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凤》 第一章:大殿风情 女子衣衫半解,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浑身上下散发着妖娆的气息。但这妖娆与她的体态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整个身体都攀附在身前男子的身上,眼眸水遮雾绕的媚意荡漾,红唇急切地在男人的脸上吻着,而她那不安的小手也急切地探向男人胸前。随着那不安的抚摸,女子的吻也变得更加得炽热,似乎是想将那俊美绝伦的男人整个吃在口中揉在身体里。 男人的身子似乎很僵,想逃开却又忍住不动,任由着女子急切的在自己身上抚摸着、探索着。他的目光越过攀附身上急于求欢的女子,落在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那跪地的女子一身雪白衣衫,除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苍白,左脸颊上一块铜钱大小的略红胎记与雪白肌肤形成了对比,头发也是黄巴巴的,双肩如削,身材瘦小,她实际年龄应该有十八岁,可瞧着那身形却如十四五岁的样子。此刻的她跪在那里一脸茫然,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 她便是将军府庶出大小姐颜月,从被她妹妹颜沁拉入大殿起,她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据闻颜月和其母亲在将军府中毫无地位,更因她左脸上有胎记而倍受欺凌,性格安静怯懦,不仅不受将军及其夫人待见,其妹颜沁也常欺负于她,就是连下人也常给她脸色。男人注视着颜月,脑海里想着隐卫们所查的信息。 在那男人的注视下,颜月一直安静地跪在地上,茫然地瞪大双眼,却对眼前旖旎的风光视而不见。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突然脱口喊道:“冤-枉!冤枉!” 这声音太过突兀,以致于大殿突然变得一片沉寂。那殿中的男子直接把那攀附身上的女子推倒在地,大踏步地走到了颜月的面前。弯下腰,一只手拎着颜月的衣领略一用力,颜月便两脚摇摇晃晃地离了地。 眼前出现了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的无情的薄唇。往下是宽厚的肩膀,高大的身躯上一袭绣金纹的紫长衫。就在颜月呆呆凝视之际,一声怒斥传入耳际:“冤――枉?你父亲通敌叛国,公然对抗朝廷,事到如今,你这个丑丫头居然敢给他喊冤。” 不知是不是吓傻了的缘故,颜月盯着男人双眼发直脸色呆板。不过这倒让那紫衣男子目露鄙夷之色!松开了那拎着颜月的手,颜月当即毫无形象摔倒在地上。而那男子再也不瞧颜月一眼,还嫌脏似地拿出帕子用力地在手上擦了几下。 “皇上,沁儿在这呢!”只是片刻间,那妖娆万分的女子又如影随形地跟在了慕容炎身边。 “沁――儿?”男人的声音里更多了几分玩味,盯着那妖娆的女子眼神薄怒更盛。这一次他给了那妖娆女子回应。避开那女子焦渴的唇,他的手熟练地探入女子衣内,任意抚摸,任意煽风点火。几次挑拨那女子已发出了娇柔的呻.吟。 这番近在咫尺的表演,让那目光呆滞神情痴傻的颜月突然变得清醒了许多。凝视着眼前少儿不宜的画面,颜月的眼神从茫然转为清澈,接着更多的是好奇中夹杂着一丝期待,那眼神灵动之极,那感觉仿若一个爱看动画片的小朋友,正无比期待着剧情的发展。 “告诉朕,你父亲与苍穆国的来往信件都藏在何处?你那哥哥凌越尘平时又如何与你们联系?”男子眼神一片清冷,紧抿的薄唇宣告着男人此时不愉悦的心情。他的手却依旧停留在那妖娆女子的胸前,不紧不慢地抚摸着,可惜的是那怀中女子此时只有求欢之心,哪里还有心思回答任何问题。 “颜月,你和那凌越尘一向走得甚近,你告诉朕,你父亲与苍穆国的来往信件都藏在何处?”慕容炎目光再次转到那跪在那一动不动的颜月,目光相对,颜月连忙垂下头来!慕容炎不禁一震,那眼中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还有她似乎一直盯着自己和颜沁看。 慕容炎心中诧异,手突然在那妖娆女子的胸前用力,这动作让那女子发出一声即痛苦又欢愉的叫声。这一次慕容炎相信绝对没有错过颜月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害羞,更没有胆怯怯懦,有的只是好奇,甚至还有些期待!目光流转,慕容炎再次为之震撼,那颜月现在根本不是跪在地上,而是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感情刚才被慕容炎放落在地上之后,她便再没有跪倒。 “我不知道。”快速简捷地回答却让慕容炎目光变得惊骇不已,居然敢自称“我”,这个颜月她是傻了还是疯了?慕容炎的眼神突然变得飘乎不安,停顿片刻之后怒斥道:“一个女子如此不知羞耻,看男女之事居然不害羞!” “饮食男女,本是正常!”颜月再次毫不迟疑地答道,连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本正经严肃不已。 “饮食男女,本属正常?你一个未出阁的将军府深闺小姐旁观此事居然如此认知!”瞬间慕容炎的眼中已然飞沙走石,风暴骤起。 未出阁!将军府的小姐!颜月表情突然发僵,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在慕容炎冰冷的目光下,那灵动多变的眼眸似乎突然想起了某些事似的,心虚地躲过慕容炎的眼光,落在了那妖娆万分的女子身上。只是这一次,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惊疑不定,妹妹的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额头上的汗水也不正常,颜月不禁习惯性地吸了吸鼻子,清楚地闻到了催情药的味道。原来颜沁她不是为了救父亲主动勾引皇上,而是被下了催情药! 随着她的目光和小动作,慕容炎的脸色也变得越发不堪。没想到这个颜月倒是带给了自己异样的惊喜,既然如此,何不将这场戏闹得更有趣些!就在颜月疑惑之际,却听到冰冷地声音穿透殿门:“来人,把那颜老匹夫带来!”接着那声音低了下来:“颜月,既然如此正常之事,朕便让你和你父亲共同观看又有何妨!” 这句话雷得颜月目瞪口呆,颜月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皇上给颜沁下了催情药,想借着颜沁之事好好羞辱父亲和自己,更想借此事逼其父交出一些东西。这般想来,颜月的目光不由露出些鄙夷,一个皇上,居然借着羞辱一个女人来达到目的,岂不是有些太不男人了。 而那厢颜沁已然开始热切地解衣,露出美妙的胸,纤细柔软的腰,小巧挺翘的臀,修长笔直的腿。颜月不禁叹息,虽然这个颜沁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姐妹之情,虽然那个什么颜老人家与自己也没关系,可毕竟自己借了人家女儿的身子!不救一下有些对不起良心! 颜月快速地拨下头上的发簪,在那慕容炎诧异地眼神中,飞快地用发簪连点了颜沁的几处穴位,就在颜沁倒地失去了意识之际,颜月更飞快地把颜沁的衣服整理好!此刻颜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要让一个父亲看到女儿受辱的形象,否则老人家的心里肯定会难受之极。 颜月手脚麻利地处理好颜沁之事,刚一站起却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剑已指到了颜月的咽喉。惊愕地抬头,正碰上那慕容炎惊愕震怒地眼神。他的眼神有震惊,有怀疑,有恼怒,还有着浓浓的杀气,似乎他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戾的凶狠气息,那薄唇轻启,冷冷地声音已灌入颜月的耳畔:“你不是颜月,你是谁?” 片刻的震惊之后颜月很快恢复平静,坦然地回道:“臣女当然是颜月,臣女脸上的胎记能作假吗?皇上若认为臣女不是颜月,那臣女是谁?”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是谁?否则朕现在就杀了你这个妹妹!”慕容炎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绝不是线报中所说的颜月,她不懂大戎朝最基本的礼仪,神态中根本没有尊卑,更不知恐惧,说话还指手划脚! 颜月怔怔地盯着这个脸上一片狰狞的男子,从他眼中的猩红烈焰可以知道他真的能说到做到!可事实能说吗?真正的颜月已然在抄家才开始时惊惧身亡,此时站在这里的颜月是一个幸运又不幸的穿越者,一个拥有前身和今世记忆的人,一个医学上的高端人才。 颜月刚醒来时,记忆还没有从前世被好友残害的残酷中清醒,就被今世的妹妹颜沁拉到了这大殿中。跪在大殿里良久之后,颜月才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搭上了穿越的末班车,弄清楚今世的处界。想着自己也够倒霉的,别人穿越都是公主皇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己倒好,穿成了一个罪臣之女,还没有花容月貌。唯一庆幸的是年轻了几岁。 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无视自己的提问,居然在神游。慕容炎气的手中的长剑都在颤抖。就在慕容炎濒临盛怒的边缘时,殿外传来侍卫紧张的声音:“禀告皇上,有乱党劫人犯!” “把这两个丫头带着,老匹夫若敢逃跑,朕就让他亲眼看看他女儿的首级如何落地!”慕容炎恶狠狠地厉声交代着,目光在颜月的身上再次闪过,脚步匆匆地走出大殿。 第二章:我是医生 所谓的乱党劫人犯不过是将军府中的一个车夫在反抗。可由于这一反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侍卫恐慌之下,竟让那颜文忠有了手脚自由的机会。老将军果然勇不可挡,拿出贴身匕.首杀了看守自己的两个侍卫,最后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如果不是肋骨阻挡的话,匕.首就会直接刺入心脏就一命呜呼了。 太医们本来还庆幸那匕首没有刺中心脏,可拨刀之时方才心慌,因为那匕.首上淬有乌头之毒。老将军曾命人制作了一批涂有乌头的毒箭,试验时能达到让野兽“中者立仆”的效果。因此还特意将一把淬有乌头之毒的匕.首贴身而放,没有想到这匕.首最后刺中了自己的胸膛。幸运的是大部分毒被骨头挡住了,未能进入血管和肌肉。可纵是如此,这毒不去,颜文忠老将军还有性命之忧! “救不了这老匹夫,朕要你们全部给他当陪葬!”慕容炎气得几乎在咆哮,通敌叛国的证据一件没有找到,不知敌方掌握了本国的哪些情况,更不知这颜文忠的哪些部下与敌方勾结!他若一死,岂不是给大戎王朝的今后留下一个很大的隐患! 一时间整个将军府的后院都笼罩在一层恐惧之中,连天空都似乎变成了灰色。众人惊恐万分,生怕一个不留心脑袋便从自己的脖子上搬家了! 颜沁的神智还没有从那催情药效中醒过来,醒来后一直呆呆地瞪着这一幕。颜月心中着急万分,一则出于医生职业的本能,二者那地上躺着的是自己占有身体原主的父亲。听那些太医们小声无奈地商量来商量去,再眼瞅着那颜文忠胸前中刀部分肌肤已然变黑。颜月忍不住了道:“皇上,我有办法救治!” 这声音因四周一片寂静而显得是那般的突兀,纵是慕容炎也不禁心中凛然。颜文忠身上的毒慕容炎不是不了解,这么多的御医没有办法的事,她一个小丫头居然说有办法。这倒让慕容炎想起颜月突然在大殿中救下颜沁的表现。 只是还没等慕容炎开口,一个朝臣模样的男子上前回禀道:“皇上,不可让此女接近其父,若是她趁机圆了老匹夫的心愿,皇上岂不是前功尽失!” 慕容炎有些迟疑,若果真如朝臣所言,那颜月在自己眼皮底下杀死颜文忠,圆了其父心愿,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皇上,我是医生。要知道医者所为皆是救死扶伤。何况百善孝为先,养育之恩大于天。颜月怎可能做出那种不孝不敬之事!你们若是不放心,就在旁边守着,若真有什么不妥,你们当即杀了我便是!”没等慕容炎开口,颜月已然开始还击。言语铿锵有力,目光坦然自信。 慕容炎只觉眼皮突突地跳了几下,心中再次生出几许不详之感。盯着那小巧的身材,那灵动的眼眸,脑海里却一再闪过颜月那一句“我是医生”。虽从没听过那“医生”一词,可其中“医”一字应该就是大夫之义吧!为何她会说出这大戎朝没有的词语。 “皇上,说不定这位姑娘真有什么救治的好方法,不妨问她准备如何医治再作定夺!”在慕容炎思索之间,一名年长的御医连忙禀道。众御医束手无策之时,难得跳出来一个领头的,治得好当然皆大欢喜;治得不好,那也是皇上同意的!众御医当然希望由颜月担任此救治任务。 现在众御医和颜月都在等在皇上的答复,而慕容炎的眼神却只落在颜月的身上。 颜月心中惊愕,不解那深遂如潭的黑眸为何透出阵阵古怪!那眼神瞧着颜月从心底打了一个寒颤!只是这个时候,到底让不让治,得给个话呀!这般瞧着做什么?再瞧着那躺在地上的颜文忠,颜月心中焦急,再也不顾忌那可怕的眼神大声道:“皇上,再不治可就迟了!请皇上快些答应吧!” “颜月,这些御医任你使唤,治得不好,全部死罪!”慕容炎终于说话了,却再次将这些御医打下了绝境!连刚才推荐颜月的御医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大家的目光都同时集中到了那身材瘦削的颜月身上,这其貌不扬的丫头,真的可以治好颜文忠吗! “你点火,把这刀在火上消毒!你们把他抬到长凳上绑住!”感觉中颜月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手术台。这感觉让颜月兴奋,因为每每到了此时,颜月的精神都不由自主地亢奋,天大的事也会置之脑后,眼里脑里心里只有自己手中的刀及床上的患者。 众御医们不敢怠慢,此刻大家的命运全部和这小丫头绑在了一起,那御医虽不懂什么叫“消毒”,但根据颜月话中的意思也当即明白。一切准备停当,众御医更是不约而同的围到了最前面。颜月的指挥若定及那些专业安排已让这些御医打消了疑惑,医者,谁不想看那救治的过程! 只见那剪刀在颜月的手下运转如飞,众人只觉眼前一晃,颜文忠的前胸已然露在了众人的面前。胸口犹在流血,而那中刀皮肉周围已然发黑!没有麻醉药,时间紧张也没有办法准备其它!颜月只能在心中说声对不起了!好在那颜文忠一直晕迷,只希望他能忍过这一关。颜月示意两个较为魁梧的按住颜文忠的肩膀,接过身旁御医递过的消毒后的刀,飞快地割开那伤口。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颜文忠竟疼得清醒过来!茫然四顾,首先入眼的是两个魁梧的侍卫,接着看到的是一群站立的太医,最后才看到那趴在自己胸前的颜月! “忍着点,一会就好!”颜月随口安慰道。这一次颜文忠张开的嘴吧再没有合拢!眼神闭上复又睁开,上下打量着颜月,眼神仿佛看到了怪物似的。 颜月却不再理会周遭的一切,专心于手中的刀,现在颜文忠的胸前已露出那有些发黑的肋骨!刀快速地在那肋骨上来回刮着,发出悉悉的声音。随着这动作,那胸前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颜文忠再次忍不住大叫出声,这次却是痛的晕了过去。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割肉、刮骨、清血、敷药、缝合……颜月快速地完成了救治!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围观之人竟没有一人发出一丁点的声! 慕容炎一直冷冷地盯着场中颜月那专注的脸,那神采奕奕的眼眸!更没有错过颜文忠那初醒过来看向颜月惊愕的眼光!是真正的颜月被掉包了?还是她颜月瞒过了所有的人!线报中那个颜月懦弱无能,如路边最不起眼的一棵小草!而眼前的这个颜月却像是混于小草之中的劲草。被围于众人之中的她,让人忽视了那瘦弱的身躯!仿佛是一个将军在镇定自若地指挥千军万马。慕容炎不了解她脸上的专注与自信来源于哪里?她那熟练的刀法和技艺来源于哪里?而这一切让慕容炎再次觉得有些莫名地恐慌! “好了,等他醒来,喂他绿豆甘草生姜红糖水!”颜月站直腰,只觉身上衣服尽全部汗湿!一名御医竟连忙递上一块手绢,颜月毫不介意地接过来将脸上汗水擦干。 “颜月,这里还有一人需要你的救治!”一声凛冽让人寒颤的声音穿透了耳膜,那声音中似乎有种潜在的危险让颜月从骨子里感到恐惧! “是,皇上!”颜月当即摆了一个立正的姿势,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心中却不由琢磨自己这恐惧的感觉从何而来?记忆中自己除了在疑难杂症重病患面前有过害怕敬畏,其它从不曾怕过什么!这突然而来的恐惧难道是这身体的主人带来的吗! 颜月怔怔地转身,这才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三十余岁的女子,一身白色衣衫,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耳坠白色玉环。白色的脸上不施粉黛,却依然美若天仙。冷冷的面孔却让人产生一种高贵素雅的感觉。目光相对,那冷冷的面容闪过一丝激动! 颜月怔怔地瞧着,前生的记忆很快涌进脑海,告诉颜月此人正是这身体主人的生母――颜文忠的侍妾李云娘。记忆中这李云娘本十分受宠,可自从生下了颜月后却地位直降。在府中之人全部不待见颜月的情况下,李云娘却一直与颜月相依为命,把颜月当珍宝一样地捧在手心。只可惜的按照规矩颜月却只有称呼他为二娘,而尊颜将军的夫人为母亲。 慕容炎声音再次冷冷地响起:“颜月,你好好看看她得了什么病!”只一句话便吓得颜月心颤手抖!虽然这女子和自己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心底的记忆却让颜月有着说不出的珍惜!也许到了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了! “二娘,你有没有吃什么?身体哪不舒服?”颜月充分运用中医世家所具备的望闻听切之本领,再辅以多年外科的诊病经验,细细地诊了李云娘许久才暂时放下心来! “来人,赐李云娘酒!”随着慕容炎的一声令下,一个侍卫走到了颜月及李云娘的面前,在他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一杯酒!只是闻着味道,颜月的心便凉了! “这是鸠酒,你是交出你父通敌叛国的证据,还是看着你娘喝下这毒酒?朕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颜月盯着那酒不阵颤抖。鸠是一种毒鸟,据传说,鸩鸟专门吃毒蛇,毒蛇的毒性渗透到鸟体的各个器官,不仅肌肉、内脏有毒,连喙和羽毛都有毒。把鸩鸟的羽毛在酒中浸泡一下,就成了天下最毒的鸩酒,只要喝下一点便会致人死地! 颜月几乎有种想仰天长啸的感觉,这都是什么无厘头的穿越?碰上了这样倒霉的事。自己能眼睁睁地看着李云娘喝下那鸠酒不问吗?可又根本交不出那什么通敌叛国的证据。选择题,只有ab两个选择,而偏偏颜月想选择c,怎么办?死了就不用选了?慕容炎会让自己死了吗?不可能吧!实在不行只有赌一把了。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多变的小脸,那张小脸的表情是那般的丰富:一会内疚、一会恐惧、一会迷茫……慕容炎的脸色也随着那张小脸的变化而阴晴不定。就在慕容炎皱眉之际,只见颜月的手猛的端起那毒酒,直接向着自己的唇边递去! 恍惚中,颜月只觉手腕一痛,那手中酒杯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颜月华丽丽晕倒。只是这一次颜月知道,自己赌对了! 第三章:你是鬼魂 再次睁开眼睛,颜月只觉全身一片冰凉,身下更是硬硬得极不舒服。这情形让颜月迅速地清醒。 大殿,又是古代的大殿,只是此大殿不是彼大殿,眼前的这个大殿比那个颜将军府不知要富丽堂皇多少倍。蟠龙金柱直通殿顶,地上是金砖漫地。还有那大殿内的光线让颜月觉得不太对劲,那似乎不像自然光,向着那光源望去,才发现这大殿的上方镶嵌了无数的夜明珠。而在那大殿前方两米高的楠木高台前,坐在那儿正聚精会神地做着什么的人正是慕容炎!瞧他的坐椅,通体髹上黄金,栩栩如生的飞龙蜿蜒盘旋于椅背,气势威严充满着王者霸气。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慕容炎上朝的地方吧。 颜月躺在地上把慕容炎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自己还真是一个倒霉蛋。二十一世纪的自己白白枉死不说,这大戎朝似乎也与自己八字相冲。而且这慕容炎也太不男人了,不让自己死也就罢了,还这般把自己点了穴扔在这大殿的地上,若冻出来什么毛病岂不是惨了,还有那原身的母亲情况也不知怎么样了? 再看那慕容炎,此时已换了一身月白色龙袍。他就那般静静坐在那里,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敬畏。他似乎察觉到了颜月注视的目光,突然从那厚厚的奏折中抬起头来。正与颜月凝神注视的目光相对,一瞬间,他的眼眸如一个无底的黑洞,幽沉阴晦,望之让人浑身发寒。 在颜月的注视下,他慢慢地起身来到了颜月的身侧,然后他手臂轻扬,颜月的身体已恢复自由。颜月毫无形象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习惯使然,第一件事便是转几圈脖子,只是才转了半圈颜月却僵在了那里,因为这样的举动绝不是一个古代小姐所为。而身边慕容炎的眼中早已是惊涛骇浪。半刻后方才缓缓问道:“你似乎并不担心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家人?” 他的声音冰冷,却有着浓浓的质疑。颜月再次僵在了那里,这前身主人与母亲血肉相联的亲情居然浓浓地刻到了骨髓中,只要听到母亲两字身体就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让现在的颜月与那离去的颜月似乎融成了一个人。闭上眼睛努力调控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颜月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你,你,你把她们怎么了?” 慕容炎的唇角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仿佛并不曾在意颜月说话的方式和用词,淡淡地道““你交出证据,朕便饶了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妹妹。”这个选择题再次让颜月陷入了僵局。交证据,颜月没有;目睹母亲和妹妹死去,颜月也看不下去;想死遁,行不通。 颜月急了,一急之下颜月说话忘了顾忌:“皇上,我确实不知道父亲做过什么通敌叛国之事,更不知上哪去找皇上需要的通敌叛国的证据。皇上乃天下君主,怎能如此胁迫我一个弱女子,这让颜月感觉皇上很不够男人!”随着颜月的话,慕容炎的唇边却绽放了一个微微的笑意,只是那深邃的黑眸却是无边的冰寒,那笑让人觉得寒颤,空气中更有一种让颜月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臣女是说,威胁利诱不是君主所为……”颜月后悔了,刚才的话不仅对皇上自称了“我”字,还说皇上“不够男人”。颜月连忙口舌无措地纠正,却突然觉得自己多说多错,还不如闭上嘴吧来得安全。这一刻颜月希望刚才的片断能像拍电影一般,直接掐了。 长长的迫人心神的宁静,颜月恐惧地盯着慕容炎。他的脸色如寒冰一般,黑眸危险的眯起,他就站在那里冷冷地打量着颜月,直看得颜月脸上的汗水再度流下来方才慢慢开口:“前朝大戎城有一件异事,有妇人周氏一日落水,醒来后对家中之人一个不识,说话也如鸟叫般无人听懂。有大师猜测是附了不知哪里的鬼魂恶魔,于是放置那火中驱赶……” 慕容炎慢慢地说着,眼神却不落下颜月的任何一点表现。慕容炎满意地看到那张小脸变得一片苍白,身子也在瑟瑟发抖。从在将军府中时慕容炎便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颜月,起初只是怀疑她被人掉包,可在颜月晕迷的时间,慕容炎询问了将军府中所有的人,更是亲自验了她的胎记,确定是颜月本人无疑。但慕容炎在询问时却了解到一个事实,那便是颜月刚闻抄家之时突然惊厥,连呼息都已没有,醒来后就突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本朝150年,轩辕城也出现一件异事,有一男婴出生能语,声称自己来自从没听过的朝代,在那里他已有双十年华,更已娶妻生子。当时家人认为是不祥之人,挖坑活埋。”慕容炎慢慢地说着,颜月的脸色早已变得一片灰白,依慕容炎所说,颜月猜测定是有灵魂附在了那周氏和婴儿的身上。只是那附在周氏身上的灵魂与这里语言不通,更不知隐藏自己,结果便早早结束了这穿越重生的机会。而那男婴更是倒霉,早早暴露,乃至遭到活埋的命运。 “颜月,你本气息全无,却又突然转醒,难道你是鬼魂附体吗?”慕容炎眼神阴鸷得吓人,深邃的眸子如刀刃般锐利地划过颜月的全身。据慕容炎所查,颜月懦弱,怎会说出那般毫无礼数之语。更何况她一直养在深闺,连刀都没碰过,又怎么可能会那剖胸缝合的医术。她那熟练的点穴,精湛的医术,以及毫无礼节约束的习惯说话方式和表现,一切一切都让慕容炎想到了那两上鬼魂的事件。 “我是颜月,不信你可以问我的母亲、父亲,还有颜沁,我可以把我从小长到大的事全部都说给你听,我真的是颜月。还有,你以前也到过我们将军府,我都记得。至于那医术,我是跟师傅偷偷学的。臣女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这一次颜月说着吓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两个穿越者,一个火中烧死,一个生生活埋,如果他把自己当成鬼魂看待,那结果如何!此时的颜月唯有庆幸自己还拥有这前世的记忆,若不然自己真得是无可遁迹。 慕容炎就那般冷冷地盯着,没见他怎样动作,人已来到了颜月的身前。手更是毫不怜惜地抬起了颜月下巴,鄙夷地道:“颜月,你是人也罢,是鬼魂也罢,朕只要证据,颜文忠通敌叛国的证据!” 颜月的大脑再也没有任何思维,现在的情况似乎又回到了刚才,证据,自己根本没有证据!就是颜月人傻怔怔地呆在那之时,耳边传来“嘶嘶”几声,胸前便传来一片沁凉,雪白的香肩和诱人的浮沟出现在慕容炎的眼前。耳边传来慕容炎低哑的声音:“颜月,刚才你不是说朕不够男人吗?朕证明给你看如何?” 颜月想要惊叫,可张口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唇已被一张冰冷的唇封住。颜月就那般无知无觉地任由那慕容炎吻了半天,思维才从僵化中醒了过来。一阵拳打脚踢,可每一招都被对方轻松化解,那冰冷的唇似乎也随着颜月的这番挣扎变得灼热起来。趁着那舌在口腔中肆虐之际,颜月用力咬了下去,只是才刚用力,那慕容炎便已聪明地逃了出去。 “色狼,浑蛋,什么狗屁皇帝!纯粹就是地痞流氓!”颜月的嘴吧一得到解放,一连串没有经过大脑考虑的话语便如黄河之水泛滥。 “你不交出证据,朕就在这大殿要了你!你还可以声音更大些,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朕是如何待你!”慕容炎的眼中已是飞沙走石,这样灭九族的话这个女人也敢说,今天不让这个女人得到教训,慕容炎都过不了自己那关。 一点点地逼近,一点点地后退,颜月惊恐地发现自己已退到了大殿的墙角,而那慕容炎则如同一个无法逾越的堡垒高高矗立在身前,他眼中的凶狠已让颜月无法看清眼前男人的面目,心中只有那漫无天际的恐惧。 挣扎,却只是无望。如同猫戏老鼠一般,颜月越是恐惧,慕容炎却越是满意。他每一次出手,颜月的衣服便会少了一点,等颜月挣扎惊叫声音慢慢平息,他会再伸出手继续。衣服一点点地被撕裂,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虽然身材瘦削,可那紧致的胸,不盈一握的腰却让慕容炎眼中的怒火慢慢地多了另一种情愫。 颜月的大脑从起初的恐惧慢慢地恢复了冷静,敌强我弱,正面对抗绝对取不到任何的好处,唯有寻找时机,寻找有利的时机一举成功。因此当慕容炎的唇再次霸道地吮啃撕咬着颜月的唇时,颜月已彻底地放弃了反抗。任由他灵巧的舌尖舐弄着自己的唇舌,任他的胸膛紧紧贴自己只穿着一个肚兜和一件亵裤的身体。 “不反抗了?”慕容炎突然抬起头鄙夷地问道,纵是此时他依然保持着理智与冷静。 颜月心念一动,当即妩媚一笑,踮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慕容炎身体一僵,却站立不动,任由颜月的唇在自己的唇边煽风点火。颜月使出浑身的解数,唇舌灵巧地挑逗着那冰冷的唇,那雕刻般的轮廓,纵是那幽深的眼眸也不放过。当颜月隔着衣服吻到他的前胸时,终于感觉到那男人有了变化。 他的呼吸变得灼热,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炙热,颜月抬起头,盯着他的眼,小手小心地探入他的胸膛。他的眼中有诧异,有迷茫,有矛盾,有迟疑,有情欲,还有些期待……机不可失,颜月一只手轻柔地探近了他的小腹,就在慕容炎还有些迟疑和迷茫之际,颜月的另一只手快速地找到他的膝下麻穴,用力一点。就在颜月得意地注视下,慕容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当然颜月没有忘了把他胳膊上的麻穴也一并点上。 第四章:走为上计 在慕容炎惊诧之极的注视下,颜月很快地冲到那龙案之前,现在的颜月迫不急待地要找一个凶器。那满桌摆放的却都是折子,唯有那大大的砚台似乎可以充当此时颜月心中所需。颜月犹豫片刻,伸手将那砚台拿起便重新奔回到慕容炎的身边。 “慕容炎,不要小看了我手中的这个东西,我只要把这东西对着你的太阳穴用力砸下去,你的小命就会完完了!知道吗?”颜月恶狠狠地道,虽然言中力度比那语言本身少了许多。那举在慕容炎上方的砚台中还有些未干的墨汁随着颜月手的颤抖滴了下去,滴到了慕容炎那月白色龙袍上,慕容炎本已紧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现在,你命人快送来一套男人衣服,再给我准备一辆车送我离开皇宫。如果你想呼救,我手中的砚台会毫不客气地砸到你的脑袋上。大不了同归于尽,你想清楚了再说。”颜月记得那些警匪片中被围困的歹徒最后提出的要求都是飞机和钱,此时颜月最需要的却是衣服和车。平生第一次用他人性命作威胁,威胁的还是可怕的皇帝,虽然努力想作出一副凶神恶煞地模样,可却焦灼的小脸却怎么也露不出凶狠之相。 “小乙,送一套便装放在大殿门口,不可偷窥。”慕容炎扬声喊道,声音却十分的平静。听得颜月不禁点头,皇上就是皇上,临危不惧,且思虑周全,自己此时衣衫不整的模样落在那些人眼里,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皇上,可要备其它?”那被唤作小乙的男人道。 “车!车!快点!”颜月焦急地提示着,不忘把那砚台在慕容炎的脸颊上空再抖了几下,这一次有一滴墨汁落在了慕容炎的脸上,慕容炎的眼神变了又变,直盯着颜月心中发毛,手中的砚台也不由自主地撤退了些。终才听到慕容炎冷冷地声道:“让朕的轿子就在殿外等候。” 殿外传来匆匆离去的脚步声,颜月不由地长嘘了一口气。伸手撩起遮在眼前的长发,这才发现自己脸上尽是汗水。 大殿里是一片奇异的安静,慕容炎紧锁着眉头,眼神变幻不定。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会着了这个丑丫头的道。而偏偏那慕容炎不可否认,刚才在颜月的主动诱惑之下,慕容炎确实有些迷惑了,否则也不会着了这个丫头的道。慕容炎也很庆幸,庆幸那颜月无杀已之心,否则刚才她完全可以趁自己不备时动手,虽不一定能杀得了自己,那情形也会十分惊险。 当然同样庆幸的也是颜月,只可惜某人此时正在紧张地盘算着如何逃离这可怕的境遇,倒忘了此时大殿下那躺在地上的男人正注意着自己。 灵动的眼眸不知在琢磨些什么,只是那紧抿的唇和那颤抖的手暴露了她的紧张。18岁的年龄应该已然发育成熟,怎么那胸还是那般的小。而且这般衣衫不整地立在男人面前,却毫无羞怯之心。是脑筋缺根弦,还是不在意这男女之防。慕容炎蓦然想起在那将军府时,颜月紧盯着自己与颜沁调情时的模样。她所说的那句‘饮食男女,本是正常’犹在耳畔,想到此慕容炎不禁冷哼一声。 “皇上,一切皆备妥,可要奴才等进殿侍候皇上更衣?”细细地声音在大殿外问道。 “把衣服放在大殿门槛上,不得偷窥!”慕容炎再次重复道。 颜月已是喜颜于色,急匆匆放下手中砚台冲到那大殿门口。透过紧闭的门向外看去,果然在那大殿的门槛上摆放了一个洁白如玉的盘子,那盘子里摆放的正是颜月所需的衣服。而大殿外不远处真的停放着一个轿子。 颜月迅速拿起那衣服,很快地冲回殿内,这一次颜月也没顾得上看那男人一眼,便开始手忙脚乱地穿了起来。 “这是皇袍,你也敢随便穿吗?”慕容炎冰冷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中似乎藏着一种莫名的杀机。 “我只知道这是衣服,穿上衣服总比不穿衣服好。当然我不是皇上,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颜月随口答道,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衣服上。颜色颜月倒不在意,只是衣服大小太不合适。衣服袖子太长,只能卷了又卷;下摆也长出许多许多,颜月随手把那下摆挽起,直接系在了腰上。这感觉,仿佛成了宽松的蓬蓬裙。 “穿好了衣服,你准备到哪去?”慕容炎再次问道。 “出宫,先出宫再说,对,你告诉他们把轿子抬到……”颜月话没说完人便愣在了那里。那慕容炎不知何时已站在颜月的面前,整个人充满了肃杀之气。 颜月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慕容炎是被点了麻穴,可麻穴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自解,何况这个慕容炎身负武功,想要解开麻穴更是轻而易举。感情这半天慕容炎只是在寻求缓兵之计。 “把轿子抬到哪呢?宫外随便一个地方?还是将军府?你不想再见见那李云娘?见见颜沁?”慕容炎冰冷的声音有如那冬日时的寒冰冒着寒气,听得颜月浑身发颤。 完了,这一次直的是完了!难怪刚才慕容炎问自己龙袍也敢穿吗?难怪他的声音里有着杀机,自己刚才不仅仅用砚台威胁皇上,还穿了他的龙袍,这一次慕容炎一定会致自己于死地。颜月站着那里,身体紧张地发颤。 慕容炎就那么冷冷地盯着颜月,眸中充斥着冷漠与残忍。直盯着颜月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滴落,耳边方传来那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你若真的与那李云娘、颜沁两人再无瓜葛,她们的生死与你无关,朕放了你便是。那轿子确也是为你准备,现在你便可以离去。朕绝不食言!” 颜月大脑再次凌乱,这是真得吗?自己可以走吗?自己的耳朵不是听错了吧?那轿子真的是为自己准备的?颜月张开嘴,想要再问些什么,可慕容炎那可怕的表情却让颜月说不出什么来。所谓君无戏言,也许这慕容炎真的是愿意放自己离开。毕竟此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用颜月的这个身份活着,只有数不尽的麻烦。且不说身后是一个背叛朝廷通敌叛国的家庭,就是单单面对这个可怕的皇帝都让颜月受不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不定一会的功夫那皇上就反悔了呢! 脚步抬起,颜月却想到了那李云娘。真的从此与那李云娘从此没有瓜葛了吗?毕竟那是这身体主人的生母,就这般抛弃她吗?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吗?还有颜沁,虽然她对这前身并不好,可毕竟也是这身体同父异母的妹妹。这般离去,是不是也有些太不仗义! 左右思量,颜月的脚步竟钉在了原处,半天不得动弹。 “你怎么还不走?”身后传来冰冷地斥问。 “皇上,你如此圣明,都能放过颜月,为何不能放了二娘和颜沁她们?”颜月转过身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慕容炎愿意放颜月离去的这件事实让颜月突然对眼前的皇上充满了期待,期待他再善心发作,一并饶了家里的人那该多好。 “朕放了李云娘与那颜沁,再放了你那父亲颜文忠,再把朕的天下拱手让给他人,把朕的龙袍也送于他人?是这样吗?滚!给朕滚出去!”慕容炎脸色大变,手指着颜月直接撵人。 出去便是自由,留下便是数不尽的麻烦,颜月迟疑着,迟疑着。一面想往那大殿外走,可心中却有一个念头让自己迈不开脚步。放不下!怎么可能放下那李云娘和颜沁呢!脑子里似有千军万马厮杀在一起,颜月只觉脑子如同要炸了一般的难受。这一切让颜月再也没有了走的力气,低低地,慢慢地,颜月终是吐出了口:“皇--上,我--不--走--了!行吗?” 有那么一束说不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颜月的身上,颜月直等了很久方才听到慕容炎的声音:“你往殿外看!” 颜月听话地转头,只听得身后传来几声巴掌声,那大殿门竟缓缓打开,远远还可以瞧见那顶准备送颜月离开的轿子。就在颜月心中还有丝若有若无的遗憾之际,只听得嗖嗖声响,一枝枝箭头裹着油布,燃烧得吱吱着响的箭羽,直落入那轿中。瞬间升起一串串火舌,呼啸着燃烧起来。片刻之后,那大殿外只留下一片灰烬。 颜月许久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如果自己刚才选择离开,那结局只有一个,便是灰飞烟灭。原来他并不是真得要放自己走,而是要杀了自己! “居然敢威胁朕,你有几个脑袋!朕的衣服也是你能穿的吗?朕的轿子也是你坐的吗?今天朕就是免了你的死罪,也绝不放过你……”慕容炎的话直听得颜月思维僵化,原来一切都是颜月自作聪明了。他一个皇帝,怎么可能被颜月手中的一个砚台威胁。 颜月只恨自己命运不济!前世被人害死,穿越再生,居然重生到这种倒霉人的身上!生不如死!颜月也没听到那慕容炎要如何处置自己,眼泪已落了下来。这一哭一发而不可收拾,想起二十一世纪爷爷奶奶,想起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想着自己还没有认真谈过一次恋爱便被好友陷害身亡,一切一切都让颜月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慕容炎盯着那坐在地上痛哭之人怒火飞扬,突然有一种想毁灭这世界的冲动,可偏偏却不知要从毁灭什么开始,让慕容炎又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从没见过女人如此放大放肆地哭过,那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脸上的泪像那小溪一般流之不尽,而那透明的鼻涕每每流到唇边时便被那小手用衣袖抺去。而那衣服正是慕容炎的龙袍! 慕容炎想要命令那大殿外等候的太监将这女人抬到那执刑司执刑,可张开嘴,却不知为何又闭了起来。可这般听得那哭声却还是让慕容炎忍无可忍!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再不闭上嘴吧,慕容炎的脑袋就要炸开了。于是慕容炎再一次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动了武功,点了颜月的哑穴。这一次大殿里没有了那恼人的声音,颜月悲痛的心智再次回归现实。 “你想不想活?”话音没落,颜月已在拼命地点头。 “你想不要让李云娘与那颜沁活?”颜月再次拼命地点头。 “那你就给朕好好地表现!只要你有一点做的不好,朕就先要了她们的脑袋!”慕容炎狠狠地道,再次看到那小脑袋如小鸡啄米似地点着。 第五章:清心寡欲 夜色朦胧,穿越到这大戎朝的第一天就这般过去了!可麻烦还只是开始! 一路经过那亭台楼宇、花池曲桥、水竹院落…一切一切在那朦胧的月光下皆赏心悦目,美轮美奂,有如仙境一般。可这一切都让颜月无心欣赏,只如机器人一般机械地跟着这一大群的队伍中,不知去往何处,也不知要做些什么。脑海里只是不停地闪过慕容炎的话:“想要那李云娘和颜沁好好地活着,必须给朕好好地表现。 转过一个假山,来到了一个大大的宫殿前,那上面写着金碧辉煌的四个大字“清心寡欲”。颜月不禁呆愣,琢磨着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居然起个名字叫“清心寡欲”,难道是佛堂,听说那些古代的皇帝都比较信佛。不会让自己来这里出家当尼姑吧! “颜月,你随朕进来!”慕容炎的声音传入到耳中,颜月一边胡乱猜测着一边随着那慕容炎进入大殿。 七拐八弯后,颜月盯着眼前出现的场景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这哪里是修行的佛堂,根本就是享受的天堂。在颜月的前方不远处,那淙淙的流水声,那温热的气息,都在告诉颜月这里居然是温泉,夏天洗温泉岂不是人间享受。来往穿梭不止的宫人都在忙碌着,有的在往那温泉中撒着花瓣,有的在一边准备着沐浴用品等等。 “好好表现,来到这里如何表现?难道这个慕容炎想洗鸳鸯浴?不对,这么多的美女侍候,难道他想集体乱淫?”颜月的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历史上有名的商纣王,还有那些有名的好色皇帝,似乎都有不良的生活习惯。枉这里还起了个“清心寡欲”的名字。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某方面太饥渴了,以至于饥不择食了!连自己这般长相的人居然也不放过。 在颜月的胡思乱想中,慕容炎已在宫女们的侍候下解开束发,再一层层脱去外衣,最后竟只着一条亵裤站在了那里。裸.露狂!暴露狂!颜月在心中高呼着。当着这么多的宫人,这么多的女人,他就这般等于一丝不挂的站在这里,这成何形象,有何体统!颜月在心中狂骂着,不过颜月也奇怪那些女子似乎司空见惯一般,怎么个个表情平静,仿佛视若无睹一般。 可颜月做不到这般淡定,美色在前,颜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慕容炎的身上。从颜月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宽阔的后背,那完美的比例,那肌肉分明的臀部。颜月的心跳忍不住加速,更忍不住想像他褪去裤子的模样。只是这样一想颜月便觉脸红,当即低下头避免那些宫人看到自己脸红的模样。 身边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渐渐离去,然后一个人影立在了颜月的面前。不对吧,怎么都走了!那留下自己与他单独相对怎么办?孤男寡女!颜月的思想开始进行剧烈的斗争,是找机会再点了他的穴还是随他的心意好好表现?点穴这个方法刚才用过,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那只剩下一条路供颜月可走,那就是与眼前这个男人鸳鸯戏水。只是想到这一点颜月的身体便开始颤抖。 “现在,朕给你机会,就看你的表现了!”低低的声音在颜月的耳畔想起,颜月惶恐地抬头,却再次僵直了目光。 眼前的这个男人妖的简直可以要人命!此时的他漆黑如缎的长发由上而下凌乱地披在肩上,那挺而直的鼻梁,紧抿成一线的薄唇,那狭长的凤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如妖孽一般惑人。纵使袅袅的水气也遮盖不了他精壮的键腰,曲线完美的身材。 “怎-么-表-现?”颜月的声音在颤抖,颜月自怤在那男女之事上毫无经验可寻,想到与眼前的这个男人可能会发生些什么时,颜月更是害怕的发抖,怎么还能表现呢? “你说怎么表现?”一只手抬起了颜月的下巴,那迷人的脸又欺近了几分,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涌入鼻端竟让人觉得心中一阵酥痒。 “我-不-会,清-心-寡-欲……”颜月牙齿打颤心跳如雷,说话也结结巴巴,本想用清心寡欲四字提醒眼前的男人,偏偏说的时候少了字,反倒成了相反的意思。如今颜月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真的是想洗鸳鸯浴,大不了穿着内衣陪他洗一下,就当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游泳池中一般。当然绝对不陪他做那种事。只不过,颜月自己都不明白,在二十一世纪的游泳池时,自己也曾见过无数的美男,他们皆只穿着泳裤裸露着上身,那时的自己怎么就没有心跳如雷的感觉呢! “你不会清心寡欲?难道你不想侍候朕洗澡?而是想侍候朕男欢女爱?”慕容炎低沉的声音再次让颜月手足无措。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低垂着眼帘,颜月的唇在颤抖,脸更红得要滴了血一般。 “别痴心妄想了,朕只要你好好侍候洗澡!”慕容炎声调一转,再也不理会颜月,转身走向那游泳池。颜月再次大脑凌乱,原来这个慕容炎所说的好好表现只是帮他洗澡!而非鸳鸯浴!晕倒!似乎一直都是颜月自己在想入非非,还落了个痴心妄想的评价。 奶奶的,这次颜月的大脑终是恢复了平静。只是如何表现才能让这慕容炎满意,颜月开始琢磨。也许只有一样自己可以做得与众不同,那就是按摩。把二十一世纪自己曾经享受的按摩服务于他。思至此,颜月当即道:“皇上,臣女一定会好好表现,但能不能请皇上请别的宫女帮忙沐浴,待沐浴过后臣女再来侍候,到时臣女一定会让皇上满意!” “淋浴后你再侍候,你不会是想向朕献身吧?”慕容炎的话再次让颜月尴尬至极。 “不是,绝对不是!皇上,臣女决定给皇上你按摩,臣女一定会好好表现,相信皇上一定会满意。”颜月着急地解释道。 “你随小乙到清心殿等候,朕等会好好体验一下你的按摩功夫。”片刻的沉静之后传来慕容炎淡淡的嘱咐声。颜月方才舒了口气。比起洗澡,颜月真得愿意选择按摩。 颜月离开了,淋浴中的慕容炎不禁好笑,刚才颜月的紧张都落在了慕容炎的眼中,刚才的那些话慕容炎也是存心捉弄于她。现在慕容炎决定相信一次这个丫头,试试她口口声声所说的按摩是什么!想象着那个丑丫头如何取悦自己,慕容炎的心中竟有着一丝期待。刚才如果这个丫头选择离开皇宫,不再理会李云娘与颜沁的性命,那么她也就选择了死亡。不过事实证明这个丫头很有一点个性。虽然丑些,可却直率、有担当,最起码没有在关键的时候把没有舍弃她的亲人。 清心殿,瞧着这里的摆设与布置应该是慕容炎休息的地方。可即便是在休息的地方也摆了许多的书籍笔墨,瞧着倒真是个勤政好学的皇上。只可惜,他不是那电视剧演的那种古代的书生,若是那般倒是好对付,这个皇帝腹黑得可怕,邪恶得可怕,聪明得可怕,也迷人得可怕。 夜深如水,颜月想不到自己进宫的第一天会过得如此的充实而又惊险。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这个时候的自己早已进入梦乡,怎么可能会立在这陌生的宫殿等着为一个男人按摩。这种感觉实在让颜月觉得窝囊。可自己的命运,那李云娘的命运,还有颜沁的命运都握在那个男人的手中,此时的颜月真不敢马虎。 事实证明美男什么时候都非常的迷人,当只着亵衣亵裤的慕容炎出现在眼前时,颜月的大脑自动恢复清醒,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奶奶的,上一世颜月也见过很多的美男,可颜月却从不曾有过脸红心跳的感觉。为何眼前的这个男人老是会让颜月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他依照颜月的要求静静地趴在那床榻之上,长长的头发遮盖了他半边的脸颊,从颜月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下半翕着狭长的凤目,高挺的鼻梁下线条优美的下颌,还有他身上隐隐的龙涎香,这一切让颜月再次心猿意马。 不过颜月很快地克制住心神,一双小手先是从头部,接着自上而下揉着颈部,慢慢到肩部以及背部,就连脚也细细地按摩。颜月穴位找得极准,力道也把握的极为合适。时而和风细雨,时而用力挤压,却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是这番从头到脚所有的穴位按摩下来,颜月已然是呼吸急促,汗水淋漓。当然颜月按摩的同时不忘关注那慕容炎的表现,他闭着双目似乎已经睡着了,脸上的惬意显然易见,也许这次自己表现得真的不错。颜月的手慢慢地松懈了下来。 就在颜月自我安慰之时,耳边却传来慕容炎清醒的声音:“你以前这般服侍过别的男人?” “没有。”颜月胆颤心惊地答道,那慕容炎却住了口不再说话。 “臣女表现的还行吗?”看着慕容炎,颜月迟疑地问道。 “不行。”慕容炎闭着眼睛毫不迟疑地答道。 这一次颜月真得是无法了,都已经如此卑微地表现了,怎么还不行呢。明明刚才按摩的时候他脸上表情很是惬意,就差没睡着了。为什么一句话就否定了自己呢。颜月急了,竟一下拉住了慕容炎的手道:“那我怎么办?二娘怎么办?颜沁怎么办?皇上你给个准话吧!” “你会什么?侍候朕洗澡不行,按摩?只是这么点时辰你便累得气喘吁吁,朕被你吵的根本无法休息。你这般无用,朕就是想要放了那李云娘和颜沁也找不到理由。”慕容炎懒懒地翻了个身,简简单单几句话却再次否定了颜月刚才的努力。 “我会医术,我是医生!谁说我无用!”颜月急得都有些想哭了,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医科大学高材生,一个省立医院屈指可数的名医,来到这千年之前的大戎朝居然会变得一无是处,这都是什么鬼道理。 可惜颜月如此大声居然也没有引起那慕容炎的一丝注意,他就那么慵懒地睡着那里,紧闭着双目,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颜月的话一般。 颜月想要拉扯他的手,却在无意中触摸到他的脉搏,不是说自己无用吗!奶奶的,自己就证明给他看! 第六章:证明自己 颜月要保全自己,颜月更想换得李云娘和那颜沁的平安,而要证明自己并非无用之人,唯有用医术向慕容炎证明。因此颜月也不管那慕容炎是否同意,当即一只手紧握住他的手,另一个手开始认真地号脉。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 奇怪的是慕容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任由颜月细细地把脉。半晌后颜月发出细微地咦了一声,接着手竟毫不犹豫地解开了慕容炎的衣衫,目光锁在了慕容炎的胸口,这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慕容炎却在心中惊叹,想不到这颜月竟然只是把脉就能知道自己的肝脏受伤。 那华丽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秀美绝伦男子,如墨的发半铺半缭乱,胸前衣衫半解,露出那结实的胸肌。而那女子的白皙纤细的正在男子结实的肌肉上轻轻地抚摸,这情形落在谁眼中都是一番旖旎。可偏偏处于这情境中的两人都各怀心思。 “你这段时间是否有恶心呕吐,厌油腻,食欲不振的现象?”颜月微笑地问道,完全入了自己医生的角色。慕容炎不答,颜月自动视为没有。 “早晨起床有没有出现牙龈出血,或者平时出现过鼻子出血的症状?”颜月再次询问,慕容炎还是眼皮都不睁一下。再次被颜月视为没有。 “有没有感觉到疲倦乏力,性欲减退的现象?”这一次颜月话音没落,那慕容炎眉头颤抖了几下,终是睁开眼来,这样的表现被颜月自动视为有。 “你肝脏受伤后,虽然外伤复原,不过内脏却因为一直劳累过度,没有得到很好的保养,因此你的肝脏功能有些减退。肝脏是人体的生命塔,它具有着代谢、解毒、防御、造血以及其它很多功能,因此你必须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我给你开一药方和食方,争取药补和食补一起,另外注意适当休息,减少性生活,这样可以早日恢复。”颜月结束了号脉,准备开药方时才再次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慕容炎缓缓地坐起,慢慢地站了起来,淡淡地问道:“减少性生活是不是便是减少房事?” 颜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这才省起古人不说性生活,只称那事为房事。奈何这次慕容炎却似在这个问题上比较执着,接着再次问道:“那保持多少次房事可以?” 奶奶的,颜月有种想骂人的冲动!这男人呀,真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感情身体不好不要紧,不问药方只问性事。在这个男人心里,是不是每天都想着宠幸几个女人呀!想到此,颜月再次神色复杂地审视了一下那慕容炎,感叹造物主真是白给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可惜他若这般沉迷于女色下去,岂不是早早肾衰而死。颜月不由自主地翻了一下白眼回道:“正常一个星期两三次,皇上你现在虽然年轻,身体底子好,但也要注意休息,尤其肝脏没有恢复之前一个星期一次就行了吧!” “那今天在大殿与你可算一次?”慕容炎追问着,眼神却极是认真。 这问题提得过于恼人,让颜月忘了处境直接怒回道:“刚才怎么可能算,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不会说连这事究竟怎么做也不知道吧!”话一吼完,瞅着那男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颜月自动脸朝地,只恨地上没有缝隙,若有的话颜月一定会钻进去。 颜月等了许久没有等到狂风暴雨,也没有受到拳打脚踢,反之则有一湿润如玉的声音慢慢注入耳中:“朕听御医说起,阴阳失调则情绪暴躁,久之则伤身。你年已18,容貌丑陋无盐,至今都没有许配到合适人家,听说连门卫家丁都瞧你不上,想要达到阴阳调和已是不可能。朕思之刚才与姑娘若算是一次房事,也算朕是为子民做了一件好事。” 颜月此时恼怒无以伦比,这才知道这语言有时比那什么刀箭都伤人,颜月怎么也想不到这皇上身份尊贵,怎么还会这般对人冷嘲热讽!激动之下颜月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可惜的是在看到那慕容炎冷冷的目光时,唯有嘴吧不停地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炎盯着那失色的小脸,那颤抖地却说不出话的嘴唇,心中莫名地掠过一丝快感。习惯了宫中一成不变的生活,习惯了那些唯唯诺诺的人,突然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率性而为,这种感觉竟让慕容炎突然找到了一丝真实的感觉。只是那这感觉只是略一停留便消逝不见。帝王一定要有帝王的威严,如果让一个女子这般随意对自己吼叫,那慕容炎的脑袋才真有问题了! “若不是因为你是颜月,就是有十个脑袋朕也取了去!想让这脑袋结结实实在留在脖子上,你就要小心你的言行。”慕容炎充满杀气的话让颜月再次颤栗。 “现在把药方和食谱写出来,朕明日会让御医看看再说。”慕容炎冷冰冰地说完,颜月身上已冷汗真流。 只可惜颜月满脸的惊叹在看到慕容炎桌上的毛笔再次僵化。二十一世纪颜月字写得就好比狗爬似的,比较符合做为医生的职业要求,只是现在若拿起毛笔,估计写出的字比狗爬的还要难看。 “皇上,要不臣女说,皇上写。臣―――女――字――写的不好看,不,不是不好看见,是十分不好看,是让人认不识……”颜月还想啰嗦下去,却听到慕容炎厌烦地问道:“你可识字?” “我识字,我当然识字!”颜月有些激动,这话问得真羞辱人,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更是医学上的奇葩,若不是被人所害,再过两年当上博士后也很正常,怎么可能被人问可识字。 “朕是问你,可识得我大戎朝文字?”慕容炎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我当然识得!”颜月想了一下,当即回道。虽然颜月所用的这个身子自幼并不受宠,可毕竟是将军府的小姐,识文解字还是会的。话刚说完,却碰上那慕容炎略带嘲讽的目光,他就那么地鄙夷地盯着颜月,直盯着颜月心中发毛方才知道自己又错了。慕容炎他的问题居然是可识得大戎朝文字,而自己还想了想才回答,他本就怀疑自己不是颜月,此次当然更是认定了这个结果。 “从今天开始,你留在宫中,当然你的表现关系到那颜沁和李云娘的生死!”慕容炎目光灼灼地盯着颜月,只盯得颜月不敢抬头方才转过眼去。 “你不问我要父亲通敌叛国的证据了?你也不把颜沁她们送去当官妓了?”颜月犹觉不可置信,这个魔鬼就这般放了自己,放了颜沁,放了李云娘。可能吗? “当然,你若想当官妓朕也愿意成全你,以你的相貌也许去当官妓对你真是好事。”慕容炎疲倦地闭了眼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慢慢地答道。这句话让颜月才生出的一丝感激之情瞬间灰飞烟灭,这个男人不仅心狠手辣,还典型的小鸡肚肠。 颜月不敢再回嘴,只能趁着那慕容炎闭眼的时间,将手比划成九阴白骨爪的样子狠狠地在空中比划,想象着那慕容炎白皙英俊的脸上出现一条条血痕而心中有些安慰。再虚空做了一个降龙十白掌的姿势,想象着把那慕容炎打倒在地,口吐鲜血,心中当即快意无限。 “记住,朕留着你,因为你是颜月,三天,务必学会我大戎朝礼仪,否则朕先要了那颜沁的脑袋!”慕容炎的声音突然响起,颜月吓得一激灵,当即僵在了原地。以为他闭着眼睛,却没想到所有的小动作都落到他的眼里。慕容炎还想再次怒斥之时,却听到从颜月身上传来“咕噜”一声,诧异之时却再次听到那“咕噜”之声。 慕容炎满脸的杀气顿时消失贻尽,唇边竟不由得泛起微微的笑意。颜月跪在地上,突然有点想哭,奶奶的,幸亏没死,要不还是个饿死鬼! 面对着一桌子的精致的点心,颜月的形象只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对慕容容的评价也由毫无人性转为还有点人性。毕竟慕容炎让人送来了点心,而且是一大桌子的点心。所谓饥不择食应该就是颜月现在这种感觉,直接拿起一块点心塞到嘴里,那可口的滋味让颜月从内心感觉舒服。 慕容炎诧异地盯着颜月吃饭的样子,脑海里只闪过四个字“有辱斯文!”。 颜月却不顾忌慕容炎的目光,嘴不停,手不停。颜月今日也重新认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吃东西时站着吃下得特别快。再看端坐在那里的慕容炎,似乎只喝了几口粥,用了一块点心便停下来。对慕容炎那如同猫一样的食量颜月直接给予鄙视。腹诽他若是饿上十天半个月,定会像自己这般毫无形象。 吃饱了,颜月也开始困了。累了一天,现在的颜月只想快些睡去。瞪着慕容炎,颜月期待着他快些让自己离去,随便给张床颜月便会沉沉睡去。 慕容炎在颜月的期盼中终于开口了,那迷人的声音传入耳畔颜月却似乎一点也没听清,不,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敢相信。因为慕容炎说的是:“朕要歇息了,你给朕再按摩一次,没有朕的许可,不可停下!记住,好好表现。” 欲哭无泪,刚刚因那点心才对慕容炎有的一丝好感,才下的“还有点人性”的评价再次回到“毫无人性”。感情给了那么多吃的,就是为了有劲好侍候他。颜月化悲痛为力量,再把那力量全部用到了慕容炎的身上。 “可以停下了吗?”良久之后颜月小声地询问,没有回答。某人不敢怠慢,再次从头来一遍。 “皇上,可以停下了吗?”再良久之后颜月累极虚弱的声音,还是没有回答。某人不敢偷功,再从头来一遍。 “皇上,可以了吗?”这一次没有等到回答,颜月已闭上眼睛,身子一歪,直接睡在了那人的身侧。 只可惜颜月的身体很快被那人推到了地上,虽然摔得不轻,可颜月却依旧沉睡不醒。 慕容炎却慢慢地张开眼睛,盯着那地上沉睡不醒的人良久良久,终是随手扔下一个被子,再转身睡去。 第七章:医术考核 一夜酣睡,颜月是在那小乙公公大大的嗓门下终于醒来。眼睛眨了又眨,盯着眼前那公公的模样良久,再细细瞅了四周良久,颜月才回忆起自己穿越的事实。 “我居然在地上睡了一夜!”颜月惊愕质疑,想不到自己居然混到如此地步,在地上也能睡得如此香甜。 “你不是睡了一夜,你是睡了一夜和一个上午。皇上吩咐让你用过点心便去勤政殿,还有不要忘了洗脸,以免吓得皇上。”小乙公公讥讽地声音道,虽然如此颜月却不与他计较。颜月现在的头等大事是对付那慕容炎,如何自保,如何保住李云娘和那颜沁才是颜月心中牵挂的大事。 只是今天的慕容炎他会做些什么?是向颜月追问其父通敌叛国的证据?还是做些什么?颜月吃饭的时候感觉手都是僵的,一晚上的按摩,那慕容炎究竟满意了没有! 忐忑不安中颜月再次来到了那慕容炎处理政务的大殿,而大殿中却立了许多人,男的皆着白色衣衫,唯一只有一位年长的女子则身穿绿色衣衫。这个朝代居然有女官吗?还有这个朝代的官服怎么是这样,不像官服,倒像医生的白大褂。 事实证明颜月的猜测有些对头,在颜月的思索中,一个胖胖老头首先开口道:“御药房中有医女60人,其中司药20人,典药20人,掌药20人,再平均分配到外药房和内药房,请问皇上所说的那名女子可担任何职?” 此人一开口,颜月方才明白,感情慕容炎是认可了自己的医术,只不过听这个老头所言,是想将自己放到那药房里配药熬药称药什么的。 药材,颜月2开始认药,4岁开始随祖父上山采药,任何药物鼻端一闻便知其详。如今学了二十余年的医,成为一个名声在外的外科医生,难道来到这古代只能称药,照着方子配药吗?这岂不是太委屈了自己!颜月心中恼火,当即大声反驳道:“皇上,我不去御药房,我去御医房!我要当御医!” “宫中御医最少学医十年以上,成绩优秀者经选拔在太医院当医员,供职五年以上后,经考核合格后方可为医士进入御医房,御医房每五年一次医技考核,成绩优秀者方可为医官。姑娘若是想入御医房,可先从使唤医女做起,一年后考核若能用则可转为正式医女,三年后考核合格方可转为医员,五年后若成绩优秀转为医士……”慕容炎还没开口,一个瘦廋的老头已开口道。 颜月这一气非同小可,听这廋老头言,感情自己若想行医至少还要再学十年,现在的自己只能进那御医房当个使丫头。奶奶的,这也太瞧不起人了,颜月这一气非同小可,当即怒言道:“我已学医二十多年,所知所学足以担当御医。不信可以当场考试。” “瞧姑娘身形也就十五岁左右,何来学医二十余年之说?莫非姑娘在娘胎里便开始学医了吗?”廋老头倒也不生气地反问道。颜月心中一凛,感情自己又再次说错了话,连忙瞅向那慕容炎,他却只是在那里安静地品着香茗,似乎对大殿中的争执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更或者他早已肯定了此颜月不是彼颜月,因此对这句话倒不意外。 “老人家,所谓人不可貌相,你若不信,随你出题,尽可考!若是颜月输了,就当那使唤医女又何妨。可颜月若是赢了,便要当那医官!”颜月直接挑战道。那廋老头将目光看向那高座上的皇上,等着皇上的金口玉言,结果那慕容炎只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老头迟疑了片刻后当即道:“敢问姑娘精通哪一科?” “你们御医房分了哪几科?”颜月“外科”两字差点冲口而出,连忙改了口。也不知这大戎朝的御医房分了哪些科。只是此言一出,那殿中人脸上皆有些笑意,一个连御医房分为哪几科都不知道的人,居然也敢大言不惭地想当御医,此言也让那慕容炎的眉头微皱。 “御医房如今共分十一科,分别为大方脉科、小方脉科、痘诊科、伤寒科、妇人科、疮疡科、针炙科、眼科、口齿科、咽喉科和正骨科,每科有五名御官,五名医土、十个正式医女以及十个使唤医女。其中每科医官至少精通五科以上,医士至少精通三科,请问姑娘你愿意考哪一科?”廋老头倒丝毫不在意淡淡地道,这一次颜月的脸上终于有了汗水,原来这些古人医术也都不是蒙人的,也难怪这大殿里站着人皆是老头。细数自己最精通的是外科和内科,其中外科是自己所学专业,而内科则来源于家族祖传。照这个老头如此说来,没有精通三科以上,自己连担任医士都不合格。 “姑娘,还考吗?”颜月沉思的片刻被直接视为胆怯,瘦老头依旧毫不经意地问道。 “我考正骨科、大方脉科还有妇人科!”颜月多选了一个妇人科,因为自己是个女人,所以平时对妇科也研究一些,此时其它的方面拿不出来,也只有拿这妇人科来抵一下,如果考核过去,至少也能混个医士,否则只是医女,连看病的资格都没有。 “那正骨科请张医官考核吧!”瘦老头不再拖延,直接对其身后的一个黑老头道。在颜月的注视下,他缓缓地步了过来,上下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颜月片刻后方才问道:“请问为颜文忠疗伤的可是姑娘?” 颜月本以为他会问出什么难题,想不到他问的却是这个,当即肯定地点头。而那张医官则微笑地向着慕容炎回禀道:“皇上,在下听闻太医院的医员们当时面对那颜文忠的伤情时束手无策,是这位姑娘紧急施救。而微臣心中好奇,也仔细唤了医员询问,并亲自察看了那颜文忠的伤情和处理。根据这些,臣决定不再考察这位姑娘,因为臣觉得她可以担当正骨科的医员。”黑老头说完便退了下去,殿下众人听说颜月便是那救颜文忠的姑娘,当即一个个也面露异色。这样一来,正骨科一关便算过了,只是这一关如此易过倒让颜月有些始料不及。 “请大方脉科李医官考核。”廋老头接着言道,又一个胖胖的老者走了出来。 “皇上,臣想直接考察这位姑娘的医术,臣建议从太医院带回十个病人,请这位姑娘诊脉。若脉象都对,则过!”李医官可能年级大了,牙齿也落了几颗,连说话都有些关不住风了。不过这个方法真是好,所谓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颜月喜欢这个考察方式。 就这般,很快地太医院里送来了十个病人放在偏殿。颜月随众御医去往偏殿把脉,颜月更是深知此关重要,一个个病人皆细细地脉,再一一记录下所用药方。幸运的是颜月所把脉像与太医院所把脉像皆一般无二,甚至有几个药方比那医员所用药方更有医理。这一番折腾下来,再回到大殿时已是夜半。但幸运是的这一关又过了! 此时众御医看向颜月的眼神已然有所转变,想不到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小丫头居然有着如此丰富的诊医经验。纵是那御医房当家的瘦老头此时面色也有所改变。 “请妇人科张医士考核这位姑娘妇人科医理!”瘦老头的介绍在颜月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那年长女子是妇人科的没有出乎颜月的意料,只是那女子竟只是个医士而不是医官让颜月出乎意料,感情这个御医房没有一个女子当了医官! 那年长女子慢慢地走到近前,先是向着颜月笑了笑,方才问道:“请问姑娘,想要检察女子是否为处子,何种方法最有效?”第一个问题叫颜月汗颜,感情这宫中妇人科所要做的重要事之一便是这个,为皇上检验处子。虽然这个问题很简单,可颜月对这个问题还真没有研究,因此一时哑言。 “姑娘,在下只出五题,一题不过,便视不合格。在下将其它四题一起说来,请姑娘思索后一起作答吧。请问妇人难产时可根据产妇体质如何用催产药方?产后出血不止又以何药方?女子月经不调有几种症状,又如何下药?缺乳断奶可用何药方调理?宫寒不孕又如何下药”那年长女子所出题目只要懂得妇科医理便可,可惜的是颜月只知一些简单的妇科知识,此专业问题一出,颜月当即哑然。在知识面前容不得半点虚假,颜月不禁惭愧。 “对不起,我本不懂妇人科,只因想当医士方才临时加了妇人科,这是颜月的错!”颜月当即真诚的致歉。那年长女子倒没想到颜月如此坦率,在遗憾的同时也不禁欣赏颜月的诚实。 “皇上,臣建议可将此女子放在太医院任医员,一年后恰好是医士考核,可再来参加考核。”廋老头突然请求道,这倒让颜月多多少少有些吃惊,开始以为他是存心刁难自己,想不到他只是敬业敬职而已。进太医院当医员当然比在宫中当医女好多了,最起码可以看病下药,还可以多学点知识,只是那慕容炎能答应吗?他可是决定要将颜月留在宫中的。 那慕容炎沉思了片刻,想来这考核结果本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廋老头会提出如此建议罢了。眼神再上下下下打量了颜月片刻后道:“此女就留在御医房当正式医女吧,专门负责朕这里。至于诊科,她愿意到哪一科就到哪一科,华爱卿若想培养她也可收她为弟子,朕倒要恭喜华爱卿收了一个好弟子。” “臣不敢,此女聪慧非常,微臣会悉心指导!”那廋老头当即恭谨地回道。颜月只顾想着自己当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专门医女,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时也没有听到那些人都在说些什么。 “行了,华爱卿,把你的人领走吧!学习礼仪后便正式使用吧!”慕容炎挥手,颜月算是有了归宿,成了那个瘦老头的人马。 出得大殿,颜月脚步僵硬地跟着那瘦老头,迷迷糊糊不知走了多少路,仿佛一个年轻的女子迎了出来。颜月终于看到了此刻最思恋的朋友―――床,一头拱倒,倒直接与周公约会去了! 第八章:姑姑好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直到身上传来一阵刺痛,颜月方睁开眼来。眼前的一幕让颜月当即惊叫出声,一个三四十余岁的女子正立在自己的床边,手中高举的鞭子正对着自己,那情形随时都会有落下来的可能。而腿部传来那火辣辣的疼痛告诉颜月显然因为这个女子刚抽了自己一鞭子的缘故。 “你是何人,居然敢打人!”颜月蹭地一下便跳了起来,这一跳更觉得腿部火辣辣的疼。 “教习姑姑刘梅珠,奉圣上之命前来教习礼仪宫规,如今这个时辰,医女还在偷懒睡觉,见到姑姑也不知行礼,你觉得是该打还是不该打。”那女子上上下下打量着颜月慢慢地说出一番话,颜月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太阳已然升得老高老高。不过纵是睡了懒觉,也没听说过用鞭子唤醒的。 “现在请医女先用早餐,按照规矩,姑姑今天会教你宫里所有的规矩。”刘姑姑半眯的眼睛,犹如那狗打量着新鲜的肉骨头一般,直盯着颜月心中慢慢发毛。容嬷嬷,一定是一个和那电视剧中容嬷嬷一般利害的女人,颜月的脑子里尽是某部电视剧中的镜头。 待那刘姑姑出去之时,颜月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居的房间,一大间房子被隔成了两间,内室里摆着四张床,两两对齐,而颜月昨天晚上就躺在这最外边的一张床上,此时那三名室友早已不见人影。每张床头之上都挂着一张名牌写着每个医女的名字。细细瞅之,颜月不禁好笑。原来那三名女子名字分别为芍药、玉竹、丁香,竟都是中药的名字。想来一定是选为医女之时所赐姓名。 外室摆放着四个半人高的柜子,看样子是每人一个留作摆放衣物之用。颜月囫囵吞枣地吃完早饭,便连忙向教习姑姑那里报道。正式的教习开始了,颜月的脑海里开始灌入了数不清的宫规戒律。 身为医女,首先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大戎朝御医中最高的品级为医官,享受五品官的俸禄;其次是医士,享受六品官的俸禄;最次是医员,享受七品官的俸禄;而颜月所担任的医女则没有任何品级,与宫中的宫女太监一般低下。而大戎朝的皇宫中专设有教习礼仪姑姑一职,她们多是由担任宫中多年的宫女担任。由于她们在宫中是老人员,更是服侍过主子多年的奴才,因此在这皇宫中远选凌驾于普通的小宫女太监们。 身为医女,要不苟言笑,天大的事都要喜怒不颜于色。时刻表情严肃恭谨,让人觉得可以依赖。这与宫女的要求不同,宫女要求每天脸总是笑吟吟地带着喜气。 身为医女,要言行谨慎,不应看的不要看,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主说,有些事情更是只能搁在心里烂掉都不可说出一句。 身为医女,要从头到脚,一根头发丝都不许乱,要干净,整洁,利落。身上不准带邪味和脏味,当然药味可以带。 身为医女,在穿衣打扮上,皇宫里也有严格规定,所有的衣服统一由宫中下发,每个季节六套,由底衣、衬衣、外衣、背心、鞋袜算一套。衣料多是纺绸的。但所有的颜色只有一种,那便是绿色。而鞋子则是一码色的黑。 医女更是奴才,所有奴才要遵守的规矩医女必须全新遵守,见到宫中所有的主子都要磕头,主子说什么奴才便做什么,主子让你死也要死得毫无怨言。吃饭、行礼、走路、就连睡觉都要有一定的规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要时刻记住,自己只是这皇宫中的一个奴婢,要自称奴婢! 这个刘姑姑没用鞭子,仅用嘴吧便将颜月说到站不起身的地步。每条宫规,这位姑姑只说一遍,一遍之后便让颜月复述。其要求比当年颜月的高中语文老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在颜月的记忆人一向惊人,上午有惊无险便也过了。 可到了中午时分,颜月的噩运便开始了!毕竟是累了一上午,虽然医女的伙食一碗米饭,两菜一汤。可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只可惜颜月的筷子方举起来,一鞭子便挥到了颜月的胳膊上,正是夏天,身上的衣衫单薄,这一鞭子让颜月的手差点抬不起来。 “注意你的眼神,看饭菜时居然露了谗色,好象这宫里饿着你似的!”刘姑姑斥责道,颜月想要发火,思怤了一还是忍了下来。 只是那刘姑姑鞭打的正是右臂,颜月抬起胳膊挟菜时那菜却掉在了地上,只听得一声呼啸,又一鞭子落在了颜月的胳膊上!这一次,颜月忍无可忍,奶奶的,这从早晨到中午,三鞭子已打到了身上,这日子还能过吗! “刘姑姑,你太过份了!纵是我犯了规矩,毕竟我是是新人才入宫,总得有一段适应时间,你这番作为,是不是也太狠毒了些!”颜月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冲着那刘姑姑走了过去。 那刘姑姑一阵错愕之后便是大怒:“大胆,居然敢如此和教习姑姑说话?活该掌嘴!”刘姑姑大叫时,只见那颜月的身影已逼到了近前,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一个巴掌已扇到了刘姑姑的脸上。 “反了,反了,来人呀,快把这丑丫头给我抓起来!”刘姑姑疯狂地大喊道。一会功夫便冲进来数十个小太监,所谓敌众我寡,这一次颜月再也一没占到半分便宜,很快地便被那一群小太监给绑了起来。 那位刘梅珠更是毫不客气地对着颜月的脸一阵猛扇,直扇得颜月的嘴角渗出了血丝方才住了手。 “把这丫头绑在这里,不准给她任何吃的,等姑姑用过餐再好好地教训她!”那刘姑姑丢下一句便朝外走去。 “我可是皇上的专职医女,是皇上命你来教我礼仪,没有让你打我!把我打倒了,看三天之后你怎么向皇上交代!”颜月对着那背影大吼出声,也许此时颜月只有把皇上的名号打出来方能镇住人。可那刘姑姑似乎没听到似的,脚步声很快地消失了。 有那么半个时辰颜月一直在默默垂泪,想着自己活了二十四年,可祖父、父亲和母亲从不曾动过自己一个手指头。纵是犯错,他们也只是亲切地教诲。有一次做得有些过了,班里的一个小伙伴得罪了颜月,颜月带了一些泄药放在了他的水杯中,害得那小伙伴一个下午在厕所里几乎没有出来。因为此事,祖父大怒,痛斥了颜月几句,却只是罚颜月在屋中闭门思过半日。想不到自己来到这大戎朝方两日,就挨了那老女人鞭子和耳光! 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颜月便开始琢磨对策。等那刘姑姑再来此处,自己又要如何!如果继续顶撞,那结果只有一个,挨打!身上的疼痛无时不在告诉颜月这姑姑是何等的心狠手辣。可若是委屈受那刘姑姑那样人的气,颜月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颜月思来想去,终还是用阿q精神来告戒自己。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必先苦其心智。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就在颜月还在琢磨之时,那刘姑姑已回到了颜月的身边。感情这位姑姑为了能够好好地教导颜月,连午睡的时间都省略了!而颜月首先注意的是那刘姑姑的手中长鞭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细细的藤条,颜月望着就情不自禁地直打哆嗦,这藤条抽在身上,绝对比那长鞭还要疼! “医女说的对,皇上是命老奴来教你宫规礼仪,可宫里的规矩便是医女触犯宫规,打!”那刘姑姑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挥动着藤条,那藤条每动一下颜月便觉心惊肉跳! “先练习跪姿,双膝并拢,跪后头要低下来,低头时下巴要磁到自己的脖子,没有主子允许不可仰面看主子,以免惊吓到主子。纵是主子要求抬起头来,目光要看向自己前方45度……”那刘姑姑快速地说着,颜月这才明白那慕容炎为何如此肯定自己不是颜月,原来自己在大殿上第一次的表现就完全不是大戎朝人的表现。不仅抬头看那慕容炎,而且还一直瞅着那男女之事盯着看。 接下来一个时辰的时间颜月都在练习跪中度过,一次不合格再来一次。虽然颜月聪慧无比,可毕竟从没有跪过,一次双膝没有并拢,一次下巴没有低到要求的位置,一次虽然跪下眼神依旧看向前方……每错一次,那刘姑姑的藤条便抽在小腿之上,每一次都痛得颜月浑身发抖。 接着便练习走路,那走路时要不慌不忙,不东张西望,更要有着女子的韵味。颜月本来走路倒不是那般的小碎步,可今天腿被那藤条抽打之后,每走一步便觉疼痛无比,因此这走起路来倒完全符合那刘姑姑的要求。 待那刘姑姑离开之时,颜月已然浑身汗湿,连走到床边都费尽了力气。睡着硬硬的木板床,饿得已前心贴后心的颜月连站来寻吃的力气都没了。此时此刻颜月已清醒地知道自己只是这大戎朝中一个小小的医女,在这宫里除了宫女太监们,一点点错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颜月更是觉得,也许三天的礼仪课没有结束,自己便会被那些规矩等待活活给折磨死。 在颜月的就快要入梦之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接着细细地声音传到了颜月的耳朵中:“这颜医女看来真是受了苦了,昨晚来时一头倒下就睡,今天怎么也睡得这般沉。” “我听外面的小桂子说今天这颜医生学习宫规礼仪,想必是受了刑,我当初也被姑姑打得几天爬不起来,若不是我命大,怎么能捱到今日。”另一个丫头道。 “你们都傻了,我当时学宫规的时候便一点没受罪。你们猜为什么?”一个丫头卖弄卖弄道。 “怎么了?”另两个丫头齐声问道,颜月拼命凝聚心神倾听着。 “我送了东西给姑姑呀,否则怎么可能不受责罚,那些姑姑们手长着呢。”丫头小声音地道。这一次颜月心中一松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九章:攻其弱点 刘梅珠诧异地盯着眼前的小丫头,昨天离开时,这个小丫头明明已被折磨得憔悴倒地,听说昨天晚上连晚餐都没有用。倒没想到这大清早小丫头却如此的精神,那清澈的眼眸倒似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一般。就在刘姑姑诧异的眼神中,她表情真诚地道:“刘姑姑,奴婢有幸得姑姑调教,心中一直对姑姑感激不尽,这是奴婢对姑姑表示的一点心意,请姑姑不要嫌弃!”说完她的手举到了刘梅珠的面前,在她的手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却很精致的玉坠子。 自己摊上这穿越如此好的命,怎么可能毁在这刘姑姑的手下,怎么可能被这些宫规打倒!颜月就是不相信了!颜月不服输的性格此时突然来了劲!更何况昨晚上隐隐约约听到三个室友有对话,颜月也学到了一些东西。经过一夜认真反思及总结,颜月决定走上一条“请客送礼”之路线。虽然这种事一向被颜月所不耻,可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矣,必先苦其心志。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小女子。 至于送什么礼来讨好那教习姑姑,颜月琢磨了很久,这身体的前身在将军府中本是个不受宠的主,所以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唯有颈中带的羊脂玉免坠子瞧着略值些银子,颜月犹豫了再三只能把这羊脂玉免坠子送出去。 现在的颜月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刘姑姑的表现,她脸上的表情先由惊愕变得有些笑意,凝视着那坠子手也慢慢地伸了上去,还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丫头倒是聪明得很呀,不枉姑姑昨日辛苦教习于你!” 颜月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慢地道:“姑姑,其实奴婢还有两张祖传的方子准备献给姑姑,一是乌发秘方,一是美白秘方,姑姑若是感兴趣,奴婢这就说给姑姑听。”这是昨天晚上颜月思考了一夜的结果。所谓是人总有弱点,颜月细细地琢磨起这个教习礼仪姑姑的特点。教习姑姑,刘梅珠,年三十五岁左右,脸上有些雀斑,显然是内分泌失调所致,可给她配一些调节内分泌的药加一些美容药。另外她的头发发枯,发黄,发岔,可以给她配一些滋润头发的配方。 “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心的,只是教习你礼仪宫规也是皇上跟前张公公交代,姑姑我也不敢怠慢。有为难丫头你的,也别见怪姑姑。”那刘姑姑的话里透着浓浓的笑意,比起昨天一脸狠毒真是天壤之别。 颜月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得到的效果,当即接着言道:“乌发之法,便是隔日用皂角和无患子清洗头发,之后以九回香膏润发,另外每日梳头一定是配上芭蕉油。到于那美白之法,奴婢有一种米粉敷面法,是将大米调取葵子蒸后取汁、沉淀,成洁白细腻之粉末,再用丁香花揉与其中,长期使用可致皮肤晶莹细白。姑姑若是喜欢,奴婢这就给你做去。”对于乌发和美白,颜月当然有比这更好的方法,比如配制洁面乳、美白霜等,但颜月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不配。 那刘姑姑愣愣地盯了颜月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可能没想到一个才进宫,连规矩都没学会的小医女居然懂得这么多。又见今日的颜月十分的谦恭有礼,当即喜上眉头道:“丫头,今天倒没有什么要练习的,你到姑姑屋里吧。” 出乎颜月的意料,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人呀,总是吃了亏才知道弥补,若是知道那坠子送出去便能得到这般的待遇,也不至于吃昨天那番的苦楚。于是这半天的时间颜月便呆在了那刘梅珠的屋中,用完餐后便帮那刘姑姑佩那米粉敷面,当然为了让那刘姑姑舒适,颜月还给她做了按摩。 只是那宫规礼仪,刘梅珠也不敢大意。毕竟颜月是皇上使唤医女,若是皇上发现颜月规矩没有学会,追究下来刘梅珠也担当不起。因此刘梅珠便领着颜月开始熟悉宫中环境。没想到这一路走来颜月所犯规矩更加之多。一是走路时东张西望,二是碰到主子没有及时下跪,三是头发乱了没有及时整理……只是现在那刘姑姑只是斥责提醒,倒没有拿那藤条抽人了! 接着便是认识各宫的主子,以后要在这皇宫里混了,所以各宫各殿的主子都要认识一下。当然这认识绝不是领着颜月去到这些主子的面前拜见。而是到这些宫殿的门外走一圈,若是恰巧遇到那主子出门,便上前行礼,若是遇不到,也就在宫外演示一下拜见的程序和话语。 现在颜月已然知道这后宫皇上的女人自皇后以下分成四等,即贵妃,丽嫔,淑媛和美人。现在皇上慕容炎登基不足一年,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贵妃四人,丽嫔五人,美人数十人。比起那历史上的皇帝,这位慕容炎的后宫人数也并不算多。那刘梅珠眼见颜月在自己面前如此讨巧,一味迎合,倒拿了颜月当心腹,把这后宫之事一一说给颜月听。 至于要在这皇宫中当个相安无事的小医女,无非是多长几个心眼,学会见风使舵,懂得规矩,言语讨巧……当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是这么的容易。一路上颜月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把这些天学的礼仪温习再温习。不过颜月今天也非常的幸运,在皇太后的仁寿宫,皇后所居天福宫、四大贵妃所居曦月宫、雀月宫、苍月宫、玄月宫皆没有遇到主子,在宫外的跪地演习颜月也做的十分的标准,那刘姑姑一时还真没挑出毛病。 皇宫很大,这一路走下来已近午时,太阳也已高高升起,颜月期盼着这后宫的女主子们都不要出门,这样自己便可回去歇息。只可惜颜月的期盼才在脑海里转悠,眼前不远处便出现了一队花团锦簇的人群众。 “这是才入宫的王美人!”刘姑姑低低地叮嘱着,颜月半低着头小心地看着那一群人。 “奴婢给美人请安!”随着那刘姑姑的身后,颜月规规矩矩地跪下,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梅珠,你身后的这个丫头眼生的紧,是哪个宫的?”千娇百媚的声音,只是听着便让人想瞧瞧那主人的长相。 “回美人,是宫里才进的医女,名唤颜月。奉皇上之命奴婢正教习她礼仪。”刘姑姑的谦卑和在颜月面前的不可一世成了鲜明的对比,颜月在腹中暗骂了一声狗奴才。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美人的声音温柔地命道。 “医女颜月自知长相粗鄙,不敢污了美人的眼,如今正要用膳,若是因奴婢影响了美人吃饭的兴致,奴婢担当不起。”颜月恭谨回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如今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方才是生存之道。何况自己脸上的胎记确实是不好看,若因此吓到了主子那可真是担当不起, “这个丫头倒也有趣,怒你无罪,抬起头来!”那美人咯咯一笑,命道。 颜月此时方大胆抬起头来,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淡紫色长裙的美艳女子。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暂一支金步摇,耳后还簪着一朵娇艳的红花。那美人细细地看了看颜月,不禁再次笑道:“生得是丑了些,不过那胎记若是去了,倒也不是多难看。不过,也太瘦了,绿珠,回头给这丫头赏些糕点。” 真没想到呀,只是看了一眼就给了糕点吃,主子果然有主子的素质,不同于奴才。颜月思维这一恍神,却忘了规矩,就是谢恩,主子有赏,奴才怎么可能没有表示。 “丑丫头,居然敢对主子不敬,主子有赏,居然不知道谢恩!”那被唤作绿珠的女子斥责道。颜月此时方回了神,紧张之下颜月更是直接抬头看向那美人,而忘了为刚才的没有规矩请罪,这一次,那王美人的脸上也有了些愠怒。 “回美人,医女颜月才进宫,奴婢担任她的教习姑姑教习不到,请美人饶了她这一回,奴婢回去必会重罚。”身后传来梅梅珠的请罪声,提到重罚,颜月的便很快地想起那藤条抽到腿上的疼痛。 颜月的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是人总会有弱点,刘姑姑如此,眼前的王美人也会如此。想到此颜月当即回禀道:“回禀美人,今天奴婢之所以忘了规矩,完全不怪刘姑姑。只因奴婢第一次见到美人,想不到这人世间居然有如此绝色的女子,总觉得恍惚中见到了神仙一般,又听到美人要赏奴婢糕点,更觉得只有神仙才有这般的菩萨心肠,心中激动所以这才忘了谢恩。” 这一次颜月的马屁拍的正对,那美人不由得娇俏一笑,就连她身边侍候的丫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惜的是奴婢只是一个皇上身边小小的医女,不知能如何报答美人,奴婢会将美人的善心时刻铭记在心里,时刻感恩不尽。”颜月的言语越发的谦恭,那王美人脸上的笑意也更加的深,尤其是听到颜月是皇上身边的医女时,眼中还不禁闪过了一丝诧异。 “医女如此聪慧,主子我怎么可能惩罚于你,绿珠,给这丫头赏糕点时不要忘了让小厨房再赏她一道菜吧!”王美人笑着说完,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姗姗离去。 离下那刘姑姑瞪着颜月阳光灿烂的笑脸不知说些什么是好。倒是颜月笑着道:“姑姑,美人赏的菜一定很好吃,奴婢和姑姑一起吃吧!” 第十章:初识室友 这一晚颜月终于见到了三位室友,昨天只是昏睡着听到声音。三位室友皆坐在自己的床上,一个正在看书,一个正在吃吃东西,一个正在对镜自照。四个年轻的女子互相打量着,片刻颜月便把这三位室友的形象全数记在了心里。 那名为丁香的女子,年约十七八岁。圆圆的头,圆圆的脸,圆圆的嘴吧,那眼睛在脸上那么多肉的挤压下,细细长长的闪着一丝丝光亮,鼻子也因为那脸上的多显得塌陷不堪。当然这脸和她那圆圆的身材还是成正比的,那身材也是圆滚滚得可怕。看到她,颜月开始怀疑这位医女是否患有肥胖病,否则以医女每天的伙食怎么能吃得这么胖呢。 那名为芍药的女子年龄倒和丁香倒差不多,只是外表看起来倒和丁香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形体可以用纸人形容,单薄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吹来便会被风吹走似的。再瞧那身材,瞧着年龄也不小了,可那胸似乎一点都没有发育,连一丝的隆起都看不出。至于那脸上的五官,更是轮廓清晰,单眼皮,薄嘴唇,尖下巴。这感觉仿佛是从哪逃难而来,颜月的眼神在丁香和这芍药的两名女子身上瞅来瞅去,心中琢磨着要有一种医术能让这两位女子的身上的肉综合一下那该多好。 而那名为玉桂的女子则年长些,大约二十余岁。那瓜子型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瞧着倒让人生出几分喜欢来。 四人互说了年级,那玉桂最长,颜月次之,再次丁香,芍药最小。从三人的声音中颜月可以判别出当年送礼给教习姑姑的人是玉桂,被打得几天爬不起来的正是那芍药。 只可惜和谐的气氛只是一会的功夫便被玉桂的话给打破了:“听说颜医女是华师傅的徒弟,想必是有特长,玉桂知道一首诗和几味中药有关,不知颜医女能否赐教?”在颜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玉桂已说出诗句:“宴毕客何为?夜间不迷津,艳阳牡丹妹。万里赴长征,百年好貂裘。八月蕊上梢,蜂蝶穿花衣。” 颜月茫然盯着那玉桂良久,倒不是答不出来这其中几味中药,只是颜月在暗暗猜度着这玉桂此时问话的用意。只是切磋?不像是。听她的语气倒能听出几分的嫉妒来。想到嫉妒两字,颜月不禁有些颤抖,妒妇太可怕,就如那二十一世纪的江文静,只因嫉妒连杀人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颜医女输了!在我们医女之中属桂医生学识最为渊博。”丁香毫不忌讳地道,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着什么。颜月此时知道这个丁香为何会有如此肥胖之体形了,感情她时刻都忘不了吃东西。 “如此简单的中药诗句,颜医女居然都答不出来,芍药,你告诉颜医女吧!”那玉桂本来还吃不准颜月本领如何,现在见颜月在如此简单的问题前都哑口无言,脸上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颜医女,这七句诗是七种中药,分别是当归,熟地、芍药、远志、陈皮、桂皮、香附。”那芍药安静地答道,目光始终停留在手中的书本上,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真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颜医女,玉桂再问一个最简单的吧,你知道和方向有关的中药有哪些?和四季有关的中药有哪些?与五色有关的中药有哪些?与五行有关的中药有哪些?与数字有关的中药有哪些?如果连这点颜医女都不能答出来,明日就请颜医女到那华师傅面前自请离去吧!”玉桂一脸的厌恶,这一次颜月真地看明白了,感情自己一进宫就当了华师傅的徒弟,就在这一点上就遭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嫉恨。 颜月依旧保持着沉默,如何对付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高调反击还是低调避事,颜月还需思量一下。受罪的事没人看到,倒是有一点点好事就被别人盯停住了!上一世也许就是因为忽略了女人心中那可怕的嫉妒之情,才引来杀身之祸,这一世颜月算是彻底明白了一句话“唯女人与小人难养矣!” “如此简单的问题都不明白,还给华师傅当徒弟,也不怕给师傅丢脸!”桂医女冷冷地道。 “与方向有关的中药有东白芍、南星、西洋参、北沙参;与四季有关的中药有春砂仁、夏枯草、秋桑叶、冬葵子;与五色有关的中药有青黛、黄芪、赤芍、白术、黑铅;与五行有关的中药有金银花、木通、水獭肝、火麻仁、土茯苓;与数字有关的有一见喜、两旁针、三七粉、四叶参、五倍子、六神曲、七叶莲、八角茴、九香虫、十大业绩叶、百草霜、千金子、万年轻。”那芍药还是头也不曾从书上抬起,随口答道。 “颜医女,原来你的学识还不如芍药,在我们这屋中,桂姐姐医术最高,芍药第二,丁香我根本不行。现在看来颜医生倒是和我丁香差不多。”丁香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笑嘻嘻地道。虽然对颜月的医术有所贬谪,但语气中到听不出什么恶意。 颜月依旧微笑,只不过是有关中药的一些游戏而已,十岁以前颜月便能对这些倒背如流,哪里可能到了二三十岁的时候还在这里卖弄。更何况知道中药的游戏与医术毫无关系。颜月不想纠结于此,当即笑着问道:“桂姐姐是御药房的吗?如此精通药材?” 桂医女只是冷笑,还未开口,丁香已抢先答道:“桂姐姐进宫最早,从前在御药房、伤寒科担任医女,现在到了针炙科。五年学习一科,桂姐姐如今都学了两科了。所以我说桂姐姐是我们这里学识最为渊博的医女。芍药妹妹也不差,一直跟在妇人科的张医士学医,甚得张医士的喜欢。” 颜月此时方才明白,感情这大戎朝也比较重视这医女的培养,各个科都要学习五年。如此看来这些医女果然不可小觑。真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如此思来,颜月当即态度诚恳地道:“桂姐姐,颜月才进宫,很多事情,医理都不甚明白,请姐姐多赐教一二。” 那桂医女可能太鄙视颜月了,颜月虽然态度诚恳,那桂医女却不再理会。颜月也不计较,再次开口道:“丁香姐姐不知呆过哪些科?” “在这屋里我最没有出息,只在御药房呆了五年,现在一直在那药膳房,不再学习医术,只煮些食物。不过正是我喜欢的。还有,在药膳房呆着也颇有好处,每天可以带些吃的回来研究。”丁香笑着说着,引得颜月也不禁笑了。感情这丁香嘴里老有食物,是与她的工作性质有关。 “桂姐姐,丁香妹妹,芍药妹妹,颜月才见宫,有幸拜了华师傅为师,可颜月自知才疏学浅,资质愚钝,姐姐和妹妹们都强我百倍,颜月真心地希望今后与姐姐能们多多交流,长些知识。”颜月倒真不是刻意讨好,眼前的三人各有所长,那玉桂且不说,最起码这芍药在妇人科一定比自己所知甚多,而那丁香在那药膳上想必也强自己百倍速千倍。 玉桂不曾回应。芍药总算抬了一下头道:“姐姐客气了!” 唯有那丁香咧开嘴无心无肺地笑道:“嘻嘻,姐姐我别的不敢说,这药膳肯定可以教你!颜姐姐,请教我这方面问题的时候可要喊我师傅。” 这丁香让颜月瞧着就十分高兴,纯然朴实,毫无心机,易于相处。至于有些傲然的玉桂,颜月认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脾气,以后相处的时间长着来,只要用心相处,任何时候多用点心防患于未然,应该不会有什么。而那一直抱着书啃的芍药更让颜月喜欢,多久没见过如此爱学习的好孩子了! 颜月那一高兴就有些心痒痒,学医乃是颜月第一大爱好,这身边三人又各有所长,颜月当然不会错这样学习的机会。当即不假思索地问道:“芍药妹妹,想要检察女子是否为处子,何种方法最有效?妇人难产时可根据产妇体质如何用催产药方?产后出血不止又以何药方?女子月经不调有几种症状,又如何下药?缺乳断奶可用何药方调理?女子宫寒不孕又如何下药?” 颜月把当初妇人科张医士所问自己的问题一一问了出来。不懂就问,这是颜月美好的品质。可这一连串问题过于突兀,直问得芍药张大了眼睛,不知从何答起。 “颜月,我知道,怎么不问我呀?要知道缺乳断奶的药膳和女子宫寒不孕的药膳都是我丁香配的。”又是丁香抢先答道。 这一晚,颜月与室友一直交流到夜深方才入睡,当然交流的对象更多的是丁香。那玉桂基本无语,芍药很少开口,即便开口说话也声音又慢又细,听得颜月直着急。只有与丁香交流起来又直白,又爽快。最后在玉桂的斥责下两人方停止的交谈,进入了梦乡。 第十一章:月上枝头 因明天是那张公公考核颜月宫规礼仪的日子,这最后一天里刘梅珠倒不敢懈怠,从下午开始便带着颜月一点点地温习宫规,练习礼仪。就连晚饭颜月都是在刘梅珠那里用的,往医女住处赶的时候,已是月上枝头。 银盘似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闪闪烁烁的星星仿佛孩子的眼睛在调皮地眨呀眨,偶尔池中的几声蛙叫,草中的几声虫鸣,倒使这皇宫花园的幽静更加深遂了几分。夜晚的皇宫在那银色的月光下倒是别有一番景致。鬼斧神工的山石、精雕玉琢的亭台阁楼、朦朦胧胧的各色花香,颜月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慢慢地享受起这夜的宁静,夜的美丽。 这是一个僻静的角落,纵是白天应该也没有什么人来到这里。身后是高高的假山,前方不远处是大大的荷塘,鼻端可以闻到那清幽的荷花香。躺在那柔软娇嫩的草地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到凉爽的夏风,颜月心中一片宁静。这一刻颜月忘了那些恼人的烦恼,只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 沉浸于这夜的宁静中,颜月忽略了细细地脚步声的传来,更忽略了那压低的对话声,直到那放肆的让人耳热心跳的喘息声和呻.吟声清晰的传到了颜月的耳朵里,颜月才知道自己竟无意成了一个第三者。颜月先只是恼怒,接着便是浓浓的好奇。虽然才进宫不久,可颜月知道这皇宫里似乎只有一个真正的男人,那便只能是慕容炎。读过一些后宫小说,也看过一点点的后宫电视剧,好象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应该都是皇宫寂寞的女人在偷情。 颜月此时走了不是,留也不是。只要站起身来,势必会惊扰了那两个偷情的鸳鸯。而且那两人所在的位置正是颜月回去的必经之路,不走吧就必须等那两人完事。颜月不禁叹息,如此好的美景居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现在的颜月只好捂紧自己耳朵,继续思索着自己的人生。可随着时间的延续,那两人的动作声响也越来越大,纵是捂着耳朵,那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耳中。 颜月再次觉得命苦,据说一个人修练到最高境界便是能找到人体各部位运动的节奏,并能将这种节奏与天地对应,那样这个人的一生都是最幸运的。因为每一件事情总是该来的就来,该走的就走,该停的就停,从而能够惬意的生活。现在的颜月就觉得自己总是找不到每件事的节奏,每件事都在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时候发生。 身后的声音继续断断续续地传来,随着男人一声激昂的高吼,那两人的偷情阶段性结束。就在颜月稍微轻松地暗暗叹息时,耳边传来了那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为何这么久才来找婉儿,你不知道婉儿真得好想你吗!”女人轻柔的声音中还透着那欢情后的娇媚婉转。 “现在你是皇上的女人,我――总是觉得有些……”男人似乎不想说了,低沉的声音尚有些气息不稳。颜月不禁撇嘴,这皇宫的女人耐不住寂寞,同时颜月还有着几分的幸灾乐祸,那慕容炎不是每次在自己面前都霸气十足,好象全天下男人数他最帅,数他最聪明似的,想不到这后宫居然有女人给他带绿帽子。 “你明知道婉儿此生只有爷一个男人,还说婉儿是皇上的女人!你根本没有把婉儿放在心上!”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里有着几分薄怒,更有着几分撒妖的成分。 “还要怎么把你放在心上,刚才爷已经证明了,难道婉儿还想要爷再证明一次吗?”男人低低的笑声中夹杂着浓浓的情欲,片刻的安静之后接着便传来急切地啵声。 颜月再次郁闷,感情那两人还要继续野战。什么叫干柴烈火,这两人用实际行动解释的清清楚楚。只是颜月此时再也不想忍下去,奶奶的,本是欣赏这美好的夜景来着,反而成了欣赏a片来着。颜月心中气恼,不禁琢磨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和男人胆敢背叛慕容炎那样的人,居然在老虎眼眼皮底下做出这般的事情,难道真如书中所说恋爱中人的智商为0,这两人被爱情烧昏了头脑! 颜月的好奇占了上方,心中突然生出一个主意。这两人跑到如此隐蔽的地方偷情,想必怕被别人发现。如果此时弄出一点动静,这两人必会吓跑吧!思至此,颜月随手从地上拾了一块小石头,向着远处用力扔了过去。 “有人!”男人紧张的声音,很快地远处立起了两个身影,男的壮实,女的娇小。 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颜月的意料,那那一男一女并未因听到动静急着离去,而是分成了两个方向开始了搜索。而那女子搜索的方向正是颜月藏身的位置。 心跳如雷,颜月紧张地屏住呼吸。按理说是这两人在偷情,紧张的应该是他们。可随着那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近,颜月是越来越紧张。现在的颜月突然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如果这两人发现自己会怎么办?应该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杀人灭口。 颜月思及到此,才知道自己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三天宫规的学习,颜月从刘梅珠那里已然知道了在这皇宫之中的生存之道,更知道了这宫中奴才的命比那草芥还要轻贱。此时的颜月真得害怕了,若是真被这两人发现行踪,凭自己一人之力很难逃脱。 女人越行越近,颜月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小石头,似乎只有趁这女子不备时打晕她,到时那男子必会顾忌女子的安全,而颜月就能利用那一段时间抓紧逃匿。脚步越来越近,颜月已能清楚地看到那女子的身形,只可惜那女子的脸背着月光,颜月纵睁大了眼睛也还是看不清楚。 “喵――喵!”连续的几声猫叫传入耳中,仿佛在招呼家人同伴一般。叫声越来越远,接着传来那男人压低的声音轻叫着:“婉儿,回来,是只猫。”女子停下了脚步,折回头向着那男人走去。那女子离颜月已只有十步之遥!应该说这猫来得正是时候,不仅那一男一女松了口气,颜月也彻底松了口气。 可能这一番动静也彻底打搅了那对男女偷情的兴致,那一男一女终于携手离去。待这空旷的角落再也没有一丝的动静,颜月方长长地叹息。慢慢地坐起身,颜月才发现自己已然全身汗湿,连两条腿都麻得不能站起。颜月不敢想象,刚才那一男一女发现了自己之后会是怎样,明天这假山后多了一个尸体,还是那池塘里多了一个喂鱼的饲料。 慢慢地立起,转身,回头的刹那颜月只叫得惊叫失声,连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在颜月的身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立了一个白衣人,只是颜月本能的惊叫只发出了半句却戛然而止,嘴吧已被那白衣人直接热捂了起来。 惊恐,僵化,颜月呆呆地盯着那个白衣人的脸,盯着许久许久,颜月方才发现一个事实,那个白衣人居然就是慕容炎。颜月额头的汗水再次滴落,感情自己没有被那奸夫淫妇发现行踪,却被这遭背叛的主子发现了行踪。这个慕容炎发现了自己,却又放走了那对奸夫淫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也要杀人灭口。颜月的大脑再次凌乱。 “你为何在此?”慕容炎的声音冰冷无比,眼神更是晦暗闪烁不定。颜月嘴吧一恢复自由,情绪却发作了起来。刚才又惊又怕,现在又被人斥责,难道看到别人做坏事也有错吗?如此思来颜月当即反驳道:“我为何在此皇上心知肚明呀,是皇上带了我进宫,所以我就在此了!” 这句回答让那慕容炎哑然,失神地瞪着颜月,颜月大胆地反瞪着他,三天所学的宫规颜月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恼怒和愤恨,仿佛那一世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是此人造成的一般。颜月是恨,眼前的这个男人明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原主,却偏用这原主的身份扣留了自己,还用原主生母和妹妹的安危威胁自己,说是放了自己却是送自己赴死。颜月越想越恨,这般和那慕容炎的目光相对良久,倒是那慕容炎败下阵来。 他没有追究刚才所提的问题,也没有在意颜月的失礼。只是无语地转身,竟不再理会颜月。颜月愕然,不知慕容炎这般表现是不再追究刚才的问题,还是在琢磨着如何惩罚自己。只能无语地立在那里盯着慕容炎的脸,想从他那平静如水的面容中看出点什么。 月光皎洁,慕容炎立在那里一处不动,眼光定定地望向某处。顺着他的目光,颜月看到了一处宫殿,如果颜月记忆不差的话,他望向的方向应该是皇后所居的天福宫。他这一立竟是是良久良久,颜月由一开始的恐慌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月色下他的白衣翻飞,茕然独立,竟让颜月有一种不真实的念头,似乎此时的慕容炎似乎很是落寞。那种落寞的感觉让颜月想到了刚才那孤独的猫叫,仿佛他也是那找不到同伴的猫,只能在这黑夜中哀号。 “皇上,奴婢告退了!”颜月小声地道,决定不管那慕容炎能不能听到,颜月就偷偷地离开。只可惜颜月才一转身,却听到那慕容炎冷冷地声音:“明天早朝之后到大殿见朕!” 这句话已完全意味着慕容炎不会追究今晚之事,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慕容炎话音刚落,颜月已拨腿就跑。什么宫规礼仪,逃命最是重要。要知道这善变的主子说不定一会又改了主意!颜月用了全身地力气跑着,只觉耳畔风声呼呼,估计当年体育考试时也没跑到今天这份成绩。 诧异的目光一直追随颜月,直到那那小巧的身影全然不见方才收了回来。 第十二章:师徒之赌 颜月一夜不曾安睡,那偷情的男女和那举止有些异于平常的慕容炎一直在颜月的脑海里闪烁不定。颜月奇怪那男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能这般自由出入宫殿,侍卫?王爷?颜月琢磨不清。而那女人肯定是慕容炎的女人,她为何会如此大胆?还有那慕容炎,明明发现了这件事,为何会放走了那男女。似乎从没有听说过男人放任自己女人偷情不过问的,何况这个慕容炎还是个皇上,他在这方面倒真得与众不同。 早晨起床时颜月才发现居然有了两只熊猫眼。这身体的原主的容貌也就眼睛好看些,如今却变成了一对熊猫眼,再配上那犯红的胎记,着实让人看不下去。室友中那玉桂只是鄙视地瞧了一眼不言不发,那芍药一早起床嘴里便念念有词,听着似乎在背诵药方,对身外之物视若无睹。唯有那丁香诧异高呼:“颜月姐姐,你的眼睛真可怕。一定是今天要考核礼仪宫规把你吓得一夜没有睡好。不过颜姐姐不要怕,犯错的时候只要会跪,会笑,会磕头!一般主子就不会责罚的很利害的。” 颜月不禁苦笑,自己的宫规礼仪肯定是不合格,就凭自己昨晚上看到不该看之事,就凭那慕容炎的禀性,今天自己一定难难其咎。 “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这还考察什么宫规礼仪,你这个样子本身就是失仪!皇上见了一定会龙颜大怒!”刘梅珠匆匆赶来,一见颜月如此模样当即大惊失色,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哆哆嗦嗦。刘姑姑本想抓紧这半上午的时间再给颜月突击一下宫规礼仪,可没想到见到如此的颜月。 颜月倒没想到刘梅珠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就是两个黑眼圈罢了,这样就没有办法面圣,是不是有些太严重了。颜月这才想起大戎朝有这样的规矩,什么容颜粗鄙、形体残缺、福薄运差以及那些命运不好之人是不能面圣的,除非是皇上主动召见,否则便属冲驾之罪。颜月本就担心那慕容炎今天会想着办法挑自己的毛病,这倒好,不用挑,毛病就放在脸上,那慕容炎能看不到吗? “你快些用什么方法把这黑眼圈变没了吧。要不今天你我都要受罚。你,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吗?”刘梅珠急的汗水都出来了,看向颜月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感情颜月教她美白皮肤和乌发之后,这位刘姑姑就把颜月看成了无所不能了。 颜月不禁无奈瞪眼,所谓五色形于外,五脏应于内……有病必有色,内外相袭,如影随形。黑眼圈的出现代表着肝脏出了问题,肝的本色是青色,而青色主寒症,淤血,昨晚游园受惊,再加上一夜未曾安睡,是以肝气郁滞,气机不畅,而引致血液流通不顺,从而形成了黑眼圈。想要很快把这黑眼圈很快消除,除非有那二十一眼贴、眼霜,只是现在这古代,哪里有那些东西! “不知道颜医女有什么本事把这黑眼圈变没了?要是颜医女真把这黑眼圈变没了,我玉桂当拜颜医女为师了。不过,我看颜医女还是等着受罚吧。”那玉桂听了刘梅珠的话,当即冷嘲热讽地道。 “玉桂姐姐不要闹了,大家赶紧帮着一起想办法吧!”丁香着急地打断那玉桂的话。 颜月不禁冷眼看向那玉桂,这个女子从自己一进这屋就没给过好脸色,此时自己遇到困难她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居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巴不得自己会因此倒霉。而那边的芍药屋中如此情形下,居然还能安静的看下书,简直也算得上是奇人一个。 “我若真能在面圣之前把这黑眼圈去了,你说话算话,拜我为师。”颜月突然笑着问那玉桂,面圣的时间还早,那慕容炎肯定会在早朝议政之后才可能召见,所以颜月琢磨着这时间应该足够了。 “那当然!只是颜医女不得使用宫中常用的法子。”玉桂片刻的诧异后便是满脸的鄙夷。玉桂这般说法倒让颜月听出了些端倪,感情这古代宫中也是去除黑眼圈的方法,感情这位玉桂就是想看着自己受罚一开始就没准备告诉自己,颜月倒真是好奇这古代女人都是怎么去除黑眼圈的。 “对了,姑姑想起以前侍候皇妃时使用的一个去黑眼圈的法子,先将鸡蛋煮熟剥壳,用毛巾包住,再放纯银戒指。然后,闭上眼睛,在眼部四周转来转去。这样热加按摩,能很快地去除黑眼圈。”刘梅珠一脸的兴奋,显然玉桂的话激发了刘梅珠的记忆力。 “对,就是不用这个方法。”玉桂接着言道。显然刘梅珠所说的也正是玉桂知道的去黑眼圈的方法。 “我绝不会用你说的这种方法,也能去除这黑眼圈,只是我若做这一点,请玉桂姐姐立即行拜师礼。”颜月笑道,脑海里已有了具体的方案。 “可以,我玉桂说话算话,刘姑姑和丁香都可以当作此事的见证人!”玉桂当即也拍掌立誓道,这屋子里还有芍药一人,可玉桂只字没有提她,估计玉桂也当那芍药是局外之人。 “丁香,你要帮我一个忙,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颜月把丁香喊了过来,附在耳边细细地交代了几句。丁香细细地记了一遍,很快地离去。 “刘姑姑,现在你帮我按摩一下穴位。”颜月细细交代了一下刘姑姑按摩手法及轻重,那刘姑姑很快地记住了要领,开始了按摩服务。 这般大动作总算把那一直看书的芍药吸引了过来,刘姑姑按照颜月的指导先在在眼周皮肤上涂上些颜月提供的药粉,然后用无名指按压童子廖、球后、四白、睛明、鱼腰、迎香,每个穴位按压3--5秒后放松,连续做10次。用中指和无名指再轻轻地由内眦向外眦轻拉按摩。最后再用食指、中指、无名指指尖轻弹眼周。 待刘姑姑把这些动作做完之后,那忙碌的丁香也赶了回来。她的手里端了一个碗,而碗里却盛放着不知是什么稀乎乎的东西。在颜月的吩咐下,把那碗稀乎乎的东西均匀地摊在了颜月的脸上。众人瞧着自然稀罕,颜月却不禁心中得意,这可是最科学的面膜,将一匙土豆粉配半只生蛋黄调成,按照颜月的要求丁香还往里加了一点点的冰块。用这种面膜贴敷20分钟左右,不仅可以减轻下眼皮浮肿,而且还能舒展皮肤,使整个脸面变得光滑。 穴位按摩通淤和皮肤舒展美白两者结合,当一切结束之后,当颜月露出那娇嫩的小脸时,连刘梅珠也忍不住长长地吸了口气。因为颜月的皮肤变得娇嫩无比,那黑眼圈也彻底消失了。 “玉桂,你说话可算话?”颜月讥讽地问道,不用揽镜自照,从他们的眼神中颜月也知这效果定是非常的好。 “我……”玉桂怎么也不说出话来。要知道这颜月才进宫不过几天,就抢了玉桂在医女中的风头,简直就是喧宾夺主。医术精湛并被皇上指到华师傅门下遭人嫉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竟然被皇上亲点为贴身医女更是让人记恨。玉桂本以为她也只是个不知虚实的假货,却怎么也没想到打赌会输给了颜月。 “玉桂姐姐,快拜颜月姐姐为师吧!我和刘姑姑还是证人呢!”丁香倒是一直站在颜月的这一边,立挺颜月,玉桂的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精彩,什么内容都有。 “玉桂,你别以为拜我为师是污辱了你,要知道这我颜月收徒规矩也大得很。首先要有德有才,其次是善于关心他人,最后是光大我医门。试问玉桂姐姐你能做到哪一点?”颜月咄咄逼人,直问得那玉桂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那膝盖首先屈服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颜月的面前。 “先立誓言,再敬业,最后才是师傅训话。”颜月得意地坐在了床边,穿越以来这是颜月第一次真得扬眉吐气,虽然靠的并不是医术,但颜月有信心有一天会让她心服口服。 “我,玉桂自愿投在医女颜月门下,拜颜月欣为师,自愿听从师傅的教诲,以师为尊,尊重师兄师姐,恪守师傅戒律,如有违反,按照《弟子规》处置,没有怨言。”玉桂这一次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起誓,而那厢丁香早已备好了香茗,玉桂接着便向颜月敬茶。 “医乃大道,是至精至微之事,关系到健康性命,须得博览群书,广采纵方,又须全神贯注,一丝不苟,才不至於一叶障目,小看病痛而误人性命;医乃大道,须诚须仁,非诚则不足以学医,不足以精研医术,不足以谈治病救人,非仁则不足以行医,无法切身感受病患痛苦。希望你从此之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这学医之上,真正学有所成。颜月把当年爷爷训斥自己的话全部用来训斥了玉桂,那玉桂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胸前听训,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 “颜月,我们快些准备吧,早朝快要结束了!”刘梅珠又开始催促了,刘梅珠最关心的还是今天的宫规礼仪考察。 颜月快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考察宫规礼仪,那些东西似乎没有这面膜美容好糊弄,不知道那慕容炎昨晚上会不会一夜不眠,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做些什么? 第十三章:身受板刑 在忐忑不巡中颜月见到了慕容炎,今天的他身着明黄色镶金边龙袍,略微苍白的脸,绝美精致的五官,俊挺的鼻梁,微抿的唇……一切一切都有着说不出的霸气,尤其他那浓黑的眉宇下幽深冷静的眼眸,沉静时让人只觉高贵清华,眼中偶有寒星闪过,让颜月忍不住心中发寒。 而颜月注意他绝不是因为想看他的帅,他的酷,而是想看他的衰!一个遭到背叛的男人,一个妻子红杏出墙的男人,那是怎样的衰呀!颜月巴不得这后宫的所有女人都红杏出墙!到了夜晚到处上演偷情大戏,那种情景将是多么的壮观,颜月越想越是可笑,心情也越是舒畅。 再细细地打量着慕容炎,出于一种直觉,颜月觉得眼前的慕容炎似乎清瘦了许多。不知是不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所致,还是旧病复发所致。似乎消瘦后的他倒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清矍。当然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很好看。 慕容炎却一直眉头紧锁,不知盯着桌上的什么瞧着。似乎是感受到颜月的目光,突然扬头,目光相对。颜月连忙装做不经意地低下头来,这才醒起自己已犯了宫规,主子不许奴才抬头,奴才只能保低头。 “奴婢刘梅珠给皇上请安。”刘梅珠恭敬地请安,那声音将神思飘扬的颜月唤了回来。盯着那刘梅珠熟练的跪姿,颜月不得不惊叹她的姿势是多么的标准。连着数日的学习对颜月来说倒还是颇有成效的,见那刘梅珠跪下,颜月当即也姿势标准而快速地跪了下来。 “刘梅珠,你可知罪?”冷冷地声音从大殿上方传下来时,颜月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身旁人在颤抖。 “皇上怒罪,奴婢不知身犯何罪?”刘梅珠的声音颤抖得利害,连话也说得不太清楚。 “不知道!小乙,把从她屋里搜出的东西拿出来,看她还狡辩不成!”慕容炎冰冷地目光从刘梅珠的身上转到了颜月身上,那眼神中的恨意让颜月身上一阵发寒,想到昨晚之事更是不由自主地手脚冰冷。颜月有一种担忧,那就是慕容炎会不会找个借口来打击报复自己昨晚的发现。 当那张公公把一个托盘举到刘梅珠和颜月的面前时,刘梅珠吓得脸色惨白,颜月则目瞪口呆。只因在那托盘中放着的正是颜月送给刘梅珠的羊脂玉兔。当然托盘里还放了一些东西,一些颜月帮着刘梅珠乌发美白的东西。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皇上饶命!”那刘梅珠已吓得语不连声,头一下下用力地磕在地板上,只听得那地板咚咚直响。颜月先是前所未有的惭愧,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走贿赂路线,这么快就曝光,犹如考试作弊一般。接着颜月便是委屈,凭什么那些贪官污吏做尽坏事也没有被人发觉,自己只是私下这一点小动作竟这么快就被揭穿了。羞愧之余瞅着刘梅珠那般恐惧颜却觉得解气,当初没有送东西时,她那般折磨自己,如今她得了玉坠,倒是有人来折磨她。 “颜月,你真是好样的,进宫不过几天,居然把朕的皇宫搅得乌烟瘴气!”随着那压抑的声音,更传来“啪”的一声响,慕容炎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上的杯子因为那猛烈的震动翻了个跟头倒在了地上,杯中的茶倾泄而下流得满桌都是,最后汇成几股小溪流下桌面。 “皇上,奴婢只是感激刘姑姑教习礼仪辛苦,所以才送了些小物件。”颜月深吸气强压着头皮辨别道。就算是自己犯了贿赂之罪,一个小小的羊脂玉兔能把这皇宫搅得乌烟瘴气吗?这岂不是太夸大事实了!把这后宫搅得乌烟瘴气的是昨晚那一对男女。 “刘姑姑教习礼仪辛苦,那御医诊病也很辛苦,御膳房每日准备食物也辛苦,侍卫们每天值岗辛苦,宫人们每天洗衣辛苦,那朕岂不是更辛苦,这般说来,每个人都有收取贿赂的理由。长此以往,朕的皇宫难道没有贿赂都不干活了!再者,你送这玉坠究竟是想要这贱人辛苦教习于你,还是想这贱人收了东西不再为难于你!瞧你进殿的模样,似乎这宫规礼仪根本没有学好!”慕容炎的一番话咄咄逼人,只说得颜月半天回不了话。 贿赂之事,确实不对。可这个风气哪朝没有,没听过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句千古名言吗!颜月也不禁恼怒,想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医院时那是呼风唤雨,多少病人托人送红包,可颜月都拒不收取。倒没想到来到这古代,主动犯下了贿赂罪。 “刘梅珠杖责五十,赏她全尸。颜月板刑两个时辰,小乙你亲自执刑。”慕容炎冷冰冰地声音灌入颜月的耳朵时,颜月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直到眼看着那刘梅珠瘫软在地被拖了出去,方才知道自己的一个念头竟让这刘梅珠白白的丢了性命。 一定是因昨晚之事来惩罚自己,他这是警告自己不要乱说话,不要乱做事罢了。算自己倒霉,只是这刘梅珠虽然可恨,却也不至于丢了性命。皇宫,皇权,古代……此时的颜月方才知道自己与那民主法制的社会早已无缘。在这皇宫里,皇权就是一切。一句话能叫人生,一句话能叫人死。一切一切都不是自己靠耍点小聪明就能有所改变的。颜月整个脑海里整剩下了恐惧与无助,连如何被那些太监拉出了大殿都不知道。 板刑?感情这就是那慕容炎所说的板刑!在颜月的注视下,几个宫人搬来了“刑具”。一根扁担两个碗。在宫人利索的动作中,那扁担横绑了颜月的双臂,再把颜月绑到了一棵大树下,两个青花瓷碗则平放在颜月摊开的手掌之中。整个过程在宫人熟练的动作中,在颜月的呆若木鸡中快速而又准确地完成了!什么板刑,简直就是十字架!居然是那耶稣离开人世时所受的刑罚。 “你要注意了,如果这碗若掉下来一次,则加一个时辰。”张小乙淡淡地提醒道,颜月已然彻底被震撼地无话可说。注视着那两个青花瓷碗,真不愧是皇家之物,用来作刑罚的两只碗居然也精致无比。颜月倒真舍不得打烂这两个如此好看的碗。而现在颜月唯一庆幸的便是自己是被绑在大树下,偶尔还有着一丝凉风,若是在那太阳下连晒五个时辰,仅是想着颜月便头晕眼花脚跟发软。 而那位张公公早已坐在了藤椅上半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在他的身后还有着两个小太监小心地打着扇子,那情形瞧着要多惬意有多惬意。颜月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张公公,此刻在颜月的心里这张公公就是那慕容炎的替身。不管那刘姑姑多坏,可毕竟是一条命,他们居然就这般丝毫不在意! 颜月记得刘姑姑曾这般说过这张小乙,说他自七岁进宫便服侍在慕容炎的身边,虽是奴才却是皇上身边最能说得上话之人,是这大戎朝后宫的许多嫔妃都有心想巴结的队象。此刻再细瞅这张小乙睡着的模样,倒也长得眉清目秀,如那古代画像里的秀才样。 受,一定是个小受!颜月的脑海里当即跳出了一个龌蹉的念头。这个小太监在慕容炎面前如此得势,不会那慕容炎是个同性恋者。那慕容炎能放任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偷情,不会是自己是个性无能者吧。颜月突然有了一点坏心眼,如果这个张小乙接受贿赂的话,也不知那菲慕容炎是否舍得杀了。 在颜月天马行空的思维中,那太阳已一点点地从东方移到了颜月的头顶。盯着地上自己那越来越小的影子,颜月只觉嗓子冒烟,似乎整个人都有些晕晕然。渴,真得是渴死了!因为怕在考察礼仪时会突然有那三急之需,所以刘姑姑特意交待颜月早晨只吃些白馍馍,连粥都不许喝,更别说是水了! “公公,请给我一杯水。”嘶哑的声音传入到颜月的耳中,连颜月都听得有些诧异。这一会着急上火,颜月的嗓子都哑了。可惜的是那几位公公只是眼神往这边瞟了一下,继续无声打着扇子。而那张小乙仿佛是睡着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打盹。 “张公公,请给我一杯水!”颜月抬高了声音,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张公公,皇上只罚了我板刑,又没说不给水喝。”颜月恼了,眼前的这个张小乙似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居然趁火打劫,雪上加霜。 “皇上没说过不给你水喝,只是执行板刑时一律是不给水喝!”可能是颜月把皇上抬出来的缘故,张小乙总算有了回应。颜月的大脑有着轰然欲裂的感觉,执刑的规矩居然有不给水喝这一条,这都是什么规矩呀! “张公公,你能不能过来,我想和你说句悄悄话!”颜月闭目沉思了一会,决定还是一试。张小乙的脸上有些诧异,思索了一下还是慢慢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踱到了颜月的面前。气得颜月在心中大骂,又不是什么官员还要走个什么官步。 “说吧,你要和本公公说什么?”张小乙奇怪地问道。 “公公,你知道我的医术吧!”颜月压低了声音。 “那又如何?”张小乙的声音明显上扬。 “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让你的那个重新长出来!”颜月这一次说得真有些夸张夸大,眼神还示意地瞟向那张小乙的跨下。 颜月是满怀期待地等着那张小乙的回应,可等来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直打得颜月眼冒金星,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张小乙没想到这个颜月会说出番话来,还表现的那般的明显。颜月说此话时并没有讽刺挖苦之意,可对于张小乙而言,如此直言不讳地说出一生的痛处,怎么也受不了! “你,你凭什么打人!你愿意治我还不一定愿意帮你!”颜月一愣之后便大声地吼了出来,这一气手脚都有些颤抖,感情这皇宫里的人都变态,喜欢上来就打人。 “我打你,我就要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张小乙的脸变得有些狰狞,手再次高高扬起。 “你等着,除非我颜月死了,否则我一定会打回来!”颜月恼怒地骂道。只是这一次那张小乙根本不再理会颜月说些什么,手高高地举起,向着颜月的脸再次扇了下来。 颜月用力地躲闪,只听得啪啪两声响,两个手掌上的青花瓷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颜月等着,等着那可怕的巴掌落在脸上,只是时间突然停滞不前似的,那巴掌过了许久都没有打下来。颜月怀疑地抬头,这才看到张小乙和那两个小太监早已小心翼翼地跪倒在地上,而在颜月的前面站着的正是皇上慕容炎。 第十四章:见识刑罚 慕容炎就那么冷冷地站在那里,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却让人感觉到那温暖的阳光里透着丝丝的凉气。他的眼眸淡淡地扫过颜月脸庞上那几个鲜红的手指印,再扫过那泛红的胎记,最后落在了那张乙的身上。没等慕容炎开口,张小乙便叩头领罪:“奴才知错,奴才这就去执刑司领刑!” 张小乙离开了,颜月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刚才若不是慕容炎的及时出现,那一巴掌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颜月想要道谢,可在那慕容炎冰冷的目光下,道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张小乙为何打你?”慕容炎冷冷地问道。 “不为什么!”颜月不想回答这个男人任何问题。要知道自己之所以留在这可怕的皇宫,之所以当了这么一个卑微的医女,之所以会受今天这样的刑罚,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回答朕的问题,二是朕让那张小乙回来。”慕容炎言简意赅,说完后还慢慢地拍了拍衣袖欲转身离去。 颜月几乎想脱口骂人,这个慕容炎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纪,简直可以上开心辞典当专业主持人,一开口就是选择题,而且必须选他满意的。颜月怎么可能选择让张小乙回来,回来那张小乙继续监督自己受这板刑,继续扇自己耳光,怎么可能!于是就在慕容炎刚转过身去,颜月的声音已在背后响起:“是我告诉他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他那割去的东西重新长出来,结果他生气了。” 慕容炎脸上的表情僵在了那里,一向很少失常的慕容炎不得不承认这个颜月有雷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为了赶紧表明个人的立场,颜月立即接着道:“其实臣女这次不是贿赂,医者父母心。可没想到那张公公会如此忌讳病情。还有,臣女已受了这板刑,还被那张公公打了一巴掌,能不能今天的刑罚就免了吧。”说到后边颜月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已然微不可闻。 慕容炎就那么冷冰冰地站着,满怀期待的颜月都快要恢心丧气了。他才突然回过身来,颜月眼前只见白光一闪,突然只觉身上一轻,那一重重的绳索尽全数断尽。“匕.首!这厮居然用匕.首解了自己身上的绳索!奶奶的,就是有武功也不可这般大意呀!”颜月心中一松之后便是庆幸,刚才只要他一点点不小心,自己这细嫩的皮肉岂不是遭了殃。不过真可谓祸之福之所倚。因为那张公公的一巴掌,颜月倒是免了那几个时辰的板刑。 只是颜月为自己庆幸的时间并不长,接着便听见那慕容炎的话语:“小李子,带医女颜月到执刑司认识一下。” 接着一个小公公快速地跑到了颜月的面前,便要领着颜月去那执刑司。颜月的脑袋嗡嗡作响,记得刚才那个张公公便说是到执刑司领刑罚去了,现在这个慕容炎让小太监带着自己去执刑司莫不是还有更厉害的刑罚等着自己。想到刚才还期盼着慕容炎放过自己,看见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颜医女,快走吧。”小公公已然急了,不知这小丫头片子为何站在那里盯着皇上发呆,要知道这宫中下人这般盯着皇上已属大不敬之罪。只是皇上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就默然矗立在那里,眼光落在遥远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颜月此时心中愤慨不吐不快,反正已然受刑了,何必还忍气吞声:“皇上,要知道不知者不罪,颜月才进宫,怎么知道宫规中不准送人东西,何况这点皇上已然处罚过。而与张公公之事也是臣女一心想治病救人,无任何污辱讽刺之意,奴婢更因为好心还受了那张公公一巴掌。其它的,奴婢其实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错误,所谓一罪一罚,皇上为何还要让臣女到那执刑司领刑。”说到其它的时,颜月刻意加重了语气,只在示意皇上自己决不会乱说,只希望他能就此作罢。 慕容炎的目光从那遥远的天际收了回来,紧蹙着眉头,目光幽深而飘忽,就那么凝视着颜月,又似乎没有看见颜月一般。就在颜月再次恼地想要开口说话,却听到慕容炎清冷的声音:“颜月,如果有两个小偷,一个小偷知道偷东西是错却仍然在偷,另一个小偷不知道偷东西是错的所以偷,你说他们哪个好一些?” “第一种人那叫明知故犯,第二种那叫不知者不罪。而我就属于第二种,不知道送东西是错的,现在知道了就不会再犯。所以皇上不应该再惩罚了。”颜月几乎是冲口而出。 慕容炎的唇角绽放一丝冰冷的笑意,就那么盯着颜月半晌,就在颜月认为自己说得完全正确之时,他却又幽幽地开口道:“当然是第二种人更不可原谅,一个人若是认识到了错误所在,只要稍加引导,必会有改正的一天。若一个人连分辨事非的能力都没有,那留在这世上岂不是更加可怕。而你则明知有错,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投机取巧,先是为少受责罚贿赂教习礼仪宫规的姑姑,再为那一口水贿赂执刑公公刘小乙,在你心中你的医术究竟是做什么?你口口声声为了治病救人,可结果你进宫才几天,已害得一人丢了性命,一人受了责罚,这也是你医者本份吗?” 颜月身上的汗水不知不沉地浸湿了衣服。医者做什么?治病救人!从小到大,祖父便教导为医者不为钱财,不为名利,眼中世人更是不分高低贵贱,只求用自身所学悬壶济世。而自己恰恰如眼前这个慕容炎所说,一时迷了心窍,竟用所学医做些荒诞之事,真是违背了祖宗的教训。颜月越想越沉觉汗颜,只觉慕容炎之话如醍醐灌顶,人突然从那浑浑噩噩中醒了过来。 “至于你说的其它的,朕何曾说过你有其它的错,又何曾追究过其它的错。朕让你去执刑司只是去认识一下我大戎朝之刑罚,以后每有念想,便会有所警觉。”慕容炎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颜月再次面红耳赤。从早晨以来,颜月总是觉得慕容炎是因为昨晚之事故意而为之,感情人家本来就没打算追究自己。这一来倒显得颜月十分的小心眼了。 一路行走,一路反思,颜月倒不再觉得委屈。直走了皇宫的最西边方才到了那执刑司。远远望去,那执刑司竟有三四千平方米之大。而据那小公公介绍,这执刑司又分为南院和北院。其中南院专司男刑,北院专司女刑。 小公公领着颜月从北院开始。这一遭走下来,颜月才知道自己所受的板刑只是这皇宫中最轻的刑罚一种。在那里颜月不仅看到了那传说中的针刑、鞭刑、桩刑、火刑、杖刑等,看到了那一个个鲜血淋漓的犯人,闻到那浓浓刺鼻的血腥味和恶臭味。更亲眼目睹了一个针型。也不知那小宫女犯了何罪,执刑的老宫人用那长长的银针狠狠地刺入到那骨缝之中,每刺入一针,小宫女便发出凌厉的惨叫。 出了北院,颜月再也没有了看那男院的力气,纵然学医这么多年,见识过无数的伤口鲜血和死人,可这里的惨状仍让颜月有些不可接受。反倒是那小公公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脸上一直波澜不惊,看向颜月的眼神也有几许奚落之意。 “小公公,能不能就看到这里,那边不看了,行不?”颜月几乎是在恳求,女子的刑罚都已如此惨不忍睹,男人的刑罚可想而知。 “请医女不要难为杂家,皇上交代的事情,奴才不敢懈怠。想那刘姑姑如何死的,医女不要杂家提醒吧。”这小公公年龄不大,但却是一脸的老成,典型的一个老宫人教育新人的语气。这番话有软有硬,又提到了那死去的刘姑姑。颜月再也说不出其他,只能站起身向那男院走去。 接下来颜月见识了那古代的“下油锅”“绞刑”“刺刑”“活剥”等等,好在这些刑房只有刑具,并没有在执行刑罚。倒是有一个房间正在执行刑罚,且围观者甚多,颜月好奇问之,才知那里居然是实施宫刑的地方,也作为阉割手术所在地。 这倒让颜月突然来了精神,对于古代的太监颜月一向好奇那手术如何做的,想不到有亲眼目睹的机会。小公公也不理解这个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怎么会对这阉割突然来了劲,也不害怕那血淋淋的场面了。好在小公公解释了颜月出现在此是奉了皇命观看,才没有被那些人给赶了出去。 没有麻醉,只让那净身者喝醉后除尽衣裤,蒙上眼睛,绑牢手脚便躺在那石板之上。一人负责手术,旁边两人负责按头揿腰,防止那净身者因痛挣扎使手术失败。颜月定定地盯着那负责手术的男人,做为医者,颜月深知那阴茎后部筋多,如有不慎就会导致大出血,那净身者便会丢了性命。只见他一脸木然,手中锋利的刀熟练地沿着那净身者的阴茎的根部环而切之,速度快而完美。切后直接敷了些止血药。整个过程仅用了十几分钟。 奇迹!简直是奇迹!颜月不禁在心中感叹不已。谁敢说这古代的医术不发达,只不过是他们把医学研究的方向都放在了那阉割研究之上。这一次颜月是在那小公公的催促下才出的执刑司。再见那蓝蓝的天空,夺目的太阳,颜月倒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皇上让奴才交代医女,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小公公慎重地交代道。 颜月一阵恍然,这才是慕容炎的真正目的吧!聪明如他,睿智如他,早已从各种迹象和前朝异事中猜测出自己早已不是颜月。而留下颜月的性命,不过是有所用罢了。在此期间他要颜月做到的是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谨守自己的本份,扮好那大戎朝小小卑微医女的身份。 第十五章:姐妹重逢 进了大殿的颜月怔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大殿里发生了什么。刚才在大殿外小公公不是禀告了吗,而慕容炎也允许颜月进殿了,为何进了大殿还看到这番旖旎的场面呢。难道古代皇帝与妃子亲热都不避讳宫人的吗!颜月腹诽着。因为从颜月的角度可以看到一个宫装女子的侧影,她就跪在若是慕容炎的脚边,整个身子前倾,而慕容炎的手似乎正从衣领处探入那胸前不断地抚摸着。 “臣女退下!臣女不知…”颜月慌张中口不择言,忘了自称奴婢,只顾着往后退了。心中突然想到难怪几日不见这慕容炎似乎瘦了许多,原来把劲都使到女人身上了。自己还告诉他要节欲,减少房事,结果这个男人真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耐不得寂寞。 “跪下,你如今已是宫中医女,难道不知道要自称奴婢吗?”慕容炎冷冷地斥责声让颜月惊地停住了后退的脚步,这一次颜月再也不敢冒昧,也不敢申辩,直接跪下一言不发。不过颜月没等到慕容炎的训斥,却听到了那女子发出低低压抑地呻.吟声。声音断断续续,引人联想,接着便听到一阵哗拉拉书案落在地上的声音。 莫不是,这慕容炎要和那女子在这龙案之上行那男女之欢!颜月这一次没有沉住气,直接抬头看向那大殿之上。可惜这一次颜月猜错了,那慕容炎站在那书案前,那女子仍然跪在他的脚下。而那哗拉拉书案落在地上却是被慕容炎扔到了地上的缘故。而颜月的这一次抬眼却正与那慕容炎的眼光相对,颜月只觉心头一颤,当即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连忙低下头来。 “你一个罪臣之女,朕若纳你入后宫,必遭群臣反对。”慕容炎的眉头紧皱,声音似乎十分为难,却听得颜月一头雾水。 “皇上,颜泌是真心想侍候皇上,请皇上成全沁儿的一片倾慕之心。”那女子的声音传入耳中,却让颜月再次雷倒。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颜沁!想不到那原主的妹妹竟是如此不争气的主,好歹这个男人是你父亲的仇敌吧,如今父亲生死未卜,她竟然还想着进宫侍候皇上,还在这大殿上与那慕容炎如此露骨的亲热。 “颜月,你愿意颜沁进宫吗?”慕容炎突兀的问道,颜月这一次真得变聪明了,想了片刻后方才回道:“此事由皇上做主,只要皇上满意即可。” “既然如此,朕便封颜沁为美人,居思华殿。”慕容炎话音刚落,颜月便听到了颜沁那喜悦之极的应答之声。 颜月不禁撇嘴,大戎朝后宫美人乃最低的嫔妃。按颜月所想必是不想妹妹进宫,倒不是因为什么名份,而是这后宫美女如云,何必和一大群女人争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永远不会对自己有情的男人。颜月不开口阻止,只是因为知道了有些事情自己无能为力。 “颜月,怎不恭喜你的妹妹?”就在颜月浮想翩翩之际,那慕容炎已轻笑着问道。 “奴婢恭喜皇上!恭喜美人!”颜月从善如流低头恭贺道。 “朕瞧你这姐姐倒没有几分真心恭贺沁儿,脸上一丝的笑容也没有。”慕容炎似乎半真半假地道,就在颜月暗骂此慕容炎不是男人之时,颜沁的话已然传入耳畔:“臣妾这姐姐素与家里人不和,倒只和那凌越尘亲近,何况现在妾为美人,她为医女,又怎可能高兴!” 颜月再次无语,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和颜沁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共同语言,两人之间相差的何止是百年千年,更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只是这颜沁再次提起那凌越尘,倒让颜月更心生警惕。想那慕容炎早已在心中怀疑颜文忠叛国之事颜月也会有所知情,颜沁的话岂不是更给自己招来麻烦。这颜沁究竟是无意的还是有意而为之的呢? 颜月不安地等着,片刻后那慕容炎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美人不必过于苛责于她,想颜月天生丑陋无盐倒也值得同情。何况如今她是朕的贴身医女,有些事朕也不得不听她的。这些日子颜月让朕忌房事,美人才进宫,朕也想多陪陪,却又不得不听医嘱。”慕容炎温柔地声音直听得颜月浑身直麻,能把真话假话混在一起说,还说得如此让人相信,也只有这慕容炎有这本事。 “皇上,臣妾……”颜沁说不出下面的话来,只能气恼地瞪着颜月,那眼神中的气恨纵是颜月低头跪在那里也能清楚地感知得到。 “你退下吧,朕还要让颜月诊脉。等朕身体好些再去陪你!”慕容炎成功挑起了颜沁的怒火,只可惜的是颜月毫无回应,这样慕容炎也自觉无趣,只能让颜沁退回。 颜沁虽然难掩失落,却还是慢慢地退了下来,一阵香风慢慢地飘到了颜月的面前。颜月很想问她家中可好,娘亲可好,可看到她那精细妆扮的脸庞,那华丽艳美的衣着,那晃眼的金步摇,颜月终是不再张口。从颜沁身上看不同一点家庭出事父亲出事在她身上的影响,说不定她还会在心里感谢父亲此时出事吧,正好给了她接近皇上的机会。 一声咳嗽打断了颜月的沉思,抬起头却看到那慕容炎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目光对视,他的手微抬,示意着颜月随他到那后殿去。后殿有三十平米左右,摆放着一个长长的书柜、一榻、一桌、数椅等,简洁而又大气,主要用于慕容炎和少数大臣议事和处理朝务临时歇息。 就在颜月打量这后殿摆设之际,慕容炎已在那床榻上躺下,半翕着狭长的凤目,随口命道:“颜月,过来侍候。”颜月只觉心跳如鼓,就连大脑也一阵发闷,眼前这个男人难道是把颜沁赶走了,把自己留下侍候他。记得上一次在大殿中若不是点了他的麻穴,自己就惨遭毒手,这一次这个男人难道还想故伎重演。这般想来颜月不仅没有过去,反倒是往后退了几步。 “你那容貌,你那身姿,就是脱了衣服朕也不会有兴趣。朕是要你过来号脉。”慕容炎连眼都没睁一下,便猜透了颜月的心思。只是这话一出,颜月当即面红耳赤,连忙小心翼翼地趋步向前。只是手伸到半空却又缩了回来道:“皇上,请容奴婢先去洗手后再来给皇上请脉。” “诊脉!”慕容炎的声音有着让人不可违抗的意志。颜月当即定下心来,奶奶的,活了二十多年,颜月最不怕的就是诊脉。趁着那慕容炎闭着眼休憩,颜月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庞。就如早晨时见到他的一样,此时他的容颜更显憔悴,应该不像是纵欲过度,难道是原来的旧伤发作吗!念头闪过,颜月的手已下意识地伸向慕容炎的胸前。 “在这方面,你倒和你家妹子很像,喜欢脱男人衣服。”慕容炎随口调戏道。颜月本是一心看病,本无他念,可慕容炎此番一说,倒让颜月一时下不了手。再瞧躺在那麻榻之人不知何时已睁开凤目,深遂的黑眸里闪烁着一丝戏谑。猛然之间颜月只觉一阵恍惚,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眼神不管是傲然睥睨,还是淡漠如水,或是凛冽桀骜,风暴骤起,都让颜月觉得不是那么真实,似乎有一种从骨子里透露的俯瞰众生的气势把他与普通人远远隔绝,让人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要看了,无关肝脏。只是前几日感觉身体困乏,御医说是劳累过度,需要进补,这几日汤药喝下来倒更是食欲不振,身子疲乏地要命,早朝时因一个大臣办事不力,一气之下还流了鼻血。”颜月半天的沉默倒让慕容炎先开了口,望闻问切,就是慕容炎不说颜月也会问到这些。颜月这才回了心神,再次细经地把脉。 “皇上此乃郁热壅滞,吃了那汤热,更加壅滞。应当理气下气,奴婢这就给你开一方子,一日便可见效。”颜月慢慢地放下他的手,走到一边拿起了那桌上的纸笔开始开药。这一个星期,颜月细细地回忆起那重前的事情,好在大戎朝的文字和汉字差别不大,还能触类旁通,颜月除了执笔还有些困难,写出了的字难看见些,其它应该都还行吧。 “你没问朕吃了何汤药?”慕容炎奇怪地问道,皇上就诊,一般都是两名太医同时诊脉,再各自开出药方,两者核对,最后统一药方。慕容炎只是好奇这颜月的医术究竟如何,想不到她居然连前面的方子问都不问。 “奴婢一进大殿,便知你喝了什么汤药。这是奴婢自幼便练成的本事。”颜月笑着自信满满地说道。自小出生在中医世家的颜月两岁起便开始学习认识中药,而爷爷为了训练颜月的味觉,更是常让颜月闭着眼睛只靠闻味来识别中药,因此颜月十岁之前便具有了闻味识药的本事。 慕容炎盯着那自信的笑容,那充满自信的笑靥使得她那张苍白的小脸显得格外明艳惊人,那双漆黑的眸子仿若盛满了华彩,里面流动着清澈如水般的光芒,让人几乎忘了那脸上醒目的胎记。她此时已停下了笔,正捧起那药方小心翼翼地吹着,从慕容炎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她那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颤抖不已。可能感觉到慕容炎的目光时,她的眼光也向着慕容炎看来。目光相对,颜月的笑当即僵在了脸上。 慕容炎的唇边却泛起讽刺的笑意:“你还说你是颜月吗?”就在颜月哑然无言以对之之时,慕容炎盯着颜月接着道:“你不是颜月,可你又是颜月,在朕心里,你就是颜月,那李云娘就是你的生母,那颜沁就是你的妹妹,而那凌越尘就是你的亲表哥!” 如此这般地挑明自己的目的,颜月也不禁感叹这慕容炎的直接。可惜颜月还真没有办法在这方面和他沟通,只是待那墨汁略干后颜月方才回首莞尔一笑:“药方好了,请皇上找人验药吧!”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绽放的笑容,目光转向桌前的几盘点心上,默然沉寂片刻后方才冷冷地道:“丑丫头,赏点心。” 第十六章:萝卜籽治病 大殿里一片沉静,颜月是不管不顾的把慕容炎赏的点心一片不留地吃了个干净。吃完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抺了抺嘴唇。颜月不得不承认,这古代的皇帝若是只论吃的这一项,过得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那两盘子点心真可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且酥爽可口。颜月一向不喜欢吃那种软软的点心,偏好酥一点的口味,想不到这个慕容炎居然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爱好。 颜月直接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嘴上的油腻,抬头望向一直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的男人,却正对上那慕容炎研究性的目光,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有种浓浓的探究,碰上颜月的目光时,他似乎怔了一下,唇边现出一丝冷冷地笑意。直笑得颜月心中发毛,不知这个慕容炎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看向大殿下方,大方脉科的李医官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好象颜月才开始吃第一盘点心的时候他便进了大殿,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还站在那里,似乎这半天也没发出什么动静。他好象是被皇上叫来验药方的,颜月自问那药方简单之极,怎么这位老专家会看了这么长的时间。 “李医官,这方子有什么问题吗?”那慕容炎不知为何也等了这么久的时间方才问道。 “药方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这药材所用不太妥当,内药房不曾备下,要不再改一下药方吧。”李医官将那药方递到了内官手中,再呈到了慕容炎的手中。 “是何贵重药材,连朕的御药房都不曾备吗?”慕容炎不禁诧斥责,取过那药方细看,只见上面写着:三钱萝卜籽,研磨成细末,取少量面粉,用竹叶水调匀,制成丸药,早中晚各一粒,连服三丸。 “这萝卜籽很贵吗?朕怎么从没有听说过,难道我大戎朝的财力如此微薄,连这萝卜籽都买不起?”慕容炎此言一出,颜月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呀!居然连萝卜籽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这样的皇帝怎么可能关心民间疾苦,怎么可能把民生放在第一位。 只是这一声笑得太过突兀,颜月刚一笑之后便知不对,骇然地停下笑声瞅向那慕容炎,正对上慕容炎冰冷的目光,那狭长的凤目危险的眯起,颜月的脸也一下变得苍白!身份,随时都要记得自己是这大戎朝后宫最卑微的医女,自己刚才怎么忘了呢! 不对,颜月突然想起好象刚才吃点心时自己也忘了身份,好象就在皇上的面前香喷喷的吃着,肯定眼露谗意了,肯定那那点心有粘到唇边了,记忆中自己好象还用舌头舔唇边来着。最后吃完的时候好象还直接用了袖子擦嘴吧来着。难怪那慕容炎盯着自己看见,一定是警告自己忘了规矩!可惜自己当时只顾着吃来着,居然一点没看出皇上眼中的警告之意!颜月脑子凌乱了! “皇上,这萝卜籽并非贵重,而是贱民所用,外药房倒应该有。只是皇上万金之躯,怎能用那贱民用的药材。”李医官慢慢吞吞地说着,说时不忘用眼睛提醒颜月赶紧认错。只可惜的颜月此时脑海里全是规矩两字,根本没有看到那李医官的示意。 “颜月!你敢污辱朕!”慕容炎的眼里骤然现出凛然的凌厉,黑如点漆的瞳仁卷起巨大的漩涡,阴冷地盯着颜月。这一声斥责把颜月从那思维凌乱中唤了回来。这一次颜月没有提醒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只是跪下来的颜月还不知皇上为何发火。 “皇上,医女颜月才进宫,不知皇上用药忌讳,请皇上不要责罚。”李医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为颜月求情。感情这位老医官一直犹豫地盯着那药方就是害怕说出来颜月受到惩罚,可做为医官对皇上的询问又不能不说。所以老医官看到皇上发火,当即为颜月求情。 “把贱民的药用在朕的身上,你居然还敢为她求情!这一次朕连你一起办了!”慕容炎气得指着颜月的手都在颤抖。颜月这才明白那慕容炎为何生这么大的气,感情不是为了自己忘了规矩,而是为了那萝卜籽之事。 颜月大脑开始高速动转,当即回道“皇上每日吃饭,有米面杂粮,肉类蔬菜,有山珍海味等等,而普通老百姓的桌上也有米面杂粮,肉类蔬菜,偶尔也会有山珍海味,请问这些食物可分高低贵贱?”颜月这一次问得十分中肯,慕容炎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回答颜月的问题。 “奴婢听说过古人曾说过这样的话语,人之生譬如一树花,同发一枝,俱开一蒂,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入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侧。坠茵席者,皇上是也;落粪溷者,贫民是也。因此人生来都是平等的,富贵贫贱只是偶然的际遇而已。不知皇上觉得此人言语是否在理?”颜月这里篡改了南梁范缜之语,毕竟那贱民两字让颜月心中十分的恼火。也许别人的脑海里都可以有贱民两字,但作为一个医者,脑海里就不应该有贱民两字。 这一提贱民,慕容炎眼中又是飞沙走石,可这次颜月却是不吐不快,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在奴婢心里,人是平等的,粮食不分高低贵贱,药材也不分高低贵贱。饿的时候,任何粮食都是美良。病的时候只要能治病救人皆是好药。就如燕窝虽昂贵,可跟燕窝一样属于润肺养阴的中药材还有白木耳、百合、阿胶、沙参、麦门冬、天门冬、贝母等等,只要能治病,这些是好药材。奴婢今日给皇上所开药方,担保皇上吃下可以三丸便可健康。一日便可见效,比起那吃了数日不见效的人参要好的多。” 颜月的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是长长的沉寂,那李医官已被吓得跪在地上直啰嗦,颜月倒是无事了,站在那里是浑身轻松,就连刚才因参观执刑司带来的恐慌,目睹颜沁带来的郁闷全部消失了!反正是浑体通泰的立在那里,静等慕容炎的发落。 慕容炎一腔的怒火却如碰到那那软软的绵花堆无从发泄,那镇定自若侃侃而谈的模样,应该是在其它女人身人从没有见过。自信!绝对的自信! “三丸便可见效?颜月你用什么担保?你的脑袋?朕若想要你的脑袋你就是十个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慕容炎凌厉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扫向颜月。颜月被他这眼神骇得心噗通噗通直跳,却仍倔强的昂首迎视着他,坚定地道:“奴婢用几十年的医术担保!” “李医官,你和这丑女人一起去,朕今天就试试那有效的药!”慕容炎是被气的没折了,直接称呼颜月为丑女人了。李医官早已被雷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被颜月拉着才颤颤地跟着走了出来。 “颜医女呀,你惹祸了,你惹祸了!快去找华师傅吧!”李医官出了大殿,倒突然变得清醒起来,这一次不待颜月说话,直接领路在前面走着。 “李医官,你慢点走,注意安全。还有这个药方我有信心,就是吃不好皇上也不会要了我脑袋。李医官,你慢点!”颜月也急了,不是因为药方,而是因为前面的老人家此时急走如风。颜月担心,那慕容炎吃药有没有效是一回事,倒不要把这位老人家急坏了走摔倒了才是大事。 那李医官却不再理会颜月,急急忙忙地领先向着御医房走去。很快地颜月又见到了那个在大殿里负责考自己的瘦老头,那个推荐自己到太医院历练后再参加医士考核的华医官。两人进屋时,华师傅正埋首于一个小盒子里研究些什么。 根据那刘姑姑的告知,这位华师傅乃是三朝的御医,现在担任御医房和御药房的最高总管。御药房和御医房的所有的医生都称呼他为师傅,而他的年龄并不像外表那般年轻,听说已有百岁高龄,可具体是多少岁谁也说不清。如今的他已不再亲自给人把脉,而主要研究药方,有些类似二十一世纪专门做科研的人才。只有那些医士、医官都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方才交到这位老人家的手里。想起那刘姑姑,颜月不禁有些黯然,虽然她打过颜月,可想到她为了一个小坠子失了性命,颜月还是有些自责。 “华师傅,快别研究你那药了,快救救你这徒弟吧,你老人家瞧瞧她都给皇上开了什么药?”李医官不管那华师傅在研究些什么,连忙颤抖地将手中的药方递到那华师傅的手中。颜月听着不禁有些好笑,只不过那天大殿上慕容炎的一句话,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成华师傅的徒弟。 华师傅老半天才抬起头,盯着那药方看了片刻,方才抬头看向立在后面正好奇的左顾右盼的颜月,好笑地问道:“这是你开的药方?说说医理吧。” “皇上每天山珍海味,虚证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如一味人参鹿茸的补着,反而会越补越烈,皇上今天流鼻血便是一个证据。奴婢认为,皇上此病乃是日理万机导致郁热壅滞,萝卜籽理气下气,可使阳气血下行,能够把壅滞气血通畅开。”颜月快速地说着。眼睛继续扫描着那一大堆药物。 “非常好,就按这个药方下药吧!小李子,不要再提意见了。”华师傅毫不犹豫地命令道,继续埋首于那一堆药材之中。只可惜那位李医官那么大的年龄,居然在华师傅的嘴里只被称为“小李子”,和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同了名。 “这,这……”李医官结结巴巴地想了半天,唯有拿着药方领着颜月走了出去。按照大戎朝的规矩,照着药文抓过药后,还得在负责开药方的御医的监督下方可煎药。颜月倒无所谓地,只有那李医官一直愁眉不展,可能一直为颜月担心吧。 当那药丸送到慕容炎的面前时,已是夜幕降临。累了一天的颜月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到自己的小屋睡觉。只可惜那慕容炎盯着那小小的药丸是看了又看,等了很长时间就是不吃。 李医字不说话,颜月可是急了,直接拿起一个放到手中道:“皇上,这个药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我吃一个你瞧着。”话音一落,在慕容炎诧异地注视下,颜月已将那药丸吞到了嘴里。 第十七章:我怕蚂蟥 今天的颜月迎来了进宫后的好日子,和自已的职业亲密接触。一大早华师傅便带着颜月来到了太医院。所谓太医院就是类似二十一世纪的医院。只是来这里就诊的人员有着明确的规定,一是诸王、公府及文武大臣请医视疾;二是外藩、公主、驸马及大臣有疾请医;三是军营需医,奉旨差官医治;四是刑部大牢的人。是而在这里治病之人全部是各地选拨后经过医官考核的医员。按照华师傅的说法,这些医员供职满五年以后经考核合格后成医士方可进入御医房。 太医院中最高长官是太医院院使,属五品待遇。太医院又下设医诊室和教习室,这两个机构的负责人为六品待遇。下面有着许多的医疗教习及研究人员和医员,属七品待遇。当然这里虽然也有职位之分,却又简单只分类为两种,即医生和病人。在这个地方不是多讲规矩,也无需看人眼色行事。颜月来到了这里便知道当初这位华师傅为何举荐自己来这里,因为这里真是研究医学最好的地方。 华师傅不喜繁缛礼节,更因是这太医院的常客,那些见到华师傅的医员们也都只是弯腰示意。跟着华师傅颜月直接到了那病人就诊的地方。华师傅似乎是特意考验颜月的医,每遇到一患者便要颜月仔细观察一番,谈谈感受。再让颜月把脉做出定论。这种考验和那宫规不同,颜月不仅不怕倒十分的喜欢。 看来,华师傅不真把颜月当成徒弟来看待了!颜月此时方知皇上这“金口玉言”四个字果真不假。 一间间诊室走下来,已近中午。让颜月感触颇深的便是中医文化博大精深。只是让颜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水银远古便有,为何没有人想到做成体温表。毕竟有了体温表之后,测量人体是否发烧那就方便的多,也可以解决那些因高烧引起的可怕后果。 “丫头,你在正骨科和大方脉科已然有了一定的成就,这半天下来,你还想学哪一科?”出了诊室华师傅便认真地问道。 颜华月一时没想到华师傅会问到这个问题,按照大戎朝医学的分类,颜月一时还真有些犹豫。只是自己想学哪一科便能学哪一科吗?颜月不禁好奇地反问道:“师傅,你精通哪些科?” 这一问题不知为何让那华师傅的眼都笑得眯了起来。那笑而不答的样子让颜月有种直觉,自已这个师傅不会如此可怕吧,难道他样样精通。刚思虑此,颜月已直接问道:“师傅,你不会是样样精通吧” “你这丫头,想学哪一科便说,从下午开始,我们就正式学。”华师傅的话让颜月傻怔了半晌,虽然猜到华师傅医术不一般,但真的想不到他会样样皆通。这样的师傅真是求菩萨也求不来的,想不到自己居然如此好运气碰到了!颜月突然觉得太值了,就是被那慕容炎百般刁难也太值了! “师傅,我样样都想学!”颜月脱口而出。 华师傅愕然之后便哈哈大笑:“小丫头,不可贪多,若不下午我们便从针炙科开始吧!因为下午有几个需要针炙的病人,我带着你先学着。中午就在太医院用餐,用完餐后我会让人给你找个休息的地方。” 春秋战国时期,虢国太子突然“尸厥”,生命垂危。神医扁鹊应诏入宫,用针刺太子身上的经络穴位救治,太子死而复生,留下针刺太子的传奇故事。对那针炙术颜月早已神往之极。而眼前的华师傅,凭着直觉颜月知道他的医术必是很高很高,能跟他学习针炙颜月心中喜悦之极,连走路都觉如走在那云彩中似的。那感觉让颜月想起了幼年时跟着爷爷上山采药的心情,一路笑着,闹着,那种快乐颜月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到了。什么叫得意忘形,现在的颜月就是如此,华师傅早已走远,颜月还在心神不属的直乐。直到碰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才知撞到了一个人。 “你这小丫头,如此年幼也学会了投怀送抱?”那男人轻轻推开颜月,看似很随意轻巧的动作,却让颜月连连退了几步。 颜月气恼地盯着那人,虽然撞了人是没有理,但这男人说话怎么如此油腔滑调。只见那男人一身碧色的长衣,二十岁左右,长发漆黑如缎,小麦色微黑的肤色,闪着健康迷人的光芒,剑眉下是一双桃花眼正斜睨着颜月,那眼中神采象宝石一样流光溢彩,他嘴角微翘,整个人慵懒邪肆却又带着致命的优雅气度。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姑娘如此盯着在下,倒让在下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颜月打量那男人的时候,那男子再次出语调侃道。 这一次颜月怒了,对待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颜月要做的就是打击他的信心。颜月不怒反乐道:“你长得确实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本姑娘现在没有钱,就是有了钱本姑娘对你这样的男人也不感兴趣。” 那男人不知颜月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居然不带脏字的把他骂成了小倌儿。男人脸一寒,手微动,一个小包啪地一声在颜月的胸前炸开,随之一团黑黑红红的地肉团出现在颜月的眼前,有几个还停留在颜月的身上,在颜月的注视下,那些肉团在地上慢慢地蠕动着。 “蚂蟥,蚂蟥!救命呀!师傅,师傅快来救我!”惨叫声在太医院中想起。要知道颜月最怕的就是蚂蟥,只因幼年之时颜月和小伙伴一起到沟边玩水,那时颜月的腿才受伤没好,伤处的血腥气吸引了沟里的蚂蟥,当颜月感觉到腿上有东西在蠕动时,抬起腿便看到了两个黑乎乎的蚂蟥趴在自己的腿上吸血。那一幕永远刻在了颜月的记忆中。 那男子眼见颜月忽然间惊慌失色,狼狈不堪,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颜月的惊叫引来了无数的医者,这一次颜月真是丢尽了脸,在一群人的笑脸中,那男子随意地将地上的蚂蟥拾起重新装在了袋子中。临未了,还故意将那袋子在颜月的脸上晃了一下,再次引得颜月失声惊叫。 “丫头,蚂蟥也是一种药材!”华师傅有些好笑地看着颜月道,颜月犹胆颤心惊地盯着那少年失去的方向心有余悸。连说话都还有些颤抖:“师-傅,我-知-道!” “走,为师带你去看看。”华师傅好笑地道。 “我不看,我不看蚂蟥,我不碰蚂蟥!师傅,求求你了!”颜月几乎是连声哀求道。 “不看蚂蟥,只看患者。”华师傅脸一本不再理会颜月的哀求,那感觉让颜月想到了生气着恼怒的爷爷,这一次颜月再也不敢说话,乖乖地跟在了华师傅的后面。 一个诊室中,一个医员的手中正拿一竹筒放在患者裸露的腿上,颜月奇怪地盯着,瞧那患者的情形似乎腿受了伤,只是那竹筒里不知放了什么药。 “猜猜竹筒里面是什么?”华师傅笑着问道。 “不会是蚂蟥吧?”颜月有些犹豫,却又有些肯定,毕竟华师傅说要带自己来看看的。 “你仔细瞧着。”华师傅也不着急,只让颜月细细地瞧着。原来那竹筒里装的果然是蚂蟥,不过是饥饿的蚂蟥,把它扣在患者洗干净的皮肤上,让它吸脓血。 “医者,任何药材都要了解使用,如果有惊惧之心,便要想法克之,而不是躲避。若是这般,药材中若是取蛇莽毒虫之类,难道就要放弃吗!你知道蚂蟥有哪些药用功能吗?”华师傅淡淡地道。 “我知道,蚂蟥又名水蛭、肉钻子、马鳖,味咸苦,性平,有小毒。能活血,散瘀,通经。治血瘀经闭,腹痛有块,还可治疗无名肿毒。另外,从水蛭中提取的水蛭毒,可治疗脑血栓、颅内血肿、脉管炎、肾炎等病症。”颜月本来还想多说点,可有些东西说了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听不懂,就只是说了这些,颜月就已看到那华师傅睁大了小小的眼睛。 华师傅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丫头,你可知道,老夫才发现蚂蟥有药用的功能,还是因为那宫中的小春子机缘巧合服下的蚂蟥治好了冷积旧病,你这个丫头居然了解的如此清楚。这些日子老夫一直在研究蚂蟥、蚯蚓、蜈蚣还有那蜘蛛都有哪些药用功能?也许用的好了,这些我们平时认为有毒的东西都有一定的药用价值。” 颜月怔怔地盯着这位老人家,只觉从心里涌从一股难以名状的崇敬之意。从目前颜月了解的大戎朝来看,这个朝代应该在一千年之前,在这里不论是科技物质都比现代落后了许多,没想到华师傅他却是如此的博学钻研。也许正是因为有了华师傅这般认真研究医学的人,医学才会越来越先进,能为更多的人服务。颜月崇敬地望着华师傅,决定对得起上天赋予的穿越机会,并在心中暗暗立誓一定用自己所学的医术治病救人,服务于人。 “丫头,你那么惧怕蚂蟥,却又十分了解蚂蟥的药性。刚才怕是为师错怪你了。关于蚂蟥的药用,你用所知的这些治过多少病人?用药的剂量多少,病人的反应如何?可有过不良反应?都可曾做过纪录?能否拿来给看看?”华师傅这次的问题真问得颜月哑口无言,这些知识都是书中记载,颜月还真没有用于实践中。另外关于华师傅提到了蚯蚓、蜈蚣、蜘蛛之类的药用问题,颜月还都知道一二,可那些都是从书上得知,真正实践基本没有。 颜月无法回答华师傅的问题,只能哑口无言地盯着华师傅。华师傅满含期盼的目光渐渐变得失落,良久之后方才斥责道:“丫头,为医者,慎为第一品质,一句不当的话都可要了人的命。老夫记得那日大殿之上你曾说过学医二十余年,可老夫后来了解你今年才18岁。” “师傅,我所知都是来是一位世外名医所传,只因师傅叮嘱我不可将他名字泄露,所以我知道很多你们可能不了解的医术。”颜月有些笨拙地编着谎言,只能希望这位华师傅相信自己。颜月此时再次感叹自己命运不济,别人一穿越就是绝世容颜,再不就身份高贵,身边再跟着忠心的奴仆与无数护花的帅哥,而自己命运不济不说,长相无盐不说,身边的人还都对自己有所怀疑。 第十八章:皇上恩典 颜月下午的学习还没结束,便被那张小乙公公的到来而临时中止了。那个张小乙就站在太医院的门口阴阳怪气地道:“皇上宣医女颜月觐见!”颜月怔怔地站了半晌才从那药方病人身上反应过来。 倒是一旁的华师傅好笑地道:“丫头,一定是你那药方有效了!” 张小乙对华师傅倒是十分的恭敬,眼见华师傅接话,连忙恭敬地回禀道:“是,华师傅说得对,今天皇上完全好了,忙了一天,这不,想起医女来,想必是要好好地奖赏医女。” 颜月很想像前世对那些前来感谢的患者豪爽地说上一句:“不用谢,都是应该的。我还忙着,你们回吧。”可现实告诉颜月这样的话再也说不得,只能闷闷不乐地跟着张公公离开了太医院。 “张公公才受了板子,怎么今天就好利索了?”颜月依旧不忘这个张小乙扇耳光之仇。虽然这张小乙为此事已挨了板子,可颜月相信打在张小乙身上的板子一定不比自己受的那几记耳光重,那些执刑司的人一定只是作作样子罢了。那张小乙恨恨地瞪上颜月一眼,也不理会颜月,只顾在前面带路。 “想不到执刑司如此徇私枉法!若有机会奴婢一定禀明皇上彻查此事。”颜月跟在那张小乙的后面义正严词地道,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到那张小乙的耳中。 这句话还真的起了作用,那张小乙猛地转过身来,盯着颜月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他恨恨地握着拳头,那感觉随时可能上前将颜月打上一顿似的。可惜的是这一次颜月一直好整以暇地等着那里,因为颜月知道这个张小乙此时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毕竟自己才治好了皇上的病,皇上在那大殿上等着自己觐见呢。 “医女若是想禀告皇上尽管禀告,杂家不需要向你这个丫头解释什么。”张小乙恨恨地说完,脚步飞快地走着。只是那张公公越是生气,颜月越是高兴。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颜月一向是非分明,爱憎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事实证明颜月今日果然好运,进入勤政殿的颜月心情更是有了质的飞跃。因为在勤政殿里摆满了膳食,仅是一闻便觉香气扑鼻。颜月震撼了,记得在勤政殿里吃过一次膳食,可那一次也只是简单的十数道。此时勤政殿中果然如那些电视剧中所演一般,放眼望去最少也有一百多道菜肴。而那些菜个个赏心悦目,香气扑鼻。累了大半天的颜月一见之下,更觉腹中饥饿,馋涎欲滴。 “谢师宴、谢医宴、感恩宴……”这些词不段地滚过颜月的脑海,想不到慕容炎这个皇上有着如此的脑筋和心思。此时的颜月再抬头看那慕容炎,但见他今天穿着正红衮冕服,黄金冕冠与那庄重的红色相得益彰,更衬得皇室高贵傲然之气。而那凤眼紧闭敛去了傲气和光芒,没有了平时的凛冽和阴鸷,代而替之的却是一种柔和,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无法言喻的诱惑,不得不承认那慕容炎还真是特别的诱人。 美食,美男,美人……思及此,颜月情不自禁地吐了一下舌头,美食是美食,美男也不愧是美男,可惜的是自己不是美人。不过这不要紧,只要心情好,离美人也就不远了。 “小李子,给医女颜月侍菜!”颜月这一次真得蒙了,想不到区区一个小药方,居然能得到如此高级的待遇。 一个小太监端过来一道菜,另一个小太监用筷子挟了几道菜放到了小碟里,递到了颜月的面前。颜月只觉手足无措,这么高的待遇估计也只有皇上才有吧,这感觉怎么好象和那电视中老佛爷似的。做梦,这是在做梦吧! 直到那菜香扑鼻而来,唇边触到菜的热气,颜月尚知道这不是梦中。再次不可置信地抬头看那龙椅上的慕容炎,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颜月。颜月不禁也觉得自己好笑,不过是皇上为了感谢自己帮他治好了病,赏一顿饭而已,自己有什么好激动的。不过,这个皇上也真是,要赏饭赏到自己的小屋里那多好,这么多菜,自己可以放开肚子好好地美餐一顿。在这大殿里吃,毕竟还有这么多人盯着,似乎有些放不开。 可那些小太监们根本不给颜月思索的空间,第二道菜已放在了颜月面前的盘中,这一次颜月看清了盘中菜,一道是凉拌鸡丝,一道是虾仁,也不知那虾仁用什么所制,那肉粉粉的、嫩嫩的,让人瞧着便想着吃上一口。 颜月此时再不迟疑,伸手拿起筷子,挟起那诱人的虾仁便往口中送去。只是那虾仁到了唇边之时,颜月只觉心中一怔。一种直觉令颜月忍不住闭目,深深地嗅了一下那虾仁的味道。那姿态瞧在他人眼中,仿佛正在细品美食一般。不远处的慕容炎也淡然的盯着颜月的表现。唇边似乎泛起一丝淡然的笑意。 颜月终还是把那虾仁放回盘中,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变化。手中的筷子挟起了那凉拌鸡丝,这次只是轻轻一嗅,便将那凉拌鸡丝全数塞于口中。 接下来,那一百多道菜在小李子的侍候下,被一一摆放在颜月的面前。有的菜颜月动都没动,便被端到一边。而有的菜,颜月仿佛甚是喜欢,可终是肚皮有限,只是把它们放在鼻端嗅了一下便撤了开来。这一百多道菜,颜月纵是只动了其中的十多道菜,却也吃得肚子饱饱的。 颜月吃饱了,方才将注意力放在那一直凝视着自己的慕容炎身上。两人目光对视,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颜月不说是不知从何说起,而慕容炎不说却是因为过于惊愕。在勤政殿摆放的那一百多道菜中,也只有颜月所吃的那十几道菜是无毒的。那其它的菜中或者有致人荤晕的药,或者有致人性命的药……慕容炎记得昨天颜月官药方时说过的话,那句话“奴婢一进大殿,便知你喝了什么汤药”之话,事实证明颜月她真得有闻味知药的本领。 “奴婢谢皇上赏赐,奴婢吃饱了。”慕容炎的眼神让颜月有种不好的念头,从感觉到那虾仁有毒之时,颜月便在猜测,这是要害谁呢?害自己,根本无需这般费事,可颜月总有种感觉,自己似乎是掉到了慕容炎的陷井之中。 “很好!很好!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本事!”慕容炎淡淡地说着,手指不断轻敲着那龙案,脸上的表情让颜月琢磨不透。颜月骇然,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慕容炎故意为之,不过是为了检验自己闻味识药的本领。只不过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盯着那慕容炎脸上深不可测的表情,颜月的只觉手脚都有些冰凉。 “从明天起,随时听朕的传召,专司验毒。”慕容炎的话如同惊雷震的颜月小脸苍白。果然怕什么来什么,颜月刚才的预感都成了真。专司验毒,那自己还有日子过吗?验得出来那还是好事,验不出来,自己岂不是死无葬生之地。 “还不谢恩?”慕容炎眉头一皱,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 这一次颜月扑通一声音跪倒在地上,却因吃得太饱跪得姿势十分的不标准,但此时颜月也顾忌不了许多。只能若着小脸,扁着嘴吧,那句谢恩之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被让做这么危险的事,居然还要谢恩,这古人的脑子都是怎么了!颜月无语地保持着沉默。 而那高高在上俊美绝伦的男人高坐在那宝座之上,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笑意,睁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跪地的女子,无声地等着。 “奴婢――谢恩!”良久之后颜月终是冒出了一句谢恩的话,可那句话中透出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感觉,让慕容炎唇角的笑意更加的浓了些,终于说出了一句让颜月稍微安心的话:“你还是医女,验菜只是随时等候朕的传召。朕的恩典不止这一样,你现在去希宜阁,那里有更大的恩典等着你。” 颜月不知是怎么出了那大殿,心中十分懊恼。奶奶的,这都是什么事呀。记得听爷爷说自家祖上就是皇上身边专司验毒的,想不到穿越到这大戎朝自己倒成了验毒的!这算不算是重操祖业呀。 至于慕容炎所说的更大的恩典,颜月更是不以为意。他慕容炎能安什么好心,能有什么好事给自己呢? 第十九章:一夜无眠 希宜阁,记忆中似乎从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当初刘姑姑教习宫中礼仪时没有提到这个地方,混在皇宫的这些日子,颜月也没有留意过这个地方。会有什么更大的恩典在希宜阁?颜月并不想要什么恩典,却也只能向着那希宜阁的方向走去。 “请问姐姐,到希宜阁如何走?”颜月拦住了一个脚步匆匆宫女打扮的丫头问道。 “你的年龄比我大多了,叫姐姐我怎么担当得起!”那宫女冷冷地回道,脚下根本没有打顿很快离去。颜月不禁恼怒,瞧这宫女的模样差不多也20出头了吧,怎么可能自己的年龄比她大,这个身体的年龄应该只有18岁。难道是因为脸上的胎记影响了整体美观?还让人看不清年龄? 颜月思索着,慢慢地走着。心中懊悔刚才离开勤政殿后应该到那膳食间去一次,最其码那里有值得信任的丁香,可以向她打听一番。现在倒好,只听说那希宜阁在皇宫的最北边,可北边还有正北,东北和西北之分,这皇宫这么大,想把北边的宫殿全部找一遍,也不知要多长时辰。 一个宫装女子姗姗而来,在黄昏的光线下倒也显得袅袅婷婷。这次颜月吸取了上一次问路时的教训,瞧那宫装女子已三十左右,这个称呼她为姐姐应该不成问题吧。准备了一张热情的笑脸,又将嗓子捏了又捏,颜月发出了甜甜的声音:“请问姐姐,到希宜阁怎么走?” 那宫装女子停下了脚步,一脸诧异地看着颜月,瞪了很久很久,直瞪得颜月有些手足无措之时,方才诧异地开口道:“姑姑,你不知道见到主子要下跪吗?你这么大年龄不会是才进宫吧?” 颜月有着吐血的冲动,感情自己又称呼错了人,这位宫装女子并非这宫中宫女,而是有着什么身份的小主子。更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喊自己叫姑姑,自己有这么老吗?这种感觉让颜月想使劲照镜子的冲动。好在这个女人在颜月的目瞪口呆中,依旧声音甜蜜地道:“姑姑,一直往前走,不要拐弯,最北边的房子便是希宜阁。” “我不是姑姑,我今年才十八岁,十八岁!”颜月咬牙切齿地宣布着,奈何那女子根本不予理会,很快地袅袅婷婷地离去。只任由颜月在身后不断地嘀咕着,一直待那女子离去很远很远,颜月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颜月本来心情低落,再加上这两个女人的打搅,更有种想发怒的感觉。几乎是带着怒火冲进了希宜阁,却在看到灯光下的人时惊呆了!依旧是一身白色衣衫,头上斜簪一朵白芙蓉,耳坠白色玉环。白色的脸上不施粉黛,却依然美若天仙。她似乎一直都静静地守在那里,盯着颜月过来的方向。而她正是颜月所占身体的母亲――李云娘。 “二娘!”颜月喊的有些迟疑,有些结巴,手也不自禁地擦了擦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月儿!娘的月儿!”李云娘激动地喊着,眼中的泪花滚滚而下。 颜月的脑海里开始飞速地运转,想起以前似乎真的听说过希宜阁,似乎这里是宫女太监们会宫外亲人的地方。只因颜月从没有想到自己会与这个地方有关联,所以一直想不起来。只是那那慕容炎为什么会准许李云娘进宫,难道他察觉到自己对颜沁并无感情,而准备用李云娘来牵制自己吗! 颜月思索着,却不知何时已被揽入温暖的怀抱。母亲的怀抱,透着一种温馨,透着一种熟悉的香味,那感觉是那般的恬静,仿佛置身于湛蓝的天空下,荡漾于碧绿的湖水上,悠卧于馨香的大地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不动,那一刻颜月忘记了一切,只觉得全身心的悠然舒畅。 “皇上传旨,说你献药有功,特让为娘进宫与你相见。为娘曾想,这一生只要再见到娘的月儿一眼,看到娘的月儿一切都好,为娘哪怕是死了也就安心了。”李云娘哭着述说着,只听得颜月的心里也酸酸的。 “娘,我没事,我真的没事。”颜月直接省略了娘前面的二字,不再称呼她为二娘。 “那皇上有没有为难你?那颜沁有没有再欺负你?吃得可好?睡得可好?”李云娘一一追问着。颜月笑着一点一点地解释着。 “娘在府中可好?还有父亲怎么样了?夫人可曾欺负与你?”受李云娘的启发,颜月也问起了府中的事。在颜月的记忆中,那个被称为母亲的人一直对李云娘没有过好脸色,更是想方设法刁难李云娘母女。府中有了如此变故之后,也不知那将军夫人会不会分散了注意力,少为难些娘亲。 “自从颜沁被册封为美人之后,皇上也给了你父亲恩典,把将军从大牢中给接回到府中。只是将军受伤后身体虚弱,再加上心情不好,一直卧床不起。府中人除了出入没有自由,其它的倒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府外把守了众多的侍卫,让人瞧着不太舒服。”李云娘娓娓道来,听得颜月眉头直皱。 这哪里是什么恩典,这根本就是软禁。慕容炎一直在寻找颜文忠通敌叛国的证据,可一直都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想那天牢重地,一般人根本进不入,把父亲关在大牢倒不如关在府中,这样如果有人想与父亲联系,必会找机会进府。那样慕容炎便会一网打尽。 “夫人不知为何也突然转了性子,这段日子并没有为难于娘。前些日子夫人得皇上恩准进宫探望颜沁,回府后便将为娘叫到跟前,说你与颜沁同在宫中,毕竟是亲姐妹,要互相照顾。这样颜府也才有希望,才能回到昔日的辉煌。你父亲也曾问起你,问你何时学的医?娘估计着你和越尘一直亲如兄妹,平时又常在一起走动,这些应该都是越尘所教吧。”李云娘一一道来,关于颜月的医术她倒是会联想,解释的也比颜月所想的理由恰当多了。 至于那夫人为何转了性子,颜月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颜沁告诉其母,颜月在宫中颇得皇上注意,更常在皇上眼前转悠。所以夫人才会有互相照顾这句话吧。 “娘,如果有一天月儿离开这皇宫,不知娘是不是愿意同月儿一起离开?”颜月突然问道。这皇宫终竟不是自己久留之处,总有一天自己会离开的。 只是这一问,李云娘竟激动地泪花闪烁,嘴唇哆嗦。半天方道:“你若有机会,一定要到江城去,去为娘好好地孝顺你的外公外婆。” 在李云娘颤抖的声音中,颜月倾听了一个伤心的爱情故事。 李云娘本是江城望族,父亲一辈共有兄弟四人,而李云娘的父亲排行老三,家中唯有李云娘一个女儿。二十年前,颜文忠路过江城,与李云娘在一次宴席上初见。那时的李云娘正是大好年华,花容月貌,两人一见钟情。当时的颜文忠已有婚配,虽然并未完婚,但正妻之位已有主,李云娘若是嫁过去也只能是个侍妾的地位。因此李云娘的父亲了解情况后坚决不同意两人的婚事,奈何性格一向温柔的李云娘却在此事上有着偏执的固执。最后留下一封书信,在一天深夜与颜文忠私奔。 婚后一年里,两人浓情密意,倒也活得幸福无比。第二年将军夫人进府,恰好李云娘生下了颜月。也就在这一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转变。颜月的丑陋受到了颜文忠的蔑视,更有有心人在背后诋毁颜月的身世,说颜月不是将军的骨血,而是李云娘与他人偷情所生。将军夫人更是手段卑鄙,表面上对李云娘和颜月疼爱有加,背地里却支使下人虐待母子俩。而传到颜文忠耳朵里的却都是李云娘与颜月不懂事的事情,因此那颜文忠对李云娘是越来越冷淡,后来半年都不能见上一面。 日子一晃就是二十年了,颜月也十八岁了。这二十年里,随着颜文忠职位的升迁,家也陆陆续续地搬了几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当初把父母气得太狠了,李云娘托人给家中捎去几封书信,却没有得到父母的任何一点回音。如今也不知家中的亲人是否还安好? 李云娘越说越是伤心,竟哭得泣不成声。 “既然书信不通,那你怎么不回家看看外公外婆?”颜月有些奇怪,这古代虽然没有什么先进的交通工具,可也不至于连路都不能赶吧。二十年没有见自己的亲人一面,这种感觉一定是常常夜不能寐。 “本想等着有了孩子后一起回家探望,到时老人看着孩子的面子也许所有的气都会烟消云散。可没想到颜月出生后没多久,颜府老夫人去世,更有人说是颜月的出生克死了老夫人。李云娘只能在府中守孝,这一守就是三年。李云娘第二次提出要回乡探亲时,正赶上颜沁的母亲要生颜沁,颜文忠以李云娘需在夫人面前侍候为理想,再次留住了李云娘。而第三次想要回乡探亲时,却因颜月生病耽搁了下来。总之这一次次地拖下来,一拖就是二十年。”李云娘咽咽地哭着,根据颜月记忆中的了解,这个李云娘的个性十分的怯弱,遇事更是拿不定主意,只能哭泣了事。 “娘,不要哭了,如果有机会,月儿会带你一起回江城,一起去看望外公外婆!”颜月认真地说道,希望着那一天能飞快地到来。 这一夜,母女俩基本无眠,两人一会笑,一会哭,在不经意中已然天亮!在颜月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那李云娘被送离了皇宫。 第二十章:如此调情 颜月努力睁大酸涩不堪的眼睛,还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哈欠。幸亏颜月及早抬手捂上了嘴,才没有被端坐在身前的慕容炎发现。倒是一旁侍立的张公公冷冷地瞪了一眼颜月,颜月自知理亏地低下了头。已然连着两日没有睡好觉的颜月真得是累得站着都能睡着觉。 虽然被慕容炎定了验菜的职位,可那慕容炎并没有天天传召。所以颜月每每闲时便跟着华师傅学习医术。前天晚上因李云娘的进宫,颜月等于一夜没有合眼。昨天一天的时间颜月都在跟华师傅学习针炙。上午主要是华师傅讲解一些针炙理论知识,下午华师傅则给了颜月一个练习针炙的小铜人。那铜人身高与正常青年男子相仿,铜人身上的354个穴位名都凿有小孔,体腔内存有木雕的五脏六腑和骨骼。 华师傅解释在进行针炙技能考试时,会将水银注入铜人体内,将铜人体表涂上黄蜡,经脉穴位完全遮盖。一针扎进去,穴位准确,铜人身体内的水银就会流出来;扎错了,铜人身体内的水银就不会流出。 颜月本对人身上各处穴位都能准确掌握,可真正用针炙治病救人实在掌握无几。为了能很快地将所学医学知识与针炙相结合,颜月一直练到很晚很晚方才回到住处,几乎在睡梦中还在温习着针炙。本想着一大早就到华师傅那里接着学习,张公公却传来皇上的口谕,要求颜月到勤政殿侍候。 从一早晨到午后,颜月一分钟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连出恭的时间也都被限制的死死的。所谓的验毒,不仅要验膳食中的毒,还要验点心、茶水等等。就连慕容炎今天的平安脉也由颜月一并负责了,颜月能不累得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吗!可在那张公公冷冷的目光注视下,颜月还得控制再控制。 似乎打哈欠能传染似的,那慕容炎此时偏偏也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 “皇上,是不是要歇息?”张公公一脸的奴才相,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和刚才对颜月的表情简直天上地下。不过这句话也正问到了颜月的心里,只要那慕容炎能歇息,颜月不也正好可以歇息一些时间吗,因此颜月期盼地目光都盯在了那慕容炎的嘴上。 “就在后殿歇息,你们都在殿外候着,酉时到仁寿宫陪皇太后用膳。”慕容炎慢慢地道,丢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连串的动作再次引得颜月腹诽,凭什么他皇上想打哈欠就打哈欠,想伸懒腰就伸懒腰。自己打个半个哈欠还遭到那张公公的白眼。 颜月心中想着,心中却十分高兴,脚已转向大殿门的方向。不管如何先找个什么地方猫一段时间再说。只是慕容炎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再次将颜月打入了地狱:“颜月留下侍候。” 你都睡觉了,还要人侍候个啥劲!颜月心中气恼,却不敢直言,只能转身恭敬地道:“皇上,奴婢笨手笨脚,怕心惊扰了皇上歇息。” “你留下给朕按摩!”慕容炎轻飘飘丢下一句,人已向着那后殿行去。只气得颜月一阵头晕,差点站立不稳,这真是一个没办法说理的世道。颜月有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当即回道:“皇上,按摩即需要技巧也需要力道,而奴婢今日浑身乏力,恐侍候不周。皇上不如换其它人可否?” 颜月大胆地说完,虽没有抬头,却可以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停滞不动起来。很久很久,方才听到慕容炎那没有任何情绪地声音传来:“颜月,你觉得谁来给朕按摩,若不让沁儿来如何?正好你姐妹还可小聚一番。来人,接颜美人到……” “皇上不可!不可!”颜月汗颜,紧张地高呼道。感觉中如果慕容炎真的喊了那颜沁来,那颜沁必会发自内心的欢喜。只是颜月不喜欢,那成了什么感觉,做姐姐的在一边教授自家妹妹如何侍候男人。那感觉让颜月怎么也受不了。 颜月紧张地阻拦,而那慕容炎则只是无声地看着,直盯着颜月如芒在背,急切之下不知怎么想起了那王美人,那个曾赏给颜月一份糕点一份点心的王美人,那个当时颜月很有好感的王美人。颜月结结巴巴地道:“奴婢知道有个人会侍奉的特别好,就是后宫的王美人。” 慕容炎的眉头紧锁了片刻,似乎在想哪一个王美人,想了半天终是没能想得起来。神色中倒更有些诧异。可慕容炎接下来的话却让颜月长长地松了口气:“接王美人到勤政殿!” ……………………………………………………………… 颜月想错了,彻彻底底地想错了。颜月本琢磨着那慕容炎美人在怀,什么按摩都会变成了调情,最后一定会男欢女爱一番,自己恰好逃了那按摩的苦差。可那慕容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让那王美人按摩,而颜月则在一边指点教学。 颜月真得是后悔死了,逃避苦差的结果是更苦更累。 第一遍,颜月亲自示范。那王美人不懂按摩,不懂穴位,那娇弱的身子更是没有几两的劲。颜月先是示范按摩了一遍,还不能讲解,因为出一点点声音就会吵到那慕容炎歇息。一遍下来那王美人似懂非懂,如何用腕,如何找穴位,如何用力,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遍,美人亲自上阵,颜月手把手指导。拿着那手按到位置再让美人用劲。这一遍下来那王美人累得是香汗淋漓,娇喘吁吁,颜月更是又累又气,几次想张嘴骂人,更有几次血液全部涌进了脑海,气得手颤心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第二遍一结束,颜月便脚底抺油,一心想溜。向着那王美人示意一下,颜月便脚步轻轻地向着殿外猫般的离去。可那明明闭目歇息的慕容炎仿佛头顶也长了眼睛似的,声音极轻却再次让颜月全身的血液一下涌到脑海中。那句是:“颜月留下,美人继续。” 冲动是魔鬼,可魔鬼每次都站到了上风,颜月再次失了理智了! 第三遍按摩开始时,颜月便起了坏心眼!颜月不相信那慕容炎是柳下惠,不相信面对一个美人的刻意挑逗而会无动于衷。于是颜月在那王美人在的手方按在慕容炎的胸部之时,颜月便指明了下一步的方向,并虚空做了几下划圈的动作。 王美人先是一脸茫然,可在看到颜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时,当即明白了。更可敬的是王美人在学习按摩之时倒没有什么灵性,可这突然转变为男女之事,王美人倒是一点就透。那纤细的小手很快地轻放在慕容容的前胸,只是碍于颜月在一边观看,动作幅度小了点,脸也一下红到了边。 颜月仔细地看向那慕容炎的脸,奈何他的脸被长发遮住了半边,只能看到他紧闭着长长的凤目,让颜月弄不清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对这突然转变的按摩方式还没有察觉。只是颜月不管了,现在的颜月迫切需要休息,迫切需要离开这个魔鬼身边。 思至此,颜月再次示意王美人动作要胆大些,手要向下些。示意完毕颜月便踩着如猫一般轻巧的步子离开了后殿。一步一步,颜月走得心惊胆战,惊心动魄,生怕那慕容炎阴魂不散再喊上一句“回来”,等到终于出了那勤政殿,颜月已是浑身汗湿。 “不识趣,早该出来了。”颜月才在大殿外露出头,刚擦干额头的汗,那张公公冷冷的声音已充斥到耳畔。瞅着他衣冠楚楚面凉如水的样子,颜月的火再次冒了出来。大家都是侍候人的人,凭什么自己都累成这样还被他笑话。颜月不怒而笑道:“此中情趣,你一个公公是理解不了,本医女当然是在应该出来的时候出来。” 张小乙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还没反应出来说什么话之时,颜月已然得意地狂笑地离开了!张公公,反正从认识这个张公公的第一天两人的梁子就已经结成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刻意讨好与他。现在的颜月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自己的小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颜月不知道,当她的身影刚一离开之际,那床榻之上英俊无比的男人已张开了双目,嘴角噙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而那王美人受了刚才颜月的教诲,更是格外珍惜此次侍候皇上的机会,手早已从按摩的力道转化为温柔的从那前胸移到了腹部,只是那小手再次想往下探时,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捉了住。 惊怯地抬头,对上那狭长的凤目,那本已情欲暗涌的眸子却在看到那失色的小脸时突然变得沉静。长长的静谧之后隐隐可以察觉到男人发出了长长地叹息,就在王美人怯怯不安转为有所期盼之时,却听到那高贵清冷的声音道:“退下!” 王美人僵在那里半晌,方才心有不甘地跪地行礼辞去,只听到身后再次传来长长地叹息,那叹息让美人的脚下一滞,只觉那叹息中有着种种说不出的情愫,王美人来不及体味,脚步已匆匆离开了大殿。 第二十一章:死里逃生 颜月琢磨着那慕容炎美人在怀自会对自己无暇顾及,一心奔赴自己的小屋想着美美地睡上一觉。脚步匆匆的颜月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与自己交错而过,更与一个匆匆走来的小童差点相撞到一起。 “颜医女,华师傅让仙鹤前来寻医女,请医女到太医院。”小童清脆的声音将颜月的睡意喊跑了一半。小童乃是华师傅身边的药童,七岁入宫后便随着华师傅跟前侍候,如今已有两个年头,虽然他并没有正式学习过哪一医术,可跟在华师傅跟前耳濡目染应该说很多医理和医识也都掌握。 “师傅找我可知有何事?是不是考察我的认穴针炙练习的如何了?”颜月问道,睡意竟慢慢地跑了。所谓“乐此不疲”大概便是这个意思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点也不觉得累。 “仙鹤没听说要考察医女认穴针炙,仙鹤只知道有个病人的情况似乎很严重,师傅说颜医女曾跟过世外高人习过医术,因此想问医女一些问题。”小童虽然面部表情甚是老成,语气也很沉稳,可那稚声稚气的声音仍然暴露了他仍是个孩子。 “仙鹤?你居然叫仙鹤?莫不是华师傅想驾鹤西去?”颜月一听说不是考核自己学习情况,当即放松了心情,当下与那小童打趣地问道。 “医女说笑了,华师傅给小童赐名仙鹤,乃取自中药仙鹤草之名。仙鹤草又名龙牙草、脱力草、白鹤草,味苦、涩,性平,有收敛止血、止痢、杀虫功能,主治咯血、吐血、尿血、便血、赤白痢疾、崩漏带下、劳伤脱力、痈肿、跌打、创伤出血等症。”小童口齿伶俐地卖弄道,颜月本想再笑话他,可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小脸,认真的表情想了想还是转了话题。 其实我也听说过有关仙鹤草的故事,说来给你听听。有一个皇帝在城中微服私访,突然发现了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天下第一家’五个大字,皇上奇怪这小小的店铺怎么敢如此狂妄自大,于是决心问个明白。他走进店铺,看到有个老人在柜前,便上前行礼,称自己是一个药商,请教此店铺为何称‘天下第一家’。那个老人摇头说不知,让皇上进去问他的父亲。皇上走进侧门,看见一位面清癯,肢体健壮的才人正在捣药,又便向他询问刚才的问题。老人同样摇头说不知,让皇上进去问他的父亲。皇上纳闷,这么老的老人怎么还有父亲健在呢?当皇上跨过后门,见一位老人正在写字,老人发现有人来,连忙让座。皇帝请教老人高寿,老人谦虚地道自己年纪尚轻,刚满九十九岁,而自己的父亲正在后堂吟诗作画呢。皇帝急忙走入后院,果然见一位童颜鹤发的老人正在那赶时髦聚精会神挥毫泼墨。而在他们家的正堂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有只仙鹤栩栩如生扶摇欲飞。皇帝问他高寿,他答道服用仙鹤草及红枣,已有两个花甲了!皇上这才明白这家店铺为何叫天下第一家。 颜月说得绘声绘色,小童听得专心致致。小童倒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中有这么一个传奇的故事,听颜月娓娓道来,瞧颜月一目光都变了许多。这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中两人已到了太医院。而华师傅早已在那里等候。 在那里颜月看到了一位老太太,年龄已然五十有余,但气度依然显得雍容华贵。只是她的腹部高高隆起,有些类似青蛙腹一般。最明显的是她伸到颜月和华师傅面前的两条腿,一条脚纤细无比,一条腿粗壮无比。若不是亲眼看见,谁都不相信这两条腿属于一个主人。症状如此明显,让颜月几乎一下便可判断出她的病情。 “师傅,这是血吸虫病。”颜月肯定地判断道。 “血吸虫病,什么病?”华师傅第一次听到这个病名,奇怪地问道。 “血吸虫,是一种虫的名字。虫寄生在的钉螺体内,一般生活在草滩、池塘、沟渠等野外多水域。人如果接触了野外脏水,血吸虫的幼虫尾蚴就容易进入人体,造成感染。这腹涨及下肢水肿便是因为那血吸虫寄生在体内的原因,当然从患者的症状看这虫已寄生在患者体内至少十年以上。”接受了上次总结汇报蚂蟥药效时遭到反驳的教训,这一次颜月尽量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敢问夫人这十年间可曾接触过野外脏水。”华师傅认真地询问道。 那老太太细细地回忆了一番,方才道:“十年前,老妇乘船游玩时,不幸那船只发生了意外,幸好当时船已然快到岸边,当时船上皆是女眷,岸边也没闲杂人等,便脱了鞋袜涉水上岸。仅此一次,再无接触脏水的机会。”华师傅不禁有些愕然,刚才颜月判断虫已寄生在患者体内至少十年以上,这位老夫人说也正是十年前接触的脏水,这般的确凿与神奇倒让博学的华师傅都怔了半晌。 “我开一方子请夫人先喝着,隔几日我再配一药送过来。”颜月当即开方,那华师傅认真地盯着细细地看着。只见那药方上写道:柴胡12克,黄芩12克,青皮6克,厚朴10克,草果10克,法半夏10克,茯苓12克,栀子12克,黄连10克,金银花15克,甘草6克,水煎服。 老夫人拿着方子迟疑地看了华师傅,见华师傅一脸笃定的样子,方才在奴才们的搀扶下缓缓离去。待病患离开后,华师傅方才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开的这药方能药到病除吗?”要知道这位夫人的病搁在这太医院已然很久,那么多的医员、医官都毫无办法。可颜月却随口道出病情,并随手写出药方,这真让华师傅诧异不已。华师傅当然不知,治疗那血吸虫的吡喹酮在二十一世纪只是一种普通的药物。 “能治,只是那药配时还是要费些功夫,不过我抓紧时间便可。”颜月皱眉凝思道。 “既然如此,丫头,老夫随你一起配药如何?你需要哪些药材,需要哪些工具,为师现在就给你准备着。”华师傅当即拍板道,那语气中的殷勤都让颜月怀疑那老夫人是不是他的相好的。不过答案肯定不是,凭华师傅的年龄都可以做那老太太的爷爷了。 待颜月离开太医院回到皇宫之际,已然是月上枝头。圆圆的月亮高挂在天空,远处几颗闪闪烁烁的星星更给这月夜增添了几分诗意。整个世界仿佛沉浸在银色的光海中。凉爽的风吹在身上让人觉得无比的舒适,颜月却累得眼睛都已睁不开了,颜月半闭着眼睛凭着感觉往自己的小屋中赶,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一直尾随在身后。 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沿着那大大的池塘边上走,微风在平静的池水上划出一道浅淡的波痕,平时活泼的金鱼现在却静静地呆在水里似睡着了一般。颜月半眯着眼睛,一心想着快些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躺倒睡觉,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的黑影已如鬼魅般幽幽地来到了身边。 那黑影的手一扬,手势点向颜月肩部的两处大穴。只要这两个穴位被制,那颜月定是一丝不能动弹,更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 偏偏那颜月命不该绝,就在此时,那颜月早不打喷嚏,晚不打喷嚏,偏此时突然打起了喷嚏。这一下大动作,倒正使得那男子的手势偏了方向,没有点中穴位,倒打中了颜月身体的其它部位。 那男子的力道极重,纵是打在身体其它位置,颜月也痛的唉呀一声音叫了出来。那男子听到声音,更 不迟疑,一只脚随之踢在了颜月的后背上,这一下力道之大,直接把颜月踹到了那池水中。冰冷的池水漫过了颜月的头,颜月本能地闭气,却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有人要杀自己。 上一世的颜月被最亲近的女友害死,这一世颜月绝不会给任何人害死自己的机会。颜月故意一上一下的挣扎着,大声地喊了一声救命,在挣扎中并连续喝了几口水。趁着挣扎的时间,颜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岸边,一个黑衣人正在那岸边冷冷地站着,他的脸上戴着面纱,他手中的匕.首在那银白的月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颜月心中一慌,看来自己若再呼救的结果他的匕.首一定会向自己飞来。想到此,颜月慢慢地沉了下去,只是犹心有不甘地看向那谋杀自己的人,难道真得找不到他的任何特征吗?这一次颜月确实有所收获,颜月看到了那男子的手腕上戴了一串黑色的珠子。 池水慢慢恢复了平静,那男子又等候了很久方才满意地离去。只是那男子离去不久,又有一男子来到池边,左右看了又看,终是没有等到任何动静方才离去。 颜月却从水下慢慢地游了很远很远,直到听不到周围有任何动静方才爬上了岸。用力地吐了几口水方才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草地之上。四周一片宁静,连灯火也看不到一点,颜月也不知自己如今身置何处,唯一肯定是自己仍然在这大戎皇宫的某个角落。 幸亏自己会游泳,幸亏自己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否则今天晚上的颜月可能已一命归西了!是什么人要杀自己?皇上,不可能。他若想杀自己随时都可以要了自己的脑袋!是父亲的仇家跑到宫里寻仇来了吗?或者这身体的主人原来得罪过某些人?颜月百思不得其解,想自己进宫没有得罪谁呀?不过既然对方此次没有得手,那他们一定会再来。 颜月不禁冷笑,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前世颜月虽然被好友推下山崖,可临死之际却也给对方下了毒,一种可以让对方食七窍流血五脏俱腐的毒。这一世颜月更不会轻饶过任何一个害自己人! 第二十二章:泳技展示 一夜惊魂,待颜月赶回到医女所时,已然是天色大明。一进庭院,颜月便察觉到这里似乎与往日不同,院子里站了众多的公公们,其中之一便是皇上身边的张小乙。而来来往往的医女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连走路似乎都是踮起脚来走的。 “这是怎么了?为何张公公一早不侍候皇上,而跑到这医女所来?”颜月直觉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只是没待颜月决定怎么办,便听到一声刺耳的惊呼:“颜月姐姐!是颜月姐姐回来了!” 颜月不禁感叹,能发出如此热情且高亢声音的只有一人,那便是丁香。更关键的是随着这一声高亢的呼叫,院中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将目光转向了颜月,甚至屋子里有人也在往外冲,那感觉仿佛大明星出场一般,就差灯光摄影了。就连那张小乙也将目光诧异地停留在颜月的身上,上下打量,好象从没见过似的。颜月不禁有些赧然,不过是一晚上不见罢了,这丁香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颜月匆忙地挥手,抱歉因自己的出现而搅和的大家都不得安静。在这片刻间那丁香已冲了上来,一把拉住颜月的手,又笑又叫道:“我就知道颜月姐姐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 “怎么了?”颜月不禁心中咯噔一下,当即反问道。从丁香的口气中似乎自己昨晚不在发生了一些事情。 “皇上昨晚急于宣你诊脉,可却找不到你的人。不仅我们这医女所,就是连那荷花池都翻了个底朝天。有人说你逃出宫了,有人说你……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张公公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就守在这里,害得我也一夜没睡,不知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丁香附在颜月的耳边小声而又快速地嘀咕着。 昨晚被人暗杀,而昨晚皇上又紧包宣召,这事不会是个巧合吧。就在颜月的沉思中,在丁香的嘀咕声中,那张公公已然来到了丁香的面前。这一次他的脸上倒是没有敌意,只简简单单地道:“走吧,皇上等了一夜了。” “可以先让别的医官诊脉,我,我,我还是洗个澡再去勤政殿吧。请公公替颜月在皇上面前说一声。”颜月抽了抽鼻子,身上的衣服倒是被风吹干了,可身上却有着那掩饰不住的泥塘味。颜月估计若是这个样子出现在那慕容炎的面前,慕容炎绝对不会让自己为他诊脉的。 这一次张公公倒是没再坚持,甚至走时还脸上还带着一丝的喜色。那感觉让颜月不禁奇怪之极。 待颜月淋浴更衣之后,却又有小公公传来皇上的口谕,宣颜月直接到“清心寡欲”觐见。清心寡欲是皇上泡温泉的地方,记得上一次慕容炎让颜月侍候其淋浴之时,颜月用按摩取代了侍浴。只是这一次不知那慕容炎又想做些什么。颜月虽然心中疑惑,脚下却不敢停留,快速地向着那清心寡欲而去。 “你们这些废物,朕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若再不把朕的扳指寻回来,朕要了你们的脑袋。”颜月刚进入那清心寡欲的殿门,便听到慕容炎暴跳如雷的声音,而一旁站立着无数个瑟瑟发抖的宫人。 颜月不敢说话,只能张大眼睛细细地观察,只见十多名宫女只着亵衣正在那近百平方的温泉中摸索着。显然那慕容炎泡温泉时把板指掉在了水中。只是这温泉只有一百个平方左右,为何这么多的宫人都找不到呢。 颜月琢磨中,眼睛不禁看向慕容炎的右手拇指,果然他常佩戴于手上的红珊瑚板指没有了。有一次慕容炎在那无意识地摸那板指时,颜月便注意到了,那红珊瑚的板指上刻着二龙戏珠。估计慕容炎定是十分喜欢那板指,否则也不会如此大发雷霆之怒。 “拉出去,全部给朕砍了!”慕容炎果然已经到了暴怒的极限。随着他的声音,很快地从外面冲进一批侍卫,而那些在水中忙碌的宫人全部面无人色,傻傻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有几个宫女当即被吓得昏倒在水里。 “皇上,且慢。让奴婢试一试,如果找不到再砍她们的脑袋不迟。”颜月脱口而出,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就这么一下被砍了脑袋,颜月真得有些于心不忍。 “你要试一试?你知道朕在找什么?你有何本事想保她们不死!”慕容炎怒气冲冲地质疑道,看向颜月的眼眸神色闪烁不定。 “奴婢知道皇上找的是双龙戏珠珊瑚扳指,如果皇上确定那扳指是在这温泉中掉的,颜月便相信可以保她们不死,因为颜月很快就能将那扳指找出来。”颜月自信地回答,这才多大的温泉,想当年颜月的泳技几乎呆以横渡江河,这小小的温泉哪里算得上是一回事。 “废话!朕的扳指当然是在这温泉中掉的。丑丫头你竟敢口出狂言,现在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这扳指你找不到,朕第一个要了你的脑袋。”慕容炎恶狠狠地道,颜月听了倒不禁有些想笑。自从穿越以来,似乎自己的脑袋便不再属于自己,随时随地都有人想拿走,这种感觉好象自己顶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脑袋在乱跑似的。 “那奴婢再请问皇上,这温泉的入口在哪里?有没有出口?”颜月问道,据颜月猜测,那扳指若是掉在这温泉中,这么多的人寻觅应该早就找到了,除非那扳指随水流走了。 “这温泉的入口在那顶上,温泉的出口就在左角。在出口处有一个六十厘米左右的甬道,甬道长大约有十五米,连接到后山的温泉中。只是出了甬道后地势越来越高,不管是入口还是出口,朕的扳指难不成能逆流爬行不成?”慕容炎冷冷地说道,颜月却丝毫不在意他的冷面孔,反倒因他的话放下了心。刚才那些宫人只有这硕大的温泉中寻找,却都没有到到入口或出口处寻找,而那珊瑚招摇扳指却极有可能就到了那甬道之中。 “皇上,那奴婢去了!”颜月说着匆匆解下外衣,毫不介意身后那些人诧异震撼的目光。一跃而起跳入到那温暖的池中。如果没有后面这些人雷人的目光,如果不是有着找寻扳指重要的任务,颜月真得想在这光温泉中好好享受一下。不过纵是如此,颜月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游了一会,因为那泡在温泉中的感受,怎一个舒服了得。 雪白的内衣衬着碧蓝的池水在水中自由地游动。慕容炎的眼神先是诧异,再是惊叹,渐渐变得有些迷茫。那迷人的姿态,那妖娆的身姿,那灵动的感觉,像是水中的精灵在舞蹈,一会轻柔,一会狂热;又像是一条美人鱼在这一泓碧水中嬉戏。每到一处便荡起层层的水波,慕容炎的心也如同那平静的池水被搅得一片涟漪。 “皇上这下奴才的脑袋可以保住了吧!颜医女她根本没有事,更让人放心的是现在可以肯定昨天晚上没有外人进宫,那水中逃脱只是颜医女一人之力。我大戎朝的皇宫岂是别人想进就能进的。”张小乙附在皇上的耳边小声地道,感情这张小乙得知颜月活着还露出喜色是有原因的。可惜此时的张小乙说了也等于没说,因为那慕容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水中的颜月身上。 颜月在这大大的温泉池中游了一会,方才慢慢地向那甬道游去,按照那慕容炎的说法,甬道应该只有容一个人通行,更可怕的是这十多米的路程没有换气的机会,因此一定要一举成功。颜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便穿行到那甬道之中。 慕容炎的目光有些迷茫,水面上突然消失的身影让慕容炎突然有种恐慌的感觉。仿佛那个身影就要一去不复返似的。按照慕容炎的交代,那扳指就放在甬道不远处的石头下压着,按理说颜月只要一进甬道就能看到,怎么沉下去这么久都没有露头呢。 “是放在朕要求的位置吗?”慕容炎冷冷地问道,只听得张公公心中一寒。 “回皇上,是放在皇上要求的地方,只是不知会不会受水流的影响流到了别的位置。”张公公有些吃不准地回道。慕容炎不再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甬道的位置。只吓得张公公也一阵心跳如雷,忙在心中祈祷颜月快快回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偌大的温泉中甚至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到一清二楚。就在众人的期盼中,突然只听得一阵水声响,一个人影露出了水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飞快地游了回来。而在她的手中,则高举着一个红色的扳指,那正是慕容炎的双龙戏珠扳指。 “皇上,幸不辱命。”颜月高举着那红色的扳指,抖落身上的水珠,得意地走到了某人的面前。耳边却只听到某人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抬头却见到慕容炎冰冷的脸上怒火燃烧的眼眼看。 慕容炎只觉心中烦躁无法言喻,随着那小巧身影的走近,心也更加的烦燥。她娇嫩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水光,眼波带着雾艳,笑容纯静美好,红唇微张,这一刻的她与平日唯唯诺诺的感觉完全不同,似乎她的身上有一种魔力,将所有的视线都吸引到她的身上。 慕容炎的眼光滑落,滑过那湿身后身体的每一处妙伦的曲线,不由想起某日大殿中看到的绝美风光。慕容炎似乎都可以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这才响起这屋子中还有着众多的宫人,当即怒吼道:“都给朕滚出去!” 颜月起初被慕容炎的暴怒吓倒了,还不放心地瞅了瞅手中的扳指,以为那扳指有了什么损伤。可对上那慕容炎如火的目光,颜月更是禁不住手颤心抖,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是一个蠢蠢欲动的猎人,随时准备着扑向那笼中的猎物。这感觉更让颜月想到了狼和小羊。再看到大殿里除了自己与那慕容炎空无一人时,颜月害怕了!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那扳指举到那慕容炎的面前,大声地道“奴婢告退!” 第二十三章:个人隐私 颜月恐惧地等着,等着某人快些让自己滚出去。可惜颜月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某人说出那个“滚”字,反倒是颜月的手都快要举僵了。终忍不住惶惶然抬头,颜月对上了一双发狠地眼眸,颜月不能理解自己胸腔中那剧烈跳动的心脏为何突然变得有些酸涩,眼前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就差那么一点,自己就再也见不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他若是听闻自己的死讯会有何想法,他能记得有个叫颜月的女人存在过吗?他强把自己留在皇宫,并以李云娘和那颜沁相要挟,定是有所企图。目的没有达成人倒消失了,高傲如他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吗?颜月的思维开始天马行空地乱跑起来。 慕容容就那般狠狠地盯着,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从找到扳指时的神采飞扬变得心神不属。这个小丫头总是喜欢走神,纵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大脑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慕容炎盯着那沉思中的小脸,心底更加的不爽。 她是慕容炎认识的女子最特别的一个,她胆大妄为,一出场便打乱了慕容炎想借污辱颜沁逼迫颜文忠招供的计划。她还敢要胁皇上,身穿龙袍。更为了她自己能休息,唆使美人勾引皇上;她医术高明,刮骨疗伤,险中救父,更用萝卜籽治好了皇上的病;她闻味识药,纵是那御药房的医官也自愧不中;她按摩出色,慕容炎不得不承认有她侍候在旁睡觉都特别的香;她语言出格,什么“非礼勿言”在她嘴里都能坦然而出。而今天才知,她在那水中更如那飞舞的彩蝶一般,诱人眼球,动人心魄。 慕容炎突然不敢想象,昨天晚上的她若死了会怎么样!从听闻她落入池中,慕容炎便一夜未眠,先是担心她的安危,荷花池一夜之间被翻了个顶朝天,直到清晨张小乙带来颜月安全的消息后,慕容炎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慕容炎不禁反思,昨晚的担心仅仅是因为颜月还有利用的价值吗? 可接着慕容炎倒怒火冲天,想她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会高手之下安然逃生,想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可能在这宫中突然没了踪迹,怀疑有宫外之人进宫救了颜月。于是才有了这清心寡欲温泉池中的试探。 “皇上,奴婢把这扳指给你带上吧。”颜月终是在慕容炎执着打量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一边懊恼着自己的失态,一边尴尬地找着话题。在那慕容炎即不同意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时,颜月主动讨好地为慕容炎戴上那失而复得的扳指。 那柔软的小手轻轻触摸的感觉让慕容炎突然感到心跳加速,小手离去之时肌肤与肌肤轻拂的感觉更让慕容炎觉得仿佛有无数颗羽毛轻挠着自己的脆弱的心脏,那酥酥痒痒的感觉让慕容炎浑身一阵异样。慕容炎手下意识地躲避,却正碰上那颤抖的唇,手不由自主地停驻,轻抚。 耳畔传来了急促的呼吸,一股熟悉的香味直扑入鼻。颜月想要逃避,可慕容炎却如秃鹫般迅猛地再次低下头,轻而易举地包覆住她两片红肿的唇……颜月听见自己的心跳急促到几乎要破胸而出,或许是才经历了死亡的纠缠,这突然的袭击让颜月下意识的抵抗了一下,却被慕容炎当成了反抗。慕容炎的双手更是霸道的圈紧了那纤细的腰身,唇在那柔嫩的唇上吮吸着,舌尖闯进那馨香的口腔中肆意地汲取着芬芳。 颜月片刻的愕然后反倒涌起一丝酸涩与喜悦。心中竟不由自主地贪恋起这难得的温暖。颜月的顺从使慕容炎的动作变得更加的热烈,霸道的唇齿吮啃撕咬着,像饥渴已久的野兽一般折磨着。心跳失去了原来的频率,体温也骤然升高,颜月来不及分析自己是怎么了,已在慕容炎强烈的进攻下迷失了自我。那幽深的眼眸,炙热的唇,宽阔的胸膛,砰砰跳动的心跳,驱走了颜月一夜晚的紧张,颜月彻底软倒在了他的怀中。 直到胸前猛地一痛,颜月差点惊呼出声。这才发现自己上衣的扣子不知何时已全然解开,她还来不及出手阻止,一只滚烫手掌已蓦地抚在了她的胸前,不盈一握,那丰盈已落入他手掌之中。颜月忍不住浑身颤抖,本能地抓住那有力的手掌,颤抖地祈求道:“不要!” 只是那低柔的反抗声听到某人的耳中却成了一种邀请,那红的几乎要滴出血的小脸,那颤抖着湿润的唇更在某人眼中成了致命的诱惑。 “丑丫头,朕要你就是对你天大的恩宠!”暗哑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情欲,却把颜月刚有些温暖的心浇了个透心凉。这不是自己可以依赖的怀抱,这只是一个帝王的一时情动,不,说情动都有些过于抬举这场欢爱,应该说是帝王的一时冲动才对。颜月清醒了,当即用足了力气推向某人。 慕容炎一个不防,整个人向后倒去,颜月不敢大意,眼前这位可是真龙天子,若摔出个什么不妥来,自己可真是没命赔。在思维的电花火丝中,颜月再次用力拉住慕容炎的手,却也随着那重量的趋势摔倒。只是摔倒时颜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颜月整个人都压在了某男的身上。 颜月使劲地挣扎,手也急切地寻找着支撑物,只是入手才觉十分的不对劲,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坐在慕容炎的大腿上,那手中紧握的那硬硬的竟是慕容炎的宝贝。颜月只觉头一闷,大脑再次失去意识。两手急忙转移阵地,着急地想从那人的身上爬起。可这一次颜月刚立起身,却再次扑倒在地,压在了那慕容炎的身上,更听到了身下慕容炎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的声音! 颜月身上穿的本不多,再加上已全然湿透,隔着那单薄的衣衫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优美的曲线,更清晰地感受到她那胸部诱人的美妙紧贴着自己,那不停挣扎的身子更是不时地擦过慕容炎的敏感地带,让慕容炎都有了想爆炸般的感觉。 在颜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整个人与那慕容炎已完全掉了个,男上女下。他的两条欣长的腿压住了她的腿,他的两只手也没闲着,从腰间到胸前,直接占领高地。只是下一秒,当慕容炎想要进一步的动作时,却觉眼前寒光闪过,耳边听到了一声清冷的声音:“把手拿开!放开我!” 冷冷的声音传入到慕容炎的耳中时,一时间慕容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更以为眼睛也出现了幻觉。定睛细瞅,不知何时颜月的手中捏着数根银针,当那冷冷的声音再度传到耳中时,慕容炎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颜月她果然说的是“放开我。” “你在挑战朕的耐心,还是在考验朕对你有多大的兴趣?”慕容炎慢慢地起身,眼中的情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禁森的寒意。 “你错了,是我对皇上你没兴趣。”那慕容炎一起身,颜月连忙站起身,很快地整理好衣衫,不经意地退后,那刻意疏远的距离让室内的气氛更加的紧张。 “欲就还推,想不到你在男人方面倒是十分的有经验。”慕容炎上下打量颜月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犀利,那语气中还包含着其它什么东西。 “如果皇上没有事,容奴婢这就告退了!”颜月不想与他分辩什么,至于在男人面前有没有经验也没必要告诉他,现在的颜月只想离开。 “你的身体的哪一处朕没碰过,除了朕,又有哪个男人会要你。你想要什么?封号吗?美人?或者丽嫔?难道是想有了封号再侍候朕吗?倒真是个贪心的女人。”慕容炎再度冷冷地开口。 “奴婢再说一次,奴婢我对你没兴趣。至于哪个男人会要我,也不劳皇上你担心!”颜月的再也没有说话的兴趣,也不管宫规礼仪,转身便欲离开这清心寡欲。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男人?是那凌越尘吗?难怪你说男女之事本是正常,难怪你连男人每星期有几次房事都如此清楚,难怪你居然对朕的宠幸也毫不在意。你以为朕会让放你离开皇宫,你以为那凌越尘会来这皇宫把你偷走吗?”慕容炎再度伸手,一把拉住那纤细的胳膊,肝火大动地问道。慕容炎突然想起以往颜月所说过的话,更是把颜月和那凌越尘扯在了一起,而且越想越似真的似的。 颜月被慕容炎那不成章法的句子说得莫名其妙,那些话的内容都是基本常识好不好,难道说那些话就一定有男人了!而他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追问是不是说对了。颜月困惑,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怎么了,他那模样倒有几分像吃醋的感觉。颜月突然发现自己不了解眼前的男人,他腹黑,他霸道,他邪气……他还长得那般妖孽,当然更为奇怪的是他对自己的态度。 “皇上,这是个人隐私,恕不奉告。”颜月正色答道。慕容炎听不懂何谓隐私,但颜月的语气似乎是否定了慕容炎的猜测,这倒让慕容炎打心底了松了口气。如果刚才颜月回答是的话,慕容炎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当场把她杀死了事。 “那你还是处子?”慕容炎的口气松了下来,再度追问道。这话问得让颜月差点吐血! “个人隐私,恕不奉告!”颜月再度回道。 “朕如果想知道呢?”慕容炎使劲地位住那纤细地胳膊,只要稍不留言这女人早就溜了出去。 “等和我洞房的男人告诉你吧!”颜月趁着慕容炎分神的功夫,再度狠劲一推,脚底抺油跑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纨绔子弟 连着一个星期,颜月都没有接过皇上的传召,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颜月都和华师傅在一起。一边研制那治疗血吸虫的药物,一边学习针炙之术。现在的颜月手里多的是药材,趁着华师傅不注意,颜月偷偷的配制了几种药藏在了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毕竟那晚的死里逃生之事颜月已将其深深地埋藏的心灵深处,现在的颜月变得更加的谨慎小心。 这天一大早,颜月的脚才踏进太医院,迎面便碰到了一脸喜色的太医院的长官院使大人。颜月连忙弯腰行礼,那院使则一脸看到了亲人般的喜气样道:“颜医女,本大人总算把你盼来了,大人我还担心今日你会留在皇上那边侍候不能赶过来呢。” “不知大人找医女有何事?医女惶恐。”颜月确实是惶恐,更是听得一脸的莫名其妙,何时自己成了这么个迷人的香饽饽了,这个院使大人和自己并没有交情呀,自己这几天也没有为他什么亲戚朋友看什么不治之症,这一脸的笑意便让颜月心里发慌。 “有一患者扭伤了腰,本大人听说这些天颜医女正在跟华师傅学习针炙之术,所以想请医女大人前往患者家给患者针炙。”院使的一番话更是听得颜月莫名其妙,这太医院有多少医员,哪个不是学医十多年以上,在那针炙科的医术高手更是数不胜数,怎么轮得上自己一个才学针炙的人去治疗患者。 “大人,莫不是记错了,如果是正骨科,内科颜月都可,但这针炙科颜月才和师傅学习不过数日,就是扎针也只有小铜人上练习过,不曾给活人扎过。颜月若真地过去给人针炙,岂不是拿人做实验。”颜月嘴上这般说,但心里却有着一丝的雀跃,当然这雀跃一闪便消失。能有真人做实验当然好,可惜的是若是治不好岂不是对不起人家患者,更何况这里可是太医院,这里的病患非富即贵,出一点点过错也让颜月担当不起。 “是患者听说颜医女医术高明,特指名颜医女前去诊治。并且那患者已许下诺言,如果颜医女诊治有误,他也绝对不会怪罪。医女还是快去吧,那患者已然等急了。”院使大人一脸的焦急,那感觉仿佛就在求着颜月前往就诊似的。 只是他越是这般,颜月越是觉得有些蹊跷,哪有这样的事呀,明知道自己是一个新手,居然指名让自己就诊。还有这院使大人一脸的恳求,仿佛欠了那患者多大一笔银子似的。颜月想了又想方才慢慢地道:“院使大人,请容医女等师傅来后,将那患者病情和治疗方案向师傅禀明,听从师傅安排方可。” “颜医女,这次就当是帮本大人一个忙行吧,本大人这次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好吗!这个患者只是急性腰扭伤,你可先取腰痛穴用一寸毫针刺入五至八分,泻法,使局部酸胀,同时嘱患者活动腰部三分钟,再取印堂与发际之中点进行针刺,针向健侧,采用滞针手法,并嘱患者抬动患侧下肢,转动腰部三分钟。上述两部未能缓解,则进行第三步,取卧位,用三棱针点刺委中部青筋出血数滴。然后在腰腿部拍打按摩数分钟即可。”院使大人急匆匆地说道。 颜月则更加莫名其妙,多简单地治疗方法呀,只要一说就会,可为何那患者坚持让颜月前往呢。颜月更加推迟道:“如此简单的手法,何需颜月前往,大人如此这般,倒让颜月奇怪之极。” “实则是这大医院的医员外出必须有圣上手谕方可,而只要颜医女同意前往治疗,那患者愿意出资在这大戎城建一所平民医院,这等为民造福之事,本院使不得不急。要知道这需要一大笔银子,而朝廷如今正国库空虚,四下用银,所以这次请颜医女一定前往。”院使急得一头汗都出来了,院使大人已然说到如此地步,颜月也觉得再不前往也觉得自己过于矫情。一则为民造福,一则可以练手,颜月何乐而不为。 轿子早已等候在太医院外,而在那轿子外还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厮恭候在那里。穿越来到这大戎王朝,这还是颜月第一次坐上轿子,第一次见识大戎城的街景。想起上次慕容炎给准备的轿子,颜月还是禁不住一阵心寒。这一路上颜月毫不顾忌的东张西望,街上热热闹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穿着打扮也果真如电视剧中演的一般,就连那大街上的情景也与电视剧中所演的一般无二。 就在颜月的感叹中,轿子已进了一个高大的宅院。见识过将军府,见识过皇宫,但此宅院的富丽堂华也还让颜月暗中感叹。在颜月的琢磨中,也终于见到了今天的患者。 桃花眼,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笑得绚烂夺目,美得让人窒息。颜月心中片刻的惊愕之后便突然想起了他是谁,正是那日在太医院被颜月碰到的人,正是因为他话语轻浮被颜月骂成小倌儿的男人,后来他便拿了蚂蟥吓了颜月的人。 如今的他正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分明一副正常人的样子,这不得不让颜月怀疑他的动机。男人不开口,颜月直接问道:“请问公子你是腰扭伤了吗?我这就给你针炙?” “针炙不烦医女亲自动手,你只要负责针炙后的按摩便可,我可是听说姑娘按摩的功夫绝对一流。”那公子脸上露出一丝说不出的笑意,真笑得颜月心里发麻。奶奶的他怎么听说自己按摩功夫一流,要知道来到这大戎王朝,颜月只给一个人按摩过,那就是皇上慕容炎,难不成这点子事都传到这桃花眼的耳朵里。 “公子过誉了,这太医院针炙科的每个医员都有着一定的按摩功夫,这本是医者本份。这里已不需要颜月,颜月告退了。”颜月淡淡地说完,转身便向外走去。 “我可是付了那院使大人诊金的。你若离开,我只好把那诊金再要回来。”那桃花眼倒不着急,用那带着翡翠扳指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语调轻慢地道,倒是吃准了颜月不会离开似的。 “你出了那么多诊金难道就想让我给你按摩?”颜月诧异至极地反问,论自己长相无盐不说,按摩也只是入门而已,这个男人莫不是脑袋有什么问题。 “本公子乐意!所以今天的你还必须为了这钱给本公子按摩。”那男子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典型一副败家子的模样。颜月心中恼怒,从没见过这般小心眼的男人,不过是骂了他一句,居然记了这么久,还找了这么个理由让自己按摩。奶奶的,这个男人若不是闲得发慌,那一定是个败家子。想到此颜月不禁讥讽道:“瞧你的模样不过二十,估计挣钱的本事没学到,倒是学了一身花钱的本事!” 那公子的不禁笑了,这一次不待他开口,一旁的小厮便道:“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家公子乃清云山庄轩辕耀晖少爷,清云山庄别的没有,但这银子却是用不尽。可以说这大戎朝的官商没有不知我清云山庄的名子,这大戎城没有人不知道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家里是不是有钱,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今天你家公子花的钱是不是自己挣来的?”眼见那男子面露得色,颜月打断了那小厮话,感情这还是一个典型的富几代,仗着家中有些资产,专职出来鬼混的。 颜月再次的问话让那男子表情典型的一僵,倒是那小厮开口反驳道:“我家公子根本不需要挣钱,我家庄主只有公子一个儿子,山庄所有的钱都将是少爷的,所以我们公子只要会花钱便可!”颜月不禁叹息再叹息,有多少富二代因不学无术坐吃山空毁了祖上辛苦打下的江山,而眼前的这个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知公子家所做都是什么生意?现在又是谁在管理?”颜月好奇的问道,能养出这么个狂妄的小斯,确实一般家庭也做不到。 “我们清云山庄主要开设商铺、银号…”这次小厮话没说完便被好轩辕公子打断道:“不要再费话了,那诊金本公子出了,现在你这个丑丫头只要负责给本公子按摩便可!” “其实公子让颜月按摩不过是想出口气,惩罚一下那天我辱骂你之事。不过既然公子家族是做生意的,颜月有一笔生意倒想与公子合作,公子出钱,颜月出技术,所挣之钱公子与颜月五五分成,颜月保证这笔生意一定会让公子在老爷面前好好地露一手。”颜月不禁想起了自己与好友出于好玩之心与好姐妹一起研制了一种壮阳药,纯中药成分,绝无副作用,并在闺密圈中推广,据说用后效果其佳。 “你个丑丫头,懂什么生意?”那男子不禁好笑道。 “我的医术如何,你自可以打听到,而我研治出一种药,此药又称小男杀手和快男杀手,专治男性阳痿早泄和分身短小,延长行房时间,重振男人雄风。你恰好天天混迹于这些花街柳巷,随时可以推广。此药推广之后,我们就可以开个药铺,如果在大戎城生意好的话,我们就可以在各个地方开分铺,不知公子意下如何?”颜月言辞恳切地道,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轩辕公子脸红了。估计那轩辕耀晖出入风月场所如此之久,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个女子说话如此口无遮拦之人,于是怔怔地瞪着颜月有如瞪着一个外星来客似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公――子,这丫头满嘴胡说八道。别理她!”连那小厮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公子,你家族既然有那么大的生意,为何没有交给你打理?难道你就想做一个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吗?反正你现在有的是钱,何不用这钱做些其它的,就是不挣也就当打水飘了。可若是挣到了,公子岂不是……”颜月好笑地反问道,从刚才那公子打断小厮的话,颜月便知道他家族的生意必不是他在打理。 “你不给我东西,我怎么知道我的钱会不会打水飘?”那公子显然上了心。而颜月期待的正是这句话。 “今天回去后我配些药,你明天继续装病把我接出太医院,我们一起去试验一下,若是效果好我们再谈如何!”颜月大喜。挣钱不是颜月的目的,可有一天自己必然会离开那皇宫,走入这大千世界,先有些生活资本也是一件大事。 “你说,我们一起试验?我们俩?”那轩辕眨着那迷人的桃花眼,迟疑却好笑地问道。 “不,你试验,我观看,本姑娘不介意看交配。”颜月这禁话一说完,脚下再不打断,直冲出了那屋子。停在那里也不知道那败家子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第二十五章:合作共赢 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不停地闪现在颜月的脑海中。只是在那皇宫中当个医女,何年何月才有挣到大钱,即便将来有机会离开那皇宫,毫无资本又怎么可能行走江湖。何况颜月如今也心里还惦记着李云娘,那个懦弱得遇事只知哭泣的李云娘,那个在将军府中毫无地位的李云娘,如果有机会,颜月一定要好好侍候她,让她过上快乐无忧的日子。 治疗血吸虫病的药颜月与华师傅已研制成功,而华师傅正忙于大量制药,施药于同样的病患。颜月趁着那华师傅不注意,在那药房中取到了自己需要的几种药材,按照比例一一配好,最后治成了药丸。也就是颜月对那轩辕耀晖炫耀小男杀手和快男杀手之药。当然第一次制作颜月只做了五颗。有些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 只是那药的名字颜月琢磨了老半天,一开始颜月准备盗用那伟哥的名字,又觉得这古人并不能理解何谓伟哥。想了又想,最后决定用上一个非常有气势的名字---金枪不倒丸!听着雄伟有力,又通俗易懂。 而那轩辕耀晖也果然守信,第二天再次派了轿子来接了颜月。坐在那轿子中,颜月也曾思量过,如果自己逃跑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后来才知道自己也就是瞎琢磨,想当初那慕容炎假意放自己逃跑时,颜月都主动留了下来,此时那慕容炎更是吃准了颜月不会逃跑,因为他的手里握着两个重要的人,颜月的母亲和妹妹! 于是今天的大戎城最繁华的风月场所多了两位锦衣华服的公子。 前一位公子风月场中地无人不识,发束白玉冠,额饰墨玉月,身着碧色长衫,腰围白璧玲珑带,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迷死人的浅笑,配着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正是清云山庄的公子爷轩辕耀晖。他人还离那花月楼还有百米之遥时,花月楼中便传了一阵阵的尖叫。感觉如同那疯狂的粉丝在等待着心中的偶像。更感觉有如那饥饿了无数天的野狼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肉骨头。 轩辕耀晖的脚才踏进门,便哗拉拉地围了一圈的女子。一个个浓妆艳抹妖娆万分。有的扑怀、有的勾劲,有的是拉手,而后来的则只能远远的围了一圈,却依旧不甘寂寞地用把手高高举起,扬着手中的帕子以吸引轩辕大公子的注意。 本来那轩辕耀晖并不想带着颜月前来这个场合,可颜月却执意前往。一则颜月觉得推销这药还得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靠那轩辕败家子绝对不行,颜月当然不会信任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二则颜月私心里也想出来见识见识,毕竟这穿越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若不好好体验一下这古代的生活岂不亏了许多。 这般景象倒让一直跟在轩辕耀晖身后的颜月彻底放下心来,本来还担心那些风尘女子不辩雌雄,会跑来纠缠自己,这般看来颜月彻底放下心来。跟在轩辕耀晖的身边,仿佛是月光周围晦暗的星辰,一丝的光芒都显露不出来。 纵是身上穿着与那轩辕耀晖一样质地的公子服,现在的颜月还是被挤的与后面的小厮并肩立在了一起。打量着那被围攻在中间的轩辕耀晖,颜月不禁有种想笑的感觉。这些女人若是与这轩辕在一起,不知会有会有一种错位的思想,虽然是收了轩辕的银子,但也只当是自己嫖了轩辕,而不是被轩辕嫖了。这样一想,颜月想通了,纵是这个轩辕耀晖没有什么钱,相信这些个女人也愿意与他在一张床上咬耳朵,可以找到那种反嫖的感受。 “想不到你家公子如此受欢迎,不知今天你家公子邀请的都是哪些人?”前方是人如海,颜月这边倒是十分的清静。颜月开始忍不住开始八卦。再瞧身边那轩辕的小厮,颜月不禁撇嘴。真是什么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奴才,那小厮对自家公子如今的情形是一脸崇拜的表情,感情主子整天游手好闲风花雪月,这奴才便也是这般兴趣。 “有张丞相家的张公子,李将军家的李公子,四海钱庄的少掌柜,章记银号的少掌柜………总之都是这大戎城有头有脸之人,反正你这药若是没有那效果,真是会让我家少爷丢脸!”小厮有些厌烦的答道,眼神继续注视着那女子包围圈中的主子。当然眼神也在那些美女身上一一停留,颜月却听得直撇嘴,什么有头有脸,不过是一帮纨绔子弟乌合之众罢了。 不过很快颜月便与这帮乌合之众坐到了一张桌子上。连上颜月共计十个人,除了颜月之外每个人身后都坐了一个侍候的女人。当然轩辕例外,他的身后立着的不止一个女人,而是三个,由此可见美男在这风月场所的受欢迎程度。幸亏这包间够大,否则这么多人挤也就挤死了。 “轩辕兄怎么也不给兄弟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弟是谁?瞧着面生的紧,而且这模样够稚嫩的,不会是个雏吧?”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问道,颜月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这男人一脸的猥亵,一笑起来露出一嘴的大稀牙,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非是轩辕兄转了性子,突然改养小倌了,不过这模样做小倌也不名够格呀。”因颜月半晌没有回答,轩辕耀晖也迟疑着不知怎么介绍,另一个男子当即调笑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公子今天要大战千个回合,让你们知道本公子的利害。”轩辕自进门便陷于那女人的温柔乡中,一会是女子侍候喝酒,一会与那女子调笑,也不知几人说了什么,那三个女子竟笑成了一团。难得听到了那男子的话,当即反驳道。 颜月总算可以理解当初这个轩辕耀晖与自己第一次相撞时怎么会说出那番话来,感情都是这些人给带坏的。估计这些人再说下去不会说了一句好听的,颜月可不想那些话污了自己的耳朵,想到此颜月当即站起身来。 “小弟颜苍月,与轩辕大哥乃是世交,家族主要经营药材生意,不过因家里生意并没有在大戎城发展,所以小弟此次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大戎城。轩辕大哥曾一再在小弟面前夸耀在座的大哥都是人中之龙,所以小弟此次诚心结纳,特央求轩辕大哥带了小弟前来见识一下兄长们的风采,以后在大戎城中发展也请诸位兄长多多照顾。小弟不才,初次见面,喝干为敬。”颜月随口编的瞎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只一句世交相信这些人便不会看低了自己,毕竟那清云山庄名声在外,能与清云山庄成世交,当然家世不会差。 “你小小年级,倒是会说话,只是这生意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想做就能做的。长长见识算了,至于拓展生意还是让家里的叔伯兄长来吧。”座上最年长的一位男子道,说是年长,也不过三十出头。 “月弟,这是四通钱庄的少掌柜,如今已在柜上执事,你多结识结识,”轩辕从身后女子的温柔乡中再次抬起了头,似乎极随意地道。 “其实兄长们有所不知,父兄们能放心让苍月前来,主要是苍月手中有一宝贝,只要这宝贝一现身,苍月自会在这大戎城立下根基。”颜月卖了个关子。果然那群人的注意力从女人身上转移到了颜月的身上。 “此宝名叫金枪不倒丸,大家都是男人,知道男人最怕的是什么?”颜月卖了个关子。果然颜月话音才落,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到耳畔:“男人最怕抬不起头造人!” 一阵轰堂大笑,更有几名女子笑着歪倒在男人的身上。颜月想笑却忍了下来。接着道:“男人最怕的是雄风不振。而我家先祖曾在皇宫御药房供职,专司研制药丸。此药又称小男杀手和快男杀手,专治男性阳痿早泄和分身短小,延长行房时间,重振男人雄风。身体强健者服之更加强健,身体不足者改善不足,药到便可见效。诸位兄长,你们说有了这宝贝,兄弟我能在这大戎城立足吗?”颜月面不改色心跳肆意宣扬了一番,只听的在座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是真是假。 “你们全部给我滚出去!”一个男子猛然对着那几个听着发愣的女人斥责道。此中众人中也觉这男人之事女人不宜在旁听,当即挥手把那些个女人全部都赶了出去。就连轩辕身边的三个女人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门。 这点倒让颜月有些失望,要知道这些女人都是活广告,凭她们那嘴吧,凭她们传播小道消息的速度,相信要不了多入,便会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药便会在大戎城传遍。 “兄弟,真有这种药?”一个男子质疑道。 颜月挺起了胸膛,目光灼灼自信,言语慷慨激昂,落地有声地道:“此药之效,小弟我以人格担保。若是有假,请上苍罚我此生不举!再说今日能与兄长们相识是个缘份,苍月也想请兄长们今后多多照顾,因此带了几粒药,有想试的兄长们可以一试。当然兄长们年轻体壮并不需要,可家里有需要用的老人家也可取之。” “小兄弟,给我一粒,我家老头子才纳了第十八房小妾,我估计老头子有些力不从心,我孝顺老头子一粒。”一男子第一个开口道。 “你小子不过是想从老头子那多要些钱吧,什么孝顺。我倒是想要些可以金枪不举的药,那杨家小子抢了我的花魁,让他吃了再也没有本事做那事。”这男子话音刚落,另一个男子接着取笑道。 “其实兄长们都可以一试,轩辕大哥昨晚上吃了一粒,你们猜效果如何?一夜七次,雄风不倒,个中滋味,难以言喻,真可谓是欲.仙.欲.死。”颜月继续吹嘘着,那轩辕听到这里,直接把头低了下去。不过颜月如此一说,那些人个个伸出手来,很快颜月手中的药丸转瞬一空。 室内的人很快地消失不见,片刻之后二楼的房间传来隐隐约约的淫靡之声。颜月不禁好奇那些人用了药之后究竟表现如何,只是看到身边一直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的轩辕,颜月八封的兴趣消失贻尽了!这个喜欢风花雪夜的男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二十六章: 黄雀在后 “没有药了,害你久等了!”颜月随口问道,看到那轩辕耀晖的脸再度变色。这个男人,明明说话放荡不羁,行事放浪形骸,偏偏每次都在颜月的毫无忌惮的语言中败下阵来。颜月还接着又道:“你还年轻,何况是药三分毒,纵是补药也还是少食为好。” “可惜了,你脸上若没有那块胎记,说不定也可在这里混个花魁当当。”轩辕耀晖一出口也没甚好听话。在颜月还没来得及反击之际,轩辕耀晖接着言道:“本公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喜欢这样的地方。小翠,小玉快来服侍颜公子!”随着他的招呼,屋中很快地进来了两名少女。在颜月的诧异中,在轩辕耀晖的示意下,那两个女子很快地纠缠到了颜月的身边。 “公子,第一次来这里,奴家小翠……”两名女子娇声连连,媚眼如丝,只听得颜月头皮直麻。尤其那小玉的一只纤纤妙手已温柔地抚上了颜月的肩,另一只手则直接搭上颜月的胸前。感情这轩辕耀晖存心想看颜月大囧的模样。 颜月连连后退,奶奶的,来到这古代自己倒成了男女通吃!先是被那慕容炎占尽了便宜,现在若还是被这两名烟花女子占了便宜,那自己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再看那一边的轩辕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颜月脸一沉怒斥道:“大胆,这就是你们花月楼侍候客人的方式吗?也不怕砸了这花月楼的招牌!” “这位小哥,你说要奴家怎么侍候,奴家便怎么侍候如何?”小翠娇笑着,那脸上的厚厚的粉随着那夸张的笑容扑簌簌住下落着,颜月只瞧得心中恶心,当即道:“给爷换两漂亮的!漂亮的!能歌善舞的!能弹会曲的!” 那两名女子满脸委屈地看着轩辕耀晖,很快不甘地离去。唯有颜月得意地朝着轩辕挑眉。轩辕却只是微笑,再度招来了两个女子,这一次倒真是完全符合了颜月的要求,能弹会唱,也颇有几番姿色。在那甜美的歌声中,颜月与轩辕耀晖细谈了合作的细节。 不过这轩辕耀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可真地在谈起生意时,大脑转得还真快。从进药材,到配药,到柜上买卖,颜月没有考虑到的一些细节都被他考虑的清清楚楚。从他那认真的表情中,颜月相信这个男人有一天一定会在这商场之中占有重要一席。 离开之时,颜月突然有那么一阵恍然。女人诱惑的娇笑声,男人淫肆的高呼声,再加上柔媚的丝竹声,歌唱声,所有的声浪汇集在一起,让颜月一时有种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身在何处,更突然不知自己所做为何的感觉。可能是颜月发怔的有些久了,连那轩辕都发现了异样,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颜月从恍然中醒来,思路再度变得清晰。自己是颜月,是将军府李云娘的女儿颜月。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能离开皇宫,能自由地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能自由地享受美好的人生。虽然酒是喝的多了点,虽然听了不少的粗言粗语,但今天颜月的心情十分的振奋。 只是回到宫门,当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颜月眼前时,颜月所有的酒意都飞走了。因为那个人是张公公,看那张公公的情形,仿佛一直就在等候着自己。颜月手足无措地跟在这张公公的后面,奈何这张公公与颜月一直不太对头,想要问些什么也不敢开口。 清心殿内,慕容炎静静地卧靠在软榻之上,一袭雪白的长衫,那细长的凤目即便是半闭着也能感觉到他的冷酷无情。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儿,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敬畏!听到颜月的脚步声,方才半启凤目,那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深沉、精明的眼眸与他身上的帝王霸气相映相成! “颜医女,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慕容炎平淡的声音中隐着浓浓的风暴,手指在那榻的边缘慢慢地敲,那红珊瑚的扳指在颜月的眼前晃来晃去,直晃得颜月再度恍惚。搞不清楚那慕容炎想说些什么,也不敢随意开口。 “朕本以为你在研修医术,倒不知研修到了花月楼!原来你对男人没兴趣,反倒是对女人有兴趣?”慕容炎接下来的话让颜月头脑轰的一下炸了开。奶奶的,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感情自己做了什么人家慕容炎都知道。难不成自己身后一直有密探不成!还有什么叫对男人没兴趣,自己只是前几日说了对他皇上没兴趣,难不成这世上除了他皇上是男人,其他人都不是男人吗! 颜月不敢反驳,却只想到一个办法,那只有装醉,干脆睡过去,不就不要回答慕容炎的问题了吗!只可惜颜月才想到这个主意,眼神还在地上寻找哪一处地方可以躺下睡觉的时候,就听到慕容炎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想装醉,朕有无数个办法,让你不敢醉!” 小伎俩还没有使出来,便已被他人识破,颜月只有颜月哭丧着小脸委屈地道:“皇上,奴婢冤枉,奴婢到那花月楼只是想试验一种新药。” “试-验-新-验?”四个字在慕容炎的嘴里慢慢地蹦了出来,他的脸上毫无表情,深黑的眼睛犹如晚霞凋残后的黑色暮雾般幽暗,颜月惶惶然更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思。 “是,是奴婢特意研制了准备献给皇上的。奴婢眼见皇上终日忙于朝政,后宫之中少有宠幸,所以奴婢特意研制了这药。不过奴婢想找人试试效果,所以才找了那轩辕耀晖陪着一起去了花月楼。”颜月惶恐地编着谎言,这番说下来已是一身汗水。 “小男杀手、快男杀手,阳痿早泄、分身短小,延长行房时间,重振男人雄风。你说你的药是为朕准备的?你在污蔑朕!”慕容炎声音突然扬起,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那指着颜月的手,让人不由想起那扑食中的野兽,充满危险性。 颜月这一次彻底投降了!感情不仅自己去了哪里这位皇上了如指掌,就连自己说了什么这位慕容炎也一清二楚。颜月结结巴巴地回道:“皇上,不是你说的这样,此药身体强健者服之更加强健,身体不足者改善不足。皇上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奴婢为了推广这药做的广告词。” “推广?广告?合伙分成!颜医女,你还是老实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吧!”慕容炎坐了起来,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命令让颜月再也不敢找其他借口,唯有以老实的态度,含糊的话语,半真半假地答道:“奴婢想挣钱,补贴二娘,皇上你知道奴婢的二娘在府中毫无地位,日子过得十分的辛苦。”被逼到这个份上,颜月只想嚎啕大哭。为何一大通谎言在那花月楼毫无人计较,回到这宫殿便毫无作用。 “你用宫中药材来挣取私利,居然还美其名孝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五分的分成你分毫不得取!全数交于朕。”慕容炎冷冷地道,只是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直炸得颜月目瞪口呆。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感情自己所做的事,所说的话人家慕容炎无所不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感情全部白忙了,这刚想好的路了,刚设计好的发财之道,还没听到那银子响,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且自己还成了一个没有工资的跑腿的。太狠了,太毒了,手再长了,颜月在心中怒骂着,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的不恭敬。却露出一丝可怜巴巴的笑容恳求道:“皇上,奴婢只有五成的利,你给奴婢留一点吧!” 慕容炎慢慢地又躺了回去,手指再度有节奏地敲打着那软榻的边,就在颜月以为等到一丝希望的时候,他才淡淡地道:“一成都不可以给你留,你母亲需要钱的话你可以向朕要,多少朕都给你。而你,即不需胭脂首饰,也不要绫罗绸缎,那月例银子也都一并交给朕吧!” 他一脸的宽容,仿佛给了颜月多大的恩赐一般。颜月欲哭无泪,他一个皇上,天下都是他的,怎么就看上了自己的那一点银子!甚至连月例银子都要交给他。这还是人吗?万恶的旧社会,可怕的资本家都没有他这般会吸血。颜月怒了,颜月身上的小宇宙就要暴发了,颜月不敢大声回击,只敢低声抗议:“你以为是谁,你是皇上不错,可你又不是我老公,我凭什么把钱都交给你!” “什么老公,解释?”慕容炎闭着眼睛慢慢地问道,纵是不看也知道颜月此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那点钱慕容炎不在乎,可慕容炎就想看到这样无奈气恼的颜月,似乎那种小脸一生气就特别的灿烂,灿烂到让人忽视那脸上的胎记。想到那胎记慕容炎心中又觉得十分的可惜! “丈夫,相公,老公是我们那的称呼,一夫一妻制。夫妻财产共有,共同承担家庭责任,孝敬父母,养育子女。”颜月张口结结巴巴地回道,浑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慕容炎却突然笑了,笑着坐了起来,笑着盯着颜月:“原来你不是对朕没兴趣,原来你想得到的太多了!” 颜月再度处于大脑死机之状态,这般说法又让这位自以为是的主误会了!他以为颜月想到名分,还想要子女。 “万能的上帝证明,奴婢说的绝对不是皇上想的那种意思,奴婢绝对对皇上你没有想法,如果有,让雷劈死我吧!”颜月差点是哭着嚷了出来。 “你一个丑丫头,若敢有这般企图,是应该让雷劈死!”慕容炎冷冰冰地说完,直接挥手示意颜月退下。 天色灰蒙蒙地,有如颜月灰暗的心情,回到那医女所,颜月连那丁香的话也不再听了,一头到在床上睡倒! 第二十七章:耽美幻想 颜月的所有好心情因为慕容炎的决定全部烟消云散,接下来的日子慕容炎都给了颜月自由,让颜月安心办好药馆的事。在败家子轩辕耀晖的大力配合下,大戎城第一家晖月堂开张了。药馆的名字是轩辕耀晖所起,各用了两人名字中的一字。开业当天,前来捧场的人多不胜数,败家子的狐朋狗友一大堆,其中最多的当数大戎城风月场所的老鸨们,还有不少红极一时的花魁等等。 晖月堂开张的一个月,那金枪不倒丸销量高居所有药品榜首。不得不承认,最好的广告是活广告。也不得不说那败家子轩辕耀晖也有一定的办事能力。只有颜月每每盯着那柜台上钱钱发呆,想到自己淘得第一桶金白白到了那慕容炎的口袋里,每天在那晖月堂忙碌之际,颜月都会在心里狠狠地骂上对方几句。 第一个月盘帐之时,颜月和那轩辕耀晖都呆住了。除去人员工资,除去那房租等费用,再除去开业当天招待酒席之花费,两人尽挣银子二千俩!这二千俩是什么概念,是将军大人一年的俸银2倍之多,可以让一一户贫苦家盖房买地买年买牛,再过上十年的好日子。 两位帐房先生先后离去,连伙计都已下班,颜月却坐在那堂前一动也不想动。对着这么多银子,可自己一分都得不到!有那么片刻,颜月有一种冲动,直接带着银子走人那该多好。 对比颜月的颓废,轩辕耀晖是两眼放光,这点银子在他面前应该是不值一提,可这毕竟是靠他自己之力挣来的,因此对着那帐本看了又看,拿着手边的银子摸了又摸,搞得跟从没有见过钱似的。 “颜颜,这药堂生意这么好,如果我们在各个地方建立分铺,那时岂不是钱挣得更多!”轩辕耀晖桃花眼直泛光,连称呼颜月的声音都变得情意绵绵起来。 两人自合伙作生意以来,彼此也了解了许多,这位轩辕大公子今年也才十九岁,只因老庄主逼他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他便带着小厮跑到这大戎城。好在这大戎城也有清云山庄的商铺和银号,其负责人便是轩辕耀晖的三叔,因此在大戎城呆的半年时间里,轩辕耀晖都生活在吃喝玩乐中。此次开药堂的本钱也是其三叔所给。更让颜月放心的是,这小子虽然吃喝玩乐,可本质上却很单纯善良。自从开药堂之后,连风月场所都去得少了。 “这世界太不公平,为何不干活的人却能拿到钱,干活的人却一分钱也得不到!”轩辕耀晖越是得意,颜月越是失意。突然间颜月理解了那些革命先辈为何会那般抛头颅洒热血参加革命,原来这种受压迫被剥削的滋味真的十分不好受。 “我要写信告诉父亲开药堂的事,明天我还要请三叔出来喝茶,商量一下开分铺的事。”轩辕对颜月的怒火视若无睹,只因颜月平日里嚷了太多的不公平。因此轩辕耀晖只是赏了颜月一记桃花眼,依旧一脸的憧憬地幻想着今后的生意大道。 “你不是说你父亲不知道你在大戎城吗?你一写信他不就来抓你了!”颜月有气无力地道,记得轩辕说过其三叔一直帮他隐瞒行踪,这才挣这点小钱估计其父根本瞧不上眼吧。 “对,我还是暂时不与父亲联系,等我把这生意作大了,再给他一个惊喜!反正有三叔在父亲跟前帮我瞒着。”轩辕顿悟,再次憧憬地自己的梦想。 有梦想真好!能为着理想努力真好!颜月不禁感叹。何时自己也能像轩辕耀晖这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自己的梦想就一个-----离开皇宫!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别说离开皇宫了,就是想挣这么点小钱都被那慕容炎管得死死的!自己要怎么才能脱离那慕容炎的魔爪? 钱钱!钱钱!我要钱钱!颜月随手抓起一把银子,再懊恼地盯着钱钱慢慢地从手指间漏下去。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过路财神!绝不能让自己挣的钱钱白白从手心溜走,颜月脑海里突然想出一个念头,当即靠近那轩辕耀晖,无比温柔地道:“小晖晖,能不能和你商量点事?” 这突然的温柔却让轩辕的脸瞬间变色,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颜--姑--娘,有话好说!” “我再提供给你一种保健用品,这份生意不入晖月堂总帐,月底单独核算,你我还是五五分成。”颜月满脸都是期盼,一字一句地问道。 轩辕有些同情地看了颜月一会,平时偶然都能看到颜月对那银子一副仇大仇大苦深的模样,今天更是见识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一切都是这银子害的!轩辕认真地想了一下,不禁摇了摇头道:“我这边倒没事,只是你那边的帐房先生你可能说通?” 颜月才涌起的希望当即变成失望,在小小的晖月堂有着两位帐房先生,其中一个是轩辕耀晖从其三叔那里要来的老先生,而另一位则是皇上慕容炎亲自指派的。这两方互相监督,那帐面上是做不得一分假。而那位帐房效忠的绝对是皇上,颜月要想在这药堂里卖药而不入帐,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想当初,因为这帐房先生的事,颜月曾无数次的鄙夷过那慕容炎。如今才知这帐房先生不仅有算帐的本事,还兼有监视,管理等功能。颜月越想越是恼怒,对着一大堆银子却跟自己无缘,这种看着摸不着的感觉真是不爽呀!这一气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不甘心地道:“要不我们再开一家,偷偷地开,专门只卖这一种药……” “谁要偷偷开店卖药?只是这次没等轩辕耀晖说话,一声低沉的声音传入颜月的耳畔。门帘一挑,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颜月的面前。他英俊无比的五官棱角分明,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慕容炎,居然是慕容炎出现在晖月堂! 颜月只是在听到那声音便已呆怔,再瞅来者一眼只觉心跳都骤然停止。心中只有一个感觉,这大白天莫不成见鬼了吗!那慕容炎应该呆在那四面都是墙的皇宫里呀,怎么跑到这晖月堂了!怎么这个人和他长得如此像的人吗?这样想,颜月便愣愣的对着轩辕耀晖傻傻地问道:“小晖晖,你说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皇上?” 而轩辕耀晖则在看到那男子之时也呆若木鸡,接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冒出一句:“草民轩辕耀晖叩见皇上!” 轩辕耀晖曾见过皇上,那时的皇上还未登基。慕容炎作为王爷带兵平定叛乱,到清云山庄借军饷。因此慕容炎与那轩辕耀晖曾有一面之缘。清云山庄的财富由此可见。据说那清云山庄成立已有数百年,总坛设在大戎朝的宫城,在各个城镇中开设商铺,银号,一手操纵着大戎朝经济命脉,富可敌国, 轩辕耀晖的话让颜月再度震撼,感情来者不是长得像皇上,确实是皇上本人。只见他身穿很普通的素白长衫,只在袖口和襟摆上绣着银色流动的花纹,乌发束着白色丝带,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明明是很普通的装束,走在大街上十人倒有两三个如此穿着,只是他如此穿着,却让有感觉到丰姿奇秀、神韵独超、高贵清华,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小月儿,这些日子不见,你连朕都忘了?还是在琢磨着偷偷开店?”慕容炎一边示意轩辕耀晖平身免礼,一边毫不客气地在坐倒,还没忘了询问呆立在一边的颜月偷偷开店的事。 “奴婢不敢,奴婢从不曾想过偷偷开店,奴婢只想过要多赚钱,偷偷地给皇上一个大惊喜!”颜月毫无骨气地争辩着,表白着。不知为何,现在的颜月一见这慕容炎便觉怵得慌。 “耀晖,是你想要偷偷开店?”慕容炎这声问得是轻松,连称呼轩辕也只喊名不喊姓,这般的亲近倒让轩辕耀晖更加的害怕,才站起来又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皇上,草民不敢!” “为何不敢,这开店是好事,在各地开上分号更是好事。此事你且好生操办着,不要忘了这晖月堂有朕的一半。”慕容炎话峰一转,便从那颜月的那从偷偷开店转到了开分店的事情上。 轩辕一听皇上说此话心中高兴异常,因为这与轩辕耀晖的想法不谋而合。轩辕耀晖当即兴奋地把自己的设想认真地说了出来,说到兴奋之处,那小子连店内的地图都拿了出来。更让人惊讶的是那慕容炎听得也极为认真,一时间颜月被暂时凉在了一边。 颜月此时的小心脏,那是哇凉哇凉的。刚才这轩辕耀晖还一副想帮自己的样子,现在皇上一到,他便完全倒戈,一门心思想着开分号了,瞧他俩人这般坐着,倒真像是晖月堂的两位掌柜在研究下一步的生意规划,彻底把颜月给放在了一边。 颜月的目光从慕容炎转到那轩辕耀晖,又从轩辕耀晖身上转移到慕容炎。美男在前,颜月的大脑很快地从那银子上转移到这两个英俊无比的男人身上。只因这两个男人皆生得英俊无比,而且两个男人皆阳刚之气十足。颜月瞪着瞪着脑子开始跑神。想着这两位如果到了二十一世纪,一定是受尽女人追捧;再想如果他们俩当了牛郎的话,也不知一年能挣多少钱;接着想到如果这两个男人是耽美的男主的话,也不知他们谁是攻,谁是受?或者两人均可同时担当攻和受…… “小月儿,在想什么?”一声随意地询问。 “想如果你们上床,谁攻谁受?”颜月大脑未经思索,话便脱口而出。只这一句,那两个男人便同时脸上变色。颜月乍然醒悟,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再瞅着某个男人瞪着自己的眼神,颜月自动地缩了脖子低了头…… 第二十八章:重大变故 慕容炎盯着那低垂的脑袋眼眯成了一条线,这是慕容炎要发怒的前兆。这女子向简直是出口成脏,她绝对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言”,她简直就是“非礼就言”。趁着这个时间,慕容炎的目光上上下下将颜月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这个丫头竟然漂亮了许多,脸上的胎记似乎也淡了许多。当时一恼之下让她每日经营药铺,没想到她与这败家子合作生意作的这般出色。 慕容炎的目光从颜月的身上望向她身后的牌匾―――妙手回春!开业没多久居然就有病人给送来的这样的招牌。目光再度落在她的脸上,身上,手上,纤纤妙手,确实是纤纤妙手,慕容炎不禁想起那小手在自己身上按摩的滋味,心头竟不禁一阵痒痒。 一个月不见,慕容炎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有些惦记她。可再瞧这个丫头,倒是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果真如她所说,她对自己这个皇上一点兴趣都没有。慕容炎越想越是气恼,脸色越来越糟。室内空气一阵压抑,倒是那轩辕耀晖眼见皇上如此表情,又见颜月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弱弱地开口道:“颜姑娘性情直爽,一向口无遮拦,请皇上不要责罚。” 只是轩辕耀晖此话一出,慕容炎当即驳然大怒:“轩辕耀晖,颜月,你们是不是很得意,觉得自己很有本事!挣了二千俩银子就得意的认不清东南西北了!就想着成堆的银子等在你们面前了!如果今天朕不出现在这里,明天你们两个都是进大牢的事!还想着发财!”这一席话只听得轩辕耀晖目瞪口呆,颜月也诧异地抬起头来。 “你们今天是不是进了一批药材?”慕容炎接着问道,只是这句话,颜月吓得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自从这晖月堂正式开张以来,每每收药验药都是颜月带着几个伙计亲力亲为,而今天因为带着两个帐房先生结帐,颜月便忽略了那药材的接收。慕容炎这一问,颜月也顾不上回答,拨腿就往那后堂跑去。 轩辕耀辉这才知道必是出了大事,这药材若是出了问题,不单单是人命的事情,更关乎到这晖月堂的声誉。如果真的出了事,别说开分店了,就是这家店铺也会面临着关门倒闭的危险。看颜月在前面跑,轩辕耀辉也想快点跟上去,又不好把皇上一个人扔到这里。只能焦急地看着慕容炎,皇上不动轩辕耀辉出只好呆在那里不动。 慕容炎就那么冷冰冰地坐着,直瞪得那轩辕耀晖出了一身的汗,脸上惶惶然不知所以,方才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扔到了轩辕耀晖的面前。 轩辕只瞅了一眼便怔在了那里,绿色的锦囊上面绣朵朵祥云,记忆中父亲也有一个和这一模一样的锦囊,只是那锦囊一直被父亲收藏于他的书房之中。难道这……轩辕疑惑地抬起头,却见慕容炎一言不发,只是等待在那里。 轩辕耀晖有些紧张地盯着那锦囊,难道这真是父亲的锦囊?弯腰拾起,轩辕只觉心中咯噔一下,手中的触觉告诉轩辕耀晖锦这正是父亲所有之物。只是父亲的锦囊为何出现在慕容炎的手里,难道是父亲让皇上把自己捉回去的吗? 说起来这锦囊还有一个故事,当年慕容炎前往清云山庄借军晌之时,轩辕老庄主便为慕容炎求了一支签,恰好是支上上签。老庄主便将这上上签装进了这绿色的锦囊中送与慕容炎,祝愿慕容炎旗开得胜。可慕容炎却没有接下这锦囊,只让轩辕老庄主好好保管。事后慕容炎真得旗开得胜,忆起轩辕老庄主所求上上签,后遣人送来一封信,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但从此这锦囊便被老庄主一直珍藏在书房之中。 轩辕耀晖不知究竟为何,父亲怎么会突然动用了这锦囊。想必父亲用这锦囊向皇上开口,慕容炎定不会断然拒绝。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父亲需要如此大动干戈,连皇上都找到了吗!在轩辕耀晖的惊疑不定之中,慕容炎慢慢开口:“轩辕耀晖,你十四岁起便沉迷于酒色之中,吃喝嫖赌样样皆为,更曾经输了你父亲商城的八家铺子。经商不行,你父想让你在朝中争个功名,你却在别的学子殿中考试之时沉睡妓院。更为了一个女人将他人双腿打断,差点进了大牢。” 慕容炎的一番话下来,轩辕耀晖已是一身的汗水,往事历历在目,往事不堪回首,一切都让轩辕汗颜:“草民知道错了,草民早就有心改过,可一直苦无机会。恰有幸遇到颜医女,所以才想借开这晖月堂之际证明自己。” 轩辕耀晖说得诚恳,可慕容炎却不以为意,接着冷冷地道:“这些年你是玩够了,可有人不希望你玩够!你父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清云山庄的大权早已旁落,你父身边更没有几个可信之人,否则怎么连你在大戎朝都查不到?当然你若一直当个纨绔子弟,整天吃喝玩乐,倒也没人会动你的脑筋。可你突然浪子回头,岂不让有些人烦心!”慕容炎慢慢地说着,却见轩辕耀晖的脸色已慢慢变得苍白,一种不祥的感觉压得轩辕耀晖喘不过气来。 “朕今天凌晨收到这锦囊,你父已然去世………”慕容炎的话虽轻,对于轩辕耀晖却无疑五雷轰顶。眼前一片漆黑,轩辕耀晖努力想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身子便软软地瘫倒在地。颤抖地想要说些什么,奈何唇抖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颜月却在此时冲了进来,也不管屋中是何情形,破口大骂道:“全部是假药,全部是假药!谁他妈这么缺德!这是要出人命呀!”刚才的验药差点让颜月气得发狂,核桃楸皮冒充秦皮,白矾充做天竺黄,麦冬须根充当远志……整整三车的药材,居然没有一种是真的。 颜月的大叫大嚷也没得到任何的回音,便直接冲到轩辕耀晖的面前嚷道:“就是不出人命,这些假药也足够我们俩蹲一辈牢了!是谁想要如此陷害我们!轩辕耀晖,你傻了吗?是不是你得罪什么人了?” 只是这一次颜月方才发现了异样,那轩辕耀晖脸色苍白,唇角颤抖,眼中含泪,仿佛才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般。在颜月的注视下轩辕耀晖慢慢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头也用力地磕在地上!一下下重重地撞击着。 “这是怎么了?这药材我们不是还没用吗?还来得及补救,直接烧了就行了。你磕什么头呀?”颜月诧异地道,只是没等颜月再问出为什么,慕容炎已一下拉住了颜月,直接把颜月带离了晖月堂。颜月口中犹然嚷嚷着,只是看到店铺外的情形方才住了嘴。 皇上出门就是不一样,豪华的马车不说,更重要的是马车后面还跟着长长的队伍。在颜月的疑惑中,慕容炎已直接把颜月揪上了车内。刚进马车颜月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着:“轩辕耀晖怎么了?快告诉我轩辕耀晖他是怎么了?” “想知道?”慕容炎挑眉质问道,在看到颜月期盼的小脸,听到颜月肯定的回答后,却又淡淡地说了句“不告诉你!”只这一句差点把颜月气到吐血。 “你说还是不说?”颜月再次逼问,得到的却是慕容炎肯定的摇头。总之颜月越是着急,慕容炎越是不说,最后颜月决定不问了,那慕容炎反倒是慢慢地把轩辕耀晖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说他的叔伯们杀了他父亲,现在又要害他?那岂不是很危险?”颜月说着都感觉到害怕,今天晚上的那些药材便是一个例子,如果不是慕容炎的提醒,可能明天轩辕便要被关在牢中了。 “皇上你帮帮他吧?他一个人应付那么多的恶人,而且他一向没有心机,没有办法应付这样的局面的。”颜月拉着慕容炎的胳膊祈求道。 “他的路由他选择,是为父报仇重掌清云山庄,还是当个纨绔子弟无忧无虑地过日子,都只在他一念之间!朕能帮他的已然都帮了。”慕容炎淡淡地说着,神思却有着飘离不定。谁不曾是无忧无虑?谁不曾是腹背受敌?谁的路不是荆棘遍道?可谁又能来帮自己。 颜月怔怔地盯着慕容炎一会,已知此事绝无商量的余地,想来想去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帮他的。唯有自己身上还有着许多药,有毒药,也有解毒药,都是自己用来防身所用。此时想来那轩辕耀晖的情况可能比自己还要危险,他也许会用到这些药吧,而自己没有了还可以及时的配上。想到此颜月当即对慕容炎道:“你停车,我回去送些药给他。” 着急,担忧,为他寻求帮助,更把自己贴身所用的药物送于他……慕容炎突然只觉心中涌起一股怪怪的滋味,猛然想起刚才进屋之前听到颜月与轩辕耀晖的对话‘颜颜,小晖晖’,此时想来只觉刺耳之极。一个月的功夫,这个丫头居然与那轩辕耀晖如此之亲密! “你看了那个败家子?还是你们关系已然不再正常?”慕容炎紧盯着颜月的目光都变得狠狠地,更是问得咬牙切齿。 “放……帮人就是关系不正常了!你不也帮轩辕燿晖了吗?难道你和他关系也不正常?”颜月想骂慕容炎放屁,可那字快要出口时终还是略了去。 “那你怎么没主动帮助过朕?”慕容炎也不计较颜月的粗俗,冷冷地反驳道。 “我侍候你诊脉,侍候按摩,侍候验毒,还要怎样做?反之,皇上你害我挨教习姑姑鞭子,害我被张公公打,害我差点死于非命,皇上你怎么没想过帮我呢?”颜月恼了,这个男人怎么没次都在关键时刻突然找别扭。 这番话说得慕容炎终是败下阵来,在颜月软言软语地央求下,那慕容炎终是派了人将那药送给了轩辕耀晖。 第二十九章:圣人厨子 过去的一个月里,颜月每天早出晚归,白天在晖月堂配药,坐诊,有时在太医院向华师傅学习针炙等等,晚上回到医女所直接睡觉。虽然比在皇宫里忙碌些,可心情却是相当的放松。如今轩辕耀晖那方一出事,颜月便被皇上下了禁足令,要求颜月每天都留在皇上身边侍候,连太医院那边也不让去了。而今天一大早诊完平安脉的颜月还领了一个奇怪的任务――寻人。 “朕早朝之时,你把这画像中人从这皇宫里给朕找出来。”慕容炎语速很慢,似乎很慎重,又似乎有些欲语还休的感觉,让颜月觉得有些话他没有说清楚。 “皇上要在这皇宫中找人,那还不简单,只要把这画像多画上几幅,再命令侍卫们多分成几队,就能把这皇宫翻个底朝天,别说是人,就算是只老鼠相信也跑不掉。皇上让奴婢找,这是不是有点……”颜月脱口而出,只是说到后面颜月省略了,有点什么呢?颜月想说皇上有点用人不当。只是颜月哪敢当面如此批评皇上,只能在腹中诽谤了。 “此事现唯只有你知我知,切不可大肆宣扬。而这画像只是朕梦中得来,也不知此人是否真的存在,所以只能暗中寻觅。”慕容炎长叹了一声,终是把事情的原委向颜月一一说明。他要寻找的人并不是现实生活中的人,而是一个梦里的人。前些日子他连着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一个圣人,背着饭锅砧板,来到他的面前,说是上天派来辅佐他朝政,已来到他身边有些时日了,现在上天已在责备他怠慢圣人。 梦见圣人!还背着饭锅砧板!颜月不禁撇嘴。估计这慕容炎不是梦到圣人了,而是晚上没吃好饭饿了,所以才会梦到有人背着饭锅砧板。这要是梦到了美女,心急火燎地寻觅还能让人理解,这梦到背着饭锅砧板的圣人,急着寻找着实让人不敢相信。 “朕醒来后第二天便在群臣百官中寻找,这些天几乎每位官员都有了面圣的机会,可没有一个是朕的梦中之人。朕便想,既然圣人已来到朕的身边,那些侍卫们朕也没有忽视,这些天来朕的侍卫每日更换,昨日出宫更是带了近三百名侍卫,可他们中也没有朕想要找的人。至于太监,朕的皇宫里公公们都是幼年进宫,这些人也可以排除在外。”慕容炎一点一点地说着,感情这些日子他尽忙着找梦中人来着,颜月越听越是无聊,这只是做梦而已,能当个事吗! 慕容炎心中黯然,朝中可用大臣甚多,有能耐的大臣也多,可这些大臣中又有几人忠心于已?如今的慕容炎迫切需要一个忠于自己的贤臣,一个忠于自己的能臣,而那个人必须慕容炎自己来找。那样对付那些心怀不诡的朝臣,慕容炎相信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颜月,这画像你可记住了?”慕容炎思索着,却看到了颜月出神的模样。 “记住了,肥头大耳,像个厨子。”颜月脱口而出。只这一句,便看到慕容炎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颜月连忙修正道:“奴婢这用的是形象记忆法,不是皇上你说的此圣人还背着饭锅砧板吗?这又生得肥头大耳,所以奴婢才想到了厨子。” 颜月的态度激怒了慕容炎,一个慕容炎心中认准的圣人,到了她颜月的嘴里却变成了厨子。颜月小心翼翼地盯着慕容炎的脸,这个男人也太容易生气了吧,不过一句厨子,他就这般脸色。再瞧他一步步逼来,颜月只觉小心脏扑通扑能剧烈地跳动不停,这个人想干什么!这么吓人做什么呀? 慕容炎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生气,想要教训她对此事别如此心不在焉,还想告诉她在自己面前也别这般大大咧咧的态度。瞧她虽然口中自称奴婢,可那神态中,哪里有自己是奴婢的感觉。就这样一步一步逼近她,对着她那吓得失色的小脸,慕容炎反倒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 “皇上,奴婢知道错了!”慕容炎一打顿,颜月很快从善如流,主动认错。 那可怜巴巴的小脸,那紧张时受惊有如小鹿般的双眼,那不时颤抖的睫毛,让慕容炎心中的气恼竟慢慢地消逝而尽。口中犹然斥责着:“如此胆大妄言,你现在知道错了!”只是话出口时已无力度,更有些宠溺的成份。 颜月诧异地盯着慕容炎,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种什么,像是怜惜,又像是……只是没等颜月分析清楚,一只手已托起了颜月的下巴,那英俊无比的脸已近在眼前,颜月还没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大脑尙在懵懂之间,那侵略的唇已压了下来! “放开我!”颜月躲闪着,大脑复苏了过来。记起上一次他的话语“朕要你就是对你天大的恩宠!”,瞪着眼前的男人,颜月挣扎的更加用力了。却不知此时的她整个人伏在他的怀里,一点气势也没有。那一瞪虽是气恼,可在慕容炎的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娇嗔妩媚。唇再次扑天盖地而来,绵长而疯狂。慕容炎用舌头强硬地分开那抵死咬紧的牙齿,卷着那香甜的舌绞缠不放,贪婪地吮吸那甜美的津液…… “皇上,早朝时间到!””张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慕容炎犹有不足放开怀中的甜美,看着颜月那红得滴血的小脸,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凭什么吻我?”气息不定的斥责,缺少力度。某男却只再次轻舔了一下唇角,仿佛在回味刚才的味道,没有对刚才的行为反思出任何的不妥。在颜月气恼中淡淡地回应了道:“你说错话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颜月气结,竟没找到语言来反驳于他。直到离开他那宫殿,才想起有好多的语言可以反驳他。只是为时已晚。只是他不是气恼自己说圣人是厨子吗?自己就从那厨子中找一个相像的给他,看他以后还信不信这梦中之事! 如此一想,颜月的脚步直奔向御膳房。打着为皇上查验午膳的招牌,颜月在那御膳房畅通无阻。果真如颜月所料,御膳房中肥头大耳者居多!据说因为厨子总在不停的烧菜,高温使油产生油气,被皮肤吸收,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自然就成了体内的脂肪。还有厨子要不停地品尝各种菜肴,吃得也多自然容易胖。颜月不禁想起那胖胖的丁香,不禁打一哆嗦,颜月决定今后只要有一丁点的条件,绝不踏进厨房一步。 机会总是给敢于想象之人,颜月得意地几乎笑不拢嘴。因为在那御膳房的后堂里,颜月果真找到了一人,一个肥头大耳,手里拿着菜刀正在砧板上剁肉之人。当然这样的人在御膳房随处可见,可这个人面貌却真的与慕容炎画像之人有七八分相像。 “你,叫什么?”颜月一得意,立刻忘了自己的身份,问话的口气仿若那奉旨办案的钦差大臣。 “戎--圣--人!你说那你大戎朝的圣人?”厨子随口的回答竟让颜月半晌接不上话来,这个厨子怎么敢如此大胆,竟敢称自己是大戎朝的圣人。 “荣耀之荣,胜利之胜,仁义之仁,荣胜仁。”那厨子笑着解释,一笑之下,那眉目之间竟有种睿智与通达。那笑容也让颜月恍惚,似乎他真得有些不像厨子,而像圣人。只是颜月再度打量他之时,这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念头却没了,因为在这个荣胜仁的手还紧握着菜刀。圣人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如果是圣人当然不会当厨子,否则慕容炎也不会听到颜月说厨子时气得脸都变了色。 “随我走,皇上要问你些菜式。”颜月心中得意,随口命道,那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真给他找一厨子吧!关键这个厨子还和他手中的画像很像。他不是相信梦吗?这一次颜月一定要他从梦中醒来。颜月得意地在前面走着,却没有注意到那人亦从容地整理好衣服随之出发,这完全不同于普通的奴才之举。 颜月到时,慕容炎早朝才结束,正品着香茗细细地读着奏折。听到颜月地禀告,慕容炎诧异瞪大了眼。不置信地质重复着颜月的话:“你说你找到了画像中人?” “是的,皇上,奴婢找到了,但只能说和画像中人七八分相像。当然他也可能不是皇上想找之人,但奴婢想请皇上查看了之后再接着寻觅。”颜月把丑话先说到前面,纵是慕容炎他生气,自己也是有话在先。谁让他想吻自己就吻自己! 颜月抱着看笑话的心情留在了殿内,好在慕容炎把其它人都逐出了殿外,却对颜月格外开恩。可能是因为这圣人是颜月找来的缘故吧。颜月一边抓紧时间吃着慕容炎心情高兴之下赏的点心,一边有意无意地倾听着慕容炎与那厨子的对话。 有那么片刻,颜月忘记了吃点心。有那么片刻,颜月更是惊叹这大戎朝国民素质之高,一个普通的厨子,居然一张口也能讲出那么多的哲理之言。譬如人照水可看见自己的面貌,国看民可以知道治理的情况。再譬如仓库充实,人才能知道礼仪;衣食富足,人才能懂得荣辱。再再譬如国家的政令如果像流动的泉水那般畅通无阻,肯定是因为它顺应了民心。凡是百姓希望的,就要加以满足;凡是百姓反对的,就要加认抛弃 颜月听得目瞪口呆,直到后来竟不知为何被那慕容炎赶了出来。只是一路上,颜月不停地反省,那个人到底是厨子,还是圣人!只想得脑袋瓜子差点破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第三十章:拒绝册封 今天的颜月甚是好奇,甚至到清心殿侍宴都有着极浓的兴趣。那厨子的下文如何?颜月迫切地想知道后续结果。只是可惜,慕容炎直等到散了早朝才传召颜月,而到了勤政殿的颜月好奇心也没有得到满足,一是那厨子不知道到哪去了,二是那慕容炎的表情也和平时一样冷冷清清,瞧不出喜怒哀乐。 人说女人是好奇的动物,颜月好奇的几乎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颜月决定试探地问上一句:“皇上今天还要奴婢寻找那画像之人吗?”这个问题只要慕容炎回答颜月便可知道那厨子究竟如何,继续找则证明那厨子只是厨子,不找了则证明厨子正是圣人。 颜月期盼地盯着慕容炎的唇,那慕容炎此次倒是回答得很快,只是答案完全出乎颜月的意料:“今日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皇上,那厨子呢?不会杀了吧!”颜月一急干脆开门见山地道。慕容炎原来风清云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是怒容:“颜月,你若下次再不懂规矩,我先把你杀了!” 颜月不禁吐了下舌头,不就好奇一下吗?满足一下别人的好奇心会死吗?颜月在心里诋毁着。那慕容炎却再也不理会颜月,直接吩咐张公公备车出发。 颜月失望的情绪维持了一路,却在见到眼前的风景时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天是蓝蓝的,云是柔柔的,触目所极竟是那嫩嫩的青绿的小草,花是五颜六色,更有无数的蜻蜓与蝴蝶在草丛中飞舞……颜月想不到在这皇宫之中竟有一片如此大的“草原”,那感觉让人想策马奔腾,那感觉让人想放声歌唱。 在颜月的诧异与目瞪口呆中,侍卫们牵来了两匹马,一匹是白色,一匹为红色,不用说那红色之马一定是为颜月所备。纵是颜月不懂马,却也知这两匹马定是不可多得的宝马。白的纯白,红的火红,无一丝杂质,马四蹄腾跃之间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如画中神马。 “今日朕高兴,赏你随朕骑马。”慕容炎看着颜月呆怔的模样不禁轻笑,她的表情总是那般丰富,藏不住一点的心思。失望、惊诧、喜悦全部都在她的眼角眉梢。 颜月先是喜悦无比,可接着便是有些心惊。虽然以前在草原游玩时也曾骑过马,可那些马毕竟是被牧民驯化了的马。眼前的这匹马比自己现实中见到的高大多了,更神俊多了,似乎自己连爬上去都有些困难,还能驾驭这它在这小草原上奔跑吗!脑海中突然想到电视剧中穿越女主坠马事件,颜月不禁摇头道:“奴婢不敢骑,还是皇上骑吧。” “没出息!”慕容炎从鼻子发出一声音轻蔑地冷哼。一纵身飞跃到那马背上,随着一记响亮的鞭子,那马撒开四蹄飞奔而去。 衣袂飘飘,蹄声飞扬,阳光下那人马很快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羡慕,赤.裸.裸羡慕加嫉妒。这么好的马放在身边居然不敢骑,颜月似乎听到身后传来轻蔑的笑声,回头时果然看到那张公公鄙视的眼神。颜月热血直冲大脑,居然被一个阉人耻笑,这叫颜月情何以堪! 颜月决定拼了!颤抖地拿起缰绳,颜月试探地轻柔地摸了摸马儿的肚子,用自己最轻柔最甜美地声音轻轻地对着马儿道:“亲爱的,兄弟,大哥,和谐社会人与人要互相关照,人与动物也要和谐相处,等会姑娘我会非常温柔,绝不会拿着鞭子打你的屁屁,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千万不要把我摔在地上。那样就不够仁义了!当然合作愉快的话,我给人找个好相公。” 颜月说得声音虽轻,后面的张公公等人却听得一清二楚。颜月才说完,后面的几位公公和侍卫们都已笑出了声。颜月气恼地回头,想也不想地怒斥道:“皇上都走远了,为何你们不到前面侍候,居然留在这里看别人笑话!” “颜医女,皇上骑马从不许有人侍候,因此奴才们全部都在这里恭候。”那小李子毕竟和颜月有过几次交往,眼见颜月恼羞成恼怒,连忙道。 颜月怔了怔,倒没想到慕容炎还有这怪脾气。是留在这里继续让这些人看笑话,还是大胆地骑在马上?颜月一时间绝决不下。 “颜医女,杂家扶你上马吧,应该不会有事的。”那小李子倒是好心地安慰道。只是此话一出,颜月再无在这呆下去的可能。当即下定决心,在那小李子的帮助下倒也安安稳稳地上了马背。 起初之时,颜月倒也是小心翼翼,那马更像是知道颜月是新手一个,也十分乖巧配合。百米的路程下来,颜月便不再惊慌,当下也提高了骑马的兴致。两腿用力夹住了一下马肚子,加快了骑马的速度。那马似乎读懂了颜月的心声,当下也撒开蹄子跑了起来。虽然速度快了起来,可跑的却十分的平稳,颜月只觉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扑面而来是浓浓的青草的气息,一时间真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那马自由地跑着,一会又慢慢地放慢了速度。信马由缰走在青青的草地上,颜月觉得心情从来没有的舒畅。心情舒畅,想唱就唱:“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哎耶。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哎耶,还有你姑娘,这是我的家哎耶。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四下无人,颜月唱起了腾格尔的歌,没有注意到马儿已停了下来,慢慢地啃着地上的青草。 “丑丫头,下来吧!”一个声音淡淡地响起,颜月才注意到慕容炎的不知何时站在了身边。而他的那只马儿却已不知去了哪里。 “你马呢?”颜月好奇地问,无他人之时又忘了规矩。 “在老地方等你的马呢。”慕容炎笑得有些暧昧,颜月思索了一下方才明白他的意思。感情这一红一白的马是一对。只是它们是一对,而自己与慕容炎各骑一个,他在这等着自己,这岂不是?颜月不禁脸红了,连忙克制住自己的浮想翩翩。 很没骨气地将手放在他伸过来的手中,却还是在下马时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扑到了慕容炎的怀中。颜月心中那个悔呀,只想把自己狠狠地打上一巴掌,自己这般模样,那慕容炎该不会认为自己想勾引他了吧。连忙站好身形,并趁机偷看那慕容炎一眼,结果那慕容炎一脸的若无其事和坦然自若,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颜月一眼,便信步向前走去。颜月连忙甩了甩头,甩掉刚涌出的一丝异样跟了上去。 “你” “你”两人竞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互相对视,颜月是一脸的探究,而慕容炎则紧锁了眉头。 “皇上,您先说”颜月第一次使用敬语,以表示对对方的尊重,殊不知这样一来慕容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转身依旧不急不缓地走着,颜月只能跟在他后面等着。等了半晌方才听到他低低地道:“你若离了朕的庇护,在这宫里寸步难行,纵是你有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颜月不禁挑眉,这人说话也忒过了吧!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再加上一身的医术,在哪不能混出一片天地。晖月堂的成切可见一斑,就是在这宫中,当初那刘梅珠姑姑那般恶毒,后来不也是对自己宠爱有加吗!若是能出了这皇宫,自己还不知道能做出多大的成就呢! 那慕容炎没有听到颜月的回应,回过头正看到颜月一脸的不以为然,傲然四下张望的眼神。一股怒火猛地涌上来,慕容炎转过头,不让自己再看颜月那欠揍的模样。长长地吸了口气,才平复了那刚涌上心头的怒火,慕容炎发觉自己又在这个女人面前失态了。 她的表情,她的神态,她的语言,甚至她的动作,每一点都让慕容炎有所反应。恐慌时让人怜惜,哭泣时让人心烦,生气时让人宠溺,妩媚时让人心动,张狂时让人气愤……慕容炎突然想起昨日荣胜仁评价颜月时所说的话:“此女皇上可纳之。”此时想来慕容炎不禁心中一动。 “颜月,朕册封你为美人如何?”慕容炎突然问道,颜月一怔之后,快速地反驳道:“为什么?为什么册封我为美人?你喜欢我?爱上了我?不可能吧!” “那你又为什么不愿意当美人?那美人毕竟是主子,而你现在只是个奴才。”沉声地反问道,慕容炎只觉头脑发闷,胸口更有种透不气来的感觉。册封美人,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恩典,她居然要问个为什么。 “谁说美人就比奴才强,依我看那美人还不一定有奴才自由呢!整天想着争恩夺宠,整天围着一个男人转,有什么意思?”颜月的话再次让慕容炎有炫晕的感觉,听她的口气不想围着一个男人转,难不成想让很多男人围着她转。 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病,颜月连忙更正道:“其实我觉得生活最大的快乐是自由,无拘无束。就像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只是在这皇宫里最缺的就是自由,所以我不想留在这皇宫,不管是当什么,我都不想。所以皇上,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放奴婢和奴婢的二娘离开吧! 这一次慕容炎没让颜月等多久,直接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朕册封你!” 第三十一章:不敬之罪 也不知那慕容炎是不是彻底被颜月那少见的个性给击垮了,连着数日都没有传召颜月。颜月倒也落得轻松,针炙之术也颇有进展。只要等华师傅考核过关,就可再挑一科学习。颜月连选哪一科都准备好了,妇人科,因为颜月发现在这大戎朝女子生产时没有剖腹产,若胎位不正时大多女子临盆都是九死一生。因此颜月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医之上,二十一世纪的颜月便是个医痴,这一点颜月一点没变。 再次等到慕容炎传召,已是皇宫大宴。只因大戎朝南方自入夏以来一直降水,为了能风调雨顺,百姓平安,慕容炎一大早便带着文武百官到佛堂供奉祈福,仪式完毕后是皇宫大宴。按照规矩,颜月要先给慕容炎请平安脉,然后再侍候皇上到天庆殿参加皇宫大宴。 今天的慕容炎一身红色长衫,腰间束着金红色腰带,头发被高高束起。感觉有如天边的红日高高在上光华四射。这样的穿着让他平时冰冷的气息少了许多,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颜月,颜月却只专心致致地诊脉,号完脉后毕恭毕敬地禀道“皇上面色红润,脉象平和,蓬勃有生气,身体安康。” 慕容炎唇角掠过一丝说不清意味的弧度,目光淡淡地掠过颜月,很快地吩咐摆驾天庆殿。 颜月虽见识过皇上的膳食,今天却更是开了眼界。偌大的天庆殿摆满了各色菜肴。各色菜式不下于200余种,有燕窝口蘑鸭丝、冬笋鸭腰、炒木樨肉、狍子肉、羊肉片、鹿尾糊猪肉、蒸肥鸡炸羊羔、烧狍肉、野鸡爪、五香肘子丝、燕窝三鲜等,仅各式点心就达50余种。而除了正在养病的皇太后外,后宫的女主子们全都盛装出席。 皇上与皇后于正方坐下,两侧坐有贵妃,丽嫔,淑媛和美人。对面则坐着皇上的叔伯兄弟。这应该算是皇宫的家宴,颜月立于皇上的身后,对身侧皇后不敢细看,只知那女子也是一身深红色长裙,绾着一头凤飞发髻。而两侧则是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和天香国色。 颜月也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让颜月想当之无却又不得不当之有的人―――颜沁。这么久没见,那颜沁人似乎是瘦了不少,虽然美艳依旧,可这后宫之中哪个女人不是国色天香。凭颜沁的姿色想要迷住慕容炎根本不可能吧。颜月也知道,自颜沁入宫后从不曾被这慕容炎宠幸,就那么一个人孤苦零丁地呆在宫里。有时候,颜月觉得她即可怜更可恨,为何偏偏选了进宫这条路。 那颜沁的目光有几次与颜月相对,眼中神色楚楚可怜,似乎还有两串将滴欲滴的泪。颜月瞧着不禁有些心疼,毕竟那是自己这前身的亲妹妹! 宴席过后,按照皇宫祈福的规矩,在座每人需题一首词,字数不限,格律也不限,可以是一句诗也可以是一句话,只要应景便可。 奴长们给每位主子面前都备了笔砚,众人屏息凝神,开始作词。这是后宫佳丽们表现的良好机遇,那颜沁才进宫不久,对这宫里的规矩不太熟悉,别的女主子都已交卷,而她还在那里冥思苦想。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诗词上,颜月慢慢地退后,装作不经意地向着颜沁那边走去。 那颜沁此时正在着急,可越着急越是想不出词,眼见身边丽人一个个交卷,可自己的面前却还是白纸一张,急得颜沁差点哭了出来。偏身边的一位美人一直盯着颜沁执笔的手,此时眼见颜沁着急,当即低笑道:“颜美人如此精雕细琢,也不知要推敲出什么精典句子来。” 颜沁却也反驳不出口,着急之时,只觉手中的笔都有些拿得不太稳当。只听得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道:“奴婢觉得美人前些日子写的词今日用上就十分应景,父亲当时还一直称赞美人聪明。奴婢一把那词随身带着,每有空时读上一遍。”颜月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那纸上正是颜月刚才偷偷写上的词。 颜月并不懂诗词音律,但琢磨着慕容炎带领文武百官出去祈福,想来无不过是国家太平,百姓安乐。而颜月想起了辛弃疾的一首词,其中有两句描写的是秋天丰收的景象。反正有胜过无,看着颜沁在那里冥思苦想,颜月想也不想便递了过去。 “姐姐原来说的是这首词,只是这首妹妹觉得还有些不尽人意,今日时间有些紧,妹妹就暂且用了这首吧。其实姐姐只要提起一个字,妹妹便会记得,何需还把这纸拿出来。”颜沁微笑地道,她只快速地瞅上一眼,便已牢记纸上的词语。 颜月也没想到颜沁脑子居然如此好使,不管是记忆力还是随机应变力更或者是表演力,一切都自然而然,没有一丝的破绽。那一边的美人只不屑地看了看颜月,又看看颜沁,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大殿里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皇上皇后对诗词的评价。颜月倒不是十分紧张,颜沁已然交卷了,凭着辛弃疾的词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皇上,你瞧这两句写得多好,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这预示着我大戎朝国泰民安!就连这景也写得非常得好,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皇后果然慧眼,一眼相中了颜沁所写的词,连声地称赞道。 “果然很好!想不到颜美人如此博学多才!”慕容炎随声附和道,只是他的声音中似乎有着一种别样的意味。颜月也不去深思,只要颜沁不出丑便满足了。可惜颜月定的标准太低了,那诗的效果好得出乎颜月的意料。 “皇上,臣妾想把自己的所用翟扇赏赐于颜美人,不知可否?”那皇后定是十分中意颜沁的诗,当即向慕容炎请示道。待那慕容炎同意后,皇后便命人拿来五光十色的翟扇一把,颜沁当即跪地谢恩,众女子都眼露羡慕之色。 颜月也不禁为颜沁高兴,目光看向颜沁之时,却看到颜沁正偷偷向自己使着眼色。颜月迟疑了一下,再看慕容炎此时正专心于品诗,便小心翼翼地随着颜沁之后出了大殿。 “谢谢姐姐出手相助,沁儿感激不尽。”寻一僻静处,颜沁竟一下跪在了颜月面前,这般大礼让颜月不禁大囧。连忙搀扶起颜沁红着脸道:“你我姐妹,本应互相帮助,又保需言谢。” 颜沁慢慢地起了身,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又是一片泪汪汪。 “你还有何事?”颜月有些奇怪,今天的颜沁应该十分满足才对,出了风头不说,还得了皇后的赏赐。 “妹妹进宫这些时日,却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姐姐应该知道在这后宫中若没有皇上的宠爱,活得还不如一个奴才。那王美人前些日子不知是走了什么运,突然被皇上召去了勤政殿侍候。这些日子就连皇后都给她几分面子。妹妹自问不比王美人逊色,不知皇上为何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颜沁说着委屈的眼泪又要落了下来,颜月却听得有些心虚。颜沁若知道那王美人是因为自己才有机会去的勤政殿,不知道会不会气自己。 “妹妹不必着急,没听过好事多磨吗?沁儿今天不是就有了皇后赏赐的翟扇吗?以后一定会得到皇上的青睐。”颜月一边说,一边划拉着颜沁手里的翟扇。心中却又十分的不以为然,一把用野鸡毛做成了扇子,有什么好炫耀的,居然还把它拿出来赏人。 颜月想着,随手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扇子,却听到颜沁发出一声惊叫:“姐姐,你做什么?” 那声音喊得颜月心惊,诧异细看,颜月方才发现自己的手拨过之际,那扇子上的几根野鸡毛竟飘落到地上。颜月第一反应就是撇嘴道:“这扇子做工也太差了,怎么还没用就坏了!” “姐姐,我命完了!你真不知道呀,这可是皇后赏赐之物,弄坏了皇后赏赐之物,是死罪呀!”颜沁这一次眼泪真地流了出来,捧着那扇子从小声呜咽最后到嚎啕大哭。 死罪!弄掉了几根野鸡毛,居然就是死罪,灾还有天理吗?不过,颜月的思绪却也很快地从不屑迅速变得清醒,是死罪!这确实是死罪!弄坏了皇后的赏赐之物,这应该属于大不敬之罪。颜月一想清楚,头上的汗水也随之落了下来。而那边的颜沁一直捧着那掉毛的翟扇,从事情发生便只知道哭泣这一招了。 颜月心中烦恼,只能大声地命令道:“别哭了,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它修补好!”可惜的是颜月还没等到颜沁的回答,却听到远处传来急速地脚步声,却是一个小宫来传皇上的口谕,皇上让各位主子抓紧时间进殿。 “颜沁,你把扇子藏起来,只要你不说,别人看不见,事会我们再想办法补上不就得了。”颜月小声地交代着,奈何那颜沁脚步匆匆,走得竟十分得快,也不知有没有听清颜月的话。 “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饶恕姐姐死罪吧!是臣妾得了赏赐心中得意,拿给姐姐看,不料却把扇子弄坏了。”颜沁一进宫,没待颜月说话,便直接跪倒在了皇后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口述道。这一跪把颜月的心都跪凉了。 “是谁竟如此大胆,藐视本宫之物!实属大不敬之罪!”皇后也动了怒。 “奴婢颜月是颜美人的姐姐,只是奴婢不是故意的,请皇后娘娘恕罪!”颜月此时也只能跪了下去。现在不是思索这扇子为何做工如此差的时候,而是如何保命才是第一。 “你一个医女,竟敢对本宫如此大不敬,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一句话把颜月惊得魂飞魄散,五十大板呀,这不如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呢! 第三十二章:谁来救我 五十大板的惩罚直接吓得颜月大脑一片空白,忘了求救,忘了讨饶,甚至忘了规矩,跪在地上只知道瞪大双眼看着那大殿上方的两簇正红。 “皇后娘娘息怒,姐姐她也是无心之过,请皇后娘娘手下留情。”颜沁跪在一边求道,这一求情倒把颜月的神智求得回复了过来。颜月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真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切皆因她所起,她现在居然想起为自己求情了,刚才为何进屋就把自己给出卖了。即要明哲保身,还要卖些人情,这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吗? 再看那高座之上最尊贵的两人,那皇后的眉眼之中皆是怒容,这怒容倒让人注意不到她的长相,只一心盯着她那紧闭的唇,因为此时的她的唇关乎生死。而一旁端坐的慕容炎则是一副冷眼旁观的表情,他就那般安然的坐在那里,和颜月的目光相碰时,他的眼神中竟还闪过一丝笑意。这让颜月一瞬间竟有种错觉,今天的事不会是这慕容炎故意而为吧,否则那扇子怎么可能一碰就坏呢? “大胆奴才,这个时候还敢如此无礼!拉出去,打!”那皇后更是恼了,毕竟犯了错的奴才像颜月这般的不多,不求情不说,还敢直视皇上。 “皇后娘娘且息恕,这个奴才着实可恨,打她五十大板也不为过。可今天是皇上为天下苍生祈福的日子,臣妾私下以为不见血光为妥,不若这五十大板换成别的处罚。免得这奴才冲撞了今天皇上皇后祈福的好日子。”一个声音娓娓道来,在这寂静的大殿清晰无比。颜月遁声望去,正是那曾经与颜月有过两次交集的王美人。这番言语虽是迎合皇后,却着实为颜月求情,就连慕容炎唇边的笑意也深了几许。 “王美人此言差矣,血光难道便是不祥吗?祈福时那些祭品哪一个不是杀生所得,这样说来岂不是更是不祥?”皇后反应却也不慢,直接反驳道,皇后所说的些祭品是指马、牛、羊、鸡、犬、豕六畜。颜月不禁暗呼不好,王美人不会受自己连累而得罪了皇后吧。 “是臣妾说话思虑不周,臣妾只想着皇上五月节时曾说过一句话,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心中又想着颜医女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每日诊脉,侍宴,这奴才伤了死了都不打紧,只是皇上那边若是少了一个贴身的人,岂不是臣妾们的罪过。”王美人依旧慢慢吞吞地道,却听得颜月为之忧心,虽然这王美人言语之中低调避事,可却处处针对皇后之话。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两句便可反驳皇后的血光之说了吧。 “本宫现在倒是连处罚奴才的权利都没有了,皇上,你说呢?”皇后彻底怒了! 处罚奴才之事突然演变成了两个女人的战火,这把火最后还烧到了皇上的身上,一殿之人皆抱着看戏的心态等着。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后宫的女主子皇后娘娘,一个是皇上新宠的美人,此时众人关注的倒不是颜月了,似乎慕容炎的态度便决定着这后宫以后的风向。 慕容炎倒没想到这把火最后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烧得是这么快。再看向殿中那跪着的女子,一脸好奇地瞪着自己,显然她又忘了自己才是这件事的主角,她忘了如果自己站到皇后这边,那五十大板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想不到朕说的美人倒记得清楚。颜医女,如果你现在能找到一个让皇后和朕都不会罚你的理由,今天的五十板子就可免了。只是这理由不许和诊脉侍宴有关。”慕容炎倒也不急不恼,慢慢地说道。 这番处置倒也不偏不向,只是把球踢到了颜月自己的身上。颜月再度瞠目结舌,什么理由能让皇上与皇后都不会处罚自己呢,还与皇上无关。是为了天下苍生放了自己吗?自己有那本事与天下苍生绑在一起吗?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屁放了吗?那般卑贱的话颜月自问也说不出口。 颜月求助的目光看向那慕容炎,他却不知怎地注意力又回到了刚才的品诗上,也不知手里拿着谁的诗词皱眉研究着。颜月求助的目光转向身边的颜沁,却对上颜沁有些发虚的眼神,在对上颜月望过来的目光时很快地转了方向。颜月想要回头看向那王美人,却又生生地打住了脖子,何必一再连累她呢。 “颜医女,你若再找不到理由,这五十大板只能打在你的身上。”慕容炎淡淡地声音传到耳中,颜月再次瞑目苦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可以为自己解脱的答案。就在颜月暗呼我命休矣之际,却听到王美人惋惜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可惜皇太后身体有恙,否则一定会参加这祈福节的!” 王美人这话绝不会凭空而出,颜月脑海中闪电般略过一个念头,当即大声地回道:“奴婢可以治好皇太后的病,不知这理由皇上皇后可会免了奴婢的五十板子。” “你一个医女,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这么多的御医都对太后娘娘病情束手无策,你为了逃避处罚,竟以此理由来糊弄皇上和本宫!”皇后大怒,可能没想到颜月说出这般有理由,因为若是有这个理由,皇上皇后还真能打下那五十大板。 “是不是口出狂言,皇后问一问皇上便知。”颜月不想与这个皇后多啰嗦,总觉得对方似乎有一种心态,一种非常想把自己打趴倒的心态。 皇后诧异侧首,那慕容炎却也正若有所轻地盯着颜月,见皇后询问,也轻轻地点了点头。皇后心中诧异,却当即道:“颜月,既然你能治皇太后之病,这五十板子便先免了,可若不能治好皇太后的病,本宫就两罪并罚!到时可不是五十板子,而是一百板子。” “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朕也乏了。”慕容炎突然间反倒失了精神,慢慢地站起身来。众人也连忙跪倒一地。走到大殿中间时他却突然道:“王美人,此次颜医女若能治好太后娘娘,你也功不可没。” “臣妾不敢!臣妾只盼太后娘娘凤体安康!”王美人依旧是软软慢慢地甜美的声音。慕容炎却只淡淡地瞅了王美人一眼,很快地离去。 颜月却不知如何来形容此时的心情,这王美人与自己不过是两面之缘,要说接触多一点也就是上次教她如何给皇上按摩,难不成这就值得她不惜与皇后争锋相对来保护自己,万一刚才皇上偏向皇后,那她岂不是在这后宫再也立足之地。 再看自己身侧的颜沁,自出事之后似乎只开口说过一句话!这番对比让颜月心寒,母亲还特意交代自己要与这颜沁互相照顾,如此这般以后还能照顾吗? “颜医女,快些,皇上要走了!”小李子奔了回来,在颜月的耳边急促地道。颜月这才想起自己是皇上身边的人,这皇上都走了,自己还跪在这里做什么。当即站起身,随着小李子快速地向殿外奔去,只这一跑的动作又让大殿内人再次瞠目结舌。 直到了清心殿,颜月的思维仍然纠结在这五十板子之上,这皇宫之中真是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只是,只是那扇子的做工怎会如此之差?是有人想害自己还是自己真的命运不好? “你多大的胆子!竟然敢说能治太后娘娘之病,你知道太后娘娘所患是何病吗?万一治不好,你能承受那一百大板吗?”慕容炎一进清心殿便屏退众人,连坐都没有坐下来,火便冲着颜月发了出来。 颜月这才发觉自己又鲁莽了,自己还真不知道那太后娘娘得的是什么病。万一那太后娘娘得的是什么癌症晚期,或者是什么不治之症,自己还真是看不好。自己被打一百板子倒也不亏,只是那王美人必会受此事牵连。这般思来,颜月当即灰心丧气,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宫规,一屁.股坐在了慕容炎平时坐的椅子上喃喃地道:“我错了,我根本与这皇宫八字不合,就像皇上你说的那样,迟早我会死在这宫里头的。” “仗着一点小聪明,就去热心助人,你以为颜沁写不出诗吗?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掉别人吗?倒水,朕渴了!”慕容炎再次狠狠地道,这一次直接走到颜月的身边,一下将颜月从那椅子上拉了下去。 “皇上你什么意思?不是皇上你逼我找一个理由吗,还不许与皇上的诊脉侍宴有关,若不是王美人提醒,那五十板子都已经打在身上了!一切都是皇上你害的,现在还来斥责我!”颜月彻底失了规矩,也不去思辨慕容炎话中的意思,直接反驳道。 “你个又蠢又笨的女人,不让你说给朕诊脉侍宴,你不能说皇上不日要册封你为美人,打了板子便不能行册封之礼吗?”慕容炎气得语不成句了,这个女人从不把自己当成君王一样敬重,结果慕容炎便在这个女人面前完全失去了一个帝王应有的威严。 “皇上你少做梦了,我是绝对不会当美人的!”颜月铿锵有力而又快速地答道,成功地看到慕容炎的脸变得有如猪肝一般。 第三十三章:龙缠腰 清心殿内一片寂静,颜月本着豁出去的念头,在慕容炎面前无所顾忌。只是颜月说完此话之后,心中也曾有片刻的异样。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颜月也没有办法收回。看着慕容炎就那般神色复杂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冷淡,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虽然他的动作一直都保持没变,可颜月还是察觉到了异样。反正他要杀自己早就杀了,不至于因为自己出格的话而杀。颜月只能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只是颜月如此大胆放肆惊世骇俗的话一出口,颜月没有被吓到,反倒把慕容炎给吓倒了。慕容炎的脸红了又白,思绪有如狂风暴雨一般凌乱。这个女人,她到底还能不能算得上是女人!言辞粗俗,举止不雅,个性不羁,除了在医术上还有一些可取之处外,言行举止堪比市井混混。自己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看惯了谦恭有礼,习惯了温文尔雅,突然见到一个出格粗俗的,所以才会好奇心动,所以才会起了让她进宫做美人的念头。 慕容炎紧紧地握紧了拳头,突然之间觉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这样的女人他慕容炎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好感,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兴趣,即使有那也只是一时的。她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诱敌的棋子,这棵棋子若是不听话又有何用。偏这女人端起了架子,也幸亏她端起了架子,册封美人之事没有进行,否则自己还真得一时昏了头脑做了错事,成了全国人民的笑话! 纵容,真是纵容的有些过头了!以致于这个丫头她闹不清自已的身份,搞不清什么叫主子,什么叫奴才! “来人,把这个奴才拉出来,杖责五十大板!”慕容炎冷冷清清的话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颜月万般的懊恼却已来不及。才脱虎口,又入狼口。规矩,这万恶的规矩。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来给颜月求情,连颜月自己也张不开嘴来求饶。怪只怪自己好不容易摊上这穿越的好事,偏穿越到这么个倒霉人的身上,更遇到了这般可怕的男人。 颜月唯有用眼光恨恨地盯着慕容炎,如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那慕容炎在颜月的眼刀之下早已是千疮百孔了。她眼神中的愤恨、倔强还有不屈全数落于慕容炎的眼底,他却只是冷冷地笑了:“颜月,你可有话说?” “我无话可话。我只求皇上让人下手重一些,把我打死算了。”颜月报以冷冷的笑意,毫无怯意地迎上那冰冷的目光。只是这笑却让慕容炎心中一动,突然想起那天赐毒酒给李云娘的事情,当时的颜月她抢过毒酒,毫不思量地想喝下肚。如今看来,她倒是想着早死早脱生似的。 慕容炎想着,那张小乙静立在一侧等待着皇上的命令,颜月却只将目光看向殿外,等着执刑。偏那慕容炎突然淡淡地道:“颜月五十板子免了,去把李云娘接进宫,安排于希宜阁,先禁食一天。” “慕容炎,你卑鄙无耻!”随着这一声喊,颜月满腔的斗志全部消失贻尽。冲动是魔鬼,自己怎么又忘了这身体的生母呢!如今那个颜沁自己根本不需要顾忌,可是李云娘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护她周全。 “张小乙,是禁食两天,记得,若有人给那李云娘一点吃的,朕便要了他的脑袋。”慕容炎对颜月的怒骂毫不反驳,叫住了正准备出殿门的张小乙,只因颜月这一句怒骂,李云娘便要多饿上一天。 颜月只觉手脚冰冷,身子也禁不住地瑟瑟发抖。狠,他慕容炎果然是狠。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伴君如伴虎此言早已听说,更在刚入宫时便得了教训,可随着时间的推逝,也因为他慕容炎一点点的纵容,颜月竟已将才入宫就已学的规矩全部抛在了脑后。 前一秒他还能温情脉脉,想着册封自己为美人;后一秒他便翻脸不认人。曾经有过的亲热之举又如何?曾经有过瞬间的心动又如何?思索之间,颜月已是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颜月的脸几乎都合在了地上:“皇上,奴婢若能把皇太后之病治好,请皇上放了奴婢的二娘。” “你没有资格跟朕提任何要求!治不好太后之病,你和你的二娘都要死。”慕容炎冷冷地回道,把颜月才生出几分的希翼全部打压了下去。 颜月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清心殿,很久很久才从那浑浑噩噩中醒来。母亲两天不会有任何食物,如果治不好太后甚至会连累母亲丢了性命。一思及此,颜月的全部心神才凝聚到那太后的病情中。当下脚步匆匆地向着那御医所走。 ………………………………… 御医所里一片嘈杂,太后娘娘的病转到颜月的手中这一消息早已人天庆殿传到了御医所,当然得之这一消息时有人喜悦,有人羞愧,有人懊恼。但颜月也无暇顾忌那些人的脸色,直奔向中间的李医官。而李医官则主动地拿起所有太后娘娘的病症方子和颜月单独交流。 “李医官,你说太后得的是什么病,奴婢怎么从没有听说过。”颜月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什么龙缠腰,怎么从没有听过这种病呢。 “是这样,太后所患病名为龙缠腰,加上本来的哮喘病发作,病情拖了七八天了,太后如今是滴食不进,御医们都急得焦头烂额了。”李医官再次的交代却让颜月听得更加莫名其妙。 “龙缠腰?什么龙缠腰?这是什么病,我没听说过。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症状?”一谈到病情,颜月便忘了身份,又开始自称我字。 “就是腰上起着一圈豆粒大的水泡,像一颗颗珍珠一般。”这次李医官的话刚落,颜月不禁笑了,原来是带状泡疹,却起了个龙缠腰的名字。不过估计这名字也只是皇家用,若是普通老百姓敢用龙缠腰这个病名吗! “李医官,这叫带状泡疹……,若是初起水疱,内用清热解毒中药散剂,外用颗粒剂麻油调膏外涂便可;若是水疱大,就直接刺破水疱,使疱液流出,再用清热解毒中药散剂和颗粒剂调霜质外涂。若是结合西医使用些抗病毒剂和止痛药,继发细菌感染时外用抗生素软膏。只是为何拖了这些时日?”颜月不禁奇怪反问道,却正碰上李医官突然变白的脸以及惊恐的眼神。 “颜丫头,太后凤体,怎可动针。更何况那龙缠腰本是吉兆,用针刺龙乃是大忌!”李医官的话让颜月哑然,难怪如此简单的病情那些太医没有办法,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迷信!愚昧!果然是一群没有进化的古人类! “不能动针,那你们如何用药?”颜月都好奇到了极点。那些记录太后娘娘的方子一大堆,只是颜月没有时间细看。 “医官们试了好几种方子,一种是鲜金钱草、冰片、六神丸,仙人掌、茶油共用,一种是用紫金锭内服加外用,还有……总之,方子都在这里,你可一一查看,但没有一个方子有效的,再治不好,我看我们这些医官都要告老还乡了。”李医官不禁长叹道,把手中的记录太后娘娘诊病的纸张全部递到了颜月的跟前。 颜月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病不许动针,若用西医疗法,一时之间哪能制出那些抗病毒的药。用中医疗法,那些医官把所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却都丝毫没有见效。见过这样治病的吗?有说生病是吉兆的吗?因为这病还连累自己的母亲进宫受苦,思至此颜月不假思索地道:“治不好算了,既然这是吉兆,若是治好了,吉兆不也是没有了吗?” “颜医女,这样的话千万不要说了,这是要掉脑袋的!”李医官吓得脸都变了,眼神不时四下张望着,生怕别人有听了去。 颜月不禁失笑,对,李医官说的真对,这样的话是要掉脑袋的。如今的自己是真的不能再随意说话了,一个不当便真是掉脑袋的事。跟了那慕容炎这么久,颜月现在也才明白慕容炎的那句话是对的,若是没有他的庇护,纵是有一百个脑袋也都搬家了。 “谢谢你,李医官,奴婢这次记住了!再也不会随便说话了。”颜月真诚地谢道,记得上一次用萝卜籽给皇上治病,当时的李医官也是一心想要帮助自己,后来还因为此事找了华师傅才决定用了那味药材。想到华师傅,颜月不禁心中一动。当即问道:“此病症请教了华师傅了吗?” “请教了,华师傅倒是有一方,但没人敢用?”李医官不禁有些踌躇,看向颜月的目光也多了一层深意。感情一定也是想到了上次萝卜籽之事。 “什么方法,快告诉我!”凭着直觉,颜月知道华师傅的方子一定有效。 “华师傅的方子倒是很简单,就是取几条蚯蚓,放在盘子里,倒上蜂蜜,待那蚯蚓融化成水后,一半外敷在水泡之上,一半喝到肚子里。只是谁敢把那么脏的东西让太后娘娘喝到肚子里,这比当初让皇上吃萝卜籽还要耸人听闻。治不好是个死罪,纵是治好了,太后娘娘若哪天不高兴,也会把用方子的人杀了。”李医官颤颤巍巍地道。 颜月却陷入了沉思,从药方上看这应该可行,那蚯蚓干燥全体,味咸,性寒,能清热,止症,活络,还有着利尿和抗过敏作用。在明早之前,若想不到其它的方子,也只能用这方子试试。治疗方法已然有了,只是如何应对那太后的盘问呢!颜月想起了那萝卜籽之事,当时的慕容炎听说那是贱民用药时就差点杀了自己。这蚯蚓能说成什么呢?把带状泡疹说成龙缠腰,那蚯蚓可以叫做什么呢… 第三十四章:狠毒的人 颜月一大早便出了门,一手拿着个大茶杯,一手拿着个小铲子,就一个目的,挖蚯蚓。颜月记得以前上学时,只要在雨后,路上总会看到慢慢爬行的蚯蚓。那时顽皮的男生总会用小棍子挑起一条条蚯蚓,趁其不备时猛然扔到女生的面前,直吓得女生哇哇大叫方才哈哈大笑离去。 不过此时想来,似乎在那些少男少女的游戏中,颜月总是旁观者。仿佛那些男生忘了颜月也是一个女生,还是个漂亮的女生。似乎那时的颜月各方面太优秀了,反而没有男生敢主动找上来。 昨夜没有下雨,今天更是大好的晴天,路上根本不可能有蚯蚓。颜月便直奔荷塘边。功夫不负有心人,只一会的功夫,颜月的大茶杯里便爬满了红色的肉嘟嘟的蚯蚓。仅是想着这些东西全部进了那太后娘娘的口中,颜月便觉得心中恶心。如果那太后娘娘知道自己吃的是这个东西,她岂不是要气死。所以这些蚯蚓,颜月必须要先化成药水,才能端到太后娘娘面前去。 当颜月弄完这一切之后已是隅中,算着时间应该已结束早朝,颜月手举着托盘便直奔勤政殿而去。勤政殿前不知为何比往常多了许多人,颜月不经意地将视线掠过那里,却生生地停住了想要直冲勤政殿的脚步。 这似乎是电视中的情节,又似乎是颜月看花了眼,颜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再认真地看去才知一切都是真实场景。十多人被五花大绑地捆着面向勤政殿而跪,他们的嘴都被布条死死地绑住。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立着一个刽子手,手中所捧的大刀在阳光下闪过夺目的光辉。而在这些人的周围,还站在数死的侍卫。 这是要杀人吗?怎么就在这宫里杀!电视里演的不都是“推出午门之外斩首吗?或者都是在那个菜市口杀了示众,这怎么在宫里头上演这杀人之事呢。颜月不知所措地站着,有那么一瞬间几疑自己是在梦中,可很快地又清醒了过来,这真的是古代,这真的是要杀人! “颜医女,你小心一点,等会再面圣吧,皇上此时正是龙颜大怒。”匆匆而出的小李子正看到呆若木鸡的颜月,连忙小心翼翼地叮嘱道。 颜月趁着这档口偷偷问了小李子,才知那被绑的十多人竟是一家人,感情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满门抄斩。幸好不是株连九族,否则在岂不是要血染皇宫。颜月留神细细打量,这十数人之中竟有两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一看颜月只觉悚然,这样年龄的小孩子,若在二十一世纪,还可能偎在母亲怀里撒娇呢!想不到在这里竟成了这无谓的牺牲品。 “这犯的什么罪?”颜月低低地问道。 “谋逆!”在颜月还从震惊中醒过来之际,小李子又附在耳边低低地道:“听说是当年太.子.党的,此次抄家还抄出了谋逆信,所以皇上龙颜大怒!”当年太.子.党指的是慕容炎还是王爷的时候,其兄乃是当朝太子,后来太子莫名死亡,老皇上病危,慕容炎却登基做了皇上。因此朝中一直有一派反对慕容炎的势力,被朝中称为当年太.子.党派人物。 颜月却突然间不知该哭该笑,当初父亲颜文忠通敌判国,皇上却一直拖着没有斩首,其原因便是皇上没找到证据,这也是慕容炎把自己留在宫里的原因。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幸运,若是当初慕容炎拿到了证据,此时的颜家人还能苟且活在这世界上吗? “知道为什还不斩吗?”小李子卖着关子,颜月哪有心思猜度这些,好在那小李子也不十分卖关子,很快地道:“荣大人说要等到午时三刻,因为那时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这样让这一家人连鬼都做不得。这是最严厉的惩罚,不仅杀了此生,还断了来世。”颜月己被这些消息雷得说不出话来,小李子却又抛出了重磅炸弹:“这荣大人也不知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从一个普通的厨子就成了太傅,结果他新官一上任第一把火,烧得江大人一家都没了命。” 颜月只觉天空都变成了灰色,那个厨子不还是自己找来的吗?结果没找来圣人,倒找来一杀人狂。这样说来,颜月倒间接地成了杀人帮凶。颜月欲哭无泪,那小李子突然道了句:"颜医女,你稍候片刻,杂家这就回了皇上你来了。" 在颜月的错愕之间,一人已立于颜月面前,肥头大耳,面目和善,正是颜月当初为气慕容炎而选的厨子,也是小李子方才口中说的荣大人,太傅大人。感情小李子突然跑了,是看到这位新上任的大人来了。 颜月傻傻地瞪着来人,仍旧是肥头大耳,腆着个肚子,只不过是换了一身的官服,倒真有种像贪官一般。在颜月无声地注视下,那厨子轻轻地道:“颜医女,胜仁能有今日,全靠医女引荐之力,以后有需要之处,医女尽管开口。” 彬彬有礼的笑容,温文尔雅的举止,还有那笑起来更显慈善的脸。这一切都让颜月无法相信此人乃是杀害那跪在地上一家人的杀人凶手。好在那荣胜仁也没等颜月回话便翩然离去。只留颜月一人惘然独立,思索人生。颜月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和蔼可亲的男人,怎么会杀人呢!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这惘然的情绪一直伴着颜月来到了慕容炎面前。 好在见到慕容炎之后颜月很快想到了自己那还在挨饿中的二娘,为了娘自己也一定要忍。想到此颜月当即拿稳了药,恭敬恭敬地跪了下去:“奴婢颜月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万事如意!”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颜月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一夜没见,这个丫头果然有所改变。最少懂得规矩了。虽然刚进门时有些心神不属,可这片刻的功夫已然恢复了差不多了。目光流转,慕容炎的目光在颜月手中的托盘上停留,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回皇上,杯中是奴婢为太后娘娘配置的良药。”颜月小心恭谨地答道。 “你即没有给太后娘娘诊脉,也没在其它医官陪同下验药,只是看了一下太后娘娘的诊籍,就这么随便弄一副药,也敢给太后娘娘用。”慕容炎不禁嗤笑道,颜月身上的汗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规矩,还是那万恶的规矩。按规矩颜月若是给太后娘娘诊病,药方开后还需一名太医验过,而熬药也要两人同时煎熬,并留下一些样品封存起来,以备将来万一有事可一一查验。 可颜月更知道自己的药方不能按规矩,这宫里除了华师傅外没有其他御医敢用这味药,也没有谁敢给皇太后用这样的药。是福是祸,颜月唯有赌下去了:“皇上,奴婢身份卑贱,本不应给太后娘娘诊病,所以用药也就没有完全按照这宫中诊病的规矩。但这药水奴婢敢担保太后娘娘药到病除,有如当初皇上服萝卜籽之效。不知皇上还让不让奴婢给太后娘娘治病!” 慕容炎的怒火再次被勾起,不过是说了一句,就勾出她这么多句来。明明是她不愿意写出药方和药材,反倒指责让她给太后娘娘看病不合规矩。还想将自己一军,让她治还是不治。慕容炎不禁轻笑着勾起唇角,淡淡地回了一句道:“颜月,你说呢?冶?还是不冶?”慕容炎把颜月的问题又挡了回来。 颜月气结,不治,能不治吗?一百大板在那等着自己呢!治,还要治好!母亲李云娘的安危还系在自己手上呢!想到此,颜月认真地道:”奴婢用自己和二娘的性命作保,这药一定能治好太后娘娘的病,只是这其中不合规矩之处还望皇上想法子。” 这球居然又被踢了回夹,慕容炎有些怒又有些想笑,想了想淡淡地问了一句:“朕想知道这药用的是什么药材?” “是蚯……是地龙!这药的主要药材是地龙!颜月结结巴巴地差点将蚯蚓的名字讲了出来。地龙,这是颜月才给蚯蚓起的非常响笑的名字。用地龙之药治疗龙缠腰,岂不是用药恰当之极。反正皇太后只是喝药,凭她再怎么有本事,应该也喝不出蚯蚓味来。 秋,地龙……"慕容炎慢慢地读了两遍,突然暧昧地笑了。他就那般淡淡地盯着颜月,唇边挂着几许若有所思的笑意,直盯着颜月心中发寒,手心发颤,连那托盘都有些拿不稳当。 “颜月,就凭你那点小心机,还是别在朕的眼皮底下得瑟了。不过是蚯蚓罢了,偏要取个地龙的名字,你以为太后娘娘像你这样好糊弄。她若病中还能骗得过去,若是病好,你的脑袋岂不是立刻搬家吗!”慕容炎冷冷笑道,直听得颜月再次冷汗直流。 “你只管拿着药便是,不需要你说任何话。”慕容炎终于给了颜月一个定心丸。颜月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有了一个最重要的认识,不是别人是傻子,而是他慕容炎太聪明。在他面前,自己还是保持老实人风范比较合适,真要玩心眼,那可真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三十五章:母子不和 不知是为了等待还是为了避开那血淋淋的杀戮场面,慕容炎的午膳就安排在了勤政殿。今天的颜月却总是不在状态,脑海里不时闪过殿外跪着的人影。一墙之隔,生死两界。偏偏侍候午膳之时,张小乙还面无表情地进殿禀告时辰己到,是否即时行刑。 颜月刚勉强自己吃到嘴中的青莱就那么哽在喉中,咽不下去,也不敢大肆张扬地吐出来。就那般含在口中,眼泪都憋了出来。也不知那慕容炎是不是看出了颜月的囧态而故意而为之,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碗筷,再慢慢在小太监递过的盆中净了手,再慢慢接过小李子递过来拧好的毛巾细细地擦了擦唇边,最后才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斩!” 张公公急步退下,颜月口中的青莱却因这个“斩”字带来的震憾而囫囵吞枣地进了肚子。这一大动作让颜月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咳了起来。声音之响,动作之大让那出殿的张小乙脚步也为之一顿。可久在宫中当差的张公公就是不一般,脚下一顿之后,张公公连头都没有抬便若无其事地离去。 就要死了!那两个年幼的还不曾体会人间酸甜苦辣的孩子居然就要死了!还有那满脸皱纹的老者,累了一辈子竟惨死刀下。颜月想大声疾呼,却在慕容炎冰冷的目光下闭紧了嘴吧。如今的自己也是别人砧板上肉任人宰割,哪里还有帮助他人能力。只是这般想着,颜月咳得更历害了,眼中的泪也汹涌澎湃起来。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咳得满脸通红,弄得一脸都是眼泪鼻涕的颜月,心中突然涌起想把她揽在怀中轻抚安慰的冲动。只这一念头才冒出来,慕容炎便把它生生地压了下去。 张公公却在此时再度进了殿内,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多名训练有素的侍卫,每个侍卫手中都拿着一个托盘,托盆上盖着红红的布。 “皇上,共十七个人头,要过目吗?”张公公面无表情地回禀,感情那红布下盖的都是人头,那些刚才活生生还能呼吸还能说话的人,现在再也没有生命了。颜月呆呆地望向那些盘子,似乎有的盘子下还滴着血,颜月只觉心口排山倒海般的难受,才吃进肚子的饭全数都吐了出来,整个人彻底趴倒在桌子上。 慕容炎本己冲到唇边的话却生生打住,挥手示意众侍卫退下。在慕容炎无声地命令下,小李子带着两个小公公很快地来到颜月面前进行清理。颜月却再也提不起一丝的力气,连说声谢谢都张不开口。那厢的慕容炎看了看趴倒在桌上的颜月,想要语气轻柔些,可话一出口却变得清冷无比:“朕要歇息,你给朕按摩吧。” 颜月茫然抬头,犹觉眼前一片血红,看不清眼前何物。按摩,现在的颜月连站着都觉得脚下发虚,哪里还有劲给人按摩。小李子却急了起来,附在颜月耳边低声催促:“颜医女,快些,你那二娘还在希宜阁呢!” 小李子的声音虽轻,却如同炸雷一般把颜月所有的注意力都炸了回来。李去娘还在希宜阁,皇后那里自己还欠了一百大板,若是治不好太后娘娘的病,自己和娘亲的脑袋说不定就要搬家了。颜月瞬间挺直了脊梁,直奔后殿而去,走时犹不忘对小李子投以感谢的眼神。 按摩,颜月尽心尽力地按摩,只求慕容炎他不要迁恕于那懦弱无助的李云娘。慕容炎似对颜月的表现甚是满意,竞闭上那傲然俾昵天下的凤目,发出了轻微悠长的气息。颜月一时不知是继续卖力按摩还是歇息,怔怔地盯着那安然的睡颜,看着那长长睫毛在鼻梁两侧投下的阴影,心却乱成了一团。 慕容炎这一觉直睡了一个时辰有余,离开勤政殿前往仁寿宫时,颜月仍不受控制地瞅了一眼刚才执刑的地方。人迹全无,痕迹全无。一切都似没有发生过似的。在一个僻近处他却突然停住脚步,示意颜月近到身前道:“你说过最大的幸福是自由,如果有人用朕的生命交换你的自由,你愿意吗?” 这话问得太过突兀,以致于颜月怔了很久没反应出如何回答,那慕客炎却己不再理会颜月向前走去。颜月不知那慕容炎话中含义,一时更是想不明白。此时也不是想明白的时候,连忙急步跟了上去。 仁寿宫里的宫人早已迎了上来,慕容炎问了几句太后娘娘的情况便进了殿内。跪拜,请安,礼节一点没落。直到两位主子落了座,众人也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侍立好。 “刚听说母后今曰早膳午膳都用了些,可见身体好转了许多,儿子这里先恭祝母后凤体安康。”慕容炎微笑着,那厢皇太后伸出手向一边的宫女示意,慕容炎抢先一步将身旁桌上的茶杯递到皇太后的手中。 “皇儿朝中事务烦忙,还要费心找人给哀家治病,哀家又怎能不赶快好起来。”皇太后伸手接过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随手递给身侧服侍的宫人。 “这后宫也是天下的一部分,母后凤体平安更关系到天下安危,朕怎么敢怠慢。”慕容炎笑着回道。 颜月自两位主子落座后,便一直静立在一侧低头垂目倾听着两位主子的谈话。单听两人的谈话内容倒也没有什么,可两人对话时语气的生疏却让颜月诧异,母子之间用得着这么疏远和客气吗?颜月偷偷地抬头,从颜月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太后娘娘的面容。原来此皇太后并不是老太太,她顶多也就四十余岁,因没有化妆,一双丹凤眼下有着隐隐的细纹,尖尖的下巴,似乎感受到颜月的偷窥,那太后娘娘向颜月的方向看来。颜月吓得低下头来,脑海里却清晰留下了那眼神中的凌厉之色,心头涌出四个字:绝非良善。 “这丫头就是皇儿叫来给母后看病的?哀家倒不知道皇儿身边藏着这么多的能人。”太后似乎是意有所指地笑道,笑容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意味。 “颜医女,把药呈给太后娘娘。菊儿拿一小杯子来,朕要亲自为母后试药。”慕容炎前一句对颜月所说,后一句则是吩咐皇太后跟前侍候的宫女。 颜月没到慕容炎会亲自试药,也没想到皇太后会一言不发任由慕容炎把药倒在小杯中一饮而尽。直待那慕容炎放下杯子后,太后娘娘方才不咸不淡地道:“皇儿的孝心母后知道了,以后这试药的事就由奴才们来吧。” 慕容炎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为何皇后会这般说呢?这究竟是母子同心还是互相提防?颜月只觉心中一阵迷惑。皇家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他们的心机又岂是普通老百姓能猜度出来的。可接下来太后娘娘的话却让颜月再次心惊:“哀家向皇儿讨了这丫头,待哀家身子好利落后再送还给皇儿,不知皇儿可舍得?” “母后故意笑话儿臣了,其实只要母后开口,任何东西皇儿一定都会双手奉上。何况这丫头有机会服侍太后娘娘也是她的福气。”慕容炎微笑地道,在这两人不以意的言语中,颜月便如同一只宠物般换了个新主人。 “说了这么多话,哀家也乏了,想吃些药歇息会。皇儿也别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了。”皇太后微笑地下了逐客令,慕容炎也不多呆,再次言辞恳切地说了几句祝福语后翩翩离去,离开之时连眼光都没问颜月看一下。 “来人,宣李医官!”皇太后冷冷地看了颜月一眼道。颜月却不由地在心中苦笑,纵是皇上亲自试药又如何?皇后还是找来医官验药,由此可见。皇后是十分的不信任慕容炎。只是这一次李医官会把药材名说出来吗?在颜月的忐忑不安中,李医官惶惶然来到了大殿,第一眼便看到侍立一旁的颜月。 “李医官,验药。”皇太后简短的地命令道。 “此药加了蜂蜜,味甜,其中一味药材性寒,能清热,止症,……对皇太后的病恰好有效。只是这究竟是何药材所制,臣实在品不出来。”李医官这次也学聪明了,没有说出那药材是蚯蚓,不知是不是提前做了心理准备的缘故。 颜月心中喜悦,想不到这个老头居然也懂得转圜之术,眼见那太后娘娘眼神向自己看来,颜月赶紧跪下回道:“禀太后娘娘,奴婢所用药材名叫地龙,因太后娘娘患龙缠腰之病,奴婢这药也是对症下药。” 此次李医官的配合简直默契之极,那小老头瞪大了双眼,不停地点头赞叹道:“早就听华师傅说颜医女的师傅是世名高人,多少疑难杂症在颜医女手中皆不堪一击。今日得见,主知真是在下等人才疏学浅,今日多谢颜医女赐教!” “李医官谬赞了!颜月有幸拜华师傅为师,有幸能得李医官指点,才是颜月最大的荣幸!”颜月客气地回道,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太后娘娘这才放下心来,在颜月及仁寿宫其它宫人的服侍慢慢地用了药。只是那太后娘娘似乎十分不放心慕容炎,连带着对颜月也十分的不放心。颜月这边刚服侍服完药,便被太后娘娘命令到偏殿里歇息,没有事不要出来走动。 第三十六章: 珠玉男子 独立的小屋,虽然还是下人的屋子,屋子中的生活用具比起医女所有过之而无不及。颜月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思绪从希宜阁中饥饿的娘亲转到仁寿宫中患病的皇太后,只盼着服药后的皇太后明日身体便会大有好转,母亲也好及早恢复自由。 人有时候便会如此,想是想睡觉反而越是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颜月有种烙烧饼般的难受,小绵羊都数了几百只了,颜月还是了无睡意。时间是那般的难熬,几乎每一分每一秒对颜月都是一种折磨。躺在那里,颜月可以清楚地听到外面虫子的叫声,甚至连一片落叶在风中飞舞的声音也能捕捉得到。 远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着嘈杂的说话声。颜月凝神倾听,宫女低声的嘀咕声传入耳中:“这么晚皇后娘娘怎么过来了。”接着又有人道:“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哪知道,不过小心侍候,不要惹主子生气就罢了。” 皇后娘娘居然这么晚还来到仁寿宫,是来探望那太后娘娘的吗?这孝顺是不是也有些过头了。毕竟现在太后老人家应该也歇息了吧。想到皇后,颜月便想到自己还欠在皇后那里的一百大板,此时思来颜月也觉一切都那么的蹊跷,慕容炎说过‘你以为颜沁写不出诗吗?’,还有那那赏赐颜泌的翟扇怎么自己会那么容易坏掉?还有那颜沁为何一进殿就进自己出卖,这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此时想来这一切应该是个圈套,一个设计好的等着颜月跳进来的圈套。 只是自己何时得罪了皇后呢?难道是颜沁在皇后面前使了什么花招?颜月百思不得其解,颜泌越想越睡不着觉,只觉屋子闷热异常,当即披衣下床。 悄悄地出了屋子,颜月向着屋后走去。白日里颜月注意看了一这仁寿宫的布局,颜月居住的下人房在仁寿宫正殿的东侧,此时又有皇后前来探望,想必所有的宫人们都在那里侍候着。趁着夜色,颜月信步向着东侧的后院走去。 飞檐翘角,亭台楼榭,奇花异草,耳边不时传来不知名小虫儿的叫声,鼻端到处都是夜的香气,花的芬芳。在那银白的月光下,殿宇、长廊、凉亭、花园、香径、树木、小草……一切的一切都变那么朦胧而又空幻,那色彩也变得模糊起来,使人有一种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前面的香气变得更加的浓郁,引得颜月直奔前方。随着越走越近,颜月差点惊叫出声,因为在颜月的眼中居然看见数十棵相思树。树冠婆娑可人,枝叶苍翠欲滴,花儿绚丽芳香。平时一株相思树便已少见,想不到这仁寿宫此处竟有着十数颗。颜月贪婪地看着,更深深地嗅着那芳香,不禁想了那首脍炙人口老少皆知的诗,当即低吟出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好诗,姑娘作的好诗。”伴随着几声巴掌声,一位年轻的男子出现在颜月的面前。他身着同这月光一色的衣衫,墨玉一般的黑发,略微苍白的脸上有着绝美精致的五官,浓黑的眉宇下是一双过于清澈的眼眸,高挺英气的鼻子,微抿的嘴唇有些秀秀气气。他就那般随意地走来,浑身上下如散发着如同珠玉一般高贵而温柔的气质。 颜月诧异四顾,只怪刚才自己太过投入地观树,竟不知这个珠玉般的男子从哪冒出来的。好在这个男子也只是一人,想必也是夜晚睡不着觉出来看夜景的。只是仅从这男子的穿着来看,颜月实在看不出他的身份。可能在这仁寿宫行动如此自由的人,身份却一定不简单。颜月一时也不敢冒言,一时之间僵在了那里。 “这相思树如此美妙,却一直花开寂寞无人赏,今天有了姑娘做伴,有了姑娘作的这首诗,相信连这花儿也为之心动了。”男子也不理会颜月的尴尬与无措,接着笑道。 他慢慢地走近相思树畔,趴在花枝上轻嗅了一番,再抬头一脸陶醉的样子冲着颜月微笑。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颜月本是心中设防。可那男子随和的动作,温暖若春风般的笑容,温润如玉的声音,竟让颜月把那些可怕的规矩一下抛在了脑后。 接着那男子的话语,颜月不禁笑道:“其时我倒觉得花开并非要人赏,那山崖边,野草中,到处都盛开着不知名的花儿,它们从不奢望哪位路人能停下脚步欣赏它一番,它只是默默地开着。它开花,不为要人欣赏,只是证明自己存在这世界,因此不管有没有人欣赏,它都会开花,它也不会觉得寂寞。” 男子怔了一会,倒没想到颜月会说出这番的言论。细细思量,由花及人,竟不由想得痴了。活着,只为了自己活着,而非为了向别人证明什么。只是人能只为了自己而活吗?千番思量,竟不由得叹息出声:“花无父母兄弟,人却有割不断的情义,如今思来,人倒不如这花活得有趣。” 颜月不禁笑了,笑这个男人生得如此清秀,性格也如此伤春悲秋。只不过说了些花,他倒联系到人来了。方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却听到远处传来一连声呼喊:“爷,你在这里吗?” 颜月诧异地看向那男子,估计一定是寻找此人的。那男子却在听到声音后皱起了眉头,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颜月,当即低声道:“你快从这个方向离去,千万不要被人碰见。”他声音虽低,却透着让人不可违抗的意志。颜月也知此时此景被人发现十分不好,当即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匆忙离去。身后远远地还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爷,你果然在这里。” 颜月匆匆地走着,心中不由得猜测着这个男人的身份。能居住在这皇宫里的男人除了皇上,便是侍卫和奴才们,而这个男人的言谈举止根本不像下人,莫非是太后娘娘的什么亲戚不成。这般想来那个男人的容貌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一思量,颜月不禁吓了一跳,因为那男子的眉眼似乎和今天所见的皇太后有着几分的相似。 是太后娘娘的儿子吗?不可能。太后娘娘是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当年的太子,只是一年前太子突然逝世,慕容炎登基。那这个男子是太后娘娘的子侄吗?颜月思来想去想不清楚。只是这样想着走着,颜月终是吃了大亏,那就是颜月走迷路了! 颜月站定四下观望,园子太大,而标志性建筑太少,颜月只能先判断方向,然后向正东方走。相信只要走到了最东面,再找自己住的那个小屋子,应该简单多了吧。或者还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向回循着味走。因为起初颜月便是被那相思树的香味引去的。 颜月按照自己混乱的记忆向着东方回走着,不时再使劲嗅一下空气中的香味。有那么片刻,颜月突然觉得自己有如狗一般。听说狗有一个习惯,就是在走路的时候会用鼻子在地上到处闻,只不过狗是靠闻自己尿的味道来认路,而颜月靠闻那相思树的花香来认路。 功夫不负有心人呀!那熟悉的香味果然越来越近,越来越浓。颜月心中欢喜的同时不禁暗赞自己聪明,刚才只顾忌匆忙赶路,此时才觉身上居然已跑得汗水连连,站定,深呼吸,颜月的放松了下来。 只是颜月这一放松,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却听到异样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虽然断断续续,但颜月可以肯定那是男女欢爱的声音。 似乎前不久自己也曾在这皇宫里遇到一对偷情男女,那个女主角叫什么来着,好象是婉儿!今天又碰到一对偷情男女,那男的是刚才伤春悲秋的男人吗!颜月突然有些好奇,那个看上去像珠玉一般温文尔雅的男人不知在床弟之间是否也是如此?当然颜月也只是想想而已,碰到这样的事情还是绕道离去吧。 此时身后传来清晰地声音却让颜月再次留步,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娇滴滴地道:“那个丫头现在就在仁寿宫,爷求太后娘娘杀了那丫头,永绝后患吧!” “婉儿过虑了,这事情过去这么久,那丫头不也没说什么吗?何况此次她为太后娘娘诊病有功,那件事就算了吧。”男人温柔的声音中还有着没退尽的情.欲,颜月却已听出那男子正是刚才与自己说话的男子。 而“婉儿,杀了那丫头永绝后患,事情过去那么久没说什么……”这些话,却让颜月心头有如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往事如电影般一幕幕在脑海中过滤,一瞬间颜月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两人正是上次遇到的偷情男女,而那一次差点被人淹死在荷塘中,正是这一男一女所为。 温柔如珠玉的男子,居然是一个喜欢偷情的人。还有这女子,居然一再地想要自己的性命!她又是如何查到那晚发现他们的是自己呢?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更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颜月决定不走了!现在的颜月十分好奇这一男一女究竟是谁,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偷情偷到了仁寿宫,还明目张胆地杀人。 “爷怎么和太后娘娘一样,都护着那丫头!太后娘娘是想让那丫头诊病,你呢?爷,你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婉儿倒真不明白了,那丫头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皇上一心护着,如今爷怎么也一心护着。”名叫婉儿的女子生气了,语气也变得十分的不好。 “夜色已深,婉儿还是回去吧!”男子突然变了语气,不再理会那女子的无理要求。 “爷,我……”女子似乎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可没等女子再说出什么,那男子已然先行离去,女子连忙跟着离开了。 第三十七章: 谁掌控了谁 新的一天,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颜月的心中斗志激昂。有位老人家不是曾经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吗!现在的颜月准备放开手来与那己初步现形的敌手好好斗一斗,好好享受一下斗争的快乐! 今天颜月的运气似乎也是十分的好,太后娘娘服用药后一夜睡的十分好,早晨起床后精神好,胃口也好。颜月服侍其用餐,诊脉,服药后,又推荐了几种药膳,一天下来,太后娘娘心情大好,就连对颜月也有了好脸色。 颜月期盼了一天的夜晚终于来了,凭着直觉,颜月觉得那个气质的如同珠玉一般的男人今夜一定会来。一个喜欢伤春悲秋的男人一定会夜晚不得眠,对景心伤悲的。因为害怕错过了那个男人赏花的时间,颜月很早便立在那相思树下等待着。同样的月色,还是昨夜的相思树,却再也没有了昨曰吟诗的心情。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直等得颜月两腿酸痛也没等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颜月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也许那个男人昨晚在此只是巧合,是自己恰好闯进别人约会的地点。再或者那男人昨晚太卖力了,今天爬不起来了。颜月累得一屁般坐在了地上,枉自己等了这么久,枉自己还趁着去药膳房的时侯还特意为他配些药,这个男人居然不来了!颜月想着,也不由得恼得出了声:"居然不出来了,难道是精尽人亡了!" "你说谁精尽人亡?你昨晚躲在一边听那么久就是想看看爷我是不是精尽人亡的?"诧异却依旧温润的声音却把颜月一下吓到了。回过头来,却见昨晚那珠玉般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的背后,依旧穿着白色的长衫,面带着温暖的笑容。颜月竟没有思索,傻傻地脱口而出道:"你是鬼呀?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那男人却也不恼,只好笑地盯着颜月,在颜月的错愕之中手还轻抚过颜月的脸颊,声音幽幽地道:"真聪明,爷就是鬼,所以爷不会精尽人亡的。"男人的手传递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再配以幽幽地声音,恰有一股阴风飘过,颜月竞禁不住地打了寒颤。 只是颜月怎么可能怕鬼,只是一瞬间,颜月很块地便从那诡异的情境中走出来,趁着那个男人还沉浸在吓倒颜月的兴奋中,颜月飞快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包药粉向着男人的面门撒去。这动作太出乎男人的意料,向后疾退却依旧嗅到不少的药味。 颜月得意地站了起来,指着震惊中的男人嘻笑道:"这是本姑娘特意为你配的软筋散,你现在应该己经力气全无,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吧!"随着颜月的话,那男人果然软软地坐倒在地上。他温柔款款地抬起手,声音柔柔地说了一句什么。可惜太温柔了,颜月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当然这一切应该是颜月所用药物的作用。 "你想作什么?"离他一尺的距离,颜月才听到他那柔到骨子里的声音,那样柔的声音竟听得颜月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和你偷情的那个女子又是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本不想掺乎你们的破事,可你们欺人太甚,一再想谋人性命,士可忍孰不可忍。"颜月怒火一发而不收拾,大声连连问道。 那男子似乎有些好笑地盯着颜月的怒容,再度开口吐出柔柔的话语道:“刚才爷不是告诉你了,爷是鬼。” 颜月这一恕非同小可,这个男人,现在居然还想贫嘴。气恼地上下打量着他,他的表情居然还是那么宁静,颜月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根本不像一个杀人凶手。他就那般坐在地上,可偏偏却觉得他尊贵无比。微风掠过,吹起他如墨玉一般的黑发,以及宽大的白色衣袖,竟有着飘逸自如的感觉。 颜月抬起腿,想狠狠地踢他一顿,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却怎么也抬不起腿。只能再次盛气凌人地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对方嚷道:“你快交代,再不交代不要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那男人似乎一直都毫不经意,纵是被颜月下了药后脸上失色也只闪现了那么一下。此刻眼见颜月恼怒,竟不由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道:“爷真的是鬼。” 这番一激再激,终于把颜月的风度激到了天涯海角,颜月恨恨地抬起手,两手死劲地掐住了对方的胳膊,狠狠地拧了一下。那男子吃痛,却只惊叫了一声后,仍就笑了出来。那笑容是那般和煦,却让颜月更加的恼怒,两手毫不思索地从胳膊上转到他的脸上,紧紧地捏住了他那泛满笑意的脸,看着他那微笑的眼眸再度变得诧异,现在只要颜月的手一用力,那个男人的脸便会出现两块淤青。颜月不禁发出狰狞的笑意,再次胁迫道:“你是谁?再不说本姑娘要了你的命!” 男人长相过于清秀,而颜月此举颇有些辣手催花的嫌疑。那男人似乎怎么也没想到颜月会有这番举动,诧异之后再次忍俊不禁哈哈大起来,这一次却因为笑得太过厉害,眼泪都笑了出来。 太没有杀伤力了,即便做出这般狰狞的模样,居然还没有吓倒对方,太伤自尊了!颜月正在想用什么最毒的办法时,那男子却止住了笑声,轻轻推开颜月的双手,潇洒自如地站了起来:“颜医女,你这么可爱,爷我绝对不会要你的性命的。” 颜月再次呆怔,几疑眼前景像不真,这个男人不是中了自己的软筋散吗?怎么就这么片刻的时间就站了起来,再看他从从容容的样子,颜月的脑子有那么片刻的模糊。他这是中了软筋散解开了,还是根本没中软筋散。 “颜医女,从前不认识你,倒不知道你这般有趣。如今知道了,爷我定不会再让她伤害你分毫。你放心吧。”他依旧笑着,只是笑容里却隐着那么一丝淡淡的惆怅。 颜月思维再度混乱,明明是自己掌控的局面,怎么突然之间什么都变了!他脱离了掌控,可颜月至今还是一无所知。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那小情人是谁?难道就这般放弃今晚的行动吗?颜月再度纠结。 “你还站在作什么?不会还有什么药没用吧?”那男人瞅着颜月错愕的模样,再度笑了。 “我……我……”委屈,无边无际的委屈感向颜月袭来,颜月突然感觉到自己毫无用处,本来斗志昂扬,信心满满,以为制住对方有如囊中取物,可一切都反了,那些药对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用处。自己不仅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却对自己的来历了如指掌。颜月突然觉得很失败,很想哭。 “你怎么了?”男子依旧温温柔柔地问道。只是这般的温柔对颜月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羞辱,颜月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中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谁?她是谁吗?知道这些事对你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倒不如都不知道,这件事就当从没发生过,好吗?她想杀你,没有成功。你想杀我,也没有成功。大家平了。傻丫头,你不会要哭了吧。”男子依旧温柔款款地道,说的似乎十分的有道理,颜月被此人这番道理说得傻傻的。 "爷我告诉你,爷真的是鬼。"在颜月傻怔之际,男人低着头,附在颜月的耳边十分认真地道,那温热的气息扑入了颜月的鼻端,话语却再次让颜月气结。见过这般热乎乎的鬼吗!他若是鬼,那自己呢! 颜月突然僵住了,一种联想突然浮到颜月的脑海。这男人一直强调他是鬼,难不成他也是穿越重生吗?难不成自己遇到了同类!这突然地认知让颜月一下兴奋起来,仿佛迷路的孩子一下找到回家的路,更仿佛陷于沼泽的困境一下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你,你是从哪穿来的?什么年代?什么国家?"颜月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冲上去握着他的双手不住的摇晃,就差没把自己投入到对方的怀中了。 "颜医女,你别太激动,现在是大戎朝,你放心,我绝不会杀你。"男人诧异地回答着颜月语无伦次的问题,只不过承诺不再杀她,居然会如此激动,还这般拉着手不放,是不是有点失常了。 男子的回答却让颜月再次受到打击,感情自已又误会了。颜月一脸失落地僵立在那里,口中几乎机械地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好笑地看着这个表情丰富,情绪波动异常的女子,不禁上前温柔抚上她的头发俯下头笑道:"你若真想知道我是谁,明天晚上还来这里,到时爷我就告诉你。"爱抚的动作,温柔的声音,有如情人般的窃窃私语,颜月怔在那里眼看他从容离去却说不出话来。 …………………………………… 清心殿内 慕容炎蹙眉倾听着黑衣人的回禀,不知不觉中竟将手中所执之笔折成两半,那清脆的声响惊得黑衣人打住了话头,直到慕容炎再次示意方敢继续说将下去。 黑衣人离去了,可黑衣人所说的话语却不时的在慕容炎的耳边回响起:"表现极为亲密,牵手,抚脸,还约了明晚再聚………"慕容炎将手中的断笔狠狠地摔了出去,女人,这个张狂的女人,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她真得太放肆了! 第三十八章:狼真来了 颜月渴望夜晚如同那花儿渴望雨露,以至于一天里颜月都有些心神恍惚。好在太后娘娘病情明显好转,诊脉之事颜月即便再心神恍惚也准确无误。整整一天就在颜月的心神不定中熬了过去。 月光如水,花香依然,相思树下,独自伫立,颜月不由心潮澎湃。那个男人他究竟是谁?为何一再说自己是鬼?那个与他偷情的女子又是谁?他会是这寂寞时空自己的同类吗?颜月期盼着,等待着! 身侧似有轻微的响动,颜月激动地转身,果然不远处站着他。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衣衫,背对着颜月平视着远方。颜月心中急切,也没注意这背影与往常似有些不同,便直冲到他的身后。急切地问道:"你说过,你会告诉我你是谁,快点说,你究竟是谁?还有那个女人她又是谁?" 沉默,片刻的沉默己让颜月心急不堪,伸手拉看他的手臂,再度着急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这一次等待颜月的却不是回答,那人猛然转身,在颜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之际,整个人已被人揪着衣领拉了起来。颜月惊恐地挣扎,看到眼前那张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庞,那铁青的脸,那喷火的眼神,听到冰冷有如数九寒天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希望朕是谁!你说朕的女人是谁!” 颜月顿时惊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那珠玉般的男人,分明是慕容炎。他怎么这么晚来到这里?那个珠玉般的男人到哪去了?这是怎么回事?颜月的目光向着四周看去,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慕容炎脸上的寒意更甚,这个时候,这个丫头还在四处寻找?她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慕容炎揪着颜月衣领的手关节都在格格作响,手下一用劲,直勒得颜月差点喘不过气来。颜月这才反应出自己还没有回答慕容炎的问题,结结巴巴从只喉中发出干巴巴的声音道:“我,不,奴婢以为你是那个珠玉男人。” “什么珠玉男人?”慕容炎脸上迸发的寒意更重了,凤目危险的眯起,如无底的黑洞幽沉阴晦,声音冰冷透骨,仿佛一不小心,就可让人万劫不复。 “奴婢也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他的气质如同珠玉,所以就叫他珠玉男人。不过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和一个女人偷情,还想方设法地想杀了我。”颜月慌乱地解释着。随着颜月的解释慕容炎脸上的寒意似乎少了几分,接着他突然松开了拎住颜月衣领的手,颜月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跌落在地上。 “气质如珠玉?你居然这般形容他,朕呢,朕在你眼中如什么?”慕容炎没去追究颜月后面的话,反而在前面的一句话中纠结着。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颜月跌倒在地时正硌在一个石头上,这一硌直硌得颜月屁.股痛了半天。听到慕容炎这般问,颜月当即不假思索地回道:“你气质高贵而霸道,性情高傲而邪恶,待人冰冷而无情,长得如妖孽魅惑众生……” "够了,原来在你心中,朕居然是一无是处!"慕容炎恼怒地弯腰,再次象拎小鸡般把颜月拎了起来。随手把她抵在了身后的大树上。盯着那月光下惊恐的小脸,那因吃惊害怕瞪大的双眼,慕容炎的唇狠狠地压了下去。气恼她的随意随性,惩罚她的无心无情,教训她此刻依旧保持的心不在焉。慕容炎霸道的唇在那甜美的唇齿间肆虐着,啮咬着,吮吸着,品尝着,感受着……… 感受着怀中那小小的温暖的颤抖的身体,慕容炎的心中竟有种满足,搂她在怀中真好,吻她的感觉真好。颜月起先还拚命地挣扎,可每一挣扎便换来更为肆虐地惩罚,而身后的大树更是硌的颜月背部火辣辣得疼。最后颜月只好不动了,被动地接受他热情的拥抱,肆虐的吻……怀中人慢慢变得柔顺了,慕容炎的吻也变得十分的温柔,舌尖轻轻扫过那甜美的口腔,勾勒着丁香舌的轮廓,纠缠着她和自己一起翩翩起舞,感觉到怀中人气息渐渐变得不稳,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软…… 明知道不该情动,不该动情,可在那热吻之下颜月的心乱了,神乱了,心乱了………不由自主地回应他,回吻他……感受到颜月的热他的吻再次情浓,手也开始不安份地探索着,抚摸着……当他的手抚摸到胸前,当他的吻转战到耳后,颜月的身体不禁一次次颤粟,理智提醒着颜月发出抗拒的声音:“不要!不要这样!” 没有理睬怀中人的抗拒,没有理会那抗拒的小手,慕容炎继续着自己的侵略战争。那手中柔软弹性的触觉击碎了慕容炎所有的理智,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继续。某女衣衫的扣子早在刚才的挣扎中解开了几颗,此刻胸前美景毕露。颜月只觉胸前一股温热来袭,慕容炎的唇已压到了胸前,含住了那高傲的顶峰,而那不安份的手沿着小腹向下探去…… “不要!”颜月用力地想推开他的头,两腿也紧紧地阻止着那手的前进。 “丑丫头,朕今天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珠玉男人。”慕容炎霸道地含糊不清地低语道。这一句让颜月刚刚的意乱情迷消失殆尽,这个男人居然从不知尊重为何物。也许只要他温柔一些,颜月真的会在他的温柔中沉沦。只是他每次都是这般,这让颜月怎么也接受不了。他慕容炎究竟拿自己当什么?床奴吗?他想要便要。 “皇上,有人来了!”颜月学起喊狼来了的孩子,这一次慕容炎动作竟快到不可思议,颜月的话音刚落,慕容炎便停下所有的动作,并将颜月挡在了身后。颜月不禁惭愧,刚才自己只是骗他,倒没想到他能如此之快从情欲中走出来,更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是将自己挡在身后。 颜月快速地整理好衣衫,就在颜月准备开口解释之际,慕容炎却已沉声道:“什么人,出来吧,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汗!”颜月再次惭愧,只是没等颜月开口只觉眼前一暗,在颜月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之际,人已被慕容炎揽在怀中飞身离开了原处。再次站定之时,颜月才发觉场中已多了四名黑衣人,四名手持长剑的黑衣人。 喊狼来了居然狼就来了!颜月都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呼风唤雨的本事。只可惜喊来的居然刺客!颜月太过震惊了,盯了半晌才想起来要喊救命。那慕容炎却已看透了颜月的心思,当即厉声地制止道:“不要喊!”此时对方四人已一起冲了过来。眼前一片刀光剑影,颜月这一吓连为什么也没来得及问,只觉得脚下再次一轻,人已被慕容炎抱着飞了起来。 其实害怕震惊的又何止颜月一个,慕容炎也处于极度的震惊中。慕容炎今晚来到仁寿宫并没有其他人知晓,身边更是一个侍卫没带,就连近在身前服侍的张小乙和小李子也只知道皇上在清心殿中歇息着呢。而知道这一消息的人只有他一个,难道这些人是他派来的?如果是他所派,那呼救也是枉然。就算这些黑衣人不是他所派,估计在这仁寿宫中呼救,说不定还起到反作用呢。 抱着一个颜月,慕容炎的轻功已然弱了几层。而对方四人轻功也十分了得,长剑追随着慕容炎所纵的方向追了过来。其中两人更是心有灵犀地挡住了慕容炎前进的方向,逼得慕容炎只得停了下来。此时对慕容炎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下颜月逃走。那样也许凭一几之力,还有着几分逃脱的希望,可抱了颜月,逃走的希望却连一成都没有。 “慕容炎,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一个黑衣人得意地笑道,显然已报了必杀死慕容炎的决心。 慕容炎却不理会,抱起颜月再次纵起,可连施展了几次轻功,都被对方挡住了去路。而后面的两名刺客更是寻得机会,剑招更是狠狠刺来。每一次虽被慕容炎躲过要害,可胳膊上,肩膀上,大腿上都留下了血迹。 “放下我,你自己走!”颜月纵是再傻也看出了此时慕容炎的处境。 随着颜月的话,慕容炎果然听话地将颜月放了下来。就在颜月有些失落的时刻,听到他果断地嘱咐声:“不要离开我身后!”而他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挡在了颜月的身前。颜月只觉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如此险境,慕容炎也没想到放弃自己,他终究是对自己有些情意。 眼前一片刀光剑影,晃得颜月眼都有些睁不开来。此时的慕容炎却也不再施展轻功,只是一边护着颜月一边还击!对方很快发现了这一事实,很快的重新布阵,一人专门对付颜月,另外三个人专门对付慕容炎。而对付颜月的那人并不真的要颜月的性命,只是把剑一会刺向颜月的脸部,一会刺向颜月的胸部,直叫得颜月惊叫失声才把剑收回去。 这样的打法很快的让慕容炎应付无力,一边应对着三名高手,另一边还要顾忌着颜月。没用几招,慕容炎的腿上再次中了一剑! 对付颜月,对方典型的是猫戏老鼠的态度。这彻底激怒了颜月,这样的打法也让颜月想到了一个反击的方法。在颜月的口袋中还有着一些昨日对付那珠玉男人的软筋散。趁着对方袭击的时刻,颜月飞快地躲到了慕容炎的身后,佯装惊恐地大叫着趴到了慕容炎的背上。却趁机小声地道:“我一动手,你立刻闭上呼吸!” 那四人此时已觉胜券在握,此刻颜月又伏在慕容炎的背上,四人相顾一眼,四把长剑全部向着慕容炎刺来。颜月手中药粉向着四人迎面撒去,慕容炎同时闭气施展轻功纵起。只可惜两人第一次配合有些不足,颜月想等着那四个黑衣人近些再出手,这样对方吸入的药粉就会多一些。而慕容炎不知颜月何时出手,这样一来两人都耽搁了些时辰,结果便是慕容炎纵起时腿又被刺了一剑。 再次落下时,慕容炎诧异地看到这四人竟然先后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第三十九章:少女情怀 颜月一夜不得安睡,脑海里不停闪过那四个黑衣人凶狠的剑招,闪过慕容炎危险时刻投以自己关切紧张的眼神,闭上眼颜月还能回味起他温暖的怀抱,感受到他热烈的吻压在自己肌肤上炙热的感觉。颜月突然脸变得滚烫,寂静的黑夜里可以清楚地倾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心情更是变得烦躁不安起来,一夜漫长………… 凌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小屋,聆听着那树枝上不知名的鸟的歌声,闻着哪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颜月突然觉得这世界变了,仿佛在那一层不变的时空中增加了一种气息,一种让人活跃让人欢雀的气息。深深地吸了口气,颜月竟不由叹息:"这世界真美!" 这欢跃的情绪竟让一夜未得安睡的颜月依然神采奕奕。太后娘娘这两日得颜月饮食药物一起调理,已是面色红润,容颜焕发。再加上颜月晨起请平安脉时言语讨巧,太后娘娘更是心情愉悦,给了不少的赏赐,并要颜月再住上几天方可搬回医女所去。 颜月的一颗心早己飞得远远的,趁着去药膳房给太后娘娘安排今曰的药膳之际直奔清心殿而去。按颜月的琢磨,慕容炎昨晚受了伤,今日必会留在清心殿歇息。可颜月却扑了个空。听清心殿的侍卫说皇上一早便去了勤政殿至今没回。 颜月不禁有些忧心,照颜月昨晚所知,慕容炎昨晚所受之伤虽然无生命之忧,却也需静养几日。倒没料到他如此敬业,受伤了也不休息。颜月再折向勤政殿而去,只是刚才兴致冲冲,现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些犹豫。心头也如小鹿般跳个不停,想要立刻见到他,又有些害怕见到他,就这般停停走走,短短的路竟走了很长的时间。 颜月当然不知,昨夜安全回转的慕容炎也是一夜未眠。先是命人悄然带回了那四个中了软筋散的侍卫,连夜提审,得知那四人正是原太子贴身侍卫,因提前探到慕容炎到了仁寿宫,那四人抱着一击必中的心态前来刺杀,只是没想到功亏一篑,全数栽到了颜月的软筋散上。而审迅完毕后,慕容炎又与那荣胜仁单独谈了很久,也不知商谈些什么,但直到早朝时分,荣胜仁方才离去。而慕容炎却直接早朝处理朝务。 小李子远远地便看到了迟疑地往勤政殿走的颜月,因此没等颜月到时李公公已向颜月传了皇上的口谕,宣颜月即刻进殿给皇上诊脉,而这也正是颜月最想做的事。李公公还小声地告诉颜月皇上似乎心情不好,连早膳都没有用。 颜月不禁更加的忧心,受了伤没有休息,更不加调理,这岂不是自已不爱护自己。颜月快步进入殿内,那慕容炎果然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颜月想要开口劝说,可抬起头碰上那冷峻如冰的眸子,准备好劝说的话竟再也说不出口,一时间站在那里竟不知所措起来。 颜月张开的嘴不由地闭上了,目光落在那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俊脸上,他的脸色比平时略嫌苍白,衬得鬓角发丝乌黑,一双凤目如月夜寒江,薄唇更比平常少了些血色。这样的他少了几分霸道,却多了几分清冷和淡漠,这让颜月更惴惴不安不知如何开口。 “颜医女,昨晚你身上为何会带那软筋散?”慕容炎却淡淡地开口,冷冰冰的声音一下拉远了颜月才生出几分亲近的心。 颜月心神不定地将这两天与那珠玉男人之间的事一一请述给了慕容炎。他听得倒是十分的认真,只是听到那珠玉男人与一个叫婉儿的女人偷情之事时脸色变得有些异样,再听到那男人自称是鬼时唇边又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颜月讲完后还不禁把心中的疑问也讲了出来,那是颜月百思而不得解的问题,就是那个珠玉男人为何不怕软筋散。 慕容炎倒是毫不介意地给颜月解答了问题:“他当然不怕,因为他从小便是泡在药水中长大的。即使是再毒的药对他也是百无一害。” “他到底是谁?”颜月不禁着急追问,听慕容炎的说话的口气,以及刚才听到那一男一女偷情时的表情,颜月猜测他定是知道那两人是谁。 “他说的对,他就是鬼,只不过和你并不是同类。他是活着的鬼,你是死了的鬼。”慕容炎不紧不慢地回道,只听得颜月更加的迷糊。感情这慕容炎后世大概是个诗人,因为他说出的话就如同一首诗。那首诗便是这般写着: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死了,他却活着。 “昨天你是怎么发现有刺客的?”慕容炎再次质疑地问道,由于他思维跳跃的太快,颜月几乎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傻傻地回道:“我没发现有人,我只是随便喊的。” 慕容炎诧异的表情保持了一会,接着便闪过一丝恼怒,感情意识到昨晚的颜月是因为抗拒亲热,而故意说出那句“有人来了”。“在慕容炎的审视的目光注视下,颜月惭愧地低下头。当时自己只是随便那么一喊,谁知道真能把刺客给喊来了呢。 慕容炎不再说话,颜月也是无语,殿内一室安静。这片刻的安静让颜月有种要窒息般有感受,从没有如此手足无措过,从没有如此彷徨慌乱过……颜月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偶尔抬起头看向慕容炎,偏他一直若有所思地安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颜月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经历了昨晚的生死与共,自己是心神起伏,情绪激荡,结果人家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 “皇上,午膳在这用吗?”张公公小心翼翼地打破这殿内的安静。颜月突然省起这个时辰自己应该要回到仁寿宫了,只是还没等颜月说出告辞的话,慕容炎的声音已传入耳中:“颜医女侍宴,其它人等全部退下。张小乙到仁寿宫通禀一声。” 张小乙退下之后,室内依旧是一室寂静。颜月大着胆子细细地瞅了慕容炎片刻,他的脸上是种意兴阑珊,仿佛突然对身边的事物失去了兴致,又像是经历大风大浪后的疲惫与平静。颜月不禁心中一动,难道他因为昨天被刺杀的事而耿耿于怀,以至于连早膳都用不下。这样的心情似乎不利于他身体的恢复,颜月想了想,决定在饭前先开导一下他。 “皇上,你知道这世界风险最高的职业是什么吗?”颜月笑着,不理会慕容炎冰冷的脸色。 “皇上。”慕容炎倒是不假思索地便回答了出来,这在颜月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颜月本以为他会答出商人、杀手等,毕竟经商失败便赔了家产,杀人失败便赔了性命。可他怎么能一下便猜皇上。不过既然他猜到了,颜月也不意外,反正这个慕容炎的智商之高一直是颜月见所未见的。 “皇帝虽然贵为九五之尊,手握生杀大权,可古今历史上有多少皇帝被臣下、亲人废黜杀害。有近臣杀、宦官杀、子杀、叔杀、父杀、母杀、妻杀、兄弟杀、祖母杀、外公杀、岳父杀、兵杀、俘杀等等,据我所知隋朝6帝,4帝死于非命,1帝生死不明;梁朝9帝,8帝死于非命;宋朝9帝,6帝死于非命;北魏19帝,15帝死于非命……”颜月开动所有的记忆,以至于讲得口干舌燥,还待说下去时,却被慕容炎怒气冲冲地直接打断了话头:“颜月,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想说朕迟早死于非命吗?” 颜月不禁失笑道:“皇上,你误会了,我所说的只不过是告诉皇上,皇上此位有无上的权威,便也有无尽的风险,风光与风险同在,机遇与挑战共存,所以皇上你不必介意昨晚刺客之事。” 慕容炎却只是轻哼了一声,不再斥责脸色却也不再那般难看。 “皇上,奴婢给你说说奴婢的小时候的梦想如何?”颜月再次言道,只尽心想扭转慕容炎的心情。没有听到慕容炎的阻止,颜月便认真地讲了下去:“小时候奴婢的祖父讲过一个名医的故事。这个名医他的名字叫李时珍,他的夫人给他写了一封别致的情书:"槟榔一去,已过半夏,岂不当归耶?谁使君子,效寄生草缠绕他枝,令故园芍药花无主矣。妾仰观天南星,下视忍冬藤,盼不见白芷书,茹不尽黄连苦!古诗云:''豆蔻不消心上恨,丁香空结雨中愁。''奈何!奈何!" 说到这里,颜月抬眼看了看慕容炎,他的唇边却尽是不屑,轻蔑地道:“什么情书,不过是用了些中药罢了!”颜月一笑,继续说了下去。李时珍看了夫人的情书,感慨万千,立即回信道:"红娘子一别,桂花香己凋谢矣!几思菊花茂盛,欲归紫菀。奈何山路远,滑石难行,姑待心容耳!卿勿使急性子,骂我日苍耳子。明春红花开时,吾与马勃,杜仲结伴返乡,至时有金相赠也。" 慕容炎一直无语地听着,听到此处,神色动了动,却没有言语。颜月笑着接着言道:“奴婢当时就想,长大后就要找个与自己志趣相当的男人,那样一个采药,一个坐堂。夫唱妇合,那该多好!” 颜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这个,这个小时候就埋藏在心中的一个非常美丽的梦想。也许为了解释自己曾经说过对慕容炎没有兴趣这句话。虽然后来知道这个梦想十分的不现实,可那时这个故事带来的遐想却让颜月一直藏在心中十多年。 慕容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了又变道:“依这个标准,你和那轩辕耀辉倒真得很般配。”颜月有种吐血的冲动,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地乱点鸳鸯!自己能坐堂,那轩辕耀辉能采药吗?除了会卖药,他还真不会其它的。 不过既然慕容炎这般说来,颜月也不想辨解。好在这一直说话倒真地改变了慕容炎的心静,侍餐时,颜月把一些动物肝脏都放进了慕容炎的碗里,更让张公公吩咐御膳房重炖了红枣桂圆形羹……那慕容炎也不在意,把颜月挑出来的这些全数塞到了嘴里。 第四十章:胜是亲人 午膳之后,慕容炎的心情与上午已有明显的不同,在颜月的按摩下他放松了地睡着了。张公公更是传来了让颜月喜悦的消息,太后传来口谕说是身体已大好,颜月只需每日前去诊脉,根据病情安排开药并安排每顿餐桌上的膳食便可,不需每晚留宿仁寿宫了。而弄坏皇后赏赐的翟扇之事也以功抵过,皇后也不会再问罪了。 真可谓喜事一桩接一桩,漫步在那皇宫大院内,颜月的心情有着说不出的舒畅。不知不觉到了那荷塘边,如今颜月已然知道这荷塘的名字――悠然湖。在颜月立足不远处,湖中一池碧绿的荷叶配上雪白的荷花,一条条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青蛙的呱呱声不绝于耳,一只只蜻蜓在河面上翩翩起舞。一阵阵的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仿佛进入仙境。 这个地方正是那天晚上颜月落水的地方。曾多少次梦中醒来,颜月都在琢磨,是谁想要杀了自己,那个手腕上戴了一串黑色珠子的男子究竟是谁?如今事态也有了一定的进展,虽然还不知道那一男一女是谁,可颜月已然知道了那个男的住在仁寿宫,知道那个女的叫婉儿。颜月相信要不了多少时间,自己一定会查清他们是谁?所谓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到时候颜月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一报还一报! “颜医女,听说医女从仁寿宫回来了,绿珠正要去医女所寻你,想不到这么巧在这碰到了你!”一个小宫女笑着迎了过来,打断了颜月的沉思。 “绿珠姐姐有事吗?”颜月笑着回问道,识得这个绿珠是王美人身边的侍女。当日在天庆殿里幸亏这个王美人的言语相救,想到她不惜得罪皇后来帮助自己解脱困境,颜月一直对她心存感激。最其码这个王美人比起遇事只想着保全自己的自家妹妹颜沁强多了。 “美人让绿珠送些驱蚊香给颜医女,看颜医女是否用得上。”绿珠说话的语气倒是彬彬有礼,真是有个知礼的主子,连侍候的丫头也斯文很多。 虽然医女馆中也有一些驱蚊的中草,可毕竟那是未经配制的草根,蚊子是驱跑了,可每晚闻着那呛人的味道也让人难受之极。不得不说王美人心思细腻,说话做事让人非常地舒服。于是颜月便一边十分高兴地接了那驱蚊香,一边道:“麻烦绿珠姐姐先替颜月向美人致谢,颜月正赶去药膳房给太后娘娘安排晚餐的药膳,有空再去向美人面谢!” “美人交代了,颜医女这些日子忙接照顾太后的凤体,就不要再到美人那里谢恩了!绿珠也不耽搁医女时间,这就回了。”绿珠笑着说完便离去,留下好心情的颜月继续一个人呆在那里。 王美人这般做也许是另有目的,可她所做却让颜月产生好感。同样是美人,相信妹妹颜沁那里也有驱蚊香吧,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想起上一次天庆殿皇后赏赐扇子坏了的那一刻,颜月此时犹觉得扎心。虽然从前身的记忆得知这姐妹俩过往的感情并不好,可生死攸关之际,颜沁直接弃自已姐姐于不顾而选择了明哲保身,这不得不让颜月对那手足之情寒心。 颜月一边想着一边往那药膳房行去,人尚离药膳房一段距离,便已听到丁香的欢呼:“颜月妹妹,快点来!” 药膳间并不大,因为这里只专门给需要食补的后宫主子们服务,所以只有十多个太监,主要负责人丁公公因年老体弱已不太能问事,丁香则成了这药膳间的当家人。在这里除了膳食间,还有一大间单独类似办公室的地方,专门记录每位主子每天的食疗菜谱,而丁香就在里面办公。 只是听到丁香的声音,颜月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如果说颜沁薄情寡义,王美人用情也许有所目的,而这个丁香却让颜月真得很是喜欢。她个性直爽,说话直白,更不会有什么心机,耍什么花花肠子。而因太后之病更让颜月与丁香有了密切接触的机会。在这药膳的配罢上,不得承认丁香确实是个行家。因为太后的哮喘,丁香变着花样安排的药膳有丝瓜凤衣粳米粥、杏仁猪肺粥、芡实核桃粥等等。这些膳食的药用价值每一次都让颜月佩服,而口味每一次也让太后满意。 “月姐姐,妹妹专门给你炖了橘子山楂粥,用了粳米、橘子、山楂、白糖,有着美容护肤、去斑养颜,这是丁香特意为姐姐准备的药膳,姐姐尝尝可好吃。”丁香胖胖的脸上满脸的殷勤,因为笑容那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谢谢丁香妹妹,不过,你记得喝那荷叶茶了吗?怎么到现在一点效果也没有?”颜月顺手掐了掐丁香那肉嘟嘟的小脸。上次颜月见这宫中荷花盛开,便想到了荷叶的减肥功能,于是向丁香推荐了荷叶茶。只是那丁香小脸上的肉没见少一丝一毫。 “我管不了自己的嘴巴,喝多少荷叶茶都没用。今天我给太后娘娘换了口味,做了鲜荷叶粉蒸肉,还煮了莲米芡实荷叶粥。你先喝粥,喝完后再尝尝。”丁香说着,两人已进了那单独的办公室,很快地一碗橘子山楂粥已端到了颜月的面前。 颜月低头盯着那粥,心中不禁感动。穿越到这大戎朝之后,丁香给予颜月的是最无私的关怀,这关怀没有任何的私心利欲。同室的三个室友,玉桂对颜月的敌意从不刻意隐藏;芍药每每沉浸于医学书中与人素不交往;唯有丁香似与自己一见如故,彼此如亲姐妹一般。 “姐姐,以后我每天都给你煮一碗橘子山楂粥,你自己再想办法配一些药,试试这脸上的斑能不能去掉。省得那些人老在后面喊你丑女人。”丁香看着喝得正起劲的颜月认真地道。颜月只觉手一颤,鼻子不禁有些发酸,只低着头用力地喝着那粥,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丑女人!似乎从进入这皇宫的第一天起,这个称呼却一直跟随着颜月。不过颜月不在乎,丑有时候也是一种保护。颜月也曾在镜中细细地审视过自己的面容,如果没有那胎记,如果不是过于瘦弱,一脸的苍白,这原身应该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主。只是没想到,这些别人都不曾在意的事情丁香却记在了心里,否则也不会琢磨出这样的药膳来替自己食疗。 “丁香在吗?”一个声音打破了这膳食间的宁静,一个身着碧绿宫装的中年女子已到了颜月与丁香的面前。 “紫萦姑姑今天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吩咐丁香过去见姑姑便是。”丁香嘻笑地说道,只是那紫萦却立在那里,似乎没有听到丁香说话,而是上上下下目光灼灼地打量着颜月。颜月也不知对方是何来头,一时间只呆呆地立在那里,连嘴巴都没来及擦试一下。 “这个丑丫头喝的什么?一个医女怎么有资格在这药膳间用膳?”紫萦姑姑脸拉了老长,瞪着颜月的目光好似俩人有仇一般。 “紫萦姑姑,那是颜医女和奴婢正在研治太后娘娘明天的膳食,奴婢和颜医女一起琢磨着味道,看是不是还要加些什么药材。要不然,就是借了这个医女十个胆,她也不敢在这药膳间用餐呀!”丁香这次倒是十分机灵,说得轻松且毫无破绽,这临时瞎编的谎言,倒使那紫萦姑姑一时说不出话来。 “丑丫头,不要以为你治好了太后的病,就可以不守这宫中的规矩,若是有一天再犯到娘娘的面前,那时看还有谁来保你!”紫萦姑姑恶狠狠地说完,把丁香叫到了屋外,小声嘀咕了半天,方才匆匆离去。 “我何时得罪了她,怎么对我如此之坏?”直待那姑姑走远了,颜月方才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上,喃喃自语地反思道。 “你毁了她家娘娘赏赐之物,这就得罪了她。结果却因为你治好了太后娘娘的病免了责罚,你说皇后娘心里能痛快吗?你一定要小心,皇后娘娘若是老记着这事,说不定哪天还会找个由头责罚于你。”丁香说着,面上也不禁露出忧色。 “这事,有时防不胜防,不过刚才那紫萦姑姑趴在你耳边小声嘀咕着啥,和这个人相处你也要小心点。”颜月好奇,那样坏的女人与丁香又怎么可能交好。 丁香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时方才小声地道:“宫中突然出现了时疫,有个小太监头天还好好的,第二天突然高烧咯血,用了药也不见好,当天晚上就完了!死时脸和身体上都是青紫。更可怕的是和他住一起的三个小太监也相继死了。好在这几个太监都是惜薪司下面杂役房的,平时只负责堆放柴薪不大与人接触。几人死了之后,皇宫害怕人心惶惶,命人一把火把那杂役房烧了干净。刚才紫萦姑姑吩咐我这些天给皇后娘娘准备一些防治时疫的药膳。” “这皇上知道吗?光是烧了有用吗?命御医们看了没有?会不会还要传染?”颜月听着揪心,问得着急,据医学史上记载,这古代暴发过很多次耸人听闻时疫,也不知多少人命丧于此。自己不会这般倒霉,碰到一个时疫暴发的时代吧! “不知道,不过这事发生好几天了,皇上应该知道吧,何况也没有人再死,应该没事了吧!”丁香愣愣地答道,不知道颜月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紧张,只是她几个“应该”用的让颜月更加的着急,时疫不是小事,尤其听丁香所说的这些症状不像是流感,倒像是鼠疫,这事得赶紧找皇上! 第四十一章:再遇杀手 颜月心中着急,从药膳间离开后便直奔向那勤政殿。颜月知道某些事不可耽搁,一耽搁便会酿成大祸。颜月更记得历史上所记载崇祯十六年、十七年时,鼠疫的疯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恐怖至极。当时,“大疫,南北数千里,北至塞外,南逾黄河,十室鲜一脱者。”而据康熙《通州志?灾祥》记载,通州,“崇祯十六年癸未七月大疫,名曰疙疽病,比屋传染,有阖家丧亡竟无收敛者”;昌平一带则是,“十六年大疫,名曰‘疙疸病’,见则死,至有灭门者”。 颜月想着都十分害怕,如果这大戎朝皇宫中有了鼠疫,那宫外有没有,有没有防患措施。现在关键的是弄清那几个死去的太监到底患的是什么病,给他们治疗的太医又是谁?当然最最关键是的这一国之君要十分的重视。 此时已是晚膳时间,勤政殿内一片安静,只有几个小太监们正在打扫着卫生。在宫中冒昧打听主子行踪属大忌,而透露主子的行踪也会受到惩罚。颜月把那小李子偷偷地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询问道:“李公公,你知道皇上今天到哪里用膳吗?我找皇上有急事!” 小李子为难地看了看颜月,又看了看那些正在打扫的奴才们,想了又想道:“颜医女,杂家不知道皇上去哪了!侍卫统领一早才交代,不得传召任何人不许议论主子行踪。颜医女,你也别在找皇上了。” 颜月急得汗都流了出来,拉着小李子一番好言好语,奈何那小李子任颜月怎么求对皇上的行踪还一个字不露。后来更不再理会颜月,忙着监督那些干活的小太监。颜月一脸失落站在一边,只听着小李子对着一个正在打扫的太监怒吼道:“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瞧瞧你擦的这桌子!是不是活得不知道日子了!你若找死也挑个好日子,今儿十五你不知道吗?” 颜月听不下去了,懊恼地离开大殿。那慕容炎会去哪呢?颜月琢磨不清,是在清心殿歇息,还是在清心寡欲淋浴来着?颜月只知道这两个地方。如今也只有一试了!只是跑完了这两个地方,颜月累得气喘吁吁,也没有找到慕容炎的身影。 慕容炎不在这两个地方,那只能是在其它宫殿歇息吧!自己总不能一个个宫殿寻找来着。颜月沮丧地往回走。月亮早已慢慢的升上天空,皓月当空,连飘忽的云彩都没有。整个皇宫都在一片静怡之中。可如果真是暴发鼠疫,今后的皇宫还会这般安静吗! 凝神于那圆圆的月亮,颜月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小李子刚才怒气冲冲地说“你若找死也挑个好日子,今儿十五你不知道吗?”似乎这十五两字还有人和自己提起过,颜月立在月下细细地想着,一句话突然清晰地在耳畔晌起:“现今的皇上除了在初一十五依照祖制歇息在皇后宫里,其它时间并不曾宠幸其他女子。” 这是以前教习颜月的礼仪姑姑刘梅珠所说,想不到今天,在慕容炎腿部受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下,他依然到了皇后宫。颜月突然觉得心中酸酸的,想到慕容炎此时正与皇后一起柔情蜜意,心中酸涩的感觉便越来越强烈。似乎有什么东西模糊了颜月的眼睛,一个小石子更像是故意与她过不去般地绊了颜月一下,颜月恼地站住了脚步,把那小石子用劲踢到一边的草丛中,再也看不到踪迹。只是踢的时候太过用力,颜月的脚趾头都被踢疼了。 颜月的脑海己乱成一团,眼前一会是慕容炎与一个女子纠缠拥抱的身影,一会是鼠疫肆虐后哀鸿遍野的凄惨景象。惊挠帝后歇息可是死罪,可延误时疫会带来更可怕的灾难。颜月在去与不去见与不见中挣扎着,矛盾看…… "为了天下苍生,拼了我这条命又如何?"颜月终是下定了决心,脚步一转便直奔天福宫,只是究竟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其它什么,颜月自己也说不清楚。 天福宫果真是戒备森严。刚到天福宫的门口颜月已被挡在了门口:"皇上口谕,任何人今夜不得擅入天福宫。"颜月只觉一股热血直涌上头。为了不影响他的男欢女爱,他居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可见他有多珍惜这每月祖制上定下初一十五帝后燕好的机会。即然这般宠爱皇后,又来招惹自己做什么!可恶的男人! "怎么还不走?惊动了皇上可是死罪!"厉声的斥责反倒激起了颜月抗拒。 "我有要事向皇上禀告,此事关系天朝国安民乐,若有耽搁,你能负责吗?"颜月振振有词地道,却听到侍卫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声。 一声轻咳声传来,众侍卫立刻变得一片安静。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着颜月的面前,正是慕容炎的贴身侍卫统领。他目光如剑般扫过颜月的身上,简短而有力地道:"皇上有命,今晚任何人不准打搅,颜医女,请回吧!" ‘今晚任何人不准打搅’这句话听得颜月更加的来气,冲动这个魔鬼直接占领了颜月情绪的高地。他即和皇后如此恩爱,即使腿受伤那般严重还要宠幸与她,那昨晚为何来招惹自己。颜月一恼而不可收拾:"王侍卫,本医女找皇上乃是禀告有关时疫之事,事关重太,耽搁时辰,你负得了责任吗?" "有任何问题都由卑职负责,颜医女请回吧。"王侍卫的话直接堵得颜月哑口无语。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离去,却又瞅到一公公打扮的男子匆匆而来,颜月停下了脚步,期盼着事情能有一丝转机。 "何事如此喧哗!还有你这个丫头,为何到此?"尖细的典型的公公的声音,高抬的手正指着准备离去的颜月。 "奴婢医女颜月……"颜月抢在那王侍卫的话头之前回道,可话没说完颜月便突然打住了话头。全身更是止不住地颤抖,因为颜月突然发现那公公的手腕上,带着一串黑色的珠子。一刹那颜月几乎回到某一天的晚上,那个手戴黑色珠子的男人把自己推到荷塘中。这个男人会是那天晚上的男人吗?颜月怔怔地盯着他,感觉到男人身上突然散发的杀气,是他,果然就是他! “救命呀!有刺客!有刺客!这个男人是刺客。”在那公公还没有说话之时,颜月已然开口大叫道。一边叫一边冲着天福宫内冲去。颜月相信这个男人也认出了自己,下一步他必会杀人灭口。那颜月不如借此大闹一下,揭穿这个男人的身份,正好也惊动那慕容炎,达到自己前来的目的。 “颜医女,请安静!”那公公被颜月喊的惊呆了,王侍卫急忙地阻止道。不过这呼声的效果真是十分得好,几乎颜月声音一停,远处已是一片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向着颜月这边奔来。 王侍卫眼见事态如此变化,当即向着颜月追了过来。而那公公反应过后,也上前捉拿颜月。什么叫人多误事,现在便是典型的例子。如果王侍卫一人,想捉颜月那是手到擒来;如果是那公公一人,想捉颜月也是举手之劳。可不仅这两人,还有着众多莫名其妙不知抓谁的侍卫。颜月喊“抓刺客”,公公忙着抓颜月,王侍卫追随其后,结果现场是乱成一团。 颜月大喊之时便已有防备,仗着身形灵巧,颜月一边逃着,一边用足了力气大喊:“有刺客,有刺客!”此时颜月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惊动慕容炎了,否则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趁机杀了自己!虽然搞不清楚他为何要杀自己,可是此时的颜月有如那送入狠口的羔羊。唯有惊动慕容炎才是最好的自保办法,在颜月的贴身之处倒是装了一些药,可这一时之间颜月哪里有时间拿出来。这就是无武功者的悲哀,连下毒,都要敌人给留有足够的时间。 这番你追我逃下来,片刻之间天福宫中已是灯火通明。无数的侍卫奔赴而来,无数的小太监蜂拥而出,颜月一边跑一边叫喊,瞅着那些跑得无头无脑乱七八糟的侍卫们,颜月不禁好笑。 那王侍卫起初还想抓住颜月,可见到那公公心急火燎的模样,反倒选择了袖手旁观。正因为王侍卫一直在袖手旁观,所以他第一个发现远远的一群人簇拥而来。当即不假思索一个飞跃挡住了颜月的去路,再手一用力,颜月便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而后边的侍卫很快上前把颜月的两个胳膊捆了个结实。 王侍卫这番举止做的正是时候,当那一群人到跟前的时候,颜月也恰好被制止住。 “什么人敢如此喧哗,惊扰了皇上歇息,要了你的狗命。”随着一声清脆的斥责声,颜月见到了黄昏时才见到的紫萦姑姑,而她手中搀扶的正是那千娇百媚的皇后娘娘。 “奴婢医女颜月,给皇后娘娘磕头。只因宫中有大事发生,关乎万民生死,所以颜月着急见皇上,请皇后开恩!”颜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中却诧异着那慕容炎怎么没有出来。 一片宁静之后,颜月听到了那皇后有如天籁的声音:“本宫知道,上一次你毁了本宫赏赐的翟扇,因你治好了太后娘娘的病本宫没有罚你。今天你居然敢如此大胆,口出妄言。关乎万民生死,本宫倒不知道你一个小小医女会如此危言耸听。马公公,把她带出去,先赏她五十板子,治了她惊驾之罪,再听听她有何托词。还有执刑的时候捂了她的嘴,不要让本宫听着恶心。” 颜月只觉如五雷轰顶,想不到这皇后如此狠毒,这什么事都没问,先打五十板子!打完五十板子,自己还有命向皇上禀明一切吗?而在颜月呆怔的片刻那手上戴有黑色珠子男子已走上前来,还有一个太监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便向颜月口中塞来。 “皇上,有刺客!”颜月抓紧利用这难得的时间再次大喊!却也在心里恐慌之极,这个时候慕容炎再不出来,自己真得没命了! 第四十二章:不甘受罚 那手腕上戴着黑珠子的男人狰笑着,直笑得颜月毛骨悚然。他仿佛在讥笑着颜月的幼稚,更仿佛在笑话着颜月的自投罗网。他那方一挥手,颜月已被俩个小太监押着站了起来。 “什么事如此喧哗,还要朕歇息不?”清冷的声音传来,那些小太监当即僵直了身子。这片刻的时间颜月已差点虚脱,只要慕容炎再晚那么片刻,这一次颜月小命真的完完。颜月目光直接投向皇后的身后,却并没有看到救命草慕容炎的身影。颜月的心中再一次惶恐,眼睛紧闭之后再睁开,此时的颜月都担心自己开始幻听了!只是这一次颜月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因为在颜月的眼前终于出现了慕容炎的身影子。 “皇上圣体违和,难得歇息,偏被这不懂规矩的小丫头惊了驾,臣妾正让奴才们给她点教训!”皇后谦恭地道。颜月着急地想要说话,奈何嘴中被堵了手帕,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是应该好好教训,不过这丑丫头为何事而来,皇后问了吗?”慕容炎懒懒的声音。 “臣妾不曾问,小丫头说关乎万民生死,只是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会有关乎万民生死之事,不过是危言耸听了。”皇后直接道。颜月急了,汗水和泪水一块混着流了下来,也看不清眼前众人何种表情,何种形象,唯有使劲地摇头表示自己所要说的绝非小事。 “把这丑丫头嘴里的东西去掉,朕要听不听到底是什么事?若真如皇后所言,便拉出去打她五十大板!不,打她一百大板!”慕容炎再次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张小乙很快让人送来椅子,慕容炎便懒懒地坐了下来。 “皇上,奴婢听说这宫中有时疫,更听说病发之人高烧咯血,死时脸和身体上都是青紫。如果这是鼠疫,万一流传开来那死的将不是一个二个,而是千千万万个,请问……”颜月嘴中的手帕一去,便着急地道。 颜月不管不顾地说着,没有看到周围所有的人都听了为之色变。那慕容炎倦倦毫无神采的眼眸闪过一丝犀利之色。没等颜月说完便道他便接过了话头讥笑地道:“果然危言耸听,照你这般所说皇宫里有什么鼠疫,还会死个千千万万人,那朕这皇宫岂不是死绝了,朕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还留在这里这里做什么?等死吗?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在这皇宫中搅扰人心,先掌嘴二十!” 这番话听得颜月呆了,就在颜月呆傻中,那个皇后身边的紫萦姑姑已来到颜月的面前。慢慢地撸起袖子,用力地向着颜月的脸上扇去。这一巴掌也把颜月打醒了,自己确实犯了错误,这样的话确实不能在这种场面上讲,且不说自己只是猜测,就是确有其事,也不可在这种公共场合讲。因为人心紧张,有时空穴来风的传言,会带来比那实际灾难更大的祸害。 就在颜月的呆愣中那紫萦姑姑狠狠地打了颜月二十巴掌。这一番巴掌打下来,颜月只觉胸口发闷,喉中发甜,那边紫萦姑姑手才落下,颜月嘴角的血丝已从嘴角流了下来。慕容炎的没有错过颜月的任何一丝反应,她先是震惊,接着怔然,再接着醒悟,自责…… “知道错了吗?”慕容炎冷冷地问道。 “奴婢知道了,奴婢不该道听途说,奴婢更不应该不知道事实就乱说,皇上的惩罚奴婢服。”颜月被打得心服口服。颜月方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刚才自己的那些话是不能说的。 “既然如此,那一百板子就免了,这惊扰……”慕容炎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一脸的疲倦与困顿慢慢地道。 “皇上,奴婢还有事禀告,奴婢发现了想要杀奴婢的凶手,就是他!上一次就是此人把颜月推到了荷花塘,若不是奴婢幸运逃脱,此时怕已是水下冤魂了。今天晚上他还想杀了奴婢。”这一次颜月不等慕容炎说完便打断了慕容炎的话,颜月害怕慕容炎一说完便会离去,那这个戴着黑珠子的公公绝对不会饶了自己。 “奴才冤枉,奴才从没有杀人!”那个被称呼为马公公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颜月只急于澄清事实,没有注意到周围很多人脸色都变了。慕容炎的眼光中几乎流露不加掩饰的诧异,张小乙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之极,皇后和她身后的此萦姑姑脸色也变了几分。 “人证?物证?”慕容炎突然来了精神。只是这句话却让颜月再度愕然,自己怎么可能有人证,时间过去那么久,更不可能物证。只是这片刻的沉默倒给那马公公提了个醒,当即大声地回道:“皇上,奴才冤枉,一定是奴才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个丫头,她便存心冤枉奴才。 “奴婢没有人证物证,可奴婢认识凶手手上戴的黑珠子。”颜月着急地回道。这一次不仅慕容炎有些失落,就连那皇后也当即接了话:“皇上问话,臣妾本无需多嘴,可这马公公一直在天福宫侍候着,他的清誉也事关天福宫,凭一串珠子怎么可能认定一个人是凶手。” 而那马公公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口中犹在不断地喊着:“奴才冤枉!奴才冤枉!请皇上皇后给奴才做主!” “颜医女,你再想想,能否想到其他的证据?若没有证据,这可是诬陷之罪。”慕容炎闭上了眼睛,显然颜月之事再次让慕容炎气恼。颜月呆愣愣地想着,确实是想不出其它的证据,而根据女人的直觉,根据那马公公身上的气息这样的话更不能说,因为说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皇上,请皇上责罚这个丫头。上一次她弄坏皇后娘娘的赏赐,娘娘要责罚于她,她必记挂在心,因此这一次她无凭无据来冤枉天福宫里的人,存心报复皇后,请皇上为皇后娘娘做主。”皇后身边的紫萦姑姑跪了下来,把问题再度高度化,现在不是颜月能不有拿出证据的事情了,而是颜月有心对付皇后娘娘的事了。 而那皇后娘娘则一脸委屈地站在那里,显然认同了紫萦姑姑所说的话。更让人可气的是那马公公典型是一个演戏的天才,他跪在那里,扑倒在地上,居然泣不成声地道:“皇后娘娘,奴才受委屈不要紧,请不要委屈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杀了奴才吧!” "紫萦姑姑此言差矣,如果说冤枉了马公公就是让皇后娘娘受了委屈,那想杀颜医女的人岂不是对皇上心怀不诡。"一个声音突兀的想起,颜月只觉心头一跳,竟有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疑虑,因为那说话的人竟是张小乙。那个曾因打了颜月一记耳光,从此被颜月记恨,一有机会便被颜月讽刺挖苦的张小乙。想不到此刻他居然会出言帮助自己。紫萦是皇后身边侍候的人,而张小乙是皇上身边侍候的人,由他来反驳紫萦正正合适。 "颜医女,你再想想有没有证据?"虽然缩小了事态的范围,可事情的根本没有改变。慕容炎再次追问着颜月。颜月怔怔的摇头,那马公公此次急忙转了方向,跪着爬到了皇上的脚边,委屈地呜咽道:"请皇上为奴才做主。" 慕容炎却再度闭上了眼睛,真相不知如何,可事实摆在众人的面前。在众人的期待中慕容炎终是慢慢开了口:"颜月惊挠圣上,口出妄言,诬陷他人,罪不容恕,但念其治疗太后有功,罚于执刑司跪思一夜。王世杰监督执刑。" "皇上英明,奴才谢恩!"慕容炎声音刚落,那马公公己然千恩万谢。颜月恨恨地盯着那马公公,从他的背影中颜月几乎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而颜月却只能在那王侍卫的押制下愤然离去。 ……………… 天福宫终回复到先前的宁静。默然相对的两人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皇后低着头一直沉默不语,而慕容炎紧锁着眉头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东西。 "还记得十岁那年朕承诺了你什么吗?"很久之后慕容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幽然的声音陷入了往年的回忆。 "记得,皇上说这一生纵是拼了性命也要护臣妾一生平安。"皇后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为了什么。 "这些年不论你要什么,朕都依你。纵是违背父皇的旨意救下他也无所谓,因为朕每每想到若没有皇后便没有今日的慕容炎,更没有今日的一国之君。可时至今日,朕不知道,若今日朕再中蛇毒,你还会为朕吸毒吗?若今日朕再落水,你会救朕吗?不要回答朕,朕不想听。"慕容炎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酸楚,皇后想要说些什么,却唇角颤抖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慕容炎慢慢地起身,缓缓地离开了内殿,那沉重的脚步声一声声传来,似踏进了皇后的心底。一串晶莹的泪珠折射着那昏暗的灯火啪嗒落地,有什么东西也随着那泪珠一起碎了,埋到了土里。 "皇上己经离开天福宫了,娘娘,小喜子已经回来了。"紫萦小声地回禀道。 "传他进来。"皇后很快擦干了泪,恢复了平静。 一个小公公很快进殿,扑通跪地。很快地回道:"奴才幸不辱命,奴才听马公公地话趁乱出了宫,把信教给了丞相大人。大人回话说这几日便会进宫,希望娘娘安心养病。" "今日你也辛苦了,好好歇息吧!"没等皇后开口,紫萦姑姑便遣退了小太监。 "姑姑,我这样对他,对吗?"皇后喃喃地道。 "皇家之事无所谓错对,皇后只要多想想腹中孩子便好!皇后该歇息了。"紫萦姑姑简练地说完,便喊来侍女服侍皇后歇息。 第四十三章:催眠诱供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颜月现在太佩服这首诗的作者了,想来那位作者说不定是个反穿的人,若不然怎么能把这古代的房间刻画的如此生动的呢!一间十多平方的屋子,居然一室的空无,难不成自己真得要在这跪下一晚吗? 颜月胆怯地回头,却看见那位身材魁伟的男子正一脸安然盯着自己。仿佛用着无声的语言命令着颜月快些跪下。颜月倒真是懂得了规矩,在那王世杰的监管下认认真真地跪了,脸上的痛似乎变得麻木起来,可心中却有一种让颜月说不出的难受。那难受比起脸上的疼痛更让颜月觉得无法忍受。面对凶手,竟然无法证明,这种感觉太窝囊。还有一样让颜月觉得匪夷所思,自己得罪的应该是那一对偷情男女,难不成这马公公和那偷情的女子有什么联系?难不成那偷情的女子是……那个答案,颜月不敢想象。 那王侍卫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懒,在颜月出神的思索间突然不见了人影。颜月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管他形象不形象,只要舒服便可。关于鼠疫之事自己已被打了二十巴掌了,而这罚跪主在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那马公公是凶手,可颜月可以肯定马公公是凶手,真正的杀人凶手。 只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事实大白于天下呢?人证,没有!物证,更没有!只有天知,地知,马公公知,颜月知。颜月属于被害方证明无效。而马公公自己不会傻乎乎地交代自己杀人了吧!自主交代!当这个词在颜月的脑海里闪过时,颜月不禁脑海里闪过一丝异样!是呀,自己怎么忘了,可以让犯人自己说出实话的呀!这般想来,颜月当即喜颜于色。 “颜医女,床铺已经铺好了。”室内突然响起了那王侍卫的声音,在颜月的无知无觉中他竟来到了颜月的背后。颜月吓了一跳,也没听清他说得什么,当即跪好身姿,以免再受到不好的责罚。等听清王侍卫所言时,颜月这才发现在自己的沉思之间,那王侍卫竟然已铺好了一个床铺,厚厚的软软的,瞧着让人觉得十分的舒适。 “这药膏抺在脸上,明天早晨会好些。”在颜月傻怔之时,王侍卫还拿出了也不知从哪找来了药递到了颜月的面前。颜月好奇地闻了一下那药膏,里面竟有香子兰、金花荼、石斛、玄参、赤阳等多种上好的药材配置而成,颜月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会给自己这么好的药?还有自己今晚不是被罚跪了吗?他取来棉被又做什么。 “这些都是皇上安排,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而己,颜医女歇息吧,卑职在外面守着。”那王侍卫说完便转身离去。 夜寂静如水,脸上涂了药膏一片沁凉,可颜月的心却乱成了一团。慕容炎他怎么能这样?一边搂着一个女人亲密,一边又对另一个女人示好。难道男人都是情海泛滥,见一个喜欢一个吗?再或者这古代的男人都如此多情? 不知多长颜月方朦朦胧胧地睡去。睡梦中仿佛慕容炎来到了身侧,他象初次相见时紧捏着自己的下巴,紧锁着眉头凝视着,他就那般居高临下地盯着颜月,眉头紧锁,眸中神色深邃,让颜月琢磨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想做些什么。颜月气恼之下,也不愿多看他,用力地转过头看向别外。 “惊驾,惑众,二十耳光留你一命,你还觉得委屈。”慕容炎依旧冰冷的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一般,在那空荡的小屋中回首,更让颜月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颜月这一气眼泪又流了下来,感情在这慕容炎心中,自己这次倒是占了大便宜似的。再想着他与皇后的浓情蜜意,起想越觉得伤心,似乎那倾听都慕容炎此刻也变得温柔起来,颜月眼泪一掉便觉得越发得委屈,把所有的苦水都倒了出来,哭了翻天覆地,哭他个天错地暗! 感觉中似乎有个人一直将自己揽在了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后背,温柔地试去脸上的泪水。这难得的温暖让颜月想到了爸爸妈妈,想到年幼时自己受了委屈时父亲母亲便是将自己亲密地搂在怀里。颜月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这一睁眼,这温暖的感觉便会逝去,抽泣着迷迷糊糊中颜月再次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明,昨晚的一切似真似幻,慕容炎他真是为了救自己才让人打自己耳光吗?他真的曾经抱着自己安慰自己吗?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吧。 在王侍卫的看管下,颜月只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直接被带到了清心殿。带着不解不满与气恼,颜月再次见到了慕容炎,他竟坐在书桌前批阅着奏折,那书桌上积压的厚厚的奏折让颜月不禁怀疑他一夜未睡。颜月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铁打的,前天晚上腿受伤,昨天一天忙着朝务,晚上还忙着宠幸皇后,而偏这一大早就传召自己。再看他的状态,似乎昨天晚上自己真的只是在梦中见到他。 想到此,颜月有那么片刻的失落,这个男人危难之中对自己不舍不弃,看来这只是他美好的个人品质之一。而自己却因此而自作多情,只能是自己伤了自己。颜月心中胡乱思着,可宫规礼节却一点没敢错落:“奴婢给皇上请安,奴婢谢皇上不杀之恩。” "脸上的肿还略有些,不过过了今天应该便不会留有痕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丑丫头吃胖了。"慕容炎这一大早心情不错,还拿颜月开起了心。 "谢皇上关心,奴婢的伤不用紧,皇上洪福齐天,腿上的伤应该也都好了吧,昨晚都能去天福宫了!"颜月冲口而出,说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心中有些酸酸的感觉。皇宫有那么好的药,腿当然好的快,否则昨晚哪会有心情翻云覆雨呢。慕容炎却只是笑着不语,小丫头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慕容炎岂有看不出的道理。只是有些事情她不应该知道罢了。 “关于鼠疫之事,此事朕已命华师傅全力督办,你若想知可以问问华师傅,不过宫中并无鼠疫,颜医女大可放心。至于那凶手之事,颜医女没有证据,朕也爱莫能助。”慕容炎毫不经意地言道,只听得颜月有些面红耳赤。皇上这般的口气,那定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何况还有华师傅参与此事,看来昨晚的自己是太冲动了。好在慕容炎提到了凶手之事,颜月很快地转移了注意力。 颜月当即把昨晚所想的方法细细地说了一遍,也就是把医学和心理学结合起来。先给对方吃下一定量的制幻药,再施以心理诱导,对方便会吐出积压心底的秘密。这其中涉及到一些心理学和医药中的专业名词颜月都尽量简略了,说得通俗易懂。但慕容炎是第一次听说这般的审讯,好奇中又有些质疑。瞧着颜月的表情也似信非信。 "皇上,其实只要对方配合,就是不吃那制幻药也会达到这样的效果的,皇上不信,可以一试。"颜月不喜欢慕容炎那不信任的眼神,当即提议到。慕容炎显然也来了兴致,当即把奏折丢在一边,叫来了小李子配合于颜月,而他则在一边兴致勃勃地旁观。 颜月给小李子找一个舒适的位置,便开始了口令催眠。那小李子本来战战兢兢,实验开始时一直静不下心来,直试验到第三次主才真正进入角色。颜月要求小李子听到自己读"一"时闭目,呼到自己读"二"时开目。颜月起初语声时缓时急,后闭目良久才喊开目,一会的时间,小李子便已进入了被催眠的阶段。 再一次长久的闭目后,颜月用轻柔地声音道慢慢地道:"你太累了,好好地休息一会儿,你看,现在天空很蓝,阳光柔媚,微风中带着花的香味,你的心情非常的愉悦,你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颜月的声音本来便十分的甜美,此时又刻意舒缓了语调,听着都让觉得十分的舒服。在颜月的引导下,那小李子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年龄,更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当年入宫的缘由,说起了家中的父亲母亲。说到动情处眼泪都流了出来。慕容炎从半信半疑到难以置信,直到小李子离开犹觉得那般不可思议。 "皇上,如果不用药就要确保对方配合方可。但如果审讯犯人,用上制幻药,加上心理暗示,他会吐露出所有的秘密。"颜月自信满满地道,得意地看到慕容炎的眼中全是诧异。 “审讯犯儿……”慕容炎沉思着,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游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颜月,你速去配药,配好药后立刻见朕。"慕容炎快速地命令道,想到很快地便能将那凶手抓获,颜月心中无限得意,立刻领命欢喜离去。只是颜月没想到慕容炎居然有着和自己一样急切的心情。不过到了下午颜月才知道慕容炎为何而急切,感情他与颜月想的都是审讯犯人,可对付的却不是同一个人。 第四十四章:惊天阴谋 因为想着让那凶手快些显形,颜月工作效率之高无以伦比。一个上午,颜月便将那制幻剂研制了出来。为了保证了其药效,颜月还找来了御药房的小厮们进行一番试验。实验的效果十分的好,基本能达到实验者心中想的是谁,便会把身前的人幻想成谁的结果。 华师傅忙完事情后听说颜月在御药房忙着,也赶过来凑热闹。至于那鼠疫之事也和颜月简单的说起了一下。那杂役房的一个小太监在晚上睡觉时不幸被老鼠咬了一口,所以得了鼠疫。同室的两位小公公也被传染了。而幸运的是这三个小太监平时只呆在杂役房,鲜少与人接触。病发之后杂役房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因此那鼠疫暂时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而对颜月研究的这药剂,华师傅再度惊叹。只是在听说这药剂是用来审犯人所用,华师傅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得生动莫极,估计是想批评颜月把小聪明用错了地方。颜月也不想多解释,拿着那药剂便向着清心殿冲去。 今天的慕容炎也不知为了什么,连早朝都没有上。颜月总觉得慕容炎处理朝务有些像自己高三那年学习的状态。遇到考试,便会连夜突击,连续作战。然后考试一结束,便会彻底放松,把学习抛在一边不管不顾。 颜月保持着激动的心情直冲到内殿之内,可慕容炎的话却将颜月的热情一下降到了冰点。原来慕容炎想把这药用到一个想象不到的人身上,那个人正是颜文忠,颜月此世的父亲!颜月的惊骇可想而知,这药本是颜月想审那马公公的,怎么可能用来审自己的父亲呢?纵是父亲有千万种不好,那也不能把父亲往死里推的。因为慕容炎之所以没杀颜文忠,就是从颜文忠身上挖些什么,如果颜文忠把什么都招了,那慕容炎还会留他的命吗? “不行,奴婢坚决不同意!”颜月坚决地回答。那慕容炎却早已猜到了颜月的回答,却只是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如果你父是冤枉的呢?” 这个问题颜月倒从没有想到,似乎从穿越而来的第一天起就认定了父亲通敌叛国,再加上那父亲给颜月留下的印象十分的不好,所以颜月从不曾想过那个父亲的事情。尤其是听到李云娘说起和父亲年轻时的事情,颜月更是认定父亲是一个喜新厌旧薄情寡义之人,更动了带娘离开父亲的念头,所以此时慕容炎的话倒真把颜月吓坏了。 在颜月吃惊与诧异之中,慕容炎详细地把颜文忠的通敌叛国案件始未讲了一遍。颜文忠通敌叛国证据之一是有人告发。告发人乃大戎朝一个算卦的,据他所言有个人自称是颜文忠的属下,持黄金十斤,找到他卜卦。问颜文忠将军率军作战,五战五胜,想改朝换代,做一番大事业,想看运气如何?卜卦的收下黄金后越想越是害怕,于是带着黄金上告到大理寺。大理寺知事情重大,会同刑部将此案上报天庭。 颜文忠案件证据之二是下属举报。此二人一名为张允,一名为李阳。二人可谓是颜文忠的左膀右臂,是颜文忠心腹,官拜左中郞将和右中郞将。他们俩带着举报颜文忠的状纸到刑部自首,却在路途之中遭人截杀不幸身亡。据两人身上留下的状纸上所写,颜文忠欲把他的虎符腰牌送与邻国太子凌越尘,让他用腰牌调动边境大军,对付大戎朝。 慕容炎得知此事气愤异常,当即带领侍卫抄了颜府,可惜的是那颜文忠重刑之下宁死不招,慕容炎更是把将军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颜文忠通敌叛国的证据,更不知这朝中还有多少大臣是他的同谋。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慕容炎便将他软禁在将军府,而在将军府处却布了严密的监控,只要将军府出现任何一点疑点都不放过。 只是这两个月都过去了,慕容炎竟一点证据都没有找到。更可怕的是现今慕容炎朝中势力孤立,前太.子.党有作乱倾向,更有想与太后党联系的行迹。荣胜仁太傅上任之后,对颜文忠此案提出了质疑,这才让慕容炎有重审此案的念头。 这番话说下来颜月彻底明白了,在父亲的这个案子,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卜卦人可以是别人收买来陷害父亲的,那下属虽然持有腰牌前去告发,但如今也死无对证,说不定也是一个阴谋。另外慕容炎既然怀疑此事,那就证明他必然还发现了其它的疑点。这样此次去审父亲倒是件好事,说不定能将父亲沉冤昭雪。 “好,奴婢答应皇上的要求,但奴婢也有一个要求,不管审讯是什么结果,请皇上不要为难奴婢的父亲!”颜月还是把要求提在前面。等到那慕容炎点头方才露出了笑容。 其实现在的颜月虽然行动和语言上对慕容炎还十分恭敬,可心里却一点也没有觉得他可怕。且不说上一次遭遇刺客危难之时他也没有弃自己而逃,还有上次他以饿李云娘两天来胁颜月,后来颜月才知道,一切都是他吓唬自己。慕容炎他根本没有命人将李云娘接进宫,更没有什么把人饿上两日之事。 颜月再次和慕容炎商讨了一下问话的技巧和对策,这才离开皇宫前往将军府。一路上,马车浩浩荡荡,后面侍卫跟了长长的数列队伍。这其中还有一个颜月没有想到的人---荣胜仁。记得上次见到他以谋逆之罪杀了数十人后,颜月一直对此人印象不好,可今日想到是他发现父亲案子的疑点,颜月对他的印象不禁大为改观。 将军府门庭冷落,一片萧瑟。进府之后,众人便直奔颜文忠的房间。府中奴仆稀少,既便是偶然路过的奴仆见到颜月时也都面露惊弓之鸟般的胆怯,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颜月才想起了一个成语故事――狐假虎威。感情那些人是害怕自己身后的慕容炎,而不是害怕一向在府中柔弱善良的颜月。 “父亲老了!父亲快不行了!”这是颜月见到颜文忠后的第一个念头。 短短数月之间,灾难、病情、严刑已把当初那个生龙活虎的将军折磨成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他那土灰色的脸上毫无生气的眼,颤抖的失色的唇,举手时瘦骨嶙峋胳膊,一切都让颜月有种错觉,躺在这病床上的老头是自己的父亲吗?凭着多年的行医经验,颜月基本可以肯定,照这般下去,父亲所活的日子并不久矣。 慕容炎在初见颜文忠时也诧异了片刻,可很快屏退一切人等,直奔审讯的主题。室内只留下了四人,颜文忠,颜月,慕容炎和荣胜仁。 药剂基本没用多久便起了效果,当颜月轻声问起“我是谁”时,颜文忠一阵嚎啕大哭泣,差点就止哭了过去。而颜文忠接下来的话,不仅对颜月来说是惊世骇俗不可思议,对慕容炎也如晴天霹雳。在颜文忠的叙述中,一个惊人的秘密浮出了水面。 颜文忠所说的事情正是那两个最得意的属之死。当颜文忠得知有人以卜卦之事告他通敌叛国之罪时,首先想到是当堂对质,甚至要那算卦之人前来指认。可颜文忠没想到的是没等他出府,府中却来了两拨人马,一是当今的丞相赫连靖宇,也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二是太后娘娘的侄子,当朝副相顾天磊。两人进府只为一个目的,便是让颜文忠交出虎符。而更为可怕的是这两人相持不下,都争得要颜文忠把虎符交到自己手中。 颜文忠当然知道这虎符事关重大,虎符乃身份的象征,手持这虎符可以调动颜文忠麾下数十万兵马。而这两人在朝中的身份特殊,拿到虎符后若有异心对朝廷都是最大的威胁。于是颜文忠一面谎称自己到书房去取虎符,一面命心腹张允和李阳带走虎符,上交天庭。 只是颜文忠没有想到,那丞相和副相两人皆是官场中的老狐狸。张允和李阳刚一出府便遭到截杀,两人拚尽全力却不幸身死。只是这次刺杀场面之大几乎惊动了几乎大戎城中所有的市民,因此那两人却也不敢再当众拿走虎符。但此事最后的结果是两人联手陷害颜文忠,直接把张允、李阳上交于朝廷虎符说成举报主子,更把一张假状纸塞到了张允的怀中。 初审之时,还没等颜文忠开口,已被打得体无完肤。而后来的几次审讯,主审之人不是丞相便是副相,颜文忠纵然被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通敌叛国,好不容易盼到了皇上亲审,可那些人提前便让颜文忠服下一种药,还没有说话便会在堂上晕倒的药,因此慕容炎两次亲审,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 竟然会有这般的阴谋陷害,颜月只听得手脚冰冷,浑身更是不由自主地打颤。那丞相和副相本应该是皇上慕容炎最信任的之人,为何会打上虎符的主意?如果不是荣胜仁的提醒,如果不是自己恰巧配了制幻的药剂,相信慕容炎绝对不会听到这个故事,那颜文忠岂不是把冤屈带到了阴曹地府? 再看那荣胜仁,从开始到现在,他脸上一直保持着早已料到的表情。而那慕容炎的表情却是千变万化,这短短的时间,原本黑的变成了白的,白的变成了黑的,若是可能相信慕容炎也不希望颜文忠所说的是事实,因为那样慕容炎的敌人太多了!太强了! 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心目中的主子出现了! 第四十五章:皇帝新宠 离开将军府时已是很晚,颜月的心情却极是放松。这一次颜月都有些感激那马公公的死不认罪了,若非为了捉到他,自己又怎会想到制幻剂,又怎能机缘巧合冼清了父亲的冤情,又怎能有机会陪伴母亲几个时辰。这一个下午颜月过得充实而又幸福。 晃晃悠悠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慕容炎不知在考虑些什么一直沉思不语。颜月也不去打挠他,轻轻挑开车帘感受那夜清凉的气息。车轮不知辗到了什么,一个颠簸,颜月坐立不稳。急忙稳住身形,这才发现那慕容炎仍坐着岿然不动。颜月不禁有些同惰,突然发现这惊天的阴谋是够他消化的。难怪他会与清醒后的颜文忠以及荣胜仁躲在屋中商谈了那么久。 马车里灯光幽暗,颜月一边再次感叹皇上这一职业的危险和劳心,一边悄悄地打量着慕容炎。脸色凝重,紧握的拳头仿佛在下定了什么决心。那灯光下越发显得俊美异的脸,那深邃的眼眸,那紧抿的薄唇………看了很久之后颜月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跑神了。 低下头,颜月脸红了!自己竟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搞得和花痴一样,真是丢死人了!似乎现在的他让颜月有些情不自禁。想到此颜月只觉浑身燥热,甚至可以听到自已有些不自然呼吸的声音,而马车的空间似乎一下变小了许多。他注意到自己的异样了吗?颜月坐立不安心神不定。 "颜月,今日你为朕做成了一件大事,明日朕先杀了那马公公完成你的心愿。"慕容炎声音突然响起,黑暗中他的眼眸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让人心乱。颜月只觉一颗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想要说什么却哑口无语。好在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皇宫。 “皇上,司空将军已在勤政殿前等候。”小李子远远地迎了上来,低声地禀告着。慕容炎竟不禁与那荣胜仁对视一眼,目光中的含义只有两人知晓。颜月却也不需再跟着侍候,直接要求回医女所歇息。 仿佛突然变成了陌生人一般,医女所中三位室友对颜月皆抛以诧异的目光,就连丁香的态度也变得非常的奇怪,她捧着颜月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看的颜月脖子都有些僵了才放过颜月。接下来丁香所说的话却把颜月雷倒了:“皇上宠幸颜姐姐了?颜姐姐是不是要被册封了?” 原来,今日宫中突然传言纷起。都说颜月因治疗太后娘娘病情有功,皇上大喜之下大加宠幸,更允她出宫探望父母家人,还给她那罪父请了御医。这样的恩宠后宫从未曾有过,现在的颜月册封只是早晚之事。这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后宫,各宫主子奴才都在议论此事。 丁香这般一问,玉桂和芍药也目光灼灼地盯着颜月,这六只眼睛盯得颜月身上直想冒汗。不过颜月转念一想便明白,这样的谣言应该是某人的佳作,主要的目的是不暴露去看望颜将军的事实。颜月不能解释,也解释不清。颜月抓紧时间洗漱,倒在床上很快睡去。只是这番动作却让有的人觉得攀上的高枝,摆起了架子。 第二天醒来后,颜月依旧享受了室友三人最高度的重视。以往大家一起洗漱,可今天颜月才拿起那洗漱用品,那三人自动靠后。颜月不禁感叹,这谣言害死人呀!找了个机会,颜月附在丁香的耳畔叮嘱道:“丁香,皇上并没有宠幸于我,更没有说册封于我。”丁香几乎是发出一声高亢的欢呼,将颜月搂了又搂,这才依依不舍地各自上岗工作。 颜月没有办法在每个人面前都如此解释,因此颜月几乎是踩着一路追随的目光到从医女所到了勤政殿。就连勤政殿的那些小太监看向颜月时也都目露异色。而这些的目光里都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颜月才得了皇上的宠幸。 慕容炎兑现了对颜月的承诺,才散早朝,便带着颜月直赴天福宫。当颜月随着慕容炎身后进入天福宫时,可以感受到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多么的可怕。紫萦姑姑目光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而宫中侍候的那些宫人看向颜月的眼神,更有种让颜月感觉她们会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感觉。 这是颜月第一次认真打量美若天仙的皇后娘娘。她的年龄也就十七八岁,身穿炫紫色宫装,上绣朵朵娇艳牡丹,如墨三千发丝松松绾起,发间斜插金凤缕翼步摇,金色的流苏缓缓垂下,娥眉淡扫,降唇轻点,薄施粉黛,却让人觉得艳丽夺目。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千种风情容颜如花,全都便宜给一个男人了。而眼前的这个皇后更是百花中的极品,美艳到了极点。 再瞧今天的慕容炎,一扫朝堂的凌厉傲气,取而代之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柔,星眸熠熠,光采焕然,浅浅的笑意象风吹湖面荡起的涟漪浮现在他完美无缺的脸上,使他整个人如美玉般璀璨夺目,光彩照人。真是一对璧人,这感觉让颜月想起了那些言情剧中的男女主角,似乎都是这般郎才女貌。颜月忍住想看他的欲望,努力低眉顺眼作一个规规矩矩的女仆,虽然心中总有着抬头的欲望。 “连着数日秋老虎天气,朕听御医说皇后肠胃不适食欲不佳,所以特命御膳房给皇后准备了清凉解暑的菜,并让他们每天及时将宫中新鲜瓜果送到皇后的天福宫。”慕容炎温柔的声音配上那多情的凤目竟让一边侍候挟菜的颜月手不自禁地哆嗦。颜月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俾睨天下的皇上吗!简直像是一个不知从哪冒出的一个多情小书生。 因为负责验菜,刚才颜月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些菜的味道上,此时慕容炎的话引得颜月再次留意了一下桌上的菜肴,果然如慕容炎所说都是都是些清凉解暑之菜,什么鲈鱼配薄荷汁、桂花蛋酥、秘制清鸭、鸳鸯红菱、红枣酿山药……就连粥也皆是如此,有绿豆粥、扁豆粥、荷叶粥、薄荷粥等好几种,都具解暑生冿的的功效。 “皇上日理万机已够辛劳,还因着臣妾让皇上挂心,臣妾实在惶恐。这几日用了药膳房给备下的莲子百合炖冰糖和解暑五豆汤,臣妾已然感觉好多了,皇上不要为臣妾这些小事挂心了!”皇后谦恭地道,脸上依旧是那淡淡有礼的微笑。 “皇后乃一国之母,皇后身体不安则朕心不安,更无心处理国事。更何况皇后执掌后宫,若因身体违和疏于后宫管理,岂不更是让人忧心。这后宫和朝政息息相关,皇后你说朕岂能不操心于你!”慕容炎依旧一往情深在表白着。只听得颜月盯着手中的菜竟不由自主地翻了一下白眼。这慕容炎是真的对这皇后如此多情吗?真的因为皇后身体不好无心朝政吗?颜月自问一点都没看出来。 “皇上所言极是,是臣妾有些不知深浅,以后注意便是!”那皇后可能没想到慕容炎会有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听得只有附和的份了。 颜月心中疑云大起,听那负责教学自己礼仪的刘梅珠所言,皇上除了初一十五与皇后同住之外,并不曾宠幸哪个妃子。按理说这两人应该是十分相爱才是。可这一顿饭吃得让颜月都觉得累得慌,瞧那两人都是一脸的笑意,满眼的柔情,可如此这般相敬如宾却不是一对正常夫妻的表现。再听那说话句句咬文嚼字,三句两句不离朝政,难道这古代的夫妻都是这样的吗? 饭后宫女们很快地撤去了膳食,皇后的身边只留下了紫萦姑姑,而皇上的这边则只留下了颜月。这样的场合实在让颜月感到憋闷,而那厢紫萦姑姑时不时投射来冰冷的目光更让颜月身上直犯寒意。 "朕今曰前来还有一事,昨曰这丫头找到了证人,有人亲眼看到你天福宫马文彩杀人。幸而颜丫头福大命大,躲过了这一截。可有的奴才却没有这丫头幸运,半年前死于荷塘的小禄子和小宝子有人也指证死于你天福宫那奴才之手。"慕容炎突然脸色一变,声音也变得冰冷无比。可能是不想因为那奴才之事影响了食欲,这方一用完膳,慕容炎就直奔主题,刚才的温柔款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咄咄逼人的历然。 颜月则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没有找到什么证人呀,这慕容炎怎么撒谎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万一要当堂对质怎么办?可随着慕容炎的话颜月己变得义愤不平,感情这个马公公竟是惯犯,在他的手中居然还有两条人命。 皇后从刚开始听到找到证人之时脸色己是一片愕然。再听到小禄子及小宝子的名字时脸色更是变得煞白。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马公公所犯之事吓坏了。皇上这边刚说完,她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地道:“皇上,是臣妾管教不严,才会让这奴才犯下这么多的坏事,请皇上责罚臣妾!” “皇后这是为那奴才求情吗?”慕容炎唇边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冷冷地道。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心中不安,想一起受罚。”皇后再次吓得打了个啰嗦。 “王侍卫,去把那马奴才杀了。至于皇后还是不要再跪了,若真是跪坏了膝盖,朕的丞相岂不是会进宫找朕的麻烦。”慕容炎的语似乎是意有所指,这让皇后再度浑身发寒,摸不清慕容炎话的真正意义。只能在那紫萦姑姑的搀扶下缓缓地站了起来。而王侍卫已领命而去,再次等到王侍卫进殿的时候,那马公公已然失去了性命。 颜月却再次走神,有些问题颜月不得不考虑,想制自己于死地的马公公是这天福宫的人,天庆殿颜沁的赏赐毁坏之事也差点小命不保,夜闯天福宫皇后更是毫不留情要打下的五十板子……几乎颜月几次差点丧命似乎都与这天福宫有关,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颜月有一直感,似乎就差一步,真相就一清二白。也许颜月遗漏了什么。 “臣妾听说皇上宠幸了颜医女,不知是否要择日行册封之礼?”皇后温文尔雅的问话彻底打断了颜月的思索,果然在后宫这些女人的眼中,她颜月就是皇帝新宠。 在震撼中颜月更是听到慕容炎雷死人不偿命的话语:“当然要择日册封,朕绝对不会委屈了朕的小月儿!” 第四十六章:真情大白 天福宫里的帝后这方谈起颜月的册封之事,颜月便傻了。昨天的传言颜月可以理解,那是慕容炎为了掩饰去审颜文忠案件的真相,可今天呢?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皇上和皇后真的商量起了册封。难道他慕容炎真的想把自己也纳为他后宫的大军中吗? 颜月紧张的汗都流了出来,虽然对慕容炎有些心动,虽然心中喜欢他,可真的成为后宫女人之一,颜月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更为可怕的是那皇后极为热情,立刻便要召要礼部的总管进宫商议册封之事。颜月急得也顾不得礼仪,只把眼瞪着那慕容炎,希望他能阻挡住皇后如此热情的举止。 慕容炎抬头却冲着颜月深情款款地瞟了一眼,这一眼把颜月瞟的当即没了脾气。原来因急而有些发红的脸涨得更加的红了。心中却暗骂这小子简直是个演戏的天才,那眼神简直如此勾人。那慕容炎满意地看到颜月羞红的脸,心头也不禁突突异动了几下,当即转回了头。 在颜月中怦然心动中,只听到慕容炎温柔地道:“册封之事就交给皇后了,只是让婉儿受累了。今日朕还有些折子要批,跪安吧。” “这本是臣妾份内之事,臣妾恭送皇上!”软软的温柔的应答声,却让颜月一阵心神恍惚。 婉儿!这个名字颜月听过,并且不只一次的在心中想过。那个月上枝头的夜晚,颜月不幸运观赏到了一幕免费的野战片,片中女主角的名字就叫婉儿。后来颜月被人暗杀未遂纳闷了很久,直到在太后娘娘的仁寿宫里颜月再度见识了偷情男女主角,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人暗杀。 颜沁的赏赐之物坏了之时颜月曾有所怀疑,因为鼠疫夜闯天福宫遇到暗杀自己的凶手颜月更是怀疑,可这一切都因皇后的身份让颜月不敢往下想。因为看过n多的电视剧,n多的言情穿越小说,只有那不受宠的妃子偷情,怎么也想不到有皇后在外面偷男人的! 颜月一激动什么都忘了,失礼地盯着那皇后竟愕然立在那里。 “小月儿,走了!”慕容炎奇怪此时的颜月怎么会突然变得心神不属,抬高了声音喊道。那皇后听到这话原来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正碰上颜月诧异骇然的眼神,一瞬间皇后的脸色变得苍白。因为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真相。 颜月不知道是怎么跟着那慕容炎回到了勤政殿,但有一点颜月想明白了,慕容炎一定早就知道那偷情的女子是皇后。难怪那天晚上他会那般落寞地盯着天福宫,难怪自己头天晚上一出事,慕容炎夜里便让人寻自己,难怪他会质疑道‘颜沁真得作不出诗出吗?’,原来一切的一切确实是自己自作聪明。 但有一点颜月想不明白,慕容炎他堂堂的一国之君,亲眼目睹自己的皇后和别的男人私通,竟然能按捺着性子不去追究,这需要怎样的城府才能容纳这样的事情。颜月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觉,被皇后戴了绿帽子,居然还一天到晚若无其事,这个男人是不是变态。 “皇上,感情颜月这几次差点丧命都是拜你所赐!”颜月一恼就开始说话不着边际。 “天底下除了朕,还没人能拿走你的脑袋。”慕容炎被颜月的话逗笑了。 “是吗?我可不相信,那一晚若不是我会游泳,早就死在皇后手中了!”颜月越说越是气恼,一激动颜月又忘记了什么规矩,更不曾注意到随着自己的话,慕容炎的脸色已是濒临暴怒的边缘。“啪”的一声,慕容炎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而颜月此时恼怒地早已忘了什么是害怕,盯着那在地上乱滚的杯子竟不由自主地想笑。 “你居然敢嘲笑朕!”唇边的笑意虽然极浅极浅,却被那慕容炎清晰地捕捉。慕容炎的声音已如寒冰一般,奈何颜月现只当他是黔之驴,把他的暴怒也不放在心上。 颜月微笑地点头,因为慕容炎说得不错,自己是在嘲笑他。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连家务事都没管好,还能管好那朝堂大事吗。只可惜下一秒颜月的笑容便僵在了唇边,只觉身子一轻人已被某人拎到了面前。那英俊的脸在眼前放大,冷冰冰的唇猛地噙住了颜月颤抖的唇,只咬得颜月唇角发痛方才松开。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颜月先是大脑一片空白,接着便被气得浑身颤抖。想要挣扎却怎么也使不出半分的力气,唯有不成句的话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慕容炎,你的女人背叛了你,你就只有本事拿我出气吗?” 慕容炎的动作却因这句话突然僵在了那里,他就那么冷冷地盯着颜月,半晌方才冷冷地道:“朕这次就是拿你出气。”话一说完,他却再次低头吻住了颜月,这一次颜月连一丝挣扎的力气也使不出。任由那慕容炎在唇间放肆的汲取。 只是许久之后,当殿内恢复了平静,颜月听到了一个故事,一个让颜月彻底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故事。那是许多年前的故事,那时的慕容炎还是个孩子,那时的皇后则是当今的太后娘娘,那时的皇上已是现在的太上皇。 慕容炎的生母本只是美人,个性温柔善良,在后宫一直属于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幸运的是怀上了龙胎生下了皇室血脉慕客炎,成了后宫第二个诞下龙嗣的妃子,从而晋为良贵妃。也就是说,当今的太上皇子嗣其实只有两上,大皇子慕容复,小皇子慕容炎。 良贵妃这般一跃升天却也碍着了当年皇后娘娘的眼。从慕容炎记事起母亲一直生活担惊受怕中,生怕一个不小心便遭了皇后娘娘和其他皇妃的算计,唯恐一点不周便惹了皇上的怒气……谨言慎行,殚精竭虑,只是为已为子求个平安。这样的日子让良贵妃衰老的极快,慕容炎似乎可以清楚地记得每日早起后母亲的额边总是增添了不少的白发。 而慕容炎能长大成人也实属不易,他小时候便身体羸弱,多病多灾。那时皇上便让华师傅照顾专职负责慕容炎的身体,正因如此,慕容炎才有幸与多少次食物中毒擦肩而过。但其它的灾难譬如什么窒息、火灾等事件也层出不穷,幸运的是慕容炎每次都得以平安逃过。 慕容炎十岁那年良贵妃突然自缢身亡,从此慕容炎的性格变得更加的孤僻要强。慕容炎不理解一向视自己比生命还重的母亲怎么可能舍得弃自己而去。慕容炎宁愿相信母亲是被人害死也不愿意相信是她自己选择离去。当然这些怀疑只是藏在慕容炎的心里,从没有向他人提及。 慕容炎儿时的记忆中也有温暖之处,虽然父皇待之苛刻,虽然皇后多方暗害,可皇兄慕容复却一直待慕容炎为手足。在良贵妃刚去世的那些日子里,他与慕容炎食同桌寝同屋,并叮嘱着那时已常进宫的赫连宛儿一起护着慕容炎。而慕容炎中毒以及落水事件,也正亏了当年的赫连宛儿才得以幸存。 后来大皇子慕容复被立为太子,慕容炎的日子才算安稳了许多。只是太子慕容复不喜江山朝政,偏喜欢纵情山水。他诗琴歌赋无不精通,书法绘画精妙绝伦,可却对朝务一点不上心。在一次次的监政中太子总是惹下麻烦,皇上对其也是越来越是厌恶。 最为惹皇上生气的一次,地方叛乱,皇上命太子带领众将军制定反击书,可太子却带着一帮人把兵力布局图当成了绘画练笔,几下笔墨,那兵力布局图变成了山水图,偏还栩栩如生,弄得大臣们哭笑不得。也正因如此,皇上命当时的王爷慕容炎慕容炎带兵平定叛乱,这才有了慕容炎到清云山庄借军饷之事。 平定叛乱之后,皇上的重心明显偏移于慕容炎。偏那慕容复还不自知,他再生祸端。在皇上每年举办的千叟宴上,皇上本想用他之长,让他绘一幅千叟聚餐图。偏他那日被酒冲错了头脑,更当时目睹皇上在后花园宠幸新美人,结果他便画了一幅宠美图,把皇上与美人的男欢女爱画得一露无遗。 这一次老皇上一气之下,差点吐血,当即赏他三尺白绫,命内官当即执行。皇后苦拦不下,以死相逼,结果把老皇上气得心脏病发作,一时三刻差点仙逝。慕容炎急中生智,以一个容貌酷似慕容复的小太监冒充太子,救下了太子之命。 老皇上此次却也深受打击,心脏病更加的严重,当即传位于慕容炎。为了能让慕容炎坐稳江山,册封原慕容复的太子妃赫连宛儿为皇后。这一切都在老皇上的监管下执行。可从此朝堂之中却有了另一个版本的传说,那就是慕容炎弑兄篡位。 而慕容炎一直视赫连宛儿为皇嫂,每月初一十五的留宿皇后宫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两人实则分屋而睡。而赫连宛儿与慕容复一直在一起,事情就这般平平静静地过去了一年多。只是现在,不知为何太子慕容复没死的消息却不知怎地传了出去,那本来就心有不甘的太后娘娘也蠢蠢欲动,皇后此次也参与其中,朝中形势一触就发! …………………………………………… 第四十七章:火灾 勤政殿内一片寂静,述说的人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倾听的人心中也有着无限的感慨。慕容炎也不知为什么会对身边的这个丫头提起过往,说到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有着许多的特别之处,医术高明且不说,可最吸引慕容炎更主要的是她倔强不屈的性格。 她性格倔强却也不失圆滑,能忍则忍,不能忍则宁死不屈。想当初她被教习姑姑责打之后,居然一夜反思便有了对付之法;她在交出证据和保护二娘无望时,选择毒酒视死如归;她被暗杀后竟一直寻找杀手,想方设法报仇雪恨;纵是在帝王面前,她依旧知道提出条件保全家人。 她爱憎分明却又敢于取舍。慕容炎知道,她对自己动了心,可她最需要的自由,所以她宁愿压抑下那心动的感觉,也不愿舍弃她自己自由的梦想。有的时候慕容炎觉得自己留不住她,她小小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比天空还要大的梦想,她的心是在游离着,飘荡着,一个不留心便会飞了出去。 颜月则听得心惊胆战,看向慕容炎的眼神也不知不觉变了许多。本来以来他是个邪恶腹黑的男人,可没想到他也有这般痛苦的过去。一切真如那些后宫大戏所演一般,皇宫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能在这个地方生存的人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只是颜月很快把对慕容炎的崇拜转化为对慕容炎的担心。弄清了幕后指使者乃是皇后娘娘,又从慕容炎口中知道了这个皇后的背景,这让颜月不得不担心。赫连宛儿,当朝赫连丞相之嫡女,赫连丞相在朝中地位显赫不说,其夫人家族势力也不可小觑。赫连宛儿的舅舅乃当朝骠骑大将军司空南,赫连宛儿的姨夫乃当朝太尉庚卫龙。老皇上传位于慕容炎,还命册封赫连宛儿为后,目的也是为了巩固慕容炎的皇权。而慕容炎能巩固今天的政局,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赫连丞相的帮忙。 可是今天一切都可能变了,曾经支持他的人全部变成了敌手。颜月想着都替慕容炎觉得可怕。 "你怎么办?要我帮忙吗?"此话一出,颜月便恨得直咬嘴巴,人家慕容炎毕竟是皇上,纵是四面楚歌也用不着自己一个无用的小丫头吧,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此时纵是后悔也没有用了,唯有深深地低下头。 如今从颜月嘴里蹦出什么词慕容炎也能面不改色了。并且慕容炎基本还能用脑过滤了一下那话中的意思。似乎这个丫头确实有些用处,像颜文忠的重新启用不就是多亏了她那制幻剂吗!思索至此,慕容炎不禁好奇问道:"两军对垒,也有用药的吗?" 颜月略一沉思便想到了那细菌战毒气战,仅是一想颜月便浑身打一哆嗦。那简直就是人间惨剧,惨绝人寰。这样的事情颜月当然不会去做。因此当即摇着头道:"没有这样的药,我绝对绝对不知道。" 慕容炎不禁莞尔一笑,这个丫头绝对地不会撒谎,只是她即然不说,慕容炎也不想再追究。毕竟慕容炎不了解细茵武器的历害。想了一下慕容炎不禁笑道:“朕当然不会坐以待毙,颜丫头,你呢?今天为了你朕杀了皇后最得力的助力,那皇后必然不能容你,你能自保吗?” 慕容炎只是玩笑之语,却没想到这句话问得颜月心中沉甸甸,再也没有心思侍候慕容炎。纵是慕容炎与原太.子.党争个你死我活,人家毕竟为了皇位而争。而自己则莫名其妙的成了这皇宫利益相争的牺牲者。颜月真心希望那个皇后就此罢手,她想杀自己,自己却只杀了她的宫人,这样一来一往算了也罢。只是那皇后可能如此吗? “朕听说那慕容复对你不错,在太后宫时,你不是与他私下收受来着,说不定你可以求他放过你。”颜月越是心神恍惚,六神无主。慕容炎越是拿颜月寻开心。这样的话直接遭到颜月白眼的回应。那个一直对颜月自称自己是‘鬼’的原太子,他倒是说过不会再杀自己,可他说话算话吗?一个对不喜朝政只有浪漫细胞的人,他能在皇后面前当家作主吗?颜月不觉得。 颜月自听完慕容炎说完那惊心动魄的故事后,便有些战战兢兢,侍候完慕容炎晚膳回住所的路上,更是心惊肉跳,草木皆兵。颜月脚步匆匆地走着,生怕哪个地方会突然蹦出一个黑衣人,对着自己一剑穿心。从勤政殿到医女所并不远,可这一路颜月行走如飞。速度之快是平时的五倍之多,那标准的跑步姿势,那飞快的跑步成绩,相信纵是到马拉松长跑中也说不定可得个金牌。 “颜医女,这是颜美人让奴婢送来的席子、床单和被褥。”两个宫女却正等在医女所中,见到归来的颜月当即热情地禀告着。这番突然的热情倒让颜月诧异,颜沁若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那是正常。若是突然变得好了,又不知会玩些什么花样?颜月可民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弄坏皇后赏赐之时,她可是毫不犹豫地选择自保来着。 “一定是听说颜月姐姐要册封了,赶着讨好颜月姐姐来的。”丁香笑着,做着鬼脸道。因为颜月告诉了丁香没有册封之事,丁香对颜月倒是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而那玉桂和芍药依旧对颜月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颜月也不禁好笑,颜沁当真是听到姐姐要册封,所以才如此讨好自己吗?若真是如此,那才是让人心凉。草草地打发了那两个等候已久的宫人,颜月苦笑着上床歇息。丁香却爬到了颜月的床上,附在颜月的耳边一阵嘀咕。 颜月再次汗颜,杀了一个马公公似乎更助长了颜月是皇上新宠的流言。据传,那皇后的奴才得罪了颜月,皇上龙颜大怒,不问情由直接杀了完事。连皇后都敢怒而不敢言。似乎整个后宫都在观望着,那个医女所最卑贱的丑小丫什么时候一跃飞天成为白天鹅。 “真的没有册封吗?颜月姐姐,其实丁香有些自私,就想与姐姐在一起。若姐姐册封,丁香就不能与姐姐如此亲近了!”丁香直言不讳地道,颜月这一次却保持了沉默。今天皇上与皇后可都提了册封这事,虽然现在是陪着慕容炎演戏。可戏会演到哪一步,颜月现在真的没有把握。 这一晚颜月睡得极浅,似乎有一把剑直悬在头顶,而每隔一段时间便向自己逼近一分,那感觉压得颜月喘不过气来。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自己以担了这么久,而今又多了皇后这个劲敌,怎么周旋才能求得平安,向她示好,绝不可能。与她对抗,更是敌我力殊。最好那个皇后考虑国家大事,忘了宫里还有自己么个下人,那就好了! 直到三更鼓响,颜月方不安地入梦。睡梦里却清晰地梦到了皇后的脸,她温柔款款地笑着,却突然拨出一把长剑狠狠地向着颜月刺来!只吓得颜月失声惊叫,人也从梦中醒来。只是醒来,颜月更是吓得惊叫连连,因为映入颜月眼帘的是通红的火光,那感觉让颜月想起了慕容炎为自己想要逃跑时准备的轿子,睡意顿时灰飞烟灭。 丁香、玉桂以及芍药也很快醒来。几人连忙下床,这才发现窗前不知何物着了火,此时火光正旺。四人此时也都清醒,一时间四人倒时齐心合力,连忙开始扑火自救。有的提水,有的用棍子扑打,好在那火势才起,一会的功会也被四人把火扑了下去。 “好好的,怎么就着起火来?”丁香一脸的黑灰,依旧不放心地用小棍子在那四下扑打着,生怕哪个地方还有一点小火星。众人这才发现着火的席子床单被褥正是颜沁晚间才命奴才送来的,因颜月没有理会便直接堆放在了窗下。 “谁惹的祸,谁去慎刑司领罚!”玉桂恼怒地道。她从不曾将那拜师之事放在心上,从不曾称呼颜月为师傅,而今听闻颜月可能要册封,更是心中嫉恨。 “月姐姐不是故意的,今晚还幸亏月姐姐发现得早,若不我们说不定都要被烧死了!”颜月没有说话,丁香连忙替颜月分辨道。 而那厢的颜月却一直盯着那一堆灰烬发呆。诚如丁香所说,幸亏醒来,发现的早,这火若是着了起来,那死的将不只自己一人,搭上的还有丁香、玉桂以及芍药三人的性命。这个火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烧起来,而应该是有人有心为之。而那个人,不用说便是皇后。 只是颜沁呢?为何最先起火的是颜沁送来的这些东西。颜月心中怀疑,突然趴在那灰烬之中细细地闻着。没有出乎颜月的意料,却让颜月再次为之心寒。如同上次毁坏皇后赏赐之物一样,这一次颜沁又涉及到其中。什么亲情,什么手足,如果自己相信手足之情,把这床单被褥铺在床上,盖在身上,恐怕此时的颜月纵是不死也是重伤。 但不管如何,却又是逃过了一劫!想到此颜月不禁失笑。颜月从不惹事,但却也从不怕事。如今对方已是咄咄逼人,一再出手,那也别怪自己毫不留情,大胆反击了! 颜月安然地躺在床上,心却恢复了宁静。也许从昨天开始到火灾之前,颜月考虑最多的还是回避问题,能不趟这浑水就尽量别趟。可如今别人已然打上了门,这浑水就是颜月不想趟也得趟了!一切从明天开始,颜月决定要好好地当好那个慕容炎的新宠,让那些人见识一下这新宠的利害! 第四十八章:谈判 颜月顶着两个黑眼圈直冲向勤政殿。这是颜月首次没有接到传召便主动前来。只可惜颜月来得早了,早朝还没结束。选择了一窗户视角正对着勤政殿的偏殿,颜月躲在那窗帘与商户之间等着,这种位置殿外的人注意不到,殿内进人也发现不了。只要慕容炎那方一结束,颜月便准备直冲大殿。至于要谈判的内容,颜月也准备好了,主要目的就是合作互利,最终达到双赢。 只是那个慕容炎他能答应自己的条件吗!他愿意把新宠的这个传言再加一些料吗?愿意自己借他的力量逃过此次灾难吗?颜月想得有些入神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有声音传入耳中方知这殿内进了人。此时的颜月也不好再弄出什么动静,只能安静地做一个窃听者。 "张大人,不知太后娘娘那边情况如何?"声音沉稳浑厚。 "太后娘娘己有决断,只要这边起事,就是押也将他押到朝臣们的面前。更何况现在情况不复从前,一边是母亲和未出世的骨肉性命,一方是夺了他的位的兄弟,他的决定应该不难猜测。太后娘娘倒是担心司空将军突然被封了钦差大臣巡视江北,丞相这边能否保证一举成功!" "杀鸡焉用宰牛刀,宫中一切都以安排妥当,皇上宠幸罪臣之女己在朝臣中引起非议,先有颜美人再颜医女,再过半月便是中秋,到时百官进宫,正是好日子。"那沉稳的声音只听得颜月瑟瑟发抖,这两人的三言两语,竟决定着这皇宫的命运,颜月仿佛看到了血雨腥风的场景。 “丞相果然好安排。”那人笑道。后来那两人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悄然离去。颜月这才骇然放松,再度沉思了良久方才理清了头绪。而这样一番耽搁,竟到了午膳时分。颜月进勤政殿的时候正碰上急忙冲出的小李子,见到颜月竟激动地连声道:“医女大人,杂家的小祖宗,你总算再来了,如果你再不出现,皇上都要把这后宫翻了个底朝天了!” 颜月一边诧异小李子说话的夸张,一边进了那内殿。只是一见那慕容炎便知小李子所言非虚,那阴沉的有如数九寒天的天气,深遂的黑眸在见到颜沁时危险的眯起,仿佛暴风雨前压抑的平静,越是沉默越让人震惊。颜月这一吓,跪在地上竟忘了起来。 那慕容炎却一言不发,目光在只颜月身上略一停留,便又回到了手中的奏折中。而一室服侍的宫人却一下悄无声息地全部退了出去。 颜月呆呆地瞧着,脑海里却突然闪过进殿时小李子所说的言语。慕容炎他是因为自己生气吗?他对自己终是有几分动心是吗?虽然他从不知道尊重自己,可那晚在仁寿宫生死关头他不也是没抛弃自己吗?颜月突然想起二十一世纪时同事批评过自己的一句话。那时颜月虽然医术高超,更兼有花容月貌,正是大好青春,可不论是高中、大学以及工作,颜月真的没有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颜月也曾思索过这个问题,后来一同事评价让颜月记在了心里:“你在恋爱中总是过于理智,就如药剂一般总要分析出某种成份各有多少,最终达到什么效果,所以你根本没有真正的恋爱。” 如今颜月不得不反省,对待这个慕容炎自己是不是分析的太多了,投入的太少了,所以两人总是保持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阶段。只是对这种人自己能投入得多吗?他会有无数的女人?和他在一起会面对各种各样说不清的问题。颜月这方才开始反省,又开始分析起来。不得不说这是颜月的思维惯性,这也是颜月的悲哀。 不过颜月这一分析,大脑再次不受控制地跑神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纵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他的长相也足以迷惑众生,更何况他还是无边的权势和富贵。只是这样一个骄傲睥睨天下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一个女人的背叛?纵是对方朝堂势力足够大,终大不过皇上吧!为情?难道他是爱上了皇后,不忍心伤害那个女人吗? 慕容炎悲哀地发现,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女人已然神思不属,大脑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昨天晚上听闻侍卫来报颜月屋中发生火灾之时,慕容炎再次怒火冲天,只想现在就直接把那皇后给关押了,只是此时关键时刻,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颜月没事就好。只是没想到,早晨去传召颜月的分公回报,说颜医女一早离开住所,不知所终时,慕容炎再次凌乱,虽然明知道颜月身后有暗卫保护,当然那些暗卫得慕容炎叮嘱不到最后时刻不可出手,因此颜月至今不知那些人的存在。可慕容炎却还是担心她的安危,以致于到现在连早膳都没有用。而这个小女人则一脸的无知坦然进殿,还神思不属不知在想些什么。慕容炎想发火,却只觉自己如同用拳头用力打在那不受力的棉花上,想要说话却偏不知从何处开口。 颜月则一直算计着,刚才倾听到秘密是否可以作为交换自己离开这皇宫的法宝。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让颜月心动,可比起宫外自由的生活,这男人应该还要靠后一点。 当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当唇瓣传来一丝痛楚,颜月本能地张嘴喊叫,可声音却住封在了唇边,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呢喃。伸手准备将他推开却反被慕容炎擒了手腕圈在胸前。他似发了疯似的在颜月的唇边舔舐,霸道的舌探近口腔卷起那丁香舌却又狠狠地咬了下去,只痛得颜月不自禁地惊叫出声。这一声惊叫让慕容炎的动作有了片刻的迟疑,颜月乘机逃离那可怕的怀抱。 “慕容炎,我要和你谈判!”颜月只觉怒火涨满了胸腔,就快到了爆炸的临界。口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血腥味,颜月突然感觉这个男人有些虐待狂的倾向! 慕容炎慢慢地起身身,悠然地迈步,再次逼近颜月的面前,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心中却思索着刚才所用的方式非常好,能直接换回这个闪神的女子。这不直呼其名不说,还要谈判。慕容炎几乎是面带笑容的反问道:“你有何资格和朕谈判?就凭你直呼朕的名讳,就是死罪!” “皇上,奴婢若因为直呼皇上的名讳而死,倒也死得明白。比起那些死了都不知怎么死的还稍微幸运些。”颜月意有所指,不用说聪明睿智的某男一定听得明白。果然,这一次慕容炎不再说话,而是再度眯起了他那危险的眼眸,静静地等待着颜月的下文。 “奴婢听到了张大人和丞相大人密谋的信息,想与皇上交换一件事情,不知皇上是否愿意。”颜月直视着慕容炎的眼睛,他的眼神果然神采一闪,虽然很快划过,却没有逃过颜月的眼睛。 “小月儿,你想交换什么?”慕容炎似乎好笑地问道,可从他的声音中颜月却听出了一种戒备与紧张。 “我想离开皇宫!”颜月快速地答道,这是颜月自听到那两人的谈话后临时的决定,如今颜文忠的通敌叛国之罪已沉冤情得雪,而此事父亲对颜月是感激万分,相信至此后他绝对会善待李云娘。而那颜沁,她是生是死颜月都不想问了。如今那皇后正逼得颜月发急,所以一听到那两人的密谋颜月便觉得奇货可居,若能以此换回自己的自由,那简直是太妙了。 只是颜月的期盼没等多久便全盘落空,慕容炎依旧保持着那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清晰而冰冷地道:“什么秘密都不能交换你离开皇宫。” 颜月几乎像是被一盆冷水扑在头上,满腔的希望瞬间全部变成了失望。这个男人连什么秘密都不问便一口否决交易,连一点点的希望都没给颜月留下。他就那般淡然地伫立在那里,若无其事地注视着颜月,似笑非笑地道:“朕要用午膳,传膳吧。” “皇上,你真得不想听吗?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何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你不想知道他们定下的日子?不想知道他们买通的人是谁吗?”颜月焦急地追问着,却也在追问中把自己所知的底全部抛给了别人。 “想知道,但你的条件朕不答应。”慕容炎连头都没回便直接迈步向着前殿行去,看样子真是准备用午膳了。 颜月再次急了,只恨自己不懂这谈判的策略和方法,明明自己手里握着筹码,可为何占有先机的还是别人。盯着慕容炎那淡然的背景,颜月思绪再次回到了早晨出门时的原点。想到此颜月紧跟其后道:“皇上,奴婢想换一条件,可以吗?” 慕容炎这次倒是回了头,颜月这次毫不迟疑地道:“自奴婢随皇上回颜府后,宫中便有了一些颜月是皇上新宠的传言,还有的人说奴婢不日便要册封…奴婢这样的身份突然有了这样的殊荣,自然遭人嫉恨,昨晚奴婢所居的医女所走水,奴婢差点失了性命。奴婢想着即担了皇上新宠的名,不若从今日起便不离皇上左右。只是不侍候皇上洗澡,不暖床,不可以随便亲热,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只请请皇上保证奴婢平安。” “不离左右?怎么可能?纵是白天可以,那晚上呢?朕有那么多的女人,怎么可能把你带在身侧?”慕容炎唇边的笑意浓了些,有种奸计得逞后的自得,可惜颜月根本看不出来。 “奴婢知道皇上除了初一十五按祖制在皇后宫中歇息之外,其它时间都在清心殿歇息。而奴婢既然是皇上新宠,所以皇上是不可能宠着奴婢的时候再宠着另一个。”颜月此话说得太快了点。没有注意到慕容炎眼神中突然的愕然。颜月话音刚落,慕容炎便反问道:“你居然连朕每天歇在哪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上行动后宫无人不知,皇上若答应奴婢的要求,奴婢这就将所听之事一一道来。”颜月就差点想说地球人都知道这句话了,那些女人哪个眼不睁得和钢铃一般就看皇上进哪个宫呢,感情慕容炎还当作是秘密隐私来着。 慕容炎终是回了内殿,静听着颜月把所听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秘密内容果然震撼,而且绝对有利。不过这一次慕容炎又发现颜月一项特长,善于模仿他人说话。她模仿的那两个男人的口气和声音,就是不提姓名慕容炎也知道是谁。 第四十九章:浴室相见 颜月带来的消息显然甚得慕容炎的欢心,用完午膳,便特许颜月回清心殿。对于清心殿如今颜月已是熟门熟路,再上有皇上的交代,颜月直接喊那内务府的公公在慕容炎的卧室隔壁铺了一张床,铺上崭新的被褥床单。那公公心思细腻,更可能听到了有关颜月乃皇上新宠的传言,还送来了一组柜子,一套茶具,一套桌椅,和一些基本的用品。这样一来,一个像模像样的小卧室便打理了出来,虽仍有些简陋,可比起那医女所强多了。 一切就绪,颜月直接睡觉,昨天一夜没睡好,再加上今天起了个大早,颜月早已是困乏不堪。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时分方才醒转。而那慕容炎还没有回来,照以往的习惯,慕容炎会在勤政殿用完晚膳,再到御书房里看会书才会回来。颜月粗略一算,大约有一二个时辰的自由时间! 虽然是皇上歇息的地方,可这清心殿侍候的宫人并不多,估计是重质不重量,更主要的这里的人都是皇上信得过的人。内殿只有两名公公两名宫女。他们每天早上打扫寝宫,把要洗的衣物送到浆衣房,再熏香添置各类物品。外殿主要以侍卫为主,颜月不清楚侍卫的数量,但知道侍卫的人数不会少于百人。考虑到近段时间将会一直住在这里,颜月决定还是先熟悉一下清心殿的内部环境。想到此,颜月一间一间地开始巡视开来。 宛若一个庞大的套房,以中间大殿为界,东首为皇上日常生活所居,西首为侍卫宫人日常所居。颜月向着东首的房间一一巡视,带给颜月的是一次比一次强烈的震撼。 第一个震撼来自书画室。皇家有字画并不稀罕,颜月好奇的是这个朝代都有哪些有名的书画家呢,会不会冒出什么顾恺之的画?或者有诸如颜真卿、柳公权的书法呢?怀着这样的心思,颜月细心地看了每幅字画的落款,只是每看一次便让颜月的震惊,因为每幅画的落款都是一个人----慕容复。 慕容复,那个前太子,那个应该死了却被慕容炎瞒天过海救下的人,那个自称是鬼的人,那个让众多人与慕容炎为敌的人。颜月细细地观察揣摩了他的每幅画,虽然颜月并不懂画,但也看出这些作品不管是山水竹石,或是书法作品,皆用笔简洁疏放,画面气像萧疏,意境荒寒空寂,风格萧散超逸。 看着画,颜月竟再次想起那个男人给自己的第一印象---珠玉一般的男人,高贵清冷而感伤。那个男人确实不适合当皇上,他的内心也一定不想当皇上,只可惜生为了皇家的人,给是不情愿也被身后的人推着向前走,走自己不喜欢的路,不适合的路,甚至是痛苦的路。颜月不禁叹息,想当年慕容炎敢违背父命,冒死救下了慕容复的命,他能想到会有今日敌对的局面吗? 第二个震撼来自沐浴间。房间陈设简单,却有着说不出的豪华与气派,让人几乎可以感受到融入其中的舒适与畅快。大大的木桶旁放着七八个小木桶,大的有若小小的游泳池,小的也类似浴缸。靠墙那层次分明的台子上还摆放了各类的洗漱用品。这让颜月再次感叹皇上真是享受,每个宫殿都配有淋浴屋不说,还专门建有像“清心寡欲”那样的温泉室。因此,不管是生活在哪朝代,只要有钱,生活都会过得十分惬意。这般想来,颜月只觉身上汗哒哒地难受至极,趁着这个时间洗个澡多好!颜月想着,直接迈步向殿外走去。 “侍卫大哥,皇上吩咐奴婢要把浴室卫生都打扫一下,麻烦你们去打一下热水。”颜月笑着招呼来三个侍卫,只一会的功夫,那些侍卫便把那七八个小木桶打满了热水。颜月继续狐假虎威地命令着那些侍卫:“皇上吩咐,回宫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入内室!” 很快地倒好水,很快地褪去衣服,很快地浸入到那大木盆中,颜月只觉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舒服!穿越来这么久,从不曾好好地洗过一次澡。医女所中,每人都只有那么两个小盆,一个洗脸,一个洗脚,身上只能用毛巾擦洗,像这般泡在水中只有逃命在荷花池那次。 享受,真是难得的享受。颜月洗好之后又闭着眼小憩了片刻方才立起身来。独自一个人站在铜镜前,颜月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不太了解这具身体,虽然脸上有块胎记,可这身体肌肤白皙细致,身材发育也是玲珑有致,小巧紧致的胸,纤细柔软的腰身,翘翘而又小巧的臀部,细长白皙的美腿…… 看着,看着,颜月却突然僵在那里。因为在镜子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慕容炎!他就那般无言地站在身后,眼光停留在颜月一丝不挂的身体上。颜月这一惊非同小可,啊的一声便叫了起来。只是这声惊叫极为短促,颜月的嘴巴已被慕容炎牢牢捂住。这样一来,屋中情形更是尴尬。他的一只手揽着颜月的腰,一只手捂着颜月的嘴巴,而颜月的整个前胸就这般生生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皇上?”张公公在门外紧张地询问道。 “不要进来!全部给朕在殿外守候!”慕容炎恼怒地回答,目光却再次不由自主地扫向颜月的胸前和美腿。今天的慕容炎比往日确实回来得早些,因为想着自己的宫殿多了那个讨厌的小女人,也不知怎地就想回清心殿,然后就看到奴才们都守在外面,最后就在这浴室见到了一丝不挂的颜月。 “你闭上眼睛,不准看!”这情形实在让颜月始料未及。怎么也想不到慕容炎他会回到宫中,而自己则一丝不挂在站在这里。颜月急得想要哭,想推开他,却觉得若是推开暴露出整个身体岂不是更加让人害羞。唯有嘴里结巴结巴地喊着,却把身体深深地往他的身上藏着,这样他的眼睛便看不到自己。 慕容炎突然只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到了头部,头脑轰地一声似炸了一般。那少女柔软的胸部隔着单薄的衣衫正抵在自己的胸前,鼻端可以清楚地嗅到处子的幽香。慕容炎更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这变化让慕容炎即是兴奋也有些恐慌,想要推开怀中的女子却又有着几分舍不得。 颜月只觉对方身体似乎都僵在了那里,抬起头,正对上慕容炎炽热的眼神。他那细长的凤目炙热如火沿着身体曲线不断移动,如同一块滚烫的烙铁,扫过哪里颜月便觉哪里一片灼热。颜月的呼吸也不觉变得急促起来,当慕容炎的手有意无意地掠过颜月的胸前的柔软时,颜月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体内似乎有什么炸开了。 而他的的唇随即扑天盖地地袭来,封住了颜月尚未来得及出口的惊呼。带着一丝凉意,带着十分的霸道,侵入了颜月的唇齿之间,恣意的纠缠着。颜月本能地躲闭,可慕容炎有力的臂膀却将颜月牢牢禁锢在怀中,与他密不可分的贴合着。如同被一股强烈的电流击中一般,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淹没了颜月所有的思想和理智,连放在他胸前想要推开他的手也变得绵软无力起来。 陌生的情愫让颜月情不自禁地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他的唇仿佛带有魔咒般,解开了封存在身体里最原始的渴望,颜月羞涩的回应着,手不自主的便攀上了他雄健的胸膛。这更换来慕容炎更加热烈,更加缠绵的吻,而他的手则直接覆盖了颜月胸前的柔软,在颜月的颤粟中挑逗着那挺立的蓓蕾。 活了二十四年,在二十一世纪从不曾对任何男人动心的颜月,想不到来到古代,竟然在慕容炎的强吻攻势下意乱情迷。直到身体重重地落入到慕容炎的床榻之上,直到慕容炎有些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颜月方才恢复了几分的神智。 “不是说对朕没兴趣吗?不是说不暖床吗?朕早就猜到你欲擒故纵的手段,才搬到朕的宫里,就迫不急待地邀宠了!”慕容炎低糜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唇畔更是浮起一丝轻蔑。声音虽轻,却如同炸雷一般炸得颜月神清智明。颜月怔怔地盯着那正解衣的慕容炎,他的眼中情欲褪去,此时盈满了鄙夷和不屑。他在怀疑,更在轻视,怀疑颜月的这般动机,轻视颜月的反应。 颜月脸一下涨得通红,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颤抖地手急切地将床上的薄毯包裹在身上。自己竟会因为他的吻而迷失了自己?还那么无耻的有了感觉?回想刚才的情形,颜月真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说吧,这一次你除了想平安,还想要什么?美人估计你是看不上的吧。”慕容炎再度说出的话激起了颜月无边的愤怒。想不到自己第一次顺应自己的感觉去回应一个人,却换来这样一场羞辱,颜月的愤慨顿时升腾到了极点,用衣袖拭了拭仍残留着他温度的唇瓣。怒极反笑道:“饮食男女,各取所需!难不成皇上每次和这后宫佳丽亲热,心中都有所图?” “朕倒不知颜医女此时所需是什么?男欢女爱吗?”慕容炎讥讽的笑意停在了唇边,眼光在颜月那被薄毯包裹下的身子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颜月湿润的唇边。 “奴婢一介女流,根本没有什么远大的追求,为了苟且人世,只能做缩头乌龟。”颜月愤怒地反击。话才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然被某人再次拎到了跟前,匆忙中颜月自动忽视那人眼中的蓬勃怒气,只顾着把那薄毯紧紧地裹紧在身上。 “你敢如此和朕说话,你真的以为朕不会杀你。”他的手臂太用力,以致于那薄毯从颈部张裂开来,衣领一裂开,颜月从颈部到胸部全部露在外面,雪白的香肩和胸前的美景居高临下都瞧得一清二楚,颜月也不管那慕容炎说些什么,只顾着把那薄毯裹了又裹。 只可惜颜月的举动却换来慕容炎讥讽的冷笑:“你以为朕会对你这样的女人感兴趣吗?朕从不对任何废物赶兴趣。想要活命,就要有活命的本事。” “皇上你是男人,尚且身不由已,何况奴婢一个小小的医女。”颜月依旧不忘反驳道。 “你的医术呢?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方法呢?想要别人不杀你,自己得有不被人杀的本事!想不明白就滚回你的医女所吧!”慕容炎再次狠狠地训道,转身离开。 颜月愣愣地坐在那里,慕容炎话中的信息太让颜月惊骇了!这个男人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第五十章:皇后病情 颜月想破了脑袋,按照慕容炎话中的意思,只琢磨到了两点。一则让自己有医术自保,二则是让自己用医术害人。第一点颜月当然会做,可第二点颜月琢磨不透,难不成慕容炎想借自己的手杀了那皇后吗?想到这,颜月觉得可怕。难不成慕容炎想借刀杀人,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除去他想除去之人,最后再把自己推出来了事。 虽然身上裹着小薄毯,但颜月依旧抑制不住地颤抖。空气变得冰凉,室内变得冰凉,虽然还是初秋可颜月仿佛有种如入冰窖的感觉。可怕,皇宫可怕,皇宫的人也可怕。那慕容炎突然之间也变得很可怕。什么心动,什么感情,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帝王大业,只有权势,只有利益才是真的。那小小的心动,小小的兴趣随时都会湮灭在那些权势的争斗中。 一切突然又回到原点,抛去那些不实际的心动,把那一丝悸动掩藏在心中最深处。那现在的颜月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保全自己,离开皇宫。颜月想清楚了,想明白了!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坐在慕容炎的床上,而那慕容炎这么晚去了哪里?难道他连觉都不睡了吗? 不过颜月很快打消了琢磨,管他慕容炎去哪里都和自己没关系。他是皇上,玩的是权势,是阴谋,是天下苍生,而自己要的只是自由平安,如何在夹缝中生存才是自己最重要的。如此思来,颜月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小屋直接躺下睡觉。 只是颜月没有想到,天明之后李公公直接传达了皇上的口谕。让颜月去天福宫去为皇后诊脉。这样的安排颜月倒是虽然震惊却似乎又不出乎意外。昨晚慕容炎说出的那些话,什么医术,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明明就想把自已推到刀尖上。 “李公公,昨晚皇上去了哪里?”颜月随口问道。这一次李公公瞧瞧左右没人,小声地答了出来:“去了映月轩的王美人那。” 颜月一怔之后竟不禁失声笑了,笑着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昨夜思索了许久,直到现在颜月才发现自己反思的还不够彻底。慕容炎他是皇上,他不仅只有一个清心殿,他还有个庞大的后宫,他有着无数的女人等着他的宠幸,这也是他为何不懂尊重,不懂相互的原因,在他眼里所有的女人都在想方设法爬上他的床。而颜月也是其中一个,还是欲擒故纵的一个。 “颜医女,不要怕,你是奉圣圣上口谕前往,那皇后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小李子看到颜月的失态,连忙安慰道。现在皇宫的奴才也基本都知道皇后与颜月之间的过节,什么毁坏赏赐之物,什么夜闯天福宫,什么杀死马公公,一个皇上新宠与后宫女主之间的较量,小李子虽然安慰着,但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显然易见。 “谢谢公公的关心,颜月不会有事的。”颜月由衷地道,身入虎穴,那皇后娘娘随便找一个理由便可将自己杀死,大不了先斩后奏罢了。为了一个小医女,那慕容炎又能怎么样呢!去那天福宫无异于入龙潭虎穴,只是躲又躲不掉,颜月纵使心中害怕,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虽然这般回答小李子,颜月还是一路忐忑,一路恐慌,直走到天福宫大门外的时候,心才静了下来。暗暗地摸了自己提前到御药房时藏在口袋着的药,思怤着如果皇后在天福宫让人动手的话,大不了两败俱伤。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颜月规规矩矩地跪下,眼光很快地瞄了一眼高座的皇后娘娘。还是那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唇边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颜月低下头,脑海中却很快地闪过了八个字:面若桃花,心似毒蝎。明明骨子里风骚无限,却摆出一副端庄可人的模样;明明与皇上无情,却装出一别情投意合的模样。而且明明是心似蛇蝎,却瞧上去是那么的温柔可人,弱不胜衣。 “本宫近日身体不适,皇上一再在本宫面前夸赞你医术精湛,又说太后娘娘之病也全是你的功劳,所以今日麻烦颜医女给本宫请脉了!”那皇后娘娘的声音和她的面容一样娇柔好听,让人不得不承认表象确实有迷惑人的作用,在那温柔的声音娇好的面容的影响下,颜月一直紧绷的心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只是这时颜月突然有了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皇上为何要向皇后推荐自己,难道是想让自己趁机给皇后下药?如果真是如此,自己这药是下还是不下?颜月有些习惯性的走神。 “颜医女?”紫萦姑姑提高了声音问道,颜月这才知道那皇后说完话后一直等着自己开口,颜月连忙恭敬地回道:“能服侍皇后是奴婢的福气,奴婢这就给皇后娘娘诊脉。” 那皇后遣退了大殿中服侍的一干人等,似乎想为颜月诊脉创造一个安静的空间。颜月连忙小心地来到跟前,在那皇后娘娘的手腕下小心地垫上帕子,细心地开始诊脉。而那皇后娘娘则一直细细地打量着颜月,眼眸中有着几许的好奇与探究。 “皇后娘娘这是暑湿外感,症状主要表现为全身无力,头晕出虚汗、恶心、咳嗽、全身酸痛等。头晕乃是由于皮肤血管扩张,血流增多而造成脑部血液减少的现象。而造成这情况可能是娘娘近段时间心绪不宁所致。奴婢给娘娘开一种藿香正气水,主要达到解表化湿,理气和中的效果。另外娘娘在服食此药期间,忌食生冷和油腻食物,也不要再食其它滋补性中药。”颜月细细地诊完脉,又认真地一一说来。 那皇后倒也一直都在认真地听着,只是听到最后淡淡地反问了一句:“这药本宫从没听御医说过。” 颜月不禁想笑,这药他肯定是没听过,皇后娘娘若是听过那她岂不是也是穿来的吗!不过颜月只是心中想,面上却不敢露出任何的端倪,恭敬地回道:“这藿香正气水的主要成份有藿香、苍术、陈皮、厚朴、白芷、茯苓、大腹皮、半夏、甘草、紫苏等,因为娘娘怀有身孕不足三月,奴婢在配制药水时会将对胎儿不利的药除去。当然如果娘娘能任何时候都保持良好的心情,不仅对病情,对胎儿也十分的有利。”颜月低垂着眼帘阐述道,似乎没有注意到皇后娘娘那片刻的异样。 那皇后从听到颜月直言不讳的有孕不足三月时身体已明显绷直,可颜月的平静的语调和意有所指的话语却让皇后慢慢地静了下来。她的手指慢慢地敲打桌沿,脸上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颜医女,你果然是个特别的女人。” 皇后此话说得有些暧昧不清,颜月却只是淡淡地道:“皇后谬赞了!奴婢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女而已,做任何事情谨守本份,自间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因为奴婢相信一句话,天地之间有正气,善恶到头终有报。” “无愧于天地,玩愧于良心。颜医女,你这是说本宫的吗?”皇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之事,突然笑了起来。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说自己,皇后多虑了。”颜月再次低眉顺眼地回道。在别人的地盘,颜月还是知道顾忌的。 “你确实与众不同,难怪皇上会如此待你。若没有皇上的庇护,你早就死个十回八回了。哪里还能到本宫面前大胆妄言。”皇后再次笑语道,似乎是遇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颜月却是越听越糊涂,那皇上庇护自己过吗?不就是上次天庆宫毁坏皇后的赏赐庇护过一次吗?怎么有十回八回?这皇后说得让颜月不解。 “皇上宠幸了你吗?”那皇后突然直言不讳地问道,颜月更是哑然,感情在皇宫里奴婢是没有隐私和秘密的。却也只能隐忍着心中的不快,声音压抑地答道“皇上没有宠幸奴婢。” “你确实有些特别,可长得确实也丑了点。”那皇后脸上尽是失落,语气中尽是是惋惜,仿佛很为皇上考虑似的。纵是颜月已知双方已然剑拔弩张,还是被皇后那温柔关怀的语调和表情所迷惑。可如此直白地把别人的缺点摆在桌面讲,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颜月不得不承认这是皇宫的通病。那慕容炎是,慕容复是,现在的皇后也是。 “皇后不必为奴婢惋惜,奴婢在家时长辈常教导奴婢,女子最要紧是品德要能正身立本,其次相貌要端庄稳重持礼,最后是言语上要知道自己该说与不该说的话。奴婢虽不才,自问这些方面也还过得去。”既然对方如此不在意听话人的感受,颜月也适当的反击一下。 那皇后表情愕然之后,却不着恼,反而觉得甚是有趣。言语上也更亲近了几分问道:“颜医女,虽然你长得丑些,但皇上对你有兴趣,这是你的福气。按理说你乃罪臣之女,册封不合祖制,可这次你若能帮助本宫,那本宫便助你中秋节册封如何?” 颜月不禁笑了,中秋节册封,他们不是已定下在中秋节行动的吗?难不成她还想利用册封之事把皇宫闹的更乱一些。颜月再次确立了皇宫之人不可信的事实,那慕容炎想利用自己来对付皇后,而皇后却想利用自己对会皇上,自己是何曾荣幸,居然同时成了两个人需要的棋子。想到此,颜月恭敬而又感恩地回道:“皇后费心,奴婢感恩不尽,只盼着皇后娘娘早日康复,奴婢这就给皇后娘娘配药去。” 双面间谍,想不到来到了古代颜月居然有机会演一会谍战片,而且还是双而间谍。这样的日子,真让颜月觉得诧异与惊奇! 第五十一章:白日见鬼 颜月配好药送到了皇后宫里,交给了紫萦姑姑便自行离去。因为颜月相信皇后一定会找其它的医官验药,而出于谨慎考虑,颜月给皇后所配之药还特意留了两份,一份在华师傅处,一份在御药房。颜月针炙科的考核已然过关,颜月第二感兴趣的便是妇人科。而考虑到颜月没有时间再到太医院实践学习,华师傅便把自己所著一本妇人科的医书送给了颜月。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颜月便自由了。自到皇宫以后,颜月自由的时间还是很少很少。颜月突然对这皇宫有了莫大的兴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从前慕容炎用李云娘及颜沁来威胁颜月,让颜月不得不留在这皇宫。而今父亲冤屈得雪,颜月便再也没有留在这皇宫的理由。颜月决定利用这半天的时间好好查一查这皇宫的环境。颜月不相信,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高端人才斗不过这些古人! 院墙很高,没有轻功不可能飞上去。这是颜月考察后留下的第一印象。除非有一大树靠近院墙,那可以通过爬树再跳到那墙头之上。可转了半天,颜月没有找到一颗靠近院墙的树。后来颜月终于得出结论,这皇宫里面肯定有很多和自己一样想逃出宫的人,而爬树这一招已被别人用过了,所以宫里根本不允许树靠墙生长。 防卫很严密,而且侍卫们都很敬业。这是颜月考察后留下的第二印象。皇宫的院墙旁边的路上,每隔十米便有一名侍卫,这样,纵是颜月想借助外力爬上墙头也不太实际,例如颜月没有办法当着这些人搬来一个梯子再光明正大的爬上墙头吧。 宫门凌晨三点开,晚六点关,检查细致而严格。这是颜月考察留下的第三个印象。这期间出宫的人很多,但每个人都有出宫的腰牌。而宫门前的侍卫检查更加的严格,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篮子,那侍卫也要打开一一过目。颜月这才知道那些电视剧中穿越女所使用的招数,什么躺在糞桶里,什么躲在轿子下,什么化妆成小太监什么的,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颜月这一转悠直转到了傍晚时分,而转悠的结果却只有一个,失落无比!也许只是近期宫中有变,所以加强了守卫吧;也许自己只是第一次想到逃离,观察不够仔细吧;颜月只能这般安慰自己。拖着沉重的脚步,颜月慢慢地踏上了归途。 一个高大的庭院挡在了眼前,高高的大门上书写着三个大字“碧榕轩”。和其它地方不一样的是,这个庭院前居然没有侍卫或宫人把守,院门虽关,却只是虚掩。颜月轻轻一推那院中便吱吱哑哑地开了,颜月好奇之下闪身进了院子。 进院之后颜月被眼前那大榕树所吸引,这也突然明白了这庭院为何叫碧榕轩了。院中的那棵大榕树据颜月保守的估计至少有上百年的树龄。榕树高达数十米,需几个成年人合抱方才能抱拢。而更其妙的是它的很多枝条垂下来之后又形成了解到根,重新生长发芽,长成了树。那一棵大榕树下己有数十棵小树。远远望去倒像是一片树林一般,当真可用独木成林来形容。 颜月站在大榕树前惊叹,连一个人站在了身后也不自知。 “你想离开皇宫是吗?”幽幽的声音传入到耳中时,颜月只吓得浑身一颤。猛得回身,只这一眼,颜月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依旧是白色的衣衫,和那白色衣衫一样苍白的面孔,忧伤而游离的眼眸,色淡如水的薄唇,清清冷冷的感觉,正是那个自称是鬼的前太子慕容复。 颜月的震惊无以伦比,只怔怔地盯着他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那慕容复丝毫不在意颜月的震惊,他的目光越过颜月落在大榕树上,又仿佛透过大榕树看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他唇角有着一丝淡笑,可那笑容太淡反倒让人觉得不真实,在颜月撼然的注视下,他幽幽地开口道:“今天爷跟了你一个下午,看见你盯着高墙思考,盯着侍卫思考,盯着那宫门思索,爷知道你一定在想,如何离开这皇宫呢?” 颜月再次思维凌乱,这个男人想作什么?为何跟了自己一个下午。还有这半天自己怎么没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还有,他不是一个死去的人吗?怎么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宫里? “离不开的,除非死了,否则我们都离不开这皇宫。”慕容复好象是在自说自话,也不管颜月是否听得明白。不过这一次颜月这次倒真得听明白了,也许他说话时用了‘我们’两字,这让颜月胆子壮了几分,当即不假思索直接反驳道:“爷难道忘了事在人为这句话吗,你不离开是因为你不想离开。你不是已经死过了一次吗?明明可以离开,可你还是回来了!” 这一次慕容复倒似突然清醒了几分,拧着眉头盯着颜月良久,突然发出深深地叹息:“爷听说你进宫当日,也是主动选择了留下,为了你的亲人而留下。” “你怎知道?”颜月实在不敢相信,这么点小事,这位爷都知道。这宫中真是毫无秘密可言。 “爷留下也有留下的理由,因为婉儿离不开,因为母后离不开。其实今日想想,倒不如死了,省了倒少了今日的烦恼。”慕容复不回答颜月的问题,只是再次深深地叹息,那毫无作伪的表情让颜月再次深深困惑,难道这个慕容炎他真得一点都不想当皇上吗?或者是他隐藏得太深了,在自己面前作作样子。 颜月决定激上一激,当即大胆地道:“其实爷才应该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且不说为了别的,就是为了那孩子也要争取夺回自己的位置。难道一个孩子能一出生就接受这样的家庭吗?亲生的叔叔成了名义上的父亲,而真正的父亲躲在黑暗中不敢见天日。” 不得不说颜月的话直捣黄龙,慕容炎那原本忧愁感伤的脸突然变得扭曲,就连目光也变得有些凌厉。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真握着手背青筋毕露。颜月认真地盯着他,目光诚挚,心中却尽是鄙视。看来这位太子爷做戏的功夫还不到家,只一句话便将他说得原形毕露了。 慕容复咬牙切齿了半天,最终无奈地吐出了话语:“不错,你说得不错,爷我不想让孩子叫叔父叫父皇,更不想让孩子还没见天日就胎死腹中,但爷也不想兄弟相残,你说我该怎么办?” “奴婢眼光短浅,只能看到眼前之光,哪里能想到身前身后,爷有着宏大的志向,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纵是伤了性命那也是命运使然吧。”颜月淡淡地说着,却话中有话提醒那慕容复不要忘记以前是的事,当初若不是慕容炎,他早已丢了性命。只是颜月却不禁在心中冷笑,装作善良的样子在问怎么办?不是已经在办了吗?这位太子爷倒和那位皇后是绝配,表情话语是善良无比,可骨子里却阴狠至极。 颜月的话换回了半晌的安静,那慕容复不说话,颜月便也不说话。正在颜月准备悄然离去之时,那慕容复幽幽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当年,炎弟,婉儿还有我,每天最喜欢在这里游戏。那时炎弟常躲到这大榕树的最高处,他还从偷偷地从树上往这地上撒尿。有一次婉儿也过来玩,炎弟匆匆忙忙连裤子都没提好,便遭到了婉儿的一顿臭骂……” 炎弟幼时非常调皮,有一次不知从哪里端来一个鸟窝,里面还有两只毛没长全的小鸟。炎弟把这两只小鸟送给婉儿,结果婉儿便命炎产弟负责给鸟喂食,命爷每日给鸟儿画一张相。因为这些鸟儿我们三人整整累了一个星期,每天学习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鸟儿。后来不知怎地母后得知了消息,母后就在这里让人把鸟儿狠狠地摔死了…… 再后来,不知怎地母后看炎弟越来越不顺心,炎弟稍有过失,便让人狠狠责打。有一次炎弟只是和奴才说笑了一句,母亲便让人用藤条狠狠抽打了二十多下。我总觉得母后想把炎弟像鸟儿一样狠狠地摔死,炎弟的母妃不久突然死了,后来我们在母后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爷与婉儿商定一定要设法保炎弟安全。” 随着慕容复的述说,颜月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三人幼时相亲相爱的情景。越是听,颜月越是觉得身上寒意越重。记得慕容炎当时说起赫连宛儿和慕容复时,语气中颇多敬重与亲情。似乎皇后上午说起慕容炎时语气也很温暖,而此时慕容复谈起三人儿时之事也多有怀念。这样的三个人现在却随时在准备着杀死对方,这岂不是让人觉得更加得寒心。 “太子爷恕罪,奴婢告退。”颜月实在没有心情再听下去。慕容炎却似从回忆中醒来,用一种十分不解的目光盯着颜月,却再次拧着眉头问道:“你为何要出宫?听说你是炎弟最宠的女人吗?难道你想弃炎弟而去吗?” 颜月不禁失笑,抬起头大胆地盯着那秀美的脸庞,笑着道:“奴婢身份卑微,哪里配称得上一个‘弃’字。倒是太子爷与当今皇上若是兄弟反目,可当得上一个‘弃’字。” 那慕容复没有想到颜月说话会如此直截了当,怔怔地盯着颜月半晌,竟说不出话来。颜月不再理会,转身便走,却听到后边传来慕容复痛苦的低吼:“我宁愿死了,我宁愿当初就死了,也不想闹到今日这般局面!” 第五十二章:撒旦怒火 慕容复痛苦的低吼一直在颜月的耳边回响。不知生怎得颜月就在那一刻相信了他,相信他也是无奈至极,相信他真的宁愿当初就死了,也不想闹到今日这般局面!因为颜月相信有的时候人的表情可以作假,可人的声音中蕴藏的最真实的情感不能作假。也许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痛苦的不仅仅是慕容复一人,相信慕容炎也定有如此之感。 “离不开的,除非死了,否则我们都离不开这皇宫。” “我宁愿死了,我宁愿当初就死了,也不想闹到今日这般局面!” 慕容炎的这两句话交替地在耳边回响,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颜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即然死了便可以离开这皇宫,为何自己不选择死试试。当然这死不是真死,是假死。记得二十一世纪颜月曾好奇古人所称的假死药是什么,因此找来不少古书,更利用了现代的高科技,最终找到了研制那假死药的方法。当然在这古代要制作出假死药需要一定的时间,可真的以死来逃出宫岂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宫里的奴婢死了,尸体怎么处理颜月得弄清楚,可千万别把尸体烧了或还埋在宫中,那时可就亏大了!因为这个主意颜月突然变得兴奋无比,想不到这慕容复的话竟然启发了自己,真是万事有利必有弊呀。 清心殿里一片宁静,慕容炎的房间里却灯火通明。经历了昨晚之事,颜月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这个慕容炎。踮着无声无息的脚步,颜月像猫儿一样轻巧地迈着步子想偷偷溜到自己的房间。只可惜颜月的步子才迈过门边,便听到慕容炎清冷的声音命令道:“颜医女,回宫居然不想给朕请安吗?” 颜月只觉心头一颤,纵是无奈还是努力保持了平静慢慢地进了室内,恭敬而又小心地跪下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只是这一次颜月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慕容炎平身的命令,空气中的气息让颜月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颜月偷偷地抬头,只看到慕容炎幽深中目光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怒火,被那目光一视之下颜月再次恐惧地低头。 “颜医女,朕本以为你玩欲擒故纵的手段想登上高枝,想不到颜医女还有这种想脚踏两只船的爱好。一面在朕这里寻求平安,一面去讨好未来的新主子。”慕容炎阴森森的话直扑入耳,颜月一愕之后便觉得十分的好笑,好笑这皇宫之中真是任何人都没有秘密,仿佛大家都是透明人一般。不过是碰到了慕容复,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这就传到了慕容炎的耳朵里。 颜月的沉默被慕容复当成了默认,颜月唇边的笑意更让慕容复的气恼加倍,他讥讽的话语再次不假思索地出口:“不知颜医女在新主子面前要了什么好处?难不成要了贵妃的位置吗?这可不是主动脱衣就能办到的。” 颜月没想到慕容复会说出这般的话来,想发怒的同时颜月却很快的控制了自己。人呀,若是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结果不是被别人打败,而是败在了自己的手上。想到此颜月不怒反笑道:“有些时候,脱了衣服也不一定能办好事,但有时候偏偏好事能找上门。奴婢有福,得皇上如此看重,一定会不负皇上期望。” 颜月话一出口,便觉领口一紧,人已被慕容炎像提小鸡一样的提了起来。颜月无奈地挑眉,这个男人似乎只会这一招,接下来呢?他会怎样! 慕容炎拧着眉头狠狠地瞪着手中的小女人,她大张着双眼,眼神中的好奇与坦然让慕容炎高举的手反倒打不下来。那小巧的脸庞,那湿润的唇瓣,那清澈的眼眸……慕容炎凌乱了,为什么每一次看到她都想吻她,为什么每一次都想拥她在怀,为什么这个小女人总会这般轻易地激发起自己的欲望。这一次慕容炎决定要好好地教训她,教训她的不知好歹,教训她的心不在焉…… 吻落了下去,却被颜月扭头躲开,落在了一侧的颈项上,慕容炎却就此狠狠地咬在她的颈部。这一咬十分地用力,慕容炎把心中的气恼狠狠地发泄在这一咬上。颜月只觉脖间一痛,那痛让颜月突然之间想到了吸血鬼,恐惧加上疼痛,颜月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室内一片寂静。 慕容炎凤目圆睁,几乎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耳光,自己居然被抽了一记耳光。而同样惊恐的还有颜月,那几乎是颜月下意识的行为,颜月敢保证自己绝对是一时脑子发热,那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颜月颤抖的唇想要解释,可话没出口,只觉身体一轻,人便被扔了出去。 身体像被扔废品一般被慕容炎扔到了床上,头撞在了床榻上,晕眩了几秒钟。慕容炎慢慢地走到床前,盯着犹如羔羊般的猎物,开始慢条斯理的脱去衣衫。颜月恐惧地盯着,盯着他那邪气愤恨的眼眸,盯着他那慢条斯理解衣的动作。颜月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一定会用他最无情的占有来教训自己的错误,他会毫不留情地想把自己撕裂吞腹。 即将到来的折磨让颜月恐惧到了极点,颜月本能地撑起身体从床的另一侧翻滚下去,绕过床尾,门离她是那么的近,只要逃出去…… 慕容炎冷笑着盯着颜月的举动,凤目眯起,犹如一头在欣赏囊中猎物临死前做最后挣扎的野兽。他从容不迫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胳膊,硬生生将她拖了回来,随手再次扔到了床上。只是这一次,他强壮的身体直接覆在她身上,手一用力,只听得嗤的一声响,颜月的衣服便撕裂开来。 颜月张嘴惊呼,只是声音没有喊出便被堵在了唇边。颜月的双手用尽力气想要推开他,可他只用一只手便将颜月的双手固定着颜月的头前。颜月想踢他,可双腿却在他强有力的压制下不能动弹分毫。颜月张嘴咬他的唇,换来的却是更加用力的撕咬,挣扎中也不知是谁受了伤,痛楚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弥漫在两人的口腔。 慕容炎如同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只想着征服着身下的猎物。他一只手挟制着颜月,另一只手粗暴地撕着身下人身上单薄的衣衫,很快地身下人便已衣衫尽落。灯光下,她的肌肤如雪一样白皙,她的身体在瑟瑟颤抖,那一起一伏凸显的曲线更让慕容炎血液喷张,慕容炎所有的感官和思维都在叫嚣着同个声音,表达着同一个愿望,那就是立刻占有身下的这个女子! 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颜月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此时此刻再多的反抗只会换来更无情的凌辱。若真是这般,颜月真得想一死了之。只是可惜了自己才想好的假死药。凝视着他深沉冷漠的眼眸,颜月只觉得悲哀。就在慕容炎想要进一步的举动之时,颜月突然温柔地道:“皇上,奴婢还真不知道你喜欢强.奸这个调调。” 慕容炎所有的动作都因颜月的这句话僵在了那里,对上那突然间由恐惧变得温柔清澈的眼眸,慕容炎有些石化。颜月雷人话语的再次传入耳中:“奴婢原先听人说过,如果强.奸不能抗拒,那不如等待高.潮的来临,奴婢希望皇上技术高超,当然皇上如果需要药的话,奴婢那里还有些金枪不倒丸,不知皇上需要吗?” 慕容炎只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中炸开了,慕容炎突然间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恶梦,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叫颜月的女人存在过,自己也从不曾与一个叫颜月的女人打过交道。可慕容炎知道自己那是自欺欺人,这世上有一个叫颜月的女人,一个可以让慕容炎气得失去理智的女人。 “皇上,奴婢有一计可以解决太子爷与皇后娘娘谋反之事。请皇上起身,容奴婢起身着装后细细地禀告。”颜月秉承着注意力要分散再分散的理念,再下一次重锤。慕容炎身体僵硬地听着,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要做什么。这个姿势,这种情况,突然讨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不是有点,而是十分的不太对劲。 趁着慕容炎有些发怔的时候,颜月推开了趴在身上的他。许是正想起身而没有找到台阶,颜月的话让他缓缓起了身。颜月速度飞快地起身,再飞快地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慕容炎几乎是机械的跟着颜月的脚步随之而来。目呆呆地瞪着颜月飞快地穿衣,目呆呆地等着颜月给自己一个答案。 “你说,让朕不等他们行动,便处死皇兄与皇后?你所说的计策便是这个?”只是颜月说出了答案之后,慕容炎登时脸上变色,是被颜月这个主意气得变色。处死了他们,那些动乱朝臣们会安稳吗?他们必会人人自危,万一狗急跳墙壁,岂不是还会联合造反。还不如等到他们行动时引军入瓮一举歼灭呢。 “皇上是不是有些舍不得他们死?要知道他们不死,便是皇上死。”颜月继续提醒着。慕容炎这一次却再没有话和颜月说,甚至连看也不想再看颜月一眼。更忘记了自己现在其实是在颜月的屋中,口中慢慢地吐出了三个字:“滚出去!” 颜月却还是小心地站在那里,淡淡地无奈地开口道:“奴婢可以提供一种药,这种药叫龟息丹,服下药后与死人无异,但三日后人便会慢慢醒转。若是皇上需要这种药,需要早日向奴婢索取,因为配药需要一些时日。” 颜月慢慢地说完便转身离去,身后这个男人颜月能躲一时是一时。如果皇上与那慕容复真是手足情深,如果一方真的无意于皇位,也许死真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只是他们都能做得到吗? 第五十三章:徒弟刁难 颜月的日子突然恢复了宁静,住处也搬回了医女所,每日上午给皇后诊脉安胎,下午则配制那假死之药。当然颜月知道这种宁静只是暂时的,不久之后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失去生命。颜月更不知道慕容炎与慕容复以及皇后他们做了怎样的交谈,可只要让配药便是件好事。因为只要那慕容复死了,就可以避免更多人的死亡。不管是丞相或是太后,没有了慕容复,就等于群龙无首,对于皇位之争他们都会束手无策。 短短的几日,皇后的身体也在颜月的调理下好多了,只是每每颜月为她诊脉时,她总会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颜月。那种感觉仿佛在审视着什么,颜月也不敢问,只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私下则琢磨难道是皇后舍不得这后宫的生活,不喜欢与慕容复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反而对自己更加恨之入骨吗?好在慕容炎再三保证颜月的安全不会有问题,颜月才放下心思专心做手中的事情。 只是颜月这一回医女所,同室的几位室友态度已大有不同。原来颜月的突然离开,宫中更是盛传医女得宠。可没过两日颜月却又搬了回来,还整天忙着医女的工作,一切似乎和原来没有任何的改变,而册封的传言突然间也都消失弥散了。 丁香的热情是一如既往,只要有空就围着颜月说东道西。唯有那玉桂一脸的鄙夷与自以为是,而芍药虽一丝不吭,可她的眼神却是在说着早知如此四个字。颜月从不曾把这些看在眼中,因为颜月有着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便是早日配好药以便离开皇宫。为了保险起见,颜月给自己配的药与给慕容复所配之药又有着很大的区别,避免自己用时引起慕容炎的疑心。 而趁着这段有点空闲的时间,颜月更是积极地往华师傅那里跑,因为颜月知道自己在医学上还差了许多许多。只要华师傅所写的医书以及诊病的案例,颜月全部毫不见外的拿了回去。颜月要把这些医学知识在最智的时间学在心中。 每一天,颜月回医女所都会很晚很晚。这一天,当颜月慢慢地晃回医女住所时,丁香已大叫着迎了上来:“颜月姐姐,你可回来了,玉桂病了!你快给看看吧!” 玉桂病了,颜月第一直觉便是去到那玉桂跟前看一看。可转瞬一想,便又停下了脚步。所谓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赢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那玉桂平时骄傲任性、骄横跋扈,更是对自己有着十分的不待见,此刻她生病颜月去看,倒并不能得是好事。 因此颜月想了想道:“玉桂医术本高于我,她若病了,自己便可诊脉,更何况屋中还有个芍药,所知所学更远甚于我,为何要等到我看?”颜月如此认真说来,倒把丁香说得一怔一怔的。 “芍药说她只学了妇人科,对其它病情根本一概不知。而妹妹我只懂药膳,当然更不能医治。”丁香有些委屈地道,不明白一向提到病情病人就眉飞色舞的颜月今日怎么了,变得如此地淡定,似乎有些不合理似的。 “可玉桂医女在御药房、伤寒科以及针炙科学习,她完全有能力替自己诊脉,哪里还需要我来诊脉。”颜月再次反驳道。 “可玉桂姐姐病了呀,她一直躺在那里,没有办法替自己诊脉呀?”丁香小声地反驳道。 “师傅,求你救救徒弟!”玉桂弱弱地开了口,这是玉桂拜师以来第一次如此实诚地喊颜月师傅。颜月不禁抬头看了看她,脸色苍白,额上密密的渗着一层汗来,倒真像是病了一般。颜月想了又想,才慢慢地挪步向前。 细细地诊脉,颜月突然心中大奇,因为玉桂的脉像又细又滑,且沉中带涩。左寸脉虚大而涩,按之凹陷无力,虚大乃为心血不足,涩乃有瘀滞,若按这脉像看的话,玉桂平时常有心悸胸闷之症。可依据这些天的宫中相处,从不曾见过那玉桂有难受的症状,也不曾见她用药物调理,更不曾听丁香提起这玉桂有何体弱不足之处,这心脉搏动怎么突然会孱缓无力呢。 若是依着平日,颜月定会很快地说出诊断的结果,可经历了这么多的颜月再也不会这么急地判断病情。 “颜月姐姐,玉桂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丁香看到颜月一直诊脉沉思不语,不禁有些着急。只能说丁香是个热心肠的人,见到谁有困难都会着急。 颜月慢慢地抬头,盯着那玉桂的脸细细地审视了一番,依旧是那副苍白的小脸,紧闭着双目似乎是睡着了一般。往日见她都是气血充足,面色红润,哪有半点病态,今日见着,却是面毙苍白,难道是因为太劳累之故,故而气血亏损?颜月的眼神慢慢地落在了那不远处芍药的身上,她依旧是在认真地阅读医书,从始至终没有抬起头来。 奇人!简直是最大的奇人!一个人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学习医术之中,可却对病人毫无怜悯之心,这样的人真是特大的奇人。当然也许这个人不是病人? 颜月的眼神慢慢地收了回来,落在了一边着急地等待的丁香身上:“玉桂这些日子可曾劳累过度?或者是不是胎里带有心血不足之症?” 丁香认真地想了想道:“玉桂姐姐这些日子一直都和往常一般无二,至于是否有胎里带有心血不足之症,我倒是没有听过。芍药你听说过吗?” 芍药连头也不曾抬起一下,便传来细细地回答声:“没有听说过。” 颜月长长地叹息,琢磨着自己也许有些太过于谨慎了。颜月正在考虑是不是要下病情结论时,回过头正碰上那玉桂张开又闭上的又眸。那颤抖的睫毛似乎告诉颜月她刚才一直在倾听着颜月等人的谈话。 颜月突然心念一动,想起师傅才教的针炙知识来,如果用银针封住心脉,心脉搏动就会变得孱缓无力。玉桂恰在针炙科学习,她不会用这个方式来和自己较量来了吧!如果那样,还真不能如她的愿来。颜月不得不承认,同那个慕容炎相处长了,考虑问题都多长了一个心眼。 “丁香,拿我的银针来,就在我床头包袱里搁着。玉桂她心脉孱缓无力,一定是心悸胸闷之症,我拿银针在心脉上扎上一针,应该便会无事。”颜月随口说着莫虚有的治疗方法,按照颜月的这般治疗,那岂不是可怕之极,相信那玉桂若是装病听到这般的治疗定会吓得醒来。 丁香哪里考虑到这些,听到颜月要银针,当即应声而去。而颜月的手始终搭在那玉桂的脉搏之上,只觉那玉桂的脉像一时变得又快又乱。 “行了,我这就施针,丁香,你来把玉桂的衣服解开。”颜月随口吩咐着,眼睛却认直地盯着那玉桂的反应。 只是这一次没等那丁香动手解衣,那玉桂却突然坐了起来,口中气急地嚷道:“颜医女,没听说过这心血不足要在心脉上扎针,恰巧玉桂学的正是针炙,否则任由颜医女治疗岂不是要了玉桂的命。”玉桂气急败坏地斥问道,听得丁香张大了嘴巴,有些不信任地盯了玉桂一会,又质疑地回头望向颜月。 “是玉桂医女不想要命在先,颜月只是想满足一下玉桂医女的愿望,再在这心脉上扎上一针罢了。依颜月平时观察,你的心脏并没有问题,而你常常面色暗红,嫉妒心强,肝应该有问题!”颜月冷冷地说完,那玉桂已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你-胡-说-八-道?”玉桂有些结结巴巴地反驳道。 颜月却只是笑了笑,用手在那玉桂的眉毛中心的鱼腰穴用力一按,又在眼睛下面的承泣穴和球后穴一按。那玉桂顿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立刻捂着自己的腹部。 “你心血不足是你个人所为,可这肝有问题却真是天生不足。”颜月冷笑地道,直瞧着丁香芍药瞪大了双眼,而那玉桂则僵直地坐起了身,眼中充满了怀疑。 “你不是才学针炙,怎么连这些都懂?”玉桂问得有些不甘心,怎么可能会拜一个资历根本不如自己的医女为师,这简直就是对玉桂的奇耻大辱。拜师之后,玉桂几乎觉得没有脸再在这医女所混下去,更感觉几乎所有的医女瞧向自己的眼光都有着讥笑与嘲讽。所以玉桂才想起了这么一招,用银针封住自己的心脉,想要来考倒颜月,那样玉桂便可以用正当的摆脱颜月,可没想到颜月她居然看了出来。 “玉桂你说的正是,其实我很多知识我都只是初学,更有许多不如玉桂你的地方。就如今天你玉桂敢用银针封住自己的心脉,这一点我就做不到。圣人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三人都有比我强的方面,所以上次拜师之事纯属我们女孩子闹着玩的,还请玉桂你不要当真。否则颜月倒真不知如何是好。”颜月款款谈来,所说俱是真心话,那玉桂瞧着颜月认真诚恳的表情,一时说不出话来。 丁香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当即气恼的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床上直接滚倒睡觉。倒只有那芍药怔怔地盯着书出了片刻的神,最终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熄灯睡觉。 第五十四章:意想不到的交易 这些日子,后宫风云变幻。先是太后娘娘突然病重,这一病竟卧床不起。颜月知道这一定与某位爷的突然仙逝有关。对于太后娘娘来说,以前虽然对外称慕容复死了,可他这个儿子却一直都在身边,这一次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就倒在自己的身边。那一天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太后直撑到所有的太医都肯定地告知回天无术后才轰然倒地,这一倒竟再也没起。接着在离中秋节还有五天之时,皇后娘娘在散步时突然跌倒,竟一命呜呼。这一来宫中大丧,中秋节也不再举行宴庆了。后位空缺,后宫之事全部由四位贵妃共同协理。 朝堂也变幻莫测,有喜有悲。太后娘娘的侄子当朝副相顾天磊被荣胜仁查出有贪污受贿之事,更有结党营私之实,被打入大狱,秋后问斩。皇后娘娘的姨夫太尉庚卫龙免去其职,准其告老还乡。皇后的父亲赫连丞相也因丧女之痛一病不起,丞相之职虽未除去,可大权旁落到新任副相手中,副相正是王美人父亲原刑部侍郎王孝标。颜月父亲颜文忠老将军案件经大理寺会审后沉冤得雪,不仅官复原职,还得了不少的赏赐。 当中秋节来临之时,一切都已风平浪静。没有得到慕容炎的赞许,可颜月常常在心里自我夸赞,用医术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利用这段十分空闲的时间,颜月还专门研究了一些去除脸上胎记的药水。每天晚上睡觉时抹在脸上,白天观察效果。只是逃出宫的念头一天都不曾断过,颜月不停地在寻觅着逃出宫的机会。 等到慕容炎的传召却是在中秋节的夜晚,地点也改在了映月轩王美人那里。看来,这中秋之夜皇上是准备与王美人同过了。听说由于王美人的父亲在朝中甚得慕容炎之力,所以这些日子那王美人几乎是专宠之幸。纵是一再告诉自己放下了,那慕容炎绝不是自己的菜,可每每听到他与其它女人在一起的消息,颜月的心里还是有着说不出的酸涩之意。也许从前是皇后,现在是王美人,以后还会有一个个的后来者,这样的男人绝不是颜月想要的人。 屋里焚着香,一股淡淡的花香混和茶香溢满了整间屋子,轻纱幔帐间,慕容炎与那王美人相对而坐,言笑晏晏。窗外淡淡月色,室内淡淡茶香,精致的茶盘托着茶盅,美人素手纤纤,水流悠然而下。此情此景恍如一幅精致的工笔画,让颜月脑海里猛然闪过四个字“岁月静好”。只是颜月不敢细看,一进殿内便恭谨地跪下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奴婢给王美人请安,奴婢侍宴来迟,请皇上责罚。” 那两人不知正说到了什么,那王美人一直掩口吃吃笑着,声音中似乎有种幸福的气息扑面而来,颜月心中却越是发涩。只得到慕容炎的声音在耳畔慵懒地响起道:“颜医女平身吧,今天要你来不是侍宴,而是瑶儿近日有些身体不适,腰酸腿软,颜医女你一会辛苦一下吧。” “奴婢知道了,等美人用完膳,奴婢自会给美人诊脉。”颜月低头大声地回道,只觉身上一阵阵的恶寒。瑶儿,叫得真是亲昵。似乎前不久这迷人的噪音还叫过自己小月儿呢。什么腰酸腿软,不就是夜里闹腾多了吧。 “诊脉就不必了,只是辛苦医女给瑶儿按摩一番便好。”慕容炎依旧平静慵懒的声音,却听得颜月只觉头脑发闷。凭心而论,这王美人一直待颜月不错,上次颜月毁坏皇后赏赐之物时,也是王美人一直在旁为颜月求情。可纵是如此,颜月总觉得为她按摩有些不舒服,是那种从骨子里感觉到的不舒服。想到她的身体与慕容炎死死纠缠,而自己还为她解除纵欲后的疲劳,仅是想着,颜月便觉得心里恶心。 “怎么不说话?”慕容炎慵懒的声音中有了一丝丝的质疑。 "禀皇上,禀美人。奴婢能侍候主子是奴婢的荣幸,可不巧奴婢这两天配药伤了手,略一用力便会痛,这样力道不够反而起不到按摩的效果。"颜月大声地回禀着,并将双手举到了头前。颜月的手确实有些红肿,也确实因配药所制,只是没有达到颜月所说的一用力便痛的境界。 慕容炎目光灼灼地盯着颜月,从那红肿的小手盯到那低垂的头,直觉中慕容炎知道颜月撒谎了,可却又无法证明她是否撒谎。盯着跪着却仍然透露着叛逆的脊部,慕容炎饮茶时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些躁动起来。 "皇上,臣妄已然大好了,不用颜医女按摩了,皇上不如让她回去好好歇歇吧。"王美人娇柔而温暖的声音,颜月却感觉室内的空气更冷了。颜月希望说这话的是慕容炎而不是王美人,那样颜月的心情也许会安慰一些,可惜的是王美人说了之后,慕容炎仍没有出声。 "奴婢谢王美人恩典!奴婢………"没等颜月把‘告退‘两字说完,便听到慕容炎清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即然蕊儿身体无妨,那颜医女就在这里为美人侍寝吧………" 慕容炎后面还说了什么颜月不知道,颜月的脑海里只是不停地响着两个字"侍寝",奶奶的,他慕容炎故意污辱人吗?凭什么叫自己侍寝?入宫这么久,颜月还是懂得侍寝是何意思。就是皇上皇后亲热的时候,奴才隔着帘子站着等着,有需要随时侍候。 这一次颜月没有等到王美人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听到的却是她似喜似惊的一声短促的叫声,然后转成一声娇弱的呻吟。颜月诧异地抬头,看到的正是一幅激吻的画面,美人在膝,唇舌相吻,手儿乱摸…… 颜月愕然了,当众宣淫,虽然这‘众’只多了颜月一个。可毕竟有外人在场,真没想到这慕容炎还有演a片的才能。颜月愕然的目光却正对上慕容炎激吻中依然不忘挑衅的眼神,那目光中的含义让颜月恐慌地低下头。 那两人的位置很快地转到了帘后,激吻更加的热烈,接着衣服,衣带,亵衣,肚兜……扔了一地,压抑着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这会的功夫他们应该赤诚相见了吧!那接下来会是什么,颜月控制不住地手在颤抖,心中更有着感觉排山倒海袭来,颜月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唯恐会吐了出来。 "奴婢内急,请恕罪。"颜月也不管那两人听不听得见,更不管此时说些话会不会影响那两人做事的情绪,说完后颜月便冲了出去。 月色惨淡,月光下的颜月只觉疲惫不堪,茫然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何时起已泪流满面。脑海里总是不停闪过仁寿宫那晚,慕容炎他护着自己与刺客搏斗的场面,生死关头不要离开的叮嘱。也就是那一次颜月真正的心动了,情动了,甚至在浴室那次,颜月真的准备将自己交给他。可一次次换来的却是羞辱与质疑。在他眼里自己和那些宫里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想着对他投怀送抱,想着册封稳固地位。 放手,早在他将自己送到皇后宫里的时候,颜月便想到了放手。情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这里是权势生长的舞台,却不是感情滋生的土壤。只是为何看到他与别的女人如此,心却真的好痛。好在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情到累时,就要放弃。颜月再次告诉自己,快些逃离! 等到颜月站定脚步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碧榕轩,同上次一样碧榕轩的门虚掩着,吱吱哑哑地推开门,那大榕树就矗立在眼前。颜月突然有一种悄然如梦的感觉。就在半个月前,那个一身白衣如同珠玉一般的男人还在此和自己说话,说‘除非死了,否则我们都离不开这皇宫。’正是他这句话激起了颜月的灵感,也正因此才有了他们的借死遁去,而今只留下了自己在这里望洋兴叹。谁能帮助自己让自己离去? 慢慢地走着,此时颜月方才发现那大榕树下竟悬挂着一个秋千,简简单单只是一条粗粗的绳子下挂着一条长长的木板。想到慕容复所说的那些话,颜月不禁想笑,秋千虽然简单,可应该是当年三个小伙伴快乐的玩具吧。慢慢地坐上秋千,脚儿用力在地上蹬,那秋千便悠悠地飘荡起来。闭上眼睛,可以感受到那轻柔地风儿在耳畔掠过,带来几许夜的忧伤,让颜月的心更加的寂寥与惆怅。 “颜医女倒是悠闲自在。”一个声音在耳后响起,一个人已立在了颜月的身后。颜月有些惊惧地回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张小乙。颜月蹙眉思索了良久,也想不通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张小乙,似乎这些日子与张小乙没有什么交集呀,他这是特意来寻自己还是巧遇在此。 张小乙也不多说,随手推起秋千,高高荡起的同时颜月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停下,张公公,你是来杀我的吗?”按照颜月所想,这个张公公和自己第一次见面便开始斗,后来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可各自心里总存在着疙瘩,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应该不会是为了给自己推秋千吧。 “颜医女,你说错了,杂家是来帮你的。”张小乙认真地道。 颜月刚站稳身形,却差点被张小乙所说的话雷倒。他来帮自己,可能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盯着那有些类似女子般秀气的脸,那认真的眼神,颜月的头有些发晕,这世界真是太搞笑了。想到此颜月真得笑了:“张公公,奴婢还真不需要张公公帮什么忙,倒是公公需要什么帮助,奴婢真的愿意效劳。” 张小乙眼神中闪过一种气恼,很快地恢复了平静。这一刻两人同时想起了第一次结怨的情况。那时的颜月也是提出帮忙,帮张小乙割去的东西再长出来。所以那张小乙才扇了颜月一记耳光。张小乙淡淡地道:“颜医女,不必在杂家面前遮掩。杂家知道颜医女当初进宫迫不得已,而今更是迫切地想要离开这后宫。” “奴婢听说,这天下不是馅饼,而是陷井,不知道张公公又需要颜月做些什么来回报呢?”颜月好笑道,这位张公公可是皇上最贴身的人,颜月可不相信他会真心的帮助自己。 “杂家需要药,你说的那种可以重新变回男人的药。你需要的是逃出去,我们交换。”张小乙冷冷地道,不得不承认,这奴才跟主子跟得时间久了,连说话都和主子有些相像。颜月不禁想笑,原来如此,如果他真得有这种想法的话,主动来帮自己倒也可以理解。只是他若重新变成男人,他又看上哪个女人了呢? “这两日皇上心情大好,你到勤政殿侍候的时候,可趁机要求皇上放你出宫回府一趟,如果机会好便可在路上逃脱,杂家希望你在逃走之前把药给杂家留下。”张小乙不想再看到颜月那笑得暧昧至极的脸,直接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只留下颜月立在那里想要大声疾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五十五章:月饼 颜月的心情即是兴奋又有些苦恼,这个交易是好事,可颜月并没有把握一定能帮对方恢复男儿本色。一则不知道对方现在情况如何,那男根是彻底没了还是又长出了些。若是彻底没了颜月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若是重新长了出来,那颜月还是有办法的,当然办法也并一定保证有效。 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那张小乙是否值得信任。这样一思索颜月的心便凉了。那张小乙侍奉慕容炎数十年,突然起了想恢复男人的念头,这不得不说是对慕容炎的背叛。他若离开皇宫还有情可原,可他若是勾搭上这后宫的女主子,那岂不是对慕容炎直接的污辱。 这种人不能合作!何况以往两人还结怨过!颜月最终下了断语。可他提供的方法和信息倒是值得认真考虑,若真能出宫找机会逃跑,比起那吃假死药又要强上n倍,真能逃脱成功,那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颜月带着思索入梦,又在早晨起床后再次陷入思维之中。 “月姐姐,昨晚上过节,每人一份月饼,你昨晚不在我代你领了。”丁香打着哈欠走到颜月面前,递过来四块硬梆梆的月饼。颜月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在手中,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入口的滋味让颜月毫不犹豫地吐了出来。几乎是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这么难吃?” “是呀,每年都是这样。难得吃一次月饼,御膳房却从不认真去做!他们的心思都用在那些节日莱上,主子们因为有那么多变着花样的节日莱,所以也从不在意这小小的月饼,只苦了我们做奴才的,过个节只吃了这些难吃的月饼。”丁香气恼地抱怨着,颜月却不由地想笑,她丁香在药膳房天天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就为这一块小小的月饼不好吃还抱怨,难怪吃得这么胖。这若换成别人,天天什么都吃不上,还不知羡慕成什么样子呢! “月姐姐,你又笑话我!昨晚你去皇上那侍宴,不知吃了多少好吃的?”丁香见颜月笑她,也不禁有些郝然,当即拉着颜月的袖子撒娇道。丁香这般一说,颜月的脑海不禁闪过昨晚的片断,深情对坐,月下品茶水,拥抱相吻,干柴烈火,一幕幕画面再次让颜月心中发涩。颜月连忙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月饼道:“这么难吃,也不知道这这月饼都是什么馅的?” “青丝、红丝、蜜饯、果脯的,每年都是这样。你说他们都知道菜要变着花样,怎么月饼不知道变花样呢!这也不能纯粹因为主子的兴趣吧,有时候做出好吃的东西也是一种享受。他们那些人懂不懂呀!”丁香的声音里尽是埋怨,每年宫中确实是如此,御膳房根本没有心思做这月饼,中秋节各样的特色菜就占了他们大量的时间。这些抱怨听得颜月再次想笑,也只有她丁香把吃作为一门学问来研究,其它人也都只视之为谋生的工具。 颜月不禁想起二十一世纪那些各式各样的月饼。记得那时颜月并不喜欢吃是月饼,可每到中秋节爸爸妈妈总会买来各种口味的月饼,说是过节必备。此时想来那浓浓的月饼香似乎就在鼻端,浓浓的亲情似乎也还在身旁似的。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颜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我吃过的月饼类型可多了,有五仁的、桂花的、水果的、豆沙的、冰糖的、黑芝麻的、火腿的,还有蛋黄馅的做出来都很香!”颜月还没说完,丁香已一脸的馋样,这样的表情有些像那讨要棒棒糖的孩子,可爱又可怜。 颜月便存了一丝捉弄的心,继续大加诱惑道:“在这些馅中我最喜欢的是水果馅的,馅料可以用哈密瓜、凤梨、荔枝、草莓、冬瓜、芋头、乌梅、橙等,再配以果汁或果酱,馅心滑软,新鲜爽甜,吃着别提有多爽了!”这番话说得,别说丁香了,就是那玉桂和芍药都听得面露向往。 “月姐姐,我想吃!你做给我吃好不好!”丁香拉着颜月的袖子一摇一摆地恳求着。 “我只吃过,可从来没有做过。”颜月不禁大笑,这想吃的丁香真是太逗人了,哪有缠着别人要吃的。只是这番的说词下来,丁香哪舍得放弃颜月口中所说的美味,只拉着颜月的袖子,一口一声地喊着‘好姐姐’,直缠得颜月答应试试才能兴高采烈地放下手来。 只是颜月答应后便后悔了,颜月自己从没做过月饼,只知道馅和面的大致做法,能做出好吃的月饼吗?这要是做出那难吃的东西,岂不是辜负了丁香的一番期盼。可那丁香却已赖定了颜月,非缠着颜月陪她到药膳房去练手,还美其名为曰‘为了皇宫中所有人的口福着想’。好在颜月只要没有接到传召便没有什么事,便也依了丁香一起前往药膳房。 事实证明颜月的担忧是不对的,那丁香生来就是一个吃户。颜月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讲解担任技术指导,丁香则根据颜月所说及时领悟调馅和面,而药膳房的小太监们主要负责清洗刀切烘烤等。不得不说结果是喜人的,在颜月的指导下,在丁香的领悟下,在众人的通力合作中,一块块新鲜月饼终于出炉了! 众人的心情是都激动无比,对他们而言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创新。而颜月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那新鲜出炉的月饼,怎么吃都比二十一世界吃过的好吃。 那厢的丁香的激动更是可想而知,几乎每出一种口味的月饼她便会尝上一块,就这样一番尝下去,据颜月保守估计她至少吃了有五块。颜月不得不惊叹胖子果然就是吃出来的。不过颜月也算打破了先例,一连吃了两块。 丁香是个厚道人,本着好东西不能一个人独享的原则,她命药膳房的小太监们把这新鲜出炉的月饼给每位主子都送了一份。而这样做的结果便给丁香带来了双赢的结果,不仅自己大饱了口福,药膳房今天也在皇宫中独领风骚,面对那从没吃过尝过的月饼,几乎各宫的主子都给了赏赐。丁香没有贪功,每件赏赐也都分了颜月一份,并主动地告知赏赐之人这月饼做法是颜医女所教。 于是颜月突然感悟到了一句话的真谛:“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据说慕容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月饼,先是皱着眉头尝了一口,可没想到吃了倒是非常合胃口,听说月饼乃是颜月与药膳房的人合力所作,当即传召了颜月,机会似乎一下就摆到了颜月的面前。 “今日的月饼朕尝了,不知颜医女如此独出心裁,是否是想通过此事见朕!”慕容炎冷冰冰的声音中却藏着一丝隐隐的期盼。其实自上次对颜月用强未遂之后,颜月打出的一记巴掌一直都记在慕容炎的心里。后宫之中从来都是女人对慕容炎投怀送抱,刻意讨好,哪有颜月这般把宠幸当强.奸。幸好那天颜月提出了假死药解决了慕容炎面昨的困境,若不然慕容炎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纵是如此,慕容炎也知自己对颜月是不同的。 她想逃,她看不上这宫中女主的身份,她更不会因为自己而留下。记得上一次她用丞相与张大人交谈的秘密来交换她的自由。可慕容炎却知道自己不想让她走,还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见她。慕容炎承认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故意的,让她给王美人按摩,当着她的面和王美人亲热,都只是想看到她因为自己伤心的面容,逼她同意做自己的女人……可结果呢,当她举起通红的双手,当她强忍着不适离去后,慕容炎所有的激情也都消退了,那感觉来得如此之快,以致于慕容炎自己都不敢相信。 也许今天的她想通过月饼想见到自己呢!慕容炎有些自作多情了! 颜月愕然于慕容炎问话的同时却很快地想到此次对于自己是一次机会,一次难得的机会。当即酝酿了情绪低头回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备思亲。中秋佳节,奴婢只能靠这些月饼来思念亲人。所以才做了这些月饼以慰奴婢思念亲人之苦。”颜月说着,脑海里想起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亲人,今年的他们还有心思月下品茶,今年的他们还有心思中秋斗药吗?这一个中秋佳节他们一定又是在思念爱女中度过吧。如此想来,颜月的泪水便涌了出来,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这回答的有些出乎慕容炎的意料,让某人失落,却也让某人心中的某个角落有些异动。片刻的沉默,颜月知道自己必须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抓紧时间道:“皇上,奴婢想回家见见父亲及娘亲,父亲身体不好,二娘她昨夜一定一夜未眠在想着颜月,求皇上怜悯,给奴婢一个回府的机会。” 颜月期盼着,却感觉到身侧射来一束灼人的目光。直觉中那是张小乙公公的目光,颜月不敢分神,只努力睁大双眼,期盼恳求地望着慕容炎,在颜月的热烈期盼中,慕容炎终于开口了:“你准备一下,随朕出宫。” 颜月被慕容炎的话雷倒了,他同意出宫了,多好的事呀?可为何他也要出宫!颜月连忙扑倒在地感恩地道:“皇上大恩,奴婢没齿难忘,只是皇上日理万机,岂是奴婢一介小民所能耽搁得起。所以奴婢自己出宫得了。” “朕有朕的事,你若出宫便随朕,否则你就呆在宫里吧。”慕容炎冷森森地笑了,那笑容落在颜月眼中竟让颜月有些毛骨悚然,这个慕容炎难道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他不会这么聪明吧! 第五十六章:温馨家园 难道的一次出宫机会,本想着趁机逃跑,却没想到被慕容炎横空插了一腿,颜月心中气恼可想而知。不过颜月的失落只维持了一会便变成了满满的斗志,因为颜月决定就在慕容炎的眼皮底下逃走。很多人做事习惯于计划好后再一一实施,而颜月则是想到哪就做到哪,颜月总觉得坐在那挖空脑子想还不如做点实际的,很多灵感,很多收获都是在行动中才能创造的。 有人不打无准备之仗,可颜月就喜欢打无准备之仗。所谓出其不意制胜千里,现在的颜月突然兴趣大增,如果在慕容炎的眼皮底下逃走,那自己岂不是更加的得瑟。这番主意一定,颜月回到医女所真得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袋里装着各式口味的月饼,美其名曰带回家给家人尝尝。当然在包袱中颜月还放了各类的药,那些可都是帮助颜月逃离的宝贝。 由于是随着慕容炎到的将军府,这感觉倒不像是颜月回家,倒像是皇上看望臣子的感觉。将军府早已得到了通知,颜文忠虽然身体仍未恢复,却仍旧支撑着带领全家主子奴才恭候在大门口。见到皇上下了马车便全部都跪了下来。 颜文忠带领着全家老小这么一跪,颜月当即吓得躲了开来。不过这也恰好给了颜月观察的时间,父亲的面容以及清神状态都比上次有了极大的改观,看样子身体恢复得不错。而他的右侧是将军夫人,左侧则是颜月的母亲李云娘。 礼仪结束,皇上与老将军相谈,众女子退出了大殿。颜月本想着与母亲好好叙将一番,奈何那将军夫人却一再地追问颜沁在宫中的生活,吃得如何,穿的如何,身体如何,心情如何,可否想家等等。颜月实在不想回答那些琐事,可那夫人却对每一件琐事都有着极大的兴趣。最后那将军夫人也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拉下脸来一个劲地恳求颜月在宫中多照顾妹妹的生活,颜月唯有一一点头应承了下来那将军夫人才让颜月与李云娘有单独的相处时间。 颜月很小气地拿出一直收藏着的月饼,递给母亲。颜月存了私心,刚才将军夫人在,颜月便一块月饼也没拿出来。那李云娘已笑得一脸的灿烂。将军府并不缺吃的,可女儿做的月饼李云娘吃着心里舒坦。看着母亲那幸福得像花儿一般的笑脸,颜月也不禁从心里往外冒泡泡。 “母亲,现在还好吗?夫人有没有折磨你?父亲他对你还好吗?”颜月一迭声地问着,如果真得离开这大戎城,颜月心中最牵挂的便是生母李云娘了。 “娘现在非常好,将军冤情得雪全靠月儿相助,所以将军这些日子对为娘好多了,就连夫人也变得和蔼多了。”李云娘满足地笑道。只是这些话却让颜月的心有些发凉,李云娘在府中日子稍微好过一些,不过是因为自己此次帮了父亲一个大忙。可若是自己逃走,皇上发怒,那父亲会不会将怒火也发泄在母亲的身上呢。 颜月不好说些什么,只认真瞅着母亲吃东西的模样。母亲始终是一脸的笑意,显然所有的情绪都沉浸在女儿突然归来的喜悦中。颜月瞅着母亲,不禁越瞅越是喜欢。 “母亲,你真是个大美人,你看你的皮肤怎么这么白?还有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黑,我怎么一点不像你!”颜月有些抱怨地道。细细地对比自己与母亲,两人一样都有着尖下巴,瓜子脸,好在自己遗传了母亲的眼睛,黑白分明,眼波流转时光波闪烁。若是没有脸上的这个胎记,也许会变得好看一些吧。想到此颜月不禁叹息,这些日子颜月也用了不少的方法消除此胎记,可唯一的效果只是淡了少许,想要其消失不见,不知要用上多长时间的药呢。 李云娘这一次却笑得有些暧昧,有些让颜月琢磨不定,在颜月的诧异中,李云娘慈爱地揽过颜月的肩膀,小声地道:“娘的小月儿原本就非常的漂亮,月儿不知道,这脸上胎记在月儿找到心爱之人后便会消失,所以月儿不要在意。” “真的吗?不用吃药自己会消失?”颜月仿佛听到了编撰的故事,不禁奇怪地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个时间可遇而不可求。月儿也不要过于着急了,因为有些东西只有久了才能经受得过考验。”李云娘看着颜月期盼的模样,不由用手上前轻刮颜月的小鼻子,真刮得颜月向后躲闪方才罢了手。 "母亲脸上原也有胎记吗?难道也是到了一定时间便去了吗?"颜月兴奋而又期待地问道,若是按母亲所言那颜月根本无需调药,只待到时候胎记自然褪去便可。 颜月兴奋的语气让李云娘觉得好笑,只觉女儿大了反倒更加孩子气了。"为娘的胎记不在脸上在脖颈上,比你这胎记还要大些,到了冬日有衣服遮挡,可到了夏日为娘便不愿见人。可后来认识了你爹……胎记便自然消失了。"李云娘说到后面语速有些结巴,似乎有什么难以说出口似的,脸上也起了一片可疑的红云。颜月察言观色后不禁好笑,对母亲没有说出口的话也猜到了几分。 "女儿记得母亲曾说过想外公外婆,如今府中一切安好,何不趁此机会去。如果皇上开恩,让女儿也随母亲去探亲那应多好。”明知道不可能,可颜月说着,想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心是美得直冒泡泡。 “将军已然允了为娘,年前定会陪娘亲探亲。这些日子,将军突然也似醒悟了许多,那日还对娘说这一生负了为娘。”李云娘幸福地言道,颜月倒没想到此次父亲因通敌叛国罪软禁以来,倒真得领悟了不少的人生真谛,最其码知道从前对不起李云娘了,所以这般想来此次颜文忠受了些罪也是非常好的。 母女俩又说了好长时间的贴心话,眼见天色己暮李云娘连忙催促颜月回殿,还一口一声地夸赞道:"圣上直乃名君,至善至孝。"颜月不禁撇嘴,但也不想驳了母亲之话,毕竟母亲感激他能让母女团圆。 大殿里却是一片宁静,仆人都静悄悄得不敢发出丁点的声音,只因大殿里的主子正在冥思苦索,棋局斗得正酣。颜月倒没想到颜文忠老将军居然还会下棋,在颜月简单的大脑里将军都是武夫,皇上都是棋盘高手,可今天颜月瞧那慕容炎蹙眉思索的模样,显然是棋逢对手。 颜月挤到近前细看,原两人下的象棋。对于象棋,颜月只知最基本的知识,马走曰,象走田什么的,从没下过。瞧那慕容炎与颜文忠走一步都思索半天,颜月瞧着直急。 "皇上,你又输了!"颜文忠的一句话只听得颜月诧异地张大了嘴巴。颜月诧异的不是颜文忠棋艺高明,而是颜文忠与皇上下棋居然不知放水,这般耿直的脾气难怪遭人陷害。颜月有些担心地看向慕容炎,他果不其然地抿紧了薄唇,凤目中有些不甘与恼火,就在颜月为父担心的时刻只听他恼怒地言道:"朕不走了,朕饿的头脑发昏所以才看漏了棋子。" 颜月愕然,同样不服的居然还有颜文忠,他断然一挥手,铿锵有力地命令道:"准备饭莱!等皇上用完使餐后,臣与皇上再战一局。颜月总算明白了一件事,难怪自己如此厌烦规矩,感情这里面也有家庭教育的缘故。自己从骨子里渗透的民主意识,在颜文忠老将军处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过这一顿饭真是苦了颜月,不停地侍候某人挑剔的胃,还不时担心父亲的无礼不要激怒了天之妖子慕容炎。最终这顿饭吃得和谐倒是出乎颜月的意料。慕容炎似乎一点不介意颜文忠老将军的失礼,反倒是在颜文忠老将军强势的态度下,人变得温和可亲起来。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眼睛里也充满了光彩,不是大笑的开心,但是他心里的欢喜却一目了然。 有那么一瞬间,颜月真的希望岁月就停在这一天多好! 第五十七章:桑拿 继承和发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君子之风,一顿饭在无声中度过。将军府的伙食质量不差,慕容炎一直吃得甚是开味。颜月侍宴的同时心中有些怀疑慕容炎是否有些做作,想借此拢络人心。毕竟那皇宫膳食每日花样那么多他都挑得吃不下,今天怎么吃的如此香甜。颜月带着怀疑的心态细细打量了慕容炎几次,他却一直保持安然自得的态度。最后颜月不得不打消了自己的疑虑,把慕容炎如此表现归结为隔家饭香的缘故。 细细观察了几番之后,颜月也不得不承认抛去他皇帝的身份,离开那金銮宝殿,掩去那俾昵众生的气势,生活中的慕容炎更有魅力。他与将军比棋恼怒时的孩子气,他与臣同桌用餐时自然的亲和力,都是在朝堂后宫看不到。而颜月也在重新认知的基础上多了一分感慨,他若不是皇帝,颜月真的会考虑将他纳为己有,只是如今一切己不可能。 当然今天慕容炎的所有表现更是征服了一个人,那就是颜月的父亲颜文忠老将军。本以为自己含冤到死,可小皇帝给了自己沉冤召雪的机会。赏赐再多颜文忠也可视之无睹,可执棋对战,同桌用餐这样的零距离接触让老将军感动得食不知味。因此,饭方结束,老将军便突兀地冒出了一句:"皇上,老巨斗胆请皇上一试蒸汤。" 蒸汤,颜月听得莫名其妙。慕容炎的眉头却隐隐地皱了起来。 "此蒸汤是老臣征战时在南疆所见,那里几乎每家每户皆有,蒸汤可解除疲劳,可活血养身。先皇在时,臣上表此事,国舅爷试后突然心脏病突发辞世,这也是太后娘娘一直恨为臣的原因。臣亲试数遍无妨后先皇才免于罚臣,但却严禁再提蒸汤。但臣知这蒸汤绝对是好东西,所以臣不敢独享,臣斗胆邀皇上一试,臣愿在一旁侍奉皇上。"颜文忠将军诚恳地邀请着,脸上尽是期盼之色。 慕容炎的脸上却略显迟疑。颜文忠所说的蒸汤事件当年朝中人所尽知,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蒸汤之后便没了。所以先皇才视之为不祥,不准任何人再提此事,想不到此时颜文忠却如此推荐,慕容炎不能不犹豫。 "什么蒸汤?"颜月好奇之下便忘了规矩,在颜月己有的知识贮备里知道古人泡汤指的是泡温泉,可这蒸汤是什么?还一试之后心脏病发,莫不是什么有毒的汤药? "是洗热澡,因其温度高,人在其中仿佛在热锅上蒸一般,所以称之为蒸汤。"慕容炎解释着。慕容炎正没想清楚怎么回答颜文忠,所以很高兴颜月此时的提问,倒不介意颜月的不懂规矩。 "是将水倒在燃烧极热的石头上,屋中很快便热汽腾腾,人在其中非常的舒服惬意。据说常用蒸汤可延缓衰老。正是因为老臣体会到这其中的妙处,所以才向皇上推荐呀!"可能是觉得慕容炎了解的还不够,颜文忠将军继续解释道。 颜月突然恍然大悟,他们所说的蒸汤感情使是二十一世纪风靡世界各地的桑拿浴。颜月倒没想到这大戎朝也有桑拿,而且就在自己家的府里。不过这点倒也并不意外,据说早在春秋时代,赵国国王曾下令将成千上万块烧红的大铁块投入水池之中,产生大量的蒸汽。然后他率领美女在蒸汽池中嬉戏。这般思来难怪那国舅爷会死了,心脏功能不好的人是不能蒸桑拿的。二十一世纪时,颜月常常会在手术之后到那桑拿房中享受一番,解除一下身心疲惫。现在的颜月还真好奇这大戎朝的桑拿是什么样子的。 "听说蒸汤之时要赤.身.裸.体?"慕容炎随口问道,依旧犹豫着没有回答颜将军是否体验蒸汤。 颜月倒有些急了,这桑拿是好事,可惜却弄得人人害怕,尤其慕容炎避如蛇蝎般的态度,这让颜月有种很不爽的感觉。听慕容炎如此说,颜月当即道:"此蒸汤并无危险,反倒有一定的益处。可活血养身,预防疾病,延缓衰老等等。但也有些禁忌,一则有心脏病,高血压,传染性皮肤病之人不宜洗,二则年老体弱,儿童忌用,三则酒后勿用,四则蒸时间不可过久,四则如有不适立刻离开。至于洗蒸汤更有所讲究,即要三蒸三淋水,但总共时间一般控制在半个时辰之内。"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月儿说得对!”颜文忠仿佛一下找到了知音,激动地附和道。也正因为激动,颜文忠倒是忘了思考颜月怎会知道这些。 “朕今日休验这蒸汤,就由颜医女侍候吧!”慕容炎倒是很快转了态度,慕容炎不敢相信颜文忠,可颜月的态度和说辞却让慕容炎真得起了尝试之心。府里的奴才一定会有很多,可慕容炎依然点了颜月,依慕容炎的意思,两人赤.身.裸.体共处一室,那便意味着颜月此生不可再嫁他人。 颜文忠的表情有那么瞬间的愕然,却当即应承了下来。此刻甭说只是向皇上献上了一个平时最不喜欢的女儿,就是献上生命相信颜文忠也会毫不犹豫。何况在颜文忠的心目中,女儿若有机会服侍皇上那是女儿最大的福气,怎么可能会提出反驳意见呢。 颜月倒没想那么多,不过是蒸桑拿罢了。就是男女同室,只要穿着内衣便好。何况颜月现在的心里最好奇的是这古代的桑拿房间是怎样的,因此父亲与皇上之间的互动,颜月是一点都没注意到。 月亮已升到了空中,正合着那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话,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在一大群奴才侍卫的簇拥之下,在颜将军的带领下,踩着弯弯曲曲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很快地来到一个两层的木屋前。上下各两间,每两间中间相通。上层乃淋浴蒸汤之地,下层则为歇息之地。 因对这蒸汤并不了解,慕容炎本着先了解再使用的心态,在颜文忠的带领下先观察了一下这所谓的蒸汤,这也恰好满足了颜月的好奇心。随在慕容炎的身后细细地观察这古代的桑拿屋。楼上的第一个房间只是一个普通的淋浴间,一个大大的木桶侧摆放着几个已盛满热水的小木桶。第二间才是蒸汤屋。屋内面积不大,靠墙建有木榻,榻上还摆放有浸软的白桦树枝。屋的四角俱摆放了搁满卵石的火炉,火燃得正睛,可以闻后燃烧后桦木的清香。正有奴才舀起一勺勺的凉水浇在那卵石上,屋中早已是阵阵氤氲的水蒸气。 “其它人一律退下,颜医女留下侍候便可。”慕容炎再次命令道。 颜月却迟疑了,刚才只想到可以穿着内衣蒸桑拿,没想到这淋浴间却只有一间。虽然两人曾几次差点擦枪走火,可每一次都安然度过。如果在这里三蒸三淋水,孤男寡女,就是慕容炎能保证不动情,颜月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想入非非,因此这蒸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蒸的。这般思来,颜月慢慢地却又坚定地道:“回禀皇上,奴婢身体不舒服,请皇上让其它人侍候吧。” 慕容炎倒没想到颜月此时会拒绝,只是还没等慕容炎说话,颜月已转身向外溜去。好在后面的慕容炎并没有出声,只在后面冷冷地盯着颜月的的背影。出了门颜月方才知道,为何那慕容炎并不了出声阻挡自己,原来自己的父亲颜将军正守在门口,盯着出来的颜月,他的眼神有如盯着怪物一般。 “颜月,进入侍候皇上。”颜将军不怒而威的声音,颜月傻了,这都是什么事,哪有父亲在外边守着,女儿在屋内侍候男人的。可事实就是这般,颜月想要争辩,可张开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是好。只能闷闷地转回了身。而里面的慕容炎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一副早知如此欠揍的表情。 “脱.衣!”他张开双臂等在那里,颜月恼怒地刚要开口,他却朝着外面努了努嘴,示意颜将军正在外面侍候着呢。这样一来,颜月只能把唇边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臭男人!本姑娘不介意看一下真人秀,反正你这样子本姑娘看了也不吃亏。颜月在心里用力地骂着,由于火气有些大,手上的力气也有些大,一用劲之下,外衣领口的扣子竟扯落了一颗。那慕容炎就那般静静地站着,看着那扣子从衣服上滚落到地上,一直滚落到那看不见的角落,唇角竟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颜月的手却僵在那里,不知应该如何是好。这还继续吗?他仍然静静地等在那里,也不催促,目光深深地凝视着颜月,目光中隐隐的火焰让颜月突然心跳如雷。继续脱吗?颜月垂下隐藏在袖中的手有些颤抖! “你敢说,你对朕没有动心过吗?”慕容炎有些暗哑的声音清楚地问道。 “我……我……我去泡些茶来.”颜月结结巴巴地道,就在慕容炎的手抬起来的时候,,颜月突然拨腿向外冲去。颜月在屋里真得呆不下去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真得可以把颜月的心搅乱.想好的放弃,想好的逃离,可真的面对他时,颜月突然有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 第五十八章:逃跑 这一次颜月倒没有受到阻挡,颜月也无心领会颜将军那含义深刻的眼神,只想快些离开这里。下楼处,却有一股香风扑面而来,正与四位上楼的女子正面相遇。纵是匆忙之间,颜月也能感受到这四位女子各俱风流,且不说个个生得玉面映红,桃腮樱唇,目色璀璨,纵是那眉目之间流露的风情也各具特色,一个端庄温雅,一个媚态百生,一个婉约柔艳,一个妩媚俏皮。颜月匆匆的脚步突然就悬在了半空中。 转回头,那四位女子果然正如颜月所料,直奔那淋浴间。颜月只觉心头一颤,盯着那门竟再也没有移开眼。潜意识里颜月希望这四个女子都会被慕容炎赶出来,可似乎等了很久,等得颜月脚都立得疼了,那四位女子也没有出房门半步。 颜月只觉脚下的步子似有千斤重般,竟一步一步又踏了回来。慢慢地推开那门,淋浴间里已没有人影,想必此时慕容炎正在享受那蒸汤。室内传来“啪啪”的声音,似乎还有着某男畅意的低呼声,颜月的眼前似乎闪过两具纠缠的身体。颜月没有勇气推开门,也没有勇气在这门前听下去,心中万般滋味无法用语言表述,唯有迈着僵硬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地离到了屋子。 颜文忠依旧站立在门侧,看向颜月的目光奇怪而专注。颜月用了好长的时间才看清了眼前父亲的面容。细眼长髯,鹰鼻如钩。父女俩就这般无声地对看,看着看着颜月突然无声地笑了,直笑得浑身没了力气,却仍高仰着头,定定地盯着颜将军,清楚地问道:“父亲,这四位美女何时所备?” 颜文忠却并不回答,只是盯着颜月的眼神变了又变。颜月却不再等他的回答,只是慢慢地走下楼去。慕容炎不是自己心中期盼的男人,父亲也不是自己认为耿直毫无心机的大臣,唯有母亲,她无私而热烈地爱着自己。颜月的眼眶潮湿了,却看到了心中此时最期盼的人―――李云娘。她正远远地独自站在木楼前,手中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隔着层层的侍卫,向着木楼里眺望着。 “母亲,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里,身边怎么还带个侍候的人。”颜月迎了上去,也不知母亲她一人站在这里站了多久,等了多久。李云娘的脸上却尽是笑意,拉着颜月的手笑道:“月儿,娘没事,正好做了些糕点,想着留你带回宫吃。” 亲柔的声音响在耳畔,颜月的泪水却滚落脸颊,将脸深深埋在母亲的胸前,颜月突然泣不成声。为这无私的母爱,也为藏在心中没有吐露的初恋。如今那感情的幼苗刚一出生便被慕容炎的无情、滥情打击得奄奄一息。即便是想将这情感束之高搁,可依旧有一条线随时牵动着,每一次牵扯之际,都让颜月抵制不住的心痛。 李云娘被这般的颜月吓坏了,一向胆小懦弱的李云娘搂着女儿颤抖的肩膀,颤抖地语不成声:“月――儿,娘的好月儿,是谁欺负你了。” 母亲的惊吓的模样倒让颜月很快地恢复了平静,早已在心中断定和他没有结局,早已下定了决心离去,又何必一再地为他伤心。他喜欢女人让他喜欢去,颜月恨恨地朝着那木楼再看一眼,只诅咒那慕容炎干脆当个精尽人亡算了。便果断地拉着母亲大踏步地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月儿,到底是怎么了,是皇上,是皇上吗?他……”李云娘焦虑地问道,连自己来这里找颜月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也忘了。 “母亲,你要帮月儿这次,一定要帮月儿这次!等月儿以后安定好了,会来接母亲离开这里。”颜月的念头一涌上来便无法遏止。那慕容炎此刻正在那里欲海泛波,所有的侍卫力量都调到了木楼去保护,此时此刻正是自己逃离的最佳时刻。只要用好方式,不连累到母亲便可。 “月儿,你说要娘做什么,娘都愿意去做。”李云娘被颜月的激动刺激得没有思维的能力,此时此刻纵是颜月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月儿不想再回皇宫,月儿想要离开。只求娘把月儿送到府门口,到时月儿会用药把母亲迷晕,事后母亲只要说月儿要娘陪着散心,后来一切事情都不知道便可。”颜月急切地说着,本来颜月只是计划在回皇宫的途中想法逃离,那样不会连累到将军府。可此时想来,颜月倒觉得这样离开的方式会非常好。 “好的,为娘依你,为娘一切都依你!”李云娘颤抖地连声地应道。一边为颜月指着路,一边在颜月的搀扶下,小碎步快步地走着。 将军府原来并没有多大,几乎就在颜月地匆忙闪念之间,两人已远远地看到了将军府的侧门。守卫更是稀疏的很,只有两名侍卫在那里懈怠地守着。 “母亲,走慢些,你送我到那两名侍卫的跟前。”颜月低声地在母亲的耳边叮嘱着,两人的脚步放慢了,颜月搀着母亲的手,仿佛在这月色下悠闲地散着步子。 “二夫人好!”两名侍卫异口同声地招呼着。 “二夫人知道你们值班辛苦了,特意做了些点心送给你们。”颜月温柔地笑着,母亲那小包袱送得倒正是时候,颜月打开包袱,散发着浓香的糕点已露了出来。在那两名侍卫感恩的注视下,伸手欲接的时候,颜月将手中的软筋散快速地向着两人的鼻端撒去。在李云娘惊骇的注视下,在颜月期盼的目光中,那两名侍卫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母亲,你要保重身体,我只要安顿好之后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颜月得意地拿好那包袱。 “月儿,你,你一定要保重,千万不要有任何事情,你可以去江城找你的外公外婆。对,这是为娘十岁之时你外公外婆给娘的礼物,你戴着,他们会知道你的身份的。到了那里,好好地替为娘孝顺两位老人,为娘只有有机会,便会去寻你。”李云娘匆匆忙忙地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玉锣,再颤抖着,小心地戴到了颜月的手上。 颜月感动的同时不禁有些着急,本想再交代母亲些什么,可却见远处似乎有身影向着这边走来。颜月当即狠下心,手中的软筋散全数地抺在了李云娘的鼻端。 李云娘只觉一股异味直扑入鼻,大脑一阵眩晕,身子便软软地向后倒了下来。颜月扶着她将安然地放在地上,李云娘却突然撑起劲,着急地道:“月儿,凌越尘他……”只可惜李云娘的声音越说越弱,还没等说完人已倒了下去。 颜月只觉那名字好生熟悉,只是此时也不是琢磨那凌越尘是谁的时候,只能再次留恋地看了母亲一眼,暗暗地祈祷着母亲一切平安,便向大着将军府侧门走去。离开了这道门,从此便与那可怕的皇宫再无牵联;离开了这道门,从些将摒弃那男人的所有记忆。颜月坚定而快速地走着,门在颜月的动作下吱哑而开,再吱吱哑哑地关了关了起来。 风吹到了脸上,似乎这大街上的风比皇宫的风都多含了一种自由的味道。颜月不禁笑了,不管方向,只要离开了皇宫无论到哪里都会一样。颜月的脚步轻快起来,第一次觉得这大戎朝的月光真美,夜色真美。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向着颜月走了过来,颜月不经意地一瞥之下便觉浑身一震,那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再次定睛细看,颜月只觉一阵惊骇,脚步也停了下来,只因那人竟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张小乙。颜月清楚地记得此次来将军府皇上身边只带了小李子等两名太监,张小乙留在了皇宫,只是此时他为何出现在将军府外街道。 “颜医女,杂家的药呢?”张小乙淡淡地问道,脸上竟然没见一丝波澜,对颜月的逃离似乎早已预见一般,更似乎两人一直约好了在此见面一般。 颜月惊愕的手都在颤抖,此时此刻,颜月不敢说自己本没有同意与他合作,更不能说没有给他备药。颜月颤抖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大袋的药,从中挑出一个瓶子递到了张小乙的手中。那瓶子里装的是颜月研制的补肾药丸,由中药肉苁蓉、鹿茸、牛骨髓、仙灵脾等配制而成,这药吃了对重新长那玩意起不了丝毫的作用,但也绝对的不伤身。 “这药可以帮杂家吗?颜医女用什么保证?”张小乙接过药瓶,脸上突然现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落在颜月的眼里只觉有着说不出的奸诈和可怕。 “张公公如若一个月后不能恢复,到时我会把新配的药丸留在晖月堂,请公公想法去取便可。就此告辞吧。”颜月有些颤着声道。手中紧紧地攥住了一样东西,刚才在给张小乙拿药之时,颜月把剩下的软筋散全部拿了出来,并顺便把自己前段时间配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药都拿了出来。如果这个张小乙他有什么坏心眼,颜月准备就用这个对付他。 “杂家倒是觉得医女还是呆在皇宫的好,这样杂家也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效果。来人,请颜医女回宫。”张小乙的脸上几乎笑出了一朵花,随着他的话意一落,周围突然出现了数十名侍卫。 一切果然没有出乎颜月的意料,颜月此时也不迟疑,药冲着张小乙及他身后的侍卫便撒了过去。撒完便撒腿转身便跑,能不能逃离颜月不知道,但颜月不想放弃! 第五十九章:医术骗术 颜月这方撒完药便转换方向逃跑,可转身之际,颜月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竟不知何时围了n多的侍卫,那人数之多让人恐怖。颜月怒了,这好不容易的一次逃脱机会,居然就毁在这小太监的手里。思及此,颜月再次转身,身后的那些侍卫已倒了一大半,那张小乙也已倒在了地上。纵是如此颜月也知逃跑无望,敌众我寡,颜月又不忍杀人,只是这口气颜月受不了。转念之间颜月直奔到那张小乙的面前,抬起脚使劲地往那张小乙的腿上、屁股上狠狠地跺了几脚,这般犹不解气,拽着张小乙的衣领将他半拉了起来,左右开弓对着张小乙的脸一阵猛扇,直打的那张小乙两脸通红,这下算是彻底是报了当初被他打耳光之仇。 那些围上来的侍卫何曾见识过如此的河东狮,原来想上来抓人的因为颜月的这番表现全部都僵在了那里。谁不知张小乙那是皇上最贴身的公公,可那女子众人也大多识得,那可是近日风靡后宫更有传闻是皇上新宠的颜医女!何况刚才张公公命令之时所说的话也是‘请颜医女回宫’,因此颜月的这番打,众侍卫也都围着瞧着。 “请颜医女随卑职等回宫,免的卑职动手。”包围中的一个类似侍卫头子的人道。 颜月重重地叹息,多好的一个机会,难道就这般毁在了这个躺在地上阉人的手中。颜月慢慢地坐了下来,对着那个类似领头的侍卫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方子,可以治好你的哮喘!” 那侍卫一时之间有些目瞪口呆,他是有哮喘的毛病,可自己现在不发作,对方是怎么知道的,自己跟这个颜医女根本就不认识啊。侍卫一时结结巴巴地道:“敢问……医女你……你怎么知道的?” “听你说话就知道了,你不知道皇太后的病和皇上的病都是本医女治好的。”颜月第一次这样炫耀自己。但现在颜月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毕竟现在自己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人。那侍卫果真到了颜月的面前,颜月附在他耳朵细细地说了一遍,那侍卫连忙点头应了。 “今天本医女没事,你们谁还找我看病,要知道平时我只给皇上看病的。”颜月再次招呼道。只是这一次众侍卫却一个个立在那里没有人动弹。也许众人的心里都有些跃跃欲试,可现在的这种情形可不可以让人家给看病,各人都在心里掂量着。 “你,你最近是不是受伤了?过来,我给你诊一下脉。”颜月再次点名,这一次指的是站在颜月身边不远外的一个侍卫。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身边却有侍卫低声怂恿道:“快,试试吧。”那侍卫当即奔了上来,把胳膊递了过来。颜月伸出三根指按上去,闭着眼睛仔细体会脉象,过了一会,道:“我没有看错,你确实受伤了,你把尾骨给摔坏了,大概已有半个多月了吧。” 此言一出,那侍卫当即面露激动:“求医女赐药,求医女赐药!” 这一次,没等颜月再打招呼,剩下的侍卫个个想往上拥,一个高喊道:“我经常头痛,找大夫看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觉得记忆力不好,脑子不够使,请医女看看我这是得了什么病?”颜月细细地审了一下那人的脸色,当即道:“你这是小时候煤气中毒的后遗症,你按这个方子吃两副药就能见好!” 这下众侍卫群情激动,一个个变得有些争先恐后。有人怕挤不上,便开始大声地喊了起来。颜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眼见形势变得有些不受控制,颜月当即站起身来:“众位侍卫大哥不要着急,我若一个一个给你们诊脉,估计没诊几个人这张公公便要醒了,到时知道我给谁看了病必会心中气恼,事后也会给你们小鞋穿。这样,我有一个比较快的办法,就是给你们大家一起看。现在请你们围成一个圈,,只要你们跟着我们口令做,我观察你们每个人的反应,便可知道你们有什么病。” 此时的颜月在众侍卫的眼中已然有如神灵,颜月口令一出,众人连忙依照颜月的手势安排就坐。颜月心中只觉好笑,表情却又异常地认真地道:现在大家开始静坐,全身放松,眼睛看着我,不要看其它,认真聆听自己的呼吸声,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现在的你感到视力模糊了吗?感到疲劳就闭上眼睛,请你告诉自己,我现在好放松,好放松,我要睡了……听我从十数到一,十,九……好好地睡一觉吧……” 颜月第一次实施集体催眠,倒没想到会如此成功,眼见这一大群侍卫就这般昏昏然睡在那里,颜月只觉心中狂喜无法言喻。奶奶的,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一敌数十人,简直太震撼了!颜月几乎想狂笑出声,却也知此时狂笑有些不太合适,当即吐了吐舌头,慢慢地踏出那些侍卫的包围圈。 “成功了!自己居然成功了!”颜月一离开那包围圈就又是跺脚又是举拳。这一系列的动作落在不远外一个人眼中,直接对着身边一人说了些什么,便转身离去。而那厢的颜月只顾着喜悦地奔跑,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有那么几个人一直静静地瞧着这一幕。 “小颜颜,你这是医术还是骗术?”清晰的问话却让颜月惊骇的抬头,记忆中只有一个人叫自己‘颜颜’,抬起头才惊觉身边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男子,月光下只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有如三月的春风,桃花眼有如闪烁的星光一般,颜月惊呆了,想不到眼前的人竟是那个败家子―――轩辕耀晖。 自从得知清云山庄出事后,颜月曾数次向慕容炎打听过轩辕耀晖的消息。毕竟那个轩辕耀晖整整过了十九年纨绔子弟的生活,突然世界在他面前翻了个,父亲离世,本以为最亲的人却是随时陷害致他死地的人。重夺清云山庄的大权,报仇雪耻,这一切对这个纨绔子弟应该都是一种极限的挑战。颜月每次询问,奈何那慕容炎根本不能听到轩辕耀晖的名字,一听脸色就变得十分的严肃,更甭说从他那里得知轩辕耀晖的消息了。 此时眼见轩辕耀晖安然地站在跟前,颜月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不禁上前拉着轩辕耀晖的手叫道:“你回来了,太好了,你没有事太好了!” 轩辕耀晖更是大笑,不仅笑此次的两人的重逢,更笑颜月刚才的表现。这段日子里,轩辕耀晖几乎是从地狱里转了一圈。每天都生活在殚精竭虑生死边缘,但每一次生死之间总得人相助逃生。轩辕耀晖知是皇上一直在背后帮助自己,以皇上的力量完全可以帮轩辕耀晕晖一举夺回清云山庄,杀死那些背叛父亲的人。可皇上一切却从不主动插手,让轩辕耀晖在自己的行动中慢慢地懂得了人心险恶,懂得责任与担当……更悟出了许许多多。 重整清云山庄,不得不说是轩辕耀晖人生的一大转折,但也不得不说是慕容炎的一大收获。从此清云山庄成了一支绝对效力朝廷、效力慕容炎的强大力量。此番回到大戎城,轩辕耀晖就是为了履行对皇上的承诺,将那晖月堂的分号开办起来,因为这晖月堂有皇上的一半股份。 “颜颜,想不到你医术如此高明,骗术也如此高明,还有打人之术也如此高明,实在有当泼妇的潜质。”经历了这么多,轩辕耀晖居然根本没改那乌鸦嘴。也许这段时间过得太压抑太血腥,颜月今晚的表现又太轻松搞笑,所以反倒让轩辕耀晖放松了心情。只是这一句话又激起了颜月的气恼,刚想发火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这轩辕耀晖居然夸奖自己的打人之术,莫不是一开始他就在一边看着。如此一想,颜月当即觉得这个轩辕耀晖出现的时间有地点都有些不对,怎么会这么巧呢。当即斥问道:“你怎么到了这里?你一直都在看着吗?” “当然,我和皇上都一直在一边看着。”轩辕回忆着刚才所见到的场景,不禁再次好笑起来。颜月大骇,想不到刚才一幕那慕容炎居然也在一边瞧着,他不是在那木楼里与美女一块翻云覆雨吗,怎么也跑了出来!颜月再次思绪凌乱,结巴着问道:“你骗人的吧,那皇上呢?” “皇上刚才看你把这些侍卫都制住了,转身走了。不过一会就能见到了,皇上说他到宇轩楼金丰厅等我们。我估计皇上是生气了,养了这么多侍卫,最后连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没制住,不生气才怪!”轩辕耀晖嘻笑着,仿佛是碰到了极好玩的事情,估计看到皇上的人吃瘪,像他这样幸灾乐祸的人也不多。 颜月浑身的劲一下全懈了下来,奶奶的,感情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与张公公和这一批侍卫斗勇斗智,别人全当是看耍猴的,还看的津津有味。此时再看轩辕耀晖的身后,还立着皇上派给他的那位帐房先生,当然颜月还看到了一个人—王侍卫,那个皇上的贴身侍卫,皇上留下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专门留着对付颜月的吧。奶奶的,颜月这次彻底放弃了!这些人看到自己是如何整那些侍卫的,估计这招到这些人跟前是没有用了吧。 “小晖晖,你的事情都解决好了?”颜月有气无力地问道,不过瞧着轩辕的样子估计这句话也多问了,他能平安地出现在这里,应该什么事情都解决好了。 “我的事情是都解决好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事情如何解决吧?殴打皇上最宠的公公,唉……”轩辕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气得颜月抬脚毫不留情地踢了过去,这一脚那轩辕毫不设防之下被踢了个正着,只疼得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颜月带着万分的不情愿,迈着千斤重的脚步,在轩辕耀晖好笑地注视下,慢慢地走向那不可知的方向。 第六十章:特别生意 颜月是带着一脑子的浆糊来到了这个宇轩楼的金丰厅。本以为会是一个酒楼,结果到了之后才知是个茶楼。纵是心不在蔫,颜月也被这宇轩楼的装修震撼醒了。那摆放在正厅的莲花乃是正宗天然紫水晶雕琢,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高雅而神秘的光芒。其屋中的桌椅、摆设、墙壁上的书画等,无不显得高贵豪华而气派。纵是在皇宫中生活了这么久,颜月还是震惊了。因为这样的装修比之皇家都差不多,颜月不禁好奇这家茶楼的老板究竟是谁。 可惜轩辕耀晖是连拉带拽地把颜月直接带到了金丰厅,那里坐着早已等候着的慕容炎。颜月自知错误,进门后便低下头一声不吭,直到被那轩辕耀晖按得坐在了椅子上也不敢抬头。私自逃跑,殴打皇上亲信,诓骗侍卫……似乎哪一点都够进那执刑司了。颜月低着头,只觉得周围的烛火是那么的炙热,一时身上的汗都流了出来。 “轩辕耀晖,你把晖月堂计划开分堂的事细细说一下。”慕容炎淡淡的话语传到颜月的耳朵里,颜月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这个人怎么没先斥责自己,感觉中应该先来一段暴风骤雨吧,颜月都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结果等了半天居然是白紧张了。 轩辕耀晖倒是满心欢喜,满腔斗志,把实施开分店的整体构思一一述来,分店涉及四个城市,共八家药堂,全部与清云山庄原有的商铺、银号相联,这样便于管理与资金运筹。而所有需要投资开分堂的周转资金轩辕耀晖已准备妥当。 颜月也在轩辕耀晖的述说中慢慢地抬起来,感情人家两人只顾谈生意,自己在这里憋屈什么劲呀!当然抬头的颜月第一注视的是慕容炎的脸色,眼眸幽深,俊脸肃然,倒也没看到什么勃然大怒的痕迹。难道因为将军府里那四个女人服侍的特别好,所以心情高兴对自己做错事忽略不计了?或者这个男人现在没发火,准备回宫之后再好好地治自己的罪吗?颜月的心中期盼着是第一种情况。 “现在是万事俱注,只差药了!我们的药堂要想一炮打响,必须要有别的药堂所没有的药!就像上次的金枪不倒丸。”轩辕耀晖耀晖华丽丽地结尾,目光转向了那边神思不属的颜月身上。因为以前有过晖月堂共事的经历,轩辕耀晖十分地肯定眼前的这个丫头又跑神了。 慕容炎的眼光从颜月那神思不属的脸上滑过,眼中掠过一丝怒火,像天边的流星般一闪而过,留下的是一片幽深与黑暗。这个女人的所有表现都让慕容炎有种吃力感,即使是坐在咫尺之遥,依然让慕容炎有种抓不住的感觉。她经常神思不属是为了谁?为了什么?慕容炎不清楚,所以更气恼, “颜月,晖月堂的药?你有什么打算?”轩辕耀晖再次问道。轩辕耀晖不相信这件事情皇上没有和颜月提过,可看颜月的表现轩辕辕耀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金枪不倒丸,小男杀手及快男杀手……”颜月的大脑还没有转过弯,轩辕耀晖一问晖月堂的药,颜月的脑海里就想起那金枪不倒丸。想到那金枪不倒丸,颜月的脑海又风马牛不相及地想起了另一件事,慕容炎他真的满意父亲所献的四个美女吗?如果满意怎么就用了那么点时间,难道他也是快男一个吗?颜月想着盯着那慕容炎,似乎想从他脸上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慕容炎绝对想不到颜月的大脑已从那药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并且把自己想得那般的不堪。如果慕容炎知道的话,估计会被气到吐血吧。 “这个药有过了,有没有其它的?颜月,你别老盯着皇上呀?”轩辕耀晖急得有些不忌言语了。颜月此时方才明白对方一直紧盯着问什么,感情还是要自己技术投资,这般技术投资带来的利润是他们俩五五分成,关自己屁事。 “药,有呀,新药也有呀。可是前段时间配药奴婢手才受伤,连治疗的药膏都没有钱买,至今手都疼得抬不起来。想要配新药可能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吧。”颜月抬起自己的手举在面前细细地审着,果然那小手上还有一些微红。颜月细一想,好象这小手不是已经好过了吗,那红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是刚才打那个张公公打的。 轩辕耀晖当即保持沉默,这是颜月在向皇上叫屈,不关轩辕耀晖的事,轩辕耀晖也没办法解决。轩辕耀晖还能记得上次一月结帐之时颜月盯着银子的叹息,轩辕耀晖也觉得一点银子都不给颜月是有点过分了。所以这两人四只眼睛都盯到了那慕容炎的脸上。 慕容炎的脸上却是一片平静,盯着颜月高抬着的小手,眼前闪过某女在沐浴房颤抖的手,唇角更是略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如果不是在将军府中看到过这双小手完好无损,自己现在也会被这个小丫头骗过去吧!她手疼得抬不起来,又怎么会有劲做月饼呢?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打人耳光呢? “既然颜医女的手受伤了,这分堂之事暂且搁下。耀晖,叫王世杰把张公公带来,朕想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朕的侍卫在将军府外为何被人下了药?”慕容炎倒是淡然而平静,只是这话一出,颜月立刻蔫了。狠,这个慕容炎绝对不是一般的狠,他那言下之意很简单,颜月不愿意配合此次晖月堂,那他就追究颜月逃跑的责任,而且还连带着追究将军府的责任。 “奴婢的手虽疼,可为了皇上生意兴隆,奴婢现在就想新药……能不能请皇上不要追究今晚之事了!”颜月话说出来时已然有些眼睛汪汪,本来就怕连累家人,连累母亲,可慕容炎言下之意,就是拿将军府来威胁自己。 慕容炎一脸的淡然,对颜月那可怜巴巴的表情视若不见,只是他不再说话,便也意味着同意颜月的请求了。而轩辕耀晖却一脸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自己在颜月面前总是吃瘪,而今看到颜月这番忍气吞声的小模样,轩辕耀晖真得很是佩服皇上的本事。 颜月说想就想,只是沉思片刻便已有了主意:“现在正是秋季,等到我们所有店面都开起来的时候,应该已是冬天了!冬季是进补的最佳季节,不是有句谚语说的是冬季进补开春打虎吗?所以我们不如在营养保健上先下点功夫吧!不是药却有着药的功效,身体强健与虚弱皆可食之,无副作用,先打好开业第一炮如何?” 颜月说,那两个男人只负责听,毕竟这些东西他们想说什么也接不上。但颜月说得有没有商业价值,值不值得推广他们却有着更大的发言权。 “补气的我们可准备补中益气丸、十全大补丸、人参归脾丸;补血可准备有乌鸡白凤丸、八珍益母丸、补血丸、定坤丸、当归养血丸;补阴药六味地黄丸、知柏地黄丸、大补阴丸、柏子仁丸等;补阳药金鹿丸、金匮肾气丸、多鞭精、鹿茸片等。我们还可准备一些养生酒,如枸杞子酒、五味子酒、对虾酒、红花酒、人参酒。再配以保健用品。广告我都想好了,就用‘生命在于保健’。别的药堂主要卖的是药,我们药堂主要卖的是保健品。”颜月是越说越兴奋,直说得两眼放光口干舌燥,那两男人听得全神贯注,表情热切。 “行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不过我需要人手,大量的人手,否则就是累死我也做不出来这些保健药品。”颜月长吁一口气,猛地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一阵牛饮,这一动作落在那两男人的眼中,两人的眼色直接从赞叹到鄙夷,这两人此次同时给颜月留下两个字“粗佮”。 “忘了说一句,两位爷给点银子吧!这知识就是经济,不带这样欺负人的。”颜月喝完杯中茶,抬起头弱弱地可怜地恳求道。这一次两个男人更是动作一致,直接转开了视线不予理会。 “朕选八名御医送于晖月堂分号坐诊,此次配药制酒你正好教教他们。医者,治病救人。朕相信颜医女一定会不计银子多少而心怀天下苍生认真教学的。”慕容炎的话一出便遭到颜月狠狠的毫不掩饰的白眼。颜月在心中给对方下了结论,典型的吃肉不吐骨头的剥削者,充分榨取被剥削者身上所有可利用资源。 再瞧一边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轩辕耀晖,颜月突然觉得可惜。虽然这轩辕耀晖以前吃喝嫖赌、打架斗殴,可却活得至情至性,如今跟在慕容炎的身侧,估计会学得越来越阴险,越来越奸诈,越来越腹黑……这般想来颜月只觉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毁在了慕容炎的手中。 颜月这一盯着某男时间便有些长,盯着某男的时间久了,总觉得对方的脸有些不对劲,仿佛得了肌肉僵硬症一般,那桃花眼更不对头,怎么跟抽筋似的一直眨呀眨的。轩辕耀晖他不会得了帕金森了吧?颜月迷茫的同时有种摸一摸他脸的冲动,只是颜月的魔爪才伸出来,眼前便失去了某男的踪迹。 轩辕能不跑吗?明知道颜月只是跑神了,可这赤.裸.裸地盯着自己看行吗?没看见皇上脸都变色了吗?再不跑轩辕真不知那皇上是否把气发在自己身上。 颜月怔了许久方才诧异地问道:“他怎么跑了……” 抬头看到了慕容炎已然变得一片铁青的脸。慕容炎能不气吗?明知道颜月有跑神的习惯,可她盯着别的男人脸半天目不转睛的情形着实让人生气。瞧瞧她那表情,再瞧她那眼神,连嘴里的哈拉子都流了出来。典型的一副花痴的表现!她难道对轩辕有所企图吗? 第一章:册封大事 颜月的这个晚上就在慕容炎清冷的目光中度过了,没有再追究私逃之事,没有问及张公公之事,更没提下药迷倒众侍卫之事。颜月睡前还琢磨着是不是皇上念着自己对晖月堂分号的发展有功,所以便功过相抵,不追究自己所犯的以上错误了。可到了天明颜月才知自己太幼稚了,因为新的一天开启了颜月完全崭新的生活。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医女所的小院中,院中花草上的露珠摇摇欲滴,折射出炫目的光芒。两个嬷嬷领着小宫女小太监们一早便立在医女所的门口候着,严肃的表情,恭谨的站姿让人不由得肃然。而领头站立的正是后宫的太监总管张小乙。 颜月先被丁香大动作地摇醒,接着又被她扭曲的表情惊得没有了困意,最后又被颜月干巴巴的声音雷的大脑一片空白:"恭喜淑媛娘娘,贺喜淑媛娘娘,张公公来宣读册封圣旨了,娘娘快些准备接旨吧!" 颜月猛地立起,听着丁香嘴里不断重复的句子,身子僵在那里半晌。接着几乎是颤抖着手拉过丁香的胳膊,毫不犹豫地用力拧了下去,只听丁香发出杀猪般的哀号,眼眶里的泪珠也眩然欲滴。颜月犹觉不信,手再次转移到丁香的脸上。这一次丁香毅然后退,躲开了颜月的袭击。嘴里犹不忘惊呼道:"月姐姐,你莫不是欢喜疯了!这不是做梦,姐姐不要在丁香身上试了。" "疯了,是有人疯了。可疯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颜月喃喃地嘀咕着。颜月是没想到,昨晚的逃跑刺激得皇上下了狠招,直接册封。颜月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身上一会冷一回热,这感觉就如同害了重病一般。颜月终是一屁股坐回到床上,再直挺挺地躺下,只希望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是梦。 颜月的一系列表现看得丁香莫名其妙!这是多大的喜事呀,从奴才摇身一变成了这宫里的主子,而且别的主子都从美人册封,颜月则一下成了美人之上的淑媛。换作别人也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偏她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月姐姐,别睡了,张公公等着宣旨呢!"丁香好意的提醒再次燃起了颜月心头的怒火。如果昨天晚上不是这张小乙带人挡在将军府前,自己这回早己不知在何处逍遥自在呢,怎会留在这宫中摊上这样的事。这般想着,颜月当即麻利地起身洗漱。丁香连忙到身前帮着梳头更衣。 一切准备妥当后颜月方才迎了出去,跪地接旨。 阳光晃得颜月看不清身前人的模样,那圣旨也就七零八落地入了耳中。大致的意思便是: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颜将军之长女颜月年方十八,性情温恭,娴良淑德,更兼慧质兰心,心怀苍生……特册封为淑媛,暂移居碧榕轩,择日行册封之礼…… 到了后来,颜月只看到两片唇在眼前不停地一张一合,也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最后张小乙身后的嬷嬷上前在颜月的耳边提醒着谢恩方才把失神的颜月唤了回来,跪着接了旨,谢了恩。 "按淑媛娘娘的品阶,内务府给娘娘选了两个嬷嬷,四位宫女,四位公公。碧榕轩也在打扫着,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内务府便可。"张小乙再次交代着,脸上浮着一层不变公式化的微笑,看着颜月再次心头火起。 颜月笑盈盈地立起了身,甜甜地道:"张公公辛苦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可打赏公公的,只有些冶疗跌打损伤的药膏,公公昨日被我扇了耳光,涂了这药膏必会恢复的快一些。"颜月就是想要这张小乙难看,昨晚他被打那一幕相信不会有人告知与他,颜月这样一说就是让他当众下不了台。 张小乙的脸色瞬息万变,有如那无数种颜料混在一起,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一会紫……昨日晚上醒来之后,便觉得脸火辣辣得疼,可问了几个侍卫都说不清楚。后来张小乙心中只有怀疑却不能肯定。此时颜月可以想象张小乙心中必是愤慨万千,恨不能一下掐死自已。试想他一个皇上最宠的公公,后宫的大总,奴才们甚至后宫女主都些巴结的对象,居然被当众告知被人扇了耳光,那感觉相信一定好不了。 不过张小乙的表现完全出乎颜月的意料。他没用多长时间便恢复了平静。脸上虽没有再挂上公式化的微笑,但平静无波。声音也无任何的不妥:"奴才谢淑媛娘娘打赏,奴才这就告退,不耽误娘娘用早膳。" 这般好欺负倒是扫了颜月的兴。再看这一院中站的都是奴才,颜月更觉头疼:"你们都去碧榕轩吧,我办完自己的事再说吧。" "娘娘,让春花和秋月跟着吧。毕竟娘娘现在身份不同,不能授人话柄。至于老奴几人先去碧榕轩准备着。"老嬷嬷一张嘴,就让颜月头疼。先是那两个小宫女的名字听着就头疼,什么春花秋月,还不如用中药的名取名字呢。想着自己以后在这样的嬷嬷和小宫女的侍候下成为这后宫大军的一员更是头疼,每日的工作就是琢磨皇上在哪,最大的理想便是得到皇上的宠幸,仿佛那妓女期盼恩客一般。这样一想,颜月顿时头痛欲裂。 不是没行册封之礼吗?能不能再此之前请皇上撤了圣旨?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就好了。只是如何才能让皇上撤回圣旨呢,颜月不得不细细琢磨一下。 勤政殿,小李子正卖力地给皇上按摩着双肩。一个上午的早朝议政确让慕容炎疲倦不堪。颈部按摩的力度似乎总有些不对,不是偏重就是偏轻,这不得不让慕容炎想起某女的纤纤玉手,想起那手按在身上时的舒适,也不知那个女人现在做些什么? 女人吗,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找一个人中之龙的夫君吗?虽然这个女人在医术方面比较出众,虽然这个女人来历有些不同,虽然这个女人个性有些诱人,可她不还是个女人吗!只要有了家,以后再有个孩子,她还想要到外面找自由吗? 慕容炎这般想倒是有些期待见见此时的颜月,想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心情如何,还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言语。恰在此时张小乙进门禀告道:"颜淑媛娘娘前来谢恩。" 慕容炎高兴地宣见,颜月进来了,后面却还跟着两个小宫女,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些东西。当然慕容炎没有细看,因为是什么颜月一会必会告诉自己。 “皇上,奴婢颜月知道皇上一个上午处理朝政劳神辛苦,特意给皇上准备了一些吃的。”颜月的声音真诚,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种纯粹的关怀,这让慕容炎心中暗暗称奇,莫不是这淑媛娘娘一册封,性情便也改了。人的本性就是复杂,颜月没来之时。那慕容炎便想着颜月接受册封后安心做自己的女人,可颜月真得表现这般安然时,慕容炎的心中却又不免有些失望,内心深处总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会弄出些什么才对。 慕容炎一言不发地任那颜月摆上吃食,竟是从没见过的吃的方式。那锅中的鱼也不知炖了多久,此时在那火红的炭火之下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在颜月的指挥下,那两个小宫女很快地在桌上摆放了一碟一碟的菜肴,只是这一望,慕容炎登时脸上变了色。本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可谁知竟是一份份的配好的小料和生的菜肴,那肉还红红的,上面还渗着些血迹,还有鸡翅青菜什么,全部都是生的。 “颜月,这是你给朕准备的好吃的?”慕容炎的声音都冷了下来。 “皇上莫急,这种吃法叫做火锅,讲究的是亲自动手,边涮边吃。”颜月边说边示范着,在菜下锅之时又帮慕容炎配好了碗中的小料,一会功夫,涮的羊肉熟了,颜月把它捞出来放在慕容炎的碗中,示意他品尝。 慕容炎皱着眉头盯着颜月,本想斥责她一顿,可闻着那香味终是低下头吃了一口。只是这一口下肚,慕容炎却不禁面露笑容。片刻之后,慕容炎便主动地拿起桌上的银箸,开始了餐桌上的自力更生。起初动手的时候慕容炎还有些笨手笨脚,每动一步眼神便望向颜月一眼,把什么菜扔下锅?肉是不是熟了……好在一会的功夫,慕容炎已是有模有样,体会到了吃火锅的真谛。 这一顿饭只吃得慕容炎汗流浃背,却也十分的开心。直到把桌上颜月所准备的吃食全部填进肚中后,慕容炎才发出满意的叹息。 “皇上,奴婢有一件事情想请皇上做主。”颜月瞅着慕容炎难得的好脸色,抓紧时间表白。那厢慕容炎虽没有说话,可颜月知道他在听着,连忙把握机会说了下去:“奴婢请皇上撤了册封颜月的圣旨,一则颜月容貌丑陋,这般容貌怎可担当侍奉皇上的重任,简直是污了皇家的脸面;二则颜月每天还有自己的工作,到御药房配药,培训御医,甚至有时还会亲诊病人,接触各类病人。皇上的女人怎可每日抛头露面,侍奉其它男人,这若传出去会丢尽皇上的脸;三则奴婢自知昨晚做错了事激怒了皇上,皇上今日才会下那道圣旨处罚奴婢,奴婢知道错了保证绝不再犯,请皇上撤回圣旨吧!” 颜月一二三的说了半天,那慕容炎才有的好脸色慢慢地消失了!果不其然,这个颜月果然不同平常,别的女人能高兴得忘乎所以的册封,她却能说出这么多的理由来拒绝。慕容炎不禁想起颜月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我对皇上你没兴趣’,如此看来她果然如此,慕容炎的只觉一种莫名的感受充溢了胸腔。 “皇上,你若觉得奴婢说的有道理,你就准了奴婢吧,奴婢这就给你叩头。还有今后奴婢还会琢磨做些好吃的孝敬皇上你的。”慕容炎的沉默让颜月觉得有了几分的希望。就在颜月的期盼中,慕容炎开口了:“册封之事,一则因怜你,你容貌无盐婚配不易,便是朕要赐婚,也会伤了其它男人的心。二则是护你,因为你的身体已被朕看光,更是与朕有多次肌肤相亲,而朕也是有担当的男人所以册封于你。三则你费尽心思做吃的来讨朕的欢心,朕当然会原谅你昨晚之错。只是侍寝之事你也莫急,等册封之礼行过,朕自会召你侍寝。” 颜月的嘴吧已张得大大的,这个男人怎么会如此颠倒黑白,怎么会想到自己为了想要侍寝讨好与他!这个男人的脑子难道是坏了吗? 第二章:嬷嬷被罚 颜月没想到这般辛苦准备的结果居然得到慕容炎这样的答复。他还安排了颜月每日的生活:册封礼之前,颜月上午去御药房和众御医研制药,下午跟着嬷嬷们学习礼仪,皇上若有事会随时传召。总之一个目的,就是让颜月成为一个合格的标准的淑媛娘娘。 颜月是带着满腔的郁闷离开的,讨厌他那妖孽般的脸上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讨厌他说话时平静无波的语调,更讨厌他偶尔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情愫……颜月气恼的同时却更加的失落,反正他不是自己的菜,因为颜月是绝对接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春花秋月两宫女远远地跟着,不敢靠近自己的新主子。主子在勤政殿请求皇上撒旨的话两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几乎将两人的神智都雷得找不回来,所以直到现在两人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新主子沟通。 惯性使然,颜月脚步又回到从前的医女所。可惜的是距离早晨宣旨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那床铺己然易主。床上贴的名字变成了"忍冬"。丁香,芍药,玉桂此时都不在,想必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住了那么久,纵是彼此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此时离开颜月也觉有些留恋。此时身后的两个小宫女倒真得起到了作用,那就是帮颜月抱着从医女所带回的东西。 就这么晃悠了半天,颜月发现自己除了那碧榕轩真的无处可去。只是颜月没想到半日之间碧榕轩也完全变了模样,院中每隔数米摆放了高大葱绿的盆景,配上那独木成林的大榕树倒是另有一番景象。下意中,颜月并不排斥这个地方,心中甚至有些喜欢这个幽雅清静的院落。 两位嬷嬷早已迎了上来,一位姓黄,一位姓庄,黄嬷嬷负责碧榕轩院内务的管理,而黄嬷嬷则主要负责教导颜月宫中礼仪及负责颜月个人的各类事情。一排小太监小宫女在地上跪着,颜月也记不住名字,想到以往听说过别的奴才都是主子给赐的名,想到那春花秋月的名,想到那李煜的《虞美人》,干脆重新给其它几个奴才起了名。现在碧榕轩的丫头名字分别叫: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小公公的名字叫:小楼,朱颜,一江,向东;两位嬷嬷年级长了,颜月便不再改了。 有了名字,便方便多了。颜月打了个呵欠便直奔向自己的新卧房。一边走一边大声道:“我先睡一会,等醒了给我下碗面吃就行了。” 颜月有些晕乎了,累得难受,也困得难受。只是颜月还没回到房间却听到后面猛地传来声音道:"娘娘,奴婢身负指导娘娘礼仪之责,就要随时为娘娘考虑,任何时候不要失了娘娘的体面。”颜月怔怔然回头,没有听懂那老嬷嬷的意思。好在那黄嬷嬷直接地说了下去:“娘娘刚刚这番话中三处失仪。一是对位份比娘娘低的人及下人说话,娘娘要自称本宫;二是娘娘的每餐用度皆按宫中规矩,不能随便。三是时辰尚早,此时歇息也与礼不合。"黄嬷嬷慢条丝埋地说完,声音不高不低,态度也不卑不亢。 颜月不禁着眉头盯着这个黄嬷嬷,她说的倒是句句在理,只是她选择说此话的时候不对。当着这碧榕轩所有奴才的面,口口声声为了娘娘的体面考虑,可正是她第一个不给娘娘体面。颜月眼神随意流转之间,都可以感觉到那些奴才虽然无语,却个个都流露出看戏的心态。 “黄嬷嬷说得真好,本宫倒是受教了。既然黄嬷嬷是来教习宫规礼仪,现在就请黄嬷嬷一一讲解才是。”颜月突然转了身,心头却涌起一番雀跃。此时的颜月心头正是有气没地撒呢,居然还有人不挑时候往上闯。颜月安然地坐下,示意一宫女奉上茶水。 颜月的这番姿态,落在黄嬷嬷的眼中只觉孺子可教也。当即黄嬷嬷打足了精神,把自己所知所会一一地讲解了出来。从后宫女主的级别设置到女主个人的职业素养,从说话走路到吃饭穿衣,无所不囊括其中。最后黄嬷嬷总结了几点个人心得,一则要恪守本份,对上敬之,对下温之;二则是用心为皇帝分忧;三则是谈吐,风范,行为符合身份;四是为皇上绵延子嗣。做到了这四点,才算是一位合格的后宫女主子。 黄嬷嬷这一阵紧锣密鼓地说教,说得唾沫翻飞口干舌燥,说完之后才想起这半响也没有听到主子的半点回应。期待地望向那高座上的主子,黄嬷嬷惊骇地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娘娘躺在椅子上,身上不知何时还盖了一个小被被,那紧闭的双眸,那红润的脸颊,那均匀无比的呼吸,一切都只告诉黄嬷一个信息---淑媛娘娘她睡着了。 黄嬷嬷被这一发现恼的脸色苍白。做为皇上跟前的老人,黄嬷嬷走在这后宫之中,哪个宫的女主子不得不敬。倒没想到,此次侍奉这还没册封的小丫头倒给了黄嬷嬷难堪。黄嬷嬷回头,仿佛看到那几个小宫女有些好笑的面容。黄嬷嬷这一恼,当即道:“淑媛娘娘,你今日困倦了,明日老奴再说给娘娘听吧。” “继续,继续说,本宫听着呢。”颜月迷迷糊糊地回道。 “娘娘都睡着了,老奴说什么娘娘也听不到,不若等哪天娘娘不累了,老奴再说。”黄嬷嬷忍着气道,继续,她感情拿黄嬷嬷的说教当成催眠曲呢! “你怎知本宫什么也听不到?”颜月突然张开了眼睛,冷冷地问道。颜月闭目是因为一直在琢磨着如何让慕容炎撤了册封的旨意。也别说,在黄嬷嬷这片刻的礼仪教学中,还真让颜月悟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做一个让慕容炎讨厌的人,那样慕容炎便会放过自己。当然如何做到让他讨厌,颜月决定从现在做起,从生活中的点滴小事做起,让他烦到骨了里,厌到骨子里,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巴不得有多远给扔多远才行。 “那娘娘可知老奴刚才说的是什么?”黄嬷嬷有些气恼地反问道。这一反问大殿里的奴才们可都有些惊愕了,这黄嬷嬷再有资历,却也不过是个嬷嬷,怎么可能这样对主子的态度。颜月目光中的寒意加重,脸上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脸,慢慢地道:"本宫请问黄嬷嬷一个问题,奴才犯错,主子可怎么责罚奴才?" 黄嬷嬷闻言已是一怔,却依旧认真地道:“可罚跪,可掌嘴,可鞭刑,可板刑,还可送至执刑司。” 黄嬷嬷话音刚落,颜月已接着问道:“敢问嬷嬷是主是奴?” “奴婢是奴。”颜月一连串的问题早已让这黄嬷嬷心生警觉,奈何,颜月句句紧逼,让黄嬷嬷无法逃避。 “那本宫便把你这个奴才今天所犯之错一一说来,一则所谓奴不压主,可黄嬷嬷今天侍候本宫第一天,便对主子再三指责。二则有句话道奴才效忠主子无对错之分,可黄嬷嬷却一再挑主子的错,不知是效忠主子还是敌对主子。三则也便是最重要的是大胆忤逆主子,本宫要你接着说来,你却与本宫句句针锋相对。你说今天本宫是罚你不罚?”颜月慢慢地道,脸上的神色已从起初的平静闪对少有的凌利。 “娘娘,老奴只是想随时提醒娘娘宫规礼仪,老奴是为了娘娘好。”黄嬷嬷虽然被说得脸红耳赤,却依旧言之凿凿地道。 “即然嬷嬷如此为本宫考虑,本宫也不得不为嬷嬷思量,为了让嬷嬷以后时刻清醒记得自己的身份,也为了给碧榕轩立个规矩,现在起请嬷嬷跪在院中反思。何时知道错了,再来求本宫免刑吧。”颜月此言一出,只惊得那些奴才个个脸露惧色,谁也没想到,颜月居然敢罚黄嬷嬷,毕竟这位黄嬷嬷是以前服侍过皇上的老人。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样的嬷嬷就是有再大的错,只要说上两句便得了,谁知道颜月说罚便罚呢。 可此时天大地大,碧榕轩里却是颜月最大。黄嬷嬷虽然万般不愿还是领命跪到了那碧榕轩的院子中。颜月待她跪定这才挥手示意从奴才散去。唯有庄嬷嬷小心地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道:“禀娘娘,内务府要在娘娘册封之前要赶制出娘娘的新衣,样式选了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百花曳地裙、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等十五种,上面可绣海棠、荷花、芙蓉,并蒂莲等图案。娘娘是否有空把款式和花样定一下,也好回了内务府及早赶制出来。” 颜月一听便觉头痛,自己这真要成了那慕容炎后宫中的一员了吗?不要,自己不要!想到此颜月直接道:“庄嬷嬷,你回了内务府,就说我没空选!行了,我要睡觉了!”颜月说完,直接闪人睡觉,现在的颜月迫切需要休息,说不定一觉之后便会有好事情呢! 庄嬷嬷纵是有着良好的奴才职业素养,也被颜月的表现震得一愣一愣的。春花秋月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赶紧上前把自家主子在勤政殿所说的话也向庄嬷嬷学了一遍。这庄嬷嬷只听得张大了嘴,纵是呆在这后宫几十年,这样的女子庄嬷嬷还是第一次遇到。 “庄嬷嬷,你说我们是不是在这碧榕轩呆不长,说不定哪天又被派到别的主子那?”春花好奇地道。 “不过,我倒觉得皇上对娘娘颇为喜欢,皇上还说行了册封之礼后让娘娘侍寝呢!要知道这后宫的娘娘们有侍寝机会的可没有几个,如果娘娘怀了龙胎,说不定还会母凭子贵呢。”秋月倒是一脸的期盼之色。 “这些话今天就在碧榕轩里说了算了,不得传到外面去。还有不管主子如何,你们只要记住,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主子的事情不归你们管。”庄嬷嬷严肃地警告道,两个小丫头很快地应了。 只有庄嬷嬷在原地怔怔地立了许久,有些事情似乎一下便想明白了,难道淑媛娘娘如此罚黄嬷嬷呢!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但愿她自求多福吧。 第三章:四大贵妃 颜月连晚饭都没吃便睡了下来,这一觉睡下直到天明。醒来后只觉神清气爽,浑然忘了昨晚罚了那黄嬷嬷之事。当主子当然有当主子的好处,有人服侍洗漱,有人服侍穿衣。更是在腹中饥饿时只要吩咐一声‘传膳‘就有奴才会准备膳食。只是今天的穿衣是个问题,庄嬷嬷想了很久都毫无办法。现在再穿医女服装肯定不妥,可内务府赶制的服装还没有送来,所以在洗漱完毕庄嬷嬷便把这一难题告知了颜月。 “这有什么要考虑的,不过是件衣服罢了。就穿医女服吧。”颜月大大咧咧地道。同那些装饰繁多的服饰相比,颜月还比较青睐于医女服的。庄嬷嬷就是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不让主子穿亵衣亵裤出门吧。正在庄嬷嬷纠结之时,却有映月轩的绿珠求见。映月轩是王美人的宫殿,绿珠是王美人的贴身丫头。此次那王美人和颜月一起被册封为淑媛娘娘。 “奴婢给淑媛娘娘请安,我家主子特意送来两套衣服给娘娘,这衣服是主子才做的没上过身,主子想着和颜娘娘身量相差不多,特意命了奴婢给娘娘送来。”绿珠一进殿内先行了大礼,接着一边说一边递上两套崭新的衣裙。这一次颜月真得佩服王美人的有心,不管这两套衣服合不合身,好不好看,便却真的送对了时候。 颜月这次也觉得受之有愧,似乎那王美人一直对自己都颇为关照。不管是初识时赏赐点心,还是夏天里给自己送的驱蚊香,还有那庆天殿里毁坏皇后娘娘赏赐时的维护,不管她有何目的,却终是对颜月帮助颇多。只是颜月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回礼,只能连说了几遍谢谢。 早膳的安排让颜月颇为满意,不论是糕点小莱或是羹汤皆美味可口。颜月还笫一次品尝了燕窝,这可是补肺养阴的珍品,这一餐下来,颜月吃的非常得满意。期间春花秋月想要上前服侍用餐,让颜月给阻止了。颜月觉得这饭还是自己动手吃着舒服,吃别人挟的菜还有什么意义。 "娘娘,那黄嬷嬷还在外面跪着,娘娘要不要看看。"庄嬷嬷等着颜月吃完方上前禀道。 颜月此时才想到那黄嬷嬷之事,想到她高仰的头,想起她振振有词时不以为然的眼神,颜月现在才悟出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轻视。此时再看那庄嬷嬷,她低头合敛目,神态恭瑾,倒没有一丝想请为黄嬷嬷求情的意思。颜月不禁想笑,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奴才,黄嬷嬷服侍过皇上所以骨子里有些高傲轻狂,庄嬷嬷服侍过太后所以心机颇深。不过不管如何颜月也准备饶了黄嬷嬷了,不为别的,只为她一把年纪也不容易了。 颜月慢慢地起身,却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整齐的请安声:"贵妃娘娘吉祥。"颜月诧异地眼神投向庄嬷嬷,庄嬷嬷却是一脸的了然。轻声道:"估计是为黄嬷嬷之事吧,娘娘快迎出去吧。恕老奴多嘴,娘娘做事自是心中有计较,莫要一下得罪了四位贵妃。见到贵妃娘娘要行躬身礼,自称臣妾。" 庄嬷嬷说些时面无表情,却让颜月听出了其中含义深重。颜月的脑海里突然闪起二十一世纪看过的那些后宫大戏,仿佛这后宫就是不祥之地,时刻上演着争宠上位的大戏。只要身处其中,便会随时面临着尔虞我诈和阴谋诡计,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昨天才惩罚了黄嬷嬷今天便招来了贵妃娘娘。 颜月现在的生活目标只有一个--离开皇宫。方法是让慕容炎厌恶自已,在他眼里自已亳无利用价值,主动放了自己。途径是自我贬低,当个丑妇恶妇。不过,颜月知道这位庄嬷嬷说得甚对,不管自己以后究竟如何,这四位贵妃暂时得罪不得。如果这些女人群起而攻之,估计自己想活着离开皇宫会很难。如果能避则避,实在不能避再想他法。颜月在庄嬷嬷地陪同下很快地迎了出来,果不其然,这一来便是阵势浩大,正如庄嬷嬷所说一下来了四位贵妃娘娘。 “臣妾恭迎贵妃娘娘。”颜月连忙低头行躬身礼,没有听到回应,只觉身边一阵香风飘过,那贵妃娘们已越过颜月到了上位坐下。 殿内先是半晌的平静,那四位贵妃娘娘的眼神在颜月的身上也不知来来回回扫了多少遍。也许以前这四位贵妃都听过颜医女的名字,用萝卜籽治好了皇上的病,用地龙治好了太后娘娘的龙缠腰。前段时间后宫又突然传闻此女成了皇上新宠,这突然便被册封为淑媛。因此这四人无不好奇这颜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只是一番注视下来,四人的眼神明显有些失落,眼前的女子瘦弱的不像十八岁,脸色不仅苍白,脸上还有着一个胎记。虽然眼神清亮,鼻子秀挺,可那招眼的胎记摆在那,这女子怎么也称不上美丽。 颜月趁着这功夫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四位贵妃娘娘,四位美人和颜月都差不多同龄,分别穿着桔红、柠檬黄、湖蓝、深绿的衣服,个个容颜俏丽,却又气质不一,或华贵雍容,或宁静平和,或温婉动人,或从容傲气。颜月只知这四位贵妃分别赐字万、古、长、青,取词语万古长青之意。至于这四人谁是什么妃,颜月分不清。不过听说这四人中万贵妃霸气外露,管事较多;古贵妃喜好佛学,宁静平和,不大问事;长贵妃温婉很有小女人味道,而青贵妃则傲气清冷,和皇上慕容炎有得一拼。 “妹妹不必拘礼,快些坐下吧。皇上已命人告知我们姐妹,在妹妹册封礼没有举行之前,妹妹不受这后宫礼仪拘束。”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直觉告诉颜月,这个女子一定是万贵妃。 “这一大早叨扰妹妹倒是我们四人的不是。只是今儿一早便听人说,黄嬷嬷昨晚不知做错了何事,被罚跪了一夜。我们姐妹想着黄嬷嬷毕竟是服侍过皇上的老人,如今年龄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从前了,这一晚上跪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到时若惊扰了皇上,倒显得我们四位姐姐后宫管理不力。当然颜妹妹应该知道,皇上最受不得的便是身边的人受苦。”一位贵妃娘娘这方才一坐下,一大串的话却飞进了颜月的耳中。自皇后之位空缺起,这四位便一直共同协理后宫。因没有主次,四人倒都不敢越位,也不敢推辞。 “回贵妃娘娘,臣妾本不想处罚黄嬷嬷,如今贵妃娘娘垂询,臣妾也只能如实禀告。臣妾幸皇上天恩册封为淑媛,臣妾也知以臣妾的容貌品行,万当不上这淑媛的位置。可既然皇上天恩难却,那臣妾也只能居了这位置。可黄嬷嬷念着臣妾以前身份低微,更仗着以前侍主有功,把臣妾当那无知小儿戏耍,因此臣妾为了皇家颜面,所以才罚了黄嬷嬷。只是没想到这点事,竟惊动了四位贵妃娘娘,臣妾心中惶恐……”颜月说到后来,声音颤抖,眼中泪花闪烁,只听得那万贵妃当即没了言语。颜月则心中暗自惊叹,难不成自己也有着宫斗表演的天赋。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姐妹差点冤枉了妹妹。"万贵妃笑着点头。就在颜月心中一松之后突然绷紧了脸道:"现在的奴才真是狡诈,居然敢编排主子的不适。来人,把一江那小奴才和黄嬷嬷押上来,姐姐们给妹妹出气。" 颜月愕然之后便是了然,正如颜月起初所料,果然是碧榕轩的奴才出卖了自已。那一江昨天自己才赐了名,今天倒好,就把自己给卖了,真是一江恶水向外流呀!至于这这万贵妃似乎也有些奸诈,已经说是委屈了自己,还一边用好言好语安慰着自己,一边把奴才押到大殿与自已对斥。 在颜月思索中,黄嬷嬷和那一江己被押到了殿中。未等其它人开口万贵妃己怒斥道:"黄嬷嬷,你在宫中己有三十年,更曾经服侍过皇上。平曰里就是本宫也敬你三分。可你却被宠过了头,忘了自己的身份。在主子面前蹬鼻子上脸,恶奴欺主……"万贵妃这番话一出,黄嬷嬷己抖成了一团,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一面泣不成声地喊着冤枉。 "老奴只是负责教导淑媛娘娘的宫规礼仪,如实地说了娘娘言语行为不妥之处,娘娘便说老奴不忠压主。如今老奴纵是百口难辩,只能以死证明老奴的清白。"黄嬷嬷语不成声地说完,话刚说完便在众人的诧异中突然站起来向着殿内的柱子撞去。 殿内发出一连串的惊呼,颜月还没反应对来之际,一个身影己飞快地挡在了黄嬷嬷的面前。黄嬷嬷一头撞在了人墙上,不知是气恼之因还是相撞之力,黄嬷嬷这一撞之下人便昏了过去。 "这,这……来人呀,把黄嬷嬷带到曦月宫,快召御医到曦月宫。"万贵妃快速地安排道,再瞅着一旁无语站立的颜月道:"黄嬷嬷年纪大了,本宫担心她醒来见到淑嫒激动之下会再寻死觅活,不若本宫把她带走,再着内务府另行选派教习嬷嬷嬷到碧榕轩,姐妹们意下如何?" “那一江奴才又如何处置?”这次开口的是那位温婉可人的长贵妃,她这一提众人才想起这殿内还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奴才呢。 “搬弄事非,挑拨生事,这样的奴才不能放在主子跟前侍候。不若打他十个板子,着内务府重新安排差事吧。这样安排,妹妹们可有意见?”古贵妃想了想道。 古贵妃和长贵妃应声称是,青贵妃依旧是一脸的冷傲略点了点头。一会的功夫,碧榕轩里又恢复了守静。唯有颜月一身冷汗站在那里,刚才只差那么一点自已就成了杀人凶手,回想刚才场面犹然有些心悸,幸亏那人挡了黄嬷嬷一下,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人到了这个年龄都是这般脾气大吗?难道是更年期综合症?"颜月自言自语道,心中也暗自有了计较,下次绝不拿黄嬷嬷这样年龄的人开刀,省得到时逼死人命。 庄嬷嬷听着颜月的自言自语,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想说什么终又闭了口。 第四章:吃饭之事 颜月没有忘记慕容炎给自己的安排,每天上午去到御药房和众御医们一起制药。在这一方面,颜月并不保守,甚至是倾尽心力。颜月琢磨着只要把他们都教会了,自己在慕容炎的眼里便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何况这治病救人,制出这个时代所没有的药,也是一件造福人类的事情。 只是去御药房之前,颜月还是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颜月还是觉得穿上医女的服侍自己比较方便些。如果进了御药房,众御医尊称着淑媛娘娘,再叩头下拜的,颜月估计会半天进不去角色。颜月到时皇上钦点的八名御医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到颜月也都一脸的恭恭敬敬。 颜月一边讲解着配制药丸的医理,一边分析着药材的毒副作用。因为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药品使用说明书。所以颜月要求晖月堂所售出的每种药品都要附带上药品说明书,即对药品负责,也对用药的人负责。御药房里除了颜月的声音不时闪起外,偶尔还会响起个别御医的提问声,触目所及的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有的在称药,有的磨药,有的研究药材配比分量…… 只是颜月没想到,轩辕耀晖也会来到这里。从上午一直到中午,他都在一起静静地参与着,有时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会轻声地问身边的御医。这让颜月不得不承认,生活是一个改造人的大机器,前段时间这位主还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可经历了生活的大悲大喜之后,他竟完全转变成了另一种人,真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 颜月突然又想到了慕容炎,他们两人从外形看都是非常得出色。只是现在轩辕耀晖的气质变得沉稳内敛了许多,而慕容炎的气质则霸气外露。但这两个男人有一点相同,都是非常的滥情,而且女人众多。慕容炎就不用说了,后宫就有那么多的女人。而轩辕呢?颜月可是清楚地记得这个男人以前都是在什么地方混的,烟花柳巷。可纵是如此,不还是有无数个女人想投入这两个男人的怀抱吗?现在颜月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时代有一夫一妻吗? 颜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轩辕耀晖身上停留的时间已然够久了,久得让轩辕耀晖已冲着颜月展露了半天迷死人的笑容,颜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出不来。这时的轩辕耀晖才明白颜月又走神了。这不得不让轩辕耀晖的微笑里多了一分挫败。 上一次晖月堂被人陷害差点吃官司的事让轩辕耀晖记忆深刻。那一次,若不是清云山庄突然发生了大的变故,若不是因为皇上的提醒,也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事。而这样的事,轩辕耀晖绝不允许出现第二次。因此借着向皇上汇报的机会,轩辕耀晖进了御药房。 “行了,今天上午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去吃饭吧。”看着日头已在头顶,感受着肚子不断传送的饥饿感,颜月不得不发布着解散的命令。再看着一直忙于识别药材,学习药理的轩辕耀晖,颜月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办?要不到我那吃一点。” 颜月招呼的简单而随意,在颜月的心中,大家都是朋友,没事在一起吃个饭很正常。何况当初晖月堂营业之时,颜月偶尔也和轩辕耀晖一起吃过饭。轩辕听了却真是高兴。能进宫一趟不容易,正好想单独找她问一些东西。更况轩辕耀晖也想多与她呆一会,因为再过几天,轩辕耀晖就要为各地的分店而奔跑忙碌。 于是乎,在这皇宫内院,某男跟着某女的身后大摇大摆地进了碧榕轩。好在正是中午用膳时分,一路上也没碰到几个人。偶尔相遇的宫人,因颜月穿着医女的服侍,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此轩辕耀晖耀晖仍不知颜月已被册封之事。 “颜月,你一个医女不住医女所,怎么住这里?”轩辕耀晖奇怪地问,没有听到回答。 “颜月,她们怎么跪……”轩辕耀晖这次没问完,便听到了众宫人的尊称“淑媛娘娘”,这一次只惊得轩辕耀晖怔了半晌才意识到事情是真的。 “颜月,你被封成娘娘了……我还是走吧,我在这里吃饭不合适。”轩辕耀晖突然意识到自己到这里有些不对,颜月如今那可是皇上的女人,自己在这里和她单独吃饭,传出来对颜月的名声不好。再在皇上的心目中留下一个觊觎皇上女人的印象,那可大大的不妙。当然,得知颜月成娘娘后轩辕耀晖突然觉得心中似乎有些堵得慌。 “皇上都说了,在册封礼之前我不受礼仪约束。另外我正有事和你商量。”颜月当即阻止道,看到轩辕耀晖突然露出的窘迫不禁好笑,眼见轩辕还表现有些局促不安,颜月当即又威胁道:“今天你不留下吃饭,我就不教那些御医制药,还不给你出主意。你走一下,试试看!再说了,我只留你吃饭,又不想吃你,你怕什么?” 这番话听得轩辕耀晖脸都绿了,什么吃你,简直是赤.裸.裸的挑斗。感情这个丫头当了娘娘还是什么话都敢讲。犹记得当初她找自己合伙做生意时所说的那些话,什么小男杀手,快男杀手,就是大街上的大娘大妈们也说不出口。偏她说得自自然然,反倒让听得不好意思的人觉得自己思想不纯洁了。 “姑奶奶,我留下,别乱说话得了吧!”轩辕耀晖恳求着,说话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生怕这怕姑奶奶再说出什么意想不到的词来。 两人在院子中的这番对话只雷得所有的奴才都目瞪口呆,纵是庄嬷嬷在后宫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见识过了无数的奇事异事,还是不可抵制地呆愣了半天。好在庄嬷嬷虽然心中惊涛骇浪,脸上却是不显山露水,一边吩咐着春花去再增添一副碗筷,一边请示着自家的娘娘,要不要御膳房再添些菜。 颜月排斥当这个淑媛娘娘,却并不排斥淑媛娘娘应享受的膳食。这也是颜月当成淑媛娘娘第一次享受这个级别的午膳,想到早晨那些准备得已非常丰盛的膳食,颜月不禁好奇地问道:“我这中午原本有几个菜?” “按娘娘的身份,中午的膳食应该有二十个菜,还有面点羹汤……娘娘你看还要加几样式菜?”庄嬷嬷依旧面沉如水地答道,虽然心中并不平静。貌似昨天这位娘娘还自称‘本宫’,今天又改了‘我’,貌似昨天黄嬷嬷已把这淑媛娘娘的吃穿用度已讲得清清楚楚,可这位娘娘却全部忘了。不过庄嬷嬷现在觉得颜月说什么都能接受了,能把服侍过皇上的老人黄嬷嬷罚跪一夜,又能大摇大摆地带一个男人回宫,又怎么可能记住那些礼仪呢。 庄嬷嬷还没说完颜月的嘴吧已张了老大,当即连声阻止道:“不要加了,已经足够了。这要吃不完有多浪费呀,幸好今天小晖晖来了。”庄嬷嬷的表情再次发僵,老脸也有些变得微红,这么暧昧的称呼,庄嬷嬷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站立不下去了。好在颜月吃饭也不喜有人侍候,更不喜有人站在一侧,庄嬷嬷便如愿地退了出来。 不过,这顿饭吃得也够颜月累得,没等颜月说什么事想和轩辕商量,轩辕耀晖拿出一大打的纸张来,上面涉及到新开店面的装修设计,药品摆放,人员安置,宣传广告,坐堂安排……颜月开始后悔让这个男人来这里吃饭。 不过某人比颜月还累,轩辕耀晖除了喝了几杯茶之外,是一点饭都没下肚。颜月吃着,他便一点一点地问着。又拿出了准备好的笔墨认认真真地记着。基本上从颜月端碗开始,一直到吃饭结束皆是如此。颜月起初还招呼他一声,可后来便知他故意如此也便不再理会于他。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反正饿的人是他。 “本来我还把你当成朋友,想找你商量点事,可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也不麻烦你了。”颜月吃完了,把碗一摔,脸也不由得本了起来。颜月本不想生气,可看到轩辕耀晖那副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样子就不得不生气。以前大家在一起说话多自由呀,那种氛围怎么就没有了呢。 “你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我,我,你是知道的,我一定会帮你办的。”轩辕耀晖本想喊娘娘,可话到嘴边没敢喊,害怕颜月会一脚把自己踹出去。心中更是苦不堪言,朋友,大家本来在一起是很自由自在的,可现在不能了,她颜月成淑媛娘娘了,和她平起平坐一桌吃饭,轩辕敢吗?且不说还有皇上的帮助轩辕耀晖大仇得雪的恩情在那摆着,无论是君臣之道,还是恩重如山的情份,轩辕都不能对颜月有任何的不敬。 “我想逃出宫,我不想当这个淑媛娘娘,你给我出主意吧!”颜月本不想说,可此时一气之下,话没经大脑思索便出了口。 “我,我………”轩辕耀晖结巴着,颤抖着不知怎么回答。可结下来颜月的话却再次吓得轩辕耀晖大惊失色。因为颜月说得是:“你若不帮我,我就说你喝醉酒调戏我。调戏娘娘,这个罪你当得起吗” 轩辕耀晖这一次已是毛骨悚然,盯了颜月半晌,终于憋出了一句话:“颜月,我想方便,我憋不住了……”话一说完,轩辕耀晖转身便跑,只听到身后传来颜月得意的笑声。 轩辕耀晖可不敢回头,更不敢迟疑,只是在门口时却又吓得僵在了那里。因为在那里有一个人,一个最让人害怕的人,皇上。不知从何时起,皇上慕容炎就站在门外,也不知对颜月和轩辕耀晖的话听到了多少。 好在慕容炎只是冲着轩辕耀晖挥手,示意轩辕耀晖离去。轩辕耀晖便如飞般的离去。直至走了很远,轩辕耀晖仍心有余悸。皇上自己得罪不起,这位姑奶奶自己也得罪不起,下次这皇宫轩辕耀晖真得不敢来了! 第五章:往事交流 颜月得意地笑着,想着轩辕耀辉尿遁时的样子越发笑得厉害。室时不知何时光线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门前。颜月以为是那轩辕耀辉又回到了屋中,一边笑着一边道:“你尿完了,想不到你还敢回来,我若还要你想办法,你以什么理由逃跑,难不成说是你想大便吗?” 颜月越说越觉得可笑,那人影站在门前不动也不发出声音,颜月笑着抬起头,这一看笑声当即戛然而止。颜月怎么也没想到来人居然是慕容炎,他就那么默默地站在那里,因为背着光,颜月甚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有一样颜月可以感知得出来,那就是慕容炎的心情不好,十分得不好。 颜月立刻中规中矩地坐下,一本正红地坐着,眼瞅着桌上还没来得及让奴才们收拾的残羹冷炙一瞬不瞬。没有见礼,也没有任何招呼人的表现,颜月就那般坐着,随便他慕容炎会怎样想,怎样处置。 慕容炎冷冷地瞧着那如木头人般的颜月,想着她刚才的开怀大笑,想着她刚才的胡说八道,本想斥责的话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张开嘴竟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明知道这样纵容会宠坏了她,可斥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可气的是偏偏那小女人竟什么也不知道,她在这后宫已经有了多少的特殊的待遇,她以为自己为什么册封她为淑媛?她的美貌?还是她的医术?还是她随时可能闯祸脾气。 颜月依旧安安静静地等着,如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小老鼠,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但颜月所有张开的毛孔都在敏锐地感知着,感知着来自慕容炎身上那一点一滴的气息。颜月可以感觉到屋内的气流少了些紧张,而多了几分松弛。 “颜月,你随朕来。”慕容炎低声地命令道,率先走出了室内。颜月这才诧异地抬头,想不到这个慕容炎就这般轻易放过了自己,难道他没听到自己要求轩辕耀晖帮助逃走吗?难道他没有听到自己那么毫无礼仪的话语吗?那为何他一进门时怒气那般重?不过颜月不是个好琢磨问题的人。既然没什么事情,让走便走。 一辆华丽的步辇停在碧榕轩的院中,在步辇的前面还弓身等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宫人。慕容炎面色冷然地上了步辇,张小乙快步走在那步辇之侧。颜月诧异地四下环顾,却没有见到其它的轿子。看样子是让自己与那张小乙一样以步当车了。 好在颜月并不在意,如果慕容炎与颜月同坐一个步辇反倒会让颜月更在意。秋日正午的阳光依然炙热,颜月只是有此后悔没有打伞。只一会的功夫,颜月的脸上便出了汗。好在那前面的步辇开始行得很快,后来便渐渐慢了下来,这般颜月走的便也不再累,优哉游哉也舒服得很。 “知道朕为什么让你步行吗?”不知何时慕容炎的步辇就在颜月的身侧,挑开门帘淡淡地问着。 “奴婢知道我们那的一个历史故事,班婕妤是汉成帝的后妃,汉成帝对她最为宠幸。汉成帝为了能够时刻与班婕妤形影不离,命人制作了一辆较大的辇车,以便同车出游,但却遭到班婕妤的拒绝,她说:‘看古代留下的图画,圣贤之君,都有名臣在侧。夏、商、周三代的末主夏桀、商纣、周幽王,才有宠幸的妃子在坐,最后竟然落到国亡毁身的境地,我如果和你同车出进,那就跟他们很相似了,能不令人凛然而惊吗?皇上不让奴婢坐这步辇,莫不是也听说过这典故?”颜月下意识地说完反问道,在接下来慕容炎的沉默中才知道自己又失言了。不过有一点颜月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身份由医女变成了淑媛,此时也不应该自称‘奴婢’了。 “朕,从没听过这样的典故。朕之所以没有让你坐这步辇而是因为这个步辇你坐不得。”慕容炎淡淡地说道。颜月唇边不禁泛起一丝微笑,不过是一个代步工具,还什么你坐得我坐不得的。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什么高级的车都坐过,还在乎这么一个小步辇不曾? 慕容炎从侧面看到了颜月唇边那一丝讥讽的笑意,却不由得再次在心里发出长长的叹息。 颜月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到了哪里,更不知何时那步辇已停了下来。颜月四下打量,发现这竟是一个自己从未光顾过的角落。而在颜月的正前方是一个被野草掩盖的宫殿,那不太清楚的字样似乎写着“良凤阁”三个字。 颜月只觉得那‘良’字似乎有些印象,想了一想,便想起那慕容炎的生母便是当年的良贵妃。难道这是慕容炎生母住过宫殿吗?为何这般的荒凉?他又为何带自己来到这里?颜月疑惑地的目光转向那慕容炎。 此时,那张小乙和两个抬步辇之人远远地退到了一边,而慕容炎的目光还停留在那步辇之上。这不得不让颜月诧异,这步辇难道如此之好,让慕容炎爱不释手吗? “颜月,你来看看这步辇,便知道朕为何不让你坐。”慕容炎轻声道。颜月不觉得一个步辇什么好看的,坐与不坐颜月也不在意,不过是一个代步工具罢了。就算是皇家的东西,也不过是木材用的好些,上面装饰的好看一些。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慕容炎的声音中有种淡淡的苦楚,眼神中也有着淡淡的哀伤,似乎今天的慕容炎与往日并不一样,这样的慕容炎让颜月不忍心拒绝。 步辇所用的木材应该是最稀有的乌木,上面雕刻着精致栩栩如生的龙风呈祥的图案,绘以绚丽的彩漆,造型古朴大方、图案精美华丽。颜月恍然大悟,难怪慕容炎说自己坐不得这步辇,感情这应该是皇上皇后才能坐的代步工具。颜月的目光随之移向步辇之内,只是这一次,颜月却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只因为步辇之内太出乎颜月的意料,以颜月的想象,那里面绝对是锦褥为坐垫,再装饰一些名贵的小玩意,可出现在颜月眼中的却是一个蒲团,一个以蒲草编织而成的圆形蒲团,此乃僧人坐禅及跪拜时所用之物,却堂而皇之地出现了这么豪华奢侈的步辇之内,更可怕的是这个蒲团的一圈还插着无数根尖尖的钢针,针头顶端还有着一丝丝的红色的印记。这哪里是豪华的座椅,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刑具。 颜月惊慌地转身,不管不顾上前直接撩起慕容炎的外衣,看向慕容炎的大腿之处,果然不出意料,那慕容炎白色的亵裤果然是星星点点的血迹。颜月只觉心头一窒,刹那间竟有种慌神的感觉。连说话竟也有些颤抖:“你………你为什么要坐这钢针上?你有毛病呀你?” 慕容炎却不说话,凝视着颜月的样子竟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那笑容里充斥过多的还是苦涩。他轻轻地拿开颜月撩起他外袍的手,淡淡地道:“这是当年皇后娘娘赐给母妃的步辇,每逢宫中大事,必要母妃乘坐。那时朕常看到母亲下了步辇之后痛苦行走的模样……今天是母妃的忌日,朕便用这步辇来提醒自己不得忘记母妃当年所受之苦!朕要用这步辇来处罚朕的无能!” “疯了,一个个都是疯子!”颜月只听得身上阵阵发寒,口中不禁嘀咕出声,在颜月的感觉中,皇室中人大多头脑都有些问题。 那慕容炎却迈步向着那良凤阁走去,随着一扇扇门的打开,一个简洁的内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慕容炎却不再说话,拿出口中早已备好的果品香烛,一一地摆在桌上。 “你母亲不是贵妃吗?怎么住得如此简陋?还有你如今已贵为皇上,为何还来这里来祭拜?”颜月奇怪地问道。 “朕如今是皇上,按理说我的母妃便是母后皇太后,可是父皇却不准朕追封母后。按理说朕的生母应葬在皇陵,可父皇却只许母妃葬在妃陵。这一切都是那个老太婆的主意,是她唆使父皇下了这样的遗召。难道你要朕去妃陵却祭拜母妃,让天下人都笑话朕的无能吗?”慕容炎说得咬牙切齿,颜月却听得莫名其妙。皇陵与妃陵的区别颜月听不明白,更不懂为何不能追封当年的良贵妃。只是慕容炎这皇上当得也太可怜了,前些日子因为大臣与前太子之事差点皇位不保,现在居然还有不能为死去的母亲争位之事。 颜月不禁皱眉,这些古人就是古板,做事不知变通。很多事情只要转个弯都能办成,难道因为是先皇的遗召便要永远不折不扣地执行吗?当然这也只有二十一世纪的颜月敢这样想,试想古代哪个人愿意背上不忠不孝之名。 “颜月,你告诉朕,这人死了,都是怎么样?朕的母妃她是不是在怨朕?责怪朕无能!”慕容炎突然的追问让颜月猛得醒悟了过来,感情慕容炎今日把自己带到这里来陪他祭拜是想了解一下鬼魂之事。只是这让颜月怎么说,自己死后还不知道鬼是什么样子的,便直接穿越到了这里。这只能说是自己幸运了,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这般的幸运,如果人人死了都能穿越,这世界真得乱套了! “我,我,我还真不知道鬼魂是怎么回事,我鬼怪之事我根本不知。我这是幸运了……”颜月凌乱了,不知道要如何向慕容炎解释。而慕容炎却还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两眼期盼地盯着颜月。就这样在慕容炎期盼的目光下,颜月傻傻地把自己前世是做什么的,如何死的,又如何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里磕磕巴巴地说了一通,说完之后便傻傻地站在那里,也不知慕容炎听懂了多少。但颜月的心中却有着几分的轻松,也许总算有了一个倾述之人,倾述之时,虽然这个倾述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 “走吧。”许久之后,慕容炎方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却有着淡淡的失落。 颜月也知自己这般说法定让对方失望,只是才被勾起的说话欲望让颜月再次忍不住开口:“其实,很多事都可以变个法子完成,不要过于拘泥那些繁缛礼节,要不然难受的只是自己。” 慕容炎走在前面的身形有那么片刻的迟疑,可只是那么片刻,他便翩翩而去。留下颜月一个人怔怔地站在那里,心乱成了一团。 第六章:垫脚石 颜月也不知为什么,一个下午的时间都用在了思索慕容炎的问题上,什么追封、妃陵、皇陵…经过询问庄嬷嬷颜月全部了解了。在大戎朝,皇陵是葬皇上皇后的地方,而所有的妃子则另葬于妃陵。如果妃子所生的子嗣当了皇上,被尊为母后皇太后,那这位母后皇太后与圣母皇太后死后都可葬于皇陵。慕容炎所遇到的问题便是先皇的遗召中不准追封其生母良贵妃,也不可将良贵妃棺柩移葬其于皇陵。 依慕容炎所说,这都是现在的太后娘娘所指使。这般想来这位太后娘娘确实也挺坏的,人都死了,还这般折磨活人算什么。颜月就那般坐于桌前思索着,整整一个下午一动不动。桌上的纸被颜月画了一张又一张。颜月也想了无数种方案,但每一种最后都被自己所否决。庄嬷嬷其间两次进来添水,眼见颜月如老僧入定般的思索,想说什么却又忍了下去。 当夕阳的霞光洒落在碧榕轩的小院时,颜月终于扔掉了手中那简易的笔,再次在大脑中将自己所想的办法过滤了一番,一个成型的主意便完好地印在了脑中。这方颜月刚一站起,那边庄嬷嬷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当即道:“娘娘,老奴听说万贵妃带着黄嬷嬷去了清心殿。” 颜月无语地盯着庄嬷嬷半晌,也不知道庄嬷嬷为何说这话,更不明白庄嬷嬷说这话的含义是什么。庄嬷嬷只能再次提醒道:“黄嬷嬷是当年服侍皇上的老人,也是当年良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 “那又如何?”颜月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事。那个黄嬷嬷不管怎样自己已经罚了,那万贵妃想当好人也当了。这个事情不是就此结了吗。至于那万贵妃带着黄嬷嬷上哪跟自己有关系吗?颜月想不到,也没心思琢磨。 庄嬷嬷低眉敛目依旧是一脸的和气,却只能在心中暗叹这位淑媛娘娘难怪会一心一意想离开皇宫,虽然这位娘娘有些治病救人的本事,但却没有在后宫勾心斗角的手腕与心机。只是既然被选到了这位主子的身边,既然这主子现在还是自己的主子,庄嬷嬷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主子愿意当垫脚石,奴才便不多言了。” 颜月傻了半晌都没想明白这位庄嬷嬷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万贵妃已然是贵妃了,难道还要自己一个小小淑媛娘娘当垫脚石,自己有那资格吗?直到很久之后,颜月才知道,自己不仅有资格,而且是这后宫最有资格的一位。不过颜月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了,现在的颜月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把自己想好的办法告诉慕容炎,也许这便是他母亲忌日收到的最好的祭拜方式。 “我要到清心殿!你们不要跟来了。”颜月直接吩咐道,虽然封了淑媛娘娘,颜月却没有一点娘娘的样子。不过那庄嬷嬷听到颜月如此说话脸上明显露出了几分的喜色。可惜的是庄嬷嬷误会了,颜月此去所要做的事与庄嬷嬷所想的事是两码事。 颜月于清心殿不远处磁到了才出清心殿的小李子。小李子见到颜月当即跪下行礼,口中谄媚地恭维道:“奴才给淑媛娘娘请安,淑媛娘娘吉祥。”只是小李子这一跪只跪得颜月老脸通红,只觉搀也不是,不搀也不是,连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了。最后颜月只好高抬起脚,一脚踢在那小李子的屁.股上,低声斥责道:“小李子,你个死太监快给姑奶奶起来。” 细算起来,进宫以来,颜月所结交的人不多,那王美人对颜月一直与众不同,但颜月一直保持一丝戒心。其它的便是医女所的丁香和皇上身边的小李子。那位丁香可以说和颜月胜是姐妹。而这位小李子则是为人朴实憨厚,对颜月也是一直坦诚相待,有多时候能帮一把帮一把。上一次颜月害怕有鼠疫之事遍寻皇上不见,小李子便借着吵骂小太监的方式透露给了颜月。尤其上一次拿小李子当催眠诱供的试验品后,颜月得知这位小李子因家境凄苦进宫当人太监,每次见到他时也多有关照。 小李子被踢了这一脚反而高兴的笑了起来,只是站起身来时左右看了又看,见四下无人方才低低地道:“淑媛娘娘,你可真是做了件好事。这次万贵妃真要感谢你了。” 颜月只觉莫名其妙,直觉小李子此言与刚才庄嬷嬷所说垫脚石之话有些关联,当即拉住了小李子细问详细。 “姑奶奶,你是真不知道,你这次罚黄嬷嬷真是罚错了时候,黄嬷嬷是当年良贵妃的贴身宫女,又服侍过皇上,今天来见皇上额头上还有那么一块伤痕,皇上见了能不心疼吗!想那万贵妃平时从没入到万岁爷的眼,更没得到过万岁爷的宠幸,今天是当年良贵妃忌日,她带来了个受伤的黄嬷嬷,万岁爷破格留下她一同用膳,现在杂家就是去御膳房传膳,你说姑奶奶你做了多大的蠢事!”小李子细细地说将起来,只听得颜月愣了半晌方才明白,难怪那庄嬷嬷说自己被别人当成了垫脚石,感情便是这个原因。 “小李子,你说那黄嬷嬷昨天是故意激怒我的吗?或者这是她与万贵妃设计好的?”颜月这才知道自己感情入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不仅让自己担了个恶女的名义,还让别人有了机会做成自己的事。 “淑媛娘娘,小李子今天掏心窝地说一句,皇上登基这一年多来,当初就是每月初一十五到皇后那里留宿。因为你的推荐,宠幸了王美人,现在又有了万贵妃。别的女人都想尽方法争宠,可娘娘你……”小李子说不下去了,再次怒其不争地瞪了颜月一眼,也不行礼转身便离开了。 颜月一时间只觉头晕目眩,夕阳的霞光红得刺眼,让颜月突然记起了很多被忽略的东西,他生气时的吻,他恼怒时的吻,他对凌越尘及轩辕耀晖隐隐的醋意,他在遇刺时生死关头的不弃,他关心自己是不是处子……还有,自己曾扇过他一记耳光也没有受到惩罚,自己试图逃跑却换来了册封……一切一切,突然压得颜月喘不过气来。慕容炎他对自己动了真情吗?连宠幸女人都是因为自己吗? 他若爱自己,自己也爱他,难道自己就安心做这后宫女子大军中的一员吗?难道自己能接受所爱的男人每天怀中变换着女人吗?不可以!颜月肯定的摇头。因此有情又当如何?他能舍弃这后宫所有佳丽只和自己白头偕老吗?既然不可能做到这点,那颜月决不会委屈自己。既然爱就要全部,否则颜月宁愿不要。 只是自己能离开这皇宫吗?即使是到了皇宫之外,自己能彻底忘了他吗?夕阳西下,颜月却一直在那霞光中茫然伫立。 小李子从御膳房转回时,颜月依旧在那木然地立着,眼神无助而迷茫,表情黯然而神伤。小李子当即催促道:“娘娘若要见皇上就快些吧,否则一会御膳房进膳了,难道娘娘要留在这里陪皇上和万贵妃一起用膳不成?” 一语点醒梦中人,颜月这才想起自己来找皇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清心殿内,皇上正蹙眉看着书,颜月进入室内时他才抬起头,眉头紧蹙,若不是因为知道他今日因良贵妃的忌日心情不快,颜月倒会认为那是不欢迎自己的表现了。而那万贵妃正用纤纤小手一边剥的桂圆一边递到皇上手边的果盘里。此番景象,倒真有些红袖添香的感觉。 颜月不禁想起那“垫脚石”三字,行完礼没待皇上开口便道:“皇上,这龙眼性温味甘,益心脾,补气血,可吃得多了,很容易引起腹胀、烦躁、鼻出血及血压升高等不良反应,如果皇上今天吃的中药中有与这龙眼相冲之物,那对皇上的身体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慕容炎表情一怔之后便变得有些若有所思,而那万贵妃显然被颜月的话吓了一跳,但随之表情便恢复了正常。她笑靥如花地道:“淑媛娘娘关心皇上身体,本宫当然也不会大意。本宫来时已问了御医,医生说只食十粒无妨,本宫才会请皇上品尝。倒是淑媛娘娘关心则乱,只想着皇上的身体,都忘了向本宫行礼。” 颜月气恼,想不到这个女人心思如此缜密,这个时候还不忘抓住自己所犯之错。颜月气恼,于是对这个女人的言语直接忽略不计,直接对着慕容炎道:“皇上,奴婢,不,臣----妾思索了一个下午,想起了一件大事,可以解决皇上心中烦恼。” 颜月自称臣妾的目的是为了气气身边那个女人,可第一次如此自称,颜月不禁有些结巴,说完之后更是情不自禁的脸红。这番表情倒让那平日略显苍白的小脸显得犹为的动人。慕容炎的眼神也不禁变得温柔,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变了。听得颜月阵阵的肉麻:“爱妃,你先回宫,朕用完晚膳后再到碧榕轩去。” 颜月起初并没有感觉,后来只觉那万贵妃看着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炙热之时,方才察觉到慕容炎的话里也许隐藏着另一种含义。那就是他今晚会留宿碧榕轩。思至此,颜月脸当即红透了边,连小腿都在不由自主地打颤。勉强镇静下来对着慕容炎恭身行礼退下,却依旧忘了对那位万贵妃行礼。 慕容炎却不禁在心中发出一声叹息,这个颜月,她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那些医药上,若她把心力用在这后宫上,不要爱耍小性子,那该多好。万贵妃没想到自己在颜月眼中居然成了一个透明人。一时之间又气又怒,想要发火却见慕容炎一脸的平静,只能委屈地撒娇道:“皇上眼里只有淑媛娘娘!” 慕容炎却只是淡淡地微笑,也许根本没有听到万贵妃之言。慕容炎的脑海里只想着颜月所说的那一句话,那个缠绕着慕容炎心尖的问题,那个慕容炎束手无策的问题,难道颜月她有办法哪吗? 第七章:突然表白 颜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碧榕轩,对迎面行礼的春花秋月也都视而不见,耳边不知怎地一直回响着慕容炎温柔的声音‘爱妃,你先回宫,朕用完晚膳后再到碧榕轩去’,这平常至极的话语不知为何今天会充满了无敌的魅力,一直萦绕在颜月的耳畔心头。以至于颜月有些失魂落魄,连晚膳吃些什么也不知道。倒是庄嬷嬷瞅着颜月的样子有些可疑,偷偷让春花到清心殿找小李子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晚上皇上要到碧榕轩。 庄嬷嬷甚是欢喜,想不到自家主子才被册封,皇上便会临幸。这在后宫是绝无仅有的大喜事。那四大贵妃都册封了一年了,如今个个都想破了脑袋想要得皇上的青睐却毫无结果。如果幸运的话,主子再能怀有龙嗣,到时母凭子贵,主子的福气那真是在后面呢。 如此想来,庄嬷嬷也不和颜月商量,当然也知道和颜月也商量不出什么来。待颜月用完膳后便直接吩咐着春花、秋月快些给娘娘沐浴更衣,再吩咐小楼、向东等奴才把碧榕轩的卧室里好好地打扫了一遍,重新熏了香,插了花,好在床单被褥都是新的,否则以庄嬷嬷的想法必会全部重新换上一遍。 颜月在被春花、秋月两丫头扶到镜前用粉扑脸时神思方才回归现实。瞧着屋中的大变样,再瞧着春花、秋月两小丫头热心化妆的样子,还有雕栏、玉砌两丫头拿出王美人才送的新衣随时准备着……颜月凌乱了,这才知道自家奴才们以为主子要给皇上侍寝了。颜月一时间又羞又怒,指着两个小丫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好。 反正头发颜月是不梳了,就那么披散着,妆更不化了,否则那慕容炎岂不是笑死自己。到时自己在她眼里又成了和那些后宫女人一样的人,一样想着等他临幸的人。越是琢磨颜月越是生气,于是当即让春花把那庄嬷嬷喊到屋内。只是当庄嬷嬷进入屋内,当瞅到庄嬷嬷手里所拿的东西,颜月才知胡闹的领军人物竟是庄嬷嬷,对着庄嬷嬷手里的东西,颜月张口结舌,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简直就是胡闹!” 在庄嬷嬷的手里捧着长长的白绫,颜月入宫这么久,当然知道古人用这个做什么,不过是留下破处的印记,证明女子的清白。颜月没想到自家奴才连这个都准备好了,真是细心周到之极呀。相比自家淑媛娘娘的激动,庄嬷嬷倒是十分得平静,手里捧着白绫,言辞凿凿地道:“老奴只是考虑细致一些,万事先行准备着。老奴倒是希望娘娘不要胡闹,还是让春花、秋月给娘娘梳妆打扮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还有,你,你给我把这个有多远拿多远!你给我出去,出去!”颜月无语了。可惜的是颜月今天可能是又羞又怒,脸红得滴血,声音嚷得也大,可那怒火发得却一点没有气势。庄嬷嬷只是站着,即不出去也不反驳。当室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吆喝声音时,颜月急了,几乎是大喊着:“快,快把那东西收起来。” 庄嬷嬷不知为何自家嬷嬷为何会对此白绫反应如此激烈,庄嬷嬷倒是在意自家主子这披头散发的样怎么见皇上。庄嬷嬷还没来得及把那东西收起来,已被颜月动作粗鲁地一把扯了过去塞到了化妆镜前的抽屉里。如果时间能来得及,颜月都想把这室内的鲜花都扔到外面去。可如今只能恨恨地看上几眼,心中只期盼着慕容炎千万不要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有多期盼他能来似的。 “娘娘,快穿衣服,快些把头发盘起来!”庄嬷嬷低声地几乎是斥责着。颜月却直接拒绝丫头手上捧着的华丽衣服,要求把自己的医女服拿出来。庄嬷嬷却坚持要主子穿上这新衣服,还催促着春花秋月快些给主子梳头。颜月一边躲着那梳头的两个丫头,一边自己跑去找自己的医女服。这般闹着,颜月倒高兴了,感觉犹如小时候与家长淘气来着,一边还道:“就不梳头,新穿这破衣服,就这样,我乐意!”这一次只把那庄嬷嬷急得直跺脚,估计若有心脏病都能被气犯了。 屋里这番一耽搁,慕容炎已到了门前。行礼,落座,上茶,那厢奴才们忙成了一团,颜月却跑神了。颜月记得他今天一天穿得都是白色的外袍,而现在换成了黑色的,颜月不得赞叹这美男穿什么都好看。想到春花、秋月为自己沐浴更衣的情形,颜月竟不禁琢磨慕容炎他今晚来之前也曾沐浴更衣吗?这般一想,颜月竟不由得心跳加速。 慕容炎的眼神也在颜月的身上略作了停留,这般披头散发接驾的女人颜月她是第一个。衣衫凌乱,头发蓬松,眼眸氤氤氲氲,脸颊飞红,让人怎么就想在那嫩嫩的小脸上摸上一把。慕容炎不禁垂下眼帘,却瞧见了最诱人的一幕,她的脚没来得及穿袜子,就那般穿在拖鞋中,裤子与鞋之间露出一片诱人的雪白,让人不禁联想翩翩。慕容炎不禁感觉嗓子有些发干。清退了众奴才,咳嗽了两声方才出声道:“小月儿,你说解决了朕的一个大麻烦,可否详说一二?” 在那异样目光的注视下,颜月只觉浑身的不自在。随着慕容炎的目光,颜月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忙于争执于梳妆与衣服,而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脚!这在二十一世纪根本不算回事,别说露脚了,就是露肚脐眼也是正常。可今天却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颜月本有些异样的感觉在听到慕容炎那有些不正常的声音后异样的感觉更浓了。 “小月儿?”慕容炎再次追问道,颜月的沉默让让室内的空气都变得有些不对。 “对,我有办法。我想如果我这办法可行,能否与皇上交换一个条件,那就是放我出宫。”颜月控制不住地声音发颤,今晚的颜月已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原先一直压抑一直回避的情感,在小李子突然的点拨下变得蠢蠢欲动,变得让颜月有些难以自控,这种感觉让颜月很是害怕。 慕容炎的眼帘低垂,让颜月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颜月说不清自己此时心里的感觉,想让他同意自己的条件,可偏又害怕他很快地同意。有那么片刻,颜月心底竟有种暗暗的希翼,希望他能像上次自己用丞相大人密谋的信息交换出宫时一般,他霸气十足地说出“什么秘密都不能交换你离开皇宫。”。 在颜月矛盾的期盼中,慕容炎终于抬起头来。他的脸依旧是平静无波,倒是眼眸深处有着那么一丝颜月不曾见过的光芒。颜月突然很恐惧,很恐惧听到那两片薄唇中吐出两个字“同意”,就这般盯着他的脸,他的眼,他的唇,等着,恐惧地等着…… “小月儿,你先把办法说给朕听,朕要知道这方法能不能行得通。要知道这一年多来朕也曾想到过无数种方法,可每一次都毫无作用。至于交换的条件,朕是皇上,一诺千金,在没有把握的情况是是不能轻易许诺的。月儿,相信朕。”慕容炎温柔地道,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 “那我说,但你不许耍赖!”颜月也不知为何,他一说‘相信朕’,那一刻颜月真的就相信了。于是颜月一点一点把今天下午想了半天的主意说了出来。关于慕容炎母亲的陵墓问题,说到底还是先皇遗召的问题,先皇已然仙逝,想要更改遗召已然无法,所以慕容炎才会没有办法。而颜月的办法则是直接再弄出一份召来,那便是造假出一份新的遗召来。就像现代的遗嘱一般,以最后一份遗嘱为据。当然古人古板迂腐,怎么也不会想到造假。至于如此造假,颜月自有办法。就连接如何公布遗召颜月也有了周密的安排,那便是让最不可能承认这份遗召的人来公布遗召,让太后娘娘来宣读,并且承认是她一直隐瞒了先皇的这份遗召。而让太后娘娘说谎的方式很多,可以用药,当然也可以用某些人来胁迫于她。 不得不说颜月的计划十分的完美,既便是造假,颜月都说得方法新颖,手段奇特。既便是当事人活着也看不出是假的来。慕容炎则随着颜月的所有环节述说完毕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因为按照颜月的办法完全可以为之。想要孝敬母妃,又不想被天下人说成不忠于父皇,颜月的办法正好一举两得。 “皇上,这个办法可以换我出宫吗?”颜月说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快泄底了,若慕容炎不答应岂不是自己这个办法又白想了。 慕容炎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得意,有些恍然。记得当初荣胜仁说出‘此女皇上可纳之’,自己还将信将疑,原来这个女人果然是福将。颜将军的冤屈因她而召雪,太.子.党的谋乱因她而无声解决,如今母妃的陵墓问题居然也在她的谈笑之间有了最好的解决方案,此外还有当初太后娘娘的龙缠腰等等,自己怎么可能放她出宫。 “皇上,你何时放我出宫。”颜月有些心慌,慕容炎的笑容让颜月心中的忧虑在加大。 “颜月,你仔细地看看朕,朕有问题想问你。”慕容炎脸上的笑容让颜月有种不详的感觉,那笑容让颜月感觉有些痞,有些狡黠,有些得意……像极了男人心中有了坏主意之后的笑容。 “在你见过的男人中,朕如何?”慕容炎不经意地问道,眉宇之中却有着不加掩饰的自信。颜月倒没想到这个男人此时会问出这个问题。本能地开口道:“属于极品。” “那小月儿心中是否有那么一丝喜欢朕,在意朕,不想离开朕?”慕容炎这句问话让颜月打顿了,这都成什么事了,本来与他谈条件的,怎么变成谈自己对他的感觉了呢。颜月这一次保持了清醒的大脑,当即回道:“皇上,请先回答小月儿的问题,何时放我出宫。”受慕容炎的蛊惑,颜月都自称自己为小月儿了。 “可朕却一直喜欢小月儿,在意小月儿,不想离开小月儿。”慕容炎轻轻地说着,声音虽轻,却一句句如同炸雷一般在颜月的脑海里炸响。这些话,这样的话,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就说出口。而他说得那般的自然,那般的轻松,仿佛这些话一直就在他的心头,就在他的舌尖,一直没有机会倾述一般。 犹如沸腾的水儿汩汩的往外冒着汽泡,颜月心头的喜悦与幸福一点点地传遍了全身。颜月就那般怔怔地傻傻地盯着眼前的慕容炎,盯着他真诚的眼眸,盯着他绝美的脸,盯着那动人的唇,从骨子里往冒的幸福感让颜月说不出话来。 第八章:决定奋斗 颜月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俊美的容颜,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从何时起开始对他动心颜月不知,可是自那晚在仁寿宫遇刺客他不离不弃的保护自己开始起,颜月便知道自己的心彻底沦陷了。只是后来被他的忽略、他的无情以及这皇宫的尔虞我诈吓坏了,也不愿意为了一份感情那般委曲求全,所以颜月才选择了退却、逃避与忽略。可没想到今天慕容炎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喜欢自己!他在意自己!他舍不得离开自己!这样的话颜月也曾想说过,可不敢说,生怕一说了口就万劫不复。 慕容炎盯着那精致的小脸上微微抽动的鼻子,那氤氤氲氲的眸眸中透露出的委屈、无奈与浓情,这一切让慕容炎的心突然生出了浓浓的怜惜。抑制不住地起身将她揽入怀中,那小巧的身子是那般的瘦弱,那清香的气息让人情动,慕容炎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嗅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看着他眼中深不可测的温柔与爱怜,感受着他不同于以往的吻……颜月的理智瞬间倾塌。他的吻细腻而轻柔,坚定而缠绵。薄唇在她的唇上唇上辗转厮磨着,缓缓的,一点点的侵蚀着她所有的感官。颜月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与他的唇舌纠缠在一起。这般的热情使得慕容炎随即变得更加热烈起来,滚烫的吻开始延伸到她的耳后、脖颈、锁骨…… 幸福让人落泪,颜月此时才知道这句话写的是真实的,明明此刻的感受是那般的美好,颜月的泪水却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这份爱忍得太辛苦,所以此时也越发觉得这爱是如此的美妙。抚摸着他俊到不可思议的脸,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鼻端嗅着他独有的气息,颜月真心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 他的唇终于离开了她,他满脸的喜悦与自得地道:“朕一直都知道,小月儿绝对不会离开朕!”慕容炎喜出望外。当初册封她为美人她拒绝,宠幸她时更是遭到武力拒绝,更甚至明确地提出了对自己不感兴趣……政务纵是繁忙,可慕容炎每每安静之时总会想到颜月的那句话,让慕容炎无数次认真地审视自己,后宫之中哪个女人不是对自己趋之若鹜,而她颜月为何对自己鄙于不屑。可偏偏她的张狂,她的不羁,她的灵动……一切一切都打动了慕容炎的心。 颜月满腔的幸福和喜悦却被慕容炎的话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就因为彼此喜欢,就这般成为他后宫女子中的一员?他今天喜欢自己,那明天呢?还有他喜欢自己,可他也喜欢王美人,今后还有无数个张美人,李美人……颜月突然只觉头脑发昏,这个男人真是自己今世的良人吗? 眼睛再次打量那噙着得意微笑的男人,不错!这个男人是个极品,长相极品,地位极品,更极品得是自已和他互相有感觉。颜月心中突然涌起一腔冲动,既然有一个机会,自己为何不能把握住。历史上明孝宗皇帝一生只娶了一个张皇后,从不纳宫女,也不封贵妃、美人,每天只与皇后同起同居,过着平常百姓一样的夫妻生活。自己为何不试着争取一下呢!只是目标远大,道路曲折,颜月可以想象这条路上会有多少荆棘坎坷,可既然决定了要爱,那就努力争取!就算失败也不会后悔。 “小月儿,你知道吗?朕本以为自己一生都会活在太后娘娘的阴影之下,可却阴差阳错继续了皇位。朕本以为会和皇兄手足相残,可却没伤一兵一卒,更没有伤兄弟情份。朕本以为这一生都无顔面对母妃陵墓,可没想到你却想到了如此好的办法。朕以为你真的对朕毫无兴趣,可你心中还是有了朕。原来只要努力,任何事情都有转机!”慕容炎的心情大好,积郁在心头的话一骨脑地冒了出来。 颜月盯着他笑得魅惑众生的脸,盯着他狂妄霸气的笑颜,盯着他有如星辰般闪烁光芒的凤目,越发坚定心中的信念。慕容炎说得好,只要努力,一切事情都有转机!如果自己真的决定了留在这皇宫中陪他,那他的女人只能有自己一个!唯一的一个! 慕容炎哪里知道颜月此时在想什么,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道:“小月儿,朕知道你一定会为朕想出解决办法,所以朕来时特意给你带来了一个小礼物。” 颜月不禁微笑,心情突然间变得轻松!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慕容炎所说的礼物上,在颜月的感觉中,皇上送的礼物差不多都属于国宝级的。在颜月的期盼中,小李子手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之上不知装了什么,在上面还盖了个红布。 “小月儿,你猜是什么?”慕容炎居然小孩子心性,和颜月玩起了猜猜看的游戏。颜月不禁挑眉,自己又不是他,怎么知道这盘子里是什么。但颜月直觉地回道:“皇上,不要是吃的,我晚餐用过了,再是吃的,我会伤不起的。” 慕容炎不禁好笑,当即挥手示意小李子揭开那红布,随着那红布的揭开,颜月不禁诧异地高叫一声。因为在那盘子里居然坐着一个小小的猴子。当然这只猴子有些与众不同,全身的毛发是金黄色的。头部较小,躯体瘦削,四肢细长,尾长超过身体长度。颜月诧异之余却不觉有些失望,这个猴子长得是好看一些,可也没什么特别,看来这个慕容炎真是不会送东西。 “小月儿,这小猴子不仅现在可爱,长大了还会变化,到时他的头和肩都会变得雪白,尾巴也会变得一半黑一半白。最有趣的是,从现在开始你训练他,他会学会很多东西。小时候时皇兄曾养过一只,会认字,会画画,还会找东西……可后来被父亲发现了,杀了。这猴子极小极珍,这次司马将军带了上百的士兵在断脊山捕了一个星期,才捉住了这一只。”慕容炎瞧出了颜月的不感兴趣,当即扬起声介绍道。 “你说这是白头叶猴?它长大了头上就好象戴着一顶白帽子似的?”颜月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根据慕容炎的述说,眼前的这个猴应该是白头叶猴的幼猴。如果这样,这还真是个活宝。因为到了二十一世纪之时,白头叶猴全球总共只剩余不到100只。 “你说它叫白头叶猴,这名字起得倒是生动,倒真的和他长大后的样子相符。”慕容炎不禁笑道。 “快些将这猴儿带回去睡觉,这可是珍稀动物,居然抓来玩,真是罪过,罪过!对了你们不吃猴脑吧?”颜月恐慌了,如果这个慕容炎回了他吃猴脑的话,颜月相信自己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慕容炎不禁笑了,为颜月那夸张的表情,为颜月那可笑的问题……一边挥手示意小李子把那白头叶猴带回去,一边瞅着颜月的样子直乐。 颜月却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当即讲了出来:“在一个马戏团里有一只白头叶猴,它无论是多高难度的钻火圈还是模仿人类待人接物,无不惟妙惟肖,尤其它还会算算术,20以内的加减乘除它十分精通,每一次的表演都让观众叹为观止。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只猴竟然是人所扮演的,可这个秘密一直没有泄漏,因为扮演猴子的这个人只要一想站起来或者想要开口时,驯兽师便会甩来一记马鞭,大声地呵斥要扣他一个月的工资,他便只能发出“嗷嗷”的叫声。许多年之后,当这只“白头叶猴”再也跳不动之时,当他特别兴奋地想与人说上几句时,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嗷嗷”的叫声。” 在慕容炎还没有开口之际,颜月直接道“可能有的人会因为环境而改变,而我不会,也不想。不知皇上还记得颜月所说的话吗,颜月的家乡是一夫一妻制,颜月渴望的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扮演白头叶猴的人一样最后成了猴,我却不想最后成为和后宫那些女人一样的人。”颜月慢慢地说着,眼神却没有错过慕容炎任何一丝的反应。 慕容炎脸上有些震撼,却依旧温柔地笑着道:“朕知道小月儿一向最贪心,虽然嘴上说对朕没有兴趣,却一直想着独占着朕。果然如朕所料,难怪小月儿不愿意当美人,不愿意当淑媛,原来小月儿是想当朕的后宫独一无二的女人。”颜月脸红,颜月是想做这男人独一无二的女人,不是为了淑媛或者皇后的位置,而是想要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眼前的男人,这个叫慕容炎的男,只希望他只有自己一个女人。 在颜月的沉思中,那温柔地唇再次压了下来,不再是温柔的厮磨,他的唇带着侵略,技巧的闯进了她的檀口,纠缠住她的丁香舌,一切猛烈地纠缠。狂热的舌尖的碰触令她浑身酥麻,无力地瘫软倒在他怀中回应着他的吻。在她的回应下,他的吻愈发热烈,温暖的大手也不知不觉移到了那紧致的胸前,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挑逗。颜月彻底地放纵着自己,纵容着他,原始的本能似乎要冲破身体,奔涌而出,可颜月只想就此沉沦…… 可他却突然抽身而出,痛苦而无奈地道:“今晚不行,今晚是母妃的忌日。” 她那里气喘吁吁,星眸迷离,脸色酡红犹如浅饮轻醉,心口一起一伏起伏不定,可他却突然叫停。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怒气,他尴尬地道:“下次再洞房吧!” 第九章:意外 也许是因为昨晚慕容炎撤得心头有愧,今儿一早他就遣了小李子前来碧榕轩,让颜月等他散朝。看着小李子促狭的目光,颜月更是又羞又恕,这番颜月是更不会出门了,太医们今天的培训颜月也只是写了些内容让春花送了过去。 颜月也不知昨晚怎么会那般地失控,冷静回想时只觉脸一阵阵发烫。可这并不算什么,那庄嬷嬷了然的话更让颜月无言以对,更是百口莫辫。她说:"是老奴考虑不周,只想着主子好事,忘了忌日之事,难怪主子不让准备侍寝之事。" 皇宫之中没有秘密颜月早己切身体会,只是没想到这皇上与女人行房之事居然也人所尽知。因此当那小李子目露促狭时,颜月纵是想发火也发不出了。不过今日纵是没有慕容炎的这道旨颜月也不准备出门,纵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女人也不会爱爱一次便人尽皆知。可这后宫,女人若是得宠不人尽皆知才叫奇怪。 "皇上还要奴才告诉娘娘,昨天晚上太后娘娘梦魇了,一早起来便开始胡言乱语。己召了太医去了。"小李子说话时小心翼翼中带着困惑。颜月听后便己完全明了,一定是因为要她宣读假圣旨之事。只是没想到慕容炎动作如此之快,昨天一晚居然都解决了,难道他一夜没睡吗。颜月突然想到咋晚那慕容炎也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一定是把火和力气都发到了太后娘娘的身上,难怪太后娘娘梦魇了。想到此颜月不禁笑了。 小李子离开后,颜月又听到了碧榕轩众奴才众口一辞的道喜声。颜月现在也不批评她们了,她们这些人就是生活中宫里时间久了,思维早已成了定局。只要与皇上沾了边,那便是好事,喜事。但这些道喜中又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呢? 颜月用过早膳,还没等到慕容炎,倒等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颜月的妹妹颜沁。在颜月的印象中,颜沁虽不属天香国色,却也生的姿色不凡。只是这些日子不见,颜沁明显得消瘦了许多。 颜月哪知颜沁心中苦恼,一心想着攀龙附凤,却被慕容炎当成胁迫颜月的工具纳入后宫,进宫后从不曾得到过一丝的恩宠。而后宫不得宠的女人还不如得宠主子跟前的奴才。颜沁起先瞧着皇后在宫中地位稳固,又见帝后情深,所以多次到天福宫去讨好那皇后,并在那紫萦姑姑的指使下做了两次伤害颜月的事。一次是嫁祸,其实天庆殿那翟扇本是有损之物,否则也不会颜月一碰就坏。第二次便是给颜月送去席子、床单和被褥,在那其中混上了不少的易燃物。本想做了这些事之后便会得到那皇后的提携,可谁知颜月没出事,皇后却没有了,而颜沁更是没落到一丝的好处。 反倒是颜月在宫中风头一日胜过一日,成了皇上新宠,直接越了美人的位置册封为淑媛,册封第一天便敢处罚服侍过皇上的老人,还暂可不遵皇宫礼仪……一切一切都让颜泌不敢相信后宫中那炙手可热的女子是自己的姐姐,那个丑颜懦弱的姐姐居然会在后宫独领风骚。可事实俱在,让颜沁不得不相信。 而此时的颜沁却每日度日如年,看够了别人的脸色,听够了那拐弯抹角的挖苦,颜沁不甘心自己的后半生就在这样中度过。想到颜月一定不知自己以前所做之事,颜沁思之再三终于厚着脸皮来了。进入殿内颜沁进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的悔恨,声泪俱下地道:"姐姐,妹妹实在没脸见姐姐,害得姐姐毁坏皇后赏赐之事差点被罚,这些日子妹妹一直诵读经书为姐姐乞福,只望姐姐心中不要记恨妹妹。" 如此的谦卑,如此的低调,如此的颜沁让颜月震惊,若没有上次毁坏翟扇之后的明哲保身,若没有上次医女所的失火事件,若她颜沁不是选在如此时机,若颜月不是穿越而来的颜月,也许真的就会相信了她。此时,颜月盯着那跪在地上的颜沁,心中只觉好笑。 "姐姐,你打妹妹几巴掌吧,否则妹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更诚挚更深刻地表白。颜月却不禁笑了:"妹妹言重了,妹妹何曾对不起姐姐,毁坏翟扇之事也是姐姐咎由自取,何况姐姐并未因此事受罚,反倒是好事连连,所以妹妹不必自责了。" 颜月只想着说两句好话打发了这个表里不一的姐姐,却没想那位主倒是会顺着杆往上爬的人,得颜月一句话,倒立起身站在了颜月的一边道:"沁儿知道姐姐是个讲情义的人,一点小事何以离间你我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份。" 颜月差点听吐了,姐妹情份,这颜沁也真能讲得出来。再看看她那虚假的笑容,闪烁的眼神,颜月只觉心中实实在在堵得慌。好在内务府总管亲自率人把为淑媛娘娘赶制的新衣送了过来,各样款式,各种颜色有几十套之多。颜月正好与颜沁没有话题,又对这淑媛娘娘的服饰有些好奇,便与那颜沁一起看这新添制的衣服。 颜月对衣服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花色多一些,颜色艳一些,款式多一些,当然这些衣服同王美人第一天送来的衣服相比那确实是漂亮多了。倒是颜沁一直两眼放光,盯着每一件衣裙啧啧出声,一口地声的奉承话。 颜月再次因此而心情受堵,正在琢磨着以什么理由把这个妹妹赶走的时候,小李子再次来到碧榕轩,禀告说皇上随后就到,让颜月先行更衣准备着。颜月奇怪他慕容炎来就来吧,让自己更衣作什?如此思来,不禁问道:“小李子,皇上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小李子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本想说些什么,只是瞅瞅立在一边的颜沁之时突然又住了口。 “妹妹,姐姐这边还有事,没有时间陪妹妹,还是请妹妹先行回宫吧。有空姐姐会去看你的。”小李子的那表情分明就是一副说不得的表情,颜月当然知道那是不想让颜沁知道。颜月心中也正讨厌着,当即便以此为借口赶走颜沁。 “那妹妹这就走了,妹妹有空再来看姐姐的。”颜沁的心中有万分的舍不得。还是那次在天庆殿时见过一次慕容炎,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不曾有过。没想到今天才到颜月这里便得知皇上一会就来,颜沁真得舍不得,因此虽说要走,脚步却还是定在原处。 “妹妹还是不必来了,姐姐这些日子确实繁忙。只是妹妹来得巧了,才见到姐姐。下次等姐姐有空去看望妹妹吧。姐姐就不送了。”这一次颜月不客气的拒绝,颜沁她说有空还会来,那岂不是可怕之极,要知道这后宫的女人别的没有,就是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她若是天天往这碧榕轩跑,自己这日子还能过吗? 颜月这一次话说得太清楚,眼神中的拒绝也太明显。颜沁这才知此地真的不可欠留,当即万般无奈地微笑,万般无奈地出了门。只是那动作之慢,让人不可接受。小李子却不由得笑了起来,身处后宫,这样的女子多了,天天找机会巴不得能在万岁爷面前露一下脸,甭说这种想赖在这里等的,就是比这过分的小李子不知见过多少! 待那颜沁一出门,小李子便喜不自禁地道:“娘娘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颜月却怔了又怔,今天是什么日子颜月确实不知道,不过自从来到了古代颜月似乎就没考虑过这日子的问题。考虑的话也只惦记每月的那么几天。也是小李子的这句话让颜月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已然融入了这个时代,找不到二十一世纪那种紧迫的喘不过气生活节奏。好在那小李子没让颜月考虑多久,已忍不住道:“今天是登山节,皇上要带娘娘去登山。” 这话一出,甭说给了颜月一个意外,更是让故意停留在门口偷听的颜沁诧异得张大了嘴吧。恩宠,这才是绝对的恩宠,后宫独有的恩宠。一时之间气恨、嫉妒诸多情绪都涌上心头。本来颜沁还想磨蹭些时间,此时倒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当即快步离开了碧榕轩。 慕容炎确实是给了颜月一个惊喜,甭说是登山了,来到这大戎朝之后,哪次出宫不是有所节制。纵是那些在晖月堂的日子,也天天有一个皇上派去的帐房先生跟着自己。今天居然天下掉下来个馅饼,不仅可以出宫,而且是出宫玩! 颜月一想到登山,便想到运动服、运动鞭,可惜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倒是那医女所穿的那种黑色的布鞋登山还不错。至于衣服,颜月实在想不到穿哪种,似乎自已的衣服不处乎两种,一种医女服,一种内务府才送来的淑媛娘娘服。可这两样穿着出门似乎都不合适。 “皇上早就知道娘娘会因此而苦恼,所以命奴才到内务府领来了一套男人服,委屈娘娘女扮男装一下。”小李子笑嘻嘻地拿出了藏在身后的小包袱。颜月当即抢了过来,什么委屈,颜月可不觉得女扮男装有什么委屈,而是觉得十分的有趣与向往。 第十章:车中温存 颜月没想到微服私行这样的字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其中滋味怎一个悠哉自得了得。 一顶晃晃悠悠的简易马车,正中坐着一身书生装扮的慕容炎,身穿青色长衫,手持诗扇,脚踏长靴,全身霸气尽敛,眉目之间尽是温恭尔雅,当然即便是这般普通的书生服饰也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雍容华彩。颜月越瞧越是自得,想他慕容炎无论何时何处都是优雅高贵光彩照人,可这样的男人却对自己动了心,用了情,岂不是证明自己更加得优秀! 当然,颜月可能只顾着高兴,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形象。今天的颜月怎么瞧都像一个小书僮的模样,那灰色的长衫显得颜月人更加的瘦小,脸上的胎记虽然淡了些,可依旧存在。那胎记总是会让人忽略那精致的脸上有双清澈无比的眼睛,眼神流转之间灵动至极。 在颜月对面坐着的是那肥嘟嘟胖乎乎的荣胜仁,他今日也是一身灰色长衫,只是再深色系的衣服也掩饰不了他那凸起的肚皮,他的脸依旧是油光水润。颜月奇怪他不当厨子很久了,但怎么看着依旧是厨子的感觉。这般看着想着颜月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笑在这轿子里有些突兀,荣胜仁虽有些诧异却不言不语,而慕容炎瞧在眼里,念头一转便知颜月所知为何,由得皱了皱眉头。 马车之外,跟着张小乙和小李子以及十多名侍卫。虽然人数让颜月觉得有些夸张,可能出来已然是喜事,颜月哪里还管其它什么。 “皇上,今天登的是什么山?”颜月这才想起了解一下目的地。没料到这一问直接遭到慕容炎的冷落,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反倒是一旁的荣胜仁接过话道:“今天我们所有的人称呼皇上为少爷,我是荣管家,而你是小书僮。外面跟随的都是家丁,我们称呼大刘,大李,大王什么的。” 颜月不禁翻一白眼,不就是称呼错了吗,这不是还没适应微服来着,以后经常开展这项活动不就行了吗!想到此,颜月更正了称呼直接道:“荣管家,今日这是去哪里?” “大戎城有一大戎山,此山又称……算了,到了你就知道了!”荣胜仁话说了半截,却又咽了回去, "又叫什么?你这人说话怎么只说半截,会憋死人的你不知道呀!"颜月急得眼瞪了老大,那位荣胜仁却似老僧坐定似的再没有言语。颜月再看向一边的慕容炎,他的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丝的笑意。仿佛在笑话颜月对荣胜仁的无能为力。 颜月急了,不过是问个地方罢了,这个荣胜仁表现得十分不够圣人。于是颜月便充分施展死缠烂打的功力,嘴中如唐僧念经般的不停地絮叨着:“荣管家,我们是去哪里?我们是去哪里?”颜月的声时大时小,调时高时低,更配合以喇叭似的回音,在颜月的努力下,彻底把这问话问成了一首不着调的歌。 只不过颜月着急逼问的结果便是荣胜仁最终做出了选择。他突然道:"禀少年,奴才突然内急,想下车方便一下。"禀告完毕,见慕容炎略一颌首便命马车停下而出。颜月恼怒,这人真绝,把前两天轩辕耀晖尿遁一招学得惟妙惟肖。不过这才多大点事,至于如此保密吗?好在荣胜仁下车之后,颜月倒真的知道所去何地了。 "没有,朕,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登山节。只是年幼时听母妃说起过。父皇却说我皇室子弟乃有上天保佑,那灵圣二泉只由贫民饮之。"慕容炎的声音中有着说不清的惆怅。好多事情,经年之后,回顾之间,似乎都变得似是而非。慕容炎原本轻松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短短数年,母妃走了,父皇走了,皇兄走了,婉儿走了…… 颜月不禁笑道:"少爷,你不要伤心,今天就是多贵奴才也给你买一碗,让你一定喝上那乳汁。"颜月无所顾忌地说完,还一副取笑的表情盯着慕容炎。殊不知这颇有岐义的话语引得慕容炎心中划过一丝异样,脑海中闪过昨晚某女风情万种的样子。再看着此时的颜月那纯净得无一丝杂质的笑脸,慕容炎竟不由在心底发出一声呻吟。 他想吃了她,这念头已然起了很久很久,并且时不时地冒出折磨一下慕容炎的情绪。慕容炎都不理解,这个长相普通至极的丫头怎么就能轻易激发起自己的热情。可这热情激情却来得如此急切,让慕容炎不能逃避。 "喂,你怎么了?"良久听不到某男的回应,颜月依旧后知后觉地问道。 只是这一次颜月终于听到了某男的叹息,在叹息声中某男已扑身而来,准确而又霸气地吻上了颜月的唇,霸道而急切地吻着,狂乱的气息从柔嫩的唇瓣开始,一点点地吻向她的脸,她的眉眼,她的下巴,她的脖颈…… 慕容炎却突然戛然而止,抬起头,他紊乱的呼吸扑到颜月的脸上,在他的眼中有种奇异的光彩,让颜月不禁深陷其中。只是这一次他所有的热情化成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月儿,马车到地方了,朕今日已然喝了乳汁了!我们可以下车了。” 颜月只觉头脑像突然炸开了一般,自己居然忘了,居然就在这马车里与他如此亲热暧昧。而这一切的起因只是自己说错了一句话。他这个皇上怎么下流起来像个流.氓!还有,如果不是到了地点,自己会不会与他在这轿子中做出更出格的事情!颜月慌忙地整理衣服,只是手颤抖着,半天竟没有把那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倒是慕容炎好笑地伸过手,镇定自在地把颜月的衣服整理好。 有那么片刻,颜月心中是恼怒有加。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做坏事,为什么自己紧张激动不安,而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颜月心中气恼,一股气没地方撒,当下也不假思索,猛地趴下咬在了慕容炎的脸上。慕容炎吃痛,低声地命令颜月快些松开。可颜月却偏不放松,用了一丝力度,却又舍不得有多用劲,就是这般颜月相信只要坚持一会他的脸上必会留下自己牙印。 慕容炎心头气恼,想不到颜月居然有如此顽皮的时刻,这脸上若留了牙印明天上朝岂不是成了大臣们的笑料。这般思来,慕容炎的手突然伸到颜月的腋下,挠颜月痒痒。颜月本想忍住,可慕容炎却在挠痒痒时运了一分的内力,这一下颜月纵是想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的同时也放开了慕容炎的脸。 瞅着他是慢慢地立起身,瞅着他弯着腰挑起帘子,瞅着他在奴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在那么一瞬间,颜月的心中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眼前的男人如此美妙,自己一定要将他牢年看住,不容她人染指。 可惜的是颜月的镇静只保持了一会,当瞅着轿边站立的众人时,颜月的脸又红到了边。也不知这轿子在这里停了多久,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听到轿子中的声音…颜月最后也不思考了,反正发生过的事情就发生了,他们听到就听到了吧!当然颜月不思考更多的原因是被眼前的景致给迷住了。 漫山遍野的红枫,红的似火似霞,如火如荼,阳光下那红色似乎在跳动,像火焰一样。而两座山峰的样子真得就如慕容炎所描述,奶头山之名形象无比。而更让人感到惬意的是这山中的行人,三三俩俩,悠哉游哉,或背着小筐的年轻妇人,或骑着驴的老者,或步行的翩翩公子,或乘轿的贵妇,他们说着,笑着,和这满山的秋色融为一体。 颜月所熟习的二十一世纪相关节日,总是和相关的贸易洽谈会有关,总是会和招商引资有关,引是和什么表演有关……总之那节最后是怎么过的不是让人多清楚,却总是会有成堆的数字来说明节的成果。可这里,却完全与二十一世纪是两种过法,这就是完完全全的登山节,自主自愿,悠哉自然,人不多不少,气氛不浓不淡,大家各得其乐。目的只有一个,在登山中体味融与大自然的快乐。 第十一章:奇人异士 登山节,当然是来登山的。所以游客中所乘坐的轿子、马车、马、毛驴等交通工具一律停在了山脚下,自有人专门看管。而众人则轻身上阵,体验爬山的乐趣。 山虽不高,颜月却爬得有些气喘吁吁。这也难怪,颜月二十一世纪身体是倍棒,可是穿越到了这大戎朝,所用身体的主人却是十分的孱弱,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事情缠身,颜月更是忽略了锻炼。这小小的大戎山据说海拔不足400米,可颜月只爬到了一半却已没有了力气。 颜月没有了力气之时,第一个要比的人就是那荣胜仁,毕竟那家伙肥头大耳,大肚翩翩,照理说他应该第一个爬不动才对。可一瞧之下,人家荣胜仁同志虽然满头汗水却是神采奕奕,一点没见疲惫的样子。颜月第二个要比的人就是慕容炎,想他一个皇上整天养尊处优,皇宫那么大,他从一宫到另一宫还要坐着轿子,这爬山他应该也不行吧。可一瞧之下,人家慕容炎一脸的从容自在,就像在平地上走路一般。这两人都如此,其它人更不用说了。 颜月再努力坚持了一会,只觉胸口实在透不气,脸上的汗水迷糊了双眼,开始还能勉强跟上,后来汗水越来越多,刺痛了眼睛,最后而每揉一下眼睛连泪水都跟着汹涌而出。后来半山腰上就突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怪场面,一个小书僮打扮的小伙子站在那里委屈地哭着,而在她的周围,站着一圈脸色古怪的大老爷们。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一个老太太慈祥的声音在颜月耳边响起。众人一时哑然,而那边颜月终于抹干了眼泪,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站在颜月的面前,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她的年龄瞧着至少有70往上,可她的腰却是十分的挺拔。一头的银发,满脸的褶皱,眼皮耷拉堆积使眼小小地眯着。此时她半张着嘴盯着颜月上下打量着,从颜月的角度正好看到她嘴里没剩下几颗牙。 “我没受委屈,是我……老奶奶,你是自己爬上山的?”颜月终是没把自己爬不动的事说出来,瞧人家老太太身后也没轿子,更没有什么搀扶,人家都能爬到这时,而自己居然累得哭出来,这要说出来,颜月自己都感到羞愧。 “是呀,孩子,你是走不到了吧?要不,我老太太搀着你!”老太太关爱的语气直雷得颜月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如果自己一个十八岁的人让八十岁的老太太搀着,那岂不是让所有的人笑掉大牙。如果让二十一世纪的爷爷知道这事,说不定会想方设法穿越到这个时空惩罚自己。 “老奶奶,我绝对不累,我是可以爬上山的。老奶奶,如果你要累了,我来扶你!”颜月满脸的笑容,这番说辞只听得慕容炎等人一脸好笑。可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颜月很快体验到了。因为那慈祥的老奶奶说出了一句让颜月想要碰墙的话,她说:“好呀,孩子,你来扶我这个老太太上山吧。” 这一下,颜月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想要收回已毫无可能。颜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客气的一句话就被人家老太太实实在在的接受了,以至于颜月张大了嘴怔了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围观众人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都把脸扭向一边,全部以斜光关注着颜月的下一步。 颜月这真是欲哭无泪,典型的自掘陷阱。此时此刻,纵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颜月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颜月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奶奶,我们这就走吧!” 围观众人这次如飞鸟状散开,颜月搀扶着老太太一步一步地沿着那弯弯曲曲的小路向上爬着。好在刚才耽搁了些时辰,这一走,颜月身上又轻松了许多。而那位老太太说让颜月搀扶,在实际的登山过程中却一点也没累到颜月。相反,老太太还颇为健谈,面对满山的枫树,她讲了一个动人的故事。 传说这红枫本是一位多情的姑娘。有一年,有一位年轻的男子走过了她的树下。男子生得英俊神郎,那一瞬间,吸引了枫树痴迷的目光,也在那一瞬间,她找到了生活的方向。当男子离去后,她几乎每天都向神灵祈祷,愿万能的神灵能给她一个人的身体,愿万能的神灵能成全她的一番爱意。终于有一天,神灵听到了她的祈祷,在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神灵出现在枫树下。在枫树的乞求下,神答应用她剩余500年的寿命换取她化作人形与那男子相处五天的时间。于是她化成了有着星一样的眼眸和月一样的美貌的女子,身着一袭红衣,翩翩然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五天虽短,可他们却爱深刻骨,分分秒秒不愿分开。当第五天来临时,他们决定生死相随。第五天还没结束,两人便喝下了殉情酒。后来,她们的爱情感动了神灵,从此这山上便多了一对对深情凝望的红枫,那火红的叶子便象征着他们火一般的爱情。 老太太慢慢地说着,颜月细细地听着,这倒让颜月忘记了登山的辛苦,在不知不觉中竟已爬到了山顶。 山顶比起山上要热闹了许多,一个高大的寺庙前挤满了人,长长的队伍转着圈排了足有上百人。而在寺庙的外面,搭有七八个棚子,每个棚子下面都有着等候的游客。棚子里还供应着茶水和伙食。里面的人也不急,吃着喝着聊着,优哉游哉地等。反正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等着买上一碗灵泉之水,以保身体健康,来年平安。 “老奶奶,我们到一边歇着,等到了我们再过来吧!”颜月热情地招呼道。心中着实感激着这个老太太,如果没有这个老太太,此时的颜月估计还在半山腰晃荡着吧。是老太太给了颜月爬山的力量。而所谓即来之则安之,慕容炎这一行人来到山上,当然也要等在这里买上些水喝。所以颜月热情地招呼这位孤单的老太太和自己一起。 “不了,老太太我是这寺庙中烧火的,这么多年爬上爬下习惯了。你这在等着喝泉水吧,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家,喝了一定会找到满意的相公的。”老太太笑着说,向着颜月挥手道别离去。颜月本来好奇这位老太太为何身体如此强健此刻也得到了解答。只是这位老太太何时看出自己是位小姑娘的,颜月得不得而知。 只是目睹着那老太太的离去,颜月突然觉得这位老太太的生活也一定十分得有趣。她必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否则不会讲出那么美丽的故事。而她也一定收获了美满的爱情,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大的年纪还会如此心态。 喝灵泉水!一定要喝灵泉水!而且一定要慕容炎也喝下这灵泉水,这样神灵便会保佑自己的爱情!颜月想着,只觉得天空是那般的高远,寺庙是那般的庄严,空气是那般的清新,心情是那般的怡然!神灵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存的机会,那么自己就一定要牢牢地抓住这难得的幸福! 而那一厢,慕容炎一行已然在一个棚子下坐下,颜月此时才发现这棚子里居然还有轩辕耀晖。感情他早已上来打先锋的。也幸亏有此安排,否则这么多人还真不知道往哪个棚子里挤。而众人方一落座,那煨好的新鲜茶便奉了上来,配以上好的核桃酥、杏仁酥、芝麻酥、花生酥等。这般坐着吃着喝着,赏着眼前的风景,真是说不出的风雅逍遥快活。 坐下良久,颜月才发现这人群之中不仅多了一个轩辕耀晖,还多了一个陌生人,二十多岁的男子,胖胖的脸,胖胖的身材,简直就是那荣胜仁的缩小版。只是颜月没疑惑多久便释了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荣胜仁举荐的一位能人。只是因此人的经历委实有点匪夷所思,不宜在朝堂之上垂询,所以慕容炎便让轩辕耀晖把此人带到了山上。 此人名叫杨子坊,据说他在做县令时,某一天县内突然发生火灾,火势较大,情形也十分的凶险。就就在众人惊恐慌乱之际,杨子坊他对着熊熊烈火跪了下来,然后恭恭敬敬地磕起了头。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人目瞪口呆,火居然渐渐地熄灭了。而第二件事,是杨子坊升任太守不久,他所治内的老虎们不知何种原因,竟然背上自己的幼崽渡河而去。 因此,杨子坊在民间得到了八个字。说他是“诚格天地,仁及禽兽”。一言以蔽之,就是说杨子坊施了仁政才会有的福报,拥有这般的口碑,这也是荣胜仁举荐他的原因。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火灭、虎渡河这样的事情发生。”慕容炎紧锁着眉头问道。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回答,唯有颜月的唇角微撇,这样的传说颜月绝对不会相信,更让颜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常用的两个字“炒作”。颜月因此在心里已给这个胖胖的年轻男子定了性,一个利用炒作想往上爬的男人。而接下来,颜月就想听到这个人会怎么说,如果可能的话,颜月想亲切揭穿了他的谎言。也挫挫那位荣胜仁的锐气,据说他出仕以后,几乎成了慕容炎的专宠,对他的建议慕容炎几乎全部予以采纳。 众人屏息凝神,等候着那位年轻人的回答。很久很久,那位男子终于开口了,他的神态很是憨厚,他语气很是朴实,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回主子,巧合而已。”” 众人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唯有慕容炎诧异地盯了那杨子坊良久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吐出一句:“荣爱卿真是慧眼识人,举荐有功!” “是天佑我朝,皇上仁德才引来贤臣。”荣胜仁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得意与喜悦,依旧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颜月只觉掠过一丝不妥,却不知从何而言。而此时灵泉水已到,颜月的注意力很快地转移到了别处。 第十二章: 醋海扬波 灵泉水果然清洌甘甜,其中更似乎掺杂了这天地灵气,喝了让人神清气爽,似乎五脏内腑都得到洗涤一般。颜月一碗下肚尚觉不够,奈何早晨出门时也带什么器皿,只能把遗憾埋在了心里。而那厢慕容炎新得了杨子坊竟把那灵泉水也给忽略了,连颜月把泉水端到他的身边也没有注意到。颜月也不着急,更多的是好奇,奇怪慕容炎会是怎样的一个用人之道,会和眼前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谈些什么。 而此时那位胖胖的有如荣胜仁缩小版的杨子坊正在侃侃而谈,一脸的从容自若,完全没有了刚才憨厚木讷的感觉,颜月注意地听着,突然觉得这个丑人说话的声音很是温厚。他正回答着慕容炎的问题:“据小人愚见,贫贱之人傲之,富贵之人谦之。所以才有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古语。” 慕容炎一脸诧异,也不言语,用眼神示意那杨子坊继续说下去:“天子如果对人骄傲,就会失去民心;诸候如果对人骄傲,就会失去封国;大夫如果对人骄傲,就会失去领地;商贾如果对人骄傲,就会失去客人;而贫贱之人就不同了,如果行为不相投合,意见不被采纳,愿望没有达成,就可以随时抛弃现在所拥有的,这同富贵之人的区别就在于此。” 颜月不禁听着好笑,这个杨子坊的此番论调倒是同二十一世纪所说的无产阶级最可怕的说法不谋而合。谁希望改变现在的生活,富贵之人当然不想,权势之人更是不想,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民大众才迫切地想改善一切。所以才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论调。不过此人能说出这番言语,就算那灭火、虎逃事件是炒作,那此人也还算是有点想法。念及此,颜月不禁扬声问道:“敢问阁下如何看解释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此句话?” 那杨子坊不知是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到了,还是被颜月可怕的言辞吓到了,一时之时只是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慕容炎也不禁锁紧了眉头,却也没说什么,目光从颜月的脸上慢慢地移到杨子坊的身上。 有那么片刻,杨子坊的表情是诧异的,沉默的。也有那么瞬间,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看向场外的一个人,不过很久之后颜月才知杨子坊的目光在寻找着荣胜仁。而此时的颜月只是好奇地等着,等着这位杨子坊的表现。 他像是下了决心,终是慢慢地开口道:“此话中的意思是说君王好比是船,百姓好比是水,水可以使船行驶,也可以使船淹没。不知这样的解释对吗?” 颜月不禁笑了,此句话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如此。虽然此话很容易理解,可有胆量把他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倒也需要一定的勇气。这番想来,颜月接着其言道:“君王想要获得安宁,那么最好是勤于政事爱护百姓;想要获得繁荣,那么最好用隆重的礼节对待士子;想要获得功名,那么最好尊崇和任用贤能的人,如果这样,平民百姓就会安心政事政局,天子也就会安于政位。否则,人民百姓就会像洪水一样倾覆冲翻君王这只船。因此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这般解释纯粹是盗用古人之言,颜月说来却甚是拿手,更是不可不说,颜月今天的论调又征服了不少的人。看他们崇拜的目光颜月也可想而知,尤其是那杨子坊在听到颜月开口后便生出的诧异表情一直保持到了颜月闭上嘴吧。 好在慕容炎此时终于看到了那听闻多年却从未品尝过的灵泉水。在接过颜月手中的泉水时,他皱眉再次瞪了颜月一会。颜月正兴奋着,也没琢磨慕容炎此时目光中的含义。只是一边快乐地看着慕容炎喝完,一边在心中暗暗地祈祷,祈祷今后的日子里自己将与这个世上最帅的男人相依相爱,相伴永久。 再次休息之后,众人带着喜悦和向往再次向另一座山峰而去。好在连接两山峰的山路凹下的坡度不大,更因有了灵泉庙前的休整体力得了补充,因此这一路玩得倒是轻松正在。不过那崎岖的山路没走多久,颜月的心情再次振奋起来。 大片的银杏树在山路上形成了一片金黄的天地,就像是天边升起了一抹金色霞光。走近时还会看到在这金灿灿的银杏叶丛中,还有着许多若隐若现的小白点。它们就是银杏树果。颜月不禁两眼放光,直接拉住了离自己不远的轩辕耀晖:“小晖晖,你上去帮我采些下来。” 轩辕耀晖只觉一阵恶寒,眼前的这个女人如今已是淑媛了是不是?怎么她还是一副没见过好东西贪财奴的表现呀。试想那皇宫之中,这银杏果要多少没有?至于对这山路上的银杏树上的银杏果都不可放过吗?如此思来,轩辕耀晖直接小声地回道:“请注意形象吧,想要这银杏果,改日我送你一箱子成不?” “小晖晖,你送我的我也要,这树上的我也要!你帮帮忙吧!”轩辕耀晖没想到颜月会那般的执着与贪婪,她一边积极回答着轩辕耀晖关于送银杏果给自己的答案,一边毫不放弃已然发出的命令。那温柔的“小晖晖”三个字叫得轩辕耀晖直麻头皮。 轩辕耀晖更没想到颜月对那银杏树上的白果如此痴迷执着。而那厢的慕容炎也不知抱以何种的心态,即不支持,也不阻止,还让张小乙寻了一个干净的阴凉之处远远地坐了下来。轩辕耀晖无奈了,最后在颜月的一再坚持下,轩辕耀晖终还是爬上了那高高的银杏树。 颜月让李公公找来了布袋子,整整装了三袋子方才心满意足。唯有轩辕耀晖心中的那个悔恨呀,无以伦比!奇怪自己这一生怎么会认识了颜月这样的女人!自己堂堂清云山庄的大当家,好歹如今手下也管着下千人,如果让手下人知道自己上树给人摘白果,而且一摘就摘了半个时辰之多,估计以后在手下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杨子坊,送你一袋,你有支气管炎,可用白果仁30克,冰糖15克,水煎至种仁熟透连渣服,每天1~2次。坚持食用最有好的效果。还有这银杏两袖清风可以做银杏蒸鸡蛋、银杏熘子鸡、银杏全鸭等等,但每次白果不宜过多,否则会引起中毒。为了防止中毒,在煮白果时锅盖要盖紧,而且一定要把白果煮得熟透,让毒素挥发,未熟透的不要吃。”在杨子坊的诧异中,颜月送给了他一袋银杏果,还一一地交代着他食用方法。 “敢问,敢问?阁下如何知道在下有气管炎?”这一次是杨子坊纳闷了,这个女人几乎每张一次嘴便带给杨子坊一次震撼,眼前的这个男扮女装的娘娘,虽然听说她原本是个医女,可她没给自己号脉,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患了病呢!还给自己开了方子。 杨子坊想要拒绝却张不了口,最后只能在周围一圈异样的目光中收下了那一袋白果。轩辕本想嚷嚷几句,毕竟自己累了一番,没想到这个颜月居然没考虑自己,而是考虑那个其貌不扬的杨子坊。可轩辕想想嚷嚷的嘴巴在看见一边慕容炎本着的脸时,便很有自知之明的闭上了。 ………………………… 颜月不知怎地得罪了眼前的这位慕容炎,从山路上到另一个山峰,从那山峰之上一点点地回到山底,那慕容炎再也没给自己一分的好脸色。颜月自我检讨了一番,心中怀疑这位皇上是不是介意自己所说的“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这句话。这份怀疑一直维持到两人一先一后入了马车,那荣胜仁果然是个老狐狸,定是看出了慕容炎的脸色有什么不妥,所以在回程的途中,他竟连马车都没有靠近一下。 安静沉闷的气氛让颜月一直有着透不过来气的感觉,有些话颜月想解释,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那些话说得原来就十分的有道理,而且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这位皇上还真是习惯了不高兴就给人脸色看。如果自己没错就要哄着他,以后还不知要看多少脸色呢! 不过最后颜月还是妥协了,女人有时还是要弱势一些,低调一些。既然想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呆下去,既然想把这个男人据为已有,那就应该想得出二十一世纪的思维和古代的思维之间有些冲突。当然老虎往后坐屁.股,是为了向前猛扑,颜月此时的承认是为了更紧地抓住他的心…… “皇上……”千娇百媚的声音声音低低地叫着,伴随着温热灵巧的身体坐在了慕容炎的一侧。 慕容炎只觉心头突突狂跳了两下,从没有听到这个女人如此娇媚的嗓音,更没有看过这个女人一脸的关心与讨好表情。心头似乎有些松动,可慕容炎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阴沉未变。 颜月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过是男人生气了,自己想办法哄一下罢了。主动地靠近他的怀中,主动地抚摸上他的肩膀,主动地贴上了他的唇。只是此时的颜月还有些小心翼翼,一边轻轻试探着吻着他的唇,一边偷偷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慕容炎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大胆,在她的唇贴上来之时,心中除了震撼还突然涌了一股的甜蜜眩晕。这个小女人所有的表现慕容炎当然看得到,也感受的到,可慕容炎的心底却还在抵抗着,不想着如此轻易便原谅这个小女人。 她不是这个时空的,所以她的语言和行为都有些让慕容炎接受不了。其实她所说的那些话并没有什么,可她真不应该那般明目张胆地关心杨子坊,更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好那般亲热地叫着“小晖晖”,她难道不知道这番举动会让自家的男人受不了吗! 颜月心中着急,也不知道这慕容炎到底气些什么!唇与唇相碰,感受着他的呼吸之时,颜月突然冲动了,不论这个男人会如何反应,颜月已直接加深了这个吻,侵入他的口中,卷起他的舌,引领着他和自己一起舞动着爱的旋律。 慕容炎的怒火就在这吻中不翼而飞,他不由自主地回应着这个吻,两人就这样不知疲倦的纠缠着,仿佛唇舌之间的交流更能代替言语,向彼此传达着各自心中的狂热。 “以后不准送别的男人东西!”慕容炎抽出空不忘叮嘱了一句。再次沦陷在某女的热吻中。 “不准叫小晖晖!”慕容炎的声音几至低不可闻,颜月却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摧残着怀中的美男。 第十三章:洞房花烛 颜月的心情是激动不安的,马车里的旖旎风光犹在眼前,脸上的热度,身上温度尚未褪去,偏进宫后慕容炎还丢下一句:"乘乘地留在宫里等朕,不要乱跑。"颜月不得不浮想联翩,一时之间脸红心跳,神思不属,连如何回到碧榕轩的都不知道。然后是神思不属地用晚膳,神思不属地沐浴……生姜还是老的辣,那庄嬷嬷眼见颜月如此,便猜测皇上晚上会来。当即命令春花秋月等丫头完全照着昨晚再准备一番。 庄嬷嬷亲自从内务府才送的裙子中挑了一套粉红的裙子,配以绿色的绣了燕双飞的肚兜,再让丫头们把化妆用品和首饰也全部准备妥当。床也重新换了床单被褥,床前,窗前,桌上都熏了淡淡的香。 颜月任由着她们张罗,不知怎地心里却酸楚一片。过了今晚,自己也就成了慕容炎名副其实的女人。只是自已能拥有梦想中的幸福吗?他慕容炎会与自己一样只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吗?颜月突然只觉得悲伤。如果在上一世,家里人必会将自己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而洞房花烛夜也不会象今晚如此之般,连新郎都不知今晚的珍贵与美好。 "庄嬷嬷,你们皇上大婚都这样的吗?"颜月黯然地问道。 庄嬷嬷倒是认真,把皇帝大婚行的礼仪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什么婚前礼有纳采,大征;婚成礼有册立,奉迎,合卺,祭神;婚后礼有庙见,朝见,庆贺,颁诏,筵宴等等,直听得颜月是目瞪口呆。颜月突然明白了这妃子与皇后的区别,皇后就相当于正牌的妻子,三书六礼一样不会少。而妃子则象小三,能得宠就己给了很大的脸。而自己现在的角色就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小三。 这般感觉让颜月只觉心头堵得慌。颜月也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从当初一心想着逃离感情到想着争取一夫一妻,都只是颜月的一厢情愿。慕容炎他是怎么想的,颜月从没想过,也没交流过。 "娘娘,更衣吧。皇上应该快要来了!"庄嬷嬷催促着,不明白这么重要的日子娘娘为何老是发愣。 颜月几乎是麻木地任由着她们打扮着,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不甘不愿。自已的新婚之夜不应该是这样,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更没有闹房,颜月不想这样重要的曰子如此平凡度过,哪怕有那么一丝点缀也无防。 "庄嬷嬷,把她们都喊来,我有重要的事要交代。"颜月兴奋地命令道。庄嬷嬷也不知这位娘娘有何重要之事,当即急如风火地把碧榕轩的奴才全部召了过来。 "你们俩负责剪喜字并贴好,你负责取两只红蜡烛,你负责找些花生红枣,还有你负责………"颜月一点一点地交代着,庄嬷嬷一时倒没想到自家主子会想出这么多的花样,样样皆不符合宫规,想要阻止也已来不及,好在庄嬷嬷很快释丝,自家主子本不是守规矩的人。 可庄嬷嬷的诧异还在后头,当众人退去各自按主子的吩咐进行准备时,颜月又细细交代了庄嬷嬷所要做的事情。庄嬷嬷这才知道如果说玩花样的话,刚才娘娘嘱咐其他人做的都算不上花样,真正花样在庄嬷嬷身上。颜月给庄嬷嬷安排的岗位有些类似于现代的司仪,古代的喜娘,但具体的工作任务又有些古今结合。试想那庄嬷嬷知规知矩的地宫里生活里几十年,突然让她做这般离奇的事,一听之后魔嬷嬷是死活不同意。 颜月这下蔫了,如果庄嬷嬷不愿意配合自己的计划,那自己的设计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这时间紧急,又到哪里能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呢!思之再三,颜月决定以情诱加强迫:“庄嬷嬷,在这碧榕轩里,本宫一直视嬷嬷为亲人,因为只有嬷嬷能在生活中照顾本宫,今天是本宫一生最重要的日子,难道嬷嬷不想为本宫做些事情为本宫祝福吗?或者庄嬷嬷本没有把本宫当成主子,所以才会对本宫的命令置之不理………” 颜月讲了多长时间的话连颜月自己都不清楚。反正最后是那庄嬷嬷无语了,凌乱了,最后庄嬷嬷自己都不知怎地答应了颜月的要求。 碧榕轩里红烛高燃,颜月紧张不安地等着!如今一切就绪,只差慕容炎! 慕容炎今晚的心情更是激动不安,当然不是因为要宠幸女人,而是回宫后的慕容炎便见到了昨晚梦魇的太后娘娘。这位娘娘为了其儿子的安全已然完全同意慕容炎的要求。于是慕容炎紧急召见了荣太傅王副相、司空将军、万尚书等几位重臣,把太后娘娘隐瞒先皇圣旨之事说了出来。众大臣愤慨之余又商定了追封皇上生母良贵妃和迁陵之事,所以慕容炎才过来得晚了。 当然,制假圣旨,威逼太后娘娘说谎这些事只有慕容炎、颜月以及当事人知道,其它人根本无法知晓。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到,难为了自己一年的事情,到了颜月的手中居然轻而易举地便解决了。这让慕容炎再次觉得这个颜月是自己的福星。 …………………………… “系上红腰带,幸福到永远。”碧榕轩大门口跪着接驾的宫女雕栏声音颤抖地念叨着,高举过头的红绸子也抖动得如那舞台上的长袖一般。可惜的是慕容炎根本没有听到小宫女在说些什么,更是对小宫女手捧的红绸子视若无睹,直接向着院内大踏步而去。 “跨过红火盆,日子红火顺!”跪前殿前的宫女玉砌目睹前一任的失败,胆子变得更加的小了,声音几乎也是低得几不可闻。这一次慕容炎的眉头明显得皱了起来,盯着那燃烧的火盆,忍了又忍还是从火盆上跨了过去。而目睹此情形的玉砌在慕容炎的身影进入殿内时,激动的当即跳了起来。 小李子奇怪地盯着那火盆,又盯了那边宫女雕雕栏栏手里的红绸子,好奇地把玉砌拉在一旁仔细问了一遍。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淑媛娘娘的主意,此番一来,小李子都好奇那淑媛娘娘在内殿还会设想什么,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番,竟先后轻轻举步向着殿内行去。 “挑起红盖头,成双到永久。”庄嬷嬷对着进入内殿的慕容炎高声地道,不得不说,在这一群宫人中,还是这位老妈子有气势,最起码说话别人能听得见。 慕容炎的眉头再次皱到了一起,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颜月的主意。再四次观望,只见殿内桌上,柜上,墙壁上都贴着“喜”字,床头前的柜子上高燃着两只红烛,而在那床上坐在一个头顶盖头的女人,不用说,一定是颜月。瞧着这般气势,倒是普通百姓人家结婚的样子,只是人家结婚都是女子跨火盆,她倒好,弄了个火盆让自己跨!慕容炎原来喜悦的心情被这一番布置弄得有些发堵,当即在一边坐下后道:“别闹了,自己掀开吧。” 躲在盖头之下的颜月一直在期盼着,期盼着他挑开盖头的那一刻。突然听到他如此扫兴的一句话不禁有些失落,当即咳嗽了几声。这是颜月事先与庄嬷嬷商量好的暗号。庄嬷嬷一听,当即把秤钩递到了皇上的面前,一边笑着道:“淑媛娘娘今日刻意打扮了,想给皇上一个惊喜,请皇上成全淑媛娘娘的一片苦心。” 庄嬷嬷临时改词了,按照颜月的吩咐依然要说“挑起红盖头,成双到永久。”庄嬷嬷倒觉得此时说淑媛娘娘刻意打扮了更会打动慕容炎的心。果不其然,慕容炎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兴趣,再看看一脸期盼的庄嬷嬷以及那认真等待的颜月,终是接过那秤钩站起身来到颜月面前,快速地挑起了那红盖头。 不过这一次颜月真得给了慕容炎一个惊喜,盖头下的小女子眼若秋水,眉若远山,琼鼻樱唇。盖头掀开的瞬间,她那清澈的眼眸溢满了华彩,迸发着着浓浓的喜悦,就有她那小脸似乎也放着光芒。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妩媚与妖娆,让他怎么也看不够。慕容炎的目光有那么半晌没有移动,从不曾知道,这个丑丫头也有如此美的时候。似乎平时的她常常是素颜朝天,不加修饰,小脸上还有个突出的胎记,所以才让忽略了她的五官竟原来是如此美丽。 颜月当然没有忽略慕容炎眼中闪地惊艳之色。也只有今天,颜月才知道自己是美丽的,以往的美好都被脸上的胎记夺却了锋芒。今天在春花秋月几层粉的遮盖下,那胎记几乎已看不清楚,那惊艳的五官才得以崭露头角。而慕容炎他不论何时何地都是那般的帅气、潇洒、迷人,颜月凝视着他不禁幸福的笑了。 “手挽手,肘挽肘,喝上合卺酒。新郎喝了这杯酒,能陪妻子到白头,新娘喝了这杯酒,能伴丈夫度春秋,新人共饮合卺酒,相爱到永久。”庄嬷嬷低头念叨着,眼睛也不敢看向慕容炎。春花已捧着托盘到了两人的面前。这一环节颜月本想用现代的交杯酒的形式来进行。可庄嬷嬷说一定要用瓢,因为合卺酒所用的器皿就是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再以线连柄,一对新人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象征着夫妻从此合二为一,意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颜月思怤着庄嬷嬷说得也较有道理,所以采纳了庄嬷嬷的建议。 颜月率先端起了一瓢酒,一饮而尽。直到饮完之后方才发现那慕容炎竟一动未动,他似笑非笑地道:“淑媛娘娘,下面还要做什么?”颜月的笑意就那般凝结到了唇边,此时才发现慕容炎他的脸色十分的不对,眼中也有拒人千里的感觉。 “庄嬷嬷?你来告诉朕。”慕容炎的声音变得冰冷。 “接下来还有同心结,吃苹果,闹房……”庄嬷嬷声音颤抖地回答着,心中却不禁失落。虽然明知道和自家主子这般闹不合规矩,可庄嬷嬷却一直有种期望,期望皇上他对自家的主子是与众不同,可事实证明皇上他怒了,生气了! “颜月,朕的合卺酒只能和未来的皇后喝,颜月,小心想得多了会折了你的寿。”慕容炎冷冰冰地说完,不再看向颜月一眼,转身出了内殿。 留下颜月呆呆地立在殿内,盯着那扔在桌上的红盖头,盯着那燃烧的红烛,再瞅着自己身上的喜服,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中的泪水终是流了出来。 第十四章:品蟹宴 颜月哭得天昏地暗,耗了那么多的心神准备被他一句话伤得体无完肤。直到很久之后才发现庄嬷嬷一直立在一边。见颜月停止不哭忙将茶水递于颜月的手中。一边语重心长地道:"娘娘进宫已经不短曰子了,到如今应该知道这宫里什么都要讲规矩。宫里皇上就是天,皇上不喜不愿的事千万不要勉强。再说了,娘娘才受册封,如今最要紧的是怀有龙嗣,到时皇上心中欢喜,娘娘的心愿未可不能。曰子还长,娘娘急不得。" 颜月静静地听着,不论是慕容炎还是庄嬷嬷,以及这碧榕轩的所有奴才丫头们一定都以为自己今晚之举是想当皇后。岂不知自己想得比当皇后还要过分。不过庄嬷嬷说得对,自己已然决定为这个男人留下来,这曰子还长,急不得。想做慕容炎身边独一无二的女人,真要好好地花些功夫。 理清了思路,整理好情绪,颜月以新的姿态迎来了新的一天。一早起来,却有宫人传来万贵妃的邀请,因昨日阳水县进贡的新鲜螃蟹,因此今天中午皇宫里便设了品蟹宴。颜月对那些后宫的女人们本没有兴趣,可对却螃蟹有一定的兴趣。还记得上世里,到了吃螃蟹的季节一家人总会欢聚一起,品着螃蟹叙着闲话。此时思来犹觉那浓浓的亲情近在身畔。 颜月本不想参加,纵是想吃螃蟹只要御膳房送些便可,后来却听庄嬷嬷说,今年中秋因皇后之事宫中便没有安排盛宴,此次宴会慕容炎必会参加,颜月便不假思索的前往参加了!颜月可以想象,一屋子的天香国色,又个个想尽方法诱惑着那个男人,便是在法律约束下,现代社会的男人出轨之数十之八九。何况那些女人个个都是他名义上的女人,万一他心动了,冲动了,岂不是情形越来越难控制。 品蟹宴放在了万贵妃的曦月宫,颜月不禁猜想那万贵妃是否有意为之。上一次她想借颜月惩罚黄嬷嬷之事邀宠,却恰此因颜月的出现遭到了破坏。这一次她不会想趁机把慕客炎灌醉,来个酒后强上弓吧。如此想着,颜月都有些急了。前去品蟹的路上又折到了御药房取了一些药物,这才忽忽地赶往曦月宫。 离得很远便听到了欢声笑语声,进入殿内才发现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国色天香。心不在焉地行礼还礼,颜月也不理会那些女人或诧异或鄙夷或嫉妒的目光。唯有王淑媛(原王美人,她和颜月一起册封的淑嫒)的笑容还有些暖意,其它女人即便是颜沁脸上的笑意都有着七八分的虚假。 不过颜沁今日真是刻意妆扮了一番,满身的姹紫嫣红,那贴身的衣裙衬的她的腰身不盈一握,粉面桃腮,眼若秋水。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在耳后簪了朵粉红的雁来红,这使得她在姿色无法夺目的情况下显得突出了些。如此别出心裁其目的不言而喻。而其它女人相信也个个因今天的宴席费尽心机。颜月突然有种错觉,仿佛这眼前繁华不是皇宫大院,而是争着迎客的妓院,所有的女人搔首弄姿只为那唯一的嫖客皇上慕容炎。 颜月突然有种想毁灭这一切的冲动,突然间直窜入鼻端的香气让颜月的注意力才得以转移。先是各式的螃蟹,有清蒸、有油炸、有爆炒等等,点心还有蟹黄包子、蟹黄饺等,个个色泽红亮,蟹香诱人,仅是这般看着已完全勾起了颜月想吃的欲望。而更为让颜月叹为观止的是每个人的面前都有几种工具,其中有鼎、签子、锤等,如此风雅,想必是为了吃螃蟹所准备的。 香味如此怡人,颜月倒不禁想赞是一句,组织开展此项活动的人,不管其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但实际的效果却非常的好。慕容炎出现的正是时候,来得早了,那会应付多少纠缠的目光,来迟了,那么面对多少怨怼的念想。而此时正在众人想吃的时候,他出现了,不早不晚地出现了。 颜月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还好,这个男人穿的和平时一样。纵是如此,从他入殿到落座,也不知多少人的眼神都锁在他的身上,恨不得把他搂在怀中咬上几口。而慕容炎一往即往的淡默平静,一脸淡默的疏远,眼神掠过一屋的莺莺燕燕,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停留,这让那些渴望得到回应的美女们个个心神俱伤,也让颜月安心了许多。毕竟这个慕容炎是不不好女色之人,在这一桌子人中,与他有过夫妻之实的只有一个---王淑媛。 如今这一个长长的桌子,四位贵妃各陪一边,其余是淑媛美人等。按颜月的位置排在了侧面,躲在人丛之中,倒让颜月可以先安心地品上一番。手中的工具虽然不熟,但是好吃的人拿过来一下二下便用得熟练起来,垫、敲、劈、叉、剪、夹、剔、颜月吃得轻松自在惬意无比。 “秋风凉爽,丹桂飘香,举螯吟佳句,啜足饮佳酿。臣妾提议我们以这蟹为题,每人吟一首诗如何?”万贵妃别出心裁的提议到。只听得颜月阵阵窝心,吃个螃蟹也要吟个诗,像自己这般不会吟诗的再憋出过消化不良吧!颜月不禁想到上次庆天阁之事,颜沁当时不就是做不出诗吗?此次呢?想到此颜月的眼神不禁瞄向颜沁,却将颜沁正抬头注意着慕容炎,一脸的期盼与跃跃欲试。 颜月不禁苦笑,肯定因为上次临时抱佛脚,这次颜沁一定是提前准备好了。果然,自万贵妃开始很快地便有了诗。四大贵妃果然有才华,这片刻的功夫每人都吟出一首意境高远,字词生动精妙。若不是知道这些女人个个都才华横溢,颜月都会怀疑她们会不会是提前作弊。 好在这作诗不是按座位来的,而是谁有了便说出来。所以四大贵妃之后,颜沁第一个说了出来,并赢得了众人的称赞声,就连慕容炎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而那王美人也在最后才作得首,句子字词都只能算是中庸,这让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王美人做人很低调。就这般一个个地说下去,最后桌上只有颜月一人没有作诗,依然如旧地趴在桌前大口大口地吃着那螃蟹。 “颜淑媛第一次和姐妹们相聚,也作一首和一下这情景,让姐妹们都互相学习一下。”万贵妃的温柔笑语让颜月想起了披着羊皮的狼,这个女人在慕容炎面前的温柔与她平时为人判若两人。摆明了想让自己出丑,还美其名是给自己露脸的机会。 颜月不禁笑了,其实刚才众人在作诗的时候颜月已有了主意,她想让自己出风头自己又何必太低调,颜月笑吟吟地道:“贵妃娘娘莫要着急,其实妹妹还真不擅长作诗,也不觉得吃蟹与作诗有多大关系。但妹妹我却非常会讲故事,而且绝对与今天的蟹有关,包在你这蟹里还能找到故事中的人,不知道姐妹们可感兴趣?” 若是纯粹是故事,相信在座的众女不会多有兴趣,关键颜月说能在蟹里找到故事中的人,这让众女即好奇又惊讶。这一次没待万贵妃开口,青贵妃已然命道:“淑媛娘娘快些讲吧,若讲得好,自有奖赏。若是讲得不好,便要受罚。” 颜月嘻嘻一笑,目光从那慕容炎的身上掠过,却看到那人的眉头再次忍不住皱了起来。似乎从他像掐着时间进殿以来,他的眉头应该不止一次得皱起,他没有看任何的美人,更没有评任何的诗句,纵是贵妃娘娘相问,他也只是随口应了一声。这样的表现从心里学的角度上分析,应该是十分不喜欢这种氛围。 颜月心中高兴,清了清噪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有一条修练千年的白蛇名叫白素贞,她羡慕极了人间生活。有一天她化身少女到西湖游玩,遇到了温文尔雅的书生许仙,两人因下雨借伞相识,进而互相爱慕并结为夫妻。婚后夫妻俩开了一间药店,因白素贞治好了很多的疑难杂症,药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可是,这一切却得罪了金山寺法海和尚。因为人们的病都被白素贞治好了,到金山寺烧香求菩萨的人就少多了。而他发现白素贞是白蛇之身后,便想方设法破坏许仙和白娘子的感情,可许仙对妻子的爱深情浓,即使妻子是蛇妖也不愿意与她分开。法海一气之下,把许仙掳走,藏于金山寺。美丽的白娘子为了向法海讨还丈夫,来了个水漫金山,可终究不敌法海和尚,被镇压在雷峰塔中。 颜月说得煽情,男女相遇时说得浪漫,婚后生活说得幸福,遇到阻挠时说得情深,受到伤害时说得伤痛……为了加强效果,颜月还把白娘子临阵产子的内容加了进去,反正都是电视剧中看到的。说到此时颜月停了下来,注意看着众女的神色,只见她们个个目露遗憾,更有个别美人眼泪泫然欲滴,对眼前的蟹也没有了品尝的心情。 “那白素贞最后怎么了?那孩子最后怎么了?还有许仙呢?”终于有一位小美人忍不住了,说着泪水都流了下来。 颜月这才咳了咳嗓子,继续言道:“后来所有的老百姓都为白素贞和许仙鸣不平,玉皇大帝派太白金星下凡查办。太白金星率众天兵天将下凡捉拿法海和尚。法海和尚赶紧溜之大吉,走投无路时他他看见水滩的石缝间有一只螃蟹正在蜕壳,于是他立即从蟹壳的缝隙里钻了进去,躲藏在蟹壳里一动也不动。白素贞和许仙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从此开始了幸福的生活。” 众人这才转忧为安,那小美人听到这里才又绽开了笑脸。唯有古贵妃好奇地问道:“淑媛妹妹,是说可以在这蟹中找到法海和尚吧,可姐姐我只见蟹黄蟹膏,哪里有什么和尚?皇上是不是呀?” 众人有吃吃的笑着,有的毫不介意,这么美的故事听了便是享受,何必追究那一点呢!可有的人开始冷眼旁观,做好看戏的心里准备,因为若没有法海和尚,颜月刚才的话往大了说也可算是欺君!唯有颜月笑得更加的得意,随手拿起一只公螃蟹道:“你们想找法海和尚吗?那么现在就跟着我一起找,一定会把那个和尚揪出来!记得,拿起一只公螃蟹。” 众女子从没听过如此神奇的事情,个个随着颜月的话拿起面前的螃蟹。颜月一步一步地讲着做着,众女一步一步地学着,当最后一步结束之时,一只小小的和尚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众人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就连一旁侍候的宫女们也都诧异地叫出了声。 颜月得意地笑着,这可是颜月前世吃螃蟹时最喜欢玩的游戏。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有场。而那慕容炎手中竟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个法海和尚,他的唇边泛起一丝温暖的笑意,那笑意瞧着直让人暖到心里。颜月细细地瞧着,心中暗暗地发誓:慕容炎,我会不停地给你机会,让你发现,让你了解,只希望你不要负我! 第十五章:行酒令 蟹美,男人更美。众女子或矜持或大胆地企图引起那唯一的男主角的注意,桌上的美味倒是被忽略了。唯有颜月从头吃到了尾,摆弄着那些吃蟹的小工具,悠哉优雅惬意地吃着,可只有颜月清楚知道自己的全部感官都在关注着那个男人,关注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皇上,若不我们行酒令吧,刚才姐妹们己和了诗,不若此次我们猜字谜如何?"长贵妃温婉地道,慕容炎面露微笑点头,众人也都笑着应和。接着众人又明确了酒令的规矩。便是第一个人出谜第二个人猜。猜着了便由第二个人出谜给第三个人猜,猜不中者便罚酒一杯。如此这般,依次往下。 颜月不禁恼怒,古人就是这般讲究风雅,吃个螃蟹还和诗猜个字谜,这些女人确实是闲着没事干了!而颜月自怤对于字谜基本一窍不通,估计到了颜月这只有喝酒的份了。关键喝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颜月自己还出不了字谜。颜月搜肠刮肚想了良久,竟有些恼怒这颜月的前身,除了受虐的经验其它竟什么也没有。 "皇上这次给姐妹们开个头吧?"长贵妃温婉地请求道。慕容炎点了点头,凝神思索了一番道:"此字不凡有四笔,无横无直无钩曲,圣人见了也行礼。"颜月不禁撇嘴,此类文字游戏倒也不难,关键是自已从没玩过,慢慢思索总要费些时间,喝酒倒无所谓,估计到时又要被这些人笑话了。 耳边传来万贵妃的声音:"皇上每次都偏向古妹妹,生怕古妹妹喝酒。"在颜月还没来得及抬头时却又听到青贵妃道:"古姐姐身体不好,从不沾酒。皇上偏心也是应该的,万姐姐知道偏还要说出来。" 颜月只觉心中发寒,抬起头怔怔地盯着慕容炎,他的目光正若有所思地落在自已身旁王淑媛的身上,而王淑媛娇美艳媚的脸上己飞起一片红霞。颜月坐在那里,只觉浑身如浸在冰窖之中。原来他不仅宠着王淑媛,还关心着古贵妃,也许还对哪位美人有好感吧! 在二十一世纪无意中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破嘴。而颜月正是因为听了慕容炎说"朕一直喜欢小月儿,在意小月儿,不想离开小月儿。”才决定为他留了下来。可这样的话他也许和其他女子也说过,也许比这还要亲密的情话也说过…… 颜月整个人都傻坐在那里,直到立在身后的庄嬷嬷借着倒茶的功夫有意碰了碰颜月的胳膊,颜月才回过神来。而此时字谜己到了王淑媛那里。她笑着瞅了瞅颜月道:"颜妹妹,我的字谜是:弥勒佛,猜一个四字成语。" 颜月几乎未知思考便道:"笑口常开"。答完才省起这一定是王淑媛对自己放水了。不知为何,这位王淑媛当美人时对自己便颇多照顾,可自己却因她是慕容炎的独宠心里十分不舒服。 "颜淑媛,快些出题吧!"有美人急地催促道。颜月的心因刚才的思索早己乱成了团。此刻听到催促竟思想一片空白。 "难怪王淑媛出了这么简单的字谜,莫非知道颜淑媛不通字谜?"万贵妃笑语翩翩地道,颜月只觉心中苦痛,也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目光再次看向慕客炎,却见他的目光此次正落在自己的身上,眼神之中竟也有着淡淡的讽刺之意。颜月只觉火从心头起,大脑也被那酒烧得清楚了许多,他们这些人不是瞧不起自已吗?一个破字谜也能难倒自己吗? 酒令接着行了下去,颜月细细地听着。"孔雀开屏"打一字是翌;日落香残,洗却凡心一点打一字是秃;春雨连绵草横生是奉字;说不叫说,拿不叫拿是最字……美女们各出奇招,见招拆招。颜月不禁感叹这些女子个个都有些小水平。趁着这会的功夫,颜月在心中想了几个字拆了拆,便开始等着再次轮到自已了。 又到王淑媛出字谜给颜月猜的时候,众人皆在好奇地等着,她慢启朱唇柔柔地道:"金木水火,打一字"颜月张口便欲答"土",金木水火不正是少了一个"土"字吗。却听王淑媛又柔柔地道:"仔细想想再回答。"颜月这才想起自己是冲动了些,少了土谜底当然不会是土,而是"坎"字。 这一次到颜月出题了,颜月笑语吟吟地道:“这次我出的字谜依然是在故事中,从前有一位经营文物的老板,为人疏财仗义,广交朋友又喜舞文弄墨,诙谐有趣。一日,他别出心裁把一件做功精细价值不菲的小小美女玉雕摆放在柜台上,旁边写了四个字‘一寸佳人’,打一字,猜中者赠此玉雕。开始只有两个人在一边比比划划,后来人越聚越多,议论纷纷,不明有人进入店内向老板说出自己所猜的谜底,老板不是摇头就是嘿嘿一笑。过了很长时间,有一青年后生分开众人,进入店内,径直奔向橱窗合拿起美女玉雕,转身向老板施了施礼,话也没说便出了店门。老板手摸着下巴乐呵呵地道‘年轻人答对了!’你说这谜底是什么字?” 众人倒没到,颜月出个字谜也能说了这么有趣的故事来,好在猜谜的不是自己,否则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听故事上,又怎么能想起是什么字呢!果然,坐在颜月下首的美人一时没有猜出来,颜月倒也直爽直接道:“不过是个“奪”字。 这一次颜月再次出了一次风头,写诗时讲的法海故事已让许多女子牢记住了这位与众不同的颜淑媛,此时这一寸佳人的字谜故事再次让大家惊叹。在众人或诧异,或崇拜,或嫉妒的目光中,颜月再看向那慕容炎时,却见他早已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身边微风轻起,竟是王淑媛悄无声息地站起走人。颜月也不禁佩服这个王淑媛,这么多的女人围在这里就想着引起慕容炎的注意,而她居然舍弃了这样的机会,转身毫不在意地走了。难道她不怕慕容炎今日看中了哪位女子,她那宫中独一份的宠幸便消失了吗?颜月想了又想,发觉自己真得不如那位王淑媛想得开,自己就是不放心,就想呆在这里看看…… 颜月再次抬起头,却听到慕容炎沉声地道:“今日就这般散了吧。”在众女们的应和声和跪安中,慕容炎也很快地离开了曦月宫。男主角都离去了,众女也都失去了品蟹的兴致,各自回宫。倒是那刚才听白素贞和许仙故事感动落泪的小美人缠上了颜月,一直央着颜月再给她讲个白素贞那样的故事。 “姐姐我今日有些累了,若你有空,哪天到碧榕轩姐姐再给你讲故事吧!”颜月哪里有心思给她讲故事,有一个疑惑正积压在颜月的心头,颜月迫切地想要解决它。好在那个小美人倒还懂事,听颜月如此说当即表示下次再到颜月宫里去听故事。 颜月出了曦月宫便停下了脚步,颜月不得不怀疑,那王淑媛前脚才出曦月宫,慕容炎便命宴席散了也离开曦月宫,他会不会是随那王淑媛去了。颜月当即对着那庄嬷嬷嘱咐道:“庄嬷嬷,你去到映月轩去看看,理由你自己找,我只要知道皇上是不是去了哪里?” 庄嬷嬷倒没想到自家主子性情如此直接急躁,昨天晚上才吃了不守规矩的亏,今天她又不按常理出版。想到此庄嬷嬷当即劝道:“当今皇上并不是贪恋女色之人,后宫美人众多,可皇上宠幸之人以前只有皇后,现今只有王淑媛。昨日若不是主子别出心裁,相信这后宫受宠的主子便多了娘娘一个。所以奴才还请娘娘对皇上多用些心,这争风吃醋之事娘娘还是要慎重。” 颜月怔了又怔,皇后之事庄嬷嬷并不清楚内情,但有一点她说对了,慕容炎确实不是贪恋女色之人,否则这后宫的女人怎么就宠了一个。但自己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让庄嬷嬷知道,因此颜月也不理会庄嬷嬷地劝告,直接命令道:“此事本宫已决定,还是请庄嬷嬷快去快回吧。” 庄嬷嬷眼见颜月主意已定,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阻止,还是依了颜月的命令前往映月宫。而颜月则一个人慢慢地踱步回宫。 第十六章:夜半来客 庄嬷嬷领命匆匆而去,颜月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此时正是午后,阳光温暖地照在这花草怡人的御花园中。青石板铺就的路上一个不断动弹的小东西吸引了颜月的注意,是一个蟑螂六脚朝天地躺在那,它的脚无力地挣扎着,仿佛每一动便在述说着自己的绝望与临死前的恐惧。 颜月缓缓地蹲了下来,有那么片刻想帮那蟑螂翻过身来,可手刚伸出便又缩了回来。有些事情不能靠别人援手,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蟑螂如此,人也如此。联想到自己现在的感情,颜月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如果是以前,自己逃避这段感情,想着离开皇宫那也罢了,可既然开始,自己怎么可能会这般结束! 颜月不禁笑了,现在的自己似乎变了,曾经的自己最讨厌与别的女人抢男人,甚至曾经告诉自己这一生绝不会要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可是今天,自己都做了什么,像狗看着肉骨头一般在宴席上盯着他,像正妻抓小三的一般让人在背后一样盯着他…… 是的,既然决定留下了,哪怕是刀山火海,荆棘密布,哪怕最后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颜月也就这般了!争,为了自己而争,哪怕最后没有任何结果,自己也决不后悔。 颜月慢慢地走着,想着,脚步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华师傅居所。闻着那熟悉的药香,颜月才知道自己已有些日子没有研究医书,没有学习医术了!颜月不觉心中有些惭愧。 “颜医……淑媛娘娘来了!”仙鹤正出门时看到了呆立在门前的颜月,想要称呼医女时,却又改了口。颜月心中更觉不安,忙匆匆地回道:“师傅在吗?” 仙鹤连忙点头,颜月当即阻止了他要回禀的动作,直接进了屋。同以往一样,华师傅正埋头于一堆药材之中,看到颜月当然是十分欢喜,很快地命仙鹤取来一盘点心放在了颜月的面前:“月儿,尝尝,这是师傅新研治的点心。” 华师傅一个医者,绝对不好去研究什么美食。而这美食一定具有一定的药效。颜月念头一闪,当即好奇的拿起点心,先是在鼻端仔细地闻了闻,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颜月本是腹中不饥,可此时闻着那味道也有了吃的念头。 小小地咬了一口,颜月细细地品着,不禁笑道:“师傅何时开始研究药膳食了,即好吃还有利身体。”原来此点心中有人参、茯苓、莲子、苡仁、山药等,不仅有强壮健脾的疗效,饿时可以吃,生病时也可治病。 华师傅也不禁笑道:“师傅做了很多,一会你带一盒回去。你如今身份变了,是不是没有心情学医了,还有你那妇人科学得如何?为师想让张医士考你一下,好确定是不是要再加一些内容。”颜月不禁惭愧,这些日子尽是事情,倒把那学医之事丢在了一边。如此思来,颜月当即回道:“师傅,再给我十日时间,我定会把这妇人科过了。” 华师傅满意地笑道:“为师听说你每日上午要为御医上课,我安排了张医士这几天下午带你实践一下妇人科。” 颜月在华师傅处直呆在傍晚才回到碧榕轩,那庄嬷嬷早已等得焦急万分,见到颜月当即上前禀告道:“皇上晌午离开曦月宫后并没有前住映月轩,老奴回来之后把小楼、朱颜、向东三个奴才都派了出去,分别在映月轩和清心殿和勤政殿打探消息,适才听到映月轩的奴才回来回话,说皇上传话晚上前往映月轩。” 颜月即是心痛又是好笑,为意料中慕容炎的用情不专而心痛,为庄嬷嬷的调兵遣将而好笑。这碧榕轩本也就四个公公,那一江因黄嬷嬷的事件被赶出去,现在也就剩下这三个公公了,想不到庄嬷嬷都派了出去,还守着不同的位置。似乎自己还没想到,这庄嬷嬷便已做到了。 “本宫一会配些药,你让春花给皇上送过去。就说因皇上今日品蟹,体质虚寒人士不易多吃,本宫特意配些样温热调补的汤药,请皇上一定要喝下去。为了皇上的身体着想,他若不喝,本宫会再送。”颜月冷冷地交代道。如果慕容炎他不喝,自己会有更多的办法。总之他不是想宠着王美人吗?自己有的办法让他宠不成! 庄嬷嬷不知道自家主子配的什么药,便看娘娘那本着的小脸也不禁心中有些忐忑。颜月说完之后才看到庄嬷嬷已然发白的脸,不禁笑道:“送药时还可请其它药官验药,放心吧,本宫配什么药心中自会有数。” 这般说法,黄嬷嬷这才放下心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颜月便安心地享受晚膳食,事情也出乎意料的顺利,慕容炎喝下了那碗药,甚至都没有找医官再来验药。而颜月听后则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便继续埋首于医书。 夜色深深,独坐窗前,颜月全部心思都沉浸于医书中。庄嬷嬷本想在跟前侍候着,颜月则觉得看书的时候身边多个人十分的不自在,于是把她遣了出去。庄嬷嬷犹不放心,让春花秋月守在外间,主子如有需要则随时进来侍候。 窗外风吹着落叶沙沙作响,一个黑影如大雁般从梧桐树上落在碧榕轩院子中,又几个起落,落在了颜月的屋前。随着门悄然无声地打开,原本困意正浓的春花秋月瞬间知去了知觉。 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内间靠近到了颜月的身后,颜月犹低着头沉浸在书海中。黑影凝神思索了一下,举起右手快递地袭向颜月的后脑勺。只是这一次手没有打到颜月的头部,眼前却突然一花,那正在看书的颜月突丝矮了半截。在黑衣人的诧异中,只闻到一股异味直扑入鼻端。黑衣人大惊连连后退了几步,却只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 颜月冷冷地盯着那倒下来的黑衣人,幸亏自己的鼻子够灵光,幸亏这男人身上有着一种浓浓的蒜味,宫里的奴才们谁敢让自己身上有异味?宫里的主子们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那都是香味,绝不会有这种浓浓的蒜味。也幸亏白颜月的身上随时都备了各类的药,否则自已岂不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以前被皇后的人暗杀,那是因为自已看到了一些不可为外人知的秘密。可现在呢?自已得罪了谁呢?颜月越想越气,决定要好好地审一下这个人。不是想向自己动手吗?那颜月就让他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颜月也不惊动那些丫头公公们,自己很快地找来一根绳子将他牢牢地绑在床腿上,这个男人够魁梧,颜月只拖他移动了几步便累得呼呼直喘。才落定,颜月便上前用力撕下他脸上黑布,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这个刺客。 古铜色的肌肤,线条刚毅的脸,浓密的眉,高耸的鼻,厚厚的唇。纵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很有男子汉的气概,不像是一个太监,倒像是一个江湖中人。颜月心中下了第一个定论。接下来颜月的手直接探向那人的怀中,除了几俩碎银子,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放了什么首饰之类,还有一些常备的药,也没发现什么特别。 颜月找不到线索,看来只能让这个男人自己开口了!想到此,颜月找来杯水全数地浇到了他的脸上。在颜月的等待中,那个黑衣人幽幽地醒来,睁开眼来先是惊骇,接着便是那种惭愧到想把自己隐身的表情。估计是个男人此时都有这种羞愧要死的感觉,更何况一个在江湖闯荡多年的人,如今竟栽到了一个小姑娘的手里。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颜月冷冷地道。如果眼前的男人不招,颜月不介意在他身上多试几种药。 黑衣人先是懊恼地盯着颜月,然后眼神盯向窗处,似乎在留意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一动作也让颜月警惕起来,颜月害怕这个男人还有同伙。 “卑职是太子爷派来接你出宫的。刚才卑职只是想打昏你。”男人确定了门外没有偷听的人,急切地解释道。颜月却听得莫名其妙,慕容炎连儿子都没有,何来皇太子。还说什么想带自己出宫,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想到此颜月当即吼道:“你究竟是谁?还有谁是皇太子?快说,别想和本姑娘撒谎!本姑娘的耐心很有限!” 这一吼倒把那男子吼得脸一片煞白,他盯着颜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更数次地停在颜月脸上的胎记上,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颜月姑娘吧。" 颜月再次把那男子小心翼翼的话吼了回去:“你杀人不会说连人都没认清楚吧,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我的?别跟姑奶奶装了!”颜月此话一出,男子的脸登时变成了猪肝色。可能没想到颜月说话会这般的粗鲁吧。憋得脸通红方才说出了一句话:“卑职是苍穆国人,主子是太子爷凌越尘。” 凌越尘的名字方传入颜月的耳中,颜月便愣了。一时之间忆起了许多。前些日子从将军府逃跑时,李云娘昏倒之前也提到了凌越尘,颜沁入宫当日曾当着慕容炎的面说自己和凌越尘走的亲近,穿越来的第一天慕容炎也曾提过凌越尘,现在凌越尘终于出现了。颜月努力地追寻着前身的记忆,却只能模模糊糊记起凌越尘的样子。仿佛前世的颜月对这个凌越尘有些特别,把有关他的记忆大部分都带走了。但如今颜月可以肯定,这个凌越尘对颜月真得不一般,否则不会派人来宫里接颜月。 “主子交代颜姑娘左脸颊上一块铜钱大小的略红胎记,另外主子还给了卑职一件信物,说姑娘看了便知。”黑衣男子说着便入手入怀,只是在掏东西时再次表情惊骇,颜月当然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当即从一旁的桌子上把他怀中之物还了回去。 黑衣人手几乎是颤抖地接过那东西,把那个小小的袋子仔细地打开,现在颜月看到了一样东西,确实是首饰,是一条羊脂玉免坠子。颜月刚才没有打开,估计打开后也许会有想到什么,因为这个羊脂玉免坠子和颜月脖子上挂的一模一样。曾经颜月还用那条羊脂玉免坠子去贿赂教习姑姑,还幸亏慕容炎,否则这出坠子岂不是失去了。 颜月有些手忙脚乱地把那男子身上的绳子解开,又很快地从口袋中掏出解药。更是一迭声地说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男子的脸却更红了,他可是主子身边一等一的高手,在这大戎朝皇宫里来去自如。本以为带走一个姑娘是件简单的事,却没想到居然被人家姑娘给制住了,连身上的东西都被人掏走了也不知道。 “姑娘,卑职……”男子想说什么,却止住了。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来人了!” 颜月也怔住了,这么晚的时间,谁会来,除非是他!想到此当即道:“你快些走,此事以后再说!” 就在颜月的话音刚落,只听得院门被人用力地踢开,接着张小乙那难听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驾到,还不快些接驾!” 第十七章:二十大板 数十盏宫灯把碧榕轩照耀得亮如白昼。慕容炎面无表情地下了轿子,眼神隐含着浓浓的怒火。盯着碧榕轩那还亮着灯的房间,在没有看到一个人出迎之时,怒火涌动地更盛了。 “皇上驾到!淑媛娘娘接驾!”张小乙难听的声音继续高亢地在这黑夜中响起。颜月这才无奈地冲了出来跪在了院子之中,随着而来的还有那庄嬷嬷等一干奴才。颜月没出来那是装睡才迟迟不出,而奴才没出来则是因为被那黑衣人点了睡穴此时才解开。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这一干几乎全部都是衣衫不整的主子奴才们,有那么片刻就那么冷冷地盯着,在众人的等待着他唇边突然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淑媛娘娘驾前失仪,责二十大板,现在执行。” 慕容炎话音刚落,颜月已冲动地站起身。可惜的颜月张开嘴来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想要动也动弹不得,只能任那张小乙命身后的小公公架到了快速准备好的板凳上。在颜月的惊骇与盛怒中,第一板子已落在了颜月的身上。颜月只觉后背啪的声响,耳边一阵轰鸣,才一板子下来,深身上下已是火辣辣地疼。 庄嬷嬷从接驾到自家主子被打,大脑直到此刻才有了些清醒。那些执刑公公手里所用的执刑的板子虽然是最小号,但每个也在20斤以上,这样的重量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纵是十个板子自家主子估计也受不起,这二十板子打下来岂不是要了主子的命! “皇上请恕罪,主子驾前失仪,都怪奴才们侍候不周,请皇上怜惜娘娘身子娇弱,让奴才们替主子受罚吧!”庄嬷嬷的头重重地磕着,春花秋月等一干奴才也都陪着磕着头,这般的求情只换来慕容炎的沉默和张小乙再一次难听的斥责:“再求情者,每人责打20大板。” 颜月清楚地感知着周遭的一切,只觉心中痛苦更有甚于身上的痛苦,什么失仪!都是借口。他慕容炎连板子都是准备好而来的,原因是什么颜月也十分的清楚。当庄嬷嬷说皇上晚上到映月轩时,颜月命春花送了一碗名为温热调补之药,可实际上颜月在那药中还加了一种药材,一种让男人不举的药材。颜月有信心纵是医官验那药也验不出任何的问题。他没有宠幸女人之心,这药力二十四小时之后便也消失。他慕容炎这半夜突然来此并责打板子一定是他动了欲念,又发现自己不举,所以才会想到必是颜月的药有问题。 难怪他会先点了自己的哑穴再打板子,难怪他以失仪的理由惩罚颜月。颜月突然觉得好笑,眼前那慕容炎的身影在灯光的闪烁下变得模糊不清,他就是自己准备用一生来爱的男人,他就是自己想要在这深宫之中想牵手一世的男人!颜月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有发出痛苦如动物般的哀号。 “一、二、三、四、五……”,庄嬷嬷费力地数着那板子的声音,连着两声沉闷的板子却突然似打在了庄嬷嬷的心尖上,一时间庄嬷嬷的脸色变了!宫中执行板刑的人都知道,打板子有两种,一种是外轻内重,这种打法是衣服毫发无损,但受罚之人便会非伤即残,而外表却看不出什么损伤。第二种打法是外重内轻。照这样的打法,看起来是皮开肉绽,实际上是伤皮不伤骨,没什么危险。而刚才庄嬷嬷听到的两声音板子正是外轻内重型。 庄嬷嬷不敢抬头,却仔细用心地聆听着那板子的声响和自家主子的动静。这样的打法必不是皇上授意,因为皇上想罚任何人都不需要遮遮掩掩,而敢在皇上面前玩此花招的却也只有一人---张小乙。庄嬷嬷的心头突突直跳,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板子,庄嬷嬷真的会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倔强的小脸,即使是板子打在身上,她的眼中依然闪着不屈不挠的光芒。可越是这般,慕容炎心中的怒火更盛。慕容炎转过头不再去看,如果一直凝望着那张脸,慕容炎甚至有种想把她掐死的冲动。 随着又一声沉闷的板子声,庄嬷嬷竟有些跪不稳,差点倒了下去。这是想要主子的命呀!失仪哪有如此打法,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虽然这个主子性格有些与众不同,这几天的相外却让庄嬷嬷知道这个主子是个善良的主子。她真诚,她直率,她任性,她坦诚……,在她的身上找不到宫中女人的深躲不露,勾心斗角与尔虞我诈。她是这皇宫里的一道奇异的风景,虽然不合实际却震撼人心,否则庄嬷嬷也不为了一个才相处几日的小主子违犯规矩。 “请皇上手下留情,淑媛娘娘虽然年少不更事,但她对皇上却是一片真情,罪不致死呀!老奴曾见她在屋里独坐半日,说想着为何给皇上解决麻烦;老奴知她想了无数种新鲜的花样,只为让皇上记住她;今日白天品蟹宴后,她回来之后便想着为皇上调一碗温补之药,还让奴才禀告皇上医官验后再食用……请皇上念在娘娘的诸般与众不同上,饶了娘娘性命吧!”庄嬷嬷再次重重地磕着头,大着声恳求着。 庄嬷嬷声音停止了,心却突然一阵恐慌。主子的呻吟声突然中止了。庄嬷嬷心慌意乱地抬起头,正瞅见最惊心动魄的一幕,一记重重的板子沉沉地打在了颜月的身上,她那一直紧绷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多年的经验让庄嬷嬷忍不住高嚷道:“皇上,娘娘,娘娘她没气了!” 颜月的世界仿佛变得一片宁静,开始还能听到板子打在身上啪啪的声音,到了后来变成了一片寂静,再没有任何的声音。眼前也突然变得一片苍茫,没有这碧榕轩,没有那慕容炎,更没有这周围的世界。仿佛从遥远的天际来一声恕吼,颜月听不清那是谁的声音,人已失去了意识。 庄嬷嬷的呼声让慕容炎心头猛地一颤,有那么瞬间的惊慌失措,却又有着更多的不可置信。二十板子还没打完,这就没有气了!慕容炎恨恨地瞪了一眼庄嬷嬷,却在她那极度恐慌的眼神有失了气势,目光掠向那趴在板凳之上的颜月,却突然心跳加速,手心似乎也出了冷汗。 执刑的板子再次高举起,却听到张小乙的一声高喝:“停下,看看淑媛娘娘怎么了?”慕容炎紧握的拳头已然全部都是汗水,脸上的肌肉似乎也绷得很紧很紧,似乎经历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听到执刑的小公公有些颤抖地禀告的声音:“回皇上,淑媛娘娘她晕过去了。这板子是不是还要继续?” 四周一片寂静,慕容炎迟疑着,继续还是就此放过了她! “皇上,娘娘可能伤了骨头,请皇上先让人验伤,否则留下病根,娘娘以后还要为皇上孕育皇子皇孙,请皇上三思呀?”庄嬷嬷再次磕头祈求着,现今之计,庄嬷嬷只想用情打动皇上。 慕容炎的脸色却变得更得的难看,庄嬷嬷所说的孕育皇子皇孙这句话让慕容炎又想到了晚上的事情。慕容炎自问不是好色之徒,更因母妃在这后宫中受了那么多不平的待遇对后宫女人的争斗充满了不屑与厌恶。所以这大戎朝后宫的女人也多数搁之不用。对于美人王君瑶,慕容炎还是因颜月一次推荐而记往了那个美丽聪慧,却又存颇知进退的女人。她天生丽质,傲而不娇,心存良善,更不把后宫与朝堂之事搅在一起。和她在一起让慕容炎觉得不累,因此这也是慕容炎宠她的原因。 可就是今天晚上,当美人娇喘连连,情潮涌动之时,当慕容炎踏马扬鞭,欲攻城破敌之时,却突然发现没有了武器,沸腾的热血就像被一下浇上了冰水一般,比那还要冷,还要让人手足无措。美人情急,英雄无奈。慕容炎竟呆呆地立在那里半天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怪病,从病想到医,想到药,就想到了颜月晚上派人送给自己的药。 慕容炎的怒火可想而知,纵有天大的功劳,纵有万千的理由,她也不能向皇上下药。今天容了她第一回,那么她还会有第二回,若一而再,再而三,这后宫之中又有什么她颜月不敢做的事情!今天若不给足了她教训,那以后的后宫岂不让她一个淑媛闹翻了天! “泼些水,把她弄醒!继续,什么时候打到她求饶,什么时候停止。”慕容炎的声音恢复了清冷,表情也恢复了平静,盯着那趴在长板凳上娇小的身体发狠地命令道。只是此话一出,庄嬷嬷的脸已变得苍白,而张小乙平静的目光下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老奴给主子准备些温水吧!”庄嬷嬷很快地站起身来,转身匆匆地走回室内。庄嬷嬷也不知自己此时还能为主子做些什么,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庄嬷嬷,不必了,如果是温水怎么能让娘娘很快醒呢,杂家的凉水早就备好了!”张小乙冷冷地声音让庄嬷嬷想要离开的步子无奈地停了下来。 颜月在一盆盆冰冷刺骨的凉水刺激下悠悠醒来,有那么瞬间身上的疼痛再次扑天盖地的袭来,竟再次昏迷了过去。可很快又在刺骨的刺激中慢慢醒来,这一次颜月张开了眼睛,眼神有过那么片刻的迷茫,可很快地便恢复了清醒。颜月试着手在长凳上试着用了用力想要站起身来,却怎么也使不上一丝的劲。颜月的手试探地往下摸去,还好没有骨折,但这般打下去,自己真可能被这些人打残了! “颜月,你知错了吗?”慕容炎慢慢地走到了颜月的面前,看着颜月醒来后不断摸索的手,慕容炎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痛。 颜月突然停下那不停摸索的小手,抬起头,定定地盯着眼前的慕容炎,就在慕容炎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时,她便突然低下了头。 第十八章:自杀 慕容炎耐心地等着,慕容炎一直信奉着一句话“严刑之下无英雄”,更何况受刑的是一个小女子。慕容炎等着那倔强的小脸再次抬起来时再也没有那种张牙舞爪的气势,甚至她的脸上写着逆来顺受四个字。怀着这样的愿望,慕容炎再次开了口:“颜月,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朕,知错了吗?” 颜月不禁笑了,他慕容炎想今天把自己打服了,自己偏不服。不就是下了一次药吗?就因为他没有和那王淑媛行男女之欢就这样打自己,甚至不惜打残了自己。这就是他说的一直喜欢自己,一直在意自己,一直舍不得自己吗?开口求饶只是一句话的事,可今天颜月倒想看看,今天自己不求饶,他慕容炎究竟会对自己怎么样? 偌大的碧榕轩里一片宁静,慕容炎等着,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颜月的身上被点的穴早就解了,只要颜月她张开嘴说出一句“知道错了”,这一切便可结束。可慕容炎却一直没有等到颜月再次抬起头来,她就那么一直趴在长凳上一动不动,只能从她那偶尔颤抖的睫毛上才知道她是清醒的。慕容炎压抑在心头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慕容炎不能理解那么娇小的身躯里怎么会有如此铮铮不屈的性格,又怎么会有那般狂傲俾倪的眼眸。纵是被打到这般的她居然还在这样无声地对抗着,试想她颜月不认错,慕容炎又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张小乙就那般无声地立着,从这十多年对慕容炎的了解中,张小乙知道这板子肯定还会继续。张小乙的目光慢慢掠过那行刑的两个小公公,眼中含义只有他们彼此清楚。而一旁的庄嬷嬷却在看到张小乙的眼神时禁不住的浑身颤抖。 “接着……”慕容炎的话说了一半却突然被庄嬷嬷的话打断了。 “禀皇上,淑媛娘娘她知道错了,可她现在开不了口,老奴请皇上再稍等些时间。”庄嬷嬷大着胆子阻挡了皇上的话。这声音一出,慕容炎顿时有种抓狂的感觉,合着这不守规矩也带传染人的。不仅颜月不守规矩,连这大戎朝皇宫里的老人,一向谨慎严谨的老人庄嬷嬷居然也不知道规矩了。 “庄嬷嬷,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居然却越来越不知规矩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来人,掌嘴。”张小乙毫不留情地命令着。虽然庄嬷嬷冲撞了皇上在先,但张小乙却也想着利用这个机会给这位老嬷嬷一点教训,让她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一位执刑公公立刻三步两步来到了庄嬷嬷的面前,很快地对着庄嬷嬷的脸左右开弓。颜月却也在那啪啪声响中抬起了头。一位老人家,却为了自己求情而挨了耳光!这让颜月是绝对接受不了的。自己可以挨打,可自己身边的人绝不能挨别人欺负。想到此,颜月轻轻地开了口:“皇上,臣妾有话要和你一个人说。” 颜月的声音一传到耳中,慕容炎心情突然轻松了许多。这一刻,慕容炎不否认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等着她开口,哪怕她一直张牙舞爪,哪怕她一直无视自己。掩饰着心中那隐隐的期盼与喜悦,慕容炎步履缓慢地来到了颜月的身旁。 “皇上,小月儿一直都没错。月儿本不喜欢这皇宫,不喜欢这淑媛娘娘这样的称呼。更曾用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办法来和你交换,只求换得下半生的自由与平安。可你却偏偏说‘一直喜欢小月儿,一直在意小月儿,不想离开小月儿’,你明知道月儿想要什么样的爱情,你明知道月儿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明知道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为何却偏偏那样对我说……”颜月哭着说着,声音哽咽着,也许此时的颜月心中真的有了那么一丝的后悔。 “一直都是皇上错了,是皇上错误地把月儿留在这宫里,皇上还想把月儿打成和后宫那些女人一样的人。今天月儿情愿选择一死,也不愿连累着服侍我的老人家也一起挨打。”颜月抬起了泪脸坚定地说道。说完这些,颜月突然拿起一粒药丸向中口中放去。 慕容炎原来以为颜月是低头认错,满心欢喜等着这个小刺猬变成小绵羊,没想到算盘落空,这个女人还说出那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来。她想要自由,她想要一夫一妻,这些慕容炎都知道。可慕容炎更愿意相信假以时日这个女人会忘了从前,融入现在的生活。听这小女人的话以及她的做法,感情她居然想把这后宫改成她的世界。 从欢喜到失望,从失望到震撼,从震撼到恐慌,慕容容没想到颜月会给自己这么多的意外。听着她说选择一死,目睹她拿药便吃,慕容炎的心狂跳不已。就在颜月往嘴里塞药的时候,慕容炎已闪电般手疾眼快地一下点中了她的穴位,从她的嘴中抢走了还没来得及吞下的药。 拿着手里的药,慕容炎犹心有余悸,这个女人她真会服毒死吗?如果她死了……慕容炎突然不敢想下去了。打量着这碧榕轩,再看看眼前那身上已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女人,慕容炎突然怒吼了起来:“宣御医,给朕宣御医!” 春花秋月听到这句话,速度飞快地奔向了那御医院。而碧榕轩里,众奴才在庄嬷嬷地带领下,小心翼翼地把颜月移到了室内。这一会的功夫正骨科请张医官、妇人科的张医士、请大方脉科李医官等近十名御医脚步匆匆地来了。 由于颜月所受的是板刑,外伤则由妇人科的张医士负责。而其它的医官则都在外间等着。 慕容炎更是心烦意乱,瞅着颜月那已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手心里的药丸仿佛变成了一团火似的,让慕容手心发热。差点她便服毒死了,这毒药也不知她的身上还有没有?当张医士验伤完毕,众御医再进入室内一一诊脉时,慕容炎忍不住道:“李医官,你先来验一下这是什么药?” 李医官是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手哆哆嗦嗦地接过药,先是闻了闻,接着把那药丸捏了一些粉沫在嘴里尝了一尝,这一尝眼便瞪得大大的,脸色也变了。众御医前来的路上可都听那春花秋月七嘴八舌地说了事情,更是听说了淑媛娘娘服毒自杀的情节,可此时李医官拿着皇上给的药,一时都给吓傻了。 “这是什么毒药?”慕容炎眼见李医官如此表情,当下更是认为这药是什么剧毒,心中更加的着急地追问道。 不要说慕容炎紧张,那方躺在床上的颜月比起慕容炎更紧张。原来颜月刚才吃到口中的药并非真正可以致死的药。而是昨曰去曦月宫品蟹之时,颜月担心慕容炎酒后乱性,特意配的解酒丸。刚才那种情况下,颜月又不会认错,更不想让庄嬷嬷挨打,情急之下只好随便拿出一粒药丸吓唬他一下,可谁知他会抢了药,还让御医验。这岂不是当场玩玩了! 在慕容炎与颜月焦急地等待中,李医官终于惭愧地道:“禀皇上,此药老臣第一次见,只觉药理甚是奇特,更没有把握立刻分辩出成份,所以请皇上恕老臣无能。或者请皇上容老臣把这药丸带回去,老臣明天一定会告诉皇上答案。” 颜月不禁暗暗吁了口气,这个老头关键时刻还是很仗义的。只要慕容炎答应他把药带回去,那这件事情便不会再有差错了。幸运终于降临到了颜月的头上,只听得慕容炎的声音道:“行,你带回去好好研究,弄清这是什么毒,还有这样的药有没有解药?” 李医官颤巍巍地应了一声,这才等着上前给颜月诊脉。 这样的诊治出来的结果当然是对颜月的利,毕竟从前大家都是医者,更何况颜月的人缘一向很好。这医女中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当了主子,却挨了这么重的打,你说众人谁心中不气愤。张医官说伤了骨头;李医官说闷气致使血流不畅,造成头部疼痛;张医士说外伤严重,如处理不当可能造成感染;更有甚者有个御医生直接套用了才从颜月这里学过的词,这般责罚可能造成更大的心里伤害,造成患者的精神障碍…… 这般的诊治结果只听得慕容炎脸是一阵红一阵白,这宫里三天两头有奴才被打板子的,也没听说过打得如此之重的。而那厢庄嬷嬷等奴才压抑着偶尔才露一声的抽泣,更让慕容炎揪心烦心闹心。当然当事人颜月听到后来也有些脸红,究竟有多大的伤,颜月最清楚,可这些人所说的也正是颜月想要的。 “把宫里最好的药都用上,要多长时间可以痊愈?”慕容炎声音抖了。 “半个月……” “一个月……” “三个月……” “半年……” 这一下更让慕容炎迷惑了,一个个御医解释后方才明白,外伤半个月可好,头痛一个月后可痊愈,骨伤三个月可好,而半年心灵的创伤方可治痊愈。慕容炎最后是仓皇而去,丢下一句嘱咐:“不论多大物力财力,都要还大戎皇宫一个健康的颜月。” 第十九章:研究男人 颜月过上了穿越以来从没享受过的好日子。对外声称淑媛娘娘养病期间,一律不接受探访,保证了碧榕轩绝对的安静。而颜月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余,最重要的事便是学习。因为受伤之事,御医培训地点也改在了碧榕轩,而下午则依照华师傅的安排,由张医士则与颜月一对一讲解妇人科相关知识。 同颜月的好学相比,张医士收获更多的是惊喜。颜月告知的妇科医疗器械以及有关的妇科治疗方法都是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当然颜月在妇人科方面懂的只是某些片面,而不是全通。所以两人的教学不象是援课,更象是研讨。 而这教学更从下午延伸到晚上,从书房延伸到饭桌,从理论延伸到实践,从书本延伸到实体。一周之后,颜月己将妇人科有关知识与自已所学融汇贯通,纳为一体。此时颜月倒是十分感激这淑一媛身份带来的优势。讲解到有些抽象之时,春花秋月,雕栏玉砌都可用来充一下患者。虽然那四个小女开始羞得脸红身颤,可面对着颜月和那张医士认真的面容,聆听着两人热烈的探讨,四人终是心甘情愿当起了教学用具。 "春花,你的乳.房太小了,平时要注意多按摩,要不以后嫁了男人,你男人会不喜欢的。"颜月随口调侃着,气得春花看了看自己又瞅了瞅别人,最后目光落在自家主子身上,小声滴咕道:"娘娘自己的也不大。" 这样的嘀咕听得其他人又好笑又有些替春花担心,纷纷将目光落在颜月身上。颜月倒不以为意地道:"所以娘娘我每天都坚持按摩,哪天有空我教你如何按摩。"众人听后都不禁哈哈大笑,接下来的检查倒也轻松随意多了。 有了这四个丫头的积极参与,颜月妇人科的学习更加是与日俱进了。尤其是对于乳腺肿瘤一块,颜月突发心得。在二十一世纪多采用切除后化疗,最后再用中西药治疗方法。现在己精通外科,内科,针炙科的颜月想到了另一种方法。那就是针炙辅以按摩,再以中药消瘀散结,活血解毒。如此思来颜月大喜,张医士听之也觉甚合医理。 颜月恨不得现在就有一个乳腺肿瘤的患者来到自已面前,也好试验治疗一番。奈何自己碧榕轩里也就四个小丫头,摸来摸去,人家乳房也都正常。最后颜月把眼睛盯在了自家院里唯一的老女人庄嬷嬷胸前,把那庄嬷嬷吓得跟个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庄嬷嬷现今只觉自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该学医,一个小姑娘家整天乳.房什么地看来看去,摸来摸去,这总让庄嬷嬷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尤其现在主子要查自己乳.房,庄嬷嬷这还能在院子里呆下去吗!这庄嬷嬷幸亏不知道颜月对那男科也颇有些研究,如果知道颜月曾经目睹男人阉割之事还不知要惊讶到何种地步呢! 当然庄嬷嬷没想到自己这一跑,颜月便闹出一件更大的事来,惊世骇俗,耸人听闻。 颜月总觉得自已在乳腺肿瘤上有些心得,内心深处总是蠢蠢欲动,总觉得不做些什么似乎极不合适。因此与张医士的研讨学习也变得心不在蔫,后来小公公向东进来禀告事情时,颜月只觉眼前一亮,想起了一件事情。 "张医士,男人也有得乳腺癌的,你可知道?"颜月好奇地问着宫里唯一的女医官。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颜月也了解了这位张医士。她年龄大约四十余岁,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女,后来嫁与针炙针梁医官。也因此更有机会研修医术,后来成了这大戎朝唯一的女医士。所这这个女人应该是这个朝代比较幸运的一个女人,即拥有事业也拥有爱情,关键相公还能和自己一起研究事业。 "不知道。男人也患乳腺癌?"张医士的诧异可想而知。 "据不完全统计,男人患乳腺癌的机率在1%到2%之间,要不我把那三个小公公喊来,我们研究一下?"颜月积极地提着建议,张医土的脸色却不由得变了又变。虽然同为医者,但张医士当初考医士之时所考的只是妇人科、针炙科和大方脉科。同颜月学解剖学面对无数的男性身体不同,张医士如今真正看过全裸的男人身体还只有自家相公一个。 "这行吗?"张医士的声音有些迟疑。 “这有何不行,不过是看看摸摸,而且他们都是阉人,根本算不上是男人。大家都是医者,研究病患问题,你家相公应该不会有意见的。”颜月此话一出,张医士没话说了。人家皇上的女人都不怕,自己怕什么,更何况正如颜月所说,瞧的不过是个阉人,根本不算是个男人。 所以当碧榕轩里仅有的三位小公公小楼、朱颜以及向东被唤到屋里时,听到自家主子的要求全部愣了,傻了。因为自家主子说的是:“你们把上衣脱掉,我和张医士给你们检查身体。” 这三个小太监几乎先是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当着淑媛娘娘的面裸露身体,皇上若知道,这还要要命吗?三人就那么跪着,只求着淑媛娘娘能善心大发放过自己。 “你们跪什么?只要脱了上衣便可,娘娘我和张医士只看看摸摸便可。”颜月此话一出那三人更是惶恐至极呀,脱了衣服,看看!还要摸摸!这不是典型的调戏是什么!三人中有聪明的立刻想起那庄嬷嬷老人家似乎也是从这里跑出去的,难道也是为了逃避这可怕的检查吗? 三人对视一眼,主意已定,那便是直接逃跪,反正凭主子的为人,事后也不会追究自己。可这一次没等这三人逃跑,颜月已想到了这一点,当即大喊道:“春花秋月,你们从外面把门给本宫锁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这下三人逃跑无望了吧!颜月那个得意呀,冲着三个小太监一阵得意地狂笑后命令道:“你们把衣服给本宫脱了吧。” 且不说,这三人还在屋里做最后的斗争,而勤政策那里慕容炎的脸早已气成了猪肝色。虽然这些天慕容炎从没有来碧榕轩看望过颜月,可碧榕轩的消息却一件不少的传到了慕容炎那里。什么娘娘与张医士关起门来给宫女检查乳.房,什么乳.房按摩……现在倒好,居然把三个小公公关到了房间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对上面的消息慕容炎可以一笑置之,可对于把小太监关在屋里这条消息慕容炎却怎么也接受不了。慕容炎是知道颜月的,认训执刑司时便站在那阉割太监住看了半天,这不会是把那些小太监都脱了衣服看吧。想到此慕容炎几乎当即把那奏折扔到了一边,直奔着碧榕轩而来。 春花秋月一直在门外把守着,起初还听到小楼、朱颜以及向东三位小太监的求饶声,后来室内便变得一片宁静,估计最终没有拗过主子从了呗。这两位小宫女互相对瞅着,不由得开心地笑。前两天小宫女被主子喊去检查身体时还被这三个小太监笑话过,这次估计他们再也不会笑话了,因为他们自己也被检查了。 可两个小丫头笑容没挂在脸上多久便僵在那里,因为她们看到皇上阴沉个脸鬼使神差在出现在了眼前,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没等喊出皇上吉祥几个字,房门已被皇上身后的侍卫打开,皇上人已直接冲进了屋内。 两人只吓得脸色苍白,这才响起庄嬷嬷跑出去了,自己两人在这守着门,三个小公公都被锁到屋里了,所以这碧榕轩的门都没有看了,难怪皇上来到门前都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而屋内的颜月正在认真的审视着一个小公公的胸,一边认真地研究着。 “张医士,男人的这个豆豆是不是都这般大?”颜月先是对其外形和颜色探讨了一下。张医士摇头,这个问题张医士也没有研究。 “男人患乳腺纤维瘤一般会表现在……”颜月话没说完,门被猛地一下推了开来,出现在眼前的正是一脸怒火的慕容炎。 这是什么场面,那个小女人还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她的小手还放在那小太监的胸前,手指无意识地轻弹着,仿佛在诱惑着男人似的。若不是旁边还站着几人,这场面直接可以视之为房事的前奏。慕容炎的怒火就那么猛地一下从心底里窜了上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一下三个小太监同时跪在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哀号祈求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本来就怕皇上知道此事,想不到这衣服才脱掉皇上就来了。张医士也连忙跪在地上,心中后悔明知道皇上随时会来,怎么就同意了颜月的鬼主意呢。 “带出去,全部杀了!”慕容炎几乎是狠狠地命着,这一次那三个小太监头磕得更起劲了,当然现在三人开始对着颜月磕头:“娘娘,请娘娘饶了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你要杀他们,不如先杀了我。是我让他们帮忙让我研究医术的。”颜月也怒了,这慕容炎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上次到自己宫里把自己打了一顿,怎么说那次也算是事出有因。可是这次,他居然不问三七二十一,到这就要杀人,这都成什么了呀! “研究医术?还是研究男人?”慕容炎更恼了,研究医术怎么会问出‘男人的这个豆豆是不是都这般大’这样的问题。可颜月的那句话慕容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然是研究--男人身上的医术,这个问题我将亲自给皇上你解释,其它不相干的人退下!”颜月大声地命令着,那三个小公公趁着皇上还没有反驳,当即站起身像猫一般的窜了出去。 第二十章:约定 一屋人鼠窜,片刻之后只留下慕容炎与颜月对立在那里。一个怒容满面,一个坦荡自然。 慕容炎恼怒地站在那里,对着那坦荡无邪的小脸,再次感受到有心无力的感觉。上一次她的自杀,慕容炎不是没有感觉,让李医官验药便是因为慕容炎心中起疑,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慕容炎的猜测是正确的。李医官把药带回去的第二天便向皇上汇报了药的成份,只不过是一粒普通的解酒丸。可慕容炎却怎么也发不了火,就那般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自己的上当受骗。 至于慕容炎因喝了颜月的药不能行房的问题,几个医官诊脉都没有诊出任何的问题。后来慕容炎惊奇的发现自己一切都又恢复了。这才知道颜月给自己所下的药效只管一个晚上。可恢复了的慕容炎再也没有宠幸女人的兴趣,也可能这次的失败给慕容炎留下了比较大的心理问题,所以这么多天慕容炎一直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女人,甚至连王淑媛那里也没去过一次。 曾几何时,慕容炎对这个叫颜月的女人便有一种无力感,一种无法掌控感。可就在她同意留下的时候,那种无力感消失了,慕容炎重新感受到了自己高高的权威以及无敌的魅力,并再次在心里认定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可没想到,她留在这宫里才短短不足一个月,却再次让慕容炎感到了无力。 “说吧,是不是故意的?想要朕来看你,所以才会如此?”慕容炎无力地问着,心中却自我否定着,看颜月当时为那个小公公检查时的兴奋样,她可一点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更应该没想到自己会让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她吧。 颜月不禁翻了下白眼,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何什么时候自我感觉都这般的好。自己明明是在研究医术好不好,怎么可能是为了让他来才如此的呢。如此思来,颜月也不客气地反问道:“皇上,你错了,我那是在研究男人乳腺纤维瘤的问题。我要你来做什么?难不成你愿意给我当研究。” 颜月只是顺口反驳着,慕容炎却心中黯然,如果她确实需要对一个男人如此细致的检查的话,慕容炎倒愿意那只是自己。这般想的慕容炎也没想到自己的心里话居然说出了口。 颜月的诧异简直无可比拟,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就那般大张着嘴,诧异地瞪着他,结巴地问道:“你说,你愿意?” 这世界疯了,想必这慕容炎今天也鬼上身了吧!颜月绝对不可能相信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上能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绝对不相信这个慕容炎会站在那里当自己的实验品,可这一次的追问带给颜月的是一阵沉默。 颜月不相信,颜月万分的怀疑,不是怀疑慕容炎疯了,更是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慢慢地试探地问道:“你若愿意,那你把上衣脱了,行吗?” 颜月没听到回答,却听到门缓缓关起的声音。颜月诧异地回头,奇怪地思索没见有人关门呀,怎么门自己也会关了呢?后来颜月才知道那是人家慕容炎用内力将门关了起来。只是诧异检查门后的颜月再一回头,更惊诧地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慕容炎他在脱衣服!真的是在脱衣服! 原来他是说真的!可自己那是闹着玩的!颜月想要阻止却有些迟疑。美男解衣,这是多么好看的风景,更何况是一个皇上的脱衣秀,可遇而不可求呀。颜月就那般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慕容炎的一举一动。 他的手纤长,连解衣的动作也那么行若流水,飘逸自然却又极尽魅惑。颜月从不知道,男人脱衣服也可以如此性感,随着那一件件衣襟落在地上,随着他精壮身材的显露,只着一身亵裤的他站在那里时,颜月的脸红了,竟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颜月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此时还有几分研究的成分,也许更多的是痴迷的成分。总之,这是颜月前世今生所有经验中看到的最完美的男人身体,虽然只是上半身。那健康的皮色,那结实的肌肉,那宽阔的肩膀,那诱人的暗红两点,那精壮的腰身,那望之让人浮想联翩的腹肌……颜月耳红心跳,盯了他多久颜月不知道,颜月只知道自己最后抬不起头来,心儿怦怦直跳得似乎要跳出胸腔来。 你不用摸一摸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无边的诱惑,更如一把火似燃烧了颜月所有的神经。颜月只觉全身变得一片火热,仅是看看便已让颜月如此失态,要摸的话颜月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不,不用摸了,你,你非常的正常。”颜月结巴着,头也不敢抬,生怕慕容炎发现自己的异样。 "难道小月儿一点不关心朕的身体,不想帮朕检查一下吗?"有些哀怨的语气,颜月的手竟不由为之一颤。 控制,控制,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医生,见过多少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男性尸体,甭说上半身,下半身也曾被颜月细细地研究过。还有从医学的角度看,那只是由内脏骨骼肌肉组成的躯体……可是,可颜月所有的发散思维都抵不过眼前活色生香半裸的他,看着他慢慢来到面前,看着他认真的脸,任由他把小手拿到他的胸前,听着他那低低的问:"你摸摸,朕究竟如何?" 这一刻,颜月推不开他,也不想推开,甚至有些迷恋这种感觉。迷恋他那散发着独特气息的身体,迷恋他那诱惑人心的举止,迷恋他强吻充满霸道的占有,更迷恋他掩藏在高傲之下那抹难得一见的低调。总之,他的一切一切,不管是柔情还是伤害,只要是他,颜月无比得迷恋。 慕容炎也不知为何会变得如此,本来气势汹汹地而来,到了她的面前却总是变成另一番情形。从没有如此简单的碰触就让慕容炎有种如此之大的震撼,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她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调动起慕容炎所有感官的力量。 慕容炎不敢想象,如果是别的女人给自己下了药,自己会不会就这般轻易放过了她。可只要涉及到这个小丫头,一切都变了,她行动上不敬,言语上不尊,更从没有其它女人那般谦恭邀宠,可这样一个野丫头,她痴迷的目光,她生涩的抚摸,她放光的小脸,一切一切让慕容炎情不自禁。 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唇与唇的述说最为直接。明明只是数日的分隔,但这唇与唇之间的渴望却像是等待了千年万年,他用他的霸道的吻,宣示着他的恼怒,他的眷恋,他的占有,他的一切……也只有此刻,颜月也才深深地知道,对他有多少埋怨,却远远敌不过对他的这依恋的感觉。 吻似乎过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两人终于从难分难舍中分开,相互对视竟情不自禁地微笑,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弥漫着两人之间,让人愉悦,让人舒心。 “快把衣服穿上吧,不要冻感冒了。”很久这后颜月才意识到自己还趴在某男赤.裸的怀中。这般有叮嘱引来某男闷闷的笑声,那笑声在胸膛形成共鸣。慕容炎再次找到了感觉,慕容炎也才知道自己只有在这个小女人情动之时才能找到那种掌控她的感觉。想到此,慕容炎继续坏心眼地问道:“月儿,不想给朕检查了吗?” “刚才检查过了,你十分正常。快穿衣服吧。”颜月脸红地躲避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具有色女的潜质,怎么一看到美色便晕了头,也不知道换了另一个美男如此脱衣,自己还会不会如此痴迷。 慕容炎再次得意微笑,慢慢地拿过那衣服,穿衣的同时认真地交代道:“小月儿,这是大戎朝。这里除了贱民,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朕的后宫比起历代皇上已是少之又少了。朕宠你,朕喜欢你,可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这般胡闹,以后不这样了,行吗?” 颜月气恼,然后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操之过急,当即道:“我摸别的男人,即使那只是一个小公公,你便吃醋了对吗?” 颜月问得有些得意,因为当时慕容炎闯进屋里的表情是那般的愤怒。回答颜月的是慕容炎从鼻中发出的冷冷的哼声。颜月好脾气地继续解释道:“爱情是自私的,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如果你也爱我,那我若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也会特别得生气,试着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慕容炎脸上不以为然,心中却颇为赞同。慕容炎对颜月的几次用强,原因都是因为生气,一是在仁寿宫气颜月与慕容复的相会,颜月居然还说慕容复为珠玉般的男人;二是在清心殿对颜月用强,原因是听说颜月在碧榕轩与慕容复相会。慕容炎私心还不喜欢颜月与轩辕耀晖的在一起,什么小颜颜,小晖晖叫得慕容炎一肚子的脾气。 “我知道让你现在完全接受我的思想有些太过难为你,当然,我会给你时间,但如果你一直不能想过着这种三宫六院的生活,那只是证明我们彼此爱的不够,如果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她的表情很平静,却透着让人心疼的坚定。 慕容炎定定地盯着她,突然心间心乱如麻,失控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她说“不如相忘于江湖”时的决然的表情就那么轻易毁灭了慕容炎的所有的镇定,似乎这个叫颜月的女人似乎从来不会让慕容炎安心!真得放她离去吗?慕容炎知道自己舍不得,身体里所有的奔腾的血液都在呼唤着一个信息,绝不会放她离去。 看着慕容炎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颜月静静地等着,册封以来,自己盯梢也做了,下药也做了,一哭二闹三自杀也做了,此时所有的底牌也都端了出来,只等着他慕容炎的回应。如果真得只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颜月纵是万般痛苦,也只有放弃一条路了。 似乎过于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慕容炎终于慢慢地吐出了一句话:“给朕时间,朕可以一试。” 颜月只觉喜悦像春花一样吹绿了大地,吹开了漫山遍野花红柳绿,如果这算是承诺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视之为自己与慕容炎爱情的约定呢! 第二十一章:吃鱼 只要曾经拥有,何必天长地久。有了慕容炎的承诺,颜月想要在这大戎朝的皇宫创造一夫一妻的神话的决心更浓了。试想在中国的历史上,那皇帝之中也不乏一夫一妻的例子,明孝宗一生身边只有张皇后一人。据史料记载,这两人每天必定是同起同卧,读诗作画,听琴观舞,谈古论今,朝夕与共。颜月不相信,那古代女子张皇后都能拥有一夫妻的理想生活,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女主不能改变这个慕容炎。 颜月决定要好好地经营自己的爱情,在这大戎朝的皇宫里与那唯一的男主轰轰烈烈地谈一场恋爱,把那些已然存在的小三们一个个的赶离这皇宫,最后把这后宫经营成自己与慕容炎爱情的小窝。颜月还要让那慕容炎从此之后眼中心里除了朝政全部都是自已。 为了这个理想的目标,颜月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好好放松一下。而出宫应该可能性不大,颜月便选择了在宫里放松。至于节目吗,颜月喊来春花秋月等一干奴才,细细地布置了一番后便直奔勤政殿而去。 “娘娘,请容奴才通禀!”小李子在后面高喊着,却没有阻止住颜月匆匆入殿的脚步。 殿内的慕容炎正在嘱咐着张小乙什么,听到小李子的高呼不禁微微皱眉。这规矩什么时候在颜月眼中都视之如无,如果是大臣在这里议政,她若这般就闯了进来,岂不是失仪。那些言官又不知会写出多少劝戒的折子来。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下次进殿之前一定要公公们通禀。”颜月这次眼见慕容炎脸色不好,倒也识趣及时认错。这般的从善如流倒让慕容炎吃惊,那皱着的眉头很快地便舒展开来。 “小乙,你速把此事落实,再来回禀。”慕容炎慎重地交代着张小乙什么,那张小乙很快地领命而去。只是在经过颜月的身边时,他的脸色不禁冷峻了许多,只是颜月没有注意到而已。现在的颜月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计划,都是今天的活动。张小乙才一了门,颜月便直扑到慕容炎的身边,拉着慕容炎的手左右摇晃着道:“皇上,我们去钓鱼去好不好,我看那悠然湖中似乎有很多鱼呢。” 这般的亲近,这般的撒娇是慕容炎从没有体验过的感觉,瞧着一脸的期盼,澄静的眸子里渴求的光芒,慕容炎的只觉心底某一角落突然变得柔软了许多,竟不由自主地应了下来。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与人疏离,习惯了被人奉承着或害怕着,这少有的亲近的感觉让慕容炎甚是喜欢。 这个女人,她狂傲的时候光芒照人,她撒娇的时候也颇能撩人。偏偏慕容炎不敢再有所冲动,省得她又抱怨说‘男人都是靠下半生思考的动物’,昨晚就是这句话把慕容炎所有的热情击退了。记得上次对她用强时,她说了‘如果强.奸不能抗拒,那不如等待高.潮的来临。’慕容炎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惊世骇俗的话,也许有一天慕容炎真得不再为她那些惊世骇俗的语言震撼时,那时也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 “皇上,你钓过鱼吗?你有钓鱼竿吗?你会钓鱼吗?”颜月快乐地追问着,拉着慕容炎的手直摇。慕容炎气恼地挣脱手,用力地捏住了她的鼻子,直捏得颜月痛得求饶方才放手,谁让她如此小瞧一个帝王呢。要知道慕容炎五岁时便学会了钓鱼。 “朕五岁便会钓鱼,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朕钓鱼的本事。不过皇宫自有专门垂钓的地方,不用在那悠然湖。”慕容炎笑了起来,高兴的看到颜月因听到自己五岁便会钓鱼时倾慕与神往的表情。慕容炎更有些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番,这样的事情居然也变成了炫耀的资本,真有些自我贬低了。 颜月心中得意呀,没想到事情如此的顺利。接下来出乎颜月意料的事情更多了,慕容炎的钓鱼竿那真可谓是华丽优雅,绝对媲美一件艺术品。更让颜月震撼了,皇宫里居然设有专门的钓鱼池和钓鱼台。 钓鱼池有近千个平方大小,而走得近了,可以看到里面的鱼儿正欢快地游来游去。鱼的种类也丰富多彩,颜月只认得平常吃的几种,其它的也叫不出名字来。不过颜月倒是相信了慕容炎的本事,在这样的池里,除非笨蛋才钓不出鱼,功夫好的话,直接跳到水里都可以捞出鱼来。 而那钓鱼台更是舒适,高高的台子设在一个八角亭下,上设有桌椅,桌上摆放着各类的糕点。坐着即可钓鱼,也可观赏皇宫美景,这样的钓鱼真是享受呀!颜月不禁感叹,这皇宫里还有多少地方是自己不知道,而如果把这皇宫建成自己和心爱男人的爱巢,那惬意可想而知。 “小月儿,你在一边看着,朕一会便给你钓上一条大鱼来!”慕容炎豪迈地宣布道。 “好呀,你钓鱼,我吃鱼,如果小的我们就做成烤鱼,如果大的,便做成生鱼片吃!今天中午能不能吃饱就看你的了!”颜月当即兴奋地告知自己节目的安排,原来今天颜月不仅想钓鱼,更想吃鱼。 慕容炎鱼竿才放下来。这厢向东等奴才已摆上了几炉炭火,春花秋月,雕栏玉砌以及碧榕轩里的小太监们已按照颜月的要求准备了各样的材料。有油盐料酒,葱片姜片,五香粉,孜然粉,胡椒粉等各类调料;有长长的细铁签子;有刀儿剪儿盒儿等;有盘子筷子夹子刷子等;有萝卜黄爪香莱等;还有那祭祀鬼神时用来折元宝的锡纸;更有两位大厨手握刀具严阵以待…… 这般的阵势倒让慕容炎分神了,直到颜月高呼"鱼上钩了"方才想起甩竿拉线,可惜的是那狡猾的鱼儿吃了鱼珥己逃之夭夭。阳光下泛着光的鱼背让颜月等人大呼可惜。 "皇上,专心点,要不好吃的就没有了。"颜月的叮嘱让慕容炎突觉责任重大。好在这帝王专用的钓鱼池就是鱼多。这边鱼珥才放入池中,又有一颗大鱼向着鱼钩游来。颜月登时屏息凝神,在心里默默祈祷那鱼儿快些上钩。慕容炎只觉好笑之极,瞧颜月那紧张的模样若是换成她来垂钩也不知情况如何?慕容炎倒有心想捉弄她一番,只是那鱼儿咬钩之时,却也忍不住心痒终是一甩手将那鱼儿甩上了岸。 "是鲤鱼!快些捉住它!"颜月的兴奋无以伦比,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接着在慕容炎诧异地注视下,在颜月指导下,在众奴才的通力合作下,有的杀鱼放血,有的负责清洗,有的负责切片,有的负责摆放,有的负责加调料……?当一盘色泽鲜艳的鱼脍端到慕容炎面前时,慕容炎傻了,这生鱼就这般吃到嘴里呀!慕容炎有些不太敢吃。 甭说慕容炎了,就是那些参与制作本道莱的厨子宫人们也都一脸的不敢置信,这鱼就这般就能吃了吗。 颜月急了,这一条鲤鱼就做一盘生鱼片,哪里够吃呀。当即毫不犹豫地从慕容炎手中抢过那生鱼片道"你抓紧时间钓鱼,这一点哪够吃呀。" 慕容炎此时哪有心思钓鱼,和所有人的心思一样,都在那盘生鱼片中。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颜月己直接抓起那鱼片放在了口中,一口下肚,只觉其中滋味美不胜收。颜月哪有心思招呼别人品尝,一口一口那一盘子生鱼片很快便要见了底。直到盘中只剩下几块之时,颜月才不好意思地陪笑道:"太好吃了,你们也都尝尝。" 慕容炎不知那生鱼片滋味究竟如何,可瞧着颜月吃得那般惬意,那贪婪的模样与那馋嘴的猫儿神态相若,慕容炎便也动了食欲。正在吃与不吃间煎熬着,颜月手中所捏的生鱼片己递到了唇边。这般情形,慕容炎只能张嘴吃了。一片到嘴,慕容炎这才知道这小女人是真的会吃,这生鱼片的味道确实好吃。 只可惜鱼片就那么几块,慕容炎这知道自己担负的职责之重要。这才把注意力回到钓鱼上,伴随着颜月的一声惊呼,慕容炎才发现不知何时又有一条鱼主动地吃了钩,正在那费力地挣扎着。在众人的欢呼中,那鱼被甩上了岸。 慕容炎有些失落了,鱼儿太小,想像刚才那般做一道生鱼片是不可能的。可颜却更是来了兴致,高呼着:“烤鱼来了!烤鱼来了!” 先是杀鱼洗鱼,接着便是用油盐等各类调料将鱼儿周身按摩一遍,在鱼腹中填入葱片姜片等用于去腥,再包上那锡箔纸放在已烧的火红的炭火架上,烤到闻到了香味之时再把锡箔纸去掉细细地烤。这一次众人仅是闻着味道便知那味道之鲜美。 慕容炎不再观看,回过头来专心致志的钓鱼。因为那一条烤鱼估计连颜月一个人也不够,果然自己今天的任务重大。唯有钓到更多的鱼才能一饱口福。 这一个中午,就在热热闹闹的鱼儿上钩及吃鱼中度过了。于是皇宫的钓鱼台上便有了温馨迷人的一幕,一个小丫头坐在软椅上,手里拿着盛放着脍鱼烤鱼的盘子,旁边俊美绝伦的男人拿着钓鱼竿。她一边吃着,并且不时地把生鱼片或烤鱼放进了那男子的嘴里。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小丫头在吃,男人在钓鱼。还有的时候是鱼上钩了,小丫头激动,便站起来忘形的大喊,常常一盘子的美食全部都掉入到了水中,成了鱼的美食,当然没有人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第二十二章:旧友 吃鱼的结果便是慕容炎一扫朝堂之上的高高在上,而且还甚是体贴,甚至是能干。这让颜月突然间找到了谈恋爱的感觉,颜月决定再接再厉,争取把一代帝王培养成了一个模范丈夫,不仅事业成功,更会疼爱妻子,有着强烈的家庭责任感的男人。 吃鱼的成功更让颜月彻底铭记了一句古语:“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男人的胃。”颜月的全心思便从那医学上第一次转到美食上。琢磨着这皇宫的各类大菜小吃一律应有尽有,而颜月所要做的便是把慕容炎从没有吃过的二十一世纪的美食搬过来。只可惜的颜月一向只精通医术,从不曾对美食上下功夫,此时纵是有心想做也毫无办法。 如果学做菜如同学医一般那就好了!有个专业人士在一侧认真指导那就好了!这般思来颜月终还是想到了一个人――-丁香,要知道那丁香可是吃的天才。想当初,只是根据颜月口述便能琢磨出月饼的做法来。如果有了她的指导,颜月相信把二十一世纪的美食搬到这里来应该是绝对没有问题。 要说颜月现在真是福至心灵,午睡前颜月想到了吃,午睡中想到了丁香,那午睡后醒来的颜月却真的在庄嬷嬷的口中听到了丁香的名字:“药膳房的丁香姑娘一直在外殿等着娘娘醒来,娘娘是见还是不见?” 见,当然要见,如果早知道丁香来了,颜月早就爬起来了。且不说心中正想着向她讨教,丁香可是颜月来到这古代除了母亲李云娘之外觉得最亲的人,当然慕容炎不在此处排列。没等庄嬷嬷去宣那丁香进殿,颜月已直接到了殿外。 “奴婢颜月给淑媛娘娘请安。”丁香连忙跪地,这一跪倒把颜月给跪的不自在起来,感觉丁香似乎因为自己身份的转变变得生分了许多,连想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了。倒是庄嬷嬷机灵接过话来:“丁香姑娘快起来吧,这些日子娘娘一直念叨着丁香姑娘,说每日的橘子山楂粥让丁香姑娘费心了。” 丁香站了起来,却依旧不敢坐,仍然是一脸的局促不安。颜月终于知道问题在哪了,这宫殿,这身份,这衣衫……相信这碧榕宫所有的一切都没法让丁香抛去那刻在骨子里的尊卑意识,现在的颜月在她丁香的心目中主子的身份更大于朋友,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亲亲热热,毫无芥蒂地喊自己‘姐姐’了。 “你减肥了?”再度打量着丁香的颜月突然发现这个丁香这段日子不见,似乎瘦了许多。当初颜月可是推荐她喝荷叶荼减肥来着,可也没见她瘦过多。如今这些时日不见,她那肉嘟嘟的脸上肉明显松弛了许多,双下巴也小了,反倒是眼睛那了些。当然可惜瘦的还不够,身材依旧是上下一般粗,找不到腰在哪里。 “可能是这些日子天天喝娘娘推荐的荷叶茶,当真是有效果了,丁香还没谢过娘娘呢!”丁香恭谨地回答道。这样问话回话的氛围实在让颜月很是郁闷,曾经的好朋友,胜是亲人的丁香却要因为这淑媛的身份失去了吗?颜月绝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丁香,你生病了!!快,快过来,本宫亲自给你诊脉!”颜月惊骇地道。这一惊一乍的表现果然让那丁香有些没反应过来,吓得当即把胳膊递到了颜月的面前。 颜月装模作样地诊了一会脉,盯着丁香吓得变色的脸,心里却在想怎样才能消除丁香心中那根深蒂固的尊卑观念,能与自己与从前一样相处。 “娘娘,奴婢,奴婢得了什么病?”丁香怯生生地问道。 “你得的病还真多,有失明病,忘情病,还有闭语症,少心症。而且样样都很严重!”颜月慢慢而又沉痛地道,在丁香的颤抖中,在庄嬷嬷的惊骇注视下慢慢地往地道:“你的眼中只看到了娘娘和医女的身份差异,服装差别,你看不到这虽穿着不同衣服,住在不同地方的其实还是一个人;你忘了情义无价这四个字,你忘了你我之间的姐妹情份,甚至连姐姐这个称呼也忘了;你从前与我说话毫不避忌,而今却话也不敢说,你没有了过去拿我当姐姐那颗坦承相待的真心。偏偏我却拿你当妹妹,今天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找你,求你教我做菜。” 颜月说得认真诚恳,说得认真,丁香也从起初的恐惧与震惊中慢慢地醒悟了过来。这才知道颜月所说的那么病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泪水在眼眶滚来滚去。颜月眼见那丁香领悟了自己的话,也不想招她哭泣,当即改变了口气道:“别掉眼泪,就含在眼睛里,这样咱们的丁香妹妹的眼睛倒显得水汪汪的好看。” 丁香本想哭的,听到这句话,却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又让颜月找到了感觉,依旧是那胖胖的脸,依旧是那简单的笑颜。接下来丁香的话更让颜月感受到了丁香的本质一点没变,感情她所有的心思还都在那吃上。 原来今天上午颜月陪着皇上垂钓、吃鱼的情节仅一个中午的时间便传遍了宫中的各个角落。尤其是那有幸尝到烤鱼以及生鱼片滋味的奴才们更是在宫中肆宣扬,所以今天晚膳几乎是各宫的女主子皆不约而同的要求御膳房给加了这道菜。而丁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向颜月讨教这两道美食的作法。 对此颜月当然是倾囊相授。而那丁香再次让颜月认识了什么叫吃的天才,她是一教便会,而且还会举一反三。仅从锡箔纸裹鱼烧烤的功能便想到了其它,很快启发颜月想到了铁板菜,想到了叫花鸡。而这些都是颜月独自一人怎么也想不到的。 一交流吃的,丁香便忘了那身份之别,再加上颜月刚才的交心话,也让丁香彻底吃了一颗放心丸。晚膳时间到了,两人决定不吃这膳食,改成亲自动手来试做一只叫化鸡来吃。御膳房也不知这碧榕轩的主子怎么了,一吃饭改吃生鸡了,而且一要就是两只。当然谁也不敢去问主子的事,只能按着要求把主子所要的东西一一备好送了来。 颜月把战场移到了膳食间,这十多平米的地方就成了颜月和丁香大展身手的舞台。这一次颜月只负责动嘴,丁香负责动手。看丁香做菜让颜月几乎忘记了她本人,她的眼里充满自信,她的动作细腻而大胆,她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做菜之中,纵是只是单纯的旁观,颜月也可以感受到她的快乐。 她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一将调料配好,将那配好的调料像女人抹粉一般里里外外均匀涂满了鸡的全身,加入姜葱蒜,洋葱香菜、生抽、蜂蜜一起,先用荷叶一张将鸡包起来,再用锡纸将处理好的鸡包了两层,插入一根长长的铁签,最后是丁香和那颜月一人拿着一只,各自坐在桌子的两侧放在那炭火上烤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可对于期盼结果的人来说,这过程也变得是那么有趣。看着那锡箔纸慢慢变热,闻着那淡淡的荷叶清香,慢慢地连屋里也有了那么一丝丝肉香,渐渐的香味越来越浓,越来越烈,连整屋里也充满了香味。人置身于这浓香的室内,只觉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都暖暖的。 颜月突然想起了许多,想起了二十一世纪那温暖的家,想起慈祥严厉的爷爷和善良温和的爸爸妈妈,每逢一家人团聚时似乎也是这般的感觉,温暖温馨快乐。看着对面丁香那圆圆的脸上那惬意的笑容,颜月不禁笑道:“丁香,你知道吗?有人说菜品如人品,做菜如做人。你做菜特别的用心,做人也是特别的用心。所以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特别相信你,我觉得你永远不可能害我。” 丁香笑眯眯地听着,听到后面有些诧异地看了颜月一眼。颜月这才觉得自己的表达有些问题,将手中的鸡转了半圈,接着解释道:“我以前有个好朋友叫江文静,我们的关系特别的好,我有什么好东西总是会第一个想到她,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会把我从那悬崖上推下来。”说到这里,颜月听到丁香失声惊呼了起来。忙又接着道:“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绝绳。后来我便不再轻易相信人,纵然是自己的亲妹妹,也时刻在心中提防着。可是不知怎地,我就是喜欢你,相信你不会是像江文静那样的人。” 丁香这才明白颜月的意思,看着颜月的眼神有着浓浓的感动,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低低地说了句:“月姐姐,谢谢你。”颜月不禁好笑地道:“谢什么,我还准备找你教我做菜呢。” 丁香认真地想了一会方才回道:“月姐姐,其实要把菜做的好吃调料和火侯虽然重要,可我觉得更重要的还取决于做菜人是否用心。就像今天这叫花鸡,只靠菜谱和做法,一定做不出这样的美味。” 颜月不禁大笑,突然有种酒逢知己的感觉,当即高叫道:“丁香,今天我们喝两杯。来人,快备酒。” 一直在门外侍候的庄嬷嬷很快地进来,闻到那浓浓的鸡香也不禁多盯了几眼。但目光却更多地在丁香的身上做了停留,声音虽轻却很坚定地道:“娘娘,今晚你不能喝酒。” 丁香也从庄嬷嬷的眼神中看到了警告的成分,当即笑着应道:“放心吧,奴婢知道规矩,不会让淑媛娘娘喝多了。”这番回答,那庄嬷嬷方才放下了心。 唯有颜月再一次对丁香的话嗤之以鼻,庄嬷嬷那边方退下,颜月已接上话道:“丁香,人活着不要委屈了自己,短短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什么世俗礼仪,什么规矩,绝不能成为自己活得不快乐的理由。正好这晚间吃鸡肉一般,中医和佛家都告诉我们‘过午不食’,科学上也说晚餐不能吃太多的肉,营养学更是如此,都说晚上要吃些清淡的,吃多了肉类会骨质疏松,会诱发癌症。可我们就是喜欢吃,吃的高兴。这样从养生学角度看见,心情好可以疏肝解郁,反倒有利身体。因此呀不要听别人怎么说,其实只要做自己高兴的事就好。” 颜月只顾着述说,没有注意到丁香的脸上突然增添了一股浓浓的落寞,她一边撕着鸡肉,一边坚定地回道:“姐姐放心,妹妹这一辈子绝不会让自己活得太委屈。” 第二十三章:引火烧身 烤出的叫化鸡的滋味连颜月都开始有些崇拜自己起来,想不到自己如此有做菜的天赋,这随便一出手整出的菜就是这般的好吃,若是用上心思,那这皇宫的御厨们岂不是都是滚回家的事。不过思前虑后的颜月最终决定还是多做些好事,不能让人家厨子丢了这么好的工作,所以颜月决定以后每两个星期再做一次菜,免得做得太勤,在某人心里取代了厨子的地位。而那叫化鸡,颜月也是隔了两天后才烤了一只。颜月坚信惊喜多了就是不喜了,所以纵是吃的食物,也不能一味地纵着他。 为了送这叫化鸡,颜月决定亲自跑一趟勤政殿。 而所谓女为悦已者容,颜月今天也有了为心爱男人打扮的念头。 首先是穿衣,春花秋月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捧了出来,可惜的是颜月左看右看一个也没挑上。不是颜色太亮,就是款式太复杂,还有上面绣着那般夸张的花颜月更不喜欢。最后在两丫头诧异地注视下,颜月挑了一件淡粉色的宫装并果断地动了剪子。先把长度剪去到了膝盖以下,再把裙摆的地方用剪刀有规律的剪了几个口子,当然剪开的地方又让庄嬷嬷给处理了一下,否则真有些像破烂。穿上之后颜月还束上了腰带,这般总体感觉如同二十一世纪的裙子一般。当然颜月谨守着一个原则,不露不透。颜月早已让庄嬷嬷给做了一个类似现代打底裤的黑色长筒袜子。 至于化妆,颜月不喜欢,能不化妆颜月决不会化妆。更何况对着镜子瞅着,颜月觉得自己的以往有些苍白的小脸由于有了爱情的滋润变得肤色晶莹,柔美如玉,而清彻的眼睛宛若两点星星,若不是那一点胎记,颜月都自我感觉是个绝色美女。 头发更是花费了颜月一番功夫,颜月不喜欢宫中那些费事的发型,只喜欢直接扎成马尾辫或直接散发披肩。以前当医女时那是奴婢,当然不敢乱作主张换发式。可现在颜月成了主子,当然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梳了。最后在颜月的指挥下,在春花秋月的帮忙下,颜月把额前的刘海变成了栗色,后面的则直接披在肩上。 这番折腾之后,碧榕轩的奴才们无一人看好,且不说那头发的颜色让众人有种瘆人的感觉,而裙子被改的那般样式,着实让人有种惨不忍睹的感觉。可自家的主子一向不讲究规矩,做事更是出人意料,所以众人也无一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等颜月到了勤政殿的时候正是正是传午膳时分,走在路上的颜月已成了众奴才的焦点,刚到勤政殿的门口颜月又受到了小李子长时间的注目礼。由于诧异小李子都忘了行礼。颜月忍着笑怒斥道:“大胆奴才,居然敢这般瞧着本宫,眼珠都要掉地上了!如此不守规矩,小心本宫把你送到执刑司去。” 小李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犹抬着头大张着嘴,不过这次知道说话了:“淑媛娘娘,你,你确定要这般见皇上吗?” “当然,ofcourse!你现在就进去给本宫禀告。”颜月一激动连英文都说了出来。从一路来遇见奴才们的表现,从小李子的表现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这身打扮在这后宫引起的震撼。而颜月要的就是这样的后果,让那慕容炎看一眼就忘不了,不见就想见。 小李子再度诧异地盯着颜月一会,嘴巴张了张却再也没有说出话来。想了一想,还是转身进了殿。一会的功夫,却是张小乙先出了大殿。张小乙在看到颜月的样子后虽然一脸的诧异,却很快地恢复了正常。他的脸上很快地挂上了公式化的微笑,屈膝向着颜月道:“奴才给淑媛娘娘请安。” 自从颜月将军府逃跑被这个张小乙拦截,而颜月狠狠地打了张小乙耳光之后,颜月与这张小乙根本不曾说过任何话,在勤政殿遇上张小乙时他也只象征性地行礼后走人。而慕容炎似乎知道了颜月与这个贴身公公之间的事情,每次去颜月那里总是带着小李子,也只有上次因颜月给他下了药的那晚一气之下去打颜月,才带了张小乙进的碧榕轩。 颜月当然还记得那晚碧榕轩挨打之事,记得当时正是这位张小乙带着两位公公打的自己屁.股。所谓的仇不非君子,而颜月恰恰是永远不想做君子的那种人。像张小乙这种身份的奴才,在这后宫绝不会有人让皇上最得意的公公跪下行礼,所以张小乙也顶多行礼时做做样子,不等跪下便会被其它主子叫停。而今天颜月偏偏不叫停,就等着他的膝盖跪倒在地才笑着道:“张公公真是多礼了,快起来吧。” 难得的是张小乙起身时依旧是一脸公式化的微笑,连声音都没有变化地道:“皇上让奴才抓紧时间办事,奴才这就走去了。” 颜月得意地微笑,再次找到了当主子的优越感。带着自信与期盼,颜月进了殿内。得意地看到慕容炎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颜月不停。 “皇上,臣妾今天特意给你做了份叫花鸡请你品尝。”颜月故意走到慕容炎的身前晃了一圈,以便让那慕容炎更好地打量自己。 慕容炎就那么阴郁地看着,有那么瞬间有种肺都要气炸了的感觉。瞧她的头发颜色变得和戏台上的女鬼一般,虽然这个颜色显得她眼睛更加得流盼生光,皮肤更加得清丽白腻;还有那裙子下摆那么短还烂成那样,虽然这样显得她的腰是那般的细,那般的软;还有那膝盖以下露在裙子外面的黑色的紧身的像袜子又不似袜子,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可却有种让人想上去摸她一把的感觉;还有她的小嘴边一直带着俏皮的微笑,浑身上下充满着灵气…… 规矩,规矩,几乎从她一进宫就告诫她要守规矩,更因为这规矩之事没少责怪于她,她也因这规矩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可怎么还是这般不懂规矩,没有规矩呢!这般想着慕容炎的眼神越发阴暗起来。这般诧异的眼神倒在颜月的意料之中,这也正是颜月想要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慕容炎张口所说的第一句话便将颜月雷倒了:“你把衣服给朕脱了!” 颜月傻怔怔地盯着慕容炎,琢磨着自己这一身打扮也不致于达到如此性感动人的地步吧,这个慕容炎难道是想白日宣淫不成。可瞧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欲望,说话的声音里也没有什么欲望呀。颜月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没等颜月开口说些什么,殿外传来小李子高亢的叫声:“进午膳!” 话音刚落,一个个宫人们鱼贯而入,一份份精美的菜肴摆在了那用膳的桌上。而颜月趁此机会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慕容炎,却见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往日的清冷与平静。待那菜肴摆放之后,慕容炎方才淡淡地吩咐:“今日午膳,只留淑媛娘娘一个人侍候,其它人一律守在门外,没有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颜月的心思很快地从那句脱衣服的命令上转移到自己所带的食盒上,快速地拿出自己成功的果实,把那叫花鸡递到了慕容炎的面前,炫耀地道:“皇上,你瞧我给你做了一样好吃的,你试试。还有饭前喝汤,胜似药方。皇上你先来一碗汤。” 这般的殷勤倒让慕容炎的火气消了不少,再瞅着颜月手中的烤鸡,闻着那浓郁的香味,慕容炎的目光再度冷冷地掠过颜月的全身,无语地点了点头。颜月快速地给慕容炎盛了碗汤,慕容炎这边喝完汤,颜月那边的鸡已然撕得差不多了。香味浓郁地飘散了整整一屋, 一碗汤,半只鸡肉下肚,慕容炎已基本不吃了。肉虽然好吃,可某人就这个样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实大瞧着不太舒服,慕容炎压了压心中又有些想要冒头的火气,再次说出了刚才发出的命令:“颜月,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朕会让小李子到你宫里再拿一套衣服来。至于这头发,你也快些把他恢复原样。不要再弄想乱七八糟的事来,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在大戎朝,你的身份是淑媛娘娘。” 这番的交代,这样的表情和证据,颜月才知道慕容炎刚才看自己的目光不是惊艳,而是气恼。这般想着颜月倒有些气了。他们这些古人有什么审美观,自己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来打扮,他居然嫌弃自己。看来这个慕容炎需要改变的太多了。这般想来,颜月站定了身子,两手拎起了裙摆,面带着微笑,如公主般优雅地转了一圈,软软地甜甜地问道:“皇上,臣妾这样不好看吗?” 这般的动作让慕容炎全身的血液突然沸腾,身上也变得火热起来。这个小丫头,她这般挑逗的动作,这般软软的声音,就这般轻易地勾起了慕容炎的欲望。只是很久之后,慕容炎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可称之为妖精,她一点一点偷走了他的心,他的情,榨干他所有的思想和精力。 “是不是很好看?”某女得意地看着有些失态的男人。 “过来,朕告诉你哪里不好看。”某男如大灰狼般的诱惑着。颜月诧异着走到他的面前,却被某男将手拉住用力一挣,颜月便如饿狼扑食一般扑到了某男的身上。这个姿势很暧昧,而且让人很羞愤,看上去,就像颜月以强悍之势饿狼扑食的将一个温柔少年温顺羔羊扑在了身下。 温暖的怀抱,俊美的面容,热烈的眼神,颜月只觉心脏开始无规律地跳动。颜月才一想逃,便觉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发生了转换,一样的姿势,只是她成了下面的那个。 接着他的吻便扑天盖地而来,霸道而不失温柔,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燃烧。颜月想要挣扎,可嘴巴被他严实的堵着,只能像只猫儿呜呜的抗议。 “小月儿,朕要你。”他在她唇边柔声呼唤,喑哑的嗓音透着浓烈的渴望。 “不行,今天不行。”颜月后悔了,今天怎么想起来如此打扮,引得某男兽.性大发。尤其在他的这番攻击下,她的身子也热的难受,像有火在烧。 颜月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引火烧身,后悔自己惹了火却不能灭火,在他的唇含住那丰盈的顶端时,颜月附在某男的耳边清楚地说了一句,这一句直接让某男的动作突然发僵。 第二十四章:自掘坟墓 凝望着怀中比那桃花还要娇艳的女人,慕容炎体内蛰伏的渴望已经膨胀到了极点。偏偏此时怀中的小女人她却附在他的耳边道:“圣人训,不得白日宣淫。皇上莫不是想成为昏君,还想让臣妾成了那狐媚惑主的坏女人吗?” 颜月在与慕容炎这么久的接触中也了解了慕容炎某些性格特点,他虽然冷酷无情却对亲人掏心掏肺,前皇后赫连宛儿做了多少坏事,前太了慕容复差点夺了他的皇位,可他却依然选择了让他们安全离去;他虽然行事果决大胆,可内心却相当古板,一丝不苟的遵循着规矩。就如同当初明知道皇后与其皇兄私情有染,可每月初一十五仍到皇后宫里留宿,想移母妃的陵墓却一直碍于先皇的遗旨…… 果然慕容炎所有热烈的动作都在听到颜月的话后僵在了那里,片刻之后他恨恨地咬住了她的耳珠,气恼地骂道:“你,就是一个妖精。” 这热热痒痒的感觉让颜月不禁缩了下脖子,咯咯地笑了起来。殊不知这动作,这表情更让慕容炎恼怒起来,这个小女人把自己引得欲火焚身,关键时刻却搬起了圣人之语。既然如此,她当时怎么这般柔顺?这般想着,慕容炎便附在她的耳边,一阵轻舔噬咬,灵巧的舌尖还探入了她的耳括,引得颜月一阵颤粟。 颜月想要动手推开如此作乱的慕容炎,可他却突然扬手点了她的穴道,颜月抬起的手就那般高举在那里,再也不能动弹。颜月唯有惊讶地道:“你,你要做什么?” 颜月还真的恐惧了,这位慕容炎他不会是兽.性大发,在这勤政殿强要了自己吧。 在颜月的恐惧中,他灵活的舌头再次吻上她的唇, 颜月脸早已是一片酡红,眼中一片氤氲,在慕容炎那热烈目光的注视下,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次等了很久颜月没有等到任何动动静,直到颜月奇怪地睁开眼睛,这才看见到慕容炎正展开那艰苦戏谑的笑容,得意地对着自己笑着。 “圣人言,不可白日宣淫,刚才你才说过,现在就忘了吗?”他笑着说完,颜月这一恼差点气晕过去,难不成这个臭男人就这般捉弄自己,只因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就在颜月想破口大骂时,他却突然再度抱起颜月,很快地闪身到后殿,把颜月往那龙榻上一扔,快速地盖上被褥,又快速地闪身回到前殿。 “皇上,利江太守八百里加急!。”小李子声音中犹能听出一丝丝的紧张,要知道皇上独留了颜淑媛娘娘在殿内侍候,此刻打搅皇上小李子是有点心虚,奈何这八百里加急也是不能耽搁的。 内殿床榻上的颜月此时方才有些恍然,感情这慕容炎一定是听到了殿外声音,所以才把自己丢在这内殿。不过这也幸亏是来了人,刚才自己那般的表现实在是太丢人了。颜月回忆着刚才的情形,再一次感觉脸红心跳。 “宣,进殿。”慕容炎的声音传入耳中,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清冷,颜月更觉自己太窝囊,凭什么那慕容炎激情如此收发自如,难不成是经验丰富所以才如此波澜不惊,而自己从有经历过男欢女受,所以才会心如潮水难以平息吗? 颜月瞎自琢磨着,却听到外殿传来“啪”的声响。似乎是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是长长的寂静,颜月突然有些紧张,听这动静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接着是慕容炎的声音传入到了耳畔:“宣荣太傅和礼部杨子坊侍郎觐见。” 颜月有些着急地等着,奈何那慕容炎似乎是忘了自己似的,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之后,大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直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皇上,急召臣有何事?” “当初太傅大人一直主张汤侍郎走旱路。可朕一心想要节省些时间,坚持让汤侍郞走了水路。刚才朕接到了利江太守八百里加急,说汤侍郞所率船在行至利江的时候,因突降暴雨,结果在江中碰礁,幸好江中有一小岛,船暂时搁置在了小岛上。但因船舱进水,舱底所带的刀枪剑戟等兵器都浸在了水里。太傅大人如今可有好的计策?杨侍郎原任利江太守,不知此事可有好的办法?”慕容炎慢慢地说着,语气中有些懊悔又有些急切。 “每年九月至十月期间,利江都会连降暴雨,水位迅速上涨,水流会更急。汤侍郎所乘之船,乃大戎朝最大最结实的船只,犹自抵不住那利江的礁石。此时莫说汤侍郎船上所带的国器,就是汤侍郎留在那小岛之上也十分得危险。”杨侍郎慢慢地道。颜月听到这里才想起说话的是何人,就是那个传说中能跪倒灭火的奇人。听他如此分析情况,那岂不是危险之极。 “可有办法?”慕容炎果然急了。 “没有办法,汤侍郎的船都无法在江面正常行驶,其它小船可想而知。更何况往年有过这种情况,普通的船只下水根本无法保证安全,水深流急人桥也不可能架成。如今之计只有等,等天气睛好,方可行船营救。”还是那个杨子坊侍郎的声音。他的声音很缓,很稳,和慕容炎有些着急的语气成了鲜明的对比。 “兵器锈了可以重造,关键是汤侍郞和那一批忠心皇上的士兵们,希望他们能闯过此关。”这次说话的是荣太傅。 “这暴雨以往都下多长时间?”慕容炎再次心有不甘地问道。 “为臣在利江担任太守三年,这暴雨短则五天,长则十天。”杨侍郎低低地回道。大殿里再次恢复一片宁静。 “船上的食物只够三天,如今已过了一天了。”荣胜仁声音有些沉重。 颜月一直静静地听着,江水深急,又有礁石,普通木船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下水,稍有不慎便船毁人亡。而在江中小岛上的人也都危在旦夕,没有食物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们的精神能不能支持住十天,等到营救的到来。颜月一急,当即脱口道:“皇上,我有办法。” 那荣胜仁和杨子坊根本没有想到内殿还有个人,倒是那慕容炎听到颜月的话不禁眉头耸动了几下。颜月也瞧不到前殿他们的反应,此时直接往下说道:“你们可以用牛皮做成许多筏子。一者牛皮防水,故可以漂浮在水面上,二者牛皮有很好的韧性,耐磨耐撞,不怕礁石撞。再找一些精通水性最熟悉利江地势之人,利用年皮筏子救人应该不成问题,而船舱中若有重要东西,也可救回一二。如果一切进行顺利的话,只要一天时间便可做完这些事,三天之内找到他们并救了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慕容炎几乎是狂喜欢地听完,突然宣道:“传颜将军入宫!太傅大人和杨侍郎先退下吧。”颜月几乎在听到慕容炎的声音时便知他定是采用了此条建议,而他突然召父亲入宫也必是因为这主意是颜月所出,所以把功能就赏给了父亲。 在颜月的思索着,那张俊颜再次出现在了颜月的面前。他就那般喜悦地盯着颜月,口中犹暧昧地念叨道:“小月儿,你真是朕的好月儿。你如今且回宫去,朕今晚一定会好好地奖励于你。” 第二十五章:谁在算计 颜月是脚步飘乎地回那碧榕轩。要说生姜还是老的辣,那庄嬷嬷眼见颜月神思恍惚,几下言语试探便知皇上晚上会来。当下也不与颜月商量,自行命春花秋月准备着。至于上次颜月要准备的那些花样,一样也不准备。 颜丹却总是心神恍惚,想着慕容炎那俊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脸,想着他身上醉人的气息,想着他炙热急切的手,想着他紧贴在心上的感觉……一次次的脸红心跳,一次次的神思不属,又一次次在清醒中鄙夷自已,就这般反倒迷迷糊糊睡看了。 而此时曦月宫里也正一片悠闲场景,万贵妃正与王淑媛对坐着品着香茗。在万贵妃的身后侍立的正是那被颜月责罚过的黄嬷嬷。此时她正附在万贵妃的耳也嘀咕着什么。王淑媛低头抿茶时露出淡淡的笑容,抬起头用手绢轻轻地擦试着唇角。 "听说碧榕轩的奴才们此时正忙着在御花园里采摘攻瑰,说是主子晚上侍寝。本宫记得皇上有些日子没到你的宫里了。"万贵妃淡淡地道,感情黄嬷嬷刚才正偷偷向主子汇报此事。 "颜妹妹讨人可喜,皇上宠着她点也是应该的。"王淑媛依旧是一脸温婉的笑容,声音也不改甜美。 "你倒是大度,本宫可还听说颜淑媛要求皇上只宠她一人,第一次侍寝还要皇上陪她喝合卺酒。虽说越了规矩,可皇上不也是没怪吗?册封到现在,皇上还是专门免了她的规矩,后宫之中她可是独一无二呀!"万贵妃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王淑媛的反应,可那王淑媛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温婉。 "颜妹妹有些孩子气,说话没轻没重,皇上必也是担心妹妹闯祸惹娘娘们生气。"王美人笑言款款地道,没有任何的嫉妒与不悦。 "其实我们姐妹谁侍皇上都一样,姐姐只希望你们有幸能孕育皇嗣,毕竟皇上登基一年了,至今没有个一儿半女。偏偏皇上用情专一,以前只宠皇后,接着便是妹妹你,如今有了颜淑媛。只盼颜淑媛懂得调理身体,早日为皇家孕育子嗣。"万贵妃话语突然变得恳切之极,而对面的王淑媛更是笑着连连点头。 两人又说了回闲话,不过是吃穿用玩之类,王淑媛倒一直温柔有加,而万贵妃却渐渐没有了谈话的兴致。直到万贵妃一再地开始打哈欠,王淑媛才款款站起告罪离去。 "娘娘,这位王淑媛心机太深,她不愿为娘娘所用,娘娘还是想其它办法吧。若碧榕轩的那位主子有了身孕,到时这后宫……娘娘,奴才想着就害怕呀!"黄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是老泪纵横的哭述道。 万贵妃也不禁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道:"本宫也不想一个不懂规矩的丑丫头在后宫独领风骚,只是这一时本宫到哪里找一个合适的人呢?有些事你知道娘娘我根本无法出面。" 一时间大殿一片沉寂,很久之后,黄嬷嬷突然湊近万贵妃的耳畔低低地言语了一会,万贵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头也轻轻地有规矩地点了起来。 ……………………… 颜月一觉醒来己是晚膳时分。中午时颜月吃得极少,可晚上依旧没有什么胃口,面对一桌子的膳食却一点也吃不下去。心情即是紧张又是兴奋,即是期盼又有些慌张。春花上前快乐地禀告诉道:"娘娘,庄嬷嬷今日让我们采摘了攻瑰花瓣,还一再叮嘱要才开的玫瑰花瓣,说是这样的花瓣泡澡身上才会有玫瑰香味。奴婢们己将上面的花粉洗去,娘娘不如现在就泡澡吧。" 颜月再度脸红,突然就想起了那些美人出浴的场景,想到了那些狗血的桥段。就这般在神思不属地在丫头们的侍候下泡了花辫澡,换上了庄嬷嬷备好的衣裙,又在春花秋月的侍候下梳了头化了妆,颜月便开始全身心地等着慕容炎的到来。 当春花急切的进屋时颜月还以为是皇上就要来了,没想到春花却气恼地禀道:"颜美人求见。" 颜月不禁诧异,这个颜沁一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要能见到皇上的机会,她是一点都不会错过。想到此颜月没好气地道:"告诉她你家娘娘睡了,有事明曰再来吧。"只是这一次颜月失望了,因为没过多久春花又回头禀告:"颜美人说不见娘娘决不离开。" 颜月郁闷,想不到颜沁居然给自己来这么一手。她若一直站在殿外倒真的如了她的意。等会不仅能见到慕容炎,还能让慕容炎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更显得颜月不重亲情。她这样一来,颜月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更让颜月可气的是还在后面,颜沁自进门时便开始呜咽哭泣,速度时快时慢,声音时大时小,反正一句话也不说。直哭得颜月从烦到恼最后怒火直冲喉咙,再也抑制不住地高喝道:"颜沁,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爸你妈又没死,你哭什么劲呀!" 这一吼倒真把颜沁的哭泣给吼住了。抬起梨花带雨的汨脸,睁着泪汪汪的眼,傻傻地看了颜月半晌,就在颜月以为她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时,她却再次咧开嘴哭了起来。颜月这一次直接站了起来,对着春花吩咐道:"颜美人如此喜欢哭,什么时候不哭了再来找我吧!" 颜月拨腿便朝外走,可没走两步便走不动了。原因很简单,那颜沁见颜月站起来,便猛地扑上来抱住了颜月的腿,整个身子也依在了颜月的身上。颜月这下想走都走不了。而丫头春花都瞧愣了,没想到那平时高雅优雅的主子居然会有如此死乞白赖的一面。 颜月只想用劲一脚把那颜沁跺到一边。可忍了又忍把心中的怒火终是忍住了。终是重新坐了下来道:"颜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你不说,我有无数种办法把你抬着出去。" 颜月的声音太过严厉,颜沁这一次终于忍住了哭泣。抽抽咽咽地道:"我,我,我有事求姐姐。"颜月再次无语,盯着颜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想求什么颜月太清楚了,不过是想得到皇上的宠幸罢了。如今的颜月又怎么能帮助她,真若帮了那才叫有病。 "姐姐,请姐姐给妹妹一次机会,让妹妹有机会为皇上侍寝。只要姐姐愿意成全妹妹,妹妹愿意从此以姐姐马首是瞻,为姐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颜沁哭着说着祈求着,果然没有出乎颜月的猜测,她要的就是宠幸。 颜月却也有种想发狂的冲动。对颜月来说这世界有一种东西绝不能给别人分享,那便是自己的男人。颜月用尽所有的理智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缓缓地道:"这件事情妹妹以后不要再想了。姐姐今天不会成全你,明天也不会,将来更不会。而且只要姐姐我在这皇宫一天,就绝对不允许皇上他宠幸别的女人。所以妹妹不若趁着现在还是清白之身出宫嫁人吧,省得将来在这皇宫孤独到老。" 颜沁没想到颜月说话如此直接,不答应帮忙不说,还说得如此的决绝,居然想把自己嫁到宫外。颜沁这一听再次没了理智,直趴在地上使劲地哭着。 “春花秋月,你们把颜美人送走吧。她若再这样哭,就到我那拿一料药给她吃了,保证她会老老实实地听话。”颜月恐吓道,连一分钟也不想让眼前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妹妹不用别人拉,妹妹会走。只是想不到姐姐你真的如此绝情!”颜沁看明白了形势,也知道再求下去毫无作用,也只能站起了身。 颜月只盼着她能快些离去,眼见颜月出了殿内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只是才放下心的颜月却听到了一个声音:“皇上驾到!” 颜月不禁苦笑,这颜沁今天还是达成了心愿。又有机会在慕容炎的面前摇摆一番。只是不知道这个慕容炎看到颜沁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会生起一番怜香惜玉的心思吗?颜月没有急忙接驾,只是慢慢地出了殿门,就立在那里好奇地观察着两人的表现。 “臣妾颜沁沁给皇上请安……”颜沁的声音软软地道,她在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后就直接跪倒在地上等候着。直等到慕容炎来到她身边不远时才开始请安。颜月恼怒的同时也有些好奇,颜沁会用什么办法来勾引慕容炎,不知那慕容炎又会如何处理呢?这般想来,颜月就站在那里认真地看着。 慕容炎倒是看了颜沁一眼,但只是一眼便不再看。竟把那颜沁晾在一边,直接越过她向着颜月走来。颜月不禁好笑,若论无情,这个慕容炎绝对是个典范。 “臣妾知道自己容颜粗鄙,讨不得皇上的欢心,姐姐更是容不下妹妹。可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请皇上与姐姐千万不要把沁儿送出宫嫁与他人,那样的话沁儿就是死也要保住清白,因为沁儿的身子是皇上的,永远属于皇上一个人的。”颜沁跪在地上突然大声地告白道,就在颜月诧异的倾听中,就在慕容炎皱着眉头之时,她突然立起向着一边的墙壁上冲去,竟然是选择了自尽。 “娘娘!”小李子紧张的叫声,侍卫王世杰直冲上来拦截的身影。可颜沁的动作太出乎意料了,纵是王侍卫动作迅速,拉住颜沁之时她的头已重重地撞在了那墙壁之下,她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快,快传御医!”慕容炎紧张地高喊着,颜月却傻傻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颜月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如何,却又清楚地知道今天的颜沁真是聪明了一回。 第二十六章:悟 颜沁伤心撞墙,片刻之间,碧榕轩己是人声嘈杂。颜沁有没有事颜月不看也知,可自己与慕容炎有没有事颜月却是看不出来。这一刻颜月几乎都有了撞墙的心,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颜月面色森然地站在那里,冷眼瞧着众御医忙成一团。而坐在一侧等候的慕容炎更是眉头紧蹙,自颜沁撞墙后他便一言不发。直到众御医一个个禀告检查诊脉的结果方才冷冷的点头。结果并不出乎颜月的意料,只是皮外伤而己。至于晕倒,则只是心情的缘故,一会便可醒来。而心情,担心、恐惧、愤怒等等应该都有些吧,可颜月基本可以确信她的心中必没有内疚。 慕容炎缓缓站起,连头也没回便匆匆而去。颜月却不禁苦笑出来,心中酸楚无以言喻。好不容易有了他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尝试的约定,终于到了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时刻,偏偏冒出一个第三者。偏偏这个第三者还做出了自杀的举动,此刻在慕容炎的心里一定把自己当成了为争宠不惜逼死妹妹的人。颜月不禁惊叹颜沁这次的举动不可谓不聪明! "雕兰王砌,你们把颜美人送回去!"庄嬷嬷几乎是怒吼着。宫中生活数十年,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识过,象这般算计亲姐姐的却也不多。颜月却已麻木了,对颜沁的举动没有任何的诧异与失落。什么亲生姐妹,以前颜沁她能做出生死关头明哲保身的举动,更能送来掺有引火燃料的床单被褥,今天这番举动只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是撞墙事件仍让颜月抑郁了几天,颜月闷在那小院中连着几天没有出门。每天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读医书上。妇人科也在张医士的考核下过了关。而华师傅似怕颜月偷懒似的,更及时命仙鹤送来了小儿科及眼科的医书,于是颜月的生活除了吃饭便是读书。 至于慕容炎也从那一晚之后再没来过碧榕轩,也没有召见过颜月。颜月也不想主动去找他,更不想主动解释颜沁的事情。爱,首要的条件是互相信任,即便自己爱死了慕容炎,一心想着与他一生一世,也绝不想把别人逼死。颜月觉得他慕容炎若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罢,反正自己问心无愧。 今天药膳房的丁香命命小公公送来了一道膳食,转移了颜月对医书的兴趣。 此膳名为八宝南瓜盅。南瓜被丁香雕刻成了盅的模样,上边还刻着美丽的图案。打开盖子,扑鼻而来的桂花香沁人心脾,色泽更是鲜艳诱人,红的枣,白的莲子银耳,黑的米和豆,黄的银杏葡萄干,还有绿豆青豆等等……瞧着便让人想吃上一口。 有那么片刻,颜月只是着迷的瞧着。吃是一门高深的艺术,会吃的人也才会享有最愉悦最快乐的生活。长长地舒了几口气,感觉心中的郁闷之情全然消失,颜月方让春花取出碗勺,带着快意的心情细细地品尝。 不得不说丁香送来的八宝南瓜盅彻底改变了颜月的心情。突然之间颜月也悟通了许多,尊重食物,食物便会带给你更多的喜悦与感动,尊重生活的人同样也被生活所尊重,反之玩弄生活的人迟早也会被生活所玩弄。 怀着对慕容炎浓浓的爱和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颜月决定今后在这大戎朝的后宫更加认真地活着,更加积极的活看,希望终有一天能得偿所愿,也许这个过程会很辛苦,很漫长,前进的路上会有荆棘密布,哪怕刺得遍体鳞伤,颜月也将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 当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皇宫之时,映月轩里也迎来了最尊贵的客人,皇上的銮驾停在了映月轩的门前。当"皇上驾到"的呼声传到王淑媛的耳中时,她一向平静温婉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的波澜,只是那脸色很快地恢复了正常,取而代之的是艳若桃梨的微笑。 慕容炎微笑地看着那盈盈下拜的女人,想到了到碧榕轩时某个女人似乎很少接驾,很多时候自己进到了屋内她还一无所知。慕容炎有些走神,直到听到张小乙的咳嗽声方才想起王淑媛在地上已跪了良久,等着自己说平身呢。 地上跪着的美人脸上也有些浅嗔,慕容炎不禁心中有些内疚,连接上前亲手扶手美人的小手,一起向着宫殿内走去。 "绿竹,快给皇上泡茶。"王淑媛笑着催促着,纵是斥责却也让人听的舒心之极。慕容炎细细地打量着那灿烂的容颜,缓缓落坐后方才随口好奇地问道:"瑶儿,这次又是什么茶?" "回皇上,这次是用决名子和枸杞一起煮的茶,臣妾听御医说秋季饮这茶可滋肾润肺,所以就一直备着,等着皇上来泡给皇上品。也不知能不能中皇上的意。反正好与不好皇上也别生气,总归都是臣妾的一番心意。"王淑媛甜甜的,软软的,腻腻的,那感觉似乎可融化那冬季的冰块。在她那温言细语中,绿珠上了茶。 慕容炎细细地品着那香茗,只觉苦涩中似又有一丝淡淡的甜味,有些怪,却又有些让人留恋,不觉中却又觉得心中烦燥慢慢消失了许多。抬起头,正对上王淑媛质询的妙目,想着她的用心,不禁由衷地说道:"瑶儿做的总是最好的。朕记瑶儿给朕准备过茉莉花茶、苦丁茶、菊花茶,瑶儿做的这些朕都记得。朕的瑶儿总让朕觉得特别的舒心。" 这番夸赞让王淑媛的小脸变得微红,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扭捏,低垂着头不再言语。从慕容炎的角度只能看到那白皙细致的耳廓,那娇嫩的皮肤上淡淡的绒毛,慕容炎不由自主加速了心跳,不由自主地牵过王淑媛那白皙纤细的小手,只觉入手绵软,柔若无骨,轻触之间,让人心神一荡。 “皇上就会夸人,如果臣妾让皇上觉得舒心,那这些日子皇上怎么不来看臣妾。皇上难道不知道臣妾心里每日都在期盼着吗………其实臣妾最盼的是不给皇上添堵,皇上有空的时候能想起臣妾,那臣妾便也知足了。”婉转浅嗔的语气,小嘴微嘟更显妩媚。理语气时面有些委屈,时而乖巧诱人……慕容炎握着那纤细小手的力度不禁加重了些,眼神也在那美人身上的扫来扫去。 打量着眼前的美人,慕容炎的脑海里却不由闪过另一个小女人的身影。她妩媚时也迷惑人心,娇嗔时也让人心动不已,就是发怒也牵动人心。只是她却总是给自己添堵,添乱。她若如同眼前的这个王淑媛一样温淑贤德那该多好。 “皇--上,你在臣妾这里,心里却想着其它的女人,臣妾不依……”摇着那被攥在慕容炎掌中的小手,王淑媛的小嘴嘟得高高的,那随着手儿摆动的腰肢却再次让慕容炎心跳加速。 “胡说八道!”慕容炎斥责着,脸上表情却有些许的变色,第一次有人这般直接地揭穿慕容炎心底的秘密。美人却也不再强辨,直接高呼道:“绿珠,快来给皇上添一杯水。” 门外侍立的绿珠听到王淑媛的声音小手却忍不住地轻轻一颤,快速地应了一声,很快重新煮了一杯茶送进了殿内。 “此茶清热明目,皇上一定要多喝一杯,也不枉臣妾等了这么久。臣妾还有重要的话要和皇上说。”王淑媛依然是娇嗔的证据,听着让人有些舒畅又有些难受。慕容炎放下那娇小的手儿,端起那决名子枸杞茶,再次细细地品了几口,那王淑媛这才说出话来。 “臣妾知道皇上一定在想着颜月妹妹,其实皇上宠着妹妹,瑶儿心里为颜月妹妹高兴,却也为颜妹妹担心。”王淑媛突然一改娇嗔的语气,表情也变得有些认真起来。瞧着慕容炎一直在认真地倾听,王淑媛才接着往下说道:“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皇上怕颜妹妹不懂规矩,所以迟迟允她可不遵守规矩。殊不知这样反而让颜妹妹老是不能习惯她的生活,颜美人自杀,颜月妹妹惹得贵妃姐姐们生气,她在这宫里不得人心,正是因为皇上惯坏了她的脾气。”慕容炎怔怔地听着,却不禁在心中琢磨,难道真的是自己过于宠她,反而让她越来越不懂规矩? 王美人却不再往下说,拉起慕容炎的手慢慢地放在了自己娇嫩的脸上,双目含情,语气暧昧:“皇上,能不能也宠瑶儿一下,瑶儿也想要皇上宠……” 声音如此甜美,姿态如此诱人,慕容炎的目光凝望在那白玉一般娇嫩的脸上再也无法移开,耳畔却突然响起颜月的声音:“爱情是自私的,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如果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王淑媛清楚地感知到慕容炎的目光开始变得有此迷茫,他的手灼热的温度正在下降,而他的身形也变得有些发僵。时机也许转瞬便逝,王淑媛的脸上再次荡起惊艳的笑容,她的手快速度地移向自己的颈项,手指轻快地解开了衣裳,一件一件,就那般被王美人毫不怜惜地扔到了地上。 随着王美人的动作,一个无比诱人的女性身体呈现在了慕容炎的面前。性感优美的锁骨,娇小挺拔的乳.峰,柔软纤细的腰身,平坦光滑的小腹,诱人的神秘地带……慕容炎的呼吸随着那衣裳的解开渐渐沉重,当美人纤细的小手慢慢地抚摸到那傲人的高耸时,慕容炎的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低呼。 忘了那恼人的小女人,忘了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男人的眼中此刻只有眼前的女人。战场从那桌上转移到床榻,从夜晚延续到天明,一室旖旎风光直羞得月儿都隐进了云层。 宫殿门外,一直侍立的绿珠却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慢慢地离开门前,开始收拾那必须及时收拾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情诗误解 颜月的好心情一大早便被破坏的干干净净,小公公向东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最后在庄嬷嬷的严厉斥责下才说出‘皇上昨晚留宿映月轩’的消息,而颜月的一口水喝在口中来不及吞咽呛入了气管,咳得颜月眼泪直流,吓得庄嬷嬷不停地为颜月拍着背。其他众奴才眼见主子面色大变,一个个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颜月只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灰暗,慕容炎他答应了要尝试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又会宠幸王淑媛?一个理由便是他慕容炎爱自己爱的还不够,一个理由就是男人一段时间不过那种生活就会憋不住。如果这样纵是成了一对一的夫妻,女人总会有怀孕的时候,每月只会有那么几天的时候,男人如果动不动就憋不住,那岂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忠贞。 明知道想要那慕容炎做到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需要经历风风雨雨,明知道那些女人时刻都如狼似虎对他虎视眈眈,明知道他慕容炎对自己的情还不够深厚,可纵是有了一切的心里准备,在听说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颜月依旧忍不住心如刀绞。 庄嬷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娘娘,老奴想问一下,是皇上先有其他娘娘在先,还是皇上先有主子你在先?”颜月茫茫然瞪大眼睛,这个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当然是皇上先有其他娘娘在先,而自己这不是才册封为淑媛吗? “皇上先只宠幸皇后而不喜他人,现有王淑媛也不喜他人,只要娘娘努力,谁知以后不会是专宠娘娘不宠他人呢。能不能让皇上专宠,这需要娘娘的本事,能不能让皇上一世专宠,那更需要娘娘用心。这后宫这么多的主子,谁又不是和娘娘一样心思呢?”庄嬷嬷慢慢地分析道。颜月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男人征服天下而赢得女人,女人征服男人而赢得天下’。事实上确是如此,后宫的女人哪个不在想着征服那天下之主呢。 颜月的心情这才有些好转,庄嬷嬷说的对,甭说这后宫,就是普通的女人,只要男人有三妻四妾的,哪个女人不想专宠呢!只是她们没把这种想法提到自己这般的理论高度。再者自己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得普通庸俗一点,不也就是专宠吗?而王淑媛得宠在前,说不定慕容炎心中对她也有些感情,毕竟性可以唤醒了他们心中对彼此的感情,由性到爱的过程绝对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做?”颜月弱弱地征求着意见。 “先凝聚力量,再一一清除。如果娘娘自己还没有得宠,还没有完全得到皇上的心,又怎么有本事把别的女人赶走呢。”庄嬷嬷绝对是宫斗中的一个老手,直说得颜月连连点头。只是点头的同时却不由自主地心伤,从今天起自己还真得融入到这后宫的争宠夺位上。自己可以不在意那淑媛、贵妃或皇后的位置,可只有到了一定的位置自己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幸福。 颜月也不知自己今天是不是有些霉。这边庄嬷嬷才把颜月的心情劝得有些开解,万贵妃宫的小公公的传来万贵妃的口喻宣颜月立刻前往曦月宫。颜月诧异追问可知万贵妃这一大早有何事,可小公公只说四大贵妃和皇上都在曦月宫等着呢。 颜月一听更是烦躁,四个闲着无聊的女人,加上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颜月实在想不到这一大清早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娘娘,先凝聚力量,再一一清除!”庄嬷嬷意味深长地叮嘱着。颜月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郁闷之气,当即准备了一番便前往曦月宫而去。 曦月宫一片沉静,慕容炎脸上的表情比那三九的寒天还要冰冷。四大贵妃各坐在慕容炎的两边,个个脸色紧绷。颜月一瞧这气氛当即心中忐忑,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跪下!”言简意赅两个字在空静的大殿回响,带着无穷的威慑力。颜月诧异之中,抬起头正对上慕容炎凌厉的目光,那目光之中的煞气太甚,以至于颜月竟有些站立不稳,一个趔趄竟差点跌点在了地上,却也恰巧地跪在了地上。 “颜淑媛,你且看看那盘中之纸条可是你写的?”万贵妃开口了,黄嬷嬷当即捧着盘子走近了颜月,在那盘子里确实放了些小纸条,颜月起先还是惊讶,可只是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受昨日丁香送来八宝南瓜盅的启发,颜月想到了另一件好玩的事情,那便是做南瓜灯。当然由此及彼,颜月还想到了柚子灯、西瓜灯等等,反正既然要玩就好好玩一下。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很快地找来了各类的水果、刀等等,在颜月的带领下,开始了制作水果灯的游戏。 制作倒不复杂,只是把这些水果掏空时肉没办法扔掉,因此碧榕轩的主子和奴才是一边听一边做。更为可喜的是成果丰盛,不仅有南瓜灯、柚子灯、西瓜灯,还有东瓜灯,茄子灯,木瓜灯等等。做完之后颜月仍然意犹未尽,突然想到了许愿灯的传说。当即让众人各准备了小纸条,各自写上自己的心愿,希望能心想事成。晚上的时候便带着碧榕轩的奴才们把这些灯放到了皇宫中的悠然湖中。 众人玩得高兴,也没在意什么,尤其是晚上把灯放入悠然湖中的时候还吸引了宫中很多的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更何况颜月如今还是皇上特许的可以不守规矩之人。可没想到,昨天晚上放进那湖里的小纸条,今天就到了慕容炎的手中。 “颜淑媛,这盘中的纸条可是淑媛所写?”万贵妃再次追问道。 “回贵妃娘娘,臣妾不用看,这些纸条应该都是臣妾所写,请问贵妃娘娘有什么不妥吗?”颜月无所谓地问道。 “那淑媛娘娘可记得纸条上写了什么吗?”古贵妃有些诧异地问着。 “当然记得,贵妃娘娘们若感兴趣,臣妾可以一一说来,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有‘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有‘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有‘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颜月想了会又道:“还有几首诗,要不要再背一遍?”当时属颜月做的灯多,所以颜月写的小纸条也最多。这些日子颜月全部的心思便是与慕容炎成双成对,所以写的全部都是情诗。颜月把自己从初中到大学,从书本到影视剧中记住的情诗全部写了出来放在了灯里。 “淑媛娘娘可知那悠然湖是通往宫外?”万贵妃紧追着问道。颜月不禁挑起眉头,不解地道:“知道,正是因为通往宫外臣妾才会把那些诗放在里面,那些水果灯不过代表了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请问贵妃娘娘这有什么不妥吗?” “有何不妥,难道淑媛娘娘不知道吗?”青贵妃鄙夷地回道。 颜月再次茫然,感情这四大贵妃和皇上一大早坐在这里,就是因为自己放的灯里写的这些诗有些不妥。搞清楚了?这些诗可都是古诗呀!这眼前坐的也都是古人,这古人读古诗有何不妥?颜月皱着眉头想着,却怎么也琢磨不出所以然来。 “颜淑媛,这些诗是否是淑媛娘娘写给皇上的?”古贵妃再度疑惑地问道。 颜月不禁脸色通红,古贵妃所说当然是对的。昨晚写心愿的时候颜月满脑子里所想的都是慕容炎,所以才会写下那首‘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只是此时面对慕容炎,瞧着他一脸的肃然,瞧着他凌厉的眼眸,想着他昨晚与那王淑媛的风花雪月,那个“是”字颜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古姐姐真是菩萨心肠,颜淑媛这情诗若是写给皇上,又何必放入悠然湖中,只需送到皇上面前即可。如今当着皇上的面,请问颜淑媛写的这些情诗是送给谁呀?”万贵妃冷冷地笑道。 颜月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么一大早曦月宫里如此大的火气,难怪皇上连早朝都这么早的结束,原因只有一个,这后宫的女人想要红杏出墙了。而那个红杏出墙的人正是自己,证据就是这些水果灯中的纸条上的情诗。 先凝聚力量,再一一清除!庄嬷嬷的话突然在耳边闪过,颜月突然之间乐了,这个时候,唯有慕容炎是自己最大的依靠,自己真不能意气用事,伤了自己得意了别人。想到此颜月低下头娇羞地道:“回四位贵妃的话,这些情诗当然都是臣妾写给皇上的,只因皇上才华出众,臣妾担心这些朴实的诗词实在入不了皇上的眼,可这些都是臣妾真心想说给皇上听的,所以臣妾选择了这个方式把心中所想寄托于心愿灯上。好在真的有上天佑我,把臣妾想对皇上说却一直不敢说的都告诉了皇上。” “颜淑媛这般说倒让本宫奇怪,为何昨晚颜淑媛把这水果灯放入悠然湖,宫外便有人捡了去,据侍卫所说捡水果灯的人武功十分高强,侍卫们追逐了几番都没有追到。”万贵妃的证据中充斥着怀疑。这样的说法也让颜月心中惊讶,不知这个女人所说是真是假,假的倒无所谓;如果是真的,那是何人呢?这世界是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吧! 颜月虽然脑海里思绪万千,语言却毫不示弱地反击着:“臣妾在这深宫从未外出,更不曾与宫外之人相约以水果灯传情。至于做些水里许愿灯,臣妾也没有坏了这宫里的规矩。而那些情诗都是臣妾写与皇上的,皇上信臣妾的一片真情便罢,若是不信那臣妾便任皇上处置。” 大殿里一片沉静,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一直无语的慕容炎身上,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颜月虽然一脸的平静,可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就在众人良久的期盼中,慕容炎终是开了口道:“三日后行删封之礼,以后每日请安时你们四人多教她些规矩吧。” 不说那四大贵妃全体愕然,纵是颜月也诧异万分。 第二十八章:射鸭比赛 颜月没想到放一次花灯能得到如此严厉的处罚,三天后的册封也就意味着颜月从此失去了自由,完全按照后宫女人的规范礼仪来生活,想到今后每日的晨起请安,想到每日面对那些闲着无聊的女人,想着从此不能再天天做自己想做的事,颜月一时之间连那碧榕轩也不想回了。 还是昨晚的悠然湖,可却没有了昨天晚上放花灯的心情。庄嬷嬷紧紧地随在颜月的身后,明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情不好,一时之间也不想到什么话来安慰。颜月的目光定定地盯着那片湖,在阳光的照射上那湖水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岸边是繁花竞放,彩蝶纷飞,湖中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 “娘娘,你看好多的金鱼。”庄嬷嬷随手往那湖中扔着叶子,一边说着吸引着颜月的注意力。果然阴着庄嬷嬷手中的叶子落到了湖中,一大群红的、白的、黑的金鱼欢快地游来,围着那片叶儿游着转着,仿佛在商量这叶子怎么吃似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可如今颜月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鱼儿是那么我快乐,是那么的悠闲而自在,一时之间颜月不禁看得痴了。这些鱼儿,虽然它们只是生活中这湖中,可它们却是那么的快乐。在这湖里它们想怎么游就怎么游,这儿就是它们的自由天地,任谁也干涉不了,多惬意的事呀。而自己呢,从些再也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许没有自由就是没有快乐呀! 盯着那自由自在的鱼儿,颜月不知痴望了多久。不知那小李子何时来到庄嬷嬷的身后,也没听到他与庄嬷嬷轻轻说了什么又匆匆离开,更不知何时起自己的身后多了几个人。 远处湖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群小鸭子,黑色的白色的混在一起,阳光下那黑色的羽毛亮泽无比,白色的羽毛如同一片片白云,晃晃悠悠,飘飘忽忽,它们簇拥着游来,仿佛相邀一起来浏览这湖中的美景一般。颜月不禁大为开心,竟不由想起那儿时的歌谣:“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儿时的歌谣犹在耳畔,可今昔不是往昔,已然隔世。 “娘娘,给你弹弓,皇上等着和你比赛射鸭呢!”庄嬷嬷略含着笑意的脸让颜月惊讶,话中的内容更让颜月有些迷糊。什么射鸭,什么弹弓,还有什么和皇上比赛……这都哪跟哪呀。 颜月迷茫的眼神和表情换来一声轻笑。随着那轻笑,一个人影闪到了颜月的眼前,一身紫红的衣袍衬得他是那般的帅气逼人,只是他看向颜月的眉眼之间尽是温柔宠溺的笑意。颜月只觉心脏突然砰砰直跳,思绪一片混乱,当即扭开脖子不再看他。 “月儿难道没看出这鸭子是假的吗?”温润宠爱的语调,颜月诧异地再看向那些鸭子,这一次才看出了些异样。刚才真没注意,只觉一群鸭子热热闹闹挤在一起,此时再看才发现这些鸭子身体运动有些机械,没有任何的活力。另外不管是黑鸭还是白鸭,它们还都有一个共同点,在它们的脖子上皆有一圈银色的花边,仿佛鸭子佩带了美艳的项链一般。 “用这弹弓去射鸭子,谁打中的多谁就有奖品,你若赢了朕,奖品想要什么直接说。”慕容炎笑着道,接着把游戏规则说了一遍。颜月不禁好笑,这射鸭的规则有些类似台球的玩法。射鸭者射中目标后便可接着射鸭,失败则由对手接着射鸭。最后统计谁射中的目标最多,多者为胜。 把玩弹弓,颜月似乎感受到一种儿时的气息。颜月玩弹弓还是爷爷所教。小时随爷爷上山采药,每每会遇到一些美丽的鸟儿,爷爷便用弹弓打下来给颜月玩。而后来颜月的弹弓技术越来越高,不管那鸟儿在树上还是半空中,颜月皆能十击九中。只是如今很多年没玩,倒是手生了许多。 再看那弹弓,颜月不禁再次在心中赞叹,皇家之物就是不同,和自己幼时玩过的弹弓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童年时所玩的弹弓,弓杆起初由树枝所做,再后来比较好的也不过是铁丝拧成。而颜月现在手里的弹弓,弓杆乃牛角所制,握在手中润滑舒适。而那湖中的小鸭子,据颜月目测,大约都在20米以上的距离,如果凭颜月以往的技术,想要击中应该不是难事。只不过在风和湖水的共同作用下,它们的距离倒是在慢慢地变远,那样就会给射击者带来一定的困难。 “怎样,你先,还是我先?”慕容炎再次轻笑地问道。颜月心中掠过一丝异样,似乎今日的慕容炎与往日有着许多的不同,记忆中这是慕容炎第一次自称“我”,而他的笑容也是那般的纯粹自然,让颜月有种挪不开目光的感觉。 掩饰住心中的诧异,颜月强制自己移开目光道“还是皇上先吧,臣妾多年没有玩,手有些生了。” “这个还是朕6岁时玩过,倒是皇兄与婉儿一直喜欢玩这个,后来朕只是在一边瞧着再也没有参与过。不过朕没觉得手生,拿起弹弓倒有些昨天还曾玩过的感觉。”慕容炎说着再次绽开了笑颜,在那温暖的阳光下,他的笑容比那阳光还要炫目还要温暖,再次颜月一阵心神恍惚。 慕容炎举起了弹弓,动作潇洒飘逸,阳光下的他像极了儿时邻家的男孩,颜月看着他再次怦然心动。他优雅地回手,小李子很快地放了一颗白色的小石子于他的手心,他略一眯眼,随手一拉那弹弓,小石子带着声音飞掠而出,而后传来一个小公公认真的记数声音“皇上,中1。” 连射连中,颜月并不惊讶他的成绩,心中对他的男子汉风度颇有些赞叹。按理说这第一个射击的人应该占些便宜,一则可以选择离自己近的,距离短容易射中;二则可以选择鸭子成群的,目标大容易射中。可慕容炎虽然是第一个出手,可他却选择远处稀疏的鸭子而射,这其实就是在让颜月而已。 而几次射击之后,颜月也看清了那白色的弹药是什么东西,本来颜月以为是白色的鹅卵石,可后来发现,那根本不是石头,而是大颗的珍珠。随着慕容炎射击的动作,颜月不禁在心中一次一次暗骂着“奢侈”。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就成了他射鸭子的工具。 一只又一只的小鸭子已应声而倒,小公公的记数声也已达到了“中20”,慕容炎的弹弓对准更远处的一个小鸭子,颜月也禁不住为他紧张,因为那只小鸭子的距离应该在50米以外,更在水中来回的荡漾。慕容炎这一次射击时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救命呀!”他刚一准备拉弦,颜月突然大喝一声,这一突兀的叫声音直吓得众人都呆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颜月的身上。那慕容炎拉好了弓,可颜月这突然一吼,直惊得慕容炎手一偏,那弹丸也不知飞到了何处。 “我故意的,谁让你定力不够,射偏了该你倒霉。你若连这只都射中了,那近处的我也没机会射了,所以我故意捣乱的。”颜月头一扬,一副死不讲理的样子道。众人都不禁想笑,没见过一个淑媛娘娘如此不讲理。可她越是这般不讲理,倒是让某人更有些想宠溺她的感觉。 慕容炎笑着退下,接下来轮到了颜月。颜月大大方方地道:“我要先试一下,这种弹弓我没玩过,虽然皇上你也很多年没玩过,可你以前毕竟用过,而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弹弓。”颜月笑着言道,这倒不是颜月故意做作,这弹弓不试一下还真掌握不了力度。 第一个弹丸疾飞而出,一只小鸭子应声而倒。这次颜月所打的目标距离并不远,难度也不大,众人倒并不惊讶。只是慕容炎从颜月那熟练的姿势也判断出这个丫头是个行手。伴随着记数小公公的声音,颜月所打的数字也从1数到了20。这一次颜月举起的弹弓对准了那远处小鸭子,正是刚才慕容炎要打却被颜月破坏没有打成功的那个。 颜月得意地微笑,这20次的拉弓颜月已然完全找到了感觉。这一次,虽然那只小鸭子远了点,可颜月却是志在必得。而奖品颜月也想好了,慕容炎不是说要自己要吗,那颜月就要特赐“不守规矩”这一项奖品。似乎已然到了胜券在握的地步,颜月稳稳地瞄准,拉弓,就在颜月的弹丸即将脱手的那一刻,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有刺客!” 颜月的手一松,那弹丸没走多远便落在地下。可颜月此时哪里还有心思管那弹丸和小鸭子,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到了慕容炎的身上。而那后者则是一副的悠闲自在,一脸无辜的笑意,却让颜月恨得牙要真痒痒,感情这一次颜月也上当了,上了慕容炎的当。 “男子汉,大豆腐!”颜月不停地在口中重复着这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就要那慕容炎能听到。庄嬷嬷的眉头已皱到了一起,咳嗽也咳嗽了很多声,奈何自家主子似乎一直都充耳不闻。最后咳得颜月烦了,颜月还恨恨地斥责了一句“等会回宫,娘娘我赏你些咳嗽药吃。”这一句吓得庄嬷嬷打一哆嗦。 而那慕容炎却一点也不在意,笑着听着,却又似无意地回了一句:“弱女子,狠角色!” 如今结局很明显,一比一。两人还都故意给对方使了绊子,论使坏两人也是一比一。这样一来,没有输赢,当然也没有奖品。颜月原来愉快的心情因这结果当即恼了,期盼的自由也落了空。当下使劲一跺脚,恨恨地命令了一声音“庄嬷嬷,我们走!”便率先离去。 唯留下慕容炎站在那里,从一开始的微笑慢慢地变成了大笑。 几乎与颜月的脚步一致,颜月前脚进碧榕轩,这内务府的赏赐便也随之而来,什么吃的,用的,穿的,带的,玩的样样俱全。碧榕轩的奴才们乱成一团,笑声充斥了一个院子。唯有颜月无动于衷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一丝兴致也提不起来。心中唯有一个念头越发坚定,今天这个慕容炎有些奇怪,太奇怪了,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低姿态,第一次讲话用了‘我’字,还找来了童年的东西陪自己玩,给了自己这么多的赏赐,莫不是那情诗起了作用……颜月想不明白,干脆便不再想了。 清心殿里,某位男人手中拿着那纸条读了又读,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虽然那纸条上的内容已熟记于心,可某男依然目不转睛地瞧着。 第二十九章:教唆 正午的阳光照射镜月轩,庭院门前花开簇簇,小桥流水,无数的蝶儿在花前水面翩翩起舞。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正在那软榻之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在她的身侧规规矩矩地侍立着两个丫头。美人的眼儿紧闭,一脸的惬意,仿佛睡着了一般。其中一宫女胆怯地朝着另一宫女使着眼色,又做了个尿急的手势,可另一个宫女却紧张地连连摆手,手儿一再指向那似乎睡熟的主子。 “有事吗?”睡熟的女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轻声慢语地问道,两宫女当即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回美人,青草突然腹痛难忍,想去方便,却不敢惊了主子,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尿急的女子颤着声回禀道,小脸已是一片苍白,身子也抖成了一团。 软榻之上的美人轻启妙目,小手微扬,另一宫女连忙上前扶着美人的慢慢地坐了起了。她闪目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这才慢慢地道:“人有三急,娘娘我又怎会因这样的事来责罚于你,快去方便吗。不过你定是因贪吃所以才会吃坏了肚子,今儿晚膳你就别用了吧。” “青草谢美人大恩大德!”只是想方便一下,晚饭便没有了。可这样的处罚还是让那青草脸上露出感恩戴德的表情,不停地用手试着脸上的汗水并连声谢恩,然后才站起身退着离去,直到离开了很远方才转身向着方便的地方飞奔。 “柳叶,你怕娘娘我吗?”美人再度开口,问着身边的侍候的小宫女。小宫女当即面色大变,跪在地上回道:“娘娘心地善良,赏罚分明,奴婢心中对娘娘敬若神灵。” “即如此,那便好,只要你们好好表现,娘娘自不会亏待于你。”美人再度笑着闭上了眼睛,继续享受着那温暖的日光浴。而柳叶却不由自主地轻轻地擦试着脸上的汗水。看向自家主子的眼神不知不觉得变了几许。 柳叶记得刚开始服侍美人之时,那时美人的脾气还没有如此暴躁,而此时美人的脾气不仅仅是暴躁两字形容,更可用残忍两字描述。前些日子,宫女香云因选衣服不合美人心意,美人一气之下便亲自动手打了香云二十板子,奴才们可是亲眼瞧着主子行的刑,美人那狠毒的眼神深深地铬在了众人的脑海里。此事不久,宫女桑果因侍候美人沐浴时水放得烫了些,结果美人便让人烧了满满一桶开水,将桑果强行推到了开水里,一宫的奴才跟在后面求情也没有罢手。这事的结果便是桑果凄惨死去,而美人只是让人给桑果家中送了些银俩,此事就算了结。 而如今,美人身边只剩下青草和柳叶两个宫女,因此两人做事再也不敢有一点差池。因为这位主子真的会随时要了自己的命。柳叶暗暗地想着,院外却传来一声突兀的声音:“万岁爷有赏,镜月轩颜美人接赏。” 颜沁几乎是瞬间便从那软榻上爬了起来,率着镜月轩里的奴才喜滋滋地迎到了院门口。赏赐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些吃的,用的……可赏赐的时间却有些奇怪,这宫中即有喜事,朝中也无大事,更没不是什么节庆之日。怎么突然就赏了起来。 “谢谢公公,请问皇上为何而赏?”颜沁疑惑地问道。前些日子颜沁撞墙,皇上也只是命太医们不拘什么药材,不分贵贱,只要能调养身体便用。还吩咐了颜美人想吃什么御膳房一定要备好。可却没有任何的赏赐。如今颜月头皮上的那点伤早都好了,怎么突然又开始赏赐了。 “做奴才的哪敢去揣度主子的心思,但有一点奴才知道,今儿皇上心情特别好,还和颜淑媛在悠然湖玩了会射鸭。皇上回到清心殿后便安排了赏赐,各宫各殿都有,奴才听说碧榕轩的赏赐最多。”小公公倒是知道什么都说,说完事也办完了走人。 留下颜沁站在那里只气得浑身颤抖,颜沁真得想不明白,和那颜月比起来,身份比她强上百倍吧,自已是一嫡女,而她只是一庶女;容貌比她强上百倍吧,颜月那一块胎记放在脸上怎么瞧着怎么不爽吧;诗书棋画比她强上百倍吧。可结果她是淑媛自己是美人,她受宠自己受冷落。如今连赏赐也因沾了别人的光而已。 “美人身体才好,站在这风口可不要再受了风。”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颜沁的身后想起,颜沁回过头来,看到了一脸笑意的黄嬷嬷站在身后,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医女。在颜沁回头之时,那黄嬷嬷和医女又恭敬地向着颜月施礼。颜沁只瞧了瞧两人,并不理会转身入了自己的镜月轩,黄嬷嬷领着那医女很快地跟了进来。 “万贵妃心疼颜美人,特意让老奴来瞧瞧美人。”黄嬷嬷笑着说明着来意。颜沁的脸上并未见几分的笑意,只冷冷的回道:“黄嬷嬷代本宫谢贵妃娘娘好意,托贵妃娘娘的福,本宫身体十分好,死不了。” 黄嬷嬷脸上的笑意有了几许的尴尬,无声地向着身后的医女及颜沁宫里的宫女示意。那医女当即无声退出,而颜沁身后的青草和柳叶却只盯着自家美人的脸色,直等到颜沁挥手示意时方才匆匆地退下。 “上一次,本宫听了贵妃娘娘的,差点连命都送了,可结果呢?皇上一次没来镜月轩。这一次贵妃娘娘若有什么好主意便自己留着吧,反正本宫没有那本事了。”颜沁的脸寒得跟冰块一般,说话也如子弹一般又快又硬。可那黄嬷嬷却只是笑着听着,直等颜沁说完了,人家脸上的笑意依然未变。 “老奴大胆问一句娘娘,撞墙就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吗?”说到此处,黄嬷嬷停了下来,笑着看了颜沁一会,见颜沁没提出任何反驳的话语,便又接着说了下去:“如果撞墙便能得到皇上的恩宠,那宫中女人岂不是都去撞墙了,何况那轻轻一撞又无大碍。” 听到这里,颜沁的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出声反驳,奈何却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贵妃娘娘是心疼美人,别的不说,就是美人这容颜举止,哪一样不比那淑媛娘娘强上百倍,偏偏位份低了她。这撞墙之事美人虽没赢得皇上恩宠,可皇上不是连着数日没有踏进那碧榕轩吗?谁知碧榕轩的那位就是天生的狐媚子,想起了做花灯写淫诗的绝招,今儿再度引起了皇上的注意。贵妃娘娘一则气这女子怎么能如此厚脸皮,二则更为美人你鸣不平。想当初这撞墙倒不如改成写淫诗算了,可惜这宫里的女人谁又能做出这种下三滥勾引男人的办法。” 颜沁的脸色随着那黄嬷嬷的述说变得更加得难看,鼻翼一开一合,胸脯一起一伏,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一丝美人的样子。听那黄嬷嬷说到这里,颜沁已忍不住开口问道:“黄嬷嬷,你就说贵妃娘娘如今有什么好办法便可。” 黄嬷嬷再度笑了,这一次笑容里却有了几分的了然。接着言道:“其实贵妃娘娘原来怀疑碧榕轩的那位主子所写的淫诗根本不是送给皇上,若是送给皇上直接送便可,非要藏在灯里放在悠然湖中吗?何况那悠然湖流向宫外,而偏偏宫外还有一男子也捡了花灯。” “贵妃娘娘怀疑姐姐与其它男人有私情?不可能,姐姐那长相又有哪个男人能看上。”颜沁不禁反驳道。可黄嬷嬷的一句话却再次让颜沁陷入了深思:“淑媛娘娘的长相有目共睹,可如今皇上不也迷得失魂落魄吗?” “姐姐若有相好的,也只有苍穆国凌越尘表哥,难道是表哥他回来了?”颜沁有些迷惑地嘀咕着。 “贵妃娘娘只是担心这后宫有人不守妇德,淫乱宫闱。娘娘想着这情书必是有来有回,这些日子娘娘必会派人牢牢守着那悠然湖,只要收到回信那便是铁证如山了。”黄嬷嬷接着提醒着。颜沁不禁苦笑,那黄嬷嬷话里话外似乎都在肯定一件事情,就是颜月与宫外男人私通。那样的话就是没有情书也可伪造情书,没有姘夫也可捉来一个,只是这样对自己还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颜沁不耐烦的表情落在黄嬷嬷的眼中,黄嬷嬷当即转变了话题:“当然贵妃娘娘派老奴来并不只是说此事,只是今天那淫诗给了贵妃娘娘一个启发,宫里的女人多是循规蹈矩,平时以宫规礼仪约束自己,在皇上面前更是不敢逾越半分。而那颜淑媛恰恰相反,她不讲规矩,说话更是粗鄙庸俗。是不是正是因此皇上反倒在意了几分。而老奴今曰带来的医女有些特别,她与当初的颜医女曾住在一起,更有过师徒之称。她对颜淑媛如何从医女一步步走到今天可清楚多了。美人可一一问之,必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颜沁再次地无语,感情那位古贵妃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话说回来,她若有好办法也不会到今天也没有得到皇上的半分宠爱。只是这位医女能知道些什么呢。颜沁还真有点好奇。 黄嬷嬷带来的医女正是玉桂,与颜月一直有些不对的玉桂,她说话几乎没有任何的顾忌,直接道:“药,奴婢知道颜淑媛当初每天身上都装着各种药,至于那是些什么药奴婢也不知道。而现在颜淑媛与药膳房的丁香走得那般近,也都是与药有关。奴婢猜测,颜淑媛之所以如此获宠就是与药有关。” 颜沁再次无语,药,颜沁只知道有春.药,有那种让皇上喜欢的药吗? 第三十章:陷害 映月轩里,绿珠正安静地坐在凳子上,认真在绣着女红。而在她前方不远处,王淑媛端正地立在那里,手里提着毛笔认真地一丝不苟地写着。一个小宫女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附在绿珠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句什么,绿珠便放下手中的綉活站了起来。 “主子,已写了这么久,歇了吧。小厨房正备着晚膳,主子今晚想吃什么?”绿珠问着,闪目看着主子所与的内容,依旧是那四句诗“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绿珠不懂诗,却也能感受到此诗中的气魄。 王淑媛慢慢地收笔,凝神想了想道:“可能是今天写字时间长些,腹中正是饥饿,菜要宫保鸡丁、糟辣鱼、烘杂烩、花拦鸡、明虾鹌蛋鱼、凤尾鱿鱼、拔丝莲米、烧杂烩、毛凤凰鱼翅,主食简单些,就来些面点便可,粥就要薏米红豆莲子粥便可。” “奴婢这就要小厨房去准备,主子要不先活动活动身子,省得一会吃不下。”绿珠关切地道。 “你家娘娘我天生的好胃口,好身材,吃得再多了不胖。所以娘娘我可是有福气吃的人。”王淑媛笑着言道。 “是呀,像娘娘这般的主子真得很少。古贵妃……奴才这就去了。”绿珠欲言又止,想起自家娘娘交代过不许背后议论主子。 王淑媛不禁笑了,看着绿珠远去的身影再度陷入了沉思。一会的功夫绿珠又匆匆而回,一脸的嘻笑的表情道:“主子,今天真是奇怪,碧榕轩的奴才居然给主子送了道菜。” 王淑媛的脸上闪过一道诧异,那颜月一向不喜与自己来往,怎么可能突然送来一道菜。想到此追问道:“看清了吗?是碧榕轩的奴才吗?” “是碧榕轩的公公,听说才被主子赐了名叫向东。”绿珠的笑容更多的是得意。自家主子受宠,宫里前前后后多少人明里暗里巴结着,可那碧榕轩的颜月一直对自家主子爱理不理,偏偏自家主子还一直向着她,帮着她。今天那位总算懂事了,知道送些东西过来了。 “把食盒拿进来,再拿一根银针过来。”王美人的表情却变了又变,所说的话语却让绿珠一脸的喜悦当即消失。匆匆忙忙地把那食盒取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主仆二人细细地打量着那道菜。菜并没有什么特殊,不过是道仲景羊肉汤罢了,只是有着浓浓的中药味。王淑媛闻着不禁乐了,接过绿珠手里的银针放入了汤中,片刻后拿了出来,那银针已然变黑。 眼着那发黑的银针,王淑媛一脸的早已料到的表情。而对面的绿珠则从一脸的喜悦变成了满脸的怨恨,她恨恨地道:“这太过份了,主子你对她一直是那般好,她却有如此狠毒心肠。幸亏主子聪明,否则岂不是太可怕了。主子,直接禀告给皇上吧,让皇上治她的罪。” 王淑媛慢慢收了银针,好笑地盯着那激动无比的绿珠,无声地听着好唠叨了半天。等到绿珠闭了嘴,王淑媛这才慢慢地道:“傻丫头,你只顾着急,怎么也不动脑子想想。这碗汤娘娘我若喝了,倒霉的正是你家主子和碧榕轩的主子。娘娘我若聪明没有喝汤,但碧榕轩给娘娘我下毒的事闹到皇上那里,倒霉的也是碧榕轩的那位主子。因此你想想,这毒会是谁下的?” 有那么片刻,绿珠的小脸羞得通红,和自家的主子相比,绿珠的大脑始终不够用,往往主子已然说得十分的明白,绿珠才能彻底地领悟。这种后知后觉的本领曾被自家的娘娘批评过不止一次,可遇到事情绿珠还是脑子非常的简单。此刻在主子的点醒下,绿珠还是有些摸不到头绪。想了想,终是不再纠结到底是谁下毒的问题,反正主子考虑得到。绿珠只要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便可,当下迟疑地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先到清心殿请皇上速到碧榕轩,直接说是什么事便可。然后随本宫带着食盒去和那碧榕轩的主子一起分享这道美食。”王淑媛笑着应道。有些事王淑媛可以装个糊涂,可当敌人的手已伸到自己的头上,那只能和对方兵戎相见。 ………………………… 碧榕轩里,颜月也正用着晚膳。和映月轩不同,颜月的晚膳一样以清淡为主,顶多有一碗肉汤而已。当奴才们禀告王淑媛前来的时候,颜月不禁诧异。虽然那王淑媛一向对颜月示好,并有好多次的援手之功。可颜月总觉得对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颜月一直不愿与对方有深交。 来得都是客,颜月还是放下了饭碗前去招呼客人,只是颜月迎上去后却怎么也想不到与对方聊些什么话题。倒是王淑媛毫不见外,一脸的笑容,真切诚恳地道:“颜妹妹,姐姐特来感激你给姐姐送去了滋补汤,姐姐琢磨着一个人吃不若两个人吃,正好彼此有个说话的,所以姐姐这就赶了过来。” 颜月没听懂王淑媛的话,但这才注意到王淑媛身后的绿珠手里还提着个食盒。颜月用力地抽了下鼻子,难道自己刚才闻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味道,感情这味道在这食盒里。只是颜月还有些不明白,王淑媛说这食盒是自己送的。颜月的目光瞅向了身后侍立的庄嬷嬷,庄嬷嬷也奇怪的摇头,而那厢站立的春花秋月四个丫头也都是一脸的诧异。 “敢问淑媛娘娘,这食盒是哪个奴才所送?”庄嬷嬷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不仅那王淑媛脸上的笑意有些不对,自家主子的脸色也变了样。 “回庄嬷嬷,这食盒是碧榕轩的向东所送,说是颜淑媛娘娘特意交代要送的。”绿珠上前一步,回答了庄嬷嬷的问题。而后面的王淑媛则突然乐了,笑道:“原来这仲景羊肉汤不是妹妹所送,姐姐可是高兴了半天了,特意过来和妹妹一起品尝。这倒好,是谁做了好事还不留名了。” 颜月无语地瞪了那王淑媛一眼,当下接过绿珠手里的食盒,小心地打开,细细地闻着。只这一次,颜月却肯定了一个事实,这仲景羊肉汤里被下了大量的砒霜。幸亏这王淑媛脑子聪明,若是喝了一点点,估计此时的王淑媛只要躺在这里了。 “庄嬷嬷,你快些带人把向东抓来。王淑媛,此事颜月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颜月厉声地命令道,自己还真是招人喜欢,这昨晚差点被人以往宫外传情诗的罪名给捉了,今天就又有人送了自己一份大礼。自已真是躺着也中枪,一心只在这碧榕轩里学习医术,却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算计自己。究竟是谁想起了这一石二鸟之计? 片刻之后,春花秋月等人来报,那向东小公公不知跑到了何处。而据小楼所言,那向东眼见王淑媛带着丫头进了碧梧轩,当即匆匆离开碧梧轩,至于去了哪里小楼也一无所知。畏罪潜逃,颜月的脑海里迅速地冒出了这四个字。只是皇宫就这么大,他逃到哪里都会被找到。此进的向东一定是去找他的新主子求救,是这样的结果可能只有一个,被杀人灭口。 还没等颜月想到下一步的对策,"皇上驾到"的声音已传入耳畔。颜月一边思索着皇上为何而来,一边忙着和那王淑媛一起接驾。只是这一次慕容炎真的给了颜月一个惊喜,在慕容炎身后的侍卫手里,正拿着被捉住的向东奴才。 颜月突然觉得这事根本无需自己过问,这王淑媛真的什么都想到了,也许还有许多自己没想到的她也想到了。众人很快地再进入大殿入座,而那向东也被押着跪倒在了殿下。瞅着那一脸惶恐的向东,颜月突然觉得很是不能理解。那背后支使的人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好处才能让一个人做出这般害人性命之事。而自己这碧榕轩先有一江的背叛,接着便又出来一个向东,在自己的身边,又有几人可以信得过。 “这食盒是谁让你送到映月轩的?”慕容炎淡淡地问道,脸上的寒意却让颜月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是淑媛娘娘让奴才送的。”小公公回话时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回出的答案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可有人证?”慕容炎依旧是淡淡的声音,捕捉不到任何情绪的变化。 “没有,晚膳前娘娘单独喊了奴才,递给奴才这个食盒,交代奴才送给王淑媛。奴才只是依照主子的吩咐办事,并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向东的声音已完全恢复了平静,说出的话也有条有理。 颜月冷冷地听着,心中从惊涛骇浪到风平浪静,自己曾担心这个向东会被他的新主子杀人灭口,可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对方。瞧向东的模样,那是咬死一切是自己主使。颜月的脑海一片凌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辨解。 “杖责五十大板,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究竟是谁在主使你?”慕容炎怒了。颜月静静地候着,如果颜月没有猜错的话,纵是打一百大板,这向东奴才也会一口咬定是自己主使。只是这般,他究竟为了什么,家人吗? 一阵板子,血肉模糊,从昏迷到清醒,从清醒到昏迷,向东奴才的嘴里却只有一个答案“受颜淑媛指使。” “颜淑媛,你还有何话说?”慕容炎真的怒了,从一开始怀疑是有人陷害颜月,一点点的印证,结果却一次次地让慕容炎失望。 “他可有家人?”颜月只能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是否这个奴才受了威胁,是否他的家人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所以他才会牺牲自己保全家人。现在颜月只后悔以前宫斗戏还是看得少了些,关键时刻什么也想不清,看不透。 “回娘娘,向东奴才是个孤儿,没有家人。”庄嬷嬷慢慢地回答道。此时的庄嬷嬷心中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家的娘娘,毕竟娘娘一心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而王淑媛是这后宫除主子外唯一的得皇上宠爱的人,只是娘娘这手段也太简单了些。 “那我无话可说,皇上你看着处置吧!”颜月无语了,原来有些时候都能把人逼得无话可说的地步。大叫冤枉又能如何,不过是费些力气罢了。 慕容炎紧锁眉头,就在他想怒然开口之际,王淑媛却急切地开口道:“皇上,臣妾相信颜妹妹,她不会害臣妾。她若想加害臣妾,又怎么会愚蠢到让自己的奴才给臣妾送毒汤。所以臣妾请皇上息怒,此事就交给颜妹妹来查,相信不出几日她一定会给皇上和臣妾一个交代。” 慕容炎再度冷冷地打量着颜月,颜月慢慢起身,恭敬地跪了下来,依旧是一句话也没说。慕容炎的怒火再度溢满了胸腔,冷冰冰地斥责道:“此事就依王淑媛所言,朕给你三日时间,这三天朕要听你的解释。” 依旧是无言地跪着,无言地回答。慕容炎怒火更盛,王淑媛的温柔的声音却在此时轻语道:“皇上,臣妾到现在还没有用晚膳,不知皇上用了吗?如果没有,臣妾想请皇上到映月轩用膳。” 颜月无声地跪着,直到身畔脚步声消失,直到庄嬷嬷搀扶着自己起身,依旧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一章:立威反击 碧梧轩内一片宁静,静的仿佛可以听到梧桐树叶被风吹落时呜咽的声音。早知道选择了这条路便从此选择了不一样的生活,可这一路上,这短短的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颜月所喜欢,除了他偶尔的温柔,偶尔的多情。 "娘娘快起来吧,这地上寒,跪久了膝盖会受不了。"庄嬷嬷心疼地搀扶着颜月。 "你也觉得这下毒是我做的?"盯着那慈祥的脸,关爱的眼,颜月忍不住问道。庄嬷嬷没有作声,颜月的目光掠过春花秋月以及雕栏王砌和那两位公公,他们的眼神均不敢与颜月对视。再瞧一眼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向东,颜月只觉心中一片苦涩。 日子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是甜甜蜜蜜,太阳也有被乌云遮挡的时候。颜月再度地为自己打气,慕容炎不信自己,身边人不相信自己,那自己就证明给他看,也证明给身边所有人看。此时颜月倒真感激那王淑媛。她凭什么就那般相信自己?突然间颜月意识到自己为何一直对这个王美人敬而远之,只因这个女人骨子里太精明,精明到一种可怕的程度。 "主子,这向东怎么办?"庄嬷嬷小心地问着,却听不到主子的回应。庄嬷嬷只能在内心感叹,凭心而论,自家主子聪明无人能及。只是她的聪明都用在了医术上。颜月的目光落在向东那如熟睡般的脸上,听说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身世堪是可怜。他以死来陷害自己,必是为了他最想报答的人,或他最想保护的人。 只可惜,自己向来不喜欢以德报怨,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已的时刻,可前提条件是不要为了自己而伤害别人。今天对这个向东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狠毒,想到此,颜月当即道:"庄嬷嬷,你把向东进宫这些年分别在哪当差,和哪些人最要好,有没有和他关系比较特殊的人,还有他有没有心爱的女人?这些你都给本宫查清楚了。春花秋月,你们两人照着本宫刚才的吩咐,把这碧梧轩的每个人的资料都记录下来。" 众人一一记下,颜月最后又瞄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向东,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己一向不讲究尊卑,更不喜欢摆个主子的架子,可结果便是这些奴才都敢对自己开刀。颜月的目光再次在碧榕轩当差的众人身上掠过,他们眼中的神色都是变化不定,可能在他们心中都在猜测自家主子会如何对待这个向东。 颜月先是命人去拿来些蜂蜜水,接着又命令小楼和朱颜将向东的衣服脱掉,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与屁.屁,接着颜月亲手将那蜂蜜水全数地洒在向东的身上,最后又命人将向东的两只手捆住。众人迷惑不解地盯着颜月,起初还以为自家主子为向东治病的,可后来瞧着颜月邪恶的表情方知猜想不对。果然做完了这一切颜月微笑在道:“今天夜里,小楼和朱颜在这里守着,不准给他水喝,不准帮他做任何事,本宫就让他尝尝被千万只蚂蚁咬的滋味。” 众奴才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家主子治人的方法也会如此与众不同。这种方法虽不至于要人命,可那种奇痒无比的感觉会比捅多少刀都难受,何况痒痒之后挠又挠不到,苦苦煎熬的感觉会让人觉得生不如死。可这些尚还不够,颜月还吩咐小楼和朱颜再去找些蚂蚁洞穴,把那些蚂蚁连泥土一起运到这碧榕轩来。 夜渐渐深了,可碧榕轩里却亮如白昼。小楼与朱颜就在那院子里守着,果然没过多久,那向东便在千万只蚂蚁的叮咬下醒来,醒来后的向东更加得痛苦不堪,身上的疼痛似乎早已察觉到,剩下的只是那钻心的痒,想要去抓却偏偏抓不到,只能在地上打着滚的痛苦哀号。 只凭想象,小楼与朱颜只知这种感觉一定会是难受之极。可亲眼目睹,两人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惨不忍睹。两人虽然没有交流,却也知主子为何会让两人守在这里,不仅仅是看着向东,更重要的是杀鸡给猴看,警告这碧榕轩的奴才不要再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 而颜月屋子里的灯火也是彻夜明亮,庄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嬷嬷,这么晚时候,这么短的时间,她却了解到了颜月最需要的信息。据了解向东在三年前与宫女香云交往甚密,更有人称他们两人已私下结成了“对食”,而那香云宫女如今正在镜月轩颜沁那里当差,前些日子还犯了错被颜沁打了二十板子。庄嬷嬷还把颜沁前些日子活活烫死宫女桑果的事说了出来。 颜月倒没想到这信息会来得如此之快,以前也曾听说过太监与宫女之间结为“对食”的传言、可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位,还是一个多情的男人,为了保护他那名义上的妻子,连死都不顾了。只是他保护其女人的真情值得可敬,可如此不顾道义残害别人事情更不值得原谅。 再思及颜沁,颜月更觉心寒。亲生姐妹,居然会做出这么多手足相残之事。她一次次的加害,颜月一次次的容忍,可忍到最后,换来的是更加可怕的伤害。思及从前和现今,颜月不禁笑了,心中也拿定了主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 第二天一早,勤政殿才结束早朝,颜月便到了慕容炎的面前。 慕容炎今儿一早的心情原来是非常喜悦的。颜文忠老将军从利江赶回大戎城,今儿一早参加了早朝。据报汤侍郎及其所带士兵武器被困利江小岛之事,因采用了颜月所提供的办法得以迅速转移,人员和物资基本都没有多少损失,汤侍郞改走旱路继续向边关前行。在这之前利江太守也上表细致了禀告了此事。慕容炎大喜之下,给了那颜文忠老将军诸多的赏赐。 可再看到颜月时,慕容炎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的抑郁,甚至有些烦躁。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就是跟这后宫所有的女人不一样,她似乎有着让人随时挂在心中的感觉,不管是喜欢,是思念,是担忧,是怨恨……总会在心里想着她。 昨天晚上,慕容炎在映月轩了用了膳,那王淑媛柔情款款,妙目含春,慕容炎心知肚明。可慕容炎的心中却想着她颜月,想着这个可喜的、可爱的、可气的、可恨的颜月。她的情书在慕容炎的脑海里久久徘徊不去,她的甜美与妩媚也时刻打动着慕容炎的心,她的能力与医术更让慕容炎钦佩不已,可她的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也让慕容炎气恼不已。上一次颜月的撞墙自尽,这一次给王美人的汤里下毒,为了达到让自己只宠她一个的目的,她还能做出些什么,慕容炎都感觉到害怕。 “朕不给你三日时间吗?这三日你好好反省,不要来见朕。”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已烦躁地道,大有撵人的感觉。颜月也不在意慕容炎那不好看的脸色,行完礼便大声地回禀道:“臣妾昨天一夜未睡,反省的非常成功,因此今日便来皇上面前禀告。皇上不是怀疑王淑媛汤里的毒是臣妾下的吗?臣妾就来告诉皇上那毒是谁下的。” “谁下的?有何证据?”慕容炎怒极反笑,一夜不见,她颜月倒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皇上可记得当初臣妾父亲如何洗清冤屈的?”颜月笑着反问道,这一点慕容炎当然记得。据颜月所讲,那种方法叫催眠诱供。就是先给对方吃下一定量的制幻药,再施以心理诱导,对方便会吐出积压心底的秘密。记得当时慕容炎不太相信,颜月还拿小李子当场做了实验。只是还没等慕容炎开口,颜月接着言道:“如果臣妾找到了这个下毒之人,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你希望朕如何处置?”慕容炎反问道,颜月毫不迟疑地回道:“把此人交给臣妾处置,皇上意下如何?”慕容炎当即点头。 当诧异的颜沁被传入勤政殿后,喜悦地发现了皇上慕容炎竟对着自己柔情款款,更赏了一块点心让颜沁当即吃下。高兴的颜沁哪里想到其它,很快地把那掺有制幻药的饼吃到了肚子里。此时后殿的颜月才走了出来,一点点地诱惑着颜沁把下毒之事说了个清楚明白。直到被凉水击醒后颜沁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此时后悔已然晚矣,被侍卫们拉出宫殿是颜沁都没反应过来求饶。 颜月此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请皇上三日内给颜沁赐婚,赏赐给朝中有为的大臣。这样即为颜沁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也对父亲一个交代。而在皇上赐婚之前,颜沁依然住在宫中。这是颜月思索一夜之后想到的方法,颜月还是狠不下心来,究竟那是自己同胞姐妹,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今天她一心想着争宠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多的错事,也许有一天她得了一个真正疼她爱她的男人,便会慢慢地认识到今天的错误。 而那向东虽然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人才做出这般的坏事,其心可悯,其事却不可原谅。颜月把他赶出皇宫,其“对食”香云宫女也一同赶出,任他们在宫外自生自灭。 这般的处置慕容炎毫无异议,只是很久之后,颜月才后悔当时的决定,为了保护颜沁,只问了她此次下毒之事,而不知道在她的身后还隐藏着众多的黑手;颜月更后悔的是,永远不再重复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有的人天生就是狼,任你如何善良也永远不可能感化她。 第三十二章:心情不爽 颜月一切处理完毕,直接告退。对慕容炎邀请共进午膳的言语恍若未闻。揪出了这下毒之人也并没有让颜月的心情变得快乐,反倒是慕容炎的不信任像一座大山般压在心头,而他在答应自己尝试一生一世的情况下依旧宠幸王淑媛之事更让颜月不爽。 “娘娘,让御膳房给添些菜,好好庆祝一下。”春花秋月都是喜笑颜开,毕竟昨天晚上是恐惧压抑,这一大早便来个大翻身,打了个漂亮仗,对手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一律逐出宫。 “你们去把丁香叫来,让她带些酒来。”颜月不爽,只想喝酒。来到古代颜月基本未曾饮酒,关键颜月也不好酒。上一次在曦月宫品蟹时喝了少许,也是那一次颜月才知道这大戎朝的酒基本没有酒味。也就有点酒味,比起二十一世纪喝完酒后的杯子再倒入水的味道差不多。难怪古人会千杯不醉,根本没有酒精哪里能醉呢。后来丁香因想吃鱼到了碧榕轩,两人一起烤了那叫化鸡,又一起喝酒,颜月便提到了这酒的问题,并告诉丁香酿酒的方法。丁香一向对这些吃的喝的比较感兴趣,教给她酿酒的方法也有一段时间了,颜月相信她一定能酿出来。 丁香果然不负颜月重望,来的时候不仅带了酒,还带来了一道她才研制的菜——酱汁菠菜,这道菜原材料用了菠菜、里脊肉、鸡蛋、木耳、豆腐皮、酱汁等,不仅口感鲜嫩,更有治疗胃肠燥热、月经不调等病症。 此时的颜月也不管其它,只管喝酒!当宫人们把膳食摆上桌,丁香方将那酒拿了出来。带着好奇,众人皆在等待,当那酒坛打开之时,众人只觉香气扑鼻。这样一来,不仅颜月,就连碧榕轩的奴才们也都有些馋嘴的感觉。酒刚倒入杯中,颜月便毫不迟疑地端起一饮而尽,只觉香气馥郁纯净、入口醇厚柔绵、更有着余香不尽回味悠长的感觉。颜月不禁高声赞叹:“好酒!好手!”即赞酒的味道,也赞丁香有个灵巧的手。 丁香高兴地大笑,这酒自酿造以来一直放在那里,丁香也一直没有品尝。闻着酒香,眼见颜月喝得高兴,丁香当即也为自己满上了一杯,一杯下肚,也情不自禁的赞叹不已。 庄嬷嬷等人也个个馋涎欲滴,自家主子不仅医术高明,还兼有好吃会吃的本领。就拿上次的生鱼片、烤鱼以及叫花鸡来说,众人已然尝到了甜头。此时眼见主子喝的高兴,也个个站在一旁蠢蠢欲动。颜月正喝得高兴,眼见春花秋月等人一脸馋相,思及昨晚这些奴才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当即豪气万丈,手一挥便命她们也去取一些酒来喝。 丁香第一次只酿了五坛酒,颜月这一大手笔,那五坛酒便全部奉献了出来。这一来,碧榕轩里一片热闹,主子奴才全部喝了起来。唯独庄嬷嬷老成持重一些,略尝了几杯,虽觉芳香无比,却没敢多饮。颜月则是越喝越想喝,越喝越觉得高兴,只觉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心情舒畅无比。 “你们全部停下,我要唱歌!”颜月高叫道,众奴才当即酒杯一放,侧耳倾听。颜月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了歌唱。也不知为什么,颜月此时的脑海里就闪过那首“没那么简单”,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尤其是在看过了那麼多的背叛。总是不安,只好强悍,谁谋杀了我的浪漫。没那麼简单,就能去爱,别的全不看。变得实际,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相爱没有那麼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过了爱作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自穿越以来,颜月经历了许多许多,亲情成了谋杀的工具,爱情更一再地受到怀疑,颜月唱得投入,唱到最后泪水都哭了起来。众人听着,一时间碧榕轩里安静如水。颜月唱完了,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人生得意须尽欢,失意又何妨多流泪! “下面该你们唱了,娘娘我都唱了,你们如果不唱便是欺负你们娘娘!”颜月酒杯一放,擦了擦眼泪然后大声地命令道。众奴才相顾半晌,还没结果之时庄嬷嬷当即大声地道:“小楼,你先唱一段给我们听。”又低下轻声地嘱咐道:“娘娘不开心,你唱个逗娘娘开心。” 小楼想了又想,抓耳挠腮后终于想到了一曲,却首先申明:“奴才这就唱,这是奴才家乡的曲子,奴才唱的不好听,你们不要笑话我。” 众人眼见小楼扭扭捏捏,心中更是期待,当即保证决不笑话。颜月更是率先鼓掌,催促小楼快些唱来。小楼终是壮着胆着唱了起来:“谁家的姑娘正二八,生得有如一枝花,小伙儿偶然瞧一眼,每晚梦中都是她。谁家的姑娘正二八,生得有如一枝花,我央父母去保媒,奈何名花有主了。谁家的姑娘正二八,生得有如一枝花,我日日夜夜思念她,只求来生找到她………” 颜月第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严格来说小楼的声音很好听,歌曲的调子也很好听,只是唱歌的人是个太监,总让人觉得有几分的不对劲。就如夏日炎炎却戴着个棉帽子一般,是那么的不协调。众人本来都在憋着笑,颜月这一开头,这碧榕轩里便笑成了一团。 “奴才说过你们不要笑话,结果你们还笑。”小楼越是红着脸抗议,众人的笑声便越高,笑声音一直延续了很久方才停歇了下来。 “朱颜,这一次该你了!”庄嬷嬷接着点戏。朱颜是一脸的尴尬,想了又想可能也没想出自己会唱什么歌曲,当即道:“娘娘,奴才能不能认罚,罚酒三杯!” 颜月更是笑岔了气,指着朱颜骂道:“朱颜最是狡猾,这酒这么好,他居然不表演节目还想喝。表演的好的喝三杯差不多,刚才小楼表现好,可以喝三杯,至于你,不表演节目,不给酒喝。” 颜月此话一出,当时便得到了众人的赞同。朱颜一听没有酒喝,当即便愁眉苦脸。再次抓耳挠腮地想了半晌,突然大声地提议道:“奴才会学猴子爬树,奴才表演这个,有没有酒喝?” 众人当即要看表演,大家齐心协力,很快地把那喝酒的战场移到了室外。此时午后阳光明媚,照个身上正是舒适。众人坐定,那厢朱颜便开始了爬树表演。他选中的正是院内那高几十米的大榕树,只见他从很远地地方向着那树干冲去,借着惯力,竟一下走着冲达五六米的高度。接着便手脚并用,很快地爬到了树中央! 众人掌声雷鸣,那朱颜有心卖弄,到了树的最高端之后,还模仿猴子做了几个动作,这一下更是赢得了更热烈的掌声。有了小楼和朱颜的开头,众人全部兴致高昂。闹着,吃着,喝着,笑声飞扬到墙外,传到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 “皇上驾到”的喊声已响了几遍,可碧榕轩的大门依然紧闭,小李子试着推了一下,门竟从里面闩了起来。慕容炎皱着眉头直瞪着那侍卫首领。王世杰心中慌张,当即施展轻功飞过院墙,从里面打开了门。慕容炎的脸色更加难看,估计皇上到这皇宫里吃闭门羹还是头一回。 可进入院内之后,众人更加傻了眼。首先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酒香,而接着入眼就是碧榕轩的奴才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慕容炎的眼快速地在那地上扫了一圈,还好,没有发现颜月。这情形就是不用大脑想慕容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碧榕轩定是主子奴才一起狂欢,全体醉了。 慕容炎的脚步直冲向内室,侍卫和公公们停在了门外。里面是主子歇息的地方,谁敢跟着皇上进去。只是众人皆竖着耳朵倾听,不知道这室内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更不知道那碧榕轩的主子此时会是怎样的一番状态。 慕容炎诧异地发现颜月竟然有个好酒量,居然达到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境界。她一手执酒壶,一手执酒杯,依然醉眼朦胧地坐在桌前喝着。在她身后的床榻之上还睡着两个人,一个是庄嬷嬷,另一个不知是哪个丫头。庄嬷嬷原来没敢喝,可闹到最后在自家主子的一再央求下便喝了几杯,只是一向不喝酒的庄嬷嬷稍微一喝便醉,便被颜月推到了认真床榻之上睡了。 “你好呀,帅哥,过来,咱们喝酒!”颜月根本已认不出来者是谁,只知是一个长得很美的男子。只是下一移,颜月的下巴已被紧紧地捏住,只捏得颜月小脸上变形,可此时的颜月居然感觉不到痛,依旧盯着离自己半尺之遥的美男傻笑着:“帅哥,我们又不认识,你怎么一见面就摸人家脸……” “说,朕是谁?颜月!”慕容炎已气得浑身颤抖。今天中午自颜月走后,慕容炎便琢磨着颜沁赐婚的对像,终于想到合适的人选时,赶过来想和颜月说一下,谁知道会见到碧榕轩主子奴才醉酒的场面。 “你是谁?姐姐怎么知道你是谁呀?你,你不会是牛郎吧!今天姐姐正好寂寞,要不陪陪姐姐?”颜月的手抬起,开始肆意地在对方的脸上摸来摸去吃着豆腐。 慕容炎脸色已是一片铁青,只觉得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他想暴呵,他想打人,他想摔东西,他甚至想用力拧住眼前这个小女人的脖子,直到她永远消失为止,最后慕容炎却只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帅哥哥,你怎么了?你?………你胃疼,快!快躺下,我给你按摩。”颜月虽然醉着酒,却还能发现眼前人的异样,还能准确的号脉,居然还能确地找到穴位,准确的按摩。片刻之后,慕容炎的胃疼还真的减轻了,这样的颜月让慕容炎即生气又好笑。 “小李子,你从勤政殿调两个宫女侍候颜淑媛,再让御膳房给碧榕轩每个人都准备一份醒酒汤。”慕容炎终是无奈地离开了这里。 