间里时,那虽然清冷,却还带着几分迷惘的感觉。 “你干什么呀,你撒手。”小萌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岳爱翎不停的摇着头,眼泪簌簌的流下。 唐靳禹的力道其实并不大,但是那颤抖的手指还是诏示着他心底的压抑,他是真的很愤怒。 “我没有任何目的,我妈妈病重了,我没办法才来找你的。”岳爱翎流着眼泪,艰难的道,她仰着头,目光从眼角望向坐在车上,头撇向车里的女人,吸了吸鼻子:“唐夫人,对不起,我没有和唐总发生关系,我只是……只是想要给我妈妈治病,所以……” 沈星羽没有回头,她是真的不想管这些破事了。 “砰——” 岳爱翎只觉得脖子上的力道骤然一松,然后便是剧烈的疼痛从身下传来。 她茫然的捂住脖子,目光落在男人的背影上,莫名的看到了一些惊慌。 “走,我们进公司。” 唐靳禹走到沈星羽身边,态度强势的道。 沈星羽挥了挥手:“我不想去,我想回家,你让老王送我回去吧。” “不行。”唐靳禹斩钉截铁的拒绝,他绝对不允许沈星羽带着怨气回去,现在的她就好像是一头负重到极点的牛,只要多加一根稻草就能将她彻底的压倒,而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那最后一根稻草。 他抿了抿唇:“你的腿受伤了,你先跟我进公司,等处理好了再回去好么?” 沈星羽的身子僵了僵。 然后回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非要我进公司呢?我不进去不是更好么?” “不好,一点都不好。”唐靳禹咬了咬牙,声音冷冷的道:“我现在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女人呢。” 沈星羽的眼睛微微睁大,定定的看着唐靳禹。 就这么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男人那双墨瞳好似幽暗的深渊,却闪烁着坚定。 终究妥协:“好吧。” 唐靳禹的眉眼之间瞬间染上笑意,伸手也不等沈星羽反应,直接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恍若珍宝,老王连忙拎着沈星羽的包跟在身后,他们连看都没有看岳爱翎一眼,直接越过她往公司走去。 岳爱翎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抬眸看着那远远离去的背影。 心中不由得颤动,时光仿佛一下子倒转。 就好像回到了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坐在楼梯间,看着男人抱着他的妻子,从自己面前淡然离去,而她,身上还带着浴室沐浴乳的芬芳,却只能呆呆的看着那个一见钟情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呵护备至。 那画面,仿若重叠。 “小翎,你没事吧。”小萌连忙小跑到岳爱翎的身边,满脸忐忑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身影。 她也没想到,那个唐总居然对她的妻子那么在意。 岳爱翎双目茫然的摇摇头:“没事。” 她从地上爬起来,才将思绪从远处给拉了回来,一转眼就看见身边小萌的脸:“对不起,让你都跟着我受伤害了。” 小萌连忙摇摇头:“我没事的,我就是太担心阿姨了,我好像好心办坏事了。” “没事的,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只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那你之前还说你和他睡过?” 岳爱翎脸色陡然有些不自然,她勾了勾发丝:“其实……那次他把我带到酒店,我洗了澡,他却让我走了,然后不久后他就抱着他的妻子过来了。” “那就是他本来想睡你的咯,我就说,这些有钱人怎么可能痴情什么的,还不是个伪君子。” 岳爱翎苦笑。 她到希望这个男人是伪君子,那样她才有勾搭的可能。 可是她那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就连她简单的拥抱,这个男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厌恶。 “我们回去吧。” 小萌垂头丧气的撅着嘴巴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块。 岳爱翎点点头,怅然若失的点点头:“好。” ………… 沈星羽小腿上的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 伤口不深,就是看起来有些可怕。 而外面的人早已炸开了锅,素来和人不太愿意接触的总裁居然亲自抱了个女人回来,而且那张素来没表情的脸,写满了担忧,虽然不知道哪个女人是谁,但是楼下的人早已炸锅了。 “话说,以前沈大小姐过来都没这待遇吧。” “顶天了牵手,而且总裁那时候黑着一张脸,谁看了都觉得是不情愿的吧。” “真想看看啊,那个女英雄到底长什么样子,居然一点都不怕总裁的冷脸。” “说不定啊,人家根本就看不见总裁的冷脸,话说,前几天沪市的同事不是说总裁夫人去视察的么?你们说,会不会是总裁夫人啊。” “很有可能哟。” “……” 楼下的八卦不断。 谢思杨抿了口杯中苦涩的咖啡,对着从休息室匆匆走出来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楼下快暴动了。” “嗯。”男人蹙着眉头淡淡的应了一声。 推了推眼前的咖啡,谢思杨笑着道:“喝杯咖啡吧,夫人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之前照青喊着去酒吧,出来遇见了这个女人,没想到这么久了,还被缠上了。”唐靳禹揉了揉太阳穴,脸色疲倦的道。 谢思杨淡淡的嗯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就沉了下去。 一时间,办公室里有些沉默的慌。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谢思杨抬眸看向他,他知道,唐靳禹问的不是他什么时候回家,而是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回周家。 “就这几天吧。” “嗯,你将手里的事情交接好就成,照青那边都已经处理好了。” 提到周照青,谢思杨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微微勾唇:“替我谢谢他,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他了。” “周凛那边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做?” “先回去找……爷爷?” “你知道怎么做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找我。” 谢思杨点点头,又喝了一口咖啡才转身往外走,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得,突然顿住脚步:“对了,我回去以后,思思那边,麻烦夫人能帮忙劝劝。” “其实没必要那么绝情的吧。” “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所以,我不能和她有任何的怜惜,靳禹,她是我最大的软肋。” 唐靳禹心底颤动,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谢谢。” 语闭,谢思杨推开办公室的门,沉默的走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此时显得有些空旷清冷,唐靳禹坐在位置上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起身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床上,沈星羽早就将外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小腿缠着绷带,小脸崩的阴沉极了。 看见门被拉开,她锐利的视线瞬间的看向门口。 男人走进来,迎接他的就是女孩儿阴沉的滴水的眼神,小嘴儿抿的紧紧的,哪怕没说话,都能感受到她压抑的怒意。 “怎么了?我和那个女人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屑于解释的唐靳禹,在此时也忍不住的想要解释。 甚至恨不得能够举手发誓了。 “我知道。” 沈星羽软软的回答,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砂糖的味道。 三个字瞬间让唐靳禹的心情好了许多。 “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沈星羽定定的看着男人的眼睛,细长白皙的手指微微的攥着被子的一角,似乎有些紧张,却还是仰着头:“谢特助想要对思思姐做什么?” “他……”唐靳禹斟酌着开口,他组织着语言:“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他不想连累谢思思……” “所以他就要不告而别么?” 唐靳禹:“……”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沈星羽冷笑一声:“之前的初恋情人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在沪市的酒店里,那一双相互交缠的身影,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嘴角溢出一抹苦涩:“你们男人总是这样,总以为自己做的都是为了女人好,可他有知不知道,他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女人想要的。” “他们的事情我们不方便插手的。” 沈星羽点点头,只是小脸蛋儿比刚刚又苍白了几分:“我知道的。” 乖乖巧巧的点着头,呢喃着:“我知道的……” “放心,我不管怎样都不会松开你的手的,哪怕我死我都会拖着你一起死的。” 看着这样的沈星羽,唐靳禹的心情不由得慌乱起来,连忙攥住她的手指,直白的道。 沈星羽勾了勾唇,她转眸看向已经单膝跪在床边的男人,目光落在那双幽邃的墨瞳上面:“思思姐是个烈性的女人,你信不信,这次谢特助将思思姐给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唐靳禹的身子微微一颤。 再也找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沈星羽勾唇神秘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男人总是不懂女人的心的,碰到柔软的女人,例如容雅兰,例如沈星羽,他们会因为那一丝眷恋,什么都能忍受的了,但是如同谢思思这样的独立的,强势的女人。 恐怕真的就是君既无情我便休的典型了。 所以,两天后。 沈星羽接到谢思思的电话时,并不觉得意外。 她那时候正在林羽宸的办公室,低着头辞职,谢思思的电话,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打了进来。 “我接个电话。” 不好意思的对着林羽宸笑了笑,沈星羽拿着手机小跑着去了角落。 “思思姐。” “星羽……你能来我家一趟么?” 沈星羽心底一个咯噔,她扯着唇,有些僵硬的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 沈星羽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好,我半个小时之后到。” “好。” 然后那边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沈星羽突然想起那天唐靳禹办公室里的那段对话,她有预感,可能和那件事有关系。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星羽,你能过来一趟么 回到林羽宸的办公室,沈星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急事。” 林羽宸扯了扯唇,摇摇头:“没事。” 他一向对沈星羽好,这一点小失礼,他是不会在意的。 很显然,沈星羽也知道他是不会在意的,只是他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她有些局促的低下头,伸手将腮边的鬓发别至耳后:“对不起,老板,这件事我知道我不该不提前打招呼,但是……” “我知道,是他……过去找你的吧。” 林羽宸苦涩的缩了缩手指。 沈星羽的脸色僵了僵,虽然林羽宸没有明说,但是沈星羽就是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他指的就是任岳伦。 “不……” “你不用替他掩饰的,我早就想到了这一天的。” 林羽宸搓了搓脸,勾唇笑了笑:“其实你离开也好,不然我在这里,哪怕你拒绝,他也有借口过来的,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不然我姐姐以前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你的身份也比较特殊,还是远离他比较好。” 虽然才来到京市时间不长,但是林羽宸还是已经搞清楚豪门圈子里面的事情。 比如…… 唐家和任家还有周家三家的恩怨情仇啥的。 总是,沈星羽是唐靳禹的妻子,已经天然站在了任岳伦的对立面了。 要是这时候任岳伦对沈星羽动心思,恐怕真的可以算的上是丑闻了,而且是两大家族的丑闻。 沈星羽点点头,脸上带着感激的笑:“谢谢你,老板。” “谢什么,你和我姐姐长得很像,我是真心将你当成朋友的,你说我居心不良也好,说我其他也好,看着你的脸,我就生气不起来的。”林羽宸勾唇笑了笑,清隽的脸上露出一抹堪称狡黠的笑容来。 看着林羽宸脸上的笑意,沈星羽也不由得松了口气,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来。 摇摇头:“没事,我怎么可能说你居心不良呢,我和你姐姐长得像,我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你并没有隐瞒我什么不是么?” 林羽宸点点头,脸上的笑意不减。 “以后蕊儿要见你的话……你知道的,星羽,她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我真的不忍心……”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送到我那边。” 虽然心里不愿意再和任家人扯上任何的关系,但是她是真的很喜欢任蕊,再加上,任蕊又是林羽宸的外甥女,她是真的将林羽宸当成好友的,所以也不过沉吟了一瞬,便点头同意了。 林羽宸果然笑的更加开心了。 “刚刚思思姐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我先走了。” 既然事情说开了,沈星羽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再加上谢思思刚刚的电话,干脆站起来告辞。 林羽宸笑了笑,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我还想说请你一起吃个饭的,既然思思找你的话,你就过去吧。” “等下次有机会把。” 沈星羽勾唇笑了笑。 便拉开门下了楼,林羽宸往前走了两步,目送那抹纤细的身影下楼。 她身上穿着v家最新款的连衣裙,脚下踩得是c家的红底高跟鞋,头发烫成了波浪卷,手里拿着的镶满了白珍珠的华丽手包,指间戴着钻戒,眉眼间带着以前说没有的妩媚。 明明才几天没见,却已经换了一个人似得。 若说以前还有些独属于她的倔强,现在的她就好像身上的棱角被磨平了。 林羽宸的手指微微的攥紧。 她看起来更加的像结了婚以后的林羽潼了。 最真的自己消失了,只剩下别人想要的模样。 “星羽姐,你这就走了?” “嗯。” 沈星羽对着说话的员工笑了笑,手指点了点:“再见。” 推开咖啡厅的门,走出去,老王恭敬的为她拉开车门,她抬脚上了车。 黑色的车影缓缓离去。 “啊呀,那车看起来好贵的样子。” “没眼色,那可是法拉利出的最新快,好几千万。” “哇,星羽姐这是榜上大款了吧。”女孩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她本来就是豪门阔太,要不是因为老板是她亲戚,她才不会过来呢。” 自以为自己知道真相的另一个员工勾唇得意的笑了笑。 瞬间,又是一阵哗然。 沈星羽坐在车子的后座,手托着下巴,车窗微微降下来了一条细细的风,窗外微凉的冷风从这条缝吹进来,正好吹在她的额头上,微风吹拂飘起来的长发,微微带着湿气,格外的凉爽。 “王叔,去思思姐那边吧。” “好的,夫人,是去咖啡厅么?” “不是,去思思姐的家。” “好的,夫人。” 沈星羽并不知道谢思思住在哪里,但是老王以前跟着唐靳禹送过谢思杨回家,谢思思就住在谢思杨家的隔壁,自然也就知道了谢思思的地址。 所以,当豪车停在一个颇为老旧的小区的时候,沈星羽还有些讶异。 她没想到,谢思思和谢思杨居然会住在这么老旧的小区。 明明谢思杨现在的工资足以让他在高档小区买好几套房子,就这老王拉开的车门下了车,她仰头看着眼前这栋刷着红色油漆的房子,不由得瞠目结舌:“这颜色……可真够绚丽的。” “这里是很古老的小区了,那个年代的……” 沈星羽点点头:“对了,思思姐在几楼。” “三楼。”老王连忙指了指其中一扇开着的窗户:“那里就是谢小姐的家。” “好,你在楼下等我,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老王连忙颔首:“好的,夫人。” 沈星羽拎着包往楼道里走去,楼道里有些暗淡,就连转弯拐角的灯泡的亮度都不太高,她穿着高跟鞋,走的有些辛苦。 不由得有些懊恼,出门早知道穿个平底鞋。 好容易上了三楼,她走到左边的那户人家,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吱嘎——’一声。 老式的门传来特有的鸣叫声。 “您是……?”开门的人是一个躺着卷发的微微发福的妇人,她的脸色有些憔悴,就连眼睛都有些红。 但是看得出来,她长得和谢思思有些像。 “阿姨你好,我是思思姐的好朋友。我叫沈星羽。”面对长辈,沈星羽一向是十分贴心的,她连忙颔首,脸上笑的真诚。 谢太太的脸色瞬间就好了许多,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原来你是思思的朋友啊,你好,我是思思的妈妈,快进来,快进来,这孩子,有朋友过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什么都没准备,家里还乱糟糟的。” 沈星羽走进去,乖巧的笑道:“没事儿,我是思思姐的好朋友,不讲究这些。” 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房子不是很大,却好在里面五脏俱全,收拾的很是干净整洁。 “阿姨,思思姐呢?” 说道谢思思,谢太太的眼圈下意识的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在她房间呢,那个死孩子,一点都不懂事,我带你去找她。” 明明是责备的话,却带着无限的心疼。 沈星羽点点头。 跟着谢太太身后走进最里面的一间房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进来,门没锁。” 门被推开,沈星羽也看见了房间里的景象。 素雅的房间里,温馨极了,到处都可以看出女孩子生活过的痕迹。 粉色的公主床上面,正放着不少的衣服,地面上还放着两个大的行李箱,谢思思正在往里面收拾东西,她听见开门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来,一眼就看见站在谢太太身后的沈星羽,她勾唇笑了笑,对着她招了招手:“星羽,你来啦。” 沈星羽点点头,越过谢太太:“思思姐,你收拾行李干什么?准备出差么?” 谢思思的手一顿,垂下头,背对着沈星羽,显得有些哀伤。 谢太太看着心里一动,连忙转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遍交代:“我去给你们做饭,你们聊啊。” 然后就关上了门。 房间里少了个人,瞬间的就仿佛变得寂静了起来。 她脱了脚上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谢思思对面的空地上席地坐了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双眼微微有些肿的谢思思:“思思姐,你是怎么了么?” “我……”谢思思重重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小分包狠狠的往箱子里一摔:“你知道谢思杨那个臭男人做了什么么?” “我……还真不是很知道。” 沈星羽有预感,但是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谢思思白了她一眼,烦躁的甩甩手:“人家找到家人了,回家了,这辈子我和他是没交集了,以后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云彩,我就是地上的污泥,没可能了。” 沈星羽嗫嚅着唇,她看着看似不在意的谢思思,却觉得她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悲伤。 “思思姐……” “你不用劝我,君既无情我便休,再说,我也睡到他了,我一点都不亏的,不过,我最近想要出去旅游疗伤了,我叫你来的目的是因为我要走了,咖啡厅没人照顾可不行,那可是我的心血,要是关了我得呕死的,所以我想将咖啡厅先交给你,你先帮我管着,等我哪天心情好,我再回来。” 沈星羽的鼻子有些酸,男女的情感,到最后受伤的总是女人。 哪怕是像谢思思这样的洒脱,其实心底恐怕都充满了伤痕的。 “你准备去哪里?” “干嘛?”谢思思捂住胸口,一脸警惕的看向她:“你该不会是要抛弃唐总跟我走吧,我可不是百合的说。” 沈星羽看着她耍宝的模样,心底更加的酸涩。 她噙着泪勾着唇看着她:“要是未来我和靳禹过不下去了,说不定我还真的会投奔你去。” “你和唐总……” 谢思思其实对唐靳禹和沈星羽之间的感情并不了解,但是,她也知道,沈星羽吃了很多的苦,而且并不快乐。 “以后要是想来找我就来吧,但是别把我的信息告诉任何人,我到了目的地会联系你的。” 伸手揉了揉沈星羽柔软的发。 谢思思伸手抱住了她。 这是她唯一的朋友。 第一百九十八章 做个勇敢的人 “星羽,我虽然没什么资格说你,但是……我还是想说,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不开心,你就来找我。” 沈星羽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她伸手抱住谢思思纤细的肩膀,呜咽两声:“思思姐,你不要再伤心了,谢特助他……他想要回去也无可厚非的,财帛动人心,不是每个人都甘愿过平凡的生活的,他的路是他自己选的,你长得这么漂亮,未来比谁都会宽阔的。” 谢思思不停的点点头,她吸了吸鼻子,笑了一声:“所以我现在准备旅游散心了。” 沈星羽松开手,离开她的怀抱,看着谢思思的眼睛,漆黑而明亮。 中间虽然有悲伤却没有迷惘。 她又抱住了她。 低声呢喃:“思思姐,你比我勇敢。” “星羽。” 谢思思伸手同样搂住她:“你要勇敢起来,做个勇敢的人。” 沈星羽在谢思思家吃了午餐。 午餐后,老王带着沈星羽和谢思思去律师那边过户了咖啡厅的归属权。 然后拿着文件回去雪海居。 一路上,沈星羽的情绪都不太高,老王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座的沈星羽,看着她脸上怅惋的表情,也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沈星羽坐他的车,次数并不是很多,但是每次的印象都很深刻。 她懂礼貌,对人真诚,有时候甚至会给他们带小礼物,只要小王或者他带着小饼干回家,就都知道,那天夫人曾经坐过他们的车,可这次回来后的沈星羽,给他们的感觉却是…… 她并不开心。 上了车也不再说话,基本都是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双眸中一片空无,什么都没有。 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也不知道少爷现在后悔不后悔。 ………… 下午,快到傍晚时分,沈星羽告别了为她打开车门的老王,直接拎着包就往门里面走去,正准备上楼换衣服下楼去厨房,福妈就端着水杯匆匆的从楼上下来了。 “楼上有客人么?”沈星羽看见她的手上的托盘上,放着好几个水杯,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谢特助来了,还有周先生。” 沈星羽点点头。 “您忙去吧。” 福妈端着托盘离开,回去了厨房,而沈星羽的目光则落在了那扇紧闭的书房门上面。 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脚继续往楼上走去。 走到书房的门口,脚步顿了一下,目光复杂的看着书房门。 也不知道谢思杨知不知道谢思思已经准备离开京市了,而且听她的意思,是准备离开华国。 “咔嚓!” 就在沈星羽微微发愣的时候,面前的书房门,赫然打开了。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看见站在门口的身影,微微一愣,随即勾了勾唇,伸手将她腮边的鬓发别至耳后,声音有着别样的温柔:“回来了?” “嗯。” 沈星羽的目光触及他身后的谢思杨,不自然的攥了攥手指,声若蚊蝇的应达道。 “累不累?”男人温热有力的手臂揽上她纤细的腰。 乖巧的摇摇头:“好好,今天我一直和思思姐坐着休息的,并没有多走动。” “既然不累的话,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沈星羽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谢思杨,才点点头:“好,我想先回房间洗个澡换个衣服。” “去吧。” 唐靳禹理解女孩子出门的时候需要梳妆打扮的,毕竟以前沈紫灵能磨蹭很久很久。 “我们下楼等着吧。”说着,就率先的下了楼。 而谢思杨则是转神目光落在她的背影,直到她进了房间,才转身下了楼。 “别想了,思思应该会理解你的吧,毕竟你要查找的是你父母死亡的真相嘛,是吧。” 谢思杨牵强的勾了勾唇:“理解?大概吧。”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相信的。 周照青拍拍他的肩膀,身上还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味道。 “对了,照青,周奶奶快过大寿了吧。”唐靳禹坐在沙发上,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抬眸问道。 周照青点点头,走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是啊,奶奶就准备在大寿那天介绍思杨给大家认识的。” “具体是哪天?” “这个月底。” 唐靳禹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二十二号,也就七八天的时间。 点点头:“好,到时候我会带星羽过去。” 周照青被吓了一跳,诧异的看着他:“你这就决定了?” 男人淡然的点点头,神色淡然,好似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周照青还是觉得有些意外,毕竟以前那么多次宴会,唐靳禹都没有带沈星羽去参加过,唯独带过的女伴就是沈紫灵了,但是沈紫灵是沈家的大小姐,带出去可以当初女朋友,也可以只当成普通的女伴。 但是带沈星羽过去的目的就不一样了。 沈星羽可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 要是半年之前恐怕还没人知道,但是现在,几乎京市只要算得上家族的人家,都知道,唐靳禹结婚了,有个神秘的老婆。 “我已经决定了。” 周照青看着他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怪物。 他悄悄的凑近唐靳禹的身边,眼观四路,东张西望,没看见那熟悉的身影,连忙小声的问道:“我擦,兄弟,你行啊,我记得上次我们见面你还从那里带走了一个女人,怎么,你们就没发展一下?” 带走了……一个女人? 唐靳禹的脑海里瞬间的浮现出前天在公司外面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瞬间脸色变得漆黑。 他可没忘记昨天被沈星羽无视的有多彻底。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他脸色如锅底一般的漆黑,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 “怎么了?难不成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周照青的表情格外的八卦,头上就好像快要长出两个写着八卦的角一样。 唐靳禹的脸更加的漆黑:“闭嘴。” “说嘛,说嘛,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啊。” 周照青笑眯眯的道。 唐靳禹看着他那张狐狸脸,抿了抿唇,却也担心那个女人之后再出什么幺蛾子,让周照青去解决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那个女人昨天去找我了。” “啊?” “然后被星羽撞了个正着,而且两个人还起冲突了,我和她都没发生关系,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去找我。” 周照青这下子是真的懵了。 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他们店里面被带出去做小三的也不是没有。 但是这种上赶着要做小三,还被拒绝的,就真的很少了,尤其是到了唐靳禹这个阶层的,自荐枕席的人很多,但是绝对没有酒吧女这么不自量力的去自荐枕席的。 “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叫什么小翎的。” 唐靳禹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她的名字,毕竟沈星羽那天的脸色十分的不好,那天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星羽的身上。 小玲? 周照青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他们店里面那个叫小玲的。 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到时候帮你查查。” “行。” 就在说话的档口,沈星羽已经洗完澡从楼上走了下来。 身上淑女的裙子已经换了一件,深蓝色的颜色,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在深蓝的色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漂亮,脸上的妆容精致,与半年之前那个狼狈的女人完全不同。 “卧槽。”周照青猛地拍了一下唐靳禹的肩膀。 “你这是给你老婆换了个灵魂吧,怎么感觉这么不同呢?” 唐靳禹也有些呆。 周照青这一提醒,让唐靳禹也发觉了沈星羽的改变。 沈星羽是好看的,他一直都知道,尤其是深夜星光下,那一身毫无掩藏的白皙无暇的肌肤,将她衬托的宛如月光下的女妖。 “不是说要去吃饭么?还坐着干什么?”沈星羽一下楼就看见他们坐在那里发呆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就去。”周照青连忙站起来,小跑到沈星羽的身边,一脸嬉皮笑脸的讨好道:“嫂子,我感觉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尤其是这身皮肤,可真是漂亮的不得了啊,嫂子你怎么保养的啊,我们旗下的女明星可一个都没你这个好皮肤。” 沈星羽一愣。 她和周照青不熟悉,看着他这样自来熟的模样,还有些不习惯。 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慌乱的将头发别至耳后:“我……没什么,就是多喝水,我没有做什么保养的。” 周照青哀怨的看着祂,明显的不相信的模样。 “那我……涂了点身体乳?” “什么牌子的?” 沈星羽都快要哭了,苦笑着:“我不知道啊,是管家给我置办的。” 周照青如炬一般的目光狠狠的射向站在一边的管家身上。 管家一愣。 “那些身体乳……就是少爷公司旗下的产品啊。” 唐靳禹旗下确实有护肤品牌,他们公司的女艺人也用着了,怎么皮肤看起来都没有沈星羽的好。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人不同么? 天生的,还真是不能羡慕的。 “走吧。”回过神的唐靳禹走到沈星羽的身边,伸手圈住她的腰,带着她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小声的询问:“今天晚上想吃一些什么东西?” “我随便,清淡点就好。” 沈星羽勾唇笑了笑。 她今天见了谢思思,心情不太好,吃什么都没什么胃口。 所以她随便吃什么。 老王和小王父子俩开车,很快的就停在了一家店的门口,南国饭店。 店里面人不多。 谢思杨进去开了一间包厢,几个人走了进去。 “这边的菜还不错。” 唐靳禹一边为沈星羽拉开椅子,一边小声的推荐到。 沈星羽点点头,她对这个餐厅里面的菜并不在乎,手托着下巴,双眼索然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窗口吹拂进来的微微的风,吹起了她腮边的发丝,她双眼微敛,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明明坐在人群之中,却透着几分清冷的孤寂。 谢思杨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走上前去,小声的询问道:“思思她还好么?”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因为我觉得恶心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愣住。 她没想到谢思杨居然会和她主动搭话,她以为这个男人现在估计恨不得躲着他们呢。 怎么可能还主动的和她说话呢? 尤其是还是询问谢思思的情况。 张口就想要告诉他谢思思已经好多了。 可是,想到谢思思那哭红了的眼睛,她又不想这么轻易的就让这个男人得到消息了。 她抿了抿唇,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声音轻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这么关心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看一下呢?” “额……”谢思杨脸色微微一僵,随即苦笑:“我不能见她。” “那你知道她好不好又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我说她快自杀了,你还能去救她么?”沈星羽端起面前氤氲着雾气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神色淡漠,语气冰凉:“既然做不到,倒不如从以后做陌生人,不要给她无谓的希望。” 说着,她那双宛如蕴着脉脉水波的双眸,就这么淡然的看着谢思杨的眼睛。 眼底清冷淡漠,又有一丝看透了情感的淡然。 谢思杨怔怔的看着她。 几秒后,他撇过头去,不去看那张漂亮的脸。 周照青在旁边,将两个人的对话尽收眼底,眼底异彩连连,看向沈星羽的眼神里带着赞叹。 等唐靳禹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周照青那双晶晶亮的眼睛,他有些莫名:“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老婆越来越好看了么?” 周照青神秘兮兮的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你小子滋润有功啊,可惜她不告诉我是怎么保养的,不然我们家的艺人都能去拍摄护肤品广告了。” 唐靳禹又一次从周照青的口中听说沈星羽变漂亮了这样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识的就朝站在窗口的沈星羽看去。 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微卷的长发,松松的披散在脑后,梳成了一个慵懒的发髻,裙子造型很别致,背脊处露出一片不打的后背肌肤,在蓝色映衬下,更加的显得白皙非常。 他甚至已经快要忘记曾经的沈星羽是什么样子了,脑海里剩下的,都是她如今的模样。 “看着我做什么?” 沈星羽的声音近在咫尺的响起。 唐靳禹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原来他看沈星羽竟然看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星羽竟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撇过头去:“没什么,坐吧,别站在窗口了,有风,冷呢。”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好。” 顺从的就着他拉开的椅子坐了下来。 很快,就开始上菜了,穿着旗袍的服务生动作很轻柔,餐盘放在桌面上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四个人,桌面的菜却已经快要放满了。 谢思杨拿起酒,打开后,为他们俩都斟了一杯酒。 “靳禹,总裁,谢谢你这些年的栽培和帮助。” 说完,端着酒杯一口闷了。 眼圈竟然有些泛红。 “应该的,你也帮了我不少。”唐靳禹也端起酒杯,不过他没有全喝掉,只是抿了一口而已。 周照青走到谢思杨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以后的日子就没有这么好过了,最后一餐了,好好吃吧。” 周照青的表情实在是太抢眼了。 就连唐靳禹都忍不住的勾了勾唇。 只有沈星羽,就这么出神的看着谢思杨的脸。 她很想知道,这一刻谢思杨的眼泪,是为了他的苦尽甘来,还是为了谢思思。 她的心好像魔怔了一样,特别想知道这个答案。 “是哪里不舒服么?你从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看。”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沈星羽抬眸,恰好就撞入男人充满担忧的瞳眸中,她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攥了攥,垂下眼眸,僵硬的勾了勾唇:“没事,我就是有点心情不太好而已。” 唐靳禹抿唇。 不再言语。 沈星羽为什么会心情不太好,他是懂得,毕竟,她和谢思思是好友。 “以后有他的地方,不要带我参加了。” 她掀起眼帘,目色清冷的道,语气认真极了:“我不喜欢。” 唐靳禹:“……” 他不由得蹙眉:“如果这样的话,那京市的宴会你可都参加不了了。” “参加不了就参加不了吧。”沈星羽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对那些宴会毫不在意:“反正我就算去参加也参加不了几次的。” 唐靳禹的眉心蹙的更加的紧了。 “我说,老唐,我们难得出来玩,你们夫妻俩还在咬耳朵,对的起我和思杨么?” 周照青一转头就看见人家夫妻俩去咬耳朵了。 不由得用肩膀撞了撞谢思杨的肩膀,一脸揶揄的喊道。 唐靳禹抬起头,看向周照青:“吃你的饭。” 沈星羽则是勾了勾唇,站起身来,端起唐靳禹面前的红酒杯,对着周照青莞尔一笑,笑容极甜:“周先生,真是对不住了,我自罚一杯。” 说着,仰头一口将杯子里的红酒给喝了个干净。 “我身体不太舒服,先离开了,抱歉。” 倒扣了一下酒杯,里面滴下一滴红酒,然后轻轻的将杯子放在桌面上,转身拎起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包厢里顿时一片寂静。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周照青也意识到气氛的尴尬了。 谢思杨则是将杯子放下,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脸颓然。 唐靳禹则是直接起身,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 “这是……”周照青看着这一瞬间冷了下来的场子,一脸莫名:“怎么说的。” “她最好的朋友。”谢思杨吸了口气,眼圈又红了:“是我的前女友。” 周照青顿时恍然,伸手一巴掌拍在谢思杨的肩膀上:“就是你那个爱的死去活来,差点为她放弃回周家的前女友?” 谢思杨点点头。 周照青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抿了抿唇:“活该。” 可不就是活该么? “星羽。”唐靳禹几个大跨步,在一个角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的往自己怀里一带,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角落:“你到底……” 责备的话还没出口,就看见她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里面,泪水滑落,眼圈通红。 哭得梨花带雨。 出口的责备瞬间的,变成了浅浅的心疼:“你哭什么?” “松手,我要回去了。” “老王还没来,你准备怎么回去?” “我打车回去。” 唐靳禹只觉得头疼不已,他仰起头,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温言的道:“我知道你为谢思思打抱不平,但是,谢思杨他的父母死因成谜,他必须回到周家去寻找他父母死亡的真相,所以,他是有苦衷的。” 沈星羽抿唇,垂眸瞥向一边,不去看男人的脸。 只是那态度并没有丝毫的软化。 “他这一辈子背负的太多,他是真的爱谢思思,星羽,你们要理解他。” “够了。”沈星羽没有抬头,只是声音颤抖的开口,语气有些严厉。 “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觉得,为了完成自己的报复,伤害女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既然谢思杨早就知道如今的结果,这么多年的好兄妹都做下来了,为什么多一年就不可以了,既然明知道自己未来会伤害到思思姐,为什么又要和她睡呢?难道你们男人的身体和感情是分开的么?” 她猛地抬眸,目光锐利的瞪向唐靳禹的眼睛。 几秒后,又嘲弄的勾唇:“是了,我真傻,男人的感情和身体当然是分开的了。” 唐靳禹直觉她接下来的话不太好听。 说出的也绝对不是他想听的话。 “你都能随便在酒吧拉个女人出去睡,也能把我摁在那个酒吧女睡过的床上,你们男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沈星羽。” 捏着女人双臂的手指猛地收紧,男人的脸色黑的像锅底。 “松开。” 她冷冷的看着他。 “星羽,我们不要闹了好么?谢思杨和谢思思之间的事情,是他们俩的事情,为了他们俩的事,和我吵架,不觉得很不应该么?” 沈星羽点点头,吸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不会因为他们的事情和你吵架,前提是不要让我再看见谢思杨的那张脸。” “因为我觉得恶心。” 唐靳禹:“……” 他不是这个意思。 以后他和谢思杨的合作还多的是,难道有谢思杨的地方,沈星羽就不出现了么? 他还想再劝,低头就看见女人在他的怀中,艰难的转了个身,头抵着墙壁,低低的吟泣了起来。 声音呜呜咽咽的,宛如可怜的小奶猫。 头抵着墙,落入他眼帘的就是那一节宛如天鹅一般的白皙后颈,还有那一小节裸着的背脊。 “思思姐太可怜了你知道么?我看见她就仿佛看见了我自己,我在想,如果未来有一天,你也和谢思杨一样,有不得不和我分开的理由,是不是我也必须要这样,灰溜溜的宛如一只丧家之犬,可怜极了的离开这片伤心的地方。” “不会的,不会的。” 唐靳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唇轻轻的落在她的后颈上,浅浅的涰吻着。 “我看见她就仿佛看见了自己,靳禹,我真的……我不能看见他。” “抱歉,星羽,是我不对,是我没有照顾到你的心情。” 他有些懊恼,如果知道看见谢思杨会让沈星羽产生这么不好的联想的话,他绝对不会让谢思杨和沈星羽一起吃饭的。 “对不起,对不起,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和谢思思一样的。” 沈星羽不知道他说的是不会和谢思思一样被抛弃,还是不会让她和谢思思一样,变成丧家之犬,只能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独自的去往别的地方,旅游疗伤。 但是…… 或许是男人的怀抱太温暖。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身子却已经变得柔软了许多。 仿佛意识到他的妥协,谢思杨的手拥抱的更紧了一点。 娇小的女人镶嵌如入男人宽大的怀抱。 这温馨的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不远处另外一个女人的目光。 她猩红着双眼,狠狠的看着眼前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第二百章 要是毁了那张脸的话 “哎,紫灵,那不是你的靳禹哥哥么?怎么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了?” 站在旁边的女人幸灾乐祸的看了眼站在前面的沈紫灵。 以前沈紫灵和唐靳禹在一起的时候,可没少往他们面前带着,炫耀给他们看。 那个唐靳禹看起来冷冷的,哪怕见了面都不怎么和他们说话,也就沈紫灵说话的时候还能迎合两声,不过也是声音冷冷的,除了沈紫灵偶尔发病看见他着急的模样,其它时候还真看不出他对沈紫灵有多喜欢。 以前以为唐靳禹这个人天生冷情,也就算了。 可现在看着唐靳禹在那个女人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初那清冷的模样。 站在后面的几个人,忍不住的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幸灾乐祸。 “哎哟,紫灵,不是我说,你这也太大度了,男朋友都在外面光明正大搞小三了,就算没结婚,你们也是一对儿吧,你这心性也实在太好了点了吧。” “说不定人家是真爱呢?你什么时候爱过唐家少爷这么讨好过一个女人呢?” 哪怕站在这里,都能隐隐约约听见男人那一声声的对不起。 沈紫灵看着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女人,哪怕看不见脸,都感觉十分的精致。 他怎么会在这里? 怀里居然还抱着一个女人? 难道他和沈星羽之间出了问题么? 当初说的好听,什么有了妻子就对妻子忠诚,三年过后再谈其他,现在却抱着其他的女人站在角落里调情,原来那一切都是鬼话,他根本就是想要将她甩掉才这么说的。 “哎哟,我的天啊,居然还亲她的脖子,哎哟,我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后面的女人还在煽风点火,用怪异的声音说道。 沈紫灵手指狠狠的攥起。 咬紧了后槽牙,双目猩红的瞪着角落里的那对男女。 她倒要去看看那个贱人是谁,居然敢勾引靳禹哥哥。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别人看笑话了,直接抬脚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沈星羽被男人抱着,心绪也慢慢平复了下来,头靠在男人的怀里,吸了吸鼻子,抬眸眨着眼睛看向唐靳禹,有些不好意思:“我把你的衬衫给弄湿了。” 男人低下头,一眼就看见那双微微泛红,却更加显得秋波氤氲的双眼,可怜兮兮的,宛如小兔子。 顿时心就软了,将她又重新的压在怀里,狠狠的抱了抱:“没事儿,我们一起回去,洗澡换衣服吧。” “不用,我回去就行了,谢……谢思杨他心里不好受,你还是多陪陪他吧。” 沈星羽这会儿倒是为谢思杨说话了。 唐靳禹闻言,只觉得这个人嘴硬心软的绝了,怎么看怎么喜欢。 “我——” 话音还没说完,就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开了他的身子。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呜咽声,他稳住身子,凝目一看,就看见沈紫灵手抓着沈星羽的头发,强迫她抬头,嘴巴里面叫嚣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居然敢勾引我的靳禹哥哥。” “沈紫灵,松手。” 唐靳禹厉声呵斥道,伸手就捏住沈紫灵的手腕,脸色猛地阴沉下去,冷沉的仿佛锅底。 “靳禹哥哥。” 沈紫灵虽然很想薅掉这个贱人的头发,可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指。 她吃痛的眼圈一下子冒出泪珠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唐靳禹。 唐靳禹哪里还有心情去管沈紫灵是怎么想的,直接伸手将沈星羽抱到怀里,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捋顺,干脆将她头上的发卡,手忙脚乱的给拆了下来,生怕尖锐的发卡扎到她的头皮。 动作迅速且轻柔,看的所有人都一怔一怔的。 就连沈紫灵都没想到居然会看见这样的一幕。 “星羽,你没事吧,头疼不疼?” 沈星羽头皮还有点疼,不过头发散开了,那点疼痛的感觉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她连忙止住他的动作,伸手将头发捋到脑后,摇了摇头:“没事,已经不疼了。” 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露出一张白皙清丽的美丽容颜来,尤其是那眼底,本来刚刚就哭了一气,这会儿因为疼痛而下意识冒出的生理盐水,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可是这张脸太过于美丽了。 沈紫灵忍不住的倒抽一口气,声音颤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张脸。 “她是沈星羽?” 她的声音都变了音调,显得诡异而刺耳。 “她不是沈星羽她是谁?紫灵,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对星羽动手,你听不懂么?” 唐靳禹原以为这段时间她不出现是准备放弃了呢。 没想到再次出现,居然还是这么霸道。 “她怎么可能是沈星羽?”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被唐靳禹抱着的那个纤细的身影,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可是身上的皮肤,五官那精致的程度,脸上的气色,都好像换了个人似得,突然,她想起容雅兰在死之前的那段时间。 也像现在这样,突然变得特别好看。 她的眼底不由得涌现出恐慌来:“你们母女俩都是妖怪么?” 她尖叫着。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就这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呢? “你乱说什么呢?”沈星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伸手拦住唐靳禹的胳膊,眯了眯眼睛:“靳禹,我刚刚喝了一杯酒,头有点晕,我们回去好不好?” 唐靳禹也想起之前在包厢里喝的那杯酒。 也不想和沈紫灵在这里纠缠,干脆的拦住沈星羽的肩膀:“星羽不舒服,我带她先回家,你也早点回去吧。” “靳禹哥哥,你难道现在和我说话都不愿意说了么?” 沈紫灵愤恨的瞪了一眼被男人烂在怀里的沈星羽。 以前唯唯诺诺的沈星羽就够烦人的了,现在这个变了一个人似得沈星羽就更烦了。 “紫灵,你不要乱想,星羽她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就是装的,我看她好的很。” 说着,可怜兮兮的撇撇嘴:“而且你很久都没陪我逛街了,靳禹哥哥,你明天陪我去逛街好么?” 沈星羽下意识的收紧了手指,浑身紧绷了起来。 唐靳禹感觉到怀中女人那陡然僵直的身子,瞬间脸色有些僵硬,连忙拒绝道:“紫灵,我已经结婚了。” “可是靳禹哥哥,你说过就算你结婚了,你也会对我好的啊。” “那是建立在你不伤害星羽的份上,紫灵,抱歉。” 说着,也不等沈紫灵反应,直接抱着沈星羽,就径直离开了。 “靳禹,我腿有些软,吓死我了。” “腿软?我抱着你走吧。” 说着,就不由分说的直接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沈星羽惊呼了一声,连忙伸手压住裙摆,伸手下意识的拍了一下男人的肩头:“你干什么呀,吓死我了。” “别怕,怪我没跟你提前说一声。” “快走吧,身上都有烟味儿了……” 声音渐行渐远。 几个跟沈紫灵一起的女人也彻底没了声音。 若说之前只是幸灾乐祸的话,这会儿他们倒是真的有点嫉妒起那个女人了。 沈紫灵他们的声音并不小,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唐靳禹的话,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而且是名正言顺领了结婚证的那种,人家都结婚了,这时候还凑上去,就真的不道德了。 她们家虽然没有唐家周家那么大,但是却也不是那种上赶着做小三的家族。 他们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喂,沈紫灵,人家都结婚了,你还闹什么呢?” “他们会离婚的。” “你这个人,还真是……可怕。” 沈紫灵才不管这些女人是怎么看她的呢,本来就是酒肉朋友,就算闹崩了,明天还能有其他人一起玩,她一点都不稀罕。 她现在满心眼里只有刚刚唐靳禹面对沈星羽时,那柔软的态度。 那是之前和她在一起时都没有过的柔软。 让她如何不嫉妒。 她魂不守舍的拎着包,刚准备走,就看见不远处,两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 她都认识。 一个是唐靳禹的特助谢思杨,一个是唐靳禹的好友周照青。 原来刚刚唐靳禹是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么? 以前她想要跟着唐靳禹一起去和他的朋友见面吃饭,唐靳禹都不愿意,现在却主动带着沈星羽过莱,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行了,老唐的老婆也是心里难受,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是我做的不好,夫人是在为思思感觉到生气呢,生气好啊,有个能真心对她的朋友也不错。” 谢思杨倒是乐呵呵的,心情还不错。 “不过,说真的,老唐的老婆可真漂亮啊,以前见着还没见这么好看呢,现在是越来越好看了。” “我经常见到,倒是没觉得,她母亲也很好看的。” “那倒是,之前容女士的葬礼我也去了的,果然好看的母亲生的女儿也好看,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堂姐妹的,我倒是不介意啊,只要和她一样好看就行。” 谢思杨勾唇笑了笑:“她老家是扬城的,那边的水土养人,出了名的出美人。” “行了,你今晚跟我回去,还是自己回去。” 谢思杨敛了敛眉:“我今晚再回一趟老家,去看看思思去。” “要我说,你就别回去了,到时候反而不好收拾。” “我偷偷看,不让她知道。” 他们的阳台相邻,中间也只距离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他们小时候,总是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偷偷跑到阳台来聊天,有时候谢思思睡不着了,会翻阳台到他房间里袭击他。 他半夜去看看,就看一眼。 他就再也不见她了…… 沈紫灵听着那两个人和沈星羽那熟稔的语气,心底更是一阵妒忌翻腾。 果然沈星羽就是狐狸精,这才多久啊,居然连唐靳禹的属下好友对她都有好感了,简直不要脸。 看来还是要彻底毁了沈星羽,唐靳禹才不会执迷不悟。 不是那张漂亮的脸会勾引人么? 那就将那张漂亮的脸给毁了,看还有谁喜欢她。 第二百零一章 不要离开我,相信我 唐靳禹带着沈星羽回到雪海居的时候。 福妈他们已经睡了。 晚饭没吃,又哭了一场的沈星羽肚子饿了,她叉着腰站在厨房的灶台前,目光怔然的看着锅子里正在翻滚的面条。 过了好一会儿,面条好了。 她盛了两碗,端到了餐桌上。 上楼换了衣服的唐靳禹正好走了下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沈星羽这才抬眸看向他,抿了抿唇:“谢思杨……和思思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靳禹抓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诧异的看向她:“谢思思没和你说?” 沈星羽看见男人的眼神。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那眼神的意思就好像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怼谢思杨怼的这么开心? “思思姐是我的好闺蜜,她失恋了我还能问她失恋的理由?”沈星羽有些郁闷的抿了抿唇,手里的筷子也放在了碗上,伸手撑着下巴:“而且,思思姐哭的很伤心,今天都出国旅游去了。” 说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她出国了?” “嗯。”沈星羽点点头:“不过我没送她,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行踪,所以自己一个人走了。” “所以,谢思杨到底和思思姐是怎么回事呢?” 她对这件事真的很好奇…… 能用好奇来形容么? 总感觉怪怪的,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她的脸色一瞬间有些扭曲。 “周凛这个人你知道么?”唐靳禹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周凛? 有些耳熟,但是…… “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不认识。” “之前去参加宴会,你和唐劲……然后你发病,我送你去医院,宴会会场却被抢匪闯入的,周凛的生日宴。”唐靳禹简短的介绍了一番。 说道这里,沈星羽想起来了。 那次若不是她发病了,恐怕沈紫灵和唐靳禹都会陷入里面。 “周凛怎么了么?他和谢思杨又有什么关系么?”沈星羽赢开始淡定的将这件事当做吃面条的配菜了,肚子饿的实在没办法了。 用筷子挑起一筷子面条,塞进嘴巴里。 眼睛却还是盯着唐靳禹那张英俊逼人的脸看。 “谢思杨的父亲是曾经的周家大少爷。” 唐靳禹也跟着后面呼噜一声,吃了一口面条,配上辣酱,鲜香无比。 沈星羽停住筷子:“……” 所以谢思杨本名周思扬,而不是谢思杨么? “周凛的父亲是老爷子的私生子。”唐靳禹仿佛没有看见沈星羽那略显不自然的表情一般,吃的很香:“当初周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死的不明不白的,这些年,谢思杨心里一直怀疑和周凛的父亲有关系。” 接下来的话不需要唐靳禹说。 沈星羽也能脑补出一通豪门大戏出来。 谢思杨准备齐全杀回周家寻找父母死亡的真相,只是……:“就算是为了保护思思姐,那谢思杨那个初恋女朋友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是陆家的大小姐。” 沈星羽一下子有些沉默了。 她垂下眼睑,看着碗中已经发胀的面条,明明刚刚还饥肠辘辘,这会儿突然就变得没有了胃口。 沈紫灵是沈家的大小姐。 如果没有她的话,唐靳禹会和沈紫灵结婚,沈宏德没有儿子,未来的一切必定都是沈紫灵的。 如果唐靳禹和沈紫灵结婚的话,那么唐氏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或许唐靳禹和沈紫灵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那些所谓的救命之恩,更多的,反而是沈家的家世也说不定。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 男人敏锐的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沈星羽抓着筷子,垂着眸,用筷子戳了戳碗中的面条。 她摇摇头。 一时之间说不出的怅惋。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种家庭的人,爱情对于他们来说,才是奢侈品。 “我累了,不想吃了。” 说着,放下筷子,也不能唐靳禹说话,起身便上了楼。 唐靳禹看着她的背影,垂眸看看碗中已经吃了一半的面条,突然,这美味的面条也没那么美味了。 碗一推,也跟着后面上了楼。 洗了澡,上了床。 女人半闭着眼睛,静静的蜷缩着躺着,看起来就好像是睡着了。 但是唐靳禹知道,她没有睡着。 只是不想和他说话而已。 自从从幸福花园回来之后,沈星羽的性格有了很大的变化,明明以前的沈星羽也像现在这样,不太说话,有些小心翼翼,但是看着他的眼神里总是好像透着光一样。 回来后的沈星羽,那双眼睛水雾蒙蒙,层层叠叠,依旧如以前一样的精致美丽。 他却再也看不清她的心思。 他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声音里也带上几分燥意:“星羽,如果你心里有什么疑问的话,我希望你能跟我说。” 被子下娇软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沈星羽静静的躺着,她能感觉到男人离她越来越近,然后,就感觉到一条胳膊圈住了她的腰,然后将她狠狠一拉。 直接撞在了男人的怀里。 她的后脑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面。 阵阵轰鸣,不疼,却被那胸膛稳健的心跳给震住了。 多么健康的心跳声。 “你到底哪里不开心,星羽,不要折磨我了,告诉我吧。” 男人的脸埋在她的肩窝,声音里染上痛苦。 这些天,哪怕伪装的再怎么亲密,哪怕在缠绵时再怎么投入,也不能掩饰。 沈星羽的那双眼睛。 是冷的。 “靳禹……” 沈星羽幽幽的睁开了双眼,手指微微蜷缩着,轻轻的抚摸上腰肢上,男人修长的手指。 “娶了我……你损失了很多吧。” 微微带着凉意的指尖在男人的手指上面轻轻的摩挲着。 宛如一根轻柔的羽毛,轻轻的撩拨着男人的心弦。 “损失?”唐靳禹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本来如果没有我的话,你该和沈紫灵结婚,沈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她又是那种不事生产的主,以后整个沈氏都是你的,你娶了我……”说到这里,她惨然的勾了勾唇,月光透过窗纱落在她眼睛里,如波光嶙峋。 吸了口气:“你娶了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任何能够帮助你的地方……唐靳禹,你就没有后悔过么?” “我……” “我在第一次做手术之后没多久,沈紫灵曾经到我的病房里,往药水里打了药,我想,那恐怕就是一直用在我和我母亲身上,使五脏衰竭的药,其实后来想想,我有些怪你,为什么要救我呢?如果当时我死了,你能如愿以偿的娶沈紫灵,我的母亲也不会因为我,而发了疯的想要报复沈宏德,如果没有我的话,所有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唐靳禹听着她温温软软的声音,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心底的烦躁,却好像火苗一样,不停的往上窜。 他猛地翻身而上,直接压在她的身上。 女人的声音哑然而止。 四目相对。 沈星羽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眼底攒着星星,带着无边的清冷。 那双眼睛,仿佛一盆冷水,瞬间将他心头的火苗给浇灭了。 “你想要知道我有没有后悔过?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就在琢磨这个?” 男人咬着牙狠狠的看着身下的女人。 他恨不得狠狠的把这个该死的女人吃到肚子里。 让她看看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星羽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她一句话都没说,却让唐靳禹感觉她什么都说了。 “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不了解么?”唐靳禹的脖子一软,脸便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肩膀上面。 引起阵阵的战栗。 他的薄唇轻轻的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轻轻一舔:“我真恨不得把你钉死在床上,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后悔了。” 沈星羽微微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前一凉,薄薄的蚕丝睡衣随着男人的动作,化作碎片。 “靳……” 破碎的声音还未发出,就感觉胸前一疼。 男人狠狠的咬上那顶端红缨。 粗鲁的动作带着男人的怒火,温热的大掌游离在她纤细的身体上面。 她狠狠的倒抽一口气,手指下意识的穿插在男人的发间。 不知是想要将他推开,还是将他压的更紧,充满了欲就欢迎。 “星羽,你觉得我会对别的女人这样么?” 男人猩红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看着她,仿佛只要她点头,他就真的要将她钉死在床上一般。 “我……” 她一时卡壳,还未说话,男人更加汹涌的亲吻狠狠的落在她的肩头、锁骨、胸前……每一寸,都沾染了男人强势而霸道的气息,他粗粗的喘着,眼睛仿佛一只饥饿的狼,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猎物。 只要她轻举妄动,他便将她撕成碎片。 “星羽,不要折磨我了。” 男人痛苦而压抑的暗哑嗓音在耳畔响起。 沈星羽本来毫无波澜的心一下子掀起了滔天巨浪,她伸出手,狠狠的抱住他的脖子。 再也不顾一切的,狠狠的将唇印在了男人那双薄削的唇上面。 满是决绝。 唐靳禹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无边的惊喜,他的心颤抖着,手狠狠的抱了回去,肆意的亲吻着那双红润的唇瓣。 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这么多天的郁气一鼓作气全部都散发出来一半。 狠狠的。 他看着在身下辗转娇吟的女人,行动间,伸手轻轻的抚摸上她光滑的侧脸,看着她迷醉的眼睛。 所有人都说……沈星羽变好看了。 他却不觉得,这个女人面对他的时候,永远都是好看的。 不是她变好看了……而是她终于让别人发现了她的美。 这种感觉有些心酸,又有些意外,又有些说不出来的郁闷。 就好像自己正常了很久的宝贝,被别人发现了的样子。 “星羽,答应我……未来不管遇到怎样的艰难,不要放弃我,不要离开我……相信我。” “唔……” 迷醉间的女人,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可男人却还是一遍一遍,随着动作的频率,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相信我。” 第二百零二章 她去了类似于郊区的地方 第二天白天,沈星羽没有出门,一个人在家。 她就躺在卧室的床上,昨夜的疯狂让她很疲惫,明明只是普通的夫妻间的情事,对她的身体,似乎都有些负担的样子。 她靠着床上的抱枕,手里拿着手机,目光落在刚刚进来的一条短信上面。 目光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又一条短信进来了。 她连忙回神,手指微动,点开,查看。 等看见短信的内容的时候,她的手指忍不住的紧紧的攥起。 她手指灵活的就将电话拨了回去,语气有些冰凉:“沈紫灵,你给我发这些短信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懂?”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过来找我,我们谈谈,我就将你妈妈的遗物还给你怎么样?” 半个小时后,沈星羽急匆匆的出了雪海居的大门,上了在外面等了很久的一辆黑色的车子。 “你还真是不要脸,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住在雪海居,就不觉得羞耻么?” “我是靳禹的妻子,住在雪海居有什么不对么?” 沈星羽看着车窗外渐渐往后移的景色,神色淡漠:“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懂,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和我过不去,我在沈家过的日子,连佣人都不如,哪里碍着你大小姐的路了。” 手臂被猛地一扯,沈紫灵回道:“你活着,每一个细胞都在妨碍我。” 沈星羽的眉头,蓦然的紧紧的蹙起。 静了几秒,她突然淡淡的勾了勾唇,眼底一片空:“每一个细胞?沈紫灵,就算没有我,靳禹也不会娶你的。” 她昨天在餐厅遇见沈紫灵后,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初的她死了的话,会不会更好,可是唐靳禹昨天晚上的举动,却不停的在告诉她,唐靳禹对沈紫灵没有感情,没有爱情。 沈紫灵这个人,骨子里市侩,却也渴望爱情。 如果让她在那种枯燥单调的婚姻里生存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枯萎。 沈紫灵狠狠的瞪着那张明明只是一晚上没见,却更加娇艳的脸庞,冷冷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这是靳禹告诉我的。”她眼神凉薄极了,似乎在看着她,却又仿佛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唐靳禹如果真的不想娶我的话,有一万种仿佛能让我不和他结婚,又将肾换给你,可是他却和我结婚了,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么?” 沈星羽当初和唐靳禹结婚,第一是因为她从年少而起的爱恋,第二,却是希望在他拒绝后,她顺势提出让母亲和她离开沈家的帮助,她甚至已经计划好了,一旦唐靳禹坚决的拒绝,她就要求和容雅兰永远的离开京市。 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 但是,他没有拒绝……而且用最快的速度,和她结婚了。 沈紫灵手指紧紧的攥着,狠狠的咬着牙瞪着她:“你胡说,明明靳禹哥哥只答应和你结婚三年,就来娶我,你个贱人,不要来挑拨我们俩的关系。” 沈星羽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轻轻的笑了一声。 沉迷在自己世界的人是无法叫醒的。 她不再说话,疲惫的闭上眼睛,过了很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睛,问道:“你准备带我去哪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将我妈妈的东西还给我?” “别慌,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沈紫灵,你以为我能跟你出来是傻大胆么?” 沈紫灵闻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里愉悦极了,目光微微泛红的看着她:“我才不管你是傻大胆还是有恃无恐呢,我想做的事情,就算天王姥爷来了,也没有办法阻止我,沈星羽,只能怪你自己太贱了,抢了别人的东西,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沈星羽抿唇,抬眸清冷的看向沈紫灵的眼睛:“你想杀了我么?” “你说什么?” 她淡淡的道:“沈紫灵,你想要杀了我么?如果你想要杀了我的话,就快点动手吧,这个世界太冰冷太黑暗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没有自己去死的勇气,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结束我的生命。” 她的语气真诚极了,就连看向沈紫灵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真诚、 这种说不出的凉薄,一下子将气势汹汹的沈紫灵的气势也压了下去。 沈紫灵撇开眼睛,好半晌才咬牙开口:“沈星羽,你简直是个疯子。” 女人勾了勾凉薄的唇,眼底却没有丝毫波动:“我也觉得我快要疯了。” 早在容雅兰死去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疯了。 “放心吧,你不会死了……” 深秋的太阳哪怕照在身上都不会有炙热的感觉,有的只有浅浅的暖意,舒适的让人总是忍不住的打个盹儿。 沈星羽坐着车子,看着窗外渐渐荒凉的景色。 荒凉的野外总是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萧索,她下了车,站在空野之中。 她看着那微微波澜的湖水,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沈紫灵也从另一边下了车,站在了沈星羽的身边。 站定,她容颜甜美娇妍:“沈星羽,我们做了将近八年的姐妹,还是第一次这样和平的站在一起。” 沈星羽看着她美丽甜美的脸:“沈紫灵。”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偏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 “我以为,你对我们母女的恨意是来自于你自以为是的,我的母亲害死了你的母亲这件事上,但是……后来我却发现,你对我们母女的恨意,来的毫无根据,我不是你父亲的女儿,我只是你们沈家早就预备好的,你的肾源,我救了你的命,你却恨极了我,沈紫灵,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么?” 她的目光悠远的看着平静的湖面,发丝随风轻轻的风舞。 沈紫灵一时间有些恍惚,她记忆中的沈星羽,总是低着头,懦弱的让她看一眼都觉得倒胃口。 可就是这个让她倒进了胃口的女人,却在最后狠狠的坑了她一把。 “你以为你是谁?你配让我恨你么?你在我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 沈星羽看她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身子转了个弧度,面对着她,风将她的长发吹拂起来,发丝时不时的挂在她卷翘的睫羽上面。 她低头:“你把我妈妈的遗物还给我,三年后我会和唐靳禹离婚。” 沈紫灵敛着眉眼,手指微微蜷缩着,似乎在计算得失。 半晌后:“我不相信你。” 沈星羽歪了歪脑袋:“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唐靳禹。” “有区别么?” “你不相信我,我只能告诉你,其实一个月前,我已经向唐靳禹提出离婚,但是他不同意,如果你不相信唐靳禹,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没有权利去置喙。” 沈紫灵的身子猛地一颤,眼底划过几丝震颤:“我才不相信你,你舍得离开靳禹哥哥和他离婚?别把谁都当傻瓜。” “还说什么你提出离婚,靳禹哥哥不愿意,别搞笑了,靳禹哥哥巴不得和你离婚呢,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尖锐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信的色内利壬。 那种虚张声势的气势尤为的明显。 她紧紧的攥着拳头,将那昂贵的包包都攥的变了形,长发凌乱,眼圈为红。 沈星羽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眼神清冷的看着她那张有些扭曲的脸,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不愿相信这一切的真相么? 真是可笑的自尊心。 ………… 唐靳禹率先走出会议室。 他快步往办公室走去,身后跟着的是刚从美国回来的,他在美洲的私人助理,他过来顶替了谢思杨留下的位置。 原本谢思杨并不需要走的那么着急的,只是那天聚餐晚上回去之后,谢思杨发现谢思思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了老两口在里面,他发疯了似得问他们,谢思思去了哪里。 可是老两口回答他的只有隐忍的疏离,和那双猩红的眼睛。 嘴巴却闭的比蚌壳还要紧。 谢思思,就这么彻底的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谢思杨只好提前回去周氏,动用一切能够动用的力量,开始寻找谢思思的踪迹。 他不禁有些恐慌,是否未来有一天,沈星羽也会如同谢思思一样,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那种感觉,哪怕只是幻想,都让他有种蚀骨的痛楚。 但是他又想到沈星羽的身体…… 如果没有心源的话,再过两年…… 他狠狠的攥起拳头,谢思思离开了,谢思杨能够动用仅有的力量寻找她的踪迹,可如果沈星羽离开了,那就真的是永远的离开了。 他咬着牙,心底是说不出来的恐慌。 两年,二十四个月,七百三十天。 沈星羽仅有的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 想起昨天晚上他抱着那纤细的身子,狠狠冲撞,到最后他未尽兴,她却脸色微白,几乎昏厥。 她的身体又弱了许多。 敲门声骤响,他猛地从自己的情绪中抽身而出,心跳却有些不受控制的乱了节奏。 喉结滚了滚,抓着笔的手都有些抓不动钢笔,静默了几秒,才哑着嗓子开口:“进来。” “嗨,亲爱的唐,你让我注意的人,似乎有了异动。” 走进来的是他的助理,威廉。 也是他之前一直要求帮忙查沈星羽的,黑客威廉。 唐靳禹的表情微微一愣,他让威廉盯住的人……沈星羽。 心底不由得有些慌乱:“她怎么了?” “她刚刚出了你们家,去了一个很陌生的郊区的地方。” 威廉的华国语还是有些别扭,口音更是怪异,说道最后,干脆又转换成了英文。 沈星羽去了郊区? 她去郊区做什么? 想到这里,唐靳禹抓起手机,拨打了电话给福妈。 “嗨,我说唐,你这样对你的妻子如此紧张的样子,你的妻子难道不会觉得束缚么?哪怕结婚了,也是要给彼此自由的。” 电话一直没人接,唐靳禹的心里慌乱极了。 他没空理会威廉的疑惑,他现在只害怕沈星羽出什么乱子。 第二百零三章 真的是你救了我么 好在到了最后,福妈还是接通了电话。 不等福妈说话,他直接了当的开口:“福妈,少夫人呢?” “少夫人?少夫人在房间吧。” 福妈的声音充满了莫名其妙。 “你现在去少夫人房间里面看看,她在不在里面。” 唐靳禹恐慌极了,手指都忍不住的蜷缩起来。 随着福妈急促的脚步,他的心跳好像也开始乱了节奏。 噗通,噗通—— 他期盼着下一秒从福妈的口中听见沈星羽躺在床上,或者再看书的消息。 “啊呀,少夫人不在家啊。” 可惜,福妈说的话却和他想要的结果不同,福妈嘟囔着:“她出门怎么没找老王开车啊。” 伸手按断了电话,唐靳禹眼睛有些猩红,他咬牙:“走,去郊区。” 威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给司机,不一会儿,唐靳禹便开着车往郊区的方向驶去,自从上次沈星羽去救他结果却被唐劲带走,若不是沈紫灵忍不住说了,他连找都找不到之后、 他就在沈星羽的身上植入了定位芯片。 这是沈星羽都不知道的。 他不能忍受看不见沈星羽的日子。 而此时的沈星羽,攥着拳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拎着塑料品的沈紫灵。 “沈星羽,你和靳禹哥哥离婚吧。”沈紫灵的脸色很冷,手指攥的紧紧的,透明的矿泉水瓶里面有半瓶微微泛黄,冒着泡泡的液体,不用看就知道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的脸和你妈一样,越变越好看,你们母女俩是妖怪么?” 她双目里面呆着癫狂,痴迷的看着沈星羽的脸。 沈星羽本就长得比她好看,如今这张脸更加的明艳动人。 哪怕不是以貌取人的唐靳禹,恐怕对着这张脸也狠不下心来吧。 沈星羽蹙眉,歪着脑袋看着沈紫灵:“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话说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唐靳禹根本不爱你。” 沈星羽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转身:“他也不爱你。” “你说谎,他爱的是我,他的心里只有我,你只是个鸠占鹊巢的,你霸占了我的位置,你就不觉得良心不安么?” “如果他爱你,当初就不会娶我。” 沈星羽的声音冷静极了,带着一丝令人战栗的冷漠。 她转过身来,眼神如利刃,狠狠的将沈紫灵那一层薄如蝉翼的心理防线给割的支离破碎。 “如果他不想娶我,有一百种方法在不娶我的情况下,将我的肾摘给你。” 她的声音如同利剑,狠狠的刺中她心底:“可是,他终究娶了我,在他和我领结婚证的那一瞬间,就代表了,他不爱你。” “你胡说——” 沈紫灵猩红着眼睛,表情扭曲的怒吼道。 “你个贱人,去死吧。” 沈星羽只看见沈紫灵吼完这一句,就将手中的矿泉水瓶猛地往她身上一泼。 紧接着,就感觉到手上剧痛袭来。 还有男人闷哼的声音。 “靳禹……” 沈星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手面上星星点点点的剧痛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些什么。 “靳禹——” 沈星羽猛地扑上前去,不顾一切的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将他身上的西服用最快的速度给撕扯了下来。 里面薄薄的针织衫上面也透了不少的水渍。 她咬咬牙,手忙脚乱的将他的头压了下来,将他身上的毛衣也一并给撕扯了下来。 白色的衬衫后背,影影约约的红从里面透出来。 那是鲜红的血迹。 “靳禹……”沈星羽不敢去动那衬衫,手背上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眼圈里的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她伸手想要捂住脸,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别碰到脸,那是硫酸。” 男人的脸色苍白极了,冷汗从额角滑落。 苍白的唇努力的上扬着,想要勾出一抹笑容来。 沈星羽看着那双漆黑幽邃的眼睛,她从里面看出了庆幸,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靳禹……”她嗫嚅着唇,伸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狠狠的拍了一下他完好的手臂:“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为什么……” “我不能让你受到伤害,星羽,我早就发过誓了,从今以后,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男人虚弱的笑着,却极力的安抚着沈星羽的情绪。 “我们去医院,快,先去医院……” 沈星羽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一把拉住唐靳禹的手,却又不敢触碰他的伤口,只敢将他往车子那边推着。 而另一边威廉压着沈紫灵,一脸纳闷的看着唐靳禹。 看着他们要走的样子,连忙喊道:“哎哎,你们走了,她怎么办啊。” 唐靳禹的脚步猛地停住。 他冷冷的侧眸看过去。 声音冰冷极了:“连同那个瓶子,送到警察局去。” 硫酸泼人。 形同杀人未遂。 沈紫灵的身子猛地一颤,从刚刚唐靳禹出现的一刹那就开始魂不守舍的,脸色苍白的看着为沈星羽挡硫酸的唐靳禹身上。 那个男人就这么义无反顾的用背脊挡在了沈星羽的面前。 哪怕明知道那是硫酸。 也挡的毫无怨言。 凭什么? 那张脸就那么重要么? 她忍不住的咬紧了后槽牙,愤恨的瞪向沈星羽,猩红的眼里满是恨意。 “靳禹,你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去么?” 这是沈紫灵第一次没用娇滴滴的声音喊靳禹哥哥。 而是用那种很冷静的声音,用很冷静的眼神看着唐靳禹,脸上没有了之前矫揉造作的的表情,反而让人看了有几分顺眼。 她挣扎的从威廉手上挣脱开。 伸手将自己凌乱的长发给理顺,唇角微微上扬,带着讽笑:“你真的要将我送到警察局去么?” 唐靳禹目光阴鸷的盯着沈紫灵。 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忍着心底的酸涩,沈紫灵扬起下巴,小步走到唐靳禹的面前。 睥睨着沈星羽:“你为了这个女人要和我们沈家作对么?” 沈家! 沈星羽的手指蓦地收紧,狠狠的掐入唐靳禹的胳膊的皮肉上。 “她不过是个孤女,如同飘零,你又能护的了她几天呢?” 沈紫灵的声音带着飘渺,带着蛊惑:“我是沈家的大小姐,而且现在你们的伤并不严重,就算把我抓起来拘留几天,对我来说也是不痛不痒,我是我爸爸唯一的女儿,他肯定是要保我的。” 说着,她嘲弄的伸出手指勾上沈星羽的脸:“而她就不同了,什么都没有,靳禹,你要和我作对么?” 唐靳禹深深的看着沈紫灵。 他觉得眼前的沈紫灵陌生极了。 从认识沈紫灵的那天开始,他对沈紫灵的印象就从温婉,到刁蛮,最后再到现在的跋扈。 他曾经对沈紫灵所有美好的印象都停留在他半昏不醒时。 那双温暖的手,和温柔的声音。 他突然有些怀疑。 当初真的是沈紫灵救了他么? 沈紫灵真的曾经那么温柔过么? 唐靳禹的眼神太直白,直白的看着沈紫灵,沈紫灵的心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 她脸皮僵硬的看着唐靳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当初真的是你救了我么?” 唐靳禹不由自主的将心底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沈紫灵的眼神瞬间的变得慌乱不已。 手指猛地攥起。 强迫自己的脸色不要变化,心跳狂乱的跳着,她看着唐靳禹,僵硬的笑了笑:“你瞎说什么呢?不是我还能是谁?” “……”唐靳禹回过神来,眼底划过一道暗忖。 “别说了,他受伤了,我们先去医院。” 沈星羽这会儿可没有追究沈紫灵的心情,她满心满眼都在唐靳禹背后的伤口上。 哪怕只渗透了一点点,那背脊估计也烂了不少地方。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沈紫灵,将唐靳禹扶着坐进了后座。 威廉也连忙的跑过来,上了驾驶座。 只是他走的时候,也没忘记将硫酸瓶子用手帕包着带走。 车子快速的离开现场。 空荡的空地上,只留下一脸惊疑不定的沈紫灵。 她一点都没为自己刚刚的犯罪手段而感觉到丝毫的后悔和害怕。 此时的她,心底只有满满的,刚才唐靳禹问她的那一句—— 【真的是你救了我么?】 她的心瞬间变得恐慌了起来。 浑身颤抖着,膝盖发软的整个人一软,便虚脱的跌坐在草地上。 静默了几秒。 终于仿佛找到了呼吸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眼底满满的都是恐慌。 怎么办—— 他怀疑了。 ………… 市立医院。 杜衡刚结束了病房巡视,坐在办公桌前给病人写病历。 自从上次任珊珊要求他上楼看她之后,杜衡又回到了顶楼,只是对任珊珊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的。 任珊珊住了两天医院就走了。 杜衡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白玉一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捏着钢笔,游龙走凤的在病历本上游走着,眸光清正,神色淡然。 “铃——” 突然,放在旁边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一手写着字,眼皮都没掀起来的伸手接起桌角的电话:“喂,顶楼。” “杜主任,总台那边电话没人接,麻烦你去说一下,整理一个vip病房出来。” 笔尖猛地一顿,随即又龙飞凤舞的写起来。 声音淡淡的:“知道了。” 语闭,挂断了电话,飞快的将手里的这行字写完,这才套上笔套,起身走出门去。 总台那边确实没有护士留守。 他站着等了几分钟,才远远的看见两个护士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从卫生间走出来。 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那两个护士走进了才发现,杜衡正站在总裁前面,看着他们。 顿时脸色一变,低着头小跑着就跑进了总台里面。 “你们去哪里了?” “杜……杜主任,我们去了一下厕所……” 小护士面对全医院最帅的杜主任,说话时情不自禁的红了耳垂。 “不知道总台不能离人么?你们这都不知道怎么上顶楼来的?现在去安排个病房。” 杜衡的声音并不急躁,却莫名的有种严厉的味道。 第二百零四章 到底是谁害的 两个小护士本来就是刚从楼下调上来的。 平时结伴上厕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偏偏在这里受到了严厉的对待。 一时间有些委屈,却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只好低着头认错:“对不起,杜主任,我们不会再犯了。” “记住了就好了。” 两个人认错的态度良好,杜衡的眉眼一下子柔和了不少:“去整理病房吧。” “好的,杜主任。” 两个小护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连忙拿钥匙去库房收拾被褥之类的东西,虽然只用一会儿,但也要将床铺好的,而另一个人则是坚守在总台,杜衡看着他们这样的安排,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留下的小护士也松了口气。 乖乖,怪不得以前从楼上下去的姐姐们都说杜主任很冷呢。 确实气场很强大。 vip病房果然不是好待得。 杜衡站在总台边上,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他眯着眼睛看着电梯口。 很快,电梯开始慢慢下沉,然后停留几分钟,又慢慢往上移动。 “叮咚——” 电梯门慢悠悠的打开了。 下一秒,杜衡整个人都愣住了。 唐靳禹? 还有……沈星羽! 难道沈星羽哪里不舒服? 紧接着,他就看见沈星羽手背上缠着绷带,而唐靳禹的衬衫敞开着,腰腹部也缠着绷带。 “杜医生。” 沈星羽抬头就看见杜衡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连忙开口喊道。 杜衡回过神来,连忙朝着他们走过来,接替沈星羽的位置,将唐靳禹的手扶在手里,很快,就到了那间刚刚收拾好的vip病房里,因为是后背受伤了,唐靳禹并不能躺下来,只能趴着,或者虚虚的坐着。 杜衡扶着他坐了下来,就从护士手上接过病例。 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紧锁了起来。 “硫酸烧伤?” 说着,目光就落在沈星羽的手背上,很显然,那里肯定也是硫酸烧伤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碰到硫酸。”杜衡合上病例,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怒意。 他心头戾气突起。 也不知道是因为唐靳禹受伤,还是因为看见了沈星羽手背的伤:“我要给老师打电话。” “不用。”唐靳禹立刻拒绝。 杜衡是唐海渊的学生。 而唐靳禹是唐海渊的侄子。 唐海渊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一旦真的触及到底线,他真的会非常啰嗦。 而唐靳禹就是他的底线。 “那到底是谁害的。”杜衡不肯退让。 “沈家大小姐泼硫酸太太,boss为她挡了一下。” 威廉的华国语不太好,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却还是让杜衡很快的领悟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就是说,沈紫灵泼硫酸害沈星羽,结果被唐靳禹阻挡了。 他不由得有些惊讶,没想到唐靳禹竟然肯冒险救沈星羽。 要知道,这个硫酸如果没弄好的话,唐靳禹这辈子就毁了。 “你疯了?”杜衡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出声。 “我只是不想让星羽受伤,那一刻,看见了,脑袋就空白了。”唐靳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目光如水一般的看着沈星羽,看着她那通红的眼睛。 刚刚在楼下清洗伤口的时候,她看着狰狞的伤口,忍不住的哭了。 杜衡虽然恼怒,却还是将这股怒意给压了下去。 他走到床边,看着唐靳禹苍白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沈星羽:“少夫人,你的手也受伤了,先回去休息吧。” 沈星羽受伤的只是手,并不需要住院。 “不,我要在这里看着他。”沈星羽看着唐靳禹那虚弱的样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唐靳禹看着沈星羽哭泣的模样,无奈的勾了勾唇角,伸手捏住她的手指,眼底满是温柔。 “不要担心,只是有些灼伤,并不严重的,你先回去好么?帮福妈一起收拾一些我的东西好么?我的书房一般不许福妈他们进去,你能帮我把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面的文件拿过来么?那是今天要签的。” 说着,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 沈星羽看着这样的唐靳禹,心里又是一软。 连忙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回去,你等我。” “嗯,让威廉送你回去。” 说着,就转身想要找手机打电话给威廉。 沈星羽连忙压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你别动,我出去找威廉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别乱动。” 说着,也不等唐靳禹反应,直接往病房门口走去,生怕唐靳禹又想要做什么。 伸手拉开病房门,她测过身子看向唐靳禹,眼泪一下子又涌上了眼眶:“靳禹,你要好好的,以后我不和你的闹了。” “真的?” 唐靳禹的双眸猛地一亮。 苍白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惊异的深情来,眼睛里面满是惊喜。 “嗯,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无论她和沈紫灵说的再冠冕堂皇,无论她心底做再多的心里建设。 她始终爱着唐靳禹。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哪怕不停的欺骗自己,是为了不让沈紫灵如愿以偿而留在唐靳禹的身边。 可是,在唐靳禹不顾危险,直接扑在她的身前的那一刹那,她原本刚刚封闭起来的心,在那一刻。 挣脱桎梏。 她已经不想再逃跑了。 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 下了电梯,远远的就看见威廉正站在那里摆弄着手机,似乎在看网络信息。 她小跑过去,站在威廉的面前,仰头看着威廉:“威廉,你能送我回雪海居么?” “当然可以。”收起手机,威廉勾唇笑了笑,直接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沈星羽吸了口气,率先往门外走去。 而病房中的气氛就没那么好了。 杜衡脸色有些不好,指了指枕头:“趴下来,我看看伤口。” 唐靳禹一直都知道杜衡手里有唐海渊的特效药,自然不以为忤的翻身趴了下来。 只是动作扯到伤口,让他的额头再次渗透了些冷汗出来。 他咬着牙,坚持不发出任何声音。 杜衡用剪刀剪开他身上刚刚包裹上去的纱布,好在纱布包的不紧,用剪刀在旁边一剪,就松开了。 看到伤口的一刹那,杜衡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皮肤有烧伤的痕迹,却不严重。 看的出来,是因为有衣服在外面阻挡着,否则会更严重。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趴在枕头上的男人。 冷嗤一声:“你该庆幸,现在是深秋。” “就算不是深秋,我也得挡着,不然星羽就完了。” 唐靳禹的声音听不出来任何的后悔。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杜衡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从保险箱里拿出两瓶药又回来了。 走到病房门口,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屈膝坐在床边,伸手先清理了伤口,然后将药粉轻轻的倒在上面,大约是有些刺激性,在药粉接触皮肤的一瞬间,男人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 “别动,这个药有点疼。” 唐靳禹将脸埋进枕头里,坚持着一声都不吭。 好在,背后灼伤的面积不大,很快,就涂抹完了,杜衡用崭新的纱布重新包裹了一层。 “其实如果你能一直趴着的话,不包扎是最好的,透气。” “没事,包扎吧,我马上还有文件要处理。” 杜衡点头,又低头从另一个药瓶中倒出一颗药,塞进唐靳禹的嘴巴里:“止痛活血的。” 唐靳禹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将药一口气吃了下去。 “我已经给老师发了短信了,就在刚刚回办公室的时候。”杜衡看着护士给他的手背上扎上点滴后,才淡淡的开口。 果然,床上的人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紧接着,男人有些闷的声音传来:“这点小事你何必通知他。” “这不是小事,这是谋杀。” 沈紫灵对沈星羽的恶意,已经到达了顶端。 她想要谋杀沈星羽,而且是亲手谋杀。 唐靳禹沉默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不要去动沈紫灵。” 杜衡蹙眉:“为什么这么维护她?难道你……” “不是。” 不知道杜衡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唐靳禹就是不想从他的口中听见。 “不是的……” 他重复着这句话。 总之,杜衡想说的,他都不愿意听。 杜衡幽幽的看着唐靳禹的后背,抿了抿薄唇,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默默的离开了病房,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伸手拉开抽屉,里面一封牛皮信封的书信,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容雅兰临死之前对他的嘱托—— “我的女儿,星羽,就拜托你了。” ………… 京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大院儿。 陆家此时兵荒马乱,来来去去的人,脸上都有些惊慌。 “三少爷又闹开了。”佣人们心有余悸的面面相觑。 “可怜我们三少爷,如玉一般的人儿,怎么就这样了呢?”家里的老管家忍不住的抹眼泪。 突然,从楼下走下一个穿着素雅的贵妇人,只是此时贵妇人的脸色憔悴,双目无神,素来保养的很好的脸上,此时带着憔悴的神色,听见佣人的议论,顿时脸色一沉,气急败坏的训斥道:“你们一个个的,嚼什么舌根呢,小心把你们的嘴巴给撕烂了。” 顿时,所有人噤若寒蝉。 陆衍走进客厅就感受到了压抑的氛围,他的目光落到站在中央的贵妇人的脸上。 清冷的脸上瞬间染上一次包容,他叹息一声:“妈,别闹了。” “阿衍,你可回来了,你快上去看看你弟弟吧,他这是要把人给急死啊。”周苏晴眼睛一闭,眼泪就下来了,哪怕此时憔悴极了,看起来都是柔软的模样。 陆衍手上还拖着行李,身上还带着风程仆仆的味道。 身上笔挺的军装将他的气势衬托的格外凌厉,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女佣的身上,脱掉头上的帽子:“将我的行李送回我的房间。” 说着,又看向周苏晴。 “妈,我先上去看看阿钰。” “哎哎,你快去吧。”周苏晴一边落眼泪,一边避开身子,让他上楼。 陆衍抬脚就上了楼。 第二百零五章 你爸已经上飞机了 远远的就听见最角落里的房间,传来打砸的声音。 还有男人的怒吼声:“滚,别到我房间来,滚……” 男人的声音凄厉极了,也暴虐极了。 紧接着,那房门就从里面飞速的打开,一个穿着清凉的女人从里面哭哭啼啼的跑出来,额头上的伤口还淌着血。 说是穿着清凉,其实身上也只穿了一条内裤罢了。 就连胸衣,都只是松松垮垮的挂着,两团雪软,就这么晃悠着暴露着。 可女人却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满脸惊恐的就越过陆衍跌跌爬爬的跑下了楼。 陆衍沉默的走到房间门口,里面传来男人呼哧呼哧的粗喘声。 他推开半掩的门。 走进去。 房间凌乱极了。 坐在床上的男人颓然的低着头,他只看见低垂的头心。 身上未着寸缕,胸膛一下一下起伏着,就好似刚刚从情中醒来,可最重要的那一块,却软踏踏的趴着。 丝毫没有了往日的雄风。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的将我喊回来。” 陆衍眉宇微蹙,隐约感觉到些什么,却还是问出了口。 床上的男人身子微微一僵。 再次抬起头来时,已经双目猩红,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素来张扬的双眸,却蓄满了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哥……” 呜呜咽咽的声音,委屈极了。 陆衍的脸色一怔,双目一下子有些茫然。 半个小时后。 陆衍坐在沙发上,剑眉蹙紧,指尖夹着香烟,袅袅青烟,昭示着他此时心情的烦躁,而坐在他对面的医生,噤若寒蝉,满头冷汗。 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开口:“所以……三少爷……已经……不行了。” 不行了。 这三个字,对于一个才二十三岁的男人……不,男孩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 “因为外伤的缘故,而且本身机能恢复的很好,为什么会有‘不行’的结论。” 陆衍其实搞不清楚。 明明从片子上看来,陆钰的身体属于的痊愈的状态,但偏偏,那一块,却无法雄起。 “其实这种事情,是有先例的。” 医生大着胆子开口,目光闪烁:“不知道大少爷您知不知道,京市沈家的沈宏德,他就是这样的情况,当年也是在痊愈的状态下无法雄起,但是好在……他的前妻在他‘不行’之前,为他生过一个女儿。” 陆衍眉头一扬,顿时来了兴趣。 他们家的家庭医生不可能无端的放矢,这件事绝对还有其他的后续。 “不过,在他娶了后来的妻子后,这位女士,曾经为他怀孕过两次。” 果不其然,医生继续说道。 “但是他的身体,我们当初,其实是都亲手接诊过的,确实和三少的情况很相似,甚至比三少的还严重,沈二夫人怀孕两次都没能生下来,我们猜测的可能性是,第一,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体状态,而故意让沈二夫人假怀孕,第二就是沈二夫人外遇怀孕,但是在我们的检查之下,发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陆衍的目光如隼,瞬间锁定医生。 “沈二夫人真的怀孕了,而且……流产下来的五个月的胚胎,我们做亲子鉴定后,确实是沈宏德的孩子。”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他们做的不地道,因为容雅兰怀孕的事情,他们对沈宏德就产生了兴趣,毕竟是个很大的课题,以至于私下里偷偷的在研究这件事。 陆衍的手指轻轻的点着沙发的扶手。 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幽幽的开口:“你的意思是,沈家很有可能有这方面的特效药,能让沈宏德变成正常的男人?” “是是……”医生连忙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一直只有沈二夫人怀孕过,沈宏德其他的情人难道就没有怀孕过?” 医生擦了擦汗,苦笑:“他哪里有其他的情人哦,而且沈二夫人被虐待的事情,前段时间不是传的沸沸扬扬么?” 陆衍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沉吟一声,干脆什么都不想了。 猛地站起身来,打电话让自己的副官过来,吩咐道:“帮我约沈氏总裁沈宏德。” “是。”穿着军装的副官连忙敬了个军礼。 ………… 医院。 唐靳禹趴在枕头上小睡了半个小时,背后的伤口的疼痛已经开始变得麻木。 威廉将沈星羽送回了雪海居后,就让福妈将她压在家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过来,他自己则是赶紧的回到了公司,将唐靳禹要处理的文件和笔记本电脑,给带回了病房。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 过了好几分钟,里面才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进来吧。” 威廉推开门走了进去。 唐靳禹爬着坐了起来,伸手从旁边捞过薄薄的开衫,套在身上。 脸色比起之前的苍白,已经恢复了几分起色。 “来了?” 威廉点点头,将床上的小桌子给拉开,将笔记本放上去。 这才松了口气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疲惫的报告道:“你妻子回去之后知道不能再过来了,哭的非常的伤心。” 唐靳禹掀开笔记本频幕的动作微微一顿。 “不过,福妈将她劝住了,然后将她送回房间休息了,我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睡着了。” 唐靳禹的手这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将屏幕给慢悠悠的打开了。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老总裁刚刚上了飞机,明早回国。” “什么?” 这下子唐靳禹是真的惊讶了。 这些年唐季倡对他也算的上是不闻不问了,要不是还有个更悲惨的唐劲在旁边对照着,恐怕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放弃了。 这会儿他只是受了点伤,居然就从国外火急火燎的赶回来。 这可不是唐季倡的作风啊。 他眉头猛地蹙起:“他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回来的?” “难道不是因为你受伤的事情?”威廉一脸懵的看着唐靳禹,有些不明所以。 别人或许会因为这件事。 但是唐季倡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不可能,我受伤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从受伤到现在,也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怎么可能这么快传到国外去。 “什么知道的人不多啊?”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唐靳禹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穿着白大褂的唐海渊从门外走了进来,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医生。 “三叔。” 唐海渊淡淡的点点头,走到唐靳禹的身边,掀开他的衣服看了眼绷带。 没有红色的血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沈家的女儿做的?” 唐靳禹抿唇:“嗯。” “你准备怎么做?”唐海渊的目光如炬,直白的盯着唐靳禹的脸。 “现在的情况是,动沈紫灵简单,但是沈宏德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人撑着,我怕一巴掌拍不死,反而容易被反扑。” 自从之前那次他对沈家动手之后,就发现沈家并不如表面那么的简单。 背后似乎有什么人在支持着他们。 所以容雅兰身死,他却没有丝毫为容雅兰做些什么的意思。 导致沈星羽和他闹了很长时间。 “沈家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动,交给我。”唐海渊眉头一蹙。 他对这个沈家真的是烦透了。 这些年,沈家的女儿拿着救命之恩一直吊着唐靳禹,唐靳禹为她做够了傻事。 沈宏德这个人,性格阴鸷多变,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理原因,从而导致整个人都扭曲了。 简直宛如跳梁小丑一般。 “行,这次沈紫灵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唐靳禹点点头。 “对了,下个星期,陆家有个宴会,你记得过去参加,带星羽过去吧,自从你们结婚后,还没正式带出去过呢。” 带沈星羽去陆家的宴会。 唐靳禹的眉头微微蹙起,没有点头答应,也没有摇头拒绝。 “你该不会还不想承认人家把。” “那倒不会。”闻言,唐靳禹忍不住的苦笑出声:“我倒是想带她出去呢,不过我看她自己倒是不太想要公开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估摸着,这孩子恐怕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不想你在她去世后,还因为她找不到合适的妻子吧。”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一沉。 “这些事情不需要她来考虑。” 说完,心里又紧紧的一疼。 沈星羽就是这样,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最在意的人依旧是她。 “我看她是真心只想和你在一起的,不是为了你的金钱地位,只为了你这个人,是个好女孩,就是命苦了点。” 唐海渊不由得唏嘘道。 他一向是喜欢沈星羽的,以前更是想让她做徒弟的。 “我看你最近对她的态度倒是变了不少,还听说前段时间她闹着要离婚,你既然不肯放人家走,就给人家一个正经的名分,让所有人都知道沈星羽是你的妻子。” 唐海渊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曾经,脸上染上一丝怅惋:“别到了最后,人没了,后悔都来不及。” 想起那个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初恋,唐海渊心里涌起落寞。 “好,这次陆家的宴会我会带她过去的。” 唐靳禹心底猛地一动,答应了。 唐海渊笑了笑:“我听说你爸回来了?” “摁。”唐靳禹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唐季倡回来这件事并不热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也不知道这次回来要是想要算计些什么?”唐海渊冷嗤一声,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嘲弄。 “总不会是因为我的事情。” 唐海渊点点头,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说起来,唐劲去美国好几个月了吧,有消息么?” “说是之前火灾,失踪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随便是真是假吧,只要不会来,就放过他吧。” 比起唐季倡听见唐劲出事时候的冷漠,唐海渊倒是真的有几分说不出的可惜。 唐劲的能力是有的。 只可惜,是个私生子…… 第二百零六章 有人打儿媳妇的注意 唐海渊过来给他看了看伤口就又做了。 唐靳禹在他离开之后,心情明显的变得好了不少,比起唐季倡,唐海渊更像他的父亲。 而此时,唐季倡坐在飞机上。 脸色阴沉极了。 身边新带在身边的小女友,大气都不敢出的坐在他的身边,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惹的他不开心了。 “还有多久到京市?”他回过神来,声音低沉的问道。 小女友连忙抬起手腕看手表:“还有八个小时。” “嗯……”唐季倡不耐的哼了一声。 脑海中会想的都是不久前接到的电话。 陆家人么…… 为什么会将电话打到他这里来呢? 不过,一想到人家的目标是自己的儿媳妇,他的心头就一阵的烦躁。 就算他对唐靳禹这个儿子没多少耐心,从小唐靳禹就和唐海渊亲近,但毕竟唐靳禹是他唯一的儿子。 这次陆家人的目标是他的儿媳妇,这也让他感觉没面子极了。 只是他也没想到的是。 沈宏德背后的人居然是陆家人。 “马上下了飞机你就先回家吧。” 小女友闻言,顿时有些哀怨:“季倡,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么?” 说的可怜兮兮,哀怨极了。 唐季倡侧过头来看着她,似笑非笑,那了然的眼神仿佛要刺进小女友的心底一般。 他悠闲的往椅背一靠,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脖子。 “你想要跟我回雪海居?” 小女友的脸色顿时煞白。 她听说,那个叫雪海居的地方,就连给唐总生了个儿子的文雪瑶都没能住进去。 她连忙摇摇头,声音里带着讨好:“雪海居那里,我哪里配去啊,我以为……您不去雪海居,而是去别墅呢。” “嗯……” 唐季倡满意的点点头:“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 小女友的心里酸了一下。 不过却还是笑的温温柔柔的看着唐季倡。 传言她的大前辈文雪瑶都被抛弃了,她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捞一笔就走吧。 至于什么嫁入唐家做夫人什么的白日梦还是不要做了比较好。 唐靳禹都接手唐氏集团了。 她就算成功上位,生个儿子,也没办法和唐靳禹打擂台了。 “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妄想。” 小女友连忙点点头,乖巧极了:“好呢。” 唐季倡满意的笑了。 转头看向窗外的白云,天色已经渐渐的变暗了,外面白色的云朵也开始渐渐变成了深沉的颜色,一如他的心情。 沉闷不已。 幽邃的眸中飞速的划过一道暗忖。 仿佛有无数的暴风雨在里面呼啸着。 陆家…… 军政世家…… 哪怕他们这些人家自诩豪门,真的和这样的人家对上时,不异于以卵击石。 八个小时飞逝而过。 仿佛发了个呆,这飞机已经开始降落了。 唐季倡是第一次在飞机上没有睡觉,精神不亢奋,但就是心理乱乱的,哪怕闭着眼睛,都仿佛有郁气压抑在胸口。 沉的难受。 倒是小女友大约是年纪小的原因,坚持了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路上睡得不醒,最后还是飞机的通报声将她给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摸嘴巴,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 唐季倡目色暗了暗。 然后转头,将后脑勺对着她,目光落在窗外渐渐变得清晰的灯火。 大约是他老了。 现在只有跟这些青春的小姑娘在一起,才有一种自己还年轻的错觉。 “尊敬的各位旅客,京市国际机场到了……” 空姐的声音传扬在飞机里面的每一个角落,小女友拿着唇彩给自己补了补装,气色立刻好了起来。 经济舱下了飞机,他们商务舱才跟着后面下了飞机。 京市深秋的清晨有种说不出的清冽感。 空气中带着尘沙。 “最近这几年,京市的空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小女友嘟着嘴巴一脸郁闷的嘟囔着。 唐季倡倒是没有说话,只有无忧无虑的人,才会考虑空气是好还是坏。 “上车吧。” 出了机场,远远的就看见老王站在一辆劳斯莱斯的旁边。 带着小女友走了过去。 老王将后座的门给打开了。 两个人上了车,唐季倡对着老王淡淡的道:“先送小雪回去。” “好的,先生。” 老王熟练的启动了汽车,稳稳的滑了出去。 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那个叫小雪的姑娘。 眉眼间带着风情,眼神中有着故作的天真懵懂。 还叫小雪。 也不知道先生是不是和雪这个字杠上了。 上一位女士,叫文雪瑶。 “最近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唐季倡沉默了一会儿,靠在椅背,双腿交叠,状似无意的问道。 老王专心的开着车,冷不丁的被问了一句。 一时间不由得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比较好。 不过,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总不会先生是为了少爷的伤回来的吧,一时间,老王的背脊都湿了。 抿了抿唇,不敢隐瞒:“昨天沈家大小姐将少夫人骗出去,然后用硫酸泼了少夫人,不过被少爷给挡了。” “靳禹被泼了硫酸?严重么?”这下子,唐季倡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紧张的神色来。 “四爷看过了,不严重,后背灼伤了几块皮肤,并没有伤害到真皮层。” 唐季倡原本提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扶住额头。 心跳剧烈的跳动着,哪怕对这个儿子再不在意,在听见这个儿子受伤的第一时间,心脏还是忍不住的狂跳起来。 他到底还是在意这个儿子的。 这是他唯一爱过的人给他生的儿子啊。 “那就好,他老婆呢,也受伤了?” 老王闻言,顿时心里打鼓,他可没忘记,先生对少夫人可是很不满意点呢。 顿时斟酌着开口道:“被少爷挡了大半,就是手背上被灼伤了几块,那里是直接接触皮肤的,恐怕以后要留疤的。” “手没事吧。” “没事,就是手背挡了几个蚕豆大的点儿。” 唐季倡的心这才彻底的落了地。 要是把沈星羽烫坏了,就真的坏事了。 想到沈星羽,心底又是一阵说不上来的烦躁。 哪怕再不喜欢这个儿媳妇,被别人盯上了,也觉得心底那种气愤翻涌。 他不由得有些怨起了唐海渊。 为什么要退役。 为了一个女人就那么重要么? 如果不退役的话,现在怎么说也是少将军衔了,他们哪怕不是军政世家,也能在军方插得上手,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那就好,送完小雪就回雪海居吧,我倒时差。” “好的,先生。” 老王开车很稳,唐季倡靠在车窗闭目养神,小女友趴在窗口看清晨的京市。 她在飞机上睡得时间太长了,这会儿精神奕奕的。 很快,送完了小女友,就回了雪海居。 福妈和管家都已经起来了。 “先生回来了。”福妈看见唐季倡走了进来,就连忙迎上去了。 唐季倡脱掉身上的外套,随手放在福妈的手上:“少夫人呢?” “少夫人去医院了。” 虽然奇怪,福妈却还是回答了。 去医院了? “行了,我上楼睡会儿。”唐季倡心头一阵烦躁,甩甩手就上了楼。 福妈看着唐季倡的背影,心头更加的奇怪了。 这回来后从来都将少夫人当隐形人的先生,怎么突然想起询问少夫人的情况呢? 真是奇怪的很。 这会儿沈星羽才不管唐季倡对她是不是关注了呢。 她拎着保温瓶就坐着小王的车去了医院。 刚上楼就遇见拿着病例出门,准备查房的杜衡。 杜衡看见从电梯走过来的纤细身影,不由得一愣,迎上去:“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这么冷的天。” 蹙着眉,眼神上下打量着她,直到看见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才吁了口气。 “我不放心靳禹,我想看着他心里才安心。” 沈星羽脸色苍白着,眼睛红肿着,双唇微微的有些干。 可哪怕这样的憔悴,那双眼睛还是秋波氤氲,水汪汪的。 杜衡被那双眼睛看了一眼,再大的怒火也没了,全部都压在了心底。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到我办公室来吧,这会儿病房里的人还都没醒呢,你过去吵醒了别人就不好了。” “不……不用了,我就想看见靳禹,看不见他,我心里慌的难受。” 说着,眼泪又要下来了。 杜衡定定的看着她,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 沈星羽连忙擦干了眼泪,小跑着跟上去。 唐靳禹的病房是在最里面的病房,两个人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刺耳。 沈星羽害怕把别人吵醒了,连忙蹑手蹑脚的走。 速度确实有点慢,但是声音也确实小了。 悄悄的将病房门推开。 却看见床头灯亮着,男人正披着棉线外套,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翘着。 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眼镜,身上穿着白色蓝条纹的病号服,神色淡然,姿态清隽,微垂眼睑的瞳眸里,此时正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上,就连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都没有听见。 “靳禹……” 沈星羽小声的唤道。 敲键盘的声音轧然而止。 男人蓦地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只见穿着厚外套的纤细身影正拎着一个保温瓶,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脸色憔悴,却遮掩不住那眼中的璀璨。 只见她回过头,对着站在身后的高大男子,笑着道:“杜主任,你先回去查房吧。” 杜衡静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好。”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病房门口。 沈星羽走进去,将盛着猪蹄汤的保温瓶放在桌上。 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了一碗出来,端到床边,递给唐靳禹:“你快喝吧,昨天也没能吃多少东西,也不知道我走了以后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唐靳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过碗。 小口小口的将碗里的猪蹄汤全喝了。 汤里面放了些补血的中药,将猪蹄的油腻给压了下去,喝完了以后,将碗递回给沈星羽。 沈星羽连忙放回了桌面上。 然后就又小跑着走回来,脱掉了身上的外套,两眼亮晶晶的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第二百零七章 你知道容氏女 唐靳禹看着她这憔悴的模样,心就软了。 叹了口气,伸手将桌子往床尾推了推,对着她张开手,声音轻柔:“过来让我抱抱吧。” 沈星羽猛地站起来,刚想要伸手去抱,就仿佛想起来他背脊的伤口,秀眉微蹙,就连动作都踌躇了许多。 “过来吧,让我抱会儿,星羽,我很累了。” 男人黯哑的嗓音里带着无边的疲惫。 沈星羽一下子就心软了。 连忙踹掉脚上的鞋子就上了床,小心翼翼的伸手,避开他缠着绷带的地方,轻轻的将自己的手环在他精干的腰肢上,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他的衬衫一直都只是扣了两个扣子而已。 胸口的皮肤都露在外面。 她柔润的脸颊靠在他的胸膛,这才吁了口气。 吊在空中的心,仿佛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没事了,别怕。” 唐靳禹知道她心里害怕,所以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用掌心的温度,温暖着她不安的心。 “你为什么要拦在我面前呢?” 沈星羽满脸苦涩,惆怅的说道:“要是全部泼在你的头上,你该怎么办?” 唐靳禹抚摸着长发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继续抚摸着。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再说了……那时候,也来不及思考了。” 因为他看见那一幕,就瑕疵欲裂。 心脏都仿佛要从嘴巴里面跳出来了。 那种快要失去的感觉,这辈子他都不想要体会第二次。 “靳禹……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我这身体,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算现在死了,也不过是少活了几天而已……啊——” 沈星羽话音未落,就被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扯开。 双肩上,男人炙热的大手,狠狠的捏着她的骨头。 男人的双眼猩红,满脸狰狞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低吼道:“胡说八道,沈星羽,我告诉你,你得好好的活着,活着跟我一辈子。” 沈星羽茫然的抬眸对上男人那双满是痛楚的眼睛。 一下子就被他眼里的恐慌给灼伤了心。 “靳……” 话音还没说出口。 就狠狠的撞入了男人的怀抱里。 男人的双臂坚硬又炙热,胸膛里面,活跃的心脏砰砰跳着,凌乱无比,带着恐慌。 “不许死,星羽你不许死,你知不知道,我明天就让四叔去全国的学校去免费做体检,我一定能找到能跟你匹配的心脏,星羽你不能离开我……” 男人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无边的痛楚。 可说出的话,却让沈星羽浑身猛地一颤,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免费做体检…… 匹配的心脏…… “不要——” 沈星羽双目空茫,失声尖叫起来。 “靳禹,不要这样做……” 她不想再创造一个和她一样的悲剧。 她另可去死。 “可是我不能看着你死,不能看着你死。”唐靳禹猛地垂下头,埋首于她的肩窝。 “可是不……” 她的身子猛地一颤。 肩窝处,湿热的感觉传来。 唐靳禹……哭了。 那个如山一般阻挡在她面前的男人,哭了。 沈星羽只要一想到,在那一刻,这个男人如同大山一般的阻挡在她的面前。 心里所有的怨气和恨意就都没有了。 那一刻,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人。 这个愿意为她挡硫酸的男人。 这个哪怕自己毁容也要护着她的男人。 现在那个男人,哭了,害怕她死,害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居然哭了。 沈星羽一下子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张开嘴巴,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她只能轻轻的拍着男人的肩膀,牵强的笑着:“我现在不活的好好的么?靳禹,答应我,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沈紫灵救了他,他差点用一辈子来赔。 如果再来个人救了她的话,岂不是…… 这个男人要一辈子都活在那种责任感里面。 那样太辛苦了。 太累了。 “我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最近都没有犯病,所以我肯定能好好的活着的,只要不发病,说不定我能活很久很久,久到你们为我找到心源的。” 唐靳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单纯的将她搂的紧紧的。 他恐慌,他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沈星羽如此健康的坐在他的面前,却让他有种他要失去她的感觉。 明明紧紧的抱着,却好像抱着的只是虚幻。 ………… 陆家。 周苏晴憔悴的坐在沙发上。 目光木然的看着又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的从楼上冲下来,然后一句话不说的直接夺门而逃。 远远的都能看见那女人的胸前背脊全是鲜红的牙印,鲜红的血迹往下淌着,脸颊微微肿着,青紫的五指痕印在脸颊上。 “妈,你又叫了女人回来?”陆衍一进家门就蹙着剑眉问道。 最近这段时间,时不时的就能看见这样的一幕。 只是那些女人的身上渐渐的开始出现伤痕。 女人的身份也从普通想要往上爬的小明星,到会所里的公主,最近甚至连素来看不上的小姐都有时候会出现了。 周苏晴疲惫极了,伸手揉着太阳穴:“阿钰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非要试试,所以我……” “你别总是这么听他的话,他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么?” 听着儿子的指责,周苏晴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嘛。” 她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极了。 优雅的女人,就连哭泣,都是美丽的。 “都怪赵飞木,为什么要约他去骑马啊,我早知道那天会出这个意外,我肯定拦着他不让他出门。” 陆衍眉头蹙的更紧。 “妈,表弟也是好心,谁知道会出那种意外,别一有事就怪在别人的身上。” “呜呜呜,你弟弟都成这样了,你还这么说他,你还有良心么?” 陆衍伸手扯掉领带,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你别着急了,最近我已经查到那个药的眉目了,等过段时间说不定就能好了,你也好好劝劝阿钰,别脾气那么暴躁,好好等一段时间。” 周苏晴的哭声一下子轧然而止。 她抬起通红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满脸疑惑的看着他:“是真的么?” “真的有那种药么?” 陆衍想起前两天打的那个电话,淡然的点头:“我过两天就和他见个面,详细的询问一下关于这个药的事情。” “要是真能有的治,就好了,阿钰这孩子还这么年轻,还没有结婚,哪怕留个孩子下来也好,我现在倒是希望他以前交的那些女朋友,谁能怀孕,给他留个后什么的了。” 以前不想要的事情,现在却只想实现。 陆衍听着那柔弱的哭声,心底一阵烦躁,幽邃的墨瞳中染上不悦,转移话题:“阿湛呢?” “他说今天回来的,到这会儿都不见人影,明明知道阿钰都成这样了,还有闲情逸致下乡考察,真不知道他这个哥哥怎么当的。”提到二儿子陆湛,周苏晴就一阵不满。 尤其是在对待陆钰这件事上,尤为的不满意。 “别乱说,他的事情都是一个月之前就安排好的,不是说休息就能休息的。” 陆衍不喜欢周苏晴对待他们几个区别对待的态度。 陆钰是老儿子。 她偏爱再所难免,他是长子,就算磨砺也是正常,但是陆湛从小在家里就属于被忽视的那个。 现在的陆湛已经从政,他不希望兄弟几个离心离德。 “陆钰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你纵容的原因,我和阿湛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我都在军队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了,阿湛也住校住了三四年了。”陆衍的声音阴沉着,语气说不出的冷漠。 周苏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没想到她养大的儿子,却这样和她说话。 顿时捂住脸嘤嘤哭泣了起来。 “陆衍,你们都走了,我对阿钰好,我错了么?” 没错,确实没错。 却也确实害了陆钰。 “当年你爸爸在部队,你也去了部队,阿湛老爷子带着,我要是不带着陆钰,我能憋疯了,你们陆家一个个的都不拿我当陆家人看,现在我的阿钰受伤了,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来,你们管过阿钰一天么?还想送我的阿钰去军队……还想将我的阿钰抢走,你们陆家人的血都是冷的。” 周苏晴捂着脸痛苦的嚎哭着。 陆衍眼底的厌烦一闪而过。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牵扯到陆钰,周苏晴都会变成这种不可理喻的模样。 陆湛走进家门,就看见周苏晴捂着脸哭泣的模样,收了雨伞,肩膀上带着湿意,就这女佣的手换了拖鞋,走到沙发边,淡漠的开口:“给我倒一杯水。” “好的,二少爷。” 陆湛清润的嗓音徒然响起。 周苏晴哭着抬起头,远远的就看见自己的二儿子清清冷冷的坐在离她最远的沙发上面。 眉眼疏淡,神色漠然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说吧,喊我回来做什么?” “阿钰……” 陆湛不耐烦的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扶手:“我回来他那玩意儿就能好?” 他说出口的话,比陆衍更加的直白。 “阿湛,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有毛病找医生,喊我回来我也不会治病,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周苏晴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这个自己忽略的彻底的儿子。 只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碎极了。 “阿湛,跟我来书房。” “好,大哥。” 陆湛淡淡的点点头。 起身从女佣手里接过水杯,就施施然的率先去了书房。 “别惹他生气。”匆匆留下一句话,陆衍便跟着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门就看见陆湛没骨头似得赖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勾着领带,一脸不耐:“真是越来越没数了,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喊我们回来,这是觉得我们闲的慌?” 陆衍没说话,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 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陆湛看着陆衍慢条斯理的动作,也感觉自己好像反应太过于激烈了,连忙坐正了身子,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先不说阿钰的事情,阿湛,我想问问,你知道容氏女么?” 第二百零八章 打我儿媳妇主意 容氏女? 陆湛挑眉。 原本清冽俊朗的容颜立刻变得邪魅起来,隐藏在镜片后的双眼,流露出不一样的光芒来。 “听说过一耳朵,怎么了?” 比起全是铁血真汉子的军营,在政界这种传言其实是最容易流传的。 有些大佬得了什么好货都会出来吹嘘一段时间的。 容氏女,嗯,有些耳熟。 “听说他们手里有一种药,能让阿钰这种情况的重展雄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陆湛正了正身子,面色有些僵硬,不可思议的道:“假的吧,要是真有这种作用还不早就申请品牌,直接开厂卖药了,到时候全国男人都会感谢他们的。”\ 陆衍摸着下巴点点头。 确实。 现在的人脑子也不笨,这种神奇的药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呢? 除非…… “除非是有什么特定的条件,让他们不能量产。” 一下子,陆衍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明天我就要和那家人见个面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倒要看看哪个什么容氏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湛挑了挑眉头,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行吧,你说去就去好了。” ………… 第二天中午。 唐季倡穿好衣服下了楼。 正巧看见出院的唐靳禹走了进来,大约是这两夜折磨的有些厉害,唐靳禹的脸色并不好。 不过却也比沈星羽的脸色好多了。 沈星羽才真的是一副要晕倒了的模样。 唐季倡一看,顿时有些不太满意,就沈星羽这幅模样,怎么就被陆家人看上了的。 “爸,你要出门么?”唐靳禹也看见了唐季倡,走上来打了个招呼,只是神色淡淡的,并不热络。 “嗯,有点事,不用等我吃饭了。” 说着,目光落在沈星羽的身上,下一秒,不由得挑眉。 “那我们先上去休息了。” 唐靳禹伸手攥住沈星羽的手腕,将她拉上了楼。 唐季倡看着两个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不由得想起刚刚沈星羽的那张脸,总觉得这个儿媳妇,好像变好看了。 沈星羽对这个公公有种本能的恐惧。 唐靳禹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色,忍不住的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停住脚步:“要不我们去幸福花园那边住两天?” 沈星羽的眼睛顿时一亮:“可以么?” 想了想,又觉得不靠谱:“还是不要了,那边的人都是平民,之前你的车出现太多次,我怕被盯上,而且,我也不喜欢有保镖跟着。” 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在南苑那边有一套公寓,我们去那边住两天?” 南苑? 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高档小区。 想想也是,唐靳禹一个豪门总裁,手里怎么可能只有雪海居一处的住宅呢。 “我有时候工作的太晚了,会过去住一晚。” 沈星羽点点头,笑了笑:“好啊,我们去南苑。” 她的笑有些飘渺。 唐靳禹看着心头一酸,又想起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 明明和沈星羽说了不能要孩子,但是在知道沈星羽的身体是能够支撑到生下孩子的时候,他的心底还是忍不住的酸涩。 “谢谢你。”男人伸手将他抱紧在了怀里。 沈星羽沉默的将脸贴在男人的胸膛,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而另一边,与此同时。 1988会所。 沈宏德领着陆衍和陆湛走进他早就准备好的包房。 陆湛跟在陆衍的身后,神色淡淡,漫不经心,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落在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的身上。 只见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套装。 身材欣长,面容清隽,神态温文,丝毫不像资料中所说的,是个会家暴的男人。 “陆先生,到了。” 沈宏德推开门,侧过身子,让陆衍和陆湛先进。 陆衍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而陆湛,路过他的时候,探究的看了他一眼。 这才发觉,这个男人那双眼睛里面,满是阴霾。 隐忍疯狂。 不由得挑眉,这是…… “他还有多久才能到?”陆衍伸手解开衣服的扣子,将手中的车钥匙随手扔在茶几上面。 陆湛随手打开包厢的灯,原本灰暗的包厢顿时亮了起来。 他脱掉身上的外套,仿佛没骨头似得走到陆衍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还有半小时。” “够了。”陆湛动了动身子,让自己的姿势更加的舒适几分:“说吧,你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宏德坐在陆湛的对面。 他抬起头来,目光幽幽的看着陆衍。 抿了抿唇,这次的事情只要说出来了,他就能傍上陆家。 到时候什么唐家,什么周家,对他来说都不值得一提。 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我在二十六岁那年,出差,伤了身子,我妻子和我离婚,我女儿从小就有肾病,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就开始找肾源,后来实在找不到,我就开始在全国高校免费体检,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肾源……” “她叫夏星羽,比我女儿小两岁,单亲家庭,母亲容雅兰,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很温柔。” “我将雅兰娶了回来,但是我身子不好,雅兰看我日夜难受,就说她手里有药,能给我生儿子,我一开始不相信,但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吃了雅兰的药,结果,没出两个月,雅兰就怀孕了,但是我女儿害怕雅兰肚子里的孩子和她抢夺沈家,就将她推倒了,孩子掉了,是个五个月的男胎。” 陆湛诧异的坐直了身子,看向陆衍。 这倒真的是个奇事了。 陆衍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那件事是真的,孩子做了亲子鉴定,确实是沈宏德的。 但是沈宏德当初伤了身子这件事在圈子里流传的太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实在是那时候沈家的前夫人寻医问药的架势摆的太足。 所有人都知道沈宏德是个不行的男人。 “你……你说的是真的?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 沈宏德的脸色顿时黑了,却还是点点头:“是的。” 陆湛这下子是真的来了兴趣了。 在他的身边,有太多的,年轻的时候玩的太浪,结果年纪大了却不行的男人。 这也是他一直洁身自好的原因。 他可不想不行。 “那个药是什么药?”陆衍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靠在沙发上,哪怕没穿军装,都带着一份兵痞的味道。 “其实药并不奇特,配比也简单,但是,那个药有个很特定的要求。” 陆衍陆湛对视一眼。 果然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然。 那个药没办法量产果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要求?” “只有在面对容氏女才能产生作用。” 沈宏德说的是真话。 陆湛和陆衍却蹙紧了眉头。 容氏女…… 传说中的女人。 真的存在么? “我的妻子……姓容,名雅兰,雅字辈分第三女。” “你想说的是……?” 说到这里,沈宏德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眼底隐隐约约的疯狂。 “她有个女儿……星字辈分,虽然不姓容,但血脉却是容家的。” 包厢里顿时一片寂静,然后陆湛疯狂拍手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擦擦眼角溢出的生理盐水:“让老三这个色中恶鬼下半辈子只能对着一个女人,这是要了他的命啊。” 陆钰年纪不大,睡过的女人按打算。 “她人呢?”陆衍也下意识勾了勾唇。 “她结婚了,嫁给了唐家的唐靳禹,现在改名沈星羽。” 沈宏德只要想到容雅兰后来为了沈星羽报复他,给了他希望,又给他绝望的事情。 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恨意翻涌。 陆湛手指搓了搓唇角,嗤笑一声:“唐家人啊……” “我说沈总,你这么出卖你的继女真的好么?”陆湛瞳眸一转,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沈宏德的身上。 内里含着探究。 “她可是容氏女,手里抓着药方,我就不信你们不动心。” 沈宏德倒不害怕,伸手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水:“至于我对她是什么态度,这不能怪我,谁让她不是我的种呢?” 陆衍没说话,他看着沈宏德肆无忌惮的模样。 眸色深沉极了。 唐季倡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到的。 “唐伯父,好久不见啊。”陆湛手托着下巴,嘴角含笑,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 丝毫没有一点恭敬。 不过,却也比对待沈宏德的时候的态度好了不少。 毕竟,好歹叫了声‘伯父’。 唐季倡的脸色不太好,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走了进来,走到唯一空着的那张沙发前坐了下来,他看着陆家的两兄弟,一个从军一个从政,不由得眉头锁紧了:“你们喊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唐伯父说话就是干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也不绕弯子了,听说你儿子唐靳禹小唐总结婚了?” 陆湛动了动身子,那张笑脸在灯光下,看着就像一只老狐狸。 “嗯,是结婚了。” “怎么没有和我们说呢?我们也没上门去恭贺一下。” “只是领了结婚证,还没办婚礼呢,等办婚礼的时候,一定邀请你们。” 唐季倡说话滴水不漏。 陆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唐伯父,我听说,您儿媳妇的母亲,姓容?” 唐季倡心底一个咯噔。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唐季倡一直在国外飘着,对国内的事情接受速度有些缓慢,至今还没接收到陆家三少已经不行了的消息。 “没什么,没什么,唐伯父不要这么紧张嘛,只是想问问,说不定是故人也说不定啊。” 陆湛嬉皮笑脸的看着唐季倡,还顺手帮他倒了杯茶:“不过,我听说唐少夫人似乎不是很得小唐总的喜欢啊,唐伯父,你说这出生不好,又不得儿子喜欢的儿媳妇,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唐季倡的脸色极差,自从他接手唐氏之后,已经有太久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 他没有喝茶,只是静静的看着陆湛。 突然,他勾唇笑了,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十分自然的笑纳了陆湛的贴心,他淡淡的开口:“陆二少,你知道么?陆方明都没这么和我说过话。” 第二百零九章 利用你来套讯息 陆方明是陆衍和陆湛的爸爸。 陆湛脸上的笑容瞬间的消失了。 他冷哼一声,再没有说话。 “阿湛不太会说话,唐伯父不要介意。”陆衍没什么诚意的致歉。 唐季倡在心里冷笑一声,笑话,政客不会说话? “其实这次过来就是想和您叙叙旧的,怎么说当年我爸和唐叔叔也是战友,我爸的命也是唐叔叔救得不是么?” 陆湛很快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连忙又拿起茶壶为他添了点茶水。 哪怕茶水压根没有减少。 “所以……海渊救了你爸爸……你们陆家的报答就是觊觎我儿媳妇么?” 唐季倡的声音很冷,说出口的话也直白极了。 他慢悠悠的站起来,伸手理了理身上大衣,他进门没脱外套,暖气有些足,他有些热。 “我的小女友让我给她带了一份冰淇淋蛋糕,我得回去了,不然化了。” 说着,也不等陆家两兄弟是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就离开了包房。 沈宏德一直坐在旁边当隐形人。 陆衍和陆湛的脸色都不好看。 偌大的包房一时间有些寂静,静默了好一会儿。 陆湛才幽幽开口:“大哥,他这是什么意思?” “放心,唐季倡是个聪明人。” 瞬间,陆湛的眉眼宛如春花绽放,多了几分明媚。 ………… 唐季倡回到雪海居的时候,唐靳禹已经带着沈星羽去了南苑的公寓。 房间已经锁了。 他一个人在书房里呆了一夜。 看的福妈心惊胆战的。 第二天早上,福妈一直等到艳阳高照,十点左右,去敲门,里面没人应声。 才惊慌失措的给唐靳禹打电话。 彼时唐靳禹刚刚起床。 沈星羽洗漱好了,换好了衣服,脸上妆容精致,漂亮的脸蛋丝毫看不见之前的苍白,手背上还有伤痕,但是都是蚕豆大,微微泛红,有些狰狞,却也没那么难看。 她从衣帽间李拿出一条深蓝色底子白条纹的领带。 走出来贴着男人的身体,为他系领带,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在她纤细的过分的腰肢上,肆意的游动着。 “别动,痒死了。” 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唐靳禹后背的伤已经开始痊愈,甚至偶尔会麻麻痒痒的,他很想去抓。 因为没有伤到真皮层,结痂的速度很快。 但是唐靳禹却对自己这次挺身而出解救沈星羽的事情,感觉到满意极了。 因为这一次的苦头,让沈星羽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至少,以前的沈星羽不敢像现在这样对他。 明明变凶了,却该死的让他甘之如饴。 “我去上班,你白天有什么安排么?别老闷在家里,多出去走走。” “嗯,思思姐临走之前,将咖啡厅过给了我,我准备去看看去。” 说道谢思思,唐靳禹的脸色有些怅惋。 两个人之间,一时间有些沉默了起来。 “你……真的不知道谢思思去哪里了么?” 唐靳禹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捧住沈星羽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沈星羽极为坦然的与他对视。 她确实不知道谢思思的踪迹,但是她却知道谢思思的电话号码。 这件事就不用告诉他了。 “谢思杨最近这段时间,疯了一样。” “嗯……我知道。” 沈星羽垂下眼睑,往后退了一步,挣脱开男人的手。 周家的事情闹得有些大,谢思杨改名周思扬后就进了周氏集团,作为空降的领导层,加上跟着唐靳禹身边学习的手段,很快就在周氏里站稳了脚步,现在正和周凛打擂台。 “铃——” 就在二人相顾无言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 唐靳禹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剑眉微蹙。 却还是接通了:“福妈?” “少爷,不好了,先生从昨天下午进了书房,到现在都没出来,我敲门也没有声音。” 唐靳禹脸色微变:“我现在就回来。” 说着,便挂掉了电话。 沈星羽虽然疑惑,却还是帮忙他迅速系好了领带:“怎么了?” “我爸出事了,我回去看看,你好好在家呆着。” “我和你一起去。” 唐靳禹的脚步猛地顿住,诧异的看着她。 她僵硬的笑笑:“我毕竟也算是儿媳妇不是么?” 听到她这样说,唐靳禹有些诧异,不过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坚定的点点头。 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声音沉着:“好,我们一起回去。” 两个人既然决定了一起回去,自然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车。 很快,就来到了雪海居。 书房的门还紧闭着。 不过福妈的脸上已经没有那么焦急了。 唐靳禹看着福妈的样子,原本提起的心终于落了地。 福妈看见他还踌躇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走了过来:“先生一夜没睡,听说我给你打了电话,让你回去就去书房去找他。” “好,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伸手又捏了捏沈星羽的手。 沈星羽笑了笑:“你去吧,我在楼下和福妈说说话。” 沈星羽对唐季倡的感情特殊。 唐靳禹也不强求,点了点头就上楼去了。 沈星羽看了眼福妈,勾了勾唇:“福妈,我陪你一起去给他们泡茶吧。” 唐靳禹上了楼,书房的门虚虚的掩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唐季倡带着老花镜坐在书桌后面,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上,唐靳禹走近了,他就收了起来,所以也没看清楚是什么文件。 “来了?” 唐靳禹点点头:“嗯,来了。” “坐吧,我有点事要和你说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唐靳禹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你先看看这份文件,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说着,唐季倡将手中的文件平放在了桌面上,轻轻的推到了他的面前。 唐靳禹伸手压着文件拉到自己的面前。 翻开扉页。 硕大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在最上端。 他的脸色猛地巨变:“爸,你什么意思?” 唐季倡伸手摘掉脸上的眼镜,抬眼看向眼前这个他最骄傲的儿子,声音很冷:“靳禹,你年纪不小了,你也应该任性够了,你老婆应该也来了吧,把她叫上来一起签了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呢?”唐靳禹冷冷的盯着唐季倡那张脸。 他几乎快要被气笑了:“我什么时候任性了,沈星羽是我老婆,我既然娶了她,她就是我一辈子的老婆。” “我和她,从来就不是玩玩而已。” 唐季倡蹙起眉头,冷冷的看着他:“靳禹,这就是你的决定?” “是。” “那我要是说,如果你坚决要和沈星羽在一起的话,需要辞去唐氏集团总裁的职位,你也愿意么?” 唐靳禹:“……” 他一下子怔住了,双目睁大的看向唐季倡。 唐季倡动了动身子,双手拖住下巴,双眸冷冷的看着他。 偌大的书房一下子变得十分的静谧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唐靳禹才呼出一口气:“您是认真的?” “我从来没有开过玩笑,我既然能舍弃唐劲,自然,你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舍弃的存在。” 唐季倡耸了耸肩膀,神态自然极了。 唐靳禹深深的吸了口气,突然仰头。 好似做了个极为重大的决定。 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离婚协议。 唐季倡满意的勾了勾唇,刚准备开口说话,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修长的手指捏着离婚协议的两次,刺耳的,纸张撕裂的声音传来。 “撕拉——” “你什么意思?”唐季倡的脸色骤然转冷,双目阴鸷的盯着唐靳禹的脸。 “如您所见,我放弃唐氏集团,选择沈星羽。” “你是在和我闹脾气?还是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儿子,除了你,没有别人可选了?” 唐靳禹摊了摊手,笑的轻松:“你大可以去将唐劲接回来。” “你——” “少夫人,你去哪里啊……?”突然,从门外传来福妈的叫声。 唐靳禹脸色猛地一变。 转身就往门口跑,一把拉开书房的门,正好与站在门口的福妈撞成了一团,福妈手上温热的茶水瞬间洒了一地。 他伸手一把抓住福妈的双肩:“福妈?星羽呢?” “她突然跑出去了,她上来给你们送茶的啊,突然就跑了。” 福妈一脸茫然。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自家少爷一阵风似得跑下了楼。 追了出去。 ………… 沈星羽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快圣诞节了,又恰逢周末。 街上人来人往,她环顾四周,陌生又熟悉的景色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雪海居,回不去了。 幸福花园,不能去。 南苑,不该去。 京市这么大,一时间她竟然找不到自己能够去的地方。 刚刚书房中父子二人的对话让她听得清楚明白,唐季倡要求他们离婚,唐靳禹却另可不要唐氏也要她…… 这样的话,她听了十分的感动。 却…… 她不值得唐靳禹对她这么好的。 因为她已经没有多久可以活了。 捏紧了手机。 她找了个广场,走了过去,挑了个干净的花坛,席地而坐。 初冬的冷风吹进了她的骨子里,她出来的着急,外套没来得及拿,身上就穿着一件薄薄的貂绒毛衣,被冷风一吹,风从针眼里吹了进来,仿佛要将她的骨头都给吹凉了一般。 头发随着冷风飘着。 身无分文,只有一个手机。 她打开通讯录,寥寥无几的几个联系人,却一个人都不能联系。 突然,一串号码落入眼中。 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电话。 很快,那边接通了电话,声音很有元气:“小星羽,这么久了,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的一刹那,沈星羽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思思姐……” “怎么了?你哭了?是唐靳禹那个贱人欺负你了?该死的,就知道他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 谢思思暴怒的声音传来。 她连忙擦干净了眼泪,装作没事的样子:“没事,思思姐,我想你了,你现在在哪里呢?” “……” 那边一时间有些沉默。 过了好几秒,才迟疑的开口:“该不会是谢思杨那个贱人让你来套我的话的吧。” 第二百一十章 思思姐,我想去找你 沈星羽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哪怕分手了,谢思思也一直是这样的谢思思,从来不惧怕谈论谢思杨。 她擦干净了眼泪:“没有,自从你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了,不过他最近一直在找你。” “我当然知道他在找我啊,但是我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瓜葛了,我又不是犯贱。” 沈星羽:“……” 面对这样霸气的谢思思,沈星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沈星羽的心跳一下子就剧烈了起来,她抿了抿唇。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思思姐,我想去找你。” 谢思思:“……” 她好像突然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真的假的,唐靳禹那个贱人出轨了?你居然要抛弃他来投奔我?” 沈星羽心情一阵低落,要她怎么说呢? 难道说,唐靳禹要为了她离开唐家么? 她这样的身体,怎么能拖累唐靳禹呢? 他的岁月还很长,实在不该为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虽然听到那样的话她很感动,但是说到底,她还是心疼。 心疼唐靳禹对她的付出。 “星羽,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了吧,如果你真的决定来找我的话,我自然是欢迎的,但是我不想你做自己后悔的事情。” 谢思思的语气是难得的冷静。 就好像她离开的那天下午,两个人告别时,那一本正经的语气一模一样。 沈星羽的心一下子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锤子给锤了一下。 眼神中的光瞬间的消失,变得低落起来。 她也舍不得唐靳禹啊。 “好了,我朋友来找我了,先挂了,你好好想想吧。” 谢思思开朗的声音再次传来,留下这一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沈星羽紧紧的捏着手机,茫然的看着前方,失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妈妈——”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个童稚欢愉的熟悉叫声。 沈星羽猛地回神,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欢快的,快速的往这边跑来,而她的身后不远处,正不远不近的坠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漫不经心的朝这边走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 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团子就这么直接的扑进了她的怀里。 紧接着就传来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控诉声:“妈妈,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蕊儿啊,蕊儿想死你了。” 沈星羽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的心还处在这种莫名巧合的状态中,还没回过神来。 “妈妈,爸爸也来了,爸爸也好想你的。” 沈星羽下意识的朝着男人看去,只见男人的大长腿渐渐逼近,神色淡漠清冷,唯独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软和肆意。 嗫嚅着唇,好半晌,才从嗓子里逼出点声音:“抱歉。” “妈妈,抱抱蕊儿嘛。” 任蕊想念极了沈星羽软软香香的怀抱,直接将自己的身体往她的怀里撞着。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脚步。 剑眉急不可见的蹙了蹙。 伸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直接将外套裹在她的身上,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责备:“沈星羽,你是嫌弃自己命太长是不是,居然连外套都不穿就跑出来。” “妈妈快抱抱蕊儿,蕊儿好暖和的。” 温暖的外套包裹着她冰冷的身体,仿佛将她苍凉的心也给暖了回来。 她抬眸看向男人的眼睛,好半晌,才喃喃开口:“抱歉,出来的太着急了,忘了。” “走吧,别坐在这里了。” 沈星羽疑惑的看着他,却看见他的目光看向周围的人群。 沈星羽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人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往这边撇过来。 顿时,脸上爆红。 看着他们谴责的目光,似乎他们将她当成那种抛夫弃女的渣女了,。 “走吧,先去喝杯热的暖一暖,然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岳伦和唐靳禹不同。 唐靳禹一般不习惯命令她做些什么,只会自己默默的做好。 但是任岳伦却不同,每一次见面,他似乎都是主导的那一方,她没有反驳的余地。 就好似这会儿。 直接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无视她的挣扎,滚烫的胸膛带着仿佛要将人灼伤一般的火焰,将她往车那边带。 一边走一遍对任蕊道:“上车去。” 任蕊连忙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就跑到车的旁边。 任蕊的保姆连忙抱着她将她捆在安全座椅上。 而任岳伦则是抱着她,从另一边的车门直接将她按进了车里。 车子的后座很宽大。 哪怕还有个安全座椅在旁边,也宽大的能够坐下两个人。 任岳伦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命令司机:“开车,去会所。” 司机连忙启动车子,稳稳地在路上重新飞驰起来。 不大的空间里,压抑的沈星羽难受极了。 很快,车子稳稳的停在了一家会所的门口。 “下车。” 任岳伦将沈星羽抱下了车,对着车子里任蕊的保姆说道:“你带着小姐回去休息,到家给我打电话。” 保姆连忙唯唯诺诺的点头:“好的,先生。” 任岳伦这才满意的带着沈星羽往会所里面走。 “任先生,任先生。”沈星羽想起之前在沪市的时候,任岳伦那充满攻击性的眼神,看着这样强势的男人,她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惧。 哪怕身上还套着男人的外套,她的身子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我要回家了,太晚了,任先生,你让我回去吧。” 任岳伦拧眉,伸手将她挣扎的有些凌乱的外套重新裹好,强势的将她禁锢在怀里:“老实点,等事情结束我送你回去,不然,我现在让人送你去我的别墅。” 沈星羽顿时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只是脸上精致的妆容这会儿已经脱了不少,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可哪怕妆容花了,在这张脸上,都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任岳伦眉头拧的更紧,伸手将她的唇釉擦拭掉:“不要在脸上涂这些有的没的。”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僵硬住。 男人粗粝的手指直白又小心翼翼的擦拭掉她唇上的唇釉。 一时之间失了神。 任岳伦干脆伸手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着去了包房。 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来。 里面正在喧闹的人群顿时一片寂静。 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被男士外套包裹住的娇小女人。 那张脸没有露出来,男人的眼睛却充满了温柔,狠显然,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喜爱。 坐在最中央的一个女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任哥,来晚了啊,要罚酒三杯的哟。” 就在所有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另一个男人端着酒杯就占了起来。 任岳伦勾唇笑了笑,伸手将被衣服抱住的沈星羽给从衣服里释放了出来。 娇弱魅惑的脸就这样,蓦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下子就连端着酒杯的男人,身子都猛地僵住了。 “嫂……嫂子……?” 男人惊讶的声音惊讶到变形。 沈星羽被衣服闷的有些难受,控诉的瞪了一眼任岳伦,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用衣服罩住她的头。 “抱歉。”任岳伦毫无诚意的道歉。 沈星羽冷哼一声,伸手推着任岳伦:“你把手撒开。” 任岳伦听话的松开了手。 沈星羽这才又闲心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却不想,一转身,就看见满屋子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各个都是一副见到鬼的模样。 “别怕,有我呢。”伸手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手,拽着她就去了角落里的空位。 “任哥,不给介绍一下么?” 他们刚坐下,刚刚端着酒杯的男人就凑了过来。 任岳伦伸手给沈星羽将衣服重新裹了裹,漫不经心的道:“这是我的朋友,你叫达成就行了,达成,她是沈星羽。” 沈星羽? 没听过。 赵达成歪了歪头,有些懵。 不是…… 这介绍跟没介绍有啥区别啊,他想知道的是,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尤其是…… “哥,我累了,我想回家。”赵飞雪眼眶红红的走过来扯了扯赵达成的袖子,咬着牙,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沈星羽,仿佛要将她给吞吃下肚一般。 “别闹,好好呆着去。” 赵达成对赵飞雪的耐心有限,不耐烦的伸手拨开她的手。 赵飞雪不甘心的咬咬牙,狠狠的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那双眼睛,肆无忌惮的落在沈星羽的身上,里面满满的都是恶意。、 沈星羽不好意思的对着赵达成笑笑。, 心底慌乱极了。 “任先生,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我想要回家了。” “等场子散了,我带你回去。” 沈星羽郁闷的撇撇嘴巴,手指捏着手机,已经黑屏关机了。 给谢思思打完电话,手机就没了电。 “那你可以帮我借一个充电器么?我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任岳伦的眉头瞬间紧紧的蹙起。 唇线抿直了,几秒后,硬邦邦的拒绝:“这里的充电器不外借。” 沈星羽的心情顿时憋闷起来。 赵达成坐在旁边看着这精彩的一幕,不由得挑眉,邪邪的笑了一声:“沈小姐是吧,既然来了,咱们大家就都是朋友,干吗这么急着走呢?来,我们一起喝杯酒,就当交个朋友。” 说着,从旁边拿了个空杯子,往里面倒了一杯威士忌。 递给沈星羽。 “抱歉,我心脏不太好,医生说不要喝酒。” 沈星羽端着酒杯,连忙不好意思的说道。 心脏不太好? 感情不仅脸长得像,竟然连身体的情况都一模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了时光,回到了几年之前,任岳伦带着林羽潼来参加宴会的时候呢。 “sorrysorry,那就不喝酒了,我让酒保送杯果汁来。”赵达成连忙拱手抱歉。 “说吧,这次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任岳伦不耐的抬脚踹了他一脚,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赵达成原本高兴地表情,瞬间的变成了哭丧脸,摆摆手:“嗨,别提了,家里最近出事了,我堂弟赵飞木那个蠢货,把陆家老三给废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啊呀,撞鬼了啊 陆家老三? 陆家那个纨绔? 这下子任岳伦是真的有些懵,不由得抿了抿唇:“那可是陆家二夫人的命根子啊。” “可不是咋地,我们家最近禁严的厉害,我二婶最近连周家的事情都没空管了,最近陆家的人正打压我姑呢。” “周家最近也不太平,你最近没事少回去晃荡。” “嗨,我是那么没心眼儿的人么?” 沈星羽听着他们讲这话,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颇有些无聊的四处张望着。 “我去一下卫生间。” 和任岳伦说了一声,沈星羽拒绝了他的陪同,独自一个人起身往卫生间走去,身上还披着任岳伦宽大的外套。 上了个厕所,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走到洗手池边,伸手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到底是高档的会所,在这寒冬腊月,就连卫生间里出来吸收的水,都是温热的。 “你是任岳伦的女人?”突然,身边传来一个略显得盛气凌人的女人的声音。 沈星羽微微一愣,转过头。 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她身上穿着桃粉色的连衣裙,妆容明艳,漂亮极了,只是眼底的高傲和鄙夷,硬生生的将她的美丽给打了折扣。 她蹙眉:“我不是任先生的女人。” “呵呵,你就是用这张脸去诱惑任哥的么?”赵飞雪走到沈星羽的面前,细长的手指一下子掐住了她的下巴。 尖锐的指甲瞬间的掐住她的皮肉。 剧烈的刺痛从下巴传来。 “你的脸是从哪里整的?居然敢照着这张脸整容,你的主人是谁?” 沈星羽吃痛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一下子,后背抵在了洗手台的边缘上。 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台面一下子撞在了她的后腰。 传来闷闷的疼痛。 脸色猛地白了白,贝齿咬住丰润的唇瓣儿,眼角泛红,郁闷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装傻是没用的,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太多了,为了嫁入豪门不折手段。” 明明这个女人一句恶言恶语都没说。 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用最大的恶意揣度着沈星羽的用心。 沈星羽脸上的浅笑终于渐渐的消失了。 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我告诉你,没有用的,就算你长了这么一张脸,任哥也不能喜欢你。” “你在嫉妒我。” “你——” 赵飞雪还想说什么,听到这句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随即,一股说不上来的难堪直接涌上心头来,她手指微微攥紧,牵强的勾了勾唇,顺手将腮边的长发别至耳后。 “你在胡说什么?你有什么值得我去嫉妒的。” “你喜欢任先生,可是任先生却不喜欢你,他却又对我另眼相看,所以你在嫉妒我。” 沈星羽冷冷的道。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嫉妒你这样的女人?”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位小姐你真的知道么?”沈星羽不想和她多做纠缠,伸手抽了一张擦手纸,将指尖的水渍擦拭了个干净,然后扔进垃圾桶,轻描淡写的眼神却落在赵飞雪的身上:“还有,我并不需要任先生的喜欢,因为我已经结婚了,所以,这位小姐,你可以不用嫉妒我了。” 说着,也不管赵飞雪是怎样的反应,径直的越过她去,离开了卫生间。 只留下赵飞雪一个人,脸色明明灭灭。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远去的背影,赵飞雪狠狠的咬了咬牙,跺着脚跟着后面走出了卫生间。 “珊珊,他们走了吧。” 静谧的卫生间里,突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紧接着,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应该是已经走了。” “那我们出去吧。” “好。” “咔哒——” 厕所最里面的那一个隔间的门锁,被从里面打开了。 紧接着走出来两个穿着呢子大衣的女生。 其中一个长得可爱的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没想到来上个厕所都能遇见撕逼的。” “话说,那个女人是赵家的吧。” “珊珊,你听见我说话了么?” “啊,什么?”任珊珊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向站在身边的女生,不由得揉了揉头:“你说什么呢?” “你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看什么呢?魂都丢了,难道看见帅哥了?” “没什么,就是好像看见一个熟人。” “对了,珊珊,话说那个赵飞雪好像暗恋你哥吧,难不成,刚刚她撕逼的对象是你哥的新女友?” 任珊珊的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起来。 连忙开口否定:“不可能,我哥爱那个女人爱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其他的女人。” “说的也是,谁不知道任哥是有名的痴情种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任珊珊还是感觉心里慌慌的。 不期然的就想起刚刚赵飞雪说的那句话—— 【就算你长了这么一张脸,任哥也不能喜欢你。】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回去吧,珊珊。” “恩恩。” 任珊珊心神不宁的被拉着回到了包厢。 “哇,珊珊,你看,来了个大帅哥哎。” 手臂突然被猛地拍了两下,任珊珊被打的回了神,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在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浅色外套的清隽身影。 不由得有些呆愣。 那不是…… 她连忙抬脚往那边走过去。 “哎,珊珊,你干什么去啊?” 任珊珊此时听不见身后的呼唤声,她满心满眼都是坐在角落里的那个身影。 自从上次在医院里告白失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了,没想到,只是出来参加一个普通的聚会,居然能看见他的身影。 “杜衡,别一个人傻坐着,来唱歌啊。” 杜衡心情有些不太好,摇摇头:“不用了。” “你这么闷,可没有女人喜欢啊,男人就是要爽朗一点嘛。” 杜衡摇摇头,心头烦躁极了。 他刚刚得到消息,沈星羽离开雪海居居然到现在还没回去,唐靳禹简直快要疯了,掘地三尺一般的想要找到她。 他本来也想帮忙,但是却被拉来了这里。 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拇指的指关节。 他有些不耐烦了。 “杜医生,没想到你在这里啊。” 就在他烦的不行的时候,突然身边传来一个满是惊喜的声音。 杜恒抬头。 就看见另一个让他头疼极了的女人。 他的脸色更加的阴沉,猛地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就往门外走。 任珊珊没想到自己开了口后,这个男人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只感觉自己的脸颊仿佛被甩了个大大的耳光,难堪极了。 “哎哎,老杜,你干什么去啊?” 拉杜衡过来的男人也没想到,杜衡居然会这样不给这位任大小姐面子。 “杜衡——” 任珊珊忍无可忍的尖叫道。 刺耳的声音将原本喧闹的包厢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只剩下音乐的轰隆声。 谁知道,站在总控台上的dj手指一抖,连音乐都关了,这下子,彻底的变成了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的状态。 原本正准备大步离去的杜衡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淡漠着一张脸,侧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任珊珊。 一句话都没说,却又仿佛在用眼神询问。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杜衡,你就这么讨厌我么?我跟你说一句话都要逃走的地步?” 杜衡蹙起眉头,抿了抿唇,淡淡的道:“抱歉,我没听见你和我说话。、” “杜衡,你王八蛋,你就这么无视我?” 任珊珊气急了。 感情她怒了半天,这个男人压根没看见她。 “这位小姐,我想我们并不认识吧。” “你——” 任珊珊更加的生气了。 颤颤巍巍的手指指着杜衡的脸,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居然说你不认识我?我上周还在医院住院呢。” “抱歉,我的病人太多了,我并不能每一个病人的脸都记得。” “杜衡,你、你、你欺负人……” 任珊珊是真的要哭了。 她去医院看上了这个帅气的医生,放弃了矜持告白,没想到人家连她是谁都没记住。 她恶狠狠的看着他。 杜衡低头,送上最真诚的道歉:“抱歉,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如果有哪里得罪的话,请原谅。”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包房。 随着门阖上的声音。 顿时寂静的包厢里慢慢的又恢复了喧闹,只是,所有人看向任珊珊的眼神里,都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探究。 “好啦,珊珊,别伤心了。” 任珊珊狠狠的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做了下来。 她不生气,她只觉得丢人。 “咦,这是什么呀?” 女人尖叫一声,然后站起身来,从下面摸出一个黑色的皮夹出来。 “这该不会是刚刚那位先生的皮夹吧。” 任珊珊猛地抬头,伸手一把从她手中将那个皮夹给抢了回来。 打开后,只见素色的皮夹中,一张女人的二寸照片正好放在其中的透明页中。 白色的背景,女人笑的温柔,眼睛里面仿佛盛满了星星。 任珊珊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这不是……”旁边的女人也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巴。 周围的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这张照片上。 尤其是照片的下面,还有着照片的拍摄时间。 就在两个月之前。 “珊珊……珊珊……你嫂子不是已经死了快五年了么?” “是啊,怎么可能两个月前还在拍照片呢?” 说话的两个人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我们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妈呀,吓死人了……” “我去问问他。”咬牙切齿的扔下一句,任珊珊抓起钱包,起身就追了出去。 结果,刚转了个弯,就看见几个人站在了一起。 任珊珊的脚步猛地顿住,睁大了眼睛。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此时和杜衡面对面站着的,好像就是她的哥哥,她的亲大哥。 而站在两个人中间的女人,长着一张熟悉至极的脸。 她的膝盖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跌坐在了地上。 追在她身后跑出来的几个女人,在看见不远处的那一幕时,也忍不住的尖叫起来:“鬼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 珊珊,你嫂子活了啊 这边的尖叫声,一下子将那边正在针锋相对的两个男人给喊的回了头。 就连沈星羽的目光,也下意识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任珊珊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两个男人身边的纤细美丽的女人。 那张脸那样的熟悉,熟悉的就好像穿越了时空,去到了几年之前,哥哥第一次将那个女人带到她面前的时候一样。 “你们怎么了?没事吧。” 沈星羽远远的就看见几个女人摔成了一团。 尤其是在看见他们脚上踩着的恨天高的时候,连忙小跑着跑了过来,伸手想要帮助他们站起来。 却不想—— “啊,不要碰我。” “妈呀,鬼啊——” “珊珊,你嫂子活了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几个女人狼狈的滚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在逃避着沈星羽的手。 生怕她的手抓住他们的衣服。 杜衡连忙抬脚朝这边走过来,一把拽住沈星羽的手腕,狠狠的往自己怀里一拉,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脸色是难得的凝重,声音却是轻柔的安抚:“别怕,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没事,我没事,杜衡,你别紧张。” 沈星羽连忙伸手拍拍他的手臂,安抚着他紧张的情绪。 从刚刚开始,杜衡就一直处于一种很紧张的状态。 该说,从见到任岳伦的那一刻开始,杜衡就一直很紧张。 “你别怕,我已经打电话给少爷了,他很快就会过来接你了。” 大约是沈星羽的安抚起了效果。 杜衡的声音很快的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推了推眼镜,顺势的松开了圈着沈星羽腰的手臂。 “好。” 沈星羽听见唐靳禹的名字,脸色也情不自禁的僵硬了一下。 任岳伦一直远远的站着,脸上没有表情,冷冷的看着杜衡宛如一个骑士一般的守护着沈星羽的模样。 手指微微的攥着。 唯独那双眼睛里面,仿佛风暴私掠。 大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有多么的狂暴。 “杜衡。”任珊珊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唤道。 杜衡低头看向任珊珊,声音很冷:“有事么?” “你的钱包忘记拿了。” 说着,就将手里的皮夹递了过去,还特意将皮夹张开的送过去,恰好露出了里面的二寸照片。 杜衡的瞳孔微缩,伸手一把就抢过皮夹,往自己的口袋里一塞。 然后干硬的道:“谢谢。” 沈星羽只看见钱包中好像有一张女人的照片,却没有看清那张照片长什么样子。 大约,那是杜衡喜欢的人? 想想杜医生家里那满是少女味道的碎花沙发套。 感情那不是杜妈妈的手段,而是他女朋友喜欢的啊。 “哥……”任珊珊颤抖着声音,对着远处的高大男人喊道,委屈巴巴的:“我腿软,你能来扶我一下么?” 任岳伦一步一步的走到任珊珊的身边,伸手将任珊珊从地上拖了起来。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星羽。” 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男人的喊声,声音惊慌极了。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一颤。 没敢回头。 没过几秒,就被一个满是寒风的怀抱狠狠的抱住,耳边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去哪儿了?” 那个怀抱微微颤抖着,恐慌极了。 手臂紧紧的箍着她,好像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跑出来的赵飞雪,刚刚站起来又摔倒的任珊珊,还有一群女人,就这么大喇喇的看着这个素来清冷自持的男人,瞬间变成了仿佛要被抛弃的可怜人。 于是—— 半个小时后。 “真是谢谢你了,任总。”唐靳禹咬牙切齿的看着任岳伦,手臂圈着沈星羽的腰,强势霸道极了。 任岳伦勾唇,举了举杯子:“好说,毕竟是蕊儿的干妈。” “嗯,确实好久没看见蕊儿了,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又长大了。” 任岳伦的手一僵,脸色也有些不好:“我倒是不知道蕊儿居然也认识唐总呢。” “星羽的干女儿不就是我的干女儿嘛,毕竟星羽是我的妻子不是么?” “……” 周围的一群人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位传说中的大佬,兵不见血的开始互怼。 一个清冷淡漠,一个冷静优雅。 尤其是唐靳禹,靠在沙发上,神态慵懒,姿态悠闲,仿佛刚刚在走廊搂着沈星羽不撒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任岳伦闻言,顿时脸色阴沉了下去。 “真没想到,原来沈小姐竟然是唐总的妻子,哎呀,刚刚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啊。”赵飞雪笑眯眯的拉住沈星羽的手,拍拍她的手背,就好像女主人似得,笑的格外开怀。 要说这些人当中最高兴的就是她了。 原以为这个女人是任岳伦的新宠呢,没想到,居然真的结婚了。 新郎还不是任岳伦。 赵飞雪只要想到这里,心情就好的不行。 沈星羽当然不会和赵飞雪计较这些东西,她现在心里乱极了,唐靳禹的手掐着她的腰,掐的紧紧的。 仿佛要将她的腰给掐断了一般。 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在这一刻更加的苍白了几分。 任岳伦的目光一直就没离开过沈星羽的身上,他的眼神直白而炽烈,仿佛唐靳禹发现不了似得,就差在脸上刻上,他看上了沈星羽几个大字了。 任珊珊坐在角落里。 目光落在自家哥哥的脸上,心里乱极了。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他哥哥对这个女人的欲望。 手指微微的攥起,家里五年前被个林羽潼给搞得乌烟瘴气的,难不成现在又要再进一个了么? “靳禹,夫人的身体不太舒服,你赶紧带她回去吧。” 一直做隐形人的杜衡这时候也忍不住的开口了。 任珊珊一愣,突然想起刚刚杜衡钱包中的那张照片,蓦地,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一脸淡然的杜衡。 难不成…… “嗯,星羽,我们回去吧,你身体还没恢复。”唐靳禹伸手将她身上的淡紫色女式呢子大衣裹了裹。 刚刚任岳伦的外套早就被他给扔了回去。 这会儿沈星羽身上穿的是他带出来的衣服,脖子那边有一圈狐狸毛,衬托的她白皙的小脸看起来格外的精致。 既然人家的老公都找来了,任岳伦自然不能拉着沈星羽不放。 唐靳禹抱着沈星羽急匆匆的就走了。 偌大的包厢里面只剩下任珊珊包房,还有任岳伦包房里的那些人。 杜衡将钱包收好,也站起来:“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先走了,告辞。” 说着,也不等他们反映,直接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任珊珊看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脚,咬着牙也追了上去。 “任哥,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赵达成神秘兮兮的凑到任岳伦的身边,小心的问道。 别以为他没看见他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神,那势在必得的架势。 居然能这么轻轻松松的让他们就走了。 任岳伦往后靠了靠,神色有些萎靡,声音也有些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不然呢?人家是合法的夫妻。” 酸! 这句话可是真的酸。 “话说,唐靳禹那老婆叫啥名字来着,我总觉着有些耳熟。”赵达成伸手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短发。 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觉得那个女人的名字好像是在哪里听过的。 “你怎么会对她的名字感觉到耳熟?” 赵达成哪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耳熟,只好又抓了抓脑袋:“大概是因为她的名字太普通了?” 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任岳伦收回目光去。 放下手中的酒杯,干脆的站起来:“行了,我也走了,蕊儿在家等着我呢。” “哎哎,早点回去吧,有空我去看小不点去。” “嗯。” 提到女儿,任岳伦清冷的眉眼也多了几分温软。 赵飞雪在旁边看的心里酸酸的,她喜欢任岳伦,可是任岳伦却一心挂着那个早死的老婆,就连那个女儿,也一天到晚的带到东带到西,就好像离不得似得。 赵达成一眼就看到自家堂妹着一脸不屑的表情。 伸手一把扯了扯她的手腕,低声训斥:“别瞎闹。” “我什么时候瞎闹了啊。”赵飞雪不乐意的抽回自己的手,不过表情也恢复了。 不过目光还是黏在任岳伦身上,随着他的背影,越来越悠远。 而另一边。 任珊珊追着杜衡出了门。 “杜医生。”她追到停车场,踩着高跟鞋,纵使距离不远,她也跑的气喘吁吁。 手指捏着包带,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 她看见那个清隽挺拔的身影停住脚步,测过神来目光淡然的看着她。 清秀的眉眼带着一丝冷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然后淡淡开口:“有什么事情么?” 她不甘心的小跑了两步,跑到他的面前。 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喜欢的是那个女人对不对?” “我不喜欢任何人。” 杜衡淡淡的否定。 “你别骗我了,你就是喜欢她对不对,我看见你的钱包里有她的照片了,如果不是心爱的人,睡会将照片放在钱包里。” 任珊珊倔强的看着他。 她喜欢杜衡,从第一次住院起,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清冷,却细心极了的男人。 原本她以为只要她努力追,总是有机会的。 没想到他的心里却偷偷的有了人。 杜衡沉默不语。 不认同,却也不否认。 “可是她已经结婚了,你也看见了,唐靳禹是多么的紧张她,难不成,你以为你还能和她在一起么?” “那又怎么样?”杜衡抬头,冷漠的对上她的视线。 任珊珊怔然:“……你说什么?” “我说,就算她已经结婚了,那又怎么样,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情,她结婚是她的事情,所以,就算她结婚了又怎么样?” “可是……”任珊珊感觉自己的脑子糊涂了,伸手就拽住他的袖子:“你难道连她结婚了都不在乎么?” “我又不奢望能和她在一起,所以她结婚不结婚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杜衡的声音很淡然,态度也一如既往的淡漠,可偏偏落在任珊珊的耳中,宛如晴天霹雳。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就是沈星羽? 这个男人虽然一句拒绝她的话都没说,但是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他喜欢沈星羽。 他不喜欢她。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杜衡淡淡的扔下一句,转身拎着车钥匙就按了解锁键。 随着车子嘟嘟的两声解锁,她的心也仿佛砰砰两下落了下来。 失魂落魄的看着车子从面前缓缓划过。 任珊珊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猛地蹲下,将脸埋在臂弯,呜呜的就哭出了声音。 想她任珊珊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为一个男人动心,甚至不顾脸面的三番两次的糟践自己住院,结果人家到现在看见她还喊她‘这位小姐’,连名字都不叫……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的想哭了。 “珊珊。” “哥——”听到熟悉的声音,任珊珊更加的难受了。 可怜巴巴的站起来,转身朝着自家哥哥那边走去,她蹲在地上哭的样子,也不知道哥哥已经看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怎么?喜欢人家?”任岳伦一眼就看出自家妹妹的小心思。 “光我喜欢人家有什么用,人家不喜欢我啊。”任珊珊咧着嘴阴阳怪气的说道,哭得通红的眼睛鼻子,被这灯光一照,看起来有些狰狞。 任岳伦眸光一暗。 明明都是哭泣后说话,为什么沈星羽的脸,就能那么的好看呢。 好看到……他几乎忘记了林羽潼的事情,脑海里只留下了沈星羽的影子。 心底有些郁气,闷沉的难受,伸手扯了扯领带:“走吧,先送你回去。” “哥,我今天想回家呆着,我不想去公寓。” 任珊珊噘着嘴。 她是影视大学的老师,在学校的周围买了一套公寓,平时是住在那边的。 但是,只要一想到今天杜衡那张冷漠的脸,她就不想回去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虽然很久不回家了,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家里面还有哥哥和侄女儿,她又觉得,还是回去比较好。 任岳伦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模样。 无奈的叹了口气。 “走吧。” 任珊珊点点头,连忙的跟着身后往车子那边跑去。 ………… 沈星羽上了车以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 眼前的景色快速的往后移动着,开着一条细缝,冷风从缝隙里面吹进来,将她的额头吹得冰凉,一路上,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窗外,连头都没有回过。 等进了家门,换了鞋,一句话都没说的,直接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唐靳禹紧跟着走了进来。 这个屋子哪怕他们才只住了一个夜晚,却也让沈星羽有种家的感觉。 可是现在,看着这里清清冷冷的一片,她才恍若大梦初醒,原来这一切都不属于她,哪怕她已经和唐靳禹结婚了,这一切美好,都是想要收走就能收走的。 她失魂落魄的看着空荡的房子,男人挺拔的身形已经走到了她的背后。 他的身上还穿着早晨穿的西服,脖子上还挂着早晨她亲手系上的领带,眉宇微微蹙着,带着几分凝重,嗓音微微黯哑:“你肚子饿不饿?” 沈星羽低头将手里的衣服挂在门口的衣柜,拒绝与他对视:“我不饿,不想吃。”她抿了抿唇,吸了口气:“你要是肚子饿的话,我马上洗完澡出来给你做。” 说着,便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唐靳禹心底突然恐慌,猛地伸手就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里。 沈星羽的后背猛地往男人的身上一撞,背脊微微焖疼,她咬牙:“唐靳禹。” 他紧紧的将她扣在怀里,墨色的眸子锁定着她,淡淡的问:“今天你在书房门口,到底都听见了一些什么?” 她那时候手上端着茶杯,福妈又说她早就上来了,书房的门其实并没有关闭的很紧,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沈星羽必定听见了全部。 沈星羽的身子一怔,随即剧烈的挣扎起来。 “我什么都没听见。”她逃避的咬着牙,声音微微颤抖着,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也想我什么都没听见,靳禹,我感觉我真的特别的可悲。” 唐靳禹的手臂将她拥抱的更紧,声音沉沉:“那就当什么都没听过好么?” 唐季倡那时候的强势和突如其来,确实将他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沈星羽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抠着他的手背,有些刺痛,却又仿佛是小猫咪的爪子轻轻的勾着的。 “你松开我,让我去洗个澡,今天一天我身上全是灰尘的。” 唐靳禹听见了,却不松手。 他总有种感觉,好像这时候松手了就会消失了一般。 她感受着那重若万钧的力道,再也忍不住的哭泣了出来,呜呜咽咽的,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可是泪水,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这一天压抑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 她呜咽着,流泪不止。 “别哭,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的……” “靳禹,靳禹,靳禹……” 她害怕极了,转身狠狠的抱住男人,将自己纤细的身子狠狠的撞进男人的怀抱。 “别哭,放心吧,我既然已经和你结婚了,就没想过再有其他的打算,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就是我的妻子,不会再有第二个身份的。” 男人口口声声的承诺并没有让她的哭声消失,反而更加的嚎啕大哭。 “不,靳禹,我们听你爸爸的,我们离婚。” 沈星羽抬手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眼妆糊的的乱七八糟。 可偏偏那双眼睛里,却仿佛有着无数的星星,就这样满是期盼的盯着她的眼睛。 唐靳禹的眉头瞬间蹙的紧紧的,满是恼怒的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么?” “靳禹,你听我说,我这样的身子,就算换了心脏也是个早死的命,可是你不同,你还有漫长的人生路需要走,你不能离开唐家,你离开了唐家以后,如果我再走了,你将会多么的孤独。” 沈星羽只要一想到唐靳禹说出选择她而离开唐家时。 她就觉得又感动又心酸。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唐靳禹握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扯开。 上次沈星羽就要和他离婚,那是因为他伤透了心。 他的心还没有稳定下来,沈星羽竟然又要和他离婚,这一次居然是为了让他能够留在唐家。 “靳禹……” “够了,不要再说了。” 唐靳禹颓然的垂下头,慢慢的站起来。 声音中满是疲惫:“沈星羽,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心,今天我们俩都冷静一下,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吧。” 说着,他转身回到门口,弯腰穿鞋:“今天我先回去雪海居,明天我们再说,好么?” “靳禹……” 沈星羽心底一颤,连忙跟着站起来,脸上满是惊慌:“我……我只是……” “不要再说了,星羽,够了,真的。”唐靳禹没有怒吼也没有生气,只是疲惫极了,连眼神都不敢落在她的身上。 他伸手拧开门把手:“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明早我来接你。” 沈星羽下意识的往门口走了两步。 想要去追那个高大的身影。 可男人的脚步却丝毫不停顿的直接的上了车,然后缓缓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突然—— 沈星羽双膝一软,整个人颓然的跌坐在地板上。 双目怔怔的看着前方。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靳禹!”沈星羽猛地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 “叮咚,叮咚!”门铃依旧锲而不舍的响着。 是靳禹回来了。 沈星羽连忙站起来,伸手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却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已经极为干净了。 只是冰冰凉凉的,脸皮有些发紧。 但是只要想到唐靳禹回来了,沈星羽原本已经死寂的心瞬间的又活了起来。 她心底慌乱的,脚步却很快,直接就将门给打开了。 “靳——。”沈星羽刚想要惊喜的呼唤,却被眼前的几个人给吓得失了声音。 只见门外整整齐齐的站着好几个黑衣黑裤,带着墨镜的男人,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她下意识的就要关门。 “砰——” 门被外面的人狠狠的甩开。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沈星羽害怕极了,她不停的往后退着,双目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 “哎呀呀呀,是在这里么?” 一个略微显得放浪不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只见那些高大的黑衣男人听到声音,瞬间的分开到两边去。 紧接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迈着大长腿随意而慵懒的走到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啧——长得倒是不错,便宜老三了。”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宛如大提琴一般的优雅、 可说出的话却不太悦耳,沈星羽浑身颤抖着,双目圆睁,恐惧的几乎无法呼吸。 那根手指,仿佛抚摸的不是她的肌肤,而是一个上好的瓷器。 眼底看着的,也不是她这个人,而是一件古董。 “皮肤白皙无瘢痕。”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起来。 “腰是真细,两条腿也细长,嗯,还真是个极品呢。”他的手指随着他的言语,渐渐的下滑,嗓音黯哑,带着一丝情潮的涌动。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嗯……还真是舍不得给老三那个废物了。” “阿湛。” 似乎另一个人对他这样的举动很不满。 冷漠的声音严厉的喊着他的名字。 “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沈星羽惊慌的连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背脊紧紧的贴着墙。 靳禹……靳禹…… 为什么她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你是沈星羽?” 一只修长的手,随着这个问题出现在沈星羽的眼前。 轻轻的落在面前男人的肩膀上,然后将男人轻轻的拨开,露出他高大的身影来。 沈星羽这才发现,手的主人,身上穿着一身军装,神色冷峻,身形挺拔,整个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充满了杀气。 第二百一十四章 你早就盯着我了,是么 沈星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挺拔高大的男人。 若说唐靳禹是那冰冷的寒玉,那么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一柄出鞘的冰刃,他的气势,只是静静的站着,就能将她的情绪给弄得支离破碎。 她牙关打着颤。 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脚步不停的往后退着。 男人似乎并不着急,就这么跟着她直接走进了客厅里面。 最后,沈星羽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双膝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沙发上面。 从这个角度看这个男人,更加觉得这个男人宛如一座山一般的伫立在她的面前。 “你们到底……到底是谁……你们,你们这是私闯民宅,你们知道么?” 若说一开始还因为恐惧而有些结巴,最后,已经变得疾言厉色起来。 站在陆衍身边的陆湛情不自禁的勾唇笑了笑,他歪着脑袋看着她:“我这可不是私闯名宅哟,你在这里的消息,可是唐家人告诉我们的呢。” 什么?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怎么,你不相信么?我给你看证据好了。”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很快的翻到聊天的页面。 上面有段长长的语音,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点开,里面传来唐季倡的声音:“我的儿子已经回来了,那边暂时只有一个人在,你们要去就现在去吧,要是我儿子想起来了,就难了。” 这是…… 她的眼圈蓦的红了。 为什么? 她到底哪里碍着了那位公爹的眼了,竟然就这么直接的将她卖了。 她的神色一瞬间变得颓然,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的滑落。 陆湛和陆衍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比起家里那个一哭起来就喜欢数落的老妈不同,这个女人,哪怕在哭泣,都是无声的,楚楚可怜的,每一滴泪水,都仿佛落入他们的心底一般。 将他们原本平复的心情,给弄得有些焦躁。 “为什么,为什么?” 沈星羽呜咽着,不停的抹着眼泪。 “把门关起来。” 陆衍烦躁的扯了扯领口,走到沈星羽的对面坐了下来,伸手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口气给喝了个干净。 也不怕有毒什么的。 外面的手下很听话的将大门给关了起来,很快,偌大的客厅,只剩下陆湛和陆衍,还有沈星羽三个人。 寂静的空间里,听见的只有沈星羽那轻声的抽泣的声音。 “别哭了。”陆衍烦躁的低吼着斥责道。 哭的他浑身都难受。 沈星羽被这么一吓,顿时连忙止住了哭声。 只是那习惯性的抽泣,却没有办法阻止,她眼睛红红,鼻子红红,浑身都是红红的。 陆湛也板着脸坐在旁边,一本正经的就好像坐在办公室里一样。 陆衍干脆的将领带抽开,将纽扣给解下来两三颗,这才好像舒坦了一点,他神色冰冷:“你母亲是容雅兰?” 沈星羽心里一个咯噔。 “你们想要做什么?” 提到容雅兰的事情,必定是有所求。 女人哪怕全身警惕着,落在陆衍的眼中,也觉得宛如小兔子一般的可怜兮兮。 他在军营里遇见的女人全部都好像小白杨似得,有着铮铮傲骨,最柔弱的女人也仿佛他母亲一样喋喋不休,整天哀怨的不行,如今一下子看见这么一只小兔子,陆衍生怕自己一个激动,就把她给捏死了。 但是,偏偏就是这样柔弱的女人,是他无法驾驭的。 他将求救的目光投放到陆湛的身上。 可陆湛这会儿已经拿出了自己在工作单位里的演技,面无表情了。 不过,接收到自家老哥的求助的眼神,陆湛的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没想到自家老哥也有这么一天。 不过,却还是接过话茬子,开始问:“我听说,容家有一道秘术,可以让无能的男人重新焕发生机?” 这句话说的有些委婉。 不过沈星羽却还是听懂了。 她的脸色更加的僵硬了起来,不过,看眼前来势汹汹的两个人,还是忍不住的点点头:“嗯,如果只是外伤的话。” 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诧异来。 “那么,据说,条件是必须要和容家的女人才能成功?” 居然连这个都打探清楚了。 沈星羽的脸色更加的变了变,抿了抿唇:“确实条件是这个,但是我不行的。” 陆衍剑眉一蹙:“怎么回事?” “我已经结婚了,已经有丈夫了……而且……”说到这里,沈星羽苦笑一声,神色中满是苦涩:“我的心脏不太好,肾还少了一个,我能活着都已经是个奇迹了,我的寿命顶多只有两年,我根本不能生孩子。” 听着她苦涩的声音,别说陆衍了。 就连老狐狸陆湛都忍不住的额为她鞠一巴同情泪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这样从容的面对自己身体的疾病的。 不过—— “只有两年吗?先凑活着吧,这两年之间我们再找找,反正老三还年纪小的很,不着急生孩子。” 陆湛一句话给沈星羽定了型。 沈星羽心底猛地一个咯噔,彻底的落到了地面上。 陆衍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站起来,也不等面前的女人反应,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膝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再抱起来的那一刹那,陆衍的脸色僵了僵。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轻了,而且还软绵绵的。 这和他以前碰过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沈星羽大惊失色,猛地挣扎起来:“你们干什么呀,快放我下来。” “啪——” 男人好不怜香惜玉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声音冷漠:“老实点,不然我就让人把你扛出去。” 沈星羽臀部被一块坚硬的钢铁打了似得,疼的她眼泪又直接从眼眶中飚了出来。 一直到上了车,被摁在男人的膝盖上,她的眼泪都没有停止过。 “别哭了。” 陆衍头疼极了。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是真的对这种哭泣包一样的女人没办法。 沈星羽蜷缩在男人的膝盖上,不敢去碰男人的身体,只敢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团子。 她动了动,想从男人的膝盖上下来。 可是男人的手却下意识的一紧。 沈星羽一个没坐稳,直接栽倒进了男人的怀抱。 陆衍只觉得一个满是馨香的娇软的身子,突然的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心神一阵荡漾。 紧接着又是无尽的焦躁。 难道他因为太长时间没女人了?所以现在随便一个女人都能勾的他心神荡漾的。 “我……我坐在旁边就可以了。” 陆衍看了眼旁边空着的位置。 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伸手,将她抱到旁边的位置放了下来。 “你老老实实呆着,以后不会难过的。” 只要能让老三硬起来,这个女人长得像只猪,估计老三都不会嫌弃。 沈星羽低着头,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低低的吟泣声从唇边溢出来。 沈星羽是在受不了和这个陌生的男人这样的亲密。 她心里着急,想要唐靳禹快点找到她,可这个男人的气势太过于强势,尤其是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唐季倡既然敢同意他上门领人,就说明,他根本就不惧怕唐靳禹。 一时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比较好了。 陆湛坐在副驾驶座上。 透过后视镜就看见自家大哥面无表情,却明显的感觉无奈的模样。 不由得勾了勾唇。 眉眼间风流攒动,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嘴角噙着笑。 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车子一直往机场开,一直开到机场,唐靳禹都没有来一个电话,自然更别说追过来了。 沈星羽只觉得心头一片悲凉。 一直到上了飞机,手机被陆湛站在门口,随手扔出了飞机。 沈星羽才彻底的明白,她这是彻底的和唐靳禹失去了联系了。 飞机缓缓升空。 她整个人颓然的靠在椅背上,神色怅然,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紧张。 陆湛看着这样的沈星羽只觉得有趣。 他手里端着酒杯,翘着二郎腿:“哎,沈星羽,我说,你怎么突然不害怕了?” “害怕也没什么用了,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早死晚死都是死的。” 沈星羽这句话,说的丧气极了。 “别总是将死字挂在嘴上。”陆衍脱掉了身上的军装外套,穿着一身合体的衬衫,端着一杯橙汁放到了沈星羽的面前:“以后乖乖听话,日子总是能过的。” 沈星羽苦笑一声。 伸手端起橙汁,小口的抿了一口。 没有言语。 “你们就是为了容家的那个药么?”沈星羽抿了抿唇,干脆的将他们的目的说了出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沈星羽苦笑:“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意外的治疗好了一个人而已,没有别人传的那么神奇。” 陆湛闻言,摇摇手指:“乖女孩可是不能说谎的哦,如果真的没用的话,沈宏德怎么会曾经有过两个孩子,虽然没有生下来,但是我们已经做了dna,确实是沈宏德的孩子。” “你们早就盯上我们了是不是?” 沈星羽手一抖,橙汁翻倒在桌面上,而她则是激动的猛地站起来。 “啊……” 机身猛地抖了一下,沈星羽刚刚站起来就被这惯性给甩的往地上栽去。 沈星羽心头一颤,干脆闭上双眼,等待那剧痛的袭来。 腰间猛地一紧。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屁股着地,脸狠狠的撞在了一个柔软又坚硬的墙壁上面,属于男人的强势男性气息,猛地将她包围。 她诧异的睁开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重新坐回了男人的怀里。 且姿势暧昧。 就连身上的衣服,都因为这剧烈的动作,而微微有些凌乱。 “哇哦。” 陆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拍拍手。 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容,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的两人。 别以为他眼睛瞎了,刚刚他明显的看见自家老哥一瞬间的紧张。 好玩,好玩,真好玩。 心肠坚硬似铁的铁血男人陆衍,居然也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既然自家大哥有心,那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 那个女人是妖精么 老三还是从哪里来,滚哪里去吧。 毕竟,比起从小在他身边,又当大哥又当父亲的陆衍来说,那个被母亲保护的几乎废掉的三弟陆钰,不过是个被人宠坏了的孩子罢了,自然没有资格和自家大哥媲美了。 弧长的眸底划过一丝狠厉。 那抹狠厉一闪而逝,很快,又变成了素来的浅浅的笑意。 沈星羽狼狈的从男人的膝盖上爬了下来。 拘谨的坐在离陆衍距离很远的沙发的尽头。 “哥,你跟我来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陆湛也不卖关子,既然决定了,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干脆的站起来,率先的往房间外面的餐厅走去,陆衍点点头,跟着站起来,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沈星羽。 他顿住脚步,侧过身子望着她,淡淡的道:“既然上了飞机,就别胡思乱想了,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里面有床,你先躺着睡一会儿吧,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出手的。” 说完,便直接转身出去了,还十分体贴的为她关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落锁的声音。 沈星羽原本绷紧的背脊也渐渐的颓然了下去。 而陆衍此时走出门。 走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果汁,一口饮尽,将心底的烦躁给压了下去。 “哥,我看你对这个小丫头的感觉好像不太一样啊。” 陆湛也给自己倒了杯果汁。 比起陆衍的豪放,陆湛的动作自然优雅许多,轻轻的抿了一口,目光流转,状似无意的观察着陆衍的表情。 陆衍的手指颤了颤,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乱想。” “话说,哥,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将她送去给老三比较好。” 陆湛低低的笑了一声,哪怕陆衍面无表情,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 “嗯?”陆衍烦躁的转头看向陆湛,声音不由得有些沉:“我没时间管她,你有时间?” 陆湛摊了摊手:“我也没时间。” 又抿唇,有些淡然:“不过,她身体不好,资料上说上半年还因为大出血住了一次医院,要是真的强迫她去找老三的话,恐怕都没命活着出来了,想想最近这段时间,跑出来的女人身上哪里还有完好的地方。” 陆衍的脑海中也瞬间的出现前几天,浑身伤痕,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的狼狈女人。 再想想这会儿房间里面那个娇小纤细的身影。 她连摔一下都要哭好一会儿。 要是真的送上老三的床,恐怕…… 陆衍倒抽一口气,连忙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橙汁,一口喝了个干净。 不能想。 脑海中浮现出沈宏德的脸,他用鬼魅的声音说着:“容家的女人都是妖精,你得注意点,不要被诱惑到。” 越是不能想,那声音越是往脑海里钻。 可是…… “那就把她送去陆家。” “你疯了?”陆湛猛地将橙汁放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大哥:“要是妈知道她能让老三重新成为男人,估计一回去就会被塞进房间里去。” 陆衍眉头蹙的更紧。 “那不然,跟着你?” 陆湛十分光棍的摊手:“我最近忙着晋升,而且到处跑,哪里能看得住她。” 他走到陆衍的身边,拍拍自家老大哥的肩膀。 “而且她虽然得到了唐季倡的允许,但是怎么说也算是我们掳来的,要是随便找个地方让她呆着,人跑了,我们后悔都来不及,大哥,我记得去年你就申请外面的住房了吧,直接把人带到你那里去呗,你那又是巡逻区,她没有手续也出不去,外面没手续也进不来,先住在你那边一段时间。” 陆衍下意识的蹙眉,想要拒绝。 陆湛哪里容许他说出来,毕竟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他可要做个神助攻的。 “就这么说定了,反正你有警卫员,到时候买菜啊什么的让警卫员去,沈星羽反正身体也不好,正好在你哪儿好好的养养身子,别还没怎么滴,就被老三给弄死在床上了。” 陆湛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眼底染上冷漠。 他是真的看不上陆钰。 所以,对于抢陆钰的东西,一点都没有丝毫的愧疚。 至于沈星羽会不会喜欢上陆衍? 这个问题他从来都不考虑,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沈星羽怎么想的,一点都不重要。 陆衍本来还想拒绝,但是听到最后一句,也不由得将那心里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算了,就当养只宠物好了。 沈星羽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回过神,站起来。 走到窗户边。 目光幽幽的看着窗外的云层。 阳光金色的丝线远远的照射而来,将波澜的云层照射的霞光万丈,就好像在云层的尽头,真的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天宫,她双手环胸,茫然的看着窗外,有些冷意。 她现在就好像一个被捆住了手脚的木偶。 连一点自己的想法都不能有。 “在想什么呢?”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星羽回过神,动了动身子,却没有回头,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没什么,你们抓我来,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我们也只是试试,家里人受伤了,性情大变。” 沈星羽:“……” 有些屈辱的捏紧了手指。 她嗫嚅着唇,半晌后才淡淡的开口:“我可以帮他治疗,但是我并不像奉献我自己,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是也有不想做的事情。” “那是自然,你如果能有办法的话,就更好,说到底,我们陆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 陆衍难得说这么长的句子。 换来的却是女人冷冷的一笑。 不讲理? 讲理的人家会这样不顾一切的将人给掳过来么? “我会试试的。”沈星羽不敢打包票。 陆衍朝着沈星羽的背后,又走了两步。 感受着身后浓烈的男性气息越来越逼近,沈星羽不由得手指微微攥紧,脸上带上慌乱:“陆先生……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陆衍一愣,停下脚步。 目光落在两个人之间距离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不由得有些意外,他什么时候站到这里来了,明明,刚刚还在门那边的。 “没事,你早点休息吧,我出去了。” 说着,也不等沈星羽的反应,略有些狼狈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瞬间里面外面,变成了两个世界。 沈星羽走回沙发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容家的药,这么多年来,只给自己的男人使用过,从来不曾真的作为治疗的药用过,到底需不需要容家的女人,这件事,到现在沈星羽其实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她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对药物其实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也不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要,必要的要求是血脉这样的话。 只是,这么多年来,容家千辛万苦保存的这个秘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伸手揉了揉额角,头疼极了。 坐在门外椅子上的陆衍也头疼极了。 “哥,不是说进去和沈星羽说住到你那里的事情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陆衍的手一顿,静默了几秒,随即敷衍道:“她的想法不在参考范围内。” 陆湛:“……” 所以说,既然没有参考价值,刚刚又为什么要进房间去。 虽然是他撺掇的没错啦。 伸手摸了摸鼻子,他转头看向窗外跌宕的云海,叹息一声:“要到了。” “嗯……” 从繁华的京市,直接将这个女人给带到了边境线上。 她就算想要回去,也很难了。 想到这里,陆湛的唇角勾了勾:“等你们安顿好了,我就先回去,妈那边我先稳着,等老三的情绪稳定点我再通知你。” 陆衍的喉结滚了滚:“……好。” 想了想,又交代道:“你也别老是和妈过不去,她现在心情够糟糕了。” “知道了。” 陆湛撇了撇嘴,显得不以为然。 “对了,爷爷七十大寿,到时候我不一定有时间回去,要是我没时间的话,你就帮我送份礼。” “行,不过能回来还是尽量回来吧,老爷子这么多年了,最喜欢的就是你,” 最讨厌的是老三。 陆衍想到那个对他极好的老爷子,点点头:“我知道了。” “对了,咱们老爷子最想要的就是你赶紧的结婚,礼物什么都是次要的,到时候你直接带个女人给他看看岂不是更开心?” 陆湛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陆衍抿了抿唇,半晌后,更加的烦躁了。 该死的,为什么听了那句话后,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沈星羽的脸。 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不是么? 果然,那个女人是妖怪么? ………… 雪海居。 唐靳禹一夜都没睡。 他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面,连衣服都没换,整个人格外的颓然。 从昨天晚上因为不想要听见沈星羽说那些绝情的话开始,他就开始心绪不宁,他拿着手机,在书房坐了一夜。 只要沈星羽主动打一个电话给他。 他都立刻去找她。 可是一夜。 整整一夜,都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猩红着一双眼睛,从书房里走了出去,随手拿起外套套上,直接的往门外走去。 “少爷……” 福妈远远的就看见自家少爷气势汹汹的往外走,连忙唤道。 可是唐靳禹对福妈的声音充耳不闻,他现在只想去狠狠的将那个女人摁在怀里,亲口问问她,为什么要那么狠心,连一个电话都不愿意给他打。 难不成,她还是不相信他,觉得他会为了唐氏而放弃她么? 一边开车,一边觉得心情郁闷至极。 车子,飞速的在路上飞驰着。 很快,就来到了南苑。 吱嘎—— 巨大的刹车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快速的跑下车,猛地甩上车门,直接就朝门里面大步的走去。 清晨,电梯的门口没有一个人。 随着数字慢慢的跳跃,唐靳禹原本焦躁的心,也开始慢慢变得稳重起来,他甚至已经在心里设想,马上该怎么让沈星羽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唐氏,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要她一个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她不会再回来了 “唐先生?”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电梯里面站着一个穿着睡裙的女人,她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唐靳禹。 脸色蓦然惨白,嗫嚅着唇,小心翼翼的唤道。 唐靳禹抬头,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 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这个女人的名字。 “你……”是谁? “唐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岳爱翎浑身不停的颤抖着,那种好似出轨被捉住的羞耻感,一瞬间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唐靳禹这会儿满心满眼都在楼上的沈星羽身上,自然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岳爱翎的身上。 他走进电梯,冷冷的看着她:“你上去还是下去。” “我……” 岳爱翎看着他冰冷的脸,心里猛地涌上一股不甘心来。 原本想要往外走的脚步,直接站定不动,想起昨天夜里看见的那一幕,她的心底隐隐的恶意翻腾:“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唐先生。” 唐靳禹心头烦躁,脸上却不显。 目光森然的看着岳爱翎,电梯门,慢悠悠的关了起来。 紧接着,他的眸光一凝,瞬间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谁。 不就是上次在唐氏门口告诉沈星羽她是他女人的那个女人么? 剑眉无声的蹙起。 “我现在没时间,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去公司预约。” 这就是个定时炸弹,唐靳禹不想和她有丝毫的瓜葛。 岳爱翎手指猛地攥紧,咬紧了后槽牙,狠狠的看向唐靳禹:“难道唐先生就不想知道关于你夫人的事情么?” 沈星羽的事情? 唐靳禹的身子一顿,目光再次看向岳爱翎,只是此刻他的深情更加的森然。 岳爱翎冷冷的一笑。 “果然只有涉及到你妻子的时候,你才会拿正眼看我,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不就是楚楚可怜么?你就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你是不知道,昨天你刚走,她的奸夫就带着人过来和她幽会了呢。” 女人的脸上满是冷冷的恶意的讥嘲。 哪怕事实不是这样,岳爱翎也想看见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脸上镇定破碎的那一天。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男人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凭什么那个女人就能被这个男人捧在手心里,小意温柔,而她却只能跟在一个满肚肠肥的老男人虚与委蛇、 “昨天我走了,有人来找她了?” 唐靳禹猛地蹙眉。 目光锐利的看向岳爱翎。 他们住在这里的事情,除了他们俩,就只有家里人知道。 沈星羽在这个城市到底有多无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她真的有那么一个奸夫的话,恐怕早在几年之前就将自己从沈家那个泥沼里抽身而出了。 所以,到底是谁? 会在半夜来找沈星羽? 任岳伦? 不,不可能,沈星羽对任岳伦无比的抗拒,又怎么会半夜找任岳伦过来呢? 而且,他坚信沈星羽还是深深的爱着他的,不愿意让他误会分毫,所以…… 必定是沈星羽出了事情。 想到这里,唐靳禹的脸色猛地一变,伸手直接按了自己的楼层,电梯终于开始缓缓上身。 岳爱翎站在角落,心底涌起一片快意。 只要想到那个女人有一天会从云端坠入海底,她的心底就有一种扭曲的,兴奋的感觉。 明明她和唐靳禹什么关系都没有。 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她讨厌那个女人。 很快,电梯门随着‘叮’的一声缓缓的打开了。 唐靳禹没有管岳爱翎,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突然,他猛地顿住脚步。 只见属于他的那扇门大敞开着。 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安静极了。 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更加的坚信沈星羽出事了,如果真的是沈星羽自愿和人走的,怎么可能连门都不关,就这么大敞开着门,直接离开。 他踉跄着,脚下有些虚浮的走过去。 一进门,就看见地上那凌乱的玻璃碎屑。 和明显的一片狼藉的客厅。 白色的地砖上面,无数的脚印交错着,很显然,这里曾经来了不少的人。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脑袋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眼前冒出金星来。 “啊——” 岳爱翎紧随其后,看见地上的一片狼藉,也忍不住的捂住嘴巴,短促的尖叫一声。 那尖锐娇柔的声音,一下子将唐靳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猛地转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猩红着双眼,狠狠的瞪着她,低吼道:“说,你昨天夜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脖子上的手宛如钢爪一样。 剧烈的疼痛,猛烈的窒息感一下子从喉咙间传来。 岳爱翎连忙伸手扣住男人的手,她惊恐的看着眼前暴怒的男人,张了张嘴,却因为男人的手捏的太紧,一时间,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只能断断续续的发出几个单音节:“松……松开……” “你告诉我,昨天夜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唐靳禹猛地松开手。 “咳咳咳……”岳爱翎狼狈的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抬眸刚准备说些什么,却一下子撞入男人那双满是阴鸷冷漠的眼里,那种阴沉冰冷,仿佛是千年的寒冰。 心底里那点儿不悦,一瞬间就被冻住了。 她的身子一僵,当下也不敢隐瞒,直接开口道:“我昨天看见好几个男人带着你妻子离开了,她好像不是自愿的,一路上一直在挣扎,不过其中有个人穿着好像是军装,我没敢走太紧,所以&……。” 说到最后,她的身子畏缩了一下。 她被眼前的男人吓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前几次见面哪怕冰冷也从未动过怒的男人,在这一刻发火,居然会这么的恐怖。 眼泪在眼里氤氲着。 浑身不停的颤抖着,天啊,早知道她就不开口喊他了。 “你还知道其他的事情么?” 唐靳禹冷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女人的脸。 岳爱翎连忙摇摇头:“不,我不知道。” “你可以走了。”唐靳禹伸手指着敞开的大门。 岳爱翎连忙逃跑似得,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地方,而唐靳禹则是垂下肩膀,颓然的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面,整个人颓丧的靠在了沙发椅背上面,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狼狈至极。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才短短的几天。 他住到这里来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为什么沈星羽就这么被人掳走了。 还这么凑巧,挑到了他不在的时间。 难道一直有人监视着他们? 不,不可能,南苑不说别的,至少安保方面,还是很有保障的,而且,他们这栋楼是南苑最高的一层楼,根本没有其他的制高点,可以监视他们。 那就是有人通风报讯了。 是谁? 到底是谁? “铃——”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起。 他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连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满是希望的看向屏幕。 下一秒,心底里的期盼瞬间湮灭。 来电显示是唐季倡的名字。 他心头烦躁,但是自己父亲的电话,却不能不接,只好划通了接听键。 很快,那边传来唐季倡的声音:“你又去南苑了?” “爸。” 唐靳禹也不知道和唐季倡该说些什么,自从他让他和沈星羽离婚后,他们之间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了。 “不用去了,沈星羽已经不在那里了。” 唐靳禹猛地站起来,双眼情不自禁的睁大。 握着手机的手指蓦然收紧:“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不,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人把星羽给绑走的?” “呵呵。”唐季倡冷漠的笑了一声,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嘲弄:“靳禹,你早晚有一天会感谢我,我这是在帮你。” “你说这是在帮我?帮我什么了?帮我把我的老婆送人了?” 不用唐季倡开口,唐靳禹都知道唐季倡做了些什么。 “告诉我,你把她绑到哪里去了?” 唐季倡愤怒的道:“那个女人就那么重要?你别忘了,你是唐氏的总裁,是唐家的继承人,那个女人,没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你说没有资格就没资格了么?我爱她,我也只要她。” “你放屁,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当初我就不会把唐劲送到美国去了。” 唐靳禹心头一阵烦躁,声音里是说不出的焦躁不安:“那你现在打电话让他回来接手唐氏,你只要告诉我星羽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就行了。” 唐季倡:“你……” 他气急败坏的狠狠的一拳砸在了书桌上,冷冷的笑了一声:“别想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带她走的人,我们大家都惹不起。” 说完,也不管唐靳禹的反应,直接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唐靳禹紧紧的捏着手机,再也忍无可忍的,狠狠的将手机砸在了地板上。 “哐当——” 怎么也没想到。 最后拖他后腿的,居然是自己的父亲。 ………… 沈星羽跟着高大的男人身后,下了车,一步一步的走进那个庄严的小区。 清晨还娇羞不已的太阳,此时高高的悬挂在天空。 金黄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大地。 这里荒凉,却也寂静,站在高处远远的往远处望去,只看见一望无垠的苍茫。 原本压抑沉重的心情,在此刻,莫名的有种轻松了的感觉。 若不是自己是被掳过来的,她还真的蛮喜欢这里的。 “走了,跟我进来吧。” 那个车把他们送到小区大门口,就掉头就跑了。 陆衍手里拎着一个箱子,一边侧眸对着沈星羽冷冷的道。 箱子里是陆湛连夜准备好的,沈星羽的生活用品,还有换洗衣服,这里地处偏僻,想要出去只能跟着那些军嫂一起出去,很显然,沈星羽现在还不具备自主出门的资格。 所以陆湛十分贴心的,帮沈星羽准备好了一切,她需要的东西。 先带过来一些,剩下的,会通过快递送过来。 沈星羽捏了捏手指,只好跟着陆衍身后慢悠悠的往里面走去。 她刚刚看清楚了,进门的时候,经过了六道防线。 她除非插上翅膀飞出去,所以想逃,太难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心底涌上希望 “陆首长,您回来啦。” 一进门,刚走了几步,就遇见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手里推着个小车子。 车子上面坐着一个白胖胖的宝宝。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风比较野,孩子脸上两坨高原红印在上面,显得格外的淳朴。 那女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跟在陆衍身后的沈星羽身上,眼睛一睁:“啊呀,这是你媳妇儿啊,可算是把她带过来了,要我说啊,你这么大了,老是把媳妇儿扔家里面也不是个事,还是早点带过来,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陆衍的身子僵了僵。 沈星羽的脸色也一瞬间也变得特别的尴尬。 “不是……” “哎哟,我还以为你没结婚呢,还想说要将我侄女儿介绍给你呢。” 陆衍:“……” 干脆不说话了,比起相亲,似乎被人误会还算不错了。 而且沈星羽一看就知道不是他老婆了。 可惜那位大妈的眼睛似乎天生瘸了。 推着小车儿就哼着哼着就走了。 陆衍不由得有些头疼,估计要不了多久,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媳妇儿’来随军了、 他当初怎么就脑子一抽,答应陆湛将沈星羽给带过来呢。 沈星羽垂着头,跟着陆衍身后去了大院最里面的那栋独门独院的二层小别墅。 当然,和雪海居那样的豪华别墅不能比,但是在这个院子里,还是独一份的,尤其是一进院子,还有个穿着十分清爽的中老年女人正站在院子里拿着水管对着院子里的盆栽浇水。 听到门口传来的开门声。 一下子就将头转了过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喜:“大少爷。” “叫我阿衍就行。” 说着,又对身边的人介绍:“这是从小照顾我长大的张妈,张妈,这是沈星羽。” 张妈的目光,这才从陆衍的身上转移到他身边那个纤细的身影身上,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走过来,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伸手牵住她的手腕:“沈小姐,真标志啊,阿衍从小就没什么脾气的,你愿意来是最好了。” 陆衍一看,感情张妈也误会了。 “张妈,你别乱说,我和她没关系。” 沈星羽冷冷的瞥了一眼陆衍。 怎么就没关系了,她可是被他掳过来的俘虏。 张妈显然也不相信陆衍的说辞,伸手接过陆衍手上的行李,转身往屋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先给沈小姐收拾房间,你也真是的,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回来。” 张妈的语气十分的亲昵自然,可以看得出来,她和陆衍的关系很好。 沈星羽心底一阵烦躁。 她不想呆在这里,哪怕这里实在是清净,她也很喜欢。 但是这里没有她熟悉的人,没有唐靳禹,她就不想呆在这里。 “进去吧。”陆衍走到她的身边,小声的道。 沈星羽没有动,而是斜过眼睛,看向他:“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等试验了那个药真的有效果的时候。” 沈星羽闭了闭眼睛,眼圈红了:“你还是个军人,却只会做这种事情,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衣服么?” 说完,没理陆衍,直接走进了别墅。 张妈直接将沈星羽的行李给带到了楼上的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里面的东西不多,却很整齐,里面深色系的硬朗的装饰,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房间以前是谁的房间。 张妈一抬头就看见眼睛红红的沈星羽。 顿时愣了愣。 不过却什么话都没说,而是低头将东西处理完了,直接替她拉上门走了出去。 恰好在楼梯口遇见上楼的陆衍,顿时眼睛一瞪,问道:“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把人家小姑娘给弄哭了啊。” 陆衍:“……” 他是真的很无辜好吧。 这绑匪做到他这么友好的,估计也是独一份的。 而且,他这会儿的心情也十分的不好,在刚刚沈星羽说完那句话之后。 他有种浓浓的羞耻感涌了上来。 “你把她安排在哪里了?”他没记错的话,这一层应该只有他一个房间吧。 张妈瞥了他一眼:“她不是你的女朋友么?当然是你的房间了。” 陆衍:“……” 有些无奈:“她不是我女朋友。” 张妈:“哈?那她是谁?” 陆衍:“……” 难道要他告诉张妈这个女人是给老三预备的女人,他把她掳过来的? 他更加的无奈了:“好吧,是我女朋友。” 张妈一脸‘这才对了嘛’的表情,陆衍感觉有苦说不出。 “行了,赶紧进去安慰一下吧,人家远离家乡,陪你来这里,你就得对人家好一点。” 张妈已经照顾了陆衍二十多年了,看陆衍一直就跟看自己儿子似得,这会儿‘儿子’小夫妻俩闹矛盾,她得再中间做润滑剂啊。 陆衍被张妈的眼神看的浑身僵硬。 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伸手推开门。 走进去就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站在窗口,双手环胸看着窗外。 明明窗外阳光明媚,却偏偏给他一种孤冷的感觉。 “我晚上会去宿舍住,你就在这里住着吧,还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可以直接告诉我。” 陆衍一边扯开自己的领带,一边淡然的说道。 沈星羽回过身,看了他几秒,才走到桌边,从他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白纸来,拿起笔,刷刷刷的写了一堆的药材。 “你帮我买这些药回来,我要配药。” 陆衍的手一顿,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接过药单,看了眼上面的药材,挑了挑眉:“就这些?” 看起来很普通的药材啊。 “嗯,就这些。” 沈星羽撩了撩头发,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们容家没有配过药给别人使用过,至于效果如何,就真的不知道了。” “没关系,只要你配出来,我一定负责让他吃下去。” 沈星羽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格外复杂。 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说这方面的事情,实在有些尴尬了。 不过—— 预防针还是要打的。 “我不知道是谁以讹传讹说容家的药多么的神奇,沈宏德那绝对是个意外,事实上容家的药用价值也只是一般而已。” 陆衍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星羽。 沈宏德的身体情况,他早就摸清楚了。 至于是不是意外,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我会把药给你准备好的。” 陆衍将药单收了起来,转身直接走出了房门,到楼下的时候,自己的警卫员已经站在客厅里面了,他将手中的药单交给他,神色淡淡:“帮我采购一批这上面的药,还有,收拾出一间房间做实验室。” “是,首长。” 说完,就连忙拿着药单出去办事了。 张妈从厨房里出来,脸上笑嘻嘻的,一脸神秘兮兮:“哄好了?我就说,别没事惹媳妇儿生气。” “嗯……”陆衍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看向张妈:“下个星期爷爷七十大寿,张妈你要回去么?” 张妈愣了愣,讪笑道:“我就不回去了,再说了,阿平现在跟着你爷爷是好事,我就不回去打扰他们了。” 陆衍蹙眉:“他不敢多说什么的。” “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回去了,他不喜欢我,我回去也是给他添堵。” 张妈还是拒绝了。 不过一整晚的心情都不太好,虽然还是在笑着,但是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牵强。 沈星羽坐在餐桌边,狐疑的看了一眼陆衍,又看看张妈。 “吃吧,今天星羽第一次来咱们这,咱们这比较偏僻,没什么好吃的,将就着吃吧。” 沈星羽连忙夹了一筷子芹菜塞进嘴巴,安抚道:“哪里哪里,张妈的手艺很好的。” 张妈的和蔼让沈星羽想到了雪海居的福妈。 慢慢咀嚼着,眼底染上怅然。 “怎么了?”陆衍为她夹了一个鸡翅,状似无意的问道。 沈星羽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我想要回我的手机。” 她的手机被在机场的时候,扔出了飞机。 陆衍脸色一黑:“不行。” “陆先生。”沈星羽眉头猛地一皱:“这个地方就算我拿到手机,他们也进不来,你到底在担忧些什么?” 陆衍蹙眉。 他当然知道没人能进的来。 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沈星羽和以前认识的人联系,尤其是,那个据说是她丈夫的男人。 烦躁的喝了一口冰水,他的语气有些严厉:“在药配出来之前,不允许和任何人联系。” 沈星羽气恼。 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她现在寄人篱下呢? 这边的沈星羽没办法和唐靳禹联系。 那边的唐靳禹简直快要急疯了。 他颓然的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最近几天京市周围几个机场,火车站,大巴客运站所有的通关记录,一个个的翻看,都没有一个叫沈星羽的名字,让他更无法接受的是,那天夜里的监控设备,不知道是不是有预谋的。 竟然全坏了。 根本没有拍摄到那几个人的脸。 “少爷……” 福妈手里端着参茶,一脸迟疑的看着唐靳禹:“喝杯水吧,你再这么糟践自己,星羽要是回来了,会心疼的。” 唐靳禹刚准备拒绝,就听见福妈的话。 手一顿,只好从福妈手里接过参茶,一口将杯子里的水给喝了个干净。 只是,这次福妈拿回空的茶杯却没有转身出去。 而是一脸为难的看着唐靳禹。 似乎在纠结什么事情。 唐靳禹丝毫目光都没有分给身边,自然也就没发现福妈站在旁边了。 “少爷。” 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福妈抿了抿唇,坚定的唤道。 唐靳禹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福妈,眉眼之间是掩不住的焦躁,声音沙哑极了,好像干涸了好多天的旅人:“有什么事情么?” “我前几天……打扫先生书房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星羽的名字。” 唐靳禹手中的文件骤然落地。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握住她的双肩,双目灼灼:“什么,他说了什么?” 唐季倡这次咬死了不愿意告诉他任何讯息。 他也拿唐季倡没有任何办法,陡然听见福妈的话,他的心底再次涌上希望。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说,星羽在哪里 “先生好像提到了沈宏德。” 福妈其实听到的也不多,但是对于这个曾经差点成为亲家先生的沈宏德的名字,却尤为的敏感。 唐靳禹喝茶的动作猛地一顿。 随即,茶杯就从手上翻了下去。 他猛地站起身来,直接就下了楼。 钻进车里,启动了车就直接往沈氏集团的大楼飞驰而去。 沈宏德这几天算的上是春风得意了。 陆家这次给他的好处不少,好几处的市政工程都交给了他们集团,沈氏又和任氏集团达成了几项合作,沈宏德那被容雅兰伤的千疮百孔的心,终于在事业的大力发展下,得到了平复。 不,该说,沈宏德失去的那两个儿子,都在他将沈星羽的消息给了陆家兄弟后,就平复了。 容雅兰报复他,怀了他的孩子却不愿意生下来。 哪怕容雅兰死了,他也不会让他们母女如愿以偿。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抓着笔,却一个字都没有写,脑海里想的都是陆家的事。 陆家老三出了事。 和当年的他没有任何的不同。 他主动将沈星羽的把柄给送了上去,陆家也确实给了他不少的好处。 他是很相信容家的药的。 只要沈星羽愿意给陆家老三制药,那么沈星羽必定以后就是陆家老三的独宠。 一个男人只能靠药物,那个男人的心理还不得扭曲成什么样了。 他当年不也是温柔隽雅的男人么?可是自从出了事以后,他的性格也开始变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变得暴虐,可是心底总有那么一丝不甘,驱使着他,仿佛罂粟,仿佛毒药。 想到这里,沈宏德勾了勾唇。 眼底划过一丝阴狠。 贱人,以为死了就能有好日子过了么? 做梦。 “唐总,唐总……你稍等,我给您通报。” 突然,门外传来吵杂的声音。 沈宏德放下笔,刚准备去问问怎么回事,门就被从外面大力的推了开来。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他脸色阴沉,神色森冷,直接走到沈宏德的面前,目光阴鸷的盯着沈宏德的脸。 “靳禹,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的?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沈宏德仿佛没有看见他阴沉的脸色,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越过唐靳禹,走到门边将办公的门给关了起来。 唐靳禹侧过身子,看着他略有些慌乱的动作。 冷笑一声:“怎么,这么着急关门是怕我们说的话被外面的人听见?” 沈宏德的脚步一顿,脸色有些不好看:“笑话,我有什么害怕的?” “是啊,沈总有什么可怕的,你胆子多大啊,把我的妻子送给别人你都不怕,你还能怕谁?” 唐靳禹的双眼猩红着,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明白了。 必定是沈宏德将沈星羽容氏女的身份给捅了出去,导致沈星羽被上面的人盯上了。 当初沈宏德既然能在容雅兰的帮助下,差点有了一个儿子。 那么就说明,他至少对容氏女还是有所了解的。 “我说唐贤侄,你说这个话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做我把你的妻子送人了,别忘了,当初沈星羽是怎么和你结的婚,你抛弃了紫灵,我一句话都没说过,现在你居然还上门来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 唐靳禹冷笑,咬着牙:“沈星羽是怎么和我结的婚你们沈家人不是最清楚么?怎么,拿了人家的肾,就想不认账么?” 说到这里,他闭了闭眼:“我现在倒是后悔了,就不该将星羽的肾给沈紫灵,沈星羽根本就没欠你们沈家什么。” “那也只能怪她命不好。” “到底是谁将星羽带走了,你将她的消息告诉了谁?” 唐靳禹闭了闭眼经。 他不想再和沈宏德过多的纠缠以前的事情,他现在只想知道沈星羽的下落。 沈宏德阴沉沉的勾了勾唇:“你不会想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沈星羽回不来了就行。” “告诉我,到底是谁?” 沈宏德皱起了眉头,目光深沉的看着唐靳禹,静默了好几秒:“你和紫灵恋爱了三年,现在重新开始,不是挺好的么?” “不好,我只要星羽,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么?” 唐靳禹蹙着眉头看着沈宏德,眉眼深深,神色晦暗莫测。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还能斗得过人家不成?” 沈宏德漫不经心的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脸色淡然极了。 但是就是那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唐靳禹心底的怒火更加的高涨,大长腿直接迈出,一把揪住沈宏德的衣领,直接将他提了起来,捏起拳头就准备往他脸上砸。 阴测测的威胁到:“说,如果你不说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唐靳禹,你想做什么?” 沈宏德恨恨的看着那高举的拳头。 “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么?你不是最喜欢打人么?我岳母不就是你打死的么?怎么?现在害怕了?也让你尝尝被人打是什么样的感觉。” 说完,也不等沈宏德说话,直接一拳咋了上去。 “唔……” 痛苦的闷哼声从沈宏德口中溢出。 他剧烈的挣扎起来,只是一个年轻力壮,一个已经年纪大了,体力上有着天然的差距。 唐靳禹再次捏紧了拳头,猩红着一双眼睛,神情中带着疯狂:“说,星羽在哪里?” “我不知道。” “砰——” “说,星羽在哪里?” 沈宏德只觉得眼前满是金星乱蹦,脸颊骨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都忍不住的痉挛着。 原来,挨打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我……真的不知道。” “砰——” 又是充满怒意的一拳、 唐靳禹整个人变得极其的疯狂,脚下一绊,沈宏德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猛地往地上摔去,肩膀猛地撞击在坚硬的茶几角上,剧烈的疼痛从肩膀出来。 沈宏德惨叫一声。 可是唐靳禹却充耳不闻,猛地揪住他的头发,朝着地面猛地一抡:“说,星羽在哪里?” “唐靳禹……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是,我就是疯了,如果你再不说,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宏德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仿佛第一次认识一般。 唐靳禹的性格素来清冷,以前哪怕陪着沈紫灵去沈家,对他的情绪也是不冷不淡的。 若不是当初看见他对沈紫灵有多照顾,他还真看不出来他哪里喜欢沈紫灵了。 却没想到,现在为了沈星羽居然打他? 他伸手抹了一把疼痛的脸。 目光阴沉的看着眼前暴虐的男人:“你真的想知道?” “说——” “我确实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我只能告诉你,抓走她的是陆家的人。” 唐靳禹一愣。 陆家人? “他们找沈星羽是为了什么?”他蹙眉,满眼不解。 “陆家老三前几天被人给废了。” 唐靳禹脸色一白。 眼神中更是红光一闪,又是一拳砸在沈宏德的脸色:“所以你特么的就卖了星羽是不是?” “那又怎么样,她和她那个贱人妈一样,以为忍着就能躲得过么?容家的女人都是祸水,你看,你不也一样保不住她?”、 这句话仿佛一个巨大的耳光狠狠的甩在唐靳禹的脸上。 唐家,任家,周家,虽说是京市顶层的三家财阀。 可真的和陆家这种天生处于顶层的世家来说…… 就底蕴就差了许多。 更罔论陆家虽然不从商,但是在别的方面,却有着唐家所没有的优势。 这样的真相让他觉得极其的难堪。 他蓦然的松开拎着沈宏德领口的手,一句话没说,转身就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背影看起来仓皇又慌张。 沈宏德看着那扇敞开又紧闭上的办公室的门,伸手揉了揉肿起来的脸颊,眼神渐渐变得阴鸷,狼狈的站起身来,转身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脸颊红肿的自己,忍不住的在面盆里,啐了口唾沫。 “唐靳禹!” 唐靳禹走出沈氏大楼,脸色十分难看。 任岳伦带着助理刚下车,就看见不远处唐靳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不由得微微一愣:“唐靳禹来沈氏做什么?最近沈氏和唐氏有合作么?” “没有,总裁,不过最近唐家好像是出事了。” 作为任岳伦的私人助理,他向来关注boss关注的事情。 “出事了?” 莫名的,任岳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星羽。 沈星羽……好像就是沈宏德的女儿,虽然是个继女。 他眉头一蹙:“唐家出了什么事情?” “好像是唐家什么人失踪了,最近唐总可是十分的着急呢,连公司的事情基本都是老唐总在处理了,。”、 能让唐靳禹着急的人,失踪了…… 任岳伦心底猛地一个咯噔。 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脸色顿时一变,冷声吩咐道:“去查一下,唐家到底什么人失踪了,立刻报告给我。” “是……是,总裁。” 助理满脸诧异的站直了身子。 心里虽然疑惑,但是看着boss那张严肃的脸,顿时,再多的疑问也只放在了心里。 ………… 沈星羽从实验室里出来。 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医用大褂,脸上带着口罩,脸色微微的有些苍白。 挺直的背脊有些佝偻,刚出门,就走到沙发边,狼狈的坐了下来,额头上层层冷汗往外冒,猛地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用手背擦干净脸上的汗,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星羽啊,快,把这碗鸡汤喝了。” 张妈听见实验室的门打开了,连忙去厨房端了一碗鸡汤出来。 鸡汤还冒着热气,远远的就散发出香味。 沈星羽慢悠悠的坐直了身子,伸手扯掉自己脸上的口罩,脸色苍白的看着张妈,伸手接过鸡汤。 扯了扯唇:“谢谢张妈。” “哎,好孩子。” 张妈看着沈星羽乖巧的喝鸡汤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对这个孩子,她是真心疼。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说了,配药也不是着急的事情,慢慢来,别这么逼着自己,你看你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张妈的关怀让沈星羽心底隐隐的感动。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他们不敢带你走 比起陆衍,张妈的和蔼让她惊恐的心,稍微平复了几分。 “没事,我也想早点配完药,早点回家。” 沈星羽说完,便低头喝汤。 而刚走进门换鞋的陆衍则恰好听清了这么一句话。 顿时剑眉微蹙,她就这么讨厌这里么?甚至要消耗自己的身体,想要早点回去? 沈星羽喝了半碗鸡汤,感觉身上暖洋洋的额,只是心跳有些快,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塞进嘴巴里,过了好一会儿,那种心悸的感觉才渐渐消散。 整个人好像是打了一场仗一样,疲累极了。 就在沈星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从她手里抽走了小瓷瓶。 沈星羽蓦然惊醒。 “还给我。” 她连忙站起伸手去够男人手里的药瓶。 男人却仿佛能预测到她的动作,直接将药瓶往上一举。 自己则是往后倒退一步。 沈星羽因为男人恰到好处的一退,身子顿时不稳,眼看着就要朝着茶几上栽过去。 男人的眸色一深。 长臂一捞,直接圈住女人纤细的过分的腰,将她揽进了怀里,一股浓浓的药物的苦涩味,扑面而来。 沈星羽惊魂未定,双目无神的有些茫然。 “怎么,还要在我身上赖多久?” 头顶上突然传来男人戏谑的揶揄。 沈星羽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挣扎起来:“你放我下去。” 男人挑眉:“你想抱我就抱我,想下去就下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沈星羽诧异的看着他。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 “你松手啊。”愣了一秒,沈星羽重新剧烈的挣扎起来。 男人的眸色渐深。 突然另一只手也压了下来,狠狠的压住女人的背脊。 将她身前的柔软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胸膛,那柔和的触感,让陆衍心底猛地一荡。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涌了上来。 那是他自从十六岁初次在梦中释放自己之后,便熟悉的冲动。 他的脸色一变。 连忙将身上的女人从身上撕下来。 沈星羽突然被男人的动作给摔到沙发上面,又是一阵懵。 再抬头就看见男人蹙着眉头看着手心里的白瓷瓶。 “这是什么药?” “护心丸。” 沈星羽也没打算骗他,因为——:“我心脏不好,一般需要吃这个药压制的。” 陆衍打开瓶塞,看了眼里面的药丸,脸色有些沉闷:“只剩下三颗了。” “嗯……”沈星羽撇过头去:“出来的着急,身上只带了这一瓶。” 这一瓶那次发病后,习惯性戴在身上的,若是以前身上一瓶都没有的话,恐怕早就心脏病发了。 陆衍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为什么会出来的着急。 陆衍也想起那天晚上将她带出来时候的画面了。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都没什么话说了。 “你发病的频率高么?” 静默了好一会儿,陆衍才开口问道。 沈星羽抿了抿唇,才抬头看向他,一字一顿:“本来不高的,现在,很高。” 陆衍:“……” “大少爷,星羽,吃饭了。” 张妈的声音从餐厅传过来,有些高亢。 陆衍连忙站起身来,伸手脱掉身上的军装外套,径直的往餐厅走去。 沈星羽愣了愣,也跟着过去了。 张妈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三菜一汤就上了桌。 沈星羽配了一天的药,刚刚有被陆衍逗了一下,这会儿整个人都虚的很,随便对付了两口,便起身,白着一张脸的淡淡道:“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了,药我配了两瓶了,一瓶男用,一瓶女用,你先拿去试试吧。” 说到这里,沈星羽有些迟疑:“我们容家的女人没吃过这个药,但是,这个药是一直有的,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你可以先拿去试试,至于后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陆衍愣了愣。 这才放下筷子,站起来对沈星羽颔首:“谢谢你,不管好坏,我都会试试的。” 沈星羽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讽笑一声,声音阴沉:“别装的道貌岸然的模样,如果药没用的话,你们不还是打着将我送给你弟弟的打算么?” 陆衍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牵强起来。 确实,他们从一开始就没真的打算放过沈星羽。 这倒是真的如同沈星羽所说,道貌岸然了。 沈星羽一句话都不说,转身便上了楼。 陆衍又吃了两口,看着桌子上面,丰盛的晚餐,顿时没了胃口。 张妈站在旁边一直看着桌子上的画面。 顿时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 自家大少爷这是还没开窍啊。 明明对人家的态度那么的不同,却偏偏总是和人家针锋相对的。 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 “她今天在实验室里配了一天的药?” 张妈道:“是啊,星羽小姐一整天都呆在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有些发青了,后来吃了药材好的。” 陆衍更加的沉默了。、 碗一推:“我吃饱了,收拾了吧。” 说着,便直接起身朝实验室走去。 不大的房间被改造成了一间小小的实验室,几十种药材分别的放在房间两边的架子上面。 明亮的白炽灯将整个房间里面银色的器材,笼罩出几分冰冷的金属科技感,浓浓的药香自开门的那一刻,便扑面而来,闻着就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陆衍的心神定了定。 走了进去。 白色的案几上面,两瓶细颈高腰瓷瓶静静的放着。 微微突出的肚子上面贴着两个标签。 上面粗略的用圆珠笔写着‘男用’‘女用’。 陆衍打开其中男用的那一瓶。 轻轻的嗅了嗅,浓郁的腥味扑鼻而来。 这种说不上好闻的味道让他浑身忍不住的一颤,紧接着,脸色变开始变得燥红起来。 他的脸色猛地一变。 直接盖上盖子,将两瓶药往口袋里一塞,直接转身便上了楼。 “砰——” 随着一声剧烈的关门声。 正在洗澡的沈星羽猛地一愣,连忙冲洗了一番,就拿过睡衣睡裤传了起来,还给自己套了一件厚厚的睡袍,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浴室门。 远远的就看见男人站在窗户口。 正在抽烟。 “陆先生,你……有什么事么?” 洗完澡突然发现房间里面多出一个高大的男人,实在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陆衍侧过身子,目光暗沉的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就是想问问……吃那些药,有什么禁忌没有。” 禁忌? 沈星羽松了口气。 这才擦了擦头发,走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禁忌没什么禁忌,不过,正常人最好不要接触那个药,毕竟你知道的……” 沈星羽耸耸肩膀,脸色怪异极了:“能在哪方面发光发热的药材,基本都是大补,所以……正常人可能承受不住。” 陆衍蹙起眉头。 沉吟一声:“行,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将药送回去,过两天,我爷爷七十大寿,你跟我回去参加。” 回去? 沈星羽的心跳一下子狂跳起来。 “是……是回京市么?” “嗯。” 沈星羽的心跳更加的激烈了起来。 她的脸都因为强忍着心底的那一股激动而微微涨红着。 “你以为你回去京市唐家人就会来救你么?” 陆衍的目光深深的落在沈星羽的身上,眼底带着嘲弄:“唐季倡亲手把你送到我手上,就算我把你带到他们面前,他们都不敢把你要回去,你信不信?”、 沈星羽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僵,随即变得惨白。 “我不喜欢以势压人,但是权势从来都是一件很好的东西,沈小姐,我相信,你最能体会到其中的滋味不是么?” 男人走到她的身边,炙热的手掌轻轻的拍在她的肩膀上面:“准备一下,两天后跟我走。”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一旦我心情不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说完,直接越过她纤细的身子,直接走出了房间。 随着房门的关上。 沈星羽狼狈的跌坐在地面上。 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怔怔然。 会么? 就算陆衍带她站在唐靳禹面前,他会拼着得罪陆家而和陆家对上么? 大约是不会吧。 唐靳禹会为了她而放弃唐家的继承权。 但绝对不会想要让唐家陷入危险的境地。 她是真的没自信。 ………… 时间过的很快。 很快就到了陆家老爷子七十岁生日宴会的那天。 陆衍,陆湛,陆钰,都在这一天赶回了陆家的老宅。 陆老爷子看着眼前器宇轩昂的三个孙子,素来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算得上是和蔼的笑容来,他对着陆衍招招手:“阿衍,到爷爷这里来。” 一直在军队里奋斗的陆衍是陆老爷子在第三代中最喜欢的孙子。 他不仅继承了他在军队里奋斗的梦想,还在军队里拥有了不低的军衔。 比起陆湛在政系,陆钰还是个纨绔子弟,更得他的心。 他伸手捏了捏陆衍的手臂,坚硬的肌肉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捏着铁块。 不过他的手的力气也大,尤其那手指,宛如鹰爪。 陆衍面不改色的看着陆老爷子,勾了勾唇:“爷爷,还满意么?” “哈哈哈,促狭鬼。” 陆老爷子高兴极了,看着陆衍的眼神慈爱极了。 陆湛带着浅笑,表情一如对外的疏离淡漠,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面,手里把玩着一个白瓷杯,神情淡漠。 “二哥,不是说大哥给我带了好东西么?” 陆钰静悄悄的凑近陆湛的耳边,小声的问道。 若不是为了那个好东西,他今天才不会过来呢。 陆湛瞳眸微转,落在他的身上:“别着急。” 陆钰委屈的撇了撇嘴。 他怎么可能不着急,这可关乎着他这辈子能不能当个男人呢。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禁不住的一阵扭曲。 “要是让我看见赵天木那个臭小子,一定要废了他。”陆钰恶狠狠的道。 陆湛瞥了他一眼,喝了口水,被水杯挡住的嘴角微微上扬。 带着几分不屑。 废了他? 陆钰难不成还以为赵家人会让他见到赵天木。 真是太天真了。 第二百二十章 需要一个试药的人 沈星羽被安排在楼上陆衍的房间,化妆师正专心的为她化妆,造型师也在为她做着造型。 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浅浅的一抹愁绪。 她不知道今天自己的前路在何方,也不知道,陆衍的药到底会不会成功。 化妆师为她化完最后一笔唇彩,抽身离开,她舒了口气。 “沈小姐,可以换衣服了。” 造型师为她将发髻给挽好,另一个造型师举着一套米色的晚礼服走了出来。 “好。” 沈星羽又看了一眼镜子中愈发娇艳的自己,才站起身来,跟着造型师后面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化妆师收拾着桌面上的化妆品,测过眸子看了眼身边正在整理美发用具的造型师:“哎,我说,这位该不会就是未来的陆家大少奶奶吧,长得可真够漂亮的,一点都不比那些女明星差呢。” “是啊,而且这么漂亮的,之前却没在圈子里看见过,可见陆家大少藏得多深啊。” 造型师也忍不住的艳羡道。 他们常年为豪门贵妇服务,虽然不是富豪圈子里的人,但是见到过的富家小姐也不少。, 还真的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呢。 “说不定人家是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呢?” 造型师敛眉,叹了口气:“快别说了,这种人家的事情我们还是好研究的好,小心哪天祸从口出。” 化妆师连忙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 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再说了。 “唰——” 隔壁房间的门被从里面打开,窗帘也被刷的一声打开了。 自然光从窗外洒了进来,夕阳的色彩染红了整个天际,逢魔时刻,从门里走出来的纤细女人,就宛如那魅惑之魔。 连两个看惯了美人的造型师,也不由得呼吸一窒。 更别说,站在门口的某个高大的男人了。 “星羽。”他的喉结滚了滚,唇齿之间流转着这么个名字,幽邃的瞳眸中暗沉闪过。 仿佛心有灵犀,沈星羽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门口。 就看见矗立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就往后面退了一步,声音娇软而不自知:“你怎么来了?” 陆衍只感觉心下一动。 心跳渐渐失了频率。 他的目光好似涂了胶水,黏在了她的身上,脚步坚定而缓慢的朝她走来,眼底是止不住的赞赏和惊艳:“你今天很美。” 沈星羽垂下头,脸颊有些红。 只是手指依旧微微蜷缩着,微微颤抖着。 “我们下去吧,爷爷想见你。” 沈星羽的脸色猛地一白,脸上涂着化妆品,遮盖了苍白的色泽,可陆衍还是从她的双眸中看出了惊惶。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格外轻柔:“别怕,我会站在你旁边的。” 沈星羽讥诮的瞥了他一眼。 声音轻且柔,说出的话却格外的冷:“你带我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伤害我么?” 她挣脱男人的手,拎起裙摆越过他的身边:“我不相信你。” 说完,直接朝着门口走去,镶钻的高跟鞋,宛如灰姑娘的舞鞋,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陆衍漆黑的瞳眸中,一瞬间变得阴鸷无比。 静默了几秒,他猛地转身,追着那道倩影而去。 偌大的更衣室,只剩下几个造型师。 过了好半晌,才幽幽响起一道声音:“总感觉……这陆家大少,是栽了啊。” 另外两个人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毕竟……都不生气呢。” “可不是,那些话我听了都觉得奇怪呢。” “所以说,颜即正义么?” 其他两个人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却谁都没说话。 谁都知道,这些豪门贵公子,玩的不就是个颜色么? ………… “星羽。”陆衍几个大跨步追上了沈星羽的步伐。 沈星羽急匆匆的脚步猛地顿住,背对着他,一句话都没说,却也没有再走。 浑身颤抖着,带着小兔子一般的可怜兮兮。 原本心情不好的陆衍,看见她颤抖的娇弱,顿时心就软了下来,走到她的身边,单手将她搂进怀里:“别怕,爷爷不会伤害你的,再说了,你的药还没试验呢,就算我要害你,也要等药试验了以后再说呢。” 沈星羽抬眸看向男人沉寂的双眸。 想从里面看出丝毫别样的情绪来,只是男人的双眸深邃似海,看不出丁点的情绪。 “那个药,你打算怎么试?你把我带过来,不就是害怕我在药里面做手脚么?” 男人的手臂一颤。 那种隐秘的小心思被揭穿了,他看着女人讥诮的瞳眸。 一时间什么借口都不想说。 纵使她有太多的借口。 “我们先去见爷爷吧。”说着,也不等沈星羽拒绝,便强势的将她带进怀里,裹着她往顶楼的书房走去。 陆老爷子七十岁了,却精神矍铄,鹤发童颜。 坐在书桌后面,戴着眼镜看着手中的书,多了几分儒雅老人的气质,可是端正的坐姿,一丝不苟的桌面摆设,还是能看出他铁血军人的一面。 沈星羽被陆衍拉着进了书房。 站在了陆老爷子的面前。 老人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啦,看向眼前纤细精致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你就是阿衍带回来的女孩吧。” 他的口气意外的很和蔼。 沈星羽的手指冰凉,掌心冒出冷汗,点了点头:“是。” “你是容家的人?” “不,我母亲是容家的人。” 老人低低的笑了一声,摆摆手:“一样一样,都一样的,容家的血脉一向比较强势,而且看见你的脸,就知道,你肯定是容家的女人没跑了。” 沈星羽一阵沉默,心底说不出的憋闷。 “你愿意和我的三孙子在一起么?” 沈星羽睁大眼睛,捏紧了拳头,咬着牙:“陆老先生,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的身体很不好,恐怕满足不了陆三少爷。” “身体不好,怎么回事?” 说这话的时候,陆老爷子的目光锁定的是陆衍。 他的脸色很严肃。 陆衍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沉声道:“她的身体确实不好,心脏病很严重,双肾还移植了一个。” 老爷子沉吟一声,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开口道:“难道没有办法治愈了么?” “得找到心源,唐海渊一直在找,但是很遗憾,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陆老爷子气呼呼的吹了一下胡子。 难得找到了容家的女人,却是个不中用的,难不成三孙子就这么毁了? “不过,她已经配了药了,至于效果如何,目前还没试。” “容家的药?”陆老爷子沉吟的点点头:“那到是个好东西。” 他背着手,在两个人面前绕了一圈,才开口道:“想要试验对象?我这里倒是有个好人选。” 说着,便转身走到办公桌后面,直接按了电话:“你过来,有点东西要你试验一下。” 那边很快的就应承了。 接下来,沈星羽就被陆衍压着坐在沙发上等着。 陆老爷子的书房很大,里面的装饰很严肃,墙上还挂着刀和枪的模型,冷肃的感觉扑面而来,她坐在坚硬质地的皮沙发上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阴冷,将她包裹着。 “很冷么?” 突然,一个带着男人浓郁的霸道气息和体温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头。 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怔住了。 细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攥住了外套的衣襟。 “谢谢。” 低低的道了一声谢,便再没有多余的话说。 过了没多久,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很快,走进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他身高挺拔,器宇轩昂,神色冷静的站在书桌的面前,阴沉的目光从陆衍身上一扫而过,对沈星羽则是视而不见。 可就那淡淡的一扫,却让沈星羽感觉,好像被毒蛇给抚摸过一样。 浑身的鸡皮疙瘩一瞬间都起来了。 陆老爷子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他将盒子当着男人的面打开,推到他的面前。 “这是一男一女的两颗药,能让你重新碰女人,但是是试验药,并不知道又没有效果,你想要试药么?” 沈星羽诧异的睁大了双眼,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 男人神色不变,只是看向桌面上的药时,眼底划过一丝异动。 静默了几秒,男人伸手接过盒子:“我愿意。” “好!” 陆老爷子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伸手赞赏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很好,去试药吧,我安排个女人给你。” “是。” 说完,男人变拿着药走出了书房。 偌大的书房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老爷子笑的依旧和蔼,对着沈星羽点点头:“你不错,可惜身体不太好,你们先出去吧。” “好的,爷爷。” 陆衍带着沈星羽走出书房门。 一出门,沈星羽就忍不住的双膝一软,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面上。 好在陆衍眼疾手快,连忙一捞,将她重新捞回自己的怀里。 剑眉微微蹙着,责备道:“你怎么不小心一点?” 沈星羽张开嘴巴,双目涣散,仿佛一条脱水的鱼。 陆衍脸色一变:“要吃药么?” 沈星羽缓慢的点点头。 男人连忙抱着她转身大步的离开了书房的门口,来到自己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自己转身从行李里面拿药,从瓶子里面倒了一颗药,喂进她的嘴里。 过了好一会儿,沈星羽的情况,才好了一点。 “你们陆家……一直都这么强人所难么?” 沈星羽红着眼圈,恨恨的盯着男人的眼睛、 她刚刚从那个试药的男人眼里看见了不情愿,可最后,男人却沉默的接受了任务。 明明…… 明明是自己身上的伤疤被揭开了,却只能感恩戴德的对自己的手掌表现出感激的模样来。 何其的残忍。 “我们并没有强迫他。”陆衍蹙眉,不明白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沈星羽惨笑一声,眼圈微微有些红了,却没有落下泪来。 她疲倦的眯起眼睛:“我累了,躺一会儿。” “好,你睡,到了时间我叫你醒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帮你找沈星羽 陆衍体贴的为她拉了拉被子。 看着她满脸疲倦的靠在枕头上面。 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刚刚沈星羽那痛心疾首的一句话。 陆家?霸道? 人人都道陆家真是运气好,儿孙能干,家庭气氛还和睦,一点都没有上流圈子里的戾气。 那是因为陆家的霸道都在骨子里。 他们的刀尖,永远面对的都是敌人,而不是自己人。 “睡吧。” 陆衍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为了陆钰,他们陆家第一次做这种,违背人伦的事情,也不知道未来是否会报应在他们身上,但是至少在此刻,他们是不后悔的。 ………… 美国,纽约。 唐靳禹正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面,看着窗外楼下小如蝼蚁的人群车流。 乔蛰则是远远地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面,脸上也是一片烦躁,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跳跃着。、 也不知是真的敲键盘敲的烦躁了,还是本身心里就带着烦躁之气。 他猛地将手中的键盘往沙发上一摔。 撸着头发就走到唐靳禹的身边,烦躁的开口:“我又把海关记录全部都查了一遍,真的没有任何疑似沈星羽的人出入过。” “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出国,而是一直在国内。” 唐靳禹转过身来,乔蛰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还有微微干裂的唇。 原本的牢骚一时间又发不出来了。 不由得摸摸鼻子,喃喃道:“不就是个女人嘛,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么?” “你放屁。”闻言,唐靳禹忍不住的爆了粗口:“什么叫做不就是个女人?那是我老婆,我的妻子。” 乔蛰摸着鼻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放了下来。 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的眸光复杂极了,静默了几秒,又重新做回电脑前面,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道:“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么?” “陆家的势力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一点都没查出来。” 陆钰成天在家里,那些受伤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跑出来,如果沈星羽真的在陆家老宅的话,这些女人不可能还这么凄惨。 陆湛依旧如常的在国内到处跑,经常下基层,身边没有一个女人。 陆衍常年在部队,那边戒备森严,根本不可能带女人进去。 他也有些搞迷糊了,甚至怀疑沈宏德是不是欺骗了他,不然,怎么会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陆家人做事一切如常,除了一个已经快要疯了的小儿子。 “四少,夫人来了。” 突然,乔蛰扔在外面的保镖匆匆忙忙的推门走了进来,小声的对乔蛰说道。 乔蛰的脸色一变,连忙一跃而起,对着唐靳禹就撸头发:“我的头发不乱吧,嗨呀,我妈要是看见我这模样,估计撕了我的心都有了。” 乔三夫人对于乔蛰仪表这方面,十分的看重,最看不得乔蛰不修边幅的模样。 可乔蛰在大学的时候,学习的是编程。 传说中的死宅专业,他被室友传染的,一身矜贵优雅的少爷气被磨灭的差不多了。 有时候就容易忘记了自己大少爷的身份,变得不修边幅起来。 “挺好的,别折腾了。” 唐靳禹实在是没精神去管他的发型,只好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乔蛰看着他双眼通红的憔悴模样,一时间也知道不是耍宝的好时候了。 乔三夫人来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就从门外狠狠的推门而入。 踩着高跟鞋,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她目光阴沉沉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声音里带着戾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不滚去梳洗?” 乔蛰撇了撇嘴,缩着尾巴就直接滚去卫生间梳头发去了。 乔三夫人走到唐靳禹的面前,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忍不住的蹙紧了眉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唐靳禹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头:“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 “我听说,你妻子被人掳走了?” 他的身子僵了僵,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乔三夫人的脸上露出更为焦急的神色:“为什么?她得罪了谁,会被掳走?” “没有,她很好,她没有得罪任何人。” 唐靳禹忍不住的为沈星羽辩驳道,他不愿意看见任何人误会沈星羽。 乔三夫人的眼神里带着考量,拉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脸色严肃极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靳禹却紧闭着唇,不愿意再开口。 “难道到现在你还不信任我?” 唐靳禹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抱歉。” “好吧,既然你不想告诉我,那么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你的妻子和容家有没有关系?” “哐当——” 唐靳禹手边的茶杯被他下意识的动作给弄得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碎裂一地。 他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惊讶的神色、。 她怎么会知道? “你想问我怎么会知道的?”乔三夫人得到了答案,脸上也不由得带出几分燥意,她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用苦涩的尼古丁安抚着心底的焦躁:“其实上次我就有些怀疑了,没想到,还真的有关系。” 她又抽了两口烟,氤氲的雾气朦胧了她的眉眼:“我以前见过容家的人,他们身上有一种很神秘的气质,虽然上次你什么都没说,但是我已经有预感了,她被人掳走了是么?” 唐靳禹僵硬的点点头。 乔三夫人摁灭了烟头:“我帮你找,你的人也不要松懈。” 说着,直接起身,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好像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来证实一下,沈星羽是不是容家的人一样。 乔蛰换了一身衣服,又好好的打理了一下头发,人魔人样的从里面走出来,却发现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唐靳禹一个人。 不由得哀嚎一声:“她走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我弄了多长时间么?” 唐靳禹:“……” 所以说,怪他了? 而走出大楼的乔三夫人则是快速的上了车,一进车门,就转头看向那个一直坐在车上没有下车的女人。 “她确实是失踪了,唐靳禹看着状态很不好。” “是么?”女人幽幽的叹了一声,绝美的脸上毫无情绪,双眸飘渺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声音如同脆铃震颤:“她也是苦命的孩子,似乎我们容家的女人,命运都不太好的样子。” “阿笙……你别这样说。” 女人笑了笑:“没什么好说的,走吧。” “好。” 车子缓缓的启动,消失在楼下的人流中。 而唐靳禹则站在窗口,看着楼下那几辆渐渐消失的车子的身影,手指微微攥着。 为什么,才短短的一段时间。 这容家的秘辛,却仿佛都知道了一般。 “靳禹,你真的不打算回国么?我记得今天好像是那个陆家的晚宴,如果嫂子真的是被陆家人带走的话,今天晚上陆家人都会回陆家老宅,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么?” 唐靳禹摇摇头:“我去的话,实在是太显眼了,我已经让思杨帮我看着了。” 乔蛰下意识的蹙眉,嘟囔着:“那个谢思杨,靠谱么?” “他跟在我身边几年了,又是同学,至少在这方面,还是靠谱的。” “既然你说靠谱就好,我总觉得他心思深沉的,我一向有些看不懂。” 乔蛰虽然是黑色世家长大的孩子,但是他的心思陈澈,有着属于小动物的直觉。 对于谢思杨,他一向喜欢不起来。 因为那个人,哪怕只是静静的站着,肩膀上都好像背负着无数的压力。、 这种心思深沉的人,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唐靳禹疲惫的闭上眼睛,他手下的人已经都派出去寻找沈星羽了。 一下子,他和谢思杨两个人简直成了京市寻妻二人组了。 不知道多少人在后面盯着他们呢。 只是…… 谢思思还安全的生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沈星羽却什么时候病发去世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唐靳禹愈发的深恨沈宏德,若不是他的话,沈星羽又怎么会被人给抓走。 他忍不住的捏紧了拳头,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 剧烈的疼痛感安抚着他内心的不安。 “哥!”乔蛰下意识的尖叫道。 唐靳禹红着一双眼睛,似乎涌起泪水,他捏着拳头。 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再一次深深的后悔,为什么那天晚上他要离开沈星羽,独自一个人回去雪海居,他该留下的,哪怕和她闹再大的别扭,也不应该将她一个人人在南苑的。 “我帮你找,我帮你继续找,你别再糟蹋自己了。” 乔蛰真的对这个大哥表示无奈了。 以前也没觉得这么个人是痴情种子,怎么就变得这么痴情了呢? “对了,我妈刚刚来说了些什么?” 乔蛰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着,目光锁定这频幕,一边淡淡的问道。 “她说……她帮我找。” 乔蛰的手指一顿,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半晌,才突然大笑一声:“哈哈,行啊,你居然能让我妈帮你找人,你真是太牛了。” “乔姨对我很好。” 唐靳禹淡淡的点点头。 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攥紧,心底也在影影约约的打鼓。 只是不知道,这份好意中,包裹的是霜糖,还是砒霜了。 他总有一种错觉,容氏女这件事,似乎越来越包裹不住了。 就好像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一样。 要将容氏女从阴暗的角落,重新推回到太阳下面。 这种感觉不好,十分的不好。 至少,在唐靳禹看来,作为已经被发现的沈星羽,在这件事中,扮演的绝对不是一个好角色。 就好像先行者。 不过是个炮灰而已。 到底是谁? 那个神秘人,放在门口的照片,曾经不知道目的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部串联在唐靳禹的脑海里。 那种好似被人盯着当做目标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 “靳禹哥,我妈不许我去国内,我只能远程帮忙,不过……我已经侵入了陆家的监控系统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抱歉,不太方便 什么?! 陆家的监控系统? 唐靳禹的神思一凝,刚刚心里的满腹心思,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连忙走到乔蛰的身后,单手撑着桌沿,蹙着剑眉,神色严肃的看着屏幕上跳跃的绿色的代码。 乔蛰的手指速度很快,几乎再键盘上看起来仿佛残影。 很快,屏幕瞬间分成了几十个小格子。 这就是陆家老宅所有的监控设施上面出现的画面。 “他们不会发现吧。” “放心吧,我是谁啊,谁要是能阻止的了我的话,我还要不要混了。” 乔蛰对唐靳禹对于他专业的鄙视,表示深深的不满。 唐靳禹不再说话,只是目光深深的看向里面的频幕,不想要放过任何一个画面,只希望能从中间看见朝思暮想的人。 而另一边的沈星羽,则是迷迷糊糊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心脏那块沉闷的感觉也消失了。 而原本明亮的房间,此刻漆黑一片。 只有不远处的窗口,一点红光,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晦暗。 淡淡的烟味从那边传来。 沈星羽一愣,挣扎着坐了起来。 “啪嗒——” 突然,天花板的灯光大亮。 沈星羽下意识的蹙眉眯起了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样的亮度。 再抬头,就看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陆衍。 今天的陆衍,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装,肩宽腿长,眉色清冷,板寸的头发将他的容貌格外的突出,英俊硬朗,身上的气势尖锐而霸道,只静静的站着抽烟,就多了一股唯舞独尊的霸气。 “醒了?”男人的声音淡淡的,有些低沉,却没有丝毫的情绪在里面。 沈星羽点点头,掀开被子,低头穿鞋。 身上的礼服早在睡觉的时候已经有些凌乱了。 露在外面的肩膀莹白如玉,在灯光的照耀下,露出别样的光泽。 领口有些低,这会儿有些凌乱,更是将原本饱满的胸口给压得更加的凸出。 陆衍的眸色猛地深了些许。 喉结上下滚动着。 过了几秒,才声音黯哑的开口:“我让他们给你补妆,再换一套衣服,然后你跟我下楼。” 沈星羽揉揉尚且胀痛的额头。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娇软:“我不想去,你们陆家的晚宴,我去算怎么回事?” “你不想去?” 陆家的晚宴在圈子里一向是众人趋之如骛的所在。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不想去的。 沈星羽点点头:“我不想去,我是靳禹的妻子,我不想以陆家的任何身份出现。” 陆衍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一顿。 神色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不知为什么。 在听见‘靳禹的妻子’这五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底,无法忍耐的暴虐一瞬间差点冲破他的理智。 “你不想去就不去吧,我先下去了,你好好在这里休息。” 说完,陆衍压抑着心底的暴虐,转身直接走出了房间。 只是临走的时候,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然后背靠着房门,深深的呼了口气。 那种被气歪了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都没体会过了。 “怎么,怎么生气了?” 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 陆衍回头,便看见陆湛没骨头似得靠着墙站着,目光里带着揶揄。 似乎看见他回头了,他站直了身子,朝他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容:“多少年都没看见过你这么生气的样子了,果然啊,能让男人气死的,只有女人了。” 陆衍烦躁的想要扯开领带,但是一想到马上要下楼,抬起的手就硬生生的停住了。 “你瞎说什么?” 声音沙哑极了。 “呵呵,你就当我瞎说好了,对了,老爷子已经拿药给人去试药了么?” 说到药,陆湛的脸色有些怪异:“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而且那个药也实在是厉害了点。” 简直比顶级春!药还要来的气势汹汹。 他不过只闻了一下味道,就在房间里面呆了一个下午。 要是那个药真的被正常的男人给误吃了的话,恐怕得死人的。 “嗯,所以我已经提醒你了,你自己不相信。”陆衍瞥了一眼陆湛,对于他的蠢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陆湛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连忙伸手推着自家亲哥的后背:“算了算了,那些话我们不说了,还是赶紧下楼吧,爷爷在楼下等了好长时间了。” “嗯。” 陆衍顺从着他的力道往楼下走去。 陆湛倒是有些疑惑:“你不是说带沈星羽一起去的么?” “她不愿意。” “我早就说了,她不去拉到呗,再说了,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出现在别人的面前,至少也得等她离了婚再说。” 他们陆家,暂时可不想背上霸占人·妻的罪名。 陆衍剑眉微蹙:“你也觉得她不应该去宴会?” 陆湛一脸怪异的看着他,满脸都写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这几个大字。 倒是陆衍怔忪了一瞬。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这么想着,脚下的速度也不慢,很快的就来到了陆家的宴会厅。 这里面已经衣香鬓影,推杯换盏。 京市凡是能说的上名号的人几乎都来了,那些不入流的,没资格参加的,也各显神通的进来了,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里歌舞升平,呈现出一番和谐的景象来。 陆衍和陆湛的出现,让宴会厅里不少女人都不由自主的捂住嘴巴小声的在心底尖叫着。 实在是这两个人太过于出色了。 不谈外貌,就单单他们俩的成就,在同龄人中,都鲜有比得上的。 陆衍伸手从佣人的托盘上拿起一杯香槟,神色淡然的走到周苏晴的身边,蹙着眉头问道:“老三呢?” “他有些累了,去休息了。” 周苏晴对这个三儿子十分的纵容,现在他身体出了问题,更是完全的帮助他。 陆衍的眉头忍不住的一蹙,低声的斥责道:“胡闹,今天是爷爷的生日,他不出现算是什么事?” “阿衍,你怎么能这么说?”周苏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陆衍的侧脸:“他是你的亲弟弟。” “他要不是我的弟弟的话,我早就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你——” “你如果弄砸了爷爷的生日宴,你信不信,明天我爸就让你滚回周家去。” 周苏晴刚准备开口斥责,就被陆衍一句话给顶了回来。 娇美的脸蛋瞬间扭曲了一瞬。 随即便是苍白的娇弱可怜。 以前陆衍或许看着这张脸还会有于心不忍的情绪在,现在,在看见她将陆钰纵容的那一副蠢货的模样,他看见了只觉得心烦,尤其是,这装可怜还装的不到位,和沈星羽那苍白可怜的模样一比,只觉得十分的辣眼睛。 他的声音也不由得冷了下来。 “阿衍,你怎么能这么和妈妈说话,你实在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周苏晴痛心疾首,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大儿子对她居然如此的绝情。 陆衍却已经不想和她说太多。 实在是对这个母亲没有那么多的感情。 “阿衍,你到我这里来。”远远的,一个气势强大的中年男人对着他招了招手。 陆衍连忙扔下周苏晴走了过去。 “你和你妈又在闹什么?”陆乘风无奈的看着侄子陆衍。 “没什么,我妈心情不太好就是了。” 陆衍并不想让陆乘风看他们大房的笑话。 陆乘风也不是真的想要调节他们母子之间的矛盾,而是伸手拉过身边一个娇俏的女孩:“你看着点宁宁,别让她瞎闹腾。” “爸!”女孩不满的瞥了一眼陆乘风。 然后又一脸娇羞的看向陆衍,手指不自觉的在裙角搓了搓:“衍哥哥,今晚我做你的女伴好么?” 陆衍看着陆星宁,眼底的烦躁一闪而过。 直接拒绝道:“抱歉,不太方便。” 陆星宁的脸色一僵。 娇美的脸蛋瞬间扭曲了起来。 陆星宁长得美丽,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直接的拒绝过她了。 尤其是她母亲临死前,让她跟着陆乘风后,学校里的人更是巴结她,巴结的厉害。 “衍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星宁么?”陆星宁楚楚可怜的看着陆衍,细长的手指轻轻的勾住男人的袖子。 只可惜,男人是个不解风情的。 他抽回了自己的袖子,神情淡漠极了:“不讨厌,但是……不方便。” 说完,径直转身离开了。 陆星宁的脸色瞬间扭曲的更加厉害了。 娇美的脸蛋在这一瞬间,也变得有些狰狞。 只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再看向陆衍的眼神,又恢复了平时的单纯可爱。 她想要做真正的陆家人。 而不是做寄人篱下的养女。 陆家现在只有三个孙子。 她必须要成为陆家的孙媳妇。 既然陆衍不需要的话,那么…… 她勾了勾唇,转身朝另一边走去,男人清隽如松竹的身影静静的站在几个男人的身边,随便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神情举止都体现出他正在十分认真的倾听着。 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对于素来没表情的他已经是难得的好脸色。 陆星宁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那几个男人举了举酒杯,转身四散开来。 她连忙迎上去,脸色微微泛红,娇羞的看着他:“湛哥哥。” 陆湛目色一凝,侧眸看向站在身边的娇小身影。 “陆星宁,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湛哥哥,我今晚没有男伴,衍哥哥似乎也很忙,你能不能做我的男伴啊,毕竟我在这里面,谁都不认识。” 说着,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陆湛眸中暗忖闪过。 这个女人自从来了陆家后,就处心积虑的想要钻入陆家的圈子里,但是她的母亲的身份实在是低微,不然当初陆乘风想要娶她,也不可能被老爷子拒绝了。 所以,这个女人的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清楚了。 “抱歉,我也没空呢,要不,你去问问你钰哥哥?” 陆星宁的手指猛地颤了颤。 陆钰最近的不对劲陆星宁也是知道的,而且她看好的男人是陆衍,如果陆衍不行的话,陆湛也可以。 那个纨绔子弟陆钰,根本不值得她费心思。 第二百二十三章 陆星宁要找茬了 眼底的利芒一闪。 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楚楚可怜:“湛哥哥,你和衍哥哥是讨厌我么?” 陆湛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 周苏晴最喜欢这样的姿态。 他现在看见这样可怜兮兮的女人,已经形成了生理性厌恶了,手指微微发痒,有种想要揍人的想法。 “如果我说我讨厌你的话,你会从我的眼前消失么?” 陆湛微微倾下身子,伏在女人的耳畔小声的说道。 陆星宁的双眸猛地睁大,眼角摇摇欲坠的眼泪,在这一刻,再也没有了阻挡,彻底的滑落。 她颤抖着唇角,声音飘忽,带着不敢置信:“湛哥哥,你说什么?” “我说,我讨厌你。” 冷冷的扔下一句,陆湛站直了身子,睥睨的看着面前娇小的身影,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和鄙夷。 陆星宁一抬头就与这样的目光对视上,她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嗫嚅着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端着香槟,重新投入了另一场的交谈之中。 陆星宁浑身颤抖着往角落里走去。 以前陆衍陆湛虽然对她并不热络,但是却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彻底的不给她面子,将她排斥在陆家人的周围,她自认为,这段时间自己的表现非常好,对陆衍尊敬崇拜,对陆湛小意温柔,哪怕面对暴虐的陆钰,她不招惹,但是却也没有露出任何不喜的表情来。 为什么,陆家兄弟两个,突然会对她的态度恶劣至此呢? 她感觉浑身冷极了,走到角落里,打算放松一下脑子,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却不想,原本该无人的角落,此时却传来说话的声音。 “大少爷带了个女人回来呢。” 陆星宁的身子猛地一颤,脚步一转,直接躲在了角落里,她听出来了,这是老宅的佣人在说话。 “嗯,老先生已经见过了,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以后我们对待那位小姐可要小心一点,说不好就是我们以后的雇主了。” “说的是呢,我今天上楼去送茶的时候,沈小姐都睡了,大少爷还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人家呢。” “我听说啊,大少爷都把她带到部队那边去了,这是肯定要结婚了吧。” “……”顿时又是一片附和声。 突然,有个佣人小声的开口:“我说,你们发现没有,其实那个沈小姐长得有点像星宁小姐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呢。” “不过,我感觉沈小姐比星宁小姐长得好看多了,尤其是那一身气质,比起星宁小姐来,更优雅呢。” “就是,星宁小姐也不是陆家人就是了,一身子小家子气,那位沈小姐恐怕是哪家的大小姐吧,怪不得大少爷当宝贝的疼着呢。” “也不知道大少爷和沈小姐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我估摸着时间不短了,不然就大少爷那个冷清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将人给带回来。” “就是就是,说不定大少爷这次回来就是准备结婚的。” “那我们以后对楼上那位沈小姐可要恭敬一点了。” “就是就是。” 接下来又说了些什么,陆星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双目圆睁着,脑海里不停的盘旋着,陆衍有了女朋友这句话。 不可以。 怎么可以? 陆衍是她的,怎么可以有其他的女朋友? 而且…… 陆衍肯定是对她有好感的,不然怎么可能找个女朋友和她还很像。 陆星宁手指猛地攥紧,转身坚定的朝着楼上走去。 她倒要看看,那位沈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星羽卸妆后洗了个澡,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普通的衣服,不过,这些衣服都是陆衍准备的,再普通也透露出别样的气质来,她将一头长发扎成了包包头。 露出光洁的额头。 原本不是很好的脸色,此时因为洗澡的关系,也露出两抹红云来。 粉嘟嘟的唇,涂了润唇膏,带着浅浅的变色效果,看起来更加的娇嫩可爱。 她坐在房间里,目光看着窗外灯火辉煌的花园,却没有丝毫想要逃走的欲望。 因为她知道,在这里,她哪里都去不了。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沈星羽没有回头,却听见身后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微微扭头,看向身后。 “沈小姐,大少爷让我们给您送晚餐过来。” 来人是推着餐车的女佣。 餐车上放着几道清淡的菜,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沈小姐,这是鸡丝粥,大少爷说您身体不舒服,鸡丝粥里面放了松茸,十分的滋补,您多喝一点。” 来送餐的女佣十分的活泼,不遗余力的为陆衍说着好话。 毕竟所有的女佣都知道,大少爷带了个女人回来了,而且对那个女人十分的好。 简直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沈星羽虽然不想要呆在这里,却也没有对女佣发脾气的想法,只淡淡的点点头:“放那吧,我等会儿吃。” “好的,沈小姐。” 说着,小女佣偷偷的抬眸看了一眼沈星羽。 心里暗暗的有些激动,她看见沈小姐长什么样子了,果然好漂亮啊。 “那我先走了,沈小姐。” “好。” 说着,小女佣就将餐车上的饭菜放在了桌面上,重新推着餐车离开了房间。 还十分贴心的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而小女佣推着餐车,将餐车放到了二楼的杂物间,便下楼往楼下走去,却不想,正好在楼梯口遇见了正准备上楼的陆星宁,连忙对着她颔首:“星宁小姐。” 陆星宁点点头:“嗯。” 说着,便要越过小女佣往里面走去。 小女佣想起之前陆衍的话,连忙阻止:“星宁小姐,大少爷说了,沈小姐在休息,不要去打扰她。” 陆星宁烦躁的蹙眉:“我只是上楼,什么沈小姐张小姐的,我不知道。” “星宁小姐……” “滚开。” 说着便伸手一把推开小女佣。 她现在心头火起,本来只是想单纯的去看看那位沈小姐到底长什么样子。 但是,现在却只想去撕烂那张脸。 居然敢让衍哥哥这么对她,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祸害。 她要想在陆家长久的待下去,这个女人绝对是她前进路上最大的一块拦路石。 小女佣被推了一把,先是一愣,随即连忙的追上去。 “星宁小姐,星宁小姐……” 陆星宁猛地转身,恶狠狠的盯着追过来的小女佣:“别过来,否则我就告诉衍哥哥,让他把你开除。” 小女佣的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情不自禁的畏缩了一下。 陆星宁满意的看着她恐惧的模样。 这就是权势带来的美妙滋味。 以前的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孩,从来没有想过,未来会有一天,权势会让她变得高高在上,而如今,她尝到了这种滋味,宛如罂粟,让她失去,犹如从身上撕下来一块皮了。 威胁完人,她转身继续往房间走去。 而小女佣却再也不敢追上去。 在原地怔忪了一瞬,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便朝着楼下跑去、。 她要赶紧的找到衍少爷,不然的话,沈小姐肯定危险了。 陆星宁还不知道刚刚自己吓跑的小女佣居然胆大包天的跑去宴会厅的方向,寻求陆衍的帮助了。 她这会儿人满心满眼的只有房间里的沈星羽。 她气势汹汹的走到房间的门口。 也不敲门,直接拧开门把手,就直接走了进去。 只看见一个穿着休闲家居服的温婉女人,正坐在灯光下,拿着勺子喝着粥。 那粥氤氲着香气,在整个房间里弥散着。 她眯了眯眼睛,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就是那个什么沈小姐?” “你是……?”沈星羽疑惑的抬头看向眼前的女人。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进了陆家的大门就是陆家的少夫人了,今天陆家的宴会,衍哥哥都没让你跟过去,你就应该知道,你在这个家里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别自作多情了,衍哥哥要是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不让你参加宴会呢?你要是识相的话,最好快点离开衍哥哥,不然的话,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沈星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突然跑过来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的女人。 手里还抓着勺子,嘴巴里还含着鸡丝粥。 “喂,你说话啊。” 陆星宁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一脸不为所动的女人。 沈星羽连忙咽下一口鸡丝粥,放下勺子和碗,有些呐呐的开口:“你是谁?” 温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被这么一吓,口音里都带着几分扬城的软言温语,音尾仿佛带着小钩子,撩人的厉害。 若是站在面前的是陆衍,或者是唐靳禹,任岳伦之流。 说不定就被这个声音给弄得魂不守舍了。 但是,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陆星宁,她听着这样的声音,只觉得愤怒极了,口不择言道:“贱人,你是不是就是这样勾引衍哥哥的。” 说着就扬起手,准备狠狠的教训她一番。 沈星羽下意识的往后一仰。 眼睛也下意识的闭了起来。 却不想,等待了许久,都没有感受到那剧痛的袭来。 反倒是对面的女人,传来一声呜咽声。 “你没事吧。” 男人清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沈星羽诧异的睁开眼睛,就看见,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正如同一座山一般的阻挡在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正捏着那个女人的手腕,神情淡漠,却不难发现,眼底带着几分微微的焦急。 沈星羽心头微微一颤,垂下头,沉默的摇摇头:“我没事的。” 陆衍焦急的心这才微微平复了下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听见女佣说陆星宁来找沈星羽麻烦的时候。 心里一下子就紧张的不得了,连忙扔下那些客人,急匆匆的就赶了回来。 生怕陆星宁会伤害到她。 “我没事的,陆……陆衍,我没事的。” 沈星羽轻声的安抚着明显有些生气的男人,她没叫陆先生,却忽视了,男人听见她喊出陆衍两个字的时候,那眼中汹涌的暗潮。 第二百二十四章 她们俩长得很像 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攥住男人的袖子,轻声的安抚着:“松手吧,别闹得太难看。” 沈星羽并不是傻白甜。 这个女人既然能去参加宴会,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摸到老宅她的面前来,而且她开口闭口喊陆衍为衍哥哥。 也就说明,这个女孩的身份地位,必定是和陆家旗鼓相当的。 她在陆家的身份本来就尴尬。 她并不像再多生事端。 她现在只希望那两瓶药能起到效果,然后离开陆家,哪怕不回到唐靳禹的身边,她也想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的,平静的生活下去。 京市豪门的圈子太过于水深,她不愿意再牵扯到其中来。 陆衍听到那软软的声音,下意识的手指一松,陆星宁的手腕迅速的收了回去。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星羽。 “衍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想找沈姐姐聊聊天,你一来就火急火燎的,是害怕我欺负沈姐姐么?” 陆星宁睁大了双眼,带着僵硬的笑意看向陆衍。 若是声音里没有带上那颤抖的话,恐怕更具有说服力。 实在是这个男人的气势实在是太具有压迫力,她面对陆衍的时候,无法表现的不恐惧。 “陆星宁,回前面去。”陆衍并不和她多费口舌,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的命令道。 陆星宁的手指下意识的猛地攥起。 她不甘心的越过他,瞪了一眼躲在陆衍身后的沈星羽。 “衍哥哥,她刚刚讽刺我呢。” 她嘟着嘴巴,不甘心的撒娇道,声音里满是可怜兮兮:“她说我是没爹没妈的孤女,说我在陆家名不正言不顺的,说我就是个寄人篱下的……” 她告状的声音越来越轻。 不安的看着陆衍越发阴沉的脸色,还有沈星羽脸上那不加掩饰的诧异。 她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你说她讽刺你?”陆衍的声音冷冷的,微微倾下身子,揽住沈星羽的肩膀,将她揽到自己的身边来,冷嗤一声:“可是她连你的存在都不知道,她该怎么讽刺你?” 陆星宁的脸色猛地一白。 不敢置信的看向陆衍。 她没想到,陆衍居然都没和这个女人介绍过她。 眼泪迅速的溢满了眼眶。 其实这一点,陆星宁真的是误会了陆衍,陆衍虽然不喜欢陆星宁,但是陆乘风既然认了她做女儿,那么陆衍也只会将她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妹妹,只是…… 陆星宁不知道沈星羽和陆衍的关系。 若说陆星宁对沈星羽的存在膈应的话,那么,陆星宁对陆衍对她不在意的态度,才是最伤人的。 “哟哟哟,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门口传来吊儿郎当的揶揄声。 陆衍的眉头下意识的蹙起。 沈星羽和陆星宁也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陆湛一边扯着领带,一边慢悠悠懒洋洋的走进来。 “怎么哭了,星宁?” 陆湛够着唇,浅浅的笑着,伸手将陆星宁脸上晶莹的泪水用指尖拭去,就好像之前那个冷漠的在陆星宁耳畔说,他不喜欢她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湛……湛哥哥?” 陆星宁也被这样的陆湛给吓到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真的很令人讨厌。” 陆湛掐住陆星宁的下巴。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厌恶。 只是,在看见那双氤氲着泪水的双眸时,眸光微闪。 下一秒,他将目光转到站在一边的沈星羽的脸上,眯了眯眼睛。 “沈星羽,你今天怎么没下去参加宴会?” 沈星羽一愣,没想到陆湛会和她说话。 不过,却也没什么胆怯的,她淡淡的开口:“陆家的宴会,我为什么要去。” 陆湛眯了眯眼睛,沉吟一声,是是而非的道:“唔……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呢。” 陆星宁闻言,双眸猛地睁大。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根本……” “嘘。”陆湛的食指轻轻的放在沈星羽那饱满的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她的声音里带着气音:“有些话,星羽小姐还是不要嘴太快的好。” 陆星宁对他们兄弟两个的企图实在是明显,他并不在意她误会些什么,最好将视线从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转移开。 最关键的是—— 他心里隐隐约约的有那么一丝猜想。 如果真的如同他所猜想的那样的话……那就有趣了。 他转身看向陆星宁,眸内暗光闪过,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星宁,二叔刚刚在楼下找你,我看你还是快去找二叔吧。” “湛哥哥……” 陆星宁看着那明显的也站在那个女人面前的陆湛。 心底的委屈止不住的涌上来。 明明她才是最接近陆衍陆湛的女人,可是此刻,这两小弟居然全部都站在那个女人的面前。 两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带着满满的厌恶。 “快去吧。” 陆星宁又抬头看向陆衍,却看见陆衍的眼里,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女人。 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落差的陆星宁,捂着脸转头便夺门而出。 陆衍松开揽着沈星羽肩膀的手,目光这才落到桌面上:“你还没吃饭?” “嗯……已经吃饱了。” 沈星羽连忙转身走到沙发边,离开他们远远的。 陆衍的眸色暗了暗。 “你先吃吧,我们还有事情,不要出门,谁来敲门都别开,今天晚上的人很多,如果出了意外的话,我也不保证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陆衍冷言的警告道。 陆湛站在陆衍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身量较小的女人:“不要有什么坏心思,这个世界的坏人总是比好人多的。” 沈星羽的手指攥了攥。 却终究还是低下头:“嗯。” 陆湛和陆衍很快的便回到了宴会厅。 彼时宴会厅里已经开始了舞会,陆星宁此时陪在陆乘风的身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带着惝恍,就好像被谁欺负了一般的,带着几分的憔悴。 “你不觉得陆星宁和沈星羽长得很像么?尤其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陆湛的声音幽幽的在陆衍的耳畔响起,随即嗤笑一声:“不过,一个人的眼睛是宝石,一个人的眼睛却早就被污秽给沾染了。” 陆衍的手指紧了紧:“陆星宁和沈星羽的名字也很像。” 根据他调查的资料,容家这一辈分的女孩,都是星字辈的。 而上一辈都是雅字辈的。 所以,沈星羽的母亲叫容雅兰,而唐家故去的大夫人,曾经的闺名,叫做容雅笙。 那么…… “是该问问,陆星宁的母亲,叫什么名字了。” 若是真的如他们所想的话。 沈星羽就已经不是必须的了,陆星宁反而是更好的人选。 她虚荣却又蠢笨,满心只想要荣华富贵,却又有个健康的身体。 若是她真的是容家的血脉的话,如沈星羽所讲,肯定能生出陆钰的孩子,那样的话…… “不过,这次陆钰出事,她却没有说自己是容家的人,会不会只是单纯的名字相似?” 陆湛还是有些奇怪。 毕竟陆星宁这种女人,只要给她个机会,她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往上爬的。 “她不说的可能性有两点,要么她看不上陆钰,要么,就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容家的药方。” 顿时,两个人都沉默了。 因为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不是他们愿意看见的。 那个药实在是霸道。 却也是一个奇方,陆湛很想要那个药方,但是沈星羽却并不会说。 “我去和二叔聊聊。” 陆湛随手从路过的佣人的托盘中拿起一杯香槟,对陆衍举了举杯子,小声的笑道。 陆衍矜持的点点头。 陆衍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不是政客,不像陆湛那么柔滑。 可偏偏锁在的位置太高,总是有无数的人想要攀附到他们的身上。 他端着杯子直接走到了一处僻静的阳台,一边喝酒,一边目光幽幽的看着窗外的花园。 “陆先生。” 突然,身后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 他没转头,却也没开口赶人,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开口。 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即,一个男人站在了他的身边,声音带着淡淡的,属于久居高位男人的自信:“我刚刚好像听到你们说……沈星羽什么饿的?” “你偷听我们讲话?”陆衍眉头一蹙,下意识的感觉到不悦。 男人微微一愣,失笑:“没有,只是恰巧听见了,我只是对沈星羽有些好奇而已,我有个朋友,最近失踪了,恰好也叫沈星羽。” 陆衍这才将目光正儿八经,完完全全的落在来人的身上。 他眯了眯眼睛,声音微微泛冷:“你是……?” “任岳伦,你好。” 任岳伦伸出手,不卑不亢的看着陆衍。 他虽然是商人,但是,并不是那种喜欢巴结人的人。 他看向陆衍的眼神十分的清正,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打听关于沈星羽的事情一样。 实际上,他确实只是单纯的想要打听沈星羽而已。 “你说的沈星羽,和你是什么关系?” 陆衍抿了一口香槟,淡淡的问道。 “沈星羽是我喜欢的人,只可惜,她已经结婚了,我只是她的爱慕者而已。” 任岳伦淡淡的说道,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怅惋。 他走到陆衍的身边,将手中的被子放在栏杆上。 顺势一转,背脊靠着栏杆,神情是说不出的放松:“她的身体不好,长得和我的妻子很像,我很喜欢她。” 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陆衍。 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别样的情绪来。 只可惜,他失算了、。 他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一双如深海一般沉寂的双瞳。 “你喜欢她,是因为她只是她,还是她和你的妻子很像?” 任岳伦微微一顿,随即低低的笑开,眉眼却有些泛冷:“我为什么喜欢她很重要么?我只是想要她而已,所以,陆先生……你口中的沈星羽,和我的沈星羽,是同一个人么?” 陆衍沉默,掏出一根烟,淡淡然的点上。 狠狠的抽了一口,才又缓缓的吁了口气,测眸看向任岳伦:“和你有关系?”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个胆大的计谋 任岳伦眯了眯眼睛。 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抓起酒杯对着他举了举酒杯,淡淡的说了一句:“打扰了。” 便转身离去了。 只是在转身的一刹那,那张好看的脸上,瞬间阴鸷成了一片。 他冷冷的走在前面。 很快,他的助理来到他的身边,侧耳过去:“你注意点陆家人的讯息,有异样随时报告给我。” 助理点点头,转身很快的离开了。 倒是陆衍,看着他的举动,一句话没说,只是淡淡的点燃了一根烟,仿佛这样就能将心底的愁绪给燃灭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湛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放下酒杯:“问了,具体名字不清楚,只知道二叔叫她小容,是姓容还是叫容,就不知道了。” 陆衍抽了口烟,神色迷蒙,静默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 “试试吧。” 陆湛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笑容:“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陆衍侧目:“她怎么你了,你就这么不喜欢她?” “你不觉得,她和周女士很像么?野心写在眼睛里,却喜欢用无辜来伪装。” “她是我们的母亲。” 陆湛眼底戾气闪过:“你明知道不是。” “就算不是,现在也只能是。” 这是他们的父亲造的孽,他们只能扛着。 陆湛的眉眼更加的冷凝,说不上来的阴沉,伸手从自家亲哥的嘴里取下香烟,塞进自己嘴里,狠狠的吸了口烟,才将心底那股焦躁给压抑了下去。 过了好半晌,才狠狠的将烟头扔在地上。 “妈的,干了。” 陆衍的眉眼里带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只是,触手的是坚硬的发胶。 不由得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那头柔软丝滑的长发,他眸色深了深,说不出的郁沉。 陆星宁还不知道这对兄弟做了什么肮脏的交易。 只是黏在陆乘风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小声的告状:“爸爸,你知道么,衍哥哥好讨厌啊,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凶我,还捏我的手腕,好像我真的会欺负那个女人一样。” “他们还没结婚呢,他就这么护着她,要是结婚了,我和钰哥哥岂不是要被欺负死了。” “爸爸,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你让衍哥哥和她分开好不好?” 陆乘风一开始听着还乐呵呵的,听到最后却越听越不对劲,他蹙着眉头,看向她,低声的斥责道:“宁宁,别不听话,你大哥不是你能肖想的,他是你的大哥,就永远是你的大哥。” 陆星宁隐秘的小心思被人给戳破了,顿时脸色讪讪。 可是,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憋闷。 她咬着唇,第一次对这个叫做爸爸的男人感觉到了怨恨。 为什么要将她认到陆家来。 为什么不只是将她带到陆家来生活,然后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嫁给陆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得到一个妹妹的名头。 她在陆家是陆家的小姐,等出了陆家,她屁都不是,她不能离开陆家。 “你好好回房间想想吧,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陆乘风扔下陆星宁一个人,直接转身走了出去,这会儿客人都要走了,他得去送客,才没时间在这里听这个小女儿的心态呢。 陆星宁郁闷极了。 只好闷闷的往自己的房间走。 却在半路顿住了脚步,侧耳倾听起来。 下意识的转身躲到墙角去。 墙角那边站着两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很明显,是刚刚来参加宴会的女人。 只是,他们说的话,却让陆星宁不能不在意。 “我刚刚又失败了。”穿着粉色礼服的女人郁闷的踹了踹脚边的花盆。 “嗨呀,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另一个短发女人大大咧咧的,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嗯?” “他那个人最负责任了,反正他现在也没女朋友,倒不如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再哭一哭,说他强迫你什么的,就他那个性格肯定愿意为你负责,再说了,感情嘛,本来就是可以培养的。” 粉色礼服一脸受教的表情,眼神里满是崇拜:“这样真的可以么?” “当然了,我对他熟悉的很啦。”短发女人挥挥手,一脸我清楚我明白的很的表情。 “那我去试试?” 短发女人笑笑:“快去试试,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两个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引起陆星宁一丝一毫的注意,她此时脑海里只有刚刚短发女人说的那些话。 生米煮成熟饭啊…… 她舔了舔唇,眼底里慢慢涌上一股跃跃欲试。 转身直接往门外跑去。 丝毫没有看见不远处的另一个角落里,两个高大的男人定定的站在那里。 陆衍抽着烟,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湛则是一脸揶揄的看着他:“我们这位小妹妹,为了你,可是连脸面都顾不上了呢。” 陆衍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要不你来?” “别别别,人家可看不上我。” 陆湛连忙摆摆手,表示不约。 靠在墙壁上,随手将烟蒂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面的烟砂上面。 他站直了身子:“得了,我得去烧最后一把火了,然后我们就去看看,那个药效怎么样了。” 陆衍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抬脚离开了。 陆湛看着他的背影,勾唇笑了笑,一句话都没说的,直接跟着走了上去。 陆钰早早的就在他们的房门口等着了。 背靠着墙壁,嘴上叼着烟。 眉头微微轻蹙着,带着说不上来的戾气,眉宇之间的烦躁,听见他们的脚步声,眼睛一亮,连忙将香烟摁灭了,抬脚朝这边走过来:“大哥,二哥,你们可终于回来了。” 陆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陆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先回去洗个澡,我们也梳洗一下,等会儿我们一起过去。” 说着,又转头看向陆湛:“我去叫星羽,你先去处理事情。” 说完也不等陆钰反应,直接越过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陆钰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然后就凑到自家二哥的身边:“话说,二哥,大哥这是交女朋友了吧。” “嗯。” 陆湛淡淡的应了一声。 陆钰也不以为忤,他知道,一贯这个二哥都是这么清清冷冷的模样。 “不过,大哥这个女朋友我还没见过呢,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他搓了搓下巴,眯着眼睛。 却不想,头上猛地挨了个暴击。 “哎哟——” 连忙捂住自己被敲疼的额头,委屈巴巴的看向陆湛:“你打我头干什么?” “少露出这么猥琐的表情,小心大哥看见了暴揍你。” 陆钰连忙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对于那个和父亲如出一辙的冷脸大哥,他真的有些害怕。 不过他最害怕的还是…… “二哥,这次回来住几天啊,多住几天吧,妈很想你们呢。” 陆钰呵呵的笑着。 没有看见陆湛那一瞬间变得冰冷的眼神。 而陆衍则是快速回到了房间,桌上的晚餐早就被女佣收拾了个干净。 沈星羽正靠在沙发上面,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自从她被陆衍抓过来以后,一切的通讯器材全部都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唯一的还能看见点外面信息的电器,就是电视了。 “你回来了?” 沈星羽回头看向他,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了一声。 可就是这样平凡的一句话,却让男人的脚步猛地顿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 他有些恍惚。 眼前的一幕,就好像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深夜的夜晚在等待着他的回归。 那种感觉就好像曾经在他的身上发生过似得。 充满了怀念的感觉。 “嗯。” 他低头,转身往衣帽间走去,一边走一边扯着领带。 掩饰他脸上那难得的动容。 沈星羽拿起遥控,远远的将电视关上,站起身来,换了一双合脚的小白鞋。 看见男人换了一身和她差不多的家居休闲服,才跺了跺脚:“走吧。” “去哪?”男人意外的看着她。 “不是要去试药么?我们去看看效果吧。” 沈星羽说的轻松,却不想男人反而蹙起了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马上要面对的画面,陆衍就有一种不想放她出去的感觉,毕竟那种画面实在是辣眼睛。 但是,这是沈星羽配的药,她不去的话,好像说不过去。 所以也只好故作淡定的点点头:“好,我们出去吧。” “嗯,我拿一下眼镜。” 说着,便转身去床边拿起之前陆衍特意为她配的黑框眼镜戴起来。 这是她强烈要求的,她如果有机会出去的话,绝对不想再和陆家人扯上任何的关系,自然,也就不希望用真面目示人了,戴个黑框眼镜,虽然掩饰不了多少,但也和她素来的造型,差距有点大。 “好了,我们走吧。”她将手揣进衣兜。 陆衍伸出的手落了个空,遗憾的握了握,便跟在她身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坐在美国纽约电脑前的乔蛰昏昏欲睡。 一双眼睛落在屏幕上面,突然,其中一个画面上一闪一直紧闭的门打开了,他下意识的放大一看。 脸色一怔,连忙揉了揉眼睛。 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休闲服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连忙怪叫起来:“靳禹,你快来看,这是不是你老婆。” 正在心烦意乱看文件的唐靳禹听到喊声,连忙放下笔,起身就往这边跑来。 就连桌上的资料掉在了地上都没空捡。 他冲到乔蛰的身边,瞪大了双眼看着画面里面的纤细身影。 只一眼,他的眼圈就湿润了。 鼻子微微酸涩,不停的点头:“是她,就是她。” 颤抖着手指轻轻的摸上屏幕上面女人纤细的身影,声音里都带上了哽咽:“她瘦了,脸色也憔悴了,看来过的很不好。” 死活看不出来这个女人那里不对劲的乔蛰:“……” 又揉了揉酸涩的脸:“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订机票,现在就回去,立刻,马上。” 唐靳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给我订机票 他现在必须要立刻去陆家,将沈星羽从陆家带出来。 那是他的妻子,绝对不能在陆家出任何的事情。 星羽,星羽,星羽…… 他站直了身子,那一颗一直悬挂在半空的心脏,在看见她健康的站着的时候,才轰然落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沈星羽的要求竟然如此之低,只希望她活着就好。 “威廉,给我订机票,我要回国。” 唐靳禹直接给助理打电话,要求订票。 威廉连忙翻了翻身边的行事历:“那明天下午和约翰先生的会面?” “取消。” “总裁,这个会面是老总裁几个月前就约好了的,如果您取消的话,恐怕会让老总裁发现你的意图,这似乎不太好。” 威廉当然知道唐靳禹来美国都不忘记寻找沈星羽。 如今这么火急火燎的要回去。 只能说明,他已经有了沈星羽的消息了。 但是,唐季倡是绝对不允许他再将沈星羽带回去的。 唐靳禹的心脏渐渐的往下沉。 若说之前他还能站在唐季倡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在乎唐氏,只想要沈星羽,但是现在却不敢说,毕竟,如果没有唐氏,他连进陆家门的资格都没有。 至少暂时,他还不能忤逆唐季倡的命令。 他的手指攥了攥,脑海中如同暴风肆虐过,静默了好几秒,才开口道:“我和约翰先生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将会面时间,调整到今天,我今天必须要回国,你给我订机票。” “好的,总裁。” 威廉很快挂了电话订机票去了。 唐靳禹抿了抿唇,这才给那个约翰先生打电话。 而乔蛰的视线则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上面正在移动的几个人。 突然,画面中的人,也不知道是有所感应,还是凑巧,跟在沈星羽身后的男人突然抬头朝着摄像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深邃阴沉,血腥杀意从里面瞬间喷薄而出。 乔蛰的心头猛地一颤。 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胸口,背脊激出一层冷汗。 刚刚打完电话的唐靳禹回来就看见他脸色苍白,一脸惊恐的模样靠在椅背上,脸色都有些发青。 不由得剑眉微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我去,那男人的眼神好恐怖啊,充满了血腥气。” 乔蛰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唐靳禹的眉头却不由得皱的更紧。 能让乔家出生的乔蛰都露出这样的心有余悸的表情来,看来陆家比他想象的还要卧虎藏龙啊。 “我说,靳禹,这个男人绝对是真的见过血的,而且还不是一点两点的那种,我怀疑,他上过战场。” 乔蛰的表情十分的严肃。 看向唐靳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警告:“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惹上这种庞然大物么?” “她不是其他人,她是我的妻子。” “呵呵,妻子?”乔蛰摊了摊手,一脸满不在乎:“我老爸娶了三个老婆,我妈还是三夫人呢。” 唐靳禹闭了闭眼,没有和乔蛰争论这些。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算什么男人?” 乔蛰瞬间闭嘴。 比起女人,肯定是男人的尊严更让他觉得严重了。 “对了,你已经找到了她的消息要不要告诉我妈?” 乔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将自己的座位让给唐靳禹来坐。 脸色憔悴的好像吸了福寿膏似得。 “暂时先不用,等我将她带回来再说吧。” 唐靳禹坐下来,伸手摸了摸胸口,心脏砰砰的跳着,明明已经找到了沈星羽的踪迹,却莫名的,还是有种心思难安的感觉。 乔蛰耸了耸肩膀,表示随意。 他一点都不觉得让他妈忙一点有什么不好的。 毕竟,一旦她忙起来,也就表示,他可以躲过她的荼毒了。 可怜的乔三夫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嫌弃她嫌弃到这种程度了。 “你和约翰先生的电话通的怎么样了?” 乔蛰还记得刚刚唐靳禹是去打电话的。 唐靳禹捏了捏眉心,目光却一刻都没从电脑屏幕上面转移开来,眼睛通红,下巴上的胡茬也冒了出来:“还好,约翰先生很好说话,他约我今天晚上十点半,可以一起吃个宵夜。” 乔蛰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若是约翰先生是那种恨不好说话的人,他还真的有点害怕唐靳禹会撂挑子不干。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唐靳禹对沈星羽的不同。 “铃——” 突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手机上面,只见屏幕上面的名字—— 谢思杨。 唐靳禹伸手拿过手机,接通了。 谢思杨的声音比起以前的温润多了几分沙哑,中间透着疲惫:“靳禹。” “嗯?有消息了没?” 谢思杨苦涩的勾了勾唇,伸手松开领口的纽扣:“我去陆家晚上并没有发现沈星羽,不过,我遇见了任岳伦,他在阳台和陆家大少爷交流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但是看起来,两个人的聊天并不愉快,任岳伦的脸色很差,转身就走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并且……” “并且什么?” “他让助理去注意陆衍的行踪,我怀疑他可能知道了些什么。” 唐靳禹的眉头蓦然的蹙起。 任岳伦对沈星羽有非分之想,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沈星羽失踪的事情,会出面寻找,似乎也很正常。 他一向是那种十分谨慎的人。 比起锐气十足的唐靳禹,他更倾向于稳扎稳打,走一步看十步,所以也有商场老狐狸之称,现在却这么莽撞的和陆家人面对面,还真就有可能是知道了沈星羽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唐靳禹眸内暗光微闪,口气却依旧淡淡的:“我知道了,我会找人盯着他的,你最近的情况怎么样,谢思思找到了么?” “没有,我打电话过去,她听见我的声音,又将电话号码给换了,现在已经停机了。” 说到这个,谢思杨脸上是说不出的苦涩。 沈星羽被掳走,手机被仍在机场。 壳子碎了,但是里面的记忆芯片却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从唐靳禹手里拿走了记忆芯片,从里面找到了谢思思的号码,给她打了个电话。 准备在她接电话的时候追踪她的方位。 却不想,她刚听到他的声音,就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等他追踪到了方位赶过去的时候,巴塞罗那小镇的那间屋子,已经人去楼空了。 “别担心,谢思思虽然对你躲避,但至少没危险。” 这句话说的谢思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毕竟现在唐靳禹不比他来的更好,反而是真心实意的这么觉得。 “嗯,我知道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谢思杨有些讶异。 他以为唐靳禹接到消息会立刻跑回来的。 “我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我不能冒险。” 唐靳禹苦笑一声。 眉宇间染上疲累。 “嗯,我们都身不由己。” ………… 沈星羽跟在陆衍的身后,低着头,头上戴着粉色的鸭舌帽,黑框眼镜遮住了她大半张姣好的面容,被陆衍高大的身材遮挡着,一时间,走在前面后面的人,都没办法看见她的真容。 陆钰频频的回头,刚转头额头就被拍了一下。 他连忙捂住脑袋,哀怨的看向罪魁祸首:“二哥,你怎么又打我啊。” “如果你还想要你的眼睛的话,就记住,不该看的别看。” 陆钰顿时怂怂的缩了缩脖子。 虽然对周苏晴不太喜欢,但是对这个弟弟,陆湛还是没什么恶意的。 很快,一行人走进了一个空荡的房间里。 墙壁上挂着一个60寸的大电视,上面显示着一个亮如白昼的房间,正对着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 此时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就在所有人落坐下来后,沈星羽坐在陆衍的身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屏幕,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还是能从那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出来,她比谁都担忧这件试验的结论。 陆衍侧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往后靠了靠。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有点……不爽。 陆湛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坐在离他不远处的两个人,嘴角抿了抿,神色愈发的深不可测。 很快,屏幕中的画面变了。 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长发女人出现在上面。 她一个转身,看向摄像头,秀丽的眉头蹙了蹙。 似乎不太满意这里有视频照着她,只是,很快,脸上的不悦就消失了。 沈星羽有些诧异的看着频幕上面的女人,她是…… 目前最红的女明星……梦甜。 她居然是他们的试药对象。 顿时,沈星羽感觉自己的浑身都开始慢慢发冷。 “你很冷么?” 突然,手背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包裹住,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她刚想说没有,就听见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去给沈小姐拿一件外套过来,还有一张薄毯。”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佣人走了出去。 沈星羽有些懵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什么时候在房间里的?”也太没有存在感了吧。 陆衍勾了勾唇:“这是基本素质。” 沈星羽:“……” 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是和福妈比起来,是不是少了点人情味了。 很快,佣人将毯子拿了过来,至于外套,她没敢去陆衍的房间拿,而是直接从楼下还没送上来的新衣服里,拿了一件针织衫,送了上来。 沈星羽接过来随意的放在沙发背上,将毯子盖在腿上。 其实室内的温度并不低,指示太过于空旷,显得有些冷。 “现在好多了吧。” 陆衍关心的看着她。 沈星羽牵强的勾了勾唇,不再看他,而是转眸看向屏幕,很快,上面又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她的脸色一正:“又有人来了,别说话,要开始了。” 陆衍怔了怔,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逃避他的问话。 这种感觉,格外的有些新奇。 他瞥了她一眼,发觉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电视给吸引走了。 这才幽幽的将自己的目光放回到了电视上面。 第二百二十七章 试验圆满成功 电视上面的男人已经换了身衣服。 身上的黑色西服已经换成了白色的浴袍,头发凌乱的,有些湿气,很显然,他刚刚去洗了个澡。 两个人先是抱着亲了亲。 然后男人就转身走到门口,不一会儿,又转回来。 一个小巧的盒子里面,躺着两颗小药丸。 男人先拿起其中的一颗塞进嘴巴里。 然后将另一颗塞进女人的手里,先做了个稍等的动作。 然后就静静的坐在床上,示意女人来碰他。 女人蹲下去,卖力的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只可惜,男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甚至隐隐的带着几分暴怒的情绪在里面,女人忙活了半天,似乎发现自己做了无用功,又看见了男人的脸色。 顿时花容失色。 只是却还是故作镇定的指了指桌面上另外一颗没有服用的药丸。 男人的脸色僵了僵,女人又跑去将那颗药丸给吃了。 紧接着。 陆衍只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玄幻剧一般。 女人吃完后,过了不到一分钟,脸色就开始变得潮红,双眸如水,媚态横生,双手开始撕扯起了自己的衣服,不一会儿,就将自己给扯得光溜溜的,而男人的脸色也变了。 双眸大睁,鼻翼微张。 看着女人的眼神渐渐的从一开始的狠厉,变成了看见食物一般饥渴的表情。 随即,便一把将女人扑倒在床上。 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男人的动作。 那微蹙的眉头,严肃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什么正儿八经的报告一般,若不是上面男人女人的粗喘娇吟声不时的传来,沈星羽都真的以为他们真的在研究什么严格的学术报告了。 只见电视里面男女的动作越发的放肆,愈发的肆意。 沈星羽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捂住眼睛,耳根都变得通红了起来。 虽然她对药效有些忐忑,但是亲眼看见药效这么好,还是让她忍不住的感觉到羞涩。 “你不想看了就先回房间去,等看完了我会告诉你结果的。” 陆衍发觉了沈星羽的不对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沈星羽的手猛地一颤,下意识的甩开了他的手,连忙揉了揉脸,拒绝道:“不用了,我看完了会根据效果调一下配方的。” 陆衍看着被她甩开的手,脸色顿时变得漆黑无比。 而另一边的陆钰。 则是眼睛睁大,眼底满是兴奋。 恨不得这会儿在屏幕上的那个提枪奋战的男人是他。 自从他受了伤后。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过女人是什么滋味了。 他捂着鼻子,忍不住的蹲下去:“二哥,那个什么药还有么?给我来一份呗。” “急什么,还没看到最后呢,谁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说着,目光就瞥了瞥那个脸色漆黑的大哥。 薄唇抿直了,说不上来的冷漠。 陆钰只好又将蠢蠢欲动的心情给压抑了下去。 只是两只眼睛晶晶亮的,很显然,对那个药充满了憧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长到沈星羽觉得几乎已经过了一整夜的时候,屏幕中的男女的动作终于渐渐缓慢了下来。 女人双目潮红,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她眼角含唇,看的出来刚刚被狠狠疼爱过。 而男人则是躺在她的身边,粗喘着气,隐隐约约的,还是能看见他眼底的潮红。 他们休息了不到几分钟,男人一把扯掉安全套,直接起身离开了房间。 “那边化验结束了,就知道结果了。” 陆湛淡淡的说了一句。 率先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门。 而陆钰刚刚也知道这些药居然是陆衍的女朋友研究的,看向沈星羽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憧憬,连忙凑到她身边来,讨好的笑道:“大嫂,以后小弟的幸福生活可就拜托你了。”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拱了拱手,就连忙跟着陆湛身后离去了。 自然,也没有看见沈星羽张口欲解释的模样。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陆衍站起身来,淡淡的扔下一句,又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女佣:“带沈小姐回房间。” 说完,点燃一根烟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沈星羽也知道,陆衍必定是盯着化验那边的进度了。 她本来也不想和陆衍住在一起。 而女佣刚刚也听见了陆湛的那一声‘大嫂’,对沈星羽的态度更加的恭敬了几分。 沈星羽回了房间,虽然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但是心情确确实实已经变得起伏不定了起来。 ………… “那边试验的结果出来了么?”陆老爷子坐在旋转椅子上面,拿着本书转了过来,苍老的手指轻轻的点着书页。 陆衍眉头紧锁着,脸色十分的不好,却还是老实的回答:“出来了,效果挺好,就是,种子几乎全军覆没,没有存活率。” 老人手中的书猛地一顿,目光蓦然看向他的脸。 “那意思是,只能用,不能开花结果咯?” “确实是这个意思。” 陆衍低下头。 “但是沈宏德可是让那个女人怀孕过的,还是两次。” 还都是儿子。 这一点陆衍也知道,不过他也记得沈宏德的话中还有另一个必要的条件,那就是……必须要容氏血脉才可以。 “爷爷,其实我们还可以做个试验的。” 一直坐在旁边不吱声的陆湛突然淡淡的开口道。 他坐在沙发里,背脊往后靠着,神色淡然清冷,手里和老爷子一样,捧着一本书。 陆老爷子将目光放在这个二孙子的脸上。 眉头一皱:“说说看?” “当时沈宏德说了,要想生孩子还有一个必要的条件,那就是需要容氏血脉的女人。” “陆湛!” 陆衍严厉的打断了陆湛的声音。 他刚刚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决定了,这次无论如何,他不想让沈星羽成为陆钰的女人。 哪怕放她走。 看着自己有好感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弟媳妇,这样的折磨他受不了。 而且…… 沈星羽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保心丹只剩下了最后一颗,要是再发病,很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哪里都觉得焦躁极了。 而现在,陆湛居然…… “安啦,哥,我没那么笨啦,沈星羽的心脏根本没办法支持她怀孕生下孩子,而且她还少一个肾脏,我说的是另一个。” 说到这里,陆湛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纹。 很少看见自己这个二孙子露出这样笑容的陆老爷子,也不由得被这个笑容晃了眼。 “爷爷,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们家除了沈星羽,居然还有一个容家的女人。” “谁?” 陆老爷子的眸光猛地变得锐利。 直直的射向陆湛。 似乎在考量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湛笑了笑,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星宁,星羽,爷爷,你就没觉得他们的名字特别的相似么?” 陆老爷子眯了眯眼睛。 “你是说,你二叔的那个养女……也是容家的女人?” “是不是你喊二叔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陆湛倒是一脸淡淡然,风轻云淡的看不出任何的目的,就好像真的是个为弟弟着想的好哥哥。 “再说了,二叔不是一直说让我们照顾陆星宁的么?还有什么照顾比嫁入我们陆家更好的照顾呢?你总不会要我或者我哥娶她吧。” 说道这里,陆湛的口气中说不出的嘲弄。 陆老爷子当然不可能让陆衍或者陆湛娶陆星宁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孤女。 不。 应该说,在今天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让陆星宁嫁入陆家过。 他的想法一直是,等陆星宁到了年纪,直接找一个家世相当的,当联姻的工具嫁过去。 却不想,陆湛倒是给了他另一个答案。 “阿钰这些年一直跟着母亲长大,你也知道,被宠的不上样了,如今又有了这么个毛病,娶哪家的贵女人家会答应啊,那不是结亲那是结仇了,人家可不想进来守活寡,倒不如就陆星宁,她想要留在陆家,一个需要个妻子,岂不是正好。” “再说了,陆星宁要是是容家的女人,那么到时候,生孩子都不是问题了。” 陆湛不愧是个政客,哪怕淡漠着一张脸,那嘴皮子也是溜溜的。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几变,甚至已经在认真的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了。 陆湛也懂得适可而止的意思。 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老爷子想清楚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老爷子才颤颤巍巍的摘下脸上的眼镜,用沙哑的声音吩咐陆衍:“去将你二叔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情找他。” “好,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便直接转身退了出去,还十分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在关门的一刹那,陆老爷子的目光却狠狠的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陆湛,声音也比刚刚更多了几分冷意:“阿湛,你告诉爷爷,这件事到底是谁的注意?” 陆湛的手一僵,脸上浅浅的笑意瞬间的消失:“我的。” “你要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你这样不遗余力的给阿钰拖后腿,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爷爷不知道么?” 陆湛看老爷子说的直白,干脆的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起身走到老爷子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陆钰是怎么来的,爷爷想必是清楚的吧,那个女人顶着我们母亲的名字,鸠占鹊巢,坐了二十多年陆家夫人的位置,难道还指望我们兄友弟恭的对着她生下的孩子手下留情?” 陆湛往后靠了靠,伸手扯开衣领,脸上冰冷的表情消失,只剩下了妖异的阴冷。 “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陆老爷子只觉得疲惫极了,他揉了揉眉心:“就算那个女人做的再错,但是阿钰是你们的弟弟,你们的身体里面流着一样的血。” “抱歉,我妈生下我就死了,没给我生过弟弟。” “那你告诉我,阿钰被马践踏的事情,是不是你们的手笔?” 陆湛冷嘲的嗤笑一声:“我们没有必要用这种小动作去动一个废物。” 是的。 陆钰在他陆湛眼里,就是一个被周苏晴养废了的废物。 第二百二十八章 陆乘风艰难的决定 小时候或许他还会羡慕陆钰拥有父爱母爱,但是…… 已经长大了的他们,只会看见,周苏晴那短浅的目光,还有父亲那瞎了眼的品味。 他们甚至都在感谢周苏晴的愚蠢。 没有在他们小的时候觉醒什么争斗的技巧,只是对他们厌恶而恨不得一辈子不见面,将他们扔出了他们的小家,让他们在老爷子身边成长的这么出色。 如果他是周苏晴,必定不会这么愚蠢。 陆老爷子定定的看着陆湛,而陆湛也丝毫不害怕的直接迎面看向他。 丝毫没有心虚的情绪在里面。 “咚咚咚——” 随着敲门声,陆湛的脸色一变,又恢复了不近人情的冰冷。 甚至刚刚扯开的领带,也在他修长的指尖恢复了原本的一丝不苟。 陆乘风跟着陆衍身后走了进来。 身上的西服已经换成了睡衣,只在外面套了一件浅色的针织衫。 很显然,他已经准备睡了。 却没想到半夜老爷子居然会将他喊过来,脸上有些惶惶不安。 陆乘风和陆钰其实有些相似,却比陆钰少了那份天真,他清楚的知道,在陆家,陆老爷子到底代表了什么,所以他对老爷子,讨好多过于父子亲情。 “爸,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这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陆老爷子用手点了点对面空着的两张椅子,指使着他们:“别傻站着,坐下说,今天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总从陆乘风的妻子去世后,无心再娶,没有留下一男半女之后。 老爷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过话了。 陆乘风一瞬间格外的紧张,搓了搓手,就走到其中的一张椅子面前坐了下来。 陆衍则是一声不吭的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待他们两个人坐定后,老爷子这才缓缓的开口:“乘风,星宁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怎……怎么了么?” 陆星宁的母亲是他的初恋情人,在他青葱岁月中给了他无限悸动的那个人。 相隔将近二十年的再见面,却是在她的临死前,还托付了他一个孩子。 他虽然对她有曾经的怜惜,但是却也没想过,她还会给他带来麻烦啊。 “别紧张,没什么大事情。” 老爷子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胆小如鼠,连忙安抚道。 陆乘风的心里顿时平和了不少,伸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叫容雅屏,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星宁妈妈的名字了?” 果然姓容。 几个男人的脸上顿时露出奇异的神色来。 容雅兰,容雅笙,容雅屏。 容家的女人的名字实在是太有特色了,也太明显了。 可是到了沈星羽,陆星宁这一辈,似乎都改了姓氏。 这是想要大隐隐于世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而已,还有,我做主了,星宁那丫头一直想要留在陆家,老师在阿衍阿湛面前晃来晃去的,成何体统,她既然这么想留在陆家,就让他嫁给阿钰吧。” 陆乘风的脸色顿时变了,猛地站起来:“可是阿钰他……”他废了啊。 难道要让陆星宁一辈子守活寡么? “放心吧,阿衍他们已经找到了给阿钰治疗的方法了,等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再说了,阿钰这个孩子没野心,和星宁这丫头关系也挺好,两个人在一起也挺合适的。” 确实,如果陆钰能够恢复的话,确实是陆星宁最好的选择了。 只是…… “我们家阿钰好歹也是陆家的三少爷,星宁虽然我认了干女儿……但是这身份未免也……” 太低了吧。 “没事,反正老大两口子也没想过让老三继承事业,才养成了如今这纨绔的性子,也就不祸害人家的闺女了,省的不结亲,反而结仇,星宁是你的干女儿,以后阿钰也能顾及一点,挺好的。” 那里好了。 估计除了老爷子和这俩兄弟,那俩夫妻可一点都不愿意啊。 毕竟周苏晴心心念念的要给陆钰找个顶级豪门的老婆啊。 谁能想到,陆钰差点就废了呢? “二叔,陆星宁总是来骚扰我和大哥,我们真的是不堪其扰。” 陆湛适时的开口,眉眼间带着冷意:“没见我大哥到现在还没回房间么?沈小姐都因为陆星宁的事情生气了,要是她再闹,我大哥说不定就要将她扔出陆家了。” 陆衍:“……” 二弟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陆乘风的脸色却顿时变得为难了起来,终究忍不住的点点头,咬牙道:“好吧,如果真的能行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 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这样的话,明天晚上就让星宁和阿钰两个人处处,年纪还小,这感情嘛,处着处着就出来了。” 陆乘风感动的看着老爷子。 谁能想到,当初粗暴的决定了他和大哥婚姻的老爷子,居然也想到让人处处了。 “赶紧滚吧,不稀罕看你们。” 陆湛耸耸肩,不在意的起身:“爷爷再见。” 陆衍也跟着后面起身:“晚安,爷爷。” 兄弟俩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书房,很快,陆乘风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出门就看见兄弟俩在不远处等着他。 他嘿嘿一笑,跟了上去,伸手拍拍陆衍的肩膀:“我说阿衍,女朋友生气是要哄着的,你别老是冷着脸,让人看着就憋气。” 陆衍:“……”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陆湛在旁边笑了笑:“还是二叔懂得多,对了,二叔,回去这件事先别给星宁说,她心思重,别闹得她睡不着。” “哎哎,行,反正明天晚上就知道了。” 陆乘风笑了笑,满面春风的走了。 倒是陆衍,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陆湛,扔下一句:“回房间了。” “不是,大哥,今晚你还跟我睡?” “嗯。” “那么大个美人在你房间,你就没想过去把她给办了?反正你也不是不喜欢她不是么?” 陆衍蹙眉:“那是别人的妻子。” 陆湛撇了撇唇,翻了个白眼:“假正经。” 陆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顿时,陆湛收声,跟着后面去了房间。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了。 沈星羽依旧长时间呆在房间里,有时候看电视,有时候看书,总之,能不和陆家人接触,就尽量的不要接触。 而此时,京市国际机场里面。 走出来一个丰神俊朗,卓尔不凡的男人,他肩宽腿长,身材修长,静静的站着,身上就充满了清冷矜贵的气质,淡漠的眉眼在看见熟悉的景色时,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 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从驾驶座上面,走下来另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从他的手中接过行李,放在了后备箱。 他自己则是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很快,那个男人才坐回了驾驶室。 一进去,就看见男人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正在假寐。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么?” “嗯。”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没有睡着,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今天我的人在远处看着陆家看了一天,一直都没有陆家人出现,你现在要去陆家么?” 男人睁开眼睛:“不,我回去休整一下,这会儿去,简直送脸给人家打的。” 他的声音沙哑极了,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几乎到了疲惫的边缘了。 谢思杨看了眼他消瘦的身子。 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 似乎唐靳禹少有的几次消瘦,似乎都是因为沈星羽。 这个女人就好像是唐靳禹生命力的劫,将原本完美无缺的唐靳禹变得千疮百孔。 可就是这么个劫,却让唐靳禹欲罢不能。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谢思思。 谢思思又何尝不是他生命里的劫呢? 原本以为可以毫不在意,可当真的离开她的那一瞬,才感觉到了蚀骨的痛。 “那我先送你回雪海居,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陆家。” “不用。” 唐靳禹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声音有些飘渺:“你现在的处境还很危险,虽然有老爷子在旁边帮着你,但是你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谢思杨叹了口气,专注的将视线看向正前方:“总会好的。” 他总有一天会得到周家,总有一天,谢思思也会回到他的怀抱里来。 这是必须的。 很快,车子就稳稳的停在了雪海居的门口。 谢思杨帮着唐靳禹将行李给拿了下来,这才陪着他进了雪海居。 福妈正站在花园里拿着小锄头,在地上刨着什么东西,一抬头,就看见好几天没见的少爷居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顿时一脸惊喜的扔下小锄头,擦了擦手就小跑过来。 伸手从谢思杨手里接过行李:“少爷您回来了,怎么不打电话让老王去接你呢?还麻烦人家周少爷。” 以前叫谢特助,现在谢思杨身份转换,自然也就变成了周少爷。 “没事,我正好也不忙,就来送他回来了。” 谢思杨倒是不在意的说出自己最近过的并不是太好的现象。 福妈的脸色顿时更加的和蔼了起来。 在这种豪门之中,忙碌才是最大的器重。 很显然,谢思杨暂时还没这样的待遇。 富贵闲人吧。 “我爸在家么?” 福妈连忙点头:“在呢在呢,少爷可不要和先生再吵了,先生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哩。” 唐靳禹微微蹙起眉头,敷衍的点了点头。 福妈自然也看出他情绪不佳,不过很快,就仿佛想起什么死的,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对了,少爷,昨天我在邮箱里发现了这一封信,只写了你收,却没有地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看看。” 唐靳禹微微一愣,伸手从她手中接过信。 一边往里走,一边展开看信。 紧接着,脸色就变了。 “这封信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昨天下午啊。” 福妈一脸茫然。 “该死的,福妈,老王呢?” “老王送先生出去了,得半个小时才能回来。” 谢思杨看着他着急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伸手从他手里抽过信,看了一眼。 上面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 沈星羽心脏的药不够了,送一点来以下地址【xxxx】。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沈星羽的药不够了 保心丹不够了? 这下子连谢思杨的脸色都微微的变化了。 他一把攥住唐靳禹的手腕,口气焦急的道:“走,我送你去唐四叔那边。”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 唐靳禹已经走到吧台那边,拉开钥匙准备从里面拿车库里其它车的钥匙了。 “不行,你一夜没睡,又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已经很累了,不能再开车了。” 谢思杨连忙阻止了他的动作。 唐靳禹的脚步顿了顿,咬了咬牙,转身一把拉住谢思杨的手腕,直接往停在外面的,谢思杨的车走去。 很快,两个人就离开了雪海居的门口、 福妈的手里还拉着唐靳禹带回来的行李,满是担忧的看着那远去的车影。 管家走到她身边,看了眼她手里的行李,叹了口气:“送上去吧,别傻站着了。” “我就是看着少爷好像是瘦了。” 这没心的老娘们。 “自己的老婆都没了,要是还能养胖了,那就是没心没肺了。” 福妈白了一眼管家,冷哼一声。 当初夫人去世的时候,先生不仅没瘦,还胖了好几斤了,那腰围她看着都觉着紧了。 可不就是没心没肺么? 倒是大夫人离家出走之后。 先生倒是真的心情不好了一段时间。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说真的,老福啊,我觉得你现在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了,怎么老是想插手人家父子俩之间的事情呢?”管家似笑非笑的对着福妈幽幽的开口道。 福妈的脸色猛地一变,就连眼神都变得锐利了不少。 管家却丝毫不畏惧的对着她的视线,勾唇笑了笑。 “你要是还想在雪海居继续待下去,就听我的,不该听的别听,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多嘴的呀,最好变成哑巴,永远别多嘴,你说说,人家父子俩吵架不吵架,和你有关系么?你什么身份去和少爷说那句话?好好想想吧,别老了老了,倚老卖老。” 说完,管家便转身哼着歌儿直接转身走了。 这个管家素来在雪海居不出风头,但是,却在雪海居一呆几十年。 稳如磐石。 尽管福妈想要反驳,却也不得不承认,刚刚管家说的话,给她敲了个大大的警钟。 而另一边,谢思杨载着唐靳禹,很快的来到了唐海渊的实验室。 风风火火的便闯了进去。 唐海渊恰好坐在办公室里,似乎正在写什么资料。 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 唐海渊抬头,就看见自己的侄子,一脸憔悴的走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了?” “三叔,星羽的药没了,我来给她拿药。” 唐海渊的眉眼疏淡了几分:“她不是失踪了么?怎么还给她拿药?” 他可是知道,这几天唐靳禹找沈星羽都快找疯了。 “昨天有人送了封信来,告诉我,星羽的药没了,让我送药去一个地方。” “这是好事啊。” 唐海渊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来。 他连忙起身,走到旁边的药柜子里,从里面拿出两瓶药,放到桌面上,推到他的面前:“两瓶保心丹,先送过去,然后追踪过去,就能知道她在哪里了不是么?” “其实……” 唐靳禹抿了抿唇,神色更加的疲倦了起来:“其实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但是……想要去找,可能需要费点力气。” “哦,已经知道了?” 唐海渊眯了眯眼睛。 眼前的唐靳禹神色憔悴,却没有多少激动的神色,隐隐的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郁气。 很显然,那个抓走沈星羽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 不然,就唐氏的影响力,不可能会这么的艰难。 他的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到底是谁?” “陆家。” 唐靳禹吸了吸鼻子,只有在唐海渊这边,他才敢稍微的放下自己的伪装,变得脆弱一些。 他的眼圈骤然有些红。 拳头捏的紧紧的。 紧咬着牙关,发出咳咳的声音,那是他愤恨到了极点后,牙齿摩擦发出的声音。 “那个陆家,将星羽给带走了,因为沈宏德告诉他们,星羽的母亲姓容。” 容氏女啊。 唐海渊的脸色瞬间流露出了然。 陆家三少爷前段时间受了伤,脾气变得暴躁不堪,恐怕,他们也是听说沈宏德以前的事情。 却还让容雅兰怀孕过两次,所以才忍不住的对她的女儿出手的吧。 而且陆家&…… 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 不过—— “沈宏德那个跳蚤,还真是令人厌恶的很。” 他眸光骤然转冷,眼底是说不出的阴鸷,对于那个暴戾的沈宏德,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他攀附上了陆家,暂时我们还动不了他,但是,总有一天……” 唐靳禹的脸色阴沉无比。 眼底也充满了狠厉的神色。 “别冲动,沈宏德背后有人,是不是陆家还不知道,别打草惊蛇了。” 唐海渊对沈家的不喜一直都放在面上。 尤其那时候唐靳禹瞎了眼似得喜欢上了沈紫灵,他三年都没回过雪海居,等唐靳禹和沈星羽结婚的消息传了过来的时候,他才收拾收拾东西,回去了雪海居。 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却用行动表达了自己对沈家的不喜。 后来他也曾想要动一动沈家,却发现,沈家的水,深的很。 唐靳禹点了点头。 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管沈家的事情,总有秋后算账的时候,只是她现在更在意的是沈星羽的安危。 “我马上将这个药送去他们的地址去。” “嗯。”唐海渊闻言也站了起来,套上笔帽,伸手脱掉身上的白大褂,直接起身跟着他身后往外走:“我虽然离开部队很多年了,但是陆老先生以前是我的老首长,我拼着以前的情分,或许还能说得上点话。” 唐靳禹闻言,浑身猛地一颤。 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唐海渊那双温润的眼睛。 曾几何时,部队对于唐海渊来说是一处禁忌之所。 可是,现在,三叔却要因为他的事情而重新去面见曾经的故人。 他的感动,在心底,酸涩难言。 他一把握住唐海渊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 “谢谢你,三叔。” “呵呵,我是你三叔,不为你着想,为谁着想呢?” 他没有自己的孩子,自然,唐靳禹就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唐靳禹拿了药,就直接让谢思杨将他送去了那个地址,是一家很小的餐馆,有些破旧,但是走进去,就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他进去后,才报了个名字,就看见一个背着绿色小包的少女跑了过来。 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只是那双眼睛里面却没有多少情绪:“你好,我是陆少将的副官,我来接药的。” 陆少将……是陆衍。 连最基本的信息都不屑于掩盖了么? 唐靳禹伸手,僵硬的将药拿了出来,放在女人的手心里。 “你能告诉我,这个药的主人,现在还好么?” 少女嘻嘻笑了一声:“好着呢,我们少将很喜欢沈小姐呢。” 少女的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十多岁的模样,还是个不懂得爱情的年纪,只以为唐靳禹是个医生。 丝毫不知道,那个沈小姐,是眼前这个男人深爱的女人。 也是他的妻子。 她将用封蜡封好的瓶子塞进包里,对着他们摇了摇手:“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一阵风的跑了。 唐靳禹双目怔怔。 恍然间猛的一个踉跄,膝盖一软,手飞速的撑在桌沿,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你没事吧。” 谢思杨连忙扶住了他的手臂。 唐靳禹摇了摇手,神色却依旧没有好多少。 谢思杨连忙拿了个凳子让他坐了下来:“别着急,至少说明夫人还是安全的。” “是啊,安全就好,安全就好。”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沈星羽好好的就好。 ………… 沈星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唐靳禹已经和陆衍搭上了话。 她坐在房间里,拿着画笔画画。 她的手很稳,曾经唐海渊都想要收她做徒弟,更是夸赞她的手比杜衡还要稳,现在拿起画笔,画出的画自然也更加的栩栩如生。 “这个画不错,学过?” 陆湛啃着苹果从后面走出来,目光落在那画着一个苹果的素描纸。 而画上的苹果则是被他啃在了嘴里,嘎吱作响。 沈星羽放下画笔,摇摇头,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纸张上面的铅纹,眼底染上怀念,声音轻柔极了。 “没有,我不喜欢画画,但是我的母亲很喜欢,以前她开咖啡厅,里面的装饰画都是她画的,但是她画的很丑,每次画完了,我都要帮她修改半天,才能挂出去。” 只是后来嫁进了沈家,她怀孕,流产,最后被殴打,每天都在无尽的操劳中孤独的度过。 画画,就成了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她不喜欢画画,但是在容雅兰去世之后,她偶尔也会拿起画笔。 怀念那个逝去的母亲。 陆湛想起来,沈星羽的母亲似乎前一段时间刚刚去世。 他的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即低声道歉:“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没什么好伤心的,死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她报复了沈宏德,可沈宏德只是心里难受,却没有伤筋动骨。 说到底,还是自己过不下去了吧。 背负着的恶意,带给女儿的痛苦,都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残忍极了。 “活着对她来说,才是地狱。” 陆湛不知道沈星羽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也能意识到,他们母女过的似乎并不好。 他想起资料中,沈星羽用肾脏威胁唐靳禹结婚的事情。 不由得眉眼轻敛:“你嫁给唐靳禹,也是因为想要逃离那个家么?” “大概是吧,或许是因为我爱他,也可能,我和我妈一样的懦弱,只想逃避。” “可是,唐靳禹不爱你吧,他喜欢的是那个沈紫灵?” 沈宏德的另一个女儿。 沈星羽的手指颤了颤,抬眸,看向站在画架后面的清隽的男人,声音清冷中带着悠然。 “他曾经不喜欢我,但是现在,他爱我。” 第二百三十章 爱上我,再容易不过 陆湛挑眉,这个女人还真是自信呢。 沈星羽继续拿着素描笔,在素描本上轻轻的勾勒着,为苹果添上阴影,还恰好好处的画了一滴水滴。 欲坠不坠,惹人着急。 “你还真是自信呢。” “让男人爱上我们,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她脸上的表情清清淡淡,仿佛在讨论着天气是否晴朗,明日是否有雨一般的轻松自然。 “就好像现在,陆衍……他不久喜欢上我了么?” 陆湛的脸色猛地一沉,眼底是说不出的阴鸷,阴沉沉的盯着沈星羽的脸。 那张脸,娇美极了。 带着弱弱的楚楚可怜,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柔弱。 和陆星宁的做作不同,和周苏晴更加的不同,她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柔弱,宛如菟丝花,唯有攀附在男人身上,才能存活,她没有脊梁骨,只能对着男人勾勾缠缠,那是她的天赋,也是她的本能。 “你是故意的。”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沈星羽诧异的抬眸,随即浅笑,摇摇头:“没有,我爱靳禹,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现在你在和我炫耀。” “我只是在告诉你,是时候让你的哥哥,离我远一点了。” 沈星羽清清淡淡的说道。 陆湛却突然想起昨天陆衍在书房里的时候,那一声严厉的‘陆湛!''。 “你想让我放你走?” 画笔猛地一顿,微微颤抖,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嗯。” 陆湛敛眉:“不可能,别想了。” “我会离开的,终有一日,我的身体很残破了,宛如破旧的风箱,每一下都是在透支生命,时间越长,我越像毒,沈宏德曾经说过,容家的女人有毒,未来,你总会感觉到的。” “你在威胁我?” 陆湛有些生气了,他站直了身子,手中只啃了一般的苹果落入垃圾桶中,发出一声闷响。 他邪气十足的勾唇笑了:“难道你就不害怕我真的把你送给陆钰?” “如果你想让陆家染上大伯子爱上弟妹的丑闻的话,尽可以试试,那我也尽可以试试。” 她挑衅的抬眸看向陆湛,直接了当的开口。 如果陆湛敢真的将她送给陆钰,那么她就真的敢勾引陆衍。 甚至陆湛。 她会拖着陆家兄弟一起下深渊。 “你顶多是个玩物,还想嫁给老三?你脑袋没烧坏吧。” “哦……那就是陆家大少爱上三少情妇,更轰动。” 陆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最后变成清冷一片,只是双眼间,满是杀意。 “我可以送你走。” 陆湛突然转身,越过画架往门口走去。 “但是你永远不允许再回京市。” 沈星羽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声音都变得颤抖了:“可以。” 她能活着的年月已经不长了,这次离开…… 就是真的离开了。 “今晚我们的事情成功了,我连夜送你走。” “好。” 陆湛眯了眯眼睛:“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您说。” “陆星宁是不是容家的人,她的母亲叫容雅屏。” 沈星羽攥了攥手指:“是。” 她点头的很坚定,她记得那个姓陆的女孩,她想要嫁进陆家,做堂堂正正的陆家人。 “感谢,你晚上在房间等我。” “好。” 陆湛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 “陆湛。” 脚步猛地顿住。 沈星羽颤抖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这次她的情绪终于暴露了出来,满眼通红,泪意翻涌:“谢谢你。” 陆湛重新迈开站定的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只是那一声哭腔,却仿佛哭进他的心底。 他嗤笑一声。 有什么好谢的,他本来就是个恶人。 而另一边。 陆星宁双目发光的看着眼前那一刻咖啡色的小丸子。 手指都兴奋的颤抖起来。 这颗药可是她废了千辛万苦的力气,才从陆乘风的助理那里拿到的极品的助兴药。 据说是黑市上面千金难求的好东西。 陆衍明天就要离开回去了,今晚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要让陆衍给她负责任。 想到这里,她就激动的不行。 在离这里不远处的房间里,陆钰也同样兴奋的拿着手中的药,心底的跃跃欲试让他差点现在就把这个药给吃下去。 他已经忘却那种飘在云端的感觉太久了。 今晚他要好好的玩一玩。 只要想到他哥给他准备的干净的小丫头,他心里就好像被百爪挠心似得,恨不得现在就天黑。 时间过的很快。 沈星羽一个下午画了一个娇艳欲滴的苹果。 陆湛在书房里坐了一下午。 陆衍则是开车去了他父亲的办公室,和他进行了简短的会面。 而陆老爷子,则是目光深沉的想着陆星宁的事情。 一刹而过。 陆星宁踩着小皮鞋走下楼,远远的就看见陆衍拎着包从门外走了进来,神色清冷,身材伟岸,只静静的看着,就有一种让人血脉喷张的禁欲感。 她的心脏好像小鹿在胡乱的跳着。 从今天晚上开始,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男人了,他会用他强壮的手臂,紧紧的搂着她。 只要想着,脸上就好像要冒烟了一样的燥热。 “星宁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女佣手里搬着很大的换衣篮,准备往楼上走。 “关你什么事?” 陆星宁刚准备骂人,就看见女佣手里抱着的篮子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正是陆衍的衣服、 她眼睛一亮:“这是少爷的衣服?” 女佣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嗯,这是少爷的衣服。” “给我,我给他送过去。”说着,便不由分说的从女佣手里抢过换衣篮,直接抱着转身便往陆衍的房间小跑而去。 女佣嘟着嘴巴,一脸茫然。 走下楼,还有些想不通,不过,既然有人帮她送衣服,她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而陆星宁则是抱着换衣篮,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她小跑着跑进浴室,快速的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然后眸光一闪,直接从换衣篮里面抽出一件白色的衬衫,穿在自己的身上。 又给自己套了一个小巧可爱的小裤裤。 赤着脚站在穿衣镜面前,漂亮的脸蛋上两朵红晕飘着,眼眸如水。 然后又偷偷的将药丸抓在手里,穿上睡袍,便重新抱着换衣篮,快速的跑进了陆衍的房间里。 将自己藏在换衣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走进来一个纤细的身影,是沈星羽。 她咬了咬牙,恨恨的看着她,又怨恨自己把她给忘记了。 却不想,她还没走进来,就好像被什么人从外面给喊住了,然后门重新关上,便再也没有进来过。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重新被推开了,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还顺手将门给反锁上了。 天助我也。 陆星宁连忙将药丸塞进嘴巴里,瞬间,一股猛烈的燥热从小腹升腾而起。 她的脸也瞬间的就红了。 心底的渴望,一下子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彻底的爆发开来。 她撕拉一声,拉开换衣间的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男人似乎听见了声音,猛地回头,想要走过来,却在下一秒,惊讶的开口:“陆星宁?” 下意识的差距到哪里不对劲。 但是心底的渴望却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两个吃了药的男人,仿佛一瞬间找到了彼此的故乡。 几个推搡,便不顾一切的亲吻了起来,身上的睡袍被扯下,露出里面穿着男人衬衫的白色身躯。 男人的眼睛更红了。 拉着她便狠狠的将她摔在床上。 狠狠的压了上去。 偌大的房间,接下来便是被翻红浪,有的只有男人的喘息低吼,和女人的娇吟和压抑的,类似痛苦的欢愉。 站在门口的几个男女。 面露尴尬。 对视一眼,变各自匆匆的离去了。、 “她会怀孕的。”沈星羽斩钉截铁的道。 陆衍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陆湛的目光却紧紧的锁定这陆衍的一举一动,眉头越蹙越紧,看向沈星羽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冷意。 这就是个祸害,不能再让她留在这里了。 心底瞬间就做下了决定。 他正了正身子,神色淡然的道:“哥,既然你明天要走了,沈小姐还要留下来观察接下来的药物反应,以后就让沈小姐跟着我吧。” 跟着陆湛? 陆衍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僵。 他看向沈星羽那一脸淡然无表情的脸,顿时心底一股郁气涌上来,他抿了抿唇:“你不害怕她被找到了?” “唐靳禹不敢的,再说了,我最近正好在京市办事情,她跟着我更方便一点。” 尽管知道应该这么做,但是陆衍却还是在心底叫嚣着不情愿。 “星羽,你想要跟着谁?” 沈星羽耸耸肩膀:“我跟着陆湛吧,我也想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心脏猛地锁紧。 他手指无意识的攥了攥,压抑着那一股异样,故作冷淡:“既然这样的话,你就跟着陆湛吧,我先回书房了。” “好的,您忙。” 沈星羽表现的格外无所谓。 陆衍的心情更加的难受起来。 陆湛的眸色更深,他走到沈星羽的面前,用陆衍恰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道:“回去收拾东西,今天晚上搬到我哪里去。” “嗯。” 说完,沈星羽便直接的去了另一间房间。 她的行李早就被搬到了这里,而原来的房间,现在成了陆钰的新房。 她的行李几乎没有拿出来,很快,她就收拾好了,拖着行李箱就走了出来,陆湛点点头,转身走在前面。 路过转交的时候,与陆衍撞上,他顿了顿脚:“明天我就不回来了,你走我也就不送了,哥,早点睡。” “好……” 陆衍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的越过陆湛,落在他身后的身影上面。 心脏仿佛被抓紧着,这种滋味,难受的厉害。 沈星羽却仿佛没看见,拉着行李箱越过他,连告别的话都没说一句。 陆衍伸了伸手,想要去抓她的手腕,她却仿佛早就感觉到了,手晃了晃,恰好躲过了他的手。 然后越走越远…… 就好像,从此走出了他的世界。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赶紧上飞机吧 不管陆衍心里是怎么个想法。 沈星羽上了陆湛的车,陆湛因为是公职人员,车子并不像唐家那样是豪车,反而是一辆价值三十万左右的平价车,车子收拾的很干净,坐进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清冽的清香味。 她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眯着眼睛吸了口气。 “莲花味?” 她的目光落到了前面粉色的香水瓶上面。 这个车到处都有着陆湛冷硬的作风,唯独这个香水瓶,格外的秀丽素雅,就是一朵粉莲花的造型。 陆湛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算你还有些品味。” 说着,便直接启动了车子,缓缓的离开了陆家的院子。 上了路,沈星羽茫然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她已经多久了,没有看过京市的夜景。 好像自从来到了京市之后,就根本没有静下心来过吧。 “你准备去哪里?我给你订机票?” “我的身份证和签证都不在手里,怎么去?”沈星羽也想起来这个问题,回过头来看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淡着一张脸,神色淡然极了:“放心吧,这些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挂失,补办,他再找找熟人,这些天就已经准备好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准备让沈星羽留下来。 从发现陆衍不对劲开始,他就开始着手处理这些事情了。 沈星羽提起的心也渐渐安稳了一些。 很快,就到了机场。 沈星羽从陆湛手里接过机票护照之类的证件,伸手从陆湛手里接过行李箱。 “这是去巴塞罗那的机票,这里还有一张卡,保证你至少三年的生活无忧,至于三年后你的准备怎么做,只要不回国,随便你。”陆湛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放到她的手里。 沈星羽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不管陆家人怎么做的,至少在这方面还是做的挺好的。 她吸了吸鼻子:“谢谢你,陆湛。” “我有什么好感谢的,如果不是我们陆家,你现在还好好的在唐家做你的少奶奶。” 细长的手指扣了扣掌心:“其实,就算你们不来,我估计我在唐家也待不了多久了。” 那场要唐氏还是要她的选择中。 哪怕唐靳禹最后选择了她,她也舍不得让唐靳禹和她去过辛苦的日子。 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有情饮水饱的年代了。 她永远都记得,当初夏俊和容雅兰刚刚结婚的时候,也是十分要好的。 只是那时候太穷了,刚刚从公子哥落魄的夏俊受不了贫穷,抛弃了容雅兰,抱走了刚出生的哥哥,然后消失的无隐无踪,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那个家暴的男人。 “行了,那些话就不说了,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你赶紧进去吧。” 陆湛不喜欢这种离别的场面,挥了挥手。 沈星羽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好。” “对了。”陆湛仿佛想起什么似得,伸手拉过她的手腕,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塞进她的手里:“这是你的新手机,号码我已经给你换过了,我的号码已经存进去了,一旦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次的事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沈星羽笑了笑,捏了捏手心里的盒子:“陆湛,你和你哥一样,其实人挺好的。” 陆湛的脸僵了僵。 “把你绑架过来的绑架犯,你居然还说我们是好人,你是脑子坏掉了么?” “虽然你总是装的恶狠狠的,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出来,你是个好人,至少,你们带我离开后,并没有真的伤害我。” 陆湛冷哼一声,咬着后槽牙,小声道:“你是白痴么?” “大概是吧。” 不是白痴的话,又怎么会遭遇这么多的事情呢? “各位尊敬的旅客,前往巴塞罗那的飞机就要起飞了……” “飞机要起飞了,你赶紧上飞机吧。”陆湛不想和她再多说什么了,直接挥了挥手。 沈星羽抿了抿唇,拖着行李箱转身走了进去。 很快,沈星羽便上了飞机离开了。 而陆湛也转身出了机场,回去了自己的公寓。 走进浴室洗了个澡。 走出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面的高大身影。 不由得被吓了一跳,拿着毛经的手也猛地僵硬住:“哥,你怎么来了?” 陆衍抽了口烟,声音微微的有些哑:“送走了?” “……嗯。”他回过神,走到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打开了一瓶放在陆衍的面前,而他自己则是拿着另一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陆衍其实本来是不知道的,只是到了陆湛这里,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女人出现的踪迹。 他就知道,陆湛是已经将沈星羽送走了。 “你将她送到哪里去了?” 陆湛喝了一口啤酒,然后随意的往后一靠,本来就是随意一拢的衣领,瞬间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我不会告诉你。” “阿湛。” “她已经结过婚了,有丈夫,而且她的身体并不好,更何况,爷爷是不会同意的。” 陆湛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开口道。 每说一句,陆衍的心就沉一分。 陆湛又喝了一口酒:“放弃吧,哥,她不适合你。” 哪怕之前他总是开着陆衍的玩笑,但是他并不是真的想让陆衍陷进去。 陆衍也跟着喝了口酒,其实他并不经常喝啤酒,倒是以前训练的时候,在山上,太冷了,会喝点白酒来暖一暖身子,所以他对酒精其实耐性还可以,只是,这口啤酒喝下去,却觉得格外的,让他有种自己醉了的感觉。 他扯了扯领口:“今晚我在这里睡。” “怎么?” “家里乱成一片了。” 周苏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俩给陆钰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满心激动的跑过来,推开房门一看,躺在自家儿子身边,身上全是青紫的女人居然是陆星宁。 周苏晴一直都希望给陆钰找一个家世好的儿媳妇,哪里会满意陆星宁,当时就揪着陆星宁的头发,将她拖下了床,陆星宁也才知道,和她睡了的不是陆衍,而是陆钰,也捂着脸哭个不停。 后来还是老爷子过来,告诉周苏晴,要是还想呆在陆家的话,就认陆星宁这个儿媳妇。 又和陆星宁说,要是不要陆钰的话,就滚出陆家。 虽然事情被压下去了,可周苏晴看着他的眼神里面满是恨意,他也不想在家呆着,就跑了出来。 “对了,陆钰的事情和老头子说过了么?” 陆湛捏了捏鼻子,漫不经心的开口。 “还没呢,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嗯,我们定个外卖来喝酒吧,我们兄弟俩也好久没一起喝一杯了,正好明天我们都不要上班。”说着,陆湛就拿出手机开始定外卖,什么小龙虾,泥螺,各种海鲜都来了点。 陆衍的心情不好。 干脆趁着外卖来之前起身给陆乘庆打了个电话,报告了陆星宁的事情后,就挂了。 再回来的时候,外卖已经上了桌。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喝起了酒来。 ………… 唐靳禹送了药,回到家,就看见唐季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 正在看着电视。 神色淡淡,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心情是好,还是不好。 唐靳禹疲惫的根本就不想和他说话,不,该说自从唐季倡将沈星羽的行踪透露给了陆家人之后,他就没有和他说过话了。 他越过他,直接往楼上走去。 “回来了都不知道叫人么?” 却不想,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却率先的开了口。 唐靳禹的脚步瞬间顿住了。 却没有回头。 他的手扶着楼梯的扶栏,修长的手指微微攥紧着:“爸。” “嗯,过来坐。”唐季倡拿起遥控将电视给关了,侧过身来看向唐靳禹。 唐靳禹面色复杂的转过头来看向他,年月仿佛没有在唐季倡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明明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就仿佛三十几岁的人,脸上几乎没有皱纹,就连头上的白发,都被染黑了。 他淡淡的靠在沙发背上,神色淡然的看着他。 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空着的沙发:“坐那里。” 唐靳禹走过去坐了下来。 却依旧一言不发。 “怎么,就因为一个女人,你就准备一辈子不和我说话了么?” 唐季倡伸手拿起茶壶为他倒了杯茶水。 唐靳禹的手指蓦然攥紧,却依旧倔强的不愿意开口。 “她本来身体就不好,甚至连一个继承人都没有办法给你生,你现在在她的身上就是在耗费自己的青春,以前那个紫灵不是挺好的么,你不是挺喜欢她么?我看不如你们重新在一起,让她早点给你生个孩子,我们唐家也是时候有个孩子了。” 唐季倡的每一句话都仿佛钉子一样狠狠的钉在了唐靳禹的胸口。 疼痛不堪。 他的眼圈酸涩着,咬着后槽牙:“我的孩子不是已经被你亲手给杀死了么?” 唐季倡被噎了一下,脸色顿时一沉。 很显然也想到那个雨夜,那个无辜的孩子。 可是…… “那能怪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难道我长了透视眼?” 唐季倡也恨,若是那个孩子没掉的话,再过两个月都能出生了。 到时候他也是爷爷了。 可是现在那个孩子却化作一摊血水,彻底的失去了生命。 “我只要星羽,我只爱星羽,我不想要其他的女人,其他的女人让我觉得恶心。” 唐季倡的眉头一皱:“那以前的沈紫灵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当初的沈紫灵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几个女朋友,爸,你不是一直身边的女人也没有断过么?” 他的手指紧紧的捏着,脸色却愈发的沉重:“当初我妈死的时候,你不还是在你的那些莺莺燕燕的身边么?” 他双眼泛红,狠狠的瞪着唐季倡。 当初母亲在医院里生孩子,心脏脆弱的根本不支持顺产,剖腹产直接死在了产床上,那时候的唐季倡却因为唐劲不舒服,而呆在文雪瑶的身边。 第二百三十二章 沈星羽又失踪了 “你——” 唐季倡眉头一竖,怒火直冒。 他怎么也没想到,到了现在了,唐靳禹居然还在和他翻旧账。 当初唐劲出了水痘,文雪瑶不愿意管,生怕被传染上了,他只有唐靳禹一个儿子,自然不愿意另一个儿子出事,就带着唐劲去了医院,谁知道在那个时候,她居然要生孩子了。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停止了呼吸了,孩子抢救了两天,也死了。 他不是没有后悔过,但是没感情就是没感情,他并不伤心。 “我和你不同,我有心,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爱星羽,我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你根本就不会懂的。” “好。” 唐季倡简直被气笑了:“我倒要看看,你没有了唐氏总裁的身份,沈星羽还会不会跟着你,我倒要看看,你的爱情有多么的坚贞。” “谢谢你,爸,我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说完,唐靳禹直接转身上了楼。 只留下唐季倡一个人粗喘着气,在客厅里狠狠的将茶几上的茶具狠狠的摔在地上。 砸的粉碎。 最后,终于将心底的那股郁气发泄了个干净,他才狠狠的一拳砸在桌面上。 “爱情,爱情……” 阿笙,果然不愧是你的儿子。 都和你一样,以为有了爱情就得到了一切。 但是…… 唐季倡站直了身子,脸上的怒火消失,只留下平静,就好像刚刚发火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淡淡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福妈:“将地上的垃圾收拾一下。” 然后便转身跟在后面上了楼。 但是,阿笙,你的爱情毁了大哥,那么,你儿子的爱情会不会毁了他的爱人呢? 唐靳禹走进房间,腿就一软,整个人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背脊靠着门板,太阳穴胀痛不已。 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才慢悠悠的爬了起来,颓着身子走到床边,将自己摔在床上,不停的催眠着自己。 睡吧,睡吧,明天就能见到星羽了。 这样想着,睡意涌了上来,渐渐的就昏睡了过去。 一夜过去。 唐靳禹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伸手捂住满是冷汗的额头,心跳疯狂的跳动着。 梦中的画面不停的在脑海里盘旋着。 心有余悸。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东方的黑暗化作鱼肚白,他才掀开被子下了床。 先是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才将脸上的胡子给刮了,收拾的清清爽爽的,换了身衣服,才坐回了书桌前。 拿起手机,给还在美国的威廉打了个电话。 那边还是白天,威廉很快就接了电话:“boss。” “最近这段时间你不用回来了,就在美国那边把。”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头发:“恐怕最近一段时间,国内我都没有什么事情了。” 威廉一怔,却没有任何的意外。 反正少了国内的事物,他在美国还正好将这边的事情整顿整顿。 “好。” “对了。”就在唐靳禹想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威廉开口了:“乔小少爷要和你说话。” 唐靳禹有些意外,却还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很快,悉悉索索的声音结束后,传来乔蛰疲惫的声音。 有些沙哑:“抱歉,一夜没睡,有点困。” “没事,有什么事情么?” “是有点事,昨天你离开之后,我发现你妻子似乎已经离开了陆家的大宅了,拖着行李,跟一个男人离开了。” 唐靳禹的心脏猛地一跳。 那猛烈的力道,甚至有些微微的疼。 “怎么回事?”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但是好像并不是和那个陆家的大少爷离开的,而是另外一个。” 说到这里,乔蛰舔了舔舌头,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来:“说起来,我还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陆家昨天晚上似乎不太太平,后来就连陆家的大少爷都在半夜离开了。” 唐靳禹的眉头蹙的更紧了,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发出闷闷的响声。 “现在是什么情况。” “抱歉,离开了陆家大宅,我就失去了监视能力了,再说了,我们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毕竟陆家的人的身份都不太简单。” 唐靳禹揉了揉眉头,哑着声音:“抱歉,是我急躁了。” “不过你可以去和陆家兄弟见个面。” 乔蛰诚恳的提出建议。 与其一直在旁边乱找,到不如直接去问。 毕竟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白才对。 “我会好好考虑的,先挂了。” “嗯。、” 乔蛰率先挂断了电话。 他需要回去好好睡一觉,既然沈星羽已经离开了陆家,自然就不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他需要好的睡眠。 说着,便直接站起身来,打着呵欠直接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恰好遇见一个往上走的女人,他一愣,连忙小跑了过去:“笙姨。” 美丽的女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阿蛰。” “笙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妈已经念叨了你好多次了,你也该来找我妈喝喝茶了。” “你是想念我给你带的礼物吧。”女人伸出细长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伸手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来,那双眼睛如同秋水荡漾,波纹散开。 乔蛰伸手抓了抓头,憨憨的笑了一声:“嗯,我确实想念笙姨的礼物了。” 尽管很想和面前的女人聊天,但是那种疲惫的感觉,还是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呵欠。 女人秀丽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怎么了?最近很累么?” “还好啦,靳禹的老婆最近出了点状况,我一直在帮忙。” 靳禹的妻子? 女人的眸子晃了晃,然后状似无意的问道:“怎么了?靳禹都结婚了么?” “嗯……他老婆最近被京市的一个大人物给带走了,他最近一直在找她。” 乔蛰对女人毫无保留,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倒了个干净。 “行吧,那你赶紧的回去睡会儿吧,我来办点事,办完了马上就走。”女人直接摇了摇手,一脸我没兴趣的模样。 乔蛰也知道这些事情她不耐烦听,直接点点头:“那你一定要来找我妈喝茶啊。”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 乔蛰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身材纤细,腰肢如杨柳轻轻的摆动,明明已经五十多了,却依旧宛如二八少女,身上依旧有着说不出的魅力,她的一颦一笑,都仿佛有着无限的诱惑力,哪怕是在这美国,依旧有无数的男人,对她趋之若鹜。 尤其那双眼睛,被它们注视的时候,总有一种堕入爱河的感觉。 他抖了抖身子,这种女人像妖精,他可不愿意和她对视。 连忙转身跑到停车场,钻进车里。 引擎启动,呼啸着,直接离开了公司的楼下。 而原本上楼的女人此时却慢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手机,声音清清淡淡,温温柔柔的:“怎么回事?” “出了点问题。” “我需要保证她的安全。” “笙姐,唐靳禹已经快要急疯了,我们还不告诉他么?” 女人的眉眼渐渐变得更加的清冷,她手指轻轻的扶着墙敲了敲:“不要告诉他。” 如果连这一点决心都没有,还怎么保护自己的爱人。 就让她看看,这个儿子的决心有多大吧。 ………… 沈星羽拖着行李箱,从机场走了出来。 比起京市的寒冷,现在的巴塞罗那,舒适的让人恨不得眯起眼睛,完全的享受阳光。 她出了机场,便直接去了最近的酒店,定了一间房后,便开始寻找谢思思的位置,谢思思的地址只给了她一次,她没有存在手机里,而是背了下来,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会被人看到,她不想暴露谢思思的位置。 甚至连谢思思的名字,都存着一串奇怪的代码。 她还不知道,谢思思的号码早就被谢思杨给拨打过了。 而谢思思也已经早就不在巴塞罗那了。 当她找到那个小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中午了。 房东一脸为难的为她打开房门,里面的家具已经用白色的布遮住了,为了阻挡灰尘,里面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了,她不免有些失望。 “之前那位小姐退房的很着急,我给她算剩余的房费她都没有要,甚至连讯息都没留下来。” 房东脸上满是唏嘘,毕竟,在那个女人退房后的两天,一群黑衣人冲过来,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不过—— 房东一脸神秘的笑,胖胖的脸显得格外的喜感:“那位小姐说过,她的房子暂时并不打算退,以后会有一位星星小姐,到时候房子给她住就好了。” 星星小姐? stady? 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奇怪。 不过,她还是无奈的勾了勾唇:“那位星星小姐就是我,我就是一颗star。” “哦,我的天啊,那真是太巧了。”胖胖的房东一脸兴奋,她身上还穿着具有名族特色的长裙,看起来格外的快乐,她伸手抱了抱她纤细的身子:“哦,我可怜的小女孩,你的事情谢已经和我说过了,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我们这边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却充满了爱和快乐。” 沈星羽也十分喜欢这个和蔼的房东,点了点头:“好吧,我需要办一些什么手续么?” “哦,是的,需要给你做一下登记。” 说着,便带着沈星羽下了楼,到了楼下的办公室。 很快,登记的手续就做完了,沈星羽也住进了这间出租屋内,她将房间打扫了一番,又去买了一些新鲜的花,将衣服都整理好了,放进了衣柜里,然后才下楼准备去吃饭。 正好房东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对了,星星,这是谢留下的邮箱,我想你有需要。” 沈星羽的眼睛猛地一亮:“有邮箱么?” “是的,是有邮箱的。” “谢谢,真是太感谢了。” 房东笑着摆摆手:“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也很喜欢你们这些漂亮的女孩子。” 沈星羽捧着宝贝一样的邮箱,转身重新上了楼,她要给谢思思发邮件。 至于吃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再次见到林羽宸 晚一点吃,也没什么问题吧。 沈星羽做在电脑后面,手指停在键盘上面,神思有些恍惚。 她想说的话很多,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思索了好一会儿,删除了所有的叙述,只简单的写了几句话—— 【思思姐,我已经到了巴塞罗那了,我也离开了唐靳禹,我想去找你,你能告诉我你的新地址么?我想你搬家是因为谢思杨又来找你了吧,之前我发生了点意外,现在,我已经无处可去,如果可以的话,请把你的新地址告诉我。】 发完了邮件后…… 起身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下去,心里的那股子郁气才微微的散开些。 这边的人从来不喝热水,她用厨房的锅子烧热水的时候,房东太太还一脸惊讶的表情。 但是她的身体不好,不喝热水喝冰水的话,刺激性太大了,她的身体承受不了,只能默默的忍耐着房东太太惊讶的表情。 她站在窗口,思索了半天。 终究还是放下杯子,给远在华国的唐靳禹写了一封邮件—— 【靳禹,当你收到这份邮件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京市了,我知道你在找我,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不要来找我了,我的身体不好,不想给你拖后腿,当初是我强求你娶我,现在,我放你自由……我知道是我自私,但是……我另可你现在找不到我,却不想以后真的失去我,我希望你能一辈子都记得我美丽的样子,而不是到最后……那形容枯槁,难看无比的模样……】 斟酌着写下了这封邮件。 杯子里剩余的半杯温开水,也已经变得冰凉。 “咕咕——” 肚子突然的鸣叫声突然将她的思绪从那繁杂的过往中猛地拉出来。 她这才想起来,她刚刚下楼是准备去吃饭的。 这会儿写完了两封邮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肚子也更饿了。 干脆的拿起一把遮阳伞,直接下了楼。 遇见正在浇花的房东太太:“我出门吃午餐……” 是的,已经是中午了,该吃午餐了。 房东太太友善的对着她笑笑,不过却还是很好心的提醒她:“漂亮的女孩,出门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你知道的,任何城市总是会有一些败类的。”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耸了耸肩膀。 沈星羽看着她关心自己的模样,不由得感动的对着她笑了笑。 指了指前面的面馆:“我就到那里吃点午餐,并不会走太远的。” “好的。” 房东太太一看是前面的面馆,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天知道,她快被之前那个女孩给吓死了。 沈星羽去吃了午餐很快的就回来了。 看见她回来了,房东太太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打开电脑,就看见了谢思思回复的邮件。 大约是都在差不多的时间轴上面,那边也是白天的关系,谢思思的回复特别的快。 沈星羽一脸兴奋的打开邮件。 只见上面只写了两句话和一个地址—— 【你发邮件给唐靳禹了没?发了就立刻过来,一分钟都不要停留。】 沈星羽的脸色猛地一变。 是了。 她居然忘记了唐靳禹会通过ip找到她的地址。 瞬间觉得自己愚蠢极了。 心里有些慌乱,连忙弯腰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不到两个小时,就将刚刚拿出来的行李又重新塞回了行李箱里面。 房东太太看见她拎着邮箱走出房门。 顿时有些懵。 这是什么节奏啊。 “抱歉,我朋友那边出了点事,我恐怕要先离开一段时间,这个房间如果您着急的话,可以出租掉,至于多余的房租,就当是我们赔付给您的损失费了。” 说完,也不等房东太太反应,直接拎着行李箱就离开了。 买了最近一班飞美国的飞机票。 便戴上墨镜,靠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静静的拿着手机看着里面那一串,属于谢思思的新号码。 手指紧了紧。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说她自私也好,懦弱也罢。 唐靳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之前的她太过于理想化,没有考虑过她去世后,唐靳禹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想来,现在的情况其实是最好的,她离开,唐靳禹疯狂一阵子,然后就会发现,她不可能再回来了。 或许一辈子找不到她,或许过个几年,得到了她的死讯。 经过几年的缓冲,他也会变得不那么在乎。 到时候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她的一切,都将尘封在记忆的深处。 然后慢慢的褪色。 心头猛地酸涩,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突然觉得,好不甘心啊。 这样匆匆的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什么都没留下,就这么灰溜溜的又离开了。 这种滋味,真的好不甘心啊。 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直到听见广播中,流利的英文报了出来,她才发现,原来她已经到了登机的时间了,伸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有揉了揉眼睛,才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没事吧。”突然,一个温润的男人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身边。 随即出现的就是一只莹白如玉的手,那指尖捏着一张纸巾。 沈星羽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男人的脸,只见那个男人轻轻的勾着唇,眼底露出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浅淡的笑容。 “林羽宸?”沈星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 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林羽宸,不仅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以前曾经来这边呆过一段时间,这边有对夫妻当时对我很好,我是过来看望他们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巧……” 林羽宸勾了勾唇,墨镜后看向沈星羽的眼神却格外的复杂。 他也没想到这么的凑巧。 京市都快被唐靳禹给翻遍了,却被他这么凑巧的在巴塞罗那给遇见了。 “你现在是……准备?”林羽宸看了眼她手上的行李:“回国么?” “饿,是啊……”沈星羽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手指也愈发的紧了紧。 不是她不信任林羽宸,而是她谁都不信任。 林羽宸虽然很可能帮她保守秘密,但是她更希望,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一起?”林羽宸扬了扬手中的机票和护照,抿着唇笑笑。 “额,不用了,我还有朋友没来呢,可能要再等一会儿。” 沈星羽连忙摆摆手,又抬起手看了眼手表,装作自己在等人的模样。 林羽宸瞥了一眼,她行李箱上面打的usa得标签,就当没有看见,并没有直截了当的戳穿她的谎言。 “对了,我上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你的号码似乎打不通了,可以给我一个你的新号码么?” 沈星羽一愣,抬眸定定的看着男人的眼神,眼底满是狐疑。 可男人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破绽,满是清明,就好像真的只是在单纯的问他的号码是多少一样。 难道真的是她现在太多心了? 所以看谁都好像是坏人? 想到这里,又不由得摇摇头。 不可能的,林羽宸不可能是这种人,况且,林羽宸根本不认识唐靳禹是谁,难道他要跑上门去告诉唐靳禹,他在巴塞罗那遇见了她么?况且,她也不想真的从此以后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谢思思不管在外面多久,总是要回家的。 一旦谢思杨结婚了,恐怕谢思思就要回去陪自己的父母了。 这个年限又长又短,她又…… 真的很害怕孤单。 她也真的不希望,有人不记得她…… “好,你记一下。”心中思想斗争不休,可脸上却仿佛一瞬间便回过神来,十分自然的勾起笑容,伸出纤长的手指,从男人的手中接过手机,熟练的拨通了自己的号码。 “正好,顺便加你的微信,我们平时可以聊天。” “好……”沈星羽心中还有其他的打算,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 林羽宸看着她不抗拒的模样,心里高兴极了。 哪怕表情不显,都比平时更是雀跃了几分。 连忙加上了她的微信,发了个表情包,便急急忙忙的拖上自己的行李:“既然你暂时不走的话,那么我先登机了,到了京市给我打电话,有空去我店里看看,蕊儿很喜欢里,你若不想见到我姐夫,我会帮你的。” “……好。” 沈星羽面色不变的对着他温婉的笑。 心中却有些落寞,想到那个活泼可爱,又懂事无比的任蕊,只觉得心中无比的沉重。 想到这里。 她突然平放了行李,开口叫住他:“你等一下。” 林羽宸有些莫名的看着她的动作。 她很快的从行李箱中摸出一个粉色的丝绒盒子来,一脸羞赫:“我身上的东西不多,这是我现在仅有的,蕊儿是我干女儿,虽然只是口头上的,但是我是真的疼爱她,这个,你帮我交给她,算是我给她的礼物。” 林羽宸微微一愣。 随即接过粉丝绒的盒子,塞进自己的挎包里。 这才抬头看向她:“好,那我先走了。” 沈星羽对着他摇摇手:“一路顺风。” 看着林羽宸渐渐消失在登机口,沈星羽这才转身急急忙忙的跑回到机票改签的窗口,连忙定了下一班最快时间去美国的机票,然后又回到等候室。 只不过,这次她戴上了口罩和墨镜。 还将长发披散下来,盖上了鸭舌帽。 而登上了飞机的林羽宸,在飞机起飞后,突然想起来包里的那个粉丝绒的盒子。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打开来偷偷的看了一眼。 下一秒,却只觉得耳畔轰鸣不已。 虽然他没有接触过那些豪门,但是却也不是丝毫不关注时尚的人。 这盒子里的这一套首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上个月在港城拍卖厅里面,拍出三千万高价的‘极地之星’吧。 居然就这么随便的放在这个盒子里,还送给了任蕊。 到底什么时候,沈星羽居然能一下子出手这么阔绰呢? 而且,明显的,她是要去美国的,却告诉他,她要回华国。 她和唐靳禹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第二百三十四章 去查查乘客名单 连忙将盒子给盖上,塞回挎包里。 若无其事的要了张毯子,蒙着头淌了下来,可脑海中却思绪烦乱至极,他想不通,却不敢问,生怕自己一个举动就让沈星羽要做的事情功亏于溃。 他见过他姐姐嫁入豪门之后的心酸,如今沈星羽明显想要从那个漩涡中逃离出来。 他不会再让另一个无辜女子重复林羽潼当年的生活。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长着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 很快,飞机就在京市国际机场降落了。 林羽宸揉着额头从出口走出来。 哪怕睡了一路,头还是疼的。 “舅舅——” 刚走出门,远远的就能听见一个熟悉的女童的声音尖叫起来。 林羽宸揉着额头的手顿住,诧异的抬眸望去,只见身后跟着助理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正神色清冷的望着他,那双眼睛宛如利刃,将他剖析了个干净。 “蕊儿。”他连忙松开拉着行李的手,蹲下来,一把将那软软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 一下子举起来,与自己面对面。 而就在此时,任岳伦也走了过来。 “姐夫,你怎么在这里?”林羽宸有些诧异,他出差多次,也从没见过任岳伦来接机。 任岳伦抬起手腕了看了眼手表:“我查了你的航班,知道你现在会到,提前带蕊儿过来找你,半个小时后之后,我的飞机飞美国。、” 林羽宸心里一恍,不由得有些急切的开口问道:“去美国?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任岳伦有些诧异。 以前林羽宸可从未问过他的行程,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关心。 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一副没发觉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任蕊毛茸茸的发顶:“美国的分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蕊儿拜托你了,家里保姆她不喜欢,记得送她上学。” “嗯。”林羽宸看着他一脸自然的模样,心底有些发虚。 不知为何,任岳伦对于沈星羽的兴趣,是他不乐意看见的。 “好。” 他连忙侧过头看向蕊儿:“现在就走么?” “我可以再陪爸爸一会儿么?”蕊儿神色有些忐忑,伸出两根胖胖的手指头,划出短短的距离,眯着眼睛。 恍若一只狡猾的猫儿。 任蕊全身上下,就这双眼睛与林羽潼最为相似。 被这双猫儿一般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纵使铁石般的心肠,都要柔软几分的。 林羽宸自然一样,眉眼瞬间柔和:“好。” 任蕊顿时开心。 几人进了vip的休息室。 有个不大的私人房间。 林羽宸坐了好久的飞机,头正疼着,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却不想,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一声。 他连忙睁开眼睛,打开指纹锁,恰好就看见来了一个聊天,他连忙点开,是沈星羽。 她报平安。 说已经回国。 林羽宸眉色沉沉,指尖在频幕上揉了揉,不用猜,必定是沈星羽已经到了美国。 却没有算好回国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给他报了平安。 他手指微颤,在上面点下几个字符——【我正在机场,一起走吧,蕊儿也在。】 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然后…… 再也没有任何的讯息。 过了大约十分钟,那边突然再传来几个字:“对不起,我骗了你。” “不碍事,我不会将你的行踪报告你的丈夫,也无疑问你在哪个国度,只希望你能平安。”林羽宸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眉眼却愈发的沉闷,思绪翻涌,不知沈星羽与唐靳禹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个在京市闹翻了天,甚至还和陆家人起了冲突。 好在陆家最近也是事情不断,没有和唐靳禹怎么计较。 一个却躲去了美国,任由唐靳禹将京市的水搅浑。 林羽宸只觉得豪门水深,他是真的不喜欢。 那头的沈星羽十分的感动,很快发过来一张眼泪汪汪的表情包。 林羽宸看着她的图片,微微勾唇。 这一点小动作,却被坐在旁边专心喝奶茶的任蕊抓了个正着,她惊讶的睁大眼睛:“哇,舅舅你笑什么呀?” 林羽宸瞬间收敛笑意。 将手机随意的放在旁边的沙发上,表示自己不再看手机,慵慵懒懒的回答:“看了个笑话。” 任蕊乖巧的点头。 然后连忙将奶茶放下,拖住林羽宸的手腕:“舅舅,我肚子痛痛,你带我去厕所好么?” “额……”林羽宸不免尴尬。 任蕊不小了,不能带去男厕,女厕他又不能进。 “我可以自己上厕所的。”任蕊连忙举手发誓,她在幼儿园里可都是自己上厕所的。 林羽宸有些不信,下意识的看向坐在对面的任岳伦。 任岳伦也点点头,肯定了任蕊的动手能力。 林羽宸只好站起来牵起任蕊的小手,直接带着她往门外的卫生间走去。 不大的等候室里只剩下任岳伦和助理两个人。 突然,‘叮咚——’一声,林羽宸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亮起。 任岳伦本无意查看,却下意识的瞟了一眼。 可下一秒,却是移不开视线了。 那是…… 他呼吸微沉,站起来一把抓起手机,看着上面的聊天记录,还有女人发来的最后一句:“谢谢你,阿宸,我可以这么叫你么?你大约是我现在唯一还能联系的朋友了,所以,真的谢谢你能理解我。” 手指蓦然收紧。 目色沉沉的落在那短短的两个字的名字——星羽。 原来,这个将京市搅反了天的女人,居然和自己的小舅子有联系。 装作不曾看见,直接将手机按灭,扔在了沙发上。 只是周身气势,愈发的显得深沉。 “爸爸,我们回来了。”任蕊上完厕所心情很好,小跑着就扑到了任岳伦的怀中。 任岳伦抱了抱她,看了眼手表,抬起头对林羽宸道:“我要上飞机了,你先带蕊儿回去,我的司机在外面,让他送你们。” “好。” 林羽宸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明明距离登机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任岳伦却现在就让他们离开。 实在是有些奇怪。 “我要看着你们离开才安心。”任岳伦淡然开口,解答了林羽宸的疑惑。 林羽宸不疑有他,低头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便牵着任蕊的手,带着她准备离开机场。 任蕊对着任岳伦摇了摇手:“再见爸爸。” “路上小心。”任岳伦对待任蕊一如既往的温和。 只是今日的温和中,却带着几分焦躁。 看着那甥舅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任岳伦骤然转身,快步回到vip休息室,声音冷沉,其实磅礴的吩咐助理:“立刻给我查询巴塞罗那,林羽宸那班飞机前后四个小时所有的乘客资料,我现在就要。” 助理见他脸色阴沉,顿时吓了一跳。 急急忙忙的就开始打电话。 任岳伦往后一靠,疲惫闭眼,只觉得心中豪情激荡,兴奋不已。 看来他要比唐靳禹更加早的找到沈星羽在哪里了。 果然,他们的缘分,是不浅的。 ………… 沈星羽下了飞机。 是谢思思过来接机的。 她开着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黑发红唇,带着大大的墨镜,细细高高的身子,看起来就好像一个模特似得,美丽无双,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举起手来就对着沈星羽连连招手。 说不出的兴奋。 沈星羽疑惑,谢思思这般高调,为什么谢思杨就是找不到她人呢。 更何况美国是谢思杨当年读大学时的母校,怎么说,这边总比其它地方更有自己的势力吧。 她疑惑,所以她问了。 谢思思也答了,神秘兮兮的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举着手指摇了摇手指:“这叫灯下黑,他总以为我离开他必定躲在一些找不到的地方去的,不过,笑话,我只是不想让他找到,又不是想做原始人,我还是想过这些光鲜亮丽的日子的,京市好歹也是国际大都市,打不到标准的地方,我不愿待。” 这句话说的傲娇又切合实际。 沈星羽不免有些羞赫,毕竟她的想法就是找个深山老林的地方呆着,开个小旅馆还是什么的,有一份收入,挺好。 没想到谢思思的心更宽敞。 居然就这么大喇喇的呆在美国,更让她无语的是,谢思杨居然没找到。 谢思思沉默着开车,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道:“他已经不找我了,他要和薛家大小姐订婚了,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声音淡然极了。 沈星羽却听出了无边的落寞。 片刻之后,心胸升腾出一片愤怒的情绪来。 为什么当初说爱的是男人,如今说离开就离开的也是男人呢? 她从未想过,谢思杨,居然是这么恶心的一个男人。 “反正我也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反而松了口气的。”谢思思高兴的侧过头来对着她嫣然一笑,眉宇间毫无阴霾,就好像真的放下了一般。 沈星羽看着她被墨镜掩藏的眼睛,一时间心虚复杂极了。 如果真的不爱了,为什么又会眼神忧伤呢? 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戴了墨镜,她就看不出她的神情了么? 谢思思租住的房子是一个高档小区。 三室两厅。 其中一个房间被收拾成了书房,另一个给沈星羽住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铺上了暖色系的床单。 谢思思从后备箱里面抱出一个极大的布偶。 塞进沈星羽的房间,放在她的床上,伸手拍拍,笑的爽快:“没有你们家老唐在旁边抱着你,我怕你睡得不安稳,给你挑了个男友力max的布偶,陪伴你孤枕难眠的夜。” “你满嘴没有一句好听的话。”沈星羽拿枕头丢她。 谢思思连忙笑着躲避开。 不过,脚一歪,整个人摔在地板上,神情恍惚,也不起来,就这么躺着。 好半晌,才嘟嘟囔囔的开口:“也不知道你走了,我那咖啡厅会怎么样?” “放心吧,唐靳禹不会让它关了的。” 沈星羽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是有这种自信。 谢思思翻了个身,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坐在床沿的沈星羽:“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第二百三十五章 星羽,是他欠了我 沈星羽敛眉。 往下一滑,背脊靠在床,坐在地毯上面,双手抱住膝盖,将下巴抵在双膝上面。 神色有些落寞:“突然觉得,以前自己是做错了。” “为什么这么说?”谢思思翻身坐起,靠在沈星羽的身边,随手将刚刚被扔到地毯上的枕头抱在自己的怀里,歪着脑袋看着身侧的女人,竟然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唐总很爱你,我能看的出来,他看向你的眼神总是会发光的。” “谢思杨看着你的眼神也会发光呢。”沈星羽撇撇嘴,冷冷的反驳道。 谢思思顿时抿唇不语,眉眼有些变淡。 好半晌,才开口淡淡道:“我们本就不相配,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开始,他是周家流落在外的大少爷,而我不过一个普通教师的女儿,说的好听书香门第,说的不好听就是个穷教书的,这些年,他父母身死,我父母虽然养着他,但是他生活费餐费一样不少,从来不讲自己当成我们家人,不过是个客居罢了,反倒是我,看不清形势,痴心错付,错把感激当爱情,他的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若是热的,当初就不会抛下我来美国读书,他的心中只有仇恨,还有那滔天的权势,再无其他。” 沈星羽也侧过脑袋看她,看着她漆黑却不在状态的眼睛。 心中说不出的沉默懊悔,懊悔不该提起这样的话题。 “他一直在找我,如今却和薛家小姐订婚,若找到我,也不过将我当成一个外室置着,我不愿做那破坏家庭的第三者,哪怕只是个商务联姻,他既承诺了给别的女人一生,便不该来招惹我,星羽,是他欠了我……” 说着说着,泪水就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她不曾眨眼,泪水却溢满,溢出,从眼角滑落,滑落在白色的衣袖上面。 美的就好像百合上面的一滴晶莹的露珠儿。 “嗯,我知道,思思姐,你比我清醒。” 沈星羽苦笑。 情之一字,她从未勘破,反倒是谢思思比她更清明几分。 她捏起衣袖,为她擦擦脸上的泪水,眼底划过迷惘:“若是有一天,他告诉你,他不曾和那位薛小姐结婚,你会愿意回头么?” 谢思思沉默。 沉思半晌。 毅然决然的摇头。 “订婚对我来说,就是给了别的女人承诺,承诺不能乱付,他已经脏了,我不屑。” 她是个原则性极强的女人,哪怕只是权宜之计的订婚。 她都不能忍受。 沈星羽敛眉,苦笑捂脸:“我是真的做错了。” 为了一己之私,嫁给了唐靳禹,若她真的身死。 旁人知道唐靳禹曾有一个妻子,会不会也如同谢思思这般,再也不给他靠近的可能。 “你有什么错,爱所爱之人,没有错的。” “不,你错了。”沈星羽眉眼疏淡,深情说不出的清淡冷漠,目光悠然,看向掌心繁杂的掌纹,竟然看不出生命线的轨迹,抬起手,嫩生生的小手边缘,即可透光:“是我自私了。” 谢思思沉默,深深的吸了口气:“你是偷跑出来的?” “我被陆家抓住了,陆家大少对我有意思,二少送我出国,我承诺,这辈子不再回京市。” 谢思思手猛地一顿,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好半晌,才仿佛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她的肩头,怪叫:“我去,小星星,你太牛了,陆家大少都喜欢你?” 语气隐隐约约的兴奋袭来。 “我并不希望有这份喜欢。” 若是陆钰真的和陆星宁在一起了,并孕育了孩子,陆大少又对她无意的话,她根本不需要出国。 她算计了所有,唯独没有算计到陆衍对她的感情。 那样冰冷的一个人。 感情却那么澎湃汹涌,那么的来势汹汹。 让她一时间慌了手脚,无法招架…… “不过说实话,宝贝儿,你最近是不是又变好看了。”谢思思眼波流转,目光落在那双充满了魔力的眼睛上面,说不出的惊讶,明明上次看见沈星羽的时候,还没这么好看。 沈星羽捂住眼睛,吃吃的笑了一声。 她每日吃药,不变好看就难了。 捂住脸:“我这容颜,越老越美,最后变成老妖怪,只能东躲西藏了。” “胡说八道,哪有人越老越美的。”谢思思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最后却又探过头来,看向她的脸:“说真的,一个毛孔都没有,嫉妒死我了,这边的人吃肉食多,吃多了皮肤容易变差,我总觉得自己现在油光粉面的,哎,都变丑了。” “那我明天做饭给你吃?”她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至少唐靳禹很喜欢。、 谢思思顿时眼睛一亮,看向她的眼神宛如看见了救世主。 最后一把抱住她:“星星我太爱你了,你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啊,明天我们一起去唐人街买材料去。” “嗯。”沈星羽靠在她身边,睁大了眼睛,有些困。 不停的点着头。 “困了?”谢思思十分贴心的准备站起来:“你睡会儿,我出去。” “不用,陪我聊聊天吧,我得熬着,晚上倒时差呢。”沈星羽倒时差的办法,就是熬,熬着不睡:“能帮忙从我皮箱里把药瓶拿给我么?” 谢思思知道沈星羽身体不好,连忙起身将皮箱从门外拉了进来,摊在地毯上面,从最上面的小袋子里面拿出被包裹的很好的几瓶药。 看见药瓶的时候,沈星羽不禁有些愕然。 明明离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护心丹了,可这会儿,却多了好几瓶。 “这里面还有个便签呢。” 谢思思拆开外面的泡泡布,纤细的手指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扬了扬。 “上面写着,药吃完了联系我,你有我的号码……谁啊?”谢思思有些疑惑的看向沈星羽,她知道,肯定不是唐靳禹。 沈星羽拿起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子,塞进嘴巴里,才淡淡的开口:“陆家二少,陆湛。” 谢思思眼睛一亮。 十分八卦的撞了撞她的肩膀;“不错啊,居然连陆家二少都这么关心你,不是说把你给绑架的么?” “陆家人心不坏,着急情况下下了狠手而已。” 沈星羽能感觉到,至少陆衍和陆湛,从未想过要害她。 她拖着腮,脸颊鼓鼓,说不出的可爱:“他们这样没有坏心的人当官,也是一件好事了。” 谢思思翻了个白眼:“说不定人家不屑和你斗而已。” 说的也是,沈星羽摊摊手,索性不谈。 “铃——” 就在两人准备继续聊天的时候,突然,口袋里手机响了。 沈星羽连忙手忙脚乱的点开手机,却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两人面面相觑。 沈星羽迟疑半晌,才慢慢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是陆湛。 “到了?” 沈星羽愕然,看看外面大亮的天色,没头没尾的问道:“你那边是下半夜吧,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陆湛挑眉:“关心我?” 声音里居然多了几分笑意。 沈星羽一脑袋黑线,声音渐冷:“二少多心了。” 陆湛低低笑了一声,带着戏谑。 片刻之后,又恢复了一本正经:“我听说,你离开了巴塞罗那,去了哪里?” “只要不回国,你随便我去哪里吧。” 陆湛沉吟:“我需要知道你的踪迹,至少三年之内,你得向我报备你的位置。” 沈星羽不满:“为什么?” “不然的话,我只能派人去看着你了,你该知道我的能力。” 虽有不满,却不敢多言,陆家势大,她确实不是对手,抿了抿唇:“美国。” 陆湛这才满意的点头微笑:“这才乖嘛。” 声音缱绻的宛如对待情人。 沈星羽一瞬间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痒。 语气却有些恼羞成怒:“你在别人面前都那么高不可攀,怎么现在这般无赖呢?” 陆湛笑的开怀:“反正你知道我的本性,我何必再装成那副样子呢?沈小姐,我演戏也是会累的。” “胡说八道。” 明明看起来开心的很。 她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许是离得远了,又知道他不可能真的亲自过来抓她,胆子也大了不少。 陆湛和她说话,也觉得轻松自在,明明是陌生人,偏偏多了几分可以说真心话的感觉。 陆湛又笑,笑的极其开怀。 就连熬了几夜通红的眼睛,这会儿也没多难受了。 有些不舍得挂断了电话。 转身套上外套,拉开办公室的门,冷着脸,对着外面站着的属下,冷冷的道:“跟上。” 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出。 “二少,唐靳禹约了您明天的会面?” “推了。” 陆湛冷着张脸,冷冷的道。 声音沙哑极了。 “可是&……” “没有可是,自己保不住自己的老婆,怪得了谁?” 属下低头:“是。” ………… 唐靳禹熬了几夜没睡,浑身的肌肉都有些酸痛了。 他怎么也没想过,好不容易见到陆湛,却被告知,沈星羽已经被他送走了,给了手机。 不联系他不是他们的问题。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书房。 打开电脑,头疼欲裂,看着明亮的屏幕,生理性盐水瞬间从眼眶里溢出来。 福妈披着外套,端着咖啡,一脸心疼,不愿意放下,声音微微颤抖着:“少爷,您睡会儿吧,别熬了。” “没事。”声音沙哑,伸手从福妈手里接过苦涩的黑咖啡,一饮而下。 苦涩难言。 “你去睡吧,我再处理完就去睡了。” 福妈不信,哪次处理完了不是天光乍亮,睡眠已经成了奢侈。 白天,都用来寻找沈星羽了。 想到这里,福妈对沈星羽多了几分埋怨,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狠心,不愿意联系少爷,可却又不得不开口劝慰:“你这样熬着自己,夫人回来看见了,得多心疼,她好容易将你养胖了。” “……她既心疼我,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声音里充满了迷惘。 福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真相往往比猜测更加来的不堪。 “算了,你去睡吧,我签完这份文件,我也睡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当年隐瞒的真相和罪恶 福妈只得点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书房。 最后只能深深的叹口气,回去了房间。 唐靳禹放下空了的咖啡杯,熟练的点开邮件箱,准备接受今天的邮件。 却不想,一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邮箱号。 沈星羽! 他手脚顿时慌乱,呼吸都秉住,心跳剧烈起伏起来。 颤抖着手指,点了好几次才点开邮件。 内容不长,可每一句话,都仿佛说在了他的心底。 她说,不要去找她。 她说,不想让他看见她形容枯槁的模样。 她说,各自安好…… 去他么的各自安好。 离开了她,还怎么安好。 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捂着脸,狼狈的哭出声音来。 曾经坚强无比的男人,在这一刻,悲戚万分,书房的门外,挺拔的男人背脊在这一瞬间猛地有些佝偻,手指虚虚的扶着门,神色阴沉,双眼说不出的阴鸷。 好半晌,才转身,重新回去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边,从床头柜里,抽出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美丽无比的女人,一双眼睛潋滟成波,仿佛漩涡,只一眼就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他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眼睛,眼底浮现痴迷,然后真的归集于平静。 声音淡淡:“阿笙,这就是报应啊。” 他的儿子,没出生既死。 他害死的那个人的儿子,却再次被他棒打鸳鸯。 当初走错了一个房间。 一切就真的错了,再无挽回的可能。 一瞬间,背脊佝偻,气势坠落,老了十岁有余。 唐靳禹终究还是上床睡觉了。 醒了第一件事就是从威廉的手中拿到了地址,巴塞罗那。 他带着几个人连夜飞了巴塞罗那。 到达巴塞罗那的时候,正是半夜,可怜的房东太太再次被恐吓了一回,直到他们离开,房东太太才算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房费折合成损失费。 感情是精神损失费。 房东太太心力交瘁,干脆不在出租房屋,将那间房间改造成了一个钢琴房,将刚满四岁的小孙女接过来。 培养她弹钢琴。 再出租下去,她觉得自己恐怕命不长久。 还是需要音乐来陶冶情操的。 等再次回到国内的时候,唐靳禹的脸色已经苍白极了,刚进雪海居,就晕了过去。 福妈连忙将他送去了医院。 杜衡接手。 诊断结束,脸色极差:“睡眠不足,疲劳过度,他这是在找死,他多久没吃东西了?” 福妈要哭不哭的,泪水已经涌了上来:“他最近快要急疯了,夫人失踪,昨天接到邮件,他去巴塞罗那找夫人,却不曾见到夫人踪迹,回来就病倒了。” 杜衡的手指蓦然收紧,随即又缓缓松开。 心跳狂跳不已。 就在听见沈星羽名字的那一瞬间。 “夫人去了巴塞罗那?”杜衡状似无意的询问道。 “少爷到的时候已经离开了。” 福妈点点头,哭的好不伤心。 杜衡的脸色一瞬间有些难看,迅速的开好了药,交代道:“等会儿输液吧,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是在毁掉自己的身体。” “夫人到底去哪里了啊,要是再不出现,少爷就真的要死了。” 福妈心底对沈星羽的埋怨愈发的厉害。 只觉得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最是绝情。 就和当初的大夫人一样,都是绝情的女人啊。 杜衡听得有些烦躁,收起文件夹转身就出去了,却恰好在门口碰上赶来的唐海渊,面色有些僵硬的打招呼:“老师。” “他怎么样了?”唐海渊有些头疼,脸色也有些苍白,就连说话都有些虚弱。 “有些疲劳过度,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 唐海渊点点头:“你去忙吧,我进去看看他。” “嗯。”杜衡点点头,拎着资料夹转身就离开了。 唐海渊推开病房门。 唐靳禹并没有睡,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神色茫然的看着窗外。 “你怎么没有睡?”唐海渊走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唐靳禹摇摇头:“不想睡,大约是最近咖啡喝多了。” “胡说八道。” 唐海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心底难受,伸手揉了揉他的额头:“你和你父亲一样,是个情痴,为了个女人,命都可以不要。” 唐靳禹微微怔住。 随即讽刺的笑:“他算什么情痴,不过是个疯子。” 唐海渊愣住,叹了口气:“不是的,你父亲是个真正的情痴,你不该在心底怨恨他。” “可是他将我心爱的女人卖了。”唐靳禹一下子猛地坐起来,双眼通红的看向唐海渊,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浑身的肌肉僵硬极了,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暴起伤人。 唐海渊猛地闭了闭眼,声音颤抖:“都是冤孽。” “唐季倡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什么?”唐靳禹的手指蓦然松开,耳朵轰鸣极了。 他感觉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做,唐季倡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唐季倡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父亲,是我的大哥,唐朝宗。” “你说什么?” 唐海渊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脑海中浮现出当初的那一幕,那个满是雨幕的夜晚。 那时候的他刚从部队回来探亲。 久违的奢华生活让他玩的差点迷失了眼睛,和初恋女友成天的腻歪在一起。 白天在外面,夜晚在床上。 唐朝宗久不见他回家,有些不耐烦,直接打了个电话要求他必须晚上回家,他心情不好,却还是回来了,大嫂容雅笙为他收拾了房间,二嫂身子不好,一直在楼上休息着,唐季倡不知道为什么,脸色苍白,有些病态,双眼有些红。 看向容雅笙的眼神里时不时冒出几簇不阴不阳的火来。 他在军队时间长了,对眼神十分敏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想想最近公司里,大哥二哥别苗头。 他本就因为不想参合家族的事业,才逃避去当兵,这会儿更是不想多言,只默默的吃了饭,回了房间。 半夜口渴,迷迷糊糊的端着杯子出了房间,准备倒水喝。 却不想,还未下楼,就看见二哥神色餍足的从房间出来,而那个房间,居然是大哥的房间,紧接着,就看见大嫂跟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走出来,浑身青紫,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嘴唇破裂,一看就是受到了极大的蹂躏。 紧接着,又听见二哥房间里一声惊呼,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从里面传来。 随即就看见大哥狼狈的抱着衣裤从里面走了出来。 二哥站在旁边猖狂的笑着,双眼通红,舌头舔唇,声音充满了神经质:“做男人的滋味可真好啊,大哥。” 唐朝宗看见了跪坐在地面上的女人。 猛地走过去抱住她,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对着唐季倡怒目相视:“你疯了,她是你大嫂。” “她活该,谁让她……是容家的女人。” 唐朝宗猛地站起来,扬起拳头,狠狠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唐季倡狼狈的后退一步。 背脊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然后就看见穿着睡裙的二嫂从里面跑出来,阻挡在唐季倡的面前,泪水翻涌:“大哥,你打我吧,是我要个孩子,是我要个孩子啊……” 唐朝宗狠狠的瞪了两个人一眼。 抱起地上失魂落魄的女人,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狼狈的逃回了房间,背脊靠着门板,一声都不敢吭,就这么静静的呆坐了半夜。 天一亮,便狼狈的提前回去了部队。 甚至连告别,都没和初恋说过。 再然后,就听见大嫂二嫂都怀孕的消息,然后大嫂五个月身孕流产,二嫂产子,大哥身死,大嫂失踪…… 一桩桩一件件,都昭示着唐家的风云迭起。 他不愿意回家,只得开始学医,大学读完读硕士,硕士读完读博士,战地医生,无国界,他都做过,最后退伍…… 唐靳禹已经十岁。 二嫂再次怀孕。 他明白,那个孩子活不下来,唐季倡也不会让那个孩子活下来。 二嫂死了。 难产而亡。 “所以……我是大伯父,和我母亲的孩子?”唐靳禹手指狠狠的攥紧,神色恍惚。 他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真相。 唐海渊疲惫的点点头:“二哥的身子在十岁那年,就伤了,一直都不知道,后来结婚后才发现的,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大嫂是容氏女的消息,就央求她做药,大嫂本来就对药物有兴趣,便拿着他做小白鼠,结果,二哥知道的越多,野心也就越大。” 唐靳禹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 原来…… “那唐劲是……?”唐靳禹突然想到唐季倡的另一个儿子,顿时着急了起来。 “无非是文雪瑶从哪里抱回来的而已。” 绝对不可能是唐季倡的种。 “那后来,我母亲的那个……孩子……” “那时候,你母亲有个司机,大学刚毕业……” 唐靳禹的身子瞬间僵住,想起了那个司机,大学刚毕业,每天接送他放学,母亲爱护他如命,每天送他上学。 也许就是那时候,两个人看对眼了、 母亲柔美,哪怕生了孩子,依旧宛如一个二八少女,眉宇之间带着愁绪。 他以为是因为父亲出轨的事情。 却不想,因为的是其他。 那段时间,大伯父三周年忌日,母亲哭的尤为悲伤。 恐怕母亲,对大伯父,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从未体会过男人滋味的母亲,在那一夜,恐怕也感受到了大伯父的呵护,哪怕那个呵护,是对别的女人的。 也甘之如饴。 “四叔,你今天来将这一切告诉我,是想要和我说什么?”唐靳禹苦笑,他有些不明白唐海渊的意思。 唐海渊叹了口气:“我想说的是,想做什么就去做,别等到了最后后悔,你父亲当年就是太心软了。” 想着是亲弟弟,便手下留情,结果害了自己的性命。 唐靳禹的手指猛地攥起。 双目赤红。 额角青筋直冒。 他对唐季倡的感情一瞬间复杂极了,不知该恨,还是该继续当做不知。 如果没有那一番设计,就没有他的出生。 可是,他的出生,却又昭示着,唐家人是多么的肮脏。 第二百三十七章 抱歉,我不喜欢你 唐海渊走了。 只留下唐靳禹一个人呆呆的躺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杜衡则是走进来,为他扎了针,自然也是看见他的表情,他手指微顿,便不再多言语什么。 微微叹息一声,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换了身上的白大褂,拎起包,下了楼。 刚走到自己的车旁边。 就看见一红裙女人抱着膝盖静静的蹲在他的车旁,幸亏他开车前有检查的习惯,不然的话,恐怕要将她擦伤。 杜衡有些头疼的从驾驶座上下来。 走到女人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冰冷,声音沉沉:“任小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杜衡?”任珊珊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通红的脸,双眼迷蒙着,显然,意识有些不太清醒。 随着她开口,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她喝醉了。 作为一个医生,杜衡最不喜欢糟蹋自己身体的人。 尤其这个女人为了一己私欲,已经不止糟蹋了一次,他难得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粗鲁的弯腰扯住她的臂弯,将她直接拉了往不远处的停车杠上一放,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准备上车离开。 任珊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绝情的背影。 再也顾不得矜持,猛地站起来冲上前去。 高跟鞋踉踉跄跄,一崴脚,直接朝着男人的背影扑去。 却不想男人脚步一让,她直直的摔倒在尚且有些柔软的地板革上面,脸砸在臂弯上,旁边就是男人站定的腿。 她一把抱住男人的小腿,泪水忍不住的就下来了:“你为什么这么冷血,这么绝情,你就一点都看不到我么?” “抱歉,任小姐,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杜衡,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你就能作践我。” 任珊珊攀着他的裤子想要往上爬。 杜衡眉头一皱,不悦的往后退了一步。 任珊珊手指一松,又重新栽倒在地面上。 “抱歉,我不喜欢你。” 杜衡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清清冷冷的淡漠音调。 任珊珊最讨厌也最喜欢的音调。 “为什么,难道我不够好么?你另可去喜欢那个有夫之妇,你都不喜欢我?”任珊珊仿佛一只炸了毛的鸡,歇斯底里的对着他怒吼起来,她是真的委屈,她那么的喜欢他…… 杜衡在她说出有夫之妇几个字的时候。 脸色就彻底的沉落了下去。 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漠的开口:“对,我另可喜欢有夫之妇,也不喜欢你。” 说完,也不管任珊珊什么反应,直接掏出电话给任岳伦打电话。 只是…… 电话打出去,却处于关机状态中。 杜衡清冷的脸上不由得染上一丝烦躁。 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将她一个醉酒的疯子扔在停车场,一手拎着她的胳膊,直接将她塞进后座里。 只是动作,并不温柔。 任珊珊原本还以为杜衡动了侧影之心,没想到就这么被毫不温柔的扔进了后座,顿时忍不住的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杜衡漆黑着一张脸,钻进驾驶座。 额头青筋直冒。 咬牙切齿:“任珊珊,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扔下去,不管你死活,你信不信。” 哭声轧然而止。 也就静默了几秒,又开始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脸上的睫毛膏眼影糊成了一片,丝毫没有美感,鼻子红红的:“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别的女人也行啊,我也就死心了,为什么你喜欢她,为什么呀……” “我哥也喜欢她,你也喜欢她,唐家的那个傻子也喜欢她……她到底哪里好啊……嗝……不就是长了那么一张狐狸精的脸么?” “为什么啊……” 任珊珊就想不通了。 沈星羽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呢? 就连自己的哥哥,任岳伦,最近也到处寻找那个女人的踪迹。 “真希望她永远都不要被找到,呜呜呜……” 她咬着牙,痛声的诅咒道。 “吱嘎——”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任珊珊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撞,直接撞在了椅背上。 “你干什么呀,快把我摔死了。” 她忍不住的对着那椅背拳打脚踢起来。 杜衡黑着一张脸,走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直接将她从里面拖出来,然后从她包里翻出身份证。 怒气翻涌的将她拉进了酒店的大门。 身份证狠狠的往柜台上一拍:“开一间房。” “先……先生,请问要什么样的房间?” “一间大床房。” 杜衡厌恶的看了一眼醉的哭的乱七八糟的任珊珊,从旁边招来两个服务生。 直接将她往服务生身上一丢。 拿起房卡就率先的往电梯走去。 服务生面面相觑,没办法只好扶着女人往楼上走去。 任珊珊只觉得自己的两只脚好似踩在云端上,头重脚轻的厉害,泪水无声的流淌着。 艰难的仰起头,看着前面挺拔的背影。 那样的决绝,那样的淡漠。 泪水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任珊珊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惨了,她好歹也是任家的大小姐,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男人,结果这个男人看她却不屑一顾,哪怕现在她喝醉了,这个男人都无视她。 越想越觉得悲伤,心里也就越恨沈星羽。 狐狸精,小贱人。 长着那样的一张脸,把她身边的男人全部都给勾引走了。 杜衡腿长步子大,不一会儿就到了房间的门口,他将房门打开,却并没有进去。 让服务生将她扔在了床上,便直接关门走人了。 丝毫不顾里面的任珊珊又哭又闹的。 笑话,他能将她送来酒店已经仁至义尽了。 杜衡冷冷的勾唇。 只是,下一秒,脑海中却浮现出任珊珊说的那句话—— 我哥也喜欢她,你也喜欢她…… 她哥哥? 不就是任氏总裁任岳伦么? 想到这里,杜衡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他一边走一边拨了个电话给唐海渊:“老师,我想跟你借个人。” 唐海渊刚刚从医院里回到实验室,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借谁?” “十三。” 唐海渊眉色一凝,手指顿住:“你要查人?” “嗯。” “好,我让他去找你。” “谢谢老师。”杜衡手指紧了紧,抿直了唇线。 唐海渊不疑有他,笑了笑:“你虽然是我学生,但从小跟着我,我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的,腰什么直接和我说,不用客气。” 杜衡抿直了唇线,终究什么都没说。 挂了电话,上了车,启动车子,直接回了家。 作为一个医生,他并不喜欢抽烟,但是…… 这会儿却还是点燃了一根烟,站在了玻璃窗的前面,目光微沉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身后空寂的客厅,哪怕灯火明亮,也充满了无边的寂寥。 ………… 唐靳禹独自走在偌大的雪海居中。 窗外狂风骤雨,屋内却漆黑一片,唯有几盏壁灯宛如萤火,幽幽的亮着,无端的将雪海居衬托出几分阴森的感觉来。 ‘轰隆——’ 巨大的雷声在天空炸开,紧接着,银蛇一般的闪电从天空一闪而过。 “啊——” 突然,一声高昂的女人的尖叫声,从房间里响了起来。 唐靳禹脸色一怔,拔脚便往声源处跑去。 “星羽,星羽……” 他的脸色苍白极了,不停的在爬楼。 可这楼梯却仿佛无限长一般,怎么也爬不到尽头。 双腿渐渐的开始变得沉重,速度开始变得缓慢,最后,他粗喘着气,双手撑在膝盖上,身子佝偻着,看着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到达不了的二楼,眼圈发红,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低吼。 ‘哐当——’ 突然,又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红着眼睛,憋着口气,刚准备往上爬,身子一转,就看见身边蹲着一个捂着嘴巴睁大双眼个男人,他将自己的身体缩在角落,紧紧的捂住嘴巴,一双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虽然男人年轻了不少,但是身上的衣服却是很多年前流行的款式了。 尤其是男人脚上的拖鞋,上面还印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具有年代感的大字。 而且那熟悉的眉眼,不是年轻版的四叔又是谁? 他心中暗暗惊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走廊尽头的房间的门轰然打开。 一个男人穿着浴袍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满是餍足,一双眼睛邪气凛然,嘴角噙着邪气的笑容。 是年轻版的唐季倡。 他走到半途,身后的房间里面,冲出来一个踉踉跄跄的女人,脸颊红肿,唇瓣破损,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却梨花带雨,波光潋滟,身上裹着一件薄薄的睡裙,肩膀上,脖颈上,满是欢爱的痕迹。 尤其那个腰,纤细的盈盈不堪一握。 踉跄着从房间里面跑出来,最后双膝一软,栽倒在地。 她愤恨的看着旁边的男人,咬牙切齿:“唐季倡,你就是个禽兽。” 男人眉眼似有不悦,猛地倾下身子,手指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向自己,双眼之中满是痴狂:“你本就该是我的女人,你的身子天生就该给我生下孩子的。” “你休想,我绝对不会为你生下孩子的。” 唐季倡冷冷的勾唇,放肆的目光滑到她平坦的小腹:“里面说不定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了,毕竟我可没有戴套的习惯。” “你倒是想习惯呢,你有那个机会习惯么?” 女人冷冷一笑,眉眼之间满是不屑。 “你找死。”男人咬着牙,似乎被激怒了。 刚准备给地上的女人一个教训,旁边的房间里突然又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紧接着,房门被快速打开。 从里面跑出来一个抱着衣裤的男人。 男人的脚步猛地顿住。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终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衣裤猛地被仍在地上,抬起拳头就对着唐季倡的脸狠狠的一砸:“她是你的大嫂,你也下得去手?” “我睡了你老婆,我的老婆给你睡,你开了两个,你占便宜啊。” 被揍了的男人满不在乎。 这是…… 唐靳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嗫嚅着唇,刚准备开口质问,就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捂住了嘴巴,拖回了房间。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令人恐慌的梦境 再然后,便是眼前一黑。 时空轮转,眼前一片恍惚。 场景猛地变换,一个高贵美丽的女人,坐在床上,小腹高高的隆起,她脸色冷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肚皮。 “大夫人。” 那是…… 唐靳禹的双眼猛地睁大,年轻了几十岁的福妈。 “东西拿过来了么?”女人的声音极其的冷漠,看向福妈的眼神里,也充满了说不上来的阴沉。 尤其是看见自己肚子的那一刹那,眼神里的恶意与厌恶,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福妈脸色有些为难,眼角都红了。 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翻出来一瓶药,手指微微的攥着,似乎有些不舍,声音颤抖着,哀求着:“大夫人,你真的要这么做么?这个孩子……你真的不打算要么?不管二少爷多么的股份,这个孩子至少是无辜的啊。” “你闭嘴,他有什么资格投生到我肚子里来。”她恶狠狠的瞪着福妈。 浑身气到颤抖。 一把从福妈手里抢过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把药丸,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将药丸塞进嘴巴里。 双眼中满是仇恨的血红。 “大夫人,你……你怎么能吃这么多呢?” 福妈一看,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这个药丸子药性霸道,吃这么多,不仅孩子保不住,恐怕……连自己的身体都给毁了。 “那个贱人已经怀孕了,他居然还舍不得,他既然要那个孩子,我这个孩子……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她以后的孩子,也没有要的必要了。 “我们容家的女人,对于不想生的孩子,绝不留情。” 福妈的泪水不停的淌着。 唐靳禹却突然想到自己的岳母,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虽然那两个孩子都是被沈紫灵给弄掉的。 但是后来的这个,真的是沈紫灵下的手么?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想为沈宏德生下孩子。 女人的脸色陡然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来。 她抿着唇,额头青筋直冒,眼角泪水滑落。 最后咬着牙,手指紧紧的攥住床单,声音颤抖不休,仿佛从心底憋出来的怒吼:“你赶紧走,别让人发现你来过。” 福妈脸色一怔,连忙擦干净眼泪。 又深深的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痛苦的女人,便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唐靳禹瞪大了双眼,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床位,看着女人的身上开始冒出冷汗。 然后她猛地掀开被子。 唐靳禹的双眸猛地缩紧。 只见床上的鲜红的血迹不停的在蔓延。 而那个女人竟然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扬起嘴角,低低的笑出声来。 眼泪从眼角不停的滑落。 一边痛哭的尖叫,一边疯狂的大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猛地一脚踹开。 “阿笙,阿笙,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男人颤抖着双手,想要触碰床上的女人,却在看见女人那满是恨意的双眼时,猛地停住了手。、 女人猖狂的大笑着:“唐朝宗,你这个懦夫,你护不住我,你护不住我……” “阿笙,我送你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啊……” “医院?哈哈哈,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她疯狂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随着动作,身下的血蔓延的愈发的汹涌。 唐靳禹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上居然会有那么多的血,几乎蔓延满了整张床,床单,被子,都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男人疯了似得将女人抱起来,往门外跑去。 刚出雪海居大门口。 就看见一个肉呼呼的东西,从女人的裙子里滑了下来。 正巧摔在台阶上面。 刚下车的另一个男人,一眼就看见台阶上的那团东西。 有手有脚,已经发育的差不多的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 他膝盖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脸色苍白,嗫嚅着唇,身上仿佛被什么抽掉了力气。 “啊——”又是女人的尖叫。 唐靳禹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捂着脸,尖声的尖叫着。 她的小腹高高的隆起,也怀孕了。 唐靳禹知道,那里面,是他自己…… 唐朝宗抱着女人钻进了车里,女人的身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滴血,脸色愈发的青白。 一双眼睛却依旧睁开着。 司机快速的点火开车。 瘫软在地上的男人连忙爬起来,钻进副驾驶,便催了起来:“快走。” 唐靳禹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也钻进了车里,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急诊科的医生急急忙忙的将女人推进了手术室。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 医生走出来。 脸色十分不好,看见兄弟二人迎上来,口气生硬的道:“流产大出血,子宫切除了。” 两个男人齐齐的倒抽口气。 尤其是唐朝宗的脸色,一下子就灰败了下来。 目光再一转。 女人已经从手术室换到了病房,两个男人站在床边,女人幽幽转醒。 却眸光清冷,再无一丝温度。 “阿笙……” “我是不是以后不能再生孩子了。”女人开口就问的这一句。 两个男人的脸色皆是一僵,没有回答。 女人勾唇笑了。 笑的快意,泪水滑落,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清亮。 她狠狠的看向唐季倡,咄咄逼人:“我没有了子宫,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唐季倡,你有种再找一个容氏女为你生孩子,你生一个,我毁一个……” 神色癫狂,犹如疯子。 “阿笙。” “唐朝宗,你要那个孩子,我便这辈子都不会为你生下孩子,这是你的罪孽。” 唐朝宗的脸色蓦然苍白。 手指颤抖不休。 最后整个人宛如被斗败的公鸡,身形都佝偻了下来。 他轻轻的抱住女人:“别怕,阿笙,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女人。” 女人沉痛的闭上眼睛。 “你除了我,你还要的起谁?” “啊——” 唐靳禹猛地从床上惊醒,整个人就仿佛从深渊掉落,心脏都骤停了一秒。 耳畔不停的回响着——你除了我,你还要的起谁? 宛如魔咒,不停盘旋。 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熟悉的天花板上面,一盏简陋无比的吸顶灯。 这是…… 医院? 他……回来了。 他猛地坐起来,伸手揉着有些胀痛的额头,梦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十分的清晰,就好像真的在眼前发生过一般,尤其是那个女人癫狂的神情,就这么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那里面的疯狂与痛楚,他几乎感同身受。 突然间,他又想到沈星羽失去的那个孩子。 瞬间心如刀绞。 他的孩子,也死了…… ………… 沈星羽熬了一个白天,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模样,反倒是谢思思,有些萎靡不振,脸色还有些苍白。 沈星羽给她倒了杯酸奶,关心的问道:“不然的话,唐人街我自己去好了,你在家再休息一下?” “不要,我要一起去的。”谢思思连忙跳起来,一改刚刚萎靡不振的模样:“我去换一件衣服,顺便梳洗一下。” 沈星羽看着她不修边幅的模样,也只好点点头。 谢思思的动作很快,不过十几分钟,就变得光鲜亮丽的走了出来。 果然,女人一碰上逛街这件事,根本就没有理智的。 哪怕刚刚还要死不活的,这会儿已经完全的变成了神采奕奕的模样了。 拎着包,谢思思开着车带着沈星羽直接杀到唐人街。 唐人街一年四季的都很忙碌。 这里面多是一些华国人,还有很多是很早之前从港城那边偷渡过来的早客,这些人在这边生根发芽,早就占据了港城的半边天,沈星羽挽着谢思思的胳膊走在唐人街的马路上。 目光四处的瞟着。 “咦,那边有卖旗袍的。” 谢思思突然站住脚,手指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门面,脸色有些惊喜:“我之前过来的时候都没发现,这边居然还有卖旗袍的呢。” 沈星羽不明白谢思思对旗袍的执着。 不过却还是陪着谢思思去了旗袍店,旗袍店的主人是个清瘦额男人,戴着圆框的眼镜,身上穿着唐装大褂,纱笼裤,人口布鞋,看起来就好像是从旧时代走出来的谦谦君子。 他脖子上挂着软尺。 手指修长却有力道,谢思思看见他就脸红了。 沈星羽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谢思思喜欢的男人的类型。 不过…… 却意外的松了口气。 谢思思能这么快从谢思杨的坑里走出来,实在是一件好事,至少换到她身上,就没有这么洒脱。 男人笑的腼腆,却也很快的和谢思思聊的熟悉了,原来他是一个设计师,是来学习华国传统服饰的,再过几个月,就要在巴黎召开自己的个人秀了。 临走的时候,还十分热情的邀请谢思思去看他的秀。 不过谢思思却还是拒绝了、 回去的路上,沈星羽不解的问她:“为什么不答应他?” “不想去。”谢思思开着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神色淡淡的:“看着这样的人,总觉得有心理阴影了。” 沈星羽不由得叹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说的好像你不是是的,你现在能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么?” 沈星羽立刻摆摆手:“我可还没离婚呢。” 谢思思翻了个白眼,脚踩油门踩的更加欢快了。 在国外就这点好,路上没多少车,尤其是郊区,可以肆意的飙车,不过,郊区虽然很爽,但是也很危险就是了。 毕竟这里不禁枪。 就连谢思思的柜子里都放着两杆猎枪呢。 不过他们住在公寓里,并不是单独的别墅,比起别墅还是安全了不少,至少这里还有门卫。 不然谢思思一个单身女人也不敢独自住这么长时间。 两个人拎着不少食材和材料回了家。 沈星羽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准备晚餐。 谢思思眼睛发光的盯着锅子,就差流口水了。 可见自从来到美国之后可就没有吃多少好吃的了,毕竟谢思思做饭的技能,就没点亮过。 喝鸡丝粥的时候,她抽了抽鼻子:“以前在家的时候,我爸妈不在家,都是那个贱人给我煮粥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妈妈出车祸了 贱人? 谁? 谢思杨? 现在他的地位已经从谢思杨变成了贱人了么? 还真是女人恐怖的报复心呢。 沈星羽一边喝着鸡丝粥一边看着谢思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喝粥,她甚至怀疑面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喝醉了。 可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觉。 不是的,只是因为她想家了…… 不管当初因为谢思杨而逃避出来的举动对不对,但是至少此时此刻,吃到家乡的味道,她是真的想家了。 “谢思杨已经要和薛家的大小姐订婚了,你可以回去看看你的父母……或者带你的父母出来旅游一段时间,思思姐,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的生活。” 沈星羽终究还是忍不住的,伸手轻轻的覆上她的手背。 轻轻的拍了拍,安慰着她。 谢思思嘤嘤哭了半天,还干下去三碗鸡丝粥,看的沈星羽目瞪口呆的。 不过她刚从华国出来没多久,暂时还没体会到谢思思那种思乡的情绪。 而且,华国除了个唐靳禹,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她去思恋的地方了。 吃了饭,洗了澡,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喜欢过夜生活的人,干脆搬着两张刚买的摇椅躺在阳台上看星星,他们住在市区的公寓楼里,这边看星空,其实就和在京市看天空是一样的,周围灯火辉煌,映衬的天空都变得暗淡了。 “好无聊啊,我们放点音乐听听吧。”谢思思手指轻轻的勾着沈星羽的袖子,撒娇的摇了摇。 沈星羽最受不了她这幅模样,只好爬起来走到音响旁边,将音乐给打开了。 悠扬的钢琴曲,在这喧嚣的城市里,显得有几分沉静,连带着,人的心情都跟着变得安定了不少。 沈星羽给自己榨了杯鲜橙汁,举着杯子走到谢思思身边:“要喝橙汁么?” “不喝。”谢思思嫌弃的甩了甩手,舌尖舔了舔红唇,翻了个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星羽:“给我来杯威士忌吧,那边的酒柜里面有酒。” 沈星羽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不过看着她那明显变得消瘦的脸颊,便知道,她的心底必定不好受。 现在不过强装欢颜罢了。 “给。” 将两瓶威士忌放在摇椅旁边的桌子上面,顺便给他带了个空杯子。 谢思思笑的张扬:“谢了。” 沈星羽勾唇笑了笑,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小口小口的抿着橙汁。 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谢思思在旁边大口的灌酒。 她身体不好,所以不是很能理解这些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是怎么想的。 其实也不能说不知道吧,毕竟当年的她也是这样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只是将她当成一个筹码的人,当时的她是怎么想的……好像是想,这辈子只要能和唐靳禹在一起,哪怕受再多的苦都愿意吧。 她举起杯子,喝了口酸酸甜甜的橙汁。 “哎,星羽,我能问你个问题么?”喝了酒的谢思思,两只眼睛里好像写满了好奇,翻了个身就趴在手臂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星羽。 沈星羽举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将杯子放在旁边的桌面上。 双手交握的环住腿,好整以暇的看向她:“你问。” “如果现在唐靳禹出现在你面前,跪着哭着喊着请求你跟他回去,你会跟他走么?” 沈星羽:“……” 她愣了愣:“他不会跪在我面前哭着喊着请求我跟他回去的。” “我不是说了假如么?”谢思思可不想和她抠字眼,挥了挥手,不许她打哈哈。 “大约……不会吧。”沈星羽抿了抿唇,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然后看向谢思思勾唇一笑:“我已经答应了陆家,不会再回华国了。” “切,那是霸权主义,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要求你一个华国人不回华国,况且你现在拿的旅游签证,你也不可能永远的呆在美国的吧,除非那个什么陆家能给你弄到美国的绿卡,再给你在美国买一套别墅,保障你的生活,这说不定还能考虑考虑。” 谢思思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身子猛地一翻,躺在椅子上。 目光清冷极了:“就算陆家再厉害,你也没必要管他们啊,这种家族,最要的就是面子,大不了鱼死网破咯。” “我又何必和他们闹成这幅样子,思思,在沈家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学会,唯独的学会了一件事。” 沈星羽的目光微微带着冷意,眼角的妩媚在这清冷的夜没有人看见。 “那就是,这个世界再怎么叫嚣着公平,但是在某些时候,某些人,某个层次的家族,其实本身就代表了不公平。” “我们逃不掉,那就只能让自己适应这个世界。” 谢思思有些呆呆的侧过脑袋看向她,眼底满是讶异。 她没想到,沈星羽居然也能说出这么真实的话来。 她突然苦笑一声,捂住脸:“星羽,你知道么?曾经我羡慕过你的。” 沈星羽一愣。 “那时候的你,不过是沈家的孤女,却能够和唐总结婚,他爱你,虽然你从来不承认,但是爱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里都溢满了温柔,我就想啊,凭什么呢?凭什么你比我还不如,却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是,谢思杨却不愿意娶我,他另可去娶那个没有感情的薛小姐,也不愿意娶我。” 沈星羽抿直了唇线,目光淡然的落在谢思思那张姣好的脸上,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人是能够坐享其成的,我为了这个婚姻,付出了太多的东西了,而现在,我已经后悔。”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倒不如向前看了。” “说的是呢。” 沈星羽柔柔的笑了开来,就好像天空柔和的月亮。 谢思思看着她的笑颜,手举着酒杯,对着月亮遥遥举杯。 “举杯望明月,对影成三人啊,我俩可真是天涯沦落人。” 沈星羽笑的愈发的开怀,她就喜欢谢思思这种,无论在怎样的心情下,都能保持的好心情。 “其实,我也很羡慕你呢。”她吸了吸鼻子,满是憧憬的道:“该说,我到现在都在一直的羡慕着你。” 谢思思垂下眼睑,鼓着腮帮子,对沈星羽的说法不屑一顾:“我有什么可羡慕的。” “羡慕你的父母都还在啊。” 沈星羽喝完了杯子里的橙汁,拿起威士忌的瓶子,给自己倒了半杯的威士忌。 抓在手里把玩着,却没有喝,双眼迷离,透过杯中的液体,看向天空的月亮:“羡慕你有健康的身体,羡慕你有美好的家庭,羡慕你对未来还有憧憬,而我的未来,已经注定一片荒芜。” 她的声音很轻。 但是每一个字都仿佛一个铁锤狠狠的砸在谢思思的胸口。 她突然想到沈星羽的心脏,伸手一把将她手中的威士忌给夺了过来,眼角带着几分严厉:“你不要命了,居然想要喝酒。” 她可没忘记,上次在酒吧喝了一杯酒,可是在家躺了好几天的。 那段时间,唐靳禹差点要冲到咖啡厅来将她给劈了。 “我只是倒在杯子里看看,并没有想喝。”沈星羽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紧张兮兮的谢思思。 她的心脏不好,护心丹也才几瓶而已,她也不敢太过于糟践自己的身体。 虽然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但至少,她希望自己能够多活几天的。 “那就好。”谢思思举起杯子,一口将她杯子里的酒给喝了,脸颊上浮起两朵红晕,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沈星羽看着她虽然脸颊微红,双眸却还是清明的,这才放了心。 伸手将剩下的威士忌全部都收回了酒柜里。 一边捧着酒瓶一边说道:“既然知道酒不是好东西,你也别喝了。” 谢思思的表情看起来哀怨极了。 她刚准备撒娇让沈星羽再给她喝两杯,就听见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机响了。 她意外的回头。 “是我的电话么?”站在酒鬼门前的沈星羽探出头来,扬声问道。 “不是,我的。”谢思思抓起手机,走到阳台,接电话。 沈星羽将酒按照品牌年份放好后,关上酒柜的门,刚准备转身去厨房煮点醒酒汤,就突然听见阳台那边传来哭喊的声音。 她脸色猛地一变,直接小跑过去。 走到阳台就看见谢思思脸色苍白,满脸痛苦的抱着手机痛哭出声的模样。 “思思姐,怎么了?” 谢思思仓皇的抬起头来,满眼通红的看向沈星羽,突然嚎啕哭出声:“星羽,我妈……我妈出车祸了。” 沈星羽的脸色也不由得猛地一变,声音也跟着急躁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妈带着朵朵出门散步,结果一辆小汽车冲出来,撞到了我妈,朵朵死了,我妈重伤,这会儿在市医院急救。” 市医院,市医院…… 沈星羽的心脏跟着颤抖着,发紧的有些疼痛。 突然,她仿佛想起什么似得,连忙从谢思思手中抢过手机拨出了记忆中的号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才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喂,我是杜衡,请问是哪位?” “杜衡。”沈星羽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的,小心翼翼的喊道。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随即便传来一阵轰隆东西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男人急促的嗓音:“沈星羽?你现在在哪里?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我有点事想要拜托你。”沈星羽这会儿没心情和他说那些有的没的。 她颤抖着声音,整个人的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你别激动,你说,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身体不好,不能太激动。” 男人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轻柔的声音安抚着她紧绷的情绪。 “好。”沈星羽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几秒后,才开口道:“我朋友的母亲,今天出了车祸,就在你们医院抢救,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杜衡一愣,车祸入院? “好,你等等,我马上下楼去看。”杜衡也不含糊,直接的安抚道:“你先别激动,我一定会帮忙的。” 第二百四十章 曾经爱惨了沈紫灵 沈星羽挂了电话。 伸手将谢思思抱在怀里,想要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去温暖谢思思那因为恐惧而冰冷的心。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才说了羡慕她有一对温柔健康的父母,她的妈妈就出了车祸。 谢思思也听见沈星羽给人打电话。 杜衡。 她是知道的,唐家的私人医生。 她看见沈星羽为了她的事情,居然毫不犹豫的给杜衡打电话,甚至不顾自己暴露的危险,顿时满心都是感动,眼泪更是忍不住的哗哗的流了下来。 “呜呜呜……星羽,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可怎么办?”谢思思看起来坚强,却是个脆弱的。 伸手一把抱住沈星羽纤细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胸脯上,嘤嘤的就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被沈星羽一直抓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沈星羽连忙接了起来,那边传来杜衡微微喘气的声音,很显然,也刚刚忙的停了下来。 只不过,口气有些不太好:“星羽,我已经将那个病人安排进了单人病房了,不过情况不太好。” 沈星羽心底一个咯噔。 脸色顿时僵硬了。 “怎么了,很严重么?” 沈星羽的声音一出,谢思思哭泣的声音也陡然停了,抬起头,苍白着一张脸,满是紧张的看着沈星羽的脸色。 生怕从那张抿直了的嘴巴里,说出什么让她崩溃的话来。 “嗯,腿断了一条,颈椎错位,目前的状态不太好,现在还在icu,昏迷状态,如果情况好的话,或许还能恢复,但是很可能瘫痪,如果清醒不过来的话,那就很可能进入植物人状态了。” 杜衡说的很笼统,并不敢说的很详细。 可是植物人三个字,还是将沈星羽和谢思思的脸色都说的晦涩了下来。 “好,谢谢你……” “嗯……你要回来看看么?” 沈星羽手指扣着手机,好半晌,才回答:“你帮我照顾照顾吧,我就不回去了。”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过了好半晌,才幽幽的传来一个‘好’字。 而沈思思已经连忙爬起来,一句话都不说的直接冲回房间去收拾行李去了。 “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么?” “抱歉。” 杜衡苦涩的勾了勾唇,头一次如此的痛恨自己唐家私人医生的身份。 他知道她在顾及什么。 “我的事情,不要告诉靳禹,也不要透露我的消息。” “好。” “谢谢你,杜……师兄,再见。” 挂断了电话。 沈星羽连忙将手机放在桌上,起身走回房间,帮助谢思思收拾行李。 “星羽,对不起,你刚来,我就要走了。” 谢思思一边哭着,一边收拾着行李,嘴巴里说的话,说出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没关系,你赶紧回去吧,伯母那边我会请杜主任帮忙多看看的,不过,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还觉得是我对不起你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杜衡的电话,哪怕明知道情况有些严重,谢思思的精神都比刚刚好了不少,伸手握住沈星羽的手,吸了吸鼻子,眼泪还在簌簌的往下流淌着。 伸手抱了抱沈星羽:“你说的对,我还有父母,我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让我的父母担心。” “嗯。”沈星羽点点头,伸手拍拍她的背,但是心中却还是觉得担忧不已:“这次回去的话,恐怕要和他见面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有什么心理准备好做的,我们本来就什么都不是,不过一夜情而已,如今他也要订婚了,我也要回去照顾我的父母,实在没什么好交集的,再说了,人家周少爷,也不一定会愿意看见我们这些曾经证明他悲苦童年的证人的。” 沈星羽很想说谢思杨不是这种人。 但是听着耳边那讥诮的口气,又有种说不出的唏嘘。 干脆什么也不说了,又重重的拍了两下她的背:“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没?” “收拾好了。” 沈星羽松开手,转身走到门口:“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吧。” “不行,太晚了,你一个独身女人打车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过去吧,然后在机场酒店定个房间,我在那边住一晚,明天再回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沈星羽瞬间的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就连谢思思也被她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跟着后面不自觉的点头。 很快,两个女人将家里的水电检查了一番后,便拎着行李箱,连夜的下了楼。 下面是刚刚打电话叫的出租车。 他们距离机场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谢思思都一直在默默的在流泪。 不过情绪却是好了许多,至少没有一开始的那么慌张了,不过也没有说话,敛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星羽看着她的模样,快到嘴边的安慰也咽了下去,毕竟,谢思思也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 自我调节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她并不需要太多的安慰。 只需要有人在她旁边默默的陪伴就好了。 谢思思之前喝了点威士忌,这会儿酒劲儿有点上来了。 靠着椅背就昏昏欲睡了。 不过眉头紧紧的蹙着,难受的厉害,沈星羽干脆将她抱在怀里。 在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陌生之城,两个相依为命的女子,用孱弱的双臂相拥,给彼此希望和温暖。 前面的司机看着这样的一幕,也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可怜的女子。 ………… 唐靳禹出院了。 在雪海居休息了好几天,脸色极其不好,哪怕福妈废了很大的力气为他煲补汤。 但是那脸色依旧看得见的消瘦了下去。 他没有回房间,也没有在书房里办公,而是每天都在二楼的走廊上走来走去,有时候,仿佛想起来什么似得,找到一个小角落蹲着,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忘却了别人对他的看法。 他穿着睡衣睡裤,手里端着咖啡杯,踩着拖鞋走在台阶上。 仔细的回忆着梦中的视角。 他在梦中,似乎就在这个位置,看着上面触手可及的顶端。 却怎么也爬不上去。 爬的心力交瘁,爬的整个人几乎要崩溃,而那时候,四叔就这么出现在他的身边。 他下意识的伏下身子,目光往上飘。 果然,这个角度和梦中的角度简直一模一样。 而此时站在餐厅门口的福妈则是一脸复杂的而看着不远处忙的正酣的唐靳禹,有些迟疑的对着身边的管家道:“你说,少爷是不是被刺激狠了,所以……脑袋有点……”不正常了。 管家暗暗的瞥了一眼身边啥都不知道的老货,抿了抿嘴:“你个嘴上没把门的,这些事轮的到你来问?”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不是关心少爷么。”福妈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心底却不由得想起当年的事情。 要知道,当初这个孩子可是她亲手抱着长大的,如今为了个女人变成如今这样。 她也是心疼的。 “哎……”她叹了口气,转身走回了厨房。 从柜子里拎出最后一瓶辣酱来,脸上是说不出的怅惋,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坛子的封泥:“这是最后一坛子了,也不知道吃完了以后可怎么办,最近少爷可全靠这个来吃饭呢。” “你不是跟在少夫人后面学过一段时间?” “我也觉得做出来的味道差不多啊,但是少爷就是能吃出来区别,也真是奇了怪了。” 管家:“……” 福妈耸耸肩膀,表示很无辜。 其实唐靳禹的胃不是很适合吃辣的,因为以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把胃熬坏了,但是,自从吃了沈星羽的辣酱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如今,沈星羽已经不在雪海居了,但是那娇贵的胃却依旧对那个辣酱的味道怀念不已。 “铃——” 突然,趴在那里的男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唐靳禹一边看着楼上的角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也没看的就接通了。 很快,那边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靳禹,思思回来了。” 唐靳禹咻的站了起来。 手指狠狠的扣住栏杆,压抑着嗓子:“她一个人回来的?” “嗯……” 谢思杨也觉得头疼极了。 他快要和薛家大小姐订婚了,可就在这个档口,谢妈妈却出了严重的车祸。 一直躲避着他的谢思思也回来了。 可是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现在谢思思回来,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么说,星羽没有和谢思思在一起?”唐靳禹的脸色苍白极了,站在台阶上,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却依旧咬着牙,定定的站在台阶上面。 脸色苍白的几乎有些狰狞。 谢思杨揉了揉额角:“没有,但是,并不代表沈星羽和思思没有联系。” 唐靳禹抬脚直接往楼上走:“你等会儿要去医院找谢思思?” 谢思杨:“……” 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我不知道。” 满是迷茫:“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该不该去找她,我怕见了她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但是,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见面,我又觉得……”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搞得他心力交瘁。 唐靳禹才没心情在这边听他剖析自己的内心是有多么的心力交瘁呢。 在听见沈星羽没有和谢思思一起出现后,他就有些不耐烦了。 剑眉微蹙着,神经说不出的紧绷。 “我说……谢思思既然回来了,那么薛家的事情你怎么考虑的。” “我和薛大小姐只是合作关系,并不存在任何的感情牵扯。”这件事谢思杨和薛大小姐两个人的立场非常的鲜明。 而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薛家大小姐,本身有个十分相爱的恋人。 不过那个恋人似乎并不被薛家承认。 订婚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可是,你知道,我知道,甚至薛家大小姐也知道,唯独谢思思不知道,你确定她会理解你么?” 唐靳禹想到了沈紫灵。 他对沈紫灵没有多少爱情,更多的是几分责任心,但是就他一开始的表现,却谁都会说,他曾经爱惨了沈紫灵。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们早就已经完了 谢思杨沉默了。 谢思思能不能理解,他也没有把握。 但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嗯。” 唐靳禹淡淡的垂下眼睑,其实他也只是随口说一句罢了。 “有空我会去和思思见一面的,顺便再问问,少夫人的踪迹。” 说道沈星羽,唐靳禹的脸色顿时有些变了。 手指攥紧了手机,声音都微微的有些颤抖了:“好,她到了你给我电话,我要亲自问问。” “好。” 挂了电话的唐靳禹神色微怔,神情有些恍惚。 这些天他已经派遣了太多的人出去寻找沈星羽的踪迹,但是陆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既然决心要将沈星羽给藏起来,自然不可能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找到了。 但是,最近他接到的消息却是,陆家的老三快要结婚了。 陆家老三被赵家的人给弄废了这件事,一开始闹得有些大,虽然极力的要隐瞒,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了解了其中的真相。 试问一个已经废了的男人该如何娶妻。 答案只有一个…… 想到这里。 唐靳禹的脸色愈发的阴沉,手指狠狠的攥着手机,猩红的双眼狠狠的往楼上望去,就是这个角度,曾经唐季倡强迫了一个无辜的女人,仅仅是为了男人的尊严。 “福妈,四叔给我打电话的话,你立刻告诉我。” 福妈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小跑着跑了过去。 却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吩咐,不由得有些意外,伸手接过递过来的手机:“少爷要出门么?” “嗯,朋友的母亲出了车祸,我去医院看望一下。” 唐靳禹最近被唐季倡看的有些紧。 尤其是看见他之前有想要去陆家的打算的时候,身边的人无形之间也变得多了起来。 所以唐靳禹之所以病好了在家里不出门,也是因为这些人。 不过,现在谢思思的母亲出车祸了,倒是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出门的借口。 一个极好的,不被唐季倡看在眼里的借口。 他上楼换了衣服,就让老王开车将他送去了医院。 而此时,谢思杨已经在医院和谢思思碰面了。 谢思思的脸色很平静,带着几分匆匆赶来的憔悴,身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酒气,显得有些凌乱。 她的手里拎着大大的行李箱,脚下踩着高跟鞋,短裙在这深秋初冬的季节,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疯子,嘴唇青紫,颤抖着,双目无神急匆匆的从医院外面赶了过来。 “思思。”只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就想上前去将她包起来。 谢思思神色平静极了,并没有拒绝他的动作,也就顺利的被带着体温的外套给包了个正着。 若有似无的古龙香味,带着曾经没有的华贵。 这样的香氛让谢思思恍惚了一瞬。 到底是不同了。 杜衡接到了沈星羽的电话,得知谢思思这会儿会到,连忙就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被男人宽大的外套包裹住的纤细女人,顿时脚步一顿,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恢复了平常。 “谢思思小姐是么?”他走上前去,声音淡淡的问道。 谢思思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手插在衣兜,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清隽男人。 “你是……” 神思迷惘了片刻,很快便恢复了清明,带着了然的笑:“杜主任对么?” 杜衡抿了抿唇,点点头。 “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直接上去洗澡换衣服吧。” 谢思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谢谢你,杜主任。” “没什么,我也是帮忙而已。”杜衡淡淡的说道,目光清冷的扫过谢思杨,眼底划过一丝嘲讽,转身往电梯走去:“跟我来吧,弄好了你可以去看你的母亲。” “好……谢谢。” 谢思思连忙低头想要拎起自己的行李。 却不想男人的手却快她一步,直接帮她将行李给拎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似乎等待着她的动作。 谢思思的身子僵住,随即若无其事的站直了,声音淡淡的:“谢谢哥。”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跟着杜衡往楼上走去。 谢思杨皱着眉头看着那快步离去的背影。 抿了抿唇,拎着行李跟了上去。 杜衡为谢思思准备的是一间空置的vip病房,也只是给她梳洗一下而已,谢太太的病房只是楼下的单人病房,并不是vip病房。 谢思杨蹙着眉头看着病房,环顾了一圈:“为什么不给阿姨用这个病房。” 他看着杜衡问道。 “是我让杜主任不要弄vip的,毕竟我们谢家小门小户,负担不起这样的病房。” 谢思思蹲在地上整理行李,快速的从里面翻出内衣内裤,还有毛衣,棉衣之类的。 谢思杨蹙眉:“不需要你花钱。” “对了,我的咖啡厅现在是在你的手里吧。”谢思思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淡淡的抬眸看向他,声音疏冷:“帮我卖了吧。” 说完,便径直抱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谢思杨只觉得烦躁极了。 他剑眉蹙着,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那闭紧了的浴室的门板。 他此时恨不得冲进去,狠狠的摇着那个女人的肩膀,大声的质问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想过太多他们重逢的场面。 唯独没有想过,会这样平淡。 一时间,他的心慌乱不已。 谢思思的动作很快,许是因为担心自己的母亲,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穿戴整齐,刚刚的短袖短裤被换成了厚厚的毛衣毛裤,外面还套着厚厚的棉外套。 黑色的长发包着毛巾,还升腾着热气。 她出来就连忙拿出袜子,穿上后,又换上了一双平底的靴子,头发给拆掉了,用梳子整理了一下,便将脏衣服给收拾进了一个袋子里面,又重新的塞回皮箱里。 自己又转身回浴室将里面整理一下。 忙忙碌碌的身影,就好像很久以前。 他刚刚考上大学时,她送他去学校,为他铺床,为他打扫宿舍卫生时,那宛如小仓鼠一样忙碌的背影。 “思思……” 情不自禁的唤出了声音。 纤细的背影微微顿住,随即又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忙碌。 谢思思的手脚很麻利,很快,就将里面清扫干净了,直接将门开着透气,自己则是拎起皮箱,神色淡然平静的看着谢思杨:“哥,妈这边有我就行了,你要是忙的话你就先去忙吧。” “没事……我……不是很忙。”谢思杨被那双平静的眼睛一看。 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还是先走吧。”谢思思摇摇头,神色中不见关怀,却也不见怨恨:“你现在身份和以前不同了,不要和我们再扯上任何关系了,你对我们太关注,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抿唇笑了笑:“我听说,那辆车本来根本撞不到妈的,只是突然失控了起来,哥,我只想让我妈和我爸好好的。” 纤细的手指微微的勾起,将腮边的碎发勾至耳后。 “我们只是平头小老百姓,不明白你们这些高门大户都是怎么为人处世的,但是,我至少希望,我父母是平安的,看在我叫你一声哥,我父母养育你一场,你放过我们吧。” 谢思思歪了歪脑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可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冷漠。 她的语气平静极了。 可说出的话,却仿佛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凌迟着谢思杨的心。 “你回去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说完,谢思思直接拎着行李转身离开了vip病房。 一出房门,却看见一个清隽挺拔的身影,被靠着墙壁,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似乎正在等她。 “杜主任。”谢思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手指微微的攥紧了行李箱的把手。 杜衡点点头,伸手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声音淡淡的:“走吧,先送你的东西去你母亲的病房,然后我带你去看你母亲。” 谢思思闻言,连忙点点头,满是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杜主任。” “没关系,星羽交代的事情,我总是要帮忙的。” 杜衡的声音不大,就连谢思思也没有听到全貌。 但是莫名的,谢思思却觉得,星羽两个字,从男人的口中说出来,莫名的带着几分缱倦的味道。 她落后一步。 神色复杂的男人的后脑勺。 情之一字,害人害己。 她深深的体会到了。 相比,这样出色的男人,也未必没有参透,只是…… 有时候理智和情感,总是背道而驰的。 她不由得想到此时远在美国的沈星羽,苦笑一声,这个女人,到底造了多少孽啊。 跟着杜衡的身后。 很快的就到了楼下单人病房的门口,谢思思捏了捏手指,有些紧张,脸色微微发白。 杜衡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想到沈星羽对谢思思的在意,也不由得好心的安抚道:“你不要紧张,这个时候,你越紧张,你家人也会跟着紧张的。” “谢谢。”谢思思呼了口气,感激的望了一眼杜衡。 不管这个男人看起来多么的冷漠,至少在这个时候,给了她一个方向。 杜衡很好的接收到了她感激的眼神。 伸手推开病房门。 里面有些凌乱,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听见门的声音,连忙慌乱的坐了起来。 谢思思走进去,看见的就是坐在床上,一脸懵,消瘦了许多的父亲。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爸。” 谢爸爸一看见谢思思,顿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紧接着就是激动,连忙跑下床,连鞋都没穿,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思思,你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谢思思连忙擦掉眼泪,露出一抹笑容来:“妈病了,我回来伺候她。” “好好,回来就好。”谢爸爸擦掉眼泪,脸上露出安逸的神色来。 只要女儿在身边,他身上就仿佛有无限的动力。 杜衡看着眼前父慈女孝的一幕,神色微动,不由得想到了沈星羽。 比起有父母的谢思思,无父无母的沈星羽,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可怜。 “多亏了杜主任。”谢思思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大恩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 沈小姐,找到你了 连忙将她父亲引荐给杜衡。 杜衡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估摸着时间:“等会儿……少爷恐怕要过来,关于星羽的事情,你和星羽商量一下,要不要透露,我这边你不要担心。” 谢思思的脸色顿时为之一肃,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杜衡又对着谢爸爸交代了两句,这才转身上了楼。 谢思思转过头来,看向谢爸爸,抿了抿唇,眼角红红的:“爸,带我去看看妈。” ………… 看着谢思思上了飞机的沈星羽这才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只觉得浑身都跟着脱了力气。 赶紧的就去了隔壁订好了的房间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感觉到紧绷的神经轻松了下来。 干脆也不着急回去了。 走下电梯,去餐厅吃饭。 “铃——”电话响了起来。 沈星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谢思思的号码,连忙接通了,一边往外走,一边接着电话。 “伯母怎么样了?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谢思思的声音比起之前好了不少,虽然有疲惫,却更多的是一种轻松:“好多了,我就是打电话来给你报告这个好消息的,我刚进去,我妈就醒了,虽然还不能动,但是看见我就哭,精神波动已经趋于正常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沈星羽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这是真的开心了。 一大早起床就听见这样的好消息,顿时心情都开阔了不少,声音也多了几分雀跃:“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伯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遇难成祥,以后肯定就能一帆风顺了。” “哈哈,借你吉言了。” 沈星羽听见谢思思元气满满的声音,对她的担忧也放下了不少。 “对了。” 突然,谢思思的声音有些沉冷了下来。 沈星羽的心也紧跟着跳跃了起来,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紧张:“唐靳禹来找我了。” “找你就找你吧。” “但是我没有透露你的消息。”谢思思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漠:“我也和谢思杨见面了,其实我现在觉得之前的我真的很傻,现在想想,我甚至都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逃离华国,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任何的关系,说到底,也不过只是睡了一觉而已,现在生活这么开放,就当约了个炮呗,我这次和他见面,突然发现,我居然一点都不紧张,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星羽,你说我可笑不可笑,自以为深情,结果到头来,最先从那段感情里面走出来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谢思思的语气又缓又轻松。 她想到每次谢思杨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痛苦,带着压抑,还有那浓郁的感情。 她只觉得可笑极了。 “我很开心你能这么想。”沈星羽静静的听着她诉说她的感受。 她知道,谢思思要的不是一个出谋划策的朋友,只是一个可以倾诉的树洞而已。、 沈星羽愿意做这样的一个树洞。 “对了,唐靳禹最近的情况很不好。”谢思思突然说道唐靳禹,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我看着他,瘦了很多,也很憔悴,身体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虚弱感,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脸色非常的不好。” 沈星羽的脚步猛地顿住。 脸色也不由得僵硬起来,双目怔然的看着不知名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 “星羽,你还在么?喂喂?” “我在。”沈星羽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没事,他……怎么样已经和我没关系了,不过,我在后院的仓库里放着一些鲜花酱,你有空告诉他吧,就当……是我唯一还能为他做的事情吧。” 虽然嘴上说着已经没有关系了。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这次她的离开,伤害最大的其实就是唐靳禹了。 她倒是没什么,唯有思念而已。 毕竟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对离开这件事。 “哎,星羽,我看着他现在这样真是觉得有些可怜的。” 谢思思也不好说自己看见唐靳禹就心软了。 不管怎么说,唐靳禹对沈星羽的爱不是假的。 但是,当初他对沈星羽的伤害也不是假的。 她看着这样痛苦的唐靳禹,既觉得快意,又觉得可怜,矛盾极了。 “算了,我们不谈他了,你好好照顾伯母吧。”沈星羽不想听唐靳禹的消息,干脆打了个哈哈过去,她怕自己听了心软,然后忍不住的想要跑回去。 “好吧。” 谢思思点头答应。 挂断了电话后,沈星羽找了个位置坐了过去。 靠近窗边,转个头就能看见窗外骄阳似火。 她穿着连衣裙,坐在窗边,神色恍然,丝毫没有发现,在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看见她的身影的时候,那眼中激动的神色,直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就拨打了个电话出去。 声音里满是激动:“boss,我找到沈小姐了。” 沈星羽要了一份牛角面包,和一杯牛奶。 静静的吃着。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谢思思说的关于唐靳禹的信息。 这些天。 不仅仅唐靳禹没有她的消息,同样,她也没有唐靳禹的消息。 她并不是不想念。 牛角面包有些坚硬,和她在国内吃到的那种柔软的改良式牛角面包十分的不同,她一边吃一边喝牛奶,吃的十分的辛苦。 突然,一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从天而降。 直接从她的手里拿走了牛角面包。 沈星羽有些懵。 愣了一秒,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身后。 英俊的脸上此时满是冷凝,看向牛角面包的眼神十分阴沉。 他气势磅礴,站在她的身后,声音冷冷淡淡:“你离了华国后,就吃这些东西?” 沈星羽猛地站起来。 桌上的杯子哐当一声落到了地面上,摔得粉碎。 “你怎么在这里?” 她脸色发白,看着男人,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没有见过的任岳伦。 自从上次他告白后分别,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的男人。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男人勾唇邪邪的笑了,俊朗的五官一瞬间变得灵动了起来。 他将牛角面包扔到桌面上,从旁边助理的手上接过手帕,将手指擦了擦,然后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一句话都不说的直接将她往门外拉去。 沈星羽顿时挣扎起来,语气也满是焦急:“任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吃饭。” 吃饭? 沈星羽有些诧异的顿住了动作。 男人看着她不再挣扎的模样,嘴角微扬,直接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半强势的就将她带了出去,直接将她塞进了车里。 冷冷的吩咐司机:“去庄园。” 沈星羽面色复杂的看着他,手指不停的相互抠着:“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凑巧而已。” 男人淡淡的道答道。 手掌漫不经心的撑着下巴,眉眼清淡的看着她:“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么?” “不觉得。”沈星羽脸色发白的转过头去,将后脑勺对着他。 她知道,现在的她再怎么挣扎都没用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想吃饭,我想回家。” “回家?”男人嗤笑一声:“回哪里去?唐家的雪海居?” 沈星羽猛地转头,狠狠的瞪着他。 “既然回不去雪海居,哪里还是你的家?” 沈星羽深深的吸了口气,压抑住心底的慌乱,故作镇定的道:“任先生,你多虑了,我自然有我的家。” “你和唐靳禹离婚了没?” “任先生,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是在侵犯我的隐私么?” “应该是没离婚吧,不然他也不会将京市搞得天翻地覆的,是陆家人出手了?” “任先生!” “呵呵,也不知道唐家和陆家碰撞起来,到底谁才会更胜一筹?” “你……” 沈星羽手指狠狠的攥紧,双眼狠狠的瞪着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 可是心底的慌乱,却随着男人的言语一步步的放大。 唐靳禹将京市搞的天翻地覆? 唐家和陆家碰撞起来了? “你陪我吃饭的话,我就将京市的事情讲给你听,如何?” 男人漫不经心的抛出诱饵。 沈星羽的手指蓦然松开。 静默了几秒…… “好。” 任岳伦心情极好的看着眼前,虽然不甘心,却只能妥协的女人。 这些天来,今天他的心情是最好的。 好的,恨不得哼出歌声来。 美国的天空,果然带着几分春意的燥意啊。 “总裁,到了。” 随着司机的声音,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 沈星羽这才发觉,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一个豪华无比的庄园门口,坐在车里看过去,远远的都能看见那长长的大道,那精致的雕塑喷泉,还有那时不时走过的佣人们。 任岳伦下了车,为她打开了车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下车吧,沈小姐。” 沈星羽有些彷徨,却只能跟随他的指令下了车。 被热烈的太阳照射的,只能轻微的眯上眼睛,看着眼前高大巍峨的,宛如城堡一样的庄园,再看到身边带着笑容的任岳伦。 “任先生,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任岳伦的心情十分的好,声音都轻快了几分:“你说。” “你会将我在美国这件事,告诉靳禹么?” “我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去为情敌做嫁衣。” 任岳伦回答的很自然。 沈星羽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轻轻的将车门给关了起来。 眉头紧锁。 “那吃完了饭,你会送我回去么?” 任岳伦撇嘴:“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个空间?以至于还没有吃饭,你就已经开始想好了,吃完饭后的去处?” 沈星羽的脸色一白:“没有。” “没有是最好的,沈星羽,这次是你自己送到我面前的,以前你和唐靳禹在一起,我不出手,但是这次是你自己走出来的,被我遇见了,那就说明,上天都要你在我身边。”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所以不要想着离开我。” 任岳伦心情极好的扔下这么一句话。 便直接往前走去。 沈星羽心烦意乱极了。 她不明白,难道这张脸对任岳伦的影响就这么大么? 为什么就这么不肯放过她呢?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 远远的传来男人清冷这带着雀跃的声音,并不严厉,却有着说不出的强势。 沈星羽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亢奋的状态,之前清冷的眉眼,这会儿都隐含着雀跃,这会儿的任岳伦,就好像一个炮仗,给他一个火种,他自己就能炸起来的那种。 他肆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着。 难着前所未有的霸道和占有欲。 沈星羽被那炙热的目光看的,情不自禁的畏缩了一下。 “过来。” 男人淡淡的命令道。 唇角微扬,强势而霸道。 沈星羽抬眼看着他,他背着阳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依旧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激荡不平静的情绪。 “怎么,要我亲自去请你么?” 男人挑眉。 沈星羽抿了抿唇,抬起脚跟着后面往庄园走去。 任岳伦满意的看着她的动作,眼角不自控的流露出几分自得来。 任岳伦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外套脱掉,交给旁边跟随的女佣:“这里的厨师做的饭很好吃,尤其是华国菜。” 沈星羽牵强的勾了勾唇。 做的菜好吃不好吃,她才不在乎呢,她现在只想赶紧的吃完这顿饭,然后早点回去。 “你看看,这间房间,你喜欢么?” 突然,耳畔感受到酥酥麻麻的痒意,男人性感的声音在耳畔猛然炸响。 沈星羽一惊,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睛睁大。 这才看见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一间房间的门口。 房间很大。 巴洛克风格。 奢华又颓然,就好像中世纪的欧洲,那种华丽到让人心悸的装饰,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有些压抑。 四柱的镂空雕花大床,华丽无比的水晶吊灯,繁复花纹的地毯,优雅流畅线条的桌椅,复古奢华的台灯。 这个房间,美丽的就像是电视里的贵族小姐的房间。 她有些诧异的捂住胸口:“很漂亮。” “但是和我喜欢不喜欢,没有任何关系的吧。” 男人的脸色微微的有些淡,声音也很但:“你不喜欢么?那就拆了重新装修吧,你喜欢什么样的?” 沈星羽僵硬着脸上的肌肉,不自在极了,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试探:“任先生,你的房子,没必要需要我喜欢的吧。”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 任岳伦的兴致不太高。 巴洛克的风格,是林羽潼喜欢的风格。 可惜沈星羽似乎对这个风格并不惊喜。 “任先生,你是在开玩笑的额吧。”沈星羽的声音颤抖着,手指紧紧的压着胸口,连最基本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任岳伦对着她勾唇:“我从来不开玩笑的。” 沈星羽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背脊直接装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脸上已经再没有了笑容。 “星羽,我很喜欢你,蕊儿也很喜欢你,你做她妈妈不好么?” 做她妈妈不好么? 当然不好。 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她只看见男人那张原本笃定的脸上,突然露出惊讶,然后惊恐的神色来。 紧接着,便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知觉。 ………… 两天后,谢太太清醒后,经过了两天的观察期。 终于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因为颈椎出了问题,所以只能躺着不动,脖子上还带着厚厚的矫正环。 不过,据杜衡询问的结果来看,情况很好。 以后或许不能做体力活,但是至少基础生活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也让谢思思忍不住的捂着脸嚎啕大哭了一场。 哭完了,擦干净眼泪,开始服侍她,为她擦身,为她洗脸,喂她吃饭。 谢太太躺在床上,身子不能动,一双眼睛却时时的盯着女人的身影,眼眶里不停的渗透出泪水,她不能说话,却用眼神表现出她对女儿的思念。 午后,谢思思吃完了午餐,又喂谢太太吃下了小半碗的肉松粥。 拿着书准备念书给她听。 却不想,书刚起来,病房里就走进来两个不速之客。 谢思思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们来做什么?”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质问的尖锐。 谢思杨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谢思思,便直接越过她,走到谢太太的身边,微微倾下身子:“阿姨,你感觉好点了么?” 谢太太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很好。 “那就好,你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呢。”谢思杨伸手握了握谢太太浮肿的手。 谢太太又眨了眨眼睛。 眼底露出软弱的神色,有用眼神看了看谢思思,眼底又露出焦急来。 谢思思看见了,连忙将谢思杨推开,伸手握住谢太太的手:“妈,你别着急,杜主任说了,你一点事都没有,就是要好好养养,我以后再也不走了,我就跟着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咱们一家再也不分开。” 谢太太的嘴角抽了抽。 想要露出笑容来,脸上的肌肉却有些不受控制。 谢思思这才站直了身子,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两个男人,脸上的神情猛地冰冷,声音里宛如含了霜:“你们跟我出来。” “好。”谢思杨艰难的张了张嘴。 转头看了一眼谢太太,便跟着谢思思出去了。 最后还贴心的将病房门给关上。 门落锁的声音一响。 谢思思就忍不住的转身狠狠的给了谢思杨一耳光:“你特么听不懂我的话么?我让你离我远一点。” 脸颊传来剧痛。 谢思杨的表情错愕。 半晌后,才苦笑的勾了勾唇:“思思,谢阿姨是我的长辈。” “那也不要来惹我们。”谢思思冷着一双眼,冷冷的瞪着谢思杨:“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的车祸根本就不是意外,根本就是蓄意。” 谢思杨的脸色一僵:“你怎么知道不是意外是蓄意?” “你当我眼睛瞎么?”谢思思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眼泪就这么从眼角滑落:“我在警局已经看到监控了,那个车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谢思杨看着眼前咬着后槽牙,明明想要冲上来揍他,却只能压抑的攥着拳头,狠狠的瞪着他,明明想要大声的质问他,却只能压低了嗓音,低吼着。 只因为害怕病房里面的人听见。 “谢思杨,我求求你放过我么?不就是跟你睡了一觉么?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行么?” 谢思思压抑着泪意,低吼着祈求道:“求求你和你的未婚妻说一下,我和你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行么?” 未婚妻? 谢思杨的脸色一变,伸手就攥住她的手腕,剑眉蹙紧:“她来找你了?” “怎么,心疼了?害怕我伤害她么?”谢思思挑衅的斜视着他。 用力的甩掉他的手。 谢思思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够了,谢思杨,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约束好你的人,我以后和你一刀两断,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谢思思!” 听着她绝情的话,谢思杨再也忍不住的怒吼一声。 “你吓唬谁呢?你的声音大就了不起么?”谢思思眯了眯眼睛,不屑的勾唇冷笑一声。 她又将目光从谢思杨的脸上转移到他身后的男人身上,再次冷笑一声:“你又来问我星羽的消息么?我实话告诉你,我知道她在哪里,但是我不想告诉你。” 说完,也不管男人那巨变的脸色。 转身直接拉开病房门走了进去,然后重重的甩上房门。 唐靳禹闻言,脸色猛地一变。 抬起脚就准备往门里面冲。 谢思杨的脸色一变,一把抱住他:“别冲动,靳禹,你别冲动,里面还有病人。” “你给我让开,你特么刚刚有没有听见她的话?” 唐靳禹暴躁的剧烈的挣扎着。 只是多日来虚弱的身子根本就挣脱不出谢思杨的力道。 “她知道,她说她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冲动,你别忘了,你周围还有你爸的人呢。” 谢思杨只觉得事情一团糟。 他只能极力的安抚着暴躁的唐靳禹。 过了好一会儿,唐靳禹才冷静了下来,只是这份冷静,却在他颤抖的手上被打破了,谢思杨不能让他伤害谢思思,只好将他强势的额带出了医院,直接来到了最近的一家咖啡厅里。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很激动,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思思她不想说。” 唐靳禹眸色一暗:“那就想办法让她开口。” “靳禹。” 谢思杨的脸色猛地变了。 唐靳禹冷冷的笑了一声:“我让你别玩火,你非要和薛家的订婚,那个女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她会对谢思思出手,不是意料之中的么?你现在这幅深情的表情又做给谁看?连谢思思都能看明白的道理,我不相信,你会不明白。” 谢思杨被他直白的话给说的脸色苍白极了。 唐靳禹忍不住的挑出一根烟,点燃后狠狠的吸了一口。, 苦涩的尼古丁这才安抚了她焦躁的心情。 “思杨,我的耐心不太好,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星羽的消息你掏不出来,那就只能我亲自动手了。” 谢思杨的瞳孔猛地缩起。 手指蓦然收紧。 唐靳禹冷冷的站起来,瞳眸中满是压抑的风暴。 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找了这么多天的线索,这会儿就这样摆在他的面前。 什么计划,什么兄弟情义,在这一切面前,只是浮云。 他想她…… 想的身体都在疼。 “铃——” “喂?”唐靳禹站定脚步,从口袋中掏出蓦然响起的手机,看也不看的直接接起。 那边想起一个意外的声音,那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狡黠:“唐总,你好,我是陆湛。” 陆湛? 陆家人? 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你找我有事?”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哥爱上了她 交易? 唐靳禹抿了抿唇,他想要不屑,却想到沈星羽还在他们手里,只好沉声,声音僵硬极了:“什么交易?” “我告诉你唐夫人的位置,你帮我的忙,如何?” 陆湛的声音轻忽的有些漫不经心,可偏偏,每一个字落在唐靳禹的耳中,都仿佛巨锤敲响。 “我们见一面吧。” 唐靳禹艰难的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什么时间,哪里?” “半个小时后,我的人会去接你。” 陆湛扔下一句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唐靳禹抓着手机,站在原地,脸色阴阳难辨,神色晦涩难言。 半个小时后。 一辆车稳稳的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一个穿着黑色西服套装的斯文男人从副驾驶上走了下来,对着站在门口的唐靳禹恭敬的颔首:“唐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我是二少的人。” 唐靳禹看了一眼男人。 一声不吭的上了车,而男人则是推了推眼镜,也很快的上了副驾驶的座位。 车子就这样无声的来,又这样无声的走了。 ………… 唐靳禹跟着男人的身后进了院子。 这是一栋独门独扇的小四合院,前后二进院子。 能在京市拥有四合院的人家不多,就连唐家,也没有个这种古香古色的院子,但是陆家不同,他们是从前朝遗留下来的显贵,是经历过炮火洗礼却依旧屹立不倒的世家,所以,这个小四合院,对于陆湛来说,也不过是个落脚的地方而已。 唐靳禹面色不改的跟着男人的身后去了后面的那个院子。 进去就看见陆湛坐在藤椅上面,身上穿着白色的锦缎对襟的褂子。 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身边好几个人在汇报些什么。 古香古色的装饰,配上那个清隽秀气的男人,就好像穿越了时空,来到了民国时期,一个书香贵公子的书房一般。 陆湛放下文件,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唐靳禹。 手指晃了晃,声音清冷淡漠:“我有客人,你们先去前面吧。” “好的。”几个男人目不斜视,静静颔首。 转过身来看见唐靳禹也没有丝毫的诧异,直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唐靳禹只觉得浑身的汗毛一瞬间的竖了起来。 这不是因为什么外在的因素,而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这几个男人看起来平平无奇,身上却有着锋利无比的血煞之气。 陆湛看着他下意识的反应,不由得勾了勾唇,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口:“唐总,过来坐吧。” 唐靳禹走到陆湛面前。 声音淡然:“陆二少。” “是我。” 陆湛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旁边空着的藤椅:“坐吧。、” 说着,又拿起茶壶,给他斟了杯茶,氤氲的湿雾袅袅腾起,白皙的手指将茶碗推到他的面前:“喝喝看,明前的龙井,一共才半斤,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唐靳禹端起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 微微的苦涩带着回甘。 “确实是好茶。” 只可惜,他对茶没什么兴趣,喝了两口就将杯子放回到了桌面上。 “不用紧张,放松一点。” 陆湛随意的往椅背上靠了靠,嘴角噙上一抹淡淡的笑意,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被打开,上书‘上善若水’,将他本就清淡的眉眼更加衬托的温文尔雅。 唐靳禹看着他:“你不是说要和我做交易的么?” “嗯。”陆湛勾了勾唇:“我确实是要和你做交易的,我给你唐少夫人的地址,你帮我的忙,如何?” 唐靳禹冷冷一笑,眯起眼睛,好整以暇的看向陆湛。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星羽是被你们给掳走的,现在又要和我谈合作,我又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设下的圈套。” “但是你别无选择不是么?” 唐靳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漆黑起来。 “我哥喜欢沈小姐。”陆湛抬起手给自己喝了半盏茶水的杯子里添上茶水。 神色淡淡的,仿佛在谈论天气如何:“你说,如果我哥追求沈小姐的话,她是会跟你走,还是跟着我哥。” 他笑的恶意满满:“我哥位高权重,没到三十岁肩膀上便上了将星,你不过唐家的继承人,到现在连唐家你都没有办法做主,你觉得,你拿什么跟我哥比,最重要的是,我哥感情十分的干净,不像你,和沈紫灵牵扯不清。” 才过了几天而已,他就已经将唐靳禹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沈家女和唐靳禹的纠葛。 陆湛几乎是当笑话看过来的。 沈星羽很好,但是唐靳禹就不是那么好了。 别说陆衍,就连冷心冷血的陆湛,都觉得唐靳禹根本配不上沈星羽。 “沈小姐是个温柔的好女人,之前和我哥在西北朝夕相处了几天,我哥爱上她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别说我哥了,我都有些动心的。” 陆湛嘴角咧开。 比起之前淡然的浅笑,身上清冷皎洁的气质猛地一变,变得阴沉邪肆起来。 “你既然觉得我和星羽不配,现在又将我喊过来,是什么目的呢?” 唐靳禹不惧的抬眸对上陆湛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的尸山血海他看见了,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陆湛意外的挑眉。 自从他身上的气势日渐深厚,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这样坦然的与他对视上了。 有趣,有趣,真有趣啊。 他嘴角的笑容愈发的开怀,脸上却露出苦恼的神色来:“沈小姐哪里都好,唯独有一点不好,她的眼神实在是太不好了,偏偏喜欢的是你。” “她确实爱的是我。” 这句话,唐靳禹说的无比的自信。 也让他感觉无比的开心。 陆湛的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不过也只是僵了一瞬而已。 很快的就恢复了自然。 “你想要什么,或者说,我能帮你什么?”唐靳禹倾下身子,凝眸看着陆湛。 他不相信陆湛今天喊他过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他陆衍喜欢的是沈星羽。 沈星羽是很好。 陆衍喜欢上她也是自然,但是,陆家绝对不会让沈星羽和陆衍在一起的。 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 “有些事情我不太方便去做,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去做。” 陆湛的声音不大,甚至不带一丝的急迫。 可是却还是让唐靳禹的额头忍不住的渗透出一层博汗出来。 他所图甚大。 几乎一瞬间,唐靳禹就意识到了陆湛想要做些什么。 陆家的人所处的位置都很微妙。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那种。 陆衍在军中,目前已经上将星。 陆湛在政界,位置也很特殊,总之是那种不能轻易动弹的位置。 而陆家,唯一稍微缺憾一点的,便是在商界没有人,陆家老二虽然也是商人,但是和其他陆家人比起来,就显得逊色了许多了,难道…… 唐靳禹狐疑的望了一眼陆湛。 心里的想法不由得通过眼神带出来了点。 “放心吧,不会让你做很危险的事情的,说不定不会用到你,不过拿个消息买个人情而已,况且这个消息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消息,不是么?” 陆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至少,他不认为沈星羽的消息会让唐靳禹立刻昏了头。 为女人将自己的事业搞得一团乱的男人,他也看不上。 “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唐靳禹将端起的茶碗轻轻的放在桌面上。 不轻不重。 陆湛勾了勾唇,眼角带着真心的笑意:“她在美国。” ………… 沈星羽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的一刹那,只感觉眼前红光一闪,眼泪就下来了。 那是一种自然的生理反应。 眼睛酸涩的痛苦极了,她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却仿佛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四肢,就好像她的意识游离在身体之外,难受极了,她想要开口说话,却只感觉到身边的人来来去去。 耳畔传来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她睁开着眼睛,看着床顶端那反复花纹的帐顶。 那是一幅圣女产子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见一个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帘中,男人的脸色不太好,带着几分憔悴,语气也充满了担忧。 “星羽,你感觉怎么样?还好么?” 沈星羽看着男人的脸,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人似乎被她吓坏了。 猛地站直了身体,对着身边的医生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还没有反应。” 医生是个女性,声音清冷,知性极了:“她已经昏迷了三天,刚刚醒来,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意识,等完全恢复意识后就能和你说话了。” “你赶紧给她检查一下,她的身体还有哪里不对劲的。” “好的,请您让一下。” 紧接着,便感觉到一双微微泛凉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皮肤上面。 她下意识的瑟缩。 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声音里带着恐慌:“别怕,星羽,这个医生很厉害,一定会将你的病给治好的。” 沈星羽艰难的眨了眨眼睛。 男人却仿佛受到了鼓舞,兴奋的站起来,对医生喊道:“你看,她眨眼睛了,她有反应了。” “是的,先生,所以现在我能继续检查了么?” 医生的声音很无奈。 似乎对他的举动有些不满,却畏惧着什么不敢多说什么。 紧接着,微凉的手指继续在她的身上游离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才重新为她盖上被子。 远远的,沈星羽听见医生满是严肃的将男人叫道一边去。 “任先生,这位小姐的身体,不容乐观。”医生将任岳伦给拉到角落去,神色十分的严肃。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任岳伦一直都知道沈星羽的身体不好,却从来没有给她彻底的检查过。 如今看见医生的严肃,也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她的肾本来就少了一个,身体的解析功能很差,再加上,她的心脏似乎并不是先天性,而是后来因为某些至衰药物而导致的,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她的心脏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就算好好调养,生命也不会超过两年。” 第二百四十五章 想办法延长她的生命 生命也不会超过两年。 任岳伦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僵硬了起来。 之前他听过沈星羽说过,她没多少日子了,可他一直都以为这是沈星羽想要逃离他的借口,可是,现在从医生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却几乎是给她判了死刑。 她是真的不久于人世了。 “而且,她之前似乎流产过……” 医生叹息一声摇摇头:“她产后护理做的不是很好,现在的身体看起来不错,其实内里早已虚脱了。” 任岳伦抿了抿唇,往后退了一步,背脊靠在墙壁上。 用墙壁抵住他微微踉跄的身躯。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延长她的生命么?”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道。 他已经失去了林羽潼,过了将近五年才又找到了一个沈星羽。 他已经不知道,如果沈星羽也死去,他是否还有心力再去寻找下一个沈星羽了。 “换心手术,还有……肾脏,以及最好的疗养师为她疗养,最重要的就是心情,她的心情似乎一直不是很好的样子。” 连昏迷状态下,眉头都是紧紧锁住的。 这种充满了防备状态的架势其实并不好。 “暂时还没有拿出什么治疗方案出来,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小组可以开个研讨会,专门的针对她的身体给出一系列的治疗计划。” 治病就好像建房子。 他们也是需要先规划好的,将她身体会出现的一切情况都提前预测到。 任岳伦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摆摆手:“你们讨论吧。” 医生点点头:“好的。” 说完,便直接拿起自己的文件夹转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脚步,侧过身来看向任岳伦:“她之前服用的药很好,那个医生很厉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邀请他加入我们的医疗小组,这对病人的康复会有很大的帮助。” 任岳伦愣了愣,随即想到沈星羽吃的那些药的来源。 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挣扎,不过却还是点点头:“好,我会考虑。” “好的,再见。” 医生点点头,直接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任岳伦点燃了一根烟,站在门口抽完了,才又散去了身上的烟味,走到床边。 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微微睁开眼,似醒非睡的脸。 “你的身体不太好啊。”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精神振作了点:“还好。” 她的声音沙哑极了。 如同在那清脆的玻璃上面撒上了沙砾,此时磨损的粗粝声音,刺激着耳膜。 “你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我会给你将身体治好的。” 任岳伦坐在床沿,伸手握住那柔软的小手。 声音里满是疼惜的说道。 沈星羽垂下眼睑,声音依旧沙哑:“不要去做傻事,我的心脏……” 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胸口传来闷闷的疼:“沈紫灵寻找肾源十几年都没找到,只有我的肾脏能够匹配,也就说明了,我的心脏也会寻找的很艰难,所以,不要为了我去做傻事。” 任岳伦的手指微微的收紧。 心脏也跟着缩起。 眼眸有些恍惚。 仿佛看见了曾经的画面,眼前的沈星羽也变成了另外一个柔弱的女人。 那时候的她靠在枕头间,小腹微微的隆起,手指轻轻柔柔的抓着他的手指,嘴角含着笑:“阿伦,不要为了我去做傻事,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不能为了自己而伤害这个小生命。” 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反手一把捉住那只快要逃离的手,声音里带着恐慌:“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你只管养好身体就行楽” “任先生……” 沈星羽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睛,轻轻柔柔的开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但是,我体会过那种被人强迫的感觉,我不想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和我一样的悲剧发生,任先生,你能答应我,不要做傻事么?” 任岳伦的背脊猛然僵住。 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我知道了。” 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模棱两可。 沈星羽有些发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你可以将我包里的药拿给我么?我吃了那个就没事了。” 沈星羽吸了吸鼻子,红红的眼圈,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任岳伦猛地回过沈来,转身连忙去隔壁的书房,将沈星羽的拎包给拿了过来,从里面找出来一瓶药:“是这个么?” “嗯。”沈星羽点点头。 任岳伦手脚麻利的从里面倒出一颗药,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沈星羽抱在怀里,给她将药喂了下去。 任岳伦这才感觉到。 怀中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么的纤细。 她的腰,宛如杨柳,不盈一握。 她的手臂,纤细柔软,带着几分娇弱。 她的腿,细长笔直…… 不用想,几乎都能预测到,跨在他身上时是多么销魂的画面。 任岳伦不得不承认。 这个女人不是林羽潼。 她比林羽潼更美,更加充满了无尽的吸引力。 尤其那双眼睛,波光潋滟,与她对视,便容易沉溺其中,无可自拔。 沈星羽本来就躺的迷迷糊糊的,被任岳伦搂在怀里,除了一开始的僵硬了一下,随即便是浑身肌肉酸胀的一下子就软在了男人的怀里,吃下了药丸后,男人却没有将她放下来,而是腾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揉着。 酸胀的肌肉被这么一揉,顿时一种舒爽的感觉从手臂上直接舒服到了心里。 沈星羽咬着唇,压抑着到了唇边的呻吟声。 “你躺了三天,全身都睡得太累了吧。” 任岳伦看着她压抑的模样。 勾起唇恶劣的笑了笑。 沈星羽咬着唇,眼角泛红,秀气的眉毛微微的蹙着,也不知道是舒服的,还是疼的。 任岳伦似乎很有经验。 手指很有巧劲,不一会儿,就感觉手臂舒服了许多。 至少抬起来没有那种被拉伸的感觉了。 “不,不用了,任先生,你去忙你的吧。” 等任岳伦的魔抓开始往她的腿上延伸的时候,沈星羽连忙阻止了他的动作。 任岳伦的手顿住。 默默的站直了身子:“行,我知道了,那我先去隔壁书房,你好好休息吧,我让佣人给你炖点汤。” 沈星羽心烦意乱的点点头:“好好。” 连他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任岳伦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模样,感觉自己这会儿说不定告白她都能点头答应的。 不过…… 再等等。 沈星羽被安置在床上,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保心丹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药。 一觉醒来,那种沉重的感觉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四肢充满了力量,除了站起来还有些恍惚之外,几乎和没有晕倒之前没什么两样了,她扶着床柱,小心翼翼的围着床绕了一圈。 才感觉两条腿似乎属于了自己,不再容易摔倒。 任岳伦进了房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纤细娇小的女人穿着睡衣睡裤,绕着床来回的走。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不由得一愣。 连忙焦急的走过去:“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我下床走走。” 沈星羽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和任岳伦拉开距离。、 却不想,脚下一软,整个人不自控的往后一仰,倒在床上。 “你有什么事情么?” 沈星羽连忙坐起来,曲起腿就往床背移去。 动作迅速极了。 任岳伦看着她的动作,瞬间脸色就变得漆黑,这样逃避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 “你怕我?”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悦。 沈星羽尴尬的扯了扯唇,低下头,却一句话都没说。 等于默认。 她当然害怕任岳伦。 这个男人给她的压迫感太强,比起当初的陆衍更加的强势。 毕竟陆衍只是气势太强,在面对她的时候,却还是个十分绅士的男人。 可任岳伦,从始至终就带着无边的锐气,仿佛一下子要将她彻底的龙落到自己的手中。 “先吃饭吧。” 任岳伦抿了抿唇,攥紧的手指松开。 心底的暴虐在看见她宛如小兔子一样的神情后,彻底的消失。 沈星羽愣了愣。 才从床的另一边,下了床,却还是离任岳伦远远的。 将远离他这一个举动,做的明显无比。 任岳伦只感觉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避她如蛇蝎。 伸出手指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我先下去了。” 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种气急败坏的意味。 沈星羽嘟了嘟嘴:“还是得想个办法早点离开啊。” 这个男人的脑回路实在是太怪了。 她沈星羽哪怕就算不要唐靳禹了,再找男人,也没想过去当别人的替身。 她的衣服不知道被任岳伦给拿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现在身上只有穿着的睡衣睡裤。 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将头发给梳了起来起来,这才清清爽爽的下了楼。 到达餐厅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放了不少的菜。 颜色都很清丽。 很显然,都是一些清淡不刺激的菜色。 沈星羽走到桌尾,拉开椅子准备坐进去。 就听见主位的男人冷冷的声音:“坐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沈星羽的手一僵。 干笑一声:“不用了吧,任先生,坐在哪里不是坐啊。” “我再说一遍,过来。” 沈星羽脸上的笑容一僵,僵硬了好几秒,才转身往任岳伦的身边走去。 站在旁边的女佣连忙拉开任岳伦身边的椅子。 沈星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他们的距离很近。 一个坐在主位。 一个坐在主位旁边的侧位。 灯光明亮,旁边的桌面上还放着烛台。 除了桌子上放的不是红酒牛排外,在这奢华的餐厅里,倒是有几分烛光晚餐的味道。 任岳伦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不由得掀起唇角,伸手从她面前拿起碗,为她盛了一碗汤,放到她的面前。 “先喝一碗汤,暖暖胃。” 说着,又给自己舀了一碗:“这个汤是母鸡汤,放了党参,还有一些中药材,补气益血,你多喝点,对你有好处。” 声音温和,语气关怀极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给我弄出来 沈星羽端起碗,小口的抿着鸡汤。 鸡汤很爽口,比起雪海居的厨师做的一点都不差,里面浓郁的中药味道,让她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 “是不是汤还不错?” 任岳伦看着她满足的模样,勾起唇,语气中带上几分愉悦。 沈星羽点点头,脸颊有些红:“汤很好喝。” “那就好,以后天天给你煲汤,你太瘦了,要再养养。” 任岳伦漫不经心的将碗里的鸡汤一饮而尽。 沈星羽的脸色却不由得变了变,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牵强了几分:“任先生……” “先吃饭吧。” 任岳伦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他这会儿一点都不想听。 手指捏了捏汤勺。 沈星羽垂下头,终究一句话都没说,只小口小口的喝着鸡汤。 汤碗不大,哪怕她这样慢悠悠的喝,也不过几口就喝完了碗里的汤。 任岳伦看着她明明喝完了汤,还装着在喝汤的模样,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将她的碗给接了过了,又给她舀了一碗。 沈星羽诧异的抬眸,却对上男人漆黑如深海一般深邃的眼睛。 “你……” “星羽,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任岳伦一边喝着汤,一边声音清淡的问道。 沈星羽的心里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细长的手指把着汤勺,背脊下意识的挺直了。 声音柔弱的宛如娇弱的丁香:“你问。” “既然你已经决定不再和唐靳禹在一起了,那你为什么就不考虑考虑我呢?” 男人的问题直白极了。 直白到沈星羽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勾了勾唇,放下汤勺,拿起餐布随意的擦了擦嘴巴,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已经对唐靳禹死心了,那么和我在一起,应该没有问题吧,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甚至只有两年的生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伴你最后一段日子。” 沈星羽张了张嘴,愣了好半晌才仿佛找回自己的声音:“任先生是在开玩笑吧。” “为什么你每次都觉得我在开玩笑?” 男人疑惑的望着她,剑眉微微蹙着,满是不解:“难道我看起来是那种很会开玩笑的人?” “不是……”沈星羽被他锐利的目光看的有些紧张,连忙低下头来。 躲避着男人的目光。 慌张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不过,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蹭到了舌尖。 尖锐的刺痛从舌尖传来,眼角控制不住的流出生理性盐水出来。 恍惚间,似乎听见男人叹气的声音。 随即就感觉下颚被一双炙热的手指给擒住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男人似叹息似埋怨的声音传来。 沈星羽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缩起。 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英俊的脸,比起唐靳禹来,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势。 “给小姐拿药来。”只见男人转头对着佣人吩咐道。 沈星羽连忙撇开头。 将自己的下颚从男人的指尖拯救出来。 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退着:“不用了,涂了药就不好吃晚餐了。” “呵呵。”男人突然笑了开来。 沈星羽一瞬间有些懵。 她不知道男人在笑什么。 任岳伦看着她懵懵的模样,也没说什么,佣人拿过来的药直接被他放在了另一边,声音低低哑哑的道:“吃完了饭再涂药。” “哦。” 沈星羽低头,乖巧的拿起勺子开始喝汤。 她喝了两口汤,抬起头来看向任岳伦:“我吃完了饭就可以回家了吧。” “嗯,可以,前提是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 任岳伦一脸我很讲道理的表情。 沈星羽抿了抿唇,顿时觉得碗里的美食食之无味。 “为什么不接受我?” 任岳伦的声音明明很轻柔,却偏偏带着强势的味道。 “大约……我不想做替身吧。” 沈星羽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任岳伦,声音里满是笃定:“你不喜欢我,你爱的是你的妻子,我也不喜欢你,我爱的是靳禹,两个根本不相爱的人凑到一起,就是一个灾难而已。” 说着,便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任先生,能送我回家么?” 任岳伦原本带着笑意的脸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唯独那双眼睛,比起之前的清朗,多了几分阴郁。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过了好一会儿,任岳伦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沈星羽看着他:“从你的眼睛里,我看不见丝毫的爱意。” 她吸了口气:“你不爱我也好,因为我也不爱你。” “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晚餐我会让佣人送到你房里。” 任岳伦突然放下筷子,低着头,声音平静的道。 沈星羽蹙眉:“任先生,我已经陪你吃了晚餐,我该回……” “回房间去——” 任岳伦猛地怒吼一声。 巨大的声音将沈星羽的话直接给打断。 她就这么懵然的看着他。 突然,任岳伦一下子站了起来。 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强势的将她拖了起来。 “任先生,你松手——” “任先生,你要干什么呀?” “任……任岳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星羽不停的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手从男人的手中挣脱出来,可男人的手指,却仿佛铁爪,狠狠的将她的手腕攥着,力道大的让她感觉到了疼痛。 任岳伦只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像有一个火把在燃烧。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狠狠的将这个女人给碾碎。 直接将她拖进了房间里。 “砰——” 房门被狠狠的甩上。 沈星羽露出惊恐的神情,不敢置信的看着任岳伦。 男人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 她不停的往后退着,看着男人直接将身上的外套脱了,狠狠的甩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开始拉扯着领带,终于忍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尖叫起来:“任岳伦,你别冲动——” 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沈星羽看着男人的脸,狼狈的往后退着。 直到背脊撞到了柜子上面,她双手捂着胸口,不停的摇着头。 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个绅士的任岳伦,此时的他,眼睛通红,就宛如一个魔鬼,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一般。 任岳伦一句话不说。 抿直了薄削的唇,他大步的走到她面前,双手掐住她纤细的过分的腰,狠狠的将她一举,直接让她坐在了柜子上面。 两个人的角度一下子反了过来。 男人粗粝的大掌一下子扣住女人的后脑勺。 薄唇覆上那柔软的唇瓣。 肆意的摩挲了起来。 不够,不够…… 任岳伦的心底颤抖着,叫嚣着,仿佛要将女人吞噬殆尽的狠厉。 这双唇中,充满了让他沉迷的香甜。 另一只手直接扣住女人的脚踝,肆意的沿着小腿往上摸去,睡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男人给推到了大腿上,白皙柔嫩的腿就这么被男人强势的分开。 沈星羽不停的挣扎着。 可男人太强势,她的挣扎显得毫无作用。 泪水,茫然的落下。 “啪——” “任岳伦,我恨你。” 任岳伦的脸偏向一边,脸颊上清晰可见的五指痕,昭示着刚刚女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松开我,你放开我。” 沈星羽挣扎着,想要从柜子上下来。 可男人的脸色却愈发的冰冷。 他转过头来,目光阴鸷的看着她的脸,舌尖顶了顶腮肉,表情冰冷,充满了阴沉的狠厉。 他突然伸手,一把将女人从柜子上抱了起来。 转身就将她直接扔在了床上。 “咔哒——” 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十分的清晰。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猛地苍白无比。 泪水簌簌的留下。 声音颤抖着:“任岳伦,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你不能。” 任岳伦依旧不说话,只低头一把撕开自己的衬衫。 沈星羽意识到事情开始脱离控制,转身就往床的另一边爬去。 却不想,脚踝却被扣住。, 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直接被拉到了床边。 腰被扣住。 “撕拉——” 布帛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她只觉得下身一凉,睡裤已经被撕坏了。 “任岳伦!” “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女人的尖叫声,男人坚毅不颤抖的手。 一下子被男人给压在身下。 他一巴掌拍在她的腿上,声音沙哑极了:“我要的东西从来都不可能脱离我的掌握。” “你别这样!”沈星羽泪眼朦胧的看着身上的男人,纤细的手无力的推搡着:“别这样,任先生,你别逼我恨你……” 男人低下头,轻轻的咬住那锁骨。 声音里满是冷漠:“如果恨我能让你高兴的话,那就尽管恨我吧。” 沈星羽心中大骇。 她几乎能感受到男人的势在必得。 她闭了闭眼睛,慌乱的扔出底牌:“我身体不好,根本承受不住这种事情,任岳伦,你放过我吧……啊……你放过我吧。” 睡衣从领口被撕开。 男人似乎不满足锁骨那边一小片的肌肤。 他直起身子。 贪婪的看着那盈白。 粗粝的手掌颤抖的抚摸上那柔嫩的肌肤,他低下头,唇舌在肌肤上留下一个个青紫的吻痕。 他开始用技巧取悦女人。 沈星羽浑身颤抖着。 冰冷的思想和火热的身体开始做抗争。 “你不也是很喜欢么?” 任岳伦嘲弄的声音从她的耳畔响起,带着浅浅的嘲笑。 沈星羽只觉得脑袋一瞬间炸开。 瞬间又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别动,本来我还想说照顾你的身体,不过,你再蹭下去,我就不敢保证了。” 沈星羽立刻僵硬了身体。 双眼宛如小兔子怯生生的看着他。 男人嗤笑一声,唇舌抵着她的耳垂:“你难道没和唐靳禹做过么?我都不嫌弃你,你还挣扎个什么劲儿。” “任岳伦!” 沈星羽不自控的尖叫着,咬牙切齿的低吼出男人的名字。 任岳伦的瞳眸一下子变得幽深了起来。 这娇软的声音,与其说是斥责,倒不如说是诱惑。 男人的手狠狠的掐住她的腰。 咬牙切齿:“你给我弄出来。” “什么?”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你给我弄出来,我就不睡你,怎么样?” 第二百四十七章 凭什么都来欺负我 “任岳伦,你简直不要脸。” 沈星羽再次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太欺负人了。 简直太欺负人了。 她的泪水不停的从眼角滑落,嘴巴咧着,哭得很难看。 “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凭什么?” 沈星羽干脆不挣扎了,捂住脸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控诉:“就因为我没有钱么?就因为我没爸么?就因为我们家穷就可以随便欺辱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 “我要死了,我都要死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放过我。” “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过最后的这段日子,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恨你们,恨你们啊……” 一声声的质问伴随着痛哭声,就这样在任岳伦的耳畔不停的盘旋着。 他直起身子,剑眉蹙着。 居高临下的看着捂着脸,蜷缩成小婴儿模样的女人,哭得不能自己。 突然间,一切索然无味。 那种想要占有的欲望迅速消退,他的眼底只能看见女人那哭得颤抖不休的肩膀,还有那孱弱纤细的腰。 “别哭了。” 他低声的吼了一声。 哭声轧然而止。 抽泣却停止不了,不停的抽搐着。 任岳伦心底烦躁更甚。 “别想着离开,早点睡吧。” 说完,也不管沈星羽怎么反应,直接拎起地上的外套,随意的披在身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沈星羽僵硬了很久的肩膀在这一刻,彻底的松了下来。 泪水肆意的流淌着。 她将自己用被子紧紧的包裹住。 贝齿咬着下唇,默默的流泪。 ………… 唐靳禹最快的速度买了去美国的飞机票。 临走之前,他又去了一趟医院。 谢太太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不能动,但是脸色已经比之前的苍白多了几分血色,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许多。 每天看着谢思思的眼神,都充满了慈爱。 “我不会告诉你星羽的地址的。” 谢思思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声音清冷的道。 唐靳禹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不需要你告诉我。” 谢思思脸色一僵。 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闹到这一步,但是我和星羽聊过你们之间的问题,她的身体不好,可能并不想和你回来,你强求又有什么用呢?” 她站在窗口,看着里面熟睡的母亲,眼神有些飘忽:“我最清楚被人强迫的滋味了,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唐靳禹抿唇:“这些话,我希望能听见她亲口告诉我,而不是通过你来转达。” “当初她要和我结婚,我就和她结了婚,现在她说要离开,就转身离开,是谁给她的勇气和权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谢思思顿时住嘴,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至少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办法为沈星羽解释什么。 “也许,她当初根本就不知道,做完了一个肾移植手术,她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吧。” 谢思思苦笑一声,摊了摊手。 “毕竟,世界上那么多做移植手术的人,偏偏只有她,变成了这样,唐靳禹,你难道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责任么?” 唐靳禹抿直了唇线,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一眼谢思思。 静默了几秒,颓然的低下头:“这件事,确实有我的责任。” “你们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而你爱上了那个女人,唐靳禹,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报应么?” 谢思思张开手指,垂眸看着掌心,做抓我的造型:“她曾经跟我说,她很羡慕我。” “我当时很不懂,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和谢思杨青梅竹马长大,我习惯了他的陪伴与照顾,我的一切在他的面前都是透明,我对他没有秘密,但是他的一切,现在想来,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当初他背着我申请了美国的大学,后来回国来,一声不吭的去了唐氏,再来就是没有前兆的,直接回到了周家认祖归宗,这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可羡慕我的。” 谢思思的吸了口气,目光重新看向里面已经睁开眼睛的谢太太:“他说,她羡慕我有一双好父母。” 唐靳禹手指微微颤抖着,他有些烦躁,想要抽烟,但是这里是医院,禁烟区。 所以这么一想,他更烦躁了。 “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唯一的孩子还被弄没了。” “从始至终,你们对她的态度就是高高在上的,你喜欢了,就拉到身边宛如小猫小狗一样的宠着,你不喜欢了,她便成了可有可无的物件儿,被扔到后院的仓库,以至于她精神崩溃的自杀,你还让你的小情人上门去侮辱她,唐靳禹,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像你们这样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心,知不知道,女人的心,一旦被践踏了,就再也找不回头了。” 谢思思说完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唐靳禹,直接就推门进了病房。 唐靳禹走出医院的门。 终于点燃了一根烟。 谢思杨的电话就过来了。 他有些漫步尽心的坐进车里,接通了电话。 谢思杨的声音带着忐忑,也有些沙哑:“怎么样?她怎么说的?” “谢思杨,死心吧,她不可能回头了。” 沈星羽也不可能回头了。 他这么想着。 “我最近不方便来找她……你能帮我看着她么?” “我很忙。” 唐靳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测眸看向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我要去美国了。” “为什么?” “因为星羽在那里。” 谢思杨:“……” “好,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唐靳禹收起手机,目光依旧没有移开,还是看着窗外的天空。 老王透过后视镜,看着一脸沉思的唐靳禹,想到那个清雅的女人,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开口道:“少爷,你最近瘦了很多,少夫人看见了一定会心疼的。” “她会心疼么?” 老王连忙点头:“会的。” “少夫人每次在车上的时候,都很关心你的身体情况,以前经常会烤饼干带过来给我们,然后会问一些关于少爷的事情,所以少夫人若是看见你现在这么瘦,肯定会难受的。” 老王跟着唐靳禹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从唐靳禹上小学的时候,他就开始负责接送他。 他对唐靳禹的感情,其实并不比福妈来的浅,如今看着当初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变成了如今这样颓然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心痛难言。 “她会难受么?” 唐靳禹冷漠的勾了勾唇,眼底染上感伤:“她根本就不会难受吧。” 不然怎么会在陆湛送他离开之后,连一个电话都不打,只发了一个邮件过来。 老王叹了口气:“少爷,当初紫灵小姐总是来找少夫人的麻烦,少夫人从那时候开始,其实情绪就已经不太好了。” 唐靳禹蓦然抬眸,看向老王。 “你跟我说说,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雪海居的门口。 唐靳禹自己下了车,走到驾驶室,敲了敲玻璃:“你来我书房一趟。” 司机老王苦哈哈的下了车,跟着后面进了书房。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唐靳禹坐在椅子上面,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局促的老王。 老王搓了搓手:“当初紫灵小姐对少夫人的影响其实是很大的,少夫人坐我的车去花店的时候,其实情绪很不好,憔悴的厉害,尤其是好几次,她在等车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往车流里走,就好像……好像无意识的想要去自杀似得。” 老王想起来那时候沈星羽还在花店里工作的那段时间。, 好几次他去接她的时候,都能看见她背着包,一连茫然的往马路的中央走去。 他曾经将她拉回来两次。 她回来后才仿佛大梦初醒,整个人后怕的厉害。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唐靳禹面露复杂的看着老王,声音微微颤抖着。 “那时候你不喜欢少夫人……而且就算我们说了,你会相信么?” ………… 第二天一早。 沈星羽从睡梦中幽幽的转醒。 张开眼,看着眼前圣母产子的帐顶,不由得有些懵,伸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 早上一睁眼就看见这样的一幅画,还真是让人头皮忍不住的一麻呢。 她懵了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 身上的睡衣睡裤早在昨天晚上任岳伦的粗暴下,被撕碎了。 这会儿身上只剩下几根布条挂在上面。 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对这样的状况十分的不满意。 转头四周张望了一下,她记得,之前任岳伦好像说过,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有个铃铛一按就会有女佣过来的。 她转头,一眼就看见床头柜上一个鎏金色,花纹反复的铃铛,她伸手按了按,却没有听到丝毫的铃铛的声音,她抿了抿唇,又按了两下。 过了大约三分钟。 ‘咚咚咚——’ 房门从外面被敲响了。 沈星羽有些诧异,却还是轻轻咳嗽了一声:“进来吧。” 外面的走进来一个女佣,动作十分的优雅,对着她颔首:“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么?” “我想要一套衣服,请问……我之前的衣服去哪里了?” “要衣服么?您稍等。” 女佣又十分端庄的颔首,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从头至尾都没有回答关于她那套消失了的衣服。 又过了五分钟,女佣又拿了一套睡衣睡裤过来,轻轻的放在她的床尾。 沈星羽不满的皱眉:“为什么又是睡衣,我要我原来的衣服。” 女佣道歉:“抱歉,先生要求,您只能穿睡衣。” 任岳伦要求的? 沈星羽忍不住的一把将睡衣摔在地上。 这任岳伦有毛病么? 睡衣控也不至于控长袖睡衣睡裤的啊。 他是变态么? 女佣看着她的动作,眼皮都没掀起来,就好像没有看见似得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有过了几分钟,女佣又带着一套睡衣睡裤走了进来,然后默默的将扔到地面上的睡衣睡裤给捡了回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不可以离开庄园 沈星羽看着她这么淡定的转身离去的背影。 瞬间有些懵。 怎么拿回来的还是睡衣睡裤啊,到底任岳伦给她准备了多少睡衣睡裤啊。 难道任岳伦以为她穿着睡衣睡裤就不会离开了么? 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啊。 沈星羽愤愤不平的拿着睡衣睡裤就进了浴室,洗漱完毕后穿着睡衣睡裤,头发湿漉漉的就下了楼。 楼下好几个女佣正在打扫卫生。 看见她下来了,连忙几个女佣焦急的跑了起来。 “小姐,需要吃早餐么?” 急匆匆跑过来的女佣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喘息。 沈星羽嘴角一抽:“不用了,任岳伦呢?” “先生去公司了,他吩咐小姐起床就给您做早餐吃,您先坐一会儿,厨房已经在准备了。” “我说不用了,他不在正好,我先回去了,麻烦你们告诉他,就说不要来找我了。” 说着,便拎着自己的包,准备往外走。 却不想,才走了两步,面前就站着好几个女佣,阻挡了她的去路。 “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先生说了,您不可以出庄园。” “凭什么?”沈星羽忍不住的一把摔下手里的包:“你们这是非法禁锢,我要告你们。” 从昨天晚上开始,沈星羽就差距到了任岳伦的强势。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需要离开这个庄园。 离开任岳伦的身边。 她必须,立刻,离开美国,然后去到一个任岳伦和唐靳禹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抱歉,小姐,先生说了,你不可以离开庄园。” 女佣脸上的表情不变,就好像没有听见沈星羽的威胁一样。 沈星羽咬着牙,看着她们。 气愤的弯腰捡起包,越过他们就准备往外走。 却不想,另有几个女佣再次拦住了她。 她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再次越过他们从旁边绕过去,又是几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来来回回几次。 她都没有能走出庄园屋子的大门。 更罔论,外面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路要走。 沈星羽的手指紧紧的攥着包的袋子,心里隐隐的有些绝望。 任岳伦这是真的想要囚禁她啊。 “小姐,如果你实在无聊的话,我们可以陪你在庄园里逛逛。” 许是沈星羽的脸色太过于难看,而她之前晕倒之后昏睡三天的情景太过于吓人。 女佣们也不敢太过分。 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又昏过去了。 他们可是看见她昏迷的那三天,先生是多么的可怕的。 所以只好女佣的总管走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星羽抿了抿唇:“好吧,就在庄园里逛逛。” 说着,将包随手的往旁边的女佣手里一放。 就拉着女佣总管往外走去。 她现在必须要出去看看哪里有漏洞,她不能坐以待毙,就昨天晚上任岳伦那饥不择食的模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生吞活剥了,她不喜欢任岳伦,也不想和任岳伦发生关系。 她现在只想找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的咬紧了牙关。 目光也比之前更加的锐利了不少。 “那边是什么地方?” 沈星羽跟着总管身后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什么漏洞的地方,不免有些泄气。 突然,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一个没有栏杆的地方。 那边绿草盈盈,微风拂过,只吹的草地上的草飒飒作响。 总管眯着眼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边啊……是一座小山,我们这座庄园的背后靠着大山呢。” 总管咧开嘴狡黠的笑笑。 沈星羽连忙小跑着就跑了过去。 其实并不是没有栏杆,只是栏杆被一些灌木丛给掩盖了。 灌木丛上面全是荆棘,将围栏给彻底的遮住了,不过,也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一般的小偷也不敢从这个方向进来,不仅要越过一座山,还要越过这一片荆棘丛。 “这个山看起来……也不大啊。” 沈星羽是在有些不能理解他们对大山的理解。 毕竟这个山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啊。 “这个山的名字就叫大山,从这边看确实不是很高……” 但是从另一边看起来,这个山就想当巍峨了。 总管看了一眼沈星羽。 有些懵。 难道她就没发现之前来庄园的路,一直是往上走的么? 他们这会儿住在半山腰呢。 沈星羽自然是没有发现了,她正在惊讶于这边人给大山取名字的简便。 像在京市那边的凤凰山,还有香山,还有盘踞着京市古老世家的龙兴山,这些名字都充满了让人一听就感觉到气势的霸气啊。 结果这么座小山包,叫大山?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沈星羽的目光还是在那丛荆棘丛上看了一眼又一眼。 这是唯一一处没有监控的地方啊。 大约是没想过有人会打这出荆棘丛的注意,总管虽然发现她对荆棘丛的注意,也没往哪方面想,反而十分热心的解释道:“这处荆棘丛是先生特意移植到这里的,就是为了预防山上的那些调皮的小动物们。” 沈星羽吐了吐舌头:“那个山上有老虎么?或者什么大型的野生动物,野猪啊之类的。” “没有,如果真的有的话,这里也不敢建庄园了,不过,在山的另一边就不好说了,毕竟那边一直没什么人去过。”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的沈星羽。 挥挥手让总管先离开了。 而她自己则是继续在这片逛着。 总管自然没什么不允许的,只要不出庄园的大门,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而且庄园门口有门卫,她就算能走到大门口,也能被门卫给拦住了。 所以没什么不放心的。 女佣离开了,沈星羽就开始去观察那丛荆棘丛,荆棘的刺很尖,也很长很坚硬。 她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这些荆棘。 只觉得尖锐无比,仿佛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要将皮肤给戳破了。 沈星羽有些头疼。 就她这样的,想要越过荆棘丛,无疑是异想天开了。 但是…… 必须赌一把。 沈星羽坚定的握了握拳头。 转身就回了房间,站在窗口,目光依旧落到那一块荆棘丛上面,就想从上面看看有什么突破口。 只可惜,一直到任岳伦回来,她都没能想出好办法来。 任岳伦既然敢用荆棘丛做围栏,就证明他已经将能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她本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人,怎么可能比得过老谋深算的任岳伦。 想到这里,沈星羽不由得有些丧气。 下来吃晚餐的时候,心情都有些焦躁难言。 “怎么,心情不好?”任岳伦一如昨天的给她舀了一碗汤,推到她面前:“喝喝看,这是当归鲫鱼汤,清补的。” 沈星羽喝了一口,心情不好导致都没什么胃口。 鱼汤本来就有些腥味,这一喝,顿时反胃了起来,她抬眸瞥了一眼任岳伦,低下头:“抱歉,我不太喜欢喝鱼汤。” 任岳伦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猛地站起来:“让医生过来一趟。” “我都说了我没事。”沈星羽蹙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瞪向任岳伦。 “乖,别闹,让医生给你看看。” 任岳伦好脾气的哄着,只是语气中却还是带着强势。 沈星羽气闷,干脆扔下筷子,不吃了。 任岳伦也不强求。 医生很快就来了,从沈星羽这里抽了一管血就走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打了个电话过来。 任岳伦听完电话,脸色好了些许。 可桌上的晚餐早就冷了。 “你估计是闷得难受,走吧,我带你出去吃饭。”任岳伦站起身来,示意女佣将晚餐收拾了:“你回房间换衣服,我们马上就出去。” “我除了睡衣还有什么衣服啊。” 沈星羽嘟着嘴巴,一脸不忿的小声反驳道。 任岳伦笑了笑,低下头,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你这是在和我闹脾气?” 说着,又站直了身子:“放心吧,你的衣服早就准备好了,你跟他们下去换衣服吧。” “真的?” 沈星羽抬头看着任岳伦的脸。 “嗯,真的。”任岳伦迷恋的看着那张娇美的脸庞,忍不住的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啪——” 一巴掌将那只手给拍开,沈星羽猛地站起来,拉起旁边的女佣就跑了。 而任岳伦则是笑着摇摇头。 也转身回了房间,准备换衣服。 看着这样鲜活的沈星羽,他的心里也不由得感觉到开心。 昨天晚上沈星羽那一声声的质问让他心烦意乱,他甚至一时间会动摇自己的想法,甚至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所以居然会到了那种时候了,还会有心软的情绪在。 不过今天看见这样的沈星羽,他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沈星羽不愿意和唐靳禹回去了。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能够和她培养感情。 他坚信,只要时间长了,沈星羽的心里,必定会有他的影子。 任岳伦换好了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等着。 沈星羽打扮的时间比较长,大约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才看见她穿着小裙子,拎着包,踩着高跟鞋叮叮咚咚的从楼上走了下来,这种鞋撞击地板的声音,不仅没有让任岳伦感觉吵闹,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温馨的感觉。 就好像这空荡的房子,一瞬间变成了家。 沈星羽走到沙发边上,眨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坐在那里的男人:“我们走吧。” “嗯。”任岳伦合上报纸,站起身来。 米色的浅色西服,让原本气势凌厉的男人的气质,一瞬间变得温和了起来。 沈星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怎么,看呆了?”任岳伦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就很高兴,低下头来,小声的逗弄着。 沈星羽一愣,连忙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只是没想到,任先生这么适合穿浅色的衣服。” 任岳伦看了眼身上的西服,淡淡的道:“我年纪大了,和你这样鲜活的小姑娘站在一起不相称,所以穿点浅色的衣服装装嫩,和你很配不是么?” 沈星羽尴尬的看了一眼自己浅色的小裙子。 局促的手指捏了捏裙角。 一句话都没说。 “走吧,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找到沈星羽踪迹了 任岳伦感觉到她的尴尬,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直接伸手从她的手里接过拎包,另一只手则是揽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往外面带去。 司机果然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低调奢华的豪车,司机恭敬的站在那里,拉开了车门,等待着他们上车。 比起还算亲民的唐靳禹,明显的,任岳伦的气势更加的足一些。 更加的具备一些,属于大佬的气质。 两个人上了车。 沈星羽背靠在椅背上,目光看向窗外。 “任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沈星羽突然扭过头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任岳伦,粉嫩嫩的脸上满是认真。 “你说。” 任岳伦动了动身子,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她的问题。 “我今天出门去庄园里逛了逛,看到有个地方有一片很大的荆棘丛,女佣说是你亲手移植过来的,你为什么会想到在那里种植荆棘丛?” 任岳伦眉眼敛了敛,神情有些恍惚。 似乎回忆到了什么过去的事情。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没什么特别的,荆棘丛从古至今就是一个很好的防御性的栅栏,那处的荆棘丛就算猛虎过来,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沈星羽闻言,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连老虎都不能突破的防御,她真的能从那个地方逃出去么?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星羽,顿时俏脸微白。 任岳伦却仿佛没有看见,继续淡然的说道:“曾经有个不听话的小兔子想要离开,我很生气,所以特意为她打造了那一片荆棘园。” 沈星羽的心猛地一沉。 手指抠了抠掌心,尴尬的笑了笑:“哦,是么?……原来还有人曾经惹任先生生气的么?” “嗯。”任岳伦歪了歪身子,一手托着腮,一手轻轻的落在她后颈那块微微冰凉的肌肤上面,粗粝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所以,我非常不喜欢那些不听话的小兔子了,第一次我打造了荆棘园,如果再有第二次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是……是么?” 沈星羽脸上的笑几乎快维持不住了。 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着。 她干脆的闭上眼睛,转头往玻璃上轻轻一靠,声音可以压低:“我累了,我想眯一会儿,马上到了你再喊我吧。” 任岳伦勾了勾唇。 眸底深处划过满意:“好。” 车子在马路上面飞驰着,一路上,只有这一个车队在走,甚至都不曾有其他车辆错身而过。 而沈星羽再一次的错过了,发觉庄园是在山上面的机会。 ………… 唐靳禹走下飞机。 威廉跟在后面推着行李。 刚下飞机,就看见不远处一个金发男孩蹦蹦跳跳的对着他们摇着手,脸上满是兴奋,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面此时满是喜悦的光芒,他小跑着过来,一巴掌拍在唐靳禹的身上:“我的天,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唐靳禹的目光落到他的头发上,还有他的眼睛上面。 剑眉微蹙:“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打扮?” “你是说我的头发么?这是我刚染的,帅气不,不过我妈不太喜欢,所以我最近不能和他见面了。” 乔蛰勾了勾唇,一脸后怕的假模假样。 他本来皮肤就很白,再加上乔三夫人本来就很注重自家儿子的颜值,自己又是一张天生的娃娃脸,这会儿染上了金发,带了蓝色的隐形眼镜,再加上身形纤细,手长脚长,充满了稚嫩感,看起来就好像是美国那些还未成年的青葱少年一般。 实则他已经二十多岁,早就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他勾着唐靳禹的脖子:“我说,你确定你夫人现在是在美国么?” “嗯。” 提到沈星羽,唐靳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染上一丝柔和。 看着他瞬间荡漾的模样,乔蛰忍不住的咧了咧嘴巴:“我说,她既然都瞒着你了,就说明不想和你回去。” 话还没说话,就被一双锐利的眼睛猛地盯住。 他下意识的手一松,扶住自己的胸口。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的时候,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紫的。 “切,不说就不说嘛,干嘛那么可怕的看着我。” 他撇撇嘴,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唐靳禹跟着乔蛰身后直接来到了他在美国的公寓,里面早就有一个女佣在里面打扫了,他进了房间,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粗粗的喝了一口,才抬眸看向乔蛰:“我的人到了你的地盘上这么长时间,你居然都不知道?” 乔蛰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以为她根本不可能来美国么?” “她不仅来了美国,还去唐人街定了旗袍,你告诉我她不可能来美国?” 乔蛰顿时低下头不说话。 这件事确实是他理亏,谁知道沈星羽居然会这么大胆的直接去了唐人街,还定了新裙子。 他都有些搞不懂了,她到底是希望唐靳禹找到她,还是不希望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沈星羽和谢思思在唐人街定了旗袍这件事是谢思思亲口告诉他的。 当时他只觉得气愤极了。 唐人街是乔家的底盘。 他老婆在乔家的地盘上打了个来回,乔蛰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那个小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唐靳禹吸了口气,神色有些焦躁的看着乔蛰,自从他知道沈星羽的消息后,便让乔蛰带人将那个小区给控制起来了。 沈星羽不认识乔蛰,他也就没让乔蛰出现在她面前。 私心里,他还是希望沈星羽打开门看见的人是他。 乔蛰抬眸看了一眼唐靳禹,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来,就连眉头都蹙了起来。 他摇摇头:“我感觉情况有些奇怪。” “怎么说?”唐靳禹转过头来看他。 “我们虽然控制了那个公寓,但是从始至终,我们都没看见沈小姐从里面出来过,甚至晚上都没有开过灯,就好像是没有人在家一样。”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一变:“她有心脏病。” 说着,直接转身出了门:“我们赶紧去。” 乔蛰的脸色顿时也变了。 沈星羽有心脏病,若是心脏病发了的话…… 他此时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将这一茬给忘了呢。 唐靳禹心里的焦急宛如岩浆在不停的冒着泡泡,恨不得此刻肩膀上长出翅膀,能够立刻飞到沈星羽的门前,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样了。 乔蛰此时也顾不得唐靳禹的计划了。 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公寓那边的手下。 等到他们到了公寓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公寓的大门被从外面踹开了,而里面空无一人的画面。 “小少爷,里面没有人。” 穿着黑色背心,身上纹着纹身的高大男人,低头报告道。 “没有人?”乔蛰诧异的反问一句。 他歪了歪脑袋,不可能啊,他从开始守着这片公寓之后,就没有看见过沈星羽出来过啊。 除非…… 她根本就没回来过。 唐靳禹将每一个房间,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细细的查看了一遍后。 才彻底的接受了,沈星羽根本不在这里的事实。 直到走进最后一个房间,他推开门,看了一眼,脸色更加的糟糕起来。 沈星羽的行李箱还放在里面,摊开在地上,甚至桌面上的电脑还打开着,他用手指轻轻一点,屏幕就亮了。 正好是在发送邮件的画面。 她似乎在写日记,全部存在草稿箱里,只是没有发出去罢了。 桌面上还有喝了半杯的橙汁。 她出去的很着急。 “给我查,现在就去给我查,到底去哪里了?” 唐靳禹再也忍不住的一把抓起桌上那半杯橙汁,狠狠的砸在地上。 碎裂的,碰撞声猛地传来。 乔蛰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了。 锐利的目光狠狠的在自己的手下身上狠狠的绕了一圈。 这要是在他们来守着公寓之前离开的也就算了,要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让人跑了,他非得将这一群人狠狠的扒一层皮下来不可。 他一转头,顿时吓得不行。 脸色都白了。 唐靳禹捂住自己的胸口,粗喘着气,屈膝半蹲在地上。 脸若金纸一般的吓人。 “快去叫医生。” 一阵兵荒马乱,乔蛰终于放心了下来,看着被安置在沙发上面的唐靳禹,他是真的有些无语了。 伸手抓了抓头皮,无奈的开口:“我说,我的亲哥,你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不就是个女人么?” “你不懂。”唐靳禹摇摇头,对着他叹了口气。 成,他不懂就不懂吧。 反正他看了现在的唐靳禹之后,算是绝了找个女朋友的心思了。 这不爱吧,觉得亏心。 这爱上了吧,看着感觉更亏心。 他还是老老实实做他的纨绔子弟吧。 唐靳禹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潮红来,细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监控已经调查了么?” “好几个人在那边盯着呢,一旦发现了情况肯定会过来报告的。” 唐靳禹点点头:“好好盯着,我要尽快找到她,她肯定是出事了。” 否则根本不可能这么急急忙忙的走。 乔蛰撇了撇嘴,不过在心里却也希望那位沈小姐能够安全。 否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 他总感觉他这兄弟也要跟着去了。 虽然话不好听,但这就是事实。 “行,我亲自在那边盯着,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这身体,别找到人了,你的身体也跨了,我可不想到时候要照顾两个病秧子。”乔蛰一脸嫌弃的不行的模样,不过却还是伸手为他将身上的毯子给拉了拉。 唐靳禹满脑袋黑线,不过乔蛰刀子嘴豆腐心。 他也就没有反驳什么了。 乔蛰直接先去了楼下的监控室调查去了。 唐靳禹一个人坐在这间不大的公寓里面。 房子不是很大,有着浓浓的属于谢思思的味道,但是,在这件房间里还是能看出来,这里是沈星羽的风格。 素色的墙纸,浅粉的床单,厚厚的窗帘,窗户的围栏外面,放着几盆开的正艳的花。 看不出来什么品种,就好像是外面随处可见的野花。 却偏偏多了几分情趣来。 第二百五十章 我现在立刻要去美国 沈星羽真的是不管在怎样的情况下,都能生活的很好。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都能苦中作乐。 他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干脆的坐直了身子,将她的笔记本电脑给拉了过来,开始翻看她的邮箱。 她联络的人很简单。 就只有他,还有谢思思,还有个林羽宸。 其中,草稿箱里全是写给他的邮件,只是一封都没有发出去过。 他心底颤抖着,手指也跟着颤抖了。 点开其中一封看了起来—— 【靳禹,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在巴塞罗那的街头,看见一对年轻的男女接吻,男人虽然有些不愿意,不过却还是在女人的撒娇下同意了亲吻,那一吻十分的美好,近日我一直在反思,曾经的我是否太沉默,不曾将自己的内心诉说给你听过,现在,却想说都来不及了……】 【靳禹,我到美国了,这边的天空仿佛永远都悬挂着太阳,阳光似乎也将我心里的阴霾给冲散了……】 【靳禹,我很想你。】 【靳禹,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么……】 【靳禹,希望在你的记忆中,我永远都是美好的模样……】 【靳禹……】 有些会详细的叙述那天她发现的一些事情,有些就只是在单纯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了,只是那些情绪中,浓浓的思恋和爱恋,让唐靳禹只感觉自己心如刀绞。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了,捏的生疼。 他不明白,沈星羽的心怎么就那么狠。 明明这么想他,这么需要他,却偏偏能够忍受的住,不和他联系。 明明只要她一个电话,这边哪怕是刀山火海,他都愿意立刻追过来。 陆湛说了,他只要求她暂时不要回国而已。 不回国就不回国,难不成,他还不能出来了么? 越想,越觉得心里的难受快要溢出来一般。 那种激荡着灵魂的憋闷让他狠狠的大口呼吸着,无数的怨愤在这一刻充斥着大脑,他现在想的是,如果他能找到沈星羽的话,必定要让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要让她受到惩罚。 “砰——” 突然,房门被从外面狠狠的推开,唐靳禹诧异的抬头。 就看见乔蛰手里抓着一张纸,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脸色极其的严肃,声音淡淡:“找到了。” 唐靳禹猛地站起来,一把从乔蛰手里,将纸抢了过来。 纸上面是一个男人的资料。 “这是……&?” “那天送她们去机场的司机。” 乔蛰的脸色前所谓的紧张,他下颚收紧:“是个连续杀人犯,在逃。” 唐靳禹的脸色猛地变了,凌厉非常。 “现在去找,我打电话给谢思思。” 乔蛰点点头,抓起桌上的白开水,一口将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净,便急急忙忙的转身走了。 而唐靳禹则是直接掏出手机,拨打了谢思思的电话。 华国那边,正是深夜。 谢思思被谢思杨气的又哭了一通,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头疼欲裂,口气十分不好。 只是听到唐靳禹的话,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脸色惨白,紧张无比的问道:“你说什么?那个司机是连环杀人犯?” “嗯,你告诉我,那天晚上的情况,我要最详细的。” 唐靳禹的声音冰冷无比。 谢思思伸手狠狠的抓了一把头发,尖锐的刺痛猛地刺激了头皮,她这才冷静了些许。 静默了好几秒,才理清了思绪开口道:“那天晚上我的情绪很混乱,司机是星羽打电话给的出租公司预约的,所以那个司机到底是谁,我们其实也不太清楚,但是我下车之后,星羽跟着我一起下车了,她将我送上了飞机后就走了,至于是坐出租车回家还是怎么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在路上的时候,她曾经和我说过,很可能在周边定一个房间,睡一晚上再回去,你也知道,美国和华国不同,夜晚回家的话,单身女性并不安全,你或许可以去周围的酒店检查一下。” 说着,又吸了口气:“这件事是我引起的,我妈妈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马上去美国和你们汇合。” 唐靳禹眉头一蹙:“不用了,你照顾你母亲吧。” “不行,这件事我必须要亲自跟,不然我良心放不下。” 唐靳禹抿了抿唇:“随便你。”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威廉正站在门外打电话,说着公司里的事情。 他们正好来美国了,也可以顺利处理一下分公司的事情。 看见唐靳禹从里面走出来,威廉连忙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走过来:“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去将机场周围的酒店都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她的入住信息。” 威廉皱眉:“你怀疑她根本就没回来?” “毕竟接到电话,带着谢思思离开,也符合事态紧急不是么?我们不能总是将事情往严重的方向想。” “你说的对,我现在去开车?” “嗯。” 威廉转身下了楼。 唐靳禹又回头看了一眼寂静无比的房间,便抿直了唇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公寓。 而另一边的谢思思,则是心神不宁极了。 给谢太太排导尿管的时候,差点将谢太太扯疼了。 谢太太轻轻的吸了口气、 谢思思顿时手一顿,脸色焦急的看着她:“没事吧,我没把你弄疼吧。” 谢太太眨了眨眼睛,小声的问道:“怎么了?你今天心事重重的。” “对不起,妈。”谢思思拍拍脸颊:“没想到连你都看出来了,确实发生了点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说说看?” “我朋友……就是之前我出国之前,来我家的那位沈小姐,在我回国的那天送我去机场后,回去就失踪了,当时送我们去机场的司机是个连环杀人犯,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她的人,我也是刚得到了消息,我想去美国帮着调查。” 谢太太一愣,嘴角抿直了。 很显然,她并不像让女儿离开自己的身边,尤其是,那边还有个什么所谓的连环杀人犯。 “妈,我必须要去,她为了我,现在失踪了,如果我不去的话,这辈子我的良心都不会安心的。” 她痛苦的捂住脸,狠狠的揉了两把:“我不想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谢太太心疼的看着她,最终叹了口气:“你已经做好打算了,我就支持了,我这边你不要担忧,有你爸爸呢。” 说着,眼圈就红了,她是真的舍不得女儿。 “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妈妈一件事情,那就是保重好自己的安全,我知道,那个朋友对你很重要,但是你对妈妈爸爸来说,同样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思思伸手抓住谢太太的手,狠狠的握了握:“妈妈,我保证,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 “好,你打个电话给你爸爸,跟他说一下。” “嗯,不要让爸爸来照顾你了,我马上去给你请个护工。” 谢太太很想摇头,但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只好作罢。 眨了眨眼睛:“不用了,有你爸爸就行了。” “听话,爸爸年纪也大了,不该累着。” “我只是……不喜欢陌生人而已。” 谢思思顿时手指微微收紧,抿了抿唇,小声的安抚着:“放心吧,不会有陌生人的。” 谢太太以为她答应了,顿时安心了不少。 谢思思看着她闭上了眼睛,这才擦干眼泪,转身走出了病房门,拿出手机,在阳台站了许久,才拨通了一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拨通的电话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听语气带着几分激动:“思思?” “嗯,是我。”谢思思的语气则是清淡了许多,并没有丝毫的热络。 不过电话那头的男人丝毫不在意,他的语气轻快,心情感觉非常好:“真没想到,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嗯,我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 “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我要回美国去一趟,我希望你最近能抽空来帮我爸爸照顾一下我妈妈,她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当是报答她吧。” 电话那头一瞬间沉默了。 只听见男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就在谢思思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听见男人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你为什么……还要回美国。” “有些事情必须要回去一趟,哥,妈这边就拜托你了。” 谢思杨脸色僵硬着,手指狠狠的攥着桌沿,浑身的气势带着说不出的凌厉。 他咬着牙关,最后轻轻柔柔的吐出一个字:“好。” 坐在他对面的那些高层们,看见这样的谢思杨,一个个低头装死,生怕自己一个不好,就撞到这个新上台的老总的枪口上。 被当成那个杀鸡儆猴的鸡了。 谢思思打完了电话,顿时神清气爽。 转身回家洗了个澡,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便拿着身份证护照直接往机场而去。 等谢思杨知道谢思思是为什么去美国的时候,她已经翱翔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往美国而去了。 他气急败坏,愤怒的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却不敢对谢爸爸说什么,只一声声的呢喃着:“为什么要让她去美国,那边是多么危险不知道吗?” 谢爸爸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唏嘘。 “思杨,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看,你从小就聪慧,我就没指望你和思思之间有什么,现在闹成这样,其实也不能说不好,但是,思杨啊,我们家思思是个特别重感情的姑娘,那是她的朋友,为了她而失踪了,如果她不去的话,恐怕这一辈子都要生活在懊悔之中,她的心正,哪怕是死,都不会让自己一辈子活在愧疚里,所以,别说你,就我们这座父母的,都没办法让他回心转意,所以你别念叨了,你念叨的我和你阿姨心里都难受的厉害。” 说着,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男儿留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他做了一辈子的硬汉,却在儿女身上,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第二百五十一章 喜欢在高处看风景 沈星羽拿起桌面上的餐布擦了擦嘴巴。 吃饱喝足的她感觉浑身都变得暖和了起来,对面的男人早早的就放下了刀叉。 他手里端着咖啡,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沈星羽托着腮,看着窗外。 外面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坐在这大厦的顶端,看着地面的繁华,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萧索。 沈星羽拿着咖啡勺,在杯子里晃了晃,却没有喝。 “怎么,不喜欢么?” 沈星羽回过头来,垂眸看了眼咖啡杯里的牛奶,扯了扯唇:“没有,就是吃饱了,不太想喝牛奶,腻得慌。” “确实,你身体不好,不想喝就不喝吧,总是要自己愿意的才好呢。” “嗯。”沈星羽点点头,干脆的扔下勺子,转头看向窗外的夜景。 “你喜欢看夜景?” “还好。”沈星羽淡淡的回答:“只是喜欢站在高处往下看,因为自己从小就生活在底层,才想看看,高处的风景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句话说的惆怅极了,带着一些说不上来的伤感。 任岳伦静静的靠在椅背上,他想要抽烟,但是顾及沈星羽,所以直接将香烟放在了桌面上。 没有去碰。 他从小出生在任家,可谓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再加上上学后,周围的人虽然也出生富贵人家,但是和任家比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家,所以,他有点不能理解沈星羽的感觉。 那种被所有人压在最底层,不能翻身的感觉。 但是他隐约听过一耳朵,沈星羽在沈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任岳伦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桌面:“任家大宅在京市龙兴山上面,你若是喜欢,可以住过去。” 那边可以俯瞰整个京市。 甚至能看见最中轴线上面的古老皇城。 “不用了。”沈星羽摇摇头,嘴角噙着虚无缥缈的淡笑:“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京市了,任家大宅很好,但是……那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任岳伦蹙着眉头,歪着脑袋看她:“为什么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那里现在的主人是我,我让你进,你就能进。” 沈星羽摇摇头,没说话。 依旧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景,神色疏淡,清冷无双。 那双潋滟的眸子里,此时带着的,是说不上来的落寞与眷恋。 任岳伦直觉的不喜欢这样的沈星羽,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羽化成仙,飘然离世一般。 所以,他干脆的直接起身:“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你送我回我的公寓吧。” 沈星羽没起身,而是直接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睛。 “不行。” 任岳伦果断的拒绝道,他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就不会再回头。 让沈星羽回去,他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沈星羽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手指微微的攥紧:“任先生,你爱我么?” 任岳伦没说话。 他垂眸看着她的发顶,有一个精致小巧可爱的漩涡。 他不爱她。 “所以说,你喜欢的只有这张脸对么?”沈星羽伸手覆上她的脸,皮肤柔滑,不用看,她都知道此时的她漂亮极了,可是…… 她歪着脑袋,对上男人的视线:“你不觉得,我现在和你的妻子已经越来越不像了么?” 任岳伦依旧没说话。 沈星羽越来越漂亮,早已比林羽潼更加的美丽,更加的清丽。 曾经的林羽潼,如果此刻活着,站在她的旁边,也只会自惭形秽。 “你不爱我,却喜欢我的脸,我和你的妻子越来越不像,我实在想不出来你还将我捆在你身边,是为了什么?” 任岳伦看着那张脸,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的心底却总是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 不要放她走。 不能放她走,如果放她走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所有,他便遵循本心,将她捆在自己的身边。 “你爱唐靳禹,却不得不从他身边离开,你跟在我身边,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不是么?爱不爱的,现在再说,不觉得很天真么?就算证明了我爱你又如何,你会回报我的感情,然后爱我么?” 她不会。 沈星羽抿唇,低下头。 “我要回我的公寓。” 任岳伦拧眉,态度变得严厉:“不行。” “你这是非法禁锢我的人生自由。” 任岳伦勾唇:“你可以去告我。” 沈星羽的手指蓦然收紧,愤愤的对上男人的视线:“你真是无耻透了。”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任岳伦声音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一个好人。” 沈星羽一把扯起自己的拎包,愤愤的跟着任岳伦往门外走去。 目光却在四处游离着,看能不能找到理会,从他身边离开。 却沮丧的发现,任岳伦的周围绕着不少的保镖,他从一开始就彻底的阻挡了她所有的退路。 一时间,沈星羽更加的心烦意乱起来。 任岳伦并不在乎沈星羽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直接将她塞进了车里。 车子重新开始启动。 这次的沈星羽并没有错过发觉自己是住在山上的这一发现。 她手指抠着窗台,看着窗外连绵的山,目瞪口呆。 “怎么,。很吃惊么?” 任岳伦挂了电话,就看见她一脸懵的模样,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这样鲜活的沈星羽让他觉得可爱。 确实很吃惊。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们一直是住在山腰上的,也只能怪庄园实在是太大了,她也太渺小了,她的目光短浅,能看到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 “你怎么想的起来住在山上呢?”沈星羽不由得瞠目结舌。 男人勾唇:“我和你一样,都喜欢站在高处看风景。” 沈星羽漠然,这个男人喜欢站在高处的理由,绝对和她的理由不一样。 “好吧。” 她摸了摸鼻子,再次将目光投向到窗外。 这一次,她从下面看见了高高在上的庄园。 奢华,优雅,还有……一看就很昂贵。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真的能够从庄园里逃出来么? 在半山腰上面,还有那么一大片的荆棘丛,她想要离开这座深山的话,她真的可以么?、 一时间,对自我的怀疑,将她整个人都快打击倒了。 “砰——” 突然,巨大的响声从前面传了过来。 沉浸在思绪中的沈星羽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力猛地将她前面猛地一扯,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沈星羽就看见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的难看起来。 她讶异的循着男人的视线往窗外看去。 只见前面不远处,好几辆改造过的车上将他们包围在其中。 陆陆续续从车上面走下来十几个拿着铁棍的高大男人,他们身上都穿着差不多的黑色背心,身材高大,一身的腱子肉,满脸的蛮横,一看就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 沈星羽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紧张不已。 最前面的那辆车上,走下来一个保镖。 似乎在和他们交涉些什么。 只是,似乎两边的人都不太愿意妥协,保镖的手里拿着枪,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在武器上有着绝对的压制力。 沈星羽紧张的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侧眸看向任岳伦,颤抖着唇:“他……他们……没事吧。” “没事,你呆在车上别动,我下去看看。”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任岳伦出场,那边的一群人也变得收敛了不少。 沈星羽就这么呆呆的坐在车里,看着后面的那辆车里的保镖因为任岳伦的动作而一起下去了,各个手里都拿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将任岳伦团团的围住。 一瞬间,沈星羽就这么直接的被阻隔在他们的范围之外。 她转头看看周围清冷的环境。 再看看前面不远处正背对着她的一群人。 顿时,心如擂鼓起来。 她紧张的攥紧了手指,吞咽了口口水。 小心翼翼的伸手推开车门,偷偷的在地上爬向马路的边缘,她不想和任岳伦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唐靳禹,还因为她不想要再陷入这豪门之间,过身不由己的日子。 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栏杆。 眼底浮现出坚定的神色。 “找死你们——” 突然,远处传来男人怒吼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 沈星羽心头猛地一颤,脚下猛地一抖。 整个人便不受控的往下滑去。 她捂住嘴巴,不敢尖叫,猛地闭上眼睛,顺着滑坡就这么狼狈的滚了下去。 最后,只感觉背脊猛地撞上一块坚硬的石头,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任岳伦将那些人送走之后。 回头来看见的,就是空无一人的车子后座,还有一望无际,了无人烟的大马路。 “该死的。”他狠狠的一拳砸在车上。 发出闷闷的撞击声。 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给我找。” 几个保镖也知道这会儿出了事情,顿时连忙开始在周围寻找起来。 任岳伦站在马路的边缘,神色莫测的看着下面漆黑的山谷。 沈星羽,既然想要逃离他的身边,那么就该知道要付出怎样的后果。 为唐靳禹守身如玉? 那就毁了唐靳禹。 看到时候他们还怎么情比金坚。 “先生,我们在周围寻找过了,没有发现小姐的踪迹。”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保镖围拢过来,各个低着头,神色莫测。 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一个女人就这么失踪了,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是他们职业生涯上面一个大大的污点,所以,他们这会儿的心情比任岳伦来说,并不好到哪里。 任岳伦仰头看着天空。 乌云闭月。 天空阴沉沉的,眼看着就要下雨。 他低头看向山崖:“给我下山去找。” “是,先生。” 几个保镖齐齐的低头,其中一个领头的劝解道:“先生,快要下雨了,你先回庄园吧,我会带人过来寻找的。” 任岳伦摆摆手,表示不用。 他眼神清冷的看向断崖下面的漆黑。 沈星羽的身体糟糕透顶,如果真得跌落山崖的话,恐怕有去无回。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你简直是个疯子 沈星羽的踪迹并不难查。 那边连环杀人犯的踪迹还没找到,这边沈星羽的消息就已经到了唐靳禹的手里。 “她确实是在酒店里住了一夜,但是第二天早上,房间还没退就直接走了。” 威廉报告了自己查到的资料。 唐靳禹的脸色看不出好丑来。 没有被连环杀人犯谋害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没有退房就离开了,这一点又好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拽住了他的心脏。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她这么急匆匆的离开。 是有人威胁她么? 还是说,有人要伤害她了? 无数的猜测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清浅起来,他手指微微颤抖着,咬着牙:“给我查。” 威廉怜悯的看了一眼自己的boss。 这个boss夫人这一出,快要将他给熬干了。 他几乎不敢想象,如果最后出来的结果是个悲剧的话,这个男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明明父亲的私生活那么的混乱,这个儿子却偏偏情深似海,成为一个十分专一且深情的男人。 不得不说,基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唐靳禹不知道威廉在腹诽些什么。 他最快的速度联系了乔蛰。 在美国,乔蛰比他更有用。 果然,不到十分钟,就有人过来将他请进了监控室,开始调查监控。 很快,在快进的监控录像上面看见了沈星羽在办理入住手续,然后迅速翻篇,到了第二天早上。 沈星羽一脸平常的从房间里出来,似乎准备去吃早餐和退房。 却不想,在吃早餐的时候,就被人喊住了。 然后…… 唐靳禹的手指蓦然的收紧。 “任岳伦。” 这三个字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双目猩红,狠狠的瞪着屏幕上面将沈星羽塞进车里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的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他设想了许多,唯独没想过的就是,自己的女人居然被任岳伦给强迫的带走了。 之前看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他的居心不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对沈星羽出手了,想到这里,他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任岳伦的手机上。 “喂,任岳伦。” 任岳伦坐在车里,眼神通红,面容憔悴,听到这声音,不由得挑眉,哑着嗓子开口:“什么事?” “你把星羽藏到哪里去了?” “我为什么要将沈星羽藏起来?” 唐靳禹暴躁的一拳砸在车窗上:“你敢说,不是你将沈星羽从酒店里带出去的?” “是我带出去的又如何,我并没有没收她的手机,她不想联系你,我总不能压着她给你打电话吧,唐靳禹,你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还跟我要人,你的自尊呢?” “你少废话,你只要告诉我星羽现在在哪里就行了,不然的话,我告你非法拘禁。” 任岳伦:“……” 这对夫妻威胁人的手段都是一样的么? 他伸出手指揉了揉额角,神色疲惫:“她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唐靳禹一愣:“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我们用餐回来后的路上,遇到了一些事,她从我的车上偷偷的跑走了,然后就失踪了。” 任岳伦说的十分的真挚,完全听不出丝毫的敷衍。 唐靳禹嗫嚅着唇,好半晌,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伸手就从桌面上拿过车钥匙。 一边举着电话一边往楼下跑去:“什么地方?” “什么?” “我说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找你。” 唐靳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在颤抖。 他此时一点想要对任岳伦兴师问罪的心情都没有,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找到沈星羽,然后将她带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走出公寓的大门。 稀里哗啦的大雨落在他的身上,短短的几步路,居然就将他的衬衫给打湿了。 等坐在驾驶室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几乎都快能拧的出水来了。 唐靳禹无暇顾及,伸手将手机随意的扔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上,车子飞速的转头,直接就驶出了公寓的大门,往电话中,任岳伦说的地址飞驰而去。 任岳伦本来已经准备回去庄园。 因为唐靳禹的一个电话,而不得不回头,来到昨晚沈星羽失踪的那段路。 将车停在路边等着。 “就算她跌落山崖的时候没有受伤,这么大的雨,再加上沈小姐那个身体情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说话的是跟着任岳伦一起出来的医生。 她也是之前负责为沈星羽检查身体的那个女医生。 她的神情很唏嘘。 毕竟她对沈星羽的身体情况比任岳伦了解多了。 她抽出报告,轻轻咳嗽了一声,递到他的手里:“检查结果出来了,沈小姐没怀孕,您可以放心了。” 这是前几天任岳伦要求她为沈星羽抽的那管血。 “我有什么可放心的。” 他脸色平静的喃喃了一声。 反正他也没睡到她,就算有孩子了,也不是他的。 医生耸耸肩膀,摊摊手:“至少情况没有更糟糕了,不是么?” 这倒是真的。 唐靳禹来的速度很快,不过半个小时,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就稳稳的停在了他们旁边的马路上,巨大的刹车声音在山谷里回响着,显得格外的壮烈。 只见火红的法拉利的架势座车门被从里面猛地推开。 直接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一把拉开这辆车的车门,擒住里面男人的领子。 扬起拳头,就狠狠的一拳砸在男人的脸上:“你特么就是个疯子。” 任岳伦一把攥住唐靳禹的手腕,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声音冷沉:“你自己照照镜子,现在像疯子的是谁?” 唐靳禹手指在男人的掌下渐渐松开,任岳伦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指,扯了扯领子,神色阴沉:“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还有脸来我这里叫嚣?” 唐靳禹颓然的靠在车上。 几个日夜没睡的他脸色十分的不好,尤其是那双眼睛下面,是掩饰不住的青黑和憔悴。 他愣愣的靠在车门上面。 肩膀微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继续站立着。 任岳伦说的对,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确实没有资格在这里叫嚣。 他和任岳伦不同。 任氏的一切都在任岳伦的掌控之下。 而他,虽说是唐氏的总裁,却还是在唐季倡的手下,苟延残喘着。 “她就是从这里失踪的。”任岳伦的眼眶也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而微微泛红着,声音也沙哑极了。 再加上他的脸上还有刚刚唐靳禹打的那一拳头的印记。 他确实十分的憋闷。 “你也派人去找,我也派人去找,至于谁先找到,就各凭本事了。” 任岳伦冷冷的扔下一句,便直接将唐靳禹往旁边一推,自己坐进了车里,直接离开了这个位置。 他没有回头去看唐靳禹。 这一次。 给唐靳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若是唐靳禹找到了,他便不再出手,就此放弃。 若是被他找到了,那就上穷碧落下黄泉,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唐靳禹茫然的站在马路的中央,看向另一处的断崖。 走到断崖的边缘,低头望去,只见一眼望去,便是无数的树木包裹着崖底,看不清分毫。 他知道。 任岳伦若是发现她失踪了,第一件事必定是从周围寻找,如果这样找都没有找到的话,也就证明沈星羽很可能当时根本就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如果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又没有被找到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处断崖了。 而任岳伦的搜救队早早的就下去了,到现在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唐靳禹的脸色一片晦涩。 也不知道思考了多久,咬了咬牙。 打了个电话给乔蛰:“我下断崖去看看,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你现在立刻给我联系搜救队。” 说着,也不等乔蛰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反身走到法拉利旁边。 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些能用的工具,直接从这个方位,下了断崖。 与沈星羽不同的是,唐靳禹的手脚尚且麻利,又是白天,虽然下雨,但是至少还是亮的。 再加上他手上还有一些工具。 他直接将绳索捆在马路旁边的栏杆上面,另一边绕在腰上,就这么慢慢的荡了下去。 绳子的长度有限。 到了尽头的时候,离崖底还有不少的距离。 他小心翼翼的附在滑坡上面。 不停的试探着,慢慢的往下面爬去。 他曾经在大学的时候,参加过极限运动社,那时候年轻,什么爬山,攀岩都玩过,这会儿他甚至开始感谢当初自己的先见之明,正因为当初的技巧,让他能够在没有摔断胳膊腿的情况下,顺利的到了崖底。 他稳了稳身子,伸手拨开灌木丛。 一边站直了身子,一边扬声喊道:“星羽。” ………… “唔……” 耳畔好像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就好像梦中的声音,正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摇了摇头。 只觉得浑身都疼的不行。 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处凌乱的,有些腐朽味道的树洞。 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声音,却只感觉嗓子眼好似冒烟似得,干涸的难受,连一个声音都发布出来。 她的背靠在树干上面,身上潮湿的衣服早就被她的体温给捂干了。 外面的雨淅沥沥的下着。 她却只能躲在这一方小天地里,等待着雨停。 这是一个废弃的树洞。 沈星羽躲进这个树洞的时候,曾经很害怕这里面是不是有熊,结果走进去之后,才发觉,这里面早就没有生物生存过的气息了,地上的枯叶经过发酵,变得泥泞不堪,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但是外面的天空却在不停的下着雨。 她不顾一切的钻进去,脱了外套铺在地上,而她则是报膝坐在外套上,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这会儿,却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 她不敢吭声,生怕是任岳伦的人在找她。 既然她已经逃出来了,就没想过再回去。 她捂着嘴巴,泪水流了满脸。 曾经白皙干净的手指,这会儿也被泥泞给沾满了,上面的污渍已经干成泥块,黏在手指上。 她握了握手指。 泥碎簌簌的落下。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仿佛出现了幻觉 她随意的靠着。 从昨天夜里开始,就没有吃饭,再加上本身刚刚发病了没多久。 这会儿她浑身难受的厉害。 外面又在下雨,她干脆不动弹了,就坐在这个树洞里,等着雨停了,再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眯着眼睛,凑到洞口边缘,透过树荫看看那一小片天空。 阴沉极了。 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雨停了。 “星羽——” 突然,男人的声音宛如惊雷炸响。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外面。 她好像,听见了唐靳禹的声音。 不……不可能吧。 唐靳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她耳朵摔坏了?居然开始幻听了?还是说她的脑子出被摔坏了,竟然开始臆想唐靳禹从国内来到她的身边。 揉了揉额角,拍了拍脸蛋。 不能想,不能想,。 不是已经决定了,要将那个男人抛诸脑后了么? 揉了揉脸,沈星羽睁着有些酸涩的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洞外面的雨幕,淅沥沥,哗啦啦,一如她的心情,淋漓不堪,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山林。 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心的感觉。 就好像那尘世的喧嚣,一下子离她远去了。 她甚至有种想要在这里盖一间茅草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了。 双手抱着胸,脸颊轻轻的贴在膝盖上面,周围传来风吹树林的声音,哗啦啦的,她的心情也愈发的平静。 “咕——” 突然,一声尴尬的响声在树洞中响起。 沈星羽捂住肚子,低头诧异的看着它,刚刚似乎……是它在响。 难道她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么?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呢? 揉了揉肚子。 又抬眼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雨依旧在下着,却比之前的大雨好了许多,再加上树叶的阻隔,这会儿已经变成了淅沥沥的小雨。 她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走出了树洞。 不过却还是将外套挂在了树洞外面的枝丫上面。 她的外套的颜色比较跳跃,在这个树林中,绝对是一个鲜明的标志。 她要是还想回到这个树洞,肯定是要做一个标记的,没有什么比这件衣服更适合的了。 挂好了衣服,搓了搓冰凉的手臂。 还是毅然决然的走进了风雨之中。 嗯,不要走太远,如果实在没有吃的话,就回树洞,等雨停了再出去找吃的去。 唐靳禹艰难的跋涉在树林中。 这边似乎从来没有人来开垦过,所以地面上的灌木丛有些多,好在他穿了裤子,在他的腿上刮了虽然有些疼,却也没有和他的肌肤直接接触,并没有出血什么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过一会儿嚎一嗓子喊沈星羽的名字之外。 他都咬着牙,一声不吭的保存体力。 他最近身体差了许多,若不是心里有一股气在,他也会坚持不下去的。 但是莫名的,他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沈星羽肯定就在这片树林里面,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直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就在他快要力竭的时候。 突然! 远处一片红色在风中摇曳着。 他猛地僵住了身子,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仿佛有了自主意识,就这么蹒跚的往那个红色的方向跑去。 明明在这一片树林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件红色的衣服,是极其恐怖的事情,可偏偏,唐靳禹只觉得喜出望外。 他快步走到那红色的衣服旁边。 手指颤抖的将衣服从树杈上取了下来。 这是一件,布料考究,造型别致的女士外套。 肯定是星羽的,肯定是星羽的…… 一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涌上心头来,唐靳禹将这件湿漉漉的衣服抱在怀里,泪水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终于,找到你了…… 星羽…… 唐靳禹心情好半天才平复了下来,这才又闲情逸致的开始打量起周围的情况来。 因为外面下雨的原因,任岳伦的搜救队也只是下来找了一圈,就上去了,意思好像是说,这里面没有人。 直到唐靳禹的目光看到那个树洞,还有树洞外面的那堆树枝时,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说没有人了,原来沈星羽一直都躲在这个树洞里,还十分聪明的用树枝挡住了洞口。 在这个满是树木的树林里,谁又能发觉这么个小小的树洞呢? 唐靳禹蹲下来,将头探进树洞里。 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 他不由得脸色微微发青,心中不由得满是心疼。 难道沈星羽之前都是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躲避的么? 这样一想,他的心里更加的心疼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将那红色的外套重新挂回了树枝上面。 既然沈星羽要靠这个寻找回来的路,那么他也就不能将她的标志给浓眉了,省的她回来都找不到路。 他双手环胸,被靠着树干,等待着沈星羽。 身上的衣服早就因为下雨而湿漉漉的了。 山林中的风一吹。 顿时从心底里感觉出寒意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阿欠——” 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抬眼看了眼天空,丝毫看不见太阳,唯独让他有些安慰的是,雨水终于停了。 山林之中也从刚刚的憋闷,变得清爽了许多。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 好在手机是特制防水的,而且还有信号。 他连忙给乔蛰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位置之后,便开始张罗着看能不能燃一个火堆,哪怕没有明火,有烟雾也好,到时候给直升机一个标志,那样也省的乔蛰像没头的苍蝇似得到处乱转。 唐靳禹的脑袋一旦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其实特别的睿智。 所以没一会儿,他就将一些没被雨水淋到的树叶从那些烂枯叶下面找了出来。 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 香烟已经湿透了没用了,但是打火机不是电打火机,还是可以用的。 不一会儿,就燃起了火堆。 他捡了一些湿掉树枝架起来不让火灭了,可惜树枝太湿了,没有办法燃起明火,干脆的就开始冒烟了 顿时,树林里开始冒烟。 沈星羽没有找到吃的,只看见树上生出一些野生的木耳,还有蘑菇。 但是她不知道哪些蘑菇能吃,哪些蘑菇不能吃,再加上又没有火,这些东西就算采回去了,也没办法吃到肚子里。 她不由得有些泄气。 “咦?”沈星羽的脚步猛地一顿。 她怎么感觉闻到了烟雾的味道了。 不会吧。 这树林里怎么会有烟雾的味道。 难道说,树林着火? 沈星羽眉色一凝,顿时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树林着火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还记得几十年前,华国境内西北部有一片原始森林着火了,最后连续燃烧了小半年才彻底的扑灭了火种,损失不可谓不重。 她脚下生风,当下也没心情去管肚子饿不饿了。 她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要是真的着火了,她得赶紧的想办法离开这座森林了。 不一会儿,沈星羽就看见不远处树杈上挂着的红色风衣。 而旁边不远处,正是浓烟滚滚的火源。 她顿了顿,连忙伸手拉开旁边的树枝走了过去。 突然,一道清隽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狼狈极了。 浑身都在滴着水,身上的衣服都被泥浆给染得乱七八糟,素来整齐的发丝,也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可哪怕就是这样,都没有将他俊朗的五官给弱化,反而有种颓废的美感。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掌狠狠的攥在掌心里。 泪水,不自觉的涌出眼眶。 她猛地捂住嘴,无声的哭泣着,就这么看着男人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对着地上的那一堆湿漉漉的柴火堆吹着,他鼓着腮帮子,眼神认真极了。 唐靳禹敏锐的感觉到好像有谁在看着她。 下意识的凭直觉抬头。 “星羽!” 他整个人现实僵硬了一瞬,随即猛地跳了起来。 直接大步的朝着女人跑去。 沈星羽只感觉仿佛在做梦一般,朝思暮想的男人就近在咫尺,朝她奔跑过来。 她突然抬起手,掐了自己一下。 尖锐的疼痛昭示着这一切都不是梦境,而是真实。 “你干什么呢?这么见不得你的脸么?就这么掐自己……唔……” 唐靳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静在咫尺的一双眼睛。 唇上那柔软的触感,真实的让他的心都在颤抖。 原本还想要训斥一顿的人,突然间没有了训斥的想法,手颤抖着,抱住那纤细的腰。 然后渐渐的收紧。 仿佛要将这娇软的身子揉进身体里一般的用力。 沈星羽不停的亲吻着男人的唇。 柔软的,温暖的,真实的唇瓣。 她亲着亲着,泪水不自觉的落下,可是她的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 无论之前做了多少的心里建设,至少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开心,真的感谢唐靳禹,能在这种情况下,如同天神一般,降临在她的面前。 她哭着,抬起手锤了一下男人的胸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感觉你很可能在这里,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没有。” 唐靳禹蹙着眉头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开,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后。 发现只有皮肤上的一些破损,还有几道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伤口外,确实没有什么严重的伤,这才松了口气。 “我先去把火点起来,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 唐靳禹眉头一直蹙着,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几乎没有松弛下来过。 除了那时候突然看见沈星羽出现的那一刻,他的表情一直都很凝重。 激动退却,沈星羽绞着手指,心中忐忑的看着忙碌的男人。 乖巧的坐在旁边:“你是在生气么?” “嗯。”男人没有理会她,只是一个劲的折腾着火堆。 木材实在是太湿了,烟雾有些大,几乎没有明火。 他有些丧气了。 原本他还想在飞机来之前,先烤一下火呢,这下子是考不起来了。 干脆一屁股坐在沈星羽的旁边,手撑着地面,神色疏淡极了,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终于找到你了 “对不起……” 除了道歉,沈星羽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这一次的分别,他们之间已经不适合曾经那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了。 “你瘦了。” 沈星羽定定的看着唐靳禹,刚刚因为太激动而没有发觉,此时看着却瞬间感觉到了他的状态,憔悴极了,整个人瘦了一圈,若不是身上还有一股精气神撑着,看起来就好像随时要倒下一般。 至少那张脸,看起来就白的有些发青了。 “嗯。” 唐靳禹眯着眼睛,疲惫极了。 他确实有些吃不消了,连续好长时间的吃不好,睡不好,如今找到了沈星羽,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瞬间就感觉无数的疲惫用上了心头来了。 他侧眸看向沈星羽的脸,依旧白皙,依旧娇美。 丝毫看不出任何憔悴的模样。 他讥诮的勾了勾唇。 看来就算没有他,她也能生活的很好。 也是,没有他,还有任岳伦,还有其他男人。 这张脸,和任何男人在一起,都是会被宠爱的存在。 突然,额头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 “呀,你发烧了。” 耳畔传来女人有些沙哑,并不清脆的嗓音,就好像那山涧的清泉,冲刷石块的声音。 她不说,他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她的话一出口,就感觉疼痛铺天盖地的传来,不停的冲刷着他的大脑,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想要缓解这种疼痛。 “你别动,我给你揉揉。” 沈星羽看着他脸颊那处不自然的潮红,连忙伸手将他的手指给拿开。 自己抬起手给他捏着太阳穴。 柔软的指腹,舒服的力道。 比起自己的手指来,舒服了百倍。 唐靳禹睁开眼,眼神复杂的看向沈星羽,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无论何时,只要她摆出这样温柔的姿态来,他就可以对她的一切不计前嫌,他不由得在心里苦笑。 唐靳禹,这段时间,你被整的还不够惨么?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知道不该问,因为会得到让他心碎的答案,但是……他却还是想要问。 固执极了。 沈星羽的手指微微颤了颤,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为他捏着头,声音淡淡的道:“没什么,你父亲希望我们离婚,我觉得,再这么坚持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陆衍将我给带出来了,我干脆将错就错,离开你也好。” 唐靳禹挑眉:“你觉得很好?” “不好么?”沈星羽反问。 她松开手指,放下来,两只手互相交缠着,低垂着头。 在他这个角度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却能听得出来她声音里的冷漠:“靳禹,你所谓的喜欢我,其实只是喜欢我给你营造的家庭氛围罢了。” “我不否认,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因素,至少我是一个比较适合做妻子的女人,我会为你做饭,会为你在深夜疲累的时候送上一杯牛奶,会在你冷了的时候提醒你添加衣服,而且我长得漂亮,性格也温顺,我几乎满足了男人所有对妻子的幻想。” 唐靳禹失笑:“你倒是挺会自夸的。” “可是我说的是事实,你从小生活在一个冷漠的家庭,而我也生活在一个冷漠的家庭。”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所以从心里来看,其实我们俩是很相似的。” “但是我却和你走向了两个极端,你眷念我给你的温暖,却又不甘心我们的相遇。” “靳禹,我们的分离,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 唐靳禹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 他冷着一双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说的没错。 他眷念她给他的温暖,给他的家。 无论是那些饭菜,还是午夜梦回时抱在怀里的安稳,都是他眷念的理由。 而且,他从未想过放手。 “我并不觉得是好事,你看看我的脸,你告诉我,是好事么?” 沈星羽的眸光一瞬间格外的复杂。 她看着男人消瘦的,憔悴的脸,一时间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手,忍不住的轻轻的抚上男人的脸颊,眼底不自觉的流露出心痛的神色。 他真的……瘦了好多。 “你在心疼我。” 男人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沈星羽猛然惊醒。 连忙低下头,掩盖自己那透露心事的眼睛,她撇过头,声音故作冷淡:“我没有心疼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呵呵,好,就当我自作多情吧。” 唐靳禹也不反驳,直接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她挣扎着,想要从男人的怀里挣扎出来。 “别乱动,我太累了,让我休息一下。” 男人的手不轻不重的在她的背脊轻轻的拍了一下,沈星羽的身子顿时僵硬住了,随即便软了身子,任由他抱在了怀里。 那一堆火堆始终都燃烧不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天空传来螺旋桨的声音。 沈星羽诧异的抬头。 透过树影,就看见几架直升飞机滞空在他们的头顶。 她连忙推了推抱着自己的男人:“靳禹,快醒醒,有人来救我们了。” 唐靳禹艰难的睁开眼睛。 他这会儿难受极了。 身上一会儿好似在火焰山,一会儿又好似在南极。 他松开抱着她的手,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顿时,整个人精神一怔,一跃跳了起来,对着上面招了招手。 目光又看向那堆湿掉的火堆。 只见虽然没有明火,但是烟雾却还是顺风而起。 票上了天空。 很显然,那些直升飞机是看见了这些烟雾,才滞空在上面。 唐靳禹连忙跑过去,将火堆的火苗彻底的踩灭了。 才将沈星羽从地上扶起来,扶着她爬上了索梯,沈星羽虽然体力不够,但是在唐靳禹的帮助下,还是很快的上了直升飞机。 反倒是唐靳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期间好几次差点从梯子上滑落下去。 看的沈星羽胆战心惊的。 好在有惊无险,还是上了飞机。 唐靳禹一上了飞机,接过耳机戴上,整个人就仿佛虚脱了一般的瘫软了,他的手狠狠的攥着沈星羽的手腕,咬牙切齿的对驾驶员道:“去南落岛。” 驾驶员做了个ok的手势。 随即,飞机飞离了这片区域。 而另一边的庄园内。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任岳伦狠狠的砸掉了手上的茶杯。 “这就是你们说的,人不在树林里面?” 他愤怒的转头看向面前的几个手下。 他的搜救队下去了,居然都没有找到沈星羽,而唐靳禹一个根本没有去过森林的公子哥,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了人,还将人给带走了。 他想到了他和唐靳禹那个可笑的对话。 他心里那个可笑的念头。 唐靳禹找到了沈星羽又怎么样,他绝不放弃。 绝对不会放弃的。 搜救队那么多人下去,沈星羽都没有出来,唐靳禹一下去就出来了。 还说想要和唐靳禹离婚? 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 唐靳禹,唐氏,唐家……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早晚有一天要让沈星羽,心甘情愿走近他的牢笼,成为他的金丝雀。 ………… 飞机是在深夜两点的时候,到达了南落岛。 椰林树影,白沙海滩。 从飞机上下来,沈星羽看见的就是漆黑的大海,上面波光淋漓,印照着的是天空的那一轮弯月。 唐靳禹脸色苍白的跟在她的身后下了飞机。 一进家门,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不过却没有昏迷,只是整个人的体温实在是太高了,沈星羽摸了一下,顿时紧张的尖叫起来:“快找医生。” 唐靳禹靠在沙发上,伸手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身上实在是太脏了,满是泥浆。 在森林的时候,他还能忍受,但是到了这里,他完全无法忍受了。 沈星羽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懵。 连忙伸手压住他的手:“靳禹,你干什么呢?” “太脏了,我需要去洗澡。” “你发烧了,先给医生看一下好么?” 唐靳禹的手顿了顿。 随即摇摇头。 不行,这么脏的模样绝对不能被医生看见。 他反手攥住她的手腕,咬着牙:“你给我洗。” 沈星羽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 却不想,男人拽的极紧。 他的眼睛仿佛冒着火光一般的看着她,咬牙切齿:“怎么,害羞?我身上的什么地方你没看过?” 沈星羽顿时脸色潮红一片。 连男人的眼睛都不敢看。 但是看着他那浑身狼狈的模样,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认命的扶着他,在佣人的引导下,进了浴室。 温暖的花洒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白色的地砖上冲刷出黑色的泥浆水。 唐靳禹急躁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赶紧,然后厌恶的将衣服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有洁癖的他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这也算是经历了人生第一次了。 一转头,却发现沈星羽还穿着脏衣服站在原地。 一副没有想要脱衣服的打算。 顿时剑眉一蹙。 一声不吭的走到她面前,伸手开始扯她的衣服。 沈星羽连忙伸手挡住他的手,脸颊满是红晕,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我自己……自己脱。” 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唐靳禹愣了愣。 往后退了一步。 沈星羽这才手指颤抖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唐靳禹看着她紧张又局促的样子,顿时,那胀痛的额头,这会儿也不显得很难受了。 可是很快,他那份闲适就没有了。 女人的身上,尤其是手臂外侧,还有背脊,出现了很多细碎的伤口。 很多伤口都能看出红色的血肉来,只是这会儿伤口的边缘泡的发白,看起来更加的狰狞几分。 这就是她说的没有受伤? 他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 将她拉到了花洒下面,打开温热的花洒。 热气腾腾的触碰到伤口,有些尖锐的刺痛。 沈星羽畏缩了一下,咬着唇,闷闷的在心底恒了哼。 不过却还是忍住了那快要吐口而出的痛呼。 “这就是你说的,你没有受伤?” 沈星羽被那疼痛刺激的眼泪快要落下来,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刚刚确实没感觉到疼。” 这会儿被热水一烫,就感觉到疼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疼的她都要哭了 看着她因为疼痛而微微泛红的眼角。 唐靳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本来还想要弄点沐浴乳刺激刺激她的伤口呢,可是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觉得这么折磨她没有必要。 心情烦躁的他干脆转身直接冲到花洒下面。 将自己身上的泥浆给洗了个干净。 又将沈星羽给拉到了花洒下面,不管她红红的眼圈,硬是将她身上从上到下洗了个干净。 沈星羽要哭不哭的站在花洒下面。 “哭什么哭,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多脏,现在还哭?” 唐靳禹色内利壬的瞪着她。 只是那凶狠的眼神,配上那温柔的举动,是在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我就是疼嘛。” 沈星羽也不想哭,可是身上的疼痛,明明以前觉得没什么,这会儿被男人的手指摩挲着。 就是感觉疼。 特别的疼。 疼的她都哭了。 “真的这么疼?”唐靳禹也不由得放缓了手,蹙着眉头一脸紧张的看着她:“等会儿让医生先给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寄生虫钻进去了,那个树林里面多少年没有人去过了,肯定很多的脏东西。” 沈星羽脸色僵了僵,随即感觉更疼了。 她仿佛能够想象到那些细小的微生物钻进皮肤里,然后产卵的样子。 顿时整个人都慌了,难受极了。 她忍不住的伸手抱住自己的胸,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着。 明明站在热水下面,却仿佛浑身都在打颤。 “你怎么了?”唐靳禹眼看着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抱住她,将她抱在怀里。 两个没有穿衣服的躯体,在温热的花洒下面,紧紧的贴紧。 哪怕唐靳禹这会儿身娇体弱,还发着高烧。 但是男人的本能还是在的。 再加上素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这么个柔软娇美的躯体撞进怀里,顿时叫他心猿意马起来。 身体本能的反应也瞬间的反映了过来。 两个人的身体都是一僵。 沈星羽更是连呼吸都变得清浅了许多。 脑海中关于那些虫子的事情,也被抛诸脑后。 男人的肌肤炙热而滚烫,不仅仅是因为发着高烧的原因,还因为他这会儿整个人都处在亢奋的状态中。 他猛地抱住她纤细的腰。 将她柔软的身子狠狠的压在自己宽阔的胸膛。 沈星羽僵硬了身子,僵直的站在男人的怀中。 “靳……靳禹,你别冲动,你现在发高烧呢。” 炙热的唇瞬间的将她的话给吞没。 此时理智仿佛在燃烧,什么高烧,什么身体虚弱,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只想将眼前的女人狠狠的揉进自己的身体。 然后确认,她真的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 弯腰,一把将她娇软的身躯打横抱起。 一脚踹开浴室的门。 将她往床上一扔,起身上床,覆在她的身上。 “靳禹,你别……” “上次你发烧,我睡了你,这次我发烧,我们换着来。” 说着,便直接以唇封之。 ………… 谢思思此时茫然的站在美国的机场。 她手里捏着手机,电话那头是男人疲惫的声音:“思思,你回来吧,唐夫人已经找到了,唐总已经将她带去了南落岛了。” 她站在机场,浑身冰凉。 随即扯唇笑开:“好。” 转身,连机场门都没有出,就直接买了回程的机票。 “你真的要回来么?” “嗯。”谢思思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一边翻看着刚刚机场发的旅游小册子:“能帮我个忙么?哥。” “你说,只要我能帮的上的。” “帮我给我爸妈办理一下护照吧,我妈那个颈椎,我还是想要让国外的专家看一下。” 谢思杨捏了捏手指,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极了:“好。” “我来安排医生和医院吧。” “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你了,而且,治疗完了,我们可能就不回去了,我的咖啡厅,你帮我卖了吧,虽然现在已经属于星羽了,但是如果我想卖掉的话,恐怕她也不会反对,还有……我们家的房子,你也帮我挂到贩售网上去吧。” “你要在美国定居?” 谢思杨猛地站起来,直接理解了谢思思话里的意思。 “是。” 谢思思并没有隐瞒。 她现在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确实不想要回国了,想要留在美国,她吸了口气,神色淡然:“我觉得美国很好,我在这边报了个大学,目前半休学状态,若不是我母亲车祸了,我可能会读完书再回去,亦或者不回去在这边就业,我的导师说我很有天赋,可以推荐我到时候去一些公司上班,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咖啡啊,甜点之类的店铺经营,这边才是天堂,所以我想过了,我要移民,带着父母一起。” “胡闹。” 谢思杨已经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了。 移民? “你以为移民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 “我已经了解过了……我可以找一个美国人结婚,然后拿了绿卡之后再离婚。” 谢思思说的轻松自然。 可是落在谢思杨的耳中却觉得讽刺至极,他猛地跌坐在宽大的座椅中,冷嗤一声:“谢思思,你是在报复我么?” “什么?” “故意找一个美国绿卡结婚?将自己的婚姻不当一回事,糟蹋你自己,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 谢思杨简直快要被谢思思给气笑了,不,是他已经被气笑了。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内疚?还是说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哭着喊着求你回头?别做梦了,你这样做只会伤害你自己,对我来说,根本一点用都没有,我照样会结婚,做我的周家大少爷,谢思思,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你和我赌气,我就会给你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了。” 谢思思目瞪口呆的听着电话中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直到听完了男人所有的话,才抿了抿唇,声音冷冷的道:“我为什么要报复你,我们除了睡了一觉,有其他的关系么?” 她也冷嗤一声,和谢思杨的冷嗤如出一辙。 “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这年头和美国人结婚拿美国绿卡,多少人在做,我又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谢思杨,别以为你和我睡了,就可以介入我的人生,我告诉你,你还不够格。” 啪的一声。 挂断了电话。 谢思思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头疼。 看了眼飞机票,还有一个半小时才有一趟回国的班机。 不过,沈星羽被找到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沈星羽找到了确实是个好消息,但是唐靳禹却病倒了。 先是一段时间的劳心劳力,又加上熬夜,本身身体就溃败了许多,再加上昨天淋浴,看见沈星羽之后心情大起大落,晚上又把沈星羽摁在床上狠狠的欺负了一通,所以很荣幸的,重感冒加伤风,成功的躺在了床上。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唐总第二天腿软的在床上起身都有些艰难。 沈星羽这个身体极度不好的,反而一点感冒的迹象都没有,第二天一大早就恢复了神采飞扬。 她早上起床走出山庄的大门,就看见山庄的女佣正在外面修剪着草坪。 因为他们是临时决定过来的,这边虽然定期有人打扫,但毕竟已经荒芜了许久,所以一大早,威廉就送了不少人过来,正在热火朝天的打扫卫生。 当然,一起过来的还有为唐靳禹看病的医生。 沈星羽坐在外面发呆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医生拎着药箱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她连忙站起来迎上去:“医生,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退烧,在打点滴,不过身体确实有些伤了,先弄点粥给他吃一下吧。” 说话的医生是威廉一大早从纽约给带过来的,本身是一个十分有名的华人医生,也是纽约有名的中医。 他怜悯的回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住这么大的别墅,买这么大的岛,居然还营养不良。 真是太可怜了。 医生是半夜被威廉给带过来的,这会儿着急给家里人报个信,急匆匆的就走了。 沈星羽走到厨房,看着干净的宛如商场橱柜专柜的厨房,认命的挽起袖子,准备开始做饭。 而唐靳禹在被挂上点滴后,身上出了一层汗,然后开始退烧。 等到沈星羽做完饭,端着一碗粥走进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唐靳禹坐在床上,一脸不爽快的模样。 她连忙将餐盘放到桌上,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却不想摸了一手的汗。 她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摸了摸:“已经退烧了,不烫了。” “嗯。”唐靳禹有些尴尬的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面前这么狼狈过了。 尤其是在沈星羽面前,再见面居然是这样一个病弱的形象。 “喝点粥吧,医生说你现在要吃点清淡的。”沈星羽转身回到桌边,将温热的粥端到他的面前,拿起勺子想要喂他吃。 却被他一手接过碗:“我自己来就好。” 唐靳禹几口就将碗里的粥给喝了个干净。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 让他的胃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安抚。 暖流从胃部散发到四肢百骸。 沈星羽有些诧异,连忙从他手里将碗接了过来:“还吃么?我再去给你盛点?” “不用了,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唐靳禹往后靠了靠,摇摇头拒绝。 沈星羽将碗放回了托盘上,端起托盘转身准备离开。 却被男人给叫住了:“星羽,先别走了。” 沈星羽的脚步顿住,想了想,还是将托盘放回到了桌面上。 她确实需要和唐靳禹好好聊聊的。 她转身走回到床边,走到她刚刚坐着的地方坐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靳禹垂眸看了眼她娇媚的脸蛋。 眸底神色变幻莫测。 “我们好好谈谈吧。” “好。” 沈星羽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你为什么不联系我,陆湛把你送出国之后,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 沈星羽张了张嘴,刚准备回答,就被男人给打断了:“别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我,告诉我你的真心话。” 第二百五十六章 让一切回到正轨而已 “我只是想要……让一切回到正轨而已。” “正轨?” 男人的音调微微上扬,似在疑惑,又带着无边的讥诮:“离开我,从此从我的身边消失,这就是你所谓的正轨?” 沈星羽抿唇,半晌后,头垂的更低,声音呐呐:“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沈星羽的手指互相抠着,如果连道歉都不要的话,她还能付出什么呢? “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这辈子你别想逃离我身边,你只能跟着我。” 唐靳禹的强势让沈星羽诧异的抬起头。 她的手指微微攥紧着,不知为何,心底就有一股郁气涌了上来:“可是,我快要死了,靳禹,我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我想要在最后的这段日子,做我自己,而不是做你们任何人的附庸。” 沈星羽突然的爆发让唐靳禹有些措手不及。 在他的记忆中,沈星羽一直都是温吞到有些懦弱的形象。 她爱他,所以就显得格外的卑微。 现在的沈星羽,让他感觉陌生。 “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唐家太大了,你唐靳禹也高贵了,我高攀不起,我就想做一个普通普通的人,有一个简单平凡的丈夫,生一个普通平凡的孩子,可是我的身体不允许,我现在就想,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做一回普通人而已。” 沈星羽越说心里越难受,最后忍不住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唐靳禹的脸色有些不好,尤其是在听见那句——你唐靳禹也太高贵了,的时候。 “星羽……” 他嗫嚅着唇,颤抖着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手艰难的在她后背轻轻的拍着,他从来都不知道,沈星羽的内心,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做一个普通人?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 沈星羽越哭越伤心,越哭越觉得自己可怜。 她爱唐靳禹,可唐靳禹从一开始将她当一个交易物品看待,哪怕后来两个人的关系好了不少,但是,唐靳禹在她的面前还是霸道的,还是强势的,后来又被陆家兄弟给掳走,再来就是任岳伦疯子似得对她的追求。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却感觉活的比谁都辛苦。 一想到临死之前还被几个男人这样争来抢去,她自己都为自己委屈的慌。 唐靳禹感受着怀里哭泣个不停的女人。 不由得微微怔住。 他看过沈星羽哭过很多次…… 有被他无视的隐忍哭泣。 有被沈紫灵欺负后歇斯底里的哭嚎。 有自杀之前无声的泪流满面。 有孩子没了时候绝望疯狂。 可是,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想要离开他,离开他的世界而哭泣。 她说所有人都在欺负她…… 是了,他们都在欺负她,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如今这样,他却还在质问她。 唐靳禹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着往上提了提,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他另一只手上还扎着针,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沈星羽挣扎着想要下去。 可男人的手却宛如铁箍。 到底是害怕碰到输液管,沈星羽就这么老老实实的伏在男人的怀里。 唐靳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的长发。 过了好半晌,才淡淡开口:“星羽,我爱你。” 沈星羽:“……” 她没有动,可呼吸却变得清浅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唐靳禹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这句话,示弱无比。 沈星羽就这么被他静静的抱着。 她没有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的一切心防,一切计划,在男人的这个怀抱中,化为虚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星羽才有些闷的开口道:“我答应了陆湛,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华国了。” “我已经和陆湛谈过了,你跟我回去,只要不让你出现在陆衍面前就行了,陆衍一直呆在西北那块,不怎么回京市,况且,就算他看见你了又如何,之前是我疏忽了,如果他们再来,我必定是护得住你的。” 说到这件事,唐靳禹就忍不住的咬牙切齿。 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掳走,这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一件让他耻辱的事情。 这简直是将巴掌甩到他脸上,告诉他,他技不如人。 沈星羽并没有反驳唐靳禹的话。 但是…… “我暂时是不会回去的,我已经答应了陆湛,至少,今年我不准备在回去的,而且,你父亲那边……” 沈星羽说到最后,满脸都是为难的神色。 唐季倡不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她不明白,唐季倡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大的偏见。 仅仅是因为她不是沈宏德的女儿么? “我们暂时不回去。” 唐靳禹突然脸色冷了下来。 声音里也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沈星羽看着他的样子,突然闭了嘴,什么都没问,因为她知道,肯定是唐氏里出了问题。 唐氏确实出了问题。 唐海渊突然开始对唐氏集团出手,似乎对唐季倡重新掌管唐氏集团十分的不满,他出来的时候,唐海渊正在和唐季倡博弈之中,而他出来之前,唐海渊让杜衡给他带了封信。 “我们先在这边住一个月,国内,不太太平。” 沈星羽点点头。 一个月?正合她的意。 不管怎么说,至少今年她不能回去。 不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对陆湛交代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在这边休息一个月,再加上两个人刚刚又将事情说开了,顿时,两个人之间那些隔阂就慢慢的消散了开来。 沈星羽伸手扶住唐靳禹,抬眼看了眼输液瓶:“还有半瓶就完了,你身上出了很多汗。” “是的,我需要洗澡。”唐靳禹无奈极了,对于身上的状态十分的不满意。 “你现在还不能洗澡,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吧。” 说着,也不等唐靳禹反应,直接起身去卫生间端了一盆热水出来。 唐靳禹看着她的架势,挑眉:“我的手没有办法,你帮我解扣子?” 沈星羽面颊有些红,轻轻咳嗽了一声:“好。” 哪怕两个人已经习惯了同床共枕。 可不在情到浓时的解扣子,还是让沈星羽不由自主的羞红了脸。 她颤颤巍巍的将他的衣扣解开。 在男人戏谑的目光下,艰难的为他将身上擦了擦。 然后赶紧的给他拿了一套新的睡衣换上。 哪怕没有洗澡,只是单纯的用清水擦了擦,身上都感觉清爽了许多,唐靳禹重新躺了下来,还是不满意的皱了皱鼻子:“要换一下床单和被子才好呢。” “好了,等点滴完了我们就换,现在先忍忍吧。” 沈星羽知道他的洁癖,小声的安抚道。 听着他的温言软语,唐靳禹的心情果然很好。 心情好了的结果就是病症急速消退,不过傍晚,身上的热度就没有了,连带着,脸色都好了许多。 “我走了以后……你一直都没怎么吃饭么?” 沈星羽穿着围裙,一边洗菜,一边小声的问道。 唐靳禹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家居服。 比起一本正经的西服,这样的家居服让他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和。 “嗯……”他走到她的伸手,躬下身子,轻轻的从她背后抱住她的腰,薄唇贴在她的耳廓:“没有你做的饭,我不太能吃的下去。” 说着,还仿佛嫌弃自己死的,皱了皱眉头。 沈星羽缩了缩脖子。 手里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秀眉微微的蹙起:“你不能这样的,你要好好吃饭,福妈做的饭也很不错。” 不错? 唐靳禹剑眉蹙了蹙。 他没觉得哪里好吃的,都是一些,一般般的饭菜。 “我的厨艺其实很一般,菜色会的也少,你总不能翻来覆去的就吃我做的那几道菜吧,总有一天会吃的不想吃的。” “不会。” 唐靳禹连忙摇头:“哪怕天天吃你做的玉米烙,我都不会觉得难吃。” 微敛的眉眼带着几分懊恼:“你走的这些天,我把家里的辣酱全部都吃完了。” 还包括哪些甜兮兮的鲜花酱。 一开始他觉得一般般,后来福妈说是她留下的,他就突然觉得很好吃了。 “我只是想吃你做的饭而已。”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重要的不是饭,而是做饭的那个人。 他早已沉迷在这个女人编织的,名为家的大网中,不可自拔了。 沈星羽听着有些心酸。 这些天,他估计都没好好吃过东西,怪不得看着瘦了这么多,连脸蛋都变得憔悴了。 手里的动作加快了点:“我看见冰箱里有不少鱼,我给你炖鱼汤吧。” 这边是个岛,最不缺的就是海鲜。 沈星羽以前生活在内陆,并没有处理海鲜的经验,冰箱里龙虾海螺不少,但是她是真的不会做,只能拿几条鱼出来炖点汤。 不由得有些郁闷,扔掉手里的菜:“要不然找个厨师吧,我对这些东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可以,我也舍不得你每天在厨房里。” 只要和沈星羽在一起,唐靳禹是什么都点头答应的。 这种感觉,这几天尤为的明显。 失而复得,就是想要将什么好东西都送到她的手上。 沈星羽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三菜一汤上了桌。 唯一的一碗鱼汤让她有些心虚,实在是这个海鱼她不太会处理,一个不好,就容易有腥味。 唐靳禹抬手给自己舀了一碗。 面色平淡的用汤勺送了一勺进嘴巴。 沈星羽的心脏都跟着加速跳跃了起来,她紧张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没有,挺好的,一点都不腥。” 唐靳禹连忙点头表示汤很好喝,然后一口将碗里的汤喝了个干净,又用行动来表示。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 还是有些不相信。 自己又舀了一碗,喝了几口,才确信,这碗汤虽然不算多好喝,但至少胜在鲜美,而且也没有什么鱼腥味,这让沈星羽惊喜不已,娇俏的脸蛋上都露出激动的红晕。 她捧着碗:“真的不腥哎,那你多喝点。” 第二百五十七章 福妈是大伯母的人? 唐靳禹十分捧场的将这一锅汤喝了半锅。 沈星羽看他吃的香,自己的食欲也上涨了不少,一不小心也吃撑了。 吃完了晚餐,两个人捧着肚子躺在阳台上的沙滩椅上面。 不远处晚霞染红了天际。 躺在沙滩椅上,看日落,手边放着橙汁,两个人垂着海风,戴着墨镜,惬意极了。 “这样的日子可真是腐.败极了。”沈星羽眯着眼睛,慵懒极了,就连声音都因为太舒适而沙哑了起来。 唐靳禹喝了一口果汁:“你要是喜欢,以后冬天我们可以来这边度假,京市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嗯……” 忙碌了一天的沈星羽有些昏昏欲睡。 她其实也并没有怎么休息,实在是唐靳禹身上的温度一直不降,她也不敢睡着了,生怕一个不下心忽视了唐靳禹,而导致出了什么问题,毕竟这里是一个岛,就算有医生在这边,若真的出了问题,送医院也来不及的。 她眯着眼睛,声音迷糊的问道:“你说,思思姐和谢特助他们之间还有可能么?” “谢思杨?” 唐靳禹没想到沈星羽一开口,说的居然是这两个人的消息。 沈星羽仿佛想起什么似得,突然睁大眼睛,猛地坐起来,慌里慌张的开始翻找起自己的手机,嘴巴里面念叨着:“完了完了,我的事情没和思思姐说一下,她说不定怎么着急呢。”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她从地上捡起手机。 手指灵活的翻出了谢思思的号码。 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思思姐。”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谢思思拎着行李刚准备上飞机,接到电话,脚步顿时慢了下来:“星羽,你现在没事了吧。” 沈星羽捂住脸,思思姐果然知道她出了事了。 顿时有些心虚:“嗯,我没事了,靳禹找到我了,你不要担心。” “呵呵,这个时候还是要看唐总的男友力啊,不过听见你这么活力的声音我就放心了,我现在没什么事,我妈也没事了,就是术后恢复有些困难,我准备过一段时间带我妈去美国给她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恢复的更好一点。” 说道正事,沈星羽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不自觉的点点头:“嗯,到时候让靳禹给安排医生。” “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星羽,我认识你可是太好了。” 听到谢思思的话,沈星羽不由得捂住脸笑了起来,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嘛。” 说着,目光落到躺在旁边沙滩椅上的男人身上。 只见男人的嘴角噙着笑,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眼神里暗光微闪,似乎很开心的模样。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捂住男人的眼睛,手刚伸出来,却被男人温热的手掌给攥住了。 拿在手里揉捏着。 “呵呵,现在唐总在你身边么?” “嗯……” “星羽,好好和唐总过日子吧,别闹了,有个相爱的人不容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羡慕你。” 谢思思过了安检,还没到登机的时间,直接找了个角落靠着,目光悠远的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 几架飞机静静的停在那里。 她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透明的玻璃:“说真的,你该相信唐总的。” “那思思姐,你相信谢特助么?”沈星羽突然想起谢思杨来。 那时候他们在沪市,谢思杨夜里拉着谢思思进了房间。 她亲眼看见,男人抱着她的时候,眼底流露的挣扎与爱意。 他是爱谢思思的,毋庸置疑。 “海,我们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不过就是炮.友关系而已。” 这句话说的有些诛心。 不过沈星羽却从中听出了无奈的挣扎。 似乎还有谢思思那陡然变得僵硬的语调,她吸了吸鼻子,咸涩的海风划过鼻端:“思思姐,伯母醒了的话,代我向她问好。” “好……” 谢思思见她不再说谢思杨,不由得轻松了几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先挂了。” 沈星羽不疑有他,点点头:“好,你先忙吧。” 谢思思说了声‘再见’,然后便拖着行李往飞机的方向走去。 要登机了。 要离开美国回华国了。 沈星羽挂了电话,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靳禹一句话都不说,只低头把玩着她的手,仿佛那五根手指有什么好玩的似得。 过了好一会儿,沈星羽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唐靳禹:“你能告诉我,谢思杨到底是怎么想的么?”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事情?” 唐靳禹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难道你觉得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你了,你就能挽回什么么?” 沈星羽顿时一阵语结。 是啊,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她根本做不了什么。 反而会给谢思思带来无望的希望,。 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 知道了,未必比不知道更好。 有些赌气的将手机扔到旁边的茶几上面,沈星羽气呼呼的往沙滩椅上一躺,拎起毯子往自己身上一拉,罩住头,闷闷的开口:“我就是看着思思姐心疼,她明明那么喜欢谢思杨。” “那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明明我也那么喜欢你的。”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沈星羽忍不住的一僵。 随即热流上涌。 脸颊顿时热的烫人,她空闲的那只手连忙揉了揉脸。 故作若无其事的撇了撇嘴:“我现在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唐靳禹笑开,直起身来,隔着毯子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亲亲一吻,声音低低哑哑的回响在他耳畔:“你以后要一直在我身边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 偏偏这一个丝毫不喊情.欲的亲吻,会让她的心脏瞬间新如擂鼓。 眼圈有些酸涩。 她睁大着眼睛,突然抬手捂住胸口,有些懵的开口:“靳禹,你可以去帮我拿一下我的药么?” 唐靳禹顿时脸色一变,声音都变得严肃了:“怎么了?” “没有,就是突然感觉,心跳跳的好快,好像要爆炸了一样。” 男人准备起身的身子猛地一僵。 随即猛地坐下,提起的心这才缓缓落下,好半晌,突然抬起手背抵住唇,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看着毯子下面娇俏的脸蛋。 那一双亮汪汪的大眼睛。 他狠狠的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口。 这个大宝贝,怎么就这么让他喜欢呢? 只是简单的看着,就喜欢的心都要化了似得。 沈星羽被男人这么突然亲了一口,顿时有些愣住了,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抵住男人的胸膛,一脸严肃的开口道:“你感冒还没好,昨天晚上是我不对,但是从现在开始,直到你的身体完全好了,我们还是睡两个房间吧。” 男人的脸色顿时猛地一沉。 变得漆黑无比。 他咬牙切齿的,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人一眼。 刚回来就敢跟他分床? 这女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靳禹……” “嗯?” 他一愣,有些疑惑。 “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吵架了,也不要发脾气了好么?” 沈星羽看着天空渐渐闪烁起来的群星。 还有天边那一轮弯弯的月亮。 月朗星稀,月光将大海照射出一道道残影,沈星羽眨着一双潋滟的眼睛,满是认真的看着男人的脸。 男人的脸色渐渐的变得严肃了起来。 带着无边的珍重。 轻轻的在她的唇角落下轻轻柔柔的一吻。 “好。” ………… 沈星羽终究还是被唐靳禹压着吃了一颗保心丹。 这东西不仅仅是药,也是保健品,多吃点对心脏只要好,没有坏的。 看着她的药剩下的不多了,唐靳禹连忙给唐海渊打了个电话,让他再送几瓶过来。 最近和自家二哥斗得不可开交的四爷:“……” 果然家庭不和睦的人就是没有人.权的是么? 不过关于沈星羽的身体情况,唐海渊一直都很看重,所以自然是答应了。 哪怕保心丹的造价不菲。 但是唐氏集团还是能够负担的起的。 “你最近和你爸爸打电话了么?”唐海渊忍不住的问道。 毕竟自从那天告诉了唐靳禹事情的真相后,他就一直没敢问这方面的问题。 唐季倡身体有问题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秘密。 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唐靳禹真的是唐季倡的亲儿子。 但是现实就是。 唐季倡的亲儿子,早就被容雅笙这个女人亲手杀死了。 容家的女人,情深,心狠…… 若孩子不是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话,另可不要。 “没有。” 唐靳禹揉了揉额角,知道了这件事后,他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季倡。 “有空给他打个电话吧,不管怎么说,他至少将你养大了。” 唐靳禹唇线抿直了。 是啊,养大了,不过是扔在雪海居,被福妈亲手带大了而已。 他也只不过是想起来有这么个儿子的时候,才来看一眼。 不过说起福妈。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梦境。 他站直了身子,回头看了眼正传来水声的浴室,才清了清嗓子:“四叔,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福妈,是不是大伯母的人?” 唐海渊:“……” 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是? “没什么,就是问问而已。” 唐靳禹突然不确定那真的是个梦境,还是当年的真相了。 不过…… 唐海渊似乎从来没有对福妈产生过怀疑。 只不知道,若是梦境成真的话,唐季倡如果知道,大伯母肚子里的孩子,是福妈亲手带进来的药才打掉的。 会不会后悔这么多年,将福妈养在雪海居里。 “别乱想,福妈是个好人,她对你的疼爱是真心的,当初大嫂离开的时候,是亲手将你交到了福妈的手上的。”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怔了怔。 原来是这样么? “她不恨我么?”他苦笑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为什么要恨你,当初哪些事情,也不是因为你才发生的,那只能说明,造化弄人。” 唐靳禹手指扶住栏杆,敛眉轻叹:“谁说不是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周照青说要过来 福妈这些年,对他关怀备至,将他当成她的亲孙子一样的疼爱。 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至少,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所以,他才只是问了一句而已。 而且,那个梦境,他到现在还有些将信将疑的。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他会梦见,如果是假的,为什么梦里面的事情却又那么的真实呢? 一切都是个无解的难题。 “靳禹……” 突然,房间里传来沈星羽的唤声。 唐靳禹应了一声,便小声的对着唐海渊叮嘱道:“药快点寄过来,星羽喊我了,我进去看看是什么事?” “去吧,你们也真是,瞎折腾个什么劲儿,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可真是……” 唐靳禹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心想这次的事情可不是他整出来的,严格的来说,这件事是赵家搞出来的。 若不是赵家的人把陆湛给废了,陆家也不会被沈宏德钻了空子,将沈星羽给扯进来。 要是没将沈星羽扯进来,唐季倡至少一时半会儿不会让他离婚,如果唐季倡不说离婚这件事,沈星羽也不会伤心欲绝的和他闹,他也就不会生气的离开,沈星羽也就不会被陆家给带走。 这一环套着一环的,无非只能说明是巧合而已。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觉得时间还长,日子还久,就可劲儿的闹,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岁,就知道有些东西,破了就是破了,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星羽这次离开的事情,你在心里也要敲响了警钟啊,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不能给她想要的安全感,她害怕,才会想要离开你。” 唐海渊喝了口茶,循循教导着:“星羽小时候受了很多的罪,她的世界本来就是坚硬的壳子,好不容易走出来,想要跟你好好过日子,结果你……嗨……” 唐靳禹抿了抿唇,转身往房间里面走。 “四叔,行了,不说了,我去看看星羽怎么了。” 说着,也不管唐海渊怎么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神色虽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沈星羽躺在床上,神色恍惚的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远远的,还能听见海鸥从头顶鸣叫的声音。 唐靳禹从门外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走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朝外看的视线。 沈星羽回过神来,仰起头,看向男人的脸,勾了勾唇,声音有些沙哑:“我刚刚做了个恶梦。” “什么梦?” 唐靳禹伸手在女孩的发丝上面,轻轻的拨弄着。 沈星羽歪了歪脑袋,脸颊蹭在男人的掌心,神色有些恍惚:“我梦见我死了。” 男人的手一颤,随即训斥道:“别胡说,你身体好着呢,以后肯定能长长久久的活着,我一直在给你找心源,到时候,心脏换了,你就能永远的活着了。” 沈星羽转过脸,将脸颊贴在他的肚子上。 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一点都不怕,从你说爱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唐靳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心中却愈发的沉重。 想到了沈星羽的身体,想到了曾经的真相,想到了唐季倡曾经的罪。 一时间,心底压抑极了。 “你身体怎么样了?还难受么?”唐靳禹更关心的是她的身体情况。 便将心底的压抑给撇到一边先不管了。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沈星羽的身体。 沈星羽拉开身子,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动作:“我身体好的很,一点都不难受。” “那就好,明天我带你去后面的马场玩,这边的马场养了好几匹不错的马。”唐靳禹捏了捏她的耳垂,微微勾着唇说道。 沈星羽果然眼睛一亮,惊喜的看着他:“真的吗?我还没看见过真的马呢,好像现在就去看看啊。” “不行,这会儿天色太晚了,明天吧,明天带你过去。” “好吧。” 沈星羽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看着窗外已经渐渐西下的太阳,也不由得抿了抿唇,表示赞同了。 低头找拖鞋穿上。 换上衣服,便往厨房走去:“我给你做饭吧。” 唐靳禹点点头,走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拿过方便袋:“我和你一起做饭吧。” “你会?”沈星羽满脸不相信的看着他。 唐靳禹挑挑眉:“别小看我,以前我一个人在外面上学的时候,想念家里的饭菜,有时候也会自己做点比较简单的,虽然厨艺不好,但是至少能熟。” 沈星羽顿时惊讶的捂住嘴巴:“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做饭。” “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就算在外面上学,也会带佣人过去的。” 唐靳禹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不过,他也没说,其实一开始确实找了个佣人,但是那个佣人的手脚不太干净,他就解雇了,后来实在是因为太麻烦,干脆就不找了,只找了钟点工收拾屋子。 虽然做饭的次数不多,但是花架子还是能够摆起来的。 手起刀落。 不一会儿,菜就切好了,好别说,切的挺均匀的。 沈星羽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唐靳禹心情更好了,就这么抱着胸,靠在冰箱上面,目光缱倦的看着正在做饭的女人。 很快,三菜一汤上了桌。 两个人吃了一顿满足的晚餐,筷子刚放下,唐靳禹的手机就响了。 沈星羽的手指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开始消失,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是直觉很可能是公司的人,让他回去什么的。 唐靳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看了眼屏幕,勾了勾唇:“是照青。” 沈星羽的心里一松,这才放松了些许。 唐靳禹起身去旁边接电话去了。 沈星羽则是收拾了碗去厨房洗碗,等洗完了碗,再出来就看见唐靳禹一脸严肃的站在落地窗前,抬头看向天空的弯月。 “怎么了?”沈星羽倒了杯水,走到他旁边,将杯子递给他。 唐靳禹接过水杯,摇摇头:“没事,照青明天到这边来找我们玩。” 周照青? 沈星羽对这个男人不是很熟悉,还记得之前只是在雪海居见了一面而已。 “他难道没有工作么?” “他是开影视公司的,有个剧组要拍一个小岛上面的戏份,特意跟我借用两天。” 沈星羽这才有点兴趣了:“那是不是有明星要过来啊。” “嗯……” 唐靳禹捏了捏她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你有很喜欢的明星么?” “那倒是没有,不过只要是明星我都挺喜欢看的,毕竟都是电视里才出现的人呢。” 虽然已经和唐靳禹结婚了,但是沈星羽多少还是将自己放在一个普通人的地位上,明星在她的眼里,多少还是站着神秘两个字的。 所以她格外的有些兴奋。 这让唐靳禹原本因为周照青过来打扰他二人世界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 罢了、。 就当时为了沈星羽高兴吧。 借用就借用吧。 “不过,他们想要借多久啊。”沈星羽倾下身子,手肘撑着栏杆,嘟着嘴巴微蹙着眉头的道:“要是呆的时间很长的话,吃饭怎么办啊,总不会要我做饭给他们吃吧。” 虽然她很喜欢做饭,但是也不代表她想做给很多人吃啊。 唐靳禹抿了抿唇,剑眉无声的蹙起,很显然,他也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 若是让沈星羽做饭给他们吃,他也舍不得啊。 想到这里,干脆又拿出手机给威廉打了个电话,让他将前几天刚刚赶走的佣人全部送回来,最好,再送两个厨师来。 等她处理完了这一切的事情。 才转头看向沈星羽,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用,你只要做饭给我吃就好了。” 沈星羽懵住了。 不过很快,她也很高兴唐靳禹的选择了。 “星羽不喜欢他们来太久么?”唐靳禹的手指轻轻的揉捏着她的后颈,还是没忘记,之前她的问题。 沈星羽皱了皱鼻子,眯着眼睛淡淡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我们难得出来玩一次,不太想被太多人打扰而已。” 说着,手指轻轻的捏了捏太阳穴。 背脊往后靠:“也不知道下一次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了。” 她苦笑着,说出的话让唐靳禹有些心酸。 他很想承诺些什么,但是…… 一想到唐家的事情,他还真是不知道承不承诺的起了; 恐怕,这次回去,唐氏不变天,也要大变样了吧。 “好,那只租给他们三天,随便他们能不能拍完,拍不完也得滚蛋。” 沈星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由得捂住嘴巴:“可……可以这样么?” “就是一个电影的镜头,三天够了。” 虽然根本不知道是多少的镜头。 但是只要沈星羽不愿意,他甚至可以只给他们一天的时间。 而正在家里收拾行李的周照青,则是一边叠着衬衫一边打了个喷嚏。 他手顿了顿,是谁在想他么? 不过,很快思绪被抛诸脑后,身后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周照青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不由得惊喜的睁大眼睛:“咦,你醒啦。” 女人揉着依旧发晕的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你是……?” “我姓周,叫周照青,在机场的时候,你晕倒在我车旁边的,而且你身上也没证件什么的,手机也没电了,所以……只好先带你回来了。” 周照青不好意思的朝着她笑笑。 毕竟把人家大姑娘给带回来确实不太好。 但是那时候他着急,也只能先把她带回家了。 “你肚子饿了没?我们出去吃饭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家。”周照青放下手中的衬衫,走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材,俊朗的五官。 就这么在晨曦中,出现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揉了揉额角,压抑着额头的胀痛,甩甩头,刚准备开口说话,又眼前一黑,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周照青一把抱住女人纤细的腰。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顿时脸色一变,咬咬牙:“该死的,怎么这么烫?” 第二百五十九章 把曾经堂嫂带回家 弯腰一把将女人打横抱起,直接拉开家门就上了电梯。 到了地下车库,直接将她放在了副驾驶,用安全带将她困好了,便直接启动车,往市医院而去。 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电话。 “老杜,救命啊,要出人命啦!”他脚下踩着油门,戴着蓝牙耳机,一路奔一路哀嚎。 杜衡听到这聒噪的声音,抿了抿唇,叹了口气:“你把女人肚子搞大了?” 周照青快要被气死了。 “怎么可能。” “那怎么会有人命案件。”杜衡翻开手中的病例,目光清冷的看着上面的龙飞凤舞的文字。 “哎呀,有个女人昨天晕倒在我车旁边了,然后我把她带回来了,这不,一早她就醒了,谁知道话没说两句,她又晕了,该不会是什么急病吧,怎么晕的这么频繁呢。” 杜衡的手微微顿住,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昨天就晕了,你今天才送过来?” 周照青顿时有些怂。 弱弱的道:“好啦,我现在过来了,你赶紧的帮我排个号吧。” “知道了。” 杜衡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迟早有一天要被这些不靠谱的给气死。 尽管心里不愿意,但是挂了电话还是认命的合上病例下了楼。 刚到大厅,远远的就看见谢思杨拎着保温瓶走了进来,依旧挺拔,依旧英俊,只是身上的气势比起那时候做唐靳禹的特助时,强势了几分,也多了几分凌厉。 果然实战是最锻炼人的。 当初哪怕唐靳禹再怎么倚重他,到底有些核心的东西,是接触不到的。 如今,他大权在握。 至少在某些方面,他已经可以和唐靳禹平起平坐了。 杜衡的眉眼微微的冷了冷,与他错身而过。 两人眼神交集都无。 杜衡给周照青在急诊排了个号。 因为是冬季,感冒的人特别多,尤其是小孩子,走到急诊挂号口,不少家长抱着孩子,满脸的急色。、 他拿了个号便直接的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拿出手机随便的翻着。 很快,翻到了微信。 从里面看见了唐靳禹的朋友圈,在一个海岛上面,照片上有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她长发随风飞舞,裙摆飘逸,脸上带着墨镜,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动作里都透露着几分兴奋。 是沈星羽。 他的心不由得轻松了几分。 现在的沈星羽看起来很健康。 只是,紧接着,脸色不由得微微的沉重了起来。 是一则新闻。 播报的是任氏集团疑似针对唐氏集团。 任氏,周氏,唐氏,三家地位相当。 不合由来已久,尤其是任唐两家,几乎可以算是到了王不见王的地步,周家最近出了大变故,几乎自顾不暇,唐家这边,唐海渊突然强势入驻唐氏集团,也隐隐约约的有了内斗的倾向。 任氏趁这个机会下手,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还是说,早有预谋? 杜衡抿直了唇线,神色微微的有些凝重。 他有些担忧唐海渊。 若是真的接手了唐氏集团,还未修生养息,转身被任氏攻击了,那可就真的有苦说不出了。 只是,之前接到的消息是,任岳伦绑架了沈星羽。 这会儿,沈星羽被唐靳禹带回去了。 这任岳伦该不会是因爱生恨吧。 杜衡的脸色瞬间的怪异了起来。 “老杜啊,快来帮忙啊。” 周照青气喘如牛的从急症室的大门口走进来。, 明明是寒冬腊月的,身上还没穿外套,偏偏额头上满是晶莹的汗滴。 那张微微苍白的脸上不掩担忧,足以看出怀中的女人,目前依旧昏迷不醒。 杜衡连忙站起来,走过去,看清楚他怀里的女人是谁的时候,瞬间脸色一变,伸手从他的怀中将她接了过来,伸手开始把脉:“谢小姐,醒醒,谢小姐?” 周照青撑着膝盖,嘘嘘的喘气。 听到杜衡的声音才诧异的抬起头来看他:“你认识她?” “嗯。”杜衡点点头。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皱着眉头指挥着周照青:“你去找护士要个推车过来。” “哎,好咧。” 虽然不知道杜衡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但是周照青还是很听话的去找护士去了。 毕竟现在不是听八卦的好时候。 很快,两个护士一前一后的推着推车走了出来。 杜衡直接跟着推车进了急救室。 周照青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 好一会儿,才平息了心底的郁气,走廊的冷风一吹,原本还不觉得冷的身上,瞬间冰凉一片,他抖了抖身子,连忙小跑着出门把外套拿进来套上,这才舒服了不少。 靠在墙上,他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照青?”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周照青讶异的转头,随即,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尴尬起来,抓了抓头发……:“堂哥。” 谢思杨淡淡的点头:“你怎么在这里?” 周照青对谢思杨身份的转变还有些不习惯。 谁能想到好朋友身边的特助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他的堂哥啊。 不过,却还是老实的回答了问题:“我朋友晕倒了,我送她过来,老杜已经进去了。” “很严重么?” “不知道啊,谁知道严重不严重啊。”周照青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晕倒。 谢思杨站定脚,靠在他的身边,似乎准备陪他一起等。 周照青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也有些奇怪:“堂哥,你怎么会在医院?” “我以前的阿姨出了车祸,我送了点汤过来。”谢思杨淡淡的道。 周照青知道谢思杨回周家之前,是寄养在一个姓谢的人家的,也听说了,那个老太太的车祸,似乎和薛家有点关系。 不过…… “堂哥,你要是还想和薛家联姻的话,这里你应该少来的。” 谢思杨的脸色顿时有些冷沉。 他难道不知道么? 他只是没想到,那个薛小姐看起来是个大气的女人,没想到,却被表象给骗了。 明明说好了婚后各玩各的,契约婚姻,没想到刚订婚,那个女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了,居然敢对谢思思的妈妈下手,这个女人的人品可见一斑。 “以后再说吧。” 他吸了口气,心底愈发的烦躁。 “咦出来了。” 周照青看见急救室的灯灭了,连忙站直了身子,关心的迎上去。 杜衡率先捏着文件夹走了进来,脸色看不出来好丑来。 他走到周照青的面前,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谢思杨,不过却还是说了一下病人的情况:“疲劳过度引起的身体虚弱,她最近吃饭情况不太好,再加上过度疲劳,五内郁结,需要好好的修养的。” “那就好,不是什么大病就好。” 周照青拍拍胸口,一脸后怕的情况,不由得苦笑一声:“你是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 杜衡怜悯的看了一眼周照青,这谢思思以前的身体简直壮的像头牛,如今突然晕倒,居然就被周照青给遇见了。, 简直孽缘。 转头,护士扶着一个微微踉跄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谢思思的头还有些晕,不过却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难受的感觉了,手背上扎着针,护士帮忙举着输液瓶。 周照青连忙迎上去,关怀的问道:“你可算是醒了,把我吓死了,饿不饿,我给你买人参粥?” “不用了,谢谢。”谢思思感激的看了一眼周照青,也知道自己之前吓坏人了。 “我就是有点低血糖,没想到晕倒了,还麻烦你带我回去。” 周照青笑笑,表示不在意:“你这么个大美女我带回去也不亏啊。” “知道自己低血糖为什么不吃饭?”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周照青一愣,回头就看见,那个刚回家的堂哥一脸漆黑,满脸煞气的模样。 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谢思思看着他,先是诧异,随即冷笑:“我吃不吃饭,和你有关系?” 周照青顿时感觉到一大盆狗血扑面而来。 一把扯住杜衡的袖子。 小声的问道:“怎么回事?” 杜衡默默的撤回自己的袖子,声音清冷:“前女友。” “我擦,我这是把我前堂嫂给带回家了啊。”要死了,这简直是掉进狗血河里面去了啊。 杜衡点点头,用动作表达了他的观点。,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周照青一把捂住脸,捏了捏拳头,连忙扯出笑容:“那个,既然你们认识的话……我就……” “周先生。” 先走了…… 周照青的动作僵硬住,顿时三双眼睛落在他的身上。 他眼睛转了转,对上那双满是哀求的眼睛,心底瞬间有些不忍心,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嗯……”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么?我可还等着呢。” 谢思思笑了笑。 周照青几乎不敢去看那位新任堂哥的脸。 “啊……是啊……可是,你这不是还打着吊瓶么?” “可是我饿了。” 谢思思嘟着唇,声音仿佛带着钩子似得撒娇道。 周照青素来在娱乐圈里混得开,面对美女一向没什么自制力,立刻轻咳了一声:“我带你去吃。” 说着,也不敢回头。 直接从护士手里接过吊瓶,扶着她的手臂:“不过只能带你去吃医院食堂了,我们还得回来拔针呢。” “嗯。”谢思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也没看谢思杨的脸色,直接领着周照青转身就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那边已经开始卖早饭了。 稀粥加素菜包。 嗯,周大少爷吃的最朴素的一餐。 杜衡看了眼已经面沉如水的谢思杨,冷冷的哼了一声,便手插在大褂的衣兜里,转身往电梯走去。 嗯。 顶楼马上要开始查房了。 谢思杨手指攥的紧紧的,目光阴沉的盯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 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身份,怎样的身份去接近她。 想想薛家的事情,他闭了闭眼经。 再等等。 还不是时候。 周照青回头看了眼自家堂哥那阴沉的脸,连忙拍了拍胸口,转过头来,就一脸兴奋的看向谢思思:“可把我吓死了,这个堂哥可比以前的那个堂哥吓人多了。” 第二百六十章 容家的女人死之前 周照青以前的堂哥,周凛。 就是和谢思杨换了身份的那个男人。 曾经的周家的大少爷,如今身份最尴尬的男人,在自己的生日宴上,被恐怖分子一刀捅了胳膊的可怜人,曾经周照青羡慕嫉妒恨的对象,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谢思杨的回归,老爷子的偏爱,再加上父母的沉默。 他现在的生活和以前比起来,一落千丈。 唐周任三家。 现在唯一能做的了真正的主的人,居然只有任岳伦一个人。 谢思思对着他笑了笑,她不想评论周家的任何一个人,也不想和周家的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 她伸手从他的手里接过输液袋:“谢谢你了,周先生,接下来您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可没忘记,她晕倒的前一刻,这个男人正在收拾行李。 “哎?你不吃早餐了么?”周照青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她。 谢思思笑了笑,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吃了,我只是不想和他有再多的交集罢了。” “真女子。”周照青竖了个大拇指:“我这个堂哥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以前跟着小金鱼的时候,看着温文尔雅的,谁能知道现在能变成这样啊,我确实有事,你手机号多少啊,我加你微信,等回来的时候请你吃饭。” 谢思思的脸色僵硬了一瞬。 这人实在是太过于自来熟了。 “不用了,我们不太熟……” “你晕倒在我车旁边,我救了你,还送你来医院,你居然连顿饭都不愿意请我吃?” 周照青一脸控诉的看着她,仿佛看着负心汉。 谢思思一愣。 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伸出手:“手机给我,我把号码存进去。” “好咧。” 周照青瞬间高兴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给她。 谢思思熟练的拨打了自己的号码。 周照青准备存名字,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问过她的名字,不由得有些僵硬。 “我叫谢思思。” 谢思思? 他记得他堂哥以前的名字叫谢思杨? 顿时,手指一僵,整个周身都弥漫出名为尴尬的气场来。 他扯了扯嘴角,手指迅速的在名字的那一栏打上了谢思思三个字,又顺手在微信里加了他。 然后笑着对着她扬了扬手机:“我加了你微信好友了,你回去的时候接收一下,我现在要去赶飞机,等我回来请我吃饭啊。” “好。”谢思思笑着点点头。 抬手对着他摇了摇手。 周照青被这笑容给晃了眼。 明明在娱乐圈里看过太多的美人,太多不同情绪的笑。 可偏偏,这会儿还是被这个女人的笑给笑晃了眼。 明明,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凌乱,憔悴,可偏偏那双眼睛,站在朝霞之下,却宛如星空。 他一屁股坐进了驾驶座里。 伸手捂住心绪乱蹦的心跳,静默了好半晌,才一下子趴在了方向盘上面。 