第三十三章:牛郎是谁 颜月第二天醒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李子不仅把昨天碧榕轩院子里的情形描述得清清楚楚,连皇上进了内室颜月说了什么也讲得一清两楚。颜月只惊得脸色苍白,背脊上都是汗水。用小李子的话说幸亏皇上仁慈,若是换了以前的太后娘娘或皇后遇到这事,当时便是推到湖里醒酒的事。颜月想不到自己酒醉之后连“牛郎”那样的词语都说了出来,如今只能期盼那慕容炎听不懂了! 只可惜用完早膳的颜月便接到了小公公传来皇上的口谕,宣颜月早朝后在勤政殿面圣。颜月如今纵是胆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颜月心怀忐忑地来到了勤政殿,殿中的情形让颜月心中安定了许多。只因殿中除了慕容炎还有一人,正是那传说中能灭火驱虎的奇人异士杨之坊。听说此人现在己是礼部的一个侍郎。 互相见礼之后,慕容炎再次开口,颜月这才知道慕容炎留下此人的用意。原来这杨之坊虽然年二十有五,可至今还没有成亲,更没有妾氏什么。慕容炎答应了颜月对颜沁的处罚,决定把颜沁赐予杨之坊为妻,这样也保证了颜沁的地位,不委屈颜沁。这是慕容炎昨日一天认真审核后最终定下的结果。 “爱卿至今未曾娶妻,不知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慕容炎微笑地问道,落在颜月眼里完全是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微笑。 “臣粗鄙,至今更是居无定所,哪家小姐愿意嫁给臣这样的男人。这让皇上见笑了!”杨之坊恭谨地道。颜月瞧到这里心中对他倒有了丝好感,虽然此人得到皇上赏识的途径让颜月瞧不起,虽然他长相与慕容炎相比有天壤之别,但此人的低调内敛却让颜月不得不服。 “朕瞧着爱卿孤家寡人着实忧心,男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朕后宫颜美人丽质天生,性情温恭,入宫后因身体抱恙,一直在镜月轩静养。特赐婚于杨爱卿,明日完婚。”慕容炎微笑说完,颜月早在意料之中,而那杨之坊却因皇上突如其来的赐婚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慕容炎也需要他开口,再次开口已是逐客:“朕己命内务府督办,为爱卿置办了婚房,爱卿只要准备当新朗便可。爱卿退了吧!” 颜月眼见那杨之坊就要退下,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当即道:“等一下,明天,明天到哪接新娘子?”在颜月的感觉中,这结婚新娘子肯定要从娘家接出去,可皇上也没提让颜月回府的事,这明天颜府的人也不知道情况怎么办喜事。 只是此言一出,杨之坊脸色尴尬,当即脚步再不停留退出大殿。颜月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原来皇上把自己的后宫女人赏赐大臣并不能等同于结婚,虽然名为赏,实为宫中弃妇,赐婚当日内务府着人抬轿从宫中送出。纵是大臣给这位女子妻子的地位,可也不能再从娘家再嫁一次。 剩下慕容炎脸上带着探究的笑意盯着颜月盯了良久,直盯得颜月心中发毛也不知这慕容炎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很久之后,慕容炎终是笑着出声道:“明日朕的皇宫倒是双喜临门。” 颜月一好奇便忘记了什么叫害怕,当即反问道:“什么双喜临门,皇上还有什么喜事?” “当然有喜,明日朕的后宫少了一个颜美人,但却又添了一位淑媛娘娘。”慕容炎笃定地道。颜月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过来气,眼前更是一阵阵地发黑。原来这次慕容炎这么大方地将颜沁送走,感情又要再纳一位淑媛娘娘,难怪他会如此坦然。 “小月儿怎么了?胃疼吗?要不朕给你按摩一番?”慕容炎盯着颜月变得苍白的脸,继续热情地问着。而颜月则有一种把脚踹到他脸上的冲动,自古男人多薄幸,果然这个慕容炎不值得信任。就在颜月很受伤地攥紧拳头时,却又听得那慕容炎来了一句:“小月儿难道忘了,三日已过,明日便是你的册封之礼。朕岂不是送走一个美人,又迎来一位淑媛吗?” 如此说话大喘气,颜月方知刚才慕容炎是在捉弄自己。可这厢心情刚一放松,很快地又想到了明日之后的困境,不说别的,就是每天清晨的请安就够颜月受不了的。想到今后的痛苦生活,颜月的小脸几乎都皱在了一起,连慕容炎那厢说些什么也没听到。 “小月儿,牛郎是谁?”慕容炎已是第三遍问这个问题,前面两遍因颜月的走神,问了也等于没问。现在好了,颜月回过神了,慕容炎再度问着这个纠缠了慕容炎一夜的问题。 “牛郎是谁?臣妾不知皇上所指的牛郎是谁?要知道凡是姓牛家的少年儿郞都可称之为牛郎。”早就猜到了皇上会问“牛郎”之事,颜月早就有所准备,当即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小月儿,朕查过了,在你们颜家的近亲中没有姓牛的?颜府上上下下主子奴才朕都查了,也没有姓牛的?小月儿还是乖乖说了吧,昨天小月儿喝酒喝高了之后所说的牛郎到底是谁?”慕容炎对于颜月的撒谎已司空见惯,对于颜月那一撒谎便眼神发虚的表情也了如指掌,因此慕容炎倒不着急,只是不咸不淡地接着问着。 颜月心中懊恼,总不能对皇上坦白,自己昨天晚上口中所说的牛郎其实就是男妓,也就是他们这朝代口中所说的娈童。可那厢慕容炎依然在追问着,颜月想了又想,忍不住要感谢母亲大人,感谢年幼时母亲曾给自己讲过的那些传说故事。想到此颜月当即咳了咳嗓子,决定给慕容炎好好讲一讲“牛郎与织女”的故事。 颜月娓娓的声音述说着,说中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孤儿叫牛郎。嫂子嫌弃他,只给了他一头生病的老黄牛便将他赶回家门。心地善良的牛郎悉心照料着这个老黄牛,在老牛的指点下,牛郎找到了下凡仙女们洗澡游玩的地方,藏起了其中一个仙女的衣服。那个仙女因此与牛郎相识并留在人间生儿育女。但此事被王母娘娘发现,织女被带回天界。老牛告诉牛郎,在它死之后把它的皮做成鞋就可以腾云驾雾。牛郎上了天界眼看就要和织女团聚,却被王母娘娘变出的银河拦住去路。天上的喜鹊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了,化作“鹊桥”,牛郎织女终于团聚。以后每年的七月初七,两人才可在鹊桥相会。 “这就是天上的牛郎星和织女星的故事,在臣妾的家乡,牛郎是每个女子心中情郎的代名词,每个女子都想找到一个如牛郎一般憨厚痴情的男子。昨晚臣妾喝醉了,所以才会说了牛郎两字。臣妾这般说,皇上理解了吗?”颜月编得是情真意切,说得是诚心正意,眼神更是畅然神往,这般表现的颜月如果慕容炎再不信,那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慕容炎太多疑了。好在那慕容炎并不曾多疑,只是笑容极端暧昧地上上下下打量着颜月。 颜月说完了,连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已有些不踏实的状态。却突然听得慕容炎问出一句,只这一句差点让颜月含在口中的茶喷了出去,他问的是:“朕与你那心目中的牛郎相比,不知小月儿更中意哪一个?” “当然更中意皇上!”颜月急急地道,却不禁在心中琢磨,这个男人若真是到二十一世纪去做牛郎,一定能比那最有名的牛郎还要有名,到时岂不是那些富家千金争夺的对像,哪里还有自己的份。也幸亏慕容炎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牛郎,才会拿自己和牛郎比,若是知道岂不是活活气死。 “那,过来!”慕容炎的轻轻一扬下巴暧昧地示意着,颜月竟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这个男人果然有当牛郎的料,这才说过比牛郎好,就开始勾引自己。颜月的脚步是怎么也迈不开来,这个男人太妖,自己完全又没有抵抗的能力。 只是这一次颜月想错了,以为停在原地不动便可安全。殊不知这是慕容炎的地盘,还在颜月盘算着如何离开之际,人已到了某男人怀抱,坐在了某男人的腿上,头顶上了他的下巴,而男人的两手则停留着颜月的腰间。在颜月的茫然中,男人的唇已缓缓地压了下来,吻过了颜月的额头,眉间,眼角,鼻尖,最后落在那湿润的唇上,细腻而轻柔地吻着。 颜月却没有像以往那般被他带入激情,而吻得越久颜月胸口越是不适,也许是隔夜的酒在胃中实在难受,也许是脑海里不停闪过他与王淑媛亲热的画面,在慕容炎的吻变得越来越激烈之时,颜月忍不住用力推开了他。眼前闪过的是慕容炎诧异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发僵的表情。这也许是慕容炎第一次被女人如此拒绝,他不适应,更受不了。 “我,臣妾昨天酒喝得多了,心中难受。”颜月断断续续地解释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以缓解心中的不适。慕容炎的脸色变得一片冰冷,激情消退,取而代之的却是让人心绪不宁的宁静。那宁静让颜月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臣妾去看看颜沁,和她说一下明天的事情。”颜月慌乱地找着借口,也不等那慕容炎说话,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勤政殿。阳光灿烂,颜月却觉得一阵阵寒意直浸入骨,自己期盼的爱情究竟会怎样,颜月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 第三十四章:宫外来客 颜月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后转了无数个念头,还是决定去见一下颜沁,希望她重新嫁了人把性子收一收,好好过日子。只是颜月去了镜月轩之后,才知道自己真是想错了,来错了! 颜月学医及任职以来,见过无数受刺激后歇斯底里大哭大闹者,可象颜沁如此这般疯狂者还是少见。她咬牙切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手中所有能拿到的东西都向着颜月飞来,那神情恨不得把颜月当成食物,使劲咀嚼后咽在腹中。而这还是在颜月才说完第一句话,当然第一句话也点明了主题,陈述了明日把颜沁赏给大臣为妻的事实。 颜月逃也似地离开了镜月轩。就连想好的劝她以后好好过曰子的话也没来得及说。 而镜月轩的颜沁从掷出第一件东西起,镜月轩的桌子凳子,碗儿碟儿,瓶儿罐儿等等都是尸横遍野。宫女柳叶青草虽吓得躲在一侧,可心中却忍不住窃喜,因为明天这位颜美人出了宫,两人的苦日子也就熬出了头。 只可惜两人还是高兴地早了些,当颜沁摔完手边的东西无处发泄后,眼神最终落在躲在一侧瑟瑟发抖的两个丫头身上。 两宫女恐惧地发现颜美人的眼神变得那般得恶毒。室内变得一片寂静,时间似乎变得静止。柳叶清楚地看见主子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这是颜美人发狠前的标志。柳叶只觉心都提到了噪子眼里,连呼吸也停止了似的。而有同样感觉的还有青草,若不是身后靠着墙,青草几乎瘫倒在地上。 "柳叶,你过来!"温柔甜美的声音却让柳叶好似一下坠入冰窖之中,从头到脚都冒着寒气。 "美人是不是饿了,奴婢这就去给主子准备。"柳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静,只是腿却抖得厉害。 "柳叶,娘娘知道你最聪明,现在你去为娘娘做件事,到御膳房把这药投到颜月那贱人的汤里。"颜沁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包药来,这是上次黄嬷嬷带来的玉桂医女配制的毒药,据说是无色无味,绝对分辩不出。 "主子吩咐,奴婢这就去办。"柳叶爽快地答道,只可惜答得太快了,引得颜沁笑了起来。 "柳叶,你一定是想借着办此事的机会跑到哪藏上一夜。等明天娘娘出宫后你再出来,到时娘娘我也拿你没办法,是不是?"颜沁笑着慢慢地说着,从柳叶那突然僵硬的表情可以知道这些话正说中了柳叶的心思。只是柳叶依旧争辩道:"娘娘冤枉奴婢了,奴婢从没如此想过。" "娘娘我不管你有没有如此想过,只是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如果明天娘娘我出宫的时候要两个丫头做陪嫁,你们说皇上会同意吗?"颜沁得意地看到两个丫头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停顿了会颜沁又接着说了下去:"如果娘娘我今晚听到好消息,心情一好便也就不要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当陪嫁,本宫的意思你们懂了吗?" 这般说法两位宫女又岂会不懂,柳叶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终是颤着手接过颜沁手里的那包药。 柳叶快速地出了宫,却在远离了镜月轩之后脚步停了下来。柳叶怎么敢做那投毒之事,真是毒死了淑媛娘娘,估计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可若是不听主子的,又不能躲起来,到时落到主子手里难道不还是死路一条吗? 柳叶从悠然湖的一端踱到另一端,又从另一端踱回到这一端。从黄昏时分一直踱到了满天星光,从人来人往一直踱到了形孤影单。柳叶满脑子都是颜月颜沁两人的名字,可琢磨来琢磨去柳叶依然不知如何是好。 “请问姑娘,碧榕轩在哪里?”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不知何时停在了柳叶的面前,他坦然地问道。而柳叶却因为这突然的一问,因话语中提到了“颜月”吓得张大了嘴巴,只是没等柳叶叫出声,那太监打扮的男子已一下捂住了柳叶的嘴,拉着柳叶快速地消失在不远处假山的后面。 柳叶吓得魂飞魄散,很久很久之后方才从失神中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被那男子牢牢地搂在怀中,一丝也不能动弹。而那男子依旧在柳叶的耳朵畔重复着起初的问题:“碧榕轩在哪里?” 柳叶怔怔地打量着该男子,他二十余岁,一身不太合身的太监衣服,整个人显得瘦削而单薄。他的脸白得几近透明,纤毫毕现,而眉目便越发得黑,只衬得轮廓更加的单薄俊美。可柳叶印象深刻的却是那双眼睛,他的眼眸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看他的眼睛柳叶想到了另一个人,也就是他口中正打听的碧容轩的主人颜月。直觉中拥有这样眼眸的人绝对不是坏人,而眼前的人虽打扮成小太监却也逃不过柳叶的眼睛,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宫里人。 “你找颜美人还是颜淑媛?”柳叶试探地问道。 “你能找到谁?”男子不禁笑了,笑时眉梢眼角微微上扬,整个人竟有一种极美的风情。柳叶沉静了半晌,一个大胆的主意突然涌上了心头,那颜沁美人一定在等着自己回去交差,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定能认识颜沁,否则语气不会那般得熟稔。如果把这个男人带回去,也许能解了自己今晚的困境。 “奴婢是服侍颜美人的柳叶,因没有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不敢回去见主子。如果奴婢帮你找到颜美人,你能不能帮奴婢一次,告诉美人奴婢一出宫便被你打晕,所以不能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柳叶心中有种直觉,这个男人会帮助自己。 “你说的颜美人一定是颜沁,如果是月儿,绝不会去责罚下人。”男人笃定地道,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那笑意善意而温暖,有如一江春水,象吹面不寒的春风,到达他的眼底,再漫上他的唇角。柳叶竟也不禁笑了,纵使在这个男人的挟持下,柳叶却依然感觉不到被挟持的感觉,反倒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和奴婢走一起,如果碰到人不要出声,由奴婢来回答。”柳叶小声地提示着男子,男子微笑竟也信任地放开了柳叶。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那男子一直没有再说话,可柳叶的心中却不知为何很是安然,不明所以,不知为何,柳叶竟那般无条件地信任这个男人。 “你这个奴才还知道回来吗?本宫交代你的事情做了吗?”柳叶刚一进入屋内,那颜沁的责骂已劈头盖脸地袭来。可没等柳叶开口,颜沁的声音却似被一下掐住了脖子那般戛然而止,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柳叶身后男子的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半晌发不出声音来。 “颜沁,我进宫找月儿。”男子温柔地声音道。颜沁啊啊了几声方才成了句子:“凌表哥,凌表哥……”柳叶这才知道这个男子的身份,竟然是颜美人的表哥。 “月儿她在哪里?颜沁,你现在便带表哥去找月儿。”凌越尘微笑着道,笑意溢满了他的眼眸,脸上的神采迷惑人心。柳叶站在那里,满眼满脑都是那男人的笑脸,竟再也看不到其它,更忘了自己可怕的女主人还没有问到自己所办的事情。 “表哥特意进宫来看姐姐,幸亏丫头把表哥领到沁儿这里来,否则表哥恐怕不会想来看看沁儿?表哥快坐下,柳叶,还傻站在那里坐什么,赶紧上茶!”颜沁嘟着小嘴,娇嗔地道,只听得柳叶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自家主子似乎在男人面前才会变得水一般的温柔。 “沁儿聪明果敢,何时何地足以自保,月儿愚怯弱,总是受人欺凌。表哥不放心月儿,沁儿定能理解。”凌越尘微笑地道,颜沁低声附和。凌越尘所说的这些正是以前在将军府的情形,可是事随境迁,从那日皇上抄家之时开始,那颜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她还是同以往一样,又怎会被册封为颜淑媛?又怎会一再识破自己所设的圈套,反将自己赶出了皇宫? 柳叶此时奉上了茶水,凌越尘接过茶杯接着道:“表哥一进宫,便遇到了你这个丫头,下手重了些,颜沁不会怪表哥吧。”柳叶不禁心中心中一宽,只觉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男人果然诚实守信, “不怪,当然不怪。”颜沁快速地应道,此时早已将刚才命柳叶前往御膳房下毒的事抛在了脑后。脑海里却一直闪过当日庄嬷嬷所说过的话:““贵妃娘娘担心这后宫有人不守妇德,淫乱宫闱。娘娘想着这情书必是有来有回,这些日子娘娘必会派人牢牢守着那悠然湖,只要收到回信那便是铁证如山了。” 如今这个男人站在这里比什么情书都更有价值,“不守妇德”和“淫乱宫闱”这四个字因为这个男人便都可落实到那颜月的头上。颜沁不禁笑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呀,她颜月有本事将自己赶出皇宫,自己便也有本事将她同样赶出皇宫,甚至她的下场还不如自己! 柳叶瞧着自家主子脸上那古怪的笑容,只觉得心底阵阵地不安。似乎又有坏事要发生了,只不过这一次针对的是眼前那温柔似水的男人! 第三十五章:如此相见 柳叶有些胆颤心惊,更有些想提醒这个男人小心这个叫颜沁的女人。虽然第一次与眼前的这个男子见面,可柳叶却清楚地感知到这个男人与自家的美人主子绝对不是一类人。因为柳叶相信,通过一个人的眼神可以看到他的内心。这个男人的眼睛清澈明亮,黑白分明,神彩飞扬,必是心地善良之辈。而自家主子的眼睛虽然又大又美,可眼神闪躲,偶露残忍之色,定是心怀凶狠之人,事实也证明颜沁的确是凶残之人。 而那厢颜沁微笑之后便是低头不语,凌越尘却有些急了。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道:“沁儿表妹,表哥想早点见到月儿,这茶就不品了吧。” 颜沁慢慢地抬头,依然是一脸娇美的笑容,甜甜地道:“表哥可知姐姐如今在宫中是什么地位?除了这宫里的王淑媛就数姐姐最得皇上的宠爱,不知这宫里有多少双眼睛都在日夜盯着姐姐的碧榕轩,哪里像沁儿这个镜月轩,来了个陌生男子也无过问,更无人知晓。” 凌越尘突然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原来就苍白,此时在灯下看来更无几分血色。那突然握紧的拳头毫不掩饰地暴露了他的气恼,他的声音也变得异样的冰冷:“颜沁,快些告诉我怎么找到月儿吧,表哥既然能进入皇宫,当然就能见到月儿。” “表哥着什么急呀?沁儿这不一直在想怎么帮你吗?此时去姐姐那儿,时间尚早,也不知皇上今晚会不会去,万一遇见了,表哥武功高强随时可以跑了,那姐姐岂不是死无葬生之地。更何况,碧榕轩的奴才数目众多,到时一个不小心被奴才发现再说了出去,岂不是更不好。”颜沁笑得如同一朵花儿一般,这般说法倒是很容易被人接受,就连柳叶也觉得这个时辰去那碧榕轩并不好。 凌越尘突然笑了,笑若春风,目光温暖而深邃。那么温暖的目光和笑颜让柳叶突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温暖的笑颜,他笑着语道:“沁儿真是长大了,以前沁儿不喜月儿,还常常欺负月儿,可月儿从不曾记恨,并说沁儿只是年幼,长大便会懂得。倒没想到,月儿还真的说准了,沁儿如今真的知道护姐姐了。”柳叶突然只觉心头一颤,如被当头棒喝一般,从那虚幻的温暖中醒来。颜沁可以骗过这个男人,可骗不过自己和青草,只因她刚才还要给她的亲姐姐下毒。而柳叶更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家主子所说的话一定都是假的。也许是柳叶突然的异样让颜沁有所察觉,她温柔地命道:“柳叶,你去打听一下皇上今晚在哪就寝,速回来禀报。” 柳叶有些不甘地退了出去,颜沁这才认真而真挚地道:“其实沁儿倒有一个好主意,沁儿知道碧榕轩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只两间大小。如果小厨房失了火,即使火势不大,相信奴才们一定会全力救火。此时正是表哥与姐姐相见的好时机,只是沁儿不知表哥此来是特意与姐姐相见,还是有其它目的?” 凌越尘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许多:“皇宫乃是世间最污秽之地,月儿她心地纯良,性情怯弱,更不懂玩弄心机,不适合在这种地方,我想把她带走。”颜沁瞪大了眼盯着凌越尘,怔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表哥真是说笑话,把她带走,带到哪去?表哥自己不就是皇家的人吗?居然还说皇宫是污秽之地。” “有些时候,那是身不由已……”凌越尘的声音有种无奈而清浅的叹息和沧桑。 颜沁不再言语,盯着那灯光下俊美得不似凡人般的男子,心中却再度充满了恨。凭什么她颜月身份低微容颜又丑,偏却获得这么多人的疼爱。在将军府的时候,那时母亲有心想撮合颜沁和表哥,可偏偏表哥对自己无动于衷,对颜月却极其的爱怜。如今嫁入皇宫,慕容炎却也是这般宠她怜她,还将自己赶出了皇宫。而今晚不管如何,自己也要让那颜月尝到最抛弃、被厌恶的感觉。 室内一片沉静,而柳叶很快地回宫来报,皇上今晚歇息在清心殿。颜沁不禁笑了,机会终于给了自己。 “柳叶,你和青草去一会跟本宫到碧榕轩的时候,找个机会便把碧榕轩把小厨房给点了。记着,不要把火弄大,只要把碧榕轩的奴才引开便可。表哥那时便可直接冲进去找姐姐。”颜沁笑着嘱咐着,期盼着那一刻的早些来临。 柳叶想不通,主子的这安排确实都在帮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为何柳叶的心中总有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觉主子是在害他的呢。柳叶想不通,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行人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直奔向碧榕轩,虽然值岗的侍卫众多,可颜美人带着奴才在宫中行走,当然不会有多事的上前问上一问,更何况这一行人也看不出什么可疑来。 碧榕轩早已是关门落锁,好在小楼很快地来开了门。庄嬷嬷也很快地迎了下来,见到颜沁,眼神中流露出几许的诧异,语气中更有着十分的不欢迎:“淑媛娘娘正在沐浴,美人是进屋等还是回宫,等淑媛娘娘沐浴好后老奴自会向主子禀报。” 只是这一次,连庄嬷嬷都没想到,这个颜沁居然如同神经病一般直接上前赏了庄嬷嬷一个耳光,这一耳光把庄嬷嬷打蒙了,把小楼打恼了!当即挤身挡在了庄嬷嬷的面前:“颜美人,请问庄嬷嬷她有何错?凭什么你到碧榕轩来打人?” 只是这一问颜沁更是恼了,巴掌一下甩到了小楼的脸上,并大叫着:“你们这些奴才,狗眼看人低!以为娘娘我不受宠,便给本宫脸色看!柳叶,青草,快去抄家伙,给本宫打!”这位典型的是撒泼来了!柳叶青草当然知道颜沁这一声命令意味着什么,当即向着小厨房奔去。这番一闹,连屋里的春花秋月也都快速出来了。 沐浴间内热气腾腾,硕大的浴桶足以容纳两个人共浴,颜月正舒适地浸泡在那热水之中,水面漂浮的花瓣遮挡了那热水下面美丽的风景。当了淑媛,颜月最满意的便是有了这么一个高档次的沐浴环境,有了免费的搓背按摩小姑娘可支使。 颜月正昏昏欲睡之际,只听得院子里一阵乱糟糟的大叫大嚷。忙命雕栏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颜月从颜沁那里回来已然是厌恶之极,此时听说是颜沁闹上门来,更是头痛。颜月实在不想看到颜沁那歇斯底里的模样,直接命雕栏玉砌道:“你们都去,想办法把她赶走,千万不要让她进来惹我烦。” 雕栏玉砌当即领命而去,只是走入院中之时却发现颜沁竟已不在,再瞧着庄嬷嬷等人也一脸的诧异,原来那颜沁打了庄嬷嬷和小楼后,眼见春花秋月出来,便只是大叫大嚷了几句便跑了出去。留下碧榕轩的一干奴才们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最后只总结为这位镜月轩的主子真的有神细病。 可惜还没等众人散去,只听得朱颜一声大喊:“小厨失火了!小厨失火了!” 众人慌忙看去,果见小厨房那里已起了熊熊黑烟,从那里还跑出了两个小丫头,正是镜月轩的两个宫女。众人连忙手忙脚乱地救火,虽然火势不大,却终要浇水,还要打扫,这番劳作下来,只气得庄嬷嬷都破口大骂:“这个女人活该被赶出宫去!” 且不说众人在这里忙成了一团,颜月只听得外面闹嚷嚷的更觉头疼。虽然颜月是那般得厌恶明天的册封,可想到明天便再也不用见到那厌恶的颜沁,此刻颜月居然都开始期盼着明日的到来。 室内似乎有着轻微地响动,颜月本以为是雕栏玉砌中谁回来了,等着她们开口说情况,可等了良久都没有听到声音。而那脚步声似乎已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颜月这才察觉空气中有一丝异样,警觉地张开眼睛,只看一眼便吓得大叫出声,当然那男子没容颜月叫出声,已飞快地捂上了颜月的嘴。 “月儿,别叫,看清楚了,我是越尘表哥!”男子附在耳边轻轻地叮嘱道。颜月这才停止了挣扎。凌越尘,从穿越来第一天颜月便听说了这个名字,前一段时间他还派人进宫来找自己,而今这个叫凌越尘的男人居然亲自来到了这里。 颜月好奇地张大眼睛,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男子,清静如水的眼眸,温暖关切的笑意凝结在唇角,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清幽俊雅。自知道这个凌越尘起,颜月也曾多次在脑海里回忆这个凌越尘的样子,可惜不知是不是原主喜欢这个男人了,把有关这个男人的记忆也带走了,所以颜月怎么想也想不起凌越尘的样子。此时眼见这个男人就站在眼中,似梦似幻,似真似虚,一时间竟有种做梦的感觉。 “月儿,你快起来,我带你离开这里!”凌越尘的唇角衔着如春天般温暖的笑意,声音中更有着说不出的温柔,颜月怔然中才醒悟出自己居然躺在这浴桶中和他说话。颜月被这一发现弄得面红耳赤,连说话的声音也在发抖:“你,你快出去,我穿上衣服再说!” 凌越尘仿佛也才意料到有些不妥,当即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去。 “你别回头!我要出来了!”颜月一边盯着他的背影,一边喊着一边快速地出水穿衣。却在此时只听得院外传来高扬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第三十六章:三人战场 凌越尘突然奔到颜月的面前,颜月才穿在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扣好扣子,双手已被凌越尘紧紧抓住。他温柔的眼中有着热烈的期盼,就那么热切地注视着颜月,急切地道:“月儿,你愿意跟我走吗?从此离开这里,离开这污秽的地方?” 他的声音中有着许多让颜月一时不能拒绝的因素,有那么片刻,颜月愣愣地盯着他,不知应该如何回应他。走,这个想法一直都在颜月的脑海里,只是舍不得慕容炎。如果不是为了慕容炎,颜月又怎会留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怎会面对那一点都不喜欢的生活。 “启禀皇上,娘娘正在沐浴。”伴随着雕栏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凌越尘依旧急切地等着颜月的回答,可颜月却急切地寻觅躲藏的角落。如果让慕容炎发现凌越尘在这里,还不知会发生什么状况。可惜颜月左看右看,却怎么也找不到躲藏的角落。沐浴间只有那些大桶小桶以及沐浴用品,哪里能容得下人藏身。 外面的脚步越来越近,颜月的脸上已沁出汗来。而对面的凌越尘却似乎依旧毫无察觉,依旧紧拉着颜月的手热切地等着颜月的回答,颜月急得不行,可他依旧执着了走于不走的问题。颜月的目光最后终是落在了那浴桶,也不理会凌越尘是否同意,直接将他推到沐桶前命道:“你藏在花瓣下里!” 凌越尘一脸的诧异与不甘,可颜月却已不再理会于他,直接向门外行去。沐浴间的门已突然打开,慕容炎出现在颜月的眼前,先是瞧着衣衫不整的颜月怔了怔,接着目光投向颜月的身后,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颜月说不下去了,只因慕容炎的眼神太过凌厉,那眼神中饱含的愤怒以及其它让颜月突然有一种世界末日般的感觉。颜月想回头,却不敢回头,期盼那凌越尘依着自己的安排藏了起来,却又怕他没藏起来。 “来人,把刺客抓起来!”慕容炎沉声命道,狭长的凤目中迸发出残忍骇人的目光。随着慕容炎的命令,从门外陆续冲进几名侍卫。只这一声,颜月便已知道,那凌越尘定是没有按照自己的要求隐藏起来。 “且慢,且慢!皇上且慢!”颜月高呼着,小脸已吓得一片苍白。慕容炎铁青着脸瞪着颜月,颜月情急之下道:“妾正要跟你说,臣妾的表哥来了!”颜月此话一说,慕容炎额头上的青筋暴跳,猛地捏住颜月的下巴,直看到颜月的脸露出吃痛的表情,方才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居然在沐浴的时候招待客人!” 颜月哑然,怎么忘了这屋根本不是招待客人之地,就在颜月满脑纠结的时刻,身后传来凌越尘清晰的声音:“慕容炎,不要为难月儿,今天我来就是找你谈判的。” “谈判?跑到朕女人的屋里和朕谈判?凌越尘,这就是你的君子风度吗?来人,把这个刺客给脱朕抓起来!杀无赦!”慕容炎却不再啰嗦,深遂的黑眸却被无边的冰寒遮挡,直接命人抓人。 “慕容炎,不要!”颜月紧张地阻止,却只觉得脖子一紧,慕容炎的手掐住了颜月脖子,越掐越紧,直掐得颜月透不过气,眼前一睡金星乱冒,脸色也涨得一片通红。就在颜月以为自己快要死时,那慕容炎才放下了手,颜月一透过气来,当即大口地吸气,这片刻的功夫,颜月已在死亡线前走了一圈。 而那厢,凌越尘正被三个侍卫围在中间斗得正欢。这沐浴间原本小,如今又站了这么多人,有对手有同伴,三个侍卫动起手来都有所顾忌,而那凌越尘只将手中的软剑舞成了一团,三人便没有了动手的机会,间或凌越尘寻到机会,再出手反击,因此这片刻之间,三名侍卫中倒有两名受了轻伤。可三个顶级高手围着凌越尘,凌越尘一时三刻想要突围,也不是易事。 颜月此时更是小脸发白,不懂武功的颜月只能看到里面刀光剑影,却看不清谁占了先。眼见那三个侍卫的刀招招都刺向凌越尘,每一次都吓得颜月情不自禁失声惊叫!颜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只是这一情形落在一旁慕容炎的眼里,他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边的怒火,冷酷的脸已完全失去了耐心。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拨出贴身匕.首,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进到那四人中间,颜月只惊骇的发现那斗场中又多了一个人,他扬起匕.首趁着凌越尘不注意的时候直刺向他的咽喉。 颜月发出一声尖锐地惊叫,那一声动静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直叫得慕容炎杀红了眼,直叫得凌越尘越发的神通广大,竟在意想不到的角度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下一刻颜月本能地真冲入那包围圈中,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慕容炎的手,颤着声连连地祈求着:“慕容炎,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放开!”慕容炎沉声怒斥着,此时的颜月怎么可能放开颜慕容炎的手,就那般死死地、死死地拉紧了他的手,将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炎,你根本不爱月儿,让我带走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凌越尘一边轻灵地躲闪着那些围攻的侍卫,一边依旧尝试着与慕容炎谈着条件。 颜月听着眼泪已流了出来,对于这个凌越尘,颜月早就猜到他与原主的关系定不简单,毕竟颜月很多的前事都能记起,却唯独记不起有关这个凌越尘的事情。因为情之深,原主竟然把对他的记忆与情感全数带了去。如今凌月更是切身感受到他们彼此的感情,颜月绝对不允许这个男人在自己这里受倒伤害。如果,如果这个凌越尘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颜月真得不能原谅自己。 只可惜两人越是这般,慕容炎越是恼怒不堪,手甩了又甩,却没有将颜月甩开。当下运了几分内力,这一次只一发力颜月便蹬蹬蹬连着向后退了数步,正磁到那墙壁上,这一撞颜月只觉心口疼得要命,当即捂住了胸口立在那里。 凌越尘眼见颜月似乎受伤,当即剑招如飞,逼退了三名侍卫,向着颜月的方向冲来。而那厢慕容炎眼见凌越尘只顾前面,后背露出了大片的空门,当即运足了内力向着凌越尘袭来。而凌越尘本可躲开,可颜月就在凌越尘的面前,万一自己躲开而慕容炎那一掌又没来得及撤回,那受伤的一定是颜月。凌越尘将所有的内力动于后背,准备生生地接下那一掌来。 “躲开!躲开!”颜月惊恐地大叫着,看着慕容炎狰狞的面孔袭了过来,大叫着提醒着凌越尘快些躲开,可凌越尘脸上露着宠溺的微笑,向着颜月展开了双臂。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颜月明白了他的意图。颜月震撼于自己的发现,更震撼于这凌越尘的深情,在凌越尘的双臂伸过来之际,颜月已作了一个决定。趁着凌越尘的手势,颜月用力地一拉,整个人却飞快地从他的腋下转了过去,这一来颜月便与凌越尘的位置整个换了个。 慕容炎的掌声就要袭到凌越尘的身上之际,却惊讶地发现袭击的对象竟变成了颜月。而颜月还是前胸对着袭来的一掌,慕容炎大惊,可此时想要收回那一掌已然很迟,只能强硬地收回了几分内力,只是那掌袭到颜月的身上时还是残余了三四分的内力。颜月的身板哪里能经受慕容炎的三四分内力,这一掌打下,慕,颜月的身子向着后面倒去。 凌越尘怎么也没想到颜月能采取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当颜月的身子倒在凌越尘的怀中之时,凌越尘只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嚎叫! 慕容炎只傻傻傻地站在那里,一时间全部的怒火都了无踪影,剩下的只是无边的恐惧。怔怔地盯着颜月那苍白的脸,盯着她从嘴角流出的鲜血,盯着他流泪的眼,盯着凌越云尘向她输送内力的情形,慕容炎不知如何是好。 “月儿,月儿,你怎么这么傻?表哥不会有事的,你怎么这么傻?”凌越尘一边给颜月输着内力,一边哭着在颜月耳边说着。 颜月慢慢地醒来,只觉一股股暖流从后背渗入胸膛,再一点点弥漫到全身。虽然胸口有着说不出的痛意,可这股暖意却让颜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舒适之感。这种又痛又舒适的感觉让颜月有些陌生又有些恐惧,不禁问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月儿不会死,月儿长命百岁,月儿难道忘记我们共同的誓言了吗?”凌越尘说着,眼中的泪从脸上滑落,滴落在颜月的手上,温热无比。颜月不禁好笑,只觉凌越尘的泪都如他的人般,温暖和煦如三月阳光,融于其中让人只觉无限温暖。只是他所说的誓言颜月真得记不住了,颜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忙转移了话题。 “皇上,皇上!”颜月突兀的呼声竟让慕容炎浑身一颤,沉浸在颜月与凌越尘的你浓我浓情义浓浓的氛围中,慕容炎的心情酸酸的,涩涩的,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颜月接下来的话却更让慕容炎的酸涩之感涌遍了全身,她说:“颜月请皇上放了表哥!只要放了表哥,皇上让颜月做什么都可以。” 慕容炎只觉胸口似膨胀的气球,随时都可能引爆一般。一时间,慕容炎想亲手毁了那情意绵长的两人,一时间慕容炎又想让她们劳燕分飞,一时又想从了颜月就此放过了那凌越尘………千般念头,万般思绪转来转去却让慕容炎无法抉择。 颜月心中着急,只盯着慕容炎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再次张嘴想要祈求慕容炎放过表哥,可张开嘴,却觉喉咙一甜,竟吐出几口鲜血。凌越尘心中大急,一边增强了向颜月体内输送的内力,一边道:“月儿,不要求他,你若死了,表哥绝不独活!” 慕容炎只觉浑身上下如千万只虫子噬咬般难受。眼前这个女人,她凭什么对这个凌越尘如此多情,为了那凌越尘什么也不顾,连死也不怕……可就是这个女人,前些日子为何还来招惹自己,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写什么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她还三天两头想方设法引起自己的注意………可这一切最后都是假的吗? 骗我者,必诛之!慕容炎突然冷冷地笑了,这个时候真让他们同生共死岂不是成全了他们,只有让他们感受到什么是背叛,什么叫欺骗,什么叫两情不能相悦,那时他们才会知道什么叫痛苦! 第三十七章:禁锢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热情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虽然明知道她们挨得这么近只是因为凌越尘在给颜月输送内力。可那般情景落在慕容炎的眼中,他的目光越来越是冰冷,越来越冷漠残忍,当颜月再度忍痛开口祈求着放走凌越尘时,慕容炎的唇角不禁找掠过一丝冷笑,视线转向那一脸伤痛的凌越尘,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不屑:“放他走,可以,只要你把前些日子给朕写的情诗背一遍,再告诉他如今你心中的男人是谁,朕便会放过他。” 凌越尘怔怔地盯着怀中的颜月,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口。而颜月怔了半晌,对于慕容炎的要求颜月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心中即是好气又是好笑,想不到一个君王居然有如此的小孩子脾气,不过是想用这情诗来刺激一下那凌越尘罢了。不过如果这般一刺激凌越尘,真能保他安全,这岂不是好事一桩。想到此,强忍着胸口的痛意笑着问道:“皇上,你说话算话!” 那苍白的小脸上,唇边还有着殷红的血迹,却偏偏挂着那么自然舒畅的笑意,这样的颜月让人感觉很是诡异。慕容炎冷冷地瞧着,眉峰微挑,撇出一丝淡笑道:“朕一言九鼎!” 颜月再度笑了,胸口痛的几乎不能呼吸,如今颜月只希望骨头没断,否则自己这伤还真不好办。轻启双唇,轻轻地背诵起了:“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原来这诗中充满了浓情密意,可她受伤之下声音很小,安静中却透出铿锵英气,绵里藏针。特别是末句“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反倒让人感受到一种誓死坚持之感。慕容炎此时听来只觉感觉全变了,原来是她表示对自己情深意长之诗,可如今听起来却像是她对凌越尘的表白。 而接下来颜月还特别随意轻松地说出了原本慕容炎最想听的一句表白,她说“我心中的男人是大戎朝的皇上慕容炎。”慕容炎这才知道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让人觉得恶心无比。而接下来的话更把慕容炎隐忍的怒火全部激了出来,她说“皇上,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可以放了臣妾表哥了吧?” 仿佛应和着颜月的誓言,凌越尘也坚决地表白着:“月儿,表哥不走,表哥定会和你同生共死!” 慕容炎所有的怒火在这一刻暴发,只是那么一瞬间也的内力再次运于掌心,向着颜月身后的凌越尘疯狂地袭去。 颜月只觉掌风掠过,惊骇恐惧以及胸口剧烈的疼痛再度来袭,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颜月已昏迷了过去。 ……………………………… 再度醒来,已是第二天的午时。 庄嬷嬷以及春花秋月都守在床榻边,看到颜月张开眼来,连忙上前服侍。一个给颜月的背后垫上靠枕,一个端来的热水,还有一个紧张地看着颜月的脸色,生怕主子有任何一点点的不适。从她们的口中,颜月只知道是华师傅亲自来到这碧梧轩给自己诊的脉,华师傅交代只要躺着静养半个月再配合些药物治疗便可。 至于那凌越尘表哥是什么情况,庄嬷嬷等人一概不知。当日,碧榕轩的奴才们只看到皇上带着一批人冲进了沐浴间,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敢靠近。后来便看到受了重伤的娘娘,众人心乱恐慌,哪里还顾得上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从庄嬷嬷这里颜月倒也了解了那晚皇上为何而来,那颜沁在碧榕轩大闹引得众奴才都到了院子之后,方便了凌越尘进屋与颜月单独会见。而颜沁便跑到外面命令侍卫速去清心殿报信,说碧榕轩来了刺客。慕容炎得到信息,当然在第一时间赶到,于是才有了那场有些类似捉奸的一幕。春花秋月等一干奴才提起颜沁,便个个义愤填膺,好在第那颜沁已然嫁出宫外,如今众人也只能在口头上出出气罢了。 倒是慕容炎在得知颜月醒来之后,派来了小李子传话,说那凌越尘已然离开皇宫,请颜淑媛不要惦念。颜月回忆起昏迷前慕容炎突然对凌越尘动手,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心,只是想到慕容炎终是遵守承诺放了凌越尘,这点倒是让颜月安慰。只是小李子话中透露出某种含义让颜月琢磨不透慕容炎的居心,更不明白他说这些话时究竟怀了怎样的心思,可得知那凌越尘安全离开,颜月倒也松了一口气。 而依着颜月现在的身体情况,也只能依着华师傅的叮嘱每日静养。只是偶尔躺在软榻上在院子里晒太阳之时,颜月发现碧榕轩多了许多的侍卫,连碧榕轩的奴才们的脸色也都是怪怪的,好在颜月并没多想。因为让颜月值得高兴的是华师傅每日上午都会来这碧梧轩给自己诊脉,顺便和颜月一起探讨医术,这样一来,半个月的时间倒是很快地过去了。 半个月过后的第一天,颜月这才了解碧榕轩的奴才们为何神情古怪。因为半个月没有走动的颜月身体一恢复第一时间便想到处走一走,此时颜月才发现,自己的碧榕轩居然成了一个禁区。里面的人不准出去,外面的人也只有得到皇上的允许方能进来。 “这半个月,一直都是这样吗?”颜月的惊诧无以伦比,感情这半个多月来,碧榕轩一直过着监牢一样的生活,而庄嬷嬷等人怕自己生气影响身体,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隐着不说。 “这样不是挺好吗?吃的喝的用的都有人及时用到,倒省得奴才们跑腿了!这段时间,春花秋月这几个丫头连绣工都进步了。”庄嬷嬷笑着宽慰着主子,春花秋月等人也忙着说是。 颜月不禁黯然,搞不清那慕容炎这般作为是为了什么,害怕表哥凌越尘再来吗?那又为何放了表哥。禁锢自己,难道是惩罚自己的偷情吗?他难道那般不信任自己,也不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至于宫中最近有些什么事,碧榕轩的奴才们也一问三不知,碧榕轩居然过起了这种世外桃源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体验对于颜月倒是第一次,说是坐牢吧,也不像,好吃好喝供着,还有这么多奴才守护着。可不是坐牢,也不像,那么多的侍卫,纵是化身为鸟儿也很难飞出去吧。身体才好,颜月也没有心情闹腾。第一天颜月只能在院子走动走动便也罢了,上午研究医术,下午闲下来的时候还跟着春花秋月学了学绣活,真正过起了古代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第二天,依旧如此的生活,让颜月只觉得闷得发慌张。这样的日子坚持到第三天,颜月便有种想发狂的感觉。颜月试着走到那碧梧轩的门口,想看看有没有不敬业的侍卫,自己能恰好溜出去。可颜月的一只脚才迈出碧榕轩的大门,已有一个侍卫很有礼貌地上前道:“淑媛娘娘,请留步,皇上有旨,娘娘不得离开这碧榕轩一步。” “大胆,本宫前去见皇上,你也敢拦!”颜月怒斥着,颜月确实是想找那个慕容炎理论一番,凭什么这般禁锢自己。 “回禀娘娘,皇上有旨,娘娘不得离开这碧榕轩一步。”依旧是这么一句,侍卫没有一丝要让步的表现。而随着颜月大胆地迈出后面的脚时,那侍卫首领一挥手,已有一大群侍卫站在了他的身后。这一次侍卫倒没有上前拦颜月,而是扑通一声跪在颜月的面前道:“娘娘,请不要为难卑职,如果卑职等不能执行皇上的命令,那便是死罪!” 颜月这般一听,倒真不好意思硬闯,只能把那迈出的脚又生硬地收了回来。 这般宅女的生活直过了一个星期,颜月连那古代女人的绣活都学会了几分,却再也没有了忍耐力。他慕容炎不是想禁锢自己的吗?凭这些侍卫就能禁锢住自己吗?还有他慕容炎如此做法不是不给自己一个交代吗?颜月就要把他给逼出来。 “你们把这些药吃了!一会本宫带着你们大大方方地在宫里溜一圈!”新的一天,用完早膳后的颜月便一脸坏笑地吩咐道。二十二日的禁锢生活,碧榕轩的一干奴才们也都被关得急了。春花秋月等人一听颜月之言都有些跃跃欲试,倒是庄嬷嬷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妥,皇上不准出去,娘娘偏要出去,万一惹怒了皇上又该如何是好。 “如果娘娘我一直在这等着,说不定一年时间皇上都不会来,那我们岂不是在这里活着等死吗?我们出去转转,大不了皇上一生气,再加一些侍卫。可说不定皇上看关不住我,干脆把那些侍卫给撤也不可说。”颜月安慰着庄嬷嬷,这般说来,那庄嬷嬷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似乎任何时候都不能坐以待毙,主动出击倒说不定是好事。 只是颜月的计划还没有实施便迎来了当头一棒,那药还没有给侍卫用上,小李子的身影已出现在了碧榕轩的大门前,他面无表情地传达了皇上的旨意:“传皇上旨意,今晚颜淑媛侍寝!” 第三十八章:强宠 若没有先前颜沁给王淑媛下毒从而导致慕容炎不信任颜月之事,若没有凌越尘闯进宫后禁锢颜月之事,也许颜月与慕容炎的两情相悦应已到水到渠成之时,可这般的情况下,突然而来的侍寝之事,颜月从骨子里的反感与厌恶。这样的态度导致碧榕轩从下午到晚上到处静悄悄的。庄嬷嬷等人明知道这侍寝是主子改变当今局面最好的机会,可看主子一脸的厌恶,谁也不敢准备些什么。 慕容炎就在这寂静中踏入了碧榕轩的大门,没见到颜月前来接驾早在慕容炎的意料之中,进入室内面对的依然是一张冷冰冰的小脸也慕容炎的猜想之下。如果这个皇宫谁敢对皇上摆脸色,那非颜月慕属。只是慕容炎不懂了,她凭什么给自己摆脸色,凭她的虚情假意?还是凭她的容貌无盐? 二十多天未见,她的小脸倒是白皙娇嫩了许多。只是那倔强别扭的表情依旧让慕容炎心头一颤,原来她一直都是那般不待见自己,原来在她的心里一直有那个凌越尘。慕容炎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日颜月与凌越尘都想方设法保全对方舍弃自身的行为,那画面铬得慕容炎心痛。 轻轻地咳嗽,颜月不由地抬头,却见小李子应声从外面进来,在他的手里有着为慕容炎准备好的酒壶与酒盅。原来他不是想与自己说话,颜月心头一松,却也借此机会打量了一番慕容炎。他似乎永远是那般的俊美,不管是冰冷的、温情的、暴怒的还是忧伤的……颜月不禁诧异地低头,奇怪自己怎么想到了忧伤这个词,慕容炎他怎么会与忧伤有关。 他就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自斟自饮,浓浓的酒香倒使得颜月不禁吸了吸鼻子,浅意识里觉得这酒香似曾相识。还没等颜月琢磨出来之时,慕容炎的声音传入到了耳中:“颜月,你果然有骄傲的资本,就连这酿出的酒也与众不同。朕还是找了那个丁香才喝上这般的美酒,也才知道小月儿有很多好东西并不曾交给朕。” 他说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颜月片刻的愕然之后便是恼怒。凭什么他在这里悠闲自地的自斟自饮,而自己坐在这里煎熬受罪。颜月的话几乎是没经大脑脱口而出:“皇上想要喝酒回去喝吧,臣妾想要歇息了。” 颜月不知道这句话竟一下成了导火索,成了挑战慕容炎底限的一言。慕容炎的酒杯随之慢慢地放下,他就那般盯着颜月邪恶地笑了,直笑得颜月毛骨悚然,在颜月的惊惧之中,他竟不如何时已然来到了颜月的面前,淡淡随声音附和道:“是该歇息了,朕怎么忘了今晚还要小月儿侍寝!” 颜月突然觉得浑身冒凉气,似乎很久以前的镜头突然闪现在脑海,那一次是在清心殿,慕容炎想要强宠自己,最后被颜月先以雷人的语言谈起强.奸,使得慕容炎一时行动不下去。但那时颜月还有一条让慕容炎不能继续的理由,因为颜月献出了可以和平解决太.子爷与皇后娘娘谋反之事的办法。此次,颜月发现自己似乎毫无办法可以停止此人接下来可能有的行动。 “月儿,还要朕给你脱衣服吗……不过,朕喜欢,朕就是想知道你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究竟在床上与其它女人有何不同?”慕容炎冷笑地说着,手已毫不留情猛地扯过颜月的衣衫,只一用力,颜月发现自己毫无办法闪躲,身上的衣衫已断为数断。 内力,颜月的脑海里居然不合适宜的闪过了这样一个词。想不到一个皇上宠幸女人不仅动用了暴力,更动用了武力。这一刻颜月绝望地发现,自己真的无法逃脱他的侵袭。只能颤着声地弱弱地道:“皇上,你喝多了,还是回清心殿吧!” 只是这般弱弱地祈求只换来慕容炎更猛烈地来袭,他的手用力握下,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轻松把颜月抓起,再随手把她抛在那软软的床榻之上,接着便如同恶虎扑食一般猛扑下来。 颜月吓得本能地一个翻身,竟意外地躲过了慕容炎的袭击。再次颤抖着祈求道:“皇上,你冷静一下,今天真的不合适。”今天真的不合适,男欢女爱的事情怎么可能在双方都心存怨恨时的进行,这番的同床共枕不像男欢女爱,倒像是同床异梦。 “当然不合适,小月儿不是说过朕喜欢强.奸这个调调吗?小月儿不是说过如果强.奸不能抗拒,不如等待高.潮来临吗?小月儿不是希望朕的技术高超吗?朕早该想到能说出这样话的女子,绝不会多么清白!今天朕就让小月儿试试朕的技术如何!”慕容炎冷笑着,一句不错地重复着某次颜月曾经说过的话语。 颜月此时已知今日若想让慕容炎中止行动已毫无可能,唯一的办法是自己想办法逃脱。颜月想到了自己最利害的武器-----药,只可惜那些药在衣服口袋之中,外衣被慕容炎强力撕毁,此时那些药也不知都掉在了哪里。 颜月颤抖地向着床边移去,刚才一个翻身躲过慕容炎的袭击,可颜月整个人也到了床的里边。颜月此时只有向外方可去找那丢弃的药,也只有向外才有逃脱的可能。 慕容炎冰冷地目光随着颜月的举动一点点地移动,想不到这颜月真是有备而来。天气不算太寒,可她居然外面的衣衫撕裂之后里面还严严实实地穿了一层。包裹得那般结实,一点瞧不到内里的风景,只是这样倒使得慕容炎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一股热力直袭向小腹,似乎这样的女人竟更有趣味。慕容炎再次冷笑:“小月儿果然与众不同,就连这穿衣都如此别致,知道如何引起朕的兴致。” 颜月也没功夫琢磨他的话,一心只想着找些药来帮助自己逃脱。只是到了床边却再次落入虎口,他一手揪过她,一只手直接探入领口,另一只手直接一扯,那衣服再一次粉身碎骨。 男人果然是脱.衣服的高手,尤其是脱女人衣服的高手。颜月方感觉到那手的来袭,然后就惊骇的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只剩下一个肚兜,一条贴身的亵裤。颜月哪里还想到去找药,此时的颜月只想着赶紧把自己遮起来。可颜月还没来得及拉过床榻上的被褥,上身的肚兜竟已奇迹般地从身上消失,接着身子被大力一拉,人已跌坐在慕容炎的面前。 慕容炎的目光却在落在那曲线玲珑的雪白肌肤时再次震撼,正如慕容炎刚才所言,她颜月的美好似乎一直都没有大大方方地呈现到自己面前。那柔美的娇躯如风中雪莲般在空气中轻颤,胸前颤抖的红樱桃是那般的诱人。他一把拽过她推挡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目光再次肆虐地侵略着她的美好。 颜月想抽回那被他禁锢的双手,却用尽了力气也不能动弹一丝一毫。颜月只能用腿来踢,可刚抬起腿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猛地控制,然后,那手快速地撕裂她下身仅余的亵裤,空气的寒冷直浸入肌肤,颜月此时再也没有一丝的阻挡,就那般真空地暴露在慕容炎的眼前。 恐惧,此刻的颜月全部的感官却只有一个感受,恐惧!恐慌!他那猩红占有的眼神让颜月恐惧,他那发狂地动作让颜月恐慌,颜月只能颤着声祈求着那发狂的男人:“慕容炎,不要!求求你!” 只是软弱地祈求却更激发了慕容炎的征服欲。他的回应则是低下头,凶狠地咬上了她的唇,封住了她害怕的祈求。他不想承认空虚的身体一直在喊着要她,纵是现在吻着她,身体还在拼命在叫嚣着占有她,盼望地狠狠地撕裂她与她融为一体,甚至他迫切的想要看见她在自己的身下颤抖的样子,想到听到她那迷人的低吟。他的手急切地在她的身上抚摸,手掌下柔嫩的触感,让他感觉是在丝绸之上滑动一般。当摸到那柔软的酥胸的时候,他的喉中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恐怖的闷哼,身体某处变得更加得高昂,唇的攻击也变得更加的热切,手更是恶狠狠的掌握住了那块柔软的地方,大力的揉捏着。 颜月的泪水滑落脸庞,从没有如此无助恐慌过,这个自己用了最大力气来爱的男人,居然会如此地伤害自己。这个自己内心深处曾无比期盼的男欢女爱竟会演变成如此的可怕。而他在感受到泪水的那一刻有那么片刻离开她的身体,就在颜月期盼着泪水感化得他停下那粗暴的攻击时,却不料他的袭击却再度而来,比之前一番更加的剧烈。 颜月的泪水刺激得他动作更加得粗暴,他的手是那般得用力,直痛得颜月低呼出声。这一次他的唇改变了方向,直接含住了那一粒樱红,用力的撕咬。颜月痛得泪水更汹涌地流下,手被他禁锢着,他的头正抵在颜月的下巴处,颜月真得想用力咬他,咬得他放开自己为止。只是如今在这个男人的暴怒面前,颜月脑海中留下的只有恐惧。 而他的下一个动作则让颜月连想要反击的念头都没有了,他的手竟然顺着颜月的大腿,抚上那芳草禁地。这一袭击直接让颜月扭动身体想要逃避。接着便是尖锐的刺痛传来,他的手竟毫无预警地刺入了她的身体,那一刻,颜月只觉身体僵直,脑海一片空白。 而他的手指却在几番动作之后静止不动,有那么片刻,他的目光冰冷地凝视着那块芳草地,凝视着自己曾经出入她身体的手指。没有落红,没有血迹,他的喉咙中竟忍不住发出野兽般的轻吼:“颜月,你果然不是个贞节女子!” 颜月还没来得及思维思索他的话语,他已完全覆盖了她的身体,他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牙齿更是不停地撕咬着那胸前的美景。挣扎已无丝毫益处,只能激起他更癫狂的攻击,颜月只有悲哀地闭上眼,不看那不堪入目的屈辱。 不知道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他大吼一声释放出来后,他才起身快速地穿衣离去,只丢下一句冷漠的咒语:“今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三十九章:一宠再宠 从未感受到的寒意一点一点地弥漫到颜月全身,以致于纵是躺在那厚厚温暖的被褥之下,颜月依旧控制不住浑身颤抖。庄嬷嬷不知何时来到身边,低低地道:"皇上吩咐请娘娘把这药喝了!" 她的声音中有着与平时得显著不同,颜月慢慢地扭过头张开眼睛。看到庄嬷嬷那难过的眼神。看到她手中端的那黑乎乎的药碗,闻到那难闻的中药味,颜月的脸色更是血色全无,居然是避孕的中药!毫无怜惜地占用,现在竟唯恐自己怀了她的孩子,这就是自己用心爱的男人吗?这就是自己准确受尽磨难也想一生拥有的男人吗?颜月猛地起身,接过庄嬷嬷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庄嬷嬷怜惜地注视着主子身上的淤青。轻轻地提醒道:"奴婢把主子身下的单子换下吧,宫里的规矩娘娘初夜的单子要留存下来。春花秋月己准备了热水,娘娘去泡会身子吧。" 颜月慢慢地起身,慢慢地穿上衣服。却听到身后传来庄嬷嬷掩饰不住地低呼。颜月诧异地回头,却见庄嬷嬷正怔怔地盯着她手中的单子,顺着她的目光,颜月的目光落在那单子上,洁白一片。颜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落红,没有血迹,难怪那慕容炎会说出什么不贞洁的话。只是这原主为何没有落红颜月也想不清楚。是真的与那凌越尘有了私情,还是因个人身体因素而没有落红。颜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也琢磨不到头绪。干脆也不去想,直接命庄嬷嬷拿走扔了。 颜月却再也没有心思面对那些丫头的眼神,嘱咐春花秋月直接将沐浴桶送卧室,再让她们自己休息。而颜月则把自己泡在了浴桶之中很久很久。不想思考,也没有力气思考。直待那沐浴桶中的水已凉透,颜月方擦干身体上床睡觉。 再次醒来己是第二天的近午时分,春花秋月早已守在门口随时准备着侍候,听到屋内有动静很快准备了洗漱用品进得屋内。 “娘娘,刚才李公公传皇上口谕,晚上娘娘侍寝。”春花不知道应该是不是要恭喜娘娘,只因娘娘受宠后并没有打赏这碧榕轩的奴才们,而且庄嬷嬷一个上午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颜月恼怒地抬头,只是还没等颜月开口,却听到秋月发出一声惊呼,随之是春花也怔怔地睁着颜月,两人的表情都处于呆怔之中。颜月也是奇怪,为了不让春花秋月这些小丫头看到身上落下昨夜的那些痕迹,颜月已提前穿好了衣服,就连接脖子处的吻痕也被颜月细心地遮挡了一番,这两个丫头又叫些什么。 “娘娘,你真漂亮!”秋月呆怔后便是一脸的狂喜。 “娘娘,你真好看!”春花一脸的羡慕。 颜月有那么片刻傻了,这两个奴才一大早如此恭维目的何在,就在颜月想要质问之时,春花已快速地捧来屋里的铜镜,颜月不敢相信地看向镜内,诧异地发现了另一个自己。原来左边脸上的胎记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那胎记本来不大,却因为一片腥红让所有人记住它的丑陋,而忽略了原主的五官。如今没有了那胎记喧宾夺主,镜子中的女子有着精致小巧的下颌,娇美如白瓷般的肌肤,精细雕琢出的鼻梁,比例柔美的唇线,清澈澄净的双瞳。 颜月傻傻地盯着,有那么长时间不相信那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可那就是自己,颜月突然想到了母亲李云娘,想到了她提起胎记时所说的话。她说“娘的小月儿原本就非常的漂亮,月儿不知道,这脸上胎记在月儿找到心爱之人后便会消失,所以月儿不要在意。”她还说“娘原来也有胎记……后来认识了你爹……胎记便自然消失了。"此时颜月思来,犹记得当时李云娘的表情,吞吞吐吐,不好开口。现在颜月全部明白了,这胎记是在女人经历过男女之事之后才会消失的。 而这一刻度颜月却肯定了一个事实,昨夜的自己真的是第一次。否则那脸上的胎记也不会在今早消失。至于落红,有时候会因为小时候做过剧烈运动导致处女膜破裂,所以才会不见红。再联想到前身颜月从小便受尽欺凌,吃过很多苦,那初夜不见红与此有关也差不多。 “怪不得皇上今天还要来碧榕轩,原来娘娘这么漂亮!”春花赞叹道,却将颜月的思维拉回了现实。思及昨晚他的残暴,颜月竟忍不住再次颤抖。而闻声而来的庄嬷嬷打量颜月的眼神中即有喜悦也有担心,不知道皇上对自家娘娘的态度,又期盼着突然变得漂亮的娘娘能让皇上少去在意那初夜的事情。 这一次颜月决定好好准备一番,他慕容炎不想还想用强吗?颜月决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时间在匆匆忙忙中不知不觉到了晚间,碧梧轩的奴才主子都在期盼今晚颜月的表现,只是各自的盼望不同罢了。 依旧是没有接驾,慕容炎制止了公公再次的高呼“皇上驾到”,大踏步地向着颜月的寝宫而入。慕容炎冷笑着,倒好奇那个早已失贞的女子居然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自己随时都可以把她的头颅取下,随时可以让她在这人间蒸发。慕容炎更恼怒着,为何一个白天只要闲下来都会想到那柔软娇美的身体,为何只要一想到她自己就有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见到她,想要抱着她,想要占有她。 室内的女子正在安静地读着书,纵是慕容炎如此的脚步声也没有让她抬起头来。那一头松松挽起的乌发柔软的落在了清瘦的肩头,她身穿一件简简单单的素白色的长裙,上面绣着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使得她整个人有种清雅华贵的气息。慕容炎瞧着怒极反笑:“颜月,见到朕居然不施礼了,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忘了你还有父亲母亲?” 伪装的平静淡然被这一句话击得消失无踪。颜月愤恨地站起身,抬起头,狠狠地盯着那男人的脸。只可惜骂人也要有一定的本事,颜月想要张嘴骂人,却想了半晌也没想出骂人的话来。而慕容炎那原本邪恶的眼神却在看到那张脸时突然闪过一丝惊艳,在他眼前出现了一张清丽白腻的脸,明彻的眼睛宛然两点寒星,那因气恼而抿起的柔美的唇……那般的娇美,那般的动人,慕容炎的心脏突然开始无规律地跳动。 “你的胎记没有了?”慕容炎语气迟疑着,怀疑着,上前一把捏起颜月的下巴,用眼睛,用手指一点点地检查着,那脸上原来丑陋的胎记真的了无痕迹。颜月恨恨地扭过头去,不想看到他的脸,不想看到他的眼,更不想听到他说话。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原来你脸上的胎记是假的!我说那凌越尘怎么可能眼光这么差,看中一个长相如此丑陋之人,原来他一直将你韬光养晦,留作他用。”慕容炎突然激动起来。颜月这一气差点有晕倒的感觉。这个男人为何每次都把自己想得如此不堪,为何他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想到此颜月恼怒地回道:“在你眼中难道我这般不值得你信任,我和那凌越尘根本没什么!昨晚明明是我的第一次,而正是因为如此,胎记才会在今天消失不见。” 慕容炎怔怔地听着,看着,突然之间仰头狂笑,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而颜月此时才心痛的发现,纵使昨夜的他那般对自己,自己还是想着向他解释,想着让他理解。 “颜月,你究竟有多少真话?多少假话?朕真的不知道!朕只知道,从此之后,你只是朕的床奴,为朕暖床的工具!”慕容炎愤恨地笑着,手已直接从颜月的下巴处滑下,直接落在了颜月胸前那柔软的高耸之上。 颜月再次有半刻的思维空白,颜月只听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如今在慕容炎的身上真的得到了验证。看着他的手在胸前恶意地揉捏,颜月控制了想要直接打落那手的冲动。为了躲过这一晚,颜月做好了准备,可千万不要被自己的冲动而破坏。 颜月的手快速度地将手中所捧之书向着慕容炎的面门扔去,在那书里被颜月撒满了软筋粉,只要他慕容炎嗅到,保证会睡上一个晚上才会醒来。 颜月看着那些药粉从书中飞奔而出,向着慕容炎飞去。就在颜月满心欢喜之际,却见那些药粉在慕容炎的面前寸许一点点地凝聚,最后凝聚成一个小小的球体,挤过那没有关牢的门的缝隙,飞到了门外而去。有那么片刻颜月一直傻傻地看着,目瞪口呆地看着。武功,想不到二十一世纪在电影和电视剧中看到的情景居然真实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还有药吗?”慕容炎冷冷地问道。 “还---有。”颜月极度震撼之下竟说出了实话。当意识到这句话说得不当之时,颜月几乎是疯狂地把自己所所备之药全部向慕容炎招呼了一遍,什么床前,枕下等所有能藏药的地方颜月都藏了,可一次次那慕容炎或躲闪,或击落……最后的他却安然无恙。 半个时辰之后,颜月已是气喘吁吁,而那厢的慕容炎却依旧是气定神闲。当颜月把最后一种痒痒粉向着慕容炎招呼之后,竟再也没有了斗争的力气。而慕容炎却依旧毫发无伤,在颜月终于再无伎俩之时,他轻轻松松地上前虏定,直接扔到了床榻之上。 颜月再度惊呼,却没有了挣扎的力气,看着他得意地笑着,肆虐地扯开自己的衣衫,发狠地进入自己的身体……凶猛地侵犯换来了呜咽如小猫般哭声,他却异常地享受着,动作的幅度越发地不加控制…… 第四十章:策划逃跑 颜月一次次地挣扎,却换来一次次更剧烈的动作,他喘息着,进攻着,汗水大颗大颗的滴落着……随着他用力一次次地进出,颜月可悲地发现自已的身体竟对他有了反应,昨日的不适与胀痛已然消失,随着他快速的动作,她觉得体内有种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不停地啃噬着自己,竟不由地可耻地发现自己有种想迎合他动作的冲动。 慕容炎却突然停止了动作,脱离了她的身体。在颜月的迷茫中轻蔑地道:"刚才不是还拼命反抗吗?现在怎么想要了?朕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个淫.妇。" 犀利的污辱之语比那刀子还要伤人,颜月只觉自己如同被当众脱光了又朝脸上扇了无数的耳光,没有了自尊,没有了人格,只剩下麻木与耻辱,这些话比他的行动更加得伤人。颜月颤抖地想要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可手刚碰到那被子,身子却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拉,颜月只觉身体被强行地转了个。接着他竟把她的双腿大力打开高高举起,下面的风景竟全数落入他的眼底。 他居然如此羞辱自己,颜月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叫出声:"慕容炎,你还是男人吗?如此欺负一个女人,难道这就是你一个帝王的乐趣,难道这就能证明你的能力?"他就那么好笑地听着,好笑地打量着身下一览无遗的颜月,片刻之后他竟大笑出声:"颜月,看来朕还不够努力,还不够让你觉得男人是吗?" 随着他的话语,他再次将那那滚烫的渴望挺身埋入她的体内,像饥渴已久的野兽疯狂般地律动着。强烈的耻辱感让颜月痛苦地挣扎着,逃避着,可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倒似乎已此为乐,动作变得更加的凶猛。 “慕容炎,如果你再不停下,我就咬舌自尽。”颜月几乎是用力地喊着,虽然颜月并不是那种迂腐到失了身便活不下去的封建女,可是,此刻自己身体的真实反应却仍让颜月羞愧不已,在一个曾经百般折磨自己的男人面前,这一切只让颜月觉得羞耻。凝视着他越发得意的脸,颜月不愿就此臣服,此时哪怕是以死相胁,颜月也要在他面前争得一丝尊严。 慕容炎所有的动作有那些发僵的,却只是那么片刻,他那狭长的凤目就那么玩味地盯着她,似乎想要确定我话中认真的程度,半晌,他唇畔突然绽开了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你是说这样吗?”话未落音,他已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是那般的冷,带着点粗暴,允舔着她的唇瓣,灵巧的舌撬开了她的嘴,滑入她口中,纠缠着他的舌头,恣意得纠缠着。 颜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威胁会这么轻易被他用这种方式封住,到嘴边的诅咒全变成了无力的呜咽。她不甘的瞪视着他,正对上他变得专注的眼神,在颜月恼怒地怒视中,他只是稍作停留便又开始了律动。一次又一次,用力地撞击着她的身体,也撞击着她的心。不断攀升的温度和他的疯狂举动击溃了她所有的思维,一切都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他无止境的索取和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颜月方从迷蒙中酥醒过来。张开眼睛,却不知何时身上已盖上了被褥,是他吗?他还知道自己关心自己吗?耳边传来穿衣的声音,却是慕容炎他正在穿着衣服,不知为何竟没有喊人进来服侍。颜月怔怔地盯着他,思维再度混乱。他对自己还有一丝情意吗?自己可以把他这样失常的举动当成是受了凌越尘的刺激吗?如果两人没有了一丝的感情,没有了一丝的信任,只剩下这样彼此的折磨,那继续这般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慕容炎,如果你心中已不在爱我,不如放我离开吧。”颜月轻轻地祈求着,他穿衣的动作因这一轻轻的发问而停滞了片刻,抬起头盯着那苍白而疲惫的小脸,那无神而无助的眼,竟轻蔑的笑了:"颜月,不要再跟朕说那爱字,因为你不配。也不要再在朕的面前扮演专情的模样,因为你骨子里就不是个干净的人。" 颜月的泪水再次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他已如此残暴地对自己,可自己的心里却还是有着一丝期盼,期盼他只是一时的错误,期盼转瞬之间他会有所醒悟,再回到当初那般温柔地对自己说愿意尝试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刻。可所有的期盼都随着他的这句话消失了…… 他就那般走了,脚步轻松地走了,毫无眷恋地走了,真如一个帝王只是偶尔宠幸了一个不幸的女人。而她却那般的痛,痛的撕心裂肺,可眼泪却似已经流干了似的,再也没有一丝的泪水。颜月张着眼睛从黑夜一直到了天明,也许以前的每一次离开颜月都会心有不舍,可是这一次颜月的心里真的只有一个念头:“离开!永远地离开!” ……………………………… 庄嬷嬷奇怪地盯着自家的主子,没有了昨天早晨的神不守舍失魂落魄和伤心绝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淡然与平静。安静地洗漱,安静地用餐,安静到庄嬷嬷都有些恐惧不安,直到自家主子说话了,虽然只是说了一句话,却让庄嬷嬷心中的不安更大了。因为主子说:“庄嬷嬷,你把朱颜的衣服拿一套来,今天我想出去走一走。” “娘娘,外面的侍卫们都在。”庄嬷嬷小心地提醒道。颜月却只是笑了,笑得有些凄楚,笑得有些无奈,却又笑得有些顽皮:“庄嬷嬷,一会你把那小厨房给烧了吧,上次颜沁没烧成,这次咱们把它真烧了吧!娘娘我只是憋坏了,就想到外面走走。” 庄嬷嬷就那么静了片刻,看着颜月脸上的笑容突然也笑了,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老奴好长时间没有放过火了。” 早膳过后,碧榕轩里突然火光冲天,人声嘈杂。 “侍卫大哥们,快帮忙救火呀,我们没有水?”春花秋月以及雕栏玉砌打开院门高声地叫嚷着。侍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却不敢有一丝地动弹。 “你们去一些人去提水,一些人过来帮忙救火。娘娘就在屋里哪都不会,如果这火烧起来娘娘真有什么危险,皇上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吗?”庄嬷嬷怒吼着生姜果然是老的辣,庄嬷嬷这一声怒吼,那侍卫头领果然有几分犹豫,再在春花秋月叫嚷地催促声中,侍卫们果然开始行动了。 而在这混乱中,打扮成小太监模样的颜月很快地离开了碧榕轩。 宫门凌晨三点开,晚六点关,检查细致而严格。而要出宫必须要有出宫的腰牌。这是颜月以前考察所得出的结果,而现在颜月必须要有一个腰牌。而昨夜一晚思索的结果已让颜月有了答案,有一个人肯定有腰牌,那就是华师傅。现在颜月只期盼今日华师傅没有出宫,而自己恰好能如愿地逃出宫。 御医房内人来人往,好在今日颜月已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那些平日与颜月有些来往的御医都只忙着来来去去,而没有多看这突然发现的小太监一眼。正如颜月所愿,华师傅并没有出宫。可也在颜月的意料中之中,颜月还没有进得华师傅的居所就已被仙鹤小童挡在了门外。小童慎重地交代着颜月:“请问你是哪个宫的公公,找华师傅何事?华师傅身体不适,有什么事情请告诉小童,小童自会为你通禀。” 而在颜月被拦下的时候也才发现,前来找华师傅的太监并被仙鹤挡在门外的已有四五个。颜月记得从前华师傅门前没有这么多的人,而从前自己一向是想来就想来,想走就走,此时才知原来自己在华师傅这拥有着与众不同的特权。而那几个被挡的太监们目光此时都落在了伪装成太监的颜月身上,注意倾听着颜月的回答。 颜月哪里知道华师傅这里如此繁忙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华师傅已有三十年只执着于医术研究,而不在给人请脉治病。即便是皇上皇太后等人也从不曾因病而让华师傅诊脉。而因为颜月受伤之事,华师傅亲自诊脉惊动了这朝堂后宫,因此这一时之间朝中大臣以及后宫主子无不想请华师傅也给自已诊脉。只可惜这里每天来的人无不失望而去,当然有那种比较有恒心的主子,天天派奴才在这里守着的也为数不少。 颜月心中着急,生怕在外站久了而暴露身份,想到华师傅待自己的不同当即道:“杂家乃碧榕轩新服侍娘娘的小庄子,娘娘让奴才送给华师傅一个方子,请仙鹤小童帮忙通禀一下” 仙鹤童子显然因颜月的话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颜月几眼,当即奔进屋内通禀,而不大一会仙鹤再次奔出道:“华师傅请公公进去。” 且不说颜月随着仙鹤直奔屋内,被挡在门外的众公公个个面露疑色。一个道:“杂家守在这里已然十日,这可是华师傅第一个同意要见之人。”而另一位公公也疑惑地道:“说是碧榕轩当差的,杂家不是听说碧榕轩给封了吗?”……… 华师傅屋内一切如旧,而华师傅也正如以往一般正低头研究着什么药材。面对如此熟悉的情景,颜月突然有种心酸的感觉,刚才听仙鹤童子说到华师傅身体不适,颜月心中还曾极度担心,此时看来此言乃是华师傅闭门不见客的方法吧。 “师傅,碧榕轩的庄公公带到。”仙鹤低声地禀告着,而那厢华师傅依旧低头研究着药材,头也不抬随口问道:“你家娘娘送给师傅什么方子?” 华师傅说完还不由地咳嗽了两声。颜月一怔,这才想起自己的谎言。不过华师傅的咳嗽倒是给了颜月灵感,当即道:“娘娘交代,用玄参、麦冬各60克,乌梅24克,橘梗30克,甘草15克。上药拣去杂质,干研后共研,混匀,分装,每代18克,开水冲泡,代茶饮。每服1代,日2次。本方清肺化痰,适用于燥咳痰少。” 颜月的话音刚落,低着头的华师傅已然惊讶地抬起头来。 第四十一章:喜尽悲来 华师傅这方一抬起头,颜月心中便暗暗叫苦,连忙将头低了下来。心中拼命希望师傅能老眼昏花一下。祈祷他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公,而不是他心中最得意的弟子。只可惜颜月所有的期盼随着师傅的一句笑语全部落空,华师傅哈哈笑道:“月儿呀,师傅就知道你顽皮。” 颜月愁眉苦脸地抬起头,想不到自己的打扮连一个百岁的老人都没骗过,那还如何指着骗过那皇宫守卫的火眼金睛。 “月儿呀,为师听说你被皇上关起来了?这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华师傅一脸好笑的表情,没有一丝同情的意思。颜月诧异瞪着华师傅,连说话都有些结巴道:“师――傅,我被关起来好象师傅觉得很好玩?” 华师傅的脸色有了那么一丝的尴尬,干笑了几声道:“月儿,皇上那是在乎你,所有才会把你关起来。若是为师年轻七十岁,也会把喜欢的女人关起来。”颜月脸都听绿了,就慕容炎那般对自己,那般污辱自己到了师傅这里还是因为喜欢自己。若慕容炎再喜欢自己一些,岂不是要把自己折磨死,而自己还要感谢他。颜月瞪着师傅半天不知说什么是好。这年代,只要是男人,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统统的是大男子主义,在他们眼里男人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女人就应该没有自由无条件依附于男人。 许是颜月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华师傅一摆手道:“这出来就出来了,来瞧瞧师傅今天研究的药?” 颜月恼地几乎当即就想拒绝师傅,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碧榕轩,目的可不是来这里研究医术的。只是既然华师傅在思想的某想劣根性上与某个男人一致,颜月也决定欺瞒着师傅,想办法偷走他的出宫腰牌。这般想的颜月很快地应道:“刚才月儿正琢磨着师傅在研究什么来着?” 只是眼神停留在那药材之上颜月诧异了,凭颜月的认识在华师傅那桌上摆的应该是丹参,紫色的花,根呈红色。只是这个季节丹参应该早已过了开花的季节,为何师傅桌上摆的丹参却是花开正艳呢。华师傅当然理解颜月为何诧异,当即回道:“这是李将军此次到奇花山给为师带回来的。奇花山在那映雪国的边境,听说那些四季如春,人美景美。不管是苍松古木还是蜿蜒老藤,或是那奇花异草,还有那珍稀药材,样样令人惊叹。” 颜月只觉心中一窒,自从穿越到这大戎朝,自己整个人全部的生活空间就是这皇宫,外面大好河山自己从没有见识过。出去,自己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想到此颜月当即道:“丹参有着活血调经、祛瘀止痛、凉血消痈、清心除烦以及养血安神的功效,主要用来治疗月经不调,胸腹刺痛,热痹疼痛,疮疡肿痛,心烦不眠;肝脾肿大以及心绞痛等。不过上次月儿在大戎山的山谷中也见到了丹参,都结了棕色或黑色的果子。” “大戎山谷中有丹参?”华师傅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徒儿我怎么难道连丹参也不认识吗?师傅不要太小看月儿了。”颜月故意挑起眉,不服气地道。 “月儿的医术为师当然知道,不过这大戎山从没听说过生长丹参。不行,为师这就要去看看。”华师傅有些不相信,却又有些期盼。想了想,华师傅还是下了决定。而这正是颜月所期望的。 “徒儿我陪你去,那丹参长在什么地方可只有我知道。”颜月当即自荐道。华师傅听到那药材之事早已忘了颜月被关起来的事实,直接吩咐仙鹤准备好东西准备出宫。 华师傅走在前面,颜月和仙鹤随之其后。起先颜月还有些担心,害怕会有人来盘查自己,更害怕那慕容炎得到消息会派人来的拦截自己。可华师傅走得从容随意,仙鹤走得平静如常,倒显得自己过于拘谨。可从出御医馆到皇宫大门,根本没有出现任何一丝的不妥。 连颜月都没想到这出宫来得如此之容易,没有阻挡,没有检查,甚至没有什么人的盘问,颜月随着华师傅便出了皇宫。颜月先是惊叹华师傅在这大戎皇宫的地位之高前所未有,接着便是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想到了华师傅必有出宫的腰牌,所以才会得以如此顺利出宫。 颜月紧绷的心随着那宫门被抛在脑后全部放松了下来,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此时再看那走在前面的华师傅,颜月有些惭愧了。不管怎样,华师傅是颜月认识的老中医中医术最是精湛,医德也最高尚的老人家,这般以药材之名誉骗他出宫,自己也有些忒不地道了! “师傅,你和娘娘在此等着,徒儿去找个轿子。”仙鹤显然习惯于陪同华师傅出宫,对自己所做事情非常的清楚,交代了一声当即向着前方快步行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颜月纵是心中内疚,却不得不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急步跪到华师傅的面前道:“师傅,对不起,那大戎山根本没有丹参,是徒儿骗了你。徒儿只想离开皇宫,但徒儿保证一定会将所学的医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决不辜负师傅栽培之恩。如果有机会,徒儿还会来看你的。” 颜月说完,已然泪流满面,不敢抬头看华师傅,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快会跑去。唯留下那仙风道骨的老人家站在路口,无语地凝望着颜月的背影,直待那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傻孩子,那大戎山上有什么,为师50年前都知道了,怎么可能有丹参呢?” ………………………………………………… 颜月快速地跑着,风吹干了泪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闻到空气中自由的气息,颜月的脚步越来越轻松,心情也越来越欢畅。颜月想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买一套衣服换了,省得走到哪里别人都以为自己是个太监。半个时辰之后,这大戎城中已多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至于将军府颜月也决定不回了,只想等一段时间之后再回来看自己的母亲。 为了保证安全,颜月决定包了一个马车,直奔着心目中的目标而去。至于目标在哪,当然正是华师傅口中所说的那个映雪国的边境的奇花山。颜月注意打听了一下,那映雪国在大戎国的北方,从这里到奇花山大约要近一个月的路程。而出了大戎城向北需两天的路程才能走到下一个城镇。 只是在谈马车时,颜月才遇到了实际的困难。年老的人不愿意跑长途,而年轻的男子颜月还有些不放心,毕竟自己一个单身女子,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可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找到一个女子赶车的,颜月在这赶车的上面浪费了大量的时间。最后颜月目光锁定了一对中年夫妻,男的憨厚敦实,女的朴实迟钝,最可喜的是他们的轿子里还有一床被褥,瞧着干净,闻着也没有什么味道。颜月一看便十分满意,最后价格也给到了最高,才算把这交通工具落实下来。 剩下的便是食物问题。这一切都是颜月所不熟悉的,但颜月倒是乐在其中,想着接下来两天就要靠啃那馍头过日子,颜月的心里倒有着说不出的欢喜。 “大哥,出发!”一切搞定后,颜月那个心情美呀,简直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 “姑娘睡一觉吧,省得这一路上急得慌。”那中年女子木讷地劝解道。颜月一边从善如流地答应着,一边奇怪着自己这女扮男装也太不成功了,连这两个如此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女都能看出自己是假扮的。不过现在颜月倒是十分的信任他们,躺在那晃晃悠悠的马车里,颜月真得睡着了。昨天晚上一夜未眠,颜月真得累了,这一觉睡到自然醒颜月才张开眼来。 张开眼来,颜月第一眼瞧见的是那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榻,熟悉的窗帘,熟悉的桌椅,有那么片刻颜月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只是不知是梦中自己逃出了宫殿,还是在逃出宫殿后的自己梦到了皇宫。直到庄嬷嬷的脸出现在颜月的眼前时,颜月才突然大叫了出来! “这一定是梦,庄嬷嬷,我明明逃出宫了,我明明是逃出去了呀!”颜月大嚷着,失魂落魄地大嚷着。只觉这世界突然都乱了套!一切都变得不对!自己确确实实地出了皇宫,而且还准备好了逃跑的一切,只是为何又回到了这皇宫!这难道是出鬼了不成! “娘娘,你是逃出了宫,可又给带了回来。”庄嬷嬷叹息着。当自家娘娘被送回碧榕轩之后,庄嬷嬷的心中也惊疑不定,恰好李公公过来,庄嬷嬷便偷偷地问了问。原来大清早碧榕轩失火的时候,慕容炎便已猜到颜月动了逃的念头。颜月这边才出碧榕轩,身后早已跟了高手。颜月算是白高兴了一场,还落得慕容炎在身后看了一场笑话。 颜月只觉整个人犹如那从寒冬好不容易熬到春天,才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却又再度回到了那冰窟之中,那种忽冷忽热,忽明忽暗的感觉逼得颜月有种发疯的冲动!可接下来庄嬷嬷的话却更让颜月疯了。庄嬷嬷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皇上传来口谕,今晚就寝碧榕轩。” 第四十二章:绝望反击 颜月的身子忍不住地颤抖,纵是紧紧地抱着那被褥,依旧无法抵御那侵蚀到骨子里的寒意和恐惧。慕容炎,他又会如何对付自己!好在如今颜月的抗打击能力已然达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辞形容的程度,在恐慌与不安中,颜月还是决定了自己的对策。 武力,颜月自知不敌;而下药,那个慕容炎一切皆有准备,已然达到百毒不侵的境界;软言求和,更不可能,此时的颜月在那慕容炎眼中早已是一个不贞女子,更是一个满嘴谎言的人,如此条件下又怎么可能取得他的信任;如今的颜月只能就这么等着,甚至颜月开始用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来安慰自己,如果强.奸不能抗拒,那不如等待高.潮的来临。 最后颜月只想到了一种方法。那就是突然想到了耳塞,那种二十一世经常用来听音乐的小型受话器。如果今天晚上耳朵里戴了那东西,即便是那慕容炎说再难听的话语,颜月也可以听不见。这个点子真有很有作用,晚上当那慕容炎面带着得意的笑容站在颜月面前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没了时,颜月当真佩服自己的聪明,不用听到他那令人厌烦的话语。 慕容炎先是冷嘲热讽地挖苦了颜月的自作聪明之举,接着便开始质疑颜月的逃跑路线。凭慕容炎的感觉,颜月逃跑之后最想去的地方应该是苍穆国,而不应该是映雪国。只可惜慕容炎今天才发现一件事,颜月的忍力真得不错,依照以往颜月的脾气,就在讽刺挖苦她时就应该怒发冲冠了,可今天说了这么多之后,她颜月居然还一直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 “颜月,那映雪国有你什么人?不会是还有一个凌越尘吧?”慕容炎再度猜疑着,颜月还是一声不吭。 慕容炎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某个女人今天的头发全部披在脸颊两侧,完全遮挡了她的耳朵。慕容炎猛地上前捏住某女的下巴,在颜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那张大手已飞快地挑起颜月耳侧的头发,这样一来,耳朵里的小东西也全部落入了慕容炎的眼中。 慕容炎不禁怒极反笑,颜月果然是颜月,大胆到无边,不是清白之身也敢堂而皇之地当着那淑媛娘娘,没有落红也敢说自己是初夜,更敢大言不惭地要求和自己谈一生一世一双人。私逃皇宫被捉回来,居然还不知道磕头请罪,还把耳朵堵得个严严实实!有那么一刻,慕容炎真不知道应拿这个女人如何是好。杀了她,似乎有些太便宜了她!只折磨地她生不如死,才能让慕容炎心中好过一点。 “月儿,你不想听朕说话,那一定想听自己说话吧!”慕容炎的脸上尽是邪魅的笑容,那笑容落在颜月的眼里只觉身子忍不住地打颤。凭直觉,这个慕容炎一定又想起了什么坏主意。 下一刻,颜月只觉下巴再次一痛,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那慕容炎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粒黑色的药丸。还没来得及嗅那药味,颜月已然开始下意识地反抗。凭颜月的直觉。这药肯定不是什么好药。可他的手快速而用力地制止住了她的抵抗,把那药送进了她的口中。 颜月一阵猛咳之后,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传入耳畔的是一声冷哼:“凭你颜月的本事,应该知道这是什么药。当然,纵是你现在不知道,一会的功夫也就知道了!告诉你,这可是皇宫秘制的,朕今日就赏了你。” 颜月僵直地坐在那里,果然正如慕容炎所言,不过片刻,颜月便已然知道他给自己吃的是什么药----催情药!皇宫秘制的药就是不一般,药力之强,几乎只是几分钟的功夫颜月便觉身体越来越热,体内热得象有盆火在烧,更情不自禁地低喘起来…… 颜月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慕容炎,此刻的他在颜月眼中只觉如魔鬼一般可怕。颜月并不是这古代的女人,绝不会为了失去贞操而会去痛不欲生。可让颜月觉得生不如死的便是这种污辱,纵是牺牲性命颜月也绝不要这样的屈辱。 只是那药力越来越强,很快颜月便觉得小腹处似有一团火在灼烧一般。盯着慕容炎的眼神也流露出了几许的渴望,只是颜月拼尽自己所有的意志力来抵抗着那体内燃烧的烈火。慕容炎紧紧地盯着那被催情药控制的女人,她的小脸透着说不出的妩媚妖娆,氤氲的水眸透着期望,那平时爱和他作对的小嘴紧紧地抿着,诱惑着他男人的本能。慕容炎决定再增加点等着,等着这个女人的表现。 室内不知何时弥漫起淡淡的香味,颜月只觉身上已然全部湿透。而那男人此时却突然表演起了脱衣秀。慢慢地解衣,露出紧实肌肉的胸堂。那胸肌不是彪悍粗犷,而是一种细致温润的强壮。接着向下,是他那健壮性感的腰肢,结实平坦的腹部。感受到颜月渴求的目光,他的手却又停住不动。慢慢地又把衣合拢,遮住了那性感诱人的身躯。颜月的眼神就那般渴望地停留在慕容炎的手上,他的手指很修长,想象着那手指滑过自己的肌肤,燃烧着自己的身体,颜月的身体竟然止不住地颤抖。 颜月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想,这该这般看着他,可身体的反应让颜月控制不住自己。 “想要朕,就脱了衣服过来。”慕容炎暗哑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情欲,蛊惑着颜月站起身迎向他。他的手指有着冰冷的感觉,触到颜月的脸上竟有着说不出的舒适。颜月不由自主地贴近他,渴求他再多给予一点。他的手灵活地从她的脸慢慢下滑,挑逗似的轻弹一下她胸前的饱满,却让她控制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低吟。似乎非常满意于她此时的表现,他的手开始上下探索,四处惹火,激起她每一个神经的颤粟。 颜月满脑子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渴望着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体……他的挑逗已满足不了颜月的渴望,颜月已情不自禁地贴在他的身上,主动地吻向他的唇。小手更是急切地抚摸上他的身体,冲动地想要解开衣衫……他却偏偏不如她的愿意,躲开她的唇,推开她的手…… “说你要朕,朕便给你。”他的声音中有着强烈的诱惑。 身体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来袭,颜月的脑海里只有他的身体,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话语连声音祈求道:“月儿要你!月儿要皇上!” 他却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突兀,笑得刺耳,笑得颜月恢复了一丝的清醒。他就那么冷冰冰地盯着颜月的脸道:“你果然是个贱女人!告诉朕,你是不是也曾经这样祈求过凌越尘宠你要你!” 这般的话语让颜月有了那么片刻的清醒,突然狠狠在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当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之时,颜月恢复了片刻的神智。污辱,这就是他慕容炎要自己承受的污辱。决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任其污辱!颜月的眼睛快速地在室内浏览着,却没有看到一样可以让自己能用的东西,最后颜月的目光落在那桌前角落里的一块布料,那是前些日子跟春花秋月学绣花做了一半的绣活,颜月很快地冲到桌前,把它拿在了手中。 盯着颜月突然似乎变得清醒的动作,慕容炎有些诧异,却丝毫不以为意。颜月所吃下的药是皇宫秘制催情药,此药自制出之后,食用之后无人能克制住那惊人的药效。而当初制这药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用于寻欢作乐,而是为了驯化奴才,奴役死士。慕容炎不相信凭颜月她能抗拒这催情药的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颜月已很快地回头,虽然她的手中多了一块布料。慕容炎不禁讥笑道:“怎么了?想告诉朕你不想要了吗?” 颜月冷冷地盯着那唇边凝结着讥讽笑意的男人,回了一个无力而苍白的笑脸,声音虽然虚弱却又是那么的坚决有力:“是的,慕容炎,我不想你。不仅现在不想要,以后也不想要,这辈子不想要,下辈子也不想要!” “你,你说什么?”慕容炎没有想到此时的颜月居然会有如此的理智,那药效呢!为何刚才的她一脸的情欲,现在却又是神智清醒。这转变难道只是因为刚才她到了桌子前,她手里拿了一片布料? “我颜月虽无能,却也知进退有度。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颜月瞎了眼,以为你是我可以相伴一生的男人,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没有一个帝王应有的胸襟,更没有一个大男人应有的气度,你纠结于处女膜之事上一再对我污辱,可我告诉你,如今在我颜月眼里,你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如!不要说要你,就是看到你我都觉得恶心!就是死,我也不会要你……” 慕容炎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眼睛冒出可以焚烧掉一切的火焰,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盯着颜月那不停张合的嘴,那纤细地脖子,慕容炎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拧断她的脖子,让她永远说不出话来。 只可惜,他的手才伸过来,她的声音却越来越低,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大:“慕容炎,你想杀了我?可惜我也不会如你的愿!因为我把自己杀死了!” 随着她的声音,她的身子也软软在瘫倒在地上。慕容炎不可置信地盯着,眼神从她的脸到她的手,却没有任何的收获,而她的呼吸却越来越弱,脸色越来越苍白。慕容炎的瞳孔可怕地收缩着,心底的恐惧一点点地加大,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袭遍了全身。 “快来人,快传御医生!快请华师傅!”可怕的吼声传遍了碧榕轩的每一个角落。而倒地的颜月却已什么也听不到…… 第四十三章:梦中温柔 慕容炎颤抖着,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与害怕突然袭击了全身,以致于他俯下身子想要抱起她时,居然使不出半分的力气,最后只能无力地跌坐在她身旁。颤抖地将她的两只手捂在手心,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只希望她能快些醒来。 有那么一刻,慕容炎希望颜月她是在伪装,她是在想方设法的吸引自己的注意。可颤抖着手摸上她的手,入手却是一片冰冷,脉搏以及呼吸更是微弱的可怕。慕容炎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刚才好好的颜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华师傅匆忙踏进屋内之时,见到的正是这样的一番情景,手足无措的慕容炎,奄奄一息的颜月。华师傅号脉之后脸色大变,目光却在落在颜月手中半成品的绣活之时表情更是惊疑不定,详细地问了慕容炎事发的经过,心中才慢慢有了计较。 “皇上,你看一下月儿的胸口是否有施针的痕迹?仔细检察,老臣先回避一下。”华师傅说完匆匆出了门。 慕容炎一直呆怔在那里盯着倒在地上的颜月,此时华师傅的话说了两遍,他才听明白了。当即急切地解开颜月的衣衫,露出那洁白如玉的肌肤,虽然那里风景诱人,可此时的慕容炎却再也没有了欣赏的心思。死死地盯着那肌肤,果然看到了胸部皮肤上的一个红点。慕容炎这才知道颜月为什么去拿那布料,感情是为了拿那绣花针。 而她背着自己拿起绣花针的短短时刻,居然如此又狠又准毫不留恋地将那绣花针扎入了心脉。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另一个突然闪过的念头却也突然让慕容炎额头沁出了汗水,如果她在清醒之下,在自己神思不属之际,把这绣花针扎入自己的心脉,岂不是当即要了自己的命!慕容炎不知道是不是要感激,感激颜月她始终拿她自己当个大夫,她所学的医术只用来救人却不会用来害人。或者,不管自己如何待她,她始终对自己下不了狠手! 华师傅得知了结果之后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扎针来封住心脉来对抗那催情之药,这虽不失是一个好方法,可若用得不好,更有性命之忧。这个徒儿性格如此刚烈,更是如此大胆,连绣花针她也敢如此用!想到此华师傅表情更加的难看了,慢慢地道:“皇上,这针若扎得深一分,此时躺在你脚边的已是一具尸体。” “华师傅,这要如何?”慕容炎的平日的声势在这位华师傅面前完全消失了。也许只有在这位年长的华师傅处才有如此表现。不只是因为华师傅在宫中三代元老的身份,更因为年幼时若没有了华师傅的保护,根本没有现在的慕容炎。 “老臣给她扎一针,只要一柱香的时间她便会醒来,只是这催情药仍需皇上来解。”华师傅说完再度瞧了慕容炎一眼,目光中的含义让慕容炎忍不住低下头来。待华师傅离去,慕容炎才有力气将颜月抱起来放在那床榻之上。 一柱香的时间,慕容炎都在床边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凝视着她。她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两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若没有那浅浅的呼吸,慕容炎几乎怀疑她已经死去。就这般看着,他的心就像被千军万马碾过一般,有种被活生生撕裂的痛楚。 她纤细无力的手就在他的身边,可他却没勇气去碰,耳边犹记得她的一言一语“慕容炎,我不想要你。不仅现在不想要,以后也不想要,这辈子不想要,下辈子也不想要!……就是死,我也不会要你……”如今,她果然说到做到,纵是选择死也不愿意向自己屈服。 所有的事情都已偏离了轨道,想收都收不回来了。她变了!不再是以前的她。只是自己呢,折磨着她,却也在折磨着自己。也许,这样的游戏该结束了! 颜月幽幽地醒来,却在第一眼依旧看到了最不想看的人!只这一眼,颜月再次闭上了眼睛,慕容炎他居然没走,他居然还守在这里。难道就想看着自己死吗?颜月本想那一针干脆扎得深一些一了百了罢了,可就在那针扎下去之时,颜月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停止了! “颜月,你若死了,倒无需解那催情药之毒。你可知吃了那催情药若不行男女之欢,最后你还是死。华师傅用针封了药性,可时辰一过药性还会发作。”慕容炎淡淡的语气中有着颜月不了解的情愫。颜月纵是闭着眼睛,却阻止不了那声音传入耳中,身子也因那话语再次轻颤。 “月儿,这一次你就当做了一场恶梦吧!”语气是那般的温柔,颜月想要再次张眼睛,却觉身体连张开眼睛的力量也没有。仿佛真得就如在睡梦中一般,梦中有一温柔如水一般的男人,他爱怜地亲吻着自己,从眼角眉梢到唇角耳畔,他吻得那般的细致,那般的柔情似水。吻得颜月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着,承受着…… 犹如在梦里,颜月听见那个男人温柔地说:“月儿,不要怪我……” 颜月仿佛做了一夜的春.梦,梦中那个男人柔情似水,梦中那个男人温柔怜惜。以致于醒来后很久颜月都在回忆着那梦境,思索着那梦境的真实性。后来,经过颜月细致的推理,已肯定了那绝对是催情药导致幻觉。因为那种药效极强的药,总会让人体会到无以伦比的欢愉。当然,那些都是假的,臆想的。 李公公的前来更加证实了颜月的猜测,他的口谕反倒是成了拯救颜月恐慌最有效的药。颜月本来担心他会再宣布今晚皇上就寝碧榕轩的命令,可他却传来让颜月即日起搬出碧榕轩,迁居幽兰轩的命令。众奴才震惊了,可颜月却放下心来。 所谓的幽兰轩不过是大戎皇宫冷宫的别称,打入冷宫的娘娘只能随身带着一个丫头,生活条件也将从天堂一下掉到了地狱。颜月只是淡淡地笑着,甚至说高兴地接受了这道圣旨。如果说打入冷宫后那慕容炎再也不会天天寻自己,那对自己倒是一个解脱。至于丫头奴才颜月一个也不想带,自己落魄也就算了,颜月不想连累着奴才也跟着自己受罪。 可惜事情真得出乎颜月的意料,不仅庄嬷嬷愿意跟颜月去那幽兰轩,就连接春花秋月及雕栏玉砌等人也愿意一同跟随。主子被打入冷宫,奴才依旧愿意跟随的事在这大戎皇宫还是首例。可不知是不是慕容炎事先有了吩咐,李公公也都一概允了。 颜月有些想哭,有些想要反对,最后却笑着同意了。有些时候,生活苦一点不可怕,只要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对于庄嬷嬷来说,到了这个年龄,只求天天能过个安稳日子便是最大的福气,重新换一主子倒不如就跟着现在的主子。娘娘她虽然个性极强,却从不会耍弄心机,设法害人。跟着这样的主子,即便是生活苦一点,可活得不担惊受怕,更活得心情畅快。而春花秋月等人怀着和庄嬷嬷一样的心思选择了跟随颜月! 一个下午的时间,碧榕轩的主子奴才便全部移居到了幽兰轩。 独立,幽闭,寂静,这是颜月对幽兰轩所有的评价。生活仍需继续,只要没有了那慕容炎的屈辱,到了哪里都是到了天堂。 第四十四章:冷宫奇遇 所谓幽兰轩并不等同于皇宫美人们住的有如映月轩之类的级别。这幽兰轩充其量也就像一个门牌号码,那住处也就几间砖房,屋内的陈设更是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一被。冷宫有幽兰轩、幽心轩、幽情轩、幽恒轩等共十处住所,每处三间房屋,而这其中只有幽心轩、幽情轩以及现在颜月所居的幽兰轩住有被贬的妃子,其它七处全部空着。这样的环境就是颜月瞧着也出乎意料,自己一个人受罪也就罢了,现在还带着这么多人,颜月无语了。 倒是庄嬷嬷等人一副完全意料之中的表情,春花秋月雕栏玉砌自去收拾房间,四人挤到了一个小屋里。而庄嬷嬷则在颜月的房间用布帘隔了一道墙,和颜月住在了一起。 住处搞定、卫生搞定之后,时间也到了用晚膳时分。当小公公将晚餐送到颜月等人面前时,颜月才知道苦日子这才开了头。杂粮做的窝窝头,还只是一人一个,配以一份酸酸臭臭的盐莱。比起颜月当医女时的伙食还差。 颜月将目光投向庄嬷嬷,她若无其事地拿起了窝窝头率先吃了起来。而春花秋月眼见庄嬷嬷带头,也纷纷拿起那窝窝头,只可惜那入口难以下咽的表情没来得及遮掩,全数地落入颜月的眼中。颜月苦笑着低下头,将那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塞入口中。 “你们等等。”雕栏玉砌神神秘秘地道,很快地冲回到她们自己的住处。在颜月等人诧异地等待中,她们俩如变戏法似的拿出了许多好吃的。有龙凤双腿、四喜鸭子、焖大虾、果汁鹌鹑等等,众人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丫头在知道来冷宫之前居然收拾了这么多好吃的。 “聪明!太聪明了!”颜月情不自禁地夸奖。庄嬷嬷更是笑容满面地追问:“有没有再带些米面粮油?”而两人更是连连点头,这一次众人的快乐更如泉水一般汩汩地流了出来。没有了身份的拘谨,没有了规矩的约束,众人甩开膀子大吃了起来。 “只可惜没有了酒,我还记得上次喝酒小楼唱的歌,笑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了!”颜月笑着道。回忆起上次碧榕轩喝醉酒后的情形,偏偏小楼还唱了一首情歌,那种感觉真是好笑之极,此时想来真有些后悔不带了小楼和朱颜一起来。 只可惜,这一次颜月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月姐姐,谁说没酒?” 众人惊愕地抬头,却见丁香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见众人一脸的诧异,丁香不禁得意地解释道:“前段时间我一直想去看姐姐来着,只是那碧榕轩把守的太严,我拿了酒菜贿赂也没有成功。今天下午便听说姐姐被打入冷宫。所以晚上我便备了酒菜送了过来。没想到这冷宫看门人比那侍卫们好贿赂多了。” 颜月不禁哈哈大笑,只觉人生得朋友如此,便已足矣。酒菜再度摆上,这一番下来,菜之丰盛比起在碧榕轩时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坐下再度开席,颜月不禁笑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吃完之后好好放松一下吧。” 所谓的好好放松,颜月的想到了上一世的生活。过年过节茶余饭后一大家中最爱做的事:年轻人凑在一起打扑克;父母之辈的凑成一桌搓麻将;老爷子们则围在一起下棋。各玩各的却又各得其乐。此时思来,颜月觉得那扑克牌正合此时游戏,当即命春花秋月等人一起动手,很快做出了一副扑克牌来。 先是争上游,接着算二十四,再有斗地主等等,这一玩幽兰轩主子奴才睡意皆无。笑声,闹声混成一片直冲大戎宫的上空。清心殿的慕容炎也毫无睡意,派往冷宫打探消息的侍卫把幽兰轩的情况细细禀告了,什么喝酒猜拳,什么酒后玩纸牌,还有输牌者贴纸条等等。慕容炎越听越恼火,越恼火却越是无奈。 而直到夜深幽兰轩这边也才得歇息。颜月心中那个得意,自由,虽然是限制下的自由,却也让颜月心中充满快意。 一个幽灵般的身影一直蜷曲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待四周一片寂静之时他忽然如鬼魅一般跃起,悄然无声地进入屋内。凝望着那床榻之上沉睡的女子,他的脸上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伸手之间己点了那女子的几处穴位。再突然负起那床上的女子疾速离去。 颜月昏昏然醒来,张开眼睛便吓得失声惊叫起来。在颜月的眼前有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两只眼珠子在凹陷的眼眶中古碌碌地转动,此刻正用那皮包骨头的手指着自已,咧嘴笑时露出稀疏的牙齿。颜月惊恐地四下瞧着,房间已不是自已住的房间,只是这房间虽然简陋,却用着那罕见的夜明珠来照明。颜月飞快地咬了自已的手指,只疼得颜月唉哟一声叫了出来。原来眼前这一切并不是梦!而眼前那个老头却依旧用十分感兴趣的眼神瞧着自已,这一切让颜月惊疑不定,自己睡得好好的怎么就换了位置?这个老头到底想对自已怎样? "老人家,你找我有事吗?"老头一直诡异地笑着不开口,颜月只好主动开口问道。 "丫头,你与老夫有缘,今天老夫决定收你为徒!"老头得意地道,颜月只听得莫名其妙。 "老人家,你会什么?又准备教我什么?"颜月例好奇了,也不恐惧了,瞧老头的样子应该不会加害自己。 "老夫名唤潇一朗,江湖人称潇然一刀……"老头慎重而略有自得地道。颜月却听得十分好笑,瞧老头的样子,仿佛他十分有名似的。只可惜颜月从没听说过,更何况潇一朗的名字好象是那种翩翩公子叫的,潇然一刀倒是适合他,瘦得象刀似的。 颜月的表情落在那老头的眼里,老头怒了!要知道这潇一朗的名字在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年轻时以恶贯满盈、无恶不作、杀人如麻而闻名江湖,其轻功、用毒、刀法等江湖无人能及。中年时更以一己之力击败江湖七大门派围攻而震撼江湖,从此江湖人每提到潇一朗的名字便胆颤心惊。而老年后此人亦正亦邪,行事更让人琢磨不定,以致于江湖之中此人独树一帜。 "丫头,你说你学什么?"老头被颜月完全无视的表情激怒了,问得有些咬牙切齿。颜月却听得眼睛为之一亮,颜月想起这样的话华师傅曾经问过,似乎没有真材实学的人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想逃出皇宫,你教我武功,帮我逃离这皇宫吧。"颜月直白地道。这是颜月现在最大的期望,而很多年之后颜月一直都在为自己此时的如此坦诚后悔。正因为颜月的这句话,那脾气古怪的老头决定绝不传援颜月武功,免得颜月糟蹋了自己一世的英名。 "老夫教你用毒,到时你把这大戎皇宫里的人全毒死了。你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这大戎皇宫。"老头面无表情地说完,颜月面瘫了。 "我不学。何况我是医生,没什么毒是我不知道的。"颜月自信满满地道。依颜月现在的本事,完全可以配制出不同的毒药来,什么痒痒粉、软筋散之类的药颜月都可以配制,再毒的药颜月也没有兴趣。 老头再次恼怒了,从没有受到如此的鄙视,赤裸裸的鄙视。老头当即从怀中摸出一个药袋来,伸手拿出一粒粒的药丸道:“此药名月蚀毒,只要吃下这种药,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发作,如果到时间没有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死;你再看,这是子母情毒,分别下在两个人的身上,只要下母情毒的人毒性发作,七天之内子情毒也会发作;这是忠心丸,只要你将药给对方吃下去,保证他对你言听计从………” 老头一粒药一粒药地说明着,只是他越说颜月越是恐慌。这老头拿的都是什么呀?自己一个医生,研究这些毒物有什么用?难不成用毒药来医人!晕!老头越是这般说,颜月越是一脸的鄙视,一脸的抗拒。 “你瞧这板凳,这桌子都正常吧?”老头突然问道。 “正常,完全正常。”颜月一脸的诧异。就在颜月诧异中,老头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水,当着颜月的面滴了一滴,然后颜月惊愕地发现,那板凳居然一点点地化了,没有了!而老头接下来的介绍更是让人惊叹,他说这水不仅可以化板凳,更可以化尸体,化铜化铁等等,当然如果颜月拜他为师,那比这还要厉害制毒本领他全部传授于颜月。 老头越是展示,颜月越是抵抗。颜月绝对不想学这种化板凳化尸体的药水是如何配的,因为潜意识里颜月觉得这制毒属于坏事,属于那种犯罪分子所做的事,所以坚决抵触。接下来两人就在拜师与不拜师中纠结了,一个强势要求拜,一个坚决反对说不拜。 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老头终于使用了杀手锏,他的手只随意地向着颜月一指,颜月突觉脖子突然一凉。老头接着问道:“从今天起你便拜在我潇一朗的门下,是我潇然一刀唯一的弟子,如果同意便点头告诉为师。” 颜月本想大声说“不”,可想要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而脖子却不由自主生硬地点头。当然这点头的姿势并非颜月所愿,只不知老头使了什么手段颜月只能点头了。 “从明天晚上起,你便随老夫学毒。当然老夫不会在这逗留很久,一个月之内,老夫要把此生所学毒学全部传授于你。”老头再度开口道,颜月依旧僵硬地点头。不过此时颜月此时方知老头的手段,学就学罢,技多不压身,当老头把颜月送回到幽兰轩时,颜月也在心中接受了老头的决定。 第四十五章:以身练毒 白天,颜月几乎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颜月一边惊诧着老头的神奇本领,一边怀疑着老头为何非要收自己为徒,还有些怀疑昨晚是不是做梦。颜月试探地问了一下庄嬷嬷以及春花秋月等人,是否听说过“潇一郞”或“潇然一刀”,可众人都是一副懵懂之样,颜月便知问这些人绝对问不出所以然来。 这般一来,颜月倒是不在意这冷宫的生活,开始期盼夜晚的到来。丁香倒是对那看守冷宫之人下了功夫,又在夜晚来临时之时送来了可口的饭菜以及生活用品。三间房子再次让颜月感到了拥挤,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四个人住了一间,颜月与庄嬷嬷两人住了一间,另一间直接改成了厨房加饭厅,而洗澡现在则成了问题,各人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想要像碧榕轩那般有一间单独豪华的沐浴间现在看来已是不可能。 原本冷宫吃的只是窝窝头和臭盐莱,托丁香的照顾,有了生活用品,还开起了小厨房。这哪里像是冷宫的生活,简直又是一块小天地。好在皇宫里的那些主子轻易不会来这冷宫视察,否则怪罪下来,丁香还真要受罚。因此颜月和庄嬷嬷一再地交代丁香不要经常往这冷宫来,行动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夜晚在颜月的期盼中到来,就在颜月怀疑那老头是否还会来的时候,老头已然出现在了颜月的眼中。颜月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方才知道那老头果然就在自己面前。颜月不禁怀疑地望着外间,那庄嬷嬷和自己只有一帘之隔,怎么可能允许一个老头进自己的房间。 “她们全都睡了,为师走时,她们自然会醒。”老头当然明白颜月为何而诧异,当即淡淡地解释道。 “是用毒吗?对人没有伤害吧?能不能把全皇宫的人都弄睡?”颜月突然有着抓狂的感觉,着急而迅速地问道。颜月自己也会制软筋散,可绝对做不到这般悄无声息地把人放倒。这老头这么容易把这么多人都弄睡了,如果把全皇宫的人都弄睡了,那自己出入皇宫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老头好笑地看了颜月一眼,当即明白了颜月没说出口的潜台词,还是那一个目的,逃跑!只简单回了一句道:“只要你认真学,为师保你能离开这皇宫。” 颜月的内心第一次有了学习这毒功的兴趣,更盼望着这个潇老头马上就能教给自己把全皇宫人都弄睡着的药。只可惜老头却一点不急不躁,走到那唯一的椅子前慢慢坐了下来。 "昨曰拜师太匆忙,你还没有向为师敬茶。今日时间尚早,你便把这拜师茶敬了吧。”老头说得自然,颜月不禁脸红。记得当初那个玉桂因打赌输了拜自己为师时还敬了茶,自己这茶是该要敬。颜月手忙脚乱地泡好茶,有些尴尬地递到老头的面前:“那个--师--傅,请喝茶。” 颜月喊得有些结巴,毕竟这个师傅颜月还没有把心眼里认可。就连当初成为华师傅弟子颜月也并非主动拜师,只因为那慕容炎说了一句“朕倒要恭喜华爱卿收了一个好弟子”而成了华师傅的弟子。不过后来颜月见识到华师傅的本事才真正心服口服地认了华师傅做师傅,但那拜师茶也从没敬过。 老头倒不理会颜月的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接过那茶水抿了一口。然后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甜橙,严肃而认真地道:“徒儿敬茶,为师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徒儿,来这里之前为师到御膳房里偷了个甜橙,就当为师送给徒儿的见面礼吧。" 潇老头一脸的一本正经,听得颜月却有一种暴笑的冲动。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如此小家子气,偷的甜橙当送给徒弟的礼物,这自己若拿着,还真像没吃过东西似的。颜月装作没听见依然四下环顾,没有伸手接那老头手中的甜橙。 老头怒了,两只眼珠子在凹陷的眼眶中几乎要跳出来似的,怒道:"你不过是敬了师傅一杯茶,师傅给你一个甜橙有何不可,你居然敢嫌弃师傅给你的见面礼吗?" 颜月无语,只能尴尬地伸手接过老头手中的甜橙。心中却觉得非常得窝心,自己还不至于混得要吃偷来的橙子吧。可老头就那般死死地盯着颜月的动作,接着命令道:“吃了它。” 颜月再次无奈,只能剥了瓣橙子送到唇边,咬了一口便想把它放回到了桌上。只是抬起头看到那老头正瞪着毫无生气的眼看着自己,当即强压着头皮又吃了两口,听到老头发出满意的叹息,这才把那剩下的甜橙放在了桌上。 老头盯着颜月的动作,当即伸手拿起那被颜月扔下的甜橙,一瓣瓣地扔到了自己的嘴里。颜月再度在心中鄙夷:“这老头真有他说的那般本事吗?怎么弄得跟没吃过东西似的。” 而那厢的潇老头却有滋有味地吃着,仿佛那是天下的美味似的,一边吃还一边微笑地问道:"徒儿,知道为师何时看上你的吗?" 颜月当然不知道,不过没等颜月说话,潇老头便说起了认识颜月的经过。原来在颜月第一次从将军府逃跑被张小乙带人包围时,颜月一急之下先是给众侍卫看病,接着便来了个集体催眠。这一过程正落入当时在外办事的潇老头眼里,老头当时瞧在眼里喜在心里,只觉颜月便是自己此生徒弟的不二人选。只是老头当时忙着其它事情,这事一忙完便直接回头来找颜月。 颜月开始还认真地听着,只是随着老头说话的声音和语速,颜月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头越来越痛,胸口一阵阵地灼热,内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捏着,痛得颜月已是一身的汗水。开始颜月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吃坏了东西,可这种感觉前所未有,颜月很快地想到了这个老头所给的甜橙。 "师--傅,那--甜--橙---有--问--题。"颜月痛得语不成声,可说完此话的颜月又有些疑惑,刚才自己是吃了甜橙,可这老头也吃了,他吃得还不比自己少,怎么他就没有问题。 “这甜橙是有问题,为师在这上面下了一些毒,无色无味,徒儿,为师可是听说你是专门给皇上验毒的,怎么连这甜橙上有毒也没发现吗?”潇老头好笑地回道,一脸的原本如此的感觉。颜月只听得头昏脑涨,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纵是头痛如刀绞,颜月还是奇怪,老头不是说要传授自己武功的吗?怎么对自已下毒。 老头却毫不在意地笑语道:"徒儿,你可知何谓练毒?毒并非一套功夫,它是每个练毒者努力去铸造的一把神器,而这神器便是练毒者自已。把自己变成一个有毒人,一个百毒不侵的人。因此练毒者第一步便是以身试毒。为师送给你的拜师礼当然便是这以身试毒了。" 只可惜颜月此时身上没有一丝的力气,否则便想直冲上去把这变态的老头给暴打一顿。什么练毒,如果练毒便先要以身试毒,那还不如不学也罢。颜月害怕自己还没学到什么毒功,可能已被那毒药给毒死了。颜月越想越气,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一下跌坐在地上,几分中之后方才恢复了正常。 但再度张开眼睛,颜月却突然觉得浑身似乎有了变化,那火烧火燎的感觉突然消失了!头也不痛了!身体的力气也突然恢复了!颜月仿佛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慢慢地从那地上站起来,颜月再也不想学这毒功了,颜月觉得也许没等自己学会毒功逃出皇宫,说不定已被这毒把自己给毒死了。 只是没等颜月说出话来,那老头已惊喜地上前号住颜月的脉搏,只拭了拭脸上已是一片狂喜:“徒儿,你果然是练毒的奇葩,这毒到你身上不仅没有造成一丝的损伤,而你这体质倒像是增强了许多。” 颜月再度凌乱了,老头所言在颜月听来全属变态,自己不死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吃了毒药还能增强体质,估计那二十一世纪就没有服药自杀了,也没有人吃保健品了,大家都去吃砒霜喝敌敌畏强身健体了。估计毒奶粉什么的到老头这里更加是大补了。盯着那喜极望外的老头,颜月认认真真地道:“师---傅,你老人家这高深的武功徒弟还真学不会,你另觅高徒吧。” 只可惜那潇老头此时一副中了头等彩票般的笑脸,根本不听颜月的言语,而是直接冲出屋外,临走前还高呼着:“乖徒儿,等为师回来。”颜月心中那个恨呀有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自己能不在这等着吗?这是自己现在唯一的住所,就是想走也走不掉呀。 老头绝对的高效率,就在颜月大脑没转几个弯之时,老头已再度奔进了颜月的房间。不过这一次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木桶,正是颜月以前用来淋浴的那种木桶。只可惜那木桶里装的不是沐浴的水,而是冒着泡泡的绿色药水,那药水明显还很热,上面还泛着难闻的白色蒸汽。颜月好奇地盯着看了一会,居然还看到了水面上飘着的两样东西,两样让颜月看了就恶心想吐的东西,一只死黄蜂,还有一只僵直的蝎子。 “师――傅,你这是干什么?”颜月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是为师特意为你调制的药水,里面放了五毒之王,配以十种药草,还有十多种药丸。以你的体质,每天浸泡两个时辰,半个月之后你便可百毒不侵。”老头得意地宣布,那语气中更多的是炫耀和得意,仿佛那是世人渴望得到的珍宝一般。 颜月只觉四周一阵阴风阵阵,身体更是禁不住地颤抖,这是人做的事吗?这样的水能泡澡吗?颜月的小腿肚都开始抖了起来:“师――傅,这个徒儿绝对不能做!不能做!”颜月说完便颤抖地想向外跑,只可惜颜月没跑几步,两腿却一软瘫倒在地上。而后面的潇老头发出一声狂笑,直接将颜月拎起,于一用力颜月已扑通一声落入到了那木桶里。 老头飘然离去,颜月吓得长长地尖叫,直叫身体感觉到了异样才停歇了下来。起初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塞满了棉花,胀痛之余又觉得灼热难当。接着浑身就像被千万根刚针扎入,剧痛让颜月几乎昏厥过去。颜月想逃,可两只腿怎么也拿不动,再一次尖叫时颜月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痛苦,煎熬,仿佛是在地狱里走过百遍千遍似的,两个时辰后,颜月终于爬了出来。实在不是颜月有勇气有意志能坚持两个时辰,而是这个老头真是能耐,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颜月根本没有力气动弹。纵是累得筋疲力尽,颜月还是自己去准备了水,冲了十多遍,又在那干净的水中再泡了两个时辰,方才晕晕乎乎地上床睡觉。 第四十六章:病中折磨 可怜的颜月这一次睡倒竟再也没有起来,先是药水泡了半夜,再是清水冲洗,这般在水里泡里一夜,纵是再强的体质也经受不住这般的折磨。当颜月在庄嬷嬷和春花的千呼万唤中终于醒来时,睁开眼先是一阵头晕目眩,张开嘴只觉喉咙干涩疼痛。 “娘娘,你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庄嬷嬷小心翼翼地试了试颜月的头,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早饭已然备好,可迟迟不见自家娘娘有起床的迹象,庄嬷嬷和春花有些不放心了,这才来到了颜月的床前。 “庄嬷嬷,娘娘是不是昨晚洗澡受了凉,你瞧这地上一地的水,还有这屋里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春花奇怪地问道。颜月不禁大惊,当即坐了起来看向屋子中间,记得昨天晚上那老头准备的那泡澡淋浴桶就放在屋里。这一看,颜月又奇怪了,屋子里那个大木桶没有了,什么时候没有的颜月不知道,也不知有没有被庄嬷嬷等人看见了。 颜月刚想到这,庄嬷嬷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道:“主子,都怪老奴服侍不周,昨晚老奴不知怎地睡得太死,一直到早晨才醒了过来。昨晚若是老奴服侍主子沐浴,一定不会如此。”庄嬷嬷这么一说,颜月真得放下心来,感情那老头一定是早晨来弄走药桶,又趁机弄醒了这里的众人。 庄嬷嬷是一脸的焦急与惭愧,颜月却彻底心安了,想了想道:“庄嬷嬷,你别着急,我这只是受了些凉,吃些药便好。” “那老奴这就去御医院请御医。”庄嬷嬷惭愧之余当即动作快速地站了起来道。颜月不禁好笑,一向稳定如泰山的庄嬷嬷居然也有失常的时候,这种感觉让颜月感动又难受。倒是春花笑了起来道:“庄嬷嬷,你老人家真是老糊涂了,咱们家娘娘就是最好的医生呀,还要请什么御医?” 颜月当即命庄嬷嬷从自己的随身药箱里取了几粒药吃了下去,然后便接着倒头就睡。颜月实在没有胃口吃饭,更没有力气起来,意识也始终处于迷迷糊糊之中。从早到中午,一口饭也吃不下去。颜月倒没觉得如何,幽兰轩的几位奴才可都傻了眼,搞不清楚主子的这种状态是病情在好,还是病情在加重。这样的情形把前来送午膳的丁香也吓得傻了眼。 庄嬷嬷小心地和丁香嘀咕了一会,丁香快速地离去直奔勤政殿,以回禀淑媛娘娘的身体为由,夸大其词地把颜月的病情说了一遍。庄嬷嬷与丁香的本意当然是想借此让颜月重得圣宠,哪里又知道自家主子此时心中巴不得那个男人离自己越远越好。 而很快地幽兰轩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迷糊的颜月真没有听到“皇上驾到”的呼声,更没有听到庄嬷嬷等人跪拜皇上的声音。直到被人拎着头发提了起来,接着下巴感觉到头皮上传来的痛意,颜月方知道这幽兰宫来了贵客,皇上慕容炎到了。 “颜月,朕原本听说你在这冷宫过得风声水起,怎么才过了一天就病倒了?是想借此博取朕的同情吗?”慕容炎冷笑着,盯着那苍白憔悴的小脸讥讽地问道。听到丁香回禀颜月病了的消息,慕容炎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有担忧、有气愤、有怜惜等等,却唯独没有高兴。脚步更是毫不迟疑地来到了幽兰轩。 颜月不禁笑了,这个慕容炎不论何时都是那般的自我感觉良好,是应该说他超自信呢?还是应该说他盲目自信呢?只是这样的话又怎么能告诉他。因此颜月只是笑了笑便垂下眼帘不在看他。 只是那不屑的笑容落在慕容炎的眼里又成了一根挖不去的利刺,原来心里还有的怜惜全部因这笑容烟消云散,从心底涌起的则是强烈的怒火!慕容炎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敢跟自己叫板,难道是仗着那凌越尘吗?这般想来,慕容炎更是气恼,手下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某女的下巴也是一阵一阵的刺痛。 “我今天才知道一件事……”颜月艰难地说着,下巴被捏着说话的感觉真是超级不爽,可颜月却没有一丝力气来挣扎。好在慕容炎听到颜月开口说话后手明显得卸去了几分的力道。颜月这才得以顺利地说了下去:“到今天我才发现这女人长下巴是作什么用的,原来,这下巴是专门给男人捏的。只是颜月实在想不通一件事,这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怎么会有捏弱女子下巴的不良嗜好,难不成捏了女人的下巴就证明男人的本事了吗?” 颜月说得甚是轻松,慕容炎却听得再次怒火高涨,眼前的这个女人真得让慕容炎有了无力感。想打她,却又下不了手。想骂她,却更不知从何开口。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似乎油盐不进,慕容炎真是拿她是毫无办法。 “皇上,还是请你把手拿开吧,臣妾一个骨子里就不个干净的人,一个淫.妇,皇上这般会弄脏了自己的手的。”颜月依旧笑着,仿佛毫不在意地说着,心却痛到了极致。他离自己如此之近,肌肤相触,连他那浅浅的气息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心与心的距离却是那般得远!他还是那个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是他吗?那个自己曾渴望相伴一生一世的男人是他吗? 慕容炎的手就僵在了那里,“不干净”“淫.妇”这两个词语交替在脑海里闪来闪去,潜意识里他抗拒这两个词语,他不想听到这两个词语,可床榻上的女人小嘴依旧在一张一合。似乎还要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他着急,他无奈,于是他低头,毫无征兆地亲吻了下去! 颜月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却又直觉地侧头躲开他的亲吻。用力想要推开那拥过来的怀抱。而他却一只手巧妙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按紧了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颜月慌了,颜月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慕容炎身体异于寻常的灼热,在他松开她的手胡乱的撕扯着她的衣服时,颜月也不知突然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一把推开了他!倏然站起身来,步伐不稳的就向着房门的方向跑去。 而他自身后一把拉住她的手,再用力的往自己怀中一拽,旋即,再一个俯身。所有的动作,宛若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轻而易举地便将颜月压在了身下。颜月原来因病一天没有用餐,一丝的力气也没有,此时更是无力反击。 “你敢白日宣淫!”颜月想起了他的特点,重规矩遵礼仪。 可他却毫不迟疑地低下头,凶狠地咬上了她的唇,封住了她的话语。手更是粗暴急躁地撕开她的睡衣抚摸着她的身体。他的手有些微凉,颜月温热的肌肤一经碰,立刻敏感地瑟缩了一下。他却似受到了某种鼓舞一般,急切地吻上了她的身体,让她那凹凸有致的身体,再也没有一丝阻碍,细致地贴上了他。 颜月没有想到这般的话语居然招惹了他如此的反击。想要逃脱却没有丝毫的力气,明明知道此时的他对自己毫无爱意,明知道他的心中是多么地瞧不起自己。可当他的唇吻到了唇间齿侧时候,颜月是多么希望自己他的心中对自己有些情意。 “慕容炎,不要……”她祈求着,希望他不要再继续。他却强势地闯入她的身体。瞬间的胀痛引的她身体的瑟瑟颤抖,她那样疼,在他身下要蜷缩自己,推挤他出去。他心生怜悯,可她这般样子,又怎知是多么诱人,他不能自已,一手扣紧她的腰,与她紧密的迎合。她的柔弱,她的哀求只能让他更发了狠地要她,一次一次,抵死缠绵… 很长的时间,颜月猜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为何对自己如此这般。宫里不缺美人,更何况自己还不够温柔,还在他心中落下了一个不贞的罪名。为何他还会追到这冷宫来宠幸自己,他动情了吗?他还有情吗?他的情有多少? …………………… 庄嬷嬷和幽兰轩的一众奴才从正午等到了皇后,才见到那一国之尊皇上神采奕奕地离开了自家主子的屋子。庄嬷嬷跪着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希望他能停下脚步宣布一下什么消息,可最后庄嬷嬷失望了。虽然这位皇上与自家主子亲热了整整一个下午,可却根本没有想把自家主子放出冷宫的打算。 庄嬷嬷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开始有了大不敬的心理。因为在刚才,庄嬷嬷在心里狠狠怪了一下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不过再次醒来的颜月有一点表现的很让庄嬷嬷满意了,因为自家主子开始吃饭了。饿了两顿饭没吃,又加上那么大的运动量,颜月不饿才是怪事。而有了饥饿感的颜月晚餐量吃得惊人,以致于春花都看傻了。再加上那么傻傻的一句,把颜月和庄嬷嬷全都说乐了。她说:“都说娘娘医术高明,奴才瞧着皇上的医术更高明,下午皇上一来,晚上娘娘便能吃饭了。” 第四十七章:交换女人 颜月上午吃了药,下午又出了一身的汗,晚上吃了n多的饭,饭后的颜月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睡觉。思及昨晚那个变态的潇老头让自己泡的药澡,想着颜月便觉得浑身发痛。颜月只希望那位师傅看到自己正在病中,能免了自己泡药水之事。抱着这般的期望,颜月决定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面对那潇老头。 同昨晚差不多的时辰老头准时而来,怀里还抱着那个散着异样味道的大木桶。奔进屋时丝毫没有注意颜月一脸的病容,而是简单而直接地命道:“快些泡药澡吧,药挥发时间久了,效果就不好了。” 颜月愕然,感情自己披散着头发,一脸的憔悴都被这位师傅视而不见了。只是他能看不见,颜月却不能不说。想到此颜月未曾开口先咳嗽了两声,然后弱弱地可怜地道:“师傅,徒儿病了,今天实在不能泡药澡了。” 老头这才诧异地抬头看了颜月一眼,这一眼中没有关切,没有怜惜,有的只是责怪。眼见颜月一脸的不情愿,老头也恼了:“师傅的这药澡,天下多少人求知不得!你居然还推三阻四,当真不知好歹。” 颜月只想翻眼,那药澡,谁想要颜月都愿意让给谁。甭说泡澡了,就是瞧着颜月都觉恶心。更何况泡在其中,那种煎熬与痛苦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虽然老头说泡半个月之后可以百毒不侵,可这半个月颜月真不知要如何熬过去。还有这老头究竟有没有他说得那般本领,不要到最后自己罪也受了,什么作用都没有,再害得一身病,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呀! 老头等了半晌也等不到颜月的回应,再瞧颜月还是一脸的不情愿,当即对着颜月横空一指,颜月已不能动弹。老头上前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拎起颜月的两只胳膊便要直接扔到那药水中。颜月大惊地叫了起来,想不到这个老头居然还属于暴力型的,连自己在病中都不放过。 “师--傅!师傅!徒儿当真不可泡澡!因为,因为……”颜月住了口,琢磨着用什么理由可以挡住老头的决定。可老头就那么瞧着颜月,似乎已没有了耐心,随时准备那么一扔便像扔垃圾一般把颜月扔到那药桶之中。颜月真得急了,脱口而出:“师傅,我月信来了,不可泡水。” 反正颜月豁出去了,只要能不泡那药澡,也不管什么非礼勿言,也不管什么这古人男女之忌,找出了最恰当的逃避泡这药水的理由。老头的表情明显为之一怔,可很快便露出古怪的笑容。就在颜月期盼着老头为自己解开穴位放回床榻之时,老头却随手一扔,颜月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落入了那药桶之内。可人家老头就是高手,扔人时力度掌控的十分得到位,颜月这么个人落入水中,居然没有激起多少的水花。 颜月心中那个火呀岑岑直冒,这个老头明显得毫无人性呀,这女人都来月信了,能这般泡到药水里吗?他这不是教徒弟,是杀人!颜月一怒更加口无遮掩:“师傅,徒儿不能泡澡,这种情况泡澡以后会不能生育的!师傅难道想害徒儿以后找不到相公,生不了孩子吗!” 老头这次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森森地,在颜月还没琢磨透那是什么意思之前,他一字一顿时地道:“徒弟,为师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来教你,所以就在昨天晚上那甜橙中就下了药,你这半个月是不会来月信的。为师这么多年用药从没出过错,难不成在你身上出错了。再说,你不过是着了凉,现在已然好了大半,只不过身上没力气罢了,又怎么可能不能泡药澡!” 老头飘飘然离开了,颜月彻底无语了。感情一切都在这个老头的掌控中,枉自己还费尽心机去逃避。现在的颜月又开始重复着昨晚的故事,不泡到时间颜月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再闻着那难闻的味道颜月只觉心中一阵排山倒海的恶心之感袭来。一天就晚上吃那么些饭,颜月可不想把它吐出来,何况若是吐在这药桶里,只会让颜月更恶心。因此颜月屏住呼吸,转移目光,转移注意力,避免着那药水的味道再刺激自己的胃。 不知是不是颜月所采用的转移思维方法有效,颜月渐渐地闻不到那药水的味道。可肌肤的感觉却变得那般的清晰,那水仿佛变成了千万根银针扎入自己的肌肤,痛得颜月想逃却又逃不出去。似乎有一股污浊之气憋在胸口,在那药水蒸泡上渐渐发涨,涨得胸口发闷,发痛,让颜月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有那么片刻,颜月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就在颜月觉得呼吸就要停止之时,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异样。仿佛肌肤变是会呼吸一般,把那水中的药全部地中吸入了体内,而胸口那污浊之气也渐渐随着呼吸一点一点地散发到皮肤里,融入那木桶之中。 颜月不得不承认这药水真得有些效果,是否百毒不侵颜月不知道,可一个时辰之后颜月原来酸软无力的身体突然间似乎恢复了正常。泡了药水后的颜月完全有力气自己再去准备洗澡水,还再次泡了一次干净的澡才回到床上睡觉。至于那药水,颜月也不管,反正明天早晨,那老头会来处理。 ……………………………………… 而今晚的勤政殿也是一片的繁忙,在勤政殿内不仅有着慕容炎,还有着王淑媛父亲左相大人王孝标,有着当朝权势首屈一指的荣胜仁太傅大人,有着侍郎杨子坊大人,还有骠骑大将军司空南等。一殿中人,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大家都在静静地等着,等着那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开口说话。 慕容炎盯着手中的文书已然很久很久,这是一封来自苍穆国的信件。慕容炎想不到那凌越尘自从上次离开大戎朝皇宫回国之后,便继承大统登基为皇。此时慕容炎手中所拿的信件正是苍穆国新君凌越尘写来的书信。这封信荣胜仁下午时便送到了勤政殿,只因慕容炎整个下午都呆在幽兰轩里,所以一直等到用过晚膳后慕容炎才看到这封信。 一看信件之后,慕容炎一时间也傻了,以致于半晌没有抬起头来。 “皇上信任微臣,把朝中大事交予臣组织朝议,臣也知此事关重大,所以请来各位同僚一起聆听皇上教诲。”荣胜仁恭恭敬敬地言道,慕容炎脸上的表情没变,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慕容炎在朝中设置了一个朝议组,在皇上繁忙时自行议朝政,事后只要把研究的结果向皇上回报便可。当然这朝议组的成员都是慕容炎最信任的大臣。而因为信任与依赖太傅大人荣胜仁,慕容炎便命荣胜仁组织朝议一事。 慕容炎手里的这封来自是苍穆国新君凌越尘的书信,在慕容炎还没有看见之际,已然被朝议给的成员传着看了一番。若是其它事情,慕容炎不在意他们先看过了。可是今天,慕容炎不仅在意,而且十分的在意。只因为在那信中,那凌越尘提出用丰厚的条件来交换颜月离开。 “荣太傅辛苦了,众爱卿辛苦了。你们怎么看此事?”慕容炎咳嗽了几声,淡淡地问道。 屋子里的其他人还没有开口,骠骑大将军司空南率先道:“虞城是一座大城,长居人口达到二十万之多,单单虞城一城的税收,就能顶过我大戎皇朝国库半年的税收。最为重要的是,虞城地处边境要塞,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苍穆国提出把这座来自不易的重要城池用来交换颜淑媛的,臣认为值得。” 大将军司空南此人性格直爽单纯,一向最受慕容炎喜爱,可今天的一席话却让慕容炎有种想摔东西的感觉。 司空南话音刚落,荣胜仁也接着言道“臣认为,江山乃千秋大业,女人只是这花花世界的点缀。江山美人相比,当然江山更胜美人,皇上有了大好的江山当然也会有更多的美人。如若颜淑媛为皇上生下了一儿半女那别当一说,如今没有一儿半女,更何况颜淑媛服侍皇上期间,一再惹得皇上心情烦躁,更成为本朝打入了冷宫的第一个妃子。所以臣完全同意司空大将军的意见,同意用颜淑媛来交换虞城之事。” 这就是那个被颜月找到的厨子所说的话语,他还曾经向颜月说过“胜仁能有今日,全靠医女引荐之力,以后有需要之处,医女尽管开口。”可颜月被软禁在碧榕轩时,没见他想办法帮忙;颜月受伤之时,也没见他前去看上一眼;颜月被打入冷宫之事,他也没问过一二……而今天,当他可以为颜月说上一句话之时,他更是一句话也说。颜月幸亏不知此事,若是知道还不天天把这荣胜仁挂在嘴上,骂上多遍方能解气。 “左相大人,你怎么看?”慕容炎的脸色不觉沉了下来,接着问那一言不发,连头都不曾抬起的左相大人王孝标。 “臣记得前朝,大戎国和苍穆国为了争夺虞城而引起的战争,当时整整打了三年之久,两国将士死伤无数,最后以大戎朝战败,赔了十万黄金,并约定这虞城从此之后属于苍穆国所有才结束了战争。因此臣一直在思量,那虞城之重要苍穆国国君难道不知,难道真得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臣还是要提醒皇上与同僚们,此事的真实性有多少?苍穆国会不会是想利用此事另有所图?奴才就曾因为贪便宜所以才会被罚,”王孝标慢慢地道,慕容炎不禁点了点头。慕容炎的眼神掠过殿内的其它人等,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发出任何声音。 “臣也是如此思量,此乃大事,还是要谨慎小心为妥。”杨之坊认认真真地道。 “爱卿们所说甚有道理,此事先搁置不议,朕会细细思量,慎重考虑此事后再做决定。”慕容炎淡淡地说完,将手中的信件放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江山美人 秋天的太阳温暖地洒在幽兰轩的小中,院中一片温馨的景象。春花秋月等人围坐在一起,有的摘菜,有的刺绣,庄嬷嬷则一会进一会出地把屋里的被子全部移了出来晒在了院子中。而颜月则带着春花在冷宫中闲逛着。 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有一片怒放的白菊花。与那青石绿蒿中煞是惹眼,颜月就此处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享受着那温暖的阳光,闻着那淡淡的花香,一面命春花把那白菊花采了带回去。有那么长一段时间颜月只是那么呆呆地坐着,就只是呆呆地坐着,什么也不想。 "娘娘,这花真要采了吗?"花儿实在开得娇艳,春花有些不舍地问道。 白菊花茶有着散风解热,清肝明目以及解毒之功效,更有扩张血管降低血压的作用,对风、寒、湿引起的肢体疼痛有着一定的疗效。因此当发现这有白菊花时,颜月第一个念头便是采了送给庄嬷嬷,因为这些正是庄嬷嬷需要的。 颜月转头看见春花一脸的不舍,不禁无奈地笑了。脑海中竟不禁想起不知在哪看到的几句"花未全开月未圆,寻花待月思依然。明知花月无情物,若是多情更可怜。"怪不得先哲说过人生最完美的境界便是那"花未全开月未圆"。那盛开的花朵固然娇艳,可日后花谢芳菲岂不是更让人心寒。就象那心中期盼的爱情,若当初不想着一生一世,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相爱不成,反成相害。 颜月不知道慕容炎心中都在想些什么,他对自已所做的这一切又都算什么!即便是把自己赶到冷宫还继续纠缠不休,他的行动中有污辱,有蔑视,有不屑,有占有,却唯独让颜月感受不到他的感情,皇宫美人那么多,他却仿佛缺女人似的在自己这里要个不休,这一切是为什么? "主子,有人在喊娘娘。"春花奇怪地道。颜月竖耳倾听,果然远处传来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唤:"娘娘,淑媛娘娘。" "不会是皇上来了吧?"春花疑惑的口气中又有着几许的肯定。可是颜月却己几乎肯定了这个事实,因为那个呼喊的声音颜月早已听了出来,正是慕容炎身边的小李子公公。 "娘娘,你在这里。让奴才好找。娘娘快走吧,皇上正急着找你呢。"小李子终于找到颜月时,一脸的狂喜。那感觉不亚于沙漠里口渴的人一下找到了水。只可惜那正主纹丝不动,只是瞧着他一脸汗水的模样悲天悯人般的一笑,这一笑把小李子的心都笑寒了。当即哭丧着脸恳求恳求道:"祖宗,祖宗,你就救救奴才吧!你再不出现,皇上会要了奴才的小命了。" 颜月不禁一阵长叹,看着小李子那煎熬的脸,终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小李子手忙沥脚乱地擦干了汗,又满是感激地挽起颜月的胳膊。再次在心中汗颜。冷宫,这个本应无人问津的地方,本应属于皇宫最晦气的角落,本应属于人间的地狱,可随着颜月这个女人的到来一切都变了,这里似乎己不应该叫冷宫。 庄嬷嬷等人正大气不敢喘地站在那里,颜月站在院中凝视着那小屋,只觉腿上似有千斤重一般,不进,似乎并不可能。可进屋之后会发生什么,颜月似乎可以想到。只是这样算什么,不爱自己,不信任自己,更在心里鄙视自己,可却偏偏还来纠缠自己,也许今天应该有个决断了! 一股酒汽直冲入鼻,颜月不禁皱眉。接着入眼的正是那斜卧在那软榻之上的慕容炎,那平时霸气张狂睥睨众生的眼紧紧地闭了起来,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无数深沉的心事,那张极为性.感的双唇紧抿着,仿佛正因某件事而倍受折磨。 他睡着,颜月也就无声在站在那里,没有请安,没有言语,有的只是无语面对。庄嬷嬷小心翼翼地上茶,又颇有些遗憾地退去。 “颜月,你想离开皇宫,是吗?”低哑的声音传入颜月的耳畔时,颜月有那么片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慕容炎接下来的话却让颜月知道确实是慕容炎在说话:“颜月,朕实在不知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那凌越尘居然要用一个虞城来交换你。” 颜月不禁心中震撼,虽然颜月不知道那虞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城镇,可一块领土来交换一个女人,这个代价之大颜月还是可以想象得出。眼前闪过那脸色苍白却又温暖和煦如三月阳光的男人,他的痴情,他的的俊美无不让颜月为之叹息,可惜他深情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已然死去的颜月。 盯着颜月沉思的脸,慕容炎却认为颜月喜欢的已然说不出话来,不禁讥讽地道:“朕只希望你不要高兴地太早了,你要知道,如果朕不愿意放你走,别说一个城池,就是十个城池朕也不会放你。” 颜月突然忍不住笑了,如若真如他所言,十个城池都不会放自己走,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比十座城池更重要!只是这样的情况可能吗?颜月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就那般笑着反问道:“难道在皇上心目中,臣妾值十个城池?” 那潋滟笑意,那晶莹肌肤,那澄清如湖水湖水般的眼眸.,让慕容炎想要冲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慕容炎不禁在心里自问,颜月她值十个城池吗?当然这个问题太无稽。慕容炎脑海里只略过一下便自动转移,却又很快地想到,也不知在凌越尘那里,她颜月值十个城池吗?相信他应该不会拿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如此开玩笑。 “在皇上你这里,臣妾当然不值十个城池,甚至连一个城池也不值。只是臣妾不知皇上准备何时拿臣妾去交换那虞城?”颜月笑着,心中却一阵酸涩,甚至连接鼻腔都有些酸酸的。明知道他的无情,可偏偏还忍不住为他的无情而心痛。 慕容炎的脸色变了几变,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地问道:“颜月,如果朕永远不答应放你走,你,你,你会不会就安心地留下来。” 也许是因为喝多了酒的原因,他的语气中有着许多的不对劲,更似乎有着那么一份感伤。有那么片刻颜月心中有着一丝的不肯定,他是不是想让自己留下来。可随之涌来的更多的却是愤怒,他永远不答应放自己走,难道就想把自己关在这冷宫中折磨一辈子吗!颜月恨恨地道:“你留不住我的,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这皇宫!” “为了凌越尘是吗!你以为有了那凌越尘就能离得了朕的皇宫?你以为没有你朕就得不到那虞城。”许是颜月的话刺激了慕容炎,他猛地张开了眼睛,眼中氤氲着无边的寒意与愤怒。他的人也随之站了起来,就在颜月的诧异中,他已来到了颜月的面前。 “我从不以为事情怎么样,我只知道事实如何!今天的事实就是你会拿我去和凌越尘交换,我得自由,你得城,一举两得,皆大欢喜。臣妾有了凌越尘,所以臣妾可以离开这皇宫。”颜月言之凿凿地道,一句一句无情地反驳着慕容炎的话语。 “颜月你可别忘了,如今的你还在朕的手里!凌越尘只说用一个城池交换你,可没说是死的还是活的!他脸色阴沉地道,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刚硬的下巴被崩得死死的,紧抿的唇甚至有点发白,颜月甚至看见了他口腔之中的牙齿在狠狠的上下磨着。在颜月的注视下,他习惯性猛地捏紧了颜月的下巴,力气之大让颜月疼到了骨子里。 “卑鄙,无耻。就是死,我也要离开这地狱!”那疼痛更是激起了颜月的怒火,除了霸道,除了占有,除了污辱,他慕容炎对自己还有什么。对上他那幽沉阴晦的眼眸,颜月却忘记了什么叫恐惧,即便此刻他将自己生吞活剥了,颜月也要这样说。 他就那般恨恨地盯着她,有那么一刻,颜月害怕了,颜月想逃了,但颜月刚一用力的时候,他已先一步抱住了她,酒香就那么扑天盖地的袭来,在颜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已擒获了她的唇,酒气和着男人特有的气息,让颜月只觉一阵的天旋地转。颜月挣扎着,躲避着,只是越挣扎他越是用力,他撕咬着,吮吸着,直到两个人的唇边都有了血腥味,他的唇才离开了她。 就那般恨恨地盯着他,颜月清楚地看到他唇角的血丝,看到他眼中势在必得的怒意,就在他的唇再次压下来之前,她的双手一下推在他的胸前,逼得他的唇离自己唇几许之遥,然后她就那么高喊着:“你知不知道这般纠缠不休,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他丝毫不理会她的高吼,只随手一拨,便拨开了她挡在他胸前的两只手,他的头俯了下来,吻在了颜月的耳垂之上,而他的双手也没有闲着,直接抚摸上那胸前的柔软……屈辱与愤怒之感让颜月一阵阵地头晕,浑身更是使不出一丝的力气。抵抗,颜月曾试过;威胁自尽,颜月也曾试过;可从不曾成功过,除非…… 他依旧在热烈地亲吻着,抚摸着,手中的人而似乎也停止了反抗,开始默默地沉受。他以为她接受了他,动作开始变得轻柔起来。所以当她的声音传入耳中,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更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可她却再次说了一遍,那话语让他所有的动作都僵在了那里。 她就那般笑着,笑得娇艳如三月桃花,可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要伤人,她说:“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如他,他比你帅,甚至在床上表现得也比你好!” 只听得啪地一声,颜月的脸上已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却不管不顾,依旧抬头盯着慕容炎笑着:“你当然不知道,每一次我都会把你想成他,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这一次颜月只看到一张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脸,然后听到一声如受伤般野兽般的声音,眼前突然就没有了他的踪迹。 没有相爱,只有相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四十九章:皇上决断 一弯冷月高挂在空中,映月轩里却亮如白昼,王淑媛正捧着一本书细细地瞅着。那厢王淑媛方一放下书,绿珠连忙小心地给主子斟满茶。想是一肚子话憋在心里,此时方有了说话的空间。不管那王淑媛有没有听,绿珠自顾自地道:“奴婢就没瞧出那位颜淑媛有哪里好的,论长相,论才情,哪一样比得上娘娘你,可如今都被撵到了冷宫,皇上居然还跟到冷宫宠幸着。万贵妃因这事都找了娘娘几次,可娘娘你每次揣着明白装糊涂,奴婢还真不明白主子你是怎么想的。” 王淑媛莞尔一笑,细细地抿了一口那香茗,方才慢慢地道:“有些事你不懂的。” 绿珠更是不服了,似乎每一次主子都说自己不懂,绿珠直接反驳道“奴婢是不懂,奴婢不懂的就是主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那绿珠知道万贵妃想什么吗?”王淑媛笑着问道。绿珠想也没想直接回道:“万贵妃瞧不上那位颜淑媛出手低贱,偏偏还不知规矩,可皇上偏偏还宠着她。当然看不惯的她的不仅万贵妃一人,就是古贵妃那么温婉的性子,对那颜淑媛也颇有微词,奴婢还听说长贵妃和青贵妃也都不喜那位颜淑媛。” “绿珠,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古贵妃、长贵妃和青贵妃都不喜欢颜淑媛,那为何她们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为何这位古贵妃一而再再而三想对颜淑媛不利呢?”王淑媛笑了,决定给自己这位贴身丫头好好地上一节课。 “奴婢觉得,四大贵妃共同协理后宫,而万贵妃又为首,所以她多操些心也是应该的。”绿珠想当然地答道。 王淑媛再次无语地笑了,有些人一点就透,可有些人再点不透,眼前的绿珠典型属于第一类人。但绿珠这个人却又有着难得的优点---听话,绝对的听话,绝对的忠诚,一个愚蠢而忠诚的奴才,是许多人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 “皇上驾到!映月轩接驾。”高昂的呼声惊得王淑媛猛地一下立了起来,连忙对镜整理了一下有些散落的发丝,又匆匆忙忙地抿了下口脂,看着镜中的女人唇红齿白,眼眸灿若星子,这才在绿珠地搀扶下匆匆地迎了出去。 “皇上,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接驾来迟,皇上恕罪。”声音婉转娇媚,有如那最好听的鸟儿的歌唱。只是王淑媛并没有听到那一惯平稳淡然的声音,只觉一道身影从自己身边走过,鼻端闻到一股酒香和着那男人独有的气息。 “皇上心情不好,王淑媛一会要多劝解些。”张小乙随后小声地禀告道,王淑媛点了点头,却很快地想到了是怎么回事。应该是那“一城换一人”之事吧。当父亲王副相向王淑媛说起此事时,王淑媛都有些不敢置信,为何这世界上最痴情的男人都被颜月碰见了。只是眼前的这位皇上不知他是会选择人?还是选择城? 王淑媛想着,心中却一片苦涩,笑容就那般凝结在了脸上。爱情,哪个女人不想拥有?可谁又能真实地拥有。经历了一世的生死,王淑媛早已将那爱情看透了,看够了!王淑媛最感激老天的是将自己穿越到了这大戎皇宫,成了皇上的女人。王淑媛也相信,凭着自己这一世的容颜与才情,凭着两世为人的机智与聪明,自己一定会站在那权势的最高峰。再世为人,王淑媛相信只有自己有了权势,那人生才会有幸福可言。 “瑶儿,过来,见到朕来瑶儿难道不高兴吗?”不确定的语气,迷茫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王淑媛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慕容炎吗?此刻的他不再像一个帝王,而只像一个受挫的男孩。 “皇上又说笑了,瑶儿天天都在盼着皇上来,可皇上心里根本没有瑶儿,瑶儿等了那么久,皇上都不来。”走到慕容炎身边的王淑媛委屈的泪花在眼中闪烁,她那长睫毛一颤一颤的,风情动人,水汪汪的眸光,更容易让男人为之心动。 “瑶儿,你爱朕吗?你想和朕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慕容炎冲动了,突然想起颜月那些日子与自己的约定,她说爱情是自私的,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可能慕容炎的问题太突兀了,有那么片刻,那美人儿只知道瞪大了水波荡漾的眼眸深深凝视着慕容炎,带着些不信和探究,接着脸上又充斥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狂喜。就在慕容炎以为她会答出和颜月一样的答案之时,她莹白如玉又妖娆无比的脸上,却又带上了难得一见的严肃和冷峻。这般严肃的王淑媛,慕容炎还是第一次见到。然后就在慕容炎的期待着,她诚挚而认真地道:“如果皇上你是凡夫俗子,那瑶儿便要求相公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皇上你是天子,你是九五之尊,你是万民之主,臣妾偶尔承皇上宠爱已是人生之大幸,又岂敢要求与皇手携手并立,那样会折了臣妾的寿。” 这般甜美诱人的话语传到慕容炎的耳中,心中却不禁有些苦涩。对呀,像王淑媛这样的回答才是正常女人的想法。只有那个颜月才会那般骗人,可就是骗人,也骗得自己曾经是那般的信任与欣喜。心中也曾向往过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哪里又知道她早已有和别的男人一生一世了。 “皇上,臣妾是不是说错了?皇上若不开心就责罚臣妾吧!”饱满水润的红唇轻咬着,声音迟疑地问着,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执起慕容炎的一只手,轻轻地贴在她的脸上。 “瑶儿很好,真的很好。”他真心地夸赞着,僵硬的手却在触摸在那细腻的肌肤时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手指竟不由地摩挲起她的脸、她的鼻、她的唇,她的下巴……然后她的眼神似乎掠过了一种不好意思,她的脸也略略有些红了,似乎有些忐忑不安地继续说道::“其实,臣妾也有不懂事的时候,前几日,不知怎么了,老是做一个梦……” 她的声音变得低不可闻,他凝聚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没有听到她到底说了什么。他便急了,那抚摸着小脸的手便一下抬起了她的下巴,然后皱着眉头命令道:“你说什么,朕听不到。” “臣妾也有不懂事的时候,前几日一直做一个梦,梦中皇上和臣妾一起带着个小公主。那小公主唤皇上父皇,唤臣妾母妃……”王淑媛终是嗫嗫嚅嚅地把那些话说了了来,然后她就睁大那受惊如小鹿般的眼,傻傻地看着慕容炎,仿佛也被自己不合规矩的言语吓坏了。 慕容炎登基以来,太子.党和太后党轮番作乱,后宫之中的女人多是朝中大臣之女。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隐患,慕容炎基本不曾宠幸过这后宫的女子,更不要谈要个孩子了。此时听到王淑媛如此恳切的言辞,一时之间竟心动了。长吁了一口气道:“你若真想要个孩子,朕便应了。” 王淑媛已抓紧了此次难得的时机,温柔地抓起那抚摸着自己脸的大手,突然张开嘴把那中指和食指含在了口中。轻轻地咬了一口,不出意料地看到慕容炎他的脸色变得诧异之极。可能因为震惊,他竟忘了拿回自己手。她却得寸进尺,原来轻咬的动作变成了吮吸,用她那柔软而灵巧的舌挑逗地允吸着,而她的手却慢慢地滑下,灵活而快速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那曼妙而诱人的身体。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炙热,然后就在王淑媛张开嘴松开他的手时,他强健的身体已然扑了过来。一室春光,一室旖旎。 当第二天一早慕容炎离开映月轩时,脑海里只是不停闪过王淑媛的话语:“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也就在此刻,慕容炎才真正下定了决心。 勤政殿内一片寂静,几位朝中臣正侧耳倾听着那年轻的帝王一字字的金口玉言。年轻的皇上开口了,问的正是满朝大臣都关注的颜文忠将军:“颜将军,看了苍穆国皇上凌越尘给我大戎朝的来信,不知将军有何想法?” 老将军一听到皇上问话当即跪倒在地,仰着头掷地有声地回道:“禀皇上,老臣以及老臣满门都全力效忠于大戎朝,效忠于皇上。皇上的旨意老臣纵是肝脑涂地也必会无所不从。”慕容炎的唇边竟不由地闪过一丝讥笑,颜文忠他真是如此效忠于自己吗?还是明知道他那女儿颜月与凌越尘本有私情,借此成全。可不管他怎么想,现在的慕容炎已有了决断。 “司空将军,朕命你率领十万大军开赴芙城,即日出发,到芙城时随时等候朕的传召。”慕容炎声音刚落,端立于殿下的司空将军当即跪下领命。 “颜将军,朕命你送亲使臣,护送颜淑媛一直到芙城,这一路上请颜将军多用些心,将军的人头和将军府所有人的命全部都押在了你的身上。”慕容炎淡淡地道,颜文忠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了。对那颜月慕容炎不得不防,那个颜月满脑子的鬼主意,更有着许多让人捉摸不透的医术,只有让颜文忠护送慕容炎才能放下心来,纵是她路上想跑,也得顾忌一下她的父亲和将军府的人。 “左相,杨侍郎,你们会同户部和礼部拟好此次虞城换送的契约,三日之内拿给朕过目。太傅大人,你就随时候在朕的左右,全权负责此事。听明白了吗?”慕容炎话音刚落,三人便齐声应了。 待众人全数退去之后,唯留下了荣胜仁与皇上又研究了许久许久。 第五十章:颜沁回府 颜文忠不知怎么出的皇宫,不知道怎么回的将军府。即便是前段时间被冤成通敌判国也没有这般心烦意乱过。那时的颜文忠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反倒是安心等死了。而现在,虽是执掌兵权的大将军,处境却甚是堪忧。 当今的皇上虽然年轻,可在其登基的一年多来,他规划制度,招揽人才,改革内政,平息内乱,拓展外交,大戎朝这一年来国力迅速增强,从中可窥见这位年轻的皇上的雄才伟略。可这位天子刚毅戾深,摒弃正统,容纳异类也颇让人担忧。他能识人,能容人,能用人,也能杀人。颜文忠打心底里相信,如果自己稍有一如这位皇上的意,结果定是必死无疑。而此次护送颜月去芙城更是凶险,就是颜月不给自己招乱,却也难保那居心叵测之徒,更难料那凌越尘不会出点花样。 丫头们很快地上前侍候,有的端茶递水……颜文忠眉头却越锁越紧,自从颜月被册封为淑媛娘娘颜文忠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有那种可能要出事的感觉。不久之后碧榕轩出事,颜沁被赶出宫,不久就是颜月被软禁,再接着颜月被赶入冷宫,最后就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一人换一城!颜文忠此时想来都觉不可思议,想着那些年住在将军府的弱质少年,那个凌越尘当了国主居然敢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情。思来思去颜文忠都觉想不通,那个少年即便是年幼之时也极有主见,虽然与颜月一向感情较好,但也不致于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吧!难道他居然被爱情烧坏了头脑? 没有商量的人,没有信任的人。颜文忠再次扼腕叹息。如果自己的心腹张允和李阳现在还活着,这事也有个商量。不知怎地颜文忠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杨之坊,那个现在成了自己女婚的人。因为是皇上赐婚,再加上颜沁身份特殊,所以颜沁与杨之坊当日的婚礼并没有像平常婚礼一般。而颜沁自嫁给杨之坊之后,可能因为实在抹不开面子,连娘爱自今都没回。如果那个人愿意与自己商量,那还真是一个可用之人! “来人,速去侍郎府请二小姐与姑爷,就说将军我从皇宫回府之后,突然晕倒。夫人急了,所以差人去请。”颜文忠召来了府中的陆大管家,细细地交代了一番才放心地让他离去。 等陆大管家从将军府再赶到了侍郎府,已是午膳时分。当门房听到是将军府来人时瞧向陆大管家的眼神都诧异了,好在侍郎府的的管家很快迎了出来。陆大管家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能在那下人的带领下硬着头皮向厅内走去。刚转过一长廊,迎面遇到一个丫头急匆匆地朝这边跑来,可能因为跑得太急了,竟一头撞到了陆大管家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丫头一边道着歉,一边抹着泪,又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陆大管家却在丫头抬头道歉的时候看见了那丫头脸一片通红,以致于陆大总管的眼在那通红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以陆大总管的经验,非常地清楚这丫头绝不是什么脸红,那是无数个巴掌后,无数个手印叠加后的效果。陆大总管心中不禁猜疑,这丫头是谁被打了,据陆大总管所知,这侍郎府只有两个主子,一个小姐,一个姑爷,那打了这丫头的不是小姐就是姑爷。想到刚才那门户以及奴才们听说是将军府来人看向自己的眼光,陆大总管已十分的肯定一定是自家二小姐打人了。 “这还算是轻的,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用那挑盖头秤秆把喜娘的打了,那喜娘的手也断了,鼻子也倒了,牙也掉了几颗,至今躺在床上不能见人。侍郎大人上前制止,结果被一个打在了左胳膊上,那胳膊至今抬起来都难。这些天里服侍的丫头小厮没有不挨打的,刚才那算是轻的。”侍郎府的管家不咸不淡地道,陆管家只听得脸红到了耳朵边,二小姐残暴的脾气未出阁时已有些,但没想到如今会这般的厉害。 “这饭还能吃吗?你们居然把这喂狗的东西送给主子我!你们一个个都想死吗?”尖利的声音传入耳中,陆大总管的低下了头,这声音不用想陆大总管也知道是谁的。想不到一个将军府的小姐怎么会变得比那街头泼妇也不如。 刚踏入那高高的门槛,一地的狼藉已映入眼帘。肉圆子、牛肉、螃蟹、鸡肉等,陆总管不由在心中琢磨,如果这些菜是狗吃的,估计很多少都情愿当狗。 “夫人,将军府来人了。”侍郎府总管声不大不小,那正处于咆哮阶段的颜沁却猛地安静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陆总管,陆总管却当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恭恭敬敬地见礼仪禀告诉道:“老奴给二小姐请安,夫人请二小姐和姑父快些回将军府。” “为何?”颜沁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将军晕倒了,从宫里才撑到家便晕倒了,夫人担心,所以差了奴才来请小姐和姑爷。”陆大管家按照颜文忠的交代一丝不苟地答道。颜沁急了,当即道:“那,那,快些走,快些,春桃,快给主子收拾衣服。” “二小姐,夫人交代让姑爷也回府。”陆大总管再次禀告道。 “让他回府作什么?不用了,我们快走吧。”颜沁已然催促了。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侍郎府的总管已不知何时离开了。 “夫人交代,务必请姑爷回府。”陆大总管再次强调着,心中却不由得怀疑,凭自家小姐在这府中的表现,那侍郎大人会愿意到将军府吗?陆大总管可是听闻,这位姑爷可是大戎朝一等一的聪明人。 颜沁愣愣地盯着陆大总管看了半晌,才突然想明白了似的问道:“不是夫人交代你来的吧?是父亲让你来的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快点说,你若不说,今天你家小姐我绝不会请那位姑爷。” 陆大总管想了一会,终还是把事情一一说了出来。颜沁乍一听说颜月被打入冷宫竟高兴地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再听到凌越尘以虞城来交换颜月,皇上安排父亲颜将军护送时,又是气又是恨,只气得连声骂着“贱人!贱人!” 骂了片刻,颜沁终是琢磨过来父亲的意思,如今的颜月已不再是独独是颜沁的罪人,更是连累全家甚至全府的罪人。这个时候父亲太需要一个能帮上手的人,而这个人选就落在了自己的夫婿杨之坊的身上。只是自嫁过来,颜沁也只是见了那个所谓的夫婿一面,还把他那胳膊给砸了。不要说夫妻情分了,就连见面情分也没有,这个时候请他到将军府,颜沁还真没有把握。 “你先回去,告诉父亲,我与姑爷随后就到。”颜沁不能让陆管家在这等着,很快地打发了陆大管家,再回房梳洗打扮了一番,对着镜中美丽的容貌凝神了少许,这才自信地踏出了这新婚的宅院。 “大人,平时这会都在哪里?”颜沁问着紧随其后的春桃,这个丫头因为甚是有眼色头,比起宫里的柳叶、青草毫不逊色,所以在把这侍郎府中的丫头几乎打遍了之后,颜沁便只留下了她贴身侍候。 “大人每天用过午膳后都会到书房看书,所以这会的功夫大人应该在书房。”春桃快速度地回道。于是颜沁的脚步便直奔那书房而去。 这是成婚以后颜沁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自家的相公,胖胖的脸上小小的眼,矮塌的鼻子,肥肥的嘴吧,胖胖的身材不高,还腆着略有些突出的肚子。颜沁的眼中竟控制不住地闪过一丝厌恶,更控制不住地想往后退,这个男人的长相就是给慕容炎提鞋也不配。只是脚步刚一停顿下来的颜月便想起了家中的处境,当即还是忍住了性子,向着自家的相公盈盈拜了下来。 “大人,为妻自嫁给大人,从没有服侍过大人一天,反倒给府上增添了数不尽的麻烦,请大人责罚。”颜月脸上的表情可称之谓虔诚,就连那杨之坊也不禁从书中抬起头来,一边在心中暗笑眼前的这个女人感情还是个明白人,一边淡淡地道:“夫人从皇宫来到这小小的侍郎府,心有不甘而怒火攻心导致举止失常,这些为夫懂得,也不需要责罚,所以夫人还是回去吧。” “大人大恩大德,为妻必将记在心里,日后为大人铺床叠被做牛做马,颜沁也必将在所不辞。只是现在为妻的父亲突发疾病,母亲在家甚是忧心,所以为妻恳求大人陪妻回一次将军府,看一看父亲大人。”颜沁说着,眼泪便滴落了下来,这般梨花带雨的样子倒是瞧着十分的好看,那杨之坊的目光却只是略一停留便转向了远外,目光落在不远年那盛开的菊花上,却又似想起了不知何时的旧事,惘然出神。 “大人,你愿意陪为妻回去看看父亲吗?”杨之坊不说话,颜沁心中更加忐忑。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岳父大人身体欠安,之坊也甚是担心。为夫这就随夫人一起到将军府去一趟。”杨之坊居然没有任何的推迟,当即便立起身来。颜月一时之间即是感激,又有些惭愧,想不到这个杨之坊人真得不错,自己如此对他,他还愿意前去看自已的父亲。 …………………………… 而将军府里的颜文忠听到陆大总管的回话后,脸都绿了。这自家闺女的脾气也只有自家人才知道,可颜沁闹得这般出格,还是出乎颜文忠的意料。就在颜文忠以为杨之坊这条路已被自家不争气的闺女给堵死了时,陆总管却来回禀二小姐和姑爷回府了。 一番必须的繁缛礼节之后,颜沁去了自己母亲那里,而将军府的某一房间内只留下了颜文忠将军与杨之坊侍郎。颜文忠一脸的无奈与慈祥,慢慢地道:“老夫府中所面临情况侍郎大人定是心知肚明,此次芙城一行,老夫必是凶多吉少。只是小女不成器,今后还请侍郎多多照顾。你们当日成婚匆忙,又一直没有回府,老夫为你们备了一份礼,一直没有给你,今日便请侍郎拿去吧。” 摆在杨之坊面前的是一打的房契,杨之坊认真看去,居然是这大戎城的十家铺子。这份礼并不小,杨之坊笑了笑,伸手接过了那一打契约。笑了笑道:“小婿谢谢将军大人,本以为将军大人身体欠安,此时看到将军无恙小婿便放心了。” 颜文忠倒没想到杨之坊态度如此谦和,再加上他毫不见外毫不推辞地便接了那大礼,颜文忠便也掏心窝说了实话:“贤婿看,老夫这事可有转圜余地?” 杨之坊依旧那般憨厚地笑着:“任何事情都存在着变数,只是小婿不知淑媛娘娘娘听到父亲身体欠安心情如何,将军不妨去见一下淑媛娘娘,这身体不好说不定也就变成了好事。小婿府中还有事,就不耽搁了!让沁儿留下多陪夫人两天吧。” 杨之坊离开了,颜文忠却一再地咀嚼着杨之坊的那几句话,想着想着,不觉心中一亮,竟情不自禁地笑了。 第五十一章:非人折磨 曦月宫内,随着黄嬷嬷细细地禀告,忽然传出一阵阵得意的笑声。以人换城,亘古未闻。虽然现在人还没去,但不管如何,这皇宫少了颜月那个眼中钉,万贵妃心中那个得意无以伦比!现今后宫之中,得皇上宠幸者甚少,先有王美人,后有那颜淑媛。偏这位颜淑媛后来者居上,凭着那卑贱的出身,丑陋的容颜竟生生吸引了皇上的心,在这后宫中独树一帜!更可气的是她颜月仗着皇上的宠幸,从不把自已这个贵妃放在眼里。 "娘娘,听说那颜淑媛即便被打入冷宫每天也过得有滋有味,吃喝不愁,偶然还会连夜旌歌。"黄嬷嬷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颜月对其的罚跪之恨算是被黄嬷嬷记在了心理,只有颜月彻底倒霉了,相信黄嬷嬷才会罢手。 "嬷嬷的意思?"万贵妃征询地问道。 "老奴听说那幽兰轩的吃喝都是药膳房丁香送的。这拿宫中的东西作人情本是大罪一桩,不若就用这个理由把那丁香做了,那冷宫的曰子便会不好过了。"黄嬷嬷随口道,在她口中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便如同吃饭那么简单。 "损人不利己,做之何用?何况那丁香丫头一向对本宫也知道孝敬,做了她,本宫心中倒有些惋惜。"万贵妃抿唇轻笑道。黄嬷嬷却也轻轻地笑了,附在万贵妃的耳边低语了片刻。万贵妃轻轻地点头,竟也嗤嗤地笑了出来。高声命道:“速传药朕房丁香到曦月宫。” ……………………………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丁香毕恭毕敬地行礼,不知道万贵妃突然传见所为何故。 "丁香快快起来,快给丁香丫头赐座,赐茶。"万贵妃一脸和善的笑容,又是赐座又是赐茶,这般热情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丁香的意料。丁香局促不安地坐下,又手足无措地捧过黄嬷嬷递过的茶,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丫头今年几岁了?"万贵妃热情地问道,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丁香。论面容,这丫头长得是有点太不好看了,脸上的肉太多挤得鼻子也塌了,眼也小了,就那身材也因肉多变得圆滚滚的。那犹如打量猎物的眼神让丁香突然生出几许的不祥之感,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答道:"回娘娘,奴婢今年十七了。" "十七了,若在宫外都是老姑娘了。可怜在这宫里竟生生地耽搁了。不过你这丫头实诚,人也长得讨人喜欢,娘娘今儿做主指给你一门亲事。"万贵妃的话只听得丁香更糊涂了,这位万贵妃怎么会突然提起自己的亲事,这原本应该是自家亲人操心的事,自己何曾与这万贵妃如此亲热过。可没等丁香的大脑恢复清醒,万贵妃接下来的话却让丁香彻底的晕了头。 “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正是年轻,更生得形容俊朗,对人温柔体贴。皇上对张小乙公公有多器重,丁香你在宫中数年也很清楚,所以本宫倒是觉得你和那小乙公公倒是天生的一对。”万贵妃轻描淡写地说着,而那厢的丁香却早已被雷得再也没有了思维能力。虽然那张公公在这皇宫是有权势,虽然那张公公是年轻俊郞,可丁香却从没有过与宫里的公公结成对食的想法。 而那厢的万贵妃却一点没在意丁香的大惊失色,而接着言道:“丁香,今日本宫找你来,你把你那生辰八字写了给本宫,本宫这几日便寻个好日子,把你和小乙公公的事给办了吧。” 万贵妃的话音刚落,丁香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求求娘娘了,奴婢请娘娘开恩,不要将奴婢许配给张公公,奴婢不嫁。奴婢求求娘娘了!求求娘娘了!” 万贵妃脸上却笑容尽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这一次没等万贵妃开口,那厢侍立的黄嬷嬷已怒斥道:“大胆丫头,真是给脸不要脸!这宫里不知有多少丫头想着嫁给张公公呢,给你的机会居然不知道珍惜。” 丁香却只是跪在地上痛哭失声,一下一下地磕着头,声音哽咽地请求道:“娘娘饶了奴婢吧,请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想嫁给张公公!只求娘娘饶了奴婢,奴婢愿意做牛做马孝敬娘娘。”丁香声嘶力竭地哭着求着,也不知磕了多少头,直到地上的青石板上已有了鲜红的血迹,万贵妃才终于淡淡地开了腔:“丫头今天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此事就这样定了。择日不如撞日,这事今儿晚上便办了吧。” 丁香只觉得如五雷轰顶,猛然立了起来,竟不再看那万贵妃一眼,直接向着殿外冲去。可耳畔只听到黄嬷嬷公鸭似的声音高喊着“抓住她”。眼前闪过几道快速的身影,接着只觉两手被几股大力拉扯住,接着头部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 丁香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后,第一感觉便是头如同炸开似的痛。张开眼来丁香再次大惊失色,自己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床上,身上盖着大红的被褥。再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足有二十多平米的大小,有床有柜,有桌有椅,还有屏风和化妆台,可最让丁香吃惊的是每件家具上都贴着喜字!再不济丁香也看出来这是一间新房! 丁香只觉头痛欲裂,伸手想要掀开被子,可不知怎地,只要稍一用力便觉头晕目眩。丁香用力了很久,才终于慢慢地坐了起来,再瞧自己身上的衣服时,丁香竟差点再次失去了意识,原来不知何时丁香的身上已换了火红的嫁衣,显然这就是万贵妃所说的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是丁香与地张小乙的洞房花烛夜,而这里应该就是丁香与那张小乙的婚房。 “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丁香在心中不停地说着,用力地起身,想要坐起来。可这一次却一个坐立稳,丁香竟一头从床上栽了下去,整个人栽了个四脚朝天。像那被翻了身的虫子一样,丁香怎么用劲也动弹不了。下药了!这些畜生居然给自己下了药!丁香无望地挣扎着,泪水从眼解滴落在那地面上。 不知何时屋门被轻轻打开,更不知何时一个年轻男子站到了丁香的一侧,他就那般冷冷地看着,冰冷的唇角还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当丁香终于停止挣扎伤心落泪时,他方淡淡地开了口:“想不到娘子居然是个性急的人,好好地床不用,居然想在地上与为夫男欢女爱。” 丁香所有的意识都随着这句话的传来而消失了,一时间,丁香的耳朵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里只剩下了眼前的那个年轻的男子,愣愣地盯着他,丁香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唯有嘴中不断地祈求着:“张公公,请我放了奴婢吧!求求你放了奴婢吧!” 可他却似没有听到丁香的话似的,就那般飘然地走到丁香的面前,慢慢地蹲下身来,手指冰冷地抚上了丁香的脸。脸上的笑容让人心惊,让人恐惧,他的声音更让丁香的祈求戛然而止,他说:“想不到万贵妃如此好心,居然给杂家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杂家若不享用,岂不是对不起万贵妃的良苦有心!” 丁香恐惧地叫了起来,那声音凄厉之极,只是还没等她叫出第二声,嘴巴里已被张小乙随手拿起的红绸堵了起来。然后他就般静静地蹲在她的身侧,手指慢慢地从丁香的脸抚摸起,一点点地向下探索。 丁香唯有狂乱地摇着头,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身体更随着那手的触摸而颤抖不停。可那个平时秀气寡言的男人,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大,衣服一件件的解开,他的手那般肆意着抚上她胸前的柔软,揉捏着,挤压着…… 他的眼中慢慢盈染了情.欲,喘息声也越发的粗重,显然他的手已不能满足心中的欲念,他便整个身子伏下来,用嘴巴含住了胸前的美景,撕咬着,吮吸着……而他的手更疯狂地探入了女子那神秘之地,在丁香的恐惧之中,下身一阵刺痛传来,他竟把手探进了她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磨的丁香便晕了过去。 从这一刻起,丁香从此开始了地狱般的生活,没有昼夜之分,只要那张小乙出现,丁香便开始忍受那变态的折磨。他用手,用嘴,有时更会用各种各样的东西试着插.入她的身体,而她却不知被下了什么药每一次都会无力挣扎,每一次都在他的折磨中昏死过去,再在清醒后迎接新一轮的折磨。 如果说那张小乙是魔鬼!那这个房间便是那可怕的地狱! 第五十二章:惨遭毒手 一连五天慕容炎没有再出现。颜月琢磨着他兴许被自己的话伤得再也没有了宠幸自己的想法。或许他正筹备着如何用自己去交换一座城池。仙鹤的突然来到让颜月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仙鹤还带来了华师傅所著的小儿科,伤寒科,咽喉科等书籍,甚至其中还有一本华师傅行医几十年的脉案集。并转述了华师傅的交代“珍爱自己,医救他人”两句话。,颜月接过那些书时不禁泪眼模糊,感动于自己得遇名师,感恩师傅无私的传授医术,就连临别交代也是让颜月先保护好自己。 颜月感动的同时更有着说不出的悲伤,虽然心中早己有了慕容炎放弃自己交换城池的心理准备,可事实真的来临时,颜月几乎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宫中没有爱情,只有利益与权势,只有阴谋与斗争。这又让颜月不得不想起那个脸色苍白的凌越尘,为何慕容炎没有那凌越尘对颜月的一分怜惜。 既然要走,颜月也没有任何的留恋。新拜的潇师傅的药澡还差几天没有泡,如今就是看着那乱七八糟的药水,颜月也不恶心了。而且每次泡完药澡之后,颜月都能感受到身体似乎有了变化。而潇老头说过,只要十五天泡完,就开始传授制毒之法。 只有一件事让颜月担心,连着数日丁香没有出现,幽兰轩的伙食标准也降了许多。若是丁香再不出现的话,幽兰轩又得过上那种啃窝窝头吃咸莱的日子。颜月倒不担心那伙食问题,只是担心丁香的安全问题。毕竟丁香与自己走得太近,难免会有人把对自己的气煞到丁香的头上。庄嬷嬷己托关系请人打听此事,可银子花了不少却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今天如果再没有丁香的消息,颜月便准备自己亲自打听了。可没等颜月有所行动,这幽兰轩却突然出现了颜月永远意想不到的人。正是颜月的生母----李云娘,同母亲一起的还有父亲颜文忠。 颜月一时间百感交集,盯着母亲竟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时代的母亲并未曾给过自己多少关爱,可那浓到骨子里的母女之情却让颜月每每思之都颇有感悟。上一辈子颜月还没能尽孝便离世而去,留给母亲的只有思念和伤痛,这一世里颜月早己在心中立下誓言,尽孝母亲!可如今的颜月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谈何尽孝尽心尽责! 而一旁的春花秋月等人早己搬来椅子,端上茶水。而那厢的李云娘只死死地瞪着颜月,身子僵直地被那颜文忠拉着坐下,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颜文忠瞅着也有些失态的颜月,依旧是面沉如水,表情不变地道:"月儿,为父特请了皇上恩典,允你二娘前来见你一面。" "母亲,女儿……"颜月本想出言安慰母亲两句,可话一出口便被李云娘尖利的声音打断:"月儿,你脸上的胎记没有了!你不能再嫁他人!不能再嫁他人!"可能是太过激动,李云娘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柔,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惊惶不安。 颜文忠许是才留意到颜月的变化,眼神诧异地打量着颜月几眼,却没有李云娘那样激动。 "皇上他怎么能如此!他怎么能不要月儿你呢?自古好女不侍二夫,这是想把娘的月儿往死路上逼呀!"李云娘可没颜文忠那般冷静,先是尖叫,接着便是嚎啕大哭,哭得颜月心酸含泪,哭得颜文忠直皱眉头。 "母亲,越尘表哥一定会善待月儿,母亲放心吧!"颜月试着宽慰着母亲,可换回的却是李云娘更放肆的尖叫与嚎啕。 "月儿,让奴才们带你二娘在一边静一静,为父有事和你商量。"颜文忠眉头皱得更深了,神色也是无比的凝重,颜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母亲一眼,终还是挥手示意庄嬷嬷将母亲带离了这里。 "月儿,皇上己答应了你表哥的条件,此时满朝文武都在筹备此事,皇上命父亲担当送亲使臣,说是送亲,可这途中出一点事便要将军府所有人的性命作赔。为父这几日思前虑后,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恨不得现在得了什么病了,死了算了。"颜文忠满脸的凄苦,正因为经历过那种死亡的前痛苦,老将军怕了,当着女儿也不顾忌形象了。 颜月盯着那一脸愁闷的老人,心中充满了内疚。虽然在颜月本主的记忆中,这位老人似乎对这个大女儿从不前有过什么父爱的表现,可是连累这么一大家子人,也非颜月所愿。接下来颜文忠的话更深深地打动了颜月的心,他说:“如今父亲也没什么奢望,只求那凌越尘能真心地宠爱月儿,从此之后月儿的生活少些折磨便好。” 颜月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便涌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颜月真想跪在这位老人的面前磕头谢罪,自己对不起将军府,对不起母亲,更对不起占用了身体的前身颜月。 空气有那么长的一段寂静,颜文忠终是站了起来道:“为父也不便在此久留,让你二娘出来吧,你和你娘也说几句话吧。” 颜月这才想起娘在黄嬷嬷地陪伴下已离开很久,忙命春花秋月等人去寻,可在冷宫寻了一圈也没找到庄嬷嬷和李云娘的身影。春花气喘吁吁地回报,说是听看守冷宫的人说了,李云娘像疯了似的冲出了冷宫,而庄嬷嬷则随后追了出去。 颜月大惊,就连颜文忠也大惊失色,今天的李云娘精神似乎一直不太对头,过于激动!如果她冲到这皇宫之中冲撞了哪位主子那可是件大麻烦,再有她若再碰巧冲撞了皇上,那更是大大的不妙! 可看守冷宫的守卫却坚决不许颜月迈出冷宫一步,颜月大急,直接从怀中掏出药,想也没想便向这些守卫撒去。只片刻时间,那五名守卫全部晕倒在了地上。颜文忠瞧着,情不自禁再度奇怪地看着颜月。颜月心中大急,也不管此时父亲那诧异的目光,带着春花秋月等人直奔了出去。 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春花秋月一打听才知道,那李云娘出了冷宫之后便直奔那勤政殿。众人一听,脸都变了色,谁知道这李云娘情绪激动之下会做出什么,惹怒了皇上,那后果真是谁也想不到。众人这方心急火燎地朝勤政殿奔去。 而此刻勤政殿内也是一阵吵吵,今天值班的正是张小乙。李云娘高叫着要找皇上之时,张小乙便在第一时间拦了过来,一边还怒斥道:“哪里来的疯婆子,敢来勤政殿扰乱皇上!”张小乙之所以敢这般斥责,毕竟那些皇亲国戚张小乙都认识,而跑来的这个女人虽然生得漂亮非凡,可那身打扮绝不是一品诰命夫人。 而此时后面追随的庄嬷嬷也赶到了勤政殿门前,一身的汗水,一脸的紧张,上前一把拉住李云娘的手道:“夫人快回去吧,娘娘此时一定正在找你,快回去吧。” 李云娘还想挣扎,庄嬷嬷再次抬出了颜月:“将军夫人,快些回去吧,娘娘再找不到你,会生气的。”这般劝着拉着,李云娘便也半依半挣地随着庄嬷嬷一步一回头地准备离去。 正在这时,那立在那里的张小乙却开口了:“将军夫人是来求见皇上的吧,皇上此时正好没事,杂家这就带你进去吧。”起初看到庄嬷嬷时张小乙还有些迷惑,可在庄嬷嬷与李云娘的劝话之中,张小乙已完全明白了李云娘身份,更想起了今天是皇上允了颜将军带那个女人的母亲进宫探望的日子。这样的好机会张小乙怎会错过,所以这方一想清楚,那边张小乙连禀告都省略了,直接便要带着李云娘拜见皇上。 庄嬷嬷听到张小乙如此说词当即知道大事不好,这个张小乙不知与自家娘娘结了什么仇,上一次趁着皇上处罚淑媛娘娘板子之时,他便趁机使乱,差点要了自家娘娘的性命。此时他如此热情必无好事。庄嬷嬷当即拉着李云娘硬要退去,奈何那李云娘一听说要见皇上当即来了劲,直拉着庄嬷嬷往殿里闯。那张小乙还假惺慢惺地上前搀扶,却趁机用了力气把李云娘往殿里拉。 “皇上,将军夫人在殿前大闹,非要闯进殿内来见你。”张小乙一进殿,便把这罪名安在了李云娘的身上。可李云娘此时哪有心事来争辩此事,直接冲到皇上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再度哭了起来。 “皇上恕罪,今日夫人进宫探望娘娘,不想旧疾失心疯发作,惊挠了皇上请皇上怒罪。此事娘娘还不知情,也请皇上饶恕了娘娘不知之罪。”庄嬷嬷情知事情不妙,进殿之后便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请罪。 慕容炎似诧异地盯着李云娘看了一会,那李云娘只顾趴在地上哭泣,倒真有些失心疯的样子。慕容炎当即挥手道:“把你家夫人带下去吧,看好她不要让她再到处乱跑。此事朕不追究了。” 庄嬷嬷一颗悬着的心刚落下来,连忙起身想拉着那李云娘离开,不想此举便彻底地刺激了李云娘。她嚎啕地哭着叫着:“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月儿呀,自古好女不嫁二夫,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怎么忍心让她再去服侍另一个男人。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月儿呀!” 李云娘的声音叫得高亢而凄厉,让原本准备端茶饮水的慕容炎手一抖,那水全滴落在左相才送来的奏折上。那李云娘偏这一叫一发而不可收拾,庄嬷嬷怒力想堵住她的嘴,可她却用力咬了庄嬷嬷手。人说懦弱的人真要发了怒,那简直便是一个疯狂。现在的李云娘便是如此,懦弱一生,屈辱一生,都这般过了。可那捧在手心,爱在心头的女儿颜月受了这般的委屈,李云娘被刺激的精神都失去了常态! “皇上,皇上,将军夫人这是失心疯犯了!请皇上饶了她吧!”庄嬷嬷一边拉着李云娘,一边大声地宣告着,只期盼着用这个理由来免了皇上的责罚。 “拉下去,把这个疯婆子给朕拉下去。”慕容炎怒了,大声地命令道。偏偏李云娘此时更像受了刺激似的,一边叫着,一边向着慕容炎的身边冲去。庄嬷嬷用力去拉,偏这时的李云娘力气极大,庄嬷嬷竟被她拖着向着冲了过去。 “皇上,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月儿,求求你,求求你。”李云娘冲到了慕容炎的身边,一把拉住慕容炎的胳膊,慕容炎气恼之极,想要甩开李云娘的胳膊却偏偏被她死死抱住。庄嬷嬷也在一侧帮忙,一时之间大殿里一片乱糟糟的。 只听得“啪”的一声重响,李云娘的身子软软地倒了地上。从她的额头汩汩地流出血来。大殿里突然恢复了寂静,庄嬷嬷傻了,慕容炎也怔住了,唯有一旁的张小乙举起手中的砖头,大声地道:“哪里来的疯婆娘,敢冲撞皇上,这就是你的下场。” 可怜的李云娘犹瞪大了双眼,祈求地望着慕容炎,用着全身的力气祈求着:“求求皇上,不要这要对月儿,求求皇上………”可怜李云娘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而冲进大殿的颜月和颜文忠正看到这悲惨的一幕。 第五十三章:绝望的心 颜月的眼里只剩下那倒在地上的母亲,大叫着直奔向她的声边,而此时的李云娘犹在用弱不可闻地声音祈求着:“求求……” 颜月颤抖地手扶起倒在地上的李云娘,却在瞧在她头上的伤痕时脑海一片空白。砖头正砸在她的太阳穴上,在她的太阳穴周围整整地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凹槽。那伤口正在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这个情形,这个时代,就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医治,所以颜月傻了,颜月愣了,颜月就那般蹲在地上瞧着母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听不到父亲的惊呼,听不到慕容炎宣御医的命令,更看不到庄嬷嬷那愤恨懊恼的眼神,看不到张小乙那虽然低垂着头却依然掩饰不住神色中的自得。颜月只知道紧紧地抱着母亲的头,两手死死捂住那伤口,可这并不能阻止那如打开了水龙头却无法关闭的血液,很快地勤政殿的地上,颜月的身上,手上已然全部都是鲜血。颜月就那般绝望地捂着母亲的头,绝望地感知着母亲的心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绝望地感知着母亲的脸越来越冷越来越凉…… 母亲死了,为了保住女儿的声誉,为了替女儿求得皇上的眷顾,懦弱的平时连奴才的气都受的她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变得那般的强悍。颜月紧紧地抱着母亲,只恨不得此时那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曾经想过要带着母亲离开将军府,似乎前一刻还在想着此生一定要尽孝母亲,可还没有等到自己一丝的回报母亲她便走了,永远地走了……… 大殿里挤满了应召而来的御医,却在看到这番的场面时全部怔在了那里。慕容炎示意着李医官上前,可李医官却在看到李云娘的伤口和颜月的表情时止步不前。论医术,这大殿里又有几人的医术都超过颜月,可她都已经放弃了,这些人来又能如何。 “月儿,御医来了,快让御医给你二娘看看。”颜文忠老将军着急地催促道。内心中还有着诚惶诚恐,不知道这大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那张小乙会将李云娘打成这般。颜文忠一边为李云娘担心着,一边也为自己担心着。 颜月目光绝望地望向父亲,从父亲看到一侧的李医官,看到他关切的脸怜爱的眼,目光再滑落到那低首垂目的张小乙,在他的脚边还放着那行凶的砖头。一时间,颜月所有的悲痛都化成了愤怒,慢慢地放下云娘,颜月在所有人诧异地眼神中向着张小乙冲了过去。 张小乙大多数的时间都没有抬头,颜月的举动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张小乙的毫无防备中,颜月竟然一下掐住了张小乙的脖子。张小乙这一惊非同小可,本能的去推,去踢。人在危险之中,根本不会考虑其它。张小乙的手就那般推在颜月的胸口,拉乱了颜月的衣服,脚更是在慌乱中踢中了颜月的膝盖,可颜月却似乎什么都感知不到,更感知不到痛,眼里只有那张小乙惊慌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扭断了此人的脖子,为母亲报仇。 慕容炎震撼了,痴傻了,就这般瞧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太医的举步不前,颜月的痛彻心扉,都让慕容炎知道了一个事实,张小乙那一下竟要了李云娘命。慕容炎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后果,那张小乙只不过是想阻止那李云娘的胡闹,却怎么就要了她的命。 颜文忠老将军此时也知李云娘已然性命不保,这么多年的夫妻,心中自是哀伤。可瞧着颜月那不要命的打法更是惊愕,再瞧着皇上居然也就那般的瞧着并不言语,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大殿里的御们瞧着,却个个视若无睹,这个张小乙自恃皇上身边宠臣,居然在大殿行凶杀人,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张小乙都应该杀人偿命。张小乙挣扎着,推着踢着,颜月只是不管不顾的掐着他的脖子,两人就这般在地上拉扯着,对抗着。 庄嬷嬷突然冲了上来,拾起那地上的砖头,按照庄嬷嬷的想法,他张小乙不是对别人用砖头吗,那就让他偿偿被砖头砸的滋味。只可惜,庄嬷嬷的手还没举起来,人已不能动弹。慕容炎不阻止颜月,不证明他便任由着其它人任意对张小乙行凶。 而颜月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只是掐着,使劲地掐着,颜月从没有如此的恨一个人,如此的恨不得一个人死。那张小乙渐渐的脸憋得通红,渐渐连挣扎的劲都没有了,却在最紧要的关口,用嘶哑的声音呼喊着:“皇……上……” 颜月只觉身子突然僵在了那里,手再也使不上劲,然后就听到慕容炎的声音:“庄嬷嬷,把你家娘娘扶起来。”接着那张小乙也在慕容炎的示意下被殿内的公公们扶了出去,而颜文忠也带着李云娘的尸体而去,御医们也纷纷退去,大殿时只剩下了庄嬷嬷、颜月以及慕容炎。 “此事朕会责罚张小乙,允你回府守孝三日,庄嬷嬷扶你主子回去吧…”慕容炎挥手,解开了颜月的穴位。颜月发僵的身体猛然解开穴位,一个踉跄,若不是庄嬷嬷搀扶,竟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慢慢地抬起头,盯着那俊朗无比的脸,涌上心头的是那彻骨的悲哀。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爱错了人,因为自己选错了路,因为自己相信那一生一世的谎言,因为自己不懂得皇宫险恶,是自己的幼稚与无知害死了母亲,如若当初心中对这个男人没有期望,如若当初离开这个可怕的皇宫,那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颜月就这般盯着他,心底的悔恨铺天盖地袭遍了全身。 慕容炎在颜月那复杂犀利的眼眸中突然有了退缩之意,一瞬间慕容炎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的画面,有她考核医术时自信的眼眸,有她拒绝进宫时张狂的表情,有她吃鱼时娇嗔的小脸,有她醉酒时诱人的模样,还有她沉浸于欢爱时动情的表情……只是现在立于自己身前的女子突然让慕容炎觉得陌生,那种陌生来自于颜月的眼神,在颜月的眼中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感,哪怕是怀恨气恼或悲伤,有的只是一种令人心痛的陌生。 “庄嬷嬷,我们走。”颜月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一丝的湿度。 慕容炎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涌起了那么一丝恐惧,随着颜月的身影在庄嬷嬷的搀扶下一步步地离开大殿,他的心却似被什么紧紧地捏成了一团,紧了又紧。于是不敢再看她那纤细的背影,低下头脑海里依旧是她那毫无血色的小脸,而地上的血迹就那般清晰的映入眼中,甚至鼻端还能闻到那血腥味,耳边突然响起李云娘最后的声音“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怎么忍心让她再去服侍另一个男人。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月儿呀!” 慕容炎不禁从鼻子中发了一声音讥讽的轻哼,这两个女人真不愧是母女,连说谎骗人都如出一辙。慕容炎当即抛开刚才还在脑海里闪过的纤细身影,高声地命道:“来人,把这勤政殿给朕清洗干,朕不要闻到一点点肮脏的气息。” 颜月走着,仿佛这世界已变得一片虚无,看不前方的路,也找不到来时的路。就那般茫然而无力地走着,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只剩下一副皮囊包裹着那空洞的身体,以及被掏空了的心。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生活就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只有那浓浓的黑。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幽兰轩,持续到晚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就那般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幽兰轩所有的奴才都守在颜月的身边劝说着,却听不到颜月任何的回应。众人也没有心思吃饭,也没有心思睡觉。而庄嬷嬷自回到幽兰轩就一直跪在颜月的床边,内疚自己没有看好将军夫人,恨那个心狠歹毒的张小乙,更担心大失常态的淑媛娘娘。 “庄嬷嬷,主子现在心情不好,情绪不宁,事情已然发生了,你跪在这里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你若再跪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主子醒了,岂不是更受打击。你老人家还是想想办法吧,怎么让主子赶紧恢复正常。”春花劝道,庄嬷嬷虽然心绪繁乱,可道理还懂。这样下去还真不是办法,只是越急反而越想不到办法,主子这种状态,根本不知道谁还能引起她的关注。 “娘娘与丁香关系很好,若是丁香在这里就好了。可惜丁香都六天没来了,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秋月感叹着。此言如醍醐灌顶般,一下惊醒了庄嬷嬷,想到一种可能,庄嬷嬷不禁声也颤了:“你们说,丁香是不是出事了?” 春花秋月雕栏玉砌一时间都怔在了那里,丁香这几日没有出现,似乎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出事了!庄嬷嬷只觉怒火攻心,那些人这般真是太过份了!当即示意那四个丫头都出去,只留下庄嬷嬷一个人留在屋里。 庄嬷嬷只有一个办法,却不合适当着这四个丫头来用。当室内只剩下庄嬷嬷和颜月,庄嬷嬷当即毫不迟疑地把颜月扶坐了起来,先是大声喊了几声娘娘,却没见颜月有丝毫的回应。庄嬷嬷一咬牙,当即一个巴掌扇到了颜月的脸上,然后冲着颜月嚷道:“夫人去世,需要娘娘回家守孝;丁香出事,需要娘娘帮助。难道娘娘你就准备不吃不喝,这般睡下去吗?” 这一巴掌直打得颜月眼前金星乱冒,却也眼中神色一变,看清了屋中的情形,而庄嬷嬷的话更让颜月想起了很多,母亲去世,还有丁香?丁香?颜月思及此只觉心脏一阵揪心的痛:“嬷嬷,丁香怎么了?” 庄嬷嬷也是抱着一线希望这般试试,倒没想到一巴掌真把颜月打醒了,只是这次庄嬷嬷还没开口,泪水已倾盆而下………………… 第五十四章:暂借他手 又到了夜晚,只是这一次当潇老头来时,颜月主动地站了起来:“师傅,我想请你帮个忙。” 潇老头诧异了,张大嘴巴时露出了稀疏的牙齿。潇老头知道这个徒弟一向不屑于学习制毒,所以连带着对自己也有些不屑,像今天晚上这般态度恭敬,目光虔诚还是第一遭。老头很快地笑了道:“乖徒儿,你是不是有事求师傅。” 颜月当即也不隐瞒,直接把自己此时的处境一一告知,再把丁香失踪的事实也一一告知,然后请求潇师傅能帮自己找到丁香。 潇老头倒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徒弟有这么大的作用,那大戎朝的皇帝居然准备用颜月换虞城。更没想到这皇宫里还有一个那么凶狠的公公,倚仗着皇上的恩宠在大殿公然行凶,杀死一个手无寸铁之人。潇老头这一听当即吹胡子瞪眼,想着自己年轻时做了多少荒唐之事,但也没做过这种欺负弱小妇人之事。老头一激动便连声道:“老夫下些毒,把这大戎皇宫人都给杀了,给徒弟报仇如何。还有那什么张公公,老夫把他化成药水,不,就化他一条腿,让他见识一下老夫的毒药!” “师傅暂时不要杀了他,且容他多活些时日,这个人他日徒弟我必亲身杀之!现在重要的是丁香不知道哪里去了,请师傅想方设法也要找到她。”颜月认真地道,早在庄嬷嬷把颜月打醒之际,颜月便已下定了决心,一有机会必杀了那张公公。不过此时最重要的还是丁香的事。 “老夫帮你杀人行不行?”潇老头挠了挠头道,杀人是老头的强项,找人却没有多大的兴趣。当初找颜月,也是因为看中了颜月是练武的坯子。如今要在这深宫之中找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潇老头还真有点想打退堂鼓。 “师傅,请师傅帮徒弟解决了目前的困扰。徒儿从今天起,认真学习师傅毕生武功,将师傅武功发扬光大。”颜月一察觉到老头有退缩之意,当即跪了下来,铿锵有力地表态道。颜月如此执着,潇老头大脑一热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且不说颜月在幽兰轩静等消息,那边的潇老头开始在这皇宫里开始了搜索。颜月提供的药索是药膳房、医女所、以及张小乙三个线索。一个工作之地,一个生活之所,还有一个是和颜月有仇的人,颜月思之那张小乙既然能对母亲动手,当然也可能对丁香动手。 药膳房值夜的小公公半夜被人拍醒,睁开眼来看到一个形容奇特仿佛饿死鬼一样的老头正对着自己,当即吓得失声惊叫,然后再华丽丽晕倒。老头倒是来了劲,想要检测那小子能晕倒几次,结果第二次那小公公醒来之后再次晕倒,第三次醒来之后光是连声尖叫却不再晕倒了,这结果倒让老头有些失望。 “知道丁香吗?告诉爷爷她在哪?否则爷爷要了你的命!”潇老头一字一句地道。那小公公一听倒没隐瞒,也不敢隐瞒,当即回道:“丁香姐姐前几日被万贵妃差人叫了去,就再也没回来,听说是出宫嫁人了。” 这一回答让潇老头高兴,差一点就想直接回到那幽兰轩交差,可想着可能遭遇到颜月的盘问,当即又多问了一句:“知道嫁到哪里去了吗?” “不知道,只听说是万贵妃指婚,至于指给谁了不知道,可,可………”小公公说着停了下来,而潇老头一看便知有戏,当即追问,那小子也是个爱说话的主,估计就是老头不威胁恐吓也会一一说出来:“也有人说是丁香姐姐得罪了万贵妃,被贵妃娘娘杀了。所以编了个出宫嫁人的理由。” 潇老头这一听又怒了,这江湖险恶吧,老头更是杀人如麻吧,可没想到这皇宫更是藏污纳垢之所,得罪了主子掉脑袋,得罪了有权的奴才也掉脑袋,这还让人活吧!想到此,老头再看向那药膳房小公公的眼色都带了怜悯之意,琢磨着这小子会不会哪天不小心得罪了谁也会掉脑袋呀,这样想老头便想不如杀了他,省得以后让别人杀。但老头最终还是没杀人,毕竟年龄大了,不是那么喜欢杀人了。 不过从以上线索看,潇老头便直接舍弃了颜月所给的“医女所”的线索,下一站直奔那万贵妃所在。曦月宫虽然守卫森严,可哪里能挡得住潇老头的人。老头问清了曦月宫万贵妃的住处,用药迷倒了服侍万贵妃宫女奴才,然后以左右开弓掌脸的方式把那万贵妃从梦中拉了回来。 万贵妃正在好梦之中,近日好事不断呀。前些日把丁香指给张小乙,一则讨好了皇上身边的公公,随时可以打探到皇上的消息;二则是断了那颜月在宫中的后援。损人利已的效果真正达到了万贵妃的要求。更让万贵妃得意的是,今天传来了张小乙杀了颜月生母李云娘的消息。万贵妃与那李云娘倒没有私人恩怨,可李云娘之死虽是张小乙所为,那颜月也必会将错算在皇上头上一半。所以即使是那一人换一城之事没有结果,那颜月与皇上的关系也将会彻底决裂。 “来人呀,抓刺客……”万贵妃一意识到这不是梦,当即拉开嗓子大叫起来。只可惜老头没给贵妃尖叫下去的机会,一边点了这个女人的穴位,一边问道:“说,丁香那个小丫头哪去了?” 这位万贵妃倒不愧是个聪明人,一弄清自己的处境之后,立刻选择了谎言相对:“丁香那个丫头厚道讨喜,本宫瞧着她到了婚嫁年龄还没有许配人家,因此特意赐婚给了本宫的一个远房亲戚。如今那丫头在宫外过得可顺心如意了。” 这个说法倒与那药膳房的小公公所说甚是相像,老头倒不由得信了几分,但仍就追问道:“如今她在哪里?老夫我若找到她此事便了,如果老夫找不到她,老夫就在你这女人脸上刻出一朵花来。” 说这话时,老头的手里已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万贵妃的鼻端前轻轻一晃,然后就在万贵妃的惊骇之中,竟看到老头的才中多了几缕头发。万贵妃这一吓非同小可,这若说出了地方,老头真找不到丁香,说不定还会回来找自己事。因此万贵妃惨白的脸强笑道:“老人家,丁香具体去了哪里,本宫如今也不知道,此事本宫是请皇上身边的张小乙公公代为安排。毕竟这样的小事无需本宫亲自办理。” 潇老头一听又是张小乙公公,当即怒火便上来了,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几个巴掌扇到了万贵妃的脸上。可怜那万贵妃那娇嫩的皮肤如今已红肿万分,当然老头只打耳光应该还算是她幸运的,所以第二天大戎皇宫的所有人都知道万贵妃身体不适,她那脸一夜之间肿了起来,直到三四天后才算是恢复正常。 剩下的事便是寻那张小乙,直觉中老头觉得不妙。找到太监房时,有小公公说张公公去了外宅,而那外宅的地址更是问了n多的公公才知道具体的去处。这一夜,皇宫里的许多人是不得安睡,以致于第二天皇宫之中倒流传了一道谣言,说是丁香去世的爷爷得知丁香在宫里受了难,从地狱里出来寻仇来了。那老头形象可怕,身手可怕,语言可怕,所以这些被骚扰到的人一致认定是鬼来了! 而当潇老头赶到那张小乙的外宅之处时,天色已近黎明。宅院里没几个侍候的人,所以老头更是畅通无阻直奔向那张小乙的歇息之屋。只是还没进门,老头便听到了凌厉的叫声,那是女人的声音,老头一听便愣了,毕竟这张小乙是公公,怎么屋里有女人的声音。 老头也不顾忌其他,当即捅开窗户纸向里望去,这一看老头当即气得是火冒三丈。这张小乙果然不是人,在他的手中高举着一条鞭子,正狠狠地抽向那床上赤.裸的女人。每抽一鞭那女子便痛得失声高叫,在她的身上新伤旧痕已数之不清。 张小乙昨日白天在大殿借机杀了颜月的生母李云娘,心中得意无以伦比。只是张小乙没想到事后却遭到了皇上的一顿训斥,并让张小乙到那执刑司领五十大板,一个月不要到勤政殿侍候。五十大板张小乙倒不害怕,那执刑司里值事的人哪个会真对皇上身边的红人张公公动板子,不过是打到身上挠挠痒罢了。只是这一个月不到勤政殿侍候这条倒真让张小乙害怕了,这圣意难测呀,张小乙如今在宫中的地位全赖皇上的宠爱,如果这一个月之中有人趁机取代了自己现在的位置,那以后的日子张小乙真得不敢想象。 于是张小乙满腔的怒火全部都发泄到了那丁香的身上,昨晚回来之后对丁香是一顿折磨。今儿凌晨,若是以往,张小乙已然收拾齐整往宫里赶了,可此时被勒令休息在家,张小乙一身的气再度发作,因此用那鞭子狠狠地侍候着丁香。 张小乙再度扬起鞭子时手却一软,鞭子当即落在了地上。然后就见一老头立于自己的面前,一脸狰狞笑意,然后只觉那拿鞭子的手一阵巨痛,耳边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这一痛张小乙便差点昏了过去。只可惜老头根本不给他昏过去的机会,又不知把什么药塞到了张小乙的口中,然后那阴森森的话便在张小乙的耳边想起:“老夫不杀你,只想让你偿偿老夫新练的药,此药名叫夜不眠,好好享受一下吧。” 老头说完张小乙便晕了过去,不过在以后的日子里,张小乙终于彻底地理解了什么叫夜不眠。自吃了老头的药之后,张小乙每天到了夜里十二点便开始浑身作痛,那痛并不深入骨髓,却伴随着奇痒,让张小乙只想把身体把墙上擦,更想拿刀把全身的皮给割掉。这种痛苦会一直延续到凌晨五点。 天明时,在颜月的期盼中,潇老头终于回来了。一脸的怒气冲冲,冲着颜月便嚷道:“要不是你要亲身杀了那小太监,老夫一定会让他一次一次下地狱!” 颜月心中惊愕,那张小乙看样子是得罪了潇老头,老头不仅想让他下地狱,还想不止一次地让他下地狱!只是颜月更关心的是丁香,还没等颜月问,老头便已说了出来:“那丁香被张小乙给娶了,折磨得没有人样,老夫把她送到城外一个朋友家里,好好调养去了。” 颜月一腔的愤怒,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话:“我必亲身宰了他!” 第五十五章:守孝风波 颜月的回府有些惊天动地,光是守卫皇上便派了三四百人,连皇上身边的亲卫数十人也都派了出来。这样的大动作也就一个目的,生怕颜月会趁机逃走。如今的颜月身份之高无以伦比呀?一个人便相当于一座城呢!颜月瞧着只有好笑之意。不管慕容炎他派人也好,不派人也罢,颜月在这守孝的三天都不会离去。母亲,活着的时候颜月没有来得及好好孝敬她,如今她死了,这三天颜月准备好好地陪陪她。 庄嬷嬷以及春花秋月等人当然也陪同颜月回了将军府,好在那万贵妃经过了昨晚一吓,又听说是皇上准许颜月回府守孝三日,因此倒也没敢做什么。潇老头更是一片热心,趁机便想教唆颜月逃走。不管那侍卫有三四百人也罢,老头手中有的是毒药,下毒迷了那些人,正好带回一个好徒儿,这对老人那是多好的事。颜月却想也不想当即拒绝。就是走。颜月也不会走得这般无声无息,颜月想让那个慕容炎偿偿什么叫失望,什么叫得不偿失。 当然颜月开始了认真的学习制毒,学习的目的不想害人,为了自保。当然如果对方太过份,颜月也会毫不留情地动手。 将军府里早已布置好了灵堂祭拜之地,颜月穿上孝袍跪在母亲的灵前再次失声痛哭。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这种痛苦只有经历了才懂,颜月哭着,这一哭从早晨便到了中午。而庄嬷嬷等人知道这个时候劝也劝不住,只是一直在旁适时的添水加衣。 若不是多嘴的春花随口嘀咕,颜月都没有想到,从上午到中午,除了颜月以及以前侍候在李云娘身边的丫头,居然没有其他人到李云娘的灵堂前祭拜。活着便在这府中毫无地位更任人欺凌的李云娘,就是死了也是如此的无声无息。 众丫头有些愤愤不平,总觉得纵然李云娘是个妾氏,可毕竟也算个主子,这将军府如此做法简直有点太不厚道。倒是颜月无所谓,活着都没有人尊重,死后再做些什么也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颜月不想责备父亲颜文忠,只想安安静静地给母亲守孝,守着那灵堂,总有着让颜月觉得母亲还在身边的感觉。 只是傍晚的时候,这灵堂前来了一个颜月意想不到的人――杨子坊。他恭恭敬敬地叩首,面容肃然地给李云娘烧了些纸钱,再度起身时还认认真真地三鞠躬。颜月怔怔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连回礼仪都忘了。直到杨之坊走到身边轻柔地道“淑媛娘娘,请节哀”时才反应了过来。一边回礼一边道:“谢谢,我替母亲谢谢你。” 杨之坊却有那么片刻说不出话来,眼睛只直呆呆地瞪着颜月的脸,当然他的眼神之中没有好色之感,有的只是诧异与震惊。颜月也愣了一会才明白这杨之坊为何这个表情,因为颜月的脸上的胎记没有了。不过那杨之坊倒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头轻咳了一声道:“卑职听说淑媛娘娘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不如趁此时间吃些东西,卑职还没有好也正有话和娘娘说。” 杨子坊说话的语气和他那肥壮的身材极端的不符,肥壮似乎一般意味着憨厚,意味着粗犷,可他这么一个肥头大脑的人配上那温柔细腻的声音,总让人感觉此人严重的表里不一。颜月倒是好奇这个奇怪的男人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当即前面带路,领着那杨之坊向着李云娘的生前的住所走去。 “卑职先要谢谢娘娘,娘娘上次教给卑职白果仁配冰糖熬药的方法,卑职一直紧持食用,如今天虽冷,可卑职的支气管炎却没有再犯。”杨之坊人还没坐定,再次深深鞠躬致谢。颜月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似乎在登山节那天,自己命轩辕耀晖爬到了银杏树下,摘下了许多的银杏,并把其中的一份送给了这个杨之坊。只是此时想起,只觉过往种种如同梦境一般,那时的慕容炎,那时的自己,那时的感情,那时的梦想都美得不可思议,美得让人心酸流泪。 杨之坊瞧着颜月那出神的面容有那么片刻的停顿,想了想道:“卑职知道娘娘此时正伤心难过,为娘娘生母的仙逝,也为娘娘自己的命运。以人换城如今已是定局,皇上金口玉言绝无更改的道理,更何况司空将军此时已领命而去。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希望娘娘此次决不可任性而为,因此事牵连甚大,如娘娘有逃跑之心,这将军府所有的人都将是陪葬。” 颜月不禁苦笑,这些道理颜月当然懂理,何需眼前的这个男人再如此慎重提起。想到此颜月不禁有些讥讽地道:“侍郎大人如今已是将军府的女婿,莫不是怕我跑了,也连累到侍郎大人吗?” 杨之坊沉默了,半晌方重重地点头道:“是的,卑职才到这大戎朝混了个一官半职,又得皇上赐婚成家,岳父将军大人又赐于私产铺子数处,所以卑职不想丢了今天的一切。就是将军也在心中恐惧,前不久被他人陷害九死一生,日子才安定下来,想不到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杨之坊说话并不好听,可所说的内容却真真切切。颜月不禁想起了当日登山节时慕容炎听说他能灭火渡虎异能之后追问他原因,而他的回答是“巧合而已”四个字。原来颜月还有些瞧不起此人,觉得他靠炒作自己来一步一步往上爬,如今听到他的回答,倒有些觉得此人真得实诚。 “你放心好了,我是决不会半路逃跑的。何况,那苍穆国的皇上凌越尘是我表哥,对我如此之好,我又怎么舍得半路逃脱。”颜月淡淡地笑着,慢慢地道。那杨之坊倒没想到听到这样的回答,抬起头看向颜月眼神闪过一丝遗憾,只是那神色变化太快,没等颜月注意到,那杨之坊的眼神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娘娘以后背井离乡,不过,以后每年清明卑职都会在娘娘生母坟前替娘娘尽孝。” “谢谢你,以后父亲也要拜托侍郎大人多加照顾了。”颜月认真地拜托道。虽然这个父亲没有给过自己任何的帮助,可毕竟他是原主的父亲,而以后自己也不能尽孝于他了。 “在下当然会竭力照顾将军大人。”杨之坊快速地答道。室内很长时间的安静,就在颜月想要出声逐客之时,杨之坊却突然问道:“娘娘,心中可有遗憾?” 这句话问得颜月有那么片刻怔怔地盯着他,这样的话他不该问的,却不知他为何而问。只是那杨之坊倒是问得坦然,眼中也是除了关切再无其它,颜月的舌头在嘴巴里转了转方才道:“何来遗憾,我这里高兴都来不及呢。” “可卑职心中的确为娘娘遗憾,卑职一直以为娘娘心中所爱是皇上。”杨之坊的声音越来越轻,颜月诧异地同时再次忍不住失笑道:“你确实是才进大戎城皇宫的人,嘴里还能冒出什么爱字,这皇宫有爱吗?怎么可能!算了,我也累了,想歇会了。” 那杨之坊嘴唇动了又动,却再也没说出其它的话来,他长吁一口气道:“娘娘歇息吧,卑职告退了。” 听着那杨之坊的脚步声出了门,颜月真累了。那种从身体到心灵都疲倦到了极致的感觉,让颜月只想沉沉睡去。只可惜颜月的脚还没来得及迈开,便听到外面传来尖锐的叫声和纷乱的脚步声。 “荡妇,娼妇,贱女人,你被打进冷宫才几天,就这么想男人,勾引别人的相公……”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肮脏的让人听不下去,颜月听了半晌才明白过来那些话居然是骂自己的。外面的动静却步越来越大,人声越来越嘈杂,有庄嬷嬷等人劝阻的声音,还有那杨之坊压低嗓子的训斥声。颜月此时方才明白,这骂人的人居然是颜沁。想不到她也回到了府中,必是知道杨之坊在自己屋里耽搁了时辰,所以骂到了这里。 而外间更是乱成了一团,那颜沁蹦着骂着,所谓仇人相见份外眼红呀。颜沁本是恨颜月把她从皇宫里赶了出来,而此时眼见杨之坊从颜月屋中出去更是恨不得拿刀给颜月杀了。可庄嬷嬷等人挡住了去路,只能在那院子里泼口大骂。杨之坊站在一边,皱着眉头,张开嘴巴说了些什么,可奈何颜沁声音太大,他那一点声音早已消失到了风中。 “颜沁,你这是骂谁呢?”清脆地斥问,院子里登时安静了下来。在颜沁的诧异中,颜月就那般冷冷冰冰地走到了颜沁的面前,在颜沁还在诧异地瞧着颜月的脸时,众人只听到几声清脆的巴掌声,而那厢颜沁的脸上已多了几道手指印。 颜沁从诧异地清醒过来,连着发出几声如杀猪般的叫声,两手抡起,整个身子便向着颜月冲了过来。庄嬷嬷等人连忙挡了过去,可那颜沁此时气大力猛,竟冲过了庄嬷嬷春花两道防线,直冲到颜月的面前。颜月将早已备好的药一古脑地全撒在了她的脸上,于是,在她母老虎的威力还没有发作之前,便华丽丽地摔倒在地。 “杨之坊,管好你家的夫人,如果再这般口出脏言,我让她这辈子都开不了口。”颜月的声音在这院子里冷得惊人,众人都愕在了原处。那杨之坊一脸的恼怒与无奈,上前将颜沁抱了离开。 颜沁醒过来时已然坐在了马车里,正赶回侍郎府的路上。在马车里还坐着杨之坊,一脸的疲倦。颜沁怔了一会便想了被颜月扇的那几巴掌,怒气再度激昂,当即怒骂道:“我要回将军府,我要找那个小贱人报仇!” “愚蠢!”杨之坊,杨之坊的一句话却将颜沁的怒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小贱人如今变得漂亮了,你是不是也被她勾引得失去了心智,还是你和他睡过了!”杨之坊不可置信地盯着那颜沁,怎么也想不到这此肮脏的语言会出自一个将军府的小姐嘴里,而面前的这个女人还曾是皇上的美人。 “说呀,你是不是和她睡过了?”杨之坊的沉默让颜沁更加的怒火冲天。 “不可理喻!太不可理喻了!”杨之坊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女人,当即喊停了马车,先行下了车。只留颜沁一个人在马车里有火无处发。 第五十六章:请求相助 马车颠簸着,颜沁的怒火也一点点地退去。想着那气愤离去的杨之坊,耳边突然想起了父母今日的慎重交代。母亲说:“这个杨侍郎倒也算得上是个佳婿,且不说如今在朝中风华正茂,就拿这个品性来说,在这大戎朝很难找到第二个来。”父亲颜文忠则更是诚恳而慎重地交代道:“沁儿,那杨之坊是你的丈夫,是为父的女婿,是和我们将军府一条战线的人。如今为父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只有杨之坊了,现在将军府的安危都系到了你一个人的头上,一定要好好地侍候好他。” 颜沁怒火稍一平静,想起了父母亲的交代心中更是又恨又悔又怕。恨得是那颜月夺走皇上的宠爱,恨她使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悔的是刚才在马车上那般对杨之坊。怕的是当初颜月那般的丑陋都能轻易赢得皇上的欢心,若今天她再赢得了杨之坊的心那可如何是好!已经输过了一次的颜沁绝不允许自己再输第二次,颜沁想了许久终是下定了决心。 而在外面游荡了许久直到晚饭时分才回到府中的杨之坊,刚进府时便遇到了一直等候着大门前的春桃。春桃是服侍在颜沁身边人的,杨之坊不禁眉头再次锁起,似乎自颜沁嫁入府中之后,每天都有奴才们才来告状,不是把这个奴才打成了重伤,就是把那个奴才罚得想离开侍郎府。 “大人,夫人请你过去。”春桃一脸的笑容迎了过来,这让杨之坊稍稍安了些心。 “可知有何事吗?”杨之坊问道,从服侍颜沁的奴才脸上能看到笑容,这也让杨之坊有些诧异。 “夫人今晚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想请大人品尝。”春桃笑意款款的模样倒让杨之坊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像颜沁这样的恶毒女人,突然之间做起了好事,那岂不是让人觉得更加的可怕。 心中虽是这般想,杨之坊还是来到了那新婚的院子,这院子自成婚之后到现在杨之坊还是第一次踏入。正感慨之中,杨之坊看见一位笑靥如花的女人迎了过来,而那温柔的声音更让杨之坊的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啰嗦。 “大人一路上辛苦了,为妻今日亲自做了几道菜,请大人品尝。”昏暗的灯光下巧笑着的颜沁倒也增添了不少的风采,只可惜美人脸毒妇心,杨之坊不禁在心中叹息一声,脸上却一副甚是享用的模样道:“娘子也辛苦了,这些事下次让下人做便是。” 诚如颜沁所言,在餐厅的桌子上所摆的几道菜还真是颜沁亲手做的。在皇宫住的那段时间里,颜沁别的没有收获,倒是这吃的见识了不少。今日更是有心讨好,便把自己所学尽数用在了这厨房里。纵是这般,颜沁犹不停地问道:“这菜合大人口味吗?哪里不合口味,大人说出来,为妻下次再改。” 杨之坊倒没想到这个颜沁温柔起来会如此这般的小鸟依人,不禁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也不知这女人以前在皇宫里又是如何对那皇上献殷勤的。不过这个念头杨之坊只是一闪而过,心思很快地转到了其它的事上,只想赶紧吃完这饭,早些离开。 “大人,你且慢慢吃着,为妻还准备了一件最好的礼物准备送给大人。”颜沁神秘地笑着,先行退了出去。杨之坊不禁停下了筷子,再次长长地叹息。再看那桌上堆积的菜肴,胸口竟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快速地站起身,现在的杨之坊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大人,夫人在卧房里等你,请大人移步到卧房。”春桃笑嘻嘻地迎了上来。杨之坊再度皱眉,似乎自那个叫颜沁的女人进了府,杨之坊皱眉便成了习惯。 “你和夫人说,大人有急事要处理,什么礼物下次再拿给大人看好了。”匆匆地交代完,杨之坊便要离开这让自己胸口发闷的院子。可此话一出,那春桃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祈求道:“大人,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若走了,奴婢真得会性命不保!求求你,大人请你到夫人卧房一看吧。” 杨之坊胸口不适越来越甚,只恨不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胸中的怒火。可杨之坊还是停下了脚步,面色不变地向着那卧房走去。 轻轻地推开门,屋里却没有颜沁的身影。杨之坊皱着眉头,正在思索要不要趁机离去之时,只听到一声娇媚到骨子里的声音传入耳中:“大人,你看为妻美吗?” 说话间,从那帐幔之后走出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上身是淡绿色的肚兜,上面还绣着个鸳鸯戏水图,两根细细地带子系到了那纤细性.感的脖子上。那白皙如雪的肌肤,那胸前的饱满,那侧面露出的纤细的腰身都一一映入眼中。她的下身只着一条亵裤,往杨之坊这方走动之间,隐隐还露出那神秘的肚脐…… “大人,今晚为妻把自己送给你,请大人细细品尝。”妩媚的声音伴着馨香的身体一下扑入杨之坊的怀中,杨之坊忍了又忍,才没有把那怀中的身体一把推开。可杨之坊的身体却不由得往后躲着,一边躲一边道:“娘子自己安歇吧,相公今日有些累了。” 一向高傲的颜沁今天倒真是姿态低到了极点,杨之坊这方退一步,她便进一步,身体如那八角蟹一般攀附到了杨之坊的身上。一面往杨之坊的身上贴着,一面吃吃地笑着道:“相公,相公,为妻身体好热,不信你摸摸!” 颜沁的身体确实很热,纵是一再躲避的杨之坊也感受到了,似乎今天颜沁的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一样的潮红,杨之坊心中掠过了一丝不安。可那颜沁此时的动作更直接了,直接拉起杨之坊的手便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上,一边还笑着道:“相公,你摸得为妻好舒服,你再摸摸!” 事实上杨之坊的手哪里动了,都是颜沁在拿着杨之坊的手在摸。而颜沁显然已不满足于这样的小打小摸,她很快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衫,接着一个不着一丝衣物的颜沁便站在了杨之坊的面前。美妙的胸、纤细的腰、挺翘的臀、修长的腿、神秘的花园…… 看着那美妙的身躯,杨之坊的心中却只有悲哀,浓浓的悲哀,在颜沁再度扑上来之际一字一字地问道:“夫人,你吃药了?”颜沁她还是高傲的,她还是怕在自己清醒的时刻断然接受不了杨之坊,所以她主动地吃下了那催情药。可此时的颜沁哪里还有心思回答杨之坊的问题,此刻的杨之坊在她的眼里便是那浇火的水,她用唇,用身体放肆地宣告着自己的需要,而杨之坊却只能被动的承受着。 “你不想要我吗?为什么你会不想要我呢?”颜沁急了,一身的汗水,满脸的欲望。杨之坊却在这句话中清醒过来,他不能见死不救,也不能给颜沁随便找一个男人解决问题, 当阳光洒满了小院,颜沁从那宿夜的狂欢中醒来。药性引起的头痛以及狂欢带来身体的疼痛都让颜沁对昨晚的一切记忆深刻,只是这时的颜沁心中再也没有了那一丝不甘,有的只是对昨夜一切的美好回忆。想不到夫妻情爱是如此这般,比起那嬷嬷们言语所教,那蚀骨的快感让颜沁留恋不已。温柔地看着那正沉睡中的杨之坊,颜沁的心突然变得很踏实,似乎一直躁动的心突然定了下来。 颜沁不禁往杨之坊的身上靠了靠,温柔地把脸贴到他的胸前,感受到他那多肉的身体,闻着属于他杨之坊的气息,不禁长长地吐了口气。而此时的杨之坊也睁开眼来,身体略略一动,与正抬起头的颜沁目光相对,两人竟同时唇边泛起了笑意。 “相公,我与颜月不共戴天,请相公助我一臂之力!”颜沁盯着那杨之坊的眼睛,提起颜月,眼中有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在那恳切的眼神注视下,杨之坊愣了许久,移开了目光,慢慢地道:“你是吾妻,为夫必会助你!” 颜沁开口相求前心中也是十分忐忑,却没想到杨之坊会答应得这般干脆,猛然间想起上次请他相助父亲时他也是这般没有一丝的迟疑,心中竟不由得感动,盯着那杨之坊很久很久竟没有移开目光。杨之坊倒有些诧异了,奇怪地问:“你怎么了,还有什么困难吗?” 回答他的却是一番激吻,她用力地吮着,仿佛在品尝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一般,赤身相对,如此激吻,如此时刻,如此男女,室内又是一番旖旎风光。 。 第五十七章:皇宫争执 勤政殿里所有侍候的公公们都震惊了,见过不要命的,还真没见过这般不要命的!这个年轻人从早朝之后便直闯勤政殿,从那时起这大殿内的空气便进入了紧张僵持的状态。 慕容炎的怒火正如那星火燎原的势态猛涨着,可殿下跪着的男子依旧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皇上,‘以人换城’千古奇谈,虽然皇上不在乎那女人的去留,可皇上不得不顾忌百姓的幽幽之口。臣走过了这么多地方,所听到的都是评论皇上性情凉薄,只爱江山,不爱子民。今日若用了那颜淑媛换了虞城,明日也可能会用其它女子换取其它。这在百姓之中起到了一种最坏表率和引导,那就是可以用女子易物。从此这大戎朝女人都将没有了尊严,变成了利益交换的工具,这与妓人有何两样。” “轩辕耀晖,你当真不怕朕杀了你!”慕容炎一拳捶在了那龙案上,那龙案竟塌下了一角。公公们全都傻了眼,这样的怒火还真没见皇上发过。 “臣不怕,如果皇上因此事杀了臣,臣这条命是皇上的,皇上随时拿去便是。”轩辕耀晖真是铁了心了。这轩辕耀晖一直在各地奔跑,为开药店的分铺忙碌着。昨晚才赶回了大戎城。回到大戎城之后,几乎所有的角落都在流传着皇上将用颜淑媛娘娘换取虞城之事。轩辕一开始还不信,可昨晚潜入将军府的轩辕耀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事实。 昨个一夜,轩辕耀晖都在颜月的房外守着,看着颜月在灯下哭泣,看着颜月哭着收拾其母亲的衣物,更听到了庄嬷嬷等人的议论。轩辕耀晖不知事情究竟怎么了,那慕容炎不是一直喜欢着颜月吗?怎么会拿颜月去换那虞城。男子汉想打江山,可以用武力去争取,如此拿一个女人去交换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轩辕耀晖看了一夜,守了一夜,天明之后便直奔皇宫。只是皇上早朝时间轩辕没有资格进入勤政殿,一直等到退朝之后才直闯大殿,没有回禀任何分店的情况,便直奔那“以人易城”的主题。 “你给朕滚出去!没有传召,不得入宫!”慕容炎几乎是用吼的,这轩辕耀晖说得对,慕容炎怎么可能会杀了他。轩辕耀晖的背后有着一个清云山庄,有着一个强大的财团,从弱小一直扶植到如此强大的地步,还没有起到作用,慕容炎又怎么可能合得杀了他。 “皇上,臣还有一个想法!请容臣说完!”轩辕还真地较起了劲。慕容炎无语地瞪着他,只盼着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轩辕耀晖开口了,这一次却听得慕容炎张大了嘴巴。他说:“请皇上收回用颜淑媛换取虞城的旨意,臣请命去攻打虞城,一年之内必得虞城。如果到时臣没有做到,请皇上把臣的项上人头拿走。” 慕容炎就那么冷冷地盯着那轩辕耀晖,这么久的历练使得从前那花花公子般的轩辕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刚毅更兼容貌出众的男子。他愿意舍弃那么大的家业弃商从戎,走上那随时可有掉脑袋的战场,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对自己尽忠?一时间慕容炎想起了许多许多,颜月称呼他叫“小晖晖”,而他似乎叫颜月“颜颜”。他与她不会也有什么私情吧! 慕容炎突然冷笑了起来:“轩辕耀晖,原来你一直觊觎朕的女人!” 轩辕耀晖却似早已猜到慕容炎有这么一说似的,高昂着头,毫不露怯地回道:“臣从不曾觊觎娘娘,而只是单纯的欣赏,淑媛娘娘医术精妙如麟凤龟龙,更兼医德高尚善待他人,当初娘娘与臣在晖月堂坐诊之时,人送“妙手回春”尊名,娘娘给穷苦之人治病送药更是分文不取。皇上可能不知娘娘早已是这大戎城百姓心目中救命的活菩萨,欣赏娘娘的又岂是臣一个,否则这大戎城这些日子也不会到处流言纷纷。臣刚说过,武力可以屈服一个城市,却难以堵上百姓的幽幽之口。” “来人!王侍卫,你把这个人给朕赶出宫!”慕容炎高吼着,实在忍耐不了这个轩辕耀晖在耳边如此呱噪。估计着这几个小公公是拉不走此时的轩辕耀晖的,所以慕容炎直接喊了侍卫上殿,这才拉拉扯扯地将那轩辕耀晖拉出了大殿。可那轩辕耀晖依然不死心地回头嚷着:“皇上,你一定要听臣所言!不能以人换城呀!” 慕容炎这次是烦透了,怒视着那轩辕耀晖离开了大殿,只觉头似裂开般的痛。自定下“以人易城”大事之后,众人一直忙于拟契约,担忧那凌越尘耍花招,更连大军也派了去。担心那颜月临阵脱逃,还把将军府的生死都压在了上面。却唯独没有考虑到百姓们心中所想,难道百姓们真是说皇上无能,以女人换取江山! “宣王相、荣太傅、杨侍郎等人快进宫觐见。”随着慕容炎的旨意,那些下了朝才回到府中的大臣们又很快地回到了勤政殿。 “你们有没有听到大戎城百姓对以人易城之事的议论?”慕容炎直奔主题,一边问着一边手还不由得按在太阳穴上,这个动作似乎可以阻止了少许的头痛之感。问话带来了片刻的沉默,慕容炎的心也慢慢沉了下来。原来那个轩辕耀晖说得真是事实,原来百姓的眼中自己这个皇上就是这般的无能与薄情。 “皇上,臣等是听到了一些传言,但那是无知浅薄之辈的小见。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流言蜚语又能流传多久,最终还是因国之富强,民之安乐而消失无踪。”荣太傅慢慢地劝解道,众人跟着连连点头。慕容炎的脸色却越来越僵。无能!薄情!两个词不停地在脑海里晃悠,直晃悠得慕容炎头越来越痛。 “皇上,臣倒有一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杨之坊慢慢地道。慕容炎已没有了说话的心思,只不耐烦地用手势示意让他接着说下去。可接下来慕容炎才发现一个事实,这个杨之坊虽然说话比较慢,行动比较慢,可那思路绝对不慢,而且这个人所给的建议也都十分的有效。 杨之坊倒也不急,依旧慢吞吞地道:“流言虽然随着时间的流失却慢慢消失,可短时间却也会带有十分不利的影响。而这短时间有可能是半年一年或者三年五年。而事情越大,流言持续的时间越长。以人易城事件大不大,相信各位同僚心中也都清楚。所以此事流言所带来的不利必也会有很长时间。而想要制止这种流言,只有一种办法,没有‘以人易城’之事。” “杨大人,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左相王大人惊讶地质问道,如果没有‘以人易城’之事,大家都在这里做什么,商讨什么方法,还不如直接回府算了。 “臣所说的没有‘以人易城’之事,便没说那虞城不要,也没说淑媛娘娘不嫁,只是我们需要改变一个策略。如果以人易城换成两国联姻,联姻人是本朝的郡主,而虞城作为聘礼送给了我大戎朝。这样的结果岂不是大快人心!”杨之坊说到这里,有的人听愣了,都被那杨之坊绕晕了。 “本朝没有郡主,你是说让颜月冒充郡主。那真正的颜月怎么办?死了?”慕容炎倒是反应快地,直接反驳道。 “皇上英明,淑媛娘娘因其生母去世,伤悲之下突然猝死。只要皇上选个合适的机会向百姓召告罢了。”杨之坊终于说完了,众人这才完全明白了过来。只不过是换了个名词,换汤不换药,却会在百姓中起到完全不同的效果。但众人的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杨之坊这主意实在是高。 “皇上,臣正有事要奏明圣上。”说话的是颜文忠,颜月的父亲。今儿一早淑媛娘娘便向父亲提出了一个十分明确的要求,那就是第三天李云娘出殡之时,颜月要亲自送棺柩出城,下地,并在坟前添土磕头。如果颜文忠不应的话,颜月便要强行前去。颜文忠被这个要求给震撼了,只是这要求虽然简单,可颜文忠哪敢答应。颜月如今的行动可全部要掌握在皇上的手里,若是出城之时万一有什么意外,颜文忠相信纵是诛九族的事情皇上也会干得出。所以颜文忠此时最紧迫的事情便是要到皇上面前请旨。 “为何,是想趁机逃跑吗?”左相大人问得倒是直接,也不顾忌颜大将军的颜面。纵然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也正说到颜文忠担心的事,可这般说法却依然让颜文忠有些下不了台。毕竟那颜月是自己的女儿,因此颜文忠当即解释道:“淑媛娘娘想着远嫁在即,此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这大戎城。以后再也不能到坟头添土尽孝。更何况淑媛娘娘想要记住那坟在哪里,以免他年回来连烧纸的地都找不到。” 这般说法倒让大殿有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良久之后荣太傅方长说出了四个字:“此情可悯!” 第五十八章:猝下杀招 李云娘下地的那一天,也是她留在这世界上最风光的一天。丈夫女儿护送左右,后面更有无数的官兵相送。棺柩下地的那一刻,颜月再度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感觉。永别了,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了那个叫李云娘的人,从此再也没有人像她那般爱自己的人,从此同一世界却阴阳相隔……想到此,颜月泪水再次滑落下来。 “颜颜,不要哭了,不要让疼你的人不得安宁。”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在颜月的身后劝解着,随着递来的是一方手帕。颜月只觉心中一片温暖,当即接过了那手帕,对着那手帕的主人展颜一笑。是的,今后颜月不会再哭!母亲走了,就让母亲走得安心一些吧!而母亲没完成的心愿,颜月必会替她完成;该报的仇,颜月会一个不落地报回来;该报复的人,颜月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立在颜月不远处的颜文忠不知是第几次皱起眉头,不明白这个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和颜月之间表现的甚是亲密。共用一个手帕不说,这一路上还毫不顾忌颜月淑媛娘娘的身份,多次出手相扶!这男女授受不亲,在颜月与这个男子之间居然一点也没有顾忌。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轩辕耀晖。别说是颜文忠想不到,就是颜月也没想到,在自己最落魄伤心的时候,居然见到了轩辕耀晖。他昨晚出现在灵堂时,有那么片刻颜月只知道傻傻地瞪着他,半晌之后方才结结巴巴问出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回答颜月的不是话语,而是一个紧之又紧的拥抱。那怀抱是那般的温暖,以致于颜月一时之间仿佛找到了依靠。只是这种感觉只是短暂片刻的,在颜月想要挣脱之时,轩辕耀晖却又主动松开了胳膊,然后揉了揉眼睛道:“颜颜,我陪你,一起守灵。” 颜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忍了又忍,却终是落了下来。很久不见的轩辕耀晖第一面不是关注颜月脸上的胎记没有了,不是关注颜月现在的近状况如何,却只用了简简单单的一句“我陪你”彻底拉近了与颜月的距离。 锦上添花非实意,雪中送碳是真情。这样的轩辕耀晖实在让颜月感动。昨晚一夜,两人便在灵堂前静静地守了一夜,间或随便地问对方一句什么。虽然彼此没有多说,只是有了他相陪,那灵堂似乎也不再是那么的孤单。 颜文忠心里有些乱糟糟的,搞不清这小子的身份,也弄不明白这小子的底细,而按照计划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行动。也不知这小子在这里会不会碍事。只是这时间不等人,颜文忠一边让颜月最后为李云娘添最后一捧土,一边向着不过处做着手势。 两人在那里默默地立着,颜文忠已然开始催促了:“娘娘,再添些土,磕个头吧!”这应该是最后分别的时刻了,颜月虔诚的添土,默默地磕头,却在心中暗暗立誓:有一天一定要重回这里,告诉母亲自己过得很好! 在颜月磕头的同时,颜文忠又对着轩辕耀晖道:“年轻人,过来一下,老夫和你说几句话。”轩辕耀晖诧异地看了看颜文忠,确定颜文忠在和自己说话时方才向着颜文忠走了过去。 “请问公子是何人?何时与淑媛娘娘认识的?”颜文忠慢慢地问道,颜文忠不得不问个明白,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要做,这个小子在此会不会乱了大事。只是颜文忠看到的是轩辕耀晖冷漠的眼神,听到的是一片的沉默。轩辕耀晖似乎没打算理睬颜文忠,眼角的余光依旧落在那跪在地上的颜月身上。 “请问公子何身份?为何出现在本将军妾氏的葬礼上?与淑媛娘娘又何时相识?”颜文忠提高了声音,这一次终于有效在把轩辕耀晖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 “不劳将军挂心,将军不必知道在下的名号,更不需知道在下的身份,将军只要管好自己便好。”轩辕耀晖虽然回答了,可声音却冰冷无比,目光更偶尔间停落在那厢颜月的身上。 “还不快些交代,本将军把你关进大牢!”颜文忠似乎是被刺激到了,突然抓住那小子的肩膀,使劲地晃了又晃。轩辕有些恼了,没想到这位大将军如此执着于自己的身份,轩辕耀晖只用力地拨开那颜将军的手,却就偏不告诉他。 在这方两人的纠缠之间,那厢一个人影飞快地闪了过来。慕容炎似觉眼角有阴影闪过,只觉心中一凛,当即运力卸开了颜文忠束缚于肩膀的两手。转过头时却见一个人已离颜月咫尺之遥,运气出掌,正准备击向颜月的后背。 颜月依旧无知无觉地跪着,轩辕耀晖不禁张口大叫:“颜颜,快躲开!” 此时赶到近前时相救已然来不及,轩辕耀一边喊的同时,已从怀中拿出一把飞刀,向着那人飞了过去。如果那人只顾进攻而不知躲避的话,他势必会受了这飞刀之伤。而飞刀的方向正是那人的心脏,所以轩辕耀晖相信此人一定会躲,只要他一躲,那击向颜月的掌力也必会偏移。 只是让轩辕耀晖想不到的是,那人眼见飞刀袭来,却只是飞快地小幅度转身,似乎并不打算躲开这飞刀。而他向颜月击去的掌却依旧运行,那厢颜月此时也回过头来,原来背部受敌的颜月这一转身倒成了前胸受敌。轩辕耀晖这一急非同小可,再次动掌如风,击向了颜月与偷袭之人的中间。这种打法是想用力道击散对方袭于颜月身上的力道,将伤害降低到最低的程度。 对方的那一掌就在轩辕耀晖的眼皮底下去击到了颜月的身上。颜月的身体颤了颤然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就躺在了地上。轩辕辉晖只觉心中大骇,飞快地向颜月奔去。而那人一击得手,虽然腰部中了飞刀,可依旧拼尽了全力向远处逃去。轩辕耀晖也无心抓那凶手,冲到颜月的面前很地将颜月抱起,只觉颜月己是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轩辕这一惊只觉非同小可,而那厢颜文忠直接呼喊着:"快,快,快进宫找御医!" 一辆马车己飞快地行驶到轩辕耀晖的身边,两个小宫女更是飞快地从马车上下来。颜文忠不知何时己跑到轩辕耀晖的身边,飞快地跃身于马车之上。大声道:"快,快把娘娘给我!"轩辕耀晖略一迟疑,再看看那脸色苍白呼收微弱的颜月,想想对方终是颜月的父亲,终还是将怀中的颜月递了过去。马车飞快地驶离,轩辕耀晖匆匆地直冲向那一群官兵之中,飞快地抢过一匹夫,骑上马向着那宫门冲去。 只可惜轩辕耀晖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那马车驰入了宫门,而轩辕耀晖的马却被阻在了门外。纵使轩辕耀磨破了嘴皮,那守卫之人却丝毫不予理会。硬闯宫门,轩辕耀晖可不想做那莽夫之事。 心不甘地离开,轩辕耀辉心中却疑云大起。那颜文忠身为颜月父亲,为何眼见颜月被袭而不出身相救?他拉住自己问话的时候为何会那般的巧?那刺客又是如何突破重重官兵侍卫的包围圈?那马车和小宫女为何来得如此之快?这些疑点使得轩辕耀晖不得不想到一种可能性,此事的主谋乃是皇上。轩辕耀晖相信自己的判断,若没有自己的飞刀和掌力,今日的颜月己是必死无疑。可皇上如今还指着颜月换城,为什么又要杀了颜月呢? 轩辕耀怎么想也想不通,而此时的大戎城的每个角落都流传着同样的消息:"据说淑媛娘娘因生母过世,守孝三日未眠未体,更是水米不进,最后昏死在坟前,如今淑媛娘娘已被皇上接回了宫急救。"更有人不停地称赞颜月是孝女的表率。 如此相同的消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大戎城不同的角落时流传着,足以让轩辕耀晖相信是有人故意将刺杀改成了因累昏死。只是轩辕耀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会有谁如此想治颜月于死地?轩辕只能在大街上无奈地等待,等待天黑之后再闯皇宫探视颜月。 只是没等轩辕行动,新的流言又在大街小道如风的速度般传播:“淑媛娘娘因伤心过度,不治身亡。” 死了吗?轩辕耀晖只是听着便如置冰窖之中,浑身更是止不住颤抖。怎么可能,颜月她虽然受了伤,可凭轩辕耀晖的经验,应该是有惊无险。难道真得是慕容炎想要杀了颜月,所以派了刺客前来刺杀。那把颜月送进皇宫,岂不是送入虎口。 轩辕耀晖发现自己对事情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以及为了方便晚上在皇宫行事,轩辕耀晖决定去一趟将军府。因为上午送李云娘的棺柩下地之时,颜月身边的一个老嬷嬷以及四个丫头全部留在了将军府。此时颜月受伤被带回到皇宫,她们必不知情,一定还在将军府守候。想到此轩辕耀晖的脚步直冲向那将军府。 此时那些官兵侍卫全部撤回,轩辕耀晖进入那将军府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只可惜,昨日侍候颜月的那五个人已然一个都没有了!起先轩辕耀晖还松了口气,猜测是不是颜月没有死,那五个奴才便被召回了宫继续服侍颜月了。只是后来轩辕耀晖发现了一摊已然干躁的血迹后才知情况大大的不妙。不仅是颜月出了事,连这侍候的五个人也都出了事! 是谁如此狠毒?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阳光照在轩辕耀晖的身上,轩辕耀晖却觉不出一丝的温热! 第五十九章:疯狂告别 颜月幽幽醒来,这才发现周围一切都变得十分的陌生,淡绿色的帐幔,浅粉的被褥,就连那桌上椅上的软垫和桌罩都是淡淡雅雅的,瞧着让人心平气宁。纵然耳边仍回荡着轩辕耀晖厉声的呼唤“颜颜,快躲开”,胸口还有那说不清的剧痛,只是此时只觉一切都是那般的遥远,仿佛不知不觉中又是一个生命的轮回。 这是哪里颜月不知道,那些服侍的丫头们虽然个个尽心尽力,却似心中都有所顾忌似的不敢随意多语。只是从那些服侍丫头们的穿着打扮和那训练有素的模样,颜月知道这些人全部都是宫中的人。前两日颜月也没力气想,胸口的痛让颜月只有想睡的感觉,每天早中晚各喝一碗浓浓的药汤,剩下的时间便是睡觉。 药是好药,纵是捏着鼻子颜月也知这药中加了多少珍贵的药材。那些药材之贵重够平常人过上一年好日子不要费心。因此那药纵是苦了点,颜月也舍不得浪费分毫,因为那治疗内伤的良药,更是千金难买之药。 三日之后,疼痛明显得到控制。颜月的大脑这才开始了飞速地思索,打伤自己再给自己疗伤,这算是怎么回事?颜月想不明白,却知道慕容炎这样做必有这样做的理由。而且无论这是哪里,颜月相信一定是慕容炎的地盘。一人换一城,慕容炎又怎么可能舍弃自己这么块肥肉呢? 纵是着急上火也起来到任何的作用,所以颜月每天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这般等待的日子是寂寞的,没有医书,没有毒书,没有银针,也没有药……有的只是寂寞与空白。颜月更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些宫女不说话也不是有所顾忌,而是她们根本不能说话,她们全部是哑巴。也不知是天哑,还是因为服侍颜月才被弄哑。颜月期盼是第一种原因,可心中却也知道必然是第二种。所以颜月的心中对这些服侍的丫头更有些内疚,想不到自己竟连累了这些陌生人。 现在的颜月倒是非常期盼着那个潇老头的出现,按理说那潇老头那般的神通广大,怎么找不到自己呢?这几天的药澡都没有泡,估计那老头会惋惜死了吧!颜月决定再遇到那潇老头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挖苦他一番。 后来颜月倒是找到了一种打发时间的方法,那便是折纸。先是折了一些蝴蝶和蜻蜓,那屋子里正有一盆绿萝,颜月便把这些蝴蝶和蜻蜓一一地放在了那绿萝之上,只可惜纸是白的,看着倒有种办丧事的感觉让人渗得慌。后来颜月便开始折那雪花,这一折便是一天,除了吃饭与喝药,颜月的时间都用在了折雪花上,只折的一屋子里到处都是雪花才歇了下来。 晚上来临时,颜月让丫头们把屋内之灯只留下暗暗的一盏,再把那所折雪花全部撒落在地上,然后踮着脚在那些雪花上轻轻地走过,只听得脚下竟有着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感觉倒真有种踩在雪上的感觉。颜月越走越是开心,这感觉让颜月想起了前世玩雪的光景。 “开心呀,想不到雪公主这时候都能玩得这么开心。”熟悉的声音,让颜月所有的动作都僵在了那里,徐徐回身,看到了立于门口的慕容炎。那狭长的凤目,那唇角讥讽的笑意,还有那高大挺拔的身躯,都让颜月的心不再宁静。在颜月的注视下,慕容炎阔步走来,只是每走一步,都让颜月心中的怒气高昂一分。 看着他,颜月想起了勤政殿,想起了母亲李云娘的临终地祈求,想起了那一地的鲜血,甚至此时想起颜月的鼻端还有着浓浓的血腥味……如今这个男人还如此幽禁自己,而目的只是为了用自己换取一座城。有那么一瞬间颜月恨不得杀了他,只是颜月知道自己杀不了他!所谓英雄不吃眼前亏,颜月现在的办法只有退让。 慕容炎越逼越近,颜月愤恨的同时更感知到了某种危险。盯着他越来越近的脸,盯着那炙热的眼眸,颜月脱口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雪公主?什么雪公主?” “慕容雪,大戎朝的公主,这是朕要赐给你的名字。颜淑媛因为其母逝世,悲痛之下猝死坟前,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叫颜月的女人了。而朕将召告天下,公主慕容雪不日将会嫁给苍穆国的皇上凌越尘,而凌越尘将把虞城作为娶你的聘礼。”慕容炎冷冷地说着,上下打量颜月的目光却越来越是幽深。 还是以人换城,只不过说法有了改变,“交换”变成了“聘礼”。颜月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样变通的目的是什么。用女人来换城池岂不是有些污辱了慕容炎的能力,事实如此,却在想办法堵住他人幽幽之口。颜月不禁讥讽地笑道:“那我倒要恭喜皇上添了个胞妹,再恭喜皇上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虞城,还要恭喜皇上盛名在百姓之间永远流传。” 慕容炎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那看向颜月的眼神更让人心惊胆颤。室内一片可怕的沉静,这压抑的感觉让颜月忍无可忍,再次讥讽地笑语道:“皇上,时间已晚,请皇上回转吧。” “回--转?朕回转到哪?朕今晚就留在这里。”慕容炎说着又近了一步,这一次两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他的眼中是活生生的欲望和恨意,炙热的眼神有种想把颜月活剥下腹的感觉。看着近在咫尺的那熟悉的脸,闻到他身上独特的气息,颜月已是浑身颤抖,想不到这个时候他慕容炎想的还是要占有自己! “我现在不是你的女人,而是你的妹妹雪公主,皇上这样做,不怕被人耻笑吗?”颜月努力推开他已放在脸上的手,可那手是那么的有力,颜月纵是用尽全力也未能撼动分毫。 “你不真会自以为是,你只不过是朕不要的破鞋而已。明天,朕将亲自送你出城。朕就是奇怪,那凌越尘为何对一个破鞋如此不舍,既然他如此喜欢穿破鞋,朕就把这破鞋穿到底再送给她!”慕容炎讥讽地道。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觉得说这种话会污辱了你自己的身份。”颜月颤抖着,斥骂着。怎么也想不到这番辱的语言出自一个高高在上皇上的口中,颜月愤恨,颜月气恼,颜月恐惧,颜月却毫无办法。身上的衣衫已换,药早已无影无踪,更何况那药纵是拿出来对付慕容炎也毫无办法。在颜月的惊恐之中,他却已如同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将颜月拎起,向着那檀木床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在颜月的怒骂中,慕容炎已然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随着传来衣衫的撕裂声,让颜月的心如入冰窖。挣扎之间,那慕容炎却已随手点了颜月的穴道。颜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件一件撕裂自己的衣衫。看着他的手抚上了胸前,那耻辱之感让颜月恨意更浓。 “你没有本事去打江山,你的本事只是在女人面前用武力,只能靠女人去换取江山,我若是你早就去祖宗面前自杀谢罪!”颜月滚骂着,直骂得最后没有了一丝力气,可那慕容炎却丝毫不为之所动,继续着侵略的动作。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颜月只能流着泪水颤着声地祈求着。可他却再度狞笑着,辱骂着:“你不知道吗,你求人的样子真得很迷人,朕怎么可能放开你,朕宁愿你死了,朕也不会放开你。”慕容炎的嘴角带着一抹讥讽,手下却加重了力度,痛得让颜月差点落泪。 这个男人,曾经颜月对他有多少爱,如今便有多少恨。痛在加剧,颜月却强忍着泪水,咬紧着牙关,偏不让自己再出声祈求于他。只是颜月想不明白,他说宁愿让自己死了,可是却为何要用自己去交换一个城池。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他如同吃了那激素一般,一遍一遍疯狂而残暴的侵袭着。他要听到身下人的叫声,更要颜月亲眼见证他的占有,每当颜月闭上眼睛,他都要用各种方式让颜月重新睁开眼来。爱已不再,留下的只有彼此浓烈的恨。天明时分,他终于离开了床榻,慢慢地一件件地穿着衣服,再也没看颜月一眼。 “慕容炎,你从没爱过我,对吗?”恨意退去,留下的只是那浓浓的浸入骨髓的悲哀。突然的问话让那慕容炎穿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却没有回头。在颜月静静等待的时候,他终于慢慢地说了三个字:“你-不――配!” 爱,真的不再有了!泪水再度流了出来,明知道不应该再哭,明知道不应该为他而哭,可颜月的泪还是那般不受控制地流水了出来。这么久的付出,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得到的却只是“你不配”三个字!脚步声传来,颜月突然疯狂地叫了出声:“慕容炎,我恨你!我恨你!” 他的脚步就停留在那门槛之前,伫立在那里良久良久,突然快速离去。随风飘入颜月的耳中却是那么一句:“我宁愿你恨我,恨得越久,记得越久!” 第六十章:远嫁旅程 大红的嫁洋溢着浓浓的喜悦,闪闪发光的金线终着五彩花纹,还有无数小珍珠、珊瑚珠钉绣的祥凤图。精雕细琢的妆容遮盖了一脸的憔悴与苍白,瞅着镜中的女子颜月禁不住苦笑失声。当初册封之时都没有穿得如此隆重,这样的婚礼倒真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一切弄好之后,颜月在宫女们的搀扶下,转了一个圈一个圈之后,方才走到了颜月曾经见过的大戎皇宫。这一番走来走去,颜月终于确定自己这五天来一直都在这大戎皇宫之中,确定所居之处居然是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角落。 只是此刻颜月已来不及分析自己这五天来究竟处于皇宫的哪个角落,眼前已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之坊。这个人曾在母亲的灵前上过香,更曾真城地劝解过颜月,因此颜月心中对此人倒有着一丝的好感。 “皇上有旨,今日公主远嫁,无需拜别。皇上以及妃嫔娘娘们将在城楼上为公主送别。”杨之坊原来是来宣读皇上的口喻,颜月听了却再度失笑。什么公主远嫁,不过是为了堵住百姓幽幽之口的遮羞布罢了。在颜月的讥笑中,杨之坊再度道:“皇上另着颜大将军亲自送亲,念颜大将军年老体弱,允侍郎大人携夫人颜沁陪同共同护送公主到芙城。” 不管是父亲颜文忠送亲也罢,颜沁陪同也罢,左右不过是皇上用来牵制颜月的手段罢了。而颜月此刻意心中所在意的并非此事,而是其它。念到此,杨之坊声音刚落,颜月当即道:“杨大人,今日颜月一别,但有一事想请侍郎大人帮忙。” “请公主吩咐。”慕容炎在回话时刻意强调了公主两字,那加重的语气让颜月知道他想要提醒自己什么。颜月无心考虑其它,当即道:“杨大人,原来侍候我的宫人现在正在将军府中,烦请杨大人代为照顾,能妥善安排更好。此情他日必还!” 颜月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杨之坊的回答,直到颜月心中焦急想再张口催促之时,他却张口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淑媛娘娘已不在人世,他们当然也陪着淑媛娘娘去了。过去的已然成为过去,今天乃是公主的大喜之日,卑职在此先行贺喜了。” 只是杨之坊后面所说的话颜月一句也没有听到。死了!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杨之坊是说她们都死了!庄嬷嬷,春花秋花以及雕栏玉砌全部都死了!那些关心自己的人,爱着自己的人全部都死了!颜月僵硬的身子在那些宫人的搀扶下坐上那轿子,指甲掐进了肉里,一只手已血肉模糊却依然没有任何的痛感。 没有办法!没有能力!也没有外援!所有的恨压抑在心底,让颜月有种想要爆炸的感觉。只是又能怎样?这方丁香受害因拜托潇老头才被救出,那方母亲李云娘便惨死勤政殿,五个侍候的奴才更因自己而死,这一切只因慕容炎他! “停轿!快快停轿!”一连串沙哑的命令声让那轿子终是停了下来。一个小宫女连忙近前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扶我下轿!”颜月命道,小宫女却迟疑了起来,眼神向着后边的瞄去。下一刻从后面的轿子中走出一个姿容俏丽之人,气势汹汹地向着颜月行来,人未到,那叱嗟的声音已传入耳中:“为何停轿?” 那张狂的语调是那般的熟悉,颜月纵是不回头也能猜到来者何人。在那小宫女嗫嗫嚅嚅回禀着的时候,颜月已然自行下了轿子。还没站定,那颜沁已冲到了身边:“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可不是当初宫中受宠的颜淑媛了!说不出理由,还请你回到轿子中去!” 一腔的怒火正没有发泄的去处,若没有眼前的这个颜沁,当初的颜月也不会受困于皇宫;若没有颜沁的设计陷害,慕容炎也不会怀疑凌越尘与自己私通……当然与慕容炎走到今天,颜沁之事并不是主要因素,但不可否认,这个女人走到了非常坏的作用。 “侍郎夫人,本公主的身份怎么了?难道不能下轿吗?是本公主身份高贵,还是你侍郎夫人身份高贵?是你要听从本公主吩咐,还是本公主听命于你?”颜月的声音突然高扬,这突兀的声音引得四周护送的官兵都侧目观看。颜沁的脸突然就红了,想不到颜月会突如其来地如此大嚷,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丫头,侍候本公主拜别皇上!”颜月命令道,是别,却不是拜别!颜月要把这高高宫墙朱漆金瓦记在脑海,还要把那高高屹立于城墙之上的傲然身姿刻入脑海,今日之辱,他日颜月必将加倍奉还!今日血债,他日也必会让他以血偿还。等颜月再度回到轿中,却依稀听到身后颜沁恨声地低语:“笑到最后才算是本事。”是呀,颜月如今想说的就是这句“谁笑到最后,谁才是最美。” 再次走下轿子,已是黄昏。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官衙,还有着来来往往陌生的人。颜月这在世界上唯有的亲人也都在这里,父亲颜文忠,妹妹颜沁,可融入到这陌生的世界中,他们也似乎慢慢变得陌生。一路上,父亲不曾与自己说过一句话,不知是在怪自己把他拖下了水,更不知他的心中对自己还有一些亲情?至于颜沁,她的相随倒让颜月更加提高警惕,纵然她没有胆子破坏皇上的大事,可耍些小花招害害人倒是她的强项。 按照官衙的安排,颜月、颜沁以及随同侍候的丫头们都住进了后园之中,而颜文忠以及杨之坊则在前宅住下,从皇宫带来的侍卫兵们和地方官衙的官兵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官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地方官衙提供的菜肴倒是丰盛之极,颜月好好地饱餐了一顿便到头倒下便睡。最疼爱自己的人已不在身边,颜月决定要好好爱自己,唯有自己活得好,那亲者才能快,仇者才能痛。只是夜半时分颜月还是在一声声呼唤中醒来。睁开眼时,却见那多日不曾见面的潇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乖徒儿,你倒是睡得香!师傅可是累坏了!”潇老头咧开嘴笑着,露出那稀疏的牙齿。颜月大喜之下便是恼怒,当即怒视老头一眼,翻身也不理会于他。 “乖徒儿,这当了公主,连师傅都不认了吗?”潇老头诧异地问道。颜月前思后想,反倒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师傅置气。毕竟他只是自己的师傅,不是天下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此时他能找到自己已是不易,更何况他还帮助自己救了丁香,自己又怎应该奢望他还能保护自己身边所有的人。想明白了这一点,颜月当即坐了起来:“师傅,徒儿只觉自己命运多舛,不一定能把师傅所教发扬光大,反而还会连累师傅受罪。” 颜月说话之时脑海里所想的都是丁香以及庄嬷嬷等人的身影,越想越是难受,越说越是心痛,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直听得老头真皱眉头,当颜月的手不断地拭泪时,老头终于忍不住道:“徒儿,你也太小瞧师傅了,这世上只有师傅连累人,没有人能连累师傅。更何况师傅都快要死的人了,再连累又能连累到哪去,难道把师傅连累得长生不老?” 老头越是说得自信,越说越是可笑。颜月心中却越来越是难受,忍了忍泪水慢慢地道:“丁香受我所累惨遭人害,幸得师傅你相救;母亲受我连累,冤屈逝世;庄嬷嬷她们死得突然,徒儿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老头听到最后,两眼一瞪,当即大嚷道:“胡说八道!谁说庄嬷嬷她们死了!” 颜月一听当即含着泪水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盯着老头惊喜地问道:“师傅,你是说庄嬷嬷她们没死。”随着老头的述说,颜月这才知道在对方下手杀庄嬷嬷之时,老头及时地将庄嬷嬷等人救了出来。此刻庄嬷嬷等人正与丁香在一起,只等着颜月有所决定潇老头再做安排。 颜月只觉心中喜悦无以伦比,当即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人的面前:“师傅大恩大德,徒儿永世不忘。从此只要师傅说什么,徒弟莫不遵从。”这番话说得老头高兴无比,当即把那瘦骨嶙峋的大手一挥,无比豪迈地道“立刻泡澡!” 颜月当然遵从,这一次老头只是把那些药材全部交到了颜月的手中交代了一番便自行离去。依然是那难闻的绿色药水,依然有那可怕的毒物黄蜂以及蝎子,可颜月却再也没有了那恶心的感觉。慢慢地调制着药水,闻着那难闻的气味,颜月却快乐地想要歌唱。 第六十一章:晚餐风波 颜月记不得一路走过了哪些地方,也记不得那些地方官的姓名模样,可却记住了不同地方的不同菜肴。这一路上,路上有人看着;如厕有人等着,睡觉有人守着,就连吃饭也有人陪着。当然够身份陪颜月用餐的人只有三个:父亲颜文忠,妹妹颜沁,妹婿杨之坊。 现在的颜月就在这三人的陪同下用着餐。如果只看这一桌人的身份,还真应该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颜沁在那饭桌上是贤妻更是那懂事孝顺的乖女儿,一会为自家的夫君和父亲夹菜,一会又盛汤,笑语嫣然不时赢得饭桌上两个男子的关照声。一开始,颜月倒还在饭桌上说上两句,后来颜月便从不再开口,更对饭桌上的声音自觉的屏蔽。在这个桌子上,颜月觉得那三人是一家人,而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一个没有人关心的局外人。 好在颜月的心思并不在这饭桌上,药澡已泡足了半个月,虽然中间空了几天没有泡,药效的结果却已让潇老头惊叹。现在的颜月已正式学习毒学,一面苦读书本知识,一面认识生活中常见的毒物,颜月学得积极认真,只希望能快些亲手制毒。 颜月这般学习的结果便是进展飞速。那潇老头也因颜月学习进展的快速不断地调整教学的进度,更把原来需要亲自督办的其它事情也临时交付给了其它人。有空的时候颜月总会想人的缘分真是奇妙,真正的亲人如同仇人,而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却成了最亲的人。 “大人,喝些鸽子汤吧,为妻听说这鸽子汤中加了一些中药,可起到滋肾益阴、精力旺盛的功效。”颜沁一边说着,一边把那盛好的鸽子汤端到了杨之坊的面前。 杨之坊微笑地点头,细细地品了一口,当即笑着示意了一下,却不再言语。颜沁却又随之道:“为妻还听说这鸽子这种小东西还遵循的是一夫一妻制婚姻模式,当它的另一半死了或是不在了,他们就会孤单到死。当母鸽产完蛋和孵蛋的时候公鸽子就会帮忙守护,而且公鸽子守护的时间比母鸽子的还长些,也不知有多少人羡慕鸽子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为妻希望能和大人一生一世也像鸽子般相守在一起。” 颜月才吃到肚里的食物因这句话差点吐了出来,唇角不禁露出讥讽的笑意。想不到这个颜沁在这方面倒和自己有着一样的理想,只是自己失败了,这颜沁也不知能不能与这杨之坊成了一对羡人的鸳鸯?只可惜,凭颜月的眼光还真看不出有这种结果的可能性。 “公主也尝尝,这汤味道还真是不错。”杨之坊憨厚的声音中透着真诚,颜月微笑地点头之时却不禁心中一动。从颜沁的表现来看,倒真是对这个杨之坊上了心。是看上了杨之坊的忠厚吗?还是看上了如今杨之坊在朝中的地位?但不管如何这个人能让颜沁死心塌地,倒真是不像表面是看到的这般简单。 “果然如大人所说,这鸽子汤味道真是不错。大人风华正茂志在千里,如今更得皇上赏识,他年必能入阁拜相,贤妻美妾,儿孙绕膝,享尽齐人之福。至于这一夫一妻的爱情吗?倘若皇上哪日再赏一美人,大人还能拒绝吗?”颜月突然起了闹腾之心,笑语翩翩地对着那杨之坊道。按照颜月的想法,那杨之坊不管对颜沁有情无情,但当着夫人之面必会说些堂而皇之冠冕之语,颜月就是好奇这个杨之坊会说些什么呢? “卑职倒不求入阁拜相,只求能为朝廷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至于那如花美眷、齐人之福更是命运使然,有之是好,无之也好,卑职绝不会强求。”杨之坊答得甚是中恳,即没有当着娇妻颜沁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言语,更没有避讳自己对如花美眷齐人之福的看法,这般说法虽然甚中颜月之意,却等于当场驳了颜沁的话语。因此当颜月接着说出:“大人,难道不想拥有像鸽子般拥有一生一世的爱情吗?” 颜月的目光有些邪恶,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心态。而颜沁却在听到上面的一番话后,目光依然充满着期盼。那杨之坊便完全无视于这桌上两个女子的眼神,慢慢地喝了口鸽子汤方才淡淡地回道:“卑职已然拥有了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 这番回答让颜月禁不住失笑出声,好笑,实在是好笑之至,本以为这个杨之坊够厚道,说话够实在,可实至上却虚伪到了极点。在颜月看来,杨之坊与那将军府,与那颜沁皆因自己之事而被绑到了一起,这两人之怎么可能谈得上那一生一世的爱情呢?这两人简直就是亵渎了爱情两个字。 而那颜沁喜悦之后则被颜月笑得勃然变色怒目圆睁,瞪了颜月一会突然甩袖离去。颜月则心中十分舒畅,细品了一会那鸽子汤才翩翩离去。 而颜月则在丫头们的侍候下淋浴更衣,当一切安顿之后,颜月便屏退了两上贴身侍候的丫头,关上房门开始研读书本。以往颜月在皇宫生活时也是习惯于睡前挑灯研读医书,因此这个习惯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当然依旧是挑灯夜读,不过是所读书本完全不同,一种是医术,一种是毒术。 当颜月在那灯光之下细细研读那毒学书时,方知自己以前对毒之认识实在有些偏颇,更完全是一种门外汉的认识。天下毒物之广,无所不至。甚至在众人眼中最珍贵的良药,稍一变化便是奇特无比的毒物。衣上的皮肤、衣服、指甲、头发都是藏毒之处,毒是有形的,却更是无形的。 颜月越读越是投入,便直接挑了一感兴趣的毒开始制作。按照潇老头的安排,是先理论后实践,要求颜月把这毒学以及制毒秘方读完之后才真正实践。可颜月实在是手痒痒,便何况从皇宫出来之后,颜月在地方官员的眼中那可是和亲的公主,趁着这个便利条件,颜月时不时从那些地方官员那要了些药材。此时制作那毒正好用上。 毕竟是医学上的高材生,一个时辰之后,颜月还真小有成就,在颜月的面前有了一小撮的毒粉。下一步颜月便想着试试这毒粉的功效。颜月刚想到找人试毒之时便听到了敲门声,然后颜沁的声音便传入到了耳中:“公主姐姐,颜沁求见。” 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颜沁的突然拜访让颜月不得不心生警惕。这个女人一路上丝毫没有掩饰她心中的仇视与敌意,更有种时刻想置颜月于死地的感觉,突然夜深来访,必有不轨。再瞅了瞅那桌上的毒粉,颜月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这么晚了,你有事吗?”打开门后,颜月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直接问道。难得的是那颜沁居然没有任何着恼的表情,还一副笑脸相迎,笑语盈盈地道:“公主姐姐,妹妹瞧这后花园中有一片花开得正好,姹紫嫣红,闻之沁人心脾,所以来邀公主姐姐前去赏花。” “我一向不喜花儿朵儿,更不喜欢赏花这样风雅之事,妹妹若喜欢便自己去欣赏吧。”颜月当即拒绝道。由于拒绝的毫不迟疑,速度其快,那颜沁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笑容在脸上僵了片刻才又接着道:“姐姐就当陪妹妹吧,再过两日就到芙城了,以后我们姐妹想要相见也不那么容易了。不管以前怎样,这世上和姐姐身上流着一样血的只有妹妹一人。” 这样的话出自颜沁的口中,倒真让颜沁刮目相看。既然如此诚心地邀请,不去还真有些对不起她。想到此颜月终还是为难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妹妹这么说,那姐姐实在是却之不恭,那便走吧。” 颜月此言一出,那颜沁脸上更是喜悦一片。颜月不禁唇边露出一丝鄙夷,迈步随那颜沁出了房门。平时贴身侍候的两个丫头居然没有一个跟了出来,更没有一个听到这么大的声音出来看一眼,这在颜月意料之中。可那些侍卫也都一一放行,视颜月自由出入无睹一般,这在颜月意料之外。看来今晚颜沁来找自己,不仅是她自己的主意,更有了强大的外援。而那外援无非是颜文忠以及杨之坊。 想到父亲颜文忠也是颜沁的外援之时,颜月还是禁不住心中一片酸涩。同样是亲人,可自己在父亲的眼中估计连陌生人都不如。幼时就被视为不祥,长大后果然给他带来了不幸,估计父亲恨不得从没有过自己这个女儿吧!只是经历了这么多,颜月早已不在乎颜文忠的表现了。如果没有潇师傅,颜月这在一路上还真是孤军奋战,想想不论遇到什么事,毕竟自己还有一个潇师傅在身后。这般想着颜月的心很快又充满了满足之感。 “姐姐,你看这花美吗?”在颜月的思怤之间,两人已然来到了那后花园中。在颜沁的引领下,两人正走向一块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岸边有一个小花圃,栽了数十盆水仙。此时那些水仙花在月色下盛开,颜色虽然有白有黄,却也不似颜沁所说的姹紫嫣红。颜月的目光从那水仙花上移开,四下观望之后目光再落于那池塘之时,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果然那颜沁一直引着颜月向着那池塘边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着那水仙花。此时颜月倒不禁佩服那颜沁有着那么多水仙花知识的积累,居然连水仙花相关的传说故事也说了许多。这再次让颜月怀疑颜沁能说出这些话来吗? 不过颜月现在应该比颜沁更期盼自己落入水中,什么叫将计就计,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颜月就让她好好尝一尝。也让那幕后外援们好好地尝一尝。 颜月如此这般配合倒让颜沁心中喜悦的同时有些犹疑,万一这颜月落水后真得淹死了怎么办?只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地被杨之坊沉稳地声音冲去“不要怕,你只要想着把她推入水中,出了心中闷气便可,其它这事不要你问。”于是在那池塘的边上,在颜月似乎无意识地转身中,颜沁出手了。然后事情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只听到颜月吓得惊叫一声,再接着传来扑通的落水之声。 “来人人,救人呀!”颜沁的高呼与那池塘中拚命挣扎手旋律几乎相同。然后颜月就看到不远处闪过了几个飞动迅速之人,颜月不禁再次露出了笑脸,再一次似乎无望地挣扎中沉下了水。 第六十二章:丑态百出 夜色黑暗,可这后花园中却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颜沁镇定地指挥着那些侍卫们下水救人,脸上有掩饰不住欢喜之色,如果不是怕颜月死了会影响到父亲以及整个将军府,颜沁真得想把那个颜月千刀万剐。颜沁就是想不明白那个颜月有什么好,偏偏却处处压了自己的光芒!先在大戎朝皇宫之中凭丑陋容颜也能夺得慕容炎的宠爱,如今那苍穆国的凌越尘表哥更是视之如珍宝,竟然拿一个城镇来交换于她。更可气的是她如今脸上的胎记也没了,容貌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如! 身边的侍卫一个个扑通地跳下水,虽然天气还不是那么寒冷,可泡在那深水中的感觉一定也十分的不好过。尤其是想象着那颜月深身湿淋淋地被侍卫们从水中捞出来,丢尽颜面……颜沁的心中真是畅意无比。 “禀夫人,没有找到公主!”一个侍卫气喘吁吁地立在池边回禀着。 “继续找,就在这儿沉的水,继续找,一定能找到。还有你们不要站在这里,全部下去救人去!”颜沁毫不在意地指挥到,心中琢磨着片刻时间便可把那湿淋淋的颜月给捞上来。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颜沁的心却慢慢地慌了! 颜沁越想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着急,脸上汗水和泪水都混在了一起不时模糊了双眼。盯着那些忙碌着在水中打捞的侍卫大骂着斥责着:“你们快些找,快些!你们这些笨蛋,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连个人都找不到!一群笨蛋!猪!还有你们,你们快去通知将军大人和侍郞大人。”颜月若死了,那大戎朝最期盼的虞城就没有了!想到那慕容炎的性子,这件事情可能导致地结果,颜沁几乎可以想象父亲与自己人头落地的模样。 颜文忠和那杨之坊很快地赶来,地方官也赶来了,更多的侍卫们也都赶来了。那些地方官个个面如死灰,有的还有力气站着,有的面对如此声势浩大的水中打捞,已当即瘫倒在了地上。这些人都能想到,如果联姻的公主在自己的县城中落水身亡,估计这全城的地方官员都会成为陪葬。 颜文忠已急得胡子翘得老高,看着那些在水中忙碌的侍卫,又听说沉下水已然有一柱香的时间,当即对着立在那里已急得完全没有了形象的颜沁破口大骂道:“都是你这个死丫头,非要闹着给她些教训!如今人找不到,那该如何是好!” “岳父大人不要着急,池塘就这么大,活会见人,死会有尸。更何况公主这么大的人,她若一心寻死,颜沁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她。”比起颜文忠来杨之坊明显镇静得多之又多,说话不多,却一下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更是明显地站在了颜沁的那一边。 杨之坊的冷静沉着也让历经杀场的颜文冷静了下来,这才悟到当着这么多的地方官对颜沁说出这样的话十分的不妥。冷静下来细想颜文忠也觉不可思议,那池塘面积并不大,这侍卫下去了都有四十余人,一点一点地排成队往前摸索着,怎么可能找不到!更何况事情已然发生了,此时纵是责怪也解决不了问题。而那颜沁更是因为杨之坊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刚才的恐慌不安全部转成了感恩戴德,对杨之坊的感情竟是又近了一层。 “如――果,如-果公主去了,我――们?”颜文忠声音小得只有近处之人才能听到,虽然问得隐讳,却又问得彼此心知肚明。而这个问题也正是颜沁最关心的问题,因此父女俩期盼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杨之坊身上。而此时水中的颜月也竖起耳朵倾听着。颜月自假装沉水之后,一直潜在那靠近岸边的角落,就想看看颜月以及父亲等人的反应, “小婿不去想没有发生的事情,如果真是发生了,再想也不迟。”声音虽不不大却底气十足,更有着一定的威慑力,让人听着不由产生臣服的感觉,此时的杨之坊显然成了这和亲队伍中的领导核心。 “找到了公主了!找到了公主了!”一个侍卫大叫道。忙碌于水中的侍卫们连忙向着那发出呼声的侍卫围拢了过去。 “公主还有气!还有气!”又有一个侍卫大叫着。颜文忠这一听当即喜出望外,高声命道:“快,快扶公主回屋。”岸边守候的地方官员个个面露喜色,杨之坊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只是那神色只是转瞬之间,很快地脸上又浮现出一如既往的平静来。而颜沁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杨之坊的脸,那瞬间流露出的怀疑之色也没有逃过颜沁的眼睛。 如果此事就这般结束,那颜月的亏岂不是吃定了!因此当颜月才被那侍卫抱出水,身上才披了件暖和的外衣,趴在侍卫背上才走了几步,颜月便突然睁开了眼来,轻声命那那侍卫把自己放了下来。在众人关切的注视下,颜月三步两步走到了颜沁的面前,啪的一巴掌打到了颜沁的脸上,然后冲着颜沁厉声骂道:“颜沁,你居然敢推本公主下水!谋杀公主,你该当何罪!” 这一骂所有围观之人全部将那关注的眼神投到了颜沁的身上,颜沁被打了一巴掌,却也不敢有所反抗,呆了片刻才想起向那那杨之坊的身后躲去;颜文忠急了,颜月这话在这么多侍卫官员中传了出去,若是传到皇上耳中,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呀。因此颜文忠当即道:“公主,公主,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小女绝不敢谋杀公主,更不会拿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呀! “公主和贱内一起赏花,失足落入水中。这件事都是贱内的不对,是打是罚但凭公主作主,只是有些气话真不可以随便说。将军大人年事已高,若因此丢了性命,卑职相信公主心中也会过意不去。”杨之坊的唇角流露出一丝讥笑,慢慢地开口道。不得不说这个人确实高明,推卸责任推得高明,琢磨人心也琢磨得透亮。 颜月身上冷,却心中更冷。落水之后父亲的表现让颜月更加肯定了自己在父亲心中的位置,和一个女儿联手来教训另一个女儿,不是担心女儿死了,而是担心女儿死了会连累自己。就在此时他不是想着赶紧让落水的女儿回屋暖暖身子,而只是想着撇清另一个女儿的清白,以保他自己无事。而那杨之坊,曾几何时因他曾在母亲灵前祭拜,颜月心中对他有着几分的好感。可刚才水中的观察,却也让颜月充分肯定了此人真是深藏不露。而颜月若是猜测不错的话,颜沁今晚所说所做一切皆是此人在后面指导。 一路同行,在这世上最有关联的人,却是最想害自己的人。颜沁所为,颜月早已了如指掌,以前有所顾忌,也是因为有着父亲与杨之坊的存在。而今看透了这一切,颜月又怎么可能如此罢手,又怎么可能因杨之坊的这几句话罢手。 “侍郎大人所言差矣,侍郎夫人有没有推本公主下水,只要请侍郎夫人到近前一问便知。”颜月冷冷水地道,此时众官员早已围拢了过来,刚才还因颜文忠和杨之坊的话对颜月怀疑不已,此时却因颜月振振有词对颜沁又有了猜疑。 “是妾身照顾不周使得公主落水,请公主责打妾身吧!只是公主不要妄下罪名,不要因妾身的过失连累父亲和相公。”颜沁果然聪明,从杨之坊身后走了出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颜月面前,一边哭一边道。言语所说皆走着杨之坊刚才言语之中设计提醒的路子,以一人之责抵全部罪过,大包大揽罪过的语言,泪如雨下的表演,让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颜沁和那杨之坊还真像一家人。 “你抬起头来,我问你几句话,只要如实回答,本公主便放过你。”颜月的手直接托起了颜沁的下巴,一只手指似无意般地扫过颜沁的鼻端。颜月此时不得不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否则在这几个道貌岸然狼狈为奸的虚伪小人面前,还真得只有吃亏的份。 众人皆关切地看着场内的两人,认真倾听着两人的对话。 “颜沁,是你推本公主下水的吗?”颜月认真地问道。 “是的,公主。”恭恭敬敬地回答声传入到众人耳中时,众人皆愣了。颜文忠傻眼了,杨之坊怔住了,这样老实的颜沁两人还真是没见识过。 “为何要推本公主下水?”颜月再度问道,这样的审问众人从没有见识过,个个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是你唆使皇上把我赶出了皇宫!如今又是你害得全家受牵连!若不是担心你死了整个将军府都会成为陪葬,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颜沁居然再度把心理话说了出来,颜文忠此时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而杨之坊却垂下了眼帘。 “本公主是谁?”颜月再度问道,这个问题问得旁听的众官员诧异,却问得颜文学浑身颤抖,颜沁如果再说下去,那错更大了!皇上费了多少心思设计的李代桃僵,用来换得皇上清誉的计谋全部都会落成了空。颜文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在颜沁还没开口之前道:“公主,是小女的错,请公主不要再问了,请公主责罚老夫和小女吧!” “颜沁,我再问你,本公主是谁?”颜月却丝毫不理会此时跪下来的老父,那慕容炎不是即想当:既想当妓女又想立贞节牌坊吗?自己就要一点点地把它的计策全部破坏掉。 “你是父亲的妾氏李云娘所生的庶女颜月,是我的姐姐,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颜淑媛,如今是大戎朝的慕容雪公主。”颜沁回答的非常完整,这话一出,只听得众官员之中传出了阵阵嘘声。颜文忠脸上的汗水大颗颗地滴落了下来。高吼道:“公主,小女吓得精神失神,都开始说糊话了,请公主不要问了,老夫给公主你磕头了!” 颜文忠一面为颜沁辩解着,一面用自己的行动向众人证明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公主,若不然颜文忠又怎么能够去不停地跪拜自己的女儿呢。颜月让那颜沁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然煞是满意,盯着那颜沁再度命道:“本公主不再追究你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你自己跳到水里。” 在众人诧异地眼神中,那颜沁果然起身扑通一声跳入到水中,颜月眼看着那颜沁在水里挣扎,当即命那侍卫将自己带回居所。至于谁会救颜沁,颜月不想管,也没心思管。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借着颜沁的嘴,即让慕容炎费尽力气设计的联姻说法不攻而破。又彻底羞辱了颜沁,更敲山震虎威慑了那些暗中想对付自己的人。 回屋这后,那两个贴身侍候的丫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颜月心情舒畅地在丫头们的服侍下淋浴,喝那姜糖茶。再次对自己杰作十分的满意。记得二十一世纪之时,常有那江湖骗子在路上把药喷向老头老太太的鼻子,然后便问中药之人要钱要物,一般老头老太太不仅会把身上的钱财尽数交出,更有甚者会回家取来家中的金项链之类的贵重物品交给对方。此药又名失魂药,颜月在潇老头所给的书上找到了类似的一种药,而颜月根据制毒书上配制的迷.药的药效比二十一世纪那些麻痹中枢神经的药效还要强上百倍。 当出手时则出手,颜月第一次用行动证明了学毒就是好处多! 第六十三章:曼珠沙华 “为师果然独具慧眼!为师真是聪明至极!为师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潇老头作为旁观者看了一晚的戏,此时再度出现在颜月的面前,细细地检查了颜月所制的那失魂药。接下来没有夸颜月,而是不住气地夸起了他自己。 颜月倒一点没有在意潇老头的这番自吹自擂,而是全部心思都投入到那制毒手册之中。老头却越说越是兴奋,可惜后面所说颜月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到。颜月之所以学得快学得好,因为颜月有自己的学习方法。学习并不仅仅限于读那书本知识,而是用自己已有的医学知识去分析,几乎每一种毒物出现在颜月眼中时,颜月已飞快地分析出它毒的成分,作用于人的哪些器官以及解毒的方法。 现在颜月凝神于一味毒,此毒名为蚯蚓毒,据说中了此毒之人便全身酥软如泥,从此便会像一只蚯蚓一般只能在地上蠕动。这种药让颜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软骨病,又称骨软化症即骨矿化不足,主要是维生素d不足导致一种慢性营养缺乏病。而制作蚯蚓毒的成分更让颜月意想不到,几种不同的药物组合在一起,却恰恰破坏了人体所有的骨骼,把正常的硬骨变成了软骨,把一正常人变成了蚯蚓人。 颜月记得二十一世纪时,关于这软骨病,也只有补充维生素d,严重时辅助于外科手术。可中了这蚯蚓毒之后,颜月还真得毫无办法。那老头此时正说得口渴,方找来水喝到嘴里,便听到了颜月的提问:“这蚯蚓毒怎解?” 老头一口水含在嘴中因这句话猛地全部吞咽到了肚里,呛得连续咳嗽了几声。老头是对眼前的这个女徒弟青睐有加,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徒弟如此能干。蚯蚓毒在制毒手册的第十多页,而颜月所问的问题又是解毒?如此可见那前面十多页颜月已然完全掌握了,所差的不过是动手实践了。 老头眯着眼睛想了想,就在颜月暂时想放弃这个问题之时。老头突然上前,猛地点了颜月的穴位,再用力一托,便将颜月夹于胳膊下。一面行动一边道:“好徒弟,为师这就带你去见见那蚯蚓人。”颜月先是被那潇老头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接着人已出了屋。老头纵身一跃,已掠过那高高的屋顶和树木。 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脚下那白天看上去高大威严的地方官衙此时如同平常人家。在那灯火下,森严肃立的侍卫们林林总总,却对这头顶飞掠过去的两人毫无知觉。颜月惊奇地同时更多的是渴望,当即道:“师傅,你不如把这轻功也传给了徒儿,否则哪天徒儿长胖了,你老人家也夹不动呀。” 潇老头倒一点也不含糊地应道:“师傅会把这一生所有的本事都付授予你,等你毒学基本掌握,师傅便教授你轻功身法。”颜月不禁快乐地笑了,自己虽然情路不畅,可这业务技能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精。有了潇老头的倾心教授,他日独步武林,畅意江湖不在话下。此时老头已带着颜月出了那地方小镇,眼前除了那朦胧惨淡的月色,便是一片雾里看花。虽不知老头会将自己带往何处,颜月的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有的只有浓浓的期待。 很快地两人来到了一个山谷之间,老头七拐八弯,显然对此熟门熟路。很快地一簇亮光在前面闪烁,颜月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里竟然类似一个依山而建的庄园。而如此夜深之际,山谷中竟然到处灯火通明。老头也不解释此为何地,直接带着颜月奔赴于其中一间屋子而去。 “师傅,这是哪里?是师傅的家吗?”潇老头才将颜月放下地来,颜月已迫不急待地问道。潇老头没有回答颜月的问题,却只是将巴掌用力地拍了三下,那小屋的门外很快地传来“嗤嗤”之声,然后在颜月期盼的目光下,几个可怕的大虫出现在了颜月的眼前。只看一眼,颜月已被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你怕什么!这就是中了那蚯蚓毒的蚯蚓人。你不是想知道如何解毒吗?师傅把你带到这里,就是试试你能不能想起如何配制这蚯蚓毒的解药?”潇老头轻描淡写地说着。颜月的身上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在颜月的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大虫,而是三个蚯蚓人。像蚯蚓一样在地上一弯一曲爬行的人。在书上看到这种毒时只是让颜月感觉到恐怖,可真实看到时不仅恐怖,更觉得无比得渗人恶心。 三个蚯蚓人显然完全明白潇老头话中的意思,全部向着颜月爬来。可能由于长年爬行生活,他们的脸异样的惨白,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因为变成了蚯蚓人,饮食上是不是也变得如同蚯蚓一般,他们的嘴都变成了土色。只有那眼中还有着人类的感情,眼神中尽谄媚。盯着他们越爬越近,颜月只觉连胸口越来越堵,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憋闷的感觉,冲着那潇老头大叫道:“师傅,让他们离我远一些!” 潇老头显然看出了颜月的难受,再度拍了拍手,那三条大虫才停止了向颜月身边爬行,只是看向颜月的目光中有着浓浓的不舍。潇老头笑着骂道:“都当了蚯蚓,居然知道看女人。徒弟,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三个人,想当年他们都是这江湖之中首屈一指的英雄好汉。可惜又怎么样呢?不还是乖乖地做老夫的蚯蚓人。” 