要死了,完了,他好像也生病了。 要不先打个电话给小金鱼,让他在岛上准备两个医生吧,不过…… 应该有医生的吧,不是说他老婆身体不太好么? ………… 沈星羽一大早就醒了。 兴奋极了。 唐靳禹赖在床上不起来,她已经把早饭给做好了。 回到房间却看见唐靳禹还闭着眼睛睡得迷迷糊糊的,顿时恨不得爬上床把他拖起来,然后把早饭塞进他的嘴巴里。 不过,只要一想到昨天半夜唐靳禹还在处理工作。 她又有些舍不得了。 她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踩在地毯上,不发出一点声音,轻轻的坐在他的旁边。 垂眸看着他微微带着青灰的眼下。 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说现在的工作不能回国内,但是却一点都不轻松啊。 手指轻轻的,虚虚的在他的脸上勾勒着。 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恍惚。 突然,手背一热。 沈星羽猛地回神,却撞入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含着柔情和宠溺,还有着刚刚清醒的迷蒙和氤氲,手被男人攥在手心,丝丝的温暖,温暖了她冰凉的手。 男人嘴角含笑:“这么早就醒了?去骑马就让你这么开心?” 沈星羽连忙点点头:“当然开心了!” 说着,又拍了拍那只被拽住的手:“好啦,既然醒了,就快起来吧。” “不。” 沈星羽:“??” 她睁大了眼睛。 “我不起来,除非你亲亲我,我才起来。” 沈星羽被他无赖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音:“你以为你是白雪公主么?” “不。”唐靳禹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我是白雪王子。” 十分严肃的摇了摇手指:“请不要搞错我的性别,否则我会身体力行的,让你感受到我是个真·男人。” 沈星羽的脸色瞬间爆红。 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男人。 一大早开车什么的。 不过却还是低下头,在男人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唐靳禹得意的笑开,也抬头,在她的脸上印下一吻,才坐起来,伸手随意的勾过睡袍,随意的披上。 下了床,探过头去。 想要亲她的唇瓣,却不想,被一只小巧的手给抵住了。 “你没刷牙。” “你嫌弃我?”男人不悦的蹙了蹙眉头,眼底划过危险。 沈星羽一个转身,离开了男人的禁锢,吐了吐舌头,得意的笑了笑,转身哒哒哒的跑了。 唐靳禹看着她宛如小兔子一样的背影。 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以前在京市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如今到了这个岛上,倒是感觉释放天性了。 原来沈星羽还有这一面,真是每天都给他新的惊喜呢。 换好了衣服。 沈星羽的早餐已经上了桌。 唐靳禹走到桌子边,看着丰盛的早餐,不由得拍拍手:“不错啊,今天特别的丰富。” 沈星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筷子放好了。 “就是……有点兴奋,就起来的早了点。” “看来昨天晚上我真是太绅士了,才让你今天能够起来的这么早。” 沈星羽的笑容僵了僵,又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喝着粥,吃着小笼包。 “这个包子我早上做的,很新鲜,你吃吃看?” 唐靳禹也坐了下来,夹了个小包子塞进嘴巴里:“嗯,有笋丁。” “嗯,你喜欢吃的。” 笋丁有些微甜,吃的出来是提前呛过的。 他喜欢吃沈星羽做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腌菜。 比如辣酱,比如鲜花将,比如……甜笋丁…… “你什么时候做的?” 这种笋丁虽然好吃,但是也要提前好几天做的,他们拢共来这里才不到一个星期,居然笋丁已经出现在包子里了,他们是临时决定过来的,绝不存在提前送过来的话说。 “刚来的那天,我看见有新鲜的笋,你喜欢吃笋丁,我就顺手做了、。” 唐靳禹点点头,低头吃包子。 只是心底却翻涌的厉害。 喉咙仿佛被一块棉絮给遮住了,心脏砰砰的跳着,如同擂鼓。 眼角酸涩极了。 无论那时候沈星羽怎么对他排斥,心底却还是将他放在第一位的。 笋丁。 放在保鲜冰箱的最里面,是要多恰好,才能看见在最里面的笋呢? 吃完了一顿沉默的早餐。 唐靳禹走到沈星羽的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腰:“走,我们去骑马。” “我洗碗……” “不用,佣人马上就要到了,让他们洗,我们先去后面的马场。” 沈星羽看着桌面上的一片狼藉,习惯促使她不容许自己这么堕落,还是忍不住的将碗筷收拾了,放在了水槽里,不过,却还是没洗,跟着唐靳禹出了门。 去了车库。 里面车不多,只有一辆跑车,还有一辆旅游观光车。 带天棚的那种。 开起来速度不超过四十码。 两个人直接上了观光车。 唐靳禹亲自做司机。 沈星羽坐在后面一排,半站着,趴在前面的座位上,下巴抵在男人的肩窝,笑的神采飞扬,手一挥。 “出发。” “好咧。” 唐靳禹拧开钥匙,叫一踩,开始出发。 “你冷不冷?” 车速不快,唐靳禹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发现有些冰凉,又看了看她短裙下面的白皙的长腿。 沈星羽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哪里还能感知到温度什么的,摇摇头,站起来狼嚎两声:“不冷,一点都不冷,我这会儿热的很。” 唐靳禹无奈的看了眼已经玩嗨了的某人。 无奈的从旁边拿过一直挂在扶手上的外套,扔到她脸上:“裹上。” “啊?”沈星羽有点懵。 “穿上,或者把腿裹上。” 沈星羽吐了吐舌头,连忙怂怂的将衣服套在身上。 男人宽大的运动服穿在她的身上,就好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超短裙已经被衣摆掩盖了,只露出一双细长白皙的腿来。 唐靳禹的呼吸一下子重了不少。 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越来越美丽了。 就好像当初的岳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唐靳禹的心里一时间有些慌张起来。 他还记得,当初的岳母死的时候。 依旧美丽无双。 容氏女。 容家的女人,是不是到了临死前,都会越变越好看啊。 手指猛地攥紧,心底慌乱不安,就连车速也渐渐的变慢了。 “靳禹,靳禹?” 再回神时,看见的就是沈星羽那张满是担忧的脸,她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脸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行的话我们今天就不骑马了,我们回去吧。” 唐靳禹摇摇头。 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车已经停了下来。 “没事,就是想了些事情,不知道周照青今天什么时候的飞机呢。” 沈星羽依旧满是关怀的看着他:“真的没问题么?” “真的没事。” 唐靳禹抬手将脸上的手给拿下来。 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大约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一时间有些走神了。” 沈星羽更加的担忧了,连忙推了推他的胳膊:“我来开吧,你精神不好就别开车了。” “你会?”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你小瞧人啊,我会啊。” 唐靳禹听话的往旁边移了移,却没听沈星羽的去后面,而是坐在她的身边。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沈星羽确实会开车,只是速度十分的慢,哪怕这个观光车的最高速是四十码,她也能只开到二十码。 真正的,注意安全。 唐靳禹虽然无奈,但是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还是手托着下巴,眼底漾起一片温柔。 马场就在别墅后面的一块空地上面。 里面养了大约五匹马,其中的两匹是唐靳禹之前认养的冠军马。 有专业的马匹养护人员,说白了,就是这个小岛的护岛员,然后顺便养养马。 两个人一到马房,就看见一个穿的很像牛仔的男人骑着马在遛马。 “嗨,先生。”牛仔远远的就看见他们的车,坐在马背上就对着他们招手。 然后就看见他腿一夹,直接朝着这边就小跑了过来,然后跑到他们的面前站定,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昨天就听说你们过来了,没想到你们今天就过来了。” 唐靳禹从车上下来,还顺手将沈星羽从车上牵了下来。 “你好,约翰,这是我的妻子,沈星羽。” “你好,夫人。”约翰翻身下马,动作十分的帅气。 脱帽对着她弯了弯腰:“夫人是想要来骑马么?正好,我们这去年刚刚出生了一匹小马驹,性格很温顺,很适合夫人。” 唐靳禹勾唇笑了:“是白雪的孩子么?” “是的,您真该去看看,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沈星羽觉得,约翰一定是个特别爱马的人,因为他说到马匹的时候,眼睛里面会发光。 唐靳禹点点头,牵住沈星羽的手,转过头看她:“我们去看看?” 沈星羽本来就对活生生的马感兴趣,直接点点头。 两个人开着观光车跟着约翰的身后,往不远处的马舍跑去。 马舍是一派的平房。 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空旷的泥土地面,约翰提着马鞭走在他们的身边,笑的爽朗:“有时候下雨的时候,马儿不出门,就让他们在里面跑跑,你知道的,马就和人一样,不运动肌肉就会松散,必须要每天达到一定量的运动才能保持最好的身体状态。” “嗯,我知道。” 唐靳禹牵着沈星羽的手,脚步有些急切的将她拉到了最里面的那一间小隔间去。 只见一个白色的小马儿站在里面。 似乎心情不好,正喷着鼻息撂着蹶子的对着旁边给她洗澡的男人撒娇,眼神里写满了‘本王不满意’的神色。 “okok,洗完了我们出去跑步好么,不过……额,先生,您来了?” 男人正在割地赔款,谁知道一转眼,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 顿时神色有些尴尬的站起来。 “没事,你继续吧。”唐靳禹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 沈星羽的目光则是锁定在那匹白色的马儿身上,眼睛放光,连这里的异味都无视了,她微微倾下身子。 马儿不高。 还是一匹小马驹,在这个安静的小岛上,眼神里写满了纯真。 沈星羽捧着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忍不住的笑的开怀:“这还是个宝宝呢,真可爱。” 唐靳禹揉揉她的头:“你给她取个名字,怎么样?” “额,我么?”沈星羽指了指自己,有些意外的看着唐靳禹:“它去年出生的到现在还没名字?” “没有,这位女士,我们一般都是叫编号的。” 沈星羽:“……” 一共就六匹马还非得弄个编号出来? 不过,她还是仔细的观察起这匹小马驹,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马儿似乎也感觉到她是没有恶意的,就这么静静的任由她摸着,那双大眼睛里面,满是纯真,带着淡淡的好奇的看着她。 看的沈星羽的心都要软了。 若不是她当初流产了,她现在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 果然,小宝宝有着世界上最纯洁的灵魂,和最干净的眼睛啊。 她又摸了两下,看着它白色的皮毛,和黑色的四个蹄子:“叫念星吧。” 唐靳禹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为什么叫念星?” “之前我流产,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就想,如果这个孩子能留下来,就叫念星吧,怀恋沈星羽,这个名字多好,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念星能够活着的。” 沈星羽苦涩的勾了勾唇。 眼神里溢出许久不见的痛楚:“我们出去走走吧。” 唐靳禹心里有些难受,点点头。 两个人手牵着手,围绕着马场散步。 身边时不时的跑过马儿,在这绿荫的草场上,两个人之间有些沉默了。 过了好长时间,唐靳禹才转头,看向沈星羽:“你很怀恋那个孩子么?” “嗯。”沈星羽吸了口气,仰着头,目光悠远:“我很喜欢那个孩子,那天……如果我知道我怀孕了,我恐怕不会那么顺从你父亲,也许我会反抗,也许我会直接离开。” 为母则强。 沈星羽有那个决心,哪怕离开唐靳禹,她也想要那个孩子。 “我知道,如果我那时候知道你怀孕了,我也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在家的。” 唐靳禹在这件事上无比的内疚。 不管那时候他和沈星羽的感情是好,还是不好,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如果那时候他知道沈星羽怀孕的话,他一定能很好的保住他们的孩子,不管怎么说,至少会在保证沈星羽身体情况下,让那个孩子出生。 沈星羽伸手握住他的手,眼睛里泪光闪烁:“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她哽咽着:“我这辈子,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靳禹……我很难过。” “别难过。”唐靳禹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耳廓:“等你做了手术,身体恢复了,我们就要孩子,我们还很年轻,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沈星羽将脸埋在他的怀抱。 心情有些低落。 看见小马驹的欣喜,在这一刻也渐渐的消失了。 她的心情没有唐靳禹那么乐观,不过,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这些,只会让他更加的着急而已。 “我们去骑马吧,我想要骑马。”沈星羽站直了身子,又恢复了之前高兴的模样。 唐靳禹看见她的情绪恢复了,心中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又抱了抱她:“好,我们去骑马吧,中午的时候,让佣人把午餐送过来吧,我们去海边野炊?” “好啊。” 沈星羽果然高兴了。 等他们骑马骑累了,去了海边的时候。 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空荡的海岸线,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这个岛屿是个私人的岛屿。 等他们到了海边的时候。 沙滩椅,桌子,遮阳伞,都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几个佣人正站在那边将午餐放在桌面上。 看来早上他们不再的时候,佣人已经全部到位了。 “让管家看看周先生来了没有。” 唐靳禹从佣人的手里接过果汁,抬头对着佣人吩咐道。 “好的,先生。” 佣人转身提着篮子,转身离开了海边。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 管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先生,周先生的电话。” 唐靳禹放下筷子,伸手接过电话。 那边传来周照青大大咧咧的声音:“我说靳禹,我刚下飞机啊,你安排一下,我们现在过去找你啊。” “嗯,已经安排好了,你去t3区,那边有私人飞机接待你们。” “兄弟,稳得很,我们现在就过来,你们准备迎接我们大驾吧。” “星羽身体不好,嫌吵,你约束好你的人,星羽不高兴我可就把我们踢出去了。” 周照青:“……”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这俩夫妻还水火不容,针锋相对呢。 怎么几个月没见,这俩人就改了性格,变得黏黏糊糊的。 不过,只要一想到之前唐靳禹寻找沈星羽的那个劲头。 他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所以他挂了电话后,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过来的一群人,脸色严肃,神情郑重:“马上到了那个岛之后,你们给我夹着尾巴做人,那位是个宠妻狂魔,他老婆身体不太好,所以……” 剧组的一干人员:“……” 所以说,他们的目的是,不能惹那个妻子生气么? 顿时,从导演,到剧务,一个个面面相觑,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 周照青倒是没感觉到他们那种凄惨的心情,而是看着窗外,神色莫测,他怎么觉着,这小金鱼,对沈星羽似乎有点,太紧张了呀。 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下巴。 有趣有趣,真有趣啊。 ………… 医院。 “杜主任。” 杜衡拿着病例刚准备去病房,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他疑惑的转头,往后看去,只见谢思思手里提着保温瓶,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正对着她招手。 “我有点事想要麻烦你。” 谢思思走到她面前,举起手,拇指和食指缩短了个距离,脸上的表情俏皮又可爱:“星羽说我有事可以找你帮忙的。” 杜衡定定的看着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声音淡淡的问道:“什么事情?” “您看,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单独聊聊么?” 说着,又仿佛害怕被误会似得,连忙摇摇手:“我没有其他的想法的,你也知道……” 她耸耸肩膀:“我身边跟着人,有些话,不太方便说。” “好。”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半个小时后有时间,你来我办公室。” “好的,谢谢杜主任。” 谢思思得到了一个咨询的机会,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转身离开的步伐都带着几分雀跃。 只是这份雀跃在看见病房里出现的身影时就消失了。 她捏紧了手里的保温瓶的把手,推门走了进去,将保温瓶放在柜子上面。 然后转身看向站在那里的女人:“你找我有事?” 女人这才走过来,睥睨的看着她,眼神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伸手摘下墨镜:“你就是谢思思?” “是。”谢思思不卑不亢的点点头:“我是谢思思。” 女人的脸上厉色闪过,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啪——” “贱人!” 谢思思吃痛的猛地捂住脸颊,整个人被那力道带的差一点摔在床上。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勾引我的未婚夫 谢太太虽然不能动,却还是能听见声音的。 在意识到女儿被打了,她顿时着急的挣扎起来,虽然她挣扎的弧度很小,又因为脖颈被固定了,而无法动弹,但是喉咙里还是忍不住的发出哑哑的喊叫:“思思,思思,你没事吧,思思……” “没事,妈,我没事,你别动,我一点事都没有。” 她连忙站起来,踉跄的扑到谢太太的身边,轻声的安抚道:“妈,你别乱动啊,我真的没事。” 谢太太的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她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不看着那个孩子可怜,将他养在家里了。 这哪里是养了个孩子,这是养了个祸害啊。 “好,我不动,你别和她硬抗。”谢太太也知道自己这会儿什么都做不了,哪怕心里着急,也只能躺着,眼泪流淌的更加的汹涌了起来。 “哟,还真是母女情深呢。”女人冷冷的勾唇,踩着高跟鞋,缓缓的朝着她走进,眼角眉梢间都写着得意的张扬。 谢思思猛地抬眸,狠狠的瞪向女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如果我妈妈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信不信,我和你同归于尽。” 不知道是不是那眼神里的恶意太过于明显。, 那女人的脚步顿了顿。 反倒是往后退了两步,只是神情依旧嚣张的很。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吧。”谢思思将谢太太给整理好了,才站起身来,走到女人的身边,声音冰凉的道。 女人不置可否。 不过却还是跟着谢思思后面离开了病房。 只是态度依旧高傲凌厉,姿态优雅,身后跟着一个沉默的保镖,每走一步都仿佛在告诉别人。 别惹我,我很有身份。 一行人,走到了角落。 谢思思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神色靡丽:“就是你找人撞了我妈妈?” 女人秀眉一蹙,狐疑的转头,看向身后的保镖:“阿森,我之前做过这件事?” “没有。”保镖冷冷的回应。 然后女人转过头来看向谢思思,一本正经:“没有。” 谢思思:“……” 又吸了口烟:“那你过来找我是什么目的?” 女人顿时脸上闪过愤怒:“你勾引我的未婚夫,我还不能上门来教训你了?”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未婚夫了,我和谢思杨一点关系都没有,唯一的关系,就是曾经他在我家吃了几年饭而已。” 谢思思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清冷极了。 尤其是提到谢思杨三个字。 眼底连丝毫的情愫都没有,甚至还带着几分不耐。 “真的?”女人歪着脑袋,满脸不信任的看着她。 谢思思点头:“真的。” 她低头,看着手中缓缓燃着的香烟,突然轻嗤一声,随手的将香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面摁灭,神情清冷:“说真的,如果你能将他带离我身边是最好了,毕竟……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这个圈子,进入其他的圈子,也就没有必要对着曾经念念不忘了,不是么?” 女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相信你最后一次,但是,如果你再出现在思杨身边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阿森,走吧。”女人站直了身子,转身准备离去,突然,仿佛想起什么似得,站定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凉凉:“对了,我没有雇人害你妈妈,不管你信不信。” 谢思思的脸色瞬间的有些凝重。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话,那么会是谁呢? 谢思思的心情沉重不已。 她站在窗口,将身上的烟味散掉一些,才转身回了病房,她用手捧着谢太太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小声的安抚道:“妈,别害怕,我一点事都没有。” 谢太太看着她平安的站在这里,才放下了心。 只是,一看见她脸上的红痕,又是心疼不已。 毕竟,不管怎么说,谢思思这是受伤了。 谢思思伸手为她掖了掖被子:“我上去找杜主任有些事要聊聊,你先睡会儿吧。” “好。” 谢思思走出房间,又交代了护工两句,这才抬脚上楼。 杜衡已经坐在办公室等着了,修长的手指,白皙,干净,透露出医生的清润来。 指尖捏着一只钢笔,看见她推门进来,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即便将文件写完才套上笔套,抬起头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吧。” 谢思思有些局促的坐了下来。 他起身走到她的对面沙发坐下,还顺手为她倒了一杯茶。 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吧。” “我想把我妈妈转移到美国去治疗去,我和……谢思杨的关系现在已经影响到我的父母了,我希望他们能够远离这个是非地,杜主任,我知道你是很有名的医生,你能不能帮我妈妈联系一个好一点的疗养院。” 谢思思有些急切的看着杜衡。 她原以为,谢太太是被谢思杨的未婚妻找人撞得。 只是今天看来,那个未婚妻虽然高傲凌厉,却双目坦然,就算面对她,也是一种十分镇定的状态。 而这种状态。 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她的心理素质太高了,二就是她根本没做过。 可无论是哪种状态,对她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尤其是,她怀疑还有未知的敌人。 “星羽让你过来找我的?”杜衡没有回答关于疗养院的问题,而是用略微奇特的声音反问她。 谢思思的脸色瞬间的有些尴尬。 低下头。 静默了几秒,才又抬起头来:“抱歉,我不该打着她的旗号来要求你帮我的。” 杜衡没有说话,神色有些怔忪。 看不出来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就在谢思思忐忑不已的时候,杜衡还是点点头:“疗养院的事情你先别着急,我这里倒是正好有一个疗养院的推荐,但是,你得先去和那个疗养院的医生聊一下,看看那边接收不接收呢。” “应该的。”谢思思顿时惊喜的站起身来,只是口中却还是十分有利的点点头道:“那可以把他的名片给我么?我明天就去联系。” “不着急,他最近在少爷的岛上,你就算去了,也得上岛的。” 谢思思顿时有些失望,不过,想到岛上。 她抿了抿唇:“那还是请你把名片给我吧,我明天就去美国,星羽也在岛上,我去找她。” 杜衡一愣。 随即抿了抿唇:“也好,我和你一起去。” 谢思思顿时愣住了。 “我比较了解你母亲的病情,所以我和你一起去。” 谢思思猛地捂住嘴巴,不由得喜极而泣,最后不停的对着他鞠躬:“谢谢,真是太谢谢了,杜主任,你真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杜衡:“……” “不用谢。” 这是他应该做的。 ………… 私人飞机稳稳的停在了停机坪上面。 周照青带着剧组从飞机上走下来,靠近赤道的炙热光线洒在他们的身上,让一群穿着棉袄的人瞬间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从寒冬瞬间变成夏日的感觉。 实在是不怎么好。 几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的只剩下里面的衬衫了。 反倒是几个女演员,本身就美丽冻人,穿的很少,这会儿反而显得格外的清爽。 “周总,我们现在往哪里走?”娇滴滴的声音从周照青的身后响起。 周照青转过头去,才看见是这部电视剧的女三号——卢曼。 一个穿着格外艳丽的女明星。 长得自然是精致美丽了。 “等会儿。”周照青不喜欢和剧组的女演员扯上什么关系。 哪怕这里完全不可能有狗仔队,也不可能。 肖瑜撇了撇嘴,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嘲讽,作为周照青的员工,她对这个boss还是有所了解的,自然也就不会像卢曼那么不识趣的迎上去了,只静静的站在旁边,拿出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 这次她拿到了女二号,自然要好好表现了。 而一直站在那边翻着手机的不做声的女人,则是这部戏的女一号——冉霖。 她穿的最飘飘欲仙,也长得最好看,也是最沉得住气的。 就在一群人等的有些无聊的时候,才看见从马路的尽头驶来几辆车。 只是,这几辆车明显的看起来有些旧。 “不好意思,周先生,观光车被先生开走了,车库里只剩下一辆车了,其余的车是从马场调过来的。” 周照青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华丽的豪车。 点点头。 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只要不让他坐在马场的车上,他怎么都无所谓的。 “冉霖,沈季,肖瑜,上车。” 冷冷的点了男一号,女一号,还有女二号上了车。 剩下女三号卢曼脸都气红了。 凭什么他们都能上豪车,她就得跟着他们挤脏兮兮的车子啊。 只是,看着周照青那张不耐烦的脸,又不敢使幺蛾子,只好委屈巴巴的上了四轮小卡车。 其他的人则是往上面搬器械。 很快,几辆车都装满了,往前面的山庄驶去。 “靳禹呢?” 周照青一进山庄便一脸兴奋的问。 管家呵呵的笑着,十分和蔼的模样,不过回答却一本正经:“先生陪同夫人去海边野炊去了,您要去么?” “那当然咯。” 周照青过来的目的就是找唐靳禹玩的。 哪有不去的道理。 况且,沙滩,海鸥,椰林,树影。 还有比这个更具备度假气息的么? 不行,他现在就要过去。 到了自己的房间,周照青迅速的洗了个澡,换上了背心沙滩裤,一副度假的装束,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却不想,走到大厅的时候,与冉霖碰了个正着。 “周总。”冉霖看见他,先是眼睛一亮,随即脚步就有些迟疑了:“你要出去么?” 她满脸疑惑,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周照青摸了摸鼻子:“嗯,我要去沙滩。” “真的么?我可以去么?其实,我还没出来度过假呢。”说着,满脸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 冉霖年少成名,一炮而红。 自然就失去了很多东西,比如这度假的机会。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要做无谓的事 “这里难得没有狗仔,您能带我一程么?” 冉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憧憬。 周照青看了她一眼,突然勾唇,邪肆的笑了笑:“好啊,你跟我一起去就好。”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的看过她的平底拖鞋,还有身上明显已经换掉的衣服,在心底冷冷的笑了笑。 冉霖果然高兴的笑了起来。 跟着他身后就上了车,往沙滩驶去。 “该死的,心高气傲个屁啊,还不是在背后讨好周总。” 卢曼狠狠的锤了锤楼梯扶手,看着那远去的车影,满满的都是嫉妒和愤恨:“我就知道,那贱人一脸清纯的样子,实际上心底不知道多肮脏呢。” 肖瑜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转身。 却不想手腕突然被拽住,她回头,看见的却是卢曼那一双满是控诉的眼睛,不由得皱眉:“你干什么?” “我说肖瑜,你一天到晚端着累不累啊,我就不信你对周总没想法。” “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想法,周总不吃窝边草的。” 自从之前出了事之后,周照青还真就不在对公司演员下手了。 想要演戏就别对周总报以幻想,这已经在公司里是公开的秘密了。 卢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才不甘心的撇撇嘴,松开了手。 冉霖坐在周照青的身边,目光看着窗外,心中隐隐的激动不已。 她之前来这个岛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岛的主人是唐氏集团总裁,唐靳禹的私人岛屿,那个男人,长相英俊,卓尔不凡,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的私生活十分的干净。 听闻他有个交往了三年的女友,刚刚分手半年。 又听说他已经结婚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消息出来,她也不知道真假。 比起身边的花花公子周照青,无疑,唐靳禹对她更有吸引力。 她忍不住的从包里翻出镜子看了看妆容。 嗯,完美。 “怎么,你很紧张?”周照青一边开车,一边调笑着问道。 冉霖连忙将镜子塞进包里,摇摇头,笑道:“没有,眼睛里好像进了个东西,我看看。” 周照青够着唇,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这些女人心里想什么,他是一目了然。 不过,有戏不看?他可没那么好心,想到马上要见到的画面,周照青嘴角的笑容更加的上扬了几分。 沈星羽和唐靳禹吃了午餐。 佣人收拾干净了,端了几杯果汁,还有果盘过来。 沈星羽起身从包里翻出一本书来,靠在沙滩椅上静静的看着。 唐靳禹则是躺在她的旁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只要看着她,就不需要在做其他的事情了,眼底里满是满足。 周照青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好友,一脸痴汉的盯着自己的老婆看。 “靳禹。” 周照青走到他们不远处,扬起手对着他们招了招手:“唐夫人。” “叫我星羽就行了。” 沈星羽笑笑,收了手里的书,抬起头来看向周照青。 之前见过,所以少了一份生疏。 佣人们十分有眼色的在旁边又撑了一把遮阳伞,还放了两个沙滩椅。 同样,也上了果汁和果盘。 “你们倒是会享受啊,私人海滩,不用去那些海边下饺子,挺好。” 周照青一脸嫉妒的看着唐靳禹,表情十分的明显,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他没有介绍身边的冉霖。 冉霖的目光则是有些复杂的看着坐在唐靳禹身边的女人。 她刚刚好像,听周照青,喊‘唐夫人’? 难道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唐靳禹保护的很好的妻子? 冉霖忍不住的看过去。 入目的就是一张娇艳至极的脸蛋。 比圈里最美的女人,都要美丽。 她的脸皮一僵,视线瞬间被女人捕捉到。 沈星羽迟疑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不由得看向周照青:“这是?” “哦,这部戏的女主角,冉霖。” “原来这位是明星啊。” 沈星羽听到女主角三个字,顿时对冉霖投去好奇的目光。 一想到平时只能在电视里看见的人,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感觉十分的好奇。 只是,冉霖在那好奇的视线下,却有些坐立不安,那眼神实在是太有侵略性,她不安的动了动,随即看向女人身边的女人,用求救的眼神看过去。 期盼着唐靳禹能够看见她的眼神。 只可惜,唐靳禹全付心神都在沈星羽的身上,自然没有看见冉霖那楚楚可怜的目光。 反倒是坐在唐靳禹身边的沈星羽看了个正着。 脸色不由得淡了淡。 随即,目光转到周照青的身上,有些冷,看的周照青背脊有些发凉。 周照青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背。 连忙开口:“冉霖,还懂不懂事啊,这位是唐总夫人,问好。” 冉霖连忙回神,脸颊猛地绯红,对着沈星羽低头,小声的问道:“你好,唐夫人。”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好像被人欺负了一般。 沈星羽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唐靳禹。 唐靳禹的剑眉无声的蹙起,暗暗的瞥了一眼周照青,这才伸手扶住沈星羽的肩膀,温柔的开口:“我们也出来有些时候了,到你午睡的时间了,我们回去午睡?嗯?” “也好。” 沈星羽点点头。 唐靳禹连忙站起来,从她手里将书给收起来,放进包里。 然后将包背在自己身上,仿佛伺候老佛爷似得,牵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腰,将她往车那边带。 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似得,突然转头看向周照青:“星羽身体不好,你们安静点,还有……尽快拍,最好三天内拍完。” “不是吧,我们在海岛的戏份很大啊。” 这下子周照青是彻底的郁闷了。 他原定的计划是一个星期来着。 因为这个导演很龟毛,对演员的要求很高,所以……很容易卡戏。 “那就尽快,星羽最近刚刚才养胖了点,别给我把这点肉又给折腾没了。” 唐靳禹这一副护妻的模样,不仅仅把冉霖看的一愣一愣的,更是把周照青都给唬住了。 卧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唐靳禹对沈星羽态度的变化也实在是太大了吧。 唐靳禹开着观光车带着沈星羽走了。 周照青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冉霖,唇角微扬:“感觉怎么样?” 冉霖的脸色一僵,牵强的笑道:“什……什么感觉?” “既然知道了没希望了,接下来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拍戏,不要整什么幺蛾子,要是被我发现你再有什么动作的话,就别怪我了。” 冉霖的身子猛的一僵。 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僵硬:“周……周总你说笑了,我希望什么了?” “我兄弟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痴情人,之前为了他老婆差点把京市捅破天了,要是你再刷什么手段,我可保不住你。” 周照青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脸上明明笑着,可那双眼睛却是冷的。 冉霖抿了抿唇,脸色有些苍白的僵硬。 手指微微的攥着。 她没想到,她自以为是的藏得很好,原来在这些人的眼里,这么的明显。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她的打算。 周照青嗤笑:“你以为你能瞒得住谁?有时间好好的磨练自己的演技,比什么都强。” 冉霖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而此时坐在车上的沈星羽,却接到了国内谢思思的电话。 唐靳禹开着车,听着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答声,透过后视镜,也看见女人那渐渐皱起来的眉宇。 直到她挂断了电话,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思思说她想过来拜访。” 唐靳禹的脸色僵了僵。 “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要挑这个时候过来?” 以前这个岛也没看见有人要过来。 “谢伯母被车撞了,颈椎出了问题,现在国内似乎有些不太安全,她想把伯母送到美国的疗养院来,正好杜医生那边有个疗养院的名额,但是负责那个疗养院的医生现在正在我们岛上,她等不及了,着急过来看看,需要第一时间将伯母给送出来。” 沈星羽越说,脸上担忧的神色愈发的凝重。 “现在京市已经这么危险了么?我听思思姐说,这次伯母被撞,似乎有什么隐情。” 唐靳禹是见过谢太太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的,自然对里面的内幕也有些了解。 脸色也有些凝重:“让她过来吧。” 谢思杨那边确实闹得有些严重了。 他不由得有些担忧唐海渊。 在这次的动荡中,会不会被牵扯上。 本来只是不理世俗的文人,如今涉入商场,他不免多了些担忧。 得到唐靳禹首肯的沈星羽连忙给谢思思发了个短信。 让她现在就可以买机票了。 唐靳禹的心情就有些郁卒了。 两个人回到了山庄,看着沈星羽睡了,才起身出门去了书房。 开始给唐海渊打电话,沟通最近的事情。 直到电话打完了,确认了京市的情况后,心里的沉重才略微的有些纾解。 转身出了书房。 下楼来走到厨房,看见里面的厨师正在准备晚上的晚餐,抿了抿唇,吩咐道:“准备一些鸡汤,夫人起床要喝。” “好的,先生。” 厨师连忙开始从冰箱里拿草鸡出来准备炖汤。 而唐靳禹这才满足的转身准备回房间。 “啊,不好意思。” 刚出门就被撞了,紧接着就听见女人的道歉声。 唐靳禹蹙着眉头看向撞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不由得薄唇微抿:“告诉你们剧组的女人,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便直接上楼去了。 只留下道歉的肖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够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胸脯。 天啊,刚刚那个男人的气势真是太可怕了。 “肖瑜,你干什么呢?看看有没有酸奶啊。”卢曼趴在楼梯扶手上,撅着嘴巴对着下面哼唧道。 肖瑜连忙拍拍脸,转身进了厨房。 她和卢曼都是刚刚开始拍戏的新人,没什么经验,这会儿卢曼要吃酸奶,她也只好下来厨房找找看。 很快,就将刚刚的插曲抛在了脑后。 第二百六十四章 真想重新活一次 “来了。” 肖瑜喊了一声,才转身往厨房里走去。 卢曼趴在扶手上,直到肖瑜走了上来,才一脸神秘兮兮的用肩膀撞了撞她的肩膀:“哎哎,刚刚和你说话的男人是谁啊,看起来好帅啊,该不会就是这个岛的主人吧,我的天,肖瑜,你运气可真好啊,居然能和他说话哎。” 刚把酸奶递出去的肖瑜顿时脸色一僵。 随即苦笑一声:“他确实和我说话了,只可惜不是什么好话。” “他说了些什么啊?” “他让我转告我们剧组的女人,以后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说着,便越过卢曼,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卢曼一边喝着酸奶,一边跟着后面进了房间,坐在自己的床上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正在收拾行李的肖瑜一愣,疑惑的回头看她。 “什么怎么回事?” “一定是冉霖那个贱人惹人家不高兴了,不然人家怎么会这么对我们,没怨没仇的。” 卢曼说到最后,语气里已经是掩饰不住的恶意了。 愤愤不平的喝着酸奶,喝的滋遛滋遛的响。 肖瑜的手顿了一下,继续低头整理行李,没有说话。 卢曼也没有发现肖瑜的不对劲,这会儿她满心满眼都是冉霖的过错。 “你们休息一下,明天早上三点五十准备拍日出的戏。” 突然,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露出导演那张满是络腮胡的脸。 两个人顿时一僵,连忙站起来点点头:“知道了导演。” 不管心里怎么个想法,在这之前,他们首先是个演员。 ………… 周照青一直到了晚餐的时候,才看见了沈星羽。 这时候的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淡紫色的连衣裙,将她原本就纤细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纤细轻盈,那不盈一握的腰,好似杨柳枝似得,在他的眼前晃动着,而那张艳光四射的脸,也让周照青有些惊讶。 “我的天,嫂子,你这是喝了什么神仙水,真是越来越好看啦。” 周照青的怪叫惹的客厅里面吃饭的一行人,不自觉的往声源处看去。 沈星羽勾唇笑了笑,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哪有,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只说真话,从来不说假话。” “行了,赶紧吃饭吧。” 紧接着,一个冷峻的男人的声音传来,里面带着不满,似乎很不愿意周照青说太多。 剧组的人远远的看见一个男人揽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 等真的看到女人的那张脸的时候。 剧组的人……包括导演,都忍不住的对周照青的话表示理解。 因为这个女人,是真的好看…… 只是,导演们是第一次看见沈星羽,虽然漂亮,却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却不知道,周照青的心里,是真的感觉到了惊讶无比,之前看见沈星羽的时候,就觉得很漂亮了,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面,沈星羽居然会变得这么好看。 这绝对不是整容能够带来的。 她的五官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就是让人看了,就觉得极为顺眼。 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包裹着万千星河,被那双眼睛注视,就好像坠入了爱河。 “这是这座岛屿的主人,唐总,这位是唐总的夫人,唐夫人。”周照青语气随意的介绍了一下。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很好。 冉霖目光复杂的看向那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女人。 下午在沙滩的时候看了,感觉她只是一般,没想到打扮起来,居然会这么的美丽。 “你们好,唐总,唐夫人,我是这部戏的导演,这几天我们要打扰了。” “没关系。”唐靳禹伸手与导演握了握手:“你们加紧拍吧。” 导演心中一凝,顿时颔首的弧度愈发的大了起来:“好的,我们一定会加快行程。” “嗯。”唐靳禹点点头。 导演这才坐下来。 唐靳禹也在主位坐了下来,沈星羽坐在了他的身边。 佣人开始鱼贯的上菜。 “把夫人的鸡汤端过来。” 唐靳禹轻声的吩咐佣人。 沈星羽闻言,脸色不由得一跨,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情愿:“又喝鸡汤啊,这几天我都快要喝腻了。” “别闹,里面有对你身体好的药材,炖别的汤更难喝。” 沈星羽撇撇嘴,她是真的不想再喝鸡汤了。 唐靳禹伸手揉了揉她的手,无声的支持着。 很快,佣人上了一碗鸡汤,馥郁的香味瞬间的弥漫了整个餐厅,原本还觉得桌上全是美味的众人,顿时觉得这些菜有些华而不实,没想看上去那么好吃了。 反倒是那碗平淡无华的鸡汤,闻起来就好喝。 沈星羽从佣人手里接过鸡汤,喝中药似得,闭着眼睛,不喘气的直接将一碗鸡汤给喝了下去。 喝完了,还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 众人:“……” 你不喝我们喝啊! 为什么要喝的那么痛苦呢? 不过,很显然,唐靳禹没有听见他们内心的诉求,而是转身将碗还给了佣人,声音平淡的道:“明天早上再炖一锅。” “好的,先生。” 佣人十分贴心的下去了。 唐靳禹这才环顾众人,声音平淡极了:“开饭吧。”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便是推杯换盏起来。 而冉霖则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坐在首位的那对夫妻,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相处的模式居然是这幅模样,那个冷峻的男人,就好像将所有的柔情,都放在了身边的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美丽,柔弱,就宛如菟丝花一般,紧紧的缠绕在男人的身上。 显得孱弱无比。 可那个男人,却仿佛一颗参天大树,坚毅挺拔,任由菟丝花缠绕在身上,为她遮风挡雨。 还真是,令人羡慕呢。 “对了,照青,明天你嫂子朋友要过来,你帮我去接一下。”唐靳禹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放下筷子,看向旁边的周照青。 嫂子的朋友? 周照青先是一愣,随即眼睛发亮:“好啊,是美女么?” “绝对是个大美女。”沈星羽眨了眨眼睛,想到谢思思,就忍不住的绽放笑容。 周照青被这个笑容闪的愣住了。 “咳!”唐靳禹不悦的轻咳了一声。 周照青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揉揉脸:“嫂子你太好看了,这不能怪我,真不能怪我。” 一边说,一边捂住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是真的无辜的。 沈星羽看着他耍宝,不由得笑的更开。 “咳咳,那个美女叫什么名字啊,我明天没事,正好去接她。” 周照青连忙正了正神色,一脸正义的表示自己特别乐于助人。 “谢思思。” “谢思思?”周照青这下子是真的惊讶了。 他声音怪异的反问道。 沈星羽不由得一愣:“怎么了?你们认识么?” “怎么可能不认识啊。”周照青再次捂住脸:“我堂哥的前女友嘛。” 堂哥? 沈星羽顿时诧异的转头看向唐靳禹。 “谢思杨是他的堂哥,他是周家人。”唐靳禹擦了擦嘴角,小声的解释道。 沈星羽这才点点头,只是,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思思姐会不会不愿意看见周家人啊。” 周照青愣住,随即笑开:“怎么可能,我和她昨天还约好了以后一起吃饭呢。” 一起吃饭? 沈星羽更加的迷糊了。 “是啊,昨天我救了她呢,好像是最近太劳累了,晕倒了,我就把她送医院了。” 周照青没提之前谢思思还在她家住了一夜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提更加好一点。 “真的么?”沈星羽顿时脸上流露出担忧,转头看向唐靳禹:“她肯定是听见我的消息,所以着急的晕倒了。” 唐靳禹勾了勾唇,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别想那么多,等明天人过来了,让医生给她看看。” “也只有这样了。” 沈星羽低头,叹了口气。 周照青想到那个虽然一身狼狈,却不掩清华的女人,不由得摩挲着下巴,勾唇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看见他也在这里,会是怎样的表情。 沈星羽不知道周照青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直觉的感觉……他笑的奇奇怪怪的。 “别理他。” 唐靳禹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将她脑袋里关于周照青怪异的模样给拍没了。 他们没有吃多少,也只是应个景下来露个面,和周照青说了一下谢思思的事情后,就起身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厨房就送上来了他们真正的晚餐。 两个人是坐在露天阳台上面吃的晚餐。 沈星羽的是一碗海鲜粥,鲜美无比。 “我想吃饼。” 沈星羽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唐靳禹碗里的土豆饼。 唐靳禹连忙将碗里的饼放到她碗里,明明他碗里的饭也是厨师做的,但是好像只要沈星羽在身边,他竟然觉得,这些饭菜也没有记忆中的那么难以下咽了。 沈星羽成功的吃到了土豆饼,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乖巧的宛如一只小奶猫。 唐靳禹很喜欢现在的沈星羽,就好像脱掉了身上的枷锁,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没有压力的人。 沈星羽不明白唐靳禹的心思,但是在这个岛上,也确实是她这么多年来,过的最舒服的一段日子了。 吃完了晚餐,她小口小口的喝着温水。 将嘴巴里海鲜的味道给冲淡。 这才放下杯子,站起来,手撑着栏杆,仰着头看向天空:“如果人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就好了。” “为什么这么想?”唐靳禹抽出湿纸巾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沈星羽歪了歪脑袋:“这几天看了一本书,讲的是女主重生归来大杀四方的故事,我总觉得,那本书讲的实在是太好了,人生如果能重来,是多么快意的一件事,弥补遗憾,做曾经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唐靳禹低低的笑了一声:“我不想重来。” “嗯?”沈星羽懒洋洋的测眸看向男人,突然笑了:“你当然不想重来,我如果是你,我也不想重来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要探寻我的人生 “为什么这么说?”唐靳禹来了兴趣,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杯子便走到她的身边。 “你出生高贵,一出生便是含着金汤匙的,做学生时,是个优秀的学生,做总裁时,是个能干的总裁,你什么都有了,又有什么可遗憾的,你不像我……如果是我的话,我重来一次,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我妈妈逃到远远的地方去,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好好的生活,好好的活着。” 唐靳禹苦笑:“那样你就遇不到我了。” “呵呵,说的也是啊。”沈星羽抓了抓脑袋,敛下眼睑,神情淡淡。 对于的话却没有说。 但是唐靳禹却看得出来,她再说,遇不到也好,便不会再伤心了。 莫名的,他的心里感觉痛极了。 手中的玻璃杯随意的放在扶手上,玻璃杯没放稳,直接就歪着掉下了楼。 男人直接将她纤细的身子抱在了怀里,低低的嗓音哑哑的开口:“如果你要重生的话,那么我也要重生,我一定第一时间去扬城去找你,把你划到我的羽翼之下,好好的保护你。” 沈星羽捂着嘴巴吃吃的笑。 “我们俩异想天开的,人生是不可以重来的。” 说着,锤了锤男人的胸膛。 却不想,男人却抱得愈发的紧。 沈星羽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摩挲着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 似乎她这次的失踪,把他吓坏了。 “不需要重来,我们就活在当下,我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沈星羽抿唇。 过了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男人的承诺重若万钧,让沈星羽孱弱的肩膀感觉到沉重无比。 而另一边,站在另一个阳台的男人的目光,却落在拥抱着的两个人身上,眼底深深沉沉,说不出的清冷灼华,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捏着杯脚,他身姿挺拔修长,神色清隽淡漠,清冷无双,衬衫的每一个扣子都严谨的扣上。 在这炎热的海岛,竟然连长袖都严谨的扣上扣子。 只是在袖子的边缘,若有似无的地方,还能看见一些丑陋的,可怖的伤痕盘桓。 他看着远处拥抱在一起的男女。 嘴角嘲弄闪过,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咚咚咚——”突然,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男人放下酒杯,走到门边,打开门,看着眼前的女人,冷声问道:“有什么事么?” “阿劲,你还没吃晚餐吧,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一份,给你送过来。” 娇俏的女人晃了晃托盘上面的饭菜,对着他讨好的笑了笑。 男人的脸色愈发的冰冷:“肖瑜,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女人的脸色一僵,随即露出几分委屈来,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局促:“我只是发现你没吃晚餐,所以给你送晚餐而已。” “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肖瑜不敢置信的猛地抬起头来。 她嗫嚅着唇,好半晌,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得低头将饭菜送进去,放在桌面上。 只是她站在桌边,却固执的不想转身离去。 男人站在门边,眉宇间闪过不耐烦,似乎对她的磨蹭十分的不满意。 更是压低了嗓音:“肖瑜,你该出去了。” 女人仿佛受到了惊吓,猛地抬起头来,直接朝着他走过来。 原本以为她要出门,却不想,她从男人手中一把抢过门板,狠狠的关上。 然后转身直接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伸手狠狠的圈住了他的腰:“阿劲,为什么自从来了这个岛以后,你就变得怪怪的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男人伸手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撤出去。 声音冰冷:“肖瑜,虽然你救了我,但是并不代表你就有资格来过问我的事情,我觉得,我似乎没有必要什么都向你报备吧。”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女人?” 肖瑜冷冷的开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什么?” “是不是那个女人,那个曾经让你伤透了心的女人?”肖瑜狠狠的攥着拳头,眼圈通红,泪水欲落不落,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她突然的猛地蹲下来,伸手扯住自己的头发,低吼一声。 声音歇斯底里:“你该醒醒了,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那个女人都不知道,如今人家过的比谁都好,你还想着她,还念着她,她早就把你给忘了。” 男人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瞬间让女人彻底的噤声。 他粗喘着气,眼眸猩红无比,眼底满满的都是怒意,猛地一把揪住她的领口,狠狠的将她提起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我的事情,你最好永远的烂在心底,一个字都别说。” 肖瑜的身子猛地一僵。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曾经的温文尔雅,在这一刻彻底的消散,露出他本来的真面目来。 狂傲而肆意,邪魅而可怖。 “肖瑜,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救我的恩情,我已经还了,至于其他,再想要,就成了贪婪了。” 肖瑜的眼泪瞬间的从眼角滑落。 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什么,这个男人永远都给不起。 “容劲,你简直是个神经病!” 狠狠的挣扎着从男人的手心挣脱下来,拉开房门,便狼狈的逃了出去。 而站在那里的男人,则面色一怔,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温热饭菜,露出一抹凄凉万分的笑容来。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解开扣子。 脱掉衬衫,露出那一身精干的肌肉来,只是那身子的右半边身子,却皮肤筋节,看起来恐怖无比,有些地方,还露出红色的嫩皮,而另一半,则是光滑的皮肤。 他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脸。 比曾经的那张脸,更美丽,也更加的充满了魅力。 他揉了揉脸颊,低低的笑了一声:“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么?” ………… 第二天一早。 导演天还没亮就赶着剧组的人去了海边,周照青一觉睡到八点才起床,身上还穿着大t恤,迷糊着一张脸就下了楼,远远的就看见唐靳禹坐在餐厅的桌子后面,手里拿着一本书,手边是一杯氤氲着雾气的热咖啡。 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亚麻色的长裤,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眼镜。 看起来禁欲又高冷。 完美的诠释了四个字——衣冠禽兽。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嫂子呢?”周照青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到他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眯着眼睛看了眼他手里的书:“哟吼,重生八十年代?你这品味很不错嘛。” 唐靳禹合上书,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到现在才起?” 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嫌弃。 “年轻人嘛,总是睡不够的。”周照青对着他得意的笑了笑:“我可不像你,都是老头子了,当然睡眠少。” 一边说话,一边翻看着书。 “这书不错啊,一开篇就是极品亲戚啊。”周照青是开娱乐公司的,看书已经不再是看书,而是看价值了。 书里的老太太骂人十分别具一格,韵脚平整,看着就能唱出来似得。 “我觉得,写这本书的人,一定是个生活气息特别浓的妹子,这骂战,你瞧瞧,不是亲生经历,恐怕都写不出来。” “得了,你别在我旁边打哈哈了,吃了饭给我去机场接人去。” 这接的人,自然就是飞过来的谢思思了。 “好的大王,遵命大王。” 周照青十分耍宝的做了个童子军礼。 吃了饭,周照青就十分狗腿的回房间换了衣服,上了船就直接往港口而去。 这次他们没有开飞机去,而是直接用的一艘快艇,在岸上早早的就有车子等着了。 沈星羽在后罩房的花园里。 剪了几只花,便抱着花回到了山庄,有些诧异的看着依旧坐在桌边的唐靳禹:“你早饭吃了这么久么?” “没有,刚刚和照青说了会儿话,接下来你准备去做什么?去看念星么?” “不去。,”沈星羽摇摇头,将手中的花放在桌面上,挑了个花瓶,开始修整花朵:“等会儿思思姐过来了,我陪她一起去医生那里,我也很担心谢伯母,早点定下来我这心里才放得下心来。” 唐靳禹点点头:“也好,正好这几天他们在拍戏。” “要不等谢思思过来讨论好了治疗方案后,带你们去逛街吧。” 静默了好一会儿,唐靳禹突然抬头说道。 逛街? “可以么?” 沈星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诧异,还有一丝丝的憧憬。 “当然可以,总是呆在岛上也很无聊。” 唐靳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眸光微闪:“正好,我也去分公司处理一些事情。” 说道正事,沈星羽自然不再阻拦。 连忙点点头:“好,到时候我会和思思姐说的,正好可以去疗养院看看环境。” 唐靳禹笑了笑,点点头:“好。” 沈星羽这才勾唇,心情愉悦的开始插花。 她没有经受过专业的训练,插出来的花,只能用‘不难看’三个字来形容。 不过唐靳禹却觉得这个花弄得极好。 野趣十足。 起身就将花瓶给送去了书房里。 沈星羽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看着他兴冲冲的模样,又觉得心底无比的感动。 没有什么比他的珍视更让她感觉到愉悦的了。 “要是无聊,我给你找个老师?你想学什么?”唐靳禹将花瓶放在了他的书桌上,原本冷硬的书房风格,瞬间的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柔和。 沈星羽歪了歪脑袋,她想学什么? “画画?” 唐靳禹勾唇笑了笑:“好,我让人给你找画画的老师。” “不用啦,我现在学画画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没事,再晚都不晚,你还有很长时间。” 沈星羽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脸上露出笑容,眼底却染上怅惋,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 唐靳禹吁了口气,好像心底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 只要沈星羽能够积极向上的面对自己的生活,需要做什么他都愿意。 第二百六十六章 火海中的容劲 吃了早餐,大约到了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周照青就带着谢思思回来了。 跟他一起过来的,除了谢思思,还有杜衡。 清隽挺拔的男人一出现大厅里面,就吸引了正在看书女人的视线。 她的眼底漾出无限的欢喜,扔掉书就小跑着跑到他们的面前,仰着头看着他们,声音里满是惊喜:“思思姐,杜先生,你们来啦。” 谢思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勾唇露出一抹冶丽的笑:“几天没见,你倒是胖了不少,唇红齿白的。” 沈星羽下意识的揉揉脸,这才仔细观察起谢思思。 她的妆容有些淡,遮掩不住满脸的憔悴,仔细的看,还能看见眼睛里面的红血丝。 想到此刻还躺在医院的谢太太,她不由得有些心疼,伸手捏住她的手指:“我不方便回去,不然我也去看看伯母了,她的情况如何了,严重么?” “严重倒是不严重,唯独颈椎伤了,需要时间复位,如今正躺着不能动。” 说道谢太太,谢思思脸上满脸愁绪。 但是颈椎受伤恢复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的,最需要的就是时间罢了。 “不过杜医生帮助我良多,谢谢你,星羽,若不是你,我母亲恐怕不会有那么好的待遇。”谢思思回头指了指杜衡,再回头时,眼角已经有些红了,捏着沈星羽的手指微微用力,关节已然微微泛白。 沈星羽只觉得那手指冰凉无比,就好似谢思思此刻的内心,一定是焦灼的。 对于谢思思的夸赞,杜衡没有露出异样神色,反倒坦然接受。 他走到沈星羽面前,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脸色,才点点头道:“你先坐下,我给你把脉。” 沈星羽连忙走到餐桌边坐下,杜衡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小枕头,垫在她的腕下,自己的把脉了好半天,才收了手。 “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这次又伤了,你是不要命了么?” 沈星羽苦笑:“没办法,想要离开就得拼命,陆家事复杂无比,我不想要掺和其中。”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糟蹋。” 杜衡是真的有些生气,气沈星羽不爱惜自己。 又气唐靳禹保护不了沈星羽,这个男人做的实在是有些失责。 “我带了几瓶保心丹,从今以后,不管有没有病发,每天吃一颗,先固本培元吧。”杜衡收起小垫枕,冰冷着一张脸,冷冷的吩咐道。 起身后,背起医药箱,声音淡淡的对着佣人道:“带我去我的房间。” 佣人连忙带着他去找房间了。 他头也不回的跟着佣人走了,背影无比潇洒。 被说了一顿的沈星羽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抬眼看了一直坐在旁边闷不啃声的谢思思,不由得有些心疼:“思思姐,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你一定累了吧,我先带你去休息吧。” 谢思思抿了抿唇:“我想先去见一下那位医生。” “还是先不去吧。”沈星羽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你现在太疲惫了,而且憔悴,再加上杜医生已经回房间了,倒不如休息好了,让杜医生陪你一起过去的好。” 谢思思微微讶然,不过却还是点点头。 只是神情有些凄苦:“我一天不知道结果,我就睡不着觉,总觉得我妈妈在国内不太安全。” 沈星羽不由得一愣:“怎么回事?” “京市乱起来了,周家内部大战,唐氏也在内乱,任氏乘机在里面搅风搅雨的,我不是很清楚这些内部的事情,能看见的也就一些表面的,唐总肯定是清楚的,你若想知道,可以问他。” 问唐靳禹? 沈星羽摇摇头:“公司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跟我说的,罢了,这些事情就算我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倒不如不知道,免得担心。” “是这个道理。” 谢思思赞同的点头,一边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呵欠。 沈星羽顿时心疼的拍拍她的手背:“你赶紧去休息去吧,我昨天还听周先生说你晕倒了,是周先生送你去的医院。” “就是说啊,你还是赶紧休息去吧,不然下次晕倒,可没我这样的好心人。” 一直在旁边当壁花的周照青瞬间跳了出来。 拎起谢思思的行李便将她往里面带,一边招呼着佣人:“人呢,快带我们谢美女去她的房间。” 沈星羽坐在椅子上,掌心还隐约能够感受到谢思思手背的温度,这会儿却只能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唐靳禹拿着文件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的是一大早过来的威廉。 一下楼就看见沈星羽怔忪的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模样。 侧过身子,将文件扔给威廉,他走到沈星羽的身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在发呆什么呢?” “没什么。” 沈星羽猛地回过神来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给抛诸脑后。 抬眸看着男人的脸:“你已经忙完了么?刚刚思思姐过来了,杜医生也一起来了,给我带了不少药。” 唐靳禹笑了笑,看着桌面上的那十几瓶的瓶瓶罐罐,捏起其中的一瓶,放在鼻端嗅了嗅,清冽好闻的药香扑鼻而来:“保心丹,这次我四叔可是出了大血本了,不过他过来也好,他师从我四叔,可以给你好好的保养保养。” 沈星羽的身体亏损的有些厉害。 就连房事上多少都有些力不从心,他有时候情动难掩的时候,她总是在做完后,都虚弱个大半天的。 他每次在心底,都自责不已。 “嗯,好。”对于自己的身体,沈星羽总是在意的。 没有人想死,就算明知道会死,也会想尽办法,多活几天。 唐靳禹安抚的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正好威廉来了,杜衡他们也过来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沈星羽点点头,没有反驳。 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 这个吃饭,自然和前面拍戏的那些剧组没有关系了。 剧组的午餐,是厨房做好了送过去的,他们中午并不回来吃饭。 所以很快,厨房里便在餐厅摆了一桌海鲜大餐出来,这是岛屿,自然是海鲜最新鲜。 给沈星羽做的,自然是一碗香气浓郁的海鲜粥,还有那每日三碗的鸡汤。 谢思思回房间洗了个澡,做了个面膜,虽然眼睛还有些红,不过看起来却已经精神奕奕了,杜衡换了身衣服,白衬衫,卡其色长裤,文质彬彬,带着的眼镜上面还有两条金链子挂着,看着就有种文人墨客的感觉。 站在那里,身边的喧嚣就好似消失,好似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男人一般。 周照青的表现就有些奇怪了。 十分钟最起码有八分钟,那视线都黏在谢思思的身上。 最后,唐靳禹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沈星羽心底打鼓,揪了揪唐靳禹的袖子,看见他测过神来,才小声的对他耳语道。 “我说,周照青是谢特助的亲堂弟吧。” 唐靳禹点点头。 沈星羽心底更加的忧愁了,嘟着嘴巴嘀咕着:“思思姐是不是和姓周的有绞啊,怎么到哪儿都摆脱不了周家人呢。” 言语间对周家的印象可谓是低到了极点。 “我会提醒照青的,不要闹出丑闻来。” 弟弟爱上哥哥的前女友什么的。 在他们这个圈子虽然很常见,但是哥哥要是对那个前女友还念念不忘,那就是丑闻了。 沈星羽点点头,看着谢思思的眼神中是止不住的担忧:“只要思思姐不要受到伤害就好了。” 唐靳禹点头:“我尽量吧。” 但是感情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对了,靳禹,晚上我们有什么活动啊,不如我们开个趴体吧。” 周照青的口音怪里怪气的。 不过他们还是听懂了…… “算了,星羽身体不好,需要休息。” 唐靳禹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就十分冷静的拒绝了。 笑话,沈星羽身体不好还开趴体? 周照青顿时萎靡的仿佛一朵失去了水分的花,趴在桌上,连心爱的澳龙都没心情吃了。 杜衡手里拿着勺子,轻轻的舀了一勺冬阴功汤,喝了下去。 这才擦擦嘴巴淡淡开口:“夫人的身体确实不怎么好,周先生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 “那还是算了吧,还是星羽的身体更重要。” 谢思思直接出来,宣布了结果。 “那我们去海滩烧烤应该没问题吧,我带着剧组的人,你们谁要来玩就一起玩,不来玩的在山庄休息,也打扰不到你们,行不?”周照青坐直了身子,连忙退而求其次的道。 “只要不打扰到我们,就随便你了。” 唐靳禹点点头,无所谓的道。 周照青立刻满血复活,伸手拍了拍谢思思的肩膀:“嘿,晚上一起玩吧,别掩藏,我知道你是个趴体girl。” 谢思思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漆黑无比。 “谢谢,我没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拒绝了。 伸手抓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狠狠的甩了下去,表情是说不出的厌恶。 周照青整个人都懵了。 堂堂娱乐圈小王子,多少人巴结的对象,在这一刻,被人嫌弃的不行。 这种深入骨髓的屈辱感,一下子让他备受打击,整个人再次萎靡了下去。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神色淡然的给自己拿了个烤扇贝。 心情极好。 “该,让你得瑟。”唐靳禹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虽然午餐吃的打打闹闹,但是晚上还是决定开烧烤大会,厨房的厨师已经开始准备食材了。 吃了午餐,喝了一杯杜衡亲手炮的,驱寒的茶。 几个人,这才坐在露天阳台的椅子上面,开始讨论关于谢太太到美国来疗养的事情。 唐靳禹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扶手:“京市的情况真的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么?” 居然已经开始波及到谢太太这样的普通人了。 “那次事情看着确实挺怪,但是查下来的结果,确实和薛家的人没什么关系。” “那就是周家自己的内斗了,周凛现在的情况怎么说?” 杜衡摇摇头:“不太好。”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们回来啦 周凛的身份很尴尬。 当了二十多年的周家大少爷,结果刚过了个生日准备开始进驻周氏集团,就被爆出他不是周家大少爷,而周家大少爷另有其人。 他的父母,帮助他偷了别人的人生。 紧接着,被找回来的真正的周家大少爷,雷厉风行的进了公司,手段之厉害。 直接就将周凛这一派的人给打懵了。 谁也没想过,在普通人家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大少爷,居然是个能力极强的狠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不惜和自己的女友分手,另外和薛家大小姐联姻。 最重要的是,那位薛家大小姐对他的喜爱,现在几乎已经不加掩饰了。 “周凛这个人,心眼小,能力也不差,他做事情一向狠厉,不留余地,谢思杨和他对上,确实很容易被人找到突破口。” 唐靳禹和周凛从小可以算的上是京市同年龄段的标杆。 不过他和周凛一向不合,反倒是和周照青两个人脾气相投,最后成了好友。 “所以我妈妈是被谢思杨给连累的么?” 听到这里,谢思思的眼圈忍不住的变红了。 她一直都以为是谢思杨的未婚妻介意她的存在,所以才会对她妈妈痛下杀手。 没想到,搞到最后,居然是因为周家的内斗。 她捂住脸,突然十分后悔,当初就不该和谢思杨挑明了关系,她不该告白,只做最简单的兄妹,那么如今谢思杨回了周家,她们家和谢思杨彻底的割舍,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了吧。 “你不要这么想,有些人,脑袋不清醒的,哪怕你和思杨两个人之间没关系,就凭着你们认识这件事,都能对你们出手的。” 就好比沈宏德,容家母女和他无冤无仇。 不也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将人家母女害成了如今的模样。 一个死了,一个也快死了。 周照青坐在这里就有些尴尬了。 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旁边的谢思思,看着她眼圈红红,伤心欲绝的模样。 一时间,觉得连安慰都显得不够资格。 谁让他是周家人呢? 谢思思转过头,将脸埋在沈星羽的肩膀上:“星羽,我真的好难过。” “我知道,我能理解你。”沈星羽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眼圈也不由得红了,她也想到了她的妈妈了。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容雅兰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的,孤零零的模样。 只要想到那个画面,她的眼泪就要下来了,那也是她第一次,坚决的想要和唐靳禹离婚的时候。 几个男人懵了。 刚刚还在好好的说这话呢,怎么一转眼两个女人就开始抱头痛哭了。 唐靳禹对着周照青使了个颜色。 将沈星羽和谢思思分开,抱起沈星羽就转身准备回房间。 周照青只好苦哈哈的照顾谢思思。 倒是杜衡,看着唐靳禹离去的背影,神色漠然,眼底却有漩涡涌现。 沈星羽哭到一半突然被人抱了起来,整个人瞪大了眼睛,懵懵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直到到了客厅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的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做什么呀?” “她把你惹哭了,我不开心。”唐靳禹抿了抿唇,直白的说出来。 沈星羽用手背擦掉眼泪,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才会哭的,和思思姐没有关系。” “我知道,但是你伤心了,我看了心里难受。” 唐靳禹将她放在餐厅的椅子上,屈膝跪着,仰头看着她,神色十分郑重的握着她的手:“我不想看见你哭泣的模样,你的世界应该一片欢乐的。” “靳禹……” 沈星羽感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好了,别想那些让人伤心的事情了,以后我们会幸福的。” 站起身来,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然后才牵着她的手拉着她上了楼。 而此时,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端着水杯的男人。 目光沉沉的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 “砰——” 突然,玻璃杯在掌心炸裂,尖锐的玻璃刺进了掌心,滴滴血红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天啊,阿劲,你没事吧。”女人的尖叫声将他从沉思中喊回了神。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面插着几块玻璃碎屑,血已经连成了一条线了。 他抿了抿唇,脸色冰冷,戾气涌现:“别吵,吵死了。” “阿劲……”肖瑜捂住嘴巴,眼睛里面已经涌上了泪水。 “我先回房间了,你把地上处理一下。”容劲甩了甩手,随手将掌心的玻璃碎屑给拔掉,然后直接往楼上走去,偌大的茶水间,只留下肖瑜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她静默了几秒,才走到了刚刚容劲站着的地方。 抬眸往刚刚容劲看的方向看去。 随即脸色蓦然一白。 她已经知道了,从这里能看出什么来。 手指狠狠的攥紧,眼圈猩红无比,咬紧了后槽牙,过了好一会儿,才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墙上。 人家都已经结婚了,居然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那个女人就真的那么好么?》 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么? 可是能当演员的,又有几个不好看呢? 容劲回到房间,静静的坐在床上,目光凝滞在掌心的伤口上面,许久不理会,伤口已经自动的不再流血,甚至开始愈合。 他嗤笑一声。 猛地往后一靠,直直的躺在了床上。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色平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蜷缩成一团,拉过被子,将自己包裹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炽烈的大火好似在焚烧着他的灵魂。 他孤独的坐在烈火之中,远远的,都能看见烈火之外,美艳的女人手里举着伞,够着唇,满眼恶意的看着他。 他不甘心,攥紧了拳头,愤怒的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是你应该承受的。” 他不解,疑惑的看着他。 “你该回去问问,你的父亲,到底曾经做过些什么?” 他的父亲…… 唐季倡。 可是……他根本就不是唐季倡的孩子啊。 他狠狠的锤着铁窗,愤怒的看着那个女人,尖叫道:“那你不该惩罚我,你该去惩罚唐靳禹,他才是唐季倡的亲生儿子。” 却不想,女人轻轻勾唇。 举着伞转身离开了小巷。 他无助的坐在烈火之中,渐渐被火焰吞噬。 蚀骨的疼痛瞬间的侵袭了他的大脑。 “呼——”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前方,浑身冷汗,大口大口的粗喘着气。 整个人颤抖个不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急速跳动的心脏才渐渐的平息下来,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杯子一口将里面冰凉的水饮尽,他这才发觉,他的手在颤抖不休。 整个人脱力的坐在了椅子上面。 心有余悸。 ………… 谢思思和医生见面讨论的是很顺利。 再加上有杜衡在旁边坐镇,医生本来就是个爱才之人,看见杜衡瞬间对他十分的有好感,也就同意了。 很快,谢思思就和医生签了疗养院床位的合同。 顺便还预定了三个月的复建课程。 便急匆匆的赶回国内,准备挑个时间将谢太太从医院里面转出来,周照青也跟着一起回国了。 本来唐靳禹还想用私人飞机去接的,但是看着周照青那殷勤的模样,又默默的将这件事给咽在了肚子里,虽然沈星羽让他拦着周照青和谢思思点。 但是他却觉得,如果谢思思和周照青真的有发展的话,其实也不错。 虽然周照青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他的私生活还算的上赶紧。 至于谢思杨…… 管他去死。 他和薛家大小姐联姻的举动,他不能理解,不过却也不干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 只不过,凑巧,他处理事情的仿佛他不敢苟同罢了。 毕竟在唐靳禹看来,感情是一种很纯粹的东西,不应该掺杂任何功利性质在里面。 就好比当初沈紫灵和沈星羽。 难道他不知道沈紫灵的出身比沈星羽更好么? 但是他爱上了沈星羽,他就选择沈星羽,至于沈紫灵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好处? 从来就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不过,这一切沈星羽是不知道了,而他,也从来没想过让她知道。 沈星羽只以为唐靳禹用了什么关系,帮着谢思思将谢太太从国内给转移到了国外的疗养院,而她则是感动的晚上好好的补偿了一下唐靳禹。 ………… 一个月后,京市机场。 人流中突然出现两个穿的有些单薄的男女,女人甚至只穿了一身长袖的连衣长裙。 身边的男人也只是穿了衬衫和外套。 刚刚走出vip通道。 威廉连忙就拿着衣服迎了上去。 沈星羽在美国没有冬天的衣服,所以回来之前就已经给威廉打了电话,让他接机的时候,带两件厚一点的棉袄来。 唐靳禹接过棉袄,直接将她裹住了。 抱着她便往机场外面走去。 走出机场大厅的门。 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了身上。 她抬眼看了眼碧蓝的天空,眼圈突然红了。 原以为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回来了,却不想,居然还有再次回来的一天。 “怎么了?是灰尘迷到眼睛了么?” 唐靳禹一回头就看见沈星羽眼睛红红的模样,连忙捧着她的脸,满是关怀的看向她的眼睛。 沈星羽连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没想到还能再回来。” 唐靳禹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又抱了抱她:“别担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好。” 沈星羽摇摇头。 看着男人坚定的侧脸,心底却隐隐的有种担忧的感觉。 她这次回来没有告诉陆湛,也不知道陆湛多久才会发现她回国了,她总觉得,如果陆湛发现她回国了,恐怕事情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 尤其是陆湛和陆衍两个人,一个在军部,一个在政界。 如果想要卡死唐氏的文件的话,几乎没什么难度。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简直是在胡闹 唐靳禹带着沈星羽直接回到了雪海居。 本来他还想带着沈星羽回他们之前住的那栋公寓去,但是一想到在里面发生过的事情,唐靳禹就有阴影,也不管沈星羽怎么想的,直接将她带回了雪海居。 一进家门,就看见福妈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看见沈星羽,更是忍不住的上来拉住沈星羽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沈星羽对着福妈笑了笑:“福妈。” “哎哎,先进门,我准备了柚子叶水,给你们去去晦气。” 唐靳禹以前最不耐烦这些事情,不过,看着沈星羽的模样,突然觉得,是该去去晦气的。 沈星羽靠在唐靳禹的身边,看着福妈忙里忙外的,最后硬生生的跨了火盆才回到了房间。 洗了个澡,就被唐靳禹安排着上了床,她靠在枕头上面,看着男人:“你要不要也来休息一下。” “没事,我等会儿要去公司,你好好睡一会儿,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你看看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 沈星羽摸了摸脸,无奈的笑笑:“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会脸色发白,也是正常的吧。” “总之,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杜衡那边我已经说好了。” 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沈星羽也不由得点点头。 “好。” 唐靳禹捏了捏她的手,看着她愈发娇艳的脸庞,心中的恐惧愈发的厉害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眼前不停的浮现出的,都是容雅兰死之前,那张美丽的过分的脸。 虽然没有根据,但是莫名的,似乎心底就已经确认了,这是在燃烧生命力,来维持这张漂亮的脸。 沈星羽确实累了,本来身体情况就不是太好,在海岛上面,哪怕再舒适,也掩盖不了她并不适应那边气候的问题,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飞机,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而唐靳禹攥着她的手,看着她直到睡着了。 才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换上了一身西服,下了楼,碰见站在客厅里面的福妈,想到那个梦中的场景,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少爷。”福妈没有看出来唐靳禹的不对劲,看见他下了楼,连忙的凑了过去:“你怎么下楼了?” “我去公司一趟,你记住了,不管是谁,都不允许靠近我的房间,尤其是我爸。” 唐靳禹想到唐季倡对沈星羽的态度,不由得脸色一沉。 冷冷的吩咐道。 福妈顿时有些为难:“这……要是先生要去,我也拦不住啊。” “那你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唐靳禹冷冷的扔下一句,直接转身就出了们。 提了车就直接往唐氏集团大楼驶去。 在他在美国的这一个月内。 任氏集团突然对唐氏集团出手。 各大投资商开始撤资,唐氏集团因为资金短缺,一下子好几个工程停摆。 本来按照唐海渊的意思,是让他在美国继续呆着,最好呆到这次的事情结束了,但是谁也没想到,任氏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仿佛预谋好了似得,唐家顿时进入了风雨之秋。 其实唐靳禹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他没想到,任岳伦的心眼居然会这么的小。 仅仅是因为没有找到沈星羽,居然就在背后下这种狠手。 很快,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唐氏集团的楼下。 时隔一个月,倒是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停稳了车子。 他直接的上了总裁专属的电梯。 很快,电梯停在了总裁办公室所在的顶楼,走出电梯。 左右环顾了一番。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以前一般无二的忙碌景象,他偏偏能从中间看出几分萧索的景象来,难道是潜意识作祟? “靳禹,你怎么回来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唐靳禹回头,就看见那个本该穿着白大褂的四叔,此时身上穿着一身合体剪裁的西服,被一群人簇拥着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对他的到来是真的觉得疑惑。 唐靳禹走到他面前,沉眸看向他:“公司出了事情,我自然是要回来看看的。” “胡闹。”唐海渊有些生气。 他和唐季倡的事情还没论完,这时候唐靳禹回来,简直是回来添乱来的。 “要是我不回来,等你和他论出个长短来,唐氏也玩完了。” 唐靳禹的脸色严肃极了,语气也有些冲。 唐海渊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转过头去,对身边瑟瑟发抖的助理们淡淡道:“你们先去工作。” 助理们虽然很想继续看八卦,却还是迫于威势,转身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唐海渊冷冷的看了一眼唐靳禹:“你就作吧,总有你后悔的一天,跟我来办公室。” 唐靳禹跟着唐海渊进了办公室。 唐海渊看着他,眉头皱着,过了好半晌,才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回来就回来,为什么还将星羽带回来?” “我为什么不能将星羽带回来,她是我的妻子。”唐靳禹闻言就忍不住的蹙眉。 他一直都以为四叔对星羽是疼爱的,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也和唐季倡是一样的。 “星羽的身份瞒不住了。” 唐海渊只一眼就看出唐靳禹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倒是并不在意,他们唐家三兄弟的夫妻缘都很短,到目前为止,家里连个女主人都没有。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沈星羽,虽然各方面不尽人意,但是好歹也是个真心和唐靳禹互相喜欢的。 但是…… “陆家将她带走的事情,你大张旗鼓找的事情,那些人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再有一个,沈宏德在后面煽风点火的,现在已经不少人都知道星羽是容家人了。” 唐海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这个侄子。 “容家的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隐秘,上面的圈子,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容家的女人没什么,重要的是那个药方。 陆家陆钰的事情,有心人一打听,便知道他是吃了谁的药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要是那个药方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将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啊。 唐靳禹的脸色这才变得严肃了起来。 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上面的这些人,谁不是在年轻的时候玩的开,到了年纪大了,就开始力不从心了,他们也是人,并不会因为家里有钱就会变得比普通人更加的强壮,病这种东西,是不会管你有钱没钱的。 所以,沈星羽手里的药方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想想当初皇家能因为这个药方而灭了容家满门,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药方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我现在带星羽回美国去?”唐靳禹连忙站了起来。 唐海渊刚准备点头,唐靳禹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唐靳禹连忙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福妈满是惊恐的声音:“少爷,你快回来看看少夫人,她的情况不太对啊。” 唐靳禹心底猛地一个咯噔。 抬眸看了一眼唐海渊,啪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他往楼下拉去。 明明出门的时候沈星羽看起来情况还好,怎么就突然不对劲了呢? 唐海渊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跟着唐靳禹就回到了雪海居。 直接往二楼唐靳禹的房间跑去。 房间的门敞开着。 福妈这会儿也顾不得唐靳禹是否有洁癖了。 直接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沈星羽。 沈星羽双目紧闭,唇色发紫,整个人瘫软在福妈的怀里,整个人显得了无生气,就连胸口的起伏都显得没那么明显了。 唐靳禹的心脏猛地一沉。 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来,他站在门口,手指紧紧的抠着门框。 张了张嘴,连声音都发布出来。 唐海渊则是快速的跑到福妈的身边,从福妈手里接过沈星羽,将她平躺在床上,神色冷静的吩咐道:“现在立刻给杜衡打电话,让他立刻带东西过来,快点。” 随着一声怒吼,唐靳禹立刻动了起来,慌忙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很快,那边杜衡接通了电话,等听清楚唐靳禹的吩咐之后,也瞬间的带着东西往雪海居而来。 唐海渊手脚麻利的开始给沈星羽做检查。 先是拿了一瓶保心丹,用清水化开,给她喂了下去。 看着她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才转头看向福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这么严重了?” 唐靳禹闻言也猛地抬眸往福妈看去。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听着楼上传来了东西掉落的声音,我就上来了,没想到我推开门,就看见少夫人捂着胸口在床上滚来滚去,等我进来后,她就已经变成了这样了。” 福妈被吓得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唐靳禹这才发现,床头柜上面的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摔在地面上,琉璃的灯罩,也碎成了碎片。 很显然,之前福妈听到的那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就是这个灯罩碎掉的声音。 恐怕沈星羽之前感觉到了身体的不舒服,却又没有办法叫来人,只能用这个办法引起楼下人的注意。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唐靳禹没有理会福妈,他这会儿所有的精神全部都在沈星羽的身上。 “情况不太好,还是得去医院里详细检查一下,我怀疑她被下药了。” 唐海渊的脸色很不好。 在雪海居,还被人得手了,这简直是在他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下药? 唐靳禹的脸色愈发的阴沉。 能在雪海居里面动手的无非是家里的佣人,而最容易进房间的就是福妈。 唐靳禹的目光阴冷的落在福妈的身上,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当初福妈将药瓶递给大伯母时的样子,那时候的她,虽然紧张害怕,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一丝犹豫都无。 福妈是大伯母的人,这些年却悉心的照料着他,甚至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孙子。 他本不该怀疑福妈,但是自从知道事情的真相开始,他就越来越对福妈充满了怀疑。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发病原因很可能人为 杜衡来的速度很快。 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一进门,就带着满身的寒意。 手脚麻利的从医药箱里抽出一根针筒,快速的抽了药水递给唐海渊。 唐靳禹这才发觉杜衡的脸色有些苍白,双手的手背,红的发紫,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显然是冷的不行了,身上没有穿棉袄,就是一件深色的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白大褂而已。 “别着急,她一会儿就没事了。”杜衡发觉唐靳禹正看着自己,好半晌,才开口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看起来似乎是在安抚唐靳禹,可声音小的,似乎只是在安慰自己。 唐海渊一针保心针打下去。 沈星羽的脸色不一会儿就好了不少,唐靳禹又就这针筒,抽了一管血,才将针给拔了出来。 “等会儿直接去医院吧。” 将针抽出来,唐海渊的脸色依旧算不上好。 沈星羽的情况不太好,就算打了保心针,脸色稍稍恢复了一点,也没有清醒过来。 不过,却也比刚刚那模样好了不少。 杜衡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医院,整理床位。 而唐靳禹则是一把将沈星羽抱了起来,直接下楼,带着她上了车,开着车就往医院飞驰而去。 杜衡这才仿佛将身上的那股气给散了。 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作为一个医生,他本不该抽烟,但是这会儿,却只有烟才能压抑住他内心的燥意,天知道他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意味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摆了。 那种滋味,有口无言。 唐海渊看着他的模样,瞳孔不由得猛地缩了缩:“你……” “老师。” 杜衡打断了他要说出口的话。 将才抽了一口的烟摁灭:“有些话,说出来就不好了。” 唐海渊看着他拎着药箱转身离开的欣长背影,顿时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 沈星羽是在三天后的正午时分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一个清隽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静静的站在窗户的面前,目光悠然的看着窗外的郁郁葱葱,哪怕还是冬天,医院的花园里,显露出的都是一派春天的景象。 沈星羽茫然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最后,焦距对准了天花板上面的灯上面。 熟悉又陌生的灯,让她明白了,自己是在哪里。 她脑海中依旧一片混沌,却还是不会忘记,在昏睡之前,她伸手将台灯扔到了地上。 “你醒了?” 耳畔突然传来男人清润的声音。 紧接着,就感觉到床板被缓缓的摇了起来。 直到差不多是坐起来的姿势的时候,男人才松了脚,床摇起来的动作也随之一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窗口的男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手里拿着手电,翻了翻她的眼皮,眉宇之间是掩饰不住得担忧:“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星羽摇摇头,张了张嘴巴:“没有。” 嗓子沙哑极了,听起来不是很好听。 男人突然勾唇笑了笑,走到桌子边,为她倒了杯温开水,插上吸管:“喝点水吧,你三天都没吃东西了,肚子饿不饿?” 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的肚子,在男人的提醒下,顿时开始轰鸣起来。 她没说话,因为肚子已经给了最诚实的答案。 三天没吃饭了,怪不得这会儿浑身手软脚软的,没什么力气呢。 “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杜衡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发,才起身走到病房门口,拉开门,不知道和门外的保镖说了些什么,随即又重新走了进来,看着一脸懵的沈星羽,无奈的笑笑:“怎么,难道这辈子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了么?”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有些红,摇摇头:“我以为你不想再理我了。” 毕竟在岛上的时候,那一场简短的对话,并不愉快。 杜衡失笑,无奈的摇摇头:“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你母亲好好照顾你,自然是要护你周全的。” 说道容雅兰,沈星羽脸上的笑容顿时又变得清淡了几分,她抬起手,捋了捋流海。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对不起,当时是我的态度太不好了。” “没什么,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杜衡从她手里接过杯子,这才捉住她的手腕,仔细的把脉。 过了大约五分钟,才松开手:“恢复的还不错,但是你的身体底子太虚了,之前我给你开的药茶,你要喝起来,不要嫌弃苦就不喝了,为了你的身体着想的。” 沈星羽连忙点点头:“我马上就开始喝,之前在岛上,因为没有药材,才一直搁置的。” 杜衡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我之前说的话,永远奏效,你自己想清楚了,随时过来找我。” 沈星羽的脸色一僵,好半晌,才点点头:“好、。” “不过我希望永远都没有那一天,你来找我,就证明你过的不好,你不来找我,才能证明你过的很幸福。” “谢谢你,杜衡。” 杜衡的身子猛地一僵。 看向沈星羽的目光中带着诧异,这是第一次,沈星羽如此清晰的叫着他的名字。 不是生疏客套的杜医生,杜主任。 而是杜衡。 心脏瞬间的快速的跳跃了起来,新如擂鼓。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耳根绯红,快速的转过身去,故作冷静的开口:“好了,事情说完了,我先回办公室了,有事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 “嗯。” 沈星羽点点头,目送杜衡的身影的远离。 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那天还在岛上时,和杜衡的对话—— “你一定要和唐靳禹会华国么?”杜衡的脸色极为的凝重,他已经能够看出来沈星羽对唐靳禹态度的软化。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揪疼的厉害。 沈星羽有些不明所以,她抿了抿唇,没说话,眼神却极为的坚定。 她要和唐靳禹回华国。 “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杜衡声音冷硬的道。 “为什么?” “你别忘了,当初你怎么答应你母亲的,你说你会和唐靳禹离婚,你当初给我发的邮件里面,不想让唐靳禹看见你丑陋的模样,这一切都是你一时冲动的想法么?沈星羽,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总是出尔反尔?” 杜衡面色冷凝的看着眼前脸色陡然苍白的沈星羽。 压抑住心底那隐隐冒出来的心疼。 “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次你和唐靳禹回去了,未来我只会再帮你一次,如果你总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也将不再帮你。” 杜衡扔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阳台。 咸涩的海风吹拂着杜衡宽大的衣摆,将他挺拔的背影,映衬出几分说不出的冷漠。 那一刻,沈星羽莫名的,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她不懂,但是却莫名的感觉到悲伤。 沈星羽懵懵懂懂,茫然的看着前方,直到整个人,被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唇角被温暖的唇触碰上,才猛地回过神来,入目的是唐靳禹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 “靳、靳禹……” 眼前的男人眼睛通红,深情憔悴,哪怕身上整理的再怎么清爽,都无法掩饰住他身上的那一股疲惫之感。 “你可终于醒了,真是……快把我吓死了。” 唐靳禹满是后怕的搂紧了眼前的女人,这三天,他眼看着她宛如睡着了一般的美丽脸庞,心底的恐惧在无限的放大,他甚至都不太敢去公司,生怕自己刚到了公司,就接到医院里病故的电话。 他是真的害怕。 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咬牙切齿:“你怎么会突然晕过去,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 “就要跟你去了。” 最后这几个字叹息而无奈,带着满满的心酸。 沈星羽听着,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伸手轻轻的抱住男人的腰,轻轻的用手抚摸着他的背脊:“别怕,我这不是没事了么?” 唐靳禹却依旧抱着她,动都不敢动,生怕动一下,这一切就是梦境。 “我饿了。”沈星羽有些无奈的拍拍他的背,声音虚弱的道。 唐靳禹连忙松开手,想起来沈星羽已经昏睡了三天,一直都没有吃饭。 “我现在就让人去给你买吃的,你好好的躺着,别动。” 唐靳禹起身,急急忙忙的往门口跑。 还没跑到门口,病房的门就从外面被推了开来,杜衡手里拎着保温瓶走了进来,看见唐靳禹时,先是一愣,随即很快恢复平常,将手里的保温瓶递给他:“这里面是刚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米粥,还有鸡汤,刚清醒过来,先吃点清淡的。” 唐靳禹点点头:“谢谢你,杜衡。” 杜衡勾了勾唇:“不用谢,应该的。” 之前也是他让保镖给唐靳禹打的电话,这会儿自然不在乎这一声道谢了。 他的目光往沈星羽看去,却不其然的和她的目光相撞。 眸色微深。 转而又恢复平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我五点半有一台手术,快点吃完了,在五点半之前,我陪你们将检查的项目走一趟,前几天的血样我们也已经解析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靳禹这几天最想知道的就是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一听到血样有了结果,连忙的就凑了过去。 “先让她吃饭吧,吃完了我再跟你说。”杜衡淡淡的扔下一句后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倒是唐靳禹的脸色有些沉。 可以说不愧是唐海渊的徒弟么?这吊胃口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了。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看向唐靳禹:“怎么了?难道我这次发病的情况,不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而是因为人为?” 明明只是只言片语,但莫名的,沈星羽就是从中间剖析出这么个讯息出来。 唐靳禹抿唇:“暂时还不知道情况是怎么样?你赶紧吃,吃了以后我们去问问杜衡。” 沈星羽看着他不反驳也不赞同的模样,顿时心底有些没底。 原本还饥饿无比的胃,一时间仿佛吞了块大石头。 瞬间就不想吃了。 第二百七十章 一颗神奇的药 杜衡带来的鸡汤和米粥都炖的黏糊糊的。 很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炖好的,沈星羽吃完了一碗鸡汤,顿时觉得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 唐靳禹扶着她的手,带着她在房间里走了两步,才稳住了身子,能够自主的开始行走。 能自己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连续三天都没洗漱,她刚刚吃饭的时候,要不是因为肚子太饿,她是一口都吃不下去,虽然她的洁癖没有唐靳禹那么变态,但是也不是那种三天不洗漱也无所谓的强悍女人。 好容易,洗漱完毕,从浴室走出来,才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你……没哪里难受的吧?”唐靳禹走过来,目光上下扫视着她,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关怀。 沈星羽动了动手脚,一脸莫名:“没有啊,我觉得我挺好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说着,还做了个大力水手的招牌动作。 只是唐靳禹非但没有感觉高兴,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揪心。 总觉得,现在的沈星羽给他的感觉,跟那个回光返照似得。 这么一想,唐靳禹的心里就更加的悲凉了。 “你要不要再喝碗粥?”唐靳禹压抑住心底的想法,语气平常的问道。 沈星羽走到桌子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了看保温瓶里面的粥,顿时觉得肚子又饿了,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也好,我闻到姜片的味道了,看来是姜汁粥,喝了正好暖暖身子,靳禹,你要不要也喝一碗?” “我不用了,你先吃,我出去找找我四叔。” 唐靳禹一边说,一边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房间里还故作镇定的表情,才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猛地沉落了下去。 甚至带着几分浑浑噩噩的来到了杜衡的办公室。 而杜衡早早的就放了两杯茶在那边,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过来。 “你来了?”杜衡抬起头来,目光清正的看向他。 唐靳禹点点头,走到椅子边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茶,才真的感觉到那心脏似乎活了过来。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杜衡:“我问你一件事。” “你说。” 杜衡动了动身子,好整以暇的等候着。 “当时……容雅兰死之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她的脸……” 虽然唐靳禹的话还没说完,但是杜衡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并不是没有人发觉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毫无死气,十分美丽。”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白了白,顿时想到了愈发美丽的沈星羽,嗫嚅着唇:“那星羽……” “其实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这样,恐怕是用了什么药的……”说道这里,杜衡又是一阵唏嘘,摇摇头,要是这种药被人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这容家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是药三分毒,容雅兰死的又太快,谁都不知道这个药用到最后是怎样的情况。” 杜衡回忆起当初容雅兰死之前的模样,若说容雅兰是被这个药逼死的,倒不如说,容雅兰的身体实在是太孱弱了,而且,她本身自己就没有多少求生的意志,所以才会那么快的就去世。 所以说,当时容雅兰可以算是,自己放弃了自己。 她太苦了,苦了一辈子。 在给自己的女儿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之后,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生机。 只可惜,她设想的很美好,然而死之后的事情,并不如同她想想的那么美好。 “是啊,谁都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唐靳禹张了张嘴巴,说的极为艰难。 “不过,就目前来看,那个药暂时对她没有什么不好的作用,反而有种一直在修复她身体的感觉,滋补能力很强。”杜衡想到之前在血液中检测出的成分,不由得对这个药充满了兴趣。 能让人变美,还不停滋养身体的药,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的。 他跟着唐海渊身后,其实一直在对一些古籍上面的药物进行复原的研究,但是怎么也没想过,现实中居然真的有这么违背常理的药物的出现。 别说是他了,唐海渊在唐靳禹回来后,也将手里的东西一交,带着沈星羽的血样就进了研究室,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那会不会,这种药其实是一件好事呢?”唐靳禹闻言眼睛一亮,不由得有些激动的握紧了椅子的扶手,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毕竟这种药的成分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还有作用以及后果,只有夫人自己知道。” 杜衡无奈的摇摇头:“反正,我对这药……不是很乐观。” 想从沈星羽的嘴巴里知道这种药的成分,几乎是不可能的。 若是这个药真的那么容易透露的话,当初容家也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覆灭了。 反过来想想。 一个家族冒着另可溃散的可能,都不愿意拿出来的药方,可见珍贵到了何种程度了。 听了杜衡的话,唐靳禹的气势顿时又萎靡了下去。 杜衡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放心吧,老师已经进了研究室了,要是有什么头绪,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伸手又给他将茶杯填满了:“对了,你公司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了,任家不足为惧。” 唐靳禹回来后,直接带着乔三夫人给他的大笔资金,重新找到了新的合作商。 本来那些合作商就是尾大不掉的累赘,这一次,反而因为任家出手,而将这些合作商全部都大清洗了一遍。 再加上乔家的资金到位的很快,反而让唐氏因祸得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争端。 想到这里,唐靳禹冷冷的一笑:“只是,任家现在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了。” 对于商业上的事情,杜衡不是很懂。 只是点点头,就当听过了。 “星羽上次病发是因为什么?你们查出来了么?”唐靳禹突然想起来之前一直想问,但是忘记了的问题。 杜衡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沉着的点点头:“人为的,她吃了之前那种五脏至衰的药,但是……她的心脏本来就很脆弱,所以发病的很快。” 人为……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变得漆黑。 能在雪海居动手的,还能接触吃的东西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总之,逃不掉唐季倡的手笔就是了。 他猛地站起来,脸色深沉极了:“我回去公司一趟。” 杜衡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温水:“好走不送。” 唐靳禹没空管杜衡的态度好不好。 他这会儿心来压抑着怒火,急匆匆的就回了唐氏集团大楼,直接出了电梯就冲到了唐季倡的办公室,不顾秘书的阻拦,门都没敲,直接就闯了进去,却不想,里面还有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这会儿正坐在唐季倡的大腿上。 衣扣半解,脸颊绯红,神色拘谨。 “你们在干什么呢?”唐靳禹冷冷的看着他们,最后目光落在小姑娘的身上:“衣服穿好,然后滚出去。” 小姑娘脸色猛地一白,急急忙忙的就连忙站起来。 伸手将衣扣扣好了,然后拎起包就仓皇的离开了办公室。 许是唐靳禹的气势实在是太过于强势,就连唐季倡都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小姑娘狼狈的离开了。 一直到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安静,唐季倡才喝了口水,淡淡然的道:“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大火气,谁把你气到了?” “爸,你告诉我,星羽身上的药,是不是你下的。” 唐靳禹攥了攥拳头,咬着后槽牙,压抑着满心的怒火,目光沉冷的问道。 唐季倡的手微微顿住:“是我下的又怎么样?” 他冷嗤一声:“难道在你心目中,我这个把你养大的爸爸,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唐靳禹猛地闭了闭眼睛,声音颤抖着。 “她是我的妻子。”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只要你愿意,不知道多少女人愿意做你的妻子呢。” 唐季倡冷冷的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哪一点么?就是这一点,优柔寡断,一个女人而已,你至于要死要活的么?真不知道这一点你像谁?” 像谁? 像他的亲生父亲。 唐靳禹狠狠的捏着拳头,骨头咔哒作响。 他恨恨的看向他:“爸,你能告诉我,唐劲到底是谁的儿子么?” 唐季倡的身子猛地一颤,随即回头,狠狠的看向他:“你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爸,你觉得我该知道些什么?”唐靳禹不甘示弱的和他对视:“我只想知道,当初我妈难产而亡,那个孩子是司机的,那么唐劲又是谁的儿子?” “你他娘的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唐季倡再也忍不住的,猛地将桌面上的东西一把全部都挥在地面上,脸色涨红的怒吼道。 唐靳禹站直了身子,目光沉沉的看向他:“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什么都知道了,爸,不要再挥霍我们之间的父子感情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而唐季倡却看着他的背影,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脑海里只回荡着一个念头。 那就是——完了。 唐靳禹全部都知道了。 至此。 迟到了将近二十多年的唐家三房之争,终于全部登场了。 唐季倡颤抖着手,拨出个电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厉:“去查,现在就给我去查,是不是那个女人回来了。” ………… 沈星羽拿着手机,有些心神不宁。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突然放在一边沉寂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正在吃着早餐,下意识的就拿起电话接了起来,那边是一个清润的,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沈星羽小姐么?” 沈星羽一愣:“是,请问你是?” “呵呵,不知道沈星羽小姐还记得我么?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沈小姐聊聊。”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惨白,这个声音……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第二百七十一章 只想让你离开唐靳禹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和之前沈星羽听到的那个清润的声音完全不同。 而是一种,沙哑的,带着电流的,压抑的怪异声音。 这是之前给她送照片时,那个神秘人的声音。 很快,那声音又消失,变成了清润的女人的声音,中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抱歉,我没想过要吓你,但是这个变声器的质量实在是太差了,所以……才吓到你,抱歉。”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星羽闭了闭眼,手指狠狠的攥着手机,声音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我想和你见一面。” 女人的声音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放心,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你要相信这一点。”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每一次出现,都差点把我推入深渊,你还想让我相信你们对我没有恶意?” 沈星羽情绪有些激动的对着电话喊道。 眼泪也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抱歉,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我的本意只是希望你离开唐靳禹而已。” 离开唐靳禹?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 女人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半个小时后,我在天澜咖啡厅里等你,还有,有些事情,我不希望唐靳禹知道,尤其是……关于容家的事情。” 容家? 沈星羽的手指猛地攥紧,整个人紧绷的宛如一张被拉开的弓。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容家的事情?” 容家!容家! 她最恨的便是身体里面流淌着的是容家的血,如果没有这个血,她根本就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我们还是见一面吧,我保证不会对你做出什么来?嗯?”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自然有办法让我们见面,只可惜,到时候场面很好看罢了。” 她在威胁她。 沈星羽整个人僵直着身子,咬着后槽牙,目光中满是狠厉。 “你很喜欢唐靳禹?嗯?” “好,我和你见一面。” 在对方说出唐靳禹三个字的一刹那,沈星羽便明白她在想什么。 “早这样不就行了么?半个小时,我在天澜这边等你。” 女人吃吃的笑了起来,声音里面宛如带着小钩子,不停的撩拨着她的耳朵。 挂掉电话后,沈星羽狠狠的将手机砸在地毯上,咬着牙:“该死。” 气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换衣服。 好在是冬天,沈星羽为了避开杜衡的视线,刻意给自己戴了个帽子,戴上口罩才跑了出来。 拿着手机拦了一辆的士。 很快的就来到了天澜咖啡厅。 咖啡厅不大,普通至极,甚至带着几分怀旧的感觉。 沈星羽刚刚走进去,就被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给拦住了,他勾唇笑着:“是沈星羽沈小姐么?” 沈星羽一愣,随即点点头、、 “那位女士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了,请你跟我来。” 男人的动作十分的优雅,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沈星羽跟着男人的身后,往最里面的包厢走去,走到门口,还十分贴心的为她拉开了包厢的门。 沈星羽面色一凝,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抬脚朝里面走去。 包厢不大,只有一个穿着红色呢大衣的女人坐在里面,她的面前放着一杯咖啡,青烟袅袅,将她如诗如画的容颜映衬的格外的娇艳如花,那双眼睛里面氤氲着波光,只一眼,就让人忍不住的沉沦。 这个女人…… 沈星羽有些愣住了。 女人却笑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沈星羽的身边,伸手牵住她冰凉的手:“终于和你见面了。” 沈星羽猛地回过神来,甩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严肃的问道:“你是谁?” “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姓容,名雅笙,严格来说,你该叫我一声姨母。” 姨……姨母?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美艳无比的女人? 容家…… 有这么个人么? 有的…… “你不是……唐……唐……靳禹的大伯母么?” 沈星羽自诩记性是十分好的,她没怎么听过关于唐家的事情,但是这随便一耳朵听到的名字,还是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 说道唐家,容雅笙的脸色猛的一沉,俏丽的脸上是说不出的冷漠。 还有那一闪而过的厌恶:“我确实曾经是唐靳禹的大伯母,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唐家人了。” “额……” “自从我的丈夫去世之后,我便脱离了唐家,现在我只是容雅笙而已。” “那之前的那几次电话都是你打的?还有,你为什么要寄照片给我?” 容雅笙手抵着下巴,神色慵懒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撩人:“是你傻,还是我傻?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看不出来么?我只是想让你离开唐靳禹而已,真没想到,我们容家居然会出了你们俩这么愚蠢的子孙。” 沈星羽的脸色不由得一白。 “雅兰的死也是我没预料到的,我第一次知道雅兰的存在,是从一个男孩手里买的视屏上面看见的,后来我就准备让你们出国了,不过你妈妈的心太死了,不然的话,你们早就离开了华国,去了美国了。” 容雅笙想到那次和容雅兰的见面,实在是让她感觉到憋屈的很。 “还有你也是,因为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居然将自己的肾给卖出去了,你的脑子是被驴给踢了么?” 容雅笙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只可惜,颜即是正义,哪怕翻白眼,美人的白眼,也是极其好看的。 沈星羽的脸色一白。 确实,那个决定是她现在最后悔的一个决定了。 任何什么样的事情,都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来的更加的重要。 “那时候也是没办法,我和我妈都被下了药,沈宏德对我们俩的监视非常严格,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离开沈家的办法了,我原以为,那时候我和靳禹结了婚,靳禹哪怕没有感情,至少面子情会给我的。” 只是没想到,刚结婚开始的唐靳禹,会对她那么的冷漠。 以至于想要将容雅兰接出来的想法,一拖再拖。 “呵呵。”容雅笙冷冷的笑了一声。 用最简单的两个字表达了对沈星羽这种天真想法的鄙夷。 “这男人要是靠得住啊,母猪都能上树了。” 沈星羽抿唇,神色十分苦涩。 “当初的事情我就不说出来污你的耳朵了,唐家的事情太肮脏了,听了只会让人对生活失去希望。”容雅笙喝了口咖啡,神色淡然的道,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恶心,她没有心情说的太详细。 她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到桌面上,推给她:“你的身体我大致上也有了个了解,如果未来你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别的不说,至少我能够隐藏你的行踪。” 说着,便起身拿起手机,走到沈星羽的身边:“对了,我们俩来拍个照片,容家的人不多了,找到一个算一个。” 也不等沈星羽反应,直接对着她的脸,拍了张照片。 沈星羽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将手机给收回了包里,摸了摸鼻子,再让她删除已经是来不及了。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得,伸手攥住她的袖子:“对了,陆家……好像也有个容家的。”: “嗯,那个啊,我已经知道了,不过……她的性格不太好,我看了一眼,似乎生活的不错,我也就没有打扰了。” 所以你就来打扰我么? 沈星羽有些哭笑不得。 “宝贝儿,很多事情,不要只看表面,揭开事情的表面,往往内里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让人难以接受。” 容雅笙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若有似无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后。 便摇曳生姿的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只留下满屋子的,属于容雅笙的香味。 沈星羽愣神的坐在包间里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一声铃声惊醒。 她连忙手忙脚乱的接起了电话,那头是唐靳禹满是恐惧的声音:“星羽,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 “你去外面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恨危险,要是在半路上晕倒了怎么办?” 唐靳禹的声音虽然压抑着怒火,却还是能感受到最深层的恐惧和愤怒。 沈星羽满脑子都是容雅笙的话,她的泪水突然流了下来,声音哽咽着:“靳禹,我好难受……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 唐靳禹被那突如其来的哭泣给弄得晃了手脚。 “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乖,别哭了。” “靳禹,靳禹……” 沈星羽越想越觉得伤心,伸手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流淌了下来。 唐靳禹再也顾不得沈星羽反感,直接捂着话筒对威廉冷冷的吩咐:“查一查,星羽的位置。” 威廉一愣,随即手指一动,电脑的屏幕瞬间的被黑绿所代替。 无数个框框条条闪烁着。 最后化成了一个很大的地图。 最后,终于确认了方位。 “在天澜咖啡厅。” “星羽,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接你。”唐靳禹一把抓起车钥匙,一边举着手机一边下了楼。 一路上,手机都没有挂断,沈星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 哭得唐靳禹整颗心都软了。 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只想将沈星羽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抚着,管她是不是跑出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他一句话都不愿意责备她。 很快,车子吱嘎一声,在咖啡厅的门口稳稳的停了下来。 下了车,就直接往二楼跑去。 就连服务员跟在后面阻拦,也来不及。 “砰——”的一声,推开了包厢的大门。 直到看见里面蜷缩着的,那个小巧的身躯,举着手机哭泣不停的女人,那颗提起的心,才一瞬间的落了下去。 “星羽……”他走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沈星羽恍惚间似乎听见了唐靳禹的声音,近在咫尺。 不由得有些惊讶。 “星羽……” 她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出现的男人。 嗫嚅着唇:“靳禹……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变相的软禁了她 “我要是不来,你不是在这里哭死了?” 说道这里唐靳禹就来气,他怒气冲冲的坐在她的身边,声音里带着浅浅的颓然:“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人,让你不顾自己的死活,也要过来见他?” 沈星羽本来自从见到了容雅笙之后情绪就不太好。 又哭了一顿,这会儿又被唐靳禹一顿说,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看得见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唐靳禹的心里顿时又是一阵后悔,连忙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出了咖啡厅。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交代了威廉,想办法把咖啡厅的监控弄到手。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个时候将沈星羽给喊出来。 沈星羽回来了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唐靳禹心事重重的带着沈星羽回到了医院,只是到医院的时候,沈星羽几乎已经是昏睡的状态了,为她脱掉身上的棉外套,里面的病号服一直都没脱,直接将她塞进被子里。 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躺在白色的枕头上面。 衬托的那张小脸更加的惨白。 他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贴近自己的唇,浅浅的啜吻着。 “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的,非要自己跑出去呢?” 杜衡推开门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不由得有些怔忪。 他从十五岁拜师,就一直跟在唐海渊的身边,跟唐靳禹说不上熟悉,却也说不上生疏,虽然说不了几句话,但是从老师的只言片语中,他还是能拼凑出唐靳禹这个人的性格的。 冷静,冷漠,冷清…… 三个词几乎都能涵盖了他的整个性格。 犹记得,当年他刚从国外回来,从唐季倡手里接过唐氏集团,那时候,唐劲还没有失踪,他就能不顾唐季倡的反对,直接将唐劲压在了一个毫无出头之日的小部门,一直到他失踪都没给他任何的可乘之机。 甚至,在面对唐季倡的时候,都是一副冷漠淡漠的模样。 还有沈紫灵,当初据说是他最爱的女人,可到最后,就那么冷冷清清的就被抛弃了。 甚至没有丝毫的预兆。 反倒是沈星羽,明明一开始闹个不停,可偏偏,就这么稳稳当当的进驻了他的内心。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冷落的模样。 “你来了?” 唐靳禹看见杜衡站在病房门口,连忙站了起来,让开位置。 杜衡回过神来,点点头,走过去,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音,然后抽出一针保心针,给她打了进去,套上针套,直起身子,转头看向他:“这个保心针是有抗药性的,一旦用的次数多了,效果就不好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赶紧找到心源,然后换心的好。”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严肃了几分。 看向躺在床上的纤弱女人,抿直了唇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听闻法国那边有一种手术,是可以换一个机械心脏的,不过那个也是暂时性的,而且一旦换了机械心脏,就不能跑不能跳,甚至连稍微剧烈一点的情绪波动都不能有,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机械心脏? 唐靳禹还就真的没听过这么个名词。 他狐疑的看着杜衡,走到他面前:“到你办公室去,把那什么机械心脏的资料给我看看。” 他一边走,一边咬了咬牙,只要能对沈星羽好的,他都愿意去尝试。 机械心脏就机械心脏,哪怕是个瓷娃娃,也得让她活着。 杜衡:“……” 他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你跟我过来吧。” 说着就带着唐靳禹回到了办公室。 他的桌上有些凌乱,和以前的整洁有些不同。 上面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资料,最上面的图册上面,印着一个机械的,类似于心脏一样的装置。 “这就是机械心脏?” 唐靳禹越过他走到桌子边,伸手从桌面上拿起资料看着那心脏的模样,剑眉微蹙:“看起来和真的心脏差不多啊。” “概念图,概念图知道么?” 杜衡对唐靳禹稍微有些无语,用脚趾想也知道现在的科技能力达不到这种状态。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唐靳禹带了一杯过来,这才从唐靳禹的手里接过图册,翻了翻,翻到其中一页上面,递给他:“这个心脏有些重量,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如果用了,她必须住在疗养院。” 唐靳禹接过图册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彻底的弄清楚了所谓的机械心脏是怎么回事。 就是彻底的代替心脏的功能,用两根管子从身体里面穿出来,然后在背包里背一个泵,功能类似于帮助血液循环的功能。 若是真的而用了这个机械心脏,身上必须要长期的背着一个背包,用来背那个泵。 唐靳禹只看了一遍,英俊的脸就忍不住的发白。 抿了抿唇:“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 杜衡无奈的耸耸肩:“这是最好的治疗方法,当然,如果你不想要的话,还是有保守治疗的方法的,但是那样的话,对她的生命没有太大的帮助。” 唐靳禹顿时有些为难。 装了机械心脏,就能够延长寿命,相同的,也就失去了自由,在找到合适的心脏之前,只能在疗养院里面带着。 甚至连情绪都不能有太大的起伏。 但若是只是保守治疗,就必须要在两年之间找到她适合的心脏,一旦找不到,那面对的就是她的香消玉殒。 这两种情况都是他不愿意面对的。 因为他不可能一直在国外陪着她,但是一想到要和她分隔两地。 他的心,他的骨髓,都在疼痛不已。 “我……和她商量商量吧,毕竟有些事情,就算我做了决定,她也不一定会跟着我的决定走。” 他算是看清楚了。 沈星羽看上去温和极了,但是在某方面又格外的执拗。 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就算帮她下了决定,最后也会走上她要走的路上去。 杜衡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应该的。” 唐靳禹满腹心思的出了杜衡的办公室,临走也没忘记从他那里拿一份资料,抓在手上。 刚进了病房,就看见床上的点滴瓶快要到了底,连忙按了呼叫铃。 很快,护士便拿着第二瓶药水,呼啦啦的进来,快速的换了后,又呼啦啦的离开了。 这些护士在顶楼工作时间长了,对于这些富豪家的人都看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刻意勾引的举动,行动间都是落落大方的。 “总裁,视频监控已经出来了。” 威廉在这个时候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上面的画面在动作着,很显然,这就是那家咖啡厅的监控了。 唐靳禹面色一凝,拿着平板就出了门。 站在门外,他播放了视频。 视频很清晰,可以看的出来,这个视频摄像头是个很新的东西。 上面清晰的播放着来来往往的人。 突然,一道纤细而婀娜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 女人没有戴帽子,也没有戴墨镜,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屏幕中,甚至还刻意的走到摄像头的前面,对着摄像头来了个飞吻。 唐靳禹的脸色猛地一白。 他急急忙忙的将视频就往后拉了一点。 又仔仔细细的看着女人的口型,只见那口型十分的缓慢。 但确确实实的说出了四个字——我回来了。 她是谁? 她为什么会说她回来了。 她这幅模样,再加上将沈星羽喊过去的举动,说不是说给他听得,他都不相信。 那张脸,绝美非常,却有一抹熟悉的影子在里面。 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他捂着眼睛,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整个大脑陷入了一场思维风暴中。 到底是谁,是谁,是谁? 是—— 唐靳禹猛地睁开眼睛,脑海中一阵电光石闪。 他仿佛看见了那张扭曲的脸,被人抱在怀里,一团血肉从裙子里滑下来。 笑的猖狂无比,满脸惨白,却扭曲着表情:“我不会生下你的孩子,绝对不会。” 她是——容雅笙。 他曾经的大伯母。 “她回来了。”他喃喃自语着。 整个人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着,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机,给远在研究所的唐海渊打了个电话。 唐海渊的实验正进行到了关键的时候。 根本没法分心接电话。 最后还是助手被电话吵得没办法了,只好脱了一次性胶皮手套,接通了电话,举到了唐海渊的耳边。 唐海渊一边举着量杯,一边举着仔细的观察着反应。 唐靳禹的声音有些气弱,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四叔,大伯母回来了。” “砰——” “啊呀,这杯药完了。”助理尖叫着往后跳了一步,双眼心疼的盯着唐海渊手里的那杯药。 唐海渊却丝毫的心神都没分到这瓶药上面,连忙脱掉手上的手套,接过电话就出了们。 丝毫不管身后的一片狼藉。 “你怎么知道她回来了?” “她把星羽喊出去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星羽哭的晕过去了,又打了一针保心针脸色才好了几分。” 唐海渊头疼的揉了揉额头:“都是造孽啊。” 唐靳禹不明白当年的官司,但也知道,唐家估计和这个大伯母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当初大伯没死之前,还有几分香火情。 后来大伯死了后,大伯母也就消失了。 如今,整个唐家剩下的,一个是当年的罪魁祸首,一个是当年自己丈夫睡了别的女人的罪证,还有一个,却是当年明明看见了,却只顾自己逃跑的懦夫。 “她既然找到了沈星羽,你就要小心一点,防止她对星羽做出些什么来,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做什么都不奇怪,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不仅仅是星羽,就连你自己,多要注意安全。” 唐海渊揉了揉额角。 他可没忘记,当初无意之间看见,容雅笙差点掐死唐靳禹的画面。 第二百七十三章 你把我的话都忘记了? 她恨唐家。 更恨万恶之源的唐季倡。 对于唐靳禹这个,证明了她丈夫曾经睡过其它女人的罪证,说不上厌恶,但绝对是恶心的。 容雅笙已经消失了十几年了,这会儿陡然的冒出来,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别说唐靳禹了,唐海渊的眉头都紧紧的皱着。 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挂了电话,唐靳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坐了许久,才站起身来。 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威廉:“带几个保镖来,给我就在这里守着,一旦夫人要出门,务必拦着通知我,还有,如果有什么人要过来看她的话,必须向我报备。” 这是变相的软禁了。 “好的,总裁。” 威廉面色不变的转身退了下去,动作迅速的去办自己该办的事情。 很快,一行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就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 他们四个一般,每天轮换三次。 面对面的交接,保证二十四小时后的有人在门口看着,甚至外面的窗户都额外的用钢丝网给封了。 甚至玻璃都装上了防弹玻璃。 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的架势。 忙完这一切,唐靳禹才起身回了病房。 沈星羽还没有醒,躺在那里,神色安详,若不是胸口的起伏,他甚至以为看见了当初的容雅兰。 看着她这样虚弱的躺在被子里,纤细的身子被这宽大的床衬托的愈发的娇小,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唐靳禹就这么呆呆的在旁边看着她。 生怕自己一个错眼,床上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为何,哪怕人就这么躺在他的面前,却偏偏让他有种她会消失的错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窗外的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去,暮色四合,房间里的灯一直没有亮。 唐靳禹也一直都没有去开灯。 直到床上传来一声细碎的呻吟声,唐靳禹才仿佛猛地惊醒,一把攥起她的手,声音里满是关切:“星羽,你醒了?” 沈星羽嘤咛一声,才幽幽转醒。 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幽暗中,那一双无比清晰的,充满担忧的眼睛。 她哑着嗓子:“我这是,怎么了?” “你晕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要喝水么?” 沈星羽点点头:“嗯,要水。” 唐靳禹连忙站起身来,快速的走到桌边,为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了下去,才吐了口气。 “你捂着眼睛,我开灯。” 沈星羽拉起被子,遮住了眼睛。 只听见‘啪嗒’一声,隔着被子,都能看见明亮的灯光。 她慢悠悠的放下被子,适应了这明亮的亮度,她这才看清了唐靳禹的脸,一双眼睛通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出来的,看的她的心窝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她的眼睛水润润的看着他:“你别总是熬着,看的我心疼。” “你也别总是吓我才是,你不知道我心脏都快停摆了。” 沈星羽顿时被他说的难受。 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唐靳禹被她的态度弄的气的发笑,他这还没生气呢,她那又闹起别扭了。 站起身来刚准备说两句什么,却看见她眼睛红红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低落到枕头上面,看起来格外的可怜兮兮。 “你哭什么啊,我也没说什么啊,我说心肝儿,你到底在哭什么?” 唐靳禹是真的被她弄得没办法了。 打也打不得,碰又碰不了。 可不就是心肝儿一样的存在么? 反倒是沈星羽,被这一声心肝儿喊的浑身都僵住了。 以前也没觉得唐靳禹会有这样的一面,如今一看,倒是让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难受。” 唐靳禹冷着张脸,又恢复了往常的高冷:“难受什么,再难过的日子我们都过过来了,以后会有好日子的。” 沈星羽:“……” 有点搞不清楚这个人在想些什么,她是身上有些难受,不是心理难受。 当然,心理也是有些难受的,但是这会儿,看来看去,都觉得没什么必要将心理的想法给表达出来。 她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却被男人一把捉住了手。 唐靳禹将自己微微冰凉的脸颊靠在她温热的掌心。 突然剑眉一蹙:“你的手心怎么这么烫?” 他也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 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 等打了退烧针,温度下去了以后,沈星羽才恢复了点力气,坐了起来,靠在宽大的抱枕里面。 神思迷糊的捧着碗,小口小口的抿着鸡汤。 “这个鸡汤我让人在外面炖的,大胆的喝吧。” 沈星羽捧着碗的手微微一顿。 连雪海居的人都不相信了,何至于此。 “嗯,你公司的事情都忙完了么?” 沈星羽还记得,唐氏集团最近问题有些大,唐靳禹一直在处理唐氏集团的事情,而且,这里面还有任氏的关系。 她不仅有些自责:“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任先生才会……&” “跟你没有关系,任氏和唐氏本来就不睦,现在爆发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坏处。” 唐靳禹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况且,现在的情况来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沈星羽抿唇,将手里的空碗递回给他。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唐靳禹接过碗,顺手的就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想那么多了,总之以后有我呢,你这病,最不能心思重,就得放松了心情才叫好呢。” 沈星羽顺着他的手,摸了摸头发,秀眉蓦然蹙起:“我这头发油油的,我想要洗头,最好洗个澡。” “不油,依旧香香的,你身体还没好,有力气洗澡么?要不我帮你洗?” 唐靳禹本来就是有洁癖的一个人,这会儿沈星羽提到要洗澡,自然不会反对。 之前沈星羽退烧的时候,身上出了一层的汗,这会儿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极了。 沈星羽嘴角抽了抽:“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洗就行了。” 唐靳禹还是不放心,连忙从旁边的茶水间里端出来一张崭新的塑料凳子。 然后用新毛巾垫着,又用保鲜膜包了一层。 “你坐着洗,要是觉得不对劲,你就叫我,我就在门外等着。” 沈星羽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羞赫。 明明以前都是她照顾唐靳禹比较多,却没想到,现在反过来需要他照顾她了。 拿着干净的内衣内裤,还有病号服走进了浴室。 唐靳禹就站在浴室外面,低垂着头,听着里面淅沥沥的水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水声终于停了。 又过了几分钟,就听见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响了一下,然后门就开了。 沈星羽用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因为雾气蒸的脸颊绯红,一双眼睛水水润润的,看起来黝黑清亮极了。 他扶着她坐回了床上,伸手为她擦拭着头发。 然后又用吹风机,将发丝吹干了,又取了面霜,为她细细的涂了一层,才看着她躺了下来。 “我还有点事,需要回公司一趟,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给你带晚餐。” “没事,还有鸡汤呢。”沈星羽看了眼桌面上那一份硕大的保温瓶。 “嗯,要是肚子饿了,就告诉外面的人,他们会去给你准备的。” 沈星羽乖巧的点点头。 唐靳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星羽才从那种感觉中走出来,掀开被子下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找出自己的手机。 却看见微信上面有个鲜红的‘1’。 很显然,是有人给她发了讯息。 她点开,只看见有个好友申请,接收后,那边很快的发来了一张照片。 是之前在咖啡厅时,容雅笙和她的那一张合影。 下面有一段话:“我已经回国了,有事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 下面就是她的电话号码。 沈星羽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删除那个好友。 刚准备回床上,就看见不远处的餐桌上,有一份资料,她一愣,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只见中间的折页上面写着机械心脏的事情。 难道唐靳禹准备给她换机械心脏? 她面色一凝,抓着资料就往门外走。 “夫人。” 却不想拉开门,就看见几个黑衣人站在门口。 她一愣,脸色微微僵住:“你们是……?” “我们是总裁让我们过来保护你的保镖。”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的,语气平常的回答道。 明明早上的时候还没有。、 很显然,唐靳禹因为她白天偷跑出去的事情,而害怕了。 她僵硬的笑了笑:“我去杜主任的办公室一趟。” 说着,便低头往不远处的医生办公室走去。 因为知道杜衡和唐靳禹是认识的,站在这里又能一眼看见那边的情况,所以几个人没有挪窝。 反倒是沈星羽,一开门就被里面的人给吓到了。 “杜先生的身体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劳累……星羽?”正在说话的杜衡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一脸苍白,孱弱无比的沈星羽,顿时脸色一变,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身影:“你怎么过来了?你身体还没好,乱跑什么?还不给我回去?” 沈星羽一愣,连忙低下头,转身就准备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至于看见我就跑么?”凉薄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了出来。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一颤,手指狠狠的攥紧了手中的杂志。 她不敢回头。 她害怕看见那张漫不经心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杀机。 就好像……当初面对陆星宁那样。 “怎么,才几天不见啊,你就不认识我了?”陆湛懒洋洋的从杜衡的身后绕出来,修长又冰冷的手指轻轻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阴冷的宛如毒蛇缠绕住她的心脏:“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三年之内不要回国,不过,你似乎把我的话,彻底忘了个干净啊。” 沈星羽整个人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声音也跟着颤抖着:“对……对不起。”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会吃了你么 杜衡伸手一把将沈星羽拉倒自己的身后。 剑眉微蹙,好不畏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沉沉:“抱歉,她的身体不好,受不得惊吓,能麻烦你不要吓到我的病人么?” 陆湛的手下一松,眼前娇小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 面前出现的是穿着白大褂的杜衡,他眸色深了深,声音淡淡:“哦?病人?” “对不起,陆先生。”沈星羽伸手拍拍杜衡的手臂,从他背后走出来,苍白的脸上牵强的笑着:“我也知道我不该回来,但是……” “你身体不舒服?”陆湛打断了她的话,眉头蹙起。 他到了这会儿才发现她的脸色格外的差,苍白无比。 “你之前身体看起来不是已经恢复了不少么?怎么突然会变这么差?” 陆湛一把牵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带进了杜衡的办公室里间。 不管当初他们用怎样的手段将沈星羽给带回了陆家,但是在陆家相处的那几天,不可避免是愉悦的。 他和陆衍是亲兄弟,喜好也差不多。 既然陆衍能对她产生好感,他自然也对她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将她送出国,一方面不仅仅是断绝了陆衍的想法,更是抑制住他心底的蠢蠢欲动。 杜衡目光深深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 终究,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湛坐在沈星羽的对面,垂眸淡淡的看着她,看着她浑身瑟瑟发抖,攥着杂质图册的手指关节微微的泛白,纤细的身子包裹在白蓝条纹的宽大病号服里,愈发显得孱弱不堪。 她在恐惧,那双眼睛里面写满了害怕。 “怕什么,我是老虎么?会吃了你?”陆湛被她胆小的模样弄得有些无语,嘴角噙着讥诮的浅笑:“当初不知道是谁胆大包天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怎么这会儿又害怕了?” 沈星羽立刻想到临走的前一天的下午。 她对陆湛说,你不放我走,你会爱上我。 顿时,脸潮红成了一片。 当初说的有多么笃定,这会儿她只恨不得地面上有个大洞,她能钻进去。 “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陆湛只问身体是怎么回事,没有问她是怎么回来的。 这些事情不需要她告诉他,只要随便派个人去查一下就成。 “我……前几天心脏病犯了,暂时只能先住院,我过来,就是准备谈心脏的问题的。”说着,沈星羽扬了扬手里的书。 陆湛蹙着眉头伸手接过书,翻开页面看了几眼。 硕大的‘机械心脏’印在上面。 “你的心脏问题原来这么严重么?”陆湛有些瞠目结舌。 之前他只知道她心脏不太好,吃点保心丹就行了,毕竟那段时间为了研制药物,她几乎可以算是超负荷的工作。 没想到,她的心脏已经严重到必须要换心的地步了。 “机械心脏,你是没有找到心源么?” 说道这个,沈星羽苦涩的勾了勾唇,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这个情况,很难找到合适的心源,沈紫灵找了将近二十年,最后还是我将肾脏给了她,现在我要心脏,更是难上加难了。” 肾脏有两个,分一个给别人还行,但是心脏只有一个,总不能叫人家把心脏给她自己不活了吧。 陆湛抿了抿唇,他也没想过,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杜衡走了进来,听他们再说心脏的事情。 干脆一言不发的去茶水间为他们倒了两杯水,放到他们面前,这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看着陆湛:“她的身体一直都是我调养的,在美国的那段时间,身体恶化的速度很快,我们只好将她带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陆先生你为什么让她一定要呆在美国,但是我想,你也不想看见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吧。” 杜衡隐隐约约的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不该他来说。 陆湛也不能说让沈星羽出国是为了躲陆衍的。 但是为了躲陆衍而送掉一条命。 他是霸道,但是他的心不黑。 “杜主任,我有电话要单独和沈小姐说,你放心,说完了我就会离开。” 陆湛冷冷的看着坐在旁边的杜衡。 杜衡也同样冷冷的看着他。 看着他眼睛里面的坚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明明两个人的动作看上去都那么的平淡,可偏偏两个人之间体现出一股剑拔弩张的感觉。 沈星羽搓了搓手,转头看向杜衡,神色认真:“杜衡,你能……先出去一下么?我和陆先生,有些事情要说。” 杜衡这才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静默了片刻,默默起身:“我就在外面,有事情你喊一声,我就进来。” 临出门还是不放心的转头嘱咐道。 沈星羽勾唇笑了笑:“好。” 杜衡这才转身出了里间。 随着门轻轻的阖上,陆湛的目光落到沈星羽的身上,他想要抽烟,却又想起沈星羽的身体,准备拿香烟的手指颤了颤,转了个弯往桌面上的茶杯而去。 “你现在就住在这里?出院后准备去哪儿?” 沈星羽苦笑一声:“我能去哪儿,我是靳禹的妻子,自然是该回去靳禹的家。” “而且。”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下面,青筋清晰可见:“而且我这身体情况,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出院的,这次我发病的比较严重。” 陆湛漆黑的眸中染上一丝不忍:“是因为当初做实验用的精力太多?” 沈星羽愣了愣,随即摇头:“有一部分的原因,不过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因为被人下了药,但是这件事并不能说。 唐家的腌渍事,她不想被别人看笑话。 “那你就好好住院吧,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现在宴会中,我哥过年的时候会回来,你自己影藏好自己的行踪,如果被他知道了,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陆湛有些烦躁的拎了拎领口。 沈星羽一愣,诧异的看着他的动作。 她记得,这个动作是陆衍习惯性的动作,她曾经不止一次的看见他这样做过。 只没想到,陆湛也会做这个动作。 沈星羽摸了摸自己的手背,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道:“我能问一下,陆小姐,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说真的,这还是第一次我配药给别人吃,我也很想知道,药物使用后的反应是什么?” “还不错,老三好长时间都没闹了,最近似乎有妊娠反应,一切还是要等确切的结果出来才知道。、” 说道这个,陆湛的表情充满的惊异。 毕竟不管怎么说,当初陆钰的事情,基本就被判处了死刑了。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起死回生了,陆钰虽然不甘心一辈子只能睡这么一个女人,但是总比以前一个女人都睡不了来的好,只是陆星宁闹了一场后,现在也好像认命了,安安心心的在家跟着陆钰。 “那陆小姐会和三少爷结婚么?” 结婚? 陆湛摇头:“陆钰恐怕不会结婚了。” 陆家可以接受男人不结婚,比如陆家二叔,就一辈子没结过婚,但是绝对不允许娶陆星宁。 因为曾经陆星宁也算是过了明路的陆家养女。 要是真结婚了,岂不是成了乱l了? 遮羞布,有时候还是很有必要的。 沈星羽不太了解他们这些人家的官司,不过却也没有她置喙的余地,只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保证不会出现在陆衍的面前,不过,在这个年间,也就麻烦你们尽量不要到医院这边来了。” 陆湛点点头,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好。” 沈星羽点点头,起身走到门边,手指轻轻的抠着门板:“我希望你不要和我丈夫说我们见过面的事情。” 陆湛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吊儿郎当的笑开,整个人的身姿都好似舒展开了。 “怎么说的?你还害怕他误会你?” “也不是。”沈星羽摇摇头,神色里带着几分落寞:“他已经很忙了,我不希望他为了我的事情,而增加烦恼。” 陆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 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他的。” “谢谢你。” 沈星羽微微颔首,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杜衡靠在墙壁上,微垂着眼睑,静静的站着,果然,他一直呆在门外,一旦门里出现任何的异动,他都能保证第一时间跑进去解救她,沈星羽看着他的身影,徐徐的笑开:“麻烦你了,杜衡。” 杜衡站直了身子。 手插在衣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白皙素净的小脸。 摇摇头,抬手帮她将发丝别至耳后:“没事,你先回房间吧,我等会儿去你病房再说。” 沈星羽一愣,随即发现他的目光落到手中的杂质上面。 “好。”她点点头。 拉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杜衡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口,才缓缓收回了视线,转过头来,却看见陆湛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嘴角噙着邪邪的笑,肩膀靠在门框上:“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我暂时不想回去。” “大伯父可是等了很久了,你就这么不想回家?” 杜衡冷冷的笑开:“回去干什么?那里也不是我的家。” 陆湛站直了身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回家吧,爷爷很想你。” 杜衡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翻开桌面上的病例,声音清冷淡漠:“不去。” 远远的看去,他脸上的表情,与站在他不远处的陆湛的表情,如出一辙,就连脸上的淡漠,都显得格外的相似。 “陆衡。” “我叫杜衡。” “别犟了,大伯父身体很不好,就等着你回去呢。” 杜衡捏着钢笔的手指紧了紧,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上的纸张:“陆湛,有些事情,不是说过去了,就过去了,有些人,不是说原谅了,就原谅了,你能原谅周苏晴么?你能原谅,我就回去。” 陆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冰凉无比。 他不原谅。 第二百七十五章 再次出现的沈紫灵 “行了,我走了。”陆湛不想和杜衡继续说下去了。 陆家的男人都是这臭德行。 说不到几句话就会杠起来,还一个比一个能耐,家里除了陆钰那个怂包,就没一个好相与的。 他可不想和杜衡在这里杠起来。 “对了,过年这段时间在陆衍面前,别提沈星羽三个字,我知道她是你的病人,但是老大铁树了二十多年,难得开花一次,结果还碰上这么个情况,要是被他知道了,就怕火烧了老房子,扑都扑不灭。” 杜衡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们做事情没点分寸的么?” “分寸?”当时的情况紧急,为了稳住陆方明,他们兄弟俩必须对不起沈星羽。 但是…… “谁特么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啊,再说了,早知道是你的病人,我们也就不费那个力气了。” 弄到最后,他们俩还做了恶人,绕了个大圈子。 许了沈宏德那么个奸诈的东西多少利益。 杜衡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最后,叹了口气:“你快滚吧。” “靠!”陆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拉开门离开了。 沈星羽回到了病房,呆呆的站在窗口,照着太阳。 刚刚见到陆湛的时候,还觉得浑身仿佛被冷水浇过一遍似得,抖得不行,没想到,和陆湛说了几句,心底里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就好像偷渡过来的偷渡客,突然给自己办好了身份证,从此以后堂堂正正了一样。 滋味难言的很。 心底隐隐约约的雀跃,却是怎么也压制不住。 一直到杜衡过来,她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容。 “这么高兴?”杜衡为她倒了杯水,走到窗户边递给她。 伸手接过水杯,浅浅的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淌至四肢百骸,点点头:“有点,毕竟我一直以为从此以后我就这么躲着陆家人了,没想到,这一次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陆湛还是个讲理的人。 杜衡冷冷的嗯了一声,若不是沈星羽是他的病人,若不是沈星羽的身体病重,陆湛也不可能那么好说话就是了。 他转身走到桌子边,看见上面翻开的杂志:“你想要换机械心脏?” 沈星羽一愣,也转过头来,朝着他走过来,摇摇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换,因为一旦换了的话,我现在的这颗心脏就再也不能使用了,除非找到心源,如果没有心源的话,也不过是在混日子罢了。” 就算是机械心脏,也不是能够永远工作的。 它也是有时效性的。 一旦过了这个时间,她还是必死无疑。 她现在想的是,到底是周全的活下去,还是换上机械心脏,屈辱的过完这几年。 她对找到心源这件事,从来都不乐观。 杜衡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神色有些凝重,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按我的想法,是希望你能换的,这样会给我们争取时间。” “但是问题是,我的心源很难找不是么?” 沈星羽抬起头来,对上男人的眼睛。 背着这么重的一个铁疙瘩,过五年,十年,还是几十年,不能跑跳,不能出门,只能在一个无菌的空间里面呆着。, 那种感觉,比起只活两年更加的痛苦。 “与其这么屈辱的活着,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活一场,然后轰轰烈烈的死去。” 杜衡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模样。 突然吸了口气,往旁边的椅子上面一坐。 他在想,是不是他们太自私了点。 只想要她活着,却从来都不考虑她是否愿意这么痛苦的活着。 “抱歉。”他捂着脸,声音清浅的道歉着。 沈星羽摇摇头:“没事。” 嘴角上扬着,眼泪却落了下来。 她知道,这份资料出现在她的房间,就证明他们至少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手术准备,只要她点头同意,她就能立刻去法国做这个手术,但是……她不愿意。 杜衡从口袋中掏出手帕,轻柔的为她擦拭掉眼角的泪。 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我们只是,希望你能活着。” “可是……我不想这么屈辱的活着。” 沈星羽往后退了一步,退开他的怀抱,手抵住他的胸膛,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杜衡,不要这样。” “星羽。”杜衡垂眸看着她的脸,他张了张唇。 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却突然强势的伸出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狠狠的抱了抱,然后快速松手。, 在她还未发觉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相隔很远。 好似刚刚的那个拥抱是幻觉一般。 “如果未来,你发现,我有一件事瞒着你,你会恨我么?” 沈星羽原本怔怔的表情因为他的问话,而变得有些怪异,疑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似乎在说:你有事情瞒着我就瞒着我呗,我为什么会恨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那澄澈的目光,一瞬间让杜衡无地自容。 他转身拉开病房门,冷冷的扔下一句:“我会告诉少爷,你不想做机械心脏的。” 然后被大力的关上门,快速的离开了。 只留下一脸愣愣的沈星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唐氏集团。 下午五点。 唐靳禹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套上笔套,起身,走到门边的衣架边,拿起外套穿上,又从抽屉里拿过车钥匙,就打开门准备下楼,却不想,在走出电梯的时候,突然面前出现一双穿着高跟鞋,黑色打底裤的修长的腿。 女人伸手摘下脸上的墨镜。 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眼睛里面闪烁着喜悦的光:“靳禹,我们能单独聊聊么?” 唐靳禹的视线落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而脸上。 不由得抿了抿唇:“沈紫灵。” 女人点点头,精致的脸上笑的张扬:“好久不见。” 她往后退了一步:“靳禹哥哥,你不会连和我吃一顿饭都害怕把,好歹我们也是恋爱了三年的情侣呢,你现在对我这样冷漠,我可是要伤心的哟。“ 唐靳禹蹙起眉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一下而已,而且,今天是伯父让我过来的,你总不能不给伯父面子吧。” 唐季倡让她过来的? 唐靳禹的心中一凛,看向沈紫灵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戒备。 不过却还是点点头:“好,去哪里?” 沈紫灵的手指猛地一攥,随即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张扬:“我们一起吃个晚餐吧。” “好。” 唐靳禹点点头,他倒要看看,唐季倡还想搞什么鬼。 沈紫灵率先转身往唐靳禹的车走去,唐靳禹则跟着她的身后,剑眉无声的蹙起,直到走到车子的旁边,才淡淡问道:“你自己没有开车过来么?” “没有啊,司机送我到这里就走了啊。”沈紫灵说的理所当然,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车盖,眼底带上受伤:“以前我们出去吃饭,都是你去接我的,现在我自己过来找你,你连车都不给我坐了么?” “沈紫灵,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也已经结婚了。” 唐靳禹抿唇,严肃的道。 “我知道,不需要你一次次的强调这件事,你说你结婚了,那么现在又有多少人知道你结婚了呢?沈星羽都已经走了,你还在这里为她守身如玉,她知道么?” 沈紫灵恶狠狠的看着他,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曾经将她的男人给抢走了。 她就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恶心。 唐靳禹冷冷的看着她:“不是说要吃饭的么?上车。” 沈紫灵得意的勾了勾唇,伸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伸手打开前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纯净水就打开喝了一口,熟稔的就好像这辆车是她自己的车似得。 在副驾驶的抽屉里放纯净水是唐靳禹的习惯。 只是如今看着沈紫灵的动作,却觉得这个习惯似乎并不太好。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的很。 不过,却还是一言不发的坐进了驾驶室,将车子给开出了地下车库,往外面的餐厅驶去,很快的,车子就停在了一家餐厅的外面。 沈紫灵下了车,看见餐厅。 撅着嘴巴有些不开心:“这家餐厅不好吃,靳禹哥哥你忘记了么?我不喜欢这家餐厅。” 唐靳禹被她弄得有些烦躁:“要么就进去,要么就回去。” “好嘛,吃就吃咯,这么暴躁干什么?”沈紫灵撅着嘴巴嘟囔了两句,拎着自己的皮包走进了餐厅。 唐靳禹站在门外,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了之前发生的哪些事情。 想了想,还是给沈星羽打了个电话。 那头的女人的声音有些清冷,淡淡的:“靳禹。” “嗯,星羽,我今天可能要晚点过去,我让人给你送晚餐过去,你一定要吃饭。” 沈星羽一愣,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我可以出门走走么,一直呆在房子里,真的很闷。” 唐靳禹张了张嘴:“还是算了吧,你身体没有好,外面还冷。” 说着,又看了看餐厅的门:“对了,我今天碰见沈紫灵了,可能会和她吃一顿晚餐。” 沈紫灵? 沈星羽的手指微微一紧,脸色有些惨白。 还要一起吃晚餐。 “啊……好啊,你吃吧。”沈星羽的声音平平淡淡。 可越是这样平淡的声音,却越是让唐靳禹的心情凝重了起来。 他不由得有些紧张:“星羽,你别乱想,我只是想看看她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没有其他的意思的。” 沈星羽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飘渺淡然:“没事的,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星羽,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行么?” 唐靳禹吃不准沈星羽是怎么个态度,但是听到她那没有起伏的语气,却觉得心脏好像被抓紧了。 “我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放心吧,我不会乱想吧。” 话是这么说。 可偏偏唐靳禹却已经开始后悔,不该跟着沈紫灵身后出来。 这种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感觉自己背叛了她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他抿了抿唇,张开嘴,好半晌,才低低哑哑的开口道:“别睡,等我回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爆炸案的主谋是谁 等唐靳禹打完电话,走进餐厅,进了包厢。 面对的就是沈紫灵那张明明在笑,却显得格外渗人的脸。 她端庄的坐在里面的椅子上面,面前放着清水和菜单,她低垂着眸,素白的手指在菜单上面游离着。 唐靳禹一言不发的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沈紫灵的手颤了颤,紧接着,似嘲似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我真是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你现在和我吃个饭,都要和沈星羽报备了么?” “作为丈夫,向妻子报备应该的。”唐靳禹将车钥匙扔在桌面上,神色淡淡的道。 沈紫灵的脸色扭曲了一瞬,阴阳怪气的道:“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这个自觉。” 唐靳禹抿直了嘴角,脸色瞬间一沉。 手指一下子抓住车钥匙:“如果你只是想要和我说这些的话,我没兴趣听。”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之前在沪市的时候,你遇到了爆炸案,你就不想知道那个主谋是谁么?” 沈紫灵冷笑一声,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丝毫没有着急的情绪。 唐靳禹闻言,脚步一顿,脸色愈发的凝重,侧过身子看向她:“你想要说什么?” “呵呵,坐下,你坐下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沈紫灵撑着下巴,一双眼睛氤氲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清隽淡漠的男人,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唐靳禹抿了抿唇,静静的站在原地。 沈紫灵也不着急,只静静的端着水杯,静静的喝着水。 她并不着急,她有足够的自信,她相信没有人遇见触手可及的真相而不动心的。 果然,唐靳禹思考了几秒,就转身走回了桌边。 坐在了他刚刚的位置上面。 “你说吧,到底是谁?”唐靳禹的目光锁定在沈紫灵的脸上,目光清冷,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沈紫灵笑了笑,拍了拍手,服务员走了进来。 “点餐。” 服务员从口袋里掏出点菜宝:“好的,小姐,您说。” 沈紫灵熟练的点了几个菜,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唐靳禹爱吃的。 等服务员点完餐,转身走出去的时候,沈紫灵才看见唐靳禹漆黑的脸色,她勾了勾唇:“不是说要陪我吃饭的么?吃完了我告诉你。” 唐靳禹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脑海中恍惚间回到了大半年之前。 那时候的沈星羽也是这样,坐在他的面前,强装镇定,款款而谈,可却能依稀的看见她眼底的恐惧和爱意。 可现在的沈紫灵,坐在他的面前,挺直着背脊,眼底却写满了有恃无恐。 他突然有些觉得无趣,抿了抿唇:“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沈紫灵的背脊一僵,脸上原本笃定的表情也有些崩塌。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主谋到底是谁了么?” 她攥着手指,有些焦急的站起身来看向唐靳禹。 唐靳禹往后靠了靠,抬眸看向她的脸,神色淡淡:“你厌恶星羽,恨星羽,能让你这么兴冲冲过来找我的,无非是这个答案和星羽有关系罢了,是夏俊对吧。” 沈紫灵的脸皮猛地颤了颤。 整个人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她气急的瞪着他:“你明知道她是主谋,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那种蛇蝎毒妇。”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唐靳禹早就洞悉这一切的真相,居然还这么死心塌地的护着沈星羽。 她不甘心的捏紧了拳头,凭什么? 到底是凭什么? 那个沈星羽到底哪里好,凭什么唐靳禹对她会这么的宽容,哪怕明知道她对他的心思不纯,也这么死心塌地的跟在他的身边。 “星羽很好,我很喜欢她,她不会伤害我,紫灵,我已经结婚了,好聚好散不好么?” 唐靳禹微垂着眼睑,不去看沈紫灵的脸。 “不好!” 沈紫灵猛地攥紧拳头,尖叫一声。 她恨恨的看着唐靳禹的脸,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哽咽:“当初是你说的,和沈星羽结婚三年就离婚和我在一起,靳禹哥哥,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么?我一直都爱着你啊。” 泪水,涌出眼眶。 她走到唐靳禹的面前,屈膝蹲下,将额头抵着他的膝盖,嘤嘤哭泣起来。 腿上女人的触碰让唐靳禹感觉难受极了。 他动了动,往后退了退。 以前还能忍受,现在甚至连触碰都忍受不了了。 沈紫灵整个人僵硬极了,她不敢置信的抬眸,咬着后槽牙:“你现在连让我碰一下都不愿意了是么?” “紫灵,你别这样。”唐靳禹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的道。 “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难道我们三年的感情都是假的么?” 沈紫灵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只是一次权宜之计,却就这么超脱了自己的控制之外。 那个贱人,凭什么! “紫灵,你该知道,你当初救了我,我愿意陪着你,但是在我和星羽结婚,星羽将肾换给你开始,我们就已经两清了。”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猛地抬头,失控的问道:“难道你当初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救了你么?” 唐靳禹淡然的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答案不言而喻。 唐靳禹拨开她的手,站起来,淡淡的道:“紫灵,人要朝前看,我已经结婚了,这次的事情我就当没听见。” “难道她要害你你也不在乎么?你就那么爱她?” “是。”唐靳禹坚定的看着她。 沈紫灵的心脏一紧。 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模样,唐靳禹的脑海里,却显露出刚刚电话中,那飘渺淡漠的声音。 心底顿时慌了神,脸色愈发的冰冷:“我先回去了。” 沈紫灵狼狈的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却没有再阻拦,就这么让唐靳禹走出了包间。 她狠狠的捏紧了手指。 心底的不甘心在翻腾。 她为了唐靳禹,跑去沪市调查了这么久的时间,才知道夏俊是沈星羽的亲爸爸,也是那场炸弹事故中丧生的司机,更是在汽车上放炸弹的罪魁祸首。 沈星羽的亲爸爸差点杀死了唐靳禹,唐靳禹居然不在乎。 居然还要和她在一起。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医院,vip病房。 沈星羽坐在病床上,背后靠着一个厚厚的靠垫。 手里端着碗,正小口小口的喝着鸡汤,眼睑垂着,神色淡淡。 “怎么样,温度还可以么?”杜衡转身来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书,嘴角噙着笑。 沈星羽抬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不烫的,杜衡,你也喝一碗吧。” “不用了,这鸡汤里面放的都是对你好的药材,我喝了浪费。” 杜衡摇摇头,拒绝了。 探过头看了眼碗里还剩下的半碗汤,摸了摸她的头发,浅笑道:“赶紧喝了,别等凉了喝了不舒服。” 沈星羽点点头,情绪有些不太高。 瞥了眼被子上的手机,只见屏幕一片漆黑,一点讯息都没有。 杜衡抿了抿唇,从胸腔里叹出一口气。 他在床沿坐了下来,声音微微发沉:“快喝了吧,喝完了我们好好聊聊。” 沈星羽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才垂眸,将碗里的鸡汤一口饮尽。 鸡汤十分的温热,喝的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 杜衡将鸡汤碗送到桌面上,背对着沈星羽站着,修长的手指微微的捏着,拳头抵着桌面,他的声音微微发沉:“你真的做好了决定,不装机械心脏?” 沈星羽先是一愣。 随即摇摇头:“嗯,不用了。”随即微微笑了笑:“再说了,说不定没多久就能找到心源呢?” 杜衡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这样的沈星羽让他心疼。 他转身走到沈星羽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明明之前你还在犹豫,是什么让你突然做了决定。” “这些你就不要管了,杜衡,你是不会懂我的心情的。” 杜衡插在衣兜的手指微微攥了攥:“哦?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懂呢?” “总之,你不要再问了,我不会装机械心脏的,我这样的身子,说不定装了机械心脏也承受不住,上面不是说,装机械心脏不还是需要其他的身体状态达到标准么?我已经少了一颗肾了。” 她的手指轻轻的攥着被面,声音微微颤抖着。 杜衡伸出手,将被子从她的手中抽出,又将她捏着的手,给掰开了。 “别这样,你放心吧,你的肾源和心源我都会帮你找到的,你只要安心就行了。”杜衡修长的手指,静静的揉捏着她的手背,放松她手上的肌肉。 他的眉眼沉沉,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沈星羽红着眼睛,抬眸看向他:“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这是我对你母亲的承诺。” 母亲的承诺。 沈星羽想到容雅兰临死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杜衡。 心中微微颤动,她咬着后槽牙:“杜衡,你告诉我,你和陆湛是什么关系?” 杜衡直直的看着她的脸。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 沈星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她一直都以为上次见到陆湛是巧合,是因为陆家或者陆湛认识的人在这边治疗,而陆湛恰好去找杜衡询问病情,才会相遇。 可是,在这些天的观察下,却发现,周围的病人中,不可能有陆湛的朋友。 所以…… 也就只能说明,陆湛是来找杜衡的。 她灼灼的看着他,今天,她需要一个答案。 “是。”杜衡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极为凝重:“他是来找我的。” “那……陆家人带走我,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星羽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看向杜衡的眼神里也带上祈求。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一个怎样的答案,但是她心底却清晰的告诉她,她不想失去杜衡这个朋友。 杜衡抿唇,沉沉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启唇:“没有关系。” 他从旁边拉过椅子,在她的身边坐下:“我是在你被抓走之后,少爷过来找我的时候,才知道,陆家人把你给掳走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如果我早知道他们做了这些事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去找你,而不是让你被陆衍带到西北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她的理由说服了我 正因为沈星羽被陆衍带去了西北。 杜衡想要去陆家找沈星羽,反而显得无关紧要了。 而且…… “我并不适合出现在陆家,抱歉,我没有及时去找你。” 杜衡只要想到这件事,就是满满的歉意。 沈星羽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在陆家的那段日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过去,而且,还知道了陆家的秘辛,更是为了自己,而害了陆星宁。 陆星宁虽然爱慕虚荣,可却不是她帮着下黑手的理由。 她只要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内心难安。 杜衡看着她的模样,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一手插在衣兜,一手轻轻的摸了摸她得发丝:“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好。” 沈星羽点点头。 杜衡转身离开了病房,背影多了几分萧索。 唐靳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医院。 急匆匆的电梯走出来,恰好遇见拿着病历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杜衡。 杜衡的脚步一顿:“少爷。” 唐靳禹胡乱的点点头,直接往前面走去。 “我们可以聊聊么?” 脚步顿住,身影直接停了下来。 侧过身子,看向身后的男人,两个同样高挑欣长的身影静静的站着,一时间,目光中火光四溅。 “好啊,五分钟后,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唐靳禹随意的点点头,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往病房走去。 轻轻的推开房门。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有些暗,微微透光的窗帘有微风轻轻吹着,不停的起伏着,房间里不算暖和,但是空气却好了不少,宽大的床上,微微的隆起,站在门口,就能看见枕头上披散着的长长的,柔顺的秀发。 他走到窗口,拉开窗帘,将窗户给关上。 再重新将窗帘拉上。 房间里面清凉的微风瞬间的消失,整个房间变得格外的寂静。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熟睡的脸庞,静静的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倾下身子,在她的发顶落下了轻轻的一吻,起身,走出房门,轻轻的带上门。 “下午的时候,夫人情绪怎么样?”他站在门口,小声的问着站在门口的保镖。 保镖们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杜医生带了鸡汤过来,夫人的情绪看起来还不错。” 带了鸡汤之后,情绪才看起来不错。 眉头无声的蹙了蹙,点点头:“好好看着门口,一些不相干的人,不要让他们进去。” “是,boss。” ………… 唐靳禹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杜衡坐在桌子后面,正在看着一本厚厚的书,全英文的学术书,只是,神色有些恍惚,注意力并不是放在书上。 连唐靳禹走进来,都没发现。 直到面前出现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将他面前的书取走,才陡然回过神来。 “你来啦。”他伸手覆上额头,整个人往后靠了靠,背脊靠在椅背上。 微微的呼出口气:“怎么不出声呢?” 唐靳禹阖上书,看了看封面,发现是专业书,才有些无趣的往旁边一扔。 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是你神情恍惚,没看见我而已,我敲了门的。”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手指交叠着:“你今天送了鸡汤给星羽?她的情绪怎么样?没有其它的表现吧。” “有点奇怪。”杜衡弓起身子,手指交叠在下巴,眉头轻轻蹙着,神色有些疑惑。 唐靳禹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想获得了这样的反应。 “怎么回事?” 他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的问道。 “之前还在犹豫不决,突然就决定不换机械心脏了。”杜衡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唐靳禹的脸色一变,神色凝重极了:“你说什么?” “她已经绝对不再更换机械心脏了,并没有和我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唐靳禹的深情变得更加的严肃了起来,他的本意是希望沈星羽去换机械心脏的。 至少能够延长她的寿命。 他已经没有太多的要求,只希望她能够活着。 可若是沈星羽不换机械心脏,那么她的生命只会剩下两年。 甚至……两年还不到。 只要想到这里,就心如刀绞,他简直无妨想象,某一天早晨起床,沈星羽会像容雅兰一样,看起来只是静静的睡着,但是却没有了呼吸,不再会醒来。 他的手指微微攥着,抿直了唇,心底的怒意在翻涌。 “而且,她的理由说服了我。” 杜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直接对上唐靳禹的眼睛:“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而改变了想法,但是她的理由说服了我。” 他的声音十分的沉稳,一字一顿,沉沉的说道。 “更换机械心脏的前提是其他的器官的状态都是健康的状态。”他曲起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的敲击着:“之前我们想的太天真了,甚至忘记了,她的肾脏现在少了一个。” 说道这个肾脏,唐靳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 想到下班的时候,还和那个拿了她肾脏的人差点吃了晚餐,顿时,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凝重。 他们都想让沈星羽活着,但是目前的情况却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 沈星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唐靳禹洗了澡,换了睡衣,坐在桌子边上,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正戴着眼镜处理着文件,只是耳朵一直凝神听着床上的动静,在听见床上传来一声嘤咛后,连忙起身,走到床边。 刚走近,便看见床上的女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还没有焦距,就这么氤氲着雾气,若有似无的看着他。 他的心弦猛地颤动,躬身坐在床沿。 垂眸,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从迷茫,变得清醒。 “靳禹……”沈星羽看清眼前的人,抿了抿唇,哑着叫了一声,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他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顺手拿过旁边的靠垫,帮着她坐了起来,将枕头塞在她的身后。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星羽伸手搓了搓脸,睡意蒙蒙的问道。 唐靳禹起身为他倒了杯水,递给她,才温言道:“我没有和沈紫灵吃饭就回来了。” 刚准备喝水的沈星羽,手微微一颤。 睫羽微颤。 “你……为什么没吃饭就回来了?” 她呐呐的问道。 “我不想让你担心,我知道,当初若不是沈紫灵的话,你的身体不会像现在这样,我不想让你难过。” 唐靳禹轻轻的将沈星羽抱在怀里。 叹息一声,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些事情,是他想要弥补,都无法弥补的事情。 沈星羽的身体,他们之间的感情。 在现在,都仿佛走进了一片荒芜之中。 他的胸膛颤抖着,震颤着,他在恐慌。 “对不起……” 唐靳禹吸了口气,薄唇轻轻的贴在她的耳廓。 低沉的声线不停的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星羽,真是对不起……” 如果他早知道未来他会对沈星羽爱入骨髓。 他另可对不起沈紫灵,也不愿意将沈星羽牵扯入这些事情中来。 他是自私的。 当初因为沈紫灵,而选择了伤害沈星羽,现在又因为沈星羽,心里后悔不已。 沈星羽伸手摸着男人的头,用侧脸蹭了蹭他的脸:“没事……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 “星羽。” 他的手松了松,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少许。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脸,看着她那还带着睡意却微微泛红的眼眸,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激荡,手指挑起她的下颚,狠狠的吻上那丰润的唇。 长长的一吻结束。 沈星羽的双眼雾气更甚。 她直直的看着男人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欲念。 “星羽,我……。”唐靳禹看着她的脸,感受到心底的冲动,连忙往后退了退,想要抽开身子。 沈星羽衍看着他要抽离身子,不知为何,心底猛地涌上一股冲动。 她伸出细长的胳膊,突然圈住他的脖子。 跪在床上,孱弱纤细的身子就这么惯性的撞入了他的怀中。 唐靳禹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纤细的过分的腰,垂眸,视线便落在了她晶莹如玉的耳垂上。 “怎么了?” “想要你抱抱我。”沈星羽撒娇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声音糯糯的道。 唐靳禹伸手抱紧了她。 在这寂静的深夜,空荡的病房。 一股淡淡的温馨在两个人的身边萦绕着。 “靳禹……”她淡淡的开口。 “嗯?” 沈星羽歪了歪头,将他的耳垂含在口中,用娇软的声音轻轻的道:“我想你了。” 唐靳禹的手猛地收紧,呼吸猛地停滞了一下。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说……”她轻轻的啜吻在他的耳垂,那个地方敏感异常:“我想你了。” 男人的瞳眸瞬间变得幽深无比。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扶住她的肩头,将她从自己的怀中微微的送开。 他看着她的眼睛:“你的身体……” “我没关系的,靳禹,我只想确认,你在我身边,靳禹……”她再也顾不上男人的想法。 直接伸手捧住他的脸,将唇送了上去。 男人的眼中利芒闪过,再多的理智也灰飞烟灭。 猛地掀开被子,抱着她便躺了进去。 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吟,渐渐的在房间响起。 只是今天的唐靳禹温柔的过分。 泪水从眼角滑落。 男人疼惜的亲吻在她的眼角:“别哭,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 他知道,因为今天和沈紫灵的见面,她开始害怕了。 害怕他离开,害怕他不在她的身边。 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尖锐的刺痛刺激了男人的神经,变得愈发的狂放。 “不要离开我……” 男人低下头,薄唇贴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限的柔情蜜意。 “好,我不会离开你身边。”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你在哪里遇见她的 唐季倡忙碌到半夜,回到雪海居。 客厅里面几盏壁灯亮着,客厅显得既不黑暗,却也不亮如白昼。 他年纪大了,不似年轻时候体力好,休闲多年突然回头继续忙,身子骨有些吃不消,进了家门,远远的就看见福妈披着外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年纪也大了,睡眠本来就少,再加上这么些年习惯了,倒是听见响声就起来了。 唐季倡坐在宽大的沙发里,也没开灯,直到福妈走了出来,唐季倡才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 “先生,您回来啦,要吃宵夜么?” 唐季倡点点头,没说话,不过福妈已经转身进了厨房。 等唐季倡从房间里收拾好了,换上了睡衣再走出来的时候,福妈做的面条已经上了桌。 他看着桌面上的素汤面。 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几十年前,那时候的雪海居还没有现在这么的金碧辉煌,甚至还带着古朴。 他们三兄弟,正忙碌着唐氏集团,在各个方向都努力着。 每天都到半夜才能回来,可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宵夜却也正好上了桌,然后就看见家里的两个女人坐在餐桌边,撑着下巴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他用筷子挑起细溜溜的面条,塞进嘴巴里。 大概是从知道自己身体情况之后,心灰意冷,却又柳暗花明的知道了大嫂血脉的秘密之后吧。 “先生,还吃么?” 突然,福妈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唐季倡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将碗里的面条给吃了个干净,就剩下了面汤。 面色不由得一赫。 “再来半碗吧。” 在空汤碗里挑了半天,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刚刚走神了。 福妈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很快的回厨房下面去了。 不一会儿,又上了半碗素汤面。 “我记得靳禹那儿有个什么爱吃的辣酱什么的,给我也来点。” 唐季倡的话音刚落,就看见福妈那满是诧异的脸。 不由得轻咳了一声:“还不快点?” 福妈转身去厨房,用调料碟盛了一点儿,放到了唐季倡的面前。 只是看着唐季倡的眼神愈发的奇特。 唐季倡不明所以,用筷子挑了一点,放进嘴巴里; 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熟悉又怀恋的味道在舌尖炸裂,手中的筷子狠狠的僵住,过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福妈看着他这模样,就知道唐季倡是想到了容雅笙了。 叹了口气:“先生也觉得像是不。” “是像……多少年没吃过这个味儿了。”唐季倡回国神来,只觉得鼻子堵得慌。 浑身都难受的厉害。 福妈的目光落到那鲜红的辣酱上面:“我学了多少年了,愣是没学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的天赋,明明是同样的配方,可偏偏做不出来他们这个味儿。” 唐季倡从来没吃过沈星羽做的饭。 他张了张嘴,好半晌,才问出口来:“那孩子现在是不是还在医院呢?” “可不是,这次她也送掉了半条命了。”说道这里,福妈看向唐季倡的眼神就有点不好。 明明那天他根本没回家,沈星羽也老老实实的睡着觉,谁知道怎么回事,她就中招了。 雪海居不干净,连带着唐靳禹都不愿意回来。 唐季倡一时间什么话都没说。 将辣酱全部都拨到了碗里,面汤都变得红彤彤的,热乎乎的面条吃完了,他一声不吭的回了房间,躺在了床上,脑海中却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要说他有多喜欢容雅笙,那绝对是骗人的。 大哥结婚的早。 结婚了七年,都没生孩子,他年纪比大哥小五岁,父母死的早,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跟着大嫂身边,由大嫂照顾着。 老三只比他小了一岁,十八岁年纪一到就自己偷偷跑去参军了。 他对女人一向没什么想法,年纪一到就选了个不错的岳家就结了婚,可结了婚以后却对女人还没想法,那时候他才觉得不对劲起来,去医院检查了,才知道他的身子在很小的时候就伤了,因为老三来的太快,母亲没空理会他,父亲是个大男人,不会照顾小孩子,冬天的时候,弄了个盐水瓶,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毛巾散了,他直接就被烫到了。 他颓然,他心里难受,却又害怕被发现。 结婚的第二天就直接拎着包裹去出差了。 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后来,在一个酒会上,亲眼看见一个容家的女人,被拍卖,最后一个穿军装的男人,给带走了。 那时候他才知道,容家……是个怎样的存在。 他激动,兴奋的回家,告诉大哥自己难以启齿的难处,又希望大嫂能够帮他。 容雅笙确实帮了他,他也很顺利的过起了夫妻生活,但是……却偷听到大哥大嫂的谈话。 那种药他能吃,却不能生孩子,只因为自己的妻子不是容家人。 他不由得后悔极了,为什么被拍卖的容家女人,他没有买下来。 大哥爱重妻子,所以压根没想过让大嫂生孩子,他不能生,老三一年到头在军队里执行任务,有的时候一年半载的都不联系,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难道唐家这辈子就完了么? 自己的妻子又哭诉着,要个孩子。 心渐渐的活了。 他要个孩子,他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他想要为唐家留一条根。 所以…… 他周密的部署后,事成了。 妻子怀孕了,大嫂也怀孕了。 妻子的孩子是身体健康的大哥的,大嫂的孩子是他的…… 他觉得好极了。 唐家有后。 大哥也有了后。 外面的人谁都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谁的,他们只要不说,就谁都不会知道。 时间天天的过着,两个女人的肚子也鼓了起来,他不再和大嫂见面,甚至对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关爱有加,他想,这辈子说什么都将这个孩子当自己亲生的,大哥那边如果对那孩子不满意,他也愿意接着。 可谁都没想到,大嫂居然那么的烈性。 孩子都五个月了,硬生生的在他面前,打了下来。 那双眼睛淬了毒,只说……这辈子都不想替他生孩子。 他的浑身冷极了,就好像穿着短袖去了南极冰川,冷的骨子里都开始疼。 他颤抖着双腿,走到台阶那儿,将那团本该是属于他孩子的血肉抱在了怀里,孩子的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着,是个男孩,他还活着,他怒吼着让人备车,急匆匆带着孩子去了医院。 孩子却在半路停止了心跳。 他的心,也仿佛跟着停止了跳动。 那个女人,怎么就这么的狠。 他喝得醉醺醺的回了家,看着被大哥关怀的喂着鸡汤的女人,第一次对她怒吼大骂。 刽子手,恶魔,杀人犯。 孩子多么的无辜,她亲手的害死了一条人命。 她如果有恨,可以冲着他来,可孩子却是无辜的。 那个女人脸色苍白如纸,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吓到了,还是听了他的话,而心神震动,她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衣服上还有抱着孩子时沾染上的血迹。 那么红,那么冷。 他恨她。 想到这里,他猛地闭上了双眼。 沉沉的呼吸了一次,脑海中的风暴一瞬间平息。 罢了……明天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容家,还真是出了异类了。 他嘲弄的勾了勾唇,也不知道大哥家到底什么魅力,怎么就这么吸引容家的女人呢。 这样想着,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唐季倡没去公司,打了个电话给助理,确认了唐靳禹已经到了公司,他才动身出了门,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医院,vip的病房就那么几间,门口站着黑衣的保镖,十分的显眼。 他知道,那些都是唐靳禹安排的。 他没惊动里面的医生,直接走了过去,冷漠的看着保镖,声音沉沉的问:“少夫人在里面?” 保镖们对唐季倡也熟悉。 却不知道他属于不属于那些不相干的人,面面相觑了一瞬,才迟疑的开口:“刚刚被叫着去做检查了,老三跟着一起去了。” “那我进去等着。” 说着,也不等保镖反应,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保镖们再想阻拦,却也来不及了,他们犹豫着要不要报告给唐靳禹。 “算了,人家老公公和儿媳妇,这么防着也不好。” 一锤定音。 唐季倡进了病房,发现窗户开着,房间里显得有些冷。 桌上面有个细颈瓶,里面插着几朵腊梅,清幽的香味时不时的传来,不远处的书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文件书籍,床上的被子有些乱,却看得出来,之前有人躺着。 一个手机随手的扔在餐桌上。 地方不大,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他走到书桌边上。 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有些乱,却怎么也理不清情绪来。 “叮咚——” 突然,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他讶异的看过去。 手机没有锁,就这么大喇喇的亮着,他踱步走到餐桌边,只见上面有个通讯公司的推送。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伸手按了相册。 他从未仔细看过这个儿媳,他突然想看看她的脸。 却不想,在看见第一张照片的时候,呼吸就猛地停滞。 他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着上面那张多年不见,却深入骨髓的脸。 依旧那么的熟悉和美丽,不,比起曾经来,更加的美丽的让人惊艳。 岁月仿佛对她格外的宽容。 他的手指颤抖着,轻轻的抚摸上照片上那张脸庞,眼圈蓦然的红了,他咬着牙,心底愤恨,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情愫,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终于出现了…… “爸……”细弱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响了起来。 甚至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惊愕,随即,仿佛又想起什么似得,瞬间改了口:“伯父……” 唐季倡转过头,红着一双眼睛,看向披着外套,浑身写满了孱弱的,站在门口的女人。 他咬着牙,举起手机:“告诉我,你在哪里见到的她。” 第二百七十九章 因为你,太愚蠢啊 沈星羽怵唐季倡。 看着他严肃的脸色,脸就白了,手指紧紧的扣着门框,浑身颤抖个不停。 “告诉我,她在哪里?” 沈星羽整个人慌的不行,胸口都开始渐渐的发疼,嗫嚅着唇,还没说的出话来,整个人就捂着胸口摇摇欲坠了往地上瘫软了下去。 唐季倡脸色一变,刚准备冲上去伸手扶她。 就看见从她身后突然有一双手冒出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冲了进来。 男人素来或淡漠,或吊儿郎当的脸上,此时带着微微的恼意,手脚麻利的将她塞进了被子里。 “药在哪里?”他咬着牙味道。 沈星羽面若金纸,喘息着:“抽……抽屉里。” 男人飞快的拉开抽屉,从里面倒了一颗药,直接掰开她的嘴,就塞了进去,抚着她的背就给她顺了下去。 唐季倡看着几乎去了半条命的沈星羽。 不由得有些愕然。 他没想到她的身体居然差到这种程度。 沈星羽这次被下了药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却不知道沈星羽的身体会糟糕到这种程度。 他的本意也不是要沈星羽的命,他只是要唐靳禹看清楚了。 这种女人压根不可能给唐家生儿育女。 唐家现在只剩下唐靳禹一根独苗苗了,他不允许唐靳禹出任何的意外。 保心丹是唐海渊为沈星羽特意做的药,效果来的很快。 不一会儿,沈星羽的脸色就恢复了红润,只是经过了这一遭,浑身都软了似得靠在靠枕上面。 唐季倡心放了下来,这才有空将目光放在站在旁边的男人身上,不由得眉色一凝:“陆二少怎么会在这里?” 陆湛挑眉:“凑巧。” “呵呵,那还真是挺巧的,真好她晕了你就出现了。” 声音里带着微微的讥讽。 陆湛从旁边脱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来的冷漠:“我和星羽是朋友,来看看住院的朋友,不算什么吧。” “应该的,应该的。”唐季倡点点头,转身从桌面上,将手机抓在手里,翻到那张照片。 他将手机递给沈星羽,情绪平复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好了不少。 他问道:“这个女人,你在哪里碰见的,她现在在哪里?” 沈星羽摇摇头,眼圈微微泛粉:“我不知道,她自己来找我的,而且……她给我打电话是用的公共电话,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她不知道唐季倡和容雅笙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子。 却下意识的隐瞒了容雅笙的联系方式。 “你看到她……她情况怎么样?” 沈星羽愕然,诧异的看着唐季倡。 他似乎很关心她……? “挺好的,就算年纪大了,也是个老美人,活的很精致的女人。” “那就好,那就好。”唐季倡一边感叹一边点着头。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圈蓦然的红了。 他捂着眼睛,转身脚步凌乱的走了出去,背影看起来寂寥又清冷。 沈星羽有些呆滞,她见唐季倡的次数不多,却也从来没看过他这幅模样过。 “那老头儿脸色可真难看,这个女人长得确实不错。”陆湛从沈星羽手里拿过手机,姿态也从冷漠变成了吊儿郎当的模样,目光看着照片上的两个女人。 都是同样的艳光四射。 只是那个女人明显的更加的美艳,也更加的妩媚。 而沈星羽虽然也漂亮,但气质就是清秀小佳人的那一挂的。 他挑眉:“这不会是唐靳禹的妈吧,看着可真够年轻漂亮的,难怪唐季倡这么心心念念的,不过,不是听说唐季倡在外面还有个儿子么?” 沈星羽闻言,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的难看。 容雅笙是唐靳禹的母亲? 那他……不就是她的表哥? 她的心一下子变得慌乱了起来。 “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好?”陆湛眼看着沈星羽的脸色变了,连忙口气一边的问道。 “没事,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沈星羽摆摆手,这才想起来陆湛出现的很及时,不由得眼神都变了。 陆湛摆摆手:“我就是来看看你,真的是凑巧了,快过年了,我哥快回来了,我提醒你一句。” 沈星羽胡乱的点着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 陆湛:“……” 他一时间有些不忍,轻轻咳嗽了一声:“其实要是你没结婚,我哥那边儿我就不反对了,但是你现在结婚了,我哥……又是个固执的人,尤其是对待感情,我相信你这么聪明,不可能没看出来。” 沈星羽有些尴尬。 毕竟她和陆衍……严格上来说,真的没多少接触。 陆衍会喜欢上她,本身就是一种很神奇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不要思考太多,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沈星羽的话,一下子让房间里变得冷场了起来。 陆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知道她心神不宁的,不由得叹了口气:“最近唐靳禹有点忙,你在医院呆的无聊了吧,我发小在南省那边有个度假山庄,你要是无聊我可以带你去那边玩两天。” “度假山庄?”沈星羽诧异的看向他,有些意动,不过,却还是摇摇头:“以后我跟靳禹去就行了,就不麻烦你了。” 陆湛撇了撇嘴:“成,我知道你现在是已婚妇女,我也就不强求了,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发小那边我还是能打的上招呼的。” 沈星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能被陆湛称之为发小的,估计也是非富即贵。 点点头:“好,谢谢你,以后有需要一定麻烦你。” 陆湛笑着点点头,摆了摆手,就告辞了。 走出医院的大门,陆湛收起笑容,在门外等着的秘书靠上来:“首长,将军回来了。” “他已经回家了?”陆湛的脚步猛地一顿。 秘书点点头:“刚刚到家,半个小时。” 陆湛的脸色冷了冷:“打电话给我哥,让他立刻回来。” “好的,首长。” 陆湛一边说话,一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吩咐司机:“回陆家。” 司机很快的启动了车。 秘书也上了副驾驶,手里摊着文件,小声的道:“将军这次回来,似乎有打算给大少爷找个妻子。” 原本闭着眼睛的陆湛,眼睛蓦然的睁开。 眸色幽深的厉害。 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来,情绪没有丝毫的变化。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陆家的大门口。 陆湛下了车,与刚准备出门的陆钰碰了个正着。 “二哥,你回来啦。”陆钰的脚步顿时定住,脸上露出讪笑。 他不怕父亲母亲,反而对大哥二哥惧怕的很。 大哥还好,毕竟远在万里之外,可这个二哥,却是经常看见的。 陆湛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准备出门?” 陆钰点点头:“嗯,星宁说想吃龙虾,我出门去给她找找去。” 陆星宁自从怀孕后,整个人就愈发的娇气,想吃的东西也渐渐的千奇百怪,把陆钰折腾的不清。 但是一想到这个孩子很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儿子,陆钰虽然心里不悦,却还是忍了下来,不过看那样是憋着狠呢,一切都等着孩子下来了再算总账。 陆湛点点头,他没兴趣管到陆钰的房里事:“父亲呢?” “在书房呢,二哥,我先出门了。”说着,就摆摆手,一溜烟的跑了。 背影活跃了许多,比起之前的阴沉,倒是明朗了不少。 陆湛看了他一眼,便手插在裤兜进了门,周苏晴走出来,脸色有些憔悴,看着他就连忙迎了过来:“阿湛回来啦。” “嗯。”陆湛点点头,淡漠的从她面前走过。 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喊,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陆方明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二儿子走了进来。 他推了推眼镜:“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毕竟也好久不见了。”陆湛进来,就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陆方明摘下眼镜,神色有些恍惚,好久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阿钰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他现在也有了孩子了,你们……是怎么想的。” “有了孩子就该长大了,父亲,你该让他自己立起来了。”陆湛的手指微微一顿,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陆方明眉头一蹙:“他这个毛驴性格,走出去得得罪人。” “呵呵,这是做老子的还在位置上,他才能呆在家,你哪天退下来了,总不见得还要我和我哥来养着他吧。” 陆湛讽刺的勾了勾唇。 陆方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大哥要是愿意养就愿意养吧,反正我是不愿意,又不是我的亲弟弟,我何必呢?” “陆湛!” 陆方明被这句话一梗,顿时动了气:“他怎么不是你的亲弟弟了?” “又不是和我一个妈生的,我就不认。”陆湛轻描淡写的说道。 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神色清冷淡漠:“你愿意将那个女人顶着我妈的名字一辈子,却不代表,她就真成了我妈了,她什么出身你自己心里知道,我妈怎么死的你心里也清楚的很,怎么,你自己造了孽,还要我养那个女人一辈子?你们不在乎不代表我不在乎!” 陆方明心头骇然,他睁大了眼睛,捂着胸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有些事情,就该盖上尘埃,成一辈子的秘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揭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陆湛却仿佛尤不满足:“陆将军,陆二爷,你说,我舅舅他们要是从美国回来,发现自己的亲妹妹死了几十年,别的女人顶替了她的身份几十年,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他笑的残忍又恶毒。 陆方明心神俱荡,目光阴沉的盯着陆湛的脸:“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你都做到将军了,爷爷都不愿意将陆家交到你手上,却将哥哥带在身边好好的教导么?”陆湛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手插在裤兜,微微倾下身子,声音似呢喃,轻柔极了:“因为你,太愚蠢啊。” 第二百八十章 你想要选择哪个身份 陆湛满足的从书房里走出来,丝毫不管身后的男人气成什么样子。 拎了拎衣袖,转身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又遇见了周苏晴,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身段纤细,面容柔美,乍一看,还真和自己的母亲有那么几分相似,不过…… 他冷冷的勾了勾唇。 假冒的就是假冒的,就算顶着陆家二夫人的名字几十年,骨子里透出来的小家子气,依旧磨灭不了。 “阿湛,你还要出去么?”周苏晴声音轻柔的问道,迎了上去。 陆湛冷漠的看向她,冷哼一声:“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说着,又停下了脚步,微微倾下身子:“你最好老实点,别以为你私下里的小动作,我不知道。” 周苏晴的脸色顿时惨白无比。 她瞪大了双眼,看向陆湛,瞳孔里满是恐惧。 好半晌,才干笑一声:“你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陆湛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不在意的站直了身子。 转身就离开了家。 周苏晴看着他清隽挺拔的背影,脸上晦涩一片,手指攥的紧紧的。 这么多年,她想尽了办法,先是笼络,笼络不成也想过将这兄弟俩往歪路上拐,可偏偏这两个人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不知道怎么就让老爷子带回老宅去养了,一个从军,一个从政。 陆方明确实疼爱幼子,但是他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时间教导孩子。 陆钰养成了如今这幅纨绔的模样。 她更是失去了和陆家两兄弟斗争的资本。 陆方明因为年轻时候的暗伤,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她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陆方明一旦倒了,她的阿钰可怎么办? 心事重重的走到书房门口。 抬手敲了敲门,好半晌,里面才传来‘进来’两个。 周苏晴推开门,看向里面,灯没开,宽阔的书房显得有些暗,陆方明高大的身子坐在书桌后面,桌上的台灯照着他手上的书,脸隐藏在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男人似乎怔忪了一下,才幽幽开口:“是你啊,有事找我?” 周苏晴走进去,伸手摸了摸桌上的杯子,有点冷了:“我给你重新泡一杯茶吧,这杯茶有点冷了。” “不用了,我暂时不想喝水,你怎么过来了?” 陆方明语气淡淡的,神色看不出来喜怒来。 周苏晴也不知道陆方明这会儿情绪算好还是算不好。 不过,心底隐隐的颤抖还是让她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她迟疑着,声音娇弱:“方明,阿衍和阿湛现在都不工作了,阿钰也有了妻子,马上要生孩子了,有了自己的小家,我再呆在家里,就跟电灯泡似得,在家也无聊,要不我随军吧。” 陆方明一愣,定定的看着她:“不用了,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吧,那里条件艰苦,你吃不消。” 周苏晴立马急了:“怎么就吃不消了,你住在大院里,独门独栋的,也是小别墅,生活上也有警卫员,我也不是娇弱的性子,怎么就吃不消了。” 陆方明眉头蹙起,沉声道:“不方便。” 不方便? 周苏晴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你在那里养人了?” “你瞎说什么呢?那里是军区,我怎么可能犯那种错误,而且那种错误我犯一次就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觉得我还会重蹈覆辙么?”陆方明严厉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底只觉得痛恨无比。 周苏晴闻言,脸色蓦然惨白,她摸着脸,呜咽出声:“你现在是后悔了是不是?” “苏晴,你年纪不小了,成熟点吧,我的那些老同事,可都是看过阿晴的,你觉得他们会认不出来你么?”陆方明揉着额头,头疼不已。 周苏晴捂着脸蹲下,声音里有着无边的凄凉:“陆方明,你还有没有心,我没名没分的跟了你这么多年,更是顶替了周苏晴的身份,我甚至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我还给你生了个儿子,百年之后,人家只会歌颂你和周苏晴,谁知道我,谁又知道我才是陪伴你二十多年的女人?” 陆方明本就因为陆湛的态度而生气,这会儿又被这样咄咄逼人。 他本身在军营里就是说一不二的,没道理回家还受这个气,他脸色一沉,猛地抓起桌面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面上。 “哐当——” 茶杯碎裂成一片一片的。 周苏晴被吓的瞬间停止了哭声。 她圆睁着眼睛,抬眼看着走到自己面前,如小山似得男人。 “你要是后悔了,现在就可以走,我明天就能发讣告。”陆方明的声音虚虚实实的传来。 周苏晴瞬间被吓傻了。 陆方明转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资料,狠狠的砸在她的脸上:“这里面有你所有的身份证件,从这个门走出去,你就不再是周苏晴,而是苏漾了,苏漾,你自己考虑清楚了。” 是留在这里继续当周苏晴,还是走出去当苏漾。 周苏晴吓傻了。 她颤抖着手指,从地面上捡起那散落的资料。 里面有她以前的身份证,还有……一些存折之类的,微微的发黄。 但是都可以看出来,这些都是她以前的。 但是……苏漾,不是已经‘死’了么? 她顿时受不住的捂着脸,嚎啕大哭,扔下资料,起身转身就跑出了书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星宁扶着腰从二楼走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问身边照顾她的林妈。 林妈眸色闪了闪,抿了抿唇:“我不是很清楚咧,恐怕是和将军吵架了吧。” 陆星宁冷嗤一声,翻了个白眼,冷冷的道:“活该。” 让她算计她,遭报应了吧。 ………… 唐靳禹一直到下班的时候才知道,白天的时候唐季倡过来了。 他从杜衡的办公室出来,脸色难看极了。 杜衡早上和下午都有手术,对象是两个老首长,他在之前做了很多的功课,再加上沈星羽已经回来了,而且身体情况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也就没有太关注她的事情。 没想到早上做完了手术出来就听见唐季倡过来的事情。 身上的衣服都没换,就连忙去病房里找沈星羽。 却不想,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交谈的声音,是陆湛的声音。 他手指握着门把手,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门口。 给唐靳禹发了条短信,便休息休息,再一次的进了手术室。 唐靳禹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面的灯柔柔的亮着,床上的女人闭着眼沉沉的睡着,恐怕是因为发病了的原因,唐靳禹明显的看出来,她憔悴了许多。 他走到床边,微微的倾下身子,伸手握住她的手。 沈星羽睡得并不沉,手被抓住的一瞬间,她就醒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睛,逆着光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表情看不太清楚。 但是她却能从中间看见疼惜来,她勾了勾唇:“怎么了,突然表情这么严肃。” 唐靳禹攥紧了她的手:“对不起。” 他的声音沙哑极了。 “为什么道歉?”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爸过来了,不然我一定回来。”虽然是实话,但是唐靳禹还是觉得有点儿羞于启齿,他觉得这会儿他说什么都好像在狡辩似得。 沈星羽失笑,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连忙摇摇头,手指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没事,他并没有伤害我。” 唐靳禹只觉得羞愧至极,他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她。 可每次她出了事情,他却只能在事后才知道。 他慢慢的蹲在她的床边,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掌心,明明胀痛不已的头,却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舒服了许多。 “只是……” 沈星羽幽幽的叹了口气,想到白天的那个场面,不由得有些头疼。 “上次我去见你的大伯母,似乎被他发现了。” 唐靳禹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便连忙的抬起头:“他说了些什么?” 沈星羽连忙伸手攥住他的手:“没有,没有,你不要紧张。” “是我的神经太紧绷了。”唐靳禹苦笑着摇摇头,他对老一辈的恩怨情仇到现在都还不太能接受的了。 “靳禹,你可以告诉我,你大伯母,是不是你的母亲?” 沈星羽其实最介意的是这个,毕竟容雅笙不管怎么说,血缘上也算是她的姨母。 若是容雅笙是唐靳禹的亲生母亲的话,那么他们就是远方的表兄妹。 他们在一起……已经不合适。 唐靳禹连忙摇摇头,听到沈星羽的问话,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是的,我的母亲不是大伯母。” 沈星羽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看着里面满满的真诚和认真,才吁了口气,心底一直提着的那根心弦,这才松了下来:“那就好,不然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好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唐靳禹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 “主要是你父亲看见照片的表情实在是……有点奇怪,而且十分激动的样子,也不能怪……我乱想吧。”沈星羽捂着眼睛,有些无奈的撅着嘴巴道。 唐季倡那一副看见了负心汉似得表情。 那眼中浓烈的情愫和愤恨,让她一下子就想歪了。 唐靳禹直起身坐在了她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流海,缓缓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别乱想,我们家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但是……我不是大伯母的孩子,你放心好了。” 沈星羽的下巴轻轻的抵着他的肩窝,垂下眼睑,情绪有些萎靡:“是我胡思乱想了。” 还是太无聊了。 所以才容易胡思乱想。 唐靳禹有些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背脊:“等会儿我去问问杜衡,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如果情况还可以的话,我带你出去玩。” “真的么?”沈星羽眼睛一亮。 满是惊喜的看着他。 果然是真的无聊了。 点点头:“嗯,等会儿我就去跟杜衡好好聊聊,我有个度假山庄,我们虽然不能出去,但是陪你在山庄住两天还是可以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有些事情想都不要想 尽管不能正大光明的走在阳光下,沈星羽还是觉得很高兴。 只要能够走出这个令人压抑的医院,哪怕是在同样没有人的度假山庄里,她都觉得开心。 不过…… “你公司不忙么?”她狐疑的看着男人。 男人浅笑着摇摇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再忙也还是能抽出一两天时间陪你的,只是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我该让你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的身边,让世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夫人。” 我的夫人…… 沈星羽闻言,不由得动容不已。 她如何不知道唐靳禹内心的纠葛,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走到如今这一步,是多么的不容易。 她为了让唐靳禹爱上自己,为了走进他的心里,付出了太多东西。 她的人生,她的健康,她的孩子。 她闭了闭眼睛,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让唐靳禹产生隔阂,心口颤了颤:“没关系,我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我在乎的只有你。” 唐靳禹虽然什么都没说。 但是沈星羽却听见他的心跳,瞬间的加速了起来。 纤细的胳膊轻轻的抱住男人的腰,嘟着嘴巴,敛着眉眼:“我饿了,想吃饭。” “行,我让人给你送饭过来。” 唐靳禹笑了笑。 沈星羽眨着眼睛拖着他的手,不让他出门,她嘟着嘴巴:“我不想在医院吃。” “乖,你现在身体情况还不允许,等过两天好么?你今天刚刚发了病。” 闻言,沈星羽顿时郁闷的垂下头。 唐靳禹有些不忍心看她难受的模样,不由得有些为难。 他站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不我现在去找杜衡问问去?” “好!”沈星羽立刻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唐靳禹被她难得的活泼模样给逗得笑开了。 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转身走出了病房。 门刚刚阖上,站在门口的保镖突然往前一步,小声的道:“总裁,我有点事想要和你说。” 唐靳禹一愣。 随即点点头:“正好,我也有点事要和你说。” 保镖落后一步,两个人走到了不远处的安全通道的楼梯间,保镖恭敬的站直了身子,压低了声音:“今天,出了老唐总,还有位陆先生来找夫人。” 陆先生? 陆家人? “什么样子?”唐靳禹心底一颤,脸色却不显的问道。 “比较年轻,戴着眼镜,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儒雅。” 儒雅…… 那就不是陆衍,而且还戴着眼镜,那就是陆湛了。 虽然不知道陆湛是怎么做回到沈星羽回来这件事的,不过却还是记在了心里,他点点头:“下次他要是再来,拦着他。” 保镖有些意外的看着唐靳禹,没想到唐靳禹居然会这么冷淡的回应。 毕竟一个陌生的男人来找夫人,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的吧。 难不成他理解错了? “好的,总裁。”保镖默默的低下头。 “下次我爸过来,也不许他进。” 保镖静默了几秒,依旧点点头:“好的,总裁。” 将自己要说的话交代了下去以后。 这才走出楼梯间,往杜衡的办公室走去。 杜衡刚下了手术台没多久,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眉宇之间还带着浅浅的疲倦。 唐靳禹走进去的时候,他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听见门响,才幽幽的睁开眼睛。 唐靳禹没等他招呼,直接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面坐了下来,拎了拎领子:“很累?” “嗯。”杜衡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一丝焦躁:“今天的手术比较大,就算是我,也是会觉得累的。” “好好休息,今天星羽发病了,我听说是陆湛救了她。” “陆湛今天过来了?”杜衡立刻坐直了身子,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愕。 他只知道唐季倡过来了,却不知道陆湛今天也来了。 “你不知道?”唐靳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毕竟顶楼的vip病房是杜衡的底盘啊。 杜衡诚实的摇摇头:“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今天一天都在手术室。” 那就难怪了。 毕竟杜衡也不会关注一个一开始没有预料的人。 陆湛也不像唐季倡,保镖都认识的,保镖不会告诉杜衡这件事也很正常。 “星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是保镖和我说的,所以你马上见到星羽了,不要说漏嘴。”唐靳禹下意识的关照了一下,他原以为杜衡是知道的。 杜衡点点头,对他们夫妻之间的官司,他没兴趣。 “夫人本来已经修养的好多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她又发病了,现在她的身体十分的脆弱,每一次发病都很可能带走她的生命。”杜衡知道唐靳禹来的目的,直截了当的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比较凝重。 唐靳禹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他扯开领带,眼底是说不出的烦躁,原本他对唐季倡的感情就十分的复杂。 尤其是唐季倡的每一次出现,对沈星羽来说都是过一次鬼门关。 他搓了搓脸:“星羽的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医院里太闷了,我想带她去隔壁市的度假山庄住两天,让她开阔一下心情,她的身体吃的消么?” “可以。”杜衡抓起桌上的笔,随意的把玩着:“她的情绪对她的病情很重要,之所以要她住院,也是害怕她在发病的时候,得不到最及时的抢救,才要求住院的,不过,这两天你只要注意一点,不要刺激她,再将药随身带,问题不大。” 闻言,唐靳禹松了口气。 毕竟沈星羽今天的情绪对他来说,也觉得担忧无比。 能带沈星羽出去走走,是最好的结果。 “她说想出去吃晚餐,我可以带她出去么?” “今天?” 杜衡诧异的看着他。 唐靳禹有些羞赫的点点头:“现在。” “不行。”杜衡瞬间拒绝:“她今天刚发了病,身体情况很不稳定,暂时先别出门了吧。” 唐靳禹蹙眉,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我知道了。” 杜衡松了口气,他最害怕的就是病人不愿意听医嘱。 “我先回病房,你好好休息吧。” 杜衡点点头:“好。” 说着,便起身,将唐靳禹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唐靳禹回到了病房,一进门就对上了一双满是渴望的眼睛,无奈的摊了摊手,十分遗憾的道:“杜衡不同意今天晚上出去吃,我们还是在病房里吃吧。” 沈星羽顿时失望的垂下头,嘟着嘴巴抠着手指。 唐靳禹走到她的床边,伸手将她抠着指甲的手给掰开:“不过……” 沈星羽猛地抬头。 不过什么? “他已经同意我带你去度假山庄住两天了。” 沈星羽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不满的看着他:“让你说话大喘气,吓死我了。” “好啦,别难过了,今天晚上先在这边吃吧,等过两天,我带你去度假山庄,再好好的玩。” 沈星羽缩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不过却还是担忧的抬眸看着他:“你也不要为了带我去度假山庄而太累了。” 唐靳禹被她这样关怀着,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收紧了抱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感动:“好。” “那我们现在点餐吧。” “我刚刚已经让人去做了,很快就会送过来了。” 沈星羽点点头,也没问做的是什么饭,自从她重新住院后,她吃什么已经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很快,门就被敲响了。 唐靳禹松开抱着沈星羽的手,走到门边,从外面的手下手里接过餐盒。 轻轻的放在桌面。 沈星羽掀开被子下了床。 腿还有些软,刚站直了身子,就忍不住的踉跄了一下。 唐靳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就一把抱住她的腰:“你自己起来干什么,喊我啊。” “没事,就是腿有些软,我没事,别紧张。” 沈星羽清晰的看见男人的眼底的恐慌,连忙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抚道。 唐靳禹舒了口气,扶着她的胳膊,帮助她站直了:“你准备做什么去?” “想去卫生间洗漱一下。”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我扶你过去。” 唐靳禹知道沈星羽是因为在床上呆的时间长了,所以想去洗脸,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便半搂着她往洗手间走去,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沈星羽有些别扭的,在男人的注视下面梳头洗脸,刷牙。 等再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脸颊已经红扑扑的,因为害羞的。 只是那脸蛋宛如桃花瓣似得,粉嘟嘟的一片,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健康的味道。 沈星羽乖巧的坐在餐桌的旁边。 看着唐靳禹从餐盒里面将菜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放好。 她不由得有些懵。 因为之前一直都是她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唐靳禹,但是如今,却是唐靳禹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手指不自觉的搓了搓。 “怎么了?”唐靳禹一抬头,就看见她怔忪的模样。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手捧着脸颊:“没有,就是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帅了。” 唐靳禹睨了她一眼:“瞎说,我现在都是老男人了。” “不老不老,你正当年呢。”沈星羽抿嘴笑了笑。、 “甜嘴儿。”唐靳禹捏了捏她的鼻子尖,宠溺的道。 沈星羽吐出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眼睛看向男人的脸,声音有些飘渺:“其实最近,我一直很矛盾。” “嗯?”矛盾? “为什么?” 沈星羽垂下眼睑,语气虽然轻柔,却带着急不可见的哀伤。 “我只要一想到我死后,你将我忘记了,我的心就疼的难受,总是不自觉的掉泪,但是,一想到如果我死了,你一直都记得我,又觉得对你太不公平了,也太可怜了。” 唐靳禹的手顿时顿住。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得严肃极了:“瞎说,你怎么可能会死。” 沈星羽被他骇然的脸色给吓到了,讪讪的低头:“我只是想想而已。” “不许想。” 唐靳禹脸色严肃的看着她:“沈星羽,我警告你,有些事情能想,有些事情,最好想都不要想。” 沈星羽顿时被吓了一跳,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慌了,低下头:“我……我知道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你最近在找我? “别怕。”唐靳禹看见她吓的脸都白了,连忙坐直了身子,安抚的拍拍她的背。 沈星羽摇摇头,舒了口气:“没事,就是吓了一跳而已。” 唐靳禹看着她发白的脸,心情愈发的沉重。 以前还能和他吵吵闹闹,现在被吓了一跳,都没有力气反驳了,这不是因为她胆子变小了,或者性格变了,而是她是真的没有力气,没有心力去和他争辩什么了。 一顿晚餐,吃的安静无比。 有压抑,也有一丝说不出的沉重。 “过两天就圣诞节了,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 沈星羽喝了口汤,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她在京市已经几年了,还从没看见过白色的圣诞节,她轻轻的吁了口气,眸内带着浅浅的可惜。 也不知道在她的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看见。 “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雪,不过那天京市体育馆有一场演唱会,你想不想去看看?” 演唱会? 沈星羽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唐靳禹:“我可以去看么?” “可以,我们可以坐在vip室,那边不在人群,音效也没那么厉害。” 现场的音波对沈星羽的身体来说,负担有点大,但是京市的体育馆是有vip室的,一般都是留给他们这样的人家去的,到时候他可以带着沈星羽过去看演唱会,还不用担心对身体有损伤。 沈星羽的眼睛顿时亮了。 连忙点头:“好好好,那我们那天去看演唱会把。” 说着,又一脸憧憬的捧住脸:“我还从来没有看过演唱会呢。” “你没有看过演唱会?”唐靳禹有些意外,他记得以前他还和沈紫灵在一起的时候,给票的时候都是连着沈星羽的票一起给的。 那时候想的是,沈星羽毕竟是沈紫灵的妹妹,以后也是他的小姨子,他本身就不缺。 也就不会吝啬。 只是现在想来,那时候他虽然没有每次都陪沈紫灵去,但是偶有的几次去演唱会,也没有看过沈星羽的身影。 从一开始,沈紫灵就没有将票给沈星羽。 想到这里,唐靳禹顿时心疼了起来,他揽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身上压。 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微微沙哑:“抱歉,以后我会经常带你出去玩的。” “好。” 沈星羽缩在他的怀里,为男人的真心而点头。 哪怕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根本都承受不住那些所谓的活动。 可是在这一刻,她还是不忍心去反驳男人的真心。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拥抱在一起。 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安逸疏懒的时候了,这种只要抱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要在想的感觉,让沈星羽觉得新鲜又温暖。 生活实在是太多的无奈了。 两天后,沈星羽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唐靳禹也将公司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家里的福妈帮着收拾了行李,唐靳禹直接从公司出来,到医院来接沈星羽。 沈星羽也换下了病号服,穿上了一身白色的羽绒服。 毛茸茸的领子裹着她素白的脸蛋,将皮肤衬托的格外的白皙通透,她嘴角噙着笑,显然,心情很好。 “我们赶紧出发吧,我看着天色似乎要下雪的样子。” 天气预报就报了要下雪,而且天色已经渐渐的发沉了。 沈星羽连忙点点头,哪怕天色阴沉,她此时的心情都阳光万里。 唐靳禹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心里软成了一片,牵着她的手就上了车,车子很快的离开了医院。 沈星羽自从来到京市之后,就没出过京市,出了之前被唐靳禹带去了沪市,可就算那次在沪市,也是在警察局里过的,后来更是跟着谢思思过去,但是,那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能玩的地方太少了。 这次,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出去玩。 所以她的心情,兴奋极了。 “真就这么开心?”唐靳禹脸上带着金丝边眼镜,前面作为上的横隔板放了下来,他的电脑放在上面。 他的目光黏在屏幕上面,手指一直敲击着键盘,一时不停的在工作着。 沈星羽重重的点点头,目光看向窗外:“这是我第一次去旅游。” 唐靳禹敲击着键盘的手指微微一顿。 每次沈星羽说道这样的话的时候,他就觉得心疼不已。 以前跟沈紫灵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不浪漫,但是沈紫灵总是会安排各种各样的活动,他只要配合就好了。 所以和沈星羽在一起后,他也就没想过这些有的没的。 甚至还觉得沈星羽是真的贴心,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现在想想,就觉得很对不起她。 他转过头来,歉疚的看着她:“对不起,以前都没带你出来玩过。” “没事啦,反正你现在不也带我出来玩么?”沈星羽抿唇笑了笑,眼睛里满是宽容:“而且,你现在这么忙还记得带我出来玩,我已经很满足了。” 沈星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其实,我在岛上的时候就知道,唐氏是出了问题对不对?” “是出了点小问题,不过并不严重。”唐靳禹动了动身子,侧过脸来看向沈星羽,他知道,沈星羽这是想要和他谈心了。 “虽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隐约我也听了一耳朵,是任先生在找你的麻烦对么?若不是我的话……他恐怕不会对唐家动手的吧。”说道这里,沈星羽忍不住的垂下头,抠着自己的手指甲。 虽然说这些话有些自恋,但是,任家发难的时机实在太过凑巧了。 让她不得不浮想联翩。 唐靳禹看着她低下了头,便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其实她的心理压力也是很大的。 不过……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和你没有关系的,任岳伦是个很冷静的男人,也许时间上凑巧会让你感觉是因为你的原因,但是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几家之间就不是那么的和睦,任岳伦会对唐氏下手,也只是因为我父亲和四叔之间出了问题,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沈星羽蓦然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真的么?真的是这样么?” “是的,是这样,所以你不用自责,因为这件事对我们来说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毕竟我们早就对对方觊觎已久了。” 唐靳禹温言的安抚道。 他没说的是,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任岳伦对他能够这样做,那么他反过来去对任岳伦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当然,这些阴谋鬼蜮就没有让沈星羽知道的必要了。 “度假山庄里有温泉,虽然你不能泡太长时间,不过泡泡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唐靳禹转移话题。 “好,那我们到了去泡温泉区。” 沈星羽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唐靳禹看着她就笑,也许沈星羽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警惕心,在他面前已经半点不剩了,他说什么她的思维就跟着转到了什么方向去了。 不过,唐靳禹并不打算提醒她这一点。 她这样全心全意依赖他的模样,是他最喜欢的,那种被人需要被人重视的感觉。 实在是很好。 尤其是这个需要,和重视他的人,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月季市的烤鸭挺好吃的,到那边我带你去吃烤鸭。” 沈星羽最近喝粥喝的嘴巴都没了味道,突然听见烤鸭两个字,瞬间,嘴巴里面开始渗口水。 她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们去吃烤鸭。” 唐靳禹笑了笑,才再次戴上眼镜,低头看向电脑屏幕,开始忙碌起了工作。 而沈星羽再次转头看向窗外,只是此刻她唇角的弧度与刚刚出来时的郁郁不同,多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 ………… 雪海居。 唐季倡一个人坐在黑暗的书房中,只有桌角的台灯亮着。 手中捏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笑容和煦温暖的女人,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坐在花园的椅子上面,白皙精致的脸庞上充满了母爱,她穿着薄薄的连衣裙,手里举着一本书,夏日的风,吹在她的身上,将她轻柔飘逸的裙摆吹拂起,发丝,随着微风舞动着。 明明是一张静态的照片,却偏偏让他看出了动态的感觉。 女人的身子微微侧着,没有发现拍照的人。 照片上的人是容雅笙,而拍照的,是偷偷站在角落里,拿着相机的唐季倡。 他期待着那个孩子,可却在事情发生后,再也没有机会与容雅笙见面。 那时候的他,哪怕见不到,都满心期待。 “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指尖轻轻的抚摸上照片上女人的侧脸,声音低沉的呢喃着。 最后,指尖轻轻的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面。 那是……他的孩子。 “铃——” 突然,尖锐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唐季倡猛地一怔,回过神来。 一手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一手拿过手机,来电显示的是未知目标。 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凝重。 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他的这个号码是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都很少知道这个号码的,这个号码他已经用了几十年,从刚开始出现手机的时候开始,他就拥有了这个号码。 这么多年来,手机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唯独这个号码,他从未想过更换。 所以,到底是谁给他打的电话呢?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电话因为响的时间太长,所以自动挂断了。 他敛着眉眼,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隐隐的有些失落。 这种情感来的毫无根据,没来由的那种。 就在他唏嘘的时候,电话再一次的响起,依旧是那个未知目标。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按了接通键。 电话贴在耳边,他咽了口口水:“喂?” 明明只是一个字,可声音,却已经沙哑透了。 “你最近在找我?” 电话中传来的是一个清雅中带着慵懒的声音。 那撩人的尾音和记忆中的声音瞬间重叠,唐季倡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甚至连桌面上的茶杯落到地上摔碎了,他都没察觉到。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给我造一个新的身份 他呼吸发沉。 手指攥紧了手机,瞳眸中,有震惊,有讶异,有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容……容雅笙?” 女人轻轻的笑了一声,声音里宛如含着糖果,甜腻的让人脊柱都发麻:“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大嫂的么?怎么突然叫我的名字了?嗯?” “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唐季倡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尤为的复杂。 他甚至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个人。 这个女人,是他曾经的希望,也是将他的希望毁灭的彻底的元凶。 他恨她,却又对她产生了不该拥有的罪恶感情。 他的情绪矛盾极了。 “你在找我,我总是躲着你似乎不太好,而且,你这个人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差,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我,还把我们家的小姑娘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我再不出现,我们家的小姑娘的命岂不是送到你手里了?” 小姑娘,是在说沈星羽么? “我……”唐季倡有心想要为自己争辩两句。 但是一想到沈星羽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掉了,他又觉得自己辩无可辨。、 因为他确实如同容雅笙所说,伤害了沈星羽。 “那孩子是我的孙子呢。”容雅笙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愉悦的笑,丝毫没有为那个孩子伤心的意思。 容雅笙的态度让唐季倡感觉有些奇怪。 她似乎,对那个孩子的消失……很开心? “那孩子也是我的孙子,我要是知道她怀孕了,不可能让她去做那些事的。” “也是,反正你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最在乎的就是唐家的传承了,得知孩子没了的时候,心情怎么样?毕竟看唐靳禹那副痴情的模样,说不定那孩子就是你们唐家最后一个孩子了。” 唐季倡闻言,顿时怒火中烧:“容雅笙,你别胡说八道。” “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唐季倡啊,唐季倡,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容雅笙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留下的是满是阴寒的冷。 唐季倡紧紧的攥着手指,脸皮不停的颤动着,声音也跟着颤抖着:“你就这么恨我?恨到恨不得我们唐家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容雅笙冷冷的笑了一声:“我才不在乎你们唐家是什么样子呢,我只是不想我们容家再有人进入唐家了,我听说,唐靳禹还有个弟弟?还对星羽痴心妄想?我说唐季倡,你们唐家是不是骨子里都带着兄弟阋墙的基因啊,怎么兄弟俩的眼光,就这么相似呢?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他那个弟弟是怎么来的,毕竟你这身子,想生也生不出来啊。” 容雅笙的话宛如一把锋利的刀,生生的将那个被老茧包裹住的伤口,狠狠的剌开。 流露出里面已经化了脓的真相。 唐季倡气的脸色涨红,身子宛如打摆子似得,不停的颤抖着,最后,慌乱间,手一下子撑在了桌面上。 才堪堪的稳住了身形。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从我们唐家得到什么?”唐季倡咬牙切齿的狠狠道。 他双目猩红,口腔中都能感觉到鲜血的腥甜味。 他就知道,容雅笙的出现绝对没有好事。 最近任家对他们出手,绝对不是偶然,这个女人绝对和那件事情有关系。 容雅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瀚海的大海,海浪冲击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音。 远远的看去,白色的海岸线蜿蜒婀娜。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她做了这一切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她却不能这么告诉唐季倡。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我要什么不是很简单么?我要你儿子和星羽离婚,这辈子,我们容家的女人不会进唐家的大门。” 唐季倡愣住了。 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要的就这么简单?” “当然,只是这么简单,只要唐靳禹和星羽离婚了,我立刻消失,绝对不会对唐家再出手。” 唐季倡咬了咬牙:“好,你说话要算话。” “唐季倡,我不是你,我这个人,从来说话算话。” 就好比当年,说不给唐家生孩子,就绝对不生孩子。 电话被挂断了,唐季倡一屁股坐在了沙发座椅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坐直了身子,将手机扔回了桌面上,自己摸了摸额头,慢脑门的冷汗。 哪怕已经几十年不联系了。 容雅笙给他的压力依旧这么的大。 只要唐靳禹和沈星羽离婚么? 他的眸内闪过复杂。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让他们离婚吧,到时候给靳禹娶个温婉的妻子。 感情这种东西,最大的敌人是时间罢了。 唐季倡站起身来,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每走一步,脚步都愈发的坚定。 等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将一切的事情都已经想好了。 还没到天亮,他就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杜衡。 杜衡一直都住在医院旁边的公寓里。 结束了值班的他刚洗了澡,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头发微微的带着湿意,他一遍擦着头发,一遍走到茶几边,弯腰从茶几上拿起响了好几声的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眸色闪了闪。 很快就接通了,他低声道:“唐总。” “杜衡,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您说。” “我知道你喜欢沈星羽。” 杜衡:“……” 他抿了抿唇,脸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 他喜欢沈星羽这件事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那么,唐季倡说的这句话,到底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却依旧十分谨慎的故作平淡道:“您多虑了,夫人是夫人,我只是在尽到我的责任而已。” “你不用瞒着我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唐季倡的语气很平淡,甚至还带着几分过来人的唏嘘:“你知道的,我对星羽这个儿媳妇,一向是不太满意的,尤其是她的身体,根本不可能为我们唐家生下健康的继承人来。” 唐季倡站在窗口,看向后院那片被推平了的仓库,哪里现在被移植种上了桃树。 明明几个月之前,还是沈星羽住的地方。 “我希望靳禹能找个门当户对的,身体健康的妻子,为唐家绵延子嗣,而不是将大好的年华浪费在一个必死的女人身上。” 杜衡沉默了,他静静的听着,虽然不知道唐季倡突然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但是莫名的,他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就好像心底一团迷雾,他找不到走出去的方向,却突然间,一道强烈的光线出现了,给了他一条路。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道光线的背后,到底是坦途,还是悬崖。 “那唐总您想怎么做呢?”杜衡没有表现的很激动,依旧清清冷冷的问道。 唐季倡并不在乎杜衡是怎么想的,他只是要求道:“我要让靳禹和沈星羽离婚。” 杜衡的呼吸猛地窒住。 还记得在容雅兰的病床前,她攥住他的衣摆,用艰难的声音道:“让他们离婚……好好照顾……照顾星羽。” 瞬间,一轻柔一沉重的声线合并成了一个声音。 离婚…… “这……不太好吧,而且婚姻是小唐总自己的事,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杜衡想了想,还是淡淡的开口道。 “如果沈星羽离婚了,我可以送你们离开,去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唐季倡的话充满了诱惑。 甚至一瞬间杜衡很想点头说好。 但是…… 他却知道,唐季倡并不是慈善家,他如果真的点头,等待他的,必定还有无数个附加条件。 他的眸色深了深,眼眸中狂风骤雨的翻涌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归寂于平静。 他淡淡的开口:“抱歉,唐总,我并不想离开华国,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说完,也不等唐靳禹继续劝慰,直接便挂断了电话。 唐季倡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坚信自己的眼睛并没有看错,杜衡对沈星羽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医生和病患的感情。 杜衡看向沈星羽的眼神,就和当年大哥看大嫂的眼神是一样的。 想了半天,最后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杜衡对事业的强大企图心上面。 他还是想办法从别的方面入手吧。 只可惜这样一条路被彻底的封死了。 而杜衡,手里端着威士忌,站在落地窗前,手机被随意的扔在了地面上,他赤脚踩在了光滑的地板上面,眉眼深沉的看着窗外的深夜霓虹。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杯酒喝完,他才转身走到手机钱。 弯腰捡起手机,拨了个很多年都没拨打的号码出去。 那边很快接通了电话,男人的声音传来,甚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急迫:“阿衡。” 杜衡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你能帮我造两个新的身份出来么?”他没有犹豫,也没有客套,直接就这么提出了要求。 男人一愣,静默了几秒,才开口:“可以,你要什么样的。” “一个我的身份,还有一个,女性,二十六岁,照片和资料我马上发给你。” “……好。”男人点点头。 杜衡沉默了,男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之间,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有些尴尬。 过了好半晌,杜衡看男人还是没有说话的打算。 动了动身子:“好了,我挂电话了。” “等等。” 男人急迫的声音突然传来。 杜衡挂电话的手一顿,停止了动作。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能和我见一面么?” 杜衡的眸色渐深。 又是几秒过去,他开口:“暂时不需要见面,如果我想见面的话,会通知你。” 男人的声音里染上痛楚:“阿衡,这么多年,你还在恨我么?” “恨倒是算不上,顶多就是没什么感觉吧。” 杜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说出的话,却让男人心如刀绞。 比起恨更不堪的,则是不在意。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等会儿我将资料转给你,在造身份的时候,给我将证件都准备好了,身份证还有护照什么的,全部都需要。” 第二百八十四章 妈妈,你是来看我的么 杜衡的声线很清淡。 对男人的态度就好像在吩咐自己的下属似得,明明电话那头的男人,位高权重。 “好,阿衡,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帮助你。”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祈求。 好像此时此刻,哪怕杜衡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上天去为他摘下来一样。 这样的温言软语,让杜衡素来的冷漠都随之动容,只是……很快,他的双眼又渐渐变得冰冷。 这份温情来的太晚了。 晚到他已经失去了对这份温情的任何幻想,心无波澜。 “好,谢谢你。”客气的道谢,淡淡的说了声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男人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捏了捏手指,神色有些恍惚。 “大伯,怎么,阿衡给你来电话了?”陆湛吊儿郎当的端着茶杯靠在皮沙发里面,整个人宛如没骨头似得,半躺着。 陆远川点点头,嘴角带出一抹笑意来:“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愿意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挺好的,只要阿衡愿意给你打电话,就证明你还是有机会的。” 陆远川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来,兴奋的将手机塞进衣兜里,站起身来走到陆湛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说你最近和你爸闹得有点不愉快?” 陆湛的脸色顿时沉了沉。 抿直了唇线,眸色微冷,带上了几分冷漠的面具。 “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就该知道,你爸爸只是有些糊涂,但是对你们的心,还是不错的。” 陆远川一想到自己那个糊涂的弟弟,就有些头疼。 他们家三兄弟,似乎在婚姻这一路途上,都是不顺利的。 一个因为工作连累了妻儿,最后妻子受不了了带着儿子离开了陆家。 一个眼盲心瞎,在不知道的时候犯了大错,却不得不遮掩着。 一个这辈子就栽倒在初恋身上,初恋死了,他还帮着初恋养着女儿。 “你不用为他说话,他是什么样子,我心里知道。”陆湛的声音冰冷而冷漠,脸上仿佛戴了一层厚厚的面具。 陆远川看着他的脸色。 在心底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那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只不过…… 他其实最想带在身边教导的,是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儿子却已经对他没有任何的憧憬了。 杜衡又喝了两杯酒,才将心底的那一股蠢蠢欲动的躁动给压抑着,虽然他拒绝了唐季倡的要求,但是他相信,唐季倡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唐季倡找不到愿意带沈星羽离开的人的话。 是不是有可能直接用暴力的手段胁迫沈星羽离开呢? 想到这种可能,杜衡心底就有些焦急,若是能在唐季倡出手之前,先将沈星羽保护起来是最好。 只是,唐靳禹会愿意这么做么? 而且,沈星羽的身体如此的不好,尤其是这一次的情况如此的危急,沈星羽留在京市,是否还安全呢? 一个个的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环绕着。 明明喝了几杯酒,最后却还是借助了安眠药的帮助,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 沈星羽跟着唐靳禹下了汽车。 周围已经白茫茫一片了,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开始下雪,在他们到达的时候,地上已经大约积攒了一厘米厚的白雪。 她下了车,一脸兴奋的仰头看向天空。 脚踩在雪地上,咔哧咔哧作响。 她仰着脸,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任由白雪洒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 “将围巾系好,别感冒了,千万别咳嗽。” 唐靳禹收拾好了文件和电脑,下了车就看见沈星羽一脸享受的站在空地上。 连忙拿了条宽围巾走过去将她的脑袋一下子给裹住了。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略带强迫性的将她往度假山庄里面带。 沈星羽的脸一下子被捂住了,立刻手忙脚乱的想要将自己的脸给抢救出来。 直到进了大厅里面,唐靳禹才将她给松开了。 “你都快把我给捂死了。” 沈星羽埋怨的跺跺脚,将脚上的雪给跺掉。 大厅里面温暖的温度让那些黏在脚上的雪很快的融化掉。 “请问,这位夫人需要换拖鞋么?” 站在旁边的服务生连忙小跑着跑上来,脸上带着十分公式化的笑容。 “好啊,麻烦你了。”沈星羽并不是那种会给人添麻烦的人,自然知道服务生这样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他们将大厅弄脏。 很快,服务生就拿了两双崭新的拖鞋走了过来。 不是那种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而是带着温暖的棉拖鞋。 沈星羽脱了鞋,穿了进去,软和的鞋底让她舒服多了。 唐靳禹宠溺的看着她,然后也将鞋给换了。 “行李已经送到房间去了,我们现在去换鞋,然后下来吃饭。” 沈星羽点点头,完全顺从唐靳禹的安排。 “阿,是妈妈!”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惊喜的尖叫声。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紧接着,沈星羽就感觉自己的腿被抱住了,她诧异的低头,就看见任蕊仰着小脸,一脸笑的看着她:“妈妈,你是来找我和爸爸的么?” “蕊儿?”沈星羽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任蕊怎么会在这里? 她转头环顾整个大厅,很快,就看见门口站着的,同样在换拖鞋的一男一女。 不是任岳伦和任珊珊又是谁? “妈妈,你怎么好久都没来看我了,蕊儿好想你啊。”任蕊一脸天真的仰头看着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唐靳禹的脸色有些黑。 从看见任蕊出现的那一瞬间开始。 他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经过的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蕊儿。”他从沈星羽的身后走出来,垂眸淡淡的看着任蕊。 任蕊对唐靳禹有些怵,顿时脸上的笑容一僵,往沈星羽身边缩了缩:“干……干爹。” “嗯。”唐靳禹的脸色好了一点,伸手抱住沈星羽的腰:“你该叫她干妈,你要是叫她妈妈的话,你真正的妈妈会不开心的。” 虽然知道这样的话对孩子有些残忍。 但是他并不想让任何人误会沈星羽的身份。 任蕊委屈的瘪了瘪嘴,眼圈有些红:“好,知道啦,干妈。” “好啦,这么严厉的对孩子干什么?”沈星羽对孩子的眼泪最没辙,连忙蹲下来,轻轻的捏了捏任蕊的脸。 “唐总。” 换好了鞋走过来的任岳伦走到他们的面前,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任总。”唐靳禹也淡淡的点点头,两个人之间见面的架势,一如从前。 好似外面的刀枪剑雨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你们也是来度假?”唐靳禹眯了眯眼睛,看着紧随其后到这里的任岳伦,口气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本来准备今天回京市的,回来的路上下雪了。” 任岳伦随意的解释了一下。 唐靳禹点点头,也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唐总,唐夫人。” 任珊珊交代好了事情,走过来看见他们俩,就一脸僵硬的打招呼。 尤其是在喊沈星羽的时候,手臂挽上了任岳伦的胳膊,手指收紧,隐隐压抑着丝丝的怒意。 “哥,我累了,蕊儿也累了,我们先回房间吧。”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似乎在害怕,还是在压抑着怒火。 “好,我先带他们休息去了,你们自便。” 任岳伦冷淡的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弯腰将任蕊抱在身上,便直接告辞了。 任蕊挣扎着,有些不愿意离开。 被任珊珊拍了拍她的屁股,这才老实了下来。 很快,她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往唐靳禹的身上靠了靠:“靳禹,我有点累了,我们也回房间吧。” 原本高昂的情绪,瞬间有些低落了下来。 “别担心,现在我在你身边,什么都别害怕。” 唐靳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细心的安抚着,只是脸色却有些说不出的阴沉。 他也没想到,这个事情怎么就这么寸呢? 难得出个门,就碰上了任岳伦。 回了房间,沈星羽去浴室洗澡。 他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端着咖啡走到落地窗边,看向窗外已经从细雪转变成鹅毛大雪,有些阴暗的天空,神色不由得有些凝重。 看这样的情况,很可能,他们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了。 一想到还要和任岳伦在一个屋檐下呆最起码两天。 他就有些说不出的担忧。 最主要的是,沈星羽的身体比起之前来,要差了不少。 “靳禹,你能进来一下么?” 突然,从浴室里传来女人软软的声音。 唐靳禹一愣,连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快步的走到浴室的门口:“怎么了?” “热水阀好像出了点问题。” “你往旁边沾点儿,别站门后面。” 唐靳禹一边说着,一边拧开门把手。 浴室里面开着为暖气,十分的暖和,里面开着黄色的灯,影影绰绰一个纤细的影子站在磨砂玻璃门后面。 他拉开门,刚往前走了一步。 就看见一双白皙的,纤细的胳膊缠上了他的脖子。 将他猛地往里面一拉。 温热的水瞬间从头顶洒了下来。 一个人未着寸缕,一个人却西装笔挺。 男人低着头,目光对上女人漆黑澄澈的双眼。 “你……不是说热水阀出了问题么?” 这会儿身上洒下来的水暖洋洋的,甚至还比较热。 “靳禹,吻我。” 她不回答,只是将他的头拉下来,狠狠的吻上那双薄削的唇。 男人的眸色猛地一沉。 双手下意识的箍紧了她纤细的腰。 浴室里本就炙热的温度瞬间温度更加的升高起来。 磨砂玻璃映照出来的身影,交缠着,耳鬓厮磨着。 男人扶着她的腿,用毛巾垫在她背后,生怕她的背贴在瓷砖上,被冻着:“我们出去?” “不要……”沈星羽眯着眼睛,一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水,开始撕扯着他的衣服。 她仰起头,一口咬在他的喉结。 “嘶——”唐靳禹剑眉蓦然一蹙,倒抽一口气:“轻点。”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们家是不是要完了 声音低沉黯哑极了。 带着无边的性感和魅惑。 “我在浴缸放了水。”沈星羽踮起脚尖,轻轻的亲在他的耳垂。 “你可……真是个妖精。” 男人再也扛不住她的诱惑,猛地将她打横抱起,放进浴缸,伸手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抬脚跨了进去。 ………… “哥,我们回去吧。”任珊珊气急败坏的猛地一屁股坐在床沿,眉间带着恼怒。 任岳伦坐在书桌的后面,眉色清冷的看着眼前的文件,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雪太大了,你想死的话你可以自己先回去。” “哥!” 任珊珊不敢置信的尖叫道。 “如果你把蕊儿吵醒的话,你自己负责安抚她。” 任岳伦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依旧冷静自持的看着文件。 任珊珊懊恼的捂住头:“哥,难道你还忘不了她么?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她很爱她的丈夫,强求是强求不来的。” 说着,又自嘲的苦笑一声:“就好像我,为杜衡做了那么多,最后杜衡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珊珊,如果你觉得在国内呆的不舒服的话,我可以送你出国。” 任珊珊的脸色猛地一边,立刻反对:“我不出国,我就要在京市呆着。” “珊珊,听话!”任岳伦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极为严肃。 “哥,你告诉我,是不是家里的公司出了问题了?” 任珊珊想到最近听到的那些传闻,一直掩藏在心底的疑问在这一刻再也忍耐不住的问了出来。 任岳伦签名的笔猛地一顿。 一滴浓浓的黑色的墨汁,从笔尖滴落。 “珊珊,你该长大了。”任岳伦慢条斯理的套上笔套,将废掉的文件用纸巾擦拭干净了,才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任珊珊的身上:“任氏并不是你永远的后盾,你该学会自己解决问题了。” 任岳伦那张清冷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的疲惫来。 “哥……” 任珊珊的声音颤抖着,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她的眼圈蓦然的红了,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哥哥。 总是宛如一座小山似得,矗立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哥哥,居然流露出这样疲倦的神情来。 再想来,这么累,这么忙,正是任氏艰难的时候,却还是带着他们回老家去扫墓。 原来早早的,他就有这样的预感么? “珊珊……” “哥,是不是因为沈星羽,所以唐家才来针对你,哥……你告诉我,是不是?” 任岳伦抿了抿唇,摇摇头:“不完全是因为她的原因,这本来就是正常的商业互搏,有赢有输很正常,不过你也不要担忧,我们家也没到那种程度,国外的产业没有损伤,只不过损失了国内的市场而已。” 说到底,就是将任家逼出了华国境内罢了。 一旦任氏退出华国市场,他们再回来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他们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祭祖了。 原来…… 哥哥是已经决定了要离开华国市场了么? “我不……哥,任氏是爸爸妈妈给我们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我不能失去它,不能,而且,嫂子还在国内,你就这么忍心,让蕊儿这辈子都见不到嫂子了吗?” 任珊珊再也遭不住打击的猛地捂住脸,痛哭出声。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哭任氏,还是在哭哥哥的失败,还是在哭…… 她一旦离开,这辈子和杜衡就再无可能。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任岳伦抿了抿唇,苦笑一声:“除非让他们现在停手。” 但是谁都知道不可能的。 让唐氏停手? 任珊珊整个人忍不住的彻底的僵硬。 她目光怔然的站起来,脸色茫然极了,失魂落魄的往门口走去。 “珊珊……” 任岳伦满脸担忧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没事……哥,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么?” 任珊珊气弱的小声说道。 任岳伦有些不放心的松开手,跟在她的身后,将她送进了房间,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睡得十分安稳的任蕊,看着她那天真烂漫的容颜,那毫无阴霾的眉眼。 不由得轻轻的吁了口气、。 掀开被子,陪伴着她,躺了下去。 恍惚间,仿佛看见沈星羽站在一颗桃花树下,微微的低垂着头,眉眼之间满是柔和和淡雅。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唐靳禹差了什么。 无非是先来后到罢了。 任珊珊躺在床上,被子里温暖无比,她却只感觉浑身冰冷。 唐家和任家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两代之前。 但是…… 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一直都在自己的领域发展着。 可自从上次从美国回来后,哥哥就跟疯了似得,开始针对唐氏。 唐氏那时候确实也正处于多事之秋,被针对的有些惨,却不想,随着唐靳禹的回归,任氏就开始渐渐的落入下风,以至于到了任家要离开华国的地步。 一切的转折,都是从上次的美国的时候。 所以说,上次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直接掀开被子,直接给当时跟着任岳伦出国的,任岳伦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那边的助理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说明了原因。 得知真相的任珊珊双目怔然的抱住膝盖坐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呵呵……” 清冷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略带讽刺的微笑。 她设想过太多的可能性。 唯独没想过,两个跨国企业,斗争的原因,竟然真的是因为一个女人。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擦干了眼泪,目光中闪过坚决。 为了哥哥和任氏,看来,她只能去求沈星羽了。 这个毁了一个商业帝国的女人。 ………… 极尽缠绵的后果就是—— 男人神清气爽,女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唐靳禹撑着身子,往上靠了靠,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身边的女人。 等真的坐立了起来,才往枕头上,靠了靠,整个人都变得松散了开来。 他垂眸看向身边熟睡的女人。 想到刚刚她在浴室里,忍不住的拖着他在浴池里缠绵。 修长的手指忍不住的轻轻的摩挲着她柔顺的发丝。 转过头,从床头柜上取过手机。 却看见了一个未接来电。 是来自沈紫灵的。 他下意识的蹙了蹙眉,看向身边的沈星羽,伸手将记录给删了,又将沈紫灵的电话给彻底的拉黑了,这才舒了口气。 不管以前他和沈紫灵之间有怎样的情感纠葛。 至少在现在,他不想和她扯上任何的关系。 而此时,坐在车子里的沈紫灵,再次拨打了唐靳禹的号码。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得到的回复却都不同,她哪里还不知道,唐靳禹这是将她的号码给拉黑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的,狠狠的将手机摔在地上。 “唐靳禹!” 她咬牙切齿的狠狠的瞪着手机。 他居然将她拉黑了。 “铃——” 突然,被摔在地上的手机尖锐的响起。 她眉头挑起。 连忙弯腰从地上捡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面显示的名字,原本满是希望的脸,瞬间吧唧的沉落了下来。 心不甘情不愿的接通了电话:“喂,爸爸……” “紫灵,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沈宏德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过来,声音听不出来息怒,平淡极了。 沈紫灵闻言却烦躁的拧紧了眉头:“爸,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他拉黑了,爸,都怪你,当初你为什么要把那个贱人给娶回来,还带来这么个拖油瓶。” “若不是这个拖油瓶,你现在的身体会这么健康么?” 沈宏德对沈紫灵的指责嗤之以鼻。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女儿,甚至因为这个女儿失去了两个儿子。 现在还被自己的女儿指责,简直快要气死他了。 “再说,这件事能怪我?你自己笼络不住男人也怪我?我早就让你收敛脾气,好好的伺候唐靳禹,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脾气刁蛮的女人?你说说你,你跟了他三年,却不如沈星羽三个月的成果。” 沈宏德也口不择言的指责道。 最近一段时间,陆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反水,跟着唐靳禹身后来针对沈家。 沈家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家业。 再这么下去,沈家就要完了。 他去找陆湛,却被拒之门外,再去找唐季倡,却也被告知唐季倡已经不再管公司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一脑门的官司,还被自己的女儿指责。 他严厉的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尽快的让唐靳禹停止对沈家的动作。” 沈紫灵痛苦的捂住眼睛:“爸,靳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若是那么容易听话的话,还会和沈星羽在一起么? “那我不管,你自己想想吧,沈家没了你也没有好日子过,反正爸爸已经老了,你不一样,你身体不好,还这么年轻,你愿意去过租房子过日子的日子么?” 沈紫灵的身子猛地僵硬。 她不愿意! 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嫁入豪门当养尊处优的贵夫人。 要让她住廉价的出租屋,穿廉价的小市场的衣服,吃廉价的路边摊。 那比杀了她更难受。 她摇了摇唇。 瞳眸渐渐变得深沉, “我知道了,爸爸,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找唐伯父。” 沈紫灵手指狠狠的攥起,咬了咬牙,她就不信了,若是唐季倡知道沈星羽的亲生爸爸是之前炸弹安的主谋,还会让沈星羽进唐家门么? 一个杀人凶手的女儿,天天跟在自己儿子的身边。 她相信,唐伯父不会视而不见的。 只要唐伯父站在自己的这一边,她就有足够的办法,让沈星羽自己退出。 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被沈宏德逼着的模样,她就更加的恨沈星羽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想去堆雪人 一觉醒来,窗外已经银装素裹。 厚厚的积雪铺满整个地面。 一些穿的厚厚的服务员,已经拿着铲雪机在铲雪了。 沈星羽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看见雪的激动却让她忽略了自己的难受,她转身就去行李箱里面,找厚棉衣。 唐靳禹刚开完视频会议,从书放里面走出来,就看见她一脸兴奋的模样。 “你干什么?想要出去?” 沈星羽一边穿衣服,一边重重的点头:“恩恩,外面的雪好厚啊,想出门去看看雪。” 唐靳禹有些不同意:“站在房间里面也可以看,外面太冷了,出去冻着了怎么办?” 沈星羽穿衣服的手僵住一秒。 随即又缓缓的将衣服穿上,拉链拉到脖子下面,又拿出厚厚的羊毛围巾,还有帽子,给戴上,还十分乖巧的戴上口罩,戴了两层手套,穿上雪地靴,走到唐靳禹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这样就不会冷了。” “你今天是不出门玩心理就不安心了是吧。” 沈星羽讨好的笑笑。 只可惜,被口罩遮着,男人看不见。 沈星羽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撒娇的摇了摇:“靳禹,你就让我出去玩嘛,也不知道下次我还有没有机会在玩雪了。” 这句话刚出口。 气氛一下子变得哀伤了起来。 男人的脸色微微凝住,目光深沉的看向她:“你……” 沈星羽抿了抿唇,又摇了摇他的手臂:“让我去吧。” “好吧。”唐靳禹妥协了,他将手里的文件放了下来,走到行李箱身边,也拿出棉衣:“你等我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沈星羽眼睛骤然一亮。 “好好好,我在这等你。” 唐靳禹看着她激动的模样,不由得勾了勾唇。 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眉眼愈发的深沉。 最近一段时间,沈星羽经常会说一些自己会死的话,每每听见,唐靳禹都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跟着颤抖。 他不知道是不是沈星羽预示到了什么,亦或者感觉到了什么。 但是,他的每一个猜测,都让他的心弦跟着颤抖绷紧。 他突然不知道,如果沈星羽真的死去了,他将如何生存。 他突然想到了同在一家酒店的任岳伦。 甚至突然有些理解了他。 当初任岳伦迎娶林羽潼时,多少人在旁边看笑话,多少人都在猜测这个灰姑娘会能得宠多久,可是谁都没想到,短短两年,这个灰姑娘就香消玉殒,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从那以后,任岳伦再未对任何女人动心,直到沈星羽的出现。 唐靳禹甚至有些羡慕任岳伦,至少,他的世界里面又出现了一个沈星羽。 但是若是沈星羽也故去了,他恐怕,世界也会变成一片荒芜的模样。 任岳伦还有个任蕊这样的精神寄托,而他……甚至连寄托都没有。 他恐慌无比。 他不想让沈星羽死。 哪怕曾经答应过沈星羽不伤害别人的生命。 但是……如果未来有一天有必要的话,他觉得他是会去做的,哪怕做完了,沈星羽对他失望透顶,他也不希望沈星羽死去。 他拉着拉链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努力平复着心底的燥意。 再转过身来,又恢复了那带着浅浅笑意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刚在心底,已经波涛汹涌了。、 “我们出去吧。” 他走到沈星羽的面前,伸出手。 沈星羽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以前我们在扬城的时候,虽然也有雪,但是最大的雪都不会超过五厘米,倒是后来来到京市,看到的大雪比较多,不过京市毕竟繁华的多,有时候雪刚积攒起来,就被打扫掉了。” 所以,她不是不遗憾的。 “严格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雪白色的模样。” 唐靳禹伸手捏住她的手指:“好,我陪你出去玩雪,给你堆个雪人好不好?” 沈星羽顿时笑了,然后点头。 “好,我要堆雪人。” 走到大厅,不少服务生站在大门口,目光正看着院子里正在奔跑的两个人。 一大一小。 女孩子兴奋的笑声时不时的传来。 沈星羽牵着唐靳禹的手,站在人群之后,目光温和的看着穿着粉色公主泡泡棉衣的小姑娘。 “很可爱对不对?” 突然,在两人的身边想起一个缥缈似烟的清雅女声。 沈星羽侧过头去,看向来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任珊珊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你是……任先生的妹妹?” 沈星羽眯了眯眼睛,脑海中陡然浮现出这个女人的模样。 是上次那个有些嚣张的女孩,她喜欢杜衡,所以对她十分的有敌意,那时候只觉得这个女孩实在是刁蛮的很,只是没想到,再一次见面,她看起来比上次平和许多。 “蕊儿是我哥的命根子,他为了她,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任珊珊目光悠远的看着院落中追着小女孩奔跑,心甘情愿被小女孩的雪球砸中的高大身影,眼中泪意翻涌,可她压抑着,只是稍稍抿直了唇线:“嫂子死的时候,若不是蕊儿,我大哥恐怕真的要跟着去了,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居然可以深爱到那种程度,就好像……家族,责任,家人,已经不在他的任何考虑之内,就在我哥不吃不喝两天之后,我抱着蕊儿站在他的房门口,蕊儿哭的声嘶力竭,那紧闭了两天的大门,才被打开了。” “你……”沈星羽微微动容。 抿了抿唇,手指也微微攥紧了男人的手指。 唐靳禹眉眼深沉,已经感觉到了任珊珊想要说的话,他冷着一张脸,淡淡开口:“那任小姐既然这么明白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可以爱到什么样的程度的话,那么,也应该能够理解,我现在做的一切,也仅仅是因为我爱我的妻子,你哥哥对你嫂子的爱,并不能成为阻止我动手的阻碍,况且,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话给我的妻子听,反而会让我更加的想要下手么?” 任珊珊的脸色骤然白了白。 泪水从眼角滑落,滑进了口罩间。 她猛地吸了口气,声音颤抖着:“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和你说这些。” “但是……看在年幼的孩子的份上,不要让孩子离开她的母亲太远,好么?” 沈星羽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严肃:“靳禹,你最近……在做些什么?” 唐靳禹伸手将她圈在怀里:“这些事情不重要,星羽,你只要关注你自己就好了。” 沈星羽沉沉的看着他:“是在对付任先生对么?” “算是吧。”唐靳禹有些不愉,垂着眼睑淡淡的开口解释:“我只是反击而已,是他先动手对付唐氏。” 任珊珊手指微微攥紧,闭了闭眼睛。 那是因为,自家大哥看上了沈星羽,强掳不成功,只好用这些手段。 她知道,却不能说。 这不是在指责沈星羽红颜祸水么? “这件事……是我大哥的错,我代替他向您赔罪,但是现在我大哥已经不成了,您也没有损失,我能不能恳请你,收手好么?” 她抬起手擦了擦眼睛:“我哥已经准备整合资产,转移海外了,但是……我嫂子的墓地在这里,蕊儿还小,背井离乡,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说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兴奋的任蕊身上。 眼中带着慈爱和温暖。 沈星羽的心弦被狠狠的拨动,她浑身猛地颤抖,膝盖一软,整个人已经往后退了一步,缩在了男人的怀里。 不用说,唐靳禹都知道,沈星羽心软了。 他抿了抿唇:“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 任珊珊蓦然的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向男人那张英俊的脸。 就连沈星羽都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似乎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的好说话。 “城北的那块地归我,这件事就此了结。” 城北…… 那是……任珊珊的脸色有些发白。 那是任家从以前就屯的一块地,而且是一块五百多亩的地王,本来已经准备着手开发了,却不想,因为这一次的错误举措,导致任氏内部动荡不安,那块地的开发案就此搁置。 “我……需要和我哥哥商量一下,你知道的,我不参与公司的运营,就算我现在同意了,也不具备任何的用处。” 唐靳禹淡漠的点点头:“你们商量好了,随时过来找我。” “……好。”任珊珊艰难的点点头。 说完便抬脚走进了雪地,陪在任岳伦和任蕊的身边。 而沈星羽和唐靳禹之间,却再也没有了之前想要出去玩雪的冲动。 她捏着男人的手指,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靳禹,我们回房间吧。” “不出去玩雪了?” “我……不太想玩。” 沈星羽的情绪有些低落,她低垂着头,没等唐靳禹,直接转身就往电梯走去。 唐靳禹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哪怕穿着厚厚的棉衣依旧纤细的背影,抿了抿唇,就在她按了电梯按钮之后,才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回到房间的沈星羽脱了衣服就上了床。 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 她睁开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唐靳禹担忧的看着她,却不敢多问什么,因为沈星羽的情绪是在算不上好。 “靳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床上传来轻轻的唤声。 “嗯?”唐靳禹走到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握住她的指尖,这才发现,她的手异常的冰冷。 “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会像任先生一样。” 唐靳禹的手微微一颤,他低下头,好半晌,才启唇回答:“我不知道。” 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 “但应该……我每次只要想到那个画面,就感觉,是生命不能承受的痛楚,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沈星羽猛地闭上眼睛。 泪水从眼角滑落。 滴落在发间,滴落在枕头上。 她颤抖着抽泣着:“靳禹,你不要这样,我希望你能开心的活下去,连带着我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唐靳禹的心猛地一沉。 之前感受到的,那种惊慌失措,一瞬间将他整个人打的支离破碎。 第二百八十七章 和蕊儿一样可爱 “你不要说这些傻话,我不想听。” 沈星羽轻轻的勾了勾唇,泪水不停的涌出。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情况,她的身体,渐渐的失去力气,她有时候早上醒来,会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才有力气起床。 她知道,这是心脏供血不足的原因。 她的心脏,已经开始渐渐的衰竭了。 “靳禹,你答应我,好不好?” 唐靳禹固执的咬紧了牙关,他不想答应,他一点都不想答应这件事。 他只希望沈星羽好好的活着,哪怕这辈子,她只能躲在无菌房子里过一辈子,他也想看见她鲜活的样子。 而不是毫无声息。 最后化成一团灰尘。 沈星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任珊珊的话给刺激了。 一直谁在床上,连午餐都没有吃,早餐更是只吃了几口面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大约到了傍晚的时候,突然开始发烧。 唐靳禹再也忍不住的直接打了个电话给杜衡。 “杜衡,你那边能现在过来么?” 他慌乱的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杜衡原本正在电脑后面写病历,电脑的屏幕上,是他和陆远川的聊天框,听到这样的话,直接就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夫人出了什么事情么?” “她的情绪不太好,刚刚开始发烧了。” 发烧对心脏病来说,是可以致命的,尤其是沈星羽现在的身体很差,说不定一个小感冒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好,现在就去联系老师,我直接坐直升飞机过去,你那边清扫出来一片停机坪来。” 杜衡的动作十分的迅速,说着,就直接转身打开柜子拿衣服,然后开了药,直接用内线系统传到了药房那里,穿上大衣拿了药就开着车去了唐海渊的研究室,那边有保心针,还有针对沈星羽新研制出来的保心丹二号。 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给唐海渊打了电话。 等他到了研究所的时候,直升飞机和药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和唐海渊告别后,就直接上了飞机。 螺旋桨的声音巨大而轰鸣,却依旧不能掩饰住他心底的慌乱。 而唐靳禹的情绪也有些焦躁了,先是用退烧贴贴在了她的额头,还有太阳穴,再下楼去找服务生,尽快的将直升机停机坪给清扫出来。 这是一家十分奢华的度假山庄,庆幸的是,她本身就有属于自己的停机坪。 他脚步匆匆的下了楼,找了负责人,说明了这个事情后,便转身回去房间继续照顾沈星羽去了。 所以,他没有发现,角落里坐着的几个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哥,你有没有觉得唐靳禹怪怪的?” 任珊珊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任岳伦。 在她的记忆中,唐靳禹素来都是善崩于前不变色的,只是现在的模样,却明显的有些慌乱,不由得嘟囔着:“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正拿着小汤勺喂任蕊吃东西的任岳伦剑眉一蹙。 将勺子递给任珊珊,站起来:“你坐着,我去问问,出了什么事?” “哎,哥,你去了干嘛呀……哥……” 任珊珊想要阻止,奈何任岳伦的动作太快,还没站起来,他已经迈开大长腿走远了。 他直接走到刚刚接待唐靳禹的那个负责人的面前。 冷着一张脸看向他:“请问一下,刚刚那个人是我的朋友,我看他似乎情绪不太对,是出了什么事么?” 负责人先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随即就想到昨天他们确实是说过话的,而且,刚刚那位先生的太太似乎和这位先生也有关系的样子。 没听见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在叫那个太太妈妈么? “他说他太太发烧了,因为本身有心脏病,现在需要停机坪,等会儿会有私人医生过来。” 太太发烧了? 沈星羽发烧了? 任岳伦的脸色猛然骤变,转身大步走到任珊珊的面前:“你吃完了带蕊儿回房间去,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说完,也不等任珊珊反应,转身就往电梯走去。 任珊珊伸出手,跟着后面喊都没来的及。 任岳伦一口气的走到了他们的房间门口,脚步瞬间顿住。 他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身份去看沈星羽。 但是,若是让他一眼都不看的离开,他不甘心。 抿了抿唇,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房门打开了。 唐靳禹看着眼前的男人。 两人沉默的对视一眼,唐靳禹的脸色瞬间冷沉:“你过来干什么?” “我听说她不舒服,来看看她。” “她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是我的太太。” 任岳伦静静的看着他,就这么对视几秒,任岳伦才幽幽开口:“我可以算是她的朋友,而且我的妻子也是死于心脏病,我经历过很多次心脏病发的情况,相信我,至少情况不会更糟糕。” 唐靳禹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却还是侧开了身。 任岳伦从他身侧越过,直接走到床边,垂眸看着床上已经烧的昏昏沉沉的沈星羽。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温度其实并不算太高,但是对于一个心脏病人来说,这个温度已经很糟糕了。 “有没有温水,和毛巾。” 任岳伦转头看向唐靳禹。 “有。” 唐靳禹这会儿也没空和任岳伦针分相对说些什么,转身进了浴室就用瓷盆接了一盆温水出来,手里还带着几条干净的毛巾。 “来帮忙。” 任岳伦扔下一句,便将所有的毛巾全部都扔进了水盆里。 一把掀开被子,也不管水是否会弄湿床单,毛巾拧的半干不干的,直接用毛巾将她的小腿给包了起来。 唐靳禹见状,连忙开始包裹另一条腿。 “有退烧贴么?” “有,但是不多了。” “打电话让前台再送点过来。” “好。” 唐靳禹起身去打电话,三分钟后,送来了几盒退烧贴。 “将退烧贴贴到动脉的地方。” “好,我来贴。” 唐靳禹接过退烧贴,抱着沈星羽,小心翼翼的将退烧贴给贴在了她的腋窝,脖子上动脉的地方。 然后才给她盖上一层薄薄的被子。 而忙碌了一顿的两个大男人,才沉默的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面。 没有了剑拔弩张,有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你给她吃心脏病的药了么?” 唐靳禹点点头:“吃了。” 第一时间就给他吃了药,现在没有什么比她的那颗心脏更精贵的东西。 任岳伦的神色有些恍惚,抬眸悠远的看向窗外,皑皑白雪,银装素裹,他搓了搓手指,眸光深沉,说不出是怀念还是虚无。 “我妻子就是在大雪天去世的。” 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恍惚:“那一天,我如往常一样的去上班,早晨的时候,她还挺着肚子和我说再见。” 他吸了口气:“等我再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死在了手术台上了。” 林羽潼躺在手术台上。 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手术服。 所有人都围着襁褓中的小女婴,所有人都高兴极了。 唯独那个女人,她一动不动的躺着,身上连一床被子都没有盖。 在冰冷的手术室里,看起来格外的冷。 他原本并没有觉得冷,哪怕外面鹅毛大雪,都觉得温暖无比,可当看见她的尸体的那一瞬间,他就觉得这个冬天,太冷了,冷的他的骨髓都在发疼。 所有人都在高兴。 有人在高兴他生了个女儿,有人在高兴他的妻子终于死了,有人在高兴他妻子死了而且只生了个女儿。 所有人都在笑,唯有他一个人在哭。 “任岳伦,你不该招惹星羽的。”唐靳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尖锐:“你的妻子死了,但是你不该招惹星羽,她不是你的妻子,更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她只是她。” 任岳伦斜睨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她不是阿潼的替代品。” “尽管一开始是有些像,但是,认识后,我从来没将她当成任何人的替代品过。” 他做的一切,无非是先入为主的好感,加上沈星羽对任蕊的温柔。 将他冰冷了几年的心,再次温暖的柔软起来。 唐靳禹闻言,更加的脸黑了。 不是替代品就说明任岳伦是真的喜欢沈星羽呗。 这也不是他愿意看见的结论。 “任总,既然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星羽需要绝对的安静。” 唐靳禹直接开始下逐客令。 任岳伦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就在他手放到门把手上的时候,唐靳禹突然侧过身来:“早晨我和你妹妹说的事情,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若不是你妹妹求到星羽面前来,星羽也不会受到刺激,你赶紧决定,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后悔了。” 任岳伦的脸色一变,诧异的看向他:“我妹妹求到沈星羽的面前来?他们说了什么吗?” “你不知道?” “大约我妹妹还没找到机会跟我说这件事。” 唐靳禹点点头,有些没兴趣:“你自己回去问问你妹妹吧。” 任岳伦蹙着眉头拉开门,走了出去,他确实该问问任珊珊,她到底和沈星羽说了些什么。 门被轻轻的带上了。 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唐靳禹又静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到床边,倒了杯温水放到床头柜,这才坐在床沿,轻轻的推着她的手臂:“星羽,星羽,醒醒了,星羽,来喝口水。” “唔……” 低低的轻吟传来,原本昏昏沉沉的人,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沙哑着嗓子:“靳禹……” “嗯,我在,先喝点水吧,我看你嘴巴都干了。” 沈星羽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靳禹连忙将她抱着靠坐在自己的怀里,端起杯子,小口的将水喂了下去。 温热的水进了肚子,灼热的五脏六腑一瞬间得到了滋润,她摸了摸脖子,有些恍惚:“我刚刚,好像听见了任先生的声音,他刚刚也来了么?” “嗯,他来帮了点忙。” “靳禹,不要再为难任先生了,蕊儿还那么小,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蕊儿很可爱,靳禹,你说,若是当初那个孩子没有掉的话,是不是会和蕊儿一样的可爱?” 第二百八十八章 时间不到一年了 唐靳禹端着杯子的手猛地一颤。 他知道,沈星羽必定是想到了那个流掉了的孩子。 “一定会的,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现在好好休息,等你的病好了,我们生好多孩子,我们一定生好多的孩子,让你做所有小宝贝的母亲。” 唐靳禹放下杯子,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薄唇贴着她的耳廓,声音沙哑的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沈星羽,总觉得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好似在交代遗言似得。 就好像,她的心里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了。 “你好好休息,马上杜衡就来了,等她来了你就好了。” 沈星羽虚弱的对着他笑了笑。 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垂下头睡了过去。 她身上的温度虽然退了点,却没有彻底的褪下去,还有些低烧。 唐靳禹心急如焚,却也知道此时不是着急的时候。 手上有条不紊的给沈星羽换着手帕。 终于在太阳落山,天将将黑的的时候。 山庄的上端出现巨大的轰鸣声,不少人掀开窗帘看向窗外,却只看见一架直升机直接飞过,飞到了角落里的停机坪。 唐靳禹将房间号发了出去。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是杜衡来了。 唐靳禹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一身风尘仆仆的杜衡就这么出现在门外,英俊的脸此时有些苍白,头发也有些凌乱,身上穿着不算太厚的衣服,很显然,他出门的很急,他将手里宽大的药箱搬了进来。 “我先去梳洗一下,身上灰尘太多了,你给她量一下.体温,超过三十八度,给她把这个药吃下去。” 他从药箱里挑出一瓶药,递给唐靳禹:“吃一颗,若是不超过三十八度,就取三分之一化成药汁给她喝,继续物理降温。” 说完了,便直接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那是唐靳禹早早的开好了给杜衡住的房间,里面的暖气也早就暖好了。 杜衡去洗澡了,唐靳禹连忙跑过来给沈星羽量体温。 五分钟后,拿出体温计:38.2°。 塞了颗杜衡特制的退烧药,塞进了她的嘴巴里,杜衡的药一向都是好的,不过十分钟左右,温度就渐渐的退了。 唐靳禹看见她退了烧,又不舒服的动了动腿,才想起来,她的腿上还缠着湿掉的毛巾呢。 连忙伸手进被子,将湿毛巾给解开,看着湿漉漉的被子,干脆拿起毯子将沈星羽一包。 包了个严实,直接将她往杜衡的房间里抱去,又打电话联系客服来将床上湿掉的床单被子全部都换了,这才转回去房间将杜衡放在那里的药箱给搬过来。 杜衡洗完澡,穿上浴衣,擦着头发走出来。 脚步猛地一顿,一眼就看见坐在自己床上,穿着白色睡裙,脸色苍白,眼神却几分神采的孱弱少女。 心底猛地一颤。 他突然有点想要捏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 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这种洗完澡一出浴室门就看见自己心仪的女人坐在自己床上的画面,倒是很像是梦境。 沈星羽歪了歪脑袋,疑惑的看向他:“杜衡?” 刚刚唐靳禹把她报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杜衡猛地回过神来,轻轻咳嗽了一声,走到沈星羽的面前,微微带着湿气的手,轻轻的覆在她的脑门上,感受了好一会儿,才站直了身子:“不烫了,烧已经退了。” 沈星羽点点头:“谢谢你,杜衡。” “应该的,你先做,我去换一下衣服。” 杜衡清冷的对着他点点头,走到行李箱旁边,从里面拿了衣服,就转身进了浴室。 那动作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唐靳禹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看见沈星羽嘴角清浅的笑意。 不由得眉毛一挑,眼底闪过一丝神异。 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当他将所有的东西都平铺在桌面上的时候,杜衡又重新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这一次,他身上已经穿上了衬衫长裤,又恢复了之前清冷隽雅的模样。 杜衡看见唐靳禹的举动,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来我房间了?” “那边的床弄湿了,我怕星羽躺着不舒服。”唐靳禹说了一句,权当是解释了。 杜衡点点头,也不多言,而是直接走到沈星羽的身边,开始为她把脉检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唐靳禹的心也跟着一只高高的提着,一丝都不曾放松下来。 而杜衡的眉头,也越收越紧,最后,整张脸都紧绷着。 终于,在将近半个小时候,杜衡的手从那一节白色的皓腕上移开,他垂眸看向沈星羽,勾了勾唇:“挺好的,但是不能再受刺激了,你这身体,就是要好好休养,我马上给你打一针保心针,之前的保心丹不要再吃了,我这里有一些比那个更好的药。” 沈星羽一愣。 随即小小,淡淡的启唇:“好。” “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吃饭。” 说着,杜衡就将手里的垫枕放了起来,在沈星羽看不见的角落,对着唐靳禹使了个眼色。 唐靳禹原本松散下来的心顿时一凝。 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杜衡便转身出去了。 唐靳禹轻轻的拍着沈星羽的肩膀,许是发烧实在是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这会儿舒服下来,沈星羽很快的就沉睡了过去,看她呼吸平稳了,唐靳禹这才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 果然,杜衡就在门外不远处等着。 他靠着墙,神色有些严肃,瞳眸也格外的漆黑。 “到这边来说吧。” 唐靳禹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 里面的被褥已经焕然一新,哪怕外面大雪飞扬,这会儿房间里都带着几分阳光的味道。 杜衡不置可否的跟着他身后走了进去。 “喝茶么?” “白开水就好。”杜衡自从落地后,一口水都没喝,这会儿确实有些口渴了。 唐靳禹不置可否的为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又给自己倒了杯拿铁,直接将白开水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是坐在了他的对面,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振奋了一下精神。 “星羽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不太好。” 杜衡摇摇头,脸色十分的严肃。 刚刚她在沈星羽的面前隐瞒了真正的情况,但是,他却没想过要隐瞒唐靳禹。 毕竟有能力给沈星羽治疗的人也就唐靳禹一个了。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大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郁结于胸,五脏都隐隐有衰弱的迹象,现在虽然还用保心丹保着,但是寿命恐怕没多久了,以前还有两年,现在一年都是危险。” 杜衡说道这里,也不由得声音颤抖,手指微微攥紧。 他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本以为对生死早已看淡,但是真的面对自己重要的人的生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灵魂随之震颤。 唐靳禹听得浑身僵硬极了,他秉住呼吸,整个人都僵直了。 牙齿紧紧的咬着,无意识的发出‘咳咳’的声音。 那是惊惧到了极点的自然反应。 反倒是杜衡,神色虽然恍惚,却没有表现出多少异样来,他刚刚在沈星羽面前,早已将自己所有的异色全部都压在了心底。 “只剩下一年了么?”唐靳禹再也忍不住的低吼出声。 他的眼睛通红着,宛如受伤的小兽,充满了悲愤,却又充满了无望。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好。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将沈紫灵的心脏挖出来塞在沈星羽的身上,只可惜,沈星羽的肾脏适合沈紫灵,可是沈紫灵的心脏,却不一定适合沈星羽。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将她送去我之前联系的那家研究所,哪怕不用机械心脏,也可以先给心脏装备搏动器,帮助搏动。” 唐靳禹眼睛一亮。 是啊,沈星羽的心脏并没有病变,只是因为衰弱的原因而导致搏动不足。 暂时先装个搏动器,帮助搏动,再经过修养,那样的话,哪怕不能延长多少寿命,但是三五年还是没问题的。 “你说的对,我们准备准备,就在这两天去法国。” 唐靳禹猛地站起来,深深得吸了一口气。 这种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也让他陡然感觉自己好似活了过来似得。 杜衡面色深沉的看向他。 抿了抿唇,又想起之前唐季倡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你要带夫人离开的事情,最好还是做的隐蔽一点,若是被老总裁发现的话,恐怕又是一番无端是非。” “嗯,我知道了。” 顿时唐靳禹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唐季倡为什么这么针对沈星羽,但是从沈星羽刚回来就被唐季倡下手就可以看出来,唐季倡对沈星羽的容忍已经成了零,若是让他知道他要带着沈星羽去国外长期治疗的话,恐怕…… 那时候说不定沈星羽就危险了。 杜衡话已带到,心情顿时有些复杂起来。 明明该什么都不说的。 “铃——” 突然,杜衡的电话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来电显示,突然瞳眸猛地一缩,手指蓦然攥紧。 静默几秒,才淡淡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去吧,顺便去吃个饭吧。”唐靳禹对杜衡的感觉一向不错,尤其是杜衡一次次的将沈星羽从病痛中解救出来。 而杜衡则是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唐靳禹,才起身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走。 “喂,事情已经办好了?” “是啊,阿衡,你要的东西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按你的要求做的,你要检查一下么?” 杜衡眉色淡漠极了:“嗯,发到我邮箱,我晚上会看,给我将从三天后起半个月去往美国的机票,每天买两张,我随时走。” 男人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阿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你要走的这么狼狈?” “不关你的事情就别问了,我自有分寸,对了,到时候给我们买一些伪装的道具,假发之类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儿子是不是长歪了 陆远川因为杜衡的冷漠有些伤感。 但是一想到现在还能说上话,又觉得满足无比。 挂了电话后,陆远川将自己的副官叫进来,将手里的资料交给他,脸色极其严肃:“这件事你亲自去办,我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是。”副官双脚并拢,行了个军礼,脸色肃穆极了。 陆远川来回踱步两圈,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咬咬牙。 “你去将这个女人的资料全部给我找来。” 副官又说了声‘是’,就看见陆远川摆了摆手,这才转身走出了书房。 陆远川站在窗台边,手指蜷起,轻轻的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着。 清脆的碰撞声一声一声的宛如撞进了陆远川的心底。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杜衡对那个女人到底是这样的感情?竟然会愿意为了那个女人,和这么多年都不联系的他联系,到底是怎样的情感,才能让他违背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原则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副官去而复返,手里已经拿了几张不厚的资料。 只是那脸色,说起来,有些一言难尽。 陆远川微微一怔,瞬间抿直了唇线,很显然,资料上必定有什么异样。 他伸手从副官手里接过资料,又挥了挥手,副官出去后,这才翻开资料开始看了起来。 第一眼,他的目光就凝滞了。 沈星羽,女,唐氏集团总裁唐靳禹的妻子。 杜衡为之付出这么多的女人,居然是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女人。 而且…… 他继续往下看,很快,又看见了沈星羽的身体情况。 她身体孱弱,被人逼迫献出了自己的肾脏,现在心脏病严重,随时可能香消玉殒。 这样的一个女人,居然惹的任氏和唐氏大打出手。 现在甚至连他的儿子也…… 看资料之前纠结,现在看完资料后更纠结了。 这个女人这么重要,他要是蓦然出手的话,恐怕这个儿子这辈子和他之间的关系再无转圜。 可若是不出手的话,这个女人是别人的妻子,他如此做,俨然并没有同那个女人商量过,不然人家大可以离婚后,正大光明的和他在一起,从他做的这一切就可以看出,那个女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情感。 一个男人,如果对女人的手段只剩下下作的话…… 不知道为何,陆远川的心底隐隐的升腾起对这个儿子的失望,还有的就是,对曾经的妻子,那满满的怒意。 执意将孩子带走,却教出了这样的品行。 他捏了捏拳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陷入了两难之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重新翻开沈星羽的资料,继续看下去,以期望看见什么让他改变想法的话来,毕竟,他是真的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变成一个绑架别人的老婆私奔的男人。 太龌龊,也太不堪了。 只是,接下来他的脸色却越来越严肃了起来。 因为他看见了,曾经陆衍和陆湛,在陆方明的要求下,将沈星羽给掳去了西北,最后,还直接送到了美国。 唐靳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从美国将人带回来。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陆远川狠狠的一拳砸在桌面上。 从桌上一把拿过自己的帽子,气势汹汹得就走了出去。 “现在,立刻把陆方明给我叫去老宅。” 他直接给副官下了个命令,便直接上了车,直奔老宅而去。 既然自己的儿子他都不心疼的话,那么他心疼。 陆方明不要的儿子,他陆远川要。 ………… 杜衡带着满腹心事的走进了电梯。 虽然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一天没有成功的带走沈星羽,他的心就一天都放不下来。 任珊珊急匆匆的下楼,准备找前台去山庄内的医务室要一点退烧药。 早上她带着任蕊去院子里玩雪,谁也没想到,到了傍晚的时候,任蕊突然发烧了起来,那时候大哥不在,是去帮忙照顾那位唐夫人了,等回来的时候看见她心急如焚的模样,才知道任蕊发烧了。 两个人废了好大的力气,物理退烧。 一直都退不下去。 她这会儿准备要一点儿童的退烧药,先将烧给退了。 不然的话,夜里要是烧的厉害了,这冰天雪地的,周围也没有医院什么的。 若是以前的任家,调动个直升飞机还可以,现在的任家,多事之秋,还是少惹点麻烦为妙。 尤其是…… 她和沈星羽说了几句话,沈星羽居然烧成了那样。 也不知道她之前和沈星羽求情说的那些话,还有没有效果了。 从服务生的手中接过药。 她叹了口气。 转身垂着头往电梯走去。 难道以后就真的要离开华国去美国了么? 还真是不甘心啊…… “你怎么了?”杜衡刚走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低垂着头,手里捏着一盒退烧药。 诧异的挑眉:“有人发烧了?” 熟悉的声音让任珊珊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听见杜衡的声音呢?》 她僵硬了一瞬,就看见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入目的是修长的两条腿,她缓缓的抬眸,很快,那清隽俊秀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那张脸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淡漠无表情,那双眼睛里,依旧是她熟悉的冷清。 果然是杜衡。 “你怎么在这里?”她捧着药盒,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杜衡拧了拧眉,看着她怀中的药,只一眼,便分辨出这个药是什么药了。 “这个药你准备给谁吃?你自己吃还是你侄女儿吃?” 任珊珊摸了摸鼻子:“给我侄女儿吃。” “不合适。” 任珊珊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她心仪的男人,更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医生。 顿时眼睛一亮:“我侄女儿发高烧了,烧一直都退不下去,我对这些不懂得。” “怎么今天到处都有人发烧。” 杜衡抿了抿唇,低声的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这个药不适合小孩子吃,我上去给你拿点药吧,这个药的副作用比较大。,” 杜衡对任珊珊虽然没有好感,但是医者仁心,他对生病的人一向心地都十分的善良。 任珊珊心中顿时一片幸喜,她没想到,再一次见面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居然这么好,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冷漠模样了,她的心底不由得热血翻涌。 会不会其实杜衡对她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杜衡转身重新走进了电梯,任珊珊心中虽然宛如小兔子在跳,面上去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很快,两个人来到杜衡的房间。 杜衡突然想到房间里沈星羽还在睡觉,不由得脸色一凝,有些僵硬的道:“你在门口等我,声音小一点,不要说话。” “好。”任珊珊连忙捂住嘴巴,重重的点头。 杜衡这才转身打开门,进了们。 任珊珊虽然不知道杜衡为什么这么交代自己,但是眼睛却还是情不自禁的透过打开的门缝看了进去。 紧接着,她的脸色猛地一白。 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目。 杜衡一进门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女人眉头轻轻的蹙着,一副十分不舒服的模样。 他连忙走过去,倾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她的唇边,倾听者她的呢喃:“水……” “水……” 杜衡一怔,连忙起身走到桌边,为她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她喝了两口。 那蹙起的秀眉才微微的散开,化作安逸的模样。 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脊,看着她渐渐的睡得安稳了过去,才舒了口气,站起来走到桌边的医药箱,从里面挑了一瓶小瓷瓶,走出门,轻轻的将门给带上。 “这是适合孩子吃的退烧药,你给她吃四分之一就行了,如果反复烧,相隔六个小时可以吃第二次。” 任珊珊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颤抖着手指从他的指尖接过药瓶,她嗫嚅着唇。 问了害怕得到心碎的答案,不问,又觉得不甘心。 “怎么了?” 杜衡疑惑的看着她,现在不该是回去吃药退烧么? 任珊珊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模样,似哭非哭的扯了一抹僵硬的笑容来,手指攥紧了药瓶:“没什么,就是……里面的是你的女朋友么?” 杜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恐怕刚刚他的举动被她看见了。 “是的。”他点点头,神色十分的淡然,仿佛只是在书一件很正产搞得事情。 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举动是否会让眼前的女人造成伤害。 任珊珊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 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咬着唇,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吸了吸鼻子,好一会儿,才抬头忘了他一眼:“谢谢你,我现在先回去给我侄女儿退烧,等烧退了,我再来跟你致谢。” “不用了,不过是一瓶药而已,没什么的。” 杜衡不在乎的摆摆手。 他这一顿晚餐吃的有些艰难,三番两次的都被打断。 他干脆转身直接朝着电梯走去:“我去吃饭了,你自便吧。” 任珊珊就这么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忍不住的咬牙跺跺脚,转头恨恨的瞪了一眼里面躺在杜衡床上的女人。 刚刚那个女人的脸被杜衡挡的十分的严实。 若是她的眼睛有特异功能的话,她一定要透视过门板,狠狠的将里面的女人拖起来,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才好。 到底是怎样的天姿国色,居然让杜衡都动了心。 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 任珊珊将药交给任岳伦:“哥,快给她吃吧,这是最好的退烧药。” “杜衡来了?” 任岳伦看了一眼熟悉的小瓷瓶,这是刚刚在沈星羽哪里看见的小瓷瓶。 沈星羽的药都是杜衡和唐海渊做出来的,自然装药的手法也是一模一样。 任珊珊颓然的点点头:“嗯,哥,杜衡又女朋友了。” 任岳伦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又十分自然的倒出一颗药塞进任蕊的嘴巴里,药丸不大,黄豆大小,显得十分的可爱。 “他年纪也不小了,有女朋友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么?”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 任岳伦侧眸看着她,叹了口气。 第二百九十章 不能让杜衡跟她走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 但是杜衡,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知道的内情,也比这个妹妹多许多。 且不说,杜衡是唐海渊的亲传徒弟,就他本人,也不是普通人,他的继父,乃是京市有名的书香传承世家杜慕泓,他以一个继子的身份,能被杜慕泓允许姓杜,就可以看出,那位杜老先生,对他是多么的看重了。 再加上,他的亲生父亲…… 若是以前的任家或许还有机会,现在的任家,恐怕再无一丝可能。 就算是以前的任家,也会被说一声‘铜臭’了。 更何况,杜衡对任珊珊一丝好感都没有。 倒是对沈星羽…… “有些事情不要瞎想,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也不要强求。” 任珊珊顿时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不还是想要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人。” 声音不大,只是微小的嘟囔着。 可任岳伦却还是听见了。 他苦笑一声:“所以你还没看清楚么?我现在不是已经尝到了苦果了么?” 任珊珊顿时脸色一僵,青青白白,难看极了。 不管怎么说,任家出事,她的心情也很不好,但是她也不情愿自己的哥哥,将这一切都背负到自己的身上。 明明之前还是一个充满了锐金之气的男人。 可现在,却带上了暮气。 “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的。”任珊珊顿时满是歉疚的走到任岳伦的身边,低着头小声的认错。 任岳伦笑了笑:“没关系,你说的其实也没错,我确实……过于强求了。” 任岳伦的笑容很浅,也很淡。 任珊珊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哥哥笑成这个样子。 “哥。”突然,她心头一颤,有些恐慌的问:“你是不是……并不仅仅将沈星羽当成是嫂子的替身啊……” 任岳伦一愣。 任珊珊继续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沈星羽了。” 任岳伦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 他没有回答,眼眸明明灭灭,好半晌,他都似乎是在思索,并没有回答问题。 可任珊珊的心却愈发的恐慌。 眼圈也不由得红了,泪水滑落。 再也忍不住的歇斯底里的低吼:“为什么,凭什么,她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你们一个个这样对他,你也是,杜衡也是,还有那个唐靳禹,不是说唐靳禹以前有个交往了三年的女友么?为什么又会娶了沈星羽呢?她是人么?她是魔鬼吧,为什么能把你们都勾引到手,你们是不是疯了,为什么都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女人……” 一句一句的质问。 任珊珊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捂住脸就蹲了下去。 泪水从脸颊滑落,她的哥哥,她喜欢的男人,都对沈星羽不可自拔。 她不知道沈星羽到底是有怎样的魔力。 但是她知道…… 她不喜欢这样。 “你不要这样,珊珊。”任岳伦剑眉微蹙,垂眸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任珊珊,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情感这个东西,并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不是么?” 任珊珊将脸埋在臂弯里,不停的摇头。、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一切都被沈星羽抢走了。 她想要抢回来,却发觉,自己毫无可能。 她从未伤害过沈星羽,为什么,为什么沈星羽要这样对她。 她真的够了,真是受够了。 “珊珊……” 任珊珊猛地站起来,她咬着牙,倔强的看着任岳伦:“我要去找杜衡,我要问问他,到底喜不喜欢沈星羽。” 她也要问问,那个谁在他床上的女人,是不是沈星羽。 她要去戳穿沈星羽的真面目。 说完,就直接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任岳伦猛地站起来,就想去追,只是走到门口,想起来还躺在床上的任蕊,终究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关上门,转身回了房间。 也是时候让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任家大小姐了。 ………… 任珊珊越想越觉得难受。 不停的用手背擦拭着不停滴落眼泪的眼睛。 她轻轻的抽泣着,痛苦难言。 刚走到杜衡和唐靳禹房间门的拐角处,就看见杜衡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紧接着,就看见两个高大的男人出来了,唐靳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较小孱弱的女人,她穿着白色的睡裙,身上被白色的毛巾被包着,整个人苍白到近乎透明,巴掌大的小脸靠在唐靳禹的胸膛。 她看见她对着杜衡说了句什么,杜衡勾唇,浅浅的笑了,虽然清浅,却笑得格外的好看。 任珊珊痴迷的看着那个笑容。 紧接着却脸色一变。 那双眼睛里有她求而不得柔情与宠溺,此刻,却格外隐晦的从他的瞳眸中,传达给了另外的女人。 她看见他的手指微微的攥紧。 似乎蠢蠢欲动的,想要去摸女人的脸,却又被强大的意志力给压制了下来。 任珊珊突然惨然的笑了。 猛地转身,背脊靠着墙,一边默默流泪,一杯倚着墙,缓缓的滑座在地面上。 杜衡终究还是抬手摸了摸沈星羽的额头:“暂时温度已经稳定了好几个小时没有上升了,但是今天夜里还是要注意点的,刚刚发了汗,马上把暖气开的大大的洗个澡,等会儿我去给你输液。” “好,谢谢你,杜衡。”沈星羽满是感激的看着杜衡。 她刚知道,杜衡是坐直升飞机来的,在这并天寒地里。 “是我该说抱歉,我没想到……早知道,我不会让你出医院的。”杜衡确实有些后悔这件事了,谁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任岳伦,还被任珊珊勾的沈星羽心情震荡,最终导致发病。 “不碍事,出来走走,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沈星羽连忙摇摇头。 她不想让杜衡因为她的事情而感觉到自责。 杜衡笑了笑,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心情不好,态度上虽然没有变化,但是那双眼睛却柔和许多。 “我先将星羽送进去,等会儿来找你说话。” 唐靳禹感受到走廊里尚且有些冷意,又想到沈星羽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裙,说了一声便抱着沈星羽回了房间。 杜衡看着消失的身影,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最后变成了一片淡漠。 “铃——” 突然,悠长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音。 杜衡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连忙接通了:“史密斯医生。” “已经预约好了么?我需要个vip治疗舱位。” “是,我们三天后就来,病例我已经发给你了,你那边先做治疗的方案吧。” “没有,并没有病变组织,单纯的只是因为药物导致的心衰。” “好的……” “……” 声音随着门的关闭,渐渐的再也听不见了。 任珊珊整个人宛如傻了一般的坐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阵不知名的穿堂风,吹得她浑身都冷透了。 她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踉跄着走回了房间。 直到把自己摔在了床上,都掩不住骨髓里面透出来的阴冷。 刚刚的一幕幕,一个个画面,就好像慢放一样,每一帧都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 杜衡的温柔,杜衡对沈星羽的另眼相看。 尤其是最后那个电话…… 杜衡要带着沈星羽出国治疗了。 任珊珊顿时恐慌不已,裹紧了被子瑟瑟发抖,是不是杜衡要陪伴着沈星羽出去治疗,是不是杜衡不会在回来了。 哪怕明知道唐靳禹也会跟着去。 她也无法想象,一旦杜衡跟沈星羽出去了。 那杜衡对沈星羽的感情,也会越来越深厚,是不是她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不行。 任珊珊猛地坐了起来。 攥紧了手指,咬紧了阳关,圆睁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不能让沈星羽出国,更不能让她将杜衡带出国。 想到这里,任珊珊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她连忙跑下床,找出手机,翻出一个从未联系过的号码,拨了出去。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喂,任小姐,找我有事?”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倨傲,与曾经带着讨好的声音完全不同。 最近任家出了事,虽然任家还是凌驾于沈家,但是,沈紫灵却任珊珊确实也不太恭谨了。 尤其是,她最近又和唐季倡说上了话。 “沈紫灵,唐靳禹带着沈星羽都要跑了,你还在跟我耀武扬威?”任珊珊咬着牙,满是恶意的道。 “你说什么?唐靳禹要带沈星羽跑了?你听谁说的,你可别瞎说,怎么可能呢?” “你还不知道吧,沈星羽的身体不行了,唐靳禹要带沈星羽去国外治疗,疗养院都订好了,三天后就出发,你还在这里做美梦,你是不是该醒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声音带着几分疑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我看不惯沈星羽,就想给她添堵不行么?”任珊珊咬着牙,蹙着眉有些不悦的道。 对于沈紫灵的质疑有些不高心。 说到底,她骨子里还是有些霸道的任家大小姐。 哪怕表面伪装的再温柔也是一样。 “呵呵,谁不知道任大小姐追杜衡都快脱了衣服上了,可是人家看不上你,该不会这次治疗,杜衡也要过去吧。” 任珊珊的手指蓦然收紧。 声音骤然转冷:“随便你信不信吧,唐靳禹要是走了,你可别哭。” 那边顿时不说话了。 任珊珊也不和她啰嗦,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狠狠的将手机摔在地板上。 巨大的碎裂声传来。 刚买了没多久的手机,香消玉殒。 而电话另一头的沈紫灵,脸色却明明灭灭,坐在昏黄的客厅里,神色晦涩难言。 她的手中攥着手机。 脸色丝毫都不似刚刚电话中的那么轻松。 她就这么呆呆的坐着。 整整一夜。 双目未曾阖上过。 心中思绪万千,终于,天光乍亮,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温暖的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之上。 她捏紧着手指,颤抖着声音,叫人备车,她需要去唐氏集团一趟。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如当年的模样 沈星羽第二天身体就好了许多。 已经能自己下床了,就连脸色,也从昨天的铁青,变得仅仅是微微的苍白。 由此可见,昨天杜衡拿过来的新药,药效是有多么的强力和霸道,沈星羽穿着伯伯的家居衫,坐在餐桌旁边小口小口的喝着粥,这些粥是一大早杜衡亲自去厨房间做的,里面放了许多药材。 分量不大,里面却药香四溢,俨然是一碗十分滋补的补粥。 唐靳禹早就吃完了早餐,这会儿正坐在电脑前面处理事情。 昨天沈星羽的情况将他吓坏了,积攒了一天的工作,今天也得忙碌起来了。 “吃完了?” 就在怔忪间,突然手里的勺子被拿走了,随即传来男人疑惑的声音。 沈星羽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一碗粥给喝了个干劲,而她自己却是抓着空勺子,不停的做着舀东西的动作,还津津有味的塞进嘴巴里。 猛地捂住脸。 天啊,丢死人了。 唐靳禹难得看见沈星羽这么活泼的反应,一时间居然也怔住了。 静默了几秒,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沉郁了多日的气氛,终于变得轻松了起来,就好像捆绑二人的桎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星羽,吃饱了么?我再给你盛一点?” 男人收住了笑意,坐下来,打开旁边的粥盅,里面还有小半锅的米粥。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不了,我已经吃饱了,你肚子饿不饿?” “我吃过了,你不要担心我。”唐靳禹笑着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星羽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声音轻柔:“我相信你,你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唐靳禹看着她柔美的脸,不由得抿唇:“对了,有件事我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沈星羽疑惑的看向他。 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许多,这还是第一次,唐靳禹用商量的口吻在和她说话,她不由得不郑重。 “我给你联系了个疗养院,想让你去那里疗养一段时间。” 疗养院? 沈星羽一愣,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唐靳禹:“在哪里?” “在法国。” “我说了,我不想装机械心脏。”沈星羽抿唇,眉头紧紧的蹙着,她整个人,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 唐靳禹苦笑,无奈的看着她:“就算你想要装机械心脏,也是不行的,你的身体情况不容许你装机械心脏的。” 沈星羽一愣,很快就想明白了,是因为她少了一个肾。 “我想给你装个心脏助勃器。”唐靳禹原本不想告诉她,但是很多事情,他突然不想要瞒着她了,他要让她知道,他是多么的在乎她,为了她,他愿意付出多大的努力。 他一把攥住沈星羽的手,神情焦急极了:“星羽,我知道,你大约也在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变得虚弱,我也知道,你可能早就不想活了,若不是因为我,你早就和岳母走了,但是星羽,你能不能答应我,为了我,再努力最后一次,好么?” 沈星羽震惊的看着唐靳禹,为什么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星羽,我想了很长时间,也经历了很长时间那样的日子,我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离开你,哪怕一天,我都活不下去。” 唐靳禹狠狠的一把抱住沈星羽的肩膀。 声音坚定极了。 “所以,你答应我,好好治疗,好好配合,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 沈星羽怔怔的看着他。 静默了好半晌,才抿嘴苦笑一声:“我的身体……情况我知道,我现在都在怀疑,我当初找上你,是不是我做错了。” “不,你没错。” 唐靳禹伸手一把握住她孱弱的肩膀:“要错也是我错了,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你,为什么不对你再好一点。” 沈星羽轻轻的摸上男人的脸。 她这才发现,男人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红血丝,看起来可怖而渗人。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难道你昨夜一夜都没睡么?” 沈星羽捧住唐靳禹的脸,满是诧异的问道。 昨天夜里她打着点滴。 昏昏沉沉的,时睡时醒,对身边的人是否睡觉,她还真的不太清楚。 可是看着唐靳禹的眼睛,便知道,他昨天一定是没有睡的。 “我没事,昨天晚上我给他们开会的。” 唐靳禹连忙安慰她。 沈星羽手指微微蜷缩,垂下眸子。 她知道,他在安慰她。 不想让她担心。 可是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你……确定我去法国有用么?” “恩恩,有用。” 唐靳禹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一下子就有了神采,伸手一把捂住摸着自己脸的她的手,不停的点头:“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我们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沈星羽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去试试吧。” 至于试验后的结果,她也希望能有号的发展,但是若是没有好的发展,大约,他也就死心了。 虽然她的心情依旧沉重,依旧没有希望。 唐靳禹立刻兴奋的站了起来。 搓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趟。 中午的时候,杜衡又过来给沈星羽扎了点滴,沈星羽这一次倒是很配合,她能感受到这次杜衡拿过来的药明显的比保心丹更加的强效一点,至少,她现在的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几天吃的清淡点吧。”杜衡给她扎上针,叹了口气说道。 沈星羽笑了笑:“我什么时候吃过重口味的了,不是一直都吃的挺清淡么?” 唐靳禹站在旁边,看着她白皙的手背上再次被扎上了一根针,眼里染上一丝心疼:“我会监督她吃清淡的。” 杜衡点点头。 “有人监督是最好了,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去参加一个讲座,不在医院,你如果哪里不舒服的话,可以找我的老师。” 杜衡看着沈星羽的眼睛,声音沉沉的说道。 沈星羽一愣。 有些莫名的望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杜衡这么久以来,对她的身体一直照料的很好。 每一次不管是半夜,还是在哪里,他都任劳任怨的赶过来了。 她是真的很感激杜衡,若不是他的话,恐怕她早就死了。 “嗯。”杜衡点点头,将听诊器收好,放进药箱里。 他下午要回京市。 他是临时出来的,明天早上他有一台手术,他要保持清醒的大脑。 “对了,你母亲有些东西在我哪里,等回了京市,我将东西给你。” 杜衡拎着皮箱走到门口,突然转头说道。 沈星羽猛地抬头,诧异的望向他。 之前那么多次,他都没说,为什么现在突然提起了。 “你母亲说,等你决定离开京市的时候,再让我给你,抱歉。” 杜衡依旧清清冷冷的站着,宛如一杆标枪,挺拔而凌厉。 “好,等回了京市,我去找你。” 杜衡清冷的脸上染上一丝笑意,抿嘴勾唇:“好,我等你。” 说完,便拎着药箱头也不会的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楼下雪地上,出现一个孤寂清冷的身影。 脚步缓缓,不慌不忙。 “别站在窗口,那边有风透进来。”给沈星羽倒水回来的唐靳禹连忙走到窗口,想将她拉开。 却发觉,沈星羽的目光黏在楼下。 他疑惑,也朝着楼下看去。 雪地里站着一个男人,白色的雪衬着他浅色的外套,挺拔清隽。 如雪一般淡漠。 男人的面前站着一个女人,粉色的妮子大衣,垂至腿弯,站在高大的男人面前。 楚楚可怜,娇小可爱。 两个人不知说了两句什么,女人突然捂着脸蹲了下去。 男人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走进了茫茫雪中,渐渐的,身影消失,留下的只有雪地里一连串的脚印。 步伐的距离好似一样,男人从始至终,都没乱过自己的节奏。 突然,雪地里的女人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的朝这边看过来。 不知为何,沈星羽的心头猛地一悸。 她捂着胸口,连忙转过身躯,脸色苍白极了。 “怎么了?”唐靳禹连忙扶着她的肩膀,满脸关怀。 沈星羽摇摇头,手指微微蜷着,轻轻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心跳乱了一下,有些难受。” “赶紧去床上躺着去,你昨天刚发烧,就不该站在窗户口。” 男人本是个清冷的男人,但是在她的问题上,总是格外的絮叨。 沈星羽不以为忤,转身顺从的掀开被子上了床。 唐靳禹看着她这么乖巧的模样,眼底划过满意,他将刚刚倒的温水端过来,递给她。 又从药瓶里倒了一颗药丸,走到她面前,递给她:“吃药吧,这个药以后天天都要吃,养护身体。” “这药这么珍贵,天天吃,太浪费了。” 沈星羽伸手捏起药丸,放进嘴里,苦涩的味道溢满口腔,连忙喝了口水,将药丸送了进去。 唐靳禹弯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分享她唇舌间的苦涩。 他浅笑:“再珍贵也不如你珍贵,尽管吃,我买的起。” 语气十分的财大气粗。 沈星羽笑了一声,为他这幅自信的模样,不过…… 她脸红了一瞬。 她也最喜欢他这个模样。 犹记得,在当年,她站在人群之中,高高仰望站在人群之中的他。 眉眼清隽,气质高洁,明明只是个青少年,浑身上下,却写满了矜贵二字。 他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她仰着头,看着这个男人。 在前面说话的校长被她忽略了个彻底。 台上的少年似有所感,目光凌厉的看过来。 她狼狈的垂下头。 那双眼睛,漆黑,深邃,也充满了漠然。 可她偏偏觉得,那双眼睛,好看的,让她的灵魂都跟着颤抖。 沈星羽的目光恍惚着,伸手摸上他的脸,语气有些飘忽:“你难道……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唐靳禹被她难得的娇羞给弄得神思有些恍惚。 一时间竟然没有听清楚她的话。 不由得一愣:“你刚刚在说什么?” 沈星羽猛然回过神来,匆忙垂头,错过男人的眼睛,一如当年的模样。 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 第二百九十二章 他才是最像他的人 杜衡回到了京市。 飞机刚到了京市,天上就又开始飘雪。 雪很大。 不过一会儿时间,就连京市的街道上都积攒了薄薄的一层雪。 汽车碾过,化成了泥水。 素来漂亮又干净的京市,好似被沾染上了尘埃,变得有些难看了。、 杜衡坐在汽车里面,吹着暖暖的暖气。 神色却宛如窗外的飞雪,清冷极了。 出租车司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一直拿着手机在和同僚们说着这一场大雪,阻碍了他们多少的生意。 杜衡没心情听,却有些烦躁。 他想起了离开之前,沈星羽看向他的那一眼。 漆黑的瞳孔里面掩饰不住的诧异,紧接着,就是满满的笑意。 那么纯洁和美好,宛如一只小鹿。 他攥了攥手指。 神色愈发的清冷。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他总是不后悔自己做过什么的。 到了医院门口,付了钱,拎着药箱,下了车,冰凉的空气争先恐后的向他袭来。 他吸了口气,将心底的那一股燥郁吹散。 才抬脚往里面走去。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挂着笑,看起来和蔼极了,却双脚并拢,浑身上下写满了凌厉。 他十分恭敬,说道:“少爷,先生想要见你一面。” “我说过,不会和他见面的。” 男人依旧笑的十分和蔼,声音也依旧从容:“先生说,有关于沈小姐的事情,要和你说。” 杜衡蹙眉,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情绪。 静默了几秒,才幽幽开口:“带路吧。” 到底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 中年男人不以为忤,直接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杜衡抬脚走去,男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侧,时不时的为他引路,最后,又重新坐回了车里,一亮高大豪华的豪车里。 车子开的很稳,开车的人应该是个军人,一身正气,目光清正。 杜衡随意的坐着,一点局促都没有。 副驾驶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看过去,心底到底有些可惜。 这样的少爷,与先生那般的相似,甚至比先生当初,更加胆大心细,为何和先生的关系闹的那般僵硬呢?若不是那样的话,陆湛怎么可能会成为先生的继承人。 杜衡不管中年男人在想什么。 他却在想自己的父亲,亲生父亲。 他甚至有些想不起来,那个男人的脸长得什么样子。 他长得和母亲并不太相似,恐怕是,长得像父亲吧,他曾经没机会验证,毕竟那位所谓的父亲,从他出生,到六岁,了了见面,不过四次而已,还都是在他很小的时候。 “少爷,到了。” 副驾驶的男人为他拉开车门。 杜衡将药箱拎在手里,准备下车,男人又开口了:“药箱可以先放在车里。” “不用了,比较贵重。” 杜衡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他想,离开的时候,不想坐这辆车子。 中年男人有些无奈,只好任由他将药箱拎在手里,他带着他上了楼。 二楼的包厢里。 里面有一张桌子,一套沙发。 一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面,手里抓着一本书,看的极为认真。 包厢里暖气很足,男人只穿着一件孔雀青的针织衫,黑色的长裤,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皮肤白皙,双眼弧长上翘,嘴巴抿着,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是一张极为和气的脸。 他坐着,就好似一个学者,浑身上下充满了学者的气息。 杜衡不由得想起家中的继父,高大,挺拔,带着几分北方人的豪放和粗狂,一手草书,写的洒脱无比。 倒是比他更像一个军人。 他走到他对面,放下药箱,平静的望着他的脸,声音也十分沉稳:“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远川仿佛蓦然惊醒,抬头看向面前清隽的男人。 深邃的眼瞳微微缩起。 这是他的儿子,二十多年,未见过的儿子。 “陆衡。”陆远川放下书,缓缓的站起来,才发觉,儿子比他还高一些。 他口气很稳,气息却有些乱:“我是你的父亲,陆远川。” 杜衡点头:“我知道你是我的父亲,我并没有否认。” 陆远川的声音一下子被遏制在喉咙里。 “你……” 杜衡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不像一个见到了二十多年未见的父亲的年轻人。 他比陆湛更像他。 陆湛那是伪装出来的冷漠,本性却是带着几分邪性的,可杜衡,才是真正的冷漠。 好似着天地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动容一般。 “若是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就走了。” “陆衡。” 陆远川有些失态的喊道,他的心在恐慌。 这些年,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他都未曾这般慌乱过。 杜衡只是说说,并没有行动,他清冷的眸子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坐下。 “你喊我来,是为了沈星羽。” 听到这个名字,陆远川连忙稳了稳心神,点点头:“是的。” “她有问题?” “阿衡,我查了她的资料,她已经结婚了。” 杜衡点头:“这件事我知道。” “你……对她……” 陆远川平生第一次觉得有些词穷,他不知道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个儿子。 “我喜欢她。”杜衡却回答的斩钉截铁,他抬起手,推了推眼镜:“她母亲临终前,曾将她托付给我,那时候的她,就已经结婚了。” “可不管怎么说,她结婚了,你这样的举动,她知道么?” 杜衡歪了歪头,不为所动:“她快死了。” 陆远川愣了愣。 “我想给她安稳的最后的一段日子,现在的她,颠沛流离,群狼环伺,我已经决定,照顾她最后一段时光。” 陆远川张了张嘴,想要继续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人之将死,他说再多,在他和杜衡之间,都会是一道深深的划痕。 “你已经决定了?带她去美国?唐家在那边有自己的势力。” “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人,这一点不用担心,唐家是查不到的,你只要帮我把身份准备好就行了。” 陆远川看着他,从进来开始,就没有紧张的情绪。 随意的靠着,姿态极为放松。 可偏偏,身上的气质却拒人千里,他突然有些好奇,杜衡在那位唐夫人面前,是怎样的一幅面孔。 杜衡静静的看着他,寸步不让,最后,陆远川终于低头妥协:“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杜衡脸上的寒冰一瞬间破碎,清冷的眸中染上几分流彩。 “好……我等你的消息。” 陆远川一瞬间有些看呆了。 直到杜衡离去,他还未回过神来。 中年男人走到陆远川的身边,神色中带着惋惜:“他才是最像您的人。” “是啊,他才是最像我的人。” “他该继承您的一切。” 陆远川抿了抿唇,沉吟片刻,才幽幽开口:“还是算了,我这一辈子,不得自由,为了陆家,牺牲太多,就让我的儿子,成为雄鹰,自由自在的翱翔吧。” 中年男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多少脸上,还是有几分可惜的神色。 ………… 三天后,路上的雪化的差不多了。 唐靳禹带着沈星羽,从月季市归来。 一路上,依旧白雪覆盖,唯有路已经彻底的清扫了出来,沈星羽攀着窗户。 看的极为认真。 一如从京市来的时候一样。 唐靳禹也一如之前那般,坐在车上处理的文件,看着这样的沈星羽,他总觉得带着几分孩子气。 沈星羽突然坐直了身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处风景。 惊讶的唤道:“靳禹,你看那里是什么?” 唐靳禹抬起头,看过去,远处皑皑白雪,覆盖着一片山峰,蓝天白云,清丽的好似在藏区的天空。 “那是神女峰。”唐靳禹为她答疑:“平时看倒是觉得很一般,下了雪,反倒是有几分意境了。” 神女峰…… 沈星羽突然笑了,回头一脸明媚的看着唐靳禹:“我去过那里,在高三的时候,我与班上的同学,一起去踏青过。” 唐靳禹被她的笑容,闪耀的一时有些怔忪。 他见过太多沈星羽的笑,柔弱的,温暖的,轻柔的。 却依旧被她的笑容所迷惑。 “我那时候有些孤僻,和同学相处的并不好,沈紫灵比我高一个年级,在她没离开之前,我一直有些被孤立,后来她走了,我才终于和同学们熟稔起来,他们带我来爬神女峰,看日出……” 讲到这里,沈星羽脸上流露出无限的怀念。 “那是我第一次夜不归宿。” 她在那一次,感觉到了她从未感觉过的豪情。 她看着初升的太阳。 神情激动极了。 她许下心愿,要考上最好的大学,拜最好的老师,给妈妈最好的生活。 可终究……一切都变了。 她终究,什么都没有完成,什么都没有得到。 唐靳禹也陡然响起,两年之前,他去接沈紫灵去雪海居小住。 他听见后院传来女人的哭闹声。 他当时诧异极了,想要过去看看,却被沈紫灵挽住了臂弯,一脸郁闷的说道:“我那妹妹,也不知道哪里学的坏毛病,竟然夜不归宿,阿姨正在教训她,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她看见我们尴尬。” 当时的他,只觉得沈紫灵是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 为了妹妹的颜面,这般阻拦着他。 当时的他摸摸沈紫灵的发,轻轻的道:“好。” 哪怕那时候的后院,传来的是两个不同的女人的声音,他也不曾想过其他的缘由。 现在想来,大约那时候,是沈宏德在打他们母女吧。 “那时候,是不是沈宏德打你了。” 沈星羽脸色僵硬了起来。 她微微垂着头,一抹红,从她的耳根升起,最后染满了整个脖颈。 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娇粉。 她手指蜷缩着,两只手搅在一起。 “你……你怎么知道?” 唐靳禹吐出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自责:“对不起,当初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是糊涂。” 被蒙蔽那么久、。 沈星羽笑了笑,笑的有些惨淡:“不碍事,那时候的你对我,也没什么好感。”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伪装我的妻子去美国 明明说的风轻云淡,神情中,却带着苦涩。 唐靳禹看的心中一阵揪痛。 他本是个冷心冷情的人,若不然,当初也不会明知道沈家有异样,却没有丝毫的表态。 可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只有在面对沈星羽的时候,就做不出那样的作态。 一路无言。 这一番讨论。 好似云烟,飘过就散,可在两人的心上,却依旧不轻不重的留下了一笔。 可以算是遗憾。 将沈星羽送去了医院,安置好了以后。 唐靳禹马不停蹄的去了公司,几天的休假,已然是极限,有好几个年终会议,都等着他去主持。 沈星羽也回到了医院,杜衡不在医院,果然如他所说的,似乎出去参加讲座了。 不过,哪怕杜衡不在医院,依旧余威犹在,护士们对她的照顾尤为的贴心。 经常还会有小护士来找她聊天。 为她平静而无聊的生活,增添了几分色彩,她也快速的知道了目前最火的艺人,是一位叫做岳爱翎的女人。 大学成名,被挖掘,独自照顾病重的母亲,冰清玉洁,漂亮独立。 她一开始也有些喜欢这样的女人,甚至有些羡慕的。 可当小护士,将照片递给她的时候,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突然有些默然。 她还记得,这个女人与她的好友,站在唐氏集团的大楼外面,指责她的模样。 冰清玉洁,呵。 漂亮独立,呵。 “唐太太,你不喜欢她么?”小护士格外的单纯,却也格外的直觉强大。 沈星羽摇头:“并没有不喜欢,只是陌生人罢了。” 小护士看着目光清冷的沈星羽,不由得感叹,这样的唐夫人,可真好看。 若是她是明星的话,一定比这个小花更加的红吧,也难怪,唐总会那么的喜爱她,就连杜医生,对她也格外照顾呢。 “她的母亲就是在我们医院治疗的,是杜医生主刀的。” 沈星羽意外的看向她:“杜衡主刀?他的手术现在已经能排到楼下了?” 小护士摇摇头:“不是,好像是唐总吩咐的,奇怪,难道唐总认识她么?” 沈星羽的手指蓦然的攥紧。 心脏一瞬间的缩进。 刺痛非常。 岳爱翎,这个名字,宛如一根刺,从始至终,出现的次数极少,却比沈紫灵更加的让她无法接受。 而此刻,唐靳禹的面前也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黑发红唇,身材高挑,嘴角微扬,华丽美艳。 比起曾经的落魄,现在的她多了几分勾魂摄魄。 只是这样的资本,对唐靳禹来说,却实在是显得十分平淡。 “唐总,谢谢你的帮忙。”女人的声音甜腻极了,好似罂粟,容易让人上瘾。 唐靳禹点点头,手抵着下巴,他百忙间,抽出时间给这个女人。 神色清冷,语气沉极了:“岳爱翎,你的要求我达到了,现在,是你该去做我的事情了。” 岳爱翎看着唐靳禹。 心跳微微的加速,她的眼里有丝丝的痴迷,不管过了多久,看见这个男人,她总是紧张到浑身都在颤抖。 她是真的喜欢他。 她走到男人的身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上男人的肩头:“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声音轻佻。 言语间带着几分挑逗。 男人冷冷的拂开她的手,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然后丢进垃圾桶。 一连贯的动作,好似女人是什么脏东西。 岳爱翎的脸瞬间的扭曲了。 唐靳禹看着岳爱翎,眼中压抑着厌恶:“洗掉你脸上的妆容,三天后,打扮成我妻子的模样,上去往美国的飞机。” 岳爱翎一下子僵硬了。 打扮成他妻子的模样。 什么意思? “唐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她以为,唐靳禹将她叫来,是对她有意思。 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到时候,你上去美国的飞机。” 岳爱翎和沈星羽长得虽然不像,但是身形却有些相似,她既然送上门来了,他自然要加以利用。 岳爱翎失魂落魄的走了。 一上汽车,就瘫软在经纪人的身上。 她抱着经纪人,嚎啕大哭着。 经纪人搂着她,一脸关怀:“怎么了,难道唐总对你不满意?” 她满心期待,自己的艺人能够找到一个强大的金主,将大把的资源捧到他们面前来。 “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只是一个道具……云姐,我就是个道具……我只是一个掩护她妻子安全的道具。” 经纪人一下子脸色也有些发白。 唐靳禹居然已经结婚了? 他们这些人,却一个都不知道。 而且,看的出来,唐靳禹对他的妻子保护的极好,而且十分爱重。 岳爱翎捏了捏拳头,咬咬牙:“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他会喜欢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别想了,爱翎,不甘心又能如何,哪怕我们现在已经拿了影后,你与这些人,依旧有着天壤之别,这个不行,咱们在找别人吧。” 岳爱翎回头又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唐氏大楼。 那样惊才绝艳的男人,一眼便入了骨,哪里还能再看的见其他人。 ………… 沈星羽心烦意乱极了。 她靠在床背,手上扎着针,已经走针了三次。 右手肿的极为难看凄惨,已经换成了左手。 小护士已经快要急哭了,她是知道唐总对唐夫人是多么的好,她害怕会被训斥。 沈星羽看着她哭丧着脸的模样,无奈的安慰道:“别怕,是我不注意弄得,和你没关系。” “你可千万不能再动了,再漏针就只能扎脚了。” 小护士无奈的劝慰道。 沈星羽乖巧的点了点头。 漆黑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可小护士这一次却没有被唬住。 之前的几次,都是被这样忽悠走的。 她就坐在床边,一本正经的盯着她,她动一下,小护士的神情都要紧张几分。 病房门,突然从门外被推开了。 高大的男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他脱掉外套,只剩下里面的衬衫。 清冷俊秀,宛如一个文人墨客,眉眼之间都带着飘忽的墨意。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男人一眼就看见她肿的像个馒头的右手,剑眉蹙紧。 目光如刀,瞬间割在了小护士的身上。 小护士顿时畏缩了一下。 站起来,将自己变成壁画,紧紧的贴在墙角。 “你干什么,这么吓人,我自己乱动的,和护士小姐没关系。” 唐靳禹身上的怒火,一下子,宛如气球被扎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挥了挥手,示意小护士离开。 小护士立刻宛如得了特赦,转身风似的就跑了出去。 沈星羽目瞪口呆的看着小护士那矫健的身影,还是刚发现,小护士还有这样的技能。 “今天怎么会被扎这么多针?”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关怀。 一下子就将沈星羽下午听到的消息给勾到了心底。 原本还算可以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了起来,她抿着唇,低着头。 突然,她不想看见男人的脸。 她害怕眼底的妒意会被男人看见。 唐靳禹看着她的模样,便知道她的心情是不好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强迫她抬起头来,他锐利的目光,与那双澄澈的瞳孔对上。 那双眼睛里面的沉痛和畏缩,一下子无所遁形,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委屈。 眼圈都红了三分。 “你怎么了?” “你松手。” 沈星羽咬着牙,自以为恶狠狠的瞪着男人。 那眼神,落在男人眼里,却觉得可怜极了,他蹙起眉头,再次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情绪这么不对劲?” 沈星羽看着他,再也忍不住,眼圈一热,泪水从眼角滑了下来。 唐靳禹一下子急了起来。 她的心脏不好,最忌讳大喜大悲。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居然难受的落泪。 他没有再问,害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温暖的怀抱给了沈星羽力量,她将脸埋在男人的怀里,微微颤抖着,轻轻抽泣着。 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 眼圈那一圈娇嫩的皮肤已经微微发红。 唐靳禹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眼睛:“别哭,你一哭,我也跟着难受。” 沈星羽撇过头不去看他,她知道,这会儿的她肯定十分难看。 唐靳禹站起身来:“我出去有点事。”又俯身亲了她一口:“你等我几分钟。” 沈星羽点点头。 唐靳禹起身走出门,他决定去找那个小护士问问去。 小护士站在护士台后面。 看见唐靳禹时,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唐靳禹还未开口,便迫不及待的招了。 “对不起,唐先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午的时候唐夫人情绪总是不对劲,针总是会走。” 情绪总是不对劲? “走针的事情等会儿再说,我问你,今天有谁来找过她?” 小护士有些疑惑,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谁来过,今天只有我和她聊天来着。” “聊天?”男人疑惑:“你们聊了些什么?” 小护士有些羞涩,摸了摸自己圆乎乎的脸:“没什么,也就说了点娱乐圈的八卦。” 唐靳禹的眉头蹙的更紧。 娱乐圈的八卦?会让沈星羽的情绪起变化么?沈星羽和娱乐圈的人,也并不认识啊。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名字。 岳爱翎。 “是啊,就是说最近风头正盛的小花,岳爱翎啊。” 他刚想到这个名字,小护士已经一脸兴奋的开口说道:“我说岳爱翎的母亲的手术,就是在我们医院做的,还是杜主任主刀的呢。” 小护士心思澄澈,提到杜衡满满的都是崇拜。 唐靳禹却心底一个咯噔。 渐渐有种不好的预感。 相比沈星羽肯定问了为何是杜衡主刀,一个娱乐圈人士,毫无背景,如何能让杜衡主刀。 小护士能回答的,无非是因为他的原因了。 他捏了捏手指,点点头,镇定的转身回病房。 小护士不明所以,歪了歪脑袋看着那远去的背影。 只觉得唐总实在是怪异,为何气息一下子变得那么恐怖呢?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为什么是岳爱翎 唐靳禹站在病房的门口,捏了捏手指。 筹措着言语。 他想给沈星羽一个最简洁的解释,能在最快的速度,将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可是,他和岳爱翎的交易,他却不想说。 他不想让沈星羽担忧。 唐家的事情太过于复杂,他的身世也太过于不堪。 他不想让沈星羽知道这一切。 想了许久,他才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神色自然,好似没有和小护士交谈过。 沈星羽躺在床上,目光怔然的看着天花板,神色有几分恍惚。 唐靳禹的脚步顿住,顿时心底带上几分心痛。 他靠近她。 倾下身子,在她还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吻落在她的额头。 沈星羽惊了一下,却在感受到唐靳禹的气息的时候,整个人又恢复了平常。 她伸出手,想要圈住男人的脖子。 却不想,左手被男人攥住手腕,稳稳的固定在床上,另一只手,却顺利的缠上了男人的脖颈。 男人的薄唇,从她的额头,落到眼睑,腮边,最后落在那丰腴的唇瓣之上。 香甜微软的唇,被他咬着。 肆意亲吻。 好似要用这用力的亲吻,来安抚女人的心。 他垂着眼睑,身体有些躁动,连忙压抑住,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之间。 他轻喘着,声音沙哑极了:“星羽,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沈星羽一愣,随即心底涌起一片恐慌。 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女人的直觉。 她不想听男人在说什么,脸一转,直接含住了男人的耳垂。 只听见男人的呼吸猛地一沉。 浑身的肌肉也猛地缩紧。 男人就这么紧紧的抱着他,过了好半天,才微微松开了一点,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星羽,我可是个素了好多天的男人,你确定要这么撩拨我?” 这句话,直白又露骨。 沈星羽纤薄的脊背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 男人低低的笑着。 抽开身子,目光与她对视上,幽邃的黑瞳,好似一双幽深的古井,漆黑深邃,看不清底在哪里。 他以牙还牙的亲了亲她的耳垂。 沈星羽的身子紧跟着颤了一下。 整个人宛如一只虾,蜷缩了起来,他笑了,他知道,她的耳垂,很敏感。 “别闹,我是有很严肃的事情要和你说。” 沈星羽叹气,抬眸看向他。 似乎是躲不过了。 “你说,我听着。” 唐靳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神色都多了几分冷峻。 他伸手为她拉好被子,不愿意她着凉一点。 沈星羽左手被被子盖住,她的手背肿了,捏紧的时候会有紧绷的感觉。 可是她的手指却依旧捏紧了。 “别怕,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唐靳禹浅笑一声,安抚着她。 沈星羽脸上露出笑容,手却捏的愈发的紧了。 “你知道,我父亲,对你一直报以恶意。” 沈星羽一愣,他要说的是这个? 她点点头,唐季倡对她确实……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 但是上次来看,却也带着几分复杂。 “我想带你去法国治疗,但是我却不想让他知道你的踪迹。” 沈星羽看着他。 “我找到了岳爱翎,给她买了去美国的机票,那天,她会伪装成你,去登上美国的飞机,我会让谢思杨陪伴她一起,而我,则是跟你去法国。” 岳爱翎? 沈星羽神情一下子变得怪异了起来。 “我给她的母亲找了杜衡,为她做了手术,她答应帮忙了。” 沈星羽目光狐疑的看着唐靳禹。 沉默了好半晌。 唐靳禹的心情也跟着忐忑,七上八下起来。 “为什么是岳爱翎?” 唐靳禹一愣:“什么?” “京市那么多可怜的女人,他们的母亲,或者父亲,或者丈夫,或者情人,都身体不好,家境贫寒,其中应该也不乏与我相似的,为什么你不找其他人,偏偏找岳爱翎。” “她主动来找我……我想着,不用白不用吧。” 沈星羽咬着牙,心情极度糟糕:“可她是个明星。” “她若是在机场反悔,你又怎么办,难道你能说明真相么?” 唐靳禹看沈星羽激动极了。 连忙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有些懊恼,又带着几分歉意。 “抱歉,我没有思考那么多。” 他以为,这只是个交易,可沈星羽的反应却在告诉他,这不仅仅是个交易。 沈星羽闭了闭眼睛,声音颤抖着:“你若是想要让公公错认,必定是要陪伴她一起进去,然后再找机会出来。” “可是,她若是刻意提前找了记者,在那边堵着,你和她之间,你还说的清么?” 沈星羽虽然不曾接触过这些事情,却也不是笨蛋。 岳爱翎带来的后患,远远高于别的陌生的女人。 唐靳禹之前只是没想过,现在一想,却也有些怔忪。 他一向自信惯了。 对有些事情,就自然想的有些少了。 “你别担忧,这件事我现在就着手去解决。” 既然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唐靳禹想了想,便直接站起来。 低头看着她。 “我去打个电话。” 沈星羽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却还是点了头。 不知为何,唐靳禹直到此刻,才松口气。 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只是岳爱翎却还是在最后动了手段。 晚间的时候,沈星羽已经在头条上看见了头条新闻。 #岳爱翎点名感谢唐氏集团总裁# 沈星羽手指点着手机屏幕。 唇瓣微微的抿着。 神色淡淡,目光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晦涩。 唐靳禹坐在电脑后面,神色严肃的在处理工作。 她举起手机,对着认真工作的男人,点开了相机。 声音淡淡:“靳禹,我想拍一张你的照片,发一下微博可以么?” “微博?” 男人一愣。 随即笑开,瞳眸里带着无边的纵容:“可以,随便拍。” 沈星羽勾唇,眼睛里这一刻,好似带着星星。 “你过来。” “嗯?” 男人很忙,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却还是手里捏着文件,快速起身走到床边。 她将自己的脚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的放在男人的大腿上。 男人似乎是无意识的,捏着笔的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脚踝。 一张带着光晕的照片,‘啪’的一下,定格。 照片上,清冷的灯光,男人穿的悠闲又帅气,脸上戴着金丝边眼镜,垂首看着文件。 文件上一个字都没漏出来。 拿着笔的手,似乎无意识的在为女人捏着脚。 明明如此严肃,却偏偏因为这只脚,显得有几分温馨。 而那只叫,小巧白皙,形状十分完美。 “靳禹,我可以在微博上,喊你老公么?” 唐靳禹的身子一僵,呼吸骤然沉重。 好一会儿,才开口:“可以。” 声音哑极了。 沈星羽勾唇,翻过身,趴在床上,一下子,两只脚都搭在了他的腿上,细长的小腿就这般暴露在他的眼前。 鬼使神差的,他也拿起手机,就着这个角度,偷偷的拍了一张她的背影。 纤腰袅袅,薄背婀娜。 沈星羽手指在屏幕跳跃。 不一会儿。 一张照片发了出去,上书:老公工作都不忘给我捏脚。 她的粉丝很少,没激起什么水花。 她好半天都没人看,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唐靳禹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 掏出手机。 将刚刚偷拍的照片,也发了出去,用的是唐氏集团总裁的大号。 【唐靳禹v:老婆不舒服,我得好好给她捏脚@小星星[图片]】 唐氏集团总裁的号召力是强大的。 不一会儿。 沈星羽的楼下开始不停的涌入人群。 评论有好有坏。 沈星羽看见有人看见了就开心,根本不在乎评论如何。 唐靳禹倒是分心看了眼自己微博下的评论。 不少人在羡慕沈星羽的好运气,也有人在问,沈星羽是谁? 甚至还有人在猜测沈星羽是岳爱翎。 可就在这时候。 唐靳禹在她的楼下,直接回复:“不是,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娱乐圈人士。” 一句话,将岳爱翎可以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打的支离破碎。、 岳爱翎没有明显的攀扯唐靳禹,可唐靳禹出手,依旧是雷霆姿态。 “砰——” 手机瞬间黑屏。 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你干嘛呢?”经纪人皱着眉头,看着岳爱翎。 他忙的焦头烂额,只为了收拾她的烂摊子。 “你有什么资格发脾气?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随便乱发微博?” 岳爱翎红着眼睛,狠狠的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女人。 “你还瞪我?你有什么资格瞪我?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唐氏的总裁,也是你能随意出手的?你别忘了,进娱乐圈之前你就是个酒吧女,你的底子根本兜不住,好容易给你炒的人设,你要是不珍惜,我就只能和你说抱歉了。” 岳爱翎捂着脸,哭喊着:“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凭什么,呵呵。” 经纪人冷笑一声,为自己有个愚蠢的艺人而感觉到心累。 “就凭人家是大小姐,你只是个戏子。” “别以为身上穿着lv,就真以为你是大小姐了,你想要别人尊重你,你自己就得先尊重你自己。” 岳爱翎哭的伤心极了。 经纪人走的毫不留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岳爱翎哭到在床上,纤细的背影,狼狈又可怜。 只可惜,此时没有男人能够看见。 得到唐靳禹神助攻的沈星羽此时心情好极了。 她坐在餐桌前。, 桌上放着一碗香菇鸡汤。 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喝了一口,唇齿留香,抬起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杜衡不是说,让我吃清淡么?” “这已经很清淡了,上面的油已经弄掉了。” 唐靳禹十分不以为然。 沈星羽笑了笑:“我以为所谓的清淡,就是喝白米粥呢。” “你可真是单纯。” 沈星羽没说话,只是低头喝着鸡汤。 “这是福妈做的么?” 喝完了鸡汤,沈星羽才骤然反应过来,鸡汤的味道很特殊,是福妈的味道。 唐靳禹点点头:“她特意送过来给你吃的。” 他也已经去验过了。 并没有特殊的药物残留。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就好似,再也见不到了 现在的雪海居。 他比任何人都防备着。 沈星羽的身体十分的脆弱,已经受不起任何的嗟摩了。 沈星羽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她回来这么久,第一次吃到福妈做的饭,多少还是有几分温暖的。 唐靳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吃完了,早点睡吧。” 他声音黯哑着,似乎带着某种暗示。 沈星羽的脸倏然红了。 很显然,她听懂了。 唐靳禹被撩拨了一天,浑身的燥气,下去了又上来。 他觉得,若是他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恐怕会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吃完饭。 餐盘都被收了。 沈星羽磨磨蹭蹭的,羞红了脸。 去浴室洗了澡。 走出来,看见的却是男人一身禁欲的西服西裤的坐在电脑前忙碌的身影。 她松了口气。 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男人敲完最后一个字,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这才转身走进了浴室。 坐在床上的沈星羽,脸蛋愈发的娇艳,可那双眼睛,也愈发的明亮。 唐靳禹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带着水汽。 披着浴袍,领口露出大片的肌肤。 肌肉的沟壑不深,却十分的好看,昭示出男人的好身材。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男人挑眉,带着几分邪肆。 沈星羽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将鼻唇掩藏进被子里。 羞怯的宛如一只鹌鹑。 可偏偏这只鹌鹑,如此的可爱。 他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扯掉被子。 将她压在身下,以唇封之。 沈星羽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子。 双眸波光潋滟,眼底好似带着钩子,想要将男人的魂魄,从身体里面勾出来似得。 “靳禹……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总是十分慌乱。” 手掌悄悄的攥住那纤细的手腕,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小臂的皮肤。 “慌乱?” 男人的声音里藏着隐忍,沙哑至极。 “嗯,总感觉,这一切就好像是梦境一样,总感觉,你是虚幻的,不是真实的。” 唐靳禹的身子微微一愣。 他明白,是她又感觉不到安全感了。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别乱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沈星羽笑了笑,点点头,却并没有亲口答应。 在男人情难自已的时候,她仰着脖子,浑身微微的发颤。 声音支离破碎。 却依旧顽强的说着:“靳禹……答应我……就算没有我……也要好好的生活……忘了我……” 男人正在紧要关头。 整个人沉迷不已。 哪里还管她在说些什么,只顾着自己那隐忍的愉悦。 他胡乱的点着头。 低喘着,囫囵一个字,冒了出来:“嗯……” 不知是愉悦,还是答应。 ………… 第二天一早。 唐靳禹神清气爽的走进公司。 男人是一种一旦得到了满足,就浑身都舒坦了的动物。 昨夜在微博上面秀恩爱的举动,使得唐靳禹一进公司,就受到了很大的关注。 唐靳禹结婚的事情,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 千年难得一遇的唐总秀恩爱。 就连前台小妹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揶揄的味道。 就好似高高在上的神灵,突然有一天被发现,也会吃饭上厕所一般。 可唐靳禹一进办公室,那种好心情就消失了,只因为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男人。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质,熟悉的见面方式。 他的脚步陡然慢了。 “你来了?”男人的声音微微的沉,却不是生气的模样。 唐靳禹点点头,神色淡然:“我来了。” 可捏着文件袋的手指,却微微的用力。 “昨天晚上,听说你搞出了一个大新闻?” “嗯。” 他随意的点点头,走到他面前,将资料放在桌面上,自己则是去了茶水间,倒了杯茶。 他站在茶水间的开水机旁边。 神色莫测。 他知道唐季倡在监视着他。 唐季倡自己并不玩手机,若是以前,恐怕闹大了,唐季倡才会关注一两眼。 可现在,他却如此迅速的反应过来。 脑海中,翻江倒海。 手指却有条不紊的用铜勺舀了茶叶,倒进杯子里。 洗茶,泡茶。 动作一丝不苟,还带着几分特殊的韵律。 他眉眼疏淡,茶香四溢,氤氲着的薄烟袅袅而上,将他的眉眼遮掩的有些朦胧。 唐季倡侧过头,一眼便看见那个高大清隽的身影。 神色一下子恍惚了起来。 这个儿子…… 他养了将近三十年。 自然是真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只是…… 只要一想到那个血色的婴儿,他又会充满了不甘心。 有时候,他也会想,为什么活下来的,不是他的儿子呢? 可却不能想。 一杯茶,青烟袅袅,放在了他的面前。 也将唐季倡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唐靳禹,脸色蓦然沉下来:“我以为我和你说的很清楚。” “嗯?” “不可以公开沈星羽的身份。” 唐靳禹的脸色也很冷沉:“我以为,我和你也说的很清楚。” “不要对星羽动手。” 唐季倡的脸色倏然变得很难看。 “是你先不守承诺,那么,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是在报复我?” 唐季倡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危险。 “我为什么要报复你?”唐靳禹低下头,喝了口茶。 清香无比,滑入喉间。 唐季倡一瞬间被噎住了。 唐靳禹却笑了。 他看着他,曾经的威严如今显出了老态,哪怕保养的再好,眼角也有了细纹。 头发虽然染的漆黑,可发色却并不自然,他笑了。 唐季倡来了。 他就好似一只到了暮年的狮子,想要诏示自己的王者之气。 不停的怒吼着,告诉别人,:我还没老,我还是个王者。 可偏偏,枯燥的毛发,垂下来的皮毛,都昭示着,这头狮子,他老了。 “爸,星羽是你的儿媳,你要试着接受她。” 唐季倡手指蓦然收紧,脑海中陡然响起那个女人的清冷无情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睛,好半晌,才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挤出来。 “你,休,想。” 唐靳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没有说什么,在看不见的桌下,手指攥紧了。 “咚咚咚。” 就在二人对峙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二人十分一致的看向门。 唐靳禹哑着声音,淡淡的道:“进来吧。” 威廉从门外推门而入,神色十分严肃,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boss,我们的标底,被泄露了。” 唐季倡与唐靳禹一起变了脸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季倡忍不住的率先发起难来。 他们最近竞标的项目,是京市几年以来最大的一个市政项目。 他们的标底是做了大约一个月的考察后,才决定的标底。 可现在,标底被泄露了。 也就证明着,他们这一个月的努力白费了,且,很可能,那个项目他们竞争不下来。 因为竞标的日期,是明天上午的九点。 在月季市举行。 而明天下午四点,却是他们准备飞法国的时间。 从月季市到京市的机场,之间需要三个小时。 如果唐靳禹去月季市的话,很可能就会迟到。 但是,如果想要竞标这次的项目的话,只能唐靳禹亲自去。 威廉低着头,声音有些冷:“我们还在查。” “查,给我彻底的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季倡怒火冲天的瞪着唐靳禹。 突然,福至心灵,好似想到什么,突然开口:“你把昨天晚上沈星羽拍的那张照片拿出来我看看,是不是照片上泄露了?” “不可能的,爸,那时候我看的是棉花市的案子,那个案子,我还没开始做。” 唐靳禹知道,唐季倡想要将这个黑锅,背到沈星羽的身上。 而他却不允许。 父子俩怒目相视。 唐靳禹捏了捏眉心,站起来,吩咐道:“明天我亲自去。” 唐季倡眉间的戾气,这才散去。 随着标底的泄露,唐氏集团内部,一整天都风声鹤唳,总裁秀恩爱的余波,也未曾让这些人欢颜。 一直到晚间,唐靳禹回到病房里。 才一把将沈星羽抱在怀中,躺倒在床上。 他的手有些冷。 沈星羽伸手将他的手抱在怀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捂着。 等唐靳禹发觉的时候,手已经被捂暖了。 他心底温柔感动至极。 略带责备:“你身体不好,怎么能给我捂手呢?” “你看起来很不好,是除了什么事么?”沈星羽关怀的看着他。 并不想在之前的问题上面过多的纠缠。 唐靳禹疲累的摇头:“没什么,公司出了点事,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 标底泄露,无非,多花点钱摆平,或者放弃这次的标。 不过……他倒是不在乎多花钱。 却只想找到那个泄露标底的人。 他已经锁定了几个人,已经让威廉去查了。 希望在去法国之前,能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了。 “明天下午我们就要去法国了,你的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唐靳禹转移开话题。 不想和她过多的说工作上的事情。 一是不想让她担忧,二也是害怕她太累了。 沈星羽的注意力果然很快被转移开,她看着角落里的行李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什么时候都可以走。” “今晚我不回来了,我要去一趟月季市。” 沈星羽诧异的望着他:“为什么呀?” “去处理点事情,明天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沈星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却依旧乖巧的点点头。 男人坐起身来,对着她的唇,重重的亲了一口,才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放进一个行李包。 和沈星羽又道别了一下,才转身大步的离开。 沈星羽追出门去。 目光茫然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不知为何,那种心悸心慌的感觉愈发的浓重。 她忍不住的小跑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攥住他的袖子:“靳禹。” 声音有些恐慌的颤抖。 “怎么了?” 男人看着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就出来了,顿时将她抱在怀中。 脸色微沉,似有怒意。 “我不想你走。”她圈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身子压向他。 “星羽,这次的事情挺重要的,等我回来,乖。” 又狠狠的亲了一口,才转身走进了刚好到了的电梯。 第二百九十六章 怀疑在飞机上捣鬼 电梯门就这么在沈星羽的面前慢慢的阖上。 男人眉眼温柔。 清隽至极。 可她却莫名的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慌。 她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嗫嚅着唇:“靳禹……” 泪水滑落。 她孱弱的靠着墙壁,低垂着头,脸色苍白极了。 也不知道就这么站了多久,身上冰凉透了,她才蹒跚着脚步回到了房间。 直接将自己摔在了床上。 深深的吸了口气。、 床上还有唐靳禹身上好闻的清冽的薄荷味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间,她睡着了,身边好似有人来来去去。 可她却怎么也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她张开唇,喉咙里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烧。 难受极了。 她昏昏沉沉的,特别难受,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就好像在黑暗里走了好几天。 整个人,浑身都在疼痛。 肌肉里,毛孔里,好似都写满了痛苦。 “星羽……” 有人在她耳畔呼唤着。 “星羽……醒醒了……” 醒? 她也想醒来,可是,她的灵魂好似游离在身体之外。 想要睁开眼睛的动作尤为的困难。 “星羽,星羽?” 沈星羽拼尽了权利,想要睁开眼睛。 可是,她的身体好像失去了控制,她看不见周围发生的事情,却感觉的到周围来来去去的人群。 靳禹……靳禹…… 你在哪里? 沈星羽想要伸出手去,抓住身边的人的手,问问…… 靳禹去哪里了。 可是,意识却仿佛离她越来越远。 ………… 漆黑的夜晚,寂静的深夜。 路上行人几乎没有,只有偶尔的夜车呼啸而过。 杜衡手里拿着枪,目光微沉的看着前面正往机场驶去的汽车。 里面有他想要的人。 那是他喜欢的,和想要的女人。 他神色冰冷,目光中隐含煞气。 手指攥的愈发的紧。 “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副驾驶坐着的男人目光清亮,眼底满是跃跃欲试。 杜衡抿唇,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枪托:“不着急,先看他们打算做什么。” 男人歪了歪脑袋。 再一次在心底赞叹这个少爷。 比起陆衍的刚硬,陆湛的表里不一,陆钰的浪荡。 这位才是最像先生的人。 真不愧是先生的亲生儿子。 “少爷,其实我们可以直接在机场动手,而且我已经查到唐季倡他的计划是什么了。” 杜衡眉眼微动:“什么计划?” “我怀疑他会在飞机上捣鬼。” 男人的脸色顿时一肃,说道他专业的东西,他总是比别的时候多了几分自信。 “飞机上捣鬼?” “是的。”男人点点头,手指轻轻的点着怀中的黑色的皮包。 里面放着的是杜衡和沈星羽新的身份:“唐季倡这个男人,从以前开始骨子里就好似充满了疯狂的基因,他做事情看似十分的稳重,但是有时却好似一个赌徒,他恨可能为了让唐靳禹死心,而在飞机上动手脚。” 杜衡眉色一凝。 “他想要害死沈星羽。” 语气凝重又阴沉。 “嘿嘿……”男人讪笑一声,摸摸鼻子。 却还是开口说道:“正如你所说的,沈小姐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如果不动手术的话,顶多还剩下一年的寿命,如果我是唐季倡,必定也会这样想,反正早晚都要死,早那么个一年,也没什么不同的,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彻底的让唐靳禹死心。” 杜衡的心脏一瞬间猛地收紧。 是啊。 如果他是唐季倡的话,也会这么做。 谁让沈星羽在唐靳禹心中是那么的重要呢? 虽然不知道唐季倡为什么如此的针对沈星羽,但是从此也可以看出。 唐季倡是真的不喜欢沈星羽的。 他捏着枪,心中蠢蠢欲动。 恨不得这会儿唐季倡就在他面前,他要一枪将他给崩了。 但是到底他还是理智的。 他吸了口气。 “等这件事处理好了,唐季倡那边,你帮我去处理一下。” 男人脸色一正:“少爷,先生要求,以后我跟在您身边。” “我不需要。” “少爷……” 杜衡脸色愈发的清冷:“等我到地方安顿好了,你自己回去找他。” 这个他指的是陆远川。 男人的脸色露出一丝的为难。 毕竟当初他从先生那边接任务的时候,是做了保证的。 “少爷,我知道你不想要接受先生的好意,但是,你一个人在美国那边,还带着沈小姐,未免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杜衡抿唇。 剑眉无声的蹙起。 男人一见有门,连忙再接再厉:“您是无所谓,可是沈小姐毕竟刚从华国出去,还是用这种方式离开的,多少心情有些郁卒,我在旁边搭把手,也能让您轻松一点,不是么?” 杜衡确实有些为难了。 他不想接受陆远川的好意,又不想让继父知道自己的事情。 男人手指微微攥紧:“少爷,我们先处理这件事吧,处理完了,再谈其他好么?” 杜衡这次同意了。 点了点头。 男人悄悄的舒了口气。 看来只有以后徐徐图之了。 汽车很快的停在了机场的门口。 前面的汽车也听了下来,很快,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影。 怀中抱着一个孱弱的女人。 女人纤细极了,身上被宽大的风衣包裹着,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长裙从臂弯中撒出来的模样。 “他们定的是哪一班飞机?” 杜衡侧过身子,小声的问身边的男人。 “他们定的是去德国的飞机,但是,同时会有一家唐家的私人飞机起飞,飞往三角洲。” 那是靠近华国的一个小国家。 那个国家最有名的就是有一片满是毒瘴的密林。 杜衡眉色一凝。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恐怕那架飞机会在毒瘴林的上空坠落。 只是…… “他为什么要送她去德国?” 据他所知,唐家在德国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还是说,他想要伪装沈星羽被送往德国的假象,其实是想要将沈星羽送到三角洲去? 唐季倡的想法他有些猜不准。 但是他现在却只想将沈星羽救下来。 不管是唐季倡要不要她死。 都只能有着一个结果。 而另一边。 几个人心里正在打鼓。 其中抱着沈星羽的男人这会儿脸色有些白:“不是,我们难道真的要带她上飞机?” “我可不想死,到时候要是我们跳伞不成功怎么办?” “就是啊,总裁这次可给我们出了条难题呢。” “我儿子才四个月呢,就被总裁给带走了,我现在也烦的很呢。、” 几个男人坐在一起。 明明还没到开飞机的时间,可是却忍不住的各个开始害怕起来。 “妈的,要不是这个臭婊.子,我们也不会面临现在的危险。” “就是,不就是想把她弄死么?那么多办法,我们干嘛要拿自己的命出来玩拼。” “呵呵,就这种身子,估计在床上力道重一点都能把她给玩死了。” “不过,说起来,这个女人的腰可真细啊,听说是小唐总的女人呢,我们要是能玩一把就好了。” 淫言秽语不间断的传来。 沈星羽整个人脸色发青,却只听见耳边男人的声音嗡嗡着。 她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她也能感觉自己被人抱着,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 太冷了。 冷到了骨髓里面。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却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极不好的事情。 靳禹,靳禹…… “哟……还哭了,这是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好啊。” 男人嚣张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沈星羽愤怒极了,想要醒过来。 可是,不管心底怎样的愤怒,双眼就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醒不过来。 “我说少夫人,别白费力气了,你是醒不过来的。” 男人似乎意识到了沈星羽想要做什么。 但是声音里却丝毫没有恐惧。 她无力虚弱的靠着男人的胸膛。 男人笑的无比的嚣张。 “我说,大哥,反正她都快死了,不如我们……” “旁边有vip休息室,我们把门一锁,到时候哪怕我们玩死了,谁又知道飞机上是活人,还是死人?” 那个被叫做大哥的立刻露出意动的神色。 他怀里抱着的纤细的身子。 柔软异常,尤其是那纤细的腰。 他几乎都能想象出,那杨柳般的腰在自己身上摇摆时,流露出的风情来。 “行,我们过去。” 吗的,要不是这个女人是被点名要去死的。 他说不定还真能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好好的疼爱。 怪不得小唐总为了她,连公司都能不要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几个原本看上去还有几分正直的男人,一瞬间就变得猥琐起来。 几个人暗搓搓的抱着沈星羽往vip的候机室走去。 他们本来就买的是商务舱。 这会儿真的进了vip休息室,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反倒是一直跟在不远处的杜衡脸色发青。 他抬脚跟着走了进去。 “现在就去将人给我抢出来,还有,让他们按唐季倡的计划行事。” “好的,少爷。” 男人点了点头,手在腰间摸了摸就跟了上去。 几个男人迫不及待的进了vip的休息室。 暖气将vip休息室里面给温的十分的暖。 “大哥,我去给她脱衣服。” 沈星羽刚被放到沙发上,就听见一个声音迫不及待的道。 “我来。” 那个叫大哥的声音隐隐的包含着兴奋。 沈星羽只觉得自己胸口一凉。 身上的风衣领口就被扯开了。 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沈星羽焦急极了,却无法睁开眼睛去阻止男人的动作。 谁来救救她。 靳禹,靳禹…… “砰——” 突然,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在众人的耳畔炸响了起来。 几个男人手里的动作一顿,转头便看向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不算高大,极为普通的男人,他蹙着眉头看向里面,厉声呵斥:“你们在做什么呢?” “小子,赶紧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里面的男人先是一惊。 随即看着只有这个男人一个人,顿时耀武扬威起来。 他们可是有四个人,难道还怕这么一个人? 男人却没有听从他们的话,反而往前一步,门因为惯性而自动的关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何必打打杀杀呢 男人转身,将门反锁起来。 几个男人的脸色顿时露出奇异的神色来。 难不成这个人以为他能一个人打他们四个? “我说,臭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滚出去。” 却不想,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来。 他抿唇,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嗜血:“不好意思,这句话也是我想跟你们说的,把手里的人放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即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最前面,将沈星羽抱在怀里的男人一脸轻蔑的看着他:“别大言不惭了,小贼,我告诉你,爷爷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到我面前来放狠话,你这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几个人说的极为轻松。 可身子却是紧绷着。 能在面对他们四个,还放狠话的。 不是傻子,就是真的有两下子。 他们虽然收了唐季倡的钱,却也没真的想把自己搭进去。 男人抱着沈星羽往后退了一步。 眼神一瞟,身边的三个男人就仿佛接收到了什么讯号。 抬脚便朝着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扑了过去。 男人却不慌不忙,一抬手,宛如鹰爪一样的手就这么一下子拽住了一个男人的手腕。 一收一放。 只听见清脆的一声脆响。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男人的手脱臼了。 其他的两个人脚步立刻顿住,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练家子,而且是个他们都打不过的练家子。 意识到了这一点,三个男人瞬间的聚成了一团,他们也意识到,很可能今天就要吃亏了。 “这位兄弟,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伙客客气气的不是挺好么?何必打打杀杀呢?” 抱着沈星羽的男人脸色顿时一变。 整个人的气势一变,就和刚刚那气势嚣张的男人完全不同了。 “呵呵,谁和你是兄弟啊,我要你手里的女人,其他的话我不想听。” “这这这,兄弟,这女人是我们的货,你要是喜欢,我们兄弟也认识几个好货色,到时候给你留一个?” 男人眉头一皱。 也意识到想要和平的从这几个人手里将女人给带回来,几乎是不可能了。 但是,这是少爷要的人,他绝对不允许这件事在自己手里出岔子。 否则到了国外,要是再被赶回来,先生估计要嫌弃他无能的。 “少废话,把女人送过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几个男人的脸色一变。 原来他们的直觉并没有错,这个男人目标是这个女人。 而不是他们一开始以为的打抱不平了。 “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么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他将沈星羽往沙发上一扔,自己则是握紧了拳头,冲了上去。 男人凝目。 这个男人明显的比刚刚的三个乌合之众有几分技巧。 不过他并不害怕。 他能被派到少爷身边,也就代表他的身手至少是得到先生肯定的。 眸色渐深,狠狠的捏起拳头,迎了上去。 五分钟后。 地上躺倒这四个男人,宛如死狗一般的喘着粗气。 有人捂着肚子,有人弓着背。 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再次站起来和他对战的。 男人走到沙发边,一把将沈星羽抱在怀里。 抓起旁边的风衣,直接将她的身子严严实实的裹紧了。 “唐季倡要求你们做的,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回答的吧。” 说完,也不管几个人是什么脸色,转身便抱着沈星羽离开了。 刚出了他们的vip休息室,就看见不远处的,另一间vip休息室的门口站着一个清隽修长的身影。 他脸色一怔,脚步连忙加快了。 对着他点了点头。 便直接闪身进去了。 杜衡跟着后面关上了门。 在他们关上门的一刹那,那几个受伤的男人追了出来。 却再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身影。 几个男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老大,我们把人给弄丢了,这可怎么办?” “我儿子可还在他们手里呢。” “总不能我们就这么回去告诉他们我们把人给弄没了吧。” 身边的人三言两语的便开始说道。 站在前面的男人,脸色冷沉,薄唇抿直,脸皮在跳跃着。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突然,脑海中电光石闪的,刚刚那个男人说的话就这么浮现在脑海里。 他说:“唐季倡吩咐你们的,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瞬间了然。 反正唐季倡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把人给弄没了,到时候直接把飞机往那里一扔。 他们难不成还去查询里面是否真的有人么? “别声张,我们依旧按原计划行事。” 其他三个人顿时好似吃了定心丸似得。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家老大:“老大,你说咋整就咋整,我们听你的。” “行,总之这件事我们得瞒得死死的,只能放在自己的心里。” “好的,老大,我们是那种人么?” “呵呵,就算流传出去了,我也无所谓,反正我烂命一条,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现在都什么人在他的手里。” 几个人的脸色顿时一肃。 脸上都流露出了几分害怕。 几个人不声张的又走回了vip休息室。 而另一边的杜衡则是从行李箱里面拿出自己的棉衣,将沈星羽包裹好了。 “买好了去美国的机票了没?” “已经买好了。” 杜衡抿了抿唇:“再买从美国去英国的机票,我们从美国转机过去。” 男人一愣:“不是联系的是美国的疗养院么?” “不行,美国那边是唐家的大本营,我们不能冒险,唐季倡不死心,被他发现了,星羽还是会有危险。” 男人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不过听着自家少爷这么说。 就不由得将目光落到了杜衡怀中女人的脸上。 巴掌大的脸上,柳叶一样的眉毛微微的蹙着,整个人柔若无骨的靠在男人的怀中。 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可却能想象,那双眼睛睁开时,这张脸,将是多么的美丽。 “好,我现在就去办。” 说完,男人便直接从皮包里掏出巴掌大的小型电脑。 很快。 食指便在投射键盘上面灵活的动了起来。 过了大概三分钟,他将电脑给收了起来,一脸淡然:“已经订好了,我们到了美国的机场,要原地停留半小时,半小时后,直接转机飞英国,英国那边的酒店我也已经定好了。” 杜衡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男人的办事效率无话可说。 简直是高效。 杜衡抱着沈星羽,很快的从特殊通道上了飞机,进了商务舱。 一行人已经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上。 杜衡没有立刻让沈星羽醒过来。 而是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直到感觉到了飞机开始启动,他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终于…… 一切都要结束了。 ………… 月季市。 唐靳禹手里拎着自己的文件,身后跟着威廉。 从酒店的房间里下了楼。 一路上,他一直蹙着眉头,不停的拨打着电话。 直到到了会展中心,快要进会议室的时候,他依旧一刻不停的打着电话。 电话一直是开机的状态,只是一直都没人接。 他心烦意乱极了。、 他不觉得沈星羽会故意不接他电话。 可是偏偏,他打的电话她都没有接。 那么一定是出了事情,导致她根本没有时间来接电话。 是又发病了么? 还是说出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他蹙紧了剑眉,站在窗口,心里有些焦躁,就连脸上都带出些许的燥意来。 “哟,这不是唐总么?怎么这次亲自来了?” 突然,一个高昂的声音从远处,由远及近。 唐靳禹听见声音,侧过身子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量不高,长得一脸富态的男人从远处,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唐靳禹的眉色一凝。 这就是这次知道了他们公司底标的人。 他勾唇,神色淡然:“林总,你也来竞标么?” “是啊,不然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林总看了眼唐靳禹,想要从那张英俊的脸上看出意思的焦躁来。 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却失望不已。 那张脸上格外的清冷,丝毫焦躁都没有,就连那双眼睛,也只有比平时更加黝黑的清冷。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不过,不是说唐总这次不过来的么?怎么现在又来了呢?” “没什么,有几只小老鼠在里面乱供,我只好亲自来了。” 唐靳禹清清淡淡的说道。 林总的脸瞬间的扭曲了。 这小老鼠是说的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唐靳禹:“唐总说话,还是注意点好。” “我说话一向十分的注意,林总误会了。” “呵呵,希望竞标结束你还能笑得出来。” “我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唐靳禹勾了勾唇,丝毫都没有被激怒的迹象。 林总冷哼一声,冷冷的对身边的人哼道:“我们走。” 后面的人跟着后面就进了大厅里面。 唐靳禹抿了抿唇。 “我们也进去吧。” 他又看了眼手机。 毫无动静。 将手机改成震动,揣进了衣兜里,带着威廉走了进去。 招标的会议开的很顺利,哪怕林总他们已经知道了唐氏的标底,但是,唐氏集团财大气粗。 在原本的价格上面,又追加了三千万。 林总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标到了手。 唐靳禹带着威廉走了出来,脸色沉沉,丝毫看不见任何的喜气。 自然也没看见身后站在一起的几个人。 “我说,竞标失败的人,好像是我们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给人的感觉,唐氏的这位当家人的脸色比他们还可怕呢? “谁知道,真不知道谁给我们的假消息,呵呵,最可怕的是,我们居然还相信了。” “算了算了,我们也没损失就是了。” “这倒是,倒是老林,在进去之前还特意去唐总面前耀武扬威了,怕不是唐总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吧。” 第二百九十八章 你能帮我去看看星羽么 “那也是他活该的,我们都跟她说了,没事别去唐总面前晃悠,闷声发财才是我们该做的。” “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啊。” “……” 一群人三三两两的说了几句,便散开了。 唐靳禹却心情愈发的沉重。 沈星羽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他想要打电话给杜衡,却发现,杜衡现在还在外地学习中。 自然没有办法帮他去看沈星羽是否还在医院。 他突然发现,沈星羽除了他和杜衡,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认识的。 他想了好半天,才从记忆的深处,巴拉出了一个人。 他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喂,你好,我是林羽宸。” “我是唐靳禹。” 唐靳禹开口说道,害怕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又加了一句:“沈星羽的丈夫。” 林羽宸微微一愣:“你好,请问,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他自从察觉到任岳伦对沈星羽的心思后,就再也不和沈星羽联系了。 他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给沈星羽带来麻烦。 却没想到,有一天沈星羽的丈夫会将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 他起身走到窗口,吸了口气,神色晦涩莫名。 “我现在在月季市,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么?” “你说。” 林羽宸直觉,这件事很可能和沈星羽有关系。 果然,下一秒,就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我想请你去医院看一下星羽,看看她现在的情况,看看她……现在还在医院么?” 林羽宸猛地一愣,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要求。 “是星羽出了什么事情么?” “我不知道。” 唐靳禹的声音疲累极了,刚刚高强度的集中精神,再加上对沈星羽的担忧,他整个人的身上都充满了疲累。 “我打了很多电话,她一直都没接电话,她不可能不接我电话的。” 唐靳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自己昨天晚上离开时。 她目送自己时,那满是哀伤和恐惧的双眼。 猛地闭上双眼,他不该离开的,或许,他该直接带着她一起离开的。 “好,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林羽宸连忙转身,走到衣架边,从上面拿下自己的棉衣。 用肩膀夹着手机就开始套衣服。 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就冲下楼去开车。 “你把她的房间号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唐靳禹连忙抱了沈星羽的房间号,临了,十分不好意思的道:“抱歉,这件事麻烦你了。” “哪里,唐夫人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帮忙也是应该的。” 说着,便扭开钥匙,直接发动了车:“我现在就去医院了,先挂电话了,等到了,我再给你打过去。” 说完,也不能唐靳禹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开着车往医院飞驰而去。 车子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 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跑上了楼。 一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病房的门口,几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站在门口。 几个人蹙着眉头,窃窃私语着什么。 他的心底一个咯噔,直觉有些不对劲起来。 连忙走了过去。 看了一眼门牌,果然是沈星羽的房间。 他一把抓住其中一个护士的手腕,声音有些严厉的问道:“这个病房的人呢?” “你松手啊。”护士被突然一抓,脸色顿时变了。 林羽宸松开手,继续问道:“这里面的人呢?” “我怎么知道啊,早上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护士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语气十分不好的说道。 林羽宸简直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笑了:“我朋友都不见了,你居然跟我说你不知道?这是你们医院的vip病房,难道连病人去哪里了你们都不知道?” 护士的脸色一变。 正是因为是vip病房,他们才不知道的。 毕竟能住在这里的,谁不是有权有势的,她们指手画脚的结果只会被骂,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管。 但是严格说起来,病人不见了,病人的家人来质问,也确实是他们的失职。 “你是谁?你凭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护士愣了愣,脸色微微的发白,却依旧梗着脖子问道。 “这里面的人是我的妹妹,我为什么不能问这个问题?” 护士看了一眼林羽宸,确实和之前住在这里的病人有一点相似。 难道真的是他的妹妹? “其实……昨天晚上我们就想通知她的家人了,但是一直电话都打不通。” 护士的脸色变了变,最后无奈的小声说道。 “怎么回事?” 林羽宸的口气瞬间的严肃了起来。 “昨天晚上来了好几个穿着西服的男人,不过,带他们进来的是唐老总裁,沈小姐是唐先生的妻子,老总裁说要给她办出院,但是我们之前和唐总说过这个问题,他说要等他回来再办出院,我们就拒绝了,谁曾想,那位老总裁有些不讲理的直接将她给带走叻” 所以他们没有报警,只是站在门口看着。 实在是因为房间里还有很多沈小姐的东西没拿走。 林羽宸的脸色变了变。 连忙掏出手机给唐靳禹打了个电话。 唐靳禹站在直升机的下面,紧张的等待着电话。 一旦上了飞机,就要关掉手机。 但是不知道沈星羽的情况,他不能就这么上飞机。 好在,手机很快就响了起来。 他连忙接通了,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喂,林先生,你找到星羽了么?” 电话那头的回答是一片沉默。 唐靳禹的心渐渐的沉落了下去。 他捏紧了手机。 “唐先生……” “嗯。” 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唐夫人被你父亲给接走了。” 唐靳禹的手指蓦然收紧,心脏好像炸裂一般的痛苦。 他抿了抿唇:“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嗯,你别担心,应该……” 没什么事情吧。 后面的几个字他说不出口。、 林羽宸不知道这种豪门世家对这种平民出生的儿媳妇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但是他姐姐已经死了。 沈星羽是死是活,他是真的不知道。 也不想说一些是是而非的话,给人希望。 “我现在就回去了,麻烦你了,我先挂电话了。” 唐靳禹的声音疲惫极了。 那是一种心碎到了极点的悲痛。 他吸了口气。 挂断了电话,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双脚的存在,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上了飞机。 连威廉在旁边掺扶了一把都不知道了。 他上了飞机,戴上耳机,整个人狠狠的往座椅的靠背上一砸。 难受,痛苦,失望…… 一时间,五味杂陈的感觉涌上心头来。 ………… 英国。 爱梦舍疗养院。 顶楼vip的房间。 一张kingsize的大床中央,一个白皙的几乎透明的女人,静静的躺着。 离她不远处的一张宽大的书桌后面。 坐着一个清冷的,宛如贵公子一般的清隽男人。 他修长的手指,白皙又干净,正拿着钢笔,对照着桌面上翻开的厚厚的书本。 勾勒着什么。 他的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清冷两个字。 他们已经到了英国一天一夜了。 沈星羽受不了长期的颠簸,刚到了英国就病发了,他在没有征得沈星羽同意的情况下,直接为她做了手术。 在她的心脏上面装了助勃器。 她虽然躺在床上,却依旧昏迷不醒。 脸上罩着氧气罩,胸口一起一伏,脸色苍白无比。 若不是这会儿她的胸口还在起伏,会以为她早已死去。 杜衡并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一切。 但是看着她如此孱弱的躺在病床上,依旧感觉十分的心疼。 他合上书,套上笔套,走到她的身边,缓缓的坐下。 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侧脸。 声音轻柔,依旧是带着清冷的声音,却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别睡了,早点醒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床上的女人,依旧毫无声息的躺着。 就好像一具毫无灵魂的躯壳。 “哦,杜,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有你的电话。”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奇怪的腔调。 “史密斯先生,你可以说英文的。” 杜衡有些无奈的扶住额头,对这位酷爱华国语的医生有些无奈。 “不不不,我是个有礼貌的人。” 他手里捏着他的手机:“杜,你的电话丢在我那里了,已经响了至少五分钟了。” “好的,谢谢你。” 杜衡起身走到门口,从史密斯的手中拿过自己的手机。 看了眼上面的名字。 漆黑的瞳眸不由得微微闪烁。 史密斯对着他耸了耸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杜衡拿着手机,转身走到了门外的阳台。 关上了玻璃门,才接通了电话:“喂,少爷。” “杜衡。” 唐靳禹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嗯,有事么?” “你知道……星羽去哪里了么?” 杜衡抿了抿唇,声音愈发的清冷:“抱歉,我不知道,她现在不在医院么?” “不在。” “我也不知道,帮不上你的忙。” 杜衡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似乎并不因为这件事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唐靳禹苦笑一声。 顿时觉得自己也算是关心则乱了。 沈星羽对杜衡来说,也只不过是自己的病人。 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这会儿他居然还将希望放在了杜衡的身上。 杜衡手指蜷缩了一下:“或许你可以找陆家问一下,是不是他们……又将夫人带走了。” “不可能的。” 唐靳禹立刻反驳道。 不过,却瞬间的察觉出了自己态度的错误:“算了,我再问问别人吧。” 他还是没说,这件事情和唐季倡有关系。 杜衡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我也会帮你找着的,你别着急,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好,谢谢你。” “嗯,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回去了,夫人治疗的问题,就交给老师,等我回去了,我再接手。” “你不回来了?” 唐靳禹有些意外。 “嗯,碰见了一个有趣的课题。” “好,我会找四叔的。” 杜衡挂了电话,目光深沉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英国的天空总是雾蒙蒙的,给人一种阴雨沉沉的感觉。 就连心情,都容易被压抑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汽车直直冲下山崖 可就在这样的天空下面。 杜衡却只感觉到浑身都通透极了,就好像被堵塞的经脉,一瞬间被打通了一样。 十分的惬意。 他看了眼手机,抿了抿唇,唇角微扬。 有趣的课题? 埋首做实验,十天半个月不接电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一旦唐靳禹那边和他之间不再联系,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电话好打了。 吸了口气,转身回去了病房。 继续坐回了电脑前面,翻开书,继续开始看。 总之,在沈星羽醒来之前,将这本书看完吧。 他静静的在心底想到。 ………… 唐靳禹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已经三天了,整整三天了。 一点关于沈星羽的消息都没有。 他找了所有认识沈星羽的人,找到了所有沈星羽可能过去的地方。 就连远在美国疗养院的谢思思,他都打了电话。 可依旧没有。 没有任何沈星羽的信息。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狠狠的将自己的电话砸在墙上。 清脆的碰撞声和碎裂声,昭示着这部手机又宣告了寿命的终极。 他整个人颓然的靠在墙上。 倚着墙缓缓的滑座在地上。 将脸埋在臂弯。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前天他刚回来和唐季倡对峙的画面。 他闭了闭眼睛,只感觉一股浓浓的屈辱在心底盘旋着。 那天的他,怒气冲冲的回到了雪海居,在书房里找到了正在看文件的唐季倡。 狠狠的走到他的面前,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把星羽藏到哪里去了?” “藏?”唐季倡反问,摘下眼镜,神色淡漠而无情:“我为什么要将她藏起来。” “是你从医院里将星羽带走的。” 唐季倡点点头:“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唐靳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样的唐季倡。 以前的他只觉得这个父亲的思维和别的人不同,可是现在却感觉,他是那样的不可理喻、 他咬紧了牙关,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这么做的理由不是很显而易见么?我不满意她,不喜欢她,我不要她做你的妻子,这些话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了,可是你充耳不闻,甚至还在微博上面和她发暧昧的照片,你是不是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就因为这个原因?” 唐季倡点头:“就因为这个原因。”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不顾她的生命安全,将她从医院里带走,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受不了任何的颠簸了。” 唐季倡满不在乎的看着他,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反正早晚都要死,若不是我们唐家,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让她活了这么长时间,她还得感谢我才是呢。” 唐靳禹从来没感觉到。 一个无耻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她是我的妻子,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我喜欢她,我要她。” “你的意见从来都不在我的参考范围之内。” 唐靳禹只觉得心脏不停的抽痛着。 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锥子一样,狠狠的戳着他的心脏。 他痛苦,他难受。 他恨不得将眼前男人的心脏挖出来看看,到底是是不是黑的。 唐靳禹摇着头,似笑似哭的往后踉跄一步,手轻轻的扶着墙。 眼前冒出金色的星星,那是他悲愤到了极点,气到头都开始发晕了。 “怪不得,大伯母要把你的孩子大了,你这么恶心又变态的人,我是个女人都不愿意为你生孩子。” 他踉跄着往后,直到脊背靠在了墙上。 他讥讽的看着唐季倡那陡然变色的脸。 恶毒的话再也忍不住的从口中低吼出来:“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不能生,知不知道为什么当年那么多生了几个孩子的,偏偏就是你出了问题,那是因为老天都恶心你,不想让你生出孩子来。” “啪——” 脸颊被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他猩红着双眼,狠狠的瞪向他。 眼神中满是恶狠狠的神采。 “大伯母是对的,你这种肮脏的血脉,没有资格流传下来。” 他咧开嘴,笑的开怀极了。 踉跄着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狠狠的摔在了床上。 说再多的刺激的话都挽不回沈星羽,他现在只想知道沈星羽去了哪里。 他并不想这么刺激着唐季倡。 可那满心的恶念却怎么也忍耐不住。 为什么就没人问问她他是怎么想的呢? 难道他的人生,连这一点都无法自己做主了么? “咚咚咚——” 突然,敲门声将他从回忆中给拉了回来。 他目色一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搓了搓脸,便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威廉。 他靠在墙壁上,神色很是难看。 “总裁。” 唐靳禹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说吧。” “我查到夫人定了去德国的机票,但是并没有上飞机,同时段,机场里有一架私人飞机飞了出去。” 威廉的声音颤抖起来,接下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于骇然。 “继续。” “飞机的主人是一个不知名的人,但是是前两天刚刚购买的,而老总裁名下的资金,前两天刚好有大额的输出,与购买飞机的价格相等,应该就是老总裁购置的私人飞机。” “那架飞机的目的地是哪里?”唐靳禹的心底突然有了希望。 只要有了方向,他就能找到沈星羽。 就好像上次一样,只要沈星羽给他一个方向,他跋山涉水,都能找到她。 “三角洲。” 威廉脸色沉沉的给出了一个答案。 三角洲? 唐靳禹一愣。 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危险极了。 若是沈星羽真的到了那里,几乎是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他不由得狠狠的攥紧了手指,怒火在胸中翻涌着。 闭了闭眼睛:“我们去三角洲。” “……夫人坐的那架飞机……坠机了。” “什么?” 唐靳禹伸出手,一把拽住威廉的两个胳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夫人坐着的那架飞机,在三角洲的森林上空,坠机了,司机带沈小姐,无一人生还。” 轰隆—— 唐靳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边,巨大的轰鸣声骤然的响起。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方。 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想的是什么。 他的灵魂就好似和身体分开了。 他茫然的看着下面的那个人,先是脸色崩溃,随即眼圈骤红,最后潸然落泪。 但是他的心情却毫无波动。 就好像根本察觉不到丝毫外界的感觉。 他只知道。 星羽走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你说……她死了?” 威廉压抑着悲痛,沉痛的点头。 唐靳禹不停的摇着头,圆睁着眼睛,他艰难的扯了扯唇:“我不相信,怎么可能?” 明明前两天还说好了要好好活下去的人。 就这么死了。 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转身冲到桌子的旁边,伸手一把抓住桌子上的车钥匙。 也不管威廉在后面的呼喊,直接冲下了楼。 威廉跟在后面,喊都没喊住。 就这么看着他开着车,离开了唐氏集团的大楼。 这种惊慌之下开车,很容易出事,威廉跺了跺脚,转身也开了一辆车,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好几次唐靳禹的车都快要和别人的车撞了起来。 好在都是虚惊一场。 只是,好容易快要走到环山公路的时候。 威廉脸色一变,暗啐一声:“真不知道哪里来的毛病,要将房子建在着半山腰上,这不是勤等着出事么?” 话音还没落。 就看见唐靳禹的车宛如脱缰了的野马,直直的朝着栏杆撞了过去。 他脸色一变,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只看见一辆黑色的跑车,骤然加速,直接冲破了栏杆,坠下了山崖。 “吱嘎——” 威廉狠狠的踩住刹车。 面目狰狞的趴在旁边的栏杆上往下看。 只见下面的山脚下,一辆破损严重的豪车在下面。 双膝发软,整个人就这么直直的坐在了地上。 心脏骤然缩紧。 连忙爬起来,踉跄着回到了车里。 从前面的架子上扯下手机,连忙打了电话出去。 电话一接通,就连忙的喊道:“先生,不好了,少爷出车祸了。” 电话那头的唐海渊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巨变:“怎么回事?” “你快派人过来吧,就在雪海居的环山公路下面,他……直接冲下去了。” 唐海渊的心头猛地一凉。 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来,整个人都不自觉的荒了。 “我现在就过来。” ………… 一年后。 英国,康德庄园。 外面的阳光正好,灿烂无比。 书房里,男人似乎写东西写累了,套上了笔套,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手里端着一杯氤氲着雾气的咖啡。 他垂眸,看向草地上,一抹白色的倩影正安然的靠坐在地上的靠枕内。 女人手里捧着一本书。 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左不过是在发呆罢了。 这一年来,她有大半的时间是在发呆。 还有一半的时间却是跟在他的身边,跟他学习着医学的知识。 她依旧会有温暖的笑,只是那抹笑容,再没有了曾经的灿烂。 他知道,她是在想念唐靳禹。 可唐靳禹现在的情况,却已经不再是她能靠近的了。 轻轻的抿了一口咖啡。 他的手指轻轻的抠着窗台,想到了之前从老师那边听到的消息。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沈星羽了。 谁能想到,一年之前,唐靳禹在听到沈星羽坠机身亡的事情的时候,竟然就这么干脆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直接从雪海居的盘山公路上面冲了下去。 车子毁了,人也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才苏醒。 也不知道唐季倡看见这样的唐靳禹会不会感觉到后悔。 毕竟是自己最得意的继承人,竟然因为他,差点命丧黄泉。 “哟,在想什么呢?” 突然,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杜衡的手一顿,侧过身子朝走进来的男人看过去。 只见一个白皙清秀的男人站在身后不远处,身上穿着花格子衬衫,还有松松垮垮的休闲裤。 湛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 第三百章 我的朋友要结婚了 看起来稚气十足。 就好像是还未成年的英国小男孩。 可仔细看去,就可以看出来,他的眼睛里面,是戴的蓝色的隐形眼镜,而头发,也是染上去的金黄色。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华国样貌。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回美国了么?” “嗨,别提了。” 男人走进来,没骨头似得靠在沙发上,整个人软成了一片,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哀怨:“我妈逼着我去相亲,我才二十多岁,就要相亲,所以我赶紧的跑出来了。” 杜衡不置可否。 又喝了一口水,才将手里的杯子给放回了桌面上。 “对了,阿星呢?” “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 杜衡挑眉。 “没有,我进来的时候直接开车进来的,哪里都没看。” “就在楼下的草坪上,估计是在看书。” 男人闻言,顿时嗤之以鼻:“看什么书啊,我估计是在发呆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习惯,怎么就喜欢发呆呢?” “她心里有事,发呆属于正常现象,你这种心里从来藏不住事情的,自然不明白。” “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 男人连忙举手,表示投降,然后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去楼下找阿星。” “嗯,去吧。” 杜衡点点头。 看着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眸色微微沉暗,每次乔蛰来的时候,沈星羽都特别的开心。 说起乔蛰和沈星羽相识的过程,还真是一部偶像剧的开端。 刚到英国,身体刚刚恢复的沈星羽心情烦躁。 便在庄园的周围到处走走玩玩。 谁知道,正巧碰上了来英国旅游的乔蛰,两个人同在一家咖啡厅喝咖啡。 沈星羽长相不俗,又是华国人。 自然吸引到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更有几个是当地的混混一样的人。 他们尾随沈星羽,准备在半路将她给带走,就在沈星羽挣扎的时候,乔蛰出现了。 顺手解救了她。 沈星羽十分感激,便将他带回了庄园里面。 杜衡调查了一番,发觉乔蛰确实是美国人,而且,他的身份十分的不一般。 也不知道处于怎样的心里,他没有阻止沈星羽和他往来,这么一来二去,两个人居然成了很好的朋友。 尤其是沈星羽心思单纯,乔蛰虽然有些城府,但是长相十分的清秀,对待沈星羽的态度也十分的真诚,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二去,就这么来往了起来。 花园里,沈星羽坐在厚厚的毯子上面,靠在身后的抱枕里。 她手里捧着一本书,任由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温暖炙热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 她靠着抱枕,有些昏昏沉沉,双目呆滞,看的出来是在发呆。 “喝——” 突然,从身边窜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带着跃跃欲试的呼和。 沈星羽猛地一惊,脸色顿时就白了,只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紧接着,便感觉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的在她的背后抚慰着,温柔的声音里满是歉意:“对不起,我吓了你一跳,我不知道你在发呆。” 沈星羽的脸色依旧苍白。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红润,她侧眸瞥了他一眼:“你过来就过来,这么吓唬我做什么?” 被这样的美目横了一眼。 乔蛰只感觉心里美滋滋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呵呵,我这不是一不小心吗。” 虽然这么说,但是到底还是吓到了沈星羽。 连忙伸手为她将靠枕整了整,弄出最舒适的幅度让她靠着。 “今天怎么想的起来到院子里来晒太阳?” “前段时间下雨时间太长了,总感觉身上好像快要长蘑菇似得,十分的不舒适。” 乔蛰赞同的点点头:“英国就这点不好,阴雨天特别多,哪里像美国,阳光之城,天使之城。” 沈星羽有些黑线的看着他自夸自家的模样。 不由得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华国好一点。” “阿星,你以前一直在华国么?” “嗯。”沈星羽点点头,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眸光微沉的看着悠远的地方。 乔蛰也知道她不愿意说国内的消息。 不由得捏了捏手指。 想到自己那个失忆了的朋友,心中又是一凝。 “我准备去华国了。” “什么?”沈星羽连忙转过头来,惊讶的看向他:“你不是说你不能回华国的么?” “没办法啊,我朋友要结婚了,我总不能不去参加我朋友的婚礼吧。” 乔蛰十分坦然的摊开手。 一脸我就是要去,我妈也耐我没有办法的傲娇模样。 沈星羽捂着嘴笑了笑:“你也真是的,不是说这次回美国暂时就不过来了么?怎么又过来了?” “别提了,我妈知道我朋友要结婚的事情,她都快疯了,一直逼我相亲,我就躲出来了。” 乔蛰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整个人都仿佛被蒙在了一片阴影里面。 看起来真的一副快被自己妈妈给折磨疯了的模样。 “好吧。” 沈星羽无奈的点头。 一脸怜悯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金毛:“对不起,说道你的伤心事了。” 被安抚了的乔蛰顿时整个人都灿烂了起来:“没关系。” 湛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就好像,这英国阴沉的天空都变得灿烂不已一样。 沈星羽最喜欢这样的乔蛰。 给她一种,她也很幸福的错觉。 沈星羽靠在软枕里,看着手中的书,突然,旁边凑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头。 正好挡住了她看书的视线。 她无奈的抿了抿嘴,伸出手指,轻轻的抵着男人的额头:“别闹,让我看完这本书。” “什么书啊,比我还好看么?” 乔蛰有些不爽的撅着嘴巴,不过却还是将头收了回去。 他学着沈星羽,背靠在靠枕上面。 不过却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沈星羽的肩膀上。 湛蓝色的眼睛带着一丝郁闷,视线就这么落在了她手中的书上。 “阿星,你说……我们下午不要看书了,一起去玩好么?” 沈星羽一愣,有些无奈:“阿蛰,我要考试了,阿衡要我下午去他那边上课呢。” “哎呀,就休息半天不可以么?” 乔蛰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阿衡了。” “那我去和他说,他答应了你下午就陪我去玩吧,我带你逛街,然后我妈妈肯定能知道,到时候她肯定以为我有女朋友了,就不会逼我去相亲了。” 沈星羽听得满脑袋黑线:“你是要我去加班你的女朋友?” “不可以么?”乔蛰脸上的表情顿时可怜兮兮起来。 “当然不可以,我已经结了婚了。” 沈星羽一脸理所当然。 乔蛰的脸色顿时一变。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猛地往后一靠。 双手枕在脑后,随手从口袋里掏了根烟,叼在嘴上。 “好吧,看来你是不能帮我了。” 沈星羽的脸上顿时露出抱歉的神色来。 乔蛰摆摆手,站起身来,一脸郁闷的转身往主屋走去:“我去找阿衡,等会儿再来找你玩。” “嗯,好。” 沈星羽点点头,柔柔的对他挥了挥手。 乔蛰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来。 也对着她挥了挥手。 很快的,他有重新回到了书房里。 杜衡依旧坐在自己的书桌后面,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乔蛰知道,杜衡有一个老师,在华国境内。 哪怕现在已经到了英国,还是一刻不停的做任务,做研究。 “阿衡,我下午可以带阿星出去玩么?” 乔蛰敲了敲门,带着笑意的问道。 杜衡停下了笔,抬手推了推眼镜,抬眸看向他:“下午她要考试。” “反正导师是你,不能推到明天再举行么?” 乔蛰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哀怨来。 “我明天就要飞华国了,而且……你不觉得阿星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旧了么?还都是去年的款。” 杜衡一愣。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是个男人,对女人这方面其实并不太敏感,再加上沈星羽对衣服也没那么看重。 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沉思了片刻,他套上笔套。 一本正经的点头:“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下午我们带她去买衣服。” “好好。” 乔蛰连忙点头,突然,整个人僵住。 意识到了不对劲,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杜衡:“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会让星星和你一个人出门?” 乔蛰捂住脸,一脸控诉的看着他:“你居然要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错了,就算有二人世界,也不是和你。” “那是和谁,她的丈夫么?” 杜衡拿衣服的手顿时僵住了。 “她刚刚跟我说,她已经结婚了,有丈夫了。” 乔蛰背脊靠在门框上,微微垂着头,双手环胸。 有些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似乎在笑着,又似乎毫无表情。 杜衡动作缓慢的将衣服穿上,神色清冷淡漠:“你想说的是什么?” “你这样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她却在思恋自己的丈夫,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她和她的丈夫已经离婚了。” 杜衡神色一冷,冷冷的扔下一句,便直接越过乔蛰,往花园里走去。 乔蛰看着他的背影。 好半晌,才嗤笑一声。 “人家明明是忘记了,才会离婚,可真是个会趁人之危的男人啊。” 说着,站直了身子跺跺脚:“不过,星星这么可爱,是我我也不愿意松手啊。” 英俊的脸上露出笑容,连忙抬脚追了下去。 杜衡走到花园里。 远远的就看见沈星羽靠在抱枕里,抱着书,有些昏昏欲睡。 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此时被太阳照得,脸颊红扑扑的,多了几分血色。 他走到她身边站定。 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女人似乎是睡着了,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 就在杜衡准备屈膝坐下的时候,突然,他看见那双眼睛闪动了两下。 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闪了闪。 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沈星羽从迷蒙中醒来。 一大片的阴影洒在她的身上。 站在面前的男人高大英俊,神色清冷,浑身上下写满了禁欲。 一时间,梦境现实她居然有些分不清了。 第三百零一章 这一切都是虚幻 她深处双手。 站起身来,踉跄着,在男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环住男人的脖子。 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杜衡一愣。 随即便感觉到自己唇上贴上来的柔软。 眸色猛地一深。 再也忍不住的伸手猛地掐住她纤细的过分的腰身,狠狠的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手捏住她的下颚,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那亲吻中,带着狠厉和阴冷。 微微的刺痛让女人的秀眉微微的蹙起,忍不住的轻呼了一声。 温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埋怨。 男人的眸色猛地一凝。 亲吻愈发的凶悍和狠厉。 当男人终于从那躁动不堪的情绪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女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杜衡猛地松开手。 脸色一瞬间戴上了几分窘迫。 不过,环住她腰的手,却未曾松开,而是依旧将她紧紧的压在自己的身上。 “你,你松开我。”沈星羽伸手抵住他宽阔的胸膛,掌心贴在他的衬衫上面。 只感觉到一股翻涌的热气直接从她的手心,窜到了她的心底。 她的脸骤然的红了起来,眼睛也更加的水润:“阿衡,你松开我。” 杜衡看着她娇弱的模样,顿时眸色一凝。 手下意识的一收,那纤细的腰原本已经拉开了些许距离,又被狠狠的撞回了自己的怀里。 “刚刚是你主动亲了我。” 男人的声音有些微哑。 眸色也是漆黑的深色。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看不见任何的情绪。 就好像,那无边的汹涌,都被掩埋在那黑暗之下。 沈星羽一愣,随即脸颊爆红。 很显然,她也想起来了她刚刚的举动很是不妥。 但是让她说,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将他当成了睡梦中的唐靳禹了。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这样吻我,我很难不冲动。” 杜衡的声音依旧清冷。 说出的话却让沈星羽羞愤欲死。 她连忙拍拍杜衡的胳膊:“可是我……你现在可以放开了吧。” “不行。” “为……为什么?”沈星羽真的要哭了。 男人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剑眉微蹙:“你感受不出来么?我的身体起了变化。” “啊……?” “我并不想出丑,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帮我消了,要么就让我抱着,等它自然的偃旗息鼓。” 沈星羽并不是一个没经历过人事的女人。 相反,她曾经和唐靳禹的感情十分的好。 两个人的生活也十分的和谐。 自然能够听出杜衡的潜意思。 她顿时一动都不敢动的僵硬着身子,任由男人抱着,只希望他能赶紧平息自己身体的躁动。 杜衡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低垂的头。 长长的黑发从耳边垂了下去,露出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脖颈。 他眸色暗了暗,几乎想要在那片晶莹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沈星羽只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身子僵了僵。 随即就松开了手,一脸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瞥了她一眼。 淡淡的道:“好了。” 沈星羽:“……” 她木着一张脸,转头朝声源处看去,就看见乔蛰气势汹汹的往这边走过来。 看向杜衡的眼神里充满了阴沉。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心慌。 连忙往前两步,扯住乔蛰的袖子:“阿蛰。” 乔蛰顿住脚步,反手捉住沈星羽的手腕,怒火冲天的道:“陆星,你难道不知道反抗么?就任由这个禽兽这么欺负你?” 沈星羽的脸色骤然一白。 陆星…… 这个名字宛如一个魔咒一般,狠狠的箍在她的头上。 她现在已经不是沈星羽了。 而是莫名其妙的陆星。 “乔蛰,不要闹了。” 杜衡整理好了衣服,冷言的打断了乔蛰的话:“你没看见她现在很不舒服么?” 说着,也不管乔蛰是什么样的表情。 走到沈星羽的身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直接往庄园里面走去。 乔蛰伸手狠狠的锤了锤自己的头。 掏出手机给远在华国的好友发了条短信—— 【我是乔蛰,你可能现在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最好快点回忆起来你的记忆,不然你的老婆我可就守不住了,她身边虎视眈眈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有……我劝告你,最好不要结婚,否则你回后悔的。】 发完了短信,乔蛰顿时神清气爽了许多。 转身舒了口气。 跟在后面往庄园里面走去。 ………… 唐靳禹手里握紧了手机。 冰冷的面容上一闪而过的疑惑。 他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间,双眸中带着清冷,薄唇微抿。 想了很久,他才拿起电话,按响了内线的电话,对着外面的人喊道:“威廉,你进来一下。” 过了大约两分钟。 门口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 他头也不抬的喊道。 外面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一年的时间,曾经还有些不适应华国生活的威廉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只是,因为一年前的意外,曾经还有些跳脱的威廉,现在已经沉稳了许多。 他走进来,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高大的男人,眸色一瞬间的微暗,神色有些恍惚。 一年的时间,太多的人改变,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忘却了太多。 “总裁,您找我有事么?” “坐。” 唐靳禹头也不抬的用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收回了手,迅速的在文件的右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龙飞凤舞,与曾经并没有什么不同。 威廉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脑海中回忆着自己这几天做的工作。 发现并没有哪里做的不好。 顿时心下稍微安定了一些。 唐靳禹很快将手中的文件给签好了。 他将自己的手机打开,调出那条短信,轻轻的推到威廉的面前,站起身来:“你先看,我去洗个手。” 说着,便直接起身去旁边休息室里面的卫生间洗手去了。 威廉拿过手机。 看了一眼短信的内容。 顿时脸色一变。 等唐靳禹再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威廉微蹙着眉头。 一脸为难的模样。 唐靳禹心底一个咯噔:“怎么,有问题?” 威廉抬头看过去,他有些怀疑唐靳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但是,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却又觉得,应该什么都没有想起。 “您和沈小姐的婚礼就在两个月后了,这些事情你就别再想了。” 想了想,威廉选择了一个万金油的答案。 他没有否认他曾经有个妻子,也没有告诉他,那个女人是谁。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自然是听出了威廉的潜意思。 可是,为什么之前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他曾经有过一个妻子呢? “你给我详细讲讲关于她的事情。” 唐靳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很可能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 因为这几年的一切,都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的,很可能并不是真实。 其实自从他醒过来以后。 每天都在产生新的疑问。 为什么他会和沈紫灵分手? 为什么会对沈家下那么大的死手? 沈家的夫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为什么唐氏集团会和陆家扯上关系? 他对任家出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父亲看向他的眼神里那么多的复杂? 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唐劲为什么会失踪了? 太多太多的问题,都没有答案。 哪怕他问了,也会被很快的打着哈哈扯过去。 他表面看似对这些并没有很在意,可是这些疑问却全部都写进了他的心底。 尤其是今天在看见短信的一刹那。 他那一刻心脏的加速跃动,还有看见那句话时,心底那猛然升腾而起的不悦,都好似在说着。 这个短信,说的是真的。 到底是为什么,让这些人瞒着他。 他的记忆回到了两年前,而且…… 他是知道乔蛰的。 在他的记忆力。 两年前的他和乔蛰其实已经认识了,但是并没有乔蛰透露出来的那么熟悉,而乔蛰很可能记不得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所以才会说出那句,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的话。 威廉抿唇。 抬起头看向唐靳禹,从旁边扯过一张白纸,拿起笔写下:“总裁,你别问我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尤其是,现在唐靳禹已经和沈紫灵准备结婚了。 两个人的婚礼就在两个月后。 如果按照唐靳禹的记忆,现在正是和沈紫灵热恋的时候。 现在说前太太,不是讨揍么?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这两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靳禹抿直了唇线。 他直觉,现在恨可能就是他唯一一次可能接触到真相的机会了。 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威廉咬了咬牙:“你真的想知道?” “对。”唐靳禹郑重的点头。 “行。”威廉抹了把脸,再次写到:“这边说话不方便,如果您想知道的话,下班后来我家喝一杯吧,我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唐靳禹拧眉。 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为什么在这边说不方便? 突然,他的脸色微微变化:“你先出去吧。” 从头至尾,两个人的对话没有丝毫的破绽:“顺便把西德的文件整理出来,我马上要看。” “好的,总裁。” 威廉舒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的一刹那,远远的便看见一个靓丽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他缩了缩脖子,连忙转身准备回办公室,准备躲过这个瘟神。 只可惜,他躲的再快,也没有她的眼睛快。 “威廉。”清脆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威廉的脚步猛地顿住,脸色变了变,再转身的时候,已经是满面的笑容了。 “是沈小姐啊,你好,来找总裁么?他现在正在里面呢。” 沈紫灵笑着点点头,眼神却带着考量的望着威廉:“我听说这几天靳禹哥哥不太爱吃饭啊。” “最近确实有些忙,西德的案子之前出了点问题,可能是因为这个,才没怎么吃饭吧。” 威廉笑眯眯的看着她,回答的滴水不漏。 第三百零二章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威廉,你便嫌弃我啰嗦啊。” 沈紫灵笑的有些假,语重心长的开口道。 “您说。” 威廉恭敬的站直了身子,等待着训斥。 “作为一个特助,不仅仅要关心总裁的工作,更要关心总裁的身体情况,因为他的身体就是公司奋斗的资本,你这样只顾着让靳禹哥哥工作,却不关心他的身体,可不算是个一个合格的特助啊。” 威廉从善如流的点头:“您说的太对了,以后我一定多多关心总裁的身体。” 沈紫灵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来。 格外的笑颜如花,张扬得意。 自从唐靳禹醒来后,除了失去了两年记忆,身体却没有哪里有问题。 她就感觉天也蓝了,水也清了。 不免也更多的自得。 沈星羽忙忙碌碌了一辈子,最后更是赔上了自己的命,结果男人却将她是谁都给忘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感觉到快意的呢? 所以,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是优待她的。 就算是当年是沈星羽救了唐靳禹的又如何。 老天都看不过去沈星羽和唐靳禹在一起,他们根本就不配。 能配的上唐靳禹的女人只有她。 “行了,我进去找靳禹哥哥了,你以后注意点就好了。” 说着,便转身施施然的离去。 威廉连连答应。 等她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门后之后。 他站直了身子,伸手推了推眼镜,眸内暗光微闪,嘴角轻扬。 他对这个沈小姐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很佩服他的前辈谢思杨的。 沈紫灵和唐靳禹恋爱的那三年,做唐靳禹特助的可是谢思杨,如果是他的话,他恨可能真的会忍不下去了。 就和他现在一样。 既然沈紫灵这样对他,那么,他也就没必要为她瞒着了。 沈紫灵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远远的就看见唐靳禹正在看文件。 神色清冷,面容清隽。 一年之前的车祸并没有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留下多少疤痕。 唯独脑后有一块疤痕,却也被浓密的头发遮掩住了。 不过,她抿唇笑了笑:“靳禹哥哥,我听说你这两天又不好好吃饭了呢。” “紫灵?” 唐靳禹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剑眉无声的蹙起:“我不是说了,上班的时候不要来公司找我么?” 沈紫灵的脸色一僵,撅起嘴巴,楚楚可怜:“明明我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你不也没说什么么?” 确实,两年之前沈紫灵进他的办公室,确实来的十分的频繁。 但是现在的唐靳禹,却莫名的很反感这种行为。 “现在不是以前,你有事找我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要随意的来我的办公室。” “靳禹哥哥,你干什么呀,我不就是来找你嘛,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么?” 沈紫灵蹙着眉头有些不满意的看向他。 明明以前沈星羽不过来,唐靳禹还一天到晚的磨着沈星羽过来。 为什么到了她就不允许过来了? 都是‘妻子’,怎么能那么大的区别呢? “行了,你记住就好了。”唐靳禹蹙着眉头,重新低头开始处理事情。 甚至连询问一下都不再有。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醒过来之后,他对沈紫灵的感觉,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 明明知道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触碰,甚至靠近一点,心底都会涌出抵抗的情绪来。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一些洁癖。 可是两年前,他也不至于对沈紫灵抗拒到这种程度。 所以,这种抗拒,也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呢? “靳禹哥哥,下了班陪我去逛街吧。” 沈紫灵也不敢太过于刁蛮,毕竟沈星羽在的时候,给她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她现在也有些吃不住唐靳禹的脾气性格。 “没空。” 唐靳禹头也没抬的继续看资料:“我晚上有事情要和威廉商量。” “都已经下班了为什么还要和威廉谈公事,人家也需要自己的时间啊。” 说道威廉,沈紫灵语气里的不满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毕竟这几个月,她好几次来约唐靳禹,却都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自然都是因为威廉。 威廉都快成为她继沈星羽之后的第二个情敌了。 “紫灵,我和你不同,你可以每天无所事事的做沈家大小姐,吃吃喝喝玩玩就行了,我要负责整个唐氏集团,我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没空陪你去逛街,这是我的卡,你拿去刷吧,想买什么自己买。” 说着,唐靳禹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副卡,放在桌面上。 冷冰冰的说道。 沈紫灵气呼呼的将卡推回给他:“谁要你的卡,我有钱,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而已,你自己想想,你都多久没陪我了?” “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以前我没陪你你不也安安静静的在家等着么?” 话音刚落。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一阵剧烈的疼痛猛地涌上唐靳禹的头。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头。 整个人往后猛地一靠,英俊的脸都因为这股剧痛而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沈紫灵心道不好,连忙扔掉手里的包,走过去,一把将他的头抱在怀里。 焦急无比的喊道:“别想了,靳禹哥哥,别想了,过去那些痛苦的回忆,不许回忆起来,以后我会好好陪着你的。” “走开。” 哪怕到了这种痛苦的时候,唐靳禹依旧不太喜欢沈紫灵离他太近。 伸手推着沈紫灵的身子,想要将她推开自己的身边。 可是沈紫灵的胳膊搂的十分的紧。 “靳禹哥哥,别闹,别想了,以后我陪你,我陪你就好了,以前的事情都别想了。” 沈紫灵恐惧极了,深怕唐靳禹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沈星羽。 她绝对不容许唐靳禹想起那个贱人。 唐靳禹的头疼极了。 他的双臂都开始变得没有那么多力气了。 迷蒙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的记忆片段。 明亮的月光,小声的哭泣。 怀中娇软的触感,还有那宛如水草一般勾缠住他脖颈的双臂,摇摆的腰,修长完美的腿。 女人的娇吟,她的喘息,她的双眸。 都仿佛细碎的星光碎片,就这么闪耀一瞬,便消失不见。 他的心中茫然若失,他想要去抓住那些片段,可那些片段消失的速度太快。 甚至连那个女人的脸他都没看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疼痛的感觉渐渐的消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清秀身影再次烟消云散。 他只觉得心底好似被挖空了一块一般。 难受,痛楚……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可是那一闪而过的记忆,还是让他有种窒息一般的痛楚。 “滚开。” 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恢复了点力气,便将沈紫灵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略微踉跄的去休息室里面洗脸洗手。 沈紫灵被那个眼神看的浑身猛的一颤。 一种恐慌的,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不成是想起了什么? 想到这里,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踉踉跄跄的就跟着走了进去。 休息室的浴室里。 男人手撑在面盆的两侧,头发垂了下来,脸上湿漉漉的,沾湿了发丝。 很显然他刚刚洗了脸,用冷水冰镇着cpu快要爆炸的脑子。 “靳禹哥哥,你没事吧。” 沈紫灵看着他站直了身子,踉跄了一下,连忙凑上去扶住他的胳膊。 唐靳禹疲惫的挥开她的手:“没事。” 他的声音有些涩哑。 “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靳禹哥哥。”沈紫灵的心里慌乱极了,生怕自己又说了什么,刺激到他:“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带着一丝忐忑。 唐靳禹眯了眯眼睛,这才将无焦距的视线汇聚到她的身上:“你很担心我想起来什么?” “哪有。”沈紫灵立刻一惊,讪笑一声:“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毕竟你刚刚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沈紫灵撇开眼睛。 不去看男人的脸,却也就错过了男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暗芒。 沈紫灵掩饰的很好,却还是让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底的心虚。 他抿了抿唇:“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一会儿,等会还有个会议要开。” 表现的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那好吧,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沈紫灵看了眼他没什么波动的脸色,舒了口气,心惊胆战的站起来:“你要好好吃饭啊,别总是让我担心。” 一副贤惠的模样。 “嗯,知道了。”唐靳禹回答的却有些敷衍。 沈紫灵咬牙跺了跺脚。 却也无可奈何,转身走出了休息室,背影有些狼狈的离开了办公室。 在她消失的一瞬间。 秘书室里面的秘书一瞬间面面相觑。 突然,其中一个忍不住的撇了撇唇:“真恶心,还把自己当总裁夫人呢,一天到晚和我们耀武扬威的,真希望总裁现在就恢复记忆,找到前夫人。” 这一声,好似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里。 顿时炸了开来。 “就是,还是前夫人好,要是她还在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在这里受这个气。” “哎,我以前还收到过前夫人送给我们的口红呢,谁能想到一转眼,人就不在了呢。” “谁说不是呢,大概是好人都不长命吧……” 几个秘书,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以前沈星羽的事情。 沈星羽的性格温柔,自从陪同唐靳禹来过公司之后,一般再来都会带一点小礼物过来。 有她亲手烤的小饼干,或者小蛋糕,之前从美国回来,还特意为他们带了口红。 虽然她没能过来,却也通过唐靳禹的手,将礼物送给了他们。 在她的心目中,只有这些人真心的辅佐唐靳禹,他的工作才能做的更顺心一点。 手里拿着沈紫灵包的唐靳禹手扶着门把手。 脸上的神色莫测。 出门后看见沈紫灵的包扔在了地板上,刚想给她送下去的唐靳禹就这么将秘书们说的话,一字一句全部都听了个清楚。 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有个妻子。 唯独他不知道…… 第三百零三章 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唐氏集团下班的时间和一般的公司并没有什么不同。 大概到了下午六点左右,公司里面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少有的几个加班的,也在保安的驱赶下,带着一些郁卒,下楼回家了。 唐靳禹签完了最后一张文件。 将所有的文件又翻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的之后,便将它们锁进了保险柜里。 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但是他还是习惯性的这么对待了。 他亲手锁上了保险柜,这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的衣架边,拿起自己的外套,随意的套在身上,拎起自己车钥匙,施施然的下了楼。 威廉早早的在楼下等着他了,手上还拎着他的文件包。 看见他从电梯里面走出来,顿时脸上露出笑容来,对着他招了招手:“我在这里。” “你倒是下来的早。” 威廉是他大学的好友,后来去了美国唐氏集团分公司,再然后,谢思杨回到周家后,便被调到了他的身边。 两个人的相处私底下其实是很随意的。 所以,沈紫灵的指手画脚,对于威廉来说,更加的让他不满。 “我等你一起回去啊,对了,我定了餐,大概半个小时后送过去,我们得在那之前到家。” “嗯,你开车。” 唐靳禹自从出了车祸后醒来,对开车就不那么喜欢了。 这会儿有免费的劳力,自然而然的就将车钥匙扔给了威廉。 威廉作为当初跟在唐靳禹身后,亲眼目睹他冲下环山公路的目击者。 只要和唐靳禹在一起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坐唐靳禹开的车的。 那是疯子开的车,他还想好好的活着,所以自然的,从唐靳禹手中接过了车钥匙。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车子停在了威廉买的公寓楼下。 两个人手里拎着几摞扎啤,不是什么有名的牌子,却是威廉到了华国来之后很喜欢喝的东西。 唐靳禹倒是一如既往的自律,并不喜欢喝太多的酒。 除了必要的应酬,他几乎不喝酒。 威廉洗了个战斗澡,换了一身衣服。 唐靳禹在这边也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两个人洗完了澡,酒店也将他们点的餐送了过来。 两个人就这么将饭菜放在了茶几上面,席地而坐。 期间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都在为接下来的话做着心里准备。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这么小心翼翼的。” 威廉苦笑一声,身子往后一仰,手撑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我不小心翼翼不行啊。” 说着,又摇摇头:“你要知道,当初要不是我当时是最熟悉公司的人,很可能我都已经被遣送回美国了。” 唐靳禹立刻蹙紧了眉头、 虽然他确实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发现自己的助理换了个人而感觉到惊讶万分。 不过却也从没有觉得选威廉选错了。 就算是现在的他,也会在谢思杨回周家之后,选择威廉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遣送你回美国?” “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咯。”威廉耸耸肩膀,一脸的无可奈何:“诺,就是你那位前妻的事情。” “不是前妻。” 下意识的开口反驳,在反驳完了,唐靳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驳,但是却下意识的感觉到,他不喜欢这种说法。 “好吧,你说不是前妻就不是前妻吧,是因为你的妻子的事情。” 威廉从善如流的一边改了口,一边伸手从茶几脚边拿出一罐啤酒,打开了喝了一口,才幽幽的开口:“说实在的,如果在你现在的未婚妻和你……妻子之间选择的话,我肯定还是觉得原来的夫人好。” “你对她很熟悉?” “说不上熟悉不熟悉吧,见过几面,要说熟悉,肯定没有谢特助来的熟悉就是了。” 谢思杨回去周家后,在唐靳禹出了车祸之后来看过几次。 不过他的处境也比较危险。 所以在知道唐靳禹苏醒之后,就几乎没有再过来了。 “她……是个怎样的人?” 唐靳禹迟疑的看着威廉,也抬手给自己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甘甜的酒水进了喉管,突然变得辛辣起来。 却也没有那么的又刺激性。 他就这么平淡无奇的接受了自己有了一起妻子的事实,甚至没有兴起哪怕一丁点的不情愿,隐隐约约的,心底还为那个妻子两个字,而产生一种类似于愉悦的情绪来。 很显然,他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不喜欢那个妻子。 或者说,他恨喜欢。 这在他本人来看,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特别喜欢某一个女人过。 “漂亮,柔弱,内心坚强,有些可怜,不过据说一开始你对她很坏,后来才变好了。” 威廉从口袋里掏出手,漆黑的眸子微微闪过暗光:“我给谢思杨打个电话?叫他一起过来喝酒怎么样?” 唐靳禹唇角为抿,好半晌,才点头:“好。” ………… 乔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所以下午逛街的时候,格外的殷勤,他手里拎着女人的小包包,一脸笑意的跟在后面。 杜衡手里拿着手机,一直远远的坠在后面接电话。 他眸色微微的有些深沉。 目光幽幽的黏在沈星羽的后背,他随时掌握着她的动向。 哪怕耳畔传来的,是自己老师的声音:“杜衡,如果那边的事情了结了,你就赶紧回来吧。” “嗯,我会考虑的。” 他随意的应付着,脸上丝毫没有动心的模样。 突然,他的眉头猛地一蹙。 看着不远处,被两个高大男人拦住了的男女。 他手指微微攥紧,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急切:“老师,我先挂电话了,这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您也找点睡吧,深更半夜的,你也不是年轻人了,也是要注意一点身体的。”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杜衡依旧不忘记关怀自己的老师。 唐海渊叹了口气,哪里不知道这个徒弟是不想回来,也只好点头说好:“行,你赶紧去忙吧,我也睡了。” “好,老师再见。” 杜衡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便直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乔蛰皱着鼻子看着眼前两个高大的男人,心里的感觉是日了狗。 到底是他乔小爷在英国这边是不是没名气,怎么什么三教九流的都敢在他身上下绊子了? 这两个蠢货居然也敢打劫他们? “阿星,你别怕,我保护你。” 乔蛰扯着沈星羽的手腕往自己的身后一拉。 就这么义不容辞的站在了沈星羽的面前。 可他长的精致漂亮,在华国人中算高大的身材,此刻在这两个宛如小山一样的高大男人眼中,就显得格外的娇小了,而且他骨骼纤细,肌肉内敛不张扬,不像对面两个男人身上那鼓鼓囊囊的肌肉。 所以看起来…… 这两个人和面前的两个男人比起来,就显得格外的叫嚣了。 乔蛰那一副守护者的模样,更多的看起来,反而是一种小鸡仔的……倔强? “哦,真是可怜的小男人,这么软还想保护女人,喂,小男人,你抱得动你身边的女人么?” 壮汉果然笑出了声音。 看着乔蛰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乔蛰被这两个人给气笑了,他从小到大,还没收到过这种屈辱呢。 谁不知道他乔小少爷,是乔爷最喜欢的儿子,上幼儿园的时候身后就跟了十八个见过血的保镖的那种。 现在居然被当着面喊小男人? 这简直不能忍。 他冷笑一声,声音依旧十分的沉稳:“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蛰。” 沈星羽心里恐惧的伸手扯住他的袖子。 粉嫩的手指轻轻的攥着男人黑色衬衫的袖子。 微微的颤抖着,声音也柔柔的,宛如清脆的黄鹂:“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打人啊。” “别怕,你忘了我之前也救过你么?” 沈星羽:“……” 虽然是这样没错啦,可是上次只是几个流浪汉,这两个怎么看怎么像是练家子啊。 所以,真的没关系么? 虽然这么想着,却也不敢真的说出口。 总感觉说出口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清冷中带着些许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响起。 沈星羽听到声音顿时眼睛一亮。 满是高兴的朝身后看去:“阿衡。” “嗯。” 杜衡走过来,抬头看向对面的两个男人。 眉头蹙的紧紧的,声音中也隐隐的含着怒意:“你们是谁派过来的?” 两个男人的脸上都是一紧张,随即面面相觑,最后竟然带着几分呆萌的感觉。 其中一个光头的男人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那个……康威达先生……让我们来请您过去看病。” “康威达?” 杜衡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着脑海中的记忆。 却发觉并没有这个名字的记忆,不由得眉头拧的更紧:“你们是从哪里知道我的?” “不不不,您还记得妮娜小姐么?”两个男人连忙摆摆手。 “妮娜·康威达?” “是的。” 杜衡的眉宇疏散开来,英俊的脸庞又变得风轻云淡起来。 他牵住沈星羽的手,对着两个男人扬了扬:“抱歉,我和康威达小姐不熟悉,而且……我不想我女朋友误会。” “这……杜先生……” 两个男人脸上一片纠结。 谁能想到家里的小公主居然对这个男人有这么大的兴趣呢? 将近半年了,一直都追着不放。 女……女朋友? 沈星羽诧异的看了一眼杜衡,张开嘴刚准备反驳,就感觉到手指被狠狠的一捏。 剧痛从指间传来。 沈星羽立刻闭紧了嘴巴,很显然,杜衡现在需要她脱身。 而另一边的乔蛰则是忍不住的龇牙咧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杜衡。 这个心机女表! 居然在这个时候暗搓搓的宣示主权,他是当他死了么? 两个高大的男人转身离开了。 杜衡转身垂眸看向他们两个人,手也顺势的松开了。 被捏紧的手指瞬间的得到了自由,他看了眼她通红的指尖,抿了抿唇,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抱歉,我也没想到……” 第三百零四章 杜衡总有奇怪的感觉 她的皮肤居然如此的娇嫩。 沈星羽伸手捏了捏那被捏红的指尖,摇摇头:“没事,没有捏疼我,妮娜小姐还没有死心么?” “唔……估计以后就会死心了吧。” 毕竟他已经说了自己有女朋友了。 以前没有机会将沈星羽带到妮娜的面前,现在有这个机会了,他自然是要利用的了。 “这可说不好,在这里,可不是有女朋友就能阻挡住某些人的野心的。” 乔蛰站在旁边酸酸的说道。 明明之前他也只是想用沈星羽做个挡箭牌,结果还被回绝了。 怎么到了杜衡这里就可以了。 好吧,他承认刚刚的情况比较紧急,但是再紧急也不代表就容许杜衡这么正大光明的吃兄弟老婆的豆腐。 简直不能忍的好么。 想到这里,乔蛰心里就对唐靳禹那不合时宜的失忆表示鄙夷。 杜衡不理会乔蛰,他自然是不知道乔蛰的小心思的,他看了眼马路边的店铺:“不是说要买衣服?” “嗯,现在就去买。”乔蛰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气势汹汹的抬脚环胸越过杜衡,走到沈星羽的身边。 一把揽住她的肩膀:“走,正好陪我去看看礼服,我给你买两件,到时候参加宴会可以穿。” “我……我不参加宴会的。” 沈星羽连忙摆摆手想要拒绝,脸上露出惶恐为难的神色来。 “没事,好看的衣服放在衣橱里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我妈好多衣服都没穿过,不过每次看见他们好好的呆在衣橱里,心情都能好很多。”乔蛰耸耸肩膀,满不在乎的说道。 自家的女王妈妈衣柜里还有仙女风格的连衣裙呢。 他这个做儿子的说了什么么? 女人嘛,就是要这么宠的,那个冷冰冰的杜衡,懂个屁。 “衣服买了……不就是用来穿的么?” 沈星羽有些不理解乔蛰的思想。 “买衣服能让一个女人变得更年轻,相信我,我在这方面可是很有发言权的。”乔蛰一脸严肃的环胸。 沈星羽是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自信。 但是却看着他笑了。 这样的乔蛰让她有种他特别鲜活的感觉。 就好似在她干涸枯燥的生涯中,倒入了甘甜的清泉,在她仅限的生命中,她更多的是希望能够看见这样鲜活的人。 “好吧,就听你的。”沈星羽柔柔的看着他。 答应了他的要求。 而乔蛰却被这样的眼神给看的愣住了。 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似被什么给攥住一样。 有些懵,却感觉并不是很坏。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的唐靳禹会不顾一切也要带她走了。 被这样的眼睛看着,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他也会去的,因为,他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哦,好。” 他懵懵的跟着她后面走着。 明明雄心壮志带她去买衣服,最后却只能跟着她后面走着。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看见杜衡拿着衣服往她身上比着了。 他眉头顿时一蹙,一把伸手从旁边随便拿了一件。 “阿星,这件衣服好看,你穿这件试试看。” 沈星羽回头看去,就看见他手中拿着一件白色的,很仙女的雪纺长裙。 一愣,顿时脸色有些红:“我穿这个……会不会有点太过于嫩了。” “哪里嫩了。” 乔蛰这才发觉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衣服。 顿时脸色一红,轻轻咳嗽了一声:“你长得可爱,穿这个衣服正好,你去试试看?” 沈星羽看着他坚持的模样,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直接拿着衣服转身去了换衣间。 换衣服去了。 而杜衡则是目光幽幽的落在乔蛰的身上。 他绝对不会认为乔蛰喜欢上了沈星羽,因为他的眼里,并没有爱情的存在。 顶多就是对比较好的朋友的感觉。 但是,若是只是这样的话。 那么乔蛰对他严防死守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眯了眯眼睛。 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来。 “这个裙子……” 突然,一道柔柔的声音从更衣间那边传来。 各有所思的两个人,这会儿倒是默契十足的抬起头来,朝那边看过去。 乔蛰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顿时眼睛一亮。 这条裙子是他随手拿的,却没想到这么适合沈星羽,她本来就长得清丽优雅,仙气飘飘的哪一款,再加上纤腰腿长,这会儿穿着这条裙子,愈发的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给承托出来,整个人走过来,如弱柳扶风。 有着孱弱的风情,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诱惑。 她是真的很美丽。 “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沈星羽走到两个男人面前站定,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勾起腮边的长发,随意的别至耳后。 眉眼微动,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却不知自己的动作,为两个男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不不不,真是太好看了。” 乔蛰率先回过神来,他满眼都是惊艳的看着她。 手指抵着下巴围着她绕了三圈,才略略平息了些许:“你可真是……适合这件裙子,果然,我的眼光是最好的。” 杜衡看着这样的沈星羽。 久久都无法回神。 眼底满是赞叹,心中震如擂鼓。 “不好看么?” 那双潋滟的眸带着一丝忐忑的看过来。 他的心脏猛地攥紧,下意识的轻咳了一声,才哑着声音道:“好看,非常好看。” 没看见他都看呆了么? 乔蛰看着他这幅呆样,再也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傻货。” “阿蛰,别这样说阿衡。”沈星羽侧眸无奈的看着乔蛰。 乔蛰抿了抿唇,嘟囔一句:“阿星你别和他多接触,他不怀好意的。” 沈星羽无奈的笑笑。 却没有反驳,当然,也没有点头。 乔蛰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往里面继续走,又挑了几件衣服塞进她怀里。 大手一挥:“继续去试试看。” “太多了。” “没事,我买单。” 沈星羽一惊:“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反正……以后有人……” 嘟嘟囔囔的,杜衡再也听不见他的下半句。 可眉头却不自觉的蹙起。 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来。 ………… 谢思杨来的很快。 几乎威廉电话刚打完不到十五分钟就赶了过来。 威廉打开门,迎他进来。 他走到唐靳禹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沙发边底下,被靠着沙发,手里拿着啤酒的唐靳禹。 唐靳禹已经喝了两听啤酒。 不是度数很高的酒。 但是他看着谢思杨走进来,他还是觉得自己很可能醉了。 或许之后的两年内,在谢思杨的身上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在现在的唐靳禹的记忆中,还是两年前谢思杨青涩的模样。 那时候的谢思杨还站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掩藏着自己周家大少爷的身份。 筹谋着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周家去。 可现在—— 谢思杨出现的一瞬间,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 那是久在高位,久而久之所沾染上的,属于上位者的气息。 他眉色清冷,眼底带着微微的青灰,曾经尚且还有笑意的脸,如今已然习惯了一丝不苟。 “靳禹。” 谢思杨声音冷冷的唤道。 “思杨。”唐靳禹也站了起来。 目光清正的看着他:“你来了。” 谢思杨点点头:“我来了。” 威廉看着他俩的模样,顿时有些郁闷的抓了抓脑袋:“我说,你们至于这样么?” 他这一声哀怨,倒是让原本有些凝固的氛围瞬间变得轻松了起来。 “你喊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谢思杨转过身,看向站在身后看起来没骨头似得,靠在墙上的威廉。 伸手脱掉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解开领带,解开扣子,将袖子挽到手肘,走到唐靳禹的身边,如曾经一般席地而坐。 给自己开了一听啤酒。 “靳禹对自己的过去很有兴趣,我知道的不多,让你过来跟他讲讲。” 谢思杨的手微微一顿。 眼睑垂了下去。 就着开了的啤酒喝了一口。 过了好半晌,才幽幽的开口:“那些记忆没什么重要的,我觉得记不记起来,没什么所谓,不是么?” 唐靳禹一愣,没想到谢思杨居然会这样说。 “怎么就没什么重要了,靳禹这些年的大事情都在那两年里发生的,怎么就不能跟他说了。” 威廉顿时急了。 他不喜欢沈紫灵,自然愿意让唐靳禹想起来沈星羽。 “可是记起来有什么好处呢?不在的人已经不在了,就算想起来也只会徒增痛苦。” 谢思杨锐利的看了一眼威廉。 他的小心思他自然是清楚的。 诚然沈紫灵不是个好女人,甚至可以算的上刻薄。 但是和已经死去的沈星羽比起来,至少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威廉抿了抿唇,梗着脖子哼了一声:“什么叫做不在的人不在了,人家现在好好的活着呢。”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就这么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谢思杨一愣:“什么意思?” “诺,你看。” 说着,威廉从茶几上拿过唐靳禹的手机,调到那个短信,递给谢思杨看。 谢思杨接过手机。 紧接着,就是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乔蛰的短信?”谢思杨的语气可以算的上失态了。 就连唐靳禹都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懵。 威廉义愤填膺的点点头:“你看,乔蛰肯定是已经找到了夫人了,不然也不可能给总裁发这个短信不是么?” 听到‘夫人’两个字,唐靳禹还是止不住的有些尴尬。 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他还是个没有结婚的男人。 如今却被人告知,他不仅结婚了,而且妻子现在还不知所踪,甚至现在还是离婚的状态。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他会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而对沈紫灵百般纵容,自然对自己的妻子,就不能太过于绝情。 所以…… 他们离婚这件事,唐靳禹至今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谢思杨眉眼深沉的看着短信。 字数并不多,字里行间却依旧可以看出乔蛰焦急的心情。 虽然不知道沈星羽怎么和乔蛰凑活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既然沈星羽活着,这一年多为什么不出现,但是……却依旧给了谢思杨一个讯息,那就是……沈星羽还活着。 第三百零五章 你的妻子,叫沈星羽 “你真想知道?”、 谢思杨按灭了手机,将手机放回茶几上,抬起头,目光深沉的看着唐靳禹。 他眼里的认真,让原本还有些属于看戏状态的唐靳禹,也渐渐的认真了起来。 唐靳禹沉着的点点头:“是,我想知道,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需要知道真相。” 谢思杨勾唇笑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就是真相。” “我自己会判断。” 唐靳禹极其自信的说道。 “你的妻子……叫沈星羽。” 沈星羽? 唐靳禹猛然睁大了双眼,眼底写满了震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沈紫灵的继母妹妹似乎就叫这个名字。 那是一个…… 他抿着唇,回忆了一下关于沈星羽的一切,却只想的起来,每次他去沈家的时候,如幽灵一般沉默的身影。 他居然娶了沈紫灵的异母妹妹? 这……这怎么可能? “你不用觉得惊讶,你们的婚姻,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某些原因才开始的。” 唐靳禹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某些原因?你详细说说。” “沈星羽并不是沈宏德的女儿。” “不是?”唐靳禹又是一惊,毕竟沈紫灵曾经三番两次说过,沈星羽是她爸爸的私生女之类的话。 现在却告诉他,沈星羽不是沈宏德的女儿。 如果不是的话,沈宏德养着沈星羽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会是因为容雅兰吧。 “她在十六岁那年,学校体检,和沈紫灵的基因配上了,沈宏德随即开始追求容雅兰,将容雅兰迎娶回来后,沈星羽便作为沈紫灵的备用肾源一直呆在了沈家,一年之前,沈紫灵的肾终于面临崩溃,沈星羽被沈紫灵下了五脏衰竭的药物,沈星羽为了保命,和你做了交易。” 唐靳禹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谢思杨却依旧有条不紊的叙述着,他喝了口酒,眼底闪过一丝恍惚。 “她用三年的婚姻,换一颗肾给沈紫灵,你对沈紫灵千依百顺,当天就和她领了结婚证,她也顺利的搬去了雪海居,一开始你对她很不好,她自杀过,不过被救回来了,她因为那五脏衰竭的药,心脏衰弱的很厉害,唐四叔判定她,顶多能活三年。” “后来,你似乎对她产生了感情,不仅和沈紫灵断绝了来往,在她被任岳伦掳走的那段时间,更是抛下一切去美国,呆了将近三个月才将她找了回来,她……为你怀过一个孩子,不过因为你的父亲和沈紫灵的关系而流产了,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得问威廉。” 说着,自己的身子往后一靠,将主场让给了威廉。 威廉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陆家老大掳走夫人,是老总裁提供的消息,沈家在里面也出了力,一年之前,老总裁让人开着飞机带着夫人去了三角洲,然后在三角洲密林的上空,坠机了,据说……夫人,尸骨不存。” 威廉的话十分的简洁,说出来的类容却让唐靳禹如坠冰窖。 什么叫做尸骨不存? 他怔忪在原地,手里的空啤酒瓶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他都不知道。 “你是说,我父亲……将她给害死了?” 威廉抿了抿唇,想到后来唐靳禹和唐季倡的关系,点点头:“是的。” 唐靳禹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阵又一阵的轰鸣涌上头去。 一股闷闷的疼痛从脑子中迸发而开。 明明什么都没想,可心脏却缩紧了,疼痛难言。 就好像灵魂和躯体分开了。 他什么都不清楚都不知道,可是他却在心疼,切切实实的心疼。 尤其是在听见了他‘妻子’死讯的一刹那,疼痛几乎要将他的心脏给刺激的停止跳动。 谢思杨和威廉都没有打扰他。 只是静静的喝着啤酒,一如当年他们还在大学里的时候,聚在一起喝酒一样。 那时候的大家,都十分的青涩和懵懂。 而现在,一个个的都已经成为了成功人士。 “那……那条短信上说的事情,似乎事情有了转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靳禹心中的痛楚依旧浓烈,可脑子却比之前更加的清醒了几分。 自然也就很快的想到了短信上面的内容。 上面的意思,很明显,沈星羽根本就没有死。 谢思杨和威廉的手也微微一颤。 脸色也沉寂了下来。 “既然她没死的话……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谢思杨放下啤酒罐,无奈的叹了口气,往后仰倒。 神色淡漠清冷。 “或许是不方便回来,或许是回不来,亦或者,是根本就不想回来。” 这三种可能性都有,只是任何一个可能,对于唐靳禹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毕竟,现在的唐靳禹对沈星羽可没那么深的感情,就算沈星羽真的出事了,唐靳禹也不会再去营救她了。 “你已经快要和沈紫灵结婚了,既然你们俩已经分开了,或许就是因为你们没有缘分吧。” 谢思杨靠了靠身子,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薛小姐。 他为了周家,和薛小姐订了婚。 明明订婚前说好的,相互互不干扰,可谁知道,刚订了婚,薛小姐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过他。 以至于…… 谢思思远走海外,他们俩之间,也再无可能。 “爱情这种东西,时间长了,也就自然的淡忘了,更别说,你现在对沈星羽也没有了曾经的执着了。” 谢思杨站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声音沉沉,说的话也带着几分道理。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在唐靳禹的耳中,却只觉得无比的刺耳。 不想忘记,不愿意忘记。 哪怕现在已经忘记了,可心底却总是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要忘记。 “我倒是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至少现在,我还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他们越是愚弄我,我便越是要将这件事情查的清清楚楚才行。” 唐靳禹手指微微的攥紧。 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来,明明神色依旧冷冽清隽。 可那双眼睛里,却一闪而过的狠厉。 唐季倡是怎样的想法他不知道。 但是他却从这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 在后期,他和唐季倡的关系似乎十分的不好。 看来,他是时候去寻找另一个人了。 “行了,我先走了。” 唐靳禹站起身来,伸手在威廉和谢思杨的肩膀上拍了拍:“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们了。” “谢什么,我们什么忙都没帮得上。” 谢思杨无奈的笑了一声。 “不,已经帮了我许多了,有空再一起喝酒吧。” 说罢,就拎着车钥匙下了楼。 楼下里,司机老王早早的在那里等着了。 “少爷。” 老王从唐靳禹手里接过车钥匙,为他打开车门,扶着他的手臂将他送了进去之后,才转身走回了驾驶室,启动了车子。 唐靳禹揉了揉额头,一点点啤酒,并不足以让他产生醉意,但是却依旧让他有些头疼。 “去四叔那里一趟。” 老王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答应:“好的,少爷。” 唐靳禹目光沉沉的靠在车坐上,幽幽冷冷的看着窗外。 薄唇微抿,掠出凉薄的弧度。 冷清又带着凉意。 “老王。” 突然,他开口了:“最近我总是在做一个梦。” 老王一愣,心道这是少爷要和他谈心了么? 自从少爷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他们说过心事了。 “我总是梦见一个女人,跪在雪海居的地上,漫天大雨,地上蔓延的都是鲜红的血,她哭着对我说,孩子没了。” 老王的手猛地一颤。 整个人心底一阵骇然。 那是…… 唐靳禹没有动,依旧懒懒散散的靠在后座上,只是一双眼睛,却盯着后视镜,死死的盯着老王的脸色。 果然从他的眼中,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诧异于惊恐。 看来…… 老王也是知道他那位‘妻子’的事情了。 “我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妻子。” 唐靳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压迫感,就这么沉沉的压迫在老王的心上。 老王张了张嘴,嗫嚅着唇,好半晌,都没能回答出一句来。 可是,身后那紧逼的气势却格外的慑人。 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星羽小姐是个好姑娘。” 唐靳禹的眸色猛地深了深。 老王称呼沈星羽不是少夫人,而是星羽小姐? “那个孩子,我们也都很可惜,但是,少夫人的身体太弱了,就算保住了孩子,最后生出来,她自己也会送了命的。” 这是那时候唐靳禹给沈星羽的说法。 他们也是赞同的。 但是那毕竟是唐靳禹第一个孩子,他们这些看着唐靳禹长大的人,多少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唐靳禹的呼吸渐渐的发沉,手指微微的攥紧。 原来,他曾经真的有个孩子,还差点出生么? “她的身体真的那么差么?” “以前据说身体是很好的,只是后来似乎在沈家收到的嗟摩很厉害,再来就是做完了换肾手术之后,有人往她的药里打了打量的至衰药剂,当时在病床上就不行了,后来还是四爷过去才救了回来,后来再到雪海居也一直没有好好休养过,身体也就越来越差了,后来再怎么去养护,都养不回来了。” “在沈家受到了嗟摩?” “是啊。”说道这里,老王也是唏嘘不已:“真是没想到,沈总裁居然是那种家暴的男人,当初您带着少夫人去沪市之后,沈夫人联系不上少夫人,跑过来寻找的时候,身上都没一块好肉了。” 沈宏德在这对母女身上,简直就是造孽。 “你……很喜欢以前的少夫人,饿,我是说沈星羽。” “少夫人温柔又大方,雪海居少有不喜欢的,就连少爷你,当时也只吃少夫人做的饭……” 说到这里,老王连忙住嘴了,现在的唐靳禹可没有以前的那些毛病。 对厨师做的饭菜虽然吃的不多,但绝对不像以前压根都吃不下的程度。 “这么多天来,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呢?” “先生不让说,再加上您也决定要和沈大小姐结婚了……” 第三百零六章 我想要知道一切 唐靳禹没有回雪海居。 走到半路的时候,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去了老王说的,后来他和沈星羽一起住的公寓,据说,在哪里,沈星羽曾经被陆家给掳走一次。 他不知道为什么陆家会对沈星羽下手。 但是他直觉,并不是因为陆家有人看上了沈星羽,他对沈星羽并不了解,所有的记忆,都只有那一年多和沈紫灵在一起后,时不时在沈家大宅遇到她,那时候的她沉默,阴沉,身上暮气沉沉,丝毫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朝气,可又总是在角落里偷窥着他们。 说真的,若不是现在知道他的妻子是沈星羽的话。 他道现在都无法想象,他曾经居然会喜欢上那样的一个女人。 但是现在想来,可能那样的性格,就是因为沈宏德的暴力而导致的吧。 因为在沈家得不到公平的对待,所以就连自己的锋芒都遮掩了起来。 那么,之前沈紫灵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自己的父亲如何偏爱后来的妻子,如何偏爱后来带过来的沈星羽,而很显然,现在的一切情况都和沈紫灵说的完全不一样。 沈宏德不仅没有偏袒那一对母女。 相反,还用自己的办法,活生生的将那对母女逼的几乎全死了。 其中,更有他和唐季倡两个人的手臂。 他往沙发上狠狠的一靠。 双目茫然的看着天花板,陌生的装饰昭示着他自从买了这个房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但是,莫名的,心中又恍惚的觉得有些熟悉。 尤其是坐在这个沙发上面,闭上眼睛,就仿佛闻见了好闻的饭菜的清香,好像随时会有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厨房里走出来,带着温和的笑意,浅浅的唤道:“靳禹,可以吃饭了。” 只是,那个女人的脸上就好像蒙着一层浅雾,让他看不清楚。 他自然是知道沈星羽是长什么样子的,但是,他却总觉得,那个和他结婚的沈星羽和他记忆中的沈星羽是长得不一样的。 他揉了揉额头。 睁开了眼睛,看着这清冷幽暗的客厅。 心底一阵阵的发冷。 看样子他是时候和陆家的人见一面了。 ………… 蓝天咖啡厅。 一辆黑色的普通公务车稳稳的停在了咖啡厅门口。 从前面的驾驶室里跑下来一个穿着黑衣的小个子男人,与其说是男人,倒不如说是男孩,他目光清正,长相平平无奇,扔在人堆里就是最普通的人,只是那双眼睛,却给人一种超脱常人的沉着。 “陆先生,到了。” 车子的玻璃缓缓的降下,露出一张淡漠清冷的容颜。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底带着青灰,眸中一瞬间闪过疲累,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消散了个干净。 他揉了揉额角,声音略微的有些沙哑:“已经到了么?” “是的,陆先生。”男人一边点头,一边拉开了车门。 “嗯。” 陆湛就着打开的车门走了下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袖子,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你先开车去一边的停车场等我,随时等我电话、。” 男人点点头:“好的,陆先生。” 说着,便直接进了车子,将车子往不远处的停车场开去。 而陆湛则是满是疑惑的抬眸看了眼咖啡厅的门:“不是说失去记忆了么?那么……他找我来,又是因为什么呢?” 陆湛并不认为唐靳禹已经恢复了记忆了。 如果恢复了记忆的话,恐怕不会这么风轻云淡,恐怕京市的天,都被捅破了。 想到那个远在英国的陆衡。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知道沈星羽踪迹的只剩下他和陆衡,就连陆衍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陆衍虽然不能出国,但肯定也会想办法将他从英国彻底的带回来。 但是,对于陆衍和陆衡。 他倒是更希望陆衡能够和沈星羽在一起。 陆衡已经摆明了车马不会回陆家,大伯虽然想要认这个儿子,却也没有强求他回来的打算,但是陆衍,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陆家继承人了。 陆家的当家主母,不能是沈星羽。 他推开门,走进了包厢。 包厢里早早的就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正是唐氏的总裁,唐靳禹。 陆湛心底思绪翻涌,面上却面无表情,这是他惯来的伪装。 越是碰见这样的时刻,他就越是镇定,越是若无其事。 唐靳禹很快就发现陆湛来了,连忙起身迎接他,陆湛站在门口,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淡漠,却也不是全然的陌生,他眼中含着打量,就好像在打量一件东西是否有价值一般。 唐靳禹本能的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但是却又莫名的觉得很自然,似乎他本来就知道陆湛就是这样的人一般。 “陆先生。” 他站起来,气势丝毫不下落,平和有礼的对陆湛伸出手来。 陆湛垂眸看了他伸出的手一眼,突然,冰川一样的脸骤然融化,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越过他直接走了进去:“我现在算是真的相信你失忆了,我还是不和你握手了,省得你哪天恢复了记忆,想起来我和你握手了,自己被郁闷的不行,我还得忍着恶心委屈自己。” 唐靳禹蹙着眉头,收回了手,竟然没有觉得丝毫的意外。 他心底有些诧异,难道当初他们的相处,就是这样的么? 两看生厌? “说罢,你今天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陆湛随意的将手里的手机往桌面上一放,整个人就这么懒洋洋的靠在了沙发里,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气势。 “陆先生,我今天找你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恢复记忆了?” 陆湛正了正身子,目光锐利的对上他的视线。 唐靳禹一愣,随即摇头:“没有。” “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陆湛直接断然拒绝了,声音里带着冷意:“如果你想要问沈星羽的现状,不好意思,她被你老子弄死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想要问以前的事情,你没有恢复记忆,我觉得就算说了又怎么样,不过是在听别人的故事罢了。” 唐靳禹整个人都被这段话给弄的僵住了。 他很想反驳,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是他的过去,并不是别的故事。 陆湛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不由得嗤笑一声:“我说唐靳禹,你该不会想要告诉我,你在没有回复记忆的情况下,又重新爱上了你以前的老婆吧。” “我……” 唐靳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说他并没有爱上以前的妻子,但是他最近却一直在追究关于她的一切,若说爱上了,这种感觉又格外的缥缈,至少她并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爱上。 “我只是想要找回,属于我的,真正的记忆罢了。” 他的脸色渐渐的沉静了下来,目光也变得冷静的看着对面的陆湛:“我现在关于那两年的记忆,全部都是家人灌输给我的,是不是真相还有待商榷。” 至少,在他们的叙述中,并没有关于沈星羽这个人的存在。 明明在他两年的生涯中占有了如此重的比例,却被家人直接给抹去了存在感。 “你家里人骗你了?”陆湛眼中突然带上笑意的问道,随即看着他微微变了的脸色。 点点头:“这确实像唐季倡能做出来的事情。” 说着,又往后靠了靠:“我确实可以将沈星羽的事情告诉你,但是……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 “你说。” 唐靳禹精神一凛,整个人都带着几分锐利的看过去。 “我说如果……如果你妻子没死的话,现在回来,你还会和沈紫灵结婚么?” 陆湛嗤笑一声:“你别忘了,你和沈紫灵的婚礼在两个月后,如果她回来了,你要怎么面对他?” 唐靳禹的手指蓦然的收紧,呼吸一下子沉了许多。 他会和沈紫灵结婚么? 他闭了闭眼,心底心绪翻涌,最后,终究化作了一句话:“大约是不会了。” 陆湛讶异的睁大了眼睛。 “如果她真的是我的爱人,我却和紫灵结婚的话,恐怕她会很伤心,既然以前的我那么爱她,如果她还活着,我想,我也不会去做伤害她的事情。” “为什么?你明明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 “她是我的妻子。”唐靳禹苦笑一声,眼中却一片坦荡:“也是我的责任。” 陆湛蹙眉,他不懂,不懂唐靳禹是怎么想的。 他的父亲明明和母亲结婚了,却又和母亲的私生女妹妹搅和在了一起,最后更是鸠占鹊巢,让她顶替了母亲的名字,成为了他们的‘母亲’。 难道说,他的父亲就不知道所谓的责任了么? 可是看着这样的唐靳禹他又说不出任何斥责的话来。 或许他可以说唐靳禹是个迂腐的人,但是,这一瞬间,不可否认,他是为这种迂腐而心动的。 “陆先生,拜托你,我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 唐靳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唐氏总裁,在对待自己妻子这件事上,可以无比的放低自己的姿态。 “好吧,我告诉你。” 陆湛勾了勾唇,眼底光芒闪耀。 唐靳禹的脸色,也骤然的变得严肃了起来。 ………… 乔蛰陪着沈星羽买了衣服,便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乔小少爷哪怕到了英国,也是美国乔家的小少爷,刚来虽然没人知道,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他也要接受几家的邀请,去参加几次友好的家宴。 安抚一下那些因为他的到来,而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灵。 而逛街的人,也从三个人,变成了只剩下沈星羽和杜衡两个人。 沈星羽倒是觉得还好。 杜衡却觉得开心极了,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几分喜悦。 “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杜衡拉着沈星羽的手,指了指另一边的服装店。 沈星羽有些迟疑:“不用啦,我已经买了不少衣服了,我看你来之后也没买多少衣服,不如去给你买两件吧。” 杜衡一愣,侧过眸定定的看着沈星羽的发顶:“给我买衣服?” “是啊,你看你,来了之后都没买几件衣服,都是穿着以前的衣服。” 第三百零七章 你和我结婚吧 沈星羽还记得,杜衡自从来了之后,一直都是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就算天气不太好了,也是清一色的深色的针织衫,似乎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衣服了。 而杜衡也从来没和她说过,他的衣服,之前这个庄园里面就存了不少,他来了之后,自然是拿来穿了。 不过,看着沈星羽这样兴致勃勃的模样。 杜衡觉得,还是不要说了。 任由她托着往楼上的男装部走去。 杜衡看着不远处正拿着衣服仔细看着的沈星羽,不由得心底涌起一抹说不出的柔情。 不过他天生清冷,哪怕到了此时,脸色看起来依旧没有多少改变,唯独那双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柔情。 “阿衡,你来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沈星羽突然抓到一件风衣,转过身来对着杜衡招招手。 杜衡一愣,随即放下服务员送上来的水杯,抬脚走了过去。 顺从的就着沈星羽的手,将衣服穿上。 他本就身高腿长,身材极好,如今穿上这修身的风衣,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文秀之气,沈星羽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蓦然的有了几分的恍惚。 “这衣服可真好看。” 沈星羽看着杜衡转过头来,连忙回过神来,笑着开口说道。 纵使她掩饰的再快,杜衡也没错过她眼中那一瞬间的怔忪。 不由得幽幽的叹了口气:“嗯,既然好看,就买了吧。” 说着,便拿着衣服去柜台结账去了。 沈星羽的心里一时之间有些慌乱,却又不知道那慌乱的源头在哪里。 两个人买了衣服,就回了庄园,正好到了吃饭的时间,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吃完了午餐,这顿饭,吃的压抑无比,直到杜衡吃完了,拿起餐布擦了擦嘴巴。 “星羽……你跟我来书房一下。” 沈星羽握着勺子的手猛地一颤,脸色也微微的有些发白,僵硬的点点头:“好。”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杜衡无奈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 沈星羽虚弱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自然是知道杜衡不会伤害她的,但是一年多以来,杜衡对她其实是有些躲避状态的,每次当她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杜衡总会找借口躲开,可今天却是如此郑重的将她喊道书房去。 她又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她想要知道唐靳禹的消息,哪怕只言片语,也好过在这里两眼一抹瞎的好。 她很快的吃完了碗里的饭,转身急匆匆的就上了楼,进了杜衡的书房。 杜衡站在窗口,目光清冷的看着窗外,手指轻轻的捏着窗台。 就在刚刚在男装店里,他看见沈星羽眼中的那一抹怅惘之后。 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和沈星羽告白。 他要让沈星羽成为他的女人。 “咚咚咚——” 突然,书房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杜衡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应道:“进来吧,门没关。” 紧接着,便传来门被从外面推开的声音,还有女人小牛皮鞋撞击地板的碰撞声。 沈星羽来了。 他听见她的脚步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停住了。 紧张而沉默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流转着。 过了好一会儿,杜衡才幽幽的开口:“星羽,你想要回华国,想要回到……唐靳禹的身边么?” 身后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我真的可以……回去么?” 过了好半晌,才传来她有些担忧的又有些颤抖的声音。 “当然,只要你想,随时我可以陪你回去。” “那我……我想回去,我想去看看靳禹现在好不好?” 说道这里,沈星羽已经有些哭腔了。 犹记得那时候是她刚到了英国没多久,她醒过来,脸上插着氧气,她的身子沉重极了,浑身都累极了,身边只有杜衡,穿着白色的大褂静静的坐在身边。 她张口想要问问自己是怎么了,可是…… 张开嘴巴才发现,她的声音沙哑极了。 她拼尽全力喊道:“杜衡。” 穿白衣的男人才好似骤然惊醒,满面惊喜的上来为她检查,手指颤抖极了。 那是她唯一一次看见的,杜衡的情绪外露。 但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却超出了她的预料,她的名字从沈星羽变成了陆星,他的成长经历也彻底的变了,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的母亲,她的家庭,都变成了陌生至极的名字。 她无法回去,因为她的一切都被杜衡掌握在手里。 哪怕后来杜衡告诉她,唐靳禹发生了车祸,在医院里躺了半年才回家,她想要回去看看,也没被允许。 可现在,杜衡却在问,你想回去么? 她……怎么可能不想回去。 哪里有她日夜思恋的人。 她的爱人,她最爱的人,都在华国等着她回去。 “哪怕唐靳禹要结婚了,你也要回去么?” 杜衡声音淡淡的再次投下了一颗雷。 可这颗雷,实在是太响,瞬间就将沈星羽给炸懵了,她脸色苍白极了:“他……他要结婚了?” “是的。”杜衡沉着的点点头。 神色清冷淡漠,手指却微微的蜷起。 他在紧张。 “为……为什么……?” “他失忆了,有关于你的一切的记忆,他不记得自己结过婚,也不知道自己有过妻子,星羽,你告诉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要回去么?” 杜衡转身走到书桌后面,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份厚厚的文件来。 放到桌面上推到沈星羽的面前,声音微沉:“你可以看看这份病例,是唐靳禹那半年的就诊病例。” 沈星羽连忙伸手拿起资料。 一页一页的看着。 当看到唐靳禹彻底失去两年记忆后,整个人再也遭受不住打击的踉跄了一下。 杜衡脸色一变,连忙站起来,长腿一跨,来到她的身后,伸手扶住她纤细的身子。 沈星羽手指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这就是你不让我回国的理由么?” “是。”杜衡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已。” 他垂眸看着怀中女人的脸色,仔细的看着她每一帧的情绪变化,他要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全部都看进眼里。 他看见她满眼的痛楚,却丝毫没有埋怨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失望。 他顺势伸手将她禁锢在怀中:“星羽,他已经不记得你了,你还要回去么?” “我……” “你的身体离不开我的照料,我必定是回不去了,若是你执意回去,刺激了他,他恢复了记忆,几年之后,又是一次伤心欲绝,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忘了就忘了,你觉得呢?”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一颤。 整个人怔忪在了原地。 是啊,她以前就曾经想过,若是两个人不曾相遇就好了。 到时候就算她死去,唐靳禹也不会有丝毫的伤心。 现在,不是一切都已经跟着她的设想而去了么? 现在的唐靳禹不记得她,她就算死了,唐靳禹也不会再伤心。 这一切,不都是她想要的么? 可是为什么…… 只要这样一想,心脏就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的疼痛呢? 明明她已经坐了手术,身体也比以前更加的强壮,为什么…… 这会儿却这么的疼呢? “星羽,别怕,就算没有了唐靳禹,我还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杜衡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脸色依旧清淡冰冷,只是…… 他的眼眸却愈发的漆黑,眼底隐隐的有着挣扎。 他想要这个女人,却也不想看见她如此的痛苦。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男人清冽好听的嗓音里带着温和的安抚着她的神经,却让沈星羽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她伸手抱住男人的胳膊,放声痛哭:“我真的不知道,明明知道现在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结局,但是我却不甘心,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是这样卑鄙的一个女人,我不想让他忘了我,我不想……” “阿衡,你快打醒我,我不该这样的,可是我真的好难受,我真的好痛。” “阿衡,我不想让靳禹忘了我,哪怕他伤心,我也希望他能记住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星羽越哭越崩溃,最后几乎站不住的双膝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她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脸埋在男人的怀里,哭的伤心欲绝。 “星羽……” 杜衡为难的看着怀中的女人,眼底挣扎的神色愈发的浓厚。 “星羽,别怕,就算唐靳禹不记得你了,我还记得你不是么?” 沈星羽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依旧哭的无比伤心。 杜衡剑眉微微蹙起。 伸手抱着她的腰,一把将她单手抱着挂在了身上,抬脚便走出了书房。 走进了沈星羽的房间。 将她扔在她的床上。 而他却直接的压在了她的身上,眼中冷芒渐盛,修长的手指猛地挑起她的下颚,直接用唇狠狠的封住她的唇瓣,而沈星羽的哭声,也随着这个吻轧然而止。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眼睛通红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幽暗的,却有平静至极的眼睛。 男人抬起头,离开了她的唇:“你冷静了么?” “阿……阿衡。” 沈星羽茫然的看着他的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会吻她。 “星羽,不要再想要回去了。” 沈星羽蓦然地睁大了双眼。 杜衡微微垂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这一刻,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那清冷瞬间消失殆尽,露出了一直掩藏在深处的,浓浓的占有欲。 “和我结婚吧,星羽。” 沈星羽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好似在天空不停的飘着,然后被一只巨大的锤子,狠狠的锤了一下。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说,你和我结婚吧,我想要娶你,不……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沈星羽整个人懵的更加的厉害了起来。 “而且,早在你母亲离开的时候,她就将你交给我了,甚至……连嫁妆都给我了,原本,我看你和唐靳禹过的很好,不想要打扰你,但是……现在我却忍不住了,星羽,和我在一起吧。” 第三百零八章 我一点都不在乎 什么叫做早在母亲离开的时候,就将她交给了杜衡。 什么叫做,连嫁妆都早早的给了他?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杜衡,瞪大了双眼。 杜衡也有些紧张,他素来不是容易紧张的人,以前哪怕是第一次跟着老师上手术台观摩学习,亦或者自己亲手做的第一台手术,都么有这么的紧张过,可是现在看着身下眼中带着懵懂的女人,却是真的紧张了。 他在害怕,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拒绝的话来。 沈星羽确实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回过了神来,她嗫嚅着唇,看向杜衡。 “抱歉,阿衡,我……我已经结婚了,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可是沈星羽已经死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沈星羽了,你现在是陆星,就算是回到华国,你也不再是唐靳禹的妻子了,你懂么?” 杜衡被她的回答给逗笑了。 只是那笑容里,却丝毫没有喜意,有的只有满满的苍凉。 沈星羽吸了口气,眼睛里含着泪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阿衡,人不能总是随着那些条条框框过日子,不是么?也许我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甚至在过去的履历上面,也从未有过婚史。” 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上男人的脸,泪水从眼角滑落:“但是,人啊,看的是自己的心,在我的心里,我已经结婚了,已经是唐靳禹的妻子了,我已经……没办法再嫁给别人了,我不爱你,就算我现在和你结婚了,对你也是不公平的。” “我不在乎,星羽,我一点都不在乎。” 杜衡的声音渐渐的变得有些低沉。 那素来清冽无情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乞求。 沈星羽哭的几乎背过气去,一双眼睛,却依旧深深的盯着他:“可是,阿衡,我在乎。” 杜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他想要摇醒眼前的女人。 可他却知道自己,一点都舍不得。 他对沈星羽的感情,从来都不是他所说的,简单的责任而已。 他是真的喜欢沈星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边躲避着沈星羽,一边却又忍不住的去关怀她,这种矛盾的心理,哪怕他们毫无交集,他对她的心情,却有着浓浓的怜惜。 他不忍心让她有丝毫的伤心,也不忍心让她未来的人生在无尽的后悔中度过。 他的脸色渐渐的冷凝下来,从她身上爬起来。 一句话都没说的,直接转身离开了。 沈星羽迷茫的看着帐子顶,轻轻的舒了口气。 然后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西山海棠剧组。 一个靓丽的女人小跑着跑到站在剧场边缘的一个高大男人的身边。 身上还穿着华丽的戏服,脸上的妆容美艳极了,这个女人演的是一个西域的舞者,妖娆的腰肢随着跑步摆动,不知道惊艳了多少男人的眼睛,可偏偏,那个高大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中,淡漠无比。 “阿劲。” 女人兴奋的跑到他的身边,妖娆的妆容下面,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她咧开嘴笑了:“刚刚看见我跳舞了么?” “嗯。”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在没有多余的话。 原本以为能得到男人一声夸赞的女人抿了抿唇,眼底染上一丝不甘心。 “我听云姐讲……你最近要请假?” 肖瑜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边,用手指勾着他的袖子,轻声的说道。 男人抽回手,避开了她的动作,又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 肖瑜急切的追过去问道:“你是要去找那个女人么?可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啊。” “你给我闭嘴。” 男人的脸色猛地阴沉了下来,转身也不管身边有没有其他人,直接伸手就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他双目通红,眼中满是癫狂:“我和你说过,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而且,不要再去探查关于星羽的任何一件事,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如果你还想要继续拿到资源的话。” 肖瑜的脖子被男人坚硬的手捏着。 眼睛都因为男人的动作而涨红了,她惊恐的看着眼前英俊清隽的男人。 “松手。” “咳咳咳看——” 随着她的话,男人蓦然的松开手。 穿着华丽舞娘戏服的女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声的咳嗽着。 她双眸氤氲着雾气,哀怨的抬眸看向男人,却发现男人居高临下看向她的眼睛里,冰冷一片。 “我只是……想要帮你而已。”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冷冷的扔下一句,男人转身淡然的离去。 而站在周围,目光似有若无扫过这边的人,此时心底都不得平静。 谁也没想过,小花肖瑜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居然软弱到了这个程度,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难不成是肖瑜的金主? 肖瑜狼狈的跪坐在地上,手指紧紧的捏起。 她很讨厌那个女人,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她连恨都找不到人来恨。 “看什么看?”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紧接着,肖瑜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肖瑜再也忍不住满心的委屈,一把抱住她:“云姐……” “哭什么哭,你该知道,从你跟他要资源的那天开始,你就没有资格管他的事情了。” 云姐虽然只是个经纪人,但是她却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那个叫做容劲的男人,从根本上,就是冷的。 肖瑜居然还想暖了他的心,简直是异想天开。 而另一边,容劲走出剧组,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 刚坐进了驾驶室,手机就响了,他戴上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一边启动车子,声音微微暗沉:“你好,我是容劲。” “哟,阿劲,我听说你终于从那个破剧组出来了?” 电话里传来男人嚣张张扬的声音。 “嗯。”容劲扶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应道。 男人笑了笑,笑声说不出的肆意:“我就说你这小子怎么可能甘愿一辈子窝在那个小地方,怎么样,要不要跟哥哥来一起混?” “暂时不过去了,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等处理好了,我过去找你。” “我就知道你有闯劲,成,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到哥哥这里来。” “好。” 容劲笑了笑,眼角溢出一丝温和。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显露出,他与曾经的唐劲,那么一点点的相似。 “对了,我拜托你的东西你给我准备好了么?” “那还用说?不过你得跟哥哥说清楚了,这玩意儿你准备给谁用?”那边男人的声音顿时一凛,竟然带着几分凌冽:“这可不是个好玩意儿,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放心吧,扯不到你身上去,我自己知道。” “行,只要不牵扯到哥哥我,我就给你找来,兄弟你也别嫌弃哥哥胆子小,做我们这一行的,胆子说大还真就挺大,但是要说胆子小,那胆子也很小。” 容劲笑了笑:“我知道了,我过两天去你那里取东西去。” “好咧,那我最近就不出门,就等你的大驾光临了。” “嗯。” 两个人又寒暄了两句,才挂断了电话。 耳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容劲脸上淡淡的温意也消失不见,伸手扯掉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随手仍在隔壁的副驾驶的座椅上面。 车子飞速的在路上疾驰着。 不多时,便来到了盘山公路的入口。 他方向盘一转,便上了盘山公路,不到半个小时,便到了一处极为奢华的庄园大门口,他的车速渐渐的缓慢,幽深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向这奢华无比的庄园。 雪海居。 他当了唐季倡二十多年的儿子,一步都未曾踏入过这里。 小的时候,有些意气之争,觉得你不想让我进,我这辈子都不想踏入这里,可真的知道了一切的真相的时候,他又觉得……还好没有真的进入过这里,不然的话,心底的那一股郁卒,恐怕就要幻化成心魔了。 车子哪怕速度再慢,也是一闪而过。 庄园被抛下的越来越远,他原本激荡的内心也开始渐渐的变得平复了起来。 眼底的阴沉也愈发的浓烈起来。 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妹妹。 都是在唐家人的手上死去的。 这个仇恨,总有一天,他要亲手给报了。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翻开电话簿,里面有一串号码,他曾经看了无数次,却一次都没有拨打过,现在,也到了该回敬的时候了,她曾经欺负他妹妹那么多次,现在也该为曾经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车子飞速的离开了盘山公路,最后停在了一个高档的公寓楼下面。 他攥着手机,快步的走回了家里。 打开电脑,从电脑影藏的文件包里,调出了数百张彩色的照片来。 照片上的女人,每一个动作都带满了风情。 当初的一个无心的举动,却不想成了如今回归最好的选择。 他咧开唇笑了笑,将里面的三张照片导入手机,直接将这个照片发了出去。 就发到了刚刚的号码上面。 而另一边,沈紫灵神思不宁的抓着筷子吃着饭。 她的对面坐着的是难得陪她出来吃饭的唐靳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总是不停的跳动着。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怎么,东西不好吃?” 唐靳禹吃了两口饭菜,便放下筷子,往后靠了靠,神色淡然的看着沈紫灵餐盘里面没怎么动过的饭菜。 沈紫灵连忙回过神来,笑的有些讨好,连忙吃了两口菜:“没有,就是这心里老是扑通扑通的,心脏有点难受。” 唐靳禹讥诮的看着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状似无意的问道:“怎么,你的心脏也出问题了?” “什么?” 沈紫灵的身子一颤,手一顿,恰好就将桌上的水杯给打翻了:“啊呀。” 她连忙站起来,往后让了一步。 过大的动作瞬间的将身后的椅子带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第三百零九章 唐劲已经回来了 不远处的服务员连忙小跑着跑过来。 等桌上全部都收拾干净之后,沈紫灵的脸色都没恢复过来,看向唐靳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试探。 她拿着刀叉,深色有些恍惚的问道:“靳禹哥哥,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为什么这么问?”唐靳禹勾了勾唇,手里端着水杯,神色冷淡急了,他抬眼瞥了一眼她:“我应该想起来什么么?” 说着,便放下水杯,身子往前探了探,手轻轻的抵着下颚,眼底带着试探:“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想起来什么,亦或者,害怕我想起来什么?嗯?” “靳禹哥哥,你在开什么玩笑呢,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呢,我觉得,过去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我们的目光,还是要超前看的,你说呢,靳禹哥哥,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你要开拓进取,一直前进的么?” 沈紫灵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抓着筷子的手也紧紧的捏着筷子,指关节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忍不住的微微泛白起来。 “嗯,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过去的记忆也是我的经历,我倒是蛮想想起来的。” 唐靳禹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沈紫灵的身上,嘴角勾着戏谑的弧度,可那一双眼睛里,却满是冰冷。 他果然没有看错,沈紫灵根本就不愿意他恢复任何的记忆。 当然,如果他过去的两年真如威廉他们所说的那样的话,他是沈紫灵,他也不想让他回忆起来就是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两年之前,正是他和沈紫灵感情最浓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怜惜沈紫灵的身体孱弱,对她总是最纵容的。 想到这里,他抿了抿唇:“紫灵,这么多天了,我看你的身体似乎比以前好了不少啊,肾已经没事了么?” “嗯。”沈紫灵手中的筷子松了松,呼了口气,终于不再纠结记忆的事情了,她的心情好了不少,脸上也挂上了笑容:“我一年之前已经做了肾移植手术,现在身体已经好了。” “是这样么?只是不知道是谁给你捐的肾,有机会,我也要去拜访一下,谢谢人家。” 沈紫灵的脸色又是一僵,声音僵硬的道:“不用了……我移植的那个人已经去世了,她是死之前将肾移植给我的。” “唔……那我们就帮着她照顾她的家人吧,也算是回报了。” “不用,她没有家人,她就是个孤儿。” 沈紫灵压抑着声音快速的说道,再看到唐靳禹那满是试探的目光时,心底猛地一颤,讪笑一声:“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初我也想过要帮她的,只是没想到她没有家人。” “那总有照顾她的孤儿院吧,我们拨一笔钱帮她回馈孤儿院吧。” 沈紫灵已经快要哭了。 她没想到失去记忆的唐靳禹不仅没有像两年之前那样对她百依百顺,反而变得无比的尖锐。 她心里有鬼,如何不怕? 连忙摆摆手:“这件事我会让爸爸去做的,今天不是来陪我吃午餐的么?为什么要说道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呢?” “好吧。” 唐靳禹见好就收,耸了耸肩膀,便不再多说什么。 沈紫灵暗暗的捏了捏手指。 看着唐靳禹不想再问的模样,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顿午餐,吃的如坐针毡。 吃完了饭,唐靳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神色冷凝下来,声音语气也变得格外冰冷:“我下午还有个会议,先回去了。” “靳禹哥哥……” 沈紫灵连忙站起来,绕过桌子,小跑到唐靳禹的身边。 伸手便抱住他的手臂,眼底戴上一丝乞求:“靳禹哥哥,爸爸说,让你晚上去我家吃晚餐。” “我今天没时间,下次吧。” 说着,便将手臂从沈紫灵的怀里抽了出来,转身拿着手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紫灵看着他悠然的背影,忍不住的攥紧了手指,咬咬牙,跺了跺脚、。 怎么觉得现在的唐靳禹比以前难缠那么多。 走出餐厅的唐靳禹出了门就看见司机在马路边等着,司机正站在后座门口,看见他出来了连忙拉开了车门。 他抬脚边坐了进去。 门被关上,他对着司机吩咐道:“回公司。” “沈小姐那里……” “不用管她。” 司机连忙启动了车子:“好的,总裁。” 说着,车子便缓缓的离开了。 而跟着后面追出来的沈紫灵,看见的只是车子远去的背影。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远去的车影,以前的唐靳禹哪怕再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将她一个人扔在餐厅,自己坐车离开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变成这样。 咬了咬牙,掏出手机拨打了沈家的司机的电话:“林伯,快来接我。” “我在……我把地址发给你。” 说着,便挂了电话,将地址发给了林伯后,便站在原地等着。 “铃——” 突然,短信的声音骤然响起。 她疑惑地低头看向手机,现在还有谁居然会发短信? 划开手机锁,瞥了眼短信,下一秒,整个人都怔在原地,手指攥的紧紧的,几乎捏不住手机。 “这是……?” 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短信传来的图片上面,俨然是曾经她被唐劲抓起来之后,拍的果照。 她双膝猛地一阵发软。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脏在这一刻都好似停摆。 唐劲回来了…… 他回来了…… 他不是失踪了么? 怎么会又回来了? 而且为什么一回来就找她呢? 沈紫灵只觉得刚刚好起来的生活,在这一瞬间,天崩地裂,再度回到了一年之前那样昏暗无光的日子里。 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做? 她浑浑噩噩的上了车,回到了沈家,也不管家里佣人的喊声,直接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狠狠地将自己摔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给裹住。 她该去找谁来帮她呢? “铃——” 又是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 这次的声音和短信短促的声音不同,是来电的声音。 她失神的从被子里探出手,伸手将手机拿过来,看也不看一眼的直接接通了电话:“喂……” 声音因为过度的心慌而显得有些虚弱。 “看起来,你接到短信后,似乎不太好的样子啊。” 男人优雅的声线从电话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沈紫灵猛地一怔,随机整个人都直起身来,跪坐在了床上,她狠狠地攥着手机,咬牙切齿的低吼道:“唐劲,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做啊。” 男人低低的笑出声来。 沈紫灵只感觉到一阵头昏目眩,她才不相信唐劲只是单纯的发照片来逗乐子、 “唐劲,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被唐家给放逐了,我已经快要和靳禹哥哥结婚了,以后我就是唐家的当家主母,你要是还想从国外回来,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呵呵。”男人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们弄死了沈星羽,现在却鸠占鹊巢的想做唐家的夫人,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唐靳禹好好的聊聊,关于他还有一个老婆的事情?你别以为他失忆了,就失去了判断力,你猜猜,如果他知道自己还有个老婆,还会不会结婚?” “你!”沈紫灵没想到,唐劲居然连唐靳禹失忆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索性平息一下,呼了口气:“你到底想要些什么才肯将那些照片删掉。” “哟,你还记得又照片这回事呢?我以为你只担忧唐靳禹有没有恢复记忆呢。” “唐劲,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你难道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唐伯父么?” 男人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声音却充满了唏嘘:“你尽管去说好了,你看我会不会害怕,唐家人,一个个的血都是冷的,我的血是冷的,唐季倡的血自然也是冷的。” 沈紫灵的心顿时微微下沉。 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找唐季倡。 “再说了,未来嫂子的果照在我这个做弟弟的手里,你觉得,你还有可能做唐靳禹的老婆么?” 沈紫灵狠狠地攥住自己的头发,脸上一闪而逝的满是痛处。 她也没想到,当初的一个把柄,唐劲居然会忍道现在才爆发,尤其是……当初她还为唐劲被赶出国而感到庆幸。 现在想来,她简直太天真了。 一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她自欺欺人,该存在的东西,终究还是存在的。 “呵呵,沈紫灵,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不介意让全国人民都来欣赏一下你当初是有多么的放.荡。” 沈紫灵气红了眼睛,整个人抖如筛糠。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先把唐靳禹这个康威的项目的标底给我拿出来。” “什么?” 沈紫灵顿时大惊失色:“你疯了,你居然让我去偷商业机密?” “你不愿意做就算了,说到底,这是唐家的产业,又不是你们沈家的,你们不是一直担忧自己配不上唐家么?如今唐家要是出点事,你配他不是更好么?” 沈紫灵一楞,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我和靳禹结婚了,唐家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我不能……” “少废话,别惹我生气哟,不然,唐家少奶奶的身份,可轮不到你来坐。” 男人的声音瞬间的失去了耐心。 “你别忘了,唐家之所以找你,也不过是因为当初唐靳禹欠了你的人情,就算后来恢复了记忆,也不会合你离婚而已,若是真的想要找其他人,其实有太多人符合他们的要求了不是么?只是风险过大而已。” 沈紫灵的心理防线在男人一句句话中,被消磨的差不多。 最后整个人都宛如打摆子似的颤抖不休。 “你别说了,我做就是了,我做还不行么?” “嗯,乖孩子。” 男人的声音顿时恢复了轻佻的浪荡。 直到挂断了电话,沈紫灵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 第三百一十章 是不是你带走了她 自从那天和杜衡两个人算是闹崩了以后。 沈星羽整整三天都没有看见杜衡。 而乔蛰更是不知道在哪里被绊住了手脚,一时半会儿,连个电话都没有打。 她独自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庄园里面,身边只有几个女佣相伴着,只是这些女佣显得有些木讷,亦或者说,和她说不到一块儿去,沈星羽独自一个人,显得更加的孤单。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餐厅里。 面前的餐桌上放着几道菜,却早已失去的温度,看起来色泽鲜艳,却早已失去了那一份带着温度的香气。 她已经在餐桌边,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撑着下巴,神色恍惚的坐着。 杜衡从外面走进来,身上的外套还没脱,身上带着湿意,肩膀上满是水渍。 一边走着,一边脱着外套。 将外套交到女佣的手上,一边淡淡的问道:“小姐呢?” “在餐厅呢。”女佣伸手接过外套。 小声的答道,又往后看了眼餐厅,继续说道:“这几天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尤其是吃饭越吃越少,今天已经在餐厅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一口都没吃。” 因为沈星羽的身体不太好,所以,这些女佣对沈星羽的身体就更加的在意。 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就报告给杜衡知道。 在这一年的精心养护下。 沈星羽的身体奇迹般的,比起以前来,更是好了不少。 许是心脏多了一层防护,倒是让沈星羽看起来更加的健康了,但是…… 杜衡的眉色猛地一冷。 这样的身体可不是用来给她糟蹋的。 原本想要回书房的脚步陡然一转,便直接往餐厅走了过去。 还没进餐厅,便透过敞开的门,看见里面正孤零零的坐在偌大的餐桌面前,满目怔然的纤细身影。 “为什么不吃饭?” 他抬脚走了进去,直接站在了她的身边。 沈星羽一惊,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却因为维持这样的姿势时间太长,而忘记了自己不能这么急速的站起来,一时间头昏目眩,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 杜衡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 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只感觉到一个轻盈的身子宛如翩跹的蝴蝶,就这么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怀中。 让他的心绪一下子荡漾了一下。 只是想到了那天这个女人的绝情,他原本温和下来的眉眼瞬间又冷凝了下来。 “阿衡……” 等这一阵眩晕过去了,沈星羽才发现自己手软脚软的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连忙站直了身子,从男人的怀里抽出身来。 “我……我不小心……一时起来着急了,所以就……” 她满脸不安的低下头来,抠着自己的手指甲。 “没事,坐下吧。” 看着她这幅模样,再多的责备也说不出口了,杜衡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她对面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说吧,为什么不吃饭?” “我……”沈星羽想要辩解两句,一抬头却对上那双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睛,顿时心里一晃,连忙又低下了头。 好半晌,才嗫嚅着唇:“对不起,我只是……” 杜衡冷着一张脸。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再多的借口这一瞬间也说不出口,沈星羽的脸色微微的发白:“阿衡,你最近是不是生气了?” 杜衡一楞,随即意外的看向她:“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 沈星羽心中的理由有些说不出口。 “你觉得你拒绝了我,所以我会很生气,所以故意不见你,而冷落你?” 杜衡勾唇笑了笑,眼底溢出一抹笑意:“放心吧,我还没那么的小肚鸡肠,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故意不理你的。” 沈星羽提起的心顿时往下落了落。 连忙舒了口气。 看向杜衡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轻松。 果然是因为这个。 杜衡的心情却没有这么轻松,他手撑着下巴,看着桌面上已经冷掉的一些饭菜,扭过头对身边的女佣说道:“将这些饭菜撤下去,热一下在送上来,让厨房再送一份鸡汤上来。” “好的,先生。” 几个女佣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就将桌面上的饭菜给撤了下去。 “我陪你一起吃,正好今天的晚餐我没吃好。” 杜衡无视沈星羽那蠢蠢欲动的想要说话的欲望,直接了当的说道。 沈星羽看着他一脸平静的模样,终究什么都没说。 一顿晚餐,吃的无比的沉默和压抑。 可尽管如此,沈星羽也比平时多吃了几口,看的几个女佣的心里也隐隐的感觉到开心。 “吃了饭我给你把个脉。” 杜衡率先吃完了,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擦干净了嘴巴,淡淡的说道。 沈星羽连忙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杜衡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里到底最后溢出一丝温柔来。 很快,沈星羽也吃完了晚餐。 坐在书房里各自捧着一本书看着,大约看了半个小时,杜衡拿着把脉用的小枕头走到沙发边,声音微微的有些沉:“躺下来,我给你把脉。” 沈星羽连忙收了书,顺从躺了下来。 男人眉眼认真的看着那白皙的皓腕,微凉的指尖轻轻的落在那细腻的皮肤上面。 沉稳有力的脉搏从指尖传来。 就好似她的心脏无比的健康一般。 他微微阖着眼睑,静静的倾听着属于她心的声音。 静谧的书房里只听见两个人轻忽的呼吸声,大约把脉了十分钟,杜衡才收回了手,他的脸色依旧沉静,一如一切都没发生之前,他抽出湿巾擦了擦手指:“最近你的身体有些虚,明天开始让厨房每天给你炖一碗乳鸽汤。” “好。” 沈星羽以前或许还会反驳一下,可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过之后,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杜衡看着她这样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由得眉眼柔和了几分:“早知道告白后你会这么听话,或许我早就该告白了,那样你就更加的配合了。” 沈星羽不由得愣住。 随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讲了个笑话? 可一抬眼,却碰上男人认真的双眼,连忙好似触电一样的收回了视线。 她连忙爬起来:“我回房间了。” “嗯。”杜衡将东西收到药箱里,点点头,就在沈星羽走到门口的时候,陡然的开口解释道:“这几天我在伦敦参加一个研讨会,所以没来的及赶回来陪你,抱歉。” 沈星羽的脚步猛地一顿,抓着门框的手指蓦然收紧。 好一会儿,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身体:“没关系,我……你其实没有必要陪我的,我知道。” “星羽,我希望我们能够心平气和的好好想一想。” 沈星羽的心一瞬间再次慌乱了起来:“我……我知道了。” 说完,便踉跄着着急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杜衡目光幽深的看向沈星羽逃离的背影。 手指微微的攥紧。 “铃——”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蓦然的响起。 他回过头,走到书桌边,接起电话,是唐海渊的电话。 “沈星羽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一接电话,便听到了这样的一句。 杜衡微微抿直了唇线,对待这位如同父亲一样在他身边陪伴他青春岁月的男人,他突然感觉极其的疲累。 他不想再说谎了,他点头。 “是,是我带走的。”杜衡的声音依旧十分的沉静,丝毫没有被发现了的窘迫,反而坦荡荡的十分自然:“那又怎么样。” 唐海渊的呼吸猛地一窒。 “你不该瞒着我。”到最后他只能这样说道。 “不瞒着你,让你将她再带回去,然后让唐家人再把她给逼死了?”杜衡的语气并不急躁,却依旧能从中间听出他的咄咄逼人:“老师,沈星羽被唐家害的还不够么?你知不知道,我把她带出来之后,下了飞机,我连一口水都没喝,就直接进了手术室,那时候的她,和死了已经没有区别了。” “可是……你也不该瞒着我啊,我手里有她要用的药啊。” 唐海渊的语气极其的疲惫。 “抱歉,老师,至少这件事,我不想和你说。” 唐海渊张了张嘴巴,最后终究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你是不是怪我……当初不该不护着她,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是,我喜欢她。” 杜衡斩钉截铁的点头:“我知道唐靳禹已经失去记忆的,我甚至都觉得可笑,为什么失去记忆的不是沈星羽,我能给她最好的生活,只要她能忘掉一切重新开始,我就能给她最好的生活,可偏偏,失去记忆的是本该记得一切,而为之忏悔的唐靳禹,老师,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么?” “靳禹他……很可能快要恢复记忆了。” 杜衡的手指蓦然的攥紧手机,瞳孔微微的缩起:“恢复?” “是啊,昨天他跑过来问我,是不是他曾经有过一个妻子,而且他已经知道她叫沈星羽了。” “老师……”杜衡抿了抿唇,声音依旧清冷:“沈星羽已经死了。” “我知道……” “世界上已经没有沈星羽这个人了。” 杜衡走到窗台边,轻轻的推开窗户,看着窗外淅沥沥正在下着的小雨:“所以,就算恢复了记忆又如何,只要我不想让他找到,他就一辈子都无法找到她。” 这句话,他说的无比的自信。 他不是陆衡,可陆家人对他充满了愧疚。 只要他愿意低头,将有无数的资源供他去使用。 唐家或许有钱,但是在真正的权贵面前,又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这一点,不仅杜衡知道,就连知道他真正身份的唐海渊也知道,当初唐海渊之所以愿意收杜衡为学生,更多的,还是看在陆远川的面子上,这一点,大家伙都心知肚明。 只是从来不拿出来说而已。 “老师,不要再害她了,就让唐靳禹……以为她已经死了吧,当年任月伦那么的爱自己的妻子,不也渐渐的释怀了么?” 唐海渊叹了口气:“我不管你们了,你们的事情,我不表态,我就当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希望你能获得幸福 “谢谢你,老师。” 杜衡勾了勾唇,由衷的感谢道。 唐海渊叹了口气,心情无比的沉重,当他发现自己的学生很可能带走了自己的侄媳妇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杜衡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最听话的学生。 他聪明,他清冷,他冷静,他拥有一切做为一个医生该有的特质。 不为降生而喜悦,不为死亡而悲戚。 他的整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清醒的。 可在这件事上,他却看到了他冲动的一面,为了个女人,在最后的时候,却几乎彻底的悲戚了自己的老师,自己的上司,利用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力量,去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他等于背叛了曾经的自己。 “我希望你,未来不会为这件事儿感觉到后悔。、” “放心吧,我不会的,我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一件事而后悔。” 杜衡抿了抿唇,这么回答道。 “老师,我曾经一直在想,我并不喜欢,我为什么一定要学医生,为什么不能像我继父一样去学习艺术,可是,后来我长大了我才知道,杜家不属于我,陆家也不属于我,但是……当容女士将沈星羽交到我的手上的时候,我却知道,这个世界上,终究有一个东西是属于我的,不是杜衡,也不是陆衡,仅仅是属于我这个人而已。” 唐海渊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心思隐藏的很深,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很痛苦。 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理解到,什么叫做身在林中,却为林中客的感觉。 那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太煎熬了。 “杜衡,我希望……你能获得幸福。” “老师……”杜衡手指蜷了蜷,他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幽暗:“我做的一切的决定,都是我的幸福。” “好……我会保密的。” 杜衡吸了口气:“谢谢你,老师。” 两个人挂断了电话,唐海渊一个人坐在清冷的办公室里。 目光怔怔然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是那双眼睛里面却溢满了苦涩,他仰起头,捂住脸:“大嫂啊大嫂,容家的女人都是妖精啊。”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连杜衡都被迷惑成这样呢?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承认了吧。” 突然,一个娇媚的声音在门头骤然响起。 他猛地直起身来,诧异的看向门口。 这里是他的办公室,闲杂人等根本就进不来,这个声音到底是谁? 紧接着,他便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娇媚的身影,婀娜多姿,这么些年没见过,却依旧青春貌美的容颜,就这么大喇喇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唐海渊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瞠目结舌:“大……大……大嫂?” “哟,好久不见啊,海渊。” 容雅笙抬起手来对着他招了招手。 唐海渊只觉得脑袋好似被惊雷炸响一般,整个人都被眼前出现的女人给震惊的晕晕乎乎的。 一时间,竟然都忘了这是在哪里,又是什么时候了。 “怎么,看见我吓傻了么?” 容雅笙笑的开怀,对着唐海渊挑了挑眉,过于艳丽的眉眼,此时精致的不像话。 唐海渊倒抽了口气,有些不太敢去看她的眼睛,连忙低了低头,吸了口气:“我……这些年不见了,你变化……挺大的。” “是啊,确实变了不少。” 容雅笙十分自然的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就算变了,你不是还是一眼就看出我是谁了么?” 嗔怪的瞥了他一眼。 整个人就好似那魅惑的海妖,歪靠在桌上:“不过,海渊,我看你倒是老了许多啊,这么多年了,你也结婚有孩子了吧。” “大嫂说笑了。” 唐海渊苦笑一声,摸了摸脸:“我也五十了,老了也是自然的,不过我倒是没结婚,这些年,除了宁宁,我也没有过别的女人,我这辈子就不该结婚,就算有老婆了,也不过是第二个宁宁罢了。” 容雅笙的身子微微一顿。 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你说你这些年没结婚?” “对啊。”唐海渊点点头。 容雅笙的脸色顿时变了:“那秋雅是怎么回事?” “什么秋雅?” 唐海渊一愣,疑惑地看向容雅笙。 “就是之前你从部队回来的时候,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人啊。” 唐海渊是真的有些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毕竟年限已经太长了,他的大脑早就被各种专业的知识给塞满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全部都被抛诸脑后了。 “就是我离开的那一年啊,你回家来探亲,不是有个女人跟着你回来了么?长得清清秀秀的,总是好像谁欺负了他似的。” 唐海渊的脑海瞬间电光石闪,抬起头来看向她:“你说的是……袁秋雅?” “嗯。” “她和我没关系啊。” 唐海渊只觉得自己无辜死了,那个秋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叹了口气:“她是我当时首长的女儿,我只是恰好回家带她回来参加同学的婚礼的,我和她压根就不认识啊。” 容雅笙:“……” 她猛地一拍桌子:“那她当年跑到宁宁面前耀武扬威算怎么回事?你知道他说什么了么?她说,你已经和她在一起了,让宁宁有多远滚多远。” 宁宁是个孤儿,和唐海渊在一起本来就有些气短。 再加上那时候唐家闹得太厉害了,宁宁也有些不喜欢这种家庭氛围,被秋雅这么一说。 便心灰意冷的离开了。 没想到,当初的一切居然都只是误会。 唐海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说什么?秋雅早就结婚了,她女儿都已经十八岁了。” “那个害人精,害惨了你们了。” 容雅笙气急败坏的站起来,一句话都不说的转身就离开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的一切居然还有这么个误会。 这些年来,他们都没有特意的去打听过关于唐海渊的一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而坐在办公室里的唐海渊一瞬间脑海中反应过来,脸色顿时铁青。 当下立刻拿起手机,拨打了当年老首长的号码。 容雅笙上了车,一个电话就打了出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大约那边正是清晨,接电话的女人,嗓音有些沙哑,带着淡淡的烟嗓的感觉:“喂,阿笙。” “宁宁。” 容雅笙抓住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有些懊恼:“这些年,我们都误会唐海渊了。” 那边先是一阵沉默,随即女人的声音淡淡的,丝毫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知道。” “你知道?” 那边的女人苦笑一声:“其实当年出来我就感觉到我可能误会他了,但是,大嫂,唐家害惨了你,我不想再那样的家庭里面生活,如果我在那里,难保未来不会害到我,所以我后来想想也就释怀了,我和他本来就是一时冲动在一起的,我们就算凑合的一起过,也难保会一直好下去,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挺好的。” 容雅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也没想到,当初他们之间的博弈,会吓到这个当时还有些单纯的女人。 “可是……他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你知道的,他这辈子都不适合结婚的。” 容雅笙揉了揉脸,声音也有些沙哑了:“确实,他也这么说的,他这一生,都奉献到了药物研发上面了,就算结婚了,估计也会冷落自己的妻子吧。” “说的对极了。” “那你……不打算告诉他,你给他生了个儿子的事情么?”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况且,我儿子有爸爸,这些年来,他对他很好,我也愿意,让我的儿子孝顺他。” “宁宁……” 握着手机的女人苦笑一声:“笙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所以,你不要再说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没有挽回的机会,也没有挽回的时间。 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早就过了那种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的年纪了。 容雅笙挂断了电话,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 她恨唐家,恨唐季倡,恨那个男人的软弱,恨那个男人的虚伪。 恨那个男人明明那么喜欢孩子,却同意不生,最后,那个女人为他生了个儿子,却总是偷偷的去看他。 恨那个男人,明明那是他的弟媳妇,却只是因为生了个孩子,就在他的心目中变得不同起来。 她恨唐家的一切。 可是,唯独唐海渊。 这是她唯一对不起的人。 她利用了他,她带走了他的爱人,他的儿子,他的一切未来。 让他这辈子,整个人,整段生涯,都变得十分的可怜又可悲。 她捂住脸,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软弱。 好似那一瞬间的后悔,只是过眼云烟一般。 ………… 雪海居。 唐靳禹手里拿着资料,神色有些恍惚。 脑海中时不时闪过的身影,总是时时刻刻的在他心底盘旋着,每一次那一闪而过的念头,都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抓住。 沈紫灵走进来便看见唐靳禹那一脸怔然的模样。 她最近这几天,一直都住在雪海居里面,因为唐伯父要求他们培养感情。 因为他们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结婚了。 可是…… 她就算来了雪海居,也从来没办法进到唐靳禹的房间里。 她还是住在曾经的那个房间,那个从佣人房改造过来的,属于她的房间里面。 每当午夜梦回,她都无比的憎恶沈星羽。 每次看着那狭小的房间,她对沈星羽的恨意都加深许多。 “靳禹,夜深了,早点睡觉吧。” 沈紫灵穿着红色的,性感的睡衣,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走进书房,轻轻的将牛奶放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牛奶杯,手微微一顿,下意识的抬眸看去。 却看见了一张不是记忆中的脸。 原本满是柔情的眼睛陡然变得清冷无比,声音也十分的冰冷:“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看你的书房灯还没灭,就想来看看你。” 第三百一十二章 你帮我去英国找她 沈紫灵脸颊微红,带着淡淡的羞怯看向他。 她的目光贪婪的在男人的身上游离着,她渴望着这个男人的拥抱,渴望着与他亲密接触,渴望他抱着自己。\ “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唐靳禹瞥了她一眼,看见她身上穿的衣服,不由得剑眉一蹙:“我的书房一般人不许进,你先回去吧。” 沈紫灵的手指蓦然的收紧。 差点脱口而出:当初沈星羽不是一直在你书房待着么? 可是下一秒,她就想起来唐靳禹此时的情况,到了嘴边的话也给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靳禹哥哥,工作是做不完的,你老是待在书房里,对身体也不好,早点睡吧,” 她抿了抿唇,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头的不满,再次开口劝道。 “我都说了,你先出去。”唐靳禹被她弄得有些烦躁,声音有些重的说道。 沈紫灵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给吓了一跳。 顿时眼圈就红了。 她再也忍不住的,猛地走上前去,一把抱住唐靳禹的头,将他的脸往自己的胸口按压着:“靳禹哥哥,你到底怎么了,自从你醒了之后,一直到对我不冷不热的,你不是最喜欢我的么?不是说要娶我的么?为什么现在又这样对我?” 唐靳禹忍住心底的厌恶,却依旧十分迅速的将她推开。 他猛地站起来,站在离沈紫灵最远的角落,脸色极其的严肃:“沈紫灵,就算我喜欢你,也不代表你就可以三更半夜穿成这样来我的书房,你根本就不尊重我。” 沈紫灵冁然一笑:“你……你说你喜欢我?” 她踉跄着朝前走了两步:“别开玩笑了,你看看你自己这幅样子,我碰你一下,你就恨不得离我三尺远的模样,哪里像是喜欢我的样子,靳禹哥哥,这些年来,我对你不好么?我对你不够好么?” 她一边说,一边眼圈红了,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她被唐劲威胁,就想要从唐靳禹这边找到支撑自己的力量。 如果唐靳禹和她有了亲密关系,到时候哪怕唐劲拿着她的照片出现,只要唐靳禹真心想要为她负责,她都不用害怕。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唐靳禹根本就不想和她有任何的亲密关系。 这一点认知,让她又难受,又气恼。 “靳禹哥哥,我爱你,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唐靳禹站在角落,满脸清冷的看着她,眼神中明明灭灭,最后化为一片平静。 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沈紫灵,回你的房间去。” 他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沈紫灵纤细的身子一僵,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转身便跑出了书房。 她对唐靳禹投怀送抱好几次,几乎要将自己的脸皮扔在地上踩,可那个男人,却从来都不为所动。 甚至连一丝的迷茫都没有产生过。 他就这么看不上她么? 想到这里,沈紫灵怎么可能还这么厚颜无耻的在这里待下去呢? 沈紫灵的身影消失在书房的门口。 唐靳禹这才舒了口气,抬脚走到书桌边,垂眸看向桌面上的文件,眉眼沉沉,终究手指握紧,轻轻的锤在桌面上。 看来雪海居是不能住了。 就在此时,突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眉色一凝,接过电话:“喂。” “我说靳禹,要不要出来聚一聚啊?” 来电的是周照青。 “不了。”唐靳禹伸手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最近头不太舒服,不适合这么晚出去。”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告诉你,我们公司一朵小花可是很喜欢你呢,来的时候还打听你呢,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照青,我对那些女人没有兴趣,不要自作主张。” 唐靳禹不悦的蹙起眉头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如果去了,会发生很麻烦的事情。 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什么似的。 这么一想,头更加的疼痛了起来。 “我说,你不会要对沈紫灵那丫头守身如玉吧,你说说你,以前对沈……额……”周照青的声音轧然而止,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喉咙似的,硬生生的将那句话就给掰了过来:“沈紫灵不是不喜欢碰她么?” 唐靳禹眉色一凝。 “你是不是也知道沈星羽的事情?” 周照青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不已,连忙起身对着身边的人摇了摇手,转身走出包厢门,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恢复记忆了?” 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蹙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唐靳禹眸色一闪,淡淡的‘嗯’了一声。 “哎,看来你就算恢复了记忆,也没有要死要活的,想必也是将沈星羽给放下了,既然都要和沈紫灵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虽然我是不太喜欢沈紫灵那个丫头。” 唐靳禹的呼吸微微一窒,难道说,他以前曾经为沈星羽要死要活过?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他却依旧声音沉重,甚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沙哑:“你也觉得星羽已经死了?” “她不是已经在三角洲的密林里面坠机了么?飞机都烂了,怎么可能没死?” “可是我总觉得她还活着,毕竟,我也没真的见过她的尸体。” 周照清有些无奈了,他揉了揉额头:“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把她放下了呢,感情你压根就没认为她已经死了,行吧,既然你觉得她还活着就活着吧,不过,靳禹,你要结婚了,沈紫灵那边怎么办?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婚期了啊。”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唐靳禹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沉:“照青,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你说,只要是兄弟能做的,一定为你两肋插刀。” “有人说,在英国看见过星羽,约克郡那边,你能帮我去找找她么?” 周照青的呼吸猛地一窒,双眼蓦然睁大:“不是,你认真地?” “是的,真的有人看见过她出现在约克郡。“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唐靳禹的心情居然真的有些激动了起来。 就好像沈星羽这个人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而他也真的好像找到了她一样,那种难以自持的激动情绪,一瞬间,就将他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靳禹,你……真的就这么喜欢沈星羽么?” 唐靳禹吸了口气。 “是。”他几乎没有思考的,就这么斩钉截铁的点头了。 这个字说出口后,连他自己一时间都有些沉默了。 周照青想了想,咬了咬牙:“行,正好这几天我公司里有个歌手要去英国那边拍mv,我跟着一起去,正好帮你找找去。” “谢谢你了,照青。” “说什么呢,好哥们儿,说这么多干什么呢?” 周照青被唐靳禹这一本正经的口气给弄得也有些感动了。 他还记得当初沈星羽被陆家人带走之后唐靳禹的疯狂,不由得有些唏嘘:“哥们啊,我周照青这辈子就见过你这么一个情种,你可得保持好了,让我对这感情也有那么一丝憧憬才好啊。” “言重了,我只是碰上了喜欢的人而已。” “行,也不知道我手下多少女演员得心碎了。” 唐靳禹顿时满脑袋黑线:“照青,别再说这些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些莫名其妙的人。” “行,我知道了,先挂了,我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英国。” “嗯。” 挂断电话后,周照青看了眼掌心的手机,嗤笑一声。 唐靳禹恢复记忆了。 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拉开逃生通道的门,外面一个纤细的身影瞬间僵住了,周照青看清了她的脸,顿时脸色一沉:“你在偷听我说话?” “周……周总……我……” 女人结巴的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惜男人丝毫都不想听她的解释。 他垂着头,朝着她渐渐逼近,最后,直接将她逼近到了角落里,声音冷极了:“岳爱翎,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唐靳禹就算要你,顶多也只能当情妇,更何况,唐靳禹根本就不要你。” 岳爱翎娇美的脸顿时狰狞一片。 修长的,带着点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上了她的脸颊。 周照青眯了眯眼睛:“你的脸又整了?“ “我……” “还整的越来越像沈星羽了,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喜欢他而已,我错了么?” 岳爱翎再也忍不住的攥紧了拳头尖叫道。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我就是喜欢他,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就知道,我喜欢他,可是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难道不比他妻子更加的好么?” “就因为你喜欢,所以人家就要喜欢你?哪里来的强盗理论,如果你不想被封杀的话,最好给我老实点。” 说着,又嫌弃的扯开手,冷嗤一声。 眼神高高在上,十分的鄙夷:“这张脸可真恶心啊,果然假的就是假的,跟真的不能比。” 说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直接将纸巾扔到了垃圾桶,然后施施然的离去了。 而站在原地的岳爱翎却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如此卑微,只是暗恋,居然都被人三番两次的威胁。 为什么,凭什么? 而另一边的唐靳禹则是坐在书房宽大的皮座椅中,神色平静极了。 刚刚请周照青帮忙只是一时冲动。 但是意外的,做了这个决定后却丝毫都没有后悔。 相反,他的心底竟然觉得十分的开心。 “星羽……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 哪怕没有了记忆,居然还能这样牵动着他的心神。 不知不觉间,唐靳禹对那个从未露面过的妻子,居然有了很大的兴趣。 尤其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死了,可是他却偏偏意外得知,她似乎,很可能根本就没有死。 他一年前出了车祸,这一年,他失去了记忆,她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 是不能回来,还是回不来,还是……不想回来。 那个女人身上有着无数的谜团,等待着他去挖掘。 还未重逢,他就已经对她充满了兴趣,那种势在必得的心情,那种隐隐期盼的喜悦。 都在这一刻,彻底的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神。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个星期的时间 杜衡在伦敦的研讨会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 他这次并没有不告而别,而是早早的起床,在客厅里面等着了。 沈星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她换了身衣服,还带着几分懵懂的睡意,刚走下楼梯就看见坐在沙发上面,静静喝着咖啡,看着手中专业书籍的清隽男人。 清冷的晨光落在男人的肩膀上,将他本就清冷的气质,变得愈发的孤冷。 偌大的客厅,孤单的身影。 一瞬间,沈星羽居然有种错觉,好像这个男人下一秒,就要湮灭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 与这黑暗化为一体。 她怔忪着,脸色渐渐的有些苍白。 “星羽。” 突然,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也将她的思绪给猛地拉了回来。 她回过神,双膝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栽倒下去。 男人脸色一变,猛然站起来,放下咖啡杯便小跑着跑了过来,伸手一把圈住她纤细的腰,半扶半抱的将她给带下了楼。 最后,将她放在了沙发上,自己则是蹲在她的身边。 再抬手,已经把住了她的脉,仔细倾听了起来。 这一听,却听出了问题来了。 他蹙眉:“你最近到底哪里不舒适,怎么身体里面竟然有破败之相?” 林曼摇头,敛下眼睑:“什么破败之相,我不懂,我最近什么都没想,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吃饭喝水,甚至连睡眠时间都严格把控的,阿衡,是你太小心了。” 声音柔柔软软,还带着几分娇糯。 杜衡看着她这幅样子,抿着唇,蹙着眉。 深深的吸了口气,松开手:“这次我要去一个星期,这个星期之内,你好好想想未来的路,若是你执意回国,我会送你回去,但是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到此为止了,星羽,我期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着,便直接站起身来,拎起自己的行李,转身离开了大宅。 他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沈星羽那一瞬间变得极为苍白的脸。 不过,就算看见了,他也不会动摇自己的心。 他杜衡虽然心有妄念,却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若是沈星羽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左不过,有缘无分罢了。 杜衡走了,林曼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神色怔忪。 好半晌后,才捂住脸,猛地往后一靠。 她之前就已经拒绝过杜衡了,她爱的是唐靳禹,哪怕唐靳禹曾经对她十分不好,可是后来的缱绻柔情,却早已仿佛一张大网,将她的心彻底的拢住,可是如今,杜衡对她情根深种。 竟然已经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地步。 若是不能做夫妻,便只能做陌路人。 这份友情她很珍惜,每每她最脆弱的时候,都是杜衡出现在她的身边。 杜衡之于她,早已像她的哥哥一样,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了。 最近她只要睡着了,梦中就连连噩梦,她知道,这都是她心绪不宁,情绪动荡造成的,她有心压制,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复起来。 不过,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掌心,苦笑一声。 深深的吸了口气。 到底…… 以后恐怕要和杜衡形同陌路了,这些年……终究是她对不起杜衡。 她想要回去,哪怕最终那个男人不属于她,她也要亲口听那个男人说出口。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 她不是陆星,她是沈星羽,是唐靳禹的妻子,沈星羽啊。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吧。 “小姐。” 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白裙的女佣,她手里拿着一个眼熟的瓷瓶。 沈星羽讶异的抬眸,看见她掌心的东西的时候,不由得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保心丹?” 自从她来英国后没多久,杜衡带过来的保心丹就全部都吃完了。 杜衡并不会配置保心丹,也不敢和唐海渊要。 生怕自己的一个举动,导致沈星羽的行踪暴露着,这半年,沈星羽一直都被杜衡小心翼翼的养着,毕竟没有保心丹,若是犯病,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会儿从佣人的手里看见熟悉的瓷瓶,沈星羽怎么可能不惊讶。 “这是先生吩咐的,以后您每日早晚各吃一粒。” 佣人将瓷瓶放到沈星羽的面前。 瓷瓶不大,却也装了至少五十颗药丸,至少保证她差不多一个月的用量。 沈星羽的心情更加的复杂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捏着瓷瓶。 杜衡居然又有了保心丹,那就说明,唐海渊肯定已经知道了她还活着的事情。 那么靳禹呢? 靳禹知道么? 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来接她? 若是不知道,唐海渊到底为什么要隐瞒她的事情,唐靳禹真的失忆到已经完全忘记她的程度了么? 还有,唐靳禹真的要结婚了么? 想到这里,沈星羽不由得心里更加的慌乱起来,心跳顿时就紊乱了起来,眼看着不对劲,连忙倒了一颗药塞进嘴巴里,好半晌,那心慌慌的感觉,才彻底的压制了下去。 女佣也知道沈星羽的身体是很不好的,所以,看见沈星羽好了一点,便直接扶着她回了房间。 一直等她睡着了都没有病发的现象后,才转身出了房间。 自从沈星羽来了这个庄园,这些女佣都好似变成了专业的护理人员,都经过杜衡的特殊训练。 沈星羽这一觉,睡得极其的不安稳。 睡梦中,她好似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容雅兰。 她身上穿着粉色的连衣裙,神态娇美,和煦非常,双手轻轻的交叠在小腹前,双眼里面,满满的都是慈爱的看着她。 “星羽,我的女儿。” 她的声音宛如动听的仙乐,就这么在沈星羽的耳畔响起。 沈星羽一回神,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快步走到容雅兰面前,声音哀泣:“妈。” “不要哭。” “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沈星羽对容雅兰眷念极深。 可自从容雅兰逝去之后,却一次都没有入梦过。 如今,容雅兰第一次出现在她的梦中,她只觉得自己满腹的思念,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 “妈,你抱抱我好不好?” “星羽。”容雅兰满脸为难的看着她,却依旧往后退了一步:“我若抱你,对你的身体不好,我看你最近心绪烦乱,似乎有事情有些悬而未决,你可以和我聊一聊。” 沈星羽的脚步顿时一顿,神色一阵恍惚。 好半晌,才幽幽开口:“靳禹失忆,阿衡表白,我想回国去找靳禹,却不忍心伤害阿衡,总想要个两全其美,现在却发觉,是我太天真,也太自私了。” “哎,痴儿。” 容雅兰叹了口气,漆黑的眸中带着愁绪:“我从一开始,便不同意你和靳禹的事,后来更是将你托付给杜衡,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可是妈妈,我爱靳禹,他也爱我,现在只是暂时失忆,未来恢复记忆,肯定会来找我的。” “他失忆后,也会有其他深爱的女人,若是恢复记忆,那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不会的,他就算是失忆,也不会那么轻易爱上谁的,他的心里只有我。” “他是个十分有责任感的人,若是娶了别的女人,哪怕不爱,也会负责到底的。” 沈星羽一下子被说的哑口无言。 是啊,哪怕唐靳禹要和沈紫灵结婚了,哪怕不喜欢。 就算她回去了,恐怕靳禹也会对神沈紫灵负责的。 一下子,原本坚定的信念变得十分迷茫起来。 容雅兰叹了口气:“我看你也是心底忧愁,既然没想的清楚,就再好好想想吧。” 说着,便转身离去,身影满满的消散了。 沈星羽茫然的看向前方,却再也看不见那让她眷念之际的身影了。 她的心依旧迷茫。 尤其是在得知母亲更看好杜衡之后,她的心也就愈发的迷茫了。 再次醒来,窗外的景色已经是下午了。 她刚坐起来,就看见房门被推开了,是早上送她回房间的女佣,她看见她醒了,先是一笑,随即连忙走上来。 “小姐,肚子饿么?厨房里还有乳鸽汤。” 她自从沈星羽睡了,就每隔半个小时过来看一次,生怕沈星羽醒了她不知道。 没想到沈星羽恰好醒了,她也恰好进来了。 沈星羽摇摇头:“不饿,给我倒杯水。” 说着,便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女佣连忙走过来将她扶着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上靠枕后,才转身去倒水。 以前沈星羽没被这么伺候过,如今半年过去,却也已经习惯了。 “喝水吧。” 沈星羽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看向女佣:“几点了?” “已经下午三点半了。” 女佣笑眯眯的回答道,看着她喝完了杯中水,才又开口说道:“乔先生中午的时候过来了,这会儿还在楼下等着呢。” 乔蛰来了? 沈星羽一楞,连忙掀开被子就想要下床。 等穿上鞋,下了楼,就看见乔蛰十分没坐像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是丛林冒险。 他神色微冷,兴致缺缺,无非是在打发时间而已。 沈星羽眉眼一柔,便知道乔蛰这是在等她了。 “阿蛰。” 沈星羽走下楼梯,轻轻的唤道。 乔蛰听到那熟悉的轻柔嗓音,顿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扔了遥控便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沈星羽:“阿星,你可算是醒了,我都快无聊死了,在这看了半天的电视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来了。” 沈星羽顿时满是抱歉的低下头来,满脸的愧疚。 乔蛰狡黠的笑了笑:“既然觉得抱歉的话,那就陪我出去吃晚饭吧,吃了晚饭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沈星羽一楞,随即笑开,点点头:“好。” 乔蛰多次来英国找她,偶尔也会带她出去吃好吃的。 只是都没有像这次找这么多借口。 不过看着乔蛰狡黠的模样,沈星羽原本抑郁的心情也稍微轻快了些。 罢了,干脆出去散散心也好。 “我去换一件衣服。” 乔蛰连忙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沈星羽转身又重新回了楼上。 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沈星羽换了衣服很快就下了楼。 乔蛰则是早早的站在门口等着她了,双眼发亮,满脸笑容,竟然看起来仿佛等不及了似的。 沈星羽交代了女佣一声,便跟着乔蛰上了车。 乔蛰扶着方向盘,一边兴高采烈的给沈星羽介绍着:“我带你去吃正宗的烤鸭,我还是第一次在英国吃到这么正宗的烤鸭呢,那滋味,嘶……香。” 沈星羽看着他耍宝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每次乔蛰的到来,都让她的心情,都能好上许多。 也许是因为乔蛰的性格本来就是比较开朗的人,他不想杜衡,杜衡是真正的,十分冷的人,他并不冷漠,只是情绪比较内敛,不是那么轻易的暴露自己的情绪来。 再加上,现在杜衡对她的态度渐渐从友情转变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变得疏远起来。 其实,也不是疏远,只不过……他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想到这里,沈星羽不由得吁出一口气,转头看向乔蛰:“那个烤鸭店在哪里?” “约克郡。” 约克郡? 那不是之前和乔蛰遇见的地方么? “没想到居然是在约克郡。” 沈星羽也有些唏嘘,转头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啊,一眨眼,我们都认识了大半年了。” 乔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嗯。” 大半年之前,沈星羽在约克郡养病,出来溜达,遇见了几个痞子拦住了去路,就当她以为自己逃不过的时候,乔蛰出现了,带着几个黑衣人,将她救了下来。 从此以后两个人就成了好友。 没想打,半年之后,故地重游。 沈星羽脸上溢出笑容,兴致明显的高昂了几分。 而在沈星羽没看见的情况下,乔蛰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他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想到了昨天接到的电话,他……那个自称唐靳禹好友,名为周照青的男人。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沈星羽的后脑勺,声音有些紧:“阿衡和你……告白了?” “你怎么知道?” 沈星羽倏然的转过身来,诧异的看向他,杜衡不可能和他聊天,她也没告诉他,本就是私密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她眯了眯眼睛:“你在监视我?” 乔蛰一楞,苦笑一声:“怎么可能,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人么?” 沈星羽顿时满脸通红,羞赫不已。 突口而出的话最是伤人,沈星羽想到这里,更是心里觉得对不起乔蛰。 “我就是,猜到了。” 乔蛰叹了口气:“他喜欢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呢,什么想法呢?” “我已经结婚了。” 沈星羽低下头,抠了抠手指甲,神色里带着几分唏嘘:“这句话不是假话。” “额……”乔蛰神色微微一颤,眼瞳深处晃了晃:“这大半年我怎么没见过你丈夫?” “他……出了点意外,已经不记得我了。” 说道这里,沈星羽的脸上露出浓郁的哀伤。 她扭过头,看向窗外,不让乔蛰看见她脸上的神情,她觉得很难受,却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脆弱:“但是,不能因为他不记得我了,我就可以将那段感情给忘记,他是我这辈子珍爱珍视的人,纵使他不记得我了,但是只要我记得,我是他的妻子就好了。” “那你想过回去见他么?” “我很想回去看他,但是……”沈星羽吸了吸鼻子:“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听说他又要结婚,他已经有了珍视的人,我不知道,我回去后,会不会承受的了,而且我这身子……” 说道这里,沈星羽忍不住的惨然一笑:“我现在还靠着心脏起搏器呢,再找不到心源,也不过几年的功夫,其实现在想想,他失去记忆挺好的,忘记了,就不会有痛苦了。” 说着,她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故作开朗的歪歪头:“阿蛰我们不要在说这个了好么?我不想再谈了。” 乔蛰伸手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她:“别哭了,我们不说了,今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烤鸭,好么?” “嗯嗯。” 沈星羽重重的点点头。 车子的速度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约克郡。 在一家古香古色的餐厅门口停了车,林曼推开门下了车,抬头看向木质的招牌。、 上面挂着一只肥嘟嘟的烤鸭的led灯。 看起来古典与现代并存。 而刚下车的乔蛰则是将刚刚偷偷录下来的音,发了出去。 目的地,自然是在酒店里面等着的周照青。 而此时躺在酒店床上的周照青刚听见电脑叮咚一声,响了起来,便一跃而起,伸手打开了音频,很快,那边便传来一男一女的交流声,男人自然是那个所谓的乔蛰,女人的声音却让他感觉极为耳熟。 很显然,真的是沈星羽的声音。 周照青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僵硬的坐在椅子上面。 他一直都以为沈星羽死了,但是现在却发现,她没死。 有什么比一个人死而复生更让人觉得震惊的呢? 他心里有些慌,却还是很快的拨了个电话给唐靳禹。 正在华国的唐靳禹这会儿正是深夜三点左右,他刚刚睡下没多久,迷迷糊糊的,脑海中光怪陆离的梦,让他睡得十分的不安稳,不过很快,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他骤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大口的喘息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连忙抓起电话,接通了起来。 哑着嗓子:“喂,我是唐靳禹。” “我说靳禹,你该不会正在女人的床上吧,这么久才接电话,声音还这么沙哑。” 唐靳禹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打开床头灯,弓着身子,有些烦躁:“什么事?” “我可能已经找到你老婆了。” 唐靳禹一楞,老婆? 随即又猛地反应过来,顿时语气就有些焦急起来:“在哪里?” “不是你说在约克镇的么?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什么的,我这里有他们的录音,你要听么?” 唐靳禹呼吸顿时急促:“快给我发过来。” “好吧,我发到你邮箱了。”周照青一边接着电话,手指一边飞速的将音频转发了出去。 唐靳禹快速掀开被子下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房间,跑进了书房,还十分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最近沈紫灵都住在雪海居,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知道沈星羽的事情,自然要格外的小心。 戴上耳机,很快,耳边传来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冷静,渐渐的变得十分的脆弱,最后甚至带着绝望。 明明是陌生的声音,听在耳中却觉得心痛不已。 一瞬间,他想要将这个女人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抚她的情绪,瞬间的占领了整个上风。 只是,在听见‘我现在还靠着心脏起搏器呢,再找不到心源,也不过几年的功夫,其实现在想想,他失去记忆挺好的,忘记了,就不会有痛苦了。’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难道说,这就是她不愿意回来的原因吗? 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知道他失忆后,干脆直接消失。 让他忘记一切的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而他们之间经历的一切,将会随着她的死亡而烟消云散。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傻。 他咬着后槽牙,身子禁不住的不停颤抖着。 “照青。” 他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哽咽。 双目骤然闭起,眼泪潸然而落:“你现在能去见她么?” “可以是可以,但是……乔先生说今天她刚发了病,我要是去的话,恐怕对她身体不太好。” “你……装作和她巧遇吧。” 唐靳禹吸了吸鼻子:“然后告诉她,我已经恢复记忆了,然后……被逼着结婚,现在,没有了自由。” 周照青不由得瞳孔微缩。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听见这样的话,还依旧选择不回来的话,我会和沈紫灵结婚,以后就当从未恢复过记忆,若是,她选择回来,我会跟她走。” 这句话,他说的平静极了。 就好像……他真的已经恢复了记忆一样。 周照青不疑有他,虽然心情震撼,却也能理解好友的想法,干脆咬咬牙:“行,我就再帮你最后一次。” 说着,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唐靳禹却直接整个人好似脱力一般,狼狈的靠在靠椅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没有恢复记忆,但是,心底那汹涌的感情,却已经快要将他湮灭了。 他没有想起来她是谁,却知道自己,是深爱这个女人的。 周照青接到了任务,便直接打电话给几个助理。 十分严肃的要求他们:“穿上你们最正式的西装,跟我出去一趟。” 几个当红的idou表示自己只有乱七八糟的演出服,还真没什么正式的西装。 不过,一想到这是自己boss的要求,连忙指挥助理出去买西装去。 不过半个小时,一个高颜值的队伍就这么出现了。 周照青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油头粉面的,很有几分派头。 然后这群明星,就被自家boss给带着去了……烤鸭店。 然后就看着自家boss突然脚步一顿,满脸兴奋的模样朝着一个角落走过去。 周照青一进门就看见角落里两个极为出色的男女,一年不见,沈星羽比起以前在唐家时,更加的娇艳几分,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清晨的晨露洗刷过,晶莹透亮的厉害。 他走过去,一脸惊喜的喊道:“沈星羽!” 沈星羽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眼前,她的筷子骤然落地:“周……周……周照青?” “嗯,是我啊。”周照青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她。 就连手里的墨镜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 他哆嗦着手指,指着她:“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一暗。 随即虚弱的对着他笑笑:“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带我公司里的人来这里面试的,出来正好肚子饿,就带来吃饭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哎呀,真是太巧了 周照青笑了笑。 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几个穿着正装的小伙子。 因为是明星,哪怕穿着最普通的黑西装,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明星味儿,再加上颜值实在是在线,沈星羽看了一眼,就有些愣住了,她有时候也会关注国内的新闻,自然对这些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面孔有些眼熟。 顿时也就不怀疑他什么了。 乔蛰看了眼沈星羽,又看了眼周照青。 眼底划过一丝不悦。 他已经说了,沈星羽的身体经不住刺激,这个人居然还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是在搞什么鬼? 看来所谓的唐靳禹已经恢复记忆这一个说法……还是有待考究的。 毕竟,如果唐靳禹真的恢复记忆了,自然是知道沈星羽的情况,哪怕他那边再艰难,也必定不会选择打扰沈星羽,应该会让周照青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图谋见面了。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也就愈发的锐利起来。 而周照青也能察觉到乔蛰的不满,不过却有些不明所以,这个人到底在不满些什么呢? 沈星羽看见周照青,整个人都有些慌乱。 尤其是她这会儿身边还陪着乔蛰,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外面偷情被丈夫的好友看见了一样,充满了窘迫感。 “你们先去旁边找个包间吃饭,我有点事要和朋友说。” 周照青不理会乔蛰的眼神,转过头态度十分平和的说道。 那几个小鲜肉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不过却也不敢问太多,他们只看见自己的boss对一个长得很美的女人一副偶遇的模样,他们对视一眼,便转身一起朝着一个包厢走了出去。 “那个该不会是我们未来的老板娘吧。” “哇,长得可真好看,可比现在有的女明星好看多了。” “气质也很好呢!” “一副偶遇的模样,其实根本就是专程过来的吧。” “呵呵,套路,套路啊……” 几个小鲜肉很快的离开了大厅,而周照青则是一屁股坐在了沈星羽的身边,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要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活人一样。 沈星羽被这灼灼的目光看得越来越不自在,终究忍不住的掩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周照青猛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头:“抱歉,只是有点,太惊讶了。” “没事。” 沈星羽扯了扯唇,手指微微的蜷着,给了他一个略显得僵硬的安抚的笑容。 “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活着。”周照青给自己倒了杯水,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抚自己受伤的心脏。 纵使知道周照青这个人不拘小节,但是真的听到他这么说却还是有些囧。 沈星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内心。 “我……被人救到英国来,病发了修养半年,再想回去时却听说靳禹已经失去记忆,而且还已经和沈紫灵订婚了,我便知道,回去也无意义,干脆的,就没有回去了。” 周照青听着沈星羽那略显绝情的话。 不由得一愣。 若不是之前听到了录音,恐怕他还真的会相信沈星羽的说法。 毕竟,自己的男人都失忆不记得自己了,自己又何必回去讨嫌呢?、 而且不管怎么说,当初被送出国来,还差点死掉的原因是因为唐季倡,若是贸贸然回国。 没有唐靳禹维护,唐季倡再下杀手,岂不是更加的容易了么? 想到这里,周照青突然又十分的理解沈星羽了。 “你不回去是对的。” 周照青唏嘘一声,最后居然叹出这么一句话来。 神情也带着几分叹息。 这一次,不仅仅沈星羽意外的看向他,就连乔蛰,都带着几分诧异的看着他。 “你是不知道,这一年唐家出了多少事情,若是你知道的话,也就知道自己不回去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的了。” 乔蛰虽然是唐靳禹好友,甚至知道唐靳禹失忆的事情,但是到底不曾一直呆在唐靳禹身边,对于有些细节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这会儿听到周照青这么说,顿时也来了兴趣。 他半靠着椅背,伸出手,就这么懒洋洋的搭在沈星羽的椅背上面,远远的看去,就好似他将这个纤细的女人圈在怀中似的。 “说说看?” 他挑了挑下巴,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的看向周照青。 周照青轻轻咳嗽一声,纵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唐靳禹的好友,但是要装作不认识还是有些艰难。 尤其是,人家现在的身份是沈星羽的朋友。 “阿蛰,别这样。” 沈星羽也感受到乔蛰声音里那隐隐约约的敌意。 不由得脸颊红红的拉了拉他的手。 乔蛰怔了怔,虽然不悦,不过却还是抿唇不语,只是眼神依旧锐利。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你也知道,当初你……的事情传到了国内,靳禹开车回去的路上,却是出了车祸,直接从盘山公路上面撞下了山崖,因为有安全气囊的原因,并没有受伤很严重,但是……大脑却因为窒息时间过长,而失忆了,再苏醒过来,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而在这两个月期间,任氏集团突然卷土重来,竟然将原本被唐氏集团吃下去的一部分子公司又重新的攥回了手里,牢牢的吃了下去。” 闻言,沈星羽的眉头不由得猛地一皱。 心底隐隐的带上几分不高兴:“当初任氏兄妹差点被靳禹逼迫遁走他乡,任珊珊到我面前来哀求放过任家,我也同意了,却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害了靳禹。” 周照青是不知道有这回事,脸上难免带出几分诧异来。 但一想到任岳论在得知沈星羽死讯的时候,那短时间的表现。 周照青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为任月轮说了两句话:“他……恐怕是因为唐靳禹不曾护得住你,而愤怒而已。” 沈星羽一愣。 神情中更加的多了几分难掩的郁卒。 京市的事情如今已经成了沈星羽心底的魔,她的情绪渐渐忧郁,也是因为太过于思念京市的一切而导致的。 她还活着这件事情…… 如今已经被周照青知道了,那么唐靳禹呢? 周照青会告诉唐靳禹么? “其实……靳禹已经恢复记忆了。” 周照青叹了口气,抬眼复杂的看了一眼沈星羽。 “什么?” 沈星羽却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她激动的一把抓住周照青的手,手指紧紧的攥着,秀气的眉毛紧紧的蹙着,一双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的慌张:“你说他已经恢复记忆了?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知道我死了,是不是很伤心?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有没有很难过?” 沈星羽问的急切,一句一句的往外冒,居然一点给周照青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周照青僵硬着手,任由沈星羽拉着。 而乔蛰则是眼看不对,连忙一把将沈星羽给抢到了自己的怀里,直接将她翻了个身,伏在自己的胸膛上面,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脊。 安抚着她已经变得十分激动的情绪。 而沈星羽的脸色也渐渐的变得苍白,却又在乔蛰的安抚之下,渐渐的又恢复红润。 乔蛰看着沈星羽那难受的模样,看向周照青的眼神里,更是缀满了刀子。 周照青一脸茫然。 他是真的不清楚怎么回事,怎么沈星羽的身体居然虚弱到这种程度么? 而乔蛰却愈发的觉得唐靳禹所谓的恢复记忆有猫腻了。 沈星羽很快的就平复了下来,再转头来,虽然有些虚弱,却依旧双眼灼灼,里面满是期盼:“靳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啊?”周照青猛然回过神来。 看着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周照青连忙正了正身子,脸色极为严肃:“不太好。” 沈星羽一听,心情更是急躁。 又看见周照青还在摇着头,顿时咬咬牙:“你倒是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周照青没想到沈星羽还有这么急性子的时候,顿时也不敢再打哈哈,而是直接说道:“他现在情况很不好啊,你也知道他之前失忆了,其实失去的记忆时间并不长,两年而已,但是两年之前,他的女友是沈紫灵,沈紫灵对靳禹倒也有那么点真心,就诓骗他说,两年之间他们订了婚,择取了婚期就可以结婚了。” 沈星羽闻言,脸色惨白,心绪也渐渐慌乱起来。 两年记忆。 两年之前,正是唐靳禹和沈紫灵情浓的时候,若不是沈紫灵的身体不好,唐靳禹说不定两年之前就已经和沈紫灵结婚了。 说到底,她才是那个第三者。 “但是,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靳禹其实是个很有洁癖的人,当初和沈紫灵在一起,更多的是因为沈紫灵的救命之恩,纵使不太愿意与她亲近,却依旧愿意和她在一起,可是这次失忆醒来,却发觉,沈紫灵的触碰对他来说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了。” 周照青说起这件事,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初,他知道唐靳禹和沈星羽两个人亲近,甚至沈星羽还怀孕后,惊讶极了。 一时间以为唐靳禹的洁癖好了,所以当时提议让唐靳禹和别的女人试试。 唐靳禹那时候带走了岳爱翎,结果却发现不仅没有好转,而且对岳爱翎的触碰厌恶不已,只是没想到,那一次的试探却让他们夫妻俩之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他失忆归失忆,但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再加上沈紫灵跋扈,在公司里面欺压员工,虽然唐季倡已经再三不许人提起你,但是,类似于威廉这样的,靳禹的左膀右臂,却是因为沈紫灵跋扈而心生不满,就告诉靳禹,他以前有一个爱人,结过婚,有过……孩子……” 说道孩子的时候,周照青小心翼翼的看向沈星羽。 毕竟当初唐靳禹知道孩子没了之后,整个人都颓然不已,更别说沈星羽那段时间的心如死灰,差点和唐靳禹离婚的事情。 也却是将周照青吓坏了。 所以后来唐靳禹在沈星羽面前几乎不提孩子的话,如今他说了,却不知道是不是热了沈星羽心里的忌讳。 第三百一十六章 你给我等着 沈星羽倒是没想那么多。 那个孩子没了,她自然是伤心的,但是,正因为之前不知道,骤然失去了的心情也不真切。 和唐靳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起来,自然是唐靳禹更加的重要了。 这会儿她的脸色虽然微微发白,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发的专注。 周照青看了一眼,心下稍安,才继续说道:“后来,大约是头疼还是怎么的,很快就恢复了记忆,但是恢复记忆之后,却被唐伯父和沈紫灵察觉,现在他被关在家里,恐怕得结婚之后才能被放出来了。” 说道这里,周照青的眼底多少闪过一丝心虚。 毕竟,唐靳禹有没有被关起来,他比谁都清楚,如今却要他说谎,他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沈星羽闻言,顿时着急了起来,转头满脸急切的看向乔蛰:“阿蛰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乔蛰一直盯着周照青,眼底不悦涌动,自然没有听清楚沈星羽的意思。 沈星羽连忙又解释了一边:“靳禹现在被关了起来,他恢复记忆了,我该怎么办啊?” “有什么怎么办的?”乔蛰打了个呵欠,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兴致缺缺,神情中带着几分懒散:“凉拌,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处境都搞不清楚的话,拿什么来维护自己的女人,他既然恢复了记忆,就应该自己打破桎梏,然后到英国来亲自迎接你,区区几个人将他关起来就不知道怎么办的话,这种男人要来干什么?” 说着,还十分不屑的冷嗤一声。 周照青眼睛一瞪,恶狠狠地瞪向乔蛰。 不是说这个人是唐靳禹的好友么?》怎么尽在后面拆台呢? 沈星羽脸色僵住,她也没想到,乔蛰居然说出这样的一段话来,但是仔细听听,又觉得没毛病。 “所以别理他。” 乔蛰一下子给事情定了性。 沈星羽被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脸上多少带着些不甘愿。 她的脑子纷乱极了。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若是不回去,她不甘心,可若是回去了,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沈星羽已经死了,她和唐靳禹也不再是夫妻关系。 就算唐靳禹还愿意要她,可是唐家呢?总不能让唐家和唐靳禹分道扬镳吧。 一时间更加的踌躇起来。 乔蛰一句话就将沈星羽给挡住了。 这一顿晚餐吃的沈星羽有些焦躁,毕竟只要一想到唐靳禹现在的悲惨遭遇,她就吃不下去了。 煎熬的晚餐吃了将近一个小时。 乔蛰才站起身来,小声的对沈星羽说道:“我去结账。” “啊,好。” 沈星羽回过神来,点点头,神色有些恍惚。 周照青眼看着乔蛰走了,立刻一屁股坐在了沈星羽身边。 “沈星羽,你就真的不想回去见见靳禹么?你也知道,靳禹那个性格,自从吃了你做的东西之后,他也吃不进其他的东西,这一年来,吃了很多的苦,再加上当初不管怎么说,车子都是从山崖上面掉到下面去了,虽说命保住了,但是这身体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受呢,哪怕是这样,他自从恢复记忆后,还总是想要出来找你,绝食,偷跑什么都做过了,但是……” 周照青越说越离谱,差点就要继续胡诌下去了。 但是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尴尬的抿了抿唇。 生怕自己的一时多嘴,让沈星羽看出端倪来。 可是沈星羽这会儿心乱了,哪里还能看的出来什么端倪,她满眼焦急的看着周照青,在听到绝食什么的时候。 沈星羽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忍了一个晚上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周照青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掏出手帕为她擦眼泪:“我的小祖宗,你哭什么啊,要是被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我想回去看看他……哪怕不出现,只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沈星羽一把抓住周照青的手,哽咽着说道。 “你想要回去?”周照青一楞,随即满是惊喜的道。 沈星羽点点头:“我想要看看他。” “那我带你回去?” 沈星羽眼睛一亮,随即就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神瞬间的就暗淡了下来。 周照青也很快的发现了她表情的变化,不由得心里一沉,连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难处么?” “沈星羽的户籍已经消了,现在我的户籍是陆星,但是我所有的证件都在阿衡的手上,我没有办法自己回去的。” 说道这里,沈星羽整个人都仿佛被雨水打蔫儿的花朵一样。 垂头丧气。 若是她想要回国,就必须要告诉杜衡,若是杜衡知道了,肯定不会让她回国,就算是让她回国了。 恐怕也是他们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只要一想到以后她和杜衡会再相见就是陌路,她的心底就隐隐的疼痛极了。 “那也没关系,这件事我来解决,你只要决定要不要回去就行了。” 周照青闻言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却还是咬咬牙,将这件事给承担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沈星羽现在的户籍捏在谁的手里,但是只要他想要查的话,总是能查到的,至于查到后该怎么解决,谈判就是了,哪怕付出多一点的代价,想必唐靳禹也是甘愿的。 沈星羽抿了抿唇,思索了几秒,才重重的点点头。 而此时,站在包厢门外的乔蛰则是点了根香烟,静静的靠在墙上抽了一口。 包厢里面的两个人在商量着以后的事情,而他的心思却明明灭灭,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举动是不是做错了,放沈星羽回去,真的好么? 这种感觉,尤其在早上去庄园,却得知沈星羽发病睡下了之后。 意外的浓重。 沈星羽和周照青的话说的差不多了,乔蛰才掐灭了香烟,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照青好似一只炸毛的猫,顿时就往旁边挪了几步远,这才抿直了唇线,一脸警惕的看向乔蛰。 而乔蛰则是施施然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将外套拿起来,扔到沈星羽的怀里,声音微微有些沉:“你先回车上去,我和这位周先生有些话要谈谈。”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一边,手指蓦然攥紧。 僵硬的笑着问道:“有……有什么话要说的?” “怎么,怕我揍他?”乔蛰扯着唇,笑看着沈星羽,笑容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 可沈星羽却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看见了认真。 她微微颤抖着身子,侧着身子挡在周照青的面前。 乔蛰的眼神越来越暗沉。 沈星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直接伸手,一把抱住乔蛰的胳膊,声音微微颤抖着:“阿蛰,我想回去了,你先送我回去好不好。” 潋滟的眸中满是乞求。 乔蛰垂眸看了她一会儿。 才点点头:“好。” 说着,也不管周照青是什么表情,抬起手将沈星羽圈紧怀里,带着她走了出去。 而周照青则是蹙着剑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底却隐隐约约有几分不安的感觉。 终于,在他们离开了餐厅之后,周照青打了个电话给唐靳禹。 “喂……” 那边已经是凌晨时分。 可是唐靳禹一直都没睡,一直在等待着接过,所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周照青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忍不住的抱怨开了:“靳禹,你确定那个乔蛰是你的朋友?” “怎么了?”唐靳禹一楞,倒是没想到周照青开口会说这样的话:“你见到星羽了么?” “还怎么了?人我是见到了,但是对于她回去这件事,我有些不太乐观。” 周照青干脆破罐子破摔的直说了。 唐靳禹愣住,脸色骤然一冷,声音里面也开始酝酿怒火:“她不愿意回来?” 这抹怒火来的急切极了。 他甚至一时之间都不曾控制好自己的语气。 “这倒不是。”周照青连忙解释,唐靳禹的声音听起来很火大的样子:“她倒是很想回去找你,要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我都能直接给你带回去了。” “那是怎么回事?”唐靳禹的理智稍微回归了一点。 “她之前的户籍,已经被消了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 原则上来说,沈星羽已经死了,唐靳禹现在就是鳏夫的身份。 唐靳禹不情愿的‘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这件事情。 “她现在的户籍上的名字是陆星,而且,她所有的资料和证件都不在自己的手上,而且我看她的模样,似乎那证件被人给攥着,她根本没有办法通过正常渠道回国,而且,那个乔蛰……” 说道这个,周照青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说是你的好友,人家可是说了,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那凭什么让一个女人回去救你,直截了当就说,不回去,让你出国接他们。” 唐靳禹先是蹙眉,随即眉宇散开,舒了口气。 竟然轻轻的笑出声来:“他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如果我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的话,确实让她回来时害了她。” “虽然这么说也对,但是这个乔蛰也太可恶了,他可是你的朋友不是么?” 周照青到底在周家被保护的太好了。 对于这种事情,认知还是有些不足。 不像乔蛰,虽然在乔家的身份高贵,母亲更是手掌大权,但是,真的严格来说,也是在无数的斗争中成长起来的。 和周照青这样的豪门纨绔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所以……在某些地方,这种思想就显得意外的天真了。 “不过呢,经过我的能言善辩呢,沈星羽还是非常急迫的想要回去见你的,你就放心吧。” 周照青得意洋洋的道,突然,放在口袋的另一只手机振动了一下。 “等等,我看下短信。”周照青连忙掏了口袋,从里面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声音也哀怨起来了:“靳禹啊,我为了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啊。” 只见短信上只有寥寥的五个字——你给我等着。 周照青看了眼号码,只觉得有些方张。 第三百一十七章 可不可以不打脸 沈星羽大约是和周照青见面后,情绪太激动了,所以有些疲惫。 回到了庄园洗了澡,吃了药就上床睡了。 哪怕明明心里十分的激动,但是身体的疲惫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所以乔蛰在知道她睡了以后,便开车离开了庄园。 他虽然和沈星羽的关系好,但是他却从来没想过在庄园里过夜,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是杜衡的地盘,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和沈星羽走的太近,他害怕被沈星羽发现端倪。 不过,今天晚上不留宿的主要目的,却不是因为这些。 而是他需要去一个地方。 周照青领着自己的小鲜肉团上了车。 返回自己住的酒店。 小鲜肉们和周照青的年纪差不多大,在加上他自己也是个爱玩的性格,自然对周照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 上了车之后,几个人对视一眼,顿时都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向周照青。 看的周照青不自在极了。 他侧过头看向他们:“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几个小鲜肉的眼睛一亮,顿时身子都往周照青这边侧了侧。 “周总,我们能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么?” 坐在周照青身边的小鲜肉,举起手,拇指和食指中间压缩出一个小小的距离来。 “说吧。” 和沈星羽碰上面的周照青表示自己的心情很好,十分大方的点点头,表示可以为他们解答疑问。 小鲜肉们顿时喜上眉梢的更加靠近了他。 “刚刚你带我们去哪个餐厅吃饭,是不是带我们去见未来的总裁夫人的?” 周照青刚刚升腾起来的小得意,立刻就被吓得缩了回去。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他连忙咳嗽两声:“说什么呢,怎么就总裁夫人了,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套牢的,我还没玩够呢,那不是我媳妇儿,那是我兄弟媳妇儿。” 说着,翻了个白眼。 一脸‘你们这些人见识真少’的表情。 几个小鲜肉面面相觑。 不是,就去见个兄弟媳妇儿,至于把他们都叫去撑门面的么? 看来这兄弟媳妇儿的逼格有些高啊。 “我跟你们说,以后呢,这事情啊,不调查清楚呢,就放在自己的心里好么?有些话说出来,是会死人的。” 周照青苦口婆心的道。 尤其是在唐靳禹媳妇儿的这件事上面。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送命的。 几个小鲜肉被自家总裁那严肃的表情给吓了一跳,顿时心有戚戚然的点点头。 又把自己的头给缩了回去。 乖乖,自家总裁阴恻恻的模样,还真是有点小恐怖呢。 而周照青高深莫测的情况,在回到酒店,看见靠在自己门口的那个身影的时候,整个人都怂了。 几个小鲜肉自然也看见了那个不算高大,却长得十分惊艳的男人。 不由得心底暗暗警惕。 该不会这是周总新捧的小明星吧,这么晚是来干什么呢? 潜规则么?》 不是,难道周总喜欢的是这口》? 乔蛰早早的就站在门口等着了,只是,周照青做事情的速度实在是有些慢,他等沈星羽睡着了才过来的,到了酒店,居然周照青还没回来,等了大概半小时,才看见周照青的身边簇拥着几个男人走了过来。 他冷着一张脸,走到他面前,目光从几个男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突然,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 捏了捏手指:“在这里还是去房间?” 几个小鲜肉的眼睛顿时猛地睁大,妈呀,周总的口味这么重的么? “还是回房间去吧。” 乔蛰点点头:“也好,也给你留点面子。” 几个小鲜肉顿时到吸了口气,妈呀,周总该不会是下面的那个吧。 “我可不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周照青可怜巴巴的看着乔蛰,水润润的小眼神里面写满了哀求,他还记得刚刚唐靳禹说的,关于乔蛰的话。 乔蛰可是黑色出身啊。 从小风里来,雨里去的。 想到这里,他猛地吸了口气。 “别打脸。” 乔蛰动了动手腕,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冷声吩咐道:“开门。” 周照青老老实实的打开房门。 两个人就这么直接的进了房间。 然后当着小鲜肉的面,直接摔上了房门,发出巨大的‘砰’的声音。 几个小鲜肉面面相觑。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周总会过得有点……惨。 周照青确实挺惨的。 他背靠着墙。 看着眼前虽然长相精致,却看起来戾气十足的男人。 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讪笑道:“我说……乔先生,看在我们都是靳禹好友的份上,都是为了靳禹幸福生活的份上,咱们好好说话,不动手动脚的成不。” 乔蛰冷笑一声:“行啊。” 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朝着他渐渐逼近:“那我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听呢?” 周照青顿时干笑一声:“那个,我什么时候不听了,我不是一直都很听得么?” “那我跟你说了,今天星羽的身体不好,她刚发了病,你为什么不听,非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周照青愣住,随即整张脸都哭丧了下来。 “我也不想啊,但是靳禹……他非要我过去,我有什么办法哦。” 周照青简直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为了好朋友两肋插刀的结局就是被朋友的朋友插两刀么? 这也太惨了点吧。 “他是不是告诉你,他恢复记忆了?” 周照青呐呐的点头:“是啊,他说他恢复记忆了,想沈星羽了,才让我过来英国找她的。” 不然他才不出这个头呢。 “放屁。” 乔蛰冷笑一声:“他要是真的恢复了记忆,肯定就不可能带沈星羽回去了。” 周照青一愣。 好半晌才回过神:“不,不可能吧。” 他不敢置信极了。 那唐靳禹为什么非要他带沈星羽回去不可呢。 明明没有恢复记忆,对沈星羽的情感,应该没有那么深刻才对吧。 “怎么不可能。” 乔蛰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情况终于还是发生了。 唐靳禹知道了沈星羽的存在,但是对沈星羽并没有那么深刻的表情,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占有欲。 可问题是,这一份占有欲并不足矣让唐靳禹倾尽全力的来保护她。 如果沈星羽现在就要回去的话。 那么结局就是,唐靳禹无法保护好沈星羽。 沈星羽的出现就危险极了。 周照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极了,他站直了身子:“不行,暂时不能让沈星羽回去,不然等靳禹真的恢复了记忆,恐怕也会崩溃的。” 周照青和沈星羽并不熟悉,所以他更多的是考虑唐靳禹恢复记忆之后的心情。 因为他实在是太清楚沈星羽对唐靳禹来说的重要性了。 “问题是,现在唐靳禹已经知道了沈星羽在哪里,他真的会甘心么?” “就算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啊。” 周照青两只手一摊。 反正只要沈星羽不回去就行了,那他不帮忙,沈星羽也没有证件,应该是回不去的……吧。 大概。 乔蛰也觉得当时他给唐靳禹发的那条短信,发的时间其实有些过早了。 但是不发又不行,杜衡那时候对沈星羽的态度,明显的已经变得强势了许多了。 一旦唐靳禹没有出现,沈星羽的心防很容易就被打开。 到时候唐靳禹就算恢复记忆,也晚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唐靳禹没恢复记忆的性格居然这么的强势,只因为一点可能性,就要将沈星羽禁锢在身边。 其实现在想想,是有些过于鲁莽的。 两年前的唐靳禹,自然不如两年后的唐靳禹成熟稳重,深思熟虑。 那时候的他还带着属于少年的天真。 蓦然知道自己有一个妻子。 而且那个妻子却是个还活着的死人。 按照唐靳禹两年前的性格,绝对是要亲眼看个清楚的。 “总之,最近这段时间,想让沈星羽回去时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她不回去,靳禹就要和沈紫灵结婚的啊。” 乔蛰冷笑一声:“那就让他结婚好了,只要他不后悔就好。” 周照青看着乔蛰那充满恶意的笑容。 顿时心头一凛。 叹了口气。 这个乔蛰对沈星羽的感情,似乎也很不一样了。 不过想想也是,看着这样的肾星羽,真的很难让人忍心下来。 毕竟比起唐靳禹,如今的沈星羽,看起来简直是太可怜了。 乔蛰拉开房门抬脚走了出去。 眉宇之间是掩饰不掉的郁气。 他掏出手机,给杜衡打了个电话。 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车库走去。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杜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这会儿却多了几分疲惫。 乔蛰也不管他是不是疲惫,直接了当的问道:“我是乔蛰。” “嗯?什么事?” “你知道沈星羽这个名字么?” 杜衡正在揉捏着太阳穴的手指猛地一顿。 原本带着疲惫声音骤然转冷:“你想要说些什么?乔蛰。”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今天突然有个男人出来拉着阿星的手喊星羽,我以为我记错了阿星的名字呢。” 杜衡蹙了蹙眉头:“男人?” “是的,好像是叫什么照青什么的,我听见阿星这么喊他的。” 周照青? 一瞬间,杜衡就想起来了这么一个人。 他是唐靳禹国内的好友,周氏集团的小少爷,现在周氏娱乐的董事长。 是一个尚且还算的上义气的纨绔。 他居然碰见了沈星羽? “你们今天去了哪里?” “我带阿星去吃烤鸭啊,她之前和我说想吃的。” 杜衡的声音愈发的冰冷:“她的身体不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给她吃。” “她太瘦了,而且难得想要吃点什么东西,怎么可以不满足呢?” 所以满足的结果就是沈星羽被周照青撞见了。 既然周照青知道了。 那么唐靳禹肯定知道了。 如果唐靳禹知道了,他会想起沈星羽么? 如果想到的话,沈星羽肯定愿意和他回去,如果没有想到…… 他不敢赌。 想到这里,他顿时着急了起来:“我知道了,这几天麻烦你看着点她,不要再带她出门了,我定明天的机票回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谁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你的研讨会不开了?” 乔蛰没想到,杜衡居然能为了沈星羽放弃那么重要的研讨会。 “基本已经接近尾声了,不需要我一直在这边盯着了。” 杜衡随意的扔下一句:“抱歉,星羽的事情麻烦你了。” 说道最后,还是郑重的对乔蛰说道。 乔蛰抿了抿唇,好半晌,才开口问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么?因为我还听那个男人说,阿星的丈夫什么的,他是阿星丈夫的朋友么?阿星为什么要躲着她的丈夫呢?”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杜衡微微清冷的声音。 “抱歉,这是我们的私事儿,不方便别人知道。” 终究杜衡还是什么都没告诉乔蛰。 但是声音里的疲惫还是传达给了乔蛰。 乔蛰挂断了电话。 神色有些怔忪。 若是他不是唐靳禹的好友的话,他是绝对支持沈星羽离开唐靳禹的。 毕竟唐靳禹虽然有担当,但是家庭实在是太复杂了,沈星羽这个女人…… 在这半年的相处之下。 让乔蛰有种特殊的感觉,因为实在是太好了。 温柔,孱弱,却戴着一股不服输的信念。 这是他以及他身边的女人身上都缺少的特性。 他很喜欢沈星羽。 不,应该说,在相处一段时间后,很少有人能够不喜欢她吧。 所以乔蛰有些茫然。 他捏了捏手指。 心情复杂,说不出的茫然。 这种矛盾的情绪,在乔蛰这短短的二十多年的生涯中,第一次出现。 ………… 杜衡回来的速度很快。 几乎在沈星羽还没反应过来,杜衡就在早餐的时候,出现在了庄园的餐厅里面。 他静静的坐着,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学术的书,正坐在清晨的薄雾之中,静静的看着。 神色微微的有些冷,却清隽的好似古欧的王子。 他眉宇轻敛,神色稀疏平常。 沈星羽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恍惚。 时间过的太快了。 好似昨天还是两个人分别时,男人说着决绝的话,他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着。 可一眨眼,两个人便又重逢了。 “星羽。” 坐在桌边的男人从容的放下了手中的书。 侧眸看向他,神色清冷的轻声唤道:“过来。” 沈星羽挪着小碎步走过去,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手指相互的缴着。 轻轻的咬着唇。 等待着男人询问她问题,然后给他最后的宣判。 最后…… 却听见男人的声音轻柔的说道:“坐吧,先吃饭吧。” “阿衡。” 沈星羽松了口气,静静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夜里十二点到家的。” 沈星羽垂下眸子,轻轻的点了点头:“早知道你昨天要回来,我就晚点睡了。” 杜衡勾了勾唇,显然被他的说法给愉悦到了。 不过是声音依旧平和:“不用,你要好好休息的,不然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沈星羽抿了抿唇。 脑海中却回忆起前几天见到周照青的情况。 她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旁边传来女佣的声音:“小姐,粥来了。” 沈星羽连忙闭口不说话。 女佣将白瓷碗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面前。 小米粥熬得米油都出来了,看起来糯糯的,一看就十分的好吃。 沈星羽捏着小汤勺,缓缓的喝着粥。 刚刚鼓起的勇气,这会儿也好似被戳破了的气球,一下子变得格外的怂了起来。 杜衡眼角余光看着沈星羽情绪的变化。 看着她伸出来的触角又缩了回去,顿时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他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这几天天气不太好,看着要下雨,没事的话,就不要出门了。” 原本还想要和周照青见一面的沈星羽:“……” 她有些憋闷。 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可是我想出去散散心的。” “暂时不用出去了,如果你真的想散心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夏威夷玩两天。” 沈星羽:“……” 她只是想要和周照青见面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出门。 “那还是算了吧。” 她有些可怜的垂下头。 “你前几天刚发了病,不要任性,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只有身体好了,才会拥有更多的东西。” 沈星羽闻言,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目光却落在站在角落的女佣身上。 很显然,沈星羽发病的事情,是这些女佣告状的。 “你不用看着他们,是我让他们时时刻刻的注意你的情况的,星羽,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沈星羽抬眸看了一眼杜衡。 又喝了一口粥,才压抑住心底的憋闷,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还有,烤鸭什么的,暂时还是不要吃了。” 沈星羽倏然的抬眸。 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杜衡,手中的勺子,哐当一声,落回了碗里。 放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她手指蓦然攥紧:“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沈星羽浑身微微颤抖着,咬着牙,低低的问道:“知道我和周照青见面的事情了,是么?” 杜衡喝完了勺子里的最后一口粥。 拿起餐布优雅的擦了擦嘴角。 才抬眸好整以暇的看向她,神色依旧十分的淡漠:“是的,我知道了。” “是阿蛰告诉你的?” “难道他不应该告诉我么?” 杜衡反问。 当然不应该。 沈星羽很想要这么回答。 但是看着杜衡那双清冷无比的眼睛,突然间,一切反驳的勇气都消散了。 “你背着我和唐靳禹联系,和唐靳禹的朋友见面,沈星羽,我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就是为了让你和你以前的男人重续前缘的么?” 这句话说的不客气极了。 沈星羽闻言,浑身忍不住的剧烈的颤抖起来。、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不是你求我救你的对不对?可是是我自己愿意的是么?” 杜衡的声音冷冷沉沉。 他眯着眼睛看着沈星羽:“沈星羽,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错觉,觉得我可以随意的纵容你,但是,从你从手术台上醒来的那一瞬间开始,你的命就不属于你自己了,你已经死了,沈星羽,你现在是陆星,不是沈星羽了。”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陆星的命是属于我的,陆星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星羽,以后我不会再叫你星羽了,以后你在我的眼里,就只是陆星了。” 说完,直接起身,拿着书,直接离开了餐厅,上了楼。 而被独自留在餐厅的沈星羽只觉得浑身冰冷极了。 这样的杜衡让她感觉好陌生。 她…… 为什么杜衡会变成这样? 杜衡上了楼,站在拐角处,沈星羽看不见他,他却能准确的看见那个坐在宽大的椅子中间,格外较小的身影。 舒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神情中染上一丝疲惫。 他走回了书房。 这次他回来的太早了,研讨会很多的报告都没做,现在只能听录音继续做报告,等做完了报告,还得在杂志上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事情很多,也很繁忙。 他走到桌子边,将手里的书放下来。 坐在椅子间,微微的靠着墙壁。 整个人都放空了。 好半晌,才舒服了一点。坐直了身子,重新投入工作中。 他总觉得,沈星羽可能在他的身边,待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明明,他从未想过让她回去。 ………… 唐靳禹接到了周照青的电话。 周照青告诉他,他已经回国了。 唐靳禹难得下班准时的出了公司,速度很快的朝着周氏娱乐去了。 到了周氏娱乐的大门口,恰好看见不少粉丝手里拿着应援牌,似乎是周氏娱乐的某个明星回来了。 唐靳禹没有下车,而是直接开着车去了周氏娱乐的地下车库。 然后直接上了周照青的私人电梯。 直奔周照青的办公室。 只可惜,似乎他来的狠不巧,恰好碰见周照青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人。 还是一个女人,一个他看着有些眼熟的女人。 “靳禹?” 周照青本来就有些不耐烦应付眼前的女人了,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好友站在门口。 他不由得目光下意识的朝着女人看去。 果然看见女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岳爱翎怎么也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再见到唐靳禹的一天。 她猛地转身,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强烈的企图心。 只是这样的眼神唐靳禹看的太多了。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转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周照青的身上:“星羽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 周照青的脸色瞬间的为难了起来。 毕竟他一直到离开英国,都没有机会再见到沈星羽。 就连乔蛰都回了美国,没有再见的机会、 唐靳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狠狠地一拳砸在他的桌上:“那个扣着她证件的男人到底是谁?星羽是我的妻子,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周照青和岳爱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给吓了一跳。 周照青连忙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安抚着唐靳禹,而岳爱翎却被唐靳禹口中的名字给惊呆了。 唐总的妻子……证件被扣? 不是说已经死了么? 难道她上次根本就没有听错? 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死? “抱歉,那个男人是谁我也不知道。” 周照青只觉得愧疚极了,好友难得拜托他一件事情,最后他却连最基本的事情都没有调查清楚。 顿时连见到唐靳禹的脸都觉得十分的愧疚了。 唐靳禹咬着牙,额头青筋直冒,可见是多么的生气。 岳爱翎看着这样的唐靳禹,只觉得不甘心极了。 那个女人都走了,为什么唐总还对她念念不忘呢?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的走过去:“唐总,你好,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岳爱翎?” “滚。” 唐靳禹这会儿对任何女人都没有任何的兴趣。 他狠狠地回头,目光阴沉的看向她。 岳爱翎的脸色僵了僵。 干笑一声:“唐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我还和您太太见过一面……”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会为你的决定而后悔 “岳爱翎!” 岳爱翎的话音未落,就被周照青冷冷的打断了。 唐靳禹的耳朵却已经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岳爱翎的话,他眯了眯眼睛,探究的看向她:“说说看,当初是什么情况,年岁久了,确实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靳禹,别听她的,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周照青连忙阻拦住想要说话的岳爱翎。 当初签约岳爱翎虽然是唐靳禹牵线的,岳爱翎确实也争气,哪怕脸都整残了,依旧有一波死忠粉。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在知道岳爱翎的野心之后,会纵容岳爱翎接近自己的好友。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岳爱翎,语带威胁的道:“岳爱翎,如果你不想被封杀的话,就现在给我滚出去。” “我不。”岳爱翎却丝毫不惧怕的站直了身子,目光挑衅的看向周照青。 多年的暗恋的对象这会儿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这些年,看着唐靳禹和沈星羽之间的感情,她早就疯了。 当初,她为了妈妈,去唐氏集团门口去堵他,结果却被羞辱了一番。 后来,好不容易被选中,哪怕是去扮演沈星羽的替身,她都心甘情愿了,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到了最后,沈星羽居然否定了她,她想要的,和梦寐以求的东西,居然就被沈星羽这么随意的丢弃。 她不甘心。 那个沈星羽到底哪里好,值得唐靳禹这么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一切。 哪怕到了现在,沈星羽都离开了,唐靳禹还这么对她念念不忘。 她吸了吸鼻子,眼圈红了。 双眼里面染着疯狂的看向他:“唐总,你难道忘了么?当初你把我从酒吧里带出来,带去了那件总统套房,你让我去洗澡,然后,我洗了澡,出来抱住了你……” 她的话是是而非。 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暧昧。 她满眼憧憬的看着男人,渐渐的迈动脚步朝他逼近着。 就快要触碰到他了,岳爱翎的心脏叫嚣着,胡蹦乱跳着。 她看着他,伸出手,想要轻轻的抱住男人。 却不想,男人的眉头猛地一蹙,测过身子躲了过去,转过头看向周照青:“到底当初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还有,让这个女人滚出去,真恶心。” 岳爱翎的身子猛地僵住。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唐靳禹。 她的手指狠狠地捏起:“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了,我没有她漂亮么?我的性格没有她好么?我为了你,有人来包养我我都没答应,我为了你,我妈妈生病严重极了,都快死了我都没被人包养,就想保住我清清白白的身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岳爱翎是真的疯了。 那时候她被唐靳禹在唐氏集团门口羞辱了。 回去学校,却被一个地产商看重了。 他想要包养她,并承诺她,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出钱治好她妈妈的病。 可是,她的心早就给了唐靳禹了。 从在医院见到的第一面开始,她的灵魂就属于了唐靳禹,所以她残忍的拒绝了那个地产商。 可是妈妈的病太严重了,也太痛苦了。 她无助的看着躺在病床上因为疼痛而不停翻滚的妈妈,她多少次想要夺门而出,去找那个地产商,告诉他,她愿意了,只要能治好她的妈妈,可是她到了最后,却忍住了。 因为她是真的放不下那个第一眼就让她的心丢失了的男人。 最后,她只能无助的看着妈妈在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死了。 死在了她的自私里面,死在了她对一个男人无望的爱情里面。 她必须要得到唐靳禹。 不然…… 她妈妈的死,将毫无意义。 “滚出去。” 唐靳禹对岳爱翎没有丝毫的好感。 失忆之前就没有,失忆之后就更不会有了。 不仅没有好感,他对她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就好像,这个女人曾经对他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 这种感觉来的格外的急切。 他冷冷的对她下命令。 而周照青早在岳爱翎疯起来之前,就按了内线电话,喊来了保镖。 岳爱翎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她朝唐靳禹逼近着,捧着自己的心:“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我这么爱你,这么爱你,爱你爱到甚至失去了所有,你为什么不要我?” 一声声的控诉,好似那杜鹃啼血。 可唐靳禹却越发的感觉到厌恶。 他吸了口气:“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想必你认错人了。” 岳爱翎的身子猛地一颤。 随后惨然一笑。 她这一生,多么可笑,失去了所有,最后只沦落到心爱的男人一句,不认识她。 他说,他不认识她。 原来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最后,居然在男人的心目中,什么都没有。 保安从门外一拥而入。 直接将岳爱翎擒拿了按倒在地。 周照青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带出去,找个医生,鉴定一下,我怀疑她的精神有问题。” 这句话是对站在门口的助理说的。 助理点了点头,转身便带着保安出去了。 还十分贴心的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很快,偌大的额办公室里面只剩下了唐靳禹和周照青两个人。 “说吧,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靳禹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向周照青,淡淡的问道。 周照青干笑一声:“没有怎么回事……就是……当初你碰了沈星羽后,不是怀疑自己的心理洁癖好了么?就准备找个女人实验一下,诺,就找的她。” “那也只能说明我们之间是交易,为什么她一脸我辜负了他的模样。” “谁知道,可能是在之前你们就在哪里见过一面吧,她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的触碰,接过后来又一次,她去唐氏集团门口找你,估计是想要自荐枕席吧,接过正好遇上了星羽,你们俩之间闹了些矛盾,那时候沈星羽刚刚流产,身体很差,就因为她,大出血差点死了。” 周照青唏嘘的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都是他后来调查到的,毕竟唐靳禹自从失忆之后,他就意识到,以后唐靳禹如果想要找回记忆。 肯定是需要这些资料的。 所以作为一个贴心的好朋友,好哥们,他肯定要防患于未然了。 接过,就让他查到了这些事情,当然,这也和唐靳禹当初将岳爱翎介绍给他有一定的关系。 毕竟如果没有这回事,周照青也不一定会调查到岳爱翎。 也算是因缘际会吧。 “所以……当初沈星羽的身体真的那么差么?”唐靳禹手指轻轻的摸索着咖啡杯的杯耳。 周照青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 “靳禹,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恢复记忆?” 唐靳禹的手顿时顿住了。 可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让周照青了解了真相。 他扯了扯领子,嗤笑一声:“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恢复记忆,就让我去英国将你老婆带回来?靳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她是我的妻子,她回到我的身边,不是应该的么?” 唐靳禹并不觉得抱歉,相反,他理所当然。 周照青舒了口气。 靠在沙发椅背上。 作为一个男人,他是能理解唐靳禹的想法的,但是站在原来唐靳禹的角度,他又不是那么容易理解了。 因为沈星羽实在是太可怜了。 “你现在这么做,等你真的恢复了记忆,一定会后悔的。” 周照青叹了口气,干脆的说了这么一句。 唐靳禹有些奇怪,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会后悔什么,但是看着周照青模样,似乎他一定会后悔。 他歪了歪脑袋:“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结论?” “呵呵,你是没想起来以前的自己吧。” 唐靳禹点点头,他确实没想起来。 但是一个人的性格是不会变得,他觉得,自己的性格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候,哪怕是两年之后,他肯定也是同样的选择。 “不一样的,靳禹,你和两年后的你是不一样的,你的性格会变得稍微隐忍一些,而且……你对沈星羽的感情,和你以为的也不一样,你很疼爱她,放进骨子里疼的那种,但是同时,你又伤害她至深,她太可怜了,她的母亲因为你而死,身体因为你变得奇差无比,甚至连孩子都是因为你而掉了,靳禹,若是你在面对这样的一个悲惨的女人,还能如同现在这样选择,那真的只能证明你是个冷血的人了。” 周照青苦笑一声。 他其实并不清楚为什么乔蛰会突然改变了想法。 但是看看现在的唐靳禹,他又突然理解了。 沈星羽后来没找他,肯定是因为乔蛰在其中阻拦了,只是,沈星羽爱唐靳禹的心一样深重。 他知道,沈星羽必定会回来的。 只希望她能回来的时候,还来得及…… “你和沈紫灵的婚礼怎么办?” “我之前就说了。”唐靳禹耸耸肩膀:“若是她回来,我和她走,若是她不回来,我便和紫灵结婚。” 周照青愣住了,他没想到听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随即苦笑一声。 “也是,说不定现在在你心目中,你最爱的人是沈紫灵,而不是沈星羽,你尽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若是你真的结婚了,我便通知沈星羽,让她不要回来了,免得看了伤心。” 唐靳禹抿了抿唇。 想要撤出一个笑容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突然间糟糕极了。 就连虚假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你很喜欢她?” “谁?” “沈星羽、” 周照青瞬间有些慌乱,干干的笑了一声:“别说笑了,我和她根本就不熟悉。” “但是,你在为她说话。” 唐靳禹手指交叉的抵在膝盖上面,神情清冷:“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不为我这个好友说话,却为她说话呢。” 周照青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呐呐的给出一个答案来。 “一切都是因为,她太可怜了。” “靳禹,你会为你今天做的决定,后悔的。” 第三百二十章 我妻子的长相 一直到唐靳禹离开周氏娱乐的总裁办公室。 唐靳禹心里想的都是周照青说的那句话。 你会为你今天做的决定,后悔的。 他会后悔么? 他后悔一些什么呢? 他想不通,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一直在车上呆呆的坐了半个小时,直到周氏的保镖出来敲他的窗户,他才回过神来,将车子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路过门口的时候,看见不少记者正疯狂的堵着门,似乎有什么头条让他们蠢蠢欲动。 “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车子停在门口,降下车窗,他问刚刚去车库喊他的保安。 他正站在门口,满脸关切的看向不远处涌动的人群。 保安低下头,就看见开车的唐靳禹,他知道这是总裁的好友,连忙解释道:“岳小姐被总裁送去医院做了精神鉴定,好像说是精神方面有问题,不知道怎么的被人拍到,发到微博上去了。” 岳小姐? 唐靳禹先是一楞,随即想起来,刚刚在办公室里的女人,好像就是姓岳的。 他嫌恶的拧了拧眉头:“确实该做鉴定了,那个女人精神确实不太正常。” “是啊,而且整容次数太多,都快看不出她原来长什么样儿了。” 唐靳禹心头一跳。 “她整容了?” “是……是啊。”保安有些懵,这件事不是很公开的事情么?为什么这位唐总却好像一点都不知道的模样。 大概…… 这些总裁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事情吧。 想了半天,保镖只能找到这样的借口。 他唏嘘一声,叹息道:“其实以前岳小姐不是长这个样子的,以前的她也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整成现在的样子。” 唐靳禹却觉得心头有些震撼。 他之前就觉得岳爱翎的长相让他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可是…… 他的身体却是极度排斥她的。 一开始他还没意识到什么,这会儿听这个保安的话,他抿了抿唇,突然有种直觉。 他没再理会保安,而是直接开车回去了雪海居。 一进家门就去了书房。 根本没有留意到坐在客厅里面等着他的沈紫灵。 沈紫灵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手指忍不住的狠狠地攥起。 今天白天她又接到了唐劲的电话。 那个男人依旧逼迫她拿到标底。 她无助极了。 她不想要背叛唐靳禹,但是唐靳禹实在是太不关注她了,她在雪海居等了他一天,他进门居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这让她如何不感觉到屈辱呢? 而唐靳禹这会儿可没心情去管沈紫灵是怎么想的,他急切的回了书房,在网上搜到了岳爱翎这几年出息活动的照片,一开始的岳爱翎的脸是十分自然的,虽然长得并不是多漂亮,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很有灵气的。 不然当初也不可能被周照青重点捧了一段时间。 但是渐渐的,那张脸变了,变得越来越漂亮,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渐渐的开始失去了神采。 到了后期,整个人都变得阴郁了起来。 但是那张脸,却依旧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靠在椅背上,神色恍惚了许久。 终于,还是拿出电话,给远在美国的乔蛰打了个电话。 他站在窗口,目光晦涩的看着后院那一片已经被夷为平地的仓库区,神色晦暗莫测。 他的思绪有些乱,素来优秀的警觉性,在这一刻也渐渐的消失了。 所以也就没有发觉站在书房门口,那一抹纤细的身影,还有那一道晦暗的目光。 只是自顾自的等待着电话那边的人接电话。 乔蛰倒是不负所望,很快就接了电话。, 声音有些沙哑,很显然,美国那边现在刚刚凌晨,正是睡眠的好时候。 “什么事?” 唐靳禹捏了捏手指,心中带着几分忐忑:“乔蛰。” 他的声音也很沙哑。 在他的记忆中,他和乔蛰的关系虽然算的上亲近,但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亲密。 他不知道这两年内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俩的关系发生了改变,但是,贸然给乔蛰打电话,还是让他有种难言的窘迫。 “有事说事,我知道你没恢复记忆,不用跟我寒暄了。” 乔蛰的话十分的不客气。 不过却也让唐靳禹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不用解释自己的用意还是让他舒心了许多。 “我……”唐靳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却还是心一横:“我听说,是你阻拦了星羽回来找我。” 乔蛰嗤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还没恢复记忆,你让她回去做什么?送死么?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父亲对她怀有多大的恶意,当初她可是差点死无全尸的。” 唐靳禹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他确实还没有恢复记忆。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和其他人的交谈,多少也对唐季倡当初做的事情有了个了解。 他不赞同唐季倡的做法,但是…… 他毕竟是他的父亲。 子不言父之过。 他……无话可说。 “她是我的妻子。”唐靳禹揉揉额角,漆黑的眼瞳中染上一丝疲累:“我想让她回到我的身边来,错了么?” “但是……沈星羽已经死了,靳禹……你现在已经和沈紫灵订婚了,我觉得,在没有解决好你和沈紫灵之间的关系之前,你并不适合和星羽见面。” 唐靳禹的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难受极了。 “可不可以给我一张星羽的照片。” “你那里连她的照片都没有?” 唐靳禹脸上满是难看,咬着牙:“也许有,但是应该已经被彻底处理了。” “行,我给你几张她近期的照片吧。” 乔蛰轻描淡写的答应了唐靳禹的要求。 只是这样的态度却让唐靳禹感觉无比的耻辱。 明明沈星羽是他的妻子,但是他想要属于自己妻子的照片,却还要通过别的男人的手。 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 只是,他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他只能承受。 “靳禹,我等你的消息,如果你解决了,我就带沈星羽回去见你。” 唐靳禹的身子僵硬的好似一块坚硬的石头。 过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唇,幽幽的开口道:“那好,我会先和紫灵退婚的。” “我等着你的消息。” 乔蛰轻声笑了一声,就在唐靳禹以为他会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又开口道:“靳禹,哪怕你现在没有记忆了,你的内心却依旧选择了星羽,你难道没有发现么?” 唐靳禹只觉得脑袋好像被一只巨大的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眼冒金星,整个人慌得难受。 就连电话什么时候挂掉的他都不知道。 他静静的战立在窗台边,目光幽邃的看着窗外。 殊不知,他刚刚的一句话,却直接给了门外的某个人,判处了死刑。 沈紫灵狼狈而无措的离开了书房门口。 她的脸色惨白。 踉跄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里慌乱的不行,她急急忙忙的掏出电话,打给沈宏德:“爸爸,你快帮帮我。”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慌?” “爸爸,唐靳禹要和我退婚,他就算失忆了,都选择那个贱人,爸爸,我好不甘心。”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阵。 随即传来沈宏德冷漠的声音:“紫灵,为什么你这么没用呢?他都已经记不得沈星羽了,你居然还得不到她的心。” “爸爸,我真的尽力了,他对我根本就没有兴趣,我以前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没碰我,爸爸,我真的没办法了,你快帮帮我把,我一定要成为唐家的女主人。” 沈宏德冷哼了一声:“最后一次了。” 沈紫灵的眼中顿时迸射出欣喜的光芒来,连忙点头:“谢谢你爸爸,我一定会努力的。” 沈宏德没有听她这些虚伪的话。 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沈紫灵放下举着的手机,神色莫测的看着窗外高悬的月亮。 半晌后,脸上闪过一丝坚毅。 一双漆黑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狠厉。 她咬着牙,狠狠地捏着手里的手机:“唐靳禹,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书房里的唐靳禹看着邮箱里最新的信件。 鼠标的小箭头虚虚的放在上面。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却不敢点。 他闭了闭眼睛,仔细搜索着脑海中关于沈星羽的影响,结局就是……毫无影响。 沈星羽在沈家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弱到他翻遍了所有的记忆,也只能从最角落里面找到一抹虚幻的影子。 她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性格,她喜欢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才舒了口气,点开了信件。 下载了附件。 展开了照片。 下一秒,他漆黑的瞳孔猛地缩起。 指尖照片上的女人静静的靠在一个大大的抱枕上面,手里拿着一本书,神色闲适极了,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撵着书页,好似看见了什么有趣的故事,她的脸上都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长长的睫羽如同蝴蝶翩跹的翅膀。 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而飞,小小的鼻子,不塌,十分可爱。 嘴角微微抿出一抹弧度。 这一切,组成了一张十分清丽秀雅的脸,而这张脸上,最让人惊艳的却是那双眼睛。 波光潋滟,欲语还休。 好似万千的故事,都被那双眼睛包含在里面。 唐靳禹怎么也没想到,记忆中那毫无印象的沈星羽,居然长了这么一张脸。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上了屏幕上她的侧脸。 恍惚间,好似看见真的有这么个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那双欲语还休的眼睛里面,带着无尽的愁绪,就这么幽幽的看着他。 心脏一瞬间好似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狠狠地捏起。 疼痛不堪的压抑住了他所有的思绪。 胸口窒闷而疼痛。 额头上,豆大的汗滴滴滴落下。 他捂着胸口,狼狈的蜷缩进了沙发里。 他张开嘴,宛如一条脱水的鱼,他的双眼迷茫着,脑海中无数的画面一起出现,闪耀过后,又匆忙消失,他想要抓住,却无能为力。 万千的思绪此时只化作了两个字:“星羽……”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我要和沈紫灵退婚 脑海中的画面转的太快了。 快到唐靳禹还没发觉是什么,就已经一闪而逝,飞速的流逝。 最后,脑海中停留的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一张脸,他双目茫然,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是今天遇见的,岳爱翎的脸。 他今天自从看见岳爱翎之后,就觉得她十分眼熟。 这会儿他终于知道了,岳爱翎整了一张和沈星羽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是那双眼睛,太不同了。 他冷冷的勾了勾唇。 果然赝品就是赝品。 哪里比得上正品呢? 他揉着胀痛的额头,脑海中的画面依旧在不停的闪烁着。 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整个人踉跄着,就这么昏睡在了书房的沙发上面。 ………… 唐靳禹做了个梦。 冗长而沉重。 他梦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狭窄的床上,一起睡着。 他抱着女人纤细的腰,狠狠地将她揉进怀里。 他亲吻她,拥抱她,他冷漠的站在旁边,却能看见那个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眸中,肆意迸发的情感。 他是真的爱那个女人。 可是,美好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照片,将他们本就摇摇欲坠的感情打击的支离破碎,她哭闹着,喊着,每一声里面都是绝望。 他听不见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但是他却能感觉到那个氛围里面的绝望。 画面一转,在唐氏的门口,女人冷冷的站在那里,面前还没有整容的岳爱翎肆意而嚣张的说着什么。 他着急极了。 想要上去抱住女人,告诉她,他一点都不喜欢岳爱翎。、 可是他却好似一抹游魂。 从他们的身上穿过,说出的话却没有任何一人听见。 最后,他只能看着那女人脸上无尽的哀伤,和那个冷漠的自己。 那是他么? 不,不可能是他。 若是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的话,他怎么可能还会那么冷漠的对待她呢? 他会将她宠爱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才对。 他急切的追上去,想要告诉那个自己,告诉他应该对这个女人好,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可是,他的身影没有任何人看见。 “呼……” 沙发上的男人猛地坐起来。 浑身的肌肉紧绷的好似僵硬的岩石。 他忍不住的轻轻的颤抖着,直到过了五分钟之后,他才茫然的从那空茫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景一物。 这里是……是他的书房。 他记起来了,之前他在书房里昏过去了。 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窗外,只见窗外那微微亮起的天空,原来一夜已经过去了,东方已经隐隐约约的看见了太阳的踪迹。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 被冷汗打湿的脸,有一种粘腻的感觉。 站起身来,他眯了眯眼睛,哪怕什么都没做,昏睡了一夜,他都感觉两条腿好似灌了铅似的。 有些无力感。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 身上粘腻的感觉变成了清爽舒适,可哪怕是这样,依旧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他再没有睡着。 而是又回了书房,将那几张沈星羽的照片下载到了手机里。 坐在床上,捧着手机,痴痴的看着屏幕上的女人。 明明是陌生的长相,可他的心脏却再疯狂的叫嚣着。 是他。 就是她。 就是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 这种感觉来的汹涌极了,他极力的想要压制,却都压制不住。 痴痴的看着照片,一直看到天光大亮,太阳升起,不得不出门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将手机给按灭,起身换衣服,准备去上班。 等再出门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时平淡无奇的模样。 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昨夜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是多么的思念。 沈紫灵帮着福妈摆着碗筷,一副十足的贤惠模样。 唐靳禹不论看多少次,都有一种浓浓的违和感,他总觉得,沈紫灵不像是做这些事的人,在那里忙碌的,本该是另一个身影。 今天早上的这种感觉尤为的浓烈。 以至于他的脚步顿住了,整个人就这么大喇喇的站在了楼梯上面。 双目失神。 沈紫灵一抬头就看见唐靳禹那挺拔的身影,对着他嫣然一笑:“靳禹,你起床了,快过来吃早餐吧。” “嗯……”唐靳禹点点头,只是脸上却丝毫不见柔和。 他垂眸看在脚下,错过了沈紫灵那张较好的脸蛋上面一瞬间的表情扭曲。 沈紫灵细长的手指攥紧了手里的筷子。 她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她本来就不是个习惯做家务的女人,她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重复当初沈星羽做的一切而已。 唐靳禹喜欢沈星羽,那么她就变成第二个沈星羽。 她就不相信,唐靳禹会只喜欢沈星羽。 她吸了口气,掩下心底的不块,脸上再次挂上温和的笑容:“靳禹哥哥,下个星期天,你有空么?” “怎么?” 唐靳禹坐在位置上,手里捏着汤勺,头也没抬的问道。 “那个……我们抽空去看看婚纱吧,设计师已经把婚纱做好了,我们去看看,然后哪里需要改动的还能改。”+ 婚纱? 唐靳禹有些恍惚。 他和沈星羽之间的婚礼…… 那时候沈星羽穿了婚纱么? “靳禹哥哥?” “哦,好。” 唐靳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随即,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停住动作,抬眸看向沈紫灵:“不着急,等我有空再去看吧,这周末我没空。” 沈紫灵顿时满脸的失望。 垂下眸子,贝齿轻轻的咬着那丰润的唇。 敛去眼底的幽暗。 “哦,好吧。” 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最后,连早餐都没吃多少。 唐靳禹自然没有多余的精神去管她的心情,吃了早饭吩咐福妈晚餐不用准备他的,他晚上不回来吃,就转身走了。 沈紫灵有再多的话要说,这会儿也只能憋在心里说不出来了。 而唐靳禹则是直接上了车。 司机老王开车载着他往唐氏集团而去。 自从上次司机老王和唐靳禹聊了两句关于沈星羽的事情之后,老王一直都很忐忑,生怕被先生知道了,被辞退,现在可以的话,几乎都不跟唐靳禹说话。 好在唐靳禹也没心情去管老王是怎么想的。 他揉了揉额角。 满脑子都是昨夜的梦境。 “少爷,少爷——” 一直到司机老王叫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司机老王,老王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了一声:“少爷,到公司了。” 唐靳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汽车已经停在了唐氏集团的门口了。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老王开着车离开了。 唐靳禹眯了眯眼睛,一夜没怎么睡,造成的太阳实在是有些刺眼了。 “靳禹。” 就在他准备上电梯的时候,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唐靳禹的脚步一顿。 有些疑惑地回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 “沈伯父。” 不管心里翻涌着怎样的情绪。 至少表面上,还是带着该有的恭敬。 “靳禹,今天忙不忙,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沈宏德一向不怎么和唐靳禹说什么,所以说出口的话带着几分僵硬。 明明两个人在商场都属于长袖善舞的人,可偏偏,私底下就显得格外的别扭了。 “好,伯父要不先去我办公室等着,我开了晨会就行。” 闻言,沈宏德有几分不高兴。 不过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点点头跟着唐靳禹身后上了楼。 唐靳禹让威廉将他安置好了,自己去开晨会去了。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回来,让秘书泡了两杯咖啡送进来后,唐靳禹才锁了门,一脸沉静的看着沈宏德:“伯父,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沈宏德抬眼看了一眼唐靳禹。 眯了眯眼睛。 他和唐靳禹这些年没有说过什么话。 在他的心目中,固然唐靳禹是他看好的女婿,但是沈紫灵的身体不好,他本来也只是抱着能结婚是最好,不结婚也没什么损失的态度,可自从沈紫灵身体好了之后,他就渐渐动了心思。 哪怕那时候沈星羽已经和他结婚了,他也依旧将唐靳禹当成自己的女婿看的。 沈星羽再好,也不过短短的两年命,死了之后,轮也轮到沈紫灵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唐靳禹对沈星羽居然真的喜欢上了。 竟然要帮着沈星羽找心源。 但是心源真的是那么好找的么? 沈紫灵找了将近十年才找到了沈星羽这么个肾源。 而如今,沈星羽要找心源,最好的对象,自然就是沈紫灵。 他一辈子做了太多的缺德事,但是临了临了,也怕别人做缺德事做到他头上,他不敢保证以后沈星羽真的快死了的时候,唐靳禹会不会丧心病狂的将沈紫灵的心脏和肾都扒给沈星羽去。 毕竟,能用自己的婚姻去算计沈星羽的男人,他还真的不敢想象,他是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我听紫灵说,你最近似乎头经常疼?是想起什么了么?” 唐靳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冷笑一声:“怎么,伯父很害怕我想起什么来么?”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就算你想起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再怎么悔恨,都无济于事了。” 沈宏德不像唐季倡,对沈星羽防备的深刻。 他说的极其自然:“死掉的人已经死了,就算再怎么懊悔,也回来不了了,人倒不如将目光看向未来,活在当下才是最好的不是么?女婿?” “你说的对,确实活在当下很对。” 唐靳禹放下茶杯,手指交叠,轻轻的放在膝盖上:“但是,我从来都不做后悔的事情,紫灵我一直很感谢她,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正好您也来了,我还准备过两天有空了亲自去沈家,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紫灵很好,但是我不爱她,我希望她能勇敢的走出去,未来能找到自己真真爱的人。” 沈宏德抿唇不语,。 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好半晌,才幽幽的开口:“听你的意思,是想要和紫灵退婚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婚姻和爱情无关 “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唐靳禹也不否认,直接了当的点点头。 “靳禹,我觉得这件事你需要重新考虑一下。” 很奇怪的是,沈宏德居然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声音以及气息依旧表现的格外的镇定,就好像,他笃定唐靳禹不可能真的退婚一样。 这让唐靳禹感觉很奇怪,同时,在心底隐隐的也有些警惕。 这些天他一直到处寻找当初知道他和沈星羽情况的朋友。 到处去拜访。 从他们的话中可以很明显的看的出,沈宏德是一个脾气性格并不好的男人。 而且阴晴不定,老谋深算。 尤其是最后他和沈星羽被迫分开这件事,百分之八十就是因为他在后面捣鬼。 这种人,平时看似平静不咬人,但是在你背后狠狠地捅你一刀,你连追究的方向都找不到。 这种人就是长了獠牙的毒舌,冷不丁的给你来一口,你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 唐靳禹抿了抿唇,手指捻了捻之间。 “伯父。” 他还是决定下一剂狠药:“或许你不太清楚我的情况,我从小就是个特别有生理洁癖的人,只有我想碰的人,才不会让我觉得恶心,想必伯父也不期望女儿嫁进来守活寡的吧。” 这句话就差直接了当的说他对沈紫灵没有兴趣,硬不起来了。 沈宏德这下子是真的奇怪了。 满眼都是惊疑的看向他。 好半晌,才嗤笑一声:“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关乎唐氏和沈氏的发展,这种儿女情长的小事,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再说,你又没有问题,到时候实在不行,直接做试管婴儿就行了,至于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也就不多问了。” 既然唐靳禹能让沈星羽怀孕,那就说明,唐靳禹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要沈紫灵能生下唐氏的继承人,他们睡不睡。 沈宏德还真就不怎么在乎。 毕竟他这一辈子,也就结婚那两年像个正常的男人。 而且和沈紫灵的妈妈关系还不太好。 生完了沈紫灵后就一直在外面鬼混,后来伤了身子,对这个事情就不在意了。 要不是后来沈紫灵将容雅兰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他也不会为了逼容雅兰做药来给他吃了。 其实他对这种事情真的不怎么热衷,一切都是为了想要儿子。 唐靳禹的脸皮子都僵硬了,他往后靠了靠,干笑一声:“伯父,就算我和紫灵不结婚了,她也是我的小妹妹,唐沈两家的合作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报了恩的人太过纠缠,会被记仇。” 唐靳禹:“……” 不,他还真没听过这样的一句话,绝对是刚刚编的吧。 “所以,不管你现在怎么说以后将紫灵当妹妹看,我都是一个反应,不相信。” 沈宏德冷笑一声,一双眼睛里面闪过冷芒:“这婚事是我和你父亲定下的,你若是真的想退婚,可以,让你爸爸亲自来给我谈,否则我们家紫灵,你不娶也得娶。” 唐靳禹没想到沈宏德居然是这么无赖的一个人。 他刚想要反驳,抬头就看见沈宏德那双无悲无喜,却溢满了疯狂的眼睛。 “你三番两次耍我们沈家我都没和你计较,但是……唐靳禹,如果这次你再耍我们沈家,哪怕我们沈家不如你们唐家,也别怪我和你们唐家不死不休,我们沈家就剩下我们父女俩,没什么可在乎的,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说完,沈宏德也不等唐靳禹反应,直接转身拉开门就走了。 这一次的谈话,不欢而散。 而且还让唐靳禹感受到了沈宏德的决心。 他头疼的揉揉自己的额头,靠在沙发背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咚咚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唐靳禹回过神来,坐直了身子:“进来吧。” 威廉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文件,轻轻的放在了办公桌上面。 “总裁,维康的方总到了。” “好。” 唐靳禹站起身来,甩甩头,将自己的思绪从哪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抽出来。 开始专注于今天的工作。 走到办工作后面,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企划书:“律师到了没?” “已经到了。” “那我们准备准备,去签合同。” 威廉勾了勾唇:“好的,总裁。” 唐靳禹带着威廉拿着企划书就去了方总那里,而另一边的沈星羽却看着眼前的景色彻底的有些懵了。 明明只是睡了一觉,只是闭眼睛之前还在庄园里,睁开眼睛,已经到了一条船上了。 她坐在床上,茫然的看着窗外的碧海蓝天。 明明坐在房间里,却还能听见外面海浪的声音。 她侧过头,看向正坐在书桌后面,看书写字的杜衡,不由得问道:“阿衡,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郁金香岛。”杜衡头也不抬的问道。 郁金香岛? 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岛啊,难道是因为她的消息太闭塞了,所以没听说过? “我名下的小岛,那边的气候比英国好,正好带你去度假。” 杜衡套上笔帽,合上本子。 这才抬头看向沈星羽,他的唇微微的杨着,露出一抹看不出温度的笑容:“你在英国总是被人打扰,你的身体需要一个没有人打扰的环境养病,郁金香岛我半年前买的,前段时间刚刚修缮好,通风一段时间,现在正好去住。” 他就差没明说,住在英国周照青都能找到。 那只能真正的将她与世隔绝了。 沈星羽的脸色微微的发白,手指颤抖着蜷缩起来:“阿衡,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呢?” 男人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坐在她身边的床沿,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她的侧脸。 他的手指有些微微的凉意,触碰她的侧脸,指腹因为握笔而产生的薄茧,带来微微的酥麻的感觉,他的眼睛幽深极了,深不见底,嘴角的笑容似有若无,却看不出任何的喜意,他的声音低沉而甘醇,好似那陈酿的葡萄酒:“嗯?” “阿衡……” 沈星羽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自从她和周照青见了面之后,杜衡给她的感觉就越来越奇怪了。 以前或许她还能说出个三五六来,可现在,面对那双眼睛,她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你在害怕我?”男人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动作。 只是声音里带上几分怒意:“为什么?” “我没有。”沈星羽弱弱的反驳道。 “我的眼睛没有瞎。” 杜衡不满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危险:“我为你治疗,为你续命,从未大声吼过你,骂过你,也没打过你,更没强迫过你,你却再害怕我,星羽,我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杜衡的语速并不快,可以算得上缓慢。 每一个字都好似一个铁锤,砸在沈星羽的心上。 将她所有的坚强打的支离破碎。 她的眼泪情不自禁落了下来,冰凉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抹上他的手背,她的眼圈通红。 看起来就好似被狠狠蹂躏过的模样。 她小口喘着气:“阿衡,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杜衡自嘲的笑了笑,将自己的手从沈星羽的掌心抽了出来:“星羽,唐靳禹逼得你差点自杀,你的母亲孩子都因为他而死,你却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你忘了你母亲临终之前说的话了么?” 沈星羽心头一颤。 连忙摇头。 “我没有。”她没什么底气的反驳道。 “星羽,女孩子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要将自己过得那么的卑微,那么的贱。” 泪水不停的落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如今这样。 好似普通的交谈已经不行了。 每一次的对话都能拐到这些事情上面来。 她太累了。 她想唐靳禹,太想他了。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痛哭出声:“为什么失忆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的贱,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他了,我爱了靳禹八年,八年你知道么?” 杜衡睁大了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恐怕若不是沈星羽被他逼得没办法了,也不会突口而出。 不过八年…… “沈星羽,你为了逃离我身边,也没必要撒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谎吧。” “不,我没有撒谎。” “那你那里来的八年。”杜衡的目光猛地一厉。 八年之前的唐靳禹还在上大学呢。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八年前,我还在扬城,我妈妈还没和沈宏德结婚,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城市的女学生,他出现在我面前,矜贵优雅,好像童话书里面的小王子,而且还那么的平易近人,后来,我妈妈和沈宏德结了婚,他受了伤,我放学回家,他钻进了我的车里,我带着他回沈家,偷偷的将他藏在了仓库里,我照顾了他大半夜,可没想到,等我去拿水的时候,他居然就不告而别了,再见面,他已经是沈紫灵的男朋友了。” 杜衡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心跳如擂鼓。 当初唐靳禹和沈紫灵在一起的原因,他们都知道。 若真相真的像沈星羽说的这样的话,那么这些年,唐靳禹对沈紫灵的纵容,岂不是就像个笑话一样了? 不…… 也许这一切对唐靳禹来说更加的让他折磨。 因为等于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去救了一个撒谎的人。 唐靳禹是个责任心相当重的人,沈星羽为他付出的这一切,足矣让唐靳禹对沈星羽死心塌地了。 “阿衡,我知道我这辈子和靳禹已经不可能了。” 沈星羽伸出细长的胳膊。 第一次主动的抱住了杜衡的头,将他的脸,压在自己的胸膛上。 她低低的吟泣着,哭的好不伤心:“可是,我是真的很想看见他获得幸福的样子。”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发顶:“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我也就满足了,阿衡……” 她的每一声,都好似打在了他的心上。 第三百二十三章 别称呼我为夫人了 杜衡没了一开始的镇定。 甚至有些仓皇的离开了房间,去了外面的书房。 这是个很大的邮轮,里面的装修十分的奢华,是那种洛可可的北欧风格。 沈星羽虽然身体不好,却也没有到不能下床的地步,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她还没见到杜衡过来,她肚子饿,却也不敢出门,生怕迷了路回不到房间来。 她捂着肚子,神色迷茫的坐在床上。 “咚咚咚——” 就在她神思恍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节奏感的敲门声。 她诧异的抬眸。 “进来。” 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西服的清瘦男人恭敬的站在门口,年纪看起来将近五十岁左右,神色十分的恭谨:“夫人,先生已经在餐厅了,我来带您去餐厅吃午餐。” 夫人? 沈星羽懵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一声夫人喊得是她。 她连忙摇摇手,解释道:“我不是夫人,你别这么称呼我了。” 男人依旧一脸和煦的笑容,恭谨有礼:“好的,夫人。” 沈星羽有些无奈。 不过…… “阿衡现在已经到了餐厅了么?” “是的,夫人。” “那你能在外面等我几分钟么?我需要换一下衣服。” 男人勾了勾唇角:“好的,夫人。”说着,便往后挪了一步,还顺手的给带上了房门。 沈星羽舒了口气。 她对这种恭敬有礼的人是真的没有办法应付,尤其是这个人一看年纪就不小,让一个足矣当她爸爸的男人对她卑躬屈膝,她是真的不习惯,这也是为什么她以前在雪海居的时候,和雪海居的管家不怎么熟悉的原因。 实在是因为那个管家身上有一种浓浓的阶级地位的提现。 和福妈不同。 福妈就好像一个真正的长辈。 或许她对她或许有些苛刻,却也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起床换了一套衣服,身上的睡衣换成了粉色的连衣裙。 自从到了英国之后,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不怎么出门,身上的皮肤倒是在杜衡的调理下变得越来越好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用了那种药的原因。 站在浴室里面,看着镜子里那张娇妍的脸。 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比起刚和唐靳禹结婚的那会儿,她已经变漂亮了许多了,不,该说,漂亮的已经太多了。 她以前从来都不相信妈妈说的话。 什么容家的女人,什么容家的宿命。 什么容家的药。 她都觉得都是小说里面写的事情,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那么荒唐的事情呢? 但是…… 等真正的进了沈家之后,沈星羽才觉得。 原来世界远比小说里面写的更加的惊险万分。 她摸着自己的脸。 睫羽微微的轻敛。 恐怕只有容家的女人才知道,容家有的不仅仅只有生子秘方,还有这美容圣品。 不然,当初容家的女人也不可能进了宫几乎都独宠的状态。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们能生孩子么? 不,因为他们长得好。 漂亮的女人,才是那些帝王为之疯狂的理由。 她轻轻的舒了口气,转身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 “夫人。、” 男人依旧恭敬无比的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脸上笑容可掬:“请跟我来。” 沈星羽虽然还想要跟他说不要叫她夫人了,可是这个男人看着脾气好,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仿佛在告诉她,属于他的倔强。 她不由得揉了揉脸。 无奈极了。 “好。”她也勾了勾唇角,脸上僵硬的跟了上去。 船很大。 大到沈星羽走了将近十分钟,还没有到达餐厅。 就在她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一直在带着她在船舱里绕圈子的时候,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测过身子,依旧维持着恭敬的态度:“夫人,已经到了。” 沈星羽点点头。 看着眼前紧闭的门,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餐厅并不是很大。 大约是因为这里是私人餐厅吧。 杜衡独自一个人坐在里面。 面前的餐桌上面已经放了不少饭菜。 一看都是华国菜,很显然,船上也是有华国菜厨师的,这让沈星羽舒了口气,她对英国菜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来了?” 杜衡放下手里的书。 起身走到她身边。 拉着她的手腕,走到餐桌边:“我将庄园里你喜欢的那个厨师一起带过来了,以后你的饭菜依旧由他来做,你不用担心吃不惯其他人做的菜。” 沈星羽点点头。 桌面上放的确实是熟悉的菜色。 她坐下来,小口小口的吃着菜,关于两个人之前谈的话题,闭口不谈。 杜衡手里拿着筷子,也小口小口的吃着,但是一双眼睛,却幽深的看向沈星羽的侧脸。 眼瞳中黑黑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沈紫灵神色莫测的坐在沈家别墅的沙发上面。 “砰——” 突然,背后传来巨大的摔门的声音。 沈紫灵好似炸毛的鸡一样的跳了起来,猛地转身朝着门口看去,就看见沈宏德从门外走了进来,文质彬彬的气质配合上那张儒雅的脸,看起来就好像是大学教授一下的清澈。 只是,一旦触及那双眼睛,就仿佛能够看见尸山血海一般可怖。 沈紫灵吞咽了口口水。 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爸爸,你去和唐靳禹谈的怎么样?” “放心吧,他不可能和你退婚的。” 沈宏德伸手摘掉脖子上的领带。 神色清冷的将领带摆出最完美的姿态,然后才挂在了挂钩上面。 他满意的看着领带,好半晌才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沈紫灵的身上:“你也要争气一点,别有一点事情就找我帮忙,我能帮你一次,帮不了你一世。” 沈紫灵闻言,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唇。 不过却不敢忤逆沈宏德,只攥着拳头,垂下头咬着牙:“知道了爸爸,以后我会自己解决的。”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 沈宏德瞥了她一眼。 转身便直接往书房走去。 只是,沈紫灵还是很不甘心的追上去:“爸爸,他心里还想着那个贱人,会不会那个贱人根本就没死啊。” 沈宏德的脚步猛地顿住。 “我昨天晚上听到唐靳禹打电话给别人,让那个人给他发沈星羽的照片,如果沈星羽真的死了的话,他哪怕放不下她,但也不会这么惦念她吧。” 沈紫灵才不相信,男人明知道女人死了,还会真的将她放在心底呢。 她妈妈死了之后,沈宏德也不也只伤心了短短的几天么? 在这些男人的心目中,还有什么比家族公司更重要的事情呢? 沈紫灵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有发现沈宏德越来越阴沉的脸。 “爸爸,你说……啊——” 沈紫灵尖叫一声。 身子因为男人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往沙发上扑过去。 耳畔传来的剧痛在不停的告诉她,她似乎……被打了。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抬眼看向沈宏德,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爸……爸爸……你……你……” 沈宏德甩了甩手腕。 神色依旧如刚刚那般的冷沉,眼神中依旧清澈无比。 “紫灵,爸爸和你说过,不要随便在我面前,提起那个贱人。” 沈紫灵的身子忍不住的畏缩了一下。 她捂着脸,双腿不停的往后蹬着,最后,直到退到了墙脚,才蜷缩成了一团。 她如今的模样,像极了当初被打的容雅兰。 “下不为例,不然爸爸可要好好的教训你了。” 沈紫灵连忙狠狠的点头。 她是真的不敢了。 沈宏德这才满意的站直了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有些松散的坦桑石袖扣。 神色中带着几分满足的转身回去了书房。 而沈紫灵这才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呼吸,狼狈的爬起来,转身便飞快的离开了客厅里面,拎着包开着车飞速的离开了沈家的别墅。 自从容雅兰死了之后。, 沈紫灵在沈宏德这边的待遇也直线下降。 沈宏德的身体自从容雅兰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女人,如今,他所有的快慰都靠着暴力来视线,打容雅兰或者打沈紫灵,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是自己的女儿。 但是对沈紫灵来说,却是一件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她飞速的离开了沈家,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 这里是她妈妈以前的陪嫁。 自从她成年之后,沈宏德就将她妈妈的东西都给了她。 包括一个庄园,还有几个小公寓。 沈紫灵一下子冲进了房间,将自己狠狠的摔在床上,脸颊上传来的锐痛,好像一根根针,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头上。 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她将脸埋在柔软的被子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狠狠的砸落在被褥中间。 “妈妈,当初你也是这样死的么?” 她呜咽着。 手指狠狠的攥着,掌心被掐出一个个小月牙来。 她发誓,总有一天要离开沈家,她一定,一定要嫁到唐家去。 “铃——” 尖锐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一室的沉静。 沈紫灵整个人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鸟,两个手臂扑腾的不行。 好半晌,才从包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她抿了抿唇,刚想要接,电话就沉寂了下去。 就在她松了口气的刹那,电话又尖叫着响了起来,她手一抖,直接不小心的按到了接听键。 里面很快传来一个男人的叹息声。 那种浓浓的,带着无奈的叹息声。 是沈紫灵的噩梦。 “沈紫灵,为什么你这么的不听话呢?” “唐劲!” 沈紫灵咬着牙,尖叫着男人的名字,她的手指狠狠的捏着手机:“你不要逼我。” “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了,你给我标底,我给你你的照片,这不是很公平的事情么?这只是一个交易。” 唐劲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唐劲,你不要这样,我从来没想过对付你,或许以前我有对你不好的地方,但是我从来没伤害过你,你为什么就不放过我呢?” “是因为你不放过沈星羽。” 