颜月终于平静了下来,这样的生活真是生不如死,这样的刑罚比起历史上那些最凶残的刑罚有过之而无不及。颜月不禁问道:“师傅,他们犯了什么万恶不赦之罪?” 颜月的问话却引得潇老头奇怪地一瞥,再度开口时却说出了长长的让颜月瞠目结舌的一段话:“他们没有犯什么罪,只是得罪了老夫,所以老夫便要他们成了蚯蚓人。这个世界只有弱者才依附别人制定的原则,老夫只依照自己的原则生活。丁香犯罪了吗?却被一个太监百般凌辰!庄嬷嬷犯罪了吗?却差点死于那些人的手下!徒弟你犯罪了吗?却像罪人一样被押着前去交换一座城池!” 颜月只觉头脑轰鸣,不得不说老头所说的一切非常有道理。规则向来只为强者服务,为了他们的利益随时可以破坏规则,重定规则。而想要向这些强者挑战,只有变得比他们更强,那么自己的生活才能自己把握,自己的世界才能自己做主! “徒弟,你还回去吗?要不干脆就留在这里先把这蚯蚓毒研究好了。”老头打断了颜月的思索,有些期盼地等着颜月的回答。颜月不禁笑了,回去,自己怎能不回去,当即附在老头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只听得老头哈哈大笑,再次骂道:“好徒弟,果然是老夫的好徒弟!” 时间匆忙,可潇老头却一再地坚持让颜月看完一样东西再走。接着颜月又在老头腾云驾雾般的轻功中见识到这谷中的另一奇观:彼岸花,那种传说只开于黄泉的彼岸花却在这山谷之中遍地都是。 “好徒弟,你要不要研究研究再走?”潇老头一脸的期盼,颜月震撼之余瞅着那即将大亮的天色却心急如焚,当即弯腰拨出了几株回道:“师傅,此无义草又名彼岸花、死人花、曼珠沙华。根茎有毒,可引致呕吐、痉挛等症状,可用于镇静、抑制药物代谢及抗癌作用。虽有毒性,但是球根经过处理可以食用,也作为药材来使用。从石蒜的根茎中提取‘加兰他敏’可用以治疗小儿麻痹症。” 颜月直接背诵着记忆中彼岸花的药性,如此流畅的回答只惊得那潇老头目光瞪着颜月半天说不出话来。而颜月却突然灵机一动,反问道:“师傅,莫非解那蚯蚓毒需要这曼珠沙华作药引?”这一次老头却不再理会颜月的问题,直接将颜月夹起,再次施展开那腾云驾雾的轻功离去。 老头速度快得惊人,到了地方直接扔下颜月便要走人,颜月待要追问老头自己的猜测那蚯蚓毒的药引是否正确,老头却扔下一句让颜月没听清的话语后再无人影! ………………………………… 颜月这厢一夜未眠,颜沁那厢也是一夜忙碌。 "相公,妾身再也没脸苟活人世,只恨没有福气好好侍候相公左右。相公,妾身要和相公永别了!"颜沁哭得那叫惨不忍睹,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自被那些侍卫从水中救出之后,颜沁便羞愧难当。冷水不仅浸透了颜沁的衣衫,也清醒了颜沁的意识。颜沁不明白自己为何当时会昏了头,为何那颜月问什么自己便会说什么。麻木在丫头们的服侍下洗了热水澡,再换上干脆的衣衫,当室内只留下颜沁和杨之坊时,颜沁开始了嚎啕大哭。当众出丑如今都算不了什么,捅出了皇上想要隐瞒的秘密那可真是死罪一桩。 "夫人打算何时与相公永别,又以何种方式永别?"在这般大闹的女人身边,依然能保持如此的冷静的男人真是少有,杨之坊是一特例。因此这般冷静的问题问得颜沁反倒哑然无语了。而杨之坊依旧冷静地继续问着:"夫人是打算服毒?上吊?撞墙还是跳井?" 颜沁傻了,真没想到自家的相公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忘了继续嚎啕大哭,更不知怎么回答那杨之坊的话。虽然觉得闯下如此大祸简直生不如死,可真正怎么死颜沁还真没想,而杨之坊所说的什么服毒、上吊、撞墙跳井之类的死法,颜沁真是听得毛骨悚然,仅是想着杨之坊所说的几种死法颜沁都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夫人怎么不说话,莫非夫人选择了其它的什么死法?”杨之坊继续沉着地问着。颜沁倒真得忍不住了,盯着那杨之坊一字一字地说出了心里话:“大人,为妻难道还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这一次那杨之坊倒突然笑了,笑意中更有些赞许的成份,口中犹道:“颜沁,如果不死,你有办法吗?”颜沁这一次倒真地变聪明了许多,猛然下了床,飞速地投入到那杨之坊的怀中,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用那甜得如蜜一般的声音撒着娇道:“大人,你想想办法救救沁儿!求求大人!” 杨之坊再度失笑,对怀中的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这才语重心长地道:“为夫怎么舍得你去死,何况你纵是死了也于事无补。当然如果无路可走,也要先把那对手杀死,否则就这么简单死了岂不是亏大了。” 颜沁慎重地点头,只觉杨之坊的话仿若那金玉良言神丹妙药受用不尽。此时此刻,颜沁唯一表达感情的方式便是那灵巧的香舌和那惹火的小手,舌尖吮吸着男人那胖胖的脸,窜入对方的口中一阵疯狂搅拌,小手急躁地探入男人的衣衫,握住那变得发硬的昂扬,柔软的身体更是在对方的身体上不断地蹭来蹭去。杨之坊一向平静无波的脸终于失去了平静,猛地抱起那娇小的身躯,向着那床榻走去。 当黎明再度来临,颜沁经历了一夜的深思熟虑,再度慎重地开口:“大人,为妻侍候地好吗?”那厢闭目养神的杨之坊眼皮跳了跳,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颜沁心中激动接着问道:“那大人愿意奖赏为妻吗?” 杨之坊没有睁开眼,唇边却露出了一丝的微笑。那颜沁仿佛看到了希望,当即恨恨地道:如果不是皇上要以人易城,如今那颜月的性命关系到整个将军府的安危,为妻真的想要那颜月去死。”等了半晌杨之坊也没有任何的回应,颜沁忍不住再度地开口:“大人,为妻真得想要她死。否则她加在为妻身上的耻辱,真得让为妻无脸见人。” 这一次杨之坊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再等些时日,到时为夫必会助你。”这番的回答颜沁终是满意地笑了,如果说以前是从父亲的口中了解到枕边人非普通之人,而实际的相处中,颜沁真正感觉到了枕边人的真藏不露。 第六十四章:路遇刺客 再次起程之后旅程一片宁静,白天行路,夜晚住宿。颜月每天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研究那毒物之上,偶有心得便心花怒放。对即将到来的“以人易城”反倒不甚在意,更对父亲颜文忠及妹妹颜沁的作为丝毫不放在心上。芙城越来越近,护送颜月的侍卫也每日递增,就连所住的地方官衙也都新增了许多的兵力。颜月却依然每日无知无觉地攻读着那毒书。倒只有那杨之坊每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不知在谋算着什么。 “公主,前面有一截山路,可能会有些颠簸。”贴身侍候的丫头小心地禀告着。颜月应了一声,抬眼打量着那小丫头时不禁流露出一丝的笑意。这两个丫头原本不敢与颜月多说话,侍候的时候也只是少言寡语。但人食五谷,总会有个头痛脑热。随行的这几天颜月治好了那个果儿的咳嗽,治好了桔儿的皮肤过敏,所以这两个丫头的话语慢慢多了些,这些日子对颜月侍候得也更尽心了。 马车果然颠簸了些,颜月不禁掀开帘子向外打量,轿外不远处是荒凉的大地,偶有几株发黄的大树。再远外便是高大的山峰,山坡陡峭,更是只见石头不见树木,颜月的马车正沿着那山脚边行着。盯着那只有石头的山颜月不禁思索着这里是不是属于石灰岩山地,否则怎么没有树林生长呢! 这般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呀---呀”的鸟叫之声,颜月不禁皱眉问道:“果儿,这是不是乌鸦在叫?”俗语说“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颜月虽没有迷信的意识,便心底里却也不喜乌鸦这种鸟儿。 果儿点头应道:“公主还是把帘子放下吧,这野外风大,小心呛了风。”颜月这方才把那帘子放下,轿子却也猛地停了下来。接着前方传来了阵阵嘈杂之声,中间更夹杂了打杀之声。没等颜月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听得一阵马蹄声直奔向自己而来。接着父亲颜文忠的声音传入耳畔“众将士保护好公主!” 真是乌鸦叫祸事到,颜月再次觉得那乌鸦真不是什么好鸟。颜月也不听那果儿桔儿的劝解,把那马车的车帘猛地一下挑开,纵目远观。前方近五十米之处已是杀成了一团。父亲带了多少兵力,颜月并不知晓,只有一日听那潇老头无意中开玩笑地说了一次,说“公主车前车后各有侍卫二百余人,左右共一百余人,其中一流水高手二十余人。但这般队伍只能吓吓普通劫匪,老夫只需毒粉两瓶,半个时辰,就会让他们全部死翘翘。” 此时看那前方打斗情形,颜月不禁琢磨,如果只凭武力厮杀,那对方得来多少人才能胜出呀?瞧那颜大将军一副淡定观看的样子,估计对方根本不是对手。对方要是能用毒药就好了,那样只需师傅潇老头一人便可。颜月这般想着,更好奇对方是何人,难道是冲着自己而来吗?这样想的颜月倒是有些期待。 “小姐,后面也有歹徒。”桔儿的声音惊叫着,颜月这才发现后方居然也有埋伏,看来对方必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而那位杨之坊侍郎大人此时正骑在马上指挥着。那后面的歹徒行动比前面要晚一些,而颜文忠此时见之,面上也露出了惊惶之色。 “快去拦住那个黑衣人!”颜文忠高声地命令道。随着颜文忠指挥的方向,颜月看到了前方一个黑衣男子居然冲出了那重重侍卫们的包围圈,向着颜月马车所在的方向奔来。颜月的目光定定地盯在那黑衣人身上,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些黑衣人是谁?冲向自己究竟目的何在?颜月百思不得其解。 在颜月的沉思之中,却又有两个黑影冲出了那层层侍卫的包围圈,向着颜月奔来。而此时颜文忠已然意识到了危险性,横刀立马挡在了颜月的马车之前。做好了势死与那些黑衣人搏斗的准备。等颜月回过来,有一个黑衣人已杀到了马车之前,只可惜离马车尚有一段距离,却又再度落入中间侍卫的层层包围中。 又是一番生死搏斗,那黑衣人果然勇猛无比,纵是在数十名一流高水的围攻下今日气势不减。只是数十招过后,人已明显不支。颜文忠远远地瞧见那黑衣人已面露败相,当即大喊道:“抓活的!留活口!” 颜文忠话音刚落,那黑衣人腿部已中了一招,狼狈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势时,腿部再受重击,这一次已是站立不稳,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四侍卫齐声欢呼,向着那倒下的黑衣人围拢。就连颜文忠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接下来的情况让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几乎只是那么短短的瞬间,围拢着那黑衣人的数十名侍卫却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气息全无。 毒!好歹毒的毒!颜月震撼了!众侍卫围拢打斗场面颜月坐在马车上看不清楚,可众侍卫倒下之后颜月坐在马车上却看得明白。如果颜月所料不差的话,那黑衣人的下毒方式非常可怕,他的剑上本淬有巨毒,而引发这毒药引是他的血。在那黑衣人倒地之后,很多刺客都会像黑衣人那样不愿被活捉而选择自刎,所的当那黑衣人将手中命刺向他自己的胸膛之时并没有出乎包围他的众侍卫的意料,更有数名侍卫上前阻挡。那血浸上剑上之毒之后巨毒无比,因此这些侍卫沾染上那血毒的人全部死去。可侍卫并没想到这种情况,当前面的侍卫倒下之后,后面的侍卫又围拢过来,所以最后的结果便是这黑衣人以一命换取了十多人的性命。 颜月震撼的同时更多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害怕,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何这般狠毒?他们冲着自己而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有一点颜月可以肯定,这些人绝不是慕容炎的人!难道是凌越尘的人吗?难道以人换城只是一个骗局,真正想要的只是路上拦截把自己带走吗? 在颜月的思索之间,另一名黑衣人采取了同样的方式以一人之命换了这十多人的性命。却仍余一黑衣人冲到了颜月的轿前。颜文忠大刀一横已挡了过去,两人你来我往十多招之后,那颜文忠已然明显不敌。颜月已将这些日子研制的毒药全部拿出,毕竟那颜文忠是自己的父亲,颜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可黑衣人却不恋战,也并无心取颜文忠的性命,几个杀招逼得颜文忠只有招架之功之后便飞身向着颜月的马车掠来。丫头果儿桔儿齐声惊呼,颜月虽然恐惧却依然强自维持着镇定。 “卑职是苍穆国皇上凌越尘属下,特来接颜月姑娘。”黑衣人急切地说着。颜月只觉心神一阵恍惚,手中所持的毒便没有出手。那黑衣人却趁机点了颜月的穴位,一下将颜月负于背上便逃。此时颜文忠率着众侍卫又扑了上来,可从后面突出的一名黑衣人此时也冲到了马车近前,阻挡了颜文忠的前进。 黑衣人施展轻功只几个起落已将颜月带离那血腥的战场,而后面的那些人此时也不再恋战,片刻之间尽数退离。黑衣人背负着颜月快速地奔着,颜月心中却越来越迟疑不定。据颜月所知,过了这段山路便会到达蓉城境内,此蓉城与那芙城几近相连,都与那虞城相隔了一条虞水河。如果这些黑衣人是苍穆国的凌越尘所派,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渡河,而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却带着颜月转了几个弯之后向着那高山上奔去。 颜月想要回头,却因被点了穴位不能回头。凭着听觉,似乎刚逃离的时候身后还有着众多的脚步声,可此时却似乎尽数消失。显然这些人全部分散隐藏了。颜月心中凛然,却不禁想起了此人见到自己所说的话“卑职是苍穆国皇上凌越尘属下”,此番想起心中更有了计较。皇宫侍卫决不会如此轻易提起皇上的名讳,记得上次凌越尘派人到皇宫之时,那人起初只是一口一声“太子爷”,试想凌越尘当太子时属下都不敢轻易提起名讳,此人提起皇上名讳时的那种漫不经心毫无尊敬之色绝对可疑。 山坡,山坳;再山坡,山坳;再山坡,山坳……颜月几乎肯定了来者必不是凌越尘属下。那个温柔尔雅的少年,那个为情执着的少年,那个为了自己以身犯险的少年,那个为了自己可以舍弃性命的少年。颜月突然之间有些羞愧,为了自己曾经猜测那凌越尘“以人换城”是骗局,试想当初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到大戎皇宫里救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吝惜一座城呢! 终于到达了最后的地点,山坳之间竟有几间茅舍。那黑衣人发出几声呼啸之声,已有数十人迎了出来,为首之人四十岁左右,面色黝黑,彪悍至极,看到黑衣人背上的颜月时当即大笑起来:“得手了!” 黑衣人闷闷地哼了一声,猛地将颜月丢在地上,这才闷声闷气地回道:“风、电两人死了!” 那彪悍男子却一副早已意料到的表情:“此次任务,他们本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好在这女人已然带了回来,他们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这个女人怎么办?”黑衣人闷闷地问道。 “她不会武功,懂些医术,主子交代先暂时留着。”彪悍男子上下打量着颜月,对上颜月并不惊惧的目光,心中掠过一丝诧异。 第六十五章:谷中行医 颜文忠这厢着急上火,从颜月被劫到现在不足一个时辰,颜文忠已是两眼冲血,声音嘶哑得说不出话来。对比之下镇静自若的仍只有杨之坊一人,就连颜沁都在杨之坊的影响下表现得不甚慌乱。按杨之坊的安排,服侍颜月的两宫女果儿桔儿是认定那黑衣人身份的重要证人,当即把这两人关押起来,马车直接改成了囚车,护送公主改成了押送证人。接着派出最可靠的侍卫赶回大戎城传送消息,然后一群人接着向那蓉城进发,等着皇上那边的消息。 而在那山坳之中,那彪悍男子率领众人到另外的屋子里商量大计去了。只把颜月一个人留了下来,这样的境遇,如果还认为对方是凌越尘的人的话,那还真是个愣子。颜沁倒是随遇而安地在那茅舍中呆了下来。当然不随遇而安也不行,颜月穴位没解,只有干巴巴的一个人坐在那地上。这山坳之中,地上坐久了凉气甚重,纵是颜月那般好的脾气也都有些恼了。 细碎的脚步声向着这边奔来,却在颜月此屋地门前停留。颜月想要扭头看一眼,却一丝也不能动弹。眼角的余光只能瞅到一个模糊小巧的身影向着这边走来。就在颜月琢磨来者是谁之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已传入耳中:“你是谁?是新来的厨娘吗?” 然后那声音的主人便已来到了颜月的面前。这是个大约三四岁的男孩子,厚厚的袍子外面罩着蓝色的坎肩。个子不高,只是脸部水肿很异常厉害,整个脑袋犹如一只充了气的皮球,五官都有些移位了,眼睛更是被挤成了一条缝。 “我不是厨娘,只是你怎么了?吃了什么坏东西了吗?”因男孩的问话中提到了厨娘,颜月直觉这个孩子可能是食物过敏。 “连你也说我是吃了坏东西,难怪古师傅把厨娘给砍了!”孩子的语气中有着某种肯定,显然完全认同了自己的情况同吃了那厨娘的食物有关。没等颜月再度开口,孩子便接着向下言道:“现在谷里没有厨娘,良师傅做的饭难吃死了,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漂亮的小孩子可爱,不漂亮的小孩子也很可爱。因此颜月瞅着那娃娃便不禁想乐。对于孩子的问题也积极地回答:“再难吃也比饿着强吧,再说了,真是饿病了,到时打针吃药肯定比那良师傅做的饭更受罪吧。还有…你饿了吗?想找厨娘要好吃的是不? “是的,我是饿了,可却一点也不想吃东西,我的这脸都和我屁.股差不多大了,天天吃药,可一点都没好。”小孩子厌恶地道,显然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十分的不满意。 颜月被孩子那夸张的语气给逗乐了,可心中却又不禁有些怀疑,如果三天这肿还没消下去,显然可以排除食物过敏。那是不是被什么毒虫咬了或者肾功能不正常,还有血管阻塞以及淋巴发炎再或者是……颜月不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小家伙。 “小主子,小主子!”一连串的呼声传来,小孩子的脸上登时现出气恼的神色来。当即对着颜月道:“肯定是喊我吃药,你千万别说看见我了,我藏起来了。”孩子说着,目光在屋里像探照灯一样寻觅着,终于找到了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很快地藏到了屋中拐角的桌子后面。 颜月不禁好笑,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接着一连串惊慌的声音惶恐不安地道:“古师傅,小主子不见了!”接着一声历声地斥责:“慌什么,刚才我还听到小主子在旁边屋里说话,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没有了呢?” 听那叱嗟强悍的怒斥声,显然是那个彪悍男子发出的声音,颜月在心中暗自认定了这个古师傅必是这个强虏了自己的刺客组织的负责人,只是他们的上面还有更大的头目,刚才的这个小男孩应该是他们更大主子的儿子。 颜月思索之间,纷沓的脚步声音传来。很快的一群人便进了屋。再很快,那个藏身于桌后面的小孩子便被毫不留情地揪了出来。 “小主子,要吃药了!”那跟着服侍的老奴低声下气地祈求着,小家伙却趁着众人不注意挣脱那老奴的搀扶,向着外面冲出。一边跑一边嚷道:“我不要吃药,我不要吃药!” 只可惜小家伙只跑了两步就被强拉了回来,那老奴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求道:“老奴实在是喂不下小主子的药,上一顿的药小主子就把药给倒了。” 颜月不禁再度失笑,小孩子都是如此,自己小时候也经常把药扔掉骗家长吃了。此时再看那小孩子气累累的模样,倒觉得十分的可爱。只听得那个古师傅大声命命道:“去,把药端过来,今天我会看着小主子吃下药。” 这一下那小孩子便知道绝对逃不了这顿药了,当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颜月好笑地看着他,目光在看到他的泪水之时当即停在了那里,灵机一动已然想明白了这男孩的病因。而此时那老奴已将汤药端了上来,那孩子泪眼婆娑地端起那药汤眼睛一闭,便准备喝进腹中。 “不要喝!”颜月高声地阻止道,小孩子像听到了天籁之音当即闭紧了嘴巴,再用力甩开那身后扶着自己的老奴,一下冲到了颜月的身后,把颜月当成了保护伞。那老奴当即脸上一片气恼,而那古师傅则皱紧了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颜月道:“姑娘,请不要自作聪明了吧,你的命不是靠讨好拉拢小孩子就能解决的了的。” 颜月心知这古师傅必是误会了什么,当即正色道:“你这药主要是补肾补血,用了人参、菟丝子、枸杞子……但古师傅可知,这药当对症,你家小主子并非肾亏引致的浮肿,你这般乱吃药,只能越吃越坏!” “你这个女人,少在这里乱嚼舌头。”没等那古师傅说话,一旁黑衣人开了腔。正是那个把颜月从公主马车上抢回头的男子,时间仓促,他连衣服也没有得换。颜月对这个黑衣人一点好感也没有,当即也不理会于他,对着那正在发怔的古师傅道:“古师傅,请你拿一张纸,擦一下你家小主子的眼泪,看清楚了再告诉我。” 黑衣人尚有些抵触,嘴里犹在嘀嘀咕咕,那古师傅却已拿出一张纸来。毕竟只从闻药便知那药的成分及功能,古师傅便知颜月医术不可等闲视之。颜月身后的小孩子犹在躲着不愿出来,颜月又温柔地道:“小孩,你出来吧,姐姐保证会把你的病治好。” 那小孩这才慢慢地从颜月的身后转了出来,那古师傅的纸张在小孩子的眼角轻轻拭了拭。再一看,纸上出现黄绿色的痕迹,犹如老槐树流下的汁液。原来自家少主子眼里流出的泪水竟然是黄绿色的。 “这是湿热相搏之症!他原先体内潜有伏热,最近又中了湿邪,湿热相搏,就会表现出肿的症状来。我一会给他开个去热除湿的方子,吃上三剂就会痊愈。” “吹牛,骗子!”黑衣人直接下着断语。 “中医里有寒、热、湿的概念,如果湿热相遇,就会表现出水肿的症状,就像你家小主子现在的情形,而流黄颜色的泪水就和平明尿液偏黄是一个道理,说明体内火大了,有热在煎熬。如果寒湿相遇,就不是肿了,而是凝,表现出来,就是体液冷凝成团、血气淤积不化……”颜月娓娓道来,只听得那古师傅连连点头。 “雷,给这位姑娘解穴。”古师傅命令道,那黑衣人不解地立在原处,本想反驳些什么,可看着古师傅严肃的眼神,终还是慢慢地来到颜月身边给解了穴。 “姑娘,劫你到此,自有我们的安排。这给小主子看病之事,老夫当会报答。姑娘在灰石谷这段时间,老夫定会好好招待,不让姑娘受半点委屈。”古师傅说得认真严肃,颜月也不禁微笑点头。给人看病,本是医者本份,用这本份的事情换得了一时的平安岂不是好事一桩。 只有那黑衣人一脸的不平与不满,在忙于给颜月拿笔拿纸开方时也是一脸的不屑。颜月本不想理会于他,开了方子递给了那古师傅再次交代道:“古师傅可找人验方后再用药,还有这药汤饭后服用效果更好,师傅不要忘了。” “不,我要姐姐喂药,我不要那老头喂药!”小孩子不依不饶地喊道,只得得众人皆无语。唯有颜月好笑地回头道:“好的,等药煎好的时候,姐姐给你喂药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现在就要和姐姐一起玩,现在!就是现在!”小孩子大声嚷道。那古师傅再次打量了颜月一番,当即应道:“雷,你陪着小主子和姑娘,到后面玩一会再回来吧。” 颜月喜悦却不显于色,小孩子得意非凡,唯有那黑衣人一脸的无奈与挣扎,却又不得不听从那古师傅的安排。 第六十六章:优秀厨娘 孩子是欢乐的源泉,天真烂漫的孩子更是洗涤人心灵的良药,净化世间污垢的天界之水。那少主子正是年幼,言语之间虽有些不敬,但那幼稚的语言却逗得颜月忍不住地发笑。山谷中也没有什么好玩的,那孩子在地上找来找去也只是找了些不同的石头,可纵是如此,那孩子依然如同得了宝一般得意异常,不时地向着颜月炫耀着。虽然那个被称作雷的黑衣人在身后如防贼一样的守着,可颜月却丝毫不在意。 开始时颜月还注意观察着环境,可看来看去却只见一簇簇的岩石,一座座的山峰。正当颜月感叹这谷中居然没有什么活物之时,那黑衣人开口了:“别再找了,这谷中只有一条出路。这次你只有死路一条,绝对是逃不了的。”颜月再次失笑,没有因为那黑衣人话而感到恐惧,反而总有种忍不住想笑的感觉。不知怎的,颜月今天的心情奇好。也许是因为孩子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自己被劫的缘故。想到某个男人因为此事而会大受刺激神经失常,颜月就有种想乐的感觉。 “我不担心自己死,倒是担心你会死的很痛苦很凄惨。不要忘了,你吃了毒草,这山谷里到处都是毒蛇,若是你不小心被那蛇咬了,你将会是什么后果,相信你比我还清楚。还有你若死了更可怜,就是给你立个碑,也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个代号而已。”颜月随口笑着道,既然这个男子不尊重人,颜月说话也毫不客气。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毒草?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名字?”黑衣人失声惊讶地问道。颜月却没有功夫理会他,因为那个小主子已然向着一个高高的小山峰上爬了上去。那小山峰虽不算高,可那石头凸凹不平,万一足磕着碰着或者摔着,免不了会受些皮肉之苦。颜月连忙阻止道:“你下来,快下来!会摔着的。” 可那孩子却一点也不理会,依然向着上面奋勇爬着,颜月手忙脚乱地跟了上去,可因为着急,才爬几步脚底一滑,整个人都摔倒在那石头上。这一摔摔得颜月眼前一片漆黑,半天才缓过神来,待睁开眼才看见那个叫雷的男人依然就在那旁边站着,即没去撵那孩子,也不着急,就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如旁观人一般的看着。 “喂,你还不去救你家的小主子!到时摔断了骨头倒霉的可是你!”颜月气得骂道。黑衣人却只是轻蔑地看了颜月一眼,依然不再理会颜月的要求。 颜月只能在心中暗暗地再骂了几句,再次无奈地盯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小身影,颜月倒是奇怪了,这个孩子不是一直忙着捡石头吗?怎么突然爬到那小山峰之下,莫不是那上面有什么七彩石头。这般想着颜月也定定地观察着那小孩子的表现。不过现在颜月终于知道那黑衣人为何一动不动了,感情这个孩子虽小,爬这个小山峰却不在话下。颜月再次汗颜,自己两世为人,居然爬这小山峰不如一个小孩子! “雷,接我下去!”小孩子估计是拿到了什么,转身时高声地命道。然后颜月眼前人影一闪,那黑衣人飘声而起,在颜月的眼还没来得及眨一下之时,黑衣人已抱着孩子从那山峰上落了下来。 轻功!见鬼的轻功!颜月发现自己又把这一茬事给忘了。人家有轻功根本不需要爬,只要飞一下便可以了,自己爬了这几步还跌了一跤,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颜月想起自己的师傅潇老头子,那老头的轻功也极高明,还答应了自己把毒学好之后就教自己轻功。可自己出事,那老头跑哪去了? “姐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小孩子打断了颜月的沉思,炫耀地把手伸到颜月的面前。在他的手心躺着几粒紫黑色珍珠大小的果实,颜月不禁一怔,这山石之中,连树都没见一个,哪里来的果实。下意识得反问道:“这是什么树结的果?我怎么没看到有树?” “没有树,只有这个!”小孩子得意的举起另一只手,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棵条两三厘米的植物,如棒子一样,虽然已是深秋,可那植物倒是一片碧绿,更未见一点枯萎。颜月瞅了一眼,不禁笑了,原来这孩子手里拿的竟是金银花,而那果实显然就是金银花的果实。 “不错,姐姐没想到你居然找到了这个,真是个聪明的孩子!”颜月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姐姐,我想吃这果子。”孩子期盼地问道。颜月想了想道:“这果子太小了,宝宝一下便能把他吃完了,不如姐姐把它做成汤再吃怎么样?”金银花自古被誉为清热解毒的良药。它性甘寒气芳香,甘寒清热而不伤胃,芳香透达又可祛邪。金银花既能宣散风热,还善清解血毒,用于各种热性病,如身热、发疹、发斑、热毒疮痈等均效果显著,如今这孩子吃着倒是正是对症。 “好呀,太好了!今天我就不吃良师傅做的饭了!”孩子得意地宣布道,拉起颜月便向回跑。颜月不禁苦笑,自己这倒好,被人劫了来,又给治病,又给做饭,也不知是来当人质的还是来打工的。可看着那孩子一脸的兴奋样,颜月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颜月不得不承认,这茅舍瞧着简单简陋,可厨房里的装备却一点也不差,就连那吃食材料比那些地方官衙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在那厨房里正忙碌的良师傅听说颜月过来烧菜做饭,当即惊讶得嘴咧多大,可瞅着后面的小主子却没敢说出反驳得话来,连忙自己退出去把这地让给了颜月。 只是这良师傅与那雷几乎一步不离地跟着颜月,看着她淘米做饭,看着她切菜下锅,看着她添油加盐,一直到饭熟菜离锅,两人才彻底放松了警惕。颜月也没弄得多复杂,只挑着手边的食材随意做了几道家常菜。有酸辣土豆丝、咸肉炒蒜苗、丝瓜炒鸡蛋、酱爆肉丁、干烧排骨、干豆角炒鸡,还有金银花苦瓜汤。这最后一道汤是专门为小孩子而做,去执解毒。 那小孩子从闻到菜香就开始闹着要吃,颜月也不避讳,每道菜熟了之后便用筷子挟了少许放在那小孩子的手上,因此菜还没上桌,那孩子倒是吃了个半饱。这般情景只瞧着得那良师傅直皱眉头,雷倒是一脸的迷茫,不知因为情景想到了什么。 当菜全部上桌之后,颜月才发现这谷里上桌吃饭的人并不多,原来一进谷瞧见的十多人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古师傅、良师傅、雷以及颜月自己和那位小主子。颜月不禁脱口问道:“他们人呢,怎么不来吃饭?” 良师傅和雷一声不吭,古师傅方待说话,小家伙已脱口道:“那些人平时不住在这,有事才会来。”感情狡兔三窟,这些人必是分不同的地方隐藏。据颜月猜测,那些人必也是藏身于这不同的山谷之中,有事之时他们定有很快传达信息的方法。 古师傅狠狠地瞪了小孩子一眼,就在颜月一脸笑意中道:“姑娘这些日子就住在这里,良师傅不会做饭,在找到新厨娘之前就烦请姑娘做饭了。”因这一句话颜月脸上所有的笑容都僵在了那里,呆了片刻才傻傻地反驳道:“你不怕我给你们下毒?” “姑娘人品我们绝对相信,姑娘是医者,只会医人,不会害人。”古师傅的话再次让颜月傻了半天,这是谁竟把自己看得这般透,不过这个评价应该只适合从前的颜月。现在的颜月绝不会再任人欺辱,而不会无原则地做好人了。颜月是不会主动加害于人,但绝对也不会这般给别人害,更不会平白地受人利用!欺颜月者颜月必百倍还之! 不过,颜月还真的担当起厨娘的角色来。不得不说,静下心来做饭也是一种享受。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古师傅那句话,还是因为那小主子喝了药汤之后病情明显好转,在颜月做晚饭之时,那良师傅和雷倒只是在一旁打着下手,却不再是那般一丝不苟地监督了。 因为有了中餐的基础,颜月基本了解了这几个用餐人的口味,做菜时更偏辣了些。而小孩子的菜颜月则单独做了几道,一道蒸蛋,一道虾饺,一道猪肝山药,还有一份独特的汤。不得不说,晚餐更吃得那几人满意至极,纵是那一直对颜月十分别扭的黑衣人,也吃得甚是豪放。 颜月一边吃,一边给自己下着评语,来到这古代之后,不仅医术大增,就连这烹饪的手艺也相当了得。成了那即出得厅堂又进得厨房的女人!只是不知这些人究竟会拿自己怎么样?他们想要些什么?似乎并不是想要颜月本人,他们似乎想通过颜月这件事来达到某个目的! 当黑夜来临之时,颜月更是彻底放下心来。因为自己的那个老头师傅终于出现了!如果说以前颜月对潇老头的本领还有一丝的怀疑的话,此时的颜月倒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徒弟,你就准备在这里给人治病做饭了吗?”潇老头开口直言道,听老头的口气,显然一直跟在颜月左右,只可惜那些人武功离老头相差太远,根本没发觉罢了。 “徒弟没有轻功,没有武功,只能等师傅来救!徒弟……”颜月一脸的可怜相,只瞧着老头直咧嘴巴。当即毫不客气地回道:“徒弟,你身上的毒足可以让这里所有的人死上三遍,还跟师傅我来这套。师傅就是不明白,你呆在这里想做什么?” 颜月嘻嘻地笑了,趴在老头的耳朵边低语了几句,老头瞅着颜月不禁摇头:“你还真不是个好孩子!师傅我可能真的收错徒弟了!” 第六十七章:小试牛刀 两日一过,颜月在这谷中已取得了充分的信任。古师傅尊之,良师傅喜之,小主子爱之,就是那叫雷的黑衣人对颜月也不再那般厌恶加抗拒。更让颜月诧异地是,在这谷中竟有给自己准备好的衣服,虽然质地一般,但尺寸甚是合身,显然对方早已对这次劫持事件有所准备。现在的颜月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下这山谷之中究竟是何种组织,劫持自己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据潇老头告知,这谷中四人,唯有那小主子没有什么武功,其余三人皆武功高强,最强者古师傅,其次良师傅,最次是那叫雷的黑衣人。当然如果不是潇老头的提醒,颜月一直认为那个烧饭的良师傅可能不会什么武功,倒没想到那个良师傅也是高手一个。颜月动手的目标只锁定了一个,那个叫雷黑衣人。颜月把动手的时间锁定在了下午,因为每天下午午睡后,那小主子便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放松时间,这个时间里便只有颜月与那叫雷的男子陪着他。 “姐姐,我们还玩捉迷藏?”小主子高声地叫着,这个提议倒也正合了颜月的意思。住了两日颜月依旧不知道这个小主子的姓名,所有的人都称呼他为小主子。有一日颜月问他叫什么,他的回答居然也只有三个字“小主子”,显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是什么。 “那我先藏,你来捉。闭上眼睛,不准偷看。等雷通知藏好了才准找,等雷数到一百再找不到你就输了。”颜月高声地回答着,还不忘了强调一下游戏规则。而那个叫雷的男子每次游戏时都担当了中间人的角色。从昨天到今日,如此小儿科的游戏,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居然玩得如此起劲,这让那叫雷的男人再次不屑地撇嘴。 以往颜月藏身时都会选择一个隐蔽的地方,这一次却直接藏在了那个雷的身后。两手猛地搂住了那雷的腰,踮着脚尖附在他的耳后小声地提醒道:“一定要帮我隐藏好!不准说出来!” 颜月不得以施展了一下美人计,并且手所掐位置和唇说话的位置都是男人最敏感的位置。雷的眉头一皱再皱,身为杀手的雷从不允许别人靠得如此之近,而颜月这一次却完全破了例。雷想推开那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可心中却不知为何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心中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最后在背后人儿小声地催促下大喊了一声:“藏好了,开始找吧。一,二,三……” “姐姐,我来了!你要藏好哟,不要被我找到了!嘻嘻!”小主子嘻笑着,开始寻觅着。而颜月隐藏在那男人的身后,不停地因为小主子所外的位置要求那个男子转着方向来遮挡自己。 “雷,你数慢一点,只要我没找到人,就不准数到一百,要不然你家主子我会非常生气的。”小孩子快速跑到雷的身边命令道,颜月躲在其身后大气也不敢出。好在这个男人够高大,完全将颜月的娇小身材遮挡得一丝不露。那小家伙才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雷的语速真得慢了下来,颜月这才明白为何这小子每次都会赢了自己,一定是他在找自己的时候雷记数速度极慢,而自己在找他时雷记数极快。想不到这么小的年龄就知道玩花招了。 小家伙的身影向着远外奔去,颜月慢慢地从雷的身后走了出来。极近极近地靠近了那雷的脸,直盯得那雷脸色大变方才笑着道:“原来你们俩个一直在作弊。” 雷的脸当即红了,眼睛当即转了方向。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然颜月刚才躲在他的身后,可从他身体的僵直程度来看,也知雷心中定还有着许多的戒备。颜月纵是出手,也很难一下得手。而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戒备的心态,颜月离他那么近,几乎都可以感知到他有些紊乱的气息。因此颜月这次出手时,心中已有了十分的把握。 “你叫什么名字?”颜月笑着问道,这是颜月第一次用“忠心毒”,这样的毒颜月第一次配,也是第一次使用,完全不知道效果会如何。颜月在制毒的时候又在潇老头原来药的基础上加了一些缓和药性的草药。这样受毒者不仅不失常态,而且全部心神又都会接受了施毒者的命令。据毒书上记载,这个毒初用时,一定要施毒者与受毒者有个近距离地沟通。现在的颜月就全心全意地盯着这个男人的反应,。 男人沉默着,近距离地观察之后,颜月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原来这个叫雷的黑衣人长得还不错。剑眉朗目,鼻高口阔,还有着古铜色的肌肤。原来古代产帅哥还真不是盖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个抢劫犯居然也有着如此英雄的面容。 雷的沉默都快超出了颜月心里设定的时间,在颜月的期盼中他终于答出了颜月想要的答案:“我叫雷振天。” “你的主子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们为何要劫我到这谷中?”颜月迫不及待在问道。只是这一次黑衣人的回答让颜月失望了,他的回答慷慨有力:“我的主子是你,主子的命令只要执行,不要问为什么。” 不过这个黑衣人除了不知道自家的主子是谁,不知道主子劫持颜月的目标为何,其它的倒是说得十分的清楚。颜月根据他的说话倒是得知了许多重要的信息。在这个组织中有着无数个像雷振天一样的杀手。只是这些杀手并不是江湖杀手组织而来,倒是被一个大家族中培养而来的。似乎他们生下来之后便被培养成杀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效忠主子,随时听从主子的命令,但他们连自己的主子是谁也不知道。 雷振天是这个组织中家奴所生的孩子,共有兄弟四人,分别叫风、雨、雷、电。作为谷中最顶级的杀手,全部参加了此次劫持颜月的行动,其中风、电两人因此事去世。只是因为从小便被当作杀人机器来培养的兄弟四人之间却并没有什么感情,因此雷振天只是心情不好了几天便也释怀了。 而在这山谷之中其有着五处这样的据点,每处相隔甚远。每一处大约住有十人,每处都有一个像古师傅这样的负责人,也就是说在这个组织中只有五个人才有见到主子的资格。而这一处据点也是整个谷中最后一个最隐蔽的据点,这也是为何这里只留雷振天一个杀手的原因。 颜月越听越是震撼,有些时候颜月发现潇老头讲的话绝对是真理。这个世界只有弱者才依附别人制定的原则,强者只依照自己的原则生活。这些杀手,他们又何错之有,可他们的人生却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扭曲了。他们的人生没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有的只有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但从今天起,他换了主子,自己用完之后绝对还他一个自由,让他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想到此颜月吩咐道:“雷振天,从今天起你的主子是我颜月。在这谷里你随时保护我的安全。但表面上你依旧是现在这个组织的杀手,听从于古师傅的命令,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汇报于我。” 这也是颜月那天晚上对潇老头所说的话,虽然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头目究竟想利用自己做些什么,但颜月绝对不会给他利用。不仅不给对方利用,颜月还要把他的组织弄得七零八碎,让他后悔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不得不承认,这毒确实是好东西,自从用毒整治了颜沁之后,颜月越发的喜欢上这毒药了。 当初颜月的第一目标是古师傅,可古师傅武功太高,万一失手那真是要命的事。更何况那古师傅还要负责与他们的主子联系,万一古师傅有事,那后果也不堪设想。因此颜月决定还是循序渐进,先夺取一些小目标,最终再夺取大目标不迟。 颜月一切搞定,那小主子才哭丧着脸转了回来。见到颜月与那雷在一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你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 “姐姐听到雷数到一百就回来了,一直在这里等你,你跑到哪去了。”颜月说着心中竟一阵惭愧,只觉欺骗一个小孩子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因此接下来的时间颜月越发尽心地陪着那小主子玩耍。 而当天晚上颜月的调查便有了新的进展。那雷振天不知道主子是谁,不知道行动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因为他没办法知道,而是因为从小便开始的杀人培训使他对这些都漠不关心。可如今有了颜月的命令,他当天晚上便听到了古师傅与良师傅商量的话题。 “苍穆国得知公主被劫之事,已然命使臣向慕容炎下了通牒,一个月之内交不出公主,两国兵戎相见。远在大戎城的慕容炎应该两日之后便能收到信息。”雷振天嗡嗡地禀告了听到的内容说完了这些没有了下文。若是换作其它人,必能从两人说话的口气中推断出两人的目标是什么,可雷振天并没有这般的本领,只能干巴巴地重复着两人的对话。 “还有,他们说主子知道了颜姑娘医治小主子之事,只说是在这段时间好生招待颜姑娘便可。”雷振天说完了,等颜月挥手示意方才离开。颜月只觉头脑有些昏涨,对方完全了解自己的底细,知道自己的医术,并且知道自己的身高尺寸,但这并不能让颜月锁定对方的范围。因为皇宫之中,太医院中,大戎城之内,基本都知道自己的医术。只是他们谈到了两国交战,似乎这个组织的目标很大,居然想要两国开战! 想到此,颜月竟怔了半天!两国开战,那将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如果那样自己还真成了一个千古罪人!只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个的坏心眼,居然想挑起两国人的战乱!这样的人颜月绝不容忍。 第六十八章:皇宫大喜 大戎城皇宫勤政殿内,小李子已是不止一次忧心忡忡地看着皇上,那酒如同水一般的流进了君王的腹中,可皇上依旧无知无觉地喝着。记得前些日子,皇上还让奴才们用酒杯斟酒,可现在却直接改用了壶,只有壶中酒尽之时方才会大呼奴才添酒。 半个月了,皇宫似乎变了,整个皇宫似乎笼罩在一股不知名的怒气与怨气之中。皇上身边服侍的张小乙公公右手骨粉碎性骨折,更患上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如今已不能再在皇上跟前侍候,换了一个清闲的地养老去了。小李子取代了张小乙的原先的位置,成了皇上身边太监总管。 可接任半个月以来,小李子每天看到的皇上都是借酒浇愁。似乎除了早朝时皇上不喝酒,其它的时间都在喝酒,每晚都醉得被抬回了清心殿。而每个晚上,小李子都能听到皇上撕心裂肺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小月儿,小月儿。”那声音听得小李子的心也揪着疼,只是事已至此,何必当初呢! 半个月来,皇上没有宠幸过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四大贵妃轮流前来,可没有一个人得到皇上的召见。小李子知道皇上的心中始终有那个叫颜月的女人,无人取代,无法更改。小李子替皇上难过,可更多的时候更为皇上忧心。这么多的国事,这么重基业,若是皇上一直这般借酒浇愁,毁了身体那又该如何是好。 又快到晚膳时分,皇上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已然是九成醉了,连着半个月从没有用过晚膳。即便是早膳食和午膳用得也极少。这般下去又该如何是好!小李子越想越是着急,身后有一小太监偷偷地扯了一下小李子的衣襟,小李子悄悄地退出了宫殿。这才见到大殿外立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当即连忙跪倒在地:“奴才给王淑媛请安。” 来者正是那王淑媛,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露面的王淑媛。在小李子的记忆中,这个王淑媛性格十分的温柔,虽然父亲是副相大人,可在这后宫之中并不娇纵,甚至平易近人之极。她微笑着还没说话,其身后的绿珠已来到小李子身边,笑着道:“李公公快起来吧,我的主子身体不适,不能亲自扶你,只好由我这个小丫头来扶你了。” 不得不承认,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那王淑媛温柔贤德,身边的小丫头也同样讨喜可亲。小李子顺势站了起来,只是那小丫头顺便又将一样东西塞到了小李子的手心。小李心才要说话,那丫头已使了个眼色,当即聪明地将手中之物藏进了袖中。 “奴才这就去给王淑媛通禀去,只是皇上这些天心情不好,谁都不愿意见。”小李子有些为难地道,等会皇上若是说“不见”,自己也没有办法。即便是这王淑媛塞了东西也一样。 “李公公,本宫来的路上耳环不小心掉了一只,不知公公可愿替本宫去寻找一下?”温柔得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志,小李子心头一颤,这位王淑媛显然是准备不通禀直接入殿面圣,却又替自己想好了后路。想起刚才绿珠所塞之物时蓦然心念一动,当即笑着应道:“淑媛娘娘稍等,奴才这就替主子找去。” 小李子很快喊来了两名小公公,向着王淑媛来时的路上寻去。待转了弯之找个僻静之处,小李子才将刚才藏于袖中的东西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中一个耳环,一叠银票。接管太监总管位置以来,小李子没少收到各宫娘娘所给的礼物,给了不收那是驳了娘娘们的面子,收了只要方便时给些无损皇上的小消息便可。所以绿珠往小李子手里塞东西时,小李子才会想也没有想便接了下来。只是像王淑媛这般送礼的唯有她一个,虽然那叠银票数目颇大,可却让小李子心生寒意,捉摸不透那耳环也塞到自己手里的用意,若刚才自己进殿回禀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且不说小李子越想越是害怕,那厢的王淑媛却缓缓抬起了步子向着殿内迈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温柔甜蜜的声音灌入慕容炎的耳畔,慕容炎诧异地抬起头,似乎只有颜月那丫头从不喜让人通禀便直接冲入殿内。这般想着眼前果真出现了颜月的脸,那纯净嘻笑的眼,那洁白如玉的脸,还有那粉嘟嘟的唇。慕容炎一阵头痛欲裂,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皇上,这些日子不见,皇上是不是忘了瑶儿了?”娇嗔的语气,气嘟嘟的小脸,一切依如她生气时的模样。 “月儿,朕的月儿,你回来了!”慕容炎呢喃着,突然站了起来,向着那殿下的女子冲去,猛得将那女子揽在了怀中,就那般紧紧地抱着,生怕一松开便又成梦一场。多少次在梦中梦见她的笑脸,多少次在梦中与她相缠绵,可是每次醒来之后眼前空空如也,慕容炎真得怕了。 反之王淑媛的脸上却一片平静,没有伤悲,没有气恼,更没有失落,有的只是意料之中的冷静与了然。伸手接过绿珠手里早已备好的水杯,轻轻在推了推紧揽着自己的慕容炎,轻声笑语地道:“皇上,臣妾给皇上泡了杯茶,你快尝尝。” “月儿,只要你回来了,就是给朕毒酒,朕也会喝了它。”慕容炎伸手接过王不知何时王淑媛的手中多了个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杯子一扔,两手又将怀中的女子牢牢抱紧。王淑媛静静地等了一会,这才小声地道:“绿珠,皇上应该睡了,你来帮忙把皇上扶到后殿的龙榻之上。” 果然如王淑媛所料,慕容炎真得睡着了。两手慢慢地将慕容炎扶到那龙榻之上睡下,王淑媛这才在绿珠的搀扶下缓缓地坐下。再度对着那绿珠命道:“你用我这些天教你的按摩方法替皇上醒酒。” 绿珠小心地从慕容炎虎口按摩起,一边按摩一边低声地道:“主子,奴才觉得你的医术比那颜淑媛还要强上百倍,只是主子你从来不显露罢了。”王淑媛却不由得笑了,打量绿珠丫头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虚无起来,沉静了很久方才道:“我的医术比她差多了,只是她个性过于要强,所有吃了些亏罢了。以后本宫懂医的事你任何时候都不要提起。” 绿珠不敢再多言,专心致志地按照主子所教的按摩着。这一遍下来已是香汗淋漓。好在王淑媛只吩咐绿珠按摩一遍,王淑媛也不着急,就在一边坐着静静地等着,因为王淑媛相信慕容炎一会定会醒转过来。 慕容炎张开眼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焦急等待的小脸,那脸上的担忧与紧张让慕容炎的目光停留了很久很久,只是那么久的时间慕容炎居然没有想起眼前的女子她是谁。 “皇上醒了,李公公,快送上醒酒汤。”王淑媛笑着站了起来,温柔地命着已回到大殿的小李子。小李子连忙吩咐递上已然备好的醒酒汤,一面心中暗自琢磨这个王淑媛还真是好本事,这半个月以来,皇上每天清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凌晨,想不到今天晚上居然也能清醒过来。 而慕容炎也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缓缓地坐起身来,而那厢王淑媛早已将小手伸了过来,温柔体贴地扶着皇上。慕容炎却不禁身子一僵,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问道:“王淑媛是否有事回禀?” 此话问得已然毫不留情,就连小李子也不禁偷看了一下那王淑媛的脸色。因为皇上的下句一定是如若无事那便退下,可小李子再度诧异地看到那位王淑媛居然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变,声音依然是那般的美妙动听:“皇上,臣妾是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的。” 慕容炎的手一僵,当即将那扶在胳膊上的小手甩了出去,脸上也是一片寒冰,声音冷冷地问道:“朕倒不知喜从何来?” 而那厢的王淑媛已在绿珠的搀扶下快速地跪了下来,再度仰着那千娇百媚的小脸婉转地道:“皇上,臣妾有了皇上的孩子,臣妾要恭喜皇上要做父皇了!” 慕容炎整个人似乎都僵在了那里,突然想起某一晚王淑媛的所说的话,她说她一直做一个梦,梦中皇上和她一起带着个小公主。那小公主唤皇上父皇,唤她母妃…然后那一天慕容炎便应了她,第二天便没有让她喝下避子汤。原来就在那一晚,她便有了! 小李子心中的震撼绝对不亚于皇上慕容炎,这可是天大的事,怀有了龙嗣,这若是个男孩说不定便是将来的太子,何况这后宫皇后位置空置,这个时候王淑媛有孕,那意味着什么!小李子想说贺喜皇上,可瞧着皇上的脸上的表情却一时说不出口来。 “有了,有了孩子了,这是好事呀!真是值得贺喜!真是好事呀!”慕容炎慢慢地说着,只是那语气说不出是欢笑还是什么,慕容炎只知道自己很悲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样的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不在了,她走了,剩下了自己和这满宫的女人,还谈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奴才给皇上贺喜!”皇上开了口,小李子这才敢率着众宫人一同道贺。 “王淑媛有孕,晋封为丽嫔,宫中大庆,再着内务府安排赏赐……”慕容炎慢慢地道,晋封加上赏赐,一大串地恩宠让王淑媛再次叩头谢恩。 小李子也不由得心中大喜,不管是什么,只要皇上清醒了不再酗酒便好。当然更让小李子大喜的事还在后面,当王淑媛离开之后,皇上再度传出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口喻:“传旨曦月宫,今晚万贵妃侍寝。” 映月轩里才传出喜讯,又传来宠幸万贵妃的消息。对后宫女子少有宠幸的皇上终于理会起后宫的女人来,这让人诧异的同时却又让人惊喜。那曦月宫里欣喜若狂,其它宫中也蠢蠢欲动。大戎朝的皇宫中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第六十九章:勾心斗角 万贵妃终于迎来了这迟到的春天,绞尽脑汁也没有争得的恩宠,却在一夜之间如那天下的馅饼一般砸在了头上,直砸得眼前金星乱冒才在宫女们高声地贺喜中清醒过来。万贵妃连声吩咐着黄嬷嬷给每个宫人打赏,这吩咐再次赢得众宫人的齐声恭贺,整个曦月宫都笼罩在一团喜气洋洋之中。 曦月宫里最会梳头的小贵子给万贵妃梳了鸳鸯戏水髻,彩月给贵妃娘娘描了宫中最新潮的懒月眉,画了最媚的丹凤眼,涂了最艳的唇膏,琉璃侍候贵妃换上了那紫红的凤彩服,这番下来一个千娇百媚天香国色的美人儿新鲜出炉了。 有人夸赞贵妃娘娘是这大戎朝最美的女人,有人夸贵妃娘娘的眼睛最有风情,有人夸贵妃娘娘的今日的发型最配娘娘的脸型……这一番夸赞下来,万贵妃只觉身子飘飘,犹如踩在云中一般。最后那些宫人还是在黄嬷嬷的驱逐下才一个个笑着离开。 黄嬷嬷却又一个人留了下来,盯着娘娘看了又看,又附在那万贵妃耳边一阵低语,直说得那万贵妃脸红得欲滴下血来方才笑着恭身退下。那忠心的庄嬷嬷还在门外低声祷告了一会方才离去,偏那祷告的声音不大不小正传入万贵妃的耳中,她说的是"愿上天保佑娘娘喜得龙胎。" 喜得龙胎,这是万贵妃最大的心愿。前些日子那王淑媛受宠,让她有幸先怀了龙胎。好在现在的她才晋封为丽嫔,自己身为贵妃,如果有幸怀上龙胎,那后位还不一定是谁的呢!万贵妃想着从心底里都能笑出声来。 在曦月宫全体宫人的欺盼下,夜晚时分皇上的龙撵终于来到了那曦月宫。当慕容炎的身影出现在万贵妃的眼前时,激动不安的万贵妃己是满脸的泪花,当皇上高大的身影在万贵妃的身前微微弯腰,万贵妃娇小颤抖的手便落到了一双冰冷的大手中。 没有想象中的甜言蜜语,没有想象中的柔情蜜意,有的只是冰冷的触摸,刺痛的感觉,很久很久之后万贵妃犹记得那位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伏在自己身上猛烈地运动之时冰冷的眼神,将万贵妃初次受宠的激情、热情以及柔情全部摧毁,最后只留下关于宠幸可怕的记忆。 清晨来临时,冷漠的君王终于丢下一句让万贵妃心情微暖的话语:“留了吧。”万贵妃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上愿意让自己孕育龙胎,意味着自己也许会因为这一次宠幸成了一个母亲,万贵妃的噙了一夜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也许自己服侍的皇上还满意,也许皇上的宠幸都是这样的吧!万贵妃在心中安慰自己。 而新的一天里,大戎朝的皇上再也没有酗酒,他早早的上朝,认真的用膳,他吃得很多,吃得似乎也很饱,可小李子却觉得皇上吃得很累。似乎每一口他都在强迫自己吞咽一般。小李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皇上每日借酒浇愁时担心他不用膳,可是他不喝酒吃饭时小李子又担心他吃得累得慌。 他按部就班地做着一个帝王应该做的每一件事,可就像缺了灵魂的机器只是在机械在做着。他的眼中少了生机,没有怒火,没有忧伤,有的只是一闪而过的迷茫,这般的皇上让小李子更觉得累得慌。在第二个夜晚再次来临之时,他再次传出了口喻:“传旨雀月宫,古贵妃侍寝。” 这般少有的宠幸在后宫之中激起了惊涛骇浪,各宫纷纷议论皇上终于雨露均施,使得后宫的女人都有了受宠的机会,众多的女主位也都在一一计算着哪一天这般的恩宠才能轮到自己。唯有映月宫里对此次皇上雨露均施行为没有任何的非议,昔日的王淑媛已是这后宫之中唯一的丽嫔娘娘,位份仅次于四大贵妃,再加上已然孕育龙胎,各宫巴结送礼的人真是不计其数。 唯有夜深人静的时候,绿珠才敢小心翼翼地对着自家的主子问出心里的疑惑:“皇上突然这般雨露均施,娘娘心中莫非已然有了计较?” 王丽嫔温柔地笑着,盯着自己这个忠心不二的奴才道:“主子我有了身孕,父亲又是副相,若是生了皇子,皇上当然担心大权落入外戚之手,这般宠幸也只是为了其它主子都育孕龙胎。” 绿珠一脸的大惊失色,瞪着还悠闲自在的自家主子瞠目结舌地问道:“娘娘都猜透了皇上的心思,怎么还如此一点都不担心?” 王丽嫔浅笑盈盈,一点也不见着急上火,更不见有半分的愁颜。而是反诘道:“皇上连日酗酒已有多少时日?这样的身体再连着宠幸妃嫔,你觉得那些女人能有幸怀孕吗?就是怀孕生出的孩子也不会多正常,本宫当然不怕。更何况昨日……” 王丽嫔不再往下说了,但绿珠却猛的一下明白了。昨日主子给皇上配了一份茶,虽然不知道那茶水有什么作用,可绿珠却是亲眼看到主子给那茶里加了一些料。如今主子这般说,显然早已料到皇上会有这般的举动。再一次,绿珠对自家的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 在这同一时间,一匹千里马向着大戎城飞奔着。耳畔方听到“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的呼声,只见眼前人影一晃,一人跳将下马。很快地换上一匹马,随即便见烟尘滚滚,骑者已然离去!幽幽古道只余一碾灰尘。 宫门层层打开,这八百里加急送进皇宫之时才卯时,文武百官已然列好队在勤政殿前等候,八百里加急正送到才步入大殿准备早朝的慕容炎手中。当李公公将那密封的八百里加急递入皇上慕容炎的手中时,慕容炎只看了一眼,手已止不住的颤抖!再往下看,那八百里加急已瑟瑟作响,最后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那八百里加急已被慕容炎用力地摔倒在地上。 文武百官屏息凝神,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却听到皇上又出乎意料的冷静声音道:“有事及早回禀,无事退朝。”只是这般的情况能没有事吗?文武百官没有大事的也不敢说了!及早地散了朝,而太傅大人及王副相大人等皆接到了内侍的通知,留了下来。 八百里加急的卷宗在众大人手里传阅。字数很少,但内容却着实骇人。劫持公主,而据劫持人所言是苍穆国所为。众人一一传阅,而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的凝重。太傅大人荣胜仁第一个站了起来:“人无信则不立,国无信则不强,做人与立国是一个道理,那苍穆国与我大戎朝缔结婚约在先,而如今间方面撕毁约定,这简直就是对我大戎朝上上下下全体国民的污辱。” 王副相思索了半晌,字字斟酌了半晌方才言道:“那虞城地处边境要塞,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又富饶之极,苍穆国反悔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般即想得人还想不出聘礼之事不是一个君王所为,我大戎朝可先进行斥责,将其不信不义之事在邻国之中广为传播,他日就是我大戎带兵攻入那虞城,也是师出有名!” 兵部尚书言道:“颜将军护送公主联姻,却不能保证公主安全,失职之罪应该严厉处之。可如今正是用人之计,臣建议对颜将军以及杨侍郎等人的处罚暂缓,准他们戴罪立功,察其之后表现再加处罚。” 礼部尚书言道:“臣等立刻草拟问责书,尽快交给皇上过目。”………………………………… 众人纷纷而语,唯有慕容炎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龙椅上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此时慕容炎在想些什么,也没人能猜到慕容炎在想什么!他没有想那凌越尘的毁约,没有想那繁华的虞城,他的眼前却只是那颜月的身影,耳边不知怎地响起了那最后一夜颜月的问话,她说“慕容炎,你从没爱过我,对吗?” 错了,她真的错了!慕容炎爱了,真的爱了!只是这份爱还没弄清楚便变成了恨。直到今天慕容炎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女人便深深地刻在了慕容炎的脑海里。虽然她的要求是那么的奇特,虽然很多事情慕容炎并没有依着她,可慕容炎的心底却已认可了她!若不是凌越尘的出现,若不是她与凌越尘表现得那般情义缠绵,若不是她的初夜没有那落红,若不是她一再挑战自己的底限,事情怎么也走不到今天的这一步。 苍穆国毁约了!这真是个好事呀!慕容炎早就猜想凌越尘不会用这么大的代价来换取她。实在是太好了,这一次那个女人要失望了吧,认识到那个男人的无情无义了吧!这些天的坐立不安,这些天的优柔寡断,这些天的纠结困惑,在慕容炎的脑海中全部都变成了一个念头,就是让那个女人回来!回来! 第七十章:再收大将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柔柔的洒落在那幽静的山谷,颜月闲适地靠在那藤椅上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她的表情宁静而又温婉,盈盈的目光像是注了一弯清泉,莹润而亮泽,让人几乎都移不开眼。偶尔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很自然的弯起了一抹弧度,有些灵动又有些邪恶,让人看不穿猜不透,就像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她的身上。 而在颜月的身边同样躺着的是那不知道姓名的小主子,喝了颜月所开药之后,他脸上的肿已然消尽,露出了原本的面目。胖胖的脸,腮边嘟起的肉将眼挤得只留下一条缝隙,就连那鼻梁也蹋了下去,唯留下那红嘟嘟可爱的小嘴高高地嘟着。 再好玩的游戏也有玩倦了的时候,小孩子乐此不疲,大人却有些意兴阑珊。于是今天午后的游戏在颜月的强烈要求下改成了晒太阳。那小主子虽然一脸的不情愿,可颜月打定了主意不陪他玩,最后也只有依了颜月的意思,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像模像样地晒起了太阳。只可惜,小孩子往那一躺,一会就是睡着的事。所以现在的小主子早已进入了梦乡。 自从上次雷振天听到古师傅和良师傅的谈话之后,事情似乎没有什么进展。而古师傅他们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守候,对颜月这个重要的人质也没作任何的安排,由此颜月更是推测这个组织他们的目标与普通的劫匪绝然不同,因为这些人典型地不求财。这更让颜月怀疑,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激化两国之间的战争,那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而雷振天今儿一早便离了,也不知那古师傅又让他去做什么去了。不过颜月倒希望古师傅让他多做些事,只有这样颜月才能了解这组织的信息与动向。今儿的颜月还真是心想事成,就在颜月刚想到那雷振天的时候,雷振天已和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进了谷中。接着两人便都进了古师傅的屋中,如果不出意料的料的话,此时谷中的四人都集中到了古师傅的屋里。 颜月轻手轻脚地下了藤椅,再贴着墙角向着那出谷的方向快速地奔去。颜月做的十分的小心,几乎没有弄出一丝的动静。只可惜颜月这方一有动作,那边古师傅的房门已然打开,屋内的四人竟然全部走了出来。四人中倒有两人盯着颜月快速跑开的背影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古师傅,要我把她捉回来吗?”新来的高大的男子问道。古师傅摇了摇头却突然问道:“雷,你怎么不去捉她?” “如果要抓,古师傅自会交代。“雷不急不慢地答道,脸上一片平静,眼中的神色一线也没变。 显然这样的回答让古师傅颇为满意,当即道:“不用急着把她抓回来,反正她也跑不了。让她先跑上半个时辰,累上一累,再把她带回来,这样下次她便知道这里是跪不掉的了。” 良师傅接着道:“这个丫头这些天表现得特别安静乖巧,倒是让人起疑。怕她趁机想在些做什么,怕她会对小主子不利。不过她这一跑倒是对了,一个姑娘家突然被捉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怎么可能如此冷静。她这一跑,只不过证明她比别的姑娘家聪明一些,懂得先稳定人心,看清形势再跑。不过这姑娘倒是个好人,虽然咱们劫了她,可她却没想到害人。” 仿佛没有任何事发生似的,四人又重新回到了屋里。接着那古师傅将一封写好的书信完全密封了好,交到了那来人的手上。再次笑着道:“你抓紧时间把这信送出去,雷,你去把那丫头带回来,记得不要吓着她。” 在这几人安静叙话的功夫,颜月正气喘吁吁地狂奔着,记得雷振天说过,这山谷中的共有五处据点,不过却相隔甚远,而且每处的出口都不在一条路上。因此颜月倒是放心大胆地奔着。当然这次跑还真不是逃跑,只不过是颜月与那雷振天商量好的一出戏,一则是颜月如果太过安静会引起古师傅及良师傅的怀疑与警惕,二则因为颜月迫切地想向外传递消息,而仅有雷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潇老头倒是随时可以传递消息,但已被颜月要求为不到关键时刻不准出手。颜月觉得每次让师傅给自己送来必需的药材已然够辛苦,这一次颜月决定要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毕竟有了需要的药材,颜月随时都可以配出需要的毒药来。 颜月跑累了,决定坐下来歇息一会,估计不一会的功夫,雷和那才进谷的人也必会经过这里。果不其然,颜月这方才坐下,那厢雷振天和一人已然向着这边飞奔而来。那人显然不愿意多管闲事,经过颜月的身边时直接对着雷示意了一下,便准备飞掠而去。 雷振天眼看着他从自己的眼前飞掠而过,几乎是瞬间出手,这一次出手完全出乎了对方的意料,对方一点防备也没有,便被击晕在了地上。颜月嘻嘻一笑,冲着雷振天高高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飞快地奔向那被袭倒的男子身边,很快地向手中的药放在了他的鼻端。 一会的功夫,那男子悠悠醒来,看着颜月的眼神有着那么一丝的迷茫,可接在颜月专注的注视下,他的眼神慢慢地凝聚了起来。颜月缓慢而认真地一句一句地道:“我叫颜月,从今天起便是你的主子。现在请你回答我,你的主子是谁?” 只是这一次那男子的表现完全出乎颜月的意料,他的眼神由集中到涣散,又由逃散到集中,突然间出手向着颜月攻击而来。颜月虽然心中早已有所防备,但仍不免惊得大叫出来。好在那雷振天一直守在颜月的身边,这边看情形不对,当即再次出手将那来人击晕。 颜月再次加重了药量,本来颜月就曾考虑到因为每个人的体质问题,每个人药量会不一样。偏偏颜月在下毒之时还想着尽量药量下得轻一些,倒没想到这个男子居然只被那药迷得失却理智一会,便有所警觉。这一次,男子昏迷了很久方才醒来,颜月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语:“我叫颜月,从今天起便是你的主子。现在请你回答我,你的主子是谁?” 这一次那个男子的眼神盯着颜月很久很久,在颜月再次准备给他加些药量之时,他才开口恭敬地回道:“我的主子是你,颜月。” 大功告成,颜月不禁放松地莞尔一笑。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原来这个男子正是雷振天的兄弟雷振雨,他的任务主要用于向外传递谷中的信息。得知他是雷振天的兄弟之时,颜月有过那么片刻的失神。这忠心毒虽然使得雷振天对自己忠心不二,可想到他如此毫不留情地袭击他的兄弟,颜月还是有些不忍。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颜月很快地命令那雷辱雨把怀中的信交了出来。 只是颜月大看到那信件之时脸色却不由自主地变了,想不到那个古师傅如此的小心,信封的两头都用浆糊粘得紧紧的,更可怕是他在信封的开口处都写下了奇怪的数字,如果把信封打开,难免这些奇怪的数字便会变形,如此接信之人必知有人看过信件。颜月是上瞅下瞅,左瞅右瞅,想不到任何的方法开启。 “主子,快些,再迟古师傅会起疑心的。”雷振天催促道。颜月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弃了手中的信件,再次追问那雷振雨要交给何人。可据雷振雨说也只是交到下一个联系点的人,至于下一站联系点的人再住哪交,雷振雨也不清楚。 “下一个联系点在哪里?”颜月追问着。而据雷振雨所说,这下一个联系点的位置也会时常地变动,只是这一次是在蓉城一家客栈。不过这也证明了颜月的另一个猜测,那便是这个组织之庞大,联络点尽然到处皆是。 害怕再耽搁时间会引起那古师傅的怀疑,颜月很快交代了一下雷振雨另一件事情。便直接命那雷振雨离开,而颜月则被那雷振天点上穴直接背回了山谷。 那古师傅与良师傅早已在屋中等候,此时那小主子也从睡梦中醒来,醒来后找不到颜月正与古师傅大吵大闹着,见到被雷振天背回来的颜月当即冲上前来亲热地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颜月则一脸委屈与不甘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古师傅看着颜月委屈的模样语重心长地道:“姑娘,你给我家小主子医好病,老夫曾答应姑娘在谷中的时候保证不让姑娘受半点委屈。姑娘试了跑不了下次就别跑了,姑娘累得慌,我们也不省心。何必花费那心思做无用功。何况主子也没交代要为难姑娘。” “是呀,姑娘真是别跑了,我家小主子这般喜欢姑娘,姑娘若是留下来给小主子做个伴也不错。”良师傅也苦口婆心地道。这两位师傅倒真得对颜月欣赏有加,有心想留下了颜月了,唯有颜月一脸的不甘,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道:“我去做饭了,你们聊吧。” 第七十一章:帝王之怒 帝王一怒血流千里,慕容炎的怒火更是让文武百官心慌意乱。从早朝接到杨之坊的八百里加急后,慕容炎下午来到练兵台大阅军,而晚上则直接到大戎城兵营观看士兵操练。这一切无不让紧随的文武官员感觉到那大战一触即发。毕竟大阅兵一般都是由钦天监选定吉日再举行,可是今天皇上却只给了一个半天的时间便进行阅兵,更何况夜晚观看士兵操练这样的事情还是皇上执政以来第一遭。 天空中起了云雾,遮挡了原本还明亮的月色,不一会儿竟沙沙地下起了小雨。可这一切并没有阻止那练兵场上的激战正酣的士兵,谁不知今晚的皇上在此观看,大家还听到了刚才表现神勇的士兵直接被封了百夫长,毛毛细雨又算得了什么,受伤流血又算得了什么,男子汉建功立业要的不正是这样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慕容炎看得兴起,突然龙袍一甩,飞跃到了练兵场。大声地道:“你们今天谁有本事把朕打倒,朕今天就封他为千夫长。”这大戎朝军营之中,五人为组,百人为营,千人为师,万人为军。这皇上一开口,便封为千夫长,便是一个师的兵力。众士兵只听得热血沸腾,虽然心底跃跃欲试,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台一试。 荣太傅不禁皱眉,心中暗自琢磨皇上真是有些急躁上火了。如果这士兵中没有敢上场的也就罢了。如果真有敢上场的,更有能把皇上打倒的人那岂不是坏哉。那千夫长率领一个师的兵力,要的不仅仅是武力,更要有一定的用兵之道和计谋。皇上这般纵是选出来的人真得能胜任千夫长的职位吗?用之不合适,不用之也不合适! “你们只管大胆上场,朕金口玉言,只要赢了朕,朕不仅加封还有奖赏。”半晌没有一个士兵上场,慕容炎再次大声地号召道。 “如果把皇上打倒了,那有没有罪?”一个士兵忍不住高喊道。慕容炎这才思及问题所在,这些人不是不想升官,不是不想上台,而是害怕真上台不小心伤了皇上,那样就是死路一条。想通了这一点,慕容炎当即笑着道:“朕赐今天上台的所有将士无罪!现在你们愿意上来吗?” 这一下,当即有士兵跃上台来,大着胆子说了声“皇上,得罪了”,便与慕容炎交起手来。只可惜慕容炎又岂是那般容易被打倒的,这一战十多个士兵都打了下去,也没有一个士兵能赢得了慕容炎。众大臣在场下不禁交口称赞皇上神武。 此时练兵场中形势正是激烈,慕容炎打得兴起,拳脚霍霍生风,每一招一式都凌厉无比。而场下的士兵更是摩拳擦掌,群情激昂。唯有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公公一脸的担忧,悄悄走到了荣太傅和王副相的身边低语道:“太傅大人,副相大人,皇上不可久战,这些日子皇上一直饮酒,再加上这两日都没有休息好,请大人们还是想办法让皇上下场早些歇息吧。” 就在李公公说话的当口,又有几名士兵被那慕容炎打下场来。王副相不禁摇头道:“太傅大人,我看皇上若是不选出个人来,绝不会下来。不若请总兵大人选一位出色的上场吧。”荣太傅盯着场中的情景,又细细看了看早已汗流浃背的皇上,当即也同意那王副相的意见。 眼见着那王副相宣来总兵,听了王副相的嘱咐后总兵再急匆匆离去。然后在小李子的期盼下,不一会只见一个只黑脸汉子从士兵中凌空飞起,如那翩翩大鸟般飞落在到那练兵场上。仅从那出场的那般气势,足以见到此人的武功非同小可。慕容炎不敢小视,两人瞬间交起手来,只片刻间便已过了二十余招。 小李子紧张地盯着那练兵场上的打斗,不禁担心地道:“副相大人可曾交代了?这莽夫可不要伤到了皇上?”这般一说王副相和那荣大人还真有些担心。可三人的念头才转到此,场中形势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那男子运拳如风,一招紧似一招,只逼得慕容炎渐渐只有那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小李子张大了嘴巴,想要喊上一声“住手”,可还没等小李子喊出来,却见那男子突然飞身跃起,向着皇上的肩膀一掌袭来。慕容炎低身闪过那袭来的一掌,可却没有闪过对方踢出的一脚,这一脚力道之在使得那慕容炎的身子向着后面连退了数步,竟向在地上倒了下来。 小李子一脸的紧张,向着那练兵场跑了过来。好在那黑脸男子连忙上前扶住了差点跌倒在地的慕容炎, 只听得慕容炎大声地宣布道:“今日朕便封你为千夫长,告诉朕,你叫什么?” “回皇上,卑职李充。”黑脸男子准备下跪,却被慕容炎一把拉住了手道:“今日你与朕不打不相识,朕还要给你奖赏。”说话间小李子已然来到了近前,连忙扶住了皇上。只一扶住皇上的手,当即脸都吓白了,当即道:“皇上回宫,各将士跪安!” 小李子和那李充一起将皇上搀扶上了轿,就连那王副相及荣太傅也都看出了皇上的异样,一路行色匆匆跟着回到皇宫。而那厢皇上已命人传来了华太医,众人不禁个个脸上变色。要知道华太医轻易不出诊,若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皇上也不可能传召华太医。果然半个时辰之后,就传出了让众人惊讶却不出乎意料的消息,皇上腿骨折了!不休息三个月根本不能站起来。 很快地王副相和荣太傅大人再度被召进了清心殿,躺在龙榻上的慕容炎已是一脸的苍白,细细地嘱咐道:“从明日起,早朝取消。王副相和荣太傅大人共同协埋朝政,每晚把当天的处理的折子送到清心殿便可。如遇到两人都无法决择之事,再同来清心殿议事。” 王副相和那荣太傅都点头应是,两人退出皇宫之时已是夜深时分。只是这厢两人一退出,那厢慕容炎已众床榻上下来。拍了拍手,屋里很快出现了一个人———轩辕耀晖。 “从今天起,你便留在这皇宫之中伪装成朕,华师傅会给你易容,纵是身边最亲密的人也认不出你来。遇到王副相和那荣太傅都无法决择之事,你便装病,想办法把信息传给朕。如果实在来不及,就让王侍卫通知华师傅,请华师傅拿主意。”慕容炎一字一字认真地叮嘱道,只听得轩辕耀晖一脸的痛苦的表情。 轩辕耀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突然紧急而神秘的召见居然是为了此事,伪装成皇上那是多大的事,可还要伪装成腿骨折了的皇上,轩辕耀晖想拒绝,却又不敢拒绝,只能喃喃地问道:“皇上,这是去找淑媛娘娘吗?不如带为臣一起去,一路也有个照应。” 慕容炎没有理会那一脸痛苦样的轩辕耀晖,却向着那侍候在一边的小李子道:“小李子,这里里外外你一定要安顿好!尤其是后宫那些女人,若是她们前来探病,一律让皇上装睡,小心露出了破绽。”听得小李子已是两眼含泪,哽咽着道:“皇上,你这一次外出,身边没有奴才侍候,一定要万事小心,早些回宫呀!” 慕容炎再次点头,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演成的这一出戏,目的便是离开皇宫,此时再也没有心思耽搁。当即在小李子的侍候下换了衣服,在数名侍卫的拥护下,趁着那浓浓的夜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戎皇宫。 唯余下轩辕耀晖傻傻地立在那里,依旧有种搞不清楚状态的感觉。而那小李子此时则已恢复了平静,再次高声道:“宣华师傅速来应诊!” ……………………………………………………… 而此时,苍穆国的皇宫也是一阵凌乱。凌越尘的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羊脂玉免坠子,这个坠子颜月脖中有一个,凌越尘脖中也有一个。此时凌越尘原本苍白的脸激动之下更加的苍白,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是说这是在蓉城的一个当铺发现的?可查清是谁所当?还有没有其它的东西?” “卑职们全都查了,这坠子是突然出现在当铺之中,当时当铺的两个小伙计还同时听到了三个字,石岩谷。”下面侍立的侍卫清楚地回道。 “石岩谷,朕记得颜月当时初劫的地方叫作石岩山,难道……”凌越尘迟疑不定地住了口。下面侍立的侍卫当即点头回道:“皇上圣明,这石岩谷便是在那石岩山中,只是这石岩山连绵起伏,山谷更是纵多,要想一下找到地方也颇为困难。” “不必去找,这坠子既然能如此神奇地出现,便可知颜月她此时必无危险,而且这个坠子只是告诉朕她安然无恙,你们只需派人守在那当铺的附近,相信不久必有所获。”凌越尘笑着言道,自听说颜月遭劫之后,这是凌越尘第一次露出如此放松的笑容。想了想再次问道:“那当铺不远处都有些什么?” “卑职查了,在当铺左侧有一医馆,右侧是一酒楼,再接着分别是妓院戏院……这当铺地理位置繁华,经过人繁多,在当铺周围埋伏人手绝不会引人注意。”侍卫回答的甚得凌越尘的心思,再次笑着点头道:“通知丞相大人,朕要亲自去蓉城将颜月接回苍穆国!” 第七十二章:借毒出谷 依旧是阳光明媚的午后,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午休时间。雷振天陪着那小主子在后面的山谷中毫无目的地玩着,颜月却留在茅屋前的小院中安静地摘着菜。这两天以来,各种消息不断地传到颜月的耳中,什么大戎朝皇上骨折,什么苍穆国皇上微服出宫,颜大将军蓉城写请罪书等等,更可怕的是雷振天带来了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似乎这个组织有刺杀苍穆国皇上的迹象。颜月再也没心思呆下去了,只想着赶紧离开这山谷,赶紧去找到凌越尘,让他小心防范。 颜月心神不宁地摘着菜,如果计划没有出错的话,这个时候雷振天应该和那小主子快回来了。就在颜月刚想到这的时候,就听到那雷振天惊人的恐声:“古师傅,古师傅,快,快出来瞧瞧小主子!”纵是心中有所准备,颜月还是被那恐怖的声音惊得手中的菜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小主子怎么了?”古师傅和良师傅都冲了出来。雷振天手忙脚乱地将怀中抱着的小主子放在了地上,慌慌张张地禀告道:“小主子和往常一样爬山坡,我当时也没留心,可没想到小主子手被蝎子咬了,这蝎子我也给打死带了回来,古师傅你看看怎么办?” 而那厢古师傅早已没有心思听雷振天的言语,上前仔细地观察着那小主子,此时那小主子的脸因为极度疼痛已然脸色苍白,就连唇也变得血色全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古师傅小心地拿起那被蝎子螯过的小手,可手刚触到那小手,便听得小主子发出一声音凌厉的尖叫,这一叫吓得古师傅的手当即放了下来。 “小主子,是手疼吗?”古师傅已吓得脸上失去了颜色。只听得那小主子凌厉地喊着:“疼,我要疼死了!古师傅,快救救我!”而那厢良师傅已被这突然的事情吓得浑身颤抖个不停,再也没有了主意。 “古师傅,要不要请那位颜姑娘?”雷振天这句话提醒了古师傅,从主子那里传来的消息,这位颜姑娘医术高明之极,而且上次小主子的病也是那颜姑娘所治。想到这里古师傅当即毫不犹豫地大叫道:“颜姑娘,颜姑娘………” 颜月早已在等着古师傅的召唤,听到这大呼当即从那小院中冲了过来。而这一次,没等其它人开口,古师傅已急急忙忙地把事情说了个清楚:“颜姑娘,我家小主子被蝎子咬了,请姑娘快些救救我家小主子吧!” 而那厢的颜月放不迟疑地问道:“伤口在哪?”在古师傅急切的期盼下,颜月再度高声命令道:“快,快拿绳子给我,准备刀,要消毒,就是把刀在火上烤一会。”可那小主子的情形已不容许颜月再等下去,当即也不等那古师傅递来绳子,伸手把自己怀中的手帕摸了出去,拿起那小主子受伤的手,把手帕用力地在手腕处扎紧。 此时那小主子不知是毒已攻心还是过度疼痛人已昏迷了过去。古师傅等人眼巴巴地盯着颜月的举动,唯有那雷振天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如果说别人不知道,此事雷振天倒是十分的清楚。小主子是被毒蝎子咬了,可那毒蝎子咬人之前已被颜月去除了大部分的毒性。当然小主子出现这般类似中了蝎子毒的情形,也全赖于颜月早已配好的药,那药疼痛感极强,却可稀释血液,改变血液颜色,可解蝎毒,更对人完全没有副作用。 古师傅和良师傅眼见雷振天把那小主子抱了回来,又亲眼见到那毒蝎子,尤其是那古师傅刚一碰到那小主子的手,小主子便出现那般的症状,这番一来便是吓已吓得魂不守舍,哪里还会有心思给小主子号脉诊病。因此当那雷振天一提到颜月,古师傅便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颜月的身上。 而此时那消毒的刀已然递来,颜月小心地拿起了那毒刀,在那小主子被毒蝎子咬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划了口子,然后细心地取出了那毒钩,再使劲地挤压了起来,在颜月的用力挤压下,那小主子的伤口流出了黑色的血液,只瞧得古师傅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是那蝎毒似已深入身体,小孩子的手上血不多,挤压一会血液却变得少之又少。颜月急了,当下毫不犹豫地趴在那小主子的手上开始吸吮起来,每吸一口再把口中的毒血吐了出来。这般救人的方式虽然可有效吸出毒血,可吸毒血者也极有可能染了那毒。 古师傅和良师傅都震撼地瞧着,心中更加的感慨万千。这姑娘自从被劫过来之后,除了有过一次逃跑记录之外,一直安份守已,并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尽力帮助他人。对小主子她更是关爱有加,陪小主子玩,想着花样给小主子做吃的,帮小主子治病……这一切都不是伪装了出来的,因为这个姑娘有着一颗善良无比的心! 很久之后颜月终于抬起头来,只是这一次颜月的脸色也变得一片的苍白。盯着古师傅轻声地道:“古师傅,我这只是暂时保住你家小主子的性命,你快取些大青叶、马齿苋、薄荷叶捣烂了外敷在小主子的伤口上,再用火龙果、生扁豆、海蜇……一起熬成汤内服可清毒,我也一样……” 只是这一次颜月还没有说完,人也昏了过去。相对于刚才小主子中毒的情形,现在的古师傅冷静了许多,仔细地颜月地号了脉,这才肯定地道:“颜姑娘这是因为给小主子吸了蝎毒的缘故,间接也中了蝎毒。”只是古师傅这方才一顿声,良师傅当即接口道:“颜姑娘所说的这些外敷内用的药,我们谷内一样也没有,这怎么办?” 颜月说的当然是谷中没有的,解蝎毒外敷的方法有多种,可颜月就挑的谷中没有东西说的。至于内服的药,颜月更是胡掰而来。当然这其中也有一定的药理成分,但不是解蝎毒的,只是此时那古师傅早已对颜月心悦诚服,眼见颜月为了自家小主子吸毒连命都不要了,能不信颜月吗? “全部出谷,把颜姑娘也带上!人家颜姑娘为了救小主子才会如此,咱们也不要不仁不义。雷,你会通知雨,再带上冰和霜。良师傅你准备些应急的东西,万一今天回不来,可能会在蓉城呆一晚。”古师傅果断地命令道。 良师傅和那雷振天连连点头,雷振天去通知那古师傅所说的其它三人。众人行色匆匆地向着蓉城赶去。好在颜月中毒甚浅,在雷振天背上的时候已然醒了过来,看见众人行色匆匆地向着谷外赶,便知自己的计划完全成功。 “颜姑娘,感觉如何?”颜月这方一醒,古师傅便已注意到,当即关切地问道。颜月连忙虚弱地回应道:“古师傅,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只是轻微中毒,可以撑一些时间。只是小主子身体里的毒必须尽快清除,否则他一个小孩子再有什么不妥,到时可对不住他的父亲母亲。” 古师傅当即连连点头,再次道:“姑娘不要说话了,好好地歇一会吧。老夫保证不会让姑娘有任何不妥。”颜月微笑感激地应了,目光却在掠过身前的两道身影时再度一怔,因为颜月的眼前出现了两个陌生人,也就是被古师傅喊为“冰”和“霜”的两个人。 如果颜月没有猜错的话,这一行人中除了古师傅与良师傅外,剩下的这四个人应该是谷中最强的高手吧。小主子出谷,当然会出动谷内最强的高手随身保护。雷振天和雷振雨已被颜月收为已用,这两个男人如果也被收为已用的话,这石岩谷内最大的力量也被自己所有。到时这个组织的任何行动都逃不过自己的掌控。 一行人匆匆地走着,而颜月却在脑海里不断地谋划着。当天色完全黑暗之时,这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蓉城。在古师傅的指挥下,这一行人直接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下,颜月注意了一下那客栈的名字“悦来客栈”,并不是上次雷振雨所说的蓉城的联络点客栈,颜月想不清楚古师傅为何不住在那个联络点,不是有了熟人好办事吗?颜月想不通。 “颜姑娘,你说我们是到医馆去?还是先留在这客栈中?”古师傅这一次是先和颜月商量了下。古师傅现在太信任颜月了,依古师傅看,纵是这大蓉城也应该没有几个能比颜月医术精的。当时在谷中只是差了颜月所说的那几味药,如果这几味药有了便可清除体内余毒,那古师傅宁愿不接触外人的好。 而古师傅的话也完全对了颜月的念头,当即把几味药写了出来,古师傅命人前去买。当天晚上便让小主子外敷内喝了下去。眼见那小主子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古师傅等人也彻底放下心来。 夜深人静地时候,雷振天偷偷地进了颜月的房间。低声地禀告道:“古师傅出去了,身边没带一个人。”显然古师傅选择夜半三更出门必是办重要事情而去了,更有可能见这个组织的更高级别的领导。当然此时的颜月关心的不是古师傅去做什么,而是现在有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那便是得到冰和霜的绝好机会。 等古师傅返回客栈之后,便听说了一个事实,那颜月趁着夜色逃跑了。更为可怕的是雷振天、冰、霜都前去追她,冰和霜回来了,雷振天却失踪了!这让古师傅感到很可怕,因为凭颜月的力量是逃不开雷振天的手心的。古师傅不知道自己能猜到几分,反正颜月一消失,古师傅突然觉得很多事情都变了! 第七十三章:温润君子 这是一个普通而精致的四合小院,大厅和书房安排在正房,东西两侧是厨房、餐厅和卧室。明媚的阳光洒进院子,映出一地的疏影斑驳。头顶是湛蓝高远的天空,天井里百年白果树下,一把藤椅怡然自得地摇晃着。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小院,却有着无形的重重的阻碍。颜月相信若不是那句“我就是你们主子要找的人”话语的力量,现在的自己和雷振天绝不可能安然地进了小院。 若不是颜月命雷振雨把那坠子线索放到了当铺,若不是颜月早就安排雷振雨时刻监视着这当铺周围人的举动,也绝不会发现凌越尘的踪迹。可想不到凌越尘这般的隐蔽还是没有逃脱那谷中组织的眼线。由此颜月猜测那谷中组织的负责人必是位高权重这人,否则也不会想挑起两国之战好从中坐收渔翁之利了。 依旧是那温润如玉、风华俊秀的男人,只是那一双眼眸因狂喜而烨烨光辉,从听到侍卫的禀告开始,温文尔雅的年轻帝王便激动得失去了常态,在侍卫们诧异地注视下,短短的距离他居然迈开步子飞奔起来。可在奔跑到颜月的面前时,他飞奔的步子却又戛然而止,就那般将信将疑地盯着出现在门口的颜月,眼睛眨也不敢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更生怕眼前的一切会眨眼之间消逝不见。 “表---哥。”颜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以表哥来称呼这个俊雅的男人,在颜月的感觉中,这个男人根本不像是一个帝王,他更像是一个谦谦君子,文雅书生,颜月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男人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能叱咤风云傲视天下吗! “月儿,真是是月儿!真的是月儿!”年轻的男子居然喜极而泣。再度走向前竟毫不犹豫地将颜月揽在了怀中。颜月也任由他抱着,一时之间不禁感慨万千,为自己的前身竟然拥有如此一个爱她的男人而感叹,为这样的真情不属于自己而感叹。 “表哥,月儿找你有重要的事情。”片刻之后,颜月还是用力挣脱了那有力的怀抱。可凌越尘哪里舍得再放开怀中人,纵是不能软香在怀,却还是紧紧扣着那柔软的小手,一步步牵着进了屋中。这般情形让颜月大囧,抬眼却见那些侍卫们个个垂眉敛目,仿佛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情急之下颜月终于想到了一个解放那被掌控小手的方法,大声地道:“表哥,我想喝水。”闻此言那凌越尘连忙命侍从奉上水来。这一次颜月终于成功地解放了自己的小手。 颜月一边捧着茶,一边将自己听到的那山谷组织想要刺杀凌越尘的消息说了出来。颜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与害怕,说完之后还一再交代凌越尘赶紧回到苍穆国。可凌越尘一直微笑着听着,没有因颜月所说的消息而震惊,而因颜月语气中的担忧而喜悦。在颜月说完之后,突然拍了拍巴掌,随着那巴掌声很快地有两名侍卫进入厅内。 “公主已然得救,那石岩谷不可再留,即刻通知他们动手,要求不留一个活口!朕要他们知道伤害朕心爱之人的后果!”清冷的声音却听得颜月不寒而颤,这个凌越尘看似温润如玉,可面对敌人时却透着刺骨的冰冷。颜月也曾想过,这些谷中之人想要利用自己,最后一定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利害。可颜月拥有着足以致死谷中人的毒物却依旧没有下手,只是得到了谷中的几个人而已。没想到这个凌越尘却如此的决绝不留作余地。 不过颜月并没有出声反驳凌越尘的决定,跟着潇老头学毒以来,颜月最大的进步便是知道了对待敌人要绝不留情。只是颜月想到了那个小主子,那个才三岁多还根本不懂这人间疾苦的小孩子,还有雷振雨以及自己才收下的冰和霜三个大将。幸好他们都在蓉城之中,凌越尘这个时候动手不会伤害他们分毫。如果那个组织受到重创,纵是留下古师傅、良师傅以及那小孩子几个人暂时也成不了大事了。、 想到此,颜月还是把那雷振天叫到面前,小心地交代了一番,那雷振天领命而去。凌越尘只是静静地看着,颜月没有解释这雷振天的身份来历,凌越尘便也不问。只是那雷振天离开之后,颜月还是主动解释了雷振天的身份,并简单地说了一下身这还有几个像雷振天这样奴才的事。 君子果真是君子,不管颜月怎么说,那凌越尘只是一边静静地听着,一丝一毫也不曾多问。等颜月这厢结束之后,才理所当然地开口道:“等明天谷中事情一了,月儿便随表哥一起回去。” 凌越尘说得理所当然,颜月却登时僵在了那里,才摆脱一个皇宫,难道是为了再进一个皇宫吗?纵然这个凌越尘对颜月一往情深,可这样的感情在现在的颜月这里却找不到一丝的感觉。只是颜月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又如何说?此时颜月倒不禁希望这个凌越尘也同那慕容炎一样的聪明。当初慕容炎与颜月并不相识,可仅从一些蛛丝马迹中便判断出此颜月不是彼颜月,可凌越尘与以前的颜月还情深意笃,怎么却感觉不到此颜月早已不再是彼颜月了呢! “表哥,我不能跟你回去。”颜月肯定地言道,在凌越尘不可置信的表情下,颜月结结巴巴找到了一个让自己觉得最合适的理由:“颜月不能再跟表哥了,因为月儿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月儿了……月儿曾经是大戎朝的淑媛娘娘,想必表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月儿不能再随表哥回去了。” 有那么片刻,颜月可以感觉到那凌越尘的身子僵在了里,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可端他手里的茶杯里的水却洒了一地。这个时代不是讲究好女不侍二夫吗?这个时代的男人不都是大男子主义吗?记得那个慕容炎就是因为颜月的初夜没有见红而大发雷霆,如今如此明确地告诉凌越尘自己已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了,他又怎么可能还要求颜月和他一起回苍穆国呢? 颜月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想要些什么,明明是不想跟凌越尘回去。可心中却有一点点的期盼。期盼这个时代会有一个不在意女人是否是处女的男人存在,期盼着这世上会有一个男人不计任何情况都心甘情愿地爱着一个女人。那样,纵然那个被爱的女人不是颜月自己,也会让颜月看到希望,觉得快乐。 不知等了多久,凌越尘终于开口了,只是颜月清楚地看到了他唇上牙齿紧咬过的痕迹。想必是他的心中也痛苦之极,可他的话却让颜月再度震撼,他说:“表哥心中早已猜到这样的结果,虽然心中也曾无数次地期盼着月儿能够完璧……可这一切并不是月儿的错,如果表哥早些有能力救得月儿,月儿也不会受如此的折磨。” 颜月愣愣地等着,他话语中的意思是那般的明显,可颜月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真有这般爱女人的男人吗?在那凌越尘住口之后,颜月再度口吃地问道:“你是说,你不在意月儿的过去,依然要把月儿接回去吗?” “当然,月儿,难道月儿怀疑表哥吗?”诧异的眼眸,倒像颜月有此一问太过突兀一般,凌越尘的质问倒让颜月不禁脸红。原来一直是颜月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他越是这般付出,他越是这般真情对待,颜月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毕竟这凌越尘爱的是过去的颜月,而如今的颜月只是一个假冒伪劣而已。尤其还没有完全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的颜月,又怎么可能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呢? “表哥,你相信有永恒的爱情吗?”颜月试探地问道。回答颜月的是一片宁静,凌越尘用那不解的眼神诧异地盯着颜月,颜月想说自己变了,不再爱他了。可话冲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般温润如玉的男人,这般多情痴情的男人,颜月真得狠不下心来打击他。 “表哥,情随境迁,月儿此次是绝对不会随表哥回去的。”颜月再次肯定地言道。却看到凌越尘慢慢闭上了双目,很久之后方缓缓睁开,慢慢地问道:“月儿,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颜月苦笑地道,不是自己的,永远都不是自己的。果然当凌越尘提起以往,颜月真的是无词以对。那个真正爱着凌越尘的颜月死了,他把关于凌越尘的记忆也带走了,所以颜月可以想起许多与原主有关的事,却偏偏想不起与这凌越尘有关的任何事。 可那凌越尘却丝毫不介意颜月这般的回答,他依旧凝视着颜月,目光却又似穿透颜月回到了n年前的某天。他的声音遥远而虚空,带着颜月回到了儿时的时光,回到那些最美的记忆中去:“我记得月儿年幼时,最大的愿望是见到别人的笑脸,因为在将军府中除了李姨娘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给月儿笑脸。而表哥的愿望和月儿完全一模一样,在皇宫之中,除了母妃给过越尘笑脸,其它的人都没有,有时即使是笑也是笑里藏刀。月儿受人欺凌,表哥也同样受人欺凌,甚至经常差点丢失性命。那些年,正是月儿和表哥相互安慰才一步步走了下去。月儿最怕的是别人说自己丑,而表哥最怕的便是美人,因为表面越是美丽的东西,本质越是可怕。于是我们便约定,这一生一世表哥和月儿都会携手走下去,永远永远,不离不弃……” 颜月突然之间想哭,颜月再也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身份。颜月不知道,如果说出自己只是一个穿越而来的鬼魂,而那真正的颜月已然死了的话,这个凌越尘他会经受住如此的打击吗!两个命运相怜的人,两个互相温暖的灵魂,自己的出现却无情的拆散了他们。 “月儿,表哥知道你一定是介意在那大戎皇宫里的发生的一切,可表哥不介意,在表哥心里,你还是那个让表哥感到最温暖的月儿,那个值得表哥用尽一生去爱的月儿。”最深情的表白却听得颜月无以应对,这个男人是个好男人,难道因为如此就跟他回去吗……… 第七十四章:受宠心虚 颜月真得很矛盾,并且在实践中越发地总结自己为优柔寡断之辈。凌越尘爱的人是颜月,却不是现在拥有着二十一世纪灵魂的自己,自己完全没全没有理由与现在的凌越尘腻歪磨叽下去,可面对那坠入情网的男人,颜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甚至因为他的坚持,随着他到了虞城。当然也正是因为颜月的坚持,慕容炎才决定了暂时不回苍穆城。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那石岩谷以及雷振天、雷振雨、冰和霜四人的情况。据说那凌越尘命人先是包围了石岩谷里的几个窝点,然后使用了炸药,没有被炸药炸死的死里逃生的也被活捉后再次杀了。可以说凌越尘这一次是把这石岩谷组织老窝的力量全部消灭了,虽然血腥了些,却也正是颜月最终的目标。 古师傅和良师傅带着小主子因颜月的庇护幸运地逃过了此次劫难,至于去了哪里,颜月也不再问及。而颜月考虑雷振天这几人的身份特殊,那谷中组织即然能那么快速有效地得知大戎朝以及苍穆国的很多朝中机密,必然在这两国都有线人。带着这四人在身边,那敌暗我明,这四人也等于随时置于危险的境地。颜月暂时把这四人托付给了潇老头。 五彩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各色奇花异石,枢密有度的散落在小院各处,真是红的妖艳、粉的娇羞、白的纯洁、紫的高贵……颜月不知道这个凌越尘用了什么办法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不是一个季节开放的花,但不得不承认,他真得用尽了心思。而这就是颜月现在居住的地方,优雅而清静,舒适而简单。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颜月充分的感知到了这位温润如玉的帝王对颜月那款款的深情。此情无关美丑,颜月容貌无盐时他也爱,容颜俏丽时他也爱;此情不计得失,他愿用大好江山来换取今生一度;此情不计世俗,他不在意颜月是否已是人妇,只在意今后的一生一世。想当初颜月曾经试着向慕容炎解释自己初夜没有落红的原因,可现在才知道真正爱你的人根本不需要你的解释,不爱你的人解释了也不会相信你。也正是因为这情太真,太深,才让颜月觉得难以开口,不忍伤害。 “小姐,这里风寒,把披风披上吧,若是受了寒,皇上又要心疼了。”侍候的小丫头看着颜月在那呆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把那锦色的披风递了过来。颜月不禁想起那柜里的衣服,住到这里的第一晚,那柜里便摆满了衣衫,色泽多样,有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绿的等等,就是那绿的也分碧绿、浅绿、墨绿、柠檬绿、森林绿、橄榄绿,款式更是多样。而那首饰盒更是多达数十个以上,有簪钗、步摇,簪珥,头花,耳坠、手镯、项链等等,材质也金的、银的、玉的、宝石的、翡翠各有不同。 颜月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宠的感觉,那感觉真是有人把你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不允许你受一点点的伤害。凭心而论,像凌越尘这样的男人真是太难找了。温柔俊雅,执掌江山,却又痴情一片,他的目标和颜月的爱情宣言还完全符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一日一日相处下来,颜月内心的烦躁却与日俱增。爱真不是不是说没就没,说有就有的。 颜月不理会那小丫头,急躁地走着,仿佛那件披风就如现在的凌越尘一般,温暖,厚实,让人向往却又不敢接受。小丫头紧随着颜月的脚步高呼着,不明白这位小姐为何突然皱起了眉头,不明白皇上如此宠爱这位主子却为何看不到这位姑娘的笑脸。 “月儿,走得这么快,小心摔了。”真是想什么便来什么,在颜月才把这披风想成凌越尘的时候,凌越尘的声音就在颜月的耳边想起,那般的温柔小心,颜月竟不由得心神恍惚,脚下一歪,真得摔了下去。只听得后面丫头一声惊呼,就在颜月也暗骂倒霉准备和大地和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摔倒在地上,反倒摔进了凌越尘的怀中。 抬起头,正对上那温柔关照的眼眸,那苍白俊雅的脸,那长长的有如女子般的睫毛颤抖着,让颜月再次心神恍惚。 “月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走路那么不小心!”低低地笑语,温热的气息扑在颜月的脸上。颜月不禁脸红,这让颜月有种投怀送抱的感觉,感觉中那胳膊把自己抱得更紧了,颜月开始用力地挣着。 “表哥,你……”颜月叫了一声,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话说。这两天凌越尘每天处理完政事剩下的时间都陪在了颜月的身边,弄得颜月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没心情做,就是连那毒书也两天没看了。而现在他抱得这般的紧让颜月心头不由得生出几分的紧张。 “把披风披上吧,表哥知道月儿闷了,表哥让人拿来两个鱼竿,我们去钓鱼吧。”凌越尘招手示意那小丫头把披风送上,亲手把披风披在了颜月的肩上,这才完全松开了颜月。 颜月这才看到凌越尘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两人手中拿的正是钓鱼的鱼竿,鱼饵,还有那鱼篓。这却让颜月想起了大戎皇宫中,自己为了那慕容炎兴师动众,钓鱼,烤鱼,做生鱼片,只为博得慕容炎的一点爱心。为了爱,没有了自我,如今想来真是傻之又傻。 “月儿不喜欢钓鱼吗是吗?那咱们便不钓了,表哥让人请了名优,下午便可为月儿表演歌舞。”看着半晌不语的颜月,凌越尘当即错误地理解为颜月的拒绝,当即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退下。颜月再度审视着眼前的凌越尘,由自己当初的经历想到了他。如今的凌越尘不正是像极了当初在大戎朝的颜月吗?这让颜月不禁想好好地和他谈一谈。 “表哥陪我走走吧。”颜月不禁笑着道,凌越尘也不禁温柔地一笑,上前牵起颜月的手,两人并肩走着。颜月的手有些僵,想要挣脱他大手的束缚,可终还是任由他握着。漫步在那鲜花盛开的小径,闻着那淡淡的花香,呼吸着那清新的空气,如果真是心心相印的两个人,那该是多么的快乐。 “表哥,你爱颜月,可以不要性命,可以不要江山,可以不顾世俗,为什么?”颜月慢慢地问着。这样的爱情颜月只有书中看过,在电视剧中看过,可在生活中却是第一次经历过,而且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月儿,你爱表哥,也是同样不要性命,一计一切,那又是为什么?难道月儿只记住表哥所做的一切,而忘了当初的月儿又曾经为了表哥做了什么?”凌越尘激动地将手中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似乎想让颜月感觉到他胸腔里激烈跳动的心脏一般。 “可我早已不再是原来的颜月,过去的一切我都忘了,全部忘了!”颜月却不禁苦笑地解释道,一脸的自责感叹。原来他们曾经有过那么感人的过去,这一刻颜月甚至恨自己,若不是自己穿越到这个身体上,人有刻骨铭心相爱的两人如今有了美好的结局那该多好。可如今在自己这里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原主曾经拥有的爱情。 “表哥知道,你因为大戎皇宫里的一切而自责,更为了那曾经发生的一切躲避表哥,可月儿你要知道,表哥为你可以舍弃江山性命,又岂会在乎那些世俗之礼。月儿就把过去忘了吧,全部忘了,从此月儿的世界只有表哥便好。”凌越尘再次误会了颜月的意思,急切地表白着。 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深情与急切,他的声音是那般的温柔而真挚,颜月却在那般期盼的目光中更加的心烦意乱了。怎么办?和他说事实吗?自己占了他心爱人的身体他能接受吗?他会把自己当鬼怪烧了?还是会禁锢自己一生一世?颜月越想越是心急,越想越是恐慌,一时间怔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凌越尘,手心里都有了汗水。 “月儿,随朕回苍穆吧,回去之后,我们便举行大婚之礼,朕的后位一直空着等着你。”他再度将那怔怔立于那的纤细身体揽于怀中,仿佛只有紧紧地抱着才会让他安心一般。 颜月再度如遭雷击,心中更只有一个念头,不如来个雷劈死自己吧。这个穿越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自己,想当初自己为了那一生一世一双人苦求而不得,如今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不求而奉上。这般的宠爱对于自己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因为那被宠的人不应该是自己! “你,凌越尘!清醒一下!”颜月猛地推开那紧拥着自己的臂膀,不能再叫他表哥了,否则自己恢复了不了自己,他也永远认定自己是当年的颜月。这般粗鲁的动作让凌越尘有那么片刻的懵懂与不解,盯着颜月突然变得十分认真的小脸和眼神,虽然困惑无比,却依照温柔地笑着问道:“怎么了,月儿?” 颜月不禁再次感叹这个凌越尘真是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般被大呼小叫指着名字推开,他居然还如此温暖地笑。再次凝神思索了会,颜月终于开口道:“凌越尘,我再说一遍,我不再是原来的颜月。以前的事我全部忘了,也许以前的颜月会爱你爱到不顾性命,可今天的我不会。而且我也不会再爱你了,至于那个什么大婚、皇后之类的话也不会和我说了,最好,还是让我走吧。” 这一次颜月清楚地看到那个年轻的帝王眼中闪过的惊愕与诧异,他的脸色也一度变得万分的苍白,两人僵持着对视了许久,他才颤着声地开了口:“颜月,你说你不爱我了,难道你爱上了慕容炎?” 这一问直让颜月恼得七窍生烟。颜月怎么想到他依旧没有听明白自己话中的重点,自己不是一再强调了自己不再是以前的颜月了吗?为何他却只是想到了爱情转移!颜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道:“我不爱你,我也不爱慕容炎,我谁都不爱,知道了吧!我只爱我自己,行了吧!” 颜月吼完直接撤退,唯余下那凌越尘怔怔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第七十五章:确实忘了 我就是我,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所以不是我的我全部不要!不是我喜欢的我全部不要!颜月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自己,一次次地转着逃离的决定。即便因此那个凌越尘伤心也只有如此了,因为要想让他不伤心,自己便会活得痛苦。与其这样,不如让他痛苦一段时间吧。身为帝王,身边美女无数,说不定不久之后他便会重新拥有一段真情。 “小姐,皇上吩咐,今天吃火锅。”服侍的小丫头瞧着颜月脸色不好,一直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才大着胆子上前禀告道。而吃火锅的也是因为颜月的要求,因为颜月发现了他们用餐时的分鼎器与现代的火锅类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分鼎器上部分是盛羹的圆鼎,是将鼎分成5格烧煮空间,避免不同味道的料汤串味,其饮食原理就是现代的鸳鸯火锅,可以将猪肉、狗肉、羊肉、牛肉、鸡肉这类肉品,放在不同的格内,从而能吃到5种不同风味的火锅。中部分是放燃料的托盘,托盘是独立的火膛。下部分是鼎足 一切都是按照颜月的吩咐所准备,各类肉都被切成了薄片,更有青菜、豆芽、冬瓜、白菜、菠菜等各种蔬菜洗净后放在盘子里放在一边,还有那各类的调料样样俱全。颜月决定把那些烦躁的心情暂时抛在一边,好好享受一下这些美食。 “小姐,皇上还没来,要不要再等等皇上。”小丫头小心翼翼地提醒着,颜月自问自己不是恶毒之人,也不明白这虞城的奴才都是怎么了?在自己面前个个都像老鼠见到猫那般提心吊胆。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狐假虎威吧,因为惧怕自己身后的凌越尘,所有连带着也怕起自己来。 “要等你等,我不等。”颜月直接回道,开始了大快朵颐。颜月决定不管前事如何,可从现在起,自己就是颜月,颜月也就是自己。做真正的自己,爱自己所爱的人,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不勉强自己。真正快乐地过好每一天。 小丫头这才满脸委屈地退了出去。却在心里暗暗埋怨着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主子,皇上宠着是宠着,可不知道这圣意难测吗?若是皇上突然着了恼,这般的无规无矩岂不是随时都要掉脑袋的事吗!小丫头嘀咕着,因走得急忙,竟一头撞在了立在门口之人身上。丫头惶恐之下瞠目结舌,当即下跪,可没等跪下便被某人挥手示意退下。小丫头只觉如同捡回了一条命一般慌忙离开,待离得远了这才撒腿便跑。 吃火锅讲究个火候,莱煮的久了也就失去了原来的味道,正是当捞的时候捞出沾了酱汁吃下,那感觉怎一个好字了得。颜月吃得专注,吃得爽快,吃得惬意,却也因此想起了美酒,想起了丁香,想起那曾经痛并快乐的时光。 泪光竟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模糊了双眼,打湿了脸庞。颜月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想哭,为那曾经最真挚的友情而哭,为那曾经为爱愚蠢的曾经丧失自我的颜月而哭,也为今天的凌越尘而哭。总之颜月想哭就哭,这一哭直哭了个痛快方才罢休。颜月不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更不知道那个男人转身离去之后,苍穆国有了个惊人的决定:紧急调集兵马,随时准备向大戎朝宣战。 吃饱了也哭累了,颜月回到卧室倒头就睡。醒来之后方知日己黄昏。而侍侯的小丫头一边侍候颜月穿衣洗脸一边禀道:"皇上给小姐找了这大虞城最好的名优,早己等候多时了,小姐要不要现在看?"颜月想起上午凌越尘说起名优的事,心中也对这名优有着十二分的好奇。颜月想起了那个宋朝名妓李师师,以名妓的身份居然还留住了皇上的心。这样想来,颜月越发想见见这大虞城最好的名优了。 两个女子皆十七八岁,其中一个略显高大,脸若银盆,眼同水杏,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另一个女子则略嫌瘦弱,丰神隽雅,弱态生娇,两人皆轻描淡妆,身着素服,一眼望过去让人移不开目光来。颜月不禁感叹这大虞城的最好的名优果然不凡,没有普通妓人那般胭脂气,仅仅透着一种名门闺秀的雅气与大气来。 颜月突然想笑,因为这两个女子的形象让颜月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说现在的女大学生打扮得像妓.女一般,而妓.女都打扮得像女大学生一样。看来这古代的名优也是如此,最好的名优打扮的像大家闺秀,颜沁那般的大家闺秀反倒风骚得如同名优一般。 “去请皇上,就说我请皇上共赏歌舞。”颜月突生了主意,都说十个男人九个坏,又说男人好色乃英雄本色,颜月就是好奇那个凌越尘难道就痴情专一到如此地步,对别的女人都不屑于顾吗! 凌越尘来的速度真是奇快,来时还不忘让膳食间给送来了糕点,以备颜月欣赏歌舞时食用。进入屋内的凌越尘眼神便在颜月的身上身上停留了许久,心底里暗暗觉得奇怪。颜月脸上的胎记去了,人确实变得漂亮非凡,可这些改变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那种感觉变了!记得从前的颜月性格懦弱,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一让再让,以致于整个人看上去都跟一个受气的小女人似的。可如今的颜月整人气质上都变了,如果前两日只让凌越尘觉得多了些主见的话,那么现在则让凌越尘觉得她更多了几分的张狂。 “表哥,快坐吧,这两美女都等多时了。”颜月嘻笑着道。刚才颜月突然才意识到喊他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自己给他的感觉。果然颜月这话一出,凌越尘竟不由自主打一啰嗦,这还是当年那个少言寡语低声细语的颜月吗?称呼名优为美女?好在凌越尘身为帝王这么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又岂会颜月的这句话而失态,依旧如往昔一般温柔地笑着坐了下来。 歌舞开始了,丰腴者弹琴,瘦弱者舞蹈。琴声起,不得不说那琴声宛若天籁,婉转连绵,跌荡起伏,时而舒缓如轻云般慢移,时而急越如旋风般疾转,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细语般呢喃。就在那优美的琴声中,那瘦弱女子一袭红裙,翩翩舞来,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腕腰肢,腰间褶裙,细碎舞步表演着千般娇姿,似孔雀开屏,似莲花绽放,犹如刚出水芙蓉一般清妍秀媚,又如那火红的青春热情飞扬。 颜月的目光从那舞者的身上转移着,移到了那年轻帝王的身上,却正对上了凌越尘看向自己的目光。目光对视颜月有那么片刻的错愕,能不愕然吗?眼前放着这么美的女子,这么美的舞蹈,可这个凌越尘却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岂不是怪哉! “表哥,这舞这么漂亮,你看我做什么?”颜月冲口问道。换来的是温柔多情的一笑,接着多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月儿,难道你忘了,你的舞比她跳的美多了!” 颜月有种被雷倒的感觉,自己会跳舞吗?颜月闭上眼睛开始搜寻前身的记忆,对,自己是会跳舞,而且还确实跳的很好。只不过自穿越以来,自己一向以学医为第一要务,把原主的很多本领都给忽略了。而沉思着的颜月没有注意到凌越尘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与杀气。 再次张开眼来,对上的依然是那温柔无比的眼神。颜月突然有着严重挫败的感觉,直接挥手示意那两个名优退下。原来这美色在凌越尘面前真的没有任何诱惑力。感情那传说中宋朝名妓李师师的故事,之所能吸引住那帝王靠的并不仅仅是姿色与才艺,最重要的因素还是那皇帝好色才会有如此结果。 “月儿,你不很喜欢这歌舞吗?”凌越尘诧异地问道,刚才看颜月不还是一副欣赏和陶醉的表情吗!怎么转眼就变了。 “你不喜欢,就算了吧。”颜月无力地答道,随手拿起一片点心吃了起来。 “月儿,可还记得五年前上次为表哥试毒之事?”凌越尘品着香茗随口问道。记得那一次,若不是颜月的喝下那本应该凌越尘喝到腹中的汤药,可能此时的凌越尘早已是一个孤魂了。 “不记得,表哥,关于你和我的事情,我全部忘得一干二净。”颜月十分干脆地回道,一点也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妥。这个回答似乎并没有出乎那凌越尘的意料,甚至连那温柔的笑脸都没有变,依然接着问道:“那三年前,月儿为表哥挡剑之事呢,月儿也不记得了?一年前月儿和表哥相约的誓言肯定也忘了吧?” “对,我不记得了,我全部不记得了。”颜月不禁深深地吸气,难怪那原主颜月把什么记忆都留给了自己,却唯独不要自己记住曾经与这位凌越尘刻骨相爱的事情,只因那记忆太美好了,所以她一丝不落在把这些记忆带走了。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也不应该属于自己。 “那你不是颜月,说,你是谁?”凌越尘的声音突然间变得那般的清冷,冷得让人害怕,冷得让人揪心。颜月甚至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杀气与怒火,这一刻颜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老天能这般捉弄人吗?要不宠你宠得受不了,要不吓你吓得半死! “我是颜月,绝绝对对的颜月,如假包换的颜月,可我就是想不起和你之间的任何事。”颜月瞪着那同样瞪大眼睛的凌越尘,掷地有声地道。说这话时颜月还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怀疑,说完这后再度补充说明道:“你觉得上次进皇宫见到的是不是你心目中的颜月?” 这般坦坦荡荡的颜月倒让凌越尘的怀疑少了些,想起了上次皇宫中的相见,想起了上次的一些情况,凌越尘肯定地点头。 “如果你肯定皇宫中见到的就是你原来的颜月,那眼前的我也肯定是颜月,不信你可以一一来问。但我就是忘了你,忘了对你的感情!”颜月再度掷地有声地道。接下来,凌越尘一点一点地细问着,从怀疑到不敢相信,最后再难以置信地发现颜月说得居然是真的,她真得忘记自己,不再爱自己,这让凌越尘整整一夜未得安睡方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第七十六章:帝王之舞 凌越尘一夜不得安睡,颜月也是一夜惊魂未定。昨晚凌越尘在确定这失忆的颜月却也仍旧是颜月后所说的话让人惊心动魄,他说:"幸好你就是颜月,否则朕将血洗大戎!"什么叫冲冠一恕为红颜,颜月真正见识到了。颜月这才明白凌越尘眼中隐隐的杀气意味着什么,原来他以为真正的颜月被掉了包,眼前的这个只是大戎朝的一个骗局。这一念头险些导致两个国家生灵涂炭! 以前学历史时,颜月总是对明朝的灭亡颇有微词。为那吴三桂竞因陈圆圆而引清关入关甚为不解,更觉得那周幽王为博美人笑而烽火戏诸候丢了江山更是后人夸张之词。此时才知这古代男人若是用情深时,真得是江山不若红颜。如果这大戎朝和苍穆国因自己而战,那千年之后的历史上自己岂不也成了那祸国妖姬。 颜月一夜未得安睡,起床后却见到一脸憔悴的凌越尘早已等候在外。由于没有休息好,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颜月不禁心中一动,没等凌越当开口当即道:"表哥,你脸色不好,我给你诊一下脉。" 凌越尘想要拒绝,奈何颜月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好久没给人看病的颜一则手痒痒了,二则这凌越尘脸色十分不好。颜月这一拉着凌越尘的手便很没放,越是号脉心中越是惊疑不定,直到凌越尘急地催促方才慎重开口问道:"表哥,你中毒了,你可知道?" 颜月原本以为那凌越尘听后必是一脸惊惧,哪里料到那凌越尘却是一脸狂喜。反手将颜月的手一把握住,激动地道:"月儿,你记起来了!你终于记起来了!"颜月一脸的错愕,也不知这凌越尘都激动个啥。眼见颜月如此表现,那凌越尘激动之后便是浓浓的失落。 原来凌越尘当年还只是个普通皇子之时,便被那同样拥有皇子的张贵妃视为心患,那时张贵妃得势,便配了一副奇毒赏给了凌越尘,而凌越尘明知有毒却不能拒,那毒便被当年陪在凌越尘身边的颜月喝下了下去,凌越尘后千方百计才将颜月所中之毒解了去。而张贵妃并不因此罢休,便每将毒下在了凌越尘每日饮用的茶水中,那时的凌越尘怕那张贵妃赶尽杀绝,因此便每日喝下那毒药,再偷偷地吃下解毒丹。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凌越尘被立为太子,虽然凌越尘毫不留情杀了那张贵妃,可这身体的毒素日积月累之后,也侵蚀了内脏。虽然御医们想法设法驱毒,可终究没有找到好的方法。 颜月也是一脸的木呆,那张贵妃所下之毒并不可怕,关键是凌越尘吃下的解毒丹并没有清尽那毒,长年累月,毒完全浸入了凌越尘的内脏。难怪颜月每次见到凌越尘总觉得他的脸色苍白得不太正常。此时如果只下猛药驱毒,那凌越尘的内脏绝对经不起这般的折磨,很有可能和那些毒素一样烟消云散。而温吞的驱毒法,根本解除不了他内脏积压的重重毒素。 颜月只顾思索解毒之法,那凌越尘却早已是迫不急待,拉着颜月便向着那后花园跑去。颜月的思路完全被凌越尘如此出位的表现震撼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如此大失常态。而那后花园外重重的侍卫警戒,更让颜月一度认为这后花园中是不是昨晚转移来了什么国宝。 可转过一条条长廊,越过那细而曲折小径,两人的脚步终停留在一外八角亭下。脚下是那青青的草地,间或开着那不知名的花儿,远处可以望见那高高的院墙。颜月诧异地打量四周,想不到凌越尘带自己来这里的任何一点理由,那重重的侍卫包围,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个普通又普通的地方? 颜月想不明白,便直接发问道:“这有什么宝贝,表哥?”这番直白的问话让满腔愁云的凌越尘也不禁莞尔一笑。想了想才慢慢地开了口:“月儿的养病之时曾经向表哥抱怨,说从大戎城到苍穆城,虽然走了千里路,可一路行来除了在马车中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便是那高高的院墙。表妹还说墙里花园墙外道,墙外行人笑,墙里女子恼。” 这是所有古代大家闺秀的日子,可由凌越尘说来却别有一番滋味,他苍白的脸上始终挂温柔的笑,那笑容浅浅的,淡淡的,犹如那雨后的彩虹透着一丝艳丽,却又挂着一丝淡淡的哀伤……颜月不敢去看他的眼眸,深怕稍有不忍便会为之落泪。 “那一日,表哥便陪着月儿在后花园中捉了半日的蝴蝶。偏表妹顽劣,说以往在将军府时都是表哥抚琴,表妹舞蹈,那一日央求了表哥半日让表哥为你一舞………后来,表哥便答应了……月儿可想起什么?”凌越尘的声音越说越低,颜月开始听得模糊,后来震撼,最后在凌越尘的那句“月儿可想起什么”才知这凌越尘说这么多话是为了什么。原来他听说颜月忘记了与他的一切,这是在帮颜月回忆呢! 颜月不仅震撼于那凌越尘所说的事情,即便当初他只是一个皇子,可为了一个女子而效那名优起舞之事,就已经够让人热血沸腾的。让颜月震撼的是接下来的发现,那凌越尘居然从那八角亭下取来琴放在颜月的面前。颜月这才知道这后花园为何一大早重兵把守,这才知道凌越尘为何会选了一个普通又普通的青草地,原来他一个皇上居然想用当初的一舞来找回心爱人失去的记忆。 “不……不,我……不……弹……”贵为皇上的他要为自己而舞!颜月已然结巴地说不出话来。穿越以来,颜月虽知这本主琴棋画是有些基础,可这与颜月本身只喜医的本性相背,因此从不曾抚过琴,若不是那凌越尘提醒,颜月早已忘了本主是会琴的主了。 “月儿,就是那首长相思,来,表哥陪你一起弹。”不知所措中,那纤纤素手的手背上已覆上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十指相合,颜月的心竟莫名地为之而悸动。随着他的食指落下,颜月的手也轻轻地落于琴键,肌肤相触,琴声入耳,颜月却只听到了自己心脏在胸膛中剧烈跳动的声音。 “月儿,别停下,表哥今日再为你一舞。”温柔地声音响在卫畔,不知何时那那苍白的少年脸红了,这让平时温柔的他多了一丝的媚态,颜月的手颤抖着,心也随之颤抖。似乎那弹琴的手已脱离了颜月的掌控,那宛转的曲调悠然入耳,入眼的却全部是那场中男子的舞姿。 青青草地,高远蓝天,俊美少年立于其中,长袖开合遮掩,更衬出他绝美的姿容,动作如行云流水若龙飞若凤舞,翩然起舞时发丝随风飘扬,美得亦幻亦真不似人间,眉目间极致的柔美如闪电直袭心田。在颜月心摇神驰时,他却凌空飞来,翩翩落于颜月身前,眼中浓浓深情可将那天地融化。 “月儿,我凌越尘此生此世只娶一人,苍天为证,此情不移,此心不变。”他轻语着执起早已痴傻坐在那里的颜月,在颜月来不及反应之时,已坚定地吻在了颜月的唇上。 还没从那帝王翩翩舞姿带来的震撼中醒来,接着便是这温柔到极致缠绕到极致的吻,颜月大脑已是一片空白,有那么一段时间,只是木然地承受着。再有那么片刻,颜月居然感受到了心动。这个温柔的帝王,这个多情的男人,这个世情难觅的情人,真得打动了颜月的心。只是当吻在加深时,颜月却从这情境中醒了过来…… 他吻的不是自己,只是以前的颜月;他爱的不是自己,只是以前同样爱着他的颜月;他所有的努力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找回以前的颜月……颜月突然用力推开了他,看着他一脸的情动,颜月却感受到浓浓的哀伤,这痛来得如此剧烈,直让颜月咬紧了牙关方才忍了下来。 “月儿,当初你也是这般推开朕,你说等到将来洞房花烛……月儿,可曾想起什么?”凌越尘的话没说完,却突然转移了话题。颜月怔了片刻,突然悟出他为何转移话题的原因。只因他怕颜月介意那“洞房花烛”四个字,原来他的爱如此宽容,生怕一点不小心便伤害了颜月。 “没……不,想了一些,想起了这首曲子……”颜月结结巴巴地道,本想说还是什么也没想到,可最终还是不忍伤害眼前这不似人间的男人。纵是如此,他眼神中闪过的失落与忧伤还是让颜月为之内疚,为之心伤,想了想,又急切地道:“表哥一定累了,早晨到现在一定还没用膳,今日月儿亲自动手为表哥做早膳吧。” 后来颜月一直自责,怎么想起为他做早餐。一定是那早晨太阳有些炫目,一定是那难得的舞姿让自己失去了正常的思维,怎么能开口允了为他做早餐。因为那一顿早餐让凌越尘似乎找回了所有的自信,他更坚信在他的努力下,他的月儿会忆起从前,会像从前一样爱着他。 可不管怎样,这个早晨的美好都深深地刻入了彼此的心田,她记住了他那倾城一舞,他记住了她那甜蜜的早餐,很久很久之后,在这世界的不同角落,他与她都忆起了那清晨的美好与香甜! 第七十七章:惊鸿一瞥 早就听说大虞城乃富饶之地,所以纵是心中千万分地想拒绝凌越尘的邀请,可挣扎到最后还是同意了凌越尘的建议——同游大虞城。 大街之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店铺林立,笑语不断。走摊的,杂耍的,购物的,闲逛的,个个满面春风……颜月细细打量着这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从穿着打扮上还是从言语行动上都让人感觉到一种从容与细缓,这样的状态应该只有生活富足,精神安乐的人才会有。颜月不禁想到前些日这个城镇还面临着重新易主的命运,难道这都没让大虞城的人为之焦躁不安吗? 想到此颜月不禁侧首看向一直走在左侧的凌越尘,却正对上凌越尘一往情深的目光。在这让无数女子都为之向往却又让颜月为之胆怯的目光下,颜月不禁脸上一红,问话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 "月儿,想说什么?"凌越尘温柔的声音响起,颜月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不得不说,这凌越尘真可与那为女人抛弃王位的温莎公爵有的一拼,为了一个女人,爱德华八世宁愿放弃国王的宝座,失去了地位、头衔、朋友,也失去了统治帝国和皇室家族的权利。颜月完全相信,身边的凌越尘为了自己也会做到这一步。 "当初你真得想将这大虞城拱手送给大戎朝,你心里可曾感觉到可惜?还有这大虞城的子民可会怨你?"颜月犹豫了片刻终还是问出了口。凌越尘不禁笑了,温柔的笑意中却有着诸多的清冷,听得颜月心中不禁一阵黯然。他淡淡地回道:"是那慕容炎太贪心了,我可以将这大虞城给他,可他却不一定有本事吃得下。" 在凌越尘那关切的目光下,颜月强笑着转移了话题:"古时候鲁国的单父县缺个县令,国君请圣人孔子推荐一个学生,孔子推荐了宓子贱。此人善于弹琴。其到任后立刻在衙后建了一个琴台,每日弹琴唱歌,连衙门都很少进。可这个县城而长治久安,人民安乐。后来他卸任后,圣人孔子推荐了另一个学生巫马期。此人每天早出晚归,励精图治,废寝忘食,一年下来头发也白了,身体也垮了,县城里却大事小事不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官者,在于管。事事亲为反倒不如不为。你说的那位弹琴人倒是一个可做大事的人。"凌越尘的声音里充满了赞叹,凌越尘的回答并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可见这些念头一直在他的思想深处。而颜月却是看了书,经过了许多事才悟到了这一点,想到此颜月不禁钦佩地看向凌越尘道:"表哥你才是真正适合做大事的人。" 颜月本无心吹捧,更对说好听话没有任何的经验。这句话却发自内心,因此那表情真挚,眼神中也充满赞叹,那精致的小脸上也是一片的向往。这番表情落在凌越尘的眼里,凌越尘竟不自禁情动,宠爱地抬手捏住了颜月的鼻子,在颜月还没来得及反对时又快速地离开。 颜月再度脸红,这般亲密的小动作即便是与那慕容炎也不曾有过。只是那凌越尘做的自然,让颜月想要反对却又说不出话来。两人再度向前走着,前面一家茶肆出现眼前。凌越尘随口介绍道:"月儿,这家茶铺己有百年历史,它们自家酿的红茶不仅茶味香甜,而且对身体十分有益。" 逛了半天颜月正觉有些劳累,凌越尘的提议正合颜月之意。当即随那凌越尘之后进了茶肆。此茶肆算得上是这大虞城中颇具规模的茶肆了,整个茶肆分为三层小楼,一楼设有一个较大的戏台外,随意摆了许多的桌凳,有些像普通的大排挡的感觉。坐在这里的多是这里的平民百姓以及经商之人,可以喝喝茶,听听戏。而二楼以上则是单个的包间,这里出入的人则非富则贵。凌越尘带着颜月本想直奔三楼,可颜月却在一楼止了步,好不容易来到这大虞城,正想好好感觉下这里的生活氛围,关在那包房内喝茶有什么劲呀。 凌越尘的面色略一迟疑,却很快微笑地应了。颜月也不禁展颜一笑,这里民风朴实,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更何况就是这凌越尘不说,颜月也知那身后跟着数十位武功高超的侍卫呢。而颜月这般做法当然也有一定的把握,在颜月的身上有着很多很多种毒药,颜月还没有一一试验其药效呢,若真有不怕死的想来对付凌越尘,颜月保证会叫他们有来无回。 两人选一正对戏台的座位坐下,颜月这才发现这茶肆一楼虽然面向大众,可装饰上却别有韵味,戏台、角落、楼梯拐角等外都摆放有那碧绿的盆景,墙壁上挂着那梅兰竹菊四君子之画。环顾之时颜月更发现这个茶肆不仅卖茶,更兼营点心、茶食等。在颜月四下环顾之时,凌越尘已点了一份物色红茶及几份小吃。 戏台上的说书人也开讲了,讲的正是一个帝王为一女子误国的故事,颜月听了不觉好笑,手里拿着那蟹壳黄冲着凌越尘直乐。颜月的意思很是明显,眼前的这个凌越尘也是把红颜大于江山的人物,如果哪天真的是国家不稳,估计也都是女人惹的祸。 凌越尘却一边举筷挟起一个排骨年糕放在颜月的日碟中,一边笑着道:“只要为你,任何事我都乐意。”颜月一口点心卡在喉中,差点一下滑入口中,连连咳嗽方才缓过劲来。只气得狠狠瞪着那惹事的凌越尘,暗思如果自己的小命因为吃东西而送掉,那岂不是成了天下第一笑语。 眼前人影一闪,颜月只觉心脏突突跳动了几下,那感觉有几分的怪异,更有几分的恐慌。颜月不禁瞪大了双眼瞅向那人影。突然间颜月全身发僵,那人背影,身材,身高,走路的姿态都像极了一个人——慕容炎。颜月的手都在颤抖,不是听说那慕容炎摔断了骨头在皇宫中静养吗?难道他也来到了大虞城? “怎么了,月儿?”凌越尘看着颜月失色的脸庞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点心的味道不太好。”颜月随口答道,凌越尘微微地点头,目光却在那没剩下几片蟹壳黄上闪过,随口道:“月儿,不要吃了,再换份点心吧。” 颜月无语地点头,在凌越尘低头品茶之时目光再度追随上那熟悉的身影,此时那身影已然在桌前坐下,从颜月的角度正能看到他的侧面。这一次颜月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因为那个男子一脸的络腮胡子,从侧面看应该有三十四岁了吧。 颜月暗骂自己多疑,那慕容炎骨头摔断了,没有个三个月是不会好的。纵是他再想着找到自己来交换这大虞城,也不能让人抬着他来吧。颜月无语地端起那茶杯,胸口竟传来隐隐的疼痛。颜月并不知道在自己低头的时候,凌越尘的却目光凌厉地扫向那端坐在角落喝茶的男人,更向着某个角落做了个手势。 "来一份红茶。"那人扬声招呼着店小二,那声音有如闷雷直击颜月的心脏,直压得颜月喘不过气来,莫名的感觉让颜月觉得恐慌。颜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络腮胡子的身上,看着他端起茶杯递到唇边,看着他轻轻吹了一下杯中的叶片,看着他先轻尝了些许,看看他眉峰略皱……颜月的一颗心似乎跳出了胸腔,连杯中的水洒了出去也不知道。 说书人此时正说到关键时刻,贪恋女色的帝王被新帝赐了三尺白绫,而那误国女子最终被被腰崭于莱市街头。说书人用那即惋惜又沉痛的声音总结着:"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古红颜皆祸水,英雄过了美人关,方是天地之间真男儿!" "月儿,你怎么了?"凌越尘的目光追随着颜月的目光,却只是飞快地掠过那些不相干人,很快又投到颜月的身上。颜月再度紧张,握着那茶杯的手己是冰凉彻骨,忍了又忍犹没控制住声音中的颤抖道:"没什么,没……这女子的下场也大惨了些。" 凌越尘再度笑了,颜月却觉得那茶喝起来却变了味,甚至那点心也变得苦涩不堪难以下咽。看着那一脸宠爱的凌越尘可怜兮兮地道:"表哥,我想走了。"凌越尘当即示意那店小二结帐,两人一前一后向那店外行去。门外突然涌进一群客流群,凌越尘一把揽过颜月的肩头,将颜月紧紧拥在了怀中。 颜月片刻的愕然之后便明白凌越尘此举的含义,他怕那么客流不小心冲撞到了自己。这种小心又小心呵护的感觉,让颜月心头再度荡起一股暖流,一时间颜月看不到眼前的拥挤的人流,就那般软软地依在凌越尘的怀中。 直到那人流过去,凌越尘放开了那紧拥的臂膀,颜月这才觉得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身上,那炙人的凝视让颜月全身都变得异样得火热起来。 "走吧!"凌越尘的声音有些异样,怜爱地牵起颜月的手,两人并肩向着外面走去。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颜月软软地央求着。凌越尘看着颜月有些苍白的脸,眼神黯然闪过,随手招唤来身后不远处的一随从,低声嘱咐了几句。片刻之后一辆马车驰来,两人随而登上了马车。 第七十八章:雷人消息 一个下午颜月都有些神思不属。对那个络腮胡子男人身份的猜测不断的在颜月的脑海里闪现。一会觉得那男人一定是慕容炎,因为那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身材,那即使背着身子依旧可以感到的灼人目光,都让颜月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那个人就是慕容炎;一会又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记得自己曾听到慕容炎骨折的消息,就算他没骨折,他一个皇上怎么可能这般不顾安危易容跑到了别人的地盘,这样想来心中又觉得不一定是他。 不过是他又如何,不是他又如何!自那日他宣布让颜月冒充公主慕容雪换取大戎城的那一刻起,颜月已然决定了一个目标:有恩的报恩,有仇恨的报仇。当初在颜文忠的和亲队伍中,颜月并不是没有机会逃走,只不过是因为颜月有颜月的目标,那就是等到最后的交接仪式上,自己以假死来迷惑众人。一则令那慕容炎空欢喜一场,二则也让凌越尘没有损失半点江山,三则也间接维护了父亲颜文忠的安全。 只不过被那山谷组织劫持之后,颜月随机调整了自己的计划,若不是因为凌越尘到了大戎朝的蓉城境内并兼身份暴光,随时都有着危险,颜月才不会临时改变计划,也不会随着凌越尘来到了这大虞城。随着时间的日复一日而过,与那慕容炎的距离越来越远,过去的一切也仿佛越来越远。颜月更曾经想过,也许从此与那慕容炎天各一方,从此天涯陌路人也罢。可他若来了,若还有什么企图,这一次颜月一定会新账旧账一起算!让他知道玩弄他人感情,虐待他人身心,借他人谋取利益的下场。 服侍颜月的小丫头不知道自己服侍的主子究竟是怎么了,上午明明是高高兴兴地出了府,这中午回来便闷闷不乐,连带着一个下午都静坐在那里发愣。小丫头实在想不通,试想皇上陪着逛街,可以说眼前的这位主子真是要什么样的恩宠便有什么样的恩宠,可这位主子为什么不知道珍惜这样的好事情呢?抓紧时间给皇上侍寝,怀上龙胎那这辈子才算有了把握呀!那时,自己若能一直服侍在这位主子的身边,将来说不定也能找个当官的嫁了! 小丫头越想越是激动,在脑海里把措词想了又想,决定要好好地开导一下眼前这位不开窍的主子。丫头的身子向着颜月凑近了些,又近了些,可那位主子依然只顾着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没有任何的发现。小丫头壮着胆子终于开口了:“主子今儿早晨做的食物皇上特别的喜欢,奴婢听侍候皇上的小允子说了,皇上早膳从没有吃过这么多……” 小丫头的话停了下来,颜月似听未听地点了点头。小丫头心中高兴,以为自己说到了主子的心里头,当即接着道:“奴婢还听那小允子说皇上这几日都一个人歇在馨怡轩,那馨怡轩靠近池塘,夜里寒气大,主子要不要做些暖胃的羹汤给皇上送过去?” 颜月看着那一脸热切的小丫头,想了半晌才明白小丫头话中的意思。感情这位小丫头撺掇着自己去到皇上那里投怀送抱。颜月盯着那小姑娘的脸良久,最后却只总结出一个结论,这姑娘受封建正统思想、封建道德观念毒害太深了!如果把这姑娘送进宫,估计这姑娘绝对每天想的就是争宠上位,不久之后又多了一位宫斗的老手呀! 颜月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可心中却生出了几分的厌倦。同样是在个时代长成的人,为何那丁香就没有这样乱七八糟的思想?可见环境并不一定会影响人,关键还看那个人的本质怎样。颜月思索着不语,可那小丫头眼见颜月不说话,还以为颜月也正有此念,不好意思开口。当即更加热情积极地道:“主子,需要什么食材,奴婢这就去准备?” 颜月这次是真恼了,颜月还真很少对奴才发火,可这次真忍不住开口了:“你,你叫什么名字?”这些日子颜月都没有心思知道一个这丫头的名字。 “奴婢名叫翠珠。”小丫头一脸的狂喜,还以为自己为主子考虑周到,主子要赏了呢。那一脸讨巧的笑容更让颜月觉得心中一阵恶寒,这名字叫得真叫俗,而且还真是人如其名,这个人与她的名字真是绝配呀。颜月再次开口道:“翠珠,请你记住,主子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你一个奴才来做主!还有身为奴才就要知道什么事情才是自己的本份,不应该你操心的事情就不要操那份心。今天主子我也不想罚你,请你现在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何时需要你侍候,你再回来。” 颜月声不大,却说得那小丫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等颜月说完赶人了,小丫头再也站立不住,捂着脸转身跑了出去。颜月再度哀叹,自己还真不是有心伤她自尊,要知道今天自己正是心烦,偏她还说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来烦自己。 只是颜月还真没想到,那个叫翠珠的还真不是一般得脸皮健康,这才被颜月训斥了一顿,不到一个时辰又一脸阿谀奉承地回到了颜月的身边。而且声音铿锵有力地认错道:“主子,是奴婢错了,是奴婢考虑的不周全,主子训斥得奴婢心服口服。” 这是什么状况颜月自己都有些弄不清了,难道这叫翠珠的丫头脑海里的封建毒素就被自己那三言两语给清除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呀!或者这丫头太懂得从善如流了,这样的丫头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纪,那真是前途无量呀。就在颜月莫名其妙地思索时,翠珠再度开口道:“奴婢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撺掇着主子晚上前去馨怡轩,差点铸成大错。馨怡轩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主子要真去了影响了皇上处理朝政,那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颜月这才知道这个小丫头所说的她知错了是什么意思,就在颜月的鄙夷中,那个丫头再度开口,只是这一次她开口所说的内容却真得让颜月震撼了。小丫头说的是:“皇上的事还真是多,奴婢刚才还听府里的侍卫说,今日上午在城中捉到了一个刺客,皇上准备今晚在那馨怡轩提审呢。” 这话一出,颜月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啰嗦,无语了片刻后,方盯着那丫头追问道:“什么刺客?长得什么样子?” “奴婢听说那刺客长得十分的可怕,一脸的络腮胡子……”小丫头后面说了什么颜月却再也听不清楚,但颜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被捉的一定是今天上午那茶肆的男子。那男子是慕容炎吗?就算他不是慕容炎又怎么成了刺客?凌越尘是什么时候让人动的手?颜月思索着,想起了两人回转时凌越尘唤来随从嘱咐的情形,如果所料不差,那凌越尘定是前脚离开了茶肆随之就命人把那人捉了起来。难道凌越尘也看出了那络腮胡子有些蹊跷吗?这事情似乎有些太过于巧合了吧。 “翠珠,可知皇上何时审问那刺客?”颜月装作无意地追问道。小丫头这次没敢随便回答,想了一下方才吞吞吐吐地道:“奴婢不知,但听小允子说皇上一会要用晚膳,奴婢猜,奴婢只是猜皇上应该是用过晚膳后就会审问那刺客。” “那你可知那刺客关在何处?”颜月继续追问道。小丫头更为慎重地想了一下,方认真地道:“这大虞府有个单独的地房,专门用来关押本府内犯了事的,还有那些过路的重刑犯,奴婢猜这个刺客会不会关在地牢中。” 颜月不禁乐了,这爱八卦的人也有一定的好处呀。试想若是那老老实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奴才,问她什么一定也是一问三不知,自己估计这会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看来古人也有古人的优点呀!颜月喜悦之下毫不吝啬地开夸道:“翠珠真得很聪明,我相信翠珠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好相公,说不定还能成了官夫人呢。” 小丫头乐了得脸都红了,趁着小丫头毫无防备之心,颜月仔细地打听了一下那虞府内地牢的详细地址以及地牢里的防守情况,小丫头一一叙来。主子如此的和颜悦色,让小丫头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颜月确定自己都问清楚后方才道:“翠珠,主子我今天想去陪皇上一起用膳,你不用跟着侍候了,也不要通知那膳食间改膳食了,这一桌的膳食主子我都赏给你了。” 小丫头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一桌子好吃的,小丫头可舍不得全部吃了。在主子的话才说完,小丫头的思维已然开始飞速地动转,琢磨着要带上这些好吃的和哪些好友一起分享。 而颜月则怀揣着各类的毒药出了门,趁着凌越尘用晚膳的时间,颜月想要先探一下那地牢,确认一下那络腮胡子男人的身份。如果他究竟是不是那慕容炎,如果是慕容炎又怎么办,颜月暂时还真没想这么多。 第七十九章:你在骗我 颜月悠闲自在地在这大虞府中走着,仿佛正在散步一般,实质内心却焦躁不安。好在此时正是用晚餐的时间,路上来往行人不多,往那地牢里来往的人更不多。据那小丫头所说,地牢在大虞府的最西边,因位置处于地下,入口又在大虞府内佛堂的蒲团下面,位置特别的隐蔽,因此地牢之上只有两个打扮成出家人的侍卫把守在佛堂内。 果然如小丫头所言,那佛堂之内只有两名出家人,当然此时颜月已然知道这两个出家人是假的。在颜月的一只脚才跨进佛堂之时,那两人便一左一右地迎了上来。一人两手合十认真地道:“小姐,这里不是你来之地,请回吧。” 回答他的是一声低低地啜泣,眼前的小女子一边抺泪一边低低地回道:“师傅,小女子夫君才过世,想到这里为他祈祷,希望他不要喝下那孟婆汤,不要忘了小女子,希望来生和他再做夫妻……” 两个男子对视着,身为侍卫他们对这大虞府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位容颜俏丽的小女子感到奇怪,可想到这大虞府内近日多了许多颇有来头的人物,想到这些人或许因为寂寞,把这才守寡的小娘子接到府中也有可能。只是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佛堂,这小女子来这里祈祷,还真不是一般得不妥。 只是没等两人再开口,那小女子抽咽着再度开口道:“两位师傅,小女了带来了夫君的小像,只要把这小像挂在佛前,祈祷片刻,小女子便可离去,请两位师傅满足了小女子的此番心愿吧……”颜月一边说着,一边探手入怀,在那两人的犹豫与矛盾中,解开了那包着毒药的手帕。那两人还一边琢磨究竟要不要让这小娘子拿出像祈祷之时,颜月已将那药大剂量地撒向两人的面门。 “对不起了!两位师傅,小女子我不会武功,听说下面还有十个守卫,我可打不过他们,下面的硬仗就交给你们了。”颜月脸上的泪水一去,露出那有些邪恶的笑容。颜月给这两人下的正是忠心毒,而且吸取了当初收雷振雨下药的经验,颜月这一次下的剂量那是相当的大。 颜月耐心地等候了片刻,待两位师傅都收为已用,这才命道:“现在带主子我下地牢,听清楚了,就说我是皇上派来给犯人治病的,如果遇到阻拦,再听主子我的命令。” 揭开蒲团,果见一个向下的秘道。那两个侍卫一前一后护着颜月下走着。虽然明知道地牢之下会存在着许多的凶险,颜月还是小小的自得了一会,思绪更是飞扬了好一会。如果自己的这忠心毒改成气体的或液体的,再用二十一世界的飞机撒在那集合的人群中,自己再进行一个集训,岂不是收了一大群的奴才。若是那般,说不定哪天能统治世界呀…… 当一阵阴寒之风袭骨而来,颜月这才知道自己想得有些远了。借着那昏暗的灯光,颜月看到了一个潮湿的地下牢房。一间一间,居然有几十间之多,而在那空白之地放着各种行刑的工具:有鞭笞、石压水灌、枷锁、火烙等等,林林总总,看着让人毛骨悚然。见识过大戎朝的执刑司,再看这大虞府内的地牢,颜月虽然觉得心底涌起阵阵不爽,可终究还是保持着一脸的平静从一间间地牢前走过。 不得不说,颜月此行真是一切出乎寻常的顺利。那地牢之下的侍卫眼见是地牢上的侍卫带进来的,虽然心头疑惑皇上怎么派了一个如此漂亮的小女子前来,可即是皇命,谁也不敢质疑。现在的颜月便有机会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的检查了。 “老子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了,过来,让老子摸一下,就是死了,老子也不亏了!”一个牢房里血肉模糊的男人高喊道,这个时候都不忘了调戏女人,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也真是个极品。颜月不予理会,继续向前找着。 “听说今天上午送过来一个络腮胡子,我先看那一个吧。”颜月急了,这一间间牢房找下去颜月有些受不了。 “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接触新犯人,你,你是皇上派来的吗?”跟在颜月身前的侍卫回道,显然他是这地下牢房侍卫首领,此时话语中显然有着对颜月的一丝质疑。 “废话,就听你这话便知你有病。”颜月毫不迟疑地反驳道。 “你,你说什么?”那侍卫被驳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你眼睛红肿嘴角溃烂、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你的嗓子也痛,每天早上牙龈出血、更主要的是你五天没有大便了。”颜月随口道,那个侍卫张大的嘴巴竟再也没有合拢过。如果说眼睛红肿嘴角溃烂那是能看得到,可嗓子疼牙龈出血自己没说这女人怎么知道,更重要的是只有自己才知道五天没大便,这个小女子怎么瞧了一眼便知道了。 “现在知道了吧,皇上为何会派我来看犯人,而不派你。还不快带我到新犯人那里去。”颜月好笑地盯着那侍卫张口结舌的样子,不禁笑了,这些只是最浅表的知识,这个人居然还被惊呆了。由此可见,这大虞城还真没有什么好医生。 侍卫这次真是心服口服了,小心翼翼地在前面领着路,一边一脸渴求地对着颜月祈求着:“请问姑娘,我这要喝什么药呀?这,太受罪了,姑娘你懂得。”颜月此时心急如焚,对这侍卫之话也无心理会,当下随口答道:“等你上去之后,我给你开一方子,喝上两副药便可。” 不过颜月此时还真是庆幸,如果没有这个侍卫的带路,自己在这地牢里慢慢地找,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新来的犯人。因为纵是身处地牢,颜月也没有想到这个地牢之中居然内有乾坤,牢中有牢呀!好在有了这侍卫的带路,一路顺利多了。 低矮的牢房中,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牢门面前壁蜷坐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这么多的脚步声。颜月立在那里看很好久,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那侍卫刚才已然领略到了颜月看病只“看”的本事,对颜月如此盯着那犯人看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反倒是一脸的崇拜。 “把牢门打开,我要近前看一下。”颜月的心中突然有了丝迟疑不定。那侍卫一脸的奉承与阿谀连忙上前把那牢门打开。 颜月向前走了好几步,直到离那犯人只有一步之遥时颜月才开口道:“请阁下转身。”只是那人对颜月的话语仿佛充耳不闻,依旧如老和尚打坐一般安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颜月有些急了,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如果是装的还没什么,如果真没听见莫不是因为受了刑被打聋了。 颜月这般一想倒有些急了,直接上拽住那个人肩膀,大声地道:“是你吗?转过身来。” 这一次那人真得转过身来,在颜月急切的目光注视下,那人竟咧嘴一笑,只是这一笑把颜月的心都笑凉了。确实是络腮胡子不错,可眼前的这个人绝不今天上午在茶肆遇到的人。颜月终于知道刚才站在牢门前的自己为何心中有些忐忑了,因为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背影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感觉。 “不是你,不是你!”颜月惊疑不定地呢喃着,突然觉得手心沁凉。这个人根本不是茶肆的人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翠珠在骗自己,难怪她一个小丫头居然能知道府中如此机密的地方。更说明小允子在骗翠珠,最主要的是凌越尘他在试探自己。在颜月迟疑不定中,那个络腮胡子开口道:“走吧,皇上找你。” 颜月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个凌越尘,那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凌越尘居然对自己用计了,这是为什么?颜月的思绪一片混乱,就连怎么出的地牢,怎么到的那馨怡轩的也不知道。 依然是那清雅俊秀的脸庞,如今却让颜月多了一丝琢磨不透。可是如今在颜月的眼前他,已是一脸的怒火,他就那般怒火冲冲地盯着颜月,说话的声音都有了些颤音道:“月儿,那个男人是谁?” 只是这凌越尘一生气,颜月倒坦然了,直接回道:“表哥,我不知道这人是谁?真不知道。” 凌越尘这一次的气恼真是到了极点,指着颜月的手都在颤抖:“月儿,你一直告诉表哥说你忘记以前了,不再爱了,表哥一直那么信你。表哥更相信只要你我一心,什么困难都可以过得去。可是今天在茶肆之中,你盯着这个络腮胡子不停地看,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你知道表哥当时心里有多痛苦吗?更想不到的是,你居然为了他闯进这大虞府的地牢,这样,你还说你不认识他,你说表哥能信你吗?” 颜月傻怔着看那激动得面色通红的凌越尘,是呀,凌越尘说的都是事实,自己这样的话明显得就是在骗他,也难怪他这般生气。只是能说吗?能说自己怀疑那个络腮胡子是慕容炎吗?不能。这般想着颜月只能静静地听着,却没有办法回上一句。 “你这般欺骗表哥!你,你,真得不准备和表哥解释?”凌越尘一阵急咳,再一次激动地追问着,在颜月的低头无语的回应中,突然身体一仰,竟直直地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快宣张太医。”小允子惊呼了起来。颜月这一吓差点失声叫出声来,盯着那被小允子扶在软榻上的凌越尘,盯着那苍白的脸,一时间心头愧疚万分,他身体不好,自己还如此伤害了他,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第八十章:解毒之法 张太医匆匆赶来,很快地坐定诊脉,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终于开口道:“皇上所中之毒早已侵蚀了内脏,根本不能大喜大怒,这样会让皇上的内脏承受不了。而臣只有开些保养的方子,根本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所以还是请皇上抓紧时间另觅高医吧。” 颜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若是平常,眼前出现这么一个病人,相信颜月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看个究竟。可是今天颜月却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颜月太惭愧了!凌越尘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就是不号脉颜月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果他真因为自己而气出个三长两短,颜月真是只能以死谢罪了! 小允子一边送着那张太医出门,一边叫嘱咐着另一个小公公抓紧时间给皇上煎药。不过在经过颜月的身边时,这位小允子还真的一点也没有给颜月好脸色。 此时那凌越尘已然醒了过来,刚才的气急摔倒最直接的后果便是整个人都有些昏昏然。瞪着一直垂首坐在那里的颜月,眼神由气恼慢慢转成了黯淡,很久之后才低低地道:“人首先要有个好身体,否则就是贵为帝王,坐拥江山也过不了舒心的日子。表哥身体不好,恐怕不能陪表妹相伴到老,表妹若真有心仪之人,表哥……” 凌越尘声音几近哽咽了,颜月的心却慢慢地定了下来。有些事情颜月没有办法更改,像穿越,像感情,但凌越尘中毒之事颜月可以想法来改变。只当是偿还借用他心爱之人身体之罪,报答他为了自己所做的那么多…… 颜月不再言语,却很快地坐到了凌越尘身边,轻轻地执起凌越尘的手腕,安静地给那凌越尘诊脉。片刻之后,颜月拿起那桌上张太医才开的方子细细地瞅了一会,不由得发了一出轻叹。这位太医开的是一副排毒养元的方子,因为这毒深入内脏,太医所开的方子肯定是排毒的,可因为那内脏功能过于孱弱,那太医又在这方子里加了几味扶助元气滋补之药,这个方子其实正是一个非常矛盾的方子,一面排着一面养着,等于在做无用功。 颜月细细地思量着,最重要的是排毒之时护住凌越尘的内脏那就行了。只是这个道理所有的医生都懂,可谁都知道排毒之时的凶险,说不定那凌越尘一个经受不起便驾鹤西去,这也是那么多的御医面对此病束手无策的原因。只是兵行险招,如果这般保守的等着,那么凌越尘生命也许只能维持一年多。颜月慢慢地想着,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表哥,我来帮你驱毒,但我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不过表哥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保你不会有任何危险。”颜月认真地盯着那凌越尘,心中却也是忐忑不安。要知道这帝王之人的身家性命有多重,而自己所凭借的不过是与这慕容炎有过曾经相爱的过去,凌越尘今天病情突然发作还是因为受颜月刺激导致而成。所以颜月对凌越尘是否能够接受自己的建议,心中连那五分的把握都没有。 只是凌越尘的决定完全出乎了颜白意料,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颜月一会,然后就毫无保留地接受了颜月的建议。他决定的速度太快,以致于颜月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直到凌越尘第二遍开口时颜月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他说:“月儿,表哥信你,信你永远不会加害表哥。” 只这一句话却又差点让颜月的泪水流了出来,颜月再度下定决定一定要把凌越尘身上的毒给清了。 “月儿,你开药吧,就是再难吃,表哥也会把它吃了。”凌越尘视死如归的语气却让颜月情不自禁地笑了,当即回道:“放心吧,月儿配的药一定不难吃。不过表哥既然心急,那月儿现在就为表哥解毒吧。” 小允子却在此刻回到了室内,正听到皇上的此句话,没等颜月开口,小允子已然着急地道:“皇上的身体难道皇上自己还不清楚吗?那么多的御医都毫无办法,说了如果没有万全之策,不可轻易驱毒,更何况咱们现在远离苍穆,宫里的只有两名御医在此,万一遇到凶险,奴才就是万死也不能赎罪呀!” “朕信月儿,何况朕意已决,不许再多言。”凌越尘直接呵斥道,只是用的声音大了些,一阵气喘,脸上更加得苍白。小允子眼见凌越尘如此,当即不敢再出言顶撞。可想着那可能出现在的可怕后果,小允子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流了出来,急到了最后,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的道:“皇上,你不听奴才的,可奴才也不能由着皇上的性子来。奴才现在就去找那些大臣和御医们来。” “你,你这个奴才,你给朕滚回来!”凌越尘支起身子,可声音过于弱了些,那小允子冲出去的速度又十分得快,也没有听到凌越尘说了什么。 倒是颜月连忙安慰道:“表哥,莫要着急。不是人多力量大吗?我这若没有个打下手的人,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更何况那小允子他也是为了表哥好。” 颜月虽然这样安慰着,可没想到这个小允子的力量还真不是一般得大,只一会的功夫,不仅把皇上随行时带的两位御医叫了来,就连这大虞城最有名的丈夫也都喊了来。再加上跟着凌越尘到了大虞的丞相、将军、司马、侍郎、侍卫首领等等都叫了来。一会的功夫,这馨怡轩的小院子里便站满了人。 “照着这三个方子抓药煎药,不得有误。煎好药后把马上送过来,再准备一个大的淋浴桶来,准备好热水,再让那翠珠把我的黄色小包拿来……”颜月一一地吩咐着,那小允子抢似的一把抓住那药方,好在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看不懂,当即把那药方全部递给了在一侧站立的张太医等人。 张太医不敢大意,认真地一个一个药方看了下去,只是看了之后直皱眉头。这三个方子,第一个方子看得张太医有些捉摸不透,而第二个方子是针对凌越尘的身体情况所下的驱毒之药,第三个方子是保护内脏元气之药。以往御医们用药时,往往会将第二个方子与第三个方子合用,原理大致相同,可颜月却把方子分了开来,这正是以往御医想要如此却不敢如此的方法。张太医不知道颜月敢如此分开用药的把握是什么,难道是第一个方子吗? 张太医一脸困惑地摇了摇,把这方子递到了别一个御医手里,而另一位御医看后的表现也是一脸的困惑,大虞城两位知名的丈夫也都是一般的表现。这番的态度让小允子更担心了,当即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那些随行的大臣身上。 “皇上,御医们也没有把握,这方子还是不要用了吧?”丞相大人综合了御医以及这些随王伴驾人们的意见,上前劝阻道。颜月热切的心也变得有些迟疑,这么多人都在阻止,凌越尘他还会信自己吗? “如果他们说这方子不行,请他们另开一个方子吧。”凌越尘微弱的声音道,颜月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这一次除了已经开过方子的张太医没有开方子,其它的三位都开了方子。当这些方子递到凌越尘的手上时,凌越尘一一细细地看了,却猛地下把那几张方子全部扔到了地上。 “你们和以前宫里的那些御医开的方子有什么两样?可这药朕都快吃了一年了,可结果呢?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而且身体越来越差……”凌越尘再度气恼了,恼得再度喘不过气来。小允子想上前服侍,却被凌越尘指着不敢上前。凌越尘咳了会方断断续续地接道:“如果你们没有把握治好朕的病,就不要再劝阻了…否则,朕杀无赦……” 颜月这一次真得安心了,当即沉声命令着小允子抓紧时间按自己的要求来做。这一切有了皇上那句“杀无赦”之话,一切都很快地照着颜月的要求执行。 室内很快放了一个巨大的淋浴桶,颜月亲手将那调好的热水倒进了木桶中。众人都禀息凝视地等着,待那三副药煎好送来之后,颜月逐一细细地闻了方才放心的将那药放在一边。事关凌越尘性命,颜月不得不小心。 在众人的注视下,颜月将那第一副药缓缓倒进那木桶中,再吩咐小允子把凌越尘扶入了那木桶中站定。张太医这才明白,原来第一副药不是内服之药,而是泡澡之药。当然这灵感颜月还是得益于潇老头给自己准备得药材澡,在热水的作用下,这副药会很快地浸入凌越尘的身体,有些类似于那种冷热空气交流的原理似的,达到驱毒的作用。当然这只是辅导用药,最主要的还是内服驱毒之药,不过用过此方之后,可以减少内服驱毒药的凶险。 颜月静静地等着,一直待到那木桶之水完全冷了下来,方才让小允子把凌越尘扶了出来。这一次颜月从那黄色小包里拿出了针灸包。针灸包里的针是银针,比金针短,不过造型差不多,针尾都有一朵小小花形。 张太医等人仔细地看着,生怕错落颜月任何一丝的动作。只是颜月的扎针并不是为了驱毒,而只是按照经脉运行的顺序,在几处大穴上行了针,然后嘱咐小允子把第二副药给凌越尘喂了下去。张御医看得清楚因此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要知道这第二副药便是驱毒药,真正的催命药呀,仅靠刚才的药汤,皇上能撑过去吗? 在张太医们的提心吊胆中,突然听到空气中有一声很轻微但非常清脆的声响,就像是对那银圆颤抖时的嗡鸣。而那厢的颜月再度出手如电,将一根长金针扎入了凌越尘的胸前。而接着那声音每出现一次,颜月便会再出一针……声音共响了六次,颜月分别在凌越尘的心、肝、脾、肺、胃、肾扎了六针。这一次张御医终于明白了,那些银针是在测算凌越尘喝下的驱毒药行到了身体的哪个位置,而后面的金针则是随机护住这些内脏器官。 张太医以及其它几位医者都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种办法,众人都是闻所未闻,要知道经脉运行,看不见也摸不着,谁能测出它的速度啊,可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却能。 六针下去,那凌越尘已是面白如纸,身上的汗水如雨水般滴了下来,只是那汗水闻起来竟是一片腥臭。此时纵是不懂医,众人也明白皇上体内的毒这驱了出来。而那颜月不停地观察着凌越尘表现,待那毒全部驱尽之后方才嘱咐小允子把第三副药喂入。纵是此时颜月的金针依然不敢拨出,待第三副药后,凌越尘气息稳定,颜月方拨出了金针。 “恭喜你,表哥,好好睡一觉,明天就痊愈了!”颜月已是筋疲力尽了,心情却十分得舒畅。成功了,自己也算是报答了这个表哥了! 第八十一章:疑惑重重 颜月这一觉睡得踏实,因为知道颜月昨晚忙了一夜,服侍的小丫头翠珠也没敢打扰,因此这一觉直睡到日上栏杆颜月才起来吃饭。而一个上午凌越尘己派了几拔人前来打赏,吃的、穿的、用的比比皆是,直喜得小丫头翠珠张开的嘴就不曾合拢过,还不忘提醒自家主子前去馨怡轩谢恩。 颜月一脸的不以为然,为小丫头的喜出望外不以为然,为这些赏赐不以为然。人若是连命都没有了,又要这些身外之物作何?不过颜月还真是要到凌越尘那里去一趟,看看凌越尘身体究竟如何,也好继续给他调理身体。 正是午休时分,小允子这次看到颜月总算有了笑脸,而且还十分得热情,甚至热情得让颜月有些招架不住。先是连声问颜主子昨晚歇息可好,再问颜主子吃得可还满意,还一迭声地问颜主子一路走来可累了,直到颜月眉头都皱了起来,小允子这才飞速进去回禀皇上。 不过小允子的表现倒让颜月完全放下心来。毕竟凌越尘身边也带有御医,小允子表现得越高兴,证明凌越尘的身体情况越佳。在颜月的思索之间,小允子又飞快地跑了出来,飞快地道:"主子,皇上宣!" 依然是那苍白的面容,依然是那温暖的笑容,依然是那多情的双眸……颜月却自动忽略那眼中期盼的神色,而是上前示意凌越尘伸出腕来。安静无声地诊脉良久,颜月方才松了口气。只是没等颜月的手退开,那手已被凌越尘一把握住,然后那沉稳的声音便响在耳侧:“月儿,表哥完全好了,表哥真心感谢月儿。” 颜月不禁脸红,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表――哥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何况……”没等颜月说完,凌越尘却再度开口,只是这一次他的话却让颜月半晌回不过神来:“月儿,你我别离不足一年,为何月儿医术精进如厮?” “我,我,我拜了皇宫的华师傅为师,这几个月来一直跟着师傅学医。”这是颜月唯一的解释,可却不知道这个解释凌越尘相不相信。好在那凌越尘只是微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这才慢慢地道:“想不到大戎朝居然有如此高明的御医,月儿倒是因祸得福了,而表哥也沾了月儿的福。” 颜月无奈地盯着那一直被凌越尘握在手中的手,微笑着转移了话题:“表哥还要注意食疗,月儿昨晚没有歇息好,这就回去歇息了。”凌越尘却还是紧握着那小手不放,连目光也全部凝结在了那纤纤素手上,很久之后方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月儿,愿你我互相珍惜,千万不要再让表哥失望。” 颜月似乎觉得那凌越尘话中有话,可一时之间颜月也琢磨不透,只能很快地应道:“表哥,你休息吧。我去了。” 从那馨怡轩出来,颜月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中有那么一丝不安,这不安是什么,颜月说不清楚。凝聚心神思量了许久,颜月也想不到一丝的头绪。倒是停下脚步时,颜月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昨天的那个地方——地牢入口的佛堂。 立在那里盯着佛堂良久,颜月竟不知自己为何来到这里。但这佛堂却让颜月想到了昨日那两个出家人,那两个被自己下了忠心毒的出家人。当时听说抓来了絡腮胡子,颜月担心那人是慕容炎所以才闯了那地牢。如今已然得知那络腮胡子没有被抓住,颜月当然也不会再找事闯这佛堂了。 这般思来,颜月的脚步又向着那佛堂走去,毕竟那两个伪装成出家人的侍卫是无辜的,自己不用再到这地牢了,那两个出家人的忠心毒也给他们解了吧。颜月的脚步很快地来到了那佛堂之前,刚迈进那门槛,便有两个年轻的出家人迎了上来,只是颜月却奇怪地发现这两个出家人不是昨天的那两人。颜月当即微笑着有礼貌地道:“两位师傅,我来找昨天值班的那两位侍卫大哥?他们今天休息了吗?请问他们在哪歇息?” 颜月的目的很简单,找到那两人帮他们解毒。两人迟疑了片刻,其中一个男子才慢慢地道:“两位师傅已然离开了府内,姑娘以后还是不要来找了。” 男子的声音有些僵硬,那声音里似乎还透着一丝的死气。颜月不禁呆怔了一下。昨天还在,今天居然离开了大虞府,莫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而被吵了鱿鱼?那样的话,颜月觉得自己真的无意中又犯了一个大错,害得两个人同时丢了工作。 颜月低头有些沮丧地想着,慢慢地转身准备离去。那两人目光对视一下,看眘颜月离去的背影,脸上均露了一丝庆幸的表情。慢慢地转身走着,颜月的鼻端却闻到了异样的味道。做为医者最为熟悉的味道――血腥味。颜月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刚才那两个出家人的模样,神情中似乎有些异样,另外若没有受重伤不可能有这样重的血腥味。颜月走着,脚下却猛地一个趔趄,口中发出一声惊叫,人已跌倒在地上。 这一次那两位出家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可只是踌躇了一下,还是双双向颜月跌倒的方向走来。待那两人走到近前时,颜月已撑着劲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那两双有些诧异又有些担心的眼眸,颜月不好意思地笑道:“真不好意思,走路不小心,摔倒了。” 那两人似乎也觉得有些好笑,互相对看了一下,即没有上前搀扶,也没有立刻离去。没有立刻搀扶的原因很是简单,毕竟颜月是女子,而两人是男子,在颜月没有开口之前,两人不敢冒然上前。而没有离去的原因也很简单,是想看看颜月到底有没有跌伤。颜月慢慢地站了起来,再度不好意思地微笑,慢慢地向着两人试着走了两步方才道:“只是不小心摔倒了,没有什么。” 可能因为颜月不停地微笑,那两人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只是当两人再度相视一笑之时,颜月已飞快地了出手。原来颜月跌倒只是假像,却是趁跌倒之时将那药拿在了手中,而先前一切的表现只是为了减轻这两人的戒备,毕竟凭颜月毫无武功的底子想向两位高手下毒靠的只有出其不意。 事实证明颜月是成功的,当颜月乍一出手时,那两人的表情由惊愕变成了愕然,两人飞速地想要躲开,可因为与颜月离得太近,那大部分药粉还是落在了两人的面门之上。两人快速地擦脸,一个人还清醒地问道:“你,你给我们撒的什么?” “没什么,美白皮肤的,让你们变得更加得帅气。”颜月依旧调侃着,毕竟高手倒下之前还保持着几分的清醒,此时那短短的时间他们想要制颜月于死地也是易于反掌。好在他们颇为忌讳颜月的身份,更对那药粉毫无经验,再面对此时颜月依旧灿烂娇美的笑颜,这短暂的而宝贵的清醒时间就白白地浪费了。 “昨日守在这佛堂的两个出家人哪里去了?”颜月表情严肃了起来。给这两人下得是迷.药,也叫失魂药,与上次用在颜沁身上的毒是一样的,因为颜月的目的只是想知道真相。 “皇上有令,杀无赦,尸体就在这佛堂之后,还没来得有处理。”两个出家人抢着回答道。颜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当即反问道:“为何杀了他们,他们犯了何错?” “侍卫首领说他们中了一种毒,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人,所以杀了。”这一次出家人的回答却似一块大石般地压在了颜月的心头。那两人是中了自己所下的忠心毒,可那毒外人是看不出来的,而知道这种毒的也只有凌越尘。因为凌越尘曾经问过颜月究竟是如何逃离那谷中组织的,颜月提到了这种药。只不过当时的颜月有所保留,并没有说及这药是自己所配。而当时的凌越尘也只是毫不经意地一略而过,根本没有任何感兴趣的表现。可颜月没想到凌越尘他还是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只是中毒而已,可以找自己解毒呀。更何况自己今天前来也是为了给那两个人解毒的,颜月不想当什么组织的首领,更没有什么野心,若不是那雷振天四人确实还有用外,颜月当初也会给他们解了毒。只是颜月真没想到,凌越尘却直接命人杀了这两人。这番的举动,实在不像温文尔雅的凌越尘所做。 颜月突然迷惑了,不仅这杀人的举动不像是那凌越尘所做,就连昨晚用那络腮胡子的男人来试探自己也不像凌越尘所为。究竟是自己看错了凌越尘,还是这中间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 “那地牢下的侍卫首领呢?他死了没有?”颜月十分好奇因为昨晚之事究竟有多少人受到了牵连。 “他被抽断了脚筋,扔到了外面乞讨。”两人毫不迟疑地回答再度让颜月骇然地张大了嘴巴。颜月只觉脑海一片混乱,这些消息是真是假?温柔尔雅的凌越尘,赶尽杀绝的凌越尘,痴情多情的凌越尘,无情薄情的凌越尘,哪一个才是他? 再度开口,连颜月都能感觉到自己语言中的苦涩之意:“那络腮胡子一定没有事吧?他是皇上的人。”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那两个出家人居然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哪个络腮胡子?是关在这里的假络腮胡子?还是关在秘道的络腮胡子?” 颜月只觉耳畔嗡嗡作响?原来凌越尘他真的抓来了络腮胡子,只是那络腮胡子是他吗?凌越尘他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八十二章:再度相见 阳光变得惨淡,思绪也变得茫然。颜月一步一步地走着,却突然有种在牢中散步的感觉。似乎随处都藏有盯梢的密探,似乎每件事情背后都有一个秘密一般。有络腮胡子关进秘道是事实还是骗局,颜月实在猜测不清。就连那络腮胡子究竟是不是那慕容炎颜月找不到感觉了。如果如此痴情的凌越尘都是假的,这世上还有真东西吗?颜月只恨自己曾经在那皇宫中呆了数月,却一点点心计都没增长。还恼自己一心学医,连那绝世武功的皮毛都不曾沾过。更恨自己心肠不够毒辣,那么多的毒药在手却依旧束手无策。 颜月想不明白,只好不想。可才决定不想的颜月又开始想了,想凌越尘,想慕容炎,想络腮胡子,直想得颜月头痛欲裂,却听到了小允子与翠珠说话的声音。颜月猛地起身,脑海中却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当即大声地道:"翠珠,请小允子屋里回话。" "颜主子,皇上宣主子到馨怡轩。"小允子进门之后却只立在门边低头垂目地禀道。距离之远让颜月无法动手,颜月当即笑道:"小允子公公不必拘谨,我这里有皇上才赏的一套汝窑茶具,念公公每日侍候皇上辛苦,这就赏了公公吧!" “奴才谢主子赏,可服侍皇上是奴才本份,奴才更不敢贪功。更何况主子为皇上治好了顽疾,那才是大功一件,这是皇上赏给主子的,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要。奴才这就走了,请主子也快些才好。”那小允子却似猜透了颜月的心思一般,不仅十分果断地拒绝了颜月的赏赐,就是连给颜月下毒的机会也没有,那脚下便如同生了风一般地离开了屋子,唯余下颜月一脸的无奈坐在那里。 早有提防,这是颜月对小允子如此表现所下的结论。有什么样的奴才便有什么样的主子,这般设防的小允子是因为有了凌越尘的交代吗?颜月突然笑了,不管他是真是假,是好是坏,我以不变应万变。欠他凌越尘的一切,自己已然还了,至于那无望的感情,自己纵是有心那也是还不了的。 馨怡轩内一片安然,那凌越尘正手捧着书本静静地读着,夕阳的余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的身上,那苍白的脸色泛着近乎圣洁的光茫。那静坐读书的模样,让颜月再度在心中闪现了从当初到现在一直对他的评价,温文尔雅的书生类型。不过颜月再度犯起了狐疑,这中午才见过面,这时又宣自己,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月儿,你来了。”凌越尘轻轻地放下那书本,动作之间尽显对那书本的爱惜。颜月再次在怀疑自己,一个连书都如此爱惜的人,会做出那般草菅人命之事吗?颜月酝酿顾一番情绪,才保持了平时的语气与口吻问道:“不知表哥突然相邀,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表妹可还记得昨日上午在那茶肆遇到的络腮胡子?”凌越尘倒是开门见山地问道。颜月能说不记得吗?昨日他还用那络腮胡子来试探自己,自己还中了计为了那络腮胡子闯了地牢,这能不记得吗? “朕看表妹与他似乎是旧交,所以昨天就把他请进了这大虞城。谁知这厮说什么也不说出他的身份,只说与表妹是旧识,说见到表妹一切都清楚了。朕倒是奇怪,他与表妹究竟是怎样的旧识,所以昨晚安排了那场戏,表妹果真为他进了那地牢。”凌越尘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充满了玩味,却让颜月觉得特别得陌生。这样的凌越尘让颜月不知道要如何应对,颜月只能怔怔地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朕昨日问了表妹,表妹说不认识那个男子。而那个男子却坚持要见到表妹,朕一时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干脆让表妹与那男子见个面。表妹好好认一下,若真是有人对表妹别有用心,朕一定会治了他的罪。”凌越尘的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不慢,可听得颜月汗毛直竖。颜月不知道为什么,盯着凌越尘那温柔的容颜,颜月的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害怕。 此时此刻,颜月说不出任何其它的话来,一切只有等着,等着凌越尘的下一步。只是凌越尘的话说到这里也就戛然而止,然后他轻轻地拍了拍巴掌,室外有脚步声飞快地离去。 颜月机械地等着,不得不说颜月的伪装绝对不行,那紧抿的双唇,那紧握的拳头,那僵硬的站姿无不表现出颜月此时的紧张与在意。颜月甚至在心中祈求那个人可千万不要是慕容炎,即使他曾经那么深深地伤害了自己,可毕竟他的安危关系到大戎朝今后的命运,更关系到两国的关系。 一串脚步声音传来,颜月的心却沉了下来。众多的脚步声中有那么独特的一个,颜月即使不回头也知那个脚步声是谁的---慕容炎。只是他究竟为何而来,是为了证明自己被凌越尘劫来,好问凌越尘要这大虞城吗? “表妹,你看一下,认识他吗?”凌越尘慢慢地开口,眼睛却盯着那络腮胡子的表现。 颜月胡作镇静地回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络腮胡子,心中惊涛骇浪,脸上却维持着僵硬的平静。果然是他,确定是他。纵然他是来捉颜月以交换大虞城的,颜月也不想说出他的身份来。微笑地绽放笑容,轻声曼语地问道:“表哥,我不认识他。他是谁呀?这年头冒充官亲可是死罪一条的,这位大哥莫不是认错人了?” “如今朕已如了你愿,见到了朕的表妹,这时可以说出你是谁了。”凌越尘的脸上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只是那微眯的眼睛,那轻蔑的笑意,却让颜月觉得一阵阵的心寒。颜月突然有一种可怕的认识,就是这个凌越尘一定早就怀疑眼前的络腮胡子就是慕容炎了,只是他还缺少最可信的证据罢了。 颜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想说什么,可此时那紧张的氛围却让颜月说不出话来。想要看看那厢慕容炎的举动,却不敢抬起头,生怕自己的眼神会出卖自己的心思。可颜月的耳朵却灵敏地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嗤的一声,如乍一划响的火柴,如沸水遇到了滚油,如宝剑轻轻出鞘,又如那女子轻轻的一笑,颜月的心都绷在了一起,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声音。可接着凌越尘的话却传到了耳中:“慕容炎,朕早就猜到是你,只是不知你还有这般的易容术,连朕的身边最高明的易容师傅都瞧不出来。” 颜月只觉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慕容炎,果然是慕容炎。虽然那摘掉面具的脸有些憔悴,虽然那脸上的胡须似乎有好些时日不曾打理,虽然那脸颊似乎消瘦了许多,可他依旧是慕容炎。只是打量着他时,颜月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地盯着他,盯着他焦躁的眼眸,而他就那般神色复杂地与颜月对视着,声音苦涩而沉重地道:“月儿,是我。” “月儿也是你能称呼得吗?”没等颜月再开口,凌越尘已然暴呵道。颜月听着,竟不由得展颜而笑道:“皇上真是奇怪,我不叫月儿呀,皇上不是赐了我的名叫慕容雪吗?不知皇上此来所为何事?是想斥问表哥没把大虞城给你当聘礼吗?如果这样,那我告诉你,是你的下属保护不当,我被人劫持被差点丧命,是表哥救了我的命。若没有表哥,此时你面前的人早已命丧黄泉了,所以这大虞城不应当再给你了。” 事实虽然并非如此,可凌越尘潜往蓉城救颜月是真。颜月如此说只是告诉那慕容炎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再要那大虞城了。这番话一出,那凌越尘脸上的笑意变得温暖了许多,而慕容炎的脸却是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是羞愧难当。 就在颜月以为他会羞愧离去时,他却再度开口了,虽然声音有些沙哑,可却清晰地传到了颜月的耳中:“月儿,我不是来要大虞城的。是这件事情我后悔了,所有的事情就此作罢,请月儿跟我回宫。” 颜月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似的,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慕容炎自称“我”稀有之极,这般虔诚的态度前所未有,还说要自己回宫,真是世界奇闻,更是天大的笑话。颜月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是失态,竟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直笑到最后才指着慕容炎断断续续地道:“慕容炎,为了一个大虞城,你想把我诓回去,再与表哥进行交换是吗?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皇上,为了江山居然玩起了戏子的勾当。” 而那厢的凌越尘也鄙夷盯着慕容炎,有那么片刻,慕容炎的脸都成了猪肝色,盯着大笑的颜月高声道:“朕只说一次,你信与不信在你,如果你愿意,一切回到从前。当年凌越尘为你独闯大戎皇宫,今日朕为你独闯大戎府,朕只想告诉你,朕对你的在意不比那凌越尘少。” 果然慕容炎就是慕容炎,他的温柔与疼惜只是那么片刻,高傲狠绝暴虐才是他的本性。如果他若是一味地低声下气,颜月还真得不信他。可他突然转变了口气,颜月不禁有些信他。不过此时此刻他纵是真又如何,一切都过去了,历史不能翻篇,河水不能倒流,真得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在颜月的思虑之间,凌越尘却温柔地开口道:“月儿,你我走到今天都不容易,活着,幸福的活着,这是表哥对你最大的期望。如果月儿觉得跟他幸福,那表哥绝不会勉强月儿留在表哥身边。所以这件事还是月儿做决定吧!” 颜月没想到凌越尘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从不计较自己大戎皇宫的经历执意相娶,从不吝啬半壁江山到舍命相陪,他的目的却只是想给自己幸福,枉自己刚才还曾怀疑过他的温柔与真情。此时此刻,颜月都为自己曾经对凌越尘的怀疑而汗颜。 而那厢的慕容炎也满怀希望的期待着,分别这么久的日夜夜,几乎每晚她的影子都出现在自己的梦间。悔恨每日煎熬着慕容炎的心田,恐慌也没日没夜地折磨着慕容炎。怕颜月她出事,怕颜月她移情,怕此生再也见不到她……抛去朝政不顾,独闯大虞城府,街头偶遇,只身进府,只为一个目标,见到她,告诉她,自己还要她。只是此时颜月的沉默让慕容炎心慌,再看看那温柔俊美的凌越尘,慕容炎自惭的同时更加得恐慌…… 在两位帝王期盼的目光下,颜月终于开口了:“慕容炎,你不觉得好笑吗?如果你想用我交换大虞城,已然不可能。如果你想说对我有情,那请更不要再说,因为那只让我感到恶心!我绝不会跟你走,纵便是死也不会跟你走!更希望上天保佑你我从此再不相见,永世不得相见!” 那声音很轻,却重得让慕容炎两腿发软,没日没夜的奔波,夜复一夜的思念,换来的只是“恶心”与“永不相见”……凌越尘依旧笑着,慕容炎却转过了身子,脚步发飘地向外走着。 第八十三章:可怕真相 慕容炎匆匆地走着,从进府时的心怀期盼到出府时的心神俱伤,短短两日却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天是灰暗的,前方的路也是灰暗的,曾经最担心最恐慌的事情变成了事实。骄傲如慕容炎第一次放下身段,放入姿态,抛弃一个帝王应有的尊严诚心地想走回过去,可她却早已不愿回头。曾经的把酒言欢,曾经的患难与共,曾经的温柔笑语,曾经的柔情密意,一切一切都消失了!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切都过去了!慕容炎鼻端发酸,唇角却流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而已。 “皇上有请,请阁下随在下走一趟。”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人挡在了面前,高大魁梧,面黑如炭。慕容炎乍一从那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立刻察觉到一丝的异样,在慕容炎的身前身后隐藏着无数的侍卫。慕容炎再次笑了,想不到这个凌越尘居然当着颜月一套,背着颜月又来一套。 “那你前面带路吧。”慕容炎冷冷地道。慕容炎不相信,当初的自己能放了私闯大戎皇宫的凌越尘,他今天又想和自己玩什么花招。 果然正如慕容炎所料,那侍卫带路的方向并不是刚才的馨怡轩。而是困了自己两天的秘道。说是困,其实那只是慕容炎自投罗网。昨日在这里,慕容炎还满怀希望,而今日再回到这里慕容炎却满怀沧桑。而那凌越尘早已悠闲自在地等在那里,笑容可掬地瞧着走过来的慕容炎。 “不知阁下有何赐教?为何刚才不说清楚了?”慕容炎不想看到那凌越尘刺眼的笑意,那笑容似乎在无言地宣告着他的胜利。 “刚才当然不能说清楚了,否则朕在表妹眼中形象岂不是打了个折扣。”凌越尘慢慢地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慕容炎,眼神中流露出说不出的得意与快意。慕容炎等着,等着他接下来的言语。他并没有让慕容炎等多久,又再度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阁下既然来了,总要在这大虞府多呆些时日,等到该走的时候,朕当然会让你离开。” 慕容炎被凌越尘的这番话激得心头火起,太阳窝也开始突突地跳个不停。可慕容炎的声音依然是那般的沉稳:“不知阁下想留下慕容炎做什么?” 回答慕容炎的是凌越尘颇有玩味的笑意和眼神,他就那么好笑地盯着慕容炎,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慕容炎,朕真不知是说你单纯还是说你幼稚,你一个大戎朝的皇上来到了我苍穆国,你说我能做什么?想当初,你一个公主都交换我一个大戎城,试想你一个皇上,能值多少个城池?” 交换,他凌越尘居然想拿自己当人质!试想当初的自己可是让凌越尘他毫发无伤地离开了大戎!慕容炎的太阳穴暴起了青筋,愤怒使得他深身颤抖。可不知为何,同时涌上心头的除了愤怒还有痛心,这痛心源自于凌越尘所说的交换,原来这一切都是报应,自己曾经对颜月做了什么,这时候自己就要受到怎样的惩罚。 “怎么了?是不是后悔当初在那大戎皇宫中就那般轻易放出了我?哈——哈—-哈”凌越尘狂笑了起来,那笑容让慕容炎突然觉察出几分的不妥。在慕容炎的印象之中,这个凌越尘温柔痴情地不像一个君主,以慕容炎高傲的天性,根本不屑于把对方当成一个对手,再加上对颜月心怀怨恨,存心想让颜月受那两情不能相悦的折磨,所以才会那般轻易地放了凌越尘。只是此时,他那得意狂放的笑容让慕容炎心中有了几分的不安,似乎他凌越尘孤身闯入大戎皇宫,早已料定他自己会全身而退! 慕容炎不安,想着当时的情景更有几分的狐疑,可凌越尘接下来的话更让慕容炎如坠冰窟。他停止了狂笑后道:“颜月早已不是朕当初的表妹了,从听到她进宫当医女开始,朕便知道她根本不再是朕的表妹。可没想到的是她的医术那般高明,刮骨疗伤险救下已中乌头之毒的颜将军,用萝卜籽治好了你的鼻血之症,用地龙治好了你们太后娘娘的龙缠腰之病,更能闻味识毒,配制奇毒,炼制奇药……听说她还被那大戎城的百姓称为神医……” 慕容炎的不安因那凌越尘的述说而更加的不安,凌越尘他明知道此颜月早已不是彼颜月,为何对颜月还如此深情款款?为何会同意用一座大虞城来交换颜月?慕容炎不明白,却觉得那答案一定是可怕之极,突然而来的恐慌暖意袭遍了慕容炎的全身。 “朕身中奇毒,御医早有定论,最多不过还有一年的性命。朕遍寻名医,可却根本毫无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朕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当然朕并没有如此冒然,而是先派去了朕最忠心的侍卫前去试探,果然她不再记得朕,而且医术毒术高明,所以朕才会亲自前往。当然那时朕去的目的只有一个,离间你和颜月。”凌越尘慢慢地说着,可每一句话都如大石一般压迫着慕容炎的心脏,慕容炎有着快要窒息的感觉。 “对于颜沁的性格,朕十年前便知道清清楚楚,她会抓住一切机会来害颜月。所以朕进宫第一个找的便是颜沁,她果然正如朕所想,把朕引到了颜月淋浴间,还趁机引来了你……”凌越尘再度得意得哈哈大笑,为自己的聪明算计,也为慕容炎的上当受骗。 “果然你开始怀疑月儿,怀疑月儿与朕早已情根深重。你越是下狠手,月儿便会气你恼你。所以朕早已准备受你一招。当然这还是小事,朕此次前去还特意配了一种药,朕在往颜月身体输送内力之时把那药下到了月儿的身体里。那药才是离间你和月儿最大的武器!”凌越尘慢慢地说着,而慕容炎却已禁不住浑身颤抖,似乎有一个可怕的事实呼之欲出,那个事实让慕容炎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你一定已经猜到了,那便是初夜不见红之药。那可是朕命所有的御医共同研治之药,为了验证那药的效果,朕还找来了十位处女验证。事实证明,朕成功了!完完全全地成功了!此时朕再以一个大虞城当诱饵,你果然主动地把颜月给朕送了来………”凌越尘继续说着,慕容炎却突然发出野兽般伤痛的吼叫,向着凌越尘扑了过来。 只是武功一向了得的慕容炎这一次却只是一扑却用完了所有的劲,一个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慕容炎却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这是什么原因,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想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把眼前这个男人杀死,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凌越尘快意地瞧着,得意地笑着:“慕容炎,你难道想不出这是为什么吗?刚才朕在给你讲故事的时候,侍卫在一旁点燃了毒烟,只怪你听得太认真,连烟味都没有意识到。当然,你不知道,朕从小到大研究最多的便是毒,只是朕没想到比起颜月还是差多了……” 可慕容炎早已听不到凌越尘再说些什么,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全身还在不停地颤抖,口中不时发出像野兽那般的哀号声。所有的一切都明了,原来自己果然冤枉了她,原来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想到曾经对她的伤害,想到曾经说过的那些污辱的语言,慕容炎用力地抬起了手向着自己的嘴巴抽去……原来一直以来她没有背叛自己,而是自己背叛了她…… 凌越尘慢慢地踱了过来,慢慢地蹲下身子,奚落的语气说道:“知道吗?慕容炎,你输在了骄傲上,你不容许别人背叛,所以只要你在意的人犯一点错误,你便会一切否决。正如当年的颜将军,那么多的破绽都露了出来,可你依然判他通敌卖国。若没有颜月的药审,估计现在的颜将军早死了。所以,当你目睹朕与颜月情深意浓时,你绝对听不下颜月的解释。” 慕容炎怔怔地听着,每一句都讲到了他的心中,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越是在意的人,慕容炎越是不能容忍对方的错误。泪水流了下来,没有什么顾忌的畅流下来。这一刻,他忘记了他是一个帝王,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失败的人。 “知道颜月输在什么上吗?输在她太善良上,别人只要对她好,她便会想方设法地补偿。所以当朕给了一个把你关在地牢的假消息后,她果然入了地牢去救你。这时朕再因生她的气而病发,她的良心便经受不了。只不过是三副药,只不过是十二针,朕身上的毒竟全部清了!聪明,果然是绝顶的聪明!”凌越尘赞叹着,不知是在赞叹颜月还是在赞叹自己。而那厢地上的慕容炎已然停止了哀号,麻木地听着这一切。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凭她的本事,凭她的容貌,朕决定纳她为皇后。以后有了她这样的女人在身边,朕还怕什么?谢谢你,把颜月送给了朕!”最后一句凌越尘说得温柔至极,慕容炎却再度为之浑身颤抖,用尽了全身仅有的力气,向着那凌越尘扑去。 两人距离太近,那凌越尘正在得意之时,倒没想到慕容炎有如此狗扑的姿势。正如小孩子摔跤一般,凌越尘被那激动的慕容炎一下扑在了身下,众侍卫目瞪口呆忙上前这时,慕容炎的拳头已袭向了凌越尘的脸庞,只可惜慕容炎才打下一拳,人已被那些侍卫拉起。 “给朕狠狠地打!”命令声传来,那些侍卫已然七手八脚地向着慕容炎的身上招呼过来。没有力气躲闪,更没有力气还手,慕容炎就那般无力地承受着,身上痛,可心中更痛,直到整个人已遍体鳞伤,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那凌越尘方才解恨地命令那些侍卫停止攻击。 “慕容炎,你要知道,朕现在要的不仅仅是颜月,还有你的大戎朝!”凌越尘狠狠地道,转身离开了秘道。 第八十四章:村庄毒发 颜月目睹那慕容炎脚步发飘地离开馨怡轩之后,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了地。对着那凌越尘讪讪一笑,好在凌越尘也随即嘱咐颜月快些回去歇息,颜月随愿离去。只是颜月哪里知道凌越尘离了馨怡轩又去了秘道,更不知道那慕容炎根本没有离开这大虞府。 离开馨怡轩的颜月这才算彻底松了口气,说不清心中那是什么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可涌上心头的更多的是那浓浓的酸涩之感,那感觉让颜月想要流泪,只是那泪水刚一涌出便被颜月很快地拭去。一切都过去了,真也罢,假也罢,有些情错过了,也许一生便错过了! 一夜睡不安稳的颜月第二天一大早又被翠珠惊人的话语所雷倒,据说一大早大虞府就来了许多的官.员,馨怡轩里乱成一团。据翠珠私下打听,说是皇上突然决定迁都大虞。颜月惊愕之后便不再理会,可翠珠却激动无比地追问:“主子,难道不好奇皇上为何突然决定迁都大虞吗?” 颜月再度撇嘴,对这消息颜月只是惊讶一下,却还真没兴趣探究。政治上的东西,颜月没有兴趣。只是翠珠那一脸耍宝似的表情让颜月还真没办法无视,在颜月不屑的等待中,那翠珠再度吐出让颜月雷倒的答案:“听说主子你不愿意到苍穆城,皇上只能移都大虞,再行册封皇后之礼。” 有那么半晌颜月说不出话来,盯着那异常激动的翠珠,颜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纵是不懂政治,颜月也知那移都之事有多重大。可要说那是为了自己,颜月还真不相信。突然间颜月想起凌越尘第一次试探自己之时,便是通过小允子让翠珠传来络腮胡子被关在地牢的假消息。此次毫无疑问地还是凌越尘的试探之作,移都之事是假,想让自己随他回苍穆城才是真的吧。 望着窗外那高远的天空,颜月突然渴望有一双可以飞翔的翅膀。自穿越至今,颜月似乎从未曾获得过自由,过去是,现在也是。先是被那慕容炎强留皇宫,若不是因为对他动了情,那册封也是颜月所不愿的,再接着那些强宠的日日夜夜,最后再被以人易城交换来到了这里。而今天一样也不是颜月所愿,因感激与愧疚而违心随着凌越尘来到大虞,却将自己陷于更加被动的状态。颜月突然再度想起那潇老头的话:“这个世界只有弱者才依附别人制定的原则,强者只依照自己的原则生活。”一次次的勉强自己来让别人满意,最后的结果却是双方谁都不满意,倒不如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颜月决定去实现自己的计划,去到那馨怡轩与凌越尘道别。颜月倒是想来个不辞而别,只是这大虞府里里外外都是凌越尘的人,颜月不可能把所有的侍卫都毒晕再离去,那样也实在对不起这个重情重义的表哥了。而此时的馨怡轩里一片嘈杂,正在颜月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之时,那凌越尘却匆匆地走了出来。看到颜月当即焦急地道:“月儿,表哥正要去找你。” 颜月诧异,难道自己还不曾开口,这凌越尘便知自己想要离去的消息吗?只是凌越尘接下来的话更让颜月呆住了:“大虞城东张家村发生集体中毒事件,已然有十多人死亡。这些人虽然身份低微,可却都是我苍穆的子女,而且此事据说与那谷中组织有关。所以不管如何,这次表哥要请月儿前去帮忙。救救这些百姓们,就算表哥求月儿了!” 集体中毒!已然有十多人死亡!谷中组织!这一连串的消息让颜月震撼得说不出话来。那辞行的念头也被颜月全部抛在了脑后,此刻颜月所有的念头都在中毒之事上了。见颜月连连点头答应,凌越尘当即喜颜于色。立刻安排颜月随同张御医等人前往张家村,为了保证颜月等人的安全,凌越尘还特命数十位侍卫随行保护。 一路上行色匆匆,好在那张家村离大虞城并不远,更可能怕此事引起民情恐慌,那张家村早已被侍卫严严密密把守得里三层外三层,里面的人出不来,而外面的人没有皇上的旨意更不可擅入。里面负责的官员早已命人整理出几间空房,专门接诊那中毒的病人。 张御医因为资格甚老且被皇上任命为此次救援的负责人,并不直接参于接诊病人,而是负责村庄的中毒事件的巡查,根据中毒者的情况随之将患者安排到相应的大夫面前。并协调村内与村外的各类药材运送配给等等。 颜月接诊的第一个病人便是一个生命垂危的村民,还没等颜月检查结束,那村民已然嚎叫着死去。颜月只觉心中震撼不可言表,从那中毒者的表现看,应该是食了雷公藤所致。想到此,颜月连忙把自己所想告诉了那张御医:“如再发现有服雷公藤中毒的村民,一定要在4小时内用催吐剂,可服鲜萝卜汁4两或炖服莱菔子8两,也可用鲜韭菜汗或浓茶、羊血等以解毒,如果能够及时催吐,一般均能痊愈。” 张御医连忙应着,并分出一拨人开始准备催吐药。只是颜月这方才有些心安,第二个中毒的村民又送到了颜月的面前,只是这一次并不是雷公藤中毒所致,而是食了那断肠草之毒。中毒者一一送来,再一一离去,可以说这些村民所中之毒真可谓是花样繁多,有雷公藤、断肠草、夹竹桃、砒霜、乌头等毒所致,更有的村民一个人便身中好几种毒物……从中午到晚上,颜月已接诊十五人,除了两个病情严重的毒发身亡之外,其它十三位村民都度过了危险期。 好在听那些侍卫们说,张御医生已然通知所有的村民不再饮食村里的地下水,连村民自家的粮食都被阻止不再食用。村中所需的饮用水和粮食蔬菜都从那外界送来,这样完全可以避免了再次中毒事件的发生。而其它的村民暂时还没有出现严重中毒的反应,所以今天晚上颜月倒是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纵是累到筋疲力尽,颜月也根本没有办法休息。想到那谷中组织如此歹毒,竟然拿普通百姓的生命当儿戏,颜月便恨得牙根直痒痒。而如果这一切真得是那谷中组织所为,颜月不得不把这罪责承担在自己的身上。若没有自己被那谷中组织劫持一事,凌越尘也不会将那谷中组织尽数毁去。而自己还一念之慈放过了那古师傅以及小主子他们。 夜风刺骨,颜月却不得安睡。耳畔却突然传来熟悉地一声轻笑,颜月惊诧抬头之时,却发生师傅潇老头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屋中。颜月喜悦地想要大叫,又忙控制了声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徒弟在这?”潇老头却也是一脸的诧异,回问道:“乖徒儿,师傅还以为你和那狗皇帝一起回苍穆了呢,正准备过些日子去寻你,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颜月连忙把村民集体中毒之事向师傅一一道来,末了颜月还请师傅也参与到帮助村民解毒之中。颜月琢磨着若是师傅参与进来,那解毒的速度就会快上许多。不过颜月还真没想到师傅听到此事的表情先是惊愕,接着若有所思,最后竟喜颜于色。 “乖徒弟,想当年为师练毒之时不知伤害了多少无辜,今天徒儿有这么一个练手的机会,这是多好的事情。为师我这次决定不插手了!如果这次那个老混蛋连我的徒儿都比不过,那哈—哈—哈……”潇老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地事,越说越觉得好笑,说到后来竟笑得说不出话来。 颜月听出师傅话中有话,感情师傅不知道自己在此的时候还准备插手,知道自己在这里反而不准备管了。似乎师傅还认识那个下毒者!这般思来,颜月当即大叫出来:“师傅,你认识那下毒者吗?是那谷中组织的人吗?请师傅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这普通百姓有什么过错,凭什么要伤害这些多无辜的人。” 潇老头再度诧异地盯着颜月看了一会,方慢慢吞吞地道:“乖徒儿,下毒之人为师是认识,但不过是为师的手下败将而已,为师倒不知他与谷中组织有什么关系……这次,为师坚决不出手,徒弟可不要丢了为师的脸面……” 颜月没想到师傅如此回答,再看那潇老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更是气恼。老头却再度皱着眉头打量了颜月片刻后道:“徒儿,此次解毒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害处,不必多言了。为师有事在即,只能嘱咐你一句。行走江湖,靠的不仅仅是你的功夫,医术或毒术,更多的凭的是你的心计。徒弟,为师觉得经历了这么多,你应该多长些心眼了!” 在颜月还没有完全消化掉那潇老头的话时,潇老头已悄然消失。这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深武功再度让颜月感叹,可想到师傅临别的嘱托,心中再度疑惑。长心眼,多些心眼对行走江湖总是好的,只是这与解毒又有什么关系呢? 新的一天的到来,颜月又面临了新的挑战。一夜之间,中毒者剧增,且所中之毒奇怪之极。不知是不是昨晚潇老头的交代起了作用,凝视着一个个痛苦哀号的脸庞,颜月的心中除了怜惜突然又增加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叫做兴奋。这是一个绝佳的练手的机会,而对方又曾是师傅的手下败将而已。自己绝不能丢了师傅的脸面。 新的一天,颜月把全部的心思都扑在那解毒之中。 第八十五章:大戎大乱 轩辕耀辉的日子苦不堪言,虽然那王副相与那荣太傅大人把这朝政处理得有条不紊,每日来清心殿回禀时轩辕耀辉只要点个头应个声便好。可轩辕耀辉每日心急如焚,几乎一天天是数着日子过来的。试想一个好好的大男人,被逼得每日绑在床上不能动弹,那种煎熬确实难以忍受。 也有后宫贵妃美人前来请安的,却都被小李子以皇上要静养为由一一请回。其中那万贵妃来得最勤,差不多每隔一日便要来此一趟,纵是不被接见依旧坚持不懈。有时轩辕耀辉急了,便心中起了坏念头,不若哪天宣个美人过来陪上半天,反正这慕容炎女人多的是,慕容炎不要了,正好赶出宫,也让那颜月回来之后少些竞争对手。 只是轩辕耀辉的这个坏主意还没有实施,坏事情倒是先来了。 每日早朝之后便是副相王大人与太傅荣大人到清心殿回禀朝政之时,而轩辕耀耀辉早已手捧奏折做着样子候着两人,只是今天这一次大王副相和荣太傅的身后还多了几个人,有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这已上轩辕耀辉诧异,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两人,两个让轩辕耀辉心生警惕与恐慌的人,他们居然是侍郎大人杨之坊及颜文忠将军。 轩辕耀辉看到杨之坊与那颜文忠时第一感觉便是怀疑,慕容炎此次秘密出宫,绝不可能以皇上的身份召他们回宫。就是慕容炎召他们回宫,也一定会让这两人私下前来知会自己一下。反之,如果没有皇上的一宣召,这两人回大戎便是大不敬!想到此,在那两人刚一跪下之际,轩辕耀辉便一言不发便将手中折子向着两人摔去。 “臣惶恐,臣请罪,皇上息怒!”那两人被奏折正砸在头上,也不敢抬头,只是跪着不断地磕头请罪。倒是那荣太傅连忙跪下回道:“皇上息怒,杨侍郎与颜将军此次失职,皇上已准了他们戴罪立功,察其之后表现再加处罚。而此次他们不得传召私自回京,却是带回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那杨之坊忐忑抬头,见皇上面沉如水,当即战战兢兢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一边递向那一边侍卫的小李子,一边低声回禀道:“苍穆国传来消息,说我大戎朝皇帝已成了他们阶下之囚,要求大戎朝或者以五城交换皇上,或者从此向苍穆国称臣,每年向苍穆国进贡钱财物资。否则我大戎朝的皇上永为他苍穆国的阶下囚。” 只是这一次没等杨之坊说完,那皇上手中的奏折再度向着杨之坊的脑袋飞来,皇上一气之下声音都变了:“滚,给朕滚出去!” 王副相也是一脸的恼怒,当即上前回禀道:“皇上息怒,那苍穆国前番有劫持公主毁约在前,现有造谣诋毁我大戎皇上在后,如此奇耻大辱,我大戎朝前未有之,请皇上决断,速以应对!” 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也连声音附和,那龙榻之上的皇上却轻轻地招手,小李子连忙将那杨之坊呈上的书信递到了皇上的手中。慢慢地打开,细细地看了上去,这次皇上一气之下愤怒地起身,想要下得床来,却因起得太猛,只听得似乎是骨头的清脆响声,皇上当即疼得脸色苍白。 小李子飞快地上前服侍,却见皇上的脸色已然变得苍白,当即颤着声地连连叫道:“快,快,宣华师傅。”室内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皇上此次受伤居然如此严重,难怪华师傅一再交代要躺着静养,不可动弹。刚才的那声骨头断裂之响真把众人给惊住了! 华师傅匆匆而来,众人连忙退出室内,直等了半个时辰之后才得到小李子的再度宣召。而皇上已虚弱地靠在床榻,紧皱的眉头,一脸的苍白,见到众人进入室内时,再度气恼得变了脸色道:“颜文忠将军,杨之坊人侍郎,不等宣召私自回戎,念其有因在先,关入天牢,思过半月,立刻执行。”只这一句众人脸上已变了颜色,颜文忠和杨之坊连忙跪下领罚。 而那厢太傅荣胜仁却在皇上声音刚落之时请示道:“皇上,那关于苍穆国书信又如何回复,臣听杨侍郎刚才所言,苍穆国书信之事已在苍穆国和我大戎朝边境广为流传,很多百姓皆听闻我大戎朝皇上被虏之事,如今边界已然人心惶惶,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立刻早拟回书,苍穆国先劫持公主,撕毁婚约,再造谣滋事,扰我民心。限他一月之内还我公主,赔礼道歉,否则朕将亲率大军,踏平苍穆!”皇上的声音铿锵有力,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王副相、兵部尚书等人当即气势高扬,连声附和。 众人这番忙乱,直待到午膳时分方才散去。当清心殿只剩下轩辕耀晖和华师傅时,轩辕耀晖这才失态地一边擦去脸上的汗水,一边紧张地问道:“华师傅,如果苍穆国书信所说之事是真如何?皇上的安全怎么办?” 华师傅则一脸的平静,看了轩辕耀辉半晌方才慢慢地道:“此事皇上早有安排,无需再问。倒是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如果太傅大人或者丞相大人不信你,找个方式来试探你怎么办?”华师傅的话听得轩辕耀辉一头的雾水,盯着华师傅半晌不知如何言语。华师傅的话停顿了片刻,再盯着轩辕耀辉慢慢地道:“有些事,老夫也没有办法帮忙,但你可记住一点,皇上在苍穆国的消息无论如何不能泄露半分。” 且不说这边的轩辕耀辉一心的忐忑不安,而那厢离去的王副相与荣太傅也并没有出宫,而是回到了勤政殿。自皇上腿骨折以来,这王副相与荣太傅一直在勤政殿处理政务,众宫人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像今天这个时辰还留在宫里商议政务的还属少见。 “不知荣太傅想要说什么?”王副相也是一脸的迷茫。 “老夫听说,自皇上腿受伤之后,从没召见过任何娘娘。不知副相大人听说了没有?”荣太傅认真地问道。 “老夫倒也听那些奴才们提起过,说后宫娘娘们前去探望,都被皇上挡在门外不许见驾。不过,这倒是合情合理,华师傅一直嘱咐皇上腿伤需要静养,今日之事你也见了,皇上只是激动之下便又动了伤口。”王副相慢慢地道,只是说话时表情有些疑惑,不明白此时荣太傅提起此事做什么。 “老夫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副相大人请联系苍穆国的书信想想,再想想皇上突然之间丝毫不近女色,是不是有些奇怪。别的娘娘倒也罢了,副相大人之女丽嫔娘娘如今怀有龙胎,当日皇上得知此事如何龙心大悦副相大人也是知晓,为何如今……”荣太傅的话顿了下来,两只小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盯着那王副相,在荣太傅的注视下,王副相脱口而出:“太傅大人,莫非怀疑现在的皇帝是假的,真皇上已然出宫不成?” 回应王副相的是荣太傅高深莫测的笑容和淡淡的话语:“老夫只是觉得那苍穆国的书信绝不会空穴来风,更何况今天皇上的表现也有些奇怪了,难道副相大人没有注意到?” 王副相依旧是一脸的茫然,想了一会还是无奈地摇头,因为王副相真没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荣太傅等了半晌也没见到王副相有任何的发现,这才有些失望地提醒道:“皇上之伤已近一月,即便是腿骨折了,起得猛了,那骨头能再断吗?王副相也太小瞧了华师傅的医术了,老夫可是听说即便是一条狗,华师傅也能让它的腿一个月之内断了再接好;其二,即便是伤口折断,你们再进殿内,可曾见华师傅对伤口进行处理吗?当时老夫可是细细地瞧了华师傅,他进殿时没带医药箱,手中也没有任何行医工具;其三,自皇上腿骨折之后,副相大人可知那膳食有何变化吗?” 在那王副相再度茫然地摇头之时,荣太傅接着言道:“每日三餐皆有酒。副相大人可不要忘了,皇上以前不喜饮酒,前段日子因那颜淑媛和亲之事酗酒多日,自得知丽嫔娘娘有了身孕之后便戒了酒,而今却三餐必喝,这种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而有的。” 王副相已彻底被荣太傅所说的这些惊呆了,怔怔地盯着荣太傅,半晌也没有完全消化掉荣太傅的言语,只是傻傻地问道:“如果清心殿的这位皇上是假的,那便如何是好?”荣太傅淡淡地笑着,慢慢地道:“你我都是皇上最信任的朝中大臣,皇上把处理朝政这样的大事交与你我,我们便不可负了皇上所托。何况若是真皇上丢了,我们也要早做准备,尤其副相大人你!” 早做准备!这句话如一粒石子投入那平静的湖水中,在王副相的心中激荡起层层的浪花。如果真的是皇上出事,大戎大乱,到时如何是好!现今皇上没有兄弟,没有子侄,唯一的子嗣还在自家女儿的肚子中。那荣太傅说得对,是应该早做准备才对。 荣太傅离去之后,王副相的脚步却向着那映月轩而去。 第八十六章:丽嫔试探 轩辕耀辉的这一天是寝食难安,经历了清云山庄曾经有过的风雨与背叛,轩辕耀辉几乎可以肯定那苍穆国书信中的信息是真的,慕容炎真得落入了苍穆国的手中。当时的轩辕激动之下差点将真相说明,只是华师傅一再强调皇上已有安排并严令轩辕耀辉不得有任何失态的表现,才有了责罚杨之坊和颜文忠的决定以及如何回复苍穆国书信的安排。 只是在众人离开之后,轩辕耀辉再度陷于了不安之中。当了这么多天的假皇帝,轩辕耀辉对于那王副相和荣太傅的本领究竟如何早已知晓,王副相且不说,就是那荣太傅的老奸巨滑,眼珠一转几个主意的本性,轩辕耀辉不得不防。已不乱,敌自乱。这是华师傅教给轩辕耀辉对付苍穆国的办法,如今轩辕已很聪明地用在了对付这皇宫那些想要窥探秘密的任何人身上。 只是让轩辕耀辉想不到的是,考验来临之时,一切都是那般防不胜防。那是轩辕耀辉正在用晚膳的时候,身边只留了小李子侍候。纵是身边没有其它人,膳食依旧摆在了床边,而小李子依旧一丝不苟地侍立在旁边。 “皇上!皇上!丽嫔娘娘前来探望皇上,奴才只是告知娘娘皇上正在用膳,可娘娘匆匆走着,一不小心跌倒了!”殿外的侍卫结结巴巴地禀告着,丽嫔娘娘身怀着龙胎,这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众侍卫就是全部赔了脑袋也赔不起。 “娘娘人呢?请了御医没有?”没等轩辕说话,小李子已然急得问道。 “奴才已经去请了御医,娘娘……娘娘就在门外候着,不,是坐着……”侍卫胆怯地回禀着,这皇上自从摔断了腿之后,不准任何后宫娘娘前来探望,那些娘娘们只能到了清心殿外便要回转,而今这位丽嫔娘娘若不是跌倒,也不会有今天这种情况。 在侍卫们的回禀之间,轩辕耀辉的目光已与那小李子有了片刻的交流,两人几乎在瞬间便可以肯定那丽嫔娘娘跌倒是假,探视是真。此时此刻,回避似乎已然是不太可能,人都在门外候着,而且还怀着龙胎跌了一跤……于是这种情况下,轩辕耀辉只能着急地大声吩咐道:“快将丽嫔娘娘扶入内室,速请华师傅亲自为丽嫔娘娘诊脉。” 很快的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便在一个丫头地搀扶下出现在了轩辕耀辉的眼前,她那方才弯下腰准备行礼仪,轩辕耀辉已冷着一张脸命道:“免礼,赐座。” 小李子早在丽嫔娘娘进入室内之时,已命人准备了软榻,只是那娘娘在丫头的搀扶下身子一动也不动,就那么一脸的委屈瞧着皇上,泪水挂在眼角将滴欲滴,楚楚可怜动人心弦,略显抽咽的声音道:“皇上自养病以来,臣妾从不敢来打搅,可今日不知怎地一直心绪不宁,心中一直想着皇上,臣妾害怕这样的心绪对腹中的龙儿不利,所以才冒着皇上的斥骂来探望皇上,谁知,谁知就这般不小心……” 这样的王丽嫔纵是一旁的小李子看了听了也不阵心一阵狂跳,这位娘娘的手段小李子早已见识,今天的这个情况不容小李子不担心害怕。轩辕耀辉他是这个王丽嫔的对手吗? “瑶儿,朕并不曾责怪于你,只是担心朕的龙儿,还不快些快下。”皇上的脸色略略柔和了一些,连声音也变得不再那般的生硬与冰冷。王丽嫔这才在绿珠的搀扶下慢慢地坐下。而这时李太医和华师傅也先后来到,两人走得甚急,一脸的汗水,进了屋了第一件事便是为那丽嫔娘娘诊脉。当然诊断的结果完全没有出乎轩辕耀辉的意料,那胎儿根本没有任何的不妥,这跌倒对丽嫔娘娘也没有任何的影响。不过为了给王丽嫔凝神安胎,华师傅还是命小李子在屋里点燃了一支香,这才放心地离去。 不管如何,只要那龙胎没事,轩辕耀辉是打心眼里松了口气。侍候的绿珠朝着小李子使了几次眼色,那小李子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了室内。当屋内只留下轩辕耀辉与那王丽嫔两人之时,轩辕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里。 清云山庄的巨变,轩辕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劫难,可在那些危险面前轩辕耀辉从不曾怕过。可是此时面对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女,轩辕的心却无来由得一次次的紧张。也许是美人的眼神太过于痴情了,也许是美人的笑脸太过于妩媚了,更可能是这到室内的空气无来由得热了起来……轩辕竟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皇上,算着日子,臣妾腹中胎儿已然三个多月了,太医说,可以……”王丽嫔一脸的红云,那娇羞的表情纵是轩辕也完全可以猜到下一句是什么。轩辕不得不在心中暗叹这宫中的女人还真是主动地要命。若是依照以住轩辕流连花间的本性,此时如此美妙之人邀请那岂不是正中下怀。可此时轩辕却只能是一脸的无奈,连打量王丽嫔的勇气似乎也没有了。想到那小李子关键时刻竟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轩辕耀辉直恨得牙根直痒痒,低头闷声无奈地道:“朕实在是有心无力,更何况华师傅一再交代朕……” “臣妾知道皇上伤了腿……”那甜美软腻的声音传入耳中,鼻端一阵香风飘过,轩辕紧张地发现这片刻之间那王丽嫔竟坐在了床侧。接着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已隔着被子放在了轩辕耀辉的大腿之上。轩辕耀辉这一吓大腿竟忍不住为之颤抖,人也吓得当即差点跳了起来。 "瑶儿,小心不要碰到朕的伤腿!"轩辕耀辉的失态只是转瞬即逝,一边笑着言着,而两手已飞快地迎上了那美人的纤纤素手。美人想要挣脱,却被那大手牢牢握住。王丽嫔似乎是一脸的娇羞地低下了头,目光却落在那双大手之上。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虎口及拇指食指处均可见明显的老茧,这是一双完全不同于慕容炎的手。王丽嫔心中一寒,猛地抽回小手站起身来,盯着那轩辕耀辉颤声怒斥道:"你是何人?胆敢冒充皇上!" 轩辕耀辉身子僵了那么片刻,却又几乎在闪念之间轩辕耀辉己镇定如初,凝视着美人那笃定的眼神,轩辕竟平静地笑了:"瑶儿,如果朕是假的,你又当如何?"轩辕耀辉的这个问题,王美人在来之前也曾在心里无数次地问自己。父亲王副相到映月轩说起皇上真假的疑惑时,父女俩也曾商量过,若这位皇帝是假又当如何?是揭穿事实真相吗?那样的结局只会是朝廷大乱,大戎大乱。慕容炎能否回到大戎也变得更不可知,那样的情况对王家似乎更加不利。 父女俩最期盼的结果是此皇上是真,那苍穆国消息是假。但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所认王丽嫔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见识一下假扮皇上的人如何?他能不能为己所用。当然这个目的只有王丽嫔自己知道,连父亲王副相都不知晓。 王丽嫔慢慢地坐了下来,细细打量着那假皇上,面容与慕容炎一般无二,身材与慕容炎也只有些许的区别,就是那说话的语气也让人混淆不分。若不是刚才王美人大胆的动作,若不是他与慕容炎手的如此不同,王丽嫔也不会如此肯定他不是真皇上。 "瑶儿,为何不回答朕的问题?"温柔的嗓音低沉的问道,王丽嫔的脸竟不由红了。这是没有经过刻意伪装的声音,他与慕容炎温柔地喊"瑶儿"时却又完全不同,慕容炎即便是在最亲密之时唤出名字时也带着一丝清冷,而此人的声音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蛊惑。 "大胆!放肆……"王丽嫔一脸的怒火,可美人纵是发火也别有一番风韵。那轩辕耀辉一瞬不瞬地盯着美人娇颜,竟再度笑着道:"瑶儿当然知道,朕当了这个皇上,当然是真皇上。朕若成了假的,那丽嫔娘娘你又当如何?难不成随朕出宫不成?" 这句话似真似假,似戏言却又透着一丝威胁,王丽嫔却突然放下心来,临危不惧,巧舌如簧,绝地反击,想不到那慕容炎还真找到了一个称职的假皇上。就在王丽嫔心中对这假皇上的胆大而叫好时,那假皇上却说出了让王丽嫔诧异到极点的话:"瑶儿,朕是真是假,瑶儿今晚留在清心殿不就清楚了。" 王丽嫔这一次是真恼了,看来慕容炎找来的这位假皇上不仅胆大!还十分的放荡不羁!王丽嫔怔了好一会才怒斥道:"你好好完成圣上的嘱托,等着圣上回来。此间若有什么不妥,本宫第一个不饶你!" 那本着的一张俏脸,那怒气冲冲却依旧甜美的声音,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恐慌,反倒让轩辕耀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笑着目送着那美人姗姗离去,鼻端似乎还残留着那淡淡的香味。轩辕耀辉的目光却落在室内那正燃着的香烛上,此香乃华师傅特制之香,香烛燃烧的药咪可解百毒,并非华师傅所说凝神安胎所用。若不是有当年流连花坊的诸多经验,轩辕耀辉绝对闻不出那王丽嫔衣袖上所熏的居然是催情香。这个王丽嫔,明明来试探自己真假,明知她自己还怀着龙胎,还用了催情香,真是不那么简单! 第八十七章:隔墙有耳 张家村集体中毒之事正如潇老头所说,对于颜月还说还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乍一开始,颜月每天能解毒也就十之五六,可是到了后来,颜月越来越得心应手,基本每一用药从无失手。短短十多天,颜月在毒学上的造诣可以说是直线飞升,倒使得那下毒者黔驴技穷。 颜月倒是奇怪了,下毒者已玩不出新花样了,为何还会如此乐此不疲地给那些村民下毒。这不得不让颜月怀疑下毒者的目的!凌越尘不是说下毒之事是谷中组织所为吗?可谷中组织若想报复又何必在苍穆国倾力保护的地方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毒,不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那样报复才是对苍穆国最大的打击。可如今,这下毒者倒像是专门给自己练手的。即使是对颜月来说是好事,颜月也不愿意再继续这样的游戏了,因为颜月为那些村民感到难受。虽然中毒解毒性命无忧,可中毒后所受的痛苦折磨却会让他牢记一辈子。 颜月想要终止游戏,却想不出终止此游戏的办法,因为那个下毒者来无影去无踪,颜月也不可能见到对方与他谈判。不过颜月最后倒是想到一种办法,若是制造一种药,可以解去这个下毒者可能下的所有毒。再把这种药每个村民家中都发上几包,那样的话,这个下毒者倒没有再下毒的意义了。 颜月刚一有想法便付诸行动,也没有考虑此刻已是夜深露重,便直接披了外衣冲了出去。刺骨的寒风让颜月又退回了屋中,冬天早已在颜月的不知不觉中来临了。颜月加了件衣服这才出了门,不过此番出门倒不像刚才那般急躁,慢慢地行着,颜月想着如何向那张太医解释自己此行的目的。 张太医是处理张家村集体中毒的决策者和领导者,他临时居住的地方与颜月等人遥相面对,步行也就十数分钟的路程。颜月已拟好了一份药材清单,只要张太医能按这份药材清单及时把这些药材发过来,那颜月就能在最快的时间配制出特别的解药来。 冬天的夜空在白茫茫的大地衬托下更加深邃幽蓝,几颗星星在远处跳动着,清冷的月色使得夜空下的人更加的孤独与寂寥。树木早已变得光秃秃的,干巴巴地如同一个瘦弱的老者立在那里。这样的夜空,这样的景致,突然让颜月心生伤感,脚步也慢了许多。 如此夜深,那张太医的居所却依然灯火通明。颜月不禁心生佩服,一个医者能如此竭尽心力来行医救助他人,不求名利,没有私心,这样的医德不得不让颜月感动。盯着那亮着的灯火,在如此清冷的夜晚,颜月的却感到十分的温暖。 才到张太医所居小院的院门前,一个沙哑的声音便传入到颜月的耳中,让颜月的脚步戛然而止。因为那个沙哑的声音中提到了颜月的名字:“洒家不干了!洒家实在不是那个颜月的对手!” 颜月惊讶自己何时又多了一个对手,还真不是存心偷听别人说话。可就在颜月的沉默中,张太医的声音传入到耳中:“鲁大侠难道忘了?当初你与皇上打赌输了,说此生愿意为皇上做三件事。难不成这第一件事没有完成便要反悔不成?老夫可是知道你们江湖中人最讲究的是信义二字!” 这没头没尾的话却听得颜月疑惑丛生,明知道偷听有些不道德,可颜月的脚步却钉在了原处,耳朵更是生怕漏听了一点声音,果然一个可怕的事实很快得在张太医与那沙哑男人的对话中暴露了出来。那个沙哑的男人道:“张太医你是学医之人,医毒相通,这些日子,你能看出洒家根本不是那颜月的对手,洒家根本想不出再下什么新毒去难住那颜月。洒家请张太医转告皇上再请高人吧。当然洒家答应帮皇上完成的三件事的诺言依然有效。” “不行!此事请鲁大侠务必进行下去。否则老夫根本没有办法向皇上交代!皇上若是追究下来,就是老夫的项上人头也难保。”张太医的怒了,显然此事非常的严重。半晌的沉默之后,传来那沙哑男人的一声长叹:“洒家最后再试一次,洒家没有新的毒药了,只有一个办法,让更多的人中毒,来拖延那位姑娘解毒的时间吧。” 原来这下毒者竟然与张太医相识,原来下毒之事竟然是奉凌越尘之命。没等颜月去思索,屋里已响起了那沙哑男人的辞行声音,颜月慌忙向着院墙的另一外避去。只是颜月的心更慌了,凌越尘,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那个为了百姓性命开口向自己求助的男人,他居然就是这次下毒的始作俑者!颜月的心口堵得难受,更有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颜姑娘,洒家有礼了。”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之时,颜月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人宽阔的脸堂,黝黑的皮肤,僧人打扮,脖间还戴着一串佛珠。那声音告诉颜月此人正是刚才与张太医说话之人,也正是给这张家村下毒之人。颜月望着此人,心中疑惑万分,却依旧一言不发。此人既然能发现自己,跟上自己,那么他在屋中与张太医的对话显然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姑娘,这张家村下毒之事并不是洒家心中所想,实在是欠那皇上一个约定。这些日子在下见识了姑娘解毒的本领,更是佩服姑娘的仁爱之心。所以洒家现在来见姑娘,只想给姑娘一个说法。”那僧人慢慢地言道,倒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实大不像是那谋人性命的穷凶极恶之徒。 颜月吃惊地瞪着此人,突然想起师傅潇老头所言,此人曾是师傅的手下败将,而师傅潇老头一生邪恶多于正义,因此师傅的对手大多也是亦正亦邪之辈。颜月迫切地需要一个说法,因此只是安静地立在原处,等着这位僧人的下文。 “姑娘,一定想要早些结束这场游戏吧?”僧人的声音有些急切,在看到颜月无声地点头后,僧人接着道:“请姑娘离开这里,这个游戏便结束了。”。 颜月再度愕然,这正是颜月刚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凌越尘为何会命此人给这些村民下毒,难道为了给自己练手吗?或者想借此事把自己留在这里?若只是这样的目的,便牺牲那么多的村民,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作了?或者这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那个张太医知道,也许只有凌越尘自己知道。 就在颜月思绪混乱的思索之中,那僧人再度开口道:“洒家知道姑娘不会武功,而这村庄所有的出口都有侍卫包围,所以洒家今晚会再下一次毒,不仅这村庄的人会中毒,就连那些侍卫也不会幸免,只是这一次毒无需姑娘来解,十二个时辰之后此毒自解,这正是姑娘离开的最好时机。” 颜月怔怔地听之,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可就是问不出口,师傅说得对,自己要长些心眼了。自己再也不想借助他人来帮助自己解答问题,所有的答案必须凭自己的本事去探索。如此一来,颜月终只是轻声地对着那僧人道了声谢谢。 “洒家与姑娘无怨无仇,这些日子更是对姑娘钦佩有加,所以有一样东西想送给姑娘,也算是为这些日子给姑娘造成的困扰赔罪了。”那僧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来。颜月心中好奇那僧人会送些什么,当下也不出声拒绝,只细细地瞅着。 月光下,只见那僧人打开层层的纸包,最后拿出一张面膜似的东西来,然后他就在月光下轻轻地一抖,一张人脸似的东西完全打开。颜月惊讶之余便是顿悟,如果没有猜错,此僧人手中所拿的一定是一张面具。果不其然,就在颜月刚猜到那是什么之时,僧人开口道:“这张面具人称神手如来上官千所作,据说神手如来当年只做了三张面具,这是洒家师傅当年机缘巧合得了一张传给了洒家。材质是用真人皮所做,所以不论从五官到皮肤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今天洒家就把它送给姑娘。” 颜月怔怔地盯了那人皮面具一会,当下便毫不迟疑地伸手接了下来。在那僧人期待地眼神下,又很僵硬地说了声:“谢了!”这番的态度倒让僧人大出意料,盯着已拿到颜月手中的人皮面具,再看看脸上依旧毫无表情的颜月,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再不多语转身离去。 盯着那离去的僧人,颜月不禁撇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僧人为何如此,颜月不知。但这僧人绝不会什么善类,颜月当然知道。他既然愿意给,而且所找的理由又如此充分,颜月何必不要呢!何况如果这僧人说话当真,那么明天的这个时候颜月便自由了!想到自由,颜月觉得心都要飘起来了! 而在另一个无人的角落,那僧人面对着一脸邪恶笑意的潇老头时,一脸的懊恼与怨恨地道:“潇老头,想不到你那徒弟和你一样无耻,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连推辞都不推辞就拿了,洒家还以为她会说不要,结果拿了连谢谢都不想说。” 潇老头哈哈大笑道:“你输给了老夫的徒弟,愿赌服输,这可是你主动提出打赌的彩头,这时又后悔了吗?” 僧人一脸的懊恼道:“洒家师傅活着时便一再地告戒洒家,一定要改定这奢赌的毛病,可是洒家就是好赌,因为赌输了那皇上,至今还欠着那皇上两个约定。如今输给了你,把师傅最好的东西也送给了你的徒弟!洒家这一辈子赌输的东西还少吗?家产,田地,还有那娇妻美妾,要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出家的份!今天,今天我一定要让自己记住这个教训……”那僧人越说越恼,越说越恨,最后竟拿出一把匕.首,向着自己的手指切去。 潇老头只是笑着瞧着,瞧着那僧人恼羞懊悔,瞧着那僧人把自己的一要手指切去了一半,瞧着那血流了一地……可潇老头只是那么笑着瞧着,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去。唯留下那僧人突然蹲地了地上,捂着脸痛苦地哭泣。 第八十八章:再见小主 颜月自由了,在张家村再次集体中毒之时彻底地自由了!离开之时颜月没忘换了男人的衣服,戴上了那僧人所送的人皮面具。审视那镜中之人,颜月都惊叹了!即便是贴着镜子,颜月也瞅不出镜中出现的少年与自己有何处相像,神手如来果然不愧这个称号,此时的颜月方才想真心地对那僧人说上一句谢谢了! 中午时分,颜月便再度出现在了大虞城,没有了任何顾忌,没有任何人的牵绊,这样的逛街才算是真正的逛街。颜月悠闲地走着,脚步竟不知不觉再次踏入了那百年茶肆。犹记得上回是与那凌越尘一起,而此次却只是颜月一人,这便是自由。还记得上一次在这里见到了化妆成络腮胡子的慕容炎,而这一次,颜月的目光在这店里来来回回找了几圈,也没有一个像慕容炎的男人出现,这似乎有些遗憾。 又到了说书的时刻,台上那说书人醒木一拍,扇子一打,已然开始说起了段子。此段书说得颇有些意思,评书中的两个国家大概是他们历史上的国家,分别叫天月国与地水国。说得是战争时天月国得胜,那地水国的君王从此便在天月国称臣,而地水国每年向天月国进贡之事,后来那地水国的国君忍辱负重最终复国。情节有些类似于中国历史上春秋时期的越国国王勾践卧薪尝胆以图复国的故事。 静静地品着那红茶,听着这段评书,颜月竟不禁苦笑。历史竟惊人的相似,是是非非,成败得失,不过是留给后人评述的一段典故罢了。颜月突然更有着释然的感觉,不管凌越尘也罢,慕容炎也好,他们都有过好的一面与坏的一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做事做人的道理。不过,过去了,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再度来到这里,颜月只想与以前的一切道别,颜月自由了,一切便都不想再追究了! “说书的,今天说这段书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说那大戎朝的皇上来我苍穆国卧薪尝胆来了?”一个汉子高声嚷道,颜月一时也没听得明白。另一个汉子又嚷道:“那大戎朝能不能向我苍穆国称臣也还不一定呢,听说他们大戎朝连皇上都不准备要了呢。” “各位客官休要由此及彼,老夫只是个说书的,莫要胡议朝政呀。”那说书人紧张地阻止道。慌忙收拾了那吃饭的家伙,很快地从那戏台上退了下去。颜月听不明白,却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什么皇上大臣的,这些事情哪里是普通百姓所知道的。颜月的目光忍不住再度在这店里扫视一圈。 “伙计,把你这店里最好的茶点都上一份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高呼着,那声音中有种熟悉之感,颜月向着那声音瞅去,这一次颜月的目光却呆住了,映入颜月眼帘的是个三四岁的孩子,那胖胖的脸,小小的眼,肉嘟嘟的鼻子,以及那熟悉的胖胖的小身材,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此孩子正是那谷中组织中的小主子。 颜月下意识地往后找着,如果所料不差,此孩子身后必有那良师傅和古师傅护着。上一次凌越尘要血洗谷中组织之时,正是颜月的有意保护这几人才得以逃脱。只是颜月看了好一会,也没见那良师傅与古师傅露面。不过按颜月的估计,这两人一直把小主子照顾的那么细致,必然是在离这小主子不远的地方守着,也可能就在这茶肆门口。这一来,颜月倒是不想出去了,招手喊来一名伙计,添了一些茶点,慢慢地等着那小主子地离去。 那小孩子一点也没改变那贪吃的个性,把伙计上的茶点一一品尝个遍,又从怀中拿出一个袋子,把剩下的茶点全部都装在了袋子里,这才慢慢地蹭下那板凳,四下瞅了瞅突然迈步向着店外跑去。 颜月因一直注意着那小家伙的行动,所以那小子才有一动作,颜月便不禁愕然。因为那小家伙没有付账便跑了,颜月不禁莞尔。估计那小家伙也不会是故意不给钱,而是被人侍候惯了,所以不知道吃东西要给钱吧,只是那小孩子的动作瞅着倒像是个吃了饭不给钱的样子。 只是那店里的伙计也个个精明,小家伙还没有跑离开店,一个伙计突然从侧面拦了过来,一把揪往小家伙的衣领,一下便将那小家伙提了起来。口中犹怒斥道:“这么小的年级,居然学会吃霸王餐!你这孩子,快些把银子拿出来!”回应伙计的是那孩子惊恐的哇哇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吃霸王餐!” 在这伙计与孩子的一抓一叫之间,已成功地将这一楼的茶客注意力全数集中了过来。有人已笑道:“不要吓到了孩子,我瞧这孩子穿着干干净净,倒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是不是跟着侍候的人不小心,等一会看有没有人来找吧。” 颜月不禁笑了,估计那良师傅与古师傅一会若是来了,发现他们家的小主子被误认为吃霸王餐的人,岂不是气死了。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那孩子哇得一声便大哭了起来:“求求各位大叔大婶,放了我吧,我没有银子,我饿了,所以才会来吃,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颜月诧异地盯着那哇哇乱哭的孩子,不明白那良师傅与古师傅一直把这小主子护在手心,怎么可能把这个小孩子一个人晾在这里。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如此伤心的哭泣,这店里众人也都起了恻隐之心,已有茶水客纷纷道:“一个孩子,吃了算了吧,怪可怜的。”也有的人说“这孩子吃的就算在我的茶钱里吧。” 这番说法那伙计也好再揪着那孩子不放,那小孩子也够机灵,伙计这方把那孩子一放在地上,那孩子便撒开腿跑了出去。颜月心中诧异,当即结了茶钱跟了出去。好在那孩子出了茶肆便不再奔跑,只一个人蹲在那里,把刚才包好的点心一点点包裹好,细心地放在了身上背的一个小包袱内。 颜月奇怪地瞧着,瞧着这孩子如此熟练的模样,倒真像是一个人生活了很久似的。颜月诧异地跟着,这一跟便从中午跟到了傍晚,见这孩子一直是一个人毫无目的在这大虞城中乱逛着。当夜晚来临时,那孩子的脚步在一家客栈前犹豫了,每次举步又退了回来。终于选定了一家客栈后,颜月听到了小家伙再与那伙计商量,能不能借住在那柴房一宿,可那伙计刚听完这句,便直接挥起胳膊开始赶人。 颜月这才断定这小家伙还真是一个人独行的,这才走到那孩子身边道:“小主子,你怎么一个人?那良师傅与古师傅呢?” 岂料,这上次这小家伙比中午吃霸王餐被人捉住还要紧张,就在颜月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之时,小家伙突然拨腿便跑。颜月一边追,一边奇怪,这个孩子怎么了,按理说他一个孩子在外流浪,见到了熟人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吓跑了呢!颜月这才想到了自己还戴着面具,飞快地一把抓住那孩子一边气喘吁吁地道:“小主子,你别跑,你忘了姐姐吗?我是厨娘姐姐?” “厨娘姐姐?不对,你是男人,怎么可能是姐姐!”小家伙满脸通红地斥责道。颜月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小家伙,你听不出姐姐的声音吗?姐姐脸上戴了东西,一会揭开你便认出姐姐了。” 小家伙仍然有些将信将疑,只是这一次颜月不再给这小家伙逃跑的机会了,直接拉着小家伙找了间客栈住下,关上房门,在小家伙期盼的目光下把面具揭下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小家伙一见颜月,再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却是激动地哭,边哭边道:“姐姐,姐姐,我就是来找你的,所以才会一个人来到这里。” 颜月傻了,这小孩子说话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可在颜月的诧异中,这孩子再度说出一个让颜月感到可怕的事实。 原来那日颜月离开后,良师傅与古师傅带着小主子回到谷中才发现谷中已是血洗成河。又匆匆带着小主子到了一个地方,见到了一个他叫父亲的人。据那父亲说什么真皇上被捉了,可能要打仗了,让小主子随着良师傅与古师傅再回到山谷中藏起来。而小家伙实在不想再回那寂寞的山谷了,于是在路上趁着良师傅去办事的功夫便装起了肚子疼,而古师傅这方一去请医生,小家伙就趁机跑了。 而颜月在大虞城,也是小家伙从良师傅与古师傅对话中得知的。所以这小家伙便一路寻到了大虞城。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好在小家伙起初身上还带了些银子,后来没有银子吃饭别人看着孩子年龄小也大多没有什么为难,不过也有好几次被打的经历。 那小主子毕竟是个小孩子,说话有些首尾不连,有些内容更让颜月连估带猜。只是小家伙有几句说得特别清楚,尤其是那句“真皇上被捉了,要打仗了!”更是让颜诧异地说不出话来。如果这孩子所说的这两句话是真的,那慕容炎便没有离开大虞府,而凌越尘给张家村下毒用以拴住自己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颜月只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寒,茶肆中那个茶客大叫的问题也再度在耳畔响起,那句“说书的,今天说这段书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说那大戎朝的皇上来我苍穆国卧薪尝胆来了?”岂不是证明大戎朝的皇上慕容炎落入苍穆国手中已人所皆知了! 凌越尘,那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男子居然会是如此的可怕,那感觉让颜月的身上一阵阵地发寒。而慕容炎,他居然没做任何防备就这般落在了凌越尘的手中了吗?他如此冲动难道只是想收回成命,只是想和自己回到从前吗? 颜月思索着,而那小孩子却依然沉浸中相逢的喜悦中,卖弄地叫道:“姐姐,姐姐,我有名字了,这次父亲告诉了我的名字,我叫杨复宏。姐姐以后可以叫我宏儿了!” 第八十九章:牢中期盼 慕容炎身陷大虞府的第二天便被转移到了地牢之中,如今那墙上清晰的划痕告诉慕容炎已然在这地牢中呆了十五天了。十五天,已然足够从大虞城和大戎城书信来回两次了!这十五天里,慕容炎曾想试着闯出牢房,可每一次运气都是内力全无,也不知那凌越尘到底下了什么毒,居然十五天过去了,慕容炎仍然只是一个空有武功招式的空架子。 在这十五天的日子里,慕容炎每时每刻都生活中那懊悔之中。从认清感情追寻颜月而来,慕容炎也曾幻想过两人见面的情形,如果那颜月与那凌越尘情深爱浓,那慕容炎也就当此行一了自己的心愿,从此祝福她颜月;如果那颜月对自己还有一丝真情,那自己一定想法令她回心转意……只是千想万想,慕容炎也想不到会是今天这番的情形;千算万算,也算不出会是今天的这副局面;而这十五天,让慕容炎千思万虑的只有一件事,如何能再见她一面,如何能弥补自己曾经所犯的错误。 十五天了,慕容炎也一直在等着那凌越尘。慕容炎知道凌越尘一定会来,而今天凌越尘终于来了。慕容炎本以为自己会恨凌越尘,会恨不得食他肉喝他的血,可再度相见,慕容炎却找不到当日知道事情真相后的恨意。所谓物必自腐而后生虫,若不是自己被骄傲蒙蔽了双眼,若不是自己愚蠢地认不清心中的感情,若不是自己轻敌中了对方的奸计,又怎么可能给了这凌越尘可趁之机。不是敌人太狡猾,只是自己太无能!想到此,慕容炎的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凌越尘就在那牢房前盯着,盯着慕容炎的一举一动,那丝笑意出现在慕容炎的脸上之时,却彻底恼了凌越尘。凌越尘想不到,那大戎朝的回信居然是苍穆造谣生事,责令苍穆立刻道歉平息此事,否则就会兵戎相见。凌越尘不明白,这大戎朝的朝臣们都是如何想的,明明他们的皇上已经是自己的阶下之囚,再者这慕容炎也没有兄弟子侄,难道他们就这般放弃了这慕容炎吗? 而想到今天侍卫传来颜月失踪的消息,凌越尘更加的恼怒!费了多大的心计,才把那颜月留在了重重包围的张家村内。只要那大戎示弱,答应每年的进贡,从此以臣子之国居之,便放出那慕容炎,那时再接回颜月。那时的凌越尘江山美人一揽在手,那慕容炎又有何面目与自己再争颜月。 凌越尘没想到,这两件事情居然都没有按照自己的设计而走!想到此,凌越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恨声地命道:“把他押到刑场来!把那几个从张家村回来的人也押来!” 慕容炎本以为凌越尘要给自己用刑,可没想到的是却在刑场给自己留了一个座位,看人受刑。慕容炎再次苦笑,所谓死亡并不可怕,可等死的那种感觉却会折磨得人生不如死。凌越尘此举应该是杀鸡给猴看吧。 那地下牢房的刑场就在正中的圆形场地,火炉早已燃得通红,各种刑具早已准备妥当。只等着皇上一声令下了。凌越尘示威地看向慕容炎一眼,当即命道:“张御医,绞刑。” 慕容炎真得心头一颤,不是因为那绞刑的宣布,而是因为凌越尘口中说的受刑人居然是个御医。一般情况下,一个御医除非误诊错诊导致皇家人死亡或者重大伤情,才会处以刑罚,而今在这大虞府,那张御医生又怎会犯此类的错误,更何况这刑罚处得如此之重,不知为何,慕容炎直觉此事一定与颜月有关。 “皇上,老臣一直对皇上衷心耿耿,此事只怪那僧人不守信诺,请皇上饶了老臣吧。”那被称为张御生的人已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人也抖得如那风中的落叶一般,可那凌越尘却只是冷冷地听着,一点不为之所动。 接着就在慕容炎的注视下,张御医被那粗粗的绳索捆绑在了刑桩上,一棵绳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两个绞手开始绞紧绳圈。那张御医开始拚命地挣扎,连那刑柱被他挣的吱吱嘎嘎,象树枝在寒风中干枯断裂一般。接着他的脸开始抽搐变形,越来越狰狞可怖,最后瞪着那一甘的大眼从嗓中挤出一句不太清楚地话:“皇—上,你—不—得—好……” 张御医没有说完便彻底死了,慕容炎只觉心中一阵寒意。可凌越尘的声音却接着响起:“第二个,铬刑。”此时,那粗大的铁片已被炉火烧得通红,一犯人被捆在了那木桩上,执刑人开始目无表情地继续执刑。当那通红的刑具放在那犯人的身上时,一股红烟便腾的冒了起来,伴着犯人的号叫与皮肉的嘶嘶声,一股焦臭的气味弥漫在地牢中,只是两番铁铬,那犯人已然死去。 慕容炎从不曾抵触过刑罚,可今天这样血腥杀戮的场面却叫慕容炎受不了!就在慕容炎强忍着呕吐保持着镇静时,第三个犯人的刑罚又开始了!好在这第三个犯人穿的干干净净,只是被绑在柱子上不能动弹,而执行刑罚的也是两个年长的老嬷嬷。只是当两位嬷嬷强行地往那犯人嘴里塞进一粒犯着异香的药时,慕容炎真得感到恐惧了!因为那药正如慕容炎所料,是一种药性很强的催情药。而接着一番不堪入目的景象便映入了慕容炎的眼中,那两位嬷嬷用手不停地玩弄着那犯人的下身,刑场中便不时传出那犯人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其它情绪的嚎叫,然后不到一个时辰那个犯人就那般死了! 慕容炎说不清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唇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咬破了,满嘴的血腥味,慕容炎犹然不知。慕容炎想起了一件事,自己也曾把这样对待过一个人,不过那个人不是犯人,而是颜月。犹记得当时的她宁愿选择死也没有选择屈服,这一刻,慕容炎想把巴掌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脸上! “慕容炎,还想继续看吗?朕这里有着数不清的刑罚,瞧瞧比起你那大戎的执刑司又如何?”凌越尘笑着,温文尔雅地笑着。说起刑罚时他的口气中还有些炫耀的感觉,这再次让慕容炎的心底一阵阵地发寒。眼前的这个凌越尘他的内心与外表真是天壤之别,这哪里是一个文弱书生似的皇上,这根本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强忍胃中的强烈不适,慕容炎反问道:“凌越尘,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吧,无需再拿这些来要胁于我。” 凌越尘依旧是那般温文尔雅地笑着,声音那没有任何一丝的波澜,如同在读书一般地道认真而清晰地道:“很简单,写信给你最信任的大臣,告诉他现在大戎的朝堂上坐着的是一个假皇上。而你,大戎朝真正的皇上正在苍穆国,告诉他速联合大臣,拟定大戎从此臣服我苍穆的决定,并从现在开始向我朝进贡真金白银粮食供应布匹等。” 慕容炎盯着他,从那苍白却又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野心政治家的痕迹,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居然仍旧是那般得清澈,这样的人,很难让人把刚才的暴行联系起来。若不是亲眼所见,纵是别人告诉慕容炎,慕容炎也不愿相信。 “不要试图挑战朕的耐心,朕不介意把刚才的那三种刑罚都放在你身上试一试,只是不知你慕容炎对哪一种刑罚感兴趣?”慕容炎的沉默被当成了无声地抵抗,凌越尘再度笑着开口道。虽然那声音中没有任何威胁恐吓的成份,虽然那声音还温柔地要命,可慕容炎却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他真得能笑着毫不在意地把人杀了! “请准备纸笑,我现在就写。”慕容炎直接答道。这似乎是慕容炎如今唯一的选择,那三种刑罚慕容炎一个都不想试,所以只能选择凌越尘他准备好的路。 凌越尘微笑地示意,后面随身的侍卫很快地递上纸笔,原来他早已准备好了,就等着慕容炎开口。还有侍卫很快地抬来那桌案,于是一张简易的写字台就绪了。慕容炎再度苦笑,想了一番,按照凌越尘的意思很快地拟了一封书信。 凌越尘满意地瞧了又瞧,笑容变得更加得灿烂,当他的眼神再度落在慕容炎的身上时,慕容炎却直觉没有好事。好象这个凌越尘他越开心的时候,反倒是他越可怕的时候。果然凌越尘开口了:“耽搁了朕十五天,浪费了多少珍贵的时间,真是可恼。来人,把他好好地打一顿,记住,打朕最喜欢的那一种!” 慕容炎愕然地听着,不明白这凌越尘打人居然还有特别喜欢的方式。只可惜,现在的慕容炎没有一丝的内力,打不过任何一个稍有武功的人。不过慕容炎也很快地知道了这位凌越尘的嗜好,原来他最喜欢打人的方式是一不打头脸,二不伤骨骼,三要打到吐血……即打得人受了内伤爬不起来,表面看上去还完好无损。 慕容炎从昏迷中醒来已是夜晚时分,盯着盯着那灰暗的牢房,闻着那腥臭的气味,身上的痛还不如心中那般痛来得清晰刻骨。这些责打算什么,相对于自己曾经对颜月所犯下的错,这些责打还是轻的!只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时候,颜月她在哪儿!慕容炎所有的念头只在想她! 第九十章:牢中相见 颜月再次照了照镜子,镜中出现的是一个瘦弱的翩翩少年,而衣衫之中、袖口领口等处无处不是毒。昨晚从那小主子口中得知慕容炎在大虞的消息后,颜月想了一夜还是决定进入那大虞府探视一番。两国真是引发战争,那受伤爱累的绝对是老百姓,颜月可不想让自己成为点燃这浩劫的点火索。颜月不会轻功,更没有那些武林人士夜间行动的资本,所以颜月只能选择白天进府。 受到那僧人给张家村集体下毒的启发,颜月心中也有了计较,颜月不介意给大虞府的所有的人都下毒,当然下那种十二个时辰能自解的毒。只不过颜月手中毒药功能高于那僧人,颜月本人却没有那僧人下毒的手段。毕竟颜月没有武功。 可只要是人都要吃喝拉撒,所以颜月把脑筋动在了吃与喝上,大虞府内掌管吃的地方有两处,分别是那大虞府内的膳食间与大厨房。膳食间的伙食主要供应给皇上及皇上身边的那些官员,而大厨房的伙食主要供给在大虞府内侍卫丫头奴仆们。而喝的水源只有一处,即大虞府内唯一的水井。只要在这两处下毒,相信大虞府内会无一幸免。 森严高大的府门,两座石狮子威严地立在两侧,而大门外的侍卫竟有十数多个。颜月在那府门外经过,很快离去。如果把这十数个侍卫毒晕之后再进去,估计没等下毒这消息便已传入到凌越尘的耳中。颜月琢磨着这样的府邸必有侧门,因此绕着那院墙颜月细心地找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离正门不远一侧门很快地映入颜月的眼中。而且正如颜月所料,这里的把守松了许多,大门的左右两侧只有两个侍卫。 “李大哥,兄长让我来这里找你。”颜月带着热情的熟稔的笑容走向那四人,并诚挚着招呼道。颜月这样喊纯属碰运气,因为百家姓中李姓排在第一名,所以颜月便直接称呼对方为李大哥,若是这四人中有姓李的那便是幸运,若是没有,也可暂时迷惑了一下对手。 颜月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那四人中竟真有一人回问道:“你是谁?有何事吗?”颜月忐忑的心因为这一问得意异常,当即向着那男子招手示意一边说话。那四人也不介意,见到熟人说句话而已,何况来人也不是进府。 颜月与那姓李的男子身挨着身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那三人瞧这情形也不知两人说些什么。但只有颜月知道,那男子与颜月刚一近距离接触,便被颜月下了忠心毒。身挨着身则是颜月下毒后防止对方倒地而用力支撑着对方,而两人的一言一语,只是颜月在检查药效而已,告诉他接下来如何做罢了。 两人再度走向那三个侍卫之时,这李姓侍卫已是一脸的热情地介绍道:“弟兄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家的远房表弟,很多年不见都脸生了许多,这次来大虞府谋了个差事,请兄弟们多多照顾。”颜月跟在这李姓侍卫的身后,分别对着这三个侍卫抱拳施礼,又很快地从怀中掏出一包果子来请三位侍卫品尝。 等那三人都将手中的果子填入腹中之后,李姓侍卫再次道:“我陪表弟进去,兄弟们辛苦一下,若有人来查,只说我内急去方便了。”那三人吃了果子当然也中了果中颜月特配的迷魂药,听了李侍卫的话当即连连点头,颜月顺利地跟着那李侍卫进了大虞府。 有个人带路帮忙,颜月的行动就方便多了。而此时正是半上午,估计膳食间与大厨房的人已然忙着摘菜洗菜,颜月便直接命李侍卫将自己带到大虞府内唯一的水井旁,不管是哪个厨房用水,都会使用这大虞府内唯一的水源,所以颜月先把那昏迷粉下到井里。 而接下来的行动更加的简单,有了李侍卫的帮忙,颜月分别在那膳食间与大厨房也下了大量的昏迷药。只要午餐过后,颜月相信这大虞府内将会是一片沉静。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大虞府所有的人集体午睡了呢。如此一想颜月都觉得好笑。 颜月与那李侍卫找了一个隐蔽的旮旯一直躲到了午后,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向着那地牢的方向走去。颜月琢磨着,那慕容炎不在地牢便在秘道,而秘道的位置也只有那些看守地牢的人才知道,因此颜月的第一方向便是那地牢。 依然是那佛堂,颜月想到了前两次来这佛堂的经历,第一次闯地牢给看守佛堂的两人下了忠心毒,可第二次来为他们解毒之时才发现他们已被凌越尘杀了,而那地牢里的侍卫首领也被致残丢出了大虞府。那些时日,颜月虽然对凌越尘心中有所怀疑,可还是在他那纯净的眼神中否定了自己的怀疑。经历了张家村的集体中毒,知道了慕容炎被困在大虞府用以交换,颜月方知道那个凌越尘并不简单地是自己眼中痴情的少年,他还是一个狠毒的君王。 佛堂里两个侍卫已然睡去,颜月熟练地找到那地牢的入口,和那李侍卫一起下了地牢。正如颜月所料,地牢里也是一片安静,不管是犯人还是那侍卫全部沉沉入睡。这样的场面瞧着难免有些诡异,再加上地牢里那刺鼻难闻的气味,有那么一瞬间颜月几乎怀疑自己下到了地狱。强忍着不适感,颜月一个牢房一个牢房专注而认真地找着,而那李侍卫被颜月留在那地牢的入口把着风。颜月的心情有些复杂,希望能找到慕容炎顺利地带走他,又有些希望找不到他那一切传言是假的。 “月儿,是你吗?”这清清楚楚从背后传来的声音直惊得颜月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颜月一则没想到这地牢里居然还有清醒的人,二则更没想到会有人认出自己。仓惶地转身,这才发现一间地牢里慢慢坐起了一个人,那凌乱的头发,那满脸的胡须,那破烂的衣衫,有很长时间颜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英俊出尘的慕容炎吗? “月儿,我知道一定是你,当地牢里的人全部倒下,我就知道你要来了。即使是你易了容,可你身上的味道却改变不了。”慕容炎慢慢地说着,心中反而感谢昨天凌越尘的那顿毒打。若非自己受伤没有了一丝力气,至今水米未沾,估计也会像这些地牢中的人一样昏睡在地上。 颜月怔怔地盯着那坐在乱草之上面容憔悴形象不堪的慕容炎,只有那狭长的凤目中闪烁的光彩还能找到以前的熟悉之感,眼前的这个慕容炎真得让颜月感觉很陌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让众生参拜的帝王时的高傲,有的只是那种平等交流时的赤诚,更多了一丝颜月从不曾见过的惶恐与凌乱,这样的他还是当初的慕容炎吗? “月儿,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就想和你说一句,我错了!我错了……纵是受怎样的刑罚也不足以惩罚我对你犯过的错!所以,月儿,就是你对我做出任何的事,我也心甘情愿地接受。”慕容炎慢慢地说着,泪水流过那满是胡须的脸,那声音中浓浓的痛楚听得颜月心酸,目光却在触及慕容炎那发红的脸颊时心慌意乱。 “月儿,知道吗,从送你离开大戎城的那一刻起我便后悔了,那感觉就像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不停地咬着一般,让我无时无刻不得安宁。想着你从此离开,想着你身边有了别的男人,我便有着想发疯的感觉,我借酒浇愁,可酒醒之后却更加的痛苦。那一刻我才知道,你早已刻在我的生命里,早已成了我身体灵魂的一部分,不可分割,不可离去,否则我便会无着无落……”慕容炎依旧坐在那里说着,一刻不断地说着,似乎一停下便再没有了倾述的机会。慕容炎也想站起来,更近一些地靠近颜月,甚至想握着那温软的小手,可慕容炎却没有了站起了力气。 在慕容炎倾述的时候,颜月却已叫来了那李侍卫找来这牢房的门钥匙,打开了牢门。心中惊愕的颜月冲进牢房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手搭在了慕容炎的脉搏上。脉搏凌乱,气息微弱,心脏受损,肝虚脏腑失调,颜月的手已止不住地在颤抖。猛地上前撕开那慕容炎的的衣衫,泪水很快地模糊了颜月的双眼,看不清慕容炎的情况,却依旧听到他在不停地述说:“月儿,我错了,我害你太深,也不敢祈求你的原谅,可月儿,你告诉我,做什么才能弥补过去,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颜月很快地擦去眼中的泪,目光再度停留在慕容炎那裸.露出的肌肤之上,他的整个前胸所有的肌肤都变成了青紫色,这应该是剧烈的殴打所致,颜月把手轻轻地放进了慕容炎的胸口,这动作虽然并没有打断他的述说,可却明显感觉到他有吃痛的感觉。颜月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侧,看到了一摊摊的血迹,那应该是咳血的痕迹。而他的脸红发热,刚才颜月触摸他胸口便已然知道此时的他已是高烧。 颜月很快地从怀中掏出一料丸药,塞到他的嘴中。慕容炎也不问那是什么,直接吞下,可这吞药的动作牵动了某处伤口,引得慕容炎一阵剧咳,可他强忍着那想要吐血的冲动,依旧抓住颜月的手想要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 “行了,你安静一会。李侍卫,你来抱着他,我们快离开。”颜月恼怒地斥责道。依慕容炎这番的情形,如果不及时治疗,即使保住性命,日后也会遗下严重的后遗症。可慕容炎却依旧抓住颜月的手不肯放松,执着地道:“月儿,我要说,如果现在不说,我怕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说了,我怕,到时说了也没有人听了……” “点了他的穴!”这次颜月再不客气,直接命那李侍卫动手点了慕容炎的穴。现在对颜月最重要的是离开这大虞府,找个地方帮他好好治疗。 第九十一章:表妹安好 李侍卫背着那慕容炎跟着颜月的身后出了地牢,佛堂内一如来时那般安静。颜月心急地走着,却在看到一层层的侍卫时愣了神,有那么一瞬间,颜月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一层层侍卫好象是无声的兵马俑,揉了揉眼睛,颜月才知眼前一切居然都是真的,因为在那些侍卫的中间,正坐着那温文尔雅的凌越尘,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安安静静的笑容。在颜月的愕然中他还温柔地问候道:“表妹安好?” 颜月一时不知如何做答,这是熟人之间打招呼吗?还是动手之前的温柔问候?颜月搞不清楚,也不知应该如何反应。 “表妹,表哥知道你会来,所以一直都在等你。”凌越尘依旧微笑着道。仿佛两人只是约定了在此见面,仿佛不曾有颜月给整个大虞府下药之事。这样的凌越尘倒更让颜月一时不知所措了,在颜月的感觉中,那坏人就是一副坏人的样,那颜月也能对他狠起来,可这样的凌越尘让颜月很矛盾,不知是要和他讲道理还是要对他恶语相向。 “表妹怎么化妆成男子模样,其实只要表妹要什么,表哥什么都会答应,又何必……”凌越尘的声音中有些无奈,更配有一声无奈的叹息。颜月冲动地回道:“那我要表哥放走慕容炎行吗?”凌越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让颜月再次强烈地鄙夷起自己的幼稚。透过现象看本质,如果不看凌越尘的笑脸,就事论事,颜月可以清晰地判断这个凌越尘只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可他的表相太好了,好的让人即便面对着他依旧不敢相信那些恶劣的事情是他这么一个温文尔雅之人做的。 “表妹,你现在带走他,不是等于害了他吗?他受的伤要医治,你把他带来带去岂不是浪费时间,就在这大虞府内治好他再说其它不行吗?”凌越尘淡淡地道,眼光瞅过那李侍卫背上的慕容炎时,很快地闪过一丝凌厉,只是这丝凌厉之光太快,颜月还没有捕捉到,那眼神又变得一片清澈。 只是不提伤还好,一提颜月当即恼了,这般温柔的凌越尘怎能如此狠毒地做出这样的事,颜月当即斥责道:“表哥,这伤不是你打的吗?你是想要他的命吗?”颜月怒了,凌越尘却仍是一脸的笑意,温柔地道:“侍卫们手脚没有轻重,表哥把他们全杀了,表妹不要生气好不好?” 凌越尘这般轻淡的口气却让颜月倒抽了口凉气,颜月的脑海不由得想起佛堂原来两个侍卫,想到那张家村集体中毒中死去那些村民,凌越尘他真得能杀了那些无辜的侍卫。颜月不敢激怒这只狠毒的假羊,当即决定不与凌越尘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自己今天来到这大虞府的目的就是救出慕容炎,所以把慕容炎留在这里养伤那绝不可能。想到此,颜月当即道:“表哥,我要把慕容炎带走,请表哥不要让这些侍卫阻挡。” 凌越尘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就那般温温柔柔地看着颜月,连双眸中都是那温柔的情意,只是那温柔的表情却让再次浑身发寒。以前这样的凌越尘让颜月感动得不知所措,而现在这样的凌越尘却让颜月恐惧发颤。在颜月的期盼中凌越尘再度开口道:“当初这慕容炎用大虞城来交换表妹,表妹难道不气吗?现在朕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只是用他来交换一些条件罢了。而朕这一切不过是跟他所学,为表妹出出气罢了。” 这般美丽的谎言只能骗骗那些无知的少女吧,颜月急了,恼了,心中也知今日凌越尘定是不会放自己与慕容炎离开,当即本起脸道:“表哥,我现在就要带走他,你是放还是不放?” “表哥这里有三百个侍卫,大虞府门口有三千侍卫,表妹身上的毒够吗?”凌越尘的声音仍就是温柔的,那感觉不像是在与对手谈相斗,而是在商量问题一般。甚至他的双眸依旧是那般的清澈,颜月只觉头一晕,这是什么人呀?摆明了不会放自己与慕容炎离开,还能如此地说话。颜月身上的毒是够多,可颜月毫无武功,这么多人又怎么可能站在那里等着自己去下毒,更何况那李侍卫背着慕容炎也毫无抵抗之力,就是打起来结果还是自己这方输。 “那你说怎么办?”颜月只能软弱地问道,这对敌对成这般妥协商量的气势,估计也只有面对凌越尘才会这般。而那凌越尘显然也早已安排,直接回到:“表妹的屋子早让命人把屋子收拾好了。为了便于这位慕容兄疗伤,就让他在离表妹最近舞蝶轩住下吧。” 颜月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无力之感,那感觉让颜月觉得窝囊。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毒倒了全大虞府的人,怎么就毒不到他凌越尘?到了最后还安照别人安排的路走,这种挫败感让颜月浑身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当即也毫不顾忌地问道:“表哥,为何没有中毒?” 只是颜月问后心中也是后悔,人家肯定是有所防备没有中毒呀,只是颜月就是想不通,他凌越尘和现在这些侍卫都不吃不喝吗?否则怎么这大虞府的其它人都中毒了,偏偏他们没有中毒呢! 凌越尘却是一脸的宠溺,声音也温柔地也滴出水来:“表妹不会武功,若想要从这府中劫人当然只能在饮食上下功夫,所以馨怡轩这些日子单开了小厨房,馨怡轩的所有人的饮食都在那里。表妹这些日子不在府中,当然不知。” 多么完美无缺的答案,感情自己的行动都在人家计划之内,挖好了坑就等自己来跳呢。颜月那个郁闷无以言表。只是现在也不是颜月郁闷的时候,瞅着趴在李侍卫身上那容颜憔悴还兼受内伤的慕容炎,颜月只能安照那凌越尘的安排来做,一切只能等慕容炎身体好了再说。 诊脉,针炙,煎药,颜月全部都亲自上阵,煎药的时候颜月还命李侍卫泡了澡,也算是物理降温,那李侍卫做得十分得好,不仅服侍慕容炎洗澡换衣还给刮了那胡须。待李侍卫把这一切搞定之后,颜月的药也煎好了。这时颜月才命李侍卫把慕容炎的穴位解开,摸着慕容炎的额头还是烫得利害,颜月一勺一勺地细心地把那药喂了下去。 如果说慕容炎说了那么多颜月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时事境迁,一切都已成空。听着他那粗重的呼吸,看着他那憔悴的脸,颜月心中也是一片怜惜。骄傲如他,也只有在发烧失去了意识才会说出那么多低微的话吧,可想要回到从前怎么可能,如今的颜月只希望他身体复原,安然回到大戎,自己也会寻觅属于自己的天空。颜月就那么等着,等着慕容炎呼吸慢慢趋于平静,额头不再发烫。颜月紧绷的心这才放松了了下来。 慕容炎再次醒来已是半夜时分。徐徐地睁开双眼,慕容炎有那么片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温暖的房间,柔软的床榻,更让慕容炎欣喜若狂的是床榻前有个她,日思夜想的她,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慕容炎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想了很久才想起地牢里失去知觉前的画面。 可能因为过于劳累,此时的颜月正在睡梦中。去掉了面具的她露出了那张娇俏的小脸,却又被那随意散开的长发遮住了许多。慕容炎忍不住伸手轻轻掠起那长长的黑发,露出那白瓷般娇美的肌肤,精细雕琢的鼻梁,精致小巧的下颌,那滑滑的发丝掠过手心的感觉,那娇嫩肌肤触到手上的触觉,让慕容炎的手痒痒的,鼻子酸酸的,心里涩涩的…… 大戎一别,多少次在梦中才有这般亲切的相依相偎,在梦中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柔情蜜意,可每次醒来身边却空无一人,那种极度的孤独和寂寞,让那高傲的帝王常在无人际偷偷流下泪来。可今天,她竟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一刻,慕容炎需要不停地验证才能确定这不是梦。 颜月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不仅仅是因为趴在那床榻之上睡姿不舒服,更重要的颜月不停地做梦。颜月梦到了一条狗,一条有着雪白雪白长毛瞪着乌溜溜大眼睛的狗,而那狗也十分的温柔,不停地在颜月面前甩着尾巴,舔着舌头。颜月心中欢喜也与它一起玩,它便舔起了颜月的小手,它一刻不停地舔着,从手儿舔向颜月的脸庞,颜月开始想推开这狗,可却狗却上了劲,怎么推也推不开,它就在颜月的脸上舔着。颜月恼了,用手狠狠地推过去,可那狗却突然立了起来,变成了一条狼,颜月这一吓当即给吓醒了! 醒来后颜月这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在颜月睁开眼之后,那慕容炎唇竟一直没有离开颜月的脸,即使被颜月一把推开之时,他的眼睛也仍就痴痴地凝视着颜月,那模样让颜月想起了梦中的那条狗。颜月的手直接伸向那慕容炎的额头,因为颜月有些担心这慕容炎是不是发烧把脑袋烧坏了。 “月儿,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你会到地牢里救我。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说,现在我只想问你,月儿,你愿意和我同回大戎吗?”慕容炎慢慢地斟字酌句地说着,他的表情认真,神情真挚,眼神中更有着浓浓的期盼和隐隐地恐慌。他在期待着颜月的回答,也在害怕着颜月即将给出的答案。 颜月竟不禁笑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是自己的最爱,自己想拥有他,想与他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一切在那高大威严的皇宫之中,在那权势与利益面前被无情地摧毁了。心中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初的痴恋他的热情与痴情,可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心境。那句再回到大戎回到从前已让颜月觉得成了一句笑话。回去之后再重复着以前发生的事情,再与那些后宫女人共同享用一个男人,怎么可能! “慕容炎,我不会跟你回大戎,你我之事不必再提,也无需再提。身为帝王的你无需感情,只需利益。现在的凌越尘正虎视眈眈地用你来交换他需要的利益,如果两国会兵戎相见,到时多少百姓会因此失去平安幸福的生活,这也是我回到大虞府救你的目的。”颜月一字一字认真地道,心头再度一片酸涩。在慕容炎彻底伤害了自己之后,凌越尘的痴情与专情曾一度感动过颜月,可也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凌越尘再度用他自己的实际行动粉碎了他才在颜月心中树立的形象。只需利益,无需感情,这便是帝王的选择。 慕容炎张开口想要再说什么,却终是住了口,诚如颜月所料,骄傲如他也只有在发烧的时候才会说出那些低微的话。再度开口,慕容炎却是问道:“我们如今还在大虞府吧?” 第九十二章: 行动在即 连着五天,颜月在担忧和恐惧不安地度过。颜月没想到慕容炎不仅有着严重的内伤,还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幸亏有了前些日子张家村解毒的经历,再加上那凌越尘在药材方面倒是有求必应,五天的时间慕容炎的身体也恢复了大半。 这五天里,颜月也彻底地认清了凌越尘。说是住在舞蝶轩,可这里虽然里和地牢吃住条件天差万别,却不过是一个高级的牢房罢了。不仅有重重的侍卫包围着,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暗卫盯稍着。本来还以为对方是一个痴情专情之人,可没想到却是一个虚伪奸诈到极点的小人,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一个玩弄阴谋的小人……枉颜月还曾为他的真情感动过,更费尽心力给他疗伤,还一直因占用他心爱女人的身体内疚,如今自己和他真得再无一点关系了。 只是这五天里,那慕容炎一直沉默的可怕,总是颜月问他什么才会答什么,有时即使是答也只是那么略略一提,声音更是冰冷得可怕。开始时颜月也不敢打扰,以为他正思索着应对之策。几天下来,颜月才知这位爷一直在闭目养神兼养伤。颜月这才觉得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之话,自己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这位倒是心如止水。 第五天,颜月真得急了,那慕容炎能保持沉默,可颜月不能总生活沉默之中,这一急就把自己的底都说了出来:“你武功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我教你如何下毒把这大虞府的人都毒倒,然后我们再大大方方地离开,怎么样?”虽然那凌越尘心思缜密,不一定能给自己下毒的机会,可这是颜月想出的唯一办法。 “那毒你留着自己用吧,朕不需要。”慕容炎的声音冷冷清清,颜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似乎这个慕容炎只有在发烧生病时才会软言软语,似乎自颜月明确拒绝与他同回大戎之后,他再次变得高高在上,纵使身在这牢笼般的屋子里,他还是找到了他当皇上的感觉。 “我们现在是同盟,同盟是什么,知道吗?为了对付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需要暂时联手,否则我们谁也走不了。”颜月怒了,这位爷还真是不知好歹。自己救了他一命,这又给他解了毒,现在他倒是又端起了皇上的架子来。 “你要到哪里?你那位表哥不是要娶你当皇后吗?”慕容炎冷冷地反问着。颜月真不知眼前的这位是摸不清状况,还是在吃那无边的飞醋。自己若是留在这里给凌越尘当皇后,会跑到地牢里救他吗?那凌越尘会把自己与慕容炎一样当囚犯软禁起来吧。颜月这一气脸都白了:“慕容炎,你不走,就在这等着吧,李侍卫,咱们走。” 那李侍卫一直在门口守着,听到颜月这么一喊当即冲了进来。颜月突然有种冲动,想给这慕容炎下个忠心毒,那样自己说什么这个慕容炎也会把自己的话当成圣旨一样对待了。只是颜月这方贼心才起,那慕容炎却似料到似的道:“颜月,不要把主意打在朕的身上,朕已写了书信回大戎,答应从此向苍穆称臣,并且每年进贡他们真金白银,估计凌越尘应该会收到回信了,到时会放了朕的。” 慕容炎说得平静,说得坦然,颜月却听得暴怒。学历史颜月最恨的是什么,是那清政府无能,签定了多少不平等条约,赔了多少银子给别的国家,又给人民带来了多少的苦难。每每学之,颜月都气得大骂,而眼前居然坐了这么一个人,颜月怒得手指着那慕容炎便开骂起来:“懦夫,胆小鬼,你是在拿自己国家的利益在交换你不知道吗?到时就是那凌越尘放了你,你有脸回去吗?凭什么他是帝王,你也是帝王,你要向他称臣?凭什么他们的百姓劳动所得由他们自己收着,可你的子民劳动所得要奉献给他们?慕容炎,你这是什么东西,我颜月就是一个小女子,就是命不要了,也不会如此屈服的!慕容炎,我瞧不起你……” 如此激动暴怒到如此地步的颜月还真是慕容炎吃惊了,那骂街般泼妇般的形象,还有那一连串的脏话,慕容炎纵是再冷静也坐不下去了。在颜月长篇大论中,那慕容炎却飞快地来到了颜月的面前,附在颜月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只这一句,颜月却惊得发出那么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颜月想要反驳,可慕容炎那突然严厉禁声地动作让颜月当即禁了声,这一次颜月主动地把耳朵附到了慕容炎的嘴边。慕容炎脸一寒,可看到颜月的一脸的期盼与热情,还是趴在颜月的耳边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这一次颜月真得听清楚了,慕容炎他说得真是:“今晚在三更行动。”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朕的事情朕自己做主,你想做什么自己做吧!”慕容炎的嘴巴一离开颜月的耳朵,又大声地吃里喝斥道。颜月这次总算明白了,慕容炎一定是怕隔墙有耳吧,所以才会这般小心。不过他既然说了,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颜月还真准备做些什么。 ……………………………… 而馨怡轩内王琴音悠扬,无数的年轻貌美女子正载歌载舞,向那年轻俊美的帝王展示着自己非凡的舞姿和那玲珑的身段。而那年轻的帝王正悠闲地坐在那高高的座椅之上,手捧着香茗,浅浅得品着,唇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在那大殿的四周,共同欣赏歌舞的还有苍穆国那些得力的老臣们。 一位侍卫进内匆匆地禀告着,把一封信递到了小允子的手中,小允子又恭恭敬敬地奉到了凌越尘的面前。接着那凌越尘眉一挑,那小允子当即会意地手一挥,琴音立止,那些舞中的少女们也都停了下来,再匆匆鱼贯而出。 “爱卿们,那大戎朝回信了,只要朕答应放了他们皇帝,他们愿意每年向我们进贡黄金白银,并把芙城蓉城两地送给苍穆。”凌越尘的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这个结果在凌越尘的意料之内,毕竟那凌越尘一无兄弟,二无子侄,这样的大戎朝若是突然没有了皇帝,国内形势并会大乱,与其选择大乱,倒不如赔上两座城和一些银俩。 “皇上,那他们的狗皇帝我们何时放了?”一位大臣骄横地问道。只是没等凌越尘开口,已有一大臣接着言道:“放他做甚!让他多吃些苦头,从此在我们苍穆国再也抬不起头,更不敢在我苍穆国面前说上一句大话。” 众大臣哈哈大笑,年轻的帝王也笑得眯起了眼,笑声中那小允子的声音响得格外的高亢:“皇上有旨,虽然喜讯传来,但一日事不成,一日不可放松警惕,众官员和侍卫们一律不得饮酒,大虞府内外守卫更加重要,而且要比往日更加用心尽力。等大事成时,到时再重重有赏,君臣同乐!” 众官员皆起身恭敬领了旨意后散去,只有那年轻帝王脸上的笑意尽退。五天了,虽然他没有去见那舞蝶轩的那一男一女,可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部都传到了凌越尘的耳中。 对于那个女人,那个单纯简单却又有着高超医术和毒术的女人,凌越尘真得有些矛盾。若没有慕容炎独闯大虞这一出,也许随着时间的飘移,那个女人也许真会为凌越尘的真情所感动,即使是把那皇后之位给她,凌越尘也真得会毫不吝啬。 可如今,慕容炎的到来,让一切事实暴露无遗,只是这样的人,若不能为已所用,便不可留在世上。只是从舞蝶轩传来颜月拒绝了慕容炎回大戎的提议,一时倒让凌越尘有些对这个女人没有办法了。杀之?似乎有些不舍,在那些伪装真情感动那女人的日子里,似乎凌越尘也投入了些什么。留之?不甘,这样的人若是哪天回到了慕容炎的身边,岂不是给自己多了一个劲敌。 凌越尘越想越是头痛,夜已经很深了,凌越尘却丝毫没有睡意,小允子已无声地上前催促了两遍,可凌越尘的思绪却还是一片混乱。馨怡轩外却突然响起纷沓的脚步声,小允子心一惊,而凌越尘的脑海却在一瞬间变得十分的清醒。这个时刻,这么多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随着门外传来的请示声,一大群官员匆忙却又有序地冲了进了,领头的官员首先禀告道:“禀皇上,城东义仓失火,臣等没敢惊扰皇上,已安排了人前去救火。可城西的官仓接着起火,城南的兵仓也起了火,臣等再也没有人手安排,这才请皇上示下……” 义仓官仓那可是关系到大虞城官民们粮仓,想不到这一晚上全部都起了火,还有那兵器库居然也着了火,众大臣一脸的焦急,惟有凌越尘的脸上却充满了笑意。如果慕容炎被关在这大虞府,外面一丝一毫动静都没有,那大戎朝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签了进贡割地的条约,那才叫凌越尘心不安呢!如今闹出这样一番动静凌越尘倒是心安了。当即冷冷地命道:“任何地方不要派援手,今晚真正的动静应该在大虞府,让馨怡轩所有的侍卫都随朕到寻舞蝶轩去,朕倒要看看他慕容炎能来多少援手,能从这大虞府带走人!” 则此时的舞蝶轩内也是一阵忙乱,慕容炎正一脸从容地盯着那忙前忙后的颜月,唇角露出一丝温柔的浅笑,大战在即,慕容炎竟难得有这样的一番平静从容的心情,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她! 第九十三章:险中突围 舞蝶轩外灯火通明,一列列侍卫严阵以待。凌越尘在那成百上千侍卫们的簇拥之中坐着,寒着脸盯着那包围圈中的舞蝶轩。而在那凌越尘身后,却依稀可见那燃烧的火光,依稀可以听到那阵阵地喊杀声。凌越尘原本轻松的脸色早已变得十分的凝重,虽然知道大戎肯定会有人来闹腾,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的人马,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从众官员禀告城东义仓和城西的官仓以及城南的兵仓出事之后,凌越尘便集合人马直接包围了舞蝶轩,可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却从大虞城内各个方向涌出成近千的士兵来,他们举着刀枪包围了大虞府。凌越尘还没有发动对舞电蝶轩的攻击,对方却已发动起对大虞府的攻击。 因此大虞府所有的兵力分成了两派,一派与那些攻府者格斗,一派随着凌越尘牢牢守着这舞蝶轩。纵是此时,凌越尘还是在反省这些日子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大虞城居然涌进来这么多大戎朝的士兵。听着那些厮杀声,凌越尘的眼神变得一片凌厉,此时唯有把这舞蝶轩内的那两人控制在手中方才心安。 抬眼望,那舞蝶轩大门紧闭,从凌越尘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二楼的窗户上的影子,一个是慕容炎,一个是颜月,两人正相对而坐,似乎正悠闲地下棋呢。凌越尘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当即挥手,已有二十余侍卫向着那舞蝶轩扑去。 而此时的舞蝶轩内某一角落,颜月也正紧张地观看着外面的局势。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战场,颜月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手都忍不住地在颤抖。颜月唯有用力地握紧拳头,方能保持着镇定。而一侧的慕容炎则轻笑道:“你瞧他们开始了,也不知你的那些毒都有没有效?” 颜月也紧张呀,虽然对自己的毒很是自信,可第一次对敌,颜月还真不知效果如何。因此连回答慕容炎的时间也没有了,只张大眼睛细细地瞅着,生怕落下一丝一毫的细节。二十余人,大多采取跃墙的方式进入舞蝶轩院内,不出意外的全部在落脚之后没行几步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颜月长舒了一口气,事实证明颜月一个下午没白忙活呀!而那厢的慕容炎也不禁笑着赞道:“士别三日,真当寡目相看。” 而那厢凌越尘的人却怔了,眼看着这二十余人进去了,怎么连个声都没有?再瞅着那窗户上的两个下棋的影子,居然还在那里悠闲地下着棋。众人骇然的同时身上都一阵阵的发寒。颜月善毒,这里无人不知,五天前的大虞府集体中毒事件还都留在脑海里,这二十余生龙活虎的进入全部变成了无声无息的结果,再加上那夜晚的寒风侵袭入骨,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攻门。”凌越尘命道。凌越尘不相信,五天前颜月进大虞府已用了那么多的毒,如今她颜月身上究竟还能有多少毒可用。 二十余侍卫再次冲向了那舞蝶轩的门,有的用刀,有的用剑,去砍那舞蝶轩的大门。好在那大门本不结实,二十余人每人砍上那么几下,门已变得破破烂烂,每人再那么跺上几脚,那舞蝶轩的大门就那么全部打开了!这二十余人眼见胜利在望,直接向着那舞蝶轩院内冲去,只是这一次一个接着一个全部倒在了离大门不远处。而这二十余人倒下的姿势十分的奇怪,竟是一个落在一个人的身上,仿佛小孩子玩叠罗汉游戏似的。 颜月得意地笑了,慕容炎再度怔了半晌之后方才慢慢地道:“早知你这么能干,朕倒不需等到今天再行动。”颜月得意地点头,也没细琢磨那慕容炎的意思。 而舞蝶轩外凌越法尘的双手已变得一片冰凉,舞蝶轩的大门彻底打开后,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院中的情形,第一批攻入的侍卫全军覆没,个个姿势奇特地倒在那舞蝶轩内。颜月没用一个人,没动一丝力,这四十多人却有去无回,其用毒真是到了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地步。她已然全部站到了慕容炎的那一边向自己宣站,如今这个女人真得是不能留了! “再攻!这一次进去的人注意,每一步都踩在前面侍卫的身上。还有,你们不要怕,那个女人用的毒药是那种十二个小时便能自醒的药,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凌越尘再度命令道,这一句宽慰了所有侍卫们的心。如上一次大虞府全休中毒一样,只是一种药性极强的昏睡药罢了,死不了人,因此众侍卫们心里也不再害怕。因此凌越尘的话音刚落,已有六十余人集体出列,因为即便是倒下去,也只是为后行者铺路而已,反正死不了。 “可惜了,妇人之仁!”这一次慕容炎不禁叹息道。颜月用的毒是什么性质,慕容炎不用问也能猜得到。相信那凌越尘也同样可以猜得到,如果换作了是烈性的毒药,死了这么多人,估计这后面的侍卫也都会惶恐之至,那样进攻便会拖上许多的时间。 “什么妇人之仁,要知道女子有时要比男儿强。”颜月那厢却调皮地一笑,随手点起了一根绳子,再点起了另一绳子。这两根绳子有所区别,一根就是那种粗粗的绳子,极难燃烧,只能冒烟的那种。而别一种则是颜月用一些被单衣物等易燃品所制,上面还倒了些油,只要一点必会燃烧。这两根绳子一根点火,一根放毒,放毒的那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室内,那放火那根则密密麻麻布满了室内。只是颜月放毒慕容炎可以理解,这放火的目的慕容炎直到现在还没想清楚。 果然慕容炎没想清楚的事情,凌越尘也没想清楚,等舞蝶轩四周燃起一片火光的时候,那六十余人也基本倒下,不过舞蝶轩的院子却也被前前后后一百多人铺了个满满的。此时已完全够后来者踩着先入者的身体进了这舞蝶轩的大门。可偏偏火燃了起来,凌越尘一时没能够反应过来。 这火若是向外烧,那一百多侍卫全部都会被活活烧死,这番举动可不像是颜月所为。那个小女人就算再炼她一年两年应该也不会有这般狠毒的心肠。而若是这火是新的毒,那这药性可是巨大无比,此时冲上去岂不是白白牺牲。这般想来,凌越尘没有立刻命人继续进攻。 可接着凌越尘诧异了,那火倒没有烧向院内,而是向着那舞蝶轩的屋子烧了起来,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像自.焚的感觉。凌越尘这一惊非同小可,抬头再看窗户上那两人的影子,居然还在那里认认真真地下棋,仿佛根本对外面的情况无动于衷的样子,难不成这两人准备同归于尽! 凌越尘心中闪过一比疑惑,如果这两人一直在下棋,那么是谁在放火?可凌越尘很快地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被颜月下了忠心毒的李侍卫,应该是李侍卫所为吧。可这两人难道真得不想活了吗?眼前的大火越燃越烈,凌越尘心中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大声喊道:“快,一半救火,一半救人,快!快!” 可救人的侍卫却始终无法接近那二楼,因为才进一楼便已便被毒烟熏倒,而救火的则比较顺利一些,舞蝶轩外围的火很快地地被灭了下来。只是至此还没有侍卫能上得了那二楼。有的侍卫想到了上房揭瓦,可才上得了屋顶,人便倒了下来,感情那屋顶也被颜月下了毒。 凌越尘却越来越困惑,如果这两人想要自杀,直接吞药便可。颜月身上哪一样毒拿出来都可随时自尽。如此放火又放毒的,有些让人看不透。救火的侍卫全部歇了下来,可那二楼上的两人依旧在那里从容不迫地下棋,这种感觉让凌越尘越来越觉得诡异,有一种可怕地预感让凌越尘恐慌。 “全部冲上屋顶,把这房子给朕揭了!”凌越尘的心中寻可怕的预感真得成真了,当不知又倒了多少侍卫之后,众侍卫终于救出了那两个正在下棋的人,当把这两人扭送到凌越尘的面前时,凌越尘知道自己真得上当了,这两人哪里是颜月与慕容炎,不过是易容成慕容炎的李侍卫和易容成颜月的侍候丫头。 他们离开了,而且和凌越尘猜想的一样,他们正是趁着刚才救火时的凌乱离开的。当数百名的侍卫分批行动救人救火之时,颜月与慕容炎正躲在那舞蝶轩一楼的角落里,趁乱换了侍卫的服装,趁乱拎起那救火的工具,随着那匆忙救火的人流逃出了这舞蝶轩。 “传侍卫首领李都卫和大虞府侍卫总管张头领。”虽然心中慌乱不堪,凌越尘的声音却依旧出奇地镇定。这两人一个是专门负责保护凌越尘的首领,一个是领导大虞府内侍卫的首领。同时宣来,凌越尘却只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今晚进攻大虞府的主力在哪里?” “南门有近五百个兵力围攻,不过我大虞府南门有近千兵力,如今那大戎朝兵力已死伤过半。北门有近三百兵力围攻,大虞府内北门兵力相当,不过南门大战结束,兵力很快会过去支援。西门只有近百名兵力,而我大虞府西门有近五百侍卫,因此对方不堪一击。东门没有任何兵力。”两位头领一丝不苟地认真地答道。 “为何东门没有兵力?”凌越尘问着心中却已有了答案。李都卫接着禀道:“东门出去后只有一条路,直通大虞山,山接虞江,此路与大戎背道而施,所以他们放弃此门。臣倒觉得他们会选南门,因为他们把最重的兵力都放在了南门,并且一出南门,一条大道直通芙城。” 凌越尘冷冷地笑着,在李都卫与那张头领的不解中命道:“请丞相大人带一千人马向西门追踪,若发现对方踪迹直接点燃信号,而朕带一千兵力,向东门追踪。” 李都卫与那张头领面面相觑,不解皇上为何偏选了对方最不可能逃走的路线,要知道那东门没有对方兵力,西门只有对方最少的兵力,那慕容炎不去寻最好的保护,难道找最少的保护不曾。可皇上的吩咐众人也不敢反对,唯有一丝不苟地执行。 而此刻,还在大虞府内奔跑的两名侍卫正在耳语中。 “慕容炎,我的毒全用完了,接下来全靠你了。”颜月叮嘱着,而此时的慕容炎早已掩饰不住一脸的笑意,认真而又暧昧地答道:“宝贝,放心吧,接来的事就交给朕吧!” 第九十四章:江面围堵 颜月与随着那慕容炎向着大虞府外逃着,虽然是逃跑,那慕容炎却像是早有目标似的,带着颜月七拐八拐地便离开了大虞府。而回过头来,大虞府内依然是喊杀声振天。慕容炎发出一声长啸,从黑暗中很快地飞奔来十余人,在颜月的惊诧中才知道那竟都是慕容炎的侍卫们。 慕容炎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分别喊来三名侍卫嘱咐了一番,很快地这三人向着三个方向飞奔而去。剩下众人很快飞身上马,就在颜月的目瞪口呆中人已被慕容容飞快地抱起,共同乘坐到一匹马上。慕容炎也趁着这机会才把事情简单地交代了一番。当初慕容炎来到大虞,身边带有十多名忠心的侍卫,那日进大虞府寻找颜月时,虽然没有考虑到会遇到什么不测,却为防万一准备了万全之策。如果慕容炎被困在大虞府内,那侍卫首领就会紧急通知芙城司空将军,再偷偷派兵以各种方式秘密潜进大虞。而慕容炎所定的期限便是二十天! 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慕容炎的意料,想不到凌越尘是那般的卑鄙无耻,也想不到凌越尘会那般的凶狠毒辣。因此若不是颜月进入地牢营救,若没有颜月在舞蝶轩的用毒大战,以及那李代桃僵之计,想要这般毫发无伤地离开大虞府还真是不太可能。而颜月的李代桃僵那一计也启发了慕容炎,刚才的慕容炎正是嘱咐那三个侍卫从另三个方向也都制造出慕容炎与颜月逃跑的假象,希望能迷惑住那些追兵,多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颜月听着慕容炎的解释,这才明白在舞蝶轩内时慕容炎为何每日不急不燥,感情所有的事情他都提前做了准备,所以才会那般心平气宁吧。只是这就要离开大虞府了吗?颜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当即大叫道:“不好,慕容炎,你快放我下来,我还有事情没做。” 慕容炎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颜月这才知道当着那些侍卫直呼慕容炎的名字有些不太妥当。可这些天的相处,颜月直呼其名已经习惯了,突然再改口称呼慕容炎为皇上倒觉得有些拗口。颜月直觉忽略了慕容炎的紧皱的眉头,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原来颜月想起了那个小主子,那天颜月进大虞府内救慕容炎时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客栈,估计这些天给他留的钱应该花得差不多了吧,而颜月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不出现,那个孩子一定会在这大虞城中等下去。只是此事说来话长,颜月只说自己在大虞认识了一个孤儿,此时还在客栈里等自己,所以要回去。 慕容炎勒紧缰绳,皱紧了眉头,想不到颜月居然为了一个小孩子要重回大虞城。一个没亲没故的小孩子罢了,此时离开大虞方是第一。慕容炎不允,只是颜月的态度十分得坚决,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到在大虞府内那般深明大义的颜月此时却突然变得十分的小女人气,任慕容炎怎么说她偏要回去找那小孩子。 慕容炎又怎么可能会让颜月自己回去呢?若是颜月再落到凌越尘的手中,到时岂不时凶多吉少。