男人的声音骤然转冷。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想娶我就别关心我 沈紫灵整个人却如遭雷击的,僵硬了身子。 那熟悉的名字。 她的梦魇。 她再也忍不住的握着手机尖叫起来:“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让你们一个个的,都放不开她?” 唐靳禹这样,唐劲居然也是这样。 她再也忍不住的捂着脸:“原来你在那个时候就对那个贱人有非分之想了,我还说呢,为什么我没伤害过你,你却要这么对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呵呵,你现在知道也不迟啊。” 男人的声音依旧清淡极了,甚至没有丝毫被发现的慌张。 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每一个伤害她的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沈紫灵,不着急,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沈紫灵闻言。 忍不住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唐劲这会儿在她心目中,已经成了和沈宏德差不多的大魔王了。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把曾经欺负过沈星羽的人,一个个全部都报复一遍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越来越慌张。 要说欺负沈星羽最离开的,无非就是他们沈家父女俩了。 一个害死了她的母亲,一个对沈星羽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 “聪明的小姑娘。” 唐劲难得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揶揄。 可听在沈紫灵的耳中却不亚于惊雷震耳,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到底惹到了一个怎样的疯子。 “既然你不肯的话就算了,本来还想说只要你帮助过这一次,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看样子你是不喜欢这种利益交换的方式,好吧,既然这样,下次的报复就再算上你一份好了。” 男人的声音里满是漫不经心。 沈紫灵却心头一慌,手指不由自主的狠狠的攥住了手机:“别,唐劲。” “嗯?” 男人慵懒的声音传来。 沈紫灵咬了咬牙:“我答应你,我去拿标底。” “是个好姑娘,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我拿不到标底,那我也就只能和你说抱歉了。” 沈紫灵的眼泪又忍不住的落下了。 “唐劲,两天时间太短了。” “因为我没那么多的耐心啊。”男人叹息一声:“还有,好姑娘,别让我发现你骗我,否则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紫灵的身子猛地一颤,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倏然间,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沈紫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劲挂了电话。 她只觉得浑身都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整个人瘫软在了床铺上面。 她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妈妈的公寓装修的是非常温馨的风格。 和她在沈家别墅里面,奢华的风格完全不同,那里冰冷而华丽,这里却有着让她难以自持的温馨。 自从第一次在这边住了一个夜晚后,她就再也没有搬走了。 “妈妈,我该怎么办?” 她蜷缩着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团。 心底对沈星羽那种说不出的嫉妒,再一次的浓浓的升腾而起。 “沈星羽,哪怕死了,你都不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这辈子就离开不你呢?” 她的双眼满是阴鸷的神色。 却又不得不掏出手机,拨打了唐靳禹的号码。 那边倒是很快的就接了。 她脸色阴沉,声音却极为柔软:“靳禹哥哥,我有点事想要找你,我能去你公司找你么?” 那边先是沉默了一阵。 随即才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好,你过来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沈紫灵心底咯噔了一下。 很显然,唐靳禹要说的事情,绝对不是她想听的事情。 但是…… 为了标底。 她咬咬牙,不似以前那样躲过去,而是直接开口道:“好,那我半个小时后到你的公司。” “嗯。” 男人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沈紫灵去了卫生间,将脸上的掌印用粉盖住。 沈宏德到底还是记挂着她是他的女儿,这一巴掌的力道并不是很大,只是有些红了,还没肿。 收拾完了,几乎看不出来之后。 她才将手机收拾放进了包里。 转身离开了公寓,往唐氏集团而去。 唐靳禹和方总吃了饭,签了合同,又开了个简短的回忆,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威廉站在他的身边,正在报告着下午的行程。 “将和陈总监的会面挪后半小时。”唐靳禹喝了口已经有些冷掉的咖啡,他想了想他和沈紫灵接下来要说的话,半个小时时间应该是足够了。 威廉也知道接下来唐靳禹要做的事情。 淡淡的点点头。 表面看起来无动于衷的厉害,但是心里却又觉得快意。 这沈紫灵从来不把他们这些手下当人看,好似在他面前趾高气昂是应该的,就这一点,他就站定沈星羽那边绝对不改想法了。 “好的,总裁。” 威廉点点头,收起行事历,拿着手机转身出门,准备让人去通知陈总监。 沈紫灵来的速度很快。 威廉那边电话才打下去了,她就到了办公室。 唐靳禹正在看合同。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见唐靳禹正在忙碌,也没开口,而是轻轻的将包放在沙发上,就这么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等真的看见唐靳禹手中资料的内容的时候。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就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她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都在帮助他,唐靳禹手中看的那份资料,赫然就是她想要的那个公司的标书。 她急切的想要看见标底。 却不想,一只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恰好将文件给盖上了。 她心里着急,甚至想要伸手拂开那只手。 可是,她又猛地回过神来,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一抬眼,就撞进了一双漆黑幽邃的瞳眸中。 一瞬间,就让她彻底的迷乱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格外的清冷,就好像冬天的一盆冰水,瞬间的从头淋到脚。 沈紫灵干笑一声:“我看你在忙,就想要给你个惊喜。” 她转移开视线,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唐靳禹眯了眯眼睛,沉吟一声。 也不说相信,也不说不相信。 总是唐靳禹就这么淡淡的应了一声。 应的沈紫灵心惊肉跳的。 “去沙发那边坐着吧,等我五分钟。” 沈紫灵点点头,眼睛却依依不舍的落在那一份被盖住的标书上面,有些不甘心的转身去了沙发那边。 拘谨的坐下。 唐靳禹说五分钟,其实时间也就过了三分钟左右。 便从桌子后面起身,来到了沙发会客区这边。 来之前,还记得让秘书送杯果汁进来,至少在这方面,唐靳禹是个十分绅士的人。 “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唐靳禹手里端着秘书新送过来的红茶,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沈紫灵手指紧了紧,干笑一声:“靳禹哥哥,你真的不能陪我去看婚纱么?” “其实你可以自己去,设计图我也看过了,你自己去试一下尺寸就行了。” 沈紫灵闻言,心里更加的酸涩不已。 这么多年的相处,虽然她的心思不纯,但是她对唐靳禹也不是没有付出过真心的,至少,在这方面,她比唐靳禹更加的付出的心思多,但是如今看着唐靳禹这么绝情,多少,她还是有些伤心的。 尤其是,她现在都快被逼的没办法了。 唐靳禹却一副怀念沈星羽的模样。 更加的让她难受不已。 她握着果汁杯的手指紧了紧,有些不甘心:“可是,其他人都是有新郎陪着一起去的啊,我就一个人去,太丢人了。” 唐靳禹看着她不甘心的模样。 不由得叹了口气,正了正身子,将咖啡杯放回了桌面上。 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半晌,唐靳禹才幽幽的开口:“紫灵……” 沈紫灵抬眸看向他:“嗯?” “你觉得我们俩,真的适合么?” 沈紫灵的身子猛地一颤,脸色巨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别激动。” 唐靳禹连忙开口安抚她,沈紫灵不管怎么说,至少在此时的他的心目中,还是曾经救过他的那个女孩。 曾经她做过的那些坏事,都从他的记忆之中一笔勾销了。 仅仅是语言的描述,并不足以让他感同身受。 所以他对沈紫灵的态度还算温和:“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更多的是属于一种类似于兄妹一样的感情,紫灵,我是真的不想耽误你。” 沈紫灵的脸色渐渐的变得无比的惨白。 她捂住脸。 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 之前因为被沈宏德打了一耳光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了。 “为什么,靳禹哥哥,你知道我想要做你的新娘多久了么?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拒绝我?” 沈紫灵想要逃离沈家。 她将唐靳禹当成了人生的跳板。 可是现在,这个跳板开始不愿意了,这让沈紫灵如何能够接受的了。 “紫灵,你别哭啊。” 唐靳禹一看沈紫灵哭了,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却不想,沈紫灵直接抽出直接,手脚粗鲁的擦掉脸上的眼泪,也乘机将脸上盖住掌印的粉给擦掉。 脸颊上,硕大的五指印印在上面。 一看就知道,打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道。 唐靳禹一看,脸色就变了,他猛地站起来:“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沈紫灵越想越委屈,泪水流了出来。 却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摇着头。 “你爸爸打你了?” 唐靳禹猛地吸了口气,突然想起来谢思扬说过的,关于沈宏德有暴力倾向的事情。 原以为,沈宏德家暴只是针对沈星羽和容雅兰的。, 没想到,现在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跟着后面遭了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紫灵捂着脸,哭的痛苦极了。 “你别问了,靳禹哥哥,既然你不想娶我,就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不然的话,我心里会放不下的。” 唐靳禹闻言,脸色一瞬间的僵硬,就连想要触碰上她脸颊的手指,都猛地滞住。 沈紫灵糯糯的声音,就好似在嘲弄他的无能。 第三百二十五章 标书被人动过了 唐靳禹看着那白皙的脸颊上面,通红的五指痕。 怔忪在原地,好半晌才放下手。 手指蜷缩了一下。 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沈紫灵,他怎么也不敢想象,眼前这个乖巧的,饱受欺凌的女孩,会是他们口中那种恶毒的女人。 “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拿点药。” 唐靳禹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认命的起身出了办公室,准备去楼下医务室为她取点药。 为了保证沈紫灵的面子,他没让秘书去取,因为他知道,沈紫灵和这些秘书相处的其实并不好。 沈紫灵骄纵,性格比较厉害,这些秘书对她,都没什么好感。 沈紫灵看着唐靳禹离开的背影。 不由得有些怔忪。 等待了两分钟,发现唐靳禹确实没有回来的迹象。 这才连忙放下了果汁杯,拿着手机就走到唐靳禹刚刚工作的办公桌后面。 翻开标书的金额的那一夜。 快速的拍了几张照片。 这才又坐了回去。 颤抖着手指,慌乱的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压抑住心底那急促的心跳声。 她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之神在眷顾她。 居然让她的计划如此的顺利。 但是,这会儿她的心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可是,等心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之后,她却又有点慌张,这一份标书上面涉及到的金额似乎并不是很大,对唐氏集团的……影响应该不是很大……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只要一想到唐劲那已经快要疯了的言论。 她也只能咬咬牙。 唐靳禹回来的速度很快,拿了药,也不过十五分钟的样子,就回来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 就看见沈紫灵一脸恍惚的坐在沙发上面,神色茫然的看着手中的果汁。 看着这样的沈紫灵,之前想要说退婚的话,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再说出口了。 唐靳禹的手指重重的捏了一把门把手。 好半晌后,才重新抬起头来。 算了,等过几天再说吧。 这么想着,就拿着药膏走了进去,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紫灵:“我给你的脸上擦点药吧。” “啊……” “哐当——” 沈紫灵手里的玻璃杯因为唐靳禹的突然出现,脱手落在了地上。 橙色的果汁撒的满地都是。 玻璃杯也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彻底碎成了碎片。 唐靳禹连忙三步两大跨的走到她身边,蹙着眉头问道:“怎么了?怎么把杯子摔了?” “没什么,就是一时间想事情入神了。” 沈紫灵脸色苍白的笑笑。 她连忙站起来。 唐靳禹蹙了蹙眉头,抿着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药膏递给她:“你脸上的伤,涂点药吧。” “靳禹哥哥,你可以给我涂药么?” 沈紫灵看着他指尖的药膏,抿了抿唇,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满是憧憬的看向唐靳禹。 唐靳禹看着那双期盼的眼睛。 瞬间,身子就僵硬了起来。 好半晌后,才缓缓的摇摇头:“不了,我马上还有个会议,手上全是药膏的味道不太好,你自己涂吧。” “难道就给我涂个药你都不愿意么?你就那么不想要碰到我么?” 唐靳禹的身子僵直着,在沈紫灵的逼近下,往后踉跄的退了两步。 他摆摆手:“还是不了,你先回去吧,我和陈总监约了要谈一些事情。” 沈紫灵悲伤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疲惫的闭上眼睛,也没有接唐靳禹手上的药膏,直接拎起自己的包,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砰——” 办公室的门被狠狠的带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唐靳禹看了眼指尖的药膏。 抿了抿唇,随意的将药膏往旁边的垃圾桶里面一扔。 随即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的动作的时候,忍不住的浑身僵硬了一瞬。 他自诩并不是个多么绅士的人,但至少,对待女性基本的耐心还是有的。 可偏偏,在沈紫灵的身上,这些绅士的品格好像一下子就小时了。 他居然把药膏给扔了。 他竟然对沈紫灵的眼泪,没有丝毫的愧疚,这简直和他的人设太不符合了。 他伸手抵住额头,垂眸看向桌面。 突然,他的眉头蹙了蹙。 刚刚他好像把企划书……给盖上了……才对啊…… 这个标书,被人动了。 脑海中一瞬间的显露出沈紫灵那张泫然欲泣的脸,抿了抿唇,顿时神色是说不出的阴沉。 “让陈总监去会议室。” “好的。” 外面秘书娇娇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唐靳禹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神色沉沉的看着手中的标书。 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着。 好半晌。 唐靳禹抬起头来,看向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 舒了口气。 看来需要做一个备用标书用了。 ………… 沈紫灵从唐氏集团走出来。 开着车来到了最近的一个公园的停车场,咬着牙,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给唐劲打了个电话。 “喂。” 男人那低沉的,带着一丝调笑的声音传来。 沈紫灵抿了抿唇,浑身颤抖不休,声音也跟着颤抖:“喂,唐劲,我已经拿到标底了,我给你发过去?” “好。” 男人意简言骇的应了一声。 沈紫灵抿了抿唇,依旧咬着牙根说道:“既然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那么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请你做到。” “好的,如果这次的标底是真的话,我自然会放过你的。” 沈紫灵楞了一下,没想到唐劲居然这么好说话。 不过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还是让沈紫灵松了一口气。 “我马上把标底给你,是我亲自在他办公室拍的,保证真实。” 男人低声笑了笑:“可以。” 但是语气中却没有多少信任的情绪,这让沈紫灵不甘心的抿紧了唇。 她没有办法证明那个标书的数额是真的,就只能让时间来证明了。 她伸手揉了揉额头。 挂断了电话,将标书的照片给唐劲发了过去。 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屏幕上面出现了很多的照片,还有一条留言—— 【照片先给你一部分,等证明了标书是真的,我会彻底的销毁你所有的照片,】 看着这样的一段话,沈紫灵的身子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趴在了方向盘上面。 泪水打湿了脸颊。 她觉得无助极了,明明以前沈星羽还在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难过过。 ………… 银质的刀子轻柔的捏着餐盘里的黑椒小牛排。 然后优雅的用叉子叉着放进了嘴巴里。 沈星羽的心脏不太好,很多刺激性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吃,这黑椒牛排,应该算得上是沈星羽吃过的口味最重的西餐了,奶油蘑菇浓汤喝了一口,沈星羽抿了抿唇。 “怎么,不喜欢?” 男人拿起餐布,擦了擦嘴巴。 眼睛斜睨着她。 沈星羽摇摇头:“还好,就是有点不太习惯着蘑菇浓汤的味道。” 说道最后,脸上露出一抹厌恶来:“该说不管多少次,我都不太喜欢这样的口感。” “你是因为吃清淡的东西吃的习惯了,突然吃这种口感浓郁的,就有些适应不了。” 沈星羽耸了耸肩膀:“大概是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好不是么?这个世界上好像除了钱,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人人都喜欢的了。” “有的。” 沈星羽又吃了一口牛排,疑惑的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嗯?” “权势,金钱,地位,这些都是每个人都欲罢不能的东西,还有一个东西,比金钱更吸引人。” 沈星羽来了兴趣,放下刀叉,拿起旁边的餐布擦了擦嘴巴。 “什么东西?”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比金钱更加的吸引人了。 “自由。” 沈星羽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猛地一怔。 她想了很多的理由,唯独没有想过,自由。 是啊,谁不喜欢自由呢? 就连她,一直渴望的也不过就是这两个字了。 她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自由的时候,每一个决定都做的那么的万不得已。 就连唯一顺遂本心的婚姻,也给她带来的痛苦比幸福多。 她垂下眼睑:“你说的对,自由是比金钱权利更加的让人为之心驰神往的东西。” 她修剪的干净的指尖,轻轻的摸索着酒杯的杯沿。 里面橙黄色的橘子汁,将她浅粉色的指尖,衬托的更加的秀丽可人。 “星羽,你想要自由么?” 对面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叹息似的问出了这样的一段话。 沈星羽一愣,随即嗤笑一声:“有谁会不想要自由的。” 杜衡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过了好长时间。 桌上的牛排已经开始变冷了。 杜衡一直看着她,眼神里面的意味千变万化,沈星羽有些局促的低着头,她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一会儿浓烈,一会儿清浅。 就在沈星羽越来越不住的时候。 男人倏然的站起来。 绕过桌子走到她的面前,伸手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的声音清冷而低沉:“星羽,我会给你一切的……” “什么?” “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 所以好好养身体吧。 沈星羽心头震撼极了。 她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转身决绝离去的背影。 心头一阵怅惋。 不知道为什么,杜衡转身离开的背影,给她一种格外凄凉的感觉。 他就好像一头孤寂的孤狼,转身决绝的离开,留给她的是一个让人看了就辛酸无奈的背影。 她站起来。 往前追了两步,追到杜衡的背后。 伸手一把揪住男人的袖子,声音里是慌乱的紧张:“阿衡,你……” “星羽。” 男人果然顿住脚步。 她的力道并不大,可男人却似乎连一丝的强迫都不愿意有。 就这么顺从的站直了身子。 “阿衡,我们,我们就不能回到从前了么?” “抱歉,星羽……” 杜衡笑了一声,转过身来,伸出手臂,将她抱在了怀里。 宽阔的胸膛里面是他好闻的清冽的体香。 第三百二十六章 如果……你会爱我么 他的身上素来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冷味道。 似海盐,又似薄荷。 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让他安心,又让她微微沉迷。 男人的双眸好似璀璨的星辰,又好似没有光彩的黑曜石。 “抱歉星羽,回到从前什么的,会让我很不甘心。”杜衡修长的手臂轻轻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力道并不大,沈星羽若是真的想要挣脱的话,也很容易就能挣开了。 可是…… 只是在这一刻,沈星羽并不想挣开他的怀抱。 她的额头抵着男人的胸膛,她没看他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里面的东西,总是会让她心软。、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对她温柔以待。 是唯一一个从未伤害过她的男人。 可是她现在做的事情,却好像一个刽子手,在不停的伤害着这个男人。 “对不起,阿衡,对不起……” 沈星羽除了这个,什么也没办法说出口来。 “星羽,你告诉我,如果没有唐靳禹,你会爱上我么?”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僵住。 好半晌后,才笑声啜泣着,轻微的点点头:“会。” 杜衡突然笑了。 沈星羽很少看见杜衡笑。 他在她的眼里一向都是那种轻轻浅浅的形象,就算生气,都只是多了几分阴郁的感觉,更别提笑了,他的笑容在沈星羽眼底,也不过是扯了扯唇,眼角带着几分柔和,就表示他极度开心了。 没想到,她今天居然还能看见杜衡的笑。 可是这个笑容,看的她辛酸极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疲惫又无措的笑容。 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的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对上自己的眼睛。 杜衡看着眼前清丽的脸,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唇角。 他喜欢她。 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他的心里就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哪怕那时候的她无比的狼狈。 但是她那倔强又脆弱的眼神,让他坚强的心,就这么坍塌了一个角落。 他其实是个特别没有归属感的人。 陆家或者杜家都不是乌托邦。 他在哪边都格格不入。 母亲的忍气吞声,父亲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比任何一个人背负的东西都更多。 所以他大学毕业,便跟了唐海渊学医,便搬了出来。 他只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家。 沈星羽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她脆弱,无助,好似浮萍,没有根基。 容雅兰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所以当容雅兰将她交到他手上的时候,杜衡就觉得,这个女人就该是属于他的。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想法。 “阿衡,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我唯一能说的就只是对不起,你说了,如果没有唐靳禹的话……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这两个字的,一切的假设都是假设而已。” 沈星羽孱弱的手指轻轻的捏着他的袖子。 手指勾着他蓝宝石的袖口。 宝石的蓝色与她手指的莹白,相互交映,漂亮极了。 “星羽……” 男人的眼睛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 目光游离着,在那张清丽的脸上,最后,落在那双微微有些苍白的唇,他的眸色深了深。 “星羽,我刚刚就说了,我会给你一切想要的东西。” 他虔诚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轻柔的好似一个骑士,亲吻着自己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公主。 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的覆上她的双眼,这一吻,渐渐的加深。 极尽缠绵,极尽缱绻。 男人唇舌中带着微微苦涩的烟味,一下子传了过来。 蓦然的,沈星羽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别哭……” 男人沙哑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你身体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沈星羽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抱住男人的腰。 依靠着男人的怀中,任由他亲吻着。 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沈星羽都想要放纵自己,在心底告诉自己,算了吧,不如就和他在一起吧,爱唐靳禹太辛苦了。 至少爱杜衡不累。 可是,只要动了这个念头。 那无尽的羞耻感,就好似要将她彻底的淹没。 她不能这么欺骗这个男人。 “谢谢你,阿衡,谢谢你。” “不用……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你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杜衡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她的脖颈。 沈星羽只感觉到无尽的虚弱涌上心头来,眼前的明亮也在渐渐的消失,在最后一瞬间,陷入黑暗之前,他看见的就是杜衡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 她的手指微微的蜷缩着。 拽着杜衡的袖扣。 她嗫嚅着唇:“阿衡,阿衡……我……” “别怕,睡吧,睡醒了就好了,睡醒了一切都可以拥有了。” 沈星羽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恐慌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就这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杜衡抱着沈星羽,静静的站在餐厅的门口。 眼睛微微的泛红。 好半晌后,才侧过头:“出来吧。” 餐厅里面一片寂静,杜衡嗤笑着勾了勾唇:“你再不出来,我就真的将她带走,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又过了几秒。 才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满脸复杂的男人。 他看着杜衡:“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她了。” “人留在身边,心却没有了。”杜衡微微的屈膝,纤细的女人就这么乖巧的缩在她的怀中,他颤抖着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微微有些乱,却柔软非常的鬓发,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悲哀:“我昨天给我的老师打了个电话。” “嗯?”乔蛰走到他的身边,低头看向那个安静极了的女人。 他不明白杜衡突然这么说是为了什么。 “他说……就算我现在极力的保住她的命,只要不换心脏,她也顶多还能活三年,三年……又是三年……当初她第一次交到我手里的时候,她的生命就已经只剩下了三年了,如今,又是三年,而且……现在的情况是,她的五脏也开始衰竭……她几乎是必死的结局,我希望她能自由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杜衡咬着牙,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恨意:“乔蛰,我知道你和唐靳禹认识,你的名字,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乔蛰一楞,随即沉默。 也跟着蹲了下来。 静静的看着他怀中的女人,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脸,还有那就算涂着浅色的唇彩,却依旧反正轻微的紫的唇。 “她很漂亮,也很善良,性格也很可爱,若是没有靳禹或者你,我也会爱上她的。”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 “你说……” 乔蛰伸出手,仿佛害怕,又仿佛无措,轻轻的捏了捏沈星羽的耳朵。 “无论如何,保住她的命,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她。” 乔蛰一楞,随即不解的看向杜衡。 “哪怕她说要和你结婚,也请你立刻和她结婚,你敢么?” 乔蛰诧异极了。 不由得笑道:“她怎么可能会和我结婚。” “你直说愿意不愿意把。” 乔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的郑重了起来:“如果她真的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一定会满足她的。” 杜衡笑了笑。 对乔蛰说的话,没有相信,也没有不相信。 他看着他,终究还是伸手将她交到了他的怀中:“你带走吧,别让我后悔。” 乔蛰郑重的从他的怀里接过那纤细较小的身子。 点点头:“好。” 直升飞机就在轮船顶楼的停机坪上面。 乔蛰用厚厚的毛毯将沈星羽包好了,然后带着她直接上了顶楼的直升机。 然后,直升飞机直接飞走了。 杜衡站在下面,任由那飓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看着那飞机渐渐的飞远了。 神色终于从无动于衷,化作了一片哀戚的模样。 “少爷不该放弃的。”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是刚刚带沈星羽去餐厅的男人。 杜衡转过头来看向他,脸上悲伤的表情已经恢复成了惯来的冷漠,他抬眼看向碧蓝的天空:“阿辉,我们去岛上吧。” 叫阿辉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不忍。 他抿着唇,神情带着几分倔强:“少爷,你为什么要放弃呢,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下,沈小姐就会改变想法了,我已经看见了她的动摇了。” “阿辉,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成为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你懂么?” 阿辉摇摇头,苍老的脸上多出几分迷茫。 他一辈子没有结婚,为杜家服务,对男女感情从来都是懵懂的狠。 “有时候,求而不得,反而更好。” 阿辉迷茫的看着杜衡。 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我不懂这么多,既然少爷觉得现在这样做是最好,那么我们就这么做吧。” 明明已经年纪已经那么大了,却偏偏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稚气来。 杜衡临下楼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 舒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又如何不想将她留下。 但是沈星羽是一朵开放的灿烂的花朵,自由就是她的养分,若是她真的被他禁锢了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枯萎的吧。 他到底是个医生。 看多了枯萎的花朵,他心爱的女人,无论如何都要鲜活着才好。 “少爷,你还会回国么?” “不回了吧,回去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做,我累了这么多年了,这一次就让我舒服一些吧。” 阿辉笑了,伸手扶住杜衡的手臂。 “好,那咱们就现在岛上住一段时间,太太说过一段时间会过来陪你一段时间。” 杜衡的脸色一瞬间更加的冷漠:“不用了,让她好好陪着她先生吧。” “少爷,太太也很辛苦的,而且,她很爱你。” “只要她过的好就行了,至于我,我已经过了需要母爱的年纪了。” 杜衡摆摆手,就这么直截了当拒绝了阿辉的陪伴。 阿辉看着杜衡离去的背影。 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太太。” 阿辉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愧:“对不起太太,少爷他说,他已经过了需要母爱的年纪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标底被泄露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的悲鸣一下子从听筒中传了过来。 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高亢,身边时不时传来男人的轻声的安抚声,最后,哭声渐渐的消失,留下来的是浅浅的啜泣。 阿辉挂断了电话。 无奈的摇了摇头。 转过头来看向渐渐走远的,杜衡的背影。 抿了抿唇。 有些人,强求了一辈子的相伴,终究还是强求不来。 ………… 唐氏集团的标底被泄露了。 他们失去了这一次的,康威公司的竞标项目。 这一件事发生后,整个唐氏集团都风声鹤唳,所有人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小小的举动,扫到台风尾,然后被狠狠的修理一段。 而唐靳禹已经开始满公司排查偷标底的人了。 沈紫灵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在听到唐靳禹在排查的时候,心里又一个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按理说,康威其实只是一个小公司,就算失去了,对于唐氏集团来说,也不会伤筋动骨。 若是以前唐靳禹的标被抢了,顶多只会怀疑,是因为自己的预算做的没有其他公司的好。 但是问题是…… 这一次投中康威的标的公司,居然是一家刚刚挂牌上市,员工寥寥五十人的小公司。 就这么一个类似于小作坊一样的公司,要说和唐氏集团碰上,不亚于鸡蛋碰石头。 可偏偏,这家公司不仅拿下了这份企划,而且还只用了比唐氏集团低一百万的价格拿下的。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绝对是针对唐氏集团了。 但是这无冤无仇的为什么针对唐氏集团了。 那只能是唐氏集团内部出了问题了。 唐季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十分的震怒,因为康威对于唐氏集团来说,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康威的项目虽然涉及的数目金额不大,但是康威背后站着的是政府,康威虽然挂牌是一家商业公司,但是业内都知道,这家完全控股于国家的公司,康威很少开发工程,但是一旦开发了,那便是最少五年时间不用担心项目。 这对于任何一家大型集团都充满了吸引力。 按道理来说,以前是没有小公司来竞争的,能过来竞争的,都是一些以前的老对手,但是这一次…… 不仅仅唐氏集团有些懵。 就连那些老对手对唐氏集团,都是表面关怀,暗地里笑的开怀无比。 唐季倡本来都不太管集团的事情了。 自从唐靳禹失去记忆,甚至将以前和唐季倡之间的针锋相对的记忆都失去之后,对唐季倡又恢复了以前的尊敬,所以唐季倡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对集团公司紧迫盯梢,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唐季倡还是在第一时间回到了公司,主持大局。 唐靳禹一回公司就被唐季倡喊去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见唐季倡狠狠的将手里的文件摔在他的脚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查清楚了没有?” 唐靳禹弯腰将地上的文件给捡了起来。 脸色平静,却一言不发的直接走到桌子边,将文件放在了他的桌上。 他侧过头来看向他:“如果查到的结果是你不想面对的,你会怎么处理?” 他的声音不大,却意有所指。 果然,唐季倡的眉头瞬间的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看来,我给你看个视频。” 唐靳禹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桌延,唐季倡连忙抬脚走了过去,唐靳禹坐在了电脑后的椅子上面,唐季倡则站在椅子的背后,蹙着眉头看着电脑屏幕。 “这是我之前在办公室里安装的针孔摄像头,要不是这次出了事情,我也不会拿出来。” “你自己看吧。” 修长的手指灵巧的在键盘上跳跃着,不过一会儿,电脑屏幕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正是唐靳禹的办公室。 只见唐靳禹一直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 很快,沈紫灵出现了。 再然后,两个人之间就发生了一些小的争执,沈紫灵露出了一张被打的有些红肿的脸,唐靳禹起身出门为她去拿药。 在唐靳禹出门口后大约五分钟。 沈紫灵先是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最后什么也没找到,舒了口气,手里拿着手机,摸了几个按钮,似乎是想要打开照相机。 然后走到办公桌后,翻开文件,对着文件一阵猛拍。 拍完了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慌乱还是怎么的,匆忙合上文件,但是文件,却没有合的十分的完美。 “沈紫灵泄露的标底?” “是啊。” 唐靳禹端起桌面上的咖啡,小口的抿了一口。 最近夜里他总是在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所以精神有些萎靡。 这落在唐季倡的眼里,却将他心底隐隐约约的怀疑给压制了不少。 “你是怎么想的?” 说着,一双眼睛十分探究的看向唐靳禹。 “我能有什么想法,她毕竟是我的未婚妻,就算真的是她做了些什么,我们也只有担着的份了。” 唐季倡眯了眯眼睛:“你难道心里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呵呵,我能有什么想法?” 唐靳禹毫无破绽的反应让唐季倡隐隐约约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偏偏,却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来,但是他的预感并不是来的无缘无故的,所以他还是忍不住的试探了一下。 “靳禹,既然沈紫灵能在现在做出这种事情来,我觉得,她恐怕不适合做唐家的主母了,一个在还没有结婚就开始伤害夫家的主母,我们唐家也要不起。” 唐靳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垂着眼睑,似乎在思索着唐季倡的话。 他本来就是一个极为冷静的人。 虽然在沈星羽的身上破例太多,但是在沈紫灵的身上,他一向都是冷静的很。 唐季倡有些意外的看着唐靳禹。 难不成他真的没有恢复记忆? 其实真的不能怪唐季倡乱想,实在是这次的事情发生的太凑巧了,怎么就偏偏比唐氏集团的标底只低了一百万,而且还是沈紫灵偷出去的标底。 再说,沈紫灵的脸,就算是被打了,也不代表唐靳禹就该自己出门去为她拿药膏。 这一切,巧合的就好像是唐靳禹故意的往沈紫灵设好的圈套里面走。, 不行,他得去查查,那个公司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 “爸爸,你决定了?” 就在唐季倡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的时候。 唐靳禹突然的开口问道。 唐季倡懵了一下:“决定什么?” “决定让我和沈紫灵退婚?” 唐季倡蹙眉:“我什么时候让你和她退婚了。” 唐靳禹动了动身子,歪在了另外一边,嘴角噙着弧度,似笑非笑:“你不是说,我们唐家不需要这样的主母么?我现在就想问,如果我不和紫灵结婚的话,你想让我和谁结婚?” “你这是什么态度?” 唐季倡的眉头蹙的更加紧:“难道我让你们结婚还错了?沈紫灵是你的女朋友,你们已经恋爱了这么多年了,我想要早点抱孙子我错了?” 抱孙子? 唐靳禹的身子彻底的僵硬了。 他想到了那个被唐季倡亲手害死的孩子。 他撇过头去,极力的不让唐季倡看见他扭曲的脸。 “我去四叔那边有点事。” 他倏然的站起身来,不等唐季倡反应,直接站起来摔门离去。 而唐季倡则是蹙着眉头,看着那扇被狠狠摔上的门。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严重起来,明明唐靳禹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异样来。 不行,还是得让他们早点结婚,不过,既然沈紫灵能做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得让沈家出出血才行。 想到这里,他转身走到办公桌的后面,伸手将电脑上面的监控视频给用u盘拷了下来。 直接按了内线电话。 “进来。” 很快,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将这个送到沈氏集团总裁,沈宏德的手上去。” 中年男人点点头,伸手从唐季倡的手中接过u盘,也没问里面是什么,转身便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唐季倡眯了眯眼睛。 转身走到落地窗的前面,低头看向下面的车水马龙。 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现在其实都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了。 他所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么? 他没有自己的孩子,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唐家,当然,当初的那件事情,多少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但是若是没有当年的他做的那些事,唐靳禹这个孩子,到底会不会存在还是两说。 有时候他非常悔恨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恶毒的事情。 有时候,他又十分的庆幸,他做的事情,至少给唐家留下了一个继承人。 ………… 唐靳禹的速度很快。 不过踩了几脚油门,就已经来到了唐海渊的研究所外面。 只是,今天的研究所看起来尤为的不同,与平时的平静安逸完全不同,门口不仅停了几辆车,还有一些黑衣的保镖站在门口,唐靳禹到底是在国外见识过的,这些保镖看似平平无奇,其实腰间都别着枪。 他蹙了蹙眉头,刚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这会儿也消失不见了。 他神情专注的看向研究所大门的位置。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停车位上面,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从后座里翻出一件白大褂,还有研究所的胸牌,穿上后,才从车上走了下来。 门口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进进出出的。 那些保镖也仿佛没有看见的模样,目光直视着前方。 唐靳禹微微低着头,直接从保镖的身边越了过去。 走到拐角处,一个拐弯,就拐向了唐海渊的办公室。 只是,刚走到大门口,就远远的看见一群黑衣人站在门口,那里远比外面的保镖看起来更加的数量多,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保镖身上的气势,远非门外的那些保镖能够相比的。 这些人的身上,是真正的见过血的,明显的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请问是唐靳禹唐先生么?” 唐靳禹也就一愣神的功夫,就看见一个黑衣大汉,倏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三百二十八章 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心底疑惑,却还是怔忪的点了点头。 就这么僵硬着,跟着后面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唐海渊的办公室。 里面不仅仅只有唐海渊一个人,还有个年轻漂亮的男孩,穿着一身十分潮的花衬衫,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胳膊上面,花臂纹身看起来炫酷极了,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他的眼睛是湛蓝色的,漂亮的就好像是雨水过后,天空的颜色。 陌生又熟悉的脸让唐靳禹有些懵。 眯了眯眼睛,好半晌才从记忆的深处扒拉出这么一个人来。 “乔……蛰?” “hi,靳禹。” 男人扬起手,对着他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 嘴角噙着的笑容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邪气十足。 而站在旁边的唐海渊的脸色,却是唐靳禹从未见过的窘迫。 “我刚准备过一会儿让唐叔叔给你打电话,不过既然你过来了,我也就不多此一举了。” 乔蛰的华语说的十分的别扭。 许是因为常年在美国那边长大,口音怪里怪气的,说话的语速很慢,湛蓝色的眼睛看向人,温柔而多情,清澈而明亮。 “你找我有事情?” 唐靳禹拧了拧眉。 不管这两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亲密,但是在他的记忆中,他和这个乔蛰,其实并没有很亲密的关系。 尤其是刚刚进学校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位乔小少爷的家庭是多么的不一般。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一天会在四叔的办公室里看见他。 “稍微有点事情。” 他点点头,托着腮:“我之前从星羽那边看见你给她的心脏病药了,我觉得很棒,就想过来谈一谈合作的问题,没想到,一见面才发现是熟人呢。” 说着,目光中带着点点深意的看向坐在一边的唐海渊身上,精致白皙的脸上更加的带上几分说不出的笑意:“啊,估计现在的你不知道星羽是谁吧,需要我为你介绍一下么?” “不用了。” 唐靳禹僵着脸,抿着唇硬声硬气的回答道。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她可真是个漂亮有魅力的小姐姐,若不是……我都想要追求她了呢,唐叔叔,她和笙姨长的很像,我很喜欢她呢,如果靳禹一辈子想不起来她是谁的话,我可是要追求了哟。” 唐靳禹的眉心蓦然蹙紧。 手指捏了捏掌心,干笑一声:“这个……不好吧,就算我想不起来了,也掩饰不了她是我妻子的事实。” “有什么不好的?” 乔蛰一脸无辜的托着腮转过头来看向唐海渊。 声音里的纯然中却又带上了点点的恶意,他勾着唇角:“反正沈星羽已经死了,现在在我身边的是陆星,唐叔叔,你该不会不愿意帮我的忙吧。” “这……” 唐海渊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眼前的事情呢。 顿时有些为难的局促起来。 眼前的男孩是当初他的初恋情人的儿子。 容雅笙在回去告诉了宁宁他的事情之后,宁宁就亲自给他打了个电话,并告诉他,她的儿子最近会回华国来。 唐海渊虽然很希望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但是他金发碧眼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他的种。 可偏偏,这是宁宁的儿子。 他无法拒绝他任何的要求,只因为这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的儿子。 “四叔。” 唐靳禹感受到唐海渊的迟疑,顿时眉心皱的更紧了起来。 唐海渊抿着唇,左右为难。 “靳禹,我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你就把我给忘记了,这可让我不太开心呢。” 唐靳禹直直的看着他:“我以为我没失忆之前,还算是朋友。” “但是现在你失忆了啊,我不太喜欢你两年前的性格。” 乔蛰的神情中写满了为难:“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做朋友,特别是,你还没将我当朋友的情况下,对我来说可是很为难的呢。” “沈星羽现在在哪里?” “怎么?” 乔蛰走到他面前:“你已经解决掉你的未婚妻,准备带回你的妻子了?” 唐靳禹测过身子看他。 沈紫灵的事情果然所有人都知道,甚至还有他要和沈紫灵结婚的事情,也是所有人都知道。 就连这个乔蛰都知道。 “沈星羽现在在你那里?” 他没有回答乔蛰的问题,反而想到刚刚乔蛰话里话外的意思,沈星羽现在似乎在乔蛰那里。 乔蛰直接将墨镜往脸上一戴。 直接无视了唐靳禹,转头看向唐海渊:“唐叔叔,那我过两天让助理来和你接洽?” “啊。” 唐海渊猛地回过神来:“行行。” 连忙点点头。 乔蛰这才转身带着一大堆的保镖就准备走。 突然,手腕被一只手紧紧的拽住。 乔蛰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蹙起眉头:“怎么说的?这是还不让我走了?” 他转过身子,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笑意,只是那双眼睛里面却是冷冷的,看起来有些阴沉。 “你先告诉我,沈星羽是不是在你那里?” “沈星羽已经死了。” 乔蛰冷冷的抽出自己的手腕,扭了扭,转身也不等唐靳禹的反应,直接带着人走了。 唐靳禹就这么一脸懵的看着乔蛰洋洋洒洒的带着一群人,直接离开了研究院,很快,这研究院里就恢复了惯来的冷清,而从中间来来往往的研究员们,好像没有看见这群人一样。 从他们出现,到离开,这些研究员们就连眼皮都没有掀起来一点点。 直到他们全部都消失之后,唐靳禹才转过身来看向唐海渊,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四叔,你认识乔蛰?” 唐海渊:“……” 他听到唐靳禹的问话这才回过神来。 连忙摇摇头:“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他的妈妈,也算是个老朋友了。” 唐靳禹想到自家四叔以前的身份,不由得抿了抿唇:“他来找你是为了沈星羽吃的药?” “嗯。” 唐海渊疲惫的摘下眼镜,拿起旁边的眼镜布,擦了擦眼镜。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刚刚那个男孩的脸。 金色的头发,湛蓝色的眼睛,五官不算深邃,却十分精致。 尤其是那双眼角,眼角微微上扬,看着还和唐靳禹有几分相似,若不是发色瞳色不同,还真觉得是唐靳禹的兄弟呢。 “沈星羽到底是什么病?她吃的药,连乔蛰都有兴趣?” 唐靳禹只知道沈星羽的身体十分的不好,也听谢思洋说过一耳朵,她的肾换给了沈紫灵,心脏似乎也不太好,但是到底没有亲眼见过,所以,怎么想都有几分不真实。 “她……”唐海渊叹了口气。 这才将目光重新看向唐靳禹:“靳禹,你都已经快和紫灵结婚了,关于沈星羽的事情,你就不要问了,在说,沈星羽的事情,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我的妻子!” 唐靳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有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都这么的固执的反驳着。、 可是,这些真的都是潜意识的动作。 都是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回答。 无奈而固执。 “可是……靳禹,沈星羽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死亡状态了,你的结婚证也已经无效了。” “难道在四叔的心目中,我结婚了这件事,只是和沈星羽这个身份结婚的么?” 唐靳禹愤怒的看向唐海渊。 在这件事上,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的生气。 可是只要涉及到沈星羽,他的情绪总是不受控。 “不,我是认的沈星羽这个人,这个人的本身,我不管她是沈星羽,还是张星羽,还是赵星羽,她是我的妻子,尽管我现在失忆了,我的妻子也只有她一个人。” “那沈紫灵怎么办?” 唐靳禹;“……” 他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你打算和沈紫灵结婚后,再将沈星羽带回来?”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这件事的发生?” 唐海渊一句句的逼问,渐渐的朝着他逼近。 他眯了眯眼睛:“让我来猜一猜,你不喜欢沈星羽,也不想和沈紫灵结婚,也知道沈星羽是回不来了,所以,一直在拿沈星羽做借口,想要和沈紫灵退婚,我说的对不对?” 唐靳禹攥紧拳头:“我……” 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 可是唐海渊却突然垂头,抬起手来阻止了他想说的话。 “你不用狡辩,你扪心自问,你喜欢沈星羽么?” 不喜欢……! 他甚至连沈星羽的长相都记不太清楚,所以肯定是不喜欢的。 但是每次当别人说道沈星羽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底都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怒意。 就好像一个雄狮,突然发现有人侵袭了他的领地一样。 沈星羽这个女人,虽然从来没出现过,却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着她的名字,她就好像是他标记过的猎物,哪怕不在身边,也有一种被深深侵犯的感觉。 “四叔……” “你不喜欢……靳禹,你好好听我说,沈星羽的身体很不好,就算是现在的情况,也最多活三年而已,不要再去追求有关于她的记忆了,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你好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子,对你对她,都是一件好事。” 这不是第一个人让唐靳禹忘记沈星羽。 可只有这一句话,让唐靳禹浑身都觉得难受极了。 他的心底满满的都是压抑。 他想要怒吼,想要暴躁的疯狂的砸掉周围的东西。 可是,他冷静的神经却阻止了他的冲动。 他猛地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经是满满的坚定:“我不想放弃。” 唐海渊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唐靳禹猛地蹲下,就好像小时候一样,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抵在男人的膝盖。 他不想让唐海渊看见他脆弱的样子。 他的眼圈红了,泪水倏然落下。 “四叔。” “……嗯。” “我不想放弃她。” “靳禹……” “我知道你想说我不爱她,但是……我想说的是,我的记忆或许已经忘记了她,但是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早已深深的记住了她。” “那你决定怎么做?” “我想……再给她一次机会,也再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第三百二十九章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所谓的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唐靳禹出了门就直接给乔蛰打了个电话。 乔蛰接到他的电话并不觉得意外,他挑了挑眉,神色中带着几分了然:“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事?” “乔蛰。” 电话那头的男人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急切,有的只是恢复了淡然的平静。 “告诉我,沈星羽是不是在你那里?” 乔蛰抿了抿唇:“在又怎么样,不在又怎么样?” “我快结婚了。” “我知道。” “我的婚礼是在八月十六号,如果她还想要我这个丈夫,只要她八月十六号之前出现,我就跟她走,如果她八月十六号不出现,那我就当是她放弃了我。” 说完,也不等乔蛰反应,唐靳禹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乔蛰有些懵的看着手中的手机,最后忍不住的气的笑了起来。 这个唐靳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自己的老婆自己不烦,居然还让人家女人自己回来。 这是谁惯出来的臭毛病? “小少爷,你说咱们是不是打电话给沈小姐啊?” 坐在旁边的中年男人一脸讨好的笑着问道。 “不打,打什么电话?他唐靳禹不是牛么?让他先着急着急。” 所以他才讨厌两年前唐靳禹的臭毛病,两年之前也是这样,唐靳禹要什么都是一股子少爷脾气,哪怕后来接手了唐氏集团,骄纵的脾气改了不少,但是多多少少骨子里面还是带着说不上来的少爷性格。 中年男人笑了笑:“也对,容女士可是不太愿意再让沈小姐回国的。” 听到容女士三个字。 乔蛰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容雅笙曾经在唐家吃了亏,沈星羽的母亲也是容家女,所以,沈星羽虽然姓沈,但是血脉里流的容家的血,自然,在容雅笙的眼里就是容家女,而且沈星羽这些年的生活,过得实在是太过辛苦。 唐家和沈家给与沈星羽的伤害,让容雅笙一下子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她心疼沈星羽。 所以坚决不让沈星羽回到国内来。 “笙姨就是太紧张了,这感情的事情,哪里是说能忘记就忘记的了的。” 若是那么简单的话,容雅笙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忘记过唐家老大呢。 生病到迷糊,还在昏迷中哭着唐老大曾经对她的背叛。 所以说,现在要求沈星羽说忘就忘,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 “她自己都忘不了,就逼着星羽忘记,有本事跟唐靳禹似的,直接让星羽失忆好了。” 说着,又好似想起什么好笑的,嗤笑一声:“那估计得直接让星羽的记忆回到小学时代了,毕竟……” 毕竟星羽可是从中学,就喜欢上了唐靳禹呢。 那时候的他们,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 四目相视,美好的好像是偶像剧一样。 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乔蛰勾了勾唇,湛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说不出的狡黠。 “那咱们就不通知沈小姐了?就让唐先生和那个沈紫灵结婚?” “你傻么?” 乔蛰不悦的瞥了他一眼:“当然要通知,但是不能现在通知。” “那你的意思是……?” “在他结婚前两天通知就好了,然后想办法把沈小姐带过来,到时候我要带着星羽去……抢亲。” 抢亲? 男人的眼睛顿时一亮。 能成为这个无法无天小少爷心腹的男人自然不是什么好鸟。 这种新奇的体验怎么能少的了他们呢? 当下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您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到时候一定给唐先生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做的好,到时候咱们配合着行动。” “……” 前面开车的司机从透视镜里看见自家少爷完全的来了精神。 默默的将速度放慢了,以期望能够用最平稳的姿态,不打扰自家少爷的思路。 挂断了电话后的唐靳禹。 心绪是说不出的烦乱。 尤其是刚刚从乔蛰嘴巴里面听见的那些挑衅的话,说不介意绝对是假的。 现在知道了沈星羽的踪迹,他也想去找她,但是只要一想到之前沈星羽是因为唐季倡而差点死掉的,他就不由自主的将这种冲动深深的压在了心底。 他不相信唐季倡会因为他失忆这件事就放松对他的警惕。 若是他现在去机场,他敢保证,等不到他上飞机的时候,就能被唐季倡给捉回去。 他茫然的坐在唐海渊办公室宽大的沙发里。 神色有些懵。 唐海渊带着几分同情的看向自己的大侄子,在知道乔蛰是宁宁的儿子,又知道沈星羽是在乔蛰的手里的时候,唐海渊就觉得,沈星羽八成是回不来了。 容雅笙和宁宁的关系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还有联系,就足以证明他们俩的关系绝对比他想象的更加亲密。 所以,哪怕是乔蛰和宁宁无所谓。 至少容雅笙是不可能同意让沈星羽再回来了。 但是看着侄子这幅模样,一时之间。 有些话他又说不出口了。 但是不说……又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唐海渊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小辈的感情生活给难住了。 “我说靳禹啊,你就听我的吧,你和沈星羽……估计是不可能了。” 唐靳禹蓦然回头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就不可能了,她是我的妻子,她爱我。” “但是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 唐海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用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来和唐靳禹说这件事。 毕竟他自己的感情生活就是一个大写的悲剧。 但是…… “乔蛰是我初恋女友的儿子。” 他到底还是将这件事给说了出来,他原本儒雅的脸,一瞬间变得无比的苍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而你的大伯母当初带着宁宁一起出的国,靳禹,我找了宁宁五年,但是……你看,现在她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我却才刚刚知道宁宁在美国,你觉得,你能绕过你大伯母,和沈星羽联系上么?” “大伯母和沈星羽有什么关系?” 唐靳禹不解的看向他。 对于唐海渊的说法他不敢苟同。 大伯母当初是因为大伯父去世,她在唐家呆着尴尬,才离开的,这些年虽然没消息,但是他到现在还记得,大伯母对他是很好的,至少,在妈妈去世之后,她对他就一直非常好了。 只是偶尔,看向他的眼神呆着几分说不出的怪异。 以前还没想过,现在想来,却觉得十分的奇怪了。 唐海渊目色怪异极了的看了一眼唐靳禹。 当初他一冲动就去病房,将唐家的秘密告诉了唐靳禹,谁能想到,唐靳禹失忆后彻底的将这些事情给忘记了呢? “这事儿吧,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如果有机会恢复记忆,你就知道了。” 唐海渊直觉这件事现在不适合给唐靳禹知道。 实在是现在的唐靳禹的脾气性格实在是太像两年前了,沉不住气啊。 唐靳禹:“……” 他是真的很讨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这样的解释的。 等唐靳禹从唐海渊那边回了雪海居。 当天晚上就做了个梦。 梦里面是从一个病房先开始的。 他看见唐海渊急匆匆的走进来,没铺垫几句话,就直接的扔出来一个天大的密辛。 就好像看着天气不错,该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漫不经心的让人觉得是假的。 “呼……” 唐靳禹猛地从熟睡的状态坐直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瞪大了双眼,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 昏黄的壁灯将房间里的东西照的影影绰绰。 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朦胧。 突然,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恍惚间,好似看见一个穿着玫红色睡裙的女人,纤细的腰,白皙的腿,那张美丽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潮红,柔弱无骨的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肩膀上面。 女人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带着无边的诱惑。 唐靳禹猛地长大双眼,呼吸声渐渐的变得粗重了起来。 手指轻轻的抵着太阳穴,整个人有些颓然的靠在枕头上面。 等彻底平复那乱跳的心情时,已经是将近半个小时之后了。 他脸色怪异的回想刚才梦中发生的一切。 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哪些事情,到底是所谓的真相,还是他的臆想,还是他哪些消失了的记忆。 他有些迷乱。 还有些说不出的怅惋。 事情的真相真的那么的不堪么? 他……其实不是唐季倡的儿子么? 他苦笑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件事情听着感觉如此的不可思议。 可偏偏,他的心底却没有丝毫意外的感觉,好像这件事情就是这么的理所当然,好像这件事情,就是真的。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去了厕所。 上完了厕所,呆愣愣的直接坐到了电脑的后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蓦然的抬起头来,英俊的脸上一瞬间是说不出的怅惋与难受。 还有一丝丝说不出的……释然。 他想也没想,直接起身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外套,套上后趁着夜色,便开着车,直接去了唐海渊现在住的公寓。 只是,当他风驰电掣的来到唐海渊的公寓楼下的时候。 他才愕然的发觉,现在是深夜,而唐海渊也早就已经睡了。 他苦笑一声。 重新启动了车,刚准备离开。 突然,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拧了拧眉。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人好像是他……四叔? 明明是该睡觉的时候,为什么这个时候唐海渊还要出来? 难不成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睡眠比较少么? 想到这里,唐靳禹都不由得暗暗唾弃自己的胡思乱想,可鬼使神差的,他还是开着车,远远的缀在后面,跟了上去。 而唐海渊似乎也有些心事。 居然没有发觉在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没有开车灯的,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很快,唐靳禹就看见唐海渊走出了小区。 门外,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已经等待了很长的时间,唐海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就这么一个侧身。 唐靳禹的瞳眸蓦然睁大。 第三百三十章 唐海渊肯定出事了 唐海渊竟然抽烟了。 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唐海渊这个人,活的特别的有规矩,不喝酒不抽烟。 喝酒容易影响神经,抽烟容易影响心肺功能,再加上以前又是个兵,这些坏的生活习惯几乎是没有。 这还是唐靳禹第一次看见唐海渊抽烟的模样。 他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唐海渊,肯定是出事了。 或许,从一开始唐海渊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但是一直都没有叫破,这会儿抽烟,也是要告诉他,提醒他他出事了。 唐靳禹的目色一凝。 踩着油门就跟着那两银灰色的轿车飞驰而去。 手里却一刻不停的按了乔蛰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还带着几分睡意:“什么事?” “我四叔可能出事了,乔蛰,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现在只能找你帮忙了。” 乔蛰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清醒了起来。 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四叔出事了?你详细跟我说说?” “其实我也不太说的清楚,就是觉得不对劲,我四叔从来不抽烟的,而且以前是当兵的,对周围的情况其实一向是比较警觉的,但是今天我跟了他一路,他都没有发现我,而且还抽烟了,我看着就感觉到不对劲。” “所以你就因为他突然抽烟,和半夜出门还没发现你跟踪他,所以觉得不对劲,才给我打了个电话?” 乔蛰这会儿只想说一声卧槽。 这唐家是有毒吧,怎么叔叔和侄子都这么不对劲呢? 抽烟就能证明有问题么? “唐靳禹,你无聊不无聊?” 恨恨的说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乔蛰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本来就因为倒时差的原因而一直睡不好,神经疼。 随便套了一条睡裤就下了床,走到书桌前面,从烟盒里面挑出一根雪茄来,点然后狠狠的抽了一口。 雪茄的味道是巧克力味道的。 带着微微的苦涩。 还有的就是苦涩过后微微的奶香气。 好不容易将那一股烦躁给压制了下去,刚准备回床上睡觉去。 突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的尖锐和刺耳。 “草,这是不让人睡觉了是吧。” 乔蛰烦躁的一把将雪茄给摁灭了,转身快步走到桌子边,拿起手机,看也没看的就接通了电话,口气中是说不出的烦躁:“唐靳禹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你四叔是死是活跟我有个屁的关系,你特么自己难道不知道报警么?” “阿蛰?” 电话那头传来的迟疑的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将乔蛰原本满腹的怒火一下子浇灭了。 他整个人都僵硬在桌子的的旁边,好半晌,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妈……你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啊?你知道现在几点么?” 乔三夫人的声音没有了平时的冷静,反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急切。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唐靳禹的四叔怎么了?” “妈……” 乔蛰皱了皱眉:“他和我们没关系,就算他出事了,也和我们没关系不是么?” 乔三夫人抿了抿唇,声音里带着恐慌。 “阿蛰,你别这样,他也算是我们认识的人,你问问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能出什么事情?就因为抽烟了,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就断定他出事了?妈,我没那么闲。” 太阳穴突突的疼着,乔蛰本就不太好的脾气这会儿彻底的找不到爆发的方向。 “不是,阿蛰,你听妈妈说,你唐叔叔肯定是出事了。” 乔三夫人的声音这会儿是真的慌乱起来了。 她强忍着泪意,声音里却是压抑不住的哽咽,她手指紧紧的攥着:“你现在就派人出去寻找他去,他肯定是出事了,他从来不抽烟的,他要是抽烟了,肯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了。” 乔蛰:“……” 所以他妈妈和唐靳禹到底是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你确定?” “阿蛰!” 乔三夫人的声音骤然的尖锐了起来,随即又直转直下,露出几分说不出的软弱来:“别做让自己以后后悔的事情好么?” 乔蛰几乎要气笑了。 “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我会后悔的事情?我不管唐海渊我就会后悔么?” “阿蛰……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没有这个爸爸,我的爸爸是乔振东。” 乔三夫人的呼吸猛地一窒。 随即心脏紧缩着疼痛起来,泪水从眼角簌簌的流下:“阿蛰,他根本不知道当初我怀孕了,他根本不知道他有个儿子,阿蛰,你就当帮帮妈妈,去救你爸爸吧。” 乔蛰咬着牙。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在乔家生活的日子。 乔三夫人的工作很忙,是乔振东最信任的一个老婆。 所以从他两岁开始,他就是跟着保姆长大的,后来乔三夫人开始满世界的飞,乔振东的其他的孩子都欺负他。 甚至有人咒骂他是一个野种。 乔振东的年纪到底是大了,身体也开始渐渐的变得不好了起来。 所以将手里的工作交给乔三夫人之后,他便一直住在了老家的房子里面。 当他发现乔蛰被欺负的好几天都没有晚餐可以吃的时候,他是真的生气了,从那以后,他就亲自将乔蛰带在了身边,为他找最好的老师,给他吃最可口的食物,穿最昂贵的衣服。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乔振东要将乔家交给这个小儿子的时候。 乔振东却将他叫去了书房,第一次开诚布公的告诉他—— 我可以提供帮助,却不可以将乔家给你。 乔蛰,你不是我的儿子,我能为你做的,太少了。 乔蛰痛恨自己的血脉。 甚至一度痛恨乔三夫人,为什么他不是乔振东的儿子,却享受着乔振东的宠爱。 享受着,乔振东亲生的子女都不曾享受过的关爱。 所以他染金发,戴蓝瞳,他要告诉乔三夫人,你虽然生下了我,但是我对你的感情,却远远的比不上乔振东。 乔三夫人不是不伤心的。 但是却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她和乔振东的交易。 他护她们周全,她为他工作。 她是最完美的乔三夫人。 “阿蛰……你就帮帮他吧。” 乔蛰烦躁的一把抓起旁边的摆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巨大的碰撞声,通过话筒,传到了乔三夫人的耳边。 就在乔三夫人心底一个咯噔,以为乔蛰当真这么冷血的时候,才传来乔蛰微微沙哑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们就是敌人了。” 乔三夫人抿了抿唇。 一泡热泪流了下来,哽咽着,颤抖着声音:“好……” 乔蛰挂断了电话,转身走到了衣柜边,随意的拿起一套衣服换上。 捋了捋头发。 门外站着的是早已整装待发的手下。 他哑着声音:“出发。” “是,少爷。” 乔蛰率先的抬脚走了出去,走出大门,夜风阵阵,吹得他的衣角翻飞,素来精致柔和的脸蛋,此时一片肃杀。 明明身材并不高大,身上却带着无边的凌厉的气势。 而另一边。 乔三夫人挂断了电话。 整个人蜷缩进了沙发里,整个人抖的不行。 满脑子都是当初和唐海渊恋爱的画面。 那时候的唐海渊还是个骄纵的小少爷,高中的时候,每次的晚自修,他都从八班跑到一班来陪她,八班是有名的太子班,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哪怕一个个的都不好好学习,但是这些人天生含着金汤匙,拥有着他们这些人,奋斗一辈子,也奋斗不来的财富。 那时候的他,对她无比的纵容。 他总是买两杯奶茶,放一杯在她的面前,自己喝一杯。 托着腮,一脸笑意,痴迷的看着她的侧脸,哪怕她根本就不理他。 那时候班级里的人都说她傍大款,甚至很多女生还一起来孤立她,她都不在乎,一步步的被他的攻势给攻陷。 可就在她以为他们会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后长大,顺利结婚生子的时候。 唐海渊突然一声不吭的跑去参军了。 紧接着,不到半年,就传来他已经去了军医大学的消息。 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的相隔万里。 周围的人,嘲笑她,怜悯她,而她自己也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段时间。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咬着牙考上了大学。 也是医学院。 后来,两个人在医院里重新见面了,天雷地火的再次在一起了。 再来,就是唐家的肮脏彻底的击垮了她,她怀孕两个多月,跟着容雅笙狼狈的出了国,接下来,她和容雅笙过了两个月辛苦的日子,她也只是靠着为贫民窟的一些人看病而赚点钱,维持生活。 容雅笙看着她越来越憔悴的脸,和越来越大的肚子,终于忍不住的离开了。 三天后,容雅笙带着乔振东出现了。 乔振东走到她面前,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看着容雅笙,声音冷硬而受伤:“你不愿意嫁给我,却要我娶她?” “是的。” 她听见容雅笙这样说道。 “那就如你所愿。” 然后,她就和乔振东稀里糊涂的领了结婚证。 乔振东很疼爱她,也很尊重她。 他们结婚二十多年,从未同房过。 乔振东爱的是容雅笙。 她并不觉得难堪,或者难受,她要的只是他们母子平安的生活罢了。 她永远都记得,乔振东在他们领结婚证的那天晚上,坐在她的对面,笑的温和:“你是阿笙的好友,我可以帮助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同我做个交易,若是你愿意,你的孩子,将是我乔振东的孩子。” 她听后,哭了一通,又累又饿。 然后点点头,在乔振东早就准备好了的文件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要活下去。 哪怕是为了孩子,她都要活下去。 她不知道容雅笙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无法反驳的是,容雅笙的这一番安排,给了她最好的生活保障。 然后,容雅笙就消失了。 一直到乔蛰十岁那年,容雅笙又出现了,这次她的出现,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兴奋。 她拉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雀跃:“嘿,你知道么?我找到了我的族人。” 第三百三十一章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已经成功的习惯了乔三夫人的她第一次愣住了。 然后狠狠的攥住了手中正在签文件的笔。 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酸涩。 族人啊。 她一个孤儿,想要家人,何其艰难。 容雅笙却能找到自己的族人,她有些嫉妒,又有些要是去好友的恐慌。 随即,她状似无意的点点头:“挺好的啊。” 容雅笙快乐的好像是一只小鸟,自从她流产之后,容雅笙就再也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了,那段时间,容雅笙过来了,乔振东出现的次数也大大的增加了。 所有人都想着,乔三夫人果然有手段,自己的儿子留在了乔振东的身边不说,自己还有能力勾引的乔振东三天两头到她这里来。 可实际上,乔振东只是过来和容雅笙见一面而已。 十年时间。 容雅笙好像没有收到岁月的侵蚀。 她依旧美丽优雅,甚至比十年前更加的美艳。 乔振东眼底的痴迷愈发的浓厚。 容雅笙就好像是一直荆棘鸟,从不肯停下自己的脚步,在和她相处了两个月后,她就再次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受了伤。 眼底是掩饰不住的伤痛。 她说…… 那个族人不愿意跟她走,她找到了一个深爱的男人。 可是那个深爱的男人,每一根头发丝都写满了算计。 她很悲伤。 然后就因为伤重而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乔振东将她关在了山顶的别墅,养了整整七年的伤。 再出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乔三夫人茫然的看着空旷的房间。 奢华的房间,空挡而寂寞。 她再也忍不住的连滚带爬的下了沙发。 拿起手机,给容雅笙打了个电话:“阿笙,笙姐,我后悔了,我想要回去,我想要回去……” “宁宁……” 容雅笙的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凝重:“你真的决定了么?” “我……” 乔三夫人整个人的身子都僵硬住了。 好半晌后,才泄气的垂下了双肩:“算了,笙姐,你就当我睡糊涂了吧。” 如果她回去的话,乔蛰…… 她的儿子。 她最爱的儿子,将万劫不复。 “宁宁,对不起。” 容雅笙的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歉疚。 乔三夫人摇摇头:“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我该付出的。” 她知道容雅笙的歉意从何而来。 也知道容雅笙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经历了怎样的思考。 但是若是她是容雅笙,说不定,当初做的更加的恶劣,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能让她过得如此的好。 至少在这件事上,她没有资格责怪容雅笙。 ………… 唐海渊被车子带去了深海会所的雅座。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长相清隽,一双眼睛却无比阴鸷的男人。 先是顿住脚步,仔细的看了他一眼,才又重新的朝他走了过去。 男人勾唇笑了笑,眼睛里带着几分诡异:“唐四先生。” “沈总。” 那男人正是沈紫灵的父亲,沈宏德。 “沈总如此兴师动众,三更半夜也要将我喊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沈宏德笑了笑。 侧过身子,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个ipad,递给唐海渊。 唐海渊蹙着眉头,不明所以的接过ipad,很快,ipad上面的视频就开始播放了起来,俨然就是白天唐季倡传给他的那一段视频,沈紫灵鬼鬼祟祟的偷了唐氏集团的标底。 沈宏德手指交缠,抵着下巴,嘴角噙着笑容:“唐四先生,今天老唐先生给我发了段视频,我看了有几分疑问。” 唐海渊蹙紧眉的看着手中的视频。 反复看,不停的看。 他最近没有回雪海居,对唐氏集团也没有以前那么迫切的想要。 所以这次的事情,他只知道标底泄露了,却还不知道,泄露标底的人是沈紫灵。 “所以,沈紫灵泄露了唐氏的标底,却又想要嫁给靳禹,现在我二哥找你,看样子似乎是想要让沈小姐和靳禹退婚了?” 唐海渊虽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但是对唐季倡心理的把握却是分毫不差的。 因为他不仅仅是个医生,还是个有执照的心理医生。 再加上,唐季倡这个把公司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鬼性格。 这么做,还真是无可厚非的。 沈宏德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他其实也不知道沈紫灵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这个时候跑去偷唐氏集团的标底,是觉得自己唐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已经坐稳了么?还是觉得唐靳禹这个人实在是太像是昏君了。 以至于她有这个自信能够影响唐靳禹的判断。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沈先生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我会帮助你?” 沈宏德抿了抿唇,一双眼睛,就这么阴鸷的盯着他。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嘴角高高的扬起,眼睛却依旧一片冷凝,显得怪异极了:“你会帮助我的。” 沈宏德说的自信无比。、 唐海渊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 沈宏德的态度让他感觉十分的不安。 唐靳禹停了车,跟着唐海渊的身后,进了深海会所。 他不敢跟的太近。 生怕被唐海渊身边的人发现了,虽然他根本没有发现唐海渊身边有什么人在,不过他还是顺手从车子里面拿了口罩和帽子,装作重感冒的模样跟着后面走了进来。 最后,看见唐海渊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坐了下来。 那个男人他认识,是沈宏德。 他眉色一凝。 绕了一圈,坐在了沈宏德的背后的位置里。 他看见唐海渊那一闪而过的诧异和了然,他也知道,唐海渊肯定不是自愿来这里的。 否则,不会是了然的目光。 他刚坐定,就听见沈宏德略有些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 “唐四先生,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紫灵的错,但是紫灵也是没办法,她也是被胁迫的,恐怕,唐季倡先生还不知道吧,他的私生子,唐劲已经回国了吧。” 唐海渊一楞,随即眼底染上厌恶:“他已经被我二哥放逐出国了,怎么可能还回国呢?” “啧啧啧,我就说你们唐家人,总是一副什么都在掌握之中的臭模样,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 沈宏德的声音依旧是不缓不慢的。 甚至说道唐家人的时候,声音里带着的不是厌恶,而是一丝了然的唏嘘。 “你说说你们,当初唐家出了那么多的事情,知道的人那么多,你们偏偏一脸掩耳盗铃的模样,以为自己不说,就没人说似的。” 沈宏德呵呵的冷笑一声:“说起来,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当初唐二夫人是怎么死的么?” 唐海渊的心头猛地一颤。 目光不由得飘向沈宏德背后的卡座,那里还坐着唐靳禹。 “沈宏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海渊抿了抿唇,目光阴沉的看向沈宏德,一时之间,也吃不准他到底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 “怎么?感情整个京市都知道的事情,就你们唐家不知道?” 唐海渊突然笑了。 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怎么就整个京市就知道了?” “唐二夫人和司机偷情,差一点生下野种的事情,怎么就不知道了?” 唐海渊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了。 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下。 瓷质的杯子和玻璃桌面发出了重重的碰撞声。 “你可以滚了。” “那我们家紫灵和唐靳禹的婚事……?”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唐海渊吸了口气,往后靠了靠。 沈宏德知道自己的威胁有了效果,摇摇头叹了口气:“啧啧,我说,唐四先生……其实比起唐靳禹来说,我倒是更看好你,要不是你不愿意要,我倒是觉得紫灵嫁给你比嫁给唐靳禹那个毛头小子好,他那记忆……就是个定时炸弹。” “哦?这么说,沈总是觉得我比二哥更适合掌握唐家?” “是啊,唐四先生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们家紫灵也没必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我也不爱你女儿啊,你难道就不怕?” 沈宏德清隽的脸上挂上一抹奇异的笑容来:“这怎么说呢?年纪大的总是会疼人一点。” 唐海渊脸上没有笑容,就这么定定的看向沈宏德。 这个男人就好像是那剧毒的毒蛇,一旦被缠绕上了,就没有挣脱的可能。 他既然让沈紫灵和唐家困在一起,那么必定就是要将沈紫灵送进唐家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就是忍不住的一阵厌恶。 目光又情不自禁的飘向他身后的位置。 叹了口气:“沈总多虑了,我就是个搞研究的,真没什么心情去管什么公司,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沈宏德是真的觉得可惜。 唐海渊的心地可比唐季倡更加的柔软一点,比唐靳禹更加的有责任感。 唐海渊神色有些漫不经心:“沈总还是快走吧,我再坐一会儿。” “成,那我就先走了,不过我希望我的事情,你还是要优先的办理,不然那……呵呵……” 沈宏德的话没说话,但是最后那两声冷笑声却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唐靳禹此时依旧沉静的坐在卡座里面。 听到的关于自己母亲的死,内心不是没有波动的。 只是那波动比起沈宏德的话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夜里做的梦,沈宏德的话,一下子,唐靳禹只听见耳畔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就变得稀薄了起来。 沈宏德踩着皮鞋渐渐的远去了。 唐海渊靠在沙发背上,等着唐靳禹主动现身,但是唐靳禹一直都不动,唐海渊都不由得感觉到奇怪了。 听到他妈妈的死因成谜,为什么居然一点都不奇怪呢? 他刚准备起身去找唐靳禹。 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他诧异的回头。 紧接着就看见乔蛰在一众保镖的护持下,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这就是唐靳禹说的,你出事了?” 唐海渊一楞,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搞清楚,乔蛰到底在说什么。 乔蛰弧长的眼眸微微一扫周围。 目光很快的落在了唐靳禹坐的位置,他勾了勾唇,抬脚走了过去。 “唐靳禹,你半夜三更把我喊出来,是打算做什么?”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你的眼睛,变了颜色 唐靳禹站起来。 踉跄了一下。 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也有些滞色的看向乔蛰。 乔蛰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怎么感觉唐靳禹的问题比唐海渊的问题更加的严重呢? “喂,唐靳禹,你没事吧。” 他下意识的关心好友,伸手扶住唐靳禹的胳膊。 捏住他的手腕,才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快到他只是捏着手腕,都能感觉到里面的青筋在突突的跳着。 唐靳禹好半晌才从那一种说不出的耳朵轰鸣中反应过来。 他轻轻的推搡开乔蛰的手,声音疲惫而沙哑:“我没事,阿蛰。” 这疲倦而熟稔的态度,让唐靳禹变得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倒更是…… 乔蛰眉色一凝,反手一握,重新握上唐靳禹的手腕:“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一直站在旁边的唐海渊这会儿也发觉到了唐靳禹的不同,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伸手一把扶住唐靳禹的胳膊,感受到那异于常人的心跳,心底一颤,连忙侧过头吩咐乔蛰:“快将他平放在沙发上面。” 乔蛰这会儿也不敢多言语,直接听从唐海渊的吩咐,亲自将唐靳禹给放平了下来。 乔蛰虽然看起来精致纤细,但是身上却是确确实实的练出来的一身腱子肉。 所以镇压唐靳禹看起来轻而易举的很。 唐靳禹这会儿是真的很不对劲。 他就这么顺从的顺着乔蛰的手劲儿躺了下来。 目光沉沉的看着唐海渊。 唐海渊看着他的目光感觉有些不对劲,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球,然后又摸了摸他那跳跃的飞速的心跳,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了一颗给他吃了下去。 唐靳禹还真乖乖的吃了下去。 乔蛰皱着眉头的看向那个眼熟无比的瓷瓶。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药应该就是沈星羽吃的保心丹。 唐靳禹的心脏也有问题? 好在那个药是真有用。 不过几分钟,唐靳禹的心跳就可见的变得松缓了下来。 那双眼睛,也渐渐的恢复了神采,只是那神采,却让唐海渊心里一紧。 乔蛰皱着眉头,看向他:“没事了?” 说着,又看向唐海渊:“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我还在倒时差。” 话音刚落,还没准备走,突然手腕就一热,他的手腕被人牵住了。 “星羽在哪里?” “什么?” 乔蛰疑惑的看向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 “我问你,星羽现在在哪里?” 他的眼中带着压抑的疯狂,手指渐渐的收紧。 乔蛰有些疑惑的看向唐靳禹,心里思考着,唐靳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唐靳禹将他叫出来是一个幌子了。 “我要去找她……” “美国对不对?” 说着,便直接松开了手。 脚步踉跄的往门外走。 只是姿势僵硬怪异,脚步却坚定无比。 渐渐的,他的动作流畅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就要给威廉打电话,嘴巴里面还喃喃着:“订机票,现在就订机票。” 唐海渊看着他怪异的模样。 好半晌才迟疑的问道:“他看样子,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 乔蛰神色一凝。 连忙对站在门口的人吩咐道:“给我拦住他。” 保镖的动作很快,离唐靳禹最近的保镖一下子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唐靳禹的情绪一下子就暴躁了起来。 “滚开。” 他伸手想要推开保镖的手。 奈何保镖的力道并不是他能撼动的了的,所以自然是没有能够推开。 “我让你们滚开。” 唐靳禹发觉自己推不开他们的手,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愤怒的怒吼道。 如困兽之斗。 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唐靳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的记忆烦乱纷杂,他现在谁都不相信,谁都不信任,他只想找到星羽,明明他刚听说沈星羽坠机而亡,可现在的脑海中新增加的记忆却告诉他,沈星羽没死。 而且很可能是被乔蛰带走了。 唐靳禹着急极了,他必须现在就赶到美国去。 他要去抱抱沈星羽,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活着。 可这些人,却该死的一直拦着他。 “靳禹,靳禹。” 乔蛰直觉不对劲,也顾不上矜持什么的,冲上去就一把抱住唐靳禹。 将他暴躁的身子禁锢了起来。 “乔蛰,你也要阻止我了么?” 唐靳禹猩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回头看向抱住自己的乔蛰。 “靳禹,你不要激动,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 唐靳禹挣脱乔蛰的禁锢,伸手一把拎起他的领子:“什么狗屁恢复记忆,我就没失忆过,乔蛰,是不是你吧星羽藏起来了,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乔蛰皱着眉头垫着脚,极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子。 唐海渊看着有些不对劲,也连忙跑上来,帮着几个保镖就将两个人给分了开来。 此时的唐靳禹哄着一双眼睛,愤怒的就好似一个暴怒的狮子。 做着困兽之斗。 “唐叔叔,我看着他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要说以前的唐靳禹会为了沈星羽而疯狂,也不至于像现在这幅样子吧。 唐海渊眉头紧皱着。 看着这样的唐靳禹也直觉有些不对劲。 他咬了咬牙:“走,去医院。” “怎么说的?” “精神恐怕有些错乱,失忆后的精神状态恐怕不听话,想要再造一个人格。” 精神分裂? 不,准确的说是人格分裂。 乔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起来,虽然他不太喜欢唐靳禹,但毕竟没失忆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兄弟了,如果唐靳禹真的得了这个病。 不行……绝对不行…… 乔蛰眉色一凝,拉着唐靳禹就往车上跑。 唐靳禹有些疯狂,所以力气也不小。 废了很大的力气,两个人才将唐靳禹给压进了车子里面,用最快的速度往医院赶去。 自从杜衡离开了医院后,唐海渊对医院的掌控力就下降了许多,但是毕竟是医院的特约主任医师,而且还是能做大型手术的老师,自然要一个病房是很快的。 很快,唐靳禹就被摁在了顶楼的vip病房的病床上。、 唐海渊很快的给他注射了一管镇定剂。 过了大约几分钟,唐靳禹才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时间,乔蛰和唐海渊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一个人站在窗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 两个人一人一只香烟叼在嘴上。 远远的望去,就会发现,两个人抽烟的姿势是那么的如出一辙。 “接下来怎么办?” 乔蛰哑着嗓子问道。 他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已经想好了,再过几天就带沈星羽回来和唐靳禹见面,可是唐靳禹现在这个精神状态,他还真的有些不敢告诉沈星羽,因为沈星羽的身体实在是有些不好。 实在受不了大的刺激了。 “只能做心理干预了。” 唐海渊疲惫的伸手揉揉额角,一夜未睡的后遗症这会儿涌了上来。 他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乔蛰一侧头就看见他的动作,精致的脸上一瞬间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复杂来。 至少有时候,他的习惯性动作,还真的和这位亲生父亲有些相似。 难道这就是血缘割舍不下的关联么? “或者催眠。”唐海渊的大脑告诉的运转着:“我可以催眠他,将记忆恢复到他刚刚醒过来的模样。”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催眠的话,唐靳禹将会再一次的遗忘掉沈星羽。 “他的记忆经得起这么三番两次的运作么?” 唐海渊的脸色一下子有些发苦,摇摇头:“正常人都受不了的,一旦催眠,沈星羽就再也不能出现了,我可能真的要动一点大手笔,将他身边所有知道沈星羽踪迹的人,给彻底的替换掉。” “不行……” 乔蛰立刻站直了身子。 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好友居然遗忘掉自己心爱的女人。 现在失忆了还好,若是真的有招一日真的恢复记忆了,那恐怕离死去也不愿了。 那种被擅自篡改的记忆,不是每个人都接受的了的。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唐海渊叹了口气,神色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灼灼的看向乔蛰:“我不知道你和沈星羽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杜衡为什么愿意让沈星羽跟你走,但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沈星羽回来,陪在靳禹的身边,刺激他的记忆。” 乔蛰抽着烟,烟雾缭绕,氤氲了他的眉眼。 神色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寂寥。 过了好一会儿,才苦涩的勾了勾唇:“我本来就没有想要将沈星羽禁锢在身边。” 只是沈星羽太苦了。 看着她明明那么痛,却还在坚持的模样,就忍不住的,想要让唐靳禹也尝尝这种感觉。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将她送回来的。” 乔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的情况……半个月后就是他的婚礼了。” “不会有婚礼的,你放心吧。” “呵呵,其实有婚礼也无所谓,我觉得沈星羽如果在婚礼那天出现的话,反而更容易激起唐靳禹恢复记忆的可能不是么?况且,我看你也需要好好的安抚沈宏德吧。” 提到沈宏德,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 “那就是一条毒蛇,这次我们要将他彻底的摁死在地上,打蛇打七寸,行动就在婚礼那天吧。” 唐海渊的眸色猛地一闪。 赞赏的看向乔蛰。 随即眼底就是铺天盖地的心痛,这是宁宁的儿子,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多希望,眼前这个男孩是宁宁为他生的儿子啊。 突然,他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猛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快步走到乔蛰的面前,猛地倾下身子,目光灼灼的对上他的眼睛。 乔蛰有些发懵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连嘴巴里的香烟什么时候掉落得都不知道。 唐海渊心中惊疑不定,惯来拿惯了手术刀的收轻轻的抚摸上他的眼角:“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了黑色?” 第三百三十三章 黑了心肝的感觉 乔蛰心底一个咯噔。 下意识的抬手触碰自己的眼角,刚刚唐海渊触碰过的地方,他陡然想起来,自己出来的急,忘记戴隐形眼镜了。 不过一秒,就恢复了平常。 漫不经心的耸耸肩膀:“不过是一幅隐形眼镜罢了。” 他没说蓝色的眼睛是隐形眼镜,还是黑色的眼睛是隐形眼镜。 唐海渊虽然感觉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他这会儿的心神全部都放在了还在昏迷中的唐靳禹的身上,唐靳禹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 但是至于到了什么程度还是得他醒过来才知道。 两个人之间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其他的话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 唐海渊才一脸复杂的看向乔蛰:“你妈妈这些年……还好么?” 乔蛰的嘴角抽了抽,很想回一句:管你什么事? 但是,想到电话中他母亲哭泣的声音。 那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没见过的失态,恐怕,他的母亲从未有一刻忘记过这个男人,他的父亲。 稍微愣了一下,还是摸了摸鼻子,不甘愿的回答道:“挺好的啊,吃的饱穿的暖,我爸也宠她,能有什么不好的?” 听到乔蛰的话。 唐海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 有些欣慰,有些茫然,还有些……不甘。 明明当初都已经快要结婚了,可偏偏家里的事情爆发之后,她就被吓跑了。 也不知道刚去国外的那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到底受了多大的苦,才能在美国落地生根,可是想想,应该也没有吃多大的苦,毕竟乔蛰是那么的年轻,又是乔振东的小儿子,怎么说,那个男人对她应该都不会差的。 但是…… 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另可去做别人的小老婆,却不愿意嫁给他。 是不信任他么? 觉得他不能给她一个稳定的生活么? 这种苦涩这些年来一直在折磨着他的内心,他找不到她,便一直不停的责备自己。 若果当初他不去军队,是否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了。 “咳咳——” 就在两个人都沉积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 躺在床上的唐靳禹突然咳嗽了起来。 窗外漆黑的夜空此时也渐渐的变得明亮了起来。 唐靳禹,醒了。 他茫然的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神色中带着几分怔忪。 镇定剂的后遗症导致他浑身都酸软无力的只能躺着,但是他的精神却是非常的亢奋的。 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白色的天花板上面,异常眼熟的吸顶灯。 “这里是……医院?” 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怒吼而导致嗓子格外的干涩。 这会儿的声音也就显得格外的不好听。 “是的,靳禹,你好点了么?” 唐海渊听到声音就跑到了床边。 倾下身子看向唐靳禹,眼睛里面满是关切。 “我这是怎么了?”唐靳禹有些难受的坐起身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我怎么会在医院呢?我不是应该在……四叔,沈宏德说的都是真的么?我妈妈的死真的有蹊跷么?” 突然,他想起来昨天从沈宏德那边听的讯息。 顿时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沈宏德皱着眉头看着唐靳禹,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靳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难道不记得了么?”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唐靳禹猛地一僵硬。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奇怪的看着唐海渊,紧接着,就看见从唐海渊背后走出来的乔蛰,脸色更是不自觉的一僵。 “乔蛰?” 他的脸色更加的怪异:“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说你这个人,也正是太忘恩负义了吧,大半夜的把我喊过来,一早起来居然忘记了我,唐靳禹,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个被你耍的形象么?” 唐靳禹皱了皱眉头。 脑海中完全没有乔蛰昨天出现的画面。 他甩了甩头,脸色愈发的有些苍白,最后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唐海渊:“四叔,我是又失忆了么?” “不是的,你别紧张。” 唐海渊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疼。 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唐靳禹的脸上露出一瞬间的落寞,和一丝脆弱。 “那是怎么回事?” “就是……昨天晚上你曾经短暂的恢复了记忆,然后和阿蛰产生了一点矛盾。” 短暂的恢复了记忆? 唐靳禹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海渊。 “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记起了一切?” “是的。” 唐海渊点点头。 而乔蛰则是一脸不甘愿的撇过头去。 不管怎么说,昨天晚上唐海渊疯狂的模样还是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种为了一个人而疯狂无比的模样,是乔蛰从未在唐靳禹身上看见过的,哪怕之前就知道唐靳禹对沈星羽是很在意的,但是他也没想过,居然会在意道那种程度。 他现在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见昨天唐靳禹那双猩红的眼睛。 里面充满了绝望。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 唐靳禹伸手锤了锤自己的头,一脸懊恼和不甘愿。 “这只是你要恢复记忆的前兆。” 唐海渊小声的安抚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很可能经常会出现短暂性的恢复记忆,你不要紧张,等过了这段过渡期就好了。” 听到唐海渊的解释,唐靳禹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一些。 他蹙了蹙眉头。 尽管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么有记忆这一点让他十分的不安。 但是,知道自己就快要恢复记忆的时候,心底还是忍不住的涌上了一片欣喜来。 他就快要恢复记忆了,是不是也就证明了,他快要记得,沈星羽和他之间的感情了呢? 想到这里,唐靳禹的心跳就乱了节奏。 乔蛰看着明显已经陷入自己沉思的唐靳禹。 对着唐海渊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出去说,自己则是率先一步的转身走了出去。 唐海渊了然的点点头。 转过头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靳禹,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今天就别急着回公司了。” 说着,站直了身子:“我先回研究所了。” 唐靳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唐海渊的话毫无反应。 唐海渊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乔蛰一直在门外等着他。 嘴里叼着烟。 神色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清冷。 唐海渊看着乔蛰抽烟的模样,忍不住的蹙了蹙眉。 “抽烟不是好事,以后能少抽就少抽点吧。” 乔蛰猛地惊醒。 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将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面摁灭了。 等摁灭的时候,才整个人忍不住的猛地僵硬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奇了怪了。 想到这里,乔蛰恨不得这会儿重新拿一根烟叼在嘴上用来昭示他一点都不是因为他的话才把烟给摁灭的。 不过他到底没有做这么羞耻掉节操的事情。 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轻轻咳嗽了一声:“我们到那边坐一会儿吧。” “好。” 唐海渊艰难的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其实他的心里也在打鼓,刚刚的提醒没有经过大脑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他素来不是那种不动脑子的人。 可是今天的下意识,实在是因为没有经过大脑。 所以他也是真的尴尬叻。 几乎是僵硬的跟着后面走了过去。 连个人就在医院门外的一家咖啡厅的包厢里面坐了下来。 这种几乎唐海渊从来不涉足的地方,唐海渊坐在沙发上,格外的拘谨。 “唐叔叔,你能告诉我唐靳禹的真实的情况么?” 唐海渊端起桌上苦涩的咖啡喝了一口。 眉头拧了拧:“可以,其实他的情况就是和我说的差不多的,要么就是人格分裂,要么就是恢复记忆。” “沈星羽如果回来的话,能够帮助多少?” “不知道。” 唐海渊摇摇头。 他苦笑一声:“我是真的没有把握,我对其他的病人总是能够冷静的分析他们的病情,但是真的这些毛病出现在我重要的亲人的身上的时候,我才发觉一切的分析都是假的,哪怕治愈的可能性百分之八十,我都恐慌着那百分之二十,乔蛰,你能让沈星羽早点回来么?” “唐叔叔,唐靳禹是你的侄子是没有,但是沈星羽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为了唐靳禹,而害死沈星羽,你的良心不会痛么?唐靳禹是人,沈星羽也是人,谁有比谁高贵呢?” 乔蛰冷哼一声,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恶意。 “唐家人果然如我所知的那么的肮脏么?” 唐海渊的身子猛地僵硬住了。 他很想说不是。 但是当初宁宁之所以选择离开,而不是和他在一起。 从根本上来说也是因为唐家人的冷心冷血,而对唐家人厌恶才出国的。 乔蛰既然是宁宁的儿子,必定在来华国之前,从宁宁那边听到了许多唐家不堪的事情吧。 唐海渊苦笑一声:“确实,唐家人是真的肮脏,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唯一的侄子呢?我的二哥,为了他做了太多的错事,我大哥已经死了,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孩子了,要是他再出什么事情了,恐怕我们是真的承受不住的。” 乔蛰看着唐海渊苦涩的笑容。 嗫嚅着唇。 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只过了好一会儿。 才‘切’了一声:“算了。” 他抬脚往外走:“我过来也是因为我妈让我过来的,这次之后我可不会再帮助你们了,沈星羽我会送回来的,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了,而且,一旦沈星羽出了什么问题,我会立刻带她走。” 唐海渊猛地抬起头来。 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谢谢你。” 乔蛰背对着他,摇了摇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就好像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罢了。 唐海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有点堵的厉害,他手指攥了攥。 好半晌,才伸手拍拍胸口。 他知道,是他的良心在不安。 过了大半辈子了,最后却也黑了心肝的感觉,可是真不好受啊。 第三百三十四章 用奔丧的表情去结婚 不管唐靳禹是怎么想的。 时间并不会因为他的焦躁而缓慢一点点。 唐海渊不知道出去是怎么运作的,唐靳禹和沈紫灵的婚事并没有取消,反而又提前了一个星期。 但是因为沈紫灵偷标底的事情被唐家人知道了,沈紫灵在唐季倡这边其实也没什么面子就是了,她倒是希望沈宏德能帮她出头呢,但是用沈宏德的话来说,只要沈紫灵和唐靳禹顺利结婚,至于沈紫灵的生活怎么样,他不管。 沈紫灵顿时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因为她从自己父亲的口中,听出了放弃的味道。 唐靳禹不管怎么拒绝,但是因为短暂恢复过记忆的原因,一直被唐季倡摁在医院里住院。 在这场婚礼上的话语权瞬间的变的很小了。 他的内心焦躁无比。 “四叔,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靳禹忍不住的抬头问着站在窗台边的那个依旧清隽的背影。 唐海渊手插在衣兜里,神色莫测的看向窗外。 夏末的天气依旧是燥热的。 沈家连一点时间都等不了,哪怕在炎热的夏季,也要尽快的完婚。 “靳禹,你到了那天,就安心的去教堂吧,放心吧,四叔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的。” 唐靳禹睁大眼睛看着他,抿了抿唇,嗤笑一声:“说的好听,如果我真的去了,到时候我不想办婚礼,你们说不定就会压着我办婚礼了。” 唐海渊苦笑着转过身来看向他:“我在你的心目中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 “我曾经很信任你们的。” 唐靳禹垂下眸子,目光看向自己圆润的指甲:“在我发现我的记忆被隐瞒之前,我一直是信任你们的。” 是他们自己让他失去了信任。 “这次我保证,哪怕你已经站在了宣誓台上,不会结婚,就是不会结婚。” 唐海渊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目光沉沉的与他对视:“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么?” 唐靳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考量。 过了好半晌,才默默的点点头。 “好。” ………… 时间过的很快。 一个星期的时间,一闪而过。 唐靳禹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低调出院了。 唐季倡来看过他,但是鉴于梦境中的那些不知道是记忆还是幻想的内容,让他对唐季倡的感情十分的复杂。 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在他年幼的时候为他遮风挡雨。 纵使他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是这么些年,至少将他养大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害死了他的母亲,逼的大伯母远走他乡,大伯父抑郁而亡,他又对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完全的同情不起来。 不,该说更应该被人同情的人是他吧。 和唐季倡那场令人窒息的会面终于结束。 唐靳禹洗了澡,靠在床沿。 神色怔忪的看着天花板,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想起上次那次短暂的恢复记忆的事情,其实这段时间,只要空闲下来,他都在想这个事情,他一直在想,当时恢复了记忆之后,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严重到居然会需要将他送到医院里面去打镇定剂的程度。 他揉了揉额角,如同之前无数次的思考一样,毫无建树。 “咚咚咚——” 就在他陷入自己的思维的时候,房门被从外面敲响了。 唐靳禹一楞。 垂眸捻了捻自己的手指:“进来吧。” 走进来的是福妈。 她手里端着一杯牛奶,透明的杯子,白色的液体,小时候,无数次他一个人睡一个大房间,恐惧的哭泣的时候,福妈也是这样,为他送来一杯温热的牛奶,安抚他因为恐惧为紧绷的神经。 只是自从他长大以后。 已经再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所以福妈送牛奶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没想到,在这结婚的前夕,居然又送来了牛奶。 “我怕你紧张。:” 福妈将牛奶小心翼翼的放在他旁边的床头柜上。 满眼慈爱的看向他。 唐靳禹眯了眯眼睛,总觉得今天的福妈看起来有些奇怪。 “福妈,你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么?” 福妈叹了口气:“我可以坐下来说么?少爷。” 唐靳禹点点头。 看向福妈的眼神也渐渐起了变化。 在他的记忆中福妈一直都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能为他带来无数勇气的女人,甚至可以这样说,他心中与母亲这个形象最为贴切的,不是美艳绝伦的大伯母,也不是清秀可人的他的亲生母亲,反而是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 她或许并不高大,甚至性格中还带着刻薄。 但是…… 她对他的心,从始至终,就没有掺假过。 “少爷,你明天就要结婚了。” 福妈伸出手,轻轻的抓住唐靳禹的手,眼角微微的泛红。 她的手保养的不算好,皮肤有些褶皱,捏着他的手也有些粗糙,但是…… 那种触感却一如小时候那般的温暖。 唐靳禹看着她满脸不舍的模样,不由得抿了抿唇。 好半晌,才干干的问出一句:“福妈,我以前结过婚的不是么?” 福妈的手猛地一颤。 却没有像司机那样的不知所措,反而带着了然的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你上次结婚的时候,我们都不知情,你们悄无声息的领了结婚证,随后少夫人的身体就每况日下,我们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如何维持少夫人的生命上面,所以根本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用来伤感,可是这次……” “福妈。” 唐靳禹突兀的打断了福妈的感叹。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福妈,他能感受到福妈对他第一段婚姻的态度和其他人的不同。 他的声音微微压低,小声的询问道:“你能详细给我讲讲,我和沈星羽之间的事情么?” 福妈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怪异。 不过想到白天接的那通电话。 还是点了点头:“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就告诉你好了。” 福妈的讲述自然是和谢思洋以及威廉的角度是不同的。 她看到的,更多是属于沈星羽的角度。 尤其是,她是真的很心疼这个女孩。、 等福妈将过去的事情都说清楚了之后,唐靳禹的脸色几乎是不能看了。 福妈看着他的模样就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将这静谧的空间留给唐靳禹一个人,在唐靳禹和沈星羽的感情中,大约是没有人比一直照顾唐靳禹的福妈还了解的了。 所以福妈说的事情,给唐靳禹很大的震撼。 这一夜,他睡得浑浑噩噩,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 有些梦和他有关系,有些梦却和他没什么关系。 一直到了天光大亮。 他才仿佛虚脱一般,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刚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出了门,换上了衣服,下了楼,就看见楼下一共站着十几个黑衣的保镖。 只见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衣的男人。 对着他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声音瓮声瓮气:“唐少爷,请吧。” 唐靳禹瞳孔猛地一缩。 刚想要反抗,突然,他想起在他回来之前唐海渊对他说的那些话—— 你相信我么? 我不会让你结婚的。 哪怕你已经站在了宣誓台上。 想到这里,原本躁动的心一瞬间的安逸了下来。 他冷淡的点了点头:“稍等,我上去换一套衣服。” 身上的衣服是平常穿的铁灰色的工作西服,看起来实在是有点不像结婚的衣服。 “不用了,唐少爷,你的衣服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你直接跟我们走就行了。” 只可惜,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愿意,阴阳怪气的声音让唐靳禹有些不满的蹙了蹙眉头。 “少爷,你先吃点东西再去吧。” 福妈脸色有些憔悴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手里端着一碗面。 清汤面,清透的汤料中,一把龙须面漂浮在中间。 在最中央,一坨带着鲜艳的红色的辣酱点在最中央。 唐靳禹有些意外,不过却对那碗面,却十分的有食欲。 “不介意我吃早餐吧。” 他似笑非笑的回头看向那个黑衣的男人。 从刚刚开始,这个陌生的男人就一直趾高气昂的在和他说话,若是他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唐季倡的手下,也不知道沈宏德给了他多大的好处,居然就真的这么一声不吭的,同意了他和沈紫灵的婚事。 明明那天看见视频的时候,还一副要和沈家解除婚事的模样。 福妈的面条做的格外的鲜美。 尤其是那辣酱,总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那种感觉让他很快的将这碗面条给吃完了,甚至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擦了擦嘴巴。 抬起头来,就看见福妈那张含着泪水的脸。 “福妈。” 他有些愕然的看过去。 福妈背过身去抹眼泪,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星羽小姐留下的,最后的一瓶辣酱了,少爷,吃了你就彻底的将星羽小姐忘了吧,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吧。” 唐靳禹的呼吸猛地窒住。 这是沈星羽做的东西? 怪不得他有一种熟悉无比的感觉。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福妈说的那些话。 他之前可是除了沈星羽做的饭,不会再吃别人的饭呢。 男人看着他吃完了早餐,哪怕那碗面实在是香气十足,也没有让男人有丝毫的动容,只是走到唐靳禹的身边,笑的依旧假:“唐少爷,既然早饭也吃过了,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不出发的话,新娘那边可就不太好看了。” “走吧。”唐靳禹脸上的表情瞬间的变得冷漠。 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袖。 坦桑石的袖口在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深蓝色来。 他眯着眼睛看向天空,莫名的,他有种今天会见到沈星羽的感觉。 唐海渊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他是不是也可以…… 抱有一丝的希望呢? 上了车,他的表情阴沉而冰冷,明明车子上面还放了花盘,但是看这位主人公的脸色。 便知道,这绝对不像是要结婚的模样。 总之,是用奔丧的脸色去结婚,也算是奇事一桩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注定是我的男人 圣帝玛教堂。 是京市最古老的教堂。 这里是三百年前,金朝盛期的时候,欧洲的宗教来金朝,建立的最早的教堂,由于当初受到了金朝皇帝的大力支持,里面的一应设施十分完善,尤其是那镶嵌着彩绘圣母玛利亚的飞天像的玻璃,镶嵌在圆形上拱的天花板上面,金色的房顶据说当初融化了整整三万两黄金,涂抹的房顶。 哪怕过了三百多年,这个教堂依旧是京市最古老最奢华的教堂。 而唐靳禹和沈紫灵的婚礼,便是在这个教堂里面举行。 来为他们主持婚礼的是圣帝玛教堂里面唯一的红衣大主教。 哪怕在梵蒂冈,也是地位崇高的红衣大主教。 此时,教堂两边的长椅上面坐满了人。 有唐家分家的人,也有沈家的亲戚,更多的确实唐季倡还有沈宏德这些年在生意场上的好友与合作伙伴,甚至,陆湛和陆衍都来了。 而且还都是沈宏德清来的。 不知道目的是什么,有可能只是希望告诉他们,唐靳禹不会再属于沈星羽了吧。 毕竟,陆衍看上沈星羽的消息,在沈星羽死后,陆衍出任务濒死的情况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沈宏德坐在最前排的长椅上。 素来阴鸷的眼神中,也难得的露出温和的笑意来。 他看向周围的人。 眼底划过一丝狂热。 一旦沈紫灵和唐靳禹结婚后,这里的所有人都将是他的人脉了。 筹谋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看到结果了。 而沈紫灵此时穿着奢华的婚纱,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正在化妆师的巧手之下,优雅的挺直了脊背盘着长发。 “紫灵,你真是太漂亮了。” 说话的是沈紫灵那出国了很久都没出现过的好朋友,姚海玲。 她此时捧着下巴,眼睛里面闪烁着星星:“真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还是和唐总结婚了,想当初那个贱人在你前面耀武扬威的,现在尸体都没了,真是的,当初还那么嚣张。” 沈紫灵原本摸着脸的手微微一颤。 嘴角本来深刻的笑意渐渐的变得浅淡了起来。 很显然,她并不乐意听到任何关于沈星羽的话题。 姚海玲却好似没有看见她的脸色似的,依旧捧着脸笑道:“话说,还记得当初我相亲的那个帅哥么?哎,你说他今天会不会来啊。” 姚海玲说的是当初的谢思杨。 只是,当初的谢思杨早就从一个普通的小助理,变成了现在的周家大少爷。 周氏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会来。” 沈紫灵点点头。 姚海玲眼睛一亮;“那你说,他和他那个女朋友现在怎么说的?” “分了。” “分了?我就知道,那种女人,谁敢要啊,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有女朋友了没有。” “女朋友倒是没有,但是人家有未婚妻了,你死心吧。” 沈紫灵哪里不知道姚海玲是怎样的想法。 只是现在的谢思杨早就成了连她都无法攀上的任务了。 就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姚海玲,还想要和谢思杨在一起?简直是异想天开。 “啊——人家都有未婚妻拉,哎,可真是郁闷,好男人怎么都这么快就有主了呢?”姚海玲郁闷的推了一下沈紫灵:“紫灵,你可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啊,等你结了婚,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呗。” 沈紫灵的身子往前倾了倾,看着镜子中被修饰的极为美丽的自己。 眼中染上一丝恍惚。 “好。” 淡淡的应了一声。 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应一些什么。 唐靳禹被保镖们簇拥着送进了新郎的化妆室。 里面的造型师早早的就在等待了。 看见唐靳禹进来就是忍不住的眼睛一亮,扭着胯就走过来了:“哎呀,你可来了,你不知道,我等了多久哟,你这个新郎,可真是一点儿都不上心呢。” 唐靳禹抿唇,脸色依旧很黑:“既然这样,你可以走了。” 造型师一愣。 脸色微微的有些扭曲,不过最后还是停留在笑容的模样上面。 “哎哟,你说什么呢,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我能走么?赶紧的,把衣服换了吧。” 说着造型师从旁边的衣架上面,拿下了一套十分端庄的黑色礼服,看着唐靳禹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亮光。 他几乎可以看见,一旦唐靳禹穿上了这件衣服,将是多么的出色。 只可惜,唐靳禹能出现在这里已经很给面子了。 看见那间十分修身的礼服。 忍不住的黑了脸,咬着后槽牙:“我不穿。” 造型师一愣,僵硬的笑道:“你别开玩笑了,唐先生,今天可是你结婚的日子,怎么能不穿礼服呢?” “我不穿,你可以走了。” 唐靳禹对造型是真的无感。 保镖只是将他送到了新郎的化妆室,却没有跟进来。 现在在里面的人只有造型师和他的团队里面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本来就是因为男装,就连化妆室都只有一个。 所以导致造型师和那几个人在唐靳禹心情极度不爽的阴影下面瑟瑟发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唐靳禹面色阴沉极了。 他等待着唐海渊的出现。 他希望唐海渊能够将他带离婚礼的教堂。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进,他只感觉到绝望。 最后苦笑一声。 没想到到头来,就连唐海渊都开始欺骗他了……原来,所有人都希望他迎娶沈紫灵。 “咚咚咚——”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房门的门从外面被敲响了。 唐靳禹的眼睛骤然一亮。 后来用造型师的形容就是,在那一瞬间,唐靳禹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他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伸手一把拉开门。 下一秒,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看着眼前衣着华丽的身影:“你怎么来了?” 他的口气阴沉极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刚刚把我看成了谁?” 沈紫灵提着裙摆从外面越过唐靳禹走了进来。 肩膀微微的蹭到了他的肩膀。 唐靳禹厌恶的蹙了蹙眉头,往旁边让了一步,沈紫灵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还以为他测过身子是为了让她进去,这让沈紫灵顿时高兴了起来。 “虽然都说新娘和新郎在结婚前见面不好,但是我想,你应该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吧,对这些繁文缛节,应该不会那么重视的吧。” 唐靳禹依旧站在门口,他侧着身子,看向已经站在了里面的背影上面。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 沈紫灵耸耸肩膀,整个人笑的开怀极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或许需要开诚布公的聊一聊。” “靳禹,我们要结婚了呢。” 沈紫灵倏然的转过身来,目光里面闪烁着幸福的光彩。 那种光亮,梦幻极了。 唐靳禹觉得,在他的记忆中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但是,他又觉得这样的亮光出现在这张脸上,是那么的不合适。 他觉得,也许这个亮光,应该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和你结婚。” 唐靳禹的声音十分的冷淡,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绝情。 沈紫灵的脸色僵硬了起来。 她恶狠狠的瞪着唐靳禹:“怎么,你不想和我结婚,还想和谁结婚?沈星羽么?别开玩笑了,她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你以为唐伯父会让你和她结婚?” “不管怎么说,紫灵,我已经不爱你了。” 唐靳禹的音调毫无起伏。 仿佛没有看见沈紫灵那颤抖的身体:“你和我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是唐夫人就好了,我要你唐靳禹的名字,永远的都和沈紫灵的名字绑在一起,而沈星羽,只能被掩埋,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一样。” 唐靳禹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才幽幽开口:“我曾经一直都觉得,你或许脾气骄纵,至少是个善良的女孩,可是……” “不,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不要将你心目中美好的形象套在我的身上,唐靳禹,我受够了做一个好女孩,好女孩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是我的男朋友,沈星羽才是第三者,你为一个第三者而伤心,你对得起我么?” 沈星羽捏着拳头,脸上却丝毫没有伤心的神色,有的只有淡淡的,带着笑意的疯狂。 她张开手。 “靳禹,别想了,和我结婚吧,今天的婚礼结束,我们就去领结婚证,明天我们就去度蜜月,地方我都定好了,就在法国的普罗旺斯,浪漫的国度,浪漫的城市。” “紫灵,我们——” “嘘——” 沈紫灵在唐靳禹说话的一瞬间,便将自己的食指抵住唇,对着她嘘出了声音。 她半掩着眼睑:“不要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话好么?你明知道没有用的。” 唐靳禹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靳禹,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沈紫灵嚣张的扔下一句,转头昂首,笑眯眯的离开了新郎的化妆室。 唐靳禹原本就十分不好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的糟糕了起来,尤其是,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几乎就快到婚礼开始的时间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黑。 心中对唐海渊的信任也降低到了历史的新低。 他狠狠的一脚踹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我就不敢相信他。” 原本刚准备鼓足了勇气上来劝说唐靳禹换衣服的造型师瞬间又怂了回去。 “唐少爷,到了婚礼的时间了。” 原本一直站在门外当门神的保镖推开门,站在门口对着唐靳禹似笑非笑的说道。 唐靳禹看了一眼他。 一言不发的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而造型师咬着小手绢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要死了,他还没给唐靳禹做造型呢,就走了。 他来这一点的出场费肯定是拿不到了嘤嘤嘤。 而另一边,唐海渊举着电话,站在角落里。 “你们还有多少分钟到场?” 他蹙着眉头,神情中有说不出的焦躁。 那边的人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别着急嘛,漂亮的,总要压轴着出场。”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要压轴的出场 “你们不要这样,平平淡淡的来不好么?” 唐海渊揉了揉眉头。 乔蛰笑了笑,十分的得意:“小爷我啊,这辈子都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星羽可是我的小公主,我得给她一个惊艳无比的开场才行。” 唐海渊听着有些无奈。 当初宁宁的性格就是比较冷的那种,外冷内软,难不成乔蛰比较像他那个爸爸? “你们不要放我的鸽子就好。” 唐海渊苦笑一声。 若是被放鸽子的话,恐怕唐靳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了,也不可能再信任他了。 年近五十了还遭遇信任危机。 唐海渊还真的觉得有点懵呢。 他挂了电话,转身走回教堂。 唐靳禹站在牧师的面前,神情淡淡,身上还穿着平时上班工作的铁灰色的西服,头发也没做造型,还保持着早上起床后,随手梳了梳的微微凌乱,薄唇直直的抿着。 几乎不用看,都能感觉出他对这场婚礼的漫不经心。 当沈紫灵挽着沈宏德的胳膊从门口进来后,就看见的是这样的唐靳禹。 娇美的脸蛋,是忍不住的一阵扭曲。 只是,一想到今天是她和唐靳禹的婚礼,哪怕唐靳禹再不愿意,她也要咬着牙将这件婚事彻底的落实了才行。 她必须嫁给唐靳禹。 她必须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唐氏总裁夫人。 沈紫灵带着这样的决心,哪怕周围的人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对劲了,却依旧咬着牙在沈宏德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的往站在牧师前面的唐靳禹走去。 而唐靳禹的心思却有些恍惚。 甚至连周围的人都没看在眼里。 突然,他看见从侧门拿着手机走进来的唐海渊,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一点。 唐海渊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对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仿佛要安抚他的心。 转身便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唐靳禹的心微微的沉了沉,他总觉得,唐海渊刚刚的那个点头,就好像要让他认命一样。 沈紫灵终于站在了神父的面前。 她神情激动的看着唐靳禹。 脸颊微微的带着粉红,声音轻柔的唤道:“靳禹哥哥。” 唐靳禹的视线根本就没有看向她。 而是越过她的耳侧,看向已经在自己位置上就坐的唐海渊。 眼底的冷光越来越沉冷。 他捏了捏手指,最后才将视线落到沈紫灵的身上,抿了抿唇,终究一声都没吭声。 “靳禹啊,以后紫灵就交给你了。” 沈宏德才不管唐靳禹是怎么想的呢,直接伸手将沈紫灵的手一拿,往唐靳禹的手上一塞:“以后要好好的对她,夫妻之间,沟通最重要,以后你们就荣辱与共了。” 说完,也没等唐靳禹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坐在了第一排的长椅上面。 唐靳禹的手宛如触电似的,一下子就将沈紫灵的手给甩开了。 场面一度的很尴尬了起来。 “靳禹哥哥……” 沈紫灵尴尬的喊了一声,脸色是就连腮红都掩盖不住的苍白。 神父有些懵。 这辈子见过了太多结婚的夫妻。 有貌合神离的,有完全陌生的,也有恩爱非常的。 这一对儿,一个倒贴,一个嫌弃,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呢。 他有些糟心。 他伸手,轻轻的搭在圣经上面。 开始念婚姻誓词:“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神父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庄严的宣誓感,隆重的仪式感让现场的人都保持了缄默。 神父眼神中庄严带着慈爱,仿佛高高在上的天父,凝望着自己的致命。 他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唱诗班的孩子们还是低吟浅唱着悠扬的旋律:“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沈紫灵小姐,你是否愿意唐靳禹先生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她,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她忠诚不愉直至生命尽头?” 沈紫灵目光开始变得迷离,脸上露出梦幻的笑容,她的声音清朗中带着自得。 “我愿意。” 神父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转头看向唐靳禹。 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出现了迟疑,不过却还是顺利的问出了口:“唐靳禹先生,你是否愿意沈紫灵小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他忠诚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唐靳禹抿着唇。 捏着他胳膊的,沈紫灵的手指几乎快要将他手臂上的肉给捏下来了。 其他人也屏住呼吸,他们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总觉得今天的婚礼不会那么平安的度过。 唐靳禹看着神父。 他不是个有信仰的人。 但是他此刻突然很希望能去忏悔室,问一问这些普照世人的神父门,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会有怎样的选择。 “我……不……” “哎哟喂……我来迟了么?” 就在唐靳禹的我不愿意快要出口的瞬间。 原本紧闭的教堂大门突然缓缓的开了下来。 一个戏谑中带着浓浓挑衅之意,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转头朝着来人看去。 只见一个挺拔却不魁梧的身影背着光从门外缓缓的走了进来。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纤细美丽的女人。 黑色的长发,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皮肤,熟悉的脸,熟悉的眉眼,却比以前的她看起来更加的无辜和美丽,那张漂亮的脸上此时带着微微的苦涩,那双宛如薄雾笼罩着的眼睛,此时带着无边的伤感看着站在新娘身边的高大男人。 他瘦了…… 沈星羽从来没想过,她和唐靳禹再次见面的情况,居然会是在他的婚礼上。 就在神父问他是否愿意迎娶身边的沈紫灵的时候。 早在他们背对着大门静静站立的时候,她就想要转身离去。 却被乔蛰给阻止了。 唐靳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已经被夺走了。 他的目光贪婪看着乔蛰身边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张脸还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他却已经确定。 那就是他的妻子——沈星羽。 “星羽……” 他喃喃出声。 抬脚就想要朝她走过去。 沈紫灵脸色难看极了,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咬着牙:“唐靳禹,你想要做什么?” “你松手。” 唐靳禹想要甩开她,可沈紫灵抱得实在是太紧了。 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几乎要将自己挂在唐靳禹的身上。 看见沈星羽出现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事情糟了,原本想起来唐靳禹还在失忆状态,还有一些侥幸,可是自从听到他喊出‘星羽’这两个字之后,她只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记得,他果然记得这个贱人…… 她的手指收的紧紧的,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去了。 “唐靳禹,你搞清楚了,今天是你和我的婚礼。”沈紫灵咬着牙,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来。 “抱歉。” 唐靳禹停止了挣扎,就在沈紫灵的心底涌起希望的时候,他突然拉开她的手,低声说了一句。 便转身快步的往沈星羽和乔蛰的面前走去。 “唐靳禹。”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跺跺脚,尖叫出声。 而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唐季倡,还有刚刚坐下没多长时间的沈宏德也跟着后面站了起来。 不,该说来观礼的宾客此刻几乎都站了起来。 唐季倡目光阴鸷的盯着那个纤弱的身影。 她居然没有死? 沈星羽捏了捏手里的包,目光黏在唐靳禹的身上,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白:“靳禹……” 唐靳禹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就好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沈星羽伸手,轻轻的搭在了男人精干的腰上,将脸贴在男人的胸膛上面,闻着那熟悉的,属于这个男人的,好闻的清冽的味道。 乔蛰的目光复杂极了。 明明还没有恢复记忆,却依旧顺从自己的内心去做的唐靳禹,多少让他产生了一点嫉妒的情绪。 人这一辈子,想要找到一个哪怕失忆了都不会忘记心里的那份感觉的爱人,是多么的困难。 “唐总这件事做的有点不地道啊,怎么这结婚的地方,什么人都能进呢?” 沈宏德冷冷的瞥了一眼唐季倡。 声音里的不满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 “呵呵,沈总这话就严重了,这教堂不是你们联系的么?” 唐季倡虽然决定和沈家联姻,却也不代表沈宏德就能这么和他说话。 不管怎么说,沈家和唐家还是有着最根本的区别的。 沈宏德抿唇,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而周围当初听到过一点关于沈星羽风声的人,也不由自主的交头接耳了起来。, 周照青偏过头,对谢思杨小声的道:“我怎么觉得沈星羽越来越漂亮了,完全和一年多以前变了张脸似的。” “嗯。” 谢思杨点点头:“容家的女人确实是会越变越好看的。” 周照青可不知道什么容家的女人还是什么的。 他现在就觉得沈星羽肯定是有什么保养秘诀的,在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等这件事风平浪静过后,他一定要去问问沈星羽是怎么保养自己的。 而另一边也有两个人看见了沈星羽。 陆衍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个熟悉的身影。 手指紧紧的攥着。 脸色愈发的沉冷。 咬着牙贪婪的看着。 陆湛的脸色也不太好,不过却比陆衍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了然,毕竟,当初沈星羽的身份档案还是他去做的,他只是没有想到,沈星羽居然还有回来的一天。 不过&…… “哥,她现在是大伯的女儿。” 陆衍咬着牙,测过头看向陆湛:“你什么意思?”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给她做的身份是……大伯的女儿,陆星。” 陆湛垂着头,素来沉稳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忐忑。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们陆家的大小姐 陆衍倏然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陆湛抿着唇。 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陆衍的眼睛。 沈星羽死亡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陆衍正在西北那边执行军务,因为心神震荡的原因,原本的伤势一瞬间加重了许多,一直在医院里休养了半个多月才出院的。 而哪怕是那样的情况下,陆湛都没有透露过沈星羽一丝一毫的消息。 陆衍的爱是克制的。 只有在沈星羽死后,才毫不保留的全部涌现了出来。 所以陆家所有人都知道了,陆衍爱上了当初为陆钰治病的女医生。 只可惜那个女医生死了。 陆衍也跟着伤心了一段时间,也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模样。 陆家后来又出了点事情,陆衍也就更没有时间去调查沈星羽的事情了,现在,陆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陆钰也生了孩子,陆家老二退出部队,和陆衍分家,现在带着周苏晴,还有已经生了孩子的陆钰,陆星宁夫妻俩,彻底的宣布脱离陆家,陆衍也如愿以偿的从陆老爷子的手中接下了陆家的胆子。 陆湛也开始接手陆家大伯手中的势力。 所以严格说起来,沈星羽,现在名义上是陆湛的妹妹。 因为当初陆远川以为杜衡以后一定会和沈星羽结婚的,所以有一点私心,才将沈星羽的身份做成了自己的女儿,也希望未来杜衡能正大光明的叫他一声爸爸。 也许就连陆远川自己都没想到,沈星羽在自己的儿子身边呆了一年多,居然都没有在一起吧。 陆衍沉沉的看着陆湛。 “陆湛,你真是好样的。” 陆湛低下头,咳嗽了一声,实在是心情复杂的很。 而另一边沈星羽从唐靳禹的怀中退出来。 脸颊红红的看向唐靳禹。 唐靳禹本能先于思想,这会儿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正紧紧的抱着人家姑娘。 顿时脸颊一热,手足无措了起来。 “唐靳禹。” 沈紫灵快步走到唐靳禹的面前,一把拉住唐靳禹的手腕,狠狠的往自己的身边一拉。 “我说沈星羽,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关于我们家小星星怎么会变成死人这件事,我会和唐总要个说法的,不过这位小姐,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难看么?逼着男人娶你很好?” 乔蛰吊儿郎当的伸手搭在沈星羽的肩膀上面。 湛蓝色的眼珠子转了转。 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伸手从口袋中抽出一封信。 上面正烫着火漆印子。 走到唐季倡的面前,食指和中指夹着信封,递给唐季倡,他勾着唇:“唐先生,这是我姨母让我带给你的信,你可以看一下,如果你看完了还决定让沈紫灵和唐靳禹结婚的话,我会立刻带星羽走。” 唐季倡眉头一挑。 伸手接过信。 快速的打开信封,看了一眼。 顿时脸色就变了。 他咬着牙,抬起头来,狠狠的盯着眼前吊儿郎当的男人:“你姨母?” “是啊。” 乔蛰勾勾唇,眼睛眯了眯:“就是我姨母啊,相比伯父不会不记得了吧,容~雅~笙。” 容雅笙。 唐季倡手指猛地攥紧,脸色阴沉极了。 乔蛰笑了笑,抬脚走到神父的面前,笑的格外的纯洁:“莫拉塔神父不介意我用一下话筒吧。” “当然可以,我的孩子。” 神父早就不想趟这一趟浑水了。 直接交出话筒,转身就带着唱诗班的孩子离开了大厅。 乔蛰拿着话筒,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嗨,各位,今天的婚礼取消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你闭嘴——” 沈紫灵的神经紧绷的让她瞬间尖叫了起来。 她冲上台去想要从乔蛰的手中抢过话筒。 只可惜,乔蛰手长腿长的,哪里会让她抢过话筒,而且,沈紫灵还没伸出第二次手,一直站在角落里当隐形人的保镖们已经出现阻挡了起来。 乔蛰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冷着一张脸看着唐季倡。 “星羽是我们乔家的小公主,唐总如果想要和乔家作对的话,现在大可以上来阻止我。” 唐季倡坐在长椅上面。 肩膀有些沉落。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星羽居然有一天会和乔家扯上关系。 毕竟当初的沈星羽是那么的贫困,那么的卑微。 “说得对。”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角落里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疑惑的朝着声源处看去。 只见原本坐在角落里的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身上的黑西装将他原本就伟岸挺拔的身形衬托的更加的挺拔冷峻,这无疑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他站起来。 周围的人才发现,原来唐家和沈家的婚礼,居然请到了这个人来参加。 顿时,所有人看向唐季倡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陆衍抬手整理了一下袖扣。 抬脚走到沈星羽面前。 “好久不见。” 沈星羽有些懵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一脸不见,这个男人的气势比之前更加的强了。 她还记得在西北和他在一起研究药物的时间。 “好久不见……” 她呐呐的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迟疑和微微的涩然。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算离去也不会有人伤心,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间,身边居然还是有着这么多的朋友的。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说着,伸手扯住她的手腕。 他侧过身子,目光沉沉的看向唐季倡,淡淡的道:“这是我们陆家的大小姐,唐总,以前,我妹妹承你照顾了。” 唐季倡一愣。 沈星羽什么时候变成陆家的大小姐了? 唐靳禹看着牵着沈星羽手腕的那只手,忍不住的伸手将沈星羽拉回了怀里:“我的老婆,我自己会保护的。” “呵呵。” 陆衍冷笑一声:“就你?” 声音低沉,却又带着浅浅的讽刺。、 唐靳禹的脸色一边,刚准备反驳,就听见音箱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原来乔蛰正拿着话筒敲桌子。 放大的声音这几声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乔蛰这会儿可生气了。 真是的,他难得装一次逼,却被陆衍抢了风头,讨厌的很。 唐靳禹有些生气。 他看着陆衍,莫名的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讨厌。 沈宏德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出来为沈星羽出头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身份来历还要大,就知道这次的联姻基本上是没可能了。 而其他在场的人看向沈宏德的目光也有些不同了。 看唐靳禹那模样就知道,他压根不想娶沈紫灵。 啧啧啧。 恐怕这一次的婚礼可以承包京市这一年的笑料了。 众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默默的抬起手来对着唐季倡拱了拱手,便带着助理转身离开了教堂,因为显然,现在不是什么告辞的好时间,默默的转身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偌大的教堂里面只剩下沈宏德父女,还有陆家兄弟,唐家父子,沈星羽和乔蛰,以及谢思杨他们几个人。 就连教堂的神父这会儿都不见了踪影。 沈宏德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最后嗤笑一声:“唐总,你得给我一个交代,我女儿好好的一个婚礼,弄成现在这幅模样。” “给你什么交代啊,给你交代,那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代,我们乔家的小公主在你们沈家过的什么日子,还有容阿姨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乔蛰从来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 对待沈宏德这样的阴险小人,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拐弯抹角。 他直截了当的开怼:“我可是找到了你将容阿姨家暴致死的证据,如果下半辈子不想在监狱里面度过的话,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消失,我没空来整你。” “你算是什么东西?” 沈宏德不知道什么乔家不乔家的,乔蛰不可一世的模样让沈宏德怒火中烧。 “我算是什么东西我让我爸来告诉你?” “老沈。” 唐季倡生怕沈宏德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 沈宏德恨恨的看了一眼唐季倡。 他突然觉得今天的这一切是不是唐季倡早就了然于胸了,故意设了这个计谋来坑他的。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群人出现了,唐季倡居然会这么的平静就接受了。 尤其是…… 沈星羽当初还是唐季倡传出来的留言,说她死了。 可她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这儿。 难道说,从那时候开始,唐季倡就开始布局了么? 这么想着,沈宏德看向唐靳禹的眼神就愈发的锐利起来。 可唐靳禹这会儿满眼看见的就只有沈星羽一个人。 哪怕已经没有了记忆。 但是唐靳禹却从来没有这一刻这般深信这个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 身体那深深的渴望。 看见她的一瞬间,那心脏跳跃的力度与速度,都昭示着,这是他心爱的女人,他爱到知道她的死讯后,因为伤心而心存死志,导致失忆的深爱的女人。 “我带你走。” 唐靳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裹着她便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强硬的将她带出了教堂。 “哎——” 乔蛰抬脚就想要去追。 却一把被周照青搂住了肩膀:“哎哎,兄弟,他们都好久不见了,你再上去当电灯泡,不太好吧。” “那是我姐姐,我凭什么不能上去啊,撒手。” 周照青憋气:“我不。” 搂的愈发的紧。 “你忘了当初咱们还一张桌子吃饭了么?” 周照青可没忘记眼前这个男人,当初在英国的时候,他可被乔蛰耍的不清。 他强势的把他往旁边拉去:“走走走,咱们兄弟也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好好聊聊去。” 谢思杨看着周照青胡搅蛮缠的模样。 勾了勾唇。 沉沉的眼神在眼前的几个男人身上一扫而过。 最后落在沈紫灵的身上,缓缓开口:“假的就是假的,骗的一时,骗不了一世,沈紫灵,当初撒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的日子?” 沈紫灵的脸色蓦然的变得苍白不已。 眼神也慌乱的乱转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啊。” 谢思杨低低的笑了一声。 谁又能想到,当初唐靳禹之所以和沈紫灵在一起,会是因为一个谎言呢?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世事无常和重游故地 可怜他,到现在才反应了过来。 不得不说,在某一方面,沈紫灵可比他的本事高超多了。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当初靳禹昏迷的那一夜……呵呵……” 谢思杨冷笑一声,阴沉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然后转身,晃晃悠悠就离开了教堂。 ………… 唐靳禹开着车。 沈星羽紧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面。 她有些紧张的抠着指甲,低着头,脸颊到耳根都热的发烫。 一年多都没和这个男人单独的在一起过,现在哪怕只是在一个空间里,她都忍不住的因为紧张而颤抖起来,她悄悄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男人的眼角眉梢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漆黑明亮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前方,身上铁灰色的西服已经被脱了扔到了后座,身上只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衫,领带也被摘了,随意的扔在外套上面,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露出好看的锁骨,深色系的衬衫将男人的皮肤衬托的格外的白皙通透。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扶着方向盘。 突然,她鼻子一酸,眼泪就从眼角突然滑落了。 甚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伸手接住自己的眼泪,脸上的表情有些懵。 “怎么了?哭什么?” 一直开着车的唐靳禹精神一直都没有办法集中。 他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的飘到身边的人的身上,自然,也不会错过女人那专注中带着点迷茫的眼神,那眼神中带着绵绵情意,他能感受的道。 他想要抱抱她,也想要亲亲她…… 哪怕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女人如此的陌生,可身体的冲动却总是也欺骗不了自己的。 只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就看见女人眼泪蓦然的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他瞬间慌了神。 想要去擦掉她的眼泪,却又在开车。 “没什么,只是……太高兴了……”沈星羽手忙脚乱的擦掉脸上的泪水,只是,泪水却又好似决堤的水,一直都停不下来。 “我没想到,我们还能有再见面的一天……” 唐靳禹听着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他突然很嫉妒曾经的自己,到底是多么的混账,才能伤害这么美好的女孩子。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这样深爱着自己。 他抿唇,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抱歉……之前是我失忆了,不然我肯定会去找你的。” 沈星羽笑着摇摇头,测过头看向窗外,两只手捏在一起,放在膝盖上轻轻的搓着:“不用觉得抱歉,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失忆了,其实我应该……早点回来看你的。” “回来看我……呵呵……看我又有什么必要呢,我不记得你了,之前你就算回来了,我看着你也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没回来挺好的,至少不会伤心。” 唐靳禹讥讽的自嘲了一句,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了倾诉欲。 大概是因为沈星羽是唯一能够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想法的人吧,他就是莫名的这么感觉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在一个月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还是威廉被紫灵……额,欺负的受不了了,才偷偷的告诉我,我曾经结过婚,也曾经有过喜欢的人,我到处去拜访曾经和我们有关系的人,想要从他们的口中知道关于我们的只言片语,我甚至连睡梦中都在想象着,我们的再见会是什么样子……” 唐靳禹的语速并不快,沈星羽却听得泪流满面。 原本就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会儿听见唐靳禹这么说,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很想你……” 她一边哽咽着,一边压抑着哭声开口道。 她转过身,眼睛通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真的很想你……我在英国……改名换姓,在病床上躺了半年多,才从疗养院出了院,我想回来找你,却得知你失忆了的消息,我那时候就在想,我反正都快要死了,就不要回来打扰你了,或许你会找到一个新的爱人,过平淡快乐的一辈子,但是我没想到,你的未婚妻居然还是沈紫灵……靳禹,我是个坏女人,在知道你的未婚妻是沈紫灵的一刹那,我突然觉得不甘心极了。” 唐靳禹微微一愣。 突然想到了她的母亲,容雅兰女士。 他曾经和那位女士见过面,在他的记忆中,容雅兰女士一直都是优雅的,甚至带着几分虚幻的美丽。 但是他的记忆中,容雅兰的形象却是固定的,一点都不透明。 她没有灵魂。 “对不起……” 唐靳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头道歉。 沈星羽苦笑一声:“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我们都是普通人而已。” 她吸了吸鼻子,正因为是普通人,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逃避的心理,比如唐靳禹在得知沈星羽的死讯的时候,那一瞬间,哪怕还没有确认消息的真实性,也因为那一瞬间的逃避心里而直接踩油门摔下了盘山公路,又比如沈星羽,明知道唐靳禹失忆了,却连努力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判定他会又新的爱人,有幸福的家庭,而彻底的断绝了自己回国的理由,说到底也只是在逃避罢了。 唐靳禹开着车。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车就已经离开了京市。 往旁边的月季市驶去。 等天黑了的时候,唐靳禹才惊觉自己这样无目的的开车,已经到了一个十分人烟稀少的地方了。 他开了导航,找了一个最近的度假山庄。 直接就开着车过去了。 下了车的沈星羽跟在唐靳禹的身后,目光复杂的抬头看着那熟悉的建筑。 “怎么?” 沈星羽连忙低下头,摇摇头:“没什么。” 唐靳禹不好意思的看向她:“抱歉,我大脑太乱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最近的就是这个度假山庄。” “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沈星羽连忙抬起头来,重重的点头表示自己对这里很喜欢。 唐靳禹看着她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 做完了,两个人之间又是一阵僵。 “抱歉……” 好半晌,唐靳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连忙开口道歉。 只是手指却忍不住的搓了搓。 那种丝滑柔润的感觉还在指尖蔓延。 丝毫没有之前触碰沈紫灵的时候,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相反,此时的他好像得了肌肤饥渴症一般,他此刻甚至只想要抱住她的身子,感受那一份令人心醉的柔软。 沈星羽摸了摸刚刚被他摸到的地方。 脸颊情不自禁的红了。 唐靳禹心里一动,伸手试探的牵住她的手。 沈星羽畏缩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开来,下一秒,便感觉那只温热的手,骤然紧了紧。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掌心有些湿润的汗水。 两个人,手牵着手,一前一后,都没有说话,低着头往里面走。 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两个人耳垂那微微的粉色。 明明已经是结了婚好几年的夫妻,这会儿却找到了一点恋爱的感觉。 两个人走到柜台边办理入住手续。 唐靳禹有些纠结。 到底是开一间房,还是开两间房。 开一间房吧,他的心里还有些过不去,毕竟他的记忆里没有和沈星羽结婚后的记忆,总觉得开了一间房就好像是流氓一样的,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要是开两间房,这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已经忍不住的心里发牢骚了。 就在唐靳禹有些纠结的时候。 突然旁边走出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请问,您是唐总么?” 唐靳禹一愣,疑惑的回头看向男人。 “你是……” “你好,我是这家度假山庄的总管,一年多没见了,你和令夫人还是这样的恩爱啊。” 说着,还十分慈祥的对着沈星羽笑了笑。 他对这对小夫妻的印象是十分深刻的,因为这个妻子的身体真的十分的不好,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处于生病的状态。 “你找我是……” “其实是这样的,去年你们住在我们山庄,后来你们房间里面落下了一个皮箱,看起来十分的名贵,后来我们致电唐氏集团后,你们那边一直都没有人过来取,所以那个皮箱一直到现在,还在我们的仓库里。” 唐靳禹的脸色有些怪异。 难道一年前他和沈星羽真的来这边住过么? 而且…… 他突然想到之前沈星羽看见这个度假山庄的时候,那略有些不自然的神情。 突然福至心灵:“那我可以开当年我们住的房间么?” “额,稍等,我询问一下。” 总管似乎没想到他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连忙对他们颔首,转身走到柜台边,小声的和柜台边的服务员交涉着。 不一会儿,一年前的入住资料就调了出来,很快,总管就办理好了入住手续,手里拿着房卡走过来:“正好那间房间还没有人住,我已经为你们办好了入住手续,现在由我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号么?” “好的,谢谢。” 唐靳禹点点头。 跟着总管身后往电梯走去。 总管似乎没想过,一年时间而已,居然就看见印象深刻的小夫妻,心情难免也有几分高兴:“一年前的时候,这边还在下雪,严格算起来,该是一年半之前了吧。” “嗯,那一次的雪下的很大,我们在这边呆了好几天,高速路才通了车。” 沈星羽还记得那时候的大学。 明明雪那么厚,她却连摸都没摸到。 “其实后来高速路又封了起来,你们的运气还是很好的。” 唐靳禹抿了抿唇。 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似曾相似,又觉得十分的陌生。 反倒是沈星羽苦笑一声,抿唇不语。 若是当时没有走,而是一直都住在这里的话,恐怕唐季倡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将她带走,至少她和唐靳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恐怕他们还没有分开,当然,她也没有做手术,这会儿应该…… 正好是她生命的尽头吧。 所以说,世事无常,谁又知道明天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三百三十九章 唐先生和唐夫人 “只能说老天都让我们能够回到京市吧。” 沈星羽无奈的摊摊手。 唐靳禹记不得一年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也就一直比较沉默,一切发言交给了沈星羽。 总管觉得有些奇怪,这对夫妻是转型了? 明明一年之前他们还是男人说话,女人娇娇弱弱的站在旁边闷不吭声呢。 总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沈星羽和唐靳禹不知道,也不关心。 两个人很快的进了一间房间。 总管扔下一句:“请你们稍等,我去将你们的行礼去过来。” 说着便转身出了房间,还十分顺手的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原本还有些喧嚣的空间一下子变得寂静了起来。 唐靳禹站在床边。 没有转身去看沈星羽。 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沈星羽。 心底的冲动早就在来的路上而渐渐消失的,现在留下的,只有一室的尴尬。 沈星羽也有些紧张。 她觉得面对失忆了的唐靳禹,仿佛回到了两年以前,那时候的她,也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嚣张的站在他的面前,仰着下巴看向他:“要我将我的肾换给沈紫灵可以,但是你得娶我。” 男人的表情冰冷中带着厌恶。 她的心千疮百孔,却依旧企图温暖这个男人。 “沈……咳咳……星羽……” 唐靳禹本想喊沈小姐。 但是一想到之前自己唤她星羽,突然,他不愿意这样生疏的唤她沈小姐。 沈星羽连忙站直了身子:“靳、靳禹。”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么?” 唐靳禹转过身来,看向她。 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来的冷静的表情了。 看着这样的唐靳禹,不知道为什么,沈星羽原本翻涌的心绪一下子变得沉静了起来。 她点点头:“好,你先去阳台坐着吧,我去给你泡杯茶。” 唐靳禹一愣,旋即微微颔首:“好。” 然后他就看见沈星羽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茶水间。 很显然,在女人的记忆中,对这个地方,还是很熟悉的。 唐靳禹心情有些奇异的转身去了阳台。 露天的阳台,铺着橡木地板,踩在上面微微的有些软,显然保养的非常的好。 在阳台上面,一张圆形的藤条桌,几张藤椅,看起来古朴又大方。 他挑了一张坐了下来。 幽邃的目光幽幽的看向下面的景色,天色已经渐渐的有些暗了,下面草坪上面的景观灯已经亮了起来,亮度不大,看起来十分的幽静,微风轻轻的吹拂着,吹散了一身的燥意。 沈星羽很快就端着茶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轻轻的将一杯茶放在了唐靳禹的身边。 “天色暗了,我就没有给你冲咖啡,喝一点茶吧。” 沈星羽温温软软的声音就好像那夏日的冰淇淋,一下子就清润了他的心。 唐靳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剑眉微挑:“白茶?” “嗯,这个茶比较淡。” 沈星羽知道唐靳禹喜欢喝的是铁观音,但是白茶的口味比较清淡,要天黑了,口味比较浓的茶水也不适合喝。 唐靳禹对茶倒是没什么讲究的,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沈星羽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袅袅的水雾氤氲了她微垂的眉眼。 唐靳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 但是看着她如此娴静的模样,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一切都已经证明了不是么? 他的心,他的灵魂,他下意识的反应…… 都已经证明了,哪怕他记忆全无,这个女人依旧是他放在心底的那一个。 “这一年过的还好么?” 唐靳禹突然捉住她的手,声音低哑的问道。 沈星羽的手猛地缩了一下。 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不动了,就这么任由男人攥着。 她的耳垂微微的有些红,低着头,点点头:“挺好的。” “当初……你飞机失事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靳禹把玩着她的手指。 瞳眸愈发的幽暗,指尖也透出微微的湿意。 明明只是在他的身边坐着,但是这个女人对他的吸引力,简直太大了。 哪怕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个小小的圆桌。 他都下意识的想要亲近她。 沈星羽却没有发现这些事情,依旧低着头。 脸色微微的发白,漆黑的瞳孔中闪过彷徨。 她苦笑着:“靳禹,我们不要再说那件事好么?” 语气中带着恳求。 “好,你不说,我也会自己查的。” “对不起,这件事对我的伤害真的很大,我不想回忆关于当时发生的事情的任何一个细节。” 沈星羽脸色苍白极了,闭了闭眼睛。 那时候杜衡将她带走,下了飞机就直接进了手术室。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英国的疗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了。 后来的半年,每一天都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好像还被那几个穷凶极恶的人禁锢着,她脱离不了那天的惊吓,只要闭上眼睛,梦境里都是令人崩溃的画面,那种精神上的侵蚀对她的心脏恢复影响力很大。 她吸了口气,反手握住唐靳禹的手:“靳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唐靳禹一愣。 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明明脆弱,说出的话却十分大胆的女人。 “我失忆了……我是说,我的记忆力没有我们之前的感情……我其实有些分不清,我对你到底是责任更多一些,还是爱情更多一些。” 沈星羽眼圈红了。 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残忍的。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恐怕就是这样,明明是两个人的爱情,却只剩下一个人还记得。 并且,无限的缅怀。 唐靳禹看着她突然溢出的眼泪,心脏猛地揪痛了一下。 身体反应高于大脑反应。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起身从女人的身后,倾下身子,轻轻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沈星羽脸色怔然,泪水还挂在睫毛上,还没来得及去擦拭。 “靳禹……” 她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扶着他的手肘。 下巴也抵在男人的小手臂上面。 声音轻柔的呢喃一声。 唐靳禹只感觉整个人随着这一声呢喃好似过电了一般,那种酥麻的感觉,直接从脚底板升腾而起,窜进了心底,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女人。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一个女巫。 不然为什么他的反应会那么的奇怪呢? “星羽,以前我们,就是现在这样么?”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微微的沙哑。 仔细听一下,还能听见里面的克制。 沈星羽抿唇,头低的更低了,男人凉薄的唇正轻轻的贴在她的耳垂,呼出的热气好像万千的小手,正不停的撩拨着她耳垂上的神经。 她的心脏开始加速跳跃了起来。 “咚咚咚——” 就在两个人气氛暧昧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了坚定而有节奏的敲门声。 两个人如触电一般,猛地分开了。 过了好几秒,在门再次响起的时候。 “咳咳,我去开门。” 唐靳禹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转身去开门了,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几分说不出的落荒而逃的味道。 沈星羽捂着脸。 脸颊的热度透过掌心直接传到了心底。 “啊呀,老夫老妻了,简直丢人啊。” 她小声的埋怨着自己。 只是,她的嘴角却不由自主的轻轻的扬起。 从指缝中透出来的双眸,此时里面好似缀着整个星空。 “唐先生,这是你们之前落在我们这边的行李。” 说话的是刚刚将行礼送过来的总管,他的目光转了转,嘴角的笑容微微的僵硬。 很显然,他刚刚似乎打扰了一次很好的交流。 “那个,你们自己检查一下,我先离开了,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打内线电话。” 说完,总管难得的脚步有些忙乱的离开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沈星羽才起身从阳台回了房间。 故作平静的看着唐靳禹:“怎么,他们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嗯,说是我们一年前扔在这里的行李。”唐靳禹蹲下,想要将行李箱打开。 虽然行李箱被用透明的袋子装着,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灰尘,所以唐靳禹也没有将行李搬到床上或者沙发上,刚准备打开。 沈星羽就阻止道:“先别动。” 唐靳禹的手下意识的一顿。 有些疑惑的转头,就看见沈星羽转身进入了卫生间,很快,从里面拿出来了几张打湿了的洗脸巾。 在他的身边蹲下来,将箱子从上到下,都擦了一遍。 只见原本就不脏的箱子经过沈星羽的擦拭,变得更加干净了起来。 唐靳禹:“……” emmmm……总觉得这个老婆,有点能干的样子。 “好了。”沈星羽看着干净的箱子,十分的有成就感的插着腰。 唐靳禹抿了抿唇,伸手从她手里接过已经有些变成灰色的洗脸巾。 扔到垃圾桶里,才转身又走回了箱子旁边。 两个人经过刚刚的事情,这会儿虽然有些尴尬,却也相处的自然了许多。 干脆席地而坐。 唐靳禹伸手打开箱子。 沈星羽没有见过这个箱子,这会儿也充满了好奇。 只是下一秒。 两个人却都情不自禁的身子僵硬了起来。 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婚纱。 唐靳禹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 婚纱被透明的袋子装着,叠放的很整齐的放在里面,上面透明的钻石镶嵌在上面,只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条婚纱是多么的造价不菲。 而在箱子的角落里,皇冠,戒指,项链,一整套都静静的摆在那儿。 沈星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幸亏这家度假山庄对客人的隐私还是很看重的,不然这么贵重……” 唐靳禹也才回神,僵硬的点头。 “我回去以后一定写封感谢信。” 沈星羽:“……” “这条婚纱是当初的我准备送给你的么?” 唐靳禹颤抖着手,轻轻的将婚纱从箱子里拿出来。 婚纱的纱纺用的是最柔软的细纱。 哪怕维持着这种褶皱的状态一整年,这条婚纱也在挂起来没几分钟就恢复了最鼎盛的时期,在明亮的灯光下面,充满了奢华……与曾经的,属于唐靳禹的爱意。 第三百四十章 忘却了的婚纱 沈星羽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这个箱子。” 唐靳禹抿唇,目光重新回到了婚纱上面。 伸手轻轻的捏住裙角。 如果沈星羽不知道这个婚纱的话,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婚纱是他准备送给沈星羽的礼物,或者说是惊喜更好吧。 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当初的他居然没有将这个箱子拿出来。 “一年前……我们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么?” 沈星羽再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时候我来了没多久就病的很严重,你还连夜将阿衡从京市叫了过来,他直接坐的直升飞机。” 阿衡……是杜衡么? 沈星羽和杜衡,居然这么熟悉的么? 莫名的,原本还没有什么想法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糟糕了起来。 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别人觊觎上了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你当初生病很严重,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里?” 唐靳禹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向她,他有些理解不了当初自己的想法。 沈星羽抿唇。 吸了口气,转过头,不看他的眼睛:“其实当初是因为……我在医院里面呆的时间太长了,甚至出现了轻微的抑郁的状态,你看的心里着急,所以准备带我出来散散心。” 沈星羽眯了眯眼睛,好似回到了一年前的冬天:“那一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天空有些微微的暗沉,等我们到了月季市旁边的时候,已经开始飘起了雪,等我们终于到了这里的时候,地上,树上,到处都已经开始白茫茫一片了,我们住了进来,可是……遇见了任先生,你那时候对任氏狙击,任先生在回去给妻子扫墓的归途,因为大雪也来了这里,任小姐和我求情,让你不要对任先生下手,回来后,我就病倒了。” 唐靳禹的脸色微微的僵住。 任先生…… “你说的是任月轮么?”、 沈星羽点点头:“是的。” 如果真的如同沈星羽所说的话,任岳伦当初差点被他逼的出国的话…… 那么现在任岳伦还在京市呆着,虽然不能和几年之前如入中天的任氏相比,但是也没有沈星羽说的那么狼狈,是他放过了任岳伦么? 一瞬间,唐靳禹的脸色变得格外的复杂。 唐氏集团,一向都是他只手遮天的。 如果真的因为沈星羽的一句话而放过任岳伦的话,当初的他,到底是多么的爱这个女人啊。 他几乎无法想象当初的自己。 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唐靳禹没有接下去问,几乎不用仔细的问,他也能推断出接下来的发展了。 必定是那个‘唐靳禹’吓得惊慌失措的连忙给杜衡打电话,然后更是焦急的用直升飞机直接将杜衡送了过来,在经过治疗后,沈星羽的身体稳定了下来,但是这里绝对不是养病的好地方,所以又火急火燎的带着沈星羽回去了医院,然后这件用来做惊喜的婚纱就这么被他给遗忘了。 然后在他终于准备想起来的时候,沈星羽失踪,他失忆,顿时…… 这边的总管就再也联系不上人了。 所以说,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了。 明明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开车,居然就这么直接来到了这家度假山庄,然后总管恰好还记得他们两个。 然后就将这个被称为惊喜的婚纱给他们送了过来。 唐靳禹站直了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婚纱。 “星羽,你可以穿这个婚纱给我看一次么?” 沈星羽诧异的转过头看向他。 指着自己的脸:“你是说,这个婚纱是我的么?” “如果当初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其他女人的话,那应该就是你的了。” 沈星羽的嘴角抽了抽,朝着他走了两步。 也伸手捏住了婚纱。 “你当初自然是没有其他的女人的,你很讨厌女人的触碰……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和我之间一点都没有这样的问题,相反,你似乎对我……” 沈星羽说着,说不下去了。 伸手摸了摸鼻子,总觉得再说下去就有种自卖自夸的感觉了、 唐靳禹却僵住了身子。 她居然连他厌恶别人的触碰这件事都知道。 不过沈星羽这句话却没有说错,他确实对沈星羽的触碰并没有什么反感,相反,甚至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欣喜感,就好像肌肤饥渴症一样。 他不明白,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肌肤触碰恐惧症的患者,都会有这样的一个意外。 但是他无比的庆幸,自己有这个意外的存在。 他看着她害羞的模样。 心头一动,朝她走了一步,便静静的贴在她的背后。 手指轻轻的扶住她的肩膀,略有些强势的将她转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强势的让她看向自己的眼睛:“星羽,我想曾经的我既然准备了这个婚纱,就是想要看你穿起来的,说不定你穿了婚纱,我满足了当初的执念,一下子就恢复了记忆了呢。” 唐靳禹看着沈星羽。 心里有些暗搓搓。 不知道为什么,从看见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就有些痒痒的。 尤其是看见这个婚纱的一瞬间。 嗯,他肯定会在看见沈星羽的一刹那就能恢复记忆的。 唐·认真严肃·靳禹双手环胸,十分镇定的想到。 沈星羽有些懵:“额……可……可以么?” “一定可以的。” 唐靳禹依旧一本正经的点头。 沈星羽的脸颊瞬间的红了。 最后整张脸,整个脖子都红了。 她低着头,一把从衣架上将婚纱拿了下来,转身就疾步走进了卫生间。 扔下了一句:“我去换衣服。” 唐靳禹重重的点头,双手环胸,一本正经,认真严肃的就好像在面对什么学术问题。 大约只有他自己能知道自己内心是多么的跳跃。 噢哟,快要看到沈星羽穿婚纱的样子了呢。 沈星羽‘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将婚纱小心翼翼的挂在旁边的额挂钩上面。 然后整个人都有些茫然,有些懵的站在了偌大的洗脸台前面,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此时好似染上了朝霞一般,红润的,透露着一股健康的味道。 她伸手捧住脸。 看着镜子里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 里面溢满了笑意,溢满了说不出的释然。 她终于回来了。 她终于回到了靳禹的身边了。 她猛地低头,洗了把脸。 然后开始换婚纱。 她的身材和一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唯独腰更细了几分。 原本就细的腰,如今被这样的贴身的婚纱包裹着,显露出更加妖娆的线条,美人鱼一般的裙摆,钻石嵌在上面,只一个动作,就感觉万千光华闪耀起来。 她抬起手,将自己的长发轻轻的挽起。 在脑后挽了个简单而却不失大方的发髻。 原本想就这么出去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从包里掏出化妆品,给自己化了个简单的妆,看着镜子里那张美丽的脸。 她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脸。 还记得那时候刚刚和唐靳禹在一起,那时候她还憧憬着和唐靳禹有一份完美的婚姻生活。 想着未来和唐靳禹在一起,生一个可爱的孩子,然后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只是容雅兰的死亡却告诉她,想要平淡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 容家的女人若是没有强大的男人护着,未来是多么的可悲。 尤其是在她的孩子流产之后,她就再也不奢望能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所以她开始吃母亲给的药。 她开始变得愈来愈美丽,却将可能生育的机会越变越小。 她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来维持这张美丽的容颜。 两年,只要两年,她便彻底的回归她该去的地方去。 她猛地闭了闭眼睛,吸了口气,站直了身子,最后给自己涂上红色的口红,将东西收拾好之后,才缓缓的转身,伸手拉开了浴室的门。 唐靳禹站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 只是换一身衣服而已,需要这么长时间的么? 女人都是这么麻烦的么? 他来回走了几圈,里面一直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他恨不得踹开浴室的门,站在旁边看着她换衣服,但是,这种暴躁的心情却没有让他行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在唐靳禹开始怀疑沈星羽是不是晕倒在浴室的时候。 浴室的门打开了。 唐靳禹原本踱步的脚步瞬间顿住。 目光不由自主的朝那门口看去。 下一秒,原本就僵住的身体更是不自觉的彻底的僵硬了起来。 只见一个窈窕婀娜的身影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羞涩的捏着裙摆,正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灯光撒在那一截白皙的后背脖颈处,将原本便完美的弧度,映衬的更加的优雅起来。 而那白色的肌肤,在灯光下,露出不一样的光辉,就好像那沁凉的白色美玉,充满了润泽莹润的感觉。 “我……有些不习惯这么庄重的裙子。” 沈星羽害羞极了。 哪怕是在英国,女性的穿着都是属于优雅大方的,她的衣服也没有这般的庄重过。 这让沈星羽不习惯极了。 尤其是抹胸式的上衣,肩膀和胳膊没有遮挡,让她有种浑身都没穿衣服的窘迫感。 不自觉的就想要伸手来遮挡。 唐靳禹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件婚纱简直就是为她量身订造的,简直无一处不贴服她的身上。 尤其是那纤细至极的腰线。 看着那精致惑人的弧度,唐靳禹甚至有些嫉妒起曾经的自己,要是他还有记忆的话,这会儿岂不是就能正大光明的上去抱住那纤细的腰了? 明明在记忆中还没有想过和女人的亲密接触的记忆。 但是偏偏,只要一闭眼,都仿佛能看见,这样妖娆的腰,在自己身上摇摆时,魅惑至极的模样。 他吸了吸鼻子。 要死了,要流鼻血了啊。 “那个……我进去换回来?” 沈星羽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男人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 说着,转身就准备进浴室将衣服给换回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 没有尽到的责任 “别,别换。” 唐靳禹回神就听见这么一句,连忙伸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沈星羽的脚步一顿。 脚下的高跟鞋一个不稳就往后倒去。 正好重重的砸在了唐靳禹的怀里。 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唐靳禹可不觉得这一下重,只觉得这个女人的身子怎么就这么软,怎么就这么的轻呢? 难道说女人的身子都是这样的感觉么? 可是明明之前沈紫灵趁他不注意扑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只感觉到十分的沉重呢? 真是奇了怪了。 人们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难不成,情人的感知系统也出问题了? 居然觉得沈星羽的体重轻飘飘的,好像羽毛一样。 沈星羽感受到那炙热的胸膛的温度。 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块石头。 她低着头,将自己完美弧度的后颈对着男人的视线。 男人的视线幽暗了一瞬。 呼吸一窒。 再也忍不住的低头亲吻在了那片白皙的肌肤上面。 沈星羽原本就不挣扎了,这会儿只感觉到一个湿漉漉的温热的物体贴在了自己的脖颈,还有若有似无的热气喷洒在肌肤上面,只一秒,她便反应过来是男人的唇。 她的身子僵硬的更加的厉害了。 甚至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是因为恐惧么? 唐靳禹不明所以,刚准备抬头,就看见她那通红的耳垂。 心头一颤,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急迫,强势的开始亲吻她的后颈。 以前有人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女人的婚纱,美丽优雅。 但是从穿上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为了脱的。 所以,唐靳禹丝毫不辜负这句话,伸手,修长的手指摸摸索索的就到了女人的脊背。 掩藏在伸出的隐形拉链的拉链头被有力的指尖捏在指尖。 “嘎达嘎达嘎达……” 拉链被拉开的声音,轻轻的在这空间里响起。 沈星羽的呼吸渐渐的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她没想到,哪怕失去了记忆,唐靳禹对她的身体,依旧那么的热情。 浑身的汗毛开始竖立。 那种说不出的酥麻感开始从心底渐渐的涌上心头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从背后抱住的姿势,转过了身,变成了趴在唐靳禹怀里的姿势。 “害羞?”男人低头,薄唇贴着她的耳垂,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背脊:“睁开眼睛看着我。” 两个人从浴室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移到了浴室的里面。 进去了以后,沈星羽也没说话,就这么被男人半拥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那张英俊淡然的脸,哪怕到了这个时候,男人的脸依旧是禁欲的。 “洗澡?”唐靳禹靠过来,伸手将她身上的婚纱扒了下来,露出里面小巧可爱的内衣,幽邃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子,沈星羽抬手抚上他的眼角,主动的将自己的脸贴住他的。 “不洗澡。”她打着胆子,颤抖着手臂,轻轻的勾住他的脖子。 已经一年多没有亲热过,她是个正常的女人,也在同样渴望着他。 女人的脸颊凑过去,睫毛颤动着,一滴晶莹的水滴黏在上面,在灯光下闪烁着星光,她那艳红色的唇,轻轻的贴在他的耳垂,吐气若兰的诱惑到:“我想要你。” 唐靳禹的眸色一瞬间变得幽深起来,舌尖舔了舔后槽牙。 干脆一句话都不说,指尖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衣领。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解开衣扣,露出里面保养的很好,弧线诱人的胸腹肌。 男人的身材保养的很好。 腹肌微微的隆起,却又并不狰狞,人鱼线的尾端被腰带挡住,金属的皮带扣,无端的多了几分暧昧禁欲的气息。 沈星羽仿佛被男色所迷惑,微微带着凉意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去。 男色误人。 顿时口干舌燥了起来,她被眼前的美景给勾引的精神都恍惚了几分。 直到感觉身上一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移阵地到了花洒下面,唐靳禹的手指挑开了热水阀,温热的水撒在了他们的身上,瞬间浇醒了两个人失去了的理智。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差不多都扔掉了。 滚成了一团。 沈星羽挣扎着想要分开,可明显,某个男人已经处于爆炸的边缘,压根不理会女人的挣扎。 伸手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转身就走出了浴室。 将她扔在了床上。 然后起身压了下去。 被翻红浪,一夜贪欢。 ………… 沈星羽迷迷糊糊的醒来。 浑身好似被碾过一般,酸胀极了。 她动了动手臂,又翻了个身,可是还是不自觉的吟咛出声。 “醒了?” 男人低沉的,带着笑意的嗓音从她的身边响起。 沈星羽睁开眼睛。 只看见床边背着光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她的脑海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在英国的那段时间,那时候的她刚刚从疗养院搬到了庄园里面,身体的情况时好时坏。 不知道多少次睡梦中醒来,就是这么恍惚着,身边站着的是杜衡。 他的脸上总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永远都有着她看不懂的悲悯。 她想要告诉他,不要伤心,她早就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 她不会害怕,也不会慌张,她会好好的在下面呆着,然后下辈子做个普通极了的人。 可以不漂亮,可以不温柔,只要有个健康的身体,有个平凡的家庭就好。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 一般这个时候,杜衡都会十分贴心的蹲下来,由她轻轻的摸摸头发。 只是…… 这一次的杜衡似乎尤其的不同。 他没有蹲下来,而是直接坐在了她的床边,抓住她伸出的手,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星羽……” 沈星羽微微一愣,突然脑海中电光石闪。 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一切。 眼前的男人才不是什么杜衡。 而是……唐靳禹。 “靳禹……” 她呐呐的开口。 手指轻轻的抚上男人的脸,眼底闪烁着不敢置信。 “原来不是做梦……” 她喃喃的气音落在男人的耳中却只感觉震撼无比。 到底是多么的想念他,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将他的出现当成了一场梦境。 “不是梦,我是真的。” 唐靳禹笑了笑。 昨夜的滋味好极了,他的皮肤接触恐惧症好像一瞬间就治疗好了似的,他抱着她,感受着两人拥抱的满足,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高兴的几乎落泪。 这是个和沈紫灵完全不同的女人。 这个女人他不讨厌,不厌恶,相反,他有种一种对她天然的亲近。 “真好啊。” 沈星羽的目光从男人的脸上看向天花板上面。 琉璃的灯‘啪’的一声被打开。 房间里的景象一眼看在了眼里,熟悉而陌生,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在脑海里一一浮现。 她捂着脸,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唐靳禹就这么看着沈星羽脸上先是懵了一会儿,然后整个人就好像是鸵鸟一样,整个人都团成了一团钻进了被子里。 “肚子饿么?” 唐靳禹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扒拉了出来,眼底带着笑意的将她拎出来。 “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沈星羽被扒拉出来,耳根有些微微的发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明明之前两个人还处于陌生人的状态,但是一夜过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发生了质的改变。 心情好? 唐靳禹的脚步一愣,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手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脸。 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 他居然笑了。 说实话,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见自己这样开心的模样了。 沈星羽没有理会唐靳禹的异样。 直接钻进了浴室,洗漱一番后再出来的时候,唐靳禹已经让服务员送来了早餐,玉米糊糊汤,还有几个玉米烙,生菜沙拉,还有小笼包,早餐十分的丰富。 看见她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有些局促的捏了捏手指:“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大概的点了点。” 沈星羽看了一眼桌面。 笑了笑:“没关系,我什么都能吃。” 只是有些刺激性的东西不能吃。 不过桌面上的早餐种类都很清淡,看着就没有什么不能吃的。 沈星羽身上穿着白色的,毛茸茸的浴袍。 白皙的皮肤在白色的浴袍衬托下面更加的通透。 他有些不敢看她脸。 “坐吧。” 他局促的拉开椅子。 轻轻咳嗽了一声。 沈星羽坐在了他的对面,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好半晌,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今天……我们回去京市么?” 唐靳禹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勺子也在碗里戳了戳,好半晌后,才开口道:“回去吧,我带你去见爸爸。” 沈星羽脸色也跟着一僵。 “见……唐先生么?” 听到她怯生生的声音,唐靳禹微微的一僵。 到底当初受到了怎样的对待,才会这样怯生生的称呼本该是公公的父亲为唐先生。 他……有些心疼。 “嗯,我带你去见他。” 唐靳禹点点头,看着她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白,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背:“别怕,这次我不会让你被他欺负的。” 沈星羽干笑一声,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低着头,神情有些萎靡。 “真的,这次你别害怕,我会把你带在我身边的。” 唐靳禹的脸色有些晦涩的道。 其实早晨起来的时候,有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女人绝望的哭声,自杀式冷漠而死寂的眼神,她跪在大雨中孱弱不堪的眼神。 这一切,都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盘旋着。 看着那样的沈星羽,他心疼。 他觉得曾经的他是那么的混账,明明已经娶了她,却还是没有保护好她,亏他自诩为负责任的男人,只是这份责任,显然没有尽到,他如今想到曾经自己可能会做的一些事情,心情就格外的沉重。 “我发誓,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沈星羽看着眼前郑重承诺的男人,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捂住嘴巴。 感受着自己最爱的男人给予她的承诺,眼圈蓦然一红,再也无法压抑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带你去见我爸爸 早餐很快就吃完了。 沈星羽换上了昨天穿的衣服,好在昨天两个人滚成一团的时候,身上穿的是婚纱,换掉的衣服还十分整齐的挂在衣架上面。 反倒是唐靳禹,身上的衬衫皱成了一团。 两个人出来的着急,更不可能要求助理将衣服送到这里来的。 所以沈星羽干脆的给他将衣服手洗了,然后用吹风机吹干了。 再和柜台要了个熨斗,将衬衫熨烫了一下。 穿在身上虽然看着还有些不好,但是其实已经非常的整齐了,两个人洗漱完毕了,去前面退房,手里拎着的是那件重新被叠好的婚纱。 唐靳禹将婚纱收起来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这是他亲手为她选择的婚纱。 沈星羽低着头,手被男人拉在手中,两个人很快退房离开了度假山庄。 总管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笑眯眯的转过头来看向站在柜台后面的员工:“看见没有,努力工作,有的是回头客。” “是的,总管。” 站在前台的服务生重重的点头:“不过,总管,你不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眼熟么?” 总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人家是谁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哦,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啦。” 说完,转身就走了。 反倒是问出这句话的女人撇了撇嘴,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报纸。 上面印着的就是——《唐沈联姻,新郎逃婚为哪般?》 知音体虽然让人恶寒,却也能让人瞬间的了解事情的本质。 而上面印着的,唐靳禹的长相和刚刚走掉的那位男人,怎么就那么像呢? 总不见得人家逃婚来度假山庄住了一夜吧。 而且还带了个女人。 啧啧啧,果然豪门的是非就是多啊。 ………… 沈星羽和唐靳禹回到京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一早上都是在汽车上度过的两个人精神都有些不太好。 尤其是昨天晚上还干了体力活的沈星羽。 几乎上了车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唐靳禹伸出手,将汽车调到自动变速的状态,然后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这种情侣间的小动作,是唐靳禹以前没有感觉过的,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将女人娇小的手扣在掌心,车子飞速的高速路上飞驰着。 等到了公寓楼下的时候,沈星羽恰好醒了过来。 她的手还被男人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面。 “醒了?”唐靳禹感受到掌心的手指动了动,转过头来勾着唇看向她。 沈星羽猛地惊醒,连忙坐了起来,伸手擦了擦嘴角可能流下的口水:“啊呀,我怎么睡着了?” “估计是昨天晚上累到了。” 唐靳禹笑着回答道。 沈星羽:“……” 快把他纯洁无良,不会开黄腔的老公还给她。 “咳咳,我们现在在哪里?” 沈星羽测过头去,将目光看向窗外。 谁知道,却觉得眼前的景色似曾相识。 “这里是……?” 沈星羽一愣,眨了眨眼睛,转头趴在车窗上,看向外面的熟悉的建筑物。 “我们之前住过一段时间的公寓?” “嗯。” 唐靳禹点点头,目光专注的看着前面,毕竟是在小区里面,弄不好就突然蹿出个人什么的,所以唐靳禹一般进来后,开车都十分的小心。 “我们先换一套衣服再回雪海居。”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梦中那个纤细的身影,浑身是血,哭的伤心欲绝的模样:“如果,你不想回雪海居的话,我可以将我父亲约出来。” 沈星羽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摇摇头:“不用,我也很想念雪海居。” 唐靳禹没有说话,而是很快将车子停在了公寓楼的下面。 沈星羽没等唐靳禹下车,自己就先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仰头看向楼,指着上面:“我记得我们住在二十三楼。” 唐靳禹跟着后面下了车:“嗯,是的。” 说着,将门给锁了。 “这里你的衣服都被我爸他们给拿走了,我让威廉给你送两套衣服过来。”说道这里的时候,唐靳禹的脸色有些僵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沈星羽的脸色,生怕她因为这件事而伤心。 好在沈星羽听了没什么反应。 唐靳禹看着又有些揪心。 到底当初唐季倡做的有多过分,居然自己的衣服被扔了,也没让她露出愤怒的情绪来。 “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了,我带你去买衣服。” 唐靳禹一边说着,一边瞟了眼自己这个实在是漂亮的过分的‘前’妻。 这么漂亮,可真是怎么打扮都不为过的。 ………… 威廉今天一进公司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在走进办公室,发现唐靳禹没有坐在办公桌之后的时候。 他更加的觉得奇怪了。 他因为唐靳禹还是决定和沈紫灵结婚这件事情,心情极度之差,不仅不愿意参加唐靳禹的婚礼,甚至还跑去请假回美国呆了一个星期,今天一早上才过来。 要不是因为来之前,老母亲拖着他的手,问他什么时候结婚这个话题的话。 他很可能今天过来就是来辞职的。 不过,和自己结婚这件事比起来,果然对沈紫灵的容忍度都变高了。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个的表情这么怪异?” 难不成昨天唐靳禹结婚了,还发了红包? 威廉下了楼,手里捏着咖啡杯,随手拖了个路过的小文员问道。 小文员捂住嘴巴,喜上眉梢:“威廉特助,你还不知道啊,哈哈哈,昨天我们总裁逃婚了。” 威廉:“……” “什么,唐靳禹逃婚了?” 他先是震惊了一瞬,随即又有些无语的看着小文员:“不是,就算逃婚了,你也没机会,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只要不是沈大小姐做我们的总裁夫人,我们就高兴的很,我们都约好了,晚上一整个部门去唱k庆祝,哈哈哈。”说完,小文员又连忙摆摆手:“不行了,我得赶紧的去将今天的工作给完成了,不然的话,晚上就得加班,不能参加部门活动了呢。“ 说着,小文员也不管威廉是什么反应,抱着文件夹就急匆匆的走了。 威廉:“……” 你们到底是多么讨厌沈紫灵啊。 唐靳禹这一逃婚,在整个唐氏集团里面都有一种普天同庆的感觉。 其实威廉不知道的是,其实在这之前,沈紫灵已经在唐氏集团里作威作福了三年了。 后来因为唐靳禹换了个女朋友的原因,整个唐氏集团就格外的喜欢沈星羽。 谁知道唐靳禹又突然要和沈紫灵结婚,他们都快绝望了,突然唐靳禹又逃婚了,这叫什么呢?这叫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叫人经历了绝望,才知道有希望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可不就有了普天同庆的架势了么? 威廉的心情也跟着上扬了许多。 进了办公室,秘书室的小姑娘们今天打扮的格外娇艳。 “威廉特助。” 平时高贵冷艳的秘书小姐姐们看见他推门走了进来,心情极好的抬起手对他招了招手。 威廉:“……” 这普天同庆的气势,让他有些懵啊。 “威廉,晚上一起庆祝一下啊?” 威廉抽了抽嘴角:“啊,好啊……” 秘书们捂住嘴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就在威廉回到办公室,还感觉到不真实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 是唐靳禹的电话。 威廉连忙打了个激灵,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唐靳禹冷冷的声线:“威廉。” “总裁。” 威廉意外的挑眉,咦,总裁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嘛。 “帮我送一套女士的衣服过来……号码……小号吧,你见过星羽的吧,按照她的身材来买就行了。” 说完,也不等威廉反应,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 威廉举着电话有点懵。 什么叫做按照沈星羽的身材来买衣服? 还是女士的衣服…… 怎么着,刚逃婚,就有了新女友了? 还是说,前总裁夫人回来了? 想到这里,威廉的眼睛猛地一亮,一把抓起桌面上的车钥匙,急匆匆的就准备出门。 “威廉特助,你去哪儿啊,我们商量一下晚上去哪儿吃饭呗。,” “不了,有急事。” 威廉一脸严肃的拒绝道。 “别啊,能有什么急事啊,没看总裁都逃班了么?” 威廉站定脚步,伸手拉了拉领口的温莎结,轻轻咳嗽了一声,仿佛不经意般的说出来:“就是总裁的事情啊,星羽夫人回来了,总裁让我给夫人送衣服去呢。” 说完,也不等那些小秘书的反应。 直接上了电梯就直奔地下一楼的停车场。 丝毫不管自己的话在秘书室里面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而听到了威廉话的几个秘书则是全部都僵硬在了原地。 星羽夫人…… 前总裁夫人…… “卧槽,惊天大新闻啊,不是说总裁夫人死了么?这是根本就没死啊,还回来了。” “就是啊,怪不得总裁要逃婚呢,原来是因为前夫人回来了。” “什么前夫人不前夫人的,那就是我们的总裁夫人。” “……” “……” “……” “说的对!” 几个秘书直接激动无比的坐回了自己的工位面前,打开电脑就进了内部的聊天室,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新闻给公布整个公司。 广而告之,告诉他们,他们的春天就要来临了。 而另一边,沈星羽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唐靳禹则是进去了卧室里面,拿出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家居服,等出来的时候,头发虽然被擦拭了,但是发尾还是滴着水,脖子上挂着一条干燥的毛巾。 沈星羽看了他一眼。 放下杯子,走到他的身后,拿起毛巾,轻柔的为他擦拭着头发。 细长的手指,如同以前一般,轻轻的为他揉捏着额角。 唐靳禹眯了眯眼睛。 发顶那舒服的感觉瞬间的让他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 “已经中午了,我们是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唐靳禹眯着眼睛,哼了一声:“出去吃,等威廉送了衣服过来,我带你出去吃饭,吃了饭再去雪海居。” “好。” 沈星羽点点头,速度很快的为他将头发擦干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熟悉的地方和人 唐靳禹神情有些恍然的坐在沙发上面。 细长的,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在发间穿插着。 他眯眼看了眼面前十分熟悉的房子,明明房子还是那个房子,摆设还是那个摆设,可偏偏的,就是感觉那里不一样的样子,就好像,连空气都从原来的寂寞,变成了如今的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这就是一个女人带来的区别么? 他往后靠了靠。 昨天晚上的滋味太过于美妙。 尤其是身体感官上带来的刺激,他终于相信,曾经的自己和这个女人似乎生活的很和谐。 “叮咚——” 就在两个人一个人擦头发,一个人低头思考,都不说话的时候,门铃响了。 沈星羽连忙扔下毛巾去开门。 刚到了门口。 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猛地往后一拉。 沈星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由得有些懵:“怎么了?” “没什么,我来开门。” 唐靳禹僵着一张脸冷硬的道。 他能说刚才看见沈星羽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心底的恐慌再也掩饰不住的感觉么? 当然不能说。 所以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先去泡茶吧,可能是威廉来了。” 沈星羽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她还记得威廉这个人是谁呢。 唐靳禹看着她先是迷茫,然后又是一脸了然的模样,眸色一深,下意识的就吻住了她的唇。 沈星羽懵住。 就在这一瞬间,唇就被攻城略地,层层深入。 “唔——” 沈星羽忍不住的呜咽了一声。 “叮咚——” 门铃再次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 唐靳禹这才离开了那双他流连忘返的唇,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丝可惜。 早知道就不这么早的喊威廉过来了。 怎么说…… 明天去见父亲应该也没问题的吧。 然而,并没有早知道,威廉这会儿手里拎着袋子,站在门口,手指按在门铃上面,就在思考着要不要按第三次的时候,门开了。 “总——” “进来吧。” 威廉扬起来的手举到半空,刚准备打招呼,就看见自家总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往里走。 威廉:“……” 怎么感觉突然间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原本还高昂的情绪,瞬间的怂了回去。 仿佛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拘谨无比的坐在了沙发上,一直在思考着,该怎么开口。 “来了?” 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威廉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沈星羽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三杯水,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纤细的身子穿着长长的连衣裙,裙摆随着走动而轻轻的摇曳着,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露出一张美丽如花的娇艳容颜,漆黑的瞳孔中好似缀满了星星,淡粉色的唇角微微上扬着。 威廉不由得呆住了。 这是…… 沈星羽? 她真的回来了? “威廉先生,好久不见。” 沈星羽颔首对着他笑了笑。 将茶杯放在了他的面前,又在唐靳禹的面前放了一杯茶,将托盘放在角落,自己则是捋了捋裙摆,在单人沙发上面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夫人。” 威廉回过神来,忙不第的对着沈星羽颔首,对她问好。 沈星羽笑了笑:“这一年时间,靳禹都麻烦你照顾了。” 威廉连忙摇摇头,他很想说他其实没有照顾什么,一般都是沈紫灵在照顾的。 但是一想到说了这句话的后果,连忙打了个冷战。 “哪里那里,应该的。” 威廉谦虚的摆摆手。 “行了,东西呢?” 唐靳禹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威廉连忙从旁边将刚刚准备好的衣服交给唐靳禹:“这里面是衣服,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的话,我就先回公司了,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要开。” “去吧。” 唐靳禹接过衣服,头也不抬的下着逐客令。 “靳禹……” 沈星羽有些没脸见威廉了,哪里有人这么嫌弃人家来帮忙的人啊。 威廉笑了笑,他早就习惯了,压根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喝了口茶,站起来对着他们颔首:“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注意一点沈氏集团的股份,如果有波动,就出手收购。” 唐靳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清冷的看向威廉。 威廉的眸色一闪:“总裁的意思是……” “既然敢算计我,就要想好算计我的后果。” 唐靳禹冷漠的道,声音里满是狠厉。 威廉眼睛顿时亮了,眼角的得意都快飞扬起来了,连忙点点头:“行,我会处理的。” 说完就和沈星羽打了个招呼,便转身急匆匆的回了公司。 唐靳禹转过头来看向沈星羽,只见沈星羽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你想要对沈氏做什么?” “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唐靳禹抿了抿唇,丝毫不掩饰对沈氏的厌恶。 他直觉,沈星羽并不会因为他的狠厉而恐惧他,那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自信。 沈星羽的脸色果然没有变化。 她捏了捏手指:“沈紫灵……她是你的前女友,你下得去手么?” 唐靳禹一愣,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走到她面前,轻轻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抱歉,我没想到,当初的我给了你那么深的伤害,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还是想要请你相信我,现在的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沈星羽捂着脸,将自己的脸埋进男人的怀抱。 她没有哭,只是声音还是有些冷。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沈星羽想到了自己平淡的十六岁之前的生活,又想到了十六岁之后遭遇到了的一切。 “靳禹,我先给我妈妈报仇。” 沈星羽抬起头来,下巴抵着男人的胸膛,漆黑的眸子灼灼:“你会帮助我么?” 唐靳禹垂眸看向她。 半晌后,坚定的点点头:“无论是谁,我都是帮你的。” “哪怕对手是你的父亲?” 唐靳禹蹙眉:“是我爸害了你母亲?” 沈星羽楞了一下,随即苦涩的笑了笑:“不是,但是……他害死我的孩子。” 她低下头,耳畔贴在男人的胸膛,眼底划过一丝受伤。 那可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她已经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星羽……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或许最该受到惩罚的,是我,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是我的罪,我愿意去承担这个罪过。” 唐靳禹温热的唇贴在她的发顶。 他对那个孩子没有真实感,但是看着这样的沈星羽,他还是觉得对曾经的自己,有一种有种的怒意。 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 “靳禹……你想要恢复记忆么?” 唐靳禹一愣,恢复记忆? 他苦笑:“谁会不想呢?我做梦都在希望自己能够恢复记忆。” “我是说,如果恢复记忆后,你发现很逗事情和你想象中不同的话,你会后悔恢复记忆么?” 唐靳禹愣住了。 他没想到沈星羽会和她说这样的话。 这是不是表明,现在他知道的所谓的‘真相’中,依旧有着谎言。 依旧有不是事实的‘真相’。 “哪怕是这样,我也依旧想要知道我的记忆,因为那是属于我的记忆。” 男人捧住女人的脸。 漆黑的瞳孔中,带着说不出的,满满的坚定。 沈星羽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 半晌后,微微的吁了口气。 “那我们等解决了这些事情后,我们去寻找记忆吧,去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你看如何呢?” 唐靳禹看着她的眼睛,看见你们带着的浅浅的笑意。 他勾了勾唇:“好。” “那我就先去洗澡换衣服了。” 沈星羽一个转身,退出了男人的怀抱,从地上拿起包装袋,转身一个错身,就钻进了浴室。 唐靳禹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灵活不已的动作。 这速度…… “你知道洗发水之类的东西在哪里么?” 他有些不放心的跑到浴室的门口,大声的问道。 很快,从里面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这里我很熟悉的,你就放心吧。” 唐靳禹摸了摸鼻子。 也是…… 虽然在他的记忆力沈星羽是第一次来,但是在他没失忆的时候,两个人是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的,后来这里虽然唐季倡派人过来搜了一次,但是也不敢太怎么动他的东西,生怕他拥着不习惯给看出来了。 所以也只是将沈星羽的踪迹从里面给抹除了。 但是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并不会因为失忆了就消失了。 而唐靳禹后来过来也只是单纯的睡觉,比如那厨房,从一开始唐靳禹就没怎么进去过。 沈星羽进去看了几眼就看出来里面的东西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动。 不过到底也过了一年多了,沈星羽很多细节方面也记不太清楚了。 很快,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沈星羽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 头发吹干了。 身上还穿着浴袍。 她十分熟稔的走到了衣帽间的最里面。 唐靳禹挑眉。 有些奇怪的看向她。 沈星羽将手伸进衣柜里,找到一个突出的小金属羚羊头,掀开后,指纹刷了一下。 然后唐靳禹就看见衣帽间最里面的那一堵墙缓缓地拉开了。 黑漆漆的一片。 沈星羽伸手打开灯。。 只见里面的灯光一下子全部都亮了起来。 曾经唐靳禹为沈星羽创造的小天地就这么施施然的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高跟鞋,衣服,裙子,晚礼服,珠宝,皮带,帽子,围巾…… 每一个衣柜里都好似展览似的放了许多。 外面都用透明的玻璃罩子罩住了。 外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但是里面的衣服却看起来依旧十分的靓丽。 “哇哦。” 唐靳禹有些懵。 他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了,都没发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个秘密的储藏室。 “这是……?” “你当初送给我的惊喜,我的衣帽间。” 沈星羽在雪海居的衣服很少,在这里因为嫌麻烦,放了一部分日常的衣服在外面的衣柜里。 所以当初唐季倡的人过来的时候,还感叹过沈星羽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却没想到,这个衣柜里面还有机关,这是唐季倡都没有发现的地方。 第三百四十四章 把欠星羽母女的还回来 “进来吧。” 沈星羽侧过身子,对着唐靳禹邀请道。 唐靳禹睁大了眼睛,带着几分惊奇的跟着后面走了进去。 他看着那些经典款的,还没拆标签的衣服,不由得惊讶的道:“真是没想到,以前的我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在他听说的那些版本中。 都是他怎么对沈星羽不好,而沈星羽是怎么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事实。 说实话,他多少有几分尴尬与愤怒。 毕竟没有人愿意做别人口中的渣男的。 如今发现曾经的自己居然还是个宠老婆的,这一点发现,让他有点窃喜的感觉,原来他并不是那种坏人,只是他做的努力,没有让别人发现罢了。 “你以前对我很好。” 沈星羽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挂在衣柜里的貂皮大衣。 毛茸茸的触感,紫色的颜色,衬托的她白皙的手指更加的精致。 垂下眸子,带上几分落寞:“对我好到,恨不得自己的身体能够立刻恢复健康,和你能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唐靳禹听着心里一疼。 他早就从谢思杨哪里知道了真相。 原来她的身体会变成如今这样孱弱的模样,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 因为他执意要她将肾换给沈紫灵,才让沈紫灵有机可乘的对沈星羽下毒手,导致五脏衰弱药剂能进了沈星羽的身体,导致沈星羽的心脏脆弱不堪,随时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给你找到合适的心源,咱们一定能长长久久的。” 唐靳禹说完,整个人就怔住了。 最后不由得捂住脸苦笑一声。 什么时候他说这些话也这么自然而然了呢? 明明之前沈紫灵靠近他,他都觉得恶心。 难道说只是人不同么? 沈星羽坐在梳妆台上,虽然一年过去了,但是很多未拆封的化妆品还没过保质期,也能马马虎虎的用了。 不过沈星羽还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这些东西也不知道长时间不用会不会过期。” 唐靳禹剑眉微蹙。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送几套化妆品过来。” 接到电话的威廉:“……” 摔。 有没有搞错。 他是个特助,不是生活助理啊。 不过挂了电话他就立刻转头,看向身后眼睛晶晶亮的几个妹子们,干笑一声:“嗨,姐妹们,能给我推荐一些品牌的化妆品么?我对这些有些不太熟悉。” 秘书小姐姐们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当然。” 他们可是专业的。 唐靳禹就这么靠在门框上面,目光迷离的看着沈星羽在脸上涂涂抹抹。 原本就精致非常的脸此时在她的巧手之下,变得更加的精致,更加的娇艳,原本那一份说不出的孱弱感,苍白感,也消失的一干二净,露出的,只剩下健康红润的脸蛋。 她转过身来,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不算花哨的裙子,换上。 理了理头发。 朝着唐靳禹走近:“我们走吧。” 唐靳禹这才回过神来。 呐呐的点点头:“好。” 说着,还十分自然的伸手捋了捋她的鬓发。 ………… 两个人在外面吃了午餐回去的。 中午大概是因为两个人心里都有心事,午餐吃的有些沉闷,吃的也不算多。 快速的吃完了午餐,两个人就直奔雪海居而去。 雪海居和沈星羽记忆中的雪海居没有丝毫的不同,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沈星羽还是有些忍不住的怔忪,她站在镂空的雕花大门前,目光怔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重新的回到雪海居。 回到这个给了她很多希望,又给了她太多绝望的地方。 沈星羽捏了捏手指。 指尖的尖锐,刺痛了她的掌心。 突然,一片温热包裹住了她的手指,她有些讶异的抬头,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瞳眸里。 “别怕。”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暖意和安抚的力量。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沈星羽的手指蓦然的松了下来。 她这才发现,掌心已经被他的指甲给抠破了。 男人抓着她的手,紧了紧,无声的给予她力量,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往里面走,沈星羽紧张极了,可是只要看见男人这般坚定不移的走在她的前方,她就忍不住的又将那口提起来的气给抒发了出去。 很快,两个人进了客厅。 唐季倡一直在家里等着,因为他知道,唐靳禹今天肯定会回来。 也会带着沈星羽一起回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先等到的不是唐靳禹,而是沈家的父女两个。 沈紫灵的脸色憔悴极了,哪怕娇艳的妆容都阻挡不了她神情中的憔悴,昨天唐靳禹的逃婚,还有举行到一半不得不停止的婚礼,都几乎要将她打垮了。 沈宏德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 沈家的股份从昨天唐靳禹离开之后就一直动荡不安。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后面搅动风云着。 一开始他以为是唐家的手臂,可后来仔细的调查了一番之后却发现,唐家那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一股境外的势力一直在操纵着京市的股市。 到了今天早上的时候,整个京市已经最少有三家中型企业被拖下水了。 这一次针对的不仅仅是沈家,而是整个京市。 反而最容易被狙击的三大财团,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任家在美国有自己的底子,或许和那边动手的人有什么协议也说不定,他们也就不说了,但是周家和唐家凭什么,沈宏德隐隐约约的觉得,这次京市的水可能没那么平静了。 所以他一大早就带着沈紫灵来这边讨说法了。, 哪怕没办法让唐靳禹和沈紫灵在一起,也得让唐季倡松口,保下沈氏。、 在那些操盘手的手里,沈氏就好像一块肥肉,随时可能被吞噬。 所以当唐靳禹牵着沈星羽的手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唐季倡和沈宏德两个人脸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面,两个人都是双手环胸,一脸不爽,而沈紫灵则是颓然无比的坐在沙发上,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沈星羽看见沈宏德的一瞬间。 脚步一顿,整个人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曾经被这个人用皮带打在身上的刺痛,一瞬间从灵魂的深处冒了出来。 唐靳禹感受到她的恐惧,转过头来,就看见她满是惊恐的眼神,忍不住的大叫一声:“星羽,你怎么了?” 原本在客厅的几个人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也因为唐靳禹的这一声,而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沈星羽浑身颤抖着:“让他走,快让他走……” 她将脸埋在唐靳禹的怀里。 浑身颤抖不休。 唐靳禹突然想起谢思杨说的,沈宏德的家暴。 顿时脸色凝重不已。 弯腰一把将沈星羽打横抱了起来:“我先送你回我的房间。” 沈星羽连忙点点头。 “靳禹哥哥。” 沈紫灵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的站起来大叫一声。 可唐靳禹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抱着沈星羽便直接的去了二楼他的房间,路过厨房的时候,还顺便的叫走了福妈。 将沈星羽安置在他的床上,让福妈在旁边照顾她。 唐靳禹在她额头落下安抚的一吻后,便转身下了头。 沈星羽抬头就看见福妈那双满是复杂眼神的眼睛,她对着她勾唇笑了笑:“好久不见,福妈,三姨说她很想你。” “星羽小姐。” 福妈对着她颔首,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小姐还好么?” “挺好的。” 沈星羽知道福妈问的是容雅笙,容雅笙是容家雅字辈分第三女,沈星羽真是十七女的女儿,她叫容雅笙三姨没有错,反倒是沈星羽没有想到的是,福妈居然是容雅笙的人。 “好就好。” 福妈叹了口气,神色中带着几分怅惋。 唐靳禹走下楼。 迎面就看见沈紫灵小跑着扑过来。 他眉头一蹙,脚步一转,就躲开了她的动作。 声音冰冷极了:“沈小姐,请自重。” 沈紫灵的身影一僵,昨天差点成为夫妻的两个人,今天就被冷漠的称为‘沈小姐’。 沈紫灵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的苍白了。 她手指捏了捏。 “唐靳禹,我们昨天差一点就结婚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结婚不是么?” 唐靳禹离她打开两米远的位置,静静的站着:“而且,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教堂,我以为你们比我更了解。” 那种强迫式的班绑架,对唐靳禹来说,就是一种耻辱。 “可是我们差一点就结婚了,如果那个贱人没出现的话。” “不,就算星羽没有出现,我的回答也是……我不愿意。” 沈紫灵的泪水倏然的落了下来:“你就这么厌恶我?” 她倔强的看向男人的脸,祈求一个真实的答案。 “不仅仅是厌恶啊。” 他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神情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沈紫灵,其实我很想问问你,当初真的是你救了我么?” 沈紫灵的脸上的表情蓦然的僵住了。 她干笑一声:“当……当然是我救了你。” 一瞬间的怔忪,却让唐靳禹一瞬间的明白了真相。 他吸了口气,神色怅惋而无奈:“是星羽救了我吧。” “你胡说,是我救了你。” “他救了我,你却将功劳揽在你自己的身上,为什么呢?因为你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所以觉得我很有利用价值吧。”唐靳禹垂眸看着沈紫灵那张柔弱不堪的脸,声音淡淡:“真是丑陋啊,这样的你怎么有资格让沈星羽将肾换给你呢?你怎么说的出口呢?” “那是她应该的额!” 沈紫灵再也忍不住的尖叫了起来:“我们沈家养了她,她就应该把肾换给我,再说,少一个肾也不会死不是么?” “可是你不该往她的药里面打五脏衰竭的药。” 唐靳禹愤怒的看向沈紫灵,灼灼的目光中带着了然。 他又抬头看向沈宏德:“我知道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想要他们放过沈家,先把欠星羽母女的先还回来吧,沈伯父,你觉得呢?” 第三百四十五章 保佑沈星羽活着吧 沈宏德目光阴沉的看着唐靳禹。 敏锐的从他的话语中找到了一个关键字,他眯了眯眼睛:“他们?” “难道说,真的不是你们唐家在对付我们沈家?” 唐靳禹冷笑一声:“我倒是想呢,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 本来他对沈家的态度是属于那种有限有空了就可以对付一下的那种,要不是之前一直唐季倡保着,他早就对沈家下手了。 在沈星羽将肾给了沈紫灵的那一刻开始,他心底对沈紫灵的责任心也已经没有多少了。 尤其是现在听见了,当初沈紫灵对他根本就没有恩情。 反倒是当初很可能是自己恩人的沈星羽,如今被自己害的这么惨。 这让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欧得慌。 沈宏德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然后冷哼一声,也不管唐季倡的脸色,和沈紫灵的反应,直接摔门离去了。 沈紫灵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么直接的抛弃了自己,离开了,她的脸色比起刚刚的苍白,现在已经进化成了惨白了。 她哆哆嗦嗦的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 拨打了司机的电话。 “爸爸离开了么?” “是的,小姐,我现在正载着先生去公司。” 司机有些懵,难道他刚刚应该还留在那边等大小姐么?可是先生明明说的就是现在就走啊。 沈紫灵这下子是真的要昏过去了。 她就知道,不该对这个父亲报以期望的。 唐靳禹看着这样的沈紫灵就比较奇特了,毕竟看习惯了她嚣张飞扬的样子,再看她这幅模样,就显得可怜多了,只是,唐靳禹只要一看见她那张故作可怜的脸,他的心里就生气一抹莫名的愤怒。 凭什么她只是因为这些小事情就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沈星羽哪怕受到了那样的针对,也只能微笑面对呢。 “让老王送她回去吧。” 沈宏德走了,唐季倡对沈紫灵没有兴趣,毕竟沈紫灵太蠢了,也不知道沈宏德那个阴阳不定的老狐狸是怎么培养的,明知道自己不能生了,也不把这个女儿教导好。 难不成还真的想等自己死了之后,将公司送给靳禹么? 不过…… 唐季倡摸了摸下巴。 想到之前沈宏德一定要让唐靳禹和沈紫灵结婚的架势。 搞不好还真的是这么想的。 啧啧,他这算是损失了一个未来唐氏集团壮大的机会么? “爸,星羽回来了,等她好一点儿了我带她去见你。” 唐季倡的脸色倏然落了下来。 他冷哼一声:“不见。” 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是被怎么威胁的,唐季倡就觉得自己和容家的女人就是有冲的。 毕竟一个容雅笙,一个沈星羽,几乎要将整个唐家拖在容家的大船上,死都下不去了。 他不是对容家人有其他的偏见。 只是因为当初看见了自己因为容家人的疯狂,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血脉中,出现这样的人。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唐靳禹和沈星羽生了个女儿。 未来那些人知道这个孩子有容氏的血脉的时候,会怎样出手去对付唐家。 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昨天晚上…… 容雅笙站在书房的窗户口,嘴里叼着烟。 哪怕是这样的动作,都透露出几分说不出的优雅魅惑。 “你想要做什么?” 唐季倡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只和他睡过一夜,还差点为他生了个儿子的女人。 哪怕到了现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还能梦见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画面。 那是他一辈子的梦魇。 容雅笙撑着下巴,眼角微微的垂着:“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如你所见,很好。” “好么?” 女人细长的手指沿着他的脸颊轻轻的画着圈:“培养着自己的哥哥的孩子做自己的继承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很好?” 唐季倡的眼神一瞬间的阴鸷。 随即又仿佛化为泡影一般的消散,成为了最平常的沉寂:“只要他的身体里面流的是我们唐家的血就行了,至于是我,还是我哥哥的孩子,我都无所谓。” “哦?你真的这么想么?” 如果真的这么想的话,当初又怎么会钻进她的房间呢? 唐季倡不说话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如何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如果他的身体没有出现问题的话,那么大哥大嫂可以一直恩爱的在一起,或许未来他们会解开心结,拥有自己的孩子,他也能和靳禹的妈妈好好的在一起,生几个孩子,然后在哥哥的帮助下,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老三也不会因为家庭的原因而跑去军队,几年都不愿回家。 最后更是因为对婚姻的失望,而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容雅笙自然知道唐家的这些男人是天生的死傲娇。 所以也不恼。 只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漫不经心的用手指轻轻的拨弄着杯沿:“呵呵,你不喜欢沈星羽,是在担心什么?” 唐季倡抬起头来看着她,声音有些沉闷:“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容雅笙往后靠了靠,神情中难掩的恍惚。 “其实,我觉得你担心的太多了,且不说星羽生的孩子怎么样,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唐靳禹吧,他的心理明显的就是有问题的,星羽的身体就算换了心脏,也注定活不了多久的,到时候,唐靳禹一个人该如何自处……” 容雅笙越说,唐季倡的脸色愈发的黑。 唐靳禹小时候其实是没有这些毛病的。 只是后来他不信命,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和不少女人纠缠过,只是没想到,自己和女人纠缠的时候,唐靳禹一个人待在雪海居里面,从一开始的渴望,渐渐地变得冰冷,最后干脆从一个极端,转变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唐靳禹对沈紫灵的厌恶,他一直也是看在眼里的。 本以为触碰习惯了就好。 但是现在看来…… 容雅笙看出了他的迟疑,嗤笑一声:“你最好保证沈星羽能够长长久久的活着,最好活到能给你们唐家生下继承人的那一天,否则,你们唐家和沈家有什么区别,除非你以后给唐靳禹做代孕。” 唐季倡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抿着唇,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不过呢,说起来,当初靳禹妈妈怎么死的这件事,你和他说过么?在之前,沈宏德可是拿这件事和海渊做交易,要求海渊让沈紫灵和唐靳禹一定要结婚呢。” 唐季倡气的差点锤烂了面前的桌子。 只可惜有心无力。 只能愤怒的拍了拍桌面,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容雅笙:“当初怎么回事,你比我清楚。” 容雅笙眯眯眼微笑:“是啊,我很清楚,那又怎么样,反正你们唐家那么讨厌,我才不要告诉小金鱼真相呢,让你们父子相残也不错啊。” 唐季倡冷哼一声:“父子相残?别搞笑了,严格说起来,他喊你一声妈也是应该的。” 这下子轮到容雅笙脸色一沉了。 当初那个男人对唐靳禹的不同,对那个女人的不同,永远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这会儿唐季倡拿这件事来刺容雅笙。 有一点是因为被容雅笙刺激的口不择言,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想要看看这么些年过去了,容雅笙是不是对这件事已经放下了,不过很显然,她并没有放下。 唐季倡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将这份郁闷的情绪发泄到唐靳禹和沈星羽的身上。 所以他十分傲娇的瞥了一眼唐靳禹。 哼了一声,转身就上了楼。 沈星羽坐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比之前好了不少。 福妈坐在床边,手里捧着碗,碗里面还有半碗鸡汤。 沈星羽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福妈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比之前的鸡汤还要好吃。” “少爷的口味被养刁了,失忆后的胃口也不是很好,我们只能钻研更多的菜式给他试吃了。” “是吗?” 沈星羽眯了眯眼睛,歪着脑袋柔柔的问道:“那么失忆后的靳禹是什么样的呢?” “哎,其实……少爷只是失忆了两年的记忆,正好是他刚回到国内的一年,只是,失忆到底和回到过去是不同的,性格上比起以前要沉闷了不少……” 福妈蹙着眉头回忆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去了病房,看见失去记忆的唐靳禹那双漆黑却空洞的眼睛。 那一瞬间她是心疼的。 和沈星羽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两个人之间打打闹闹的,却也比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眼中多了太多的神采,那种就算没什么表情,眼睛也是清亮的感觉。 是她以前从来没从唐靳禹身上看见的。 可是……他失忆了,这些光彩也就消失了。 她心痛,却被唐季倡要求不能说出关于沈星羽的任何的事情。 所以,时间就这么过了,好在,威廉这个人内里还是有些反抗精神的,就这么把沈星羽给秃噜嘴给说出来了。 上次老王和她说,少爷问沈星羽的消息的时候。 其实她的内心是欣慰的。 “沉闷了不少么?” 沈星羽满是心疼的轻声呢喃着,手指捏着自己胸前的衣服:“都怪我,我该早点回来的。” 如果早点回来的话,就能早点帮助唐靳禹恢复记忆了。 此时的沈星羽早就忘记了自己在英国是多么的纠结到底要不要回来了。 “没关系,至少你还是回来了,而且,我看着你的身体似乎好了不少的样子。” 沈星羽的脸颊红了红:“嗯,我做了手术,心脏上面装了起搏器,帮助跳动,身体总体来说,比一年前稍微好一点。” 一年前的沈星羽已经快要处于濒死的状态了。 现在的沈星羽比那时候看起来健康太多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一年多来,虽然少爷失忆了,但是为你寻找心源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停止。” 福妈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只要沈星羽的身体健康,就不用担心唐靳禹孤独终老了。 沈星羽怔住,她没想到…… “其实,少爷之前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在寻找心源,但是他却潜意识的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也就一直没有停止寻找……”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和你只有利益关系 福妈的话,一直在脑海中回响着。 什么时候离开的,沈星羽也不知道。 直到唐靳禹从外面走了进来,沈星羽才有些茫然的回过神来,唐靳禹走进来的时候,脸色算不上好,沈星羽连忙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唐靳禹连忙快走两步,伸手按住她的被子:“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好坐着休息一下吧。” “没事……”沈星羽脸颊瞬间红红的。 至于为什么没恢复,她的脑海里一瞬间想到了昨夜的种种。 连忙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现在的身体比起一年前来可是好了很多了。” 说着还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动作。 看起来幼稚又可爱。 唐靳禹有些懵的看向她。 他的记忆没有沈星羽之前的身体情况,在他的认知里,现在的沈星羽虚弱的好像只要用力一些就会死去的模样,如今却兴致勃勃的告诉他,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 突然间,他心疼这个女人,心疼极了…… 他倾下身子,抱住她,声音淡淡:“那也要好好的休息,我要看着你健健康康的,才安心。” 沈星羽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她想到哪怕失忆了也不忘记为她寻找心源的唐靳禹。 “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有那么悲观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已经决定了,尽最大努力的活下去,尽最大努力的陪伴你,靳禹,如果你有一天厌恶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会争取活到你厌恶我的那一天的。” 唐靳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在心底暗暗的发誓,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厌恶她的。 “对了,你不是说让我见唐先生的么?我一过来就上了楼,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沈星羽想到这个,脸色顿时就着急了起来。 她可是还想要和唐靳禹在一起呢。 那么讨好唐季倡就势在必行了。 毕竟她总不能让他们父子俩反目成仇吧。 “别理他,他其实也没办法反对你,只是坚持自己那少的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唐靳禹神色淡淡的道。 刚刚的对话他就看出来,唐季倡的态度变了。 至于为什么改变态度,他……不在乎。 沈星羽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唐季倡的反对居然被唐靳禹说成少的可怜的自尊心。 舒了口气,不由得觉得这次回来之后,好像所有人都变了。 ………… “沈星羽回来了?她疯了么?” 男人坐直了身子,忍不住暴躁的将手里的茶杯给摔了出去。 容劲、也就是曾经的唐劲面容扭曲的双手撑着桌沿。 双眼满是猩红的盯着桌面上的文件。 “疯没疯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倒是有点奇怪,你干嘛对唐靳禹的老婆这么看重,你别告诉我,你看上她了,那个女人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她是你大嫂啊。” 另一个男人有些惊恐的看向唐劲。 这就是之前唐劲打电话的那位好友,这次唐靳禹的婚礼,他有幸跟着自家老爹去参加婚礼,却没想到,婚礼没参加到,反而看了一场闹剧。 在看清楚那个女人是谁之后,他立刻就挥别了亲爹,过来找他的小伙伴。 曾经的唐家二少爷,现在改名叫容劲的唐劲了。 “你放屁,我怎么可能对星羽是那种心思。” 男人被喷了一句,有些不敢吱声。 不过却还是腹诽道:就这幅炸弹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有那种心思的好么? “不过上次我们不是从唐氏的手里将那个案子给截了过来么?” 男人有些郁闷的撑着下巴问道。 他当时可是花了好些钱,还特意注册了一个新公司才将那个案子给拿到了手里呢。 那时候的唐靳禹准备了两手准备,他差点就将那个案子给丢了。 “那个案子不过是个开始,唐家……我总有一天会把唐家变成我的。” 唐劲咬着牙,眼中满是说不出的狠厉。、 不过…… “沈星羽不能出任何的事情,你能帮我查查看,那天带沈星羽过来的男人是谁么?” 既然敢将沈星羽给带到教堂,而唐家道现在也没敢反应的话,那就说明那个男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至少也是个唐靳禹不敢惹的角色。 “好。” 男人本身就是个二世祖,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家里十分的受宠。 因为是独生子的缘故。 他摸了摸下巴,回去求一求老头估计可以的吧。 这么想着,他就起身离开了,偌大的书房只留下唐劲一个人坐在宽大的皮椅中间,他看起来脸色平静极了,但是心里想的确实关于沈星羽的事情。 他怎么也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愿意回来。 那个男人都已经将她给忘记了。 难道她就忘记了,这里埋没了多少的悲剧么? 也不想想当初容雅兰是怎么死的,为什么那个人一开始那么的不愿意,现在却又愿意了呢? 怎么想,他都有一种十分不甘心的感觉。 “咚咚咚——” 书房的门从外面被敲响了。 唐劲回过神来:“进来吧。” 揉了揉酸涩的眼角。 “先生。”照顾他的王阿姨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为难,声音也变得呐呐:“肖小姐来了。” 唐劲的眉头下意识的一皱。 肖瑜来了? “她来干什么?” 王阿姨干笑一声:“我看她手里提了东西,恐怕是来送东西的。” “行了,让她进来吧。” 王阿姨这才吁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这位雇主的气势实在是有些强大,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她都忍不住的腿肚子打颤。 但是他开的薪水也实在是高,她也实在不忍心辞去这份工作。 所以只能尽量不和唐劲打照面。 她下了楼,对坐在沙发上的美丽女人点点头:“先生让你上去。” 肖瑜的眼睛一亮。 开朗的笑道:“谢谢你,王阿姨。” 说完,便拎着手里的汤上楼去了。 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门里面很快传来唐劲的声音:“进来吧。,” 她吸了口气,长长的呼出,镇定了一下情绪,才推门走了进去。 看见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下意识的就扬起笑容。 “阿劲。” “你来……有什么事情么?” 肖瑜的脸色僵了僵,心中有些忐忑,可面上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里的汤放在了他的书桌上:“那个……妈妈很久没看见你回去吃饭了,很担心你,所以让我送点汤来……” “你母亲让你给我送汤?” 唐劲有些怪异的看着肖瑜,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是不是告诉告诉你妈妈,最近的几部戏都是我的资源?” 肖瑜的脸色一瞬间的尴尬起来。 她确实说漏嘴了,只是她也没想到,她妈妈会那么的现实,明明以前…… 唐劲嗤笑一声。 他可没忘记,肖瑜将他救回她的出租屋,被她妈妈发现时,那个女人看向他的眼神是多么的厌恶,就好像一块恶心的牛皮癣,更别说,肖瑜出去买东西时,那个女人说的那些难听的话。 “我说,你母亲怎么会这么好心给我煲汤呢。” 这句话带上了几分讽刺。 肖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抿着唇,有几分不高兴:“她是我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你不要这样说她好么?她也是真心的关心你。”:、 “难道不是关心我手里的资源?” 肖瑜:“……” 她手指狠狠的攥起,有些痛心的瞪着唐劲:“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你心目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唐劲冷漠的看着她:“觉得我被你救了,就该以身相许,陪你玩一出黑道大少爱上小明星的戏码?肖瑜,我之前就问过你,你想要什么,我以为,我给你的东西已经足够你救我的恩情了,你该不会觉得你救了我,我就该对你言听计从吧,”、 “我没有。” 肖瑜连忙开口反驳道:“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我只是觉得,我们好歹也算是认识了……没有必要计较的那么清楚吧,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利益,就没有感情了么?” 肖瑜越说越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她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哪怕身上的皮肤被烧伤了,但是身上的魅力却丝毫不减,反而因为这些疤痕,多了几分危险的味道。 她从未想过从这个男人手里得到些什么。 从始至终,她喜欢的都是这个男人而已。 “有啊,怎么会没有感情呢?但是我并不想把我的感情交给你,所以你我之间,只会有利益而已。” 肖瑜的心猛地一沉。 你我之间,只有利益,不谈感情。 肖瑜只觉得自己的一整颗心,都仿佛被沉入了冰冷的湖水里面。 难受极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手捧住自己的心:“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利益至上的女人么?” “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和我没有关系。” 唐劲坐在椅子中,手抵着下巴,淡淡的看着肖瑜。 “你回去吧,汤以后也别送了,我们的世界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交集了。” 肖瑜觉得难受极了。 这个男人这般的无情,这样的冷漠。 她的一颗火热的真心捧到他的面前,却被他这样的践踏。 可是她却犯贱的还想靠近他,温暖他。 “阿劲,我是真的喜欢……” “滚吧。” 肖瑜的瞳孔猛地缩起。 这个男人连她最基本的告白都不愿意听了。 “喜欢我的人有很多,但我不代表需要回应,肖瑜,我不喜欢你,我和你之间,若不是你救了我,就是陌生人,你给予我帮助,我给你资源,公平极了,不要再来找我哦了。” 肖瑜咬着后槽牙。 双眼通红的看着眼前冷漠的男人。 猛地攥起手指:“容劲,怪不得你喜欢的女人不喜欢你,因为你的血是冷的,心也是冷的,你喜欢的人已经死了,我倒要看看,你除了我,还有谁会爱你。” 肖瑜气急败坏的扔下一句,转身就准备摔门离去。 只是,猝不及防的,脑后劲风袭来。 再回过神的时候,脑后一阵剧痛,她整个人已经被扼住了后劲,脸被狠狠的压在了门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第三百四十七章 把这个给我扔了 “我再说一句,她没有死。” 他袖长的手指捏着她的后颈,声音里满是危险的黏腻。 肖瑜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脸颊的锐痛让她整个人恐惧不已。 她的泪水流出的更加的汹涌,她的侧脸还贴在门上,浑身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容劲,你想要做什么?”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 唐劲高大的身子朝着她娇小的身子逼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上面:“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到她死了,否则,我就杀了你,让你去陪她。” 肖瑜的身子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起来。 就是这个。 当初她迷恋的就是他这幅危险又迷人的气质。 只是,当这份气势是面向她的时候,她却觉得浑身都冷透了,那种危险的黏腻感,就好像一条毒蛇,贴在她的脊背上面,阴沉而又冷漠的吐着信子。 她被吓哭了。 她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小白兔,他是个可怕的男人。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敌人的时候,更加的可怕。 “我……我知道了。” 唐劲这才松开手。 满意的看着肖瑜恐惧不已,脸色苍白的模样。 那双充满了情意的恶心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以后,他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要保持住这种状态。 他可没这个闲情逸致一次又一次应付这个女人。 “回去和你妈说,离我远一点,不然的话……我会将我给你的,一个一个全部收回来。” 肖瑜这下子才是真的慌了。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你不能这样。” “你可以试试看。”男人勾唇,笑的开心极了。 只是这时候的笑容,在肖瑜的眼里,却仿佛恶魔的微笑。 她连滚带爬的跑下了楼。 从厨房里一边擦盘子的王阿姨一边走出来,就看见肖瑜那飞速遁走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姑娘长得可好看,怎么先生就不喜欢呢? 不过,那是雇主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唐劲目光晦涩的看着桌面上肖瑜忘记拿走的鸡汤饭桶。 他拎起来,下了楼,走到厨房。 “王阿姨。” “啊?先生?有事么?” “把这个给我扔了,扔得越远越好。” 王阿姨一脸懵的捧着鸡汤饭桶站在厨房的门口,下班回家的时候,走到家门口的垃圾桶里面,想了想,还是将鸡汤倒了,将饭盒拿回家了。 鸡汤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放什么不好的东西,但是这个饭桶可是个新的。 而且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饭桶。 ………… 唐靳禹的记忆自从沈星羽出现之后,就开始不停浮现出不同的画面。 有好的,有不好的。 那些记忆开始时不时的在脑海里显现出画面来。 包括他曾经对沈星羽的情意,也慢慢的苏醒过来。 当然,也包括那些曾经忘记了的朋友,虽然记忆并不全面,但是却也不像以前,完全摸索不清楚了。 所以,当他下班回到雪海居,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对沈星羽献殷勤的时候,英俊的脸庞漆黑成了一片,尤其是那个人脸上的笑容,让他有种想要将他那张俊脸撕烂的感觉。 “哟,靳禹回来了。” 瞧瞧,那个该死的男人还居然笑容灿烂的抬手和他挥手。 “嗯。” 他故作冷淡的点点头。 伸手拎了拎领带:“你怎么又来了?” 言语冷漠,但是语气之冷漠,还是让乔蛰格外的不爽。 他眯了眯眼睛,身子一歪,就将自己的头靠在沈星羽的肩膀上面:“我来看我们家小公主怎么了,怎么,你嫉妒?” “行了,阿蛰。” 沈星羽有些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斗嘴的两个人:“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总是这么斗嘴嘛。” 说着,还安抚的拍拍乔蛰抱着她脖子的胳膊。 唐靳禹看着乔蛰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的眼睛都红了。 “没事,我就不喜欢他一天到晚板着个死人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乔蛰翻了个白眼。 明明连连之后的唐靳禹脸上的表情多了许多呢,怎么就失忆了一下,感觉连脸皮都变得僵化了。 沈星羽捂着嘴巴吃吃的笑了起来。 乔蛰完全不理会唐靳禹那张更加漆黑的脸。 “他只是情绪波动比较小而已,阿蛰,你别总是这样说他。” 沈星羽笑着从乔蛰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走到唐靳禹的面前,伸手从他的手里接过他的外套,抿唇看着他:“累了么?我给你放了洗澡水,先洗个澡吧。” 唐靳禹抿唇笑了笑。 垂首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这才挑衅的抬起头来看了乔蛰一眼。 哑着声音道:“好。” 乔蛰的脸气成了包子。 唐靳禹半强势的抱着沈星羽上了楼。 进了房间唐靳禹转身就一把将女人娇小的身子抱在了怀里,脸埋在她的脖颈。 “你离他太近了。” 声音里满满的都是郁闷。 很显然,刚刚乔蛰那熟稔的抱着他脖子的造型,让唐靳禹郁闷了。 沈星羽无奈的揉揉他柔软的头发:“他是故意气你的,平时的时候我们还是很注意距离的。” “我不喜欢看见他出现在你身边。” “抱歉,他只是太担心我了,你知道的,他母亲和我的姨母是好友,所以……” 唐靳禹虽然不知道沈星羽的姨母是谁。 但是看着沈星羽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便也知道,这个姨母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想想失去了母亲的沈星羽,再来一个姨母,沈星羽岂不是将对容雅兰女士的心情全部转移到了这个姨母的身上么?看着心疼极了,也可怜极了。 “别想那么多了,我只是……你们以后别这么亲密就行了。” 沈星羽连忙点头:“他呀,就算是喜欢恶作剧而已。” 唐靳禹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面,深深的吸了口气。 在浮躁不安的心,在看见她的一刹那都变得格外的沉寂,她发间的清香,仿佛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快去洗澡吧。” 沈星羽拍拍他的背。 男人直起身子,点了点头:“好,我去洗澡。” “我下去给你榨一杯果汁。” 说着,沈星羽对着他眨了眨眼睛,转身拉开房门便走出去了。 坐了手术的沈星羽,整个人看起来都比一年前的孱弱好了许多,唐靳禹看着她轻盈活跃的背影,不由得勾了勾唇。 由衷的在心底感叹着:看起来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虽然这个以前毫无比较的意义就是了。 唐靳禹洗澡去了,沈星羽下了楼,就看见乔蛰歪歪的靠在沙发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星羽也不喊他,只是转身直接朝着厨房走去。 拿出几个新鲜的水果就开始做水果茶。 乔蛰眼看着沈星羽从楼上下来,然后理都不理自己的转身直接进了厨房,抿了抿唇,有些不爽的爬起来跟了上去。 沈星羽拿着透明的玻璃棒搅和着里面去了皮的水果快。 一边将蜂蜜从旁边小心翼翼的倒了进去。 最后再加上几块冰块。 而乔蛰则是双手环胸的倚在案几上面,目光专注的看着沈星羽的一举一动。 过了好一会儿,看沈星羽还是不打算理他,才郁闷的嘟着嘴巴开口:“小星羽,话说,你都不理我么?” “没有啊,我只是在做水果茶而已。” 乔蛰有些郁闷的将自己的脸靠在她的肩膀上。 “那有我的份么?” 沈星羽耸了耸肩膀,将乔蛰的脸给抖落下来,她端着水杯转过身来。 正好抵住了某人想要再次抱上来的手,将玻璃杯塞进他的手里:“你啊,总是逗他干什么呢?” “因为好玩啊。” 乔蛰漫不经心的接过沈星羽手上的玻璃杯子。 回答的声音有些飘忽。 沈星羽一愣,随即笑开,似乎失忆之后的唐靳禹,性格确实比以前更加的跳脱一些,所以逗起来格外的好玩。 “不过,虽然好玩,但是也别这样,若是靳禹恢复了记忆的话,恐怕会很生气。” 乔蛰:“……” 感情还没结婚呢,这就开始护上了? 他摸了摸鼻子,表示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连忙转移了话题:“话说,你就一直住在这里么?” 沈星羽一愣。 不住在这里住在哪里? “你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沈星羽了,而是陆星,陆星的档案上可没结过婚的,而且还是陆远川的女儿。”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陆远川? 难道她现在要搬去和这个男人住在一起么? “对了,不知道杜衡有没有告诉过你,陆远川是他的亲生父亲?” 乔蛰恶劣的咧开嘴笑了笑:“所以说,你现在和杜衡算是事实上的兄妹。” 陆远川当初以为杜衡肯定会将沈星羽给弄到手。 结果就十分私心的给沈星羽做了个陆星的身份,以期望未来杜衡和沈星羽结婚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喊他一声爸爸,谁知道,杜衡那么的没用,不仅没有和沈星羽结婚,还把沈星羽给送回国了。 这下子,陆远川的一切设计就有些棘手了。 首先,莫名其妙多了个女儿,沈星羽的档案已经是死亡状态了,沈星羽无法成为事实上的沈星羽。 从今以后,沈星羽只能用陆星的身份活着。 而杜衡因为沈星羽的拒绝,而死命的待在英国不愿意回来。 也不知道,陆远川这会儿后悔不后悔。 “你的意思是……?” “你现在是陆家的大小姐,宝贝儿,估计很快就有人来接你了。” 沈星羽的手指一颤。 杯子里的水果茶瞬间的泼了出来。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骚动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探出头看向门口。 就看见陆湛跟在唐季倡身后,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乔蛰的脸色一黑。 抿唇愤愤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他是来接我的?” “不然你以为是来接我的?” 乔蛰瞥了她一眼,不过下一秒又突然笑了起来,拍拍手:“正好,唐靳禹也该好好学习怎么追女孩子,我告诉你,这次你也好好的让他等等,我们家的小公主可不是那么好追到手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今晚到底住哪里 乔蛰喝着水果茶,没等沈星羽反应,便直接从厨房走了出去。 “哟。” 他扬起笑容,对着他们招招手。 尤其是在看见陆湛的时候,忍不住的挑挑眉:“来接我们家小公主的?” 陆湛抿唇,神色中依旧冰冷:“乔先生,星星是我们乔家的大小姐。” 自从从大伯那边知道,大伯将沈星羽的新身份设定成自己的女儿之后,他的心情一直都很好,至少自家蠢哥哥对沈星羽的心思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 毕竟总不能娶自己的妹妹。 而且是‘血缘’上的‘亲’妹妹。 所以看见这个称呼沈星羽微我们家小公主的乔家少爷,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而已。 只是这句话,却好似触碰了乔蛰的逆鳞似的。 他瞬间的炸毛了:“她是我们乔家的小公主。” “呵呵,你说的能算?” 陆湛鄙视的瞥了一眼乔蛰。 乔蛰不了解他,但是他还是比较清楚乔蛰的。 毕竟他所在的部门虽然不能公诸于世,但是很多隐秘的资料,他比谁都接触的多。 所以自然也就知道,这个乔蛰只是乔振东的三夫人生的最小的儿子。 不仅没有继承权,而且虽然得到乔振东的喜欢,但是前面的几个哥哥姐姐对他似乎都不太友好的样子。 一旦乔振东死了,很可能这孩子就得成为炮灰了。 所以,他这个嘲讽开的十分坦然。 只可惜,听到嘲讽的乔蛰心情不爽了,冷哼一声,高贵冷艳的看向陆湛。 “那我带小公主回美国。” “确定你能带的走?” “你放心。”乔蛰眯了眯眼睛:“我阿姨是她唯一的姨母,只要我阿姨下令,你说她去不去美国。” 这次轮到陆湛的脸色漆黑了。 只可惜,他素来喜欢在别人面前端着一张脸,所以这会儿也看不出来脸色变了。 他冷笑一声:“是啊,她是能回美国,不过最大的可能是把唐靳禹一起带美国去,到时候我们俩都竹篮打水。” 乔蛰气死了,觉得陆湛真不是个东西,之前把沈星羽弄出去的也是他,现在回来找她的也是他。 陆湛也要气死了,他还等着带沈星羽回去让他哥死心呢,乔家这个王八犊子什么事都要插一脚。 两个好哥哥面对面的站着,都气的要死。 唐季倡站在旁边,目色沉沉的看着乔蛰。 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呢? 他摸了摸下巴。 眯着眼睛思考着。 沈星羽从厨房里端着几杯茶出来就看见三个大男人站在一起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们……在干什么呢?” 她端着托盘,站在原地,有些懵的看着他们三个。 三个男人的身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十分默契的转身朝三个方向转去。 陆湛倒是没动,只是往后退了几步。 乔蛰则是来从沈星羽的手里接过茶杯,唐季倡则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房,他没有留下来和沈星羽交流的想法。 而偌大的客厅,就剩下两个好哥哥和沈星羽了。 “星羽,我来接你回家。” 陆湛依旧冷着一张脸,神色淡然的喝了一口手中的水果茶。 清清甜甜的,十分爽口。 他眉头微微的上挑,嘴角的弧度稍微上扬了点。 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沈星羽愣了愣,手指纠缠在一起:“我去陆家是不是不太好?” “不,既然伯父当初做了这个决定,就说明他是做好了这个准备的,你放心,你的房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陆湛又喝了两口茶,才抬眸看向沈星羽,声音轻柔了些许:“而且,大伯父最近出任务去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家主是自家大哥,陆衍。 沈星羽在陆家,可以获得最大的自由。 当然,这一点沈星羽就没有必要知道了,从前几年的交流来看,沈星羽其实是知道陆衍对她的心思的。 “可是……陆家……还有个容家的女儿,我过去的话,似乎不太好。”沈星羽为难的道。 她说的就是陆钰的妻子,陆星宁。 “她给陆钰生了个儿子,只是陆钰的身体只能和陆星宁在一起,陆星宁这个女人,又不太安分,自从发现不能有其他女人之后,陆钰的性格变得很暴躁,最近周苏晴老了许多。” 说道这些人的倒霉事,陆湛是大从心眼里感觉到开心。 沈星羽有些意外:“你看起来变了许多。” “陆家也发生了许多事情,等你去了,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陆湛摸了摸鼻子。 沈星羽其实是不想去陆家的。 但是乔蛰说的没错,她现在的身份是陆星。 她没和唐靳禹结婚呢,确实不适合住在雪海居。 更何况,唐季倡看她明显的不满意,这让她有些沮丧。 “星羽那里都不会去的。” 突然,从楼梯口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是洗完澡的唐靳禹。 唐靳禹快步走下楼,走到沈星羽的身边,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手臂擂的紧紧的:“她是我的妻子,她只能和我在一起。” 陆湛冷笑一声:“你的妻子不是沈星羽么?她现在可不是沈星羽了。” 他走到唐靳禹的对面,伸手一把将沈星羽从他的怀里扯了出来,拉倒自己的身后:“她现在是我大伯父的女儿,陆星,就你?想要娶我们陆家的女儿,没那么容易。”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漆黑不已。 该死的是了。 沈星羽现在的身份是陆远川的女儿。 就特么为了这个身份,沈星羽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雪海居。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陆星就是沈星羽,也不行。 沈星羽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模样。 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连忙走到两个人身边:“靳禹,我现在的身份确实不适合住在雪海居,但是我等你来娶我。” “星羽。” 唐靳禹不满的看着沈星羽。 他这几天早就习惯了沈星羽窝在自己怀里的感觉了。 如果现在沈星羽离开的话,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别想和她有什么亲密举动了。 陆湛这个男人……、 啧! “靳禹,难道你就不愿意主动的追我一次么?” 沈星羽闻言,露出不安又悲伤的神情。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一变,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你放心,我一定去找你的。” 沈星羽顿时破涕而笑,伸手揉了揉唐靳禹的脸,又在他的嘴角印了一吻:“我们只是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住而已,但是白天还是可以见面的嘛。” 唐靳禹眼睛一亮。 “星羽你反正没事做,不如来我身边帮我吧。” “帮你?” “做我的秘书好了。” 沈星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在的唐靳禹真的好可爱。 总是会有一些奇思妙想。 “这些事情稍后再说,我大哥说了,今天我得带星星回去。” 陆湛才不管唐靳禹怎么想的呢,他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 唐靳禹憋了口气,恨恨的瞪了陆湛一眼,手却坚定不移的扣在沈星羽的腰上:“就算星羽不方便在唐家住,也没必要住到陆家本家去,完全可以在外面买个公寓给她住。” 说着,又垂眸看向沈星羽:“我对面的房子买了一直没人住,我过户到你的名下,到时候正好那边的衣柜旁边可以再延伸一下。” 沈星羽眼睛一亮,顿时心动了。 说到底,她也不愿意住到陆衍的眼皮子底下。 “这就不劳烦唐总了,我们陆家一栋房子还是出的起的,再说了,就算再不愿意,也得回家住一段时间,再过一个星期就是陆家一年一度的本家会议了,到时候大伯父会将你介绍给分家的人。” 陆家咬着牙,伸手捏住沈星羽的手腕。 乔蛰站在旁边一脸不爽。 抿了抿唇,他到底不如陆湛和唐靳禹这么理直气壮的。 眼珠子转了转。 偷偷摸摸的拿着手机走到角落去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的女人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声音懒洋洋的,有点暗哑的涩哑:“小蛰儿,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阿姨,我觉得星羽住在雪海居不方便。” “哦?”女人血色的蔻丹轻轻的点了点烟蒂,烟灰飘落在玻璃托盘上。 “陆家人希望把星羽接回陆家本家去。” 女人的手一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陆家人要不要脸了?” “就是啊,这简直是对我们乔家的挑衅啊。” “呵呵。”女人冷笑一声:“小蛰儿也会跟我耍手段的,其实星羽跟着陆家人回去也挺好的不是么?” “啊?” 乔蛰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先让她跟陆家人回去,我这几天去和陆远川见一面。” 乔蛰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也认识陆远川?” “啊?”女人漫不经心的点了点自己的脸:“哦,以前他追过我。” 乔蛰:“……” 愤愤不平的挂断了电话。 都是女人,怎么人和人之间差别这么大呢? 不仅乔振东曾经喜欢过容雅笙,怎么连陆远川都有关系? 而他的老妈一辈子就栽在唐海渊一个男人的身上,后来过了几十年的丈夫,心里喜欢的还是自己的阿姨。 这种感觉,怎么想怎么一个郁闷聊得。 他挂断了电话。 心情贼不好的转身回了客厅。 看着那俩还斗成斗鸡眼儿的两个人。 抿了抿唇:“星羽,我觉得你还是先回陆家去比较好。” 沈星羽一愣,倒是没想到乔蛰会说出这样的话。 唐靳禹的脸色很不好,要不是乔蛰是‘他’的好友的话,他早就一拳头砸上去了,陆湛冷漠的脸上都不可抑制的露出几分得意。 乔蛰的脸色格外的严肃:“你忘记了么?沈家的事情。” 沈星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唐靳禹,我不管你们唐家和沈家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合作,但是你一天没把沈家解决,星羽就一天都不可能回到唐家的。” 说完,乔蛰牵着沈星羽的手:“至于住在哪里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议,今天就先让星羽回陆家吧。” 陆湛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乔蛰。 不过他却点点头,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完全赞同乔先生的想法。” 第三百四十九章 陆衍喜欢的原因 唐靳禹看着乔蛰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叛徒。 明明是他的好友不是么? 为什么要帮着陆湛呢? 沈星羽不管改变了什么样的名字,她都是他的妻子,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他们的心是靠在一起的,灵魂是靠在一起的,区区的身份,怎么能够分离他们呢? 唐靳禹抿唇,憋气的厉害。 沈星羽也有些懵了:“今……今天就要走?” 沈星羽还以为能够过两天在离开呢。 “嗯,爷爷在家等着呢,我们得商量一下几天后的宴会。” 陆湛垂眸看着沈星羽愈发娇艳的脸。 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起来。 唐靳禹手指紧紧的攥起。 不管沈星羽现在是什么身份,但是血缘上她可不是陆湛的妹妹,所以…… “陆湛,你离我老婆远一点。” 陆湛冷哼一声,看向唐靳禹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你离我妹妹远一点才是呢,老鳏夫。” 鳏夫? 唐靳禹捧住胸口,要死了,这个男人怎么就会网人心窝子上面扎啊。 “星星,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就搬家。” 陆湛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打在了沈星羽的肩膀上,嘴角的笑容弧度弯的十分的完美,眯起来的双眼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既然沈星羽的户籍消了,那么我和星羽再去领一次结婚证不就好了么?” 唐靳禹突然想到了这个好办法。 转头看向沈星羽,眼睛里面满是激动:“星羽,你身份证带了么?我们去领结婚证,现在就去。” “咔嚓——” 陆湛手里的玻璃茶杯彻底的碎了。 他冷冷的而看着唐靳禹:“唐先生,我们陆家的姑娘可不是那么好娶的,还是先把你的屁股擦干净吧。”、 说完,直接拉住沈星羽的手腕。 掌心还涓涓的流着血。 “星星,这里的衣服我们不要了,哥哥给你买新的。” 说完,也不等沈星羽反驳,直接把她扛起来转身就走了。 乔蛰一直站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直到外面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乔蛰才挑了挑眉头:“不去追?” “暂时先让她在陆家住着吧,陆湛说的对,我手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好,还是先不要将星羽拖进来吧。” “你准备做什么?” 乔蛰的脸色顿时变了,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 唐靳禹抿唇:“我想让四叔给我催眠,我要找回……我以前的记忆。” “你疯了?” 乔蛰站直了身子,十分不赞同的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催眠这玩意儿不能乱弄,一不小心迷失在里面,你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说不定弄个精神分裂啊,或者直接脑死亡,你难道就舍得让沈星羽一个人在外面?” 唐靳禹抿了抿唇。 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他攥紧了拳头:“可是我不甘心。” 乔蛰顿住。 再多的气急败坏在听见‘不甘心’三个字的时候,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我不甘心,我想要和星羽好好的生活下去,我知道,以前的我们肯定是经历了许多的苦难,还有误会才能在一起的,但是现在这一切却只有她知道,我却不知道,我自私的享受着星羽对我的爱,可是我却知道,我的心底对星羽更多的是习惯,而不是爱。” 他苦笑一声,眼睛微微的泛红。 “其实我都有些分不清自己了,到底是因为习惯了沈星羽,还是因为爱上了沈星羽。” 他只知道,他不能离开沈星羽。 她就好像是他的瘾,没碰上还好,可有可无,可一旦碰上了,再分离,就是撕心裂肺。 “所以你就要找回自己的记忆,然后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爱沈星羽?” “不。” 唐靳禹摇摇头:“我肯定是爱她的,否则不会对她有那么大的反应,我找回记忆的目的……是为了回应她的感情,不然的话,只有她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的爱我,感觉很不公平呢。” 乔蛰的嘴角顿时抽了抽。 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一眼唐靳禹。 “就为了所谓的公平,你就要冒着生命危险。” 唐靳禹抿唇,沉默了几秒,坚定的点头:“我希望,能给星羽全心全意的爱,毕竟,之前不是说,星羽身体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么,我想至少在她离开之前,我能回忆起来,给她完全的爱。” 乔蛰的嘴角都快抽成羊癫疯了。 他眯了眯眼睛,歪着脑袋托着腮:“可是我觉得,你一旦恢复了记忆,说不定又会变成神经病,不想让沈星羽死去呢,所以我觉得,当务之急,你还是先给沈星羽找心源吧,等她的心脏问题解决了,说不定你的记忆就恢复了。” 总而言之,他不赞同唐靳禹去找唐海渊催眠这件事。 尤其是之前唐海渊已经说了,唐靳禹很可能已经产生人格分裂的症状了。 不过因为沈星羽的回归,已经很久没有体现出来了。 “不过说真的,你不是还答应了沈星羽要追求她么?难不成,还没开始就准备逃避了?” 唐靳禹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对啊。 他答应了沈星羽要追求她的呢。 半晌后,不甘心的搓搓脸:“好吧,我先上楼打个电话问一下心源的事情。” 说完,也不等乔蛰的反应,直接转身就上了楼。 而乔蛰则是百无聊赖的站在客厅里面,站了几分钟,耸耸肩膀。 算了还是走吧。 转身就准备离开。 “不准备留下来喝杯茶么?” 一个沉稳的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乔蛰转过头来,淡淡的看向从书房里走出来的男人,男人的年纪大了,纵使头发染黑了,但是脸上的皱纹却依旧有着岁月的痕迹,他眯了眯眼睛,声音淡淡:“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谈的吧。” “怎么,拿了我们唐家的股份,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 乔蛰冷笑:“唐家的股份?那是我应该得的。” 唐季倡脸色微微的有些冷:“你太狂妄了。” “我有狂妄的资本。” “哦?” 唐季倡慢悠悠的朝着乔蛰走过来,垂下眼睑:“我怎么听说,你并没有乔家的继承权呢?” 乔蛰抿唇。 “那我也姓乔。” 唐季倡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的杯耳,轻轻的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那么……或许我该和你的兄长们联系联系。” “你大可以去联系好了。”乔蛰对乔家毫不在意。 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乔家的继承权。 乔振东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乔振东对他的好,不过是一种对待自己宠物的态度,听话了,长得也不碍眼,就待在身边,高兴了揉揉脑袋,不高兴了就扔到旁边去了。 所有人都以为乔振东疼爱这个小儿子。 但是却只有乔蛰本人知道,乔振东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情感。 但是他还是该死的崇拜那个强大的男人。 甚至一度的期望,自己真的是乔振东的儿子,哪怕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也好过,他的血脉里没有这个男人的血。 “我的父亲,我的兄长,我的母亲,我倒要看看,和陌生人的你相比,他们是选择你,还是选择我。” 乔蛰笑的极为恶劣。 “正是因为我没有继承权,我才比谁都来的重要。” 乔三夫人手里的势力。 每个乔家人都想要,乔蛰没有势力,但是他的身后却代表了乔三夫人的势力。 唐季倡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冷沉的看着乔蛰:“你为什么要对沈家下手。” “他们害死了笙姨的妹妹,而你,害了笙姨。” 乔蛰捏了捏手指:“我是很想捏死你的,但是捏死你了笙姨会很难做,所以,唐季倡,庆幸你有个好儿子吧,否则,你早就死了。”、 乔蛰转身快步的离去。 偌大的客厅里面只留下唐季倡一个人。 他蹙着眉头盯着乔蛰的背影。 这样的乔蛰,有些眼熟,却又陌生极了。 “原来……是因为靳禹么……” 唐季倡喃喃道。 随即又摇摇头,转身回去了书房,只是背影明显的佝偻了许多。 ………… 沈星羽一脸懵的被陆湛给抗进了车里。 她懵着一张脸,看着陆湛一脸漫不经心的坐在了他的旁边,修长的手指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脸上已经从冰冷恢复成了被掩藏起来的漫不经心的笑容:“哟,星羽,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重新回到陆家?” 沈星羽:“……” 她的嘴角抽了抽,她还记得她离开华国的时候,陆湛和她说的话。 希望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华国了。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会是陆湛亲手将她接回了陆家。 “我也没想到呢。” 陆湛心情十分的愉悦:“你现在是我大伯的女儿,所以,你和我哥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沈星羽抿唇,垂下眼睑:“其实我和陆衍本来就不可能。” 她抠了抠自己的指甲:“其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和陆衍很少见面,甚至,都没有在一起说过多少话,为什么他会喜欢我这件事,我搞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很多事情,并不是靠你想就能想到的,我哥这个人,骨子里面透着冷,你能在他的身边呆几个月,本身就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了。” 沈星羽一愣。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的身边出现的居然会这样的少。 居然她都成了特别的哪一个。 “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沈星羽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特别的气质?” “是的,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么?” 沈星羽呐呐的摇摇头。 确实没有人和她说过,毕竟从始至终,她只喜欢过唐靳禹一个人,对陆衍,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所以,陆衍的感情变化,她迟钝极了。 “你身上有一种,格外宁静的感觉,在你的身边,就好像猫儿靠近了太阳,暖融融的。” 沈星羽抿唇,手指抠的更紧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么? 陆衍从小被扔在军营里面,他渴望宁静,所以在感觉到他的身边有宁静的感觉,所以才有了所谓的,喜欢么? 第三百五十章 和蔼可亲的陆爷爷 陆湛点点头。 表示她想的是对的。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懵,手指抠了抠脸蛋:“那岂不是,再有一个温暖的女生,陆衍也会喜欢上?” 陆湛:“……” 他满是笑容的点点头。 不过他没说的是,陆衍不是那种很容易就敞开胸怀的人。 所以想要再有一个女人来温暖陆衍,简直难之又难。 以后陆衍恐怕也只是顺应家人的要求,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平淡的结婚生子,责任会有,但是柔情蜜意,恐怕就不会有了,莫名的,陆湛突然觉得他哥有点可怜。 不过,再想想自己这辈子很可能就打光棍了。 又觉得自家大哥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沈星羽自以为知道了陆衍对她的所谓的喜欢的真相后,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陆衍喜欢的只是一个感觉,并不是她这个人。 所以在下了车,就看见陆衍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坦然。 她抿唇歪着头对着她笑笑:“陆先生。” 陆衍原本冷厉的眼神,在看见那一抹笑容的时候,瞬间的就柔和了下来。 他说:“星羽,欢迎回家。” “谢谢。”沈星羽的眼睛蓦然的涌上几分湿气。 陆衍看着她吸了吸鼻子的可怜模样,坚毅冷峻的脸上有些失措。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率先转身朝里面走去:“走了,进来了,老傻站在外面干什么呢?” 沈星羽的行李都没有收拾,陆湛直接拉着她的手腕了走了进去。 陆家的佣人比起唐家来说,更加的沉默,更加的充满了秩序。 和福妈不同,这里的佣人看起来就是佣人,除非必要,几乎不再兄弟几个人面前出现,好似幽灵一般的上了查,然后转身就走了。 沈星羽看向周围:“好像,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还记得上次过来的时候,是陆家的夫人出来招待她的。 “哦,分家了,这边的人就少了。” 陆湛知道沈星羽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不想和沈星羽说太多陆家的事情,毕竟有些事情,拿出来说实在是丢人。 毕竟谁的妈妈被人李代桃僵了将近二十年,他们却有口难言,都是一件说不出口的事情吧。 分家了?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向陆湛。 陆家枝繁叶茂了三代都没分家。 没想到传到陆衍手里,短短的一年就分家了。 这可真是…… 行动力强悍啊。 陆衍去厨房吩咐了两句便转身回了客厅,就看见陆湛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面,迷糊着眼睛在和沈星羽说些什么,这是以前在家里绝对不会有的状态。 看见他们和平相处的模样,陆衍不由得抿唇笑了笑。 罢了,只要活着就好。 抬脚朝着他们走过去,陆衍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温和的目光落到沈星羽的身上:“回来的路上还顺利么?” “额。”沈星羽一愣,随即了然,陆衍问的是从美国回来的路上:“挺顺利的。” 她点点头,随即笑开:“阿蛰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乔家在美国枝繁叶茂,根系极深,你能得到乔家的庇佑,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还和乔家的小少爷成了莫逆,这在之前,是他们没想到的事情。 “阿蛰是个很温柔的男孩,我帮了他一次,他就不遗余力的帮我,他很好。” 沈星羽想到乔蛰那别扭的模样。 嘴角不由自主的溢出笑容来。 “我看那个乔蛰就挺好的,星羽倒不如考虑考虑他。“ 陆湛歪着身子,漫不经心的撑住自己的下巴,神色淡淡的道:“总比唐靳禹强,他现在整个人都破烂破烂的了,哪里配得上我们陆家的小公主。” 沈星羽看着陆湛的模样,不由得掩唇轻轻的笑出声来:“靳禹也是个好人,而且……” 他低头,轻轻的扣了扣自己的手指:“他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多少还是因为我的原因吧,我希望能让他能恢复原来的记忆,哪怕后来我再到了必须死的时候,他也能变成原来的他。” 陆湛和陆衍都沉默了。 半晌后,陆湛摸了摸脸:“是这样么?是因为愧疚么?” 沈星羽抿唇,吸了口气:“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但是更多的,还是因为我爱他吧。” “他是我少女时代的梦,我爱了他快十年了,何其有幸,喜欢的人还喜欢我,我的生命有限,以前我顾虑重重,现在却觉得,能够在死之前任性一把,比什么都好。” “你不会死的。” 一直没说话的陆衍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沈星羽怀疑自己听错了话,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陆衍。 陆衍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温热却又修长的手,轻轻的落在她的发顶:“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陆湛也坐直了身子。 若说之前还有些懒洋洋的,这会儿已经郑重了起来。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陆衍。 似乎在分辨他说出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陆衍的表情实在是……emmmm……不太容易看的出来。 所以看了几秒钟之后。 陆湛放弃了,他决定等晚上的时候再问。 晚上吃饭的时候,偌大的客厅里面只有四个人。 沈星羽战战兢兢的拿着筷子,有些不敢看坐在主位上的老人,毕竟那可是华国的开国元帅级别的任务,哪怕现在老了,已经到了靠拄拐棍走路了。 但是哪怕已经老态龙钟。 却走到她面前,神色和蔼:“老大的女儿?很好,以后跟在老头子的身边吧。” 沈星羽只觉得在那一刻,好似看见了一个年迈的狮王,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可哪怕年迈,狮王……毕竟是狮王。 所以沈星羽这一顿晚餐吃的都快胃打结了。 “阿星刚从美国回来,恐怕吃不习惯家里的饭菜吧。”老爷子心情贼好,孙子辈一水儿的大小伙子,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姑娘,还贼漂亮,他心情能不好么。 对沈星羽说话的口气都和蔼了许多。 不过,话音一落,又连忙板着脸,测过头看向陆衍:“阿衍,明天去找两个外国的厨子回来,给你妹妹做饭吃。” 沈星羽一愣,连忙摆手:“不用了,爷……爷爷,我吃的习惯的,我也会做饭,有空我做一些好吃的给您吃。” 老爷子顿时感动了。 哎哟喂,这么多年了,养了这么多孙子儿子的,还头一次有人给他说要做吃的给他吃呢。 顿时眼圈都红了,他吸了吸鼻子:“这就是臭小子和闺女的不同啊。” 臭小子一号,和臭小子二号的筷子同时顿住。 虽然从以前就知道老爷子喜欢女孩,但是陆星宁在陆家的时候,也没见老头子这么喜欢过啊。 两个人看向沈星羽的目光,顿时高深莫测了起来。 这沈星羽身上是自带亲和力的buff吧。 老爷子嗤笑一声。 两个小崽子还嫩的很,心里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 他眯起眼睛看了眼坐在那边战战兢兢瘦弱的女孩。 不一样啊。 这个女孩和陆星宁完全不一样,这个女孩的眼睛好似春浅的雨露,犀利清透的好似能看透人心,而陆星宁的眼睛,早就被满满的欲望给充斥了。 所以后来陆钰来告诉他,他要娶陆星宁。 他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 因为啊……两个同样已经被抛弃了的人,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吃完了晚餐,老爷子习惯早睡,在佣人的掺扶下,回了房间,沈星羽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先回房间休息休息吧,今天一天也累了。” 沈星羽点点头,跟着身边的女佣上楼了。 她确实要赶紧要一个自己的空间,她得赶紧给唐靳禹打电话,安抚一下他。 她已经发现了,唐靳禹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 所以……她得赶紧的给唐靳禹打电话。 而偌大的客厅里面只剩下陆家的兄弟俩。 好半晌,陆湛才扯了扯领口:“大哥,我们俩书房说会儿话呗。” “也好。” 陆衍想也没想的点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了书房,陆湛十分熟练的关了书房门。 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然后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才抬头看向陆衍:“你想要给沈星羽找心源?” 陆衍给自己倒水的手微微一颤。 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倒满了水,放了下来:“嗯。” “为什么?” “她是我们的妹妹不是么?陆家的大小姐。” 陆湛抿唇,嗤笑一声:“你明明知道是因为什么她才会成为陆家的大小姐,我可以养着她,但是却不会将她捧得太高。” “阿湛,你为什么对她这么苛刻呢?” 陆衍抬起头来,看向他,神色清淡。 “苛刻?” 陆湛简直要被气笑了,他猛地站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如果放出话来给她找心源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么?或许有人就会铤而走险做了当年沈宏德做的事情,你愿意为了沈星羽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 陆衍沉默了。 确实,他权势过高,财帛动人心,总有人会铤而走险。 “那就看着她去死?” 陆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唐海渊,唐靳禹,乔蛰都在给她找心源,我们不要插手了,还是想办法联系家里的医生,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吧。” 说着,又有些无奈:“我不是故意和沈星羽过不去,大哥,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现在沈星羽是我们的妹妹,也只会是我们的妹妹,今天爷爷对她的态度,你难道还看不清事实么?” 陆衍侧过身去,不愿意看陆湛的眼睛。 陆湛自从跟在陆远川的身后,那双眼睛就格外的锐利了。 好似每一次对视,都能让陆湛看透整个人的灵魂一样。 “爷爷很喜欢她,和对陆星宁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一方面是因为沈星羽真的没有野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你,大哥,你还看不出来么?爷爷就是为了让你不能和沈星羽在一起,都要彻底的,将沈星羽牢牢的打上陆家的烙印。” 而陆衍这个人,端方平稳,家族心重,绝对不会让陆家蒙羞。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不要试图隐瞒我 陆衍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僵硬。 随即就是苍白中带着铁青,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反而是一种被发现的羞恼。 感情所有人都知道他对沈星羽的心思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支持么? 是因为沈星羽的身体不好么? 还是因为她的身份…… 陆湛抿了抿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大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爷爷对你那么看重,更是因为你和那个男人几乎断绝关系,还将陆钰母子都赶了出去,你要是再因为沈星羽和爷爷闹翻了,你对得起爷爷么?” 说完,陆湛不等陆衍反应,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陆衍站在书桌前面,神色莫测。 好半晌后,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只能说,错的位置,错的时间,遇见的对的人。 最可悲的是,他爱她,而她……却不爱他。 陆衍在书房里一直待到半夜两点才回了房间,他一向不喜欢抽烟,可这一夜,书房里的烟味却一刻都没有消散过,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五点,他才红着眼睛拉开书房门。 回了房间,洗了个澡。 换上运动服,然后出门跑步去了。 这些年在军队里面,良好的作息习惯,让他日以及日的锻炼着。 哪怕从边境回到了本家,哪怕一夜没睡,他都还是能保证自己每日的锻炼的量。 而且,现在他也需要跑步来让他的大脑放空一些。 沈星羽和唐靳禹聊了半夜。 早上确实是醒不过来。 等她起来的时候,陆湛已经坐在客厅里面看报纸了。 而陆衍…… 陆衍跑步回来就看见沈星羽一脸乖巧的捧着牛奶杯坐在陆湛不远的地方看手机。 推开门的那一刻,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蓦然的朝这边看过来。 像极了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妻子。 陆衍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跳,那种说不出的感动,一瞬间的涌满了整个心脏。 “回来了?” 陆湛也转过头来,自然也看见了自家哥哥眼里那莫名的光。 他眯了眯眼睛,直接打断了他的凝望。 陆衍迅速的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点点头:“嗯,我先去洗澡。” 他身上穿着背心短裤,这会儿汗水从皮肤上面溢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闪耀,肌肉鼓胀,浓浓的荷尔蒙的味道从身体上传了出来。 他脚步匆忙的直接上了楼。 一直到了浴室里,都能感觉到那一抹幽幽似清冷月光的目光好似还黏在他的身上。 打开热水,站在下面。 温热的水冲刷在身上。 伸手将衣服扒光。 低头看了眼反应强烈的自己,苦笑一声。 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握了上去,微微的喘从浴室里的水声中似有若无的传了出来。 最后,随着一声闷哼,还有那沙哑性感到极点的…… “星羽……” ………… 沈星羽接到电话就从陆家出来了。 唐靳禹一夜都没睡,早上天还没亮就开着车停在了离陆家不远的一条小路上面等着,要不是陆家周围有护卫队,说不定他能直接开车到陆家大门口等着。 所以看见沈星羽从大门里走出来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就迎了上去。 “星羽。” 他脸上都绽放出光芒的一边小跑着一边朝她招了招手。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见他。 然后连忙快步走向他。 她的眼睛里面带着诧异:“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要等你一会儿呢。” 毕竟陆家和唐家在京市的两段。 雪海居和凤凰山,作为京市两大奢华地段,一向王不见王。 人人都知道,雪海居所在的那座山名为木虎山,住的人都是有钱人。 而住在凤凰山的人,都有权。 所以一大早唐靳禹直接跑到凤凰山来了。 唐靳禹抱着她死都不撒手,可怜巴巴的道:“我一夜都没睡,早上四点就来了,我估摸着你要起床了,就给你打了个电话。” 沈星羽:“……” 看了一眼艳阳高照的天空。 “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去吃午餐吧。” 唐靳禹点点头、。 沈星羽跟着唐靳禹身后上了车。 伸手系好安全带。这才转身看向唐靳禹。 “你……早上四点钟就来了,公司怎么办?” 唐靳禹愣了愣,随即笑开:“你在担心我么?星羽。” 沈星羽的脸颊红扑扑的。 点了点头。 “没关系的,威廉在呢,半天而已,吃完了午餐我在过去也没事,早上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种等待自家boss开会的员工哭晕在厕所。 “那好吧,我们中午出去吃饭吧。” “嗯。”唐靳禹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样心情就很好。 想到昨夜梦中她哭泣的模样,再看看她现在笑颜如花的模样。 唐靳禹就觉得,沈星羽还是笑着好看。 她哭泣的样子,他都跟着心疼。 两个人直接上了车,等他们的车离开了之后,陆湛才从门后走了出来,身边跟着的是他的秘书。 “首长,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拦着?” “拦着?为什么?” 秘书语结,他能说他感觉到自己的上司不喜欢这个男人么? 陆湛冷笑一声:“唐靳禹从各方面来说都还不错,虽然有些神经病,但是他爱星星,这点就够了。” 说完,他伸手将领带理了理:“不是说有人要见我?走吧。” “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他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他不是我爸的朋友么?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秘书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轻轻咳嗽了一声:“自从二爷退下来之后,那边的关系也渐渐的断了,最近二爷……的日子不太好过。” “呵呵,人想要得到些什么,就要失去些什么?这句话是他自己说的,如今的状况,他早该知道了。” 说完,也不管秘书是什么脸色,直接的往车那边走去。 “告诉沈宏德,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做了我爸的狗,就一辈子做他的狗吧。” 陆湛一边走,眼中的嘲讽就愈发的浓烈。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男人派人将他母亲的骨灰撒在大海,搂着那个私生女的腰。 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告诉他:“阿湛,阿衍,人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些什么,你们想要得到陆家的支持,想要我这个父亲为你们遮风挡雨,就必须要接受苏晴成为你们的母亲。” 于是,苏琴变成了周苏晴。 变成了他们所谓的,血缘上的,母亲。 然后陆钰出生。 他们彻底的成为了‘一家人’。 而现在,这句话同样回答给他。 他想要周苏晴和陆钰母子,就得失去陆家的庇佑。 人就是这么简单。 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他却知道,陆钰这辈子都没办法和他们一样,翻身了。 沈星羽拿起手机给乔蛰发了条短信。 “怎么了?谁给你发短信了?” “阿蛰给我发的短信,他说我姨母回国了,让我有空去找一下我姨母。” 姨母? 唐靳禹的神情有些莫测。 “你姨母?” “是的,我母亲的姐妹,叫容雅笙,笙姨说也认识你的。” 唐靳禹抿了抿唇,虽然心头震撼,却还是点点头:“嗯,她是我大伯母。” “嗯,她也是这么说的,不过现在她已经很少回国了。” 沈星羽将自己的目的地发给了乔蛰之后,便收起了手机,转头看向唐靳禹:“对了,靳禹。” “嗯?” “我昨天见到陆家的爷爷了。” “感觉怎么样?那个人对你的态度好不好?” 听到这个,唐靳禹顿时紧张了起来,沈星羽的柔弱已经在他的心底根深蒂固了,现在的他尤其害怕谁伤害了她,导致她本就脆弱的心脏变得更加的脆弱。 尤其是陆家…… 陆衍那小子贼心不死,陆湛那小子看起来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冷又硬。 最关键的是,那该死的等级制度。 冰冷的陆家会不会伤害星羽这颗温热的心脏呢? 想到这里,唐靳禹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爷爷听好的,跟我说话很和蔼。” 说道老爷子,沈星羽的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红。 毕竟,谁都没想过那样一个可爱的老头子,会是当年杀伐果断的将军。 唐靳禹有些懵。 陆家的老爷子很和蔼? 不是……他们见到的是同一个人不? “那……那就好。” 唐靳禹嘴角抽了抽,有些僵硬的回答道。 “其实陆衍和陆湛都是好人,当初之所以将我送出国,当然有自己的私心,但是未免没有想要将我保护起来的打算……” “等等,你说当初将你送出国的是陆衍和陆湛?” 唐靳禹皱着眉头,有些意外的看向她。 沈星羽的身子一僵。 突然想起来,现在的唐靳禹是失忆的状态。 连忙捂住嘴巴。 只可惜,他伪装的实在是不合格。 脸上的懊恼连唐靳禹都看得出来有问题了。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送你出国&……那么这次你出国和他们家有没有关系。” 沈星羽的身子一僵。 连忙摇头。 “没哦关系,没有关系的。” 唐靳禹狐疑的瞥了她一眼。 就近将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 拉着她下了车,挑了个顶楼的vip包厢,就直接两个人坐了进去。 开始谈话。 “说说吧,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靳禹连忙虎着脸表示:“不要试图隐瞒我,我希望得到最真实的过往。” 沈星羽一边郁闷自己的不小心,一边斟酌着该怎么说。 空气中一瞬间有些尴尬了起来。 唐靳禹丝毫都不着急,只等待着。 好半晌后,沈星羽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向唐靳禹。 可在触碰到男人那漆黑的眼睛时,那股勇气又缩了回去。 她掩饰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无奈的叹息:“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其实陆家出了陆衍,陆湛之外,还有一个儿子……叫陆钰。” 唐靳禹眯了眯眼睛。 陆钰? 随即点点头:“知道,不过他已经被逐出陆家了,现在他应该不能算是陆家人。” 逐出陆家了? 这下子轮到沈星羽一脸诧异的看向他。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会被逐出陆家呢?” 第三百五十二章 陆家兄弟的过往 她还记得那时候陆家两兄弟就是为了给那个陆钰治病,才将她给绑架走。 最后还是陆星宁的出现彻底的解救了她。 若不是陆星宁的话,恐怕她真的能被绑起来扔到陆钰的床上,只为能给陆钰生个孩子,或者维持陆钰的正常生活什么的。 所以,沈星羽从内心来说,对陆星宁其实是有愧疚的。 一定程度上面,陆星宁其实是代替了沈星羽的位置。 可现在唐靳禹却告诉她…… 陆钰被逐出了陆家? 那当初那么费心费力的为他寻医问药的目的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兄弟爱么? 唐靳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开始给沈星羽普及她离开的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最主要的,就是陆家在这一年发生的改变。 “我因为出了车祸,一直都住在疗养院里面,然后,陆衍因为受伤,也回京市疗养了,所以我有幸近距离的看了一场大戏,只是之前我不知道陆家和你还有关系罢了。” 他苦笑一声,若是当初他没恢复记忆的话。 说不定早就会和陆衍合作,将沈星羽顺利的带回来了。 毕竟,沈星羽现在的身份是陆家的大小姐,要是没一点陆家的猫腻,打死他都不信的。 而关于陆衍的那些流言,也足以证明,沈星羽身份的问题,完全是瞒着陆衍的。 只能说造化弄人了。 “周家……也就是谢思杨回归的周家……谢思杨的大爷爷,就是陆衍亲生母亲的父亲。” “等等。,”沈星羽连忙举起手来,打断了他的话:“陆衍的亲生母亲?难道我之前见到的那个不是陆衍的亲生母亲么?那位周女士?” 唐靳禹笑了笑。 “周家的事情就是一堆烂事都凑到一块儿去了,谢思杨既然能被野心勃勃的叔叔给扔了,自然,他大爷爷的后院也不清净,那个老爷子除了一个婚生女周苏晴之外,还有一个私生女,叫苏琴,而他的那个婚外恋是周苏晴母亲的异母妹妹,周苏晴性格刚烈,眼里揉不得沙子,在发现自己的丈夫和异母妹妹的私情之后,两个人起了争执,陆衍的父亲在失手之下,杀死了周苏晴,但是周家大爷爷对这个女儿十分的看重,又常年在国外,所以,陆衍的父亲就胆大包天用苏琴彻底的代替了周苏晴,而周苏晴则是顶着苏琴的名字被火葬后,骨灰撒向了大海。” 沈星羽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怪异,却又带着几分的了然。 苏琴必定和周苏晴长得很相似。 而这么多年来,苏琴一直都被陆衍的父亲放在自己的别墅,很少带到人前,在加上妆容的改变,以假乱真还是可以的,反倒是陆衍和陆湛,别看年纪小,对自己的母亲却是记忆的很清晰。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苏琴不是他们的母亲。 可他们却还是愿意陪着苏琴演这一出母慈子孝的戏…… “我记得陆湛曾经和我说过,他和陆衍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老爷子接去老宅教养了。” 唐靳禹点点头:“是的,如不是这样的话,恐怕这两个孩子在苏琴的手下,也是被养残的命,比如可以参考现在的陆钰。” 他对着沈星羽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 沈星羽有些不理解苏琴的想法:“难道现在不该是将陆钰养的更加的出色么?为什么……”看起来反倒是陆钰更像一个纨绔子弟呢? “星羽,不管世人怎么说只要人好就可以的这样的话,但是……良好的教养依旧能为下一代带来良好的榜样是不可争辩的事实,苏琴尽管和周苏晴的血缘相似,但是不管怎么说,苏琴所接受的教养和周苏晴是不能相比的,陆衍和陆湛在周苏晴短暂的几年的教育中,各个方面都能做的很好,反倒是苏琴……她也是一个私生女,还是一个私生女的私生女,这也就导致……她从根本上,认知上,和周苏晴就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这就好像戏言说的。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虽然又逆袭,但是人生更多的还是这样的。 “这些都是无形的财富。” 唐靳禹抬眸看向眼前纤细漂亮的女人:“陆衍和陆湛在苏琴进了陆家后不久,就被陆老爷子给接到了老宅亲自教养,一边是头脑不清楚的母亲,一边是有着丰富人生经历,且参加过当年那个黑暗岁月的老将军,两个人的教育,明显的看的出来天差地别。”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杯沿。 嘴角噙着嘲弄的弧度。 “况且,陆衍的父亲就真的喜欢苏琴么?我看不见得,这么多年来,苏琴极少被陆衍的父亲带去部队,陆钰得到的帮助也没有陆衍兄弟多,而现在,陆衍长大了,露出的獠牙已经能够伤害那个曾经庇佑过自己的父亲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转身,一口咬断了那个男人的脖子。” 那个男人出了事情,还是自己的亲儿子给捅出去的。 老爷子震怒,直接宣布被逐出了陆家,带着他的妻子,还有他最爱的小儿子。 独独留下了被确认成为继承人的大儿子,和已经几乎已经被陆远川带到手里的二儿子。 就这样,所有人还在说老爷子人老了,连心都软了。 但只有那个男人自己知道,老爷子这是彻底的冷了心。 沈星羽听完了这个故事的前后,顿时唏嘘不已。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当初那个为小儿子殚精竭虑的女人,居然是个假的。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的沈星羽不由的苦笑:“看来他们去年抓了我,也只是想要麻痹苏琴了。” 唐靳禹点点头。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往后靠了靠。 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好整以暇:“轮到你了,说说吧,你被陆家抓起来是怎么回事?” 沈星羽纤细的身子不由得僵硬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怪异极了。 “那说起来可就说来话长了。”她捂住脸,企图打消唐靳禹的想法。 “那就长话短说好了,说吧,说不定对我的记忆是有好处的。” 沈星羽闻言,顿时脸色严肃了起来。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 “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容氏女的事情么?” 唐靳禹迷茫的看着她:“什么容氏女?” 沈星羽无奈的叹口气,只好从头来时解释起来:“是这样的,容氏女……” 一个小时后。 唐靳禹素来强悍的脑子这会儿也感觉有些不够用了。 他感觉这恐怕不是他熟悉的科技时代的世界了。 不然,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的血脉呢? 沈星羽无奈的苦笑一声:“你看,我说了你都不相信了,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唐靳禹正了正身子:“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药的话,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能治疗不孕不育了?” 尤其是那些欧美人。 他们有些人,天生基因里面就缺少一个成分,是天残。 虽然生活无碍,但是人口增长一直很困难,属于能生的就一直生,能生十几个孩子,不能生的费尽力气,哪怕做试管婴儿都做不出来。 若是真的容家又这样的技术的话。 只要出国,和一个大财团合作,至少能保证容家的血脉不灭。 沈星羽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说了,一定要容家的女儿才行呢,靳禹,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最基本的敬畏还是要有的,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奇怪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可以不信,但是不能不敬畏。 容氏女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说他们拥有了逆天的能力也是可以的。 但是这在古代的奇趣志异里面来看,却是最微不足道的能力了,可偏偏,这个能力曾经和国家的兴亡联系在一起了。 这也在容氏家族的表面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阴影。 “星羽,也许你不知道……” 唐靳禹抿唇思考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向沈星羽。 “或许你不相信,但是你也不知道,你这样的能力,一旦爆出来,将会有多少人觊觎。” 沈星羽苦笑:“我已经领略到了。” 谁也想不到,这些看起来风光无限的人,却出现了太多这样那样的问题。 唐靳禹摇摇头:“不,你还是不懂,我们这样的家庭出生的话,不是所有人都洁身自好的。” 就连他,若不是他本身很讨厌和人接触的话。 就唐季倡那样的人,那样的教育,说不定他也早早沉迷在了女人的肉体上了。 而这样的情况,基本能导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身体早衰。 他们虽然有钱,但是却并不高人一等。 “健康,是最公平的。” 它不会因为你有钱,就对你特别的优待。 他们享受了女人的投怀送抱,自然需要用健康在回报。 所以很多结了婚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不中用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沈星羽被灌输了一脑袋关于上流社会男人不可言说的二三事之后,晕晕乎乎的和唐靳禹从里面出来了。 刚上车,就接到了乔蛰的咆哮电话。 “沈星羽,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被草履虫给侵占了,嗯?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小时了,你居然还没到,你的准时呢?” 作为一个在英国呆了几个月的乔蛰。 十分奇葩的完全的适应了英国人准时的特性,对迟到的沈星羽格外的气愤。 沈星羽一听,立刻觉得糟了。 “我现在就过来了,在路上出了点事情。”沈星羽的声音格外的楚楚可怜的道。 乔蛰一愣,随即声音立刻变得柔和了许多。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事情?” 沈星羽懵:“我能有什么事情?” 乔蛰的口气更加的舒缓了:“既然你没事了,就赶紧过来吧,服务员已经来来回回的从我门口路过六次了,我再不点菜,估计服务员要扎我眼刀了。” 沈星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想到乔蛰那副哀怨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的想要笑。 他怎么就没想到,服务员路过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帅呢? 第三百五十三章 那个女人像夫人 “好了,我现在就过来了,再等我十分钟吧。” 说完,也不等乔蛰的反应,,沈星羽连忙挂断了电话。 唐靳禹扶着方向盘,车子缓缓的滑到了路上,一边专注的看着前方,一边小声的问道:“谁的电话?” “阿蛰的电话,我之前将我们要去的餐厅发给他了。” 沈星羽不疑有他的直接说道:“他现在正在那里等着呢。” 唐靳禹:“……” 他快气炸了。 唐靳禹发誓,这会儿若不是在车流之中,他一定会重重的踩下刹车,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沈星羽回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憋气无比的在沈星羽亮晶晶的眼神里,开着车去他们之前定的餐厅。 乔蛰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的坐在沙发上面。 目光阴沉的看着桌面上冒着热气的茶杯。 心里的恶意将一个名为唐靳禹的小人蹂躏的哎哟哎哟的叫。 但是,当唐靳禹揽着沈星羽进门的时候,他还是得端着和蔼的笑容看过去。 唐靳禹:和蔼??? “等很久了吧。” 沈星羽一来就十分抱歉的对着乔蛰双手合十:“路上出了点事,来晚了。” 乔蛰傲娇的哼了一声。 却没有真的生气。 而是抬手给他们拿了两个杯子,给他们倒了杯水,这才懒洋洋的往后靠了靠。 头上金黄色的小卷毛跟着晃了晃。 “我说唐靳禹,唐氏集团是不是倒闭了,你怎么这么闲呢?”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一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唐氏能人辈出,我就算离开个一天也没关系。” 乔蛰嗤笑一声,显然是十分的不以为然。 这唐家人将唐氏集团当成自己命根子的劣根性还是遗传到了唐靳禹的身上。 以至于只要有人攻击唐氏集团,就变成狗子一样的开始怼人。 唐靳禹自然是不知道乔蛰在心里已经将他鄙视的不行了。 两个人皮笑肉不笑的对视了一眼。 沈星羽自然不知道两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了,她笑眯眯的出去找服务员,告诉他们可以布菜了,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唐靳禹静静的坐着。 他知道,乔蛰这个时候来找沈星羽,绝对不是因为担心沈星羽。 而是肯定有其它的事情找沈星羽。 在他的印象中,乔蛰这个人是个十分不愿意浪费自己时间的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时候的乔蛰就是那种一分钟恨不得当成两分钟来用的人。 “你找星羽有什么事情?”唐靳禹动了动身子,目光淡然的看过去。 “关你什么事。” 乔蛰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话十分的不屑一顾。 唐靳禹气结,恨不得把乔蛰这幅可恶的嘴脸放到沈星羽的面前,让她睁大眼睛看清楚乔蛰的真面目。 “阿蛰,靳禹,我回来了。” 沈星羽小跑着从门外跑了进来,坐在唐靳禹身边拉开的椅子上面,笑着对乔蛰点点头:“对了,阿蛰,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喊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真是无情呢。” 乔蛰的脸顿时皱成了包子:“我就不能喊你出来玩么?” 说着,还用哀怨的眼睛瞥向沈星羽。 沈星羽顿时心软:“哪有,我这不是出来了嘛。” 说着,抠了抠脸,有些心虚的模样。 “既然这样的话,下午陪我去逛街好了。” 乔蛰一脸我大发慈悲的原谅你的表情。 “不行。” 唐靳禹虎着脸一口拒绝。 “我问小星星呢,你插什么嘴。” 乔蛰翻了个白眼。 不理会唐靳禹,继续看向沈星羽:“星羽,我从来没有来过京市,你愿意做我的导游么?” 沈星羽看着乔蛰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心软了。 尤其是他那双蓝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 哪怕明知道那双眼睛是戴的隐形眼镜,但是那张脸实在是太嫩了。 嫩的沈星羽根本无法拒绝。 “当然可以。” 沈星羽直接无视唐靳禹的黑脸,点点头,拍拍自己的胸口:“虽然我在京市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为你做导游还是可以的,但是我身体不太好,可能去不了太刺激的地方。”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出来休假的,舒舒服服的就行了。” 乔蛰表示自己一点都不难养。 “那好吧,明天一起出去吧。” “可是……唐先生看起来似乎不愿意的模样呢。” 乔蛰说着,一脸可怜兮兮的瞥了一眼唐靳禹。 唐靳禹:!!! 这个心机女表。 唐靳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沈星羽,就看见沈星羽满眼柔和的看向乔蛰,声音也更加的轻柔了:“没关系的,靳禹明天要上班呢,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乔蛰敛下眼睑,羞涩的勾了勾唇:“好呢。” 唐靳禹气死了。 却在接收到乔蛰挑衅的目光之后,硬生生的将满腔的气愤给压了下去。 是了。 不管是回忆起来的记忆中,还是后来和谢思杨的聊天之中,他对自己的印象都是一个控制欲强大的男人,他好似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冷漠的看着曾经发生的事情。 然后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向曾经的自己。 那个……强盗一般,恶狠狠的将沈星羽周围的关系全部斩断的自己。 那样的自己,那样自私的自己。 他不想成为那个样子。 所以,看着乔蛰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唐靳禹难得没有说什么。、 没有赞同,自然,也就不存在反驳。 所以沈星羽和乔蛰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明天一起逛街的行程。 三个人吃了午餐,乔蛰就告辞了。 唐靳禹带着沈星羽离开了餐厅,直接去了唐氏集团。 沈星羽再一次跟着唐靳禹回到唐氏集团,心境和以前大为不同了,尤其是在顶楼看见那些熟悉的身影的时候,恍惚间,竟然有一种时间停滞,回到了一年之前的感觉。 “夫人?” 威廉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沈星羽跟在唐靳禹的身后走了过来。 顿时愣住了。 乖乖,这才几天啊,boss都带着夫人登门了。 看来那个沈大小姐是彻底没戏了。 “总裁。”回过神的威廉连忙又测过头和唐靳禹打招呼。 “下午好,威廉。” 沈星羽笑眯眯的对着威廉招招手。 唐靳禹也冷淡的点点头,便带着沈星羽进了总裁办公室。 原本安静极了的秘书办公室沉默了几秒后。 瞬间的爆发了开来。 “wtf,我没看错吧?刚刚那个是夫人吧。” “不是说飞机失事死了么?难道是没死?” “不可能,不是说飞机都烂了么?”这是之前跟着唐季倡处理过飞机失事的秘书,她这会儿一脸懵的掐了掐自己的脸,她甚至怀疑刚刚的自己做梦了。 好像还梦见了沈星羽回到公司来了。 “我们刚刚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比之前的夫人长得更好看呢?” 另一个不敢相信的女人也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皮肤可真好啊,正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额,也不知道我们去问的话,会不会告诉我们呢?” “去去去,你难道以为她是以前的夫人么?” “就是,想想沈大小姐吧。” “哎哎,不是说大小姐是前夫人的亲姐姐么?果然总裁是真爱以前的夫人吧,不然也不可能找个和夫人那么像的呢。” “说的也是,可惜啊,天妒红颜。” 威廉就这么听着这几个女人来来去去的说着,居然就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这是沈星羽本人。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当初沈星羽在这些秘书之间的人气还是很高的。 不由得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几个秘书顿时噤声。 回头讨好的对着威廉笑了笑:“嘿嘿,威廉特助,好巧啊。” “不巧。” 威廉黑着一张脸,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女人:“有空在这里八卦,不如好好的工作吧,我记得之前开发部的几个案子都交上来了呢,你们看一下,然后简略的和我说说?” “咳咳,威廉特助,我们都很忙的。” 秘书长一脸义正言辞的举手发誓。 争取要把威廉的想法给湮灭了,不过,她眼睛一转,讨好的笑笑:“不过,威廉特助能给我们透露透露哪个是谁么?我们之前快被大小姐折腾死了,看在我们都是同事的份上,咱们……互通有无呗。” 威廉冷冷的笑了一声。 还互通有无。 切~ 不过。 威廉抿了抿唇,想到沈紫灵的危害,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就是这个事情吧,它需要保密。” 秘书长顿时信誓旦旦的拍拍胸口。 “我们是那种碎嘴子的人么?要是是的话也不可能坐到总裁秘书室来,你说是吧。” 威廉心底不屑,但是面上却还是沉吟一声。 点点头。 “说的也是。”威廉微微扬着下巴,他虽然是美国人,可长相却很英伦风,再加上血脉里的日耳曼血脉,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矛盾的美感和精致感,如今这样傲娇的姿势一出现。 导致见惯了美色的秘书长都忍不住的抹了一把嘴巴,生怕口水流出来太丢人了。 “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 所有秘书顿时扔下手里的工作,一起凑了过来。 “里面的那位,就是咱们以前的夫人。” 威廉举了举大拇指。 “不可能。” 跟着唐季倡去了三角洲的秘书a立刻否定道:“我可是亲眼见过那飞机的,都摔烂了,要是夫人的话,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笨。” 威廉翻了个白眼:“因为夫人压根就不在那个飞机上面。” “啊?”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巴尖叫道。 要是夫人不在飞机上面的话,那他们总裁之前开车自杀,还失忆,还差点娶了沈紫灵,这种倒霉遭遇到底是为什么哟。 莫名的,一众秘书对唐靳禹充满了同情。 对沈星羽的感觉……也变成渣。 “这也没办法啊,夫人突然心脏病犯了,直接飞英国做了心脏手术,一直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最近才稍微恢复了一点,而且夫人的身世很不简单,她的家人突然找过来了,而且对总裁……有点看不上眼,自然就不许她和总裁联系了。” 说道这里,就连知道真相的威廉都忍不住的唏嘘到。 第三百五十四章 她是陆远川的爱女 谁能想到沈星羽一朝回国。 一下子从寄人篱下的小孤女,转变成了京城陆家的大小姐了? 几个秘书忍不住的倒抽一口气。 卧槽……他们眼里的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唐靳禹唐总裁,居然还会被人看不上眼,那夫人家的背景到底是多么的强悍啊,尤其是…… “咳咳咳,不是说,小姐的母亲嫁给了沈氏集团的总裁么?” 威廉白了他们一眼:“除了妈妈,不还是有爸爸么?” 说道这里,威廉轻轻咳嗽了一声。 想到那个爆炸案的夏俊,连忙抖了抖:“总之夫人的背景十分的不简单,我们得多为夫人说说好话啊。” “一定一定。” 几个秘书瞬间的点头,都从心底涌起浓浓的责任感。 一定要让唐总看清楚,还是前夫人是最好的。 沈大小姐那就不是个适合过日子的好女人啊。 “话说,威廉特助,能透露一下,夫人的娘家是……” 威廉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秘书长,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来,然后声音不大不小,争取让这个办公室所有人都听见的音量说出口来:“夫人是陆家的大小姐,陆远川先生的爱女。” 这下子别说是秘书长了,只要听见的,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了口气。 卧槽! 那不是只有在新闻联播里面才听说过的名字和看见过的身影么? 怪不得人家看不上唐家呢。 跟陆家一相比,唐家可不就是泥腿子一样的存在么? 顿时所有秘书抿唇闭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威廉很满意的看着这些秘书的脸色,施施然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嗯,从今天开始,恐怕很快沈星羽的身份就要传遍了唐氏集团了吧,舆论战,怎么说,也得站在制高点才行。 不然的话,boss今天将夫人带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还不就是因为这个么?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的时候。 唐靳禹的前妻是陆远川的女儿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唐氏集团。 但是由于威廉特助强大的掌控力,暂时还没有流传出去。 而唐靳禹自然是还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儿他正满脸哀怨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沈星羽,他伸手摸了摸她柔嫩的小手:“你明天要和乔蛰出去玩?” 说着,眼神里面还充满了可怜巴巴的情绪来。 沈星羽有些受不了的抽回自己的手,侧过头去,不去看他的眼神,僵硬着脸道:“是啊。” “你来京市的时间也不长吧,知道哪里好玩么?” 沈星羽的嘴角又抽了抽:“虽然不知道,但是几个景点我还是知道的,阿蛰应该不会嫌弃我选的地方吧。” 乔蛰当然不会嫌弃。 哪怕沈星羽带着乔蛰去小巷子里撸串,估计乔蛰都兴高采烈的去了。 可正是因为乔蛰不嫌弃。 他才嫉妒呢。 毕竟,他也想陪着沈星羽的身边一起玩嘛。 “哎,真好啊,你们还能一起出去玩。” 唐靳禹叹了一声,往沙发后面靠了靠,一脸的唏嘘。 沈星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后知后觉的测过头看向唐靳禹:“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唐靳禹瞥了她一眼。 一脸你居然才发现,你这个负心汉的表情看着她。 沈星羽的脸皮瞬间又僵硬了起来。 她怎么觉得,自从回来之后,她认识的唐靳禹和以前不太一样呢? 怕不是个假的吧。 唐靳禹哪里知道沈星羽已经开始怀疑他的真实性了,居然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声音低沉而悦耳的道:“是的,我吃醋了。” 沈星羽:“……” 以前的唐靳禹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的。 突然,她想到之前唐海渊给唐靳禹治疗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人格分裂么? 难不成现在的唐靳禹是另一个人格么? 而唐靳禹看着沈星羽一脸无语的表情,不免有些心虚起来。 咳咳,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之前威廉不是说他以前太高冷,不善于表达的么?那现在这样直白的自己,应该能很好的传达自己的想法了吧。 沈星羽紧了紧手指,抿着唇。 她不能刺激唐靳禹:“那你明天,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么?” 唐靳禹倒是很想的。 只可惜…… “不行啊,明天早上有会议要开的。” 唐靳禹沮丧不已。 唐季倡在他的婚礼过后,彻底的不管唐氏集团了。 就连之前还放在心上的标底泄露的事情,现在都不能让唐季倡瞩目一丝一毫,就好像之前她的婚礼,彻底的让这个男人失去了精气神一样,一下子萎靡了下来。 当然,唐靳禹还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男人背着他见了一个重要的人,才导致现在这幅模样的。 所以唐靳禹看见的事情的真相,就是唐季倡对他失望透顶了。 想到梦中唐季倡做的那些事情。 他有些唏嘘,也想要上去揍他,但是,唐氏集团是无辜的。 虽然它是一切的祸源。 但是他还是要兢兢业业的努力工作,不然的话,估计陆家更看不上他了吧。 沈星羽揉揉他柔软的发,小声的安抚道:“既然要努力工作,那我只能和阿蛰两个人一起玩了,但是后天我可以过来找你呢。” “那你后天一起过来上班吧,做我的秘书好了。” 沈星羽想到坐在外面秘书室里面的几个美丽与能力并重的大美人。 连忙摇摇头:“不了,不了,我不太擅长做这些。” 唐靳禹抿唇:“没关系,只要你来做秘书,然后你可以坐在我旁边看书,或者上网都可以,我不会真的让你工作的。:” “我是真的不太擅长,而且……我还想去思思姐的咖啡厅看看的。” 毕竟,那是谢思思交给他的东西。 “思思姐临走之前,将咖啡厅交给了我,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居然从接手的那天开始,就没有关注过一丝一毫,总觉得有点对不起思思姐呢。” “思思姐?” 唐靳禹拧紧了眉头,好半晌才意识到这个人是谁,不由得有些意外:“你和谢思思的关系……很好么?” “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沈星羽点点头,满脸的认真。 “那让她来找你就是了,我记得,谢思思……好像是谢思杨的妹妹,我给思杨打个电话,让他叫谢思思回来。” 说着,就转身从桌面上拿过手机。 “不要!” 沈星羽心里一惊,连忙伸手一把抱住唐靳禹的胳膊。 “不要给谢思杨打电话。” 唐靳禹有些诧异的看向她:“你不是想要谢思思再出现么?” “我可以自己给思思姐打电话,但是你绝对不要在谢思杨的面前提到思思姐。” 唐靳禹拧眉。 很快意识到,这又是这两年间发生的事情。 关于谢思杨和谢思思的事情。 意识到了这一点。 唐靳禹顿时感觉到无比的沮丧。 就好像明明他该是游戏里面的一个人,可就因为该死的记忆,他好似成了一个旁观者。 曾经的记忆被封存,他无法真正的涉足其中。 只能好像一个玩游戏的人而已。 他从没有什么时候,像这一刻,迫切的想要恢复自己所有的记忆。 哪怕那记忆是痛苦的。 沈星羽看着谢思杨的脸色变幻莫测的模样,心底一个咯噔,瞬间的变得害怕了起来。 “靳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没事。” 唐靳禹下意识的回答道。 哪怕无意识的状态,他都不希望沈星羽担忧自己。 他回过神来:“我有些懵而已,谢思杨和谢思思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决定,听完事情的全部之后,立刻回去睡觉。 他发现只要沈星羽说过的话,晚上一定会有相应的记忆来找他。 沈星羽的脸皮顿时一僵。 她实在是不太愿意说别人的八卦。 但是抬眼就看见唐靳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期待。 只好无奈的揉了揉脑袋。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别跟任何一个人说,因为现在谢思杨的身份也不一般了。” 唐靳禹连忙点点头。 沈星羽这才开始给唐靳禹说关于谢思杨和谢思思这对苦命鸳鸯的事情。 一个为了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的本来的身份而努力的在周家往上爬。 一个因为谢思杨而母亲重伤,不得不远渡重洋,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比起唐靳禹和沈星羽来说,差不多的凄惨。 唐靳禹听完之后,脸色十分的怪异。 关于谢思杨的家庭…… 他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但是关于谢思杨和谢思思之间的感情…… 他还真的不知道。 所以他揉了揉脸:“你是说,谢思杨和谢思思兄妹变情侣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兄妹好么?” 谢思杨住在谢思思的对门,只是恰好都姓谢而已。 沈星羽白了一眼唐靳禹。 “好吧,你的意思是当初谢思杨和薛家的婚事,其实是谢思杨和薛家大小姐的利益合作,只是没想到,订婚了薛家翻脸了,也就是说,谢思杨被薛家的女人给坑了,然后谢思思的母亲就被这个薛家的女人弄残了?” 几句话就概括了其中发生的事情。 沈星羽点点头。 确实。 “这件事,谢思杨处理的失当了。”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尴尬:“毕竟当初薛小姐正有一个相爱的男朋友。” 谢思杨也没想到,薛家大小姐居然转变的那么快。, 明明之前薛大小姐和那个男人还相爱的你死我活的。 没想到才订了婚,薛家大小姐就移情别恋了,喜欢上了谢思杨。 “那应该是假的。” 唐靳禹摇摇头,十分确定的说道:“应该是薛小姐很早以前就认识谢思杨,而谢思杨不认识她,她想办法让谢思杨相信她,成功的订婚后,才抽出手来对付谢思思的。” 所以说…… “这个薛大小姐,可真是不简单啊。” 居然能把谢思杨都给哄了。 最关键的是,谢思杨到现在都没和薛大小姐退婚,看上去还一副要和薛大小姐结婚过下去的打算。 他叹了口气,伸手拍拍沈星羽的肩膀:“更谢思思打电话就好了,带回来什么的,就算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沈星羽,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谢思杨当初做的孽就必须让思思姐一个人承受呢? 说要开始的人也是他,单方面结束的人也是他。 最后招惹了薛家,让谢夫人受伤的人也是他。 可是,现在思思姐远遁国外,谢思杨居然能够毫无反省的继续和那个凶手扮演着恩爱的未婚夫妇,未来说不定还会真的结婚,成为真的夫妻。 而思思姐,却一直待在国外。 “太不公平了。” 她咬着后槽牙,想到这里眼圈都红了。 从谢思思到自己,好像在爱情中,受伤的那个人总是女人。 明明一切的开始,都是男人先开始的,可到了最后,一个生死不知,一个远渡重洋。 “星羽……” 唐靳禹签完手中的文件,抬头就看见沈星羽睁大了那双潋滟的双眼瞪得圆圆的,脸颊鼓鼓的,手指也在身侧攥的紧紧的的委屈模样。 那副样子就好像写着——我不哭,但是我超生气的可爱模样。 唐靳禹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她的身边蹲下,牵住她的手指,满脸紧张的问道:“怎么了么?” 沈星羽抬起头,视线落在男人英俊的脸上。 越想越生气。 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唐靳禹:“……”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需要被盖上这样的帽子? “说说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不还是好好的么?” 沈星羽抿了抿唇。 吸了吸鼻子,将快要溢出来的眼泪给憋了回去:“我只是太生气了,思思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最后却不得离开京市,而谢思杨却依旧能生活的很好,做他的周家大少爷,怎么想怎么生气。”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唐靳禹:“和这种男人做朋友的你,一定也是这样的人。” 她猛地站起来,伸手一把扯过自己的包。 转身头也不回的拉开办公室的门,踩着高跟鞋就直接快步的朝电梯走去。 外面正在八卦的几个秘书顿时僵直了身子。 所有人肃静无声的看着沈星羽红着眼圈叮叮咚咚的往电梯走去。 过了大约几秒,唐靳禹才回过神来。 感情,他这是被嫌弃了? 不过…… 他连忙起身往门外追去。 “哎哎,你们看见了么?夫人的眼睛好像红了也。” “我的天,该不会是总裁移情别恋,又喜欢上了沈紫灵,所以和夫人谈分手的吧。” 其中一个说出了一个惊悚的可能性,其他几个人顿时一脸惊吓的捂住心扣。 “哦,no,天啊,千万别这样,boss的眼睛瞎……” 高亢的声音还没结束,突然,办公室的门又从里面拉开了。 那声音高了八度,瞬间拐弯:“瞎打听什么呢,没有的事……”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的黏在唐靳禹的背脊。 然后就看见自家总裁那挺拔的背影快步的朝着电梯口走去,然后一把扯住正在等电梯的夫人的手臂,然后强势的将她往怀里一拽,将夫人抱了个满怀。 夫人似乎有些不甘愿,不停的挣扎着。 可总裁却十分霸气的把夫人往肩膀上一抗,转身旁若无人的回了办公室。 “砰——”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 原本化石一般僵硬的身体好似被触动了开关似的,瞬间的灵动了起来。 秘书a拍拍胸口:“哎哟妈呀,吓死我了,我以为刚刚要发生世纪大战呢。” 他的声音一波三折,很显然,刚刚那高八度的声音给了她很好的锻炼。 秘书b神秘兮兮的倾下身子笑道:“我说,刚刚该不会是夫人发脾气了,总裁把他扛回去哄了吧。” 秘书c兴奋的完全说不出话来,整张脸都有一种兴奋的潮红。 一直站在办公室门口准备出门的威廉:“……” 他觉得他现在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总觉得会被迫加入什么邪教一样。 唐靳禹将沈星羽一路抗进了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直接将她整个人看起来重,却极其温柔的甩在了床上。 然后直接倾下身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凉薄的唇直接抿着女人的锁骨。 声音带着混沌的嘟囔道:“星羽……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判我死刑,让我很不安啊。” 沈星羽嘟了嘟嘴巴。 刚刚下去的泪意又上来了,她吸了吸鼻子:“只是觉得思思姐很可怜罢了。” “可是谢思思的事情并不是我做的啊。” 唐靳禹觉得自己无辜极了,他吸了口气:“我不会像谢思杨对谢思思那样对你的,至少……我对你的感情,不会为任何东西妥协的。” 沈星羽顿时抿唇,不在说话,却也垂着眸子,不去看他。 唐靳禹浅浅的笑了一声。 笑声里带着无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将女人的长发捋顺,双眼中带着笑纹。 “如果我真的为了家族而去迎娶商业联姻的女人的话,当初我就不可能答应你结婚了,不是么?” 沈星羽抿唇,嘟囔着:“可当初也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结婚的啊,还是被我逼婚的呢。” 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那我这次再娶你一回怎么样?” 唐靳禹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啜吻着。 “真心真意,用我全部的爱娶你一回好么?” 沈星羽其实不是不感动的。 只是…… “想要娶我?”沈星羽冷冷的笑了一声:“那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去陆家提亲吧。” 唐靳禹闻言。 顿时头疼不已起来。 唐家虽然在京市算是顶尖的存在,但是和陆家相比,就显得家底子薄弱的很呢。 所以……怎么才能从陆家成功的将沈星羽娶回来呢? 恐怕解决家里的事情才是最关键的。 但是,这也证明了…… 一时半会儿想要娶沈星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颓丧的趴在沈星羽的胸口,呼出的热气轻轻的打在沈星羽的耳垂上。 渐渐的,那温热的气息让沈星羽的脸色越发的红润了起来。 甚至心绪烦乱,心跳都开始加速起来。 唐靳禹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来。 不由得变本加厉的亲吻起她的锁骨来。 这种时代,不仅仅女色会吸引人,男色有时候也是勾引人的利器。 唐靳禹伸手开始抽她的腰带。 沈星羽只感觉腰部一凉。 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按住那只在乱动的手,倒竖着眉毛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星羽啊。” 自从上次两个人意乱情迷之后,再后来两个人之间就好像隔着银河系似的。 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都能杀出个程咬金来。 所以……唐靳禹表示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他就好像是从一九五八年穿越而来的可怜人,看见肉双眼发光呢。 带着微微粗粝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女人平坦的小腹,薄唇咬住女人的唇:“虽然我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是我却能感觉到,我以前是对你多么的喜欢。” 沈星羽愣住。 她没想到唐靳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星羽怔忪的瞬间,男人已经攥住了她的手指,轻轻的将她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胸膛。 沈星羽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身上的衬衫的扣子已经解开了。 掌下男人的皮肤细腻光滑,带着炙热的温度。 心跳每跳动一下,都好似那擂鼓一般,轻轻的跳跃起来。 她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却不想男人却一把攥住她的手,重新将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胸膛上面。、 “星羽,你听听,它在为你跳动,速度多块。” 沈星羽的大脑突然就好像被人用锤子狠狠的锤了一下一样。 那种灵魂之中传来的战栗感。 让她一下子意识几乎都要消散,沉迷在这柔情之中。 男人缓缓的压下身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害怕,星羽……我向来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流露出弱势的一面,但是面对你的时候,我总是没有原则。” 不知道为什么,沈星羽一下子感觉到无比的心酸。、 另一只轻轻的压住男人的后脑,然后将自己颤抖的唇送了上去。 男人的瞳孔猛地缩起。 呼吸也一下子停滞了。 随即,便是狂风暴雨的亲吻。 自从沈星羽回来后,身边再也不是他一个人了,有乔蛰,还有那神秘的没有回国的杜衡,更有那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的陆家兄弟,唐靳禹只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好像被夺走了一样。 就好像是小学生一样,对自己的朋友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 啊…… 那时候沈星羽刚回来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看见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又是怎么想的呢? 后来两个人切切实实的发生关系之后又是怎么想的呢? 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都不怎么重要了。 他喜欢这个女人。 就算这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了,他也还是喜欢这个女人,真的,从骨子里,灵魂中散发着对这个女人的爱。 他是真的爱这个女人。 无关过去,无关未来。 带着虔诚的亲吻着女人的唇。 年轻的男女,相爱的灵魂。 亲吻总是能带出各种各样的火花。 比如曾经的唐靳禹和沈星羽,也比如现在的唐靳禹和沈星羽。 不大的休息室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的暧昧了起来。 气息交融。 两个人都仿佛从这一场博弈之中找到了真我。 沈星羽氤氲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迷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靳禹,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是多好。” 唐靳禹温热的手轻轻的抚摸过她秀气的脚踝。 “会的,我们会好好的,一直在一起的。” 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异样,沈星羽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 声音也颤抖了一下。 “靳禹,我们结婚吧。” 唐靳禹的动作猛地一顿。 却惹得身下女人难耐的拍了他一巴掌。 他垂下头,薄削的唇轻轻的贴着女人的耳垂,声音沙哑而性感:“好。” “我们结婚。” 沈星羽笑了,十分的开心。 就好像是得到了自己心爱糖果的孩子。 她勒紧了男人的脖子,微红的脸颊昭示着她此时的好心情。 手脚-交缠上去,好似那惑人的女妖,全心全意的勾缠在男人的身上。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是个自私的人 既然决定了要结婚。 吃饱喝足了的唐靳禹轻轻的将枕在自己胳膊上面安然入睡的沈星羽,轻轻的放进了柔软的被褥中间,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了被子,另一只手,撑着自己,慢慢的下了床。 先去浴室洗了个澡。 然后重新拿出一套衣服换上。 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了休息室,重新坐回到了办公室的后面。 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本崭新的手账本。 开始罗列跟沈星羽求婚前要做的准备。 嗯。 首先需要将唐季倡的事情解决掉。 再来,就是要保障自己在唐氏集团的地位,以及唐氏集团未来发展规划图一份。 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在陆家兄弟的保护下,突破重围。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沈星羽的心脏。 想到这里,唐靳禹拿起电话,拨通了陆湛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声音依旧是那冷漠透了的感觉。 “唐靳禹。” 他一声就道破了唐靳禹的身份,随后带着几分笑意的问道:“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想要说些什么呢?” “想要和你谈谈星羽心脏的问题。” 唐靳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当做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讥诮。 果不其然,陆湛在听见是关于沈星羽的事情之后,态度顿时变了。 “你说我听着,这边是个什么章程?” 陆湛最近奉老爷子的命令,也开始到处寻找关于沈星羽心脏的心源问题。 只是,当初的沈紫灵的肾源找了那么多年,最后更是将沈星羽养在了沈家,才在最后的时候,成功的给沈紫灵做了肾源的手术,可想而知,能和沈紫灵配型成功的沈星羽找到合适的心脏是多么的困难。 但是,唐靳禹并不放弃。 他总觉得世界上是有那么一颗心脏,等待着沈星羽的。 只是,每当看着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毫无安全感的沈星羽的时候,他的心脏总是忍不住的抽痛起来。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他是那么的喜欢沈星羽。 可是曾经给沈星羽最大伤害的也是他。 就好像当初沈星羽如果不给心脏给沈紫灵,他就不可能娶她,两个人就会错过。 但是…… 若是她给了心脏给了沈紫灵,他娶了沈星羽,爱上了她,现在又充满了后悔的情绪。 就好像走进了一个怪圈一样。 他希望她身体健康,却也希望能和她白头偕老。 “我……从两年前开始就已经开始为她寻找心源了,但是效果一直都不太好,我四叔那边也一直在寻找,偶尔也涉及到一点黑色的地带,但是怎么说呢?我们毕竟是正经的伤人,做不出那种为了心脏就害命的地步,所以一直也没找到,只是想看看,从你的角度去找的话,有没有希望。” 其实唐靳禹也知道,找了两年都没找到,基本能算得上是绝望了。 陆湛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不是说沈紫灵的心脏和她很合么?”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沈紫灵毕竟……”还活着。 “但是沈星羽现在的情况就是她害的不是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湛给打断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她当初既然敢往沈星羽的药物里面打药,那么,现在也要做好了捐献自己心脏的准备,害人者人恒害之,我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你要思考那么久?” 说着,陆湛的声音诡异的沉默了几秒。 几秒后,男人幽幽的开口:“你该不会对沈紫灵还恋恋不忘吧,将沈紫灵当成了自己的备胎了?嗯?” 唐靳禹一惊,生怕陆湛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没有,怎么可能,我要是喜欢沈紫灵的话,干脆和她结婚不就好了?” 陆湛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 “放心吧。” 唐靳禹抿了抿唇,他还真的不敢怎么放心呢。 “我这边已经关照了好几个方向的去找了,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尽量吧。” 陆湛的地位特殊。 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个书记官的副官。 但是知道的人都知道他的地位是多么的特殊,陆家看起来低调极了,上一代出了一个陆远川,其他两个一个被斗下去了,一个浪荡子一天到晚浪迹天涯的。 这一代却看起来格外的茁壮。 先不说陆远川有没有孩子。 只是陆衍和陆湛,一个从军,一个从政,而且两个人都是那种稳重类型的。 陆家几乎可见的,未来三十年的辉煌。 这也导致自从陆衍接手了陆家之后,巴结陆家的人越来越多了。 其中沈宏德就算是其中的一个。 以前沈宏德跟在陆衍父亲的身边,当初也是仗着陆衍父亲的存在而危险过唐季倡。 可现在,陆衍父亲下台了。 沈宏德自然是更希望在陆衍这边有自己的地位。 只可惜,沈宏德曾经虐待过沈星羽这件事之后,恐怕是没什么机会在陆衍的面前有自己的位置了,当然,沈宏德暂时还不知道这残忍的真相罢了。 唐靳禹抿直了唇,神色中带着怅惋。 好半晌后,才吁了口气:“好吧,我这边也会让人继续找的,希望能尽快找到吧。” “说起来。” 陆湛托着腮,眼底划过幽暗,嘴角微微的上翘:“当初你能逼迫沈星羽将自己的肾脏给沈紫灵,为什么现在却无法逼迫沈紫灵将心脏给沈星羽呢?” 他的言语之中全部都是陷阱;“难不成,在你的心目中,沈紫灵比沈星羽更加的重要么?” 唐靳禹拧紧了眉头。 思考了几秒。 “虽然我不知道之前的我是怎么想的,但是不外乎,少一个肾脏不会丢失性命,少一个心脏就彻底死透了……的区别吧,说到底,我现在也已经开始后悔了。” “为什么会后悔呢?” “一样的道理,这个人因为我而死,还是因为病而死的区别,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背负太多的心理负担而已。” “这么说起来,唐先生你还真是个自私的男人呢。” 唐靳禹站起身来,转身走到落地窗前,伸手轻轻的拨弄着窗帘上的流苏:“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我对自己的东西一向都是自私的。” 就好像对沈星羽的性命也一样。 “或许,未来星羽真的到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可能真的会将沈紫灵逼着进手术室,将心脏换给她吧。” 他勾了勾唇:“这一切都还没发生,谁又能知道未来的我会怎么做呢?” 陆湛顿了顿,沉默了几秒,然后幽幽开口:“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我会阻止你的。” “只要星羽能活着……你大概是阻止不了我的。” 陆湛低低的笑了一声:“但愿吧。” 他揉揉自己的额角,揭开话题:“对了,星羽呢?” “睡了,还没醒。” 陆湛沉默。 这个睡了绝对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睡了。 “她现在是我的妹妹,你可不要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可是……她以前是我的妻子,我们只是做了世界上所有夫妻该做的事情,算什么乱七八糟呢?”唐靳禹垂下眼睑:“陆衍喜欢她,你就将她弄成妹妹,陆湛,你别告诉我,你也喜欢上了她。” 陆湛嗤笑一声,满不在乎:“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喜欢那么一个柔弱不已的女人呢? “我还是比较喜欢胸大腰细屁股翘的类型,那种小白菜不是我的菜。” 唐靳禹愣了愣,笑了笑,这次真心了许多:“那就最好了,毕竟星羽太好了,我总是担心会有很多的情敌呢。” “当然,更担心她的身体。” “如果真的担心的话,你不如查一查当年的飞机失事?” 陆湛不怀好意的提议道:“你一定能查到许多有趣的事情。” “还是不用了,我都说了,我是个自私的人,总是害怕看见许多自己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你该不会想要包庇吧,只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不是因为这个……” 唐靳禹舒了口气,口吻深沉:“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 唐季倡确实很痛苦。 而且是身边的女人给予他的痛苦。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手被束缚在身后,低吼着:“容雅笙,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穿着白大褂的容雅笙虽然戴着口罩和金丝边眼镜,却还是能从那双半掩着眼睑的眸底看出深深的冷漠。 如海藻般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 腮边几率长发垂落。 更加的增加了她身上那一股淡漠慵懒的气质。 她举着药物,用针筒抽出里面的液体,然后缓缓的挤出里面的空气,转身走到唐季倡的面前。 “给你治病。” 她直接掀开唐季倡的衣摆,伸手扒下他的裤子。 不顾他的挣扎,直接一针扎了上去。 冰凉的药水注射进了肌肉里。 原本还挣扎的剧烈的唐季倡慢慢的不再动作,所有的拒绝此时变得毫无作用。 他呼哧呼哧的粗喘着气,仰头靠在床上。 没有穿裤子的下半身此时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容雅笙冰冷的目光淡淡的从他的脸,扫视到他的双腿间。 一种浓浓的屈辱感,顿时从唐季倡的心底迸发出来。 他咬着牙:“别,别看。” “我为什么不看,当初不就是这玩意儿作祟么?” 容雅笙淡淡的回了一句。 纤细的身子直接挤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目光一凝,冰凉的手指就已经捏住了那疲软丑陋的地方。 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真是难看啊,当初你怎么好意思的?” 唐季倡的脸色猛地巨变。 一阵青一阵白。 “怎么,才这么两句就受不了了?” 容雅笙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逼近他的脸,漆黑的眼瞳里面氤氲着一丝迷离:“唐季倡,你知道当初我有多么疼么?六个月的孩子,从身体里面滑落的感觉,你知道么……哪怕到了现在,我都无法忘记,那种撕裂灵魂的痛楚。,” “当初你明明可以不打掉那个孩子的。” 唐季倡听到容雅笙说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再也忍不住的暴怒的吼道。 第三百五十七章 他根本没有中药 他的双眼猩红极了,恶狠狠的盯着她的眼睛。 “那是一条生命,哪怕我再罪大恶极,那也是一条命,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的狠呢?” 容雅笙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消失。 “我狠?” 容雅笙突然伸手猛地掐住了唐季倡的脸颊。 她精致的脸上还带着口罩,渐渐的朝着那张脸逼近,她的声音刻意的压得有些低沉。 显得格外的阴沉:“如果当初你不做那些事情的话,那个孩子根本就不会存在,就算存在,也不是你的孩子,从始至终,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你造成的。” 唐季倡的眼睛红了。 脸颊被纤细却有力的手指掐的有些疼。 可是他却依旧暴怒:“可是特么的有谁在乎过我的感受?” “若不是因为那两个人的粗心,我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我会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家庭,有妻子有儿女,我甚至……连唐氏都不会要,我有能力有手有脚,我有自信在任何的情况下,都能活的很好。” 他恶狠狠的瞪着容雅笙:“可是……就因为特么的他们,我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甚至……连恨谁都不知道?” 容雅笙看着歇斯底里的唐季倡。 眼神中一瞬间划过复杂。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容雅笙的声音格外的冷静。 甚至算的上是冷漠:“你痛恨你的父母,你该对你的父母报仇,你痛恨你哥哥当初没有保护好你,你就该怪你的哥哥,你痛恨你的弟弟的出生给你带来了伤害,你该去恨你的弟弟,你何必拿着我和你老婆两个人来发泄,我们虽然和你们唐家人结婚了,可说到底,我们不是你们唐家的人,没有义务承受你的报复不是么?” 唐季倡从头到尾,所有的报复,都是针对两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唐季倡痛楚的闭上了双眼。 他当然知道当初他做错了。 可在那样的情况,他的年轻,他的不甘心,在面对容雅笙这么一个天大的诱惑的时候。 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那样的诱惑。 唐家,孩子,宛如两个引诱亚当的苹果。 不停的引诱着他犯错。 “不是报复……” 他张开嘴,双眼开始迷离,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对你不是报复。” “什么?” 容雅笙将耳朵凑近了他。 唐季倡的声音气音更多,她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说,我对你不是报复,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到,哪怕身体没有需求,可灵魂却饥渴不已的程度。 容雅笙脸色变了。 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唐季倡你可真恶心。” 容雅笙是真的很生气。 原以为这个男人只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所以才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没想到,居然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他居然喜欢她? 这种喜欢并不会让人觉得开心,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尤其是,这个男人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你喜欢我?” 唐季倡本身就因为药物的关系有些头昏脑涨的。 被这一巴掌猛地甩在脸上,更加的眼冒金星起来。 他吸了口气,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是,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当大哥带着你走进雪海居的那一天开始,我的眼里就已经看不见其他人了,尤其是后来,你在知道我的病症之后,不仅没有鄙视我,还那么温柔的安慰我,甚至为了我暴露自己容家血脉的秘密,为我研究药物,只为了能够治疗好我的病。” 他看着眼前纤细高挑的女人。 哪怕她再美艳,再清纯。 那双眼睛里面透露的光芒也再没有了当初的纯然。 有的只有满满的年岁带来的沧桑。 他抿唇笑了笑,眼泪却已经从眼角滚落了下来:“阿笙,哪怕你再怎么保养,你终究还是老了。”: 他的手被捆在身后,根本没有办法擦掉脸上的泪水。 过了不到几分钟,就显得格外的狼狈了起来。 “你看,你爱我大哥,甚至为了他愿意住到雪海居来,可他依旧背叛了你,在那个贱人怀孕后,三番两次的背着你偷偷的看她,只有我,只有我从头到尾,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你闭嘴——!” 容雅笙气的浑身发抖,她怒睁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就是这个男人。 她咬着牙:“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和他根本就走不到这一步,他也根本不会死。” 唐季倡闻言。 嗤笑着摇摇头。 “别傻了。” 他在笑容雅笙的天真:“如果他真的没有死的话,说不定你现在也已经和他离婚了,你知道唐氏在唐家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什么么?比任何的亲情和爱情都要来的崇高的存在,他年轻的时候或许会迁就你,但是一旦年岁渐长,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留下自己的孩子的。” 所以…… 他冷冷笑着:“不然你以为当初为什么那个贱人怀孕了,他会三番两次过来看望她,还不是因为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希望,因为他知道,这辈子,很可能除了这个孩子就没有其他的孩子了?” 唐季倡恶狠狠的黏在那张精致柔美的脸颊上,神情中带着无边的癫狂。 “你以为那天晚上真的是因为我下药了么?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没给我哥下药呢?” “什么?” 容雅笙不敢置信的看着唐季倡。 耳边只回响着一句话——我根本没有给我哥下药。 “你刚刚在说什么?”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狠狠的将他提了起来。 “我说,我根本没有给我哥下药,那个贱人要孩子,我哥也想要孩子,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中药。” 所以,那一夜,到底谁更禽兽,根本就不好说。 容雅笙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整个人踉跄着松开了拎着衣领的手,心脏不自觉的抽痛着。 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信念在这一瞬间崩塌。 哪怕曾经在心里痛苦着那个男人的改变,却从未如此直接直白的说过。 她的泪水滑落,歇斯底里的拎着男人的领子吼道:“你在骗我对不对?” “不,我没有骗你。” 六个字,逐字宣判。 成功的将容雅笙那高高在上多年的灵魂,在这一刻,狠狠的踩在了脚底。 这些年,她一直都以为当初的一切都是唐季倡的错。 因为他下了药,所以那个男人才迫不得已和那个女人睡了。 因为他下了药,才有了唐靳禹的出生。 因为他下了药,那个男人才会因为孩子动摇。 原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 原来从一开始,那个男人就是在骗他。 她的眼睛蓦然的就红了,恶狠狠的瞪著他:“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知道……”唐季倡苦笑一声:“如果当时告诉你,你很可能连等他死都做不到,直接就会转身离去。” 唐季倡太了解这个女人的骄傲。 君既无情我便休。 她的情感来的炙烈而纯粹。 就好像当初她明明怀孕了,却因为那个男人的原因,她不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现在这样的话,好似对她的打击有些过大了。 “既然知道的话,那你知不知道,如果当初你说了的话,我说不定会生下那个孩子的。” 容雅笙忍不住的抬眸,恶意满满看向唐季倡。 果然唐季倡也睁大了眼睛。 她突然捂住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凄厉中带着无限的难过。 她翻身坐下,被靠在唐季倡身边的床被上面。 掏出烟,点燃,抽了一口。 然后又将香烟抵到男人的唇边,笑的淡然:“你要不要抽一口。” 唐季倡苦笑:“比起抽烟,我这会儿更希望你给我穿上裤子。” 没有穿裤子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凉飕飕的。 没有多少安全感。 “有什么好穿的,反正难看的辣眼睛。” 唐季倡的脸色一僵。 随即破罐子破摔的舒了口气,也往后一靠:“不管怎么说,再难看也是我的身体,我很厌恶这样的自己,可偏偏,只有这样的自己不离不弃而已。” 这句话说的有些深奥。 容雅笙不是很懂。 不过自顾自的抽烟。 两个人各自都说了一些扎心的话,可终究难受也是一瞬间的,那种铺天盖地的痛楚,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都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无论是哪个男人的背叛,还是孩子的消失。 都成了两个人攻坚对方的手段。 但多少,所谓的难受伤心,好似也随着这二十多年流失的生命,而一起流失了。 好半晌,容雅笙才抿唇开口:“既然,你明知道当初他没有中药还有了唐靳禹,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对唐靳禹还那么倾心的培养呢?” 唐季倡:“……” 他动了动肩膀:“先帮我把绳子解开吧。” “不行。” 容雅笙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我刚刚给你注射了药,我要看效果的。” “所以你现在是在等着看药效?” 唐季倡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在他以为容雅笙只是在单纯的报复他的时候,她却告诉他,她在治病? “那你可以把我解开了,刚刚虽然有一瞬间的晕眩,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感觉了?” “真的?” 容雅笙皱着眉头的问道。 眼神里是几分不可思议。 “嗯。” 唐季倡点点头,有些头疼的看着他。 “好吧。”容雅笙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那处的软塌塌,伸手给他解开了绳子。 唐季倡的双手恢复了自由,他伸手抓起旁边的裤子,给套了起来。 再次感觉到了禁锢的安全感,唐季倡这才舒了口气。 伸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后吞云吐雾了起来。 “你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家族的传承吧。” “我不知道?” 容雅笙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摊开手耸着肩膀,留给唐季倡的是冷嗤的一声嗤笑:“拜托,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不愿意生孩子?” 不过就是为了不愿意让容氏的血脉再流传下去而已。 她生的儿子,以后再生个女儿,以后也会拥有这样的血脉。 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孙女,以后也遭遇她曾经遭遇过的人生罢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关于寻找心源的事 “不,你这不叫家族的传承,你这叫扼杀家族的传承。” 容雅笙干笑一声。 抽了口烟,对唐季倡说的话不屑一顾。 唐季倡似乎也看出了容雅笙的漫不经心,干脆不再解释什么,直截了当的开口道:“唐靳禹不管是谁的孩子,他都是一个无辜的孩子,我教育他,他保证唐家绵延,这是我的责任,也是他的责任。” “绵延?” 容雅笙好像听到了多么可笑的事情一样。 她瞥了他一眼:“我估计这个梦想你是完成不了了,沈星羽的心脏不好,就算装了起搏器,但是肯定是没有办法坚持生孩子的,而且……她吃了我们容家的秘药,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孩子了。” “你什么意思?” 唐季倡的手突然顿住了。 “你不觉得沈星羽和我一样,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么?” 容雅笙伸出手指,轻轻的勾住他的下颚:“那是因为我们在透支生命力在维持这样的美丽啊,孩子什么的,对于我们的身体来说,负荷太大了,更别说,沈星羽的心脏本来就不好。” 唐季倡手中的香烟蓦然落到了地上。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容雅笙。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苦笑一声:“这算是你的报复么?” “算是吧。,” “你为什么要将沈星羽送回来,好好的待在国外不好么?” 容雅笙的手顿了顿,随即冷笑:“凭什么不让她回来?你自己做的孽,活该你自己承受,难道你还没发现唐靳禹的问题么?他根本就不愿意触碰任何人,而这唯一的例外就是沈星羽,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孙子,唐季倡。” 唐季倡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脑海中瞬间的浮现出那个雨夜,沈星羽跪在雪海居的外面。 身下的鲜血弥漫着。 那是靳禹的孩子。 被他亲手扼杀了。 “肌肤触碰恐惧症。”容雅笙吸了口气:“这是唐靳禹的病症,唐季倡,你知道你都造了什么孽么?” ………… 沈星羽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的暗了。 她顿时一惊。 猛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就冲进浴室洗了澡,然后裹着浴巾冲出来。 唐靳禹这会儿正在外面和几个经理商量着手里的事情,突然,听见休息室里面细细索索的声音,他的手指微微一颤。 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面前的几个经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吧。” 几个正听到一半的经理顿时一愣。 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家总裁说了些什么,面面相觑几眼之后,才站起身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好的,总裁,明天早上我们再过来。” “好的。” 唐靳禹点点头,盖上自己的文件。 看着几个经理一起走出了办公室之后,才急匆匆的起身,往休息室走去。 拉开门。 里面的女人正坐在床边看着地上有些乱的衣服愁眉苦脸的。 听见门口的响声,就连忙抬眸看过来,然后苦着脸:“靳禹,我没衣服穿了。” “没事。” 他连忙走起进去,伸手拉开旁边的衣橱:“我给你准备了不少衣服,在这里。”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眼睛都不敢去看沈星羽的脸。 总局的他在这里准备衣服的举动本身就居心不良的。 而这种居心不良被沈星羽看见了,总觉得有种很丢人的感觉。 好在沈星羽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尴尬。 直接换上了唐靳禹为她找出来的衣服。 都是崭新的衣服。 衣服的下摆上还吊着标价牌。 “我得回去了,不然陆湛得过来接我,明天再想出门就难了。” 沈星羽心里还想着明天要和乔蛰出去的事情,自然不愿意被禁足。 唐靳禹:“……” 感情他们俩现在过得更偷情似的。 “你先别着急,我送你回去,先去吃饭?” “不了,我还是先回去吧,吃饭的话,回去以后随便应付一点就行了。” 唐靳禹顿时虎了脸:“不行,你的身体不好,怎么能随便应付呢?” 沈星羽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伸手从男人的手中拽过自己的包包:“就算我随便应付,肯定佣人也早就准备好了,陆家在这一点上,还是很好的。” 唐靳禹看着她尴尬的模样。 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却还是叹了口气。 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总觉得才两个晚上的时间,你都倒戈了呢。” “别这样,靳禹。” 沈星羽放下包,走到唐靳禹面前,伸手轻轻的将他抱在怀里:“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结婚的么?只要我们结婚了,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啦。”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啦。 但是多少唐靳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感觉呢。 怎么说呢? 有种明明是自己的老婆,却到了晚上不回家,只能回娘家的憋屈感。 好在,这种感觉定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两个人一下楼,就看见靠在车上站在门口抽烟的陆湛。 他看见沈星羽过来了,连忙将香烟扔到地上,然后用脚碾灭后,挥了挥身前可能存在的烟味,这才站直了身子朝着沈星羽和唐靳禹的方向走过来。 唐靳禹的脸色有些黑:“就算这会儿没回家,你也不至于过来接吧。” “当然至于。” 陆湛抬手摸了摸娇小女人的发顶:“毕竟天黑了,我们家可是有门禁的。”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黑线。 门禁是什么鬼,还当做是小学生么? 当然,她也没有反驳陆湛,只是往前走了一步,直接站在了陆湛的身边。 “靳禹,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还要和阿蛰出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星羽的声音柔柔的。 因为刚刚洗了澡,虽然吹干了头发,但是身上多少都带着一股子沐浴的清香。 陆湛在她靠近的一瞬间就已经察觉到了。 “你刚刚洗了澡?仔细一看,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换了。” 陆湛沉吟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她:“你在唐靳禹那边做了什么坏事了?” “额……没有啊……” 沈星羽居然该死的一瞬间的紧张了起来。 “算了。” 陆湛没有寻根究底的习惯,既然沈星羽不想说就算了。 反正大体上他也猜得到了。 他率先转身,走到车子的旁边,伸手为她拉开副驾驶的门:“请吧,小公主。” 沈星羽听到这样的称呼顿时脸颊都红了起来。 实在是小公主这样的称呼太羞耻了一点。 不过,却还是低着头,快步的走过去上了车。 “砰——” 陆湛直接将车门给关上了。 他转身走到唐靳禹的面前,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神色有些沉寂:“这是我刚从秘书那边拿到的,关于心脏方面权威部门的电话,他们……和我们陆家的关系不算很好,我打电话有些不合适,你那边让你四叔努力一把吧。” 唐靳禹闻言,立刻脸色十分郑重的从陆湛的手中接过名片。 这可是关乎于沈星羽生死的重要名片呢。 陆湛转身上了车,直接开着车离开了。 唐靳禹站在原地,脸色微微沉着的看着车子离开的背影,宛如一尊望妻石。 “怎么,不想回去?” 陆湛扶着方向盘,脸上冷漠的表情渐渐消失,空留下一股漫不经心来。 他领口的领带随意的扯开了一点,露出好看的锁骨,白皙的皮肤在昏黄的夕阳下,显得格外的白皙通透。 慵懒的表情上面,一双黑色的眼睛毫无波澜。 问出的话却格外的尖锐。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没有,我本来就准备回去了。” “嗯。” 陆湛点点头。 等红灯的空档测过头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她微微抵着头,纤细的身子窝在宽大的座椅间,看不见她的表情,却意外的直觉她这会儿正在面无表情的神游天外。 “不回去不行哦,你现在还没有结婚,一定得回家呢。” 陆湛顺势弯了方向盘,车子打了个弯。 沈星羽意外的看着他,有些怔忪,好半晌后,才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来。 “其实我有些不清楚,为什么你和陆衍,一定要让我住回陆家呢?”她抠了抠手指:“毕竟,不管怎么说,我和陆家,其实也没关系不是么?就算有关系,也是因为阿衡的原因,虽然我不知道,阿衡为什么会将我的新身份放在陆先生的名下。” “要叫爸爸哟,星星。” 陆湛的声音低沉的在耳畔回响起来:“因为,大伯希望有一天杜衡能够光明正大的叫他爸爸哟。” “毕竟,从始至终,杜衡都表示出对你的喜欢,而大伯也希望,你能和杜衡结婚呢。” 沈星羽整个人都懵住了。 半晌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笑一声:“阿衡是……?” “他是我大伯的儿子。” 他歪着头,神情漫不经心:“本来能接大伯的担子应该是他才是,只可惜,大伯母和大伯之间闹翻了,还将杜衡给带走了。” 沈星羽手指蜷了蜷:“可是,我不可能和阿衡结婚的呀。” “我知道。” 陆湛打断了他的话。 “那岂不是陆先生的想法是不可能成真了?” “不。” 陆湛摇摇头:“正相反,因为有你的存在,大伯和杜衡之间联系的机会比以前多了许多,曾经的杜衡和大伯之间,能好几年都不打电话,一个是不会打,一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父子俩的性格一模一样的别扭。” 他一边开车,一边抽出手来,轻轻的拍拍她的发顶。 “所以不要觉得别扭了,养你对大伯父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说了,这也是大伯父该做的,毕竟,你是杜衡喜欢的女人,他有义务照顾你的。” 沈星羽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了。 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直到了下车,看见满屋子笑的和蔼的贵妇人,沈星羽才惊恐的发现。 该死的鬼义务啊。 现在陆家压根没有女主人啊,现在陆家所有的夫人外交全部都要她来啊。 陆湛笑的灿烂的对着她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我看好你哟,亲爱的小星星。”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我的妹妹陆星 沈星羽的脸皮子顿时僵硬了。 虽说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总裁夫人,但是严格上来说,从始至终,唐靳禹都从来没有将她带到别人面前过,更别说让她和那些女人交际了。 别人也只是听说唐靳禹有个宠爱的女人,似乎是结了婚的。 但是一般人都以为是笑话来着。 若不是后来唐靳禹因为飞机失事的事情而差点‘自杀’的话。 说不定,沈星羽到现在身上还盖着小情儿的章呢。 陆湛牵着沈星羽的手。 走到沙发边,脸上又恢复了惯来伪装的冷漠表情。 “周阿姨,吴阿姨,郑阿姨。” 三个女人转过头来,看见陆湛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啊呀,是阿湛啊。” 陆湛勾了勾唇:“你们是过来找爷爷的么?” “是啊,老爷子给我打电话说最近无聊了,我们过来陪他打麻将的呢,咦,这位是……?” 周夫人对着陆湛眨了眨眼睛,转眼就看见陆湛身边站着的沈星羽,不由得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是阿湛的女朋友么?” “不是。” 陆湛摇摇头,侧过身,将沈星羽拉倒他的身前。 小声的为沈星羽介绍道:“这三位是爷爷以前部下的妻子,可是三位很优秀的军嫂呢,这是我的妹妹,也是我大伯的女儿,陆星。” “啊呀,是远川的女儿?” 三个女人的脸色顿时僵了僵。 面面相觑了一眼。 他们怎么记得当初陆远川前妻生的好像是个儿子,怎么突然改成女儿了? 而且…… 这年纪看起来也对不上啊,再说,也太好看了一点吧。 沈星羽尴尬的对着他们点点头:“你们好,我是陆星。” 虽然很想自我介绍沈星羽,但是沈星羽确实已经死了,现在能面对人的身份只有陆星这个身份了,所以,这会儿哪怕紧张的腿肚子打颤,她也得将这个面子给撑下去。 因为陆家人对她好,她必然要有所回报的。 “原来是远川的女儿,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呢,我是你周阿姨,第一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就当是见面礼了。”微微有些胖胖的周夫人走到她面前,笑容满面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直接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给退下来给她套了上去。 那镯子翠绿欲滴的色泽,通透温润的触感,一看就知道是极为贵重的。 很显然,这是周夫人心爱的东西。 沈星羽连忙受宠若惊的拒绝道:“不不,周夫人,这太贵重了。” “哎哎,好歹我们和远川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一个镯子还是给的起的,还有,叫什么周夫人啊,叫周姨,别学你哥哥他们那种老学究的模样。” 沈星羽看着热情似火的周夫人,顿时为难的看了眼陆湛。 却不想陆湛直接避开了一步,站在旁边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他们。 可恶的,居然在旁边看笑话。 沈星羽一边僵笑着脸,一边和周夫人打着太极。 好在她在回国之前被阿姨逮着特训了一段时间,这会儿在几个夫人的面前也算是撑得起场面来。 另外两个夫人看见周夫人捷足先登的拉着沈星羽的手不放。 顿时喊了起来:“老周,你这可是太过分了,怎么能一个人拉着星星呢,来来来,星星啊,我是你郑阿姨,这是见面礼。” “就是,老周,吃独食可不是好习惯呢,我是你吴阿姨,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有空你们俩可以一起出去玩呢。” 沈星羽顿时更加的手足无措了。 陆湛这才好像良心发现了一般的走过来给沈星羽解围。 伸手将沈星羽从人群中捞出来:“我们家星星刚刚从美国回来,以后自然需要拜托你们多多照顾了。” 三个夫人哈哈哈的笑的十分的豪爽。 沈星羽后脑勺冒汗。 真不愧是军嫂出生呢。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家那个臭小子也是刚刚从德国留学回来,一定很有共同语言的。” “嗨呀,我们家那个当初老周可固执了,不让留学,输了。” 沈星羽:“……” 不是,周阿姨,你到底输在哪里了? 莫名的,沈星羽觉得三个阿姨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一种隐隐的争锋相对的感觉呢。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得回去了,以后我们还来陪老爷子打麻将呢,到时候我们把我们家的孩子都带过来,大家伙也能热闹热闹。” 陆湛依旧是一脸淡淡的笑意,神情恭敬有礼:“好的,麻烦三位阿姨了。” “哪里的话……” 三个贵妇人摆摆手,转身直接离开了。 一出门,各自的司机上来帮着女主人拎包。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后,沈星羽的肩膀才微微的垂了下来,整个人都情不自禁的舒了口气。 “怎么,很累么?” 陆湛送完人走回来,去厨房倒了杯果汁递给她。 沈星羽靠在沙发上,哪怕累极了,甚至还是坐的十分的端庄,她接过果汁,苦笑一声:“还好,就是有点意外,毕竟之前你没有和我说家里有人。” “唔……” 陆湛哼了一声,音调微微上扬,微微卷起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懒散:“其实我也不知道家里今天有人呢。” 沈星羽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陆先生你每次说谎的时候,神情总是显得格外的懒散呢。” 陆湛先是一愣。 随即曲起指骨,在她额头不轻不重的敲了敲:“小丫头,要叫我二哥。” 沈星羽抿唇。 下意识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她呐呐的看着陆湛。 男人背对着她,倾着身子靠在沙发上面,微微垂着的头,窗口的微风拂过。 沈星羽几乎可以看见他柔和下来的眉眼。 陆湛不在人前的时候,眉眼间的情绪灵动了许多。 沈星羽突然意识到。 好像从一开始,陆湛在她的面前,就没有伪装过。 “怎么了?” 陆湛发现了沈星羽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 沈星羽一愣,连忙摇摇头:“没事,我上楼去洗澡了。” 站起来,转身直接上了楼梯回了房间。 陆湛看着那有些慌乱的背影,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小丫头。” ………… 乔蛰和沈星羽约好了出去逛街。 但是因为沈星羽的身体还处于那种不能疲惫的状态,乔蛰十分贴心的将时间约到了中午的十点。 一大早,沈星羽便起床洗澡化妆。 最后站在衣柜前,托着下巴思考着穿什么衣服。 陆湛端着咖啡推开她的房门走了进来,看见她还穿着浴衣的模样,不由得愣住。 “你还没换衣服?” 沈星羽转过身来,诧异的看着陆湛。 好半晌,才干巴巴的开口说道:“你进门的时候倒是敲门啊。” “抱歉,下次我会敲门的。” 陆湛从善如流的点头道歉。 沈星羽看着他如此坦然的模样,反而觉得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一样。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哦,乔先生来了,正在楼下等着你。” 陆湛喝了口咖啡,肩膀抵在门框上,漫不经心的道,目光却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离着,看了几眼。 “唔……橘色系的妆容么?意外的看起来元气满满呢。” 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是么?只是觉得出去玩的话,需要看起来比较健康呢。” 不过…… 原来陆湛对女孩子的妆容这么了解的么? “你在苦恼什么?” 陆湛随手将咖啡杯放在旁边的矮柜上面,踱步朝她走过去:“是不知道穿什么衣服么?” “嗯。” 沈星羽点点头,看着衣柜里的衣服:“因为不知道去哪里玩,所以对衣服真的是有些没办法呢。” “既然要出去玩的话,肯定是方便活动的衣服更好吧,你今天的妆容是橘色系的,不如穿这个背带裤吧,看起来会很有童稚的感觉。” 说着,陆湛直接走进衣柜为她拿了一套衣服走了出来。 不过,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郁闷:“看来你衣柜里的衣服还是不够全。” 陆湛伸手掏出自己的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递给沈星羽:“今天去逛街再买一点衣服吧,这是我的卡,随便刷。” 沈星羽目光复杂的看着那白皙袖长的指尖捏着的黑卡。 轻轻咳嗽了一声:“二哥你这样对别的男生很不友好的。” 陆湛:“???” “你这么好会让我觉得别的男人很垃圾的感觉呢、” 陆湛闻言,顿时得意的笑了笑。 笑容中满满的都是喜悦,很显然,沈星羽的话愉悦到了他。 “行了,换衣服吧。” 说完,陆湛将卡塞进她的手中,转身就离开了,当然临走前还不忘记拿走自己的咖啡杯。 沈星羽目光复杂的看着手中的卡。 转身往床上一趟。 双眼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总觉得,再次回来的陆家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算了,还是起来换衣服吧。 沈星羽很快的换上了陆湛挑选的衣服。 不得不说,陆湛这个男人的审美是真的很棒,不存在什么直男审美,挑选的衣服格外的帅气,而且有一种让人看着格外天真的感觉。 背上小熊书包。 下了楼,客厅里,陆湛正和乔蛰在说话。 他翘着二郎腿,整个人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模样,但是意外的有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乔蛰倒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身影。 连忙站起来,脸上露出笑容,对着她招了招手:“星羽。” 沈星羽也被感染的,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阿蛰。” 陆湛也跟着站了起来:“去吧,不过记得,天黑前回家。” 乔蛰有些哀怨:“我还想带她晚上去看街景呢。” “街景么?可以,不过要告诉我位置,太晚我会去接她的。” “说起来,陆二少你对星羽保护太过了吧。” 陆湛笑了笑:“毕竟我们陆家女孩少,多诊室都不为过的。” 乔蛰闻言,静默了几秒,然后一本正经的点头。 “你说的对。” 沈星羽:“……” 她走上前扯了扯乔蛰的袖子:“不是说要出去的么?我们走吧。” 第三百六十章 做更好的哥哥 乔蛰连忙回过神,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嗯,我们走吧。” 陆湛的目光瞬间的黏在那双交握的手上。 淡然的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 但沈星羽莫名的,觉得手背有种被针刺了的感觉。 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只可惜乔蛰的手劲儿很大,她挣扎了几下,没有办法抽出来。 陆湛的眼睑更加的淡漠的垂了下来。 好半晌才放下咖啡杯,幽幽的开口:“唔……你们该出门了,我也该走了,要一起么?” “不用了。” 乔蛰有些咬牙切齿。 拉着沈星羽转身就出了陆家。 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精致的脸上,表情带着几分狰狞。 沈星羽也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他那满是厉色的蓝眸,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了?阿蛰。” “你以后一定要离那个陆湛越远越好。” 沈星羽:“???” 她满脸问号:“怎么了呢?二哥这个人,挺好的啊。” “你居然叫他二哥,可恶,才短短几天他居然就将你给攻克了,果然是魔王级别的人么?” 沈星羽更加的懵了。 下一秒,肩膀突然被身边的男人按住,乔蛰苦口婆心的说道:“那个男人看起来就一副很有心计的模样,你这么单纯,可别被卖了还要帮着他数钱啊。” 沈星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他……挺好的。” 乔蛰顿时觉得背脊发凉。 “咚咚咚——” 突然,背后传来敲窗户的声音。 乔蛰转过头去,只见刚刚自己言语中的男主角正一脸淡漠的站在窗户外面,身上穿着合体的西服,看起来格外的衣冠禽兽。 他降下车窗,一脸不耐烦:“什么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 丢下一个深意的浅笑,陆湛施施然的转身离开了。 乔蛰愣在原地。 好半晌后,才转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星羽:“我说,他刚刚是在挑衅我吧。” “不……你想太多了。” 沈星羽有些无奈的道。 乔蛰气炸了,想要下车找陆湛理论,回头却看见那辆低调的车离开的车影,顿时更气了。 带着几分赌气的启动了车子。 “星羽,我带你去买衣服。” 他发誓,一定要做个比陆湛更好的哥哥。 沈星羽:“……” 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所有人都要给她买衣服? “哎?买衣服么?我还想说去海洋馆呢。” 话音刚落,车子就晃了晃。 “星羽你想要去海洋馆?” 沈星羽点点头,随即落寞的道:“我这样的身体这辈子恐怕都别想潜水了,想要看海底世界,恐怕只能去海洋馆了呢。” 车子瞬间的调头:“我们现在就去海洋馆。” 沈星羽一愣。 随即笑开,重重的点头:“好啊,谢谢你,阿蛰。” 很快,两个人的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海洋馆的地下停车场。 沈星羽看着周围几乎停满了的停车场,不由得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没想到不是周末海洋馆也这么的受欢迎呢。” “周围应该有个新的商场,可能那边的停车场停不下了,所以才停在这边的吧。” 乔蛰满不在乎的道。 沈星羽顿时一脸尴尬,为什么乔蛰一个外国友人都比她这个本土土著更加的了解京市的发展呢。 不过,两个人出了电梯后,看着周围不算拥挤的人群。 果然是为了周围的商场么? 海洋馆里面的人确实不多呢。 乔蛰害怕沈星羽看的太专注走没了,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海洋馆里面的灯光并不亮,两边大大的玻璃窗里面游动着的鱼儿们,还有那深蓝的水,将海洋馆的通道染成了碧蓝的颜色,看起来就好像是动漫里面梦幻的场面。 沈星羽没有来过海洋馆,看见这里面的画面,忍不住的新生赞叹。 “真是太美了。” 乔蛰倒是兴致缺缺。 他抓了抓头发:“你很喜欢么?我在美国的海边别墅的地下室里面有一个私人海洋馆,里面还有一条海豚,你喜欢的话,有空可以带你过去看看。” 沈星羽没有感叹这万恶的有钱人。 但是还是觉得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好在,乔蛰并不是为了炫耀,随意的提了一句也就不说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看。 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海洋馆的第一个停靠点。 两个人找了一个餐厅,是一个小火锅的餐厅。 正好到了中午的时候,火锅餐厅里面人不算多,因为不是周末的原因,却也比周围的几家店生意好一点。 乔蛰拉着沈星羽挑了个角落里的座位。 点了菜。 沈星羽小口的抿着橙汁,眯着眼睛看着旁边的橱窗:“天然的海底餐厅呢,总觉得在这里吃饭,心情都会变得宁静许多呢。” “我觉得你现在不需要宁静,需要的是激情呢。” 乔蛰喝了一口茶水,神色淡淡然的道。 沈星羽笑了笑:“我不适合激情,宁静就好了,想要的东西多了就会变成贪婪,我还是做个有自制力的女人就好了。” 乔蛰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个每个女孩子都有的特权,在沈星羽的身上,却成了贪婪。 他在没有认识沈星羽之前,只觉得唐靳禹当初的做法有些不好,可真的遇见了这个女孩后,却真的开始厌恶起了当年的唐靳禹了。 他亲手毁掉了一个好女孩。 想到这里。 他伸手一把抓住沈星羽的手,放在手心捏了两把:“星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告诉我哟?” 沈星羽疑惑的看向他。 乔蛰笑了笑,垂下眼睑,掩去里面的悲哀。 “哪怕是要我和你结婚,也是可以的哟。” 沈星羽一愣,随即笑开:“我怎么可能和你结婚啦。” 乔蛰依旧笑笑,没说话,也没有抬眼看她。 湛蓝色的眸底染上冷厉。 脑海中想起的是杜衡在船上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认真,他吸了口气,轻声呢喃。 “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可以帮你达到呢。” 只可惜声音太轻,面前的女孩没有听清。 这段对话就好像是平淡生活中的一抹调剂。 很快的就从两个人之间流逝而过,火锅很快的松了上来,沈星羽吃了一口羊肉,新鲜的羊肉总是爽口的,她吐了吐舌头:“这个酱料有点辣。” “你吃我这个香油碟吧。” 乔蛰将面前的香油碟递了过去。 沈星羽愉快的接了过来,这一次感觉好了许多。 沈星羽下了虾丸,锅子里面沸腾的汤汁顿时平息了,不过热气也喷薄了上来。 她抬眼看了一眼乔蛰:“阿蛰,你的头发上有一颗青菜。” 乔蛰:“……” 连忙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脸茫然:“哪里有?” “我来帮你拿吧。” 沈星羽放下筷子站起来,走到乔蛰的旁边,伸手小心翼翼的将那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练上去的菜叶子去了下来。 “喏。” 将菜叶子递到乔蛰的面前。 沈星羽笑道:“看来这个菜叶子很喜欢你啊。” 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餐厅的门口。 下一秒。 她的动作顿时愣住了。 目光黏在一个刚进来的身影上面。 身形高挑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娇小的女人,但是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还是让她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 乔蛰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口。 却发现门口什么都没有,伸手扯了扯她的胳膊:“看见熟悉的人了么?” 沈星羽猛地回过神来。 “总觉得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不过……大概是眼花了吧。” 沈星羽伸手揉揉自己的额角。 不,不可能是唐劲。 不是说唐劲去美国失踪了么? 而且那个男人和唐劲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乔蛰满是担忧的看向沈星羽:“你的脸色很差,你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沈星羽白着一张脸坐了下来。 唐劲这个男人虽然和唐靳禹争锋相对,但是对她一直都是不错的,哪怕是到了最后,他把她绑架了,都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多少,沈星羽还是有点将他当成自己的朋友的。 虽然可能在唐劲看来,是最无用的额朋友。 而另一边,容劲掀开自己的帽子,施施然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神色中带着几分心不在焉。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拿起水壶,给他倒了杯水:“我说,你到底看见谁了?脸色都变了的样子,今天陪我来水族馆就这么的不爽么?” “抱歉。” 容劲揉了揉脸:“昨天晚上一夜没睡,这会儿有点困,我让你做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拜托,那个血型还是挺特殊的,再说了,心脏这种东西,很少的。” 容劲垂下眼睑,舒了口气:“你说,血缘关系亲近的人会更容易匹配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除非是同父同母的亲人,不然的话,没有那么容易的。” 男人喝了口水:“同父同母就行了么?” 女人顿时一愣,打着哈哈:“其实也不能确定的吧,人家亲姐妹匹配不上的还有很多呢。” 容劲抿唇。 神色清冷:“总是要试试看的。” “我说,阿劲,你可别做傻事啊。” 容劲笑了:“放心,我可不会做傻事的。” 女人的脸色顿时松散了不少,点点头:“说的也是,你和唐家人的关系可不太好呢。” 容劲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复杂。 他举着手机,开了自拍模式,透过这个方式看见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女孩。 精致的眉眼,漂亮的笑容,毫无阴霾,纯洁美好。 看见她,就感觉连天空都变得更加的碧蓝了,空气也更加的清新了。 “我说,你上次把你的小女友可吓得不轻啊。” 女人喝了口水,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 “小女友?” 容劲笑了笑:“从来没有过这种东西。” 女人顿时脸上的笑容都真心了几分。 她十分贤惠的从包里抽出一本文件,推到容劲的面前:“既然你这么说的话,这个文件你就先签了吧。” 容劲:“……” 第三百六十一章 心脏没了你就死了 “回去签不可以么?” “改日不如撞日啊,毕竟这可是我们辛苦抢过来的项目呢。”女人嗔怪的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你发哪门子的疯突然成立一个公司,但是既然咱们走了,就要做到底不是么?” 容劲瞥了她一眼:“你不用给我灌心灵鸡汤,我不傻。” 女人讪笑一声。 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水。 “对了,美国那边,容女士交代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容劲按了按额角,想到那个救了他的疯子女人,那个自称是自己阿姨的女人。 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办的差不多了,就等时间到了,爆发一波就行了。” “辛苦你了。” 女人闻言,同情的对着他道。 “辛苦?”容劲嗤笑一声,垂眸看着手中的水杯,清冷的眸底满是淡淡的讥诮:“能给唐氏集团添堵,我从来都不会觉得辛苦。” 女人抿了抿唇。 撑着脸转头看向窗外,咧了咧嘴:“是么?你可真是报复心重的小男孩,不过,那毕竟是你的父亲的公司,你就不心疼?” “反正,也不可能给我不是么?” 女人睁大眼睛,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你说的对。” 洁白的牙齿从嫣红的唇缝中露出来,显得格外的闪亮。 容劲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 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么热情的女人。 而另一边,沈星羽和乔蛰也吃完了午餐,两个人并排的走出了火锅店。 沈星羽拿了一片口香糖,递给乔蛰:“口香糖,给。” 乔蛰接过来,剥开包装纸,就塞进了嘴巴里面。 清凉的薄荷味一下子窜入了头顶。 整个人因为火锅而变得有点没士气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沈星羽也吃了一颗薄荷口香糖,抬眼看了一下玻璃天花板,恰好一个鲅鱼幽幽的忽闪着翅膀游过:“话说,阿蛰,你吃过韩国的腌鲅鱼么?” 乔蛰闻言,脸色顿时变了。 捂着嘴巴背过她:“你别说了,我有点想吐。” 沈星羽了然,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你以前的辛苦了。” 看来是吃过的。 鲅鱼的味道,可真是可怕啊。 “对了,我给靳禹打个电话。” 沈星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站定了脚步,从乔蛰手里接过小熊背包,从里面翻找着手机。 乔蛰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的动作:“喂,星羽,你不觉得你做的有点过了么?只是一个天不联系而已,至于这样随时随地的报备么?” “靳禹失忆了,我想让他早点恢复记忆,而且四叔和我说过,不要刺激他,所以我得安抚他。” 乔蛰撇撇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甘心。 嘟囔一声:“凭什么一直都要歉疚男人啊,你自己的生活呢?” 正在听电话的沈星羽疑惑的回眸看向他:“什么。” “没什么。” 乔蛰摸了摸鼻子,撇头看向了另一边。 而另一边。 唐氏集团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面坐满了整个唐氏集团的高端管理层们。 灯光被全部关掉,只有投影仪在呼哧呼哧工作着。 威廉穿着黑色的西装,用流利的英文开会着,而另一边的墙壁上面,十几个屏幕上面,每一个屏幕上面都有一个人坐在屏幕后面,他们是唐氏集团海外分公司的管理人员们。 这是一场严肃的,公司的联合会议。 威廉的动作十分的娴熟,演讲的十分的流畅,而下面的管理们也听得十分的认真。 尤其是总公司的管理们,更是不少人手里拿着笔在奋笔疾书。 “嗡嗡——” 突然,一直靠在椅背的唐靳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伸手拿过手机,剑眉微微的拎起。 刚准备摁灭,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一愣,连忙拿起手机对着威廉练了练头,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会议室,走到安全通道的角落里,接通了电话:“喂,星羽。” “靳禹,你在忙么?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男人的嘴角扬起弯弯的弧度。 “没事,我没忙,你在哪里呢?” 沈星羽松了口气,她很害怕自己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唐靳禹正在开会什么的,毕竟那么大的集团,就算唐靳禹是总裁也不能太任性呢。 “我和阿蛰在海洋馆这里,你……今天有好好吃饭么?” 唐靳禹原本清冷的眉眼一瞬间就柔和了下来。 “嗯。” “那就好,明天我去找你。” 唐靳禹笑了笑:“好,我明天去接你。” “啊呀,不用啦,你去公司吧,明天中午我带午餐去你的公司看你。” 莫名的,听着那软软的声音,原本还有些烦躁的心,瞬间的沉静了下来。 就好像那焦躁的夏日,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的感觉。 “……好。” 不知道为什么,唐靳禹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一股浓浓的熟悉感袭来。 就好像曾经的他们,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一样。 “哎,还真是……”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唐靳禹无奈的笑笑。 将电话塞进口袋里。 转身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刚准备迈腿往门外走。 突然,一股剧烈的疼痛猛地传来。 唐靳禹一把捂住自己的头,整个人因为那股剧烈的疼痛而不停的颤抖起来。 死死的抓着门把手。 双膝发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跪倒在地上。 “疼……” 他还没来得及喊人,眼前就被一片黑暗所覆盖。 然后便再没有了知觉。 ………… 容劲送走了搭档。 站在水族馆的门口,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在火锅店里的惊鸿一瞥。 沈星羽她……看起来比一年多以前更加的漂亮了。 甚至可以说……漂亮的过分了点。 他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是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因为从小没有在他们身边长大的原因,容家的秘密,他听说了,也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但是联想到同样漂亮的几乎被时光忘却的容雅笙。 他叹了口气,心里多少还是带上了几分的不安。 “小哥,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司机开了半天,都没听见后面的人说目的地。 不由得有些无奈的问道。 虽然他很想带着这位客人到处绕,反正是打表,开的时间越长他得到的钱越多,但是怎么说呢,这个客人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他还是不要做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了吧。 “送我去最近的医院吧。” 容劲无奈的叹了口气。 伸手压了压额头。 司机大惊,脚下的油门顿时踩的十分厉害了起来。 毕竟这位客人虽然看起来很健康,但是说不定有什么疾病呢?他还是赶紧的将这个瘟神送下车吧。 而容劲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想的却是沈星羽那张哪怕化了妆,都显得格外苍白的脸。 她那么的纤瘦,尤其是那纤细的腰,几乎到了一折就断的地步了。 唐靳禹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个女人都养不好么? 不过…… 她抓着筷子的手指,指甲没有涂指甲油,指甲盖里几乎可以看见的青紫。 果然,她的心脏病更加的严重了么? “吱嘎——” 车子猛地停住,司机小心翼翼的道:“客人,已经到了医院了。” 容劲回过神来:“多少钱。” “二十四块五。” 容劲从钱包里拿出两张十元,一张五元的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然后直接的下车,背了背包,直接往医院里走去。 刚刚走到医院的门口。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厅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他的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浑身上下写满了儒雅的气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黑衣大汉,一看便知道是保镖。 身边更是跟着一个拎着黑包的,秘书一样的人。 远远的能听见他们若有似无的对话。 “突然昏迷吗……?” “是的,打完电话,突然就昏迷……已经……休息……” “我现在……过去……让……” 唐海渊,唐靳禹的四叔。 国医圣手。 又有谁的病能让他这么的焦急呢? 容劲的心里猛地一慌,手指攥紧,是沈星羽么? 是沈星羽在水族馆里发病了么? 他不由得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离开水族馆,要是晚一点的话,说不定他就能在沈星羽的身边了。 想到这里,他转身就往医院门外走。 只是…… 他猛地顿住脚步。 现在就算他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说不定他现在连沈星羽的面他都见不到。 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转身一步一步坚定的走进了医院。 与其在那边干着急,倒不如找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做一下,说不定…… 挂号,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医师叫号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里拿着病例:“哪里不舒服?” “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淡淡的回答。 医生的手一顿,有些不悦的看向他:“先生,我们这里可是医院,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 “我没有恶作剧,我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 说着,容劲从包里掏出一堆全英文的材料。 上面的封皮上面写的是英国疗养院的名字。 医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认真了起来。 “我想要和这个女孩做一下配型,看看我的心脏,和她匹配不匹配。” 医生接过文件。 看了眼上面的资料:“陆星?” “是。”容劲点点头。 “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亲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医生愣住,随即摘下眼镜,叹了口气:“那你们匹配成功的几率还是很高的,不过……并不能保证完全匹配,毕竟……你也知道,人的基因是很神奇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要多嘴问一句,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做这个心脏匹配,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额,你问这个有什么用?” “有些病是不适合做心脏移植的。” “放心吧,我很健康的。” 容劲的回答让医生一下子愣住了。 他突然冷笑一声:“小伙子,耍人很好玩么?你既然健健康康的,怎么会想到做心脏移植了?你要知道,心脏不适肾脏,心脏没了,你就死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把沈氏的股份卖给我吧 “放心吧,我也没说现在就将心脏捐献给我的妹妹。” 他笑了笑。 这个医生看起来刀子嘴,但是心底却是善良的,他倒是没有和一个陌生医生生气的打算。 医生定定的看了他两眼。 叹了口气,开单子让他去检查。 不过在容劲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的按住文件交代了一声:“无论如何,做完了检查拿到了结果到我这边,让我看一下。” “好。” 容劲笑了笑,将检查单捏在手上,转身出了办公室。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容劲拿到了那个所谓的结果。 却并没有如那个医生所愿的再次找他看一下检查单,而是拿着检查单转身离开了医院。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 城东的一个小诊所的门口,容劲抬头看了眼有些斑驳的招牌。 他拎了拎领子,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不过里面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哭声。 也没有人喊进来。 只是很快,门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满脸怒容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越过容劲的身边,似乎还有些不甘愿,转头对着门口骂骂咧咧的道:“啐,说什么海归名医呢,我家孩子好的很,你才脑瘫呢,全家都脑瘫。” 女人身上的衣服十分的廉价,脸色也蜡黄的厉害。 抱在怀里的孩子双目呆滞,头歪着,嘴角还淌着口水。 一看就知道这个孩子肯定不正常。 但是,也许是贫穷让人总是无法接受现实。 那个女人的眼里噙着眼泪,明明已经相信了,却还是想要咒骂医生,以期望这一切都是医生的胡说八道,但是其实……早已相信了那最可悲的结局了。 就着女人推开的门,容劲走了进去。 里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靠在椅背上喝着茶,顺便十分不雅的打了个呵欠。 他勾唇笑了笑:“你倒是有闲情逸致。” “什么呀,是你啊。” 医生看了他一眼,英俊的脸上顿时带上几分不乐意。 容劲开始脱衣服,很快衣服,脱掉一半。 露出身上狰狞的疤痕来。 比起上次的粉嫩,现在颜色已经变深了许多了。 医生站起身来,绕着他走了两圈,时不时的用指尖捏捏,最后又打了个呵欠,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恢复的挺好的,也不枉我当初给你做的手术。” 容劲笑了笑:“当初确实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死了。” “可别。” 医生连忙举起手来,拒绝他说那些奇怪的话:“我可不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感谢的话,说罢,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可别说是单纯的过来检查身体的。” 容劲扣好扣子,笑了笑。 没说话,只穿上衣服,坐在他对面的空椅子上面:“给我倒杯水,老朋友来了,连一杯水都没有的喝么?” 医生冷嗤了一声。 不甘愿的转身直接进了里间,过了几分钟,倒了一杯水走了出来,放到容劲的面前。 “啊,白开水,真是没意思。” 医生的脸色顿时黑了:“我说啊,有的喝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了好么?” 容劲哼了一声,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茶水。 另一只手,伸进包里,然后将文件取出来递给他。 “看看这两份文件,匹配度怎么样?” 医生准备喝水的手微微的一颤。 干脆的没喝水就把杯子放了下来,接过那一沓厚厚的文件。 一本属于陆星,一本则是属于容劲的。 快速的翻阅着文件。 不大的小诊所里面此时一片寂静。 外面时不时的传来别人的脚步声,这边是在类似于城中村的地方,这里狠毒偶都是比较贫穷的打工者,这个小诊所收费不贵,而且医生也很有本事,算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 容劲在医生看着文件的空荡,四周的观望着这一间不大的诊所。 谁能想到,这个城中村里面的颓废医生,是当年乔家医疗团的老大呢? “会不甘心么?” 医生看着文件,目光十分的专注,从侧面可以看出他的认真。 不过嘴上却还是懒洋洋的回答:“有什么不甘心的,我有钱,长得还帅,每天还能接触到病人,我倒是觉得这里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再说了,其难杂症也不少,瞧,你不就送上门来了么?” 容劲脸色黑了黑。 不过看着他那么专注的份上,很快又将这份不悦给压抑了下去。 他抬眼看了眼前的男人的一眼:“说起来,你不觉得在这里埋没了你的才华么?” “有什么才华可埋没的,难道每天给那些大佬看病才叫不磨灭我的才华?” 医生抬眼看了一眼容劲,嗤笑一声:“疾病和健康是世界上最不偏心的东西,她们挑选病人的时候,从来都不管你有钱没有钱的。” “这句话说的可真是自负啊。” 容劲淡淡的讽刺的勾了勾唇:“疾病和健康确实不会偏心,但是金钱会啊,刚刚那个脑瘫儿,恐怕这辈子是没有康复的希望了吧。” “你想要说什么?” 医生一把合上手上的文件。 皱着眉头的看过去:“显摆自己有钱能治病?小病有区别,大病都没希望,那个脑瘫儿,这会儿哪怕价值万亿,治不好就是治不好。” 但是最起码,那个孩子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容劲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你看看这两个检查结果吧。” “这个陆星是谁?你那个妹妹?她改名字了?” “这些事不该你知道的,你就当不知道吧。” 医生撇撇嘴:“还真是用得人家的时候,人家就是医生,用不到的就是就将人家当破布扔掉,真是绝情呢。” 不过却还是十分专业的用手扣住文件,脸上的神色带上几分郑重。 “你们的血型很匹配,你的心脏她可以用,但是目前的情况是,你的身体健康极了,再活五十年不是问题,但是你妹妹的身体可不容乐观啊,再活五年都很难啊。” “五年么?够了。” 容劲舒了口气,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来。 医生:“……” 喂喂,这种再活五年就活够本的表情他作为一个医生是真的不愿意看的。 “总之,我得去找律师,咨询一下心脏捐献的事情。” 说着,容劲将文件塞进自己的包里,转身就准备出诊所。 却被医生一把拽住了手腕,医生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凝重:“我说,你该不会是想要做傻事吧。” 容劲一愣,连忙摇摇头:“不会。” 说完,挣脱了医生的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刚刚还骂骂咧咧的女人抱着孩子再次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只是那双眼睛却通红极了。 那是属于一个母亲的悲哀,可她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麻木,那是属于一个贫穷者的无奈。 他舒了口气。 一边往外面走,一边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传来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恐惧,缠斗不休。 “沈紫灵?”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唐劲,唐靳禹已经和我分手了,你还打电话来是想要做什么?我根本就不害怕你的危险,你尽管将我的照片爆出去好了。” 容劲一句话还没说,那边的沈紫灵却已经率先爆发了出来。 容劲顿住脚步。 抬眼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 这一处的城中村,车水马龙,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他勾唇笑了:“你不是想要报复沈星羽吗?我可以帮忙。” “……” 那边略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瞬间停止。 好半晌后,沈紫灵仿佛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想要什么?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容劲笑道:“难道不该是我问你,你想要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我要沈星羽去死。” 沈紫灵双目猩红的瞪着眼前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笑的十分的开怀。 哪怕只是一张照片,都能看出她身上那种宁静而美好的气质来。 容劲的手指猛地攥了攥:“杀人可是犯罪哟,你得付出与之相等的代价来哟。” “只要我能出的起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杀了那个贱人就行。” “我记得……” 容劲买了个关子,英俊的脸上和煦的笑容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危险:“你母亲临死之前,似乎将沈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了你?” 沈紫灵的呼吸一下子窒住了。 “我要你将那些股份给我。” “你特么的是疯了么?”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歇斯底里道:“你觉得沈星羽值那么多的钱么?唐劲,人心不足,早晚有一天会噎死自己的。” “我吃不吃的下是我的本事,不过,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并不强求。” 沈紫灵听到她这样说,不仅没有松一口气,相反,反而有一种背脊上汗毛倒竖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不过呢,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趁沈氏的股份还值钱的时候,来找我,否则的话,沈氏的这一点可是不够呢。”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紫灵看着手中的手机,虽然唐劲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依旧有一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 ………… 沈星羽没有理会身后跟着的乔蛰。 手脚匆忙的直接往医院里面跑去,半个小时之前,还在水族馆里面逛着的沈星羽接到了威廉的电话,说唐靳禹接完电话后,晕了过去。 一直都昏迷不醒。 这会儿唐海渊已经去将唐靳禹给带去医院去了。 沈星羽当下哪里还有继续逛街的心情,拉着乔蛰就直接去了医院。 刚到了病房门口,就看见门口站着的几个人,还有那来回踱步的威廉。 她心里一慌。 连忙跑上去,一把攥住威廉的袖子:“靳禹呢?靳禹怎么样了?还没有清醒么?” “夫人,你别着急,唐博士已经进去了,暂时还没有结果出来,但是很快估计总裁就会醒了,你可千万稳住情绪,别太激动。” 沈星羽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这会儿她脸上橘色的妆容被那苍白的脸色映衬着,格外的蜡黄。 第三百六十三章 总之,欢迎回来 听到唐海渊进去了的消息,沈星羽的精神终于稍微振作了一点。 但是还是十分的担心。 十指冰凉,苍白的唇就连口红都遮掩不住。 她低垂着头,茫然无措的坐在门外的椅子上面,浑身因为那穿堂的冷风而不停的颤抖着。 “喝点热水。” 突然,脸颊上被一个滚烫的杯子贴上。 沈星羽一惊,那杯子蓦然离开,她抬眼看了眼站在旁边站着的男人。 他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捏着水杯,神情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担忧,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好像里面躺着的是陌生人一样。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懵。 呐呐的伸手接过男人手里的水杯。 直到男人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才一脸茫然的问道:“阿蛰,说起来,你和靳禹不是好友么?为什么他晕倒了,你一点都不担心呢?” 乔蛰有点想抽烟,不过却还是将那蠢蠢欲动给压制了下去。 “就是因为我是他的好友我才相信他啊,这个时候晕过去绝对不是身体的原因吧,我想应该是大脑的原因,那就是那份记忆的事情,这么突如其来的恢复记忆,我虽然有些紧张,但是更多的,还是相信他吧,觉得他是一个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人呢。” 沈星羽听着乔蛰的话。 顿时感动不已。 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配上红彤彤的眼圈,看起来可怜极了。 “阿蛰……我没想到……” “停。” “你居然这么的相信靳禹,我相信靳禹如果知道了,一定也会非常的感动的呢。” 乔蛰的脸色奇差无比,就好像吃饭吃到一半突然发现碗里有虫。 最可怕的还是,只有半条虫的那种脸色差。 可以算的上有点恶心。 “我并不需要他的感动就是了。” 乔蛰按了按额头。 “对了,你的包落在我的车上了,刚刚你二哥打电话来了,我接了,我已经将我们的地址发给他了,估计这会儿正在来的路上。” 沈星羽这会儿心思都在里面的唐靳禹身上,胡乱的点了点头。 丝毫没有意识到乔蛰都说了些什么。 直到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后。 稳健的脚步声从门口缓缓的传来。 沈星羽缓缓的抬起头,便看见冷着一张脸的男人身上还穿着白天开会的正装西服,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直接大步的走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陆湛,她突然很想哭。 明明她和陆湛的交集并不多。 这一年多以来,他们仅有的几次见面还几乎都在争锋相对。 但是偏偏,看见这样稳重的陆湛,她却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二……” 二哥还没喊出口,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了满怀。 陆湛温热的手指穿擦在发丝间,轻轻的压着她的后脑,声音里面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有满满的安心感:“抱歉,我来迟了。” “二哥。” 沈星羽喃喃的唤道。 这一次她喊得真心实意,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别害怕,这边的事情我会问清楚的,你只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陆湛抿了抿唇。 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病房门上面。 唐靳禹就躺在里面,陆湛低头,轻轻的吻在她的发顶。 不含情.欲。 有的只有亲情之间的安抚。 沈星羽点点头,原本悬浮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 陆湛的到来仿佛给了沈星羽主心骨似的,她靠在陆湛的身上,陆湛也就这么站着,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时不时的,他的助理从门外拿些文件来给他签署。 说着说一些她根本听不懂的话题。 什么城东发展,r国间谍什么的。 她在陆湛的身边,便总觉得好像不像生活在和平年代一样,但是,她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总觉得,只要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就会有无限的力量。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哥哥吧。 从来没有奢求过自己有过亲人的沈星羽,在这一刻,意外的感谢杜衡。 如果不是她的话,恐怕现在她也不会拥有这么好的家人吧。 想到这里,沈星羽突然站直了身子,舒了口气。 陆湛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没有抬的问道:“冷静下来了?” “谢谢你,二哥,我冷静下来了。” 沈星羽笑了笑,神情中带上几分轻松。 她低头从包里拿出卸妆水:“我去洗一下脸,脸上黏糊糊的,很难受。” 陆湛瞥了她一眼:“脸上糊的跟鬼似的,去洗吧,不然得吓死人。” 沈星羽虽然有些黑线,不过她一向都知道陆湛的嘴巴毒的很,自然没什么所谓的。 拿着卸妆水转身走进了不远处的厕所里。 很快的将脸上的妆容给卸掉了。 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时的沈星羽,只是脸色比起之前化妆品掩饰的模样,更多了几分孱弱的苍白,双眼惊魂不定,很显然,她还是被唐靳禹的发病给吓到了。 沈星羽走到陆湛的身边。 扯了扯他的袖子:“二哥,你的工作这么忙,不然你先回去好了,总是在这里为了我的事而耽误你的工作,多不好意思啊。” 陆湛将签好的文件随意的扔给自己的属下。 一边慢悠悠的套上笔帽,一边看着她,漫不经心中带着隐隐的不屑:“既然知道自己麻烦人,就将自己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了不要让人担心不就好了?” 乔蛰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 这会儿听见陆湛阴阳怪气的说话声,再也忍不住的跳了出来。 扯住沈星羽的手腕便往自己的身后拉:“要是陆先生不喜欢这样的星羽的话,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陆湛嗤笑一声。 将视线转到乔蛰的身上:“乔蛰,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浓浓的挑衅意味顿时在两个人之间迸发出来。 乔蛰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确实,这里不是美国唐人街,不是他们乔家的地盘。 但是,他乔蛰也不是好惹的,没什么可惧怕的,不过是上面的一条狗而已。 “你——” 乔蛰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沈星羽慌乱见的抬手捂住了嘴巴。 “不要再说了,阿蛰。” 沈星羽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陆湛,身子微微颤抖:“我知道,二哥是在关心我而已,二哥,阿蛰是我重要的朋友呢。,” 乔蛰恶狠狠的瞪着陆湛,陆湛也双眸冷厉的看着乔蛰。 就这么剑拔弩张了几秒。 然后默契十足的各自转过头去,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沈星羽无奈的捂住脸颊。 这两个人,怎么一见面就和小孩似的抖个不停呢? “唐靳禹这边是怎么回事?” 陆湛轻轻咳嗽了一声,将这一件事给接过去了。 沈星羽也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担忧的看了一眼房门:“说是突然晕倒了,我怀疑不是要恢复记忆了,就是要分裂了。” 不过,分裂……应该不可能吧,最近的唐靳禹的情绪看起来很好啊。 “哦,要是恢复了还可以考虑考虑,要是分裂了直接放弃吧,昨天那个周阿姨的儿子就不错,到时候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乔蛰一听,顿时炸了。 “喂,姓陆的,你什么意思?就算唐靳禹不行了,不还有我么?” 说着,得意的对着沈星羽扬了扬下巴:“要是唐靳禹真的分裂了,我就娶你。” 沈星羽:“……” 不,她只喜欢唐靳禹,其他人一个都不想考虑。 尤其是乔蛰。 要是嫁给乔蛰,她会有一种浓浓的背叛敢。 “我……” 她刚准备说话,就看见面前的两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的僵硬了。 双眸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的身后。 她下意识的砖头,就发现,自己整个人被一个微微带着湿意的温暖怀抱抱在了怀里。 “星羽是我的老婆,除了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男人沙哑的声音在耳畔蓦然的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面。 沈星羽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双眼睁开的大大的,甚至都忘记了怎么眨眼睛。 “靳……靳禹……” 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眨眼睛,甚至忘记了该怎么说话。 男人修长有力的胳膊抱着她的腰,身体似乎还有些脱力,绝大部分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看见这个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睛,视线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里面汹涌的感情,而失而复得的喜悦,铺天盖地的涌来。 “我回来了……” 男人的声音就好像舞台剧上最优美的咏叹调、。 在耳畔不停的回响着。 我回来了…… 是靳禹回来了。 是曾经的靳禹回来了…… 泪水,簌簌的落下。 她忘却了擦眼泪,就这么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在她的唇角轻轻的吻了吻。 然后叹息:“幸好……你还活着。” 沈星羽颤颤巍巍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男人的侧脸。 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靳禹……这一切都是真的么?你……恢复记忆了么?” 男人笑着点点头:“嗯,我恢复记忆了。” “太好了……你终于恢复记忆了。” 仿佛确认了什么,沈星羽脸上瞬间露出最美的笑颜。 然后眼前渐渐的变得漆黑,然后彻底的不省人事。 唐靳禹刚刚醒来,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这会儿沈星羽又晕过去了,顿时,踉跄了一下,抱着沈星羽就差点栽倒在地上。 陆湛眼看不好,走上前去,一把将沈星羽打横抱起。 而乔蛰则是伸手扶住了唐靳禹。 他的脸有点黑,他刚刚也想要去抱沈星羽的,只可惜,陆湛的手脚实在是过于麻利了。 “喊唐海渊过来,给星羽看看。” 陆湛理所当然的吩咐着自己的秘书。 然后抱着沈星羽头也不回的转身去了隔壁的病房。 唐靳禹抿直了唇线,目光沉沉,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被抱着的沈星羽、 “我说,靳禹,你也太没用了,把自己折腾失忆了、。” 唐靳禹苦笑:“拜托,我刚恢复记忆,先放过我吧。” “切。” 乔蛰撇了撇嘴巴,不过双手还是稳稳的扶住他的胳膊,有些别扭的小声道:“总之,欢迎回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受诅咒的唐家人 唐靳禹笑了笑。 身子还歪着乔蛰的身上,目光却满是担忧的看向刚刚陆湛抱着沈星羽进去的房间。 他的身子十分的虚弱,但是,却不想离开沈星羽太远。 他转过头来,看向乔蛰:“阿蛰,你带我去隔壁房间。” “不好吧。” 乔蛰空闲的手摸了摸鼻子:“你现在的身体这么虚弱,你过去只会帮倒忙吧。” “不,我要去看着她,只要我错开眼,她总是能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以后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身边了。”唐靳禹一脸坚决的道,更是将自己的手臂从乔蛰身上拿下来:“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好了。” 乔蛰顿时满脑袋黑线。 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算了,我带你去好了。” 说着,一把将他的手臂重新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带着他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沈星羽只是因为太过于紧张而导致心脏供血不住,一下子昏过去了。 这会儿经过心脏复苏,再挂一瓶水就基本恢复了,更别说还有唐海渊特质的护心丸,新调配的配方,最适合沈星羽的药方。 所以,唐靳禹进房间的时候,陆湛并没有阻止。 只是脸色也不太好看就是了。 唐靳禹倒是不管陆湛是怎样的表情,他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沈星羽的身上。 那专注的模样。 就好像一个错眼,沈星羽就会消失了一样。 乔蛰看着这样的唐靳禹,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虽然这样说不太对劲,但是看着这样的唐靳禹,多少还是产生一抹心疼的情绪来,明明早就决定了,这辈子都不会同情唐靳禹了呢。 大概是这样的唐靳禹看起来太可怜了吧。 乔蛰摸了摸鼻子。 决定就同情这一次就好。 沈星羽幽幽的转醒,入眼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 她眨了眨眼睛。 咦,她怎么又躺到病床上来了呢? 不是…… “靳禹!” 她猛地睁大眼睛,直接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头猛地一晕,又重重的栽倒在了枕头上面。 “我在这呢,你别起来了。” 就在沈星羽被摔的眼冒金星的时候,突然身边传来男人焦急不安的声音。 沈星羽的呼吸猛地一窒。 诧异的转过头,就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就这么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的,是熟悉柔和的光芒,那张脸上,带着笑意,却又带着浓浓的悲哀。 “靳禹……”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探出手去。 想要抚摸男人的脸,却以为力气不够,探出一半,就不着力的往下坠去。 男人一把抓住她下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想摸的话尽管摸好了,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摸。” 沈星羽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靳禹……” “嗯。” “你恢复记忆了么?” 唐靳禹歪着脑袋,莞尔:“是啊,我恢复记忆了,抱歉,我居然将你给忘记了。” 沈星羽的眼泪从要叫滑落,不停的摇着头:“是我不对,是我的离开,让你受刺激了,居然让你一个那么痛苦的背负着那些沉重的事情,尤其是,你居然还因为那个刺激的失忆了,对不起,靳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站在门口的几个人,一下子就看见男人的眸色变得无比的柔和了下来。 唐海渊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 转过身去,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乔蛰看见他的动作,不由得撇了撇嘴:“大叔,有那么感动么?” “你不懂……” 唐海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身上的重担好像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我不懂?” 乔蛰不敢置信的怪叫道:“拜托,大叔说的你好像很懂似的。”他撇撇嘴:“这么懂不还是和我老妈分手了……” 唐海渊的身子僵住了。 随即无奈的苦笑一声:“当年的我不懂,所以没有挽回,现在的我懂了,却已经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其实宁宁没有和我结婚,挺好的。” 乔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呵呵,我也觉得我老妈没和你结婚这件事简直太好了。” 唐海渊居然丝毫都不生气,还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我们唐家就好像受到了诅咒一样,我们兄弟三个的感情其实都不太顺,就连唯一的姐姐,也嫁出去之后,很少再回来了,其实我知道,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唐海渊叹了口气。 乔蛰看着他一脸微别人高兴的样子,心情不是不复杂的。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里面抱在一起的唐靳禹和沈星羽,可以看得出来,两个人的脸上是真挚的笑容。 那是真的相爱的人的眼睛里面,才会透出来的光芒。 那是…… 他从来没有从母亲眼里看见过的光芒。 他一直都以为,他的父母的感情虽然算不上轰轰烈烈,却绝对是细水长流的。 可真的长大了之后,才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感情。 难得的几次过夜,两个人也是一左一右的坐在沙发上面办公。 妈妈是乔振东最好的助手,不会背叛的助手。 他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向身边的唐海渊。 “切。” 冷嗤一声,转身,一脚揣在墙上,然后耸着肩膀离开了。 乔蛰看着门外天澜上面缀着的点点星光:“真是蠢死了,为别人的爱情高兴什么的。” 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乔蛰的离开。 唐靳禹坐在病床边上。 他只是因为恢复记忆而头疼的失忆罢了。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再稍微休息一下,就很快的恢复了体力,倒是沈星羽,心脏的问题比较严重,她靠在抱枕上面,脸色十分的苍白。 但是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唐靳禹的身上。 “别总是看着我啊,会害羞的。” 唐靳禹无奈的捂住她的眼睛,自己说着说着却突然笑了起来。 沈星羽抬手,将他的手拉了下来:“不要遮住我的眼睛,我只是,想要看着你而已。,:” 唐靳禹低下头来,与她额头相抵:“抱歉,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要说话算话。” 沈星羽对这个十分的注重。 她并不十分的相信唐靳禹。 只是听见她的死讯,就忍不住的开着车冲下山去的唐靳禹,她是真的无法报以任何的信任之情。 但是…… 只要一想到唐靳禹为了她就直接冲下山去殉情的举动。 却不是不感动的。 她目光幽幽的看着唐靳禹,泪意又有些上涌起来。 “抱歉,虽然现在不该打扰你。” 突然一个声音插入两个人的中间,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不悦。 两个人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看去。 是手里端着水杯的陆湛。 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几瓶药。 他抬脚走过来,将水递给沈星羽:“喝点水,刚醒过来不太舒服吧。” 沈星羽乖巧的接过水杯喝了下去。 目光却落到他手里的药瓶上面。 疑惑的抬眸看向陆湛:“这是?” “哦,你是说这些啊。”陆湛抬手扬了扬手里的瓷瓶:“我刚刚跟唐海渊拿的,以防不时之需。” 陆湛笑了笑,将瓷瓶全部都塞进包里,抬手拍了拍沈星羽的发顶。 “观察一夜,要是没问题的话,明早出院回家。” 沈星羽一愣,随即冷冷的点点头:“好。” “等等,你要跟着他回家?” 唐靳禹脸色怪异的看着沈星羽,甚至还带着几分控诉。 “是啊。”沈星羽疑惑的点点头。 陆湛冷笑一声:“不然回哪里,雪海居?” “她是我的妻子,应该和我回去才对。” 说着,唐靳禹可怜兮兮的看向沈星羽:“星羽,难道我恢复记忆了,你还不愿意陪我回去么?” 沈星羽的脸色一僵,立刻左右为难起来。 她想要和唐靳禹回去,可只要一想到陆湛之前说的话,顿时又有些疑惑。, 毕竟现在她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代表了陆家呢。 “星羽……”唐靳禹更加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明明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个傲娇的少年,现在恢复记忆了,反而多了胡搅蛮缠的品质呢。 陆湛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星羽。 只是身上隐隐的压迫力看起来依旧十分的可怕。 “抱歉,靳禹。” 沈星羽经过了深思熟虑,满脸愧疚的看着唐靳禹。 “如果我还是沈星羽的话,我一定跟你走。”她伸手抱住唐靳禹的头,轻轻的抚摸着他腮边的长发:“但是,我现在是陆星,所以……抱歉,靳禹,我得回陆家。” 陆湛顿时笑了起来。 伸手轻轻的拍拍沈星羽的头:“聪明的孩子,做了个正确的选择。”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唐靳禹绝对不开心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唐靳禹现在和沈星羽之间,可没有任何的关系呢。 而且唐家想要攀附陆家。 还是嫩了点呢。 陆湛虽然不愿意,去还是帮沈星羽将病房准备好了。 他走到沈星羽的身边,看了眼唐靳禹:“你的身体不能熬夜,早点睡吧。” 沈星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点点头:“二哥,你先回去吧。” 陆湛沉吟了一声:“不用,今晚我留下来照顾你,毕竟你可真是我唯一的妹妹呢。” 沈星羽愣了愣,随即笑开。 唐靳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陆湛,讽刺道:“你们陆家人都这么不要脸么?” 陆湛笑着看着他:“彼此彼此。” 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 但是沈星羽还是看见他的眉头跳跃了几下。 陆湛一向对外的态度都是冷漠的。 但是这样满面笑容,看起来也不是真实的情绪呢。 而且现在这样看起来,更加的可怕呢。 沈星羽不由得吞咽了口唾沫:“那个……二哥,既然要在这边留宿的话,是不是该给家里打个电话。”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大哥今天回来了,我得给他去个电话。” 陆衍回来了? 沈星羽抬起手来,刚准备阻止。 就看见陆湛已经拿着手机转身直接离开了病房出去打电话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星羽突然意味道,说不定马上就能看见自己的修罗场了。 她的嘴角抽了抽,神色顿时变得无比的哀怨。 第三百六十五章 好,我等你来娶我 陆衍还是来了。 而且来的速度很快。 就在唐靳禹被唐海渊压着去做心理干预的时候,陆衍穿着一身西服的进了医院,进了沈星羽的病房。 那时候沈星羽正喝完了一碗鸡汤。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原因,她高兴过度,吃不下了。 陆湛正抓着碗,黑着一张脸的逼着她再喝一碗。 就在这时候,陆衍推门而入。 陆湛看了一眼陆衍,站直了身子,转身将碗放在了桌上,推了推眼镜,神色冰冷。 沈星羽整个人都僵硬在床上。 眨了眨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陆衍。 然后尴尬的对着他招了招手:“陆……陆先生,好久不见。” “叫大哥,傻瓜。” 陆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轻柔的道。 “大……大哥。” 沈星羽捂着自己的脑袋,神情中带着几分尴尬,却还是听话的喊了大哥。 陆衍:“……” 他其实并不想从沈星羽的口中听到大哥两个字。 他走进来,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面,神色淡然的看着她:“你……身体好点了么?” “嗯,好多了。” 沈星羽尴尬的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和陆湛插科打诨,却不敢和陆衍嬉皮笑脸。 陆湛抿了抿唇,拿着鸡汤碗,递给陆衍:“哥,星星晚餐吃的有点少,你让她再喝一碗汤吧。” 沈星羽:“……” 陆衍垂眸看着手中的鸡汤碗,漆黑的眸子又看向沈星羽:“喝汤?” 沈星羽连忙伸手接过鸡汤碗,快速的几口就将鸡汤给喝了个干净。 陆湛笑的开怀:“果然还是大哥比较有魅力么?” 看着陆湛的笑容,沈星羽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算了,我先将这些东西送出去给司机。” 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直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沈星羽和陆衍两个人。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陆衍看着沈星羽,好半晌后,吁了口气:“看来你的身体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呢。” 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笑:“今天是因为情绪太激动了,所以才会晕倒,也是二哥太紧张了,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在观察两天吧。” 陆衍比起陆湛来,倒是善解人意多了。 沈星羽笑了笑,点点头:“谢谢大哥。” 陆衍听到那一身柔柔的大哥。 心脏忍不住的猛地缩了一下。 眼前这个是他喜欢的女孩儿。 当初明明相处的那段时间,两个人没有多少交流,可偏偏,等这个女孩彻底的离开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感情,当初……若是早早的发现的话,恐怕他都不会让沈星羽离开西北。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错过终究是错过。 喜爱的女人成了自己的妹妹。 世界上大约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没事,谁让你是我的妹妹呢?”陆衍的声音中透出几分释然和笑意。 沈星羽诧异的抬头看向他。 恰好撞入男人漆黑的眼瞳里面,此时里面的情愫已经从爱,变成了慈祥。 那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沈星羽一下子了解到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将那份感情放下了,留下的只有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 不知道为什么,沈星羽一下子感动极了,她的手指蜷了蜷:“谢谢你,大哥,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接受我,做你的妹妹。” 陆衍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 许是因为陆衍不经常笑。 所以这会儿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僵硬。 沈星羽却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更多的感觉到温馨。 这就是哥哥的感觉么? 她不知道。 但是她还记得母亲临死之前,对她说的,其实她本来有个哥哥的事情,也记得那个哥哥身上的标记,只是不知道,如果真的遇见了那个哥哥的话,是不是真的会像陆衍和陆湛一样,这样的疼爱她呢? 她不由得响起今天白天看见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手臂上,也有一块菱形的标记。 他会是她的哥哥么? “在想什么呢?” 突然,身边传来男人淡淡的问话声。 沈星羽连忙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没什么。” 她总不能告诉陆衍,她这会儿因为他想到了她亲生的哥哥了吧,那也真的太没神经了。 陆衍却回错了意:“是想唐靳禹么?” “额……” 沈星羽愣住,她没想到,会从陆衍的口中听见唐靳禹的名字,不由得有些呆滞。 陆衍伸手从旁边的果盘上面,拿下一个苹果,顺手又拿过水果刀,小心翼翼的开始削苹果。, 或许当兵的都自动点了家政技能。 陆衍的苹果削的十分的好,果皮薄细而长,却不会断裂。 这一手堪称华丽至极。 “真的在想他么?” 沈星羽:“……” 捂住脸,她看他削苹果皮看的太入神了,所以完全忘记了反驳。 不过,误会就误会吧。 总比他知道她在想自己的哥哥更好吧。 “不可以哟。” 陆衍手脚麻利的将苹果分成了几分:“唐靳禹配我们陆家的女儿来说,身份地位有些低,我不答应呢。” 沈星羽:“……:” 才短短的几分钟陆衍就完全的将自己的身份带入了好哥哥的身份中了。 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有些湿的手指,然后拿起叉子插在苹果上面,将果盘递给沈星羽。 一边擦手一边思索道:“说起来,华国内有资格娶我们陆家女人的人家约等于零呢,这样下去,星星你不要嫁人好了,大哥和二哥会养你一辈子的。” 完了,这位完全疯了,完全进化成妹控了。 沈星羽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个……大哥,其实我本来和靳禹就是夫妻,只是因为一场误会才导致现在的情况,只要我和靳禹复婚,不就好了么?” 陆衍沉默了。 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阿湛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你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 陆衍叹了口气:“你知道一旦陆家和唐家联姻,代表了什么么?” 沈星羽的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 是啊。 她一旦和唐靳禹结婚了。 就是陆家和唐家的联姻,陆家的地位那么的超然,一旦联姻,恐怕整个京市都要进行一波地震了。 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陆大伯会离婚,陆三叔是不婚主义者。 就连陆衍的父亲,当初娶的也是一个外国财阀的女儿了。 实在是,国内的女人,谁加进去都是高攀。 为了娘家着想,怎么也不可能不提携的。 “我知道了,大哥。” 沈星羽有些沮丧的垂下头。 叹了口气。 陆衍摸了摸她的头发:“星羽,不要想着脱离陆家,一旦你脱离了陆家,我会娶你。” 沈星羽的身子僵硬住。 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陆衍。 却只看见满满的坚决。 不脱离陆家,唐靳禹的身份不够,唐家和陆家也不可能联姻。 脱离陆家,陆衍要娶她,唐靳禹还是会被针对。 这是逼着她一辈子都不嫁人啊。 沈星羽倒抽一口气。 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陆衍勾了勾唇,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名为狡黠的神色来。 唐靳禹推开门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相顾无言的画面。 尤其是发现陪着沈星羽的人是陆衍的时候,顿时眼睛一暗,脸色一冷,大步的走过,挡在沈星羽的面前:“陆先生,还真是好久不见呢。” 陆衍抬眼看向唐靳禹。 淡淡的点点头:“也好久不见了,唐先生,大约一年多没见了吧。” 确实…… 他们之间确实有一年多没见了。 陆衍受伤比唐靳禹出院还出的晚,再加上陆家和唐家发展的方向不同。 自然没什么机会碰面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先告辞了,星星,明天早上大哥来接你。” 陆衍站起身来。 看了一眼唐靳禹之后,淡淡的对沈星羽道。 沈星羽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好,大哥路上小心。” 陆衍笑了笑。 点点头,弯下腰在沈星羽的额头落下了一吻:“晚安吻,再见。” 说完,便转身大步的离开。 沈星羽茫然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整个人都怔忪了起来。 没想到陆衍的哥哥形象竟然是这样么? 唐靳禹的脸色却变得漆黑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猛地弯腰,一把将纤细的女人抱在怀里。 一边絮絮叨叨的道:“星羽,以后一定要离陆家兄弟远一点啊,虽然现在他们是你的哥哥的,但是你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谁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只要好好的保重身体,等我去娶你就好了。” 沈星羽的脸色僵了僵。 她想起了刚刚陆衍说的那些话。 唐靳禹想要娶她,谈何容易。 不过,她却不忍心唐靳禹伤心,只是点点头,声音微微颤抖:“好,我等你来娶我。” 唐靳禹笑了。 掀开她的被子就窝在了她的身边,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 将自己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鼻子抵着她的脖颈,狠狠的吸了口气。 属于女儿的清香袭来。 他满足的叹了口气:“星羽,我真的好想你。” 沈星羽乖巧的窝在男人的怀里。 好半晌后,才转过身来,伸手搂住男人的腰身。 她抬眼,看向男人的眼睛,在他的唇角落下轻轻的一吻,叹息:“靳禹,我也很想你。” 想的,浑身都在疼。 想的,灵魂在颤抖。 想的……伤害了太多人。 两个人,久别重逢,搂在一起久久不愿松开。 陆湛看了一眼里面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悄悄的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目光复杂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吞云吐雾的男人:“哥,这里不是抽烟去。” 男人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的一颤,无奈的扶着额头笑了:“抱歉,我没注意,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 陆湛跟着陆衍身后,直接来到了楼下的花园。 这里白天基本都是一些住院的病人坐在这里晒太阳。 泥土的小路都被夯实了,平整的很。 两个人走在小路上,倒是有几分宁静温和的气氛。 第三百六十六章 准备出差去港城 “哥,你看起来似乎放开了?” 走了一段路,陆湛率先打破了沉寂。 陆衍站住脚,侧过头来看向陆湛:“我还以为你今天什么都不打算说了呢。” 陆湛抿了抿唇,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拜托,我为什么不打算说?” 他往前走了两步,手插在裤兜里:“说起来,其实这还是你第一次动心吧,这样真的没关系么?” “什么?” “三十多岁才有的初恋,结果还是个悲剧,对你的伤害似乎很大啊。” 陆衍笑了笑:“你想太多了。” 只是,这句话说完,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沉寂起来。 陆湛转过身来,看见的就是陆衍脸上那难得的痛苦的表情。 不由得愣住:“我说,大哥,不至于吧,你和小星星两个人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也没看出你们之间有什么情愫,怎么就非他不可了呢?” “大约是一种感觉吧。” 陆衍看了他一眼:“她和母亲特别像。” 一样的柔弱,一样的温婉,一样的什么都不懂,却有一颗温柔宽大的心灵。 她们是一样的人,却又是不一样的人。 “但是她比母亲更加的坚强。” 至少,他们的母亲如果像沈星羽的话,恐怕就不会被他们的父亲,失手害死了吧。 恐怕临死之前,也会拉着父亲陪葬吧。 陆湛抿唇,不在说话。 母亲死的时候,他还小,记忆并不深刻。 唯一能记住的,就是那个女人柔美的过分的笑容,出了那个笑容,甚至连面容都记不太清楚了,所以他没有陆衍那么深刻的印象,自然,也就不会被沈星羽迷惑的那么深。 他摸了摸鼻子:“大哥,不要任性了。” 陆衍点头:“嗯,等星羽结婚了,我也会考虑的。” 他是陆家的家主,他需要考虑的,是家族的绵延和兴旺。 他的结婚对象,绝对不可能是沈星羽。 ………… 两个人相拥而眠一整夜。 两个人睡的都十分的舒服。 恢复记忆的唐靳禹已经满血复活,反倒是沈星羽依旧脸色有些发白,很显然,昨夜的发病对她的身体的负荷依旧是比较大的。 唐靳禹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 窗外的阳光照进窗台,将原本清冷的房间衬托的格外的阳光璀璨。 “唔……” 沈星羽眯了眯眼睛,这才睁开了眼睛。 适应了光线后,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背对着站在窗口,沐浴在阳光下。 是唐靳禹。 “靳禹……” 她伸出手,呢喃着唤了一声。 唐靳禹立刻转过身来,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指尖轻轻的啜吻了一下:“星羽,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没事,已经好很多。” 说着就爬着想要坐起来。 唐靳禹连忙给她拿了个抱枕垫在她的背后。 沈星羽靠在抱枕上面,目光温和的看着他:“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么?” 唐靳禹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在她的唇角轻轻的问了一下。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是真的已经恢复了记忆了。” 沈星羽舒了口气。 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我真的害怕,害怕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她吸了吸鼻子:“靳禹,你说我是不是太逊了。” “没有的事,是我不好,让你担忧了。” 唐靳禹浅笑着拍拍她的背脊。 女孩纤细的胳膊就这么紧紧的圈着他的脖颈,甚至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恐惧。 他抱着她,将自己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 期望这份重量能够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星羽。” “嗯?” “既然这么舍不得我,那不如你去做我的秘书吧,不用你做什么,就每天陪着我,好么?” 沈星羽一愣。 不由得有些无奈,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说起来,你还真是忘不了这个想法呢。” “怎么呢?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沈星羽吸了吸鼻子:“我身体不好,去你公司,只会给你带来负担。” “不会的,你只要坐在我的身边,我觉得我工作的效率就能上升百分之五十。” “真的假的,不该是下降百分之五十么?” 唐靳禹满脑袋黑线:“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因为电视里都是这样的啊,因为喜欢的女人坐在身边,所以没办法集中精神做事什么的。” “哈哈,那我肯定不一样的,我肯定会用最短的额时间结束工作,然后带你出去玩,总是将你拘在办公室里,可不是我的本意哟。” 沈星羽心里甜蜜极了。 她测过头,在男人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 响亮的波波声音。 两个人一下子僵硬住了。 随即又是抱得紧紧的:“那你是同意,还是没同意呢?” 沈星羽笑了笑:“为了能让你最快速度的工作,我答应啦。” 唐靳禹果然很开心:“那颗真是太好了呢。、” 沈星羽点点头:“但是得等我身体好一点呢,我这几天恐怕没办法去陪你。” “不碍事,我在公司等你。” ………… 一个星期后。 沈星羽收拾好了衣服,塞进皮箱里。 陆湛端着咖啡站在她的身边,肩膀抵着衣帽间的门框,神色淡淡的看着她忙里忙外。 最后,看着她在考虑要不要将一只泰迪熊玩偶塞进行李箱的时候,忍不住的满脑袋黑线的开口道、 “说起来,你只是陪唐靳禹出去出差,至于带这么多东西么?” “因为不知道那里该穿什么衣服,我也很苦恼要带些什么呢。”说着,沈星羽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笑道:“第一次自己出远门,有些不太懂呢。” 陆湛默然。 想到之前几次沈星羽离开华国出国的事情。 似乎都不是她自愿的。、 就连衣服都是随意收拾的,现在嘛,第一次顺从自己的心意出去,自然是更加的激动了。 他喝了口咖啡,随手将咖啡杯放在旁边的矮柜上。 认命的走到她面前跪坐下来:“我来帮你吧。” “真的么?太谢谢了,二哥,你简直是小天使。” “不用给我戴高帽,我并不会因为这个而高兴,还有,小天使是什么鬼,不该是天神之类的么?” 沈星羽:“……” 明明就是在暗爽,却还说自己不会高兴。 还真是傲娇呢。 “那么,你先告诉我,你这一次出去,是准备去哪里?” “去港城。” 好学生沈星羽连忙举手回答道。 “说起来,港城我也没去过哎,华国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呢,想想还真是有些亏。” 陆湛摸着下巴,神情瞬间有几分郁闷。 沈星羽也有些无奈:“二哥你的身份太特殊了,要是去港城的话,恐怕港城就要翻天了。” “说的对。” 陆湛叹了口气:“所以才会觉得不甘心啊。” “早知道那时候年轻的时候,多出去走走了。” 沈星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位可怜的二哥。 不过,却还是十分同情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湛虽然嘴上说着遗憾,但是手脚却还是很麻利的江里面不合时宜的衣服都给跳了出来,顺便按照搭配,一共搭配了七八套衣服鞋子,全部折叠整齐的塞进了行李箱。 再来就是一些洗漱用品之类的。 都归类的十分简洁。 看的沈星羽叹为观止。 对陆湛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她双手合十,捧住胸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湛:“二哥,你简直太厉害了,我未来嫂嫂得多有福气才能嫁给你啊。” 陆湛的脸色僵了僵。 站起身来端起自己的咖啡杯。 抿了一口有些冷了的咖啡:“嫂嫂什么的你还是多期待期待大哥吧,我倒是没这方面的想法呢。” 陆远川虽然结婚了,也生孩子了。 结果自己的工作太忙,而且保密性太强,导致夫妻之间很多话题都不能说。 终于,大伯母忍不住的琵琶别抱。 也算是大伯父的报应了吧。 他还是不要走大伯父的老路比较好。 “额……” 沈星羽没想到陆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由得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 又想到这几天大哥被爷爷逼着相亲的事,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认命的将旁边挑出来的衣服整理好了,全部都挂回了衣柜里面,这才托着行李箱出了陆家的大门。 唐靳禹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恨不得自己跑进去帮沈星羽收拾了才好。 只可惜,陆家兄弟对唐靳禹十年如一日的不待见。 他只能坤哈哈的在外面等着。 看见沈星羽出了门,连忙小跑的迎上去,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累么?” “没事,基本都是二哥给我整理的,我其实不太懂要带些什么东西。” 沈星羽忍不住的抓了抓脸。 脸上透着几分尴尬。 “没事,要是有不合适的,我们到了当地可以买,港城可是出了名的购物天堂呢,到时候我带你去维多利亚港湾看夜景。” 沈星羽眼睛顿时一亮。 对着他就重重的点头:“好,我很喜欢看夜景的。” 她笑着想到以前:“我以前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半夜被阿姨带到纽约看夜景,我还去了好莱坞,看见了不少明星,还有拉斯维加斯,但是阿姨不让我去赌博,说那个对心脏的负荷太大了。” 唐靳禹温柔的听着她的絮絮叨叨。 从一开始的兴趣,到最后忍不住的怅惋。 因为,沈星羽的这些故事里。 没有他。 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沈星羽的长发:“以后,我会带你去更多的地方看夜景的。”、 沈星羽感动的点点头。 伸手捉住他的手指。 与他十指相扣:“好。” 司机老王看着坐在后面的少爷和少夫人这般的恩爱,不由得露出安慰的表情来。 自从少夫人出了事,少爷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现在又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整个雪海居最近都陷入了一股狂喜之中。 现在大家就盼着少爷什么时候将少夫人接回来,早点给少爷生个小小少爷,他们这些人啊,也就安心咯。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与众不同的心境 飞机在港城国际机场降落。 很快,一波人流从里面涌了出来,里面一男一女格外的显眼。 男人高大英俊,女人娇小玲珑,却又格外的美丽,两个人手牵着手,男人身边的助理正推着行李架跟在身边,几个保镖在周围环绕着。 两个人走出来,周围都瞬间的寂静了一瞬。 似乎在想,这两个是不是新出现的明星,周围不少小女生看向她们的眼神里面都充满了八卦。 甚至还有人举起手机来拍照片。 不过,很快就被保镖意识到了,那些人瞬间将手机给收了起来。 上了车。 唐靳禹摘掉脸上的眼镜,转身顺手给沈星羽摘掉头上的帽子还有墨镜。 “你的魅力可真大,刚刚在机场都迷倒不少小姑娘了吧。” 唐靳禹似笑非笑的道。 沈星羽不由得有些懵:“话说,迷倒小姑娘的不应该是你么?” “嗯?” 唐靳禹的音调微微的上扬,手掌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向身边的女人。 自从沈星羽恢复健康之后,两个人中间见面的次数并不多,陆家防的严格,再加上沈星羽的身体不舒服,所以唐靳禹为了能够将沈星羽拐出来,也是废了一番力气的。 港城这边也有唐氏的分公司。 所以唐靳禹的房产也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定期会有钟点工上门打扫,里面的环境还是很干净的。 分公司负责接待的人将他们送到了唐靳禹的房子。 “这里周围有菜市场么?” 沈星羽看了眼空荡荡的房子,有些无奈的问道。 “放心吧,夫人,食材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需要阿姨的话,我这边也准备了,随时可以来上工。” 唐靳禹摇摇头:“让她过来吧。” 沈星羽连忙开口阻止道:“不用吧,吃饭而已,我可以做,卫生的话让钟点工继续过来就行了,我不太想家里有太多的人。” “我不想让你太辛苦了。” 唐靳禹伸手抱住她,眼中满是不赞同。 对着门外的负责人挥了挥手。 负责人十分有眼色的往后退了两步,还十分贴心的为他们将门给关了起来。 出了门就给阿姨打电话,告诉她准备干活儿了。 负责人走了,沈星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想和你单独的待在一起,不想要有人来破坏我们,京市那边的妨碍太多了。” 看着她懊恼的小模样。 唐靳禹的心底软成了一片。 罢了,她只是想要和他过里二人直世界而已,他又何必非要和她作对呢? “那我让阿姨只白天过来,晚上的话,还是回去自己的家好了。” 沈星羽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男人的侧脸:“好吧,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唐靳禹龇牙笑了笑。 沈星羽看见他的笑容,也忍不住的咧开嘴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唐靳禹恢复记忆之后,两个人哪怕只是简单的对视,都能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感觉在两个人之间迸发出来,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情感的碰撞。 “谢谢你,靳禹。” 她吸了口气,埋进男人的怀里。 唐靳禹也看出来了她情绪的不对劲。 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抬脚往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床早已被晾晒的软乎乎的,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他侧过身子,坐在床沿,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告诉我,两个人一起分担的话,也许会轻松许多。” 沈星羽意外的看向他。 没想到她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他了。 她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唐靳禹:“其实也不能说是不开心吧,只是有些迷惘而已。” “迷惘什么?” 唐靳禹把玩着她的手指,仔仔细细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摩挲着。 “其实我妈妈临终前,曾经告诉过我,我其实……还有一个哥哥的。” 唐靳禹愣住了,就连手指都顿住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以前沈星羽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 “现在我进入了陆家,有了两个哥哥。” 沈星羽仰头看向天花板,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明明知道自己的命运是悲剧,却偏偏在走的路途中,误入了喜剧的片场,看过了他们的喜悦开怀之后,再回去,已经开始抗拒起来了。” 她有些凉薄的勾了勾唇:“而且,总觉得叫别人哥哥,对我的亲生哥哥是一种背叛一样。” 沈星羽说的颠三倒四的,但是唐靳禹却还是听懂了。 甚至比沈星羽自己都要知道的多了。 沈星羽这不是对亲生哥哥产生了背叛的错觉。 而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她不相信自己能拥有陆衍和陆湛两个这样优秀的哥哥,她认为自己的人生从头至尾都是悲剧,所以她对拥有这样的哥哥感觉惶恐,再加上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找到了躲避的方法。 她…… 从来都不相信自己能够获得幸福。 这样的沈星羽让人心疼。 可是……他却不能拆穿她,只能站起身来,一下子扑到她的身上。 故作轻松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我们不是已经决定好了,要一直开心的么?想那么多可不会开心的呢,而且……你放心吧,以后你一定会非常非常幸福的。” 男人的眼睛真挚而认真。 沈星羽定定的看着男人的认真的眉眼。 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的男人顿时懵了起来:“怎么了?” “没有。”沈星羽连忙摇摇头:“你说的对,不要想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说起来,这边靠近海边吧,我们可以去海边玩玩么?” “当然可以。” 唐靳禹想都没有想的直接答应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行程:“我在这边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事情的话,快一点处理的话,四天就可以处理结束,还可以空余三天,到时候我带你去海边玩吧,还可以去对面的澳城游玩一番。” 沈星羽也将刚刚的多愁善感抛诸脑后,跟着起了兴趣。 “澳城啊……那可真是梦幻一般的城市。” 可以和拉斯维加斯媲美的赌城。 被称为,东方拉斯维加斯的地方。 只是…… 她恐怕去了还是不能进去吧,因为她的心脏不允许。 顿时,原本雀跃的心情也瞬间的平息了下去。 唐靳禹笑了笑,看着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澳城可不止有赌城,可还是有不少主题酒店的,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逛夜市。” “你对澳城很熟悉么?” “额……” 唐靳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该说他对澳城确实挺熟悉的,但是熟悉的原因确实因为之前陪同沈紫灵过来的。 “还可以吧。” 他敷衍的抠了抠脸,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不愿意告诉沈星羽‘真相’。 “好了,不说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你睡醒了我带你出去吃饭。” 害怕被沈星羽寻根究底的唐靳禹直接起身站直了身子。 一手抱着沈星羽,一边从她身下抽出被子,然后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在她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 便转身落荒而逃了。 沈星羽看着他略有些慌乱的背影,不由得摸了摸额头。 表情怔忪的不自然。 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出来。 她抬眸看向天花板。 有必要那么紧张么?她早就知道了不是么?难道他忘记了,当初他和沈紫灵恋爱的时候,她就一直躲在角落里,卑微而无望的看着他们么? 若不是后来沈紫灵想要她的命,她也不会绝地反击,直接釜底抽薪的抢走了沈紫灵的男友不是么? 可说到底…… 当初她在沈家倒是对沈紫灵和唐靳禹的行踪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毕竟,自从沈紫灵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唐靳禹之后,就一直不停的和她炫耀呢。 那种高高在上的,炫耀。 所以来澳城什么的,她全部都知道呢。 唐靳禹落荒而逃,直到到了书房才舒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恢复记忆之后,他对沈星羽更加的耐心了,以前或许还有不耐烦的情绪,但是现在却绝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说实在的,在看见女孩为自己这么辛苦的情况下,如果还敷衍她的话,也实在是太可恶了一点了。 况且,他一点都不想敷衍她。 一点都不想。 ………… 京市城东别墅区。 陈阿姨拎着菜步履急急的从车上下来。 正好与旁边别墅的保姆会面了。 保姆拎着菜走在她的旁边,笑的十分爽朗:“陈女士,你也出来买菜?” “是啊,周女士。” 这个保姆姓周。 周保姆突然神秘兮兮的前后四周看了一番,才凑到陈阿姨的身边,小声的询问道:“说起来,陈女士,你们家那个……是做什么的,看起来挺可怕的样子。” 陈阿姨的脸色一僵,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想到最近在家里出现的那几个人,有些懵的道:“大约是和娱乐圈有些关系吧。” 毕竟最近来的,和前段时间来送汤的,都是电视上的大明星呢。 她也是最近看的那部电视剧上出现了上次肖小姐的脸,她才知道,哪位肖瑜小姐居然也是个大明星呢。 那被大明星爱慕的容先生,岂不是也是娱乐圈的? “哇塞,是大明星么?” 周保姆眼睛顿时晶晶亮了起来,看向陈阿姨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艳羡:“真好啊,我现在照顾的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叛逆的要死,经常半夜我们得出门去找他。” 陈阿姨莫名的感觉到一股优越感涌了上来,。 尤其是周保姆那双眼睛里面明显的流露出羡慕来的时候。 更是忍不住的扬了扬下巴。 “什么啊,容先生对我可好了,我倒是觉得他是个好雇主,上次还给了我一个保温瓶呢,那保温瓶可贵了,我儿子都舍不得用。” 她完全忽视了,当初容劲的命令是——扔掉那个保温瓶。 陈阿姨觉得,反正都不要了,四舍五入也算是送给她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好久不见啊,谢特助 果然,一听这话,周保姆眼底的艳羡更加的浓烈了起来。 真好啊,这个做保姆也是要看命的,命好就能和陈阿姨一样,找到一个上道的好雇主呢,命不好就和她一样,不仅雇主不好,还总是离家出走,连好觉都不给她睡。 陈阿姨看着她羡慕的模样,顿时更加的得意了。 但是,却也在心底暗暗的警惕着。 毕竟这么好的工作不少人都看着呢,她可得做好了,不能让人抢了去。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顿时更快了几分,对着周保姆摇了摇手:“算了,不说了,我们先生起床了得吃早餐呢,我得赶紧回去干活了。” 说完了,便直接快步的离开了,往容劲的那栋别墅走去。 容劲一夜没睡。 太阳穴涨涨的疼着,而楼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保姆看起来很兴奋的模样。 居然还开了音乐。 容劲揉了揉太阳穴,他头疼的厉害,洗了个澡,下了楼:“把音乐关掉。” 他有些烦躁的开口道。 “额,好的。”陈阿姨连忙伸手将音乐给关了。 对于这个雇主,他可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亲近。 说实话,她其实对这个男人是有些害怕的。 尤其是…… 陈阿姨看了一眼男人微微果在外面的胸膛,上面狰狞的疤痕,可怕极了。 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得人。 和他那张精致帅气的脸完全不符合的模样。 “陈阿姨,马上会有人过来找我,你到时候直接把人带到我书房就行了。” 容劲吩咐了一声,便直接转身上了楼。 陈阿姨在下面战战兢兢的做饭。 对这位容先生更加的胆战心惊了起来。 就在陈阿姨做完了早餐之后,门被敲响了,她连忙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高挑的外国美人,她看着她,笑着打招呼:“嗨。” 陈阿姨连忙扬起笑脸:“是来找容先生的吧,容先生现在正在书房里等着你呢。” “ok,thankyou。” 大美人婀娜多姿的走进了门,踩着高跟鞋就叮叮咚咚的跑上楼去了。 容劲头疼的厉害。 听见楼下有动静,也没想说下去看一眼。 很快,楼下的人小跑着上了楼,书房的门被猛的推开:“嗨,我亲爱的劲,几天不见,想我没?” “苏珊娜。” 容劲眯了眯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你不是有新电影?” “哦,那个啊,男主角骨折了,最近在重新选角。” 女人不在意的撩起长发,对于自己的事业看起来格外的无所谓。 容劲眯了眯眼睛,靠在沙发上面不想动。 “怎么,昨天没睡好?”女人走到他的伸手,抬起手在他的额角轻轻的揉捏着,缓解他的疼痛。 容劲打了个呵欠:“何止没睡好,压根就没睡。” 好吧。 女人的手一顿,继续按压了起来。 一边按压一边状似无意的询问道:“对了,你想要寻找的那个女人找到了没?” “找到了。” “真的么?那挺好的,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她相认呢。” “不着急,还不是时候。” 女人抿了抿唇,湛蓝色的眸子里染上一丝戾气:“说起来,你一直还没告诉我,那个女人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呢?我也可以帮你的忙啊。” 容劲瞥了她一眼。 冷冷的哼了一声:“少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先把工作做好吧,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呵呵,我已经联系好了,随时可以动手呢。” 容劲点点头。 脑海中想的却是唐靳禹。 他依稀还记得,小的时候,文雪瑶和他两个人坐在车里。 她指着那辆奢华无比的车,告诉他:“阿劲,你一定要做的很好,非常好,至少要将那个孩子踩在脚底,你才会被你爸爸承认。” 文雪瑶的语气不甘极了。 但是…… 他却从小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唐季倡的儿子。 因为唐季倡看向他的眼神里,从来都不是一个父亲看着儿子的眼神。 而是一种了然的,带着嘲弄的神情。 唐季倡曾经将他叫到书放里面,声音淡淡的警告他:“唐劲,你老老实实的,我会给你好的生活,但是如果你一旦肖想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你会知道后果的。” 文雪瑶每天都做着白日梦。 和那个男人密谋着唐家的家产,他知道是不可能成功的。 因为他不会配合。 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文雪瑶根本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直到…… 他睁开眼睛,目光微微的发冷:“对了,有件事情,你帮我去办一下。” “什么?” “我要和陆衍谈话,我相信,你是有办法的吧。” 女人抿了抿唇,委屈的瞥了他一眼:“阿劲,是不是没有事你就不会想到我?” “苏珊娜,我从一开始就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ok,ok。”女人立刻举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很不喜欢听见男人这样说。 明明没有告白,却感觉随时随地被拒绝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她举起手:“我会帮你联系陆衍,不过,你也知道,我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不敢保证。” 容劲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笑容来。 “谢谢你,苏珊娜。” 女人的脸顿时红了。 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真是的,干嘛说这些。” ………… 沈星羽睡了一觉起来。 唐靳禹带着她出去吃饭。 唐靳禹开着车,沈星羽眯着眼睛迷糊糊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捧着一杯奶茶,那是唐靳禹刚刚半道上下车给她买的,暖呵呵的,喝着舒服。 “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吃港式早点,今天晚上我也定了位置,不过,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习惯了。” 沈星羽打了个呵欠:“应该没有问题吧,毕竟港城这边的口味还是很清淡的。” 她心脏不好,不能吃重口味的。 她吐了吐舌头:“我最近倒是有点想要吃辣的菜,每次看见辣椒都要流口水了。” 唐靳禹看了她一眼:“不行,你身体不好,可不能吃辣椒。” 口气十分的严肃。 沈星羽缩了缩脖子。 恢复记忆的唐靳禹,实在是太有气势了。 两个人很顺利的来到了餐厅,餐厅的位置就在维多利亚港旁边的一栋商场的顶楼,360的露天观景台。 他们没有进包厢,而是直接在观景台上面的餐桌坐了下来。 因为是夏末,并不冷。 坐在露天的阳台,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的感觉。 “还是坐在露天的舒服,空气清新,而且,景色也很好看。” 沈星羽托着腮,目光四处的张望了起来。 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栋大楼上面。 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转过头来看向唐靳禹,纤细的手指指向那个楼顶:“靳禹,那个楼顶是不是有个游泳池啊。” 唐靳禹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然后伸手将她的手指给压了下去,为她解释道:“港城的房价寸土寸金的,所有的顶楼都有很好的利用,那边确实有个游泳池,也是一个酒店。”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 她对港城的发展没什么兴趣,却也知道,那个地方的消费估计不便宜。 “星羽想要去玩么?” 沈星羽摇摇头:“不了,我不喜欢太嘈杂的地方。” 唐靳禹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噗嗤——”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轻笑声。 沈星羽疑惑的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短裙高跟鞋的长发女人正秀气的掩唇轻笑着。 他们周围的座位都没坐人。 很显然,这个女人在笑她。 沈星羽的眉心无声的蹙起,唇瓣也不悦的抿了起来。 或许是意识到身边的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个女人施施然的转过头来。 露出一张姣好的脸庞来。 长得并不十分漂亮,但是那双眼睛却极有风情,只是那双风情的眼睛里面,此时流露的确实高高在上的淡漠的神情,她托着腮,长长的头发从肩头滑落,显得格外的妩媚多情,她的声音慵懒:“小妹妹,为什么不想去游泳池玩呢?那里……很好玩呢,就是,贵了点。” 沈星羽眯了眯眼睛。 这是……在鄙视她? 唐靳禹眉头一锁,伸手安抚的拍了拍沈星羽的肩膀,淡淡的开口道:“确实贵了点,不太适合这位小姐消费,看样子这位小姐也很想去的样子,需要我们买单么?”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的难看。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唐靳禹:“真是没有绅士风度,也只配找乡下妹。” 沈星羽以前跟着容雅兰,后来在沈家,都没有过过真的大小姐的日子,身上多少带着几分畏畏缩缩。 哪怕在容雅笙的教导下和唐靳禹这么久的培养下。 身上的气息消散了不少,但是却还是有几分小家子气。 “那还真是抱歉啊。” 沈星羽伸手压住唐靳禹的手。 这是女人的战役,男人跳出来有失风度,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女人:“我长这么大,还真没听说过有人敢和我们家比有钱的呢,小姐贵姓啊。” 现在的沈星羽是陆星。 她有底气这样说。 女人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 她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的看向沈星羽。 “靳禹?” 就在唐靳禹准备挡在沈星羽的面前的时候,突然从旁边传来一个诧异的声音。 那是谢思杨的声音。 他的口气中带着浓浓的诧异,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唐靳禹。 女人的脸色顿时大变,往后退了两步,一瞬间就恢复到了之前那优雅的模样,变脸的速度让沈星羽叹为观止。 “思扬。” 唐靳禹也没想到,居然随便找个餐厅,能和谢思杨撞上。 谢思杨快步走来,走到女人的身边,有些疑惑的在三个人中间来回的看了一眼:“发生了什么事么?” 沈星羽冷笑一声。 因为谢思思的事情,她现在看见谢思杨就觉得恶心。 “夫人?” 谢思杨看见站在唐靳禹身边的沈星羽,不由得惊讶的喊了出来。 沈星羽冷冷的看着他:“还真是好久不见啊,谢特助。” 第三百六十九章 我的未婚妻,薛茉 谢思杨怔怔的看着眼前站在唐靳禹身前的女人。 还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谢思思离开之前,他见她的最后一面,那时候的她看起来脸色很差,格外的狼狈。 可是现在的沈星羽看起来却十分的精致。 尤其是那张脸,比起之前美了太多。 他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你回来真是太好了,靳禹可是很想你的。” 刚才脱口而出的‘夫人’,让沈星羽逮着机会喊了一声谢特助。 唐靳禹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调皮。” “周总。” 沈星羽这才不甘心的对着谢思杨点点头。 态度不冷不热,至少比起周思杨的态度来看,沈星羽的态度可谓称得上是高傲。 “这位是……?” 唐靳禹这才将目光看向站在旁边脸色极差的女人。 “我的未婚妻,薛茉。”谢思杨有些尴尬的介绍道,他从没有想过,要将薛茉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过。 尤其是唐靳禹。 未婚妻…… 沈星羽在听见这三个字的下一秒,便蓦然抬眼,朝着女人看过去。 就是这个女人,不仅挖了思思姐的墙角,还撞伤了谢伯母。 薛茉本来心情就不好,没想到来吃饭了,谢思杨还一直都在不停的接电话,她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本来听见那个女人好像傻瓜一样的言论,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抱着我不爽我就作的心情,怼了人家情侣两个一顿,却不想,这两个人居然还是谢思杨的熟人。 薛茉本来对谢思杨的那些朋友没有什么兴趣。 说白了,她根本不在乎。 她只要是薛家的大小姐一天,谢思杨就只能娶她。 现在保护的再好,到时候还是要将她介绍给那些人。 所以这会儿看着谢思杨跟对方介绍自己的时候,她的神情中,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倨傲:“你们好。” “这是唐氏集团的总裁,唐靳禹,以及他……” “我是他的女友,陆星。” 沈星羽直接开口打断了谢思杨想要介绍她的声音,淡淡的道。 谢思杨诧异的看向她。 什么时候沈星羽改名叫陆星了? 唐靳禹无奈的看着沈星羽那浑身是刺的模样,眼神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宠溺。 “嗯。” 他摸了摸鼻子,笑眯眯的看着她,跟谢思杨解释道:“星羽的哥哥找来了,陆家的陆衍和陆湛,她是陆家的大小姐,陆星。” 谢思杨的心跳猛地颤动了几下。 咯噔的甚至显得有些疼。 陆家。 陆衍,陆湛…… 别看周,任,唐三家自诩京市三大世家。 实际上,陆家却是凌驾在他们三家头顶的顶级世家,他们家虽然没有人从商。 但是每一个决定,都对他们这样的企业,有着无法估量的冲击,是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家族。 尤其是…… 他记得陆家的陆衍…… “我现在可没以前那么舒服了,大舅哥难对付啊。” 唐靳禹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唏嘘。 谢思杨目光复杂的看向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只要她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说的也是。”唐靳禹的心情瞬间的又好了起来。 虽然陆家两兄弟的性格怪异了点,脾气差了点,但是能保护沈星羽,对于唐靳禹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谢思杨的心情却有些凝重。 也不知道是因为谢思杨过来了的原因,薛茉这会儿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对劲,对着沈星羽甚至还露出十分温和的浅笑来。 沈星羽对这样的薛茉表示无法适应。 伸手扯了扯唐靳禹的胳膊:“我们点餐吧。” “正好都在,我们一起吃吧。” 谢思杨也是刚来,只是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也没有点菜呢,这会儿正好能和唐靳禹一起吃,自然是更好。 沈星羽看了一眼薛茉,果然看见薛茉略微僵硬的脸。 本来想拒绝的。 突然又不想拒绝了,她笑了笑:“好啊。” 四个人没有继续坐在大厅,而是挑了个包厢坐了进去。 唐靳禹十分贴心的帮助沈星羽脱掉身上的外套,又拿了温热的湿毛巾替她擦了擦手指。 “好啦。” 沈星羽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抽回自己的手。 自从恢复记忆后,唐靳禹对她的照顾就越来越全面了,大有一种要将她当女儿宠的样子。 谢思杨看见唐靳禹这样小心翼翼的一幕,也不由得笑了笑,反倒是薛茉看见了,脸色更加的差了起来,连看向谢思杨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埋怨。 “你们点菜吧,陆小姐身体不太好,有什么忌讳我们也不知道。” 谢思杨将菜单递给了唐靳禹。 唐靳禹也不客气,接过菜单就对旁边点菜的服务员道:“先让厨房上当归羊肉汤。” 服务员一愣,问道:“先点汤品么?” “嗯,你先去交代了,再来点菜。” 服务员连忙转身小跑着对外面的人交代道。 再回来的时候,唐靳禹又点了几道清淡的菜品,然后再将菜单递给谢思杨:“你们再点两道吧。” 谢思杨笑了笑。 点点头:“好。” 说完低头询问薛茉:“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么?” 薛茉看着对面唐靳禹那点菜熟稔的模样,和沈星羽那明显对点的菜十分满意的眼神,就觉得谢思杨的问话格外的多余。 她的脸都红了:“我喜欢吃什么,你不知道么?” 谢思杨一愣,推了推眼镜:“抱歉,我不太清楚。” 薛茉在这一刻只觉得丢人至极。 “那你就随便点吧,我什么都喜欢吃。” 薛茉咬着牙小声的低吼道。 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的女人身上,好在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谢思杨点点头,随意的点了几道菜。 服务员的目光从薛茉身上一扫而过。 “稍等一下,很快就上菜了。” 收过菜单,转身离开了包房。 还十分贴心的带上了门。 虽然服务员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薛茉就是觉得服务员刚刚的眼神好像耳光一样甩在她的脸上。 沈星羽一边和唐靳禹说话,一边眼角余光落在薛茉身上,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嘴角微微上翘,露出狡黠的笑容来。 “陆小姐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很多了。”沈星羽对着谢思杨点点头,笑道:“你也别叫我陆小姐了,你是靳禹的朋友,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叫我星羽或者阿星都可以。” 谢思杨一愣,随机笑开:“好,那你也叫我思扬就行。” “好呢。” 沈星羽对着谢思杨甜甜的一笑。 谢思杨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刚刚在门外的时候,还能明显的看出来沈星羽眼底的厌恶呢。 沈星羽和谢思思是好友。 厌恶他也是应该的,这会儿能得到她的笑容,他甚至都有几分不敢置信。 唐靳禹倒是真的十分的高兴:“来,思扬,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最近一段时间周氏的动作挺大啊。” “嗯,但是也没有你那顺利就是了。” 一个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个是半路杀过来的程咬金。 当然是唐靳禹更顺利了。 沈星羽喝了口水,抬眼看向谢思杨:“我听二哥说,你们周氏最近在竞标路达地产的标?” “嗯。” 谢思杨怔忪了一瞬,才明白过来,沈星羽口中所说的二哥是谁。 陆湛么? 他勾唇笑了笑:“这次竞标的公司能和周氏抗衡的不多,但是也不代表没有滑铁卢的可能,毕竟之前靳禹那一标,我们都有些吃不准风向了。” “哥哥他们确实有扶持小型企业的打算,但是动作不会那么快,你不用担心。” 沈星羽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烫金的名片,一看就十分的华丽。 她将名片放在桌面上,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抵着名片,推到谢思杨的面前:“这是吴大哥的名片,他是管市政工程这一块的,你可以和他联系联系。” 这下子谢思杨是真的惊讶了。 原本他以为沈星羽所谓的回陆家,也不过是作为一个边缘人物而已。 却没想到,连下面的那些关系都开始介绍给沈星羽了。 他不由得想起家中的一位长辈。 他双手接过名片,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才抬头看向沈星羽问道:“对了,星羽,我想问一下,你认识周维国么?” “认识,不过不太熟悉,我和周阿姨比较熟,不过我见过她的公子,周照遄,想必你也应该认识才对。” 谢思杨点点头:“照遄是我的隔房堂兄,周维国是隔房的大伯父。” 沈星羽笑了笑,这些姻亲关系,她最近正被陆湛逼着背了好久了。 自然之道,周家和陆老爷子的属下周维国之间的关系了。 “陆湛没事让你见那些人做什么?” 唐靳禹直觉不对劲,拉了拉她的袖子,哼哼着带着几分妒意。 沈星羽笑嘻嘻的看着他难得吃醋的模样。 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和二哥说了,他让我自己和他们打招呼而已。” “你能有什么事情找他们啊。” 唐靳禹才不相信呢。 沈星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谢思杨,不过却还是仿佛漫不经心的说到:“是思思姐之前留给我的那个咖啡厅啦,虽然一直经营着,但是最近听说那一片要做路政改道,我想问问新建的地铁口在哪个方向。” 思思姐三个字一出来。 整个包厢都寂静了下来。 沈星羽淡然的喝着水,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话来。 “额,是因为这个啊,你早说嘛。” 唐靳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谢思思的事情。 谢思思现在已经成为了谢思杨心底的一块伤疤。 一碰就疼,不碰……里面又化着浓。 谁都知道,未来有一天这个伤口肯定还会反复起来。 但是现在,谁都不想去触碰这个伤口,可沈星羽的这句话,却仿佛一把钥匙,瞬间的将关于谢思思的一切,都彻底的暴露了开来。 沈星羽仿佛没有察觉到里面的气氛。 依旧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安然坐着。 第三百七十章 没有资格去插手 薛茉却觉得心里好似有一把刀在绞着,难受的厉害,恰好服务生敲门进来,将当归羊肉汤先上了桌,她倏然的站起身来,压抑着声音里的怒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直接快步走出了包间。 “你刚刚为什么要提到谢思思?” 等那脚步声彻底的消失后,唐靳禹才放下杯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沈星羽淡淡的应道,目光却落在了坐在对面的男人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说起来,我离开后,咖啡厅现在在谁的手里呢?” “在我手里。” 谢思杨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出来异样,但多少还是带着几分压抑的,不过他还是抬头对上沈星羽的眼睛:“咖啡厅,在我手里。”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 沈星羽愣住,被男人眼底那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情感给刺了一下。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 掩饰一般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目光转到其他的角落里。 真是的,明明当初最先背叛的是他,这会儿又摆出这样的表情来,给谁看呢? 难道他以为自己愧疚一下就可以弥补这些年对思思姐的伤害么? “如果可以的话,请将咖啡厅重新交给我吧,毕竟这是思思姐给我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 谢思杨点点头:“好,明天我会拿合同给你签。” 因为之前沈星羽算是已经‘死了’,当时作为她唯一的遗产留下来的咖啡厅被她的丈夫唐靳禹转增给了谢思杨,虽然唐靳禹都不知道这件咖啡厅的存在,但是并不妨碍下面的人来操作它。 所以,这个咖啡厅想要再交还给沈星羽手里,还需要再签一下合同。 “好,马上我让靳禹将我们得地址发给你,因为出来是私人行程,我一般都会在酒店。”沈星羽对着他笑笑,虽然没有多真心,但是态度却也比之前好很多了。 唐靳禹看着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然他也知道谢思杨做事做的不地道,但是他和谢思思之间的事情,不适合他们插手就是了。 薛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嘴角噙着笑容,倒是真的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若不是之前沈星羽和唐靳禹已经见识过她的另外一面的话,恐怕也会被骗了。 “不喝汤么?快冷了。” 薛茉勾了勾唇,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额,她抬手拿起谢思杨面前的瓷碗,为他舀了一碗汤,然后轻轻的放在他的面前,眯着眼笑着:“虽然是唐总点的单,但是大家伙一起吃吧。” 唐靳禹摸了摸鼻子,默默地端着沈星羽的碗,给她也舀了一碗汤。 沈星羽喝了一口,不烫,温度正好,再加上羊肉汤炖的很浓稠,喝着就感觉暖到了心底。 满足的喟叹一声。 沈星羽眯了眯眼睛,格外的满足。 唐靳禹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一段时间不见,你看起来倒是比以前的气色好了点。”谢思杨也端起汤,小口的抿了一口。 看着沈星羽笑眯眯的道。 沈星羽往后靠了靠:“嗯,一年前做了手术,现在的身体算是稳定下来了吧。” 她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一向十分的坦诚,根本不在乎什么所谓的隐瞒,所以对谢思杨的询问,也回答的十分的爽快。 “说起来,你的身体一直都是杜衡调理的吧,现在你都回来了,杜衡还在国外开研讨会么?” 谢思杨不知道就是杜衡带着沈星羽去的英国。 这会儿突然提到杜衡,沈星羽的手一颤,旁边的唐靳禹脸色也微微的有些变了。 “他是个医生嘛,有好的发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僵硬不过一瞬间,沈星羽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边喝汤一边漫不经心的应道,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的托腮笑了笑:“说起来,我在英国的时候,杜衡倒是曾经告诉过我,关于阿姨的病情的问题,不过我看你现在也不是那么想知道的样子,倒不如不说了,我说啊,就算命运的轨迹发生了改变,但是曾经发生的事情总不会改变的不是么?阿姨好歹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任由她被欺负,谢思杨,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不过现在想想,倒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这句话说的不客气极了。 谢思杨的脸色还没什么变化,反倒是一直坐在旁边的薛茉脸色巨变。 猛地站起来,手指攥紧,咬着后槽牙:“我说……这位陆小姐你是住在太平洋的么?管那么宽。” “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叽叽喳喳说些有的没的,你以为所有人都应该惯着你么?” 沈星羽倒是没想到薛茉会突然爆发。 吓了一跳。 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 唐靳禹连忙伸手扶住她的后背。 沈星羽回过神来,坐直了身子,伸手拍拍唐靳禹的手臂。 不过却没有丝毫的生气的模样。 她托着腮,侧着脑袋看向薛茉:“ok,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不说了行吧,真是的,过去就是过去,非要遮遮掩掩的,呵呵。” “你说什么?” 薛茉只觉得一拳好像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不舒服极了。 “算了,靳禹,我们走吧,在这里吃饭,也吃不安心。” 沈星羽是真的不舒服,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唐靳禹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也紧张了起来,连忙站起来扶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更是轻轻的抵着她的背脊。 “思扬,我先带着星羽回去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谢思杨也跟着站起来,他也看出来沈星羽似乎不舒服,十分理解的点头:“好,你赶紧带她回去吧,好好照顾。” 唐靳禹点点头,抱着沈星羽就下了楼。 偌大的包厢。 很快的只身下谢思杨和薛茉两个人。 谢思杨老神在在的继续坐着,碗里的羊肉汤却再也没有喝过。 “谢思杨,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就任由那个女人对你说那些无理的话?”薛茉在他们离开之后就彻底的爆发了。、 将手里的手机重重的拍在桌面上。 谢思杨没有看她。 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就这么沉默了。 薛茉看着这样的谢思杨,只觉得无比的烦躁,伸手从包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胡乱的抽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谢思杨才叹了口气开口道:“以后……遇见她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薛茉捏着烟的手微微的一颤。 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怎么,你心疼了?你喜欢的女人不是那个谢思思么?难道不是?难道你喜欢的居然是你兄弟的女人?” 谢思杨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谢思杨,我的眼睛不瞎,刚刚那个女人说的那么过分,你居然连生气都不生气,这会儿居然又为了她来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她?” “我什么时候喜欢她了?” 谢思杨有些不耐烦。 对薛茉的忍耐力,他已经忍耐了很长时间了。 “你别这么胡搅蛮缠好么?” 薛茉恶狠狠地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我胡搅蛮缠?谢思杨,我给你个镜子,你照照你自己的脸,和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是多么的春心荡漾,嗯?” 谢思杨抿唇,抬眼看着薛茉。 “总之,你不许和她过不去,当年思思的事情,你别以为已经过去了。” 薛茉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狠狠的瞪着他:“我都说了,那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我的保镖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谢思杨站起来,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薛茉的发顶。 看起来怜爱极了。 但是薛茉却只感觉浑身都在发冷。 谢思杨问:“薛茉,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保镖叫什么名字么?” 薛茉的眼中一瞬间的茫然了起来。 好半晌后,摇摇头:“记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有什么意思呢?” “是啊,薛茉,一个跟着你十几年的,类似于青梅竹马的保镖你都能连名字都记不住,你怎么就对思思的事情,记得的那么清楚呢?” 薛茉的脸色陡然惨白起来。 谢思杨走到门口,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就套了起来。 “陆小姐和思思是不一样的,你弄了思思,我都没办法惩罚你,但是如果你弄了陆小姐的话,恐怕整个薛家都要给你陪葬,薛茉,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我的警告已经带到了,至于你怎么做,我们周家不管。” 说完,他没再理会薛茉是什么反应,直接拉开包厢门便走了出去。 只留下薛茉一个人狼狈的坐在椅子上面。 宽大的桌上,只有一碗当归羊肉汤。 谢思杨走下楼梯,远远的就看见唐靳禹带着沈星羽坐在露天阳台那块儿,桌上摆满了菜。 菜色与刚刚在包厢里面点的相同。 他无奈的笑了笑。 这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都不上菜了。 不过,他也没准备继续打扰他们,而是走到柜台边,帮他们结了账,然后直接下楼了。 沈星羽看着谢思杨有些寂寥的背影。 心中不由得涌起一分后悔来。 手里的筷子戳了戳碗底。 “怎么?”唐靳禹为她剥了一只虾,将虾仁放在她的碗里:“后悔了?” “多少有点吧。” 沈星羽将虾塞进嘴巴里。 一边吃着,一边囫囵着回答:“我刚刚似乎有点多管闲事了,说到底,我这样做也不对,毕竟思思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再拿出来炒冷饭,也不好。” “你知道就好。” 唐靳禹继续为他剥虾,脸上倒是没有生气的情绪:“思扬和谢思思之间的事情,除了他们自己,谁都没有资格插手,谢思思当年逃离京市,其实说到底,更多的是为了逃开思扬吧,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只因为母亲的病情,就彻底的将京市的一切都放下了呢?” 他用虾仁蘸酱,亲手喂给沈星羽吃:“你想想看,如果是你的话,会离开么?” 第三百七十一章 现在和曾经的不同 沈星羽想了想。 如果是她的话,大约还是会离开的吧,毕竟,她就是那种胆小的人。 而且京市在她的心目中,从来不是什么割舍不下的故居,这个城市,从始至终对她都是充满恶意的。 但是她是她,她并不是谢思思,所以她的想法,代替不了谢思思。 所以,她也无法理解谢思思做这一切的动机是什么。 或许,谢思思从一开始就真的放下了。 她叹了口气,低着头,整个人周围明显的看的出来,气氛一下子变得低迷了起来。 唐靳禹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得失笑:“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沈星羽哀怨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撑住下巴,嘟着嘴巴神情郁闷之极:“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如果思思姐知道今天我还将她拉出来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呢。” 唐靳禹先是一愣,随机掩着嘴巴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沈星羽有些恼羞成怒的看向他:“你笑什么呀?” “不会的。” “嗯?” “我说,谢思思不会生气的。”唐靳禹温和的看向她,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残留着刚刚剥虾的汤汁,连忙拿起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手指。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未来得及掩去的笑意,听起来温和有活力:“谢思思或许也会开心,你至少帮她报仇了,不是么?” 沈星羽闻言。 直直的愣住了。 过了好几秒,才失落的垂下眼睑,手指抠着桌面上面的餐布。 “才没有呢。” 她看着自己修剪的精致极了的指尖,吸了口气:“我根本什么都没有为思思姐做过,当初的我是无能为力,现在的我有能力了,却不知道该不该做了,靳禹,我突然觉得,我好没用。” 唐靳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你啊,从以前开始,就有些烂好人,无论是对我,还是对谢思思,都有点这方面的,以前我就觉得了,只是那时候贪恋你给我的温暖,所以一直自私的不说,现在看见你为别的人的事情自责,我倒是觉得,再不说的话,我估计就要吃醋了。” 沈星羽愣住。 有些诧异的看向唐靳禹。 仿佛没能想到,从唐靳禹的口中居然能说出这样的一段话来。 她曾经对唐靳禹的付出,原来这个男人一直都看在眼里。 只是,温暖实在是太过于美好,让他忍不住的沉迷罢了。 “算了,不吃了。” 沈星羽抿了抿唇,放下筷子:“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他们的事情了。” “乖。” 唐靳禹笑笑,对她的乖巧十分满意。 他起身,在她的脸颊吻了一下,便起身站起来:“我去买单。” 沈星羽点点头,便目送他去买单。 唐靳禹倒是一直感觉到身后那灼灼的目光,但是只要一想到那目光是属于沈星羽的,他又觉得十分的高兴。 以前的沈星羽是忧郁的。 也许是家庭的缘故,亦或者跟他在一起之后的小心翼翼,再来也可能是因为身份地位不匹配带来的自卑心理,那时候的沈星羽,脆弱而忧郁,坐在那里,身上就笼罩着一抹愁绪。 可这次回来之后。 沈星羽给他的感觉明显的变了,身上带上了锐气。 虽然她依旧是柔弱的,但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改变,还是被他一瞬间的察觉到了。 这大约是……男人的本能吧。 但是只要一想到这种改变不是他带来的,唐靳禹多少在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 “买单谢谢,s16桌。” “好的,请稍等,先生。” 柜台的服务生笑容甜美,手指灵活的开始查询账单。 “先生,您那桌已经买单了。” 服务员很快就查到了他们那桌的情况,只是唐靳禹没想到的是,已经买过单了。 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是谢思杨买单的。 薛茉在楼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心底那股郁闷的气给深深的压制了下去,没想到,一下楼来又冤家路窄的遇到了刚刚那个女人的男朋友,薛茉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捏了捏手指,迎了上去。 她站定在唐靳禹的身边,声音轻柔:“唐先生。” 唐靳禹侧过头,就看见薛茉站在自己一步远的地方,这个距离明显的有些过于接近了。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拉开了距离。 “薛小姐。” 他冷淡的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侧过身子就想要从薛茉的身边离开。 薛茉却不想那么轻易的将他放走,她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唐先生,希望以后你的女友注意一点,毕竟,我不是每次都是这么好说话的。” 唐靳禹顿住脚步,微微侧过身子。 漆黑的眼瞳中透着浅浅的讥诮,嘴角微微的勾起,却不是愉悦的弧度。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悦耳:“薛小姐,我也希望你以后注意一点,我也从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薛茉眸色深沉的看着唐靳禹。 脸上的浅笑消失了。 只留下深深的阴沉,就这般盯着唐靳禹远去的背影。 然后看着唐靳禹对着那女人露出满是宠溺的笑容。 他的笑容里,是真情还是假意,薛茉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 真是刺眼呐。 拥有爱情的人,可真是浑身恶臭,令人恶心极了。 ………… 唐靳禹开车,旁边副驾驶上面坐着沈星羽。 沈星羽正全神贯注的捧着手机给乔蛰回信息,乔蛰在那头痛斥沈星羽重色轻友跟着唐靳禹私奔,居然将他这个人生的挚友一个人扔在举目无亲的京市。 并强烈的谴责她,强烈的表达想要来港城来找她的意愿。 只可惜,乔蛰这次来京市是带着任务来的,需要和唐海渊谈论心脏病药的开发。 他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自由。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唐靳禹忍了一路了。 一路上他都在默默地开车,没有和沈星羽说话,就是想看看沈星羽会不会发现他的心情。 只可惜,沈星羽沉迷聊天不可自拔,完全没有发现唐靳禹的小别扭。 他突然觉得现在的沈星羽不如以前好了,至少以前的沈星羽会一直将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瞬间,他就有些憋气,气恼的问道。 “是阿蛰啦,他说要过来找我玩来着,结果刚定了机票,宁阿姨就直接打电话来臭骂了他一顿。”说道最后,还忍不住的捂住嘴巴笑的开怀极了,她压根就没发现刚刚唐靳禹的气恼。 唐靳禹抿唇。 这个不识风情的木头人。 就这么气呼呼的开车直接到了家。 一进门,两个人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同,家里的灯亮着,两个人对视一眼,开了门走进去,只见一个穿着制服的五十岁左右的和蔼女人从里面走进来:“先生,夫人。” 她说的话带着港城人特有的方言味道。 “他们让你过来的?” 女人点点头:“是,我姓陈,叫我陈嫂就行。” “ok,陈嫂,你会煲汤么?”唐靳禹进门脱了外套,顺手的交给陈妈。 陈嫂接过衣服,转身就将衣服挂了进去,一边回答:“会的,我以前在米其林的后厨做过帮厨,一般的汤都会煲的。” “行,那你就每天给夫人煲汤吧,要补身的。” 陈嫂连忙点头:“好的。” “铃——” 唐靳禹的手机响了,掏出来看了一眼,是谢思杨的电话。 他抬手:“抱歉,我接个电话,星羽,你和陈嫂说说你的要求。” 沈星羽虽然不知道唐靳禹什么时候办的这件事,但是陈嫂来都来了,再辞退也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干脆对着陈嫂点点头:“我们进去再说吧。” 说着,就将手里的包递给有些不安的陈嫂。 果然,陈嫂接过包之后,身上的那股不安就消失了。 “你做这一行多久了?” 沈星羽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喝了一口后,才笑着问道。 陈嫂站在沙发的边上,站的十分的拘谨:“回太太的话,我已经做了十多年了。” 沈星羽听着她那宛如旧社会仆人一样的前缀,不由得笑了笑:“不需要这么说话,叫我星羽或者阿星都可以,以后家里的饭菜就交给你了。” 陈嫂顿时如释重负的笑道:“好的,太太。” 唐靳禹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走到沈星羽的身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思扬找我有点事,我得出去一趟,回来晚了的话,你就先睡吧。” 沈星羽一愣,随即想到晚餐那尴尬的氛围。 连忙点头:“快去吧,都怪我,将你们兄弟之间的气氛都弄差了。” “不碍事的,你怼他我没意见就是了。” 唐靳禹调皮的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反正他在感情这方面,确实优柔寡断的让人想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沈星羽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说的好像你不优柔寡断似的。” “天地良心。” 唐靳禹闻言,忍不住的怪叫一通:“我别的不好说,在感情方面我绝对不优柔寡断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不喜欢怎么都不会喜欢,我不喜欢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的。” 沈星羽的脸倏尔的红了。 确实,唐靳禹在感情这方面,从来都是坦诚的。 就好像当初结婚的伊始,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唐靳禹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甚至在她和沈紫灵的争执之间,还偏向沈紫灵,但是,他自从和她真的决定当夫妻一样生活的时候,便再也没有真的理会过沈紫灵了。 他对自己的感情处理,从来都是无比的直白。 大约,唯一的一次不直白,就是这次用结婚,逼着她回来的时候吧。 她站起身来,抬手在他的背脊上猛地一拍:“行了,赶紧去吧,别让谢特助等急了。” 唐靳禹低低的笑了医生,在她脸颊亲了一口,便转身拿着车钥匙,小跑着出了门。 沈星羽看着他雀跃的样子,突然间觉得,之前恐怕是真的太过分了。 “陈嫂。” 她转过头来看向一直站在旁边当隐形人的陈嫂:“明早我要喝雪梨汤。”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一同陌生的来电 “好的,太太。” 陈嫂连忙点头。 沈星羽满意的看着她:“那我就先上楼了,你忙完了,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太太。” 沈星羽上了楼,陈嫂在楼下准备第二天早上的雪梨汤,港城煲汤都是要煲很久的,如果沈星羽想要早上喝上暖暖的雪梨汤,那么头一天晚上就要开始处理材料了。 沈星羽知道唐靳禹和谢思杨之间肯定有很多的话要说。 也没有着急的打电话让唐靳禹回来陪她。 而是洗完澡,吹了头发靠在美人榻上,看着手机上的号码。 她的神色带着几分怔忪,手机的屏幕亮了又灭,又被按亮,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一串号码。 这是唐靳禹刚刚给她的……谢思思的号码。 他说,谢思思在知道她的死讯之后,哭了一通,还偷偷的回来参加了她的葬礼。 他说,谢思思在参加完葬礼之后,就离开了。 他说……谢思思的身体很差。 她想给谢思思打电话,可就好像近乡情怯,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她想问谢思思,还好么? 可是……她却怎么也无法按下通话键。 “铃——” 沈星羽一惊,下意识的将手中突然响起来的手机往外一扔。 胸口传来微微的刺痛。 那是心跳骤然加速导致的自然反应。 沈星羽这才回过神来,手机响了。 她拍拍胸口,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准备起身去接电话。 却不想,电话铃声扎然而止。 沈星羽舒了口气,走到电话旁边,弯腰将电话捡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她从未见过。 她的号码……到底是谁给她打电话呢? 沈星羽歪了歪脑袋,有些想不通。 不过,想不通就不想了,她的心脏刚刚被吓了一下,赶紧的去吃药去。 连忙走到行李箱旁边,从里面拿出保心丹,吃了一颗后,才舒了口气,整个人好似没骨头似的,拿着手机上了床,她翻了翻新闻,新闻上面风平浪静,都是谁和谁分手了,谁未婚先孕之类的娱乐八卦。 “铃——” 突然,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好在这次沈星羽并没有沉迷太久,她看着那双陌生的号码,眯了眯眼睛。 片刻后,还是忍不住的接通了电话。 “陆星?”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嚣张:“我从思扬那边拿到了你的电话。” “我不记得我给过电话给谢思杨。” 沈星羽动了动身子,声音冷冷的道。 “唐总这会儿正在和思扬聊天,我恰好在旁边,就顺势的问了一句,你看,唐总这不就给电话给我了么?”薛茉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得意,似乎在嘲笑沈星羽在唐靳禹心目中的地位也就那么如此一样。 沈星羽听了却没有什么波动。 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无奈,她抬手揉了揉额角:“哦,那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事?” “事情倒是没有,不过,我想陆小姐也不喜欢有人在你唐先生之间指手画脚吧,那么我也一样,不希望你在我和思扬之间指手画脚,说到底,就算加上一个谢思思,这也只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谢思杨他没本事保住他的女人,是他无能,我有本事保住自己的男人是我的本事,陆小姐,你说我说的对么?” 薛茉的语气虽然有点高高在上的傲气,但意外的,这一番话说出来,沈星羽居然真的觉得,还挺正确的。 她的唇角往上扬了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几分欣赏你了。” “别介,陆小姐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谢思杨愿意呆在我身边,那么就谁都抢不走。” 沈星羽掀开被子下了床,随手披上睡衣的外袍。 推开落地窗的门,就这么赤脚走了出去。 木质的阳台因为白日日晒的原因,温暖极了。 她踩在上面,丝毫不觉得冷。 她的手指轻轻的敲着阳台的扶栏,她叹了口气:“你说的对,谢思杨确实够无能的。” 薛茉有些疑惑的蹙起眉头来。 她直觉这位陆小姐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来。 沈星羽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我不该在你和谢思杨还有谢思思三个人之间指手画脚的。” 薛茉依旧疑惑,她从谢思杨那边听说,她是谢思思最好的朋友。 可是,这个女人未免妥协的也太快了吧。 “但是,你不该对谢夫人动手的。” 沈星羽到现在都忘不掉,在海岛上看见谢思思的那一幕。 她的双眼猩红,浑身都溢满了浓浓的孤寂,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沈星羽那时候觉得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身体不好,快要死了的人,但是……那时候谢思思给她的感觉,却好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她的心,正在濒临着死亡…… 她身边的周照青那么的有活力,谢思思却那么的死寂…… “你对谢夫人动手的倚靠,不过是因为你是薛家的大小姐,而思思姐只是一个平常家庭的女儿罢了,你有背景,她没有,所以才会被你逼退,逼得远走美国,但是薛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薛家……你还有什么呢?” 薛茉的手指蓦然的攥紧。 呼吸也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起来,因为太过于愤怒了。 她口不择言的开口道:“可是谢思杨选择我的理由,就是因为我是薛家大小姐,谢思思她是很好,可好女人太多了,不是每个人都能给思扬带来帮助的。” 她冷冷的笑道:“既然在爱情和权势之中选择了权势,那么就要承担权势带来的后果不是么?” “你说的对。” 沈星羽转了个身,后腰抵着栏杆。 她叹了口气,仰头看着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你可以对谢思杨做任何事情,勾引也好,下药也罢,但是,你不该对思思姐下手的,尤其是在她已经和谢思杨分手的状态下,对男人没办法,所以只能对女人下手么?” 不是的! 她并没有对谢思思…… 薛茉张了张嘴巴,想要开口反驳。 可下一秒,脑海中却浮现出当初为她办事情的保镖。 “我知道你想要是什么。” 沈星羽不屑的勾唇:“无非是想要说一些,比如说……当初的事情我不知道,是我的家人背着我干的,但是你敢说,你当初没有在他们面前透出一丝一毫么?” 她不敢说。 她确实那时候对谢思杨的女朋友谢思思十分的不满。 她喜欢谢思杨。 还记得在那个餐厅里,她看见他在相亲。 对对面的女人那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无情的拒绝,那时候的她正在和自己的男友在哪里谈分手。 可是目光却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了,以至于后来看见这个男人笑的十分温柔的看向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也没有将自己的视线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拉回来,她当下和那个男人彻底的分了手,转身就去查这个男人的资料。 那时候的他还是唐靳禹的助理。 她很喜欢,但是却也知道,他们的身份是不相配的。 没想到,峰回路转,他竟然是周家很多年前失踪的大少爷,而且还成长的那么的优秀。 她一下子就心动了,立刻回家说服父母要和周家联姻,她相信,还没能在周家站稳脚步的谢思杨,绝对会心动,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他一开始竟然拒绝了,只因为他有了心爱的女人。 她心中虽然难受,却也知道,谢思杨和那个女人根本没可能,所以才编造了一个理由,和他订了婚。 嫉妒,不会让人变得美好,只会越来越邪恶。 她终究还是忍受不了那个女人的存在,回家和妈妈控诉了两声,几天后,便听到了那个女人的母亲出车祸的消息,她很满意,也心安理得,她没有害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 薛茉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吼道。 “不想怎么样,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你们的事情,我没有权利插手,今天我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我作为一个朋友忍不住的义气之举,但是……薛小姐,在我接到你电话的那一刻,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你什么意思……” “我会给思思姐做后盾的。” 薛茉的瞳孔微微放大,手指也渐渐攥紧。 “就好像薛家是你的后盾一样,唐家和陆家将会是思思姐的后盾。” 沈星羽抿了抿唇:“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谢特助会选择谁了。” “嘟嘟嘟——” 电话中蓦然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很显然,薛茉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沈星羽先是一愣,随机不屑的勾了勾唇,只是…… 她微微的攥紧手机。 唐靳禹,好样的。 “啊啾——” 唐靳禹揉了揉鼻子,眼睛都红了。 “怎么?”谢思杨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目光看过来:“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估计有人念叨我了。” 谢思杨的眼底顿时升腾起艳羡,随即便是满满的落寞:“没想到你和沈星羽都变成这副样子了,居然还能破镜重圆。” 唐靳禹往后靠了靠:“我和星羽那是有万不得已的原因,我岳母当年死之前你也是见到了的,你这纯粹就是自己作死了,怎么,刚刚让我把星羽号码给薛茉是想要做什么?”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唐靳禹冷哼一声:“要是星羽有什么不好,我可不管什么薛家不薛家的。” “我知道。” 谢思杨抿了抿唇,眸色渐渐的冰冷:“当初的事情,我不是没有放在心底的,只是……时候还不到。” “怎么?”唐靳禹抬眸看向他。 似笑非笑:“你早该知道,谢思思早就放下了。” “我不相信。” “切,自信过头了,就成了自负了。” 谢思杨抿唇,不在意的笑笑:“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思思会自己回来的。” “因为星羽?” “因为夫人。” 唐靳禹冷笑着看着他:“你算计我老婆,我有什么好处?” “我这里,有个消息。” 唐靳禹冷哼,能有什么消息现在还能打动他的。 “关于沈星羽的心源。” 第三百七十三章 好姐妹的重逢时刻 唐靳禹手中的水杯骤然落地。 “你说真的?”他的脸色一片肃然,双目灼灼的看向谢思杨。 谢思杨点头:“只是有消息了,但是并不确切。” “只要有消息就是好事,你在哪里发现的?” “大概半个月前,医院里出了一套化验单,上面的数据和星羽的数据十分的温和,只是当时的主任医师关照那个人拿到报告后找他,但是那个人没有找他,但是数据还是出来了。” 唐靳禹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匹配度多少?” “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个匹配度简直是太高了,几乎很少会发生排斥反应了。 唐靳禹整个心脏这会儿都好像沉浸在滚烫的开水里面,烫人的难受。 “你把具体资料发到我的邮箱,我马上回去就看。” 唐靳禹激动的站起来,来回的踱步,仿佛要利用这样的动作来平息自己兴奋的情绪,他手指攥的紧紧的,来回走了两圈后,就回头盯着谢思杨的脸。 一本正经的道:“你放心,只要你的消息是真的,谢思思,我绑都给你绑回来。” 谢思杨顿时满脑袋黑线。 他以前倒是没发现,唐靳禹居然还有这么不冷静的一面。 不过…… 他勾了勾唇,这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如果他站在唐靳禹的位置,恐怕也会变得如今这般不理智吧。 “我现在就让人给你发文件。” 唐靳禹点点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了拎衣领:“行了,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先回去了,这会儿说不定星羽在家里怎么骂我呢。” “你现在倒是越来越妻管严了。”谢思杨失笑。 “呵呵。”唐靳禹冷笑一声:“你倒是想要妻管严呢,行么?” 谢思杨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随手抄起旁边的抱枕就朝着唐靳禹身上砸去:“去你的,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 “思扬,别闹了,要是真喜欢,就赶紧追回来,不然以后她要是找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还有薛小姐那边,你也要好好的安抚,不能因为你脑子不清楚,就害了两个女人。” 谢思杨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唐靳禹摆摆手,转身便小跑着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里面只留下谢思杨一个人。 “咔哒”突然,房门从外面被推了开来,薛茉从外面走进来,脸色十分的难看。 她走到谢思杨的对面,狠狠的摔了手里的手机,眯了眯眼睛,目光危险的看向唐靳禹:“那个陆星到底是什么来头?” “京市能有几个姓陆的人家?” 谢思杨抬手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一瓶酸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应道。 薛茉的脸色顿时白了:“你是说,是那个陆家?” “嗯。” “不可能。”薛茉连忙反驳道:“我没听说他们家有女儿啊,不是只有三个儿子么?” “陆家老大的女儿,大约是前妻给他生的那个吧,最近刚认回来了,以前一直在美国。” 谢思杨漫不经心的说着沈星羽的人设,其实他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沈星羽居然从一介孤女摇身一变,变成了陆远川的女儿。 那可是陆远川啊…… 薛茉的脸色更加的白了:“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你不会干了什么蠢事吧。” 谢思杨的目光如炬,直直的看向薛茉。 薛茉连忙摇头,干笑一声:“我怎么可能做什么蠢事?” 就算有,这会儿也打死不能说。 她转过身:“行了,我先回房间了,太晚了,今天一天困了。” 坐在沙发上的谢思杨就这么看着薛茉抬脚僵硬的离开了房间,不由得勾唇,其实挺好,至少不要想方设法将她往回送了。 ………… 沈星羽挂了电话。 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 刚刚在电话中和薛茉说的信誓旦旦,可是挂了电话才意识到,她倒是想让谢思思回来报仇呢,关键人家谢思思还有没有这个想法就不知道了。 但是……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啊。 沈星羽还记得当时她在视频的时候,看见的,谢夫人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模样。 太可怜,也太可怕了。 这样想着,她终究还是重新拿起了手机。 算了,死就死吧,她要问个清楚。 这么想着,就直接拨通了谢思思的电话。 她看着了眼窗外的天色,天色漆黑,美国那边大约正是早晨。 也不知道,思思姐会不会接电话。 “嘟——,嘟——嘟——” 一声声的电子音,在沈星羽的耳侧响着。 她抿唇,感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随着这一声声的嘟嘟声,变成了同样的频率。 她很紧张。 那边一直都没接电话,原本的期待也变成了失望。 刚准备挂断电话的一刹,突然,那边突然接通了,紧接着,传来一个微微沙哑的声音:“喂,哪位?” “思思姐……” 沈星羽下意识的开口唤道。 轻柔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一年多了,他们没有通话,谢思思不知道她的存在,杜衡致力于将她打造成一个全新的陆星,而将那个曾经存在过得沈星羽彻底的抹除。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瞬。 就在沈星羽以为那边挂断了的时候,突然,那边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 就好像……沉寂的空气,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星……星羽?”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疑惑,还有些期望的颤抖。 沈星羽柔柔的笑了笑:“嗯,思思姐,我是星羽,我没有死。” 短短的一句话,话音刚落,眼泪就垂落。 “没有死……没有死……” 谢思思喃喃了两句,声音轻柔飘忽,眼泪也跟着撒了下来,声音哽咽:“没有死,可真是太好了,星羽,你知道我听到你的消息的时候,我有多难过么?” “对不起,思思姐。” 沈星羽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我想要联系你,可一想,沈星羽已经死了,再联系又有什么用呢?我连自己都不是我自己了。” 谢思思立刻心如刀绞。 “傻姑娘。,”她哽咽泪流:“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我们俩天涯沦落,各自都有自己的苦衷,如果我是你,恐怕也会这样选择吧。” 沈星羽吸了吸鼻子:“思思姐,你在国外还好么?” “挺好的,我妈妈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最近已经开始做复建了,只是脖颈还是有些僵硬,到底不会像正常人了。” “你也别太伤心,伯母能恢复健康,比什么都好。” 容雅兰死的太过于干脆,沈星羽无法体会这种失而复得感觉。 所以…… 她对谢思思的劝解也只能干巴巴的,听得她自己都觉得无比的尴尬。 “你说的对,只要我妈妈还陪着我,就比什么都好。” 谢思思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还觉得沈星羽至少不会和她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客套话。 谢思思叹了口气。 “思思姐……今天我做了一件错事。” 谢思思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预感。 手指微微的攥紧,她的声音有些僵硬:“你做什么了、” “我遇见谢思杨了。” 谢思思的呼吸猛地一窒,青梅竹马,多年相伴,一朝反目,从此再无关联。 只是,身份地位能够区分,情感又如何能够割舍。 “哦?怎么说的?” 谢思思压抑着自己心底的颤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只是手指却还是紧张的微微的攥紧。 “我……和靳禹来港城,吃饭的时候碰见了,同时……还碰到了他的未婚妻。”沈星羽期期艾艾,说完了才觉得,自己真是个残忍的女人,谢思思说不定早已经放下了,她现在再拿出来说,也只是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而已。 谢思思叹了口气。 心中突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挺好的,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还有了未婚妻,我为他高兴呢。” 沈星羽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谢思思,她自己的破事还理不清楚呢。 “对了,最近我在美国看见杜衡了,他来我妈妈住的疗养院里开会来了,我和他说起你,不过他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的样子。”谢思思突然想起来,之前在疗养院里和杜衡见面时杜衡的情况来。 她伸手抓了抓脑袋:“当初我妈妈的疗养院就是托的你的面子,杜衡才帮忙的,我准备明天请他吃饭,你知道杜衡一般都喜欢吃什么么?对了,最近我一直跟着我妈学烧菜,以后有机会我煮给你吃。” 沈星羽蓦然听到杜衡的名字。 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猛地一怔,当初在英国相处的一年时间。 突然如同画卷一般徐徐的在眼前展开。 杜衡无疑是绅士的。 他的感情,她看的一清二楚,他喜欢她,哪怕以前再没有自觉,在那一年的相处中间,也逐渐发现了那个男人清冷矜贵的表象下面,掩藏的浓浓的情愫。 曾经,他也能执着她的手,叹息而无奈的道:“星羽,你母亲将你交给了我。,” 容雅兰临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杜衡。 甚至还给了杜衡容家的遗物。 容雅兰在那时候,自私的想要为自己的女儿找一片能够包容守护的天空,她看清了杜衡眼里的感情,所以才会那么自私的将容家的遗物交给了他,顺手的,也将沈星羽交给了他。 杜衡喜欢沈星羽,所以他接下了这份责任。 但是他又太喜欢沈星羽,以至于对沈星羽的情绪,太过在意,迟迟不敢下手。 “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尝尝你的手艺,思思姐,你能在阿衡面前,不要提起我么?” 谢思思愣住了。 突然,她意识到沈星羽口中唤杜衡为‘阿衡’,那是前所未有的亲近。 她抿了抿唇,沉寂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星羽,你告诉我,你失踪的这一年,和杜衡有没有关系。” 谢思思是个太聪明的人。 只一句话,便猜出了打扮的前因后果。 沈星羽吸了口气:“阿衡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他……我恐怕已经死在一年前的空难。” 第三百七十四章 我会给你找到工作的 谢思思不知道沈星羽和杜衡之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但是听着沈星羽说起杜衡时那说不出的带着惆怅的语气,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了。 “算了,以后不谈他们了。”谢思思吸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帮道:“都是一帮贱男人而已。” 沈星羽原本阴郁的心情,在听见谢思思似有似无的抱怨之后,突然噗的一下,彻底的就松快了下来。 “对了,星羽,我准备回国了。” 谢思思突然说道。 沈星羽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惊喜:“真的么?” “是啊,本来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准备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回去的,不过现在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回去可就投奔你去了,哎呀,原来还以为回来要孤军奋战呢,毕竟之前我听杜衡说唐靳禹失忆了,没想到,老天对我还是很好的。” 沈星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什么傻话呢,思思姐,当初我出国你收留了我,现在换我来报恩了,那个咖啡厅正好你回来继续开呗。” “不了。” 谢思思连忙拒绝:“咖啡厅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了,而且那个咖啡厅是那个贱男人给我开的,我才不稀罕呢。” 谢思思傲娇的模样,让沈星羽不由得嘴角的笑纹加深。 “你回来的话,伯母他们呢?” 沈星羽可没忘记,当初谢思思出国,可是把谢爸爸谢妈妈都给一起带出去了。 “他们暂时不回去,我准备回去将房子啊,工作啊什么的都稳定下来再来接他们,这边疗养院的护工还是很好的。” “那你回来……准备做什么工作呢?” 谢思思吸了口气:“再说吧,活人还能被尿逼死么?” 沈星羽满脑袋黑线。 这个思思姐怎么在国外呆了一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呢。 “要不要来唐氏……” “不要。” 沈星羽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思思一口拒绝了:“我绝对不去唐氏和周氏工作,妈个鸡儿,难不成我离了他谢思杨我这辈子还找不到工作了?” 沈星羽:“……”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思思姐好酷的样子,嗯,说脏话都超酷的。 沈星羽焦急的想要为谢思思做些什么,突然,想到了她的两个哥哥,顿时眼睛一亮:“思思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工作。” 谢思思低低的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我的星羽妹妹会为我着想的,不过算了,你不用为我劳神的。” 她没忘记,当初沈星羽在唐家的日子,可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的光鲜亮丽。 明明是个豪门阔太太,总裁夫人,却还是要为了钱,来她这边打工。 一个女人,还有心脏病,每天做两份工作,累死累活。 “没事,思思姐,以前是我没能力,但是我现在有能力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满意的工作的,你回来给我打电话,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子的。” 谢思思吸了吸鼻子,感动的道:“星羽,还是你最好啊,干脆我们俩结婚算了。” 刚回来,以为沈星羽睡了,所以蹑手蹑脚上来的唐靳禹,一进房门就听见谢思思这样说着。 顿时脸色一黑,咬牙切齿:“不行,她只能和我结婚。” “哟,唐大少爷回来啦。” 谢思思懒洋洋的跟唐靳禹打了个招呼。 沈星羽不由得满脑袋黑线,早知道刚刚就不偷懒开扩音了,怎么就被唐靳禹听见了呢? 她测过身子,推了他一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都要和你结婚了,还不许我吃醋?”唐靳禹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心里咬牙切齿,这个女人最近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开玩笑你也要吃醋?” 沈星羽也觉得最近的唐靳禹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两个人都有点委屈。 谢思思在那边哈哈大笑,激动的伸手狂拍桌子:“我说,你们俩要不要这么逗啊,才一年不见,你们俩也变太多了吧。” 听着谢思思爽朗的小声。 不知道为什么,沈星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 嘴角勾起弧度。 “思思姐,我会在京市等你的。” 谢思思先是沉默了一瞬,随即笑了笑:“好,等我。” 沈星羽念念不舍的挂了电话,临最后的时候,还十分遗憾的看着手机。 唐靳禹双手环胸,一脸不爽的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 突然,沈星羽猛地锤了一下枕头:“哎呀,忘记问思思姐的微信号了。” 顿时欲哭无泪。 唐靳禹:“……” 感情沉默了半天,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唐靳禹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舒了口气,站直了身子:“星羽,你别和谢思思那么好,我吃醋的。” 沈星羽放下手机,站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脸:“你啊,怎么谁的醋都吃。” 唐靳禹跟着笑了笑。 他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尤其是,在有了心源的消息之后,心情就更加的好了。 ………… 而另一边,挂断了电话的谢思思神色怔忪的看着手中的手机。 沈星羽没有死…… 这件事她从杜衡那边已经听说了,只是……她没想到,回去才不到一个月,沈星羽便迫不及待的给她打了电话。 她苦涩的勾了勾唇。 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正将她放在心上的,居然是一个认识了不到三年的朋友。 “怎么一大早的在发呆啊。”谢父走进来,就看见自己的女人抓着手机,懵懵的坐在床上发呆的样子。 谢思思回过神来。 定定的看着眼前抓着水壶倒水的父亲。 曾经儒雅的大学教授,如今老态尽显,腰背微微佝偻,身上的夹克有些旧了,将他衬托的更加狼狈。 唯独不变的是身上的那股子书卷气。 如今也平添了几分暮气。 “我妈妈呢?” 她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妈妈被护士推出去晒太阳了,你也是,晚上早点睡嘛,论文白天写就可以了。” 谢思思笑了笑:“好啦,爸爸,别说了,我只有晚上比较有灵感,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父哼了一声。 不过脸上却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得色来:“你啊,什么都不像我,就这一点最像我了,脑子好,读书的好材料,要不是……算了,你赶紧起来吃早餐吧,吃完了早餐还要去打工的。” 谢思思连忙爬起来冲进卫生间。 洗漱完毕后,换了一身衣服,从餐桌上拿起一瓶牛奶,再用饭盒装了几个包子,便连忙拎起包急匆匆的走了。、 “慢点儿。” “知道了,爸。” 谢思思对着谢父打了个飞吻,转身便直接钻进车里,踩着油门就往工作的地点飞快的驶去、 她虽然托杜衡的福,给父母安排了好的疗养院,但是,她将家里的房子都卖了,也不过堪堪够付谢母的医疗费,还有他们半年的生活费,如今,她被疗养院的以为医生介绍道最近的社区大学里面做图书管理员,有时候也会开一些补习班,教中文。 获得的报仇也不过恰好能够维持生活。 如今…… 她抿了抿唇。 拎着早餐便走进了图书馆,里面的另一个图书管理员看见她来了,立刻眼睛一亮。 “哦,baby,今天你又呆了什么好吃的?” “几个包子而已。” 扬了扬手中的饭盒。 图书管理员连忙伸手将饭盒从她手里接下来,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喏,你要的东西。” “嗯,谢了。” 谢思思伸手从她手中接过钥匙。 然后快步的朝着图书馆的深处走去,谁都不知道,这个社区大学的图书馆深处,有一个隐藏的教室,里面隐藏着一个秘密。 她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杜衡,我已经拿到钥匙了。” 十分钟后,一个神情淡漠的英俊男人施施然的进了图书馆,拿着一本游记就进了图书馆最深处的那处的座位。 图书管理员虽然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学者为什么也要去拿个角落。 不过……想到刚刚进去的那个年轻的女性。 图书管理员露出了然的笑容。 确实,那个房间太适合偷q了。 杜衡推门走了进去,谢思思已经举着手机拍了半天的照片了。 一整面墙的书,她已经翻了好几本下来了。 杜衡进去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外套,然后迅速的掏出手机,从另外一边拿出手机开始拍照,一边拍着一边问着:“你今天给我打电话迟了。” 谢思思的手颤了颤。 半晌后,才应了一声:“嗯,早上接到了星羽的电话。” 杜衡的手也蓦然的顿住了。 星羽…… 这个名字已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快一个月了。 没想到会突然从谢思思的口中听见,僵硬不过一秒,便重新恢复了麻利的动作:“哦?她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和我保平安。” 谢思思的手脚十分的麻利:“我快回国了,你答应我的,也该给我了。” 杜衡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还有二十多本书,弄完了我就将钱打给你。” “你为什么要这些资料?” 谢思思看着书中熟悉的方块字,全是繁体字,有些她看的懂,有些却看不懂。 只知道这是容氏家族什么的…… “我有个论文要写。” 他随口回答道。 谢思思直觉不对劲,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却没想过,这个图书馆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秘密房间。 “杜主任,你能告诉我,星羽消失的这一年,和你有关系么?” 谢思思想到早晨沈星羽说话时,那忍不住的单纯雀跃。 她不相信,沈星羽是自愿不和她联系的。 她想起沈星羽说起杜衡时候的不自在。 杜衡手脚麻利,神色麻木,点点头:“是,我带她去了英国。” “你为什么不让她跟我们联系。” 杜衡叹了口气:“她去了英国,就是陆星了,不是沈星羽了,我本来想让她拥有新的人生的。” “只可惜她不愿意对不对?” 谢思思嗤笑一声。 “嗯。” 杜衡淡淡的点点头。 “你们这些男人,总是这样,从来不会问女人是不是需要这样的安排,便自顾自的安排了,你这样,谢思杨也这样,甚至唐靳禹,都是这样。” 第三百七十五章 他们的完美结局 杜衡叹了口气:“或许吧。”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变得格外的沉默。 却依旧手脚麻利的拍照片。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照片拍完了,谢思思仰起头,扭了扭脖子,酸胀的脖子舒服了不少,她伸了个懒腰:“行了,都拍完了。” 杜衡拍完了照片也站直了身子。 不过他却是将这些书,一本一本的都归纳原地。 忙碌了十分钟,杜衡才拿起衣服挂在手肘:“走吧,我们离开吧,我请你吃午餐。” 谢思思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 不知不觉间,已经十点半了。 想到之前给另一个管理员吃的包子,不由得舔了舔唇:“行,我和我同事说一下。” 杜衡点点头。 谢思思施施然的带着杜衡走了出去,一到柜台,就迎上了同事那满是了然和揶揄的眼神,不由得一愣。 有些不明所以的走上去:“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图书管理员看了眼杜衡,竖了个大拇指。 不得了,居然做了一个多小时。 杜衡一眼就明白了意思,不由得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小声的问道:“可以走了么?” 谢思思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看向同事:“抱歉,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出去吃个午餐,你帮我顶班一会儿可以么?” “哦,我的天啊,你们都已经做了一个多小时了,居然还有力气么?” “什么?” “抱歉,我想请我的朋友吃个午餐,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让我的朋友带午餐过来给你吃,并将今天的薪水给你,ok?” 图书管理员听见有利可赚,顿时换了一张脸,笑的格外的和蔼可亲。 她从谢思思的手中拿过钥匙,谢思思带着杜衡离开了。 而管理员则是去拿个小房间看了一眼。 看着里面已经恢复了整齐,不由得点点头,嗯,这小两口还真挺上道的。 不像之前的那些学生,每次弄完,她还得打扫。 很快,两个人到了最近的一家餐厅。 “你为什么承诺她我将薪水给她,我现在可穷了。”谢思思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杜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低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地给她:“这里面有两百万,你最快的速度回国吧。” 谢思思抓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 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你给我两百万?” “嗯。”杜衡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一个早上心惊胆战的拍照片,连口水都没喝过。 “为什么?”她之前答应杜衡帮忙,也只是因为杜衡愿意给她的父母一部分的生活费,她都已经做好了回去住公司宿舍的准备了。 “你是星羽的好朋友,现在……星羽也算是我妹妹,我有义务照顾你。” 说完,杜衡抬手,招来了服务员。 熟练的报了几个菜。 谢思思还有些懵,她抓了抓脸:“不是,你不是喜欢星羽么?怎么就成了你的妹妹了。” “我给她做的身份,是我父亲的女儿,所以……” 谢思思一愣。 这句话的内容有点多。 “可是,你之前不是准备娶星羽的么?你将她做成你父亲的女儿……那岂不是……”乱伦么? “我母亲和我父亲离婚了,人们只知道我父亲有个孩子,我现在跟着我继父。” 谢思思懵了,她不是很懂杜衡时怎么想的。 杜衡倒是有些好笑,精明能干的谢思思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的父亲的权势比较大,能够更好的保护星羽。” 他淡淡的解释道。 谢思思顿时满脸感动的看向他。 没想到杜衡居然能为沈星羽做到这种地步,她捂住脸:“天啊,我都有些嫉妒星羽了。” 杜衡笑了笑:“谢思杨也很想你。”所以不用嫉妒。 “别和我提那个贱人。” 谢思思愤愤的一口将杯子里的水给喝光了:“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你不爱他了?” “早就不爱了。” 杜衡推了推眼镜:“你这么生气,不就证明你还爱着他么?不爱……只会不在乎而已。” 谢思思的身子猛地一颤。 脸色十分的难看。 “我爱星羽,所以你看我,提到星羽,我就浑身都在沸腾呢。” 谢思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恕他眼拙,没有看出丝毫的沸腾之意。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回国的,那我父母那边……” “放心,我承诺你的,就能做道,你父母那边我会照顾的。” 谢思思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我还是先感谢你了。” 杜衡勾唇,笑的十分和煦。 ………… 沈星羽和谢思思通了电话后,便和唐靳禹深刻的讨论了一下——、 论为什么要将她的电话号码给薛茉那个女人,这个论题之后。 得知是为了帮助谢思杨追回谢思思,沈星羽怒了,痛斥唐靳禹这个渣直男只顾兄弟,不顾她姐妹的虚伪内心,为了惩罚唐靳禹,在到达港城的第一天,就直接将他给踹出了房间。 好多天没吃到肉的唐靳禹可怜巴巴的抱着枕头在客房窝了一宿。 接下来的几天,唐氏港城分公司的人便发现,自家总公司来的boss似乎心情极度不好,然后工作效率上升了许多。 想使绊子看见那张漆黑的脸之后,总觉得自己好像暴露了。 顿时不敢动手动脚的,以至于这次的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原定四天才能做完的工作,两天半就做完了。 唐靳禹站在岸上,看着停靠在港口的豪华游轮。 满意的点点头。 他的身边跟着的是这几天帮着他忙上忙下的谢思杨,他看着唐靳禹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说,靳禹,你确定她会喜欢么?” “闭嘴。” 唐靳禹恶狠狠地瞪向他:“要不是因为你,我可不会被踹出房门。” 谢思杨:“……” 摸了摸鼻子,无奈道:“喂喂喂,我可是也跟着你后面忙了几天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至于这么敌视我么?” “谢思思的事情我不管了,我老婆说的对,你怎么知道人家谢思思还想和你继续在一起呢?” 唐靳禹站在沈星羽的角度,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突然觉得他的举动确实对谢思思好像不太公平。 谢思杨满脑袋黑线,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噙着一抹笑:“我的人已经传了消息过来了,她明天的飞机。” 唐靳禹看不得谢思杨这样小人得志的模样。 冷哼一声:“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就能让她最少延迟两年。” 谢思杨顿时眸光一厉,看向他的眼神里面满是警告,他似笑非笑:“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我和思思之间做什么手脚,不然的话,我可能会和陆湛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这下子轮到唐靳禹的脸色漆黑了。 两个人都有软肋,软肋都是女人,这两个女人还是好闺蜜。 莫名的静谧在两个人之间流转着。 好半晌后,突然一起仰头看着天空,长长的舒了口气:“真是败在这两个女人身上了。” “薛茉那边你怎么解决?” 突然,唐靳禹恢复了站姿,看向谢思杨:“其实我真的觉得你当初的决定是错的,你有太多办法掌握周家,为什么非要靠女人呢?” 谢思杨从保镖手里接过两瓶矿泉水,递给唐靳禹一瓶,自己则是拧开另一瓶喝了一口:“当时老头子给了我三个人选,只有薛茉在调查中是有个相爱的男友的。” “蠢。” 唐靳禹冷冷的扔下一个字。 谢思杨苦笑,可不就是愚蠢么? 他居然会被薛茉给骗了。 “薛家的人本来手脚就不干净,薛茉又嚣张惯了,听她说话就知道,教养也就那样,好在,足够蠢,轻易的从她嘴里掏出不少好东西来。” 谢思杨笑了一下,漆黑的瞳孔里染上势在必得的疯狂。 “我本来对薛家没兴趣的,不过……谁让他们家的人,各个都又蠢又毒呢?” “当初对伯母下手的人,真的不是薛茉么?” 谢思杨摇摇头:“不是,薛茉顶多算是个推手,真正动手的,是薛茉的哥哥薛城,还有她的保镖。” “真没想到,薛家的人对薛茉倒是有几分真心。” “不过是个更好的交易工具罢了。” 唐靳禹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看着不远处的人正在喷漆,神情专注极了。 “他们喷的什么字?” “star。” “星辰?” “嗯,星羽的名字,我要送她一颗星星。” 唐靳禹说到这个,眼睛里面闪烁出亮光来。 他看着眼前的这艘船,仿佛看见了最好的玩具。 “你什么时候订购的这艘船》?” “一年之前我就定了,只是后来忘了,后来交船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定的,却还是保留了下来,后来星羽回来了,我也就想起来,这艘船是我准备送给星羽的礼物。” “你……” 谢思杨神色复杂的看着唐靳禹,他没想到,早在一年之前,唐靳禹对沈星羽居然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思扬,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感受,当你确定的那个人的时候,别说是星星,要我的命,我都给。” 他神采飞扬,看着船,指点江山:“一开始,星羽跟在我的身边,我对她只有责任,态度恶劣,后来渐渐的将她当成了我的宠物,只是,在我不知不觉间,我却用我的爱情在滋养她,将她滋养的那般美好,思扬,知道么?在知道她死讯的一刹那,什么唐氏,什么家族,什么责任,我全部都忘记了,那一刻,我只想追随她而去,去有她的世界。” 谢思杨的呼吸猛地窒息,眼前的男人那般的熟悉又陌生。 这是他的兄弟,曾经不止情感只知道责任的情感。 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感性的一面。 “靳禹……你打算跟她求婚了么?” 唐靳禹转过身来,看向他,重重的点头:“是,我要和她求婚,我要让她重新成为我的妻子。” 谢思杨羡慕这样的唐靳禹,不管前路多么坎坷,都会朝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紧紧追随。 “靳禹,我们都会帮你的,所以……” 不要大意的去和沈星羽求婚吧,至少让他们看见。 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完美结局。 第三百七十六章 请你嫁给我吧 等船上面的名字喷好了一天之后。 唐靳禹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沈星羽出了门,一起出门的还有他们的行李。 沈星羽穿着连衣裙带着草帽墨镜,脖子上挂着斜挎包,一脸懵的看着拉着她手的唐靳禹:“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我哪里都不想去,就像在房间里面呆着。” “你老呆在家里对身体不好,我公司的事情已经忙完了,可以带你出去玩了。” 沈星羽冷哼了一声,前几天她的气可还没消呢。 不过脚步还是十分配合的往外走去。 唐靳禹看着她虽然一脸傲娇,却还是乖乖跟着他往外走的可爱模样,不由得心里激荡,转身就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沈星羽吓了一跳,抱着他的脖子就尖叫了一声。 忍不住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威胁道:“你疯了?吓死我了。” “抱歉抱歉,心脏难受不难受,我给你找药。” 说着就连忙快步的将沈星羽塞进车里,自己则是准备去后备箱的行李箱里找保心丹去。 沈星羽连忙拉住他的手腕:“没事,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沈星羽的脸色果然没有变的很白。 虽然双眼有些惊惶,但是神色还是比较轻松的。 “我包里有药,不用去开后备箱啦。” 看着唐靳禹还不放心的表情,沈星羽叹了口气,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斜挎包里面将药拿出来,给他看了一眼。 唐靳禹这才上了车。 松了口气的模样:“哎,你可别吓我了,说不定以后你心脏好了,结果我的心脏病被吓出来了。” “别开玩笑。”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一沉,十分严肃的斥责道。 唐靳禹的表情僵住,看着沈星羽那严肃的模样,连忙:“呸呸呸。” 然后笑的讨好的看向沈星羽:“以后我绝对不瞎说了,我发誓。” 沈星羽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唐靳禹一路上时不时的侧过脑袋,小心翼翼的瞥一眼沈星羽,然后赶紧的又坐直了身子开车,沈星羽则是目不斜视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一本正经的拿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小说。 唐靳禹看了一路,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星羽啊,咱坐车上,能不看手机了么?” 沈星羽放下手机:“不看手机看什么,无聊死了。” 唐靳禹顿时来了精神:“不看手机看我啊,我和你聊天。” “不要,你好好开车吧,注意安全,注意力集中。” 唐靳禹顿时委屈了,以前他开车的时候,沈星羽还和他聊天来着,自从那天晚上他把她手机号码给了薛茉后,沈星羽已经好几天没和他好好说话了。 沈星羽看着他明明委屈的不行,却还是冰冰冷的一张脸,不由得勾了勾唇。 她也是最近才发现他的隐藏属性。 居然还有些呆萌呆萌的。 不过,眼神还是不看向唐靳禹。 必须给他一点教训,否则以后说不定还要将她的号码给谁呢。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两个人往港口驶去,沈星羽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再看手机,而是靠在椅背假寐,唐靳禹看着她闭着眼睛的模样,默默地伸手为她打开音乐。 一首轻柔的轻音乐,缓缓的在车厢里面响了起来。 沈星羽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头慢悠悠的抚平了。 看着这样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唐靳禹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不郁闷了,放松了踩着油门的叫,车子缓慢了下来,车子也更加的平稳了 而沈星羽原本只是闭目养神,这会儿倒是真的睡了过去。 “星羽……醒醒……” “唔……” 沈星羽皱了皱眉,眯着眼睛慢悠悠的睁开了。 只是…… “这是哪儿啊?” 沈星羽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不算空旷,但绝对也不算大的类似于停车场,却到处带着一种冷硬的钢铁感的空间,就好像他们被装进了铁笼子里面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她转头就看向还坐在驾驶座上的唐靳禹:“你这是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下车。” 唐靳禹没有回答,而是扔下两个字,就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又十分殷勤的跑到她这边,给她拉开了车门。 沈星羽警惕的看着他:“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有些踉跄的下了车。 “嘟——” 突然,低沉的轰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沈星羽只感觉脚下的地板一阵震动,突如其来的摇晃让沈星羽下意识的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这是……?” “看来船已经开了,星羽,我们上去吧。” 唐靳禹笑眯眯的抱着怀中娇软的小女人,往不远处的楼梯走去。 沈星羽依旧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踏踏实实的站在了负一层的娱乐厅里面,她才转过头来,看向唐靳禹:“你刚刚说……船?” “是的。” 唐靳禹笑了笑。 将她往楼上继续拉去:“负一楼是娱乐厅,一楼就是餐厅啊,还有举办舞会的地方,在往上就是客房了,我们得房间在第三层,那里隐秘性很好。” 说着,就带着沈星羽将整个船都走了一遍。 沈星羽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了兴致勃勃。 最后,两个人终于走到了甲板。 沈星羽看着下面茫茫的大海,吸了一口咸湿的海风,看向下面仓茫茫的大海,然后转身问身后高大的男人:“怎么突然想起来带我来坐船?” “喜欢么?” 唐靳禹再一次答非所问。 不过沈星羽还是点点头:“喜欢,这个船很漂亮,也很大。” “喜欢就好。” 沈星羽再一次的左右环顾:“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船上的乘客这么少啊,从刚刚上来到这会儿一个人都没看见了。” 当然,除了那些水手不算。 “呵呵。” 唐靳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这个船是我的。” “哈?” 沈星羽这下子是真的瞠目结舌了,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说……这艘船是你的?” 男人笑着点点头:“所以这上面没有乘客,而且……星羽,这艘船的名字,叫星辰,星辰号,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居然送了一艘船给她? “以后这艘船所有的盈利都是你的。” 沈星羽感动的看着他,眼圈蓦然的有些红了,吸了吸鼻子:“你没有必要……” “不,很有必要,星羽,我只想给你最好的。”唐靳禹深情款款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从跟着他的那天开始,就一直都活在不安之中,他不想让沈星羽在以后的日子里,还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靳禹……” 沈星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的抱着他。 只希望自己的力道,能让男人感觉到,她是真的很开心。 唐靳禹看着她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也不由得勾了勾唇,将她抱得愈发的紧了,长长的舒了口气:“星羽,我很开心,嫁给我好么?” 说着,也不等沈星羽反应过来。 直接松开拥抱着她的手,往后倒退了一步。 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天鹅绒的小盒子,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他仰起头,用膜拜女神的神情看着她:“星羽,我知道,曾经的那个我给了你太多的伤害,我不为自己辩解,伤害就是伤害了,但是我希望,在未来,我能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关爱你,补偿你,爱你,星羽……当得知你死讯的一瞬间,我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家族,不是责任,也不是我该怎么办,而是……我要去追你,不能让你一个人走的孤独。” 他吸了吸鼻子,深情款款,泪水却不由自主的眼角滑落:“星羽,以前的我冰冷而固执,那时候如果有人告诉我,未来我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我一定会不屑一顾,但是,直到你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所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未来的日子里,照顾你,更加的爱你,可以么?” 男人的语速并不快,带着宣誓一般的庄严。 他单膝跪地,虔诚而庄重,沈星羽站在他的面前,泪流满面。 哭的几乎背过气去。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男人眼睛一亮,连忙打开丝绒盒子,从里面拿出戒指,就直接戴在了她的手上,套上了她的无名指。 他捏着她的指尖,放在唇边虔诚一吻。 “从此你的无名指不再无名,它的名字叫唐靳禹了。” 沈星羽看着他这样的反应,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偏偏,泪水还在不停的滑落。 这样又哭又笑的。 沈星羽张开嘴巴,吸了口气:“靳禹,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胡说什么呢,你会活很久很久的。” 唐靳禹猛地站起来,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狠狠的抱住。 他很想将之前和谢思杨说的关于心源的话告诉沈星羽,却又害怕那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需要再求证一下,想了想,还是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 “这艘船,是准备去哪里啊?” 沈星羽被抚平了气,这会儿才平静下来,窝在男人的怀里,小声的问道。 “绕一圈,直接到玫瑰市的港口。” “啊,那岂不是要好几天?” 沈星羽诧异的睁大眼睛。 “嗯?”唐靳禹眯了眯眼睛,危险的看向她:“你在京市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做么?这么着急做什么?” 沈星羽却仿佛毫无所觉:“思思姐说这两天回来,我还答应她给她找房子找工作了呢。” “我让人去办,你好好的在船上呆着。” “靳禹……” 沈星羽看着他霸气十足的模样,忍不住的抱住他的腰,眨巴着一双纯真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你对我可真好。” 唐靳禹冷肃的表情维持不到十秒,就彻底破功了。 他一把扛起她,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最近心里只有谢思思,将我这个未婚夫弃之何处?我得好好的给你加深加深印象了。” 沈星羽一惊,连忙怪叫着拍着他的背:“啊呀,老公不要啊。” 男人的身子猛地僵硬了一瞬,随机低声暗斥:“看我怎么教训你。”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我要取得她的原谅 另一边。 薛茉狠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俏脸惨白:“谢思杨,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他漫不经心的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女人。 “没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薛茉。” 谢思杨有些头疼,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要去找陆小姐的麻烦,但是你不听我的话,还打电话过去示威,而且你的号码还是从我的兄弟那边骗过来的,去警告的还是我兄弟的老婆,薛茉,你觉得你现在在我的兄弟面前的信誉,还有多少?” 薛茉看着谢思杨冷了脸,顿时慌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抓住谢思杨的袖子:“思扬,你别这样好么?我真的知道错了。” 声音里带着哀求:“我只是太害怕了,那个女人咄咄逼人的在你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一口一句的都是谢思思如何,思扬,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谢思杨垂眸看着眼前女人那一张哀泣的脸。 突然神情恍惚了一瞬。 脑海中浮现的是谢思思当初离开的时候的表情,一样的苍白,一样的充满的哀泣。 只是,谢思思看起来比她更加的坚强。 她从未跟他低过头。 “薛茉,你连维系我和我兄弟的关系都做不到,你说你……对我还有什么用呢?” 薛茉的身子猛地颤抖起来。 她睁大了双眼,想说她的身后还有薛家。 却不想谢思杨却轻笑一声:“薛家和陆家唐家,比起来,薛茉,你是个聪明人,从以前开始就知道以势压人,现在自己评估一下,你觉得比得过么?” 比不过…… 是个人都知道比不过。 可薛茉当初在遇见沈星羽的时候也没想到,沈星羽居然会是陆衍和陆湛的妹妹,是传说中那个陆家的女儿,更没想到,这个女儿居然喜欢唐靳禹。 薛家或许有些资产,但是和这两个家族比起来,简直蜉蝣撼树。 再加上…… 薛家从一开始,跟周家都是有些差距的。 她能和谢思杨订婚,还是因为她是薛家最宠爱的女儿的原因,而她的父母,更是承诺在结婚后给她百分之十的薛氏股份。 否则的话,凭他怎么可能能和周家的继承人之一订婚呢? “可是……思扬,他们怎么能比的过我呢?商场如战场,就算是兄弟朋友,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我不一样,只要我和你结婚了,我们就是夫妻,我们荣辱与共的,你难道要为了你的兄弟而抛弃我么?” 谢思杨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薛茉。 有些头疼。 他本来想和平的解决这个婚约的,可是看着她这副模样,似乎有些不可能了。 他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别走,思扬……” 薛茉一惊,猛地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背脊,哭泣道:“你带我去,好不好,我会亲自和他们道歉的。” 谢思杨沉默了数秒。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伸手从腰上将她的手掰开,他转过头来,看向她:“抱歉,这一次不可以,下次吧。” 说完也不等薛茉的反应直接大步的离开。 薛茉绝望的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终于再也只撑不住力量的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完了。 她这次不仅仅的得罪了谢思杨,她还得罪了陆家和唐家。 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的未婚夫,谢思杨,却彻底的背叛了她。 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她连忙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拿起包往外面走去。 她必须要在这次的星辰之夜上面取得陆家和唐家的原谅,就算谢思杨不带她上船,她也要自己想办法上船,否则的话,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了,而且…… 她吸了口气。 最近薛家已经连续被抢了两个案子了。 再这么想去,就要威胁到家族了。 她急匆匆的来到了薛氏集团,不顾助理阻拦,直接冲上顶楼的会议室。 薛茉的哥哥正在开会,就听见‘砰——’的一声,门从外面被猛的推了开来。 他诧异的抬头,就看见自己的妹妹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惊惶和失魂落魄。 薛茉看见自己哥哥的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哥,我知道为什么陆氏和唐氏在打压我们。” “什么?”薛哥哥这几天都快焦头烂额了,短短三四天,薛氏最少损失了一个亿。 他连忙站起来,冷冷的扔下一句稍后再议,便直接拉着妹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说吧。”薛哥哥叹了口气:“是不是你得罪了他们的人?” 薛茉骄纵,几乎屁股一撅,薛哥哥就能知道她拉的什么屎。 薛茉畏缩了一下。 她的脸色苍白极了,原本高傲的脸蛋,此时也平添了几分脆弱。 薛哥哥看着自己心爱的妹妹变成了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怎么解决?” “哥……谢思杨前几天带我去港城……见了他的兄弟。” 薛哥哥眉头一蹙,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唐氏的总裁唐靳禹,他的未婚妻……是陆家的大小姐,但是陆家大小姐……是谢思思的好友,一直在为谢思思抱不平,我一时气愤,就反驳了两句。” 薛哥哥心中不好的预感成真。 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唐家和陆家还有沈家的事情这个圈子里的人,心里都清楚的很,那个所谓的未婚妻……是谁,大家伙都一清二楚。 “你真是……糊涂啊。” 薛哥哥颤抖着声音,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可是哥哥……我以前根本没听说陆家有大小姐,我一时没想的起来啊。” 薛哥哥冷哼了一声:“那是你蠢,我早就和你说了,不要在外面仗势欺人,京市不是我们薛家横着走的地方。” 薛茉连忙低下头。 以前她每次听都会觉得不耐烦,现在却只恨当初为什么不听话。 “陆家的大小姐,以后绝对不能得罪,知道么?哪怕得罪了唐靳禹也别得罪那个女人。” 薛茉的脸色骤然苍白,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哥哥:“那个女人就那么厉害么?还有,她是谢思思的好友,她还说要给谢思思撑腰……” 她已经脑补到了恐怖的地方了。 “那就和周思杨退婚。” 薛哥哥斩钉截铁。 “不行,我不会和思扬退婚的,哥,我爱他,我只喜欢他,难道就因为一个女人,我就要放弃我喜欢的人么?” “谁让你特么的无聊去得罪陆家大小姐?” 薛哥哥也忍不住的暴怒起来:“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人护着?” 谁不知道,当初陆家老大受伤的那段时间,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女人? 谁不知道杜家那位大少爷,也是为了这个女人远走英国。 谁不知道,唐氏的总裁为了这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薛哥哥往后仰了仰,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美,能够迷倒这么多的男人。 “我求她原谅,哥,这次我求她原谅,我跪下来求她好么?哥,过两天就到了星辰之夜,只要你带我进去,我一定求得她的原谅。” 薛茉痛哭流涕。 薛哥哥想到那张早上递过来的帖子。 星辰之夜。 之前还打算直接处理了不过去,现在看来…… 他咬咬牙:“好,到时候我陪你去,你给我老实点。” 薛茉睁大眼睛,顿时笑了起来:“谢谢哥哥。” 薛哥哥顿时更加的头疼了。 ………… 轮船在海面上行驶了大约三天的时间,才到了玫瑰市的港口。 谢思杨作为唐靳禹的好友,自然是第一个登船,和他一起登船的,还有娱乐公司老总周照青。 周照青穿的格外的花哨,上了船就看见沈星羽和唐靳禹的身影,顿时小跑着跑过去了,一把抱住唐靳禹:“哎哟喂老唐,这么多天不见可把我想死了。” 唐靳禹一脸冷漠的推搡着他的脸。 “抱着我干什么,恶心死了。” 周照青顿时松开手,哭唧唧的转身就抱住了沈星羽:“星羽宝贝儿,你老公真是大大的坏,居然说我恶心。” 沈星羽:“……” 快点有谁来告诉她,短短的一段时间没见面,为什么周照青变成这个怂样了? “你给我撒手。” 唐靳禹转眼就看见周照青抱住自己的媳妇儿,额头上的青筋顿时突突的跳了起来。 周照青委屈巴巴的撒手。 不过却还是忍不住的捏了捏沈星羽的脸蛋:“星羽,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真的不想来我的公司做美容顾问么?真是的,每天看见那些十七八的小姑娘那皮肤差的我都不愿意看,就尤其的想要去你教导一番。” “不用了……我不怎么做护理的。” “你这皮肤可真是让人嫉妒的慌。” 沈星羽有些无语。 周照青这个人自从接受了娱乐公司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乔蛰和陆家兄弟也到了。 沈星羽有些诧异的看着陆衍和陆湛,没想到他们居然也会来,不由得有些愕然。 陆湛走到沈星羽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吓傻了?” “不是。”沈星羽连忙摇头:“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过来。” 陆湛低低的笑了一声,目光往下移去,最后落在他的手指上,脸色蓦然一沉:“唐靳禹和你求婚了?” “嗯。”沈星羽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缩了缩手指,居然被陆湛看见了。 陆湛却不允许她缩手指,干脆伸手捏起她的手指,嫌弃的看着钻戒:“这个戒指……钻也太小了,明天哥哥给你买个更大的。” 沈星羽:“……” 哥哥,说好的清廉呢? “放心,买钻戒的钱哥哥还是有点饿。” 陆湛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的咬牙切齿。 陆衍站在另一头看着唐靳禹,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好半晌,才幽幽的开口:“唐先生,我们去书房聊一聊?” 唐靳禹勾唇,目光灼灼的看着陆衍。 “好,正有此意。” 第三百七十八章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沈星羽看着两个男人高大的背影。 不由得有些担心。 伸手扯了扯陆湛的袖子,陆湛十分配合的微微倾下身子:“怎么了?” “二哥。” 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到现在,叫哥的时候,都有些别扭。 她摸了摸鼻子:“你说他们俩会不会打起来啊。” 陆湛顺着沈星羽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两个人拐弯消失了,抿了抿唇。 然后摇摇头:“不会打起来的。” “那就好。” 沈星羽松了口气。 陆湛勾唇:“顶多是我哥单方面殴打罢了。” “啊?” 沈星羽诧异的抬头看向他,只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不过想到陆衍的军人身份,再想到唐靳禹那不堪一击的小身板,沈星羽顿时着急了,提起裙子就想去追:“不行,我得去阻止他们。” 陆湛连忙伸手拉住了她:“好了,大哥是不可能揍他的。” “真的?” 沈星羽的身子顿住,狐疑的看向陆湛。 陆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但是沈星羽就这么莫名的相信了。 “行了,别去管他们了,带我在船上转转吧,我听说这艘船是唐靳禹这小子送给你的,还叫什么星辰号?” 沈星羽听到这样的话,顿时甜蜜的笑了笑。 有些羞涩的点点头:“嗯,全名叫璀璨星辰号,靳禹说,这艘船以后就送给我了。” 陆湛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还算他有点良心,不过……一艘船而已,明天哥哥给你弄一艘军舰,我记得最近刚出的新军备舰艇g-210号还没有名字,不如取名叫星星号好了。” “别。” 沈星羽连忙阻拦:“二哥,那可是军舰,你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 实在是太羞耻了。 “没事,我还是有名字的决定权的。” 沈星羽扶着头,有些无奈:“哥,你也知道那是军舰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我可不想让我的名字出现在一艘军舰上面。” 陆湛的眉头下意识的蹙起。 抿了抿唇,明显的很不服气的模样,不过看着沈星羽的模样,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闭嘴就没再说话了。 沈星羽的心里却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陆湛长了一张要搞事情的脸。 此时书放里面的氛围并没有沈星羽想象的那么剑拔弩张。 相反,格外的友好。 唐靳禹带着陆衍走进了书房,进去就对船上的服务生吩咐道:“两杯拿铁谢谢。” 服务生微微颔首,一言不发的转身小跑着就走了。 “这个船很漂亮。” 唐靳禹再回书房的时候,陆衍已经站在窗口看着窗外了。 外面正是湛蓝的大海。 他转过身来,看向唐靳禹:“你对星羽的心,我已经看见了。” 唐靳禹伸手扯掉脖子上的领带,走到他的身边,也看向窗外的景色:“说起来,我对她以前并不是很好,在失而复得之后,总想着,要给她最好的,才是对的。”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曾经调查过你和沈紫灵之间的事情。” 唐靳禹一愣,转过身来看向他,声音微微的有些冷:“你想要说些什么?” 他顿了一下:“或者说,你想要证明些什么?” “我并没有想要证明些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她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只可惜,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她的想法,说真的,你除了是唐家人之外,还真没什么格外吸引人的地方。” 唐靳禹:“……” 他狐疑的抬眼看了一眼,这男人真的不是来找架打的么? 陆衍当然不是来打架的。 相反,他思考的特别的认真,甚至还为自己和唐靳禹之间做了对比。 所以他才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来。 首先,样貌,他和唐靳禹都不差,甚至于,他的长相不夸张的说,比唐靳禹更加英俊几分。 气势,和谁比都别和军人比气势,那只会自取其辱。 家世,陆家和唐家,显而易见,十个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性格,唐靳禹前期的恶劣性格……陆衍真的不想鄙视他。 所以陆衍在住院的那段时间一直在想,为什么沈星羽不喜欢他,而是要去喜欢唐靳禹,想来想去,只身下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出现的太晚了。 在她动心之后再出现,显而易见已经太迟了。 她是个专情且忠贞的女人。 否则也不会和陆衡在美国一年时间,也没擦出火花来。 只是,了解了这些之后,他却对这个女人的好感更加的多了起来。 这个女人,简直完美的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放手。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爱我,但是……我现在却很庆幸,曾经的她没有选择放弃我。” 唐靳禹叹了口气,可说出的话却十分的欠扁。 不过陆衍倒是没什么反应就是了。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唐靳禹转身去开门,进来的却是沈星羽,他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碰巧看见服务生往这边送咖啡,我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她举了举手里的托盘。 唐靳禹连忙伸手接了过去,沈星羽从托盘上面拿了一杯咖啡递给站在窗口的陆衍手里:“大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陆衍接过杯子,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漆黑的眸霎时间柔软了许多。 好似寒冬冰雪,瞬间消融。 “没什么,只是在说一些关于这个船的话。” 陆衍不准备让沈星羽感觉为难:“对了,我听唐总说,这个船的名字叫璀璨星辰号?” “是啊。” 沈星羽点点头,想起之前陆湛说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之前二哥还说要把新的军舰叫星星号呢。” “嗯,他确实有给命名的权利。” 陆衍倒是不以为然,抿了抿唇:“其实星星号还挺好听的。” 沈星羽失笑:“不要啦,要是以后新闻上面报告的时候,叫出星星号来,不觉得很羞耻么?” “不会,新闻只会报型号而已。” 陆衍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而且,那个军舰应该短时间不会面试,顶多内部自己叫叫而已。” 沈星羽笑笑。 这两兄弟对于这种事情做的漫不经心,可她这样过惯了平凡日子的人,却总是听的心惊肉跳的。 唐靳禹听得也眉心一跳。 他到不是觉得不可思议,而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对兄弟准备和他别苗头的趋势。 “星羽,谢思思今天会来。” 唐靳禹看着沈星羽,歪了歪身子,靠在了旁边的沙发背上。 “真的?” 沈星羽眼睛一亮,神情中透露出无限的惊喜,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出去等着,思思姐好久没见了,我可想她了,大哥,我先出去了。” “去吧。” 陆衍淡淡的点点头。 沈星羽欢天喜地的跑了。 陆衍看着她雀跃的背影,微微的叹了口气。 “变化很大对吧。” 唐靳禹托着腮,扬起视线,直接看向站在那里的陆衍:“以前的她没有这么活泼,哪怕在最高兴的时候,眉眼之间都是忧愁的。” 陆衍瞥了她一眼。 唇角扬起:“这就是身份地位改变之后,带来的变化。” 因为有陆家撑腰,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的笑。 “是的。”唐靳禹点点头。 陆衍心情极好得笑了。 他喜欢这种能为沈星羽撑腰的感觉,让他有种被倚靠的感觉。 “我和星羽求婚了。” 唐靳禹突然扔下了一记惊雷。 陆衍蓦然的看向他,唇线抿起,唐靳禹也不躲避,而是直接迎接上了他的视线。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 陆衍率先移开,再开口时,声音里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想娶我陆家的姑娘,你唐家还不够格。”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唐靳禹喝了口咖啡。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能让星羽快乐的,只有是我。” 陆衍沉默。 数十秒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我拭目以待。” ………… 谢思思是当天下午来的。 在晚上的星辰之夜开始之前,谢思思托着行李,被威廉从机场直接接了,送上了船。 她穿着红色的连衣绷带裙,外面罩着一件卡其色的拨款风衣,脚下踩着红色的缎面高跟鞋,黑色的长发被海风吹起,宽大的墨镜直接将她半张脸都遮挡了起来,只留下嫣红莹润的唇,勾着浅浅的弧度。 “思思姐。” 原本坐在甲板上和其他人聊天的沈星羽猛地站起来,惊喜的看向刚刚走上甲板的谢思思。 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小跑着朝她跑去。 一下子就扑在那美人的怀中,双臂紧紧的环住那纤细的腰:“思思姐,好久不见。” 大美人伸手一下子将脸上的墨镜拿开。 原本只是浅笑的脸,瞬间绽放大大的笑容,她惊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星羽,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身体好了很多的样子啊。” “嗯嗯,阿衡给我做了手术,我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很多了。” 沈星羽点点头,目光却不停的在谢思思的身上扫视着:“思思姐,你也没变,还是这么的美,不,是比以前更美了。” 谢思思哈哈大笑一声,一脸愉悦的掐了掐她的脸。 “你还是这么会说话,那是,本姑娘什么时候都是漂亮的。” 沈星羽下意识的摸了摸被掐的脸。 看着一脸毫无阴霾的谢思思,忍不住的跟着笑了起来:“那是,这样的大美人回来,看来我们京市以后又要风云迭起咯。” “说的真好听。” 谢思思点点她的鼻子,这才将目光转向已经站起来的众人。 在看见谢思杨的一瞬间,瞳孔情不自禁的缩了缩,只是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更改。 “好久不见啊,大家。” “确实好久不见了,不知道谢大美人有没有把我这个无名小卒给忘了啊。” 周照青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就是当时倒在他车前的大美人。 口花花习惯了的他下意识就走了出去。 “忘了谁也不能忘记你啊,周少爷。” 谢思思对这个曾经帮助过自己,却总是表现的像个花花公子,在某一方面又格外纯情的周公子感官非常好。 第三百七十九章 星辰之夜的开始 所以看着周照青的眼神里面也多了分热络。 “我给你带了礼物,等会回房间我给你送过去。:” 这下子周照清是真的吓了一跳:“还有礼物?” 对谢思思的映像更好了,这已经不仅仅是周到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是啊,我喜欢交朋友,你是我的朋友,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好了,思思姐,我们先去你的房间吧。” 沈星羽早就将谢思思的房间收拾好了,也在三层,那一层是他们这群朋友休息的场所,晚上星辰之夜要过来的宾客可没资格去三楼的。 谢思思点点头,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便转身跟着沈星羽走了。 服务生跟在身后为她拉着行李,谢思思踩着高跟鞋走的意气风发,从头至尾,眼神都没有落在谢思杨的身上过。 谢思杨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意。 他的脸色难得的十分难看。 他原以为谢思思看见他不说失态,至少也会有那么几分在意,只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唐靳禹看了一眼谢思杨,幽幽的叹了口气。 对好友的感情,他是没有资格插手的。 “别想了,晚上好好解释吧。” 他们的房间都在三楼,晚上晚宴结束后,又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聊。 谢思杨点点头,只是脸色依旧难看。 谢思思跟着沈星羽后面进了房间,一进门,就看见那张颇为奢华的大睡床,连忙踹掉高跟鞋,猛地往上一扑:“可把我累死了。” 她撅着嘴巴嘟囔一声:“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坐飞机累死我了。” “几天?”沈星羽有些诧异的看向她:“难道不是直达的飞机么?” 谢思思侧过头看向沈星羽,眨了眨眼睛:“嗯,我先去英国去了一趟。” 英国? 沈星羽的心头颤了颤。 英国这个国家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她曾经在那里住过一年的时间。 “杜先生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帮忙,所以我就过去了,忙完了我就最快的速度过来了。” 谢思思哼了两声:“其实也就是半天的时间就忙完了,我也觉得他神经质,明明在美国也能做的。” 沈星羽心里有些乱。 她知道杜衡为什么会将谢思思带到英国去。 是因为,杜衡想让她知道,他还在英国,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去。 突然,她的眼圈红了。 谢思思一看不好,连忙爬了起来,跪在床上,一手撑着床铺,一手就想要去给沈星羽擦眼泪,秀眉微微蹙着:“你怎么了?别哭啊。” 沈星羽也连忙给自己擦眼泪。 吸了吸鼻子:“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杜衡了。” 从一开始,杜衡就一直默默的在她的身边保护她,那种无声的陪伴,曾经一度是沈星羽心底最大的倚靠。 可是,在英国的一年,却让她意识到。 这个男人的内心其实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的,他的情,他的好,他对她的照顾,早在无形之间,就已经再也还不清了。 “爱,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自己的感情极为不顺利的谢思思实在说不出什么温暖人心的劝慰之举,也只能这般的叹息着。 沈星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连忙揉了揉脸:“思思姐,你休息一下,等会儿造型师就过来了。” 谢思思点点头。 她是知道星辰之夜的。 自然也知道,这是唐靳禹送给沈星羽迟到了三年的晚宴。 早该在刚结婚的时候,就将沈星羽介绍给大家的唐靳禹,在三年之后,终于决定,送给沈星羽一个盛大无比的晚宴了。 …………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天色渐渐晚了,还有些微微亮的天虹北极星开始出现。 在这大海之上,远离尘嚣,天空繁星点点,船上霓虹闪烁,绘画出人间最美的风景。 沈星羽和唐靳禹两个人穿着同色系的晚礼服,手挽手的站在宴会大厅的中央,俨然一副主人模样,谢思思作为沈星羽的好友,男伴意外的选择了周照青,在整个大厅中宛如花蝴蝶似的,帮着沈星羽照顾那些富商太太们。 陆家兄弟坐在角落里的一套卡座中,周围围绕的都是这些家族中举重若轻的长辈。 大家众星拱月,硬是将这两个人年轻人给衬托的格外的霸气侧漏。 唯独谢思杨,身边跟着威廉。 一双漆黑的眼睛,似有若无的从谢思思的身上划过,中间蕴含的情感,站在旁边的威廉都能感受的道。 而门口,渐渐走进来的那些人,正是电视上时常出现的面孔。 那些在国际上都有名的娱乐圈人士,在这边却宛如花瓶似的,只能跟在自己的‘金’主身边,老老实实的继续做个花瓶。 薛茉手挽着自家哥哥的胳膊,跟着上了轮船。 轮船的船身上,硕大的‘璀璨星辰’四个大字写在上面。 张扬而肆意。 刚上船,就听见周围的人在说:“听说这艘船是唐总求婚的时候,送给陆家大小姐的聘礼呢。” “唐总对陆家大小姐可谓是一往情深啊,之前陆家大小姐飞机出事的时候,唐总那恨不得跟着去了的模样,看的我都揪心。” “可不是,陆家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沈星羽是谁。 那个被唐靳禹一直金屋藏娇的妻子在今天晚上,终于能够正大光明的亮相了。 “进去之后给我老实点,不管别人说什么,或者说看见谁,都不可以失态,听见没有?” 哥哥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声音压的极低,隐隐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薛茉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可下一秒,却什么都明白了。 她整个人都僵硬了,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个挂在周照青胳膊上的漂亮女人。 她笑的张扬肆意,丝毫没有与这里面格格不入的自觉。 明明只是个大学教授的女儿,家境也算不上好,可偏偏,现在她的身上有的却只有高高在上的高傲,仿佛她身在这里,理所应当。 她也看的清楚,被他挽着的男人正是谢思杨的堂弟。 唐氏娱乐的掌舵人,周照青。 平时在娱乐板块上多次出现,却获得很多人喜欢的周氏少东家。 “薛总。” 周照青带着谢思思大步的走来。 两个人步伐一致,说不出的和谐。 远远的看见他们就过来了。 “薛总,薛小姐,你们好。”谢思思在看见薛茉的一刹那,忍不住的愣了一下,随即笑的更加的开怀,很显然,她也是刚刚才知道,他们是姓薛的。 薛茉不由得有些脸红。 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而她却已经将她的母亲给伤到了。 “这是我的女伴,谢小姐。” 谢思思落落大方的对着他们笑笑,丝毫没有任何的畏缩:“晚上好,今晚是阿星和靳禹的订婚宴,希望你们能玩的开心。” “谢谢谢小姐了。”薛哥哥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在心底不由得叹了口气。 也难怪周思杨不喜欢薛茉,比起薛茉的刁蛮,眼前的女人明显的更加拥有高傲的气质。 哪怕这会儿薛茉是自己的亲妹妹。 他也不得不说一句,谢思思在某方面看来,比薛茉更像以为大小姐。 薛茉僵硬的扯了扯唇:“谢小姐,初次见面,久仰大名了。” 话音刚落,腰就被狠狠的捏了一下。 剧痛从腰侧传来,薛茉的后槽牙猛地咬了咬,才忍住了那快要溢出来的惊呼。 “我们先去接待宾客了,你们请自便。” 谢思思和周照青十分礼貌的退下了。 薛哥哥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松开了揽住她腰的手:“薛茉,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你就先回家,现在下船还来得及。” “对不起哥哥。” 薛茉的脸色猛地一白,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薛哥哥顿时更加的失望起来。 “给我老实点。” 说完,才又挂起老好人的笑容,带着薛茉在里面周旋起来。 只是,宴会厅虽然很大,但是也并不到那种可以同一个会场不见面的程度,所以很快,薛哥哥和谢思杨便成功会师了。 谢思杨看着眼前出现的兄妹俩。 眉头微微的蹙起:“薛茉。” “思扬。” 看见谢思杨的一瞬间,薛茉的心情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连忙松开哥哥的手臂靠过去:“你没有女伴么?” 谢思杨不为所动,丝毫不在意薛哥哥在面前的冷淡问道:“你怎么来了。” 停了一瞬间,又问道:“我不是说了,星辰之夜你别来的么?” “思扬……” 薛茉的声音有些受伤的呢喃着:“你不让我来,是因为谢思思也在船上么?” 谢思杨沉默,他没有说话,却用沉默回答了薛茉的问题。 薛茉感觉自己难受极了。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极了。 她强忍着泪意,满是哀怨的看向谢思杨,这个无情无义的未婚夫,咬着后槽牙:“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夫,如果你不想让谢思思背上小三的名义的话,最好不要做出什么让薛周两家蒙羞的事情来。” 这是威胁,却也是真实。 薛哥哥借着喝酒的动作勾了勾唇。 只觉得薛茉这两句话,说的还有些技巧。 果然,谢思杨的脸色变了,有些铁青,也有些纠结,却没有再次的将薛茉呵斥走。 他压低了声音:“薛茉,这次回去,我们就退婚吧。” 原本还有些高兴的薛茉,一下子更加的难过了起来。 “薛周两家联姻,不只是你我的事情。” “关系到薛氏未来,我相信薛总能做出最好的选择,不是么?” 谢思杨没理会薛茉,反而直接的对上薛哥哥的眼睛。 漆黑的瞳孔中无悲无喜,冷淡的好似有着万丈寒冰,一下子就冻住了薛哥哥那双还来不及将窃喜掩藏的双眼:“薛总,你说对么?” 薛哥哥甚至没来的及回忆谢思杨说了些什么,只是被那双眼睛震慑的,下意识的点点头。 “你说的对。” 谢思杨满意的勾唇,薛茉愤怒的脸色涨红,却偏偏只能低着头,任由身子气的发抖,还得掩藏自己扭曲的表情。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谢思思严重,却只觉得讥诮至极。 第三百八十章 呵呵,关你屁事 当初的海誓山盟,现在怎么看怎么讽刺。 她冷笑一声。 “怎么了?” 身边的周照青瞬间的侧过头来,关怀的看向她。 谢思思接收到他关怀的表情,不由得抿唇笑笑,罢了,很多事情过了就过了,过了就算了。 只可惜,谢思杨并不想就这么算了。 晚宴还没进行到一半,谢思扬就在三楼的房门口,堵住了上来换衣服的谢思思。 谢思思换了一身蓝色的晚礼服。 层层叠叠,仙气十足。 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仙女,可是站在谢思杨面前的时候,冷艳的眉眼,冷漠的表情,都将那一股仙气彻底的给抹去,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王气质。 她静静的站着,看着他,声音漫不经心:“找我有事?” “思思。” 谢思杨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个曾经他最喜爱的小妹妹。 只觉得当初跟在他身后,笑着说喜欢他的妹妹好像消失了一样,面前的女人让他感觉无比的陌生。 “有事说事?我很忙。” 谢思思蹙了蹙眉头。 有些不悦的看向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么?” 谢思杨苦涩的抿了抿唇。 正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会儿的三楼是绝对不可能有人过来的,他之前找不见她,只能现在和她见面。 “你在国外过的还好么?” 谢思思闻言,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关你屁事。” 说完,直接越过他,按了电梯,走了进去。 就这么直接的当着谢思杨的面,将门给关了起来。 下了楼,周照青在楼下电梯门口等着,周围围绕着几个漂亮的女人,仔细看去,会发现都是一些经常在电视上看见的面孔,今天不少小少爷的女伴都是娱乐圈当红的小花旦。, 周照青这样一个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写满了‘资源’两个字的娱乐圈大佬。 这些小花自然是找个机会都要来巴结了。 所以周照青走到哪里都是如鱼得水的。 “思思。” 他突然看见从电梯走出来的身影,眼睛一亮。 和身边的几个女人告罪了一下,便直接越过他们朝着谢思思小跑而来。 如墨一般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担忧:“我刚刚看见我堂哥也上去了,他没有为难你把,我本来想上去的,但是你又不让我上去。” 说道最后,还十分委屈的看了一眼谢思思。 谢思思笑了笑:“没事,他还能为难的了我么?” 那撇唇的弧度都写满了霸气两个字。 周照青的眼睛顿时更亮了。 曲起手臂,就亮晶晶的看向谢思思。 谢思思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两个人往宴会厅走去。 而宴会厅里。 唐靳禹的手臂上挎着沈星羽。 音乐突然的加大了声音。 原本正在聊天的商业大佬们一下子变明白了,到了正时候了。 他们齐齐的往中间聚拢而去、。 换了一身衣服的沈星羽和唐靳禹站在了一个微微高出两截的台阶上。 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得体而幸福的笑容。 无数的玫瑰花瓣,突然从天空中洒下。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去,之间小型的无人机拎着飘洒着玫瑰花瓣的袋子在上面飞着,将近十几台的无人飞机,按照设定好的线路飞着,一个都不挨着一个。 周围从法国运过来的红玫瑰,紫色的沙曼在灯光的照射下如梦似幻。 灯光渐渐的暗了下去。 之前没有被注意到的风铃花,紫藤花这会儿在影藏中间的小灯的照射下,也一下子的凸显了出来。 原本只有华丽,却不算非常的场地一下子变得如梦似幻起来。 “大家好。” 唐靳禹说话了,他的声音在这个晚上,再也不是冷漠的低沉,而是带着喜悦的清越。 他素来表情冷漠的脸,此时也不禁挂上喜悦的笑容。 漆黑的眼睛里面,温情脉脉:“欢迎大家参加璀璨星辰的试航。” 他笑了笑,伸手牵住身边女人的手:“这是我的妻子,陆星,其实本该是在三年前就介绍给大家认识的,但是那时候的我们,年少轻狂,眼中只有对方,却没有顾及到家族,但是现在介绍给大家也不晚,这是我的妻子,唐家的夫人,陆星,也是我最爱的人。” 沈星羽听着身边男人一声一句的庄重宛如在宣誓。 眼圈情不自禁的红了。 她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眼睛里面是掩藏不住的深情。 这个男人。 她爱了十几年,想了十几年。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居然能被唐靳禹这样庄重的介绍给大家。 当初的她,不计较一切,为的只是这个人,但是现在想来,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被世人所熟知,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 她甚至这会儿忍不住的想要掐一掐自己。 看看,是不是在做梦的。 “星羽。” 唐靳禹的话音落了,声音里满是庄重的突然喊道她的名字。 沈星羽下意识的看向他。 几秒后才意识到这个男人似乎叫的是星羽两个字。 她应了一声,鼻音很重,眼圈也更红了。 男人伸手为她擦了擦落下的泪水,突然,出其不意的单膝跪下,他仰头看着她,宛如看着自己的女王。 他突然笑的十分开怀。 周围一阵唏嘘。 大家似乎也是难得看见他笑成这副模样的。 “你愿意嫁给我么?” 他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戒指。 硕大的粉钻。 不是沈星羽手指上的哪一个。 而是一颗崭新的钻石。 比沈星羽手上的那个还要大。 沈星羽失笑,伸出手去,却在抱怨:“你和我哥比什么呢?我哥并不是嫌弃你的钻石小。” 陆湛站在旁边,面沉如水。 陡然想到早上他在甲板上说的,以后哥哥给你买个更大的。 “天啊,这是星辰啊。” 突然,下面一个识货的女人捂住嘴巴低呼一声。 可哪怕是这样,哪怕她的声音并不大,周围的人也瞬间的听见了。 星辰? 难道说,只因为她的名字叫做星,所以就连戒指都要买名为星辰的么? 谢思思抬眼无奈的看着台上和谐的,已经拥抱在一起的男女。 脸色复杂极了:“当初他们俩闹得分分合合的,谁能想到还有今天啊。” 周照青有些郁闷的看向她。 “别看我这人炒的花花公子的人设,其实我本人超专情的。” 谢思思勾唇。 眼波流转,视线便落在了他的身上,挑逗的勾唇:“难不成你想做我的男朋友?不然,你干嘛告诉我这些啊。” 周照青被谢思思那双狐狸眼给勾的魂魄都要没了。 连忙撇过头去,恨不得在心里念清心咒。 一边狠狠的在心里给自己两巴掌,混账,那可是你的堂嫂啊。 谢思杨的心思,周家人都看的一清二楚的。 当初周薛两家联姻,本来就是二伯一家的阴谋,周凛做事不顾后果,出了问题被老爷子训斥了,就想着法的给谢思杨添堵,直接把谢思杨青梅竹马的女友给浓眉了。 后来谢思思更是因为母亲手上而遁走美国。 周家二伯虽然已经被打压了下去,但是这一场算计而来的订婚,却没那么容易消散。 “真是羡慕啊。” 谢思思漆黑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羡慕。 她还记得,沈星羽第一次出现在她的咖啡厅的时候。 那么的孱弱,小心翼翼。 只为弹古筝挣钱生存。 可再看看现在的她,疼爱她的兄长,良好的家世,还有高贵的身份。 这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了。 她已经在这浊世之中,开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树芳华。 却不像她,身似浮萍,无处扎根。 哪怕开朗如谢思思,这会儿在心底,也不由得涌出几分说不出的惆怅来。 突然,肩头一热,她下意识的抬眸。 却撞入一双担忧的眼眸里。 男人单纯的过分的直白眼神中满满的都是鼓励:“就算为她激动,也千万别哭啊,脸上涂着粉呢,冲出两条沟来恐怕药丸。” 谢思思:“……” 周照青这个情商要是这辈子能找到女朋友的话,她跟他姓。 沈星羽的手指上戴着两枚闻名的钻石。 可是她看见的却不是钻石的价值,而是将这个钻石捧到她面前的男人的心。 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滚落了下来,如同晶莹的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五光十色。 她被男人重重的抱在怀里。 哭的不能自己。 感动极了的情绪让她不能制止自己的眼泪。 唐靳禹笑了笑,宠溺的抱着她下了台。 大家伙远远的就看见,两个人刚下了阶梯,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陆家两兄弟一起走上去,小心翼翼的为女人拭去眼泪。 那双从来拿着枪的手,笨拙的讨好着女孩子。 英雄柔情,总是所有女人内心的最好的浪漫。 顿时,所有女人看见这样的一幕,都忍不住的心生羡慕起来。 “别哭,明天哥哥再给你找更大的钻石回来。” 陆湛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唐靳禹,旁边的陆衍眉心微蹙,十分严肃,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国家大事,只是在听见陆湛的话时,却十分一本正经的重重点头。 甚至还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唐靳禹。, 严重隐隐的警告让唐靳禹哭笑不得。 世界上还有比这两个大舅子更加难缠的大舅子么? 大概是不可能再有了吧。 灯光重新亮起,地上的玫瑰花瓣将原本就奢华的宴会厅衬托的更加奢华靡丽起来。 薛哥哥带着自己的妹妹,从旁边走了过来。 他迎上唐靳禹,笑的有些讨好,声音里面也带着献媚:“唐总,久仰大名,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如今终于见到了,可谓是三生有幸啊。” 原本还不知道是谁的唐靳禹在看见薛茉的一刹那,瞬间的明白了男人的身份。 他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瞬间带出几分浅浅的笑。 那笑容到底带着几分真心,只因为之前求婚成功的喜悦还未过去。 “哪里哪里,该我去拜访你才是。” 他心不在焉的说着客套话,心思却已经落在了被谢思思带去换衣服和不装的沈星羽身上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她不是我喜欢的女人 薛哥哥看着他尚且算得上客气的语气,心底暗暗的松了口气。 揽着自己妹妹腰的手,下意识的将薛茉往前推了推,他那张老好人的脸上带着歉意:“之前是我这妹妹不懂事,做了些错事,还望唐总不要生气,我一定以后好好管教她,这些年茉茉都是被我们一家给宠坏了。” 薛茉听着自家哥哥的话,连忙颔首,弯腰致歉。 与之前嚣张跋扈的态度,简直可以算是前所未有的低姿态。 只可惜,唐靳禹的心思这会儿都放在补妆未归的沈星羽身上,对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实在没什么兴趣。 他漫不经心的喝着果汁:“我想,你更该和我的妻子道歉,而不是我。” 薛茉的脸上顿时好似被打了一耳光一般的难堪。 她之所以会挑唐靳禹,不就是为了不想和他们低头么? 薛哥哥之前将沈星羽真正的身份告诉了她。 她只觉得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这几个男人疯了,居然只为了让那个女人能够站在他们中央,将那个女人从一个孤儿塑造成了陆家大小姐。 而且…… 她不甘心的瞥了一眼角落里两个与宴会场地格格不入,却偏偏气势恢宏的男人。 那可是陆家啊。 不是张家李家,而是京市的至高神陆家啊。 他们怎么可能让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踩在他们的头上呢? 薛茉的被气的浑身微微的颤抖,她咬着后槽牙:“我会和她道歉的。” 唐靳禹不置可否的挑眉:“我拭目以待。” 说着,便站直了身子,直接端着果汁杯,越过薛茉的身边便直接直走离去,远远的还能听见他略带窃喜的声音:“星羽,你的新裙子可真漂亮。” 女人温温柔柔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这裙子还是思思姐挑的呢,她的眼光就是好。” “那是,眼光不好的话怎么可能会挑我们家星羽做朋友呢?” 紧接着响起的一个让她到现在回忆起还会做噩梦的声音:“哇哦,唐家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的嘴甜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思思姐。” 女人嗔怪的哼了一声。 然后三人相伴,渐行渐远,还能听见他们之间互相开玩笑的声音。 薛茉只觉得心底一口气好似被死死的憋着,怎么也喘不出来。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为什么谁都愿意和她做朋友。 薛哥哥看了眼自己的妹妹,眉头忍不住的蹙起,声音也更加的冷漠:“如果你没有做好和唐夫人道歉的准备,现在你就给我找个地方呆着,不要再出现了。:” 说完,松开自己的手,直接转身,毫不留情的走了。 薛茉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比起唐靳禹的无视,薛哥哥的抛弃反而更加的让她难堪。 她踉跄着身子,失魂落魄的追着薛哥哥的背影而去。 没有人发现,在他们的身后,两个英俊高大的男人静静的站立着:“去查一下,薛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吧,阿劲,你连薛家的事情都要管?” 男人哀怨的叫了一声,似乎对那个叫阿劲的男人的决定很不满意。 正式的祝酒词早已说完,灯光也从正统一下子换成了迷幻的灯光效果,音乐也从高雅的奏鸣曲换成了鼓点清晰,节奏明快的舞曲,下面的人也开始从一开始的一本正经,开始三三两两摇晃着身子跳舞。 迷幻的灯光一转,恰好男人几可入画的英俊容颜暴露的一览无余。 俨然就是那个威胁沈紫灵的容劲。 也是曾经的唐靳禹的大哥,唐季倡为唐靳禹准备的磨刀石。 唐劲。 他此时捏着酒杯,淡淡的笑着,衬衫的衣领禁欲的扣到了最顶端。 手腕上的袖口,是坦桑石的。 湛蓝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华贵,他的笑容高不可攀,他的双眼却深深的看着不远处站在男人身边莞尔的女人,眼中温和极了。 “阿劲,那该不会是你喜欢的女人吧。” 男人咽了口口水,抬眼就看见自己的上司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今晚的女主人公看。 顿时英俊的脸蛋皱成了一团:“那可不妙啊,咱们和唐家大少爷比起来,可没什么优势啊。” “不是。” 容劲抿了口香槟,突然开口回答道。 男人有些懵:“什么?” “他不是我喜欢的女人。” “额。” 男人更懵了,骗鬼去吧,那眼神温柔的都快滴水了,你告诉我那不是你喜欢的女人? 那边的女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脸色怔然的环顾四周,漆黑的眼睛里面满是茫然和疑惑。 容劲突然放下香槟杯子:“走吧,船快开了。” 男人一口喝完了手里的香槟。 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里的酒很不错啊,我们不能继续呆在上面么?” 容劲笑了笑,愈发的意气风发:“我们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了,走吧,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 只是那时候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男人有些可惜,不过却还是听话的点点头,跟着容劲后面就下了船。 下面陆陆续续的还有一些人上船,唯独他们俩是下船的,倒是引起了一些骚动,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等他们彻底站稳在港口的土地上的时候,只看见那艘船的楼梯缓缓的收了起来。 “嗡——” 巨大的轰鸣声,将周围的土地都轰鸣的震颤不已。 容劲却看着那艘船,笑了。 “老大,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 容劲收回笑容,转过身去,又恢复了素来的高冷,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肖瑜那边是什么情况?” “肖小姐已经连续好几天在别墅外面等你了,话说,老大,那么个大美人,你就一点都不心动么?” 容劲冷哼一声,漆黑的眼睛里面露出冷漠的光芒。 “她心动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势力。” 失去了容劲的庇护的肖瑜终于明白了,这一年多以来,容劲给了她怎样的自由。 她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属于娱乐圈的黑暗。 男人顿时做了个给自己的嘴巴拉拉链的动作,不再言语。 两个人就这么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之中。 而船上的沈星羽绕着大厅走了一圈之后,眉头微微锁起,跟着后面饶了一圈的唐靳禹游戏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一直觉得有人在看我,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个人,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么?” 唐靳禹闻言。 好看的眉毛不由得蹙了蹙:“我让下面的人仔细的帮你找找。” 沈星羽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脑海中却不停的想着那一抹目光。 总觉得那道目光,没有恶意,相反,还带着浓浓的包容,到底是谁,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呢? “嗯,好。” 点了点头,沈星羽却并不认为唐靳禹会找到这个人。 但是船上的人还是似有若无的动了起来。 唐靳禹则是牵着沈星羽的手,直接来到了角落那边,陆衍和陆湛在的地方。 两个人终于摆脱了那些大佬,自己两个人清净了下来,陆湛看向沈星羽:“发生什么了么?宝贝儿,需要哥哥帮忙么?” 沈星羽摇摇头。 走到陆湛身边坐下,叹了口气:“二哥,你现在的人设是高冷,不要用那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很崩人设。” “哟吼,崩人设都知道了,谢思思对你的影响还挺大。” 陆湛歪着脑袋,手托着头,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说。” 陆衍手里虽然端着酒杯,但是他是一个军人,对酒精饮料都不太接触,更别说喝酒了。 他什么时候都是最合格的、 “没有啦,谢谢大哥。” 沈星羽无奈的看向他们,她往后靠了靠:“对了,大哥,二哥,最近你们是不是在针对薛家啊。” “嗯哼。” 陆湛依旧端着一张冷艳高贵的脸,声音却荡漾的拐了十八个弯。 “刚刚薛茉来找我道歉了。” 沈星羽面色有些尴尬的小声的说道。 唐靳禹却紧张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么?” 突然,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然后又皱着眉头问:“是刚刚在厕所?” “嗯。” 沈星羽点点头。 “那她可真是会挑地方,找了个僻静没有人发现的地方去给你道歉,呵呵。” 唐靳禹冷笑一声。 难不成薛茉以为简单的这样的道歉他就会停手? 笑话。 他抬手摸了摸沈星羽的发顶:“这件事情以后你别管,我们针对薛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沈星羽满脸的茫然。 唐靳禹眨了眨眼睛:“你只能算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但是现在几乎所有的上层圈子都知道唐靳禹冲冠一怒为红颜,怒怼薛家的事情。 沈星羽有些想不明白。 “你啊,还是太好心了点。” 陆湛点了点沈星羽的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这也算是你的优点之一了。” 若是他的话,恐怕在当初薛茉反驳的第一瞬间就坑的薛茉起不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被薛茉挤兑了一顿,却还要帮薛茉求情。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家有些问题,你不要问了。” 陆衍淡淡的插了一句话。 沈星羽乖巧的坐直了身子,点点头:“哦。” 唐靳禹:“……” 陆湛:“……”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突然有种好不甘心的感觉。 而陆衍却在看见她下意识的点头的动作的时候,忍不住的勾唇笑了笑。 罢了,只要她一直这么开心下去,哪怕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情愫,也是心甘情愿的。 “对了,我刚刚看见谢思杨追着谢思思上楼去了,没关系吧。” 陆湛抿了一口雨前龙井,在宴会厅上面喝龙井茶,恐怕也只有陆家人能这么放肆了。 沈星羽的脸色变了变。 连忙捶捶脑袋:“完了。” “嗯?”唐靳禹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思思姐之前很喜欢逗周照青,这会儿周照青怕是已经跟她上楼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我想把她带回唐家 这会儿的楼上确实剑拔弩张的厉害。 周照青捂着脸,整个人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墙角。 “照青。” 谢思思尖叫一声,直接拨开面前的男人就冲了上去,膝盖噗通一声闷响的跪在了地摊上:“你没事吧,怎么样,给我看看?” 说着,又猛地抬头,朝着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的男人狠狠的瞪去。 “周思杨,你是不是疯了,他是你的弟弟,你居然打他?” “你还知道他是我的弟弟?” 谢思杨愤怒而讥诮的反问一句:“既然知道他是我的弟弟,你却还和他在一起?” 谢思思终于明白谢思杨弄了个什么乌龙。 只是,她却不觉得有什么好感动的,只觉得可笑之极。 她伸手扶起周照青:“周思杨,你可真是恶心。” 周照青脸上的疼痛终于消散了一些。 他抬眼,这才发现这两个人之间已经剑拔弩张起来。 “喂喂,我这个挨打的还没说话呢,你们能不能不要先自己生气啊。” “闭嘴。” “闭嘴。”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对着他怒吼道。 周照青委屈极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撇嘴。 “谢思思,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所以找男人都要找我的弟弟?”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算是老几啊,值得我报复么?我就当我们家这些年的烂好人算是养了一条狗了,还是一条白眼狼狗。” “你……” “我什么我?周思杨,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么?我们俩现在就是陌生人,别每次看着我的眼神都好像我欠了你似的,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别人欠我的,我从来不欠任何人。” 谢思思冷笑一声,伸手一把勾住周照青的胳膊:“我谢思思想要什么男人就找什么样的男人,从来都不在乎那个男人是谁。” “现在,我要照青,我管他是不是你弟弟?” 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周照青直接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周照青一脸懵逼的就被推进了房间了。 完了。 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抬眼,看见的就是谢思思那双满是歉疚的眼神。 哎,算了,谁让他是个绅士呢? ………… 第二天一早。 船已经又重新的停靠回了玫瑰市的港口。 昨夜在船上留宿的那些大佬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下了船。 谢思杨脸色阴沉极了,是不是阴恻恻的目光就盯着谢思思和周照青之间来回的看,周照青脸上维持着僵硬的笑,背脊却早已忍不住的冒出一层冷汗来,谢思思倒是一脸开朗的笑。 松开周照青的手臂,拿着盘子起身为他选了几款早点。 声音好似抹了蜜:“照青,小羊排你吃么?” “吃!”周照青僵硬的点头。 “可是一大早吃这么油腻会不会不太好,我还是给你拿几个蒸饺吧。” “好。”继续僵硬的咬着牙点头。 谢思思很快的为周照青取了几个蒸饺,贴心的放在他的面前:“我还给你拿了一杯豆浆。” “照青不爱吃中式早餐,喜欢吃中式早点的人……是我。” 谢思杨漫不经心的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喝了口晨间咖啡的对着谢思思勾了勾唇。 周照青连忙夹了一个蒸饺塞进自己的嘴巴里,然后对谢思思举起大拇指:“好吃,思思你真棒。” 谢思思原本僵硬的嘴角顿时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是,我给你夹的,自然是好吃的。” 谢思杨的嘴角‘啪叽’一下,落了回去,心情阴郁的可怕。 而另一边的气氛也不太美好。 “我想带星羽回一趟唐家。”唐靳禹十分严肃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不行。” 陆湛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块蛋白,优雅的宛如魏晋时期的贵公子。 “为什么?星羽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 某种程度上来说,唐靳禹已经算是陆家的女婿了。 陆湛冷冷的笑了一声:“不打招呼,直接让我们上船,然后强买强卖,打着我们在所有人面前不会否决你的话,就让你觉得我们陆家已经认你做女婿了么?想的未免太美好了吧。” 唐靳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透了。 沈星羽伸手捏了捏唐靳禹的手。 “二哥……” 她刚开口,就看见陆湛一边喝橙汁,一边慢悠悠的举起手来:“闭嘴,如果你想让我吃一顿健康的早餐的话。” 沈星羽:“……” 她该怎么说,她也很绝望啊。 “在你爸爸对星羽的恶意彻底消散之前,我是不会让星羽和你回家的,你死心吧。” “可……” “你爸没那么容易妥协,唐靳禹,你该知道自己怎么做的。” 陆湛放下橙汁的杯子,漆黑的眼睛与唐靳禹对视上。 唐靳禹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条毒蛇给订上了,背脊猛地一层冷汗冒了出来。 他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些人会愿意让陆湛这么个年轻人领导那么关键的部门了,这个男人,仅仅一个眼神,就令人觉得可怕至极。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陆湛对着沈星羽和颜悦色的模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还有微微的汗湿。 “思考的怎么样?”陆湛漫不经心的问道,很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他的醒来。 唐靳禹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是正确的,我该先回去和我父亲见个面。” 陆湛笑了,如百花盛-开的美景:“你是个聪明人。” ………… 聪明人唐靳禹下了船就直奔雪海居而去。 唐季倡这时候刚刚起床,刚刚坐在餐桌边上准备吃早餐。 唐靳禹的星辰之夜在京市的圈子里一夜之间就爆炸了开来,陆家兄弟的捧场,更是将这个晚宴的逼格给提升了许多,很多拿了请柬却没有去参加的人,在心底不知道有多么的扼腕。 比如周凛,比如任岳轮…… 唐季倡抬眼就看见气势汹汹走进来的儿子。 他喝了口牛奶,眼皮都懒得掀起来一般的懒洋洋的道:“还知道回来?” “爸,我想和你谈一些事情。” 唐靳禹伸手解开领带,松开那一颗扣子,举手投足间,意气风发。 唐季倡又喝了口牛奶:“谈什么?我以为你已经没有什么话是需要通报我的了,毕竟,伟大的星辰之夜的主人举办的宴会,全京市都知道了,只有我这个可怜的老父亲不知道。” 这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了。 唐靳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记得我给您送了请柬的。”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哦,那个花里花哨的纸?我直接给扔了。” “那就别怪我没通知你。” “因为我没有心情看你和一个快死的女人求婚的画面,哪怕她现在的哥哥是陆家兄弟,但是在我的眼里,她依旧是那个一无是处的沈星羽。” 唐靳禹的拳头蓦然的攥起:“她哪里一无是处了?至少我觉得她哪里都好。” “她弄没了你的孩子,我的孙子,这就昭示了她的无能。” “那个孩子是你弄没的。” 唐靳禹怒不可遏的狠狠的看向唐季倡:“你忘了么?就在外面的花园平地上面,当初那个六个月胚胎掉落的地方,我的孩子,你的孙子,也落在那一块地方。” “砰——” 透明的牛奶杯,混合着乳白色的牛奶。 狼狈的破碎在唐靳禹的脚边。 而坐在主位的唐季倡脸色已经差的不能看了。 “你给我闭嘴。” 唐靳禹先是一愣,随即冷笑:“凭什么?” 他往后退了一步,抽过旁边的纸巾,擦了擦鞋面:“我说错了么?我以为我说的事实。” 唐季倡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忘记了。 唐靳禹恢复记忆的代价就是,他当年做的事情他也一并的全部都回忆了起来。 他已经知道了。 自己不是他唐季倡的儿子了。 “所以呢?你想给你爸报仇么?”唐季倡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似刀。、 “我不觉得他需要我报仇。” 唐靳禹也冷冷的回答。 说实在的,他对那位父亲的所作所为甚至可以说的上看不起。 但是这不代表,唐季倡就可以用父亲的身份来干涉他获得幸福的可能。 “我没什么想要的,你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情,是你们的事情,我是谁的儿子,我的母亲是谁,我是在怎样罪恶的环境之下出生的,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是唐靳禹,我的身体里面流着的是唐家的血脉,那么就行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要和星羽在一起,大约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感受,那种疯了一样,想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感觉。” 他气呼呼的瞪着唐季倡,声音也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屋子里面的人早就被福妈和管家在第一时间赶了出去。 偌大的别墅里,这一刻只剩下父子两个人。 唐靳禹的话音落下。 唐季倡却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他。 他很想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可惜他想要拼了命在一起的女人,从一开始的眼睛里面,就没有他,而且,到现在,都将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突然,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像短了几分。 佝偻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苍老。、 “你可以和她在一起。” 他突然开口这样说。 只是,唐靳禹却不觉得惊喜,而是蹙起眉头,满是疑惑的看向他,似乎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但是我有个条件。” 果然,唐季倡幽幽的开口,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唐靳禹抿唇,显然有些不悦,他双手环胸,做防备的姿势:“什么条件。” “你和她只能结婚,不能生孩子。” 唐靳禹一愣。 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唐季倡对唐家血脉的执着,从当初那个荒唐的错误开始就可以看得出来,现在,他却亲自开口说出这样的话,他是想要断了唐家的血脉么?虽然他从未想过让沈星羽生孩子。 但是,这样的唐季倡还是让唐靳禹有种他是不是疯了的错觉。 “你不问我为什么么?” 唐靳禹这才干巴巴的跟着后面问了一句:“为……为什么?” 唐季倡冷笑:“你知道容氏血脉的典故吧。” 第三百八十三章 我和他并不一样 唐靳禹点点头。 在他恢复记忆的一瞬间,那些以前悬而未决的问题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包括让他匪夷所思的容氏血脉的典故。 这个宛如神话故事一样的历史。 唐季倡冷笑一声:“那你肯定不知道容氏血脉的传承吧。” 唐靳禹愣了一下,他还真的不知道。 “容氏血脉是一个霸道的血脉,他的传承可谓是强盗传承了。” 唐季倡抿着唇,脸色阴沉极了:“他们家族,只要是血亲,不管混了多少普通人的血,都抹杀不了她们骨子里存在的容氏血脉,你如果和沈星羽在一起的话,生下的孩子,如果是个女儿的话,就铁定是容氏血脉,生的男孩的话,不是血脉,但是下一代再出个女孩,又会是百分之百的容氏血脉。” 他站起身来,声音里带着几丝的苍老。 好似想到了什么让他恐惧的过去:“我们唐家已经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若是和沈星羽生下孩子,我们唐家就会永远的捆在容氏血脉上面下不来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沈星羽的身体并不好,她如果生产的时候过世了,再留下一个孩子,对你的再婚并不友好,除非你能一辈子护得住你的子女,否则的话,我们唐家未来也会成为别人争抢的对象。” “就好像沈宏德对容雅兰做的那样,用感情骗取信任,然后再抛弃。” 防不胜防。 唐靳禹的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白。 唐季倡看着他的表情,却忍不住的冷嗤一声。 “所以,你既然喜欢沈星羽,就在一起吧,在她死之前,好好的过日子,除了不要生孩子,但是,我也希望你在她死之后,不要再要死要活了,我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了,但是你还年轻,你的肩膀上不仅仅扛着你的脑袋,还有唐氏集团的所有员工,你知道你的意外,会导致多少家庭的破碎么?” 唐季倡说完后,叹了口了气。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直接上了楼。 唐靳禹这才发现。 在他心目中从来都高山仰止的父亲,此刻的背影看起来竟然有些佝偻。 他老了。 这三个字从未这般清晰的放在唐季倡的身上过。 他多么意气风发的来,就有多么失魂落魄的走。 走出雪海居,他看着碧蓝的天空,再也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他觉得,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将沈星羽带回来了。 因为他没办法阻止唐季倡对沈星羽的恶意。 或许在唐季倡的眼睛利,沈星羽就是个麻烦的代表吧。 有了沈星羽,就代表着,为唐家招来了无数的麻烦。 他回到公司,沈星羽并没有来上班,他刚走进秘书室,就看见几个秘书三三两两的头抵头靠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 工作之余做一些无伤大雅的私事,他并不会介意。 只是没想到,还未靠近就听见他们几个窃窃私语的内容,而其中的男主人公就是他。 他顿住脚步。 “哇哦,办公室里那个大美人可从来没见过呢,比总裁夫人还漂亮,真羡慕啊。” “而且根本就看不出来年纪呢,明明看起来才三十岁左右,但是盯着我看的时候,总觉得那眼神慈爱极了。” “你是想说像你妈妈么?还真是……人家那一款的一看就是尤物级别的。” “就是不知道她和总裁是什么关系了,会不会是情妇?” “不可能吧,我们总裁那么专情的说。” “呵呵,那可说不定啊,男人的劣根性……” 办公室里来了个绝世大美人? 唐靳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怪异了起来。 不过却没有打扰他们,而是直接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平时做的位置上面,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潋滟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寂寥,他一愣,开口故意的扬起声音:“笙姨。” 外面的秘书先是一阵沉默。 然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连忙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各个眼底都能看出窘迫和说不出的慌乱。 该死的,boss来了都不知道。 容雅笙抬起头来,笑的格外的温柔,她扬起头,看向他,眼睛里一瞬间露出高兴的神色。 “靳禹,好久不见。” 独属于女人温柔优雅的声线从里面传了出来。 那声音好听的让人的耳朵都能怀孕。 唐靳禹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知道了,这个女人是他的大伯母,他走进去,将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隔绝了外面所有打量的视线。 “怎么不过来了?” 容雅笙托着腮,眉眼含笑的看向他。 唐靳禹的目光复杂:“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过去,侄子,还是继子的身份。” “或许你也可以叫我一声母亲,毕竟你的父亲,到死名义上的妻子也只有我一个。” 身份一下子从唐季倡的儿子变成了唐家老大的私生子。 多少让唐靳禹有些不甘愿。 他皱了皱眉:“我并不想当他的儿子。” “哈哈哈。” 容雅笙突然捂住肚子,放声大笑起来。 可唐靳禹的眉头却蹙得更紧:“别笑了,你根本不想笑,我听见的都是你哭的声音。” “我只是觉得很可笑而已。” 容雅笙抬起手,用手背小心翼翼的擦掉因为笑的过分而溢出来的泪水。 “你妈妈当年怀了你,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孩子,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开心,她是个忧郁的女人,宛如菟丝花一样的柔弱,她需要男人的呵护和关怀,只是,她的孩子并不是唐季倡的,而是一个大伯的孩子,她急迫的希望孩子的父亲能够承认她的孩子,她对唐季倡产生了恐惧,就将所有对爱的幻想,都寄托在了你亲生父亲的身上。” 容雅笙说这些的时候,眼中星光点点,就好像在明灭之间,找到了回忆过去的理由。 “你的父亲想要一个孩子,却从来不敢和我说,他是个温柔的男人,只是太过温柔,他对你的母亲嘘寒问暖,背着我去看望她,对着她的肚子露出慈祥的目光,你母亲迷恋那样的男人,她甚至觉得,那就是爱情。” 只是现实却是很可悲的,男人所有的柔情,全部都给了那个孩子,丝毫都没有给那个,身份是自己弟媳妇却给自己生了个儿子的女人。 容雅笙在六个月的时候,用恶毒的手段堕胎成功后,身体受伤,切除子宫,再也没有了生育的可能。 唐靳禹成了他唯一的儿子。 他对这个儿子极尽宠爱,费劲了慈父心态。 但是女人却越来越不满足,她开始憎恨这个孩子,为什么孩子要出生,为什么孩子不能永远的呆在自己的肚子里,为什么孩子要夺走她心爱的男人的目光。 最后…… 终于在一个雨夜。 她一瓶百草枯,彻底的结束了男人的生命。 男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神智已经不清醒了,但是他的手却捏着容雅笙的手,疯狂的诉说着自己的愧疚,以及对容雅笙背叛的内疚。 他告诉她,他爱她,爱入骨髓,可也爱那个孩子,因为是他血脉的延续。 他问她,恨他么? 容雅笙摇头,目光狠厉:“你背叛了我,你生下了那个孩子,我是不可能再爱你了,就算你现在死了,这辈子我都是恨你的。” 然后,男人眸内的神采灭了。 他说:“别为难她了,她也不容易。” 这个她……是唐靳禹的母亲。 这一句话,挽救了这个女人的命。 她依旧维持着以前的体面,在唐家行尸走肉一般的过了下去,直到有一天,遇见了一个英俊温柔的司机。 那是自己儿子的司机。 他的关怀让这个几乎心死的女人再一次的复苏了。 他们约会,疯狂的缠绵,终于有一天早上,鱼汤上了桌,她吐了。 她怀孕了…… 司机得知消息后,吓得连夜便逃离了京市。 她崩溃的哭泣,整日郁郁寡欢,孩子七个月就忍不住的要出生,最后彻底的死在产床上面。 她是个悲情的女人。 或许换一个丈夫,会成为一个完美的妻子。 她一生中最恶的罪,就是嫁给了唐季倡。 容雅笙平静的诉说着当年发生的事情:“所以说,你父亲那么期待你的降生,明明那么爱我却还是背着我去见你的母亲,甚至最后,爱你胜过爱我,可你却不想做他的儿子,不知道,他若是听见了,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唐靳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极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有些神经质,却美丽柔弱的母亲,却是杀害他大伯的凶手。 “你……” 唐靳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极了:“为什么不愿意生孩子?” 容雅笙耸耸肩膀:“显而易见不是么?和你爸爸今天和你说的意思是一样的,事实上,你爸爸刚刚给我打了电话。” 说着,还十分俏皮的扬了扬手机。 “我不想生下有容氏血脉的孩子,应该说,容家的女人,很少愿意再生孩子了,现在容家的人越来越少了,当然……” 说道这里,容雅笙厌恶的蹙了蹙眉:“也有一些傻女人,将这个当成了自己换取富贵生活的筹码。” 比如陆家的那个老三媳妇。 “你……也不想让容氏血脉流传下去么?” “既然自己都已经过的这么不幸了,何必将这份不幸一直的流传下去呢?” 她叹了口气,整个人的身子,更加的慵懒的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面:“你或许现在能说,我不要孩子,我爱星羽,所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但是……你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你和他太像了,星羽够苦了,我不想让星羽重复我曾经过过的日子。” 唐靳禹的表情一瞬间尤为的一眼难尽。 他蓦然的捏起手指,有些压抑的低吼:“我和他并不一样,我是我,他是他,请不要混为一谈。” “抱歉,我还是对你产生不了好感。” 容雅笙无奈的摆摆手:“看见你这张脸,我就能想到他对我的背叛,就算我老了,七老八十了,也不想原谅他,你懂么?” 第三百八十四章 我可以领养孩子 “你能保证如果星羽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的话,你能一辈子不生孩子么?” 唐靳禹的身子猛地颤了颤。 他不能…… 他是唐家唯一的继承人,如果他不生孩子的话,唐家就完了。 他艰难的捏了捏拳头:“我可以……去做人工代孕。” “呵呵。” 容雅笙笑的十分的不屑一顾,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就你这个性格,和你亲爹一模一样,如果一个女人真的给你生了孩子的话,你能忍得住在怀孕的时候,不去关怀那个孩子么?” 怎么可能,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孩子。 “所以说,我才说你和你亲爹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唐靳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糟糕极了。 极为的难看。 是啊,如果他真的是那样想的,那和大伯父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相信,至少当初大伯父对母亲绝对是没有爱意的,之所以照顾她,不过是因为他的肚子里怀了自己的孩子罢了,可就是因为这样,大伯父最终还是因为母亲的求而不得而被毒杀。 现在…… 他咬咬牙:“我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 容雅笙一愣,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她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愿意领养一个孩子?” “是啊,领养一个孩子,不仅仅是为了唐氏的传承,更因为我不想让星羽孤单,如果有个孩子的话,恐怕星羽也是很开心的吧,尤其是,在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掉了之后,偶尔说道那个孩子,星羽的眼睛里面总是带着满满的痛楚。” 说道这里,唐靳禹原本烦乱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 “如果注定我们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的话,那就领养一个吧。” 容雅笙目光复杂的看着唐靳禹。 好半晌后,才露出异样的苦笑,只是笑着笑着,泪水就下来了:“如果当初你父亲能有你这个想法该有多好,说不定最后反而是我愿意生孩子了也说不定。” 这样的假设未免让人听了就觉得伤心。 唐靳禹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心底却愈发的坚定了要给沈星羽换心,然后去孤儿院领养一个或者两个孩子回来的决心。 容雅笙很快就走了。 走了之后就直接去了唐海渊的研究院,赖在唐海渊的院子里对着窗外的桂花树发呆。 唐海渊穿着宽大的白大褂,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眼镜。 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儒雅。 他推了推眼镜:“怎么了?一大早就愁眉苦脸的?”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有些说不出来的郁闷罢了。” 容雅笙摇摇头,神情中愈发的带上几分落寞唏嘘,她动了动脑袋:“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愿意给他生孩子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现在的这些事情了。” 唐海渊抿唇,沉默了。 这种设想,他想过太多次。 如果容雅笙当初愿意给大哥生孩子,有了孩子的大哥还会对弟媳动手么?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但是,如果当初愿意生孩子,二哥就不会对大嫂出手了么? 答案却是不确定的,只要大嫂还是容氏血脉,二哥还是那样的野心勃勃,那么,这种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 唐季倡从小就心思比较深沉。 在加上后来结婚后发现了自己的不同之后,整个人就更加的阴沉了。 容雅笙当时的好心,想要利用自己家族的传承,为他治疗疾病,可是,在越发的了解到,‘容’这个姓氏代表了什么之后,就再也掩藏不了内心的恶魔。 他想要一个孩子。 他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想法,但是对孩子,他却充满了期望。 他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好似着了魔一般,在心底流转着。 所以,终究他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他垂下眼睑。 叹了口气:“人心里的魔,是没有假设两个字的。” 容雅笙瞬间坐直了身子:“你说的对。” 只要有唐季倡这个弟弟的存在,就昭示着一切悲剧依旧会发生。 只是走向的方向会变得而不同而已。 “今天……唐季倡和靳禹说了,让他只结婚,不生孩子。” 唐海渊摘眼镜的手指微微一颤。 静默了好几秒,才缓缓的拿了下来:“那可真是……太残忍了。” “残忍?” 容雅笙冷笑一声:“难道将唐家拖下泥潭才叫不残忍?要我说,反正你年纪还不大,倒不如现在找个女人,生个孩子来养,反而更容易传承唐家血脉。” 唐海渊一下子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摇摇头:“还是算了,我这辈子欠宁宁的,我已经还不清了,就用我这一辈子的歉疚来偿还吧。” 容雅笙的脸色变得更加的怪异了起来。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将宁宁的事情都告诉他。 但是,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毕竟是别人的事情,她没有资格为别人做决定。 ………… 沈星羽跟着陆家兄弟回了陆家。 星辰之夜的第三天,正好是陆家的家族宴会。 一行三人到了家。 进了大门就看见陆老爷子正站在花园里面练太极,三个人一起停住脚步:“爷爷。” 恭敬的颔首。 陆老叶子停住动作,手下意识的背道身后,冷冷的应了一声。 随后,他的目光落到沈星羽的身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昨天没有休息好么?”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嗯,那你先回房间休息吧,阿衍,阿湛,跟我来书房一下。” 说完,也不等他们三个人反应,直接背着手转身就往大屋里面走去。 沈星羽顿时有些局促起来。 对于这个老爷子,沈星羽一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惧怕感。 就好像这个老人,生气起来就会地动山摇。 沈星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陆家兄弟则是跟着老爷子去了书房。 陆家的女佣总是神出鬼没的。 沈星羽刚进了房间没几分钟,就冒出个穿着裙子的女佣,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盒子,笑眯眯的看着她:“大小姐。” “怎么了?” 沈星羽拢了拢衣领,走到女佣的面前:“有什么事么?” “这是大少爷让我给您送过来的东西。” 女佣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沈星羽:“大少爷说,让您休息好了,明天有家族宴会,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打电话叫造型师到家里来。” 造型师? 明天有家族聚会?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有些白,她没参加过所谓的家庭聚会,一想到还要做造型,就可以看出,这次的聚会绝对不只是简单的吃吃饭,聊聊天而已。 “好,你先出去吧。” 沈星羽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对着女佣点点头。 女佣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还十分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天啊……” 沈星羽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再也忍不住的猛地转头一下子扑倒在床上。 家庭聚会,她可怎么办啊? “怎么了?你似乎看起来很苦恼?”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沈星羽猛地坐起来,就看见陆湛端着果汁杯站在门口,靠在门框上面,一脸淡笑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被爷爷叫去书房了么? “哦,那可和我没什么关系。”陆湛耸耸肩膀,一脸满不在乎:“我可不是陆家的继承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大哥一个人烦恼就行了,至于我嘛,做个吃喝等死的二世祖就好了。” 一边说着,就一边满脸淡然的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面。 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看起来就好像真的是一个二世祖似的。 沈星羽看着他故作洒脱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摇摇头:“如果你是二世祖的话,那世界上可就没有什么勤劳上进的先进分子了。” 虽然不知道陆湛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沈星羽却能感觉出来,每一次陆湛出现,都带着浓浓的血煞之气,就好似从地底上来的修罗,由此可见,他做的工作,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工作。 “虽然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我确实是个不太爱上班的人,说说吧,为什么心情不好,在我今天还没有去单位之前。” 陆湛一口将杯子里的果汁给喝了个干净:“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小帮助。” 沈星羽抱着枕头,笑着看着陆湛。 她盘膝而坐,伸手撑住自己的脸颊:“明天的家庭聚会……造型师什么的,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下意识的揉揉自己的脸。 “唔……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聚会而已,造型什么的,简单大方就可以了。” 陆湛有些不明白沈星羽到底在苦恼一些什么。 不过…… 他放下手里的果汁杯,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来,递给她:“你不是有个好朋友昨天刚回华国么?我查了一下,她在美国念了一段时间的艺术大学,衣品各方面都很不错,你可以打电话给她,邀请她一起逛个街,然后顺便去做一下造型,直接刷我的卡就行了。” 说着,勾唇对着沈星羽张扬的笑了一声。 起身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哦,宝贝,你是我们陆家的大小姐,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必要为这些小事情而担忧,你要知道,哪怕你穿着破布袋,也只会有人将它吹成最新的时尚,你该明白,陆家大小姐,这五个字代表了什么。” 沈星羽有些懵的看着陆湛的脸。 好半晌后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明天你就知道了。” 陆湛不太在意的笑笑。 一副好哥哥的模样,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需要我给那位谢小姐打个电话么?” “我的手机什么时候……?” “刚刚我亲你,你不敢动的时候。” 沈星羽的脸骤然红了,只是亲额头而已,为什么要说的那么暧昧。 “不过你很可爱,哥哥给妹妹一个早安吻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知道的,我们陆家已经四代没有女儿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请务必刷我的卡 “所以,你绝对会是备受宠爱的那一个。” 陆湛对着沈星羽眨了眨眼睛,笑的十分开怀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沈星羽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这会儿被陆湛这么一打岔,瞬间的变得轻松了许多。 她垂眸看了眼手里的卡和手机。 看来确实该给谢思思打个电话了。 至少…… 先帮助她把房子租下来吧。 说做就做,沈星羽连忙从床上下来,钻进浴室洗澡,化妆,换了一身方便活动的衣服,打了个电话给谢思思,约好了在世纪广场的咖啡厅见面后,便拿着包包,兴高采烈的准备出门了。 刚下楼,就看见陆衍正坐在客厅里面看报纸。 脚步一下子变得缓慢了起来。 “准备出门?” “嗯,约了思思姐,出去逛街买一些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面对陆湛的时候那么轻松的心情,在面对陆衍的时候,却总是格外的紧张。 陆衍点点头:“思思?是昨天来的那个女孩么?” “是的。” “她很不错。”陆衍评价了一句,随即,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叫住准备离开的沈星羽:“星羽,你到我这边来一下。” 沈星羽下意识的脚步转弯,瞬间的到了陆衍的身边。 然后就看见陆衍优雅的放下报纸,伸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来,递给她:“这是我的副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拿去刷吧。” “不用了,二哥已经给了我一张卡了,而且……靳禹之前也给了我卡的。” 陆衍的手指一颤。 却没有收回,坚持的举着,声音却有些落寞:“所以你拿了陆湛和唐靳禹的卡,却不愿意要我的卡?” 沈星羽一愣,连忙伸手接过卡。 讨好的干笑一声:“没有的事情,我只是想说,我的钱已经够用了。” “没事,想买什么直接买就行了,给妹妹零花钱这件事,我还是付得起的。” 陆衍看似满不在乎,但是攥着报纸的手指却微微用力。 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赌气。 沈星羽小心翼翼的瞟了他一眼,在心底暗暗的叹了口气。 哎,好像又惹他生气了。 “那,大哥,我先出门了。” “去吧。” 陆衍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沈星羽期期艾艾的转身离开了,很快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当然,还伴随着司机老张那满是关怀的提醒声。 “如果你想让你的妹妹不再惧怕你的话,你不该这么冷漠的,阿衍。” 苍老的声音从后面幽幽的传了过来。 陆衍抬起头来,对上老人的视线,几秒后,又重新低下头来:“我只是在尽力的压抑自己罢了。” “不不不,你只是贪念她给你的温暖而已,那不是爱情。” 陆衍:“……” 他真的很怀疑,自家这个在战场上面打了将近十年仗,每次回家探亲一次就生一个儿子的男人,真的知道爱情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难道那位早死的祖母不是等了一辈子,都没能等到他的回头么? “大概是吧。” 陆衍有些心不在焉的继续看报纸。 “对了,我舅舅前段时间打电话过来说,明天会来参加陆家的家宴。” 陆老爷子的脸上一片怔然,随即好似苍老了好多岁一般的躬下身子,叹了口气:“是该回来了。” “嗯……” 陆衍依旧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谁也没有看到,那掩藏在黑暗下面,汹涌的暗潮。 ………… 沈星羽是在世纪广场旁边的咖啡厅找到的谢思思。 谢思思正坐在临近大街的那侧玻璃窗旁边的位置上面,桌面上铺满了书和报纸,她正拿着一个空白的本子在写写画画些什么,神情看起来十分的认真。 沈星羽走过去。 看着满桌子的资料,有些无奈的看向她:“看来今天喊你出来逛街是个错误的决定。” “哦,宝贝你不能这么说,我很高兴陪你出来逛街,我只是在利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时间,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而已。” 说着,就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桌面。 沈星羽放下包,伸手从桌面上抽出一张报纸。 看了几眼上面标记的豆腐块大小的讯息:“你在报纸上找工作?” 谢思思无奈的往桌上一趴:“不管怎么说,先找个工作把房子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我总不能一直住在酒店吧。” 她叹了口气,捧住脸:“那可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其实……我在幸福花园有一套房子,你可以去那里住。” 沈星羽轻轻的用手指将报纸折叠了起来,声音轻柔极了:“那是我和我妈妈当初住的房子,已经被我买下来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你过去住。” “谢谢,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那这些工作就没必要看了。” 谢思思感动的探过身子,一把抱住了沈星羽。 然后十分霸气的将那些报纸全部都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 她眨了眨眼睛:“我的继续还是能维持一段日子的生活的。” 沈星羽看着她满是活力的模样,也忍不住的笑了笑:“看见你这么活力的模样我就放心了。” 毕竟在船上的时候,谢思思和谢思杨之间,闹得并不愉快。 那天夜里。 谢思杨和谢思思两个人在小客厅里面对峙了很久。 终究,谢思思拉着周照青离开了小客厅,一起回了房间,呆了整整一夜,才出来。 然后谢思杨第二天早上都没吃早餐,便气势汹汹的离开了星辰号。 沈星羽不知道他们这样闹着有什么意思。 但是…… 看着谢思思的模样,她也觉得,虐一虐谢思杨,或许大家的心情都会好起来。 “我一直都很有活力的。” 谢思思眨了眨眼睛,丝毫都没有被影响到。 “对了,那个咖啡厅还在我手里,但是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经营,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继续经营,毕竟,那本来就是你的。” 话音没落,谢思思就连忙摇摇手:“还是算了吧,我对那个咖啡厅已经失去了兴趣了。” “好吧。” 沈星羽有些尴尬的捏了捏杯子。 “其实,我有一份工作,一直在犹豫。” “什么工作?” “周照青先生聘请我去做他的助理,所以……” 因为谢思杨的关系,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份邀请,但是这份工作说起来确实算是比较适合她的,毕竟她在国外上的艺术大学,而周照青是娱乐公司的总裁,应该也能和艺术扯上点……关系吧。 沈星羽笑了笑:“其实我觉得你倒不如接受比较好。” “嗯?”谢思思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能够促进人与人的交流,尤其是,在惩罚人的时候,既然周照青对你发出了邀请,那么也就证明了,他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思思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谢思思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 氤氲的雾气沾染上了她的睫羽。 沈星羽也不着急说话,只是要了一杯牛奶就静静的坐着。 一直到牛奶喝了小半杯的时候,谢思思才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她莞尔的笑了笑:“你说的对,我不惧怕任何的挑战。” 当然,如果能给一些人下一些小绊子的话,她会更加的开心。 “那我们现在能去逛街了么?我明天要参加家宴,需要一款落落大方,优雅温婉的裙装。” 谢思思拍拍胸口:“交给我吧,我一定把你打扮成小仙女。” “好,我有三张卡,一张卡刷一件吧。” “哇哦,唐靳禹现在对你很大方嘛。”谢思思可还记得当初沈星羽为了十万块钱差点卖血的时候呢。 沈星羽撇了撇嘴。 细长的手指轻轻的点在卡上:“大哥的,二哥的,靳禹的……还有……阿蛰的……阿衡的。” 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卡。 只不过这两张卡明显的不是华国境内的卡。 “你可真是……” 谢思思面色复杂极了的看着沈星羽指尖的五张卡:“人生赢家啊。” 沈星羽对着她笑的格外的甜蜜。 “还在等什么?” 谢思思一口气喝掉杯子里的咖啡:“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呆在这里喝着这么不正宗的咖啡浪费时间?而不是去里面血拼?” “你说的对,我们走吧,” 两个人一拍即合的站起身来,结了账便手挽手便一起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的另一张桌上。 一男一女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我……没看错吧。”女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男人的脸色更加的差了,咬牙切齿:“你没有看错,就是那个女人。” 女人垂下眼睑,神情中满是落寞,曾经的嚣张跋扈再也不见,却带上些许楚楚可怜:“我当时还以为她只是个医生,没想到,她竟然是大伯父的女儿,怪不得爷爷当初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呢。” “你别酸这些话,她好歹是我们陆家的人,你以为你叫陆星宁就是陆家人了?” “我都已经嫁给你了,你还这么对我?” “要不是你给我生了儿子,你以为我会娶你?” 陆星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差了起来。 那垂下的眼眸里,满是掩藏的很好的嫉妒。 阴恻恻的看着那消失的背影。 “明天你的态度一定要好一点,能不能再要到那些药就看你了。” 陆钰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 “我……” “怎么?难不成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敢碰你?陆星宁,你最好认清楚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别以为我父亲离了陆家你就能出去勾三搭四了,我告诉你,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陆星宁的脸色顿时惨白。 胆怯的不停的摇着头:“我,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去买衣服吧……明天还要回老宅呢。” “嗯,我手里没钱了,你拿点钱给我。” “我……我只有买衣服的钱了,妈没给钱给我。” 陆钰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没用呢,连老太婆的钱都骗不过来。” “没办法啊,孩子还要喝奶,妈给咱们养着孩子呢。” 第三百八十六章 再怀一个孩子 说到那个孩子,陆钰也不吭声了。 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咬着牙:“一定要再弄一份那个药。” 陆星宁被他阴冷的声音给弄得浑身颤抖起来。 突然,手腕被冰凉的手指扣住:“你也不想让我儿子死吧。” 陆星宁只感觉自己手腕上如铁箍一般的手指,宛如毒蛇缠绕,正在吐着信子。 她苍白着脸点点头,强迫自己勾出一抹笑来。 “当然,那也是我的儿子。” “那就好。” ………… 陆家的家宴是在陆家的老宅里面举办的。 这一晚。 不仅仅陆衍陆湛全部都在家,甚至连大忙人陆远川都回来了,陆乘风这个浪子也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老宅,唯独没有出现的,是和老爷子前一段时间闹翻了的二儿子陆方明。 来参加的分家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难不成陆方明真的和老爷子闹翻了? 不然怎么可能家宴都不来了。 不对啊,哪怕闹翻了,但是家宴该来的还是来啊,顶多从儿子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吧。 而沈星羽,也第一次见到了陆远川。 她看着那张脸,神情是忍不住的恍惚。 实在是,陆远川和杜衡很像。 不是长相,是身上的气质,真的很像,比起陆湛那故作冷漠的冷淡,杜衡身上那种全知全能的冷然,和陆远川几乎如出一辙,但是也看的出来,杜衡的长相明显是更随他亲生母亲的。 陆远川并不是特别帅,胜在气质。 “还愣着干什么?” 陆湛推了推她的后腰:“去啊,那是你爸爸……” 爸爸? 沈星羽有些懵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从小到大,爸爸这两个字在她的世界里就代表了麻烦与暴力。 无论是亲生父亲夏俊,还是后来的继父沈宏德。 他们的身上,都带着施暴者的暴虐。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双眸沉静,嘴角含笑。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好似有无尽的包容与鼓励。 她吸了口气,走到他的面前,紧张的浑身都在颤抖,脸颊更是通红:“爸……爸爸……” “很好。” 陆远川满意的点点头。 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了下来:“以前我不知道阿衡为什么这么看重你,但是他喜欢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拿出你的自信来,我陆远川的女儿,必定是天之骄女。” 沈星羽一愣。 没想到会从陆远川的口中听到杜衡的名字。 只是,在看见他说杜衡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柔情。 他一定很爱他的儿子。 一瞬间,沈星羽的心里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她吸了吸鼻子,重重的点头:“抱歉,爸爸,我没能将阿衡带回来。”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这些年,他也很辛苦了。” 陆远川笑笑,一点都不在意。 他看了眼站在身边满脸愧疚的沈星羽,没忍住的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或许对阿衡来说,我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照顾好你把,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当我的亲女儿一样疼爱的。” 沈星羽瞬间的更加的感动了。 “星星。” 突然,苍老的声音在楼梯的拐角响起。 是陆老爷子。 “爷爷。” 沈星羽连忙小跑过去,扶住老人的胳膊。 这已经算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习惯性动作了,毕竟看见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任谁都不情愿看着他一个人艰难的行走的,她小心翼翼的扶住他的胳膊。 “我扶您走。” 陆老爷子淡淡的应了一声,拉住她的手腕,往客厅走去。 很快,陆远川和陆湛被甩开,老爷子这才看了沈星羽一眼:“你和远川聊得怎么样?” “额……” 沈星羽的脸不由得更加的红了起来:“爸……爸爸很好。” “那就好啊。” 老爷子唏嘘一声。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儿子,后来更对不起阿衡,现在阿衡将你托付给陆家,你就好好的在陆家待下去。” 沈星羽手指微微的缩紧。 “我们陆家,欠了阿衡太多。” 老爷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浑浊而苍老的双眼里面,满满的都是说不出的沉冷,就好像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陆家在将原本应该属于杜衡的宠爱,完完全全的给了杜衡在意的女人。 原本该是陆家大少爷,成为陆家家主的孩子。 如今却被陆杜两家逼得出国了。 他们都觉得无比的羞耻。 “我受之有愧。”沈星羽叹了口气,眼圈蓦然的红了。 “应该属于你的。”老爷子摇摇头,一脸理所当然。 陆方明终于还是带着陆钰,陆星宁来了,当然,周苏晴也在时隔几个月之后,终于再一次的踏上了陆家的老宅。 陆方明老了。 英雄迟暮,美人色衰。 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周苏晴那双柔美的脸剩下的也只有说不出的凄凉。 陆钰拉着陆星宁,一进门就四周观望的,想要从人群中找到沈星羽。 只可惜,找了一番还是没找到。 倒是碰见了另外一行人。 “好久不见,方明。” 高大儒雅的男人站在陆方明的面前,笑的格外的和煦,金丝边的眼镜遮挡住了他漆黑瞳中的冷漠。 周苏晴在看清男人的脸的一瞬间。 忍不住的尖叫一声,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陆钰一把抱住周苏晴,阻挡她进一步的失态。 陆方明看着眼前的男人,也忍不住的白了脸,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开口:“周……” “维凛,这边。” “来了。” 面前的男人瞬间回头对着后面喊了一声。 然后又转过头来,看向陆方明:“过来聊两句。” “哥。” 周苏晴猛地撇开陆钰的手,开口喊道。 男人停住脚步,慢悠悠的转过身子来,居高临下淡漠的看着周苏晴。 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她。 周苏晴原本就有些紧张的脸,在这会儿更加的僵硬了起来。 “你是……谁?” 周维凛冷漠的看着她:“不是谁……都有资格叫我哥哥的。” “苏琴……或者,叫你苏漾?” 周苏晴的身子猛地颤抖起来。 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仿佛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彻底的揭穿她。 “大哥,这是苏晴。” 周维凛将目光转向陆方明,再次淡淡的开口:“我已经决定带着孩子们回华国了,方明,无所事事呆在家里舒服么?年纪大了,就该好好在家里休养了。” 陆方明的眼睛猛地缩起:“是你?” “是的,是我。” “为什么?” 陆方明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居然都是周维凛下的手:“你这么打压我能有什么好处?有个在位的父亲不比有个什么都不是的父亲更能给阿衍和阿湛帮助?” “你杀了我的妹妹。” 周维凛压抑着声音,儒雅的脸上已经满是阴沉的愤怒:“找了这么个私生女伪装成我妹妹的身份,陆方明,你觉得我不该愤怒?至于阿衍和阿湛?不是有我这个舅舅么?” “舅舅。” 陆衍走到周维凛的身边,手里还举着红酒杯。 冰冷的目光落在陆方明的身上,他微微的颔首,便又抬头看向周维凛:“爷爷让我请你去书房。” “好,我马上就过去,对了,你妹妹的见面礼我已经给你舅妈了,等会儿你找你舅妈要。” “好的,舅舅。” 陆方明的身子猛地一颤。 周维凛转身走了。 刚刚那短暂的交锋就好像一场闹剧,就这么一触即离。 在场的所有人心底都百转千回,有恐惧的,有不甘的,还有……不明所以的。 大约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就只有陆钰了。 就连陆星宁的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她就说,之前就感觉陆家两兄弟对周苏晴的态度怪怪的,如今从这几句话中,就仿佛能感受到当年的惊心动魄。 女人的联想力到底是厉害一点。 陆星宁只稍微想了想,就将过去发生的事情给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顿时,她对周苏晴更加的看不上眼了。 “父亲。” 陆衍微微颔首,冷淡的喊了一声,和以前的态度别无二致。 陆方明这才将视线转到陆衍的脸上。 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居然已经长了这么大了,已经不需要他的庇佑,就能毅立在这天地间, 陆衍丝毫没有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陆钰看着眼前脸色都不太好看的父母,不由得呐呐的问道:“爸妈,刚刚那位先生……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他是我舅舅么?” 他听见陆衍喊他舅舅的。 如果他是陆衍的舅舅的话,那岂不是也是他的舅舅? “不。” 周苏晴连忙阻止陆钰。 她有些颤抖的抱住自己的儿子:“不要去找那个男人,他就是个魔鬼。、” 周苏晴这么多年能在陆家安稳的活着,也是因为确保了周维凛根本不可能从国外回来的,就算是回来,她那时候生病或者出国旅游什么的,总能混过去,但是…… 现在已经混不过去了。 她的泪水颗颗的落下:“阿钰,听妈的话,不要去招惹那个男人。” 陆钰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却还是有些烦躁的点点头。 “我不会找他,我现在只想找沈星羽,妈,你还不想让睿儿死吧。” 周苏晴的身子猛地一颤。 顿时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可不是送上门来给人羞辱的,她必须要找到那个女人,从她的手里拿到药,让陆星宁赶紧再生一个,才能解救孙子的命。 她一把扣住陆钰的手腕:“走,我们去找那个女人去。” 陆钰点点头。 临走还不忘将陆星宁给拉住了。 陆星宁有些不甘愿的跟着陆钰往里面走去。 目光却不停的东张西望起来,大厅里面人影绰绰,到处都可以看见优雅的贵妇人,还有一些世交家里的公子小姐们,曾经,她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员,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参与的资格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有点埋怨陆钰。 明明也是陆家的少爷,却过的这么落魄。 第三百八十七章 原来不是亲兄弟 周苏晴带着陆钰,完全是不顾一切的在大厅里面穿梭着。 “我说,二嫂啊,就算方明现在不在位置上了,你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啊。”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了出来。 周苏晴猛地停下脚步,阴恻恻的转过去。 只看见一个长得有些凌厉的女人正幽幽的站在不远处,一脸冷笑的看着他,周苏晴认识她,是陆家分家的一个堂弟的老婆,以前和她之间就有些不睦。 不由得暗啐一声晦气。 她不想理会她,拉着陆钰就准备离开。 却不想,那个女人却不打算那么轻易的放过她:“不过……你怎么还有脸过来呢?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们可都知道了,我要是你,就躲在家里,好好的祈祷上帝,至少能让能你富足的过完晚年生活。” 周苏晴这下子的脸色是真的极为难看了起来。 她颤抖着身子,双眼猩红的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她:“你说什么?” “什么?” “我问你你刚刚说什么?我做的什么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女人冷嗤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不屑起来:“当然是你弄死真正的周苏晴,顶着人家的身份过了二十多年的事情啊。” 周苏晴只感觉到一记惊天巨雷在头顶炸响。 “你说什么?” 她的脸色更加的狰狞起来。 几乎不敢置信的狠狠的瞪着那个女人。 陆钰也将这句话听得十分的清楚。 他心跳骤然慌乱起来。 什么叫做顶着别人的身份…… 难道说,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妈妈? 而是一个和他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顶替了他妈妈的身份? 不,不可能。 若是不是他妈妈的话,为什么这个女人要对他这么好呢? 难道说…… 陆钰突然有种大胆的想法。 会不会…… “怎么?还没听清楚么?这么多年来,嗟磨人家的儿子,还顶了人家的身份,我还不能说了?”说着,那女人满脸不屑的又看了一眼陆钰:“要我说,这假的就是假的,生出来的儿子都没原版的智商高,看来这母亲的身份就决定了儿子的品质,呵呵,听说现在不能人道了?苏漾啊……你这是报应到了。” “你给我闭嘴——” 周苏晴再也忍不住的猛地跳起来,抬起手就想要去抓那个女人的脸。 女人身边的人连忙上前去阻拦,有的抱住周苏晴的腰,有的直接揽住女人往后走。 “我要撕烂你的嘴,你个贱人,从以前就和我不对付,让你瞎说,让你胡说八道,我儿子可是陆家的三少爷,你算是什么东西……” 周苏晴好像一只被惹怒的母狮子,不停的挣扎着。 而陆钰,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巨锤狠狠的锤了一下。 他懵懵的站在原地。 不敢置信的看着哪个疯狂的女人,那还是他的母亲么? “我怕你啊,我告诉你,苏漾,这些年你在我眼前耀武扬威的,我早就看够了,码的,我早就知道你不是苏晴了,苏晴和我那么好,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变成你这副恶毒的模样,你别恶心了,我早就看不爽你了。” 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被人抱着腰,还不停的踹着大长腿,恨不得一鞋跟踹在周苏晴的脸上去。 “贱人,你不得好死。” “你都没死呢,我怎么说也得活的比你长。” “贱人……” “翻来覆去就这两句,你是小学没毕业么?”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女人,现在的结局都是报应,你坐了那么多错事,都是你的报应。” 周苏晴简直快要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背过气去。 她这些年和外界接触的越来越少,几乎都快换上轻微的人群-交流恐惧症了,那个女人又格外的泼辣,周苏晴会落败,简直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她一副气的心脏病快发了的模样。 还是让陆钰有些不舒服。 他一把抱住周苏晴,目光冷淡的看向女人:“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哟,这不是我们三少爷嘛。” 那女人依旧气势汹汹的阴阳怪气:“我呸,你也配称三少爷,一个小三姥姥生的小三妈,连自己亲妈的真名都不知道的乱伦货,也敢在姑奶奶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告诉你,少惹我。” 陆星宁被这一串不带停顿的怒吼给震的傻在了原地。 陆钰的脸色也极为的苍白。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冥冥之中,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吵什么呢?” 突然,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顿时,原本乱成一团的场面很快的就沉默了下来。 