慕容炎的眉头皱了又皱,这才吩咐道“杨侍卫和郭侍卫,你们两人去到那个客栈走一趟,找到那孩子后直接走大道回芙城。” 这般的安排颜月方才满意,众人这才继续前行。而那厢凌越尘的兵马才出东门不远,便接到了南门传来的信息,说是“发现大戎朝的兵马突然后退,似乎保护着两个重要的人飞快地离开。”凌越尘这一听非同小可,想不到这慕容炎居然会选择了南门,连忙带着众侍卫向着南门而来。可不大一会凌越尘又接到了北门侍卫来报,与南门侍卫相报的结果相同,说是“发现大戎朝的兵马突然后退,似乎保护着两个重要的人飞快地离开。”过了一会凌越尘又接到西门也报来类似的信息。 凌越尘这才突然醒悟到自己又犯了错,感情对方又玩起了声东击西的计谋,只不过此次自己再度中计,耽搁了最重要的追击时间。南门,北门,西门都有信息,而唯独东门没有,那证明了什么,证明那慕容炎一定是从东门逃走。想到此,凌越尘沉声命道:“全城戒严,只要发现大戎人一律捉拿,押送到虞江口。另给朕准备五十条船,封锁虞江口,朕要让那慕容炎看看惹怒朕的后果。” 而那厢逃跑中的颜月绝对没有想到此行居然还有着爬山的路径,颜月自问体质不差,更不属于懒惰之人,可一爬山就变成了拖后腿的人。而眼前的这座山比当初大戎城里的大戎山要高出许多,想到了大戎山,颜月想到了那红枫的故事,想到了那可以让神灵保佑的灵泉水,心绪不知怎地变得越发的沉重,脚步越发得慢了起来。 猛然间,颜月突觉身子一轻,人再度被某人背负在肩上。颜月想要挣扎之时,却听到慕容炎沉稳地声音道:“颜月,朕不想因你的缘故让大家都慢下来,所以朕这不是在帮你,是在帮自己。”颜月尴尬地四下环顾见众人没把眼光放在自己与那慕容炎的身上,只能在心中用慕容炎的话来安慰自己,自己让慕容炎背是为了集体,是为了帮他们。 可惜慕容炎重伤方愈,纵是恢复了内力可疗伤的时间过短,背负着一个人上了那么高的山不累才怪。因此还没爬上山顶的慕容炎已然有些气喘吁吁。众侍卫有驻足等候的,有侧目相看的,可皆不敢多言。皇上背的那是皇上的女人,借谁十个胆子也不敢去背的女人。唯有颜月一直琢磨着什么,直到慕容炎大滴大滴的汗珠滴落到其手上之时,才知道那慕容炎已累得够呛。 颜月这才后知后觉地爬下慕容炎的背,好在此时已快到山顶,上山颜月不行,可下山颜月比较擅长。这一次颜月不仅没有当成为队伍的累赘,而且成了队伍的领头人。而山下的虞江口已停了一条船,船上焦急等候的正是司空大将军,众人上得船后方才各自长舒了一口气。 “慕容炎,我们安全了吗?”颜月笑着问道,明明知道应该叫皇上,可颜月偏偏不想改口,已然决定不会再回那大戎宫,自己就没有必要遵守他大戎朝的礼仪尊卑。慕容炎却不答,只将目光看向司空将军,那司空将军想了一下方回道:“至今未见苍穆国的追兵,对方应该想不到我们会走水路。只要虞江口没有那苍穆国的埋伏,船便可从那江口下游进入虞水河,这样我们便安全了。” 慕容炎只是问了下船行至虞江口所需的时间。颜月却不禁深吸了口气,心情也猛得变得沉重起来,这些日子颜月算是彻底领教了那凌越尘的心机,想到对方还有拦截的机会,颜月便打从心眼里感到害怕。只可惜颜月全身上下再也找不到一丝的毒药,想要做些准备也没有办法。 虞江口相当于一个大型的码头。出了虞江口不远便有几条支流,其中一条便是虞水河,顺流而下便可进入大戎境内。慕容炎当初定下这条路线之时,一则是赌那凌越尘想不到这条路线,二则是这条水路只给对方一次拦截机会,只要对方错失机会,再想追击已是千难万难。 近一个多时辰的行程大多是在无声中度过的,越是接近那虞江口,颜月的心越是紧张,连手心都紧张得全是汗水。而事实证明颜月的猜测是对的,当慕容炎所坐之船一点一点进入码头之时,颜月突然发现已有数不清的船只向着自己方向包围而来。很快地,颜月的船只便被包围在了一个由船队组成的圆圈之中。接着,一条船迎面划来,船舱正前方站立的正是凌越尘。 “皇上,擒贼先擒王,卑职不如现在动手,来个出其不意。”一侍卫小声地请示着慕容炎。只是还没等慕容炎回答,那凌越尘清朗的声音已传了过来:“慕容兄,幸亏小弟赶到这里,否则慕容炎匆匆一别,岂不是让小弟牵肚挂肠。” 颜月鄙夷的话脱口而出:“虚伪。”声音虽小,可此时风平浪静,四下寂静无声,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那凌越尘的耳中。慕容炎的脸上是一片笑意,而凌越尘的脸色却变得十分的糟糕,当即口气一转道:“表妹若不喜欢表哥如此,那表哥不妨直言。慕容兄这就要走了,表哥无以为送,只想把这些船上的大戎人送给慕容兄。” 颜月等人这才注意到那四周数不清的船上都捆绑着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壮丁,有妇人,而每条船上皆有许多。在颜月的认真观察之时,慕容炎已冷冷地斥问道:“请问阁下这是何意?” “没什么,这些人都是大戎人而已,只因时间有些匆忙,朕这里只有一百五十人,不过慕容兄不必着急,朕已命将大虞城内的所有大戎人皆请到这里,朕将砍下他们的脑袋为慕容兄好好送行。”凌越尘笑着说道,那温柔的笑容好象在说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颜月只听得浑身发颤,那清晨的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晃了颜月的眼,也晃了颜月的神,一时间,颜月怀疑自己只是在看一场古战场电影而已。 而很快颜月便知道这一切不是梦中,随着那凌越尘的手一挥,江面传来一阵阵的惨叫。接着已有数十名大戎人的脑袋掉落在船上,又被踢到了江中,连同那缺了脑袋的身子一同推到了江中,很快地江面上泛起一片红色。 颜月浑身颤抖着不停,恐惧让颜月说话声都变得颤抖,拉着那慕容炎的袖子冲着凌越尘高声嚷道:“停下,你叫他们停下!”正如凌越尘所认定的那般,颜月纵是再修练个数十年也修不出这般狠毒的心肠。即便在那舞蝶轩用了那么多的毒,颜月也不曾取了一个人的性命,更何况这般血淋淋的杀戮。 第九十五章:水下逃生 慕容炎也没有想到,这围堵会是这番血淋淋的场面,而那被杀的都是自己的子民,几乎那刽子手每举起手中大刀,都像是在慕容炎的心头割上一刀。慕容炎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凌越尘会变态到如此的地步,不急着对自己下手,而是把杀鸡给猴看放在了第一位。此时纵是颜月不说慕容炎已然高喊道:“住手!凌越尘!你若没有本事拿我,不必把火发到这些普通人的身上。” “慕容兄,你错了,朕不是发火,朕只是送客,慕容兄来苍穆做客的这些日子,朕也没有好好招待,今天朕只是想好好地送送慕容兄。还请慕容兄你笑纳。”凌越尘依旧笑着言道,伴随着他的手势,又一阵惨叫声传来,江水越发得红了。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颜月仿佛看到了一个张开血盆大嘴的恶魔,他的脸上尽是那血红血红的鲜血。 颜月一阵眩晕,再也站立不稳,一下跌倒在那船甲板之上。变态,恶毒,残忍,颜月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人物,颜月捂住了脸不愿再看。此时众人皆是心神大乱,也没有想到上前扶起颜月。即便是那纵横杀场的司空将军也面色大变,在慕容炎的面前低语道:“皇上,此人凶残无比,不能再等了,我们这就冲吧。” “将军觉得胜算有多大?”慕容炎的声音很缓很沉。纵是坐在地上低着头的颜月也能听出慕容炎语气中的不确定。而司空将军的声音响起,更让颜月听出了一种破釜沉舟的感觉,他说:“九死一生,但也绝不能坐以待毙,若是皇上此次再落入此人手中,恐怕后果要比今天要严重得多。” “如果能让他们不死,朕倒是宁愿选择跟他走,只是他今天这样做,注定不会放过我大戎子民……”慕容炎的声音有些哽咽。 慕容炎的话还没说完,却被远处传来的凌越尘声音打断:“慕容兄,朕今天还给你备了份厚礼。”伴随着凌越尘的巴掌声,慕容炎看到每条船上都出现了弓箭手,个个拉弓搭箭,随时待命。如果只是弓箭倒并不让人觉得可怕,关键那些弓箭之上都包了油布,此时正烧得吱吱作响,感情这个凌越尘今天想连船带人都给烧了。 “凌越尘,谢谢你如此帮朕着想,所谓早死早脱生,这般的贺礼朕倒是从心里觉得喜欢。朕只是替你担心,从此之后大戎与苍穆势不两立,百姓遭殃,生灵涂炭,你身体才刚复原,到时劳心劳力损耗元精,最后落得个死败涂地,断子绝孙,空有大好河山送与他人。”慕容炎此时倒无以为惧,那凌越尘绝对没有想到慕容炎会说出这番话来,本想通过些火箭吓他一吓,让他在这么众人面前丢尽脸面,结果却被他将了一军。 “慕容炎,你错了,这火箭朕并不是准备送给你,而是准备送给你大戎的子民。让你看看他们如何表演在火中挣扎的大戏。”凌越尘话锋一转,接着便命人将大戎人集中到一艘船上。这番情形再度让慕容炎额头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这一次慕容炎真得忍不住了:“凌越尘,你到底想要什么,朕全部依你,不要再杀人了!” 只是回答慕容炎的却是凌越尘一阵得意的狂笑,他越是这般笑,慕容炎越是紧张恐慌,就连颜月也听出那笑声中的讥笑与杀意。果然凌越尘笑道:“慕容炎,你想得太天真了,这是你敢动兵攻打朕的大虞府的后果!他们一个都活不了!朕还要你亲眼看着他们死得如何痛苦,如何凄惨!”这般的无赖与凶残让慕容炎气得脸几近扭曲,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唇角流出血来也不自知。 颜月却在这一连串的对话中突然立起,面色古怪地盯着慕容炎一眼,又飞快地冲进了船舱之内,只是进舱之后又飞快地拉进了一个侍卫。船上的众侍卫此时都围在慕容炎的周围,对颜月此时古怪的举动也不甚在意。 “怎么样?慕容炎,喜欢朕送的礼物吗?等会看戏时朕相信你会更加的喜欢。”凌越尘得意地问着,这般折磨人的过程真让凌越尘无限得满意,所以凌越尘并不着急,这样的过程越是慢,才越能折磨人的精神与意志。 慕容炎浑身颤抖却毫无办法,紧闭双目,痛苦的泪水溢出了眼眶。颜月却在这一刻突然冲出了船舱,冲到了慕容炎的身前,一边举起手中一个纸包,一边高声喊道:“凌越尘,你瞧一下,本姑娘手里是什么?告诉你,本姑娘手里的毒叫无香粉,闻之无味,融入水中散发的味道却能将很短的时间让人七窍流血,安然死去。本姑娘从不会主动杀人,但今天反正我也活不成了,要死大家一起死,现在本姑娘就把这药粉倒入这大江之中,要死大家一起死!” 凌越尘的脸色却在听到颜月所说之话之后变得苍白,虽然从没有听过颜月所说的这种毒,但凌越尘却知道颜月有制出这种毒的本事。还没等凌越尘思索,颜月再度高喊道:“不过,我不想连累无辜,众位大哥,一会我把这药粉抛入水中之时,你们若想活命就赶紧捂紧口鼻,迅速离开这里!” 凌越尘却突然笑了,大家若都听颜月的话离开这里,这样慕容炎岂不是就可以逃跑了。凌越尘刚想到这里,便听到颜月对着慕容炎道:“我们今日反正也活不了了,与其在这里闻着毒粉死得难看,倒不如就跳入这大江中,听从命运的安排。慕容炎,你愿意陪我吗?” “月儿,我愿意。”慕容炎坚定的回答听得凌越尘的脸再度本了起来,只是还没容凌越尘再度琢磨,只见颜月飞快地把手中的纸包打开,那白色的药粉已飘飘洒洒地飞了下来,落向了海面。凌越尘纵然心中不信,却还是飞快地捂住了口鼻,那颜月也不知最后说了句什么,拉着慕容炎的手两人竟一起跳入了江中。 那船上登时也乱成一糟,有一名侍卫竟随之跳下江水,司空大将军眼见着皇上和那颜月跳入江中,一时傻了竟不知如何是好。船上又有两名侍卫突然间殴打了起来,还有的侍卫趴在船边在江面上费力地寻找着。在一阵纷乱之后那船再次启航,方向竟是向着苍穆国包围的那些船只冲来,也许忙于逃命竟连他们的皇上也顾不得了,更直接冲到了敌人的这边。只是此时没有苍穆国这方所有的人都惊骇得捂住口鼻,再加上没有皇上的命令,竟没有人上前围堵。 凌越尘惊愕地盯着那江水,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这滔滔江水有多深,凌越尘知道,生还的几率基本全无。倒是那侍卫首领眼见皇上这番情形,手势一扬,那船便也迅速离开。唯有凌越尘回头眼巴巴地盯着那已然平静的江水,不知心中是何种滋味。 而此时的颜月与那慕容炎正在那水生火热之中,刺骨的江水乍一袭来,颜月方才在那船舱之中已做了少许的热身运动,感觉还行,那慕容炎的脚却突然抽了筋。颜月一边拖着那慕容炎一边用力向着那船后游去。刚才在后舱之时,颜月把船上的锚绳抛了下去。好在刚才颜月已然完全记住了那锚绳的位置,只要拉住船上的锚绳,两人便可顺着这船突围而去。两人才拉住了绳索不久船已然开始启航。颜月只是心中遗憾,不知刚才那个随着慕容炎跳水的侍卫是谁,这滔滔江水,难以寻觅。自己当时跳水是拉着慕容炎一起跳的,所以不曾分散,而那名侍卫则落了单。 慕容炎想要说句什么,却刚要张嘴却差点呛了水。只是与颜月相拉的手用力一握表示心中谢意,颜月抱以抿嘴的一笑。不过此时的颜月心中也颇为感动,虽然当时的慕容炎并不知道自己已然作了部署,可当时的他愿意陪着自己跳江时却毫不犹豫,就冲着慕容炎的这点表现,颜月发誓一定要将这慕容炎救出去。 船越行越远,凌越尘终是收回了不舍的目光,可目光却在落到那没有松绑的大戎人身上停了下来。那大戎人两手被绑,根本没有机会捂住口鼻,却根本没有任何事!凌越尘的目光似电般在那些船只上闪过,所有的人都好好的,无一人有中毒的迹象。原来自己上了当!颜月,颜月那个臭丫头竟然又用计骗了自己!可两人跳江是真呀,他们当然不会自寻死路,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水底逃走了!这般一想,凌越尘当即下令全速追击。 而此时大戎朝的船只上,司空将军正在焦急而紧张地问着那刚才随颜月进入船舱的侍卫:“你确定听到淑媛娘娘说他们都在船下?你看到淑媛娘娘都做了什么?”侍卫紧张地回答道:“卑职看到娘娘把锚绳抛到了船后,还看到娘娘拿了一个白馍搓了一小半放到了纸包里,接着娘娘还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最后娘娘才叮嘱卑职一定要告诉将军大人只管开船,他们会在水中抓住锚绳,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把他们接上水面。” “那,那还不赶紧停下船,把皇上与淑媛娘娘接上来。”司空将军这一听更着急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冷的江水,皇上还在水中泡着。船很快地停了下来,众人很快地涌向船尾,一边用劲拉着那锚绳,一边高声地呼喊着:“皇上,皇上,你在吗?” 很快地从那船上传来颜月微弱的声音。司空将军大喜,和众侍卫一起拉着那锚绳,很快地慕容炎与颜月都露出了头。慕容炎受伤初愈,又透支了大量的体力,再加上心中恼怒交加,这寒冷的江水一袭,慕容炎竟已失去了意识,唯有颜月还保持着清醒,在颜月的帮助下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那慕容炎拉上了船,还没把慕容炎放定,只听到一个侍卫高声喊道:“将军,那苍穆国的人追来了!” 伴随着这声惊呼,已有数十支箭射了过来,有的落入了水中,有的落在船上,更有的落在颜月的身侧,只是因为行程较远,落在船上时那箭已没有了力道。颜月只觉力气已快用完,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大声地喝道:“将军,快,快开船!不要管我,我能坚持!” 此时再想拉上颜月时间已然不可能,而且这样将颜月的露在水面之上只能增加颜月的危险,司空将军很快地命人将皇上抱进了船舱,船再次快速地行驶起来。 第九十六章:自我放弃 前面船上发生的一切,凌越尘都瞧得清清楚楚。盯着那水中隐约可见的身影凌越尘不禁笑了,只是那笑意让身侧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害怕。什么叫一而再,再而三,凌越尘这算是领教了。先是独闯地牢,接着是舞蝶轩用计,如今更是撒下弥天大谎趁乱救走了慕容炎。若没有她颜月,相信慕容炎他是怎么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今天,凌越尘一定要让她颜月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狞笑着转头,凌越尘淡淡地吩咐道:“命令所有弓箭手,对准那水中的女人,射中朕重重有赏!” 而此时此刻,水中的颜月早已是筋疲力尽。寒冷的江水早已让颜月的身体发僵,刚才在水底时,颜月一边抓紧绳索,一边牵挂着慕容炎的状况,所以虽然感觉到江水刺骨却能一直强忍着。如今慕容炎已然上了船,颜月突然间感觉那江水越来越寒,甚至连那抓紧锚绳的手也冻得发僵了。 冒出水面换气的功夫,颜月起初还能看到后面不远外追赶来的船只,可后来颜月的脖子发僵,每每本能的换气之后便再度直接沉下水中。力气也越耗越尽,累了!真得太累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颜月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那么随着江水的一起一伏在时面露出水面,时面沉入水中。有那么瞬间,颜月都有了想放手的感觉,阳光这么温暖,若是在这温暖的江水中就此睡去感觉似乎也不错。 当那温暖的阳光再次照射到颜月的身上时,肩部突然传来锥心彻骨的痛,这痛突然间让颜月所有的意识为之清醒,自己还在水底,自己不想就此死去。只是这是让什么给咬了,这江里不会有鲨鱼吧!想到鲨鱼颜月心中一阵恶寒,颜月还真不想就此喂鱼。颜月慢慢地试着用一只手紧紧地拽紧那绳索,另一只手慢慢地摸向肩膀,这一摸颜月才知道自己中箭了。 这一箭对于颜月的结果还真是有好有坏。如果没有这一箭,颜月已然意识模糊,这对于寒江中的颜月真是极度危险。而现在这一箭虽然导致颜月受伤流血,可那箭因射程远失去了力道,没有伤及到骨头,那痛却让颜月暂时恢复了意识。颜月试着活动着那冻僵的双腿,可那双腿似乎变得不再像是自己的,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只要不想命丧大海,颜月当然不会放弃,依旧一次一次地在水底尝试着。 凌越尘的脸上已是一片狰狞的笑意,虽然那一点点血在偌大的江水中也顶多是一条细细的红线那般,可凌越尘却好象看到了希望。他再度狞笑着命令道:“继续射击,朕重重有赏。” 而此时此刻,慕容炎的船舱里也乱成一团。司空将军拿出了身上珍藏的药丸喂到了慕容炎的嘴里,虽然那药丸的功能与现在慕容炎的情形不大符合,但司空将军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四名侍卫正在搓揉着慕容炎冻僵的手脚,而慕容炎的身上盖了厚厚的被褥。 司空将军一直守在慕容炎的身旁,期盼着他能快些醒过来。而此时前不久被颜月拉到船舱里的侍卫突然禀告着:“将军,淑媛娘娘受伤了。苍穆国的追兵把把淑媛娘娘当成了靶子射击。” 司空将军只觉心猛地悬了起来,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争,可从没有此次这般凶险过。此时皇上尚未醒转,而淑媛娘娘又已受伤,司空将军的大脑乱了一团。长长地吸了口气方才沉声问道:“敌人船只离我们多远?” “大约在150米左右,敌人用的是大力神臂弓,射程在100米至180米之间,因此淑媛娘娘很危险。”侍卫担忧的回禀道。 司空将军无力地叹息,就是侍卫不说司空将军也知道此时颜月的处境甚是凶险,可船停下来拉人,最少耽搁五分钟,这五分钟已然足够敌人追上来。那样的话才真正是前攻尽弃。有些时候,一定要有取舍,这一次司空只能舍弃那水下的颜月了。再度打量着那昏迷中的慕容炎,司空将军只能在心里再度对颜月说对不起了,想到此司空将军当即命道:“命令舟牧把船调到最高时速,这个命令就是皇上醒了也不能更改。因为只要再冲过这一段,进入虞水河,皇上就安全了。” 一船的侍卫也都明白这个命令对水下的那个女子意味着什么,那侍卫盯着司空将军怔了片刻,很快地向地向舟牧传达了将军的命令,却在传达完命令之后再度回到了船尾。恨恨地盯着远处苍穆国的船只,恨不得生了双翼飞到那只船上把他们全部都给杀了。 颜月却在船儿突然加速中手一松,差点掉了手中的锚绳。心中恐惧之下两手死死地拽住了那僵绳,刚才还在试着运动的双腿也不敢再动了。船越行越快,颜月的全部力量都用在了手上,寒冷再度袭击着颜月,刚才有些恢复的肢体再度有些发僵。 肩上的伤似乎变得也不再像那般的痛,颜月突然有种我命体矣的感觉。穿越以来的生活画面如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颜月最后的念头居然只有三个字—可惜了!可惜了自己跟华师傅学习的一身医术,可惜了那潇老头教了自己一身的毒学! 突然加速的船似乎对慕容炎起到了唤醒的作用,慕容炎茫然睁开双目之时正碰上司空将军喜悦之极的目光:“皇上,你醒了。”慕容炎怔怔地盯着司空将军片刻,很快地想起了江水中的情形,当即挣扎坐了起来,焦急而冲动地问道:“颜月呢,她现在如何?” “苍穆国的人一直在向着水中射箭,由此看来娘娘还在船后,不过淑媛娘娘中了敌人一箭。”司空将军一字一字地回道。慕容炎这一听当即跳了起来叫道:“你,你为什么不把她拉上来,为什么不把她拉上来?” 没等司空将军回答,慕容炎已飞快站起身向着船尾冲去。司空将军以及那些侍卫很快地随着慕容炎来到了船尾。司空将军也不解释,因为司空将军相信慕容炎看到了船后的情形会明白自己为何这样做。可司空将军没有想到此时的慕容炎根本看不到船后的敌人,眼里只有那在江面上时沉时浮的娘娘。 箭伤只让颜月保持了短时间的清醒,失血与刺骨的水再度让颜月慢慢地意识模糊,但她仍然坚定而执着地死死地拽着那船上的锚绳,就那么随着江水的波浪一沉一浮。阳光照在她的脸下,那脸似乎比那天际的白云还要苍白,她就那么飘在水中,犹如一片漂流在水中的叶子,孤独而又凄凉! “皇上,不要!”幸亏众侍卫眼明手快,这才阻止慕容炎想要跳下水的冲动。可就在这么一瞬间,却传来颜月清晰的哀号声,短暂而急促。就在慕容炎痛苦揪心地注视下,一枝箭又狠又准地射到了颜月拉在那锚绳的胳膊上,颜月痛得再度恢复了意识。正听到慕容炎在船上高声地叫喊:“朕命令你,司空将军,快些把船停下来!朕命令你!你听到了吗!否则回到大戎,朕第一个便要了你的命!” “皇上,恕老臣不能听命,如果老臣停了船,到时牺牲的就不仅是淑媛娘娘一人。那时赔上的将是无数人的性命呀!现在就是皇上要了老臣的命,老臣也绝不停船。”司空大将军坚定地回禀道。周围的侍卫无一人动弹,所有的人都明白司空将军说的那是事实,此时舍弃小淑媛娘娘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都不听朕的,你们这些奴才,朕要将你们都砍了!快些放开朕,朕要下去,朕要下去陪好她!”慕容炎痛苦地叫着,奈何身子被众侍卫死死地拦住,使不住一分的力气。 “皇上,老臣冒犯了!王侍卫,点了皇上的穴,把皇上拉进船舱。”司空将军命令道。在看到慕容炎再也无法动弹时,司空将军这才缓缓地道:“此外距虞水河只有半个时辰的行程,也许淑媛娘娘命大福大,会坚持到虞水河。那里是我们大虞的天下,只要到了那里一切便会好了。” 颜月听着,竟无力地笑了!半个时辰呀,颜月真得坚持不了了。虽然这个慕容炎曾给过自己那么多的伤害,虽然颜月曾想过要好好地报复他,想到自己被远嫁之时还曾在心中设计的报复蓝图,颜月禁不由得笑了,此时此刻颜月对他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恨意。爱恨情仇,一切在死亡面前都变得那般的渺小,此时此刻,颜月倒是感激穿越这一行,让自己学到了那么多的知识,感受到那么多的真情,最少这一刻慕容炎他要跳下来陪自己,便让颜月感激。 颜月用力地睁大了双眼,阳光是那般的灿烂而温柔,江面不远外,似乎还有那觅食的水鸟飞过,若没有后边凌越尘的追兵,一切都会是那么美好。颜月真得坚持不住了,如果自己死前再能帮他最后一次,那颜月倒宁愿再做一次好事。想到此,颜月一只手用力地拽紧锚绳,解放出那只被箭射中的手,用力拨下肩头的利箭,然后飞快地刺向自己的腿,一次,两次,三次…… “皇上,皇上,那女人疯了……”不用手下人说,凌越尘通过手中的望远镜也能清晰地看到颜月的动作。这是自杀吗?不像。如果是自杀直接沉入江中岂不省事。凌越尘迷惑了。慕容炎船上的侍卫们也都惊呆了,司空将军对着水中高喊道:“娘娘,请一定要坚持,坚持呀!老臣,老臣真是对不住你。” 颜月再度笑了,疼痛让颜月的两条腿快速恢复了知觉,颜月两腿在水中快速地活动着,当确实自己已然活动开来时,颜月扬手对着那司空将军做了个再见的姿势,然后毅然决然地丢开寻锚绳,用尽全力地向着侧面的江畔游去。 司空将军一瞬间老泪纵横,盯着颜月游走的身影身子一软竟跌坐地船尾上。滔滔江水,深不可测,就是一个健壮的大男人也别想游到江面,此时已然受伤并且无力的淑媛娘娘,她又能游多远呢!她的这番举动,只不过是在为皇上争取逃亡的时间呀。 第一章:小城神医 映雪国边境奇异城,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大门外排着那长长的队伍,队伍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站着有坐着,更有那带着口粮夜半前来排队者。而所有排队者都只是一个目的—――求医问药,据说此院内住着一名女神医,双十不到,容颜俏丽,医术高超,任何疑难杂症均可药到病除。 半年前这家小院打出医馆的旗号时,所有人在得知坐堂问诊的竟然是个小丫头时皆嗤之以鼻,更把此事当是笑谈。有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求医却药到病除。一人两人,人人如此,一次两次,次次皆行。因此半年以后,不仅这奇异城的人看病几乎都集中到了这里,就连这附近的村庄城镇也闻名到此请医问药。 院外人熙熙攘攘,大院之内却安静异常。大院内明显被分了在两个区域,一个生活区,一个工作区。工作区由两排小屋组成,向南的一排房是重病留等观察的屋子,向北的屋子则分为一间坐诊,两间检查,两间药房。此时那坐诊屋内的女神医正专心致志地为眼前的小妇人认真地诊着脉。 “大夫,你瞧我的病能治吗?”小妇人可怜巴巴地问道,就连坐在大夫身侧随时准备提笑写药方的丫头也生出了几分的怜悯之心。只因这妇人瞧着也就二十多岁,五官瞧着也很清秀,可她的脸上却出现了许多大小不等的红斑,表面还覆盖着银白色鳞屑,以致于她坐到大夫面前才摘去了面纱。女人的容貌若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姑娘铁定嫁不出去,若是妇人,肯定受尽了相公的冷落和家人的嘲笑。 想到此,小丫头不禁看向自家的主子兼此时的坐堂大夫。想当初自家主子的脸上不也是有一块红斑吗,如今再瞧主子那小脸洁白无暇,精致无比。主子医术高超,何况自家主子坐诊以来,哪个不是药到病除,就是那后院收到的感谢牌匾也不知有多少。这般想来小丫头瞧向那病人的目光就带了许多的鼓励与安慰。 那妇人在大夫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表情,却接收到了大夫身边小丫头安慰的目光,当即也不知为什么心安了许多,冲着那小丫头微微地笑了笑也示感谢。神医当然没有忽略到自己的小丫头与那病人间的互动,心中好笑的同时却不禁想到,这春花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小院的主人正是那虞江九死一生的颜月,当时的颜月也以为自己会一命呜呼,因此当眼前突然变得一片白茫茫之时,颜月还以为自己到了死亡的边界,自觉地在那水中等待死亡的来临。颜月后来才知竟是那潇老头在大江中下了药,以致于大江之上浓雾茫茫,对面不辩人影,而潇老头趁机把颜月救了出来。 据说慕容炎顺利回到大戎之后,冲冠一怒为红颜,当即亲率大军与苍穆国决战。据说那苍穆国的国君凌越尘不知为何突然双目失明,内忧外患,很快地江山易主。而当然养病之时的颜月不关心这些,高兴的是潇老头不仅救了自己,并且想方设法的找回了那小主子。还把那庄嬷嬷、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四个丫头以及丁香接到了颜月的身边。再加上那被颜月下了忠心毒的雷振天、雷振雨、雷振冰以及雷振霜,服了解药之后依然选择跟在颜月的身边。 颜月伴着这么一大家子每日乐呵呵地生活着。只是当颜月把潇老头的毒功学得轻出于蓝而胜于蓝时,那潇老头留了两本武功秘籍之后便无影无踪了。估计以潇老头的这个性格,在某一处呆几个月已属极限。这一举动也让颜月动了举家迁移到映雪国的奇异城念头。当然来到这奇异城的还是因为颜月颜月想起了以前在大戎皇宫时听华师傅说起了映雪国的奇异山,说那里四季如春,人美景美。不管是苍松古木还是蜿蜒老藤,或是那奇花异草,还有那珍稀药材,样样令人惊叹。 到了这奇异城之后,颜月先是买了院子,再对这小院进行了改造,这才开始挂起了医馆的牌子。医馆才开的时候,那时病人了然无几,所以颜月是一边玩着,一边行医,活得那叫滋润。可半年下来,颜月却再也没有了放松的时间,有时连吃饭都顾不上都要照顾病人。 此时再瞧眼前的那位小妇人,颜月想了想慢慢地道:“你的这个病,是因为心情郁闷、肝气郁结,血毒无法消解,积聚在皮肤表层,这才形成了毒癣。人的皮肤,其实也有排泄毒素的作用,体内无法消解的毒素,会经皮肤排出去一部分,但如果毒素过多,排泄不及,就会积聚起来,导致皮肤自身发生病变!” 妇人的泪很快地涌了出来,不好意思地很快地擦去,可新的泪水又汹涌地涌出来。小妇人本是某位大人的正妻,可结婚不久,那位大人便宠妾过份,每日里府中小妾骑在正妻的头上作威作福,偏这一切小妇人只能忍着,日子一长,这身上便长出了这癣,连脸上也长出了许多。这样一来,相公更是厌恶,连府里的奴才都开始欺起这位女主来。幸亏娘家弟弟把小妇人接回了娘家,若不然小妇人早已郁郁而终了。 颜月看着那小妇人哭得好不悲切也无从安慰,待那妇人终于有所平静时方才慢慢地道:“其实此病若想治好非常容易,只要你每天快乐起来,就可解肝郁。也就是说这个病要想彻底治愈,关键自己要想得开,只要心头的锁解开了,这病就好了一大半。我现在给你开两个方子,一剂内服,一剂沐浴,坚持上大半个月,相信应该是会有些效果的。” 那妇人感激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颜月一边开着方子一边又道:“其实这个世界是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你心情不好最后身体不好,最伤心的是你的父母和亲人。而你越是这般,你的敌人就会越得意。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关键在你自己。” 小妇人再次擦干眼泪时,脸上已是一片坚毅。所谓心病仍需心药医,颜月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再次开口已难觅怨妇形象:“小妇人家在映雪城长乐路候爷府,神医若哪日有机会到了映雪城,请给小妇人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 颜月微笑不语,像这样每日留下姓名地址以图日后报答的每日皆有许多,而登门拜谢的更是不计其数。春花则已习惯地开口:“夫人请抓药吧,下一位。” 只是这一次随之进来的患者却是让抬着进了屋,患者眼窝深陷,唇舌干燥,皮肤皱缩,让颜月的第一感觉此人似乎身体缺水一般。而开口说话时声音嘶哑,神态更是恐惧不安,他一开口说话倒把颜月给说愣了:“神医,我是逃不了了,命呀,注定要我死,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还是死路一条呀……” 颜月诧异地盯着他身后的两名年轻男子,这位患者似乎并不是来治病的,而是时刻准备好了送命的。更重要的是抬着他进门的那两个年轻男子对视一眼,一言不发,似乎无话可说似的。这样的患者颜月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不过对方既然不说,颜月当即上前把脉,只是手还没觛到病人的脉搏,颜月又把手缩了回来。中医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赢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而眼前的这个病人,恰恰属于第六种,要想治病首先得树立起他求医的欲望。因此颜月轻蔑地笑着道“你这不就是拉肚子吗?怎么能说到死呢?” “姑娘,我这不是普通的拉肚子,我说了不治,可这两个孩子偏偏把我拉到了这里。能在有生之年回来看看见妻儿,我这已经是满足了。姑娘还是不要问了,让我的孩子把我拉回去,活埋了算了。沐阳城内人口有二十余万,不都是在等死吗?”病人使足了劲说了长长的一通,只是这一次却听得颜月脸当即变了色。 二十万人,都在等死!这是什么概念!颜月当即急了:“这位大叔,请你相信我,把这病告诉我。说不定我不仅能治好你,还能治好那沐阳城中的百姓。你的孩子既然把你送到了这里,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请你为了你的孩子暂且相信我一次。” 在颜月认真地请求下,那病人终于把话头引到了自己的病情上。原来今年夏天,沐阳城外涨了一次大水,大水退后不久,沐阳城内很多人却得了同样的病。先是腹泻接着呕吐,每日大便开始从数次至十数次,最后上吐下泻,有的发病半天就死了。这样的病众越来越多,沐阳城内人心惶惶。官府把此疫情上报给了朝廷,朝廷很快地派了御医送了药材,可御医也毫无办法,听说官府最后决定要封城,让沐阳城内的人自生自灭。 而患者是在沐阳城内做生意的商人,在沐阳城疫情暴发时正好进城。当听闻官府就要封城时偷偷贿赂守城小兵跑了出来。本以为自己在沐阳城中只呆了一日,应该不会感染上那瘟疫,可没想到才到家便开始发病。患者家正在奇异城,其子女便把他强行送到了颜月处。 颜月不禁心惊,细细地给这位患者进行了检查,再联系患者所述说的情形,颜月想到了一种病--霍乱,在古代霍乱之可怕让人闻之变色,记得第三次霍乱爆发时主要影响了俄罗斯,造成了超过百万人的死亡。第六次霍乱爆发污染德国汉堡自来水,致八千多少死亡。如果那沐阳城内真得没有救治的医术,那此次死亡的数字将会是十分得可怕。 颜月呆呆地想着,以致于盯着那患者半天说不出话来。 “快,快给我抬到山上扔了吧,这病是要过人的,我不想死了还连累他人!”病人急了,开始催促着两个儿子,颜月这才醒起自己思考问题忽略了眼前的病人,当即道:“你们把他抬到南边的小屋里,单独一间,这病我很快就能给你治。” 而接下来,颜月则急切地吩咐春花道:“你去通知后面的病患,到别的医馆看病吧,我这里有瘟疫病人,大家在一起容易造成传染。” 第二章:初会王爷 书桌前站立的男人身形高大魁梧,有着一张完全完全北方男儿粗犷的脸,目光如炬,挺直的鼻梁,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落腮胡中,身着一袭绣金纹的紫长衫。他就那般静静地瞧着颜月之时,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霸气,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敬畏。慢慢地启唇,低沉的声音传入到颜月的耳中:“是你的同伙闯进了沐阳城?是你揭了封城榜?” 站在这位映雪国王爷面前的正是风尘仆仆从奇异城赶来的颜月。本想进城之后直接了解一下瘟疫情况。可颜月没有想到连那沐阳城也进不去。沐阳城的情况正如那患者所说,已到了封城的地步。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而进入城门并不是颜月的第一目标,颜月最主要的还是要得到这里最高指挥官的支持,那样才能把颜月的治疗方案完完全全地落实。因此就在雷振天和雷振雨按照颜月的要求施展轻功进入了那封闭的沐阳城引起守城侍卫们的大乱之际,颜月又揭了那官府张贴在城门外所有的封城榜。这般颜月便被那些侍卫们给捉了起来。 当守城的官员听到颜月能救治瘟疫之后,当即不敢懈怠,很快地将颜月送到了沐阳城衙。所以最后颜月在一层层官员的护送下,得以顺利地见到了这沐阳城瘟疫病情的最高指挥官――-映雪国王爷完颜萧。 此时面对王爷的质问,颜月坦白承认,并很快地道:“王爷,我的伙伴闯进沐阳城只为了解瘟疫情况,而我揭了封城榜,是因为我能救治那瘟疫,希望能得到王爷的支持。”颜月虽然说得轻松,心情却甚是急切,目光更是迫切地看向那王爷。毕竟多耽搁一点时间,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回答颜月的是质疑的目光和厌烦的表情,在颜月的期盼中,他低沉的噪音厌倦地吐出了让颜月难以置信的一句:“来人,把这位姑娘关押起来,再加派兵力,把那两个闯进城内的小贼给本王揪出来。” 在颜月的诧异中,已有两名侍卫很快地进入室内,架起了颜月的胳膊。颜月这一急非同小可,没想到这位王爷还真是独断专行,不给人说话的机会。颜月挣扎着,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可那两位侍卫动作有如行云流水,很快地颜月便被押着出了书房。 颜月发怒了,颜月开始口无遮拦了:“愚蠢的王爷,你不是来救人,是来害人的,多少人的性命都葬送到你的手里……”颜月骂不下去了,因为颜月的嘴巴被那侍卫们堵住了。而外面等候的那些官员们也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当听这名女子自荐能救治瘟疫时,还高兴地把这名女子送到了这里。如今这个女子这般惹王爷生气,也不知那王爷会不会迁怒于自己。 不过颜月的身后很快地传来一声低沉的暴呵:“把那女子押回来!”众人全部禀住了呼吸,大力都不敢喘一下,颜月倒是松了口气,只要这个王爷愿意见自己,那自己就会想法告诉他自己一定能行。 “你多大了?”当颜月再度回到那书房站立之时,那完颜萧淡淡地问道。此言一出,颜月便知那王爷话中的意思,当即快速地回道:“我今年十九了,不过英雄莫问出处,本事不看岁数,我虽然年级不大,可我有救治瘟疫的本事。” 回应颜月的是那王爷低低的笑声:“你可知朝中多少御医,个个都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却都对这瘟疫毫无办法,你却敢夸下海口,不若你现在就把你的本事亮出来给本王看看。否则,本王就治你个扰乱公务之罪。” 颜月目光流转,猛然冲到那完颜萧的面前,在完颜萧的怔然之间,颜月的手已搭在那完颜萧的手腕之上。可就在那么一瞬间,颜月只觉一股大力向着自己传来,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向连退了几步,若不是那完颜萧又很快地站起身将颜月拉住,估计颜月便会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不是说把本事亮出来吗,我这不是准备给我诊脉的吗?我,我又不是刺客。”颜月苦笑着解释道。想不到这个王爷防备之心如此严重,只是这番说话倒让那完颜萧的脸色有些发僵,慢慢地坐了下来,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颜月再度上前,在他面前搬了个凳子坐下,把手放在了那完颜萧的手腕上。完颜萧心中一阵恼火,很想把那小女子一把推开去,可看到那小女人认真的眼神,那柔柔的手指按在手腕之上,一时间却又忍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刚才一时的尴尬,当即戏语道:“你看本王身体如何。” 可回应完颜萧的则是一阵沉默,那小女人的细细地诊着,有那么片刻贝齿轻轻地咬着唇瓣,有那么一缕长发从她的耳畔垂了下来,衬得她的小脸是那么的小巧精致。完颜萧不禁有些好笑,自己的身体一向有专门的御医护理,纵是来到这沐阳城,也每天有请平安脉。对于自己的身体,完颜萧有足够的清楚,此时倒是好奇这个小女人号过脉后会说出什么来。 很久之后,颜月方才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而清楚地道:“王爷脉像平和,身体健康,纵是有些气滞生火,想必也是因为这些日子忧虑瘟疫有关,只要注意饮食便可调节……” 完颜萧的唇角微微翘起,这些话说了等于没有,纵是稍懂一点医理的人都可说出这番话来。就在完颜萧准备开口时,那小女子却又接着言道:“只是王爷身上有一处老伤,偶尔发作起来会比较痛苦,这个伤应该很久了,大概有二十年了吧。” 这一次完颜萧的神色略一迟顿,退回手时随手拿起桌边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方道:“你说说看,哪里有伤?”完颜萧完全不相信,仅是号脉就能知道自己曾经受过伤,而且是二十多年前受的伤。看来对方真是有备而来,甚至连自己的底都摸清楚了。 “伤的位置应该在第13和第14块脊椎骨之间。”颜月肯定地道,说话的时候还一边站了起来,绕到了完颜萧的背后,伸手在完颜萧背后的一个位置上轻轻一按道:“就在这里!这个伤应该是钝伤,可能是当当年遭遇钝器留下的,因为当时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从而留下了隐患。前些年应该不会发作,只是应该从这两年开始,会时不时的发作,如果不治以后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高,痛苦的程度也会越来越剧烈。” 完颜萧的身体完全僵直在了那里,完颜萧今年已是三十岁,那处伤却是六岁时练箭所得。那一年完颜萧和兄长完颜明一起练箭被误伤,当时两兄弟害怕父皇责怪,只偷偷地找了两个奴才处理了一番。本以来伤情早已好了,可自去年以来,那箭伤每半年发作一次,每发作一次,完颜萧都会痛得冷汗如雨,而今年,这伤已每两月发作一次。因为此病,皇宫里的御医都绞尽了脑汁,可每次却都只能开了些药了事,事后这伤依然发作。完颜萧不相信这个小女人会比宫中那些老御医的医术高明,完颜萧更怀疑这个小女人的来头,为何想方设法的调查自己。 颜月却不知此时的完颜萧在琢磨什么,回到了完颜萧的面前慢慢地道:“王爷,这样,麻烦您把右手抬起来绕到背后抓住左边的肩膀……” 完颜萧却一动不动地将目光紧盯在这个小女人身上,身材娇小,容颜俏丽,关键是她的双眸,认真而热切,澄净而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这样的一个美貌女子应该是属于养尊处优中的深闺女子。而且刚才通过诊脉前被完颜萧轻轻一推便差点跌倒一事,完颜萧完全可以断定这个女人连一点内功也没有。一个如此美丽还毫无武功的女人,自己又怕她什么! “王爷,听我的试试吧,如果我能治好你这个伤,就让我来负责此次瘟疫的救治吧。”颜月继续恳求着,完颜萧却不觉心中一动,开出这样的条件,难道这个女人真有这样的本事吗?想到此,完颜萧的抵触情绪便少了些,决定听这个小女人一回试试,反正这个条件对自己毫无坏处,而且很快就可以验证。 “对,就是这样,右手抬起来绕到背后抓住左边的肩膀,现在再把左手放到背后,就按在我刚才点的位置上,也就是你当年受伤的位置上。现在你要听我的命令,吸气,再吸,背部要挺直,记住一定要到无法再吸气为止……”颜月命令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那完颜萧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的变化,直到确定那王爷确实再也无法吸气了,颜月方才道:“现在憋住气,听我数到一,你再呼气。十,九,八,七……一” 颜月数到一后,完颜萧猛然将将憋在胸中的浊气呼出,几乎就在呼气的同时,完颜萧脸色瞬间煞白,冷汗从鬓角淌了下来,可接着完颜萧的脸上却是一片轻松。刚才的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这两年因为这箭伤发作的原因,完颜萧时刻都觉得自己的背上像被什么重物挤压着,而刚才一呼一吸之间,背上就觉得一轻,整个人都跟着松快了不少。 颜月不禁笑了,完颜萧的表现完全在颜月的意料之中,当即道:“你若是感觉到很轻快,就说明这处伤完全可以治好。以后我每周给你按摩一次,再辅以针灸来治疗,估计三个月后,此处伤情可好。” 完颜萧此次再无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子医术真是神奇之极。而且她所开出的条件全部利已利民,想到此当即问道:“不知姑娘有何办法治疗瘟疫?需要本王做些什么?” 颜月不禁笑了,只要有了眼前这个王爷的配合,相信这瘟疫一事就好办多了! 第三章:现场验证 颜月这厢正在与那完颜萧侃侃而谈,根据颜月的安排,瘟疫的治疗分为三个方面:一是重症病人集中治疗,主要负责人为颜月本人;二是对此病的消毒隔离宣传要到位,颜月早已写了关于瘟疫传授预防消毒的相关知识,要求誊写上百份,保证沐阳城内的每个居民都能看到并遵守。为了保证宣传达到实效,颜月还要求在城内设上宣传站,把防治相关要点宣传到位;三是普通的病人护理,颜月要求完颜萧把这沐阳城内参与救治的医者全部集中起来,颜月要专门给他们做一个救治此霍乱的培训。 完颜萧听得甚是满意,几乎颜月每说一项,他都是赞许的点头。颜月更满意这位王爷的办事效率,有种雷厉风行的感觉。几乎每当颜月每说出一样来时,便被不折不扣地加以执行。到侍卫来禀告所有沐阳城内的大夫和映雪城前来的御医都已经集合好了时,完颜萧这才想起问起颜月的姓名。 “我姓华,名叫华潇。”颜月说话时顿了一顿,自此次虞江逃生之后,颜月便决定与从前的一切告别。既然慕容炎以及大戎朝的人都以为颜月死了,那颜月便趁机与从前告别了。颜月穿越以来最感谢的便是华师傅与那潇老头,所以颜月便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颜潇。 完颜萧倒不禁咧嘴一笑,自动忽略了颜月说出姓名时的停顿,戏语道:“想不到你们名字倒有些渊源,在下完颜萧,现在就请华姑娘前去给那些医者们讲解一下救治此次瘟疫的知识。” 颜月也不禁想笑,起名字时只想到了华师傅与潇老头,倒真没想到与这位王爷的名字还有重字的。恰此时侍卫来报,闯城的两位到了府外。此时府内众人大多已知府里来了一位能治瘟疫的大夫,而这两位又自称是大夫的家人,所以侍卫们主动地把雷振天与雷振雨带到了颜月的面前。 颜月更觉欣慰,因为在雷振天和雷振雨的身上还各带了两个箱子,那里有颜月行医的所有家伙以及颜月此次专门为瘟疫配制的药材。更有颜月按照二十一世纪的医术利用古代的工艺做出的注射器、手术刀、输液工具等等。颜月倒没想到,这些工具很快有了用途。 那些御医以及行了几十年的大夫哪里会听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在哪里说教。当颜月说起给那些普通患者用四逆汤时不以为然,当听颜月说要那吃饭用具与病人粪便要消毒时,个个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更有一个老头子站出来大声地向着完颜萧道:“王爷这些日子一直为瘟疫之事烦忧,可不能病急乱投医。不若请这位姑娘说说师承何人,学医几年,又治好了多少病例,也好让我们这些庸医见识一下。” 完颜萧自把颜月领进门后便再也没有开口,众位御医所表现的正与自己初见这位女子的想法相同,要想让这些老学究上来便听一个小女子的说教靠王爷的强行压制并不能起到真正的效果,所谓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些老家伙要见的就是真本领。因此那老头一开口,完颜萧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只是坐在那里出神。 颜月心中着急,此时瘟疫才是大事,可这些人却根本不愿意听自己的。再看那完颜萧坐在一边也是一声不响,当即也明白了这些人必是想见识一下自己的医术到底有没有能耐来带领他们治疗瘟疫。这样一想,颜月倒是静下心来,沉声问道:“我知道大家行医这么多年,一时很难相信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不若请众位前辈出题吧。” 众医者一阵沉默,应该也没想到颜月这般直接。此时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站出来道:“既然姑娘如此说了,在下倒真想请姑娘看一个病患。王爷身边的陈侍卫自从来到这沐阳城后便突然病倒,不若请姑娘看看如何。王爷,你说呢?”此人倒是不忘给颜月出难题的时候再请求王爷完颜萧的意见。 完颜萧不禁眉头一挑,唇边也流露出一丝笑意。陈剑是完颜萧的心腹之人,武功高强,为人机警,身体更是健壮无比,可没想到才到沐阳城不久,半夜突然腹疼,随行的御医诊断说是肠痈,这些日子也不知喝了多少药汤,却一点用也没有。这个医生提的要求倒正合完颜萧的意思,完颜萧当即命把那陈侍卫抬到此外。 颜月不禁恼怒,这些医生居然连那侍卫得了什么病也不愿意说。颜月倒不怕自己诊断不了那什么侍卫得了什么病,可提前知道不是可以提前确实诊治方案,节约时间吗?可那些人不说,颜月也毫无办法。 很快地那位陈侍卫便被抬到了此间屋子里,那是一个一脸憔悴的年轻人,脸色黑黄,头发凌乱,虽然在病痛之中,仍然是一脸的坚毅与忍耐。只是当颜月给他诊脉之时,他是一脸的诧异,再瞧了瞧周围那么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王爷完颜萧与一位御医的身上。 “陈侍卫,这位姑娘是王爷请来的神医,特意前来给你治病的。”那位五十多岁的医者道,此人正是随王爷完颜萧前来沐阳负责瘟疫的乔御医,虽然自己没有治疗瘟疫的办法,但此时完颜萧请来一个小丫头负责此事,心中自是不服。而陈侍卫此次病发肠痈也是由乔御医负责,一次次汤药下去病情丝毫不见起色,乔御医就是不相信这个小丫头能治好陈侍卫的病。 颜月诊脉之后,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舌苔,然后直接命那陈侍卫撩起外衣,一点点地按在那陈侍卫的腹部询问到底哪里疼痛。颜月是毫无避忌,这陈侍卫是一身的不自在。这一个姑娘家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那种感觉让陈侍卫十分的不自在。 按颜月的诊治,这个陈侍卫是急性阑尾炎,而且已经到了中后期,只靠中药是解决不了问题,只有破腹开刀一种办法。颜月想了一下对那陈侍卫道:“你患的是急性肠痈,因为拖得太久,光喝中药是没有效果了,而我的方法是破腹用刀将坏掉的那截肠子取出来。” 颜月话音刚落,屋内已是一片唏嘘之声。乔御医当即反驳道:“姑娘若是没有救治的本事,就坦然承认也罢。医学博大精深,我们所学都还只是沧海一粟,老夫行医几十年,对这肠痈也毫无办法。”老头说话倒是中肯,即给了颜月台阶下,又坦承自己也不行,这倒让颜月不禁对他生出了几许的好感。 在那陈侍卫的目瞪口呆中,颜月接着对那陈侍卫道:“若是继续用寻常办法,根本治不了你的病,这样拖下去,只会越拖越毁。请你信我,我必能将你医好。不知陈侍卫敢不敢放手一博?如若不敢试,我也可以给你开一些药,让你舒舒服服地离开。”颜月的一段话只说得众人表情各异,而下面的人不由得表情各异。那乔御医不明白这个姑娘,自己已然给了她台阶,为何还要坚持。而完颜萧则有种想笑的感觉,这个姑娘这番话一说,估计陈剑一定会答应于她。 陈剑定定地看着那一脸镇静的小女人,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小女人身上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和冷静,尤其是她的眼睛那般的澄静,更让陈剑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信任感。陈剑几乎是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了,只是答应绝不是因为中了颜月的激将之法。 “振天,你把手术刀和那针拿出来;振雨,你试一下病人的体重准备麻药,还有拿出手术单子请王爷命人快些准备一下……”颜月吩咐着,那雷振天和雷振雨已然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只瞧着这番动静,那些医者也都看出眼前的这个姑娘绝对不是第一次给人开肠剖腹。一个屋子里的人全部屏息凝神地围拢了过来。 手术之时人本不应多,可这些人留在这里皆有目的。颜月想了一下终是没有开口,既然是医学培训,这次就借着这个机会告诉这些老中医们,有些时候必须借助西医方可。颜月先洗手消毒,把手术用具在开水煮过,准备好这一切后,雷振天已然给病人打下了麻药。 众人瞧着那雷振天手中的注射器又是情不自禁咦出了声,这可是颜月根据二十一世纪的注射器画了草图请人专门加工的。在确定那陈侍卫完全失去了知觉之后,再对着病人的腹部又稳又准的一切下去,这一刀下去,颜月只注意着那病人的腹部,而那完颜萧却只注意着颜月的面部表情,瞧颜月那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只是在厨房切肉一般。完颜萧再次在心中称奇不已。 颜月慢慢地拨开那脂肪层,看见了那蠕动的大肠和其他跳动的器官,很快地寻找到阑尾的位置,迅速查看了一下,幸好没有穿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颜月一刀下去干净利落的将阑尾切除,啪的一声将那一截盲肠扔在一边,然后开始细细地缝合,一屋子的人看得直吸气,静得能听出众人的心跳声。 一切结束,颜月方长吁了一口气,笑着对众人道:“只要等伤口愈合再拆线便可,这些日子我再给开些防止伤口发炎的药吃着,还有些注意事项,振天你说给他们听来。” 众人皆禀息凝神,听着那帅气的男子如背书般地道:“术后半天半卧,一天后起床活动;第1天吃流汁饮食,第2至3天吃软食,第4天可吃普食;多喝鱼汤对伤口的愈合很有好处。多吃水果和蔬菜,保持大便通畅。忌食辛辣,适当活动;保证充足睡眠、保持心情舒畅;术后3个月内避免重体力劳动、性生活、不要喝酒。凭陈侍卫的身体要想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要2个月的时间。” 此时偌大的屋子里再也没有人多语一声,完颜萧轻咳了两声这才道:“把陈侍卫先抬回屋吧,请华大夫给大家讲讲这瘟疫的治疗吧。” 第四章:心思细腻 按照颜月的安排,沐阳城内瘟疫的治疗在一天之内走上了正轨。那些病重患者陆陆续续地被集中到了一起。那医疗场地还让颜月特别得满意,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那完颜萧会找到一个如此好的地方,经完颜萧解释才知是沐阳城内最大的商户自愿把自家的一处外宅贡献出来,而那位商户家的老太太正是瘟疫重症患者之一。 所以颜月的第一个患者便是那商户人家的老太太,自一进门开始,颜月便开始了诊脉、配药、注射、输液……其中注射器和那输液工具都是颜月依据二十一世纪的器械样子找人制作出来,这也是颜月不让其它医者配合的原因,他们在这里会把注意力更多地分散到颜月使用的医疗器械上,分散到颜月配制药的成份上。若是平时慢慢讲解给他们听也无妨,而在这瘟疫治疗的关键时期,颜月实在不想浪费治疗一丁点的治疗时间。 这位老太太才结束治疗,沐阳城内的其它重症患者也被一一给送了过来,颜月几乎忙得脚不着地,不过颜月倒是非常庆幸此行选了雷振天和雷振雨一起陪同。这半年以年,雷振天雷振雨一直跟着颜月学医,帮忙照顾病患,因此这两人在这次救治瘟疫中,一个能顶平时五个护士用。颜月这一忙没顾得上吃饭,那两个大男人即使是累得肚子咕咕叫也没有说上一声。 一切基本搞定已近深夜,颜月这才回到那临时的住所。完颜萧倒是十分得细心,还特意嘱咐商户给颜月留了两个服侍的丫头并准备了夜宵。可盯着那花样颇多的菜式和点心,颜月连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洗了个澡便倒头大睡。 侍候的丫头也不尽心,想着这个服侍的女子只是个大夫,而且是和那些得了过人病打交道的人,巴不得离颜月远远的。因此颜月不想吃,那两人便立刻把膳食撤走。颜月洗澡,她们也只是把热水倒好当即躲在一边。而晚上颜月就惨了,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忘了带驱蚊的药,屋子热且不说,蚊子更是驱之不尽。想在那奇异城时,每天有丁香调理膳食,有庄嬷嬷和那四个丫头侍候,颜月每天即便是再累也吃得香睡得香。而今天颜月累极了,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就是连那可怕的蚊子在脸上飞来飞去也不知道,可怜的颜月这一晚成了那些蚊子们丰盛的晚餐。 第二天一早颜月是在哭声中醒来,颜月几乎是叽里咕噜地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起衣服,那两个丫头端来了热水,颜月简单地擦了一把脸就奔了出去。屋外站立的完颜萧等队人等,连那雷振天雷振雨也在其中。颜月的注意力不在完颜萧以及其他人身上,而是放在了那不停哭个不停妇人身上。 还没等颜月说话,那妇人便抱着孩子跪了下来哭道:“请神医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我的孩子吧,呜呜呜……”这个妇人哭个不停,完颜萧只能跟着解释道:“这个孩子是从其它医者那边送过来,原来这孩子病情并不重。只是呕吐伴随着拉肚子,但昨晚起这孩子起了高烧,所以那些医生不敢耽搁,便送到了这里。” 颜月已很快地从妇人怀里接过了孩子,那孩子大约有三岁左右,生得眉清目秀,因为发烧小脸烧得通红。颜月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正如完颜萧所说这孩子果然烧的厉害。颜月不禁心急,这拉肚子倒不急,可这高烧必须很快控制下来,否则一直高热即使是这小孩子的性命没有危险,也可能会烧坏了大脑。 “快,快把这孩子抱到病房去,天,雨,你们两个也快把我的医药箱拿来。”颜月着急地命道,脚步匆匆地向着病房走去。颜月心急却又不敢表现,退烧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物理降温,一种是药物降温度。物理降温可用温水不停地擦试腋下大腿根等处,而药物降温可采用中药小柴胡冲剂或西药布洛芬口服液等。只是中药降温太慢,而此时又没有西药。 颜月边走边思考着,没有注意到一道目光一直打量在颜月身上。打量着颜月那一夜之间突然脸上突然增加的红疙瘩,打量着那美丽眼眸下的黑眼圈,打量着那有些发干的唇。颜月则顾不了这些,很快地将那孩子与妇人安置下来,让人取来了一盆温水,然后教那妇人如何先给孩子降温。 接着颜月一边诊脉,一边命雷振天抓紧时间安排人煎制中药,再配以颜月特制的霍乱药给孩子服下。可中药剂的药效太慢,颜月着急地看着那妇人拧着毛巾,听着那水声哗哗颜月越想越烦。突然间,颜月只觉灵机一动,当即问道:“王爷,你这里有硝石吗?”看到那完颜萧肯定地点头,颜月当即喜颜于色地道:“请你再给我准备一缸水和一个盆。” 完颜萧当即命人准备这些东西,颜月只知道硝石可以制冰,可具体的比例却不知道。此时情况紧急,颜月把那盆里倒了半盒水,再把那盆放在那一缸水中,接着用勺子舀了一大半硝石倒进水里。现在剩下的事情便是等待,颜月死死地盯着那白色的粉末在水中慢慢的散开,慢慢的沉淀,水变得越来越浑。然后竟然冒出气泡。接着半分钟后,水面开始结冰,慢慢的变成了一盆冰。 完颜萧一直在一边看着,眼见着那一盆水竟然变成了一盆冰,心中诧异无以伦比。颜月可没有时间给他解释那么多,直接找来一块石头把那冰砸碎,然后用布包好,让那女人把这它放在孩子的头上,颜月这才放了心。 “华神医,这冰是怎么回事?”完颜萧这次真没忍住,心中好奇压倒了一切。 “很简单,你也可以试试。对,你也可以把这种方法教给那些医者,可以帮助发热者降低体温。”颜月笑着道。感觉中这个完颜萧属于成熟稳重型的男人,喜怒不颜于色,像这种制冰的事可能不会真得学来做。可没想到那完颜萧还真得命人再取一盆水来,学着颜月的样子把硝石投入水中,很快地又制出一盆冰来。做完后还一脸的得意,一脸的神采,那情形不禁让颜月不禁想起高中时代的那些男生,那种纯粹的高兴与神采似乎使他的年龄都变得小了很多。 制冰只是早晨的一个小插曲,完颜萧很快地离开,颜月也很快地投入到新的一天的忙碌之中。等到颜月再度抬头已是正午时分。一个高大的侍卫来到颜月的身边高声地禀告道:“王爷请华神医前去用餐。”颜月这才觉得腹中饥饿,似乎从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颜月基本没进什么饮食。所谓人是铁饭是钢,颜月处理完手头的病患,然后当即站了起来,并招呼了雷振天与雷振雨同往。 午餐准备得十分丰盛,连那果品也特别合颜月的胃口,有冰镇西瓜,有甜瓜果藕、有杏仁豆腐等等,个个清凉爽口,吃得舒服至极。完颜萧吃得优雅,颜月则是狼吞虎咽。颜月吃食时一向不讲究,一忙起来吃起来就没个形象,今天一则饿了,一则饭食样样皆好,所以除了开吃前对完颜萧说了声“谢谢”,开吃中除了对雷振天雷振雨招呼了一下,其它时间全部用在了吃上。 这一顿饭中,完颜萧的眼神不时地从颜月的身上到雷振天雷振雨的身上。这个女人虽然吃得狼吞虎咽,可并不让人觉得粗鄙,反倒让人觉得可爱。尤其是她在吃西瓜时用手直接拿着,一块一块送到嘴里,那种感觉让人觉得所知的东西一定味道好极了。而每每看到那精致小脸上被蚊子盯咬的红疙瘩时,完颜萧总是情不自禁地想笑。 而那雷振天雷振雨两人,完颜萧一眼便可瞧出这两人武功高强,比起自己身边武功最高的侍卫相差无几。只是这两人与这小女子之间不像主仆,也不像兄妹,他们的关系实在让完颜萧琢磨不透。但完颜萧绝对相信这两人对眼前这个小女人的忠诚,因为当完颜萧的目光过多地停留在颜月身上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那两个人身上散发的寒意。完颜萧完全相信,若是自己对这位小女人有非分之想的话,这两人一定会把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颜月可不管那完颜萧心里琢磨什么,此时救治瘟疫才是颜月心目中的最重之事,所以颜月匆匆忙忙吃完,再匆匆擦擦嘴,直接迈腿离开。雷振天和雷振雨也随着离开。若是平时有人在完颜萧面前如此,典型的属于大不敬,可这三人个个走得自然,仿佛多说一句都累得慌似的,连完颜萧想想都觉得好笑。 等颜月晚上回到住所之后,颜月觉得住所有什么变了,略略想想了一下才知是什么变了,似乎昨天热气滔滔的屋子突然凉爽了许多。颜月四下环顾,这才发现了屋子里多了很多大大的瓷器,那凉气正是从那瓷器里散发出来,原来那瓷器里面都盛放了满满的冰块。 而接着颜月发现服侍的两个小丫头也换了,昨日的两个小丫头对颜月唯恐避之不及,而今天的两小丫头热情得过度。不仅侍候着洗澡,还知道为颜月砸砸累了一天酸痛的肩和背,让颜月累了一天的疲惫在泡澡之后减轻了几分。颜月好奇这昨天和今晚服侍之人为何如此不同,追问之下才得知今天上午那完颜萧王爷撤换了昨日的两个小丫头,还命人重打了她们一顿,说她们服侍神医不够尽心,如果神医病倒了,这沐阳城内的那么多人就会丢了性命。 颜月好笑的同时也不禁感叹这个完颜萧心思细腻,当躺在床上之后颜月还发现今天这屋里少里一样东西---蚊子,原来屋里不知何时点起了驱蚊香,颜月再次感叹了一句“舒服呀”便沉沉睡去。 第五章:王爷有赏 一个星期的时间,在以完颜萧为代表的映雪国朝廷的大力支持下,在以颜月为首的众多医者们尽心尽力地治疗下,沐阳城内的瘟疫已基本得到了控制,病重患者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完颜萧心中多日阴霾一扫而尽,一面写奏折向朝中报喜,一面吩咐对颜月及参与到救治瘟疫中的所有医者进行赏赐。很快的这些赏赐便送到了颜月以及雷振天和雷振雨的面前。 颜月听着那赏赐的单子,不禁无奈地摇头,无非是些绫罗绸缎首饰点心之类,这些东西若是直接送到奇异城尚颜月说不定还会留下一两样,可在这里颜月的第一念头直接送给那些穷人算了。而雷振天和雷振的赏赐除了一些日常的东西之外,还有两个不能称之为东西的赏赐---两个大活人,而且是两个颇有些姿色的女人。 这样的赏赐不言而喻意味着什么,颜月不禁对着那两个大男人侧面相看。这若是在奇异城的那个院中,若是那自己院里的那四个丫头看到有人把其它女人送到这两兄弟面前,估计会一腿把这两女人给踢飞了吧。凭心而论,这两兄弟不论是长相还是能力在男人中都属上上品,可能与两人小时生活环境有关,这两个男人的性格都有些闷。就拿院子中那几个丫头来说吧,个个对这两人有意,可这两位倒好,仿佛从没注意到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变着法子的讨好似人。总之就像拳头打到棉花上似的,毫无反应。 春花秋月亲手做的衣裳,雕栏玉砌做的鞋子,丁香变着法的烹饪的菜肴,庄嬷嬷每日精细的管家……颜月的眼前不时闪过那奇异城小院中平日生活的画面。瘟疫控制住之后颜月才有了时间想家,颜月这才知道自己真得非常喜欢那奇异城的小院,喜欢身边的这几个人。如果雷振天和雷振雨真得与那四个丫头中的两位对上了眼,那颜月乐于观其成,但这两人从没对任何一个丫头示过好,倒是让颜月猜不透这两人在想什么。 “华潇谢王爷赏,还请侍卫大哥和王爷说一声,下午华潇会亲自到王爷跟前谢赏。”待那侍卫读完长长的赏赐单子之后,颜月微笑地回道。当然颜月此去并不是单纯的谢赏,而是有了空闲时间颜月就要兑现对那完颜萧的承诺,为他治疗背上的老伤。还有那因阑尾炎而动了手术的李侍卫,今天也到了拆线的时候。 那前来赏赐的侍卫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正待转身离去之时,却听到身后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请侍卫大哥也帮小弟等传话,这其它赏赐雷振天兄弟俩要了,这两位姑娘我们兄弟俩就不用了,请侍卫大哥把这赏赐带回去吧。” 那侍卫也颇有些奇怪地摇头,这俩个女人可是王爷命人特意挑出来的,一则长相有些姿色,二则是卖了死契的奴才,也就是说等于给这两兄弟一人送了一个奴才,即可当丫头使唤,也可当妾氏来用,倒没想到这俩兄弟怎么都不喜欢女人。不过人家既然不用,侍卫也没不可能硬塞,当即领了人离去。 而这厢颜月这边便一下变得热闹起来。这两兄弟平时闷得没有一句话,现在被颜月抓住了由头,岂不好好地作弄他们一番。 “振天,振雨,我知道你们岁数也不小了,很多男人这个年龄都有了孩子,这门当户对的亲事我暂时还没给你们找着。不过这饮食男女,人之常情,你们身边先有个通房什么的,也是可以的。”颜月振振有词地道,把从这里了解的古代大家庭的生活都给套用了出来,虽然颜月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雷振天和雷振雨倒没想到颜月会如此认真地和两人说这事,什么饮食男女人之常情。因此颜月这边话音刚落,那雷振天已着急地否定地道:“主子不要说了,”我们哥俩对这女人没兴趣。明知道那雷振天什么意思,颜月却依旧夸张地张大了嘴诧异万分地道:“你们,你们不对女人有兴趣,不会是对男人有兴趣吧。” “主子,我们绝对不是那样的!”这一次两人同时出声否认,颜月反正就是让这两兄弟着急的,谁让他们平时三棍都打不出一个屁字呢,所以两人一解释绝没有断袖之癖时,颜月当即接着道:“那一定是嫌弃王爷赏赐的这两个小女人长得太难看不了,要不下午我到王爷那谢赏的时候说一下,再给送两个姿色出众的过来吧。” “主子,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雷振雨忙着解释道。颜月起初不让这些人叫主子,可纠正了一次又一次,这些人没有一个改过口的,这也就主子主子地叫了下来。颜月恍然大悟般地喔了一声,又故意猜测道:“你们不会是顾忌我回去说给春花秋花那几个丫头听,我相信她们也是能接受的,更何况………” 只是这一次两兄弟俩对视一眼,然后颜月话还没说完,雷振天便毫不礼貌地打断了颜月的话语:“主子,这些东西我与振雨去看看谁家困难,就送了吧。”颜月不放过捉弄这两兄弟的机会,这俩兄弟又岂会就干巴巴地坐在这里等着颜月捉弄,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走为上计。而帮助困难家庭这一直是颜月的习惯,所以这次没等颜月开口,这兄弟俩主动揽了差事走人。 而完颜萧却在听到侍卫的回报后不禁报以微笑,完颜萧实在想不明白那自称华潇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分。那女子所用名字是假名,虽然是个医者,可她身上却拥有一个普通医者没有的气质与优雅,小家碧玉不具有她身上的贵气,大家闺秀也没有她身上的那种豪气,江湖人物没有她那样的仪态,总之完颜萧对这个自称华潇的女医者充满了好奇。 当然不管是她还是她身边的那两个木讷却本领高强的男人,完颜萧虽然不知道她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有一点完颜萧相信,这三个人绝都是好人,可以相信的人。从他们无偿救治那些病患中可以感受得到,从他们无视权贵钱财中可以感受得到,从他们一言一行中也可能感受得到。 而就是完颜萧的思索之中,颜月已然来到了完颜萧的面前。盯着那小女人完颜萧再次无语,来见王爷居然还穿成这样,这是完颜萧待客时遇到的头一遭。一件洗得有些发污的白大褂子,头发只简单地扎个了马尾。这些日子里似乎每次见到这个小女人她穿得都是这一件衣服,当然也可能是几件一样的白大褂换着穿的,每次都是这个发型,一层不变。就是那脸上也向来素颜朝天,不施胭脂。不过这也让完颜萧知道了这个女子根本无意容颜美丑,她的眼里只有医者和患者之分,绝对没有王爷平民之别。 “华潇前来一则谢王爷赏,二来给王爷治背上的老伤。”颜月简单明了地说明了来意,一点没在意完颜萧的目光在自己的白大褂上看个不停。完颜萧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实在是本王有愧,给华神医和那两位兄弟的赏赐都不合心意,依本王看,华神医最需要的是身上这样的大褂子。” 完颜萧只是随口当成笑谈说出,没料到颜月倒惊讶地抬头道:“王爷英明,我这次出门工作服带得是少了点,若不是现在是夏天,洗了第二天还能干,那真没衣服穿了,王爷就多赏我几件吧。”颜月一边随口回道,一边已拿出银针,一点点在完颜萧面前摆放好。 完颜萧再次无语,这位姑娘真是什么奇怪的癖好。赏赐的绫罗绸缎做成什么衣服不好看,偏给送人了,穿这毫无款式毫无生机的白大褂子,虽然她的小脸长得是嫩得很,虽然她的五官是漂亮精致得很,可一个女儿家的偏不喜妆扮,这倒让看惯了那些精雕细琢的完颜萧有那么些许的不适应。 在完颜萧的思索间,颜月再次语出惊人地道:“王爷,脱了吧” “脱---什么脱?”完颜萧有那么片刻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颜月再次凝视那思绪不知神游到什么地方去的男人,直截了当地道:“脱衣服扎针呀,不过只脱上衣,裤子不脱。另外本姑娘说明一下,本姑娘不会对你负责。” 这般笑侃倒真得让完颜萧少了诸多的尴尬与不自在。正是炎夏,脱了也不凉,只是在完颜萧脱衣服的历史上,这是第一次自己在女人面前主动脱衣服。以往不管是休息还是宠幸女人,这脱衣服总是那些女人们做得事情。 在完颜萧的神思游离之时,颜月的手已仔细地寻觅在完颜萧的后背上,先只是轻轻地推、按、捏、揉,与平时那些侍女们按摩唯一不同的颜月的按摩要点主要在于经络穴位。就在完颜萧略略有些不以为意之时,颜月的手法却渐渐地加重,后来重到几乎让完颜萧怀疑这么重的力道是那个单薄瘦弱的小丫头所为吗? 而完颜萧的感觉却越来越不同,舒服,简直舒服的无法形容,似乎有一股热从背部向全身所有经脉传递着,让完颜萧仿佛置身于那温热的温泉之中。而寻种温暖比温泉更胜一筹,从四肢百骸中传递出的温暖让完颜萧全身都如要化作烟般的惬意,有着说不出得快感。 就在完颜萧惬意至极时,颜月已快速出手,把那银针一根一根扎进了完颜萧的后背经络大穴。完颜萧疼痛的同时却突然地警醒,此时自己背后若是立着的是一个杀手而不是一个神医,那自己岂不是就这般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直到拔针之后,完颜萧都不明所以,这个小女人到底长了一双什么样神奇的手,有着如此神奇的本领。不过完颜萧很快地汗颜了,因为拔针之后的颜月气喘吁吁,一脸的汗水。可见为了给自己治病,神医真是耗费了大量的心力! 于是当天晚上颜月回到临时住宿的小客房后,那小屋便不断地响起“王爷有赏”的声音,而且这一次王爷赏赐的东西还真是别出心裁,光临时赶制的白大褂就有五件之多,其它的则是珍贵药材,这么匆忙的时间那王爷的赏赐的物件中居然还有一本似乎非常珍贵的医书。 颜月累了,拿着那本医书没看几页就睡着了! 第六章:蹭饭之人 颜月有了时间之后最不满意的就是这一日三餐的问题,一则颜月的胃被那丁香的手艺给养刁了,二则这别院的伙食实在是差,那么好的食材,却被他们生生地给糟蹋了。每每对着一桌子的菜,颜月都有着食不下咽的感觉,而观雷振天和雷振雨,颜月相信他们一定和自己有同感。 于是,中午从那医疗之地回到住所吃饭之时,再次面对着那无味的菜肴,颜月第一个放下了筷子。看着和自己一样一脸无奈的雷振天和雷振雨道:“雷振天,你到他们这里的厨房去看一看,有什么食材。雷振雨,你到后面的小厨房把那些锅碗瓢盆什么的都给刷一下,再给准备些干柴,今天我们自己做饭吃。” 颜月所居的院子里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里面烧饭的家伙一应具备,前两天颜月便动了自已生火的念头,只因那病患太多忙不过来。这两天病患渐渐痊愈,颜月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再加上这伙食越吃越厌,当即准备充分利用一下这资源改善一下生活。那俩个大男人听到这里当即把手里的筷子一丢,个个行动如风,快速离去。颜月的手艺一直不错,还经常和丁香交流如何做菜。只要不忙的时候总是喜欢到厨房里露一手,而且颜月所做的菜式总是透着些新鲜,所以这俩人听说颜月要做饭,那不跑得飞快。 雷振天很快地从那大厨房回来,可惜今天大厨房所剩食材较少,只有几个土豆,几个茄子,几棵白菜,一条鱼。可惜这个大男人不知道做菜不仅要食材,还需要佐料,所以又被颜月赶回到大厨房,寻找油盐酱醋、葱姜蒜辣椒等等。颜月则很快切了土豆、泡好茄子,做上米饭,洗了鱼。等雷振天再度从大厨房回来之时,小厨房里已然能闻到饭的香味。 雷振雨在下面点火,颜月掌勺,很快地四菜一汤便新鲜出锅了,一个酸辣土豆,一个煎茄子,一个红烧鱼,一个炒白菜,还有一个鱼头汤。食材太少,颜月只能因陃就简,做出了这么几道菜。不过仅是闻着味道,颜月便食欲大动。 当饭菜摆到桌上之时,颜月才发现小院里却来了两位客人,完颜萧和陈剑。且不说颜月心中着急用餐,那完颜萧和陈剑也是万般诧异,完颜萧算着时间这边应该用过午餐,过来正好说些事情,倒没想到进院之后听说华医生在厨房里做饭。 完颜萧第一反应是惭愧,自颜月住入这别院开始给病患治疗之后,完颜萧不是没有关照伙食问题,要求膳食每天必须保证有十个菜式,两样点心,两样汤。可现在看来,光是有数量是不行的,肯定是嫌弃大厨房做出菜的口味太差,所以才会亲自动手吧。 完颜萧在心中决定,从明儿起让负责自己膳食的小厨房每天多做一份送到华神医这里,否则神医一边忙着看病,回来以来还要自己做饭,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在完颜萧的惭愧思考之中,很快地那饭菜便摆上了桌,颜月倒是非常得爽快:“王爷吃过了吗?若不边吃边聊吧。” 颜月出于礼节这么招呼着,倒没想到那完颜萧会直接坐了下来。完颜萧起初只是想尝尝神医喜欢什么口味的菜,也好回去安排膳食间依着口味照着安排,并没打算真地坐下吃。这么一来,全部落座后只剩下李剑一人孤零零站在那里。颜月一时倒有些不意思:“不好意思,因中午去得迟了些,能找到的食材太少,只能做这四道菜,还请王爷不要嫌弃。李侍卫,你也坐下来用些吧。” 李剑连连摇头道:“谢谢神医,卑职已用过,还请神医用餐吧。” 这样一来颜月便不再客气,当即端起碗来开吃。那完颜萧本想浅尝辄止,可一动筷子才觉这如此普通的菜竟有着别样的味道。先说那炒白菜吧,精致的白底蓝花的盘子上,白生生嫩生生的菜冒着腾腾的热气和香气,从那卖相和香味上足以让完颜萧动起了吃的念头。果然这白菜让完颜萧吃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道最最普通的炒白菜,即清脆爽口,又保持了白菜的清脆水灵,入口极佳。 就是那茄子也是完颜萧从没吃过的味道。因为没有肉,颜月便将那茄子切成圆片之后两面粘了面,放在油里炸,直炸到两面焦黄才倒入水煮,这种完全农家小吃般的做法,煮出的茄子倒有着特别的清香。完颜萧平时所吃的茄子都是经过多道手续加工出来,如那酱烧茄子、肉沬茄子,油淋茄子、虎皮茄子、鱼香茄子等等,可却都没有这普普通通的煎茄子吃到口中入味。 完颜萧原本只是尝菜的打算变成了真正的用膳,而且如没用过午膳般的用餐。李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一桌子吃饭的人,心中却是诧异万分。一则没想到自家王爷什么时候有了一顿饭吃两茬的爱好,还有那吃饭的表情,怎么瞧着好似没吃过好吃的似的。再则瞧那一桌四个人,根本没有贵贱尊卑,各吃各的,互不干扰,也不客气,这王爷何时有了喜欢与一堆杂人菜共同用餐的习惯。 可李剑的诧异并不止如此,待用完餐后,颜月方想起问上一句:“王爷有事吗?”王爷想了一想方才回答道:“今天本王就是来看看华大夫有何需要,好在也看明白了。明天本王会命人多送些食材过来,午餐你们自备,早晚两餐本王会命人从本王的膳食间送过来。” 颜月也觉得这样安排很好,早晨时间匆忙,自己动手做肯定有些来不及,晚上累了一天也不想动手。另外相信完颜萧送来的膳食应该也不会太差,自己再动手改善一下中午的伙食便可。只是颜月没有想到,第二天中午食材是多了起来,而在自己小院里用餐的人也多了起来,完颜萧不仅要在此用餐,就连李剑的午餐也落到这里。 因为今天算是正式改善伙食,食材也多,颜月也不介意多两个人,反正多添两双筷子罢了,颜月决定多烧几个菜来慰劳一下自己与雷振天与雷振雨。凉菜有皮蛋豆腐、凉拌小木耳;炒菜有木耳香菇、青菜猪肝、炒腰花、豆苗炒鸡片、糖醋排骨等等,总计做了十菜一汤。 李剑从昨天开始便一直好奇自家王爷为何会到华大夫的小院用午膳,并且今天还坚持要带着自己一起来吃。可真正坐下开吃之后,李剑才知道这神医不仅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更有着登峰造极的厨艺。就拿那木耳香菇来说吧。白生生的笋丝,黑的木耳丝,暗红的香菇丝,再配着碧绿的青椒丝,鲜亮夺目,只这么看上一眼,便能勾起人的食欲来。入口之后爽口鲜香的味道便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笋丝的鲜嫩不必细说,木耳的嚼劲也是一大亮点。更令人回味无穷的,则是香菇丝的香浓。这种种味道汇聚起来,简直令人爱不释口。 十菜一汤基本一扫而光,而饭后颜月还特意煮了一壶水果茶,里面放了菠萝、苹果、桔子、西瓜、芒果、蜂蜜等等,完颜萧喝过各类茶,喝这水果茶倒是第一遭,再瞧着那雷振天和雷振雨一脸的平静,显然喝这水果茶不是第一次,有那么一瞬间,完颜萧心中竟然有种嫉妒这两人的感觉。 颜月认为那完颜萧王爷只是出于好奇,所谓隔家饭香吗,自己这方开伙他来尝上一尝,可没想到连着三天,那完颜萧带着李剑是准时吃饭点就到,感情把这当成了他的膳食间。自己这三人吃饭,有洗菜的,有烧火,有炒菜的,可那完颜萧和李剑来了之后就坐在那里等着钣上桌,整个跟到饭店吃饭的差不多。不说雷振天和雷振雨有些烦了,就是颜月也有些不耐烦。 只是如何让这位王爷不再来,颜月还真是想不出好办法。直接说“请不要来这里用餐了”是不是有些太伤人家王爷自尊了,或者说“我太累了,明天这里不再开伙了”,可万一人家明天来了,你在又开伙了,岂不是欺骗,那样更伤人。 于是在第四天酒足饭饱之后,颜月直接道:“王爷,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只让我和雷振天和雷振雨在厨房忙活有些不太公平,更何况我们每天上午还要治疗病患。所以从明天中午开始,王爷和李侍卫也到厨房帮帮忙吧。” 李剑一脸的愕然之后便是脸红,李剑不敢瞧王爷,不知道王爷脸上的表情如何,但李剑可以猜到此刻自家王爷的心底一定也是惊涛骇浪。以前不管王爷在哪用餐,那也是别人的荣幸。可是此刻,若是王爷不进厨房,人家连饭都不准备给吃了。 可接下来李剑更被完颜萧的话雷得大脑一片空白,似乎完颜萧早已料到颜月会说出这番话一般,这方颜月的话音一落下,完颜萧便道:“一切都依华大夫安排,明天本王和李剑都会动手帮忙。” 显然完颜萧此话雷倒的并不止是李剑,颜月本以为对方会不高兴拂袖而去,贵为王爷怎么可能为吃点饭下厨房帮忙,可没想到这个完颜萧还真得答应了!这样一来,颜月说话倒有些结巴了,只能说:“好吧,好吧,那明—天见。” 第七章:出乎意外 颜月倒是十分地期待第二日的到来,那个长得甚是彪悍的高贵王爷会进厨房吗?若说李剑会进厨房颜月倒是相信,毕竟侍候主子的近身奴才大约都能十八般武艺样精通。可换成完颜萧进厨房颜月怎么都不会相信。而那雷振天和雷振雨定是抱着和颜月一样的心思,所以第二日中午主仆三人居然不约而同地采取了观望态度,彻底不进厨房了。 而今天的食材似乎也特别得丰富,不仅鸡鸭鱼肉,还有虾类蟹类,就连那调料也多了许多。瞧这阵势,颜月实在怀疑,再等一会,这小院里会不会有川流不息的奴才们,有掌勺的厨师们前来报道。雷振天和雷振雨也一边看天一边琢磨,那王爷会不会临阵退缩,彻底告别这小院的饭桌了。 可就在这边三人的瞎琢磨中,那完颜萧与李剑来了,而且是轻轻松松地来了。颜月的目光前前后后打量着,来的只有完颜萧和李剑,没带其它帮手;颜月的目光再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手中身上均没带什么菜肴的半成品;最后颜月的目光落在俩人的脸上,这俩人脸上神情轻松一如既往,不像是来宣布今天不在这里用餐的,反倒真像是来帮忙的。 “华姑娘,今天你歇着吧,尝尝本王的手艺。”完颜萧的语气也一如既往认真,还自动忽略了颜月一脸诧异的表情。说完之后便向着那小厨房的方向而去。颜月的目光不自信地望向雷振天和雷振雨,完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雷振天和雷振雨也是一脸的怀疑,颜月再次确实了刚才的事情是事实。 颜月主仆三人连忙跟上那完颜萧的脚步。观望,绝对的观望。来到这个时代,颜月还真不知道这时代也有下厨的好男人,当然除了那酒楼的大厨之外。便据说,这儿即便是身为大厨的男人,回到家之后也是老婆做饭。 而这个完颜萧他堂堂一个映雪国的王爷,居然会下厨!居然肯下厨房,这不是奇怪吗?即便是眼睁睁地看着那魁梧威严的完颜萧在厨房前,颜月依旧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李剑,先杀一条鲈鱼。”完颜萧随口命道。颜月鄙视地摇头,直接在心中怀疑这个男人不会是让李剑把今天厨房的活全包了吧。 而那厢李剑已然开始行动起来,从那桶里一把抓起一条鱼来,手起剑落,那鱼肚子已一下划开,再剑花飞舞,一时间只见鱼鳞纷飞,瞧在眼里竟有种落花飘雪的感觉。再速度飞快地处理内脏,在颜月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之际,人家李剑已将处理好的鱼送到了完颜萧站立的案板之前。 把剑术用在杀鱼上,把武功用在厨房中,简直就是武功乾坤大挪移呀!颜月惊愕,雷振天和雷振雨则十分得好笑。瞧这李剑如此熟练的模样,估计也没少下过厨房。雷振天直接道:“李侍卫,今天那切丝、切块的任务你也给包了吧。” 那李剑只是无声地点头,默默地站在那里等着自家主子的吩咐。而此时那完颜萧已挽起衣袖,熟练地在鱼的两侧抹匀少许白酒,接着在鱼腹中放入葱段、姜片、香菇片,这样处理即可撑起鱼腹视觉上美观,又可在清炖时入味。 完颜萧把那鱼处理好后方才立起身来,眉头一挑扫向那一直观望的主仆三人。颜月呆怔,不解此时这个男人卖弄什么风情,倒是雷振雨反应飞快地跑到了灶台下开始生火。而这厢完颜萧便开始制作调料,先取来一个小碗,接着放入酱油、醋、蚝油、酒、香油等,细心地调成了汁。 在雷振雨烧水的机会,李剑又处理完了一野鸭,完颜萧也理会颜月目瞪口呆地注视,依旧手法熟练地在那野鸭身了抹上盐和香料腌渍片刻,然后将白果、红枣、莲子、松子、芡实、香菇、糯米、白糖塞入鸭肚里。此时锅中水已烧开,完颜萧便把这清炖鲈鱼和清蒸八宝野鸭放了进去。 而在这清炖的功夫,完颜萧已命雷振雨再燃起一灶,直接开始了沙菜。此刻颜月再也没有任何地怀疑,眼前的这个完颜萧确实会做菜。雷振雨也开始上前帮忙洗菜,正如完颜萧来时所说的那般,今天的颜月还真得可以休息了。 带着愕然回到小院中,颜月依旧觉得有种做梦的感觉,那小厨房里居然是四个大男人在做饭,而自己坐在这等着吃,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得奇怪!等菜饭都上了桌,颜月才从梦幻般的感觉中清醒,再瞧桌上丰盛之极,仅是闻着味道便让人味道便让人有吃的欲望,更何况是菜是一个王爷亲自掌勺,这感觉甚至比那厨艺吸引着人想要品尝一番。 洁白的鲈鱼静静的躺在青瓷盘子里,呈半透明状的汤汁冒着些微的热气,那股肆意弥漫的香气引的人馋涎欲滴;八宝野鸭色泽鲜艳,肉质鲜嫩。尤其是野鸭肚中的白果红枣莲子等食材,蒸熟了之后散发出阵阵甜香,吃到口中有鸭肉的香气又少了许多的油腻;还有那冬瓜蓉荠菜汤更是好吃得紧……一盘盘菜在众人的惊愕与惊艳中下了肚。 饭后,收拾桌碗锅灶之事自然留给雷振天等人,餐桌上只留下了颜月与那完颜萧。颜月这方还没开口,完颜萧已先开口问道:“是不是奇怪本王会做出这般美味的菜?”这话确实问到了颜月的心里,那厢完颜萧轻抿了一口茶,才慢慢地道:“本王父皇在世时,最爱的便是美食,最大的愿意便是品尽天下美食。本王自十岁那年出宫开始,最大的乐趣便是品尝美食,若遇到了厨艺十分精湛的厨子便带回宫,有时因为有的厨师不愿意进宫,本王便会挑上他们最拿手的菜学上一段时间,因此这么多年来本王倒是会了不少的菜。” 想着一个十岁的男孩出宫后最大的事却是学做菜,颜月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感动,人说帝王之家本无亲情,可眼前的这位王爷似乎与家人的感情甚好。在颜月的思索之间,完颜萧接着道:“你一定是觉得本王这样不像个男人,可父亲从小便教育我们,世间众生除了出身不同,境地不同,去了那高高的皇权我们与那普通的百姓无甚不同,一样经历生老病死,所以我们活着最重要的是守护好自己的家园,守护好自己的亲人,完成属于自己的那份职责。” 有那么一瞬间,颜月有一种错愕,眼前的这个男人,甚至这个男人的家庭是不是也是穿越而来。否则为何会说出如此平平淡淡却又真真切切的道理。想历史上那些皇帝,哪个不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归,哪个不是把自己认为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用奉天承命这般的思想来奴役着全部的子民。像完颜萧父皇这般的思想还真是少见,难怪完颜萧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会学习做菜呢。 可接着完颜萧说出的话更让颜月震撼,他笑着道:“其实本王那皇兄所作所为在世人眼中更不像皇帝,母后喜欢听戏,他每次出宫便是寻找新的戏本,有的能请进宫便请进宫,有的不能请进宫,他便记下来学着唱。回去扮成女相演给母后看,每次这个时候都我皇宫最快乐的时候……” 颜月听着都不觉得真实,完颜萧口中所说是这个时代的皇帝家庭吗?似乎他们的皇家那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权势为争,一切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过着美好而祥和的日子。想当初大戎皇宫里,父要子亡,兄弟相残,而苍穆国的皇上凌越尘又是怎样九死一生才得以登上皇位,这些颜月曾经经历过的皇宫的生活都让颜月心中质疑,这完颜萧所说的是真得吗?这世间真有这么和睦的皇家吗? 也许是颜月眼中的光芒过于奇特,完颜萧打住了话头,目光有些疑惑地瞪着颜月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颜月当即连连摇头,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回他。可完颜萧接下来的话却让颜月直接咳了起来,因为他问的是:“华姑娘医术如此高超,想必一定父母亲教导有方才有今天的成效。” 颜月迟疑了一下,才回道:“我学中医确实是家传,是父亲和祖父亲手把手教会了我识别中药以及诊脉治病。不过我有个妹妹,倒是喜欢做菜,而且在药謄上颇有研究,我的那点厨房功夫全部得益于平时的耳濡目染,不及妹妹十分之一。” 颜月说的是上一世,因为上一世自己真得出生于医学世家,父母疼爱,家庭幸福无比。可这一世父亲不爱,姐妹反目成仇,唯有母亲一人疼爱自己可按规矩还只能叫她姨娘。所以对于家庭颜月只略略带过,便把话锋转到了完颜萧喜欢的话题之上。 俩人这样聊着,倒是越聊越是投机,越聊话题越多,根本不知身后何时起站立了三人。直到雷振天粗声粗气地提醒道:“主子,下午有一病患你要亲自去看一看。”颜月这才醒起时间已过去了很多,当即起身辞行。完颜萧谈兴正浓,这突然中断谈题,虽然是对方不得不离去,可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想了想道:“从今晚开始沐阳城解禁,姑娘要不要到城中走一走。” 颜月匆匆点头,匆匆离去。完颜萧怔怔地站在原住,也不知想些什么,许久许久方才离去。 第八章:同游夜市 完颜萧回到府邸只稍睡了一会,便再度来到了颜月所居住的小院。李剑默默地跟着,面无表情地瞧着,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自家主子厨艺精湛,可自从去年先皇去世后却基本没再出入过厨房,尝过自家主子所做菜肴之人也是少之又少,除了现今皇宫里的皇上,太后基本无其它人,而自己也只是因时刻侍候在主子身边才有机会尝到,当然还是在主子心情好的情况下。 李剑想不明白主子为何会因华大夫的一句话而亲自动手做菜,因为其医术高超解除了瘟疫危难吗?想来想去李剑心中只有这个答案。虽然那小女子容颜俏丽,可皇宫之中什么样的绝色没有,王爷都从不曾放在眼里,又岂可能因为这小女人的姿色而这般做。 让李剑更为震撼的是自家王爷进了小院之后,却仍是直接进了厨房。李剑震惊之下,脱口而出道:“王爷,你不会还想做饭吧?”可完颜萧却一脸的平静,很淡定地道:“今天天气太热,华姑娘累了半天,本王想那些厨子做出的东西必不合华姑娘胃口。” “王爷,你……”李剑不知道要说什么,王爷这般举动岂不是成了专门服侍那姑娘的下人。在李剑结结巴巴的声音中完颜萧依旧平静地道:“这沐阳城内二十余万人的性命因华姑娘而得以保住,更因此我映雪国得以国泰民安,本王为华姑娘做上几顿饭又如何?” 李剑默默地点头,想要上前帮忙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手。而完颜萧那厢已然将面倒入面盆,认真地和起了面。他做得卖力,仿佛每次落手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表情认真,仿佛无时不在感受着那面是否筋道。接着是反复的按压将面皮压的菲薄,然后细心的将面皮重叠,最后切成细细的面条。 李剑不禁叹息,本以为自家主子会做出什么大菜,可没想到只是做面条,又觉主子此举有些小题大作。可没等李剑想下去,完颜萧已命李剑坐在灶台下开始烧水煮面。面条翻滚后又迅速地将煮熟的面条捞了出来,迅速放在冷水里浸一下再捞出来,最后放在漏勺里晾了起来。 此时的完颜萧又找来几瓣新蒜,拍成蒜泥再剁成蒜茸,然后放入各种调味料调制出美味可口又清爽的汤汁。这时候,面条也晾的差不多了。完颜萧小心的将面条盛放在盘子里,将一碗汤汁均匀的倒在细细的面上,又再切一些薄薄的黄瓜片贴在盘子的四周。 颜月、雷振天以及雷振雨回来正是时候。当李剑将那饭端上来之时,颜月都不禁乐了,因为李剑端上来的正是颜月夏天最喜欢吃的一样---凉面。再看到随之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完颜萧时,颜月也不禁一怔,想不到晚餐完颜萧也会亲自下厨。只是此时说什么感谢的话似乎都有些外了,盯着那凉面颜月直接道:“这般精致的凉面,估计也只有王爷才能做得出来,就是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今晚城中解禁,本王想要了解一下城中瘟疫情况。特意做此凉面给华姑娘解除这半日的疲劳,晚上也好继续陪同本王出游。”完颜萧随口道,众人明知此言有虚假的成份,却都不再言语,直接用餐。而这其中颜月吃得最快,待别人饭只用了一半颜月便已站了起来:“你们用着,我去去就来。” 众人一阵愕然,就连完颜萧也猜测今晚的凉面是否不合颜月心意。但再瞧雷振天、雷振雨以及李剑的表现,分明那凉面十分得爽口呀。完颜萧第一次对自己的厨艺失去了自信。 待颜月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完颜萧竟忍不住站了起来,只前眼前的少女一袭浅绿色委地长裙,只在腰节处用深绿色的丝线绣了一圈装饰,衬得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墨般的长发只在头上绾了一个髻,斜斜的插了根珠花簪,更多的拨于肩上,显得那头发黑亮飘逸。一张清丽白腻的小脸,唇嘴略含着俏皮的微笑,灯光下那明彻的眼眸犹如炎夏烈日下仅存的一脉幽泉,令人偶一注目,便沉溺其中。有那么一瞬间,完颜萧只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眼前只有她一人。 颜月对上那完颜萧呆怔的眼眸,竟不由得笑了。完颜萧也在这笑意中大脑回复了清醒。眼睛不敢看那三人的表情,直接领先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快些吧,不知道这么多人在等着呀!”李剑无语地摇头,不可否认,这小女子稍一打扮便明艳不可方物,但王爷这般失态还真是奇迹。 好在那完颜萧很快地便回复了平时的样子,而颜月第一次逛这古代的夜市,很快地忘记了刚才小院中尴尬的一幕。 这是颜月第一次逛这古时候的夜市,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除了看不到霓虹灯,听不见汽车的鸣笛声,步入其中恍如走入二十一世纪的夜市一般。繁华的街道上一家家商铺林林立立,伙计们个个热情高昂,招呼声些起彼伏。卖的东西也都十分丰富,什么衣帽扇帐,盆景花卉,鲜鱼猪羊,糕点蜜饯,时令果品,应有尽有。迎接还碰到还如许多提壶卖茶的小贩,他们走着吆喝着,竟成了这夜市中最独特的风景线。 来来往往的人群人个笑脸相迎,互相问候。女人们在玉佩首饰、胭脂水粉等面前流连忘返,大人带了小孩儿被撺掇着买那时令食品。街道一侧更有数不清的小吃从东一直摆到西。颜月细细地看了一下,那些小吃有糕点、饺子、汤圆、烧饼、小笼包、生煎、锅贴、冰糖葫芦等等,可看来看去颜月没找到自已二十一世纪时爱吃的小吃----麻辣烫。 不远处却传来丝竹管弦之调,更有不知曲调的唱腔传来,很快地一个露天的戏台出现在眼前。昏暗的灯光,昏暗的戏台,戏台上人的脸也是模模糊糊看不分明。周围是熙熙攘攘一片人声,老人啊,还有抱着小孩的妇人呀,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声音与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声音混在一起,也不知在唱些什么。只瞧着台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侧些头还能看到后台戏子们忙着化妆穿衣,仿佛透过一个世界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颜月就那么瞧着,竟满心的喜悦。前些日子,整个沐阳城还笼罩在恐惧之中,所有的人都生活得惴惴不安,时刻担心着疾病死亡的来袭。可这一刻,驱走了病魔,找回了生活的乐趣,人们的笑容是那般的舒心,那么的喜悦。生活就要这样,不管富贵贫贱,不管天南地北,每天都能这般平静喜悦的生活真好! 慢慢地在这夜市中散着步,街道再次变得安静了许多,来往的行人少了,却传来了畅怀痛饮之音,中间夹杂着女人们妩媚娇软的声音,就连那灯光也变得旖旎起来。“金凤阁”三个字高高的挂在那大门之上,一阵阵欢声笑语穿透了层层的院落飘在了大街之上,惹得过路的男人们皆留恋不舍的回头张望。颜月不禁好笑,心中却已判定眼前这金凤阁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妓院,想不到这沐阳城解禁的第一天,妓院的生意便会如此得好。 “是不是饿了,要不到去找个饭店找些东西吃?”完颜萧体贴地问道,几人转身离去。却在此时那金凤阁的某一间屋里传来一声可怕的惨叫,接着便是桌子板凳瓶子罐子砸碎的声音。颜月不禁摇头,这样的声音不用问也知道,定是那些嫖客们闹了起来。 “一群没有出息混帐的东西!”完颜萧恼怒地低骂着,步子迈得更快了些。身后却传来一个女人的惨叫:“求求你了,官爷,不要打了,这是要出人命呀!”一行五人脚步再度停下,完颜萧因为那女人话中的“官员”两字,而颜月却因“出人命”三字。两人互视一眼,各自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五人的步子快速向着那金凤阁奔去。 那金凤阁的大堂里早已乱成了一团,一个妇人远远在站在一旁呼天叫地个不停,场地上已躺倒了五六人个,可仍有七八人斗在一起,那些人手中有的拿着棍,有的拿着板凳,有的拿着扫帚……进入大堂后李剑高声呵护“快些停下”,可惜这些人都打红眼了,对李剑的高呵充耳不闻,谁也不肯停手。颜月心中着急,看向雷振天和雷振雨。这两人素日观颜月的一个动作便可知其意,此时颜月那方才抬头,两人已冲入场内。只不过转瞬间的功夫,那些还在打斗的人全部倒了下来。 那躲在一侧的妇人此刻方敢来到近前,说起这两方打架的缘由。因隔了这么久妓院没有开张,这官爷和张公子都想要金凤阁的花魁服侍,这两方谁也不肯退让,于是就打了起来,连上前劝架的金凤阁小伙计的腿都被打断了。这样一来,谁都不敢劝了,只能任由双方打起了。好在颜月这一行人赶到的及时,否则真保不住会出什么人命。 完颜萧的所有注意力在那个所谓的官爷身上,那官爷也够倒霉的,第一天出来放松居然碰到了王爷。官职丢了不说,还被关到大牢里痛打了一顿。而颜月的却直接问那被打断腿的小伙计人在哪,也好抓紧时间治病救人。好在那小伙计虽然小腿骨折,断口处形成一个很大的弯度,里面的断骨随时都能刺出来的样子。可颜月只是伸手摸了两下,然后左右扭动了几次,错位的骨头就复位了,再固定于夹板,叮嘱其卧床歇息三个月。 “谢谢公子,谢谢小姐,你们真是活神仙呀,谢谢了!”那妇人高声道谢着。完颜萧突然开始恨自己,为何当初自己没学医,否则倒真得与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志同道和,双宿双飞,那样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人生呀! 第九章:再施医术 颜月没想到把那小伙计断了的骨头接好之后,身后又传来怯怯的乞求声:"还有一个人被刀砍伤了,刚上了金创药,可一直止不住血。烦请姑娘帮忙看看吧!"这倒好,出门游玩倒变成出门行医了!颜月倒无所谓,而雷振天和雷振雨见惯了所以也不惊奇,只有完颜萧的脸阴云密布,仿佛随时会打雷下雨一般。 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依旧强撑着劲站着,瞧那稚气的模样顶多也就十二三岁,一条腿的裤子上己是血迹斑斑。纵是如此,却连颜月来到面前他依然扭着头一声不吭,看来这个少年本人倒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小女子给自己诊治。 "把裤子脱了,我看一下。"颜月有些着急,瞧这少年的样子应该出了不少血。只是这句话一出,少年苍白的脸一下变得通红,一把拉住身边人便想离去,只可惜身边的人没动,自己也没劲走动。颜月一见竟不由得笑了:"你都敢来逛妓院找找姑娘了,怎么连裤子反而不敢脱了。"围观之人轰笑出声。那少年身边的老奴连忙上前禀道:"这是刚才被抓走的刘官爷的弟弟,其兄长说要带着弟弟出门长长见识,谁知就给带到了这金凤阁来,而刚才一顿打杀,这少年吓得傻站在那里,这才被刀砍到了腿上。" 颜月不禁想起那句千古名言,上梁不正下梁歪。想长见识居然到这种地方,这么个少年若是今晚没出现这样的事,说不定以后也会成为这金凤阁的常客吧。想到此颜月回头附在雷振天耳边小声地交代了几句,这才回过头道:"我虽然没看到这位病患的伤,但我知道他命必不久也。" 少年大惊失色,众人也震憾无比。不过是刀伤流血不止,怎么可能连命都要没。唯有完颜萧、李剑、雷振雨等听到了刚才颜月附在雷振天耳畔所说的话,知道颜月此言必有颜月的道理,因此只一边好笑的看着。那少年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你骗人,我不怕。"虽然口中说不怕,可声音己然明显地颤抖。 "你若不信,可以用手按着肚脐眼上方一寸的位置,再深吸口气试试。"颜月好笑地问道,那少年虽然迟疑,手已慢慢按向颜月所说的位置,用力一按再长吸了口气,只疼得"唉哟"一声叫了出来,人已站立不稳跌倒在地,这一下那伤腿更加得疼痛,一时间脸上的汗水混着泪水一起流了出来。这一来不仅那少年信了,就连那围观的人也都信了七八分。 “想知道你为何命不久矣吗?”颜月微笑着问道,少年痛苦地点头。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胆欲大,心欲小;智欲圆,行欲方。大志非才不就,大才非学不成。这些你都做到了什么?”颜月慢慢地道,把那诸葛亮的诫子书和那郑晓的家书内容混在一起,反正这个时代也没人听说过。颜月的目的只有一个,趁机教导一下这个少年做人求学处事的道理。这番拽文能听懂的无不点头赞叹,而那完颜萧更是听得出了神,想不到华潇不仅医术高明,还出口成章,才学广博。 “我,我,我一样都没做到……所以是上天罚我,早知如此,当初我一定听从父亲的教导……”少年痛哭流涕,等那少年略略平静之后颜月接着言道:“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如果本姑娘今天救了你,而且保证你的腿毫发无伤,你能不能从此改过自新,做一个无愧于父母,无愧于天地的好男儿?” “我刘志涛对天发誓,他日必做一个无愧于天地的好男儿,若违此誓,天诛地灭。”良久之后,那少年抬起苍白的脸,铿锵有力地发誓道。完颜萧突然之间热血沸腾,原来这位华姑娘她不仅仅做到了救病治人,还真正做到了拯救他人的灵魂。她教导这个孩子的话语即便是那朝中鸿儒,翰林学究也不过如此。完颜萧突然下定了一个决心,这个决定让完颜萧整个人都为之兴奋了起来。 而此时的那个少年已然成了一个最配合的患者,在身边老奴的服侍下脱下了裤子,露出了那被刀砍伤的腿。少年大腿外侧跨骨下约八厘米受刀伤,长约六厘米,如果这样的伤口放在现代只要清创缝针再打一针破伤风便可,可惜来这古代一切都得就简,好在此时那雷振天已然按颜月的要求取来了医药箱。 “我先给你清理伤口,痛的话就喊出来。不过一会麻药起了作用就不疼了。”颜月一边取出一瓶生理盐水,一边叮嘱道。因为前者往伤口撒上了厚厚的一层金创药,颜月不得不扒开伤口细细地一遍一遍地冲洗,那少年其间痛得几乎虚脱,却咬住了衣袖,硬是没发出一声来。这个少年的意志倒也让人不敢小瞧,清理完毕,颜月也不由夸道:“刚才表现不错,如果继续表现,姐姐我还真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无愧于天地的男儿。” 而接下来缝合倒是方便得多,因为此时麻药已有了作用,少年也感觉不到疼痛。众人只见眼前银针翻飞,一会的功夫已然全部搞定。完颜萧怔怔地瞧着,虽然那伤者身上血迹斑斑,虽然那缝针的女人一脸的汗水,衣服也弄得脏兮兮,落在完颜萧的眼中却是那般得美。 “回家之后卧床休息,饮食禁用辛辣油腻,宜清淡,一个星期后拆线,记住前半个月内伤口不可沾水,小心感染。我再给你配些药,回去吃了,一个星期后到宝云轩找我便可。”颜月再细细地交代着,只是这句话一出,有反应过的人已一下叫了出来:“宝云轩,那是治疗重症瘟疫的地方,这位大夫一定是神医华姑娘了!” 而接着颜月被吓往了,因为围观的人之中除了自己这方的几人,其他的人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一个老头带着哭腔喊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呀,华大夫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没有华大夫,小的一定五口如今都没了命呀!” 而其他人也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感恩表述,什么谢谢华神医生救了我家的儿子,谢谢华神医救了我家老头子………颜月起初还一再说那是自己应该做的事,请大家不要客气,后来才知说什么也阻挡不了那些人的感谢之情,最后是在雷振天雷振雨等人的帮助下方才逃离了那感恩之所。 颜月逃走了,没有注意到那叫刘志涛的少年注意自己的眼神是那般的崇拜与景仰。颜月更没有想到,第二天那些善良的民众根据记忆中的模样将颜月的形象描绘了出来,有的挂在了家的正殿之上,有的供在佛堂……真把颜月当成了仙来供着。 只是这夜市众人再也没有心思逛下去,更何况经这番折腾,颜月早已疲惫不堪。好在回去的路上没走几步,便迎来了一辆华丽丽的马车。完颜萧招呼颜月上了车,那雷振天与雷振雨也想上车,一则人家王爷没有招呼,二则那车内的空间是有些拥挤,于是雷振天兄弟两人与那李剑就在马车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华姑娘,本王已将淋阳城治疗瘟疫之事上报当今圣上,圣上言姑娘此举可于驰骋疆场战功赫赫的功臣相类,请姑娘前往映雪城一游。另外圣上有意想将表彰姑娘此次的义行以慰劳书的行式发到姑娘府上所在的地方官衙,只是不知姑娘府上在哪?”完颜萧慢慢地说着,一边不忘细细打量对面女子的脸色。皇上的意思是想好好地赏赐一番,可直觉告诉完颜萧眼前的这位姑娘一定视那些赏赐如糞土,所以完颜萧把去映雪城领赏改成了去映雪城一游。虽然这车内的光线昏暗无比,可完颜萧却清楚地看出眼前的姑娘对自己刚才所云根本无动于衷。 “华潇谢皇上,谢王爷,只是这些都是我医者本份,那些虚礼就算了吧。而且这边事已差不多,我近日就要回家了。”颜月说完还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颜月已经在强忍着困意,若是眼前的这个人换成了雷振天或小院中的其他人,颜月估计早已闭上眼睛睡去。 完颜萧果然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好在一会的功夫便回到了宝云轩。完颜萧与李剑等人将颜月送到了小院的门口,又一再交代服侍的丫头好好侍候主子沐浴歇息,众人这才离去。 夜市之行让颜月萌发逃走之意,只是手头上的事还有几件,一件便是完颜萧背上的老伤按摩针炙治疗问题,一件便是今晚那叫刘志涛七天之后的拆线问题。拆线按摩倒不是难题,只是那针炙治疗必须有一定的专业知识,颜月想来想去最终想到了一个人,王爷完颜萧身边的乔御医,也是当初因为瘟疫之事第一个不相信颜月的人。但这些日子以来,这个乔御医对颜月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每每有空总会到这宝云轩里转悠,瞧着颜月诊脉,瞧着颜月治疗……颜月当然知道他所来为何,一个目的而已---学习医术。 此人虽然有些高傲偏颇,但毕竟有一身的医术,且因为生活在这个时代。因此,这个时候颜月选择授艺的不二人选便定成了他,颜月决定第二天便将此事了结。 第十章:各自有喜 第二日一早,颜月便命雷振天请来了那乔御医。乔御医倒是很快地赶来,只是颜月没有想到,那乔御医听说自己要教他用针灸治疗完颜萧之老伤时顿时呆住了,半天没有说话不说,那脸色更是红了又红,有那么片刻坐立不安,手足无措,最后嘴唇颤抖着啰嗦了几下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最后在颜月的愕然与诧异中,那老头又如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颜月大惊,不了解这位乔御医为何会如此失态。一个年届五十的人居然跑了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说要教他那句话,让老头感觉到受了羞辱,所以才会如此吗?颜月琢磨不透老头究竟是何种心理,反正自己毫无恶意。只是老头不愿学这针炙倒让颜月犯难,这完颜萧后面的治疗谁来做呢?还没等颜月琢磨清这个问题,那老头又回来了,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竟跑得气喘吁吁,脸上尽是汗水。而随之赶到的居然还有完颜萧和李剑。 "华师傅,弟子请来了王爷为弟子见证拜师仪式,时间仓促,弟子所选六礼不知可合师傅心意,但弟子以后必会弥补。"乔御医眼神慌乱,甚至手都在颤抖。这样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忐忑不安地说着,在他的手中捧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有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图、干瘦肉条六样礼物。正是这时代拜师所必备的六礼,原来这个老头匆匆忙忙居然去准备礼物去了。 颜月这才想起了古人信奉那道不轻传,不喜将技艺随意教与他人,更在择徒时千挑万选。而自已提出要教乔御医钉炙治疗完颜萧的老伤之时,乔御医竟误会自己要收他做徒弟。当然更难得的是他有一颗孜孜求学不断进取之心。记得当初他想借李侍卫之事难为自己时,也坦然承认他医术不精。颜月不是矫情之人,想到此当即道:"乔御医,我本只想教乔御医治疗王爷之法,无收徒之意。更何况医学博大精深,我只窥得一斑而己。乔御医行医多年,必有很多地方远胜于我。如乔御医不嫌弃,有任何医学上的困惑我们共同交流,我定会毫无保留。" 颜月的话中意思清楚无比,即不收乔御医为徒,但乔御医有任何困惑也会毫无保留教他。这番话完全出乎完颜萧的意料,要知多少人宁可带着技艺进棺材也不愿轻易传人,这女子却如此毫不吝啬。依完颜萧所想乔御医毕竟这么大把年级,在映雪国皇宫当值多年,也积累了一定的声望,门下也收了不少的弟子。此时拜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姑娘为师,倒不如答应这华姑娘所言,多交流探讨,并从中学习自身不足。 众人都在等着乔御医的回答,乔御医开口了,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弟子乔正康,师从父亲,主攻正骨科,兼习大方脉科,伤寒科,针炙科,痘诊科。乔正康活了五十年,生平最得意的莫过于正骨科与伤寒科,可见识到师傅治疗瘟疫,肠痈,接骨,还有那许多弟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医术,才知弟子生平所学不过是沧海一粟。所以弟子乔正康今日诚心拜于师傅门下,但求华师傅收我为徒。弟子定会潜心学习,更好救治患者。" 乔御医这段话说得深情感人之极,颜月也不禁为之所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乔御医所学的正骨科、针炙科以及痘诊科均属于外科之类,恰是颜月二十一世纪最擅长的类型,而穿越到古代之后,颜月在原来中医内科的基础上又跟着华师傅学习了许多,所以那大方脉科和伤寒科对于颜月更不再话下。更何况颜月所知所学比这多之甚多。再看着那花后的头发下隐隐闪着泪光的眼,那颤抖的唇,颜月头脑一热当即应了下来。 而接下来乔御医非得按正式的拜师礼进行,什么敬茶,叩首,训话一一走了一遭。颜月心中纵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让一个老者对自已叩首,可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只能坚持受着。颜月的训话很简单却也很实在:“正如乔御医所言,医道博大精深,你我只渺苍海之一粟,但愿今后你们师徒共学,共进,更好地救治他人。” 颜月这方话音刚落,完颜萧已大声地宣布着道:"本王一则要贺乔御医拜得名师,二则要贺华姑娘收得高徒,所以今天中午本王做东,大家喝个喜洒!"。 颜月也心中高兴,当即点头答应。只是这样一来颜月想要离开沐阳城的念头彻底泡汤了,收了徒弟怎么也得传授些医术才行,所以颜月琢磨着再留在沐阳城半个月,把这消毒、麻醉、手术、缝合以及外科手术相关的知识一一传授于乔御医再行离开。 …………………………………………… 颜月沐阳城内忙得不亦乐乎,而此时大戎朝的皇宫里也是一片繁忙。映月轩里的嬷嬷公公们更是忙成了一团。映月轩的王娘娘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可到了中午肚子却开始痛了起来,算着曰子竟提前了十多天。好在产房早己备好,接生嬷嬷一个月前已在映月轩住下,就连奶娘也找了两个,皇子的小衣服也不知准备了多少套,纵是这番准备可事到临头众人还是慌了神。 映月轩所有的奴才都屏声静气,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每听到那产室里传出一声声痛苦的哀号,众奴才都不由自主地打颤。有的奴才开始双十合十,祈祷上天保佑自家主子快些熬过这一关,赶紧生下小皇子,那不仅是主子的福气,也是众奴才们的福气。 而此时躺在那产床上的王丽嫔已被那阵痛袭得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感受着身下一波又一波的疼痛,纵然前世见识过很多生产的产妇,了解这生产的过程的王丽嫔也慌了神。手指死死地抠住身下的被褥,用力地大口大地吸着气。 "娘娘,你掐着奴婢的手,别掐那褥子,小心弄伤了娘娘的指甲!"绿珠慌忙把自己的手塞入娘娘的手中。那王丽嫔的手从床榻褥子上转移到绿珠的手上,颤着声地道:"绿珠,本宫生了皇子之后,你就是映月轩的掌事姑姑。" "请姑娘扶娘娘站起来走几圈,这样有助于娘娘诞生皇子。"接生嬷嬷面无表情的嘱咐道,显然见惯了这产房的事情,对产妇的痛苦基本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娘娘下来走几圈?”绿珠请求着自家娘娘,什么嬷嬷所言,只有自家娘娘所说的才是正确的。可此时那王丽嫔痛得也没了主意,绿珠还没分清楚自家主子是点头还是摇头,那接生的两位嬷嬷已上前从左右两侧把那王丽嫔从床榻上连拖带拽地架了起来。可能坠痛的感觉太强大了,那王丽嫔根本站立不稳,更不能靠自己的力气走上几步。 “娘娘,请娘娘一定要坚持走几步。”接生嬷嬷再次劝说着,王丽嫔终是听了劝,开始使出全身的力气哆哆嗦嗦地往前迈出了第一步,只是一步下来便全身无力地倚在了绿珠的身上。接生嬷嬷再次开口道:“娘娘,就这样,再坚持走几步。” 王丽嫔只觉一轮又轮的巨痛侵袭着所有的神经,眼前一片数码模糊,唯一能让王丽嫔信任的是右边那扶着自己身子的绿珠。王丽嫔咬紧了唇瓣,直至口中传来一股血腥味,这才沉声命道:“绿珠,扶着我,再走几步。” 绿珠颤着声地应着,就这般坚持着走一步歇一下,走一步歇一下,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那接生嬷嬷才让绿珠将王丽嫔重新扶到了床榻之上。而现在的王丽嫔已基本没有了意识,仅任着本能听从着那接生嬷嬷的命令:“娘娘,用力,吸气,用力,再吸气,用力……”就这般从中午一直折腾到晚上,映月轩的产室中才传出了一声声婴儿的啼哭。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皇子。”接生嬷嬷惊喜的声音。 “是皇子吗?是皇子吗?”王丽嫔颤抖着虚脱地问道。直到听到绿珠肯定的回答这才昏睡了过去。而此时报喜声已不停歇地传到了清心殿里的慕容炎的耳中。只是那听到报喜的帝王却一直面无表情,小李子连着说了几遍,那帝王却一丝的反应也没有。 “皇上,丽嫔娘娘诞下了皇子,皇上你听到没有?”小李子的声音几近哽咽。自从皇上从苍穆国归来之后,人几乎就像疯了一般。前些日子,皇上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与那苍穆国的战争之事上,可大戎大胜归来之后,皇上却似一下失去了精神支柱,连朝政也几乎不再过问。这些日子,小李子眼睁睁地看着皇上一日比一日消瘦,一日比一日憔悴。谁都知道皇上为何如此,可那颜淑媛已经死了,皇上再这样自责又能如何呢? “这是喜事呀,朕都听到了,你安排着赏吧。”皇上说是喜事,可那语调却听得人心酸。更何况这么大的喜事,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太监总管来安排赏呢。皇上这是糊涂了些,小李子的眼泪差点落了下来,想了想再次强笑道:“大戎江山后继有人,这天大的喜事奴才可没资格赏,还是皇上快传旨吧,奴才也好去安排。” “大戎江山后继有人,后继有人………”慕容炎突然狂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泪水又落了下来:“这真是喜事,朕安排好一切,便去陪她!” 第十一章:司空将军 画中的女子不足双十,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巧夺天工的玉石流光溢彩,精致的小脸上似乎有种悲天悯人的光芒。画中仅有那女子的头像,可拿着画相,司空将军却久久失神,时光仿佛回到了当初虞江逃亡的那一刻。司空将军大半辈子的戎马生涯,经历了无数次的凶险,可却没有此次可怕。在逃身之船被那苍穆国围堵之时,司空大将军本以为这条命完了,可没有想到淑媛娘娘会兵行险着,置之死地而后生,成功地将皇上救出了困境。更让司空将军惭愧的是,自己面对着那江中飘游而去孤零零的身影,是那般的无能为力。 那天皇上清醒之后,司空将军便把那虞江逃亡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地叙说得仔仔细细,司空将军知道这样会是什么后果,可能皇上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当然这并不是最可怕的结局。司空将军最怕的是皇上一怒之下会自杀。 司空将军的担心果然是对的,皇上清醒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跳入那虞江去找淑媛娘娘。当时的慕容炎力气大得可怕,司空将军加上五六个侍卫才将皇上生生地拦了下来。可力气使完后的慕容炎开始哭了,一个大男人就那般像个孩子样的嚎啕大哭,他哭着求司空将军成全了他,他说生不能相守,死也要相伴,至少那样虞江底下的淑媛娘娘她不会孤单。 司空将军平生极少动情,可此次却几次流下了泪。为淑媛娘娘虞江中的舍已救皇上,为皇上忘了自己君主的身份只求死能与娘娘相伴。可司空将军的理智更清醒地告诉他,此时最重要的是要帮皇上熬过此关,否则娘娘就会白白牺牲,大戎也将陷于可怕的境地。司空将军曾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那些害死淑媛娘娘的人血账血还。所以司空将军最能理解此时皇上的心情。 皇上要跳入虞江陪淑媛娘娘,司空将军不拦了,但司空这样对皇上说:“死,臣与皇上都可以随时去死,可谁去为淑媛娘娘报仇雪恨?大仇未报又有何面目见淑媛娘娘。请问皇上见到淑媛娘娘后怎么说?” 就是这一句话让慕容炎暂时打消了以死相陪的念头,也正是这句话开启了大戎朝与苍穆国两国的兵戎相见的争端。半年来,慕容炎亲率大军与苍穆国铁骑相见。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半年的时间里那苍穆国国君易主,凌越尘被幽禁大牢,新皇为求和平,主动拱手献上大虞城,大戎朝这才休战。 可对于司空将军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战争,而是战争后皇上会做什么。他若是执意再寻死怎么办?因此战争还没结束,司空将军便秘信招来了华师傅。同样身为朝中老臣,司空将军知道华师傅在朝中的重要位置。如果说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的话慕容炎肯听,那只有华师傅。而华师傅到达大虞城后半个月只用了一句话便成功地将慕容炎领回了大戎,他说:“颜月没死,也不可能死。你就是留在大虞城,投到虞江里,也见不到颜月。” 就这一句话,慕容炎乖乖地回到了大戎皇宫。就这一句话,让司空将军在各地撒下了大量的兵力去寻觅。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依旧没有淑媛娘娘的消息,司空将军也开始怀疑了,怀疑那是华师傅为了稳住皇上才撒的谎。而后,皇上也变得更加的消沉,不理朝政,那后宫更是从未踏入过一步。 若不是华师傅那般地肯定说娘娘没死,态度还是那般的坚决,司空将军绝对不会坚持把手下最精锐的兵力都派了出去。最后让司空将军都开始质疑自己了,自己这般信任华师傅对了吗?而今天司空将军确实傻了,从沐阳城内带来的消息是那般得神奇。一个年轻的女子救了二十余万人的性命,把可怕的瘟疫彻底击垮。而带回消息的人还带回了一张画像,正是司空将军现在手中的画像,如果司空将军没有看错了的,那画像之人与淑媛娘娘有着八九分的相像。 司空将军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即酸涩又喜悦,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拿着那画像带着那侍卫就冲进了宫,直接冲到了华师傅的面前,再把华师傅面前的人赶得一干二净,这才把寻画像递到了华师傅的面前:“娘娘真没死?娘娘她真活着?华师傅你快瞧瞧这是不是娘娘?” 华师傅盯着那画像只瞅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却把重点问题放在了沐阳城内的瘟疫问题上。这一次司空将军还真做对了,把那带回画像的侍卫也带了来回话。这侍卫打探得倒也清楚,把颜月在沐阳城内所做的一切一一说了,如把瓶子里的水输到人的身体里、变水为冰、切腹缝合等等。这一一说来,那司空将军只听得堕入云里雾中一般,只觉件件事情闻所未闻透着那般的诡异,仅是听着便是骇人。 华师傅却连连点头赞叹,这样高超的医术只有颜月那个丫头才能做到。而那姑娘自称姓华,更让华师傅高兴不已,华师傅很自觉得就想成那丫头随了自己的姓。而更想不到自己最想做而没有做的事都让这丫头给做了。 “真是淑媛娘娘,华师傅?这怎么可能?当时淑媛娘娘明明一个人留在了虞江里,江面还起了大雾……”司空将军喃喃自语,犹然不敢置信。司空将军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淑媛娘娘在虞江里失去踪迹的,虽然那时江面上涌起了一层大雾。对,大雾,那大雾起得是不是有点可疑?司空将军这才知道华师傅为何一开始就肯定了淑媛娘娘没有死。 司空将军这方才一想到大雾,那边便迎上了华师傅赞叹的点头,华师傅笑着道:“老夫去在那虞江盯了半个月,问了不下于一千个人,都告诉老夫那日江面根本没有大雾。而你们却看到了大雾,这岂不是奇怪吗?老夫当时便猜测是那丫头借雾逃跑。只是这天有不测风云,老夫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让你一直秘密寻觅着。老夫再想其它他方法稳住皇上。现在看来这沐阳城内的丫头必是那月丫头无疑,证明老夫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华师傅兴奋地道,再度盯着画像看了一眼开骂起来:“这丫头,大半年没见,倒是吃胖了,枉老夫天天念叨。” “那现在怎么办?华师傅?臣要不要现在就禀告皇上?”司空将军再度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现在的这个状态,谁都不敢轻易刺激,虽然华师傅说得那么有把握,可万一不是淑媛娘娘呢?皇上岂不是再遭受一次打击,那样的话估计谁也拦不住皇上了。 “你先带些人去那沐阳城寻着,对外便在家养病了。老夫这次要好好找皇上谈谈,这朝政大事是该拾起来了吧。”华师傅一脸阴险的笑容,这话倒是对了司空将军的心意,当即装作一切没看见的样子直接走人。上一次司空将军把淑媛娘娘弄丢了,这一次司空将军发誓一定要把那淑媛娘娘给找回来。 而那厢司空将军才出门,华师傅便大声呼来仙鹤直奔那清心殿而去。 皇宫里到处喜气扬扬,王丽嫔诞下小皇子,皇上册封的圣旨已下,晋封王丽嫔为贵妃,赏赐更是无数。如今那王贵妃虽然没有执掌六宫,可放眼皇宫,皇上只有这么一个皇嗣,再加上王贵妃的父亲是朝中执掌大权的王副相,谁都看出那王贵妃今后的辉煌远不止如此。 而王副相从一早上朝便接受了无以名计的贺喜声,就连那太傅大人荣胜仁今日似乎也低姿态了许多。王副相心中得意,皇上自从不理朝政以来,朝中大权始终握于那荣胜仁的手中,礼部杨之坊样样听从于他,兵部颜文忠更是随声附和于他,工部、刑部的几个大人一向从善如流,以至于议政只是成了执行太傅大人命令的形式。 这些人从清心殿出来,正遇上走过来的华师傅。众人纷纷拱手见礼,一团和气。华师傅笑着言道:“各位大人辛苦了,皇上已然龙体康复,明日便可早朝,诸位大人就不用这般每日到清天殿请奏了。” 众大人一脸愕然,刚才进清心殿禀告今日朝政大事时,皇上还一副爱理不理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说明日要早朝之事呀?唯有王副相脱口而出道:“华师傅此言是真的吗?是因为小皇子的事让皇上心情大好吗?” 华师傅笑而不语,再次拱手道别,只是走过那荣胜仁的身侧之时,华师傅的眉头不禁高高挑起。这些大人中最爱笑的是这位荣大人,面目最慈善的也是这位荣大人,此次大戎朝与苍穆国战争大胜也多亏了这位荣大人的多次锦囊妙计,只是为何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华师傅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了敌意!只是待华师傅再去捕捉之时,已然捕捉不到了。 华师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要那小子打起精神,这天下便没有困难的事情!而今天华师傅要好好地治治那个当了皇上却忘了自己是皇上,爱了女人却不知如何去爱女人的小子! 第十二章:谁更狡猾 清心殿内一片孤寂,就连刚进门的华师傅也能感受到那空气中积淀的浓浓哀伤。慕容炎正躺在那软榻之上翻阅着书籍。若是以为他正在苦读史书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在他的手里乃至他的身边堆着的都是大量的鬼怪之书,什么《幽冥记》《玄怪记》《冤魂记》《异闻录》《灵鬼志》等等摆了一大堆,而那些被认为十分重要必须皇上亲自批阅的奏折则全部堆积在那桌上,从没被打开一下。 “皇上每天这般励精图治,不知可曾研究出什么?”华师傅笑呵呵地问道,迎上了慕容炎那恼怒幽深的目光。慕容炎心中恼怒,茫茫大海,颜月她一个受了箭伤的小女子又怎么可能游上岸?为何自己会信这个老头的话,说她逃走了。就凭他是三代老臣,还是凭他是颜月的师傅?慕容炎收回了目光,对那一脸笑意的华师傅不理不睬。 “皇上没研究出来,可老臣却研究了出来,皇上你瞧老臣手里拿的是什么?”华师傅不理会皇上那恼怒的目光,得意地打开手中的画像,炫耀宝贝般得在慕容炎的眼前轻轻一晃而过。 慕容炎的眼光恨恨地扫过,却在看到那画像时心颤了,心抖了,更有着心神俱碎的感觉。画中居然是颜月,纵是那烧成了灰慕容炎也能清晰辩论出来的颜月。长长地吸了口气,慕容炎才保持了镇定。蹭地一下从那躺椅上站了起来,下一刻华师傅的手连同那画像被某人用力地握住,直握得华师傅的骨头都疼,他还在用力地握着摇着颤着声地问道:“师--傅,她还活着是吗?她在哪?她在哪?” “皇上不是说月儿死了吗?皇上不是天天研究这些鬼怪吗?老臣还听说那太傅给皇上找来了一些可以通灵的道士,皇上不是方法很多吗?”华师傅皱着眉头忍着手中的痛道,心中却再次想起刚才进殿时那太傅荣胜仁身上散发的寒意。这个太傅在大戎与苍穆两国交战时出了不少的主意,可以说大戎得胜荣胜仁功不可没,可他对皇上却又似乎不像想象得那般忠心。 “师--傅,你可怜徒儿的一片痴心吧,没有月儿,徒儿每日生不如死……”慕容炎话软了下来,就差没流出泪了,连许多年没有用过的称呼也用了出来。华师傅却直接打断了慕容炎的话:“皇上,不要自称徒儿,老臣真没有皇上这般不争气的徒儿。” 慕容炎的俊脸腾得一下红了,慕容炎曾于年幼时拜华师傅为师,可却只识得一些草药,倒不是慕容炎不聪明,只是慕容炎天生得对那些草药不感兴趣,更对把那些草药混在一块再熬成什么毫无感觉,所以拜师后慕容炎基本没有正式学过几天医,而后来事情越来越多,此事也就搁置了。而知道慕容炎拜华师傅为师之事知道的人更不多,只有当年慕容炎的母妃和两个当事人。所以此时慕容炎自称徒儿时,华师傅一听便开始气恼。 “想见月儿,可以,但你必须答应老臣几个条件。皇上全部做到了,老臣三日之后必告诉皇上月儿在哪。”华师傅阴险地笑着,说出了自己一路上想好的条件。而第一就是从明日开始上朝,处理朝政;第二是宠幸后宫,绵延子嗣;三是防范外戚,以防势力作大…… 慕容炎满腔的喜悦被这一盆冷水浇得个透心凉,虽然不可否认华师傅是为了皇家考虑,可此时的慕容炎又哪里有做这些事的心情。处理朝政,无心;宠幸后宫,无情;防范外戚,无力。这几个要求直接让慕容炎激动不安的心情低落了下来,再次打量着华师傅那志在必得的老脸,慕容炎的心又开始火热起来。月儿她果然活着,果然活着!只要月儿她还活着,慕容炎做什么都愿意。慕容炎的脸上再次闪现出异样的这神采,这神采让他憔悴的脸突然增生了许多的光芒。 “小李子,你现在就去勤政殿把奏折全部运到清心殿来,路上不得耽搁,更不要与人随意搭讪,明白朕的意思吗?”慕容炎沉声地命令道,小李子谨慎地领命而去。慕容炎这才接着道:“华师傅,朕现在就开始处理朝政,华师傅若愿意,就请坐在这里督促朕。” 这般的积极慕容炎倒让华师傅有些怀疑,虽然与理不合可华师傅还是依言坐了下来。而慕容炎则唤来小太监开始磨墨,坐在桌前打开奏折一本一本地开始批阅。华师傅盯着那沉稳地背影,听着那沉稳的呼吸,看着他手中的朱笔运笔如风,这才相信慕容炎真得开始处理起奏折。 清心殿内一片宁静,而此时勤政殿内则是一片繁忙。 慕容炎嘱咐小李子把勤政殿的奏折全部搬到清心殿内,不得耽搁,不要与人随意搭讪。可小李子却在刚出清心殿时便把华师傅跟前的仙鹤叫了一起,还说是华师傅吩咐。此时的小李子一边吩咐着那些公公们搬运奏折,一边低声地与那仙鹤说着话。 “华师傅他老人家医术精湛,不仅能治病,就是连皇上这疏离朝政之症也能治得如此精妙,杂家真是佩服得紧。仙鹤兄弟得拜明师,他日前途不可限量,不知如今已得华师傅几分真传?”小李子恭维地问道,皇上的吩咐内里玄机之大,只有天天跟着皇上服侍的人才能听得出来。皇上让不得与人随意搭讪,实则便是让小李子与指定的人搭讪,而搭讪的目的是什么,小李子当然十分清楚。 “华师傅医术高深,弟子未能学得一二,但弟子会努力。”仙鹤的脸有些红了,平时多数忙于跟着华师傅埋头于药材的仙鹤极小与人交流,此时听得这番恭维不禁脸红。小李子眼见仙鹤毫无戒心,这才把话引到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上:“皇上命奴才私下打听一下华师傅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喜欢的或有烦心的事?有没有那些求医的惹怒了华师傅?可不要破坏了老人家平和的心气。” 仙鹤慢慢思来一一说道,华师傅每日生活原本十分简单,每日只是研究药材看病之类,与人接交甚少。而仙鹤这一说当然没有落下今日司空将军与华师傅单独见面之事。小李子得了情况这才与仙鹤回转清心殿,一路上还交代了那仙鹤如果华师傅没有问起,不要告诉华师傅皇上问起这些事情。 再回到清心殿时,小李子已悄悄地喊来王侍卫嘱咐了一会,王侍卫匆匆离去。而华师傅安心地瞧着皇上勤奋在批阅奏折直到晚间才放心离去。而此时王侍卫已然把司空将军的那位侍卫带进了宫,慕容炎一一问起,一切情况已然大白。 慕容炎欢喜极致,想不到颜月她果然没死,即便是看到华师傅手中的画像,听着华师傅信誓旦旦的话语,慕容炎依然不敢确信。如今听到沐阳城的消息,再听说司空将军已然前往,心中已是再无疑虑。慕容炎只恨不能身插双翅,一下飞到那沐阳城颜月的身边。 “皇上,现在怎么办?”小李子即是欢喜又是忧心,上一次皇上为了淑媛娘娘出宫,弄得命差点丢了。这一次瞧着皇上的样子,务必又要亲自出宫走上一遭。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小李子心中实在没底。 “宣轩辕耀辉进宫,让他代朕在这宫里住上一段时间。朕已将这奏折批了大半,他每日只要处理一两件便可拖延上很多时间。待朕离开之后,你紧急宣召华师傅前来为朕诊脉,和上次一样,如遇紧急情况,华师傅知道怎么处理。”慕容炎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匆匆地嘱咐着。 “奴才怕找不到轩辕公子……”小李子为难地道,小李子不仅怕找不到轩辕耀辉,小李子更怕的是那轩辕耀辉根本不愿意进宫做这苦差事。上一次轩辕耀辉伪装成伤了骨头的皇上在这龙榻上躺了近两个月,只差一点便要急疯了,后来又得知颜月身亡的消息,一气之下,那边皇上一露面,轩辕便跑得没影了。皇上回宫后,轩辕更是从没有进过宫。 “你能找到他,记着告诉他,淑媛娘娘没死,朕这一次去把淑媛娘娘带回来。”慕容炎却头也不抬地道。轩辕耀辉气些什么,慕容炎当然心中知道。而这慕容炎更加气自己,所以轩辕耀辉没有进宫,慕容炎也不会生气,更不会责怪。 当夜半时分,华师傅再次紧急入宫之时,盯着那一脸无奈的轩辕耀辉只觉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本想借颜月之事强迫皇上好好处理一下朝政,没想到这个小子行动如此快速,华师傅才离开清心殿几个时辰,皇上居然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后再度离开了皇宫。 红颜祸水!果真是红颜祸水呀!华师傅的气得胡子直翘却毫无办法。 第十三章:理想郎君 一身淡绿的织锦交领长衫,膝盖以下则露出烟色绢纱的裤子,一双粉色软缎绣鞋,腰系绿色粉色宫绦,眉不描而黛,发不漆而黑,唇不涂而朱,整个人象早晨的炊烟一般轻灵飘逸。此刻的颜月正拿着书本细细地讲解着,而立在她对面的老头则一脸虔诚地听着。 乔御医可以说是个非常出色的徒弟,每次学后都能有所思所悟。颜月只有一样不太满意,也可能是年龄的缘故,这个乔御医太讲规矩了。对颜月开口说话必尊称"师傅",自称"弟子";颜月站着他陪着站看,颜日坐着他依然在一边侍立着;这且不说,还每曰晨昏定省,侍候三餐……这不得不让颜月想起那古代大家庭中的儿子媳妇小妾们,只是这么大年龄的乔御医在自己面前如孝子般侍候,颜月实在受不了,颜月更怕会因此折了自己的寿,因此以"不传医术"相逼,那乔御医方把那规矩收敛了些。 颜月给乔御医定下的学习时间为十天,毕竟乔御医还有公职在身,沐阳城瘟疫结束后还要回映雪国皇宫。这十天里颜月不仅要教会他如何针炙冶疗完颜萧背上的老伤,还要教他一些基本外科手术,并适当交流大方脉科、伤寒科的诊案等。如此安排可谓是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每日清晨乔御医便来到颜月小院用餐,开始一天的学习。 颜月教得用心,乔御医学得仔细,好在没有其他的事烦心。而那完颜萧更是吩咐膳食间将每日的膳食安排得妥妥当当,所需任何东西只要一声立刻便到。只是今日不知何故,伙食突然简单起来。早点只是一份包子一份粥,早餐简单些倒也罢了,只是中餐也只有一份主食和一份菜,主食是白馍,菜是一只鸭子。这同每日中午必有十菜两汤相比,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盯着那菜饭,颜月第一个傻了。自己这儿现在连乔御医共有四人,不会就一个菜吧! “你们王爷怎么了?”颜月脱口问道,这样的伙食确实让人奇怪。连雷振天和雷振雨也奇怪地盯着乔御医。乔御医倒不知颜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当即笑呵呵地道:“师傅有所不知,今日这伙食与王爷无关,与这日子有关。只因今儿是鬼节,映雪国各家各户膳食都是如此安排。只因今日阎王下令大开鬼门,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享受人间血食。而“鸭”就是“压”,吃鸭子就能压住那游走人间的鬼魂了。” 颜月这才哦了一声,想不到这古人过这鬼节还有如此讲究。只听说古人过什么灯节、乞巧节、端午节什么的,倒第一次知道古代居然还过这鬼节。想到此颜月不禁好奇地追问道:“这鬼节还做什么其它的?” 乔御医很高兴能有一个为师傅解惑的机会,当即一点一点地叙述出来。映雪国的鬼节分为官祭和民祭两种,官祭主要是官府搭建官祭台,请来一名德高望重的高僧来主持。鬼节当日上午接受施主的钱和米,用这些钱和物品祭奠亡灵、救济灾民。过了中午,各家各户纷纷把全猪、全羊、鸡、鸭、鹅及各式发糕、果品、瓜果等摆到官祭台上。高僧诵念真言之后,便开始放焰口。开始向台下掷包子。传说已婚女子抢取包子一个,次年就可得子;小孩抢得包子,一生可不受惊吓;未婚男女抢到包子,一年中必能得到好姻缘。当然那包子的数量也并不十分多,因此抢到的人寥寥无几。 民祭也就是普通人家的祭祀。普通人家当年死去的亲人需到坟前祭祀,其余的在家祭拜即可。而家祭又特别有讲究,要准备好素食或者时鲜的瓜果享告祖先;到了晚上,家家户户还要在自己家门口焚香,把香插在地上,越多越好,象征着五谷丰登。晚间河边要点河灯,一般是以纸糊成荷花型,在底座上放灯盏或蜡烛,所以也叫荷花灯。主要是为了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 颜月听得十分有趣,这千年前的趣事,纵是在二十一世纪电视剧中也无法真实还原,如今有机会亲眼目睹,颜月又怎么可能错过呢。如此一来,颜月一声令下,下午的学医便取消了,众人直奔向那官府搭建的官祭台而去。 城中人来人往,竟全部向着城外拥去,感情那官祭台一定庞大无比,在这城中根本没有办法搁置。而正如乔御医所说,那些人的手中都拿着丰盛的食物,有全猪、全羊、鸡、鸭、果品等等。颜月不禁感叹,这鬼节,活人全部吃得这般简单,倒真是把最好的留下来奉献给鬼了。 赶到那城外之时,正是高僧带领座下众僧诵真言之时,颜月竖起耳朵认真倾听,可同二十一世纪曾经听过的和尚念经一般,一句听不懂。前世的颜月听到和尚念经总觉得有些不解,不了解他们为何会念得那般虔诚。而今天,听着这些不懂的真言,颜月却听出了一种神秘与庄严之感,仿佛这些直言真得能与那鬼神相通一般。 经历了一世的生死,如今的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着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就如这穿越?从二十一世纪到这大戎朝,自己算是什么?生?或是死?前世的死则是这世的生,这世的死得到了前世的生。自己算是什么?是人还是鬼?这世上有与自己一样的人吗?颜月只觉一阵迷茫。 “师傅,要放焰口了。”乔御医的声音打断了颜月的沉思,果然台下已是一阵躁乱。想来所有的人都想从高僧手中得到那免灾降福的包子。颜月不禁一声长叹,包子罢了,即使是得了咒语听过真言的包子,不过还是一个包子罢了,难不就成了灵物。 颜月想着,反而没有了兴致,转身想要离去,这才发现人潮拥挤,却已很难挤出去。乔御医连忙禀道:“师傅,别急,呆会高僧会让人从最边扔起,所以最外边的人会慢慢离去。焰口放完,这路也就畅通了。” 如此一说,颜月只能呆在这人群之中等着。不过这倒让颜月有机会见识一下那众僧的轻功。原来这僧人也不是好当的,居然个个都身怀绝技,最少会那空中飞来飞去的轻功。只见那众僧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人手中各提一个食篮,飞于半空中向着众人撒下那包子。 人群中一阵轰动,包子落在怀中身上的,高兴地叫嚷几声,没有得到的,只是长叹一声。倒没有颜月想象中如抢绣球那般争抢。只是让颜月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一个包子落在了自己的怀中。颜月还没什么反应,那乔御医已笑着恭喜道:“贺喜师傅,明年可得一好姻缘。” 颜月不禁笑了,一个包子就是好姻缘了?不过乔御医即然这般说,颜月也不想当场驳了他的面子。只是再转身时,颜月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华姑娘得了包子吗?” 颜月转身,却见那王爷完颜萧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身后还带着一众侍卫和官员。乍一见,倒让颜月愕然了半晌方才认出。以前的完颜萧半张脸一直掩盖在浓密的落腮胡中,今日不知何故竟然全数剃了去,少了那种粗犷之感,反倒让他的成熟睿智中多了几分温柔。 颜月的愕然一点都没掩饰,所以完颜萧的有那么一瞬间不好意思,却又很快地解释道:“本王从前也不曾留有胡子,此次前来沐阳,本王曾在皇兄面前发誓,瘟疫不除,胡衫不剃。全赖华姑娘妙手神医,本王才得以露脸。” 颜月想不到这其中还有如此故事,加之完颜萧语言幽默,越想越是好笑。颜月琢磨着如果这瘟疫不除,难不成这完颜萧准备把胡须扎成小辫子吗?这般想来颜月不禁笑道:“如果“王爷这胡子若是越长越长,每日饭后不免会留有饭粒菜汤,到时一定会吸引不少苍蝇虫子,说不定就会成为下一次瘟疫的传播者。” 颜月想着那番情形不禁哈哈大笑,完颜萧身后众官员听着颜月这般说来,想笑出来却又不敢,个个低着头低笑。完颜萧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偏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眼光掠过,正瞅见颜月手中所拿的包子。当即道:“本王说华姑娘今日怎么这般开心,原来是得了包子,求得了好姻缘。” 这般话说得甚有情理,众人本是笑完颜萧,此时倒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颜月的身上。若是换了寻常女子存了这般心思被挑明了出来,必是害躁不安,羞怒而去。偏颜月本无这心思,又不愿话语被完颜萧上了上风,几乎毫不迟疑地道:“王爷的胡子剃了,得以露脸了,今日恰好阳光灿烂,可以多晒晒。” 颜月这次说得更直接了,直接说王爷晒脸。只是颜月说得含蓄,这一众人等有听明白的,也有没听明白的。颜月身边的雷振天及雷振雨倒是习惯了颜月说话如此肆无忌惮,倒是完颜萧身后的侍卫及官员们听明白的个个脸变了,这放眼映雪国,敢这般说王爷的能有几人?虽然眼前这姑娘是神医,是救了沐阳城二十余万人的神医,这般说话难道不怕王爷恼吗? 只是那完颜萧脸上表情愕然片刻,好似没有听出颜月话中意思接着问道:“华姑娘今日得了那幸运包子,只是不知姑娘心中所求是何样郎君?说来听听,本王替姑娘做主,也好完了姑娘心愿。”完颜萧如此一说倒显得大度,衬得颜月小气。 完颜萧如此追问,颜月想了想当即微笑直接道:“我想象中的郎君,他不必相貌英俊,但必要胸怀广阔;他不必有权有势,但必要善恶分明;他不必富裕多财,但必要勤劳仁慈……而最重要的一点,他的眼中只有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若遇上了那样的男人,不必王爷相助,我自能与他排除阻碍,永结同心;我若遇不上那样的人,虽有王爷相助,也不愿糟蹋了自己。所以,本姑娘的婚事,不敢有劳王爷,本姑娘自有安排。” 颜月朗声说完,也不管那完颜萧有多震撼,带着雷振天、雷振雨自顾离去。而那乔御医看了看王爷,又看了看离开的颜月,想了一下又很快地跟了上来。 第十四章:如此置气 颜月生气了,不过是和这男人说句玩笑话,虽然他身份高贵,可也不至于这般咄咄逼人,非拿着自己手里的包子说事吧。虽然颜月不象古代女子那般含蓄羞涩,可要寻何样的朗君这样的话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而却偏偏被那王爷完颜萧逼着说出,这般感觉让颜月受不了。 颜月哪里知道完颜萧心中比她还要气恼震撼。当日完颜萧瘟疫不除不剃胡衫之誓言一出,便在映雪城内引起轰动。知道者无不夸赞王爷深怀爱民之心恪守爱民之责,可颜月听了却嘻嘻哈哈,不当回事不说,还拿此事取笑,这让完颜萧在那一众人等面前失尽了面子。而当完颜萧转话题说她因得了包子而高兴得失态失语时,她更语出惊人,说王爷晒脸。这样的话只有大人斥质小孩子时才会用,她却毫不犹豫地用在了王爷完颜萧的身上。 一而再,再而三,完颜萧体会到了什么叫恼怒。完颜萧再次提到姻缘,那个让女孩子家听了都会为之脸红的话题,完颜萧只想让她知道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在众人面前随口欲言。谁知她竟大言不惭地说出了她的理想朗君是何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雷死人不偿命呀!说完后还直接甩袖走人,留下满腔震憾的完颜萧一众不知所措的侍卫及官员们。 完颜萧只觉心烦意乱,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小女子给气的,连一个下午都忙了些什么都不知道。第二日完颜萧才知那小女人的脾气比自己脾气还大。只因第二日是颜月治疗完颜萧背上老伤的日子,可第二日完颜萧没等来颜月,却等来了乔御医。虽然明知道乔御医己得颜月传授治疗之法,治疗方法一样,按摩手法一样,可完颜萧却总觉得哪儿不同似的。 于是当乔御医从完颜萧那边治伤回转之时,身边多了一个个人――李剑。颜月只看了那李剑一眼目光便停留在他手中的托盘上。托盘并不惹眼,惹眼的是那托盘上的茶壶与茶盏。料精式雅,洁白如王,令人一见便有那捧于手心的冲动。颜月也曾于大戎皇宫见过白瓷材质的茶具,可却没有眼前这套茶器瞧着震憾。 "王爷特命茶师给华姑娘制了份蜂蜜柚子茶,请华姑娘品尝。"青剑这方说完,那乔御医己接过茶盘放在桌上,小心地执起茶壶将那蜂蜜柚子茶注入茶盏之中。那桔黄慢慢注入那柔白的茶盏之内,入目只觉颜色鲜丽透亮,闻之只觉清香无比。这般看着也让人有了喝的欲望。更何况颜月曾听说过这蜂蜜柚子茶,可却真没喝过。乔御医己手捧托盘将那茶盏递到了颜月面前,李剑接着言道:"王爷说这茶理气散结,更可以嫩肤养颜,正适合华姑娘用。" 颜月这一听本待伸出的手却又退了回来,那个完颜萧什么意思。借这盏蜂蜜柚茶说自己小鸡肚肠不去给他治病不成?颜月示意那乔御医把茶盘放回桌上这才微笑地道:"谢王爷用心了,只是本姑娘天生丽质,肌肤莹白如玉,更兼神清气爽,所以这蜂蜜柚子茶不合本姑娘饮用,还烦请李侍卫将王爷美意带回吧,也许王爷正适合喝这蜂蜜柚子茶呢。" 乔御医的手抖了一抖,第一反应是看向李侍卫。李剑的脸色也有那么片刻发僵,怔了片刻很快地端起那托盘茶盏走人。而下一刻,当李待卫一字不落地学着颜月的话语时,某位王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竟怒极反笑。什么天生丽质,肌肤莹白如玉,自夸的女人完颜萧见过,可如此自夸的女人完颜萧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完颜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命道:"命膳食间午膳时单独熬一份女人大补粥,那女人骨瘦如材,正要进补,本王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还会说些什么?" 李剑也不明白王爷这是怎么了,若论起对方身份,王爷不该与她计较。毕竟那小女人是救了沐阳城二十余万人的神医。若王爷真想追究对方的无礼,完全可以训斥一通,何必如此置气呢?可王爷做事下人又怎能随意多嘴,所以李剑心中再是疑感,唯有遵命前行。 而当中午时分李剑把粥送到小院的时候,颜月,雷振天等人正在用餐,当然用餐人中还有那乔御医。于是李剑当着众人传达王爷的话:"王爷命膳食间特意煮了莲参粥,送给华姑娘补身用。"颜月方听到那莲参二字,口中的饭差点喷了出来。再看看雷振天、雷振雨不解的目光,再瞅着李侍卫那明显阴沉的脸,颜月开口问道:"乔御医,说说这莲参粥有何功效?适合何人食用?" 乔御医连忙站了起来,想了一下方答道:“人参能大补元气,止渴生津。莲子能补肾强腰,固精止遗,温肺定咯,润肠通便。此粥有补气健脾,固摄乳汁的作用。最适合于产妇食用。”这一次没等颜月开口,李剑的脸猛得一下红了。那膳食间只考虑给女人补身子用,却不懂这粥的药效。给一个未婚女子固摄乳计,这一次真得是自家主子无心犯了大错。而那厢一直端坐倾听的颜月突然站起身扔下了筷子,直接冲进了屋内。 乔御医急呼"师傅",而雷振天雷振雨互视之下,均能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李剑直接端起那粥走人。乔御医急得直跺脚,这才发现颜月又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乔御医心神不宁地用餐良久,才恍然觉得这位小师傅与平时一般无二,就连雷振天和雷振雨也亳无异常,这才悟出刚才师傅的生气与恼怒只是装出来给那李侍卫看的。 而那厢的完颜萧听到李剑所学乔御医的话竟不禁大笑,丝亳没有愧疚之感,即便是听到华姑娘气得饭都没有吃一事,也只是表情怔了怔,继续享受看那美食。李剑倒有些于心不忍,结结巴巴地提醒着自家的王爷道:"王--爷,那华姑娘虽然说话是刁钻了些……可妙手仁心,而那粥是有些过了……" 完颜萧好笑地抬头,直盯得李剑鼻尖冒汗,这才慢慢地道:"就凭她昨日当众说出要找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番话,今曰的她便不会因本王无心之错而生气,她不是那种拘于小节拘于礼节的姑娘,否则怎可能抛头露面,治病救人。" 这番话倒是中肯,李剑不由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的手术,开肠剖腹,肢体接触,想起曾目睹那姑娘所做的手术……职业使然吧,这姑娘确不是那拘于小节之人。 "她不是假生气吗?那本王今晚就去假客气一番。"完颜萧一脸玩味的笑意,使那成熟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孩子气。 颜月拥有了一个下午的宁静,本以为那王爷做错了事情心中愧疚再也不会出现,可没想到晚膳时分他竟亲自来颜月的小院。 "华姑娘,为了给姑娘赔罪本王请教了御医,御医说这苦瓜可清心火,解毒明目,止渴消暑,姑娘若是火大本王这就是亲自下厨做一份苦瓜炒蛋如何?"完颜萧似笑非笑地道,口中虽然说要赔罪,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赔罪的感觉,显然说要做那苦瓜炒蛋也只是说说而已。 颜月原本心平气和的心态因那张捉侠的脸而来了气,瞧今日完颜萧穿着打扮便知其没有下厨之意,可他即然如此"客气",颜月当然受之。颜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接着道:"有劳王爷,其实清火解毒莱肴很多,王爷不妨随手多做几道。比如凉扮海蜇、菠莱木耳、玉米杂炒,荷叶粥什么的,另外王爷不要忘了有一道莱一定要做,就是鹌鹑烩玉米。" 颜月说得流利,并完全无视于那完颜萧一脸的阴沉。完颜萧倒没想到,自己这番假客气最后却会变成了真行动。再瞧着那乔御医低着头不敢仰视、李剑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最后再瞧着雷振天雷振雨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不知怎地,完颜萧竟心底一软,带着李剑便进了厨房。 其它人等毕竟吃过王爷做过的菜,可乔御医愣是盯着王爷的背景瞪着眼珠子都快掉了,也没明白出怎么回事来。感情只因自己小师傅的一句话,王爷,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真得进了厨房!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乔御医根本没有听到师傅在说些什么,而是动用了全部的感官去捕捉那来自厨房里的任何动静。 乔御医先是猜测王爷一会会不会把那厨房给点了,一会担心王爷做出的菜会不会不能下肚,一会琢磨小师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能让王爷亲自下厨房……乔御医一直琢磨到一桌子的菜端上了桌,仅是看着闻着,便勾起了众人的食欲。颜月带头直接坐定,开始旁若无人般的吃了起来。而雷振天和雷振雨随之,接着王爷和李剑也坐了下来,乔御医这才慌慌张张地坐了下来。而很快地乔御医所有的心思都转移了,全部转移到王爷这亲自动手做得一桌菜上! 颜月吃得甚是高兴,当然这高兴的原因不仅仅是吃到美食,更多是因为出了昨天的气。瞧那完颜萧憋屈着做饭的样子,颜月是越吃越高兴。而完颜萧起初还是恼怒地瞧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身的劳累,满腔的憋屈,不知为何却在看着那个小女人吃得甚欢后渐渐消失。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这一桌子真是清火之菜,吃了大家都没有脾气! 只是那鹌鹑烩玉米难道也是清火的吗?想到这完颜萧不由得问了出来。颜月一边吃着一边不假思索地答道道:“此菜补益五脏,壮阳补肾。我琢磨着王爷做了这么多菜一定累,所以特意为王爷点了这道菜,对了,王爷你多吃点吧。” 如此肆无忌惮的语言,一桌人瞬间低头自顾吃饭,完颜萧气得恨恨地盯着那个一脸无辜的小女人,再次食之无味了。 第十五章:无爱求婚 乔御医一肚子的意见也无法提出来,原因很简单,王爷完颜萧来了。这些日子的学习,乔御医是越学越觉得不足,然后知不足而后怕,进而越学越想学。这些日子乔御医除了睡觉上厕所,其他的时间都在学习。每天早晨醒来洗漱完毕直冲师傅小院,每晚待师傅歇息才不甘心地回转。纵是如此,乔御医依然觉得时间不够,因为那小师傅说再过两三天便要走了。而今天王爷完颜萧来了,你说乔御医能没有意见吗?但这意见偏偏又提不出来,因为王爷完颜萧陪着钦差大人来的。 完颜萧是陪着钦差大人前来传旨的,赏赐的单子更是长长一串,钦差大人读了老半天,直听得颜月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圣旨听完了,送走了钦差,颜月这才觉得有几分的不妥。那赏赐的单子不是很多很多吗?怎么钦差走后,就剩两公公在那手捧托盘站着,那些赏赐哪去了? “我的名贵药材呢?”颜月首先关心的就是这个。一旁立着的完颜萧当即示意一公公向前,托盘里的东西果然是名贵药,其中有人参一对、灵枝一对、首乌一对和冬虫夏草一对。颜月满脸喜色接过那托盘,当即唤雷振天把这些药材妥善收好。 "圣旨上不是说还有金银首饰什么吗?"颜月纳闷了,还剩一个公公立在那里,那托盘里怎么也不可能放下那么多的赏赐,那圣旨上说的东西都哪去了。完颜萧这才似想起什么似地道:"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还有那特产糕点什么的,上次本王赏你后你不是都送人了吗?所以那些赏赐这次本王就做主留下了,到时兑了银子以华姑娘的名义捐助灾民,省得到时还要麻烦华姑娘。" 虽然完颜萧的做法无可厚非,可他就这般替自己做主处理事情,颜月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想着那些东西见都没见过就这般没了,颜月突然觉得有些遗憾。只是想着想着颜月却又突然想起一事来,当即问道:"我好象还听说了,赏赐中有金叶子十片,你不会也给捐了吧?" "捐了,这金叶子不用兑换银子,本王直接给捐了。"完颜萧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颜月这一次火直接冲上了头。不仅是为了那几片金叶子,更为了这位王爷处理别人事情毫不征求别人意见的作风。颜月直接嚷了起来:"我的金叶子,结果我连什么样都没见过,你就给捐了。你凭什么拿我的金叶子,你还我的金叶子!" "捐了,捐了怎么拿回来?何况以你的名义捐出去的,我凭什么还你。"完颜萧一脸的无奈,只是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可惜此时的颜月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注意到。 "捐给谁了,我不相信你动作会这么快?你,你不会是私吞了我的金叶子吧!"颜月口不择言了,完颜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本还想捉弄她一会,没想到她直接把自己安成了贼。完颜月手一指那还立在屋里的公公,没好气地道:"十片金叶子,本王怎会放入眼中。本王早猜到你身上不会有多少银子,再加上给穷人冶病拿药总不收费,那金叶子给你留着呢。" 屋内另一公公走上前来,打开那托盘上的布盖,露出了十片闪闪发光的金叶子。颜月一时之间脸更红了,先前是气的,现在是羞的。偏完颜萧又加了一句:"华姑娘喜欢金叶子,本王会再赏十片金叶子给你,这次不闹了吧,小气鬼。" 那话说到最后语气中更多了丝暖昧,颜月的脸更红了。颜月可不会就这般让自己处于下风,当即道:"雷振雨,你先收下这十枚金叶子,再随王爷去取王爷赏赐的金叶子,记得不要忘了谢王爷赏。" 颜月本以为这般就会把那完颜萧打发走了,可那完颜萧却只是挥手示意李剑带雷振雨去取金叶子,自已倒是笑着不语地坐了下来。在他那含笑的眼眸的注视下颜月首先败下阵来,眼光滑过最后落入眼中的是那完颜萧高大魁梧的身躯。室内空气突然变得让人有些紧张,颜月突然叫道:"乔御医,进来吧。"乔御医早就等着师傅召唤呢,可进门迎上的却是完颜萧带着些恼怒斥责的目光。一时之间乔御医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的汗突然流了出来。 "乔御医,你先看诊案吧。"完颜萧不走,颜月也没办法。可乔御医坐在那里如坐针毡,王爷的眼光如芒在背,乔御医哪里能看下去诊案呢。只是师傅让坐,王爷无声地让走,乔御医只能僵持在那。 "本王从那特产中还留下了些,也不知华姑娘是否喜欢。本王也询问了御医,说这特产与姑娘的医病治人也有些关联,不知姑娘愿品尝否?"完颜萧慢吞吞地问道,说是特产,偏又不说是什么特产,又说与医病治人有关,倒是充分把颜月的胃口给吊了起来。那厢完颜萧慢吞吞地才说完,颜月已直接问:“拿出来吧。” 完颜萧不禁抚掌一笑,命人上来几个小碟,这才将早先放置于桌边的一包裹打开,在那包裹里面还有着无数的小包,只才打开,颜月便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随着完颜萧的动作,颜月这才发现他倒出的居然是各种各样的瓜子。有葵花子、南瓜子、吊瓜子、西瓜子、黄瓜子、丝瓜子、海瓜子、葫芦子等,居然整整地摆了八个碟子。 “王爷,不是说与医治病人有关吗?怎么全部都是瓜子?”乔御医这些天脑子里全部都是医术了,刚才听到王爷说特产与治病治人有关,一直紧张的情绪也松弛了下来,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了王爷的手中。只是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一碟碟的瓜子。这一奇怪,乔御医就直接问了出来。 “乔御医,这样的问题应该问你的师傅,而不是问本王。”完颜萧笑着回道。 颜月不禁笑了,这个完颜萧想必有备而来,连这些瓜子有药用价值他都问了。只可惜乔御医这样年龄大的人,书读的死了,脑筋也有些死了,总是把食疗与治病分得清清楚楚,借这瓜子给他上一课也不错,想到此颜月慢慢地道:“西瓜子,性甘、寒、无毒,有清肺润肠、和中止渴之功效;丝瓜子,性微甘、平,可清热化痰、润燥、驱虫,用于咳嗽痰多、蛔虫病、便秘等;黄瓜子,主治骨折筋伤、风湿痹痛、老年痰喘;冬瓜子,适用于清热、清肺、化痰、排脓利湿、肺热咳嗽、肺痈、肠痈、肺脓疡、阑尾炎等症。南瓜子,可杀灭人体内寄生虫、治疗前列腺疾病、促进人的外伤口快速愈合、预防肾结石的发生并可促进已有结石的排出等,吊瓜子,有泻下作用以及搞癌作用……” 乔御医的嘴巴越张越大,想不到这样小小的零食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药理作用。脑袋上的汗水再度滴落下来,这一次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自己的无知。颜月随手捏起一粒葵瓜子,一边嗑一边继续说道:“就拿这葵瓜子来说吧,可用于高血脂症、动脉硬化、高血压病、蛲虫病等,我这恰有一方子,乔御医不妨去做一做,尝一尝,年老者放在身边也正有用处。” 乔御医连忙恭敬地听着,其实方子倒是很简单。颜月所说的正是桑麻葵子丸的方子,取桑叶60g,研末,黑脂麻、葵瓜子仁各100g,一同研磨后,与桑叶拌匀,炼蜜为丸。乔御医连忙领命而去,这屋里这才剩下完颜萧与颜月俩人。 不过刚才这一番瓜子言论倒让颜月少了许多的尴尬,颜月开始一种一种地品尝,只是再抬头看完颜萧时,颜月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瓜子治病呀什么的,不会是这位完颜萧早设计好了的吧。雷振天因收药材而离开,雷振雨因拿金叶子而离开,乔御医因制药而离开,这里只剩下颜月与他! 颜月想到这里,心里再度紧张。再看着那完颜萧突然严肃本起的脸,那深邃的眼神,颜月一个瓜子没嗑好,竟呛得咳嗽起来。 “华姑娘,本王确实是有意支开你身边的人,目的只是想问姑娘一句话。请问华姑娘,本王如何?”完颜萧认真地问道,那认真的语气和问题让颜月有半晌不明白他究竟想问些什么。完颜萧这才知道自己的问题过于突兀,想了想再次开口道:“姑娘曾说过,你想找一位眼中只有你的郎君,不想大富大贵,但求两情相悦,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就想问一下姑娘,姑娘认为本王如何?” 颜月真没想到完颜萧会如此认真地问出这般的问题,一时之间没想着如何回答对方问题,而是结结巴巴地反问道:“你,你,你这么大的年龄,难道还没有结婚吗?” 这样的情境下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完颜萧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倒把这室内紧张的氛围给冲淡了许多。颜月的问题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完颜萧倒是认真地解释了起来。原来完颜萧第一次准备大婚时,新娘子突然患病,没支撑到大婚便驾鹤西去;完颜萧第二次准备大婚时,新娘还没等定下结婚的日子,便不幸掉入池塘淹死了。两次大婚不成,完颜萧也有些害怕自己有克妻病,于是这婚事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不过,本王已找了高僧算了,本王并没有克妻命数,这一点请华姑娘不要害怕。”完颜萧说完后连忙解释道。 颜月再度怔然,什么克妻之说颜月当然不怕,只是自己与这位王爷相识时日不多,更谈不上有什么男女之情,怎么能就这般谈婚论嫁?古人的结婚观念真是难以理解。更何况这位王爷年近三十,府里不可能没有通房丫头或者妾氏,怎么可能会做到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姑娘意下如何?”完颜萧再度追问道。 颜月竟不由得笑了出来,想也不想地直接问道:“王爷,你爱我吗?” 这话问得太过直接,颜月倒没什么,那完颜萧脸一下便红到了边,想了想方才慢慢地道:“我与姑娘谈不上爱情。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何况我正因瞧着你与其它女子不同,才会考虑到娶你为妻。” 完颜萧这般说来,颜月这次还真是彻底放松了,感情这位王爷只是瞧着自己与众不同便想到婚嫁。没有感情的束缚说话就更方便了:“王爷,我绝不与我不爱的男人成婚。结婚是两个相爱的人相互关心、相互依存、相互照顾,直到相伴相守一辈子。没有感情的一对男女又怎么可能生活在一起。王爷其实若想找个女人娶非常的容易,只是我若嫁必嫁一个我爱的人。” 完颜萧再度盯着颜月怔了半晌,这样的回答是完颜萧怎么也没想到的。 第十六章:再见故人 完颜萧不知怎么回的府邸,耳边却一直回响着那小女人拒绝时铿锵有力的话语“没有感情的男女又怎么可能生活在一起”。可不生活在一起又如何能有感情?完颜萧想不通那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念头,难不成是她行走江湖行医使然,所以才没有了大家闺秀的那种养在深闺的羞涩与娴静,才有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完颜萧想得头晕脑涨,却在进府时被告知钦差大人已恭候多时。完颜萧还没迈进了大堂,耳边已传来那熟悉的声音:“王兄重色轻友,这次为弟可真是见识到了,回去也好向皇上禀告。” 说话的正是那钦差大臣完颜宗,完颜萧的堂弟。完颜萧的父亲兄弟两人,一文一武,文的治国,武的保害卫国征战四方。完颜萧的父亲这一支只有当今皇上和完颜萧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妹妹早已成婚。而完颜宗的父亲这一支则只有完颜宗一个儿子。 甩去了刚才的官服官帽,此时的钦差大臣完颜宗一袭黑衣,腰间束系着银边黑色腰带,细长机敏的双眼,白皙的皮肤,下巴上隐隐可见的疤痕给这张原本温和的面孔平空增添了几分的冷漠与凌厉,即便是他展露如此亲密的笑容时也不能让人觉得温暖。 “宗弟是不是责怪为兄这次没有给你找女人,所以才会如此歪曲事实吧。放心吧,为兄刚才已经为你打了招呼,用不了多久,这沐阳城最美的女人就会送到你的面前。”完颜萧淡淡地道,这个王弟的风流成性在映雪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叔被他气得多次卧床不起,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 “知我者王兄也,不过此次小弟可先向王兄讨杯喜喝。”完颜宗笑着说,看着完颜萧不解的目光时再次得意的大笑道:“为弟听说皇上此次为了奖赏王兄,要求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凡家中有年满十五未出阁的女子,一律报到内务府备选,准备王兄一回朝就定下这婚事。为弟这里先恭喜王兄了!”完颜宗所说的情况完颜萧确实不知道,但完颜萧相信自己那皇兄绝对能做出此事。大动干戈只为选一王妃,虽然以平息瘟疫为由不落人口舌,但样完颜萧还有些受不了。 完颜萧坐在那里长叹,完颜宗却仿佛找到了知已般地道:“王兄不喜欢娶王妃,小弟完全可以理解王兄。娶个女人放在府里做什么?给个王妃的名号传宗接代,还不如这般自由自在。府里的、外面的女人想宠哪个就宠哪个,为弟不娶王妃,可一样传宗接代。” 这番纯粹花花公子的言论却听得完颜萧有那么片刻默然。不知为何皇兄完颜明纳妃不少,膝下已有六个孩子,可皆是小公主,皇后两年前难得生下一个皇子,可还没等满月,竟不幸夭折。而完颜萧只因至今没有大婚,膝下根本没有子女。完颜萧恪守着一个传统,即自己的第一个骨血一定要是王妃所出才行。而这个王弟完颜宗虽然风流不堪,玩弄女人成性,可膝下却有三个儿子,这也是那位皇叔至今还能容忍这位浪荡子的原因。 思至此完颜萧更加的烦恼,李剑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说是下面官员给钦差大臣送来了大礼,完颜宗匆匆离去。什么大礼,不过是进贡了两位美女罢了。完颜萧交代了,不可太多,但又不可只送一个,否则那位王弟会再闹些花样。他这一走,完颜萧这里才得以安静,只是静是静了,心却更烦了。 只是没等完颜萧静下心来,李剑却附在完颜萧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阵。只这一次,完颜萧的脸色突然变了。阴着脸沉着声问道:“认清了,确实是他吗?” “认清了,一年前司空将军曾来过映雪国,卑职几人都曾见过,所以可以认定是大戎国的司空将军。他所带的人不多,只在庆仙楼吃了中饭,并在留云客栈住了下来。卑职已留了两名高手远远地盯着,这才回来禀告王爷。”李剑毫不迟疑地道。完颜萧的脸色却越发地阴沉了,大戎国和映雪国本无利益冲突,可半年前大戎朝与苍穆国和亲不成却突然兵戎相向,最终以苍穆割城求和双方才得以休战,这不得不引起映雪国的戒心。 “在庆仙楼吃饭的时候,司空将军向店里的伙计打听了一个人,在入住留云客栈时也向伙计们打听了一个人。王爷你猜是谁?”李剑从没有如此八婆过,唯一的这一次八婆却让完颜萧的心莫名地抽紧,脱口问道:“难道是她?”李剑肯定地点头,不言而喻,两人口中的她是同一个人,完颜萧竟激动地猛然站了起来。 "你瞧那司空将军气色如何?"待李剑肯定地回那司空将军除了略显疲惫其他均瞧着一切正常外,完颜萧这才排除了司空将军前来为他自己寻医这一设想。或者司空将军的家人病了,再或者大戎朝也出现瘟疫了?只是完颜萧根本没听这样的信息。总之纵是费尽脑筋完颜萧也猜不到对方所为何事,完颜萧只能嘱咐李剑多加派人手盯着,待对方有所动静再说。 而此刻那留云客栈中的司空将军也正忙着,本想着到此向淑媛负荆请罪,可一想到当日虞江江面上发生的一切,司空将军就无法出了这客栈门。司空将军在屋里转了几圈后突然命道:"侍卫,拿箭来!" 侍卫也不知将军想要做些什么,因此命令一出侍卫当即把身上的佩剑递了上来。却见司空将军眼一瞪吓得又把手缩了回去。还没等侍卫闹明白怎么回事,司空将军已蹭蹭走向那包裹前拿出一枝箭来。司空将军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侍卫惊叫出声,原来那司空将军拿到箭后竟想也没想刺向他自已的胳膊。 “将军,将军!”侍卫急冲到司空将军身边时,司空将军己将那箭拔了出来。由于拔得猛了,棱形的箭头扯出大片的肉向外翻了出来,扯烂的丝绸内衣却陷于其中,伤口处不停地流出血很快染红了白色的内衣。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侍卫惊愕地问道。司空将军第二次刺向胳膊的箭被两名侍卫拼力拦了下来。可将军不仅臂力十分得惊人,气势眼神也十分得骇人。大声地道:“当初娘娘为了引开那些苍穆狗贼,就是这样把箭刺向她自己的胳膊上,腿上………今天本将军若不如此,怎有面目出现在娘娘面前。” 司空将军所带来的五名侍卫中有两名都曾在当日船上,闻得此言竟也要效仿如此领罪。却被司空将军厉声制止:“你们若再伤了,谁将本将军带到娘娘面前?谁来保护淑媛娘娘?”这般说法,众侍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将军再次拔出箭刺向自己的腿上……… 而那厢的的颜月自完颜萧走后也是一番心烦意乱。时代不同,观念不同。完颜萧只因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就开口求婚,这般举止即有些浪漫又有些轻浮。颜月不禁对那完颜萧仔细地琢磨了一番,年龄虽然比起自己略大了些,当然是这一世。可成熟稳重,还兼会些厨艺,稍加调教应该会是一个好相公。只是没有爱情的婚姻,颜月实在接受不了,想到与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男人在一起吃饭,睡觉,亲吻甚至做那更亲密的事情,颜月怎么想也受不了。 虽然那完颜萧人品不错,可颜月还是担心他会在此事上不会再纠缠。这般想来,还是早些离开才妙。颜月嘱咐了雷振天、雷振雨收拾东西,另一厢又把收集了几篇诊案细细地交与了乔御医。乔御医一瞧师傅的样子便知是抱了要走的思想,想要留又不敢,想要跟着去却又公职在身,年龄近五十的人了居然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只能结结巴巴地恳求道:“师傅,这天色已晚,能不能明天再走?” “人生无不散之筵席,今日之别,他日有缘必会相聚。更何况为我就在奇异城,等你哪日休假了也可带着妻儿到我那小住。”颜月嘻嘻哈哈地道。这个徒弟年龄太大,颜月实在找不到那种为人师者的感觉。两人这般说着之时,却有家奴匆匆奔进,大声地禀告道:“华神医,不好了。府外来了一位伤者,浑身是血,快要没命了,请华神医快些过去看一下。” "快抬进府里!请师傅再亲手指点一下徒儿吧!"乔御医一边命着那家奴,一边又对着师傅恳求着。乔御医哪里舍得这样的学习机会,哪怕能多留师傅一会也好。颜月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病人生死忧关时刻,自已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应先放下来。只是见到病人的颜月却后悔了!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这箭伤居然有这么多处,快准备生理盐水清洗,准备金疮药,准备缝合手本用具,也不知这箭……”颜月只顾一边看着伤口一边发布看命令,却在感受到伤者的异样时才把目光转向了伤者的脸。这一看颜月当即说不出话来。 “娘娘,老臣向娘娘领罪来了!老臣感谢老天让娘娘活了下来,老巨愿用下半生向娘娘赎罪!”司空将军的话再次让颜月汗颜,这才知道那箭伤竟是司空老将军自己弄的。颜月想要动手清理伤口,司空将军却坚持不让颜月动手。坚持到最后颜月只能命那乔御医上前。好在司空将军身上的箭伤虽深,可伤口并不大,无需缝合,只需处理后上药皆可。 颜月看着乔御医忙着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司空将军都来了,那慕容炎呢?他会不会来! 第十七章:铸成大错 如果慕容炎来了怎么办?颜月突然有些傻了。过去的一切都在那虞江上湮灭了,颜月不知道那个慕容炎来了能做什么?即便是事隔良久,颜月依然能想起当初大戎皇宫里对他的痴爱,曾经把霸占他拥有他做为人生最大的目标,每天的生活里便是算着如何与他度过。可后来一件件一桩桩的痛苦折磨把那个目标全部的腐蚀,继而换来的竟是满腔的仇恨,可这一切在慕容炎只身闯到那大战虞城时便慢慢地消失。那些情爱被虞江的水击得七零八散,再也找不回了。 如今想起他时颜月再也没有当初心动的感觉,再也找不到那种甜甜的幸福的感觉,没有爱也没有恨……那段日子那段情变成了一段文字被颜月深深地埋在了心里,想起他时只期盼着他过得幸福快乐便好。而颜月自己也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平静,单调,却很快乐。颜月也琢磨着终有一天,自己会遇到可以比他更让自己心动的人,可以过上期盼中幸福的生活。 颜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希望有人来打搅。所以当颜月的目光再次注视到那司空将军的身上时,脑海里已有了主意。当即上前一步道:“乔御医,伤者身上多处受箭伤,更表现出焦虑、激动以及紧张不安,我那里还有一种内服药,配合这金创药使用效果更好。” “娘娘不要为老臣费心,老臣不需用药,老臣不能保护娘娘,是老臣无能呀!”司空将军已然激动得老泪纵横,没想到再次见面娘娘不仅没有责怪自己,而且如此得体贴照顾自己。颜月不加理会,直接接过雷振天递过来的医药箱打开,找到了一瓶药拿出一粒,让雷振天把水递到了司空将军的面前。那司空将军感动感激加惶恐,很快地接过那杯子,将那药放到口中很快地喝下。 “不知将军此次带来几人?”颜月随口问道。 “老臣只带了五人,他们就在这里……”司空将军话没说完便被颜月再次打断:“将军有所不知,有如一个小孩子出天花一般,出过一次天花之后,他们一生便不会再感染天花,这瘟疫也是如此。此次沐阳城内瘟疫才得以平息,但外乡人来此水土不服极易感染瘟疫病毒。好在我这里还有几颗预防瘟疫之药,让你的五名侍卫服下,其它人等暂时还是不要来这沐阳城。阳光是最好的杀毒剂,等过了八月,这沐阳城才算是真正安全。” 颜月打开药箱取出另一种药,吩咐雷振天让那五名侍卫分别服下。只是听了颜月的话后,司空将军目光有些闪烁不安,想了想这才慢慢地道:“老臣因为不敢确定是娘娘,所以背着皇上偷偷前来。娘娘不知道,娘娘走后皇上他有多痛苦,若不是当日老臣拼了命拦着,皇上他早就追寻娘娘去了,但皇上若是知道了娘娘在此,他一定会赶来的……” 颜月再度松了口气,慕容炎还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这就好办多了。而那厢五名侍卫也全部服下了药。颜月这才认真地道:“司空将军,我是不会跟你一起回那大戎朝的。所以我给你吃的不是治病的药,而是安眠药。这药没有任何副作用,你睡到一定的时候会自动醒的。至于你的五名侍卫,他们只是不能动弹,一个时辰后便会自行恢复。请司空将军醒了之后直接回大戎朝吧,记往,你们的娘娘已经死了,这里没有你们的娘娘……” 司空将军惊诧地听着,嘴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话来,却觉一阵阵的困意袭来,不可抗拒,眼睛也变得越来越沉重,眼前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遥远,终是抵抗不过那浓重的睡意沉沉睡去。而那厢的五名侍卫也在听到颜月的话后傻了。 同样傻了的还有乔御医,本想留住师傅能再学一点医术,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将军、娘娘、安眠药……把乔御医的脑子袭得乱乱的。 “乔正康,今天之事,包括为师的身份,你一概当没听过,能不能做到?”颜月第一次直呼这个徒弟的名字,而且表情表情严肃。乔御医心一慌,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师傅在上,弟子发誓今日之事什么都不记得。即使是有人把刀架在弟子脖子上,也不会说出半个字。” 乔御医那赴死如归的样子倒把颜月逗乐了,当即笑道:“你错了,如果真有人拿命威胁你,说出来也无妨。师傅只是想让你保守今日的秘密,不要随便宣扬罢了。” 一切搞定,现在的颜月只剩下一件事“逃”。正如司空将军所说,慕容炎若知道自已在淋阳城,一定会来的,而奇异城自己现在也回不了,只能先带着雷振天和雷振雨到江湖中闯荡一番了。好在东西都收拾好,只要回那小院取了就走。只可惜颜月的想法还没有实现却受到了挫折,颜月刚回到小院便发现完颜萧坐在那小院中恭候着。 “华姑娘,这是准备离开吗?怎么都不和本王辞别?”完颜萧一脸无害地笑着,只笑得颜月毛骨悚然。直觉眼前的这个完颜萧绝对没有好意。果然接下来完颜萧的话让颜月的心一下凉了:“本王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华神医,是姑娘?还是娘娘?” “王爷,我只是一个来帮你治闻瘟疫的大夫。如今瘟疫已除,我要回家了。至于辞别或者是称呼问题,我想都不是大问题。何况我想王爷也没有兴趣管别人的事吧?”颜月淡淡地答道,盯着那完颜萧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心底却有着淡淡地恐慌。眼前的这个完颜萧不同于司空将军,他若想拦自己,这逃起来似乎要费劲多了。 也许眼前的这个小女子说得很对,她是华姑娘也好,是大戎朝的娘娘也罢,那只是别人的私事与自己无关。可不知为何自从侍卫来报那司空将军自残肢体来寻医、听到那司空将军称呼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为娘娘,完颜萧便觉一股无名之火越烧越旺,更有着无从发泄之感。 说眼前的女子是骗子吗?气她根本不是一个待嫁姑娘而是一个有夫之妇吗?可她并没有答应自己的求婚,也没骗自己什么,相反她治好了这瘟疫,解救了沐阳城近二十余万的百姓。可完颜萧就是受不了这个女人如此轻飘飘的话语,受不了她那冷冷清清的表情。 “王爷,我可以走了吗?”颜月也不知道那完颜萧在想些什么,他不急,颜月急了。 “本王需要知道真相!你到底是谁?要知道,这司空将军私自来到我映雪国,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这中间有什么不妥,这后果会非常的严重。本王需要知道真相!”完颜萧加重了语气。虽然这理由听起来并不那么充足,可不管用什么理由,完颜萧都控制不住自己想了解眼前这个小女人的欲望。 “我说过了,王爷无需知道。至于司空将军,他不会有事的。”颜月坚持着。心中却突然烦躁起来。如果这个完颜萧再这般阻拦,自己只有硬闯了。颜月仔细看了一下小院,完颜萧身边的侍卫也就不足十个,估计雷振天和雷振雨动起手来不会占到什么便宜,但若用上药,自己这方的胜算是十分大的。 “请姑娘告知真相,本王酌情考虑,如果可以会放姑娘走的。”完颜萧的口气软了下来,可能见到颜月一直沉默。可颜月却在此时抬起了头,盯着完颜萧肯定地道:“我偏不告诉你,今天你不放我走,我也得走!现在我就要闯出去,如果你要拦我,我就不客气了!” 颜月直接向着院外走去,而李剑带着众侍卫则挡住了去路。颜月心中恼怒,脸一寒,这方刚示意,那雷振天和雷振雨已向着李剑等人扑了过去。颜月则直接停下来找开箱子,拿出了几包药粉放在手里。完颜萧怎么也没想到前这位姑娘还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不过是问一下她的真实身份,这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完颜萧越来越觉得看不懂眼前的姑娘了。 而颜月的火却越冒越大,今天从一大早开始不顺。而这一切始作俑者就是前的臭王爷。现在他还拦着自己不让走。颜月的手中拿的几种药,哪种药扔出去都够这些人痛苦半天的,颜月已下定决心,如果这个王爷再如此纠缠不休,颜月就让这王爷尝尝自己发的毒药的味道。 完颜萧怔怔地盯着颜月的动作,虽然不知道她手里拿的是什么,可从那小女人一脸恼怒的表情也知拿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她是谁,她是映雪国的大恩人无可厚非;她给自己治疗自己身上的老伤是事实;她救了李剑的命也是事实……如今她若走,便任由她走吧!想到这里完颜萧只能长叹一声,当即想命令那些侍卫停下来。 只是没等完颜萧的命令发出来,没等颜月手中的药派上用场,只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还没等颜月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听得完颜萧一声音怒喊:“不好,是司空将军那里!” 接着颜月的眼前人影一闪,完颜萧已失去了踪迹。李剑等众侍卫也飞快地追随其而。一时间这小院只剩下颜月这方的三人。此时正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只是颜月却被完颜萧离开时说得那句话惊得心惊肉跳,颜月正奇怪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却又听到一声音凌厉的叫声,那叫声音响亮而短促,只听得颜月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一种不祥的感觉袭向了颜月的全身,颜月飞快地奔了回去,迎接颜月的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映入颜月眼帘的是一地的鲜血和依旧保持着原来姿势的五个侍卫,乔御卫倒在地上也不知如何。而在司空将军的心口上还插着一把刀,血正顺着那刀口流着。 颜月的腿似有千斤重,浑身更是止不住地颤抖。这短暂的片刻,司空将军这儿是怎么了?如果这些人死了,颜月可真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毕竟是颜月诱骗他们吃下了药,使得他们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以才会这般容易地被敌人所杀!眼睛一阵光明一阵黑暗,颜月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无心之举竟铸成了大错!这是颜月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第十八章:高山流水 刺目的阳光下摇晃的马车,仿佛那行走的棺材,马车更是让人喘不过气来。而在车厢里,长时间的摇晃反倒让颜月浅浅得入睡了。只是梦中那个可怕的场景再现,深深地揪住了颜月的心脏,压迫得颜月喘不过气来。病床上的司空将军瞳孔散大、心跳缓慢、呼吸微弱,同时伴随着抽搐,生命危在旦夕。这些症状表明他的脑外伤已经造成了严重的颅内出血,导致颅内压升高,颅内压增高是个致命的症状,如果不迅速降下去,强大的压强会把脑组织往下压,造成脑组织损伤、休克,最后死亡。 “我能救活他,我一定能救活他!”颜月大声地告诉自己,只是那声音中毫无底气。连颜月都感受到了来自内心的深深的恐惧,手中的银针举起了几次,却迟迟没有扎到司空将军的身上。 “想不到一个堂堂大戎朝的将军就这般窝囊地死了,死时连凶手是什么样的都看不到。”完颜萧冷冷地讥讽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五个侍卫已然全部死去,唯独司空将军还残留着一丝呼吸,只因为司空将军的心脏与正常不一样,所以那胸前的一刀并没有成为致命伤,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那脑外伤。 “颜月,若不是你给司空将军下了安眠药,司空将军也不会死,那五个侍卫也不会死!颜月,你还我的司空将军来!”慕容炎清晰而冷酷的脸出现在颜月的眼前,那声音却让颜月只觉心脏被什么紧紧的禁锢在一起,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娘娘,我们是无辜的,还我们命来!”五个侍卫突然从不同的方向站了起来,向着颜月围拢过来。他们的胸口汩汩地冒着鲜血,眼角、鼻子、嘴巴都往外流着鲜血,那血腥的感觉再度让颜月口能不言,身不能动。 “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错了!我愿以命抵命……”颜月大叫着醒了过来,眼前似乎闪过那被一根根的银针扎满了脑袋呼吸微弱的司空将军,颜月还能清楚地看到当那长尺许的银针从他鼻腔内抽出来时,那黑色的鲜血顺着银针流了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充斥着整个房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将军……”颜月的呼声才喊出口,又在某人大力的摇晃下慢慢凝聚了眼中的散乱的眼神。这一次在那温和关注的眼眸下,颜月才慢慢地清醒了过来。离开沐阳城三天了,可同样的梦连着三天都出现在了颜月的梦里。 “颜姑娘,又做恶梦了吧。本王听到你的声音,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一下。”完颜萧先是拘谨地问了一下颜月,忙对自己的出现在马车里解释了一句。如今的完颜萧已知道了颜月的真实姓名,过去的身份。三天行程,那完颜萧与颜月分别是一马一车,完全遵守传统的礼教,真正做到了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颜姑娘,前面就到那长尾山,现在方过申时,姑娘不若下车走走?”完颜萧接着问道,随手递上了一方帕子,颜月这才察觉自己全身竟已汗湿。离开沐阳城三天了,颜月依然走不出那血腥的阴影,自责悔恨让颜月短短的时间瘦了一大圈。 三天了,从淋阳城发生事情两人谈判到此时,完颜萧发现现在的颜月与才到沐阳城的颜月几乎是判若两人。那些日子的颜月开朗、自信、阳光……可这三天的颜月消沉、迷茫、阴霾……仿佛那迷路的孩子,彷徨失措,昼夜不安。 离开那沐阳赶往映雪城的途中,几乎每到一处都是官府迎来送往,虽然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可完颜萧却知道这样的礼仪颜月她不需要,更受不了,她现在需要的休息,是宁静。所以今天的这条路是完颜萧临时改的方向,不仅这里有着宁静的环境,可以让人彻底地转变一下心境,更重要的是完颜萧自己也希望能静一静。 司空将军及其侍卫的出事,不仅仅是颜月个人自责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谁在后面施了黑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仇家所为倒也罢了,可若是存心挑起两国事端,想从中渔翁得利的第三者所为,那后面的事情应该还很多很多。只是那第三者是谁呢?是存在映雪国与大戎国之外的苍穆国,还是映雪国内起了内乱?这事说大真可能极大,可能会牵涉到成千上百万人的性命。而事出在完颜萧的眼皮底下,还正是钦差大臣在的时间,这责任想要推卸也推卸不了。 只是完颜萧不怕,事情即然来了,不管是好坏完颜萧都想积极的去面对。而反观那个小女人,三天了,只因一直心存内疚,竟把自己折磨得失了形。想着皇室中人,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不仅是那身居高位者,就只是想在这其中站稳脚跟,哪个人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而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却只是无心之错便如此自责,真是心地过于纯良了。 传闻中此女甚妖,魅惑两国之君为其不顾江山社稷,大戎朝慕容炎因其挑起战争,苍穆国国主凌越尘因其丢了皇位;传闻中此女医毒双修,伸手之间可取数百人性命,可让人惟命是从,也随时可让人死而复生;更传闻此女无男不欢,身边总是美男无数…… 医术完颜萧见识了,真是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传言非虚!毒术完颜萧也略略见识到了,只是一粒药,想让那大将军睡几天就几天,传闻更非虚!至于此女甚妖和无男不欢这两个方面,完颜萧还没有机会见识到,但潜意识完颜萧觉得颜月不是这种人!祸国妖姬,完颜萧想着这个称呼都觉可笑,那个小女人不仅不像传说中的可怕,相反,反而处处透着可爱。 而在完颜萧的不知不觉中,两人已走到山脚下。随风吹来的是花的香味,而映入眼帘的,是那竟相开放的花朵和大片大片的绿色。不远处传来泉水丁冬的声音,颜月似乎也有所察觉地向着那泉水的声音走去。不远处果然有一道泉水自上而下流淌下来,在这山涧中形成了一条流淌的小溪,湿意扑面,清澈见底。颜月郁结的心灵仿佛突然注入了一股清新剂,不由自主地蹲下,慢慢地掬起一捧渗凉的水扑在了热乎乎的脸上,头脑似乎也随着变得不再发热。 头上是白云朵朵,脚下是水声潺潺,颜月突然无比地渴望能躺到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再也没有算计,再也没有纷争,每天过着悠闲自得的日子那该多好。仔细地挑了一个最好的石头坐下,身子恰好舒适地靠在背后的山石上。毫不在意地脱去鞋袜,颜月把脚泡在那清凉清凉的小溪中,就那般闭着眼睛靠着岩石上泡着脚,一时间抛却了那些俗世纷扰,心中突然变得一片宁静。 完颜萧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无数次,眼睛落在那瓷白瓷白的肌肤下,那纤细美妙小腿上,再一眨不眨地移到那双无可挑剔的小脚丫上。柔若无骨、状如春笋、雪白得没有一点瑕疵,在那阳光的照射下,那皮肤仿佛反射着淡淡的光泽,完颜萧只觉心中一荡,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树上突然传来一迭声鸟儿的欢唱,完颜萧猛然惊醒,目光急急惶恐地离开。动作迅速无比地拾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向着那正可放声高歌的鸟儿掷去。可怜的鸟儿只因唱歌唱错了时候,就这般丢了小命。好在那颜月一直靠在岩石上闭目养神,对完颜萧的这片刻的变化丝毫不觉。完颜萧不敢再看那震慑人心的小脚,转身找了一个平坦的草地坐下,闭目凝息,很久之后气息方才慢慢地稳定。 颜月直到身上都起了寒意,这才张开眼睛把脚离开泉水。四周一片寂静,站起身时才发现远远的地上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人,即便是在这蓝天白去下,巍峨高山中依旧是般的身姿魁梧,英气逼人。颜月竟不由得笑了,这个男人此时的处境也许比自己还要糟糕,可奇怪的是他每天都是那般镇定自若,神清气爽。 颜月慢慢地起身向着他走去,却有一婉转清灵的笛声传来,在这寂静的山脚下,那乐曲带着淡淡的忧伤,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如无声的灵动画卷,如那潺澉流动的清泉,紧紧地扣住了颜月的心弦。笛声停下很久,颜月才听到那低沉嗓音在问道:“好听吗?” 才听到了笛声,感觉中完颜萧此时的声音也有如那大提琴般的动听。颜月不禁展颜微笑,毫不吝啬地回道:“好听,好听极了。”颜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三天来颜月第一次开怀地笑了出来。 “本王吹奏的当然好听,本王的本事多着呢,有机会才让你长长见识。”完颜萧自恋地夸赞着,站起身转身向着那山上走去。身后的颜月不禁撇嘴,眼前的这个男人年龄不小了呀?怎么给点阳光就那般灿烂,夸他一句就如此自得了呢! 男人,还是少夸的好呀! 第十九章:引见一人 日头己是黄昏,红色的夕阳笼罩着山头,映衬着整座山都瑰丽似锦。颜月慢悠悠惬意地走着,眼前是绿树婆娑,耳边是小鸟啁啾,树叶飒飒,隔绝了人间烦恼,让人全身心地融入到这岑寂无声静美的山谷中。渐渐地,西天那最后一抹晚霄也融入到那冥冥的暮色中,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远处山峰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大地也是一片混沌迷茫。 山顶越来越近,山路越长越窄,越来越险。尤其这一段山路上尽是细细的小石子,踩在上面奇滑无比。完颜萧这方走过立刻回头,正犹豫着是否要伸手挽扶,颜月已很自然地递过小手,借着完颜萧的力气上了那险坡,放下手时还平静无比地说了声谢谢。 颜月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崎岖的山路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滑倒在地。自是没把这最正常的举动放在心上,当然没有注意到完颜萧飞快转头时那己通红的脸。完颜萧心跳加速,如此幽静的山谷,完颜萧唯恐自己的心跳声传到颜月的耳朵里。手飞快地向着自己的脸拍去,拍到半截却改成揉了揉鼻子,只能在心中不停地骂自己没有出息! 细细想想,完颜萧虽然没有正式娶妻,可王府中并不乏美艳女子,尤其皇子们成人时都会有嬷嬷专门教学,并选一美丽的处子配合完成皇子的第一课。所以在男女之事上完颜萧并不乏经验,也不缺女人。只是像今天这样心脏不停异常跳动完颜萧还是第一遭,若再是这般牵手,估计那个小女人没有感觉,完颜萧真不敢保证自己会怎么样。 想到此,完颜萧拔出剑,随手递到颜月的手中。在颜月的愕然中简单提示了两个字"拐杖",颜月这才明白对方的用意。有了拐杖颜月走起来是安全多了,再加上完颜萧在前面走路时总会把那些可能造成危险的小石子踢掉,因此这难行的石子路倒也易行多了。 又行片刻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高大的寺庙耸立眼前。庙前高高挂着两盏灯笼,上刻有尾山寺三个大字。完颜萧和颜月方敲响大门,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已迎了出来。老者双手合于胸前行着礼道:"修缘山人在此恭候王爷。"颜月不禁在心中猜测这老者的身份。一头的白发却行着和尚的礼仪,颜月的第一感觉对方是个带发修行的人。可如今老头却自称山人,又让颜月猜测这位是个隐士。 "叨扰了前辈清修,是本王的不是。这位是救治了沐阳城近二十万余人的颜姑娘,这是本王非常敬重的前辈修缘山人……"完颜萧一边拱手回礼,一边给互相介绍着。老者的表情有那么片刻的愕然,接着便笑了起来道:"山人一直以为救治沐阳城瘟疫的神医定是象老夫这般的糟老头子,没想到却是如此年幼的女娃娃。" 如此慈祥的老人,如此喜悦的语调,惹得颜月不禁笑了起来。只是还没等颜月再次开口,完颜萧己急切地道;"前辈到屋里再说如何,本王肚子己饿得咕咕叫,不知饭莱可备好?" 修缘山人慈祥地笑了,这才引了两人进屋。屋里有着几个小和尚跟着侍候着,有的端茶有的倒水,感觉中这老头好象是这寺庙里的主持身份一般。没坐多久,饭菜已准备妥当。桌上已摆了七八道小菜,有鸡烧香菇,宫保野兔,酸菜鱼,酒酿清蒸肉丸,还有几道凉菜。爬了半日的山,颜月本是腹中饥饿,此时再闻着这香醇无比的菜菜,更是让人味口大开。 完颜萧不待主人招呼,已直接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先满满地喝了一杯,再大呼一声“好酒”,此时仿佛才注意到颜月与那修缘山人还站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前辈,颜姑娘,你们也坐下用餐吧。本王也就不客气了。” 有了完颜萧带头不客气,颜月当然更不会客气了。坐下,端碗,挟菜,吃……动作干脆利落,那修缘山人本想再说些客气话,或举杯说上一句什么,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说话的时机。对方两人一个边吃边喝,一个只顾埋头苦干,哪里有人再理会别人。 老头诧异的同时又不禁觉得好笑,盯着那两个各顾各的男女再度笑了一通,这才自己端起碗来细嚼慢咽起来。颜月的注意力终于扭转了,原因很简单,因为眼前这个老头所吃的伙食。本来颜月以为对方是这寺庙的主持,据颜月所知这和尚应该是不吃肉的,可眼前的这位老头不仅吃,而且吃得很厉害,现在在他的碗里正放着那大大的鱼头。 “颜姑娘,你是因为修缘前辈吃肉好奇吧?”完颜萧倒是一口道破,也不遮掩一番。颜月倒有些脸红了。而完颜萧超接下来的话再次让颜月为之惊叹:“修缘前辈修行与世人修行不同,不剃度,酒肉不戒,财色不戒,一切只随自己心意,倒修得了百岁长寿之福。” 不剃度,酒肉不戒的和尚,这点颜月倒是听说过,电视剧中的济公不是这样的吗!财色不戒,难不成可出门做生意,可娶妻生子,这样的和尚倒真是现代化。不过若真是一切随心地去修行,这点颜月倒是真想,摆脱俗世困扰,从此做着自己想过生活。这其实不是一直在追求的生活吗? “小姑娘,你瞪着老头子干吗?”老者笑眯眯地问道。颜月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完颜萧已笑着开口回道:“颜姑娘能想什么,不过是想你一个住在寺院里的老头,每天吃着酒肉,还找着姑娘侍候,能修行了什么佛法?” 这个问题太过犀利,颜月不禁恼怒地瞪了完颜萧一眼,毕竟颜月没这么想,更何况就是这么想,也不会这样毫无遮掩地问出来呀。只是颜月没有想到那老头倒是豁达,根本没有把完颜萧的话放在心上,慢慢地回道:“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老夫以出世的心态立身,以入世的心态做事,不受名利束缚,却也不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本仁心,做仁事,老夫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修行。” 颜月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是好,老头的话可能境界太高了,所以颜月一时还真没法接受。以出世的心态立身,意味着看淡红尘纷争,不计较任何得失。而以入世的心态做事,那就意味着只要是积极争取,做好世间的一切。在颜月的思索时老头已吃饭,说了句还要“做晚课”便直接离去。 而此时完颜萧才有时间向颜月细细地介绍这修缘山人。修缘山人原名江修缘,他出身贫寒,但聪敏睿智、胸藏韬略,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却因家境缘故一直没有出仕的机会。完颜萧高祖时期,一旁支联合多方兵力谋逆,带兵攻入映雪城。高祖匆匆逃出映雪城却惨遭追杀,危急之际幸得江修缘解救。从此江修缘成了高祖身边的一名战将。他以离间计使得谋逆者之间内讧,后率兵与谋逆大军决战于江业城,高祖顺利夺回皇权,江修缘也被册封为上将军。在经济上他劝农桑,务积谷……经济上他强则戒骄逸,处安有备;弱则暗图强,待机而动;用兵善乘虚蹈隙,出奇制胜…… 他为官十年,对映雪国的经济国力的都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只是十年一到,他便留书一封,带领妻儿回到江业城结庐而居。一边垦荒耕作,一边兼营副业并经商,结果不到十年,就积累了数千万家产。此时天下大旱,他又把全部的家产捐给了朝廷,带着妻子在此寺庙中隐居了下来。只是这隐居生活没有影响他做生意,这几年中,他又挣了许多,据保守估计也有五十万之多。但此人虽然敛才有道,却也挥金如土。只要哪有需要,他都会把银子全部奉上。 完颜萧慢慢一一说来,颜月越听越是奇怪,越听越觉好笑,想了想当即直接道:“完颜萧,你是特意带我来见这位修缘山人吧?”完颜萧表情有那么片刻的发僵,想了想才结结巴巴地道:“本王为何要特意带你来见他?” 颜月眼神一瞬不肯地盯着完颜萧,直盯着完颜萧脸上的汗水都流了出来,方才笑眯眯地渞:“你怕我在司空将军之事上逃避责任?你怕我带了司空将军直接走人。所以才会我和谈判,所以把雷振天和雷振雨从我身边支走,还找了个和我身份经历都有所相同的人,告诉我以百姓为重……”如此条条分析下来,完颜萧脸上的汗都流了出来,而颜月接下来的话更让完颜萧汗颜:“其实对司空将军负责的办法很多,并不一定要和你配合,只是这样一来,倒把我卷入到映雪国的内斗之中。” 这一次完颜萧的脸涨红了半天,停顿了很久方才慢慢地道:“如果姑娘现在想回大戎朝,本王不拦着。至于安全,本王会派人一路护送到底。有些事情,本王也可能是多虑了……” 第二十章:以火制火 完颜萧心中所想却不敢说出,这时的完颜萧倒是情愿自己多虑了。如果刺杀司空将军的人只是仇杀,那倒简单多了。可如果刺杀司空将军的人是映雪国的敌人,想要利用司空将军挑成两国战争,从而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呢?仅是刺杀司空将军也许起不到他所想达到的效果,若是对方知道颜月的身份,对方的目标一定会是颜月! 带着颜月来见修缘山人,确如颜月所说不仅仅是让颜月放松心情,更重要的是完颜萧发现颜月这三日以来始终处在自责中,更有种逃避俗世的思想。完颜萧就想通过修缘山人之口告诉颜月,有些时候要敢于面对。只是完颜萧没想到颜月会如此聪明,在听完修缘山人所说的“修行”以及自己介绍修缘山人的一生经历后便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那厢颜月已不再理会那完颜萧,不管那完颜萧有没有多虑,颜月却没有一点点想回大戎朝的念头。饱饱地吃完饭,颜月就被一个小和尚领着到了歇息的地点。因这寺庙多是男子,作为女子的颜月被单独安歇在寺庙的西院中,一个人占了一个小院几间房子。经历了两世,这么大的空间颜月倒不害怕,只是这样美好的夜晚若就这样睡了,颜月倒觉得十分可惜。 山上的月色比平日所见更圆更亮,天是浅蓝色的,三三两两的星星仿佛就在眼前眨呀眨呀。颜月信步在小院中走着,这小院中到处是青青的草地,院子后面有着几块不规则的大小石头以及几颗粗壮的老槐树,粗大的树枝伸展得肆意之极,又有数条枝干伸到了寺院之外。 颜月心中莫名地生起了几分顽皮之心,拽着那伸展下的树条略一用力颜月便爬到了那院墙边的老树枝上。躺在那粗大的树枝之上,让树的枝叶全部遮挡了自己的身体,在手间把玩着那流淌的月色,想起儿时的捉迷藏。颜月一时只觉玩心大起,心情只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风轻轻吹来,带来不知名的暗香,泌人心脾。四周一片安静,没有喧哔,没有纷争,月色也如水波一样荡漾,凉凉地拂过心头。闭目之间,颜月竟在那槐树枝上睡着了。直到远处传来兵戈相交的声音,颜月才突然的清醒。却见眼前黑影闪过,一时间打了一个冷颤,脑海立刻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当即抱紧身子禀住呼吸,不敢动弹分毫。 很快地小院四周再度想起兵器相搏的声音,而寺庙里己是灯火通明,有人高呼着"捉刺客!捉刺客!"颜月紧紧地抓住了树杆,用力地禀住了呼吸,心脏几乎揪在了一起。刚刚才觉远离了纷争,此时方知纷争还在身边。原来有些事情真是想躲也躲不了的。 "把这房子和院子全被给烧了,你们几个守在外边,只要发现人迹立即射杀,别让任何人逃了!你们几个跟我到那边!"严厉的命令声传来,眼前闪过一道道火光。颜月伸手摸了摸衣袋,那里有各类的毒药,只是没有武功的颜月根本不敢动弹分毫,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毒呢?火光燃起,热气袭来,人影掠过,远处的喊杀声更烈,如果所猜未错的话,那完颜萧一定也是被刺客围攻。 火越来越大,烈焰冲天,连天空也染得一片通红,更可怕的是那浓浓的烟雾,呛得颜月口干舌燥,几近窒息,却憋住了不敢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声音。不能出去,不能就这般等着让火烧到自己所藏身的地方,不能被呛着……颜月快速地想着,眼光终于落在这后院的石头之上。 那些石头有些与众不同,当初不知是想建成什么搭成了拱形。却只做了一半就荒废在了那里。颜月快速而轻盈的爬下树,好在此时屋里及小院的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直响,刺客们只顾着在小院外守着,安能想起居然有人在小院中。而爬下树的颜月禀住呼吸搬来一块大石和那拱形的石头合在一起围成了一个石洞,仅仅是搬一块大石头,可在火光的烘烤下颜月已是汗流浃背。好在颜月身材娇小,一个石头挡着形成的石洞已足够颜月钻入。接着颜月很拿起一个着了火的树枝先将那石头的一周点燃,等那火燃烧起来之际。颜月很快地钻入那石洞之中趴在了地上。 颜月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自己躺在任何一个地方,火始终会烧向自己。不如先点燃自己所在的位置,那么火会越烧越远。等远处的火燃烧过来的时候,自己这边已然完全熄灭了,这方法用的正是以火制火。另外大火燃烧时高温烟灰会浮在半空中,地面相对较少,趴在地上可以避免被烟尘呛死。 这一场大火直烧得整个天空一片通红。不仅颜月所居的这个小院,就连整个寺庙都在这片火光中被燃成了一片灰烬。颜月的整个脸合在地上,虽然没有被那浓烟呛到,可隔着石头仍然能感觉那被火烧烤的炙热之感。当然躲在这石洞之中,颜月没有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颜姑娘,你在哪?”完颜萧紧张的声音在高喊。颜月有些不敢相信地从那石洞中抬起头。 “颜姑娘,你在哪?”这一次颜月听到完颜萧声音明显在颤抖,看到一个黑影在那灰烬中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颜月心中大喜,当即大声地地应道“我在这里”,然后爬出了那石洞。完颜萧狂喜地奔了过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了颜月娘片刻大喜之下竟一把将颜月抱在了怀里。 这个动作有些逾越,可死里逃生后的激动让颜月一时也没把那温暖的怀抱推开,只是颜月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虽然虽然把完颜萧引到了这里,却也把敌人全部引到了这里。颜月的声音刚才刚落,已有数名黑衣人向着完颜萧与颜月扑来。看样子,这些黑衣人竟是故意让完颜萧来寻颜月,他们再来个一网打尽。 “我们走!”完颜萧的话传入到颜月的耳中,颜月整个人已腾空而起。原来他已将颜月背在背上飞快地施展轻功飞离小院。只是对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走两人,有两人几个飞跃直接挡住了去路,又有几人快速地向着两人逼近。 完颜萧不敢恋战,几番逃避却都被逼得回到了原地。却听到颜月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地响起:“你尽管靠近他们,不要动手只管躲避,记住当我下毒时候要禀住呼吸!”完颜萧这才稍稍定了些心神,再次运足力道向着前方冲去。而那前方的两人再度飞快地拦了上来,眼见两人越来越近,颜月手中的毒粉已向着那两人撒去。 完颜萧再次飞快地后退,仿佛是为了躲避那两人的逼击。只是这一次的躲避,却让完颜萧落入了后面几人的包围圈。那几人非常得意,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两人的异样,向着完颜萧与颜月包围了过来。当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时,颜月再度出手,只闻到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几人这才意识到了异样。 “小心毒粉!”一个男子大声地提醒道。只是此时提醒已是为时过晚,众人或多或少地吸入了不少的毒粉。然后就在纠结这会是什么毒药的思索中,纷纷倒在了地上。 “颜姑娘真是利害!”完颜萧佩服地赞叹道,负着颜月接着向那山下赶去。当然这种情况下依旧没忘和颜月解释一下敌手太多,不能让颜月自己赶路,所以只能得罪背着颜月了。古人的思想真是让颜月不敢苟同,如此危险情况下,他背着自己逃亡本已够累,只因男女授受不亲,他还要不停地对自己说“得罪了”,这不得不让颜月觉得好笑之极。 “你确实是得罪了本姑娘,从哪招来这么多的刺客,连累本姑娘差点遇害。”颜月忘记了刚才的恐慌,笑着高声调侃道。完颜萧想要说什么,脚下却一个踉跄,再也没有说出什么,又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逃跑之上。良久之后方才叹息地道:“你实在是冤枉本王了,本王还真没有本事引来这么多的刺客,看来本王的多虑还是对了!” 显然对方是冲着颜月而来,围攻完颜萧小院的只有六七人,而围攻颜月小院的居然有十多人,火攻也是最先从颜月的小院中开始。这样一来,孰重孰轻,一目了然。颜月再度震撼,却也知完颜萧所说的是事实。司空将军遇刺不是偶然,连自己居然也成了对方的目标!看来有些事就是想躲也躲不过去。 “如此说来,倒是我连累王爷你了?害得你差点遇刺,还害得你要连夜背着我下山。”颜月郁闷地道,随手揽紧了那完颜萧的脖子,生怕那完颜萧一气这下把自己给扔了下去。 “本王喜欢这样的连累。何况他们现在的目标在你,主要的目标还是映雪国。”完颜萧第一句放的声音说得太轻了,轻得连颜月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即便如此颜月却也深知,从司空将军出现的那天起,自己又重新卷入到那尔虞我诈的算计中,凶残危险的斗争中。 第二十一章:谁得罪谁 经历了刚才那熊熊大火的炙热,此时山风吹到身上让人直犯凉气。颜月不禁打了个冷颤,身体往那完颜萧的后背上贴了贴。随着颜月的动作那完颜萧的后背僵了一下,接着便有些闪躲似的向前避了一下。颜月这才觉得自己一直趴在完颜萧身上的姿势有些不妥,而刚才只顾着逃亡,颜月一直双手揽着完颜萧的脖子,而那完颜萧的手却从始到终没有扶过颜月一次。古代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这般的古板守礼,真是叫颜月佩服。想到此颜月当即道:“完颜萧,这样的路我能自己走,快放我下来吧。” 此时天色已然微明,两人的位置也接近那半山腰上,那完颜萧停顿了一下便也依言将颜月放下。却在放下的同时低声说了句“得罪了”,连眼神却不敢多看颜月一眼,即使此时光线如此幽暗,颜月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完颜萧的脸红了。颜月眼见对方如此谦谦君子,简直都有种纯情小男人的模样,而自己刚才还大大咧咧地搂着对方的脖子,这多少有些尴尬。颜月张开了嘴竟结结巴巴回了对方一句:“是我得罪了。” 颜月本不拘那小节问题,可这话一出,倒有点像颜月占了他完颜萧的便宜似的。颜月说完才觉得有些失言了,可没等颜月反应过来,那完颜萧已忍不住笑了出来。颜月本就尴尬,完颜萧一笑,此次换作颜月开始脸红了。 “我们就到这最近的驿站,要上两匹好马,快点离开这里。”难得一次取笑颜月的机会,若不是心中有事,完颜萧一定会多持续一段时间。提到离开,颜月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才见面的修缘山人,自己可真是个灾星,这才见一面,人家的庙便被给烧了,还不知人怎么样? 倒是那完颜萧听到颜月问起,脸当即沉了下来,冷冰冰地回了句“他好着呢!”便不再开口。颜月想不明白完颜萧怎会如此态度,昨天晚上这位王爷与那位山人不还是相见甚欢来吗?颜月岂知眼前的这个完颜萧真是有苦说不出,刺客闯入寺院之际,那位修缘山人居然还与那刺客相谈甚欢,想着劝那刺客修行。若不是那修缘山人的缘故,完颜萧早赶到颜月的小院了。 山路虽然平坦,但毕竟天色微明,难免有些石子磕磕跘跘,那完颜萧不再多言,颜月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脚下,就这样两人无语直奔山下。昨日留在山下的马不知所向,倒是那马车还安然无恙,只是那车夫不知何所向。 “上车。”完颜萧沉声命道。颜月诧异盯了盯四周,好象是猜到颜月心中所想,完颜萧突然咧开唇道:“昨日那车夫已然死了,所以本王亲自驾车。颜姑娘应该荣幸之至。” “是呀,是非常荣幸,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完颜萧王爷居然成了小女子的车夫。驾!给本姑娘快点,否则本姑娘一鞭子抽死你。”摆脱了险境,颜月想给自己放松一下,爬上车后说话时还加了一些动作,想着完颜萧被自己鞭子抽打的样子,颜月越想越觉好笑。 完颜萧皱着眉头盯了一眼颜月,却在看到颜月得意的样子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颜月真是给她一个杆子她便顺着杆子向上爬的人。两人每次的口舌之争似乎都是完颜萧处于下风。只是这一次完颜萧的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在颜月的得意中慢慢地道:“映雪国风俗,男女双方婚姻得不到父母家庭认可,男子便可带女子私奔,在私奔的时间内,男女不得接受来自双方父母亲友的任何帮助,靠自己的本事日子过得非常好,那一年之后生下娃娃便可回家,婚姻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颜姑娘,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私奔的吗?” 颜月正奇怪映雪国怎么会有这样的风俗,听起来倒是十分的前卫,当即想也不想地回问道:“怎么私奔?”完颜萧这次却慢吞吞地上了那马车,牵过那车绳,这才慢吞吞地道:“当然是驾车私奔,因为一年之内不得回家,所以他们会把很多生活用品放在车上,然后男子驾车,女子坐在车上,就像本王和颜姑娘你现在这样。” 颜月怔了又怔,这才反应出原来是这个完颜萧在拿自己开心。想不到这个男人倒真有幽默细胞,上次在沐阳城鬼节时斗嘴被自己占了上风,这次他倒占了上风。只是想到沐阳城,颜月的心情再次黯然。那些刺客如此想置自己于死地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争吗?或者是对方知道了司空将军没有死的事吗?纷乱的思绪压得颜月透不过气来。 而此时的完颜萧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会说出这样非礼的话来。听不到后而颜月的声音,完颜萧以为颜月必然是生了气,一时之间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酸酸涩涩,渗入骨髓。想了很久之后,完颜萧方低声轻轻地道:“颜姑娘,得罪了。” 颜月怔了半晌方理解完颜萧话中的意思,不禁好笑之极。这古代男人真不是一般,说话做事稍越雷池便“得罪了”,那自己要用鞭子抽他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了他。颜月好笑地回道:“不用紧,你没得罪我,倒是我很喜欢得罪你。” 赶车人身体明显一僵,这一次再也没有下文。马车继续行驶着,除了那马车行驶的声音,四周一片安静。触目所及,是完颜萧那高大的背影。扑入鼻端的是那清新泥土的芬香,混着那草儿花儿等各类味道,让颜月的心情又轻松了许多。何时再能无忧无虑的在这天地之间尽情做自己的事,颜月有些茫然。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短短的时间已然无数次地叹息,直到前面传来完颜萧的低沉的安慰的声音:“前面就要到驿站了,到了映雪城,你只要耐心地等待,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 颜月向着那远方眺望,远远可以看到七八间房子矗立在远方。颜月的心莫名地生出了几分不安,刺客既然能上山行刺,焉知不会在这在这驿站里设下埋伏。想到此,颜月很快地附在完颜萧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完颜萧略一思索当即点头。 马车继续快速地行驶着,很快地到达了驿站。完颜萧跳下马车,高声地呼喊道:“里面的人,快给本王出来!” 驿站之中一片安静,完颜萧一边喊着,一边从马车里抱出好似昏迷不醒的颜月。只是这一抱不知怎么了,手竟碰到了某处不该碰之处,颜月的身子一僵,完颜萧的脸当即红了,接着又是低低地一句“得罪了!”颜月心中暗骂,等有机会一定好好地摸他一下,然后再说一句“得罪了”看他是什么心情。当然完颜萧不知道颜月此时在琢磨着这个,若是知道一定会高兴的开怀大笑。 等完颜萧抱着颜月站稳的时候,里面才匆匆冲出两个人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人离完颜萧略远之处站立,其中那高胖之人大声问道:“何人在此喧哗?” 完颜萧抱着颜月靠在那马车旁大声地斥责道:“瞎了你的狗眼,站在你面前的是映雪国萧王,本王的丫头因受了火熏昏迷不醒,快去给本王准备房间,再着人请个大夫来。”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高胖之人飞快地奔回了驿站,而那矮瘦之人先是不置信地盯着完颜萧,接着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完颜萧怀中的颜月身上。 很快地从驿站出来一侠首领似的人物,四十余岁,气宇轩昂,恭敬地对着完颜萧施礼道:“卑职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已安排好房间,请王爷带这位姑娘前去歇息。”完颜萧眼一瞪,那男子连忙又回道:“卑职这就安排人前去给姑娘请最好的大夫。请王爷稍安。” 这驿站完全不同于地方官府,如果完毅萧到了地方官府,那些人只要见到这张脸便可给予最高的待遇。可是驿站却只凭官文和玉符,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要求看这两样东西,便如此听从息的命令,完颜萧的心中已是震撼无比,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变化。冲着那首领模样的男子怒斥道:“还不快点去请大夫,本王的丫头若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全部要了你们的脑袋!” 首领模样的人一脸的微笑,当即命站在他身侧的矮瘦之人道:“此事是卑职的疏忽,胡三,挑一匹最快的马,用最快的速度把大夫请回来!”矮瘦之人这哈腰飞快离去,只是离去的方向却是驿站之北。完颜萧再度本脸,那首领再度解释道:“驿站之马全部被带到了山后面吃草,所以胡三要到后面才能骑马去请大夫。” 完颜萧一脸的不信任,靠在马车上盯着那胡三消失的方向,直到那胡三骑着一匹马向着远处行去。这时那首领模样的男子再度招呼进屋歇息。完颜萧这才举步,只是刚走一步,身子便晃了一下,再走两步已是脸色苍白。还没等走到那驿站院前,便突然一个站立不稳,连带着怀里的颜月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幸动的是跌倒时是屁.股先着的地,颜月仍然在他的怀中。 “王爷,王爷怎么了?”那男子大声而紧张地问道,却没有上前搀扶。完颜萧脸色苍白,坐在地上慢慢地道:“本王左腿伤了,快将本王和这丫头抬到屋里。此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侍奉好的话本王重重有赏!” 首领模样的人在原处站立了片刻,慢慢地来到了完颜萧的身边,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了完颜萧的左腿上,只这一下疼得完颜萧“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首领模样之人却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地道:“弟兄们,出来吧。真是天助我们呀,想不到二堂主我居然如此有福气,不动一刀一棒,这金主就送上门来。” 在完颜萧诧异地注视下,那首领模样的人声音刚刚停歇,从驿站里和驿站外便陆陆续续地冲出四五十人来。他们站成了一个圈,一个个脸上或笑,或狰狞,或冷峻……就那般如瓮中捉鳖一般把完颜萧与颜月层层围在了中间。 “王爷,真是得罪了!爷爷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给的那份奖赏就不要了!今天爷爷我亲自送你上西天,死后爷爷我会命人多给我烧些纸钱,至于你这项上的头颅,那是爷爷我换钱的东西,就不留给你了!”那首领模样的人狰狞地道,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把长刀,冷笑着向着坐在地上的完颜萧和颜月走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还没等那人走到完颜萧的跟前,却见跟前人影一闪,完颜萧已失去了踪迹,眼前只有那小女子张开眼睛坐在地上,一脸的无辜与恐慌。那人诧异地回望,却见完颜萧已被众人围了起来,不禁再度哈哈大笑道:“你跑不了,我还是先杀了这个小娘子吧。” 只是这次此人的笑声未停,却听到清脆的一声笑语:“得罪了!”接着那人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人已倒在了地上。而那厢四五十余人也是如此,这人还没动上手,便全数倒在了地上。 毒,颜月再次在心中感谢那萧老头!真是一毒在手,走遍天下也不愁! 第二十二章:强人所难 马儿在那大道上扬蹄飞奔,马上的两人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颜月也会骑马,可却只是单单的会骑而已,骑术是一点点没有。要想让颜月和完颜萧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基本没有可能。所以完颜萧再次不顾礼节的与颜月共骑一匹马。只因此次不仅靠颜月的毒没费吹灰之力放倒了四五十位高手,而且靠颜月的毒完颜萧从那些刺客口中知道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映雪国的皇上完颜明两日前在御花园中突然被蛇咬,如今生命危在旦夕。 颜月本不计较这些礼仪小节,纵使两人的坐姿如此亲近暧昧,纵使颜月的心中也时时闪过一丝别扭,可比起两人即将面临的问题,这些小节真是太小太小了。而且颜月相信此刻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必也没有任何心思来考虑之些男女之间的小事。 正如颜月所料,完颜萧的思绪早已乱成了一团。从司空将军出事,有人想借此事挑起映雪国和大戎国的冲突开始,到刺客公然行刺,以及听到皇上出事的消息,完颜萧的胸口便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谁是那幕后黑手,想谋夺皇位吗?如果皇上完颜明死了,他膝下并无太子,继承皇位的便只有完颜萧,如果完颜萧也死了,那继承皇位的便只有堂兄完颜宗了。 难不成这些事情都是皇兄完颜宗所做吗?此时想来完颜宗此次出任钦差大臣到沐阳城,结果也就在那一天司空将军出事,确实时间有些过于吻合。如此看来,难不成他平时表现出的风流成性不喜政事都只是伪装的吗?完颜萧越想越是烦躁,不知是什么还随风飘进了完颜萧的鼻孔,完颜萧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颜月只觉后背一热,耳边还传来完颜萧接二连三的喷嚏声,当即明白是什么留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没等颜月气恼地斥责出口,背后已被一个慌乱的大手不停地擦试,完颜萧那低沉的声音还不停地在道着歉:“颜姑娘,真对不起,本王真不是故意的。是姑娘你的头发钻进了本王的鼻孔……阿…切……” 颜月一时气得伏下身来,这个完颜萧,颜月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打喷嚏就算了,为何还用手把自己后背上的唾沫擦去,他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更过份吗? 颜月的这般动作,完颜萧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妥,一时间心中说不清是何种滋味。这共骑一马的女子,真是抱了抱了,背也背了,完颜萧完全愿意对这些举动负责,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一直当这些空无一物似的。完颜萧自问自己从长相外形和身份上,完全配得上这位姑娘,甚至自己还愿意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位姑娘却对自己毫无反应。说她还恋着那大戎朝皇上慕容炎吧,她却想尽办法在躲避着他。想了又想完颜萧才慢慢地道:“颜姑娘,如果你愿意,王妃之位本王永远为姑娘留着。” 颜月再次汗颜,这就是古人呀!男女之间摸一下,碰一下,看一下就要负责。关键是别人不想被负责还被当成不正常。只是古人的思维又岂是一会半会便能更改的了,所以颜月只能不理睬那身后的人。颜月不知道,古代人的誓言也不是随便说的,那完颜萧说过王妃之位永远保留,后来果然没有纳过王妃。 就这般两人不眠不休,就连吃饭也都在马上,每到一个驿站,便再换上一快马接着飞奔。好在后面的路途倒是平静,没有埋伏,也没有追兵。想必对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能躲过山的行刺以及驿站的围袭吧。就这样两天之后终于到了映雪城。 那完颜萧的马一直骑到皇宫的大门前,完颜萧带着颜月直冲入那高高的皇宫之内。宫中太监侍卫纷纷见礼,完颜萧却没有时间回应一下。 皇上的寝宫阮内站满了人,有侍卫,有太监,有宫女,还有那整个皇宫内的所有御医。完颜萧出现在寝宫门前之时,哗拉拉跪倒了一片,完颜萧也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人,直接冲入寝宫之内。颜月倒是有些好笑,自己随在这完颜萧的后面,受了这么一大堆人的跪拜。 寝宫之内更是人员众多,不过多是女人孩子,想必是皇上的妃子与公主们,见到完颜萧时一个女子站了起来:“萧王爷回来了,这位是?”开口的是皇后娘娘,纵是在这般的情况下也还有心思质疑王爷把无关人等私自带入皇上寝宫。 “臣弟参见皇后娘娘,请问皇兄现在如何?这位是臣弟带回的神医,沐阳城内救治瘟疫的神医。”完颜萧这急切地回道。皇后诧异地盯了颜月一眼,只是此时也没有心思多关注颜月,当即慢慢地道:“皇上他四天前被毒蛇咬伤在腿,当日御医已处理了伤口,可这些天腿一直在肿着,今天用完早膳后皇上说不太舒服,服了药便睡下了,可谁知这一睡午膳时也没有醒,公公们喊不醒,现在御医们正在诊脉,也不知情况如何。” 皇后的声音方落,已有七八名御医慢慢地从那内室弯着腰走了出来,个个神色凝重,手足无措。这一次没等完颜萧问出口,皇后已急切地问道:“董太医,李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回答皇后是一七八个御医生一起跪地磕头的声音,这样的动作,即使是没有回答,也让人的心都凉了。皇后还出声,已有妃子惊呼一声昏厥了过去。果然接着那为道的太医颤着声地回道:“回皇后娘娘,皇上他已互殡天几个时辰了。” 大殿里随之响起痛苦的哭声,完颜萧竟一个站立不稳,若不是颜月在其身后挽扶一把,他差点跌坐在地上。完颜萧猛然回头,盯着颜月,那眼神竟吓得颜月当即松开了手。接着颜月便听到完颜萧问道:“皇上因何殡天?” “回王爷,四日前皇上被五步倒毒蛇咬中了小腿,因御医赶到的时间略有些迟,虽然放了毒血,可毒却没有除尽,那剩余的蛇毒慢慢攻入心脏,皇上这是蛇毒发作。”董太医颤着声地回道。而完颜萧的脸上已是一片狰狞,那太医的话才说完,完颜萧已沉声问道:“当日是哪个太医为皇上诊病?” “是臣……”一个太医啰啰嗦嗦的跪着出了列。这一次完颜萧几乎没有任何地停顿,当即命道:“把这个太医给本王拖出去斩了!”只这一句,那太医便吓得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这倒好,直接吓晕了,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倒是一件好事。 颜月再次感叹,这皇宫里的人命根本不算是命,这些皇宫里的主子们真是随时不高兴都会把人给杀了。不管是大戎朝也罢,苍穆国也罢,映雪国也罢,只要有皇宫的地方皆是如此。所以珍爱生命,那便远离皇宫。只是这一次没等颜月在心中感慨无,完颜萧向着颜月拜了下去道:“颜姑娘,本王知道姑娘医术精湛,知道姑娘有起死回生之术,请颜姑娘救救皇上!救救皇上!” 这一拜把颜月拜傻了,也把这大殿里的后宫女人及那些御医们拜傻了。这个完颜萧真是被刺激得疯了,什么起死回伤,颜月何曾有那本事,若真有那本事,估计也只有神仙了!颜月第一反应是跑,可刚一迈腿,那完颜萧已毫无形象地伸手抱住,再次祈求道:“颜姑娘,求求姑娘救救我皇兄吧!” 颜月怒了,这叫什么事,这个完颜萧真是脑子坏了!只是在这皇宫之中颜月还不敢发火,只能一边用力想掰开那完颜萧的手,一边温柔地道:“皇上殡天,王爷伤心过度糊涂了。” 颜月的这句话正是代表了所有人的心思,可完颜萧头脑清楚地反驳道:“颜姑娘,当初你在沐阳城,化水为冰救了那孩子的性命,又用奇妙医术治疗瘟疫救了那二十余万人的性命,即使心脏受刀颜姑娘也能起死回生,如今本王求姑娘再施医术救救我皇兄。” 颜月彻底傻了,何时自己在这完颜萧的眼中如此神奇,化水为冰不过是科学知识,治疗瘟疫更是借助了二十一世纪的医疗技术,心脏受刀那也是因为受伤之人心脏位置与正常人不同,可这些又怎么解释给他听。 而众人则听得更傻了,原本以为王爷伤心过度,没想到这位姑娘真有如此高明的医术。这一次哗啦啦是跪倒一大片。颜月真是有撞墙的冲动,何谓古人,这就是古人!“求神医给皇上诊脉!”“求神医让皇上起死回生!”一句句祈求之语让颜月脸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这真是能把人给逼死了! “颜姑娘,请你看看皇上是否还有救,如果真没有救,本王也就接受现实!”等了半天,完颜萧总算说出了一句让颜月放心的话来,颜月真担心自己不能救了皇上命的话,这些人会把自己杀了。如今有了完颜萧这句话,颜月纵是再看一眼也无防,不过如今看来颜月想不看也不行了。 颜月认命地随着那完颜萧进了内室,随之跟进来的还有那皇后等一众人等,就连那跪在地上的御医们也都一个个紧张地跟了进来。睡在那床榻之上的男子五官面容生得与那完颜萧有着七八分的想象,只是脸色腊黄,嘴唇乌紫,一脸的死气。这么多在的御医都说他死了,怎么可能会没死呢?颜月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徒增这些人的妄想,回头时却看到完颜萧以还那些女子们期盼的眼神,想了想,终是坐了下来,慢慢的把手放在那死者的胳膊上。 没有脉搏,和想像中的一样。只是颜月的手却触到那皇上的胳膊时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安。从早膳到现在至少有四个时辰了吧,可死者的身上居然还有温度,是因为夏天天气热的缘故吗?不对,这寝宫里都用了冰块纳凉。颜月的手不由地伸到了死者的鼻端下方,没有呼吸,可就在颜月的手想要缩回之际,却又隐隐地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 颜月的手再次放置在死者的鼻端下面,一时间颜月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半晌,似乎又有微弱的呼吸,可又似乎是旁边窗户传来的微风。颜月这一次是真急了,当即站起身来,快速地撩开那皇上身上的亵衣,整张脸都趴在了那皇上的胸前。 微弱的心跳声传到了颜月的耳中!颜月真得傻了,想不到这个皇上还真是没死!只是为何呼吸若有若无,心跳也是如此微弱,居然还没有脉搏!颜月怔怔地瞪着那尸体,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第二十三章:起死回生 颜月想起潇老头的毒经中所记录的一种奇异的毒珠,此殊甚小,样子等同于普通药丸,若服入口中,此珠会立刻粘附于人咽喉,吐不出咽不下。慢慢的服珠之人便呼吸不畅最后停止呼吸,心跳也越来越弱直至停止,脉博全无。此毒珠最大的功能是让死者一切都象自然死亡,看不出任何的迹象。 思至此,颜月的手慢慢摸到那皇上的咽喉之处,正如颜月所料,那咽喉之处有一硬硬的突起。颜月不禁皱眉,从咽喉处开刀手术取出珠子并不难,关键是自己那随身包袱在那长尾山上被火烧了,动手术的器械也丢了。如今要做手术一时之间哪里能找到如此称手的工具,而皇上的情况已然不能耽搁。 如何把那珠子取出?颜月再次皱眉。人工吸?据颜月所知这珠子只能生效一次。如用人工吸方法倒也可取,只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吸到肚子里,所以这吸的人也要特别注意。转念之间便己决定自己亲自来做此事。 完颜萧一直盯着颜月的一举一动,更没有错过颜月脸上的表情。从颜月整张脸趴在皇上的胸前,完颜萧的心中便燃起了一线希望。完颜萧当然知道颜月并不是真的能起死回生,可那种情况下,若想让颜月直接进入这内室重新为皇上诊治,唯一的方法便是夸大其词,或者说完颜萧也在赌,赌自己的皇兄也许命不该绝。 而接下来颜月的举动彻底让完颜萧惊愕了。因为颜月的脸居然趴在了皇上的脸上,而她的唇也对着皇上的唇!有那么一瞬,完颜萧只觉脑子要炸了一般。这个女人疯了,就算要救人也不能这般呀!然后完颜萧看到颜月再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附在了皇上的唇上。 虽然头脑一片火热,可完颜萧还是看懂了颜月的动作。原来她就在吸气。向来只听说渡气的,还没听说过吸气的,更何况这样的事她说一下,自己做岂不是更合适。且不说完颜萧这里心乱如麻,就是那些跟在后面看的妃子们御医们也个个惊呆了,但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 颜月很努力地吸着,眼中只有那床榻上的皇上,此时的颜月必须十分的小心,万一将皇上咽喉中的珠子吸了出来,自己却吞到肚子里,那岂不是倒了大霉了吗。所以此时的颜月所有的心思都在这吸附珠子上。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七八分钟之后,颜月终于从那皇上口中吸出了一粒珠子,吐在了手中,只是颜月的动作非常快,随手便把那珠子装进了口袋中。 颜月的几乎逃过了内殿里所有的人,可却没有逃脱完颜萧的目光。只因完颜萧一直离颜月最近,而且他的目光更是紧张地一瞬不瞬地盯着颜月的举动。随着颜月的动作,完颜萧已猜测到颜月装到口袋里的东西一定是要了皇兄性命的东西。完颜萧的脸上寒意更深,只是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完颜萧上前一步,可看到颜月毫无分心说话在的样子,又静静地站在了一边。 珠子已然取出,可救援工作还得继续。那皇上窒息的时间太久了,以致于他的体温、脉搏、呼吸、血压均不正常,即使还有生命迹象,但也极其得微弱,如果此时若有心肺复苏机,那么救援起来应该容易得多。可此时面对这种情况,颜月又怎么可能放弃。 此时因刚才倾听心跳的缘故,那床榻上的皇上整个胸部都暴露在空气中。颜月的手在她左侧心口处按了按,只因有了司空将军心脏与正常人不一样位置的前例在先,所以颜月此时更加的谨慎小心。当确定位置没有错后,颜月猛得抬手,重重朝下一击。 “咚……”一声闷响,床榻上躺着的皇上的“尸体”立马弹了起来,然后又重重跌了回去。这一动作下来,只听得后面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叫之声,更有胆小的妃子吓得一下跌倒在地上。即使是完颜萧也浑身颤抖,这哪里是救人呀,简直就是在揍人。 后面的御医们也都目瞪口呆,前面的亲嘴的动作虽然不雅,可好歹也能接受,如今这位姑娘居然开始揍尸了!即便是救不活人,也不能拿死者出气呀!何况那躺在床榻上的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活着时无人敢在其面前大声喘气的君王。 皇后的嘴动了动,上前走了一步,想要开口。开口之前忍不住向着完颜萧瞅了一眼,毕竟人是完颜萧找来的,还说会什么起死回生,如今都变成揍人了,这王爷怎么也应该说上一声呀。可完颜萧却只是那么怔怔地站着,仿佛也是被颜月的动作给惊呆了。皇后再度向前,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横了一条手臂。是完颜萧的手臂,虽然完颜萧不知道颜月那是做什么,可完颜萧却选择了无条件地相信颜月。 颜月不停地捶打着,可那“尸体”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颜月知道,此时这床榻之上的人生死就在这一线,如果自己放弃了,这床榻之上的人便永远不会再睁开双眼,可如果自己坚持了,也许他的眼睛便会有睁开的希望。如果想着,颜月更加努力地坚持着,努力着! 咚咚咚的捶打声不停地响起,那“尸体”也不停地弹跳着,那样子哪有半分救人味道,那明明就是在虐打,虐打一俱尸体。可此时颜月的全部心思都在那床榻上的“尸体”之上,身后众人已全部被当成了空气。 完颜萧不止一次想要上前,将颜月拉开,可每一次都下不了手,总感觉颜月做这个动作必有深意。更何况从侧面看见颜月,此时她的表情神圣而庄严,而她每一次敲击,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道。虽然她动作利落矫健,可完颜萧却看到了她额头上的汗珠,听到了她气喘吁吁的声音……所以完颜萧不仅自己没有上前,还用眼神制止了那一边蠢蠢欲动的皇后娘娘。 颜月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因为颜月已经感觉到,手下的“尸体”心跳恢复了,也许再一击就行了!“咚……”这一击,颜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这一击下去后,手下的“尸体”不仅跳了起来,还咳了起来。一室哗然,有叫的,有跪的,有哭的,有喜的…… 完颜萧已一步冲到了床榻前,两手各扶着皇上的两侧肩膀,激动地嚷道:“皇兄,你醒了!你醒了!”可那皇上却只是连声咳着,眼神茫然地注视着完颜萧,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反而在完颜萧激动的摇晃下身子一歪又倒在了床榻之上。 “颜姑娘,皇上,皇上他怎么了?”完颜萧这一吓说话又抖了起来。 颜月气恼地瞪了完颜萧一眼,没想到这完颜萧性子如此急躁,这就快死了的人好不容易活了过来,禁得起他这般摇晃吗!完颜萧被颜月凌厉的眼神瞪得吓得后退了一退,颜月这才慢慢地道:"我开一方子,抓紧时间让皇上服下,便于让皇上早些恢复。"颜月这方才话音刚落,完颜萧己命内侍递上纸笔。 "附子100克,干姜60克,炙甘草60克,人参30克……颜月所写药方乃华师傅医案书上的方子,据华师傅所记此方专门针对神识昏迷,气息奄奄,脉象沉微以及心,肝,脾,肺,肾五脏绝者……而据华师傅医案上记载,垂死病人凡心跳未停一息尚存者,都有明显疗效。方子中有另煎兑服的,也有分别冲服的,皇宫之中药材齐全,更兼人手齐备,只一会的功夫药煎了来。颜月想到那皇上咽喉之中的珠子,每一份药都细细地闻了一遍,确实没有问题才让皇上喝下。 “两个时辰后,此药再喝一遍,皇上便会完全恢复。在这期间,皇上仍需静养。”颜月慎重地交代道。众人眼见着皇上醒了过来,眼见着皇上在宫人们的服侍下吃药,一个个都惊得没有了言语。 完颜萧却仍不放心,命那些呆立在一侧的御医们一一上前为皇上再次诊脉,直到全部认为此时皇上已再无性命之忧方才放下心来。但众御医也都再度提出了一事,即皇上的体内余毒未清,如果不及时清毒,时间久了依然会有危险。完颜萧瞅了那坐在一侧的颜月一眼,颜月纵是累得无心思考,却也明白完颜萧眼中的含义,肯定是让颜月为之解毒。想到颜月一再交代皇上需要静养,完颜萧当即请皇后让那些妃子和公主们全部退下,却唯独留下了颜月。 众人退后,颜月再也不用顾忌什么礼仪,直接在那内殿中的软榻上躺了下来。内有服侍的宫人直瞧得目瞪口呆,却见完颜萧一脸的若无其事,个个惊奇万分,却不敢有任何表现。 “颜姑娘,今日皇上能起死回生全靠姑娘,请姑娘受完颜萧一拜!”没等颜月明白过来,那完颜萧已向着颜月拜了下来。颜月一则头脑反应迟钝,一则累得不想动弹,竟那般生生地受了完颜萧一拜。那完颜萧拜下时犹铿锵有力地道:“今年姑娘有任何需要,我完颜萧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颜月起先没有拦了那一拜,便也不再客气,笑嘻嘻地受了那一拜。想着这个完颜萧虽然是皇室中人,但从沐阳城的接触来看,此人重信诺,讲信义,人性本善,所以有了完颜萧的这句承诺,颜月倒觉得高兴。反正自己现在居住在奇异城,以后真若碰到什么事,免不了会麻烦这位王爷。 只是颜月还没麻烦到这位王爷呢,这位王爷又开始麻烦起颜月了。先是皇上下一步的清毒问题,这个问题对于颜月倒不是问题。其实颜月早已想好了清毒的方子,只是皇上没有完全恢复之前没有说罢了,此时恰好把方子给写了出来,这是颜月自配的解毒丸,内有牛黄、犀角、珍珠、黄连、黄芩、朱砂、雄黄、郁金等,可清所有毒蛇之毒。 而完颜萧的第二个问题便是了解皇上的假死原因。当看到颜月往口袋里放东西时,完颜萧便已心中有数。此时问来,颜月当然也会如实相告。只是这个问题不是小问题,把珠子伪装成药混进了皇上日常服用的药中,这其中涉及到了多少人,御医还是宫人,妃子还是大臣,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将是牺牲多少人命才能解决的事情。 颜月深深地叹息,权势、阴谋、血腥……一切的一切都与这皇位、皇权紧紧相联,只有远离了皇宫,远离了权势,才有真正的平安和快乐! 第二十四章:皇宫相遇 完颜萧一直等到皇上完颜明醒来,且不说皇上完颜明知道药丸事件以及王爷遇刺事件等之后是如何愤怒,颜月却是躺在那一旁的软榻上睡着了。好在那侍候的小宫人很有眼色地帮颜月盖了被子,等颜月被完颜萧喊醒前去歇息的时候已是月上枝头。 淡淡的月色给皇宫内洒下一片朦胧的月光,被这夜风一吹,颜月的大脑倒暂时有了几分清醒。远运望去,淡淡月光下那一座座高大的宫殿,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和算计,星空下的建筑物是那么的落寞与安静,悄然如梦。隔得一段距离便有值岗的侍卫,见到颜月与完颜萧时便远远地跪下施礼。颜月突然有种错觉,自己此生与这皇宫似乎关系密切,就是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颜月不停地四下看着,而完颜萧的眼神却始终放在了颜月的身上。看着她的身影,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感受到空气中充斥着她的温度,那些烦恼都渐渐而去。也许完颜萧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目光是多么的痴迷,如果她愿意,完颜萧情愿抛却王位不理朝政,就是这般在她的身边便觉此生足矣。 似有一阵风来,吹落了无数的树叶。颜月察觉到了几分寒意,而完颜萧却感受到了某种杀气。在颜月刚想抱拢双臂时已突然被完颜萧拉在了怀中,随着这动作,完颜萧已沉声问道:“何人在此?” 不要说颜月被完颜萧这一句话给问傻了,就是完颜萧也有些怀疑刚才的感觉,会有人公然闯入这皇宫行刺吗?这些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颜月的目光四下看着,有些怀疑是完颜萧的错觉,不过是一阵风而已,真是草木皆兵了。 就在颜月准备挣脱完颜萧的臂膀之时,却听到一声冷笑。月光下,一个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两人的不远之处。月色朦胧,颜月看不清那人的脸,却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姿,那身形,那站姿,那空气中散发的味道,突然让颜月浑身颤抖。一个可怕的答案在颜月的脑海里呼之欲出,颜月几乎失声叫了出来“慕容炎” 完颜萧感到怀中女子的颤抖,感觉到她的恐慌,当即更紧的揽紧了颜月大声喝道:“阁下何人,难道不知擅闯皇宫者死吗?” 白衣男子发出一声轻轻的冷笑,那笑声传到颜月的耳中更觉心惊。慕容炎,为何他偏不放了自己!如果说以前曾经爱过恨过,可虞江死里逃生之后,颜月真的在心中与那些过往的日子说再见了。即便是曾经有情又如何?在那样没有结果的爱中苦苦挣扎只能是害了自己害了他。 “放开她,她不是你能碰的。”白衣男子的声音冷若寒冰,就在完颜萧的错愕之间,眼前剑光一闪,那白衣人的命锋已向着完颜萧的咽喉刺来。完颜萧施展轻功抱起颜月飞快避过,却也在一刹那间明白了一个事实。因那男子的语言,因那男子剑招的方向,完颜萧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绝不会伤害颜月一丝一毫。也正因此,完颜萧放弃了呼喊侍卫的打算。 落下身来,完颜萧已把颜月推在了一边,随手拿出的却是腰上的长笛。两个男人各存了心思,几乎没有再有任何的言语,两人已斗在了一起。慕容炎手中长剑迅如闪电疾如星驰,身形移动如雾疾舞。若不是他手中的手剑招招取人要害,若不是稍有不慎便会有人血溅一切,这样难得的武打场面倒是值得颜月欣赏一翻。 而那厢完颜萧也毫不相形见拙,颜月没想到他随身携带的笛子竟然便是武器。虽然慕容炎招招险峻,可完颜萧却每一次都宛若游龙般闪过那最狠辣的攻击。他手中的笛子竟然刺、劈、撩、格、截、搅、压样样皆不逊色。有一次颜月目睹慕容炎的长剑与完颜萧手中的长笛相碰,不由得惊叫失声,感觉中完颜萧的笛子一定会断成几截,可没想到颜月听到了却是清脆的金属相碰的声音,这一次颜月才知道慕容炎手中的笛子根本不是普通的笛子。 只是看着看着,最被的惊恐不安慢慢地被愤怒取代。颜月越想越气,慕容炎,他一心为了他心中的爱,就不顾搅乱自己平静的生活?他忘了他自己的身份吗?岂不知这样带给自己的只是麻烦,数不清的麻烦!这是爱吗?不是,是占有!是霸道!这般想来颜月就立在一边不出声地瞧着,倒希望慕容炎败在完颜萧的手下挫挫他的锐气才好! 慕容炎越斗越急,手中长剑越舞越急,剑光分上、中、下三路刺向完颜萧,招招狠辣!有几次那剑险险刺到完颜萧的身上。此时就连颜月也能看出完颜萧的武功在慕容炎跟前略输一着。颜月不知道完颜萧的笛子更是一个可怕的暗器,在笛子中间藏有七连环毒针。只要触动机关,那毒针便可发射出来,天下能躲过这连环毒针之人少之又少。颜月更不知道,完颜萧并不是武功略输,而是完颜萧的一直没有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比斗上。 完颜萧在琢磨此人的身份,听此人的口气,他不是为了进宫刺杀皇上,也不是为了刺杀自已,而是因为颜月。而那站在一侧的小女人一直保持着安静,若是正常情况,她应该呼救,应该引来侍卫,这般的安静岂不是证明她认出了此人。 完颜萧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月儿,有蛇!”这一声纯属试探,更是无中生有。完颜萧话音刚落,颜月便吓得失声惊叫并跳了起来,只因颜月很快地想到了咬伤完颜明的五步倒之蛇。而所谓关心则乱,完颜萧的这句话更让那白衣人突然失去了斗志,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颜月的身上。 趁此机会,完颜萧手中长笛顺势一点,正点在那白衣人的穴位之上。白衣人僵立在原处,却丝毫没有想到此时自己的性命堪忧,两眼只顾着盯着那厢的颜月。直待颜月站定没有任何事情,白衣人这才长长地嘘出一口气来。此时白衣人才知自己上当受骗,再想反击已然无力。 “你是谁,若不回答,本王现在就让人把你送进天牢。”虽然胜之不武,可完颜萧却非常高兴自己用对了方法。 “小人之风!”慕容炎冷冷地骂着,眼神却依然停留在那一侧站定的颜月身上。 “王爷,把这个人交给我吧,我保证他对皇上和王爷没有任何的伤害。”颜月气恼地开口了。似乎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上一次是大戎朝与苍穆国,这一次是大戎朝与映雪国。虽然这个完颜萧不同于凌越尘,可谁知在两国利益中,到底他会取哪一边,但不管如何,颜月真不希望因自己再生战争。 完颜萧却没有理会颜月,走到了白衣人的跟前细细地瞅着。出现在完颜萧眼前的是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的无情的薄唇,此刻面对着走到面前的完颜萧眼中尽是鄙夷。 完颜萧注意得绝不是此男俊美如天人般的脸,走到跟前,完颜萧所感受的却是此人身上流露出的那浑然天成的霸气,眉宇之间更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敬畏。完颜萧就那么看着,脑海里却几乎可以肯定此人身份绝不简单,有可能正是那大戎朝的皇上。 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孤身涉险。试想那些一心想挑起映雪国与大戎朝战争的人若是知道此事,肯定会不择手段加以利用,这其中的后果真是让人不敢设想。完颜萧想着身后又传来颜月的声音:“王爷,此人是颜月的旧交,请王爷看到颜月救了皇上的份上,把此人交给颜月吧。” 这句恳求容不得完颜萧拒绝,完颜萧慢慢地退下,有些事情确实需要细细地斟酌。 颜月慢慢向前,完颜萧的眼神没有错过那男子任何一丝的表情,那男子眼中闪过的狂喜,浓情,激动等情绪都让完颜萧的心一点点地向下沉。完颜萧几乎本能地看向颜月,她的脸上有七八分恼怒,还有几分完颜萧看不明的东西,只是这一眼,却让完颜萧的情绪再度提了起来。 颜月是怒气冲冲,似乎有了这个慕容炎所在的地方,便有无尽的麻烦,这个人便是自己的灾星,颜月几乎是毫不思索地道:“知道彼此都活在这世上,知道对方活得很好,这样不是很好吗?难道你喜欢的东西就要牢牢握在你手中吗?喜欢听那鸟儿叫便让鸟儿在笼中寂寞嚎啕,喜欢看那小鱼便让小鱼在盆中干涸窒死,这样你就心满意足了吗?难道我上次没死你觉得心里不舒坦,所以再次找机会想逼死我吗?你知道凡事不可太尽,太尽緣分势必早尽。所以今天请你离开!如若不然,我会消失到你永远无法找到我,或者我会让你彻底忘了我!” 慕容炎满腔的热情被这么一连串的话语打击得浑身寒意,想要张嘴解释,可颜月几乎没有给慕容炎开口的机会:“请你离开,尽早地离开,否则今晚我便会要了他。”颜月如果的直白,只听得慕容炎脸色煞白,听得完颜萧热血直冲大脑。这个女人还真是从不知矜持是何物,这样的话一个女儿家也能说得出口。 “你若敢如此,今日我便杀你了!不…我杀了我自己!如果你想看见我死在这里,那你就做吧。”慕容炎几乎是毫不思索地道。颜月,这个女人,慕容炎只想把她揽在怀中,捧在手心,含在口中宠着爱着,又怎么可能忍心动她一个手指头,慕容炎只能对自己下手。 颜月的怒意更盛,这个慕容炎居然还学会了威胁自己,还真把他自己当回事了!想到此颜月再度气愤地道:“我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给你下些药,你应该知道我的药有很多种,我可能给你下一种绝情药,保证你从此会忘了我是谁……”颜月气恼地说完,心却为之一动,如果真得给慕容炎下了这种药,倒还真是不失是一种好办法。慕容炎清楚地看到颜月脸上愤怒转化为若有所思,如果所料不差,颜月她刚才只是说说而已,说完之后还真是动了下药的念头。 完颜萧无语地立在一边,这两人从一见就开始斗嘴,斗到最后却毫无结果。虽然这个小女人说了那么多的狠话却没有一个真正管用的,这般纠缠下去天就亮了。想到此完颜萧突然大声地问道:“颜姑娘,你信任本王吗?” 颜月转头看向完颜萧,听到完颜萧真诚的话语道:“如果你信任本王,本王绝对会保证此人的平安。等你想到方法再将此人送离此处如何?”颜月无语地点头,完颜萧却接着道:“来人,把此人关进天字牢中,请江都统亲自守护。” 第二十五章:有点伤人 皇宫内殿,皇上完颜明正安然坐在那床榻之上,虽然脸色明显苍白憔悴,可那一双幽深莫测的眸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颜月正忙碌着配制着药丸,所需要的药材摆满了整张桌子。偶然回头正对上完颜萧那不明意味的眼眸。颜月不禁在心中感叹,这就是帝王,即使是穿着最普通的衣着躺在床上也有着浑然天成的霸气。 颜月昨夜回到歇息的地点之后基本没睡,思绪万千心乱如麻,不知道那完颜萧到底把慕容炎关在了怎样的天字牢里?不知道慕容炎他究竟会怎样?很多似乎已经忘记的事情突然都涌上了心头,很多埋藏在心底的画面突然都闪现在眼前。想着想着颜月突然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更有些不敢肯定自己对那完颜萧的信任。没等颜月想明白,就被皇上被小公公请到了这里。 在皇上宫殿里用了早膳颜月便开始配那解蛇毒之药。本身配药这件事,完全可以把这些药材送到偏殿配好之后再送过来。可皇上完颜明不知哪来了劲,非当让颜月当着自己的面配药。虽然颜月并不怕自己配药的方子泄密,但身后有个男人目不转眼一直盯着自己,这种感觉也让人十分的不舒服。好在颜月这个人见到药材很快地便投入其中,后面别说只是个人,就是有个凶狠的动物估计也引不起颜月的注意。 一个时辰之后颜月方大功告成,只是完颜萧瞪着颜月手中的药丸半晌不禁摇头,这药丸实在是不起眼,黑不溜秋的只有指甲盖那般大小,能解了那五步倒的蛇毒吗?要知道按御医们当时的处理治疗,若是一般的毒蛇也都不会余毒未清,偏偏咬中完颜明的那个五步蛇是一个怀了孕的蛇,毒性远胜于平时极多。想到此,完颜明不禁奇怪地问道:“这药丸真能解了朕身上的余毒?” “吃下便可见效,皇上不会被那毒珠吓得不敢吃药了吧?”颜月不禁笑道,自己手里的这药丸还真有些像那昨日的毒珠。只是这般说来,完颜萧的目光不禁凛然,面对那黑色的药丸还真有几分心悸。回想昨天晚上听到毒珠之事仍有几分惊魂未定的感觉。 完颜明的目光再度落在了眼前的这个姑娘身上,容颜俏丽,医术无双。据身边的奴才说附在自己咽喉的毒珠就是这位姑娘用嘴吸出来的,可惜完颜明当时什么也感觉不到,此时想来更没有任何的记忆。完颜明突然又想起昨晚皇弟完颜萧说起这位姑娘时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郁闷,自古红颜多祸水,眼前的这个女人……唉! “放心吧,这药可解任何蛇毒,我多做了几颗,皇上放在身上带着。下次若被蛇咬直接吃了便没事了。”颜月听到皇上的叹息还以为他在为蛇毒之事叹息,哪知道这转瞬之间皇上一直在考虑自己的问题呢。完颜明这次当即再不迟疑,拿起药丸接过那内侍手中的茶水,一仰头喝了下去。 “颜姑娘,朕听闻颜姑娘收了乔御医为徒,此次能否留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再为朕的御医传授些医术?”完颜明随口问道,没等颜月回答又接着道:“如果姑娘嫌住在这皇宫里不太方便,也可住到萧王府中。”颜月却被完颜明突然提起乔御医之事脑海灵光一闪,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当初之所以收乔御医为徒,目的就是为了教乔御医给王爷完颜萧治疗背上的老伤,可如今这一次的治疗时间已然过了两三天了,若不是皇上提起,自己就差点忘了。 只是没等颜月回答,就听到萧王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皇上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颜姑娘当然是住在皇宫里比较方便。”原本存着为这姑娘与完颜萧撮合的念头,想不到这刚提出来便被原主否决了,完颜明不由一笑置之。当即道:“萧弟今日有空,就先陪颜姑娘熟悉一下皇宫吧。” 这话倒是同时对了两人的心思,颜月也知完颜萧定需和皇上单独聊天事情,当即出了内殿在外面等候完颜萧。只是这么一坐下,颜月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刚闭上眼,便见慕容炎深身血迹的站在面前,就连那俊美的脸上也是血迹斑斑。手指着颜月怒声地斥责道:“月儿,想不到你竟这般害朕!难道你忘了当日凌越尘是如何要胁朕的吗?你就如此信任那个王爷吗?” 颜月这一吓只觉心惊肉跳,心更似被紧紧揪在了一起,啰啰嗦嗦半天说不出话来。慕容炎却猛地扑到了面前,抱紧了颜月,一刹那间那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的手以及他的身上更是透着彻骨的寒意,连他说话喷出的气息也寒气凛冽:“颜月,你就这般恨朕吗?就因当初的错误要处罚朕一生一世吗?是不是朕死了就如了你的愿?” 颜月深身抖成了一团,想要分辩偏又说不出话来,可完颜萧却突然出现在颜月的眼前,他狰狞地笑着,手中的长笛如利剑一般刺向了慕容炎的后背。颜月想大声喊着让慕容炎躲开,可怎么也喊不出声。颜月想奋力推开那紧搂在自己的慕容炎,可偏又推不动他,就这般看着完颜萧手中的笛子深深地刺入了慕容炎的身体,一刹那,颜月只吓得魂飞魄散,却也在这惊叫着醒了过来。 “颜姑娘,你怎么了?”颜月睁开眼睛,正对上完颜萧关切的目光。梦中情境仿佛又出现在眼前,看着完颜萧,颜月再次忍不住惊叫出声。 “颜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完颜萧急了,一把握住颜月颜月颤抖手双手。此时的颜月一脸的苍白,眼神更是惊恐万分,额头的汗水也滑落在脸畔。好在这一次完颜萧问到了要点上,那“恶梦”一词彻底点醒了颜月,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境。 颜月长长地吁气,吁气,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盯着完颜萧连颜月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冷:“完颜萧,你把他关在哪里了?” 有那么很长时间完颜萧就那么怔怔地立在那里,看着颜月那惊恐之余犹还苍白的脸,看着颜月眼中的质疑与担心,感觉着手中那双犹有些颤抖而冰冷的小手,完颜萧只觉一颗心慢慢往下沉,慢慢往下沉,直沉到一个自己都看不到的角落。而那厢颜月却根本体会不到此时完颜萧的感觉,两手用力地反握住完颜萧的双手,再次认真地追问道:“完颜萧,你回答我,到底把他关哪了?” 只是这一次颜月没有等到完颜萧的回答,等到的却是完颜萧用力地一拽,颜月整个人便随着他踉踉跄跄地到了殿外。殿内殿外的宫人们都诧异地盯着,映雪国谁不知道这位萧王爷庄重严肃不苟言笑,今天为何会如此失态地拉着这位姑娘,只是宫人只敢远远诧异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正是阳光灿烂,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颜月身上才少了刚才的寒意,此时颜月也才知道自己的手一直都被慕容炎拉着,用力地甩掉完颜萧的手,颜月转身直视着完颜萧再度开口,只是这次没等颜月开口,完颜萧也冷冷地开口道:“你一再追问本王把他关哪了,难道昨晚颜姑娘还信任本王,现在就开始怀疑本王?姑娘你觉得本王会拿他怎么样?” 这般冷冰冰直接地斥问之语,倒问得颜月一时说不出话来。从沐阳城到映雪城,更曾在那长尾山上经历过死亡的危机,一直以来这个男人在颜月心中所留下的印象都是正直善良的,甚至昨天晚上当他慎重地问起颜月是否信任他时,颜月也是信任的。可为何此时却会被一个恶梦给搅合得乱了心神。阳光照在完颜萧那有些憔悴的脸上,颜月清楚地看到了他受伤的眼神,一时间颜月说不出话来。 “你累了,回去歇一会,有些事本王以后再和你说。”完颜萧不再理会颜月,突然转身离去,把颜月一个人就孤零零地丢在了那里。 颜月就那般站着,孤零零地站着,一时间心中酸楚无比。为何一遇到那个慕容炎自己就乱了分寸?难道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想当初的凌越尘他又是何等的温柔何等的痴情,可最后呢?一切都是假的。完颜萧他会是一个例外吗? “颜姑娘,奴婢小寒,王爷交代奴婢说姑娘初来,让奴婢跟在身边侍候,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奴婢。”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匆匆忙忙地赶到颜月地身边,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口齿伶俐地道。颜月不由再次惭愧,自己如此误会他,他此时还为自己着想。 “颜姑娘,刚才王爷还交代奴婢告诉姑娘,让姑娘别着急,就这两天给姑娘信。”小丫头再度说完,颜月这一次头都低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暗杀阴谋 颜月随着那小宫人信步走着,原本的困倦都因这小宫女带来完颜萧的几句话给冲得无影无踪。而一路上,颜月也见识了一位皇宫奇葩,宫人奴才多是谨言慎行,而陪伴着颜月的这个娇俏小丫头偏嘴巴一刻不停地说个不完。颜月的耳畔也斥满了“神医姑娘”的称呼,想必是这宫女在皇上身边亲眼见识了颜月使皇上死而复生之神奇之事,再加上皇宫中来了神医之说早已传遍了皇宫每个角落,而宫人多是闻名不曾见面,这一路上小宫女便得意地大肆宣扬,似乎得与神医姑娘一行那是何等的荣幸。 奇葩!这映雪国出了一个厨艺胜过厨师的王爷,出了一个会唱戏的皇上,如今再出了一个说话口无遮拦的小宫女,颜月已然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这倒让颜月烦恼的同时对这映雪国的皇宫增添了一些的好感,似乎这个皇宫比起颜月以前认识的皇宫多了些人性。颜月已辨不清哪里是昨晚歇息的地方,更记不得昨日歇息地方的名字。而瞧那小宫女更没有关注此时颜月需要的是什么,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与“神医姑娘”在一起,每遇一人必神圣介绍,言语啰嗦得让颜月心烦。 后来颜月走得急了,又专挑那冷僻的小路走,小丫头也才减了许多的话语。不知不觉中颜月竟走进了一个美丽的地方。满目葱茏树影婆娑,花木成群。脚下是大片大片绿油油的青草地,更有一个大大的荷花池映入眼帘,池中荷花千娇百媚,有的亭亭玉立,有的鹤立鸡群,粉红的,洁白的,鹅黄的,淡紫的,花儿在寂静的空气中绽放着微微清香。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四周寂静无人,此时若是能在这蓝天白云之下,碧绿草地之上,花丛草木之间睡上一觉那是多么的舒畅。只是这大白天的,难免会有前来赏花的后宫女子,颜月可不想在这映雪国的皇宫之中再留下什么不好的言辞。 凝目远眺,颜月发现不远处停靠着几条精致的上船。如果能划船进入荷花池中,即可以近外赏景,还可以避免外界的打搅好好地歇息一番。想到此,颜月当即向着那几条精致的小船走去。没有了外人的打搅,小丫头总算有心思顾及到了颜月的心情,当即自告奋勇地道:“神医姑娘只管坐在船中赏花便可,奴婢为姑娘划船。” 颜月再度觉得头昏脑涨,心中下定决心不让这个丫头为自己划船。那小丫头倒没想到这位神医姑娘如此特别,因此委屈的满脸通红只能无奈退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颜月把那小船越摇越远。 总算摆脱了那位咶噪丫头在耳畔叽叽喳喳,颜月这才得以有了片刻的安静。船儿越行越远,那岸边的景物己如一幅画儿一般。眼前是淡淡的碧绿,鼻端是幽幽的清香,这一时颜月灼热的大脑才得以清醒。 从沐阳城到映雪城一路奔波,一路劳累不说,再加上半夜逃命,费尽心神为皇上治病,再见慕容炎……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只压得颜月喘不过气来。而今阳光暖暖,风儿刁刁,船儿悠悠,水波荡漾,颜月扔了那船橹,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没有人看到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有一个身形灵活之人偷偷地潜入到水底,向着颜月的船儿游了过来。待游到颜月的船边,先谨慎观察了一下船中的情况,接看他一手攀附着船边,一手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对着那船舱一侧木片的接缝用力插了进去。就这样一连刺了数刀,眼看着那水己向着船舱渗去,那人才从水底快速离去。 沉睡中颜月只觉无尽的寒意向着自己袭来,直呛得肺部疼痛喘不过气来,才惊愕地发现自己那船儿己基本沉于水下。好在如今颜月己完全适应了这种死亡危机。本能地闭气游泳,直游得很远很远方才敢露出头来,是谁如此急着想置自己于死地?颜月再度头疼。 而此时岸边才传来那小宫女惊骇至极的呼救声,很快地,皇宫之中乱成一团,更有人高呼着快回禀皇上。一拨一拨的人向着荷花池冲来,最先来到这荷花池边的是位娘娘,虽然隔得远,颜月却也瞧得出那必是后宫之中颇有地位的娘娘,那位娘娘倒也是调动有度,一会的功夫救援便非常的有序,会水的侍卫已排成队从不同的方向脱下衣服跳下那荷花池中。 颜月瞧着这场景,不知为何总觉心神有些恍惚。如果想置自己于死地,应该不会如此着急。那些阴谋者最急的应该是想让他们的皇上和王爷死,想到此颜月突然觉得心惊肉跳,匆匆地游岸边,趁人不注意拿起一套侍卫的衣服,很快地穿上,又很快地离开了。 此时颜月落水这个消息很快地传到了皇上歇息的宫殿之外。一个侍卫正焦急地对着皇宫的最大的太监总管回禀道:“厉公公,大事不好了!神医姑娘坐船观赏荷花,船不知为何沉入水中,沈淑妃离得最近,此时正命那些侍卫在打捞神医姑娘。如今神医姑娘不知是死是活!” 厉公公这一吓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想了一下这才颤着声地命令身边的一个公公道:“快,快去通知王爷。”厉公公自己在殿外想了一会,终是脚步匆匆地迈进了内殿。皇上今儿一早才交代说要静养两天,并说任何朝务不得打搅于他。虽然皇上龙体重要,可厉公公也深知,此位神医姑娘对于皇上的重要性。若没有神医姑娘的出现,说句不知死的话皇上此时早已是殡天了。而今神医姑娘出事了,无论如何都应该让皇上知道。 完颜明被厉公公带来的这一消息惊得整个人都僵坐在那里。身为帝王什么大事经历过,更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而今天下午完颜明真的失态了。那个容颜娇美的姑娘,那个医术奇妙的姑娘,那个让自己的王弟内心爱慕却不愿强加意愿的姑娘,自己怎么可能会让她在这场皇室的阴谋中丧生,更何况那颜月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风波可不是自己杀一千一万人就能平息的。想到此完颜明的脸色已如数九寒天一般,沉声命令道:“准备朝服,朕亲自前往。” 厉公公慌忙地命宫人们找来朝服、腰带、佩饰、龙靴,众宫人有的端来热水,有的准备毛巾……一切都快速而有序地进行的。换上一套才熏了香的亵衣,接着有宫人跪在龙榻之下服侍着皇上穿上那洁白的长袜,又有奴才将那龙靴递上,小心翼翼地把皇上的脚放入那龙靴之中。 只是完颜明的脚才踏入那龙靴,就发出一声惨叫,在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完颜明再度发出一声惨叫,那龙靴已被皇上完颜明用力地甩在了一边。这一次众宫人清楚地看到在皇上那雪白的长袜上趴着一只血红的蜘蛛。 厉公公这一吓只吓得魂飞魄散,此时也不顾什么尊卑失礼了,直接拿起桌上的砚台向着皇上的脚上砸去,这一下力道所用之大,疼得完颜明再度失声惨叫,不过那血红的蜘蛛是死了,可完颜明的脚除那袜子后已肿了起来。 “快,快宣御医!”厉公公厉声命令道,完颜萧的脸色已是一片苍白。想不到那些人居然如此之毒,一次不成功就急着进行另一次,为了断了自己的生路,同时对那颜月也动了手。此时的完颜明自顾无暇,当然也没有心思去管那厢的颜月。 御医们已急如星火地赶了过来,却在看到那血红的蜘蛛时个个瞠目结舌。红色的蜘蛛本已少见,红色的蜘蛛上却又有着骷髅般的白点的蜘蛛更是少见,不言而喻,这种蛛蛛不仅有毒而且是巨毒,众御医一个个站立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怎么了?这蜘蛛之毒没法可解是吗?”完颜萧不禁冷笑着问道,只是片刻的功夫,那被蜘蛛咬伤的脚已完全失去了知觉,整个脚也变成了黑色,如今那黑色之线呈圆形还在向上蔓延着。蜘蛛如此之毒真是难以想象,完颜明更禁不住冷笑,如果自己真得要死,那死前也要把这些人绳之以法。 “皇上,这蜘蛛臣等从没见过,此时也不知何药能解了这蜘蛛之毒,只能请皇上先服下宫中的解毒丹,只是这解毒丹上次解五步倒蛇毒效果不佳,此次用来解蜘蛛之毒老臣等也没有把握。还是请皇上急宣那位神医姑娘,看她是否有办法解了此毒。”一位老御医诚惶诚恐地回禀着,声音颤抖如那风中的蜡烛摇摆不定。 完颜明却觉心中一沉,当即命厉公公把颜月今早所配的解蛇毒的黑药丸拿来。当时颜月多配了些,还开玩笑说以后被蛇咬可直接服下,想不到话才落音不久皇上又被毒蜘蛛咬了,完颜明深知宫中的解毒丹绝对解不了毒蜘蛛之毒,此时完颜萧只能孤注一掷,期望这解蛇毒之药也能克制眼前的蜘蛛之毒。 众御医个个大气不敢喘愣愣地瞧着,只怕皇上一怒之下会全部要了这些人的脑袋。就连完颜明也不敢相信,服下颜月配治的那黑色药丸之后,那黑色圆线虽然没有消退,向上蔓延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终集在了膝盖之下。这样的结果便是证明了一件事,颜月所治的解蛇毒之药虽然不能解了这蜘蛛之毒,却制止了那蜘蛛之毒向上蔓延,也就是说现在完颜明的性命已然无忧。 第二十七章:淑妃娘娘 皇宫内殿乱成一团,御医来了又走,侍卫们进了又出,这般直闹到午膳时分,御膳房的人候在大殿之外却不敢踏入内殿一步。一会的功夫,两大事件便传遍皇宫的每个角落,一是神医落水,二是皇上中毒。皇后带着公主们匆匆而来却被挡在殿外,王爷带着侍卫匆匆而入,一会的功夫却又匆匆离去。众人猜测王爷必是急着为皇上寻医问药而去,一时之间皇宫空气再度紧张。 皇上的寝宫无人敢随意进出,那荷花池边却围满形形色色各色人等,懂水性的侍卫们几乎都入了水,一会的功夫果然有所收获,先是摸上来一个死了不知多时的小太监,众人认出正是半个月前某宫走失的公公。接着又捞出了一个才死去不久的小宫女,还有一个已腐烂的老嬷嬷……每一次捞出人之后都能听到岸上发出惊呼声,一次次打捞结果都带来一阵阵连锁反应,可众侍卫把那十米以内的水区摸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那神医姑娘的踪迹。 沈淑妃坐在那奴才们搬来的软榻之上,气定神闲地指挥着,阳光下她素锦长裾逶迤于地,人似雪砌,貌若凝琼。皇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这淑妃娘娘美则美矣,更关键的是她总能抓住皇上的心,这些年皇宫之中得宠的妃嫔之中,时间有长有短,短不过数周,据说当年的柳美人以美色迷得皇上连续一周临幸,可一周之后却弃如敝履。而受宠时间之长当数这沈淑妃,从美人平平稳稳册封贵妃,每一次的册封还甚得人心,时到今日,谁还能记得她那卑微的出身。 “时辰过去了这么久,估计那神医姑娘已被冲入了深水区,很难打捞。”一个貌似首领的侍卫回禀着一直坐在岸边指挥的沈淑妃。沈淑妃沉默了半晌,抬头又看了看那已然有些偏移的太阳,这才淡淡地吩咐道:“让所有侍卫歇息去吧,本宫会禀告皇上,今日下水的奴才全部有赏。” 众人慢慢散去,沈淑淑这才拖曳着长长的轻纱匆匆向着皇上寝宫而去。她一路行来,一路上宫人侍卫跪倒一地,在皇宫之中谁人不知这是皇上最宠爱的淑妃娘娘,是这映雪国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之外最有权势的女人。 厉公公远远望见那美丽的身影时已垂下头来,直待淑妃娘娘来到近侧才慌忙迎了上去,恭敬地道:“奴才给娘娘请安了!皇上听说神医姑娘出事后心急如焚,只是皇上这边出了点小事,没能赶过去。皇上说了娘娘若是来了无需通传,直接进去便可以了!” 沈淑妃脚步顿了一顿,瞅着厉公公目露疑惑,眉峰挑起,喃喃细语般低声道:“皇上这边出了点小事?”厉公公头再度垂下,那沈淑妃的手略一抬起,身后早有淑妃宫里的掌事姑姑走上前来,在厉公公头还没有完全垂下去时,那掌事姑姑已把一样东西塞进了厉公公的手里。厉公公很快地抬起头来,只是此次很快地把这内殿中发生毒蜘蛛事件说了一遍,就连王爷来了之后又急匆匆离去之事也说了,只听得淑妃娘娘花容失色,两手捧心。声音也颤抖起来:“厉公公,皇上他……他究竟怎么样了?” 厉公公再次低声把结果追述了一遍,淑妃娘娘的脸色才略略好转些,这才缓缓迈步向着内殿而去。只剩下厉公公垂首立在原地,盯着手里的银票,唇角露出不知意味的笑意。 内殿之中,皇上完颜明正靠在那锦榻之上,玄色绣金龙外袍披在肩上,底下白绫单衣似雪,双腿被盖于那锦被之下。此时的皇上正双眉紧皱,一副忧心冲冲的样子,就连淑妃娘娘进了内殿也毫无所觉。 “皇上,臣妾无能,臣妾失职……”淑妃娘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床榻之前,刚说完这两句眼泪已如珠子一般地滴落下来,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使她那娇美的容颜更加的美,就连一边的内侍听着那可怜兮兮的声音也禁不住心生怜惜。 锦榻之上的完颜明似乎一惊,猛地抬头盯着那跪在地上的淑妃娘娘,一时间唇也颤了,手也抖了,声音更如那棉絮般断断续续:“媚儿,是不是颜姑娘她,颜姑娘她有什么不好?” 淑妃娘娘拉住了皇上那有些颤抖的双手,快速地回道:“臣妾的辛夷宫离那荷花池最近,自听到颜姑娘她落水的消息之后,臣妾便心慌地赶往荷花池,命所有懂得水性的侍卫合部下水打捞,可臣妾把那荷花池十米水区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倒是打探上来几具尸体,只瞧着也不像是颜姑娘。臣妾想颜姑娘是不是真是那天上神女,要不怎地落了水连个人影也没有了?” 淑妃娘娘这一次说完张大泪眼望着皇上完颜明,皇上的脸色有那么片刻的错愕,似乎在琢磨着沈淑妃的话语,在皇上怔怔然时,沈淑妃又接着道:“治疗瘟疫,化水为冰,起死回生……这些事情一个普通的姑娘哪里能做得到,正是皇上勤政爱民福泽天下,映雪国长治久安国富民强,才引得仙人一再眷顾,这是皇上之福,是映雪国之大幸。” 完颜明的脸色一时之间似喜似忧,目光一会停留在那沈淑妃的脸上,一会停留在自己那被盖于锦被之下的腿上。半晌之后方才慢慢地道:“果然淑妃最是聪慧,仙人助我子民驱逐瘟疫,又救得朕起死回生,这番眷顾已属难得,虽然朕又被那毒蜘蛛所咬,可幸有仙人留下药丸压制毒发,朕应该知足了,朕应该感谢上苍如此眷顾!” 完颜明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越来越是高亢。淑妃娘娘的声却越说越小:“臣妾不知如何拜谢神医如此眷顾皇上,眷顾映雪国,所以在那荷花池边为备了薄酒,也算送了那颜姑娘映雪国一行。”此话却是一下点醒了完颜明,当即手一扬,一内侍便立于锦榻之前,完颜明命道:“速去备酒,朕要在这里送送颜姑娘。” “不如让奴才们再备些膳食,臣妾想皇上一定心中忧虑,到现在没有用膳,不若臣妾在这陪皇上用点。”淑妃娘娘低语道,完颜明当即朗声笑道:“听爱妃所言,朕倒真觉得腹中饥饿,就让御膳房把午膳摆上吧。” 一会的功夫,那摆满了膳食美酒的案几便放在了完颜明锦榻的跟前。完颜明心中烦恼,把所有的奴才都驱于殿外,吩咐没有宣召不得入殿,殿内只留沈淑妃侍候。沈淑妃确是善解人意,一言不发地侍候在侧,纤纤玉手斟满美酒递到完颜明的面前,完颜明表情肃然举起手中酒杯慢慢倾于面前盘中,如是者三。 沈淑妃慢慢地斟了第四杯酒递到了皇上的手中,完颜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此刻只有酒才能真正解了完颜明的烦忧,仰头之间,一杯酒已下肚。沈淑妃那厢已挑了皇上最爱吃的菜放于皇上面前,可完颜明却抢过面前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一杯两杯三四杯……只眨眼的功夫那半壶酒便已全部入了完颜明的腹中。原来立在一侧的沈淑妃早已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盯着完颜明的脸上黑气越过越盛,直至又一杯酒尚未下肚,却扑的吐出一口血来。只是那血喷在那膳食的案几上,却已呈黑色。 “皇上,皇上,你不知道吗?这中了毒蜘蛛之毒不能饮酒,你原本靠那神医姑娘的药封住了毒性,可这酒一刺激那毒便全部发作起来,此时就是那神医姑娘从荷花池底活过来,也救不活你了。”沈淑妃轻声地道,声音轻快又带些喜悦之情。 完颜月显然也被那一口黑血吓得呆了,或者是那腹中疼痛难忍,指着沈淑妃颤抖地开口:“沈媚儿,原来一直都是你在害朕,是你换了朕的药丸,是你在朕的龙靴里放入了毒蜘蛛……朕一向对你不薄,为何你会如此待朕?” “皇上待臣妾是不薄,皇上诛了臣妾的九族,将臣妾一家男儿全部人头割下悬于城门示众,家中女子一律充当官妓,皇上是待臣妾不薄呀!可皇上想不到吧,臣妾居然没有当了官妓,反而当了皇上的枕边人。皇上,你就是万死也不可赎当年之罪,你一次死不成,臣妾就再害你一次,这些年臣妾忍得好辛苦呀!”沈淑妃一脸的狞笑,眼中闪着奢血的光芒。 如此美丽的人却有如此狠毒的一面,完颜明似乎一时忘记了腹痛,诧异地道:“朕记得本朝立国以来,处以诛九族之罪的只有一家,本朝王丞相。朕记得当年王丞相勾结朝中大臣谋反起兵包围皇宫,幸得朕早已获得消息,这才擒拿了那老匹夫,只是朕不知道,王家居然逃走了你一个,还被人送进了宫。” “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不仅你会死,你的弟弟完颜萧也会死,你的公主们全部都会死。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皇儿吗?知道你当年那般难得的皇子为何会死吗?因为这一切都是臣妾所为。最终你的皇位不保,家人不保,臣妾提前告诉你,也好让你死不瞑目!”沈淑妃狂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最期盼的一幕。而那一直坐于锦榻之上的完颜明却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沈淑妃的双手,森森冷冷地问道:“沈媚儿,告诉朕,是谁在幕后帮助你,当年你父亲要帮的又是谁?” 沈淑妃只觉手一痛,想要用力挣脱却使不出劲来,惊愕盯着完颜明圆瞪的双目,突然觉出有几分的不对劲来。而那厢完颜明依旧逼问着:“告诉朕,他是谁?”淑妃却已浑身颤抖,脸上血色尽无,颤着声地问道:“你的毒,你的毒没有发作?” 完颜明一个巴掌用力扇到了沈淑妃的脸上,只把得沈淑妃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倚到了墙边,唇角鼻下都流出血来。这才答道:“你这贱人,真是自作聪明!朕今日先让你不得好死!告诉你,颜姑娘根本没有死,朕身上的毒早已被颜姑娘解了,颜姑娘还给了朕另一种药,吃下这后可与这毒蜘蛛毒发相似,想不到你这贱人果然上了当。” 沈淑妃犹然不信地盯着完颜明,待亲眼看到完颜明的毫发无伤地站立起来,突然发出歇斯底里般的狂笑,在完颜明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用力将头撞向身侧的墙,此劲之大整个头部都塌陷了下来。完颜明愤恨地盯着那倒在地上的女人,大声命道:“把这个女人送到执刑司,尽力救活,朕要她生不如死!” 第二十八章:有情无情 颜月有些忐忑不安地跟在完颜萧的身后,完全忘记了刚才荷花池中恐怖的一幕,更忘记了刚才以医治完颜明为条件换来与昨晚夜闯皇宫之人一见,忘记了才用尽力气扎针解了完颜明蜘蛛之毒,颜月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会见到慕容炎的时候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早些回去,少生事端。 一时间颜月突然想起了大虞城,慕容炎他不顾个人安危只身闯进大虞府,目的只想问自己可愿忘却所有回到过去。而今天,他又想重复着大虞城的故事吗?不由得,颜月想起上一次大虞府中慕容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样,虽然事隔很久,如今想来颜月竟还不由得打一啰嗦。 而身前的完颜萧依旧迈着坚定的步伐不紧不徐地走着,那沉稳地脚步声,让颜月不安的心略略放松了些,可没保持轻松一会,颜月的心情再复紧张。颜月的心就这般紧张放松,悬于半空不知所措,身上更如打摆子一般忽冷忽热。紧紧地握紧拳头,颜月的手更是一片冰冷。 “颜姑娘,就是这里,你自己去吧,本王在这等着你。”完颜萧立身交代道,却发现颜月的脸上有着一种病态的红晕,眼神中更有着说不清的意味。完颜萧只觉心一颤,当即转头不再看她。颜月心乱如麻,哪里还能发现完颜萧的异样。 屋子不大,十来平米,刷得粉白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地面由大块青石砖铺就。屋中布置虽然简单却很精致,古色古香的大床,四周还挂着浅黄轻纱质地的帐子。庄重华贵的扶手椅旁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各色水果和点心。窗前雕花条案,上摆一张琴,门侧是简单的洗漱用品,屋内还有一盆兰草,整体感觉房间简单优雅。 慕容炎自听到脚步声时便期盼地望着门外,一别数月,生死离别,刻骨相思……每一天,每一刻她的影子都会在眼前闪过,想她当医女的张狂自大与任性娇痴,想她入后宫时的妩媚霸道与爱意浓浓,想她受委屈时的伤心沉默与愤恨埋怨,想她虞府时的无情绝情与勇敢睿智……思念,就如每天喝下一冰酸涩的水,随时都可流出那苦涩的泪,哭是痛,笑也是痛,令人窒息的平静更是一种可怕的癫狂,它折磨得慕容炎每天活在痛苦的深渊。 从知道颜月她还活着,慕容炎便心急如焚地想找到她,想见到她。慕容炎在心中发誓,这一次就是死皮赖脸也要求得颜月她原谅,就是死缠烂打也要求得她同回大戎,从此只要她所想的,所要的,只要慕容炎能办到的,慕容炎必会尽自己的一切能力满于她。做到以前颜月曾经说过的一般,她开心的时候陪她一起开心,她不开心的时候逗她开心。 从大戎城到沐阳城,从沐阳城到映雪城,因为一路上没有任何的阻挡,慕容炎比颜月还先到了皇宫一天。而这一天里慕容炎一直易容隐藏在皇宫的角落中,得到王爷和颜月进宫的消息后,慕容炎一直隐身在皇上的殿外等候,只是没想到一等便等到了半夜,而她的身边还有个魁梧的男人守护着,瞧着那男人一直瞧着她的眼神,慕容炎又失态了! 慕容炎知道自己很没出息,自陷入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后便变得一点出息也没有,只要有那个女人在跟前慕容炎便找不到任何的理智。直至昨夜没有了颜月在一侧,慕容炎和那个完颜萧谈判之时大脑才保持了清醒。只是昨晚的谈判并没有什么结果,今天的他会把颜月带来吗? 慕容炎因屋外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而神经紧绷,慕容炎怀疑完颜萧,又有些质疑自己的耳朵。等那脚步声音在门前停留时,慕容炎只觉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随时有崩溃的可能。门慢慢地打开,一个娇俏的身影站立在门前,午后的阳光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道光环,使她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泽,仿佛她是那从天而降的精灵,如此近又是那么远,仿若无数次的梦境,睁开眼便消失不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泪水早已不知不觉地模糊了慕容炎的双眼,可慕容炎不敢抬手去擦,生怕眨眼之间一切都消失不见。颜月抬眼看慕容炎的第一眼,就被慕容炎那含泪欲滴的模样给雷住了。从没有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见面居然是这般儿女情长的模样,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想好的话语居然一时全跑到了脑后。 颜月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在慕容炎那炙热眼神的注视下,突然有着找不到东西南北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肉香,颜月莫名地琢磨着慕容炎他中午的午膳会用哪些,没有人侍候的他能吃下东西吗?眼神不禁掠过慕容炎身边茶几上的水果,那上面有苹果、香蕉、橄榄、葡萄等等,还有那杏仁酥、果仁酥、蟹壳黄等点心。 “月儿,你吃些水果吧,还有这橄榄,听说是从尧山送来的,味道不错。”千言万语,慕容炎却只找到了这个话题,说得却是那些送餐的侍卫们所说的话。 橄榄又称谏果,因初吃时味涩,久嚼后,香甜可口,余味无穷。比喻忠谏之言,虽逆耳,但利民,于人健康有益,因此又被称为“福果”。完颜萧特意为慕容炎准备这份水果,目的便是提醒慕容炎多思索一下完颜萧自己的提议。可没想到,在慕容炎心里如今只有颜月,脑海里想的也都是与颜月相关,哪里还有心思索这橄榄的其它育意。 “你午餐时用了年肉是吗?”颜月却想到了什么,脱口问道。这两人此刻智商都降到了同等的水平,话题只在吃食上打转。慕容炎点头应道“用了些,但只吃了少许。”颜月却直接用命令的口吻道:“你不要再吃这橄揽了,因为年肉和橄榄相克,同吃宜引起腹涨。” 许是这番吃食的言语终是打开了慕容炎打结的舌头,一段沉默之后,长篇大论便涌出了慕容炎的舌头:“月儿,知道吗?从当日将军府里第一眼见到你,虽然一开始我便知道你是异类,虽然那时的你长得难看至极,可我却在心里把你当成了我的所有物。只是那时我不知那是爱,甚至因为自己霸道猜忌而伤害了你。是我愚笨至极,是我不懂感情,直到失去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月儿,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有我,否则你绝不会在那虞江之中宁死也要救得我逃生。月儿,你愿意随我回大戎也罢,不愿意随我回大戎也好,今后我将再也不离开你,用我还能活在这世上的所有光阴来爱你,护你,只要你快乐幸福我便幸福快乐。” 颜月怔怔地听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当年那个俾睨天下冷酷无心的帝王吗?如今的他似乎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一个颓废无心朝政的帝王,有那么一刻颜月的心真有些感动,可很快地颜月便恢复了清醒。慕容炎,即便他能抛得下那大戎王朝,他的大臣与子民们也不会允许他抛下,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何必还苦苦纠结,相忘于江湖这才是颜月与慕容炎最好的选择。 “慕容炎,你说,只要我快乐幸福,你便幸福快乐是吗?”颜月唇边泛起一丝微笑,轻声问道。慕容炎见颜月如此轻松的表情当即大喜地点头。可颜月接下来的话却让慕容炎心一下坠入了谷底,颜月她慢慢地一字一字清楚地说着:“那我告诉你,慕容炎,只要你离开我,我便幸福快乐。在大虞时我曾告诉你决不会跟你回去,今天也是如此,我绝不会跟你回到大戎去。你也不要妄想跟在我的身边,因为那样只能只能让我厌恶无比。”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话很伤人,可颜月只能这样,长痛不如知痛,当断不断,只能麻烦不断。盯着慕容炎那失色的脸庞,那有些颤抖地身躯,颜月直接道:“你快回你的大戎吧,我也要离开了。” 颜月不再理会那痴狂的眼神,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只是脚下的步子却突然莫名地变重了,颜月的手抓住了门边,只是没等门打开,手却被一只大手抱在了掌心,整个人也猛地被人大力地旋转了回来,久违的熟悉味道扑鼻而来,痛苦而炙热的喘息落在耳畔:“月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颜月挣扎着,可他的拥抱却是那般的紧,他散乱的发丝有几缕垂落在额际,反倒让他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憔悴阴柔之美。颜月挣扎着怒声地命令着他放开,可这久违的拥抱,这思念已久的温暖一旦拥入怀中,此时就是朝那慕容炎身上捅上一刀,估计他也不会放开。 他紧揽着这怀中的娇躯,闻着那渗入到每个梦中渗入到身体骨血深处熟悉的香味,看着那娇美无暇的脸庞,低下头霸道地吻上了那柔软的唇瓣。颜月怎么也想不到,慕容炎他居然冲动如此,他狂热地吻着,用他的吻宣布着满腔的思念,满腔的爱恋。 颜月挣扎着,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想要推开那强悍的怀抱,却犹如笼中之鸟逃脱不了那铁箍一般的牢笼。而慕容炎却用尽了全部力气牢牢固定住怀中那抗拒的身体,生怕这一放手便风卷残云万劫不复,只盼望着那吻能唤回怀中人的一点点情意,很快地颜月在那强大地进攻下很快地便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就这样任由他去了吗?颜月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曾经的苦痛,曾经的教训,难道都抵不过这一个吻吗?颜月的手慢慢地抬起,滑过他的肩,抚过他的耳际,落在他的脑后,突然间发力,那慕容炎怀抱松了下来,颜月慢慢地退到了一边。虽然没有内力,可颜月认穴之准前所未有,用了那么大的力气点上对方毫无防备的穴位,他能保持不倒已然是非常好了。 “为---什---么?”慕容炎不相信地斥疑着。 “因---为………因为本姑娘我已有心上人了!”颜月想起了一个理由,一个绝对可以让慕容炎彻底放手离去的理由! 第二十九章:虎狼之争 慕容炎被颜月重重点了穴位犹能站立不倒,却被颜月这一句“本姑娘我已有心上人了”惊得差点倒在地上。慕容炎不敢松开手中所扶的椅靠,心却如置入那寒窖之中。脑海中有个可怕的念头,一个昨夜开始便纠缠着慕容炎的念头,这念头压得慕容炎喘不过气来,只颤着声困难地一字一字地问道:“他是谁?” 他是谁?这个问题也在颜月的脑海中回响。颜月身边的男人并不多,不外乎雷振天、雷振雨等,正在颜月犹豫在说出谁的名字时,门却突然打开,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颜月看着那出现在眼前紧皱眉头的男人,当即不徦思索地答道:“是他,我的心上人是他!我和他早已两情相悦,私定终生,并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你想让我抛弃心爱的男人随你回大戎?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是可笑吗?” 推门而进的人正是映雪国的王爷完颜萧,只是这突然的话听得完颜似乎傻了,怔怔地盯着颜月片刻又把目光转向了慕容炎,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慕容炎的唇角已是一片苍白,他失神地盯着颜月,接着目光呆滞地转到完颜萧的身上。颜月眼见如此,话已挑明,再说无益,而此刻正是溜走的好时机,颜月便直接向着门外冲去。当然,颜月没走,而是悄悄地立于门外,附耳在门。 室内一片安静,安静得颜月都紧张起来。是大战之前的宁静吗?这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吧?颜月似乎听到遥远的天际传来隐隐的雷声,这沉闷让颜月有种窒息的感觉。 室内终于传来声音,完颜萧道:“皇上,本王已完成了你的心愿,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事情吗?”完颜萧自动忽视了此时慕容炎脸色的异样,而是把话题绕回到两国合作之上。 颜月不知道完颜萧所谓的“合作”就是要求大戎朝以“为司空将军报仇”为名出兵映雪国,这原本是那幕后主使者的目的,借此搅乱映雪国朝政,他便能在后面趁机得利。只是对方并不知司空将军并没有死,而被颜月及时救了回来。那么现在大戎朝便没有出兵的理由。而现在完颜萧与皇上完颜明的计划便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再举而歼之。 但颜月却因为“合作”两字害怕了,这个完颜萧与慕容炎有合作,那他会揭穿自己刚才的谎言吗?如果慕容炎知道自己是在骗他,岂不会更加变本加利地纠缠。颜月开始懊悔刚才的不假思索,如果说了一遥远的男人,像雷振天、雷振雨那样的,那慕容炎他根本不知道真假,想要核实也核实不了。即使是他去核实,颜月也完全随时可以要求雷振天他们陪自己演戏的。而今,提前没有约定合作,更没有什么合作协议,纵是此时完颜萧完全推翻刚才颜月所言也不能算什么,颜月越想越是心急。 此时屋内慕容炎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入到颜月的耳里:“朕可以出兵,出兵的时间、兵力、路线也将由映雪国来定,谢礼朕也可以不要。但萧王爷,朕要知道刚才月儿所说得是真的吗?朕想听到你的真话,这将影响到朕的决定。”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刚才还一副小绵羊一般的男人转眼便变成了大灰狼。太卑鄙了!太龌蹉了!颜月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刚才慕容炎情真意切的表白才在心中产生的好感一下便消失到九霄云外。这个男人不是说用余生所有的光阴来爱自已护自己吗?不是说只要自己快乐幸福他便幸福快乐吗?只不过转身之间他便怀疑自己的话!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个东西。颜月也不想想,慕容炎便若得不闻不问不查不究就信了颜月的话,那他还算得上在意眼前的这个女人吗?总之颜月生气了,而女人生起气来一向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且不说这边颜月的脑海是暴风骤雨,屋内便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落在地上也听得分明。正如颜月所想的一样,此刻的慕容炎身上霸气尽显,全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眼神更是犀利无比。此时只要完颜萧真实地回答一句便可得到那期盼着的帮助,可完颜萧只是立在那里,低垂着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萧王爷,请你回答朕!”慕容炎急了,这完颜萧与颜月到底有没有关系只要完颜萧一句话便可,为何眼前的这个男人处事明明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却偏在这个问题上打了结。难道他们真得就像颜月所说的那般,两情相悦! 颜月也急了,这完颜萧的心中究竟打什么主意?是在算着自己的恩情而打算帮自己吗?一桩桩一件件,颜月觉得自己对这完颜萧还真可用得上是“恩重如山”四个字。淋阳城治疗瘟疫,为完颜萧治疗背部老伤,救了被暗算的皇上,这一切一切难道都不能令他撒个谎吗?