人群渐渐的朝着两边散开,最后,直接将陆钰,周苏晴,还有那个女人给暴露在了中间。 陆钰这才看见,他的爷爷,还有跟着爷爷身边的年轻女人,正慢慢的往这边走过来。 他手指猛地一紧。 呼吸猛地变得急促了起来。 “爸……” 周苏晴看见老人,再也忍不住的尖叫着哭出声音来。 她猛地往地上一扑,整个人狼狈的好似一个落魄的乞丐:“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啊爸,我也不想来碍您的眼,但是睿儿病了,白血病,我们都做了骨髓配比,都对比不上啊……” 周苏晴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滚落。 她哭的狼狈极了。 那是真正的伤心了:“睿儿才五个月,就得了白血病,我也知道我不该来,但是我们全家都做了骨髓比对,都对不上,我不敢奢求阿衍和阿湛去做配比,医生说了,睿儿的血型比较特殊,只能再生一个,用脐带血才能治疗,但是……” 周苏晴捂住脸,哭的无比的伤心。 站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陆星宁的眼睛也一下子红了起来。 不管对那个孩子是多么的愤恨,终究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她怎么可能不伤心。 “爸,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不敢奢求原谅,但是睿儿是无辜的,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没懂事,就只能躺在医院里面了……” 周苏晴捂着脸,哭的难以自持。 陆老爷子脸上的神情不变,就好像没有听见周苏晴的话一样。 只是冷淡的侧过身子,对站在身后的陆湛吩咐道:“带他们先上楼,什么事情,等家宴完了再说。” “好的,爷爷。” 陆湛冷然的点点头。 陆老爷子这才拍拍沈星羽的手背:“星星,爷爷带你去见见你的叔叔伯伯去。” “谢谢爷爷。” 沈星羽牵强的对着陈老爷子勾了勾唇。 实在是刚刚周苏晴的举动把她吓坏了,而且,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意识的回头。 却与一双漆黑的眸子对上。 只见陆星宁阴恻恻的也回头看向她,那眼神,实在算不上多么的友好。 而之前和周苏晴吵架吵的快要上天的女人,则是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直接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了人群之中,虽然没有被训斥,但是这会儿还是夹着尾巴坐人比较好。 她如是的想到。 一整个晚上,沈星羽都被老爷子紧紧的呆在身边。 负责温婉的喊人,然后收红包,然后扶着老爷子,穿梭在整个宴会厅里面。 也让陆家的人都看见了,这个陆远川的女儿,到底是多么的受宠爱。 让那些心底还有疑问的分家也在这个时候,好好的认识认识这位本家的大小姐,总之,在没有陆方明一家子的打扰下,整个晚宴办的十分的顺利。 因为老爷子的身体原因,晚宴一直持续到十点左右,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开了。 大约到了十一点的时候,人基本都走光了。 只剩下本家的一些人了。 而老爷子的脸色,这下子才猛的一沉,冷冷的吩咐道:“走,都跟我上楼去看看去,老二家的又搞什么幺蛾子?” “好的爷爷。” 陆湛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酒杯。 一整个晚上捏在手上,都没喝点一丝半点的。 所有人出了留下来打扫卫生的女佣,全部都上了楼。 而周苏晴和陆钰,还有陆星宁,早就在楼上的小休息室等待的心乱如麻。 期间陆钰也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爷爷会将他和陆方明还有周苏晴一起赶出陆家,原来,他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名正言顺。 不,应该说,从始至终,他的妈妈,就从来都不是陆家的女主人。 陆方明的结婚证的妻子那一栏,永远都是周苏晴的名字。 但是只要他妈妈和周家老太太做dna鉴定的话,就可以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周苏晴。 虽然周家老太太死了。 但是谁又知道,周家老太太是不是有其他的后招呢。 毕竟,周维凛看起来那么的胸有成竹。 陆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原本以为,陆衍和陆湛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他这辈子,不用多么努力的去奋斗,这两个哥哥也不可能放弃他,毕竟,他可是他们的亲弟弟不是么? 但是,现在这个认知被打破了。 看看他们最近做的这些事情,看看他最近所遭遇的事情。 就完全可以看出,那两个哥哥对他毫无感情。 不,甚至还带着仇恨。 毕竟,任谁和杀死自己母亲,还顶替自己母亲的身份,为自己的父亲生下孩子的女人的孩子,都不会有丝毫的好感。 “阿钰……” 周苏晴流着眼泪,颤颤巍巍的朝着陆钰伸出手去。 “别碰我。” 陆钰抬起手,猛地挥开周苏晴的手。 周苏晴的眼泪瞬间流的更加的厉害了。 她捂着脸,哭的格外的伤心:“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你确实对不起我。” 陆钰哑着嗓子低低的说道,一双猩红的眼睛慢悠悠的侧过来看向周苏晴。 “如果我早知道的话,至少我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被动。” 周苏晴猛地窒住呼吸。 她捂住脸,她终究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哪怕当年胆大包天和陆方明做出这样李代桃僵的事情来,也是因为陆方明不小心弄死了周苏晴之后,做的应急反应,她本人,根本没有这些智商而已。 第三百八十八章 当年的事情都怪我 “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弟弟,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告诉我,你告诉了我,至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陆钰的声音里满是凄楚,看向周苏晴的眼神里也满是愤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怪不得爷爷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我,怪不得爷爷愿意将大哥带在身边,大伯父愿意将二哥带在身边,只有我,只能留在家里,甚至连父亲的面都很少见到。” 越说,陆钰越觉得自己委屈。 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自己资质不行,不聪明,所以从来不妄求什么,总觉得,什么反正都有哥哥在。 可现在……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 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妄想罢了。 多可笑。 他以为是避风港的家里,却有着这么多的风霜刀剑。 而他以前,却好似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 陆钰忍不住的一把抓住周苏晴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 周苏晴被这样的质问给惊得摇摇欲坠,眼泪蓦然的就下来了:“阿钰,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 陆钰嗤笑一声:“别特么假惺惺的说是为了我,你要是为了我就该找个人好好的嫁了,而不是和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 “阿钰,你也在怪我?若不是我跟了你爸爸,你哪里有这么多的好日子过?”周苏晴这辈子最爱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现在却被这唯一的儿子这般指责着,她简直快要疯了:“你知不知道,以前妈妈过的是什么日子?要是我甘心的话,我这辈子只能嫁在农村,你只能是个农村人。” 陆钰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最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整个人,好似笑的肚子疼了蜷缩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周苏晴看着他这副样子,顿时慌了,声音颤抖着,不停的帮他揉着背:“阿钰,阿钰啊,你别吓妈妈啊……”说着,又回头看向陆方明,满脸哀求的喊道:“方明,你快来看看,阿钰这是怎么了?” 可陆方明却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目光怔忪的看向前方。 原本的自欺欺人,在今天看见周维凛之后,彻底的土崩瓦解。 原来,不管这么多年欺骗了多少人,甚至欺骗了自己,但是谎言终究还是谎言,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方明……” 周苏晴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再看看蜷缩在地板上,笑的几乎背过去的儿子,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儿子,我的儿子,你别吓妈妈啊。” “陆方明,你死的么?没看见儿子……啊……儿子啊……” 陆钰终于笑够了。 他笑的眼前星光闪耀。 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好半晌,那种难耐的感觉才恢复了过来。 陆钰踉跄着坐直了身子,满眼嘲弄的看向陆方明,嘴里恶毒的话怎么也止不住:“妈,你还这么求着人家干什么呀,你还看不清楚么?他根本就不爱你,当初也不过是因为一时的刺激才和你在一起的,大妈被他失手弄死了,才想到让你李代桃僵,要不是你的话,他还不一定有今天的成就呢,别傻了,人家爱的只有自己,心里哪有一点你的位置。” 陆钰的话说的很轻清楚。 却好似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的甩在陆方明的脸上。 “你给我闭嘴。” 陆方明气急败坏的狠狠的朝他吼道。 陆钰冷笑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之前说的,却已经让陆方明的心脏颤抖不已了。 真的是这样么? 他真的是这么自私的男人么? 是了。 他怎么可能不自私呢?不然也不会为了苏漾肚子里的孩子,而错手将苏晴给推下楼摔死,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让苏漾伪装成周苏晴的模样,继续假装,苏晴还在人世。 可说到底,假的就是假的。 哪怕他欺骗自己,欺骗到连他自己都认为是真的了。 “吵什么吵?” 突然,休息室的门从外面被推了开来。 陆老爷子站在门口,神情冷漠的看着里面的一家四口。 陆星宁看见站在最后的陆乘风,眼睛一亮,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小跑过去:“爸爸,你可来了,呜呜呜……” 陆乘风的手臂被抱住了。 一抬眼,就看见老爷子冷漠的眼神,连忙就抽开了自己的手,僵硬的道:“星宁,我……你现在得叫我三叔,我不是你爸爸。” 陆星宁怔住。 是啊,自从她和陆钰结婚后,她就已经不再是陆乘风的女儿了。 “都进来吧。” 陆老爷子带着一群人走进了小会客厅。 顿时,这间不算很大的房间里面,站满了人。 周维凛跟在老爷子的身后,他的身边跟着的是自己的两个外甥。 他这会儿的心情复杂极了。 两个外甥都没有长歪,甚至被老爷子细心呵护,现在都在不同的领域有着自己的地位,他看见他们是欣慰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那个死的不明不白的妹妹,又觉得无比的愤恨。 他恨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和妹妹见了那么几次,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个妹妹是假的。 陆钰面对老头子,哪怕再不甘心,但是身体的本能还在,他站起来,低着头,乖巧的站在旁边的沙发前面。 身上原本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气质也没了。 这会儿身上只有满满的暮气。 “咳咳。” 老爷子看人都进来了,而且都已经找打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才轻轻的咳嗽一声,站了起来。 走到周维凛的面前。 周维凛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却被老爷子压住了肩膀。 然后就看见老爷子深深的鞠躬:“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妹妹。” 周维凛的手指猛地攥起。 他咬着牙:“难道您以为鞠躬道歉,就能弥补我妹妹的生命么?” “抱歉。” 老爷子抬起头。 看向周维凛:“如果你想要怎么做的话,我绝对不会阻拦你的。” 周维凛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这是吃准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么? “当年的陆家……正在风雨飘摇之际,老大的工作隐秘,老三醉心商业,只有老二还能够在军队里面撑着,苏晴死了,我比谁都伤心,这是我亲手选回来的儿媳妇,但是为了阿衍和阿湛,我只能咬着牙,任由他们胡闹。” 毕竟,儿子已经不孝了,不能再毁了孙子。 老爷子说的痛心疾首。 他也确实很伤心,天知道当他被通知参加一个隐秘的葬礼的时候…… 陆乘风撇撇嘴,目光落在陆方明的身上,他依稀还记得,那一次,这位二哥似乎被老爷子差点给一枪崩了。 “对不起,维凛,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如果你想要惩罚我们陆家的话,做什么我们都是愿意的。” 周维凛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伸手将老人扶起来:“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们,也怪我,怪我这个做哥哥的,这么多年来,居然都没能认出来,自己的妹妹已经换人了,是我不够关心他,所以,陆方明才敢这么胆大包天的李代桃僵。” 他的声音阴冷极了,又带着无边的恼怒。 “我可以原谅陆家,但是陆方明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陆方明的脸色,一瞬间心如死灰。 灰白无边。 他点点头,瞬间苍老的背脊佝偻了下来:“这是我的罪,我甘愿承受,但是……爸,我只想求你最后一件事。” 陆老爷子看向他,没有说话。 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 “陆钰的孩子,陆睿得了白血病,钱什么的倒是小事,但是……孩子的血型特殊,想要找到配型几乎是很难,孩子太小了,爸……才几个月的孩子,如果不化疗的话,就会死了,你也知道陆钰的情况,这辈子能不能有第二个孩子都不知道。” 说道这里,陆方明是真的哭了。 比起陆衍和陆湛,陆钰这个儿子才更像他的儿子。 有些笨,有些傻,不会用一双阴恻恻的眼睛看着他,就好似看透了他的心底。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老爷子虽然不喜欢陆钰这个孙子,但是对陆睿这个重孙辈还算是喜欢的。 但是如果陆衍和陆湛生了孩子,他肯定更喜欢他们俩的孩子。 “睿儿是陆……她的药才能出生的,医生说了,同胞兄弟的脐带血能匹配的上,爸,你看是不是再给我们一份药,我让他们再生一个。” 说着,目光就落在了老爷子身边的沈星羽的身上。 沈星羽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恰好就退进了陆衍的怀里。 陆衍下意识的抬手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腰:“别怕。”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沈星羽,声音也不大,却意外的给人一种极其沉稳的感觉。 “这件事我们会再商量一下的。” 老爷子没回答,陆衍倒是开口了。 陆方明下意识的看向陆衍,面对儿子那双冷淡的眼睛。 “好好,阿衍,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是我对不起你,但是,陆睿毕竟是阿钰的儿子,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着孩子的面子上啊。” 陆衍僵硬的点了点头。 “大哥。” 陆钰看着一如既往的大哥,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他没想到,大哥居然还会帮他。 这些年,虽然大哥二哥从来不怎么拒绝他的要求,但是却也没有主动的为他做过什么。 他也曾经羡慕过大哥对二哥的关爱,也曾羡慕过二哥对大哥的依赖。 可以说,比起一直躲在部队的陆方明,这两个哥哥,在他的心目中,更像一个父亲的形象。 “谢谢你。”陆钰生平第一次,如此心甘情愿对另外一个人鞠躬:“睿儿,就麻烦你了。” 陆衍抿了抿唇,叹了口气:“好好过日子吧,找个工作,学个手艺。” 陆钰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他知道,这辈子,离开了这个家门,就没有再回来的可能了。 他以后再也不是陆家的三少爷了,而仅仅是陆钰这个人了。 这么一想,心如刀绞。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为什么不追求她 陆方明带着周苏晴还有陆钰走了。 周维凛什么都没说,但是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不可能真的放过周苏晴和陆方明。 但是陆钰到底那时候还没出生,一切过错也怪罪不到他的身上。 沈星羽回了房间就拿着药去找了陆衍。 “大哥。” 沈星羽敲了敲书房门,推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脚步就顿住了,沈星羽看见站在里面的人,顿时有些不自在的撩了撩头发:“我给你送药来了。” 陆衍从窗边走到她的面前。 清冷的目光看向她手里的橡木盒子。 他哑着嗓子:“你愿意帮助那个孩子?” “我……” 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势逼迫着她,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却不想,直接撞在了门板上。 门锁猛地撞上她的药,她抿着唇就呜咽了一声:“唔……” 陆衍连忙将她揽进怀里,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沈星羽摇摇头,站稳了身子,伸手揉了揉有些疼的后腰,咧着嘴:“陆钰和我没什么仇怨的,既然能帮一次,就能帮第二次,我把药给你,选择权在你手上,大哥,你想帮你就把药给他,你不想……就不给。” 说完,沈星羽不敢去看男人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 转身脚步凌乱的离开了。 陆衍手里攥着那橡木盒子,一时间,怔在原地。 周维凛走过来,看了眼陆衍手中的盒子。 又抬头看了一眼陆衍。 斩钉截铁的道:“你喜欢那个女孩?” 陆衍回过神来。 “嗯。” “为什么不追求她?” 陆衍嗤笑一声:“她是我妹妹,亲妹妹,他是大伯的女儿。” 周维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当年陆远川生的儿子还是女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儿子才对,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女儿出来了? “除此之外,不会有其他的身份。” 周维凛看了他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苦了你了,孩子。” 他满脸同情的拍了拍自己外甥的肩膀,只可惜,口气却没有多少同情的成分在,说起来,反而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比起看陆衍为情所困,他倒是挺开心的,毕竟陆衍至少动情了不是么? 天知道,他第一眼看见自己这个外甥的时候。 还以为他是个无性恋患者。 现在看见他在为女人而神伤,他只觉得高兴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毕竟能喜欢第一个,自然就能喜欢第二个。 陆衍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舅舅。 手指却攥紧了手里的盒子。 沈星羽给他找了个难题。 到底要不要去救那个孩子。 ………… 谢思思应聘上了周照青的特别助理; 欢天喜地的打电话喊沈星羽出来庆祝一下。 最终,两个人约在了一家新开的火锅店,临下班的时候,谢思思收拾好了桌上的东西,站起身来,准备将最后一份文件送进去。 就看见周照青疾步匆匆的走了出来。 一边走着一边扣着衣扣。 动作是帅气的,气场也十分的足。 只不过,见惯了周照青另一面的谢思思实在对着这张脸,产生不了类似于崇拜的情绪来。 “怎么?是不是突然觉得哥很帅?” 周照青走到谢思思的面前,对着他就眨了眨眼睛。 谢思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将怀里的文件往他怀里一塞:“你还是赶紧把文件给签了吧,我还约了星羽等会儿一起吃火锅呢。” 周照青没好气的伸手拿过文件。 站在那里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文件条款。 无论平时怎么玩,在面对工作的时候,周照青都是十分认真的。 很快,签完了文件。 他这才套上笔,看向谢思思:“你觉得这部电影谁比较合适?”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挑角色。” “不是,你就说说呗。” 谢思思哼了一声:“你好好让导演选角色吧,我们就别在里面插手了好么?” “你是说,让导演海选么?” 周照青摸了摸下巴:“你说的对,我让人通知下去,让旗下所有符合要求的艺人都过去海选一下。” “额,你还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好了,以后这些问题别问我。” 说着,谢思思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啊呀,都已经这么晚了,星羽还等着我呢,我得走了。” 周照青顿时有点着急:“带我一起去呗。” “我们闺蜜之间的聚会你去算是什么事啊,要是无聊就去找唐靳禹玩,你们不是好兄弟么?” 说完,也不理周照青的脸色,直接拎起包,踩着高跟鞋就小跑出去了。 周照青看了眼手中的文件。 郁闷的嘤了一声,刚刚还想带谢思思出去参加个宴会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郁闷。 垂头丧气的转身回了办公室。 整个秘书室瞬间爆炸开了。 “我说,这新来的特助什么背景啊,居然敢这么怼总裁?” “谁知道啊,你不觉得总裁这次的反应很不一般么?”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总裁被嫌弃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 总裁居然要去参加谢特助的闺蜜聚会,这是准备宣誓自己的主权吧。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自家的总裁被残忍的拒绝了。 顿时,秘书群们对谢特助的崇拜之情节节攀升。 谢思思到火锅店的时候,沈星羽已经点了一堆的菜,已经开始吃了,谢思思看着那红彤彤的一锅辣椒,忍不住的尖叫道:“你疯了。” 沈星羽抬起头来,脸颊被辣的红扑扑的:“你来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你能吃这么辣的东西?” 谢思思还记得沈星羽喝水都不能喝咖啡,只能喝白开水的时候呢。 难不成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 不可能啊,杜衡没说过给她做换心手术啊。 沈星羽的筷子一僵,脸色瞬间的苦了下来:“我还不能吃辣椒。” “那你还吃?”谢思思眼睛一瞪。 转头就对着服务生喊道:“麻烦你帮我们换个锅底。” “别啊,我想吃呢。” 沈星羽连忙伸手阻止。 只可惜,谢思思的气场太过于强大,服务生很快就过来了:“请问,是我们的锅底有什么问题么?” “不是,只是有些人不听话,明明不能吃辣,还点这么辣的,麻烦你给我们换个清汤锅。” 服务生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他们店的问题就好。 “好的,您稍等,我现在就去给您更换锅底。” 服务生帮他们将下面的电磁炉给关了,然后直接将辣锅底给端走了。 沈星羽看着那一盆锅底被端走了,欲哭无泪。 “你怎么回事啊?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非要吃锅底,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重口味的么?” 沈星羽喝了口水,伸手撑住下巴。 有些无奈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特别想吃辣的,以前觉得辣的受不了的,现在吃着感觉正好,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看你不是生病了,是怀孕了。、”谢思思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怀孕? 沈星羽猛地坐直了身体。 有些瞠目结舌:“不……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你虽然身体不好,那也是心脏不好,子宫又没问题,唐靳禹年轻力壮的,你告诉我,你们那个的时候有没有戴套。” 谢思思说话直白极了。 说的沈星羽脸颊绯红不已,她脸庞捧住脸:“虽然……没有戴,但是我不可能怀孕的。” 谢思思狐疑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笃定?你吃事后药了?” “没有。” 沈星羽有些哭笑不得。 拿着勺子在橙汁里面搅和着,淡淡的道:“之前周照青一直都问我,为什么越来越好看,说实在的,你都不好奇么?现在的我,和很久以前的我,很不一样。” 谢思思一愣。 倒是没想到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女大十八变,好看还是丑都是自然规律,而且我觉得我帅气漂亮,没什么好问的。” “额,你可真是自信啊。” 沈星羽有些无奈的看着这样的谢思思,总觉得有些羡慕。 这么有活力的样子。 她吸了口气:“其实我是吃了药。” “药?” 谢思思这下子是真的震惊了:“这世界上还有能让人变得好看的药?” “嗯。”沈星羽点点头,手指爬了两下头发:“说起来,这也算是我们家的独门秘方了。” 谢思思顿时想起来,之前在葬礼上,沈星羽那个漂亮的好像精灵一样的妈妈。 原本她还以为沈星羽会越来越好看是遗传,现在想来…… “燃烧生命力,维持青春貌美,我的祖上有人当过贵妃,算是宫廷秘方了吧,代价就是无法生育。” 谢思思的头脑有些乱,连忙伸手阻挡她说话的欲望:“不是……宫廷里面的女人都想生孩子吧。” 有人会为了美貌而不要皇帝的子嗣么? 简直可笑。 沈星羽瞥了她一眼:“那就等生了孩子以后用啊,而且以前没有有效的避孕手段,你不觉得这个药简直一举两得么?” 先生孩子,生完了孩子直接用这个药变得青春貌美。 连避孕都顺便了。 “古代生孩子九死一生,一般皇帝的女人,如果能生下来两个儿子的话,就不会再生了吧。” 谢思思脸色更加的怪异了起来。 总觉得,说的有那么点意思。 “后来你的祖先怎么样了?”: “死了。” 沈星羽耸耸肩膀,说的漫不经心。 谢思思惊讶:“怎么死的?” “孩子生太多,还青春貌美,被敌对的妃子当成妖怪给杀了。” 谢思思抽了抽嘴角。 居然发现这种可能性很高啊。 “所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药的?” “我妈妈死之后……” 沈星羽落寞的撑住额头,苦笑一声:“我的孩子掉了,自己的身体也不好,脸色越来越差,我想着,或许在最后,死的漂亮,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一瞬间,谢思思看向她的眼神里面,满是心疼。 “可是……这也不代表你就无法怀孕啊,我觉得我们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毕竟你的身体,很重要的,要是有其他的病变,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第三百九十章 人家都怀孕了 沈星羽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 “我真的很不想去医院。” 她吸了吸鼻子,眉心微蹙,远远看去,就好似那梅林仙子,充满了忧愁。 周围不少小帅哥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转到这里来了。 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两个大美人坐在那里吃火锅,怎么想都觉得十分的……想要上去搭讪了。 于是有人就准备行动了。 “不想去也要去,想想你的第一个孩子,你也是不知道的时候弄没了,要是这个再有了,再弄没了,你这辈子指不定还有没有第三个了。” 小帅哥刚走到旁边就听见这么一句。 顿时脸皮子跳了跳,伤心欲绝的转身走了。 天啊,女神都有孩子了…… 沈星羽心里一颤,是啊,万一呢? 她点点头:“那我们吃完了饭就去?” “嗯,这才对嘛,对了,我们去哪里,还去市医院么?” 沈星羽撑着下巴想了想:“不是说……生孩子最好的地方是妇幼么?我们去妇幼好了。” 很好,连妇幼都知道了。 “那我查查妇幼在哪条路上。” 谢思思比沈星羽还紧张呢,直接就翻开手机地图开始找妇幼。 很快,就找到了京市妇幼:“离这边不远,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到时候我开车送你去?” “嗯。” 沈星羽点点头。 “对了,你不是有司机么?让司机送你去吧,我怕我太紧张了,开不好车。” 沈星羽连忙摇头,心有余悸:“还是别了,别到最后什么都没检查出来,结果弄得天下大乱的,你是不知道,我的消息……要是司机跟在身边,要不了十分钟,全家都知道了。” 谢思思缩了缩脖子。 干干的笑了一声:“土豪的世界我是不太懂,真可怕啊。” 沈星羽重重的点头。 “天知道我在船上看见大哥二哥的时候,我心跳都快停止了,我觉得那一刻,我的起搏器肯定超级辛苦的。” “那我们就赶紧吃了饭就去吧。?” 说着,又连忙给沈星羽倒了杯清水:“你多喝点水,等会儿做b超估计要涨小腹检查的。” 谢思思在医院里照顾谢夫人,很有经验了已经。 沈星羽立刻喝了一杯水。 很快,火锅上来了。 清汤锅,不辣。 沈星羽吃的有些不舒服,之前还没有感觉,这会儿说了怀孕,她总有种腻腻的感觉,不知道是真的身体原因,还是只是心理作用,总之,没吃几口就不吃了。 倒是谢思思一脸开怀的大口吃菜:“对了,我可跟你说啊,要是真怀上了,得认我做干妈的。” “那是肯定的,就算你不要,我也得抱着你大腿让你做的。” 谢思思闻言,龙心大悦。 更快速的吃完了饭。 拉着沈星羽就出了门。 司机早早的在门外等着了:“大小姐。” “那个……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在思思姐家住,明天早上你来幸福花园接我就行了。” 司机顿时有些为难:“可是……” “没事啦,我会打电话跟二哥说的。” 沈星羽挥挥手,直接上了谢思思的车,还十分贴心的对着司机摇摇手。 司机就这么望眼欲穿的看着自家的大小姐被一个野女人给拐跑了。 怎么个心碎了得。 那可是他们陆家几代中唯一的大小姐啊。 “卧槽,刚刚那女人居然是个白富美啊。” 刚刚搭讪的小帅哥还没从失望中回过神来,就听见自己的同伴尖叫了一声。 抬眼就看见那个宛如标杆一样的司机站在一辆数百万的豪车旁边,用狗狗眼看着远去的一女系的车。 一亮价值二十万左右的奥迪。 顿时脸色就纠结了起来:“这个……” “小子,你亏了,刚刚应该去撩的。” “晚了。” 他摸摸鼻子:“人家都怀孕了都。” 司机:“!!!!” 啥玩意儿? 怀孕??? 沈星羽和林曼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妇幼医院。 已经下班了的妇幼急诊科有很多的生病的小朋友在。 这些刚下班的家长们白天没有空带孩子过来治疗,只能趁下班时间来挂急诊给孩子看病,好一些发烧难受的孩子正在烦躁的哭泣,有的孩子头上挂着点滴,眼泪汪汪的趴在妈妈的怀里,被抱着晃悠。 沈星羽以前每次去医院,都是直接去的vip病房。 那里清净极了,不会有这样的人间气象。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急诊科。 谢思思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到了急症科的等候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沈星羽有些无奈的看向她:“还没确定我有没有怀孕呢,你就把我当瓷娃娃看,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哦,亲爱的,你不能这么说,你知不知道,我会很害怕的。” 谢思思嘟着嘴巴,小心翼翼的道。 沈星羽连忙收回手:“好吧,那你给我去挂号吧。” “遵命,我的小公主。” 谢思思在国外两年,身上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在语言上,就荤素不忌了许多。 很快,谢思思挂号回来。 瞠目结舌:“恐怕我们得等一会儿了,已经排到了一百多号了。” 沈星羽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电视屏幕上面的叫号。 才叫到了三十多号。 “时间太久了,不然我们今天先不查了吧。” 沈星羽说着,就像站起身来,直接离开。 谢思思一把拖住她的手:“你着什么急啊,急诊看的快的很,不然的话,你给你的司机打电话,我相信他会第一时间为你准备vip病房。” 沈星羽的脸色一僵,顿时摇摇头,老老实实的又坐了回去。 时间确实过的很快,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排到了她。 主要是因为前面发烧的孩子多,都从医生那边领了退烧药还有温度计就退下了。 沈星羽坐在了医生的面前。 谢思思急忙开口道:“医生,看看她有没有怀孕?” “这个……你们明天来查也可以吧。” 医生也有些懵,哪有人半夜来查怀孕的? “不行啊,医生,她心脏不好,装了起搏器的,我们得第一时间知道她的身体情况的。” 沈星羽看着焦急的谢思思,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 又不好意思的对着医生笑了笑:“那医生,我们明天……” 医生被这笑容晃得花了眼。 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那我给你们开一张验血的单子。” 说完,直接开始写单子。 如愿以偿拿到单子的谢思思拉着沈星羽就出来了。 谢思思去交钱。 这一次倒是很快就回来了。 “走吧,我们去验血。” 沈星羽无奈的跟着后面走去。 抽血的速度是很快的,漫长的是等待的时间。 这下子不仅仅是谢思思了,就连沈星羽自己,都开始紧张起来了。 沈星羽的手指,捏的紧紧的。 一方面,她害怕自己怀孕了,那么她的生命基本已经走到了倒计时。 一方面,她也害怕自己没怀孕,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可能拥有孩子的机会了。 她和唐靳禹在一起,也就一开始的时候,就别重逢后忘记了做预防措施。 但是后来,各自冷静了下来。 唐靳禹就每一次都很注重措施。 虽然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看见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沈星羽就知道,唐靳禹是不想她怀孕的。 他不想因为孩子而失去她。 可是沈星羽却又真的很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在知道哪些过去的往事的时候,她才理解,唐季倡对孩子是多么的执着,或者说,唐家对孩子是有多么的执着。 无论是什么结果,她都觉得,前途未知。 谢思思焦急的来回走动不休。 沈星羽有些受不了:“你别走了,晃得我想吐。” 谢思思的脚步顿时听了。 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来和她说笑,沈星羽还以为她在紧张,却不想,很快就听见谢思思颤颤巍巍的声音:“陆……陆……陆先生。” 那声音中绝对带着恐惧。 沈星羽下意识的抬头。 就看见陆衍和陆湛两个人,黑着脸站在旁边看着他们。 陆湛笑的开怀,背后开出大片的黑百合:“听说你怀孕了?我们来看看。” 沈星羽:“……”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下意识的看向谢思思。 只见谢思思的脸色比她的脸色还可怕。 显然,不是谢思思的锅。 “那个……只是怀疑,还没有结果呢。”沈星羽有些无奈的抓了抓头发:“本来想,知道了结果再通知你们的。” 陆湛冷笑一声,很显然不相信。 陆衍没说话,只是眼神里还是带着谴责。 很显然,他对沈星羽不和他们说这件事,十分的不满。 陆湛抽了抽领带,坐在沈星羽的身边:“紧张?” “还……还好。” “切,你的紧张都写在脸上了。”陆湛不屑的啧了一声,不过却还是下意识的将目光对上她的小腹。 那里很可能正孕育着一个孩子。 “唐靳禹的?” 沈星羽一愣:“不然……还有谁的?” “杜衡啊,乔蛰啊,包括我大哥,我都能接受啊。” 所以只有唐靳禹无法接受么? 陆衍锐意的视线狠狠的瞪向陆湛。 陆湛耸了耸肩膀。 表示一点都不害怕陆衍的眼神。 沈星羽还没囧好。 谢思思已经尖叫一声:“啊——星羽,你真的怀孕了。” 刚刚结果出来,她已经趁他们不注意的,跑去拿了结果。 结果上面很明显的‘妊娠’两个字,她还是看的懂的。 三个人的目光,瞬间的集中在了谢思思的身上。 沈星羽是傻的,那两个,完全就是惊的了。 “我看看。” 陆湛连忙站起来,小跑着朝着谢思思跑过去,从她手里抽过结果。 很显然,他比谢思思还不如,看不懂。 他猛地抬头:“大哥。” 陆衍点点头,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我是陆衍,是,我在妇幼医院,现在,给我安排病房,妇产科和心肺科的专家,半个小时后必须全部都到,准备会诊。” 说完,十分霸气的挂了电话。 沈星羽:“……” 所以说她偷偷摸摸的来妇产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然后,妇幼的那些急诊室的人,就看见一队豪车车队,小心翼翼的接了两个女人,扬长而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 她的生命进入倒计时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大家伙抹掉头上的汗:“乖乖,这排场,还跟我们抢什么急诊号啊。” 正在给孩子看诊的年轻小医生还想着。 刚刚那两个美女怎么还没来呢? ………… 陆衍的威力是强大的。 等沈星羽和谢思思被拎到医院的时候,两个人还有些懵。 里面的房间里面已经站满了人了。 只可惜,沈星羽一个都不认识。 原本她还以为是去市立医院呢。 毕竟那里是唐海渊的地盘,唐海渊又是国医圣手,去那边自然是最好的。 却没想到,陆衍直接将她带到了一家从来没见过的议员,陆衍一边脱衣服一边解释道:“这里是陆家的私人医院,一般只接待陆家人和陆家的姻亲,这些医生也不是一直呆在这里的,他们平时会在各大医院供职,然后需要的时候会直接过来。” 所以说,这里与其说是医院,倒不如说是陆家治病的一个场所。 完美的保证了隐秘性,还有那些医生技术上的完美。 这些医生的技术很好。 几乎不到半个小时,沈星羽的检查都做好了。 几个医生头碰头的讨论。 沈星羽看着他们严肃的表情,心情也随着他们的表情起起伏伏。 谢思思也紧张的看着他们,最后,实在是受不了的一把拉起沈星羽:“我们去花园里走一走吧,这里真是太压抑了。” “嗯,好。” 沈星羽其实也是这么感觉的。 太压抑了。 两个人就这么手牵手的出么去散步了。 然后,刚刚那严肃的讨论声瞬间停了下来,所有的医生松了口气。 陆湛敲敲桌面:“说吧,到底怎么说的?” “不容乐观。” 站在前面的白发苍苍的老专家,眉头紧锁的叹了口:“夫人的身体里面本身就少了一颗肾,再加上心脏的问题很严重,如果再生孩子的话,恐怕就算能怀孕到九个多月,在生产这一关上,也很难度过去。” 陆湛和陆衍的脸色瞬间都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身周的气压瞬间变得十分的低。 陆衍吸了口气:“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可以看得出来,他心乱如麻。 “要不现在就流产手术,要么……就必须在生育之前找到心源,这样可以在生产的时候,一起做心脏手术。” 另一个医生提出意见:“我不同意这个治疗方法,这个患者的基因配比非常特殊,而且心源本来就是稀缺严重的东西,就算找到了,她身体素质并不是很好,能不能同时支持两场手术都是未知数,太冒险了。” “可是,她身体的情况,并不支持流产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中年男人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她之前已经流产过一次了,而且她宫寒很严重,在这个情况下怀孕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子宫已经不适合再流产了。”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的更加的沉默了。 陆湛和陆衍的脸色也更加的难看。 “我觉得,心脏这方面,倒是可以找杜医生过来看一下。:” 杜医生? 陆衍的眉心跳了跳。 “这倒是,我看他新发表的关于心脏这方面的一篇论文还是很不错的,要是他能回来的话,说不定事情还是有转机的,而且他的老师可是唐博士。” “对啊对啊,陆先生,不如你们联系一下杜医生吧,那位才是心脏这方面的劝慰。” 陆衍和陆湛的脸色瞬间变得怪异极了。 他们当然知道那位是心脏方面的劝慰,因为之前沈星羽的手术就是他做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杜衡心灰意冷的去了英国,这辈子可能都不想回来了,他们该怎么去请呢? “要不,大哥,我去试试吧,总不能让星羽就这么等死吧。” 陆衍沉默了几秒。 点点头:“你去找阿衡,我去找一找心源的问题。” 说着,眼里划过一丝厉色:“沈宏德手里的东西现在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 “要是找不到心源的话,就让有些人,从哪里拿的东西,还到哪里去。” 陆湛抿唇:“我知道了。” “你要生下这个孩子么?” 花园里,谢思思看着身边的沈星羽。 夜风轻轻的吹拂着,将她的长发吹起。 已经件件入秋了。 她伸出手,看向满是星星的夜空,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我从没想过,我还会有一个孩子。” “所以呢……?”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沈星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十分的无助。 这个孩子…… 来得不是时候。 不过……:“我如果生下这个孩子的话,我可能就要死了吧。” “星羽……” “你不用安慰我的,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扬起头来看向天空:“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吧,死了之后,什么都没留下什么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 “如果靳禹知道我死了,他会不会再做什么傻事呢?有个孩子,多少会有所顾忌的吧。” 谢思思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她没想到,知道有了孩子之后,沈星羽第一件事想的居然是唐靳禹。 这个傻女人。 为什么陷入爱情的女人都那么的傻呢? 她突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像现在的沈星羽那么的傻。 “你会告诉唐靳禹你怀孕了么?你知道的,你是瞒不住的。” 沈星羽的脸色变了变。 静静的站在花园的中央,仰头看着皎洁白色的圆月,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谢思思落后两步,突然整个人怔住了,不在往前走。 她远远的看着站在夜风中的沈星羽。 突然感觉,好像就在刚刚,沈星羽身上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星羽才幽幽的转过头来,看向谢思思,陡然的笑了:“思思姐。” “嗯?” “接下来,我可能会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谢思思没来由的心里发慌:“一定要做么?” 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莫名的觉得,一定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一定要做,思思姐,我请你帮我。” 谢思思的心情复杂极了。 终究还是点点头,声音颤抖:“好。” 沈星羽仿佛听见了什么开心的话,一瞬间,笑的格外的灿烂。 ………… 唐靳禹最近一段时间很忙。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有一股小型势力一直在收购唐氏的股份,虽然没有真的收购到,但是他们期间的好几个案子,都被那家公司截胡了。 唐靳禹最近就在调查这个事情。 他直觉查到,这件事情很不简单,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在后面操纵着一样。 所以连续好几天,都没去找沈星羽。 等他终于想起来好几天都没见过沈星羽之后,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他连忙打了个电话给沈星羽。 那边倒是很快的接通了电话,他有些愧疚的开口:“抱歉,星羽,最近几天我真是太忙了。” “没事,靳禹,我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唐氏发生的事情,我也想到,你最近肯定会很忙,所以一直都没有打扰你。” 沈星羽顿时善解人意的道。 声音绵软的根本听不出有丝毫的生气。 唐靳禹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我就去陪你。” “好,正好这段时间陆家也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呆在陆家。” 唐靳禹一愣,随即有些恍惚。 “你在陆家适应的倒是挺好的。” “嗯,大哥二哥都是好人,他们给我请了老师,我会努力学习的,毕竟,我现在是陆星,我需要对得起我的姓氏。” “额……” 唐靳禹听着沈星羽说出的这样话,更加的奇异了起来。 以前的沈星羽,虽然嫁给了他,但是骨子里的那种从小养成的自卑还是有抹不去的阴影,却没想到,只是在英国一年,再回来的时候,沈星羽已经对陆家的环境适应的良好了。 他很开心沈星羽的改变。 但是,只要一想到沈星羽的改变不是因为他,而是在杜衡的调教下而变成如今的这副样子。 多少还是有些落寞。 “你最近身体还好么?” 唐靳禹很快的挥去了心头的那一点小遗憾,很快的又开始关心沈星羽的身体情况了。 这是他现在最在意的东西。 “挺好的,我觉得我可能会再活好多年呢。” 沈星羽笑了笑,说这话的时候仿佛连自己都不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傻瓜,你本来就能活好多年,你放心吧,我这边已经有了心源的消息了,等我落实了之后,到时候我会让四叔给你安排手术的,只要换了心源,到时候把肾也换上,我们就能长长久久的活着了。” 那边闻言,顿时没了声息,显得格外的沉寂。 唐靳禹以为她只是太惊讶了,不由得笑了笑。 声音愈发的轻柔起来:“别怕,等我们做了手术以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做一对让别人羡慕的夫妻。” “真的呢?” 沈星羽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好似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嗯,是真的,所以,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好……” 沈星羽的声音微微的哽咽:“到时候我们俩一直在一起,再生一个孩子,我们一家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生孩子? 唐靳禹的脸色僵了僵。 耳畔突然回想起之前容雅笙和唐季倡说的话。 他抿了抿唇:“好,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孩子什么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必要。” “你不喜欢孩子么?” 平时不纠缠这些话题,甚至还会逃避孩子话题的沈星羽,突然尖锐的问了起来:“如果,我身体好了的话,你也不希望我生孩子么?” “我只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唐靳禹抿了抿唇:“如果生孩子给你的身体带来负担的话,我另可不要孩子。” 沈星羽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样的颤抖起来。 她捂住嘴巴,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 她不敢哭出声应来,生怕被唐靳禹听出什么异样。 第三百九十二章 里人格打人疼么 “你怎么了?” 哪怕是这样,唐靳禹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沈星羽的沉默。 沈星羽吸了吸鼻子:“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感动。” 唐靳禹听着她浓浓的鼻音,便知道她哭了。 不过听了她的理由,倒是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啊,为了点小事哭哭啼啼的可不好。” “嗯,靳禹,爷爷叫我了,我得去陪爷爷散步。” 沈星羽的语气有些为难。 唐靳禹无奈的叹了口气:“快去吧,等我忙过了这几天我就去找你。” “好,我等你。” 听着她娇娇软软的声音,唐靳禹忍不住得又笑开了。 这样的沈星羽,他怎么就那么的喜欢呢? 再想想以前的沈紫灵,他当初怎么会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和沈紫灵在一起呢? 真是想不通啊。 两个人挂断了电话。 唐靳禹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边,活动了一下筋骨,扭了扭脖子。 长时间坐立导致浑身的肌肉都变得酸痛了起来,就在他站了一回儿,准备重新坐回去开始干工作的时候,突然,威廉敲门走了进来。 “总裁,杜医生回来了。” 唐靳禹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有些诧异的看向他身后穿着卡其色风衣的清隽男人。 比起一年多以前,杜衡看起来有些瘦了,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深沉如大海一般,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他。 唐靳禹一下子,心里复杂极了。 威廉很快的离开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唐靳禹静静的看着杜衡。 他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杜衡,是恨他么?恨他将沈星羽带走了一年都,导致他差点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还忘记了星羽,但是,若是他没有带走沈星羽的话,沈星羽一定就真的死了。 现在的他哪怕恢复了记忆,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个人是真的回不来了。 可若说,不恨他。 又那么的不甘心,这个男人霸占了自己的女人一年多。 他们朝夕相处。 他们相依为命。 哪怕乔蛰,都没有给他这样的危机感过。 从始至终,杜衡这个男人,都温柔的好似水流,将沈星羽轻轻的包裹在其中,用尽全身的温柔,去温柔沈星羽的整个岁月。 他害怕…… 害怕沈星羽移情别恋,爱上杜衡。 “你怎么回来了?” 唐靳禹干哑着嗓子,有些沙哑的问道。 就别重逢,能说的,好像就只剩下这么一句了。 杜衡推了推眼镜:“有人邀请我回来参与一场大手术,我就回来了,况且,我父母还在这里呢,我不回来,能去哪里?” 唐靳禹顿时尴尬起来。 是啊,杜衡的父母还在京市。 他不回来还能去哪里呢?总究有一天还是会回来的,只是唐靳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秘书十分有眼色的送上来两杯茶。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沉默。、 终于,在过了将近十分钟之后,唐靳禹还是忍不住的开口了:“当初,为什么不通知我?” “通知你?” 杜衡抿了一口茶水,冷漠的笑了一声。 “你不是已经失忆了么?” 唐靳禹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尴尬,毕竟这是他当初做的愚蠢的事情,但是…… “沈星羽是我的妻子,我以为通知我,是最基本的,不是么?” “当她出现在英国的,属于我的庄园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陆星了。” 杜衡抿了抿唇,神情淡淡然:“而且,容伯母并不希望你和星羽在一起,她在临死之前,将容家的秘辛全部都告诉了我,而且很郑重的将星羽托付给了我,在长辈来看,沈星羽该是我的未婚妻才对。” 说道这里,他嘲弄的勾唇:“所以,你并没有得到容伯母的承认,而且,‘沈星羽’已经死了的情况下,你觉得,我凭什么要通知你?” 唐靳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被杜衡的歪理给气死了。 他想要冲着门喊——滚出去。 但是他不能! 他只能委屈巴巴的继续看着杜衡老神在在的喝茶,然后带着几分郁闷的问道:“你这次回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没什么,我继父让我回去一趟,我大哥可能要结婚了。” 杜衡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大哥? 杜家的大哥? 那不是……? “就是你想的没错,我父亲原来的那个儿子,他很可能要继承杜家的家主的位置了,等生下他的第一个儿子的时候。” “你是说?” “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他生不了孩子。” 杜衡喝了口水,好似在说天气如何一般的轻描淡写。 “噗——” 唐靳禹闻言,忍不住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杜衡厌恶的扫了扫身上沾上的水底。 谴责的看向唐靳禹。 “你说什么?” 唐靳禹可不管杜衡多么厌恶自己的‘口水’,他这会儿恨不得把整杯水都喷在杜衡身上,理解归理解,好友归好友,但是,这一年多杜衡追求沈星羽的动作,还是让他打心底对这个人有些不爽。 杜衡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我说……杜家老大不能生。” “不是吧,怎么感觉身边的人全部都不能生的感觉。” 杜衡抿了抿唇。 谁知道呢? 不接触这一行的时候,觉得只要是个男人就能生孩子。 现在嘛……呵呵…… “大概是纵欲过度吧。” 杜衡给出一个答案:“年轻的时候还是得悠着点的好。” 唐靳禹有些懵:“可是,我听说……” “杜家大公子翩翩公子,颇有父风是不是?” 唐靳禹点点头,杜家的现任家主就是杜衡的继父,他虽然长得没有杜衡这么有书卷气,显得五大三粗了点,但是谁也不可否认,他是真正的文人学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最少有三百六十天是在做学问。 所以…… “希望能一直保持这样的传说吧。” 杜衡嗤笑一声,他站起来,拎了拎衣领:“行了,见了见了,你该做的事情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唐靳禹反应,直接起身离开了唐氏集团。 而唐靳禹则是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 整个人如遭雷击的站在原地。 杜家老大那边,真的没有杜衡的手笔么? 他看未必。 只是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位好友,有着不一样的一面。 ………… “啪——” “啊——爸,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纤细的身子猛地朝着拿着皮带的男人身上一扑,猛地抱住男人的腿。 脸上的泪水滚滚的滑落。 她忍不住的哭的更加的厉害了起来:“爸,我求求你,我真的好疼啊,再疼我就要死了。” “啪——” “啊——” 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耳畔响起。 沈紫灵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觉得以前那个和蔼可亲的爸爸可能已经死了,现在打自己的那个男人是个恶魔,不是她的爸爸。 她还记得,那天自从她拒绝了唐劲的提议之后。 沈宏德就开始每天都回来打她。 还把她关起来。 每天只让管家给她一点点吃的东西。 就好像当年的容雅兰一样,一点尊严都没有,只能蜷缩在地上,等待着沈宏德的大发慈悲。 有时候,沈宏德也好似大发慈悲的抱着她,就好像以前的爸爸,总是将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满是疼惜的抚摸着她的背,就好像是他唯一的珍宝。 这种感觉,已经越来越久违了。 “哦,宝贝儿,抱歉,我居然又打了你。” 突然,沈紫灵只感觉自己的腰软了软,然后被一双大手抱住,最后落入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 这是属于她,真正的爸爸的怀抱。 沈紫灵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动了。 只能忍耐着身上的疼痛,完全瘫软在爸爸的怀里,任由他将她抱着回了房间。 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 最后给她拉上被子。 就好像曾经无数次的那般做过的一样,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但是…… 沈宏德刚刚关上了房门,沈紫灵的眼睛就睁开了。 她幽幽的看着漆黑的房间。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撑着剧痛的身子坐起来,茫然的看着窗外皎洁明亮的明月。 泪水从脸颊滑落。 她的手指缓缓的攥紧,娇媚的脸蛋渐渐的变得狰狞。 她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她得尽快的想办法脱离这样的环境,她再这么下去,肯定是要被打死的。 这么想着,她翻身下床。 没有开灯,直接打开衣柜,从衣柜里拖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开始不顾一切的,抓到什么就往里面塞什么。 “铃——” 居然,响亮的电话铃声在这漆黑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响了起来。 沈紫灵整个人宛如一尊雕像,瞬间的僵硬在了原地,过了好几秒,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喂。” 她连滚带爬的爬到床边,狼狈的捂住喇叭,生怕电话铃声将沈宏德吸引过来。 她连忙按了接听键。 声音颤悠悠的开口问道:“谁啊?” “呵呵。” 听筒中传来男人浅浅的笑声,熟悉的声音让沈紫灵忍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还记得我是谁么?” “唐!劲。” 沈紫灵咬牙切齿的喊出电话那头男人的名字:“你打电话来是想要做什么?” “喜欢我最近送你的礼物么?被爸爸打的感觉怎么样?” 沈紫灵猛地倒抽一口气:“是你?” “是我。” “为什么?”沈紫灵忍不住多的问道。 她想了太多的理由,甚至想过自己的爸爸被魔鬼上身了,却没想过…… “你爸爸他有精神分裂症,这一点,你不知道吧。” 沈紫灵整个人怔住…… 她还真不知道。 她爸爸有精神分裂症? 不……不可能吧…… “被爸爸的里人格打的半死好玩么?” 沈紫灵听出来他语气中满满的嫌弃,再也忍不住的捂住脸哭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唐劲,这么多年我也没和你做过对,你就不能放过我么?” “不能……” 唐劲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的冷漠。 “你要为你犯下的罪过付出代价。” 第三百九十三章 你为了沈星羽报复我 沈紫灵猛地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从记忆深处的哪个角落,突然找出当初唐劲说过的一句话。 “你在报复我?” “是。” “为了沈星羽?” “嗯哼。” “你就为了一个贱人就这么对我?”沈紫灵忍不住的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她怎么可以容许沈星羽踩在她的头上,只要一想到现在自己的遭遇都是因为沈星羽而发生的,她就绝对不会原谅沈星羽,现在唐劲明显的帮助沈星羽的行为,她怎么可能会答应那些无理的要求。 “你休想从我手里拿走任何的股份,你休想,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拿着属于我的东西去帮助沈星羽那个贱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 沈紫灵心底的那一股快意来。 就好像刚刚自己惩一时口舌就能将最近受到的痛苦都释放出来一样。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那好吧,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 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连一丝的起伏都没有。 只是,沈紫灵却莫名的觉得无比的心慌。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焦急的问道。 电话那头的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希望你能享受现在的生活。” “唐劲!” 沈紫灵再一次的咬牙切齿的喊道。 “沈紫灵,其实我并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我不喜欢麻烦,但是并不代表我惧怕麻烦,如果你不合作的话,我自然有其他的办法得到你手里的股份。” 唐劲的语速慢悠悠的,但是落在沈紫灵的耳朵里,却觉得这个男人的每一个字眼都在冒着森森的寒气。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沈紫灵只觉得现在的唐劲就好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她再也坚持不住的哭泣了起来:“为什么?沈星羽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你们对她就是这样的恋恋不忘呢?” 她觉得,沈星羽一定是个魔鬼。 不然那的话,为什么唐靳禹,还有唐劲都对那个女人那么的特殊呢? 沈星羽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 值得这么多的男人飞蛾扑火一般的扑过去呢? “大约是……善良?” 好半晌,唐劲给了她一个答案,随即又讽刺道:“说了你也不懂,毕竟你的身上根本没有善良这个特质。” 沈紫灵呜呜的哭的更加的厉害了。 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滚落。 她这会儿也不怕被沈宏德听见她的哭声了。 她太委屈了,委屈的连身上的疼痛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多我,就因为我欺负过沈星羽么?可是,明明欺负她更厉害的,是我爸爸呀,为什么挨打的却是我呢?” “唔……” 那头的男人似乎没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一段话来。 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知道了,沈紫灵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也不等沈紫灵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紫灵有些懵的看着手中的电话。 许久之后,手机屏幕骤然的黑了。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不好的预感就成真了。 从那天那个电话开始,沈宏德回来的时间就越来越晚,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只是,再也没有打过沈紫灵,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模样,爸爸好像还是以前的爸爸。 虽然他的脸色十分的不好,但是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父亲的慈爱。 沈紫灵原本想要逃跑的,但是看着这样的爸爸,她又不想离开了。 她想要爸爸像以前那样疼爱她。 只是,很快,爸爸连回来都不回来了。 沈紫灵终于慌了。 在了解了唐氏集团发生的事情之后,他终于拨打电话给了唐劲:“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做的还不明显么?就好像我之前跟你说的,你不同意卖股份给我,我就用我自己的办法得到股份。” 所以他所谓的自己的办法,就是恶性收购么? “为什么?” “我不想跟你重复太多次我的理由,我想你并没有失忆。” 沈紫灵沉痛的闭了闭眼:“你不就是想要我手里的唐氏股份,我给你,你停止你的动作。” “嗯哼?” 男人懒洋洋的哼了一声:“你早这样,不就好了么?” 沈紫灵紧紧的捏着手指,眼里恨意涌动。 “那我们就明天下午三点,我会派人去接你,你在家门口等着就行了。” 沈紫灵不管多么的不甘心,这会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嗯。” 在唐劲挂断了电话后。 她漆黑的眼眸愈发的深沉。 咬牙切齿:“沈星羽。” ………… 第二天下午。 沈紫灵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才将脸上的憔悴给遮掩了几分。 站在门口等待着。 大约等了几分钟之后,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距离三点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可是管家已经在旁边路过了三次了,每一次都用狐疑的目光扫过来。 这让沈紫灵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的焦躁起来。 “滴滴——” 就在沈紫灵快要爆发的边缘,突然,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汽车按响了喇叭。 很快,从里面探出一个黄橙橙的脑袋:“哟,沈大小姐?上车吧。” 沈紫灵走到车子边,警惕的看向他:“你是谁?” “劲哥让我来接你。” 男人倒是不在乎沈紫灵的坏脾气,十分开朗的拍拍自己的座椅:“赶紧上车,你的事情忙完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呢。” 沈紫灵被他不客气的话弄得呼吸一窒,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却还是咬着牙上了车,虽然她真的十分不愿意。 听到后面的车门被带上,男人勾了勾唇,踩着油门就走了。 “你跟唐劲后面多久了?” 沈紫灵坐的无聊,干脆的和开车的男人聊天。 “唐劲?”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你说劲哥啊,我跟着他快两年了。” 沈紫灵一愣,她没想到这个司机居然这么纯良,就这么有问必答了。 顿时更来了兴趣,身子下意识的往前弓了弓:“那你知道,唐劲和沈星羽是什么关系么?你知道沈星羽么?” “知道。” 男人又点了点头,笑的十分的爽朗:“那可是我们的小公主。” 说完了还十分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沈紫灵的脸色却啪叽一下的沉落了下去。 撇了撇嘴:“就那贱人还小公主?” 男人笑了笑:“沈小姐,有些话在嘴巴里面是自己的,说出口了就成了别人的,不要给我们制造对付你的借口了,好么?” 沈紫灵:“……” 果然,唐劲身边的人都和唐劲一样,惹人讨厌。 很快,沈紫灵就跟着男人到了一个很隐秘的别墅群。 沈紫灵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片。 这里可比沈家的别墅更加的名贵的地方,这难道就是唐家的底蕴么? 哪怕是被逐出家的私生子,也能拥有这样的待遇。 沈紫灵跟着男人身后亦步亦趋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正靠在窗框上面,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神色淡然的看着窗外,而他看的方向,俨然就是他们刚刚下车的方向。 “劲哥。” 男人将车钥匙扔在了茶几上,自顾自的往厨房走去:“我渴死了,我倒杯水喝。” 沈紫灵却是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猛地捂住嘴巴,手指颤颤巍巍的朝着男人指过去:“你……你……你的脸?” “嗯哼?” 男人转过身来,俨然是已经换了张脸的唐劲,现在的名字叫,容劲。 沈紫灵面色复杂的看着已经换了张脸的男人。 她是见过唐劲的。 她到现在都能想起来,那个叫唐劲的男人身上懒懒散散的气势,哪怕穿着禁欲的三件套,他随意站立的模样都是一个大写的风流不羁,但是现在的唐劲看起来,和当年的气质相差太多了。 虽然脸依旧是长得十分的英俊,但是衬衫的扣子却扣到了脖颈。 袖扣也扣的十分的整齐。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名为冷漠的气质。 她不知道唐劲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必定是一段神奇的过去。 但是只要一想到唐劲经历了那么多,回来后想到的却还是为沈星羽保驾护航,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疼痛难忍。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沈紫灵走到沙发边坐下,可是一双眼睛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看。 “呵呵,我现在不好看么?” 沈紫灵连忙摇摇头。 好看,问题就是……太好看了。 就好像沈星羽一样,明明以前也平凡的很,可上次在婚礼上面,她却看见,沈星羽的脸,几乎比以前高级了好几个度。 他们俩是在一家整形医院里面整容的么? “收起你危险的想法。” 容劲淡淡的道。 沈紫灵瞬间的移开视线。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她的脸上看出了什么头绪来,但是心虚,是每个人下意识的反应。 容劲伸手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面拿出几份文件,扔在沈紫灵的面前:“这是股份转让书。” 沈紫灵抽出文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尤其是看见‘无条件转增’几个字的时候,简直快要被气笑了。 “唐劲,你觉得我是傻子么?” 她合上文件:“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无条件转增股份给你。” “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 容劲矜持的点点头,微微仰着下巴,对沈紫灵的挑剔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说实话,若是她无条件服从,他反而要加强对他的监测力度了。 “我提的要求你都能达到么?”沈紫灵眯了眯眼睛,讽刺的道。 “看情况。” 容劲若无其事的勾了勾唇:“毕竟我也不是慈善家,不是么?” 沈紫灵哼了一声。 手指攥了攥:“我要你不允许在对沈家下手了,还有,我要一笔钱。” “怎么,你这么多的股份,从十八岁之后的分红都用完了?” “这个你别管,我要一笔钱,还有一个新的身份。” 第三百九十四章 你可真是个恶魔 沈紫灵的要求倒是让容劲感觉到意外。 一个新的身份? 难不成,沈紫灵的目的是想要彻底的脱离沈宏德么? 可是,她真的会愿意么? 要知道,沈宏德哪怕再精神不正常,但是沈宏德可是沈氏集团的当家人,只要他还在位置上,沈紫灵一天都是沈家的大小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换了个身份,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确定?” 沈紫灵吸了口气,重重的点头:“我确定。” “你舍得放弃沈家大小姐的身份?” 沈紫灵苦笑一声:“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放弃,但是,总得有命活着当沈家大小姐吧。” 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沈星羽没有死,她的心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当初既然沈宏德能为她活活的让沈星羽割一个肾给她。 现在,说不定唐靳禹也会为了沈星羽,割她的心脏给沈星羽。 说实在的,她觉得唐靳禹完全做的出来,毕竟之前,为沈星羽殉情的事情都做了,在疯狂的事情和自己的命比起来也显得格外的微不足道了起来。 沈紫灵以己度人,总觉得自己想的可能性,很容易发生。 “可以,这是个很容易的事情。” 容劲点点头:“至于资金,我只能给我两百万,多了我是不会负担的。” 沈紫灵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头。 两百万对她来说,确实很少了。 想她以前还和唐靳禹在一起的时候,一件晚礼服上百万,都是很平常了。 只是……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签,我是不会怪你的。” 容劲耸了耸肩膀,平和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的善解人意。 话虽然这么说的,可沈紫灵也不会真的以为他是这么好说话的男人,不然最近的沈氏的危机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屈辱的点点头,咬着后槽牙:“好。” “那就签名吧。” 容劲将手里的钢笔,打开笔帽递给她。 沈紫灵咬着牙,带着满满的不甘,在文件的右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签完的那一刻。 沈紫灵身上的力气好像被突然抽空了一样。 整个人萎靡不振的趴在了沙发上面。 “怎么?” 沈紫灵摇摇头,她看着眼前陌生极了的一张脸。 咬牙切齿:“唐劲,你可真是个恶魔。” “谢谢你的夸奖。”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容劲心情很好,他将文件递给了刚刚开车的男人,自己则是撑着下巴看向沈紫灵。 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容:“对了,作为你听话的奖励,我给你一个其他的消息吧。” 沈紫灵一愣,狐疑的看向他。 总觉得眼前的男人真的会这么好心么? “唐靳禹已经和星羽求婚了,场面很盛大,作为见证人,整个京市的圈子里的人都去了。” 容劲这个男人简直是太恶劣了。 他太知道该如何的挑起别人的怒意。 所以,沈紫灵瞬间的愤怒了,她猛地攥紧了手指:“你说什么?” “我说的不够清楚么?” 容劲调皮的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声音音调微微上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愉悦的气息。 “你告诉我这个,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看唐靳禹的笑话而已,毕竟,你知道的……” 沈紫灵一愣。 但是没有再怀疑他的动机。 毕竟当初唐劲被唐季倡送出国的事情,是唐靳禹的手笔,因为这个,唐季倡还好好的奖励了唐靳禹许多东西,庆祝他终于长大了,知道从兄弟的手里夺权了。 沈紫灵其实最忌讳唐劲的就是这一点。 因为,当初明明唐劲被唐靳禹害的更惨。 可唐劲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偏偏,唐劲对唐靳禹什么手段都没动过。 这和对她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但是她坚决的认为这是因为唐劲对唐靳禹的报复计划更加的周密而巨大。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件事上面,沈紫灵罕见的有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情绪,她独自走出了别墅区的大门,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说不上来的恶意,她手指攥的很近,咬牙切齿的导致脸部的表情显得有几分狰狞。 沈紫灵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她坐上了出租车。 想到的第一个地址居然会是唐氏集团总部的地址,而不是沈家的别墅。 “嗨,劲哥,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不害怕这个女人坏了你的计划么?” “嗯?” 容劲抿了口大吉岭红茶,甘醇的口感让他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潋滟的眉眼里多了几分孤冷。 “坏了我的计划?不可能的。” 男人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好半晌后,才嗤笑一声:“这么自信的么?” “毕竟,嫉妒心这个东西吧,对女人来说,就好似跗骨之蛆,不是简单地剔除就能够剔除的掉的。” 容劲心情极好的看着那辆黄绿相间的出租车远去的背影。 “最近一段时间,唐靳禹的生活太平和了,平和到他都有时间去求婚了,是时候让他头疼一下了。” 容劲的笑容看起来就好像恶作剧的孩子。 若是有认识沈星羽的人在这里,就会发现,那双眼睛,和沈星羽的眼睛一模一样。 只是,沈星羽的眼睛如潋滟的秋水,温柔多情。 而这双眼睛,却如同冬日的湖光山色,清冽冰冷极了。 ………… 沈紫灵站在唐氏集团的楼下。 这是她自从婚礼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唐氏集团的门口。 她手指微微的攥紧,咬着牙,仰头看着这栋高耸入云的高大建筑,曾经就差一点点,这个地方就属于她都,都怪沈星羽那个贱人,突然出现,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现在…… 她猛地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时,眼底汹涌的波澜已经归于平静。 再抬脚,已经直接往电梯走去了。 只是,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人拦住了,揽住她的是前台的小姐,她笑眯眯的看着沈紫灵:“抱歉,小姐,这里你不能随便进的。” “滚开。” 沈紫灵满是怒火的看向女人,气极反笑的看向她:“我自由在这里出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居然敢拦我?” 这个前台小姐确实新来的。 对这位曾经差点成为自己老板娘的女人,确实不太清楚。 看着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迟疑。 沈紫灵冷哼一声,饶过他就准备往前走。 却不想,前台小姐跨了两步,直接又拦住她:“抱歉,小姐,如果你想要上去的话,可以打电话让人下来接你,但是现在你不可以上去。” 沈紫灵抬起头来,神情阴沉的看向面前的女人。 “你确定想要阻拦我?” “抱歉,小姐。” 前台小姐只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格外的僵硬,甚至手指已经伸进口袋里,拿着手机,准备随时拨打保卫科的电话了。 “沈小姐?” 就在两个人对峙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电梯的方向传了过来。 “威廉?” 沈紫灵眯了眯眼睛,这才将目光转到男人的脸上,她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没滚回你的美国去么?” “真是抱歉了,你走了,我还没走,很显然,在总裁的心目中,我可比你重要多了。” 威廉对沈紫灵没什么好感,说话间,多少带上分懒懒散散的高高在上。 沈紫灵阴沉着一张脸,就这么看着威廉的脸:“我要上去找靳禹,你带我上去。” “凭什么?” 威廉嫣红的唇,勾出恶劣的弧度:“你现在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了,你已经没有资格命令我了。” 沈紫灵的手指蓦然的攥紧。 “不管我是不是他的未婚妻,你都没有资格这样和我说话。” 她的声音压抑的有些沙哑。 而原本站在旁边的前台小姐,却已经默默的退散了。 现在已经不是她的战场了,神仙打架,她还是不要参合的好。 “嗯哼?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开心的话,你尽管这么想好了。” 威廉倒是并不为沈紫灵的坏脾气感觉到意外,因为沈紫灵什时候的脾气都不好,对他们的态度也一如既往的恶劣。 “唐靳禹求婚了?” “你知道了?” 威廉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那双带着高高在上的眼睛里面,终于出现了沈紫灵的影子:“你的消息知道的还挺快的嘛。” “让开,我有事情找他。” 沈紫灵咬着牙,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 还有什么的比从唐靳禹亲近的人的口中听到的消息更让人难受的呢。 至少来这里之前,她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怀疑,唐劲说的是假的。 但是威廉的态度…… “抱歉……”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你也没有资格在中间指手画脚,滚开,不要妨碍我。” 沈紫灵忍住了泪水,对着威廉怒吼道。 说完,一把推开威廉直接冲进了刚好在一楼打开的电梯里面,迅速的按了顶楼的楼层按钮。 被推出来的秘书一脸懵的看向威廉:“刚刚那个……是沈大小姐?” “嗯哼。” 威廉的脸色很难看,口气也算不上好:“如你所见。” “他是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威廉掏出手机:“抱歉,我得先打个电话。” 说完,背过身去,他直接给顶楼的唐靳禹打了个电话。 而秘书看向那缓缓往上走的数字,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痴男怨女啊,这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得的。” “不,我只是单纯的讨厌沈紫灵而已。” 威廉厌恶的蹙了蹙眉。 “你不该插手总裁的感情问题。” 威廉冷哼:“我能,而且结果显而易见,总裁知道了谁才是自己想要的人不是么?” 他伸手从秘书的手中接过文件夹:“而且,你不觉得,总裁最近对我越老越满意了么?因为我帮他悬崖勒马了,他在报答我。” 秘书耸了耸肩膀。 “好吧,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不是也许,我必须是对的。”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如果你看见过曾经总裁怎么对待他喜欢的女人的话,你也会做我这样的选择的,没有人能够阻挡一段美妙爱情的发生。” 第三百九十五章 阴差阳错的一辈子 秘书跟在后面耸了耸肩膀:“该死的感情至上论,你要知道,我们华国还有一个词叫责任。” “正是因为责任,我才会阻止不是么?” 偌大的唐氏大厅,渐渐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站在前台的前台小姐,还是忍不住的在群里问了一下:“刚刚有个漂亮的女人来找总裁了,是总裁夫人么?据说是沈大小姐?” “沈大小姐?” “哦,那是总裁前未婚妻,现在已经不是了,阻拦她,不能让她见到总裁。” 前台小姐一愣,无比可惜的道:“很可惜,她已经上楼了。” “哦,你可真是个罪人。” 前台小姐:“……” ………… 唐靳禹挂断了电话。 脸色深沉极了。 沈紫灵会再来找他,这是他没有想过的事情。 毕竟沈紫灵在他的心目中,就算是曾经的死缠烂打,但是,婚礼上被抛弃,就算是沈紫灵,恐怕也不愿意见到他了吧。 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来找她了。 也好,有些事情,也该问清楚了。 他抿唇,将桌面上属于唐氏集团的文件全部都收拾好了,上次沈紫灵来偷标底的事情,他虽然没有追究,但是,还是产生了防备心理,他还是不能让沈紫灵接触太多唐氏集团的事情。 对于沈紫灵,他以前是从来都不会防备的,只是谁能想,现在却已经防备若此了。 沈紫灵确实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脸为难的秘书。 门被从外面,大力的推开。 “唐靳禹。” 声音里充满了隐而不发的怒火。 唐靳禹抬起头来,幽邃的目光落在沈紫灵的身上。 “总裁……我拦了,拦不住……” 秘书表示自己很冤枉,对这位沈家大小姐,她是真的没办法。 唐靳禹挥挥手:“你出去吧。” 秘书顿时如蒙大赦的转身离开了。 还十分贴心的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了起来。 沈紫灵一双眼睛,就这般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自从那天从婚礼现场被抛弃之后,这个男人看起来倒是恢复的不错,至少……还长胖了。 “呵呵,看来离开了我,回到沈星羽的身边,你倒是如鱼得水的很啊。” 沈紫灵讽刺道。 唐靳禹合上书,书的封皮上面写着《悲惨世界》四个字。 他没有站起来,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你在生气?” “你在婚礼现场抛弃了我,难道我不该生气么?”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那场婚礼本来就是错误的,本来就是谎言,又何必当真呢?” 沈紫灵的脸色猛地白了白。 “什么谎言,一切都是你的借口罢了,唐伯父和我父亲商量好的婚礼,那就是我们的婚礼,和谎言有什么关系,唐靳禹,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你朝三暮四,你背叛了我。” 唐靳禹垂眸。 好半晌后,才抬起头来重新看向她。 “紫灵,当初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还记得吧。” 沈紫灵的脸色蓦然的一白。 她当然记得。 是因为她救了他,而她的要求就是做他的女朋友。 唐靳禹同意了,甚至后来还同意用自己的婚姻去换沈星羽的肾,这对于唐靳禹来说,并不难理解,毕竟那是他为曾经的救命之恩的付出而已。 只是…… “其实我从和星羽结婚后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沈紫灵不敢相信的摇摇头。 “不可能,明明你们结婚了之后,你对我还那么好。” “那是因为那时候我对星羽还没有感情,对你好,也只是因为习惯而已。” 沈紫灵还是不相信。 “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习惯,你那时候明明是喜欢我的不是么?” 唐靳禹怜悯的看向她:“我对你,从来只有责任,后来星羽换肾给你,就连责任也没有了。” “当初我和星羽结婚后,你就没有在雪海居留过宿了吧。” 沈紫灵的身子忍不住的猛地一颤。 是啊,当初自从沈星羽和唐靳禹结婚后,她就再也没有留宿过了。 以前还觉得是唐靳禹不想让她住在佣人房而心疼她。 现在想来,恐怕唐靳禹那时候就没想过再和他复合了吧。 “而且,我一直都很怀疑,当初救我的那个人真的是你么?” 沈紫灵的瞳孔猛地缩起。 呼吸也猛地停滞。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 只是这样的反应却让唐靳禹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满满的后悔涌上心头来。 真相太过于肮脏,他几乎不敢去触碰。 若是真的如他所想,那么,他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靳禹……你说什么呢?当然是我救了你啊,不是我救了你,还能有谁救了你呢?”沈紫灵声音颤抖不已的道,她的身子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而不停的颤抖着。 不能慌,沈紫灵,千万不能慌。 若是被唐靳禹知道了当初的真相的话,恐怕她的肾,她的心脏就真的保不住了。 她想活着,想长长久久的活着。 她的眼圈蓦然的红了,泪水从她的眼角轻轻的滚落。 她满是控诉的看着坐在那边,稳如泰山一般的男人:“靳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抱歉,紫灵,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你的未来,不属于我,你也该放下一切,去找你的幸福去了。” 终究,唐靳禹对沈紫灵还是狠不下心来。 不管是当初三年的相处,还是后来在婚礼现场把她扔下的微微的愧疚。 都已经将曾经偷标底的过错给磨平了。 “我们从此以后,就各走一方,形同陌路吧。” 唐靳禹的声音淡淡的,显得有些冷漠,也有些决绝。 沈紫灵哭着哭着,就笑了,她的眼睛里面满是失望,她点点头:“好,靳禹,我只希望,未来你不要后悔。” “你想要做什么?” 唐靳禹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口气中翻涌的恶意。 “我们已经是陌路人了不是么?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说着,沈紫灵转身就准备离去。 唐靳禹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沈紫灵冷笑一声,讽刺的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当初,你死都不肯碰我,现在,却肯为了沈星羽而碰我,唐靳禹,你可真是恶心。” 唐靳禹猛地松开手。 就好像扔掉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沈紫灵的脸色一僵。 似乎没有想到,唐靳禹下意识的动作竟然是这样。 “唐靳禹!” 她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声这个和她纠缠不休多年的名字。 “抱歉,紫灵。” 唐靳禹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就这么做了,这个动作说起来,多少带上几分伤人。 沈紫灵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受伤和冷漠。 “你没有必要和我说抱歉,因为你从来都不会真的觉得抱歉,你只会嘴上说着抱歉,然后做出更加伤我心的事情,唐靳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男人这么恶劣呢?” 唐靳禹的脸皮僵住。 想要说抱歉,但是想到沈紫灵的话,又将到了嘴边的抱歉给咽了回去。 “以前我总觉得你这个男人对沈星羽怎么就那么深情呢?如果这样的感情放在我身上的话,我一定会欣喜若狂的,但是现在想来,你的深情和你的无情一样厚重,只是你的神情给了沈星羽,你的无情却给了我们这样的女人,岳爱翎小姐的疯狂,我到现在还记得,只是我没有她那么的愚蠢,我怎么可能会改变自己的模样,却迎合你的喜好呢?” 沈紫灵苍凉的笑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你喜欢的只是沈星羽这个人而已,至于她长什么样子,是什么身份,你都不在乎,是不是?” 她拉开办公室的门。 眼睛红红的往后看了一眼。 声音清冷极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浓情厚仪:“唐靳禹,既然你已经说了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了,那么,我做什么你都没有资格过问了。,” 说完,也不管唐靳禹是怎样的反应。 沈紫灵已经快步的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地方。 “总裁……需要我……” “不用了。” 唐靳禹抬起手来,好看的眉头渐渐的蹙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沈紫灵的话感觉无比的不安了起来。 想了想,他还是转回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沈星羽。 沈星羽因为怀孕的原因,在陆家的安保程度已经直接升级三级监测。 她懒洋洋的靠在宽大的抱枕上面,显得有些懒洋洋的,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一个激灵,差点被吓得跳了起来。 旁边的女佣眼疾手快的一把抓起手机。 按了静音。 这才重新将手机叫到沈星羽的手里:“唐先生的电话。” “额……” 沈星羽原本安详的面容突然露出几分茫然来。 不过,却还是很快的接通了电话:“喂,靳禹……” 唐靳禹在听见那软软的声音的一刹那,眉眼瞬间的就柔和了下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他唤道:“星羽,这几天怎么样?” 罢了,也许他就是这种天生无情的男人吧。 他将所有的感情交给自己喜爱的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了。 沈星羽笑了,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听见自己深爱的人这样关心自己,她还是忍不住的觉得幸福:“很好,这几天陪爷爷在家里修身养性的,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好了许多呢。” “也许你是对的,你的身体应该好好的休养,而不是出来工作,对不起,之前是我疏忽了。” 唐靳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无理取闹对沈星羽来说,或许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但是听着沈星羽现在满是活力的声音,他的眼角,愈发掩藏不住的温柔。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里陪爷爷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想要出门的话,给我打电话,或者,带两个保镖在身边。” “怎么了?” 沈星羽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不对劲,顿时紧张起来:“是出了什么事么?” 唐靳禹摇摇头:“没事,你不要多想,只是刚刚,沈紫灵来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我想要一个孩子 沈紫灵? 沈星羽想到这个人,就忍不住的沉默了。 对于沈紫灵,她的想法是很复杂的。, 当年的阴差阳错,导致了现在的一切,或许其中有沈紫灵的私心在,但是当初的缘分,也是没办法的。 怎么就恰好在她倒水的那一会儿,她走开了呢,而沈紫灵也就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了呢? 没有什么课怨天尤人的,只是&…… 终究意难平。 “嗯?她来干什么的?” 虽然心里想着不在意,但是说出口的话,还是多了几分醋意。 听着沈星羽酸溜溜的声音,唐靳禹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没什么,就是放了几句狠话,所以你最近还是要小心一点,没事的话就别出门了,想出门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虽然我忙,但是陪你出去玩的时间还是抽的出来的。” 沈星羽笑了笑,眉眼都是柔和:“对了,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呢?我听二哥说,最近一段时间京市不太平啊。” “没事,我这边虽然有些波动,但是并不是很严重,快到七夕了,集团准备搞活动。” 唐靳禹想了想最近的行程:“说起来,我们集团内部七夕前一天会开晚宴,你陪我一起参加吧。” 沈星羽想了想七夕的时间。 还有大约十天的样子。 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好在还没鼓起来:“嗯,好。” 她笑了笑,点头应道。 “嗯,最近大约是到了七夕了,秘书室好几个人请假又辞职的。” “嗯?怎么回事?” 沈星羽一惊,秘书室的那些秘书,她都认识,都是一些不错的人。 “结婚的结婚,怀孕的怀孕,总之,大约是到了年纪吧。” 说到这里唐靳禹笑了笑,似乎也被这样的巧合给逗笑了。 沈星羽的目色一下子变得复杂极了。 手下意识的就放在了平坦的小腹上面。 她突然有种想要告诉唐靳禹她怀孕了的事实。 但是想到之前唐靳禹的态度,她还是忍住了。 她不想再唐靳禹的口中听到任何她不想听见的话。 只是,越这么想,心里越想猫爪子闹心似的,难受极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对了,前几天,我遇到了一件事。” “嗯?” “你还记得那时候我来陆家给陆家三少治病的事情么?”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有些冷。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那次事情的开始,让沈星羽不停的和他分离又重逢,他甚至现在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回忆那段时间,总会有种好似吃了那什么的感觉。 总之就是憋屈的慌。 “嗯。” 唐靳禹僵硬的应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不是说了那次他们带我来是给三少治病的么,后来他们生了个儿子。” 唐靳禹眉心一跳:“你是说……” “嗯,陆星宁生了个儿子。” 唐靳禹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简直胡闹,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身体里面流着什么样的血脉,就没考虑过孩子的未来么?” 沈星羽的心底顿时一个咯噔。 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却还是接着说下去。 “但是那个孩子最近得了白血病,找了一圈都没有人配型配的上。” 唐靳禹的眉心又是一跳。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响起之前唐季倡说的那些话。 容家血脉的霸道之处。 他连忙问道:“没让你去做配型吧。” “没有,我和那孩子没血缘关系,而且我的身体,他们也不可能让我去做配型的。”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笑着安抚道。 她知道,唐靳禹是被之前陆家的动作给吓怕了。 “医生说了,脐带血最好,他们前几天过来,让我再给一份药,让他们在生一个,然后用脐带血去救那个孩子。” 说道这里,沈星羽是真的感觉复杂了。 这样生一个孩子出来,从出生就开始负责另一个人的人生,未免也太沉重了点。 唐靳禹吸了口气。 他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说呢?生吧,对两个孩子都不负责任。 不生吧,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说不治了就不治了,谁听了都觉得揪心的。 所以说:“当初要是不能负责一个孩子,就不该生下来,说到底,那个孩子会生病,和父母也有很大的关系吧。” 谁说不是呢? 医生诊断说,是因为在孕期的时候,抽烟喝酒多了,导致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感染。 陆星宁再熊。 面对自己的孩子的时候,还是落下了两颗鳄鱼的眼泪。 也积极的配合陆钰,准备再生一个来给大儿子治病。 至少从现在传来的情报来看,就可以看出,陆星宁还是有决心的。 至少她不喝酒抽烟了。 “可是,那个孩子真的好可爱,如果我的孩子……” 唐靳禹抿了抿唇,对于那个失去的孩子,他也心痛。 他也想安慰沈星羽,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但是只要想到唐季倡和容雅笙的要求,他就说不出口,他不忍心给沈星羽这么虚伪的目标。 “其实……两个人挺好的额……” 可唐靳禹不知道,他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沈星羽那双潋滟的双眼,一瞬间变得寥落不已。 “哦,是么?” 沈星羽干干的问道。 唐靳禹没有听出她话音中的不同,应了一声:“嗯。” “靳禹,我……有些事情,挂了。” 说完,也不等唐靳禹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唐靳禹看着被蓦然挂断的电话,才后知后觉,刚刚沈星羽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好。 他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话,好像,没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 但是沈星羽还是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理他。 直到七夕活动的前三天。 唐靳禹给她打电话,才终于接通了。 “星羽……” 唐靳禹委屈坏了:“这几天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额。” 沈星羽目光复杂的看着窗外浩瀚的大海,她没想到,她郁闷了一个星期的对象居然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突然心里的气就散了。 罢了,这样的才是唐靳禹不是么? 若是真的那么善解人意的话,恐怕很早之前,她们就能修成正果了。 “你在哪里?”唐靳禹突然问道。 沈星羽看了眼窗外的大海,突然笑了:“你猜?” “海边?” 唐靳禹顿时有些郁闷:“你和谁一起去的海边,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和爷爷一起来的海边,爷爷的醋你也要吃么?” 唐靳禹:“……” 他确实不该吃老爷子的醋,但是,他还是摸摸鼻子:“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海边啊。” “毕竟美女很多。” 沈星羽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 “你可别这么促狭,要是被老爷子听见了可不太好。” 沈星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知道了。” 唐靳禹听见她笑了,这才松了口气,之前几天联系不上她,又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唐靳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掉了不少,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道:“星羽……是不是之前因为孩子的事情,你生我的气了?” 沈星羽的心猛地一颤。 手指下意识的攥紧:“嗯?为什么会这么想?” “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唐靳禹苦笑一声。 “你是不是……想要一个孩子?” 沈星羽张开嘴,声音好似被憋在了嗓子眼里面似的,难受极了。 电话中,一瞬间变得格外的沉默。 只有那哗哗作响的海浪声。 咸湿的海风吹散了她梳的整齐的长发。 杜衡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背影。 卧室中的灯光柔和极了,带着昏黄,将那纤细的背影衬托的更加的纤细柔美,明明窗外的天空一片漆黑,星空点点,硕大的圆月在天空悬挂,将女人的背影衬托的格外的孤冷。 就好似在那繁华人世间,唯一的清冷。 “如果,我说是呢?” 杜衡听见她的声音颤抖着说道。 他抿唇,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沈星羽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似乎很不满意那边的回答。 杜衡抿唇,踱步走到她的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的付上她举着手机的手,然后用轻柔的声音,缓缓的贴着那贴着手机的耳朵,轻轻的说道:“星羽,我们该休息了。” 说完,不顾沈星羽那蓦然睁大的眼睛,借着她的手指,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阿衡,你干什么?” 杜衡懒洋洋的从她的手中将手机给拿走。 然后顺手的扔在了床上,自己则是拍拍床沿:“躺下,我给你检查身体。” 沈星羽心里慌的厉害。 她往前走了两步,白着脸看向杜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做的不是你想做的么?” 杜衡淡淡的看着她:“唐靳禹不想要孩子,你怀孕了,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又害怕自己躲了十个月后,若是一不小心去世了,他会痛苦的再随你而去,倒不如现在就直接从他那边下手,让他对你死心,这不是你的想法么?” 沈星羽整个人怔住。 随即,好似身上突然担上了千斤重担。 整个人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流了出来:“被你看透了。” 杜衡走到她面前。 叹了口气,弯下腰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其实,我还有个办法,能让他彻底死心。” “什么办法?” 彻底死心。 四个字,沈星羽听得心如刀绞,但是…… 她轻轻地摸上自己的肚子。 孩子…… “你和我结婚,我带你去英国,等孩子生下来,如果没发生意外,我们就离婚,你和唐靳禹说清楚,如果他愿意的话就重新在一起,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继续带着孩子回来,我养你,如果发生意外了,孩子我养,唐靳禹那边如果有了新的妻子,生了孩子的话,我就永远不会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如果他没结婚,没有孩子,等孩子十岁之后,我会告诉他孩子的存在。” 杜衡的语速并不快,几乎每一处都给她考虑到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但是唯一没有考虑的,却是他自己。 他没有想过,如果和她结婚了,以后她要是去世了,他就是个鳏夫,而且还是个带孩子的鳏夫。 沈星羽觉得,她不能这么自私。 不能因为杜衡对她好,就将这一切的痛苦就全部都压在她的身上。 “不行,我不能那样对你。” 沈星羽摇摇头,连忙拒绝了他的提议。 杜衡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方法是最好的,即能够让唐靳禹死心,又能让沈星羽生下孩子来。 “我不能那么自私。” 沈星羽苦涩的摇摇头:“阿衡,你是个好人,这些年来,你守着我妈妈强加给你的责任,一直在对我好,我都知道,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再这么自私了,你有你的生活,你的生命不该只是为了我,你这么好,以后一定会找个健康漂亮的妻子,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而不是将自己的婚姻压在我这个必死之人的身上。” 她的泪水,滑落脸颊。 她捂住脸:“其实,我现在才知道你当时说的,你会后悔的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下十个月不到,我绝对不会回来的,只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我总是这样的不公平,好不容易找到了相爱的人,却无法长相厮守,阿衡……” 杜衡看着痛哭流涕的沈星羽,蹙着的眉心蹙的更紧。 终究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伸手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轻柔的安抚着:“别怕。” 他拍拍她的头:“我会帮你的,你一定会活下去的。” 沈星羽闻言,心底一个咯噔,猛地抬头,一把攥住男人的手:“不要!” “阿衡不要,不要为了我去做傻事。” 杜衡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你以为我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可是沈星羽还是不停地摇着头。 漆黑的眸子思思的盯着他:“阿衡,不要为了我去做傻事,如果用你犯错误来换取我的生命的话,我另可不要这条命。” “星羽……” 杜衡动容的看着她。 沈星羽哭的伤心极了。 她总是在想,或许如果身边一个好友都没有的话,她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为难了,那样子死去,或许只有解脱,而没有不舍,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所有的东西,她的不舍,她的不愿意,在这一刻,彻底的侵袭了她整个心肺。 她想要活下去。 可是…… 如果活下去的代价是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上的话,她另可不要。 “阿衡,你答应我,答应我啊……” 杜衡为难的看着她的脸。 沈星羽却愈发的着急:“答应我。” 声音甚至都已经歇斯底里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 终究,还是抵不过她的痴缠,杜衡有些沉痛的点点头。 不过,会不会真的遵守诺言,他就不知道了。 而另一边。 唐靳禹听着听筒中的忙音。 耳畔不停的回响着刚刚从电话中传来的声音。 那个声音该死的熟悉。 是杜衡。 在海边。 难道说,杜衡也去了么? 再一想杜衡的身份,唐靳禹咬了咬牙,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该死的。,” 为什么杜衡也是陆家人。 难道陆家的男人只喜欢这一款么? 一个陆衍,一个杜衡,甚至还要加个陆湛。 星羽这是准备想要将陆家的男人一网打尽么? 他猛地起身,抓起旁边的车钥匙就小跑着下了楼,连跟在后面喊的福妈都顾不上,他现在立刻要赶到星羽的身边,他不能让那个该死的觊觎星羽的杜衡任何的机会。 唐靳禹想的很美好,只是上了车,车子顺利的跑出街道的拐角之后,彻底的意识到,他根本就不知道沈星羽在哪个海岸线。 猛地一脚踩住刹车。 吱嘎一声—— 他狠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放出巨大的,噪音式喇叭音。 “该死的。” 他骂了句脏话。 等这一阵的冲动过去之后,他猛地往后一靠。 整个人颓然的靠在座椅上面,目光看向天空的星空,脑海中浮现的,是刚刚沈星羽的话。 她想要生一个孩子。 想要给他生一个孩子。 在这一点上,他本该高兴的,他也确实开心。 而且是该死的特别开心,但是…… 前提是,有那个孩子之后,沈星羽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有任何的危险。 如果,沈星羽会有危险的话,哪怕他另可不要这个孩子。 这才是最关键的。 他抿了抿唇。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的给沈星羽打了个电话。 而另一边,刚刚哭完的沈星羽在杜衡的照顾下,各方面都平复了许多。 “我想休息了,阿衡。” 沈星羽背对着杜衡,声音飘忽的道。 杜衡抓着工具的手颤了颤,瞬间,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好。” “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 杜衡也不想逼迫太甚。 只是拎着自己的医药箱转身离开了。 房门‘咔哒’一声的锁上了。 沈星羽的眼泪这才又掉了下来。 她不停的抹掉眼泪,可是,眼泪却依旧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掉落。 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铃——”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她连忙抹掉眼泪,拿起手机,果然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 她连忙接通了电话:“靳禹。” 唐靳禹立刻被那满是哭腔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道:“你哭了?别哭啊,哭了干什么呢?我知道那是杜衡,我没有误会你,你别怕啊,我相信你。” 沈星羽这下子是真的哭了。 感动的哭了。 唐靳禹一句话都不怀疑她的模样给了她很大的安抚。 她抿唇,手指微微的颤抖着。 “嗯……” 她的眼泪不停的滚落,已经无法支持她继续说话。 “你别哭,你听我说,我仔细的想了想你刚刚的问题,星羽,我愿意你有孩子。” 沈星羽一愣。 仿佛觉得自己幻听了。 “你什么意思?” 她忍住哭泣小声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生孩子,我也很希望看见我们的孩子,但是星羽,这一切是有前提的,等你心脏恢复了,身体好了,我们再来谈孩子的事情好么?” 沈星羽:“……” “我是说……”唐靳禹听着那边寂静一片,顿时有些心慌;“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心源,但是那个人现在还是活体,而且也没有签订捐赠协议,但很可能是绝症患者,我很快会和他取得沟通,到时候会要求他将心脏捐献给你,到时候你的身体好了,我们再来谈生孩子的事情好么?我们还很年轻,哪怕再过十年生孩子,也不会太老的。” 沈星羽听着唐靳禹的规划。 听着他的想法。 突然有些说不出口,自己已经怀孕了这样的一句话。 她颤抖着声音:“可是……如果我现在怀孕了呢?” 唐靳禹好似被吓到了。 好半晌都没回答。 “你怀孕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 “没,没有,我只是说如果而已。” 沈星羽不知道出于怎么样的心里,下意识的否认了。 唐靳禹松了口气:“要是真的有了,我们……还是先不要的好,等你身体好了,我们想生几个都可以。” 沈星羽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了。 “如果,现在打了,以后就再也没办法怀孕了,你还会打掉么?” 唐靳禹的呼吸又猛地窒息了。 好半晌后,才颤抖着声音:“别这样啊,星羽,我的心脏也不好啊,你总是这样吓我,我也会害怕的啊。” 沈星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颤颤巍巍的道:“我只是说如果。” “求求你别说了好么?星羽,我一点都不想要听见这样的如果,星羽,你知道么?我妈妈就是生孩子的时候,心脏病发去世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了,哪怕她不是个好女人,但是她毕竟是我的妈妈,可是星羽,如果你也这样的话,我真的会崩溃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沈星羽却听见唐靳禹那低吼着的,哭泣的声音。 那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沈星羽是那么的喜欢孩子。 若是打了孩子就不能再生的话,恐怕就算后来她长久的活着,最后也会忧郁的死去。 唐靳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 沈星羽的眼泪落下的更加的汹涌。 她捂住脸,好半晌后,才挤出笑容来:“好了,我不说了,最近只是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的,我没有怀孕,医生说我上次流产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恐怕也会很难怀孕的,星羽,你会厌恶不会生孩子的我么?” “不会。” 唐靳禹立刻回答:“当然不会。:” “其实我对孩子真的没所谓的,要是你真的喜欢,我们可以领养两个孩子回来,就当是我们的孩子一样的培养。” 沈星羽的泪水滚落。 声音却表现的如释重负:“那就好,我还想所,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改怎么办呢。” “不会,我只要你就够了。” 唐靳禹吸了吸鼻子。 声音沙哑极了。 “我明天就回去了,七夕的活动,别忘了来接我。” “好。” 唐靳禹高兴的点点头,哪怕眼睛还红红的,但是声音里面却已经恢复了轻松的雀跃。 “那我先睡觉了,最近跟爷爷的作息走,太困了。” “好,你早点睡吧。” 唐靳禹柔情的对她说道。 沈星羽满腹愁绪的挂了电话,手指轻轻的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哪里正孕育着一个孩子。 唐靳禹哭泣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她想要告诉他实情,在这个时候,却已经不可能了。 她……已经不能告诉唐靳禹实情了。 那么…… 只能到时候想别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她坚定的握了握手中的手机。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是她想,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她可能会抱憾终生吧。 至少,她要留下一个自己存在过的证据,而不是人死如灯灭,没了就彻底没了。 至少,她的血脉还在世界上流传。 第三百九十八章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三天后。 唐靳禹如约定的过来接她去唐氏集团。 沈星羽换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看起来温婉又清雅,配上哪一张漂亮的脸,给人的感觉就如沐春风。 陆湛和陆衍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偌大的陆家显得格外的寂静又深沉。 沈星羽站在沙发旁边,手里还拎着漂亮的向日葵小皮包,看起来格外的清纯漂亮,脚下踩着平底的小羊皮鞋,时不时的跺跺脚,鞋底和地面撞击了两下,声音都清脆的好听。 “靳禹?” 沈星羽一抬头就看见唐靳禹的身影,顿时喜笑颜开。 唐靳禹自从求婚之后,陆家对他就已经开放了。 至少他再来找沈星羽,已经不需要在门外的拐角处等着,而是可以登堂入室了。 这对唐靳禹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进步。 “星羽。” 唐靳禹看了一眼沈星羽,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好看的眉头微微的蹙起:“你这几天不舒服么?” “没有啊,我挺好的啊。” 沈星羽有些茫然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裙摆,又看看自己的手臂。 丝毫看不出来自己哪里看起来像是不舒服的模样。 “你瘦了很多。” 唐靳禹的眉头蹙的更紧:“是因为在海边水土不服么?” 因为怀孕而特别想吃辣,但是因为心脏问题而不能吃辣,所以导致吃饭不香的沈星羽:“……” “嗯?你是在对我们陆家的饮食表示不满么?”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线在二人的耳畔响起。 唐靳禹诧异的抬头,就看见杜衡手里端着咖啡,神情淡漠的站在茶水间的门口,他身上穿着浅色的拨款风衣,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清隽俊美。 “你怎么在这里?” 唐靳禹有些讶异的看向杜衡,这个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陆家看见的人。 “我是她的主治医生,在这里看见我有什么可意外的。” 杜衡冷笑一声:“况且,我来这里也没什么可稀奇的不是么?” “嗯?” 唐靳禹依旧是十分的意外:“你愿意回来?” “为什么不愿意,女婿的身份我还是挺喜欢的,相信爷爷他们也很希望我能以这个身份过来。” 女婿? 唐靳禹懵了一瞬。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过去,陆家除了沈星羽,难道还有其他的女儿么? 答案是没有。 陆家只有沈星羽一个女儿。 他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你早就算计好了?” “嗯哼,可以这么说吧。” 杜衡放下咖啡杯,走到沈星羽身边,手指轻轻的放在沈星羽的肩头。 沈星羽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着看着杜衡:“阿衡,别闹了。” “我没有闹。” 杜衡推了推眼镜,回答的一本正经。 沈星羽满脑袋黑线。 “还说没有闹,你快吓着靳禹了。” 横了杜衡一眼。 她伸出手,挽住唐靳禹的臂弯,也趁机将自己从杜衡的怀中给拉出来。 被沈星羽挽住胳膊的唐靳禹按耐住自己气愤到了极点的脾气,一边带着沈星羽往外走,一边气势汹汹的瞪了一眼。 只可惜,杜衡对这样的眼神视而不见。 而是将自己的目光放在沈星羽的身边。 就在两个人快要出门的刹那,杜衡突然开口喊道:“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 唐靳禹满是恼怒的转头恶狠狠的看向他。 杜衡转身走到沙发边,从茶几上拿起一瓶药,走到沈星羽面前,将药塞进她的包里:“你的药忘记拿了。” “阿衡……我……”没必要吧。 “我觉得任何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的好,毕竟你的身体情况不一样。” 沈星羽听出了他话里的潜意思。 只好点点头:“好,谢谢你。” “不客气。” 杜衡十分大方的给了她一个稍纵即逝的笑容。 对待唐靳禹就没有这么好的态度了,冷淡的点点头,转身走回茶几边,端起咖啡杯,小口的抿着咖啡,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唐靳禹带着沈星羽出了门。 一直到上了车,他的心情都没有能好转过来。 沈星羽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靳禹,你生气了么?” “没有。” 唐靳禹回过神来,摇摇头。 他又想到之前沈星羽还在海滩的时候,他给沈星羽打电话,电话中出现了杜衡的声音。 状若无事的启动了车,踩着油门,缓缓的车子往路口驶去:“对了,这次去海边,杜衡也去了?” “嗯?” 沈星羽点点头:“嗯,因为他回来接手了爷爷的私人医生,当然,也包括我的医生,所以以后他会跟着爷爷。” 唐靳禹的脸色一瞬间复杂极了。 明明是陆远川的儿子,却只愿意以家庭医生的身份住进陆家。 甚至连陆衡这个名字都不愿意保持。 而跟着继父姓杜。 只可惜,继父有自己的儿子,并不需要这个继子来继承自己的位置。 哪怕这个继子比自己的儿子更优秀。 “也好,正好你的心脏的情况他比较了解,在我们能够彻底的说服那个病人捐助器官之前,至少能保证你的身体是健康的。” 沈星羽看着这样的唐靳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你不在意么?” “什么?” “杜衡的事,毕竟我们之前一起在英国呆了一年多不是么?” 唐靳禹抿了抿唇。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收紧:“若说不介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星羽,任何事情和你的健康比起来,都值得被原谅。” 唐靳禹说的真诚。 目光炯炯的看着前面的漫漫长路。 自然也就没有看见身边女人那张脸上可以算得上是复杂的表情。 沈星羽坐在副驾驶上面。 心乱如麻。 唐靳禹如果连她和杜衡之间的暧昧都不在乎,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就更不能让他知道了,若是知道这个孩子对他的身体会有那么大的负担的话,恐怕他拼着她恨他,都会压着她去将孩子给打掉的。 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轻的抚摸上了小腹。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唐靳禹转过头来,就看见沈星羽一脸惆怅的看着窗外,手指抚摸着肚子的模样。 沈星羽茫茫然的转过来。 一下子就撞进了唐靳禹的眼底,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唐氏的楼下。 这会儿外面人来人往,竟然没几个人注意到这里。 “没有,就是有点饿了。”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 “那我们进去吧,我让威廉给你订餐。” “好。” 沈星羽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想喝之前我们喝的乳鸽汤了。” “嗯?那家的?好,我让威廉过去订餐。” “你不用总是让威廉去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啦,他是你的特助不是么?” 唐靳禹笑笑,抬起手来捏了捏她的鼻头:“别想那么多,我要是哪天不让他做事情了,他反而要开始担心了。” 好吧。 沈星羽也知道,这些特助要的就是老板的信任。 要是连信任也没有了,也就证明他的职业生涯到了尽头了。 “好,那我想要喝乳鸽汤。” “你还想吃什么,可以一起说,到时候我会让威廉去帮你订。” 唐靳禹揽着沈星羽的肩膀,眼底满是柔和的笑着看着她。 “不用啦,我的胃口又不大,就喝一点汤就行了。”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她本来在家里就是吃了饭出来的,这会儿肚子不饿,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编出这么一个理由出来了。 唐靳禹虽然有些觉的她吃的太少了,但是却也没有强迫她吃更多。 两个人就这么走进了公司的大厅。 刚准备往电梯那边走,就被人拦住了。 “总裁。” 拦住他们的是策划部的经理。 他脸上还挂着笑容,显然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沈星羽,看见他的脸色,倒是忍不住的松了口气。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唐靳禹停住脚步。 “晚上的七夕晚宴的会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您之前说过要提前过去视察一下的。” 唐靳禹心头一动:“我记得七夕会场是在辰轩假日酒店吧。” “是,” “好,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伸手从经理的手里抢过文件,直接转身拉着沈星羽又照着原来的路,又走了出去。 沈星羽一脸懵的又被塞进了车里:“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辰轩假日酒店的乳鸽汤也很好喝,正好那边是晚上七夕的会场,我带你去顺便视察一下,今天晚上会有抽奖活动,你要参加么?奖品是马尔代夫的双人七日游。” 沈星羽眼睛一亮。 随即又很快的黯淡了下去,她摇摇头:“还是算了,我就不参加了。” 唐靳禹看着她表情的变化,不由得有些意外。 明明之前看着还是很想去的,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呢? 沈星羽干干的笑了一声:“我想去的话,直接让你带我去不就行了么?再说了,之前我们住的那个岛,和马尔代夫也没什么区别吧,而且,这是给员工的福利,我跟着里面捣乱,不好,我不想和他们争夺这个机会。” “嗯。” 唐靳禹听到沈星羽这样说,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纹出来。 “确实,你要是想去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去,不需要抽奖。” 沈星羽笑着点点头。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高楼大厦林立。 京市不愧是最繁华的地段,她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窗面,看向窗外景色的目光不免有些贪婪,就好像,要将这一切的情景全部都珍藏起来似的。 唐靳禹开着车,只觉得身边的妻子越发的沉默了。 却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沈星羽心中的情绪却更加的复杂。 “靳禹,未来……我是说未来……要是心源找不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 唐靳禹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颤了颤。 车子在马路上面惊险的拐了一拐,他低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第三百九十九章 那个可能是我哥哥 沈星羽猛地坐直了身子。 脸色煞白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小声的呢喃:“对不起。” 唐靳禹重新扶稳了方向盘。 一言不发的带着沈星羽往辰轩而去。 辰轩距离唐氏集团大楼并不是很远,十五分钟的路程,还包含了中间等候红灯的时间,走路的话也就两站路而已,但是唐靳禹的心情却在这短短的距离中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脸色阴沉的拉着沈星羽纤细的手腕,直接走进去开了个房间。 酒店的工作人员看着眼前明显闹别扭的两个男人。 担忧的看着沈星羽,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报警了。 唐靳禹拿着房卡,直接拉着沈星羽去了楼上的房间。 进了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电话叫了个客房服务,点了餐。 哪怕愤怒到了极点。 他还是舍不得沈星羽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星羽,你能告诉我,你最近几天怎么了么?” 唐靳禹拉着沈星羽,面对面的坐在椅子上面。 神色十分的严肃。 沈星羽一怔,有些茫然的看向他:“我怎么了呀?我觉得我很好啊。” “你很好?你三番两次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星羽,我不傻,我能听得出来你说的那些话是有多么的惶恐,你别怕,有什么问题直接告诉我,办法总是比问题多的。” 男人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关怀,漆黑的瞳孔里面更是将她的影子映衬的格外的清晰。 沈星羽张了张嘴。 怀孕的事情几乎已经突口而出。 可是,却在看见男人那双担忧中蕴含着疯狂的眼神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她伸出手,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 强迫男人的脸压进自己的肩窝,她不能让唐靳禹看出丝毫的不对劲来。 “我没事,我没事……你别害怕,靳禹,我真的没事……只是我最近总是梦见我妈妈。” 沈星羽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似乎那春日的湖水一样,带着微微的凉意:“也许是最近没睡好的缘故,总是想到曾经妈妈没死的时候的样子,就会感叹一下世事无常,而且,靳禹,我如果身体不好了,你觉得能瞒得过你么?”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沈星羽看着唐靳禹的眼睛:“我的病是心脏病,要么不发病,发病就很严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我现在,哪里像有病的样子。” 唐靳禹闻言。 这才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沈星羽。 确实,现在的沈星羽比之前虽然瘦了点,但是脸色却很红润。 尤其是那双眼睛,黑黑亮亮的,一看就是精神满满的样子,看起来和以前的状态也有着天差地别,看起来,她是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唐靳禹才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重新将她抱进了怀里:“拜托你,你别吓我了。” 沈星羽听着他满是祈求的声音,顿时心底一软,整个人软的一塌糊涂。 她轻轻的点点头:“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你有什么想法还是告诉我吧。” 不过一瞬,唐靳禹又换了想法:“我不想看见你把什么都别在心里的样子。” 沈星羽顿时又是一阵感动。 就这么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沈星羽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我肚子饿了。” “好,你等我一会儿。” 唐靳禹笑了笑。 心底松了口气,站起来打电话去催客房服务去。 沈星羽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复杂极了。 大约是唐靳禹催的语气不算太好,所以餐点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沈星羽如愿以偿的喝到了自己的乳鸽汤。 等吃饱喝足后。 两个人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沈星羽看着唐靳禹一脸淡然的样子,想了想,还是上前抱住他的袖子:“不是说要去看会场的么?我们去看会场去吧,我也想看看七夕会场和年会会场有什么区别。” “你去过年会会场?” 唐靳禹有些惊奇的看向她。 沈星羽抿了抿唇,摇摇头;“没去过,不过思思之前给我发过图片,那时候谢思杨和思思姐的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僵硬。” 唐靳禹了然的点点头。 谢思杨把照片发给了谢思思,而谢思思的照片恰好被沈星羽看见了。 “好,我带你下去看,不过可能有点乱,到时候牵着我的手,别摔了。” 唐靳禹本来是不想带沈星羽下去的。 毕竟下面乱糟糟的一团。 但是看着那双满是洗衣的眼睛,想了想,还是决定满足她的小梦想。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手挽着手下了楼。 来到了楼下的会场里面。 其实并不是真的很乱,能让唐靳禹过来检查的会场,基本已经属于布置完毕了。 会场的色调并不是那种甜腻腻的粉红色,而是带着神秘的紫色和白色相间,色调有些冷,但是意外的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 无数的垂铃花随着空调的吹风呼呼的飘舞着。 在舞台的方向,开始放干冰。 很快,整个会场看起来都满是仙气了起来。 “总裁,这里面已经布置好了。” “嗯?”唐靳禹这才意识到身边站着的是后勤部的经理:“最近这几天一直都是你在忙么?” “是的,我们后勤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后勤部的经理拍拍自己的大肚子,笑的乐呵呵的。 唐靳禹看了眼会场,也觉得挺满意的:“今天抽奖的奖品呢?” “在隔壁的小化妆厅。” “走,我们去看一下礼品。” 唐靳禹牵住沈星羽的手。 “这边很多人办婚礼么?”沈星羽笑眯眯的看着后勤部的经理问道。 后勤部经理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未来的老板娘,当然不敢不说,笑的更加的开怀:“可不是嘛,现在的人办婚礼不来酒店办去哪里办呢?都住的是商品房,也没地方宴客了” 沈星羽点点头。 确实。 她没有办过婚礼,所以并不知道婚礼该怎么做。 之前唯一看见的一次,还是唐靳禹和沈紫灵的婚礼,只是那次的婚礼太凌乱了,她哪里还有心情去注意婚礼的现场。 所以这会儿对这个七夕会场好奇,简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方礼品的地方。 大约是,公司越大,礼品越精致的原因。 沈星羽很快的就看见了小化妆室里面放了很多的高科技产品。 手机,笔记本电脑什么的e emmmmm…… 唐氏集团一向都属于财大气粗的那种。 所以里面摆满了礼品。 “总裁,请你签署一下这两份旅游计划的合同。” 后勤部经理难得看见总裁这么闲,连忙将之前没有完成的工作直接捧过来了。 “星羽,你等我一会儿。” 唐靳禹看了一眼后勤部经理手里的文件,文件不多,也不太厚,估计一会儿就能看完了。 沈星羽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我去那边等你。” “嗯。” 唐靳禹头也没抬的直接点头了。 沈星羽跟服务生要了杯牛奶,就坐在沙发等候区那边。 温暖的空调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一个推着小推车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的身上穿着蓝色的工装。 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还捂着一个黑色的口罩,看起来似乎是为了阻挡灰尘。 衣袖高高的挽着。 一只手臂上是狰狞无比的伤疤,似乎伤疤还很新,还透着淡淡的粉色,另一只手臂完好无损,上面一个红色的,类似于刺青,却更像是胎记一样的图案。 沈星羽有些昏昏沉沉,目光下意识的就盯着那个胎记。 男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面。 似乎忙累了,手里正捧着一个已经有些掉漆的茶壶解开口罩,准备喝水。 沈星羽的目光随着水壶,往男人的脸上看去。 下一秒。 就和男人的目光对上了。 沈星羽:“……” 她一惊,身子一歪,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撑着沙发。 对面的男人似乎也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沈星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没事……” 只是,那昏昏沉沉的睡意还是侵袭着她的大脑。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状态的不对劲,站起身来,绕过茶几,伸手想要扶她,却又好像顾及自己的手上不干净。 有些慌乱又茫然的站在旁边。 沈星羽虽然有些昏昏沉沉,但是目光却再次落在了那伸到她面前,那胳膊上面。 菱形的红色胎记…… “你……” 沈星羽突然惊醒,刚准备询问,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你是谁?” 男人一怔,下意识的回头。 下一秒,拔脚直接转身就冲了出去。 沈星羽连忙站起来,下意识的跟着后面往外面追。 却不想,才追了两步,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了。 沈星羽着急了:“你松开我啊。” 唐靳禹抱着她的腰,满脸不解的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快松开我,他可能是我哥。” “陆家兄弟?” “不是啊,是我亲哥,我亲生哥哥。” 沈星羽挣扎着想要走,却不想,下一秒天旋地转,再回神时,她已经重新坐回了沙发上面。 唐靳禹扶着她的肩膀:“你别着急,我帮你去找找看,如果真是你哥哥的话,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沈星羽连忙点点头,推搡着:“你快去,快去啊。” 唐靳禹立刻小跑着转身往男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沈星羽满脸焦急的坐在沙发上面等待着。 后勤部经理本来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这会儿也不好默不作声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夫人,正好我要去监控室,您看,是不是要跟我一起过去。” 沈星羽一愣。 连忙站起来,急躁的催促着:“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而另一边的唐靳禹,找了好几层楼,都没有找到那个疑似沈星羽哥哥的男人。 他虽然疑惑,却也知道沈星羽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哥哥了。 如果真的能够找到哥哥的话,恐怕,沈星羽会开心的吧。 想到这几天沈星羽那偶尔突如其来的惊人之语。 第四百章 贪婪男人和愚蠢女人 唐靳禹突然觉得,这时候出现的哥哥,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将沈星羽的心思从孩子身上转移到这个哥哥的身上。, 对于这个还未出现的‘新’大舅哥。 唐靳禹莫名的有了一种天然的好感。 只可惜,这位哥哥的脚程似乎快的有些过分,他追到楼下,也没有看见这么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 三楼的一个房间里面。 男人脱下身上蓝色的工装,露出姣好英俊的容颜。 他进去里间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看见外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会儿他的十指在键盘上面灵活的跳跃着,若是站在他的身后,就能看见他的屏幕上面,那令人目眩的黑底绿字的代码巢,正在以飞速的速度,疯狂的往上窜着。 “看见你的妹妹了?” 年轻男人头也没回的问道。 容劲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湿漉漉的发丝有些凌乱,却也将他英俊的脸庞衬托的更加的英俊,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感觉这么样?” 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男人转过身来,就看见身后的容劲裸着上身。 露出那一身半边狰狞,半边平滑的身子来。 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看着比以前瘦了不少,也漂亮了。” “那是,老大你都这么帅,咱妹妹怎么说也得是个大美人不是么?” 容劲却不这么想,显然有些忧心忡忡的:“就怕她乱吃药啊。” “什么药?” “没什么,她身体不好,我怕她乱吃药对心脏不好。” 男人翻了个白眼:“不是说杜衡已经找到了你之前在纽约的那个隐蔽书屋了么?有他跟在咱妹妹身边,肯定是没问题的。” 容劲回忆了一下之前看见的沈星羽。 那昏昏沉沉的模样。 不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但是确实是困顿的不行了。 顿时有些懵,擦拭头发的毛巾,速度也渐渐的变慢了下来。 好半晌,他才一脸奇怪的看向眼前的同伴:“你说,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面,女人才会昏昏沉沉的总想睡觉呢?” “熬夜?” “没有熬夜迹象。” “唔……怀孕?” 男人说出口后,就看见容劲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他连忙耸耸肩膀:“拜托,我母亲生我几个弟弟妹妹的时候,这都是基本表现,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好么?” “你是说怀孕?” “是啊……我可没有把别人的肚子搞大啊,你别乱想。” 男人连忙自证清白。 “ok,我已经知道你在这方面的安全措施一直都做的很好了,不过……她怀孕了?” “谁?” 男人有些懵:“肖瑜?你终于还是抵抗不住的吃了这个女人?” “你疯了么?” 容劲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 他连衣服都忘记穿的直接转身从行李箱里面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然后盘腿坐在床上就开始搜索孕妇的初期症状。 却一不小心进了孕妇贴吧。 一下子,看见了无数的大肚子。 容劲:“……” 现在的女人都已经这么开放了么,生个孩子,还专门开个帖子记录么? “所以沉迷睡眠是每个女人怀孕初期的症状?还有呕吐?还有晕眩?是不是还要补充维生素,还有钙质粉?” 男人原本等不到回答已经转过头去继续敲键盘了。 这会儿又因为这句话给震惊的又转过来头。 他一脸崩溃的看着容劲:“你别告诉我,是小公主怀孕了?” 容劲一脸沉重:“恐怕是的。” “哦,上帝,小公主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怀孕啊。” 容劲闻言,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所以,唐靳禹根本就是为了我们容家的血脉才娶的星羽么?唐家……唐家……欺人太甚。” “老大,老大,你冷静啊。” 容劲不可避免的愤怒了,他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床上:“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想当初,他被容雅笙救了。 结果还没从病床上爬起来就被灌了一脑袋唐家的阴谋诡计。 他的父亲本身就死的不明不白的。 他深刻的觉得,当初容雅兰的事情,其实也有唐家的手笔。 对于这个爱唐靳禹爱的死去活来的妹妹,容劲多少有点说不出的气恼。 “老大……” 男人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至少现在是冷静的。” 容劲双目猩红,最后再也忍不住的低吼一声。 该死的。 他一定要让唐家人付出代价,一定要…… 还有,那个孩子…… “我需要知道她身体的详细情况。” 如果真的那个孩子只能生下来的话,那么,他的计划就要变化了。 容劲的手指狠狠的捏紧。 男人叹了口气:“她身体的情况我会找机会从杜衡的电脑中搞到手,但是,你答应我,这几天不要再这么的冲动了,你知道你今天的举动,差点暴露了我们。” 容劲松开手指,整个人往后一躺。 “抱歉,今天是我不理智了。” 男人耸耸肩膀:“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是活得太理智了。” “不是谁在经历了那些事情后,都能变得像我这么理智的。” 容劲永远也忘不了。 在那个火场中,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却不想,最后却被一个女人救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的脸,他的身体,已经被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 然后,一个漂亮的女人出现在他的床边。 女人有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双眼睛和他偷偷去看的那个女人的眼睛一模一样,不,比那个女人更多了几分坚毅。 她勾起嫣红的唇:“你想要报仇么?” “报仇?” 他的嗓子被浓烟熏坏了,清越的嗓音一去不复返。 “嗯哼,想必你现在也查到不少关于自己的身世吧,那么,你想听一个详细的版本么?” 那一刻,容劲猛地睁大了双眼。 哪怕牵扯到了眼周的伤疤,疼痛难忍,他也顾不上了。 他吸了口气:“你是说……” “我知道所有关于你的事情,你亲生母亲的,亲生父亲的,还有妹妹的,以及你的身份……” 女人每说一句,他的心都跟着颤抖。 他想要捉住女人的手,大声的让她告诉他一切。 但是,他整个人却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能用自己的眼神哀求她。 只是女人却不再开口了。 从小在唐家,因为文雪瑶的情妇身份,而学会的察言观色在这一瞬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愿意告诉我的话,而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女人终于笑了:“你很好。” 她漂亮而精致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比我想象的更好,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生孩子。” 容劲:“……” 这算是什么要求? 不过…… “我本来就没想过结婚生子。” 他冷嘲的笑了一声。 这下子反倒轮到那个女人有些怔然了。 她吁了口气。 转身拉过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销了一个苹果,啃着吃:“你……实际上来说,你应该叫夏劲,或者说,叫容劲,你父亲叫夏俊,母亲叫容雅兰,当然,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容雅笙,你的母亲算是我的……族妹吧。” 然后,容劲就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 贪婪的男人,无知的女人。 男人贪婪而好色,他有一个爱慕的女神,却娶了一个无知的女人。 他给女神做情人,最后更是因为女神需要一个儿子,而将自己刚出生一个月的儿子,送给了女神做儿子。 然后看着女神抱着儿子成为了一个豪门掌门人的情妇,而他自己一如既往的成为了女神的情人,永远的备胎,可却不想,女神过惯了舒服的日子,有一天会和他结束关系。 他心灰意冷的转回家,和妻子又生了个女儿,他每日醉生梦死。 喝醉了就回家打老婆,女儿渐渐长大,终于,在受不了之后,用玻璃烟灰缸砸破了他的头,他被砸晕,可女儿和妻子却以为他死了,在第二天便直接带着仅有的钱,逃离了他们生活的地方,去了一个乡下的小镇里面。 每天胆战心惊的过日子,男人却在恢复之后,被女神重新找了回去。 还成为了女神的司机,每天为女神接送实际上是自己的亲儿子,却成了豪门掌门人私生子的孩子上下学。 最后,更是为了让这个孩子能够成功的继承唐家,而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放了炸弹,准备和那位富豪嫡亲的儿子同归于尽。 却不想,却被自己的亲女儿给破坏了计划。 最后只能独自一个人惨死在爆炸中。 母亲在开了咖啡厅后,被一个京市来的男人骗身骗心,最后还因为自己的懦弱,让亲妹妹的肾脏被夺走。 更可恶的是,亲妹妹被下了五脏衰竭的药。 如今心脏脆弱,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躺在床上的容劲怎么也不敢相信。 自己的生世居然这么的奇葩。 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妹妹。 好似从始至终,包括他自己,都是唐家人的牺牲品。 他还记得,他被送出国的之前的那个晚上。 他生平第一次,闯进了雪海居的大门。 那是文雪瑶做梦都想要住进来的地方。 他看着唐季倡,声音沉冷的问道:“你早知道我不是你的儿子?” “嗯。” “为什么不揭穿?” “揭穿?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私生子,靳禹也需要一个磨刀石,既然文雪瑶将你送到我面前,我为什么要拒绝?” 冷漠的话语,宛如钢刀,狠狠的刺进他的胸膛。 他冷笑:“难道你就不怕磨刀石反而把刀给灭了?” 唐季倡不屑:“有我在,没有这样的可能。” 同样都是父亲。 他对唐靳禹简直是嫉妒的。 他敛眉:“我要离开。” “承认你的失败了?” “不,只是我不需要不属于我的东西。” “好,我可以送你出国,如果你能翻身,欢迎你来报复,但是我觉得,你没可能了。” 男人嘴角噙着的冷笑,弧度冰冷而凉薄。 唐季倡,一个让他到现在想来,都觉得胆战心惊的名字。 第四百零一章 你考虑好了么 那是他叫了二十多年的父亲。 在这一刻,终于撕掉了他的假面,露出了他的獠牙。 ………… 唐靳禹回来的速度并不快。 可以算的上是慢的。 他有些心虚,不敢面对沈星羽,这是沈星羽难得让他去办的事情,可问题是,他却把人给跟丢了。 可是,路途再长,速度再慢,还是到了面对的时候。 回到房间的时候,沈星羽正躺在床上,双目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他期期艾艾的走到床边,摸了摸鼻子,有些沮丧:“抱歉,我没能追到人。” “我知道。” 沈星羽叹了口气,眼睛动了动:“我在监控室看了三遍,都没能看见他是怎么出去的。” 唐靳禹:“……” 他走到床边,和她并排躺下:“你这个哥哥看起来很不简单啊。” 沈星羽侧过头看他的侧脸:“我问了酒店的负责人了,这个搬运工不是他们雇佣的,而是他们外包的,临时从路边拉过来的搬运工,真的会那么巧么?” “你是说?” 唐靳禹也差距到了不对劲。 好看的眉头渐渐的蹙起:“他是主动过来找你的?” 沈星羽眼睛一亮:“你也是这么觉得么?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很可能他发现了我的存在,所以故意过来看我们的?” “如果这么想你觉得开心的话。” 唐靳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其实他虽然有这么个想法,但是,并不代表什么不是么? 而且那个男人听见他的声音就跑了,难不成沈星羽的哥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不成? “我会让人去查的,哪怕他掩藏的再深,掘地三尺我都给你找出来。” 沈星羽感动的看向他。 侧过身子,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男人的怀里。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涌入鼻腔,这才满足的叹了口气:“抱歉,靳禹,你这么忙我还要麻烦你,但是这件事,不适合大哥二哥去做,我只能拜托你了。” “我知道。” 唐靳禹闻言笑了笑,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其实我很高兴你能麻烦我,星羽,我希望你能更多的依赖我。” 沈星羽有些懵的抬眸看向男人。 “比起你的事情都被陆家兄弟给解决了,我就感觉我太没用了,甚至不能帮到你。” 男人的声音中是掩藏不住的落寞。 沈星羽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心底的不安。 她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他精干的腰:“抱歉,我没想到……” “星羽,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感觉到抱歉。” 他捧着她的脸。 漆黑的眸子中,映衬着的,是她娇妍清丽的脸庞,随着这句话,灼热的呼吸被触碰的唇瓣彻底的吞没、。 沈星羽半垂着眼睑,感受着男人的热情。 男人似乎并不满足着浅尝辄止的亲吻,愈发的肆意起来。 自从从璀璨星辰号上面下来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密过了,男人的手指开始变得肆意,探入裙摆,抚摸着光洁的肌肤。 沈星羽也有些意乱情迷。 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沈星羽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伸手猛地一推。 唐靳禹没有防备,就这么被直接推开了。 他懵懵的看着沈星羽。 身上已经起了反应,有些难受,他抬头,诧异的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眼神,好似在问:怎么了? “我……我身上有些不好。” 沈星羽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有些为难:“我这几天肚子隐隐作痛的。” 她低下头。 不敢去看唐靳禹的眼睛。 唐靳禹果然信了,身上的欲念也在一瞬间消退了个干净:“怎么回事?有没有好好的调养?杜衡怎么做医生的?” “阿衡已经给我开了药了,我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会喝中药调养,所以……” “你要好好的保养身体,没关系,我们还有无数个未来。” 唐靳禹的善解人意让沈星羽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 无论她的隐瞒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在这一瞬间,她都感觉到无限的悲哀。 他们终究还是对对方有了隐瞒。 尤其是她,若是她不回来话,唐靳禹或许已经认命,或许伤怀,但必定不会再次寻死,等伤心个几年,也能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然后娶妻生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依旧被捆在‘沈星羽’的身上。 情之所系,犹如魔魅。 她现在开始后悔,可悔意万千,终究无回头之路。 但是…… 如今,有了这个孩子。 “靳禹,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先去忙吧。” 她颤抖着声音,有些恍惚的道。 唐靳禹只觉得刚刚自己吓到了他,连忙下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有没有哪里难受?” 唐靳禹满脸的担忧:“我去给你把杜衡找来吧。” 沈星羽想了想,终究还是点点头:“好。” 杜衡来的速度很快。 大约半小时之后,杜衡就风尘仆仆的到了。 他的身上还穿着早上的衣服,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着急。 “阿衡,对不起。” 沈星羽躺着迷迷糊糊的看着杜衡,颇有些不好意思:“靳禹只是太紧张了。” “你的身体不好,紧张点是很有必要的。” 说着,就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听筒,准备给她检查。 而唐靳禹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时候,沈星羽还没有离开过,杜衡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给沈星羽检查,眉眼清冷,丝毫看不清任何的情愫。 就和现在看向沈星羽的眼神,是一样的。 她在杜衡的眼里,此刻也只是一个病人。 唐靳禹闭了闭眼睛。 怪不得之前根本没有发现杜衡的不对劲呢。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掩藏的更深。 “靳禹,你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不是说今天很多事情么?我会在这里好好休息的。” 沈星羽有话想要对杜衡说,自然想要将唐靳禹只开。 拿着听筒的杜衡的手颤了颤。 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动作着。 唐靳禹确实有事情,虽然不放心杜衡和沈星羽单独呆在一起,但是杜衡是个真正的君子,他既然放心杜衡这个对沈星羽有觊觎之心的男人成为沈星羽的医生,自然也就能容许他们单独相处。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唐靳禹,有些不甘愿的直起身子。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好好的休息休息,晚上的时候陪我去宴会。” 沈星羽对他笑了笑:“好。” 唐靳禹看见她的笑颜,脸上凝重的表情这才轻松了几分。 唐靳禹走了。 杜衡放下手中的听筒。 转而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他伸手抓起她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摩挲着:“星羽,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我不知道……” 沈星羽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她在犹豫。 到底该怎么做。 杜衡笑了笑。 他抬眼看向沈星羽,另一只手抚上女人的侧脸,倾下身子,轻轻的含住她的唇瓣。 细腻莹润的唇瓣含在唇间。 他细细碾磨。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身体的冲动往往比之心灵更加的直接。 就好像此刻,他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心,身体却已经先一步的直接吻住了女人。 “星羽,嫁给我,嗯?” 沈星羽抬眼看向杜衡:“我很快就会死去,我不想让你做鳏夫。” “无所谓,反正我这辈子,也从来没想过结婚,而且,我娶了你,陆远川会高兴的。” 沈星羽恍惚了一瞬,想到了那个便宜父亲。 那是杜衡的亲生父亲。 他做梦都想让杜衡叫他一声爸爸。 “你的孩子……会姓陆。” 他隔着薄薄的毯子,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 清雅的眼中,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柔和的笑意。 “我很高兴。” 杜衡淡淡的道:“至少我和你之间,还是有回忆的。” “靳禹那边……” “他是个坚强的人,可以面对背叛,却不一定能够面对死亡,星羽,我想你比我更加的了解。” 沈星羽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是了。 她要纠正这个错误。 唐靳禹,不该因为她而变成那副模样,沈星羽颤抖着吸了口气。 手指轻轻的复上他的手背。 “好,但是……要慢慢来。” 杜衡这次真的笑了。 不似之前清浅而淡雅的笑,而是一种真的,发自内心的,散发着浓浓喜悦的笑。 沈星羽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杜衡到底喜欢她什么,她和杜衡相遇在最狼狈的时候,她为情所困,为情所苦,为情所狂,可以说,杜衡看见她的每一次,都是在她最狼狈,也是对唐靳禹痴恋不已的时候,哪怕是到了现在,她还是迷失在名为唐靳禹的情网中,不可自拔,杜衡总说她是属于他的那一份特别,但是沈星羽却是始终想不明白,杜衡到底喜欢她什么。 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 她的手指渐渐的收紧,将男人微凉干燥的手指,捏在手心。 “一旦开始,便再无回头的可能了,阿衡,我现在怀孕一个月,离肚子鼓起来,还有两三个月,这段时间,我给你选择。” 杜衡抿了抿唇:“好。” 沈星羽闭上眼睛:“我困了,先睡了。” 杜衡抽回自己的手,用被子将她裹起来,然后在她的额角,落下轻轻的一吻。 沉默半晌,看着她已经沉沉睡去的容颜。 终究应了一声:“睡吧。” 杜衡为沈星羽留下了根据她身体情况,而研制的保心丹。 而自己则是最快的速度,回了杜家。 母亲还是那样的美丽。 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心,却将眉眼之间的素雅冲淡,染上忧愁。 她手里执着水壶,正在给一株芍药浇水。 看见他回来,手里的水壶瞬间落了地:“阿衡。” “嗯。” 杜衡冷淡的点头,依旧清冷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我回国了。” 杜太太激动的小跑两步,走到杜衡面前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们过去接你呢?” “不用了,你好好照顾阿季就行了。” 杜太太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你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去接你呢?” 第四百零二章 杜衡的选择 杜衡垂眸,沉默了几秒。 再抬头时,眼中依旧无悲无喜的,清淡至极:“母亲,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吧。” “哎,好好。” 杜太太抹了抹眼泪,连水壶都来不及收拾,她揪住杜衡的袖子,将他往房子里带:“今天回来在家里吃饭吧,我让厨房做你最喜欢吃的猪肚鸡。” 杜衡抿着唇,没有说话。 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但是杜太太却自觉他同意了,脸上的神采都飞扬了几分。 显然是心情极好的。 杜衡随着杜太太走进大门,杜家是书香世家,琴棋书画,家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发展的道路,而杜衡,该是中间的异类。 他是杜家唯一一个学医的,而且,学艺精湛。 师从国医圣手。 可在杜家人的眼里,依旧难免带着几分不务正业的架势。 但是杜家人也不会说什么,因为杜衡并不能算是杜家人,他姓杜,却是陆家人,杜家人分得很清楚。 一进门,就看见站在角落里,拿着毛笔练字的小小少年。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拔高长身体的时候。 他长得很像杜太太,比起其他杜家人,长得更加漂亮,有种雌雄莫辩的美。 但是五官中还是有他继父的影子,秀美却不够精致,他这会儿全神贯注的写着毛笔字。 杜衡没有喊他。 该说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太熟悉。 “阿衡啊,这一年多,在国外生活的还好么?” 杜衡手里端着佣人送上来的茶。 是待客的茶。 不是主人的茶。 骨瓷青花的杯子,精致又冰冷,隔绝出了两个世界。 他抿唇,声音依旧清淡,眸子依旧清冷:“挺好的。” 三个字,概括了一年多的生活。 杜太太的眼睛泛红,又溢出泪水来,她想要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这一年多中生活的详细状态,并不想只听说挺好的三个字,可是,她却问不出口,这个儿子,从小和她之间,就不亲密。 他太深了,隐藏的太深了。 她从来都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二哥。” 杜季写完了一页大字。 抬眼就看见那个清隽完美的男人,正坐在沙发边,神色淡然的看着母亲哭泣,那双眼睛沉冷平静,毫无波澜。 他走过来,看着杜衡:“你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嗯,这一年多,我在国外。” 杜季抿了抿唇,心说这不是借口,当初妈妈想去找他,却被拒绝了。 那一次,妈妈哭了三天。 “以后会经常回来么?” 杜衡摇摇头:“大约不会的,我已经接受了邀请,要参与一款新品药的研发,攻克癌症方面的,我很有兴趣,接下来可能会很忙。” 杜季看着这个冷淡的哥哥。 心中微微的气愤。 他从小就知道,他们家太复杂。 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只有他,是爸爸妈妈共同拥有的孩子,他很幸福,可这两个哥哥,他却从来看不透,一个看似平和有礼,端方君子,却长相粗鲁,眼中风流尽显,那是杜家的继承人,一个看似深沉冷漠,却浑身书卷气,陌上君如玉,公子世无双。 可他偏偏,是陆家人。 “妈妈很想你。” 杜季看不得妈妈哭泣的模样,他谴责的看着自己的二哥:“你不回来,妈妈很伤心。” 杜衡漆黑的眼睛,终于起了波澜。 只是那波澜力度太小。 已经掀不起风浪,他依旧淡漠的靠在沙发上,喝了口茶水:“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阿季,母亲就拜托你照顾了。” 杜太太听着这样冷漠的言语,终究还是忍不住的站起身来,捂着嘴巴痛苦的转身离去。 太迟了,终究是太迟了。 当初的一念之差,变成了如今的分道扬镳。 妈妈的离开,让杜季更加的生气,他忍无可忍的攥紧拳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妈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妈妈有多伤心。” “阿季,你的心不静,是练不好字的。” 杜季被这淡漠的声音噎住,愤愤的等着杜衡。 杜衡放下杯子。 起身踱步走到杜季刚刚练字的地方。 从笔架上拿下一只羊毫笔。 蘸墨,落笔—— 【我心归处是何方】 笔触大气雍容,满满的凌厉气势扑面而来。 杜衡抬眼看了眼杜季。 搁下笔,揉了揉手腕:“好久不写了,不习惯了。” “你……” 杜季面色突然变得复杂不已。 这几个字。 他有所不及,甚至,连他的父亲的笔触,似乎也有所不及。 他是杜衡,也是陆衡,在杜家长大,却比杜家所有人都更有天分。 杜季的天赋比不上,大哥的天赋更加比不上。 “阿季,我的手已经是拿手术刀的手了,这次离开,我不会再回来了,杜家,终究不是我的家,母亲就拜托你了。” 杜季不明白杜衡时什么意思。、 却还是听清了最后的两句话。 杜衡凑到杜季的耳边,小声的道:“老大已经无法生育,杜家继承人,除了你在没有其他人了,阿季,好好练字,你会前途无量的。” 他心头大骇,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二哥……你……” “嘘——” 杜衡的食指轻轻的点在自己的唇上,吹出一声弱声来,那手指从他唇上,移到他的胸前,轻轻的点了点他的胸口。 “阿季,二哥再教你一件事。” 杜季脸色发白,身子不住的颤抖:“什么事?”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医生,尤其是优秀的医生。” 说完,他站直了身子。 从进来,第一次对杜季露出笑容:“阿季,我先走了,猪肚鸡我就不吃了,那从来就不是我喜欢吃的,而是老大爱吃的东西。” 杜季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复杂。 他就这么看着杜衡缓缓的离开了杜家的大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阿季,阿衡呢?” 也许是收拾好了心情,杜太太的情绪收敛了许多。 “他走了。” 杜太太顿时脸色变了:“他还是不原谅我。” 说着,又想要哭泣。 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杜季的脸色更加的怪异:“他说,他从来都不喜欢吃猪肚鸡,猪肚鸡是大哥喜欢的东西。” 杜太太的脸色瞬间惨白无比。 她嗫嚅着唇,张着嘴,瞪大了眼睛。 想要说些什么,可那千言万语,却被堵在嗓子眼里。 杜季看着杜太太的样子,哪里还能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妈,你对二哥……错过太多了。” 杜太太捂住脸,嚎啕大哭。 她错了么?真的错了么? 这是她选择的男人,她想要和这个男人度过终身,她义无反顾的和陆远川离婚。 更是觉得陆远川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心,她不放心照顾自己的儿子。 可是说到底…… 她又有什么资格说陆远川呢? 当年杜衡才七八岁,就跟着她来到了杜家,她每天都想方设法的讨好丈夫的儿子,从而,当她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从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被杜家大儿子欺负的孩子的时候,她已经怀上了杜季。 她对杜衡的感情是复杂的。 她不想要面对曾经失败的婚姻,对杜衡也少了关注。 然后,杜季出生。 杜衡站在她的面前,屈膝跪下。 那是他第一次开口求她,他说:“母亲,我想要学医。” 不知何时,称呼已经从‘妈妈’变成了‘母亲’。 她恐惧的捂住他的嘴巴,尖利的斥责:“你疯了,在杜家喊要学医,你别想了,你姓杜,你不能学医。” 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儿子的固执。 他抿唇,敛下眉眼。 “母亲,我从来都不是杜家人呢,我是陆家人。” “我是陆衡。” 然后,起身,义无反顾的离开家。 再次出现,已经是唐海渊身边的学生了,她知道,那一定是陆远川的手笔。 那一年,他十三岁。 清冷已现,眉眼清隽,比所有杜家人都更有杜家人的气质。 与祖祠中,那个仙风道骨的祖先,更像一脉相承。 当她小心翼翼的将杜衡学医的事情告诉丈夫的时候,丈夫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他说:“可惜了。” 可神情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那一刻,她的心如坠冰窖。 杜衡太出色了,任何一方面,都将杜家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学医,学艺术,对杜家来说,是个威胁。 她的丈夫一方面可惜自己儿子的天赋,一方面却又暗自庆幸。 杜太太在那一刻,才发觉自己对杜衡是多么的残忍,可再想挽回已经迟了。 杜衡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杜衡。 陆远川后来和她见了一面,嘴角噙着笑,眼底嘲弄非常,他比起杜衡看起来更加的清隽优雅。 浑身上下都透着文人气息,比自己的丈夫看起来更像个文人墨客。 他笑道:“这就是你想要过的生活?你毁了我的儿子。”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将他带走,却从不教导他,你所谓的母爱,虚伪至极,我很可耻,当初会选择你当我的妻子,我的工作,早在第一次见面就给你打了预防针,你既然不在乎,就该承受你选择的后果,你不愿意承受,却毁了我的儿子,他本该成为华国最顶端的人,现在那样的脑子,那样的心性,却只能做一个拿手术刀的医生。” 她泪水落下,不停摇头,想要反驳。 “学医能救一个人,一千人,一万人,却救不了华国千万万的人,你毁了一个天生的政客。” 他看着她怀中的杜季。 冷嘲一声:“如此根骨,不堪大用,听说他为他取名杜季?杜季,妒忌……呵呵,从始至终,他都在妒忌我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 那是这个文雅内敛的男人,第一次用恶毒的语言对着她。 他气恼至极。 甚至连怀中的婴儿都不放过。 “陆远川,明明是你……从不回来,你有什么资格来谴责我?” 陆远川冷笑:“我相信你,将我的儿子交给你,我给你优渥的生活,你却这样回报我,我很期待,未来有一天,杜衡的选择。” 第四百零三章 七夕晚宴开始啦 七夕晚宴。 算是唐氏集团的一个特色。 别的公司多是办年会,或者年夜饭的多。 但是唐氏集团却意外的有一种浪漫的氛围,他们每年七夕,都会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充满梦幻的晚宴。 也不知是为了唐氏集团的单身狗们顺利脱单,还是怎么的,总之每年七夕晚宴过后,公司里总是能很长一段时间充满了梦幻的粉色泡泡,只可惜,这些泡泡绝大多数都是一戳就破。 但是哪怕是这样,唐氏集团也是那些大集团中,结婚率最高的集团公司。 也算是提高公司员工幸福度的一种方法吧。 所以周围其他集团公司的人,在七夕这一天,总是愿意来唐氏来碰碰运气的。 说不定就能碰见自己喜欢的人呢? 今年的七夕,唐氏一如既往的举办着晚宴。 沈紫灵跟在沈宏德的身边,直接来到了二楼的晚宴会场。 这里和一层不一样。 一层更多是给普通员工交际的场所,而二楼却是各大公司的负责人,这一次,沈氏来的是沈宏德,而沈宏德没有女伴,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是当然不让了。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哪怕唇上涂着红艳艳的口红,也阻挡不住她脸上的惨白。 只因为站在不远处的一对男女。 男人一如既往的,身上带着清冷的矜傲,清冷的眉眼,看向谁都毫无波动,却在落在身边的女人的身上时,如春雪花开,春风送暖,那是他从未对她露出过的眼神。 她手指猛地一紧。 心中嫉恨非常。 终究,阴差阳错再多,她也无法在男人的身上得到更多了。 “沈伯父。” 唐靳禹带着沈星羽来到沈宏德的面前。 沈宏德目光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最终,目光落在了沈星羽的身上。 这个女人,在两年前,还是他的女儿。 现在,却已经改名换姓,变成了陆家的女儿了。 身份水涨船高,现在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意被他鞭挞的女孩了。 沈星羽看见沈宏德,眸中恨意一闪而过。 再见这个男人,就瞬间想起当初容雅兰死在医院里的茫然无助的模样,这个男人还能这么平静的出现在她面前,可以算得上是有恃无恐。 “靳禹,还有这位……陆小姐。” 沈星羽抬眸与沈宏德那双阴鸷的眼睛对上。 突然,她勾唇笑了,声音轻柔如春风拂面:“沈先生,好久不见,你依旧如此……有气势。” 沈宏德勾唇,阴恻恻的道:“哪里,比不上陆小姐风姿卓越,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他想起容雅兰临死之前那边的格外娇妍的容貌。 再看沈星羽。 哪里还不知道这又是容家的一方秘药。 他本以为容雅兰爱他不可自拔,可是如今看来,他也是从未走进过容雅兰的心底。 沈星羽在心里冷哼一声。 看向沈宏德的眼神里,愈发多了几分厌恶。 唐靳禹也知道沈星羽和沈宏德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闹不起来的,但是,他却也不愿意让沈星羽感觉到难受,所以他拉着沈星羽的手,不好意思的对着沈宏德笑了笑:“星羽的哥哥来了,我和星羽去一下。” “去吧。” 沈宏德依旧满面笑容。 只是这两个字却说得格外的咬牙切齿。 沈星羽挽着唐靳禹的胳膊,撅着嘴巴,脸上的神情格外的不愉快。 她抬眼,幽幽的看了眼唐靳禹:“为什么要请沈家人?” “沈氏和唐氏是合作企业,邀请他们也是集团统一邀请的,这可不是我说不邀请就不邀请的。” 沈星羽蹙紧了眉头。 她虽然对管理公司没什么经验,却也知道,这么大的集团,不是只有唐家人一家独大的。 还是有几个股东的。 难道说,是那几个股东对沈家比较有好感? 但是…… 想到刚刚沈紫灵那个眼神。 沈星羽还是不可自主的冷了脸,她是脾气好,却也没有脾气好到对情敌还能温和笑容的地步。 只要一想到曾经在沈紫灵的手下吃了多少的苦。 沈星羽总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气的发抖。 唐靳禹感觉到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不由得心里一惊。 “你怎么了?” 他摸了摸沈星羽的手,入手冰凉。 沈星羽抿了抿唇,这一次,她没有说‘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想要任性一把。 她叹了口气:“我有些胸闷,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出去?” “不用了,今天晚上你也忙,不能到处乱跑的,我让思思姐陪我就行了。” 谢思思今天晚上是周照青的女伴。 周照青第一次没有带明星过来,而是带着自己的女助理过来,谢思思是个明艳爽朗的大美人,与周照青平时喜欢的柔弱小白花的类型大相径庭。 一晚上,凡是见过他们这一对的,都在窃窃私语周照青是不是改了口味了。 而且明显的可以看的出来,周照青对那个女人比较纵容。 笑容里也多了几分真心。 不少人都在怀疑,这位周大少是不是找到了人生中的真爱了。 不然怎么会笑的这么像一朵花么? 周照青的好心情仅仅维持到沈星羽的出现便彻底的消散了。 他虎着长脸看着自己的好友带着老婆过来,直接将谢思思就给劫走了,还笑的一脸欠揍的说:“星羽说有些闷,我这会儿有点忙,就让思思陪着她一起出去走走吧。” 周照青狠狠的瞪了一眼他。 转过头来看向谢思思的时候,又是一脸笑脸如花:“去吧去吧,别闷坏了。” 唐靳禹有些懵的看着自己的好友的变脸神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周照青一脸身无可恋的转身往吧台上面一趴。 哀怨的瞪了一眼唐靳禹:“我说老唐,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思思陪我出来参加宴会。”说着,语气更加的酸涩起来:“还是听说你老婆也在,才愿意跟我来的。” “你……” 唐靳禹一脸惊讶的看向他:“你喜欢上了谢思思?” 他倒抽口气,满脸的不敢置信。 不管怎么说,这些年周照青人从花间过,片叶不沾身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这会儿跑来玩这么纯情的戏码,是不是有点过了? “嗯……” 周照青苦涩着一张脸喝了一口香槟,抹了一把脸:“我也觉得很操蛋啊。” 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堂哥的女人。 而且还是目前自己堂哥想方设法想要她回心转意的女人,这就很尴尬了。 “所以你现在是……?” 自己这个好友一向好似混血魔王。 他可不觉得他会放弃。 “当然是追求啊,我和堂哥可以公平竞争嘛,毕竟感情这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当初不好好珍惜,也别怪我现在横刀夺爱,就好像堂哥当初说的,周凛当初不努力,也就别怪他现在对周氏下狠手。” 周照青的神情十分的冷静。 甚至可以算的上无情:“我觉得说的很对,既然是他的法则,那么我就按照他的法则走。” 说完,对着唐靳禹咧开嘴笑了笑。 又恢复了平时痞里痞气的模样,唐靳禹闻言,倒是先愣了一瞬,随即又反应过来,无奈的摇摇头。 “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也就不知道谢思思还有没有这个力气再动心了。” 毕竟谢思杨可是伤透了她的心。 周照青的表情顿时一苦。 他忍不住的咬咬牙:“我一定会让她喜欢上我的,一定会。” 唐靳禹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说实在的,谢思杨和周照青,肯定是周照青的感情更加的纯粹一点。 谢思杨的感情里面掺杂了太多的利益。 但是……周照青要是和谢思思搅和到一起去,对周照青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情感上,觉得周照青找到喜欢的人不容易。 但是理智上却觉得如果周照青和谢思杨对上的话,恐怕是没什么胜算的。 “加油,兄弟。” “承你吉言。” 说到底,两个人能说的,也只剩下这一句话了。 ………… 沈星羽和谢思思走到大厅外面的休息区。 两个人都舒了口气。 “里面太闷了。”谢思思搓搓自己有些酸涩的小腿,哀怨的瞪了一眼沈星羽:“要不是因为你,我今天才不过来呢。” “难道不是因为周照青?”沈星羽笑眯眯的看着她,周照青看谢思思的眼神都快具象化了。 亏得谢思思还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其实谢思思是真的无所谓。 她挥挥手,叹了口气:“别提了,最近这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老是来找我麻烦,下班了都不让人安生的。” 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你知道么?他一个下午找我进办公室进了十八次啊,而且是为了同一份合同,我就纳闷了,他就不能把问题全部归类好了,然后再来一次性找我么?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合同根本没问题,他压根就是自己看不懂,所以一直在找我进去解释而已。” 谢思思翻了个白眼:“我真佩服他能在总裁的位置上干这么长时间,我现在可算知道他之前的特助为什么辞职了。” 沈星羽:“……” 难道不是因为回家生孩子去了么? “我真是疯了当初同意当她的助理,我明明当时应聘的是市场部来着,天天呆在他的眼睛下面,一天到晚被找茬,我都快疯了。” 沈星羽有些懵。 她总觉得周照青似乎情商不太高的样子。 不,又好像谢思思的情商不太高的样子,这就有点尴尬了。 沈星羽笑眯眯的看着谢思思,手托着腮,背后垫着一个抱枕,姿势十分的舒服。 突然,拐角处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变了。 “思思姐,陪我去一趟卫生间吧。” 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谢思思的手腕,眉头轻蹙着,看起来有些不好。 谢思思也发觉了她的异样,连忙扶她起来:“怎么了?肚子哪里不舒服么?” 沈星羽咬着牙摇摇头:“没事。” 说完,她才想起来,谢思思是知道她怀孕的事情的,她的脸色不由得一边。 一把攥住谢思思的胳膊。 “思思姐,你跟我来一下,我有点事想要和你说。” 第四百零四章 沈星羽你是不是疯了 谢思思不明所以的跟着沈星羽上了楼。 这个房间还是唐靳禹下午开的房间,里面还有沈星羽的东西。 地上还有些凌乱,因为下午的造型就是在这个房间里面做的,沈星羽给谢思思倒了杯水。 她的脸色有些白。 谢思思看着她一脸忐忑的模样,也忍不住的焦急了起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沈星羽抬眸看了她一眼。 “我怀孕的事情,你告诉周照青了么?” “没有啊。” 谢思思摇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我没事和他说这个做什么?疯了么?” 沈星羽闻言,松了口气。 她伸手握住谢思思的手,抿了抿唇,有点为难的道:“拜托你,我怀孕的事情,谁都不要告诉好么?” “为什么?” 谢思思有些搞不懂沈星羽的想法:“难道你还没有告诉唐靳禹么?” 沈星羽有些痛苦的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他?” “因为他不可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谢思思一惊,随即了然:“是因为你的身体的原因么?” “嗯,” 沈星羽点点头:“我的心脏虽然安装了起搏器,但是生孩子对心脏的负担还是太大了,若是我执意生下这个孩子的话,恐怕很大可能活不下来,但是……如果我现在将这个孩子拿了的话,以后就算活了下来,也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 谢思思的身子不由得僵住。 脸色顿时也灰败了下来。 当初知道沈星羽怀孕这件事,她太高兴了,所以也就没有想起来,沈星羽的身体其实非常的不好。 如今仔细想想,才发觉生孩子这件事情中央,到底是多么的惊险了。 谢思思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她反手握住沈星羽的手:“已经确定了么?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谢思思倒抽一口气。 “那你是怎么想的?毕竟怀孕这东西也不是偷偷地买个包,不想被看见偷偷藏起来就行了,这肚子长在身上,过了几个月显怀了就会被发现了吧。” 她开始理智的分析这件事,然后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难不成你准备不告诉他,然后等肚子大了让他自己看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谢思思理智的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实现。 毕竟,沈星羽那么瘦,腰那么细。 怀上了,只要孩子长大了,说不定三个月就显怀了也说不定。 要是胖一点,还能用又胖了做借口呢。 “我准备……和杜衡结婚。” 沈星羽咬咬牙,还是将自己的计划和盘突出? “噗——” 刚刚喝了一口水的谢思思一口将嘴巴里面的水给喷了出来。 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星羽:“你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 “不是,沈星羽,你是不是脑袋秀逗了,你忘记当初飞机失事的时候,唐靳禹那一副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架势,只恨不得跟着你下阴曹地府了,你居然还玩这一出,你就不怕把他玩坏了么?”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一僵。 “我说的也不是现在。” “嗯?” 谢思思有些懵的看向她。 沈星羽叹了口气:“我会在显怀之前,一直呆在靳禹的身边,然后,快显怀的时候,和杜衡结婚,当然……是假的。” 她咬咬牙:“思思姐,你可一定要帮我,靳禹肯定不会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说实在的,我现在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肯定会和靳禹好好的过下去,但是,现在我有了孩子,却又不敢过度的刺激靳禹,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简直太糊涂了。” 谢思思忍不住的伸手推了推她的额头。 将她白皙光洁的额头给点出一小块红斑来:“你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唐靳禹气死了,你还不开心,杜衡还变成了鳏夫,你这是准备干啥?” 谢思思的话让沈星羽忍不住的懵住了。 是啊。 她这么做,除了她能将孩子健康的生下来,还能得到怎样的结果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沮丧。 低垂着头:“那我该怎么做呢?这件事,还是阿衡给我出的主意呢?” “你啊,就是太单纯了,杜衡那个闷骚,一肚子坏水儿,说不定早就想和你结婚了。” 沈星羽:“……” 虽然很想反驳,但是这句话说的还是很正确的。 因为杜衡之前在英国的时候就和她说过这件事,只是那时候的沈星羽毅然决然的拒绝了而已。 现在想来,说不定杜衡还没死心吧。 “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办,这么办了你有没想过,之前唐靳禹还差点精神分裂的,要是这一次一个刺激,真的分裂了,恰好再分裂个杀人狂出来,那可是要危害社会的。” 沈星羽:“……” 她总觉得已经不能正视唐靳禹了。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又能怎么办呢?” 顿时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沉默非常。 ………… 沈紫灵的脸色苍白极了。 她站在漱洗池旁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她的手指。 她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却格外憔悴的脸。 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今天不该来的。 不该听那个人的吩咐的,可是,就这么冲动之下,她还是忍不住的来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包,里面这会儿正放了一包毒药,无色无味。 摸到那一块的凸起。 她的手宛如触电似的,猛地又缩了回来。 她的手指在发烫。 “铃——” 尖锐的铃声突然从手包中响了起来。 沈紫灵猛地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压住手包,等狂乱的心跳平复了些许之后,才伸手颤颤巍巍的从里面掏出手机,看着那一串的乱码,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她幽幽的吐出一口气,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就好似一个魔咒:“你一直呆在厕所里,做什么?” “什么?” 沈紫灵猛地转身,四周张望着:“你在监视我?你在会场里?” “你既然在会场里面,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你为什么一直在逼我?” 沈紫灵简直快要崩溃了。 她惊恐的看着四周。 期望能够看见罪魁祸首,可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 她又十分神经质的将每一个厕所格子都推开来看了一眼,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我不在会场。” 男人的声音平和极了。 但是却透露出无与伦比的自信,他低低的笑着:“沈紫灵,只要我想要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就一定能够知道。” 沈紫灵的膝盖猛地一软。 整个人情不自禁的踉跄了一下。 猛地往后跌了过去,后腰狠狠的撞在了洗手台坚硬的大理石台面的边缘。 她痛苦的呜咽了一声:“唔……” 大约是真的撞疼了。 她的眼圈瞬间的红了。 眼泪刷刷的就落了下来:“你知不知道那样做的话,要是被抓住,我会死的。” “如果你不做的话,你也会死,沈紫灵,看你自己选择了。” 男人的声音宛如恶魔的声音。 她痛哭,为什么要将这么沉重的事情背负到他的肩膀上来。 “你难道就不恨唐靳禹么?” 突然,男人声音低沉的道。 沈紫灵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忍不住的颤抖着。 “我说,你难道就不很唐靳禹么?不管后来他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他都真的抛弃了你,不是么?” “你想想看,那一天,整个京市的人都去了,你却被扔在了教堂的婚礼现场,沈紫灵,你丢脸已经丢到了整个京市了,你说你,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以后你的老公会怎么想,捡了个别人不要的破鞋么?” 这句话,就好似一记耳光,狠狠的摔在了沈紫灵的脸上。 她的手指默然的攥紧。 是啊,那一天,简直是她人生中最屈辱的一天。 那种羞愤欲死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你现在就有个机会,你放心,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保证你不会死。” 容劲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蛊惑:“我会给你安排个新的身份,然后给你一笔钱,让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就好像沈星羽一样,就算假死了,还能用新的身份,快活的过下去。” 沈紫灵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 她,心动了。 沈紫灵咬咬牙:“你发誓,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发誓。” “我需要现在就看见我的护照,还有新的身份证。” “东西我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就在酒店的前台。” 容劲很显然对这件事计划的很周密。 沈紫灵抿了抿唇。 她咬咬牙:“好,我现在就下去拿,拿到手了,我再动手。” “我给你定了最新的去法国的航班,当然,是用你的新身份,你事情办完了,直接做飞机去法国去。” 沈紫灵看了眼镜子里宛如鬼魅的自己。 终究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乖。”容劲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回旋着,宛如情人间的呓语。, 只是这样的呓语落在沈紫灵的耳中,却宛如死神的催命符。 她颤抖着手指,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胡乱的往包里塞。 却不想,手一抖,包整个就落在了地上,里面补妆的化妆品直接滚落的到处都是。 “你没事吧,小姐。”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沈紫灵下意识的抬眸看去,只见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站在门口,却丝毫没有走进来帮她捡东西的欲望。 她的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是……沈家大小姐?” 沈紫灵胡乱的将化妆品捡起来,塞进手包里,站起来。 尽量的压抑着自己的气势:“你是谁?”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薛,叫薛茉,是……周思扬的未婚妻。” 周思扬? 沈星羽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是谁。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哦,你是谢思杨的未婚妻?” 说完了以后,才发觉自己似乎说的有些不对:“哦,他现在已经回去周家了。” 薛茉的嘴角抽了抽。 因为一个称呼,她对沈紫灵的影响瞬间的dowe到谷底。 她觉得沈紫灵这个女人说话可真是难听啊。 明明思扬已经从谢家回周家回了将近两年了,可这个女人还是会喊错他的名字,一定是故意的。 而且,她只要听到思扬的名字前面加了一个‘谢’字就觉得无比恶心。 只要一想到她的未婚夫和谢思思这个女人从小一起长大,她就觉得气的心肝脾肺都在疼。 “薛小姐找我有事么?” 沈紫灵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转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的慌乱已经没有了。 恢复成了惯来的平和。 “沈小姐的男人被抢了,难道你就不觉得生气么?” 薛茉漫不经心的踱步走到她的身后,紧贴着她的背后,目光阴沉的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你长得这么漂亮,唐靳禹完全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陆星,不过呢,我也很讨厌谢思思。” 第四百零五章 他的外甥/外甥女? 陆星? 哦,是沈星羽现在的名字。 她可真是好运气啊,被陆家掳走了,现在还能再顶着陆家大小姐的身份出现。 一别经年。 已经物是人非了。 地位颠倒,她怎么可能那么的平心静气呢? 想当初,沈星羽只不过是容雅兰带进沈家的一个拖油瓶,在她家里面也是个不敢冒头的小可怜,现在,却已经能够踩在她的头上,将她的男人给抢走了。 她怎么可能不恨? 但是,她再恨也不可能真的在薛茉面前露出什么异样来。 薛家大小姐,她早有耳闻,嚣张跋扈,自以为是。 谢思杨若不是当初在周家的处境确实不太好,也不可能真的被薛茉给算计到。 所以…… 沈紫灵撩了撩头发:“我确实不喜欢陆星,唐靳禹看不上我也确实是他眼光不好,不过,我可不愚蠢,和陆家作对,一个男人而已,大不了换一个就是了。” 她抽出口红,将原本有些褪色的唇,补了点颜色。 声音里面满是无所谓,听得薛茉的脸色一阵扭曲。 她伸手掐住沈紫灵的腰:“你难道就这么死心了?唐靳禹可是你的男朋友,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难道感情说放弃就放弃了?” 沈紫灵收拾好手包。 侧过身子,从薛茉的前面绕开。 走到厕所门口,面色冷凝的看着薛茉:“谢思杨和谢思思二十多年的感情不还是被你用权势给弄的,谢思思不得不放弃么?我因为陆星放弃,又有什么可意外的。” 薛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大约在沈紫灵的眼中,她薛茉和陆星没什么区别吧。 沈紫灵转身离去,在背过身去的一刹那,忍不住的闭了闭眼。 冷静。 一定要冷静。 今天晚上一定什么事情都不能出。 这么想着,沈紫灵就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宴会大厅,直接朝着楼下的柜台走去。 那里有她的新身份,还有护照,她只要将这些东西拿到手,她就可以在做完事情之后远走高飞。 离开这个地方。 唐劲既然这么逼她,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是护着沈星羽么? 她非要让他看看,他护着的女人死在自己的布置下是多么让他痛苦的一件事。 还有唐靳禹,既然无情,那么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这么想着,她往楼下走的脚步也愈发的快了起来。 顺利的从前台那边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件。 沈紫灵的心里这才吁了口气。 脸上的惊惶这才变得轻松了几分。 “你怎么了?” 沈宏德抬眼就看见从厕所回来的女儿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嗤笑一声:“我让你别过来,你非要过来,现在过来了又摆这么难看的脸色,是准备给我撂脸色么?” 现在的沈宏德已经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至少在面对沈紫灵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慈父心态了。 沈紫灵十分的胆战心惊。 她已经相信了唐劲的话,觉得沈宏德肯定是有精神分裂症的,而且是温和的一个性格,残暴的是另一个性格。 如今看来,似乎残暴的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 沈紫灵觉得,自己一定要最快的速度离开华国。 离开沈宏德的身边。 不然的话,总有一天她会被沈宏德给打死的。 “对不起爸爸,我刚刚肚子疼,所以……” 她苦笑一声,只好说谎将自己的异样给遮掩过去。 沈宏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眼中冷酷更甚:“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牵连到沈家。” 沈紫灵脸色更苍白了,她抿唇:“难道在爸爸的眼里,我就是那样无用的一个女儿么?” “呵呵,你要是有用,唐靳禹现在身边的女人就不会是沈星羽了。” 沈宏德冷笑一声。 目光落到了刚好被谢思思扶着,走进宴会大厅,然后唐靳禹第一时间迎上去掺扶的沈星羽身上。 谁能想到,当初被容雅兰带进沈家的,那个自闭的小女孩,居然会成长到如今这副模样呢? 沈紫灵跟了唐靳禹三年,都没能让唐靳禹对她另眼相看。 只有兄妹情谊,没有暧昧情愫。 可是沈星羽才和唐靳禹结婚一个多月,便顺利的成了真的夫妻。 这样的话说出去,恐怕所有人都不相信吧。 “爸。” 沈紫灵忍不住的尖叫一声。 沈宏德哪壶不开提哪壶,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话做事也过于苛刻了。 沈宏德低低的笑了一声。 挥了挥手,当下表示不再说了。 沈紫灵抿了抿唇,满是不甘的看向远处的沈星羽。 那个位置本该是她的。 她本该站在唐靳禹的身边才对。 想到这里,沈紫灵气的心都在颤抖。 ………… 容劲收了手里的手机。 转过头来,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顿时脸上闪过不悦:“你又躺着不干活?” 男人挥挥手:“安啦,我写了个程序,自己在运作,知道什么时候停手的。” “你倒是会偷懒。” 容劲笑了一声,走到男人的面前,目光却落在电脑屏幕上面。 上面巨大金额的数字在不停滚动着。 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每一跳都昭示着沈氏集团的命运正在走向衰竭。 好吧,其实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平平无奇。 若是有懂电脑的人在这,恐怕第一时间就能看出来。 那跳跃的数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老大,我们真的要收购沈氏集团么?” 容劲笑了笑,那张英俊的脸露出这样的笑容有些奇怪,半张脸掩藏在黑暗之下,带着几分鬼魅。 他微微倾下身子,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漆黑的眸子一瞬间变得幽深不已。 “有些事情,是时候开始做了。” 男人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心慌,他看着容劲:“老大,其实我们可以徐徐图之的,就算我们不这么做,也能将唐靳禹打败不是么?你要不要给沈紫灵打个电话,让她不要做了。” 容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格外的阴沉。 他站直身子,垂眸看着男人的脸:“沈氏集团的股份到手了,你就回美国去吧。” “为什么?” 男人一惊。 “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你回美国去,以后有空了,可以来华国看看我。” 男人的心更慌了,他下意识的揪住容劲的袖扣:“老大,你就实话告诉我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容女士只是让你回来收购沈氏,可没让你做多余的事情啊,你之前还让我给沈紫灵做了假身份,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容劲听到男人的质问。 眼中一瞬间的挣扎,但是很快,还是坚定了下来。 他深沉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面跳跃的数字:“我想要做什么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曾经问过自己,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你不要再问了行么?” 男人看着眼前的容劲。 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自从两年前,第一次在容女士的引荐下认识了他。 他浑身缠满了绷带,就好像一个木乃伊一样,艰难的扶着墙走路,每走一步,他都似乎能看见他身上的伤疤裂开,鲜血满满的模样,可是他却一声不吭,也不寻求别人的帮助。 就这么扶着墙,咬着牙,自己走来走去。 “你……” 他跑上前去:“需要帮助么?” 容劲冷冷的瞥了这个年轻的男人一眼:“不需要。” “我是容女士介绍过来的,以后我们会成为拍档。”他咧开嘴笑了,阳光灿烂。 容劲这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语气十分的冷漠:“跟着我可以,以后不要质疑我,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容劲不知道那位容女士为什么帮助他。 但是听到她那个与容雅兰十分相似的名字,他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好,我会帮你的。” 这几个字,和当初他看着缠满绷带的男人时,说出的几个字一模一样。 容劲闻言。 笑了。 当然,比起之前缠着绷带的时候,那种冷冰冰的笑看起来稍微好一点,至少是带着愉悦的。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男人也笑了,有点傻呵呵的。 “对了,我这里有一份文件,你暂时先帮我保管吧。” 容劲转身走到床头柜边,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的封口是用蜂蜡封好的,里面厚厚的一堆东西,他随意的扔到男人的面前。 语气是漫不经心:“两个月后,你将这个信封交给杜衡。” “杜衡?” 男人一愣:“那个医生?” 他有些不解的看向容劲:“为什么?” “这里面有他找了很久的东西,也算是报答他的恩情了吧。” 容劲说的惆怅:“毕竟之前我妹妹的命可以算是他救回来的。” 男人闻言,倒是立刻打消了怀疑。 确实之前沈星羽能活着,都是因为杜衡的原因,他摩挲着信封。 似笑非笑:“说起来,我反而觉得杜衡比较适合咱们的小公主呢,唐靳禹虽然好,但是唐靳禹这个人的运气吧,总觉得怪怪的。” “呵呵,只要一天没结婚,谁又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对了,说起这个,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男人狡黠的抬眸看了一眼容劲:“不过我觉得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非常的激动的。” “嗯?什么?” “我刚才查了一下,前段时间小公主似乎去了医院的。” 容劲的手一颤。 “她身体不好,去医院有什么可奇怪的。” “关键的她去的是妇产医院呢。” 容劲这下子是真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下午的时候虽然有猜测,但到底没有证实这个猜想,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位同伴倒是多此一举的去查了。 “毕竟是你妹妹嘛,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咯,我在全市所有的医院的后台都留了门,一旦有她的信息登记就会自动通知的,我这边其实信件来了好几天了,不过,这不是一直在忙沈氏的事情嘛,所以……” 说着,他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不是故意要将这个邮件给错过的。 可容劲的眼神却复杂极了。 难道说,星羽真的怀了孩子了?他的……外甥?或者外甥女? 第四百零六章 亲眼看着她去死 这么想着,容劲的脸色都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毕竟沈星羽的身体他是清楚的,现在的身体情况想要负担一个孩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 她现在是用生命生孩子。 这么想着,容劲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的难看。 他恨唐家。 也恨唐季倡。 曾经他对唐靳禹的感觉是可悲又可怜。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恶魔。 但是现在,他却也恨上了唐靳禹。 这个男人…… 害了他妹妹的一生。 他的手指猛地攥紧。 “我要去一趟现场,务必保证沈紫灵的行动成功。” 说着,容劲直接站起身来。 “你疯了。” 男人一下子站起来,直接抱住了他的腰,阻止了他的动作。 容劲伸手去拉男人的手:“你给我松手啊。” “不行。” 男人咬着牙,阻止容劲的动作:“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被发现了就糟糕了,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要慢慢来,你这么着急又是为了什么呢?就算今天晚上沈紫灵不下手,明天沈宏德看见我们做的事情,沈紫灵肯定还会下手的,无非是早晚问题。” 容劲理智上知道男人说的是对的。 但是情感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急躁敢。 他很害怕沈紫灵临时变卦,将这个周期越拖越长。 如果林曼的肚子大了,她生下孩子却没有心脏可以换的话。 他沉痛的闭上双眼。 “松手吧。” “我不,除非你答应我,不去找沈紫灵。” “我答应你。” 容劲咬牙。 声音里多了妥协。 男人叹了口气,这才松开手,容劲仿佛失去力气一样,整个人颓然的坐在了床上。 神色怔忪,无比的苍茫。 ………… 七夕的晚会是热闹的。 哪怕二楼才是他们的合作伙伴所在的地方,但是一楼普通员工的宴会厅,唐靳禹还是要带着沈星羽去晃一下。 顺便的去参加一下抽奖活动。 毕竟唐靳禹发现,沈星羽对抽奖还是很有兴趣的。 哪怕她并不会参加。 沈星羽将谢思思交还给了周照青,自己则是挽着唐靳禹的胳膊下楼去了。 沈紫灵远远的就看见两个人相携而去的背影。 她连忙站起身来。 “你去哪儿去?”沈宏德伸手拽住沈紫灵的手腕。 沈紫灵挣脱了一下,没挣脱掉。 只好无奈的看着沈宏德,小声的说:“刚刚薛家大小姐跟我说要合作什么的,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沈宏德眸色一闪,眼睛瞬间变得深沉起来:“合作什么?” “谢思思。” 她随意的在沈宏德的耳畔说道。 沈宏德松开了手。 神色恢复了平常,声音压低:“去吧。” 薛家和周家的联姻在圈子里很有名,但是如果沈紫灵能获得薛茉的青眼的话,对沈家也是好事,沈宏德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能让沈紫灵套近乎的机会,所以就这么顺从的松口了。 恰好,他也看见薛茉神秘兮兮的往外走。 顿时更加的放心了。 沈紫灵拎着包,很快的来到了一楼的宴会大厅。 一楼多事唐氏的工作人员。 有些是认识沈紫灵的,有些是不认识的,但是一楼玩的比较疯,所以每年都是假面舞会。 唯一不带面具的,就是唐靳禹和沈星羽夫妻俩了。 就连服务生,脸上都带着蝙蝠侠的面具。 下面的人玩疯了。 沈紫灵随手从手包里掏出一个面具来。 黑蝴蝶的面具。 华美极了。 却也是这个宴会厅里面最普遍的面具,沈紫灵走进去,姣好的神采,漂亮的礼服,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 再一次的拒绝了别人的邀请,沈紫灵站在了人群中央,手里端着香槟。 突然,他眼睛一亮,看见一个服务生,手里正端着香槟,往舞台走去。 那两个杯子十分的精致。 和他们手上的杯子完全不一样。 很显然,就是要送上舞台的酒杯,沈紫灵的心跳瞬间的狂跳了起来,一双眼睛发光一样的看向杯子里的液体,她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一个杯子里是水,而另一个杯子里面,是香槟。 那个水……是给沈星羽的吧。 因为身体不好,除了水意外,什么都不能喝。 沈紫灵小心翼翼的伸手从包里掏出玻璃瓶。 躲在角落里,倒了点药粉粘在手指上。 服务员已经站在舞台的下方准备着,只要唐靳禹说道‘端起杯中的美酒’的时候,就会送上舞台。 沈紫灵则是在熄灯之前,小心翼翼的凑到服务员的身边。 周围的员工已经全部都挤了过来,就连服务生的身后都站满了人,沈紫灵好容易挤到最方便的位置,灯也在这个时候‘啪’的一声熄灭了。 追光灯,只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唐靳禹已经开始说祝酒词。 而沈紫灵则是装着脚下不稳,一下子被推着趴在了服务生的身上。 手指飞快的在水杯上面敲了一下。 指甲里面的药粉就这么落在了水中。 “对不起,对不起,后面的人,你们能不能不要挤啊。” 沈紫灵一边和服务生说着对不起,一边气势汹汹的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只是舞台上的音效很厉害。 身后的人有没有听见就不知道了。 “没关系,没事。” 服务生连忙稳住手中的杯子。 看着两杯水都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侧过头来看向站在身边的女人。 却只看见黑蝴蝶的面具,还有完美的唇形。 沈紫灵靠近他的耳畔小声的吹气道:“大人大量可千万别说我啊。” “嗯。”服务生被这一吹起弄得脸颊都红了,连忙点头,狼狈的答应了。 “让我们端起杯中的美酒……” 唐靳禹的陈词滥调下面的人几乎都会背了,可每一年,他们还是十分兴奋地额凑到舞台前,看着自家英俊逼人的boss,毕竟,现在的那些总裁一个个的堵满肥肠的,只有自己的总裁,一看就是那种长着霸道总裁气质的脸。 服务生连忙将手中的杯子端上舞台。 沈星羽从服务生的手中端起那个水杯,而唐靳禹则是端起香槟的被子。 沈紫灵偷偷的转身,走到门边,目光激动的看着舞台上面,沈星羽手中的那个杯子。 她一定要让沈星羽死。 凭什么那么多人,只喜欢沈星羽,凭什么陆家兄弟护着她,唐靳禹爱他,现在连唐劲都这么想着她。 哪怕拼着死,她也要拉着沈星羽陪葬。 唐靳禹怎么样她才不管,她只要沈星羽去死。 她的眼睛里面满是兴奋,看着哪个酒杯,只要沈星羽将那个杯子里的水喝掉。 就会彻底的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那个里面的药量完全能够药死一个健康的人,更别说,沈星羽心脏那么的脆弱,只要一点点,她的心脏也会立刻停摆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想要看见沈星羽那张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想要看见唐靳禹那张从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惊慌失措来。 沈星羽死了,陆家不会放过唐家。 没有了唐家的唐靳禹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沈紫灵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阴谋家,她算计了所有。 “砰——” 沈紫灵只感觉自己的肩膀好似撞上了一块钢板。 整个人不自觉的往地上趴去。 “唐总,不好了。” 尖锐的声音组织了台上准备喝酒的两个人。 灯光陡然的亮了起来。 沈紫灵狼狈的趴在地上,宽大的裙摆彻底的遮住了她的身子,偌大的滴水观音的坛子,挡住了她的身体。 她的头撞在了花坛上面。 也成功的挡住了她的身影。 说话的人来不及扶起她,只无比惊惶的看向唐靳禹:“不好了,谢小姐刚刚被绑架了。” 谢小姐? 能在二层的谢小姐只有一个。 沈星羽顿时慌张了起来,随手将水杯放在了服务生的托盘上,拎着裙摆就小跑着往门外跑去。 唐靳禹看着她的背影,连忙也随手的将酒杯放下,跟着后面追了出去。 而将沈星羽撞倒的男人这才发现,花坛的旁边,较小的女人狼狈的跪坐在地上,连忙伸手扶住她:“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没发现你。” “没关系。” 沈紫灵咬着牙,浑身被气的发抖。 她看着哪个水杯。 为什么,为什么沈星羽没喝下去。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沈紫灵气的都快疯了。 却也知道,今天的计谋是成功不了了,狼狈的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 “别跟着我,我去卫生间。” 沈紫灵愤恨的对着身后的男人狠狠道。 男人顿住脚步,一脸无辜。 而此时宴会大厅里面的气氛一片沉重,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咳咳咳咳……” 男人捂住嘴巴,咳得浑身都在冒火一般。 “怎么了怎么了?” “辣……辣椒,水……我要水……” 男人一不下心将魔鬼辣椒给吃了下去。 只是,全场哪里有水呢?这里有的只有酒啊。 服务生端着托盘从舞台上下来,连忙将托盘上的水递过来:“这里有水,是夫人的,但是夫人没喝过。” “没事,赶紧解辣,不然得辣昏过去。” 旁边的女人伸手一把抓住水杯,递给男人。 男人看也不看的一口就闷了下去。 刚舒了口气,表示舒服了点,脸色就猛地涨红,然后杯子落地。 他狠狠的掐住自己的脖子。 脸色涨红,青筋直冒。 一双眼睛睁大的好似青蛙的眼睛一样往外吐。 他浑身颤抖着,双腿打晃,踉跄着。 “啊——” 周围的人被这样的变故吓到。 就在男人倒下的一刹那,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男人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张开嘴巴,嘴里喷出白色的沫来。 双目圆圆的睁开,然后彻底的没了声息。 在场的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停滞了。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齐齐的响了起来。 “啊——死人啦——” 所有人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都不敢往男人的身边走去。 只有服务生,双股战战的跌坐在地。 他可以清晰的看见,这个男人是喝了杯子里的水才死的。 难道说…… 那个杯子里的水,可是唐夫人的水啊。 第四百零七章 家暴的男人停不了手 难道说有人想要杀唐夫人么?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他们的骚动而赶过来的保镖和保安,彻底的控制了一楼的宴会厅,那些因为惊吓而瑟瑟发抖的女员工们,这会儿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找了个相近的男员工,抱着就不撒手了。 倒是没有一个人赶着回去的。 不是不能回去,而是不敢走。 生怕走了就被说成畏罪潜逃了。 很快,警察过来了,二楼的宴会也受到了影响。 唐氏集团这次的七夕晚宴,做的十分的失败,因为死人了。 死掉的人是一个实习生,刚刚大学毕业,应聘成功的小帅哥,才二十四岁,就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而这一切,看起来却好像是在为唐夫人受过。 陆湛最快的速度到了现场。 他不仅仅是陆家的二少爷,他还是一个政客,一个从来不会说出自己职位的政客,他比所有体系里面的任何人,都更加的有权威,因为他所在的部门,见不得光。 陆湛的到来,给整个宴会厅带来了一阵压抑。 就连来检查尸体的法医,都受到了气势的压迫,整个人显得格外的胆战心惊。 “唐靳禹和我妹妹呢?” “谢小姐被绑架了,他们出去找人去了。” 被派遣过来的威廉十分有压力的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得知沈星羽没事的陆湛这才松了口气。 他点点头。 直接走到旁边去打电话去了。 很快,他又走了回来,就这么目光沉沉的看着现场的所有人。 脑子在飞速的旋转这。 大约是因为有陆湛大魔王的存在,这一次的破案效率高的吓人。 沈紫灵浑身颤抖的看着坐在大厅沙发中,那个宛如魔王一样的男人,她的牙齿在打颤。 不行啊,不能这样下去啊。 陆家的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怕了。 她要是再留在现场的话,就永远的留在现场了啊。 这么想着,沈紫灵连忙转身上了电梯,直接去了七楼她早就定好的房间,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换了鞋,拿着自己新身份便直接的走出了酒店,随手招了一辆的士,直接往机场飞奔而去。 车子在路上飞快的奔驰着。 司机在她的催促之下,几乎踩断了油门。 她下车的时候,直接扔给了他三百块钱,司机这才露出笑脸来。 只是…… 她刚准备随便买一个免签国家的机票,就接到了沈宏德的电话。 电话中他的声音愤怒极了。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沈紫灵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我什么都没干。” “别傻了,你现在人都到机场了,你告诉我什么都没干?沈紫灵,我告诉过,别做傻事的吧。” 沈紫灵吓傻了,下意识的将手里的手机扔了出去。 电话哑然而止。 她剧烈的喘息着,脸色苍白的好像鬼一样。 “小姐,你没事吧。” “啊——” 沈紫灵猛地甩开手,回过头来,才发现是机场里面的工作人员。 沈紫灵摇摇手:“没事。” 她的语气十分的虚弱,她捂住胸口:“我心脏不太舒服。” 她只感觉自己的胸口闷疼闷疼的,就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心上的感觉一样。 她不知道沈星羽心脏病发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她现在的状态,估计和心脏病发没什么区别吧。 她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双眼发黑的扶着椅背做了下来。 “你没事吧。” 工作人员不敢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需要我叫救护车么?” “没事,我吃点药就好了。” 沈紫灵哆哆嗦嗦的从皮包里掏出一个药瓶,里面是毒药的粉末。 她虚弱的对着服务人员笑了笑:“我没事了,不过我可能没办法上飞机了,能麻烦你帮我交个出租车么?我想去最近的医院。”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么?” “不用了,我这老毛病了。” 沈紫灵背脊冒着冷汗的演着戏,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多么的恐慌。 服务人员将她送上了车。 还十分贴心的告诉司机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说了声好,就直接踩着油门出去了,出了机场的大门,沈紫灵连忙拍拍司机的后座:“麻烦你,我要去一下最近的银行。” “额,小姐你的身体已经好了么?” “没事,老毛病了,那女人就是多管闲事。” “哦,好吧。,” 司机有些汗颜,明明人家是认真负责嘛。 不过看着沈紫灵虽然苍白但是神采奕奕的双眼,也不觉得她要去医院,自然不无比克的直接将她送到了最近的银行。 沈紫灵直接将卡里的钱全部都取了出来,塞进了背包里面。 她以后很有一段时间不能用这些电子产品了,所以,她必须最快的速度弄到钱,然后桃之夭夭。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被抓住。 沈星羽还没死,凭什么她就要被抓起来。 哪怕死,她都要抓个垫背的才行。 ………… 沈宏德看着眼前的陆湛。 神色阴沉极了。 “你想要问什么?” 沈宏德冷声冷气的说道,他和陆湛也算是老熟人了,当初沈星羽的讯息还是沈宏德告诉陆湛的。 只是他也没想到,沈星羽居然会摇生一变,变成了陆家人。 “沈紫灵和你的关系怎么样?” 沈宏德冷哼一声:“她是我女儿,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我估计不怎么样吧。” 陆湛凉凉的看着沈宏德:“像你这种喜欢家暴的男人,老婆没了,下一步就是大孩子了吧。” 沈宏德抿唇,沉默不语。 他确实打沈紫灵了,却也是有分寸的,至少,他从来没有将沈紫灵打的像容雅兰一样,几天都下不来床,沈紫灵虽然疼,却不会伤筋动骨,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女儿。 陆湛冷笑着看着他:“交代吧,沈紫灵现在在哪里?” “她做错了事,肯定是跑,难不成她还会告诉我?” 沈宏德烦躁的挥了挥手。 他是真的不知道沈紫灵去哪里了。 手机讲到一半,就被摔坏了,然后定位彻底的留在了机场。 “叮咚——” 突然,手机传来短信的声音。 沈宏德抓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顿住,然后再想装作若无其事塞进口袋里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陆湛已经发现了他的异样。 他伸出手:“交出来吧。” “什么?” “你的手机。” 沈宏德皱眉:“我的手机有什么好看的,我这上面那么多重要的东西,你要是弄泄露了,谁能负责?” “你不用害怕泄露了,在半个小时前,沈氏的股份交易已经落盘了,沈宏德,你已经不是最大股东了、” 从门口走进来的唐季倡凉凉的看着沈宏德。 他瘦了很多。 脸色看起来带着几分阴鸷,给人的感觉也苍老了许多。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睡裤,外面罩了一件薄外套。 很显然是睡了,被突然的叫了过来。 唐氏集团的七夕晚宴死了人,而且原本可能死的是陆家的大小姐,谢家小姐还突然被绑架了。 这里面的一关关,一套套,都给这个夜晚增添了许多话题。 至少这会儿,网络上已经炸了。 “你说什么?” 沈宏德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唐季倡。 他双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唐季倡,好像他就是导致沈氏没落的罪魁祸首:“你刚刚说什么?沈氏的股份我不是最大股东了?怎么可能,我有百分之四十五,紫灵那边还有百分之十,怎么看,也不能有比我高的股东了吧,除非……” 她的声音哑然而至。 除非,沈紫灵的股份也卖掉了。 他的脸色一阵苍白。 整个人的身子都佝偻了起来。 唐季倡的目光落到陆湛的身上,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陆湛。 该说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陆湛的要求是要带走沈星羽,那时候的陆湛高高在上,带着几分说不出的不可一世。, 好像伸手和他要他的儿媳妇,是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一次见面,陆湛依旧那么的高高在上。 可他的儿媳妇,却已经成为了陆家人了。 这种身份上的落差,不仅是沈紫灵不适应,其实他也是不适应的。 他站在沙发边,看着沙发上那个慵懒淡漠的男人,叹了口气:“陆先生,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 “好说,我也是为我的妹妹出头。” 陆湛回答的十分的干脆。 唐季倡更加的郁闷。 他不喜欢沈星羽。 因为她身体里面的容氏血脉,注定了她这辈子不能生孩子,如果生下了孩子,可以算的上是彻底的将唐家推上了危险的境地,但是,沈星羽现在的身份,却是他喜欢的。 能够给唐靳禹带来帮助。 而且最重要的是,唐靳禹喜欢她。 他叹了口气:“老沈,你老实说吧,紫灵这孩子,现在在哪里?” 陆湛伸出手:“手机给我。” 沈宏德此刻脸色发红,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盛怒之中。 很显然,唐季倡刚刚带来的消息让他发懵。 唐季倡直接伸手从沈宏德的手里抢过手机,塞进陆湛的手里。 陆湛挑了挑眉,翻开短信,看了一眼。 “呵呵,半个小时前,在人民银行取了两万?” 因为是atm,只能取到限额的两万。 但是沈紫灵身上有很多卡,只有这张卡绑在了沈宏德的手机上,其他卡里面到底取了多少,他们也不知道。 陆湛摸了摸下巴:“啧,这是准备畏罪潜逃了?” 沈宏德的脸色一瞬间灰败无比。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谢思思小姐被薛小姐的人绑架了,薛小姐已经被控制了,但是谢思思小姐还没营救出来,她的身上有炸弹。” 旁边的秘书冷静的回答道。 薛茉找人绑架,结果找到了真正的亡命之徒。、 “阿星呢?” “小姐吃了药,这会儿已经休息了。” “唔……打电话给杜衡,让他过来陪阿星。” “好的,少爷。”这说话的是跟在陆湛身边的跑腿小弟,属于陆家的,不是属于陆湛的。 这是陆衍知道发生的事情后,派遣过来的。 陆衍的身份太高,再过来就太过了。 第四百零八章 我真的太害怕了 杜衡很快的就过来了。 守在了沈星羽的身边,而唐靳禹则是忙碌着,唐氏集团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需要去稳定全局。 而沈星羽因为身体不好,早早的吃了带有安眠性质的药。 无法抗拒的睡着了。 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沈星羽沉沉的睡着。 白皙的脸蛋上面没有妆容,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唐靳禹离开之前,都不忘记照顾她。 杜衡推了推眼镜,无奈的叹息:“果然,败给他了。”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唐靳禹的温柔还是让人感觉心都会发软。 那个坚硬的好像浑身都是刺的男人。 只有在面对沈星羽的时候,才会绽放独属于自己的温柔。 杜衡走到床边,心跳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他在接到电话,说沈星羽差点喝了毒药之后,心跳就一直剧烈飞速的跳动着,直到这会儿,看见她平和的呼吸,躺在床上的模样,才松了口气。 他狼狈的跌坐在地毯上。 好半晌,才伸手扶住自己的头。 苦笑:“真是……吓死人了。” 沈星羽醒来后就被陆湛带回了陆家。 她受到了惊吓,尤其是一开始的攻击目标是她。 这让陆湛一直都有些紧张兮兮的。 生怕沈星羽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就默默地死去了,这样的结局,不仅仅是唐靳禹,就连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接受。 他们喜欢沈星羽。 可以看着她投入唐靳禹的怀抱。 也许会有争夺,会有敌视,但是也是在不伤害沈星羽的情况下。 沈星羽的身体太差了。 差到他们几乎无法在面对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产生浓烈的愤恨。 愤恨沈星羽为什么选择的是唐靳禹,而不是他们。 他们的要求很低。, 只想她好好的活着,活在他们看得见的地方就好。 这样卑微的愿望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或许会嘲笑他们,明明是一群天之骄子,要求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可偏偏就是这样,他们的要求也是如此的难以实现。 她怀孕了。 她很可能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甚至熬不到生孩子的时候,她就要连孩子一起失去了。 但是却没有人敢多说一句,没有人敢让她去将孩子给打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孩子对沈星羽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谢思思那天晚上还是没能救回来。 哪怕在那么多的人包围之下,那些人还是带着谢思思转移到了直升机上面,直接带着谢思思离开了京市,谢思杨追着后面走了,现在唐氏集团已经陷入了危机了。 “所以,现在靳禹是在忙工作的事情么?” 沈星羽靠在沙发里,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看上去还是不错的。 只是那双微微蹙起的眉宇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焦躁。 谢思思还没有消息。 但是现在对于沈星羽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她对着坐在旁边削苹果的男人伸手:“你把手机还给我。” “不要。”男人头也不抬,固执的低头削苹果。 沈星羽简直被气笑了,她瞪着他:“阿蛰,不要这样,你把手机给我,我想给靳禹打电话的。” “你就别添乱了,现在唐氏出了事情,唐靳禹要配合调查的,你就别让他担心了好么?” 乔蛰无奈的抬起头来,一双湛蓝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无奈。 “好吧。” 沈星羽垂下头。 目光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面。 孩子很小,肚子很平。 唐靳禹也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但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却让沈星羽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明明没有查出来之前,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可一旦查出来之后,她立刻觉得自己很容易困,然后早晨总是忍不住的干呕。 这些怀孕时期的症状就全部都出来了。 她很害怕自己和唐靳禹在一起的时候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那种呕吐的模样,恐怕唐靳禹原本不怀疑,也要变得怀疑了吧。 “你打算怎么办?” 乔蛰抬头就看见林曼看着自己肚子的模样。 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苹果,蓝色的眼睛就这般看向沈星羽。 沈星羽抿唇,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好头疼。” 沈星羽抬起手,细长的手指穿插在头发间,白皙的手指和黑色的头发交叠在一起,看起来浓墨重彩的就好像一副漂亮的油画,只是这副油画现在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很怕,很怕让靳禹看出我怀孕了,要是他知道我怀孕了,一定会要我将孩子给打了的。” 沈星羽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圈都已经红了。 “可是,如果不告诉他的话,我大约,应该准备离开了。” 她苦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失意:“你知道么?阿衡告诉我说,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可以和我假结婚,然后带我去英国将孩子给生下来,以后如果靳禹要孩子,他就将孩子还给靳禹,如果不要,他就带孩子过一辈子。” 乔蛰愣住。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从海上轮船离开之前,杜衡说的那些话。 他的心跳一下子变得有些狂乱。 难道说,那时候的杜衡其实就已经预料到了如今的迹象了么? 所以才会和他说,要求他哪怕是沈星羽提出结婚,他也要无条件的答应。 也许那时候杜衡以为。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吧。 他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你是在担心杜衡还是在担心唐靳禹?” 沈星羽愣住。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很担心杜衡,因为我知道他对我的想法,我无法消除他对我的想法,所以我也做不到破坏他的人生,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将整个人生给毁了,我们都知道,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日子,就是我死亡的日子,杜衡为我付出太多了,我不能让他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却背上鳏夫的名头,那太自私了,我也很担心靳禹,你知道的,他之前失忆,而且还有精神分裂的症状,虽然现在已经好了,但是我对她的精神状况还是很担心,我很害怕我的死,给他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是真的很无助。 沈星羽低头,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但是,我也无法放弃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可能是我唯一的孩子了,我不想默默无闻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死,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有存在过的痕迹,而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美丽的脸庞在此刻流露出惊人的光彩。 她是真的很需要这个孩子。 “其实我已经很累了很累了,阿蛰你知道么?拖着这样的一副身体苟延残喘的在世界上活着,光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一个极其需要勇气的事情,我已经累了,但是却又贪婪的不想让所有人忘记我,我想要有个自己存在过的证明,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拯救了我,她是我生命的延续,我需要这个孩子。” 沈星羽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慈爱。 那是一种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的眼神。 她是真的在期待这个孩子。 而且…… 很明显,她在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快要被自己的想象给逼疯了。 乔蛰连忙扔下手里削到一半的苹果,转身抱住她纤细的身子,将她的脸压进自己的怀里。 轻轻的安抚着他的背脊:“别这么想,星羽,有些事情,你想太多反而不好,我们顺其自然好么?” 沈星羽不停的摇着头。 她不能不想。 她怎么可以不想。 这些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明显的只要她将孩子拿掉,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以前的状况,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想拿掉孩子。 她想要生下来。 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看着精神已经快要接近于崩溃的沈星羽。 乔蛰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他抚摸着她背脊的手,渐渐的变得轻柔。 最后,他淡淡的开口:“如果……你不愿意选择杜衡的话……你选择我如何?” “什么?” 沈星羽立刻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乔蛰。 氤氲着水雾的漆黑瞳孔里满是疑惑的神情:“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不想要和杜衡结婚的话,就和我结婚如何?” “阿蛰……别开玩笑了好么?” 沈星羽扯了扯唇,身子往后仰了仰,离开了男人的怀抱。 露出一抹僵硬到了极点的笑容。 “我没有开玩笑。” 乔蛰伸手摘掉眼睛里面蓝色的隐形眼镜,随手的扔进垃圾桶里面,露出自己澄澈的,与沈星羽如出一辙的黑色的瞳孔。 然后反手捉住沈星羽的两只手腕。 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 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也许你也会说,不想要连累我,不想要让我在还没有找到爱人的时候就变成一个鳏夫,但是我想说的是,我是乔家人,我是乔老爷子最小的,也是最宠爱的儿子,从一开始,我就不具备拥有爱情的权利,我的父亲,他就拥有不止一个妻子,我的母亲是他的第三夫人,严格说起来,我也不算是一个婚生子,所以星羽,你不要因为这个就对我有任何的顾忌,我不是杜衡,我不会因为和你结婚了,就洁身自好不再娶妻生子。” 沈星羽嗫嚅着唇。 泪水从眼角滑落,双目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乔蛰。 她从没想过,乔蛰的身世居然是这样。 “我和你结婚,我会将你的孩子当成我的孩子一样的疼爱,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娶别的女人做妻子,再生我自己的孩子,不过,有一点你放心,那就是我会保护好这个孩子,努力不让他们知道,他们身上容家的血脉。” “你怎么?” 沈星羽猛地倒吸一口气。 不敢置信的看着乔蛰,她无法想象,乔蛰居然也知道容家的秘密。 甚至也知道…… “你怎么知道靳禹他顾忌的是这个?” “因为容雅笙是我的阿姨,也是我的教母,更是我父亲的初恋情人,容家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更多。” 第四百零九章 乔蛰跪下来求婚 乔蛰苦笑一声。 他的话让沈星羽更加的僵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他们容家和乔蛰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不管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可以承诺,保护她的血脉不被发现,星羽,你已经不是容家的女儿了,你现在是陆家的女儿,你知道么?” 乔蛰的声音很冷淡,条理分明。 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沈星羽动心不已:“而且,我们结婚后我会把你带到美国去,离开京市,还有几个人知道你以前发生的事情呢?再说,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他们不敢在乔家人的头上动土的。” 这句话说的霸气十足。 “可是……靳禹的病……” 沈星羽喃喃着,很显然,她已经动摇了。 “说实在的,我是真的已经后悔回国了,早知道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我就一辈子呆在美国,再也不回来了。”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庆幸你回来了。” 沈星羽不解的看向他:“嗯?” “你不觉得,至少现在唐靳禹恢复了记忆,就算和你分手也没有受到蒙蔽,反倒是你不回来了,唐靳禹和沈紫灵结婚了,而他早晚有一天还是要恢复记忆,到时候发现自己娶了害死你的沈紫灵,岂不是会更加的痛苦么?” 沈星羽的脸色猛地一白,难看极了。 “你说的对,也许我回来对于靳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乔蛰温和的对着她笑了笑。 松开捉住她手腕的手,改为轻轻的牵着她的手指。 然后站起来,在沙发边单膝跪下,伸手从自己的小指上面退下一环戒指,那个戒指是一个男款的尾戒,上面细碎的镶嵌着上百颗小钻石,在太阳下格外的流光溢彩。 小拇指上戴尾戒在美国是禁欲派的代表。 昭示着他暂时不需要女朋友,也不需要床伴。 一般戴了尾戒,就不会有人骚扰了,之前乔蛰的尾戒是时时刻刻的戴着的。 这会儿干脆被乔蛰拿来当成求婚的戒指,他满脸虔诚的举着戒指。 用那双好似揉碎了星光的漆黑眼睛看向沈星羽,声音温和而郑重:“陆星女士,请问,你愿意嫁给我么?” 沈星羽有些懵的看着乔蛰。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被乔蛰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懵了。 她甚至还没想好呢,乔蛰居然就已经单膝跪下,宣誓求婚了。 这对沈星羽来说是个很大的刺激。 但是乔蛰却不管沈星羽是怎么想的,他一向是想到就去干的典型人物,他直接将戒指套在沈星羽的中指上面,意外的合适,不大不小,就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这个戒指没有之前唐靳禹送给她的粉钻的求婚戒指豪华。 但是戴在她的中指上,还是有种别样的美丽。 乔蛰握住她的手,站起身来,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随即笑的十分开怀:“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沈星羽:“……” 她还没从刚刚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你……跟我求婚?” “不,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说完这句话,乔蛰直接拿起自己刚刚削到一半的苹果,继续完成他的削皮大业。 只可惜的是,苹果氧化了,看起来又黄又难看。 沈星羽心乱如麻。 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一半的靠在沙发的保证上面。 眨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 在受到乔蛰求婚后的两天。 沈星羽几乎已经受不了的想要去找陆湛拿回自己的手机的时候。 陆湛主动来找她了。 并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谢思思找到了,只是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住在了icu,一直昏迷不醒。 沈星羽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直巨大的锤子狠狠的砸中了头,那种闷闷的感觉,难受的让她几乎立刻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死过去,但是她却坚强的扶着桌角站直了身子。 她的脸色苍白极了。 陆湛看着她咬牙坚持的模样,都忍不住担心的问道:“星羽,你还好么?” 沈星羽强忍着泪水,咬着牙。 “我好的很,二哥,我想要去看思思。” “好,你别着急,我现在就给你安排车子,我陪你一起去。” 陆湛看着沈星羽的模样,原本只想让司机送她去的,这会儿也不得不改变了注意,沈星羽明显的就是心情激动过度,他很害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在半路上晕倒了。 说不定等他去医院的时候,她也进icu和谢思思做好姐妹去了。 他抱着沈星羽的肩膀,不停的给她顺气:“别着急,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如果现在晕倒的话,孩子就瞒不住了。” 沈星羽不停的点着头。 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只是那种悲从中来的情绪,还是让沈星羽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而不是那个该死的谢思杨,也不是薛茉呢?思思姐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星羽想到了谢夫人,还有谢爸爸。 如果让他们知道谢思思住进了icu,恐怕也会承受不住的。 她颤抖着手,狠狠的攥住陆湛的手腕:“二哥,告诉他们,千万瞒着美国,不能让谢家的父母知道。” “好,这些事情你别烦,我来安排,你现在赶紧的给我平复心情。” 陆湛蹙紧了眉头。 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抱着放在了沙发上面。 自己则是转身去给沈星羽拿药。 等他拿回了药,再回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星羽泪流满面,面色惨白的模样。 但是也许是因为顾忌肚子里的孩子。 竟然连大声哭泣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咬着唇,压抑着哭泣并不比大声哭泣好多少,在沈星羽那张娇媚的脸蛋上面,只感觉让人无比的心疼。 尤其是怀孕之后,陆湛居然觉得沈星羽更加的漂亮了几分。 那种柔和到了骨子里的温柔。 有时候就连陆湛都不由得失神。 更别说早就对沈星羽有不良居心的陆衍了,没看他已经好久没回家了么? 陆湛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大哥嫉妒起来居然如此的可怕。 “吃颗药,平复一下。” 陆湛连忙倒出一颗药给沈星羽喂了下去。 这个药是吃心脏的,杜衡后来又改进了一下,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影响微乎其微。 沈星羽的压抑还是带来了好处的。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沈星羽那狂乱的几乎要失去控制的心脏终于恢复了正常,只是她的脸色却也比之前的嫣红,变得更加的苍白了起来,她捏着手指,缓缓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佝偻的身影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妪。 但是那张脸,却又艳丽的好似绝代佳人。 陆湛看着这样的沈星羽,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星羽,不要勉强。” “带我去见思思姐。” 陆湛想要拒绝,但是看着对方坚定的表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同意了。 很快,陆湛就带着沈星羽去了医院。 来到icu外面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来看望谢思思的唐靳禹和威廉。 沈星羽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站在玻璃窗前面的唐靳禹,两天没见,他瘦了,而且看起来也很憔悴,她看不见他眼睛里面是不是布满了红血丝,却能看得见,那张英俊的脸上,此时有些麻木的冷峻。 很显然,这两天唐家的日子并不太好过。 陆湛扶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唐靳禹在和谢思杨说这话。 谢思杨也很憔悴。 看起来甚至连唐靳禹都不如。 至少唐靳禹还能将自己打理的很干净,然后来探望谢思思,而谢思杨却显得狼狈多了。 身上穿着的衬衫也随意的套在身上,袖子挽道手肘。 明明是奢侈品品牌,却偏偏穿出了菜市场十五块钱一件的架势。 尽管他们没有说话,可是唐靳禹她们还是很快的发现他们的存在,唐靳禹在看见沈星羽的时候,忍不住的眼睛一亮,然后对着谢思杨点点头,就大步的走了过来。 走到沈星羽的面前,伸手攥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思思姐。” 沈星羽的声音不大,听着甚至带着几分破碎。 唐靳禹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里就彻底的软了下来,将她抱在怀里:“别害怕,谢思思中了一枪,刚做了手术,这会儿正昏迷,估计明天就能醒了。” “真的么?” 沈星羽没有哭,她十分平静的仰首看向唐靳禹:“她明天真的会醒过来么?” “是的,我保证,她会醒过来的。” 沈星羽这才放心了许多。 叹了口气:“那就好。” 然后带着唐靳禹往icu走去。 最终,走到谢思杨的面前,偌大的玻璃窗里面是一张孤独的床,床的周围围绕着各种各样的机器,而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只是,这会儿她扎着氧气管,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她沉痛的闭上眼睛:“是薛茉动的手?” “……嗯。” 唐靳禹不想回答,但是他无法拒绝沈星羽的任何问题。 沈星羽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就因为嫉妒?谢思思已经和周思杨没有关系了。” “事实上,大概是嫉妒。” “一个嫉妒就能毁掉一个女孩子么?” 沈星羽无比愤怒的看着唐靳禹,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恨,咬着牙关,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过了几秒,才平静的睁开:“周照青呢?” “他回去了。” “他不是喜欢思思姐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不陪在她的身边,却让这个罪魁祸首陪在她的身边?” 沈星羽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失态的指着谢思杨的脸低吼了起来。 “星羽……你别这样。” 唐靳禹将愤怒的沈星羽抱在怀里,以期望用自己的怀抱来抚平沈星羽愤怒的情绪。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他害了思思姐一家,他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沈星羽说的平静极了。 可说出的话,却仿佛带毒的钢刀,一刀一刀的看在谢思杨的身上。 他低下头,脸色极差:“对不起……” 除此之外,他真的无话可说。 “金钱,公司就那么重要么?谢思杨,这些年你过的不好么?为什么要回周家,为什么?” 第四百一十章 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沈星羽挣脱唐靳禹的手,狠狠的扑到谢思杨的怀里。 伸手一把揪住谢思杨的领子。 一双眼睛满是控诉和仇恨的看着男人的脸,咬着牙尖锐的道:“薛茉害的谢妈妈出车祸,难道国内就不能休养么?为什么非要去美国,你不知道么?你不明白么?他们都躲的远远的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放过她,谢思杨,你这个懦夫,你害死了养育你长大的爸爸妈妈,去给周家做一条狗。” “谢妈妈出车祸后,薛茉得到教训了么?没有,你和薛茉订了婚,你早就背叛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的这副模样,谢思杨你个懦夫,你个伪君子,你离思思姐远一点。” “星羽,别这样,你别激动……” 唐靳禹伸手一把将沈星羽抱在怀里。 不停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他眼看着谢思杨的脸色从刚刚还算有点血色,在沈星羽的一声声控诉之下,彻底的变得惨白无比。 他这三天就瘦了快十斤了。 如果再被这样说下去,很可能就算精神不崩溃,身体也会受不住的。 沈星羽那双眼睛满是仇恨的瞪着谢思杨,咬着牙,发出宛如小兽一般的怒吼:“你给我滚,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你给我滚啊……离思思姐远点,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思思姐了……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既然放手了,就不要再这里故作深情了……我也太累了……为什么……我们都要这么累。” 唐靳禹这几天也很累。 已经三天没睡的他整个人也变得格外的虚弱。 沈星羽猛地往下一拽,他竟然没站稳,跟着就摔了下去。 陆湛眼看不看,长臂一捞,直接将沈星羽给抱在了怀里,没有让唐靳禹撞倒在地上。 毕竟,她的肚子里面还有个孩子。 唐靳禹摔倒的那一刹那就看向沈星羽,在看见沈星羽安然的落在陆湛的怀里的时候,才舒了口气。 低下头,自己慢慢的爬起来。 虽然他还有些晕眩。 所以他自然也就没有看见陆湛那双眼睛里面几乎压抑不住的同情。 是的,同情。 那天乔蛰求婚后,当天晚上就和陆湛密聊很久。 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沈星羽不知道,但是从那天开始,连续两天乔蛰都来陆家了,而且和陆老爷子也见面了,甚至两个人的关系还很好的样子,乔蛰也将一头金发重新染回了黑色,也不再佩戴蓝色的隐形眼镜。 现在的乔蛰,看起来就好像是货真价实的华国人。 穿着黑色的西装西裤,十足的精英范儿,就好像之前那个小痞子一样的形象是假象一样。 若是这回儿唐靳禹看见乔蛰的话。 或许还能诧异的看出来,乔蛰和他居然还有几分相似。 至少沈星羽每次看见这样的乔蛰,都会忍不住的怔忪一会儿。 “你几天没睡了?” 陆湛撇过头看向唐靳禹。 唐靳禹的脸色一瞬间的尴尬,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三天没谁了。” 沈星羽顿时看向他,色内厉荏:“那还不去睡?快回去吧。” 说着,又将自己狠厉的目光瞪向站在一边,神色已经放空的谢思杨身上:“还有你,赶紧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思思姐的面前了,既然分手了,就老老实实的做个分手的前男友吧,不要再来刷存在感了,好么?” 沈星羽的敌意十分的明显。 谢思杨却固执的站着不愿意离去,他不想离开谢思思的身边。 可沈星羽却宛如一只愤怒的母羊,坚定的护着谢思思这个小羊崽子。 “你也回去睡觉吧,别她还没醒,你自己都先倒了。” 陆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谢思杨,小声的劝说道:“星羽的心脏不好,你若是继续这么坚持的话,星羽要是有个不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周思扬。” 这句话十分的不留情面。, 简直是让谢思杨在谢思思和周家中间选择了。 一旦陆湛露出对付谢思杨的意思,谢思杨就再也不可能有继承周家的机会了。 谢思杨这时候好像才听到了陆湛的声音。 他定定的看着陆湛,期望在他的眼睛里看见哪怕一丝的开玩笑的成分。 可是没有,只有满满的认真。 他渐渐的,缓缓的蹙起眉。 终于,还是低下头,转身缓缓的,踉跄的离开了icu病房的门口。 他……再一次的选择了周氏。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看着谢思杨的背影。 突然,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她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一开始还只是低声的笑着,只是,渐渐的放开了笑。 泪水却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星羽,别笑了。” “真是虚伪的男人,滚吧,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唐靳禹看着几乎失控的沈星羽,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抚,可是,眼前却一阵阵的发黑,他真的太疲惫了。 “你赶紧回去吧。” 陆湛也发现了唐靳禹的不对劲,蹙起眉头。、 “星羽……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星羽了,我想和她待一会儿。” 唐靳禹脸色苍白,看向沈星羽的眼神却温柔极了。 沈星羽原本稍微有些硬起来的心,在看见这样的唐靳禹的时候,也忍不住的软了,她走到唐靳禹的面前,伸手轻轻的抱住了他:“对不起,这几天没能陪在你的身边。” 唐靳禹无比珍惜的回抱了她。 将脸埋在她的脖颈,眷念的吸了口气。、 “不,我觉得这样就好,你被保护好了,我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奋斗。” 沈星羽吸了吸鼻子。 无尽的愧疚涌上心头来,她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从眼角滑落。 却不想,下一秒,一个温热的手,轻轻的为她擦掉了眼泪。 沈星羽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却落入一双温柔的眼睛里面。 “既然这样的话,你也该保护好自己,靳禹好好的睡一觉吧,不要让我担心。” 不管陆湛多么的强硬的让唐靳禹回去休息,都不如沈星羽这会儿的闻言软玉。 他抿紧了唇。 最终还是在哪坚定的视线下,缓缓的点头,张开嘴:“好,我现在就回去睡觉。” “嗯,好乖。” 唐靳禹松开手,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在那双嫣红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一口。 “等我将这些事情处理了,抓到沈紫灵了,我们就结婚,好么?” 沈星羽的眼睛恍惚了一瞬。 随即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唐靳禹却仿佛得到了承诺一般,整个人都闪亮了起来。 然后带着威廉离开了医院。 陆湛看着唐靳禹斗志昂扬的背影,踱步走到沈星羽的身边,舒了口气:“不告诉他真的好么?” “再过两个月吧,在他看出来之前,我会将这件事解决的。” 陆湛耸耸肩膀:“好吧,你决定就好。” 沈星羽咧开嘴笑了笑。 在陆湛的帮助下。 沈星羽最终还是进了icu的病房,只是身上穿着隔离服。 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谢思思,忍不住的吸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微颤抖:“思思姐,你赶紧醒过来吧,然后我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床上漂亮的女人毫无反应。 “要快点好起来。” 她的时间并不多,前后五分钟。 也就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沈星羽又出来了。 只是出来之后她明显的看起来忧郁了许多。 陆湛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既然都到医院来了,要不要做一下产检?” 沈星羽有些懵:“需要么?” “就算杜衡再好,他毕竟不是妇产医生,而且……陆家的私人医院里面的产房也才刚刚开始建而已,我相信,这些医院有一套自己的检查方式的。” 沈星羽茫然的点点头:“好吧,那我去妇产科看看。” “我让人来陪你?我不适合跟你过去。” 知道陆湛身份的沈星羽摇摇手:“不用了,你在外面等我把,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陆湛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沈星羽坚持的眼神。 只好投降:“好吧,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二哥。” 听着那声甜甜的二哥,陆湛的心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他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了,走几步就要回头看一眼,那副模样就好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极了。 只可惜,沈星羽是个狠心的女人。 她对着他挥挥手,然后转身直接就朝着三楼的妇产科走去。 “叮——” 电梯在沈星羽的面前打开了。 沈星羽走了进去,空无一人。 这在医院有些意外了。 电梯门缓缓的关上,刚准备按楼层。 “等等——” 突然,一个悦耳的声音随着一只脚伸进来,电梯门重新打开了。、 紧接着,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沈星羽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修长的手指按了三楼。 居然也是去妇产科的。 她的眼神更加的狐疑了起来。 “你也是去三楼么?”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沈星羽的耳畔响起,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 她懵懵的点头:“是啊。” “正好,我也是去三楼哩。” 男人揭开脸上的口罩,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男人英俊的脸落入沈星羽的眼中,带着说不出的熟悉,沈星羽眯了眯眼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男人在哪里见过。 反倒是男人,也一脸奇怪的看向他。 “请问,我们曾经见过么?总觉得你很眼熟的样子。” 男人一脸困惑的看着沈星羽,沈星羽也有些奇怪:“你也有这样的感觉么?” 男人僵硬的点头:“是啊。” 突然,沈星羽脑海中灵光一闪:“你是不是之前跟着一个剧组去过一个岛屿啊。” “是啊。” 男人顿时有些恍然大悟的拍手:“你是那个岛上的主人么?” 沈星羽尴尬的笑笑。 “那可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还能遇见呢。” 沈星羽点点头,脸色已经有些僵硬了。 “对了,我叫容劲,你呢?” 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在找我的哥哥 听到问话,沈星羽愣了一瞬,然后扯开笑容。 “我是陆星。” 听到沈星羽的自我介绍。 容劲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几分,仿佛能知道她的名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电梯很快的就到了三楼,两个人相携着走出去,容劲一脸开怀,看着她的脸,有些张牙舞爪的单纯:“我之前看过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男人,是你的家人么?” 沈星羽一愣。 随即脸色猛地变了,伸出手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在哪里看见的?” 容劲脸上的表情变得茫然:“就是之前啊,前几天,那个死人的酒店里面啊,我看见一个男人和你长得很像呢,不是你的亲戚么?” “那天你也在酒店么?” 沈星羽脸色更加的激动的问道。 “是啊。” 容劲伸手抓了抓后脑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看着她紧张的脸色,连忙伸手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事。” 沈星羽只觉得自己心慌的厉害,她没想到,那天除了自己,容劲居然也看见了那个男人。 而且那个男人居然还和她长得很像。 会是她哥哥么? 那个男人会是她的哥哥么? 而且她吃了那么多的药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么如果真的是她的哥哥的话,怎么会和她长得很像呢? 难不成他也吃了药么? 不,不可能,他出生没几天就被抱走了,怎么可能会知道容家的秘药呢? 这么想着,沈星羽又觉得那个人可能不是她哥哥了。 容劲扶着沈星羽走到等候区那边坐了下来。 他看着沈星羽苍白的脸,心底暗暗有些后悔,毕竟之所以会冒出这一句也只是想要和沈星羽多说两句话罢了,只是单纯的共乘一个电梯可不可能让他们产生再多的交集了。 却没想到,这仿佛开玩笑的一句话却让沈星羽白了脸。 “虽然那个人和你长得有点像,但是没你好看,只是有一点点像而已。” 沈星羽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面前爽朗大气的容劲,心底微微的颤抖着。 她坐在椅子上面:“真的么?” 她双眼执着的看着容劲的眼睛,仿佛要看出他说的是真的一样。 容劲点点头:“是啊,没你好看,就看了一眼就戴上了口罩,也不知道是不是明星呢,防备的很严呢。” 沈星羽抿了抿唇。 心底有期望,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报太大的期望。 如鸦羽一般的睫毛微微跳跃着。 仿佛跳到了容劲的心底。 “那你看见那个人穿的是什么衣服么?” “哦,那倒没注意,就顾着看他的脸了,因为很帅。” 说着,给沈星羽露出一个灿烂到了极点的笑容。 沈星羽看了眼他,不由得愣住。 这样的笑容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了,唐靳禹,杜衡,陆家兄弟都是那种比较自持的人,很少会情绪外露,之前乔蛰或许还会偶尔笑的开怀,现在的乔蛰,却也开始变得沉稳了。 所以陡然看见这样灿烂的笑容,她也忍不住的愣住了。 她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是笑着笑着,多了几分惆怅:“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家人,如果是的话该有多好。” 容劲看着她惆怅的脸。 笑容也渐渐的变得平淡了起来。 “你在找人么?” “嗯,在找我的哥哥。” 容劲一愣。 “你哥哥?失踪了么?”容劲问完了话,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多嘴了,不该问的。” “没什么。” 沈星羽倒是不介意:“我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分散了,妈妈死之前的遗愿就是找到我哥哥,刚刚听到你的话,我有点激动了,抱歉。” “你妈妈去世了么?” “嗯,去世了将近两年了。” “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的。” 沈星羽摇摇头:“没什么可伤心的,我以后也会死的嘛,到时候我会好好陪她的。” 容劲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复杂。 只是低着头的沈星羽没有发觉罢了。 “你来妇产科是来检查的么?” 容劲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极了。 只好将这段话给越过去了。 沈星羽松了口气,点点头,伸手轻轻的拍拍自己的肚子:“嗯,我怀孕了,只是不知道我这身体能不能坚持到孩子生下来呢。” “没关系的,你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一切都会好的。” 容劲再次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沈星羽看着他的笑容也不由得勾起一抹美丽的笑容:“那就借你吉言了。” “我这个人一向不说假话的,我说会逢凶化吉,就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仿佛感觉到沈星羽的不相信,容劲尤为的强调着。 “好好好,我会逢凶化吉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语言的力量,沈星羽居然真的觉得舒服许多。 容劲看着沈星羽那浅浅的笑容。 心里难受极了。 “好了,我先去检查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沈星羽有些难受,之前和容劲刚说过自己哥哥的事情,这会儿整个人都快沉寂在那一股说不出的忧伤中了,干脆的起身和容劲道别了。 看见容劲那张脸,就有种上次错过哥哥的感觉。 实在是有点难受。 容劲笑容可掬的点点头。 等沈星羽的身影转了过去,消失在眼前的时候,容劲脸上的笑容瞬间的消失了。 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清冷。 他怎么也没想到,容雅兰死之前,还在找他。 他看了看自己被烧伤的手臂,眼底露出复杂的神色,当年的事情越查,就和想象中的越不一样,容劲都有种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往下查的感觉了,毕竟,若是查到最后,真相和那个男人告诉他的不一样的话。 就算是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沈星羽很快的做了产检出来,恐怕是陆湛打了招呼的,她一进去,就看见一个笑的十分和蔼的老太太站在旁边等着他,然后十分和蔼可亲的给她做完了产检之后,才告诉她:“我啊,过一段时间那边装修好了就专门过去给你产检,这边人多,磕磕碰碰的,孩子十分健康,你回去好好的养着,多喝点汤啊。” 沈星羽懵懵的点点头。 然后下了楼,陆湛正坐在车里等着他。 手里抓着手机,似乎在看新闻。 她走到副驾驶,拉开门坐了进去,陆湛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她手里的粉色手袋,伸手接了过去:“结果怎么样?我看看。” “孩子很健康,我告诉她我心脏有问题,她说等那个医院设备装好了,要和心脏科的医生一起研究一下调理方案。” 沈星羽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很复杂,所以直接完全的转述了。 陆湛点点头,翻开手里的b超单子:“那边我会催着点的,医疗设备都是杜衡负责的,他找的德国那边的熟人,弄得最新款的机器,一般只有顶级疗养院里面才又的设备。” 沈星羽到吸了口气:“总觉得为了个孩子这么破费不好。” 陆湛的手顿了顿。 然后继续看着b超单:“你不一样。” “嗯。”沈星羽低下头。 并没有反驳,因为她确实是不一样的。 哪怕为了这个孩子,她都要接受陆湛这样的照顾。 陆湛看检查单的模样就好像在办公室里看文件一样的严肃,沈星羽也跟着后面沉默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 他突然指着b超单子上面的一个小光点问道:“这个就是孩子么?” 沈星羽:“……” 感情看了半天,居然还没看到孩子在哪里么? 她点点头:“嗯,这就是小宝贝。” 陆湛看的认真极了。 “我是丝毫都看不出来这个椭圆形的东西居然是个人。” 沈星羽无奈的笑了笑:“大约是还没发育出手脚吧。” 陆湛一脸稀奇:“真是神奇,我从来没想过,孩子在肚子里面居然是这副模样。” “我也没想过,我也觉得很神奇,只要一想到这么小小的一点儿居然在我肚子里面长大,我就觉得神奇极了。” 沈星羽也是第一次看见孩子的模样。 陆湛将资料还给沈星羽。 启动了车子。 嘴角噙着笑:“等那边收拾好了,你就住到那边去,那边有房间,妇产科的医生会一直跟你跟到生,还有营养师什么的,乔蛰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那边生孩子就好了。” 沈星羽听了暗暗啧舌。 “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因为是你,所以怎么夸张都不为过。” 沈星羽垂眸,微微的叹了口气。 “叹气做什么?” 陆湛不解的看向她。 “明明电视剧中的女主听见这句话都会感动的无以复加,我却只觉得郁闷。” 陆湛愣了愣,随即就想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抹沈星羽的头发:“别想那么多,没事的。” 沈星羽点点头:“嗯。” “对了,二哥,我看靳禹很憔悴的样子,这几天是不是唐氏集团不太好啊。” 陆湛倒没有像乔蛰那样瞒着她。 点了点头:“确实不太好,七夕晚宴上死了人,那个孩子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家里也是独生子,这几天,那孩子的父母都快崩溃了,再加上沪市那边的分公司也出了点问题,唐靳禹这几天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沈星羽听了,顿时觉得心疼不已。 唐靳禹会这么辛苦,可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最近唐家也是倒霉,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有人和唐家过不去。” 陆湛慢悠悠的开车往医院外面开去,顺口的感叹了一句。 沈星羽听了确实不由得一惊:“怎么回事?” “有一家小公司,之前还抢了唐家的标书的那家,前几天刚收购了唐家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陆湛对那个小公司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的。 “哦对了,那个公司的法人也姓容,说真的,除了你们容家的女人,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有姓容的男人呢。” “哦,是么?他叫什么名字?”沈星羽僵硬的扯着唇,尴尬的问道。 “容劲。” 第四百一十二章 公司的法人叫容劲 “那个公司的法人叫容劲。” 容劲? 沈星羽只觉得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了。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十分阳光的脸,那张脸上露出的灿烂的笑容。 容劲,容劲。 看来那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巧合,那个人,完全就是来医院和她‘偶遇’的。、 那个男人,正在收购唐氏集团的股份。 为什么?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需要做到这一步呢? “我……刚刚在医院里,还见到了那个容劲。” 沈星羽声音放轻了说话,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了起来。 陆湛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手指微微的攥紧。 好半晌之后,陆湛才冷声开口:“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理,我倒要看看,那个容劲到底想要做什么?” “谢谢二哥。” 沈星羽牵强的说出了一声感谢。 陆湛看了一眼沈星羽。 幽幽的叹了口气。 心里也是有些心疼,在这个时候怀孕本身就不在意料之中,最重要的是,还要在唐靳禹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他,这对唐靳禹来说不公平,也是很大的伤害,但是对沈星羽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装作背叛唐靳禹,沈星羽觉得自己很可能做不到。 ………… 沈星羽的孩子很健康。 谢爸爸和谢妈妈又在国外没回来。 谢思思一个人在医院里也没人照顾,沈星羽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厨房炖了汤,准备给谢思思送去。 却不想,刚下楼就看见乔蛰坐在客厅里面,黑发黑眼,白色的皮肤,身上难得中规中矩的穿着西装西裤,脸上更是加了一个细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又儒雅,又清隽。 “你怎么来了?”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着乔蛰。 乔蛰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包:“陪你去医院、。” “不用啦,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又不认识思思姐,去了也是尴尬。” 沈星羽连忙拒绝道。 “没事。” 乔蛰垂下头,表示没关系。 他将包换了个手,空出来的手一把抓住沈星羽的手腕:“除了带汤还要带什么过去?” “不用了。” 沈星羽摇摇头:“我带汤也是希望思思姐醒来后能第一时间吃到东西,也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醒呢。” “那就只带汤,走吧。” 正好厨房里将汤装好了送了出来。 乔蛰拎起保温瓶就拉着沈星羽走了出去。 沈星羽一直到上了车都没反应过来,乔蛰居然要和她一起去医院? “阿蛰……” “嗯,我是你的未婚夫不是么?所以你的思思姐也是我的思思姐。” 乔蛰对着沈星宇笑了笑,沈星羽看着那熟悉的笑脸有些失神,只有在笑的时候,沈星羽才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出一点曾经的影子来,就好像,才这么几天不见,乔蛰就长大了一样。 她有些懵的看着乔蛰。 乔蛰被盯的有些难受,不由得笑出了声音:“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没有。”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我只是有些奇怪,你换了个发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让我都有些认不出了。” “你也觉得我变了么?” “嗯。” “那我就变成功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快憋死了,我妈说,我既然决定要结婚了就要像个大人一样,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爸还特地给我派了两个助理就为了给我做训练,真是的,星羽,你以后可得好好的补偿我,我为了你可吃了好大的苦了。” 沈星羽听着乔蛰阴阳怪气的诉苦。 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是看着虽然改变了造型,却依旧和以前一样的乔蛰。 沈星羽的内心突然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至少乔蛰没有因为要和她结婚这件事而变得奇怪起来。 之前杜衡也和她说过要结婚的事情。 但是沈星羽看的出来,杜衡说的是真的,他的结婚,就是真的结婚。 如果她真的因为生孩子而去世的话。 杜衡说不定真的就会因为她而不再结婚了,虽然有些自恋,但是杜衡的眼神实在是太认真了,她真的不敢赌。 但是乔蛰不同。 乔蛰虽然说结婚,但是那双眼睛里面却没有任何的情谊。 他们就好像是最普通的朋友。 虽然也对不起乔蛰,但是对比杜衡那令人窒息的感情来说,乔蛰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呢?” 沈星羽抿了抿唇,低头思考着。 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能够用来做补偿的。 “你好好保养身体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了。”乔蛰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笑着说道。 说着,又仿佛若无其事的模样:“说起来,我记得之前杜衡也和你商量过结婚的事情吧,你怎么不答应呢?” “阿衡很好,就是不适合我,你知道么?” “……他很喜欢你。” “他喜欢我这件事,我也觉得很奇妙,我身体不好,性格也很阴沉,我认识他的时候,是我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候,他救了我,我很感激他,但是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明明……我那么不值得他喜欢。” “别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 乔蛰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很好,是个很值得别人喜欢的姑娘。” “你这样说我可是会骄傲自满的。” 沈星羽坐直了身子,往后撞了撞椅背,脸颊微微的有些泛红。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么直白的夸奖了。 “你有骄傲自满的资本。” 乔蛰咧开嘴笑的开怀,跑车的车窗开了一条缝,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散了乔蛰梳的整齐的头发。 医院到了。 乔蛰稳稳的将车子停在了停车坪上面。 自己则是连忙起身拿了保温瓶,还有沈星羽的包,然后小心翼翼的掺扶着沈星羽从车子上下来。 随手将包往自己的肩膀上面一挂。 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模样。 沈星羽看着他的模样也不由得抿嘴笑了笑,实在是乔蛰这样的造型很不一样。 比起身后随时都带着威廉的唐靳禹来说,乔蛰这副模样看起来实在是太普通了点。 一点都不像美国乔老爷子的儿子。 倒真的像个普通的男人来陪同妻子来产检的样子。 这大包小包的。 沈星羽看着笑得更加厉害了。 乔蛰瞥了她一眼,嘟囔着:“你还笑我。” “抱歉抱歉,我只是……哈哈哈……没看过你这么滑稽的样子。” 乔蛰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不是因为她,他哪里用得着这么滑稽哟。 他还记得在书房里的时候,陆湛和他说的话,不能给她太大的压力。 “陆小姐?” 他们刚走出电梯,就听见外面一个疑惑的声音。 沈星羽下意识的朝着那边看过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她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冷淡:“容先生。” 容劲看着她的表情,心底一个咯噔。 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有些挂不住了。 “没想到又在医院见到你,你是来做产检的么?” “容先生,这是我的隐私。” 容劲也没想到上次聊天的还很好的沈星羽,怎么一转眼就对她这么冷淡呢? 而且那眼神中还带着丝丝的怒意。 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抱歉,似乎是我问的太多了。” “嗯……” 沈星羽点点头,挽住乔蛰的手臂,转身就带着乔蛰往里走。 容劲看着她绝情的身影。 眉头渐渐锁起,攥了攥手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难不成,她知道他对付唐靳禹的事情了? 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沈星羽气呼呼的拉着乔蛰往谢思思住的病房走去。 乔蛰被沈星羽拉着往前走,也看的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是谁?” “一个坏人。、” 乔蛰摸了摸鼻子,伸手一拉,直接将愤怒的沈星羽拉进怀里,虚虚的抱着,轻轻的安抚着。 “没事了,别怕,要是坏人的话,我帮你打到他。” 乔蛰一副我是大力水手的模样。 看的沈星羽又是一阵无奈的笑了笑。 “最近唐氏集团不是出了问题么?我二哥跟我说,就是这个容劲一直在收购唐氏的股份,前几天我过来看思思姐,遇见了他,还和他聊了好一会儿,我看着他阳光开狼的样子,本以为他是个好人来着,没想到私底下做的事情居然那么恶劣。” 乔蛰点点头,确实,最近唐氏集团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不过…… “算了,靳禹管理公司还是很有一套的,不会有问题的,恐怕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罢了,我倒是觉得忙一点比较好,不然你这身子也瞒不住。” 说道这个,沈星羽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是啊。 她现在怀孕了,怀孕的症状越来越厉害,要是真的长时间带着唐靳禹身边的话,很容易被看出来的。 但是,这并不是期望看见唐靳禹公司出事情的理由啊。 她并不想让唐靳禹过的这么累。 “如果我能帮帮他就好了。” 乔蛰扶着她走大旁边的椅子边坐下:“你很想帮他么?” “上次我看见他那么累,我真的很心疼,在我的心目中,哪怕当初沈紫灵因为要换肾那么着急的时候,他都没有露出那样疲倦的神情来,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红了,我真的好心疼。” “既然你这么想帮他的话,那我帮他好了。” 沈星羽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乔蛰。 乔蛰原本只是隔岸观火,毕竟乔家的势力不在国内,她没想到,竟然就因为这一句话,他居然就决定要帮忙。 “不了,还是别了,我相信他。” 沈星羽笑了笑:“而且,我也不想让你折腾太多,你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你还有好几个哥哥呢,别让他们抓到把柄了,也不要让你母亲难做。” 乔蛰一愣。 没想到沈星羽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本以为沈星羽听见他说要帮忙的话,却迫不及待的同意的。 现在想到,倒是有些意外了。 “说不定你就是那个红颜祸水,我就是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呢?”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不许告诉他任何事情 乔蛰还有心情开玩笑。 沈星羽暗暗舒了口气,伸手拍拍乔蛰的背:“行了,周幽王,我们该去看思思姐了。” “寡人谨遵爱妃之言。” 乔蛰装模作样的作了个揖,调皮的对着她眨了眨眼。 沈星羽原本阴郁的心情立刻变得明朗了许多。 乔蛰看着沈星羽眉宇之间的阴郁消散了几分,这才在心底暗暗的吁了口气。 其实他对沈星羽的感情很复杂。 说喜欢吧,也没到杜衡和唐靳禹那种非他不可的执着,可是若说不喜欢,求婚的那一刹那,心底的喜悦不是假的,心跳加速,整个人都仿佛飘在云端的感觉,清晰的让他想要欺骗自己都骗不了。 “阿蛰,你说,思思姐会醒过来么?” 沈星羽被乔蛰托着腰,慢悠悠的往医院里面走去。 “肯定会醒的,她只是中枪昏迷了,又没伤到脑子,怎么可能醒不过来,我现在更担心的反而是她想不想醒过来这回事、。” “怎么说的?” 沈星羽一愣,她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潜意识的觉得这个世界不舒服,所以一直在逃避什么的。” 乔蛰对这些专业术语不是很懂,很快,他想到了杜衡:“说起来,杜衡的老师不是很有名的心理博士么?杜衡应该学的也不差吧,好长时间没见他了,他最近在干什么?” 说道杜衡,沈星羽不由得尴尬的笑笑。 “他……在研究妇产知识。” 乔蛰闻言,一脸冷漠的撇过头去。 沉默了好几秒,才听见他嗡嗡的道:“他可真是勤奋好学的。” 之前沈星羽心脏不好,就努力的学习心脏知识,现在沈星羽怀孕了,又开始学习妇产知识了。 呵呵,还真是费心思啊。 “确实……等等……” 沈星羽刚准备说话,突然一阵恶心的感觉用来。 她连忙捂住嘴巴,小跑到角落里,扶着墙干呕了两声。 那难受的感觉,直接让眼里闪出了泪花。 乔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跑过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你没事吧。” 沈星羽难受极了。 只觉得胃酸一阵阵的往上翻涌,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狼狈的捂住嘴巴摇摇头,泪花从眼角滑落。 好容易这一股劲儿过去了。 才浑身虚脱的站直了身子。 乔蛰皱起眉头的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你每天都会这个样子么?” “没事,正常的孕吐反应罢了。” 沈星羽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她苦笑一声:“说起来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也不知道这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我怀第一个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感觉特别的娇气,最近越来越难受了。” “那怎么办?” 乔蛰眉头皱了起来:“你不是还说要到遮不住的时候才和唐靳禹摊牌的么?现在都这样了,接下来可怎么办?” “摊什么牌?”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沈星羽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那熟悉的声音。 还有那熟悉的语调。 乔蛰也有些懵,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转过身来一脸无奈的看向唐靳禹:“你都听见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靳禹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他们俩。 乔蛰身上背着沈星羽的包,手里还拎着保温瓶,而沈星羽整个人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眼圈却微微的发红,一副无比虚弱的模样。 “星羽他……” “阿蛰,别说。” 沈星羽以为乔蛰要说出她怀孕的事情,连忙伸手抓住乔蛰的袖子。 这下子,就连站在唐靳禹身后的威廉都发觉不对劲了。 唐靳禹脸色一沉:“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漆黑的眸子就这么幽幽的看向沈星羽:“你们到底有什么瞒着我的额?” “抱歉,星羽,我觉得这件事靳禹有资格知道的。” 乔蛰伸手拂去沈星羽的手,开口就准备说道。 “不,阿蛰,你要是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沈星羽脸色巨变,看也不看眼前的人,直接一把抢过乔蛰手里的车钥匙,转身就往乔蛰的车子跑去,在他们三个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直接开着车飞快的逃离了医院。 唐靳禹脸色阴沉的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 转而将目光看向乔蛰。 “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说,星羽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不信沈星羽会背叛他。 毕竟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简单的爱情就能说的清楚的。 他们之间超脱了生死,连死亡都没能将他们分开,沈星羽又怎么可能背叛他呢? 若是真的想背叛他的话,陆衍,杜衡,乔蛰,这三个在他失忆的那一年,只要她愿意都可以和她结婚的。 所以,只可能是沈星羽的身体出了问题。 乔蛰只一眼就看出唐靳禹不会相信他们说的那些鬼话。 好在,乔蛰也没想过让唐靳禹相信。 他走到唐靳禹的面前:“最近公司是不是很忙?” “别顾左言他。” 唐靳禹并不好糊弄,他皱着眉头,脸色十分的严肃。 “你好久没有关心星羽了吧,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方便多嘴,你还是自己问她吧。” 说完叹了口气,拎着汤走出医院,直接打了一辆车,远远的离去了。 唐靳禹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原本想要去看看谢思思的他顿时不准备去了,冷冷的吩咐威廉:“打电话给谢思杨,告诉他这几天星羽不会来医院,让他过来守着。” “好的,总裁。” 威廉连忙掏出手机给谢思杨打电话。 堂堂周家大少爷追求个女孩子居然还要看总裁夫人的脸色,也算是蛮拼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总裁又要倒霉了的样子。 而唐靳禹已经走到旁边,给杜衡打电话了。 杜衡很快的接通了电话。 “杜衡。” “唐靳禹?”杜衡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唐靳禹居然会给他打电话:“有事?” “确实有点事先想要找你,我们能见一面么?” “……可以。” ………… 城西,城中村。 一个破旧的小报亭的前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工装大衣的纤细身影,她有一头乌黑的头发,脸上还带着黑框眼镜和卡通的口罩,纤细的手指捏着报纸,目光灼灼的看着报纸上面的标题—— 《沈氏集团股票飘新低,大批股民沈氏集团楼下举旗抗议,沈氏集团或将破产》 手指缓缓的攥紧。 苍白的脸色在这清晨的晨光中更加的惨白。 “咋了,妮子,脸色这么不好,不舒服?” 看报亭的老大爷从窗口探出头来。 满是关怀的问道。 这姑娘自从上个星期搬过来,每天都过来买报纸,虽然不怎么爱笑,但是看得出来,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沈紫灵幽幽的抬起头,看向报亭的老板。 张开嘴,声音沙哑极了:“不用了,我只是感冒而已。” “那你赶紧回家吧,这早晨天冷的厉害,被冻着了就不好了。” “谢谢,我现在就回家。” 说完,将一块钱往铁盒子里面一放。 攥着报纸转身就往临时租住的房子走去。 她的双眸漆黑。 阴鸷的宛如寒冬里面的雪。 曾经,父亲在她心目中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阻拦一切苦厄,后来挨打时,这座大山也没有完全的崩塌,哪怕他已经变成了恶魔。 但是父亲高大的形象还是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可是,现在看见这如山岳一般高大的父亲就这样轰然倒塌了。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让她感觉难受。 沈宏德的公司要倒闭了。 倒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她这个女儿。 当初若不是她要换肾,沈宏德也不会和健康机构勾结,选择了沈星羽。 也不会因为要沈星羽的肾而娶了容雅兰。 如果沈星羽没有来京市,也就不会和唐靳禹见面,她也就不会产生那种李代桃僵的想法,也就不会去追求唐靳禹。 也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疯狂的模样。 这一切…… 都是因为她。 她狠狠的攥起手指。 目光阴沉的看着前方的路,快步的往出租的房子走去。 这里是城中村,租房子不要身份证,而且房租很便宜。 那天她急急忙忙逃出来,辗转了好几个银行,才凑够了两百万,然后就直接跑到城中村来了,做了一张假证,更是将那些钱好好的藏了起来,她以为自己肯定能躲过去的。 却不想,这几天却天天在报纸上看见沈氏的新闻。 沈氏快破产了。 “爸爸,你不是喜欢沈星羽么?”: 沈紫灵的眼睛缓缓的闭上:“我这就送她去陪你。” 她的脚步十分的轻柔。 落在地上,轻飘飘的,纤细的身子在晨风中,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了似的。 刚在小酒吧里睡了一夜的豹哥出门放水,抬眼就看见这一抹纤细的身影。 顿时眼睛都直了。 “乖乖,尤物啊。” 说着,就抹了一把嘴,急急忙忙的穿好裤子,就跟着小跑了上去。 “豹哥,你去哪儿啊。” 旁边一起放水的小弟一抬眼就看见自己的大哥小跑着追着人家小姑娘跑了。 对于小弟的呼唤,豹哥充耳不闻,他本来是在市区里面混的,昨天晚上有几个兄弟刚刚出狱,在城中村给他们租了个小院儿,就没回市区,直接在村里的小酒吧就开了摊。 结果喝醉了就在酒吧里面对付了一晚上。 却不想,早上起来就看见这样一个尤物。 那妖娆的背影,可不是一般两般的。 沈紫灵满脑子都是将沈星羽酱酱晾晾的恶毒思想,突然,肩膀一沉,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嬉皮笑脸的声音:“哟,小妹妹,一大早出来买报纸啊,要不要哥哥陪你玩玩啊。” 急急忙忙赶到的小弟:“……” 不是,大哥,你这标准的反派台词是怎么回事? 沈紫灵缓缓的回过头,一双黝黑阴沉的眸子就这般直视男人的脸。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仔细辨认。 豹哥甩了甩头发。 谁知道女人突然轻轻的笑出了声音:“好啊,你想怎么玩?” 第四百一十四章 你是沈紫灵? 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也有种特殊的磁性。 豹哥先是愣了愣,大约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上道。 随即就来了兴趣。 先是邪气的笑了笑,脸上满是玩味:“你会玩什么,咱们就玩什么?” 说着,伸手将沈紫灵脸上的口罩拿下来:“首先,得让我先看看你的脸。” 谁知道,口罩拿了下来,豹哥就愣住了。 这张脸,他很熟悉。 “沈……沈……沈家大小姐?” 豹哥这下子是真的震惊了。 就连身子都站直了。 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惊愕,连忙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这里是城中村,才又将惊奇的表情看向沈紫灵,大约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这种豪门小姐, 沈紫灵看着豹哥的脸。 笑的更加的开怀。 她伸手,一把揪住豹哥的领子,将自己的脸渐渐的朝着豹哥的脸逼近:“豹哥,你不是说要和我玩游戏么?我这里有个值钱的游戏,你玩不玩?” 豹哥一愣。 他突然想起这两天道上流传的一个事情。 说是沈家大小姐暗恋唐氏总裁不成,下毒毒害唐总夫人,结果被员工误喝了毒药,当场死亡。 到现在沈家大小姐的通缉令还在网络上面流传呢。 据说看见了报警能拿到五千块钱的奖金呢。 “你……现在住在这里?” 豹哥眼睛一转。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前也因为故意伤害而坐过牢,手里有几个兄弟,这会儿看见沈紫灵,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沈大小姐该不会住在这里躲警察吧。” 沈紫灵感受到那油腻腻的手。 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厌恶的神色。 “怎么,嫌我脏?”豹哥被她脸上的嫌弃给激怒了,猛地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你还当你是沈家的大小姐呢?” 沈紫灵却一动不动的静静的看着他的脸,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 豹哥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他松开手,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嘿,你就不怕我打电话报警?” “豹哥,你报警的话,我们俩谁都跑不了。” 沈紫灵冷静的看着豹哥:“大家伙手上都有人命案,大不了一起死呗。” “咳咳咳……咳咳……” 豹哥被烟呛的瞬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沈紫灵,仿佛无法相信这是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嘴巴里说出来的。 她一脸的清冷,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害怕。 “你疯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豹哥一把捂住沈紫灵的嘴巴,半拖半拉的直接将她带到他之前过夜的酒吧里面。 沈紫灵也不挣扎,单纯的就这么跟着豹哥进了就把。 小弟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自己的大哥一把捂住人家小姑娘的嘴巴,然后直接讲人家给拖到酒吧里去了,不得了,社会啊,居然这么光明正大做这样的事情。 很快,一行人转移阵地进了酒吧里。 而原本瘫倒在沙发上的人也因为门口的动静缓缓的都醒了过来。 然后就看见豹哥抱着个大美人走了进来。 “卧槽,我说豹哥,你这火气也太大了吧,这才早晨七点啊,你就忍不住啊。” “到底是小伙子啊,男人的早晨是不能乱磨蹭的。” “嗷嗷嗷,豹哥威武。” 一群火气十足的男人闹哄哄的尖叫着。 晨间清冷的酒吧里也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喧闹来。 只是,豹哥的眼睛还是看着沈紫灵的眼睛。 他的脸色有些严肃。 他这双眼睛,清冷,淡漠,却又透着无尽的疯狂。 就好像压抑了无数的暗流,只等一个机会,便会喷薄而出。 周围的哄闹声在这样严肃的对峙画面下,渐渐的黯淡了下去,渐渐的,所有人面面相觑,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 “怎么,豹哥,你想要杀了我,还是把我交给警察?” 沈紫灵并不害怕,甚至嘴角还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眼镜落到地上后,便这样直白的露在人前。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她什么都不怕,她已经疯了。 “你应该办不到吧,豹哥……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三年了吧,这三年,你过的还好么?” 沈紫灵嘴角诡异的勾起。 漆黑的眼睛染上血色。 豹哥的手一个哆嗦,吓得就放了下来。 是的,沈紫灵曾经和豹哥见过面,不,该说曾经算是熟悉,。 因为豹哥在三年前,是沈宏德私底下办事的一个手下,那时候沈紫灵刚刚和唐靳禹恋爱不久,还没大学毕业的她身体很不好,豹哥的势力正好是在学校周围。 有一个贱人喜欢上了每天来接她的唐靳禹,甚至装模作样的想要勾引唐靳禹。 她找了豹哥,将那个贱人打了一顿。 只可惜,下手没轻没重的,贱人腿断了,又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最后,因为腿部感染,截肢了。 她拿着五十万给豹哥,她是这样说的:“你进去,我把你的时间减到一年半,这五十万是你的。” 豹哥进去了。 一年半。 沈紫灵给了他五十万。 然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又见面了。 沈紫灵奇异的对着豹哥勾唇笑了笑:“这一次,我买你五年,两百万,怎么样?” 豹哥的眼睛蓦然睁大。 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两百万? 哪怕他现在手下有不少小弟,这个金额还是让他忍不住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我们去里面谈。” 说完,直接将沈紫灵拉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里面。 一进门,就将他狠狠的甩在了床上。 沈紫灵这才有些慌乱了起来,她直起身子,直直的往后倒退着,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你想要做什么?” 豹哥伸手拉过旁边的椅子:“你不是说要和我谈一笔两百万的生意么?” “你办事,我付钱,我说到做到。” “切。” 豹哥冷哼一声:“你手里还有两百万?” “你想要做什么?” “你还以为你是沈家的大小姐么?” 沈紫灵咬着牙,色内厉荏:“如果你对我做了什么的话,别说两百万,两毛钱都不可能给你。” “妈的。” 豹哥脸色一沉,他就知道这个贱女人有后手。 原本还想炸一炸,看能不能将那两百万给炸出来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 沈紫灵呼吸一轻,故作镇定的坐直了身子:“我有一笔大买卖交给你去做,做成了,运气好的话,我给你二百万,说不定,你还会有点额外的收入。” 她眯了眯眼睛。 额外的收入说的极其的轻柔。 深处一只手指:“一千万还是一个亿,你不想要么?” 沈紫灵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蛊惑。 豹哥的脸色渐渐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本就是亡命之徒。 之前跟着沈宏德,坐牢一年半,再出来看见这碧蓝色的天空时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权势比金钱更让人无法自拔。 可是他本就是地上的一滩烂泥,他想要权势! 但是!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检察官的儿子必定是检察官,总裁的儿子必定继承公司。 只有极少数的贫民子弟,能通过努力的学习,然后去做那些天生高高在上的人的狗。 曾经,豹哥也做过沈宏德的狗。 也就是做狗的这段时间,让他意外的发现,自己从未幻想过的世界是多么的浮华烂漫。 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起来。 沈紫灵看着他明显意动的表情。 勾了勾唇。 更加不遗余力的蛊惑起来:“只要你帮我做了这件事,我让人给你做一套假身份,你可以出国,然后拿着钱在国外买房子,娶老婆生孩子,让自己的孩子从根本上变成有钱人。” 若说之前只是普通的蛊惑的话,这句话,就是将豹哥彻底拖入深渊的诱惑。 “你既然这么能干,为什么不自己出国?” 豹哥咽了口口水,理智还没有完全消失。 沈紫灵‘切’了一声。 表情变得癫狂:“当然是因为我想要给我爸爸报仇啊,那些欺负我爸爸的人,害的沈氏破产的人,我都要让他们不得好死,你就说你做不做吧。” 沈紫灵的表情变得不耐烦。 豹哥垂下头:“如果我做了,你怎么能保证我能出国,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忽悠我呢?” 沈紫灵刚准备说话。 就看见豹哥突然的站了起来。 伸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还顺手拿过电话。 “你想要做什么?” 豹哥低头打开手机,吩咐道:“将房间的摄像头打开。” 然后,也不理会门外的狼嚎,直接手脚并用的爬上床,一把拽过沈紫灵的手腕,顺势狠狠的将她压倒身下。 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女人细腻的皮肤。 心底不由得感叹道:不愧是豪门的女儿,这一身皮肤可养的真好啊。 到底和他之前在那些小暗门里面玩的小骚娘们不同啊。 自从出狱以来,豹哥原本也是穿阿玛尼的人,现在也只能穿人字拖了。 天知道他都多久没碰过公主了。 这女人,皮肤比他没进监狱之前睡的公主还要好。 “你疯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沈紫灵疯了,她本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的。 但是现在被豹哥压在身下,粗鲁的撕扯着衣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想,她还是在乎的。 “妈的,臭婊-子。” “啪——” 随着豹哥的咒骂就是一耳光狠狠的甩在那张漂亮白皙的脸上。 紧接着,就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 “你特么还以为你是沈家大小姐呢?妈的,你知道我在监狱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么?都是因为你,小娘皮,既然要和我合作就老实点,不然我把你捆了送警察局去,说不定我还能收到个锦旗呢。” 沈紫灵的挣扎在豹哥的眼里微不足道。 豹哥又是个中好手。 扯下裤子,又撕碎了她的裙子。 揉了两把就直接直捣黄龙。 剧烈的疼痛让沈紫灵感觉自己仿佛要被撕裂。 豹哥的眼睛却红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妈的,你居然还是个处?” 第四百一十五章 这就是你们的结果 沈紫灵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飘出了体外。 冷漠的看着床上的女人,被长相不算丑陋,但绝对算不上好看的男人压在身下,一遍遍地凌-辱。 豹哥的眼角泛红。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也仿佛因为欲望而变得昳丽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紫灵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陆家,大宅。 陆衍坐在沙发上,冷淡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脸颊微红,满脸害羞的女人。 脸色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变化,但是那双漆黑的瞳眸里面,还是压抑着几不可见的不耐烦。 他是被爷爷一个电话叫回来的。 本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因为陆老爷子的语气实在是太严肃了。 言语间更是多了几分大事发生的紧迫。 想到怀孕在家手无缚鸡之力的沈星羽,明知道不该回来,可双腿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上了车,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陆家,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回来看见的却不是沈星羽,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爷爷是叫他回来相亲的。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 “陆先生……平时一般都做一些什么呢?”陈小满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漆黑的眼睛里面染上一丝迷恋。 本来她母亲叫她来拜访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耐烦,现在只觉得母亲真是太棒了,将这样一个优质男送到她面前来。 陆衍手里捧着茶杯,淡淡的回答:“看时事报道,上班,去军队。” 陈小满脸色一僵。 “难道就没有一点娱乐么?你每天都在工作?” “我的工作就是我的娱乐。” 只一句话,就让陈小满给他下了定论:是个工作狂呢。 但是,陈小满却并不觉得沮丧,她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她真的想看到这个为工作而狂的男人染上欲望的模样,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她的眼睛亮极了。 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想要将他占为己有的欲望。 陆衍看见了,眉心微微蹙起,十分的不悦。 这样的眼神未免太过于放肆。 “你……” 他开口,刚想要训斥,就听见一声巨大的‘砰——’。 原本紧闭的大门从外面被狠狠的推开。 坐在沙发上面相顾无言的两个人,瞬间默契十足的将自己的视线朝着门口处看去。 只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狼狈极了。 脸色惨白无比,头发凌乱,脸上泪痕斑驳。 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纤细的手指捏着车钥匙,尖锐的钥匙几乎要将她的皮肤给刺破,流淌出鲜红的血来。 陆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猛地站起来,快步的朝她走过去,一把将那纤细的身影抱在怀里。 声音温和而敦厚:“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沈星羽只感觉自己瞬间的被包裹在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中。 耳边传来男人轻柔的安抚的声音。 她在哪里? 她在干什么? 这个男人是谁? 啊……是大哥。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瞬间盘旋而过,她漆黑而无机质的双眼缓缓的露出神采来,她缓缓的伸手,抱住男人的腰。 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哥……” 陆衍却被这一声格外凄厉的喊叫变得浑身僵硬了起来。 脸色也有些难看。 弯下腰,一把将沈星羽抱起来,看也不看坐在沙发上的陈小满,直接将沈星羽抱上了楼。 陈小满一脸懵的看着那两个人就这般若无其事的上了楼。 就连段在手上的茶杯里的水洒在了地毯上都没能发觉。 她就这样愣愣的看着。 很快,陆衍的身影再次出现,只是那张没表情的脸上出现焦急的神色。 陈小满看见他随手拉住路过的一个女佣:“打电话给杜衡,小姐有些不好,还有,赶紧的,倒一杯水上楼来。” “好。” 女佣一听,脸色也变了。 急急忙忙的就出去打电话去了。 陈小满一直都知道陆家是有三兄弟的,也有一个女孩,但是她怎么听说那个女孩嫁给了陆家老三后,就跟陆家老三离开陆家本宅了。 但是现在看来,难道说,那个女孩压根就没跟着陆家老三? 她有些不明白。 陆家什么时候会这么紧张一个养女了。 她就这么坐在客厅里面,冷冷的看着客厅里面瞬间忙成了一团的模样,没有人招待她,也好像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她就这么冷眼旁观的坐在旁边,看着陆家的闹剧。 很快,女佣就从门外迎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样的男人。 男人的脸色冰冷,清隽优雅,但是眉宇之间却带着及不可见的焦躁。 他拎着医药箱,快步的从门外走进来,也是目不斜视的直接上了二楼。 紧接着,陆家二少爷也回来了。 再来,一个黑发黑眼漂亮男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她听见那些女佣喊他‘乔少’。 真好啊,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围绕在身边。 她喝了口水,可喝了半天也没有水流进肚子里,她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杯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水了。 她举了举杯子。 声音不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能麻烦你们,给我续一杯水么?” 不远处的女佣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客人呢。 连忙小步跑过来,一脸惊惶:“对不起,陈小姐,是我们怠慢了。” “没事。” 陈小满摇摇头,笑的温和大气:“家里的事比较要紧,刚刚是……出了什么事么?” “没事的,大小姐身体不太好,杜医生过来治疗。” 大小姐? “是陆星宁小姐么?” 她记得当初她跟妈妈过来,看过一次的小姑娘。 “不是,星宁小姐已经嫁给三少爷了,这位是我们真正的大小姐。” 女佣对陈小满很恭敬。 毕竟这位是陆老爷子亲自邀请上门和大少爷相亲的人,说不定以后就是他们的大少夫人了。 所以,必须很恭敬啊。 陈小满却觉得意外极了。 她刚刚从国外回来,对京市的情况还有些摸不清楚,但是她却不知道,陆家出了陆星宁之外,还有什么大小姐了。 “这是……大小姐,是陆先生的亲妹妹么?” 意思就是问,沈星羽是不是陆方明的女儿。 女佣笑了:“是陆大先生的女儿。” 陆远川的女儿。 不过……陆远川居然有个女儿? 这么多年还没发现?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陈小满还想要问一些更详细的,就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就看见几个男人面色冷沉的下了楼。 “不,我绝对不同意。” 陆衍率先的开口,剑眉微蹙,表情十分的难看。 陆湛脸色也不好看,手叉着腰,一脸愤懑:“但是你刚刚也听见星羽的话了,她现在在这里不安全,还是得赶紧安排她去别的地方。” “我说了,跟我去英国。” “不行。” 陆衍抿唇。 “陆湛,你跟我来书房。” 说着,陈小满就看见陆衍那双眼睛里面满是杀意的看向一直闷不做声走在最后的男人身上:“乔蛰,你也跟我来书房一趟。” 乔蛰耸耸肩膀,不置可否的跟了上去。 陈小满看着几个人离开的背影。 不由得有些失望。 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大戏,不是错过时机,而是她还没拿到入场的门票。 而且,她觉得自己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张门票她很可能是再也拿不到了。 陆家大小姐么? 可真是有趣。 玩味的抿唇笑了笑,她弯腰拎包:“既然他们很忙的话,那我就改日再来拜访了。” 她说的温和,却有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这……” 女佣瞬间有些为难,毕竟这位陈小姐是老爷子的请的客人。 “没关系的,我会打电话给陆爷爷说的。” 陈小满安抚的拍拍女佣的肩膀,将包往肩膀上一背,直接抬脚往门外走去。 很快,就离开了陆家。 只是,陆家发生的事情,却还是在心底盘旋这。 她觉得她不可能看错的,陆衍抱住那个大小姐时,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悲痛与沉迷。 那是一种求而不得的痛楚。 她早已看过千万遍的眼神。 啊,是时候回绝陆爷爷了。 看来是没有福气做陆家的大少奶奶了,她可不是那种愿意成为别人心目中替身的存在啊,她的高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 书房里面气氛凝重极了。 乔蛰仿佛没感觉到似的,歪歪的靠在椅子上面,没个正形。 陆衍脸色漆黑,浑身彪杀气。 陆湛脸上带着几分烦躁,伸手扯开自己的领带,书房里的气氛沉闷的难受。 “所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解决办法?” 陆衍冷声的问道。 两个人沉默的低垂着头,不说话。 也许是这样沉默的态度让陆衍十分的不高兴,猛地将手里拿着的手机狠狠的甩在桌面上。 愤怒的气势瞬间爆发。 “她怀孕了,你们准备瞒着唐靳禹我不反对,但是为什么要她结婚?不结婚就不能生孩子了么?随便找个借口躲去国外很难么?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只会毁了星羽,唐靳禹可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选不过他和沈星羽的婚事,现在却又答应了乔蛰的求婚,是你们太愚蠢了,还是太天真了?难道你们想让星羽这辈子都背负着这样一个名声么?” 陆湛抿唇,他还真的忘了,沈星羽已经答应了唐靳禹求婚的这件事。 乔蛰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耸耸肩膀:“我无所谓啊,她要和我结婚我就娶她,不要和我结婚,我也可以将她带到美国去的。” 陆衍的眼神瞬间复杂极了。 他看着乔蛰那张漫不经心的脸,仿佛要将他看穿了一样。 他要分辨出来,乔蛰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明明他是能感觉出来的,乔蛰对沈星羽的喜欢。 “今天差点被唐靳禹发现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安排一下,尽快让他们出国吧。” 陆湛伸手扯了扯衣领。 书房沉闷的空气让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他不喜欢这里,压抑的几乎会让人彻底疯狂。 “我来安排疗养院,到时候直接让她去疗养院里面生产。”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我已经习惯了 “杜衡呢?” 陆衍突然抬头看了看,却没看见杜衡。 陆湛指了指关起来的门:“在外面吧,或者还在楼上。” “他怎么没过来?” 陆衍有些尴尬,杜衡的身份尴尬,按理说,杜衡是陆远川的亲儿子,在陆家的身份地位和他还有陆湛的身份应该是一样的,但是因为杜衡从小到大就是在杜家长大的。 所以导致杜衡在陆家的身份也很尴尬。 陆衍做大哥习惯了,也会习惯性的将杜衡的存在给忘记。 有时候真的会以为他只会普通的家庭医生而已。 所以这会儿杜衡没跟着进来,陆衍心底一闪而过的不悦之后,才想起来,杜衡不是普通的属下。 他没有义务听他的话。 三个人对视一眼,然后不欢而散。 陆衍果然在客厅里面看见正坐在沙发上面看报纸的杜衡。 而杜衡的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面,坐着的是早晨出门的陆老爷子,这会儿正满脸笑容的对杜衡说话,但是杜衡明显的有些爱答不理,甚至更多的,是属于陌生人的客套。 “阿衡啊,晚上留在家里吃饭吧。” 陆老爷子看着这个孙子,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上次匆匆一别,也没能好好说上话。 杜衡放下报纸,推了推眼镜,淡淡的回答:“不麻烦了,晚上医院我值班。” “你怎么刚回来就去医院了?” “我之前只是停职,并没有辞职,这次回来我自然要复职重新开始上班了。” 他说的冷静,陆衍却也刚刚发觉。 杜衡身上的衣服还穿着医院里的白大褂,医院胸口笔袋的商法,印着一排红色的楷书字体。 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原本陆衍以为他只是习惯性的穿白大褂而已。 “阿衡啊,医院是不是经常值班啊?” “还行吧,每星期都换一次的。” 杜衡说的简单,但是陆老爷子还是从中听出了工作的艰难。 顿时十分的心疼。 当初大儿媳执意要和儿子离婚,还带走了孙子。 他想要阻拦,但是大儿媳却以死相逼,大儿媳觉得陆家是龙潭虎穴,陆衡在陆家呆着,要是没妈护着以后肯定不是被绑架撕票,就是暗杀,总之,危险极了。 陆远川的工作性质确实危险。 所以他最后也妥协了,但是他还是一直暗地里关注着这个孙子的。 他知道杜衡跟着他继父学习琴棋书画,也知道他聪明学的快,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就比杜家所有的小辈学的都要精湛。 杜家人私底下说的难听,大儿媳在外面被挤兑的就知道回来哭。 杜衡听见了,就改了志愿进了医学院。 好好的一个搞艺术的料子硬生生的学了从未接触过的医学,那是陆老爷子第一次生气,陆远川找了国医圣手唐海渊,请求他收杜衡为徒弟,杜衡从杜家出来了。 杜家的小辈们都心灾乐祸,也松了口气,却又在暗地里咒骂杜衡愚蠢。 明明那么有天赋,却要学医,却不想,杜衡接触到医学没几年,便已经有了很大的成就。 现在…… 反倒是杜家要求着杜衡了。 人吃五谷杂粮,就没有不生病的。 杜衡在杜家过的什么日子,杜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现在的杜家对杜衡反而有一种隐隐的善意。 陆老爷子前几天就听说了。 杜家这次的家宴,有心想让杜衡回去参加。 但是杜衡自从进了杜家之后,就没能参加过一次家宴,那么这一次,自然也就拒绝了。 陆老爷子不喜欢杜家,但是为了孙子,这些年也多有照拂。 现在看看孙子的模样,倒觉得没有再照拂的必要了。 “要不了几天,陆家的家宴,阿衡也来参加吧。” 杜衡有些意外的抬起头。 看向陆老爷子。 怔忪了好一会儿才笑着摇摇头:“不要了,我还是不要出现比较好。” “阿衡,当年的事情,是爷爷对不起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回来,陆家永远是你的家,远川也永远是你的爸爸,你爸爸这么多年来,身边也没个人,心里想的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也许你觉得自己委屈,可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你也要理解你爸爸的苦衷,有些位置,上去容易,可再想下来,就难了。” 陆老爷子说的情深意切。 杜衡抿了抿唇。 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陆老爷子:“我知道,当年的事情谁也不怪的,他当年也有苦衷,我不恨谁,也不怨谁,我是真的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普普通通,平平淡淡,不用承担家族的重担,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再加上,难道我不回来,就不是他的儿子了么?既然我当初接受他的好意愿意跟着老师,也就证明了,我从来没有恨过他。” “可是……” 老爷子看向杜衡的眼睛,仿佛在分辨他的真心:“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叫他一声爸爸呢?” 杜衡一下子懵住。 好半晌才哭笑不得:“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因为早就没有爸爸了。 所以不习惯。 陆老爷子一下子失去了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 沈星羽因为这一次的惊吓而整整卧床了将近一个星期。 乔蛰每天都会过来。 唐靳禹自然也是来了,但是陆家人的态度很坚决,不让他见沈星羽。 唐靳禹简直要被陆家人的态度给弄疯了。 公司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沈紫灵药物的来源还没有查到,唐靳禹知道沈紫灵不喜欢沈星羽,但是他也相信,沈紫灵绝对没有那个本事弄到这些毒药来杀害沈星羽。 尤其是……在沈宏德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要知道,沈家最可怕的是沈宏德,沈紫灵则是最愚蠢的。 还有最近一段时间,对唐氏下手的那些产业,唐靳禹也在查,到底谁才是幕后的推手。 不然的话,绝对不可能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铃——” 唐靳禹低头签署着文件,突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唐靳禹头也没抬得直接伸手抓起电话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威廉的声音:“总裁,刚刚有一位任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有事情想要和你当面说。” 任先生? “他没说他是谁么?” 威廉的声音有些尴尬:“他说……他说他的女儿也是夫人的女儿,所以……” 星羽的女儿?姓任? 唐靳禹脑海里瞬间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一个已经消失了很久,没再出现过的男人的身影。 “你将他的电话给我,我亲自和他谈。” “好的,总裁。” 威廉舒了口气。 挂了电话后才仿佛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清新了不少,只不过……威廉锤头若有所思,总裁是不是有点太爱夫人了,夫人之前居然有个女儿哎,不过,他也听谢思杨说过,夫人以前是怀孕过的……难不成,这个孩子就是但年的那个孩子? 那岂不是……也是总裁的孩子了? 那怎么会,出现在别的男人的身边呢? 威廉觉得自己很可能撞破了一个大秘密。 连忙端起水杯狠狠的一口水,掩藏一下自己激动的内心。 任岳伦很快就来了,跟他一起过来的,俨然是将近两年没有见过的小美女任蕊。 威廉带着这两个人出现在顶层,一路上目光不停的瞟着站在任岳伦身边那个高挑纤细的小美女身上,这女孩看起来也七八岁的模样,难道说自家夫人七八年之前就生了孩子了? 不可能吧,七八年之前夫人也才十八九岁呢。 难不成没上大学就生孩子了? 这孩子长得和夫人也实在是太像了吧。 威廉心里的小九九不停的闪烁着。 “好久不见了,唐总。” “干爹,你好~” 任蕊松开自家亲爹的手,小跑到唐靳禹的面前,笑眯眯的对着唐靳禹招招手。 熟稔的一点都不像好几年不见的样子。 唐靳禹听到那甜甜的干爹两个字。 顿时脸色有些僵硬,要知道当初任蕊认沈星羽做干妈,他也只带了任蕊一个晚上而已,没想到,就一个晚上,任蕊对他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而且…… 唐靳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心软的笑笑。 “是蕊儿吧,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嘻嘻,爸爸也是这么说的,爸爸说蕊儿长得和妈妈越来越像了。” 是的,任蕊和她妈妈长得越来越像了。 但是因为沈星羽越来越漂亮的缘故,反倒是和沈星羽不那么像了。 毕竟当初任蕊的妈妈长得就像现在沈星羽的低配版。 所以任蕊只有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沈星羽的影子。 “好久不见了,任总。” 唐靳禹抬头看向任岳伦,目光复杂,却还是伸手和任岳伦握了握手。 任岳伦依旧如当初那副模样,只是眉宇之间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儒雅,当初那种想要让沈星羽属于自己的霸气,这几年似乎也消失了,留下的挚友温文。 “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美国,所以没发现京市居然有这么大的改变。” “社会发展的很快,日新月异的改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说的对。” 一行人走到沙发边坐下,秘书很快的上了茶。 任岳伦看了眼周围的装潢,最后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说起来,这两年蕊儿一直没有见到她干妈,但是一直记挂在心里,我这次过来,是想让蕊儿见见她干妈的。” “星羽现在不在我这边,所以……” 唐靳禹有些懵的看着任蕊。 任蕊对着唐靳禹眯眼笑了笑:“我知道干妈不在这里,但是只有干爹能找到干妈,所以我和爸爸就来找干爹了。” “额,是么?” “是的呀,干爹。” 已经长大了一点的任蕊脸上虽然还带着几分曾经的天真的笑,但是现在的她,更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温婉。 当初任珊珊说的那些话,从而导致沈星羽病发住院,最后被带走。 唐靳禹不是不恨。 但是后来想想,却也觉得没有恨的必要。 当初唐季倡若是真的想要做什么的话,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做,那时候的他对唐季倡还抱有虚妄的期待,所以…… 第四百一十七章 干妈,我回来了 “当初的事情,珊珊也觉得很对不起你们,这次回国,她没敢回来,一直呆在国外。” 任岳伦声音里带上几分愧疚:“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唐夫人身体有没有好一点了。” 当初的任氏在唐家和陆家还有周家的夹击下,几乎算得上是苟延残喘,哪怕后来因为唐靳禹车祸而松了口气,但是任氏集团失去的那些顾客一时半会儿也拉不回来了,任岳伦干脆的处理了京市的产业,直接带着妹妹去美国了。 这两年在美国,任氏集团也不差。 外面的天空更加宽阔,也更加适合任岳伦这样比较有锐气的男人。 所以,这次回来,任岳伦也算的上是荣归故里了。 “星羽的身体还是老样子,虽然做了手术,好了一点,但是现在还在努力的寻找心源。” 任岳伦抿了抿唇:“说道心源,其实这次我就是因为这个心源来找你的,我在美国发现了可能适合唐夫人的心源。” 说着,苦笑一声:“当初我派人出去寻找,后来也将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前几天属下跟我说,他发现了可能和唐夫人匹配的心源。” “真的么?” 唐靳禹倏然的站了起来。 睁大着一双眼睛,呼吸微微的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个消息对我太重要了,谢谢,谢谢你。” 唐靳禹手足无措的一把握住任岳伦的手,狠狠的摇了两下。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忍不住的红了眼圈,湿了眼眶,他咬着牙,满是感谢的看着任岳伦:“当初的事情,我也做错了很多,你还愿意这么帮助我们,任总,任先生,真是,太谢谢了。” 任岳轮先是意外的愣了愣,随即看着他的模样。 也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感叹道:“也算是圆我当初的一个梦吧,蕊儿的妈妈当初我没能把她留下来,这一次,我希望能把星羽留下来。” 不管之前喊唐夫人喊得多么的顺口。 但终究,最让他心甘情愿喊的,还是沈星羽这个名字。 “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不管到最后结果如何,我们唐氏都承你的情谊,以后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任岳伦笑了笑,手下意识的落在任蕊的头上。 神色唏嘘:“蕊儿很喜欢星羽,我希望以后星羽能真的当蕊儿的干妈。” “蕊儿从小没有母亲,也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她脑海中所有关于母亲的幻想就是星羽,所以……我不忍心看见她难受的模样。” 唐靳禹愣住。 目光落到任蕊的脸上。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孩子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只是眼底却有着挥散不去的落寞。 “蕊儿本来就是我们的女儿,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星羽的身体也不太好,所以也没想起来蕊儿,对不起蕊儿。” “没关系的干爹,我知道妈妈的身体不好。” 任蕊对沈星羽的感情无疑是复杂的。 毕竟沈星羽和她亲生母亲长得很像,后来更是因为这个原因,差点被爸爸给带走真的成为他的妈妈。 但是沈星羽对她真的很好,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那几天短短的相处的时间中,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有母亲是个怎样的感觉。 “好,等过了这两天,我就带你去找你妈妈。” “嗯嗯。” 任蕊对着唐靳禹龇牙笑了笑。 “对了,干爹,我爸爸今天有事情要离开一下,我能在你这边玩么?” “蕊儿。” 任岳伦瞪着眼睛瞪了一眼任蕊。 然后才抬头看向唐靳禹:“不好意思,我这次回来是谈生意的,蕊儿我本来想送到她舅舅哪里的,哪知道她自作主张了。” “爸爸,我不想去舅舅那里。” 任蕊嘟着嘴巴闷闷的道:“那边人来人往的,吵死了。” 林羽宸是开咖啡厅的。 哪怕楼上是林羽宸的办公室,但是到底还是有些吵闹。 唐靳禹看着任蕊笑了笑,伸手牵过任蕊的手:“没事,就放我这里吧,正好我准备下班的时候去找星羽,到时候我带蕊儿去找星羽。” “真的吗?” 任蕊的眼睛陡然亮了。 “真的。” 唐靳禹点点头。 心想着,之前见不到星羽,这次有任蕊做借口,应该能见到星羽了吧,而且,最重要的是,心源的问题也要和陆家沟通一下,还有那天沈星羽极力隐瞒的事情,他也想要查探一下,到底是什么。 “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你了,蕊儿,听话,你干爹的工作很忙的。” 任岳轮虽然也很像让任蕊去见一见沈星羽,但是…… 他莫名的不想在唐靳禹的面前矮一头。 其实之前从属下手里拿到这个报告的时候,他也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再出现在沈星羽的生命里,毕竟,在沈星羽的眼里,恐怕他就是一个坏蛋吧,曾经差点将她害死的坏蛋。 但是,当他有一天晚上下班回家,看见自己的女儿一个人坐在钢琴面前弹钢琴的时候。 突然有种于心不忍的感觉,明明蕊儿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但是到最后,受伤最大的却是蕊儿。 他还记得任蕊将和沈星羽一起去游乐园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种眷念的眼神,是他从未从蕊儿的脸上看见过的。 罢了,大人的恩怨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报应在小孩子的身上。 他静静的思考了一夜,便带着任蕊回来了。 哪怕是为了蕊儿。 他也该好好的筹谋一番了。 “我不嘛,我就要和干爹在一起嘛,我想妈妈了,我要去找妈妈。” 蕊儿一听,哪里肯,难得有机会见到妈妈。 要是跟爸爸回去的话,肯定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妈妈了。 顿时闹了起来。 “好了好了,任先生,蕊儿既然想在这里就让她在这里呗。” 唐靳禹对着任蕊那张与沈星羽有三分像的脸怎么也狠不下心来,顿时就心软了。 任岳伦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我觉得蕊儿好的很。” “那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先麻烦你了,蕊儿,好好听干爹的话啊。”: 任岳轮虎着脸假模假样的训斥着任蕊。 任蕊哪里还不知道任岳伦这是答应了,顿时收了眼泪,对着任岳伦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那古灵精怪的模样看的唐靳禹都忍不住的叹为观止。 这位以后往娱乐圈发展挺不错的,嗯,戏精本精。 任岳伦看着自家女儿对自己毫不留恋的模样,出了办公室都忍不住的摸摸鼻子,真是…… 小白眼狼。 “任总,走了?” 威廉恰好出来倒水,就看见任岳伦一脸无奈的浅笑着。 连忙打招呼道。 任岳伦站定身子,看向威廉,哪里还不知道威廉是在八卦,只好无奈的笑道:“蕊儿闹着要来找她干爹,我正好回国,就带她过来玩了。” 干爹? 难道不是夫人的私生子? 威廉顿时心里跳了跳,然后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我之前也不知道总裁有干女儿呢。” “毕竟蕊儿一直跟我在国外,当年……你知道的,联系方式没了。” 唐靳禹失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任岳伦自然也知道。 所以威廉顿时心里的怀疑去了七八分。 看任蕊的模样就知道任蕊和夫人那边肯定是有关系的,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总裁才认的干女儿呢? “行了,我走了。” 任岳轮摇了摇手,转身直接离开了顶楼。 而办公室里面的唐靳禹则是掏出手机,直接给沈星羽发了个视频。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依旧是陆湛那张写着‘性冷淡’三个大字的脸。 “我妹妹没空。” 唐靳禹还没说话,陆湛就直接将话给堵住了。 唐靳禹心里烦躁的厉害,但是在面对陆湛的时候,还不能太过于反应强烈,他害怕要是因为他的态度而导致以后再也见不到星羽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爸爸,这是谁?” 任蕊满心满眼的以为能够看见沈星羽。 却没想到出现的居然是一个男人的脸,而且这个男人的态度还很恶劣,顿时心里不高兴了:“他把我妈妈藏起来了么?” 陆湛诧异的看着屏幕里陡然出现的小女孩的脸。 紧接着就听见小女孩喊唐靳禹爸爸。 顿时脸色一沉:“唐靳禹,你居然已经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她是我干女儿。” 唐靳禹心里一个咯噔,直觉不好,连忙开口道。 生怕陆湛误会他在外面有私生女。 “爸爸,他是谁啊?” 任蕊从小在任家那个地方长大,对看人脸色有着天生的直觉。 所以脸上的表情只有疑惑,没有不满。 “是你舅舅。” “舅舅?”任蕊歪了歪脑袋:“羽宸舅舅?” “不是,是你星羽妈妈的哥哥,也算是你舅舅吧。” 任蕊眨了眨眼睛,顿时眼睛一转,一脸狡黠的对着陆湛笑了笑:“舅舅,蕊儿可以看看妈妈么?蕊儿好想妈妈啊。” 陆湛:“……” 陆湛有点懵。 说真的,他长这么大以来,见到的唯一的小孩子就是陆钰。 他还和陆钰压根都不亲。 更别说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突然被叫舅舅,陆湛突然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蕊儿是星羽的干女儿。” “舅舅,你就让我见一下妈妈吧,我都很久没有见过妈妈了,我好想妈妈……” 说着,说着蕊儿就被从中来,忍不住的抽泣了两声。 陆湛什么时候见识过这样的一面。 脸皮僵硬极了。 好半晌,才掩饰的咳嗽了一声:“咳咳,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星羽。” 面对唐靳禹他可以严词拒绝,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还真的没办法拒绝。 而且…… 舅舅么? 这个称呼可真不错。 他一边走,一边嘴角无意识的扬起。 陆湛走到沈星羽的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应答声后,这才推门而入。 沈星羽这会儿正在看书。 当然不是什么高深的书,而是一本比较欢快的校园青春小说。 沈星羽因为之前晕过去了,再加上这两天孕吐的厉害,脸色十分的难看。 看见陆湛走进来,还举着一个手机,顿时觉得奇怪极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妈妈,蕊儿好想你 沈星羽张口刚想要问,突然,手机里面传来一声兴奋的童声。 “妈妈。” 沈星羽先是一懵。 随即下意识的回忆起来,不过短短一瞬,任蕊的身影就从脑海中蹦了出来,毕竟这么多年来,也就这一个孩子叫她妈妈了。 “蕊儿?” 陆湛将手机递给沈星羽,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互动:“真的是蕊儿么?” “是啊,妈妈,我是蕊儿,我好想你啊。” 任蕊嘟着嘴巴委屈巴巴的道:“自从和爸爸去了美国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妈妈了,这次我可是求了爸爸好久,爸爸才带我回来的,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啊,蕊儿真的好想你呢。” 沈星羽还没说话,任蕊的小嘴就嘚吧嘚吧说了一大堆。 说的沈星羽都有些哭笑不得。 而陆湛看见沈星羽确实认识这个小丫头,干脆的耸耸肩膀:“你们聊,我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沈星羽抬起头,对着陆湛挥挥手:“去吧。” 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一脸惊喜的看着任蕊。 “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任蕊回头看了坐在旁边的唐靳禹一眼:“我在干爸爸这里呢。” 干爸爸? 那不就是唐靳禹? 沈星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起来。 她因为上次在医院的事情,已经很久没见过唐靳禹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靳禹。 “干爹,快来和妈妈说话。” 任蕊神助攻的一把拉过唐靳禹的手腕,将他拉到镜头的前面:“妈妈,干爹还说要带我去找你呢,因为妈妈的身体不好。” “是……是么?” 沈星羽牵强的笑着,只是声音里已经多了很多的迟疑。 唐靳禹明显的听了出来。 看来最近这段时间不是陆家阻拦,而是真的沈星羽不想要见他。 唐靳禹抿了抿唇,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蚊子:“星羽。” 熟悉的声音,任何的语调。 只两个字,沈星羽的心防都要失守。 她是真的很想唐靳禹。 “靳禹……” 沈星羽下意识的喊着男人的名字。 “这几天还好么?” 唐靳禹也不问沈星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简单的问好,他不能让沈星羽再一次的缩回自己的壳里去。 沈星羽心里一软,原本还想要高冷面对的脸,顿时变得柔和了几分:“嗯,我好很多了。” “蕊儿来了,我们……出来见一面吧。” “可是……”沈星羽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那头的唐靳禹打断了。 “星羽——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哪怕是杀人犯,也有个辩驳的机会……不是么?” 唐靳禹吸了口气:“我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就被判了死刑。” 沈星羽只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 只是一句话,泪水就忍不住的滑落了下来。 她颤抖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真的很想要答应,但是……他现在孕吐很厉害,如果见了面,肯定就瞒不住了。 任蕊看看视频里哭泣的沈星羽,又看看站在身边一身低气压的唐靳禹。 忍不住的嘴巴一撇。 “呜呜呜……妈妈,你别和爸爸吵架好不好,妈妈……” 唐靳禹和沈星羽都忍不住的僵了僵身子,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任蕊在,沈星羽顿时自责不已,她居然如此不负责任的让任蕊看见她和唐靳禹吵架的模样。 也不知道这个举动会在任蕊弱小的心灵里面留下多少阴影呢。 顿时就着急起来了:“不,不是,我没有和你爸爸吵架,我只是……” “可是你哭了……” 任蕊一听没吵架,顿时收了眼泪,一脸哀怨的看着沈星羽。 沈星羽这会儿也哭不出来了,只好满脸尴尬的看着任蕊,最后更是忍不住的小心翼翼的看向唐靳禹,希望唐靳禹能够帮帮她哄哄任蕊。 唐靳禹原本坚硬的心,在这样的眼神下面,哪里还能继续的坚硬下去。 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任蕊的肩膀:“别怕,等我下了班,我带你去找妈妈、” “嗯!” 任蕊瞬间高兴了起来。 而沈星羽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星羽,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瞒着我的,但是……我还是想说,我这边有两个心源的消息,过两天我会一个一个的去接触,一定会让你的身体好起来的。” 沈星羽看着唐靳禹这样对自己,自己却还要瞒着唐靳禹。 甚至,之后还要做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的心酸。 突然有种不顾一切将所有真相告诉唐靳禹的冲动。 只是,这些冲动却在看见唐靳禹的那张脸的时候,消弭了个干净。 “好……我们见一面吧。” 沈星羽终究没有挡得住唐靳禹的攻势,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去……蕊儿的舅舅开的咖啡厅见面吧。” 不管到时候发生怎样的事情,至少蕊儿到时候能有一个人看着。 挂了视频之后,唐靳禹忍不住的苦笑一声。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沈星羽的态度却让他很慌。 这种慌源自于这些天沈星羽变换无常的态度。 也源于心底没来由的紧张。 沈星羽捏着手机,垂着头,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门口拉开门。 陆湛刚巧走到门口。 抬眼就看见沈星羽那一脸僵硬的表情。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哥……” 沈星羽僵硬的抬头看向陆湛。 脸色苍白极了:“靳禹说要约我见面,我……我答应了……” 陆湛愣了愣,好半晌没说话。 过了几秒,才微微的叹了口气。 抬手拍拍她的发顶:“没事的,你被害怕,你现在和之前没有区别的。” “是……是么?” 沈星羽僵硬的扯了扯唇,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拉住了陆湛的袖子:“哥,我好害怕,我现在孕吐这么严重,要是他发现我怀孕了怎么办呢?” “……要不问问杜衡,有没有办法先暂时止着孕吐,而且……你一直不和唐靳禹见面,也是不可能的。” 沈星羽点点头。 深深的吸了口气,烦躁的往后一靠,靠在了墙壁上面。 “好烦啊,怀孕的真不是时候。”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沈星羽:“……” 她抿了抿唇:“好歹不要碰到唐氏集团有危机的时候啊。” “呵呵,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已经怀孕了,你所有的一切假设都毫无意义。” 沈星羽一瞬间无比的沮丧。 是啊,已经怀孕了,这些假设都毫无意义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给杜衡打电话,看能不能至少拖延半天。” 沈星羽抿了抿唇:“好。” 她虽然担忧,但好在杜衡手上还是有这种方法的。 就是吃一点碱性的东西。 很快,沈星羽就换好衣服,朝着林羽宸的咖啡屋而去。 而另一边的唐靳禹,此刻却从威廉的手里接到了一份报告。 一份关于沈紫灵还有唐氏的报告。 “容劲?” 唐靳禹眉头猛地皱起,疑惑的看着手上的照片。 他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这个人却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容……劲? “就是他一直在收购唐氏的股份?” “是的,总裁。” “我知道了,出去吧。” 唐靳禹挥了挥手,威廉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他看着手中的照片。 容劲。 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虽然这个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这张脸确实是陌生的,而且……难道是唐氏的仇人么? 能做到唐氏集团这么大,这么多年来,唐氏的手上不能说没有一丁点的血腥。 唐靳禹顿时有些头疼。 要是只是普通的商业竞争还有谈判的余地,若是真的是复仇的话,那就很难了。 而且,他几乎一定能够确定,是复仇了。 毕竟……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报告中说的,沈紫灵下药的瓶子上面又陌生的指纹,他怀疑,那个有指纹的瓶子很可能是容劲给她的。 必须查,狠狠的查。 那个容劲,他不管到底是曾经被唐氏伤害过的仇人也好,还是只是一个投机的利益者也好。 他都不可能放过,他一定会为星羽创造一个完全健康的,无害的环境来。 他要让星羽这一辈子都过的无忧无虑,不再过以前那样痛苦的日子。 “爸爸,你没事吧。” 任蕊担忧的看着唐靳禹。 唐靳禹回过神来,舒了口气,伸手在任蕊的头上轻轻的拍了拍:“没事,我带你去见你妈妈。” “嗯嗯。” 任蕊顿时吧刚刚的事情给忘了。 满心满眼的都是想到马上要见到沈星羽的事情。 所以,当唐靳禹穿上外套,带着任蕊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秘书一瞬间都呆滞了。 直到……两个人的背影在电梯门后消失后。 秘书们再也忍不住的八卦了起来。 “那是……总裁的私生女?” “不可能,和总裁一点都不像,我倒是觉得和夫人长得有点像。” “没有夫人好看。” “确实……没夫人长得精致,难不成是夫人的妹妹?” “总不见得是夫人的私生女吧,那孩子看起来也七八岁了,七八年前……夫人也该十八了吧。” “难不成是总裁和夫人以前生的孩子?不是说夫人和总裁认识很多年了么?” “哇,那岂不是是我们唐氏的大小姐,乖乖,这孩子可会投胎了。” “……” 威廉:“……” 威廉不想说话。 只觉得这些女人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但是,只听着他们这样说,他其实也有些怀疑,这个孩子和夫人有什么关系的。 尤其是,之前出现的任岳伦,提起沈星羽的时候,那一股熟稔的口气,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落寞。 唐靳禹带着任蕊站在咖啡厅的门外。 咖啡厅里面清幽的音乐在响着。 “我们进去吧?” “等会儿。” 任蕊连忙将手从唐靳禹的手中抽了出来,低头从腰包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一部小熊手机来,胖嘟嘟的小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按了几个数字,很快,电话那头就接通了。 只听见任蕊甜甜的对着手机道:“舅舅,我在你门外。” 第四百一十九章 她也很煎熬 舅舅? 哦,对了,这里是任蕊舅舅的咖啡厅。 那个林羽宸。 曾经一度将对自己姐姐的感情移情到沈星羽身上的男人。 唐靳禹倒不担心林羽宸对沈星羽产生别样的感情,毕竟当初他就能很清晰的分辨出来,这个男人看着沈星羽的眼神,就和看着自己姐姐的眼神是一样的。 虽然有些不公平,但是却也让人心疼。 很快,从咖啡厅里面冲出来一个男人。 个子高大,但是看起来比一年多以前看起来胖了许多。 那张精致的脸,也变得有些平凡了。 大约是……一胖毁所有吧。 “你们过来啦,刚刚星羽姐才到,在楼上包厢呢。” 林羽宸笑眯眯的说道,顺手伸手抹了抹任蕊的脑袋:“蕊儿很久都没来见过舅舅了,怎么这次以回来就去找你干爹呢?舅舅可伤心了。” 说着,还西子捧心一样的哼了两声。 “舅舅,你现在变得越来越恶心了。” 任蕊嫌恶的等了一眼林羽宸。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胖了的原因,林羽宸也从之前那个唯美的清隽男人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但是任蕊倒是并不讨厌这样的舅舅。 伸手捏捏林羽宸的手掌:“快带我去见妈妈,我好想妈妈啊。” “好好好,我带你进去。” 林羽宸宠溺而无奈的刮了一下任蕊的小鼻子。 唐靳禹看着这熟悉的门楼,神情恍惚了一瞬。 还记得当初,他也在这里,接过沈星羽,那时候沈星羽手术刚刚恢复,就出来打工挣钱,这个咖啡厅曾经是她打工过的地方,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他也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吧。 甚至连最基本的经济保障都没有给过沈星羽。 所以让沈星羽在那样病重的时候,还要跑出来打工。 哪怕那时候他心里对沈星羽,已经有了感情。 很快,他们一行人上了二楼。 漂亮的大帅哥带着一个小姑娘的组合瞬间吸引了咖啡厅里面不少人的目光。 更是有不少老员工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自家老板的外甥女。 顿时,一个个对任蕊挤眉弄眼的。 推开楼上最里间包厢的门。 “妈妈!” 任蕊率先惊喜的小跑了进去。 张开手臂就想往沈星羽身上扑,却不想在半路直接被拦住了。 陆湛看了眼小姑娘,冷淡的开口:“星羽身体不好,不能扑,好好走路。” 不算严肃,但是绝对算的上严厉。 陆湛多年身处高位的气势还是直接将任蕊给钉在了原地。 小姑娘站在原地,可怜兮兮的看着陆湛,小脸煞白,看的出来,被吓的很厉害。、 “二哥,你别吓蕊儿啊。” 沈星羽一眼就看出任蕊被吓到了,嗔怪的瞥了一眼陆湛,然后连忙对着任蕊招招手:“蕊儿,到妈妈这里来。” 任蕊这才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陆湛。 然后绕过他小跑着跑到沈星羽的身边。 只是这一次她十分小心的没有扑过去。 而是走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星羽:“妈妈你的病还没好么?” 她还记得第一次和沈星羽见面的时候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面。 “嗯,妈妈的身体不太好,所以蕊儿要乖乖的哟。” 沈星羽伸手抹了抹任蕊的发顶。 被沈星羽温柔以待的任蕊顿时乖巧的点点头。 面对妈妈的时候,她总是乖巧听话的。 “靳禹,进来坐啊,站在门口做什么?” 沈星羽抬起头来,对着站在门口的唐靳禹嫣然一笑,不管之前两个人闹得有多么的尴尬,至少在蕊儿的面前,两个人之间还是粉饰太平。 唐靳禹轻轻咳嗽了一声:“嗯。” 走进来,走到沈星羽的对面坐了下来。 陆湛则是坐在了哪一张单人沙发上面,嘴角噙着笑的看着任蕊。 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沈星羽:“这孩子跟你长得倒是挺像的。” “呵呵,她妈妈和我长得像,当初她也是因为这个才跑到我病房来的,我们母女俩有缘分的很。” 陆湛这才明白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任蕊对着沈星羽好一通撒娇。 最后更是对陆湛一点都不怕,舅舅长舅舅短的,哄得陆湛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毕竟沈星羽已经怀孕了。 陆钰家的孩子病恹恹的,而且他对陆钰家的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看着任蕊就好像看见了几年之后沈星羽肚子里的孩子在甜甜的叫舅舅的画面,尤其是这孩子和沈星羽还长得这么像。 不过,毕竟任蕊和沈星羽已经一年多没见了。 再怎么腻歪也没什么话说。 林羽宸在外面呆了半个多小时,就进来直接将任蕊给带走了。 陆湛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偌大的包厢里面只剩下沈星羽和唐靳禹两个人。 一时间沉默极了。 唐靳禹的目光看着沈星羽捧着咖啡杯的手指。 白皙到几乎透明。 淡粉色的指尖,指甲上面涂着粉彩的指甲油,看不清里面的指甲是个什么颜色。 唐劲知道,这是沈星羽的习惯,因为她已经生病太久了,指甲泛紫,看起来就不够健康。 “这几天……你为什么躲着我?” 沈星羽垂眸,抿了抿唇:“抱歉……我这几天……有些不舒服。” “是心脏不舒服么?” 唐靳禹连忙关怀的问道。 沈星羽愣了愣,摇摇头:“不是,是其他的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沈星羽终究不忍心骗他:“抱歉……我不能说。” 唐靳禹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知道沈星羽对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看着沈星羽那张难得坚持的脸,终究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不再坚持:“星羽,你该信任我的。” 他伸手,探过桌子捉住沈星羽的手腕。 白皙到几乎透明的手腕上面可以看见手腕上面的青筋。 还有几个狰狞的伤口。 那是在沪市爆炸案的时候,沈星羽用钥匙自杀扎的伤口。 创面不大,但是却十分的深。 到现在,沈星羽有些重活也不能做,多少还是有了点后遗症。 “对不起,靳禹。” 沈星羽抬眼看着那张俊彦看了又看,但是,终究还是嗫嚅着唇,说了声抱歉。 唐靳禹心头一阵烦躁。 他不知道沈星羽怎么了,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生与死,千难万阻的走到一起,可沈星羽现在却又一副这样的态度,他是真的不懂。 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么? 还是他那里做错了,让她无法忍受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漂浮在半空中,脚无法着地的感觉,难受极了。 “星羽,你别这样对我。” 唐靳禹猛地站起来,绕过桌子,一把将那纤细的身子抱在怀里。 他最近疲惫极了。 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疲倦。 为了唐氏,为了沈星羽,为了他们无忧无虑的未来。 他真的尽力了。 他将自己的脸,埋在女人的脖颈间:“星羽,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以为我们已经能够坦然相待了不是么?” “靳禹……” 男人宽阔的怀抱太过于温暖。 沈星羽几乎要沉迷在里面。 但是…… 她若是说出了自己怀孕的事情,唐靳禹肯定会将她带去打胎的。 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的事实。 “我……可能看见我哥哥了。” 沈星羽轻轻垂下眼睑,在心中默默道歉:对不起,靳禹。 哥哥? 唐靳禹讶异的直起身子,诧异的看着她:“是上次在酒店里面看见的那个男人么?” 沈星羽面色严肃的点点头。 她捏了捏手指,将这么多天以来,想到的唯一可能性说了出来。 “我怀疑,我的哥哥就是容劲。” 容劲?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唐靳禹下意识的想到,紧接着,脸色一僵,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正在收购唐氏集团股份的容劲。” “不可能。” 唐靳禹下意识的就反驳道。 沈星羽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不可能,我在医院里面和他遇见,他说了很多是是而非的话,但是每一句话都关乎于我的哥哥,我哥哥的事情,我除了告诉你,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连阿衡……也是我妈妈临死前才告诉他的,而且他那么有目的性的来找我,肯定不可能仅仅来和我说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那么简单。” “你遇见容劲了?”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一僵。 瞬间变得不自然极了,垂下眼睑:“嗯……之前去看思思姐的时候,遇见的。” “那也不可能。” 唐靳禹斩钉截铁的反驳。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因为沈紫灵要下毒杀死你的那瓶药,很可能就是容劲给她的。” “什么?”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尖叫一声。 紧接着,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几分。 这句话,简直要将她之前所有的推断彻底的推翻。 “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哥哥的话,他为什么要杀了你呢?” 唐靳禹抿唇反问道。 是啊,如果容劲真的是她的哥哥的话,为什么要杀掉她这个一无是处的妹妹呢? 就算是陆家女儿的身份,或者说唐靳禹妻子的身份。 也只有在她活着的时候才能利益最大化,不是么? 如果死了,这一切加注在身上的荣耀,就会烟消云散。 容劲要杀她,图什么呢? “难道我真的猜错了么?” 沈星羽懊恼的低下头,神色十分的郁闷。 “别想那么多,只要你哥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早晚有一天能够找到的。” 唐靳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小声的安慰道。 沈星羽牵强的勾了勾唇,神色却有些恍惚了。 她在想,如果容劲真的是她的哥哥,却也真的要杀了她,她该怎么办? “你这几天,就是因为这个在和我闹矛盾么?:” 唐靳禹带着笑意的反问道。 “不是。” 沈星羽下意识的反驳,随即声音轻忽了下去:“只是……有些想不通而已,等想通了,我是会去找你的。” 唐靳禹叹了口气,将女人纤细的身子抱在怀里,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开沈星羽的心结。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更加的关爱她了。 毕竟,沈星羽最近真的瘦了很多,可以看得出来,她也很煎熬。 第四百二十章 他是不是我哥哥 “星羽,以后我们不要闹了好么?” 唐靳禹亲了亲她的发顶,叹了口气。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一僵。 想到之后的决定,她真的没有办法做出承诺。 但是,看见那双漆黑的,带着期盼的眸子,还是忍不住的,受到蛊惑的点点头:“好。”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终究还是不忍心抗拒他,叹了口气。 罢了,就当是离开之前的狂欢吧。 她闭了闭眼。 压抑住心底的躁动。 “星羽,阿衡打电话来说,家里来了个老中医,让你回去看看。” 突然,包间的门从外面被推了开来。 露出陆湛那张脸。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陆湛挑了挑眉:“别抱了,先回去看病,等身体好了,有的是日子抱。” 打趣的话让沈星羽忍不住的红了脸。 就连唐靳禹都难掩的带上几分不好意思。 不过还是松开了手,毕竟在小舅子面前,还是收敛一点好。 “既然家里来医生了,就赶紧回去看看吧,我送你回去?” “不了。” 沈星羽还没开口,陆湛就直接拒绝道:“威廉刚刚来了,我带星羽回去就行了,你还是赶紧的先将你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吧,。” “也好。” 唐靳禹点点头,低下头,在她嫣红的唇上亲了一口。 漆黑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期盼,他看着沈星羽的眼睛,满是柔情的道:“等我来接你,我的事情已经快要处理好了。” 沈星羽点点头,依旧沉默,却还是回了一个字:“好。” 唐靳禹笑了。 笑的格外的开心,就好像终于拿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 然后站起身来,和陆湛打了个招呼,就小跑着出去了。 威廉果然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脸色严肃,显然消息也算是凝重的那种。 两个人说了两句,唐靳禹从他手里接过文件,便直接钻进车里走了,唐氏生死关头,他能抽空出来见一面沈星羽,本身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而楼上的气氛也很凝重。 “你……后悔了?” 陆湛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顺手又给沈星羽倒了一杯白开水:“喝点水,嘴干了。” 沈星羽眨了眨眼睛。 刚刚才被亲过的嘴唇嫣红欲滴,漂亮极了。 哪里看起来有丝毫干涸的样子,不过沈星羽却还是很听话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白开水。 也不知道是在拖延回答的时间,还是真的渴了。 总之,她喝水喝了有两分钟。 才放下杯子,声音淡淡的回答:“我不后悔,但是……我还是想在离开之前好好的和靳禹在一起。” “呵,明明之前还在担忧自己怀孕了呗发现,怎么就见了一面,就改变决定了?” 短促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讥诮。 沈星羽的脸色变了变,终究变成了一片灰败。 她垂下头,氤氲的雾气洒在她的脸上。 声若蚊蝇:“我真的……无法拒绝他,而且,二哥,我是真的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无法拒绝。 也不想拒绝。 陆湛愣住,终究叹了口气:“罢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毕竟这是你们的孩子,我还能说什么呢?” - - - “谢谢你,二哥。” 迟疑的回答就好像春天开放迟了的迎春花,就连春天的脚步,都好像变慢了。 陆湛突然想要扯掉自己的领带。 烦躁不已。 ………… 沈星羽在陆家又休息了两天,便重新出现在了唐氏集团的大楼。 因为,陆湛带来了消息。 容劲被抓了,因为谋杀。 沈星羽想到在医院里面惊鸿一瞥的那个英俊至极的男人。 那张阳光灿烂的脸皮下面,却有着腐烂的人心。 她不动容劲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问陆湛这个问题,陆湛笑的格外的开怀,那张喜欢伪装高冷的脸上露出的是邪气又欢愉的笑容,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揉捏着她的耳垂,气氛蓦然的有些尴尬和暧昧。 “走到这个高度的人,没有人手上是干净的,底层人民讲究公平,高端人们讲究资本,说起来,在这高层之上,才是真正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容劲他……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沈星羽撇开头,躲过了那作乱的手指。 抿唇问道:“那二哥你,还有靳禹,也曾经这样黑暗过么?” “嗯哼?” 陆湛慵懒的看着她:“不然你以为这锦衣玉食,从何而来呢?” 陆远川是个老狐狸,陆湛是个小狐狸。 老狐狸亲手教出来的小狐狸,如今满是柔情的将一只小白兔,纳入自己的安全净土中。 陆湛笑的开心。 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已经打点好了,你让唐靳禹陪你去监狱,看看容劲吧。” “二哥……” 沈星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格外的尴尬。 毕竟…… 在养兄面前提到亲哥什么的,终究还是尴尬的厉害。 陆湛却笑的一脸无所谓:“没事,我不吃醋。” 沈星羽倒了唐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之后,想想陆湛的笑容。 大约,还是吃醋了吧。 …… 大概…… “星羽。” 唐靳禹签完了一份文件,抬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娉婷倩影。 立刻惊喜的站起来,满眼亮堂的看向她。 “你怎么来了?” 他牵住沈星羽的手,微微带着凉意和湿意的指尖,昭示出他是多么的高兴。 “我听二哥说,唐氏的事情基本已经了结了,所以我才过来找你的。” 沈星羽也扬起温婉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唐靳禹。 清澈的眼睛里面毫无阴霾。 就好像之前的隐瞒不存在一样。 “嗯,股份已经追回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将那些蛀虫也踢出去了,虽然股票有些影响,但是现在也已经在稳步上升了,毕竟唐氏集团是个老企业,相信他的人还是很多的。” 唐氏集团将近百年在京市屹立不倒,还是很有原因的。 所以在容劲被抓之后,唐靳禹用很小的代价将股份买了回来,这也是因为陆湛在里面言语了两句。 说到底,能这么顺利的将股份给收回来,还是靠了小舅子。 “等有空请你二哥吃饭吧,我要好好的感谢他,若不是他的话,唐氏这次不倒闭也要伤筋动骨了。” 沈星羽拍拍他的胳膊:“二哥也不是为了你的感谢才帮你的。” “我知道,是因为希望我对你好对不对。” 沈星羽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复杂。 是因为弥补之后会受到的伤害啊。 但是…… 这些话不能说出口。 “对了,我二哥已经那边打点好了,我想了想,还是想要见一见容劲,就算是死,我也想死个明白。” 唐靳禹有些为难。 他不想让沈星羽去看容劲。 因为他在容劲被抓的那天,撸起他的袖子,狠狠的看了一眼。 确实有一个胎记。 而且还是菱形的胎记。 他捏着容劲的胳膊,表情狰狞的看着他。 容劲被抓了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就连头上的头发丝儿都没有变乱分毫,扣子依旧扣到脖子,坦桑石的袖扣名贵又漂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唐靳禹一把撸起他的袖子。 入目的是狰狞的伤疤,透着淡淡的粉色,唐靳禹的脸色一凝,这是……烧伤? 他抿唇,又连忙扯开另一只袖子。 拇指大小,菱形的红色斑痕在小手臂上面,看起来小巧可爱,像樱花的花瓣。 唐靳禹的脸色陡然的僵住。 “你想要问我些什么?” 容劲的声音有一些沙哑,好似那种烟嗓。 带着从容不迫的稳健。 “沈紫灵的药是你给的?” 容劲抿了抿唇,终究点点头。 “畜生,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星羽。” 容劲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歪着头,疑惑的看着唐靳禹:“你在说什么?” 死的不是一个普通员工么? “那杯水……若不是谢思思突然被绑架的话,喝下去的就是星羽了,你差点害死了星羽,你个畜生,你知不知道……她可能……” “可能什么?” 容劲虽然生气,却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看的唐靳禹心里的火顿时冒了出来。 但是,警察在旁边虎视眈眈,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容劲从容不迫的上了车,然后消失在视野里。 他想告诉容劲,沈星羽很可能是他的妹妹。 只是……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巧合。 不,一定是巧合。 所以现在听见沈星羽想要去看容劲,唐靳禹立刻就反驳了起来。 他不想让沈星羽有妄想。 “我看了他的手臂了,没有胎记的。” 沈星羽抬眸定定的看着唐靳禹的脸:“真的?” 唐靳禹一脸严肃的点头:“真的,他的手臂烧伤的厉害,就算有胎记也没有了,星羽,要不我给你们做做亲子鉴定?怎么样?” 亲子鉴定? 沈星羽若有所思。 “也好。” 她抬眸,漆黑的眸子清凉无比:“原来是烧伤了,怪不得他总是包裹的那么严实呢。” 沈星羽还记得容劲的几次出现,那禁欲十足的打扮。 哪怕是炎热的白天,都扣到了脖颈的顶端。 “我回去让我哥采血样,我要查一查。” “我帮你不就行了?” 唐靳禹心里有些慌,他不想让沈星羽伤心。 毕竟被自己亲哥哥差点杀掉这一点,一定会让她无比的伤心的。 “不用,我二哥比较方便嘛,而且唐氏正在多事之秋,最好还是不要乱插手的好,等股票稳定下来,再说吧。” 唐靳禹想要反驳。 可看着那双眼睛,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总不可能,他做一个阻挡她的小人吧。 “好吧。” 唐靳禹终究还是妥协了。 沈星羽咧开嘴笑了,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抱住唐靳禹的胳膊:“我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唐靳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 已经是中午将近十一点了。 “我们出去吃?” “嗯。” “吃海鲜么?” 海鲜? 沈星羽想象那腥味,胃里突然一阵恶心感上涌,猛地捂住嘴巴。 侧过身去就猛地干呕了两声。 唐靳禹脸色顿时变了,连忙拍拍她的背:“你怎么了?没事吧?” 沈星羽额头冷汗直冒。 等这股劲儿过去了,才缓缓的站直了身子。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欠他任何东西 “我没事。”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伸手推开了想要扶住自己的唐靳禹。 她不敢去看唐靳禹的脸,生怕自己的表情透露出些什么来,只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她生怕被唐靳禹发现她怀孕的事情,明明来之前还吃了止吐的东西呢,怎么突然就…… “你别提海鲜了,我昨天陪二哥去了乡下,路上的垃圾桶里面很多坏掉的海鲜,味道丑死了,我吐了半天,现在想想,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吐。” “额……” 唐靳禹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想想也觉得好笑,确实,海鲜如果变质了确实很难闻。 沈星羽从之前就对香味很敏感,对这些臭味也更加的敏感,所以……想起来会吐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样想着,唐靳禹也将刚刚心里那一闪而过的疑惑给放过了。 两个人很快的去了餐厅。 不过这次去的是一个养生吧,里面的养生汤做的很好吃,味道清淡,而且食材也很新鲜,这是沈星羽选的,唐靳禹对吃的一向不太在意,既然沈星羽想吃,他自然是无条件的奉陪。 而沈星羽选择这个餐厅的原因则是因为是陆湛推荐的。 而陆湛也早就和这边打了招呼,沈星羽是孕妇,希望能做一些开胃又不会让人呕吐的饭菜来。 陆湛的身份不一般。 这个要求过来就和领导下达的文件一样的重要。 一整个早上,厨房都在忙沈星羽他们的饭菜。 所以,当他们进了包间之后,很快,菜就上了。 “你早就点菜了?” “嗯?” 沈星羽抬眸看向他,然后又低下头:“嗯,这个餐厅我二哥挺喜欢的,带我来吃过两次,可能我二哥打了招呼的吧。” “嗯。” 唐靳禹对陆湛还是挺了解的,这里面的饭菜确实挺符合陆湛的口味。 两个人沉默的吃着饭。 沈星羽有些怅然。 她和唐靳禹本来性格就不是多活跃的人,只是……现在心里有事,吃饭的时候,居然都没有话可说了。‘ “星羽……” 唐靳禹喝了口水,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巴,这才抬头看向沈星羽。 “嗯?” 沈星羽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唐靳禹。 “这几天我可能有点忙,可能没时间去找你。” 沈星羽一愣,随即点点头:“我知道,容劲刚刚被抓起来,唐氏集团也刚刚稳定,肯定是很忙的。” 她用叉子戳着餐盘里的土豆泥:“说实在的,今天你出来陪我吃午餐我其实都觉得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了,我还以为今天要陪你吃食堂了呢,不过……还是辛苦你了。” “我辛苦什么,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我早就习惯了。” 唐靳禹说的轻松,却让沈星羽无比的心疼。 唐家是唐靳禹的责任。 从他出生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了以后唐靳禹一辈子的劳累。 不过好在唐靳禹也被教育的对唐氏十分的忠诚。 至少,对唐氏,唐季倡这辈子可以算的上问心无愧了。 至于其他那些因为唐氏而受到伤害的人们,或许在唐季倡的心目中,也不过是一些小而无畏的牺牲吧。 “嗯,我明白你的想法的。” 沈星羽对着他勾唇笑了笑。 唐靳禹也抬头看向沈星羽的眼睛。 只见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透底,只是,在清澈的深处,依旧有一层就连唐靳禹都不曾发觉的暮霭。 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餐,两个人便分开了。 唐靳禹直到回到办公室,才发觉,今天就算和沈星羽见面了,其实什么话都没能问的出来。 他直觉沈星羽可能有事情瞒着他,但是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什么都问不出来。 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总裁,这是这个月的月度报表,还有沪市那边的分公司的工厂有两个工人失踪了,分公司一直瞒着没报上来,这几天他们的家人闹到公司去,沪市那边现在闹的挺大的,才抱了过来。” 威廉一进门便呱里呱啦说了一达通。 尤其是后面的这一件事。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伸手接过威廉手里的资料,突然想起容劲被抓起来之前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显然,这就是容劲为他准备的后手了。 “给我定最近的机票。” “好的,总裁。” 唐靳禹的脸色很难看,在威廉离开之后,狠狠的甩掉了手里的文件。 该死的,容劲。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和唐氏做对? 就算是之前他对沈星羽不好,也不应该这么疯狂的报复吧,尤其是现在沈星羽就快要嫁给他的时候,而且容劲居然对沈星羽下手,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狠狠的一拳砸在桌面上。 脸色阴鸷难看极了。 ………… 沈星羽离开了唐氏没有回陆家,而是让司机开车去了医院。 买了一束鲜花,尤其谢思思最喜欢的甜品店,买了点甜品,直接就上了icu。 到了icu却没看见人,问了医生才知道,谢思思已经醒了,如今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了,沈星羽不由得有些懊恼,明明说好了要来照顾思思姐的,却没想到被一打岔,连思思姐醒了都不知道。 连忙转身去了普通病房。 说是普通病房,其实还是vip病房,而且还是谢思杨安排的。 她走到病房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随即门就被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中年的女人,长得比较温婉,她满脸疑惑的看着敲门的美丽女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你找谁?” “我找思思姐。” “是星羽么?” 就在沈星羽开口的一刹那,里面就传来谢思思满是惊喜的声音:“快进来,快进来。” 中年女人这才知道,这位可能是谢思思的朋友。 连忙侧过身去,满面笑容的看着沈星羽:“是谢小姐的朋友啊,赶紧的进来吧。” “你把东西放下就下去等着吧,我要是有事的话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大小姐。” 司机十分恭敬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更是十分贴心的将鲜花给谢思思插好了,才颔首转身离开了。 他身上穿着军装一样的制服,受伤带着白手套,神色恭敬而严肃,腰背挺直,一股属于军人的气势将那个中年女人一下子给唬住了,就连谢思思都被吓得吐了吐舌头。 “星羽,你这个司机的气势也太可怕了。” “我二哥找的,军队的退役特种兵,给我当司机顺便还能保护我。” 沈星羽不在意的笑了笑。 没说一开始其实自己也被下了一跳的话,说了肯定要被谢思思嘲笑的。 “你二哥对你可真好。” 谢思思满是羡慕的看着沈星羽。 还记得当初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沈星羽那么凄惨,就算是唐氏集团总裁夫人,但是身上还穿着夜市上面买的廉价衣服,更是去她的咖啡厅打工,那时候她就对沈星羽很好奇。 唐靳禹对沈星羽多情又无情,开着百万豪车接送上下班,这也算是当初她咖啡厅的一大奇景了。 没想到,再次见面之后,沈星羽居然摇生一变,变成了陆家的大小姐。 这下子,别说她了,就连唐靳禹,都是要仰望她的存在的。 “嗯,我二哥确实对我挺好,我大哥也挺好的。” 沈星羽咧开嘴笑了笑,走到谢思思面前坐下:“你和谢思杨怎么说的?” 毕竟这个病房是谢思杨开的。 “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谢思思的脸色猛地冷漠了下去。 沈星羽也意识到,看来谢思思和谢思杨之间,恐怕是真的完了。 “我不喜欢不安稳的生活,他是周家大少爷,未来的周氏掌门人,我只是一个退休的大学教授的女儿,我高攀不起,而且,我也只想好好的过平凡的日子,这一次绑架的事情,我真是太害怕了,我真的不想每天都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谢思思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脆弱的让沈星羽都忍不住的心疼。 “星羽,我不是你,我没有办法适应这样的生活。” 沈星羽连忙握住谢思思的手,叹了口气:“我一开始也适应不了,后来也是不得已,如果可以选择,我也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平凡的生活,但是现在看来,我也算是运气好的,若是生在普通家庭的话,恐怕早死了。” 谢思思被沈星羽那故作可怜的表情一下子逗得笑了起来。 眼睛还红着,就捂着嘴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见谢思思笑的模样,沈星羽也跟着后面笑了起来。 “要不要我给你换个病房?” 沈星羽伸手抓住谢思思的手腕,小声的问道。 谢思思摇摇头:“不了,他执意要给我付钱,我要是换了病房的话,他还是会来找我,干脆就不换了,到时候你让杜主任把我住院的费用算一下,我直接将钱转账给他。” 沈星羽愣了愣,不得不说谢思思挺厉害的。 你要付,就让你付,等我离开了,我就将钱还给你。 “也好,你要是去别的医院,我也不放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之前就是手术的后遗症,我现在好的很。” “我给你带了小甜品。” 说着,沈星羽起身从桌上将买的甜点拿了过来。 谢思思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她可是很喜欢吃这家的甜点的,顿时伸手抱住沈星羽:“哦,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太了解我了,我嘴巴里面都快淡出鸟来了。” “呵呵呵,我肯定是懂你的,我以前住院的时候,就想要吃一点甜甜的东西。” 因为药太苦了,总想吃点甜的来缓和一下嘴巴里的苦味。 “对了,薛家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谢思思吃了颗草莓,脸上的表情顿时沉默了下去。 气氛顿时沉重了起来:“薛家花钱买平安,薛茉已经没事了,不过可能会被送出国。” “这就完了?” 沈星羽的脸色一僵,诧异的抬头看向谢思思。 谢思思耸耸肩膀:“不然呢?人家是薛氏集团的大小姐,我是哪根葱那根蒜啊。” 第四百二十二章 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谢思杨就没说别的?” “你说错了。” 谢思思对着沈星羽摇摇手指:“人家现在叫周思杨,可不叫谢思杨。” 沈星羽:“……” “思思姐……周思杨就没说别的?” 谢思思冷嗤一声,满眼的讥诮:“有什么可说的,无非是一些薛茉是薛家大小姐,薛家是周氏最大的合作伙伴之类的废话,让我理解他,相信他,等他处理完了会给我个交代什么的,我都听腻了,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沈星羽脸色僵硬的问道。 明明之前在唐靳禹身边的时候,谢思杨也算是个有魄力很果决的人啊,怎么回到周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我已经无所谓了,随便吧,薛茉好也好,坏也罢,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已经不想在参合他们的破事了。”谢思思冷哼一声,漆黑的眸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光彩,更多的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死寂。 就好像……哀默大于心死的感觉。 “咚咚咚——”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中年女人连忙去开门:“杜主任。” 沈星羽一愣,回头看去,只见穿着白大褂的杜衡手里拿着缴费单走了进来。 “阿衡?” “星羽。” 杜衡对着沈星羽点点头,然后将手里的缴费单递给谢思思:“这几天的缴费的详细目录,我已经给你答应出来了。” 谢思思伸手接过,刚准备说话。 抬头就看见杜衡一脸温柔的笑着在沈星羽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我刚刚就看着仿佛是你,还以为看错了,不过看你进了谢小姐的病房,我估计就是你了。” 沈星羽下意识的伸手摸摸刚刚被亲到的地方。 嘟着嘴巴有些埋怨的道:“你干嘛随便的亲我。” “怎么,哥哥亲妹妹还不能亲了?” 杜衡摸摸她的发顶,笑的更加的开怀,还对着沈星羽眨了眨眼睛:“别忘了,你爸就是我爸。” 沈星羽:“……” 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谢思思倒是诧异的看着她们。 毕竟杜衡对沈星羽的心思,她还是很清楚的,当初在美国,杜衡之所以会那么帮助她们,也是因为沈星羽是他喜欢的女人,尤其是,容阿姨在死之前,将沈星羽交给了杜衡。 应该说,如果唐靳禹不是和沈星羽领了结婚证的话。 杜衡才更应该是沈星羽的未婚夫才对。 毕竟他得到了容雅兰的认可。 哪怕是到了现在,她依旧能很清晰的在杜衡的眼睛里面看见对沈星羽的爱意。 只是,杜衡却好像已经准备退后一步,成为默默守护的哥哥了。 “咳咳,杜主任,你过来不仅仅是来送缴费表的吧,估计缴费表才是顺带的吧。” “嗯,你猜对了。” 杜衡推了推眼镜,恢复了冷漠的口气。 谢思思:“……” 喂喂喂,双标的太明显了啊喂。 沈星羽倒是有些意外的笑了起来:“阿衡你看起来活泼了许多。” 杜衡瞪了一眼沈星羽。 只是这一眼好无力度。 “对了,我听说靳禹公司的幕后黑手抓到了?” 杜衡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沈星羽不远处的地方。 “嗯。” 沈星羽点点头,脸色微微的有些暗淡了下来:“是容劲。” 姓容? 杜衡这下子稍微有些惊讶了。 容是个很稀少的姓氏,特别是出现容氏血脉这件事之后,很多姓容的为了不惹上麻烦,在当年的大活动中几乎都改了姓,只有真正的容氏家族的人才没有改姓,如果那个幕后黑手姓容的话…… 杜衡顿时脸色凝重了许多:“我听说,沈紫灵之前害你的药就是从他手里拿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还没有宣判,不好随便瞎说的。” 沈星羽想到这里就心烦意乱。 她要和容劲做dna鉴定。 但是却不想看见鉴定的结果,她害怕如果真的是兄妹,她无法面对自己的亲生哥哥想要杀了自己的真相。 “怎么了?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沈星羽的表情杜衡实在是太熟悉了,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沈星羽绝对有其他的心结。 “稍微有点事情需要思考一下。” 杜衡定定的看着她的脸,静默了几秒,站起身来:“我先回办公室了,星羽,如果你想明白了,需要我帮助的话可以直接去我的办公室找我。” 沈星羽点点头,扯开唇笑道:“好的,谢谢你,阿衡。” “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沈星羽:“……” 杜衡这是被鬼上身了么? 尬撩的厉害。 杜衡离开了病房,沈星羽懵懵的转过头来,就看见谢思思一脸八卦的盯着她,顿时一愣:“你看着我做什么?” “老实交代,最近你是不是给了杜主任希望了?” “什么跟什么啊,他亲爸爸是我现在的父亲。” 沈星羽翻了个白眼。 谢思思倒是愣住了,随即面色复杂的看着紧闭的门板:“啧啧啧,真是可怜的杜主任。” “什么可怜?” 突然,从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护工阿姨的声音也跟着惊喜的响了起来:“谢小姐,周先生来了。” 谢思思瞬间翻了个白眼,小声的嘀咕道:“这个女人真的好烦,每次周思杨过来的时候,都兴奋的跟老鸨似的。” 沈星羽连忙伸手拍了她一下:“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呵呵呵……” 谢思思冷笑。 谢思杨走进来才发现沈星羽在里面。 顿时脸色一僵。 上次在icu外面沈星羽的苦恼让他到现在都有些不敢面对沈星羽。 尤其是现在薛茉也只是准备被送到国外,其他什么惩罚都没有。 这让他在看见沈星羽那双透露着了然的眼睛的时候,有些不敢直视。 “谢思杨,你可真是烦的很。” 沈星羽看见了谢思杨就跟炸毛的猫。 她挑起下巴:“对了,这次思思姐的治疗费多少,我签一张支票给你。” 谢思杨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沈星羽。” “干嘛?” 沈星羽忍不住的狠狠的回道:“上次在icu外面,你为了周氏又将思思姐给扔下了,你难道还指望我给你好脸色,当时你哪怕死皮赖脸的站在那里,我都算是佩服你的。” 谢思杨顿时白了脸。 当时在icu外面,沈星羽的身后站着陆湛。 他知道,他要是不走,陆湛绝对会将沈星羽威胁的那些话变成真实会发生的事情。 他下意识的就去看谢思思,想要看看谢思思怎么想的。 却只见谢思思的脸色僵了僵,随即就恢复了平常。 说不出来高兴,但是也看不出来不高兴,只见她伸手一把将沈星羽的身子给楼了过去:“行了,吵什么,又没什么关系的人,要他在门外站着干啥,当门神啊,我可要不起这么金贵的门神。” 这句话说的知书达理。 但是也确实凉薄的过了头。 就好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生病了,你来看一下是情分,不看是本分。 你来我高兴,不来我不恼。 总之看着就是没什么感情的样子了。 但是看得谢思杨就是心理难受极了。 若是谢思思这会儿生气或者冷着脸,或者骂他一顿打他一顿,歇斯底里的,他都能告诉自己,谢思思还是爱着他,心理还是有他的,可就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谢思杨心里慌的厉害。 这是说不爱了,就真不爱了啊。 “思思……” 他忍不住的往前一步,想要打破这样的现象。 却见谢思思直接锐利的视线看过来,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行了,有些话别说出嘴,我不想听,你说了我也不信,周思杨,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不喜欢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谢思杨只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悬崖边上。 稍不注意就要坠入深渊一样。 周家的事情都堆积在他的身上,他已经处理了一大半,将手里的这些事情忙完了,周氏就能彻底的属于他了,他撒不开手,也舍不得撒开手,这是他心心念念的东西,从知道有周家这么个人家开始,他就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让周家属于自己,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为周家失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爱情,亲情,甚至自己的自由…… 都没了。 不是不埋怨谢思思不够理解他的,但是真的埋怨了,又舍不得。 谁让他这辈子,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女人呢? 说到底,还是他太软弱了。 谢思杨的脸色实在是太过于难看了,沈星羽看着也觉得有些不好,连忙站起身来。 扯了扯嘴角:“那个……我找阿衡有点事,你们先谈吧,我先去他办公室一趟。” 谢思思头也没抬的挥挥手。 “去吧,我也觉得,确实该好好的谈一下了。” 沈星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谢思思抿了抿唇:“星羽虽然对我们的事情指手画脚不对,但是,我还是要感谢她的,否则我也下不了这个狠心跟你谈谈。” 谢思杨只觉得天崩地裂。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说话,第一句话会是为别人开脱了。 “我知道……是我的不对。”谢思杨低下头,声音仿佛哽在脖子里,难受也难听。 另一边。 沈星羽颇有些失魂落魄的出现在杜衡的办公室里面。 就这么呆呆的坐在沙发上面。 杜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为她倒了杯开水,便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阿衡,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是,你做错了。” 杜衡直截了当的给沈星羽的行为下了判断。 沈星羽猛地垂下头,伸手捧住自己的脑袋:“我只是有些气不过……没想到……是我错了。” “星羽,虽然你心疼谢思思,但是你也不应该一味的指责周思杨,很多事情,差的就是那么点机遇,比如说我,明明那么喜欢你,却也只是因为相遇的时间不对么?” 沈星羽苦笑一声:“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嗯……这也是我的心里话。” 杜衡往后靠了靠,放下笔,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说吧,你最近在烦恼什么事情?” “我……” 第四百二十三章 他真的是她哥哥 沈星羽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过了好一会儿,才好似下定决心似的猛地抬头。 “我怀疑之前被抓进监狱的容劲是我的哥哥。” 杜衡一愣,挑眉问道:“你怎么会觉得他是你哥哥?难不成只是因为他姓容?” “这只是原因之一而已。” “难道你还有其他的原因?” 杜衡这下子是真的意外了。 他其实是看见过那个叫容劲的男人的,那张脸明显的是动过刀子的,身上也烧伤了,可以看得出来,以前绝对是受到过很严重的火灾影响,可以说,容劲和沈星羽的脸,可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 所以说,沈星羽到底从那里看出来,这个男人可能是她的哥哥的? “直觉……” 杜衡:“……” 很好,这个理由很强大。 “那你现在在烦恼些什么呢?” “我……”沈星羽垂下头,手指互相的抠了抠,才咬着牙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二哥帮我去和容劲做dna鉴定,毕竟,二哥和大哥对我是真的很好,我却……我很害怕大哥和二哥对我失望,我……” “你是害怕陆湛知道了你明明已经有了两个哥哥的情况下,却还对原来的哥哥念念不忘,所以觉得你是个白眼狼,所以不敢吱声?” 沈星羽身子猛地一僵。 有种被说破心事的恐慌。 狠狠的叹了口气:“是啊。” “你在瞎想些什么啊。” 杜衡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陆湛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呢?他这个人可没那么小心眼的。” “我只是害怕而已……我怕哥哥们失望。” 杜衡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的话,我帮你吧。” “额。” 沈星羽诧异的猛地抬起头来,怎么也没想到杜衡居然会主动的要求帮她。 但是…… “真的没关系么?那毕竟是重刑犯呢。” “我是医生嘛,到时候随便弄个理由进去抽一管血,然后出来和你做个dna也是可以的。” 杜衡无所谓的笑了笑,他们医院和京市监狱也是有合作关系的,这次只要将体检的时间提前就行了,就算是监狱方面,也不好说他们做错了。 作为唐海渊的学生,杜衡在这家医院有着天然的特权。 沈星羽顿时松了口气的看向他:“真是谢谢你,阿衡,如果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该怎么做鉴定,而是该考虑考虑,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哥哥的话,他又……你该怎么面对他了。” 沈星羽的脸色一白。 难看极了。 杜衡知道,这件事他们插手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却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被自己的亲哥哥差点杀死啊。 不管是多么思念的哥哥,恐怕在这个时候,在心里都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 杜衡的动作很快。 不过一个星期,她和容劲的亲子鉴定书就送到了沈星羽的手里。 她看着手里的鉴定书。 抿了抿唇,心中忐忑无比。 “打开看看啊。” 杜衡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喝着咖啡。 里面的结果他已经知道了,对于这个结果,别说,杜衡都觉得很惊奇,头一次觉得女人的直觉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竟然就这么真的找到了。 沈星羽心里还在打鼓。 一边期望容劲是她的哥哥,她也算是完成了容雅兰的遗愿。 一边又不希望容劲是自己的哥哥,毕竟,容劲现在犯的是杀人罪,要是被判处死刑的话,恐怕容雅兰会生气,而且,被自己亲哥哥毒杀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太恐怖了。 “我有些不敢,阿衡,你看过了吧,你直接宣布结果把。” 沈星羽深深的吸了口气。 随手将鉴定书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扔,闭上眼睛等待宣布结果。 “额。” 杜衡没想到沈星羽直接将这个事情交给他来做。 不过,既然鉴定书都下来了,早晚都是要看的,他倒是无所谓,直接宣布:“他是你哥哥。” 轰隆—— 沈星羽只觉得整个人身上的力气一瞬间仿佛被抽空了。 整个人不可抗拒的瘫软在了沙发上。 容劲他……真的是她的哥哥。 真的…… 她的哥哥曾经差点杀死了她。 多么可笑。 她差点死在自己亲哥哥的手上。 “你没事吧。” 杜衡眼看着沈星羽的脸色变得苍白,连忙拿了一颗药,给她吃了下去,然后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轻柔的放在床上。 沈星羽原本有些紊乱的心绪很快的在药物的作用下稳定了下来。 她苍白者一张脸。 眼圈红红的,细长的手指揪着杜衡的袖子:“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他要杀了我。” 杜衡:“……” 他沉默了,因为他也无法解释容劲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抿了抿唇:“不如,你去探监吧。” 沈星羽一愣,脸色僵硬而惨白:“可以么?他不是还没有判决么?我真的可以去探监么?” “可以的。” 沈星羽心绪烦乱极了:“那……我再等等吧。” “好。” 杜衡伸手揉揉她的法定:“你睡一会儿,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来解决。” “嗯。” 看着沈星羽缓缓的沉睡了过去,杜衡这才起身走到沙发边,看着茶几上那从未被翻开过的鉴定书。 忍不住的吐了口脏话。 郁闷道:“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沈星羽醒来后,思考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将鉴定报告书给烧了,然后给唐靳禹打了个电话,说了鉴定报告书的事情。 唐靳禹心里慌乱的厉害。 他没想到沈星羽不声不响的就跑去给容劲做了亲子鉴定。 他不想让沈星羽知道容劲是她的哥哥。 那种被自己的亲人伤害的感觉是世界上最难受的感觉了。 可是没想到,沈星羽这一次居然这么的干脆。 所以听到沈星羽想要探监的想法之后,立刻自告奋勇的说要陪她一起去探监。 于是…… 三天后。 唐靳禹开着车,副驾驶上面坐着沈星羽。 沈星羽的脸色很难看,唐靳禹有心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她憔悴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直接倒了京市第二监狱。 很快,就在探监的房间里面见到了容劲。 这是一间特殊的房间。 和真正的探监的房间还是有区别的,他们中间没有隔着玻璃。 只是容劲还是被锁在了椅子上面,铁椅子是焊死在地上的,容劲的脚踝也被锁在了凳子的两条腿上面,可以说,容劲想要逃跑的话,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神色冷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女。 突然勾唇:“怎么,找我有什么事么?” 唐靳禹刚准备开口,就被沈星羽抬手打断了:“容劲,你知道你是我哥哥的,对么?” 容劲一愣。 没想到沈星羽突然会说出这样一段话来。 不过,这倒也让容劲对沈星羽的感觉更好了。 他微微颔首:“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妹妹的?” 沈星羽的脸色变得很复杂了起来。 “在我还是唐劲的时候。”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巨变,他倏然的站起来,椅子猛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容劲的脸色也顿时一变:“小声一点,吓到星羽怎么办?” 沈星羽…… 沈星羽早就被吓呆了? “唐劲?你说你是唐劲?” 沈星羽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丝毫当初唐劲的影子了,唐劲长得也很帅,可以算的上是精致,但是他是那种痞帅痞帅的感觉,和这个禁欲冷漠的大帅哥完全是两种人。 只可惜,现在容劲的也已经完全的禁欲冷漠不起来了。 头发被推城了板寸,看起来倒是显得有几分清隽。 “是啊,我是唐劲。” “你……” 沈星羽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最后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怎么会是唐劲呢?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会变成唐劲呢?” “我怎么就不能是唐劲呢?” 唐劲讥诮的冷哼一声,看向唐靳禹的眼神里满是冷漠:“我从小就知道我不是唐季倡的儿子,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只是唐季倡用来磨砺唐靳禹的一把刀,文雪瑶还天真的以为我一定会得到唐季倡的喜欢,就唐季倡那种身子,不靠我们容家,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唐靳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复杂。 唐季倡隐瞒了一辈子的真相,却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真相早就被很多人所知道了。 “文雪瑶需要稳定富足的生活,过豪门阔太的日子,唐季倡要表示自己是个正常人,需要一个儿子证明自己,又能给唐靳禹做磨刀石,文雪瑶这个蠢货抱来了我,唐季倡干脆就这么承认了。” 说道文雪瑶和唐季倡的时候,唐劲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等唐靳禹不需要我了,唐季倡就把我送到美国,然后一把火想要把我烧死,然后装成意外失火的模样,只是他没想到,哪怕们被锁了,我也能逃出来,只可惜,火势太大,我毁了容,半边身子都烧烂了,我足足的恢复了将近一年,才恢复如今这副模样,难道我不该恨唐家人?” “就算你恨我们唐家人,那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星羽呢?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容劲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的复杂。 而沈星羽也因为容劲形容的那样的真相,而摇摇欲坠。 他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星羽。” “可是……” “那杯药该下给你的。” 容劲冷冷的瞥了一眼唐靳禹。 唐靳禹一愣。 他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如果哪天这个药下到他的杯子里,可能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死一个员工了。 说到底,不过四个字,阴差阳错。 “可是……可是……” 沈星羽想要开口反驳,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话。 容劲却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他抬起头来,看向唐靳禹:“我想和我妹妹单独说两句话,你可以出去一下么?” 第四百二十四章 你不能和他结婚 唐靳禹深深的看了一眼容劲。 他并不想出去,可是在沈星羽的目光下,却只能起身走了出去。 偌大的会面室,只剩下人生第一次用兄妹身份会面的兄妹二人。 “你想要……说些什么?” 沈星羽怯生生的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容劲。 “你要和唐靳禹结婚?” 沈星羽脸色一白。 “你不能和他结婚。” “为什么?” 沈星羽下意识的抬起头来,蹙着眉头,面色严肃的问道。 “你难道忘记了么?当初母亲是怎么死的么?她是被沈宏德打的躺在病床上,活生生的疼死的。” 容劲盯着沈星羽的眼睛,声音里面没有斥责。 有的只有满满的冷漠:“你难道忘记了么?她临死之前说了些什么?” 沈星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起来。 眼前仿佛再一次浮现出容雅兰临死之前,躺在病床上,身子不能动,只能直挺挺的躺着的画面。 她还记得,容雅兰临死之前,拉着她的手,哀求她:“别和唐靳禹在一起……星羽,不要和唐靳禹在一起……” “可是……可是哥,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爱他,我爱靳禹啊。” 沈星羽一把捂住自己的脸。 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她呜咽着。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中溢出来。 纤细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看起来无助又可怜,就好像那风雨之中,被狂风吹的东倒西歪的一个小草一般,她也想要屹立在风中,但是风的力道太强大了,一切都身不由己。 “你爱他?那你知不知道,你爱了个什么样的人?” 沈星羽诧异的放下手,看向他,对他说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叫做……爱了个什么样的人? 难道说……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么? “你知道夏俊是怎么死的么?” 夏俊? 沈星羽愣了愣,随即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似乎就是叫夏俊。 “不是……不是炸弹炸死的么?” 她还记得,在沪市的时候,她在唐靳禹办公室里面看见的那份资料。 上面写着的是夏俊是文雪瑶的司机。 “是,他是炸弹炸死的,甚至,那时候我们都以为那颗炸弹是他自己放的,目的就是为了炸死唐靳禹,然后让唐季倡将所有的财产只能留给我。” “难道……不是么?” 容劲突然双眼猩红:“当然不是,那颗该死的炸弹,是唐季倡放的。” 沈星羽抿了抿唇。 连忙摇摇头,脸色惨白:“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是唐季倡方的,一定是夏俊放的,那个畜生,他就是个混蛋,他什么干不出来啊?他当初差点把我和妈妈打死,要不是我用烟灰缸砸了他的头,我和妈妈怎么可能会逃得掉。” “对于你来说,夏俊可能是一个混蛋。” 容劲眨了眨眼睛。 眼泪突然淌了下来,他的神色无比的哀泣:“可是对我来说,他是个父亲,是我的爸爸,是从小就疼爱我的爸爸啊。” “可是他对我来说,就是个恶魔,就是个魔鬼。” 沈星羽也他忍不住的猛地站起来,双眼猩红的瞪向容劲。 她狠狠的一拳砸在桌面上。 “他把你当儿子,什么时候又将我当过女儿呢?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女儿?” “你说,你早就在我嫁给唐靳禹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你的妹妹,你为什么不来和我相认,为什么?难道看着我被这么欺负你很舒服么?你当初那样的戏弄我,还差点强暴我,那都是你做戏的么?” 沈星羽狠狠的吸了口气:“你别骗我了。” “星羽……” 容劲睁大眼睛,看着沈星羽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只见那张美丽精致的脸上,此时惨白无比,她闭着眼睛,微微的仰着头,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她的手,撑在桌角。 身子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般的柔弱。 她吸了吸鼻子,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 “你知道我看见dna鉴定证书的时候,我是多么的高兴么?” 容劲的脸色微微的一变。 突然想到了之前体检的那一管血。 他苦笑一声:“原来你早就和我做过dna鉴定了么?” “不然你以为我会来找你么?你以为我愿意要一个杀人犯的哥哥么?” 沈星羽冷着一张脸,泪水还在滑落。 她擦了几下,发现怎么擦都擦不掉,干脆放弃擦眼泪的想法。 她佝偻着身子,缓缓的坐下,宛如一个年迈苍老的老妪,她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着,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因为伤心的。 “你别哭了,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沈星羽看向容劲:“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 容劲的手指微微一颤。 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沈星羽却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差点杀了我,容劲。” 容劲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想要辩解当初自己根本想杀的不是她。 但是,这会儿却只觉得徒劳无功。 “对不起。” 他能说的也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死去的孩子,他才二十四岁,他家里是独生子,他的母亲前年刚刚因为子宫癌拿掉了子宫,你说啊,你要他们怎么办?” 她咬着牙,狠狠的垂着桌面,那是一种痛彻心扉却无法发泄的悲戚。 “你和我说再多的对不起有什么用,容劲,你害了一个家庭,你难道睡着的时候,就不觉得于心不安么?”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容劲也咬着牙,双目猩红的看回去。 “星羽,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么?” 他的声音里也满是痛苦:“文雪瑶这个女人虽然有点小心思,但是总体上却是爱我的,夏俊对你来说是个恶魔,可他陪了我十几年,星羽,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就好像你心疼母亲一样,我也心疼我爸爸啊。”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她笑了起来。 明明还流着眼泪,可是却止不住的笑了起来:“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干嘛不去做你的爸爸的乖儿子,你又何必来找我呢?又何必故意出现在我面前,引诱我关注你?你想要算计我什么?想要利用我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容劲,你说说看,你在我身上还能看见怎样的未来?我这条命给你够不够,容劲,你告诉我,这条命给你够不够?” 她狠狠的锤着自己的胸口。 每一下都看的容劲冷汗直冒。 他知道,沈星羽的心脏上面是装着一个起搏器的。 他真的很害怕,这一下下锤着,要是把起搏器给锤坏了可怎么办? “星羽,你别这样,你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还知道我怀孕了?” 沈星羽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看着他:“你知道我肚子里有了孩子,而且身体也是这副模样,可是你却还是想要杀死我孩子的爸爸,容劲,你就是这么对你妹妹的?” 她长长的吸了口气,吐出来。 然后缓缓的站起来。 “容劲,我真后悔我和你相认。” 说完,她转身踉跄着离开了。 而容劲,则是脸色复杂的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门后。 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为什么要这么刺激她?”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你明知道她的身体不好,而且还怀孕了。” “就是因为知道她身体不好,还怀孕了,我才要这么刺激她的。” 容劲擦干了眼泪,吸了口气:“这样她才会在听到之后的消息之后,足够的恨我,足够的无动于衷。” 他往后靠了靠,仰头看着天花板。 英俊的脸上此时满满的都是憔悴。 杜衡手里拿着文件,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 他走到刚刚沈星羽坐的地方,放下文件,手指抵着下颚,神色严肃极了。 “你真的决定了?不后悔了?” 容劲嗤笑:“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任何事情。” “哪怕这次下毒差点害死沈星羽?你也不后悔?” “这件事的本身我是不后悔的,但是,怪只怪我找错了人吧,找了个毒蝎子。” 杜衡:“……” 他抿了抿唇,伸手替他打开了右手的手铐,将笔递给他。 “既然想好了,不后悔了,就将这个文件给签了吧。” “嗯。” 容劲拿到笔,看也没看的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更甚至,他将文件递回给他后,更是抬眼看着杜衡:“我之前请你准备的那些文件,你带过来了么?” “那些股权转让书?” 杜衡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这些不应该是你的律师来为你准备的么?” “别傻了,那些律师我根本不相信,我知道你有律师执照,所以,文件你准备好了没?” 杜衡抿了抿唇,低头从文件包里又掏出了将近十分文件, 他摩挲着文件的封皮:“这一签,你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我从来就没想过活着从这里面走出去。” 容劲嗤笑一声:“这些年,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夏俊是唐季倡逼死的,文雪瑶也是被唐季倡逼死的,我对星羽说的话都是真话,或许夏俊曾经对星羽来说是个恶魔,但是这几十年的时光中,他对我,从来都是最好的,他会送我去上学,会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挡在我的面前,会在唐季倡没时间来陪我的时候,带我去玩,带我去散心,如果……如果不是夏俊突然发现唐季倡不能生育的真相的话,夏俊根本不可能去铤而走险去装那个炸弹,想要直接将唐靳禹给炸死,他想要给我最好的,可是我能还给他的,却太少太少了。” 容劲一边说着,一边签在文件上面。 容劲两个字,龙飞凤舞。 ‘容’这个字,在容劲的手下,格外的漂亮。 容劲突然笑了起来,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文件上的名字,他突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取名叫容劲,而不是取名叫夏劲么?” “为什么?” 杜衡正了正身子,往后靠了靠,手抵在膝盖上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大约是因为,从我的心底深处,还是觉得,如果我不是夏俊的儿子就好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容雅兰只做错了一件事 做夏俊的儿子实在是太苦了。 也太累了。 杜衡看着这样憔悴的容劲,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能说什么呢? 为人子女的,想要说父母不好,也是没有办法退货的。 容劲签完了最后一份文件,将所有的文件递回给杜衡,然后十分优雅的套上笔盖,将笔也递回给了杜衡,擦干了眼泪,就好像之前的哭泣不存在了一样,他依旧恢复成了那个优雅的男人。 “这些,就等事情全部结束了,再告诉她吧。” 杜衡抿唇,神色十分的严肃。 他突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虽然我这样说真的很失礼,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一句,你能将当初发生的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么?” “你想要知道?” 容劲诧异的看向杜衡,然后又苦笑着摇摇头:“不是什么让人听了舒服的故事。” 杜衡垂眸,拇指轻轻的点了点另一只手的手指上面。 他轻轻的‘唔’了一声。 然后歪头:“那我也想知道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劲看着杜衡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情深若此,当初为什么就不真心去争取呢? 只能宛如一个胆小鬼似的,默默的在后面去了解那么多的事情。 “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我爸和文雪瑶是小学同学,也是邻居,文雪瑶的爸爸是个杀人犯,妈妈又在爸爸出事后没几天就跑了,她跟着一个瞎了眼睛的奶奶一声生活,文雪瑶长得漂亮,我爸从小就保护她,不让她在学校里被欺负。、” 说道这里,容劲嗤笑一声,眼神中显而易见的讥诮。 “可是,这东西,防是防不住的,她虽然没被打过,但是总有人在耳边说杀人犯的女儿,神经病,贱人之类的,我爸就算能护着,也只能护着一时的,在文雪瑶十八岁那年,她瞎子奶奶死了,我爸就想要将她带回来照顾,等到了年纪就结婚生孩子,只可惜……我奶奶他们家不同意,觉得这女孩家庭成分不好,硬逼着我爸和我妈摆酒结婚了,连结婚证都没拿,我爸在结婚那天晚上跑去找文雪瑶,说希望能带她私奔,文雪瑶拒绝了。” “她过苦日子过怕了,她说她想要过好日子,过没人欺负的日子,而且她已经找到了能包养她的对象那,那就是唐季倡,她给了我爸一笔钱,然后就跟唐季倡走了,我爸就心死如灰的转身和我妈真的结婚了,然后我妈怀孕了,怀了我,文雪瑶突然又回来了,她哭着和我爸爸说,说唐季倡是个变态,对她很不好,她希望我爸爸能给她一个孩子,到时候她会将那个孩子带入唐氏集团当大少爷,以后唐氏集团都是那个孩子的,我爸爸就同意了,他太喜欢文雪瑶了,喜欢到愿意为了文雪瑶杀人的地步。” “两个月后,文雪瑶怀孕了,却被我奶奶知道了,我奶奶气的心脏病发,直接死在了文雪瑶的面前,文雪瑶也因为惊吓而流产了,后来我爸爸发现是我妈和我奶奶说了这件事,文雪瑶本来就因为小时候受了太多罪难以怀孕,这一次流产更是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后来我爸就开始打我妈,等我生下来,更是没出医院就将我报给了文雪瑶,文雪瑶第二天就带着我消失了,那时候我爸才发现他被骗了,文雪瑶从一开始就是以自己怀孕了为理由回来的。” “我爸又回去和我妈过了几年的日子,只是再也没有以前的平静,多是大大闹闹,直到我妈再次怀孕了,怀了我妹妹,我爸再次接到了文雪瑶的电话,她让他去沪市帮她,我爸就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这么把我妈和刚出生的妹妹扔下来走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我爸。” 杜衡听着这些过往。 他没想到,沈星羽居然会有这么悲惨的过去。 容雅兰在其中扮演者的,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她做的最大的错事,恐怕就是在知道文雪瑶的时候,将她的存在告诉了夏俊的母亲,她错估了夏俊母亲对文雪瑶的厌恶。 “他穿着司机的制服,跟着文雪瑶后面走进了房子的大门,我坐在钢琴前面,看着他,我奇怪极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这么的激动,为什么那双眼睛在看见我的时候会流下眼泪,然后我就听见文雪瑶说:阿劲,这是你的司机,以后你上学放学,都由夏叔叔接你送你。” 杜衡听完了整个故事。 整个脑海都好像被水洗过了一样。 后面的故事杜衡基本都已经查到了,唐劲长大了,突然被召唤回了京市的唐氏集团。 夏俊见不到儿子,回家又看见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有些移情的将对唐劲的感情放在了女儿的身上,但是每次看见女儿,却又想起文雪瑶那个流产了的孩子。 他对容雅兰恨比爱多。 所以经常的打容雅兰,也经常打沈星羽。 他觉得,凭什么文雪瑶失去了一个孩子以后就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唐劲是容雅兰补偿给文雪瑶的,那这个孩子就是多余的。 夏俊对沈星羽的感情,既复杂又痛恨。 所以,在一次打的厉害的时候,被自己的女儿差点杀死这件事,也就没什么可意外的,只是杜衡也没想过,容雅兰居然会有这样的魄力,直接带着沈星羽换了个城镇,以寡居的身份带着女儿生活。 他们之前反正也没有领结婚证。 所以容雅兰直接带着沈星羽跑了,文雪瑶不想让夏俊给暴露出来,也就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 杜衡看着远处,正抱在一起的男女。 叹了口气,转身从侧门走了出去。 而另一边,沈星羽被唐靳禹抱在怀里。 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你怎么样?没事吧?” 唐靳禹满脸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他很想要问刚刚在里面唐劲说了些什么,但是看着沈星羽那满脸疲惫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沈星羽苍白着脸,摇摇头。 声音缥缈而虚弱:“没事。” 唐靳禹叹了口气,伸手扶着沈星羽,将她带上了车。 然后沉默的启动了车子。 他能看出来沈星羽的情绪不对劲。 很快,车子就到了陆家的门口,唐靳禹有些不舍的抱着她:“真不想送你回家,想带你回我们的家。” “别闹了,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信不信我今天跟你回家,明天我哥他们会爆炸。” 一路上沈星羽的情绪也整理了不少,这会儿脸上的表情也看起来也好了许多。 唐靳禹看着沈星羽那一本正经的模样。 忍不住失笑。 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等事情忙完了,我带你去海边玩两天。” 沈星羽乖巧的点点头:“好。” “星羽,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不要担心我生气或者什么,你知道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 沈星羽的脸色微微僵住。 随即叹了口气,垂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指。 粉色的甲油遮掩了微微泛紫的指甲的真实的情况。 “容劲说……是唐伯父……杀了我爸爸。” 终究,沈星羽还是没有学会怎么骗人。 她还是讲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或许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骗唐靳禹吧。 唐靳禹的脸色变了。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漆黑的乌云飘在半空中,不高,就好像触手可及一般的矮沉,几乎可以看得出来,接下来将会迎来一阵大暴雨。 沈星羽站在窗台边,看着唐靳禹开着车,远远的离去。 她手里捧着果汁杯子,脸色依旧苍白的难看。 “怎么了?看脸色似乎很不好的样子?” 陆湛从书放里面出来就看见沈星羽一脸茫然盯着窗外的模样。 走到她的身后,看向窗外,不由得感叹道:“哟吼,这是要下大雨的节奏啊。” “嗯……” “你今天去见了容劲了?怎么样?” 沈星羽的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的就转过身来看向陆湛,有些局促不安的捏着裙子:“你……你知道了?” “呵呵,傻瓜,你的事情我那一件事不知道啊。” 陆湛摸摸她的脑袋:“我知道你在找你的亲生哥哥,其实之前我的人去抓容劲的时候,我就怀疑他和你之间又什么关系了,毕竟容这个姓氏,很少有人叫的,但是我查了一下,总觉得你知道真相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呢,所以就没告诉你。” “二哥……” 沈星羽满脸感动的看着陆湛。 “我很高兴。” 陆湛的手指为她梳理着长发,嘴角溢出温和的笑意来:“你因为害怕我和大哥伤心,而顾忌着我们的心情,这一点让我很开心。” 沈星羽听着那温和的声音。 眼泪再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从容劲那边收到伤害的心灵,在这一刻,被彻底的抚平了。 陆湛看着她流泪的脸,无奈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喜欢哭呢?真是个小哭包。” 说着,伸出手指为她轻轻的擦掉眼泪。 沈星羽伸出手,抱住男人精干的腰肢:“谢谢你,二哥。” “谢我做什么,你是我的妹妹啊。” 明明不是亲妹妹,却让沈星羽感觉,这个哥哥,比容劲那个亲哥哥好太多了。 另一边,开着车的唐靳禹面色冷凝的踩着油门,行驶在暴风雨之中。 一边开车,一边戴上蓝牙耳机给威廉打了个电话。 “给我订一张去沪市的机票。” 威廉一愣:“现在么?” “是的,现在,要最快速度的,还有,打电话给沪市的负责人,让他们接我,顺便,将夏俊的资料全部都放到我的办公室去。” 夏俊? 威廉有些茫然,他对这个名字实在是陌生的很。 但是作为一个完美的助理,还是专业的点了点头:“好的,总裁。” 挂了电话的唐靳禹手指攥着方向盘,攥的紧紧的。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第一次带沈星羽去沪市的时候,那个在车上装了炸弹,差点将他们都炸死的男人。 名字就叫夏俊。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上面的人来沪市了 等唐靳禹坐上了飞机到了沪市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一点了。 偌大的唐氏集团分公司的主楼里面早已是漆黑一片。 坐在门口看大门的保安正举着手电筒,在大楼的周围巡逻,远远的就看见几辆车停在了大楼的大门口。 保安连忙小跑着举着手电过去了。 “谁啊,这里已经下班了。” 他远远的跑着喊着,却还是十分警惕的站在距离大门几米远的地方。 警惕性真的很强。 “老刘,是我。” 从驾驶室里面探出一张脸来。 保安老刘认出来,那是这个分公司的总经理。 连忙垫着脚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不好意思的笑道:“嗨,我还以为是谁,吓死我了,这三更半夜的。” 说着就连忙钻进保安室,将电子门打开了,很快,那几辆车从外面开进了院子,电子门上面有警报器,还链接着最近的警察局,因为之前唐氏集团爆炸案的原因,警察局对唐氏集团可谓是格外的关注。 老刘在几辆车进来了以后,连忙又将电子门给关了起来。 然后出来就看见从车子的后座上面走下来了一个男人。 而另一辆车的后座上也下来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这是京市总公司的唐总。” 总经理给老刘介绍了一下唐靳禹,就不再理会老刘,转身就将唐靳禹给带进了公司。 而老刘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哪个年轻的英俊男人。 乖乖,那就是唐家人么? 毕竟这个公司叫唐氏嘛。 唐靳禹很快的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里面的桌上早就放了所有关于夏俊能查出来的资料,而威廉则是指示着总经理去下面的财政部拿账本上来,他要检查,难得过来一次沪市的分公司,他当然不可能指示过来陪唐靳禹做这些事的。 干脆的趁这个机会,将分公司的账目查一下好了。 总经理的脸色顿时僵了僵。 不过却还是很快的打电话给会计室的会计,让他们过来调账本。 顿时,整个唐氏集团下班的那些领导都知道了。 大领导连夜从京市赶过来了。 一时间风声鹤唳起来。 到底是谁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以至于大领导连点风声都不透露的就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一个普通的民居里面,一个中年女人,手指颤抖着的满脸愁容。 而躺在她身边的丈夫,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你在嘀咕些什么呢?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上班上班,你只知道要我去上班,也不知道我这个班上不上的时间长了。” 韩秀丽埋怨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眼瞎似的,看上这么个软蛋了。 想想这些年在唐家过的那些日子,虽然是做佣人,但是和现在的日子比起来,那也算得上是锦衣玉食了,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还要去公司里面上班。 虽然文小姐离开之前,还把她给送进唐氏(沪市)集团里面做仓库管理员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就是不得劲的很。 “我说你这个老婆子,你还想要做什么?这么多年了,这个家都是我在伺候,是,你赚了钱了,但是这个家里家外的,那块不是我来做,你现在每天上班下班的,不像以前那样回不来,家里还是我做事,我说什么么?所以你就行行好,让我好好睡一觉,行不?” 男人被韩秀丽话里话外的鄙视给弄得登时坐了起来。 愤怒的对着韩秀丽吼道。 “你还说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楼下的张爱华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年吃我的和我的,还用我的钱养女人,你能耐了你。” “我和楼下的爱华能有什么事啊,你听风就是雨的,人家男人死了,我就帮着拉了几车煤,我能和人家有什么啊?”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不免有些心虚。 老婆在人家有钱人家做保姆,钱是不少拿,但是呢,他也是男人。 虽然和张爱华没什么真的关系,但是人家小意温柔的,他怎么说也能满足自己的大男子主义呗。、 “我告诉你,你给我搞清楚了,要是你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信不信,我明天让你遮羞布都不留一块的。” 男人顿时怂了。 他这个老婆认识的是人家大富豪家的人。 要是真的想要为难他这个小老百姓,估计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了。 “张爱华的房子到这个月底就不租了,让她滚出去。” “你说你这个人……” 男人没想到韩秀丽的气性居然这么大,明明晚上的时候还没说什么呢,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我怎么了我?你去不去说,不去说我现在就让她出去。” “人家还有个孩子呢,你能不能别闹了。” “呵呵,你自己的儿子你都不管死活了,还管人家的孩子?” “我……” “我什么我?你当我不知道啊,我们坤儿找了个女朋友,要楼下那套房子做婚房,你怎么说的?租出去了?你怎么没吧自己租出去啊?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的每一笔钱我都得知道去处。” 韩秀丽越想越生气。 想到之前电话里说的那件事,她就心里头发慌。 自己男人还和楼下的寡妇牵牵扯扯的。 她这一辈子,忙忙碌碌的,都是为了谁啊。 说道这个,男人确实有点心虚,不过,他还是脖子一梗:“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对坤儿?那是我儿子,我的东西还能便宜了旁人不成?” 韩秀丽翻了个白眼,摆正了枕头,往下一躺:“谁知道你会便宜了那个小骚货?” “我那是因为看清了,坤儿的那个女朋友就不是个正经人,年纪轻轻的打扮的妖里妖气的,要是真娶回来了,那才是真的家门不幸呢。” 韩秀丽没见过那个‘儿媳妇’,对男人的话也没什么反应。 但是她还是打了个呵欠:“明天给我把张爱华给赶出去,我告诉你,我韩秀丽不是好惹的,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说完,也不管男人的脸色,就这么呼呼的睡了过去。 这下子,轮到男人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秀丽来到了仓库,打卡准备上班。 就看见楼上人资部的经理正站在门口等她。 她的脸色一僵。 提起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去。 看着人资部经理那张假笑的脸,她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早啊,张经理。” “早啊,韩女士,跟我走一趟吧。” “哎,我就来。” 放下手里的包,韩秀丽跟着张经理上了楼,仓库的其他工作人员看着他们的背影,都有些懵,他们仓库区什么时候居然还能见到上面的人了。 没想到韩姐居然被经理亲自来找啊,看来她身后有后台是真的了。 以后得小心一点了。 韩秀丽一路被直接带到了顶楼上面。 张经理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平和,渐渐的变得紧张了起来。 他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门,很快,门从里面被拉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张经理知道,这位是哪位先生的特助。 “威廉特助。” “嗯,boss在里面,你们直接进去吧。” 威廉查了一夜的帐,这会儿困的难受,直接拿着文件晕晕乎乎的越过张经理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面,瞬间只剩下唐靳禹一个人坐着。 韩秀丽看着坐在宽大的办工作后面的男人身上。 那就是唐先生的另一个儿子么? 唐先生的,另一个,原配妻子生的,唐氏集团的继承人么? “张经理,你先出去吧。” 唐靳禹头也没抬的淡淡吩咐道:“我和韩女士有些话需要谈。” “好的,总裁。” 张经理恭敬的退了出去。 韩秀丽紧张不已的站着,唐靳禹签完最后一个名字,才抬起头来看向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他昨天晚上看了很久资料,才从犄角旮旯里面翻出来这么个名字,后来一查,查出更有趣的事情,这个女人居然在文雪瑶走之前给安排进了唐氏了。 这个女人到底对文雪瑶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呢? 在唐季倡对她动手之前,能想到的反而是为这个女人安排好了退路。 许是唐靳禹的目光太过于直白,几乎都要将韩秀丽给淹没,她双膝发软,整个人眼前都开始发黑了。 “你先坐吧。” 唐靳禹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 韩秀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感觉脚下好像踩着棉花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唐靳禹很快的忙完了,走到沙发区,坐在了韩秀丽的对面。 “说说吧,你跟着文雪瑶后面的事情。” 韩秀丽的身子猛地一颤。 抿了抿唇,心知是瞒不住了。 “那个,少爷啊,这个真的……我真的是没办法啊……” 少爷两个字一出来。 唐靳禹的眉眼一沉,眼底涌现无尽的阴沉。 “夫人……不,文小姐当初找我照顾唐劲少爷,我那时候正好也生了孩子,唐劲少爷太小了,身体也不好,在医院遇到文小姐,我就跟着文小姐后面给唐劲少爷做了佣人,顺便喂唐劲少爷喝奶,唐劲少爷从小就不得老爷喜欢,其实他也是个苦孩子。” 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孩子。 韩秀丽对唐劲倒是真的有几分感情。 唐靳禹不想听这些唐劲的成长史。 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唐劲的司机,夏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夏俊? 韩秀丽的脸色猛地一白。 她可是撞到过这个男人和文小姐的奸-情的。 那时候要不是唐劲离不开她,恐怕她早就被辞退了。 唐靳禹看了眼脸色发白的韩秀丽,哪里还不知道她心里有事啊。 “说吧。” 韩秀丽颤抖着声音:“那我说了,能不辞退我么?我儿子年纪大了,还没结婚……” “看你交代多少吧。” 韩秀丽看着唐靳禹那张漫不经心的脸,终究心里防线崩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更何况,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呢?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夏俊其实得了癌症 大约是看韩秀丽太紧张了。 唐靳禹十分贴心的让秘书送了一杯奶茶进来。 韩秀丽连忙喝了口奶茶,这才开口说起当年的事情。 “那个夏俊啊,长得挺帅的,小白脸一个,各方面都好,比现在的一些明星都好看,当初文小姐把他从乡下带上来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对,后来文小姐说他只是个司机,我以为只是要提拔家乡人呢,没想到啊,后来我看见他们俩睡一个房间,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说起来,这个夏俊对文小姐那叫一个忠心耿耿。” 韩秀丽提起夏俊,满口的遗憾。 “这么大个男人了,据说家里还有老婆,好好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的,非要和文小姐扯到一起,文小姐是唐先生的女人,老板的女人那里是那么好睡的,可怜唐劲少爷,从小就看见自己的妈妈和夏俊偷情的画面,性格又冷又犟,上学的时候更是喝酒打架抽烟,什么都做,后来似乎做的过分了,学校里面请家长了,唐先生过来了。” 韩秀丽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唐靳禹。 毕竟唐劲可是这位少爷的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虽然现在唐劲少爷已经被遣送出国了。 但是只要一天唐先生不放权利,谁也不知道到最后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后来唐先生不知道和文小姐说了什么,再加上要将唐劲少爷给带到京市去,然后文小姐就将夏俊给辞退了,夏俊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年之后了,我就知道,文小姐和那个夏俊啊,是断不了的。” “夏俊再车子里面装了炸弹,要炸死我,那段时候,夏俊的表现怎么样?” 这间爆炸案在沪市是很有名的。 唐靳禹也不怕韩秀丽不知道。 “说到这个事情,那个夏俊可真是个害人精啊,他自己要死了,也不让别人安生。” 说道这个韩秀丽就贼生气。 要不是因为夏俊那一个爆炸,文小姐又怎么可能在唐先生那里失宠,导致连她都没了工作,最后还是文小姐无奈,才给她找了个仓库管理员的活计。 “你是说,那时候的夏俊其实就要死了?” 唐靳禹挑眉,这件事倒是他没查出来的。 “是啊,夏俊得了癌症,胰腺癌,那可是快病,从发现到宣布死亡估计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我亲耳听见文小姐说无论如何都要给他治病,谁知道后来夏俊恐怕是不想要连累文小姐,所以才搞了那个什么爆炸案的。” 说道这里,韩秀丽是无尽的唏嘘。 “要说夏俊这一辈子啊,最苦的就是和文小姐有了这么一段,不然回头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比跟着文小姐后面一辈子都没个名分的好?” 那是因为容劲是夏俊的亲儿子。 文雪瑶给夏俊画的大饼太大了。 大到夏俊原本对文雪瑶只是单纯的爱恋,但是到了最后,也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找到了野心。 唐劲,唐劲…… 唐季倡既然认了这个儿子,那么唐劲就有了和唐靳禹一较高低的可能。 夏俊这个男人,本来没什么野心的,但是每当唐季倡来到沪市的时候,文雪瑶的身边总是不再有他的位置,嫉妒和茫然会将一个人逼疯,夏俊在无意间知道了唐季倡早就知道文雪瑶不孕不育之后,也知道唐劲根本不是文雪瑶的儿子,整个人都彻底的疯了。 他知道,唐劲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唐氏的话事人了。 再加上自己又得了胰腺癌。 干脆直接把唐季倡的亲儿子给弄死,到时候哪怕是认干儿子回来继承家业,也没有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唐劲更适合了。 唐季倡那么爱面子的人是不可能将唐劲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情妇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这件事给说出去的。 这些事情,只要清楚了夏俊和文雪瑶之间真正的关系。 唐靳禹几乎不用去思考,只要随便想一想,都能知道夏俊当初是怎么想的。 与其说夏俊当初是被他父亲害死的。 倒不如说,是被自己的野心给逼死的。 想明白了这一切。 唐靳禹顿时没了什么兴趣,直接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韩秀丽心里忐忑。 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了,想了想,还是转过头来看着唐靳禹。 “其实,当初文小姐和夏俊之间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但是,夏俊这个人吧,其实心挺狠的,但是他对唐劲少爷是真的好,若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唐劲少爷是他亲生的儿子呢。” 韩秀丽说完,就转身下了楼。 她当初其实就有这种感觉了,尤其是,唐劲少爷嘴唇和下巴和夏俊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不相信唐先生没看出来,但是看出来却还是纵容唐劲少爷的出现,后来更是将唐劲少爷带到京市去,这是韩秀丽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的事情。 她脚步不停的走到仓库区里面。 周围的人似有若无的视线中,她显得格外的平静。 直到到了下午的时候,财务部的人过来通知韩秀丽:“韩姐,你涨工资啦。” 韩秀丽一愣。 随即咧开嘴笑了笑:“是么?涨多少?” “整整一千五,你现在的工资都快比我高了。” 韩秀丽笑的更加开怀了:“好说好说,您的工种可比我的大气,我这辈子啊,也就只能抱着点死工资了。” “哎,你别说了,总公司的人呢,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把我们近五年的账本都调过去看了。” 财务部的人抖了抖身子:“会计部现在简直是寒冬腊月。” 财务部里面的人一般都是管钱的,出纳啊,收纳啊,都在财务部,只有会计部,是专门做账的,所以这个账本的好丑,会计部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财务部的人都是跟着账单算钱的。 相反,反而没什么可害怕的。 “那你们可得注意了。” 韩秀丽一边填单子,一边状似无意的多了一句嘴。 那财务部的顿时心里一颤,想到早上听到的那些八卦,难不成这个韩秀丽背后真的有靠山? 他连忙低下身子,小声的问道:“韩姐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总之,注意点不是坏事。” 韩秀丽没说其他的,这几个字已经算是敲了警钟了。 财务部的人心里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逼迫的太厉害,只好心有不甘的回去了。 但是还是下意识的开始整合手里这几年做的事情。 抹掉了几个漏洞后,才稍微安心了点。 果然,还没到下午的时候。 顶楼就传来了消息。 偌大的财务部和会计部,很多人被调离了职位,还有人直接被带走调查,人心惶惶。 而那个唯一得了韩秀丽的提醒的人,明哲保身,不降反升。 顿时,他对韩秀丽尊敬了几分。 当天夜里,唐靳禹就连夜坐飞机回了京市。 第二天一早刚睡了没有三个小时,就爬了起来,将自己打理了一番,就直接来到了陆家的大门外。 很快,早起晨跑的陆湛出现在唐靳禹的眼帘。 他连忙下车,小跑到陆湛的面前。 “二哥。” 唐靳禹开口唤道。 陆湛停下脚步,对他的喊声不置可否,淡淡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过来找星羽有点事。” 陆湛目光瞬间的变得复杂了起来。 对于唐靳禹他虽然不太满意,但是,对于他的执着和深情却又是羡慕的。 “星羽这些天起的都比较晚,你……要不进去等吧。” 背着唐靳禹陆湛还能做的出来棒打鸳鸯的举动,但是面对着唐靳禹,他倒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 “好的,二哥。” 唐靳禹果然很高兴。 就连眼睛都亮了起来。 虽然这种形容词不该用在高冷的唐总裁的身上,但是莫名的,陆湛觉得唐靳禹的身后好像长了一条尾巴,而且还在不停的摇摇摇。 陆湛将唐靳禹带回了家。 偌大的客厅里面没有声音。 也没有什么人,陆湛又重新回去跑步去了。 而唐靳禹则是直接去了沈星羽的房间。 推开房门,只看见中间的床上,中间隆起一个小小的包,远远的就看见黑色的长发扑在枕头上面。 他原本糟乱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平和了起来。 “星羽?” 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坐下。 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看着她没有动静的模样。 终究无奈的笑了笑。 垂首在她的腮边落下轻轻的一吻。 然后才站起来,走到美人榻的旁边,伸手从茶几上面拿起一本书。 《母乳喂养和配方奶粉喂养的区别》 《如何做个好妈妈》 《妈咪宝贝的一百道营养又美味食谱》 《宝贝树》 《……》 连续好多本都是讲的育婴的…… 唐靳禹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随意的拿起一本《如何做个好妈妈》,然后翻开来看了。 沈星羽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她茫然的坐起来,却在看见美人榻上面的男人的时候,忍不住的睁大了眼睛。 尤其是看见他手里拿的书的时候。 更是心慌不已。 “靳禹……” 她忍不住的开口唤道。 美人榻上面的男人猛地惊醒,身子不自觉的僵硬了一瞬,然后就看见他随意的将手里的书扔在茶几上面,站起身来,大步的朝他走了过来。 唐靳禹笑着看着她:“醒了?” 然后在她懵懵的表情中在她的唇上偷偷亲了一口、 “你怎么过来了?” “我在楼下等你,恰好遇到了二哥,就上来了。” 唐靳禹抿唇笑了笑,回头看了眼茶几:“不过不上来我也不知道……你最近在看这种书?” “嗯?” 沈星羽心里忐忑,不过面上却十分的镇定:“你说那些书啊,那都是星宁带回来给我看的。” 星宁? 陆星宁? 那不是…… “就是陆钰的妻子,她之前因为孩子的事情回来闹了一番,最近找到了骨髓捐献者,自己又怀孕了,可能是想要回来求和好吧,就带了这些书给我看。” 陆星宁确实来了,也确实呆了几本书。 但是都是美容杂志,她还不会那么愚蠢的拿出这种书来求和好。 第四百二十八章 我什么都愿意帮你做 唐靳禹不知道陆星宁和陆家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心里还是放下了心。 他走到沈星羽的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捏着她的指尖。 叹了口气,有些语重心长:“你呀,有什么事情可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已经承受不了任何突如其来的打击了,星羽。” 沈星羽心头一颤。 “我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的。” 她还是如此的说道。 唐靳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抱的紧紧的。, 明明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无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种心理压抑的感觉。 就这么沉沉的,好似有个大石头压在心头似的。 有时候难受的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沈星羽手指捏住唐靳禹的手,声音冷冷的,带着几分坚定:“靳禹,我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的。” “我知道饿了。” 唐靳禹在这双漆黑的眼睛下面,溃败无形。 ………… 在城西的一个小公寓里面。 床上的女人蹭了蹭,最后从被子里面爬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 身上薄薄的被子顺着动作滑落了下来。 她的身上未着寸缕,只露出一片带着青青紫紫的雪白。 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双丰盈上面,五指印印在上面,看起来有些狰狞,可就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在看见那张带着几分妩媚的脸时,还是忍不住的感觉出女人身上流露出的妩媚和魅惑。 豹哥从外面买了豆浆油条,走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副诱人的画面。 早晨的男人撩不得。 豹哥的身子明显的就因为沈紫灵的动作而起了一团火,他将早餐放在了桌上,转身走到床边。 伸手在女人的胸前揉了一把。 柔滑的触感,更是让他心头火气。 沈紫灵的身子僵了僵,立刻清醒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也为之一变,变得格外的冷漠了起来:“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做你啊。” 沈紫灵一愣,随即就被扑到了。 豹哥就好像是一批不知疲倦的打桩机。 等她从那种快要濒死的感觉中回过神的时候,豹哥已经坐在桌边开始吃自己的早餐了。 沈紫灵颤抖着酸软的双腿,沉默的下了床。 转身走到浴室里。 她看着镜子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自从上次和豹哥见面后,被强暴之后,豹哥就将她带到了这个公寓里面,这是豹哥的私人的地盘,很少有兄弟回到这里来,而沈紫灵,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一个星期了。 豹哥是个禽兽,不许她穿衣服。 总是时不时的把她拉上床。 在沈紫灵的心目中,他的暴行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凌驾在沈宏德之上了。 她刷牙洗脸之后。 洗了个澡围着浴巾就走了出去,身上被热气蒸的的微微泛着粉色的皮肤,映衬着上面的青青紫紫格外的狰狞,也格外的魅惑。 “吃点包子。” 豹哥将手里的小笼包递给沈紫灵。 沈紫灵接了过来,小口小口的吃着。 包子很鲜美,尤其是里面的汤汁,虽然有些冷了,但是依旧很好吃。 “紫灵,你之前跟我说的,合作一笔大的,你准备怎么合作?” 沈紫灵立刻抬起头来。 诧异的看向豹哥:“你同意了?” “嗯。” 豹哥点点头,神色淡淡的,不知道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想了想,为你做点事也算是对得起你,我已经给我们做了越南的身份,等这一票做完,拿到钱我们直接去越南去定居,到时候我娶你做老婆,你是我豹哥的女人,我的属下就是你的属下。” 沈紫灵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并不算高大,也不算帅气的男人。 突然间,眼眶微红,鼻头酸涩起来。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豹哥居然还挺好的。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觉得豹哥是个好人呢? “怎么?感动了?我告诉你,我豹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呢,现在在华国就是个通缉犯的身份,我虽然坐过牢,但是现在我可是本本分分的良民,为了你,我连包庇罪都翻了,你总不会还觉得是我强暴了你吧。” 沈紫灵的脸色登时变了。 只一眼,豹哥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心头不由得带上几分郁闷。 这位从天堂掉入人间的大小姐大约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还有现在的情况。 他呼噜噜喝着豆浆,动作带着几分粗鲁的豪气。 他抹了抹嘴巴:“呵呵,大小姐,你敢不敢现在出门,你信不信你出去要不了半个小时,我就可以城西派出所里面看你了。” “豹哥说这些做什么,我好想还没开口吧。” 沈紫灵的声音软软的说道。 她挑起眉眼横了他一眼,那眼神在豹哥看来就是媚眼如丝。 那平时满是戾气的眼睛里面现在只有无尽的勾引。 沈紫灵却在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刚刚豹哥的那一番话确实振聋发聩,她这几天跟着豹哥,渐渐的,好像真的将自己现在的处境给忘了,现在不是豹哥求着她了,而是她求着豹哥了,这样的认知让沈紫灵有些懵,也有些无所适从。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被自己踩在泥里的豹哥,现在却成了唯一一个愿意庇护她的存在。 听着沈紫灵软软的声音,豹哥的心里更加的激动了。 以前的沈紫灵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天边的白云。 可以看得见,却高高在上,怎么都摸不到。 他就像是地上的泥土,肮脏,又可悲,现在天上的白云愿意跟着他,他心里的喜悦几乎要将自己逼疯了。 他在睡了她的那个早上。 看着她满脸泪痕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想好了。 要做一个越南的身份,他在越南那边有几个产业,就算到时候两个人身无分文的过去了,他也能养得起她,但是,他也会帮沈紫灵报了仇,那个唐家的人,他肯定是会动的。 为了沈紫灵他都会动的。 无所谓爱不爱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沈紫灵,他对沈紫灵的感觉,就好像看着天上高高在上的仙女。 那是他要膜拜的对象。 哪怕跪在她的膝盖钱,亲吻她的脚趾,他也只会觉得是荣幸、 “说说吧,你到底是准备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伴你做了。” 豹哥抿唇笑了笑,对于自己救世主的形象格外的满意。 他也希望沈紫灵能够看得到他在想什么,到时候能够真的爱上他就跟好了。 他昨天偷偷跑去大学,听了一节课。 正好听到了什么吊桥效应。 他觉得,自己要是棒了沈紫灵,肯定就能吊桥效应了、。 “你知道的吧,我恨唐靳禹。” 说道这里,沈紫灵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森了起来,脸上的妩媚也消失了,眼神阴狠:“但是我更恨的是,是他的妻子,沈星羽,当然了,她现在可不叫沈星羽,叫陆星,陆家的陆……” 陆家? “陆家怎么了?” 豹哥一脸懵的看着沈紫灵。 他对陆家什么的,不太了解:“陆家很牛逼么?” 沈紫灵一愣,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捂住嘴巴,不停的摇头:“不,不牛逼,就是个普通人家,但是人家有钱啊、。” 沈紫灵怎么也没想到,豹哥居然不认识陆家。 陆家在京市的地位大约是太超然了,超然到豹哥这种层次的,都没资格知道。 有钱? 豹哥顿时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他在越南那边的产业并不大,本来准备再过几年再过去的,却没想到多了沈紫灵这个变数。 但是如果能干一票打的,带个几千万过去,也够用了。 “你要我对那个陆星做什么?” “做什么?” 沈紫灵的脸色突然是掩饰不住的癫狂。 她缓缓的站起来,眼中满满的都是兴奋:“当然是毁了她了。” “杀了她?” 原谅豹哥贫乏的想象力,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点了。 沈紫灵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原来豹哥所谓的毁了她就只有这么简单么?” “那你说怎么办?” 豹哥只想要速战速决,并不想牵扯太多的事情。、 “先绑了他,然后为她吃金枪一条柴,然后找几个男人把她轮了,我要她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豹哥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沈紫灵想要这么做。 但是呢,做这个其实是最危险的。 不管你怎么防备,总会在不知道的时候,有体-液粘在女人的身上。 而警察,可以很简单的通过这些体-液来找到那些犯人。 他将自己的顾虑和沈紫灵说了,沈紫灵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傻啊,我们直接去桥洞下面找几个流浪汉,那些人,多少年都不洗澡的,正好可以让她尝尝味道。” 太……太凶残了。 但是豹哥就喜欢这样凶残的沈紫灵。 做他的女人,不能太心善,以后还要去越南拼天下呢。 说什么他也要一个能在自己背后支持自己的老婆。 “好,就按你说的办好了。” 沈紫灵霎时间双眼发亮的看向豹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饿么?” 豹哥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 他侧过神去,双手背在身后,淡淡的点头:“当然是真的了。” 沈紫灵顿时高兴的一下子扑进了豹哥的怀里。 狠狠地在他的脸上亲了几口。 “豹哥,只要你帮我做了这件事,我就跟你去越南,以后只做你老婆,给你生孩子,陪你去奋斗,我手里的钱都给你。” 被沈紫灵这一番甜言蜜语给说的浑身都跟着激动了起来。 豹哥一把抱住那娇软的身子。 狠狠的亲了起来。 这个天上的云朵,终于开始青睐他这个地上肮脏的泥土了。 豹哥狠狠的亲住她的唇:“以后我一定对你好,早晚有一天让你重新过上之前你过的那些好日子。” 他发了狠的承诺到:“我要让你过上看见钱就厌恶的生活。” “好,豹哥,这么多年来,就你对我最好了。” 沈紫灵吸了吸鼻子。 伸手抚上男人的胸膛,眼圈都感动的红了。 只要一想到沈星羽之后会遭遇的惨状,她就兴奋的想要尖叫。 第四百二十九章 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 沈星羽那个破身子。 只不知道,能不能抵挡的住那些流浪汉的力气了。 说不定,会直接死在男人的身下呢。 想到这里,沈紫灵就笑的更加的开怀了,她只恨自己当初心太软了,早该在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就弄死她,不然的话,哪里还有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 那样的话,唐靳禹的心里依旧还是她。 她恢复了健康,肯定早就和唐靳禹结婚了,说不定,连孩子都生了。 明明那时候的唐靳禹是那么讨厌沈星羽的呀。 一边哭着,一边和豹哥亲吻着。 好像要将满心的怨恨,发泄在无边的情-欲之中一般。 刚吃完早餐的两个人直接又滚成了一团。 ………… 沈星羽起床了之后,天光已经大亮了。 艳阳高照的,洒在人的身上就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沈星羽换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因为已经到了秋天了,害怕冷又在外面罩了一件纱线的小坎肩,淡粉色的,看起来给外的粉嫩。 她给自己配了个向日葵的斜挎包,又穿上平地的小白鞋。 再次站在唐靳禹的面前的时候,整个人娇娇嫩嫩的,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还没有步入社会的大学生一样。 “我们走吧。” 沈星羽在唐靳禹的面前站定,对着唐靳禹眯眯眼笑道。 唐靳禹愣了一下,然后也不自觉的勾了勾唇。 伸手替她将垂下的发丝别至耳后:“你今天很漂亮。” “难道以前我不好看么?” 沈星羽嘟起嘴巴,瞥了一眼他,话刚才说完,就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啦,我不说了好么?” 唐靳禹明显的因为沈星羽的一句话而变得局促起来。 她伸手挽住唐靳禹的胳膊,歪着脑袋贴在他的肩膀:“我们赶紧的出去吧。” “好。” 唐靳禹伸手抹了抹她的手指,确定不冷了,才笑着点头道。 这几天沈星羽的孕期反应变得小了很多,比起之前几天的难受,这几天明显的,就连饭量都大了不少。 所以沈星羽也敢放心大胆的跟唐靳禹身边去约会了。 “对了,好长时间没看见阿蛰了,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么?” 唐靳禹一边询问道,一边启动着车。 沈星羽心里一个咯噔。 乔蛰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已经好几天都没来找她了。 他乖巧的摇摇头:“不知道。” “昨天我在沪市遇见大伯母了,她说最近阿蛰似乎开始知道上进了,一连做了好几个大单子呢,乔老爷子那边饭都多吃了一碗呢。” 唐靳禹绞尽脑汁的想要活跃气氛。 只是专心开车的他没有发现,身边的女人脸色越来越僵了。 “是……是么?” 沈星羽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不让唐靳禹看见她脸上略显僵硬的表情。 听着未婚夫说着另外一个未婚夫的八卦。 沈星羽突然觉得有些荒唐。 她或许是时候给乔蛰打个电话,告诉他之前那些都只是开玩笑而已了。 不过,这么想来沈星羽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渣的感觉。、 她捂住脸。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脸见人。 而唐靳禹却没有发觉她的不对劲,只以为她早上起来早了,这会儿发困。 抽空瞥了她一眼:“你要是困你就眯一会儿,马上到了我再喊你。” 沈星羽连忙闭上眼睛。 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那我就眯一笑会儿。” “嗯。” 唐靳禹看着她乖巧的歪过脑袋睡着了,满足的勾了勾唇。 他要的其实很简单,只要看着沈星羽在自己的身边能这么香甜的睡着,就已经感觉无比的满足了。 很快,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餐厅的门口。 唐靳禹在驾驶座上坐了好一会儿。 身边的女人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无奈的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伸手从副驾驶的座位上,小心翼翼将女人给抱了下来。 “给我把车门给带上。” 唐靳禹对着小跑过来的服务生小声的道。 服务生连忙颔首,帮他将车门给关了起来。 唐靳禹则是十分贴心的将沈星羽的脸转向自己的胸膛,看着她不再皱眉,已经完全安详了,才抬脚朝着餐厅里面走去。 只是,到底是和睡在车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刚上外面的阶梯。 沈星羽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她懵懂的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四周观望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在怀里。 连忙挣扎着就要下来。 “醒了?” 唐靳禹坏心眼的抱紧了她,随便她怎么挣扎,也不吭放她下来。 这大庭广众之下太过于亲密的举动,让沈星羽忍不住的红了脸。 她锤了一下男人的胸口,声音细若蚊蝇:“快放我下来啊。” “我不。” 唐靳禹恶劣的咧了咧嘴,还更加恶劣的将她放在怀里掂量了两下。 沈星羽小声的惊呼一声,伸手就紧紧的圈住了男人的脖子。 下巴抵在男人的脖颈,愤恨的哼唧了两声,直到走进里面,唐靳禹都感觉自己还能听见小女人磨牙的声音。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 也知道自己不能欺负太过。 连忙伸手将他放了下来,放在那绵软的沙发上面。 沈星羽这才看清了餐厅里面的装潢,这是一间十分原生态的餐厅。 到处都可以看见匆匆的树荫,还有各种珍奇的植物,耳畔想起的是高山流水的筝曲,沈星羽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她突然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唐劲的时候,那时候的如意花坊。 似乎和这里真的很像。 唐劲就住在那时候如意花坊的二楼。 她抿了抿唇。 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 当初,恐怕唐劲之所以会住在如意花坊的楼上,也是因为知道她会来工作的吧。 明明以前只是觉得巧合,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到处都是算计呢。 唐靳禹明显的感觉到沈星羽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他有些懵的看着她。 伸手连忙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星羽,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立刻换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慌张。 “不用了。” 沈星羽连忙抬起头来,看向唐靳禹,扯了扯唇:“这里挺好的,我只是想起了……思思姐而已。” “你是想到了谢思思的那个咖啡厅么?” 唐靳禹倒是很快的想到了沈星羽在想些什么。 笨就是随意拉来的借口,沈星羽也只是蒙了一瞬,心底却暗暗的舒了口气。 “嗯,现在思思姐也醒了,我看什么时候有空,就将咖啡厅还给思思姐好了。” “随时可以,要不我们吃了饭去医院一趟吧,我也好久没有去看望她了。” “嗯。” 沈星羽点点头。 唐靳禹看着她乖巧的模样,登时心里软成了一片。 很快,菜就上来了。 唐靳禹这次准备的菜都是沈星羽喜欢吃的菜,有两道还特意的放了点辣椒,沈星羽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天知道怀孕后口味变了却依旧不能吃重口味的菜,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这会儿又辣的菜出现在眼前,她的心情顿时就飞扬了起来。 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直接夹了一块辣炒腰花,塞进嘴巴里。 鲜辣的味道直接在口腔里四溢起来。 沈星羽感动的都快落泪了。 “怎么样,很好吃吧。,” 沈星羽捂住嘴巴,满眼感动的重重点头:“嗯,真的超级好吃。” “你啊,哎,这个身体,不然的话不知道能吃多少好吃的呢。” 沈星羽瞥了他一眼:“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狠狠的吃一顿的。” 唐靳禹的眉眼瞬间的温柔了下来。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快了,心源的问题我已经去确认过了,只要你的身体合格,那边的情况一旦不对劲了,就可以随时做手术了,那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的心脏,很健康,只是因为车祸而进入了深度昏迷,不过医院那边已经说了,很可能随时会去世,但是他们会竭力的抢救,尽最大的努力。” 沈星羽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放在桌下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依旧平坦,却有些硬的小腹上面。 “嗯,没关系的,希望那个孩子能够逢凶化吉,能够好起来。” 明明梦寐以求的心源就在眼前,沈星羽却不能换心。 那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瞬间的让沈星羽脸上的笑容差点崩溃。 “说真的,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是坏蛋我也认了,我还是第一次希望一个人能够抢救无效死亡呢。” 唐靳禹的笑容也复杂极了。 毕竟这种想法,让他的良心多少受到了拷问,。 “真的?” 沈星羽挑眉看向他:“难道当初我和沈紫灵刚做完手术的时候,你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比如说一命呜呼什么的,那样我和你的婚姻不就无效了?” 唐靳禹听着她的调侃,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他抿唇,有点委屈的看着她:“你别这么说,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呢,那时候还是我给三叔打电话让他来给你做手术的。” 毕竟那时候沈星羽的命是唐海渊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 “是么?” 沈星羽收回眼神,端起牛奶,淡淡的抿着牛奶。 “请问……是陆星陆小姐么?” 就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 沈星羽和唐靳禹默契十足的转头看过去。 就看见两个人站在理他们两米远的地方。 男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女人的腰,女人手满是慈爱的放在自己高耸的肚子上面。 沈星羽一愣,迟疑的点点头:“是,我是陆星。” “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您。” 女人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您可能不认识我,我是陆伯父麾下周团长的二媳妇。” 周团长? 沈星羽突然的想起这么个人,好像还是谢思杨的一个隔房的大伯父。 “你好,你们是来这里吃饭的么?” “是阿孝说这里的东西好吃,我们才过来吃饭的,你知道的,怀孕的女人口味总是会怪一点的,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本来就像和你打招呼了,不过那时候我着急做产检,就没能和您说上话,不过,能在这里遇见,也是缘分了。” 第四百三十章 你去妇产科的事情 女人的语气很温和。 也很会说话,身上有一种虽然温柔却很坚强的气质。 “哪里的话,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肚子里的小宝贝重要,当然是去做产检比较重要,我的话,随便什么时候,你和周伯母过来一起玩,都能见到我的。” 女人温柔的对着沈星羽笑了笑。 “那以后我就不客气的叨扰了。” “荣幸之至。” “说起来,上次在妇产科看见陆小姐还真是很惊讶呢。” 说着,女人用揶揄的目光看向坐在旁边的唐靳禹,唐氏集团买了艘轮船跟陆小姐求婚的事情在整个京市的高层圈子里面全部都传遍了,就连她也是很羡慕的,不过……要是陆小姐怀孕了的话,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以后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妈妈经了。” 沈星羽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无比,手指更是狠狠的攥着,背脊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啊……好啊。” “那,我们就先告辞吧,陆小姐你吃饭吧,是我们打扰了。” 周家的儿媳妇在自己丈夫的陪伴下,笑眯眯的颔首告辞了。 而原本气氛还算活跃的这边,就有些难掩的沉默了。 唐靳禹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吃着东西。 而沈星羽在瞥了一眼唐靳禹之后,暗暗的吐了口气,重新坐下来,拿起旁边的一块橙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 唐靳禹才优雅的放下筷子,端起旁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拿起旁边的湿纸巾擦了擦嘴巴,又擦了擦手,才好整以暇的抬头看向沈星羽:“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星羽端着水杯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垂下眼睑,仿若漫不经心:“什么怎么回事?” “你去妇产科的事情。”唐靳禹的目光微微朝下看着,仿佛能透过那木板的桌子看见她的肚子一样的执着。 “你怀孕了?” 他微微的蹙起眉头。 “没有。” 沈星羽连忙摇摇头,否认道。 没有? 唐靳禹狐疑的看着沈星羽。 沈星羽被这狐疑的目光看的心头发虚,却还是咬咬牙,站起来走到唐靳禹的面前:“要不你摸摸我的肚子?我是真的没有怀孕,要不我跳两下给你看一下?” “不用了。” 唐靳禹轻轻咳嗽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问话就让沈星羽有这么大的反应。 虽然没有怀孕这件事让他轻松了几分,但是看着她一脸坚决的模样,多少还会让唐靳禹的心底感觉到一丝的酸涩。 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呢? 难道这么不愿意为他生下孩子么? 虽然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但是这种念头一旦在心底扎根,就让他忍不住的不住的想起。 他收回手,目光幽幽的扫过沈星羽平坦的小腹。 沈星羽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唐靳禹相信了没有。 “我相信你。” 唐靳禹看着沈星羽的眼睛,点点头笑着说道。 沈星羽抿了抿唇,心里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 她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我上次去妇产科是因为……陆钰的妻子怀二胎了,我去看望一下,毕竟……也算是陆家人不是么》?” 再一次的把陆星宁拖出来做挡箭牌。 沈星羽已经做的驾轻就熟了:“她会嫁给陆钰,说到底也有我的原因,而且她也是容家人,毕竟是我的族人。” “我知道,你不要太紧张,我并没有怀疑你什么。” 唐靳禹伸手附上她的手背。 柔声的安抚着。 沈星羽对着唐靳禹笑了笑。 虽然看起来两个人之间已经恢复了正常了,但是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尤其是沈星羽。 内心的焦躁几乎要将她彻底的淹没。 直到回到了陆家,这种焦躁的心情都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陆湛回来就看见沈星羽虽然坐在沙发上面,身后的阴影却很大的模样。 明明整个人还静静的坐着,但是身上却好似困兽之斗一般,浑身都充满了一种焦躁无比的情绪。 陆湛扯了扯领带:“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模样。” “我……二哥,你回来啦。” 沈星羽该准备说‘我没事’,就听见那声音似乎很耳熟。 转过头来就看见陆湛解开衬衫扣子,一身雅痞气质的站在自己的身后,这才露出笑容来,身上的焦躁也瞬间的一扫而空。 “嗯,我再不回来,某人就要自己和自己生气,然后把自己给气死了。” 虽然知道陆湛说的是自己,但是沈星羽还是拒不承认,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二哥你在说谁啊,反正说的不是我。” “好好好,是我行了吧。” 陆湛绕过沙发背,走到沈星羽的身边,一屁股做了下来,然后对着旁边的女佣道:“给我倒杯水,还有,给小姐倒杯橙汁过来。” “我不渴。” 沈星羽坚决拒绝这样浪费的情况。 “每天补充维生素c,以后生出来的宝宝皮肤才会白白的,水当当。” 陆湛才不管沈星羽同意不同意呢,挥了挥手,女佣就小跑着下去了,反倒是沈星羽被这么噎了一下,不过却也没有反驳就是了,陆湛伸手抹了抹她冰凉的手,目光又落在她怀里的抱枕上面。 有些不悦:“你别抱着枕头啊,要是把baby给捂坏了可怎么办?” 沈星羽:“……” 他是在开玩笑么? 不过却还是乖乖的将手里的抱枕给放了下来。 正好女佣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沈星羽接过橙汁杯子,小口小口的抿着橙汁。 陆湛喝了口水,这才舒了口气:“今天宝宝乖不乖?有没有闹你?今天和唐靳禹出去又玩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去吃了顿饭,毕竟我这样的身体,去哪里玩都玩不起的。” 沈星羽抿了抿唇,颇有些自嘲的道。 “胡说八道。” 陆湛抿唇,冷哼一声:“等有空了,二哥带你去港城度假去,嫁到那里的三姑婆在阳明山有一栋别墅,到时候可以站在家里看维多利亚海景,保证你玩的很开心。” “呵呵呵,好啊,二哥,以后就指望你陪我去玩了。” 哪怕明知道陆湛的工作身份不太可能出京市,但是听见这样的话,沈星羽还是忍不住的高兴起来。 这种被家人无条件宠溺的感觉,让沈星羽忍不住的想要沉溺其中。 被容劲伤害的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也变得治愈了许多。 她想到了之前唐靳禹在餐厅里面给她的那一份文件,她连忙转过身去,开始翻自己的包。 很快,从里面翻出一叠厚厚的文件出来。 她舒了口气,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然后才翻开了文件。 里面全部都是夏俊这些年的资料,当然,还有一份韩秀丽整理出来的口供,文件的最后一张更是做了个纸口袋,塞着录音笔,里面是韩秀丽和唐靳禹的聊天生。 等真的看完了这份资料的时候。 沈星羽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仿佛是假的一样。 陆湛坐在旁边担忧的看着她,他知道这份资料里面说的是什么,但是却不能表现的自己知道了,毕竟当初沈星羽的身份刚刚做完,他们就已经将沈星羽从小到大所有的经历全部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了。 甚至有些是沈星羽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也都早就知道了。 但是知道归知道,尊重还是要有的。 所以陆湛从未在沈星羽面前表现出这一点来。 甚至有时候还会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不是说好了明天还要去陪唐靳禹出去玩么?” 陆湛看着精神虽然有些萎靡,但是情绪明显的比前几天更加的高兴了几分的沈星羽,不由得在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管他们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比不上唐靳禹啊。 第二天一早,唐靳禹又是开着车在楼下等着。 只是这一天沈星羽倒是很早就起了,没有给唐靳禹进她房间的机会。 “今天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唐靳禹歪着头,笑着看着站在车窗外,手里拿着豆浆和包子的沈星羽。 “当然是因为知道你在外面等着我啊。” 沈星羽也十分爽朗的笑了一声,大约是想要洗脱自己怀孕的谣言,今天的沈星羽穿的格外的漂亮。 白色雪纺衬衫,贴身的牛仔短裙,脚下踩着一个小靴子,上面满是亮片,看起来又时髦又漂亮,长长的卷发被一条丝巾在脑袋上做了个大花苞,脸上带着墨镜,只露出涂着粉色唇彩的,丰腴的唇。 “你今天很漂亮。” 唐靳禹下了车,伸手从她手里接过还有些烫的豆浆,笑着看着她。 “这是我让刘嫂特意榨的鲜豆浆,你快喝了。” “带给我喝的?” 唐靳禹有些意外的看着手中的豆浆,倒是没想到这是带给自己的。 “是啊,我听刘嫂说,她在里面加了很多补脑的东西,我就想着你最近太忙了,补补比较好。” 沈星羽说的一本正经,那双漆黑的瞳孔里面满满的都是澄澈。 唐靳禹用吸管三口两口的就将豆浆给喝完了,沈星羽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对了,等会儿在路上的时候停一下,我想去买一捧鲜花,我想要去看看思思姐,然后确认一下她什么时候出院,幸福花园那边也要打扫了。” 上了车,沈星羽一路上掰着手指思索着今天一天要做的事情。 唐靳禹坐在旁边,看着她的小模样,忍不住的勾唇笑了笑。 很快,车子稳稳的停在了一家花店的门口。 “你就不要跟我下车了,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沈星羽阻止了唐靳禹想要下车的动作,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而唐靳禹只好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将车开到了停车位上面,虽然沈星羽说了不用他下车,但是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沈星羽一个人在花店里面,那里面人来人往的,要是撞到了哪里可怎么办? 所以,他快速的锁了车,迈开大长腿就准备往花店里面走。 “先生,我们要做一个街头调查,请您配合一下好么?” 突然一群看似学生模样的人,手里拿着话筒和摄像机,拦住了他的去路。 第四百三十一章 花店里面出了事 “抱歉,我有急事,赶时间。” 唐靳禹连忙抬手拒绝道。 “先生,很快的,不会浪费你时间的。” 几个大学生看着唐靳禹那一身怎么也掩饰不了的霸道总裁气质,有些不甘心失去这么个优质的采访对象,连忙劝说道。 要是有这个人在视频里面出现的话,肯定他们的节目的点击率会很高的。 尤其是抓着话筒的女人。 她自诩美貌,而且也看见了男人刚刚开过去的车,那可是好几百万的豪车啊。 想到这里,她干脆的心一横,直接抱住男人的胳膊:“先生,我们只是做个小小的采访,你又何必这么急着拒绝呢?” 说着,还十分隐晦的飞了个媚眼出去。、 唐靳禹却只觉得恶心极了。 连忙将自己的手从女人的怀里抽出来,他看了眼人来人往的花店门口,脸色猛然一沉:“你们要是再阻拦我的去路,妨碍了我的事情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你这个先生怎么脾气这么坏的啊,我们只是做个街头采访而已咯。” 几个人学生听着唐靳禹的威胁,都是忍不住的心底一颤。 不过却还是忍不住的不满的嘟囔道。 他们好歹也算是知名网站上面的知名节目了,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求偶遇呢。 却不想,居然还有人这么不识情趣。 尤其是举着话筒,粉丝堪比当红小花的女主播,忍不住的掏出手机,在唐靳禹不注意的时候拍了张照片,忍不住的就在微博上面吐槽了一番,等她吐槽完了回过神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人呢?” “算了,人家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人家啊,而且那种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就是,我们还是找点其他的人采访吧。” 女主播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拿上话筒。 殊不知自己刚刚的吐槽在微博上面引起了多大的波澜。 而另一边,被打了岔的唐靳禹小跑进了花店里面,花店并不大,但是里面装修的很漂亮。 在京市这个华国的中心,要是没点特色还真的不能开店了。 这家花店的主题就是那种丛林深处的感觉。 进去看着有点像小型的迷宫,却一步一景的,十分的漂亮,只是,当唐靳禹在里面饶了整整的三圈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沈星羽的人影,顿时,整个人身边气压瞬间低沉无比。 他一把拉过从旁边路过的一个服务生:“刚刚,有个穿白衬衫牛仔裙的女人,你看见她去哪里了么?” 服务生先是吓了一跳。 随即就看见唐靳禹那张难看的脸。 “你找她做什么?” 服务生疑惑的看着他,心里微微的有些发慌:“我告诉你,我们店是绝对不会出卖客户隐私的啊。” “我没有让你出卖可恶的隐私,那是我老婆,我就停车的时间,进来就找不见她人了,她的身体很不好,要是发病的话就糟了。” 唐靳禹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服务生的脑洞,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 服务生果然着急了起来。 “什么?那是你老婆?” 唐靳禹点点头:“嗯。” “那完了,我刚刚看见好几个人跟在他后面,然后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男的搂着她走了。” 服务生的脸色也变得额格外的难看起来。 要是客户在自己的店里面出了事可怎么好啊,他刚刚怎么就没能仔细看看那个女士的脸色呢? 不过,也说不定这个男人是来捉奸的呢? “你们店里有监控么?” 服务生连忙点点头:“有,我带你去找我们店长。” 说着,便直接带着唐靳禹往店长办公室走去。 唐靳禹在看见监控录像的第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经,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绝对对沈星羽不怀好意。 看到那男人将自己的手搭在沈星羽的肩膀上。 而她的背后,明晃晃的一把刀抵在她的腰间。 他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暴虐,狠狠的一圈砸在了墙上。 “天啊,天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可怕了,得立刻报警啊。” 服务生本来胆子就不大,再加上性格本身就有点一惊一乍的,好在店长还是比较理智的,她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闭嘴。” 服务生顿时瑟缩的像一只鹌鹑。 “那个,唐先生,令夫人在我们这里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您看,我们现在就报警还是怎么的?” 店长到了这个时候也说不出什么不让报警的话了。 毕竟谁到了这个时候,都是生命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 “报警前我先打个电话。” 唐靳禹掏出手机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 而店长倒是真的有些意外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老婆被绑架后,第一件事不是报警,而且还这么冷静的男人了。 该不会根本就没什么绑架案吧,只是来捉奸的吧。 不可抑制的,店长的脑洞第一次和服务员的脑洞撞到了一起。 唐靳禹脸色白的吓人,明明不是寒冬腊月,却偏偏好像快要被冻伤一样的浑身颤抖着。 很快,电话那头就接通了电话。 “二哥……” 唐靳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还带着最基本的理智:“星羽被绑架了。” “什么?” 还在开会的陆湛不管其他人的看法,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难看至极:“你说谁被绑架了?” “星羽……她进来买花,我去泊车,就这一会儿功夫,她就不见了。” 唐靳禹只觉得这会儿眼前好似眼冒金星一般的昏昏沉沉。 他猛地伸手,一把撑在桌面上。 这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不管他怎么表现的正常和坚强,他也不过是因为重大车祸从医院里面刚刚出院才一年的人,多少,他的底子还是有些虚弱的。 而另一边的陆湛,则直接叫停了会议,表明自己的妹妹被绑架了。 顿时,整个京市突然的就轰动了起来。 不到十五分钟,花店的门口就停下两辆军用车,很快的,从上面小跑着跳下来好几队的兵哥哥,紧接着又是几辆警车叫嚣着跑过来,而一直在远处做路人采访的几个人,在看见那几个兵哥哥将刚刚采访失败的男人从里面簇拥出来的时候,脸都吓白了。 “我的天,他该不会是什么通缉犯吧。” 女主播脸色发白的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只见自己刚刚发的微博下面,早已有不少的评论。 “呵呵,多大脸啊,你知道人家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接受你采访?切。” “楼上太过分了啊,怎么就不能接受采访了?” “呵呵哒,你们还记得以前的小花岳爱翎么?” “哇哦,那个小花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是玫瑰市的人,上一次我们这港口有个土豪买了艘游轮给未婚妻求婚的,就是这位土豪哎,他未婚妻超美的。” “好浪漫啊,买游轮求婚哎。” “……” “你们谁能科普一下这人是谁啊,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啊。” “楼上,链接给你不谢。” 女主播连忙点进了链接,没想到直接进了千度百科。 男人穿着修身的阿玛尼西服,坐在椅子上面得一张照片,潇洒不羁,那是一份财经杂志的封面,而下面的介绍更加的让女主播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转回了微博,直接将微博给删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微博早就被有心人士给截图截下来了。 直到傍晚,他们回了学校。 看见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坐在导师办公室等着他们,他们才知道,自己好像碰上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你们好,同学们别害怕,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们。” 几个人迅速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妈妈啊,太恐怖了啊,出门就碰上恐怖袭击了都。 ………… 城西的仓库。 豹哥看着被推进来的纤细女人。 眯了眯眼睛。 “这就是你那个便宜妹妹?” 他的手揽住沈紫灵纤细的药,若说以前的沈紫灵还有些胖的话,那么现在的沈紫灵这一段时间吃尽了苦头,却意外的瘦身成功了,这若是以前的沈紫灵恐怕要高兴疯了,但是现在的沈紫灵,她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这个上面了。 她靠在豹哥的宽阔的胸膛上面。 神情冷漠的看着双手环胸,一脸苍白的沈星羽。 “是啊。” “长得还挺好看的。” 豹哥看着沈星羽那张娇妍的脸蛋,摇摇头感叹道。 说实在的,这个陆星倒是长得比沈紫灵更好看,也怨不得唐家的那个男人喜欢这样的,而不喜欢沈紫灵了。 毕竟以前的沈紫灵的脾气可以算的上骄纵。 反倒是眼前的女人,一看就有一种娇娇弱弱的气质在身上,估计是那种能够让男人保护的女人。 要是以前的豹哥的话,估计也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可是现在嘛…… “看来豹哥有些舍不得了?怎么,要不要去尝尝味道?” 沈紫灵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豹哥。 豹哥感受到她眼神中的讥诮,立刻举起手来表示自己的无辜:“不用了,我可不喜欢这种被男人玩烂了的女人,再说了,她哪有你好,你能让我欲-仙-欲-死,她能么?也就是脸能看一点罢了。” 豹哥的这一番告白成功的让沈紫灵的心情好了许多。 再看向沈星羽的时候,她的脸上不免流露出得意的神色来。 她甚至已经开始隐隐的期待起来,要是当唐靳禹找到沈星羽,却只能找到一具被凌-辱了的尸体的时候,那样的表情有多么的难看,只可惜,这样的表情她已经看不见了,到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华国,改名换姓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格外了的好了起来。 沈星羽站定了身子,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们。 双手环胸,慢悠悠的往后退着,直到背脊抵在墙壁上面,才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 清冷的女声在偌大的仓库里面显得格外的空灵。 却也有种阴森森的恐怖。 尤其是这中间带着满满的恶意,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从围着沈星羽身边的男人身后走了出来。 第四百三十二章 沈星羽,好久不见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乎要跌坐在地上的沈星羽。 红唇微扬:“沈星羽,好久不见,没想到吧,还有见到我的一天。” 沈星羽的眼睛猛地睁大。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沈……沈……沈紫灵?” “嗯哼,是我,好久不见。”沈紫灵缓缓的蹲下,与她平视,她勾唇:“没想到吧,我们还有面对面的一天,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过的很得意?嗯?” 沈星羽苍白者一张脸。 恐惧的看着沈紫灵,她知道沈紫灵是想要毒死她的,结果却毒死了一个实习生。 她很愧疚,也很害怕。 只是她没想到,沈紫灵居然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被抓到,相反,她现在看上去过的竟然很不错,身边竟然还凝聚了这么些人。 该说,就算没有从小当成继承人,但是收到的教育也绝对不差的沈紫灵。 拥有这样的天赋技能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星羽颤抖着声音,恐惧的问道。 “做什么?” 沈紫灵脸上的笑容突然的消失,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头皮传来剧烈的疼痛,一瞬间让沈星羽忍不住的苦了脸,哀鸣出声,她狠狠的等着沈星羽那张脸:“你现在倒是越来越好看了,果然和你那个狐狸精的妈一样,都是会勾引人的,靳禹就是被你这张脸勾引的吧,看见我现在如同臭老鼠一样只能窝在臭水沟里,你心里是不是很爽?嗯?” 沈紫灵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瞬间,半边脸颊就红肿了起来。 沈星羽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的难受极了。 脸颊也瞬间的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说话啊,你不是很能耐么?啊?” 沈紫灵最不喜欢的就是沈星羽这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 她抬起脚就狠狠的在沈星羽的身上踹了起来。 沈星羽只感觉自己的背被狠狠的踹了一脚,心头一颤,猛地便弓起身子,将小腹紧紧的保护起来。 孩子。 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不能出事……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而沈紫灵却越打越来气。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总是这样,难道她以为在这里还会有人来救她么? “大姐头,别打了。” 终于,还是有一个人忍不住的开口劝到。 沈紫灵猛地转头,恶狠狠的看向说话的男人,她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怒火:“怎么,你也看上她了?你心疼她了?要不要先让她跟你睡啊?” “不……不用了,大姐头,我只是觉得,再这么打下去的话,估计熬不到之后的计划,她就要死了。” 男人看着已经无限接近于昏迷的沈星羽,有些唯唯诺诺的道。 沈紫灵一愣。 连忙收住脚,这才发现沈星羽几乎都要昏厥过去了。 虽然人团成了小小的一团。 但是脸色明显的已经开始泛青了。 “你们过来拍照片,然后给唐靳禹,还有陆家发照片。” 沈紫灵站直了身子,撩了撩头发,声音淡淡的道。 豹哥这才从旁边走了过来,将沈紫灵抱在怀里,满是心疼的替她揉揉手:“手疼不疼?打人什么的,完全可以交给他们去打嘛,何必自己动手呢?又累又脏的。” 沈紫灵不耐烦的将自己的手从豹哥的手里抽出来。 声音里面依旧带着怒意:“我就是讨厌她这副模样,恨不得再狠狠的揍她一顿心里才舒服呢。” “那就让他们再打一顿。” 豹哥立刻站直了身子,脸色一沉:“你们……” “别。” 刚准备下命令就被沈紫灵拦住了。 “她身体不太好,别还没和那些人睡过就被弄死了,我可没有强迫别人睡尸体的习惯。” 沈紫灵抿唇,眼底满满的都是变态的兴奋。 比起被打死的沈星羽,她更想要看见在男人身下无助到绝望,最后死掉的沈星羽。 当然,如果她能熬过去就更好了。 毕竟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加的痛苦。 下面的人已经将照片给拍好了。 沈紫灵看着手机中的那些照片,忍不住的抿唇笑了笑,熟练的将这些照片打包好,然后取了个惊悚的标题,直接发到了唐靳禹的邮箱里,作为唐靳禹曾经的未婚妻,对唐靳禹的邮箱记得可是一清二楚。 至于陆家那边。 她相信,只要唐靳禹知道沈星羽被抓住了,绝对是不敢隐瞒的。 所以,她倒要看看,那些男人能为沈星羽做到哪一步。 “呵呵呵,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沈紫灵拿着手机,居高临下的蹲下,看着蜷缩在地上,意识几乎已经失去了的沈星羽。 笑的格外的开怀。 丝毫都没有看见,站在身边的男人的脸上,那一抹复杂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的豹哥在看见那个女人被带来的一瞬间,心里顿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那种预感来的毫无理由。 可就是让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紫灵,既然人都抓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豹哥伸手,一把将沈紫灵拖进了自己的怀里。 “走?” 沈紫灵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脸色猛然冷漠,冷冷的转头看向豹哥:“我为什么要走?我还没看到她凄惨的模样呢,我不走。” “难不成你还想留在这里看活春宫?” 豹哥的脸色也情不自禁的冷了下来。 做他们这一行的。 嗅觉都是十分灵敏的,尤其是那种说不出来的第六感。 他直觉他们要是再呆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出事,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就是莫名的有这种感觉。 “豹哥……” 沈紫灵感觉到了豹哥似乎有些生气了。 连忙转身扑进豹哥的怀里,嘟着嘴巴撒娇道:“可人家最讨厌她了,就想要看见她倒霉我才开心呢。” 豹哥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现在都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难道还不够凄惨么?” “不够!” 沈紫灵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的狰狞了起来,整个人的情绪也变得无比的歇斯底里起来。 她咬牙切齿。 满眼都是痛恨的看着地上的沈星羽。 “她的妈妈抢走了我的爸爸,还想生个儿子来继承沈家,沈星羽更是扫把星,自从进了我们沈家之后,我们沈家就一直灾难不断,现在又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要她死,我要看着她死,我才能松了这口气。” 沈紫灵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那种从心底涌起的厌恶和沉痛,狠狠的压抑在她的心头。 已经好多好多年了。 “紫灵……” 豹哥有些心疼的将沈紫灵抱在了怀里。 他之前只知道沈宏德娶了个老婆,但是没想到,这个妻子居然让沈紫灵这么的痛恨。 难道说沈紫灵在那个女人的手上吃了什么亏么? 想到这里,豹哥的脸色就忍不住的一沉。 心中的暴虐也开始翻涌起来。 “你放心,所有欺负你的人我都会一一为你报仇的。” 沈紫灵的身子颤了颤,然后抱着豹哥的手臂,收的愈发的紧了起来。 她将自己的脸,埋在男人的怀里:“真的么?” “真的。” 豹哥珍重的点点头。 他们这种人,什么坏事都做尽了,但是却是最重承诺的人,说到做到,是他的准则。 尤其是,对象还是自己的女人的时候。 他说话做事总是十分的宽容的。 “大嫂,那边回信息了。” 沈紫灵立刻从豹哥的怀里退出来,伸手接过手机。 嫣红的唇缓缓的勾起、 “阿豹,我们就快有一大笔钱进账了。” 豹哥眯着眼睛瞟了一眼,只见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你要多少钱都可以,不要伤害她,否则,天涯海角,我必追杀。】 “啧啧,这口气可真是不小啊。” 豹哥摸了摸下巴。 眯着眼睛感叹着。 沈紫灵冷冷的笑了一声:“他为了这个女人倒是大方的很。” 这让他想到之前他还和唐靳禹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唐靳禹明明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是对她的态度却是那么的恶劣。 果然,她和沈星羽永远都比不了么? 她垂下头,手指仿佛要将键盘戳破一样的狠狠的又发了一通邮件。 这才对着下面的那些属下说道:“将我让你们找到的人给带出来。” 那些小弟先是一愣。 随即嘻嘻哈哈的走出去。 不一会儿带过来四个瘦弱不堪,衣不蔽体,脏兮兮的男人。 他们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呆滞。 但是身体却是年轻的,很显然,他们是因为智商上面的问题而开始流浪,身体却是没有什么不好的,除了身上脏了点。 “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呢?” “这儿呢,大姐头。” 其中一个小弟举起受伤的小瓶子。 里面是满满的一瓶子药片。 小瓶子的外包装就带着淡淡的,暧昧的粉色。 “给他们一人喂两片下去。” 拿着药瓶的小弟手微微僵住,脸色有些发苦:“大姐头,两片会死人的。” 这个药可是超级强力的药呢。 “你别管,死人也和你没关系,每个人喂两片下去。” 沈紫灵激动的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很快,药喂了下去。 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 那些原本还算平静的男人,慢慢的开始变得躁动了起来。 沈星羽从那种晕眩的感觉中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周围的跟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她的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腹,踉跄着想要坐起来,坐直了身子。 沈紫灵每次踢都是踢在她的头和她的肩膀处的,倒是没有提到她的腰。 身上虽然疼,但是肚子却还是安然无恙的。 这让沈星羽心里松了口气。 只是心脏却在一抽一抽的,微微的有些憋闷。 她好容易坐起来。 长长的舒了口气,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眼前有几个脏兮兮的男人,他们的脸颊通红,牙关紧紧的咬着,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撕掉了,身上未着寸缕,下面高高的举起旗杆,一双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猩红,嘴角更是流下口水,就这么满是冲动的盯着她。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不要碰我,滚开 其中一个,更是已经摸上了她的脚踝。 她吓得一个机灵猛地惊醒了。 抬起脚就狠狠的一踹,随即就是惊声尖叫起来:“啊——” “滚开滚开,你们给我滚开。” 沈星羽忍耐着那昏眩的感觉,急急忙忙的爬着站起来,转身就想要贴着墙跑。 谁知道还没跑两步,突然就被另一个男人给扑倒了。 “撕拉——” 沈星羽只感觉胸前猛地一凉。 身上的雪纺白衬衫已经被撕烂了。 “给我滚开,别碰我,别碰我……” 沈星羽凄厉的惨叫声从下面传上来。 沈紫灵的眼底满满的都是猩红的血腥,她兴奋的舔了舔自己干涸的下唇,只要能看见沈星羽这副模样,她哪怕付出再多,也是心甘情愿的。 突然,眼前一黑。 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却只碰到男人的手背。 “别看。” 豹哥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辣眼睛,小心长针眼呢。” 沈紫灵满不在乎的一把扯下豹哥的手,眼睛里面满是嗜血的兴奋:“就当是看现场埃微了,还是多人匹的,你敢说你之前没看过?” 豹哥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怎么没发现,自己喜欢的女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嗜好呢? 沈星羽连滚带爬的将摸到自己身上的手给推开,捂着胸口就往角落里面冲,那些男人或许是因为饿的时间太长了,哪怕身体快要爆炸了,行为动作都慢了半拍,这也让沈星羽有了逃脱的可能性。 只可惜,沈星羽再怎么逃,毕竟身体素质在那里。 再加上本身心脏就不太好,才逃了不到五分钟,就双膝一软,彻底的软在了墙角。 几个男人几个跨步就追到了她的身边。 感觉到那肮脏的手摸上自己的手臂的时候,沈星羽只觉得一片悲凉,绝望无比。 “靳禹,靳禹……救救我,靳禹……” 她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 泪水不停的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嘟嘟嘟嘟——” 突然,一阵疯狂的机枪扫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豹哥的脸色顿时一边,一把扯过沈紫灵,将她护在怀里。 “该死的,外面有条子。” 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 什么时候这些条子居然这么大胆了,也不管里面有什么人,居然就直接拿着机枪就扫射了。 沈紫灵却脸色蓦然苍白:“不是,不是条子。” 她的指尖瞬间变得冰凉无比。 “这不是警察。” 豹哥垂首看向怀里惊魂未定的女人。 眉头下意识的蹙起:“你说什么?” “不是警察,是雇佣兵,我们快走,不然我们就完了。” 沈紫灵不甘心的看向不远处躺在角落里的沈星羽,那些男人虽然被喂了药,但是最基本的趋吉避凶的本能还是在的,听到这一阵密集的枪响声之后,也忍不住的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 只是身体的躁动还是让他们喘着粗气,目光灼灼的看着躺在地上,几乎已经气若游丝的沈星羽身上。 枪声一结束。 就蠢蠢欲动的往那边移了过去。 “嘟嘟嘟嘟——” 谁知道,那些流浪汉只是刚动了一下,又是一阵密集的机枪扫射的声音。 而原本弓者身准备离开的那些人好多人都被扫射到了。 就连豹哥的腿,也中了一枪。 只有沈紫灵,被豹哥护在身后,没有中枪。 “轰隆——” 仓库的大门缓缓的从外面推了开来。 紧接着,十几个端着机枪,装备优良的人高马大的外国男人从外面小跑了进来,而紧随其后的,居然是一个穿西服的男人,男人黑发黑岩,神色冷峻无比。 “星羽。” 他的目光先是在他们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 最后才落在角落里狼狈无比,几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沈星羽身上。 脸色一惊,连忙快步走过去。 伸手检查了一番,发现除了上衣有些乱,身上却没有其他凌乱的地方,倒是松了口气。 连忙脱掉身上的西服,将她裹了起来,抱在怀里。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他满脸戾气的看着眼前的所有人,咬着牙:“就是你们绑架了星羽?” “你……你是谁?” 沈紫灵压抑着牙齿打颤的冲动。 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内心嫉妒极了。 明明沈星羽的身边有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却偏偏要和他抢唐靳禹。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但是你们伤害了星羽,那我就不能放过你了。杰克。” “是的,少爷。” “灭了他们,对了……留下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 “是的,少爷。” 被吩咐的,叫杰克的男人淡漠的端起机枪,对着周围的人就是一阵扫射。 不断的有人中枪倒了下来。 而那些人却连眼皮都没有掀起来,就好像这一切是多么的习以为常。 豹哥只觉得自己的血在一寸寸的转冷,他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的可怕,眼睛眨都不眨的直接就杀乐这么多人。 而且,这些人居然丝毫害怕恐惧都没有。 “你想要做什么?沈星羽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护着她,那个贱人,已经有了男人了还在外面勾勾搭搭,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喜欢的额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啊。” 沈紫灵被眼前的一幕深深的刺激了。 她咬着牙,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对着乔蛰不顾一切的怒吼道。 乔蛰淡漠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嫉妒……是原罪、。” 他淡淡的开口,一双眼睛,仿佛将沈紫灵给看透了。 沈紫灵的身子猛地僵住。 “少爷,从他们身上搜到了这个。” 突然,一个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粉色的药瓶。 乔蛰看了一眼,挑挑眉,侧过身去看看角落里面那边已经亲到一起的几个男人,突然,他邪肆的勾了勾唇,用下巴指了指沈紫灵:“拿两片,给她喂下去。” 听到乔蛰的吩咐。 沈紫灵瞬间的挣扎了起来。 “禽兽混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不要吃,不要吃……唔……” 不管沈紫灵怎么叫嚣,最后还是被冷血的男人直接掰开下颚,他倒是没听乔蛰的话,只喂两片,而是直接将瓶口对着沈紫灵的嘴巴,一下子就倒了不知道多少篇的药进去。 另外还剩下半瓶,更是直接掰开豹哥的嘴巴,直接倒了进去。 强烈的药效,几乎瞬间的就吞噬了沈紫灵的理智。 她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转身就直接将豹哥给压在了身下,双眼迷离的不停的扯着豹哥的裤子。 本身就穿着大裤衩,又中了药的豹哥,不过几下子,就直接直捣黄龙。 两个人起起伏伏起来。 乔蛰嫌恶的看了一眼,抱着沈星羽快速的出了仓库。 而其他拿着枪的人,也迅速的打扫好现场,将自己的痕迹彻底抹掉之后,然后快速的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地的尸体,还有疯狂交合的几个人。 ………… 乔蛰带着沈星羽出门就上了直升飞机。 轰隆的飞机声让被抱在怀里的沈星羽更加的面若金纸,乔蛰看着心里更加的疼了起来。 明明他只是出去办事一个多星期而已,回来就听见沈星羽被绑架了。 这件事让乔蛰很生气。 唐靳禹要么不带沈星羽出门,带着沈星羽出门沈星羽就出事了,那唐靳禹是灾星么? 很快,直升飞机直接飞到了一家私人庄园里面。 一群医生早早的就在庄园里面等待了。 等乔蛰抱着沈星羽下车的时候,那些医生已经等待了很久了,乔蛰将沈星羽放在了病床上,几个医生会诊,脸色瞬间的都变得严肃了起来,直接将沈星羽推进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无尘的急救室。 而另一边,乔蛰则是在给唐海渊打电话。 “唐叔。” 唐海渊接到乔蛰的电话,一时间有些懵。 宁宁的这个儿子对他的态度一向都是那种不算热络,却见到了也是会打招呼的。 但是特意打电话这还是第一次。 他突然有些紧张起来,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口,可以的平了平声音,才问道:“嗯,小蛰,有事找我么?” “嗯,你这会儿忙不忙?” “还好。” 唐海渊回头看了眼自己桌面上的论文,心里已经在思考,这个论文晚交两天应该没事吧。 “那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么?我有个朋友,心脏病,又怀孕了,现在又受了刺激,整个人都陷入昏迷了。” 唐海渊一愣,。随即脸色严肃起来。 “好,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让直升飞机去接你去。” 唐海渊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后就开始收拾可能会用到的工具,更是将新研制,还没发行的药拿了两瓶出来,戴在了身上。 那本来是为沈星羽研制的,但是乔蛰难得的求他,他一定要保住那个人的命。 这么想着,也就一脸严肃的上了飞机。 很快,飞机停在了庄园的停机坪上面,乔蛰早早的就在下面等着了。 唐海渊有些懵的看着黑发黑岩的乔蛰。 摘掉了伪装的乔蛰看起来就是个完全的华国人的面孔。 一路走来,唐海渊总是忍不住的回头看向乔蛰。 乔蛰被看的没办法,无奈的抿了抿唇。 “我爸爸就是华国人啊,我怎么可能会金发碧眼,要是我真的是金发碧眼的话,那绝对是我妈出轨了。” 乔蛰摊了摊手。 乔老爷子是华国有名的美籍华侨,在唐人街可是很有名的乔家的掌门人。 怎么可能回事纯正的美国人。 唐海渊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他以为乔蛰金发碧眼是天生的,上次乔蛰说呆了隐形眼镜,他还以为他戴的是黑色的隐形眼镜,没想到,那个绿眼睛才是真正的隐形眼镜。 “……我只是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而已。” 唐海渊连忙撇开脸,僵硬的解释道。 好在乔蛰这会儿的心思都挂在沈星羽的身上,完全没有心思逗唐海渊。 不然唐海渊绝对不会这么轻松的就过关了。 对于这个爸爸,乔蛰的态度一向有些怪异。 “怎么是她?” 第四百三十四章 她的孩子是我的 唐海渊在看见躺在床上的纤细的身影的一刹那。 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叫了出来。 乔蛰抿唇,声音有些低沉:“唐靳禹带她出门玩,结果在花店,星羽被沈紫灵的人给带走了,受了点折磨,她怀着身孕,现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 怀着身孕? “靳禹都已经快要有孩子了?” 唐海渊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侄子唐靳禹。 毕竟唐靳禹前段时间唐氏刚出了事,沈紫灵要是怀孕的话,唐靳禹不可能不和家里说,现在没说,很可能就是因为唐氏太忙了。 乔蛰不甘心的抿唇。 却依旧梗着脖子回答:“不是,是我的孩子。” 唐海渊在急救的手猛地一僵,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乔蛰。 眼底满满的都是震惊。 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你的孩子?” “怎么,很奇怪么?” 乔蛰看着唐海渊惊讶的眼神,忍不住的勾唇恶劣的笑了笑。 唐海渊只感觉自己恐怕是真的老了,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要挂掉的感觉。 他觉得,新开发的药,或许自己可以先尝试一下了。 “你怎么会和沈星羽搅和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她是唐靳禹的未婚妻啊。” “可是,她也是我的未婚妻啊。” 乔蛰歪着脑袋,笑的更加的开怀:“唐叔你还是赶紧的急救吧,急救完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的呢。” 说完,也不等唐海渊的反应,直接转身率先出了急救室。 而被扔在急救室里的唐海渊看着躺在床上的纤细女人。 顿时眼中一片复杂。 这个女人搅和的整个唐家一片泥泞,但是她却是大嫂想要护着的人。 尤其是…… 她现在还怀着宁宁儿子的孩子。 本想撒手不管的唐海渊,也不过挣扎了一瞬间,便叹了口气,开始为她做急救。 而站在门外的乔蛰,则是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的抽了一口,他举起电话,给自己的亲妈打了个电话。 “我想要告诉他真相了。” 电话接通了,他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电话那头原本想要说话的女人,瞬间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过了大约两分钟,才传来女人幽幽的叹息声:“如果你想要这么做的话,你就这么做吧。” “不会妨碍到你么?” 他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来,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反正你爸爸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只要他还相信我,我的地位就毫无动摇。”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了。” “嗯……”乔三夫人的声音是那种微微沙哑的带着些软糯。 她对自己的儿子是有愧疚的。 因为要得到乔老爷子的信任,她从小就将他扔给乔老爷子照顾。 但是乔老爷子多忙啊,照顾他最多的还是佣人,顶多好一点是,那些佣人不敢再欺负他了。 哪怕是这样,那些乔老爷子的亲儿子,还是会嫉妒乔蛰,对乔蛰痛下杀手。 所以,乔三夫人对乔蛰是真的很愧疚。 “好了,你继续睡觉吧,母亲。” 说完,也不等乔三夫人的反应,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唐海渊的这一场急救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最后唐海渊几乎是手软脚软的从里面被扶出来的,他已经老了,现在连稍微大一点的手术,他都没有精力去做了。 而乔蛰看着这样的唐海渊,却只觉得心情复杂极了。 唐海渊目光复杂的看了眼乔蛰。 “你不是说要和我谈谈么?现在就可以去谈了。” “嗯,来我的书房吧。” 乔蛰叹了口气,站起来率先往书房走去。 这里是乔蛰新买的庄园,到处都有着修缮的痕迹。 他曾想过,这里可以作为沈星羽和他结婚后的爱巢,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沈星羽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生不生,死不死的。 很快,偌大的书放里面只剩下乔蛰和唐海渊两个人了。 唐海渊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捧着茶杯在休息,整个人身上有一种萎靡的倦怠感。 而乔蛰则是在他喝完了水之后,才伸手从抽屉里面抽出一本文件递给他。 唐海渊虽然有些奇怪。 却还是接了过来。 只是翻开看的第一眼,便整个人情不自禁的猛地站了起来。 “你是——”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摁住了,呼吸困难。 心跳一瞬间达到了最快的速度。 一股运行到极致的闷痛从胸口传来。 他猛地捂住胸口,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角滴落。 他没想到,乔蛰居然是他的儿子,是宁宁给他生的儿子。 “没事了吧。” 乔蛰连忙从唐海渊的箱子里面,取了一颗药给唐海渊吃了下去。 这下子倒是真的将自己研制的药用在自己身上了。 那种心痛无比的感觉终于缓缓的消散了。 只是唐海渊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乔蛰的脸,仿佛要将他的每一寸皮肤都记在心里一样。 听到乔蛰的问话,他连忙摇摇头,乖巧的好像小学生。 “没事了,你真的……是宁宁和我生的儿子么?” “dna的鉴定证书在这里,难道还有假的?” 乔蛰讽刺的勾了勾唇:“我倒是希望是假的呢,要是我是我爸的亲生儿子,我这些年也不可能过的这么的辛苦了,你不知道,我当初在乔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吧,说出来你估计都受不了。” 乔蛰讽刺的声音好似偌大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 他垂下眼睑,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句话:“对不起……” 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三个字。 对不起。 只是…… 乔蛰现在却不想听了。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虽然你是我血缘上的父亲,但是我并不觉得我们有相认的必要,我的爸爸永远只可能是乔振东。” 乔蛰无所谓的摆摆手。 只是这样满不在乎的动作让唐海渊更加的心痛了起来。 唐家的子嗣在这一代本身就不旺盛。 只有唐靳禹一个孩子,现在突然知道还有个唐家的血脉在世界上,这怎么可能让唐海渊不激动呢? 只是现在的情况是。 乔蛰似乎并不在乎唐家。 也是,乔家在美国的地位就和陆家在华国的地位差不多,唐家,确实没什么重要的。 “不过,唐叔,我什么要求都没有,我只要沈星羽。” 乔蛰往后靠了靠,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我喜欢她,而且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准备这几天就将沈星羽带回美国,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将这件事的影响消除到最小,这就当是你这个做父亲的,能为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你明明知道,她是你的嫂子……” 唐海渊的眼神复杂极了。 难道说这就是诅咒么? 每一代的兄弟都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么? 唐靳禹对沈星羽的在乎,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之前以为沈星羽死的时候,就差点自杀死了,后来更是差点精神分裂,现在却又要面对这样的情况,很难说唐靳禹是不是就会毁掉自己了。 “呵呵,睡自己的嫂子不是唐家的传统么?我不过是和唐季倡学习而已,这是唐家骨血里面带出来的变态基因罢了。” 乔蛰这话说的十分的不客气。 唐海渊的脸色陡然的变得煞白了起来。 面对这样的乔蛰,他这个做爹的也直不起腰板来。 “怎么样,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沈星羽,我不和唐靳禹抢继承权,我只要他的女人,唐叔,我觉得这个交易很公平啊,不然的话,我只要公布这份dna鉴定报告,我瞬间就是唐氏集团直系继承人了,到时候我爸在美国帮我,唐靳禹和我孰胜孰劣,还属于待定状态呢。” 唐靳禹…… 除了一个婚生子的身份,根本没有任何的优势。 尤其是,唐靳禹的身上流淌的可是唐大的血,和唐季倡可没什么关系。 要是真的揭露出来了,这可是唐氏的一大丑闻。 到时候舆论站在乔蛰这边,唐氏只能由乔蛰继承。 唐海渊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乔蛰咧开嘴笑了:“唐叔,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 说完,也不等唐季倡反应,直接起身就离开了书房,偌大的书房,只剩下唐海渊一个人,呆呆的坐着。 ………… 唐靳禹他们终于通过邮件发送地址的信号而确认了沈紫灵他们所在的地方。 只是他们意外的是。 沈紫灵似乎有恃无恐,居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挪动过地方。 这让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只是都不知道这是个陷阱,还是什么的。 等他们终于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之后,等待他们的却不是沈紫灵他们的激烈反抗,反而是一地的尸体,还有正在交缠的几个人。 其中的一个男人已经口吐白沫,彻底的死了。 被压在身下的女人也眼睛往上翻,气绝多时。 反倒是那四个脏兮兮的流浪汉,这会儿依旧双眼猩红,还在那具尸体上面吭哧吭哧的动这。 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彻底的僵硬了。 尤其是唐靳禹,看着已经脸色发青,没了声息的沈紫灵,脸色顿时一变,难看极了。 “报告首长,这里没有发现陆小姐。” 一群当兵的速度很快的将这个不大的仓库里里外外全部都搜查了一遍。 只有被压在身下死掉的一个女人。 其他别说女人了,连个母的都没有。 “什么,星羽不再这里?” 唐靳禹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句话给吸引了过去。 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起来。 甚至连身子都忍不住的摇摇欲坠起来。 陆湛一把扶住他的胳膊,脸色冷沉:“去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兵一瞬间分散开来。 大约是过了半个小时,几个特种兵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报告首长,这里打扫的非常的干净,我怀疑可能是专业人士下手,很可能是雇佣兵。” 雇佣兵? 陆湛的脸色瞬间的凝重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华国一直属于雇佣兵的禁地,很少有雇佣兵进来还不被华国的军队发现的。 这也是华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之一的原因。 第四百三十五章 终究还是喜欢两个字 陆湛的眼神中这一次是彻底的冷了下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挑衅陆家了,简直是在挑衅整个华国了。 他手一挥:“报上去,要求增加支援。” “收到。” 特种兵小分队转身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卡车上面。 一个个的脸色严肃的开始发送信号。 华国的安全收到了威胁,一个小小的绑架案,直接上升到了国家安全的程度,这下子,别说唐靳禹了,就连在场的其他的唐家的保镖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小保镖瑟瑟发抖。 唐靳禹也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按照自己的设想发展了。, 而且,他也愈发的担心沈星羽了。 不过,他还是将沈紫灵的尸体给带了回去,毕竟,沈紫灵好歹做了他好几年的未婚妻,现在死的这么不体面,他要是连尸体都不收敛的话,也太薄情了点。 陆湛看着唐靳禹的动作。 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看不出心情如何,但是沈星羽失踪的消息还是让他整个人都显得不如平时冷静。 最可怕的是。 陆衍不到傍晚,就知道了这件事。 作为军队的负责人,特种兵都是从他手下批示的。 所以,陆衍当天夜里就回到了陆家,身上的军装还没有换下,一脸倦容,却连休息都没休息的,直接接过了指挥棒。 “大哥,你去睡一会儿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陆湛推开书房的门,满脸担忧的看着陆衍。 陆衍转头看了一眼陆湛。 有些疲惫的往后靠了靠,摘下脸上的眼镜,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眼睛干涩的有些难受。 “不用了,我在这边看着就好了,再说了,我也睡不着。” 陆衍冷冷的拒绝了陆湛的提议。 陆湛满眼复杂的看着陆衍,自从沈星羽的身份变成了大伯父的亲生女儿之后,陆衍已经很少回家里了,这个偌大的房子似乎就成为了沈星羽和他两个人的家一样,就连爷爷,也跟着自己的好友直接去了疗养院。 原以为陆衍早已放下了对沈星羽的感情。 却不想,沈星羽只是失踪了,立刻陆衍便赶回来做总指挥。 说起来,只不过是一个绑架案,就算里面牵涉了雇佣兵行动,但是只要不是间谍行动,陆衍插手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觉。 不过,看着陆衍那痛苦的表情,陆湛十分贴心的什么都没说。 “喝点汤吧。” 陆湛叹了口气,将手中提了半天的汤盅放在书桌上。 为他舀了一碗汤,看着陆衍喝了下去,这才放心了不少,汤里面放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至少,他不睡,还能帮着补点元气吧。 喝完了暖融融的汤。 陆衍紧绷的神经也不由得松弛了一些。 他托着腮:“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额?” “我怀疑是因为沈紫灵……她上次想要投毒杀害星羽,但是因为谢思思被绑架的事情,所以失败了,后来又被通缉,再加上沈氏易主,恐怕是因为这个,沈紫灵才想要报复的吧。” 陆衍眸色一愣:“唐靳禹就是个蓝颜祸水,哪个女人碰上他都没有好下场的。” 陆湛顿时闭了嘴。 这会儿的陆衍迁怒的功力十分的强大,任何人碰到他估计都会被迁怒的。 比如说,略显得无辜的唐靳禹。 “说起来,唐靳禹也是蛮惨的。” 到最后,陆湛还是忍不住的为唐靳禹说了句话。 陆衍冷哼一声,很显然,她不以为然的很。 不过他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沈紫灵的尸体被唐靳禹收敛了?” “嗯,已经送去给沈宏德了,沈宏德倒是平静的很,只不过看着老了许多。” “活该。” 陆衍对沈宏德毫无好感,毕竟不管怎么说,沈宏德当初对容雅兰和沈星羽做的那些事情,简直恶劣的令人发指,就为了沈紫灵,就将容雅兰母女彻底的当成了工具。 大约这就是报应吧。 “哎,最让人郁闷的是沈紫灵死了,但是星羽却失踪了,不然的话,做手术将心脏和肾换给星羽就好了。” “活体摘下来一般可以存放多久?” “八个小时,超过八个小时就不能使用了。” 而现在,沈紫灵已经死了快一个下午了,肯定是没办法使用了。 想到这里,陆湛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的难看。 毕竟当初沈星羽能将肾脏移植给沈紫灵,那么沈紫灵的肾脏说不定也能移植给沈星羽,没想到居然这么的不巧。、 “唐靳禹那边不是说美国那边有心源么?密切关注着,一旦那边出现情况,就立刻将星羽给转移过去。” 明明还没有找到沈星羽,陆衍却仿佛已经看见了沈星羽恢复健康的样子。 只可惜…… 陆湛却没有那么的乐观。 “之前,医院来抱,说也有一例和星羽配型成功的,不过这边倒是没说是什么时候可以捐献,不过呢,我倒是觉得,指望国内的这一例可能更实际一点,星羽毕竟怀孕了,最好的手术时间是等她生产的时候,剖腹产手术做完了之后立刻开始做换心手术。” 陆衍想到这里,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沈星羽的身体弱,又怀了身孕,之前要是做了人流,以后肯定是没有任何生孩子的可能了。 沈星羽固执,另可要孩子不要自己的命。 而那唯一的机会,却包含了太多的巧合,甚至,连成功的几率都不高。 陆衍很担心沈星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她才好。 “那就和那个人联系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撑过八个月。” “嗯。,” 陆湛皱着眉头严肃的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陆衍的情绪一下子更加的糟糕了起来。 ………… 沈星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然后又茫然的举起手来,看看自己的手。 依旧白皙漂亮,细弱青葱。 “别怕,你没事了,我把你救出来了。” 乔蛰端着药碗走进来就看见沈星羽醒来懵懵的模样,顿时勾唇笑了笑,露出熟悉的笑容来。 沈星羽抬眼看向乔蛰,张了张嘴。 只是干涸的嗓子却让她忍不住的蹙紧了眉头、。 “别着急,先喝口水。” 乔蛰小心翼翼的倒了杯开水给沈星羽喝了下去。 润泽的温白开进了嗓子,好似那甘泉落入干涸的大地,一下子滋润了许多。 嗓子干涩的疼痛感也轻微了许多。 “阿蛰……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我家。” 乔蛰伸手,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在她的背后垫上枕头,将她从躺着转成坐着。 转身又从桌上捧起一碗中药递给沈星羽:“喝吧,这是安胎药。” “嗯?” 沈星羽先是懵了一瞬间,随即才想起自己怀着身孕呢。 连忙捧起药碗,三口两口的就喝了。 苦涩的味道在嘴巴里面蔓延,不过沈星羽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只是捂住自己的肚子:“他还好么?还健康么?” “很好很健康,你将他保护的很好。” 乔蛰温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肚皮上,世界上恐怕只有母亲才会这么在乎自己的孩子吧。 “你现在怀孕已经快三个月了,你的肚子快遮不住了吧,你准备怎么做呢?还不告诉唐靳禹么?” 沈星羽垂下头,脸色更加的惨白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她却知道,唐靳禹肯定是不同意要这个孩子的。 她有些难堪的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他,不然这个孩子活不了,这是我生命的延续,我不能让他这么消失了。” “唔……好吧,我告诉唐海渊,唐叔,你肚子里是我的孩子。” 乔蛰手里还握着沈星羽的药碗,神色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什么?”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猛地抬起头来。 “我告诉唐海渊,你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所以,唐叔可能会让你和我结婚。” 乔蛰抬起头来,直视着沈星羽的眼睛,脸上的神色是淡漠地神色:“我知道,你喜欢靳禹,爱靳禹,但是又放弃不了自己的孩子,那么请你和我结婚吧,我们不领结婚证,甚至可以不办婚礼,但是对外却直接说,你要和我结婚,我要将你带到美国去,然后到那边,等你生下孩子,然后如果有心源的话,我们在那边直接做手术。” 乔蛰伸手抓住沈星羽的手,放在手心里面揉捏着。 “你不觉得这是个很棒的主意么?你活着,带着孩子回来,皆大欢喜,你死了,这孩子以后就是我的孩子,我会抚养他长大,而且,我们乔家的男人,不会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你死后,我还会娶我的老婆生我的孩子,但是我发誓,我会对这个孩子像对待自己亲生的一样,我也不是我爸的亲生儿子,可是我却是唯一在我爸身边长大的孩子,星羽,你理解我在说什么么?” 沈星羽看着乔蛰。 理解…… 她当然理解。 只是…… “这样的我不是太自私了么?” “容家的女人都是自私的女人,所以星羽,你自私一点才可爱。” 沈星羽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同样的话,很多天之前乔蛰其实就和她说过,那时候她虽然答应了,但是还存在一丝的侥幸。 希望唐靳禹发现她怀孕,希望唐靳禹同意她生下孩子。 但是,自从那天在餐厅遇见周家的儿媳妇,那个怀孕的孕妇的时候,她看见唐靳禹看向她肚子的那个眼神,阴鸷,沉冷,就好像要穿透她的肚子一样。 她就知道,唐靳禹对那个孩子毫不在意。 他要的,只是她活着这件事。 她不敢赌。 因为赌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别怕,我会在你身边的,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乔蛰看着她想要哭,却只能咬着牙坚持的模样,伸手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轻轻的,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答应我么?” 沈星羽的脸埋在男人的胸膛,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因为我本来就是自私的荣家女人不是么?” “说的对极了,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第四百三十六章 终究是没有缘分 “阿蛰,你怎么老是惹哭我,又惹笑我呢?” 沈星羽流着眼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得知没有被那几个男人侵犯,孩子也安然无恙之后,沈星羽高高提起的心也一瞬间落了下来。 整个人身上都流露出一丝的解脱的意味。 恐怕,这也是因为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了吧。 “能让你为我哭为我笑的,我从某一层面上的意义来说,也算是个成功的男人了吧。” 沈星羽听着他不成正形的话,忍不住的伸手锤了他胸膛一下。 乔蛰立刻捂住胸口,一脸哀怨的看着她。 假模假样的哀嚎着:“啊呀,我的胸口被星羽打坏了,要星羽亲亲才能起来。” “别闹了。” 沈星羽破涕为笑,伸手抹掉眼泪,就用湿漉漉的手指去摸乔蛰的脸。 乔蛰多也不躲的任由她摸上自己的脸。 明明手心还有泪水。 但是素来洁癖的乔蛰,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 “肚子饿不饿?” 他躺在床上,仰着头看着沈星羽的脸。 “有点饿。” 毕竟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沈星羽其实有点饿过劲儿了,一直都不感觉到饿,但是这会儿听到乔蛰问饿不饿,脑海中瞬间的想到了那些饭菜,瞬间,身体的意识好像被唤醒了一般。 肚子瞬间的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她有些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颊微微的泛红:“我……三天没吃饭了。” “嗯,我让厨房炖了鸡汤,我让人送上来,你先喝点鸡汤,你已经很久没吃饭了,一开始不能吃太多。” 沈星羽乖巧的点点头。 久病成良医。 更别说,她本身就考进了医科大学,而且还上了一年学。 若不是沈紫灵突然要换肾,她现在也该去医院实习了。 说不定,她也已经很顺利的拜师唐海渊,用健康的身体跟着唐海渊学习医学知识,以后能够造福更多的人家了。 她自然是知道饿的时间长了,不能吃什么坚硬的东西了。 很快,女佣就端着鸡汤上来了。 沈星羽一口气喝了两小碗。 肚子里面才感觉到有了点力气,整个人都舒服了一些。 “你坐着等一会儿,我喊医生过来给你检查身体。” 唐海渊给沈星羽开了药之后,就回去了自己的研究员,现在沈星羽的情况,普通的医生就能给她调养了。 更别说,能被乔蛰请过来的,自然不可能是所谓的普通医生了。 很快,乔蛰带着两个医生走了过来。 沈星羽虽然有些奇怪,却还是听医生的话,有问必答。 很快,医生就放下了听筒。 “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只是这一次其实还是有点前兆流产的迹象,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的。” 乔蛰连忙点头:“知道了,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么?” 医生摇摇头:“总之,不要剧烈运动就行了,本来怀孕前三个月,就不能同房的。” 说着,用隐晦的眼神瞥了一眼乔蛰的下半身。 “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话,可以找个干净的女人,我这里有没有副作用的避孕药。” “滚。” 乔蛰的脸色瞬间一沉。 暴怒的恨不得对着医生的屁股踹一脚。 金发碧眼的医生表示不明白乔蛰到底在想些什么,乔家的男人压根就没有情痴吧,装什么情圣啊。 沈星羽看见乔蛰突然跳起来的模样,先是一愣。 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捂住嘴巴,越笑越大声。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乔蛰那张漆黑的脸,顿时脸上的笑容一僵,迅速的恢复了面无表情。 “你在笑什么啊?” 乔蛰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没良心的小女人。 他承受这些不白之冤到底是为了谁啊,居然还笑,笑屁啊笑。 “没,没笑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好高兴。” 沈星羽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的青白。 不过,乔蛰听见她满是笑意的声音,眉眼瞬间也不由得柔和了许多。 毕竟不管怎么说,沈星羽至少这会儿看上去,没有丝毫的阴霾。 沈星羽到底是累极了。 喝了鸡汤又笑了两场,洗了个舒服的澡之后,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乔蛰,则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眯着眼睛,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两天之前,沈星羽脱离危险之后,他就联系了正在找人的陆家兄弟俩。 只是陆家兄弟的速度很快,已经开始排查起最近入境的人了,乔蛰的这一对保镖根本就掩藏不住,他们本身就是乔家旗下的雇佣兵,身上的气势十分的明显。 恰好,同时又有另一波雇佣兵秘密潜入了华国。 陆家兄弟干脆将计就计,直接将目标转移到了另一波的雇佣兵身上。 昨天已经直接将那一拨雇佣兵给抓到手了,现在已经带去了秘密法庭,只是不知道那一拨还没来得及做坏事就暴露了的雇佣兵,这会儿是怎样的心情了。 而陆家兄弟也知道了沈星羽已经脱离危险的事情。 这对陆家兄弟来说,可谓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不过,他们不约而同的,十分有默契的,同时隐瞒了唐靳禹就是了。 所以…… 他沉思了一会儿。 才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电话,传来的是陆湛的,有些冰冷的声音。 “陆衍呢?” 乔蛰有些意外,毕竟前两天都是陆衍和他联系的。 陆湛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三天没睡了,铁打的人都熬不住的,现在去休息区了。:” “啧,那可真是不巧了。” 乔蛰也同样的漫不经心的道:“明明前两天守着电话,等星羽醒过来,现在星羽醒过来了,他倒是去睡了,说起来,没缘分就是没缘分,你哥这个人吧,死心眼太过了,哎,真是可怜啊。” 陆湛有些囧。 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乔蛰说的是对的。 毕竟当初沈星羽和他们有交集,还是他们强势的去将沈星羽给抢回来的。 后来更是三番两次,自家哥哥都慢了一步。 就这么渐行渐远,最后,喜欢的女人变成了自己的妹妹。 这大约是世界上最可怜,也是最倒霉的将军了。 明明位高权重,却偏偏连一个女人都要不起,可悲,可叹,可怜。 现在等了三天电话,自己都快熬干了,都没能知道星羽醒过来的消息,结果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那边星羽就醒了。 “行了,你别瞎说了,要是被我哥知道了,就惨了。” 可以在心里偷偷的笑,但是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 他堂堂陆衍陆将军还要不要面子啦。 乔蛰瞬间收拢了笑意,恢复了一本正经:“我和星羽谈过了,她决定要和我回美国的。” “那感情好,美国那边的那个小伙子一直在抢救,现在大约是植物人的状态,至于能不能坚持八个月,就看他的造化了,另一个捐献者的身份有些特殊,捐献者要求保密,不过我这边还是要运作一下的,但是肯定能坚持八个月就是了。” 乔蛰顿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于第二个捐献者,其实杜衡将那些文件签回来之后,他们就都知道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愿意为自己的妹妹献出自己的心脏。 本来他的罪过,本来就罪不至死的。 “尽量保持美国那边的心源吧,容劲能不死尽量不死,不然的话,星羽以后知道了,肯定会非常难过的。” 毕竟是她的亲哥哥。 “这也是我想说的,容劲这边,我会好好的帮他的,毕竟沈紫灵已经死了,没有人反咬,有些事情推脱起来也比较简单了。” 该说,沈紫灵的死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看着操作吧,这些事情我不管的,话说,另一伙雇佣兵是什么来头?” “这是机密,不能说。” 陆湛冷漠的拒绝回答乔蛰的问题。 乔蛰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神色中满是不屑。 不说他就不会查么? 德行。 其实比起唐靳禹,乔蛰其实和陆湛的脾气性格更加的合拍。 毕竟两个人都是伪装习惯了的人,面具戴在脸上想要脱都脱不下来,而且陆湛的性格比起乔蛰来,隐藏的更加的深刻,内里的反差也就更加的大,甚至心思都比乔蛰更加的深沉几分。 “说起来,唐靳禹那边要是出问题了可怎么办?” 乔蛰对唐靳禹还是有点关心的。 毕竟唐靳禹怎么说,也算是他堂兄了。 他本来就没有回去继承唐家的想法,要是唐靳禹真的疯了,知道他真正身份的唐海渊肯定要逼着他回去继承唐家的。 这可不是他暴露秘密的目的。 “唐靳禹那边我会让杜衡一直看着的,随时控制他的情绪,说什么也得让星羽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乔蛰听见杜衡在唐靳禹身边。 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不太喜欢杜衡,毕竟杜衡对沈星羽居心不良。 但是对于杜衡的专业知识还是相信的; 毕竟杜衡可是他那个便宜亲爹唯一认可的亲传弟子,据说已经完全的站在唐海渊的肩膀上达到了新的成就了。 所以乔蛰这才安心了几分。 “哎,这个孩子其实来的不是时候啊。” 乔蛰叹了口气,感叹道。 陆湛抿了抿唇。 其实他也是这么觉得的,要是没这个孩子的话,说不定沈星羽现在已经换上了新的心脏和肾脏,已经开始往健康的方向发展了。 毕竟美国的哪一个,拿了呼吸机估计要不了半个小时就能推入手术室了。 而且那个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就算摘了他的心脏也没人会出面阻止。 况且,他已经签署了捐献的协议不是么? 只可惜,现在星羽怀孕了,那边就得花大精力抱住那个男人的命。 “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都叹息一声。 沉默了好一会儿。 突然,乔蛰嗡嗡的开口道:“明天发消息,就说陆家和乔家联姻的事情吧。” “嗯,知道了。” 陆湛打了个呵欠:“今天晚上我哥醒了我就让他回军区去,我夜里三点港城的飞机,你……好好呆在那里别动。” 第四百三十七章 你却只能和我结婚 “我你还不放心?” 乔蛰嗤笑一声。 对于自己躲藏的本事可是十分的自信啊。 陆湛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既然你这么自信的话,好吧。” 乔蛰确实十分的自信。 挂了电话后,心情倒是十分的好,在书房里又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幽幽的起身,朝着沈星羽的房间走去。 而这一个小时之间。 乔蛰几乎已经想到了孩子生出来叫什么名字了。 不可谓脑补的能力不强大。 很快的,他就来到了沈星羽的房间,他没有开大灯,而是抹黑走到了沈星羽的床边,悄悄的开了最弱灯光的床头台灯,接着那昏黄的灯光,他有些贪婪的看着床上女人的睡颜。 他喜欢沈星羽么? 无疑是喜欢的。 但是他从来没有将这一份感情给流露出来。 他表现给沈星羽看见的他都是他洒脱的一面,大气的一面,什么都无所谓的一面。 可以说,和杜衡还有陆衍比起来,他能胜出,就是因为他伪装的很好。 当然,陆湛也伪装的很好。 因为陆湛明明喜欢,却能在所有人面前都露出不喜欢的神色来,甚至,他骗过了他自己。 “星羽,到最后,你却只能和我结婚了。” 乔蛰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沈星羽那柔滑的脸蛋。 他对沈星羽产生好感,其实还蛮早的,那还是在英国的时候,他去杜衡的庄园找她,她却在草坪上面的野炊毯上面,靠在大大的人偶身上,神色倦怠的看着手中的书。 明明走神了半个多小时都没翻页。 却能表现的好像一直在认真看书一样。 那时候的她穿着白色的雪纺连衣裙,头发也十分柔和的披散在脑后。 脸上挂着揉揉的笑容。 看起来就好像天使坠入了凡间一样。 那种纯白圣洁的气息,还有那温柔柔软的浅笑,一瞬间,几乎要将他的心脏彻底的击垮。 那时候,他的心底好似着了魔一样。 肆意的涌现出无限黑暗的念头。 想要这个女人属于他。 想要这个女人彻底的成为他的。 这种念头,在杜衡将她交到他手里的那一刹那,彻底的达到了顶峰。 然后带她去美国,他甚至都不想让她回华国了。 可是,紧接着,她又知道他身体是那么的孱弱,哪怕竭力保护着,也不过两年的寿命。 而她唯一的愿望,则是回国去找那个深爱的男人。 他虽然生气,可是又有什么理由不带她回来完成她的愿望呢? 只可惜,那个男人带给她的只有伤害,没有丝毫的快乐。 他现在后悔了,他要将这个女人重新的收回自己的羽翼之下,为她遮风挡雨,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黑暗和恶,都触碰不到她的身上。 ………… 京市陆家和美国唐人街大佬乔家联姻啦。 这个消息,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迅速的在整个京市的上层圈子里面传遍了,而联姻的对象则是陆家刚刚回家的小女儿,和乔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儿子。 之前知道唐靳禹买了艘游轮求婚消息的人,看见这样一则讯息后,整个人都懵了。 明明那天晚上的订婚宴那么热闹来着。 感情人家陆家一直都没能看得起唐家啊。 顿时,所有人对唐家的态度就从一开始的巴结,变成了隐隐约约的鄙视。 而唐靳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懵了。 怎么会呢? 星羽不是一直还没找到呢? 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联姻对象了呢? 而且还是和乔蛰联姻,开什么玩笑呢? 沈星羽可是他的老婆啊,他们结婚都快三年了,只是因为当年的一个乌龙,现在就变成了未婚状态了? 唐靳禹心不在焉的开完早会就跌跌撞撞的直接跑到了陆家的门口,敲了半天门,最后开门的是陆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看见唐靳禹,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唐少爷啊,真是不巧,大少爷昨天已经回部队了,二少爷接了通知,去出差了,你说小小姐啊,小小姐我也不知道呢,不是说已经和乔少爷订婚了么?说不定是和桥少爷一起出去旅游了吧,老将军在疗养院,要不您去疗养院找老将军去啊?” 老管家的语气无比的和蔼,也无比的平易近人。 但是唐靳禹却只感觉到骨头都在发冷。 他们在躲他。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陆家人就是在躲他。 明明…… 明明已经找到了星羽了是不是? 为什么只瞒着他一个人.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 杜衡头也不抬的写病历,最近临近秋天,vip病房来了很多感冒的老年人,都是一些大家族的老爷子,脾气大还任性,最近唐海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缩在实验室里不出门,杜衡最近快要忙疯了。 他在得知沈星羽被绑架的时候,其实沈星羽已经被救回来了。 所以看起来倒是不怎么着急的模样。 “要是是我妹妹,跟着你三天两头的生病不说,还有个疯子追求者一天到晚的找我妹妹麻烦,我肯定也不愿意她嫁给你的。” 杜衡停住笔,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伸手推了推眼镜:“哦,我又忘记了,星羽就是我妹妹,是我亲妹妹。” 杜衡最近和陆远川的关系好了不少。 对于陆远川之间的父子关系,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毕竟兄妹,是距离沈星羽最近的距离了。 做不成情人就作兄妹吧。 杜衡觉得,某一种程度来说,他和陆衍不会是堂兄弟呢,苦逼的程度都差不多。 唐靳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格外的难看。 “难道说,他们就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才迁怒我的么?” 杜衡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这个病例是写不成了。 他套上笔,起身为唐靳禹倒了杯水:“其实你自己想想,自从这次星羽回来之后,她跟着你过了几天的好日子的?” 唐靳禹伸手接过水杯。 “可是,我是真的想要给她好日子的。” “嗯哼,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是有些事情吧,不是有真心就行了的,比如说谢思杨,他对谢思思真心吧,绝对是真心的,谢思思昏迷的那两天,谢思杨那副憔悴的模样,看着就好像马上就要跟谢思思去了似的,但是谢思思一旦醒过来,他就又重新变成了周思杨,周家的一切都排在了自己的私人情感的面前,谢思思对他来说,又变得不重要了。” 至少现在薛茉也只是被遣送出国了。 既没有退婚,也没有收到惩罚。 甚至将薛茉送出国从某个角度来说,应该算是对薛茉的保护。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谢思思和陆家的陆星是好闺蜜,而陆星又是陆家最宝贵的妹妹。 要是陆家人执意要帮助谢思思的话,薛茉留在国内反而是危险的。 从这一点看来,谢思杨就落了下乘。 所以,谢思思和谢思杨是真的完了。 “你再看看你,从你恢复记忆以来,唐氏就一直在出事,但是如果唐氏没有你的话,他会倒么?不会,我们就算是看在星羽的面子上面也会帮助你,但是你选择了独立去承担,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我们陆家也就不方便帮忙了,这也就导致星羽为了你千辛万苦的回头,结果看见的确实你忙的不得了的身影,你说,我们陆家怎么可能会放心将她交给你?” 唐靳禹有些懵的看着杜衡。 好半晌,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我总不能不管唐家了吧。” “能管,只是你将唐家看的太重了,星羽和唐家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 “所以这就是你们陆家要将星羽订婚给乔蛰的理由?” “嗯呢。” 杜衡点点头。 当然最大的理由是因为星羽怀孕了。 这件事不能说,所以陆家成了最大的背锅侠。 杜衡一边点头,一边觉得违心的很。 “可是……可是你们就因为这些事情,就要不理会星羽的想法么?星羽是爱我的,她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能得到快乐,你们就非要逼她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么?” “爱?” 杜衡有些讽刺的嗤笑一声。 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如果真的只是爱就能够在一起的话,世界上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哦。” 杜衡伸出一根手指:“据科学研究,通常相亲认识的男女在一起生活更容易白头到老,相爱结婚的男女,最终都会分手收场,所以,靳禹,这个婚姻和恋爱是不同的。” “你放屁,我和星羽结婚多久了,要不是我爸弄得那些破事,我们到现在还没离婚呢。” 杜衡的脸色顿时一沉、 “那我要是说,星羽本人同意了呢?” 唐靳禹的身子猛地一颤。 眼底猛地浮现出不敢置信来:“不,不可能。” 唐靳禹一瞬间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一只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 耳朵,整个脑袋都嗡嗡的。 整个脑海里面只有一句话。 那就是沈星羽同意和乔蛰在一起了。 多么的荒唐。 生死都没能将他们分开,只是这一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情,就让沈星羽变心了? 不,他绝对不相信。 “我要见星羽,你知道星羽在哪里的吧,我要见她,我要亲口问个清楚。” 唐靳禹双目猩红的伸手一把抓住杜衡的肩膀。 杜衡确实知道沈星羽在哪里。 但是…… 陆家兄弟两个在临走之前就已经和他说好了,绝对不能让唐靳禹打扰到沈星羽。 所以,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抱歉,星羽并不想见你。” “骗子,不可能的,星羽怎么可能会不想见我,是不是你们将星羽关了起来,是不是你们把她软禁了。” 唐靳禹只感觉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 拧的疼极了。 原来心痛是这样的感觉啊。 星羽每次发病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感觉。 “靳禹,你冷静一点。” 杜衡皱着眉头,小声的安抚他。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们都要把我的女人给弄没了,你还让我冷静?我早就知道你们一个个的不安好心,我和星羽,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了一起,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第四百三十八章 我真的好后悔啊 唐靳禹只觉得自己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出了车子掉下山崖的那一刹那之外,他还从未感觉过。 可现在,他却真实的感觉到了那种感觉。 无法呼吸。 整个人都好似被塑料袋套住了脑袋。 他真的难受,心脏,真的疼。 “你就真的这么想亲眼看到星羽?” 杜衡看着唐靳禹的模样,那猩红的眼睛,整个人都快处于癫狂的状态,就知道不好。 唐靳禹本身之前就失忆过。 在恢复记忆的时候,更是将现在的自己和曾经的自己分割成了两个人,差点变成精神分裂症,现在更是不能刺激太过,不然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唐靳禹的精神分裂症又会复发。 光这一点,对杜衡来说,就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了。 他还没想过要面对一个精神分裂的唐靳禹。 “想。” 唐靳禹果然立刻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杜衡。 “我不能带你去看星羽。” 话还没说话,唐靳禹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去,杜衡有些不忍心,终究叹了口气:“但是我可以和她视频,让你和她视频一下。” 柳暗花明。 哪怕只是视频,只要能和星羽说上话。 他都愿意。 他的态度立刻变得急迫了起来:“好,你赶紧的跟她视频,我要和她说话。” 杜衡看着以前一直都是属于那种高冷的唐靳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不免有些不忍心。 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掏出了手机,很快的连接上了乔蛰的号码。 很快,视频接通了。 “怎么了?” 透过视频来,传来的是乔蛰懒洋洋的声音。 曾经的好兄弟变成如今的情敌,唐靳禹在听见乔蛰的声音的一刹那,也情不自禁的红了眼,他伸手一把抢过手机,目光阴鸷的盯着视频中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乔蛰,星羽呢?” “你找我未婚妻做什么呢?” 乔蛰的动作不变,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 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目光似有若无的飘向旁边,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深深的刺激了唐靳禹的神经。 他瞬间的愤怒了起来:“那是我的妻子,我的,不是你的未婚妻,乔蛰,做人不能这么无耻,这世界上那么多的女人呢,你非要星羽么?” “对啊,星羽这么好,谁不喜欢啊,你问问杜衡,他喜欢不?” 杜衡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说话就说话,干嘛扯到他的身上啊。 唐靳禹猩红着眼睛看着屏幕中的乔蛰,只感觉胸口一阵郁闷,忍不住的喉头一阵腥甜。 他将那股异样的额感觉,强制的给咽了下去。 脸色却在一瞬间,黄了许多。 站在旁边的杜衡却瞬间的脸色变了。 一把抢过唐靳禹手上的手机:“你赶紧的把沈星羽找过来,什么事都该他们两个人说清楚,我们在中间,未免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说着就背着唐靳禹转了过去。 他小声的凑到话筒边说道:“别玩了,赶紧的,唐靳禹好像吐血了,脸色蜡黄了。” 气吐血了? 乔蛰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虽然不喜欢杜衡,也不想杜衡英年早逝啊。 要是在古代,这种吐血的症状恐怕就该叫慧极必伤了。 年纪轻轻的吐血,这是伤了底子了。 “好吧。” 乔蛰声音有些不稳,却依旧端着漫不经心。 于是就听见那边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唐靳禹听见那细细的沈星羽和乔蛰之间的交谈声。 “谁的电话?” “唐靳禹,你要接么?” “……” “要是不想接我就挂了。” 唐靳禹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终究,沈星羽好似妥协了一般:“算了,我还是接电话吧。” 唐靳禹伸手一把从杜衡的手里将手机抢了过来,好似捧着珍宝一般:“星羽。” 沈星羽满脸复杂的面色透过手机屏幕传了过来。 “靳禹……” “星羽,别闹了,快回家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吧唐氏放在前面,我和你好好的过日子。” 唐靳禹声音近乎于哀求。 可沈星羽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怪异。 就好像强行的压抑着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却还是压抑不住的从腮边滚落:“不了,太迟了。” “不迟啊,星羽,一点都不迟啊,只要你愿意回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我的命。” “靳禹,我好累。” 唐靳禹的声音一下子哑然而至。 他只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他而去了。 沈星羽哭的痛苦极了,伸手捂住脸,歇斯底里的哭诉着:“靳禹,我真的好累啊,我跟在你身边,没有安全感,你总说你爱我爱我,可是我却感受不到你的爱,你总是将唐氏排在前面,这种生活和我想要的相差太远了,我以前明明那么的快乐,可是现在的我太贪心了,我想要的太多了,靳禹,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 “星羽……” 唐靳禹看着沈星羽哭诉的模样,张了张嘴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我想要孩子,靳禹,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你不能给我,我的孩子被你的父亲给弄没了,靳禹,他就是个杀人凶手,我没有办法忍受,他让你别和我生孩子,靳禹,这些话我都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 唐靳禹蓦然的睁大了双眼。 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起来。、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僵硬的哽在喉咙里。 那天谈话的时候,明明只有三个人在场,为什么沈星羽会知道。 “我听见录音了,就算我换了心脏,恢复了健康,你也不可能和我生孩子的,唐靳禹,你害怕我们容家的血脉玷污了你们唐家的血,我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哥哥都是我的仇人,你们却剥夺了我要孩子的权利,靳禹,我太累了,我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说到最后,沈星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大口的喘息着。 看着十分的不好。 很快手机中的画面天旋地转,转换成了乔蛰的那张脸。 他笑的张扬:“你不愿意给她孩子,我愿意啊,我乔家的血可不怕被人玷污,谁要是敢打我们乔家人的主意,我就让他有去无回,唐靳禹,你听清楚了没?像你这种脸保护自己孩子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你没有资格拥有星羽,就这样吧,就当沈星羽早就在一年多以前那场飞机失事中死了吧,反正你之前不也是照常的结婚么?现在再回到那种生活,应该不难吧,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先挂了,星羽有点不舒服与。” 说完也不管唐靳禹这边的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唐靳禹在手机视频被挂断的一刹那,终究没能忍住心底的翻涌。 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在了手机屏幕上面。 下一秒,挣扎脸蜡黄无比。 他踉跄着站起来,转身往门外走,结果刚走了一步,再也维持不住身形,整个人就这般栽倒在地。 杜衡眼看不对,扑上去扶住唐靳禹的身子。 脸色变得厉害。 “快来人,急救病床。” 杜衡暗啐了一声,艰难的按响了内线电话。 很快,门外传来床车轮滚动的声音。 ………… “好了,别哭了。” 沈星羽依旧捂着脸不停的流着眼泪。 录音是他从容雅笙那边娶过来给她听的,只是乔蛰自己都没想到,沈星羽听见录音之后的反应会这么的大,明明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唐靳禹对孩子的态度,可是真的听到了这份录音之后,还是忍不住的嘤嘤的哭了好长时间。 这才好了一点呢,又被唐靳禹给弄哭了。 他不由得在心底暗骂唐靳禹简直就是个害人精。 沈星羽捂着脸,靠在枕头上面。 好一会儿,好似才将这一股悲伤给压抑了下去。 她擦干了眼泪:“嗯,为了孩子我也不会再哭了。” “确实,星羽啊,我看唐靳禹的脸色似乎很难看呢。” 沈星羽闻言,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了若无其事:“如果他能够再次失去记忆的话,说不定我会松口气的,我到现在才发现,我和唐靳禹竟然不是一路人,我爱他,但是我却又无法理解他,也许从一开始,我们俩之间就是错误的吧。” 她苦笑一声。 大约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 遍体鳞伤之后,才发现自己喜欢的男人从一开始认知上就是错误的。 她想要孩子,可唐靳禹却承诺,不会给她孩子。 唐氏总需要一个继承人。 难不成,唐靳禹还准备重新找个人再生么、 或者说,去做代孕? 不管怎么说,沈星羽都会这样的事情无法接受。 唐靳禹太重责任,无论哪一种都会和别的女人有了牵扯,有了责任,她接受不了这种畸形的情感,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至少不会伤心。 “早知道,我就走的远远的,不去奢望什么唐靳禹。” 乔蛰看着沈星羽那张憔悴不已的脸,整颗心都变得无比的难受了起来。 他伸手捏住沈星羽的手指:“别胡思乱想了,你心情不好的话,孩子也会心情不好的,你总不希望孩子生出来是个孤僻的性子吧。,” “嗯,你说的对,为了孩子我也得开心起来。” 乔蛰叹了口气。 才短短的几天,他几乎每天都看的见的沈星羽变得消瘦了。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 “阿蛰,我现在突然好后悔。” “嗯?” “如果当初我早早的带妈妈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是不是,这辈子我就不会遇上唐靳禹,也不会把自己搞的这么凄惨了。” 乔蛰听着沈星羽那若有似无的悔意。 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不要往回看,往前看吧,至少,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让自己过得好。” 沈星羽也叹了口气。 谁都知道这样的道理。 但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阿蛰,有一天你碰上自己真心喜欢的额女人之后,也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唐靳禹吐血了 “后悔?” 乔蛰闻言,嗤笑一声,显得有些无所谓:“大概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以为意?” 沈星羽有些意外的看着乔蛰。 毕竟她哪怕到了现在,对待感情的态度其实都没什么变化,都是带着憧憬的,哪怕唐靳禹某一些方面做得不好,但是至少在对待她的时候是无可指摘的。 “确实没什么可在意的,毕竟,在我的未来的规划里,谈恋爱或者找个爱人这件事,从来都没有他们的位置。” 沈星羽闻言捂住了嘴巴。 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难道你就没想过,找个女朋友之类的?” “没想过。” 乔蛰低低的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小丫头,别想那么多了,你好好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干嘛叫我小丫头。” 沈星羽下意识的伸手揉揉自己的头发。 乔蛰看着她的动作,瞬间笑了,就这样还不叫小丫头? 看见乔蛰笑了,沈星羽更是忍不住的嘟起嘴巴。 “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找佣人就行。” “知道了,你快走吧。” 沈星羽不甚在意的挥挥手。 直到乔蛰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沈星羽脸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沉落了下去,变成了阴冷的模样。 ………… 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vip病房。 杜衡第三次推开病房的门,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的男人,他知道,一旦知道沈星羽的决定的话,唐靳禹的反应肯定很激烈,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唐靳禹的反应居然会这么的激烈。 居然严重到吐血。 而且,到现在还没醒。 他叹了口气,转身默默的退了出去。 转身就看见唐海渊从走廊的尽头,大步的走了过来,头微微的垂着,神色有些憔悴。 看起来就好像老了许多的样子、。 “老师。:” “阿衡啊。” 唐海渊看了眼杜衡,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靳禹怎么样了?” “还没醒。” 杜衡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老师,毕竟这件事他也算是策划者之一。 唐海渊叹了口气,越过杜衡,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唐靳禹躺在床上,身上的西服已经换成了病号服,经过一年多已经养起来的脸现在苍白无比,看他的模样,就好像看见了刚刚出了车祸的时候的他一样。 情之一字。 劳心劳神。 “哎,这是何必呢?感情这东西,真是……” 唐海渊默默的关上房门,转头看向杜衡,叹了口气。 “老师你从哪里来?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 唐海渊看了眼自己的学生,点了点头,跟着杜衡后面就去了他的办公室,杜衡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最里面是一个房间,里面有休息用的床,杜衡进去就将唐海渊领了进去:“老师你睡一会儿吧,我看你的精神实在是不怎么好。” 唐海渊确实很累了。 先是在乔蛰那边折腾了许久,后来又知道了乔蛰的身世,还有乔蛰的野心。 他毕竟年纪也大了,再怎么熬下去,他也受不了。 所以他点点头:“嗯,我睡一会儿,靳禹醒了你喊我。” “嗯。” 唐海渊这一觉睡了将近十个小时才醒过来。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坐起身来,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陌生有熟悉的房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睡在杜衡的办公室了,他搓了搓脸,才掀开被子下了床。 推开休息室的门。 杜衡正坐在台灯下看书。 唐海渊不由得愣了愣:“你没回去?” “今晚我值班。” 杜衡抬起头来:“我昨天晚上买了海鲜粥,还有几个肉夹馍,我拿去给你加热一下。” 说着便站起身来:“卫生间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老师你洗漱一下吧。” “嗯。” 唐海渊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杜衡推了推眼镜,这才拿着东西出了门。 在vip病房有厨房,杜衡打开唐靳禹的病房,拿着东西就进去加热去了。 等他热好了饭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唐海渊已经坐在了唐靳禹的病床边了,唐靳禹依旧没有醒过来。 “老师,你吃点东西吧。” 杜衡将海鲜粥盛在了碗里,又将肉夹馍的盘子端了过来,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面。 唐海渊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唐靳禹,才起身走到桌子边,一边吃着,一边跟杜衡说着话:“阿衡,乔蛰他们要做的事情,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嗯。” 杜衡点点头。 唐海渊只觉得心中悲凉:“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星羽怀孕了,肚子里面有了靳禹的孩子,但是靳禹和唐伯父之间有个约定,那就是不会让星羽生下唐家的孩子,星羽之前……已经流产过一个孩子了,如果这个不生的话,那么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生育的可能了,你也知道,之前的那个药,对星羽的五脏其实都有影响,卵巢啊,子宫啊,其实都有衰竭迹象,而且,她的心脏你也知道,就算现在找到了心脏可以换,其实存活的几率也不大,但是靳禹……他和唐伯父之间的约定已经被星羽知道了。” 唐海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复杂。 唐季倡和唐靳禹是怎么想的,其实他也知道。 无非是当年容雅笙的事情害怕了罢了,还有就是容氏血脉的霸道,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子孙未来面对这样的一个恐怖的未来,而且,最重要的是,沈星羽的身体很不好,就算不生孩子也顶多只能坚持两三年,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母亲,唐靳禹他不知道,至少,唐季倡是绝对不喜欢自己儿子后面会有这样一个拖油瓶的。 毕竟有孩子的男人和没孩子的男人,联姻的对象差距太大了。 而且唐靳禹这么爱沈星羽,如果沈星羽真的留下了一个孩子,说不定唐靳禹真的能为沈星羽做出不再娶的决定。 “就为了一个孩子么?” 唐海渊神情有些恍惚起来。 就为了一个孩子,他们差点毁了唐靳禹,而结果沈星羽也活不了。 “靳禹一直在找心源,最近刚找到两个。” “这大约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吧。” 杜衡苦笑一声:“我们男人只觉得只要人还活着就好,但是女人是不同的,她想要孩子,哪怕承受再大的痛苦,她也想要一个孩子,说到底,她就是怕靳禹忘了她,哪怕只留下一个孩子,她也要靳禹一辈子都记得她。” 傻,太傻。 男人是世界上最薄情的动物。 他们往往在相爱的时候会对她念念不忘。 但是只要一旦分别的时间长了,总有一天,还会遇见另一个和他契合的女人,然后生儿育女。 “哎,这个女人啊,傻的太傻,狠的太狠。” 就好比容雅笙。 她多狠啊。 六个月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如果那时候容雅笙的孩子生了下来,现在唐季倡不仅不会阻拦唐靳禹,或许在很早之前,容雅笙发现了容雅兰的存在,也不会容许沈宏德那样对容雅兰。 “呵呵,老师说的好像自己经历过很多女人一样。” 杜衡笑眯眯的看着唐海渊。 想要轻松一下气氛。 唐海渊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就是因为要教导你这个孽徒,所以我才没有女朋友呢。” 杜衡瞬间囧了囧。 “老师,你说这话岂不是给我增加罪恶感么?” “哼。” 唐海渊哼了一声,低下头认真吃饭。 “老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你是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 唐海渊现在也茫然了。 一边是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侄子,一边是自己亏欠多年的亲儿子。 他现在才是最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人。 “什么真相,什么怎么想的?”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床边响了起来。 唐海渊和杜衡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僵住身子。 转过头去,就看见唐靳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目光幽幽的盯着他们两个人,那眼神,无比的冰冷,就好像看着两个陌生人一般。 “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 “靳……靳禹,你什么时候醒的?” 最重要的是,到底听见了多少? “刚刚……” 说着,唐靳禹就要掀开被子下床来。 突然,脸色变了变,随即愤怒的低吼一声:“该死的,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为了个女人把自己的身子搞得这么破,简直太无能了。” 唐海渊:“……” 杜衡:“……” 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就在他们对视的一会儿,唐靳禹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脸色依旧苍白,身子甚至有些佝偻,但是眉眼之间却也和平常大不相同,多了几分邪佞。 唐海渊心里一沉。 突然想到之前侄子的病情。 他抿了抿唇,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小心的问道:“靳禹啊,你能告诉三叔,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么?” “什么情况?” 唐靳禹肚子饿了,十分不客气的直接捧着之前唐海渊剩下的半盆海鲜粥开始吃。 “我的情况好的很,就是这身体不太好,三叔,给我挂瓶氨基酸,我明天要去公司。” “靳禹啊……星羽那边……” “没什么,既然沈星羽要嫁给别人了,就嫁给别人了,我无所谓,我也想过了,有些东西吧,是强求不来的,你看,我要死要活的,跟着沈星羽后面蹉跎了那么多年,现在她却要嫁给别人了,我能说什么呢?只有祝福了。” 唐海渊不仅没有丝毫的放松,相反,他突然心情十分的沉重了起来。 唐靳禹不对劲。 不是一般的不对劲,是很不对劲。 但是刚刚他和杜衡的谈话他应该是没有听全的,否则不会对孩子无动于衷。 “靳禹啊,你真的……不爱沈星羽了?” “呵呵,我爱了有用么?她从来都只是把我当玩物玩而已,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对不起,以后我不想陪她玩了。” 说着,唐靳禹便什么都不说的,低下头吃饭。 第四百四十章 唐靳禹变得很不对劲 他的胸口闷闷的疼的厉害。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的疼,可能是因为之前吐血了的缘故吧。 但是唐靳禹却忍住了那一股疼痛,低头专注的吃粥,只是那漆黑的双瞳中,好似混沌一般突然茫然了一瞬。 唐海渊和杜衡两个人正在仔细的观察者唐靳禹。 他们总觉得唐靳禹现在给他们的感觉很不同。 “呜呜呜……” 突然,唐靳禹抱着碗哭了起来。 两个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靳禹,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唐海渊连忙关切的问道。 杜衡也连忙站起来,走到唐靳禹的身后,扶住他的背,现在的唐靳禹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敏感了起来,明明刚刚还说的大无畏的,这会儿居然哭了起来。 就算是之前的唐靳禹也不会哭啊。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杜衡摸了摸唐靳禹的后颈,仔细的观察者唐靳禹的表情. 心情却越来越凝重起来。 唐靳禹不对劲。 他很不对劲。 “靳禹啊……” 唐海渊也觉得唐靳禹很不对劲。 连忙小声的唤道。 唐靳禹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的停了声音,漆黑的眼睛这才和唐海渊对了起来,还有些茫然:“三叔……你怎么在这里?” 唐海渊心里一个咯噔。 手指猛地攥紧。 “你说什么呢,我不是一直在这里么?”他干干的笑道。 唐靳禹点点头:“是么?我没注意,对不起三叔。” “不碍事。” 唐海渊对着杜衡使了个眼色,杜衡抿了抿唇:“我办公室里还有几个肉夹馍,我去拿过来,你再吃点。” “嗯。” 唐靳禹没有转头看向杜衡,对他的态度也显得有些冷淡。 唐海渊不知道唐靳禹为什么对杜衡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不由得有些奇怪,反倒是杜衡,转身出了病房,很快,就又拿了两个肉夹馍,还有一杯温开水:“粥没有了,干的话喝点水吧。” 唐靳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接过水,却没有喝。 杜衡将剩下的两个肉夹馍热了一下,端出来递给唐靳禹。 唐靳禹没有说话,只是接过来吃了起来。 “靳禹,你还好吧。” “不要担心,我现在很好。” 唐靳禹冷静的回答了自己三叔的问题。 只是这样的冷静却让唐海渊更加的担心了起来。 “我不会再喜欢沈星羽了,你们放心吧。” 他越冷静,坐在这里的师徒两个人就越是胆战心惊。 毕竟唐靳禹对沈星羽的情感那么的深刻,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唐靳禹突然捧住头,双眼茫然一瞬,又恍惚了起来。 紧接着,突然泪如雨下。 哭的压抑又痛苦。 杜衡蹙着眉头,眼看不对劲,也不管唐靳禹的反抗了,直接用力的捏住他的下颚,狠狠的将那杯水给灌了下去,唐靳禹想要挣扎,但是因为之前又是哭又是闹得,再加上本身吐血了身子弱,竟然挣脱不开。 最后直接将那杯水给灌了下去。 很快,里面的安眠药发挥了作用。 唐靳禹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两个人合力将他抬上了床,反正吃了一碗粥,还有两个饼,他们两个人也不怕他饿着了,给他盖上了杯子,就一起离开了病房。 直到回到了办公室。 两个人才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靳禹……是不是发病了。” 唐海渊垂着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其实他的内心几乎已经确定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杜衡点点头:“估计是……发病了。” 毕竟之前唐靳禹的精神分裂只是压制下去了,并不代表痊愈了。 尤其是今天来看,只是初期有这个症状,到底会不会变成了真正的精神分裂,谁都不知道。 “不对啊,如果真的是精神分裂的话,他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格,但是现在看来,就好像靳禹什么都没忘记,只是将对沈星羽的感情给摒除了一样,也不能算是被摒除了,就好像将那份感情彻底的压制,压制到了一定的程度,再一起释放出来的样子。” 所以后来才会突然痛哭流涕。 “总之,明天好好的给他检查一下,至少要保证他的精神上不能出问题。” 唐海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你们啊,这是做的什么事哦。” “对不起,老师。” 杜衡也知道这件事做的不道德。 但是沈星羽对那个孩子真的十分的重视,他们也想要满足沈星羽这最后一个愿望。 谁到知道,沈星羽的身体很不好,这个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天,很可能就是沈星羽生命的终结。 不管他们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是爱也好,是亲情也好,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同情也罢,他们都无法看着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带着遗憾死去,而现在的唐靳禹也是他们有些没想到的情况。 “在这段感情之中,这两个孩子实在太痛苦了,这件事也怨不得你们,哎,说真的,要是我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还是先等靳禹醒过来再说吧,先治病,什么都别说了吧。” 杜衡听到唐海渊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点了点头。 他倒是没想到,唐海渊在这件事上还挺冷静的。 毕竟不管沈星羽怎么柔弱,与他有血缘关系的是唐靳禹,要是他处于唐海渊的位置的话,恐怕也会忍不住的迁怒沈星羽的吧,现在唐海渊居然没有迁怒沈星羽,这本身就证明了唐海渊这个人,似乎很……公平? “那老师,你进去睡吧,我去开个vip病房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吧。” 唐海渊本来想说自己再研究一下唐靳禹的病情的。 但是这会儿病人也睡了,自己的学生也要去休息一下,他这个老师还能怎么说呢?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想想吧。 第二天早上。 杜衡早早的起来了。 和来上班的医生交接了工作之后,杜衡就直接去了唐靳禹的病房。 大约是因为安眠药的原因,唐靳禹还没有醒。 但是脸色已经比之前好看了许多了,趁他没醒,杜衡直接跑到楼下,将二楼中医内科的老中医给扯了上来,给他把了脉,又开了调养身子的药之后,才将人家脸色臭臭的中医给放了回去。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是熬夜,还喝咖啡,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现在倒下来了知道难过了吧,活该,我就不爱给你们这些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看病,因为啊,我费了半天劲,给你们治好了,结果一转眼,你们就又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我这找谁说理去?虽然我赚钱多了,但是看着就让人生气……” 杜衡一耳朵听着老医生的唠叨,一边规规矩矩的将老医生给送下楼。 “靳禹的身体虽然吐了两口血,但是情况还不太严重,固本培元就行了。” 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唐海渊正在给唐靳禹把脉,他摸了摸鼻子:“周老给开的药方,你要看么?” “不用了,周老的技术还是很好的。” 唐海渊收回手。 正如杜衡所说的那样,只需要股本培元就行了。 等他们洗漱完了,还换了一套衣服之后,唐靳禹终于幽幽的转醒了,再次醒来的唐靳禹看起来倒是正常了许多,只是,这个正常的态度,杜衡依旧有些受不了。 他的肩膀被唐靳禹狠狠的捏着:“杜衡,你一定知道星羽在哪里对不对?我要去找她。、” 杜衡皱了皱眉:“你去找她,能问些什么呢?她现在身体真的很差,如果刺激的过分的话……” 杜衡的话没说完,但是未尽的意思其实都知道了。 唐靳禹的手蓦然的松开。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那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不定……星羽只是突然知道自己真正的喜欢谁了吧。” 杜衡抿了抿唇,虽然不想这样说,但是却又能够直白的说出口。 “不可能。” 唐靳禹却突然的斩钉截铁的反驳道。 他的脸色十分的严肃,也十分的难看:“我绝对不相信星羽会这样。” 杜衡顿时沉默了。 “不管你想去找星羽还是怎么的,现在你先跟我来,检查一下身体,如果你的身体完全没问题的话,我会带去你找星羽的。” 突然,唐海渊推门从门外走了进来。 声音沉沉的道。 唐靳禹的眼神顿时一亮:“三叔,你说的是真的?” “嗯。” 然后唐靳禹就乖乖的跟着唐海渊走了。 杜衡有些懵的看着唐靳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怎么感觉,唐靳禹给他的感觉还是不对劲呢? 因为不当班了,杜衡也不好随便的出去搅乱工作的进度,只好坐在病房里面等待着。 “咚咚咚——”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杜衡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起身,去开门。 “杜先生。” 站在门口的是威廉。 “嗯。” 杜衡有些疑惑的看着威廉:“这么一大早,你来医院干什么?” “总裁让我给他送一套衣服过来,还有将公司紧急的文件一起送过来。”威廉举了举手里的小拎包,还有就是一沓厚厚的文件,很显然,那些都是需要唐靳禹批阅的文件。 容劲虽然被抓住了,唐氏集团虽然也恢复了正常的运作,但是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唐靳禹亲自去监督的。 “那个,杜先生,你能透个底儿,我们总裁是怎么了么?” “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损耗的厉害,最近他三叔回来了,压着他调养身体。” 威廉瞬间就信了。 毕竟唐海渊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既然没什么大问题,他将东西送到了,也就赶紧的告辞离开了,毕竟唐氏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唐海渊带着唐靳禹回来了。 而唐靳禹进来之后就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换衣服去了。 “怎么样?老师”杜衡满眼关切的看向唐海渊。 唐海渊摇摇头:“不是精神分裂,依旧是前兆,但是他现在似乎产生了逃避的心里,就是将关于沈星羽的记忆,压缩起来,让后藏进了记忆的深处。” 第四百四十一章 沈星羽终于结婚了 藏在了记忆深处? 杜衡有些搞不明白。 “人的大脑,就好像是一个箱子,我们的记忆,就好像是箱子里面的物体,之前靳禹失忆,是因为他将里面的东西暂时隐藏了起来,所以看不见,但是现在他想要影藏却不可能,所以他就将他打包,压缩起来,放在一个角落里面,用其他的物体将他掩盖,然后达到忽略的目的,但是东西却还是存在的,所以他并不会像之前那样将星羽给彻底的给忘了。” 之前是因为心死如灰,但是现在沈星羽还活着,所以他舍不得。 所以潜意识的只是忽略,而不是忘记。 说到底,还是太爱了。 “大脑是人体上面最神秘的地方了,该说全世界对大脑的探索也不过才十之一二,所以我也不知道之后的靳禹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到这个,唐海渊就有些头疼。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那几个精神科和心理科的医生都快将唐靳禹留下来做研究了。 不过好在,唐海渊在这个医院里可谓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所以他的侄子,也没人敢动就是了。 “最近还是要密切的关注一下他的情况的,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话,我们的治疗方案需要立刻调整的。” “可是老师,还有几天乔蛰就要和星羽举行婚礼了,我们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呢?” 杜衡拿出刚刚收到的乔蛰发过来的短信。 递给唐海渊:“喏,就在三天后。” 唐海渊一愣,连忙接过杜衡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顿时眉头都皱紧了:“他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啊。” “咳咳,遮不住了。” 杜衡小声的附到唐海渊的耳边说道:“已经快四个月了,再下去,星羽的身体估计也承受不住了。” 唐海渊的脸色顿时变了。 “美国那边的心源情况怎么说的?” “还在极力的保住他的性命,但是呼吸机一拔掉,就完了,之前福利社那边已经要求拔掉呼吸机了,现在那个人已经完全从福利社的手下转移到了我名下的疗养院了。” 杜衡抿唇,脸色也十分的严肃。 为了这个人,他特意砸重金将之前沈星羽做手术的那家疗养院给买到了自己的手里。 所以,现在的那家疗养院已经属于他了。 而陆远川攒了几十年的荷包终于瘦了点。 为此,陆远川表示十分的开心,啊呀呀,儿子终于愿意花他的钱了呢。 “尽力抱住吧,那边也最快的速度去英国,过了四个月再上飞机就会比较麻烦了。” “嗯。” 杜衡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一想到乔蛰三天后居然都要和星羽结婚了,这么想想,心情也真是够复杂的。,” 明明当初提出这个提议的人是自己,最后却便宜了乔蛰。 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的。 “你……” “你们说什么?” 唐靳禹皱着眉头,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 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沈星羽和乔蛰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靳禹啊……” 唐海渊和杜衡的脸色都僵硬了起来。 他怎么突然出来了? “怎么?我出来的不是时候么?放心吧,我既然说我放下了,就是放下了。:” 唐靳禹冷淡的扯了扯唇,似乎是想要露出笑容来,只是好像并不太成功,这抹笑容看起来无比的苍白。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心里的那根弦其实都紧绷着。 “三天后么?地址在哪里,我也想去看看的。” 唐靳禹坐在了餐桌前面,神色清冷的看着桌上正冒着热气的鸡汤,这是威廉刚刚送衣服过来的时候,一起带过来的:“我不会做什么的,你们放心吧,毕竟相爱一场,我也没有要星羽死的想法,就这样吧,大家各自安好。” 唐海渊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的背影、。 若是真的这么想的就好了。 ………… 三天后。 圣玛利亚大教堂。 坐在新娘等候室的沈星羽有些不安的扯了扯裙子。 从他们宣布陆乔两家联姻到他们举行婚礼,之间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速度之快,让整个京市圈子里面的人,都有些发懵,不知道这位从美国来的乔少爷是不是怕唐家来抢亲,所以这么赶急赶忙的就结婚了? 而且婚礼的现场还十分的豪华。 尤其是乔三夫人亲自到来,简直将这个婚礼推向了高-潮。 圈里的人谁不知道,乔三夫人现在几乎已经算是乔家的半个当家人了。 乔振东年纪大了,现在坐在轮椅上了,所以没来。 “星羽。” 乔三夫人走了进来。 沈星羽有些局促不安的站了起来:“阿……阿姨。” 乔三夫人是知道沈星羽的孩子不是乔蛰的人,所以沈星羽在面对乔三夫人的时候更加的紧张了。 毕竟没有哪个婆婆会喜欢儿子娶一个怀着别人的孩子的女人的。 “赶紧坐下来吧,你身子不好,还怀着孩子,别累着了。” 乔三夫人一看沈星羽站着的姿势就知道这孩子紧张了,连忙快走两步,按住她的肩膀,将她重新压回了椅子上面:“你啊,别太拘谨了,也别害怕,你的情况阿姨都知道,你和乔蛰之间的事情啊,我不管,这孩子你要是想留给阿蛰啊,阿姨也愿意带着,所以啊,什么都别怕。” 乔三夫人的一席话,听得沈星羽是不敢置信,又满是感动。 “女人坏孩子的辛苦啊,只有我们女人自己知道,所以啊,你啊,放宽心。” 乔三夫人想起当初自己怀孕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在美国,那时候的她孤独无助,而容雅笙也失去了踪迹,她每天在饭店里面洗盘子维持自己的生活,住的地方更是混乱不堪,天黑了她就不敢出门了,经常半夜会有喝醉了的黑人过来砸门。 那时候她只能蜷缩在床上,吓得浑身发抖。 若不是后来容雅笙出现了,并且将她送到了乔振东的身边,她或许会真的熬不住回国。 现在想来,唐海渊等了她二十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如果回来的话,会更好,还是维持现在的生活会更好,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过去的时光终究已经过去了,就算在怎么想另一种可能,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沈星羽看着乔三夫人的心情这才变得松快了许多。 “星羽……马上……” 休息室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熟悉的男人的声音说道一般,突然哑然而至。 沈星羽有些疑惑的侧过身去,就看见唐海渊整个人僵硬的模样。 “三叔,你怎么了?” 她疑惑的问。 “宁宁?” 突然,唐海渊颤抖着声音唤道。 而沈星羽这才发现,刚刚还笑着和自己说话的乔三夫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她转过身去,声音十分的冷静:“好久不见,阿渊。” 唐海渊满是激动的看着眼前这个和二十多年前几乎每怎么变,只是变得成熟了一些的女人。 这是他的爱人,他等了二十多年的爱人。 给他生了一个孩子的爱人。 “你来啦。” 唐海渊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 他突然想起来,乔蛰是宁宁的儿子,那么乔蛰结婚,宁宁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嗯,我儿子结婚,能不来么?你怎么过来了?” 乔三夫人疑惑的看着他。 毕竟乔蛰现在名义上是乔振东的儿子,可和唐海渊没什么关系啊。 “我……我是来给星羽送药的。”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连忙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玉瓶:“这是我新研制的保心丹,里面的药材都是比较温和的,不会伤到孩子的,你吃一颗再出去吧。” 说着,就将小玉瓶递给了沈星羽。 沈星羽面色复杂的接了过来,目光狐疑的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游离:“需要我回避一下么?” “不用了,我们只是很久没见过面的朋友,叙旧留着以后吧,今天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沈星羽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唐海渊也连忙点点头:“那宁宁,我就先走了,我的电话你知道的,等事情忙完了,我们见一面吧,有些事情,我们需要谈一下。” 乔三夫人的瞳孔一瞬间闪过恍惚。 随即:“好。” 唐海渊本来就是送药的,而且他是唐家人,这个时候出现不太好。 唐季倡早在陆乔两家的联姻消息出来的时候,就带着新收的小蜜出国度假去了,唐靳禹倒是想进来的,关键的是,陆乔两家怕他捣乱,所以,压根就不可能放唐靳禹进来。 唐海渊如果不是乔蛰打了招呼,估计也进不来。 所以,唐海渊只能进来一会儿就离开了。 唐靳禹坐在车上,面色沉沉的看着自己的三叔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直到走到车边都没有消失。 “怎么?看见你的侄媳妇嫁给别人,你就这么开心》?” 唐靳禹声音沉冷的阴阳怪气道。 唐海渊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个干净,看着唐靳禹那张阴沉的脸,叹了口气:“靳禹,既然星羽已经结婚了,以后你也别想着她了,大概这就是没有缘分吧。” “临死了还要嫁人,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到底要毁了几个男人才罢休。” 如果非要毁掉一个的话,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只要想到这个,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如针扎一般的疼痛。 唐海渊看着自家侄子那张脸上满是阴鸷的模样,终究一句话都没说的直接上了车,自从三天前唐靳禹的精神出现问题之后,好不容易在心理干预的情况下,唐靳禹恢复了正常。 但是个方便都变得格外的阴阳怪气了起来。 就连整个唐氏,这几天都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当然,公司里的员工也知道自家老板的未婚妻移情别恋了。 多少也体谅自家的老板,甚至还在心底狠狠的唾骂沈星羽。 但是女人嘛,多少还是站在女性的角度考虑的,对于自家老板这种直男癌,也觉得,如果是他们的话,说不定也会移情别恋的,这导致唐氏集团支持派和反对派,针锋相对的厉害。 第四百四十二章 你真的决定好了么 谢思思拿着头纱给沈星羽戴起来。 沈星羽看着镜子里面明艳照人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曾经很憧憬有一个婚礼,而她梦想中的新郎是唐靳禹,现在她终于拥有了一个婚礼,可是她的新郎却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他。 “星羽,你真的决定好了么?” 谢思思小心翼翼的为沈星羽整理头纱。 今天她是特意出院来参加沈星羽的婚礼的。 因为之前枪伤的缘故,所以脸色看起来很憔悴,不过在这样明艳的妆容下面,也看起来格外的明艳大方了。 沈星羽点点头:“嗯,思思姐,你不要劝我了,我已经决定,而且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再说,我现在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说到最后,娇媚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凄苦的神色来。 谢思思看着她这副模样,也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弯腰,从背后抱住沈星羽,下颚抵在她的肩窝处。 声音嗡嗡的:“说起来我们姐妹俩命都苦,碰上这两个魔星,也该说他们那几个玩得好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周照青也是唐靳禹的朋友。 原本多出的几分好感又消失殆尽了。 “别这样说嘛,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有什么可以理解的,他只会在意唐家的想法,根本不在乎你的想法,就算生孩子,也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他凭什么自己一个人决定。” 沈星羽无奈的笑了一声,轻轻的摸上自己的小腹:“按你这么说,我不是和他没有区别么?毕竟我怀孕的事情也没有和他商量啊。” 谢思思顿时卡壳,愣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开口:“你这不是没办法么?” 有点办法谁要在自己身体没好的时候怀孕啊。 若不是这个孩子很可能是最后一个孩子,说不定沈星羽这会儿已经做完心脏手术,开始恢复了。 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过的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似的。 沈星羽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染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 “我也希望有一天我能变得健康起来,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谢思思听着这样绝望的话语,忍不住的抱紧了她。 一时间,休息室里面温馨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谢思思才直起身来,疑惑的问道:“如果现在唐靳禹出现,要将你带走的话,你会不会跟他走。” 沈星羽一愣。 她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她知道,唐靳禹似乎生病了,这会儿应该正在医院呢。 但是如果唐靳禹这会儿出现的话…… 她会跟他走么? “大概会吧。” 沈星羽垂眸,吸了口气。 “为什么?难不成你不害怕他对你的孩子做什么么?” “人这一辈子,想要下定一次决定是很难的,所以说……如果这会儿靳禹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很可能真的会不顾一切的跟他走了。” 沈星羽也不知道如果唐靳禹真的出现了的话,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但是她的心底是想要跟他走的,哪怕知道这样太过于任性和不负责任,她也想要这么做。 只是…… 沈星羽的期盼终究是落空了。 一直到婚礼结束,唐靳禹的身影都不曾出现。 教堂中礼城的钟声铛铛响起。 坐在车里的唐靳禹眯着眼睛抽着烟,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唯独那双眼睛里面阴沉诡谲,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就连坐在他旁边的唐海渊,如此心理大师,都无法摸索清楚他的想法。 “靳禹,我们回去吧。”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唐靳禹诡谲的目光再次阴沉扫过那教堂中装扮一新的粉紫色纱幔玫瑰。 闭了闭眼睛:“嗯。” 再睁眼,眼底的波澜终究消弭个干净。 “既然星羽已经嫁人了,你也不要再想着她了,好好的调理一下心情,好好过日子吧。” 唐海渊叹了口气。 认命的开车,自己这个长辈,为了这个晚辈,也算是操碎了心了。 “我知道她有事情瞒着我,三叔……” 唐海渊闻言一惊,脚下猛地一沉。 车子猛地就往前窜了一下。 “你不用紧张,我也知道你知道沈星羽在瞒着我些什么,但是三叔,我给你机会了,告诉我,她瞒着我什么?” 唐靳禹的声音阴阴沉沉的,听在唐海渊的耳中却只感觉浑身的骨头缝里面都透着冷。 他沉默的开着车。 过了大约五分钟,才幽幽的开口:“靳禹,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不是好事。” 唐靳禹眉心一皱。 染上烦躁。 他知道,唐海渊不会告诉他了。 但是他决定,明天早上去找沈星羽问个清楚,今天是两家的婚礼,他不能大闹婚礼,否则唐家在京市恐怕就真的出名了,但是,明天却是可以去找沈星羽的。 况且,乔蛰是美国人,他们并没有在国内领结婚证,而是准备去美国领证。 这也就证明,他们只是办了婚礼,还不是真的夫妻。 他还是有机会的。 第二天一早。 唐靳禹直接来到了陆家。 他找不到乔蛰在什么地方,陆家却是跑不了的。 陆衍和陆湛正好都在家,毕竟昨天是他们唯一的妹妹结婚的好日子,不管是不是心里愿意,他们都要给这个面子,所以他们这会儿正在家里休息。 唐靳禹下了车,就遇见了正在跑步的两个人。 “大哥,二哥。” “唐靳禹?你怎么会在这里?”陆衍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他:“星羽已经不在陆家了。” “我知道。” 唐靳禹点点头:“我是来找你们的。” “找我们做什么?我们可没那个时间陪你悲伤秋风的。” 陆湛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他手叉着腰,微微蹙着眉头。 “我想问问你们,乔蛰现在住在哪里?” “怎么,你想去做些什么呢?” “我没想做些什么,只是想和星羽说清楚而已,不管是分开也好,在一起也好,我不希望从别人那里知道她的决定,我想听她亲口跟我说。” “是么?” 陆湛探究的看着他的眼睛,好似要从中间看出些别的东西来。 只可惜,唐靳禹的眼睛如今宛如一个漩涡。 怎么也看不到底。 “那你来晚了。” 看不懂索性不看,陆湛侧过身去,摆摆手:“他们这会儿大概已经上了飞机了吧。” 唐靳禹的脸色顿时变了。 “飞机?” “对啊,结婚了嘛,下一步就是度蜜月了,不然他们难道就呆在家里么?”陆湛有些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唐靳禹:“你不会以为你结婚了不用度蜜月,其他人结婚了也不需要的吧。” “我……”唐靳禹听到陆湛这样说心情顿时复杂极了。 他能说什么呢? 当初和沈星羽结婚的时候他们确实没想过度蜜月的事情。 因为那时候的他和沈星羽只是契约婚姻,甚至他还很讨厌沈星羽,再加上沈星羽刚刚做了手术,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 就算那时候,他们想要蜜月旅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行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好找个女人过日子吧。” 陆湛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也不管唐靳禹是什么反应,直接开始小跑起来。 反倒是陆衍,他看了唐靳禹衍。 “不要想那么多,有些事情,看见的听见的未必是真相。” 说完也走了。 只留下唐靳禹一个人站在原地,对陆衍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叫做,未必是真相? 沈星羽,到底在瞒着他什么事情? 难道说,她的身体…… 想到这里,唐靳禹的脸色终于彻底的变色了,转身直接钻进车里,油门踩到底的,直接往京市国际机场飞驰而去。 而此时的机场。 沈星羽脸色苍白的靠在乔蛰的身上。 谢思思也脸色有些发白的站在旁边,身边跟着的竟然是谢思杨。 “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我们这两个病秧子在告别。” 谢思思笑的开怀,哪怕脸色苍白,她的性格也是格外的爽朗的。 反倒是沈星羽,眉宇间好似时时刻刻都有着一抹愁绪:“说起来,你怎么和他一起过来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呗。” 谢思思耸了耸肩膀,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沈星羽看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从中间看出什么来,所以她也不知道谢思思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在故作开朗,不过,谢思杨的脸色明显的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很显然,谢思杨并不如表现的那么豁达。 谢思思的心魔就是薛茉。 薛茉一天不受到惩罚,谢思杨就一天不可能再次得到谢思思的好感。 这一点沈星羽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 “思思,喝点热的吧,你早上过来也没吃饭。” 谢思杨去vip的商店里面买了杯热饮,递给谢思思。 “谢了。” 谢思思伸手接了过去,笑着摆摆手。 谢思杨看着瞬间就空了的,还带着余温的手掌,不由得有些懵,随即苦笑。 他这算是自作孽么? “星羽,你在看什么呢?” 谢思思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热奶茶,顿时感觉浑身都变得暖烘烘了起来。 抬起头来,就看见沈星羽时不时的看向门口。 沈星羽连忙回过头来,摇摇头:“没,我没看什么。” “你该不会是在看唐靳禹有没有追过来吧。” 谢思思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乔蛰,压低了声音凑到沈星羽的耳边小声的问道。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白了:“怎么可能?” 谢思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嘴上说着‘怎么可能’,脸色却完全相反的沈星羽,重重的叹了口气。 “星羽,我们该上飞机了。” 乔蛰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沈星羽的肩膀。 沈星羽连忙站起来。 身后的助理和保镖已经将他们的行李给提走了,现在他们只要直接登机就行了,沈星羽转身和谢思思抱了抱:“思思姐,希望你在未来的日子里,快快乐乐的。” 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这一别,很可能就是永别了。 谢思思听着也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你放心,等我身体好的差不多,将我爸妈给安定下来了,我就去找你。” 第四百四十三章 我们还会相逢么 “嗯,我等着你,幸福花园的那套房子我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了,那个咖啡厅你也转手了吧,如果你还想要开店的话,可以找我二哥,他会罩着你的。” 沈星羽伸手揉了揉谢思思的手:“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思思姐,希望你能心想事成。” “星羽,你一定要坚强,要好好的,我们还要做一辈子好姐妹的。” 沈星羽哭的更加厉害。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活着呢? 可是有些承诺,她无法说出口来。 比如说,好好活着。 “嗯,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虽然她的一辈子很短暂。 两个人再次抱了抱。 乔蛰这才半抱着沈星羽转身消失在了通道入口,而谢思思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两个人消失的背影,表情怔忪而失神。 “怎么?舍不得她么?” 谢思杨走到她身边,声音温和的问道。 “嗯,毕竟是我少有的好朋友,而且,她帮了我许多,我却没能帮上她多少。” 谢思思神情有些怅惋。 她转过身去,看着机场大厅里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或因为相逢而笑,或因为离别在哭,人生百态,她长这么大,大约从来没有学过的就是生死离别了。 “周思扬。” 她突然开口唤道。 “嗯?”谢思杨转过头,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了起来,有种仿若窒息的感觉。 “别在跟着我了,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谢思思低着头,脚下踩着地砖的缝隙,就好像一个孩子一样,每一脚落下去,都踩在那交叠的缝隙上面。 “思思,你别这样。” 谢思杨下意识的蹙起眉头,只当谢思思在无理取闹。 “我没有无理取闹,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讲话。” 谢思思听了他的语气,也不生气,不,该说以前的她是会生气的,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会生气了。 她勾唇笑了笑,清纯狡黠:“说白了,你和唐靳禹其实是同一类人,但是你和唐靳禹又有些不同,唐靳禹对唐家,是从小到大洗脑式教育的结果,而你,却是遵从自己的本心而做出的选择,虽然两个人的选择是一样的,但是在我的心目中,唐靳禹这个人的性格比你讨喜多了,因为他公心重,私心却很专一,思扬,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像唐靳禹爱沈星羽那样爱我的。” 谢思思看着谢思杨的眼睛。 一字一顿,说的极为的缓慢而郑重。 谢思杨的脸色终于变了,他面色沉沉的看着谢思思的脸。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从你同意薛家将薛茉送出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谢思思低低的笑了一声:“我能理解你对周家的痛恨,但是……思扬,在利益之前,什么都是虚幻的,会有这样想法的男人,不是我要的男人,你懂么?” “说不上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只是我们不合适而已。” “如果你介意薛茉的话,我觉得真的没必要,现在放过她只是因为我的事情还没做完……” “行了……” 谢思思突然开口打断了谢思杨想要说的话。 “思思……” “我说,够了。” 谢思思抬眼看向系谢思杨的眼睛:“真的够了,薛茉并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也不能说是不是障碍吧,总之不是最主要的,说白了吧,周思杨,我们属于三观不合的那种,当初那种所谓的相爱现在想来,更多的不过是因为在一起时间长了,突然分开的不适应而已,所以……够了,算了,就这样吧,思扬,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说完,谢思思不再去看谢思杨是什么表情。 转身,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转身渐渐的消失在人海中。 谢思杨的神情一瞬间带着几分茫然。 什么叫做就这样? 就怎样? “思扬,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靳禹一进机场大厅,就看见谢思杨一脸茫然的站在中央,懵懵的样子已经引起了周围的人的注意。 “靳禹……?” 谢思杨回过神来,看向唐靳禹:“你怎么过来了?” “星羽呢?你看见星羽了么?” 唐靳禹伸手抓住谢思杨的手臂,也没想太多,只以为谢思杨早上过来是在送人的,这会儿看见他,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似的,问沈星羽的下落。 “沈星羽?她在十分钟之前已经上了飞机了。” 谢思杨狐疑的看着他:“你不知道么?我就是送思思过来送机的。” “你是来送机的?” “是啊。” 谢思杨点点头。 “该死的。” 唐靳禹狠狠的用脚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巨大的响声让周围瞬间的寂静了一瞬。 很快,机场内部巡检的监察走了过来。 “两位先生,如果发生矛盾的话请和平解决,不要破坏公共财物。” “对不起,我们会注意的,不好意思啊。” 谢思杨连忙低头认错,唐靳禹的脸色还是臭臭的,很显然,对沈星羽不告而别的架势很生气。 巡检也脸色臭臭的看着唐靳禹。 谢思杨无奈一把拉住唐靳禹的手腕,直接将他拖到了机场门口开的咖啡厅里面去。 直接开了个包厢,两个人钻了进去。 “你知道沈星羽到底在隐瞒些什么么?” 隐瞒? 谢思杨猛地愣住,有些茫然的看着唐靳禹:“怎么?沈星羽隐瞒了你什么么?” “嗯,我总觉得她在隐瞒我一些事情,才故意和乔蛰结婚的,否则的话,她不可能离开我的。” 这句话说的特别的自信。 自信到谢思杨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或许她真的只是因为不想和你结婚而已。” 刚刚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怼了一顿的谢思杨表示自己这会儿极度的心里不平衡。 看见唐靳禹这样的人,就很想要怼一怼。 唐靳禹的脸色果然阴沉了下去,很显然,谢思杨的话让他心情格外的糟糕起来。 “不可能,如果她不想和我结婚的额话,为什么还要回来?” 谢思杨:“……” 他怎么知道? “我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你还是别问我了。” 在感情这方面,这两个人算的上是难兄难弟了。 两个人呆呆的坐在咖啡厅里面,一时间神色怔忪极了。 茫然失措。 这样的情绪本不该出现在这样两个天之骄子的身上。 但是…… 这会儿,这样矛盾的情绪却几乎要将这两个人彻底的淹没。 而另一边。 杜衡拎了拎手里的皮箱,身边的助理立刻上前来,托着他的行李先去了自己的休息室。 唐海渊面色复杂的看着杜衡:“你真的决定了?” “嗯。” 杜衡点点头,然后对着唐海渊鞠了一躬:“对不起老师……终究我还是没能继承你的梦想。” “不,我的梦想并不只是在华国才能完成,你在国外好好干,我随时会抽查你的学习进度,我会让我这边的院长和你的疗养院达成合作意向,到时候,要是有疑难杂症,会和你那边互通有无的。” 唐海渊知道,这个学生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因为杜家不会想让他回来。 陆家也不需要一个能威胁家主地位的人在。 所以杜衡只能出国。 “你和你妈妈那边说过这件事了么?” 杜衡一愣,随即淡漠的回答:“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成年了。” “阿衡,其实你妈妈很关心你的。” “呵,关心到毁了自己儿子的母亲,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唐海渊的脸色一瞬间复杂极了。 杜家是书香世家,但是偌大的杜家的子孙,天赋比不过一个继子。 那种感觉确实也蛮难受的。 整整两代人的光辉,被一个未成年的男孩给压制住的时候。 哪怕是杜家那位伪善的家主,也伪善不起来了。 “你也别怪你妈妈,当初这条路,她走的也很艰难。” “她可以选择不带走我。” 杜衡这句话说的算是刻薄。 但是相比较陆衍和陆湛而言,如今的杜衡确实没有得到他应该得到的那一份尊荣。 如果当初没有被带去杜家,那么,哪怕他还是个寄情山水的文艺青年,他都应该稳坐陆家家主宝座的存在,而陆衍和陆湛,会是他最忠诚的守护着。 然而…… “你知道的,没有一个母亲在那样的环境下面,会舍得放弃自己的孩子,她是因为你才选择离婚改嫁的。” “但问题是,她离婚改嫁之后,我过的更不好了。” 唐海渊:“……” 这个话题收回来不谈了可以么? “行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再多的深仇大恨也该消弭了,以后的生活是你自己的生活。”唐海渊拍拍杜衡的肩膀。 他是看着杜衡长大的,他们之间有着不是父子胜似父子的感情。 在不知道乔蛰是他的亲儿子之前,杜衡在他的心目中一直等同于自己的亲儿子。 杜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终究点点头,没有说再多的话来。 正好,机场的广播正在喊着登机的提示。 “老师,我得登机了,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看你的。” 唐海渊笑了笑:“有机会我也会去你的疗养院看看的,史密斯博士的研究大概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了,等他的研究报告出来了,我会和他约个时间吃饭的。” 听到自家老师提到史密斯博士。 杜衡也忍不住的笑了:“他会高兴的,他对中医一向很有兴趣。” “那我可能要再在团队里面增加两个中医人才了。” “说的是,最好是正骨方面的专家,你知道的,之前我们疗养院接受了一个案例,一个男孩脊柱弯曲严重,被正骨正好了,所以……史密斯博士觉得很神奇。” “好,知道了。”唐海渊笑容可掬的点点头。 显然很愿意满足这样的要求。 当广播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杜衡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我得上飞机去了。” “好的,一路顺风。” 唐海渊看着杜衡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第四百四十四章 总裁娇妻带球跑 三个月前风风火火的来到京市,搅风搅雨了一番。 三个月后,同样的几个人,默默的离开了京市,留下了无数的疑问。 到底为什么陆家的大小姐会在和唐氏总裁订婚之后,没过几天又嫁给了乔家的小少爷,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若说是因为乔家的家世,别开玩笑了,乔家虽然在美国很不错,但是陆家在华国的地位比起乔家来只高不低。 所以,这个疑问在整个京市上层圈子里,一直盘旋着。 当然,也有些家族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 而是想着,既然陆家的大小姐已经结婚了,那么这个唐氏集团夫人的位置…… 不是就空出来了么?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威廉突然发现自己手下安排好要接洽的对象,清一色都换成了一些美貌的女人,那些女人或清纯,或娇媚,但是身上都带着一股十分适合做当家主母的大家闺秀气质。 很显然,这些姑娘对唐氏总裁夫人的位置,势在必得。 而唐靳禹却好似没有看见这样的场面,该谈判谈判,该合作合作,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多余的感情一概不谈,多余的活动一概不参加,一副佛系失恋的模样。 而且大有一种要为那位陆家大小姐守身如玉的架势。 这怎么可以! 这种总裁大佬的资源应该属于世界的,乔小少爷的资源已经被陆家大小姐撕走了。 唐氏总裁怎么说也得留给他们才对啊。 总之她们是极度不爽的。 而唐靳禹的心情却并不如网络上说的那么的轻松。 相反。 他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重了起来。 他找不到沈星羽的踪迹。 完全找不到。 不管是美国,还是英国,还是法国,只要是有高级疗养院的国家,几乎每一个地方他都派人过去寻找了,但是沈星羽就好像在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完全找不到。 “总裁。” 突然,威廉从门外敲门走了进来,脸色十分的严肃:“老总裁正在过来的路上。” 唐靳禹剑眉微蹙。 在国外旅游的唐季倡终于回国了么? 唐靳禹吐了口气,沉着声音:“我知道了。” 威廉这才颔首,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唐季倡就带着他的小情人过来了。 “你怎么又带女人过来?” 唐靳禹一抬头就看见唐季倡身边粘着的那个看起来还没他大的女人,顿时有些不满的问道:“我说过,我的办公室,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不许进来。” 说着,他阴沉的目光落到女人的身上:“滚出去。” 女人畏缩了一下。 看都不敢看唐季倡一眼,跌跌爬爬的就跑了。 虽然唐季倡也很可怕,但是和唐靳禹比起来,唐季倡是真的老了,她是真的怕。 “你心情不好,至于发泄到这些无辜的人身上么?” 唐季倡对唐靳禹的举动倒没什么反应。 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杯茶,茶冷掉了,有些苦涩。 他喝了口水,幽幽的道:“沈星羽已经结婚了,你是不是也是时候定下来了。” “我没这个想法。” 唐靳禹放下笔,揉了揉有些疼的指尖:“我暂时不想结婚。” “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不给我们唐家留后吧。” “我的孩子只能星羽生。” 唐季倡被噎了一下。 有些愤愤不平:“那女人都抛弃你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她有事情瞒着我,并没有抛弃我。” 固执。 唐季倡想到的只有这两个字。 不过,他也不敢逼得太紧,想到之前唐海渊告诉他的,关于唐靳禹很可能精神分裂这件事,他的心情就很沉重,为了个女人,将自己搞到精神分裂,这个孩子果然和他早死的大哥没什么区别。 心里承受能力太差了。 大哥要不是当初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着了他的道,就这么死了。 虽说兄弟之间下死手的不少。 但是那么简单就能干掉的,他大哥也算是独一份了。 “难道她不回来,你就不结婚了么?我们唐家下一代可就你一个,你总不会逼着你三叔去造个孩子出来吧。” 唐靳禹沉默了。 他低垂着头,看着桌面上的纹路。 想到唐家未来的发展,终究还是妥协:“我可以做代孕,但是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不会见他的母亲。” “行吧,那明天……” “不,缓缓吧,我是真的没心情。” 哪怕妥协了,有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的。 “那你给我个时间吧。” “一年后吧,一年后我估计也能从这件事中走出来了。” 而且…… 一年后沈星羽的身体估计也到了极限,不得不做手术了。 到时候,他监测那两个心源的动向,就可以找到沈星羽在哪里了,到那时候,他一定要沈星羽回到他的身边。 ………… 沈星羽跟着乔蛰下了飞机。 出了机场的大门就有车在等着。 他们没有去英国,而是直接回来美国了,这里是乔家的大本营,想要遮掩她的情况也比英国那边更方便一些,杜衡会在她快要生的时候从英国的疗养院转移到美国来,那个心脏的捐献者目前正好在美国的疗养院里面。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换上新鲜的心脏。 沈星羽也只能选择在美国待产了。 “妈妈!” 就在沈星羽快要上车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响起一个童稚的声音。 沈星羽一愣,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只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从远处小跑过来。 是任蕊。 “蕊儿,你回美国了么?” “是啊。” 任蕊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的是她的姑姑任珊珊。 她小跑着跟过来,看着沈星羽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怔忪,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似的对她颔首:“沈小姐,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边遇见你,你变得……嗯……漂亮了许多。” “多谢你夸奖了。” 沈星羽看着眼前这个和以前的跋扈完全不同的女孩,不有的笑了笑:“你们怎么会在机场呢?” “我带蕊儿去度假回来刚下的飞机。” 所以就正好在这边遇见了。 可以算的上是巧合了。 “妈妈,你有小弟弟了么?” 突然,任蕊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秀气的眉头微微的蹙着,目光严肃的盯着沈星羽平坦的小腹上面。 沈星羽一愣,随即满是诧异的看着任蕊。 “天啊,蕊儿你怎么知道我怀宝宝了?” “感觉。” 任蕊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是个小弟弟。” “真的么?谢谢蕊儿小宝贝。” “不用谢啦。” 任蕊害羞极了,目光落到沈星羽身边的乔蛰身上,有些紧张的扯了扯沈星羽的裙子:“妈妈,你弯腰,我想要问你一件事。” “你说。” 沈星羽十分配合的弯下腰来,附耳过去。 “干爹呢?怎么变成这个叔叔了?” 沈星羽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就有些不自然的勾着唇:“你干爹太忙了,妈妈先来这边旅游。” “是这样么?” 任蕊嘟着嘴巴,若有所思的嘟囔道。 “别瞎胡闹啊。”任珊珊伸手一巴掌排在任蕊的脑门上,这才陪笑道:“别听她瞎说,这孩子现在说话嘴上没把门的。” “蕊儿很可爱,况且,她说的也没错。” 任珊珊疑惑的看着她。 “星羽,我们该上车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乔蛰伸手揽住沈星羽的肩膀,然后不好意思的对着任珊珊笑了笑:“抱歉,我们得回去了,星羽的身体不太好,得回去休息。” 任珊珊一愣,随即连忙点头:“赶紧回去,别管我们了,我们也得回去倒时差去了。” “嗯,那我们有空再聚啊。” 沈星羽笑眯眯的对着任珊珊招招手。 然后钻进车子里离开了。 反倒是任珊珊,看着那些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忍不住的呢喃道:“真是变化……太大了。” “小姨,你在嘀咕些什么呢?” 任蕊扯了扯她的裙子,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啊,小鬼头,以后说话好好说,别什么都瞎说。” 任蕊蹙眉,反驳道:“我才没瞎说呢。” “那你说你干妈有小弟弟了?” “干妈不是说我说的对么?她就是有小弟弟了。” 说完,任蕊气鼓鼓的拎起自己的小皮箱哒哒哒的就跑走了,不远处的保镖呼啦啦的一群追了上去。 一直到回家,任珊珊脑海中想的都是这件事。 魂不守舍的样子让任岳轮都有些好奇,他笑道:“你这是在度假的时候遇见什么艳遇了?这么魂不守舍的。” 任珊珊哀怨的瞪了一眼自家哥哥。 “你瞎说什么呢?我天天给你带女儿,哪里有时间出去艳遇了。” 任岳轮耸肩:“蕊儿,你小姨嫌弃你呢。” “切。” 任蕊翻了个白眼:“我还嫌弃她呢。” “这死孩子。”任珊珊被气了个仰倒:“怎么现在说话越来越气人了。” 任蕊吐了吐舌头,低头继续吃饭不说话了。 反倒是任岳伦对任珊珊依旧很有兴趣:“那你今天的状态也不对劲啊,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我今天碰见沈星羽了。” “嗯?” 任岳伦的手一颤,脸色看不出喜怒来,只是那动作确实慢了几分。 任珊珊看着自家大哥余情未了的模样,在心底叹了口气:“她好像怀孕了。” “怀孕?” 任岳伦猛地蹙起眉头:“就她那个身体怀孕是找死啊,不是说已经找到了心源么?做完手术再怀孕不行?” “这我哪知道啊,但是我怀疑,那个孩子不是唐靳禹的。” 任珊珊抵着下颚,神色严肃:“她今天身边跟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不是唐靳禹。” “不可能,那孩子绝对是唐靳禹的。” 任岳伦立刻否决到:“至于你说的那种情况……” 任岳伦仔细一想,再结合最近国内的信息,他基本就能将事情还原一个大概了。 原本还有不明白的地方,现在这个孩子一出来。 他几乎一定能确定沈星羽的动机是什么了。 霸道总裁的带球跑的小娇妻么? 突然他觉得很有必要将任珊珊房间里的那些书给扔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喧嚣再次哄然而起 五个月后。 京市一年一度的商界峰会在云景大厦顶楼三百六十度全景餐厅召开。 里面灯火辉煌,外面游泳池里面的湖蓝色的池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波光凌凌。 时间还早,天还有些蒙蒙亮着。 一些小集团的人早早的就到了,到这边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拉点生意,亦或者攀附上一些大人物,不过,一般这种大人物都会来得稍微迟一些。 因为这些人基本都是压轴出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大人物一个个的都出现了。 有周氏现在的总裁周思杨,也有周氏娱乐公司总裁周照青,唐氏集团的总裁唐靳禹,以及主办这场宴会的陆家二少爷。 可以算的上整个京市最高规格的一场宴会了。 谁让这个宴会是官方性质的呢? 从让陆湛出现的商界峰会,也想不出来还有谁敢不来参加了。 毕竟市政项目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那些用来讨好上司的工程谁做了谁就发达了。 “二哥,宴会办的很成功啊。”唐靳禹走到陆湛的身边,举着酒杯对着陆湛举了举手。 陆湛有些无奈,瞥了他一眼:“你已经不是我妹夫了,能不能别喊得那么理所当然。” 自从半年前,唐靳禹喊陆湛就是二哥了。 虽然有点巴结的嫌疑,但是陆湛知道,唐靳禹这是还当自己是陆家的女婿呢。 唐靳禹果然充耳不闻的侧过头去。 “照青,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思思呢?” 转过头就看见周照青有些垂头丧气的过来了,身边没有跟着谢思思的身影,唐靳禹不由得有些诧异。 “我怎么知道那个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周照青一点就炸了:“连请假都没请假,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刚才小王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女人居然出国了,尼玛一声不吭的直接出国了,我好歹是她老板,她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周照青简直气坏了,谢思思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随便了。 唐靳禹闻言,心底不由得微微一动。 漫不经心的捻了捻手中的高脚杯,好似随意的问道:“她出国了?去哪个国家了?” “还能去哪里啊,美国啊,估计是她爸妈那边有事吧。” 周照青说道这个更烦躁了。 唐靳禹却只感觉得一阵失望,还以为是去沈星羽那边了。 也许是失望的神情太明显了,周照青连忙蹭过来:“不是,我说,小金鱼,你还念着沈星羽呢?” “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念着那个女人了。” 他早就将那个狠心的女人给忘了。 只是偶尔还是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罢了。 周照青瞬间一脸我懂我懂的模样,不过却没再多说什么,突然,里面的进门处传来一阵骚动。 “哇,那不是……” “天啊,他居然来了。” “看来京市要大动特动了。” 唐靳禹站直了身子,瞥了周照青一眼,脸色顿时有些严肃:“那里是什么大人物到了,这么大反应?” “不知道,咱们去瞧瞧去。” 说着,也不等唐靳禹答应,直接拉着唐靳禹的手腕便回了大厅。 很快,便看见了走进来的人。 嚣张的金色微卷的头发,湛蓝色的眼睛,嘴角噙着的邪气凌然的笑容。 不是消失了快半年多的乔蛰又是谁? “哇,那就是美国乔氏集团的现任总裁么?可真帅啊。” “就是,听说因为娶了陆家大小姐,所以乔老爷子才宣布他是继承人的呢,他打败了他头上的三个哥哥呢。” “听说乔老爷子有三个老婆,他妈是三老婆,简直是现实版的宫心计啊。” 周照青闻言,也不由自主的蹭到唐靳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乔老爷子两个月前刚发现自己的双胞胎儿子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而是那个死掉的老婆跟以前的手下生的孩子,老大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前段时间中风了,乔老爷子气坏了,抢救了三天才救回来了,现在他能用的继承人只剩下乔蛰一个人,真的是威风了一世,最后毁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唐靳禹蹙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不知道?” 这下子轮到周照青吓一跳了:“你不是和乔家更熟悉么?” “我这半年没空理乔家。” 而且乔家将他们之间的联系通道全部掐断了,所以他对乔家的消息其实是一抹黑的状态。 只是唐靳禹看向乔蛰的眼神复杂极了。 他没想到,曾经毫无继承权的乔蛰,现在居然摇生一变,成了美国乔氏的掌门人。 “那你可算是错过好戏了。” 周照青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天真的笑道。 至于笑容下面知不知道真相,就不可言了,有些事情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其实大家伙都是懂得。 乔蛰站在原地左右观望了一下,突然,好似看见了他似的,突然抬脚朝他走了过来。 周照青只感觉身边唐靳禹的身子渐渐的紧绷了起来。 “唐总。” 乔蛰对着唐靳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前两天还听见我妻子提到你了,没想到在这里就和你见面了。” “你找我有事么?” 唐靳禹的肌肉紧绷着,手指紧紧的捏着酒杯。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毕竟星羽一直很担忧你。” “承蒙关怀了,我一直很好。” 听见‘星羽’两个字的时候,唐靳禹深色的眸闪了闪。 瞬间刮起风暴,不过还是很快的将这一股风暴给压了下去,毕竟场合不对。 “我们出去聊聊?”乔蛰十分贴心的指了指外面游泳池的露天场地。 “好。” 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憋出来似的。 周照青抬脚想要跟着出去,乔蛰突然转过身来,阴恻恻的看着他:“你哥在找你。” 周照青被那眼神瞬间给钉在了原地。 半年多不见,乔蛰的气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的可怕了? 乔蛰带着唐靳禹来了个人烟稀少的角落。 气势也不能算是人烟稀少。 本来还是有人的,只是都在乔蛰那阴恻恻的目光下,默默的转移了。 瞬间,角落里只剩下两个人。 这里背着人群,显得十分的清净。 “你喊我来想要说些什么?”唐靳禹将酒杯放在了旁边的栏杆上面,淡淡的问道。 “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乔蛰手撑着栏杆,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英俊依旧的男人。 除了比几个月之前变得清瘦了点,几乎没有什么和以前不同的地方。 问什么? 唐靳禹愣了愣,随即就明白了乔蛰的意思。 只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明明当初抛弃他的人是沈星羽,他现在又何必自找虐的去问沈星羽的情况呢? 他抿唇,声音更加的清冷:“我没什么想问的。” “你简直是个混蛋。” 乔蛰的声音突然暴躁了起来,一只手一把拽住唐靳禹的领子,另一只手捏着拳头就想要往唐靳禹的脸上砸去。 唐靳禹有些懵。 但是很快也回过神来,一把捏着乔蛰的拳头。 蹙着眉头:“怎么?我不问她的情况不是正和你的意思么?你有什么可不满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打我呢?当初无情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星羽为你吃了多少苦头,你居然现在还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苦头? 唐靳禹眼中疑惑更甚。 只是那讽刺的话却还是忍不住的说出口来:“她现在是乔氏集团掌门人的妻子,比起我这个唐氏集团总裁夫人要风光多了不是么?她就算吃苦,也是跟着你吃苦,她跟着我,我可一天都没让她吃过苦头。” 乔蛰看着唐靳禹。 突然松开手指,冷笑一声:“你就犟嘴吧,你现在不问,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星羽的情况了。” “你什么意思?” 唐靳禹心里一惊,猛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乔蛰。 心里陡然变得无比的慌乱,总觉得乔蛰说的话有点让他害怕。 “我能有什么意思,呵呵,唐靳禹,你永远都不知道星羽为你付出了些什么,别一天到晚要死要活的,搞得自己好像是情圣似的,若不是你,星羽现在也不会这么悲惨,你这半年来醉生梦死的模样,难道不知道星羽知道了以后会很心疼么?” “她还会心疼我么?” 唐靳禹苦笑一声:“我现在对她来说算是什么?” 英俊的脸上一瞬间染上些许疯狂。 “你们总是这样,总是在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突然跑出来说三道四的,被扔下的人不是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痛苦?” 乔蛰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复杂。 他也知道现在他做的不地道,但是…… 乔蛰突然叹了口气,声音瞬间的变得无比的沉重了起来:“你放心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唐靳禹一愣。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刚刚开始,他就感觉到乔蛰的语气中有一股浓浓的丧气。 难不成…… “是不是星羽的身体不行了?不是已经找到心源了么?那个心源不是还活着么?为什么不给她做手术?” “你以为我们不想给她做手术么?” 乔蛰也十分悲愤的瞪了一眼唐靳禹:“如果不是你的话,说不定星羽现在都能跑能跳了,哪里还需要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能做,看着就让人无比的心疼。” 不是不想…… 难道说,是因为不能么? 沈星羽的身体已经差到完全无法手术了么? 唐靳禹只觉得双膝一软。 整个人踉跄着就要栽倒下去,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扶住栏杆。 玻璃酒杯被他一碰,瞬间砸到了地面上,摔成了碎片,他只觉得心头好似被一块大石头给压着似的:“她的身体,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么?” “原本没有那么差的,都是因为你,连手术都没办法做了。” “所以说,我到底做了什么才害的她这样?” 唐靳禹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伤害过沈星羽了。 居然导致她的身体这么的差。 如果真的是因为他的话,那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你不知道么?她怀孕了 “星羽不让我回来找你,但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回来告诉你。” 乔蛰叹了口气,声音也没有了刚刚的暴躁,相反的,多了几分苦涩来,他背对着栏杆,倚靠在栏杆上面,夜风吹拂着他灿烂的金发,湛蓝色的眸子里面染上悲戚。 “星羽……没多少日子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当初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才半年不到,身体就会变成这样了?” 唐靳禹这会儿也没心情去追究当初的事情到底是谁对谁错。 在生死面前,对错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是爱沈星羽的。 哪怕当初沈星羽曾经那样残忍的抛弃了他,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难道当初星羽离开的时候,你就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到么?” 乔蛰疑惑的看着他。 当初察觉什么呢? 唐靳禹眯了眯眼睛,仰首看了眼天空。 过了好一会儿,才侧过头看向乔蛰:“抽烟么?” 乔蛰愣了愣:“抽。” 他咬咬牙,自从沈星羽怀孕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酒和烟了,生怕伤害到她一点点。 唐靳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自己先点燃了一根,才将打火机和烟丢给了乔蛰,乔蛰接过烟点燃了起来,抽了一口,辛辣的烟瞬间的涌入肺中。 “咳咳咳……” 有些狼狈的捂着肚子,咳嗽了起来。 “抱歉,很久不抽烟了。” 乔蛰眼角泛红,摆摆手对唐靳禹说道。 “没事。” 唐靳禹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其实他这会儿的心思根本就不再乔蛰的身上,他一直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这几个月来,自从沈星羽离开之后。 除了一开始的一个月,之后的几个月,他就在逼着自己不要再想起沈星羽了。 每天不是用工作麻痹自己,就是用酒精麻痹自己。 明明之前并不是多么喜欢喝酒的人,但是现在,却好像变成了酒鬼一样,其实只有唐靳禹自己知道,他只是想用这个办法忘记沈星羽罢了。 说起来也可笑。 明明之前他是真的忘了沈星羽,都差点快要和沈紫灵结婚了。 那时候的他拼了命的想要想起一切来。 可是现在,他明明还记得沈星羽,可是却在拼了命的想要忘记一切。 算不算因果循环呢? 不过,经过乔蛰的提醒,他这才开始真的回忆起那段时间来。 那段时间,容劲对唐氏下手,他处理唐氏的事情难免焦头烂额,放在沈星羽身上的注意力就少了许多,也就不知道那段时间沈星羽到底哪里不对劲,但是现在想来,却感觉哪里都充满了违和感。 按沈星羽的性格,如果是以前的她,那段时间必定会陪在他的身边。 哪怕不做其他的,端茶倒水,这些最基本的关怀沈星羽绝对是不会少做的。 但是那段时间…… 沈星羽却好像从他的世界里面消失了一样。 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面前。 每天只有最基本的电话,只是每一次打电话到最后,他都能感受沈星羽言语间那说不出的落寞。 只是那段时间太忙了。 没意识到。 又或者,意识到了,但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已经够忙了,他总觉得还有很多时间。 谁能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呢? “看来你还是没能想起来咯?” 乔蛰眯了眯眼睛。 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直接告诉你算了,星羽怀孕了。” “咳咳咳咳——” 尖锐的咳嗽声瞬间响了起来。 唐靳禹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好容易止住咳嗽,满眼通红,不敢置信的看着乔蛰:“你说什么?” “星羽和我结婚的时候,已经怀孕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了。” 乔蛰眼看着唐靳禹的脸色变幻莫测。 唐靳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四肢开始发冷。 “你说什么?” “星羽怀孕了。” “星羽怀孕了?”仿佛还不敢确认一般,又重复了一遍。 “她怀孕了,已经快临产了,但是身体情况很糟糕,现在已经处于经常性昏厥的状态中了,她的身体情况很糟糕,但是孩子还没满月份,我们已经准备再不行下去就要给他剖腹产了,靳禹,星羽一直和我说,不要将她的情况告诉你,就让你以为她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还说,孩子以后就拜托我了,其实说实在的,我爸养了不是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这次虽说生气,但是也没真的把我二哥他们怎么样,我对那孩子也不可能差,但是你毕竟是孩子的亲爸爸,我觉得不告诉你这件事对你本身就不公平。” 乔蛰说的简单,看起来就好像毫不在意的模样。 但是他本来其实也不愿意将这件事告诉唐靳禹的,只是每次看见躺在床上沈星羽昏昏沉沉睁开眼睛的一刹那。 那恍惚间露出的期待和瞬间的失望后。 他怎么也无法狠心的不告诉唐靳禹。 或许这件事对唐靳禹来说不公平,但是,那个孩子,还是沈星羽,现在对他来说更重要。 “你说的对,你说的没错,她不告诉我,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靳禹双眼猩红,眼中含泪,咬牙切齿。 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双手攥成了拳头,狠狠的捏着。 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是多么的激动。 “因为她听到了你们当初谈话的录音,她以为你不可能让他生孩子的,其实当初她怀孕我,陆家兄弟,还有谢思思都是知道的,因为是我们三个人陪着一起去医院检查的,她之前流产伤了身子,再加上之前吃了那种内脏衰竭的药,虽然杜衡一直在为她养着身子,但是终究还是有了损伤,所以这个孩子如果不要的话,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她知道你不愿意让她生孩子之后,就一直很害怕……” 录音? 唐靳禹抿了抿唇。 当初他却是和唐季倡在书房里有一段关于生孩子的谈话。 只是那时候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个人,他是不可能录音的,那么,那个录音到底是唐季倡录的还是容雅笙录的呢? “所以她听见了录音就笃定我不会要这个孩子,就找你帮她?” “嗯。” 乔蛰一本证明的点头。 唐靳禹苦笑一声:“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要这个孩子?” 如果是星羽的心愿的话,他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啊。 说到底,还是星羽不相信他罢了。 但是…… 想到那段时间,沈星羽那似有若无的试探,唐靳禹忍不住的扬起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一耳光。 “啪——” “你干嘛?” 乔蛰被他这样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我真是个混账,那段时间星羽总是问我孩子的事情,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的心。”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沈星羽问的那些话,根本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原来那时候的他就已经怀孕了么? “现在知道也不晚……” 乔蛰面色复杂的看着唐靳禹。 其实回来的时候他也有些不敢确定。 毕竟沈星羽这次做的太绝,谁也不能保证,唐靳禹在受到这样的羞辱以后,还会不会喜欢沈星羽,说不定,会由爱生恨呢?所以这次他回来其实也没什么心理准备的。 只是看着这样的唐靳禹,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好像,唐靳禹不仅没有对沈星羽产生任何的怨恨,反而,比以前好像更爱沈星羽了。 “我要去找她,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唐靳禹精神恍惚了一瞬。 转身便踉跄着想要往外走。 可刚刚那一阵心慌,这会儿浑身手软脚软的,刚一转身,就脸色蜡黄的直接撞在了旁边的花架上面。 本身就是临时拉过来做隔断的花架瞬间轰然倒地。 “噼里啪啦——” 花盆的碎片瞬间迸射了一地。 “啊——” 站在旁边的几个女人立刻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着这边情况的周照青和谢思杨两个人,立刻走了过来。 直接绕到了唐靳禹的身边。 扶住他的胳膊。 “靳禹,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周照青一看唐靳禹的脸色就知道不好。 毕竟几个月之前唐靳禹那变幻莫测的情绪到现在还让周照青心有余悸的。 他瞬间脸色一沉,恶狠狠的瞪着乔蛰:“你到底和他说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他最近情绪刚刚好了一点。” 乔蛰耸了耸肩膀:“我只是告诉了一些他想知道的情况而已,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周照青的脸上瞬间露出不信的神色来。 “靳禹,你要是实在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吧。” “照青……她怀孕了。” 周照青眉头一蹙,有些疑惑:“你说谁?谁怀孕了?” 唐靳禹猛地抬起头来,眼眶有些红:“星羽怀孕了,她是因为怀孕了才离开我的,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却……” 说着,就狠狠的锤了两下自己的头。 “我真该死,我居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我居然还怪了她这么久,我要去找她,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周照青的心往下沉了沉。 脸上也流露出诧异的不敢置信。 他猛地抬起头来,惊诧的看向乔蛰:“沈星羽怀孕了?” “嗯。” 乔蛰点了点头:“已经八个多月了,随时孩子可能出生。” “天啊……” 这下子不仅周照青,就连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谢思杨也不由自主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沈星羽居然怀孕了,还八个月了。 可是,她的身体情况不是很糟糕么? “她现在已经陷入经常性昏厥了,很可能没什么日子了。” 说到这里,乔蛰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来。 “你是说……&” “那么你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让靳禹过去看她么?” 谢思杨打断了周照青想要说的话,声音有些冷漠:“既然她已经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折磨靳禹?难道就不能安静的生下孩子,只抱着孩子回来交给靳禹么?” 周照青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自家大堂哥。 他没想到,谢思杨居然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他苦笑一声:“哥,我突然明白没什么思思会选择和你分开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谢思杨的脸色顿时猛地一沉,阴恻恻的看着周照青。 谢思思和周照青之间的暧昧他看在眼里。 虽然他知道谢思思心里还是有他的,但是这会儿看着周照青居然在他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多少还是让谢思杨有种自己被挑衅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淡淡的威胁:“照青,你妈妈不会允许你喜欢思思的,你死心吧。” “呵呵,我看还是你死心吧,比起我只是父母的压力,你那边才是完全不可能吧。” 谢思杨的脸色瞬间更加的难看起来。 确实,谢思思现在躲着他,才是最大的问题。 只要谢思思不愿意,他甚至连谢思思的人都见不到。 “你们松开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去订机票。” 唐靳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瞳孔也微微的有些涣散。 “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突然,陆湛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刚刚招待了几个客人,就听见这边的骚动,就连忙过来了。 然后就看见唐靳禹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 先是一愣,随即了然,想到这几天他们天天视频的那个女孩,不由得微微的叹了口气。 他走到唐靳禹的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想要去的话,就过去吧,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星羽的面前比较好,因为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受不了丝毫的刺激了,无论是开心的,还是悲伤的。” 唐靳禹涣散的瞳孔因为他的言语而渐渐聚焦起来。 他仰起头,看着陆湛。 哑着声音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 陆湛不掩饰的点头。 唐靳禹笑的既难看又苦涩:“看来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我一个,难道我对你们来说,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难道我在你们的心目中,就真的是那种残暴不仁的人么?” 陆湛冷漠的脸没有丝毫的波澜。 甚至也没有丝毫因为唐靳禹的话而出现什么反应。 他推了推眼镜:“说实话,是的。”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因为以己度人,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的话,一个是深爱的女人,一个是还未出世的孩子,让我来选择的话,我也会选择让我心爱的女人活下来,至于孩子,可有可无罢了,唐靳禹,你会否认你会这样做么?” 他会否认么? 唐靳禹也这样问自己。 不,他也会这样做的。 因为比起那个从未看见过,虽然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还毫无感情的胚胎。 星羽在她的心目中重于一切。 哪怕这个孩子出生了,如果星羽需要这个孩子的器官来救她的话,恐怕他都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吧,因为他的星羽就是他的命,没了命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 唐靳禹只感觉自己的胸口猛地一阵闷疼。 随即就是一股甜腥猛的上涌,他张开嘴,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面色瞬间蜡黄无比。 “靳禹。” 周照青猛地一惊,一把将他的身子抱住。 陆湛也终于变了脸色。 他脸色一沉,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保镖:“现在立刻到我这边来。” “先送他去医院,不管怎么样,先将他的情绪稳定住。” 或许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作为时刻关注唐靳禹的人,陆湛比谁都知道唐靳禹的情况。 那隐形的精神分裂的症状,如果真的发病的话,说不定这对夫妻,真的只能做一对阴间的鸳鸯了。 很快,唐靳禹就被从宴会的会场转移到了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唐海渊接到电话后,早早的就在医院里面等着了。 一起等着的,还有位很有名的国手老中医。 很快,一个固本培元的方子就开了出来,药房连忙取了就去配药煎药去了。 所有人都在病房里面等着。 唐海渊目光复杂的看了眼乔蛰。 看着他又恢复了金黄色的头发和那双被湛蓝色隐形眼镜遮掩住的眼睛,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边还要好一会儿才需要我,我先回办公室,乔蛰,跟我来一下。”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的反应,直接转身就走了。 乔蛰无所谓的捏了捏脖子。 吊儿郎当的跟着后面走了。 进了办公室,也不等唐海渊招呼,直接就朝着沙发走去,一屁股坐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怎么?害怕我欺负了你侄子?” 乔蛰讽刺的勾了勾唇,目光嘲弄的看着唐海渊:“果然孩子不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就是不亲,我这个亲儿子都比不上唐靳禹啊。” “阿蛰,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啧。” 乔蛰不屑的撇撇嘴:“随便你啦,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靳禹他……有精神分裂症的前兆,其实那时候从车祸中醒过来的时候就有点这方面的苗头了,这半年来,我一直在给他做心理干预,最近刚刚才看到成效,你这一搞,之前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乔蛰嘟着嘴不说话。 唐海渊叹了口气。 都是唐家造的孽,他没资格怪宁宁,如果当初不是阴差阳错,宁宁也不会跟着容雅笙去美国。 乔蛰也不可能跟着宁宁嫁入乔家。 看着现在乔蛰那衣服金发碧眼的模样,明显的,乔蛰根本不屑自己唐家血脉的身份。 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是乔老爷子的亲儿子。 再一想想,乔老爷子甚至连乔家都愿意留给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自己这个亲生父亲,确实没什么好骄傲的地方。 “这么说还怪我咯?他把我老婆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马上就要见阎王了,他这边倒是快活,还做心理干预?” 乔蛰眯了眯眼睛。 冷哼一声。 唐海渊的脸色一沉:“沈星羽的情况那么严重了么?已经。”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装什么不清楚啊,所以我才说,你们这些人,是真虚伪,好歹我老婆肚子里面怀的还是唐家的血脉吧,不管是我的还是唐靳禹的,你们难道对这个孩子就没有一点的感情么?” 可这份感情也是建立在不伤害任何人的基础上啊。 总不能为了这个孩子,一命换一命吧。 唐海渊猛地往后靠了靠,叹了口气,伸手搓了搓脸:“事情现在出也出了,说说看吧,你们准备怎么弄?” “怎么弄?当然是让唐靳禹去看看他造的孽啊。” 乔蛰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他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好心肠,他就看不得沈星羽那边已经快死了,唐靳禹这边居然要在心里干预的情况下日渐好转。 凭什么? 难道不是他唐靳禹欠了她沈星羽么? 当初如果不是唐靳禹开口恳求的话,沈星羽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同意换肾的。 只要不换肾,沈星羽哪怕器官衰竭而死,至少还是个全须全尾的人。 也不至于,痛苦成如今这副模样。 一切都是因为唐靳禹。 想到这,乔蛰的眼底也不由得划过一丝狠厉。 唐海渊只觉得心神震颤。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乔蛰眼底那一抹浓郁身后的恨意。 “阿蛰。” 他有些失态的喊出声来。 乔蛰眼底的情绪一瞬间收敛了个干净,慢悠悠的抬眸看向他:“还有什么说的?” 唐海渊的眉头皱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难道说,乔蛰,我发现你的眼神里面满是恨意,你别露出这样的神情么? 突然,乔蛰嗤笑一声。 “唐先生,有句话我说了,你肯定是要伤心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想说的。” 唐海渊的心脏颤抖着,隐隐有种不想要听接下来那些话的冲动。 只是,乔蛰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停顿的继续响起:“我虽然血缘上是你的儿子,但是你除了提供了一颗精子之外,从来都没有管过我,说到底,我出生的过程,你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痛苦,相反,你还爽了一场,现在你也别在我面前摆什么父亲的架子,我不吃你这套。” 乔蛰施施然的站起来。 “行了,想必你也不想要继续看见我,等唐靳禹醒了你告诉他,我是明天晚上九点的飞机,他要是想来的话,就九点之前来找我,过时不候,至于他自己去美国,肯定是找不到我的。” 说完,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直接的抬脚离开了。 而唐海渊,却感觉浑身的血液好似冻住了一样。 脑海中阵阵轰鸣接踵而来。 乔蛰不认他。 也不认同他。 难道,他就真的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么? 想到这里,唐海渊的眼圈瞬间的就红了,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保心丹吃了下去,不能倒,他绝对不能倒下去,靳禹那边还等着他去救。 可是这么想着想着,他的眼泪就下来了。 为什么,他们唐家怎么就过成了这个样子呢? 到底是谁错了? 是他错了么? 他一辈子治病救人,一双手救了无数的人。 可现在,却独独的救不了自己。 他放下瓷瓶,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那边大约是早晨。 接电话的女人似乎正在跑步,接电话的时候还能听出气喘吁吁和脚步声:“喂?” 声音活力十足。 “宁宁,我做错了么?” 那边的脚步声顿时听了,女人的声音也愈发的疑惑起来:“海渊?” “宁宁,你告诉我,当初是我错了么?”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乔三夫人最近因为自己的儿子接手了乔氏集团而尤为的开心,朝气蓬勃的年轻了许多,只是这会儿听见唐海渊那满是痛楚和自我怀疑的声音,也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宁宁,为什么你当初不告诉我,阿蛰的存在呢?”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 沉默了好久。 才换来了女人的回答:“有什么好说的呢?本来就没想要回去,孩子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你不过提供了一颗精子,阿蛰说和你有关就有关,说和你没关系,也没关系,你在我的规划中,并不重要。” 说的可真好。 说的也太狠。 唐海渊自嘲的笑了笑:“宁宁,你比我更狠。” 第四百四十八章 泥泞里开出的鲜花 “别说的那么委屈,当初我是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可是,谁让你们家的情况那么的乱呢?” 宁宁侧过身去,绕进旁边的小路:“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容姐的时候是在哪里么?” 唐海渊愣了愣,他倒是没想过,宁宁和容雅笙是怎么认识的? “是在医院。” “医院?” “是的,那时候我们院长得了子宫癌,全孤儿院的孩子都来照顾她,那天轮到我过来照顾她,我看见一个美丽的女人在一个帅气的男人陪伴下走进了医院,似乎是女人手脚冰凉的问题,让男人十分的在意,就因为这一点小病,男人就亲自陪着女人过来看病,我那时候真的好羡慕,觉得那可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了,后来男人接了个电话,好像是要开会,那男人对女人再三叮嘱,才离开了,后来,我们在花园遇见了,她和我说话,说了她的故事,只是她的笑容里面带着浅浅的哀愁,我不懂啊,为什么都那么幸福了,还会出现这样的忧愁的情绪呢?这个女人可真是贪心啊。:” 宁宁的声音在岁月的洗礼下,格外的清润优雅。 她的故事娓娓道来。 听得就好像散文诗里面美好的爱情。 只是接下来的话,就有些难听了。 她说:“那个美丽的女人告诉我,有些事情不能看表象的,在唐家的男人眼里,唐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是什么都能舍弃的,我不相信,我总觉得那个男人是那么的爱她,怎么可能有什么比这份爱更加的沉重呢?后来第二次见面,她浑身是血的被抱进了医院,进了手术室,男人的脸色苍白极了,浑身都是血,可是就在急救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他交代了两句,便急匆匆的走了,我在旁边听着,好像是家中的谁动了胎气,他要回去去看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唐海渊听见宁宁这样说,突然浑身开始发冷。 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难道说当初容雅笙在手术室里面的时候,他的大哥居然是在二嫂的身边么? 天啊…… “那一刻,完美的爱情就彻底的在我眼里崩塌了,那时候,我想到了你,你也姓唐,会不会是这个男人的兄弟呢?后来又觉得不可能,可又觉得你们长得有点像,可那时候的你已经去了军队,我每天都生活在折磨中,我很害怕,未来的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这样,后来,你真的把我带回家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男人,后来,又从容姐的口中知道了你们唐家的事情,我就知道,我和你不可能下去了。” “为……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我哥哥的事情,你就要将我对你所有的好全部都抹除么?” 唐海渊觉得不公平极了、 “你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么?” “残忍?” 宁宁有些可笑的反问:“说真的,唐海渊,如果当初你大哥死了,二哥又不行,唐靳禹也和那个孩子一样没有出生的话,你二嫂求你给她一个孩子,你会不给么?” 唐海渊:“……” 他会给么? 他不会给么? 为了唐家的继承人的话,他会给的。 这个选择并没有那么的难做。、 “你看,这就是我说的,最大的问题。” 宁宁的语气太过于简单了。 甚至听不出任何生气的情绪来。 “你们为了唐家回做出这样的选择,在你们眼里,也只是给了一个孩子而已,但是在我们女人的心里,却已经收到了最大的背叛了。当容姐躺在手术室里面,那个男人却回去安慰那个怀孕的女人的时候,唐海渊,我们之间就已经完了。” “所以,不要怪阿蛰不认你,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资格,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 说完,也不管唐海渊的反应。 直接挂断了电话,在电话挂断的刹那,她再一次的从宁宁变成了乔三夫人。 她转身,看见在身后的轮椅。 轮椅上的男人,对着她勾着唇:“满意了?” 乔三夫人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头发,走到他的身边,与他接了个吻:“嗯,满意了。” 将心理的想法说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以后阿蛰就是我的儿子。” 乔三夫人瞥了个白眼:“他本来就是你的亲儿子。” “说的对,不枉我从小最疼爱他。” “好好好,你和阿蛰是天生的父子缘分。” 男人听到她这么说,显得有几分自得:“算你还有点眼光。”他伸手捉住她的手,叹了口气:“我们都不年轻了,宁宁,我想和你再办一次婚礼。” “我想要真正的娶你一回。” 乔三夫人的眼眶瞬间红了,娇嗔的抿了抿唇:“死鬼,就会说些好听的。” “你喜欢听就好。” 虽然眼泪流下来了,但是脸上却笑开了话。 而另一边,唐海渊一直沉寂在那段自白中不可自拔,一直到固本培元的汤下了肚子,他才好似猛地回过神来。 急急忙忙的往病房走去。 时间过的很快,一天一夜也不过转瞬而逝。 第二天晚上八点半,乔蛰在机场看见了唐靳禹,虽然脸色依旧很不好,但是已经透出几分风尘仆仆的味道。 乔蛰撇了撇嘴巴。 啧,明明还没上飞机呢。 这副憔悴样子,是诚心的想要去让沈星羽心疼的么? 可真是一个心机男。 半个小时后,飞往美国的飞机如期起飞,飞机上已经坐着两个去见一个女人的男人。 只是他们的心情,却大不相同。 ………… 沈星羽躺在床上。 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挂着甜甜的笑,看着眼前张扬肆意,愈发的有女王气场的好友,此刻正笨手笨脚的端着碗鸡汤,一脸别扭的看着她:“星羽,你一定要再喝一碗鸡汤,你看你现在都快瘦成骷髅架子了。” “我是真的喝不下了,思思姐,你帮我喝了吧。” 说话的声音都是气音比较多了,很显然,她已经十分的力不从心了。 谢思思看着她这副样子,鼻子又忍不住的酸了起来,但是,却还是拼命的忍者。 只是那口气却轻柔了几分:’乖,再喝一点,就再喝两口行不行?” 她可怜兮兮的竖起两根手指来。 沈星羽看着她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是可怜。 所以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就再喝两口,不过,只能两口哦,我真的喝不下了。” “嗯嗯。” 谢思思顿时眼睛都好像在发亮。 很快,沈星羽喝了两口鸡汤后,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喝了。 叹了口气:“我先把碗送出去。” 说着就端着鸡汤就出了房间,脚步又急又快,生怕让她发现她已经通红落泪的眼睛。 “怎么了?她不肯吃?” 杜衡走过来,看了眼碗里面的鸡汤:“今天喝的挺多的啊。” “哪里多了。” 谢思思忍不住的叫到,她咬着唇,压抑着自己不能哭出声音来,可是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流:“这么一大碗鸡汤,我一个人能喝两碗,可现在……却只喝了一小杯带两口,三分之一都没有,她瘦成那样,再吃这么少,可怎么受的住。” 越说越觉得伤心。 她的眼泪簌簌的往下躺着。 天知道,她刚到这里的时候,看着哪个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几乎看不出胸口起伏的瘦弱女人的时候。 那一刻她几乎崩溃掉。 曾经那么漂亮,那么美丽的沈星羽,现在却瘦的浑身成了骨头架。 只有一个高高的肚子挺着的模样。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为了这个孩子,她居然将自己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天知道,当她听见沈星羽柔柔的说:“孩子很好,很健康。”的时候,她那一瞬间,恨不得冲到京市去将唐靳禹给杀了。 都是因为他。 让星羽遭遇这样的事情。 这个孩子。 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杜衡看着谢思思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理解她的,因为从两天前,谢思思到了这里之后,她一直都处于这种快要崩溃的状态,才两天,就受不住的瘦了好几斤。 可是,谁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呢? 他们这些作为在旁边看着沈星羽瘦下去的人,才是真正的心力交瘁。 明明学了那么多年的医生,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连最基本的增胖都没办法做到。 那一刻,他甚至动摇了自己学医的信心了。 “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能说的大概也只有这一句了。 “唐靳禹那个混蛋,看我以后遇见他不狠狠的揍他一顿。” 谢思思忍不住的转身,狠狠的锤了锤墙,只是那软绵绵的拳头没有丝毫的威胁力。 但是却不妨碍她放狠话:“凭什么,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凭什么生孩子都是女人的罪过,男人却什么都不用做,简直太可恶了。” 谢思思越想越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 看着沈星羽那副模样。 谢思思更加的不想要结婚了,她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咬牙切齿:“我决定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我要将她当成我自己的孩子。” 杜衡:“……” 这姑娘想一出是一出的? “我要好好的疼爱他,要是个男孩,我就告诉他,谈恋爱不好好对女生就是耍牛氓,女孩子我要告诉他,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异性,靠近会被吃掉。” 这姑娘是来搞笑的么?》 杜衡看着谢思思的眼神愈发的奇怪了起来。 刚刚悲伤的气氛在这一捣乱下,也好像被冲散了不少。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哼,男人都没有好东西的。” 说完,转身踩着高跟鞋叮叮咚咚的转身走回了房间里,悠长的走廊里面只身下杜衡一个人,茫然的站在门口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然后突然为快要到来的唐靳禹,感觉到有些心疼。 唐靳禹和乔蛰是第二天中午将近十点的时候到了乔家的主宅的。 唐靳禹有些意外的看着乔蛰:“你现在住在这里么?” 第四百四十九章 故人久别重逢日 这里是乔家的主宅,在十五岁之前,乔蛰是在这栋房子里面长大的,乔振东带着乔蛰两个人住在这里,显得幽深而又空旷,但是十五岁以后的乔蛰,就好像被抛弃了一样,独自搬了出去,哪怕到了乔家盛宴的时候,也仿佛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小少爷,从来不曾在宴会上出现。 乔蛰的三个哥哥看着乔蛰终于失宠之后。 就开始对乔蛰产生一种说不出的优越感,每次见到的时候,总会忍不住的挑衅。 只可惜,不管他们怎么挑衅,乔三夫人都稳稳的坐在乔振东做信任的妻子的位置上面。 其他人动弹不得。 其他的两个老婆都有些不满意,只是,在乔振东阴恻恻的眼神下面,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脆弱。 包括两个女人的生命,都显得那么的脆弱。 所以,当这次爆出那对双胞胎竟然不是乔振东的儿子的时候,生养他们的母亲,就死在了乔振东的抢下。 而双胞胎则直接被抛弃了。 哪怕乔蛰同样不是乔振东的儿子,但是至少乔振东没再乔蛰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隐瞒和欺骗。 再加上老大中风的半身不遂。 现在的乔家,也只有乔蛰这么一个还算得上是个继承人的继承人了。 所以乔蛰现在只能是乔振东的儿子,也只会是乔振东的儿子。 当乔蛰带着唐靳禹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所有路过的佣人和管理者都会恭敬无比的颔首,彰显了乔蛰在乔家的绝对地位,看的唐靳禹都有些诧异起来。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纨绔子弟乔蛰,居然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乔蛰带着唐靳禹走进客厅,迎面走来的佣人手里端着的是半盅鸡汤,乔蛰皱了皱眉:“今天夫人吃了多少?” “先生,夫人今天多喝了一点汤,谢小姐真是一位天使啊。” 佣人听见乔蛰的问题后,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他们都知道,夫人的肚子里面怀着的是乔家的小少爷,所以,夫人现在的情况让他们也跟着很揪心。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看的出来,先生对那个孩子是多么的关心。 “真的么?我去看看她,对了,给这位先生收拾一个房间,他是我的朋友。” 女佣这才看见站在乔蛰身边,一个高大英俊的东方男子。, 只是这个男子的脸色似乎有些黑呢。 女佣颤了颤身子:“好的,先生,我立刻让人过去收拾。” 说完,便直接端着汤盅离开了。 而唐靳禹的手指却捏的紧紧的。 因为他突然发现,从这些女佣的嘴巴里面,听见夫人两个字,是那么的刺耳,也是那么的让他无法接受。 “你是先回房间休息,还是先跟我去看一下沈星羽。” “先去看看她吧,不看她我心里不放心。” 唐靳禹‘唔’了一声,神情中带着几分轻慢。 不过却还是带着他去了沈星羽的房间。 “夫人睡了么?” 站在门口的女佣看见乔蛰和唐靳禹,连忙颔首屈膝行李。 “是的,先生,夫人已经睡了。” 女佣是站在门口随时待命的哪一个。 “我们进去吧。” 只有在沈星羽还睡着的时候,乔蛰才会带着唐靳禹进去。 唐靳禹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装了加速器似的,瞬间飚速到了一百八,他捏紧了拳头,故作镇定的跟着乔蛰身后走了进去。 不过一个转弯,就看见了一个呗层层纱幔包裹住的复古式大床。 床上的被子,微微的隆起。 终于,看清了躺在了被子中的那个纤细的身影。 “天啊……” 唐靳禹猛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却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惊呼声打扰了眼前睡着了的小天使。 沈星羽很瘦。 真的很瘦,瘦的唐靳禹在看见的那一刹那,差点崩溃的叫出来。 乔蛰看着他大惊失色的样子,忍不住的嗤笑一声:“她从两个月前开始瘦的,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我们只能增多吃的次数来维持她和孩子的营养,但是她在最近这段时间,就连醒过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若不少孩子的心跳很强健的话,我们可能立刻就要为她做剖腹产手术了。”: “那你们为什么现在不吧那个孩子给拿出来?” 唐靳禹声音沙哑,有些崩溃的问道。 乔蛰叹了口气:“她不许。” 他绕过床柱,从床尾走到床边,坐下来,牵住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希望孩子能在肚子里面多呆一段时间,而且,我们也不敢,因为我们很害怕,害怕这个孩子出生星羽就要离开,毕竟那个手术我们并没有太多的信心。” “你们有多大的把握?” “大约,百分之三十吧。” 才百分之三十? 唐靳禹忍不住的蹙紧眉头。 这样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毕竟之前的沈星羽做心脏手术的话,基本可以说的上是百分之百成功的,结果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存活率就只剩下了百分之三十,这还不包括术后的排斥反应。 如果术后发生排斥反应的话,还是死路一条。 只要想到那样的画面,唐靳禹就感觉自己的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而有一个好的身体,绝对是度过排斥期最好的东西。 但是很可惜,沈星羽现在并没有拥有一个好的身体,只喝一点,就让唐靳禹忧心不已。 “太少了。” “嗯。” 乔蛰点点头:“时间拖的越久,几率就越小,其实我们在一个月前,就主张剖腹产了,但是……你知道的,星羽对这个孩子,太紧张了。” 唐靳禹听见这样的话。 更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我们出去吧,她马上就要醒了,她的身体不好,你还是暂时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比较好。” 乔蛰看着那突然震颤了几下的睫羽,连忙站起来,拉着唐靳禹就往门外走去。 唐靳禹虽然有些懵,却还是配合着就出了门。 很快,他们绕了个弯,来到了另一个房间的门口,乔蛰推开门,走进去。 唐靳禹意外的发现,杜衡居然就坐在里面,而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俨然是离开了京市两天的谢思思。 “唐靳禹?你还敢过来?” 谢思思一看见唐靳禹,立刻就跳了起来。 扔掉手里的书,急吼吼的就跑了过来,一把揪住唐靳禹的衣服:“你居然还敢过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星羽快要死了。” 明明是冲过来质问的。 可是一句话说完,眼圈却红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唐靳禹的脸。 那张素来英俊的脸上,此时暗黄无光,尤其是那已经变成惨白颜色的唇,几乎和床上的沈星羽相媲美。 “你怎么搞成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你吸毒了?” 谢思思狠狠的甩开他的衣领。 看着这样的唐靳禹,还让她怎么打的出手。 “他郁结于心,吐血了。” 乔蛰扯掉自己的领带,替唐靳禹回答了这个问题。 谢思思不敢置信的看着唐靳禹。 伸出手指指着他:“你说他,吐血了?” “是啊,还吐的蛮厉害的,你还是悠着点吧,别一不小心把他打死了,那可就真的好玩了。” 听到乔蛰这样说,谢思思咬咬牙,气呼呼的坐了回去。 她不会对唐靳禹做什么的,因为现在的唐靳禹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 尤其是…… 他对沈星羽的心,并没有改变这一点,让谢思思看着倒是心里好受了不少。 好一会儿,大家伙才算是和平共处了下来。 唐靳禹这会儿的心思全部都在刚刚看见的沈星羽身上。 对谢思思还有杜衡隐瞒他的事情,也没空追究了。 “这次星羽的手术成功率是多少?” “百分之三十。” 杜衡喝了口水,才抬头回答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能提高手术的成功率了么?” “没有。” 杜衡也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如果有这个办法的话,我早就用了,还会等到现在么?” 话是这么说。 但是人没有到那种万不得已的时候,总是会带着妄想的。 万一呢? 如果呢? 总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真相往往都让人无法接受的。 唐靳禹也是这样,如果说之前仅仅是对沈星羽的感情复杂,又爱又恨的话,那么这一刻,也就只剩下深深的绝望了。 那个女人要死了。 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快要死了。 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没有留下一句话的,就要死了。 这怎么可以。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情绪翻涌的厉害,转身便直接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乔蛰脸色猛地一边,猛地站起来咒骂一句:“该死的,他是要害死星羽么?” 说完就跟着后面追了出去。 谢思思和杜衡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唐靳禹跑出去是想要做什么,但是这时候也容不得他们多想了,直接急急忙忙的跟着后面追了出去。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 就听见里面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可却看着站在门口的唐靳禹的时候,不由得都懵住了。 “我……我还没进去呢。” 唐靳禹连忙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口吻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心虚。 乔蛰抬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连忙就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沈星羽抱着手机哭的昏天暗地的。 乔蛰立刻紧张的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满是紧张的问道:“星羽,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哥,我哥他……啊……” 沈星羽哭的疯狂。 好像要将心底所有的悲痛都随着眼泪流淌出来一样。 沈星羽的哥哥? 乔蛰伸手一把抢过沈星羽手中的手机,凝目一看,就看见上面大大的标题—— 【七夕杀人事件嫌疑人判决死刑,喜大普奔!】 下面就是容劲的照片,还有他的人物介绍。 还有七夕事件的发展经过。 “容劲被判了死刑?” 乔蛰的脸色顿时变了。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外面猛地冲进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机,剑眉蹙紧,盯着手机上的标题,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容劲我早在半个月之前就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了。” 第四百五十章 靳禹,我快要生了 哭声扎然而止。 唐靳禹的身子猛地僵住了。 他这才意识到,他竟然跑了进来,就这么大喇喇的直接出现在了沈星羽的面前。 他下意识的转身就想要跑。 “唐靳禹。” 却突然被直接叫住了。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没有回头。 沈星羽不敢置信的看着哪个出现在自己床边的高大男人,她憋着一口气,刚刚已经快要止住的泪水再一次的流淌了下来:“唐靳禹,唐靳禹,唐靳禹——” “星羽,星羽,你别激动,别激动啊。” 乔蛰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平稳着她的情绪,然后气急败坏的回头对着站在旁边几乎已经呆掉的唐靳禹猛地吼道:“你特么的耳朵聋了,难道没看见星羽在喊你么?” 唐靳禹猛地回过神来。 连忙一把推开乔蛰,将沈星羽抱在怀里。, 声音颤抖的安抚道:“星羽,你别怕,你别怕,我一直在,我不会阻止你生孩子的,我很期待这个孩子,真的,我发誓,你如果告诉我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将孩子打了的,所以,星羽,你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身体,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 唐靳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别怕,别怕……” 虽然他不停的拍着她的背。 但是沈星羽那压抑的哭声还是传了出来。 沈星羽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全身心的靠在唐靳禹的怀里。 那种满心信赖的模样,看的乔蛰有些心酸,明明他在她旁边陪伴了那么长的时间,可是,沈星羽的心底最眷念的却还是唐靳禹。 他摸了摸鼻子。 叹了口气的走出房间。 杜衡靠在墙上,看见他走了出来,勾了勾唇:“是不是很不甘心?” “多少有点吧。” 乔蛰有些烦躁。 毕竟这个时候很少有人不能烦躁的吧。 “你现在应该能够理解我当初听见她说要回国找唐靳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吧。” 乔蛰瞥了他一眼。 这才想起来,这个男人似乎比他还悲惨。 他不过陪了几个月,这个男人可是整整的陪伴了将近一年多呢。 可就算是那样,沈星羽唯一想的,也只有唐靳禹一个人。 他无奈摇头苦笑了一声:“比不过啊,到底是爱了十几年的人,哪里可能会这么简单的就会爱上别人呢?” “爱了十几年?” 杜衡有些疑惑的皱眉。 他以前也听沈星羽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时候他没有问过这件事,但是现在听起来,还是觉得有些疑惑:“她们相遇也才三四年吧,怎么会爱了十几年呢?” “呵呵,这也是星羽告诉我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乔蛰耸耸肩膀,显得有些无奈:“不过,几个月之前,她收了条短信,好像和她的过去有关系,从那以后,她就开始日渐消瘦了,这个事情你不是知道么?而且我们想要看那个短信,她还一直不给我们看。” 杜衡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是说……” “是的,我怀疑那个短信就是和靳禹有关系,现在,也只有靳禹才能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反应大到哪怕怀着孩子,都能消瘦成如今这副模样。 “我们去查一下?” “你以为我没查过?” 乔蛰翻了个白眼,显然有些鄙视他。 “先等星羽生了孩子再说吧,现在什么都没有星羽重要。” “嗯。” 其实房间里也在说这件事。 沈星羽捉住唐靳禹的手指,目光坚定的看着唐靳禹的脸。 “靳禹,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她咬着牙。 唐靳禹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说,我听着。” 他本以为他们再次见面会抱头痛哭,亦或者会破口大骂,但是都没有,平淡的就好像早晨刚刚出去工作的丈夫,到了下班时间回家一样平常,沈星羽虽然大哭了一场,但是情绪好似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激动。 他知道沈星羽不能激动。 但是真的看见沈星羽没那么激动之后,心里又莫名的有种慌慌的感觉。 就好像,他在沈星羽心目中的地位,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莫名的,他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委屈。 “三个月前,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嗯?” 唐靳禹的小心思一下子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现在听见短信两个字,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来。 “给我看看,那条短信。” “已经被我删掉了。” 沈星羽抿了抿唇:“因为我不想任何人看见那条短信。” 唐靳禹忍不住的再次蹙起了眉头:“短信上面说了些什么?” “短信上面说,五年之前,钻进我车里,被我救了的那个男人是你。” 沈星羽目光灼灼的看着唐靳禹的眼睛。 想要看看他到底知情不知情。 却不想,唐靳禹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猛地大变:“什么,那天晚上救了我的人是你?” “你不知道?” 沈星羽疑惑的歪着脑袋看着她,难道她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 难道唐靳禹真的不知道当初是她救了他? 那么她之前那几个月的纠结岂不是个笑话? “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救我的那个人是沈紫灵啊,所以我才会同意做她的男朋友,因为她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才将她当成了我的责任,治好她的病,就是我的责任,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原来是这样么?” 沈星羽猛地捂住脸。 泪水从指缝中流淌了出来。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么?原来沈紫灵不仅抢走了我的肾,还抢走了我的整个人生么?” “星羽,对不起,我竟然不知道当初救我的是你,我居然还让你将肾还给沈紫灵,我真是个混蛋。” 唐靳禹看着沈星羽悲戚的模样。 顿时自责不已。 扬起手就给了自己一记狠狠的耳光。 “你在做什么?” 沈星羽秀眉微蹙,伸手一把抓住唐靳禹的手腕:“别打了,现在肾换已经换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必要呢?” 唐靳禹被噎了一下。 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看来星羽是真的讨厌透了他吧。 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情绪来和他说话呢。 他微微的低下头,就看见那被薄被遮掩住的高耸的肚子,目光瞬间的柔和了下来,这个里面,是他的孩子。 虽然他之前都不知道,但是这种打从心底涌起来的温柔,还是让他整颗心都好像泡在了沸水里面一样。 “想摸摸么?” 沈星羽笑着看着他。 哪怕瘦骨嶙峋,但是这会儿脸上露出充满母爱的笑容来的时候,还是美的让人惊叹。 “我,我可以么?” 这下子,反倒是轮到唐靳禹紧张了。 “可以。” 得到了沈星羽的允许之后,唐靳禹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上了她的肚子。 有点硬,又有点软。 说不出的触感。 他宽大的手掌罩在肚皮上面,突然,掌心好像被踢了一下。 唐靳禹的心底猛地一颤。 眼睛不由得发亮:“刚刚……刚刚是宝宝动了么、” “嗯,刚刚是宝宝在做运动。” 唐靳禹的眼底不由得有些湿润,他没有陪伴在沈星羽的身边,可是却已经能感受到这个孩子对他的接纳,明明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可这个孩子,却让她重拾信心。 “星羽,谢谢你。” 他伸手,一把将沈星羽抱在了怀里:“谢谢你将她带来了我的身边。” 沈星羽抿唇:“我曾经以为你并不想要他。” “不,星羽,我是想要他的,但是……你知道么?我害怕,我害怕你出意外,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星羽,我该怎么办?我从阎王殿爬回来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可是你现在却要离开我,我该怎么办?” 沈星羽能够感受到唐靳禹言语里面的悲伤。 他在哭。 手指穿梭在男人细软的发丝间。 男人的苦,男人的累,她都看在眼里。 但是…… “靳禹,如果我不在了,你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因为他是我唯一来过世界上的证明。” 唐靳禹紧紧的抱着她。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紧紧的抱着她。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是真的存在的一样,明明人就在他的怀里,可是却好似一阵青烟,缥缈无痕,仿佛只要他用力一点,这个女人就会被擂散了一样。 “不好……” 沈星羽突然脸色一边。 唐靳禹猛地松手,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肚子,我的肚子……” 沈星羽脸色苍白的扶着肚子:“我要生了……” 唐靳禹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你要生了?该怎么办?我去喊人……” 说着,就直接转身直接快速跑了出去。 而杜衡和乔蛰已经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房间了。 他们正在讨论关于那个短信的事情。 “砰——” 突然,门从外面被狠狠的推开,撞在了墙上。 唐靳禹脸色惨白的大吼道:“不好了,星羽要生了。” 杜衡立刻猛地站起来,冷静的吩咐道:“通知疗养院那边,将心源送过来,还有,手术室再次消毒。” 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朝着沈星羽的房间跑过去。 沈星羽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 这间手术室就在乔家的地下室里。 唐靳禹这才知道,这几个月之间,乔蛰将乔家的地下室完全改造成了一个比起当今世界上最好的手术室,里面所有的器械都是最顶尖的设备,甚至就连和沈星羽想匹配的血型的血库,乔蛰也早就准备一冷库的血袋。 这里是随时随地准备让沈星羽能够安全的剩下孩子的地方。 从全世界各地早早的被请过来的各方面的专家,也很快的进了手术室。 这些专家里面就有早几天从京市赶过来的唐海渊。 他看见唐靳禹的时候,忍不住的愣了一下:“靳禹,你怎么在这里?” “三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给星羽做治疗的医生之一啊。” 唐靳禹满是惊愕的看着唐海渊啊,是啊,唐海渊在国际上也是很有名的,这个时候,会被喊过来做手术,是很正常的事情。 “三叔,留孩子一条命,那个孩子,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最完美的结局 唐海渊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要孩子的命?” “可是,我爸……” “你爸是你爸,我是我,我对每一条生命都是绝对尊重的,靳禹,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说完,唐海渊气呼呼的直接进了手术室。 很快,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乔蛰这会儿也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他刚刚将沈星羽需要的心源用直升机从疗养院那边送过来了,那边刚拔了呼吸机,那个植物人就立刻的断了气,心脏在五分钟之内被切割了下来。 现在只要移植到沈星羽的身上就行了。 关键的是,现在要看看到底沈星羽是否能够坚持过这个换心手术。 唐靳禹没有和乔蛰说话。 谢思思也过来了。 浑身颤抖着,因为恐惧,也因为紧张。 所有人都仿佛在等待宣判一样,静静的低着头坐在外面的沙发上面,哪怕女佣送来了让他们暖身子的奶茶,都不能温暖他们的内心,唐靳禹时不时的站起来,踱步到手术室的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 一群医生围绕这里面的手术床站着。 两个医生同时在动刀子。 只是,从这边只看见插着氧气管的沈星羽的头,而看不见她做手术的情况。 所以唐靳禹现在也不知道,已经做手术做到什么程度了。 看了一会儿看不出所以然,又坐了回去,坐回去却又感觉如坐针毡,又走到门口,就这般来回的走着。 “唐靳禹,你别走了行不行,你晃得我想吐。” 谢思思满脸不耐烦的低吼道。 从刚刚开始,她就紧张的快要吐了。 唐靳禹嗫嚅着唇,有些委屈的坐回了沙发上面,他也很害怕。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哇啊——” 突然,一声清脆的,属于婴儿的哭声从手术室里面传了出来。 唐靳禹倏然的站了起来,几个大步便跨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乔蛰和谢思思也紧随其后,跟着后面凑到了手术室的门口,透过那一方小小的玻璃窗,唐靳禹只看见一个小小的红红的孩子被两个儿科医生簇拥着到了旁边的平台上面,先是称了下-体重,随即又赶紧的检查孩子的心肺功能,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才开始拿起旁边的包被开始给孩子裹襁褓。 “是个男孩,两千九百克,非常健康。” 医生抱着粉色的襁褓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 唐靳禹看着医生抱在怀里的小婴儿,感动的几乎落泪。 这是他的孩子。 也是星羽的孩子,这个孩子,承载了星羽所有的希望,这是星羽存在过得证明。 这个孩子的身上,背负着沈星羽的所有美好的愿望。 这是个被上帝亲吻过的完美男孩。 “你快抱抱他啊。” 谢思思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推了推唐靳禹,她倒是想抱呢,但是这个时候,总觉得还是应该爸爸来抱才好呢。 唐靳禹顿时有些紧张:“我,我不敢抱,他太软了。” “我来抱。” 乔蛰伸出手,小心翼翼的从医生的怀里接过孩子。 “小宝贝,我是你爸爸。” 乔蛰低着头,轻轻的蹭了蹭孩子的脸,眼圈有些红,几乎要被这个孩子柔软的肌肤给弄得感动落泪了。 唐靳禹顿时一懵。 乔蛰说什么呢?他是他爸爸? 别开玩笑了。 “我才是他爸爸。” 唐靳禹伸手从乔蛰的怀里一把将孩子抱了过来,虽然看似粗鲁,实际上却动作轻柔的抱着孩子,看着这张与沈星羽有些相似,却又显得有些皱巴巴的脸,唐靳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这是他的孩子。 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啊。 “我先带孩子去旁边的休息室吧,星羽那边的手术还在继续,我不放心,你们继续在这边看着吧。” 谢思思叹了口气。 看着两个傻爸爸的模样,她也知道,这会儿也只有她才能主持大局了。 三个人走到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房间里面,将孩子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孩子似乎在肚子里的时候正是睡眠的时间,从报出来到现在,眼睛一直都没睁开来过,哪怕已经过了好几个人的手了。 看着医生脱掉了身上的手术服,拿着防疫针走了进来。 “给他打乙肝阻断,你们让开一点。” 三个人连忙仿佛受了惊吓一样,往后退了好几部。 医生手脚麻利的给孩子的胳膊上面扎了一针。 孩子好似感觉不到疼死的,依旧睡得十分的香甜。 两针下去,连哼唧一声都没有。 唐靳禹不由得有些懵:“他……他怎么不哭呢?” “他暂时感知还没那么敏感。” 医生淡淡的回答道,又伸手抹了抹孩子的肚子,然后才从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婴儿服的小篮子里面,拿了件小衣服,手脚麻利的给孩子换上了小衣服,将外面的襁褓给抽了。 乔家的温度一直都控制的很完美,所以孩子身上的襁褓被拆了,只改了一床薄薄的小杯子。 医生又给他垫上纸尿裤:“孩子醒了就给他喝点水清清肠道,还有,孩子侧睡方便吐掉肚子里的羊水,你们不要将他放平了。” 这个医生在医院的妇产科里面也算是风云的老牌专家。 结果到了这里只能沦落来垫纸尿裤的程度了。 不过,这就是乔家啊…… 哪怕只是生个孩子,也得全美国的顶尖医生坐在那里等着被挑选来服务。 谢思思没有出去等沈星羽,而是在这边照顾孩子。 她不敢大意,直接弄了个抱枕坐在了地上,目光一直盯着小孩子的脸,只要他吐了口水,就连忙用纱布帮他擦掉嘴边的口水。 不到半个小时,就擦了不少的纱布。 “明明那么小小的肚子,怎么就能吐这么多东西呢?” 谢思思咬咬牙,鼓着嘴巴瞪着小包子。 只可惜,小包子一无所知的躺在床上。 而手术室里,这会儿的情况也很紧急。 “缝合好了没?” “好了。” 负责剖腹产的妇产科医生连忙举起手来,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弄完了。 甚至比他们预期的更加的迅速几分。 “那我们这边开始了。” 妇产科医生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退出了那个战斗圈。 很快,一颗鲜红的,被保存的很好的心脏被捧了进来,而另一边,负责代替心脏工作的机器也开始工作,无数的血袋在旁边随时备用。 终于,最困难的手术要开始了。 唐靳禹和乔蛰只感觉哪怕再温暖的空调都温暖不了他们冰冻的心。 时间在缓缓的流逝。 里面只能听见机器的声音,以及那些医生讨论的声音。 这个心脏的手术必定不会简单。 但是…… “一定要成功啊,可一定要成功啊。” 唐靳禹咬着指甲,神色紧张极了。 乔蛰看着这样的乔蛰,叹了口气,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虽然也担心,但是却做不到唐靳禹那副模样。 他输得,不冤。 十个小时后。 谢思思已经抱着小宝宝睡了一觉,又用奶瓶冲了一勺奶粉给孩子喂了下去。 手术室里的手术还在继续。 手术刀已经被杜衡接了过去。 他是这个手术室里面最年轻的医生,也是坚持的时间最长的医生,其他的医生虽然还能站着,但是那精细的动作,他们已经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完成了,而其他之前做手术的医生已经坐在了旁边休息的椅子上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上面。 看着杜衡的每一个动作。 史密斯博士看了一眼唐海渊,小声的道:“你的学生非常的棒。、” 唐海渊得意的扬眉。 “那是当然。” 杜衡面容冷峻,神色淡漠的将最后一处的经脉给联合了起来。 这才冷静的开口:“现在,血液回流。” 这下子,坐在那边的医生也忍不住了,直接起身,走了过来,目光沉沉的盯着那颗心脏。 只要跳动起来,只要那颗心脏跳动起来。 这个手术。 就成功了。 他们摈住呼吸,仿佛听到了心跳声,可却看见那心脏,一直没动静。 唐海渊踉跄了一下:“难道手术失败了?” “不……不可能的。” “老师,镇定点。” 杜衡立刻开口阻止道。 就在此时—— 噗通、噗通、噗通…… 那颗一直没有反应的心脏,渐渐的,开始缓缓的跳动了起来。 然后……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正常人的速度。 手术……成功了。 杜衡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涩,却还是抿紧了唇,狠狠的压抑了下去。 他开始动手缝合她的皮层。 唐海渊也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虚脱一下。 半个小时后…… “恭喜你们,手术很成功,现在只要过了排斥期就行了。” 乔蛰和唐靳禹的脸上终于如释重负的露出欣喜的表情来。 ………… 两个月后。 唐靳禹拿着湿毛巾,疾步匆匆的走到房间里。 小心翼翼的将女人手指上的牛奶的污渍给擦掉,一边责怪着:“你啊,不是说了要好好休息的么?别再去碰奶瓶了。” 床上的女人侧躺着倚靠在抱枕上面。 目光温柔的看着哪个明明在生气,却还是手脚轻柔的为她擦拭着手指上牛奶渍的男人。 “别生气了,我只是很想要抱抱他。” “那也等你身体好了再抱他啊,你在喜欢他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靳禹……” 沈星羽有些黑线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唐靳禹,自从她前几天醒来之后,唐靳禹的态度一直都有些过于的小心了。 她叹了口气:“我不是玻璃娃娃。” 唐靳禹看着她无奈的笑容。 忍不住的丢掉毛巾,伸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她的脖颈处,他喘了口气:“星羽,你别这样,我真的被你吓怕了。” “靳禹……” “星羽,我爱你,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所以,别在让我害怕了好么?” 沈星羽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男人的背脊。 “靳禹,我也爱你。” 男人的身子猛地一颤。 随即再也忍不住的,铺天盖地的亲吻住了她。 这一场爱恋,终于等到了最完美的结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