颜月突然又想起了凌越尘,自己不也是用尽心力救了那个男人一条命吗?结果他不还是没有感恩之情吗! 在颜月与慕容炎的期盼下,完颜萧终于开口了,他的话字虽少,却雷得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有些发呆,因为完颜萧说:“是否本王回答真话,皇上就答应该合作?” 颜月听之心寒,慕容炎听之心切,当即重重地点头应了一声。完颜萧这才认真而诚挚地道:“本王不知道颜姑娘所说是否是真。” 就在慕容炎眼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怒颜微现之时,完颜萧接着说了下去:“本王不懂女子心思,也不敢妄加揣测是真是假,话中真假只有说话之人知道。但本王所言句句属实,大戎朝与映雪国的合作中是否已定?” 这话说得倒是让慕容炎满意的点头,却听得颜月愤慨的摇头,这个完颜萧倒是两边都不得罪,即达到了与慕容炎合作的目的,也没有揭穿自己的谎言,但也没有帮助自己。在慕容炎的沉默中,完颜萧已打开了门。正附在门上倾听的颜月一个踉跄,以一个非常不好看的姿势重新回到了两人的视线之内。 完颜萧再度真城地对着两人道:“颜姑娘还在,本王先退退了。” 颜月这一怒非同小可,想不到这个完颜萧如此的诡计多端,用“两人相见”这同一条件达到与慕容炎合作谈判的目的,达到让自己医治完颜明蜘蛛之毒的目的。如今他目的达成便想离去,更把自己再度推到了慕容炎的面前。颜月越想越是气恼,脸上却露出温柔的笑意,柔声款款地道:“王爷这就走了,我一直在等你。” 颜月说着,手已牵住了完颜萧的手,他不是想功成身退吗?颜月偏不让。只是颜月没有注意到完颜萧的唇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而这个动作已让身后的那个慕容炎脸色一片铁青。 “萧王爷,你不向朕解释吗?”如颜月期盼的一般,慕容炎厉声斥责着。颜月心中得意,可如此的斥责并没有让完颜萧甩掉牵住自己的小手,反而反手握住了颜月的手,这一动作让颜月突然心生忐忑。 “皇上,本王与颜姑娘结识于沐阳城,共同度过了瘟疫难关。颜姑娘她美丽聪慧,温柔体贴,豁达高尚,她就像是那天上的仙女不慎跌入这凡尘之中,本王心倾之,若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但本王依旧可以用刚才的话来回答皇上,至于本王是不是颜姑娘的心上人,本王并没有信心,也不敢妄加揣测,只有颜姑娘本人才能回答这个问题。”在慕容炎的怒气中,完颜萧正色地回答道,依旧是态度诚恳言语真挚,依旧是紧拉着颜月的手。 颜月从没有被人如此直白地夸赞、吹捧,一向从不矫揉造作的颜月脸红了,而且随着完颜萧的话语,那脸直红到了耳边。只是这脸红落到某人的眼里更加造成了某种误会。慕容炎气得脸更红,胸腔中似有一股胸腔憋着着一股气马上就要爆炸一般。慕容炎心中所想口中所说的只要颜月幸福自己就幸福是有局限的,那局限是颜月在自己身边想怎样便怎样,而不是和别的男人幸福自己瞧着也幸福。 “皇上,正如萧王爷所说,他有情,我有意,我现在过得很幸福,皇上也应该满意了,所以请皇上回去吧,不要再打搅我幸福安定的生活……”颜月着急地开口,借机挣脱了完毅萧的手。现在好了,自己的言辞加上完颜萧的如此认真的表白,慕容炎他应该不会怀疑了吧。 只是没等颜月说完,完颜萧却打断了颜月的话,认真地问道:“本王有情,可却真不知姑娘有意。本王曾向姑娘求过婚,姑娘当时并未允婚,如果此时本王再向姑娘求婚,姑娘允吗?当然,这样的求婚也许不够庄重,但本王会被姑娘一个隆重的婚礼。”颜月傻了,没想到这个完颜萧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感情自己挖了个坑,这位王爷就等着看自己怎么往下跳呢? “本王在这里向天发誓,也请皇上做一证人,完萧萧这一世只守得姑娘一人,白首不离分。”完颜萧头问得更加得认真,颜月那个叫气呀!慕容炎霸道,眼前的这个完颜萧也够腹黑,颜月不过是临时抱佛脚,想找个理由把眼前这个慕容炎赶回大戎,可谁知他完颜萧却随机而上,今日若是当着慕容炎的面允了婚,岂不是以后自己的身边又多了一个霸道的主。可现在若是再拒绝他的求婚,那岂不是前面做戏全部拆穿。 狼没赶走,又招来了虎,前有狼后有虎,颜月此时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只恨自己没有练那遁身术,没有那隐形衣,只能低着头看着地面,异想天开地盼望此时地上若突然裂开一条缝,正好把自己掉到里面,那该多好。逃,只是如今的颜月又如何逃呢? 室内一片寂静,完颜萧紧张,颜月气恼,慕容炎却是又紧张又气恼。颜月终于抬起头了,只是没等颜月开口,只觉身子一轻,眼前景物飘过,人已出了那房间。背后传来完颜萧的大声地命令:“不要挡他,让他们走。” 室内空余完颜萧一人,完颜萧终是失落地甩了甩袖子,却又把双手互握在了一起,仿佛那手上还残留着那女子的香气。只是后来当完颜明诧异地追问完颜萧为何不追去时,完颜萧才肯定地说了心中的言语:“本王确信,颜姑娘她不想再与那个慕容炎有任何纠葛,所以追去反而无益。” 第三十章:各怀心思 颜月莫名的心安,虽然被慕容炎带走这个结果并不是颜月所愿,可面对一只狼总比面对两只狼好吧。而那慕容炎更是得寸进尺,完颜萧已然命众侍卫不得阻拦,他居然还不好好地走,依然施展轻功从那高高的屋顶上飞过,惊得下面的侍卫们一阵慌乱。幸好这里离皇宫的东墙只是一路之隔,转瞬之间已离出皇宫,要不然还不知他要惊动多少人等。 远处传来轰轰的雷声,豆大的雨点稀稀疏疏地落了下来,颜月不禁大喜,这下着雨这位不会总抱着自己飞吧。颜月当即转头道:“慕容炎,下雨了,放我下去吧。”只可惜颜月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地回应,他解开自己的衣衫盖在颜月的身上,那揽在颜月腰间的手臂反而更加地用力。颜月只能不停地出声抗议,却不敢用劲挣扎,只怕万一他一个抱不住,自己岂不是从这半空中落下去,到时若再跌个脸朝地混个毁容岂不是倒霉透顶。 据说雨中散步是一种富有诗意的绝美的享受,可这般被抱着在雨中飞却只让颜月感到了寒冷与恐惧。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接着又是一声隆隆的雷响,雨点也变得密集多了。做为二十一世纪的人这点最基本的安全常识还是有的,雷雨天不能在雨中奔跑,因为步子越大通过身体的跨步电压就越大。更要避开孤立高耸凹凸的场所,不要在高地停留等。而眼下这位皇上不仅在奔跑,而且全部选择屋顶大树上奔跑,这万一被雷劈了,岂不是更倒霉透顶。 颜月越想越怕,越想越气,一迭声地怒斥道:“慕容炎,快把我放下吧,这样是非常危险的,是会被雷劈死的。你不想活无所谓,本姑娘还想好好活下去呢。当然有的人活着不如死去,因为他活得毫无价值,就是被雷劈死也不亏。可本姑娘若是死了,会有多少人会因此减少寿命,活得生不如死……” 此时的颜月比起祥林嫂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连串毫不重复极尽刻薄挖苦之话却听得慕容炎心中温暖至极。雨水淋湿了衣服,可浇不灭心中那火热的情怀。多久了,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多久了,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多久了,体味不到她的温暖;久到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我,忘记了欢笑,更久到他以为一生都会在黑暗压抑中度过,可没想到她却奇迹般地出现了,还能听到她啰啰嗦嗦的声音,这种感觉真是幸福! 雨越下越大,眼前是一片雨雾,耳边是轰轰的雷声音,即便是隔着慕容炎的衣衫,颜月的衣衫已然半湿。颜月忍不住打着寒颤,再多的语言也不能左右慕容炎的行动,闭着眼睛,此时的颜月只希望慕容炎快些到达他要去的地方,快些停下这讨厌的飞奔。 终于停了下来,遮挡在头顶的衣衫去掉了,颜月张开眼,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却响亮地打了一声喷嚏。接着一条干毛巾快速地递到了颜月的眼前,慕容炎急切地声音响在耳畔:“快些准备热水,再熬些生姜红糖水。” 感情这并不是慕容炎一个人所居住的地方,颜月张开眼睛,虽不知道这是在哪,可屋中的摆设却样样奢侈,普通的地方被布置得舒适不亚于皇宫,而屋外轻快的脚步声则告诉颜月这里侍候的人也不少。没想到这慕容炎此次前来映雪国,居然准备得这般妥当,真是到哪里都要帝王的享受。 慕容炎一点也不在意颜月脸上那鄙夷的笑意,慕容炎却只是笑着,不作任何解释。一会的功夫,有侍卫先将那大大的沐浴桶送到了屋内,接着两个侍女端进来了热水,让颜月诧异的还有一侍女拿了一袋玫瑰花瓣撒在了水上,一时间屋内香气扑鼻,颜月却越看越是诧异,这慕容炎洗澡还如此讲究吗?他,他不会是让自己洗的吧?这般思来,颜月不由得嘴张得老大,大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来。 “月儿,你泡会澡吧。要不会冻生病的。”慕容炎温柔的声音证明了颜月所料非差。当然颜月不知道,这里所有的布置,所有的仆从都为颜月的到来而准备着。从慕容炎来的第一天里,慕容炎进了皇宫,而随同的侍卫却留在这里按照慕容炎的要求一丝不苟地准备着,这些准备不为别的,只为在此恭候他们的女主人。 “慕容炎,你想做什么?我是不会在这里洗澡的!男女授受不亲,我现在就要走,否则这样对不起我的新老公。”颜月勃然大怒,这个慕容炎打得什么鬼主意,把自己带到这里不说,还要让自己脱了衣服在这里洗澡,想直接软玉温香回到过去吗?颜月想直接冲出去,可没想到脚才迈开第一步,一个健硕的胸膛已挡在了面前。 慕容炎就如那大山一般屹立在颜月的面前,无法跨跃,颜月每动一下,他便随影附形地跟上。颜月急地用手去推,可却怎么也推不动他。即使用了颜月最大的力气,推到慕容炎的身上也如普通的挠痒痒一般。而最可气的是他居然一直快乐地笑着,就那么盯着颜月快乐地笑着。只是他越是这样快意地笑,颜月越是生气。 “卑鄙!龌蹉!我从没想到,你居然品质如此恶劣,居然想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来……”颜月怒骂着,再度用力地去推那健壮的胸膛,这一次小手却直接被一双大手握在了手里,接着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到耳中:“月儿,你放心,我绝没有其它的意思,请是让你泡个澡,别冻着,这里衣服都备得好好的。我到隔壁去泡澡。只是你别想逃,我会让人把门锁上的。” 可能见颜月真得生气了,慕容炎再度恋恋不舍地看了颜月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留下的颜月满腔的怒火更是无从发泄,他这是准备软禁自己的吗?就如当年在大戎朝的皇宫吗?他不是说只要自己幸福快乐便什么都可以吗?难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为何所有的一切都在重复昨天呢? 一个人被锁在那屋子中,颜月想离开,却毫无办法;颜月想砸东西,可却又觉太费力气;颜月想大骂两句,可又觉得实在骂不出口,何况被骂的人也不在这里……而身上却觉得一阵冷一阵热,颜月这才想起那湿衣服还穿在身上,这样下去还真有可能要生病。再度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热水,颜月干脆脱了衣服开始泡澡。 正如慕容炎所说,这屋里的衣服都是备好的,从亵衣亵裤到各式裙子,就连那肚兜都准备了好几件,关键是这些衣服的尺寸大小正是颜月所需。泡过澡后的颜月总算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这房间,这些下人,这些衣服,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自己而准备的,慕容炎他还真存了抱得美人归的决心。 颜月洗完澡,干脆倒在床上睡了一觉。这些日子的劳心劳力,连着多日的不眠不休,今日倒是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连日劳累之下颜月这一觉睡得不仅连晚膳都没有用,便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梦中,似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温柔地触摸着脸庞,细心地整理着发丝,清浅的吻落在了发顶心。梦醒,却只是空落落的房间任由那清晨的朝阳洒了一地。颜月不知道,这一晚上慕容炎他一夜未睡守在床榻旁,守了一夜也想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明时方才离去。 早有丫头听到动静开始准备服侍穿衣,准备洗漱用品,接着那早已备下的早餐便送了进来。清淡的米粥、菠菜糯米皮笋丁肉泥馅的小绿包子、还有那精致的小菜,不得不说这些准备甚得颜月心思。颜月一边吃一边琢磨着一会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月儿,吃好了吗?”温柔地笑语在门外响起,慕容炎笑意盈盈地踏进屋内。他一直有着令天天下女人着迷的资本,他的身上似乎无时不笼罩着一种耀眼的光环,即使是穿着最最普通的衣衫,却遮挡不了他无敌的魅力。颜月没有当年那般的心跳加速,却还是可以清楚地感到那眼前一亮的感觉。同时,颜月也清楚地看到侍候在身侧的两个小丫头着迷的眼光随着慕容炎的身姿而移动。 “慕容炎,你来了,我正要找你谈一谈。”颜月当即道,琢磨了一大早,颜月已想好如何向慕容炎开口。 “月儿想说什么先不急,我这里倒是遇到了一件事,月儿不妨听听再说其它。”慕容炎笑着转移了话题,颜月一时也不好说其它,倒想听听慕容炎他到底会说出什么来。可慕容炎说的话倒是吸引了颜月的注意力,说是一大早听到隔壁小院里脚步匆忙,更传来阵阵哭声。好奇之下慕容炎便命人去打听了下,原来那家男人是梓人,也就是专门给人盖房子的。天不亮就外出做工,可没想到因天才蒙蒙亮,因此一脚踩空从高处跌落。家人已经请了大夫,据说情况比较严重,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家上有老母下有子女,这男的若死了,整个家都要败了,因此这一大早一家人都在哭。 “可知情况到底如何?肋骨有没有断,头部有没有爱伤……问你这些也没有用,快带我去看看吧。”颜月急了,若是自己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也就罢了,如今遇到这样的事,蔫能置之不理!因此说着颜月便向着门外走去,那慕容炎当即转身在前带路。 救人心切的颜月没有注意到慕容炎的唇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那是一种计谋得逞的微笑! 第三十一章:高级助手 离那小院很远便听到那凄惨的哭声传来,老人一口一声“儿呀!肉呀!”地叫着,女人则不停地呜咽着哭泣着。院子里里外外三三两两地站着邻人,有的在劝着老人与那年轻女子,有的在商量着如何准备后事,唯有那两个年幼的孩子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在地上捡着石子玩。 “各位让一让,这是从沐阳城来的神医,听到你们院子里有哭声,也知道了你们家有人从高处跌下,神医特意来瞧瞧有没有救。”颜月只顾往里走着,跟在后面的侍卫却在慕容炎的示意下高声地宣道。那侍卫本高声音高亢,这又加了一些内力在其中,因此那说出的话倒还还着一丝共鸣,真有种天外来客般的感觉。 小院内外人人竖起了耳朵,沐阳神医的大名早已闻名整个映雪城,传说中那神医就是一个不满双十的女娃儿,和眼前的这个女子倒是有几分相像。而这位神医身后紧跟着那个男人更是冷俊非常,美到了极点,也冷到了极点,他淡淡打过众人的眸子,带着那种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冷意与霸气,只那一眼便让众人不敢靠近。 侍卫的大声介绍让小院内外之人明白了颜月的身份,而颜月身后站立的慕容炎却让人不敢怀疑颜月的身份。倒是那伤者的老母亲最先反应地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泪地哭道:“求求神医姑娘,救救我儿,救救我儿吧。” 颜月最不喜这种哭得死去活来、求得凄凄切切的样子,这一次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已然冷冷地道:“不要多话,快瞧瞧伤者吧。”颜月真没想到,慕容炎这气势不仅在朝中对那些大臣有用,就是对这等普普通通的老婆子也有作用。在慕容炎冰冷的声音下,那老婆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很快有一个人走了上来,弓着腰把颜月等人引到那伤者的床前。 躺在床榻之上的男子大约四十余岁,一脸的惨白,呼吸急而促,显然是听到了刚才院中的声音,见到颜月进屋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却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这咳嗽更是震痛了伤口,疼得那汉子脸上的一脸的汗水。 “你不要说话,我问你问题时只要眨眼或用手势表示便可以。”颜月直接阻止了他想说话的念头,很快地了解了一下伤情。病人左侧胸廓轻微塌陷,胸骨上段及左侧肋骨压痛明显,可触及骨擦感,左侧呼吸运动度减弱,双肺野呼吸音粗,心律齐。诊断为闭合性胸部外伤,胸骨骨折、胸骨后血肿、左侧多发肋骨骨折。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伤情先要给予胸廓加压包扎、吸氧、预防感染、止血等常规对症治疗后,患者病情基本趋于稳定,排除手术禁忌症后在全麻下行胸骨并多发肋骨骨折切开复位记忆合金环抱接骨器内固定术。而这样的伤在医疗条件相差的古代,确实是件要命的事。别说麻醉了,就连那胸骨固定用的工具也没有。 “慕容炎,我把需要的工具以及药材写在纸上,你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去找完颜萧,告诉他急等着救命用。”颜月想到了完颜萧,此时救命要紧,而有些工具,包括麻醉药说不定皇宫的御药房里也会有,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这些东西,只能找完颜萧。接着颜月又命那剩下的另一个侍卫快些找人烧些开水,以备消毒。 颜月没有注意到慕容炎的脸色早已是一片铁青,从颜月脱去那躺在床榻上汉子的衣衫开始检查的时候,慕容炎已然气恼。想到颜月每天都要同不同的男人打交道,还有着这些虽然不算是亲密却又完全可以算上肌肤之亲的举止,慕容炎心中越发得难受。而最后又听到她提到完颜萧,慕容炎已然气恼万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易,慕容炎那大男子主义以及那醋劲即使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不曾改变。不过慕容炎也有进步了,虽然气恼,可慕容炎却只是本着脸看着,不言不发立在那里。 而颜月在那个侍卫拿走纸条之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患者身上。先是进行简单的护理,接着全部心思都用在琢磨着在现行的手术条件下,如何手术才能更低地减少风险,琢磨着术后如何才能最快最好得恢复。想清了后颜月认真地道:“慕容炎,今天你担任我的助手,把我需要的东西及时地递到。” 慕容炎愕然了半晌,没想到颜月居然交给自己一个这样的任务,想要说不,可瞧着颜月的脸色那般的认真,那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只是略略地点了点头。 很快的完颜萧那厢已将颜月所需要东西全部送来,速度之快让人诧异,而让颜月更为满意的是他不仅送来了颜月纸上所列的药材和工具,还送来了颜月诊病时习惯穿的白大褂子和硕大的夜明珠。颜月不由微笑,这完颜萧确实心思细腻,夜明珠可以照明,这白大褂子更是颜月所需,因此颜月很快地穿上。慕容炎瞧着再度气恼,那个完颜萧虽然没有露面,却依旧讨得了颜月的欢心。而自己呢?慕容炎决定下一步好好表现,当好颜月的助手。 “麻醉药、木板、绷带……”一句句的命令,慕容炎本就绝顶聪明,虽然和颜月第一次配合,却配合得相当默契。当慕容炎闲站在一边的时候,目光一直牢牢地锁在颜月的身上。不可否认,这样认真专注的颜月有着慕容炎从没发现的一种美,刚才还厌恶她的手碰到别的男人肌肤,可现在慕容炎却觉得那动作也有着一种神圣之感,神圣到忘了她的手底下触摸的是一个男人。 “擦汗!”颜月大声地命令道,慕容炎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脸竟一下脸了。当时颜月说要当助手的时候可没说有擦汗这一条,慕容炎着急地掏出自己的帕子急急地给颜月擦了汗。因为动作有些急了,手指就那般不小心地碰到了她的脸,晶莹如雪,润滑如玉,那感觉如一股电流般一瞬间流遍了全身。慕容炎退下之后,那手都是一直紧紧攥着,那异样的感觉一直保留在手指的肌肤上。让慕容炎一直等到手术完全结束才回过了神。 “病人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你们放心吧。不过从今天开始,病人要卧床休息,不要活动的,以免骨关节的错位。饮食上多吃骨头、肉蛋类、大豆制品,动物肝脏、绿色蔬菜……我明天会再来看一下情况。”颜月细细地交代着病人的护理要点,又吩咐慕容炎给他们家丢些银子。那伤者的老母亲和妻子没想到神医姑娘真得把自己家亲人命救了回来,不仅没要一分钱好处,还要给自己钱,这是多大的恩惠呀,两个女人拉着孩子再度跪在地上叩谢不已。 走出屋子的时候已是正午,小院里围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当听说那男人已被救活之后,居然不约而同地响起了雷闻般的掌声。更有年长者不由自主地跪地拜谢。这样的情景颜月见得太多太多,倒是慕容炎一阵阵的心神恍惚。 阳光灿烂,身边娇小的人儿不知为何变得那般的庄严高大,她唇角略念的笑意也是那么的圣洁。慕容炎突然感受了颜月心中的骄傲与自豪,她爱这个职业,因为她太喜欢那种救人的感觉了!看着一个个病患在手底下好起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幸福了。 走出小院,颜月再度色变,都怪开始时那个侍卫说出了神医姑娘的身份,这半个上午一传十,十传百,小院外不知何时也是人山人海,让颜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当红明星出场时被那万千粉丝围观的场景,想不到自己一个医者居然也会有这么多的崇拜者。颜月喜悦的同时却苦恼了,被这些人围着跟看珍奇动物似的,还真是不舒服。 “慕容炎,带我离开吧!”颜月突然开口道,此刻唯有借助慕容炎的轻功了。慕容炎一脸的笑意,伸手揽过那柔软的腰身,低声笑道:“为神医效劳那是我的荣幸!”浅笑之间,颜月已是腾空而起,在众人惊讶的叫声中翩翩离去。 “你今儿这助手当得不错。”颜月心情大好,想想这慕容炎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吧,居然被自己使唤得拿东拿西毫无怨言,当即表扬道。 “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一直就是你的助手。”他再度笑着在耳畔道。明知道这只是说笑,可如此耳鬓厮磨,颜月心中只觉一股异样。再看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不觉心神一荡。他的俊美颜月一直深知,可此次相遇以来却一直没有好好地看看他,此时看他的侧面,只觉那平时冷峻的线条全部化成温柔俊朗。只是那微眯的凤眼却让颜月猛然心神一伤。他的眼角有着那么几条细细的纹路,那是以前颜月在大戎宫里时没有的。此时再看他的笑容,突然看到了一种超乎他年龄的沧桑。 这般沧桑是因为我吗?在身边时不懂珍惜,百般伤害,失去后方知自己所要的是什么吗?只是现在他真得懂爱了吗?他的爱真的不会再变成又一次的伤害吗?颜月凝视着那俊美的容颜陷入了沉默,风声在耳畔吹过,如果人生真得只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第三十二章:酒店斗言 这是一个恢宏大气的酒楼,因酒楼拥有数十道招牌菜而在映雪城有着相当的知名度,而其中的招牌菜神仙猪肝、清蒸鲈鱼和葱姜炒螃蟹恰是颜月平素最爱吃的菜。颜月和慕容炎赶到的时候正是晌午时分,酒楼里早已是客满。幸好慕容炎今天一大早便命人在这里订了一个位置较好的包间,两人到了不久慕容炎的侍卫也匆匆赶到。 包间位于酒店的二楼,有一扇大大的窗户正对着楼下大厅。大厅中摆了十多张桌子,如今已是座无虚席。大厅的正前方还设一戏台。包间如此设计正为吃饭的人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听戏。颜月一进包间便觉非常喜欢,闻着大厅里散发的浓浓饭菜香更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可能是今天的手术非常顺利,今天颜月的心情非常好。颜月也不想否认,这般的好心情与身边那温柔似水的男人也有相当的关系。可慕容炎很长时间不敢开口,因为不知说什么,也不敢随意说些什么。慕容炎的心似乎一直在半空中飘着一般,看着眼前的女人笑,感受着她的气息,如此真实却又如此的让人不敢相信。 菜已然点了,可离上菜还有些时间,颜月便坐在窗口认真地瞅着。记得当初在大虞城喝菜时有个说书的,今日这酒店也不知要表演些什么。颜月正琢磨之时,有两个孩子登上了台。大的顶多五六岁,小的只有三四岁,两人皆大大灵动的眼睛,宽宽的额头,红红的小嘴,而身上皆穿蓝背心红长裤,瞧着在眼里只觉甜甜胖胖甚是可爱。 颜月不禁诧异,这么朝代居然也有童星吗?还是因为家庭贫困而出来卖艺?在颜月的诧异中,那个大点的孩子开口道:“今儿我们哥俩给众位乡亲叔伯们表演‘数数’”,小的孩子接着道:“请各位爷爷奶妈、叔叔伯伯、婶婶姨娘、姐姐妹妹多多关照。”两个孩子声音稚嫩,尤其那小家伙一开口便顺顺溜溜地说了这么一大段,当即引起大厅里一片笑声。颜月这才明白这两个孩子显然是专业表演人士,那表演的形式也有些接近于二十一世纪的相声或小品。自穿越到古代之后,颜月还是第一次看到孩子表演节目,因此一时倒忘了饥饿,趴在那窗台上认真地看着。 “弟弟,父亲命为兄今日教你识数,我们先来认识几个好不好?”哥哥认真地对着弟弟道。那弟弟十分配合地点头应好。 “瞧,哥哥先教你认手指头,跟着哥哥一起数。一、二、三、四、五,现在哥哥问你,哥哥这只手有几个手指头呀?”哥哥认真地问道,弟弟认真地跟着哥哥数完,接着认认真真地答道:“哥哥有两个手指头。” 大厅里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哥哥有点意外,再度拉着弟弟的手,耐心地重新数了一遍,从一慢慢地数到五,数完之后再度问到:“好好想一下,哥哥有几个手指头?” 这一次弟弟真得很听话地认真地想了想,大声地回答道:“哥哥有两个手指头。”大厅里再度发出一阵笑声,就连颜月也不由得笑了。这两个孩子虽然表演的内容很是简单,可却非常贴近于生活实际。难怪如此受人欢迎。颜月不禁琢磨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让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出门表演谋生呢?想到这里颜月当即对慕容炎道:“一会,你让人打听一下,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们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帮助他们一下。” 慕容炎一直紧盯着颜月,从颜月的神色中早已看出她对这两个孩子的喜爱,当即点头道:“你若喜欢,我就把这两个孩子买了吧。”慕容炎说得自然,却不知这便是颜月最不满意这时代的地方,穷人是没有任何尊严的,是可以任那些达官贵人自由买卖的。颜月当即气恼地回道:“先问一下他们有没有家,还有什么亲人,如果有父母就送回到父母身边,再给些银俩。若是孤儿,带来也可。” 慕容炎不知怎地颜月原本一脸的笑意突然之间就那么消失了,按理说自己从进入酒店到现在只说一句话,结果就惹恼了她吗?女人心,海底针,慕容炎不禁想狂啸,这个女人究竟喜欢些什么?自己要说什么才能让她再高兴! 只是没等慕容炎开口,颜月却突然开口问道:“慕容炎,你有孩子吗?” 慕容炎只觉浑身一凉,竟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颜月不提慕容炎倒忘了,自己是有孩子的,那个王美人所生的皇子,不对,那个王美人如今早已不再是美人,而是大戎皇宫的贵妃了。颜月此时突然问起孩子,莫非她已知皇宫里有了一位皇子,所以才会生自己的气。 想到此,慕容炎急急地道:“月儿,朕虽有孩子,可你知他的母亲并非我所爱,以后只有你生的孩子才是我的最爱,才最有资格当我大戎朝的皇太子。” 颜月本意是想说,你有孩子吗?你能体会当父母的心吗?谁家的父母会忍心把孩子卖掉?颜月怎么也没想到慕容炎会回答出这样的答案,说他有孩子了,说是他不爱的女人生的,颜月听着,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当年的王美人,那美轮美奂天香国色万种风情的样子,想到了后宫那万古长青四大贵妃,想着想着颜月竟不由得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中有多少苦涩多少酸苦只有颜月自己知道。 颜月笑着,慕容炎却被颜月笑得心惊肉跳,再度表白道:“月儿,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回到大戎,回到我的身边,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我会通通赶走。从此之后只留你一人。我发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若有半分虚假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颜月却在那铿锵有力的誓言中越笑越是心寒,这算什么?自己若回大戎,他便把那些女人赶走。自己若不回去,那些女人便留下陪他是吗?相别的这些日子里,他早就当了爸爸,早有一个女人有了他的血脉,这也算是真情吗?颜月纵是心如刀绞想着却指责不出一句话来,只因早已在心头对他失望,只因早已就决定放弃了他。 慕容炎还想说些什么,颜月直接道:“不要说了,我想再看看,这大孩子到底能不能教会小家伙数数。”慕容炎哑然,颜月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到那戏台上,此时戏台上两个孩子此时已换了一种方式教,大孩子拿着一块糖果在循循善诱,只是颜月却怎么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早已对他死心,早已不再渴求会有什么结果,可为什么在听到他说有了儿子之后还会这般的伤痛呢!也许那情一直就被颜月深深地压制于某个角落,融于了骨血之中,只有在酒醉之时,只有在夜半时分,那泪才会不知使唤地流。而今日却被他的话却把往日的痛生生地勾了出来,心痛得厉害,脸上却依旧是微微的笑意。 恰在此时有伙计上了菜,虽然那些菜肴皆是颜月心中所爱,虽然颜月早已是饥肠辘辘,可此时面对这些佳肴,颜月却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月儿,我记得你最爱吃鱼和螃蟹,因此点了清蒸鲈鱼和葱姜炒螃蟹,听说这两道菜是顾客的最爱,是每个顾客来此就餐必点之菜。”慕容炎用筷子取了那鲈鱼头下最细嫩的一块肉放于颜月面前,其小心翼翼再度让颜月汗颜。 颜月将其放于口中,细细地品着,又浅浅地尝了一口鱼汤,这才笑着抬头。这一表情让慕容炎认为颜月定是因这鱼肉的鲜美而满意,却不料颜月笑着张口慢慢地道:“此鲈鱼虽然鲜美,比起上一次所吃还差了许多。” 颜月此言一出,慕容炎也觉震惊,这鲈鱼之鲜美和大戎皇宫里的御厨所烧不相上下,颜月又是在哪吃的比这强上许多的鲈鱼呢?没待慕容炎提问,颜月自己直接答道:“是完颜萧他亲自动手所做,不管是汤汁和鱼肉的口感都比这好吃多了。” 此中颜月有夸张的成分,完颜萧所做的清蒸鲈鱼确实口感鲜,可要说比这强多了实属夸张。而那厢慕容炎的脸一下变得失去了血色,只在心中恨恨地把那完颜萧的祖宗三代都怒骂了一遍。这才强笑地道:“鲈鱼味道不行便不要吃了,尝些螃蟹吧。” 只是这鲈鱼似乎引起了颜月的话题,颜月一边吃一边笑着道:“慕容炎,你一定不相信吧,一个堂堂的王爷居然会做菜,当初在沐阳城时,几乎每天中午他都亲自做菜。当然他不仅做的鲈鱼好吃,做的八宝野鸭、冬瓜蓉荠菜汤、清炒白菜……样样好吃,所以我……”颜月笑得甜美,说到菜时更是夸张得一连说了十多道菜,说到最后更是小脸一片娇羞,完全一种情动的感觉。 慕容炎却越听越是愤怒,那筷子在手中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响,竟折成了几段。颜月似乎犹未察觉到什么,只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筷子怎么断了?快让伙计再上一副。” “颜月!……”慕容炎怒颜毕露。 “什么?”颜月温柔反问,一脸懵懂………… 他知道她是在装,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怪她给别的男人接近她的机会?怪她心中、口中有了别的男人吗?这一切起源都是自己!若没有当初皇宫的伤害,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她知道他气恼,以他的大男人主义,以他的骄傲怎能允许他的女人口口声声提别的男人名字。可她就是故意这样,似乎只有他气了,他恼了,她也才觉得心中好过一些。 “如果不好吃不要勉强,等哪天我亲自动手给你做。”慕容炎突然柔声道,只是这一句却惊得颜月瞪大了双眼,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世界似乎凌乱了,连做菜也成了帝王的追求了吗? 第三十三章:飘然离去 这顿饭吃得那个叫五味俱全,颜月恨不得背生双翼逃往宇宙八荒,慕容炎恨不得把颜月拍扁了揉碎从此捏在手心之中。在慕容炎那痴恋目光的注视下颜月是越吃越慢,只想着下一刻的去向。慕容炎却是基本没有吃,只将目光牢牢锁定着颜月,看她还有什么花招可玩。 颜月知道午膳之后必还会被慕容炎带到他那临时的住所,而那偏偏不是颜月想要去的。已然注定不会有结果,何况再纠缠不清。可慕容炎却在心中发誓,只要尚有一丝气息,就要从此把这个小女人拴在身边,不离眼前。 包厢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一个恭恭敬敬地声音在门外响起:“弟子乔正康在这里恭候师傅。”颜月惊讶之后便是大喜,乔御医,自己在沐阳城收的徒弟,他何时回到了映雪城,又怎么知道自己在此处呢?只是这些都不是颜月现在所要知道的,颜月知道的是自已终于有了一线希望。 慕容炎诧异的看着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进了门,看着他恭恭敬敬向着颜月行礼,恭恭敬敬地问候师傅安好。这一幕只惊得慕容炎眼珠差点瞪了出来。接着慕容炎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语:“徒儿得知师傅在映雪城,特意来接师傅到徒儿家小住几日,求师傅给徒弟一个孝顺师傅的机会。” 异想不到的人,求之不得的话,颜月的喜悦可想而知。却听到慕容炎大声地反驳:“此事不可,月儿与我在一起。”这句反驳仿佛才让那老头儿注意到这屋中还有别人,此时看着慕容炎,再看向颜月,想了想方才恭敬地问道:“师傅,请问这问可是师公大人?” 老头的这句话问得慕容炎倒是十分得高兴,当即点头。可没想到老头根本不看自己,而是紧盯着师傅等着回答。而这方乔御医的话音刚落,颜月已然反驳道:“不是,绝对不是。” 老头略一沉思又接着问道:“那这位可是师傅兄长?”颜月气得皱眉,这位慕容炎怎么瞧着与自己也不想象,这乔老头怎么想起兄妹关系。颜月直接反驳道“不是。”颜月倒是开始琢磨如果老头再不停的追问慕容炎与自己是何关系,应该如何回答于他,一时颜月也没想到答案。 好在老头不再追问,而是看着慕容炎严肃而认真地道:“阁下即非师傅相公,亦非师傅兄长,怎可与师傅同住。要知师傅乃未嫁之人,如与阁下同住与礼不合,更与师傅名声不利。” 颜月扑哧一声差点笑了出来,这古人思维果然不是颜月所能理解,感情这乔老头问这么多就为了这一句。慕容炎被这一句话咽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老头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慕容炎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将颜月禁锢在身边,又怎可能让这个老头一句话给说退。当即脸一寒,凤目微眯,冷冷地道:“此事不可商量,你即是月儿的徒弟,问候到了,便可退下。” 这对慕容炎来说已是极好的表现了,换作平常,早叫侍卫把这个老头扔出去了。颜月满心的期盼都变成了失落,心里只想着若是这个乔老头变成潇老头多好,随身无处不是毒,只要一毒出手,便可行遍天下无敌手。想到此,颜月再次感叹自己的身上一样毒也没有,若是此次能随这个徒弟离开的话,一定要配制些毒药带在身上。 乔老头被慕容炎的冷言冷语惊得呆立了片刻,不知是不是被慕容炎那强大的气场给气得,或者是颜月那一副凄苦的模样给激得,突然一横身挡在了颜月的面前,坚定地道:“徒儿誓死保护师傅的清白,请师傅不要随此人走!” 颜月这一次是想笑却笑不出,慕容炎这一次却是怒了,这老头话说得好似自己要污辱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似的。慕容炎已是忍无可忍,当即命道:“来人,把这老头给我扔出去!” 颜月知道这一次慕容炎真是忍无可忍了,可如此对待自己的徒弟,颜月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慕容炎话音刚落,颜月已站了起来,一把牵住乔老头的袖子,大声地道:“即然你要把我的徒弟扔出去,不如连我一起扔出去吧。” 慕容炎头痛得看着这一幕,却猛得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为何这个老头能进到这包间里,自己的侍卫怎么没有拦着他?为何自己已然命令来人,为何侍卫迟迟没有进来?想到此,慕容炎直接站了起来打开门,却见原本立在门外的两个侍卫正靠着墙坐在地上,好似睡着了一般。慕容炎先是心惊,接着不禁冷笑,在这映雪城,能无声无息地拿下自己两个侍卫的人,除了完颜萧还能有谁? “你是完颜萧派来的?”慕容炎回头肯定地问道。 “非矣!”老头昂首紧定地回答。慕容炎再想质疑时,颜月已然开口问道:“门外那两个侍卫怎么回事?” “徒儿怕这两个侍卫阻拦我见师傅,因此在他们的饭里下了些药,等他们倒下徒弟这才进来。不过徒弟所下之药,药性迟缓,比起师傅所配之药差之千里,还望师傅多加指导。还有,雷振天给了徒儿一袋东西,交代要一定交给师傅手上,说这是师傅防身需要的。另外,雷振天和雷振雨他们说司空将军已然恢复了,他们将司空将军安然送到大戎城,就会赶来寻师傅。”可能因提到侍卫乔老头想到药,又想了雷振天的交代,因此乔老头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袋里拿出一大包东西。 颜月这一听大喜若狂呀,自己防身需要的是什么,那当然是毒药!只要有这些东西在手,任何人想要拦住自己那也不可能。 而慕容炎的脸色却变得铁青,慕容炎此时才想起,颜月她还是个用毒的高手,想当初在大虞府内,她仅靠毒便对付了大虞府内数百名的高手。眼前的这个老头是她的徒弟,用毒毒倒自己的两个侍卫那只算是小菜一碟罢了。如此想来,颜月至今没有对自己用毒应该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慕容炎冷冷地琢磨着,那厢颜月已颇有把握地再度安然坐下,把那小包里的东西一一检查了一遍,这才一一收起。轻声地对着那老头道:“乔御医,你在门等候,师傅与这位公子说些话便与你一同离去。” 慕容炎只觉心头火起,瞧颜月如此表现便知她已有了离去的决心与把握,自己的一番心血她竟然丝毫不顾,愤怒地坐下,慕容炎已觉心中酸楚不可抵挡。那些个苦苦思念的日日夜夜的痛苦她不曾体会,而今重逢带来的浓浓幸福她毫无感觉,她真的把真情系在了别的男人心上吗?酸楚之情涌上鼻端,慕容炎仰首望那屋顶方抑制下那有些湿润的眼眸。 “慕容炎,我曾经是爱过你,曾经梦想过在那大戎皇宫里成为你的独一无二,面对那些后妃的挑衅我从不曾怕,因为我的目标只有你,只要你与我同心,那些女子最终只是你生命过客,那大戎皇宫最终将是属于我们的爱巢。可最终我发现,我的思想是幼稚的,那些女人伤害不了我,而你却能将我置之死地。那些个大戎皇宫的日日夜夜,那些个被你怀疑伤害的日日夜夜,我终于想通了,你绝不是我此世的良人!”颜月说着,那慕容炎开口想要说要说话,却被颜月毫不迟疑地打断。 “慕容炎,不要告诉你,你现在愿意为我赶尽后宫女人,可是你能把你唯一的子嗣赶走吗?你能赶走你皇儿的母妃吗?甚至以后可能是皇太子的生母吗?你要面对的将不仅仅是王副相,全部的大臣,还有大戎朝所有的百姓。告诉我,如果你这样做结果是这样吗?”颜月微笑地问道。 慕容炎微微地点头,很快地神色坚毅地道:“颜月,只要你能回到皇宫,只要有你在,即使面对天下指责我都愿意!” “我知道你会这般说,可我不愿意!我要的是两人快快乐乐地长相厮守,而不是让你陷入苦难成全我自己的幸福,更是不要伤害他人成全我的幸福。我怎可能让别的女人因我夫妻分离,我怎可能让一个孩子因我而失去父爱,我又怎可能让自己心爱的男人每日过着任人指责的生活。到了最后,相爱又会变成相害,相守又会成为痛苦。慕容炎,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的道理?”颜月认真地问着,这一字一句皆是血的教训,这一字一句更是颜月每一思量便痛彻心扉而颜月却每每用来说服自己的语言,只是说着颜月便看到了今后。 慕容炎怔怔地注视着颜月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不能言语,很久很久不能开口。颜月她说得确实是真的,可就因为这样就舍弃这一生的最爱吗?就因为这样相爱的人便不能在一起吗?难道自己的帝王身份就注定此生与爱无缘吗?慕容炎不甘!慕容炎不愿!如果没有尝过爱的滋味,慕容炎还可以像以前那般若无其事的过日子,可体会到爱的滋味,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她在世界的一个角落流浪,或想到她爱上了别的男人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慕容炎又怎可能这般轻易放弃! 想了很久,沉默了很久,慕容炎再度开口却仍是铿锵有力地道:“不论最终怎么样,我绝不放弃!颜月,我绝不放弃!” 颜月已果断地站起:“慕容炎,话已至此,你好好思量,就此罢手,虽然天各一方,却可彼此祝福。可你若坚持留下我,绝不可能!”颜月说完转身便走,虽然颜月没有说,可慕容炎懂得,她手中的毒任意一样都可保她顺利离去。 就那般痴痴地盯着她的身影,慕容炎已是声音嘶哑:“颜月,我说过,我绝不放弃!就是得罪了世界上的所有人,我也绝不放弃!” 第三十四章:卿卿我我 颜月的大摇大摆和那乔御医出了酒楼的门,而酒楼之外早有车马恭候,上了车颜月犹害怕慕容炎追来,确定慕容炎没有跟来之后颜月方才静下心来。再侧目看着一旁恭敬守礼的乔御医,如此这般轻松地离去,颜月突然有些怀疑,这个只在医术上刻苦钻研的老头,他怎么知道自己和慕容炎在酒楼之中?又怎么能这般顺利地毒倒了慕容炎的两大侍卫?又如此那般的口齿伶俐!这般表现与一向的乔御医似乎不太相符。 颜月这方还没有问出口,乔御医已连忙回禀道:“师傅,徒儿今日一早才回映雪城,却得王爷急召,说师傅被一登徒子男子困于酒楼。幸亏徒儿来得还算及时,没让那登徒子得逞。也幸亏王爷派了陈侍卫和王侍卫一起帮助,否则单凭徒儿之力根本没有办法救师傅脱困。” 颜月不禁想笑,想那慕容炎知道这老头心中把他当做登徒子会如何感想,估计把老头活剥了心思都会有吧。“登徒子”这样的话也就完颜萧用来骗骗乔老头这样的老实人,换个有眼色的人都不难看出慕容炎的身份。不过也许正因为这个徒弟毫无心机,毫无眼色,才会在医学中精进如厮吧。如此看来人若在某一方面弱势,那老天必会在另一个方面补偿与你。 想到此,颜月好笑地追问道:“我们现在到哪?真的是去你家吗?”。 “回师傅,王爷说和你商量后再由师傅你亲自做决定。”乔老头认真地道。在颜月的愕然之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乔老头刚提到王爷两字,马车便突然停了下来。车帘一挑,一个男子的笑脸出现在颜月的面前,正是那身形魁梧,英姿勃发的完颜萧。 看着乔御医从马车上匆匆而下,恭敬道别。再看着完颜萧弓身进了车内,颜月不禁在心中将完颜萧与那慕容炎比较了一番。从外形上比,虽然完颜萧五官俊朗,身形剽悍,气质粗犷,站在那人海之中绝对也夺人眼球,可比起慕容炎仍逊色多了,慕容炎堪称世间少有的俊男,更加炫丽夺目吸人心魄;从性格上比,这两人更是绝对相反,粗犷的完颜萧绝对得细心与柔情,而俊美得令人发指的的慕容炎却性格冷酷,薄情绝情。 “颜姑娘,本王前来只想问姑娘一句,今后有何打算?如果姑娘选择跟大戎皇上回转,本王今日只算是多事了。如果姑娘想避开大戎皇上,又有何打算?本王感激姑娘为沐阳百姓所做的一切,更感激姑娘对皇兄的两次救命之恩,因此只要姑娘开口,完颜萧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完颜萧打断了颜月的沉思,开口认真地问道。 颜月没想到这个完颜萧此来是和自己说这样的话,诚挚的表情,真诚的语调都证明着他所言非虚。颜月原本内心还有些担心自己才离虎穴,又入狼窝,如今看来倒是对自己的个人魅力太过于自信了。人家完颜萧根本没有打算纠缠不清。只是对如何避开那个慕容炎,颜月还真没有办法。现在映雪城还有个完颜萧能帮着对抗与他,若是离了映雪城,他若苦苦纠缠又该如何是好?那时自己真要下毒把他毒倒吗? 在颜月的沉思中,完颜萧再度开口道:“本王倒有一个建议,不知颜姑娘可愿闻其详?”颜月正是心急,听完颜萧说话还如此一拿三捏,当即急地命道:“快快说来!” 颜月没有想到完颜萧会说出以下的一番话来:“有道是逼敌退,不如让敌不战自退。大戎皇上他若不死心,又怎可能放弃于你。所以本王倒是建议姑娘不若与本王订婚,他若瞧见姑娘与本王卿卿我我、如胶似漆自会死心离去。” 这段话只听得颜月先是愕然,订婚是这么随意的吗?还有作秀吗?接着便是身上一阵恶寒,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以颜月对慕容炎的了解,自己若真与这位王爷表现得这般,估计慕容炎一定会将眼前这位王爷杀之而后快吧!更何况自己好象根本没有表演的才能,这一上来便表演高难度的言情剧,似乎有些太难为自己。 颜月越想越觉好笑,只笑得那魁梧的男人先是手足无措,接着脸涨得通红尚不知问题所在。颜月方咯咯地笑道:"你说得那些太假了,知道吗?首先订婚是不可能的,即使你愿意作秀我也不会愿意。而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不是表演出来的……算了,和你也说不清楚。如果你真愿意帮我,其实只要本色演出便可以了。" 完颜萧被颜月这段话说得一脸的迷茫,颜月再度直白地问道:"这样,我问你,我若愿意留在你的府中,只为了将慕容炎逼走,你会如何待我?" 完颜萧瞬间便己明白了颜月的意思,凝视着那澄澈的眸子,完颜萧肯定地答道:"本王会对姑娘尊之、敬之,决不会对姑娘有半分不敬之心。凭心而论本王是对姑娘有些私情,但此举只为报答姑娘对映雪国的恩情,决不会乘人之危。所以请姑娘放心,在在萧王府姑娘任何时候都是自由的。" 颜月笑着点头,倒是放下一份心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完颜萧的为人颜月倒真得放心得下。再说多了倒显得自己矫情。挑开车帘,此时已是半下午,车外行人如织,路边商铺林立。一路上摆摊的,挑担的,吆喝的,林林总总,颜月颇有兴趣得看着,眼光却在落在一个路边一箩筐里的东西时愣了片刻。 "完颜萧,那是菱角吗?"颜月问得有些不确信,因为在颜月的记忆中菱角只是深秋才会成熟,现在才八月份便有菱角了吗?但菱角一向是颜月喜爱,因此颜月自认不会连菱角都会认错。 完颜萧明确地告诉了颜月那是菱角。只因在映雪河中菱角有两种,一种八月份成熟,一种十月份成熟,而现在正是第一批菱角成熟的时间。而接下来完颜萧所说之话更引起颜月的兴趣,据完颜萧所说,现在正是采菱时节,映雪河中菜菱繁忙,煞是热闹。 随着完颜萧的叙述,颜月仿佛看到了那繁忙的釆菱场景,忆起那采菱词中的场景:“菱角何纤纤,菱叶何田田。鸳鸯与厓騑,对对浮清川。采菱白晰郎,荡桨后复前。偶逢西家妹,隔浦来采莲。娇容入花乱,素腕随荇牵。要住语绸缪,风动裙带偏。采采忘采角,但采叶在船。赠我双莲子,庶几不空还。“ 在颜月的沉思中,那完颜萧己喊停了车夫,又命人去挑些最好的菱角带回府中。颜月突然想起一事,当即笑着问道:"完颜萧,你们这菱角怎么吃?" 完颜萧的答案果然没有出乎颜月的意料,嫩的菱角生吃,老的菱角煮熟了吃。但更多的是晒干后捶去壳给牲畜食用。颜月那厢一问完颜萧便知话中之意,当即热切地追问道:"颜姑娘莫非知道这菱角的其它食用方法?" 同是好吃之人,谈到吃果然是兴趣盎然。完颜萧眼中的热切显而易见,颜月却慢吞吞地道:"《本草纲目》中曾有记载,菱角能补脾胃,强股膝,健力益气,菱粉粥有益胃肠,可解内热。从医学角度讲菱角可补五脏,除百病,还可防治癌症。从美学角度讲,菱角有减肥健美的作用,因为菱角不含使人发胖的脂肪。" 完颜萧被吊足了胃口,也没听到颜月提到吃。愣愣地等了半晌方知道被这丫头捉弄,可这个结果一点也没让完颜萧感到不安,反而让完颜萧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完颜萧终是忍不住地问道:"这究竟可以怎么吃?" "菱角吃法甚多,如牛肉菱角,菱角莲子羹,水三鲜,椒盐菱角,菱角粥……吃的方法数不胜数,不过这菱角吃起来也有些禁忌,菱角性凉多食会损阳助湿,另外猪肉与菱角不可同吃,同吃会引起腹痛。"颜月越说越引起某人的兴趣,只恨不得让颜月把刚才所说的美食全部烹调一番尝个遍。可某人心中也知若不让这个小女子卖弄个够,提出她的条件,她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只可惜不能亲自采菱,若是那般做起莱肴才会更加得有味。"颜月终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求如此简单倒让完颜萧有点诧异,当即道:"不若明日本王陪颜姑娘到那映雪河中采菱,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这正合了颜月心愿,如今被完颜萧主动提出,颜月心中高兴当即表示晚上要亲自下厨烧两道菱角莱。 于是这一晚上萧王府中的膳食间里有了这样一道奇异的风景。王爷一身粗衣布衫手拿菜刀当起了配莱伙计,神医姑娘手抡锅铲不时大声喝斥,王爷忙将那各种配料及时奉上。然后饭桌上很快地便上演了你争我抢的局面。一夜间王府各种流言纷起,有的说神医姑娘原是悍妇,使得王爷亲自为她使唤;有的说神医姑娘厨艺非凡,岂不见王爷那般高贵的人居然见到那般美食也动手抢夺;更有的说神医姑娘与王爷本是一对情侣,沐阳瘟疫乃是天作之合……其中传言等等,这里不再一一叙述。 而这一晚上某位皇个却一直隐身于黑暗中。看着那个小女人对着别的男人言笑晏晏,看着那个小女人与别的男人一起温馨用餐,心中恼得差点将这萧王府给一把火给烧了。慕容炎一直等到夜深那个小女人单独睡了很久方才离去。只是这一晚慕容炎一直在反省,自己比起那个完颜萧到底有哪不好?难道真得是自己不会下厨吗?某位皇上回到住处找到两个土豆,用剑削了半晌,使得一个厨房到处都是土豆片这才罢休! 但慕容炎下定了决心,她到哪他便也到哪。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吗! 第三十五章:采菱之趣 河边扬柳依依,河中水面如镜。水清得可以看见河底,碧得可与柳树媲美。长势旺盛的菱叶簇拥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浮在水上,占了半条河。而在那河中更多的是那悠哉修哉的小船,穿行在那绿波荡漾之中,竟如同在那画中一般。船上坐着的或是阿婆,或是大妈,或是年轻的姑娘,即便是那撑船者也多是年长男子,唯独不见有年轻男子参与采菱之中。想来古人视采菱是一个低下的劳作,男人怎可能会做如此低下的劳作。 颜月四下张望,却见一侍卫从远处的堤岸领着一条船来。小船不大,正是采菱女所坐的那种。虽离得远颜月也能清楚地看到那摇船人脸上的笑意,想必是得了一大笔银子心中快慰吧。 "戴上帽子,我们上船吧。"耳畔响起完颜萧的话语。回过头来,颜月不禁目瞪口呆。颜月一到这河堤柳岸便飞奔下马车,完颜萧倒是姗姗来迟。不过此时颜月倒明白了他来迟的原因。普普通通蓝色的长衫,黑色的裤子,普通布鞋。头上还戴着一顶草帽,手中的草帽显然为颜月准备。这副打扮他竟准备亲自为颜月掌船摇桨。 "姑娘如此目不转睛,是否本王这番打扮更显得玉树临风,英俊不凡?"完颜萧打趣得问道。颜月脸一红,撇嘴毫不思索地道:"打扮得十分民众,偏一脸的自得与傲气,象足了披着羊皮的狼。" "本王都混入羊群了,颜姑娘你这只凶狠的小绵羊还不快戴了帽子快跑!"完颜萧笑着把手中帽子戴在颜月头上。颜月本还想反驳,突然又觉两人这般姿势,这样言语有种说不出的暖昧。当即手扶帽子转身便跑,这跑倒真成了完颜萧口中凶狠的小绵羊。 小船不大,颜月坐于船头,完颜萧在船中立着摇桨撑船。颜晃晃悠悠地开动之时,颜月不经意看到立在岸边李侍卫眼中的担忧,那担忧应该是为他家王爷吧。颜月心中不由掠过一丝感动。想他完颜萧本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却主动担起了自己的船夫,还做得这般积极主动,这其中的情意颜月又岂能感知不到。 不过颜月的注意力很快地便被那碧波绿水吸引而去。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颜月想起儿时与小伙伴一起在河边游戏的时光。坐在船头,俯身捞起一簇菱叶放在船上,那藏在叶片下面的菱角便露了出来。紫红的菱角,个头不大,摘了半响才恋恋不舍地从那茎上脱落,真是生嫩之极。 完颜萧诧异地盯着船头那小女子的一举一动。看着她采下菱角,亳不犹豫地手口并用剥开了那菱角,仿似山珍海味般地放入口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那吃相只是瞧着也让人垂涎欲滴。完颜萧不知道自己的唇角一直擒着一抹宠溺的温笑,那只有面对最心爱的人才有的笑意。 "你也来点!"颜月倒是没有吃独食,把手中采摘下的嫩菱角也给完颜萧送来少许。只是没等完颜萧吃到口中,耳边又传来那小女人大声的呼喊:"快划船,划到那最密集的地方!"完颜萧笑着把手中的菱角放了下来,继续当好自己的船夫。 菱叶密集之处满眼碧绿,越到水深之处船儿也越多起来。颜月此时方知这完颜萧摇橹技术还是不太过关,也才明白李侍卫为何担忧。颜月想去的地方他七摇八摇还没赶到,己被别的小船抢先占领。想必这映雪河中资源共享,谁先到手属谁有,因此众人也不客气谦让,反倒觉得这番你争我抢煞是采菱有趣之处。 颜月随手捞起一簇菱叶,上面菱角倒是多,一碰即掉的少之又少。显然老菱角己被前人采摘而去,剩的都是嫩的。颜月极目远眺,却见前方有一片碧绿密密相联,似从不曾被人采摘过一般。颜月心中大喜,当即命完颜萧把船快速划往那处。 那一片菱区近在眼前之时,颜月却觉船身一晃,自己这条船侧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条小船,显然船被那小船撞了一下。在完颜萧把船头重新调整好方向之际,那小船己飞快地向着颜月锁定的目标而去。等颜月的船儿赶到之时,那先赶到的姑娘的小木盆里己堆了不少的菱角,那采菱的小姑娘还投来了挑衅的目光。 颜月何曾服过输,袖子一卷,便开始了自己的采菱行动。每簇菱叶下面便是接二连三的菱角,一碰就落。颜月不像那些专业采菱姑娘那般带来木桶木盆什么的,这一来那一个个紫红的菱角便全部堆放于船头之上,只一会的功夫船头也堆了老高。 而那厢的采菱姑娘越菜越是欢畅,竟开心地唱起菜菱歌来:“菱角大呀,菱角甜,没有阿妹的歌声甜;菱角香呀,菱叶长,没有阿妹情意长;阿妹采菱多繁忙,思及阿哥心欢畅,只愿阿哥多品尝………”歌声清脆悠扬,听得颜月目光注视在那一边劳作一边歌唱的姑娘身上,一时之间竟忘了采菱角了。 在颜月的记忆中似乎也听过一首采菱由,歌词也记得有那么几句,什么水乡的孩子爱水乡,从小就生长在南湖旁,山中的清泉香喷喷,湖里的水菱甜又爽……可此时比起这小姑娘所唱的菜菱曲颇觉差了几分。此时凝目细看,这采菱的小姑娘绿色衣衫,长发高卷,生得倒也称得上眉目清秀,只是年龄似乎不大,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而给她划船的姑娘年龄更小,瞧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看到这里,颜月不禁恼怒地回头瞪了完颜萧一眼,气他一个如此大男人划船居然没有划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女童。完颜萧被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半晌都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 颜月停手不再采摘,那小姑娘却越摘越是高兴,木盆里的菱角已然堆满,又换来一个空的木盆。就连那的歌声中也充满着喜悦之情。虽然在这古代十五六岁的女子都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可颜月却始终不能认同这个现实,现在听着这个小丫头情歌唱得如此欢畅,不禁起了一丝捉弄之心。 “完颜萧,你把桨给我。”颜月小心地从船头站起慢慢走到船中央,船儿一摇一晃,颜月走得十分的小心。走到跟前方小声地对着完颜萧道。完颜萧正被颜月瞪得不明所以,眼见颜月要桨,当即把桨递到了颜月手中。 颜月的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把那桨接过,用力地朝着那一方碧绿拍去。再船离得甚近,颜月此举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矣,这水波荡漾之间便湿了那采菱姑娘的衣衫。在那小姑娘还没抬头之前,颜月已将手中船桨放下,伸手快速拿下完颜萧头上的帽子,大声地道:“阿哥,你小心一点,不要弄湿了人家阿妹的衣裳。” 完颜萧想要反驳,可看着颜月那一脸淘气的笑容,终是说不出斥责的话来。只好抱拳对那采菱的小姑娘道:“对不起了,我家妹子淘气。”颜月本想看看那小姑娘会不会大骂完颜萧登徒子之类的话语,再或者看看小姑娘会不会对完颜萧这样英俊的男子春心萌动……可那小姑娘先是诧异地盯着完颜萧和自己,接着便似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而接着越笑越是开心,最后竟语不成声地道:“阿姐,莫非你家阿哥一直听我唱歌,阿姐吃醋了啵。” 颜月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有如此弯弯肠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捉弄这小姑娘反倒自己被捉弄,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倒是完颜萧一脸的笑意,仿佛这小姑娘的话正说到他的心里头似的。 颜月生气,完颜萧得意,落在那小姑娘的眼里正是落实了刚才的话语。小姑娘不知道回头低声向自家阿妹说了什么,那小姑娘拿起船桨开始划船。颜月不禁心中遗憾,自己只是想开玩笑,怎么也没有想让人家离开的意思,现在人家要离开了,颜月不禁急道:“你们别走,这菱角多,就在这采吧。” 那小姑娘只是笑着,不言不语。而船头却向着颜月所在的船驶来。就在颜月的诧异中,小姑娘的船头竟直真撞到颜月的船头,船开始猛烈地摇晃,颜月刚采的菱角也一个个地滚落到了水中。完颜萧也没料到是这么个情况,桨往船一侧猛撑,可没待船稳住,那小姑娘的船再度向着船中撞来。颜月大叫“你们做什么”?而完颜萧情急之下,桨也不会用了,只连声叮嘱着颜月蹲下抓好船边,不要掉到水里。 而那小姑娘的用意绝不仅仅如此,她们分工合作,划船的人负责撞船,而采菱的小姑娘则开始了泼水。她的手里拿的是那用来采菱的木盆,舀了水便朝颜月和完颜萧的身上泼来。颜月这船东摇西晃,晃晃荡荡,两人只想着站稳不要掉水里了,又哪里有心思去躲水。那小姑娘一盆水泼来,颜月身上的衣裳便湿了许多。 颜月算是明白这小姑娘的用意了,感情自己泼了她一下水,她便要全部给泼回来,农家姑娘果然性情豪爽。颜月二十一世纪旅游时最喜的便是飘流打水仗,此时一明白对方用意,当即也不躲了。再度抢过完颜萧手中的桨,不管能不能站稳,会不会跌倒,挑起水向着那两个小姑娘反击。只可惜颜月一个人的力量过于薄弱,再加上人家小姑娘那船躲得轻松自如,只一会的功夫,颜月浑身湿透,而人家小姑娘还是啥事没有。 “完颜萧,你站起来,快,动手!”颜月自己一人不能取胜,便连声音催促完颜萧也参与到战斗中。可完颜萧何曾做过这样的游戏,只是坐在那船中央不动,还一迭声地叮嘱颜月小心摔倒了,小心落到水里了。颜月也没有心思理他,只全副心思投入到战斗中。 “阿姐,你身上衫子都湿了,让阿哥抱你回家换衣服吧。”那小姑娘取得大胜,咯咯取笑着颜月。然后那小船很快便如离弦之箭船划去。颜月气恼地立于船边大叫道:“臭丫头,有本事你别走,本姑娘与你在水中再战!” 第三十六章:意外事件 完颜萧是一脸的无奈,颜月这个形象若是上岸,估计一定会引起骚动的。就是在这映雪河中,也招惹了无数的目光。完颜萧虽然一再在心中告诫自己非礼勿视,可那湿透衣服的女子曲线毕露,身材是那般得惹火迷人,完颜萧每警告自己一次,却又忍不住抬头看上那娇小玲珑的身材一眼。 “完颜萧,你……”颜月从刚才的水战中回过神来,这才突然意识到完颜萧的眼神有异。狠狠地瞪了完颜萧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远外的船只上也有人停下采菱向着这边瞧来。颜月大怒,再度瞪着完颜萧狠狠地斥责道:“完颜萧,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完颜萧一怔之下很快地脱下身上的那件长衫用劲甩给了颜月,只可惜这种采菱船过于简陋,连个遮挡都没有。颜月想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的想法只是空想,只能把完颜萧的长衫披在身上了事。不过颜月心中很是很庆幸,自己身上的那些毒药还有个单独的包裹,否则这般淋水,岂不是把自己身的上宝物给糟蹋了。颜月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一会的功夫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完颜萧现在后悔死了,后悔刚才为何不直接用武力制止了双方的泼水,就是为了满足那个小女人想要游戏的心态,以致于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尴尬的局面。衣上的长衫已被颜月穿在了身上,幸亏完毅萧长衫里面还有一个背心,否则现在完颜萧整个上半身都暴露于这阳光之下。完颜萧也有光着膀子的时候,可那是在军营里,全部都是男人的同时,而不是现在面对着心爱的女人,也不是在映雪河的大众面前。 完颜萧纵再是性情豪爽,这时也有些尴尬,偏某位小女人得了便宜又买乖,目光大胆地停留在完颜萧暴露出来的肌肤上,还大声地赞了句:“身材不错!” 完颜萧怒了,再度盯着那一身不男不女打扮的颜月,突然笑了,低声道:“本王身材比比起那慕容炎又是如何?”这一问果然把那小女人问得急了,眼一瞪,手一指,斥责的话没说出来反而转怒为笑道:“当然是差远了!你和慕容炎比那是差远了!” 完颜萧再度开口,只是这次没等话说出口,却听到远处传来响亮的火花声,接着传来一声巨响。颜月奇怪地瞪着那传来声响的地方,正想说这谁家半中不晌地放炮做什么,却听得完颜萧失声道:“那大戎皇上遇到危险,快,我们快去。” 颜月只觉心头突跳,慕容炎遇到危险!划船已然赶不及了,而映雪河中每隔一段距离总会有一两条小船,完颜萧抱起颜月直接施展轻功从那小船上掠过。这般飞奔,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颜月更觉心急火燎,如果这个慕容炎出了点啥事,自己真是难逃其咎。 “应该不会有什么,慕容炎身边有侍卫,本王也派了暗卫守护他。看到这求救信号的话本王岸边的侍卫也会赶过去。”感觉到了颜月的担心,完颜萧连忙安慰道。完颜萧没有说完,如果只是普通的事件,慕容炎和他自己的侍卫一定能应付得了,而自己的暗卫都发出了求救信号,那证明敌人一定很强大,是什么人想要对付慕容炎呢?此时也不是思考的时候。 完颜萧施展了全力向前奔赶,又是一颗信号炮传来,不用说情况已是十分紧急。完颜萧脸上的汗水已然滴落下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会让自己的五名暗卫都抵挡不住,岸边的侍卫应该已然赶了过去,为何还会这般凶险。 颜月从那信号之中,从完颜萧那紧绷的脸色中也感知了不对劲,颜月颤抖着很快地从怀掏出那一大包的毒药,于袖中、口袋中各放了许多。而就在颜月的准备中,完颜萧带着颜月来到了那树林之中。 而此时慕容炎的情况早已凶险之极,在慕容炎的周围围了不下于二十余名黑衣人,慕容炎的两个侍卫已在刚才与黑衣人的对决中死去,完颜萧派来保护慕容炎的暗卫也只剩下一人,此时正护在慕容炎炎的面前,势单力薄地对着眼前那二十余人。而不远处,才赶过来的完颜萧三名侍卫已陷入到另七八名的黑衣人的包围中。 今天一大早赶到萧王府时才知完颜萧带了颜月来到映雪河,于是慕容炎带了两个侍卫随之策马扬鞭地向映雪河赶来,却遇到这批黑衣人的袭击。慕容炎早已被这突发的事件袭得心神大乱,这些人究竟是何派人马慕容炎不知,但这些的人目标是慕容炎那是肯定的。 而现在,形势越来越危险,守在慕容炎身前的暗卫已毫无时间和精力放烟火信号弹,两人背靠着背面对着虎视眈眈的敌人,俱都抱了必死的决心。 那领头的黑衣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盯着慕容炎与那暗卫狞笑地命道:“杀!” 慕容炎突然暴怒出声:“你们究竟是谁?谁派你们来的?”慕容炎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只是没想到那黑衣人却根本不给慕容炎得知真相的机会,只冷冷地道:“你到了地狱自会明白,上,把这狗皇帝杀了,回去主子重重有赏!” 数十名黑衣人瞬间扑了上来,一时间刀光剑影,兵器相碰之声不绝于耳,慕容炎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可那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就在这兵器相格之间,突然只听到一声长长地带着哨子般的声音传来,一支运足了力道的箭向着慕容炎的头部飞来,慕慕容炎心中大惊,想要抽剑来挡,可此时剑已分身无术。就在慕容炎暗叫“我命休矣”之时,那身后的暗卫突然一跃而起,一边大呼“快跑”,用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箭,他手中的剑犹拨开了几把刺向慕容炎的剑。 慕容炎已杀红了眼,此时想逃走也是不可能。只发出一声长啸,力透剑尖,直接挑了身前两个黑衣人的咽喉。可后面的黑衣人就像那铜墙铁壁一般,重重地将慕容炎包围! “你们退下!”黑衣人突然大声命道,在慕容炎的诧异地注视下,这才发现那围攻自己的五六名黑衣人退下后,后面却有一排的黑衣人弯弓搭箭正对着自己。想不到自己竟会命丧于此,慕容炎恨恨地瞪着那领头人,却见那领头人一脸的平静,眼神中竟是不见一丝波澜。 “准备……”黑衣人“射箭”两字还没有出口,却见半空中人影飞过,只听得一声甜美的声音命道:“你们抬头看。”众人诧异地抬头,却闻到鼻端一股异香,有反应迅速地已叫出了声道:“有毒。”而那女子又有一药粉于半空中洒下。 慕容炎早在完颜萧抱着颜月在半空中出现的时候已明白了颜月的目的,纵是禀住了呼吸犹感觉到头晕目眩,加上刚才一番激战猛一放松,整个人便昏倒在地上。而那些人在连续吸入了不同的毒药后,有内功深厚的还跑了几步,内力稍弱的当场死在原地。颜月此次抱着一击必中的决心,下毒毫不留情,所下之毒皆是那夺人性命的巨毒。这也是后来让慕容炎气愤的地方,想要留个活口也没有。 待那些人在死亡面前挣扎之时,颜月这才命完颜萧很快地将慕容炎从那死亡毒雾中救出,离开了那死亡树林,很快地喂了解药。慕容炎幽幽醒来之后,先是目光茫然地从颜月身上移到完颜萧身上,接着便大怒地跳起,挥拳向着完颜萧攻去。 完颜萧没想到慕容炎醒来后会是这种状态,只气得大骂:“你疯了吗?” “说,是不是你派的人来杀我?还有,你,你怎么在月儿跟前穿成这样?”慕容炎犹有些怀疑完颜萧,再看到完颜萧露肩露胳膊,想到刚才他还抱着颜月的举动,这一气之下拳头挥得更加利害了。 “你自己不知招了什么仇人,若不是本王的暗卫一直在后面保护你,你早死了!还如此不讲道理。”完颜萧气地回骂,这一战中完颜萧损失了五个暗卫以及第一批赶来的三个侍卫,现在慕容炎居然还怀疑自己。慕容炎想着那暗卫拚死给自己挡的一箭,心中早已不再怀疑。而听到颜月解释说“为了来赶来救你,我掉到水里,王爷把他的衣服给了我。”慕容炎再也没有理由挥拳了。 只是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出来。朝政稳定,大戎朝应该没有这样的叛逆分子吧。难道是那苍穆国派来暗杀之人。可听那领头黑衣人的口音,怎么也不像是苍穆人士。慕容炎还有些不死心地想回去看是否留有活口,却被颜月一句话给否决了。 只是颜月一直在思索,总觉得这些黑衣人似曾相识一般。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以前的谷中组织!只是那谷中组织不是被凌越尘给灭了吗?倒没想到这大半年以来,谷中组织再度兴起,又纠集了这么多的人,而目的只为取慕容炎的性命。 至于谷中的那个小主子被潇老头从那大虞城中找到后原本一直跟颜月一起,可当颜月决定搬迁奇异城时,那小主子杨复宏却突然决定去寻找良师傅和古师傅,说是离得久了两位师傅一定是担心死了。小家伙说得有理,因此颜月就命冰和霜把那小主子送了回去。 而慕容炎还是第一次听到谷中组织这件事,想不到以前颜月就是被那谷中组织劫持,更在听说那小主子名叫杨复宏后色变。又听颜月猜测大戎朝中必有这谷中组织之人,否则谷中组织不会那么快地了解朝中动向。慕容炎的脸色已变得异样难看。 “我要立刻赶回大戎,只是月儿……”慕容炎说不下去了,现在带颜月回大戎,一则颜月不同意,二则慕容炎本人也担心,在路上再遇到谷中组织之人又将如何。可把就此离开,慕容炎真不放心,万一颜月她趁机逃了,下一次自己又到哪里去寻觅。 完颜萧这一次却突然附在慕容炎的耳畔低语了几句,颜月没听清楚他说得啥,却听得慕容炎惊喜地反问道:“此言当真!”完颜萧认真地回了句“当真!” 颜月不知道他们说的何事,但两人眼神均不约而同地掠过颜月,颜月不禁心中忐忑,好在两人很快商议如何回大戎之事,颜月的心才方定了下来。 第三十七章:病中温柔 慕容炎与那完颜萧认真地商量着什么,颜月听不清,也不想听。不过很快的颜月便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头脑一阵阵地发闷,身上也是一阵阵地发寒。一定是因为刚才的事件太过于恐怖了,或者是因为刚才映雪河中打水仗的湿衣服还一直穿在身上。 颜月抬头,慕容炎正一脸的寒意,完颜萧也紧锁着眉头。此时大事要紧!颜月暗暗地想应该只是受了风寒吧,只要等慕容炎他安全离去,自己再回去好好泡个热水澡喝点生姜茶便会没有问题。 好在慕容炎与完颜萧也没商量多久便决定回萧王府,因为慕容炎及完颜萧所带侍卫以及暗卫全数死去,慕容炎不可能就这般单枪匹马回大戎,因此一回到王府完颜萧便命李剑带着自己的腰牌到皇宫紧急调用十名御前侍卫,这样再加上萧王府的几名高手一路护送,完颜萧方才觉得放心。 众人坐在大殿中等候,完颜萧这才注意到颜月这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转眼看去,却见颜月正趴在桌上摆弄着她的那些药粉药瓶。慕容炎此时也方注意到颜月的异样,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问道:“月儿(颜姑娘),你怎么了?” 颜月自进入大殿后便坐在那桌子旁边,此时听到两人询问方抬头一笑,那苍白的脸色登时让两人诧异万分。在两人的诧异中颜月若无其事地道:“我把这些药分了一下,若是再遇到黑衣人攻击,你就洒下这边的药,你把这些药装在怀中。”颜月边说边把那些药包起来递给慕容炎,又接着道:“而这边的的是解药,你用药后一定要及时吃解药。你把这解药放在口袋中,这样就不会混淆了。” 慕容炎诧异地盯着颜月,没有接那两包药,而是接着追问道:“月儿,你把药给了我,你怎么办?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颜月似乎有些诧异地抚上自己的面颊,又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道:“没什么,可能是早上起得早了,所以有些困了。至于这药,我想要的话一天便可以配齐,反正萧王府又不差药材。” 颜月说得倒是实话,慕容炎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而就在颜月与慕容炎说话的当口,李剑已急匆匆地赶回大殿复命。从皇宫调来的十名御前高手和王府的几名侍卫已在王府候命。完颜萧却在听着李剑的禀告时眼神不时地掠过颜月的身上,从颜月的苍白的脸落到那用力握紧的拳头上,落在那宽大的衣衫上,落在那似乎有些颤抖的身躯上。完颜萧突有所悟,当即道:“午膳已备好,请皇上抓紧时间用午膳,本王交代一下侍卫们便可出发了。颜姑娘不如陪皇上一起用完餐再歇息吧。” 慕容炎瞅着那苍白的小脸,那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憔悴的容颜,当即道:“我不用膳了,现在就回大戎。月儿,你等着我,我会很快地回来找你。”颜月的小脸因为这句话似乎变得更加得苍白了,慕容炎却转头对着完颜萧道:“萧王爷,记得你我的约定!” 听到完颜萧肯定地答复,慕容炎这一次没有回头,却大声地道:“月儿,不要想着逃,因为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那志在必得的语气再度让颜月气结,这个男人何时再能不这样霸道。慕容炎说完便出了大殿,完颜萧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颜月,匆匆地跟着离去。 颜月不禁苦笑,想要站起身来,可身子一软又扑通一下坐了下去,头脑一阵轰鸣仿佛要炸了般的感觉。从映雪河的树林中坚持着回到了王爷府,颜月一直觉得身子轻飘飘,连那炙热的太阳似乎变得冰冷起来,好在颜月一直坚持着,就连刚才也用“困了”两字瞒过了慕容炎。只是此时颜月真是坚持不了了,脸儿慢慢地趴在那桌上面,只想就此睡去。 一个声音在耳边着急地呼唤:“颜姑娘,颜姑娘,你怎么了?” 颜月恍恍惚惚地抬头,看到了完颜萧那着急的脸,关切的眼神。只是这抬头的动作也再度让颜月大脑如炸开了一般疼痛。眼前的他唇一张一合,可颜月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慢慢地就连他的脸也在眼前放大,模糊,最终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 颜月一直昏沉沉地睡着,迷迷糊糊中被温柔地抱起,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一直耐着性子给自已喂药,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双温柔的手不时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头。梦中犹闪过慕容炎被黑衣人围攻的情景,吓得颜月惊叫出声。而此时总有个声音温柔地安慰着颜月“没事了!没事了!” 就这般不知睡了多久,再度醒来,颜月一张眼就看到完颜萧头发散乱一脸疲倦地靠在自己的床边沉沉睡着。 颜月张开口嘴试着呼喊完颜萧,才喊了“完颜”两字却戛然而止,颜月有些奇怪自己的嗓子为何疼痛不已,就连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起来。而短短的两字已足以让那沉睡中的完颜萧醒了过来,他惊喜地站了起来,大声地道:“颜月,你醒了!你没事了!没事了!” 衣衫不整,胡子邋遢,头发凌乱,颜月盯着此时完全没有王爷形象的完颜萧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完颜萧却又再度扑到颜月的身边激动地道:“颜月,你知道吗,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这期间还两次高烧,乔御医说你是长期积劳成疾,心力交瘁,再加感染风寒,所以才会如此严重。乔御医还说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否则这样的身体对你以后嫁人生孩子都不好。” 积劳成疾,心力交瘁,颜月听着不禁一阵惘然。奇异城休息了半年之余,本以为身体已然得到恢复。可沐阳城之行,自遇到司空将军开始,颜月的心便开始揪在了一起,这其间经历了多少死亡危机?司空将军遇难急救,长尾山死里逃生,驿站埋伏,再到映雪皇宫里起死回生、水中逃生、解蜘蛛之毒,以及后来慕容炎差点出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在刀口上度过?能不心力交瘁吗! 而对于慕容炎,颜月的心情更是矛盾。他在的时候想着他离开自己,还自己自由。可他真得离开了,颜月的心却再度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这一路上会怎样,有没有危险。那慕容炎的出现就如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水波一般,搅乱了颜月的心。这感觉不受颜月控制,也控制不了。有些情明知道动不了,不该有,可偏偏身不由已! “你怎么了,还不舒服吗?”完颜萧说了半晌也没听到一丝回应,又紧张地问道。颜月这才回过了神,看着完颜萧着急的面容,慢慢地道:“不是不舒服,只是有些饿了。”这么一说,颜月才真得感觉有些饿了,仿佛为了证明颜月所说是真一般,颜月的肚子还配合地发出一声咕噜。 完颜萧再度哈哈大笑,就连一向粗线条的颜月都觉出了异样。今天的完颜萧似乎笑得有些多了,似乎自颜月醒来他张开的嘴就没有合拢过。他快乐地笑道:“颜月,你等着,本王这次亲自下厨去给你做些好吃的。” 颜月想要阻止,想告诉他不必亲自动手,可没等颜月张口那完颜萧已如风般而去。就在颜月放弃呼喊后,那完颜萧又转回了头,只是这一次他大声地喊道:“菊儿,梅儿,你们俩个就在颜姑娘屋里侍候着。颜姑娘有什么需要不得怠慢。”说完后再度如风而去。 不得不说完颜萧考虑得十分周到,昏睡了一天一夜,就连颜月也觉得身上一股的汗味。因此当即吩咐那两个丫头送来热水,侍候自己沐浴。当完颜萧再度回到屋中之时,只觉眼前一亮。眼前的女子一头秀发自由散漫地披着在肩头,水青色的衣裙上绣着白色的梅花,那娇小美丽的脸上有着另人炫目的笑容。她就那般坐在那里,美得那么出尘脱俗,如梦如幻。 那笑颜倒映在完颜萧漆黑的眸里,完颜萧就那么呆呆地立在那里,只觉得心中什么破冰而出,灼热而不烫人,仿佛渴了一天一夜后忽然得到的一杯温茶,太过珍惜以致捧在手里竟不敢一口喝完。完颜萧突然想起第一次求娶颜月时她说的话。她问:“王爷,你爱我吗?”而完颜萧犹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我与姑娘谈不上爱情。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何况我正因瞧着你与其它女子不同,才会考虑到娶你为妻。” 爱,是现在的这般感觉吗?害怕她病了,害怕她伤了,只想看着她笑,只想守在她的身边。完颜萧想得竟不觉得痴了。 “你不是去做饭去了?怎么了?”完颜萧的目光灼热,颜月脸不由得红了,轻声地问道。而完颜萧却像做错事被抓了的孩子一般,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本王就是来看看你要不要现在吃,现在要不要摆上来。行,现在本王就让人把饭给摆上来。” 桌面上的菜很是简单,清蒸鲈鱼、素炒山药和竹笋排骨汤,瞧着清清淡淡,颜色和香味却俱是诱人,一看便知费了一番的心思。颜月想要说声“谢”字,可那“谢”字却偏又变得沉重得说不出口。只能笑着低头送了一筷子鱼肉入口,只觉肉质滑嫩,味美清香之极。而那厢的完颜萧还像一个渴望得到夸奖的孩子一般问道:“好吃吗?” 颜月再度笑了,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吃!好吃!”回应颜月的是完颜萧把那整盘鱼都端到了颜月的面前。颜月低着头慢慢地吃着,突然有种十分温暖的感觉。就像在寒冷的冬夜里喝下一杯热水,面前还烧着一堆火,里里外外都觉得舒舒服服安闲惬意。只是这温暖,颜月能要吗? 第三十八章:西瓜之用 颜月病愈后醒来后吃的第一顿饭十分的满意,虽然一度因为完颜萧眼中不时流露的情义所打搅,可总体来说,这饭吃得颜月甚是满意。 午膳之后,侍候的丫头们照例送上水果。颜月只瞅上一眼便瞠目结舌定于原外,何谓鬼斧神工,眼前便是。在桌上的果盘里居然是三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只是再细看竟然是西瓜雕刻而成,偏偏却如与那真的玫瑰一棋一样。如此美丽的花儿,颜月瞧着根本舍不得下手。只觉若是抬了手便会破坏了这美妙的东西。看了良久之后才想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这是你刻的?” 果然那个男人一脸的卖弄,一脸的得意,在颜月惊诧的目光下得意地宣布道:“你的厨艺与本王不相上下,可这雕功你行吗?”这句话若是其皇兄完颜明在此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加以指责,因为完颜萧只学了这一样雕刻,就是在西瓜上雕玫瑰。 完颜萧自得地等着,每次完颜萧展示这西瓜玫瑰之时(虽然展示的次数极少极少),却总会赢得大片的赞誉,若有女子在场,那女子必会投之以崇拜倾慕的目光。 可这一次完颜萧失望了,那个小女人起初是惊诧无比,可慢慢地眼神却变得十分的平静。她的脸上甚至出现了几分的不以为然,慢慢地道:“西瓜能做菜,你会吗?西瓜可以美容,你懂吗?西瓜还可能治病,你知道吗?会刻两朵花了不起呀!本姑娘会的你却不会的多着来!” 完颜萧被雷得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说,完颜萧期盼看到颜月眼里出现的崇拜眼神现在却出现在了完颜萧的眼里。尤其是完颜萧听到颜月说西瓜还能做菜时,完颜萧是极度的神往。只觉得在颜月手底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能吃,都好吃,再想到才吃过菱角做出菜的美味时,再度开口时完颜萧都有些变得结巴了:“颜姑娘,你说西瓜也能做菜?做什么菜?你做一次好不好?” 回应完颜萧的却是颜月一个十分不自觉的大大的哈欠。完颜萧突然有一个可怕的预感,而那个预感很快地就在完颜萧的眼前成为现实。那个小女人慢慢地起身,再度打了个哈欠:“本姑娘大病初愈,实在没有力气。何况这些天皮肤实在差,本姑娘也没有心情。” 完颜萧的眼神毫不客气地瞅着那个小女人的脸颊,可能因为才吃过一顿热饭的缘故,这小女人的脸色白里透红,肌肤更嫩得几乎掐出水来,完全可用那些浪荡公子们常说的四个字“水色极好”来形容。可这个小女人居然还说她的皮肤差,这句话岂不是让天下大部分女子都为之跳井吗? “要是能做个西瓜面膜就好了,说不定晚上本姑娘精神一好,就会做个翠白玉双丝卷,或者瓜条蛋花汤,再或者西瓜蒸鸡味道也不错。”颜月慢慢地坐在了那躺椅上,两脚放在那拖脚上,舒适惬意地等了上去,在完颜萧无奈的眼神中道:“这躺椅不错,若是底面的脚不是水平的,而是设计成圆弧的,可以摇来摇去那该多好。躺在摇椅上做个面膜那是何等的享受。” 躺椅当然不错,在躺椅上铺着的软垫材质放眼映雪国仅有两张。一张如今铺在皇宫完颜明的躺椅之上,一张便在完颜萧这里。偏颜月此时来映雪城,就一天晚上就在皇宫里的那张躺椅上睡着了。完颜萧想要解释一下,又觉得解释纯属多余,慢慢地道:“颜姑娘,这西瓜面膜需要做哪些准备,本王只怕手脚笨拙,做得不符合姑娘要求。”完颜萧咬牙切齿地说着。 “没什么,你绝对能做好,你先切一片西瓜,把其中的瓜子去掉,再把西瓜肉捣碎,然后加入半个蛋黄,最后一点一点地往其中加入面粉,使它成为膏状便可。”颜月说得简单,完颜萧却做得甚是吃力,而那小女人却一直安然地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静静等待。等完颜萧成功制成了的膏状面膜捧到颜月面前接受检阅时,颜月又发出了一道命令,让完颜萧把那西瓜皮中的白肉给切成薄薄的小片,就像炒菜时的藕片一般。 完颜萧自己也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去做这些事。有些不甘,有些气恼,却又有几分喜悦,几分满足。虽然被虐被使唤,可完颜萧的内心深处却一点也不抵触这样的使唤。只是等完颜萧把那西瓜中的白肉部分切成颜月需要的形状时,再走到那个小女人面前,完颜萧却吓得呆在了那里。 那个小女人把刚才完颜萧调成膏状的面糊,也就是她称之为面膜的东西全部涂到了脸上。那小女人脸上被涂得白不白,红不红的,说不出有多么的可怕,偏露出了两个黑洞洞的双眼。这感觉让完颜萧突然有见鬼了的感觉,因为颜月她这形象像极了戏台上的鬼的形象。 “颜--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完颜萧又有些结巴了,完颜萧发现自己在颜月面前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失态。 “补水美白,营养肌肤,你切的薄片呢?”颜月随口答道。随手接过完颜萧手中那切好的薄片,慢慢地一片片均匀地放在了自己露出的脖子上,然后再放到手背上。 完颜萧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个女人真是奇怪,把这些西瓜白肉放在脖子上和手上,就能美白补水了吗!想要美白扑点粉,想要补水洗个手不就行了。完颜萧想要说可终是没说出口,害怕说错了又会遭到这个小女人的笑话。而颜月却一点没让完颜萧闲着,让完颜萧给自己的右手背上也一点点均匀地摆上了西瓜肉片。 一切搞定之后,那小女人再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我要睡了,完颜萧,让丫头们进来帮我盖个被子就行了。” 完颜萧再度汗颜,想了想终是没喊那两个丫头进屋,而是亲手抱来一床被褥,细心地给颜月盖好再退了出去。在完颜萧的感觉中,不能让丫头们看到颜月这副形象,否则不到晚上颜姑娘这人不人鬼不鬼的面目就会在萧王府传遍,离开时完颜萧还一再地交代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搅颜姑娘休息。 颜月再度醒来已是傍晚,睁开眼来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完颜萧。听到颜月醒来的动静,完颜萧很快地放下手中的书本,笑着道:“热水本王已让丫头们准备好,你醒了就洗下脸吧。还有你说的那种能摇晃的椅子本王也让工匠们去设计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送到府中。” 如此热城,颜月却突然有种浑身发寒感觉。思绪不禁飘回到当年,那个凌越尘的温柔无人能及,可到了最后却全部变成了利用。当最美好的东西突然一下变了质,那种感觉真得让人很难再相信美好,似乎美好的东西背后总是藏着什么污垢。可以说凌越尘成功地在颜月的心里留下了一道阴影,这阴影让颜月总会在美好事情的面前怀疑其真假。 “完颜萧,我身体好了,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了。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天晚上就给你做些西瓜菜道别吧。”颜月腾地一下立了起来,笑着言道。此言一出,颜月看到完颜萧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似乎连整个人也僵在了那里。只是颜月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若无其事的洗脸,若无其事的拿起桌上的镜子左顾右照,仿佛欣赏自己做了面膜后的效果一般。 晚餐时颜月直接冲进了膳食间,做了两份关于西瓜的菜肴,一份是西瓜炒鸡蛋,一份是瓜条蛋花汤。只是这两道颜月精心准备的菜并没有派上用场,等颜月做好菜肴时才得知萧王爷突然得到皇上宣召,匆匆地进了宫。 颜月略略有些失望,毕竟精心准备的菜肴,却没有人品尝,那种感觉甚是失落。倒是李剑心中快乐非凡,想不到王爷这临时的安排倒是给李剑带来了口福,完颜萧没有吃到的西瓜菜却在第一时间落到了李剑术的口中。 明天,明天就离开这里吧!颜月暗暗下着决定! 第三十九章:皇宫险情 映雪国皇上完颜明一腔怒火无处释放,那沈淑妃在执刑司中被众御医想方设法才救得有了几分气息,可几个时辰之后她却再度撞墙而死。这几天,完颜明动用了宫中所有的力量来查这沈淑妃的关系网,可当年沈媚儿进宫后不久其父母便去世,唯一的兄长早已不知到了何处,这么多年也从未曾与沈淑妃联系过。就连那沈淑妃宫里的丫头嬷嬷公公全部收了监严刑拷打,却没有任何的收获。几天下来,这沈淑妃的背景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敌人行动之周密让完颜明苦恼至极。而十五年前王丞相勾结朝中大臣谋反起兵包围皇宫一事,当年查来查去只查到了几个朝中大臣,而且他们皆口径一致说谋反是因为皇上不贤,主事人就是王丞相,所以事发之后王丞相一家被处以诛九族之罪,其余大臣判刑的判刑,流放的流放。如今再查也根本了无头绪。 越是查不到,越是让人恐惧,完颜明可以想象得到,这十五年来那个可怕的幕后人一直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一直密切地监控着自己皇宫,连自己唯一的皇儿也被害死了,就连自己也差点死于非命,如今就连这皇位也岌岌可危!兄弟俩原本分好工,即皇上完颜明负责挖出那些幕后力量,完颜萧负责大戎朝这边的事情。可完颜明这几日殚精竭虑之下毫无结果,又听说完颜潇紧急调用了十名御前高手,当即紧急召见了完颜萧。 平静的日子太久了,以致于当遇到紧急情况时,完颜明才知道自己这个太平皇上当得太逍遥了。正是因为逍遥惯了力量也太薄弱了,以致于应付这些紧急事件上,完颜明表现出的更多的是有心无力。不过这次事件也让完颜明做了两件事,一是增强皇宫守卫,撤换那些不能确定是否可靠之人;二是加大映雪城护城兵力,紧急调动近万的兵力进了映雪城,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只是两日不见,完颜萧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皇兄苍老憔悴了许多。两人谈了这两天各自遇到的情况皆眉头不展。己在明,敌在暗,到了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不叫人疯狂。 “萧弟,如果朕死了,你也死了,这映雪国谁有能力一统天下?”完颜明慢慢地问道,这个问题完颜明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可完颜萧找不到答案。 完颜萧细细地想了一会方才慢慢地道:“如果映雪国大乱,天下易主,谁都不知这江山最后花落谁家。但目前映雪国拥兵的两位将军和老王爷都没有谋反的迹象,天下大乱似乎不太可能。那如果皇上你是自然死亡,因为皇上没有子嗣,继位的会是萧弟我。但臣弟我恰好出了大错,引发两国交战,那众大臣绝不会同意把皇位交到我这位王爷手中。这时候会是老王爷继位,或者是王弟完颜宗。” “会不会是皇叔?或者是王弟完颜宗?”皇上完颜明问有的几分不确信。父皇与皇叔兄弟和睦,皇叔虽拥有映雪国的两分兵力,可从不曾拥兵自重,而且据朝臣们所知,皇叔现今最喜的便是含饴弄孙。至于王弟完颜宗更是花花公子一个,此次被派往沐阳城当钦差大臣,结果一去便没有回头,听闻那位花花公子每到一处便四处张罗收集美色,这样的人会是野心勃勃地谋逆之人吗?两人皆无语地摇头。 而在映雪国拥有兵力的还有路将军,路将军家世代为将,对映雪国皇室忠心耿耿,根本没有谋反皇室的理由。其余的兵力则在完颜明和完颜萧兄弟两人的手中。只是这样算下来,两人根本找不到可怀疑的对象。于是兄弟两人再度沉默。 夜色已是很深,可兄弟两人却了无睡意。大殿里一阵沉默,厉公公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皇上是否要用些膳食?” 完颜明点头,而因厉公公这一提醒,完颜萧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也没有用晚膳。那个在王府的小女人不是还准备用西瓜做些菜肴向自己辞行吗?想到那个叫颜月的女人完颜萧不禁苦笑。想不到自己这么多年第一次对女人动情,偏遇到了这么一个女子。” “萧弟,这个时候不要因为一个女人与大戎国交恶。更不要轻易对一个女人动情,皇兄这就是一个可怕的例子。等此次大事之后,皇兄便为你选妃。到时多选几个美貌女子,也好尽早绵延子嗣。”不愧是这么多年的兄弟,完颜萧这方才开始走神,完颜萧已然知道自家兄弟在想些什么。想到那差点致自己于死地的沈淑妃,完颜明语重心长地教育着自家的弟弟。 完颜萧不禁苦笑,这动情与不动情岂是一个人能轻易控制住的。何况若真是夫妻情深,要那么多无关女人做什么!只是这些话完颜萧不想说,此时也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当即转变话题问道:“皇兄,沈淑妃那里真得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没有,所有的侍卫、丫头、嬷嬷、公公全部严刑拷问,没有结果。”完颜明再度无奈。 完颜萧也奇了怪了,随口道:“那这个沈淑妃真是奇了,她又是怎么和宫外联系的?她的身边没有同伙,她自己也不会武功,难道每次联系那宫外之人都是趁着这黑夜闯进宫的?如果这样,即便那宫外之人再武功高强,这么多年怎么也会有些蛛丝马迹的。” 完颜明的眉头再度紧锁道:“对,朕也奇怪,那贱人用来杀膳的毒蛇、毒珠、以及的毒蜘蛛都是从哪来的?即便是有武林高手天天晚上到这宫里给她传信,也不会这般及时。这贱人平时和谁走得都不近,平日里除了请安和后宫有事,从不曾出过她宫门半步。朕总是觉得那贱人在这皇宫之中另有同党,却怎么也找不到。” “混帐的东西,难不成那些人都是从天下飞来的或者是地下钻来的!”完颜萧不禁爆粗口。没有线索,像是天下的风筝一样,线断了,风筝吹走了,什么也找不到了。这敌人也太狡猾了,难道真得等大戎朝大军压阵那幕后人士才会蹦出来吗!那也太可怕了,谁知道到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敌是友,等对方捅刀子时才知道是敌人岂不是太晚了吗? 完颜明却因完颜萧这一句怔了半晌之后,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竟激动地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道:“萧弟,朕突然想到了,想到了!” 完颜萧愕然,皇上这般激动,必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因此完颜萧也紧张地等待着。完颜明突然压低了声音道:“萧弟可知,这皇宫有通往宫外的秘道?” “臣弟从不曾听说。”完颜萧诧异地回道。完颜萧想了想又慢慢地坐了下来道:“对,这秘道只有皇帝才会知道,而朕也是登基之后父皇才私下告知。秘道一直通往城外的敬佛寺,是为了防止万一最后逃生所用。只是那些幕后人士难道知道这条秘道吗?他们难道一直是使用这条秘道进出皇宫吗?” “秘道入口在哪?在皇兄你的宫殿吗?还是在议政殿?”完颜萧急切地追问。 “不,在华音殿,与那贱人住的流盈轩离得最近。如今想来,半个月前那贱人缠着朕要搬到流盈轩就是为了靠近华音殿吧。”完颜明越说越气。华音殿是供奉映雪国皇室列祖列宗的地方,除非宫中大事或祭祀根本无人前往,若是敌人用了这条秘道,还真是可怕。 “皇宫秘密,连臣弟都不知道,那沈淑妃又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月前她才提出搬到这流盈轩,莫非这其间,发生了何事?”完颜萧奇怪地反问道。 “朕想起来了,朕完全想起来了!两月前沐阳城瘟疫之时,朕曾带着那贱人到华音殿给列神列宗敬香,她好奇地询问过那紧闭的小屋是怎么回事,当时朕不曾在意便随口道‘祖宗留下救命用的’,那贱人当时也没再追问。后来她原来住的梦兰轩就突然走水,缠着朕要搬到现在的流盈轩。”完颜明越想越觉得事实就在眼前。 而完颜萧却越听脸色越是凝重,敌人是因为找到了这秘道,所以才会如此频繁动作的吗?如今秘道不会已被敌人控制起来了吧。想到此当即道:“是不是用了这秘道,只要一看便知,现在就多带些侍卫,臣弟同皇上一同察看。”完颜萧和完颜明都坐不下去了,就连那膳食送了进来两人也没有了吃的心情,两人当即召来近百名侍卫,点了火把,浩浩荡荡地向着那华音殿而去。 华音殿外一片宁静,完颜萧却觉得从来不曾有过的恐惧。如果敌人真得知道了秘道会做些什么?仅仅是使用秘道通消息吗?敌人是否已然占领了秘道,只要一有机会便会从秘道攻入?完颜萧想得冷汗淋漓。回映雪途中的长尾山上如果不是自己幸运逃生,如果不是颜月让皇上起死回生,也许今天的映雪国皇宫早已是另一番局面了吧! 华音殿内的小屋依然紧闭,可那横锁却是一片崭新。完颜明与完颜萧对视之下,均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寒意。门吱吱哑哑地打开了,室内也是一片洁静,根本不像久无人息的样子。一个侍卫在完颜明的指挥下打开了那秘道的铁盖,举着火把慢慢向下,只是片刻之间却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个人影从那秘道中扑了出来。 “皇上,小心!”完颜萧大叫着挡在了完颜明的面前,只因完颜明离那秘道的入口最近,一身明黄的衣服也最是醒目,所以黑影的剑当先刺向了完颜明。那人运剑如风,完颜萧挡住了第一剑,那人的第二剑却已刺向完颜萧的胸膛。完颜萧不敢躲,生怕躲了那剑便会刺到皇上的身上。可那人内力深厚,完颜萧的剑没有完全拨开他的剑,那剑稍稍一侧却刺入了完颜萧的腰间,血当即染红了衣襟。 此时从侍卫也都围了上来,完颜明一边拉着完颜萧后退,一边怒吼着“宣御医!捉活口”。那人纵是武功高强,可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渐现不支,就在众侍卫以为生擒拿有望时,却听那人长啸一声,突然扭转剑锋,直直地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这剑正中心脏,力道又极大,拨出后绝无生还的道理。 完颜萧倒不紧张,这一剑并没有刺中要害。而此时秘道之中会不会再有人才是完颜萧最担心的。一个个侍卫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进了秘道,秘道里却再没有第二个人。 “派兵连夜包围敬佛寺,把敬佛寺所有的和尚都押进宫,把这两个月敬佛寺的出入记录全部带回来!”完颜明怒吼道!皇宫中一列列侍卫举着火把向着敬佛寺杀气騰腾而去。 第四十章:留人之法 颜月在睡梦中惊醒,那急促地呼声让颜月一时以为是地震来袭。记得上一世某次大地震时颜月还是个学生,后来有同学半夜起夜便会敲打着床铺高呼“地震了!快逃!”那一闹便是一夜不睡。颜月错愕地坐起来半晌才听清楚那喊声:“颜姑娘,快醒醒!快醒醒!有急事!” 颜月头脑一阵恍惚,这才清醒了许多。颜月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在侧侍候,因此那两个丫头都被颜月赶到了门外。这突然半夜敲门又说是有急事,难道是慕容炎出事了!这样一想颜月心也颤了,手也抖了,只着急地披了件外衣便直接打开了门。没想到这门外倒是灯火通明,不仅服侍颜月的两个丫头菊儿梅儿在,还有那李剑居然也在。 “出什么事了?李剑?”颜月紧张得脸发白,再加上得病初好,这一吓扶着门方才立住身形。李剑只瞧了一眼那身衫不整头发凌乱的颜月一眼,当即快速侧过头道:“王爷受伤,请颜姑娘快去瞧瞧。” 颜月“噢”了一声,听说不是慕容炎的事,心当即安了许多。可随之却又一怔,想不到居然是完颜萧出事了,颜月心再度提了起来,紧张地问道:“伤势怎么样?人在哪,我现在就去。” “轿子就等在门外,姑娘只要坐上便可,卑职就在外面等着姑娘。姑娘是不是要准备一下?”李剑快速地说完,人已离去。颜月瞧李剑急匆匆的样子,心中也不禁发急,反正自己这里也没药也没工具什么的,没什么好准备的,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这般想着,颜月便直接跟了上去。 李剑听到脚步声诧异回头,瞅了一眼再度转头。人却直接挡在了颜月的前面,领着颜月上了轿子。轿子起时,李剑方才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在心中暗暗地把自家王爷责怪了一番。一则自家王爷搅了人家姑娘的好梦不说,还害得人家姑娘衣衫不整半夜担惊受怕。明明在皇宫受的伤,明明皇宫之中有那么多的御医,却偏偏拒绝在皇宫处理伤口,非要赶回王府找这位颜姑娘。害得皇上派了二十多名侍卫给护送回了王府,还兼送了一车子药材。 颜月急匆匆地跳下那轿子,急匆匆地奔跑进完颜萧的寝屋。看到完颜萧时,颜月下意识地蹦出来四个字“还好!还好!”。因为从完颜萧的眼神和表情中可以看出完颜萧应该没什么大碍。可目光往下移时,颜月再度发出一声惊呼,此时的完颜萧已然脱去外衣,身上白色的亵衣上半身已是一片血红。 “怎么流了这么血?为何不及时止血?剪刀,白开水,快!”颜月急匆匆地上前,随后跟来的李剑连忙递上来剪刀。颜月快速地剪开那亵衣,目光专注地凝视在那胸膛之上。出血之处在右腰,而右腰下有着肝胆肾,伤了哪一样都将后果严重。 颜月专注于伤口,完颜萧则专注地凝视着颜月。她衣衫不整,证明她来得一定是匆匆忙忙,一定是听到自己受伤来不及整理便赶了过来。这般一想,完颜萧心中只觉特别的温暖,脸上不经意流露出快慰之色,连一边的李剑都有些瞧不下去了。 清洗伤口之后颜月才定下心来,完颜萧右腰之处伤口虽然不浅,但应该不会伤及内脏。若是缝针伤口会好得快些,可这些工具颜月都没有。如今只能上药然后再包扎。在一旁李剑手中早已拿了皇宫最好的金创药和止血绷带。颜月上好药后,又将那止血绷带绕着完颜萧的腰缠了一周。这期间为了尽量不让完颜萧动弹引起伤口再出血,颜月的左手紧紧地按住那已包了绷带的伤口上,右手则探到完颜萧的腰下将绷带的一头送到了腰的另一边,再起身弯腰把那绷带的另一头牵过来系紧。 有那么瞬间,完颜萧突然身体发僵,可能是稍微动了伤口引起了疼痛吧。颜月毫不在意只专心致志地包扎伤口。完颜萧则脸上起了一片红晕,当颜月起身弯腰时,那散乱的发丝掠过完颜萧的胸堂,那没有系好的衣领口处正在颜萧的眼前,完颜萧清楚地看到了胸前美好的风景,甚至闻到那身体散发的清幽的香味,小手掠过身上肌肤所带来的美妙感觉,完颜萧有那么瞬间心跳失常。 “身上还有其它伤吗?”颜月处理好腰间的伤口抬头问道。 “没有了!”颜月那方一抬头,却看到了完颜萧的侧脸,那脸上有些不正常地发红,就连回答的声音也有些异样。只是颜月此时哪能想到其它,注视着完颜萧裤子上那大片大片的血迹,不知道是完颜萧受伤所致还是别人的血喷到了上面。颜月回头命道:“李剑,把王爷的裤子剪开检查一下。” 李剑当即应了,完颜萧这一急非同小可,脸腾得红了,就连人也一用力坐了起来,只是一用力那才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完颜萧哪里会顾及到那点小伤口,而是直接大声道:“不用检查,腿没有受伤!” 上身本因有伤,颜月本是个大夫,这原本露个上半身还说得过去,如果把裤子再剪开,只留下亵裤,再对着心中爱恋着的姑娘,那样的场面完颜萧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快躺下!你急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医生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病患。何况你若觉得我是个女人,这受伤了就应该在皇宫里包扎才对,还跑回王府找我做甚?”颜月没想到这个完颜萧此时还如此讲究,瞧他的脸红得都跟红灯差不多了。当即一边按住伤口催促着完颜萧躺下,一边随口打趣道。 颜月是随口之言,可那完颜萧的脸更红了。不得不说受了伤的完颜萧起初是气恼那秘道中的黑衣人,可接着却又颇觉得自己这伤受的是时候。想那颜月不是正要向自己辞行吗?自己这受了伤,即使她对自己再无情,怎么也得留下来照看两天吧。因此皇上完颜明宣了一屋子的御医,完颜萧是一个不让看,坚持要回府。只是这样的理由能说出来吗?完颜萧一时无语,只能用凌厉的眼神示意着李剑快些说话。 这般凌厉的眼神下,李剑想了想终于说话了:“王爷的意思是府中有个神医,还要宫中那些庸医看什么,皇上也是这个想法。王爷受伤当然要由神医姑娘来治方才放心地下。所以这就急着将王爷给送回了府。皇上还交代,请神医姑娘一定好好照顾王爷。” 李剑说得好,连皇上都搬出来了,完颜萧听着是一脸的赞赏。颜月更没有多疑,只要完颜萧身上没有其它伤便可。只接着交代道:“这几天不要洗澡,擦洗身体时不要碰到伤口。在饮食方面要吃得清淡一些,酒、辣椒、羊肉、生蒜、生姜什么刺激性食物就要不用了。还有伤口愈合的时候会产生痒的感觉,不要挠抓、更不要用衣服摩擦方法止痒,那样会刺激局部毛细血管扩张、肉芽组织增生形成疤痕。” 仿佛是为了响应颜月说话的内容一般,完颜萧的肚子恰时地发出了一声咕噜,饥肠辘辘,晚上没有用膳再加上大量消耗体力,现在的完颜萧肚子真饿了。 “王爷,卑职这就命人做些点心送过来。”李剑很快地道,转身便要出去。颜月追问道:“李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才听到锣声,应该是四更多了。”李剑止住脚步答道,心中却大致猜到了颜月问话的意图。颜月琢磨着,四更多了,也就意味着现在的时辰大约夜里两点多钟,这个时候正是梦香时刻,颜月想了一下当即道:“李剑,你带我去那膳食间看看,有什么先简单地做些给王爷吃吧,这个时辰不要再惊扰他人了。” “王爷?”李剑没有回答颜月,反而回头将征询的目光看向完毅萧。 “颜姑娘,这怎么好意思一再麻烦姑娘,虽然姑娘所做一定比那些膳食间的人做得好过千倍万倍,可本王怎么好意思?”完颜萧一脸的不好意思,可话中意思却又透着想要颜月亲自动手的意思,这番话语,这番态度,颜月都不禁乐了。 “上次我生病的时候你不也亲自下厨做给我吃吗?还守在我身边一天一夜,我就是给你做点吃的也不至于不好意思吧。不过,你若真觉得不好意思我就不做了,你让膳食间的人做吧。”颜月笑嘻嘻地回道,完颜萧没想到颜月说出这番话来,脸上犹自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却说道‘还是辛苦颜姑娘吧’,连说话的语气都有着撒娇的感觉。 李剑不禁在心中暗暗鄙视自家王爷,居然如此的孩子气,任着伤口流血也要等到这个女人来处理,就连要点吃的也是一脸的孩子气般地向往。 颜月却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这大半夜的给那位王爷做点什么吃,若只是煮些补血的粥估计他一个大男人也很难吃得饱,还必须再做些点心之类。可若是再炒菜,颜月也没有那兴致。好在王爷府的膳食间各类食材应有尽有,就连那洗好的鸡肉、素菜也挂了一串,颜月看着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李剑在锅下面生着火煮着粥,而颜月这厢却很快地将处理好的鸡肉放入碗中,加入酱油、盐、胡椒、姜片、蒜片、酒和酱等一起腌制,接着又开始剁菠菜,调面糊,摊煎饼。李剑在锅灶后面一边生火,一边听着那台上的动静,闻着那浓浓的香味,想到昨晚上吃的西瓜菜肴此时回味起来犹觉唇齿留香。 当那香味扑鼻时,就连李剑也不禁饥肠辘辘。翠绿的菠菜饼里包上了红色的萝卜丝,紫色的甘蓝,煎好的鸡腿肉等。乍一看上去仿若美丽的花儿,这般卖相仅是看着便让人馋涎欲滴。这是颜月为完颜萧做的菠菜鸡肉饼,只有两张。红枣山药小米粥,只有一碗。李剑用托盘托着往王爷屋里送的一路上,真是受尽了煎熬,只能闻,只能看,不能吃,这种感觉确实折磨人。 那两张饼在完颜萧的口中太不解馋了,在颜月还没看清楚的情况下已完全下肚了。当完颜萧有些哀怨的眼神投到颜月身上的时候,颜月只能无奈地解释‘睡前吃多了会不利于消化增加胃的负担’。完颜萧这才心甘情不愿地喝下那一碗粥。最后可怜兮兮地问道:“明天还能做这个吗?” 颜月笑着点头应了,完颜萧这才放心地让颜月离去。 第四十一章:再见贵妃 大戎皇宫里的映月轩每日喜气洋洋,王贵妃如今虽然没有执掌六宫,却因为有着和那万、古、长、青四大贵妃一样的身份,却又有着四大贵妃所没有的皇子,在这皇宫之中风光独好。后宫各位女主巴结着,就连朝堂的风已一大半以上吹到了王丞相那里,以前议政时工部、礼部、刑部以及几位大人都听从于荣太傅,可现在议政之时也都知道先观望一下王副相的脸色。 若是换了其它的女子此时说不定嚣张跋扈起来,可王贵妃还是和从前做美人一般的好脾气。对人和和气气,与事与人无争,说话也慢声细语未言先笑,现在皇宫中有多少人都羡慕死了绿珠,原先普通的小宫女如今已是这后宫最有影响力贵妃跟前的掌事姑姑。纵是其它宫的女主子对着绿珠说话也都客客气气。 小皇子还有五天就要满月了,可礼部拟定的满月庆典还没有送到皇上手中。皇子生下来没几天,便听说皇上突然旧疾发作,宣布静养。这一养便是二十天没有出过宫门,就连朝中大事也不再过问。王副相这一急便又到了映月轩找自己家的女儿贵妃商议。毕竟这小皇子的满月庆典不仅仅是皇宫大事,更是关系到王家今后的荣华富贵大事。若是让众朝臣传出皇上不满意小皇子这样的话,那王副相岂不是颜面尽失。 王贵妃这一段时间所有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自传来颜淑媛的死讯以来,皇上的颓废已成不争的事实。所以聪明的王贵妃自不会这个时段去到皇上跟前转悠,毕竟一个活人怎么也是争不过一个死人的。而王贵妃相信,随着时间推移,皇上他自会慢慢地走出那些阴影,毕竟日子还要继续。 若不是今天父亲王副相的来到,说的那番话,王贵妃也决不会主动到皇上的清心殿去。父亲托王贵妃转呈的奏折只有关系到小皇子的事,即满月庆典一要皇上给皇子赐名,二要朝臣大庆,三要以小皇子名义在城外施粥三日……这些事在议政中都已定下,只是这给皇子赐名,没有皇上的首恳,礼部也不敢随便给皇子起字呀。眼看见这时间就要到了,王副相能不急吗?这天下都知皇上喜爱小皇子,若满月酒都没有办好,那后果可想而知。 清心殿里,轩辕已憋闷了二十余天,如果再这样憋下去,轩辕觉得自己都会变成那棺材里的尸体,慢慢腐烂。此次伪装皇上与上次最大的不同的不需要装成断腿的躺在床上,可好胳膊好腿却只能在这清心殿里走来走去又有啥劲。 小李子倒是给轩辕耀晖找了不少的排遣寂寞的方法,例如这读书,二十余天轩辕把那御书房里感兴趣的书都看光了;至于写字绘画,轩辕毫无兴趣;轩辕想练武,可伪装成皇上已然旧疾发作,又怎么可能有劲练武呢?若是那些大臣们知道皇上都可以练武了,还想不上朝吗…… 小李子便每天让御膳房变着花样给轩辕准备吃的,无人之际,便与轩辕两人一起吃着聊着,一来二去,这两人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两人有着一样的心思,都盼着慕容炎回来,都盼着颜月能同慕容炎一起回到大戎的皇宫来。 而今天见到那袅袅婷婷的身影向着清心殿而来,小李子的心便沉了下来。小李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眼前的这个贵妃娘娘。其它宫的女主子来临,小李子只要重复千篇一律的一句‘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觐见’便会退去。可这位主子从不会轻易来,却更不会轻易离去。上一次她怀着身孕故意跌倒在大殿前,成功见到了假皇上,这一次她又会使出什么办法呢? 小李子的目光忐忑不安地望去,这一次却惊得脸都变了色。在王贵妃身后的老嬷嬷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旁边一个宫女正吃力地推着一个小车。那小车正是王贵妃亲自为皇子设计,听闻这种婴儿床一出,各大臣家有小宝贝的纷纷效仿,以致于王贵妃的聪慧的美名大戎城中已是公认。 "李公公免礼,烦请通禀皇上,就说皇子求见。"小李子还没跪下去已被绿珠上前扶了起来。正琢磨着如何回话之际,绿珠已笑着道:"公公快些回禀皇上,今儿风大,莫让皇子受了风。" 王贵妃与绿珠一唱一和,便把不通禀皇上的后果给暗示了出来。小李子敢拿小皇子的身体开玩笑吗?因此小李子这方诚惶诚恐地站起身,便慌慌张张地向殿内冲去。只片刻的功夫,又匆匆出来回来:“皇上宣贵妃娘娘和皇子进殿。” 王贵妃带着小皇子缓缓进殿,绿珠很快地往小李子的手中递过一迭银票,小李子顺手放在怀中,脸上的汗水却流了出来。一边笑着应付着绿珠,一边趁人不备很快喊来才收的徒弟江喜秘密嘱咐了一番这才定下心来。 王贵妃款款进了内殿,一脸的温柔与柔情。人未到,声先至。软软糯糯地甜到人的心里:"皇上,臣妾和皇儿前来给皇上请安。"殿内的皇上坐在那桌前读着什么,闻言抬起头道:"免礼,皇儿年幼,朕身体欠安,抱来朕瞧一眼就回吧。" 听皇上的语气中没有责怪之意,王贵妃心才略略安了些。一边的老嬷嬷连忙小心地把皇子抱到了皇上面前,皇上瞧了瞧,脸上露出了笑容。老嬷嬷这也才放松了下来,大着胆子道:"皇上是不是要抱抱?"皇上的手伸出来,犹豫了一下却又缩了回去。还是命道:"朕身体欠安,快把皇儿把回去。爱妃若无事也退下吧。" 老嬷嬷很快地退出了大殿,王贵妃却留了下来。没等皇上再度开口,王贵妃已跪了下来:"再过五日是皇儿满月庆典,臣妾请皇上为皇儿祈福,臣妾请求有三,请皇上过目。"王贵妃递上的却不是父亲王副相托付转逞的奏折,而是自己又誊写了一遍的内容。毕竟这后宫不得参政是千年的祖训,王贵妃不敢有一丝逾越。 "放下,朕一会过目,爱妃去吧。"皇上的声音里也明显有了不悦的成份,这已是皇上第二次逐客了。可王贵妃仍立在那里,一则不知皇上会不会应允自己的要求,二则王贵妃心中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似乎从进殿到现在皇上没有抬眼看一眼自己,王贵妃的心中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 “皇上……”一语未毕,人已跪倒在地,眼泪也流了出来。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抽咽声:“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可皇儿还要几日便要行满月礼,皇上至今还没有为皇儿赐名,臣妾虽然着急,可更担心皇上的身体。从臣妾进入这殿内,皇上至今都没抬头看臣妾一眼,难道皇上这么久都没有想过臣妾和皇儿吗……” “行了,朕知道爱妃的心思,爱妃请奏,朕都准了。朕身体乏了,爱妃退下吧。”皇上慢慢地道,听说奏之事都准了王贵妃一颗心落了地,一边谢恩一边慢慢立起道‘那臣妾告退,皇上要保重……’只是这话还没说完,人却突然发出‘哎呀’一声惊叫,人突然坐在了地上。 那坐在书桌前的皇上终于抬起了头诧异地看向王贵妃,目光对视之间,轩辕已知这个女人是故意如此。而那厢王贵妃在对上那诧异的眼眸时,心中却是一凉,目光再度落在皇上拿着书的手上,刹那之间,王贵妃已肯定了一个事实,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皇上慕容炎。 轩辕耀晖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神由娇羞变成诧异,接着变成一片冰冷,便也知这个女人定是看出了端倪。轩辕也不禁奇怪,为何那几个大臣来汇报重大事情见到自己的次数比这女人多了许多次,却从没有人看出破绽。轩辕后来才知道,有人早已看出了自己是假冒的皇上,否则也不会有映雪国的行刺慕容炎之事。 室内一片寂静,王贵妃慢慢地站了起来,突然冷冷地问道:“皇上这次是去哪了,为什么?” 若是不知真相,这话问得甚是诡异,毕竟皇上就坐在对面。而皇上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那种微笑是慕容炎的脸上从不曾出现过的,有些放荡不羁,有些玩味,又有种坏坏的感觉,带着这般的笑容,他的声音也变得暧昧了许多:“瑶儿,难不成时间长了不见朕,连朕都认不清了吧。” 带有蛊惑的声音听得王贵妃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即便如此,王贵妃在心中不禁奇怪为何这个男人的声音如此好听,即便只听声音便让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只是这一次没待王贵妃开口,皇上已冷冷地道:“爱妃所奏之事朕已准了,若爱妃真是不想离去,今晚就在清心殿侍寝吧。” 王贵妃只气得脸通红,估计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嘴里得不到任何的讯息。只能恨恨地一跺脚转身离去。只是走到殿门时王贵妃又停住了脚大声地道:“皇儿的名字你着礼部草拟,臣妾到时与皇上一起定夺。皇儿满月庆典,皇上务必亲去。” 轩辕无语微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劲。他们总会最快地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而不去做任何迂腐之事。眼前的这个王贵妃便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颜月也聪明,却过于单纯,她的聪明都用到了医术上,而不去琢磨处世之道。如果颜月真得回来,能是眼前这个王贵妃的对手吗?想到此,轩辕不禁幽幽叹息。 而王贵妃脚步匆匆,碰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方才清醒,却是华师傅匆匆前来。华师傅一边行礼问安一边打量王贵妃的脸色,王贵妃很快笑着应礼,又说了句‘烦华师傅照顾皇上龙体’这方离去。 只是这片刻之间王贵妃也清楚地知道了一件事,假皇上之事,李公公必知,华师傅必知,否则不会自己只要进入宫殿华师傅便匆匆赶来。此次是,上次也是!王贵妃的心中更是对这个假皇上充满了好奇,临危不惧,大胆心细,却又不拘小礼,这个男人真得有点意思!只是不知他去掉面具后的面容会是如何呢? 第四十二章:皇子中毒 华师傅步履从容地进了宫殿,而内殿的轩辕早已躺在那软榻之上,两腿毫无形象地高高翘起。华师傅的眉头微微皱起问道:“贵妃娘娘知道你是假冒的?” 虽是疑问,却问得笃定之极。经历过百年的风雨的华师傅岂能看一出那女子脸上的表情。何况轩辕脸上的自得也一览无遗。这小子是聪明,慕容炎也没有选错人,可为何华师傅却在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总有种稍有不慎这小子便会闯祸的感觉。 “我明日会去映月轩和王贵妃共同定夺小皇子的名字,这可是贵妃娘娘不揭穿我的条件,所以我必须去。”轩辕说时脸上的笑意尽显。华师傅眉头再皱,这小子明明是借着机会想出去放风,偏又说出这番的话来。想了想华师傅接着道:“时间不要逗留太久,临去的时候把解毒丹先吃了。如果有急事,速让小李子通知我。” 第二日一大早映月轩里便喜气洋洋,昨日皇上不见后官其他女主却单单见了映月轩的王贵妃己是一喜,而今天皇上更传来口谕,要在映月轩召见礼部官员,与王贵妃共同拟定皇子名字。绿珠忙碌地张罗着把殿内殿外全部重新摆设了一番,更在室内角落摆了许多新鲜的瓜果,使人一入室内便闻到寻淡淡的香味。 王贵妃却自早上用过早膳后便守在那婴儿床的旁边,一边不时瞅着那恬静入梦的婴儿,一边不时在写些什么。画得如此入迷,以致于某人的声音响在耳畔方才惊得站了起来,又连忙跪下施礼道:“臣妾恭迎皇上,臣妾定是一时沉迷于手中之物,没有听到奴才们的禀告,请皇上恕罪。” “瑶儿快请起吧,是朕不让奴才们通知爱妃,想看看爱妃这平时都在忙些什么?瑶儿这是做什么呢?”皇上笑着问道,一双眼饶有兴趣地盯着王贵妃手中的画纸。王贵妃的脸一下变得通红,想说什么一时却说不出口,在绿珠的搀扶下慢慢站起后方笑着道:“臣妾只是想给皇儿做一个小车,皇上一定是思念皇儿,才故意拿臣妾说事。” 这番的娇羞无限的表情只瞧得假皇上轩辕心中大乐,只是没等轩辕再说出下一句,王贵妃已道:“杨大人他们都来了半个时辰了,若不臣妾现在就陪皇上过去。” 皇上笑着应了,看着皇上转身,王贵妃心中却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大胆,他不知道调戏皇上的妃子是死罪吗?或者他真是色胆包天了!只是被他调戏的感觉,却真得不让人厌烦,甚至心中有种莫名的喜欢。这种感觉让王贵妃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杨之坊以及其它两名礼部官.员早已在映月轩的大殿中等候,皇上落座行礼之后,杨之坊这才上前道:"这是臣等昨曰给皇子取的名字。请皇上过目。" 说此话时杨之坊微微抬头,目光谨慎地看向皇上,高高举起那手中的纸。小李子上前接过杨之坊手中的纸,转身欲递到皇上手中。却听皇上随口道:"让爱妃先过目选一选。" 小李公公低眉顺目地将那纸递到王贵妃的手中。王贵妃笑着接过,细细地看看。那纸上写着礼部拟好的名单。复字的名字有煜祺、泽洋、旭尧、昭然等,单字的名字准备有泽、轩、毅、杰等。王贵妃笑着温柔地将那名字递到皇上手中,一边温柔地道:"臣妾比较喜欢复字的,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笑着接过那纸瞧了一眼便道:"杨大人,把那复字的名字说来听听。" 杨之坊慢慢回道:“煜祺,‘煜’取照耀明亮之意,‘祺’取幸福之意,寓意皇子给大戎带来光明和幸福;泽洋,浩大的海洋,寓意皇子海纳百川,胸怀万民;旭尧,取‘旭日东升’之意;昭然,寓皇子能主持公道善待万民之意…” 皇上慢慢地点头,看起来有些难以决择的样子,想了想又问那王贵妃道:"爱妃喜欢哪一个?" 皇上对贵妃如此的宠爱让那礼部官员越加得恭谨,看向王贵妃的眼神也越加有些惶恐不安。这些名字可是杨之坊带着礼部那些大人们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才一点点地议出,此时生怕贵妃一个不满,皇上便龙颜大怒。 在众人的期待中,王贵妃终于慢慢地启齿:"皇上认为昭然两字如何?" 王贵妃如此问便证明了贵妃娘娘对这昭然两字比较满意,礼部众人皆暗暗松了口气。在众人的意料中皇上笑着应道:"慕容昭然,不错!只要爱妃喜欢便好!那皇儿便名慕容昭然!" "臣等告退,恭祝皇上龙体安康。"杨之坊率先行礼告退。皇上也面露倦色,只是尚未开口站起,己有公公进来禀告道:"万贵妃、古贵妃、长贵妃、青贵妃率各宫小主在殿外等候给皇上请安!" 侍立在王贵妃身后的绿珠脸色一暗,暗暗骂那各宫的女人听到皇上在此的消息便往上凑。只是那王美人脸上的笑意却越发得温柔,瞧向皇上的眼神也充满了笑意。倒是刚站起的皇上却又慢慢地坐了下来,眼神掠过小李子时微微点头。然后小李子的声音便在殿内响起:"宣万贵妃,古贵妊,长贵妃,青贵妃等各宫小主觐见。"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一屋子的花红柳绿。皇上今天的心情确实很好,瞧向众美人的眼眸也充满了笑意。皇上的眼神留连在众美女身上。王美人的眼光却只落在了皇上的身上。以往宫中大庆,围了一屋子的天香国色,也从没见慕容炎的眼神在哪一位女子身上停留。只因慕容炎他即便是笑时眼神深处还是清冷和疏离,即便是在那最最情动之时,眼神中也有着王贵妃看不懂的萧索。而眼前的这个假皇上,他的眼神却有着一种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狡黠与睿智,比起慕容炎的清冷更诱人心弦。 "闻皇上今日在此,臣妾等一则来给皇上请安,二则为皇子送些满月礼以表臣妾们的心意。"万贵妃笑意款款地上前道,眼中的情意毫不掩饰。假皇上轩辕笑着点头,却在赏美人的同时大致把这人数了一遍,前来请安的女人就有十五六个。这么多的女人若是颜月回来岂不气死,今天不若找个埋由把这些女人先赶走一些才好,想到此皇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臣妾这些日子一直为皇上祈福,只求皇上龙体安康,求佛祖保佑我大戎朝国泰民安。"古贵妃接着道,和万贵妃相比她的眼神更多的是一种柔和。轩辕笑着点头,听闻这个古贵妃喜好佛学宁静平和,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这个女子倒是可以暂时留下,以后也不会成为颜月的绊脚石。 只是这一次没等慕容炎开口,一名小宫女匆匆而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回道:"禀皇上,禀贵妃娘娘,小皇子突然不好了!" 宫女如此失态进殿已引起众人诧异,此时听到宫女如此回禀,一时之间大殿一片安静,有一个美人一惊之下连手里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而小宫女话音刚落,王贵妃己冲动地站了起来,一边颤着声地命道‘快去请御医’,一边跌跌撞撞向那婴儿房奔去。 皇上随之站起,脸已寒如冷冰,一边厉声宣布速请华师傅到映雪轩,一边紧随着王贵妃而去。众人只惊得目瞪口呆,互相对视一眼,忙也跟在皇上身后。众人尚没站定,便听到那王贵妃发出一声凌厉地叫声,只叫得众人脚底发软,有两个美人竟吓得没走好路摔倒在地。更多的人觉得今日是来错了,万一这皇子有什么不好,万一皇上再怪罪到自己身上,那真是得不偿失。 王贵妃已是一脸惨白,手也抖了,人也站立不稳,只是这么片刻的功夫,小皇子的脸上已一片连成的红疙瘩,额头也是滚烫,呼吸急促……纵是前世再惯了病人的王贵妃,如今事临到了自己孩子身上,也吓得失去了主张。 服侍皇子的老嬷嬷一直跪着,此时颤着声地向着皇上回禀道:“半个时辰前皇子脸上起了一个小红疙瘩,当时老奴还以为皇子不小心被蚊子咬了。老奴琢磨着是不是驱蚊香受潮失了效,吩咐丫头到内务府换些驱蚊香。因娘娘说过皇子若被蚊子咬便用盐水涂抹,老奴又到小厨房去拿些盐水。可没想到只是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小皇子便变成了这样……” 轩辕皱着眉头听着,如果是生病的话应该不会发展得如此之快。难道是中毒了不成?如此思来,轩辕接着问道:“从贵妃娘娘离开到现在,你们给皇子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众宫女一片慌乱,唯有那老嬷嬷还保持着一丝的冷静,认真地想了想回道:“皇子醒来后,喝了半碗白开水,不知是不是喝得急了,身上淌了汗。奴才们把皇子的衣服换了下来。皇子后来又睡着了。” 轩辕思索着,照老嬷嬷这般说来,如果皇子是中毒的话,不是那白开水,便是那衣服。轩辕当即命宫人迅速把给皇子盛白开水的碗拿来,再准备一套衣服给皇子换掉。 王贵妃从一开始便慌了神,只一直抱着那孩子流泪。任由轩辕怎么说便怎么做。此时御医们匆匆而来,华师傅也匆匆而来。华师傅诊治皇子,其它御医便检查那盛白开水的碗和皇子才换下来的衣服。很快地,华师傅和众御医已有了结论,皇子情况是中毒所致,而下毒之人是提前把毒粉撒到了衣服上,所以皇子换了衣服后才出现了现在的状况。 众人骇然,是谁如此丧心病狂,居然对一个不满月的婴儿动手!华师傅很快地调了一粒丹药给皇子服下,又命宫女迅速调好热水给皇子洗澡清毒,这番折腾了半个时辰有余,皇子的呼吸才慢慢地正常,身上的烧也才退了下去。 这番凶险纵是华师傅此时也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却在看向皇上时仍心有余悸,如果皇子出了什么事,那真是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皇上更早已是脸色铁青,怒声命道:“宣王副相即刻进宫,全权调查谋害小皇子之事,不论此事牵涉至谁,一律严惩!” 众人皆骇然,大殿里更没有一丝的声响。皇上却在凝视着众人时,突然又道:“刚才在大殿中是谁摔了杯子?还有刚才走路摔倒的是谁………全部给朕赶出宫去! 王贵妃一直静静地坐着,一直到皇子完全恢复了正常才止住了泪水。不可否认,如果今天不是这个皇上在,若不是他怀疑到病情有异,若不是华师傅及时到来,皇子的性命真可能不保。有恩,王贵妃不会忘记;有仇,王贵妃更不会忘记! 第四十三章:谁更腹黑 轩辕是铁青着脸回到了清心殿,离开时又命御前侍卫总管王世杰给映月轩新增派了侍卫。轩辕耀辉有种可怕的预感,这次给皇子下毒之事没有那么简单。轩辕耀晖更有种后怕,如果今天皇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事,那后果轩辕耀辉仅是想着便满身汗水。 午膳时间早已过去,可轩辕耀晖却没有一丝的饿意。御膳房总管早已在清心殿前等候,看着皇上怒气冲冲地从自己身边走边,吓得竟没敢问要不要摆膳。 轩辕耀晖怒气冲冲地冲过大殿,直奔向自己的寝宫。寝宫里一片安静,只是那安静的空气中似乎夹杂了一种异样的气息。可能是被小皇子中毒事件刺激得,轩辕耀晖的第一感觉便是拨出藏在腰间的匕.首,而小李子的脸上则是一脸的期盼。果然就在轩辕还警惕地向着室内走着时,便听到了隔壁小房里传来一声斥骂:“混帐东西!” 只这一声小李子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激动的语无伦次地叫道:“小李子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轩辕耀晖犹有些不信,却见那小房间门前立着一个侍卫。那间小屋原本轩辕耀晖以为是给侍候的奴才们住的,后来才知竟是当初颜月当医女曾住过的房间,至今房间仍保留着未动。而半年多前慕容炎从苍穆国大战回来之后更养成了一个习惯,放着宽大的房间不住,每晚在那小房间里就寝。 轩辕耀晖这一下喜出望外,紧走两步便冲到了那小房间的门前,正碰上刚走出来的一个老者。仙风道骨不说,关键的是此老者的面容俨然与华师傅的面庞毫无二致。只是稍一注意倒能看出,这个华师傅与真正的华师傅的形体还是有些差异的,此人稍胖一些。 轩辕耀晖扑通一声倒跪倒在地,因为轩辕耀晖知道这是慕容炎进宫时的伪装。只是跪下之时犹不忘四下张望一番,除了门前站立的侍卫没有他人,低下头时轩辕耀晖的心里已尽是失望之意。 只是这一次轩辕耀辉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皇上的“平身”两字,而慕容炎的脚就立在眼前,轩辕耀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皇上慕容炎的眼光一直注视在自己身上。偏皇上就不说“平身”,轩辕耀晖只能干着急地跪着。跪了良久之后轩辕才开始反省,皇上这一回来是怎么了?自己累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一回来就如此大的怒火。 在轩辕耀晖的暗自琢磨中,小李子已很快地搬来了龙椅,而慕容炎就坐在了轩辕耀晖的面前。轩辕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脚尖,就在轩辕等得有些着急的时候,皇上终于说话了:“映月轩今天是怎么回事?” 轩辕耀晖这一吓浑身冷汗直冒,皇子的安全那是关系到大戎朝的未来呀,难怪皇上一回来便气得如此模样,感情是因为皇子之事。想到此,轩辕赶紧把从早晨到现在映月轩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叙说了出来。从昨日王贵妃入清心殿到今日映月轩召见礼部官员,从小皇子发病到小皇子救治成功,从开始到结尾字字不落一一叙述。 全部叙说完毕之后,轩辕还加了一些自己的揣断:“臣猜测,做出此事一则可能是后宫的其它女主怕失了地位,二则可能是皇上的仇人想报复皇上。当然也不排除两者勾结互相利用。依臣看,这第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为何?”慕容炎不禁眉峰一挑,心中暗暗夸赞这个小子确实是可造之材,脑袋转得就比别人快一些。 “第一靠直觉,今日皇子出事时,皇上后宫的女人今日都在,臣当时曾认真观察每个人的表情,未曾觉出哪位有异常的表现。第二就是因为皇子所中之毒,据华师傅说那是江湖中最有名的毒水粉所致,此毒唯有水月派有,而水月派自创派以来,没有收过一个女弟子,更不曾与官府有过任何来往。正因如此,臣觉得这毒应该不是后宫所为,而应该是冲着皇上来的。”轩辕耀晖侃侃而谈,都差点忘了自己还被罚跪着不起的事实。 慕容炎却只是冷冰冰地听着,直到轩辕耀晖说完之后才慢慢地问道:“朕没有问皇子之事,朕要问的是你今日为何要到映月轩?” “是因为王贵妃说要亲自定夺皇子的名字,所以朕……所以我只能去了。”轩辕说得有些结巴。 “只能去映月轩才能办成此事吗?”慕容炎再次冷哼一声,语气中有着轩辕听不懂的意味。轩辕怔怔地想了一会,这件事不去映月轩当然也能办成。但自己当时不是也想找个理由转转吗?若不天天窝在这清心殿里整个人都有发霉的感觉。皇上当初是叮嘱了自己不要出清心殿,但只出去一次会需要这般发火吗?难不成皇上对那王贵妃有情,自己跑到了映月轩和王贵妃说说笑笑,皇上这是吃醋了。想到这个可能轩辕都有些生气了,这慕容炎对王贵妃有情还去招颜月做什么!难怪颜月不愿意跟他回来。 如此想来,轩辕竟不想解释,只气得扭过头不理那慕容炎。 轩辕耀晖不想说话,慕容炎却不会如此罢休,接着道:“轩辕耀晖,如果你和那王君瑶真是彼此有心,好好地求求朕,说不定朕可以成全你。” 轩辕耀晖有半晌不知慕容炎所说什么意思,想了片刻才明白王君瑶应该是那个王贵妃的名字。感情这个慕容炎一回来不追究皇子之事,不想着朝堂大事,反倒揪着自己去了一趟映月轩之事不放。如此一想,轩辕耀晖倒恼了,直接道:“皇上此次外出是没有找到颜月,还是颜月不愿意跟皇上回来?” “放肆!口口声声颜月,颜月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慕容炎更恼了,脚用力地跺在地上,那响声吓得身后的小李子和侍卫都有些发抖。可轩辕耀晖却仍气恼地在牙缝里小声嘀咕道:“三心二意,就是找到了也不会回来。” 这一次慕容炎怒极反笑道:“轩辕耀晖,你若有本事把王贵妃给朕勾搭走,朕的颜月自会回到这皇宫。” 轩辕耀晖再次呆若木鸡,感情皇上不是怕自己与那王贵妃有些什么,而是盼着自己与那王贵妃有点啥。只是这样也太损人利已了,他慕容炎不怕戴绿帽子,轩辕耀晖还真有些介意穿别人穿过的鞋子。 在轩辕耀晖沉默的对接中,慕容炎接着道:“今日映月轩之事你处理得很好,如果借着此事,把这后宫清理一下也是好事。这几日你继续当你的皇上,朕处理完手头之事再说。” “皇上你说什么?你说,我还当皇上?我不干了……我……”轩辕耀晖这一惊直接跳了起来,也不等慕容炎说平身了,连“我”都说上了。轩辕能不急吗?这炎炎夏日,整天窝在清心殿里都捂酱豆似的,好不容易见到曙光以为解放了,可偏偏又说还要戴上这枷锁,这能不让人着急吗! 慕容炎只冷冷地瞪着轩辕耀晖,一言不发,只是瞪着,瞪得轩辕耀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人也慢慢回到了原处乖乖地跪下。轩辕耀晖只是因为当这个皇上当得太枯燥了,太厌倦了,所以一听之下才会失态。而并非是不听皇上的安排,慕容炎所给轩辕耀晖的又岂止是再造之恩,更有救命之情。所以轩辕耀晖纵是憋屈得紧还是很快地恢复了理智。 “朕此次在映雪国遇刺,若非颜月的毒药,就是有十条命也不能赶回大戎。朕猜测,今日皇儿中毒也与此次脱不了干系,这几日朕在暗,你在明,咱们君臣联手好好地把这朝堂后宫清理一番。”慕容炎把心中的意图一说,轩辕耀晖算是彻底明白了。 不过轩辕耀晖的心中更没有底了,想了又想道:“皇上,臣对那王美人真没有心思。”只是这一次再度遭遇慕容炎的白眼:“朕希望你们俩都有心思,不要辜负朕之所望。” 轩辕那个恼呀,直恼得脸都红了却又没有办法,站起身来直接命道:“传朕口谕,宣王贵妃到清心殿!” 此话一出,无人理会。内室只有四人,轩辕耀晖,慕容炎,一名侍卫以及小李子。慕容炎和侍卫自不会理会轩辕的怒喊,小李子也就翻一白眼,不予理会。 “小李子,朕的旨意你也敢不听了!”轩辕恼怒之下声音更响,慕容炎不是说了还让自己当几天皇上,那自己就好好摆摆皇上的威风,看他能不能瞧下去!慕容炎凤目掠过一侧的小李子,此次小李子的速度之快出人意料:“回皇上,臣这就命人传旨。” 王贵妃来得倒快,轩辕耀晖这才重新进入角色没多久,王贵妃便已入了内殿。小李子正在一边磨墨,见到王贵妃前来很快地退到了一侧。 “皇上急召,是不是皇子之事有了眉目?”王贵妃一脸的期盼,皇上才离开映月轩没有几个时辰又命人急召,王贵妃当然想到了皇子之事,这也是王贵妃来得如此之快的一个原,而另一个原因就是王贵妃在心中很是感激这个假皇上。 “朕只是想到了一事,这后宫之事一直是万古长青四贵妃共同协理,却出现了皇子中毒之事,由此可见四大贵妃没有尽到责任,所以从即日起朕收回四大贵妃协理后宫之权,由爱妃你来执掌后宫。而此次皇子事件更可能是后宫之人所为,朕赋予爱妃这项权力也是想让爱妃放开手脚协助王副相去处理此事。”慕容炎慢慢地道。 这话似乎有此难以让人消化,以致于王贵妃惊讶得立在原处半晌连谢恩都忘了,这才颤抖着道:“禀皇上,臣妾何德何能,怎能统领后宫。更何况臣妾现在一心扑在皇儿身上,根本抽不出时间。臣妾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朕相信爱妃会将这后宫打理好。何况圣旨已拟,即刻便会通晓六宫,召爱妃前来只是有一言相告。后宫不清,朝堂不宁。爱妃,可记住了吗?”轩辕说得慎重,那王贵妃怔怔地听着,想要再说什么,却在皇上“朕累了要歇息一会,爱妃退下吧”的言辞中无奈退下。 慕容炎把这清理后宫之事交给了轩辕耀晖,可转眼之间轩辕耀晖就把这烫手的山芋给扔到了王贵妃的手中。眼瞅着王贵妃离开的身影,轩辕耀辉笑得那个奸诈! 慕容炎在那隔间之中把这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沉思了片刻脸色再度如数九寒天,很快地召来侍卫,在其耳边细细地嘱咐了一番。侍卫很快领命而去,清心殿再度变得一片平静,只是这平静却预示着大戎朝即将面临的更大的腥风血雨! 第四十四章:血雨腥风 颜沁第一次张开眼时以为自己是个梦中,清醒之后一度以为是侍郎府进了刺客。只是那些人身上的衣服却是颜月所熟悉的,那是皇宫御林军的装扮。目睹那些御林军把杨之坊捆绑起来之时,目睹那些人把那卧室翻了个底朝天,颜沁才明白自己这是被抄家了!将军府曾经经历过一次抄家的场面早已深深地刻在了颜沁的心底,只是想不到这个场面侍郎府也会上演。 “相公……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是不是被人诬告了?……颜沁颤抖着声问着那被捆绑起来的杨这坊。这半夜袭击来得过于突然,以致于杨之坊有些防不胜防,此时脸上的表情从起初的震惊恢复了平静,只是一言不发地任由着那些御林军在府中搜索。 “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是不是找错门了?我相公可是礼部侍郎杨之坊,我父亲是颜文忠将军,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吧。”杨之坊不回答颜沁的问题,颜沁只能向着那些御林军叫嚷。一开始那些人没有人理会颜沁的叫嚷,后来大概是被颜沁嚷得烦了,一个人影在颜沁眼前一闪而过后颜沁便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竟被点了哑穴。 颜沁目瞪口呆地瞧着,只急得心头火起,大脑一阵阵沉闷。颜沁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相公杨之坊在朝中一向颇有能力也颇得皇上赏识,父亲颜文忠更是这朝中不可多得的大将之一,怎么突然之间就惹得皇上要抄家了! 恐惧如潮水一般地淹没了颜沁的全身,直到那御林军把侍郎府翻了个底朝天,才押着人出了府上了牢车。火光照亮了侍郎府的内外,颜沁清楚地看到侍郎府外牢车竟停有十多辆之多,感情这侍郎府的所有人等竟一个没有逃过。更可怕的是侍郎府的四周全部围满了御林军,从御林军包围侍郎府到把所人等关押到天牢,这期间足有三四个时辰之多,却没有惊动侍郎府周边之人,这番动作比起当初将军府抄家更加的可怕。 颜沁已是浑身颤抖,求救的目光注视向自家的相公杨之坊,可他自那些人绑上之后人被变得魂不守舍,估计也是被这突然的境遇给惊呆了。直到两人从牢车里押出关进那牢房四周是厚厚的石壁,他依然没有注意到颜沁投来的恐惧的目光,更没有给颜沁一点安慰的暗示。 那隐隐传入耳畔的嘶哑咒骂声、呻.吟声、哀嚎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的味道,混着经久不见阳光令人作呕的腐败发霉气味,颜沁的心变得更加恐慌。不知从何时起,杨之坊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颜沁心目中的依靠。虽然他长着胖胖的脸,小小的眼,矮塌的鼻子,就连那身材也只有臃肿而无健硕所言,可在颜沁的眼里却变得那么的可亲。虽然有时他会呆在书房一天天不出来,虽然有时他总像有心思的样子,虽然隐隐中颜沁觉得杨之坊似乎有事瞒着自己……可他是自己的男人,而且自己也是他唯一的女人,这感觉让颜沁满足之极。 只是这一夜之间,天都塌了!就么一夜之间,礼部侍郎杨府所有的主子奴才全部被关进大牢。府里的重要人等则单独关进单间,而这重要人士则是侍郎大人杨之坊、侍郎夫人颜沁、侍郎府的总管,杨侍郎的书童、贴身侍候的丫头小厮以及侍郎府的几个门房。 书童第一个被提了出去,那书童年不及双十,平日不言不语,遇事倒是十分得机灵。颜沁不明白要审些什么,难不成自家相公也像父亲当年那般被诬陷为通敌叛国?当书童的身影快出了那天牢之时,颜沁被关进大牢之后穴道被解,此时冲着那书童的背影着急地大喊道:“春儿,你家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做官清清白白,不要忘了向主审官说清楚。” 等待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沉默,似乎每一分钟都在煎熬中度过。两柱香的时间小书童回来了,却再也不是那清秀俊雅的小书童了,而是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犯人。颜沁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想要问那春儿书童主审官都问了什么,可那小书童早已昏迷不醒。 接着是侍郎府的总管,和那小书童一模一样的是站着出去躺着回来。再接着是侍郎府的门房,贴身侍候的丫头小厮完全是一模一样的情况,就在颜沁以为下一个会是自己时,颜沁已经做好了为夫伸冤的准备,已经做好了受刑的准备,牢头却打开了杨之坊的牢门。 颜沁全部的恐慌又变成了担心,心急火燎地奔到牢门前,哭着道:“相公,你要小心,问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死扛着不说,如果有机会的话,通知父亲,父亲他毕竟是将军,会想办法帮你的……” 颜沁语无伦次地说着,那杨之坊却一直没有看向颜沁一眼,他在那牢头的带领下慢慢地走着,慢慢地走着,脚步沉重而缓慢,一步一步却仿佛都踏到颜沁的心里。那步子更带给颜沁更深的恐惧,仿佛他这一去便再无回头一般。 不,杨之坊回头了,就在他要离开牢房的大门前回头了。他的眼神就那般不明意味地停留在颜沁的身上,很久很久,就在颜沁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时,他却再次转头离去。他的眼神那般的陌生,以致于颜沁琢磨了很久都没有想清楚他离去的那一眼代表着什么? 刑室里有股浓浓的血腥味,更有着皮肉烧焦的味道夹杂于其中,那味道仅是闻着便让人不寒而栗。触目所及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刑具,有鞭笞、石压、水灌、枷锁、火烙等等,但这些刑具上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刑具上都沾染了浓浓的血红,仿佛这刑具不久前还在人身上停留似的。 杨之坊站在那里,不知为何本该恐慌不安的他唇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是在笑话他人,又似在笑话自己,更似在笑话人生……笑得那刑室里的人都有些心神不安了。然后杨之坊淡淡地开了口道:“你们别问了,让皇上来吧。” 杨之坊的声音刚落下,一个声音已在室内响起:“朕当然会来,来看看天宏国的后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看到朕,不知道侍郎大人会不会大失望?”天宏国,也许只有年长者还能记住那个小小的国家。约百年前,天宏国在与在大戎朝的争斗中灭亡,天宏国的几个城都全部易名,便是大戎朝现今的边际城都芙城、蓉城。 颜月说出谷中组织时,起初慕容炎也是一片迷茫,只是当颜月提起那谷中组织的小主子名叫杨复宏时才突然想起了那百年前的小国。而慕容炎回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调了吏部所有朝中大臣的档案,其中这个杨之坊的身世最为可疑。杨之坊,无父、无母、无妻(妻子颜沁是其任侍郎之后皇上赏赐)、无子,更无叔伯之类的任何亲人。而他的然提用是因为两件事情让他名声大起,也就是所谓的跪下便能灭火,上任虎便渡走,最能让慕容炎确定的是当年护送颜月嫁往苍穆国的人员中便有杨之坊,谷中组织所说的主子在蓉城应该是杨之坊无疑。 “皇上确实命大,居然逃了回来,这点确实让人失望。”杨之坊笑着慢慢地道。从御林军包围侍郎府杨之坊便知事情已然败露,只是不知这慕容炎还知道关于谷中组织的什么。 “你的同伙都有哪些?如此那些谷中余孽都在哪里?你是如何同那些谷中组织联系的?皇子中毒是不是你们所为?好好交代,朕就免了你的皮肉之苦!”慕容炎怒气冲冲。在杨之坊之前的审问只得到了一个事实,不管是侍郎府中的书童也罢,总管也罢,门房也罢全部都是杨之坊到大戎城才招的人马,根本提供不出杨之坊的任何信息。这就让慕容炎更加奇怪,杨之坊都是如何发下那些命令?他在这大戎城难道是孤军作战?这又怎么可能? 杨之坊慢慢地开口了,如同以后他回禀皇上事情一样慢慢吞吞稳稳当当:“皇上不妨把这些刑具都用一遍吧,我正想尝尝先祖曾受过的痛苦。”百年仇恨,岂是威逼刑罚就能让杨之坊臣服!杨之坊看到慕容炎脸上的怒容越来越盛,然后眼前鞭影飞过,肩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感。只是鞭刑吗?应该不止吧。杨之坊的眼前闪过那烧得通红的铁烙,看着那铁烙猛得印上自己的胸膛,痛得杨之坊发出一声惨叫便昏了过去。 当颜沁被带进刑室之时,那杨之坊除了一张脸还可辨认,身上其它地方已鲜血淋漓,体无完肤。还有一个牢卫正将一桶水泼到了他的身上。这般惨景,只是瞧上一眼,颜沁已站立不稳痛苦失声。 “想不到沁儿对你夫君倒是一往情深。”冷冷的却又十分熟悉的声音在刑室响起,颜沁这才注意到这刑室里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人——皇上。若是以往皇上即便是扎在人堆里站着,颜沁也能感觉出那与从不同的气场,可是今天一心关注着自家的相公,颜沁居然没有注意到皇上也在那一堆审讯的人之中。 “皇上,臣妾相公是冤枉的,相公对皇上忠心耿耿,请皇上明察。请皇上开恩!”颜沁哭着跪倒在皇上的面前。 “想告诉朕你相公是冤枉的,那就好好想想你相公平时举止可有奇怪之处?要知道你家相公犯得可是诛九族之罪,你以及你的父亲母亲都将成为陪斩,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他不让你怀有子嗣?可曾想过这一切他早有预谋……………”慕容炎一席话再度如五雷轰顶,颜沁瘫软在地,半晌说不出 第四十五章:致命一击 大戎朝的后宫一片混乱,因皇子中毒一事牵涉,四大贵妃贬为淑媛,后宫所有美人被逐出皇宫,王贵妃独掌后宫大权。而朝堂上也是一片肃然,礼部侍郎杨之坊已连续三天没有上朝,侍郎府人员全数入狱,众官.员猜测定是因为皇子中毒之事所连累。此时平日与杨侍郎交好的官.员个个心惊胆战,生怕杨侍郎之事连累到自己。 而事实确实如此,所有的与杨侍郎平时走得近的官.员都被皇上单独召见,而太傅荣胜仁是皇上召见的最后一位大臣。 慕容炎怀疑杨之坊在大戎朝堂中有同谋,同谋有几个,又会是谁?这个问题已然成了慕容炎心头之刺。当初杨之坊得以进入大戎朝堂是因为太傅荣胜仁的推荐,当然仅凭这一条不能说明荣胜仁就是杨之坊的同伙。可让慕容炎怀疑荣胜仁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荣胜仁与这杨之坊的长相有些相像,两人身材大致相同,眼睛也都是小小的,慕容炎怀疑这个杨之坊和荣胜仁有亲属关系。虽然只是怀疑,可即便是最小的疑点,慕容炎也不会放弃。 “太傅大人,今日朕请太傅大人和臣一起去审问杨之坊。”慕容炎坐在那龙椅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荣胜仁。 “臣遵旨。”太傅大人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更没有多问一句不该问的话。慕容炎也没做详细地解释,只是带着太傅大人直接向那天牢重地而去。刑部侍郎早已等候在天牢之外,见到皇上连忙跪安,慕容炎却连一句“免礼”都不愿说,脚步直接越过刑部侍郎向着那天牢重地而去。 杨之坊是被牢卫之人拖到刑室之地的,他的脸肿得再也找不到原先的模样,腿已被完全打断了,两只胳膊从手到肩烂得再也看不出胳膊的模样,而他的胸部最可怕是有个深深的黑洞,瞧着让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从牢中拖到这刑室,他居然眼都没有睁开过。不知是处于昏迷中,还是无力地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牢卫们原本想把他吊在那刑室的木桩上,可刚把他放到地上,他便倒瘫软在地。慕容炎冷冷地挥手,那杨之坊便被扔到了地上。 荣太傅盯着那杨之坊,而慕容炎的眼却从杨之坊被拖入刑室起始专注地停留在荣太傅的脸上。震惊,不敢相信,恐慌,怜惜……荣太傅的眼神和表情都那么真真切切地挂在脸上。还没等慕容炎再细细研究出是否有亲情的成份之时,荣太傅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皇上,请听老臣之言。” 慕容炎等的就是这一刻,想知道荣太傅他会说了什么!荣太傅认真地问道:“臣这几日已然听闻皇子中毒之事,臣想知道杨侍郎大人是毒害皇子的真凶吗?” “毒害皇子的真凶朕还没有查到。”慕容炎实话实说。 “那臣请问杨侍郎他犯了何罪?”荣太傅继续问道。 “杨之坊他乃天宏国之后人,想方设法潜进我大戎朝堂,意图谋杀皇上,颠覆大戎皇朝。朕还想问一下,这些事情难道太傅大人都没有觉察吗?”慕容炎的声音更加得清冷,盯着荣太傅的眼神也更加得专注。 荣太傅的眼神是惊骇的,显然被慕容炎所说的消息给惊呆了的缘故,沉默了半晌之后荣太傅痛恨地开口:“臣本以为皇上是因为皇子中毒事情,没想到是天宏国余孽还想着颠覆朝廷。这样的贼子纵是万死也不能赎其过……” “太傅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杨士坊的嘴巴太紧,朕用了这么重的刑罚也没能撬开他的嘴巴,所以朕想请太傅大人来试一试,毕竟杨之坊当初得以进朝,还是太傅大人举荐有功!”慕容炎慢慢地道,从声音中听不出慕容炎的任何情绪。 荣胜仁当即浑身颤抖,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下、两下,三下……额头很快鲜血淋漓。在慕容炎的等待中,荣太傅老泪纵横断断续续地道:“是老臣瞎了双眼,识人不清,为朝廷遭来了不良之人,更连累得皇上差点受害,老臣该死!请皇上治老臣死罪!”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张老泪纵横的脸,泪水混着额头滴下的血水,一片狼藉不堪。半晌之后方才冷冷地开口道:“如今朕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好好地审一下这杨之坊,查出他的同党都在哪里!” 荣太傅再次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颤声地应道:“臣遵旨。”慢慢地立起身,正步走到那杨之坊的面前,凝神看了那杨之坊一会,这才大声地命道:“来人,用水把这犯人泼醒。” 一盆冷水全数泼到了杨之坊的身上,冲去了他身上裸.露出肌肤上的血迹,露出那各类刑具留在身上的印记。可这冷水似乎都不能激醒那杨之坊,他似乎只是痛得动了动,眉头皱得紧紧的,眼却不曾睁开一下。荣太傅不满的眼神瞧向侍立在皇上身侧刑部侍郎,刑部侍郎当即向着一边的牢卫低声说了几句。几名牢卫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手中端的依然是水,却是那融了冰的水。接着又一盆冷水向着地上的杨之坊泼了上去,接二连三之后,那杨之坊浑身抖了缩成了一团,眼睛也慢慢睁了开来。 “杨之坊,你认得老夫吗?现在听得到老夫说话吗?”荣胜仁俯下身来,慢慢地问道。 "荣太傅,荣大人,我岂能不认识你。"杨之坊声音微弱,似乎每说出一个字便费了很大的力气似的。 "杨之坊,枉老夫活了几十载,竟然被你虚伪的外表所蒙骗。什么跪下便能灭火,大善使得虎逃,原来竟是你为了潜入我朝、接近我皇的谎言。如今老夫且问你,你一个天宏余孽是如何一步步走上仕途?是谁帮你走到今天?你的同党又有何人?"荣胜仁掷地有声地问道,慕容炎坐在刑室的一边竖耳倾听。 "想知道吗?荣大人。"回应荣胜仁的是杨之坊努力咧开唇角露出的微笑。只是此时那笑容在那尽是伤痕的脸上显得是那般的狰狞可怕。 "速速说来。"荣胜仁命道。就在慕容炎诧异杨之坊今日的态度并认真倾听之时,只听那杨之坊好笑地道:"我当然不会说,如果不信,太傅大人用刑试试好了。不过念在你为人忠善的份上。之坊倒要奉劝大人早些离开这狗皇帝,他是个昏君,暴君,趁早不要为虎作伥,省得最后落个遗臭万年的结果。" 这番话只听得荣胜仁火冒三丈,胡子都翘了老高老高。颤抖着手指那躺在地上的杨之坊道:"真是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即然你想好好尝尝天牢刑具的侍侯,老夫就满足于你。" 只是没等荣胜仁命令施刑,慕容炎已开口阻止道:"不要用刑,没用。" 荣胜仁的表情呆了一呆,不能用刑还能问出什么。也许此时荣太傅才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有多艰巨。只有那杨之坊眼眸中尽是挑衅,一副其奈我何的表情。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而言,确实从内心深处渴望着刑罚,甚至是重重的刑罚,能死在那刑具之下倒也是个解脱。 刑室一片安静,荣胜仁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大声道:"杨之坊,据老夫所知在这大戎城你本无亲无友,自皇上赐予你妻后方才有了家。你不怕死,可你的妻子若因你而死,你会如何?或者让你的妻子来受这些刑具,你又会如何?" 杨之坊脸上的笑上的笑容尽敛,再次凝视着荣太傅已充满怨恨。在荣太傅的期盼中慢慢地开口道:“想不到荣胜仁你这个狗贼居然与这个狗皇帝一样的歹毒心肠,我杨家祖宗都死在这狗皇帝之手,如今再多我夫妻二人又当如何。只是我杨之坊若死,必化作厉鬼前来报仇,让你荣胜仁不得好死!” 在杨之坊的咒骂着,荣太傅已走到了皇上的跟前回禀道:“臣恳请皇上,对罪犯之妻颜沁用刑,说不定从颜沁口中也能得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慕容炎冷冷地听着,同最初意料的一样,审讯不会有任何的收获。一个大戎朝的仇人,这般无声无息地潜伏在自己身边,最后居然查不到任何的线索。对颜沁用刑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收获,一个城府深深心计老道的杨之坊怎么可能会告诉颜沁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呢?只是越是这样的结果,慕容炎越是不安,明知道自己的身边有敌人,却不知敌人是谁,这种感觉任谁也受不了。只是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这个杨之坊主动地说出来呢! “皇上,是不是顾忌颜沁是颜将军之女的身份。如今颜沁乃杨之坊之妻,一个天宏国余孽的家人,臣还是请求皇上对颜沁用刑!臣不相信一个妇道人家能经受得住如此的严刑!”荣太傅依旧言辞恳切地建议道。 听到“颜将军”三字,慕容炎却觉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耳朵突然闪过颜月的声音:“皇上,如果不用药就要确保对方配合方可。但如果审讯犯人,用上制幻药,加上心理暗示,他会吐露出所有的秘密。”催眠诱供,这是以前颜月为了证明皇后宫里的马公公是杀人凶手时想得办法。后来用在了其父颜文忠的身上,洗刷颜文忠通敌之冤。 “皇上,是否对颜沁用刑,请皇上定夺?”荣太傅再次大声音地问道,荣胜仁不了解皇上在想些什么,那脸上一闪而过激动不安的表情是为什么。 慕容炎开口说话了,这一次却是满脸的喜悦,大声地道:“不用,朕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等些日子,保证这个杨之坊会将所有的秘密主动说出,就像当年的颜将军一样。” 刑室一片安静,荣太傅不解地抬头看着皇上,刑部侍郎也一头的雾水。只有杨之坊却浑身颤抖。不管别人知不知道,因颜沁之故,杨之坊却对颜将军如何洗刷冤屈一清二楚。迷幻药加上催眠术。当时听颜沁说起时杨之坊也曾怀疑,后来亲眼目睹了颜月用毒用药的本事,杨之坊完全有理由相信颜月她能做得到。杨之坊的目光在刑室中寻觅,刑具太远,远得自己够不到。在自己的身旁,杨之坊突然看到了几块闪光的东西-----冰!那是刚才往自己身上泼水时加的冰块,刑室阴冷,居然还没有融化掉。 “荣大人,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杨之坊笑着言道。荣太傅诧异地回头,脚步却向着杨之坊走来。 “你低下头来,我告诉你一件事。”杨之坊还是笑着言道,荣胜仁犹疑了一下,还是慢慢地向着杨之坊俯下身来。却见眼前白光一闪,脖中一痛,荣胜仁发出一声惨叫,脚步踉跄地向后倒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众侍卫向前奔来之际,那杨之坊手中的冰已刺向了自己的喉咙。片刻之间,鲜血再度染红了刑室。 “快宣御医!快!”慕容炎失控地高声命道。 第四十六章:人心难测 朝堂风云变幻莫测,即使是身处后宫的王贵妃也可以感受到那朝堂传来的血雨腥风。 映月轩的内殿里端坐着王贵妃的父亲王副相,他紧皱眉头,心事重重,不时的长吁短叹,就连奴才们把小皇子抱到他的面前,他也挤不出一丝的笑脸。这般的王副相着实少见,王贵妃纵是不想问也要开口一问究竟了。 “皇上已然宣布对映雪国出兵了!御驾亲征!”王副相先说出了第一个消息。 “为何?”王贵妃不解地问道。王副相说出了皇上慕容炎在朝堂上说的出兵的理由。据皇上所说天宏国余孽勾结映雪国对抗大戎朝,在映雪国境内伤了大戎朝的司空将军,并下毒企图伤害小皇子……鉴于此,大戎朝决定对映雪国出兵。皇上将御驾亲征,彻底消灭那些天宏国的旧部,并要给那映雪国一些警示。而关于和映雪国的约定,关于颜月皇上在朝堂上只字未露,所以王副相也并不知道。 “皇上出兵也是理所当然,父亲何必因此事愁眉苦脸。”王贵妃不禁笑了,伤害皇子之事王贵妃记恨在心,此时听到皇上为皇子之事更是心中大喜。此事映雪国助那天宏国余孽做的确实不当,如果因为此事皇上出兵也是理所当然。王副相的话倒让王贵妃想清楚了一件事,前段时间皇上再度启用替身,想来一定是调查天宠国余孽之事。当然这替身之事王贵妃并没有和父亲说,省得节外生枝。 “为父不是因皇上出兵之事发愁,是太傅大人此次也要随皇上一同出征……”王副相慢慢地道,只是话没说完便被女儿王贵妃打断了。 “太傅大人不是受了伤在家养伤吗?真是轻伤不下火线,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立功。”王贵妃笑着打断父亲的话。接着又道:“父亲怕太傅大人此次立功之后会再夺朝堂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吗?女儿倒不这么想,太傅大人不在朝中,父亲恰好利用这个时机多选些得力的人手,为你的外孙做好准备。” 这样的回答却再次引起了那王副相长长的沉默。抬头看了王贵妃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低下了头。这样的王副相还真是少见,即使是以前被荣太傅压制于手底之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王贵妃想了又想,慢慢地道:“父亲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虽说后宫不参政议政,可王副相却一直把女儿当作家中的主心骨。如今这女儿更是不同,她是家族飞黄腾达的保证,家族的全部未来都系在了她的身上。这一次王副相终是没有犹豫,把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为父想说的是皇上不理朝政已久,这议政中原有工部、史部、礼部、刑部、户部、兵部人员各一人,再加我和太傅大人一共8人,如今因杨之坊出事,荣太傅随驾出征,颜将军抱病在家,议政人员一下便少了3人。皇上今日早朝时突然宣布礼部侍郎之职由一个平民担任并参加议政,又宣称议政时有一人反对朝议便不可执行。皇上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在防着为父呢?或者是不是在防备着女儿你呢?” 王贵妃的眉头也因此事而皱了起来,“议政时有一人反对朝议便不可执行”这句话岂不是给了这位新任侍郎很大的权利!毕竟以前的议政人员全部都看着王副相的脸色,唯有这位新任的礼部侍郎不知道是怎样的秉性,他若是和父亲对着干,那岂不是朝议永远不会取得结果吗?想到此,王贵妃慢慢地问道:“这位新任的礼部侍郎是谁?可是朝中谁的门生?” “娘娘也许听说过此人,据说此人原本是清云山庄的庄主轩辕耀晖,以前也曾多次出入皇宫。只是此人原来只从事商贾之事,不知为何突然走上仕途?这也正是为父疑心皇上此举的原因。”王副相慢慢地说着,王贵妃细细地回想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只能开口安慰道:“依父亲而言,此人态度如何也就代表了皇上的态度如何,所以父亲不要着急,到时多注意一下此人的行动便可知。” 王副相的眉头依然是紧皱,荣太傅为了立功以抵识人不清之罪,即便是受了伤依然请求随皇伴驾出征。这对王副相原本是天大的好事,却因皇上临时加入的这一人而使得王副相的心里如同吃了苍蝇。人心难测,君心更是难测,这王家本是大好的前途,却因皇上的这一举动而陷入朝臣的猜疑之中。 绿珠匆匆而入,附在王贵妃的耳畔小声地嘀咕了几句,王贵妃再度皱起那弯弯的柳叶眉奇怪地问道:“绿珠,你确定太傅大人前来不是找副相大人,而是找本宫我?” 绿珠肯定地点了点头。此事听得王副相的表情也变得诧异起来,出征在即,太傅大人前来见贵妃娘娘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杨之坊之事怕受牵连,来与贵妃娘娘套个近乎。显然王贵妃也想到了这一点。慢慢地道:“父亲在此等候,女儿去见一下太傅大人。” 王贵妃来到大殿之时,绿珠领着那荣太傅恰也进来。王贵妃微笑在打量着这个曾在朝堂呼风唤雨的男人。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原来杨之坊是此人的左膀,连带着那颜文忠便成太傅大人的右臂,可因为识人不清,只不过数日之间,此人便在朝堂之上地位不保。这么大的年龄,脖子上带着伤,还想着随王伴驾以抵过失。 荣太傅恭敬地行礼,王贵妃微笑受之,待那荣太傅起身,这才笑着道:“太傅大人不在家养伤,倒忙着来本宫这里,不知所为何事?” 荣太傅抬起头脸色凝重地望了贵妃一眼,又瞧了瞧那大殿之上侍立的宫女太监,再度低下了头。只在这抬头低头之间,便听到那王贵妃笑着吩咐道:“你们全部在殿外侍候,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殿。” 荣太傅再度抬起头,眉峰一挑直接道:“皇后可知皇上御驾亲征之事?”此话一问,王贵妃已然心中诧异,却微笑地点头应道:“本宫听说了。” “那皇后可知皇上御驾亲征所为何事?”荣太傅接着问道。 王贵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开口回答时声音更加得温柔可亲:“自古后宫不得参政议政,本宫身为贵妃,自不会做这有违祖宗规定之事。” 只是这一次那荣太傅说出的话让王贵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只听那荣太傅道:“据臣所知,皇上出征,也是因这后宫之事。也许此次皇上得胜回朝,贵妃娘娘在这后宫里将多了一个姐妹。” 皇上慕容炎不近女色,这在大戎朝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皇上慕容炎一怒为红颜,这在大戎朝也是全民皆知,因颜淑媛之事,皇上与苍穆国交战,因颜淑媛之帮,皇上连朝政都不愿打理。在这后宫之中,得到过皇上宠幸的人也屈指可数,先只有王美人一人,而后多了一个颜月。此时听荣胜仁说皇上此次举兵是为了女人,王贵妃有种不敢置信之感,更有种想笑的感觉,这样的事怎么可能! “皇后娘娘不信?”荣太傅慢慢地问道。 王贵妃笑上的笑容再启,声音轻柔却又有力地道:“本宫信与不信又有何干,不管皇上出兵所为何事,本宫不会妄自揣测皇上之意,更不会胡言乱语议论朝政,本宫只要打理好本宫的后宫便好。” 荣太傅的老脸瞬间红了,王贵妃虽然说得是她本人,却又是在警告太傅大人妄测君心,更随便诋毁帝王,只这一条告到皇上那里荣太傅便不会有好日子过。可看王贵妃的表情,却又不会把此事告知到皇上那里。荣太傅沉思了片刻,这才慢慢地地道:“臣从他处得一消息,颜淑媛并未死,而且此时正在映雪国的萧王府中。” 王贵妃心中震撼无以伦比,如果颜月真的没死,那慕容炎为她再起兵戎也在想象之中。一时之间王贵妃说不出心中究竟是如何滋味,明明已不再相信情爱,明明在这深宫之中只早已看透了这世间冷暖,可却没有想到,自己一心以为这世上根本不可得的真情那个女人竟然真的得到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记得慕容炎曾一次试探地问过自己。王贵妃当然知道那句话一定是颜月所说。当时也曾在心中笑话她的痴傻,可没想到她却真得赢得了慕容炎的真心。如此想来那假皇上借自己之手来驱逐后宫美人也是为了颜月回宫铺路。只是颜月她若真得回来,容得下自己在这皇宫吗?容得下自己的儿子吗? 王贵妃陷于沉思,没有注意到那荣太傅眼中闪过的算计与清明,稍候片刻,那荣太傅再度开口道:“贵妃娘娘,老臣此次在杨之坊的事情上犯了大错,皇上必定会记挂在心,以后老臣愿意一心跟随娘娘和昭然皇子。所以此行之事老臣必会随时派人向娘娘回禀,娘娘如何交代,老臣便会如何处理。” 说完这些,荣太傅再度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王贵妃一言不发,荣太傅却又接着道:“若娘娘不喜老臣追随皇子,只当臣所说皆没听见,老臣拜别贵妃娘娘,拜别小皇子。” 王贵妃盯着那荣太傅离开的身影,刚才还直白地和父亲说借助此次皇上离开大戎机会,培养些势力。没有想到,这个当朝曾经最有势力的人反倒最先投靠了过来。不管他究竟是何居心,暂时他提出的条件却对王贵妃有利无害。 王副相慢慢地踱进了大殿,瞧他的表情,显然刚才一定是隐在大殿之后将那荣太傅的话听了个遍。王贵妃不由得想到父亲刚才的话,慕容炎是在朝堂上防着父亲?在后宫中防着自己吗?如果为了颜月,还真有这个可能! 第四十七章:身陷险境 兵贵神速,大戎朝兵马速度已足够飞快,可慕容炎依旧心急如焚。想着颜月一天到晚与那完颜萧腻歪在一起,心里便乱遭遭得不是滋味。尤其是一到晚上更是寝食难安,每天便强迫自己练上几个时辰的武功才能沐浴安歇。 这一晚大军己临近映雪国与大戎朝边境。如果所料不差映雪国的大军必也齐聚边境。慕容炎不禁心中猜测完颜萧是否就在对面军营之中,颜月是否就跟随着他。越是这般想心中越乱,就连练剑也气息不稳,招式潦乱不堪。 "皇上,臣有事禀告。"不知何时,荣太傅来到了一旁,低眉敛目态度恭敬地道。 慕容炎淡淡看了那荣胜仁一眼,自杨之坊事发之后,荣胜仁整个人的气势便矮了一截,也可能因杨之坊事件不断警醒自己的言行,现在的荣太傅连说话做事都有唯唯诺诺的感觉了。只是这样的荣太傅愈加地让慕容炎心烦,曾几何时他太傅大人可是慕容炎心中的圣人,一个能协助慕容炎引领大戎腾飞的人,可没想到一个圣人也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皇上,明曰两军对垒,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妥当?"慕容炎不说话,荣太傅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慕容炎这才略略地点了点头。 荣太傅再度想了想,这才稳稳地道:"所谓兵不厌诈,不知皇上可知在映雪国境内奇异山上有一个烽火台,那是映雪国边境遇到大事所发的信号。而我军驻扎之地离那奇异山仅数十公里,如果派一路奇兵今晚从后面突然攻上奇异山,在明日两军对垒之时点燃烽火,相信映雪国大军必定军心大乱,到时我们只要一鼓作气攻破城池,占领奇异城便可。" 慕容炎不禁想笑,荣太傅此计确实是不错。如果真得是两军对垒,慕容炎还真会考虑太傅大人的提议。可是这次出兵只是出于和映雪国的合作,是为了引出映雪国那隐匿极深的敌人。所以这个计策再好,慕容炎也不会采用。 “皇上以为此计好何?”荣太傅再度恳切地道。在荣胜仁期盼的目光中,皇上终于开口道:“突然袭击便意味着成功与失败各占一半,成功是好,可若是失败那跟随朕的将士们又有多少人会失去生命。此次出兵,朕不想损失一兵一将。” 荣太傅只觉头顶如有一排乌鸦飞过,两军交战不损一兵一将,那怎么可能。除非不是打仗跑来这里玩的。可这怎么可能,大军一出那要多少军费,兵器,战马,粮草……这些荣太傅可都是亲眼看到的。闹出这般的动静还想要不损士兵和将士的性命,那真是有点像笑谈! 荣太傅张口结舌表情呆愣地说不出话来,慕容炎也不理会于他。只是刚才荣太傅的话也让慕容炎有些心动,这里离奇异城这么近,慕容炎真得想再走近些奇异城,似乎离奇异城越近,越能感受到颜月的气息,仿佛她就在不远处一般。慕容炎不禁一阵心痒难忍,当即命道:“太傅大人,陪朕走走。” 荣太傅快速地应了,两人一前一后向着那奇异城的方向而去。身边的侍卫想要跟上来,却被慕容炎命令在原地等候。一路上,那夜晚值勤的士兵不停地跪地行礼,只是越是这般,慕容炎的心情越是烦躁。 夜色昏暗,乌云遮挡着月亮偶尔才露出一丝光亮。慕容炎仅凭着感觉让前走着,黑暗越是孤寂,却让慕容炎感觉到心的空旷与寂寞,今晚的颜月,这时的颜月她在做什么?她也会在这样的夜晚想起自己吗?慕容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看不到更感觉不到身后荣胜仁眼中不时闪过的奇异的光芒,更没有注意到他在偷偷地做了什么。 “皇上,再向前走便离开军营,这样会有危险。如果皇上想往奇异城方向再走走,不如再召些侍卫前来。”荣太傅大声地提醒着。 “不要费话,朕不需你提醒。”怒斥声使得耳畔一片宁静。慕容炎依旧追寻的感觉向前走着,就那般慢慢地走着,似乎每走一步便与颜月更近一步。 “皇上,请随我们走吧!”冰冷而又突兀的声音响起,慕容炎不禁浑身一颤,一时间大脑变得清醒万分。稳住身形时,竟有十多名黑衣人将自己与荣胜仁紧紧包围。几乎也就那一瞬间,慕容炎明白了来者是谁,谷中组织!回头看去,军营已然离自己的位置很远很远,而自己身边只有一个荣胜仁一个文臣。慕容炎突然笑了,杨之坊已然被关进大牢,那谷中组织居然活动还依然如此有隐蔽有序,是不是证明有个比杨之坊还重要的人没有落网。 “皇上快逃,老臣护驾。”那荣太傅真是忠心耿耿,一个文臣毫无武功根基,此时居然还想着护驾。他还一边叫着一边向着那些黑衣人冲去,这番动作看得慕容炎又是想笑,心中又稍微有一些感动。只可惜荣太傅哪里是拦截别人,简直就像是冲上去给别人抓的。那面对着荣太傅的黑衣人只略略一动,抓起荣胜仁的胳膊略一使劲,便听得“咔嚓”一声响,显然荣太傅的胳膊竟一下被折断了。那荣太傅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是口中犹喊道:“皇上,快逃!” 那黑衣中的领头人不屑地笑着,冷冷地问道:“慕容炎,你是选择打晕了被我们扛起,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慕容炎再次忍不住笑了,这次的黑衣人与映雪国境内的黑衣人显然不一样,映雪国内那些黑衣人只有一个目的---杀人。而现在这批黑衣人却只是想让自己跟他们走。也许正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们的主子杨之坊现在自己手上呢! “跟你们走做什么,见你们老大吗?朕倒真是见见他!不若这就走吧。”慕容炎爽快地应道,微风吹到衣衫飘动,慕容炎感觉到胸口那个热热的小纸包。那是颜月送给慕容炎防身用的毒药。只要这些毒药拿出,眼前的这些人会全部失去性命。只是慕容炎现在不想用毒,如果这些人死了,那线索岂不是又断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慕容炎慢慢地向着那黑衣人首领走去。 “皇上,不可,快逃吧。”荣胜仁依旧大叫道。 那个黑衣人头领模样的人冷冷地道:“点了这臭皇上的穴,带走他。至于这个文官,让他回去报信。就说你们的皇上在我们手中,想要他活命就拿杨之坊前来交换,否则我们会让他生不如死。” 荣胜仁还在大叫,可那些人不再理会,直接劫持了慕容炎便走。 慕容炎有些失望了,那些人不仅点了慕容炎的穴,而且还蒙上了慕容炎的眼睛。让慕容炎一探对方老穴的念头变成了空。那些人押着慕容炎一路飞奔,接着又上了战马再一路飞奔,最后又弃马而行。凭着慕容炎的感觉,最后所走的路是山路。 原来这谷中组织真是对大山特别有感情,以前藏在了谷中,而今藏在了山上。慕容炎脑海里突然就想到了荣胜荣口中所说的奇异山,只是不知这伙人带自己上的是不是奇异山。只是没等慕容炎想清楚,突然只觉头脑一痛,竟一下昏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来已是天明,幸运的是那伙人除去了慕容炎眼上的黑布,醒来后的慕容炎第一反应便是检查自己的衣袋。幸运的是怀中颜月给的那些东西都在,可能那些山谷组织中的人没想到一个帝王怀中会装有各种可怕的毒药。 慕容炎接着便是试着动了动,居然手脚都能自由,慕容炎心中诧异那些人怎么敢解了自己的穴位,难道他们不怕自己跑了。这般想着慕容炎试着运了一下内力,却发现内力尽失。而在慕容炎的脚边却有着一截烧完后的香灰,原来他们昨晚便给慕容炎下了药! 突然之间便想到了颜月,想她一个弱女子当日被这些可怕之人虏到山谷中又是怎样的感受。想到此,慕容炎只觉心脏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似的,痛彻心扉。因为自己,颜月她受了多少苦?而自己又知道多少!如今这些苦自己都要亲自来尝一尝,而那些害了颜月的人,慕容炎更会让他们尝到千倍万倍的苦。 慕容炎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小屋。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间低矮的土屋,建在那奇峰异石的山涧之间。远处是层层叠叠一片翠绿,近处是花红柳绿各色花开,耳边还可以听到那山涧中流水哗拉拉作响,若不是那简陋的小屋,若不是被捆绑至此,这样的地方倒真是一个休养的好地方。 一个黑衣人突然如幽灵一般出现在慕容炎的面前,慕容炎竟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可想而知此人的武功之高。慕容炎瞧着他,他冷冽的眼神也似无情的利刃一般狠狠地盯着慕容炎,语气更是坚冷如那硬铁一般铬人:“以后你的活动地点就在这白色的圆圈内,越界一步,便是一鞭。”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着实让慕容炎震撼了一番,此时慕容炎也才注意到这院子的四周居然被石灰做了记号。不知道当初这个黑衣人有没有如此对付颜月。想到此慕容炎再度看向那立在身边的黑衣人。也许慕容炎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神比那黑衣人还要凌厉无数倍,以致于那个黑衣人明知道这位皇上已然失去了内力,心中却生出了几分的怯意。 “朕饿了,要用早膳。”慕容炎突然张口吩咐道。这明明是已沦落成阶下囚的皇上此刻命令起人仍然有着那种天然的高贵与从容。黑衣人盯着慕容炎许久,在“给吃”和“不给吃”的矛盾情绪中挣扎了许久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慕容炎慢慢地走着,一圈又一圈地走着,突然一张小孩子的脸孔落入了慕容炎的视线。那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极了一个人。慕容炎冷冷地瞧着,突然脸上露出了微笑,朗声叫道:“杨复宏,你在这儿!” 第四十八章:鬼宅之秘 慕容炎猜测颜月和那完颜萧天天腻歪在一起,猜得完全正确;可猜测他们在奇异城,这是错误的。只是这样的腻歪只是纯属完颜萧一个人的腻歪,而另一个人颜月每天都是忙忙碌碌,为着自己的远大理想奋斗着。 因完颜萧受伤颜月留下了两天。就在颜月提出告辞之时,突然映雪国皇上宣召。皇上完颜萧的目的很简单,想在映雪城办两所“安乐堂”,也就是现代所说的医院。而这个办“安乐堂”的任务全权交给了颜月和乔御医。 在大戎朝和映雪朝生活的这段日子里,颜月知道了在这个时代有类似于二十一世纪的医院,就如皇宫里的太医院一般。可像这种官府投资办的医院很少很少,而且官府投资的医院就诊之人身份也是非富则贵。在民间更多的是那种世代行医私人们所办的医坊,平民老百姓多到这种地方就诊。就如颜月在奇异堂的小院坐诊一般。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颜月本一心想着从此闯荡江湖,凭自己的本事治病救人。从没想到借助官府的力量来更好地完成自己的理想。如此一想,更觉得那皇上完颜明真是一个爱民如子心细如发的好皇上。因此这些日子以来,颜月所有的事都围着那“安乐堂”之事转悠。 这不得不说完颜萧确实脑袋聪明,知道凭自己是绝对留不住颜月,所以在受伤养病期间,便想好了留下颜月的对策,又秘密遣李剑进宫奏明了皇上。否则完颜明此时正一心想揪出那谋逆朝廷主谋,哪有心思在映雪城办安乐堂。完颜明纵是太忙,对于自己王弟的要求也不会忽视,何况完颜明也希望有朝一日颜月真能成为映雪国的王妃。 “颜月,你这画的都是什么”完颜萧急了,整整一天颜月都坐在那里画图,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画些什么。就连完颜萧亲自下厨做的点心也没有时间碰一下。安乐堂能办得怎样完颜萧并不关心,可完颜萧真得担心这样下去的话颜月会累坏了。 好在此时颜月终于结束了手中的任务,拿起手中才绘制好的图纸介绍道:“这是能摇起的床,如果有病人骨折了,躺下去和起来都不方便,这个床可以很方便病人上下,另外瘫痪和半瘫痪病人都可以使用;这是折叠床,因为屋中地方小,这个白天可以折叠起来,晚上需要的话再放好;这是落地式输液架……”颜月慢慢地解释着,毕竟颜月没有学过美术,想要把这些二十一世纪医学上的东西画好并能让人看懂原理,着实是不太容易。 完颜萧诧异地一一瞧了,只觉得颜月笔下的每样东西都透着新奇古怪,那些平日用惯了的东西,经过颜月这么一改造,都突然变得那般得神奇。完颜萧有种预感,如果这些东西制出来,一定会非常的特别。目光从那些画纸上移到颜月的脸上,就那般直直地盯着颜月,直盯着颜月十分不自在之后,方才摇头叹道:“本王奇怪你这小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什么?这些东西为何感觉即像是身边的东西,又像不是身边的东西。” “姑娘这脑袋里装的全是智慧。”颜月大言不惭地道,虽然有些吹牛的感觉,但总不能告诉完颜萧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吧。想到此,颜月不禁想起了慕容炎,为何他第一次见到自己便知自己是鬼魂,而其他人相处多久也不会想到这点。 完颜萧不禁乐了,接着道:“刚才你在作画的时候乔御医来了,说是东城区的安乐堂地方不太好找,忙了这些天也没有头绪。刑部贾侍郎的宅子位置和大小恰好,但因贾侍郎一家因江湖恩怨某一夜死于非命,那宅子空了有十余年,周围的人都说那里面闹鬼,所以那宅子一直空在那里。乔御医说若不是因为闹鬼,那宅子倒是十分的合适。” “什么闹鬼!鬼哪有时间在那宅子里闹,尽是胡扯。”颜月一听便急了,西城区的安乐堂最先选好,其前身是一个学堂,现正安照颜月的要求装修中。而东城区的安乐堂的地址一直定不下来,这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好地点,居然说什么闹鬼。这样的鬼话颜月才不会信,自己也算是二十一世纪的鬼魂,怎么没去闹呢。 完颜萧再度因颜月的话而笑了起来,笑着问道:“你说鬼没有时间胡闹,那你说鬼都在忙什么?”换来的是颜月的一记白眼,毫不迟疑地反驳道:“忙什么,当然忙着说鬼话!” “鬼都是不吃饭的,本王这一天三顿是一餐不少呀。”完颜萧盯着那桌上未动的糕点再度揶揄道。这不说不打紧,颜月本来是一心扑在那绘画上,这时活做完了,经完颜萧一说颜月还真是饿了。而肚子更是十分不争气地配合发出了“咕噜”一声,颜月脸红了,完颜萧却毫不客气地发出了豪爽的笑声。 不过完颜萧笑归笑,却很快地吩咐下人送们来了精心准备的菜肴。颜月一顿猛吃,一边还一边不忘对完颜萧道:“快点吃,吃完之后我们去那什么鬼宅去看一看。” 只这一句完颜萧一口糕点塞在口中差点没咽下去,喝下一口水方才恢复了平静。再瞧颜月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想了一想当即笑着点了点头。完颜萧自有自己的小算盘,似乎自打认识颜月以来,这个女人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会,无所畏惧,今天她不是要看鬼屋吗?自己正好瞧瞧这个小女人她到时会不会害怕。想到某个女人在那鬼宅中浑身颤抖、失声尖叫,更或者吓得扑倒在自己怀中……这般想着,完颜萧的脸上便出现了算计得逞的笑容。只是颜月一直闷头就餐,根本没有注意到完颜萧那一脸的奸笑。 月色清亮,完颜萧和颜月共骑着一匹马儿向着那鬼宅而去。抬头是满天的星空,耳畔是马蹄哒哒,凉爽的风吹在身上更是无比提舒适。颜月不禁想起那些武侠小说中的英雄儿,夜闯江湖的的情节,这般想来自己与完颜萧一起夜探鬼宅,也算是一件大事。当然颜月不知道,完颜萧哪会如此大胆与颜月单独前往鬼宅,在完颜萧和颜月身后,还出动了萧王府所有的侍卫。此时朝中动乱,正是引敌出洞的时刻,完颜萧不得不防。 只是此情此景,也由不得完颜萧不沉醉。虽然两人在马上已努力地保持着距离,可那女子身上那淡淡的幽香传入鼻端,有几缕发丝还调皮地钻进了完颜萧的领口,一路上奇异的情愫笼罩了完颜萧的全身。完颜萧一直有种想将身前的小人儿揽在怀中的冲动,可每每手伸到一半却又生硬地伸了回来。 “那鬼宅里都是怎么闹鬼的?谁亲眼看见了什么吗?”颜月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异样,大声地问道。 “听说,每当夜深,便能听到那宅子里传出凄惨的哭声;还可以看到宅里有鬼火闪烁;更可以听到宅子里有敲东西的声音,仿佛是主子正在惩罚犯了错的奴才……有一次一个喝醉了酒的汗子与人打赌,说要进去会会鬼,可进去之后是吓得疯疯癫癫地出来,当天晚上便死在了家里。怎么样,害怕吗?”完颜萧好笑地问道,如果这个小女人说一声怕,完颜萧并不介意现在就带她回去。 “怕,我颜月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颜月斗志昂扬地高举手臂,仿佛一个前却战斗的战士。完颜萧再次失笑出声,领先向着那鬼宅的大门走去。 鬼宅果然有鬼宅的阴森与诡异,从那大门打开发出吱哑的声音便让人渗得慌,随着大门的打开扑面而来的阴森森的气息更加让人呼吸一窒。黑压压的蚊子在空中盘旋,猛然嗅到人的气息,竟成群结人地向着颜月和完颜萧的身上扑来。 颜月没有想到第一下招呼自己的不是鬼,而是这成群的蚊子,吓得当即发出一声惊呼。只听得耳边传来完颜萧一声怒吼,运足了内力向周围挥出,那空中黑压压的一片全部跌倒在地上。颜月再次惊呼,不过这次是惊叹的呼声,武功竟然还有杀蚊子的作用,这让颜月心中感叹,王爷确实有身手不凡。若是完颜萧知道颜月如此赞叹自己,只因自己武功能杀蚊子,一定会懊悔用武功杀蚊子,让颜月尝尝被蚊子咬的滋味。 不过没等完颜萧懊悔完毕,突然间胳膊便被两只小手一把攥住,细若蚊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完颜萧,你听,什么声音?” 完颜萧只觉那小女人的身子紧偎在身畔,口中馨香随着那一字一句尽数洒在自己脖间,倒没听到那宅内的动静。此时颜月一提,完颜萧这才听到那宅子内传来咚咚敲东西似的声音。随着那声音入耳,完颜萧只觉为之一震,随手揽住了颜月的肩膀。“咚咚”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响起,完颜萧心中再没任何的恐惧,反而感到一丝喜悦。 “过去瞧瞧!”完颜萧心中再次震惊,这个女人都怕成这样了,居然还怂恿自己往前。这个女人究竟长得什么样的脑子呀 第四十九章:奇事种种 完颜萧自小到大经历过奇事种种,却远远比不上今夜所遇情形的怪异。月光下两人手牵手向着那宅院深处走去,而两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咚咚”的声音上,防范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变化上。只是顺着声音两人却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平地,远远瞧去,明亮的月光下一切是那么的清晰,颜月以及完颜萧都震撼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一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奇观! 黄鼠狼,那一眼看上去差点让颜月误会成老鼠的黄鼠狼,数量竟有几十只之多。在那平整的院子里似乎在集会一般。那“咚咚”的声音正是部分黄鼠狼上窜下跳时碰到院中的空木桶、盆等物件所致。还有的黄鼠狼安静而惬意地蹲在那里,仿佛情人般的窃窃私语,更有那大的黄鼠狼带着小的黄鼠狼仿佛一家人赏月一般…… 诡异,十足的诡异!颜月只恨手中没有照相机,这么诡异万分的事竟然没有办法记录下来。所以颜月更想做的事便是再靠近一些,可以近距离地观察那些黄鼠狼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这个想法颜月根本没有办法实现,因为颜月的手被某个男人紧紧地握住,动弹不得。侧过头,倒可以看到月光下那个男人紧张的脸庞。 “喂,我们再走近点,只是黄鼠狼而已,没什么可怕的。”颜月低声地交代道,不理解完颜萧的紧张从何而来。 “不行,它们有灵性。不可得罪。”完颜萧同样低声地回答,脑海里却迅速闪过所听过的关于黄鼠狼们的真实的故事。 据说黄鼠狼身世诡异,让人得罪不起,因此黄鼠狼还有一外号叫“黄大仙”。只因其一身毛浓密顺滑,毛皮也最值钱,所以就有人用黄鼠狼皮来做袭皮大衣。某位姓梁的官儿在一次打猎中捉住了两条毛色十分出众的黄鼠狼,剥了皮。可自此之后,那梁姓官儿竟再也没吃过一口好饭。厨房里明明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端上桌却变了样。菜里饭里不是添了脏东西,就是全部改了味。更可怕的是每天夜里黄鼠狼都会闹得那梁姓官儿不得安寝。一个月不到,梁姓官儿突然发起病来,身体痛楚,口吐涎沫。自得病后,百药皆服,百医不治。拖了没多久就一命归西了。 还有当朝丞相初建府邸时,动土之日两名梓人不小心砸死了两条幼小的黄鼠狼。虽然心中害怕但错误已犯,开始几天也没什么,众梓人便渐斩忘了这件小事。可三天之后,用土砸死小黄鼠狼的人在家吃饭时,屋梁突然倒塌,将他砸得脑浆迸裂而亡。而另一个梓人上山砍柴时,一群野猪突然从树林里冲出,将他踩成一团肉泥。后来丞相府的建造都为之停工,丞相在院中摆上香案,美酒佳肴连续供应了十多天,后来确定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再重新动工。 这两件发生在身边的事,只是想着完颜萧都毛骨悚然。只是这样的事情此时也不好解释,偏那颜月还一股劲地想往前去,完颜萧只能用力拉住那躁动不安的手。这颜月用了半天的劲竟挣不动分毫,心中一急,只觉这般奇迹此生再难见到,偏那完颜萧根本没有放手的打算。颜月不敢大声斥责,只气得上前一脚狠狠地踩到了完颜萧的脚上。这一脚力气不小,只疼得完颜萧差点痛呼出声,偏大手丝毫没有放松对那小手的掌控。 “快放手,我要到跟前看看!”颜月压着嗓门命道。 “不可以,万一得罪了这些东西,你会惹来麻烦的!”完颜萧脚疼,头更大。今晚的完颜萧才发现颜月居然有胡搅蛮缠的潜质。这道理一时两时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但这个小女人怎么就不听话呢!不仅不听话还野蛮踩人。这个女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大家闺秀?知不知道妇容妇德?怎么见了黄鼠狼什么都忘了呢? 不说完颜萧心中诋毁,颜月心中更是着急呀。那种好东西就在眼前却不能近前的感觉真是痛苦。颜月的目光看向完颜萧此时都带上了浓浓的恨意,偏那完颜萧今日铁了心不让颜月动弹半分。 “你说,这些黄鼠狼它们在做什么?开会?会餐?庆典?你不好奇吗?还是我们近前看看吧!”颜月努力压抑着涌上胸口的火苗,硬的不行只能软言软语相求。完颜萧却似被颜月的话所提醒,目光也开始专注地盯着那月光下的黄鼠狼,皱着眉头认真地审视着。 不得不承认习武之人的目光确实好!颜月只看到那黄鼠狼们三三俩俩地围在一起,而完颜萧却看出了一些异样。慢慢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那靠边的黄鼠狼脚上中了一箭,箭还在腿上,瞧他趴着的样子好象行动十分不便。其它黄鼠狼好象都在忙乎着什么,我也看不出来。” “行动不便?会不会腿断了!这我有办法呀!”颜月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十八度。颜月的专业便是这外科手术,尤其擅长那骨科手术。虽然人与动物有些差别,可触类旁通,颜月对于能治好一个黄鼠狼的腿还是有些把握的。 只是颜月的这一句话声音太高了,惊得那些正忙碌着什么的黄鼠狼突然之间一片安静。完颜萧手抚额头无语以对,颜月让完颜萧观察那些黄鼠狼都在做什么,完颜萧注意到有一只黄鼠狼的腿上插了一只箭。只是不知颜月她怎么一下便想到了腿断了呢?而且说得这般言之凿凿。好象巴不得就是如此便好了!完颜萧刚放开颜月的手,颜月一发现摆脱了束缚。身子这方一自由,便向着那院子中走去。 颜月的脚步声不轻也不得,可刚才冲口而出的呼喊已然惊动了那一群黄鼠狼,此时颜月这方刚有动作,只听得一阵猛窜,那空地上的黄鼠狼片刻之间消失的只剩下一只。也就是那被完颜萧说脚上还留有一箭的那只。此时它一边恐惧地叫着,一边用那一只脚慢慢地向着移着。 “不要怕,我听说你的腿受伤了。恰好我会医术,可以拨箭,可以接骨,所以我可以为你治疗。无条件地为你治疗。所以你不要怕!”颜月也不管那东西能不能听得懂人语。一脸笑容慢语轻声地道。也不知道那黄鼠狼是因为受伤严重跑不动了,还是听懂了颜月的话。只是略略移动了几步,细细长长的身子便停留在了原处,眼光直愣愣地盯在颜月以及随之赶来的完颜萧身上。 完颜萧即无奈又好笑,人说对牛弹琴,她倒好,对着黄鼠狼谈医术。好在有一点完颜萧没有担心,毕竟自己与颜月对这群所谓的黄大仙们并没有恶意,应该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颜月心中得意,来到那受伤的黄鼠狼跟前,那黄鼠狼可能真得感觉到颜月没有恶意,也没有放什么臭气来防御。颜月上前小心地摸了它,它居然也没有反抗。因此颜月心中更是欢喜,此时一摸之下颜月便知这黄鼠狼腿骨折断,记得二十一世纪时也曾为断腿的狗治疗过,因此颜月当即命令完颜萧从那院子中找来一块木板,用剑削成颜月需求的模样。颜月这边先给黄鼠狼拨了箭,上了药,再一点点地给那黄鼠狼的断腿给固定上。 自从颜月把身上的毒药解药送给慕容炎之后,这段时间又充分利用完颜萧府中的珍稀药材配置了许多。当然有灵丹妙药,也有许多可怕毒药。把那黄鼠狼的伤腿固定好之后,颜月想也不想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直接塞进了那黄鼠狼的口中。 灵性,果然是有灵性的东西,好似明白颜月给自己治病一般,那黄鼠狼张口吃下颜月递到嘴边的药丸。月光下再度细细地瞅着那受伤的黄鼠狼,颜月不停地感叹着。自从这黄鼠狼知道颜月确实是为其治伤的,就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猫咪一般。只可惜一只黄鼠狼哪能同那些制造了万般诡异的一群黄鼠狼相比,因此颜月很快地便意兴阑珊。 “根本不是什么闹鬼的鬼宅,只不过是些有趣的黄鼠狼在玩闹而已。安乐堂放在这里十分合适!”这是颜月一晚上的考察意见。回到王府中,累了一天再加上连着一晚上的奔波,颜月的眼睛早已睁不开了。就连完颜萧在耳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颜月还有一分劲的话,绝对会从那床榻上站起来,对着完颜萧高吼一句“滚出去。”可颜月困得根本没有听清完颜萧说什么,更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因此那完颜萧便大模大样地留在了屋内。当然完颜萧不是那好色分子,留下来也只有一个目的,担心那些黄鼠狼今晚会闹出什么动静。虽然颜月是帮黄鼠狼中的一只看腿,可完颜萧不知道那些东西会不会记仇,记往颜月突然出现搅了他们兴致的仇。 这一晚颜月沉沉入睡一夜好眠。醒来时才发现完颜萧坐在自己的房间中,颜月还后知后觉睡眼惺松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来拾宝贝!”完颜萧的语气中有激动,也有赞叹。颜月更是诧异了,自己这何曾有过能入完颜萧眼的宝贝。没等颜月再度开口,完颜萧已然来到了颜月的面前,根本无视此时的颜月状态,也不考虑那些繁缛礼节了,激动地直接道:“昨天夜里,有黄鼠狼来王府了。” “是来偷鸡的吗?”颜月本能地反问道,不能理解完颜萧脸上如此激动到底为何。 好在完颜萧直接无视颜月问出的幼稚问题,伸手把两个袋子摆在了颜月的面前。激动地道:“颜月,你瞧这一袋,里面全是研磨抛光好的黑曜石珠子。”说着完颜萧把那些珠子抓在手中,放在了颜月的眼前。不得不说那些珠子个个漆黑圆润,澄亮耀眼,这其中还有一颗闪闪着彩色光芒的彩虹黑曜石,正是那黑曜石中最珍贵的一种。 “是黄鼠狼送的?”颜月诧异地问道,总算理解了完颜萧为何而激动。毕竟这黑曜石在古代之贵重难以想象,一下送来这么多研磨好的黑曜石,还有一颗彩虹黑曜石,这样的礼别说是治一只断腿了,就是那些黄鼠狼的腿都断了都够了。当然这句话颜月只是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口。 “还有这一袋里是黄金,是一块真正的金砖。”在颜月的思索中那完颜萧拿出了第二样宝贝,难怪完颜萧今天早上如此激动,现在的颜月看到那金砖也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金砖呀!可以拍死人的金砖,像砖头一样的金砖,颜月都有种想大叫大唱的感觉。 颜月一直到后来才知完颜萧昨天一晚守在自己屋中一夜未眠,生怕那黄鼠狼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之事。不过颜月的兴奋一过,便很快地想到了下一个问题:“这些宝贝黄鼠狼从哪弄来的,莫非他们偷了谁家的宝贝?” 第五十章:可怕消息 昨天晚上黄鼠狼的聚会已是十分诡异,此刻颜月的脸上也是一样的诡异。那珍宝让颜月想起了一种可能――盗墓。颜月猜测是不是黄鼠狼偷偷地进了什么坟墓,把坟墓里的陪葬都给运了出来。这般想来,颜月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可惜,不知谁家给祖宗陪葬的东西,竟然被黄鼠狼间接地送到了自己的手上,自己岂不是变相地成了别人的祖宗。 完颜萧哪里猜到颜月一脸的古怪心里在想些什么,坐在那十分细心地将那黑曜石数了一遍道:“这黑曜石和这颗彩虹石可以编成一个手链,戴在右手上可以辟邪。不过编手链只要14颗便可以了,你这足有三十颗,编两条手链都足足有余。” 颜月再度想笑,来到这古代之后,颜月也了解到一些前世从未关注过的问题。例如说这手链戴14颗,表示观音菩萨与十方、三世、六道等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令诸众生获得十四种无畏的功德。而戴在右手的原因是为根据古中国气法左进右出的原则,左手都是进气而右手是排气,右手佩带黑曜有助于将自身的负性能量给吸纳掉,包括比较不干净的东西或者病气,带走不好的运气。 “你再帮我找两个手艺好的打磨师傅,我要用这黑曜石做一些东西。”颜月笑着道,黑曜石非常得锋利,如果做成手术刀那将是最锋利的手术刀。可惜这些黑曜石已然打磨成珠子,颜月只能用这剩下的黑曜石打磨些刀片,做几个剃须刀送人。具体送给哪些人颜月还没有计算,但至少会送给眼前的这个完颜萧,另外再给自己的老徒弟乔御医一个。 当完颜萧听说颜月要做剃须刀时表情再度愕然,从没见如此败家的人。这样的珍宝,她居然要做成剃须刀。即便是送给自己也有些过于浪费了,因此完颜萧口中不停地冒着两个字“败家!败家!” “你错了,我这不是败家,是临死也拉个垫背的。谁知道这黄鼠狼从哪个坟墓里偷来的,说不定哪天某个厉鬼找来,到时也不会只找我一个,我先拉着你做陪葬。”颜月开着玩笑道。 完颜萧却因颜月的这句话而呆愣了半天,完颜萧只想到了黄鼠狼的报恩,却没去想这些黄鼠狼从哪找来这些值钱的宝贝。此时想来颜月说得是有几分道理,谁家若丢了这么值钱的东西不赶紧报官!可这丢东西的人没有报官,一种可能是府里的宝贝太多了没有发现,只是这样的人家映雪城又有几家?而另一种可能便是没办法发现,也就是颜月所说的偷坟墓里的东西。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喂,你怎么了,我和你开玩笑,你不会真得是怕鬼来找你吧?”完颜萧一直沉默,颜月便是奇怪了。只是这一次完颜萧根本没有注意到颜月在说些什么,直接站了起来匆匆向外走去。只是临去之时没忘对颜月道:“本王现在进宫,告诉皇兄安乐堂选址的事。本王把李剑留在府中,你有事直接找李剑便可。” 完颜萧的表现有些奇怪,不过颜月的注意力很快地回到了眼前的宝贝上。那黑曜石倒并不算是什么珍宝,放在二十一世纪根本也值不了几个钱。只是那金砖倒真是价值连城,估计自己和那小院里的一干人等不用劳碌也能好好地享受地过了这辈子。 如此想来,颜月很快地用了早膳,然后开始画自己的草图。晌午时分,当屋外再度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时,颜月依旧头也不抬地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直到那声音在身后响起,颜月才恍如梦中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身后的人看了半晌,再度抬手用力地揉眼,再度确认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只是一个四王岁的孩子。 “姐姐,不认得宏儿了?”那娇嫩的声音弱弱地响起时,颜月这才确认此时不是梦中。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个谷中组织的小主子杨复宏,只是他怎么来到了王府。 “你是宏儿?你怎么到了映雪国?怎么知道我在萧王府中?”颜月诧异至极,虽然知道这个小孩子十分聪明,当初能逃出良师傅和古师傅的监管跑到大虞城找自己,而今又能跑到这映雪国的萧王府中找录自己。 “姐姐,宏儿一路快马加鞭,只为了能早些见到姐姐,肚子到现在都是饿的。”杨复宏没有回答颜月的问题,反是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小小的眼中闪烁着委屈的光芒。 颜月连忙站了起来,一迭声地问道:“宏儿想吃什么,姐姐这就叫人去准备。”颜月一边说一边呼唤着菊儿和梅儿。那俩丫头刚才一直就站在外面,就连李忠也一直守在门外。因为这小孩子进王府时让人通禀是颜姑娘弟弟时,府中人皆有些怀疑,毕竟颜月的长相虽不算是绝色却也自有一番姿色,可这个小孩子小鼻子小眼长得和颜月没有一丁点的共同之处,可这小孩子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是颜神医的弟弟,门卫便禀告了李剑,李剑这才一边将小孩送到颜月这,一边又担心有什么不妥因此一直守在门外。 此时屋里的一番动静门外守候的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菊儿和梅儿听到颜月呼唤飞快地进来,李忠则放心地去做颜月交代的其它事情。只是那杨复宏却一直默不作声,一脸委屈地盯着颜月,直盯得颜月急了,这才慢慢地道:“宏儿想吃姐姐做的,姐姐难道不想给宏儿做顿好吃的吗?” 颜月再度惭愧,感情这个杨复宏找到这里只为吃自己做的饭菜。虽然此时颜月的心思不在那饭菜上,可还是站了起来,笑着道:“行,宏儿想吃什么,姐姐就去做什么行了吧。” 这一次杨复宏回答得极快,回答得颜月那个叫无奈呀,因为杨复宏说:“只要是姐姐做的,宏儿都喜欢。” “那你在姐姐这玩一会,姐姐去去就来。如果急了就让丫头们陪你在府中走一走。”颜月笑着交代道,已站起身向着那膳食间走去。 菊儿和梅儿此时已落实了眼前这个胖小孩是颜神医弟弟的身份,因此颜月一离开,两人笑着很快地站到了杨复宏的面前道:“小公子,想玩什么,我们陪你。” 只是这两个丫头脸上的笑容很快尽敛,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心里感受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只因这个四五岁的孩子眼中的神色太过阴冷,尤其这么小小的人本着脸阴森林地瞅人的时候,更让人觉得无比地恐惧。在两人的恐惧中,只听到那个小公子冷冷地斥责道:“退下!离本公子远一点!” 菊儿和梅儿有些惊慌失措地退出了房间,怎么也没想到小公子的脾气会这么大,心中暗暗奇怪这姐弟俩不仅长相不一样,就连脾气也差别如此之大。 内室里仅余下杨复宏一人时,杨复宏再度陷入了沉思。此时若只看他脸上的表情怎么也难让人相信他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他琢磨着,观察着,思索着,眼中偶尔闪过一丝丝凌厉与狠绝。只是当颜月的脚步声在室外晌起时,当颜月欢快地声音喊着“宏儿”时,那杨复宏脸上的神色才恢复了四五岁孩子的神情与模样。 颜月动作十分得快,这么短的时间却已做了四菜一汤,还配了两份点心。因考虑到杨复宏年龄小的缘故,颜月的四道菜中倒有两道是甜食。瞧着杨复宏一顿狼吞虎咽,颜月不禁心疼地连声道:“小心烫了,小心别咽着,慢慢吃。” 直吃到饭的最后颜月才想起原先问过的话题,杨复宏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萧王府的?小家伙这才慢慢地从那美食中抬起头来,突然小嘴一咧,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犯了错误,被良师傅和古师傅罚了?”颜月急了。小家伙停了一会,这才慢慢地道:“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前些日子良师傅他们带了一个人回家中,那人他能叫出宏儿的名字,还告诉宏儿认识颜月姐姐,宏儿只是和那个人多说了些话,结果他们全部都责怪我……” 只这一句,颜月只觉得眼前一黑,竟差点没有坐稳跌倒在地。杨复宏所说的带了一个人,难道带的是慕容炎,难道慕容炎他还是落在了谷中组织的手里。颜月只觉头胀得利害,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前些日子完颜萧不是说慕容炎已经安然抵达大戎城了吗?想到此颜月稳住心神慢慢地问道:“宏儿,你说良师傅他们带回一个人,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杨复宏怔怔地想了半晌,在颜月的期待中这才慢慢地开口道:“那个人是谁宏儿不知道,可宏儿听他们叫他狗皇帝。”颜月再次有种天眩地转的感觉。果然是慕容炎,慕容炎他果然落到了山谷组织的手中,自己给了他那么多的毒药怎么一点用都没有!颜月不知道自己拉着杨复宏的手有多用力,用力到杨复宏已痛得咬紧了牙关,却依旧无语地承受着。 “对了,姐姐,就是那个人告诉宏儿姐姐在萧王府,所以宏儿才能偷跑到这里见到姐姐………不过,那个人也真可怜,自从到了我们家之后,三天两头遭到毒打,我离开家的那天,好象那个人的腿都被打断了……”杨复宏后来又说了什么,颜月已听不清楚。眼中噙着将滴欲滴的泪水,颤抖地攥紧着那杨复宏的小手结结巴巴地道:“宏儿,快,快带我去你们那,我要救他!” “姐姐,我们那里侍卫功夫可高了,你怎么可能救得出人?”杨复宏仰着胖胖的小脸慢慢地反驳道。颜月虽然心神大乱,却也知反驳道:“不怕,宏儿,姐姐有毒药,可以把那些欺负他的人全部杀了。快,宏儿随姐姐去吧。” “宏儿才出来,还没有玩呢?宏儿还想多玩些日子。”杨复宏嘟着小嘴不情愿地道。可颜月着急地摇晃着着小孩子的小手恳求道:“宏儿,姐姐求求你,算姐姐求求你,带姐姐去好不好?” “现在就走吗?”杨复宏奇怪地头问道。 “现在就走。”颜月肯定地答到。 “你一个人?”杨复宏再次追问道。 “一个人!现在走!”颜月再度肯定地道。 颜月只顾急匆匆地拉着杨复宏离开萧王府,没有注意到那昔日幼稚可爱的小脸上竟然流露出少有的阴冷,更没有看到那小小的孩子眼中竟有着浓浓的算计。 第五十一章:颜月中计 颜月在那杨复宏的带领下七拐八弯竟停留在映雪城那最繁华的大街上。颜月心中着急,此时倒没有这四五岁的孩子有主意,等杨复宏雇来了一辆马车,颜月才想到两人骑马都不行,是应该要雇一辆马车。不过刚才在萧王府的时候杨复宏没提,若是在萧王府的时候想起完全可以用王府里最好的马车,车速快不说,还能省下不少的银子。 只是此时颜月的心全部都系到了那被困在谷中组织的慕容炎身上。眼前不停地闪过当初在大虞府中的光景,当时的慕容炎也曾因遭到剧烈的殴打而导致心脏受损、肝虚脏腑失调,若不是颜月及时治疗,即使是暂时保住性命,便寿命也会减少十年。而现在,他又落到了那些比当年凌越尘还要狠毒的谷中组织的手中,杨复宏说他腿断了,仅仅是腿断了吗! 马车快速度行驶着,颜月的心却是焦躁万分,越想心中越是着急。直到杨复宏大声地叫嚷着“我要出恭!我要出恭!”颜月这才恢复了一丝清醒。 到底是一孩子,才坐上车不久就憋不住了,颜月纵是再急也不能剥夺一个孩子出恭的权利。当即大声命令那车夫:“麻烦给找一公共茅厕,小公子要方便一下。” 车夫很快地回答道:“回姑娘,刚才雇车的那条街有公共茅厕,现在已经快出城了,没有公共茅厕。小孩子家,一会出城找个偏僻的地解决吧。”颜月那方刚点头,谁知杨复宏却大闹了起来:“不行,不行,我憋不住了!现在就要出恭。” 颜月又着又恼,却见马车的座位下面正有一个盆,随手拿起那盆递到杨复宏的面前:“尿吧,就对这盆尿。”杨复宏瞧着颜月手里的盆,看看颜月,一时脸憋得红得就要滴下血来,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主子我不尿!” 颜月不禁笑了,一个小孩子家居然知道害羞。当即笑道:“这样,我下去,你就在这马车里尿行吧。”没想到杨复宏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不行,我是要……,到时马车上都是臭气怎么办?还能坐人吗?”颜月倒从不知道这个杨复宏会是这般难侍候,自己都不嫌臭了,他还在这胡闹。这一时半会地颜月到哪里变一个茅厕给他。一恼之下颜月也怒了,直接道:“行,你不愿意尿就憋着吧,憋坏了身体自己负责。” “小爷你不用憋着了,前面有一农家,你可以借人家的茅厕用一下。”车夫的话恰好解了围,杨复宏已一步迈到了车门,大声地道:“快点,小爷我憋不住了。” 杨复宏很快地如愿以偿,颜月打开车帘等候着那位小爷的出恭。倒是那车夫上下下下地打量了颜月几眼,笑着道:“瞧姑娘和小爷一定是大户人家出身,否则哪有这么讲究。听人说有钱人家上茅厕有很多人侍候不说,上个茅厕还用干枣塞住鼻子防臭气,用澡豆洗手,出来还要换件衣服的。今儿这农家茅厕可不是有钱人家的马桶,只是一道栅栏围着一个大坑,农户人家还指着那点肥喂猪呢。这样的茅厕小爷一定没用过,他不会掉下去吧。 车夫大约觉得自己说得十分得有趣,说到后来竟笑了出来。颜月哪有心思听那车夫瞎侃,只盯着那农家茅厕的方向焦急地等着那位小爷快点出来。不知道那车夫是不是嘴巴太臭,真是好得不灵坏得灵,车会的话音落下不久,颜月的耳朵便传来了那杨复宏的尖叫:“救命呀,救命呀!” 颜月这一急非同小可,猛地一下跳下车去,照车夫所说,这农家厕所都只是一个大坑,杨复宏真要是掉下去,那真是要命的事。 “姐姐,快来救我,快来救我!”杨复宏大叫着,两只小手紧紧地扒在那茅厕的边上,而那杨复宏也是整个人除了脑袋身子全部泡在那糞坑里。颜月上前一把拽着那杨复宏的手,用力地往上拉。只是那小手可能因为紧张又湿又滑,颜月竟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将杨复宏的身子拉出了一半。 “下面太滑,我使不上劲。姐姐用力呀,用力呀!”杨复宏急躁地催促着。颜月的头上已是一头的汗水,随着那杨复宏的身子搅动了糞坑,一股臭气直喷入鼻,颜月只觉胃中一股难受,竟差一点吐了出来。这心中一难受,手上的劲一松,杨复宏的身子竟又往下掉了一些。吓得杨复宏又发出一声尖叫,颜月连忙忍了又忍,才憋住了想吐的感觉。想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的脚踏到底没有?” “我哪知道,我不知道呀!姐姐,快拉我上去!”杨复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颜月真得不管不顾了,正瞅着那茅厕的一边有根棍,当即一手用力拉紧了那杨复宏,一手拿起那根棍放进了糞坑。再很快地拿出棍子看了一下茅厕的深度,只看一眼颜月便一下跳进了糞坑,托着杨复宏的身子把他推了上去。然后自己再手忙脚乱地爬了上来。 “恶心死了,恶心死了,本少爷我要洗澡。本少年我要洗澡!”杨复宏大叫着,冲了出去。颜月此时再闻那股恶臭,再也忍不住把腹中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只听得外面的杨复宏正在大骂着:“你这个车夫,听到本少爷掉到糞坑里怎么也没进来拉本少爷一把。幸亏姐姐,否则今天本少爷的命都没了!” “小爷,奴才的全部家当就是这辆车,万一有人趁着这空把奴才的车给偷了,奴才就回不了家了!何况奴才以为这户人家会有人,谁知道这家一个人也没有。”车夫大声地申辩道。颜月不禁失笑,尴尬的事情遇到过无数种,可像今天这种掉到糞坑里的事还是头一回。 “姐姐,姐姐,快来洗澡。屋里还有女人的衣服,院里有一缸水,姐姐你先到屋里洗一下换一下衣服,我守在外面。”杨复宏大叫着,此时的他已然脱去了衣服,全身上下只着一条亵裤,正从那缸里往外舀着水往身上冲。颜月跌跌跘跘地向外走着,只觉身上衣服再穿一时自己就会有被熏死的后果。 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一椅,一窗。杨复宏说得对,这屋里还真有女人的衣服,颜月只瞧一眼,已然看出那衣服的尺寸竟大致和自己差不多。只是随便穿人家衣服肯定不合适,颜月琢磨着临走的时候丢下一些银俩了事。 凉水澡就凉水澡吧,总比那这浑身的臭气好吧。颜月很快地从那院中提了一桶水进了屋,再把那桌子搬到了门前抵好门,这才安心地准备洗澡。好在外面的衣服虽然都沾了糞便,可因为那糞坑里的水倒是不多,藏在内衣里的各类药粉全部都安然无恙。颜月细心地把那药粉全部放在那桌子上,才立在那椅边开始清洗。不过到底这是在别人家中,颜月没敢把贴身的亵衣脱了。 “不要进去,我姐姐在里面洗澡!不能进去!”杨复宏的大叫的声音响起。颜月只觉心头一惊,暗自猜测是不是这家主人回来了。颜月连忙趴在窗前向外望去,只看一眼,颜月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院子里根本没有人,那杨复宏如此大叫不知是何缘故。颜月再度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了一个事实,院子里根本没有人。 颜月突然觉得浑身冰凉,突然转身看向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药粉,只这一眼,颜月的心就凉了!那药竟然就在这转瞬之间全部没有。那是颜月全部的希望所在,没有了药,颜月根本没有任何的武功,拿什么去救慕容炎! 颜月就那般呆呆地盯着那院子中大叫的小孩,突然之间明白了一切。这一切都应该是这个小孩的设计,这个孩子知道自己百毒不侵,知道自己毒药之厉害,所以才会想法设法地取走自己身上的毒药吧。如此想来,那车夫应该也是他的人,否则绝不会提前说什么掉到糞坑里的话。面这农户人家岂能恰好没有人却敞开着门,还有那衣服居然恰好是自己的尺寸。 颜月眼前模糊了,这谷中组织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一个好好的孩子居然会被培养成如此诡计多端的人,如此想来他说慕容炎在他们手中这句话也未发可信。颜月都奇怪自己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依旧还保持着镇定,简单地洗了澡,换好了那套衣服,这才用力地拉开那抵住桌子的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姐姐洗好了。”杨复宏早已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院中。颜月再度为之冷笑,果然一切都是老早设计好的,亏他还有脸张口叫自己姐姐。想到此颜月冷冷地道:“姐姐这两字以后本姑娘可不敢当,谢谢杨少爷给本姑娘准备的衣服,大小还刚好合身,杨少爷费心了。” 杨复宏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眼中也有咱心虚的感觉,可他低下的头又快地抬了起来道:“颜姐姐知道便好,这样也省得本小爷装。” “说吧,你们想做什么?”颜月冷冷地问道,心中对眼前的少年再也没有一丝的好感。杨复宏非常爽快地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我们的想法很简单,想让那慕容炎写封住回大戎,用我爹来交换他。可慕容炎怎么也不识时务,小爷不是说了吗,把他的腿都打断了,结果他也不服软。他还想着打着你的旗号来诱惑小爷救他,不过这也正好提醒了小爷,如果把你劫回去,他一定不舍得让你受刑,绝定会同意用你来交换我爹。” “谁是你爹?”颜月再度冷冷地问道,心中却已大致猜到了几分。 “我爹爹大名叫杨之坊!小爷我是天宏国的子孙,与那慕容炎有血洗深仇。所以颜月姐姐,虽然你对我很好,我还是要欺骗你,因为谁也比不上我爹重要!所以现在的姐姐你已毫无选择……”杨复宏铿锵有力地说道,颜月度无语。 第五十二章:黄泉白骨 颜月与慕容炎的再度相见,两人的身份完全相同,都成了阶下囚。杨复宏有一点没有撒谎骗颜月,慕容炎真得被打了,身上血肉模糊,就连那俊美的脸上也有着几道重重的伤痕。颜月呆呆地凝视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男人,胸中怒火越来越盛,越来越烈。这个男人,虽然颜月不想与他再有瓜葛,可也不想他受到如此伤害。颜月对他典型还有着护犊子的情绪。潜意识里,颜月认为这个男人自己虐他可以,别人这般虐他绝对不可以! 慕容炎昏昏沉沉中只觉得有一温柔的小手在自己的额前抚摸,接着嗅到那淡淡的熟悉香味,即便是昏迷中,慕容炎的眼睛依旧湿润了。这香味刻在了慕容炎的脑海里,渗入到血液中,不知多少个午夜梦回时,鼻端萦绕的都是这般的气息。分不清此刻是梦是现实,慕容炎本能的紧紧地拉住了那温暖的小手,本能地汲取着这梦中的温暖。 如果靠着颜月所给的毒药,慕容炎足以自保,可慕容炎却偏偏小瞧了小孩子杨复宏。当那小孩子一脸幼稚与单纯地询问起慕容炎与颜月姐姐如何认识时,慕容炎骄傲地宣称自己是颜月的相公。当小孩子一脸的不信任时,慕容炎更主动地说出了颜月目前的行踪。而杨复宏却根据慕容炎所说,推断出映雪城慕容炎的逃脱必是借了颜月之力,而那些谷中围攻之人也必是死于颜月手中之毒。 慕容炎记得颜月说过与杨复宏相处甚好,慕容炎也记得颜月说过她利用这小家伙逃出了谷中组织。可慕容炎没有想到,那小孩前一秒还与自己相谈甚欢,后一秒却带来了五个身材魁梧的高手,在慕容炎还处于惊愕中便突然动手。而杨复宏就站在一边,一边看一边高叫着"往死里打,打死了,小主子我重重有赏。" 就这样内力全无的慕容炎被五名高手围攻。那场面与当年凌越尘命人下手有过之而无不如。慕容炎这才知道眼前的杨复宏早已不是颜月口中的小孩子了。而那五名高手显然十分听命于这个小主子,下手招招狠毒。慕容炎这才知道成人并不可怕,因为成人的每一举动虽不说都经过深思熟虑,却也知有可为和有不可为。而小孩子做事却根本不知道考虑后果,若一直这般被动的挨打下去慕容炎相信自己必是死路一条。 于是慕容炎用药了,慌乱中禀住呼吸把怀中的毒药全部撒向这五人,而那五名高手几乎片刻之间尽数倒下,慕容炎这才匆匆服下另外的解药。只是纵使如此,慕容炎依然不想伤害到那孩子,下毒之时把这五人全部引向了自己的背面。纵使如此,慕容炎己被打得伤痕累累。 接下来几日慕容炎倒是没有再挨打,可那些人再也没有人出现过,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更没有人为慕容炎寻医问药。开始两日慕容炎还挣扎着一只腿跳着地想出门找些吃的喝的,后来才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去。那守在门口的黑衣人如山塔般叠立在那里,逼得慕容炎只能再度回到床上。 慕容炎不相信那些人会真得要了自己的命。可一日一日就这般孤孤寂寂无人问津,到了最后慕容炎己分不清白天黑夜。连续六日不吃不喝再加全身是伤,若是普通人早己死得差不多了。 当一滴清泉涌到泉边时,慕容炎迫不急待痛饮一番。睁开眼时却见颜月两眼通红守在床边。一时之间慕容炎几疑梦中。狠狠地掐了自己几把,慕容炎才知眼前并非幻觉。却也在瞬间明白了颜月为何也来到了此处,必是因为自己告诉了那杨复宏颜月的行踪,那孩子这几日没有出现必是去虏了颜月来。想颜月她如此善良又没有心计,又岂能敌得过那杨复宏的诡计多端! 慕容炎一拳重重地砸在自己的头上,这才喃喃地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只是声音是那么得嘶哑,那般得无力,倒听得颜月心中一片苦涩。 颜月此时需要的并不是“对不起”三个字。颜月需要的是吃的喝的,更需要药来给慕容炎疗伤。刚才的检查让颜月放下些心来,慕容炎的小腿只是最轻微的骨裂,加上这几日躺在床上没有运动,骨骼周围於肿己消,若辅以最好的激发骨细胞快速生长的接骨中药以及食物,凭慕容炎的身体底子,颜月有把握让他十日之内完全复原。只是那些人会同意自己的要求吗? 没等颜月想清楚要怎么办,良师傅,古师傅以及小主子等人己来到了屋中。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慕容炎从没有想到一个孩子会诡计多端到如此到步,瞧那一脸的无辜和单纯,慕容炎想不到自己一个大男人会对一个孩子产生哪些复杂的情绪,恨得想要把那孩子掐死,却又于心不忍。 颜月则在看到良师傅、古师傅及杨复宏等人进屋之后,一腔的怒火合部隐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与安然。倒是那杨复宏几次偷偷打量着颜月,脸上的表情几番变幻。 "这是我们替皇上拟好的诏告天下书,皇上抓紧时间誊写之后交给我们。"古师傅慢慢地递过来一张纸,颜月伸手接过,没有递给慕容炎而是自己先仔细地看了一遍。诏告天下书内容很简单,一是忏悔当年大戎朝吞并天宏国之罪不可恕;二是把当年天宏国的国土无偿归还于天宏国后人杨天宏,并赔偿现今属于大戎朝的大虞城;三是从此之后大戎朝永不可对天宏国用兵。 颜月不禁苦笑,实在不理解这些男人都在追求些什么!为了权利他们抛弃了最最安稳的生活,把自己和他人都陷于到血雨腥风之中。因为他们的欲望,有多少人失去了生命,有多少人失去了温暖的家庭,又有多少孩子都失去了童真和欢乐! “这个他现在不能誊写。”颜月没有把那张纸递给慕容炎,而是慢慢地递回到古师傅的手中。 “颜姑娘,这件事你不能代替皇上作出决定。”良师傅出言阻止道。 “错了,我的事都由她做主。”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已出言道。古师傅眼中闪过一片异样,这句话若是普通的男人所言也就罢了,可慕容炎他是大戎朝的皇帝,殊不知这句话就是把大戎的天下交给了颜月做主吗! “事关朝政,皇上还是看看吧。”良师傅大声地警告道。 古师傅却淡淡地开了口道:“颜姑娘,你说现在皇上不能誊写,那何时能?” 颜月毫不迟疑地道:“一个人连命都没有了,要那些国土何用。皇上如此,杨之坊也是如此。所以此时你们要做得是要确保有一个健康皇上,他日大戎朝才能带回给你们一个健康的杨之坊。这诏告天下书也才有诏告的意义,否则皇上死了,谁又在乎这份诏告?谁又承认这份诏告是真的?所以,现在不是着急写诏告天下书的时候,现在要紧地是救治皇上。” 良师傅和那古师傅对视一眼,不得不承认颜月所说在理。古师傅却又追问了一句:“颜姑娘需要多长时间?” “没听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吗?皇上这腿没有两三个月根本不能下地,所以你们也不要着急。我们身上的毒药都被杨公子骗没了,我又没有武功,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跑了。如果药材和饮食能跟得上,本姑娘也可能会让皇上好得快一些。”颜月一边说一边从那良师傅手中拿出纸与笔,很快地挥笔写出了十多种药材的名字,又很快地递到了良师傅的手中。 颜月把病情夸张了些,反正这些人也不是专业的医生,他们知道慕容炎腿断了,却绝对想不到是最轻微的骨裂。而腿断恢复当然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良师傅和古师傅对视了一眼,最后目光都落在了那杨复宏的身上,那杨复宏眉头一扬道:“姐姐的医术如此之高,时间哪能用得了如此之久。姐姐不会故意糊弄我们吧?” 颜月不禁失笑,盯着那杨复宏慢慢地道:“杨公子如若不信,请古师傅把杨公子的腿也打断了,我给你和皇上用一样的药,吃一样的饭,试试彻底恢复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杨复宏的小脸一阵通红,倒是古师傅轻轻咳了一声道:“那现在就依姑娘所言吧。” 当室内再度恢复安静,颜月不禁发出一声长叹,有了食物和药材,如此一来慕容炎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命保住了,一切才会有机会。不知从何时起,颜月的手被一双大手抓住,一声欢喜至极的叹息传入到颜月的耳中:“知道吗?颜月,虽然我不想连累你受这些罪,可你在这里,我真是满心欢喜。欢喜得似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 颜月慢慢地坐在慕容炎的身边,一时竟无语相对。命运就这般的捉弄于人。明明不可能相守在一起的两个人,却因为命运的安排再度走在了一起。听着他的喃喃细语,感知着他手上传来的温度,颜月的心这一刻也变得暖融融的。颜月想说,看到他还活着,自己也是满心欢喜。如果他真得死了,颜月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颜月,这一次我再也不要与你分离,即使是黄泉白骨,我也会缠着你不放。永生永世,永不分离。”慕容炎轻轻地说着,慢慢地将头靠到了颜月的腿上闭上了眼睛。一代帝王,此刻变得是那般的柔弱,颜月慢慢伸了手揽住了他,心中再度震撼无比。 黄泉白骨,永生永世,永不分离,这可能吗!不管今后如何,现在的相拥是那般得真实,真实到颜月不想去想将来,只想拥有现在。 第五十三章:颜月爬树 一杯炸好的西瓜汁,一份鱼丸子,一份蒸蛋羹,还有一份由猪肝、菠菜、大米、枸杞等原料熬制成的猪肝粥。菜式虽然简单,但颜月从思考到做成却用了很长的时间。考虑到慕容炎连着数日没有饮食,胃肠功能一定极差。此时只能食些清淡且易消化的食物,而钙、锌、蛋白质、维生素a是促进骨骼生长的重要元素,所以颜月尽可能地选择这类含量高的菜来加工。 当这些膳食一份份摆在慕容炎的面前时,有那么一段时间慕容炎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一切真如梦中一般,即使是身处险境这中,即便是满身是伤,可闻着这浓浓的饭香,看着眼前那一脸汗水的小女人,慕容炎还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由衷得幸福之感。慕容炎的脑海里还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即便是死在这里,有她相陪也觉此生无憾了。 慕容炎吃得很慢,以致于颜月以为自己做出的菜不太合他的胃口。正想开口解释时,慕容炎却似已看透了颜月的心思肯定地道:“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所以我要慢慢品尝。” 颜月不禁失笑,颜月虽然知道自己在厨艺上有些造诣,可比起那皇宫里的御厨们应该还是差了许多。颜月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倒有些类似于慕容炎此时的感觉。一位当代著名文学家曾说过的话“几个月不见女人,看见老母猪都觉得秀气”以及不知是谁的经典语录“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感觉中现在的慕容炎正是时间久了没用那皇宫里的菜肴,所以才会说自己所做饭菜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好的一顿饭吧。 颜月哪里想到此刻慕容炎品出的又何止是菜的味道,更有情的味道,那浓浓的关心和维护,那失而复得的爱情。这般滋味融入到菜肴中,岂不是人间美味。 颜月倒是兴致勃勃地开腔道:“你听说过貂蝉吗?”这四大美人的历史是属于中国的历史,现在却只属于颜月一个人的历史。如颜月所料慕容炎奇怪地摇头,颜月这才接着说了下去:“貂蝉是一个女子,生得国色天香,婀娜多姿。传说中她赏月之时,只因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羞得月亮都躲进云里。所以人称貂蝉有闭月之貌。” 颜月说此话的目的是为了铺垫,铺垫出“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那句话,用来对比慕容炎所说的“我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一顿饭”此语。只是还没等颜月往下说下去,慕容炎却慢慢地放下了碗筷,动作缓慢却坚定地把颜月的两手握住,凝神注视着颜月的眼睛,待颜月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才肯定地道:“月儿,什么貂蝉,即便是天仙站在面前,我慕容炎此生只要月儿一人!” 颜月先是愕然,接着笑出了声。那貂蝉不知死了多少年了,更何况与这个朝代风马牛不相及。慕容炎太语出惊人了,而且他的表情也太搞笑了。颜月越想越是好笑,越笑声音越大,笑到最后竟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而那慕容炎犹没弄清问题在哪,依旧语气坚定振振有词地道:"什么闭月之貌,在我眼中任何女子都没有我家小月儿容貌出众。" 颜月终是笑到了无力,说不感动是假的,颜月又岂能感受不到慕容炎的痴恋。只是此时此刻又哪里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因此颜月的脸一沉斥道:"即然本姑娘所做菜好吃,为何却堵不住你的嘴。" 慕容炎还想表白,可看到颜月的脸色不佳时,忙低头往嘴里塞饭。只是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几番才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月儿,一会给我弄些热水,我想冼一洗。" 这个时代天子重英豪,臣民重礼仪,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无不重视沐浴礼仪。连着数日没有清洗,慕容炎觉得自己就要臭掉了一般。起初见到颜月只顾着激动而忘了自身形象,而颜月去做饭的功夫却没有人原意答理慕容炎,此时吃饭闻着饭香慕容炎更觉身上异味惊人。偏偏颜月似没意识到这点一般,此时慕容炎不得不主动提出。 "我知道,只是刚吃完饭不适合洗澡,我现在去烧热火,你用完餐之后歇息一会再洗。今天本姑娘亲自侍候你。"颜月说得自然,毕竟慕容炎伤了腿,难不成让他站起来自己洗发擦身吗!可慕容炎听得愕然,让颜月侍候着沐浴,这是多高的待遇呀,似乎当初在皇宫时都不曾如此享受过。只是想到身上的异味和那些难看的伤痕,慕容炎不禁面露难色。迟疑着结结巴巴地道:“不用你侍候,还是我自己来吧。” 颜月诧异地抬头,正看到慕容炎一脸的囧样,当即想通了为什么。当即笑着打趣道:“放心,你这样没有任何观赏价值,本姑娘只是因为你腿断了,否则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颜月说完转身离去,慕容炎却不禁有种想笑的感觉,只觉胸腔之中溢满了那种酸酸甜甜的小泡泡,那感觉浑身舒适,仿佛病痛都去了一半。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门前闪过,颜月转头看去,却见杨复宏不知何时守在门外不远处。可能到了这个地方便习惯了有人监视,所以颜月原本没在意那监视的人是谁。此时看到那依旧胖嘟嘟外形可爱的孩子,颜月却找不到当初那种怜爱的感觉。 颜月的步子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向着那厨房走去。要烧热水,还要找些沐浴用的东西。这里没有澡豆和胰子,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用淘米水帮慕容炎洗头,只是慕容炎能接受得了吗?纵是接受得了,也肯定会十分不习惯。 杨复宏看着颜月的眼光看向自己,正等着颜月开口说话呢,可谁知颜月就似没看到自己一般,转头走了。记得以前她看自己时脸上总有着暖暖的笑意,眼中总有着温柔的关怀,可是如今她居然完全漠视了自己的存在,杨复宏突然感觉心中酸酸的。 “自己没有错,错的是那个狗皇帝,他抢走了我们的家园,伤害了我的父亲,更杀了无数天宏国的子孙,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杨复宏不停地在心中重复着古师傅以及良师傅等人常在耳边念叨的话。脚步却有些迟疑地跟上了前面的颜月。 颜月刷锅烧水,杨复宏就在一边看着。知道颜月姐姐必是为了服侍那个狗皇帝才会如此,杨复宏的心中竟充满了嫉恨。如果没有这个狗皇帝,颜月姐姐一定如当初那般疼爱自己。颜月开始淘米,杨复宏不禁皱眉,所有的人都吃过饭了,又做饭做什么。观察了一会,才知颜月姐姐居然只是需要淘米水,杨复宏眼前一亮,当即找到了话题。 “颜月姐姐,我有肥珠子,你要不要?”杨复宏有些得意炫耀道。颜月的眉头皱了一下,当即明了杨复宏口中的肥珠子即无患子。据《本草纲目》记载,此树生高山中,甚高大,枝叶背如椿,五六月开白花,结实大如弹丸。实中一核,坚黑似肥皂荚之核,正圆如珠。十月采实,著熟去核,捣和麦面或豆面作澡药………无患子洗发可去头风明目,洗面可增白去斑……即便是现代科学也证明无患子是世上清洁能力最好的天然洗涤原料,它的汁液ph值在5~7之间,呈自然酸性,泡沫丰富,手感细腻,去污力强。 杨复宏明显得看到颜月的眼中一亮,嘴唇微张,正满心欢喜地等待颜月开口时,却见颜月的嘴巴又紧紧地闭上。接着看也不看杨复宏一眼,突然出了那厨房。 颜月站在那小院中四处眺望,在奇异城居住半年之久,颜月当然识得这里是奇异山。也幸亏杨复宏的话,颜月突然想到了这山上有皂角树,如果找到皂角树,那沐浴的问题就解决了。果然不负颜月所望,在那小厨房的不远处就有一棵高大粗壮的皂角树,此时那嫩黄的皂角缀满枝头,一阵风吹来,许多的豆荚像扁豆一般在树上荡秋千似的晃来晃去,煞是可爱。 颜月毫不迟疑地奔赴向前,皂角树很高,颜月根本够不着。小院中随处可见那些守卫的身影,颜月却不想张嘴请求帮忙。虽然很久没有爬过树了,颜月今天还是准备脱鞋爬树,先是小心翼翼地上了右脚,踏稳了借足了力抱紧树,才又上了左脚。这一系列不熟练却执着的动作直看得那些院中守卫们目瞪口呆。 颜月可不管那些人看些什么,更不在意他们想些什么,只是全神贯注地爬树,目标是最近的皂角。毕竟是多年不爬树了,一个不小心,竟踩到了一个树尖上,一股刺痛传来,颜月竟忍不住轻叫出声。好在颜月还没有完全把重心转移过去,应该只是伤了些皮肉。颜月却是越挫越勇,只是这般折腾,待爬到那目标之处,颜月已是满脸的汗水。此时颜月也顾不得其它,一手握紧了树根,一手开始用力地摘下那皂角扔到地上。只一会的功夫,地上已是一片嫩黄。 等到颜月摘完那目标之处的皂角,想要下树之时才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竟然爬了这么高。从那高处往下看,一时间颜月居然有种腿底发软的感觉,头脑也轰得一下变得一片空白。不可否认,颜月有些害怕。纵是如此,颜月长长地吸气稳住了情绪,这才慢慢地爬下树。等到两腿踏到地上,颜月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不得不说享受劳动果实的感觉真是好,颜月快活地拾着那些皂角,根本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是污渍斑斑,更没有注意到那受伤的脚流出的血染红了袜子。当那一桶散发着清香,带着些泡沫的热水提到慕容炎面前时,慕容炎只看了颜月一眼便呆住了。 小脸狼藉不堪,衣衫污渍斑斑,凌乱的头发上还挂着几片皂角,慕容炎只觉得心脏被什么紧紧攥在了一起,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当颜月上前帮着慕容炎打开头发,用梳子慢慢地梳理时,慕容炎才努力控制住情绪,淡淡地问道:“你从哪弄的皂角?” “爬树,我爬树了。慕容炎,本姑娘有本事吧!”颜月毫无所觉得意地炫耀着。没有注意到慕容炎的手已因这句话紧紧地握成了拳,薄唇更是紧紧地抿起。 颜月,自己最爱的女人,最想呵护在手心里的女人,却一再地因为自己受到伤害,遭遇困境。慕容炎发誓,重重地发誓,这一生必让她幸福。 第五十四章:说出理由 模仿着二十一世纪理发店的洗头方式,慕容炎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地任由颜月侍候着洗发。颜月坐在床前,心中却也觉得十分得欢喜,因为慕容炎如此依赖自己而喜悦,也有因为自己有机会这样服侍他而欢喜。 细心地解开那束着的头发,汗水污渍使得慕容炎的头发干涩,部分头发更紧紧地粘到了一起。纵使颜月的动作更温柔细心,依然能感觉到扯痛了慕容炎。看着他不自然抿起的唇,颜月不禁皱眉,动作也变得更加得轻柔。 用碗舀一点点地舀水将他的头发泡透,颜月的手才细细地搓揉起那头发,从发梢到发根,从枕部和颞部,颜月都极细心地用指腹或手掌轻轻揉洗。一盆水洗后,那头发方才柔软了许多。瞧着那一盆的黑水,颜月不禁露出了微笑。心中暗自琢磨着那慕容炎若看到这一盆的污渍,一定会羞得满脸通红。 颜月又用了一盆皂角水和一盆清水,慕容炎的那一头长发方才彻底得干净。拿起梳子细细地梳理着那长头,感受着那柔柔的长头顺着水波穿过自己的指缝,颜月的心中竟溢满了幸福。眼前乍然闪过的白色长发刺痛了颜月的眼眸。曾几何时,慕容炎的头上居然有了这么多的白发,颤着手想将那白发拨去,可隐藏于那黑发下的白发居然如此之多,颜月终是止住了手。 而慕容炎从没想到此生会有如此幸福的一刻,曾经的相思与伤痛,曾经的苦难与折磨,一切一切都消失弥散。慕容炎突然感受到岁月静好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假若时光可以停留,慕容炎真得希望时间永久地停留在这一刻。 只是很快地时间对慕容炎变成了一种折磨,当颜月解开慕容炎的衣衫,当那温柔地小手拿着毛巾细细地在身上擦洗之时,当那小手划过胸部与腹部,当那小手掠过大腿和臀部,慕容炎很快地察觉到身体某处的变化。因此这时间突然变成了对慕容炎的一种折磨,一遍慕容炎犹自可受,两遍慕容炎尚能克制,可当那小手第三遍擦洗到腹部之时,慕容炎忍不住一把拽住那小手,低低地命道:“月儿,不要洗了。” 颜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对上那目光,看到了那目光中毫不遮掩的情动,随之发现了某男那身体处明显的变化。颜月一时之间又羞又怒,只气得用力想要甩掉那大手,口中犹结结巴巴地骂道:“臭男人,不要脸。” 慕容炎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住那体内沸腾的热血,这才慢慢地开口解释道:“月儿,自从到大虞城见到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 颜月的脸红得欲滴出血来,只觉心中羞涩难当,却又因为这慕容炎的话心中掠过一种莫名的喜悦。手也抖了,心也快速地跳了起来,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随着那双手传到了身上,颜月只恨得低声斥道:“你,你松手,要不然,我生气了……”只是声音传入颜月耳中,颜月的脸却更加得红了,连颜月都奇怪自己的声音怎么变得那般得娇媚,毫无力度,仿佛回应着慕容炎的想法。 “月儿,等我好了,给我好吗?”慕容炎却再度问出了让颜月血脉贲张心跳加速的话语,他眼神中的期盼与祈求震撼了颜月的心。颜月颤抖着想要抽出手,却不知这慕容炎此时却徒然生出了许多的力气,对于他的问题颜月却怎么也答不出口,只恼地急着命令道:“放开我。” 慕容炎却将那手慢慢地拿到了唇边,放在了那薄薄的唇上,就在颜月的诧异中,他竟慢慢地吻在了那手背上。颜月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了一般,伴随着他舌尖的动作,颜月差点失声尖叫。趁着还有一丝理智,颜月突然趴下狠狠地咬在他的胳臂上,趁着慕容炎吃痛的功夫,转身逃了出去。 只是很快地颜月又回到了屋内,因为那沐浴用的盆儿桶儿都还没有收拾。收拾的功夫颜月快速地瞄了一眼那慕容炎,他已然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假寐,颜月再度在心中恨恨地骂了一句“臭男人”,这才端着盆往外走,可没等走出门颜月再度恨恨地开口:“慕容炎,你想要的理由是时间久了没有女人?” 这一次颜月没等多久便等到了慕容炎的答案,他依旧闭着眼,声音虽沉却很清楚地传入到颜月的耳中:“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你。月儿。”这样的回答再次让颜月心尖一颤,脸红身热,连忙匆匆而去。 屋外居然再度遇到了那杨复宏,颜月瞅着那孩子,突然想起刚才屋中的一幕及两人的对话,也不知这孩子听到了没有,一时之间心中更是羞怒之极。倒是那杨之坊脸上的表情有些开心,杨之坊倒没想到颜月此时在想些什么,只是因为颜月姐姐愿意看自己了而开心。 “你笑什么?”颜月却误会了杨之坊脸上的笑意,一时也没想到一个孩子能听懂些什么。对杨复宏斥责的语气又急又怒,心中还再度把那慕容炎狠骂了一遍。 “颜月姐姐,等那狗皇帝写下诏告天下书,等父亲回来,我们与那狗皇帝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消。到那时颜月姐姐你还愿意当宏儿的姐姐吗?”杨复宏小心而谨慎地问道,盯着颜月那发怒的脸。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如果不是为了天宏国,杨复宏绝对不会对眼前的这个姐姐施任何手段心。 颜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怪这个孩子对慕容炎下此毒手吗?怪这个孩子欺骗自己吗?可又是谁让这么小的孩子失去了童真,失去了快乐,学会了血腥与暴力,懂得了报复与算计,这一切又能怪谁呢?能怪到这个小孩子的身上吗?他不是也在期盼一切快些过去吗? 虽然心中想到了这一点,颜月却不愿意这般轻易地原谅眼前的孩子,只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想做我的弟弟,必须够条件才行,而你现在根本不够格。” 杨复宏果然很快地追问道:“什么条件,颜月姐姐,你说。” 颜月想了一番,却终是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和这么大的小屁孩说什么?说做人的道理,说珍惜生命,说人民大众的幸福,说一个人的一生……可能吗?小屁孩听不懂,自己也没有心情和力气说这些。而小屁孩复仇的理念已然被他们那些人一天一天强行灌输了进去,靠自己三言两语大道理又怎么可能改变。 颜月想了半晌,终于开口了:“我不认你是弟弟,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个理由。”颜月这厢还在斟词酌句,那杨复宏早已是一脸的希翼,两眼发光的等待着颜月下面的话语。颜月接着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的曾祖父曾经惹我的祖父生气了。” 小家伙一时间一脸的莫名其妙,想了又想才明白颜月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才慢慢地反问道:“我曾祖父早已去世,就是曾祖父惹了姐姐的祖父生气,姐姐又怎么知道?何况我的曾祖父惹了姐姐祖父生气,我又没惹姐姐生气,这和姐姐有什么关系?” 小家伙的回答正是颜月所想要的答案,颜月当即脸色一沉,反问道:“你的曾祖父无能,以致把国土送到了慕容炎祖父的手里。这些又与慕容炎有什么关系?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又与那些根本已不是天宏国的子民有什么关系?可你们却因为那些近百年前的事连累无辜,让多少人因此而失去性命。你不觉得可笑吗?” 杨复宏被颜月这一系列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还没思索清楚之时,就听到一个声音怒气冲冲地道:“祖宗的血海深仇不报,枉在世为人也。小主子是天宏国的血脉,身上担任着复国大任。又怎能任你一个妖女来挑拨离间。” 颜月抬头,正看到那古师傅怒气冲冲的脸,在他的手上还拎着一些药材,想必是颜月为慕容炎所开的一批药材。对着小孩子,颜月也许还会想着办法教育一番,可对着这样一个顽固不化的小老头子,颜月一点说事实讲道理的兴趣都没有。 “古师傅说得非常好,请小主子不要听本姑娘挑拨离间,把药给我,我这就走了。”颜月笑着道。古师傅没想到颜月的态度会如此之好,而那杨复宏更没想到颜月会借此离去,盯着颜月离开的背影,却突然抬头紧盯着古师傅问道:“你的祖父可曾得犯下过错误,得罪过我的曾祖?” 古师傅心头一惊,当即答道:“属下不知。”杨复宏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你为何会不知道呢?要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道古师傅的祖父从没有犯下过错误吗?” “小主子说得是。”如此说法古师傅只能点头。 “那如果你的祖父曾得罪过我的曾祖父,那算不算是你得罪了我呢?我是不是应该找你报仇呢?还是把你看作我最可信任的人?”杨复宏慢慢地问道。只是这句话一出,古师傅差点有吐血的冲动。经过了近半个月的思想灌输,小主子才对那大戎朝有了仇恨意识,可那女人的一句话居然把小主子给绕了进去。一时之间古师傅急得汗流满面,却想不出用什么话来解释这曾祖父和祖父之间关系。 而那厢的颜月却在厨房中对着那一堆的药材笑出了声,颜月相信这些药材古师傅必是一一验了,就连那药方必也是一一验了。颜月相信他们绝对一点点问题都验不出来,可颜月却有信心利用这其中的几味药再配上这奇异山的一些平常可见的草,很容易地配制出致人性命的毒药。 颜月笑着从那些药材中各取出一点,放入锅中,再慢慢地漫入水。闻着那浓浓的中药味,颜月再一次感激那潇老头,毒行天下,真是有毒走天下,什么也不怕! 第五十五章:蔑视祖训 悠闲、自在、舒坦,这是慕容炎总结这一天的生活的感受。一日三餐都是颜月亲自动手并奉到床前,如果不是此次机会,慕容炎根本不知道颜月还有这么高深的厨艺。此番佳人相伴,红袖添香,倒真有几分农家的感觉。如果不是沦为人质,如果不是那厚着脸皮挤在屋里的多余小屁孩,慕容炎还真是乐在其中。 杨复宏从第二天一早便挤到了慕容炎的屋里,虽然打心底里讨厌那个狗皇帝,可为了见到颜月姐姐,为了能吃到颜月姐姐亲手做的饭,纵是委屈杨复宏也忍了。只因从小就跟在古师傅和良师傅跟前,从没感受过女性的温柔和怜惜,所以杨复宏初见颜月时便心存好感,加上颜月以前对杨复宏一直温柔可亲。因此杨复宏心中对颜月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那种类似亲人的感觉。 颜月却一直不曾理会于他,只是一直坐在那里托腮思索着什么。今日早间趁着做早饭的功夫颜月在这谷中四处看了看,因谷中的守卫看得紧,颜月的活动犯围甚小。纵是如此,颜月还是瞅到了那让颜月怦然心动的狼毒花。狼毒花,其根茎叶均含大毒,可制成药剂外敷,能消积清血。亦能做成农药,用以防治螟虫蚜虫。但人畜绝不能食之。颜月琢磨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仅有的一株狼毒花弄到手中,只是这院中守卫森严,一举一动皆在那些人的控制之中,因此颜月想来想去,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那厢杨复宏却等不及了,怯生生地开口道:"颜月姐姐,我昨日用姐姐所说的话说了古师傅,古师傅生气了,所以古师傅今天让我把这祖训好好读一天,晚上还要考我。颜月姐姐,你帮帮我吧。" 杨复宏的话让颜月半天摸不出头脑,当杨复宏断断续续地提起他对古师傅问的话:“那如果你的祖父曾得罪过我的曾祖父,那算不算是你得罪了我呢?……”颜月这才想起自己昨日和这小孩说了什么,倒没想到这个小屁孩子转脸就会用这套词去对付那古师傅,不将古师傅气吐血才怪。所以古师傅才会让杨复宏看祖训,考祖训吧。 颜月听到祖训两字原本还有一丝好奇,可眼睛掠过那本祖训,瞧着上面堆着密密麻麻的字时,当即毫不犹豫地拒绝。祖训,肯定追述他们家的历史,教育子孙后代如何修身、齐家、平天下……而颜月现在只对毒有兴趣,当即扫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低头冥思自己的毒计划。当然不忘提醒那小屁孩一句:“这种事情,你找他,我不会。” 颜月口中的“他”指的当然是慕容炎,可杨复宏却恼怒地瞪了慕容炎一眼,虽然没说话却明显地反对颜月的提议。只是当他把眼光转向颜月之时,又是一脸的期盼,弱弱地恳求道:“颜月姐姐,如果古师傅认为我不合格的话,他会把我关起来,不关三五天绝对不会放我出来。” 这一次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已十分不地道地笑了:“关三五天都少了,像你这样的坏孩子,关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为过。” 杨复宏的小脸已气得通红,估计若不是颜月在些,早已会发作起来。颜月瞧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个气一个乐,竟不由地笑了出来。而那杨复宏好不容易见颜月抬起头来,居然还与慕容炎一样嘲笑自己。这一下杨复宏更加委屈,眼睛一红,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纵是现在颜月十分不喜这杨复宏,可瞧着一个孩子坐在那里一脸的委屈难过,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道:“姐姐教你一个法子,第一让他先给你指点一二好应付晚上古师傅的考试;第二他若考到你不懂的知识,你可以按你想的答案来回答,怎么想就怎么答。第三若是古师傅说你答的不对,你可以说个故事给他听,然后再告诉他一个道理。” 杨复宏听颜月教他应付古师傅考试的方法自是神情雀跃,聚精会神。慕容炎心中对颜月将会说些什么也十分得好奇。在两个人的期盼下,颜月喝了口水,开始说了起来:“雨后,一只蜘蛛艰难地向墙角已经支离破碎的网爬去,由于墙壁潮湿,它爬到一定的高度,就会掉下去,它一次次地向上爬,一次次地又掉下来。第一个人看到了,他想我的一生不正如这只蜘蛛吗?忙忙碌碌而无所得。第二个人看到了,他想这只蜘蛛真愚蠢,为什么不从旁边干燥的地方绕一下爬上去?第三个人看到了,他立刻被蜘蛛屡败屡战的精神感动了,他想以后一定要有像这只蜘蛛一般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意志。” “慕容颜,如果是你,觉得他们三个谁的想法是对的?”颜月说完了,突然问道。 “我觉得第二个人想得好,此路不通一定要另设他法。而第三个人想得也对,坚持才是成功的前提。当然第一个人的思想有些消极,可却也代表了身处逆境中某些人的心态。”慕容炎毫不迟疑地道。 颜月不禁失笑,慕容炎欣赏第二个人的思路,却也肯定第三个人的想法,又不推翻第一个人的结论。这个男人的思维典型的是为君之道。而杨复宏依旧在那瞪着迷茫的大眼,不解地追问道:“颜月姐姐,你不会是说古师傅要说我答得不对,我就说这蜘蛛的故事给他听吧。” “对,就是这样。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和看法,这就叫仁者见仁,智都见智。所以古师傅说得不一定都是对的,你答的也不一定都是错的。因此随便你回答出什么样的袓训答案,他都不应该再为难于你。”颜月笑道。杨复宏不禁撇嘴,犹然不信。只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两句话,难道这样就能让古师傅不追究自己的不会之责了吗? 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故事,你可以讲给古师傅听一听。颜月突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把那愚公移山的故事又说了一遍:“有一年近九十岁的老爷爷叫愚公,面对着高山居住。他苦于进出要绕山而行,所以决定把山挖走。有人说‘你太不聪明了。凭你在世上这最后的几年,连山上的一棵草都铲除不了,又能把泥土石头怎么样呢?’愚公说‘即使我死了,还有儿子在呀;儿子又生孙子,孙子又生儿子;儿子又有儿子。儿子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啊。可是山却不会再增高加大,还愁什么挖不平呢?’ 神仙被愚公的诚心所感动,便命仙人背走了大山。 这一次颜月在慕容炎和那小屁孩的脸上同时看到了一个表情——鄙夷,彻彻底底的鄙夷。没等慕容炎开口,那杨复宏已大声地道:“这个愚公太愚昧了,只是想行路方便,有搬山的功夫和力气,还不如搬家呢。直接把家搬了,还省得子孙后代天天搬石头。” 颜月直接点头,还绽放了一个美丽的笑颜又示鼓励。记得n年前学小学课本这一课时,语文老师还不停地把那愚公与智叟作对比,用事实的结果来说明愚公不愚,智叟才是笨。可那时颜月就觉得不大对劲,正如这杨复宏所说,搬山不如搬家,还省得子孙后代都跟着受累了。 只是那慕容炎在琢磨什么呢?他不会和语文老师的答案一样吧!颜月有些期盼着等着他的回答。 “移山当然不妥,靠山吃山,山移走了,那些老百姓吃什么。开山是否有可能?又有多少人家住在山里?如果合万人之力,打通要道,为民造福倒也不失是一件好事。至于故事的结尾太假了,如果神仙这么容易被感动,那什么难事都不要做了,只要感动神仙便好了。”慕容炎慢慢地道,只听得颜月再次赞叹,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更高一筹。自己与杨复宏考虑的都只是小家,而他考虑的却是民众。并且想到了解决此事的最好方法。 颜月再次无语,倒是杨复宏再度奇怪地问道:“我讲这个愚公移山的故事给古师傅听做什么?” 颜月想了一想才道:“愚公之笨其一在于,他认为万事万物不会变化,子孙能无穷尽吗?山会永远不变吗?谁家的女子愿意嫁一个天天挖山的人,万一哪一世断子绝孙了呢?其二在于,他把自己的移山理想强加给了自己所有的子孙,若是没有那想象中的神仙帮助,那他的子子孙孙一出世就要挖石头,一直挖到老死,一辈子为祖训而累,过着没有自我的生活。这样的祖宗也不是一个好祖宗。” 杨复宏这才知道颜月想说的居然是最后一条。想了一想不禁暗暗地吐舌,自己敢这样对古师傅说吗?说祖宗把自己的理想强加于子孙后代,让子孙后代过着没有自我的生活。估计这样的话若是说出来,古师傅一定会用那棍子狠狠地打上自己一顿。 颜月这般说完,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那脸上的表情就差说“我多聪明”这几个字了。慕容炎瞧着不禁失笑,瞅着那明艳照人的女子,只觉胸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与舒畅。刚才她批判杨复宏的祖完把自己的理想强加于子孙,让子孙失去了自我。而这恰恰是颜月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她张扬,她自我,她快乐,所以她也才会这般得动人心弦。 唯有杨复宏依旧郁闷无边,两个故事,古师傅能这么简单打发吗?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杨复宏真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过小家伙再度瞅着那一脸得意笑容的,心中也涌起了一个小小的算计,这一次就用颜月姐姐的这一招对付古师傅,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颜月,祖训不可一味地否决,小孩子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慕容炎突然道。颜月诧异地抬头,却很快地了解了慕容炎所想,当即笑着道:“有何好的,不若你解释两条来听听!” 杨复宏大喜,没想到两人倒因为这祖训争执起来,当即把那祖训拿到了颜月的面前。慕容炎不觉好笑,虽然这个孩子有些心计,可毕竟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有看出两人是变着法子地在教他。 第五十六章:夜间偷袭 晚餐又是在慕容炎的惊诧和享受着度过。晚餐内容很简单,颜月不过是做了一份糕点,煮了一份粥。糕名蜂蜜桂花糕,是用蜂蜜、鸡蛋,桂花以及面粉蒸制而成;粥名野菜粥,是用马齿苋、梗米、海棠叶等熬制而成。从数量上来说,这晚餐准备得是简单了些,可从质量上来说,这晚餐是慕容炎从没享受过的美味。就连那小主子杨复宏也吃得那个欢快。 颜月却在看着两人吃时唇边不由得扬起轻笑。想了一个上午,颜月终于想出了神不知鬼不觉得拿到那狠毒花的主意,那便是借着挖野菜的时候把那狼毒花也挖到篮子里。于是颜月想到了马齿苋。它叶青、梗赤、花黄、根白、子黑,故又称“五行草”,富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微量元素和维生素等,对痢疾杆菌、大肠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等多种细菌都有强力抑制作用,有”天然抗生素“的美称,具有解毒、消炎、利尿、消肿的功效。关键是煮马齿苋粥,即有利于慕容炎的病情,又可以借此把那毒草挖回来。 事实证明,颜月此举完全正确。当颜月冷冰冰地对着那杨复宏说“为了让慕容炎好得快些,我准备食疗和药物治疗养同时使用。现在我去挖野菜,你要不要跟着?”。杨复宏听后简直是受宠若惊,当即把提篮子的工作也主动地承担了下来。有了杨复宏在侧,那些院中的守卫自是离得远远的,省得招惹了小主子。而颜月趁着那位小主子不备,很快地便把那狼毒花弄得支离破碎放入了篮子,这样若不是专业人士,谁也认不出颜月的篮子中多了其它一种野菜。 而事实上在颜月做饭的时候,古师傅曾经把杨复宏叫到屋中谈了一番,当然是打听颜月和慕容炎的事情。而良师傅更是亲自到这厨房中来了一趟。真真切切地看到颜月在那里用那些挖来的野菜做饭时,又把目光在那野菜篮中来来回回扫视了数遍,方才放心地退了回去。 想着在敌人的监管之下,自己居然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成了事。颜月更觉得自己了不起。因此吃饭时颜月更是不顾“食不言”这句圣人古语,还笑咪咪地讲起了笑话,笑话的名字叫“祖传的傻子” 有一对父子,儿子是个傻子。一天老子要出远门,对他的儿子说:“如果有人来咱家,问咱家门前的那棵老树哪去了,你就说:“年老被卖了。”要是问咱家后院那片竹林那去了?你就说:“兵荒马乱的被糟蹋了。”如果问咱家粮仓里怎么那么多米?你就说:“这是我爹我娘一口一口省下来的。”要是在问咱家墙上的那副年画怎么那么好?你就说:“这是祖传的。”地主的儿子点了点头。然后地主就走了。 结果第二天真得来了个客人。客人进院后,地主的儿子就迎了上来。客人问:“你爹了?”地主的儿子说:“年老被卖了。”客人觉得很奇怪,又问:“你娘了?”地主的儿子说:“兵荒马乱的被糟蹋了。”客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进了屋后,看见地下有很多鸡屎,接着又问:“你家地下怎么这么多鸡屎?”地主的儿子说:“这是我爹我娘一口一口省下来的。”客人觉得很可笑,就又问:“你这孩子怎么着么傻?”地主的儿子说:“这是祖传的。” 颜月的话音刚落,慕容炎一口饭含在口中就那般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喷得一身都是。而那位杨复宏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在饭桌上坐立不稳,竟一下跌倒在地上。两人这般的形象很快地成了彼此再次大笑的笑点,一时之间屋内笑成了一团。这番场景,就连那守在门外的守卫也不由得咧嘴轻笑。 而颜月的下一步便是制药,而制药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进候。因此等杨复宏用了晚餐后恋恋不舍地离去,颜月便忙着给慕容炎煎药,等到慕容炎吃完了药,又端来热水为他擦洗身子。一切搞定之后颜月直接倒在床上睡下,颜月准备一觉醒后便开始自己的制毒大计。 慕容炎却睡意全完,盯着那远远躺在身侧的小女人,这一刻慕容炎真得对那山谷组织充满了感激。若不是他们把自己和颜月虏了来,自己哪有机会和这小女人同床共枕?哪有机会享受她如此殷勤的侍候?又哪里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在爱着自己?只是她愿意和自己回大戎朝吗?慕容炎多想好好和她谈一谈,可她居然就这么快地睡着了,以致于慕容炎满腔的话还没说出口又只能咽了回去。 因为屋中有着药味,纵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窗户依旧开着。此时那淡淡的月光穿过窗棂落在床头,正照在颜月那娇美的睡颜上。她睡得恬静之极,眼睛眯着仿佛还含着笑意,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唇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在做着甜美的梦。 慕容炎就这般瞧着,只觉胸口溢满了幸福。这一次相处等于她再了自己一次机会,慕容炎发誓一定要好好把握,一定让她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就这样带着美好的愿望慕容炎进入了梦乡,只是慕容炎睡得极浅,更何况慕容炎还有着武功底子。所以当夜里身边一有动静,慕容炎当即醒了过来。 因为屋中有着淡淡的月光,所以慕容炎可以清楚地看到床榻上的小女人正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然后蹑手蹑脚地拿起了她自己的衣物,很快地从她衣裳的口袋中拿出什么来。接着她开始忙碌了起来,慕容炎本想出声音,可想了一下便知她必是在配置毒药。因此慕容炎开始谨慎起来,竖起耳朵倾听起外面的动静,要知道此时要是被发现那可是大大的危险,两人暂时的宽松环境一定会完全泡汤的。 颜月一直在慢慢地忙碌着,基本没发出什么声来。慕容炎不禁再次在心中表扬起颜月来。只是不知何故,颜月那边突然发出了咚的一声响,这一声可能把颜月也吓住了,当即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飞快地把手中的活结束,又飞快地爬上床来。很久之后,直到确定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动静,这又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继续刚才的忙碌。 慕容炎同颜月一般一直在提心吊胆,又过了一会,显然颜月已经大功告成。不知是不是高兴之后有失谨慎,颜月手中的制药工具再度不小心落在了地上,传来“咚”的一声响。颜月再度飞快地收拾好,飞快地奔上床来。而这一次慕容炎却也同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颜月刚爬上床,还没等盖上被子,身子却被一股大力猛得一拉,半个人便压在了慕容炎的身下,接着耳畔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有人来了。” 还没等颜月消化掉此语的含义,唇已轻而易举地被某男擒获。接着便在颜月诧异地张嘴想要说话之际,灵巧的舌便滑进颜月的口腔中探索嬉戏。颜月本能地挣扎,可脑海里却很快地闪过慕容炎刚才说过的那句“有人来了”,也许他这是在用此掩盖刚才配药的事情,因此颜月挣扎了一下又很快地变成了顺从。 随着颜月突然的顺从,慕容炎只觉心神荡漾,那原本只是做戏一般的吻很快地充满了欲望。他不断的吮吸,仿佛怎么也吻不够,停不下……就连呼吸的频率也变得不稳起来。她的甜美犹胜从前,那般滋味简直无法用言语去比拟,不知不觉中竟已情动。 颜月明显得感觉到身上那男人的吻越来越激烈,身体也越来越烫,这一刻他竟然……颜月想要说话,可唇被他紧紧封住,想要推开他,却偏使不出一分的力气。只能用力地将腿踢在床上,床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颜月突然感觉自己领悟了,慕容炎一定想用这个声音告诉那些人刚才的动作便是两人亲热所造成的吧。于是腿又抗议地在床上用力地砸了两次。慕容炎满腔的热情被颜月这两次动静弄得渐渐消退。唇终是放开了那诱人的唇瓣,笑意盈盈地看着那动人心魄的女子。 此刻的颜月她更是美得不可思议,娇嫩的唇瓣像刚刚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绯红娇嫩的脸上秋水盈盈的眼波闪烁,刚才的亲热使得她衣领大开,露出了如雪肌肤莹白煞人。慕容炎看得一阵阵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本想就此罢休,可却偏谝不舍得移开位置。 颜月也被那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神思不属,盯着那俊美得魅惑众生的脸庞,宽厚结实的肩膀,闻着那男人特有的气息,颜月怦然心动,趁着还有一丝的理智急切地说道:“你的腿不行,以后,以后等你好了……” 颜月说不下去了,慕容炎却满意地笑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地挑起颜月耳边的一缕长发,慢慢地送到唇边,张开嘴一下咬住。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颜月突觉呼吸一窒,身体发僵。这个男人,就这么一个不经意地动作,就那般引人犯罪!颜月不得不怀疑,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月儿,说话算话!”他媚笑着,再次飞快地捕住颜月的唇。只是这一次唇一触即离。等到他安然入睡后很久,颜月都没有平息下来。只能在心中暗暗地骂着对方。美男计!绝对是美男计!否则自己怎么刚才根本没有思考就答应了他呢! 第五十七章:自毁右手 昨夜的一番折腾,后半夜颜月倒是睡了个好觉。因此这一觉醒来,才发现天色大亮,慕容炎不知何时早已醒了,正靠在那床头凝神思索着什么。颜月一边快速起身穿衣,一边不好意思地道:“你醒了怎么不喊我?早就饿了吧?我这就去准备。” 先服侍慕容炎洗漱,接着颜月便去准备早餐。等颜月把做好的阳春面端进屋时,慕容炎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倚靠在床榻上。怔怔地盯着颜月递到面前那一碗红红绿绿的面条,慕容炎愣了半晌也没伸手接那面条。 颜月心中得意,笑着炫耀地道:“你一定没见过这样的面条吧?这面是用胡萝卜和青菜的汁液和在了面里,所以才会是这种颜色。因为蔬菜的营养都在汁液里,这样做出的面条里既有菜的清香,又营养丰富。” 果然慕容炎的眼里尽是赞叹,还夸张地抽了抽鼻子,大声地道:“香,果然香。就只是闻着味,我也知这面条定是香美无比。” 颜月一早上的劳累因这句话都烟消云散,更觉通体舒畅,笑着斥道:“还不快些接了,难不成还指着我喂你不成?”这般说着颜月再度把那面条往慕容炎的面前一递,只等着慕容炎伸手来接。只是颜月没想到慕容炎不仅没有伸手,还笑着接着道:“从今天起,还真要小月儿亲自喂朕,否则朕一口饭也吃不了。 颜月愕然,这些日子里慕容炎和自己说话从不曾用那个“朕”字,为何今天早上突然转了性找回了他当皇上的感觉。还说不喂便不吃了,颜月一时之间还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炎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瞧出了颜月的不解,慕容炎很直接地把他的右手举到了颜月的面前:“因为朕的手受了伤,根本没有办法握筷子,又怎么能自己吃饭呢?所以从今天开始,只能麻烦小月儿喂朕了。” 颜月看着慕容炎高举到面前的右手时只觉心头一颤,慕容炎的右手上层层包裹,可鲜血还是透过那布透了出来。颜月颤抖着手把那碗面放在了桌上,又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颤抖着把那一层层的布揭了开来,露在眼前的是那鲜血淋漓的手,两道交叉的刀痕刺痛了颜月的眼。 “他们动手了!我要杀了他们!”颜月怒斥道,颜月的第一感觉便是在自己去做早餐的功夫,那些人给慕容炎用刑了。只是说出此话后颜月却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如果那些人对慕容炎动刑,总不会只奔着一只手来吧。而且瞧着慕容炎的表情也不像是那么回事。一时间盯着慕容炎的手,颜月的脑海里已是千回百转。 “不是他们动手了,是朕先动手了。”慕容炎笑着淡淡地解释着,目光下垂,颜月看到了一样东西。剪刀!一时间颜月只觉浑身发寒,慕容炎他竟然用剪刀弄伤了自己的手,刀口之深让人瞧着心惊胆战。瞧着那伤手,颜月第一次有种晕血的感觉。 医不自治,这是医祖扁鹊传下来的一句心德,从古到今都如此。而颜月今天才彻底地领悟了一回。真是关心则乱,曾给人包扎过无数的伤口,伤口有比这重得多的,也有比这轻的,可颜月一向都是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可是今天,面对着慕容炎手上的伤口,颜月的手一直在颤抖,处理伤口,上药,包扎……这些颜月早已习惯了的流程,颜月所表现出的水平倒不如一个中等医术的人。直到一切处理好之后,颜月已是满头的大汗。 “可惜了……”慕容炎随口道,颜月开始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说那碗面。这一大早对着那鲜血淋漓的一只手,两人还真是没有胃口吃那碗阳春面了! “一会,我重给你做其它的吃吧。”颜月随口安慰道。颜月没有去想慕容炎这番举动是何意义,可想来慕容炎这般做必有他这般做的理由。但有一点颜月明白了,危险一直就在身边,随时可能把自己和慕容炎带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过,颜月很快地知道了慕容炎此举的重要意义。因为在早餐后不久,屋中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当然是古师傅和良师傅等人。颜月不禁叹息,慕容炎果然是料事如神,竟算到了今日古师傅和良师傅前来。 “皇上这两日身体明显好转,不若今日把这拟好的诏告天下书誊写了吧。”古师傅开门见山地道。何止是明显好转,昨夜暗中盯着的守卫还禀告说此皇上与那颜姑娘夜中动静很大,居然还惊动了人。这般的表现又只能用身体好转来形容,简直已经是身体大好了。 古师傅才开口,颜月已愕然地瞪大了眼,原来慕容炎他居然如此聪明,算准了今日古师傅和良师傅必来谈誊写诏告天下书的事情,所以才会一大早把自己的手给弄伤了。 “不要说了,朕不会写的。”慕容炎冷冷地道。 等待慕容炎的片刻的沉默,接着便是良师傅那冰冷的声音毫不客气地道:“皇上也许不怕用刑,可皇上不知可曾为颜姑娘考虑呢?老夫可听说颜姑娘是皇上的心头肉,如果这心头肉少了一个鼻子或者瞎了一只眼睛,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心疼呢!” 慕容炎勃然大怒,可能从没想到对方会用颜月来威胁自己,因此良师傅话音未落慕容炎便怒斥道:“朕当然会心疼,但朕先告诉你,不要说她少一个鼻子或瞎一只眼睛,就是她掉一根头发,朕也会让你们所有的人给她陪葬。” 慕容炎的恼怒早已在古师傅和良师傅的预料之中,慕容炎越是容易激怒,越是证明了这方法十分有效。接着就在良师傅无声地示意下,已有两名男子一左一右立在了颜月的身后,良师傅阴森森地道:“皇上,老夫的脑袋早已不再是自己的,为了天宏国老夫随时可以把脑袋奉上。只是今天老夫想试试,是颜姑娘的鼻子先掉,还是老夫的脑袋先掉。” 颜月这个恼呀,只恨慕容炎早没把今日这些人前来惹事告诉自己,否则今儿一早便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了毒,此时跑……想到此,颜月再次无语,跑什么跑,慕容炎的腿没好,两人根本没法跑。只要对方一个人没中毒,两人都跑不了。自己身上的毒还是太少了。 慕容炎脸上的怒容却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就在师傅以为慕容炎已然屈服时,慕容炎方慢慢地道:“可惜你们昨日不来,昨日来了,若用颜姑娘威胁,朕也就写了诏书。可今日,不要说割了颜姑娘的耳朵或鼻子,就是要了她的命,朕也写不了。因为朕的手根本写不了字。” 良师傅和古师傅这才注意到慕容炎那被包裹得如棕子一般的手。古师傅失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朕忘了誊写诏书的事,一心为了博取美人同情,今天一早把手给弄伤了。如今这手别说是写字,就是拿笔也是无法。你们不信的话,可以仔细地看一下。”慕容炎一边说一边举起自己的右手,颜月没有注意到,自己给他包扎了半天的手,他不知何时已然解开了。 “伤了手也可以写!”良师傅气急败坏地道。 此时的慕容炎倒变得十分得冷静,还颇为赞同地道:“良师傅所言极是,如果为了救美人,朕可以试试现在就写,只是这样朕写出的字与平时的相差甚大,不知朕的朝臣会不会相信?” 古师傅没想到这一次慕容炎早有了准备,而且准备得十分有效。不需要自己用刑,而且用刑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古师傅可以想象,今天即便是强迫慕容炎誊写出那份诏书,这样的诏书拿到大戎朝也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朕想知道,交换俘虏之事如今如何了?我大戎朝与映雪国的战况又是如何?”慕容炎突然转变了话题,这些问题恰也是颜月非常想知道的问题,两人被关押在这里,根本没法取得外界的消息。慕容炎关心俘虏,颜月关心战况。 古师傅却冷冰冰地回道:“皇上还是抓紧时间养伤吧,否则伤了不要紧,若变成了个傻子,即便是回到朝堂,也毫无作用了。”古师傅说完便率先离去,慕容炎的这一招打了古师傅一个措手不及,此时留在这里也空无意义。 良师傅只恨不得用刀在慕容炎那欠揍的脸上捅上几个窟窿,可古师傅已然离去,良师傅独自再站在这里已毫无意义。只是就这般离去让良师傅恨意难平,只气恼地道:“狗皇帝,你等着吧。少主子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至于你的大军,如今已是军心涣散,要不了多久就会反了你的大戎朝。” 为了打击慕容炎,良师傅说得那个畅快。岂知这正是慕容炎所要了解的,因此良师傅话音刚落,慕容炎已接着问道:“是谁押送你们少主子?” 可惜这一次良师傅没有再开口,只笑着盯着慕容炎略有些着急的脸道:“老夫不会告诉你,反正你也逃不了,你慢慢地等,会等到更多的坏消息。说不定,哪天我们不需要你了,大戎朝也不需要你了。哈—哈哈……” 良师傅笑得有些得意,慕容炎的左手却因良师傅这句话猛地一下握起,心底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第五十八章:铿锵誓言 慕容炎在颜月的搀扶下,终于第一次走下床来。不知怎地,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让慕容炎隐隐地不安。离开大军这么久,军情如何,司空将军他到了军营没有?荣太傅又是如何把自己被俘的信息带回大戎朝?朝中又是如何决议?为何那些侍卫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慕容炎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心底如同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 虽然慕容炎不说,颜月也能感觉得出来慕容炎的重重忧虑。颜月也在慢慢地盘算着,慕容炎的骨裂程度极轻,这两天药物治疗和食疗同时进行,恢复得也极快。可若想自如活动仍需几日。颜月只盼着这几日对方不要有所行动,只要熬过这几日,自己一定要想法把毒给他们下了。 慕容炎在颜月的搀扶下终于跳着来到了门前,似乎从被俘直到现在,慕容炎连这个房门都没出过。此时那门前的守卫依然还在门旁,却只是冷冷地打量着搀扶着的两人,没有出声斥责。 阳光依然灿烂,在那强光的刺激下慕容炎不禁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打量着这座小院,慕容炎却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小院按奇门遁甲、八卦生克之理建筑。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演为奇门遁甲、九宫八卦之势。再细瞧这里的草屋建筑起来,只取形势,不求坚固,这样看来,这里面定有埋伏。 而慕容炎与颜月的立身处,正是这阵图的南方,自己所能看到的,只有正南、东南、西南。按八卦的部位,他这正南这道门应该是离宫,东南应该是巽宫,西南应该是坤宫,可是这些匪人竟用反八门,正南为乾门,东南为兑卦,西南为巽卦,这种反八门,极容易令入阵的观察错误,自踏危机。 这种奇门遁甲的位置,有不可思议的布置,有变化无方之妙。只要方向一错,误走惊死各门,立刻就显出这种奇门的玄奥,你任凭怎样走,也休想闯出来。所经过的地方,不是暗箭伏兵,就是脏坑陷井,非被遭擒不可。 慕容炎这才想通了一件事,为何自己失踪了这么久,那些侍卫都没有找到自己。原来他们根本进不到这里。如此一来,凭自己和颜月之力,根本闯不出这里。 “扶我到床榻上吧!”慕容炎再也无力站在这里,只是瞧着心里便堵得要命。 颜月却挑起了好看的眉头,示意慕容炎向另一方看。顺着颜月的目光,慕容炎看到了远处有几个人正匆匆走向一间屋里。有古师傅、良师傅、杨复宏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人的身影。慕容炎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人,却在看到那个陌生的背影时,整个人都僵立在那里。直到那些人影消失在视线中,慕容炎的脸色依然是苍白无比。 慕容炎有个特殊的长处,那就是记人。几乎见过一面的人,慕容炎大致都能记着对方。而刚才的那个陌生人,慕容炎有印象,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慕容炎还能清楚地记得曾在何处见过他。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天宏国组织中的一员。终于慕容炎突然知道了自己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 室内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颜月明显得感觉到他的身子发僵,倚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也越发地重了起来。凝神想去看清他的脸,可慕容炎却慢慢地转身,那长长的黑发遮挡了他的俊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颜月的身上也莫名地生出了几许的寒意。 “月儿,你能不能先逃出去?”回到床榻的慕容炎这才抬起头,压低了声音问道。 颜月正低着头整理着那因慕容炎坐下时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被单,慕容炎的话传到耳中时颜月的手竟不由地抖了一下。颜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那被单理平,仿佛那是一件非常重要之事一般,很久很久才慢慢地起身,目光对上慕容炎的目光,良久良久,却一直没有开口。 反倒是慕容炎在颜月的注视下目光变得发虚,脸色变了又变才执着地道:“你逃出去,找到完颜萧,再设法来救我。” 颜月突然笑了起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容炎那有些躲闪的目光,重重地问道:“你等我?”在慕容炎的脸色为之一变之后,颜月又慢慢地追问道:“你确定?” 慕容炎目光终是躲开了颜月那执着的眼神,眼神停留在那被颜月重新包扎好的右手上,仿佛那上面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片刻后他的声音也变得轻松起来:“你瞧,我的手没有个几日根本好不了,根本不能帮他们写那个诏告天下书,所以他们只能等。所以你就利用这几天,逃出去后再找人来救我。” 颜月的眼中却突然盈满了泪水,只是慕容炎低着头,根本看不到此时的颜月的泪水已是泫然欲滴。只听到颜月轻笑的声音再次执着地问道:“可你能确定我能逃出去吗?” 慕容炎猛然抬起头来,注视着颜月坚定而凝重地道:“能,你能逃出去。一定能。我都想好了,用上你的毒药,再加上那杨复宏的帮忙,你一定能逃出去。” 颜月却在慕容炎抬头之时快速地低下头来,只是那眼中含着的泪水夺眶而出。慕容炎犹未察觉,拉着颜月靠近他的身侧,几乎附在颜月的耳边轻声地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中午做饭时找机会把毒下在饭里,我一会让门前的守卫把那杨复宏喊来。” 颜月没有抬头,慢慢地道:“我做饭的时候有人守着,根本没法下毒。昨日我还故意把菜多做一份留在那里,可今天早上发现他们根本没动那盘菜。我还想过把毒下到他们的茶水中,可我现在一举一动都有人守着,根本接触不到那口水井。” 慕容炎却没有注意到颜月声音中的哽咽,只凝神思索着颜月逃脱的办法,突然间眼睛一亮,连唇角都绽放了笑意,笑着道:“等你逃的时候,我有办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而且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我相信那个杨复宏一定会帮你。相信我,你一定会逃出去的。” 这一次片刻的沉默之后,回答慕容炎的却是颜月流满泪水的脸,和气恼之极的眼眸。她就那么恼怒地瞪着他,直瞪的慕容炎手足无措,言语结巴地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怎么了?不知是不是我的脑子不好了,还是某个男人说话不算话。”颜月慢慢地道。因为此刻慕容炎坐着颜月站着的原因,颜月的手很轻易地托起了那慕容炎下巴。随着这一动作,颜月突然想起,以前当医女时,这个男人似乎经常捏自己的下巴。原来捏人的下巴真得让人感觉不错,且不说这触觉不错,居高临下的感觉更不错。 慕容炎可能第一次被人捏着下巴说话,原本就被瞪得有些结巴,现在又被这一动作弄得更加无措,那原本有些苍白的脸突然有些变得红了。 颜月突然有种想好好蹂躏这张俊脸的冲动,忍了又忍这才接着道:“我记得某个男人对我说过,黄泉白骨,永生永世,永不分离,这突然之间,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慕容炎那狭长的凤目突然变得有些水雾,想要伸手打掉那捏着自己下巴小小的手,可不知为何心中却又贪恋此一时的感觉。如果这个女人愿意掌控,慕容炎真得愿意把自己这一生都交给她。可慕容炎的耳畔又响起了那良师傅的话“哪天我们不需要你了,大戎朝也不需要你了”,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会杀了自己,难道让颜月她陪着自己一起死吗? 使劲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慕容炎这才慢慢地道:“是暂时分离,等你出去,再来救我。” 颜月突然发现越是气恼越是悲伤的时刻越是容易走神,慕容炎他明明因为紧张才会有那吞咽的动作,可颜月却突然就有了吻他的冲动。而此刻颜月捏着他下巴的感觉怎么都像女魔头调戏良家少年的感觉。颜月突然不想再斥责于他,不想揭穿于他。俯下身,在慕容炎的错愕之间唇已贴在了他的唇上。 先只是用那舌轻轻地描绘着他的唇形,反复几遍后才微启双唇将那激动得颤抖的唇含住,轻轻吮吸舔舐。在某男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粗重之时,方将那湿热灵巧的唇渡入他口中,唇齿相依,灵舌缠绕,彼此间的气息瞬间火热了起来。 这不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接吻,却是颜月第一次如此霸道主动地吻慕容炎。直到那灵巧的舌尖开始攻城掠池慕容炎才从最初的惊愕中反应过来。随之涌起的是那如潮水般的激动与幸福,那感觉中还有着一些的悲壮。不管以后如何,这一刻慕容炎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颜月她对自己的爱恋,自己真得拥有了她! 可就在慕容炎准备热烈地回应之时,颜月却又非常果断霸道地撤退。盯着某男那失神失态的脸,那被吻得水润诱人的唇,颜月如偷腥的猫般一脸的餍足,不得不说蹂躏他人的感觉真是不错。在慕容炎大脑还是一片凌乱之际,颜月已狂傲地宣布道:“慕容炎,今天本姑娘告诉你,除非本姑娘不要你了,否则别想从你身边把本姑娘赶开!” 慕容炎的脸却因颜月的话再度失去了颜色,他张着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颜月却已笑着开口道:“别跟本姑娘玩心眼,你今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怕连累本姑娘,所以才让本姑娘先逃?”虽然是疑问,可颜月的语气却是十分得笃定。从慕容炎站在门前观察小院脸色的凝重,到看到那陌生人时突然的身体发僵,再突然要求颜月先逃,一切都只证明了一件事,他发现了危险。 此时的慕容炎已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听着那小女人豪气万丈地道:“弃我者,我必弃之!犯我者,我必诛之!” 第五十九章:火烧茅屋 慕容炎此时再无话可说,想要牺牲自己保全颜月的念头彻底打消。而颜月那铿锵有力的话语却也再度让慕容炎诧异,仅凭颜月手中的那一点毒,能把这山谷中如此之多的高手尽数打倒吗?便不管怎样,被这小女人如此豪气万丈的一激,慕容炎刚才内心悲壮的感觉没有了,只觉纵是此时死了有她陪在身边此生也无憾了。 只是颜月既然说出“犯我者,我必诛之!”这样的话,想必已有了对付敌人的办法。慕容炎又曾在大虞府中亲眼见识过颜月以毒击退众多高手的场面,因此心中倒也对颜月存在着一丝期盼。总觉得这个小女人会时不时地创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迹来。只是颜月不说,慕容炎心中着急却也问不出口。毕竟慕容炎的大男子主义总让他觉得在危险面前依靠女人的感觉非常不爽。 颜月倒是一如既往地忙忙碌碌,只是今天中午的菜换了一种风格。一改往日清淡的口味,而改为以麻、辣为主。有红辣椒拌海带丝、西兰花炒红辣椒,虎皮辣椒,水煮鱼等,点心是胡椒饼,唯有那汤清淡一些,是附子熟地炖乌龟。 没等颜月坐倒,那杨复宏已准时出现在了餐桌上。没等慕空炎举筷,杨复宏已飞快地挟起一块鱼片放在了口中。只吃一口,便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张大了嘴巴不停地哈气,两只小手也不停地向着口中扇风。口中犹不断地叫道:“太辣了!太辣了!” 慕容炎因这小屁孩的动作不由地笑出了声,门外的守卫因为杨复宏一惊一乍的声音而站到了门前,对着屋内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任何事情之后才又回到了外面。倒是颜月若无其事地坐下,若无其事地举筷,挟起一块鱼放入口中,有滋有味地一边吃一边笑着对杨复宏道:“这顿饭没有你的,因为你太小,不能吃辣。” “谁说我小?谁说我不能吃辣?”杨复宏站在那里一边跳,一边吸着气一边怒气冲冲地反驳道。 “行呀,你敢吃这鱼片吗?你说我是谁?说清楚便证明你不小。”颜月高高举起手中的鱼块,仿若那钟摆般地左右晃动着。 慕容炎开始只觉有些好笑,只觉颜月也有如此小孩子气的时候。只是当那杨复宏的眼神在盯着那晃动的鱼片突然变得有些目光涣散时,慕容炎才生出了几分警觉,猛然间想起了以前在大戎皇宫时颜月对小李子的催眠之术。 “说呀,我是谁?”颜月温柔地声音继续问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你是颜月姐姐。”杨复宏的声音肯定地道。 “那你听不听姐姐的话。”颜月继续温柔地问道。 “听,当然听。宏儿谁的话不听,只听姐姐的话。”杨复宏坚定的声音。 慕容炎此时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只不过是那一两片鱼片,只不过是那筷子晃动了几下,颜月居然如此轻松地就收服了杨复宏。当那杨复宏再次落座后,慕容炎还没有从那震撼中清醒过来。颜月又接着对慕容炎道:“这些辣的你不能吃,因为你在吃中药,吃了辣椒会影响药效,会引起病症复发。” 此时纵是颜月不说,慕容炎也不敢再吃了!看那杨复宏时,此时的他已再度坐下,正挟着那鱼片往嘴里吃着。对上慕容炎的目光时,竟鄙夷地哼了一声,慕容炎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这一餐饭吃得那个热闹,那杨复宏几乎每吃一口便辣得直吸气,后来连接眼泪鼻涕都辣得流了出来。不过后来杨复宏终于找到了吃辣的感觉,一边吃一边大呼过瘾。 倒是慕容炎只吃了两块胡椒饼,喝些附子熟地乌龟汤了事。眼巴巴地盯着杨复宏与颜月大口大口吃辣的样子,慕容炎心里说不出的羡慕。慕容炎羡慕的是颜月,这鱼片中颜月必是下了药,可为何颜月却敢如此大吃呢。慕容炎这一顿饭吃得不知是何滋味。 “走水了,走水了。”一连串的惊呼声突然传来,慕容炎惊讶地当即放下了筷子,倒是颜月与那杨复宏仍然充耳不闻,自顾着吃着。 “走水了。”慕容炎说着,瞧那两人毫不在意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说得有些无味。 “失火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又烧不到我们东西。”颜月直白地反驳道。来到古代之后,颜月明白了为何这些古人叫失火为走水。因为古人对火十分敬畏,认为失火是鬼神用以惩罚人错误的做法。所以在来就失火的情况下,还嘴里火啊火啊的叫个不挺很不吉利。而五行中水能克火,所以用水字来压制火,因此这失火叫做走水。 “走水又不是大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杨复宏一脸的鄙夷,继续着与那盘中的辣菜奋斗着。 慕容炎再度无语,一个帝王如今居然还不如两个妇孺镇定,简直丢脸至极。想到此,安心地喝自己的汤。只是再瞧着颜月与那小屁孩一人口中含着一个虎皮辣椒,想到自己一点辣的都没有吃到口中,看向颜月眼神不禁有些埋怨。 外面的动静却越来越大,盆儿,桶儿,碗儿一阵叮叮当当直响。慕容炎不禁皱眉,只不过是走水罢了,那么多的高手,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吗?不过这次慕容炎纵是心中再奇怪,也不愿第一张口问出来。倒是颜月此时倒是突然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筷子,快速地走了出去。颜月这边一立起来,杨复宏很快地跟了上去。慕容炎心中好奇,也慢慢地下床,跳着扶着东西到了门外。 那门前的守卫倒是一直紧守岗位,那么大的火,他居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看着颜月、慕容炎与小主子杨复宏一起出来时,那守卫倒是没有阻拦。因此,颜月等人倒是顺利地走到了院中。 以往看不到的北面已是一片火光,后面近十间茅屋已全部变成了火海。慕容炎的眼光在看到那火海之后很快地望向颜月,如果不出慕容炎的意料,这火必是颜月点起。只是不知,她用什么方法让火在她离开之后再燃烧呢?另外她烧了这些人的窝,这些人会善罢干休吗!不过慕容炎只考虑到这里便不再思索, 而某位小女人此时也正是一脸的得意,想当年有孔明借东风火烧赤壁,而今有颜月借南风火烧茅屋。 今儿风大,某位小女子在做饭时几次点火皆被吹灭。脑海中不知怎地想起三国时著名的赤壁之战,更想起了这山谷中几乎连在一起的茅屋。想想那孙刘借那东风烧得曹操几十万的大军溃不成军,颜月便突发奇想准备借用这南风烧得这茅屋片草不留。 有利条件之一,便是颜月与慕容炎所居住的屋子处于这些茅屋的最南方,即便是那厨房也在这屋子偏北一些。如果厨房开始起火,火借风势,一定会向北面燃烧。因此,这风向首先保证了颜月与慕容炎是绝对安全的。 有利条件之二,大量的樟脑和松脂。可能因为这谷中虫子较多,颜月曾在自己所住的屋子里发现大量的樟脑,那古师傅和良师傅来时,颜月的鼻子总能嗅到那淡淡的樟脑味。就连那小主子杨复宏的身上也有着淡淡的樟脑味。因此颜月猜到这谷中各个房间里都放置着有多的樟脑。殊不知这樟脑属于易燃品,再加上那院子中随处都有的松脂,更是易燃易烧。 有利条件之三,颜月总想着如何把毒下到水里,下到饭里,可却因行动不自由有人监管,这毒怎么也找不到机会下。而火恰可以提供颜月下毒的机会。火一燃烧,那些人必会急着救火,可泼水的速度怎么也比不上那风的速度,火只会越救越大,那救火的人便会越来越多,这样中毒的人便会更多。中毒之后轻者致人昏迷,重者致人性命。颜月当然知道这火并不是万能的,总有那漏网之鱼,所以颜月的准备不仅仅是这些。 果然一切皆没有出乎颜月的意料。时间没用了多久,那些积极参与救火的人便公出现了症状,有的呕吐,有的昏迷,更严重的口吐白沬,即便那只是站在一边指挥的古师傅良师傅等人,也都头脑昏昏沉沉。起初这样的现象也并没引起重视,毕竟那火大烟大,被熏成这般后果的可能性也有。可随着一个个侍卫们地倒下,再凝视着那仅有的一个连火星都看不到的茅屋,古师傅终于意识到问题在哪了! “不要再救火了,全部撤到南院。”古师傅厉声命令着。纵是如此,古师傅还是意识到发现问题有些迟了,这谷中近百名兵力死伤达一半之多。纵是那上去还好好的人也都有些中毒的症状。 而那始作俑者还若无其事地站在那南院之中,好整以暇地隔岸观火,一脸的得意与张狂。 “颜姑娘,倒真是给了老夫一个大礼呀!”古师傅一脸的怒容。 “不客气,好事要成双,本姑娘要送礼也不会送单数。还请古师傅你笑纳。”颜月慢吞吞地道,只听得那古师傅脸涨得通红。慕容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纵是现在,古师傅的身后还有着四五十人,这些人不要说重重包围,就是一对一此时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妖女,还不快些把人给救活,否则老夫必亲手宰了你。”良师傅怒吼着,却听得颜月再度得意地笑了起来,慢慢地道:“咱们可以先试试,再好好谈谈。” 第六十章:险中逃生 火光滔天,一众人等站在小院中对峙。颜月的身侧是慕容炎和那杨复宏,总计三人,还一个受伤,一个是另一方的人。而那古师傅的身后则有着四五十余人等,个个身强力壮武功高强。力量悬殊,可气势却不输人。颜月一脸的笑意,古师傅和良师傅等则一脸的怒意。 "颜姑娘,不知还备了什么礼,说出来。老夫也好见识一番。"相比较良师傅而言,古师傅倒是冷静地要多。颜月无语只是微微地笑着,一脸自得无畏的笑意,笑得慕容炎心中的一丝隐忧也消失而去。倒是那古师傅等人在这样的笑意中越发得不安起来。只觉那火光的映衬下的笑脸越发让人心中发寒。 "反正主子己传来信息,狗皇帝可以不留了。若不是小主子为这妖女求情,赏她们一顿饱饭吃。能有这失火之事吗?现在就把这妖女和狗皇帝一起杀了,看她还能玩什么花招!"良师傅怒吼道。慕容炎只听得心中一寒,果然不出意料。上午进谷传信之人传的果然是杀人的命令。幸亏他们没及时动手,幸亏这小屁孩一时心善,幸亏颜月先下手为强,否则刚才的这顿午饭还真成了自己与颜月的断头饭。 “想杀我们,你也太自信了,这样,本姑娘给你们一个机会,本姑娘就坐在这里,你们谁先过来试试。”颜月笑着道,接着又对那杨复宏道:“宏儿,到屋里给姐姐把椅子搬来。” 杨复宏倒是十分听话,飞快地跑进屋,搬来把椅子。而颜月还真得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不得不说颜月说语太过狂妄,举动也过于有些挑衅。以致于古师傅等人都面露异色。古师傅下颌微扬,己有一魁梧男子慢慢走出了队伍,向着颜月方向慢慢走来。走得虽然十分缓慢,可每一步踏下,那脚下都留下深深的印迹。 慕容炎瞧着只觉内心惊骇无比。这般外家高手,纵是自己身体武功都恢复之后,慕容炎也不敢保证能胜过对方。何况那身形弱小的颜月。慕容炎本能的想挡在颜月的面前。只是颜月似乎料到了慕容炎心中所想。手一挥便挡住了慕容炎的动作。甜美的声音伴随着巴掌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高手,果然是高手,本姑娘就是不会武功也能看出阁下是个高手。" 此语一出,刚才凝重的氛围为之一轻。就连那走过来的杀手内力也为之一泄。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面若桃花,笑语嫣然,声音更是甜美如玉。瞧她那身形小巧玲珑,纤腰不盈一握……想到自己这样的高手去对付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那汉子思绪流转之间,自己都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而脸红。 "本姑娘说话你可别不信,从现在开始,我数到十五,你必倒下。敢不敢试一下?"颜月依旧是笑语晏晏。别说那冲上来的汉子不相信,纵是那古师傅身后的一众人等也不愿相信。就是让颜月先动手五十招,那汉子也不一定能倒下,何况只是数到十五。 “你数吧,我让你数到五十!到时可别说老子没给你机会!”那汉子大声地道,只听得后面的人群中发出低低地毫不掩饰的笑声。 颜月却依旧笑容满面,突然间聊起了闲话,笑眯眯地道:"你们听,你们泼的水正从那屋檐上滴落下来,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不消说,还真有人凝神试着去听,古师傅大脑突然有些昏昏然,心中隐隐觉得哪有些不对劲,正想要厉声斥责之际,颜月突然又道:"现在开始了,你们听清了,看清了,我要数数了!一,二,三……"随着颜月的声音,众人个个屏息凝神地盯那站在原地的男子,深怕漏了其中的任何一点细节。 颜月的声音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温柔,瞧着那么一帮人个个昏昏欲睡,颜月不禁好笑。颜月在那火中岂止加了手中配制出的各种毒药,而在这小院中也到处充斥了各类药。而其中有一类药便是致幻嗜睡药。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睡吧!好好睡吧………"颜月曾有过集体催眠的成功经历,此时这些人在救火时己吸入了少量的毒药,又在这小院中不知不觉吸入过量的嗜睡药,再加上颜丹如此一催眠,不睡上才怪。一时之间小院中的那些人全部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慕容炎此时瞧着颜月的目光只有震撼,这些仿佛只是当年的情景再现。那时的颜月还只是个医女,在回将军府探亲之时侍机逃跑,当受到众侍卫的围攻时,颜月便用这种方法制住了所有的侍卫。而当时慕容炎心中更多地把这种催眠当成一种骗术,毕竟那些侍卫知道颜月的身份,更相信颜月的医术,所以才会中了颜月的招。可是今天,这些人,这一群武功高强的匪徒,居然也被颜月三言两语给催眠了,此时留给慕容炎的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杨复宏,却给姐姐找匹马,或者马车、手推车都行。”颜月可不理会慕容炎的愕然,直接命令道。 “姐姐稍候,宏儿这就去找。”那杨复宏乖巧地应道,很快地离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慕容炎终于忍不住地发问了。 颜月这才有些得意地解释道:“本姑娘那些辣菜里下了忠心毒,所以这个小屁孩现在对我是惟命是从。若不是这药十分难配,本姑娘多配一些,这些天宏国的兵全部都能成为本姑娘的手下。不过我的催眠术还不够高明,那些高明的催眠师即使在被催眠的人醒来后,也可以让那些人听从指令做事。我们快些逃吧,这些人醒来后,我们可就逃不了了。” 慕容炎这才想起颜月曾经说过从谷中组织手中逃脱的经过,当年的颜月也是靠这忠心毒收服了四名天宏国组织的大将,听说那四个男人现在可都是颜月的侍从。不过此时也不是慕容炎琢磨的时候,要知道这些人或早或迟总会醒来,抓紧时间逃脱才是正事。 不过慕容炎心中念头一转,突然想起了一个根本不用逃的办法。这些人全部都无知无觉地躺在这里,此时要想杀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他们全都死了,自己与颜月也就彻底安全了。想到此,慕容炎不禁低低地叫了声颜月。 慕容炎只是叫了声颜月,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可颜月只是瞧了慕容炎一眼,便猜到了慕容炎想要说的话。再度瞅了那一地睡着的人,颜月想了想慢慢地道:“不能杀。若是一个人发出惊叫,会把其它人都会给惊醒的,到时跑到跑不了。” 慕容炎没有把握杀这么多的人而不发生任何的声音,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选择了相信颜月。 杨复宏找车速度倒是很快,只是找到的车却很不理想,是个手推的柴车。要知道这里毕竟是奇异山的山谷,那些出入这里的人个个武功高强,根本不可能用到马或车。慕容炎记得当初自己被俘至此时,也是先骑马,后来又弃马而行。 慕容炎只恨自己的腿还不能正常行走,只能坐在柴车上靠这妇孺两人推着走,好在那山谷中有一小道,推着柴车走在其中倒也正好。这小道如那环形的爬山公路一般,缓缓向上,想必是当年这些天宏国组织建建谷中基地运送物资所成。只是颜月与杨复宏的力气不大,那坡又是慢慢向上行,因此车行起来的速度还不如步行的速度快。 走上一截路之后,不说颜月与那杨复宏累得一身汗水,坐在那柴车上的慕容炎也是一身汗水。心中即着急更担心地问道:“月儿,他们大约多长时间能醒过来?” 颜月一边举起右手擦了擦汗,一边慢慢地回答道:“如果中毒深的话要能要两个时辰左右,如果中毒浅的话可能要一个时辰。”颜月的话只说了一半,仍有所保留。其实这当中也不排除意外,如果这群人中有的经常接触药物,那么耐药性便会极强,也有可能半个时辰便会醒来。但颜月不想说,只在心中盼望着没有这样的人。 一个时辰,这个回答让慕容炎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如果这群人中有一个时辰中便醒来的人,施展轻功追来的话,应该很快便能追到自己。慕容炎看向前方,似乎这前方只有一条路。如果慕容炎行走正常的话,完全可以弃车走小路直登山顶,再确定自己大军的方向,奔赴大军。只是如今只能坐在那车上,期盼着颜月与自己能有好运气。 "呀……呀……"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乌鸦嘶哑的叫声,只吓得颜月心中一凛,心一抖,那推车的劲一松,若不是那杨复宏推车的手不为之所动,那正在爬坡的柴车差点倒着往回走。乌鸦叫,祸事到。颜月一阵心慌。想到可能那些人追了上来,突然生出了一股力气。直推着小车快速地跑了起来。连车里的慕容炎一直在喊些什么也没有听到。 奇怪的是,上了一段坡之后,那爬山之路似是到了一个平坡,颜月与那杨复宏两人推车也不用费什么力气。正在颜月心中为之奇怪之时,却听到慕容炎的大声地道:“月儿,你瞧前面!” 前方,居然是一片大大地平地,而在那平地上矗立的却是一个个的石碑。石碑的前面却是高高的悬崖。颜月呆呆地立在那里,脑里只有一个凌乱的念头,走错路了!居然走到了绝路! 第六十一章:误杀小主 一片碑林之后,便是那陡峭的悬崖,颜月四下环顾,居然发现这个地方自己根本毫无印象。在奇异城呆了半年之久,这奇异山颜月曾无数次的攀登过,却不知竟有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地方。这般瞧着颜月不由得傻傻地嘀咕道:“奇怪,这条怎么不是上山的路?” 这也是慕容炎也为之奇怪的问题,明明那院前只有一条路,怎么就偏偏没有走上山,反而走到了这么一个悬崖跟前。而且瞧着这些石碑,慕容炎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这些石碑一定与天宏国组织有关。说不定还是他们的祖坟来着。而自己与颜月居然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里,简直有种才出狼窝又入虎口的感觉。 “姐姐,你想上山呀?那刚才怎么不说。上山的路应该从小院北边的那条道。就是刚才那着火的地方。颜月姐姐刚才你没说,我只顾着推车,就忘了告诉你。”杨复宏小心翼翼地看着颜月的脸色,生怕颜月一生气会责备到自己的身上。 颜月气得差点要仰天长啸,真是万事皆有利有弊,聪明反被聪明误呀!一场大火烧得那些人死伤一半,却也因这场火让颜月没有看到那火光后还有一条路。以为这谷中只有眼前一条路,便直接顺着这条路逃走,可谁知却偏偏走到了绝路,颜月只悔得想一头撞到那石碑上。 颜月怔怔地立在那原地半晌,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才好。这往回走,等于是自投罗网。此时离开那山谷小院已有约两个时辰了,那些人纵是再不剂,此时也该有醒来的。现在唯一渴望的便是这里能找到一条新的出路。 “月儿,我瞧左边,你瞧右边,看看有没有可以走的路。车我们不要了,我可以慢慢走。”慕容炎早已从那柴车上站了起来,其实那只伤腿也可以落地,只是走起路来还会有些疼。颜月担心过早地用会影响痊愈的时间,因此严禁慕容炎使用那伤腿。可此时情况紧急,慕容炎哪里还能顾忌到这么多。 颜月飞快地向着碑林的右方跑去,可往上望除了那荆棘便是石头,纵是正常人攀登也颇费力气,何况慕容炎那腿断手又伤的。颜月可以想象,如果这一路爬上山去,那他腿上的骨裂不仅不好而且还会更加的严重。颜月把希望寄托于那碑林的左方,可结果却再一次让颜月失落。左右根本没有第二条路,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回转了。 “弃车,我们另走山路。”慕容炎认真地道。颜月完全可以理解慕容炎的意思,回去的路上极有可能遇上那些人,不若另走山路,逃生的希望会更大一些。 只是这一次慕容炎没有听到颜月的回答,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看向慕容炎的身后,眼神中的慌张让慕容炎心底发寒。慕容炎慌张地回头,果然是那谷中人追了过来,而为首之人竟是古师傅和良师傅。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人,虽人数不多,却也足够颜月等人应付。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可以看到古师傅那充满血丝的眼,可以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浓浓杀意。他手中的剑直指向慕容炎的方向,阴森森地叫道:“慕容炎,真是天要亡你!离开的路你不走,老天把你送到杨家祖先的坟前,让杨家祖先亲眼看到你的下场。” 若不是受到威胁是慕容炎本人,连慕容炎自己都想说这是天意了!火烧,毒攻,催眠……颜月可用的手段都用了,有了逃跑的机会,可偏偏跑到这种地方,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只是今天自己和颜月真要命绝于此吗?慕容炎的目光突然看到了自己身边的杨复宏。现在颜月和慕容炎的手里似乎只有一个底牌,那就是杨复宏。 显然古师傅此时也想到了此点,大声地提醒着自家的小主子:“小主子,到这边来。” 杨复宏脸上的表情和动作让古师傅心为之一沉,杨复宏显然听到了古师傅的话,可脚却动也没动一下。而颜月却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看得古师傅心中发毛。如果这时候再猜不出自家的小主子出了问题,那古师傅还真是傻了。 没等古师傅问出口,颜月的手温柔地抚上那杨复宏的头,慢慢地道:“杨复宏,这里谁是主子?” “颜月姐姐是宏儿的主子。”杨复宏的声音宏亮而有力,只听得那古师傅一众人等目瞪口呆。 “如果这些人想要欺负颜月姐姐,怎么办?”颜月继续温柔地问道。 “杀!宏儿把他们全部杀尽!”杨复宏一闪身,小小的身子挡在了颜月的身前。这几句清晰的对话只雷得古师傅和那良师傅等人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家的小主子突然临阵倒戈,让古师傅等人怎么也想不到,要知道当初眼前这个颜月还是这个杨复宏抓来的呢。 只听着颜月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不要以为把杨复宏抢回去,再慢慢地解毒。本姑娘的毒天下无人可解,而且本姑娘还可以让他自杀,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这招是够毒的,也就是把小主子救回来,眼前的这个女人还可以让他死。古师傅虽然不敢置信,却更不敢轻举妄动。努力压制着暴怒的语气慢慢地诱导道:“小主子,你,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不记得你父亲了吗?不认得古师傅我了吗?不知道你身后的那个狗皇帝是你的仇人了吗?” 古师傅期盼着能唤回杨复宏的理智,可回应古师傅的是杨复宏那陌生的眼神和鄙夷的话语:“我不管你是谁,只要谁敢对颜月姐姐不利,爷我就要了他的命。” 再一次的全场安静,古师傅等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的主子会站在敌人的面前来挡自己的剑。良师傅已怒得忘记了身份,怒气匆匆地斥责道:“小主子,不在胡闹了。” “胡说八道,竟敢这样和你家主子我说话。主子我今天杀了你。”杨复宏竟拿出怀中藏着的匕首,竟抢先向那良师傅动起手来。 杨复宏是用了全力,可良师傅却有所顾忌,这一来一去倒也打了十几个回合。古师傅也是犹豫未决,不知如何来对待自家的小主子。此时双方的力量很明显,慕容炎腿伤手伤,只需两人足可应对。颜月除了毒药外毫无抵抗之力,而她身上如若有毒,早已用了出来,何必等。因为时间越拖对她们越不利。而现在,倒是这个小主子成了麻烦。 慕容炎心底也暗暗着急,凭杨复宏的武功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就算杨复宏的打法有些拼命,即便是古师傅等人下手时有所顾忌,可杨复宏落于他们掌控是迟早的事。到那时,颜月真会命杨复宏自杀吗?凭着对颜月的了解,慕容炎知道她不会。 慕容炎不由得看向颜月,如今这种情况,颜月一个人逃也许还会有机会,若还是两人守在一起,真可能落了个同命鸳鸯的结果。慕容炎迎上的却是颜月那无畏的目光,眼神交汇间,慕容炎知道自己刚才还闪过的那个念头是多么的可笑。“弃我者,我必弃之!”这是颜月刚才还跟自己说过的,自己怎么忘了呢。 如果颜月的手里还有毒就好了!慕容炎刚想到这里,那厢杨复宏却突然停止了打斗,向着颜月这方奔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叫道:“颜月姐姐,我这里还有毒,给你!” 慕容炎和颜月如闻天籁之音,慕容炎想到了当初自己的身上颜月所给的那些毒药全部落到了这小子的手里,而颜月想到了自己从映雪城来时所带的所有毒药也被这小子骗走了。而古师傅和良师傅等人则傻了眼,如果这些药落入颜月的手中,不仅他们能如愿逃走,估计自己这几人的命也休矣。两人几乎没有思索,直接迎着那杨复宏奔去。 “抓住他!”古师傅的声音与身形同时飞起,古师傅的身形冲着杨复宏而去。而良师傅的剑却直指向迎向杨复宏的颜月。良师傅知道,如果这些药落到了颜月的手中,他们全部都会完蛋。 慕容炎一个飞跃挡了古师傅与那杨复宏的中间,现在只要拖出时间给杨复宏行动,古师傅身后的两人随之冲到了慕容炎的面前。古师傅却不与慕容炎纠缠,只冲向杨复宏。慕容炎受伤后根本不是那俩人的对手,只是那俩人没有得到古师傅杀人的命令,没有痛下杀招,所以慕容炎暂时倒没有危险,只是想脱身也不可能。 而良师傅那厢却越来越心惊,随着剑离颜月越来越近,良师傅却看到那颜月的脸上尽是笑意,那笑让得良师傅心底发颤,就连那拿剑的手也有些发抖。然后就听颜月大声道“叫你尝尝本姑娘的药”,接着她的手一扬,一团粉末直扑到良师傅的脸上。良师傅大恐,立刻施展轻功躲开。可纵是如此,那粉末还是沾了不少在良师傅的脸上。 “宏儿,把药全部撒出来!”颜月眼见杨复宏始终摆脱不了那古师傅,当即一面向前冲一面着急地叫嚷出声。如今药是颜月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千万不能落入古师傅他们的手中。反正颜月是百毒不侵,只要杨复宏把药撒出去,那颜月就等于胜利了。 杨复宏一边躲着古师傅,一边手向着怀中摸去,颜月与杨复宏的距离越来越近。古师傅只觉心中大骇,若不是一心只想捉到杨复宏,凭古师傅的武功杨复宏又怎么能逃这么久。而此时纵使伤到小主子,也不能让那药撒出去。思绪只是那么片刻之间,古师傅已运力于掌,向着杨复宏拍去。 而那厢良师傅心情恐慌地抺去脸上的毒药,有一些粉末粘到了唇边,有一股异样的味道让良师傅突然心头一颤。不由得抿唇尝了尝,这一尝当即又气又怒,这哪里是毒药,根本就是辣椒粉。原来颜月中午做菜时还磨了许多的辣椒粉,颜月觉得毒不够,说不定这辣椒粉会派上用场不说。 眼看着杨复宏掏出一包东西来,眼尖的颜月已瞧出那是自己的毒药包。颜月不禁大喜,丝毫没有注意到良师傅的剑已再度向着自己刺来。慕容炎那厢眼见颜月危在眉睫,却被那两人纠缠着脱不开身,当即大喊道:“颜月,小心。” 颜月心头一惊,抬头只见一道白光冲着自已前胸而来。一瞬时,颜月只吓得连躲都忘了躲,只呆呆地望着那剑刺来的方向。只听得噗的一声,那是剑刺入身体的声音。颜月傻了,呆了,良师傅也傻了,古师傅也浑身冰冷地立在那里。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呆立在那里,没有了声息。 良师傅那一剑没有刺入颜月的身体,却刺入了那被古师傅一掌拍倒在颜月面前的杨复宏的背上。一掌之力,一剑入心,良师傅和古师傅两人同时傻了! 第六十二章:化险为夷 “宏儿,宏儿!”颜月惊骇地叫着,杨复宏的身子软软地趴在颜月的身上,慢慢地往下滑,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杨复宏用着最后的力气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颜月的衣袋。古师傅的一掌加了三分的内力,目的便是把杨复宏打倒,可谁知却把杨复宏拍飞到颜月的怀中,正为颜月挡了那良师傅的致命一剑。 那一剑从杨复宏的后背刺入,力道基本从后背贯穿到杨复宏的胸前。古师傅的一掌虽不致命,却导致那杨复宏的内脏根本不能再承受拨剑之苦。要有药物,还要有治疗器械,更需要时间。可这一切却都不存在,从颜月前胸滑倒在地这片刻的时间,杨复宏已脸色煞白,呼吸急促。 颜月的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这剑刺得太深,从那大量涌出的鲜血更是可以直接判断应该刺入了大动脉中,要不了多久杨复宏便会因血液不足而导致全身器官坏死,最后导致死亡。就这般眼睁睁地瞧着这个小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吗?颜月的唇已失去了血色,颤着声地无意识地不停说着:“救人,快救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杨复宏的突然出事上,慕容炎趁机回到了颜月的身边。而良师傅与古师傅回应颜月的是短暂的沉默,颜月检查杨复宏伤情,那古师傅和良师傅也很快地观察了一下杨复宏的情况,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只听得古师傅大声地道:"妖女,你杀了我家小主子,还不纳命来!"一边已一掌向着颜月袭来。 多少年的江湖经验告诉古师傅和良师傅,杨复宏的此伤已是必死无疑。此刻惟有杀了眼前的颜月和慕容炎,再把小主子之死推到这两人的身上,否则小主子之死俩人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惩罚。因此两人只是目光对视之间便明白了对方所想。 慕容炎一直关注着古师傅和良师傅的表现,看到两人交换眼神时便觉察出对方有了杀人灭口之心,因此,当那古师傅一掌袭来之时,慕容炎已用力将颜月揽在怀中,施展轻功退后了好几步。 而颜月的思绪却一直停留在那杨复宏的身上,自责、悔恨、悲伤种种情绪压得颜月喘不过气来。不管如何,那躺在地上的杨复宏他还是个孩子呀!他本不该卷入这是非争斗中,更不应该在这般无谓的争斗中牺牲了性命。他还那么小,还没有真正地享受生命,怎么就能这般死去! 而那厢良师傅紧跟着行动,回头招呼一声持剑便向着颜月和慕容炎冲来。这样一来,慕容炎与颜月便陷入了四个高手的围攻。纵是手腿不伤,凭慕容炎一人也无法应对眼前的这四个高手,何况此时慕容炎的怀中还有个失魂落魄的颜月。只片刻之间,慕容炎的肩膀和胳膊已各中了一剑。 慕容炎护住了上边护不住下边,守住了左边守不住右边。只不过十招,慕容炎已是险情连出。眼前人影一闪,古师傅又是一掌袭来。却在古师傅原来的位置处也现出了一个空隙。慕容炎护住了颜月,用身体拼力挡住了古师傅袭来一掌,趁机抱着颜月从那包围的空隙中逃了出来。 古师傅那一掌力度奇大,慕容炎只觉心肺都被震偏了位置,喉咙更是一阵阵发甜。慕容炎用力压制着那恶心的感觉,逼着一股劲施展轻功带着颜月离开了那三人有十步之遥。可此时慕容炎却再也没有了力气,无力地把颜月从怀中放下来,压低了声音快速地道:“月儿,我挡住他们,你快跑!” 两人呆在一起,唯一的结果便是都死。可慕容炎又怎忍心让颜月陪着自己赴死,因此把活的希望留给了颜月,而把死的凶险留给了自己。此时此刻,这是慕容炎唯一的决择。 颜月却一把抓住了转身要迎上敌人的慕容炎,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已然怒斥:“颜月,松开。”回应慕容炎的却是颜月平静无波的声音:“慕容炎,要死一起死!你忘了,我说过,弃我者,我必弃之。今天你若抛下我,明天我必不理你。” 慕容炎恼怒之极,此时再想推开颜月已是不可能。那厢四人已一步步紧逼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慕容炎紧张地回头,身后却是那深不见底的悬崖。虽然只是短短的瞬间,慕容炎却很快地下了决定,如果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倒不如抱着颜月一起跳下这悬崖,到时自己拼了全力,纵使自己被摔成肉饼,也要护住颜月安全。 “慕容炎,我说过,弃我者,我必弃之。我还说过,犯我者,我必诛之!难道你者忘了吗?"颜月的声音仍还是那么得平静无波,只是声音中多了一丝决然。古师傅有一句话真得说对了,要为小主子报伤。若不是他们这些成年人一心想着复国复仇,抹去了孩子本应有的童真快乐,杨复宏能一步步走上今天的不归路吗? 慕容炎怔怔地看着颜月那异样苍白的脸,心底涌起那浓浓的怜惜。这个小女人,慕容炎想要守在身边、握在手心、含在嘴里爱着护着,可偏偏却走到了今天的这番境地。犯我者,我必诛之,可如今慕容炎却没有这个能力,慕容炎真得不甘心!不甘心! 古师傅与那四人一步步紧逼过来,距离只是几步之遥,那浓浓的杀气使得周遭一片宁静。看着那一对互相凝视无语的男女,古师傅发出一声志在必得的狂笑:“狗皇帝,今天老夫为杨家列祖列宗报仇,为小主子报仇。妖女,老夫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老夫心头之恨。” 慕容炎再度把颜月搂在了怀中,千言万语、万般心情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附在颜月低低地道:“月儿,相信我,一会我抱你跳下去,你一定要坚持住。相信我,你一定会活下去!” 颜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手却轻轻推开了慕容炎,轻轻地道:“我活下去,你也活下去。” 颜月的声音虽小却是那般的坚决,那眼神是那般的明亮却又充满自信。慕容炎的心底不由得涌起一种异样。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慕容炎的心中又是疑惑又有丝盼望。就在慕容炎诧异的目光下,却见颜月的右手扬起,一片粉末己向着古师傅等人袭去。 慕容炎的脑海里迅速闪过"毒药"两字,人已本能地禀住了呼吸。而那厢逼过来的古师傅等人怎么也没想到颜月的手中居然有毒,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片刻之间四人己昏倒在地。 颜月却只是冷冷地瞧着,默默地等着。杨复宏扑倒在颜月身上之时,其身上的毒药己取在了手上。当时众人皆处于惊愕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杨复宏用最后一丝力气把毒药塞进了颜月的口袋。即便是颜月起初也只处于震憾中而忘了取药,直到慕容炎受伤拼死想护住颜月,此时颜月愤怒的小宇宙才得以暴发。 慕容炎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定了下来,再次看向颜月的眼神已满是惊叹,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似乎总在最不经意中做出的最不寻常的事。慕容炎的心一定,这才觉得心口发闷,那憋在喉中的一股血液终是吐了出来。 颜月快速地抓住慕容炎的手,静静地诊脉,很快地从那一袋药中拿出一种,递到了慕容炎的手中。慕容炎快速地吞下,一会的功夫只觉身上一片温热。 颜月却在那四人面前蹲下,静静地候着。颜月所下的皆是忠心毒,下毒之前颜月已想好皆下来的如何安排。因此当那四人完全被掌控之后,颜月发出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埋葬杨复宏”,待杨复宏之事一了,颜月的第二个命令是“你们四个人赶回谷中,把谷中的人全部给杀了!” 颜月决定不再仁慈,因为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狠毒。如果在谷中逃生时听了那慕容炎一句,把这些人全部杀了,那绝对不会有杨复宏死亡之事,也不会再连累慕容炎受了那么重的伤。记得当时的颜月还用了一句“不能杀,若是一个人发出惊叫,会把其它人都会给惊醒的,到时跑到跑不了。”其实这只是颜月的借口,那些人在睡梦之中,即便被杀也只能是无知无觉地死亡,又怎么可能发出惊叫。只是一时的心软便带来了如此的结果,因此颜月决定不再心软。 颜月不会亲自动手杀人,慕容炎不再有动手的力量,因此颜月便决定借刀杀人,用古师傅和良师傅他们四人去杀他们自己,这岂不是甚好。 当古师傅、良师傅等四人匆匆离去,慕容炎再也无力支撑,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颜月却默默地立在那杨复宏的坟前很久很久,如果没有杨复宏,慕容炎不可能受如此折磨,颜月也不可能落入这谷中;可如果没有杨复宏留下的那些毒药,颜月和慕容炎也不可能有机会活下来。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只是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孩子,他却永远地走了!颜月只能在心中为他祈福,祈祷他来生一生平安,一生幸福! 第六十三章:月下温暖 慕容炎身上的伤情不适合行走,而那谷中的小屋颜月更是不想回。颜月可以想象,此时的谷中小院一定是一片血腥,一地死尸。那样的地方,颜月又怎么能够住得下去。只是这碑林也不是一个能呆下来的地方,颜月和慕容炎一起在回去的路途中重新找了一块空地停了下来。好在此时有那四个中了忠心毒的奴才供颜月驱使,有准备床铺被褥的,有送来各类吃食的……总之只要是颜月说到点到的,那四人便会尽心尽力去办,而且办得可圈可点。 古师傅和良师傅此时正认真地搭着类似帐篷的东西,接着便是布置简易的床铺,为颜月和慕容炎准备晚上歇息的地方。慕容炎凝神观察了那古师傅等四人很久很久,心中再度为颜月的毒所惊叹。两个时辰前,这四人还是一心想要索取自己与颜月性命的敌人,可现在却成了唯命是从的奴仆。而且他们有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情不愿,有的只是那种肃然从命的干脆利落。 古师傅正小心翼翼地铺着床单,那带来的床单不仅干干净净,还透着一股肥珠子的清新的味道。古师傅的所有举动都是一种完全忠于自家主子的表现。慕容炎再度感叹,一个即便是落于敌手受尽折磨也不会屈服的汉子,却在那轻飘飘毫无份量的药粉面前,变得那般卑微与无能。慕容炎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有一天颜月把这四人身上的忠心毒给解了,他们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自杀,唯有自杀才能让他们洗清今日颜月加于他们身上的污辱。 慕容炎的心底也曾想到这种药的可怕,拥有这种药的人的可怕。试想如果拥有这种药的人是个野心家,如果这药被某个人用到了慕容炎自己的身上,那拥有药的人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皇上,而慕容炎只是一个傀儡。慕容炎突然觉得老天是公平的,自己是幸运的。老天只让颜月这种够资格拥有这种药的人有这样的本事,因为她心地善良,因为她毫无私心,所以这种药即使是在她身上,她也不会随意用之。 而此时的颜月则一直心情抑郁地坐在角落中,从那杨复宏死后,颜月的情绪一下跌落于低谷中。即使是那山谷中的人全部死完了,颜月也不曾懊悔自责过。可杨复宏不同,因为他只是个孩子,一个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都没有形成的孩子,一个还没体验到生活酸甜苦辣的孩子,颜月的低落的情绪实在没办法提起来。 古师傅和良师傅准备的晚饭实在没什么吃头,地地道道的农家小菜,且根本没有任何的味道可言。别说颜月心情郁闷吃不下,纵是慕容炎打足精神也吃不下去多少。颜月心中烦躁,瞅着那古师傅和良师傅等人守在一边侍候着,心中更是烦躁,当即让四人赶紧收拾碗筷离得远远得,没有听令不得上前。 明月皎洁无暇,如水的月光倾泄而下,照射在这连绵险峻的山峰上,照射在这简陋的帐篷上。高山上的流水声在寂寥的山谷中淙淙的流淌,不远外的草丛中偶尔飞快窜过夜间觅食的动物。慕容炎的心情如这空旷的山谷一般开阔。 本以为必死无疑,却峰回路转,安然无恙,尘埃落定后还有个心心念念的她守在身边。只是她一言不发,慕容炎未免有些失落。想了一会,慕容炎忍不住挑起话题道:“月儿,我突然想起以前听说的笑话,讲给你听好不好?” 回应慕容炎的依然是无声的沉默,只是没有反对慕容炎便知道颜月是允了,当即清了清嗓子慢慢地道:“有一个秀才死后,到阎王爷处报到,恰好阎王放一屁,秀才顿时诗兴大发,于是赋诗一首:‘高耸金殿,朱銮宝气,依稀是丝竹之音,仿佛有麝兰之味’,阎王龙颜大悦,遂在《生死簿》上为其添寿十年,放回阳间。十年后,秀才再次寿终正寝,他大摇大摆地来到阎王殿,阎王见他傲慢,就问:‘来者何人?’小鬼们答曰:‘就是那个做屁文章的秀才!’” 没等说完,慕容炎便先笑了出来。只是没想到颜月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慕容炎心底里隐隐有些失落,想不通颜月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颜月只觉得这个笑话在二十一世纪似曾听过一般,心里还琢磨着原来这个笑话千年之前就有了,想不到传了这么久。 “月儿,要不我再说一个。”慕容炎想了想,又积极地道。一个帝王如此地卖力地想逗佳人一笑,也算是难得了,只是那颜月依旧一声不响。 慕容炎不管径直认真地说了:“一个老和尚上了一只不大的渡船,坐下以后发现对面是一位美貌的少妇。和尚不由得偷偷地多看了两眼。只听得“啪”地一声,老和尚的头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少妇怒斥道:‘叫你不老实!’老和尚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睁开。可啪的一声,老和尚脑袋一痛,又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老和尚委屈地争辩说:‘贫僧并没有再看。’少妇怒斥道‘你没有看,可却在偷偷地想!’” 慕容炎这一次说完了,终于换来了颜月的些许回应。不是笑声,而是慢慢地道:“其实你说的这些笑话并不好笑,我们那里笑话可多了,有时一个好笑话我们还会发个手机里,邮箱里,不停地传。这样看到的人都会开心一笑。” “你们那里?月儿,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好吗?”慕容炎第一次主动地问过颜月那一世的情况。在慕容炎思想里,颜月的那一世一定非常的发达,从颜月医术中可窥一斑,从颜月那很多陌生的谈吐中可窥一斑……潜意识里,慕容炎排斥颜月的过去,感觉中颜月的过去必有着自己无法接触到的精彩,可那些精彩中却是自己永远无法碰触的。 颜月突然侧过头来凝视着慕容炎良久良义,月光清冷,颜月却突然觉得心中充满了一丝温暖。仿佛一直孤独飘零的心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多少个不眠的日日夜夜,颜月总是会想起那一世的家人,那一世的工作,多少次梦中回到那思念的地方,可每个梦醒之后却更坚信了一个结果,自己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在这陌生的国度,处在那陌生的人群之中,差别的又岂止是千年之别,更多的是一种无法沟通的痛苦与无奈。即使是慕容炎明知道自己是一个寄居的鬼魂,可他却从不曾问过自己的过去。而今天,他终于向自己敞开了心扉,问起了自己的过去。这是不是证明以后的自己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是不是可以摆脱那孤独寂寞之感。 月光下,他的容颜俊美的不可思议。颜月不禁笑了,慢慢地开口道:“记得我小时候,有个阿姨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姐姐找爷爷看病,据小姐姐她说一直觉得胸闷、呼吸不畅,其他倒没啥感觉。爷爷望闻问切之后,问‘你胸闷是不是白天很明显,晚上就没什么感觉了?’小姐姐回答说:‘是的。’那阿姨很紧张地问:‘孩子这是怎么了?’爷爷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回答道:‘肚兜小了!’” 慕容炎先是认真地听着,本以为颜月说得是小时候学医之事,没想到最后居然说出了那么一个答案。先是怔了片刻,接着便是忍不住大笑,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颜月的心情随着那笑声也慢慢地转变。其实想想慕容炎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所接触的人,哪里会真正地开心地笑过几回。即便有那阿谀献媚的大臣说个笑话,说的也不过传统之极的笑话。就刚才慕容炎说得那俩笑话,笑点极低,结果慕容炎却还觉得那般的好笑,颜月随手捏来两个笑话都能笑死他。 “一少妇哄孩子,晚上和你爷爷睡,孩子不愿去,少妇说:‘你不去我可去了。’爷爷在旁正色道:‘教育孩子要诚信,你不能既哄孩子,又骗老人。’”颜月随口又抛出一个笑话,这次慕容炎真得有笑岔气之嫌,颜月便当机立断下次不给这慕容炎的说笑话,否则他笑得那般花枝乱颤的样子实在有些太招眼了。 不过以笑话开头,也打开了颜月的话匣子。颜月讲起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家,讲起了那时的衣食住行,讲起那时的娱乐文化,更讲起了那时的夫妻制度。听到二十一世纪的火车、飞机、电视、电话、网络等慕容炎是一脸的诧异与惊叹,听到战争中使用的枪弹、潜艇、核武器时又觉得万分得不可思议,听到一夫一妻时慕容炎才终于释然,原来颜月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来源于另一个时空的理念。 在颜月的喋喋不休中,两人的距离慢慢地贴近了!月亮慢慢地爬过了头顶,讲的人听的人也终于累了,方依偎着进入了梦乡。 第六十四章:征服计划 一觉醒来已是天明,张眼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青绿,头顶是湛蓝高远的天空,耳边是清脆动听的鸟鸣,鼻端充斥着清新的空气。颜月不禁举起双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却碰到了那不知何时坐在身边的美男。慕容炎竟不知何时醒来坐在那里,一直凝视着自己。颜月张开嘴想说“早安”,可话还没说出口,一记热吻已扑面袭来。温温热热让人心旌摇曳,不知不觉彼此索要的更多。若不是肚中不合适宜地发出饥饿的抗议,这吻还真不知如何结束。 “那四个老家伙呢?有没有准备早餐?”颜月随口问道,颜月还是相信自己的药力的。慕容炎不禁挑了挑眉头,对个一边示意道。在不远处的一个凳子上,不仅有早餐,一边还备了洗漱用品。颜月看了不禁笑出了声。那得意又有些猖狂的模样让慕容炎又爱又气,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那挺直的小鼻子。 “听清楚,这些日子我太累了,而且你伤还没好,我想再呆两天再离开。如果你急着想离开,我会让他们送你先离开。”颜月洗漱之时已考虑周全,此时喝着粥果断地言道。颜月说的是心里话,如果现在出山,慕容炎一定会要求自己随他回大戎。可颜月虽然心里有他,爱他,这辈子认定了他,可就这样随他回去,颜月心中还真是有些不甘。想到一出山就要面对那些尔虞我诈,那些阴谋算计,颜月的心中真是厌倦。 而洗漱之时,颜月的脑海里也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一个非常奇怪的念头。昨晚颜月和慕容炎不是谈了很久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吗?其中还讲到了很多夫妻因为生活异地分居。颜月此时的念头便是与这有关,自己也想与慕容炎过一下这夫妻分居的生活。自己还可以这样闯荡江湖,他也可以偶尔跟随自己闯荡江湖;他还过着他高居朝堂的生活,自己也可以偶尔居住后宫体验生活。有空的时候便相聚,没空的时候便各忙各的,这岂不是也很好。当然,双方必须只有彼此一人! 颜月决定利用这两天的时间来说服慕容炎,让他能接受自己的想法! 慕容炎慢慢地喝着粥,那古师傅做出的粗茶淡饭,可他那般优雅地喝着,落在颜月眼中,只觉他如同在那大殿上喝着银耳莲子羹似的。纵是颜月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生在骨子里的,就如同这慕容炎身上那高高在上的高雅与贵气,纵是住在那茅舍之中也,纵是成了屈辱的囚徒,可那骨子里原有的东西却丝毫没有变。 可慕容炎的思绪却是乱糟糟一片,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心中想些什么慕容炎十分的清楚。这个女人,典型地想要临阵脱逃,两军交战,降伏那千军万马容易,可降伏这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却让慕容炎耗透了脑筋。如今更不知那军情如何,还有那安宏国组织的头目如今他还在大军中,若是得不到这谷中的回信,他不会趁着这两天再作出什么乱子吧。 一边是女人,一边是军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慕容炎慢慢地放下那碗,一脸享受的微笑,认真地答道:“不要说两天,你想呆几天,就呆几天。”慕容炎不管了,如果没有这个小女人,自己此时早已连命都没有了,那江山如何,大军又如何,自己也没有命管了。何况颜月不是说了两天吗,自己就要用这两天好好地表现,争取拿下这个小女人再说。 慕容炎也决定要好好地利用这两天的时间! 吃完饭后那四位奴仆则按照颜月的吩咐各自领命而去。颜月便于近外随意溜达,而慕容炎由于腿伤、手伤以及身上的伤,便听从颜月的吩咐在原地休息。慕容炎听到了颜月吩咐其中两人去采集什么药,另一个人准备午餐,还有一个人去送信……当然那送信人前往的地址是慕容炎第一次听说的,慕容炎不动声色的在心中记下那地址,认真地算计起来。 而颜月则随处溜达着,但没敢走远,毕竟留慕容炎一个人在此颜月有些不放心。颜月只想随便碰碰运气,以前华师傅都曾说过这奇异山上到处是宝,颜月便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幸远地采到一些珍稀草药。可一个时辰过去了,颜月却一无所获。看来这好运不是总有的,在颜月失望往回返时,却看到了一簇熟悉的叶子。盾形的叶片,长而肥大的叶柄,它不是草药,所以颜月怔了片刻才想起那是什么。是芋头的叶子,颜月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深山之中会见芋头叶,颜月倒有些期盼那芋头叶下会不会有那又胖又大的芋头了。 记忆中这芋头是爷爷的最爱,因为爷爷说这芋头有开胃生津、消炎镇痛、补气益肾的功效,可治胃痛、痢疾、慢性肾炎等等。因此家中餐桌上总是时不时的出现芋头扣肉、芋头糕、虾米芋头粥、芋头排骨粥等等。因为爷爷的缘故,颜月也慢慢爱上了这芋头的味道,当然最爱的还是冬日里的烤芋头的滋味,那种热热的烫烫甜甜的感觉,至今让颜月难忘。 颜月几乎本能地弯下腰,从一边折一粗树枝充当铲子,认真地挖了起来。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那肥壮的芋头秧下面,果然有着丰硕的果实。只一会的功夫,颜月便挖到了两个又圆又胖的芋头。急匆匆地回到那临时的住处,颜月也没理会那慕容炎在忙些什么,直接做起自己的芋头食物来。当然现在的条件也不允许颜月做什么复杂的食物出来,只是把芋头埋在那火中做那最简单的烤芋头罢了。 身后却悠悠响起了那清脆的乐曲,曲调简单,却温柔细腻,充满的欢乐。颜月忙于手中活计,却也不免奇怪,不知道这深山之中没有乐器,那慕容炎又一手受伤,怎么能有这动听的乐曲。只是从颜月的角度却只看到慕容炎的背影,也不知那乐曲声是从何而来。 颜月诧异地向前,原来那慕容炎正用那树叶在吹奏。此时走得近时,居然可以感受到那树叶发出的欢快之声。颜月不禁好笑,若是在那皇宫中,此人想听乐曲,自有那乐师演奏那天籁般的曲目,可是如今只能靠自己吹树叶了。不过,这吹树叶自也有吹树叶的好处,不是吗! “慕容炎,生在皇宫,每日不是你算计我,便是我算计你,哪里能像今天这般自由自在。”颜月慢慢地开口。如颜月的期盼一般,慕容炎放下口中树叶,一脸的神采飞扬,快乐地开口道:“月儿所说甚是,此生如同月儿一起,在哪都如同天堂一般。只是不知出了山谷,月儿准备去哪呢?” 颜月没想到慕容炎居然没提要自己随他回大戎之事,而问题也问得如此直接,心中喜悦之极却又生出几许的疑惑,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回答道:“我现在正帮那映雪国建安乐堂,等安乐堂全部完工之后,我想在映雪国随处走走,一边浏览映雪国的大好河山,一边也可治病救人,施药于民。” 颜月说得直白,慕容炎的脸上神色没变,心中却生出些许的恼怒。想浏览映雪国的大好河山,难道自己大戎朝就不是大好河山吗?颜月说完偷偷又打量了一下慕容炎的脸色,似乎自己所言皆在他意料之中似的,居然一点没有反应。因此颜月接着言道:“当然,我若累了,也会歇息一些时日,等确定了新的征途再上路。” 慕容炎的头慢慢地垂了下来,很久之后方才慢慢地问道:“月儿,那朕要等到何时,月儿才愿意与朕相伴呢?”那委屈的声音让颜月不禁心头一跳,当即回道:“你若想我,可以出宫来寻我。我若想你,也可去宫中寻你。只要你那皇宫中没有其他女人,我会时不时地去陪你一段时间。” 慕容炎依旧低着头,心中却暗自好笑,原来这就是颜月的想法。她把那皇宫当客栈,一年之中光顾那么一次两次。而自己就如同怨妇一般,天天守在那孤零零的后宫等着这小女人的临幸。慕容炎越想越是好笑,心中却再度下定决心,不管如何,总得刹住这个小女人的野心,让她跑不了,也不想跑,只能留在那后宫陪伴自己。 “你说,这样好不好?”颜月期盼地问道。 “好则是好,只是……”慕容炎说着却住了口。颜月急着催促道:“只是什么?” “只是,出谷之后,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段时间,再实行你那拯救苍生的计划。”慕容炎声音温柔至极,那微扬起的下巴,那期盼的眼神,那紧抿的唇角,还有那目光中的浓情密意,眼眸中的极度依恋,这哪里是一个帝王的姿态,完全是那情深意重情人般的祈求,这感觉让颜月一时傻立在那里,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回道:“这,当然可以。” 慕容炎脸上的笑容因颜月的回答而绽放,那神采熠熠的眼眸,那阳光之极的笑容凝住了颜月的眼,一时间颜月的目光都有些转动不开。他就那么笑着,唇角轻轻吐出几个字来:“月儿,你果然对我极好。谢谢你。” 颜月再次呆傻,这个男人居然说出这般妩媚的话来,他,他怎么变成这样! 第六十五章:啮齿之盟 在颜月的印象中,慕容炎虽然容颜俊美得天下少有,那他气质本身最显著的特征还是那孤傲与高雅,那种高高在上威震天下的帝王气概,那种狂妄邪魅下不可一世的霸气。而此时,他眉梢挑起,凤目微眯,长长的睫毛如那蝴蝶的双翼,朝露一般清澈的眼眸,还有那微抿的薄唇,透露着一种与他身份和性格完全不一致的感觉。而那个男人仍犹然未觉,启齿一笑间温柔无限,颜月的心便那么不受控制得加速运动,颜月很快总结了这个男人此时的感觉,只可以用两个字形容,那便是妩媚! 毕竟是两世为人,再加上经历那么多,较念之间颜月己明白对方的用意。美男计!一定是想用美男计!颜月突然只觉脸红心跳,这个男人不知道他纵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是璀璨夺目吗?再这般搔首弄姿能不让人心潮澎湃吗! 颜月红着脸移开眼眸,这才想起自己想要和他说些什么。让颜月引以为豪的是那慕容炎不仅没吃过烤芋头,更没吃过颜月所说的那些关于芋头的莱。颜月说得神采飞扬动人心弦,慕容炎听得目不转睛心向往之。那诧异而又向往的表情,那赞叹而又多情的眼眸更给此时的慕容炎增添了许多的魁力。 听话人的热切加快了说话人的舌头。从芋头营养价值到药用价值,从芋头为原材料的菜到芋头煮的粥,从视觉到味觉,从制作到成品,颜月直说得口干舌燥方才觉得自己说得多了些。可那慕容炎依然是意犹未尽的感觉,这让颜月倒有种词不达意的感觉。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所谓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好不好吃你尝尝便知。"颜月说完,几乎是跑着到了刚才烤红芋的地方,想着很快慕容炎便能尝到他从没吃过的东西,颜月的心情更加得急切。找来棍子三下五除二地挑开那火堆,循着香味很快找到那藏在火堆里的烤红芋。 慕容炎远远地瞧着,瞧看那个小女人神采飞扬,或痴望、或喜悦、或张狂、或脸红……瞧着那个小女人不经意露出的小女儿姿态,纵是那从未尝过的天下美味又怎敌眼前佳人一笑,秀色可餐。慕容炎哪里是听那红芋听得热切,而是看眼前的小女人诸般姿态无比热切,怔然间慕容炎只觉人生若能天天如此相对便已是最大幸福。 颜月匆匆而归奔到慕客炎面前,接着便手忙脚乱地把那用树叶捧着的两个黑糊糊的东西滚落在慕容炎的脚旁。慕容炎不觉好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难道这黑不溜秋的土块似的东西就是颜月口中的美味吗? 可能慕容炎唇角的笑意和纹丝不动的举动让颜月大受打击。她着急地蹲下,把那黑不溜秋东西一下放于手中,可那东西太烫,颜月一边吹,一边把那东西左右手交换着拿着。直惊得慕容炎当即大喊道:“快放下,别烫了手。” "放心,烫不了,要知道人不可貌相,这东西瞧着不起眼,吃着味道绝对不错。"颜月一边说着,一边己用手把那红芋剥下一片皮来。这一次那东西露出红红的芋头肉,同时扑入鼻端的是那浓浓的香味。 "果然很香!"瞧着颜月的手没有被烫伤,慕容炎此时才后知后觉地评判了一句。颜月则把那红芋递到慕容炎的面前,一边毫不迟疑地回道:"感觉迟钝,后知后觉,这么半天才闻到香味,快拿着吃吧!" "吃―不――到……"某男重重地遗憾的叹息,并没有伸手接那红芋。 颜月这才想起某男的手受伤未好,连忙把手中剥好的红芋递到某男的面前,某男先是目光深情地注视着那兴致冲冲的小女子一眼,这才慢慢地张嘴,小小地咬了一口,轻抿红唇,这才慢慢地品尝着,那动作之优雅高贵着实让颜月目光为之凝结。 “不错,味道果然不错。”某男眼睛为之一亮,由衷地赞叹道。 颜月心中更加喜悦,侍候得更加得殷勤,他那边吃着,颜月便快速地剥着那芋头皮。不知是佳人侍候得感觉太好的缘故,还是真没尝过这芋头的滋味,慕容炎吃得真是非常得香甜。一会的功夫,一个大大的烤红芋便到了慕容炎的腹中。 “月儿,我就不侍候你了,你自己用吧。”慕容炎吃完最后一口,温柔着笑道。颜月却瞧着某男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慕容炎诧异万分,不解颜月为何突然大笑如此,偏那后知后觉的样子更惹得颜月哈哈大笑。 原来慕容炎因最后一口吃得急了些,某男人唇角上沾了一小小红芋肉,随着他的说话,那红芋在慕容炎的唇峰上一起一伏,这情境让颜月想起了某部电视剧中女子的化妆,在唇峰上描些口红,唇其它的地方则保留着原色。此时慕容炎的唇便像极了那电视剧中画了口红的女人。 某男依旧无知无觉地任由着颜月取笑着,颜月笑到最后没有力气,这才伸手示意慕容炎唇上有东西。慕容炎嘟起了嘴,眼睛向下望着,可惜根本还是看不到,那样子很萌,却又很是可爱,再度引起颜月的大笑。颜月伸出手想要帮他,却发现自己的手因为刚才为他剥芋头而变得一片漆黑。 颜月用手背向着某男的唇角触去,只是手背刚接触那水润的唇便迎上某男清澈戏虐的眼眸,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在颜月红着脸想要抽回手之际,却被某男张嘴用力地咬住。一时间颜月愕然,某男却用力地咬了下去,在颜月觉得痛想要张嘴喊的时候,他却松开了口,调皮用舌在那手背上舔了一舔。这又咬又舔的动作一时间让颜月心跳如雷,浑身燥动,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愫涌上全身,颜月禁不住浑身颤抖,猛然用力地抽回手,快速地跑开。 “臭男人,坏小子,居然敢引诱我……”直跑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确信那个慕容炎看不到也听不到,颜月方才停下脚步,恼怒地骂着,愤恨地踢着那脚下的小石子。盯着那手背上的牙印,颜月的心中又气又羞,却又莫名地有着几分说不出的欢喜,喜欢他如此的举动,喜欢他动作之后代表的意义。 一个帝王,为了留住自己,居然用起了美男计,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自己用情至深。只是他这样做,自己就会答应他吗?清风一吹,颜月的大脑恢复了几分的清醒,一时之间颜月再度下定决心。决不能答应随他一起回那大戎,关到那个大牢里想要再出来可就不这么容易了! 如果慕容炎知道自己的皇宫这某女的口中居然成了大牢,一定是好气多于好笑了。 再度回转,颜月已然恢复了平静,再瞧那慕容炎,却仍然坐在原处。自颜月从远处归来,他的眼神便一直追踪着,定定地一直盯着颜月来到面前。这般深情的凝视让颜月平静的心再起波澜,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就这般低着头走到他身边,那异样的情绪才又被压制了下来。 “知道我为何咬你吗?”慕容炎低沉的声音问道。颜月不禁挑眉,心中只想大骂一声,这个男人咬人居然还有道理吗?挑逗女人还能说出理由吗?难道真要说出“我想挑逗你”这样的话吗?颜月斥责的话还没开口,慕容炎已直接说出了答案:“听说过啮齿之盟吗?” 颜月张开嘴复又闭拢,换成茫然地摇头。啮齿之盟,根据字面意思,是咬人结盟吗? “知道吗,咬人便代表喜欢,咬得越痛,留下的印记越深。那么爱的越深,受的越久。如果男女双方在彼此的身上留下印记,那便是表示要爱对方永永远远,永不变心。所以刚才我才会那般咬你,其实我还想咬得更重些,可怕你痛,终是有些舍不得。”慕容炎慢慢地说着,直听得颜月又是欢喜,又是好气。 “既然你说的这般有道理,不如我也来咬你一口。”颜月气恼地回道。当然颜月只是说说,还真没有打算咬他一口,这啮齿之盟听在颜月的耳朵里怎么感觉都像小孩子的游戏,颜月还真不屑于,也不相信。 慕容炎却真得相信了,盯着颜月慢慢而又认真地问道:“我便在这里,你喜欢哪,就咬哪,咬得越重,我越喜欢。” 他原本说得甚是认真,可说到后来,不知怎地就又增添了几分的暧昧。颜月又气又恼,一时之间咬也不是,不咬又有些不甘,脸红了又红,脚跺了又跺,终又是跑了开来。只是那步子如同踩在云端一般,心中欢喜快乐让颜月只觉如在梦中。 第六十六章:过去如今 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暖昧的气氛中度过了,以至于到了晚间周遭变得宁静,彼此能听到对方的气息时,颜月突然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困在谷中这么久,两人一直同榻而眠,却因心事重重从不作他想,而今天在某男一天的刻意挑逗下,一切都变得敏感之极。他的举手投足之间,眼神流转似乎都有种某种难言的寓意,颜月手足无措,更不和如何开口。 "月儿,在你们那我们这种关系叫什么?"慕容炎笑着问道,相对于颜月的局促不安慕容炎倒是冷静自如。 颜月迟疑了一会却回答不出口。恋人?似乎不太对。夫妻?似乎也不太对。要不,情人?心中相互有情,却因为各自的原因没在一起。莫名的颜月脑海闪过"小三"两字,如今的慕容炎宫里有女人,还有儿子,自己这跟他这一起,如放在二十一世纪典型的是小三行径。想到这里,颜月只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了一句:“我们没有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 慕容炎不禁笑了,虽猜不透颜月为何而如此气恼,却知道颜月一定是为自己而生气。想了一想,又追问道:“昨晚你说你们那晚上可以看电视、看电影、上网,还可以去什么地方跳舞唱歌……”慕容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所说的正是昨晚上颜月向他介绍二十一世纪生活所说的内容。此时慕容炎再度提起,眼中有着浓浓的好奇。 颜月搞不清这慕容炎眼中浓浓的好奇意味着什么,当即直接反问道:“你什么意思?”慕容炎的脸色有那些一丝迟疑,却依旧慢慢地问道:“我只是好奇,那时的你会唱什么歌?会跳什么舞?” 显然来到这大戎朝的颜月一直只执着于医术,医术只余也是研究与医相关的毒药,药膳等,与那些古代养在深闺的大空闺秀相比,从没有显示出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舞上的任何一样特长。慕容炎确实很好奇,难道二十一世纪的颜月能歌善舞吗? 颜月的兴致却一下被慕容炎的好奇带动了起来,那过去犹如一段沉睡的梦,一下被慕容炎提起,颜月的兴致可想而知。穿越而来这么久,从没有像昨晚那般敞开心扉谈论过去,更没有机会怀念从前。而今,慕容炎只是随口一问,颜月的兴致当即变得十分的高涨。 至于慕容炎所问歌舞之事,颜月也是一脸的自得,骄傲地宣称道:“我在卡拉ok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麦霸,不管是民族歌曲还是通俗歌曲,不管是古典或是流行,我都能来上一段。至于跳舞,我最擅长的是探戈,探戈我小学时便开始学,上大学的时候,老师让我和班里的男生共同排练代表班级参加学校的演出。” 颜月说得高兴,想到能震撼某男心中是洋洋自得,这般说着仿佛那过去的快乐还萦绕在身边似的。只在偶尔望向那湛蓝的天空时,才又觉得口中所说的那一切已是那般得遥不可及,这里离过去相隔的岂止是时间,还有那莫名的时空。颜月突然有些好奇,如果有一天,再来那么一次机缘,自己若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会不会不适应那时的生活,会不会不舍得这里。 慕容炎却是一脸的阴沉,听到颜月唱歌时已心有些不满,再听到颜月说与男生共舞脸色已是阴云密布。再瞅着颜月一脸的神往更是气恼,当即道:“我想听你唱歌,你唱给我听。” 这倒是对了颜月的心思,此时的颜月还真想再那么豪放地高歌一曲,只是没有音乐,感觉有些不对劲。想了一会,也没想到唱什么歌曲。抬起头,那不染纤尘的明月仿佛就在眼前,颗颗闪烁的星星仿佛孩子似的眼睛调皮地你追我赶的眨个不停。多少次面对这月亮,颜月总是琢磨,此时的月亮还是那二十一世纪自己见到的明月吗?若一直都是,它能看到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吗?一切如梦! 就这般,颜月不经意地想起了一首老歌。当即打着节奏慢慢地唱了出来:“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颜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选了这首老歌,而某男却听着那歌词阴沉的脸有那么一段时间处于不自然状态,手更是不经意地握在了一起,眼中神色也变了又变,不知道心中想到了什么。在颜月的歌声停下之后,期盼着某男作出评价之时,却看到某男有些恼怒发火的眼神。 “不好听?”颜月有些失望,这歌曲今天颜月唱起来很有感觉,曲调自我感觉也不错,可这个男人的眼神让颜月有种不自信的感觉。可很快的颜月便有种看花眼的感觉,因为慕容炎的脸上很快地露出微笑,语调温柔地问道:“原来歌是如此,那舞又是如何跳的?” 颜月揉了揉眼,再度细细地审视了那慕容炎一眼,确定他脸上的笑容是真实存在的,那眼中的好奇也是认真的,虽然他对歌并没作出什么评价,但颜月还是及时找回了刚才的兴致。回忆是一种感觉,回忆是一种快乐,这感觉,这快乐让颜月彻底忽视了慕容炎可能的心情,更让颜月放肆地挥霍着记忆中的快乐。 “这样,我给你演示一下,不过跳探戈舞时一般要选择一些比较性感的衣服,比如说露背的黑色长裙,或者高开叉的长裙或者膝盖以上的裙子。我这样形象跳探戈的话感觉不太对。你就将就看一下,了解一下。”颜月一边说着,一边立起身站在慕容炎的面前,轻声喊着节奏跳了起来。 纵是穿着如此不合时宜的衣服跳着探戈,可那舞姿落在慕容炎的眼中也充满了妖娆,慕容炎想着这般的颜月曾在大庭广众下与某男子一起舞蹈,越想越觉得窝火。好在现在的颜月再也回不去了,不能在众人面前叫那个忧伤得让人安慰的歌,也不会在他人面前跳这个诱人的妩媚的舞,这个颜月还是适合自己带回皇宫好好收藏,独自欣赏。 “月儿,我想跟你学这舞,有机会能与你一起舞。”颜月那厢一停下,慕容炎便坚定地提出了要求。颜月张大的嘴巴竟诧异的半天没有合拢。这样的要求让颜月难以置信,这样的事件也让颜月难以置信,一个千年之前的帝王居然学跳探戈,而且成了自己的舞伴,听着总觉得让人匪夷所思。颜月竟不由得突发其想,这后世探戈的传播,不会也有自己一份功劳吧。 不过颜月想是这么想,念及这样的氛围和场地以及慕容炎的伤腿,还是断然拒绝了慕容炎的要求。可慕容炎却铁了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和颜月学舞,并站起身来告诉颜月那伤腿真得不再痛了。颜月终是心软,就这般被他求了几次,还是答应教他一些简单的舞蹈。 颜月教的是慢四步舞,很久没跳过,颜月自己都觉得陌生,颜月先讲解着基本的动作,好在那慕容炎领悟力十分之强,很快地便掌握了基本的舞步。等与颜月勾肩搭背面对面站立之时,颜月数着节奏,两人竟十分和谐地舞到了一起。 月光明亮在洒在山谷之中,颜月的一只手交给慕容炎,一只手搭到他肩上时,心头便掠过异样的感觉。没有音乐,没有观众,可颜月的手却浸出了汗水。而他的大手是那般的紧,搂在腰间的大手是那般的有力,以至于她的身体紧紧地贴附于他,一时间,颜月分不清自己是在带着他舞蹈,还是他带着自己舞蹈。 此番情境,两人的舞步并不优美,也谈不上默契。虽不至于互相踩脚,但时不时总有向相反的方向移动和用力。每当这个时候,颜月总能感觉到慕容炎手的力道在拉紧,令她又回到怀中,距离半点没有拉远。不考虑舞步,不盲目追随颜月,这样的他,似乎恢复了帝王时的强势。 颜月默默地抬头,那朦胧的夜色让颜月有种梦中的感觉。这般的月光下舞动着的男女,本身便是如此不可思议。而慕容炎那在夜色里沉黑安静的眼眸深若潭水一般。让颜月只觉头昏昏然,不能清晰冷静思考。 一圈一圈,颜月只觉得慕容炎将自己的腰搂得越来越紧,温热的气息,直袭耳畔。不知何时温润的唇已印在了脖间,那柔软的唇顺着脖间游走,直吻得颜月一阵阵颤粟。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感觉使得颜月也变得十分的主动,手紧紧地攀附着他的肩,无言的迎合使得那吻变得更加的激烈。 “月儿,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也不会再让你等。”慕容炎呢喃地说着,激烈地吻使得颜月已没有思维去思考他说的是什么。慕容炎却犹吻着,说着:“过去的男人不许你再想他,从此之后,你的眼里,你的身边只有一个男人,那便是我。我要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 第六十七章:伤心之人 当第一声鸟鸣传入耳中之时,颜月便准时地睁开了眼。昨夜的慕容炎热情如火,可在如火如荼之时却遭遇了颜月轻微的抗拒,抗拒虽然轻微,慕容炎却做到了紧急叫停。颜月并非矫情,而是昨晚的颜月突然又生出了几分退却之心。爱依然在,情更加坚,只是突然之间颜月便心生抗拒,也许是因为这时间与场合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想到慕容炎他身上还有伤的原因,更也许是颜月突然想到了从前的原因……出乎颜月意料的是,当慕容炎感受到颜月的抗拒时,当慕容炎看到颜月的眼神时,他眼中的迷乱渐渐变得清醒,然后还是坚决地撤离。 慕容炎清楚地记得颜月以前说过男欢女爱要男女你情我愿才可,清楚地记得大戎皇宫里与她纠缠时她的不甘与受伤,所以此时的慕容炎真得不愿意颜月有半分的勉强。忍耐虽然很痛苦,可慕容炎却知道自己不能一错再错。经历了这么多的困境与挫折,历经了这长久的分离与煎熬,慕容炎只想把眼前的女人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而绝不愿意再伤她分毫。 当然慕容炎不知道自己忍耐虽然很辛苦,可却赢得了颜月满心的欢喜。正是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让颜月感受到了慕容炎的变化,他再也不是那个不懂尊重他人高高在上的皇上,他懂得了体贴与关怀……当然颜月后来才知道,慕容炎的变化只是对于自己而言,对别人而言他依旧是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 “慕容炎,快醒醒吧!”颜月得意地发现自己居然比慕容炎醒得早。当然可以想象颜月是开心地睡了个好觉,而慕容炎的却是火一直憋到了半夜才得安睡。试想面对一个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还如此甜美地睡在身侧,那种看得吃不得的感觉岂是一下便能消受的。 慕容炎此时却似与颜月掉了个,回应颜月的是懒洋洋的一句:“别闹,我再睡会。”颜月诧异地同时不禁笑了,想不到这个慕容炎这一次出来还改了一个习惯,学会睡懒觉了! “主子,有人来了,不知是敌是友?”没等颜月再行思索,古师傅、良师傅却来到了颜月的面前回禀道。颜月不禁蹙眉,昨日派去到奇异城送信的那人还没有回来,难不成是雷振天和雷振雨他们来了吗?不过,算着应该不会这么快吧!慕容炎却琢磨着,难道是自己的侍卫终于长了能力,找到了自己。当然俩人还想到一种可能,也许是这谷中组织的其它力量来到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情形还真是不可估算。 “来多少人?”慕容炎沉声问道。 “百十来人。”良师傅恭敬地答道。这个答案让颜月与慕容炎不禁再度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怀疑。雷振天、雷振雨不会有这么多的人马,而慕容炎的侍卫也不会带这么多人进入映雪城境内,颜月的第一本能是拿出那些毒药。 “距离这还有多远?”慕容炎再度追问道。 “奴才是在给主子采药时发现的,那时距离这里有几里之遥。奴才施展轻功快速回来禀告,估计这功夫,那些人此时也就一里之遥左右。”良师傅低着头答道。 “月儿,我们走山路避开这些人。”慕容炎脑袋再次轰地一声响,当即急声命道。这个山谷只有这一条山道。此时想要逃走只能走山路了,好在自己的腿已能自如行走。只可惜这四个奴才少了两个,一个前去送信,一个采药未归,若真与那些敌人相遇,还真少了两个得力的帮手。 “他们怎么来的?骑马吗?”颜月好奇地问道,慕容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感情这个小女人这个时候还想着抢人家的马骑。 “似乎有几匹马,还似乎有两人抬的竹椅子。”良师傅的回答却让颜月更加得高兴了,显然慕容炎急着想走,颜月的想法却与之背道相弛。颜月不想上那崎岖险峻的山,不想落荒而逃,颜月更想大败敌人,想要夺得敌人手中的坐骑,然后自己和慕容炎舒舒服服地下山去。 “慕容炎,你的功夫现在恢复了多少,可以用轻功下毒吗?”颜月关切地问道,此语一出,慕容炎便彻底明白了颜月所思。自己的功夫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倚仗着轻功来下毒,如此轻而易举之事慕容炎当然不在话下。 于是颜月这方很快地拟定了作战计划,颜月简单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慕容炎下毒,古师傅和良师傅进行后续工作。颜月是绝对不会亲自动手杀人的,而慕容炎已然有了下毒的工作,那杀人之事当然交给古师傅和良师傅。不过,颜月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残忍,如果这两人清醒之后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兄弟同胞,他们岂不是会刺激疯了。所以颜月此时已决定不给这几人解药,让他们一直痴迷下去。 当那百十来人越来越近时,慕容炎的脸色变得有些迟疑不定。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慕容炎竟气恼地哼出了声。慕容炎怎么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映雪国的王爷完颜萧,瞧他如此急冲冲兴师动众的样子,显然是冲着颜月而来。而那颜月犹坐在那简易的床榻之上,根本没有看向这边。安排好一切的颜月连这动手的一幕都不想看,只安心等着一切结束离开这里。 “完颜萧见过皇上。”熟悉的声音响起时,颜月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背后传来慕容炎不悦的轻哼时才有些相信是那映雪国的王爷完颜萧来到了些处。那声音接着道:“完颜萧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不过本王猜测皇上巴不得救驾来迟吧,这样才能抱得美人归吧。” 完颜萧的声音中有着诸多复杂的感觉,颜月不禁诧异地回头,却见完颜萧的眼神正一瞬不瞬地停留在那简易的床榻上。一张不足两米宽的床,一床厚厚的被褥,纵是傻子也明白这两人是如何歇息的。完颜萧心头酸涩无比,这么多天的担心受怕。此时相见,却连望上一眼都有些困难。 揪出并歼灭谋逆朝堂的黑手完颜宗和皇叔,完颜萧的心头没有喜悦只有悲伤。大戎朝兵临奇异城,完颜萧奉旨出动映雪城兵马前去迎击,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真正地目的是为了引出那一直想要颠覆朝廷的谋逆者。而让完颜萧和完颜明高兴地是因为颜月救了那黄鼠狼,黄鼠狼献宝事件让完颜萧顺利找到了一座敌人的地下宝藏。对手在失利的情况下抓住大军出城的这一有利时机率兵围攻皇宫,却被隐藏在暗处的完颜萧率兵全部歼灭。 完颜宗,那个风流成性的王弟,原来一直韬光养晦,暗中纠结力量,岂图颠覆朝廷。而这一切预谋竟长达三十年之久,久到完颜明初登大宝时的谋逆事件便是完颜宗的父亲所策划,才有了那王丞相一家被殊九族之刑,才有了那漏网之鱼沈媚儿进宫当了娘娘…… 皇上完颜明的几次惨遭暗杀、王爷完颜萧几次遇伏、皇子之死、挑衅大戎朝两国之争……一切一切都是王弟完颜宗和其父所为,而目的便是为了夺取皇位。经此一事,完颜萧大受打击,本以为最亲的人却一直是苦心暗算自己的人,纵是皇上完颜月也有那么片刻接受不了。 这些日子,完颜萧最想的便是那个叫颜月的小女子,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她的巧手美食,想念她的伶牙俐齿,想念她那天底下最无私的善良,也许经历了越多,越是让完颜萧察觉到那个小女子的可贵。只盼着此生能有机会牵她的手,此手共度。大战结束一结束完颜萧便急地追寻颜月的踪迹,这般紧赶慢赶,赶到此处,却还是发现自己迟了一步。 此刻心中酸苦,纵是立在那里强自镇定,而那伤痛的眼神依旧出卖了完毅萧的内心。聪明如慕容炎又岂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心思,可战场犹可退避三舍,这情场慕容炎却连一分也不敢退。不仅不退,还要更向前近,逼得那个小女人再没有退的机会,这样慕容炎的才会心安。因此慕容炎几乎没有犹豫便回答道:“朕真是十分感谢萧王爷,让朕和爱妃能拥有这几日的好时光。” 慕容炎本是有些逼迫对方之语,可说时却动了真心,慕容炎真得高兴能拥有这几日的好时光。可完颜萧听了却是压抑揪心。当即沉声地命令道:“来人,侍候颜姑娘上竹椅。请皇上上马。护送颜姑娘和皇上下山。”那沉闷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是那话语中逻辑关系出卖了完颜萧的内心,因完颜萧始终把这位颜姑娘排在第一位,重要性高于那位皇上。 就那么片刻之间,颜月已被动地上了那前后两人抬着的竹椅子,慕容炎也上了马。颜月只觉心中诧异,奇怪那个以前随时都找机会与自己斗嘴的完颜萧今日怎么会如此的安静,不仅不找自己说话,居然连瞧也不瞧一眼。不过,很快地颜月便想明白了,这个王爷显然是受到了刺激!虽然这个刺激不是颜月想要给他的,可早些让他对这段感情死心,当然也是颜月心中所望。 因此,这一路上,他不言,颜月当然也不言。何况坐在那两人抬的竹椅上,颜月忙着观赏这山中美景,还想着能不能机缘巧合再得些草药宝贝,因此,这一路两人两人都在无语中度过了。而这一幕落在慕容炎的眼里,却高兴满意之极。 可慕容炎的高兴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在出谷的时候遇到了几个人,颜月派去送信的人和四大美男,正是雷振天、雷振雨、雷振冰以及雷振霜。那四大美男见到颜月时一脸的担忧和喜悦,以及颜月喜不自禁的样子都让慕容炎一脸的黑线。尤其颜月那“雷、雨、冰、霜”亲热腻死人的称呼,直听得慕容炎一肚子的火起。 慕容炎真得一点都不着急了,慕容炎真没想到颜月的生活原来一点都不寂寞。独拥一座小院,每天四大美男萦绕身侧,难怪不想回皇宫!因此当完颜萧诚恳地请慕容炎与颜月前往奇异城官衙宴赴宴之时,慕容炎一句也没有推迟!慕容炎现在一点也不急于回到大军之中,慕容炎此时最想做的一件事,找到颜月的老巢一探究竟再说。 第六十八章:各领风骚 下山之时,那奇异城的官.员们早已列队在山下迎接。因慕容炎的要求,完颜萧没有公开慕容炎的身份。那些官员先是一一向王爷请安,接下来便热情地向着颜月问好。当然这问好并不是因为完颜萧的原因,只因颜月在奇异城名声颇响,那官员中也早有请颜月诊脉治病之人,因此对颜月的热情是空前高涨,倒把慕容炎冷落在一边。 颜月可没有同这些官员一起吃饭的爱好,他们这些人一则无趣,二则做出的菜肴哪里比得上自家丁香的手艺。瞧见了雷、雨、冰、霜,现在的颜月非常得想念自己的小院,还有小院里的庄嬷嬷、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四个丫头以及丁香她们。因此一出山谷,颜月便直接和那完颜萧道了句:“告辞了。”便命了雷、雨、冰、霜回自己的家。 没等到完颜萧和慕容炎阻拦,那良师傅和古师傅等四人已很快地奔到了颜月的身侧,随时准备着同颜月一起离开。对待这四人,可比不得雷、雨、冰、霜,你说颜月好色也罢,纵是这四人本事不低,颜月也不想留他们呆在自己的小院。自己那小院有雷、雨、冰、霜已然足够了。让他们离开,但又绝不可能帮他们解了这忠心毒。想了又想,颜月喊过古师傅细细细地嘱咐了一番,又让雷给了他们许多的银俩,很快的古师傅率良师傅等人离去。 可这四人容易打发,有两人却不能轻易打发。慕容炎本答应了完颜萧的邀请,可答应的目标只是为了颜月。此时颜月不去,慕容炎当然也不会去。更何况慕容炎心中完颜萧的危机还没有解除,那边居然又冒出了四大美男,叫慕容炎怎能放心。 而完颜萧的理由更加的充分,一则代表映雪朝嘉奖颜月治疗瘟疫之功,二则有些颜月的私物要归还原主。颜月此时只一心想着赶回家,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两人,因此他们想随着便随着,只是这一来奔向颜月小院的队伍则有些浩浩荡荡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还不快出来!”颜月一到门口便欢声如雷。回应颜月的却是一片宁静。颜月再度大叫了一遍,回应颜月的依然是一片沉静。颜月有些诧异,也有些失落,回头看向雷、雨、冰、霜问道:“她们是不是都去买菜了?” 雷、雨、冰、霜不约而同地点头,颜月虽然可以理解,却还是有些失落,这一进家,家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而一直紧跟着颜月身后的完颜萧不禁好笑,搞不清这院子里还会有什么人,瞧颜月失落的样子,应该很是重要。而慕容炎却不禁心头狂跳,这里出现的四大美男已让慕容炎心中警铃大作,若是这院子里再出现几个帅男子,那慕容炎可真有要晕倒的倾向了。 颜月失落地往里走着,走着走着又突然回头道:“等会她们回来的时候,你们别告诉她们我回来了。我先藏起来,然后吓吓她们。对了,你们两个要不要也藏起来?”回应颜月的是慕容炎和完颜萧彻底的无视,这番孩子气的游戏,这两个大男人可不想参与。 颜月向着那客厅而去,雷、雨、冰、霜有意无意直接越过颜月奔进客厅。而慕容炎和完颜萧因第一次到这里摸不清方向,自是跟在颜月等人的身后。颜月进门方一抬头,便惊得大叫出声。只见那客厅正面的的墙上点缀着无数的鲜花,各色交替,却用红色的花在墙壁上摆出了六个大字:“欢迎主人回家”。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这是你们布置的?”颜月震撼地回头惊问。可此时雷、雨、冰、霜却不知何时消失在身后。却听到客厅的侧门后突然传来一阵歌声,那声音有男有女,有高有低,合在一起那旋律却又是那般的好吃。 “我有一个家,家里有我有你还有他。家里有最甜的温馨,家里有最美的童话。有那融融的亲情,有那绵绵的简话。问一句温暖,道一句平安,斟一杯美酒,倒一杯香茶。听听彼此的唠叨,所有烦恼都在这融化这个家,这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共同的牵挂,我们都要守护它………”歌声娓娓,歌词温馨,还是当初颜月仿着二十一世纪的曲调瞎编乱造而出,想不到今天他们居然用这首歌来欢迎自己。 于是情不自禁颜月已是泪流满面,纵是慕容炎和那完颜萧也不禁感动,两人同是皇室出生,同样经历过皇位之争,亲情和家的感觉只是说说也足够让两人诧异,哪里领教过这种真实温馨的感觉。墙壁上的花可谓匠心独具,这娓娓的歌更是感人动情,两人琢磨着倒不觉有些痴了。 “出来吧,快出来吧,你们都把我整哭了,这下满意了吧。”颜月抹着泪结结巴巴地命令着,接着那客厅的侧门一开,从中涌出的又何止是雷、雨、冰、霜,还有那聪明伶俐春花、秋月、雕兰、玉砌,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那丁香与庄嬷嬷。他们簇拥而来奔向颜月,共同地高声喝道:“欢迎回家!” 这么一大家子,有老胡小,有男有女,却又如此同心协力,颜月怎不又哭又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那春花、秋月、雕兰、玉砌等此时才瞧见颜月的身后还有两个男人,再瞧着那慕容炎的面貌时,几人不约而同得是又惊又惧,连忙跪下称:“皇上吉祥。” 岂不知她们给颜月带来的震撼大,她们给慕容炎带来的震撼更大。慕容炎清楚地记得这些人,在记忆中这几个丫头和那位老嬷嬷都应该早已是死人了,可没想到她们居然都追随着颜月生活在这奇异城中。慕容炎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自己也搞不清此时是何种的心情了。 “主子,沐浴的水已备好,要不先沐浴,再用餐?”庄嬷嬷随口问道,虽然是问话,却又是肯定的语气。于是颜月在几个小丫头们的簇拥下匆匆离去,唯把慕容炎与那完颜萧丢在了客厅中。此时慕容炎倒有些高兴这完颜萧也来了,要不然自己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扔在这里,这种感觉真不舒服。 而午餐也很快开始,何谓主人,何谓客人,一上桌子众人的坐次便分得清清楚楚。上首是颜月,颜月的左侧依次是庄嬷嬷、春花、秋月、雕兰、玉砌、丁香,右首是雷、雨、冰、霜,而慕容炎和完颜萧则只有坐在颜月对面的位置。 桌上菜肴很快地吸引了完颜萧的注意力,尝尝这个菜色也颇为鲜美,尝尝那个菜也独具特色,品品汤也味道俱佳,而那酒更是吸引着完颜萧一口再品……这可是丁香拿着劲烧的欢迎颜月回家的菜肴,酒也是珍藏之作,完颜萧岂能不吃得入迷喝得入醉。 而慕容炎则暗暗地骂了一声“吃货”,看到这院中还有几个丫头,慕容炎便在心里暗暗地给这几位年轻男女配着对,可从这四大美男出现再到这一桌子吃饭,慕容炎也没看出这四大美男与哪个小丫头有任何的互动,相反他们的眼神全都落在颜月的身上,慕容炎的心像被一棵细细的线提溜得紧紧地一般。 “振天觉得主子此次归来,人变得更加漂亮,所以振天先敬主子一杯。”雷振天第一个站了起来,直白地夸赞着颜月。这番语言只听着颜月高兴地眼都笑眯了,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说。 庄嬷嬷心中暗赞雷振天果然是个会说话的,更是个懂眼色的。这几人看到皇上之后,第一反应都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那时的颜月因为皇上遭了多少罪,受刑、自杀、母亲死亡……而自家的主子太善了,总是记得别人的好,记不住别人的坏。因此,庄嬷嬷这边一使眼色,那厢雷振天便第一个悟了,第一个站了起来。 而慕容炎的脸红了又给,青了又青,想要发火却根本没发不出来。瞧这雷振天人长得也非常好看,不仅剑眉朗目,鼻高口阔,还有着健康的肌肤。难道是爱慕颜月的一人?没等慕容炎琢磨明白了,雷振雨也站起来了,杯子一举,朗声道:“主子不在的这段时间,振雨寝食难安,日夜思念,更是忧心主子安危,好在主子平安归来。振天敬主子一杯。” 这位说得更加的直白露骨,寝食难安,日夜思念,慕容炎一口酒含在口中呛了出来,直咳得脸红心颤。而这正是庄嬷嬷等人想要的结果。那厢颜月高兴地又饮了一杯,还语意不详地回了一句:“我也想你们,来喝酒!” 接着便是雷振冰、雷振霜依次举杯,这四人长相各具特长,又个个皆引人夺目,这番下来慕容炎只觉心脏如被压了块大石一般透不过气来。偏那完颜萧也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继雷、雨、冰、霜四人之后也连忙站了起来,而他举起的不是杯子,而是一个手链还有一个袋子:“这是颜姑娘黑曜石和彩虹石编成的手链,这是黑曜石打磨成了的剃须刀,还有这金砖,上次姑娘离开得匆忙,没来得及拿。这次本王都给姑娘带来了。” “那剃须刀你留了没有?”颜月已是醉眼朦胧,这般喝酒颜月不头晕才怪,一边示意坐在完颜萧不远处的丫头接了那些东西,一边随口问道。 “本王留了,谢谢姑娘。另外,姑娘让设计的圆弧形的躲椅本王也找人做好了,一会本王会让那人给送过来。”完颜萧再度认真地问道。 “谢谢,来,本姑娘敬你。”这一次颜月首先举杯,一口喝尽。当然还不忘对那四大美男道:“这剃须刀乃是那黑曜石制成,我给你们每人都备了一个,一会到春花那拿一下。” 那四大美男如同谢恩一般个个又站了起来再饮一杯。慕容炎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就这般的颜月,还敢让她闯荡江湖吗?瞧着身边的这五个男人,哪个不是各领风骚,哪个不是优秀万分,慕容炎变得十分的不自信,不敢自信。一顿饭下来,别人吃得开怀得味,慕容炎却坐定不安,味同嚼蜡。 第六十九章:情不自禁 慕容炎从没有如此窝囊过,在这一方小院中,甭说帝王的感觉找不到,就是那客人的感觉都找不到。那庄嬷嬷以及丁香几个丫头虽然表面恭恭敬敬,可骨子里却完全对慕容炎是敬而远之。而那雷、雨、冰、霜四人更是行为与名字相符,一脸的冰霜与厌烦,慕容炎甚至觉得他们对完颜萧都比对自己强多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慕容炎都在煎熬中度过。颜月与家人久别重逢心情大好,中午不免有些贪杯,所以一个下午都在沉睡。慕容炎两次前去探望都被雷振天挡在了门外。倒是完颜萧找到了消磨时间的去处,因中午的菜和酒吸引了他的兴致,下午便向那丁香学习酿酒之法和做菜之法。而丁香因为有了颜月的交代当然是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这两人倒是越说越投机。 一直等到晚餐时分,慕容炎才见到了颜月。同慕容炎的焦燥不安相比,颜月还真是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完颜萧的注意力在晚餐,只觉一粥一饭都那般香甜可口,偶尔开口便是和丁香探讨食物。慕容炎的注意力却在颜月,偏那小女子的眼神不是注意食物,便是被那四大美男和几个丫头吸引。纵是偶尔眼神掠向慕容炎,还未等眼神停留,便又被那几人吸引而去。弄得慕容炎想要说句话都说不出口。 晚餐结束后,慕容炎终是抓住了一个机会,在颜月被那几个丫头簇拥出门之际大声道:"月儿,我找你有事。"此语一出,颜月仿佛此时才注意到慕容炎的存在。只是颜月刚张开嘴还未发生声音,身边的丫头己为难地道:"主子,热水己备好,花瓣若是泡久了就没了香味,要不主子你先去……" 慕容炎听得脸都变了色,真没想到这几个丫头出了宫胆都变大了,不但无视自己,还变着法子阻挠自己。她们这样一说,颜月肯定要随了她们去。果然诚如慕容炎所料,颜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样,你一个时辰之后在房间等我。" 这句回答,慕容炎差点要喜极而呼了。原本怒视那几个丫头的眼神也变成了得意的挑衅。此时的慕容炎哪里有几分做帝王的姿态,简直尽显小女儿的姿态。不过也就在一会儿的功夫,慕容炎便把对丫头的气恼忘得一干二净,毕竟从前自己伤害颜月太深,她们这些小丫头为自家主子打抱些不平也是应当。慕容炎倒为颜月有这般忠心的奴才而高兴。 一个时辰的等待,当那轻盈的脚步传入耳畔时,慕容炎冲动地打开了门。只是那么浅浅地望上一眼,慕容炎整个人便呆在了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长长的头发垂到腰际,一身短袖到膝下的白色纱裙,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衬托那娇小的身材玲珑有致。露出半截纤细白皙的手腕和小腿,右手腕上戴着那黑曜石手链,月光下更衬得那手腕白皙如雪。脚下穿一双木质高跟的拖鞋,那小巧可爱的腿趾调皮地露在外面,只瞧一眼慕容炎便觉心跳加速。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任那娇美如天籁之音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震撼地抬头,望见那清澈明亮的瞳孔,清澈如泉水一尘不染。那弯弯的柳眉下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那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淡淡的月色洒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一层迷离的轻纱,亭亭玉立,美若仙人。 回应颜月的是慕容炎半晌的沉默,颜月有些不知所以然。怔怔地对上慕容炎那炙热的眼神,颜月有些不知所措。不就是露个胳膊露个腿吗?不就是因为夏天涂个凉快吗?至于这眼神如此炙热吗?在颜月的不以为然中,却见慕容炎鼻子下面突然出现了两道血印,晕!这慕容炎居然流鼻血了! 也许是颜月的表情太夸张了,某男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大囧之下连忙用袖子擦试,这一擦却擦出了一脸的血迹,一道一道仿若男女打架被抓的一样。颜月瞧着不禁大笑出声,想不到慕容炎也流鼻血的时候,难不成他禁欲太久了吗! "颜姑娘,你……"完颜萧惊诧的声音在颜月身后响起。颜月大笑着回头,只见完颜萧从身后走来。当即笑着招呼道:"萧王爷,出来逛呀?" 回应颜月的是完颜萧的目瞪口呆和慕容炎猛的大力一拉。接着颜月便被某男拉到了身后,再接着慕容炎飞快地转身,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把颜月紧拥在怀中推进了房间。接着便是听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待颜月反应过来之际,已处于慕容炎的房间之内。 屋外的完颜萧一脸的震撼,紧抿着唇凝视着那关紧的房门怔怔得望了许久,直到舌尖传来一丝血腥,那指甲不知不觉中刻进了肉里,方才发了一声长长地叹息,黯然离去。 而慕容炎进屋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颜月置于门后,紧张戒备地检查着房间,眼见那窗户还开着,当即又飞快地上前把窗户关上。颜月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大男人,不会因为自己穿了一件露胳膊露腿的衣服所以才会这么紧张吧。 这炎炎夏日,晚上洗过澡在自家的院子穿一件凉爽的裙子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何况只露半截胳膊和一点小腿。不过忆起当初自己第一次在小院中穿类似睡裙的衣衫时,雷、雨、冰、霜四人也曾大惊失色过。不过后来他们很快习以为常了,因为并不仅仅是颜月自己如此穿着,春花、秋月、雕栏、王彻以及丁香和庄嬷嬷以及雷、雨、冰、霜四人都有颜月亲手设计的睡衣。不过庄嬷嬷年级大了,怎么也不愿意露出胳膊露出腿,因此庄嬷嬷的睡衣侧重于宽松舒适。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小院中的所有人也都认可了睡衣的好处。也习愦了彼此如此穿着。当然这些穿着仅限于小院中自家人面前。不过颜月此时想想,小院后来被雷雨冰霜增设了许多的机关,偶有小贼光顾每每自动落网,大概也与这小院中女子们晚上的穿着有关,毕竟露胳膊露腿的穿衣风格有点惊世骇俗。 而今看看慕容炎的表情颜月不觉好笑,当即身子往那桌边一靠,脚踩着板凳一用力,人便那般毫无形象地坐在了桌子上。然后笑着若无其事地道:"慕容炎,你是因为我露胳膊露腿觉得不舒服吗?或者认为是有伤风化?" 颜月一边说话那两条小腿还不停地自由地摆动。真瞧得慕容炎气急反笑,沉声问道:"颜月,你就这般在那些男人面前?" "这算什么?在我们那穿吊带露肩露大腿甚至露肚皮的多的是。若是去海边,女人一律三点式,男人一律只穿小裤裤。这露点胳膊露点腿算啥?"颜月一脸的不认为然,眉毛一挑,下巴一扬,典型倨傲挑衅的感觉。 慕容炎恨得牙都快咬碎了。想骂,骂不出口;想斥责,连斥责的语言也没有……只能瞪着那嗫嗫嚅嚅的小嘴沉默还是沉默。偏颜月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得意地将那小腿晃动个不停。那染得粉红的脚址甲晃晃悠悠彻底磨灭了慕容炎的耐心。不过这一次慕容炎的选择是将眼前的女子彻头彻底地扑倒,直扑到她软言软语求饶方可。 颜月脸上的得意很快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惊愕。原因很简单,那慕容炎话音一落,第一时间居然是用手一把握住那不停晃动的脚。颜月惊讶用力想要挣脱,却把鞋子甩了一地,两只脚却落到了慕容炎的手里。 "你做什么?"颜月恼羞成怒斥责道。只觉这番动作过于暖昧,问话间脸都红了。 慕容炎却不答话,下意识地抚摸着那手心柔软细腻的肌肤,触手温软,润滑如玉,慕容炎只觉心头一荡。刚才的气恼全部消失怠尽,取而代之的是心底的一片柔情。 颜月只觉心中一股异样,一边低声斥责着让慕容炎放手,一边想要抽回脚丫避开他的抚摸。 "月儿,你真美!"伴随着低低地赞叹,颜月只觉脚面一热,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慕容炎他居然吻在了自己的脚面上。那曾经高傲得等待世人膜拜的男人正趴着自己的脚面上认真地吻着。颜月想要去推却有些不忍心,就在颜月的不忍之间,那吻却沿沿而上,吻在那纤细的脚踝,吻在那白皙的小腿,吻向膝盖…… 陌生而熟悉的情愫扑天盖地地袭来,颜月情不自禁地发生一声低吟。俯身想要推开那不安份惹火的脑袋,却被那猛然扬起的唇捕住,霸道索取的吻让颜月一时间瘫软在他的怀中。 慕容炎疯狂地吻着,忍了这么久的情,憋了一天的气都在此时得以释放。怀中小女子香甜的气息,娇媚的容颜,柔软的身体……一切一切都让慕容炎激情澎湃,一切一切都化作行动。 咚咚咚的敲门声清晰地传入耳畔,颜月紧张地阻止着慕容炎那越来越热情、越来越不可遏止的动作,慕容炎这一恼真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忍了又忍方才从那美妙的胸前抬起了头。沉着声问道:“是谁?”可敲门声却没有因慕容炎的这句话而终止,只是略一停顿便再次响起。仍然是有节奏有韵律的咚咚咚声。若不是因为颜月还衣衫不整的站在那里,慕容炎一定会冲到门外先暴打一顿敲门人不可。 “是谁?找我吗?”颜月一边匆匆地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一边扬声问道。 这一次敲门声终是停了下来,雷振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回主子,大戎朝来人,求见皇上。” 第七十章:浓情薄情 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到搅了自己好事的竟然是自己。不过是出谷时和完颜萧说了一句派人通知大戎军营自己在奇异城的事,想不到这些人居然来得如此地及时,及时地打搅了慕容炎盼望已久的好事。慕容炎更怀疑那完颜萧一定是故意的,否则自己的人怎么来得如此之快?山谷那些时日都耽搁了,怎么这奇异城一晚上都没有耽搁? 慕容炎想说不见也不再可能,那厢颜月已然打开门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不忘回头交代一声:“你跟振雨去吧,我可要歇息了。”慕容炎紧随其后出了房门,好在那淡淡的月光下根本没有其它人,这才忍住了想再交代颜月一声快些回去歇息的嘱咐。眼看着颜月走得远了拐了个弯不见影子,这才随着雷振雨向着那客厅而去。 颜月低头走着,却在拐弯处突然停下了脚步。原来那完颜萧不知道何时站在路上,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一直等在原处似的。直到颜月行到近前这才慢慢地道:“本王听到那敲门声,猜你可能要路过此处,所以特意在此恭候姑娘。” 他的容颜有些憔悴,他的声音有些忧伤,一天了,唯有完颜萧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看着她,关注她,走近她的念头。男女之间其实有些事根本不需言明,慕容炎与颜月那少有的眼神交流已让完颜萧明白了一切。 活了三十年,突然有这么个女人不经意却又强势地走进了生活中。从对她医术的欣赏,到诧异她的厨艺,再到喜欢她那鲜明的个性,渐渐地又发现她的身上有着许许多多的引人注目的优点……爱意就那么在不知不觉中滋生,数次的同生共死更让完颜萧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女人。可当完颜萧下定主意去追求她时,才发现她的心中居然有了另一个人。 只是完颜萧尚不死心,有些事情纵便是自己知道,可还没有等到答案时完颜萧仍然不会放弃。所以今天晚上完颜萧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而颜月却在完颜萧迎上来的瞬间脸红了,即使是在那淡淡的月光下也能看出个大概来。颜月想到的是自己与那慕容炎在屋中做出那番亲密的动作来,也不知这位武功高强的王爷有没有听到。若是听到,那真是丑死了。 “颜姑娘,本王一直在这等你,不知姑娘可愿意陪本王说说话……”完颜萧慢慢地不自信地道。那略显底气不足的声音突然让颜月的心中生出几分感伤来。记忆中这个王爷何曾用这般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这一刻颜月突然想起了许多以前的生活,病中他温暖的照顾,采莲时的乐趣,夜半逃命时的守护…… 此时想来,他早已动了情。可惜这情对颜月而言却还是迟了,迟得颜月已然把心遗落了,找不到了,他才出现。如果不是慕容炎的再度出现,也许假以时日,颜月真会珍惜完颜萧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可是与慕容炎的再度相聚,这些日子的耳鬓厮磨情深意切,此时的完颜萧再也没有了机会。 “当然愿意……”颜月应了一声然后却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当即引着完颜萧向着小院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月光淡淡地洒落在小院中,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那浅浅的药香。凉爽的风顽皮地吹动着身前那女子的长发和衣裙,飘飘洒洒,仿若那仙子一般。完颜萧只觉心中一片清明,那刚才还有些犹豫的念头此时变得更加得清晰和明确。 “颜姑娘,本王想问,如果本王想留在这里学医,不知姑娘可愿意?”完颜萧的话音刚落,颜月便愕然回头,几疑自己听错了话语。可回过头来对上的却是完颜萧认真至极的目光,在颜月不确信的目光下再度问道:“如果本王想留在这里学医,不知姑娘可愿意?” “你是王爷,你有公务,哪能在我这学医?更何况你学医也没用呀?”颜月几乎有些结巴地反驳道。 “何谓有用,何谓无用。本王学那些菜肴雕刻起初只是为了孝敬母后,可母后不再人世后本王却依然想学,原因无他,只因做那些事时本王心情很快乐。而今天本王想学医,也并非为了治病救人,只为自己,因为本王觉得若是沉入这医术研究之中,必有想不到的乐趣。”完颜萧却只是微微一笑地答道,在那淡淡银白的月光下,他的笑容竟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颜月再度愕然,这番言论听着让人觉得不对劲,可又让人觉得很耳熟。仿佛小时候读书时父母亲在耳边常唠叨的话“学习不是为了他人,只是为了你自己。”而今这位完颜萧这番学习的理论究竟是不合适宜还是很合事理呢?颜月想不明白。 “颜姑娘,是不是不想本王在些叨扰?”完颜萧却突然转过身,声音黯淡地问道。配合着那声音他那高大的背影却给了一种萧索的感觉。 颜月怔了一怔这才答道:“我当然欢迎王爷过来学医,只是我一年之中留在这里的时间也有限,王爷也有自己的公务要忙,这般学习效果当然不会好。王爷若真想学,不如跟着乔御医学习,离得近些,纵是有不懂的也好请教些。” 慕容炎却又突然转过身来笑着道:“本王才不会跟着那乔御生学医,省得那老家伙瞪鼻子上脸的冒充本王师傅。还有本王若是跟了那乔御医学医术,见了你不得叫你师祖奶奶?你愿意,本王还不愿意呢?更何况本王只是感兴趣,你找些医书给本王看看便可,本王不懂的地方在这小院中问谁都行。当然也请你放心,本王决不偷师。” 这般的语调,这般的话语,颜月听的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样说话的完颜萧才让颜月找回了几番从前的感觉。当即笑着道:“你都想好了,还问我作甚,你想在这里就呆在这里,我也不会问你学习如何,你就当自己高兴就得了。反正那雷、雨、冰、霜你也认识了,不会就问他们。” “其实,本王这两天一直在坐着同一个梦,不知是喜是忧,颜姑娘可会解梦?”完颜萧突然转变了话题。颜月诧异思维跳跃如此之快,当即回道:“梦由心生,有时日有所思便会夜有所梦。有些梦不必理会,不过若是梦到自己身体哪不好,就抓紧时间查一下,也算是对自己身体负责。” 颜月本还想絮叨絮叨一想关于梦方面的小故事,可凉凉的风却让颜月及时打住了话头。那完颜萧想了一会这才慢慢地道:“本王常梦到一位姑娘,有着仙女般的模样,稚子般的纯真快乐,隐者般的洞察和智慧,还有着菩萨般的心肠……” 颜月直接打断完颜萧的话道:“你说的这绝对是梦,因为生活中绝对不存在这么好的姑娘,完颜萧,你别做梦了。还有,凭你的智慧应该不会眷恋这样的梦吧?再或者,你不会是爱上梦中的那个姑娘吧!晕!” 颜月一脸的夸张,更有着直接视完颜萧为发烧讲梦话的表现。可那完颜萧却突然直视着颜月,毫不退却地道:“你错了,她就在这里,她就是你,你就是我梦中的那个姑娘。不知从何时起,你每天晚上都跑到我的梦里,我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你。” 喝酒了!发烧了!颜月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只是没等颜月从那震撼中清醒过来,完颜萧接着说了下去:“这段时间本王总琢磨着要如何才能与你在一起,于是本王想着,你若喜欢这小小的奇异城,本王便随居住此处;你若想要浪迹天涯,本王便随你四处游荡。你坐堂,我抓药;你出诊,我背药箱;你若累了,我还可以为做饭煲汤。不管天涯海角,我不想与你距离太远。世界太大,生命太短,可你却只有一个。所以我想把所有时间都用上,只为你,即便你视而不见,即便你永远不着我一眼,我也只想留在你的身边。 颜月听得傻了,有那么片刻竟有种听不懂对方所云的感觉。仿佛完颜萧不是在对自己说话而是在朗读情书一般。只是他脸上柔情蜜意不似朗读情书,还有他眸中的坚定执着也不像是朗读情书……颜月终是在脑子嗡嗡作响中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位萧王爷是在向自己表白呀! "我……"颜月只吐了出了一个字却又戛然而止。 这般深情的表白颜月不感动才怪。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同于当年的凌越尘,他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过去,更不在乎对手会是一国之君的身份。只是感动归感动,可颜月却不可能给眼前的男人任何的希望。因为希望只能带来失望,失望的伤害如那剔骨钢刀,能一寸一寸伤得人体无完肤。而颜月正是因为受过伤才知其痛,所以颜月不想这样的痛被眼前这个男人承受。因此颜月很快冷静又冷漠地回绝道:"谢萧王爷错爱,只是颜月己有夫君。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如王爷以后不再提起此事,那颜月与王爷还是朋友。如王爷再在此事上纠结,学医之事也算了,王爷还是从哪来到哪去吧!" 翻脸无情,却丝毫没有出乎完颜萧的意料。原本就是毫无希望之事,可某人偏飞蛾扑火想求证一翻。片刻沉默,某男失落的脸上却尽是笑容,淡淡地却极无赖地笑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自做我的梦。本王今日只是说说而己,你听了只当没听过便可。" 颜月一时气结,完颜萧这说得是何道理?听了能当没听过吗?刚想出声反驳却听得前面传来一声呼叫:"来人呀!有剌客!" 有刺客!颜月几乎瞬间便想到慕容炎。混帐,居然让刺客进了自己的小院,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自寻死路。 第七十一章:拼死一搏 慕容炎原本一腔怒火被那凉爽的夜风一吹已很快平息,身为帝王的慕容炎实则早已是心急火燎地想要知道自己被俘的这段时间里大臣们都做了什么?关于交换人质的事又是怎样安排的?为何那谷中组织最后会选择杀了自己?还有那隐藏在朝中的天宏国余孽究竟是不是他? 客厅外已有四人恭候在那里,慕容炎目光扫过时心中一惊,脸上却毫不动声色。凭慕容炎那绝佳的记忆力,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名侍卫正是山谷中颜月火烧茅屋前慕容炎见到的人,那人慕容炎以前在宫中见过,前些日子在谷中见过,而今天却在这里见到。慕容炎突然对等待在客厅里面的人有所期待,里面的人是知道这个侍卫的身份故意带来的,还是这个侍卫骗到了他的信任。 脚步匆匆间慕容炎已进了客厅,而雷振雨送到门前本准备转身离去,想了一下却还是跟进了屋中。不管如何,来的都是客,雷振雨还是准备给客人备了茶水再行离开。 “老臣叩见皇上,老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荣胜仁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而又惶恐地道。 慕容炎没有应声,环目四看却发现室内只有荣胜仁一人,心中更是诧异万分。当即问道:“怎么你一人?司空将军呢?还有王侍卫怎么没有前来?” “回禀皇上,今日映雪国使臣前去告知皇上在奇异城的消息时,司空将军带着王侍卫等人分头寻觅皇上的消息还没有回营,而臣见驾心切,便留了书信给司空将军,只带了四名侍卫便赶了过来。据老臣猜测,明天一早司空将军和王侍卫定会赶来。”荣胜仁所说的倒是合情合理,慕容炎微微点头却没有让荣胜仁站起来回话,而是接着问道:“那杨之坊人现在何处?” 片刻的沉默,接着那荣胜仁便是不断地磕头,直磕得砰砰直响,从慕容炎的角度都看到了血迹,这才结结巴巴地回道:“当初那些恶贼要求用那杨之坊来交换皇上,臣急切之下便修书八百里加急送回朝中。朝中很快安排由新任礼部侍郎轩辕耀晖大人押送那罪臣杨之坊前来,只是人没送到地方,却被劫了……” 荣胜仁越说越是胆颤,声音也越来越微不可言。慕容炎不由长长叹息了一声,原来谷中组织想要杀了自己原因很简单,因为不需要交换了!杨之坊已然恢复了自由。而最为可气的是那轩辕耀晖那臭小子,自己把他留在朝中牵制王副相的力量,想不到他居然趁着杨之坊之一跑了出来。慕容炎越想越是气恼,只恨得一掌拍到一边的桌子上,却发出“唉呀”一声痛呼,慕容炎此举正砸在了那受伤的手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的手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微臣瞧瞧?”荣胜仁紧张地问道。雷振雨此时方泡好茶水,先是从那屋外的侍卫一人一杯,此时方才端到屋内的两个主子面前。 “请用茶。”雷振雨端着茶盘送到了客人的面前。目光对上荣胜仁的那一刻,雷振雨面无表情,而荣胜仁接过那茶水的手却不由得一颤,那滚开的茶水溅出了几滴,荣胜仁手上吃痛,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这一幕落在慕容炎的手中,心中惊疑不定,却也同时接过那茶水慢慢地坐了下来。 而那雷振雨茶水奉完,却不再停留。转身向着门外走去。慕容炎的声音却突然在身后响起:“雷振雨你等一下,朕问你,你认识这位荣大人吗?” 回答慕容炎的是雷振雨的片刻的沉默,就在慕容炎想要再次追问时,那荣胜仁却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外面的四名侍卫都冲了进来。接着是荣胜仁狠毒语气命道:“快点行动,杀了他!” 慕容炎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四名侍卫已然伸出剑向着慕容炎冲了过来。 没有兵器,没有药,慕容炎一时之间只有躲闪之力而无招架之功。情急之下当即大声道:“雷振雨,到底谁才是你主子,我要是你家主子颜月的客人,今日若是我伤了,你怎么向颜月交代。” 而雷振雨还没来得及回答,荣胜仁却狂笑出声:“慕容炎,今天是你的死期。你知道他叫雷振雨,难道不知道他乃是我们组织培训出来的杀手。今天真是天要亡你。” 慕容炎只恼得躲闪着,所到之处凡是触手所及的东西全部都抛了出去。什么桌子板凳、古董花瓶、杯子扇子……只要是触手能及的,慕容炎都拿起来用力摔出去。慕容炎的这个举动不仅仅是自保,更希望这些砸东西的举动能吸引来救兵。可他们那些人早已猜到慕容炎的意图,倒有两人专门负责接慕容炎手中丢出的那些物件,其他的人依旧刺杀。 可慕容炎哪里能想到,这小院里的四大美男很快全部集中到了客厅内外,却在看到情况后一律保持了中立。一人应五人,很快地慕容炎便被逼于房间的角落,一张桌子挡在了慕容炎的面前,隔着桌子四把长剑一齐指向了慕容炎。 荣胜仁得意地笑着:“慕容炎,今天你的死期到了!今天老夫让你死个明白,那杨之坊是老夫的亲生儿子,不仅我们是那天宏国之人,这里的雷、雨、冰、霜全部都是。你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那映雪国的信使到军营的时候,偏偏只有老夫在。等司空将军和王侍卫赶到这里,只能帮你收尸了!” “当初杨之坊落网的时候朕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你,是你的推荐杨之坊才进了朝堂。可朕没想到你与那杨之坊在天牢里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让朕一时以为冤枉了你。那天引得朕离开了军营也是你,朕真是小看你了。”慕容说着已是浑身冰冷,山谷之中那般艰苦的条件都闯了过来,今天居然会死在颜月的小院中吗? 在荣胜仁再次吐出“杀”字时,慕容炎已动足了内力大叫出声“来人呀!有刺客!”一边喊着一边把面前的桌子奋力举起,向着那四把长剑扫去。桌子当兵器,不能倚仗它的锋利,只能倚仗它的庞大。所以不得不说,慕容炎的幸运了,这桌子如此横扫一通,倒真阻挡了那四个杀手一时的进攻。 唯有那荣胜仁的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把飞刀,他恶狠狠地瞄准了慕容炎的胸前心脏的位置,然后在慕容炎不觉意中飞快地甩出。看着那把飞刀向着慕容炎心口飞去,眼前似乎闪过慕容炎轰然倒地的身影,荣胜仁嘴角的笑意也越发得狰狞。 飞刀离慕容炎越来越近,慕容炎此时正靠着墙角应对着那四个人的袭击,那原本高大的桌子此时已变成无数片的木片,而留在慕容炎手中的只有两个桌腿子。慕容炎左手的桌腿挡住了上面两条剑的进攻,右手的剑术挡住了前方的进攻,却眼睁睁地看着一把飞刀向着自己的胸前飞来。躲没法躲,挡没法挡,只眼睁睁地盯着那飞刀刺向自己的胸膛。 却听得“当”的一声脆响,那飞刀却在快要触到慕容炎的衣衫时改变了方向。就在众人为之惊愕之时,慕容炎却爆发了强大的力量,手中的两个断桌腿奋力向着那四人袭向。只是却没挡住两名刺客手中长剑飞快地一撩,那长长的桌脚,便只剩下半截木桩长短放在了手里。 那四人片刻愕然之后便再度进攻,而荣胜仁的目光却在稍一愣神之后盯向了那静静伫立在不远外的雷、雨、冰、霜的身上。荣胜仁几乎可以肯定必是这四人中有人出手帮了慕容炎,这四人一直静立不动,一时间荣胜仁不敢断定他们的立场。 只是还没等荣胜仁琢磨清楚这四人的立场问题,却听得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什么人,居然敢在姑奶奶这里闹事!”声音甜美却语言粗俗,正是那听到慕容炎呼救声的颜月,在她的身后还跟着那完颜萧。 “快,杀了他!”荣胜仁再度命令道,颜月的到来让荣胜仁有些害怕。似乎那原本还充满希望的事情此时便生出了许多的变数。可那甜美的声音此时居然也发出冷冰冰的命令:“雷振天,给我药,敢在姑奶奶的小院里行凶,真是找死了!” 荣胜仁却不再理会,时间紧张,只有在对方动手之前把慕容炎杀了才算正事。因此荣胜仁不再顾忌颜月等人,手中再度拿起一把飞刀向着慕容炎瞄准。只是这一次还没等飞刀投出,手腕却猛地一疼,飞刀当即掉在了地上。 而颜月的目光突然冷冰冰地看向雷、雨、冰、霜,接过雷振天手中的药直接洒了过去。慕容炎紧闭了呼吸,手中的半截棍舞成了一团。直到眼前的五个人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这一次,慕容炎却丝毫不再犹豫,随手拨过那刺客手中的剑,向着这五人的心窝刺去,直到确保他们皆没有了气息才停歇了下来。 “你不要再查吗?”颜月都有些好奇慕容炎此时的冲动。 “跑了一个杨之坊,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更何况他的儿子死了,他的老子也死了,他的老窝也没有,除了再跑来报仇,他还能做什么?朕要做的事不过是等着他来罢了。”慕容炎毫不迟疑地道,再度确信那五人已全部死去,这才猛的一下泄了气,头脑一阵发闷,人也慢慢地坐倒在地。 第七十二章:小城情侣 颜月气恼地请那完颜萧把慕容炎扶回到了房间,离开之际连那雷、雨、冰、霜一眼都不曾瞧。颜月开始怀疑,这四个人是不是根本没有表面上那般对自己好,否则为何能够看着慕容炎差点丧命而不施援手。而雷、雨、冰、霜在颜月走后也不禁面面相觑,四人均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而慕容炎也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片刻之前还在温柔乡里缱绻,片刻之后便差点天人相隔。因此慕容炎醒来之后拉着颜月的手竟半天不舍得松开。颜月此时也有种患得患失的后怕,因此也就坐在慕容炎的床榻前,任由他牵着手,任由他依赖地靠着。 “朕感受过生离死别的锥心之痛,知道那种以为此生永不得见的悲哀与无助,知道那种宁愿入梦也不愿醒来的痛楚……那种感觉有过一次已然足够,朕把那“生命易逝”四个字深深地铭记在脑海里。月儿总想着要到处走走,四处看看,可曾想过有时此刻的分手说不定便是永生不见!所以,我只想求月儿多想想,能回到皇宫陪我一起走完此生。”许久之后慕容炎方慢慢地道,想起那段得知颜月死亡的日子里,犹感觉到那浓浓的悲哀与痛楚,那伤痛的语气让颜月一时说不出话来。 慕容炎长吁了一口气,慢慢地说了下去:“你怕皇宫不自由,那些规矩什么就全部废去;你想治病救人就穿上男装换个身份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若是大戎皇宫里寂寞了,大戎城里玩腻了,等朕朝务不忙时我们一起去微服私访,你即要一路施医,还可为民造福。” 颜月的眼睛一亮,不得不承认慕容炎的此项提议非常让颜月满意。尤其是微服私访这四个字极大地勾起了颜月的兴趣。记忆里看过的某部电视连续剧中皇帝的微服私访都是十分的有趣,除了行医之外,还能有如此好玩的消遣也让颜月为之向住。 而慕容炎却在看到颜月那几乎算是欣然的目光时高兴之至,只觉刚才所受的惊险全都值了。这段时间,慕容炎真得总结出一条规律,在颜月的面前只要不强势,只要不大男子主义,如果有时再扮演一个小可怜弱者的形象,那基本都能旗开得胜。四大美男算什么!完颜萧算什么!慕容炎决定扮猪吃老虎,扮到把这只老虎吃得骨头渣都不剩,到时再恢复自己大男儿的本色。 “月儿,你别走了,今晚就在这陪我吧,就像前些日子一样。”慕容炎轻轻地央求着,那诱人心魄的眼眸已足以让颜月心动。偏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接着一个甜甜的声音传入耳中:“主子,丁香给你熬了莲子荷叶粥。” 颜月飞快地上前打开门,笑着接过丁香手中的莲子荷叶粥道:“谢谢丁香,今天晚上受了惊吓,我正琢磨着会不会睡不着,丁香姐姐就送来了莲子荷叶粥。”说着颜月把其中的一碗递到了慕容炎的面前:“这荷叶气香微涩,有清热解暑以及消烦止渴的功效,而且对夏热心烦不眠有治疗作用。这莲子荷叶粥正适合你现在用,快些喝了吧。” 丁香却立在一边静静地等着,等着颜月再次注意到她时,这才慢慢地道:“主子,雷振天说,他们不会坐视皇上被杀的。只是他们虽然背弃了天宏国,但身上毕竟流淌着天宏国的血,要他们动手杀自己的同胞,怎么也下了不手。所以………” 颜月愕然片刻,这才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也极大的刺激了雷、雨、冰、霜四个人。原本大家亲如一家,可目睹慕容炎危急之际,颜月竟忘了从雷、雨、冰、霜四人的立场去考虑问题。慕容炎这才知道颜月因自己与雷、雨、冰、霜四人产生了一些小误会,连忙也帮着解释道:“今天晚上若不是他们出手,我早就死在那荣胜仁的飞刀下了,月儿你不要怪错了。” “他们现在在哪?”颜月惭愧地问道。丁香忍不住笑了,答道:“雷和雨在处理那些人的尸体,冰和霜在把客厅冲洗干净,我刚才听说他们准备把客厅重新粉刷一下,怕主子到时你闻到味道不舒服。” “我去给他们做一些糕点,配上你做的莲子荷叶粥给他们当宵夜。”颜月说着便开始行动,再度对慕容炎打了个招呼便拉着丁香离去。慕容炎虽然有些失落,却还是可以理解此时颜月的行为。自己喝完那莲子荷叶粥便自行歇息。 第二天一早,慕容炎是被那咚咚的砸门声惊醒。眼睛一睁开,便听到颜月那兴奋的声音:“慕容炎,快起来,我好久都没吃过花盘街的油条和粥了,快起来陪我一起去吃。” 就当是体验生活吧,慕容炎也乐意如此这般陪着颜月在这小城中闲逛。慕容炎本没有食欲,可听着颜月的介绍,也有了吃的欲望。据颜月介绍,这条街上油条远近闻名,每天早上摊位前总会排着长长的队伍。因此这家的摊位从原先的一个加至到三个,原本只是家中一老翁炸油条,而如今老翁的两个儿子也都继承了祖上的手艺。其中似乎有一队伍较其他两队的队伍都稍长些,而颜月自动地排到了那最长的队伍中。 “这三个摊主不是一家人吗?按理说那长者炸的油条更应该好吃些不是吗?为何大家都排在这个年轻男子的摊位前?”慕容炎好奇地问道,吃个油条还要费这么大的劲排队,慕容炎真有些不理解。皇宫之中那是每餐都摆上百道菜供皇上挑选,何曾见过为吃一样东西排队的场面。 “这三个摊主是一家人,他们炸油条的手艺也差不多。不过你好好看看,猜猜为什么大家都来排这个队伍?”颜月卖着关子,就连笑容也有些奇怪。 慕容炎认真地打量着这买油条的队伍,这才发现颜月所排的这个队伍中似乎姑娘大婶类的人多了些,而其它的队伍中则是有老有少。慕容炎再次闪目看向那正炸着油条的年轻男子,此时他正把那已冷得不再烫的油条用长长的木筷挟给那买者,早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慕容炎突然明白了为何这个队伍姑娘大婶多的原因。 这个卖油条的小儿郞长得确实眉青目秀,纵是那炸油条的活计也没有使他变得粗俗,反倒在周围的映衬下显得眉眼如画,引人注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颜月买个油条居然也存在这般的心思,慕容炎不禁有些好笑。转眼再看向一侧的队伍,却惊讶地看到了丁香与那完颜萧也在排队。诧异之余,当即低头道:“你这个主子的眼光还不如一个丫头,真该好好检讨了。” 知道慕容炎在讽刺自己,颜月可不理会于他,只快乐地笑着与另一队伍中的丁香和完颜萧打了个招呼。颜月完全可以理解完颜萧此举的意义,这个完颜萧听到好吃的,必不会少了他。何况这家的油条炸得又松又脆又黄又香,仅是拿着便有向嘴里送的欲望。 只是丁香的个性确让颜月有些担心,过去那张小乙带给她的伤害似乎铭刻到了她的骨髓中,年级轻轻却对男人再也没有了兴趣。院子里那四个丫头对雷、雨、冰、霜各自有意,偏偏这个丫头完全无动于衷。颜月也曾拜托庄嬷嬷给丁香寻觅一个如意郎君,可这丫头明显油盐不进的模样。就像这排队买油条的一般,别的大姑娘或小媳妇都会排在这位年轻俊俏的年轻儿郎的队前,期盼着引起那小伙的注意,可丁香却从没有排过此队。 颜月琢磨着再度向着那丁香一笑,却正对上完颜萧黯然的眼眸,不知怎地心里突然跳出个念头,若是完颜萧与丁香能对上眼那就好了。两人有着同样的兴趣爱好,还同样的善良……只是颜月没往下想,因为颜月知道情这种事不可勉强。 在这油条摊的不远有一粥铺,其中的薏米红豆粥煮得也是相当的好。买了油条的客人多是拿着油条到这家铺子喝粥,颜月与慕容炎也不例外。这般地与民同乐倒是头一回。那油条和粥倒是被慕容炎喝出了一种别样的风味。用完餐后,这家粥铺还会给每位顾客送一碗熏豆子茶,就是以熏豆子为主要原料,配以胡萝卜、白芝麻、黑豆腐干。瞧着五彩缤纷,赏心悦目,端在手中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喝上一口,清醇无比,微咸含甘,兼有茶味,让人口齿生香。 颜月不知道,自慕容炎与自己出现在这小城中,便已成了这小城最美好的风景。这一男一女,皆生得俊美非凡,笑起时如春风拂面,目光流转总让人生出几分亲近。更多遇到的认识的人都会问候上一句:“颜大夫,回来了。这位是颜姑娘相公吧?”颜月微笑应对,说到相公时也笑着点头,慕容炎听着一一都回以温柔的笑脸。只笑得路上追随的眼光越来越多。 幽长的石板路,巷陌纵横,大宅林立,行走之中却觉得心中那般安静甜美。这小城颜月曾无数次地逛过,而今身边多了一个慕容炎,心中却又觉这些日子不来,小城又改变了许多。当然颜月不知道,改变不是小城,而是自己。 “今天是娘娘会,这花盘街上还要亮花鞋的习俗。我带你去看。”颜月兴奋地介绍着,这是颜月只要有空必不落下的节目,因为颜月的喜好,春花秋月,雕兰玉砌也都曾参与过这个习俗。在亮花鞋活动中,不论是出嫁为人妇还是闺阁的小女儿,不论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还是贫苦人家的女儿,都可穿着新衣花鞋赶场赴会。通过抬脚、举步、伸腿等动作,比赛谁的女红和鞋儿做得巧、谁的鞋面颜色鲜、谁的鞋花儿绣得多姿多彩。当然,参与的女子多数是普通人家的未成婚的丫头,她们更多的目的是想借这个习俗偷会情郎罢了。 慕容炎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活动,更不曾如此轻松地在这小街上行走,因此颜月所说他都随声附和。尤其听到亮花鞋后,更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颜月的鞋子,在颜月诧异地目光下,坚定地鼓励道:“月儿,你也去亮花鞋吧,我觉得你的花鞋最漂亮。” 颜月不禁哈哈大笑,自己的脚上是最没有样式的鞋子,为了今天玩得方便特意选的。偏慕容炎一再的用执着肯定地语气说颜月的鞋是最漂亮的。在两人的言语争锋中,颜月总算真正理解了一句话的内涵,这才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第七十三章:轩辕受罚 不得不说此次大戎和映雪国的合作得到了双赢,映雪国借假出兵引出了谋逆者一举歼之。映雪国除了提供给大戎朝足够的军需费用外,还送上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对外更称两国经过谈叛握手言和。当然映雪国的这些金银珠宝的得之还得利于颜月,因颜月的好奇探鬼宅得了珍宝,从而挖掘出了敌人的宝藏,从其中送出不足百分之一给大戎朝对映雪国来说当然不在话下。 而对于慕容炎来说,多少军需用品,多少金银珠宝都比不上颜月的回来。更何况即得美人兼得财富的好事。颜月终还是落得个重色轻友的评价,庄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丁香等四个丫头和四大美男颇为失落的眼神以及那完颜萧心碎的眼神,结果颜月仍是义无反顾地随着慕容炎离开了奇异城。 当然颜月临行前一再地向庄嬷嬷保证,自已暂时仍未决定随慕容炎随大戎城,只是这些日子多陪陪他。如果真的回去的话,那时大戎的皇宫只有自己一位女主子才行。庄嬷嬷则一脸的似信非信,一句话却直接击到了颜月的死穴。庄嬷嬷说:“王贵妃已育有皇子,请问娘娘有信心赶走其他女子,可有信心让皇上把王贵妃也赶走?” 颜月没有信心,绝绝对对地没有信心,可颜月更没有拒绝慕容炎的决心。不得不说,在爱情面前女人是盲目的,颜月也不例外。按庄嬷嬷的想法是,如果皇上真的答应了自家主子后宫只留一下女主,那不如请皇上先做好一切再来接主子便可。可如今一切都只是说说,庄嬷嬷真得担心自家主子回到那皇宫再次受到伤害。 只是不管怎样,颜月还是跟着慕容炎的离开了。同这小院中的其他人相比,只有慕容炎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只是慕容炎的笑脸再回到大戎兵营时却本了起来,屁.股刚刚在那上座上坐定,眼神已变得犀利可怕起来,就连那跪在地上的司空将军、轩辕耀晖等人也都感觉到那冰冷的气息。 “老臣保护不周,幸皇上得苍天庇佑安然无恙。昨晚臣得知荣太师傅已带人去奇异城迎接皇上,因此这一早便率人等候在此,请皇上恕老臣保护不周之罪。”司空将军首先请罪,不过司空将军的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担心。如今淑媛娘娘都回来了,皇上再生气也不会发多大的火了。只是前往奇异城迎接皇上的荣太傅哪里去了?司空将军有些奇怪却不敢问。 “将军可知,那荣胜仁与杨之坊居然是父子关系?将军可知,荣胜仁昨夜前往的目的是刺杀朕?”慕容炎突然冷冷地问道。 司空将军这一吓非同小可,惊吓之下也不顾礼节再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皇上,确定皇上真得没有事后,这才义愤填膺地怒骂道:“那个老贼居然是天宏国的余孽,难怪皇上那晚会出事,难怪那杨之坊居然能从如此容易逃走!老臣真是瞎了眼了,一直还当这老贼是个忠臣!” 司空将军最后一句差点把颜月给逗乐了,如果说司空将军瞎了眼把荣胜仁当做忠臣,那真正瞎了眼的还应该是皇上慕容炎,想当年他可是一直把这位荣胜仁当成大戎朝的圣人呢!现在想想,这名字都是为了吸引慕容炎的注意力而起的。 慕容炎虽然没有回头,可却敏锐地感觉到身畔人的气息变化。几乎不用想,慕容炎也知道颜月此时定是在笑话自己。笑话自己当初梦中见到了圣人,还逼着颜月去找的事。没想到,却找来了一条毒蛇放在自己身边,害得自己差点丢掉了性命。这般想来,慕容炎还真得没有和司空将军发火的理由,因此慕容炎的很快地转移了目标,大声地道:“轩辕耀晖,你要知罪!” “臣知罪,臣罪该万死!”轩辕认真地回答,语气中没有一丝的勉强。慕容炎这一次差点给气乐了,感情这位轩辕耀晖一直安静地跪在地上,就等着自己问罪呢!杨之坊逃走,他不着急想办法找到逃犯,反倒着急着领罪。瞧他的样子,估计最希望自己把他的官职给免了吧。 慕容炎这次还真得猜到了轩辕耀晖的心里头,轩辕耀晖从见到颜月随着皇上回军营起,便高兴地猜测自己的好日子总算来了。话说轩辕耀晖毕竟是江湖人士,前些年荒唐惯了,后清云山庄内变,轩辕耀晖得皇上帮助重新掌握了清云山庄的当家权,人是变得沉稳多了。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易,轩辕耀晖怎么也不适应那官场生活,更何况两次扮演假皇上的经历实在让轩辕耀晖有苦说不出。所以看到颜月回归,轩辕耀晖便想着自己再也不用被皇上使来使去了,恰好又因杨之坊之事失职,此时免去官帽正是时候。 “你是罪该万死!朕今日就将你斩首示众!”慕容炎恼了,一脸的冰霜,说出的话直惊得在场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轩辕耀晖当然不相信皇上会因为此事杀了自己,更何况皇上身后不还有个颜月吗?就是皇上想杀自己,颜月也不会同意的。可皇上此语一出,轩辕耀晖真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求饶吗?不会吧。 轩辕耀晖没想到求饶,司空将军却是忍不住了,当即回禀道:“轩辕大人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老臣请皇上从轻发落。” 颜月不禁撇嘴,慕容炎声音说话声音凌厉,可那声音中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杀气,枉司空将军跟了慕容炎这么久,却一点也不能分辩慕容炎的情绪。此时的慕容炎很显然是在给那轩辕耀晖施压,想逼着他说什么话却做什么事。只是颜月瞧着轩辕耀晖一脸的懵懂,估计这位主根本没有听出皇上的意思。 慕容炎等着,可却没有等到轩辕耀晖一丝的表示,估计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表示,这一下更加得愤怒。当即拍着掉子怒吼道:“念司空将军给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呀,把这轩辕耀晖从朕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皇上真得生气了,这一下两边立即涌上来两名侍卫,两名一左一右押着轩辕耀晖往外走。轩辕还在震撼之中呢,人已被押着就要出大帐了。 三十大板,轩辕耀晖想着都觉可怕,估计那三十大板打在身上,轩辕耀晖最少要一个月躺在床上度过轩辕耀晖不甘地回头,眼神没有看向皇上,而是投向了颜月。不管怎样,轩辕耀晖脑海里的直觉便是寻求颜月的帮忙。只是没等看到颜月回复怎样的目光,人已被拉到了门外。 颜月心中遗憾,可以肯定那轩辕耀晖根本没有看到自己投给他让他自救的目光,他一定会在那外面等着自己给他求情吧!这般想来,颜月不禁想要叹息,自己第一天回来,轩辕耀晖就给自己出了这么个难题。 可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想了想颜月终还是弱弱地开了口:“皇上,让他将功赎罪吧?” 慕容炎眼前一亮,真是知我者颜月矣,只可惜颜月也没猜到慕容炎想让轩辕耀晖立什么功来赎罪。所以只能说这么多而已。而跪在地上的司空将军却一下明白了重点,颜月那边声音一落,司空将军话接得又快又响:“皇上,老臣觉得淑媛娘娘言之有理。不如让轩辕大人将功赎罪,罪犯杨之坊在他手里弄丢,就让他把杨之坊抓回来。” “对,此事就这么安排吧,司空将军,你马上去传一下皇上旨意。”颜月怕慕容炎会不同意,不等慕容炎开口便直接对司空将军道,而司空将军更非常配合地很快起身出了大帐。 慕容炎再次无语,眼前的这两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假传圣旨,还如此有模有样。慕容炎突然有种预感,这个小女人若真回到自己身边,不仅后宫要独大,朝事上不会也要搜上一手吧。慕容炎只觉眼前黑压压的一片。 而帐外的轩辕耀晖听到这样的结果时更是一脸的黑线,还要给皇上做事,还在呆在皇上身边做那些中规中矩的事情,还要回朝中做官,想想轩辕耀晖都有吐血的冲动。只恼得轩辕耀晖大声道:“你们还是打我三十大板吧。” 可惜那些人哪敢抗旨,就连司空将军也以为轩辕耀晖必是在讲气话。还安慰了片刻才放心地离去。 第七十四章:轩辕献宝 颜月慢慢悠悠地出了大帐,一时竟不知往哪去才好。那慕容炎好些日子不在军中,积了无数从大戎朝传来的奏折,更何况这军营之中也有着许多棘手的事要处理,所以颜月便积极主动地以不打搅皇上办公为由,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大帐。好在此时慕容炎手头事情太多,也不再纠缠于颜月。 颜月倒没想到,那轩辕耀晖居然一直在帐旁等候,见到颜月一边神秘的招手,一边做了个让颜月禁声的动作。颜月不禁好笑,这臭小子刚刚才才免了责罚,不想着快些将功赎罪,还这般鬼鬼祟祟等在这里难不成是想要感谢自己的吗?不过凭着与那轩辕往日的交情,颜月还是笑着随那轩辕而去。 官.员的待遇和普通的侍卫就是不一样,轩辕不仅仅单独拥有一个帐篷,帐内还有两名侍卫侍候。轩辕一入帐,当即低声地命那两名侍卫道:“你们俩个守在帐外五十米的位置,任何人都不准入内。如果是皇上来了,一定要想法让我知道。” 那两个侍卫领命而去,轩辕耀晖揭开帐篷看着他们到了指定位置这才放下心来。颜月不知道这轩辕耀晖想要做些什么,但那神秘的样子让颜月不得不为之诧异,瞪着轩辕耀晖还颇为小心地提醒道:“小晖晖,你别忘了,这可是皇上的地盘,任何地方都挡不住皇上。你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你窝藏了那杨之坊吗?” 颜月随口一句玩笑话,却不料那轩辕耀晖一听之后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震惊地瞪着颜月有那么片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轩辕耀晖的这个表情倒让颜月傻了,心中猜测莫不是自己随口一言居然成了真吗?想到此当即大声道:“轩辕耀晖,你就是爱玩也要分个什么事情,那杨之坊是天宏国的余孽,皇上心中的死敌。如今皇上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如果你真跟这事沾了关系,你赶紧收手。否则就是我想救你,也救不得。” 轩辕耀晖紧张地示意颜月声音小些,可颜月一激动那声就有点控制不住。轩辕耀晖最后一急,直接上前捂住了颜月的嘴巴。直气得颜月死劲拉开其手,这才住了声。而那轩辕耀晖这方才好笑地道:“颜颜姑娘,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我没事窝藏罪犯做什么?我还没想现在死吧。还有,我这刚受了罚,你就在这帐中这般嚷嚷,你说让人听了向皇上告密怎么办?” 颜月这才感觉自己好象有些过于冲动了,只是刚才为何轩辕耀晖听到自己说“窝藏杨之坊”时表情那般紧张?还有他找自己有什么事,为何要这般神秘?颜月自问相隔这么久的时日不见,虽然久别重逢着实让人惊喜,可还不至于要这般私密的庆祝什么或说些什么吧! “我找你来是有一件大事……”轩辕耀晖再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帐外,直到确定周围一切正常才接着道:“我得了一个宝物……” 轩辕耀晖此语一落,颜月表情一僵之下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这般神秘,这般鬼鬼祟祟居然是为了一个什么宝物。来到这古代这么久,见识过大戎皇宫,映雪皇宫的许多宝物,面且自身也拥有宝物无数的颜月自诩什么宝物没有见过,只是不知这轩辕耀晖究竟是得了什么宝物才会如此卖弄呢! “小颜颜,我保证这件宝物你绝对没有见过,可能连听都没有听过。”轩辕耀晖则完全无视于颜月的取笑,语气仍然慎重严肃地道。 “什么宝物?不会是什么上古神器,或者是什么灵兽?”颜月继续开着玩笑。 “是护――元――珠。轩辕耀晖慢慢地说着,脸上有种奇怪诡异表情。颜月没有被那宝物的名字惊道,而是被轩辕耀晖脸上的表情惊吓到了。再加上轩辕耀晖所说的宝物名字有些异常,颜月本能地反问道:“你,是不是中邪了!” “滚,你才中邪了。”轩辕耀晖终是暴喝一声,幸亏帐内无人,若是有人听到或传到皇上耳朵里,这应该够制个大不敬之罪了。而颜月却没有在意这句不文明有语,而是抚着胸口吁出一口气,还高兴地道:“总算恢复了正常。” 轩辕耀晖一脸的阴云,感情刚才自己的举动落在颜月的眼中全部属于不正常,而自己骂她一句才算正常。想着想着,轩辕耀晖倒不禁笑了,心底有种暖暖的感觉,抬眼看向颜月时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不过那缕温柔还没等颜月捕捉到便匆匆移开了。 而颜月仍旧奇怪地地盯着轩辕耀晖的一举一动,先是看着他走到内室里,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是从那个角落里往外拿宝贝,接着轩辕耀晖便再次一脸神秘与诡异地出现在了颜月的面前。不过这一次同时出现在颜月眼前的还有他手上的一个黑色的布袋子。 “护元珠?”颜月直觉地反问道。轩辕耀晖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打开过一次,现在不敢再打开了,你打开看看就收起来吧。” 这臭小子如此认真倒是少见,颜月了不禁好奇,究竟什么是护元珠?好奇地接过那黑色的袋子,心急地打开,却发现袋子里面居然还是一个黑色的小袋子,再打开,又是一个黑色的更小袋子……颜月不禁抬头看了轩辕耀晖一眼,心中暗想如果这小子是捉弄自己,一会一定要给他好看! 终于打开了最后一个黑袋子,一个黑色的珠子终于出现在了颜月的眼前。那珠子的大小如小孩子在地上弹的溜子差不多,若不是那珠子一入眼便带给颜月一种奇异的感觉,颜月绝对不会再仔细地看下去。那珠子黑色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只看一眼便让人忍不住沉溺下去。颜月不禁琢磨这个珠子是什么材质,自己好象还真没有接触过这种珠子,只不过就在颜月思索的瞬间,却觉得胸口有如排山倒海般难受,头晕目眩,更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快,把那珠子放入袋子中。”轩辕耀晖紧张的声音命令道。颜月几乎是本能地快速地把那珠子放入了那最小的袋子中。而奇迹却也发生了,颜月刚才难受的感觉几乎瞬间全部消失。难道这是什么毒物,颜月的第一反应。虽然凭颜月的本事并没有发现那珠子是什么材质,也没有闻出任何毒的气味,可看着它能让人有如此难受的反应,不是毒物又是什么! 而接下来轩辕耀晖所说的却再次带给颜月强烈的震撼。据轩辕耀晖所说,此护元珠产于云海之中,据说如果有人在重伤不愈或中毒即死之际,将此护元珠含在口中,可维持半年生命。只是在这半年之内服下护元珠的人都会昏迷不醒,也就是像现在所说的植物人那般。在这半年内,如果有办法使得那重伤之人伤情恢复或者解去身上所中之毒,那服珠者会自动醒来。而那装护元珠的布袋子也非凡物,同样是来由来自云海中一种动物的皮编织,不仅可遮挡住任何光线,还可保护神珠威力不外泄伤人。 颜月从没想到此世上会有如此奇特的宝贝,照轩辕耀晖这般说来,这个护元珠应该是一种能量提供源,可维持生命最基本的特征。颜月是个比较崇尚科学的人,可这世界上有许多神奇的事物纵是连科学也解释不了,就比如说像穿越。所以经历了穿越事件之后,颜月开始相信这世界上有着许多人类所不可知的力量,即使是二十一世纪的科学也解释不了的力量。因此颜月觉得这黑珠子有着种种不可能的力量也说不定。就拿刚才看到珠子中胸中排山倒海的反应来看,这珠子也必有异处。 颜月连忙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将那珠子再原样包装了回去,再谨慎地交还到轩辕耀晖的手中。可出乎意料的是轩辕耀晖却拒而不受,再次将那黑袋子交回到颜月的手中。 "这个珠子我得了之后第一个念头便是交给你。依我猜总有一天你必会随那慕容炎回那皇宫,皇宫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个东西留给你比在我手中用处多。"轩辕耀晖诚恳地说着。颜月却越发不肯要。依颜月想来,行走江湖的轩辕耀晖所要遇到的危险肯定会比自己多,这样的宝贝他肯定比自己需要。 两人一来一去争执不下,一个坚决要给,一个拼力不受,一来二去两人都急出一身汗来。 "颜颜,这个宝贝你必须要。你知道这宝贝我从哪来的吗?"轩辕突然慎重地问道。颜月茫然地摇头,可轩辕耀晖接下来的话更让颜月傻眼了,原来这宝物竟是从那杨之坊手中所得,而得来的过程也颇是曲折,只听得颜月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总得来说,那杨之坊从轩辕耀晖的手中逃脱与这护元珠有着很大的关系。 “颜颜,你说如果这护元珠还一直留在我这里,到时皇上若知,我就是有百张嘴有说不清,有百条命也无福消受。所以这珠子一定要你拿着,再说,万一我真是哪天到了垂死关头,你难道会袖手旁观吗?”轩辕耀晖再次恳切地说着,颜月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意见,终是在轩辕耀晖再次的坚持下拿了珠子走人。 只是后来很久之后,颜月才想明白一个问题,如果轩辕不说他的这个珠子是从杨之坊那得到的,谁又会知道?当然很久之后颜月也才怀疑一个问题,这个珠子真得是从杨之坊那得到的吗?只是很久很久之后,颜月也才知道,这个珠子对自已这一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七十五章:军中行医 握着那驻元珠,颜月总觉得有些心神恍惚,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可忽略的是什么,颜月脑海里却一片迷茫。心神恍惚的颜月信步走着,竟在那一个个帐篷中迷失了方向。 前方有几个士兵正围拢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颜月琢磨着想要上前问路,只是走到近前,这才发现在那些围拢在一起的士兵中间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正在蹲在地上用手摸着那人的头。几乎是出于本能,颜月当即大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就这般走着突然就栽倒了,让人去请军医了。”围观的士兵头都没回直接答道,答了之后才仿佛想起些什么连忙诧异地回头,只看了颜月一眼就呆住了。要知道这兵营中可从不曾见过一个女子,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如此美的女人呢! 而那蹲着地上的人也认为是来了军医,当即站起声回过头大声地道:“是军医吗?大壮的头很烫,好象是风热……”只是没等话说完,人也傻立在了那里。此时众士兵这才发现身后居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美女,个个忘了那病人之事,只瞧着颜月傻乎乎地立着。 颜月则直接地命道:“你们过来,我看看。” 可能是看呆了美女的缘故,也可能是颜月的语气中有着令人信服的因素的缘故。那些士兵竟自发地列开,让颜月走到那躺在地上的士兵跟前。 面色潮红、体温升高、脉细……颜月皱着眉头诊着脉,原来此人是中暑了。而瞧此人症状已是十分危险,中暑后引发的高烧往往很难退去,严重的脱水还可能会导致患者死亡。颜月心中一急,当即命道:“你,立刻去找司空将军,让他把我的包袱拿来;你,去准备一些盐开水;你们两个去找一些硝石;你们两个去准备两盆水;剩下你们两个,抓紧时间把此人抬到帐篷中去。” 按理说,这些士兵一向很难服从他人。可却不约而同地按照颜月所说很快行动。在颜月的安排下,那些士兵很快地将那中暑者移到了阴凉通风之处,解开衣扣,平卧休息。而颜月则很快地拿出藏于身上的银针在那患者身上大椎、委中、合谷、百会、人中等穴进行针炙,幸运的是那个叫大壮的士兵很快地醒了过来。 “我——这是死了吗?”那叫大壮的士兵醒来后正对上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愕然地张大嘴巴掌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颜月不禁好笑,笑着道:“如果你一直醒不过来,肯定就离死不远了。但你醒过来了,所以你应该死不了,把这盐开水喝了,对你有好处。” 这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只听得那士兵又魔怔了好一会,听不清眼前的美人究竟说了什么,只怔怔地盯着那美人的脸庞和娇俏的笑颜傻了一般。对于递到自己面前的盐开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喝了个尽,眼神却仍然没有从颜月身上移开。颜月再次汗颜,难怪说当兵三年,母猪变貂蝉。瞧这一群士兵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对女人有多渴望。不过若是慕容炎看到这番情况,也不知会是怎样的表现,说不定会挖了他们的眼珠,再暴打一顿吧。 很快地,颜月的包袱来了,随着那颜月包袱赶来的还有司空将军以及一群侍卫们,当然其中还有那两个听颜月命令前去找司空将军要包袱的士兵。不过此时那两名士兵已然吓得面无人色,谁知道这个如此和蔼可亲的姑娘会是淑媛娘娘呢! “老臣参见……”司空将军还没说完,已被颜月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救人要紧,虚礼不要。”刚才那些士兵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在那两个知情的士兵小声地告知下才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司空将军这才赧然地立了起来。而此时那两名前去寻找硝石的士兵也匆匆地赶了回来,见到司空将军连忙行礼,只是行礼只行了一半,便听到那司空将军恼怒地命道:“救人要紧,不要虚礼,一切听娘娘吩咐。”那两人听到此处,只吓得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用盆端着的销石全部跌落在地上。 颜月也不管这些人如何惊讶,很快地展示了硝石变冰的过程。同当初在沐阳城第一次使用此方制冰不同,颜月制冰的手法完全熟练了许多。而同当初在沐阳城相同的是,看着那些白色的粉末在水中慢慢的散开,慢慢的沉淀,接着慢慢地变出一盆冰来,围观的从士兵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而颜月则直接命一士兵把那冰砸碎,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了那中暑士兵的头上。再接着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一瓶药来,眼看着那士兵喝下这才放下心来。这才笑着对着司空将军道:“司空将军,这个天气太过闷热,你不如多找些硝石制些冰,分发给士兵,也好给士兵们解暑降温。” “是,老臣遵命,这就着人去办。娘娘也累了,不如回去歇一会,皇上一会用膳找不到娘娘会着急的。”司空将军恭敬地道。 而就在颜月与那司空将军的对答之间,后面有消息灵通人士已然开始传播自己所知的消息。 “听说皇宫里有位娘娘是个神医,也不知是不是这位娘娘?” “听说神医娘娘心怀慈悲,这位娘娘如此为我们着些,一定是那位神医娘娘无疑” “听说神医娘娘医术高明,就连人死了也能救得回来……” 而就在这些议论中,就见这其中一位士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未曾开口先磕了几个响头,在颜月的阻止之下方才开了口:“卑职斗胆,想请娘娘给卑职父亲治病。” 司空将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手下还有这么大胆的,知道了娘娘的身份还敢请娘娘给他父亲看病的。那些围观的士兵互相看了又看,却都一言不发不约不同地跪了下来。 原来跪倒的这位士兵名叫张怀德,今年十八岁,家中还有一弟一妹。此次皇上御驾亲征,按照征兵要求,和张怀德同行的还有张怀德四十岁的父亲张育林。可谁知其父张育林出征不久便得了怪病,起初是手背上起了几个米粒大小的红泡泡,其父也没当回事,可没过几天,两只手都长满了这样的小泡泡。奇痒无比,一抓便流出清水。现在不仅两只手上长满了,连两只脚上也都长满了。军医给开了药膏,可抺后没有任何的效果。而其父张育林却因为此病吃不好,睡不好,这十多天来,人已瘦得皮包骨头了。若是照这般下去,估计连命都会断在这上边。 士兵们就这般跪着,司空将军一会瞧向颜月,一会瞧向士兵,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娘娘给士兵治病,那可是天大的恩赐,只是有些于礼不合。如果娘娘不给士兵治病,那张育林可能也只有死的份了。就在司空将军的沉默中,颜月开口道:“司空将军,你给我准备一个单独帐篷,摆上桌子凳子,再让这位士兵把他的父亲带过来诊治。另外,如果这兵营中还有病患,也一起带过来吧。” 众人只听得又惊又喜,那张怀德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这才匆忙离去。而司空将军也先是心中大喜接着便是一阵为难。本想着娘娘只瞧那一个士兵便罢,可没想到娘娘居然要给所有的士兵患者治病,要知道,这大热天的出兵,很多士兵都有些身体不支。娘娘这是好意,做的也是好事。只是不知皇上知道此事会如何感想。 司空将军想要再劝上一句,可看着颜月坚持的眼神,想了又想,还是按照颜月的吩咐才去准备了。 一时间娘娘亲自坐诊为士兵看病的消息如风一般地快速地在军营中传播开来。众士兵是前仆后拥地向着坐诊的帐篷赶来。有病的想看病,没病的也想看看有没有病,更想趁此机会一睹娘娘风采。要知道这些士兵连要求太医院的大夫诊病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居然是娘娘亲自诊脉,这些士兵当然是群情兴奋起来。也幸亏有司空将军坐阵指挥,否则这成百上千的人拥挤起来,岂不是麻烦之至。 诊脉从第一营士兵开始,每位士兵编上号,瞧满50名后再确定下面50名士兵的诊脉时间。这样也方便其他的士兵按照时间来安排自己的事情。这样的指挥应该说是非常合理的,可司空将军没有想到,那些暂时没有机会诊脉的士兵也都有序地等候在那里,只等着出来一个士兵便簇拥而去,打探一下娘娘坐诊的消息。 颜月心中很是高兴,似乎从沐阳城离开就没有像这般过瘾地诊过脉。原来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能给他人治病就是最大的快乐。司空将军一直坐在一边守着,心中高兴崇拜之极。只觉天下女子皆不如自家娘娘,医术高明不说,姿色出众不说,更重要的是有着一颗大慈大悲的心肠。司空将军更暗暗地琢磨着,如今大戎皇宫后位空置,等娘娘回宫后司空便立刻请奏皇上删封娘娘为后。 这一忙众人便都忘了时辰,连饥饿都感觉不到了!直到慕容炎的身影出现在大帐外,直到众士兵跪地高呼“皇上万岁”,直到慕容炎走近帐内,颜月依旧不知慕容炎为何事而来。 “皇上……”大帐内的司空将军和那正在被颜月诊脉的士兵都跪了下来。反倒是颜月这么久没有在宫中生活,早已不习惯这跪迎的规矩,只瞪着慕容炎,脑海里居然还是刚才那士兵的脉像。慕容炎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原以来自己回到军营忙着处理朝政繁忙,可谁知这里还有一个比自己更忙的。再瞧着颜月那迷怔的表情,慕容炎就是想发火也发不起来。 “你不吃饭,小心等会晕倒的是你。”慕容炎这句话一说,颜月才知道早已过了用午餐的时辰。那跪在地上的士兵当即吓得连连磕头,颤抖地声音请求道:“娘娘,你快用膳吧,小人先告退了。”颜月本想让这士兵再等会,纵是吃饭也不这一会两会,可看着那士兵吓得那样,估计让他留下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当即也不再勉强。 “用过午膳歇息一会?”慕容炎征询地问道。 “不累,今天不歇,这么多人等着,我也歇不了。”颜月嘻笑着答道。慕容炎说什么,却终是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牵着颜月的手前去用餐。 第七十六章:意外发现 慕容炎小心地将放在自己大帐中的一个小方盒子揣在怀中,向着颜月的大帐而去。在那小方盒里有慕容炎离开大戎时从皇宫给颜月带着首饰,虽然只是简单一个玉坠,却是慕容炎亲手打磨而成。其中凝炼了慕容炎不少的心血,慕容炎一直想着要亲手戴在颜月的脖子上。想着今天就能达成心愿,仅是这般想着,慕容炎的心便激动起来。 慕容炎本想着颜月与自己居住在一起,只颜月想着慕容炎事务繁忙,再加上身上所受的伤都没有痊愈,坚持两人各住一个帐篷。当然两个帐篷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十米罢了。慕容炎的脚步却急了,心也急了。原来日日相见也会如此思念。 看着眼前的大帐,慕容炎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像一个青涩的孩子。除了处理朝务,慕容炎剩下的时间居然都在想她。想她又在给士兵诊脉,想她热不热,渴不渴,累不累,打发前去送茶送点心的侍卫回来之后,却只带回颜月干巴巴的两个字“谢谢”。慕容炎不禁又是失望又是恼怒,这个女人她居然一切受之如饴,并不惊讶,仿佛只是应当。 大帐外守着七八名侍卫,慕容炎看了一眼,激动的心情却不由得有些低落。此次随着自己回军营,颜月身边一个人也没带。春花秋月、雕兰玉砌,四大美男,就连嬷嬷那般恳求于她,她都不愿意带一个。这不得不让慕容炎猜测,她心中定是存了还要会回到奇异城那小院的念头。否则怎么身边一个侍候的人也不带。 “娘娘在做什么?”慕容炎招手示意侍卫到近前回话。那侍卫压低了声音回道:“娘娘刚用了晚膳,交代了没有传召,任何人不能入内。” 慕容炎不禁失笑,当即放轻了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想要瞧瞧那颜月一个人在做些什么。难不成又在研究那些医书吗?只是进去之后慕容炎才知道自己想错了,那颜月早已倒在那床榻上睡着了,连慕容炎到了身边也没有丝毫的感觉。 灯光下那娇小的面容没有了白日的灵动与任性,反倒多了恬静与温柔,想着侍卫说的‘娘娘刚用了晚膳’,慕容炎突然想到了一处,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感情这个小女人累得倦了,居然没有洗漱都睡倒了。这个样子,倒真有些像这军营里的士兵了。不过,真要给这全军上下都诊脉,估计颜月这回大戎城的一路都不得安宁了。 “让士兵们知道大戎朝有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后,让皇后在后宫有着大臣们不敢摇撼的力量……”这是司空将军下午觐见时所说的话,因这句话慕容炎想起了在映雪城中对颜月许下后宫之中只要她一个女主人的承诺,想起后宫中最棘手的王贵妃不仅拥有皇子,其父还是当朝副相,在朝中有着一呼百应的拥护者。而颜月之父颜文忠因杨之坊之事已成了罪臣,此时能帮颜月的也只有司空将军了。慕容炎守在床前静静守了一会,站起身小心地帮颜月身上的被子整理好,又把那桌前的火芯剪得小了些,这才悄悄地离开了大帐。 只是慕容炎想不到,此时在自己的大帐外居然有两人守候在那里。 “臣王宝坤参见皇上!”那略胖的男子卑恭地跪着,其身后那瘦小的男子也随之跪在身后。此王宝坤乃王副相同族子侄,在慕容炎不理政事的那段日子里,王副相推荐此人为太仆寺卿,主管传达王命、侍从皇帝出入、车马等职事。虽然手中并无多少实权,可却时刻侍候在皇上身边,随时可知皇上的动向。当初一心以为颜月去世的慕容炎根本无心朝政,因此又哪里计较王副相的安排。如今看来,这个人在慕容炎的身边是有些不太合适。 慕容炎琢磨着,眼神却疑惑地盯着跪在王宝坤身后的男子身上,那男子一身的蓝衫,个头矮小。让慕容炎疑惑的这个男人所穿的衣服,此人应该不是这兵宫中的人。慕容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这王宝坤难道是携带着幼弟吗?他当这里是兵营还是当这是出门探亲?随着慕容炎平身的命令,慕容炎也看到了那矮个男人面容,年轻不足双十,居然有着一张如同女人般清秀的脸,那眼神流转,竟让慕容炎一时有种曾经见过的感觉。 慕容炎心中大感疑惑,当即斥问道:“你是谁?” “草民毕成功,是王宝坤大人的老师。”年轻的男子低着头严肃地回道。慕容炎却在瞬间有种想笑的冲动。王宝坤三十有余,而这个男子却不足双十,怎么可能是王宝坤的老师呢?年轻人,说假话也敢如此大胆。只是慕容炎唇边的笑意才现,那年轻人却突然加重了语气道:“皇上请不要见笑,岂不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吗?” 慕容炎不禁发出一声轻哼,从面相上看,慕容炎还真没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会有多大的本事,可听其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慕容炎倒是奇怪,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做玉宝坤的老师。不过瞧着王宝坤恭敬地一言不发的模样,慕容炎还真是好奇这个男人会些什么? “王宝坤,你这个老师教你什么?”慕容炎直接问那王宝坤。 “老师主要讲解名臣录,帝王记……教微臣做人的道理。”王宝坤认真地答道。 “那你说说这位老师都教了你什么道理?”慕容炎追问道。这一次那王宝坤的回答再次出乎慕容炎的意料,他答道:“老师教育微臣,为人臣止於忠,为人父止於慈。为人子止於孝,即是做人分际。” 慕容炎不禁瞧向那年轻男子,虽然讲得有些道理,可毕竟太过年轻了。连慕容炎的心中都不禁闪过一丝遗憾。随着荣胜仁身份的揭穿,慕容炎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知识渊博,可随时给慕容炎分析朝政,解读史书之人了。 “皇上,微臣所知何止这些,微臣可为皇上讲解帝王记,其中记录六十位成功帝王一生治国功过。微臣还可为皇上讲解名臣录,其中记录有六十名将相辅国之方。相信皇上听了一定会有启发。”这年轻男子像是读懂了慕容炎的心思,慢慢地开口道。慕容炎却不禁一阵心烦,看了看那年轻男子希冀的眼神,当即道:“朕今日便听听你的本事到底如何,如果说得不好,朕今天便罚你离开军营。” 匆匆地进入那帐内,疲倦地躺于那软榻之上,很快地有侍卫端来了洗漱的热水,慕容炎一边将脚置于那热水中,一边示意那年轻男子开始。 “微臣今日给皇上讲的是统一六国的秦始皇。”年轻的男子开口了,慕容炎闭目养着神,一边不甚经意地听着,可随着那年轻男子的讲述,慕容炎的眼睛张开了,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那年轻男子一点一点地讲述着,从秦始皇统一六国开始,政治上提高帝王尊严、厉行中央集权、废封建置郡县、加强基层统制、实施严刑峻法;经济上迁徙豪富、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定土地私有;军事上销毁兵器、夷平险阻、移民戍边、修筑长城;交通上统一车轨、修建驰道、沟通水路;文化上统一文字、统制思想;对外北伐匈奴、经略百越等等,只听得慕容炎心神往之,敬佩异常。 虽然这个男子的声音底气不足,虽然他的声音还稍有些稚嫩的感觉,却听得慕容炎胸中热血沸腾,只觉一代帝王若有如此成就,那真不枉活这一生。慕容炎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中,在这男子精彩的讲述中,时间早已过了两三个时辰。 年轻人却并不思此罢休,清咳了几声,突然大声地吟诵了起来:“大地在我脚下,国计掌于手中,哪个再敢多说话。夷平六国是谁?哪个统一称霸,谁人战绩高过孤家。高高在上诸君看吧,朕之江山美好如画,登山踏雾指天笑骂,舍我谁堪夸!秦氏始人在此,夺了万世潇洒,顽石刻存汗青,传颂我如何叱咤。” 在慕容炎的意犹未尽中,那年轻的男子却就此打住了,告辞道:“微臣这有关秦始皇的讲完了,这就告退了。” “对了,你叫什么?”慕容炎震撼地问道,想不到在王宝坤的身边居然有如此人物。怎么自己以前就没有注意到,耽搁了多少学习的好时辰。 “臣,毕成功,皇上健忘了。”年轻男子傲然地答道。慕容炎这才想起刚才确实问过他姓名了,可刚才听着这般激动,所以慕容炎都忘记了。不过就算此时这个男子说话有些无礼,态度有些傲慢,慕容炎却一点也不生气。直接命道:“毕成功,从今天起,你每天晚上到朕这里,给朕讲这帝王记。” 回应慕容炎的却是那毕成功淡淡地追问:“请问皇上给臣何职位?” “你若表现得好,朕自不会亏待了你。”慕容炎不禁笑着回道。年轻人果然还是年轻了些,这就直接要官了。可只凭这一个说书般的故事,慕容炎又岂可能把一个职位给如此随意地赏给一个人。想入朝为官,还得靠真本事。 第七十七章:人生如棋 三天了,颜月的诊脉终于结束了。这不得不感谢司空将军的好办法,他不仅把随行的军医召来,还把当地的颇有些名声的大夫召来,再把士兵们按病情分开就诊。这样一来,颜月的工作量大大地减轻,三天时间已然基本结束诊脉。傍晚离开那诊病帐篷时,颜月听到的是如雷般的呼声。 三天没见慕容炎,颜月的目标当然是直奔向慕容炎的住所,而司空将军则十分负责地汇报着皇上这三天做了何事。据司空将军说皇上新封了一位太傅大人,这三天里太傅大人一直给皇上讲课。皇上对这位太傅大人十分敬重,就连吃饭也一同用了。还说这位太傅大人十分得年轻,名字也十分的奇怪,叫毕成功。颜月倒不禁对那位太傅十分得好奇。上一任太傅荣胜仁确实是博学多才,若不是其是天宏国人,担任太傅职位倒是名至实归,这一任太傅大人会是如何呢? 慕容炎的帐篷外侍立着十多名侍卫,王侍卫一见到颜月立刻恭敬地行礼,只是在其还没开口时,颜月已做了个禁声地动作。颜月蹑手蹑脚地走近帐篷仔细地倾听。众侍卫瞧着颜月的动作不禁又是奇怪又是好笑,却在司空将军的瞪视下很快地目不斜视。只是司空将军也不禁有些脸红,自家娘娘怎么会有听墙根的坏毛病呢?不过司空将军很快地又在心里给自家娘娘下了断语,娘娘听墙根似乎也很可爱。受其影响司空将军也竖起耳朵认真地倾听起来。 “吴王宠爱妃子西施,西施对吃十分得讲究,凡是食物都讲个鲜字,尤其爱吃鲜鱼。夫差便花大价钱修了一座规模巨大的养鱼城,直通盛产鱼的太湖,让水时来时去,不仅得到了太湖的鱼,还保持了鱼的新鲜。同样为了保证鸡鸭的新鲜,吴王还修了鸡陂和鸭城。而住处,前前后后修的有馆娃宫、玩月池、吴王井、琴台、采香径、锦帆径、长洲苑、响屐廊和玩花池等等。在吴王无休止地挥霍着国库的情况下,连年大旱的吴国百姓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应付国家连年的对外战争负担,以至于吴国很快地被臣子国越国所灭。皇上,你知道这吴国为而灭亡吗?…………” 这故事中的人物颜月也知,中国历史上四大美人西施,只是颜月更震撼地是帐篷里的人居然也知。如果所料不差,这说话的应该就是司空将军所说的才受封的太傅大人。颜月一时骇得脸色煞白,穿越,莫不是慕容炎才封的这位太傅大人也是一位穿越者吗?莫不是真是他乡遇故知!只是不知此位太傅他是魂穿还是身穿?是本色穿越还是男女混穿? 司空将军却听得到暗暗点头,暗思皇上册封的太傅果然不简单,所引经据典自己从没有听说过。在两人心思各异时,却听到屋内传来皇上的斥问:“谁在帐外?” “回皇上,是娘娘和臣。”没等颜月开口,司空将军已然答道。 颜月几乎是僵着身子进入了大帐,对那三日未见的慕容炎只一掠而过,对慕容炎的对话也置若罔闻,却把目光停留在那帐内个头不高身材瘦削的男子身上。肤色黝黑,眉毛杂乱,鼻子还有些塌……只是在那么多平庸之中却有着一双灵动至极的眼,那眼神与颜月探究的眼神相遇时,竟波澜不惊,深若潭水。他清朗的声音道:“臣毕成功拜见娘娘!” “你给皇上讲课?在讲些什么?”颜月脱口问道。 “禀娘娘,臣今日给皇上所讲中吴王夫差和西施的故事,联系三十六计讲解美人计。接下来,还要给皇上接着讲解。”那毕成功认真地答道。颜月倒有些急了,眼前的这个人,他究竟是哪穿来的?只是当着其他人的面,颜月却不知如何开口。 慕容炎倒是一脸的喜色,看看颜月,又看看那毕成功,笑着道:“太傅大人早些歇息吧,朕没想到爱妃今日可以歇下来,所以今晚的课停下吧。” 颜月心中却有些遗憾,毕竟颜月正想找个机会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聊一聊,慕容炎若真是这般打发了此人,倒让颜月有些着急。瞅着那个男人,颜月却找不到让其留下的任何理由。 “皇上,臣说完一个典故便会离去。”毕成功慢慢地道,也没等皇上同意或反对,已直接说了下去:“周成王与弟弟叔虞闲聊,一时高兴拿起树叶开玩笑要分封给他。叔虞信以为真就去告诉叔叔周公,周公对成王说天子无戏言,说话不慎重,失信于人,将会失去人心。成王只得择日封叔虞于唐,方圆100里地。从此成王更加注重听取别人的意见,慎言慎行。这个典故便叫做君子无戏言!” 在那毕成功讲解的过程中,颜月的目光几乎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又是自己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历史故事。他不管来自哪个年代,却一定和自己一样来自同一个历史空间。不过颜月不得不承认,他与自己各有所长,颜月过去学得是医,现在仍从事医者的身份,能做的只有治病救人。而眼前的这个人前世说不定是个历史老师,否则怎么会把历史故事说得如此栩栩如生呢? 而慕容炎的脸色却一片赧然,脑海里只不停地响起“君子无戏言”五个字。在慕容炎年幼之时,虽然与当时的太子慕容复一起读书,可由于当时皇后的授意,专门教学皇子的老师对太子是悉心指导,对慕容炎却是简单应付。因此,慕容炎一直就想有个严厉的太傅给自己传道授业解惑,这也是慕容炎当重用年荣胜仁的原因。而今,这毕成功就就是借着“君子无戏言”这五个字来告诫慕容炎,自己与慕容炎授课有约在前,而娘娘在后,皇上不应该舍已求彼。 想了又想,慕容炎终是面有难色地对着颜月道:“月儿,朕今日已约了太傅讲学,今日月儿先好好歇息,朕明日有空再去看你。” 慕容炎的话让颜月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认真地审视着慕容炎,颜月看到的是有些躲闪却又执着的眼眸。一时间,颜月突然有些茫然,那个在映雪国、在山谷中、在奇异城时刻赖着自己的慕容炎没有了,回到这大戎,他又完全找回了他帝王的感觉。一连三日不见,此时相见,他居然仍选择不陪自己。 慕容炎的目光先有些躲闪,接着便把目光投在那毕成功的身上,示意着毕成功快些开始。司空将军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不知是应该赞颂皇上的一言九昆鼎、言而有信呢?还是该鄙视皇上的不解风情呢?还有那叫毕成功的太傅大人,瞧着这么年轻,居然如此的不审时度势,不过司空还将军还是有些佩服这位年轻的太傅大人,在皇上和娘娘面前这位年轻人居然能压得住气场。 “皇上,臣接下来要讲的是秦朝的相国吕不韦大人。”毕成功开口道。 颜月只觉心中诧异无以伦比,在毕成功还没有说不去之时,已然冲动地开口接着道:“太傅大人是想讲吕不韦的’奇货可居’,还是说他的’一字千金’,或者是说’秦始皇是他的儿子’故事?”颜月对历史并不感兴趣,所知所学也了了无几,可偏偏对这位吕不韦知道一些,只因那时看了个什么电视剧,就说了这位吕不韦的故事。 这一次受惊骇最大的是慕容炎,似乎突然悟出了什么,慕容炎打量那毕成功的眼神有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而司空将军保持一如既往地对颜月的崇拜,只觉自家娘娘简直如那天人一般让人敬仰。而那位毕成功大人的表现却完全出乎颜月的意料,他只是愣了片刻,这才慢慢地道:“想不到娘娘居然和臣看了同一本书。” 那毕成功的如此回答,如此的面不变色,倒让颜月自愧不如,再思及他所说“同看了一本书”之话,颜月不禁失笑。这句话很好地解释了为何毕成功讲课内容颜月也能知道的问题。可惜这里有个慕容炎,颜月早已在山谷中对他坦白,这般的掩饰慕容炎他应该能分辩得出吧。想到此颜月不禁抬头看向那慕容炎,可那厢的慕容炎却不知何时低下了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臣早已听闻娘娘聪慧敏学、心怀天下、多情重义、姿容更是胜比天人,今日一见微臣真是三生有幸,微臣有机会还请娘娘不吝赐教。”毕成功说着已一鞠而拜,这一拜却拜得颜月脸通红,见过夸人的,可没见过这么会夸人的。颜月一时无语了,想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们上课吧,我走了……” 等毕成功慢慢直起腰时,帐内只剩下了毕成功与皇上慕容炎两人。毕成功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抬头看向慕容炎时,却见慕容炎看向自己的眼神一片清冷,毕成功更从那清冷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缕杀气,一时间帐内空气仿佛凝结到了一起,不知不觉汗水从毕成功的额头流下,而毕成功站在那里手却不敢抬一下。 “毕成功,就凭你刚才如此和朕的爱妃说话,朕便可以要了你的脑袋。”慕容炎冷冷地道。毕成功膝盖一软,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慕容炎的声音却在继续:“你现在就回去好好想想,用什么来将功赎罪,否则……” 慕容炎没有说完,而在这片刻之间,毕成功已衣衫尽湿。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然后无声地退下。纵是回到帐内毕成功依然没有从刚才慕容炎那片刻流露出的杀气中醒过神来,王宝坤小心翼翼地在面前说了几句也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应。 这一次太仆寺卿王宝坤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竟紧张的牙齿直打颤,颤着声地问道:“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发现主子你的身份了?” 回应王宝坤的是那毕成功半晌的沉默,就在王宝坤等了很久,以为自家主子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到那毕成功冷冷地哼道:“想不到皇上对她如此不同,那吴王夫差对西施也不过如此。幸亏本宫提前走出了这一步,否则等在宫中,岂不是坐以待毙!” 第七十八章:情深意长 颜月走到自己的大帐前突然怔怔地停住了脚步,这才醒悟到那太傅大人似乎棋高一着,颜月原本准备是和慕容炎一起用餐的,可对方只随口夸了几句便让自己落荒而逃,这番本事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兵不血刃。同样是穿越,颜月只拥有一身的医术、毒术,却在这谋略用计上算得上是毫无心计,回忆前世颜月也曾看了许多的后宫大戏,感觉中那些尔虞我诈也不过尔尔,可轮到颜月上场才发现面对计谋颜月依旧是毫无招架之力。 长叹一声,颜月意兴阑珊地步入大帐,随着那帐门的揭开,一股浓香直扑入鼻。大帐内的桌上竟摆了满满的一桌菜肴,仅是闻着味道便知这些菜的味道必是极好的。菜有香辣猪手、薄荷叶煎蛋、排骨炖玉米、烧鲫鱼、素炒香菇、番茄豆腐、八宝野鸭、清蒸鲈鱼等;汤是冬瓜蓉荠菜;点心有葱油饼、素蒸饺等;而主食则是凉扮面。颜月不禁拧起眉头,感觉中即使是那慕容炎有心,应该也不会做得出这一桌如此美味的菜。这一桌菜倒更像是丁香的手艺,或者还有些像完颜萧的手艺…… 念头闪过,颜月心中突然多了一份酸楚。当日在奇异城的那晚,果断地回绝了完颜萧,他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又怎么可能会做菜给自己吃。这般想着对着一桌子的美味却突然没有了吃的念头。忙碌的三日,颜月没有时间去想奇异城的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想未来的生活,可明天起便要踏上回那大戎皇宫的路,今后的路会如何?颜月觉得茫然,今年的生活,相爱,只有相爱便够了吗? “我说姐姐一定念着我们吃不下饭,怎么样,我赌赢了吧!”清脆得意的声音从那帐篷中隔开的内室中传了出来。有那么片刻颜月以为自已的耳朵一定是听错了,在这大军中怎么可能听到丁香的话呢?可茫然间再对上那一桌子的佳肴,颜月猛地立了起来,向着那内室快步冲去。 不仅有丁香,还有雷、雨、冰、霜,更让颜月诧异的是在丁香的身旁还有着那个映雪国的王爷完颜萧。颜月怔怔地凝望之间,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你们瞧,姐姐都忘了我们,都不认识我们了,我们还是走吧。”丁香弱弱的声音打趣着。那几人居然对视一番,全部默然地选择了走开。颜月就那般怔怔地盯着那五个男人从自己的身边一个个走过,泪水从脸上滑落,只觉心中温暖无限。而那丁香则落在五人的身后,依旧弱弱地打趣道:“果然不认识了,姐姐现在是娘娘了,不理我们了,我们走了,再见……” 颜月被这几人统一的行动给气乐了,几日不见,想不到这几人捉弄人的功夫倒是见长了!眼见那几人已走到了帐篷门前,颜月当即嚷道:“丁香,别跟那几个混蛋走,他们几个今天要敢走出这个帐篷,我让他们偿偿我新制的毒,再找几个老太太丢给他们。” 几人同时回头,全部是一脸夸张扭曲的表情。完颜萧哼了一声接着道:“真有这药,倒一如给本王。若哪天那慕容炎负你,我把药下到他身上,直接恶心死他。”几人同时笑了,显然完颜萧所说完全符合几人的心思。这一叫一嚷一笑,颜月心情也豁然开朗。当即招呼帐外的侍卫再准备些板凳,一起坐下吃饭。 只是此时颜月才想起问及如何进入军营又是如何备下这么一桌丰盛的酒席,颜月才知这其间有一个不可忽略的大功臣――轩辕耀晖。 原来那慕容炎为了捉拿那逃犯杨这坊,自离开奇异城时便放出消息,称荣胜仁因刺杀皇上不成被杀,如今尸体被扔在那奇异城外的小山坡上。慕容炎更是授意那些传播消息之人夸大其辞,什么尸体被狗啃,被鸟啄,被蛇咬,不消三日便会只剩一堆白骨。而轩辕耀晖则受命领人埋伏着那小山坡附近,只要那杨之坊一露面便一举拿下。 只可惜轩辕耀晖带领侍卫们在那小山坡上埋伏了三天三夜,受够了蚊虫叮咬,也没有见到那杨之坊的影子。一来估计那杨之坊没有得到消息,二来估计既使是得了消息,也绝不会此时冒这匹夫之勇。毕竟是这一个明显的圈套,那杨之坊在孝字面前,依然选择了沉默。 而轩辕耀晖没等到杨之坊,却等到了雷、雨、冰、霜四个人。这四人前去给荣胜仁烧些纸钱,轩辕耀晖则以为这四人是杨之坊的人,结果双方不打不相识。不过雷雨冰霜得知对方是大戎之人本不想起纷争,主动提起了颜月,而轩辕也告知了自己的身份。这四人回去和庄嬷嬷提起这轩辕耀晖,于是就有了今晚给颜月送来一桌佳肴之事。 颜月这也才解了惑,要知这军营戒备森严,又岂是他们这几人随便进入的,即使进入又到哪里去做出这么多的菜?原来一切都是因为那轩辕耀晖的缘故。颜月一边暗暗骂那位轩辕耀晖以权谋私之时,一边又在心中暗暗地感激着那个家伙。 而丁香更是把自已酿造的醉花香酒带了一坛,一开坛子一股酒香便直扑入鼻,颜月只是闻着便有了酒瘾。在那奇异城别离时还没有这般悲喜交集的情绪,只是倒是心中又是欢喜又有些忧郁。颜月也不和这几个人客气,端起酒杯一杯一杯地喝了下去。 “姐姐,庄嬷嬷说让雷、雨、冰、霜不要回去了,就跟着你到大戎去。有什么事情也有人在身边照应,而且也好方便与奇异城通消息。”丁香趁着颜月豪饮之际,弱弱地劝说道。这样的话庄嬷嬷在奇异城时已然有过交代,可当时便被颜月拒绝。不想此次他们前来,还抱了这么一个心思。 “不行,此事不要再提!纵是喝多了酒,颜月仍然直接反驳道。这四人一向自由惯了,皇宫之中,纵是有那慕容炎的放纵和庇护,又岂能如那奇异城的小院中自由。颜月怎忍心让这四人随自己到那如牢笼一般的皇宫中。更何况这雷、雨、冰、霜和那春花秋月、雕栏玉砌也都到了婚嫁的年龄,颜月来时已然对庄嬷嬷有所交代,若他们真有彼此中意的,庄嬷嬷便可做主给他们主婚。此时又怎么可能带着他们到那大戎皇宫中去。 当然颜月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那皇宫真得如家一般温暖,颜月会让他们都进宫过上那么一段时间。只是不是现在,将来能否如此颜月也不可知。 如此直接的反驳没有出乎丁香的意料,只是想了又想,丁香还是附在颜月的耳边弱弱地请求道:“要不,姐姐,我陪你回宫吧。好歹妹妹我能烧得一手好菜,到时帮不了你什么,可以给你做好吃的。” 只是这一次丁香还没说完,颜月已是一声暴喝:“你们几人谁都不要再提跟我去大戎之事了,今天我们就喝酒送行,谁要再提想去大戎之事,那么谁去当皇上娘娘,我不去。”众人皆不言语,却在心中暗暗道,这话怎么可能,甭说在座的大多都是男人,就算是女人,那慕容炎可能让别人当娘娘吗?那大戎朝美女少了吗?偏那皇帝纠结着自己的主子不放。 “颜姑娘,如果哪天那慕容炎负了你,别忘了,本王一直在映雪国等你,本王的王妃之位也一直给你留着。”完颜萧再度开口了,颜月这一恼口中的酒差点呛了出去。似乎这位完颜萧进帐之后只讲两句话,却偏偏两次都提起了“慕容炎负了颜月”,颜月只恼得对着那完颜萧一脸怒容,颜月一瞪眼,众人也都跟着颜月一起向那完颜萧瞪眼。完颜萧在这么多又瞪有杀伤力的眼神下,只有闷头吃菜的份了。 “姐姐,你再想想,要不让我随你去吧!”丁香再次弱弱地道,颜月直接用眼神秒杀了丁香的要求。其实颜月比谁都知道,那皇宫对丁香来说其实就是一个恶梦。曾经因为颜月丁香被地张小乙残暴折磨,而今颜月又怎么可能会将丁香她再带回到那个牢笼之中。 这一顿酒众人都喝到了七八分醉意才依依不舍离去。直等到帐外再无动静,颜月才悄悄地走出了帐篷,酒意涌上头,颜月的脚步竟有些发飘。站了一会颜月总有种要倒了的感觉,用手拉住了帐篷的一角才立住身形。夜色幽深,繁星满空,黑暗中依俙可见几个人影伫立在不远处,而雷雨冰霜等人早已不知到了何处。颜月长长地叹息,今日一别,真是不知何日再聚。想着想着,竟不由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月儿,你随朕来,朕有话说。”低低的声音响在耳畔,慕容炎不知何时站在身侧握住了颜月的手。想来这一晚他必是来过,必是知道帐篷内的告别情形,而没有打扰。颜月身子一晃,还没有回答,人却倒在了慕容炎的怀中。再一晃神之间,颜月已置身于慕容炎的帐中。 “你要说什么?”颜月摇摇晃晃地找一椅子将身子半躺在那椅子上,这才醉眼朦胧地问道。 “朕知道以前对你的伤害,朕也知道你心中的恐惧与担忧,朕今天在这帐中向你立誓,决不会重蹈覆辙。到皇宫之后,朕必清理后宫,保证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个女主人。若违此誓,慕容炎必不得好死!”灯光下慕容炎目光灼灼无比热诚真挚地道。纵是酒后的颜月有些迷糊,却也知此番言辞毫无做作,更不会虚假。 “月儿,朕所说,你不信吗?”慕容炎不知自己所说颜月究竟听到了几分,她半躺在那里,娇腮微赤,睡眼惺忪,眼波流转间竟妩媚撩人。听到慕容炎的问话,她先是嘟着嘴沉思了片刻,接着唇角绽开一丝微笑,那微笑是那般的明艳动人,让慕容炎情不自禁地迷失其中。 “我—信你!拉--我--起来!我要回去睡觉了……”颜月断断续续地道,谁让酒后的颜月说话舌头有些拐不过弯呢。颜月只有将手伸向那慕容炎。 那是一只凝脂白雪般的纤手,十指尖尖,纤细修长,圆润小巧的粉色指甲如那精巧的贝壳,极是惹人。慕容炎的脑海里不知怎地闪过奇异城那晚瞧过的脚指,心神一荡之间,唇已不受控制地吻向了那只小手。温柔的吻从那手背到手臂到脖间,变得越来越炙热,越来越热烈。那怀中的人儿不知何时主动的搂上了慕容炎肩,这是一种纵容,更是种召唤。 这一夜他肆意地索取,她热烈地回应,直到天色微明,方才紧拥着彼此沉沉地睡去。 第七十九章:千古一帝 颜月悠悠醒来之际,慕容炎已不在身侧。想到昨晚的温柔与缠绵,颜月的脸不禁发烫。床榻前搁着沐浴的木桶,颜月好奇地试了试,想不到那水温竟然正好,而木桶旁边的凳子上,还放着一套备好的衣服。想必是那慕容炎算着时间给准备好的。此举倒真是温柔体贴,正符合颜月的需要。昨晚喝了酒,再加上出了一身的汗,此时洗一个澡正是颜月所需。 沐浴完毕,颜月这才走出帐篷,只是掀开帐篷的第一眼颜月这才愣了。天色大亮,瞧着日头居然已近晌午时分,而那空旷的田野上只余下对面和自己刚才走出的两顶帐篷,那成千上万顶帐篷,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颜月太震撼了,这一觉睡得太沉了,居然大军全部撤退了,颜月一丁点的动静好没听到。 帐外侍立的侍卫立刻回禀道:“皇上正在听太傅讲课,交代说娘娘若醒了就先用餐。” 颜月不禁好笑,想必是那个叫毕成功的太傅用他的知识吸引了慕容炎的注意。不过,这似乎也不是坏事,多学一点总是好的。在颜月的沉思中,侍卫已很快地将早餐备好。颜月腹中正是饥饿,注意力很快地转移到了早餐上。早餐很简单,却是非常的精致。早点是菠菜鸡肉饼,粥却是樱桃银耳粥。菠菜鸡肉饼颜月常吃,所以不甚在意,倒是那樱桃银耳粥甚得颜月心思。汤汁深红浓稠,银耳入口即化,樱桃更是酸酸甜甜,喝得甚是爽口。 颜月吃了一半之后,方才醒悟出今天的早点有些不对劲,因为慕容炎身边的御厨虽然手艺精湛,却不会这般的独出心裁。而且这早点倒有些像专门给自己备的。樱桃,具有着调中益气、健脾和胃以及养颜驻容的功效。颜月不禁一阵心慌,这样的膳食倒有些像丁香的手法,不会是丁香暗中留了下来吧! 想到此,颜月着急地喊来侍卫打听,不过这一打听颜月的心也放了下来。原来这早餐竟然是太傅大人写好了食材和做法交给膳食间的。听侍卫说,皇上早上用的早膳也是膳食间按照太傅大人的单子给准备的,皇上今天早上用膳也很满意。 媚主!颜月的脑海里第一个闪现的词居然是这个。想不到这个毕成功居然如此的急功近利,为了得到皇上的赏识居然连皇上的膳食也想到了。不知他还想到了什么方法?颜月突然觉得厌恶,原本心里高兴在这时空居然也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穿越而来的人,却在今天感觉到对方的谄媚时有些厌恶。在颜月的感觉中,这种刻意讨好上司的人都太精于算计,而恰恰颜月最烦的就是和那些心眼多的人打交道。 而吃饱饭后的颜月很快地又累了,连续三天的诊脉再加昨天一晚上的大战,颜月不累才怪。所以吃饱没事干的颜月直接上床睡觉。 同颜月悠哉悠闲相比,另一个大帐内却是气氛紧张,毕成功一脸的战战兢兢,身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今天讲的是汉武帝刘邦,从刘邦的出身到刘邦利用迷信做大事,从楚汉相争到称帝建汉,从轻慢儒生讲到诛杀功臣,慕容炎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发问,可那犀利的眼神看向毕成功时,却让毕成功感到无穷的压力,汗水一次次不知不觉流下。 “朕说过什么,毕成功?”慕容炎终于冷冷地开口了,毕成功膝盖一软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知道,皇上让臣将功赎罪。臣知道一顿早膳绝不能赎了臣对娘娘的亵渎之罪,臣想好了,臣想好了……” “说,不要结巴,朕不想听着累耳朵。”慕容炎的声音如那锐利的刀一般,毕成功努力再努力地控制住心神,这才恢复了几分的理智。只是过是说了一句“臣和娘娘看了同一本书”,只不过是夸赞了娘娘的容貌惊为天人,就让慕容炎如此的气恼,毕成功的手指甲已掐入了掌心肉里,却一点也没有觉察出痛意。 “皇上,臣曾经和皇上说过秦始皇。那秦始皇13岁即位为王,22岁开始亲理朝政,十年间先后灭了韩、赵、魏、楚、燕、齐六国,39岁完成统一大业。建立一个汉族为主体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强大国家。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史皇帝,被后人称之为‘千古一帝’,臣想问的是皇上你,你也想要成为这样的千古一帝吗?”毕成功凝聚着全部的心思问道。 千古一帝?如今天下四分,大戎国、映雪国、苍穆国、东阳国,毕成功的意思是要统一这四国吗?慕容炎心中震撼!这在自己这个朝代确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开创,想到后世的史学家们为自己浓浓地记上一笔,或者写上“千古一帝”时,慕容炎突然觉得胸中热血奔腾。只是这可能吗?自己怎么能做到这一步,武力征服?有必胜的把握吗? “你有何法可让朕统一四国?”慕容炎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冷冷地问道。只是那略有些变化的声音已然暴露了慕容炎的内心。毕成功不禁心中冷笑,这么多年的相处,对于慕容炎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早已了然于心,何况这征服天下又是哪个男人可以拒绝的呢!自古男人征服而下而征服女人,而女人则征服男人来征得天下,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从黄帝、炎帝开始,天下从来都是以大规模的战争方式实现政权的统一。即便是夏商周三代千余年,天子王权诸候制的松散也是在大规模的‘汤武革命’式的战争来实现。秦灭六国建立了中央集权的秦帝国;秦末大乱,群雄逐鹿,楚汉争霸,刘邦击退项羽,建立汉帝国……历史上的分分合合,没有不是以战争开始,以战争结束。因此皇上若想当上这千古一帝,雄兵铁骑是第一基础。”毕成功慢慢地言道,显然这些话语并没有出乎慕容炎的意料,慕容炎脸上的表情没有惊讶也没有其他。 “但臣昨夜辗转反侧,却突然想起了一段历史故事,可以帮皇上兵不血刃赢得那苍穆国,不过此法能否行得通,还需皇上定夺。”越是说到要紧的地方,毕成功的语速却越是慢了下来,慕容炎已有些迫不急待,可毕成功却似丝毫没有察觉。 慕容炎却突然笑了出来,这个毕成功不就是故意如此吗?吊足了胃口才说,不过慕容炎偏不如他愿,他想吊胃口就让他慢慢地吊,果不其然,那毕成功眼见慕容炎没有开口,便接着说了下去。 “臣想起一段战争,汉武帝时,李广率兵出击匈奴。进军初期,西路汉军抓获了匈奴的一些前哨骑兵。据这些俘虏交代,在得到汉军大举远征的情报之后,匈奴人将下有咒语的牛羊掩埋在汉军途经、驻扎的道路、河流旁边。后李广冒险率军深入匈奴腹地,计划一举捣毁其统治中心。此时给养不足问题突出,汉军只得就地寻找水源和食物,解决饮食问题。此时匈奴的巫师们所掩埋的牛羊发挥了可怕的作用,汉军迅速而大批地病倒甚至死亡,军队的战斗力急剧下降。结果,七万汉军竟然被五万匈奴军队击败。”毕成功说得极慢,慕容炎听得也极认真。 “你是说巫术?你会巫术?”慕容炎的表情是震惊的,这巫术不够光明磊落,夺天下岂能靠如此之法! 毕成功专注地凝视着慕容炎的眼,沉声道:“皇上你错了,这不是巫术!而是细菌!那些被掩埋的牛羊大多是患有疾病,掩埋一段时间后其体内便会滋生出大量的细菌。这些滋生的细菌会渐渐扩散到附近的土壤水流之中。对于远征的汉军来说,水源是要随时随地加以补充的,只是当他们饮下染了细菌的水后,就会患上霍乱、疟疾等疾病,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瘟疫。而臣有办法使苍穆国的很多地方同时得上瘟疫,如不及时治疗,会很快地十室九空哀鸿遍野。” 随着毕成功那阴森的语气,慕容炎不觉随之一惊,眼前似乎浮现了那种荒凉景象。为了达到统一,做出这般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过了!慕容炎想着竟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而毕成功当然猜得到慕容炎在想些什么,当即接着道:“战争比这死的人会更多,而且臣相信会有人会制止这样的灾难发生。” 毕成功的话确实点醒了慕容炎,瘟疫之事,此次映雪国沐阳城内的瘟疫不是靠颜月救治的吗?难不成毕成功的意思是他来下毒,由颜月来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吗! 毕成功却从慕容炎的脸色中看出了端倪,慢慢而慎重地道:“臣相信皇上已然知道了答案,瘟疫来袭,苍穆国根本无力自保,此时只要皇上答应救援,他们是选择在恐慌中死去,还是从此归顺皇上,相信他们会想得明白。这是臣所能想到的最简单的统一苍穆国的办法。” “那接下来你要朕做什么?”沉默了片刻之后,慕容炎慢慢地问道。 “什么也不做,只要陪着娘娘浏览大戎的大好河山,等着臣的好消息便可。”毕成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果然权力东山对于男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毕成功赌对了。 “还有一事,此事不可告诉娘娘。”慕容炎突然慎重地提醒道。换来的是毕成功不明意味的一笑。慕容炎想要发火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八十章:微服出游 慕容炎怎么也没想到颜月懒起来还真不是简单地懒,这回笼觉直睡到午膳时分。还睡得那般的香甜!瞧,那一头蓬松的乱发,睡着时娇憨的模样,倒有些像没长大的丫头。慕容炎就那般瞧着,只觉心中被那幸福的感觉堆得满满的,而那娇嫩的容颜让慕容炎忍不住一次次低下头去轻吻浅啄。 颜月终于在一次窒息式的长吻中醒来,醒来时正对上慕容炎那宠溺的目光,还没等颜月头脑清醒,又是一记热吻袭了下来。只是此次的吻不同于刚才的怜爱疼惜,而是充满了霸占与掠夺,颜月本不清醒的大脑更加得眩晕了,在慕容炎的强势攻击下很快地缴械投降。好在,慕容炎始终记着白日不可宣淫,强制抵制了情动,终是从美人怀中抬起了头。 “月儿,你想到哪玩?”暗嗓的声音中仍有着那浓浓的情欲,听着让人沉迷。颜月半晌才反应出他在问些什么。等明白过来颜月一激动便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你说,不回宫!是不是?” “是回宫的路途上挑些好玩地方,顺道玩一下,朕的皇后怎能不看看朕的大好江山。”慕容炎接着答道。颜月高兴之余倒没有在意‘皇后’两字,只以为是慕容炎的戏语,还当即笑着接下去道:“对,你只有我一个女人,我当然是皇后!我要好好浏览我老公慕容炎的大好江山。对,我想去看海,没有海玩水也行!” “离这最近的有一处天鱼湖,只是不知是不是你说的海,朕这就让王宝坤安排一下行程。你快起来,用完午膳就要出发了。”慕容炎再度交代着,有些不忍再看颜月兴奋的小脸,那衣衫不整,面带红潮的样子让慕容炎总有种想做坏事的想法。 其实颜月不知道,刚才慕容炎所说的“皇后”两字并非虚言。大军撤退之时,慕容炎已让司空将军直接进宫宣旨,册封皇后,着礼部准备皇后册封之礼。而皇宫的里原来的贵妃、丽嫔、美人们全部以为大戎朝祈福的理由派宫人送往敬佛室,没有宣召任何人不得离开。 在圣旨上,育有皇子的王贵妃也不例外地被赶往敬佛室。不得不说,此次慕容炎为了颜月真是下了狠心,这也是慕容炎暂不回宫的原因之一,毕竟那王贵妃育有皇子,其父又是副相,这两年在朝堂上拉拢了一批力量。如果慕容炎在皇宫,那些人肯定会一天几次见面求情,更会劝解。慕容炎决定待司空将军把大戎皇宫一切事情处理妥当,没有遵旨的直接按抗旨处理。到时慕容炎再带颜月回到只属于慕容炎与颜月的皇宫。 颜月当然不知道慕容炎的此番安排,纵是那毕成功也不知道皇上慕容炎交待了司空将军这些事。而此时的毕成功正独坐在那大帐中快意的笑着。女扮男装混入军营,成功地混迹于慕容炎与颜月的眼皮底下,成功的原因不仅仅在于脸上那薄如蝉丝巧夺天工的人皮面具,还在于毕成功的表演得当,当然更在于慕容炎以前根本没有真正地关注到王贵妃其人。否则同床共枕无数次,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慕容炎都不曾关注,颜月更不曾认真地认识。 后来其父王副相发来秘信,毕成功才知道慕容炎对后宫所作安排。只是此时的王贵妃坐在马车里已是一脸的自信的笑容。从后宫走到前堂,王贵妃庆幸自己没有坐以待毙,更庆幸当初与荣胜仁的合作。如果没有与荣胜仁的合作,王贵妃不会知道那么多关于慕容炎与颜月在映雪国的消息。曾几何时,王贵妃希望那多情皇帝倒不如一死了之,那自己母凭子贵,也可当个垂帘听政皇太后。可王贵妃相信那慕容炎和颜月绝不会如此死掉,他们不仅会回来,而且会是非常恩爱的回来。所以王贵妃才紧接着走出了女扮男装的第二步,此时与慕容炎相抗结果必是以失败告终。而以退为近,从朝堂之上再夺取胜利,这是王贵妃设计的新路。 到现在为止,事实证明王贵妃的路走得是对的。王贵妃本不想与颜月争慕容炎,如果颜月她进宫继续当她的娘娘,哪怕颜月当个皇后,无非是几女侍一夫罢了。可如今王贵妃不得不争,不仅为自己争,还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如果自己等在那后宫中就这般被赶出宫,那自己的儿子今年能当太子吗?估计甭想继承皇位了,就是能不能安然长大也是问题。 而今天,王贵妃更加的充满了信心。慕容炎想当千古一帝,那自己就想法成全他。反正这江山以后都是自己儿子的。至于颜月,她不是相信爱情吗?她不是一切以爱情为上吗?王贵妃会在这一路让她好好体味这爱情滋味,让她慢慢知道在一个男人心目中女人永远不如江山重要!一个男人更需要的是一个与自己一起指点江山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小鸟依人只会谈情说爱的女人。 王贵妃也就是今天的毕成功,是笑着走出了大帐,到了那王宝坤的面前时又低声交代了一番才笑着离去。 而这厢的颜月却已是兴奋地说不出话来,抱着慕容炎在他那俊美得让人忍不住蹂躏的脸上狠狠地咬了几口方才恢复了些平静。要知道这皇帝微服私访颜月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而今天自己居然成了皇上微服中的一员,这种感觉简直是太妙了!当然更妙的是发慕容炎一起游玩! 用完午餐后,一切已准备妥当,两辆马车,一辆慕容炎乘坐,一辆颜月乘坐,而太傅大人毕成功、太仆寺卿王宝坤以及王侍卫等人全部骑马。颜月听着那王宝坤的安排时倒有些奇怪,为何没有安排自己与慕容炎一辆马车,这样不是省一辆吗?更让颜月诧异的是,出发前队伍里还多出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丫头,据王宝坤说是地方官府的丫头,特意挑选来侍候娘娘来回大戎的。 出发前颜月收拾包袱前又看到了轩辕耀晖送的那个黑袋子,想着轩辕耀暉此时还守着那荒凉的小山坡上,有心想为他向慕容炎求情。可想了想,颜月还是自动闭上了嘴。颜月可是知道了那慕容炎的大男子主义,他原本也许不会惩罚轩辕耀暉多久,可自己若一为轩辕求情,说不定慕容炎他还会因此给轩辕加重处罚。颜月只能祈祷轩辕耀晖早点把那杨之坊捉拿归案,那样轩辕耀晖也早日脱离苦海。 由于上午的时间颜月差不多都在睡觉,此时坐在那马车里了无困意。颜月倒不禁对那同坐在马车里的小丫头有了兴趣,瞧那丫头低眉敛目、两手放在膝上的样子,颇懂得规矩。再加上这上车半个时辰,即没有向主子套近乎,也没有刻意去表现,显然这个丫头很知进退。看来这次那个王宝坤挑选丫头时用了心思。只是颜月有些好奇,这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就这般随着自己离开家乡,心中能不留恋吗?想到此,颜月不禁问道:“你叫果果,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因为在车上,小丫头连忙半起身行了个礼方回道:“回娘娘,奴婢父母早亡,完中也无兄弟姐妹。就连那远房亲戚也都十多年不曾走过。” 颜月不禁心存怜惜,心中猜度可能正是因为从小无人照顾的原因吧,这个小丫头才会如此地谨慎守礼。一个人孤苦零丁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想必她的日子一定很是孤单寂寞,所以才会毫不留恋地来服侍自己吧。如此想来颜月放柔了声音道:“你即跟了我,就不必这般拘礼,就当是自家姐姐一般便可。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我也会像对待自家妹妹那般对待你。” 果果一阵错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颜月一眼,这才恭敬地回道:“奴婢谢主子。”颜月想要纠证一下她的称呼,可想了下话到嘴边却又改道:“坐在车上闷得慌,果果,你给我说说你们封城的地方风俗吧?” 果果更是木呆了片刻,可能没想到颜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迟疑了片刻才结巴地问道:“娘娘,你想听什么?吃的、玩的、或者是其它?”颜月不禁一乐,随口道:“你说什么都行,你说,我听着便可。” 颜月与那果果在车上聊得热闹,慕容炎也把那太傅毕成功叫到了车内,此时的毕成功正口若悬河地分析着四个字“妇人之仁!” 楚汉相争时,刘邦兵败彭城只身逃走,后在逃难人群中发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楚军紧追,刘邦急于逃命,嫌车太慢,竟将两个孩子推下车去。部将忙将孩子抢回车中,可刘邦再次扔下子女。而且一气之下,连部将也要杀,部将只好带着两个孩子下车逃跑。 再有一次楚汉两军对峙时,项羽把刘邦的父亲拿到军中,要挟刘邦如不退军便将其父烹了。可刘邦却毫不犹豫地道:‘我俩曾经为结拜兄弟,因此我父亲也是你父亲,你若把父亲烹了,到时别忘了分我一杯羹。’所谓虎毒不食子,可是刘邦在大难面前,首先舍弃的是自己的子女,更弃自己的父亲于不顾。 细声细语地说完刘邦的这些典故,毕成功又慢慢地道:“鸿门宴中,项羽因刘邦为年长老者,而没能痛下下杀手。后来丢掉了天下,最终自己也被刘邦杀死。此两人一生一死,一个成功一个失败,请问他们究竟是成功者?是那自刎乌江的项羽,还是汉高祖刘邦?若是皇上你选,是愿意当那汉高祖?还是愿意当那西楚霸王项羽?” 回应毕成功的是长长的沉默,也许任谁听到刘邦抛子弃父的故事都会心存鄙夷,可那样的人却是一个成功者。慕容炎怎么也不愿意选那自刎乌江的项羽! 毕成功接着言道:“汉武帝为了防止外戚扰政,传太子之位时便杀母取子。请问皇上又是如何看待呢?一代君王,眼中看到的应该是江山,而不是身边的几个人!只有踩着无数和鲜血,才能成就一代伟大的帝王!” 毕成功结束了论述,换来的是慕容炎久久的沉思。 第八十一章:一腔怒气 马车慢慢悠悠地赶到那天鱼湖村已是傍晚,从车帘处吹来的风中夹杂着一丝湿气,湿漉漉吹到身上,让人觉得身上汗津津得难受。颜月有些迫不急待了,不知道那天鱼湖如何?湖水清吗?有鱼吗?可以游泳吗?颜月挑开帘子极目开望,却只望到星星点点的草屋和那袅袅的炊烟,那天鱼湖却不知在何处。 “少爷,天色已晚,不如找户大点的农家,先吃了晚饭吧。”王宝坤站在车外向着前面车里的慕容炎回禀着。因微服出游的原因,众人把这称呼都改了一番。称皇上为少年,称颜月为夫人,太傅为先生,王宝坤为管家,而王侍卫等人则为家中的护卫,这一行人的目标地是大戎,而原因是走亲访友。 因为两车离得近,所以颜月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对于颜月来说,吃饭倒不重要,重要的那天鱼湖究竟怎样?所以在王宝坤还没有等到慕容炎开口说话时,颜月已开口嚷道:“不要在这里找农家,到那最接近天鱼湖的地方找户人家。” 王宝坤错愕地回头,却又很快地懂礼地低头。知道这位娘娘受宠,也听说过皇上为这位娘娘连性命江山都不要了,可没想到这位娘娘还居然如此没有规矩。自己这里禀告皇上,没等皇上开口娘娘倒先开口的。而皇上的态度即在王宝坤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皇上的吩咐只一句话:“按夫人说的办。” 王宝坤应了一声,不过从微服出游的第一天开始,王宝坤也才算长了见识。在这位娘娘面前,皇上根本没有任何皇上的架子,或者说皇上不再是皇上,而像是娘娘的一个仆人。基本上是娘娘说什么,皇上便应什么。王宝坤有一日在心里嘀咕,若是有一天这位颜娘娘想要天上的月亮,难道皇上也想方设法去取吗? 马车在离天鱼湖最近的一户农家停下。敲开院门,迎出来的是一个五十余岁的妇人。那脸有着一种健康的黑红色,两眼颇有神,就连那笑容也充满豪爽的感觉。王宝坤口呼阿婆并礼貌地说出了想要借宿吃饭的要求,最后还拿出一些银票递了过去。不得不说农家人有着好客的天性,那阿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王宝坤的请求,还一再地推托说不要钱。当然王宝坤还是把钱递了过去,几次三番,老太太只好收了。 农家小院不大不小,院子足有两三百个平方,院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院内还有一大株葡萄,葡萄架下挂着一串串紫色的葡萄。房间也有十几间左右,这一来,众人皆有住的地方,马车和马可以放在院后。王宝坤很快地安排两名侍卫在老妇人的指引下前去采买一些晚上的菜,其他各人收拾各人的行礼住下。 “阿婆,你家其他人呢?”颜月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因为有果果跟着侍候,因此一进门便选择了和老太太聊天。老太太爽朗地着回道:“我们捕鱼人家这个时间要到湖里收网,我家老头子带着三个儿子都到海里收网去了。” 收网,捕鱼,仅是想着都让颜月兴奋!笑意盎然地追问道:“阿婆,天鱼湖里的鱼多吗?都能捕到什么鱼?” 这一问老太太打开了话匣子,提高了嗓门道:“姑娘有所不知,咱村的这个天鱼湖可是个宝湖,一年四季什么鱼都有,而且捕不尽捉不完。听那些走过很远的路人说,天鱼湖的上游那是像天空一般辽阔的大海,有的鱼因为从那海中迷了路,就游到了我们的湖中。老祖宗说这是上天赐于我们的食物,所以这湖就叫天鱼湖。湖里有鱿鱼、小黄鱼、斑点鱼、红蟹、黑鱼、青鱼、带鱼……还有许多老婆子也叫不名字的鱼。等会老头子捕鱼回来,姑娘你仔细瞧瞧!” 经老太太这么一说,颜月明白了。原来这天鱼湖实则是海的一个小分支,就连那天鱼湖里的鱼,也都是海鱼。老妇人所说的鱼中有浅海鱼,也有深海鱼。如此想来,颜月便一门心思地想往那湖边跑。只是没等慕容炎阻拦,老太太倒是笑着道:“姑娘,还是不去的好,那些男人下水可个个都光着屁.股,你这时候去,只能看到一条条人鱼。” 颜月怔了又怔,倒没想到一个农村老太太说话如此得幽默,而慕容炎听到这样的话,瞪着颜月的眼神中已有着一丝警告。颜月纵是想去,也有些说不出口。 说话间,老太太还把家中收藏的干货都给取了出来,有葫芦干、竹笋、带鱼,还有腌制好的肉等,颜月主动地上前一边和老太太聊着天,一边帮老太太打着下手。 在颜月的焦躁中,老太太家的老头子带着三个儿子归来了,均是身材健壮肤色黝黑的汗子。只是相同的是四个男人脸上均是一脸的喜色。而颜月的目光很自然地搜索着他们的手中,可惜的四个男人中只有一个男人手中提了一个篓子。而那篓子之中似乎也只有小半截鱼。 “老婆子,家里来客人了,把这些鱼都给做了吧。”老头子对着院子的人爽朗热诚地笑着,一边慷慨地把那一篓子的鱼全部都递给了老太太。颜月一脸希望地盯着那篓子,看着老太太小心地把篓子中的鱼全部倒了出来。只瞧一眼,颜月便不禁叹了口气,那篓子里只有十几条鱿鱼,三四条小黄鱼,两条斑点鱼。 颜月有些失望地看向老头和他那三个儿子,四个男人,就捕这点鱼,还一脸的笑意。颜月心中这么想,口中便毫不遮掩地问了出来:“捕了这么少的鱼,怎么还这么高兴?” 老头子不禁乐了,对着身边一男子道:“三儿,这个问题你也曾问过,如今你给这位姑娘说说,我们捕这么多鱼是不是应该高兴?” 那被老头子呼作三儿的年轻人想必是老人的三儿子,听到问话有些腼腆地笑了,羞涩地看了颜月一眼又低下了头。颜月不禁好笑。瞧这个年轻人也就顶多十二三岁,连说话还脸红,能说出什么道理来吗? “三儿,一定是没见地漂亮姑娘,连话都说不好了。”老头子开玩笑地道。这天鱼村民风朴实,爽朗,从刚才老太太的说话与行动中便可见一斑。如今老头说话也是如此。颜月不觉得什么,慕容炎的眼却不得眯了起来。瞧那三个小伙子不时或大胆或腼腆地把目光停留在颜月的身上,慕容炎已然有些生气。 众人哪里知道慕容炎还有这番心思。都只等着那个三儿会说出些什么。等了好一会那三儿才瓮声瓮气地道:“每天都要捕鱼收网,若哪天收得多些,就卖了鱼市,多得些银子;若哪天得的少些,就送入厨房,快慰口舌;若哪日一无所获,也就当下雨嬉戏一番。毕竟有人捕得多些也就会有人捕得少些。如同这一年四季,春有春的娇俏,夏有夏的灿烂,世间事顺其自然,便觉得每日过得都非常得快乐!” 小伙子说话有些结巴,语句有时还有些词不达意,便道理却说得很是清楚。颜月怔怔地盯着那憨厚腼腆的小伙子,看他说话还有些羞涩的样子,可这般的豁达的生活态度却不知不觉中给颜月上了一课。就冲着这一点,颜月突然有了做菜的欲望。笑嘻嘻地对着老太太道:“阿婆,今天我来做鱼,你们等着尝尝鲜便好。”阿婆笑着应了,就连那些侍卫也是一脸的期盼。 颜月感叹于这家人生活的豁达与通透,毕成功却感叹于这家人没有丝过任何世事污染,若真是把他们推到名利面前,他们还会这般毫不计较的生活吗?唯有慕容炎再度气恼,自己的皇后居然洗手做羹汤给其他男人吃,本应该只属于自己享受的东西突然一下分给了这么多人,这感觉怎么都让慕容炎不舒服。 那鱿鱼,颜月做了鱿鱼百合卷;那斑点鱼,颜月做了份清蒸;那小黄鱼,颜月给做了份油炸小黄鱼;还有那红烧带鱼、肉烧葫芦、竹笋汤等,不得不说颜月的厨艺非一般人所能比,只是闻着味道倒让人馋涎欲滴。 入乡随俗,用餐时颜月直接和主人家的老头、老妇人以及他们的三个儿子坐在了一起,慕容炎当然也陪同一起。而王宝坤他们则另外围成了一桌。老头子倒没想到其他,只觉得这个姑娘厨艺不是一般得好,夸赞了几句便安心地享受起来。倒是他那三个儿子,吃得眉飞色舞,更是不停地夸赞着颜月。其中三儿羡慕地对着颜月道:“等我将来娶媳妇,也要找个像夫人这般的。” 三儿没有了腼腆,大胆的一句话换来的只是慕容炎的怒视与蔑视,好在那些菜肴和颜月温柔的态度让农家几位主人彻底忽略了慕容炎的脸色,否则谁愿意看着别人的脸色用餐。另一桌王宝坤以及那些侍卫们则一面惊叹娘娘的好手艺,一面暗叹自己如此好福气,能吃上娘娘亲自动手做得菜,回宫之后又多了一样炫耀的资本。 毕成功则一边吃着,一边感叹着,想不到颜月除了医术还有如此高超的厨艺。更在心中不停地琢磨着一句老话,要想留住男人的心,首先留住男人的胃。颜月得到慕容炎的这般宠爱与这厨艺也应该有些关系吧! 颜月可没时间顾及别人都怎么想,趁着吃饭时间把那天鱼湖的情况详细地问了一遍,什么天鱼湖的位置、深浅、以及晚上的情况等,三兄弟个个抢着回答颜月的问题,一个饭桌上倒也其乐融融,唯有慕容炎怎么心里都不舒服。 回到屋中,颜月让那果果自行歇息,这才拉着慕容炎的手撒娇道:“我们晚上到湖边转转,好不好?” “不去。”慕容炎心情自是郁闷,一口回绝。 “那我自己去转一转?”颜月怎可能错过这样玩的好机会,再次开口祈求道。 “不行。”慕容炎脸都寒了起来。 “那我让三儿陪着我去?”颜月依旧不知死活地问道,只这一句慕容炎已恼地站了起来。脸色有如那数九寒天一般,咬牙切齿地反问道:“你说,你让别的男人晚上陪你出去?” 颜月愕然了半晌才想明白慕容炎脸色为何这般差,这一想明白不禁大乐:“你,你不会吃那三儿的醋吧!人家可是一个小孩子!怪不得你一晚上脸本得跟别人少你银子似的?” 颜月越想越觉好笑,再瞧慕容炎一脸的认真,越笑越忍不住。直到被某男抱入怀中,狠狠地吻上一番才停了下来。 第八十二章:湖中戏水 慕容炎终于在颜月的纠缠下答应了出去逛逛的要求,只是不想惊动其他人,这一来,两人倒像做贼一样偷偷地出了门,当然值夜岗的侍卫惊呆了,却在慕容炎禁止跟来的手势中退却了。 乡村的夜晚是安静的,就连那路边草丛中偶尔传来虫子的跳跃声都能清晰地传入耳畔。没有灯光,只有那朦胧的夜色为颜月指明着方向。听着前方传来的哗哗的水声,颜月与慕容炎手牵着手慢慢地走着。温柔的夜、温柔的月光、寥寥的星星、轻轻的浪声、和柔的风、还有一个温柔的他在身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原来在这月光下就这般牵手慢慢地走着也是一种幸福。 颜月满足地轻叹,侧头再打量着他,只觉幸福溢满胸膛,满得颜月都有种飘飘然想飞的感觉。 他是帅气的,他是俊朗的,这一点颜月一直都知道,可月光下看他,却又觉得他好看得那般不真实,那雕刻般的唇角,那温柔的凤目,那略带笑意的薄唇,尤其他那酸得四溢的醋劲,一切一切都让颜月着迷。颜月不知道,自己脸上痴迷的笑意落在对方的眼中也是同样的娇俏迷人。 浪声越来越清晰,四周再也不见一家房舍,就连树木也是稀稀疏疏难得一见了,倒是那空气里的湿意越来越浓了。两人行着,不知不觉,天鱼湖已然就在面前,正如那农家三儿所说的那般,湖畔的沙子又细又软,湖水又清又亮。颜月一弯腰,已将脚上的鞋袜脱掉,赤足走在那松松的软软的沙子上,让沙子流进趾缝里痒痒的感觉真是让人舒服极了。 “慕容炎,你也试试,真舒服。”颜月快乐地邀请道。慕容炎却警惕地看向四周,四周一片宁静,甭说一个人影,就连一个小动物的影子也没有。 “你玩,我等你。”慕容炎闷闷的声音道。 颜月却不禁好笑地看着他,这个慕容炎,他好似从不曾会玩过,小时候没有人和他玩,也不敢玩,好不容易长大了,宫斗天天有,活得小心胆颤。现在不用怕了,可却又被那身龙袍给压得什么都得守规矩,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放轻松开开心心玩一下? 想到此颜月低下头弯着腰,似在找寻着沙上的什么。可眼睛却一丝不落地观察着慕容炎的反应。当慕容炎再次警惕地四下观望时,颜月从他的身后一个猛虎下山的动作直扑向他的后背。若是换一个彪形大汉如此扑在慕容炎的后背上,估计慕容炎一定会摔得非常的难堪。可颜月的身材过于娇小,力量也过于薄弱了,纵是使了那么大的劲,那慕容炎也只是踉跄了几步,诧异地回头,不知道颜月在闹些什么。 而某女当然不会放弃如此的好机会,猛地一下蹲在地上,用力拽住慕容炎的一条腿,手向前拉,而身子却用力地把他整个人往后抵,这一次,终于如了颜月的愿。慕容炎跌坐了下来,当然这也是因为慕容炎看穿了颜月的目的,而有心配合一下,否则一用力,相信摔出去的还是颜月。 而慕容炎那厢一坐倒,颜月第一时间便脱了他的鞋子,接着是袜子。很快地慕容炎便光着脚了。颜月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定,口中犹不忘道:“让你脱鞋子还不脱,怎么样,不还是被本姑娘把你鞋子给脱了吗?” “玩心太重!”慕容炎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斥责声中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宠溺。把这个小女人累成这个样子,原来就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目的。不过,乍一脱去鞋子的感觉真得是非常得舒服。 颜月毫不思索地抬头反驳道:“光脚走路,可以利用地面的粗糙度给脚底穴位按摩,不仅有利于身体新陈代谢,还有助于身体健康。另外光脚走路能使人体电位和大地相等。长时间不和大地接触,电压会有细微变化,能造成人的许多怪病。所以光着脚不仅仅是玩,更是保健!” 慕容炎再度失笑,把玩还说得如此振振有辞,估计这天下也就颜月一人。颜月站起身来,两人手再度牵到了一起,慢慢地朝着那湖边走去。 月光朦胧地洒在湖面上,月光下明净的湖水是那么得坦荡,又是那么得高深莫测。微风吹过,湖水荡起小小的波浪,哗哗低响,仿佛是那温柔的母亲正耐心地哄着那娇小的婴儿入睡一般。随着波浪袭来,更有那软软的调皮的沙子黏附在脚背上,两脚一搓,麻麻的痒痒的,让人舍不得移动脚步。 颜月的心也有些痒痒的,一只脚已不由地踩到慕容炎的一只脚面上。想了一些,两手用力地拉揽住慕容炎的脖子,再一用力,两只脚都踩到了他的脚背上。这一下,颜月整个人就像一个大马猴一样吊在了慕容炎的身上,非得慕容炎走一步颜月才能动一步。这样把整个人都依附于他的感觉真是很奇妙,颜月静静地趴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一步一步,只觉心中温暖无以伦比。 而某男的气息却在慢慢地变化,那女子幽香的身体埋于自己的怀中,那身体某处柔软紧贴着慕容炎有胸膛,更可怕的每走一步她的身体都会碰到慕容炎身体的某一处,一时间慕容炎的身体已是一片火热。附在颜月的耳边低低地道:“月儿,累不累,我们回去吧,好吗?” “不好,我还要玩会。”回答慕容炎是某女的娇嗔。 “月儿,回去吧……”某男的声音中已是充满了渴望,相信此时的颜月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吧。只是那怀中的小女子抬起头认真地凝视了某男一眼,突然笑了,小嘴轻启,用那让人听了魂为之颤抖的声音道:“是不是想灭火?” 某男不语,纵是男人,这般的话慕容炎还真有些说不出口。而颜月毫不迟疑地接着道:“你等着,我就来。”接着就在慕容炎的诧异中,颜月突然从他的脚面上跳了下来。然后快速地将两腿迈入那湖水中,弯下腰,在慕容炎还没反应地来之际,一捧清水已向着慕容炎的胸前袭来。慕容炎连躲都没想起来,身上已湿了一片。 “哈哈哈,慕容炎,这灭火的方法怎么样?”颜月甚为得意地问道,继续捧水袭来。颜月一边袭击着,一边在心中再次暗叹着此慕容炎果然不会玩,因为他受到袭击只知道躲,可慕容炎躲到哪里颜月便追到哪里,他居然还不知道反击。直到让颜月玩得都快觉得没有意思了,直到慕容炎的衣肤都快要湿透了,慕容炎才开始反击。 “啊!”颜月欢乐地叫着,嚷着,躲着,慕容炎此时才知道玩耍的乐趣。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打闹着,时而分开,时而又扭在了一起,从湖畔的一头奔向另一头,像两个年幼的孩子一般,笑着,叫着,闹着,玩着。两人的身上早已是一片潮湿,而两人却都毫不顾忌,继续穿梭于海滩上,快乐地嬉戏着。 终于颜月停下了脚步,眼睛亮亮地盯着慕容炎,大声地道:“慕容炎,我想游泳。” 慕容炎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颜月的水性是很好,可这天鱼湖有多深慕容炎一点都不知道,更何况这是晚上,还在外面……可是没等慕容炎说出“不”的理由,颜月已是娇笑着脱下了外衣,大声地道:“告诉你,我都问过三儿了,这天鱼湖不深,根本没有危险,而且湖里也没有能吃人的鱼。” 慕容炎再度失笑,感情这个颜月晚上吃饭时便计划好了要到这湖中游泳,所以才会问得那般的仔细。慕容炎却不敢大意,当月光下那个如精灵般的女子纵身跃入水中,欢快地在水中游来游去时,慕容炎强悍地立在岸边,如猎豹一般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守护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慕容炎,下来吧,一起。”颜月畅快地游了一圈后回来岸边问道。 慕容炎有些心动,再度向四周望了望,四周一片宁静,连着鬼影都看不到。而颜月再度张嘴软言软语地祈求道:“慕容炎,你下来吧,求求你,求求你了,好哥哥!”这般软糯的声音直听得慕容炎骨头都要酥了。慕容炎直接脱去外衣,走下了水。 “好不好玩?”颜月期待地问道。 “好玩。”某男一边拍水,一边答着。 “玩得高不高兴。”颜月在慕容炎的身边保持着仰泳的姿势,继续发问着。 “高兴。”某男真挚的回答。 不过颜月后来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体力比起慕容炎还差了许多许多,最后游不动的颜月是被慕容炎拖着上了岸,又被某男抱在怀中回的农家。而回到农家后的颜月早已是眼皮沉得,想要睁开都有些困难。可某男却还坚持着为她洗了澡,自己也洗了澡。更让颜月意想不到的是,休息并没有开始,而新一轮的战争又重新开始。颜月这才知道,慕容炎这个男人的潜力真得很可怕,很可怕! 第八十三章:路救病患 一夜的劳累,所以第二天的行程中整个上午颜月都在睡觉。而慕容炎特意吩咐把车马速度放慢些,尽量不要影响颜月休息。而慕容炎依旧把那太傅毕成功宣进自己的马车,继续授课。 今天,毕成功讲的是乾隆帝,从政治上实行“宽严相济”之策到优待士人;从经济上奖励垦荒兴修水利到军事上完善了清朝对新疆和西藏等地区的管理;从文化上编修了《四库全书》到外交上和周边属国友好往来;以及他六下江南,大修宫殿、园林、大兴文字狱加强思想统治等等。毕成功讲得仔细,慕容炎每次也都听得极及认真,有所不明当即停下发问。以致于一个上午的时间,毕成功都在紧张与全神戒备中度过的。直到王宝坤禀告到了用午餐的时间方才歇了下来。 借此机会,毕成功结束了授课,恭恭敬敬地下了马车,心中再度庆幸,幸亏穿越前受了身为历史老师父亲的熏陶,否则这么多的历史事件,历史故事,凭王贵妃怎么也想不起来。而眼光掠过后面颜月的马车,毕成功却觉心中一堵,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恨意。 若没有颜月,自己一定还是那大戎朝最尊贵的贵妃娘娘,今后更可能会是皇后,或者是皇太后。而自己的儿子一定是太子、是皇上。而今天,这一切却因为颜月的出现全部消失了,宫中宠妃位置不再,儿子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当毕成功在车里提心吊胆地想要引起皇上的重视时,那个女人却只要安然睡在那里却得到了皇上的全部关注。一向谨慎的毕成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中已然流露出了杀气。只是这杀气却很快被身后的对话声给削弱了。 “告诉夫人要用餐了吗?”慕容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颜月。 “已告诉夫人跟前的丫头,听果果丫头说,夫人刚才已经醒了,正在梳洗。”王宝坤恭敬地禀告着。 “再去看一下夫人,听到夫人亲口说要用餐再作安排。”王宝坤再度恭敬地应了一声。走到毕成功面前时有意无意地低低地提醒了一下呆立在一侧的毕成功:“太傅大人,歇息一下,准备用餐了。” 毕成功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王宝坤,王家同宗子侄。当被王贵妃父亲王副相趁着皇上不理朝政之时塞到皇上身边的人,而今确实派上了用场。若没有王宝坤,自己的男扮女装便少了很多的掩饰;若没有王宝坤,这一路上男扮女装的王贵妃更是寸步难行。 颜月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在果果的侍候下洗了脸,梳了头,才打理好一切那王宝坤已来到车前。休息好的颜月正想出去舒松一下筋骨,而且早晨出发时颜月因为头脑晕晕乎乎的只喝了一些粥,此时腹中正觉饥饿,听到王宝坤的禀告当即同意。 这是一个颇为袖珍的小镇,呈东西走向,总长不过一千米左右。只是转眼的功夫,王宝坤已将其考察得一清二楚。小镇上共有两家酒楼,一家客栈,就连两家酒店的招牌菜分别是什么也都记录了下来。在颜月的选择下众人直奔其中一家——太白酒楼。 酒楼虽然不大,店中生意却十分火爆。包间早已客满,颜月等人只能在大厅中坐了。这一来,众侍卫们坐一桌,而颜月、慕容炎、太傅毕成功、王宝坤等人坐了一张桌子。丫头果果原本立在颜月身后准备侍候,可颜月把她赶到了另一桌坐下。一会的功夫菜便上了来,菜色却颇具特色,就连颜月这般挑衅的食客也吃得颇为满意。 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一片安静。在此当那突兀的声音传来之时,众人不由得都从饭桌上抬起了头。 从二楼上下来的是几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他们推推搡搡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由于颜月等人这一桌正坐在那楼梯的旁边,那些伙计的斥骂道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颜朋等人的耳中:“滚开!居然跑到这里骗吃骗喝,若不是主子念着为老夫人积点德,今天就把你送官!把你这个骗子关在牢里蹲一辈子。” “你这个骗子,还不走,真把别人当傻子吗?再不走,我可真要……”另一个人怒斥的声音去拉那老人的手,可这一次不知怎么回事,那老人没有被拉走,而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装什么装?快爬起来,不要在这里讹人!”另一个伙计恼怒地喊道。 “桂子,别喊了,好象真出事了,这个家伙嘴里吐白沫了。”另一个伙计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出什么事,他在我们这里骗吃骗喝,我们又没动手打他,是他自己摔到地上。不要怕,把他扶起来我看看。”那个被喊作桂子人的大声地道。其余的几人俯下身去,有的去看那老头的情况,有的想要动手扶一把,只是没等把老头扶起来。又一声惊叫传了过来:“这老头在抽筋,好象真不行了。” “这人好象是羊角风,会不会要死了,桂子,赶紧告诉主子吧。”在场的伙计们不再敢私自做主。听到这里,颜月才有些着急。颜月原来以为这一群人在打闹,躺倒的那人必是看到寡不敌众而躺倒装鳖,倒没想到真的是犯了病。若是羊角风处理不当会死人的。 “你们不要碰,听我的。”颜月快速地放下碗筷,一边喊一边向着楼上跑去,身后的慕容炎不禁略略皱眉,招手喊来果果吩咐了一声,果果也很快地离席而去。 此时正是混乱时刻,突然出来一个领头人。众伙计也来不及猜测颜月的身份,已自然地听从了颜月的指挥。突然倒地、意识丧失、四肢抽搐、口吐涎沫…脉像和症状完全符合癫痫,再从老者的表现来看,他的病情还不算严重。 “把毛巾塞到他口中,就让他这让侧卧着,不要围着他,一会他便会自行醒来。”颜月看完病情放下心来,最起码此人没有生命危险。没有危险,颜月便退了回去,至于治疗,在癫痫治疗的过程中,癫痫病的病因机理复杂多样,治疗能否有效、能否治好,在于能否针对性治疗。而此位病人情况如何,还有待于了解。 众伙计看着颜月又回到了饭桌,看着颜月在另一个丫头服侍下洗手,再度坐下用餐。再看着那老头毫无意识地躺在地上,一时之间更是气恼了。而这一动静显然也惊动了掌柜,在一个穿着蓝长衫的中午人出现之后,众伙计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起来。 “这个老家伙明显是骗吃骗喝的,还说他会医好老夫人的病,还说他的药包治百病,结果他自己还是个病人。”一个伙计说。 “我要听说这羊角风最危险了,如果正在水边或者山崖上犯了病,一下跌到水里或山崖下,那可一下要了命。”另一个伙计说。一个伙计接着道:“幸亏没死在我们这里,要不然他这无偿地在我们在吃住几日,死了我们还要摊上个人命官司。” “确定不会出人命吗?”穿蓝衫的中年人问道。 “刚才那边那位姑娘说,就让他这般躺着,一会的功夫他便会自已醒来。”随着一伙计的回答,众伙计和那蓝衫人一下把目光都转向了那回到饭桌前的颜月。那蓝衫人顺着众人目光瞧来,正瞧着一个容颜俏丽的小姑娘正毫无形象吃着本店的特色烧饼,那烧饼又酥又香是每位来客必吃的最爱,显然这位小姑娘也十分喜欢,唇边沾了几位芝麻也丝毫不觉,倒是她身边的那位年轻人宠溺地替她拂去。再看到那位年轻人时,蓝衫人的目光不禁变了又变。 “即然那位姑娘这么说,就等一会吧,等他醒了,再给他一些银俩,告诉他好好地在家养病。这次老夫人仁慈,不再追究他行骗之罪。但只饶过这一遭,若再发现靠卖假药骗人行医,必会将他送到官衙。”蓝衫人慎重地交代着,转身便匆匆离去。 这些话语一字不落地落入到众人的耳中,毕成功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颜月,本以为这个女人一听到病患就会冲上去,倒没想到她还能一直安然地坐在那里吃东西。低下头时毕成功的目光掠过慕容炎,那个男人正目含笑意地瞧着那个女人,一时间毕成功只觉得一股浓浓的酸意涌出,再也没有了一丁点的食欲。 颜月终于吃饱了,虽然一直专注着吃着东西,可颜月没有忽略过那楼梯上的谈话,当然也感受到那蓝衫人的注意,更没有忽略掉毕成功那一闪而过的眼神。颜月是个医者,一直都谨记着医不叩门之说。即便是发现或知道别人有了病,只要对方不请诊治,自己绝不会主动上门去毛遂自荐。 唯有毕成功暗暗遗憾,这一路上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颜月与那慕容炎的感情只会越来越好,以后想要做些什么只会越来越难。毕成功此次出行定有上中下三个计划,其中上计便是离间颜月与慕容炎,两人分开,所有的局面便会回到原来。而上计不行再行中计,乃至下计,当然上计不沾血腥,而上计不成,即使是沾染鲜血毕成功也只能如此。正如毕成功给慕容炎上课时所学,纵观历史分分合合,哪一个朝代哪一个皇上的手中不是沾满了鲜血。 一行数人用过餐后直接离开了酒店,只是出门时,却听到了一阵焦急地呼声:“姑娘请留步,请留步!” 众人停下脚步,看到那个蓝衫人正骑着马从远处奔来,一边催着马,一边焦急地喊道。只是看到那个蓝衫人颜月已然知道其必有所求,不由得抬头看向慕容炎。慕容炎却只是笑了笑,显然随意颜月自己做主的意思。 “姑娘,府上老夫人病重,能否请姑娘移步一看,这诊金一事必让姑娘满意。”蓝衫人快步走到颜月的面前,抱拳施礼道。颜月不禁好笑,这没病就提诊金,显然对方财大气粗,难怪那个癫痫病人都想去骗些钱花。 颜月这一耽搁,蓝衫人连忙又道:“我家老夫一向菩萨心肠,每年两次无尝施粥,每季度向仁缘室捐上香油,太白镇上穷苦人家没有没接受过老夫人救助的。所以请姑娘看在老夫人的仁慈上,移步给老夫人一诊。” 蓝衫人越说心中越是没底,只因眼前的这位姑娘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冷,越来越疏离,最后那小脸之上已是一片冷清。就在蓝衫人以为一定会补拒绝时,却听到颜月冷冰冰地答道:“可以,我随你去看看你们家的老夫人。” 第八十四章: 巧施激将 此家主人不仅大富,且规矩森严。从那些奴仆站立行走的姿势,从那端茶递水和对答时的表现便可知其主人的尊贵。此时的慕容炎才知道刚才去请颜月的蓝衫人只是这府里的三个管家之一,当然这也是慕容炎才从侍候的小童口中得知。 因颜月答应给府里的老夫人诊脉,慕容炎等一行人也都随着来到这太白府。府邸规模之大出乎慕容炎的意料,内府外府禁区分明,外府管家在征求过王宝坤的意见后,给慕容炎等一行安排了近十个房间,其中慕容炎一间,颜月与侍候的丫头果果一间,太傅一间,王宝坤一间,众侍卫每两人一间,且每个房间都还配了一个小厮与丫头侍候。 这般阵势,让慕容炎在脑海里细细搜索一番,又让王侍卫想了一会,可总想不起大戎朝曾经有这般大富的人家。慕容炎只交代王侍卫时刻小心警惕,又佯装无意般与王侍卫等人在那外府中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屋中歇息。 只是这次转悠,却让慕容炎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池塘。说它特殊不在于池塘的大小,其大小也就数百个平方,而是池中的鱼非常得多,几乎在池塘的每一处都可看到水中的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当然不仅鱼的数量多,鱼的种类也非常得多。这让慕容炎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慕容炎想起了皇宫里的钓鱼池,想起了在那钓鱼池边颜月的生鱼片和烤鱼,想起了……… 而此时的颜月正与那蓝衫人走在那内宅的长廊中。蓝衫人行色匆匆,颜月却左看右顾步履从容。在一次次蓝衫人驻足等候之后,颜月终于笑着开口了:“你急什么,我有问题还没问你。不问清楚,我是不会给你家老夫人看病的。” 蓝衫人表情一愕,这才明白这位磨磨蹭蹭原来是有目的。连忙恭恭敬敬地道:“姑娘,请问。” 蓝衫人只以为颜月一定会打听一下老夫人的病情或者其它,却见颜月的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最后定定地盯着蓝衫人直接而肯定地问道:“你知道我,或者说你认出了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对吗?还有你的主子是谁?” 如果仅从颜月嘱咐那癫痫患者的几句话猜出颜月是个大夫,也有可能。可若因这几句话的缘故便邀请颜月去给他们家的老夫人诊脉,那应该绝不可能。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没有不问问对方身份就如此轻率地请医的。何况那蓝衫人是去而复返的,可见必是回报了其主子,又得了请医的命令而来。 颜月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仿佛自己就生活在别人的监控中,而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更何况慕容炎身份特殊,上次在奇异城小院被暗杀的经历犹记在颜月的心头,那杨之坊如今更是逃亡在外,颜月不得不小心。 蓝衫人面露难色,想了想道:“家主人身份岂是小可随意说的,但姚某可以向姑娘保证,家主人对姑娘以及姑娘身边的那位爷绝对没有恶意。而且府上的夫人说了,等姑娘给老夫人诊脉后会亲自见姑娘,到时姑娘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颜月有些奇怪,待要反驳,那蓝衫人却接着道:“姑娘,在下所言一切所实,如果有一句虚假,愿受天谴。还是请姑娘先请老夫人诊脉吧,老夫人的病已然不能再耽搁了。” 颜月想了想这才跟着那蓝衫人向着那内院走去。进了厅堂,那蓝衫人请颜月坐下等候,他则进了内室。从刚才那院子的修筑便可知其主人财势,从那老夫人的家居更让颜月惊叹,那家具居然清一色的黄花梨打造而成,就颜月座下的椅子看,那雕刻,花纹,样式无不彰显着大气豪华。颜月也不禁好奇其主人的身份,这般的家世仅是富应该不足如此吧,更是显贵才对吧。 “刘氏恭迎姑娘。”一位上了年级的老妇人从内室走了出来,恭敬地施礼道。颜月急忙站起,却盯着此人不禁皱眉。此老妇人面色红润,声音中气十足,而且体态健壮,哪里是什么需请医之人。只是那老妇人接着开口,颜月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接着道:“我是贴身侍候老夫人的人,老夫人正睡着,老身和姑娘说一下老夫人的病情。” 颜月这才醒悟,难怪刚才看到这位夫人第一眼心中有些奇怪,只觉这位老夫人虽然慈祥有余,可贵气不足,原来此人竟只是仆人。不过仆人都如此大气,主人可想而知。 待颜月慢慢坐定,这位刘氏才细细地说了起来:“老夫人此病发于一年前,当时只是在右脚面上起了一个小小的肿块,不痛不痒。当时也就以为内热过大,老夫人还吃了一些清火消热之药。后来肿块一直没消,但因为不痛不痒时间久了也不在意。可半年前老夫人的左脚面也起了一个肿块,接着两只手面上也都各有了一个肿块,虽不痛不痒,瞧着也不舒服,这才开始请医喝药。只是药喝了半年,一点效果没有,一个月前,这四个肿块开始疼痛起来,白天疼,晚上更疼,静坐倒还好些,稍动一下便刺痛钻心。如今已连续五天发热,饭也吃不下,人也瘦得皮包骨头了……” 刘氏说到最后,声音几致哽咽,却依旧强压了心中的哀伤,接着道:“老夫人其实也就五十出头,平日里佛眼佛心,即使是下人们犯了错也不忍苛责,可谁想能得下这种怪病,如今老夫人每天念叨的就是死了,不想这般受罪了。请姑娘一定要给老夫人好好瞧瞧,刘氏这里给姑娘跪下了。” 颜月的脑海里一直想着那肿块,在颜月的心里已模模糊糊的有了答案,只是还要等到诊脉查看病情才能确诊。此时那刘氏一下跪,颜月倒有些急了,当即起身扶起那刘氏,因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称呼道:“刘…多礼了,治病救人乃医者本份,我自会尽力而为。” “刘氏谢姑娘!”那刘氏倒不坚持,颜月那般一伸手,她便知礼地起身。颜月却在这一搀扶之中,凭空生出了几分熟悉感。只觉眼前的这位刘氏和服侍自己的庄嬷嬷等人一样,不仅言行举止有礼有度,且有着良好的教养。颜月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当即道:“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你家老夫人吧。” 只是此时那刘氏倒有些犹豫了,颜月已然站起便不想坐下,而那刘氏犹豫了一番还是说了出口道:“其实刘氏刚才说老夫人睡觉了只是谎话,只因老夫人因这病痛折磨,脾气大不如前,再加上前些日遇上个骗子,此时的老夫人已是一心赴死,不仅不许大夫近前,就是谁说到大夫便会大骂。不若姑娘再等一会,等老夫人真得睡着了再去诊脉如何?” 颜月不禁好笑,原来那病患已然拒诊了,而这位还在骗睡着了。只是真等睡着了再去瞧又有何用。想到此颜月道:“你不必担心,只管领着我去便可。但不管我和那老夫人说些什么,你都不要开口便是。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纵我有灵丹妙药,她若一心求死,也毫无办法。” 那刘氏犹豫又犹豫,可终是想着自家老夫人,又再次交代道:“那到时请姑娘多担待些。”这才领着颜月往那内室走去。 两人的脚步声刚到门口,从内室里已传来微弱的声音道:“刘丫头,是刘丫头吗?是不是瞧着老身快死了,连你这丫头也不要老身了?” 颜月不禁好笑,这刘氏瞧着也也是近六十的人了,可在这老夫人的口中居然称其为丫头。不过颜月好笑的同时也感叹这主仆两人必是情深至极,否则怎么这么大的年龄称呼都不改这。而那刘氏早已快步移到老夫人的床前道:“老夫人,丫头在这里,丫头怎么可能不要老夫人,这不丫头去给老夫人请了个大夫…” 只是那刘氏话没说完,已被那老夫人突然高八度怒气冲冲地声音打断了:“什么大夫,谁让你们去给老身请大夫。还不快把那劳什么东西给赶出去……”因为激动,老夫人突然咳嗽了起来,吓得刘氏连忙上前又是拍肩,又是劝阻。可那老夫人咳嗽一停,立刻又斥责起来:“孽子,孽子,全都是不孝的东西,老身就要死了,还带这些骗子来气老身……” 刘氏一脸尴尬,连忙端着茶水服侍着老夫人,连眼睛都不敢向站立一边的颜月看向一眼。颜月听着不禁好笑,当即提高了声音大声道:“老夫人,姑娘我可不是骗子。如果老夫人想死的话,姑娘我一副药,保证老夫人一时三刻即刻归仙。” 这一次刘氏愣住了,连那老夫人颤巍巍地立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颜月却接着道:“姑娘我原本是想替老夫人治病的,可听老夫人说子孙全部不孝,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如此这般姑娘我倒愿意成全老夫人。” “胡——扯!”老夫人急了,手都抖了起来。 “胡扯,谁说姑娘和姑爷不孝,就是小少爷也一天来探三回,哪个不盼着老夫人好!”刘氏本来答应颜月不开口的,可听颜月这么一说忍不住接过话头道。那老夫人一气反而说不出话来,只连连点头,表现完全赞同刘氏所言。 “那本姑娘知道了,一定是老夫人不喜姑娘和姑爷,又不待见小少爷,所以宁愿死,也让他们背上不孝的罪名。”颜月一副完全明了的态度和语气。这一段话只气得那老夫人差点从床上跳下来,刘氏已猛地站了起来怒斥道:“姑娘这越说越不像话了,老夫人怎么可能不喜姑娘和姑爷,小少爷更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老夫人何曾让他们背上不孝之名?” 这两个老太太,一个怒得说不出话,一个怒得差点跳起来,而颜月却安然之极,只静静地瞧着两位老人慢慢地反问道:“那老夫人不愿意看病,目的不就是如此吗?” 刘氏突然间恍然大悟,感情颜月刚才一翻话目的在这里,转头看向自家老夫人,连忙接着道:“老夫人,你不愿意看病,知道的是你不想让姑娘姑爷再费心,可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故意给姑娘他们找茬呢。今天老夫人你就让这姑娘瞧瞧,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老夫人瞧瞧颜月再瞧瞧那刘氏,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最后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第八十五章:神仙伴侣 由于有了那老夫人的配合,颜月诊脉倒是方便得多了。老夫人所患病经颜月诊断属于低度恶性骨瘤,幸运的此骨瘤长于四肢,还没有转移。思之再三,根据老夫人的身体及此病的发展情况,颜月决定采用手术切除与中医治疗相结合的方法。只是此时最需要的是老夫人的配合,如果病人自己没有了求生的欲望,纵是有灵丹妙药也毫无作用。 “你这骗子,诊了这么久的脉,到底怎么样?还有几天活头,告诉老身一句实话吧。实在不行,就真像你这骗子所说,开一副药直接送老身上西天吧。”老太太看着颜月沉思不语,本来心中已作了最坏的打算,此时更加绝望。口中更是毫不客气称呼颜月为骗子。颜月好笑地抬起头,对待这个老夫人,颜月觉得只有一个方法最有效,那便是激将法,想到此,颜月问道:“老夫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老夫人是想现在死,还是想一两年之后死,或者是十年二十年之后再死。” “哪有人不盼着自己活得久的,你这丫头,问话太奇怪!”没等老夫人开口,刘氏诧异地反驳道。 “如果老夫人想要不受罪,现在就要死,只需一副药便可。如果老夫人想要一两年之后死,姑娘我便开两副药,一副止痛,一副抗癌,每天服用,基本可保命一两年。而如果老夫人想要活得更久些,本姑娘就要动刀子把这骨头上的瘤子切除,除了病根,然后再辅以中药保养。治疗方法便是如此,不知老夫人想选择哪一种?”颜月也不计较,当即笑眯眯地道,其实颜月心中相信这位老夫人自己琢磨之后也会选择第三种。 “老夫人,过个十年二十年,那时小少爷一定娶了媳妇,说不定到时老夫人就抱上重孙子了!唉呀,受一时的罪,享一辈子的儿女福,老夫人当然选择第三种了!”刘氏夸张地开始畅想未来,这一说把那老夫人都逗乐了。 至此,颜月诊治走上正轨。当然想真正动刀子切除那骨瘤还需等上两三日,至少等这位老夫人身体略略恢复才好,因此颜月开了些退热和止痛活血之药,又交代了一些饮食注意事项,便结束了今天的诊脉。当然颜月记在心里头的是那个蓝衫人所说的话,等自己给老夫人诊完脉后,府上的少夫人会亲自见自己。 而那蓝衫人果然没有食言,一直在那厅堂等着。等颜月出来后便带着颜月穿过一条条长廊向着另一座内宅而去,而颜月不禁在心中再度好奇,如此富贵人家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离得很远,颜月便闻到那淡淡的香味,其中似有那花香味,也有那果的味香,总之轻轻淡淡的,让人嗅之只觉神清气爽,不仅忘记了刚才的疲倦,连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走近那院内,颜月便瞧见两池含苞欲放的睡火莲,火莲外是紫色的花瓣,中间是金色的触角。因其花开短暂,睡火莲名贵异常。纵是颜月此时见了,也不禁驻足看了一会。而有了这睡火莲的对比,那院内的其它花卉,便不再能入颜月的眼了。 在颜月赏花的时刻,那蓝衫人已进去请求了主人。此时出来示意颜月可直接入内,颜月好奇心已完全被吊了起来,进室后也无暇再看那室内高贵典雅的布置,眼光直接落在了正坐在屋内两人身上。 按理说接待客人,客人来了总会站起迎接一下,可室内的一男一女依然在那里专注地下着棋,只在颜月入内时,那男子抬头展颜一笑,道了句:“累了吧,喝杯水,待我夫妇下完棋再说说话。” 而颜月则在那男人抬头之际傻了眼,那男人有着绝美精致的五官,浓黑的眉宇下是一双清澈的眼眸,高挺英气的鼻子,珠玉一般高贵的气质;而那女子虽是低着头,也可以看出她的美若天仙。让颜月震撼的不是这一男一女容貌,而是这一男一女颜月都认识,男的正是前太子慕容复,而女子则是原皇后上官婉儿。这两人以前在皇宫的时候,颜月还是一个小医女,就算是现在,从慕容炎那方算起,他们也算是颜月的兄嫂。 有丫头上前来给颜月倒水,颜月茶端在手中却一口也喝不下。心中越想越是羡慕。这两人服了颜月的假死药后离开皇宫,原来竟躲在这里风流快活来着。而那个老夫人显然是上官婉儿的母亲,这一家人母慈子孝,享尽人间富贵,日子过得真是滋润!这般想想颜月觉得那慕容炎过得也太苦了些,整天操心着朝政不说,还自己找了个老师天天上课,找罪受! “颜月,告诉你个秘密。”那慕容复与上官婉儿此时已结束了棋局,笑着卖弄道。颜月不禁撇嘴,还有什么比两个死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更秘密呢。 “相公,她不想知道,别告诉她了。”上官婉儿娇滴滴地道,一脸的笑容中毫不掩饰着她生活的幸福与滋润。慕容炎笑着不忘为其捋顺耳畔的碎发,一边温柔地道:“别忘了,我们能有今天全是因为她之力,更何况岳母大人的身体还须依靠颜姑娘调理。” “相公,我逗她呢,你也当真。”美人继续娇嗔道。 颜月看得有些坐不下去。知道了主人是这两位,颜月也猜到了那蓝衫人必是以前在宫里侍候慕容复的侍卫,否则怎么可能会认出自己和慕容炎。搞清楚这一切,颜月也不想坐了,这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去伤害慕容炎的。想到此,颜月站了起来道:“我走了,明天再来给老夫人诊脉吧。” “颜姑娘,婉儿调皮,你等着,我有话说。”慕容复再度挽留着。 既然慕容炎这般说了,颜月只能再度慢慢地坐了下来。慕容复这才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原本我们并不想与你们相见,只因这些日子老夫人身体不好。所以总管说在太白酒楼看到你和炎弟,我和婉儿才把你们接来。不过,见到我们的事,请你在炎弟面前不要提起。” “你不见他?”颜月奇怪,这两人连自己都见了,怎么不见一下慕容炎。 “他身边的人多,若有人知道我和婉儿之事,也不知还要做些什么文章。不过刚才我和婉儿躲在暗处看了炎弟好一会,还命丫头和小厮们小心侍候,所以才发现了一个秘密……”慕容复解释道。现在的颜月才对这秘密两字有了些兴趣,因为听慕容复的口气,这秘密与慕容炎有关。 “我来说,这秘密是我发现的。”关键时刻,上官婉儿还打断了慕容复的话。气得颜月朝着那上官婉儿毫不客气地瞪眼。 “你再瞪我,我不告诉你。”上官婉儿居然还有如此淘气的一面,只是这一来,颜月只能眨了眨眼,不再瞪她。 “我发现……我发现你们同行的人中居然有女人!”上官婉儿卖弄着。颜月不禁再度瞪大了眼,这也算是秘密吗?那果果是侍候自己的丫头,当然是个女人。 “颜月,我说的可不是你的丫头,是那个…,是那个太傅大人!她居然是个女子。”上官婉儿笑嘻嘻地道。这一次颜月真得傻眼了,那个太傅大人真是个女人吗?一个同自己一个穿越而来的女人?可能吗?那她天天与那王宝坤住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呀? “因为想着慕容炎的安全,所以我们派去侍候的人都是当年我和相公的贴身人,这些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细如发。正是侍候那个太傅大人的丫头发现了那个太傅大人居然有耳洞。还发现她的衣物中有一样女儿家谁都离不了的东西……”上官婉儿说到这里哈哈大笑,颜月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那丫头发现了什么。 “颜月,她是慕容炎的新欢呢?还是一个别有用心的想接触慕容炎的人,这次你可要小心了!”慕容复笑着道。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相公你还不知道。因为颜月你为家母治病的缘故,所以我才让丫头们紧紧地盯着那两个女人,猜猜我还发现了什么。”上官婉儿再次卖弄着,这一次颜月的心再次吊了起来,盯着那上官婉儿的嘴,如果颜月所料不差的话,此次上官婉儿所说的话一定比上一次更惊人。 果然,上官婉儿再度开口时,颜月的心都凉了。 “小丫头刚才来报,服侍你的那个丫头刚才给慕容炎上了一杯茶。茶没什么,只是里面下了催情药。你猜,现在的慕容炎在做什么?不是我说你,你身边的丫头居然是这般货色,你也看得上?”上官婉儿居然还有心思在此逗乐。颜月的头一下大了,再也不理会那上官婉儿,直接向着外面冲去。 “快,快带我回去,找到他们。”那蓝衫人还立在门外等候,颜月已急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上官婉儿却在屋内气得嘟起了嘴:“这个丫头,怎么这般的急性子,我还没说完呢?我已经让人看着了,保证那慕容炎不会动那两个女人,急成这样。真没劲!” 慕容复却忍不住笑了出来,捏着上官婉儿的小脸笑着道:“还不急,换成你比她都要急!” 第八十六章:首战失利 “成功首先要战胜自我,刘邦、项羽正因目睹秦始皇的天威,随生雄心万丈的志向“大丈夫当如此也”。于是,才有了汉高祖立千秋帝王大业,才成就了楚霸王万古悲壮英雄。而真正的成功,不在于战胜别人,而在于战胜自己。楚霸王自刎乌江,换言之也是一种自我放弃。逃生也许只是一时的示弱,可谁又知多年之后岂不是又是一番天下。所以真正的强者,不在于敢向别人挑战,更在于能向自己挑战!所以成功的第二步便是要扫除羁绊。克服身上的弱点,摆脱束缚自己手脚的东西,因为这些弱点就像一个个充满诱惑的陷阱,阻碍了我们每个人前进的路。敢问皇上可有弱点?这些弱点是否阻挡了皇上前进的路?”毕成功慢慢地问道,看不出任何一丝的借题发挥。 而慕容炎却慢慢地沉思了,弱点,慕容炎有,而且非常得明显。慕容炎的弱点便是重情,重亲情,重友情,重爱情……正是因为这些弱点,当年的慕容炎几乎冒着皇位被夺的危险也不想杀兄保位,因为颜月,慕容炎完全可以借假出兵变真出兵,轻而易举夺映雪国的几分国土,可慕容炎却没有……只是想着想着,慕容炎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的笑意,只是笑中的意味又岂是毕成功所能猜得透? 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娇俏的声音传来道:“夫人交代奴婢给皇上送水,说多喝水可有助肠胃消化,补充身体所需营养,延缓衰老。”慕容炎的唇角的笑意更浓,毕成功躬身告退:“请皇上稍作歇息,臣一会再来”。 正因为听出是颜月身边侍候丫头果果的声音,慕容炎反倒是放下心来。这府里派到每个房间侍候的丫头和小厮都不简单,慕容炎和王侍卫都已有所察觉。因此已告知那些侍候之人没有得到传不需上前。 果果丫头手中的茶盘上,放着一杯白开水,还有些切好的薄薄得西瓜片、削好的苹果等。喝白开水正是颜月一向的倡导,说什么即有益健康,又方便经济,尤其建议每天早起空腹喝上一杯白开水。慕容炎正是口渴,当即不假思索端起便喝。而那果果便在一边等着,等慕容炎放下杯子后,再把那消好的苹果用那玉质的牙签戳好递到慕容炎的面前。 那白开水没有什么滋味,倒是那西瓜口感不错,慕容炎连吃了两三片。而那果果丫头一直侍立在一侧,待慕容炎吃好之后又把那水备好。慕容净了手擦了脸之后略略地闭了会眼,那毕成功仍未回转,张开眼时却见那果果仍然侍立在一侧,当即一边沉声命令道:“你退下吧。”一边拿起桌边的书准备继续看书。 “夫人说,少爷这些天每日学习很是辛苦,让奴婢为少爷舞上一段,请少爷观赏。”果果低眉敛目地道,慕容炎眼神突然冷冽起来,依慕容炎对颜月的了解,颜月可能会让这个丫头送上茶水或水果,却绝不可能让这个丫头来这里献舞。何况此时的颜月正忙着去给人诊脉,哪有心思让个小丫头来试探自己。 慕容炎轻蹙起眉头,刚要斥责,眼前的丫头却已然边歌边舞起来。一袭青色衣裳,一件青色的石榴裙。娇俏的小脸白里透红,粉嫩的朱唇娇小可爱。伴着那婉转柔媚的歌声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时而腰肢轻摆,时而侧首回顾……慕容炎突然觉得这个平日不起眼的小丫头居然也有如此风情!那斥责的话停在嘴边又咽了下去。 而那果果丫头却越舞越近,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清秀可人,反倒增添了几分女人的妩媚风情。恍惚中慕容炎也觉得室内的温度在升高,似乎伴随着那个小丫头的靠近,那种热感便更强烈,更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若是刚才没有意识到什么,那此时伴随着小丫头的妩媚挑逗慕容炎已然完全意识到问题在哪里。虽然身体的温度在不断地升高,慕容炎的眼中的寒意却越来越盛。一个小丫头,居然敢打着颜月的旗号来勾引自己,还胆大到给自己下药的份,简直是有些不可理喻了! 可就在慕容炎思索的这片刻,那小丫头已然开始主动地解开上衣,露出了贴身的肚兜。白嫩的肌肤落在慕容炎的眼中成了一种不可想象的折磨。慕容炎更明显地感觉到小腹处一团火热,几乎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某一处。再瞧眼前那娇美的容颜,慕容炎几乎快支撑不住。而那丫头的身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慕容炎一惊,忙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用功,强力压下了那股直欲渲泄而出的燥热。 “少爷,让奴婢侍候你吧!”媚到骨头的声音,却听得慕容炎脸上的汗水更多。 果果的脸上有了一点点喜色,男人终究是男人,又有几个男人能抵挡住女人的诱惑,更何况是被下了那么重的催情药呢!果果知道,曾经服下这催情药半个时辰没有解药的男人最后差点丧命,果果更见识过服食过这催情药的男人又是如何兽性大发。皇上又如何?还不是个男人!只要上了这个男人的床,从此再没有那肮脏到极点的过去!更与那贫贱生活彻底划上了句号。 果果本是妓院的小姐,只是某一晚果果的两个恩客同时光临,接着便是大打出手,果果上前阻拦,却不料那自由的一男趁机将屋中的剪刀扎入了另一男的腹中,一下毙命。而果果便成了那杀人帮凶,惹上了人命官司。只是前不久有人把果果从那大狱中救了出来,并告诉果果,只要听从对方的指令去做事。从此果果便可重新做人,开始不一样的新生活。 新生活,果然是新生活!果果用了几天才消化掉现实的生活。一个低贱的妓女突然变成了娘娘身边高贵的丫头,而现在听从那个指令,说一定一个杀人犯便会变成皇上的女人!果果仿佛看到那美好的生活在向着自己招手,于是果果的行动更大胆了,她娇笑着把身子贴到了那高高在上男人的身上,手更大胆地探向那男人的胸,试着往下探去。 慕容炎的身体在打颤,汗水迷失了眼睛,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叫叫嚣着去发泄去占有,可意识却清晰地告诉慕容炎绝对不可以。再度深深地吸了口气,慕容炎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唇,直到浓浓的血腥味渗入口腔,慕容炎的理智才恢复了几分。 “来人,把这个丫头给朕赶出去!”慕容炎高吼着,不知是不是巧合,此时进门的却不是王侍卫,而是毕成功。他怔怔地站在那里片刻,仿佛弄不清屋里的状况似的。可慕容炎的声音却再度怒吼起:“把她给朕赶出去,否则朕便杀了她!” 毕成功还在怔怔地站着,似乎在琢磨着慕容炎话语的真实性。可就在毕成功犹豫的时间,慕容炎已飞快地拿出腰中宝剑,剑尖直指向那果果丫头。只吓得那果果丫头大声尖叫起来,这一次没让任何人赶,连自己脱去的衣服也没来得及穿,人便已跑离了房间。 “皇上,你这是被下药了吗?”毕成功似有所悟地问道。 “毕成功,快给朕准备些凉水!朕快受不了了!”慕容炎脸已是红得如可怕,汗水已然湿透了衣衫。毕成功却站立着没有动弹,在慕容炎忍不住再次大声催促之时,毕成功却冒出了大胆的一句建议:“皇上,臣可以帮忙,不知皇上愿不愿意?” 回应毕成功是慕容炎的暴斥声:“滚,快给朕备水!” “臣是男人,臣可以帮忙皇上用手解决,娘娘不会生气的!”毕成功再度要求着,这一次一本书直接砸到了毕成功的脸上。毕成功有那么片刻手足无措,盯着那被药性折磨着已一身汗水的男人,想了又想才转身出了门。 果果是毕成功让人收买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慕容炎与颜月之间再生矛盾。毕成功知道颜月要的是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慕容炎才会只为她一人驱尽后宫。如果颜月发现慕容炎再宠其他女人,这宠不管是什么原因,颜月都不会原谅慕容炎。 毕成功又指使王宝坤想法支走了王侍卫等人,可没想到这一计还是失败了。毕成功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有着如此强大的自制力。毕成功更想象不到这个男人宁愿用凉水也不愿意用女人。即使自己提出用手帮助他解决,他还是拒绝了!难道这个男人真得以后为那个颜月守身如玉吗?难不成她颜月真得把这慕容炎打造成绝世好男人了?毕成功走着,只恨得头脑都有些昏昏然,根本没有注意到颜月在蓝衫人的带领下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赶来。 “慕容炎,你,你怎么样了?”颜月焦急地喊着,直奔向那蜷在床上一角的慕容炎。迎接颜月的是一记强有力的拥抱,接着某男快慰地道:“小月儿,朕终于等到你了,你再不来。朕真可能死了!” “我这里有药,可解催情之毒,我拿给你……”颜月还没说完,下一秒唇便被某男牢牢地堵上,身子也被牢牢在压制其下。颜月哪里知道,此时的颜月自己才是慕容炎最好的解药。慕容炎已无暇述说,直接用实际行动来告知。 而那毕成功拎着一桶冷水赶回来时,却见蓝衫人守在慕容炎的门外。一时间,心中已然知晓室内的答案。 第八十七章:池塘月色 颜月醒来后已是晚餐时分,用餐时那果果丫头已然离开了此府。据慕容炎说是已交给王宝坤处理,而听王宝坤说是已将她卖给了本地一个富人家做了丫头,这样的惩罚是有些轻了。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王宝坤也难逃其咎,听说被罚打二十大板。当然这板子是暂时记着,回宫以后再执行。若是现在行刑的话,这一路上多了一个伤员,到时还要分担人力照顾他。 毕成功倒是庆幸皇上没有深究,若是挖出果果丫头的身世倒是大大的不妙。因此晚膳时一向眼光非常关注慕容炎与颜月互动的毕成功,今天一直埋头吃饭。一计不成,毕成功便要计划着下一计。成功地入了慕容炎的眼只是毕成功的第一目标,重新在那后宫找回自己的位置,为自己的儿子铺平今后的路才是毕成功的终极目标。 晚餐色香味俱全,颜月先是在诊治老夫人病情上耗费了大量的心神,接着又在充当慕容炎的解药上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时的颜月是又累又饿,面对晚餐,颜月胃口大开。某男更是眼疾手快,殷勤侍候,颜月的眼神停在哪道菜不超过三秒,那菜便已在某男的筷子下到了颜月的面前。这般殷勤侍候,颜月吃得怎能不省心,舒心! 颜月的心思却不全部在这饭桌上,眼光不时掠过那毕成功。经那上官婉儿的提醒,颜月开始注意起这位毕成功。果然身材和男人比起来是有些小巧了些,但若作为女子这身材倒还真的不错。脸上应该戴了面具,那种可以假成真的面具颜月也有一个,只是从没用过而已。他的声音虽然清朗却听不出女声的感觉,显然是吃了什么变声药的结果。而颜月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灵动至极的眼,仅凭着这双眼睛颜月便知道这个毕成功的容貌绝不会差! 如果说那个小丫头果果接近慕容炎的目的显然易见,那这位毕成功接近慕容炎就让颜月有些想不通了。一种可能是这个女人有一定的政治理想,想到这古代社会实现政治抱负?不管是前生还是在今世,颜月对政治都不感兴趣,更对那些活跃政坛的女强人毫无了解,所以颜月对这一项可能无法理解。第二个可能是这个毕成功借用二十一世纪的所学知识先引起慕容炎的注意,最后达到勾引到慕容炎的目的。颜月严重地怀疑这个女人的目的是第二个。 颜月的目光又从那毕成功的身上转移到慕容炎的身上,如果慕容炎知道他现在最欣赏的太傅大人是个女人,他会如何想呢?颜月当然相信现在的慕容炎对这位毕成功绝没有男女情爱,可若是对方一下变成了娇俏无比的女人,又能在朝堂上与他共进退,他的情感会慢慢偏移吗?同时遇上两个穿越女子,一个后宫,一个朝堂,他会不会有效仿娥皇女英之心? 身边也没有个人与颜月商量,更没有人可以为颜月出主意。颜月此时倒有些后悔没把庄嬷嬷等人带来一两个。颜月自己琢磨来琢磨去,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决定不揭穿这位毕成功女儿家的身份。颜月要自己观察观察,究竟他毕成功想做什么? 就这般想着吃着,一直吃到了所有人都离开,颜月才意识到自己吃得多了点。摸着明显有些鼓起的小腹,再瞪着一直在旁边殷勤侍候的慕容炎,颜月想要发火却没有了力气。 “吃多了不能坐,也不能躺,我知道一个好去处,去逛逛?”慕容炎卖弄地邀请道,言之有理,颜月当然遵守,何况颜月可不想多年之后变成一个体态臃肿的女人。 淡淡的月色,淡淡的花香,清凉的风,散步其中但觉心旷神怡,饭间的忧思转瞬便消失不见。慕容炎直接将颜月引到了那白天才逛过的鱼池前。指着那靠在鱼池边的小船慕容炎笑道:“月儿,在映雪城外你与那完颜萧一起划船采菱,可知当时我心中有多气恼嫉妒,今天下午我发现了这个有趣的鱼池,当时便想到了与你一起游玩。倒没想到在这能成全我的心思。” 颜月不禁好笑,想不到那日采菱之事让慕容炎记挂了这么久。不过这月下划船也不失是一件有趣的事。颜月不禁笑着反问道:“当日完颜萧陪我划船可以采菱,今天你邀我划船又能做什么?” “我要带你去看最有趣的事情,而且保证你从未见过,相信你看了肯定会高兴极了。”慕容炎肯定地道,听得颜月不禁挑眉,好奇心倒被慕容炎勾了起来,当即一边迈步走上那小船,一边戏语道:“慕容炎,你听着,如果没有趣,要被受罚的!” 慕容炎紧紧地跟上,扶着颜月安稳坐下,这才笑着暧昧地道:“若不满意,那就罚我晚上好好侍候你好不好?”慕容炎的话语中有着浓浓的暗示,颜月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下午缠绵时光,想到他的勇猛,想到他的霸道,想到那蚀骨的快感和愉悦,想着想着颜月的脸红了,眼光都不敢看向那慕容炎。 “不要再想了,晚上继续!小妖精!”慕容炎继续调笑着颜月,顺便俯身在颜月的唇上快速地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又快速离去。颜月的脸更红了,没想到这个男人说起调情的话如此张口便来,颜月只能转过头不再看他。 而慕容炎看着颜月不禁咧唇得意一笑,俯身拿起那船桨,慢慢地摇着船向那池塘中心划去。夜静悄悄地,可以清晰地听到那每次那桨拨起水的哗哗声。月光下的水面泛着银光,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水面上微微颤动,比起空中月亮更加可爱了。闪闪的星星落在水面上,在河里一漾一漾好似那浮光跃金一般。 就这般的静静地划着船,享受着这般美好的夜对于颜月来说已然满足了。哪里还期盼着什么最有趣的事情。倒是那慕容炎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大袋的东西,笑着道:“这府里的池塘倒是宫里的钓鱼池差不多,就连喂鱼也用的是碎虾皮,如今我才知道,这宫外之人真不可小觑。颜月,你看好了,有趣的事情就要出现了。” 话音一落,慕容炎已从那袋子中抓了一把碎虾皮,用力朝那鱼池洒了过去。原来一平如镜的水面上,突然变得水波荡漾起来。月光下可以看见许多的鱼向着某一处游来。慕容炎却接着又洒出一把,这一次鱼越来越多。更有一条鱼跃出水面,发出噼里啪啦的落水声。随着慕容炎不停地洒落虾皮,鱼池的鱼变得熙熙攘攘起来。再后来大片的,成千上万的鱼却像是受了魔召,连环般地不停竞相跳跃,噼啪水声中,如同月光下的无数银色精灵在海面舞蹈不停。 有趣,果真是有趣之极!颜月被这前所未见的壮观场面给惊到了,看得目不转睛,忽然啪一声,脸上一阵凉腻生疼,竟是一条鱼跳得太高,弹到了颜月的脸上,又跌落到船舱里,噼噼啪啪地扑腾不停。颜月从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事情,这鱼居然还用钓,自己送到别人的面前。 颜月喜悦之极,当即向着那些正跳跃的鱼儿伸长了胳膊。只盼着能一把再抓起几条大鱼。慕容炎也瞧出了颜月的心思,当即把那船稳在那里,方便颜月接鱼。又一条鱼在颜月面前不远外高高跳起,颜月一把抓了上去,颜月这一得意又是笑又是大叫,可那鱼虽然大,却细窄如柳叶,滑腻异常,颜月抓在手中却又滑落下去。 颜月再度失落地叫嚷,心中发誓一定不抓几条鱼决不复返。只不知那些鱼儿是不是猜出了颜月的心思,在颜月身前身后身侧都有那不断跳起的鱼儿,偏颜月的跟前没有。 “慕容炎,往前划,今天我一定要抓住它们!”颜月跺着脚坚定地命令道。慕容炎当然乐于满足颜月的心思,便将那般又划向那鱼儿更多的地方。 颜月直接站到了船板上,只一门心思想要抓住那飞跳起的鱼儿,慕容炎笑着叮嘱了一句“要小心”,可颜月根本毫不在意。又有一条鱼在颜月的面前跳起,这一次颜月用足了劲,坚决不允许那到手的鱼再逃脱自己的掌心。 只这一次颜月抓住的鱼有些大,足有七八斤之重,颜月抱紧了那鱼,那鱼也意识到危险,突然用力一甩尾巴,只这一下颜月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从那船板上跌落到了水中,那鱼也趁机从颜月的手中逃脱了。身后传来慕容炎紧张的呼声,幸亏颜月水性一向极好,只呛了两口水便很快地调整好,游回到了船前,在慕容炎的帮助下很快地爬上了船。 “这些臭鱼,我一定要抓住它。”颜月恨恨地骂道。慕容炎却再也控制不住地大笑,在颜月越来越气恼的表情中,飞快地向着岸边划起船。颜月骂了几句,也觉自己这气生得也毫无意义。而除了跌落到水里,今天晚上的一切都非常得有趣! “慕容炎,你划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没玩好呢。”颜月嚷道。慕容炎却笑嘻嘻地道:“想要玩,回去我们一起玩。” 颜月无语,脸再度变红,而那慕容炎的船儿划得更快了! 第八十八章:有喜有忧 一番缠绵悱恻,几次死去活来。夜漏三更之时,倦极的颜月才得有歇下的功夫,倒头枕卧于那慕容炎的臂上,此时的颜月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了。脑海里不禁想起白天时所见到的慕容复和上官婉儿。那慕容炎不喜江山如画,只愿与携美人归隐尘世,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当然那上官婉儿是个绝色,可自己呢?而今天的慕容炎对自己也是万般宠爱,这宠爱会一直存在下去吗?还有那个毕成功若恢复女儿身会对自己形成威胁吗?想着想着,颜月竟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不睡?”慕容炎的手温柔地抚摸着颜月的发,附在颜月的耳边低语着,那低沉的声音中还有着没完全褪去的情意。耳边的温热让颜月不禁缩了缩身子,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在想,我长得不算是是多漂亮,身材也是一般般,全身上下除了会一点医术别无一点长处,会不会有一天,出现一个德才兼备又容貌出众的女人,你便会移了情?” 回应颜月的是慕容炎低低的笑声,那笑声带着共鸣从慕容身上传过来,更带了一丝的火热直袭而来,颜月再度避开了些才觉得舒服了很多。而那慕容炎却用臂膀更紧地揽紧了颜月,慢慢地道:“月儿,怎么突然没有了自信?” 颜月一阵沉默,是呀,怎么突然没有了自信。不由得便想起了小时候,那时的自己虽然在学医上有所成就,可在其他方面却显得有些迟钝。就拿那会游泳来说,四年级开始学游泳,在爸爸第四次带自己去游泳池时,颜月仍不敢下水,最后是爸爸果断地把自己推进水中,呛了几口水后才敢游泳。 而最笨的一次是和小伙伴一起玩过家家做饭的游戏,颜月把爷爷的火柴拿了来,一根一根地点那草准备生火做饭,结果饭没做好,把整个小树林都点着了,救火车和消防员都来了,从此家里人再也不敢让颜月拿火。想到此颜月苦闷地道:“我本来就很笨,对待那些朝堂这事一点都不懂,根本帮不了你什么。而且,后宫之事,我也做不好什么?”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你忘了,你不懂朝政,这正是你的优点。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慕容炎突然打断了话头,颜月着急地看向他,等待着他的答案。慕容炎笑着慢慢地说了下去:“你要做的便是调理好自己的身体,好好给朕生一堆皇子和公主!” “生孩子!还生一堆!我成什么了,猪!”颜月头一阵发闷,这生孩子还用“堆”,颜月几乎可以看到自己以后自己在那皇宫之中一年一年的大着肚子,生了一个又一个的景象,那情况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颜月的大叫换来的却是慕容炎狡黠的笑容:“你不干,早就迟了,说不定这肚子里早已有我们的孩子了!”说着那双大手还不忘覆盖到颜月的小腹上。 颜月不禁失声悔叫,这些日子,颜月还真不曾在意此事。只顾亲热,也没采取任何措施,慕容炎所说还真有可能成真。在颜月的懊悔中,慕容炎已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月儿,好好睡吧,你这辈子注定要和我绑在一起,你,我,还有一大群的孩子……” 孩子,一大堆孩子,颜月再度无语。 ……………………………… 一个房间暖意浓浓,另一个房间却冰冻三尺。 夜深人静之时,毕成功锁紧了房门,小心地揭下那人皮面具,再解开那上身紧裹的胸衣,畅快地把自己浸泡在那淋浴桶中。一天中也许只有此时毕成功才是放松的。自从选择了这条路,便知此路之艰辛,不仅白天劳心劳神挖空心思用那历史事件和人物去吸引慕容炎的注意,而且每个夜晚还要殚精竭虑去准备第二天的授课,更重要是还要想方设法保住自己女儿家的身份不能泄漏。 不用照镜子,毕成功也知道自己瘦得已经脱了形。可从慕容炎这些天的表现来看,毕成功这个太傅做得还让他满意。可若想巩固毕成功在朝中的地位,必须还要有更好的表现才对。当然所有的路毕成功已然设计好,只是实施起来还需一段时日而已。不过毕成功有信心,当初女扮男装改名叫毕成功便是这个意义,这一路毕成功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身上,脸上,还起了许多的红疙瘩。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导致毕成功皮肤过敏,以致于身上脸上痒得要命,可白天里却连一点异样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偷偷嘱咐王宝坤去医馆买些药回来。此时瞧着自己身上的这些疙瘩,毕成功对颜月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直到那沐浴桶里的水开始变凉了,毕成功才慢慢地从水中立起身来。这一路,不仅不能有任何柔弱的表现,更不能生病,这些都是自已此时身份的大忌。毕成功细细地穿好衣服,再度戴上那人皮面具,才慢慢地坐定。因为毕成功不允许自己任何时候有纰漏,免得一不小心被人瞧出了行藏。 桌上放着一壶酒,毕成功并不喜饮酒。自从女扮男装以来,毕成功每天必饮酒后再睡。因为此身已为男人,必须要行男儿事,而会喝酒是必不可少的。酒量是练出来的,毕成功一开始只饮一杯便头脑昏昏沉沉,而现在,五杯六杯下肚还不曾有所感觉。 端起酒杯,毕成功不禁冷笑。这一刻,那慕容炎与那颜月必是在一起风流快活吧!而自己却在这里自斟自饮,过着耗费心神提心吊胆的日子。只是不经功风雨,又总能见彩虹!不是有句老话不是说谁笑到最后才是最美吗?毕成功等着,究竟谁会笑到最后。总有一天,毕成功一定会和那颜月及慕容炎慢慢清算今天自己曾经受过的罪。 “咚--咚--咚”轻轻的有节奏的敲门声传入毕成功的耳畔,毕成功不禁笑了,这是王宝坤与毕成功约定的敲门暗号。幸好,这一路上有个王宝坤,父亲王副相这一生处理朝政无数,可唯有这一件最让毕成功满意。正是因为王宝坤所处的位置和他手下的直接有可用的人,才会让毕成功这一路顺利了许多。 另外王宝坤此人,不仅心思细腻,性格内敛,办事踏实,更重要的是此人的忠心。可以说他对王家的忠心比起对皇上的忠心要多了太多。毕竟王贵妃一下台,王副相在朝中再也没有了振臂一呼群臣响应的份了。而随着皇后入主后宫以及朝堂臣子不断变换,王家在朝中的力量便会岌岌可危了。而接下来是什么,当然是墙倒众人推了,王副相在朝时怎么可能没做过错事,当朝堂要重新洗牌时,一切后果都可能出现,王宝坤作为王家的同宗子侄,当然也不可避免灾难的到来。 “是谁?何事?”纵是知道是王宝坤,毕成功依旧沉声问道。如果不出声便开门,万一被人看到便十分得不好。 “回先生,先生前些日子要买的书今日恰巧在镇上买到了,害怕先生急用,所以特意送了过来。”王宝坤沉稳的声音答道。屋内沉静了片刻,接着门轻轻打开了:“谢谢王管家,王管家辛苦了,进来喝一杯吧。” 门接着又关上了,两人坐定,毕成功这才言道:“今日少爷大怒,全是因王总管用人不当之故。纵是受些责罚也是应该。如今那个丫头也卖了,听说是被好心买去当了丫头,倒是便宜了那丫头。”纵是屋内只有两人,毕成功说话也不敢大意,毕竟隔墙有耳,谁知道会不会一个不小心便露了马脚。 “那丫头长得还不错,命也好,今天晚上那户人家还要给她开脸做个通房。”王宝坤笑着应道,只是他说话时手势摸了摸了自己的下巴,这个手势的意味已是很清楚,就是今天晚上会结果了那个丫头,免留后患。 “那家主人倒是个好色之徒。”毕成功笑着骂道,心中却担心那人会不会因色误事。 “放心吧,是个好主子。”王宝坤倒是完全猜到了毕成功的心思,当即保证道。 毕成功不禁长叹了一声,一计不成,任重而道远了!想要离间慕容炎和颜月,从慕容炎这方似乎已经行不通了。如果是颜月呢,要是给颜月送上一个美男子,那颜月能否把持住自己呢?如果慕容炎看到颜月与别的男子苟合,他还能要颜月吗?毕成功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当即附在王宝坤有耳边低语起来。 “只是这人选有些难?”王宝坤面露难色。 是呀,人选是有些难,寻常的男子怕是颜月看不上眼,即便把两人捆在床上那慕容炎也不会相信。可一时之间又到哪里去寻找一个可以与慕容炎相匹敌的男人?毕成功凝眉想着,慢慢地露出了笑脸。再度附在王宝坤的耳边低语了几个字,这一次王宝坤也笑了出来。 “要多做准备。”王宝坤言简意赅,当然这些话中的意思只有两人才懂得。 “另一件事也要多做准备。”毕成功慢慢地道,王宝坤笑着点头。大事已定,毕成功心中有了着落,悠然地举起酒杯,笑着道:“王总管陪我喝两杯?” 王宝坤笑着应了,两人举起酒杯,一干而尽,再度彼此凝视一笑。毕成功的目光却在凝视着王宝坤的面容时停留了片刻。就毕成功所见男人来说,如果拿慕容炎当标准,这天下男人基本没几人可看的。当然那个轩辕耀晖除外。可如果不去拿慕容炎作参照,眼前的这个王宝坤倒也有几分看头,人虽然胖了些,五官却非常好看,尤其是那眉目中透着憨厚,当然毕成功更清楚地知道,这憨厚背后隐藏着狡猾与残忍。谁如果被这表面的憨厚所迷惑,那最后真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第八十九章:暗中较量 今天的颜月并没有多大的事,一大早入内宅给老夫人诊了脉,重新开了药。那老夫人对大夫没有好感,连带着也不喜颜月。诊了脉后便命颜月离开。而那对神仙伴侣根本没有再露面的意思,所以颜月早早地便回到这府里临时的家。 慕容炎正在听那毕成功授课,颜月倒也挺佩服毕成功此人的历史功底,上了这么天的课居然也有内容。而颜月自己除了对某些著名的历史典故还知道些,当然这知道也是一知半解。其他的基本便不了解。 带着好奇,颜月再度心安理得的开始了自己的听墙角行为。而那些侍卫们也不敢阻挡娘娘的如此雅兴。只在一旁守着,即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出来。而颜月则自顾自地趴在那门缝里倾听着,屋内毕成功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春秋时期,齐景公手下有三个以勇猛过人著称的勇士,叫公孙接、田开疆和古冶子。这三个人自以为功高盖世,不屑与身为宰相的晏子来往。晏子假借景公之名,请来这三位,跟他们讲:“主公说了,奖励你们两个大蟠桃。你们要计功食之。也就是说,谁认为自己功劳大,蟠桃就属于谁。” 公孙接和田开疆首先说了自己的功能,说完各自拿走一个蟠桃。古冶子当即恼了,若只是吃桃也就罢了,可若是比功劳自己不能不说,当即把自己前些日子在河中救了主公之事说了出来,最后斥责道:“我这么拼死拼活,难道还不配吃一个桃子吗?”古冶子这番话直说得那两位无地自容,羞愧难当,还回桃子,拔剑自刎。面对这一情景,拿回桃子的古冶子也傻眼了,觉得无脸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也拔出宝剑自杀而死。 毕成功接着道:“这是就二桃杀三士的故事,晏子用两桃杀三士,诸葛亮用空城计退了司马懿15万大军,张飞有勇无谋最后死于两个无名小卒之手,这一切都告诉我们,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 这番话纵是颜月听了也不禁点头,这个毕成功说得确实有道理,难怪慕容炎天天要听他授课。可赞叹之后颜月心里便开始难受,这个如此聪慧博学的太傅,此时完全赢得了慕容炎的欣赏,若哪日恢复了姑娘身份,这欣赏岂不是当即变成了爱慕。颜月突然觉得不能再让这个毕成功再如此接近慕容炎,当下毫不犹豫地便扑开了门,本着脸走了进去。 屋内一时寂静,毕成功很快地弯腰行礼道:“少夫人安好。” 颜月径直走到慕容炎的身边坐下。正找不到话来,毕成功此话便给颜月一个由头,当即接着道:“少夫人我一点也不安好。” 慕容炎诧异地接着道:“为何?是不是那治病的老夫人找了你的麻烦?或者是那老夫人之病有些棘手?”颜月嘟起了嘴,在那毕成功和慕容炎的期盼下,想了又想,这才慢慢地道:“老夫人的病也没什么,那老夫人更没有找我的麻烦,只是我自己今天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夫人为何不给自己诊脉一番?这样少爷也好放心学业。”毕成功随口道,明显是因为颜月打搅了她和皇上的交流心中有些不舒坦。颜月不禁好笑,当即回道:“先生如此博学,不知道大夫有一条规矩,那便是医不自治吗?” 毕成功一时哑然,虽然毕成功穿越之前也是一个护士,也懂些医术,毕竟不是大夫,所以对这一行的规矩还是知之甚少。这一时的尴尬倒让颜月有些得意,慕容炎也不禁笑道:“毕师傅知道的都是历史典故,权谋之策,对于你们那些医术上的典故当然知之甚少,若不你把这医不自治也解释给毕师傅听一下。” 若说别的颜月不行,可涉及到医学领域的颜月还真是张口便来。颜月清了清嗓子道:“医不自治,就是医者不给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治病。因为病发生在自己或家人身上,医者在诊断过程中容易掺杂许多不必要的顾虑和忧患意识,从而容易导至误诊和误治。曾经有个医生的医术很高明,但是一次在给父亲治病时,迟迟不见效果。一天有事外出,托徒弟代为诊病抓药,徒弟看到老师的药方时,觉得其中一味药似乎用量偏小,以为是老师一时疏忽,不假思索就给加到了应有的剂量,结果服药后效果出奇地好。医者回来后见到这般情况,这才恍然大悟。因为病人是自己父亲,而这味药又是剧毒药,每当开药单子时总要思忖再三,本来该用的剂量总减了些,所以也就迟迟不见疗效。这基本代表了所有医者的心情,所以才有医不自治之语流传下来。” 慕容炎倒也听得津津有味,倒是毕成功听着颜月侃侃而谈,不禁略略皱起了眉头,待颜月说完,毕成功这才惋惜地道:“如此说来,夫人医术如此高明却不能给自己诊脉,真是可惜。还是请夫人先行歇息,少爷也好安排王总管到这镇上请个好大夫给夫人瞧瞧才是。” 颜月脸色一僵,却又瞬间恢复了平静。这个毕成功从颜月进门就希望颜月离去。颜月今天进来做什么,就是不想让慕容炎一直与她呆在一起。所以毕成功话音一落,颜月便笑着道:“本来头是很疼,可是说这一会话,不知怎地头却不疼了。若不,毕师傅歇息一会,夫人我与少爷说会话,正好也让少爷歇上一会。” 毕成功有些郁闷地看向慕容炎,真得猜不准慕容炎他会说些什么?是继续上课,还是关爱美人赞同歇息。慕容炎笑着看着颜月那有些顽皮的笑容,脸上的宠溺扎痛了毕成功的眼。果然他张开嘴,说出的内容没有出乎毕成功的意料:“月儿想要聊天便可,正好我现在口喝,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也可。” 颜月高兴地点头,眼神看向毕成功不禁蕴涵了些得意。可那毕成功的头垂下去片刻,就在颜月以为他要告辞之时,却听到那毕成功笑着道:“少爷想要喝茶,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包里装了些茶,不如冲泡一些给少爷尝尝。不过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喝过这种茶,会不会喝得不习惯。” 慕容炎的眼睛似乎一下有了光芒,当即点了点头命道:“毕师傅速去取来。” 颜月不禁恼怒,慕容炎喜喝茶,这个毕成功还真是拍到了点子上。只是皇宫里的茶那么多,又有什么是慕容炎所没尝过的呢!这个毕成功不知又把二十一世纪的什么东西借用到了这里。颜月越想越是恼怒,小脸也不禁本了起来,反倒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慕容炎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 而毕成功一会的功夫便又出现在了颜月的面前,当他极其珍贵地打开其带来的盆子时,颜月便闻到了熟悉的香味。那是一些是乳白色的粉末,只见毕成功拿着勺子每个杯子里舀了六七勺左右,又取来了开水冲入杯中。这一次颜月已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这是奶茶,你居然做出了奶茶。” 二十一世纪是的颜月原本十分喜欢喝奶茶,几乎是每天至少一杯。后来听同事说,常喝那珍珠奶茶水容易致癌,才停下不喝。据说奶茶中使用的奶精为植物油再制而成,虽然闻起来有奶香味,但实际上为油脂类,长期饮用会增加心血管疾病发生机率。而在防腐剂检测中发现,八成珍奶的珍珠每公斤含零点零三到零点三五的防腐剂,长期饮用容易致癌。后来颜月便不再喝这奶茶,只是这种味道一直是颜月所爱,没想到这个毕成功居然在这里也想方做了出来。 慕容炎也好奇地期待着,奶茶,慕容炎还是第一次听过,在毕成功小心翼翼地将那奶茶递到慕容炎的面前时,慕容炎已然顾不得那茶水还有些烫,轻轻地抿了一口。这一次,不仅仅是毕成功,颜月也在观察颜慕容炎的反映,从慕容炎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慕容炎应该很是满意。 颜月再度瞧向那毕成功时,不禁暗暗佩服这位毕成功不仅聪明,而且是真得是十分有心计。这女子女扮男装先当了帝师,现在又开始了端茶递水,下一步呢?不会是想与慕容炎同床共枕,早生贵子吧?颜月盯着自己的眼前的那杯奶茶,一口也喝不下去。 “夫人,为何不尝尝,难道夫人不喜欢吗?”毕成功笑着问道。 颜月从沉思中抬起头来,却于瞬间有了主意。此时慕容炎的目光也在停留在颜月的身上,因此颜月浅浅一笑之后轻轻地道:“其实我非常喜欢喝这种奶茶,可是我不能喝,而且少爷也不能喝。”颜月的话有些前后矛盾,于是那两位听众都停了下来,诧异地等着颜月接下来的解释。 “少爷和我正准备要个孩子,而奶茶中的反式脂肪酸对男性的影响非常大,因为奶茶中有杀精成份,会减少男性荷尔蒙的分泌,抑制精子的活力,对精子的活跃性产生负面影响。所以男人或想要有下一代,这种奶茶还是不碰为妙。而女人若是喝多了奶茶,也会导致月经不调,增加不孕不育的几率。所以我不能喝,至于少爷,若是喜欢,少喝些尝尝便可,不可贪饮。”颜月声音轻柔地道,反正这个毕成功也是穿越来的,颜月说话也就没那般顾忌,一一言明。 果然毕成功的脸上有那么片刻地愕然,接着便是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而慕容炎却慢慢地放下了杯子,再度打量着那还剩有半截的奶茶慎重地道:“毕师傅,这种奶茶我今后不会再用,请毕师傅也少用些吧。” 毕成功诚惶诚恐地端着那奶茶退下,颜月不禁得意地微笑,这一回合的较量,颜月大胜! 第九十章:无人不冤 经过颜月的用药,老夫人身体壮况基本稳定,而手术的时间则定在了三天之后。这三天里颜月只需每天上午给老夫人诊一下脉,其余的时间都是自由的。因而这三天的时间颜月基本全部霸占了慕容炎,把慕容炎每天下午的授课内容完全挤掉,而上午的授课时间也因颜月诊脉回来的时间大大的缩短。 三天里,生活是轻松而惬意的。三天里,颜月与那慕容炎两人或轻松地在那花园着荡秋千,或月下散步,或屋内窃窃私语,或一语不发地各读各自的书……诸此种种,都让颜月觉得无比得轻松自在。岁月静好,即使是短短的三天,却让颜月觉得无比得快乐。颜月期盼着自己也能拥有慕容复和那上官婉儿的神仙般的生活,可却又清醒地知道这个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 颜月想不出那毕成功的心思,可颜月却知道人的一切行为都是有目的的。所以,女扮男装的毕成功一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同样是女人,同样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也许两人应该好好交流。可是此时却都成了彼此最想防备的人。 而毕成功的今天表现也特别让人费解。在今天的午餐时饭桌上多了一道菜,听说是毕成功亲自到膳食间指导大厨所做,菜名叫“比翼双飞”。在晚餐时饭桌上又多了一道菜,菜名为“百年好合”。一天两道菜,即便是慕容炎不上课,毕成功也有办法让慕容炎忘不了他。最聪明的是毕成功本人并没有到场,而是让奉上菜的侍女恭恭敬敬地道:“少爷和夫人伉俪情深,今日先生特意为少爷、夫人奉上百年好合一份,请少爷和夫人品尝。” 其实中午的菜肴比翼双飞不过是个干锅鲫鱼,只是在剖鱼的时候是从鱼背上开刀肚子相联。这样剖煎出来的鱼造型美观。像两条鱼在那湖中并排游泳似的。而晚餐时的百年好合就是将百合蒸煮后放在盘中,西红柿去皮籽后切成小块放在百合上,撒上糖即成。 慕容炎和颜月都尝了这两道菜,其味道只能算是一般,只不过名字叫得好听罢了。相信毕成功奉上这两道菜的原因只是在于其菜名。慕容炎这般被人捧着习惯了,而颜月不得不去猜测那毕成功的用心,是真心祝贺自己与慕容炎的吗?或是在自己面前耍花枪? “这个毕成功倒是有心了,虽然菜不好吃,可有这番心意也是不错的。”颜月试探地对着慕容炎道。 “毕成功做人很有心眼,只是做事不知有几分手段?还有待观察。”慕容炎不明所以地慢慢地道。这般的语气让颜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显然慕容炎对这个毕成功之人也上了心,准备好好用上一番了。 “你好好想想,如何用好这个人才吧,我出去走走。”颜月烦躁地道。慕容炎的这个说法让颜月心中烦恼,丢下一句话,颜月自己一人出了门开始晃悠起来。颜月本是气得一个人出了门,可走出来后却希望慕容炎也能跟着出来,只是走了一会,才发现那慕容炎并没有跟过来。 而慕容炎却看着甩门而去的颜月不禁皱起眉头,不明白颜月生得是什么气,更不知道此时追上去要说些什么。不过慕容炎却在看到书桌边的书时不禁露出了笑容。趁着颜月出去放松,慕容炎连忙命人把那毕成功叫了来,这两天落下来的功课,慕容炎还想着补一补。 颜月若知道自己这一生气,反而给那两人提供了机会,岂不是恼死了! 颜月直接出了府门,在那月光下的小镇开始了散步。月色如霜,小镇的夜晚是那般得宁静,颜月的思绪又从那慕容炎的态度转移到那毕成功身上。是揭穿这个毕成功的女子身份,还是继续任由她在皇上身边作为。慕容炎对那毕成功的欣赏已然毫不掩饰,此时告诉慕容炎毕成功是个女子,会是怎样的结果?与慕容炎经历了分分合合,经历了生死劫难,原本就应该彼此信任,可此时的颜月真得有些患得患失,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起了多久,起初颜月并没感觉到什么,只是走了很久之后发现这小镇上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晃悠。前方一个黑影晃晃悠悠而来,瞧着那黑影的样子,似乎是个男人。颜月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许多二十一世纪的许多可怕新闻,什么醉后强.奸,先奸后杀等等,只是这般想着,颜月便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随着那黑影越来越近,颜月开始强迫着自己安静下来,然后小手快速地从贴身口袋中拿出才制作出的一种新毒药。 黑影越来越近,颜月的身子绷得越来越紧。颜月在心里祈祷不要发生任何事情。可事实却与颜月的希望背道而弛。那黑影在发现了颜月之后几乎便是直奔着颜月而来,在双方距离很近之时,那人开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颜月,然后弱弱地冒出一句:“大姐,给点吃的吧,老头子已经一天没有吃一口饭了。” 而颜月先是闻到一股浓浓的汗馊味,那味差点让颜月呕吐了。接着看到一个衣衫破烂之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惊魂未定地听到对方居然只是要点吃的。颜月这才知道对方原来是个乞丐。颜月这一惊一乍突然怒火迸发,当即高声喝斥道:“你要吃的不能白天要吗?这个时辰出来想吓死人吗?更何况你看到我手里有吃的东西吗?” 乞丐傻立了半晌,才弱弱地应道:“饿……睡不着,给点吃的吧……” 颜月无语,瞧着那乞丐一脸的可怜相,想要发火却再也发不出,只是出来时匆忙,颜月的身上根本没带钱,更不可能带有吃的。想了想方道:“你到前面的太白府要点吃的,对那守门的侍卫就说是颜大夫让你去的。” 颜月说完便不想理会,对于一个陌生的乞讨者,颜月能做的仅是这一点。转身离开时,颜月的脑海里已忘记了身后还有那么一位乞讨者。只是颜月不知道,那位乞讨者根本没有前往颜月所说的太白府,而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盯着颜月的背影,眼神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臭丫头,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爷不客气了!”那弱弱的乞讨者突然变得气势强悍起来,连自称“老头子”也改成了“爷”可惜一边往前走一边沉思的颜月根本没有听到。 “臭丫头,大爷命令你立刻站住,把身上的钱拿出来,否则别怪本大爷不客气了!”这一次那乞讨者三下两下蹿到了颜月的前面,用手指着颜月叫道,只是距离如此之近,颜月话还没听清楚,便再度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颜月捂着鼻子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听着那位乞讨者再度重复着拿出值钱东西的命令,脸色当即变得森然。这乞讨者真是不懂好坏,有了自己的推荐,他到那太白府肯定会吃喝不愁。不过从这位乞讨者的如此行径看来,这个人还真不值得同情。 “快点,再不拿出银子,本大爷要了你的命,或者把你卖到那妓院好好调教……”乞丐的声音中已然多了一种邪念。颜月毫不怀疑,如果此时的自己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小姑娘,落到此乞丐手中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颜月心中生气,却慢慢地道:“不就是要银子吗?你看,我这多的是银票。”对付这种不值得同情之人,不懂得感恩之人,不懂善恶之人,颜月根本不会客气。趁着那乞讨者一脸贪婪地俯身向前看的时候,那药已全部扑上了那乞讨者的脸上。 乞讨者贪婪地闻着,根本不知道颜月扔的是什么。颜月却开始了耐心地等待,这个药是颜月才研制成的,倒没想到今天这个乞讨者成功了做了实验者。颜月慢慢地向一侧避开,而那药性之快简直让颜月都有些诧异。 月光下那个乞讨者开始了快速的手舞足蹈,仿佛正在与敌人做最激烈的打斗,不过那战场却只是一个人。很快地那乞讨者已是汗水淋漓,颜月主动地避到了远外,远远地观看着那乞讨者的一举一动。颜月所下的药叫“动不停”,中了此药之人会不由自主快速动个不停,若不服解药,最后会力竭身死。 颜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坏了,变得如此冷漠起来,因那乞讨者还没有实现的恶行而判了他死刑。但颜月却清楚地知道,当远远看着那乞讨者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时,颜月的心中真得没有怜悯,还想到了太极拳。 最后,那个乞讨者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后,颜月终于站了起来。有些事,颜月的心中终于有了决断,而这个决断正来自于乞讨者最后那形似太极拳的动作。颜月上一世的爷爷最喜打太极,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大动不如小动,小动不如不动,静中内动,以静制动方是大动。以不变应万变,人不知我,我独知人,后发先制,才能取得成功!”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颜月最后定下的处理方法。 第九十一章:无商不奸 高大的店堂牌匾上狂书着“晖月堂”三字,这便是礼部侍郎轩辕耀晖在梁城所开的晖月堂的分店。从那晖月堂的后堂穿过,便进了那豪华气派的宅院。此时在那宽大的床榻上,两具完美的躯体,正一丝不挂的交缠在了一起。一个是恣意放纵,一个是纵情迎合,室内不时传出忘情的愉悦声。 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了,正在激情中被打搅的轩辕耀晖动作僵了僵,怒斥道:“滚!” 门外的小厮无奈地大声回道:“梁城太守王世纲大人求见,说了找大人有急事。” 轩辕耀晖眉头皱了起来,只是身子还行动弹之时,身下的那小女人却先有了动作,小手快速地揽上了轩辕耀晖的脖子,香唇主动地向着轩辕耀晖吻来。轩辕耀晖扭头转开,却正瞧见那女人胸前的美好风光,一时间身体某处又发生了变化,而女人的吻没有吻到轩辕的唇上,却落在了那优美的脖子上,轻轻用力咬住男人的喉结,只这一下,某男才有的几分理智再度消失贻尽。 “让他找梁掌柜,生意上的事梁掌柜可以代替我拿主意。”慕容炎的声音都变了,说完之后再度开始剧烈的动作。屋内的激情大戏继续上演,而门外的小厮却唯有无奈的离去。在没有接管清云山庄之前,自家主子常混迹于风月场所,最喜女色,可后来清云山庄巨变,主子已完全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把那些女人都推到了一边,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接近女色,只是这一次,为何又破了例呢?难不成这个女人特别对了自家主子的胃口?小厮想不明白,只能出去到那厅堂中传自家主子的话。 “你说你家主子让我找梁掌柜?”太守王世纲诧异反问道。王世纲也是当朝王副相的子侄,接到其弟王宝坤的传信时,王世纲再一次头大。 小厮低着头应了一声。原本王世纲和轩辕韑晖打交道不是第一次了,可每一次王世纲从没占过上风。 第一次是轩辕耀晖在这梁城开晖月堂之时,王世纲不仅在政策上大开方便之门,更是在其药堂开业之际以私人的名义送了一大笔银子。毕竟从朝堂传来的消息,这个晖月堂有皇上的几分股份。那给晖月堂受礼岂不是意味的把礼送给皇上了,你说身为太守的王世纲能不认真表示一下吗?这一表示就表示了表官军 第二次打交代是接到其叔父王副相的提示,说这位轩辕喜爱风月这事,王世纲当即把在梁城各个妓院的花魁都集中了过来,一下给这位轩辕大人送来十名美女,结果这位轩辕耀晖一见之下,当即把这十个美人全部驱赶。王世纲回去之后痛定思过,琢磨着肯定是轩辕见过的美色太多,而自己所选的十大美女根本入不了对方的眼。结果王世观就在梁城做了一件类似选美的大事,又把从良家女子中选出的十大美女送了过来,不过这一次轩辕总算是开恩留下了一个女人。 而现在是王世纲即将与轩辕耀晖开始第三次打交道,有了上两次的基础,王世纲本以为自己的到来最起码会让颜月迎到那厅堂前吧?可是现在居然是自己来到了门前,那轩辕耀晖居然只顾着风流快活,而不理睬自己。 这番想来,王世纲是真是吃不准这个轩辕耀晖是个什么样的人!按理说一个大白天好色纵欲不理正事的男人,又怎么能够是皇上的心腹呢?此次前来,王世纲并不是以梁城太守的身份前来拜会轩辕耀晖,而是以王家人给轩辕耀晖传达一个消息。所以王世纲没带一兵一卒,也没有惊叹官府中的任何人而出现在了晖月堂的屋内。再想到此次传来信息一再强调要与这个轩辕耀晖交好,尽量投其所好,王世纲决决定要动想心思才好。 “请问小哥,你们梁掌柜在何处,烦请小哥引我前往如何?”王世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如此温和低调的态度倒让一边的小厮一时有些呆怔,愕然了片刻,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地道:“大人客气,梁掌柜他正在那边,处理客人的事情。” 小厮指向药堂的某一处,王世纲看到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胖老头和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正在说些什么。王世纲不禁笑了,想要了解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首先就要他身边的奴才是什么样的人。王世纲拒绝了小厮的引见,而是慢慢地向着那两人所处的位置走去。如此走路的速度,若是让不知其身份的人看了,倒还真会误会这位大人来瞧病来着。 离得近了,王世纲听到了那们高瘦男人的声音。 “这金枪不倒丸能不能再便宜一些,我多买一些?掌柜的如何?”高瘦的中年男子依旧执着地讨价还价道。 “一个铜板都不可少。另外客官你应该知道,你所要买的丸药一次购买不得超过三颗。甭说便宜些,就是客官你每粒药丸再加十两银子,老夫也不会卖给你。”那胖胖的老年微笑地道。 可能是掌握的态度十分的和蔼可亲,那中年男子依旧纠缠不休道:“你瞧这条街上别家的药店都可以还价,就你们家一个铜子不让,这样下去,好好的生意都会让你们做家败了!” 这话说得有些过重,掌握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打量着那中年男子掷地有声地道:“你可知什么叫‘真不二价’?”正是在为这卖药的多了,而在这些药材中有真有假,所以才会让顾客有讨价还价的念头。可我这店里的所有药材全部货真价实,每一种药的标价全部都是总店所定。也就是说顾客你这里买是这个价,到大戎城里买也是这个价,即使是在大虞城也是这个价。所以我这药店里的药材是真不二价。” 掌柜的本着脸教训着那个中年男子,这段话说得即无可挑衅又毫无更改的余地,那中年男子只能掏出身上的银子,取了药丸灰灰溜溜地离去。只是因为离得近,王成纲清楚地看到那个男子取出了多少银俩,拿走了几粒药丸。仅仅是三粒药丸居然卖了这么多的钱,居然还不愿意多卖,仅这一项便吊足了那些人的胃口。难怪听说这晖月堂开业以后是日进斗金。更听说那当今圣上也在这晖月堂入了股,否则那位晖月堂的主人轩辕耀晖又怎么能进入朝堂当了那个礼部侍郎呢! 王成纲思绪翩翩,脚下毫不迟疑地当即向着那掌柜而去。只是这一次有个人比王成纲还要急,他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慌里慌张地碰到了王成纲,连一声抱歉的话都没说已冲到那胖掌柜的面前。王成纲有些生气,却又很快地立在一侧。想要看看这又是谁来捣乱呢? “梁掌柜,梁掌柜,给我一粒金枪不倒丸,快,快……”那冲到掌柜面前的居然是个只有二十出头的男子,这金枪不倒丸能做什么,是男人皆心里清楚。可如此之着急,难道这个男人不借助药物便不能享过鱼水之欢吗? 那梁掌柜也不禁笑了,连忙拿出一粒药丸包好,递到那人的手里。而那买药之人接下药后便面露难色,一边往那柜台上摆着钱一边道:“梁掌柜,我现在钱不多,你看能不能等我半年后回来再还。” 这一次王世纲听得竟差点笑了出声,这都是什么人,刚才那个有的是钱,买3个都嫌少偏掌柜多一个也不卖。而这位钱不够居然还来买药,为了风流快活居然赊欠药。只是在王世纲的诧异中,那位梁掌柜不仅没有收回药,还把那人摆出的钱全部推了回去。笑着道:“不要在这里和老夫磨叽了,还是赶紧回去传宗接代吧。这一走就是一年,能给家中婆娘丢个孩子多好。” 这一次梁掌柜的话真是说到了那年轻人的心里,他居然不再推辞,药装好,又把那钱捊回了自己的口袋。一边跑一边叫道:“梁掌柜,这次赊欠,我给我两倍的利。回来我和你好好结算。”梁总管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喊过一边的伙计道:“记住,钱老实赊欠药钱八两,半年后还钱二十四两。” 王世纲不禁咂舌,这利息好象还真不是一般的高,这个胖胖的掌柜瞧着如此的良善,但瞧他做生意的手段可真不算是良善之人。那他们家的主子轩辕耀晖想必也一定不是良善之人吧。 “主子,你出来了,王大人在那边候着呢。”小厮高声地喊,那轩辕耀晖正穿过弄堂向着王世纲的这边走来。纵使大家都是男人,王世纲还是有着晕眩的感觉,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太桃花了吧。若不是当今圣上有那宠在手心时里的女人,王世纲都有些怀疑这小子不会是皇上的男宠吧? “王大人百忙之中光顾小店,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要不轩辕把那坐堂大夫叫到这屋内给王大人诊脉如何?”轩辕耀晖陪着那王纪纲到屋中刚坐定,便出口咨询道。王世纲这一恼竟差点笑了出来,感情这小子脑子里只有那些精虫在飘,除了那些事居然啥都不知道。 “轩辕大人过虑了,在下一向身体极好。此来只是想和轩辕大人做一笔生意。绝对挣钱的买卖,所以请轩辕大人不必推辞。”王世纲态度虔诚地道。 轩辕原本还危襟正地坐了一会,可只是那么一会,一会便一只脚踩到了椅子上,一言不地听着。两个时辰之后,那王世纲才一脸疲倦地离开那晖月堂,离开时王世纲的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一个词,无商不奸! 第九十二章:大材小用 老太太的手术在第四天的上午成功告一段落。而颜月只需等到第二天再次诊脉后确定一下结果,再留下调理身体的药方便可离去。得知这一结果的神仙眷侣第二次露面真诚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上官婉儿匆匆说声谢谢之后便忙着照顾自己的老母亲而去,而慕容复则别有深意地嘱咐了颜月几句,慕容复不关心朝政,也不过问国事,嘱咐的正是颜月想要听到的话。 慕容复嘱咐的第一句话便是“不可推波助澜,一切顺其自然”,按照颜月的理解便是不要揭穿毕成功的身份,不要想着把毕成功从慕容炎的身边赶走;慕容复嘱咐的第二句便是“相信自己,相信慕容炎”,这句话的意思太容易理解了;而慕容复嘱咐的第三句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有所企图,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会慢慢暴露,只要颜月不去庸人自扰,最后一定一切皆好。 不得不说慕容复的嘱咐与颜月的思想几乎是同出一辙,颜月原本就计划以不变应万变,此次更有找到了知音的感觉。如此这般颜月倒不急着回那住处,安心地在这府中溜达起来。在太白府里住了这些天之后,颜月已知这太白府的规模之大。专用的钓鱼池不说,还有一条从镇外引到府内的白河水,沿着太白府的南墙下面入府,又从府内的东南墙下而出,全长约达七八百米。听说建府之时,此条河专用于府上洗衣服用。所以这白河水进入府内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洗衣池。 而在那洗衣池的两侧全部栽种了桂花树,此时正是那桂花树开花的季节,满树挂满了金黄细小的花儿。一阵风吹来,金色的小花儿带着浓郁的香气从那树上慢慢地飘落下来。飘到了地上飘到了颜月的头发上和身上,有的还调皮地钻进了颜月的衣领中,软软的柔柔的触摸着颜月的肌肤。静静地感受着,颜月只觉喜悦如同泡泡一样溢满了全身。 颜月从那内府给老夫人诊脉出来后便来到了这洗衣池,看着那些丫头们赤着脚坐在池边的石头上,听着一下下棒槌捶打衣服的声音,再闻着这岸边桂花那淡淡的清香。颜月只觉能天天坐在这里洗衣服也是一种享受。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可颜月却有种舍不得的感觉。心中更无数次地想过,如果慕容炎有一天也能抛开那皇位朝务,和自己无忧无虑地在这样的地方生活那该多好。只是这似乎不太可能,至少目前不太可能。似乎美好的东西都留不住,颜月不禁惋惜地盯着那一切的桂花。脑海里却于瞬间想到了一件事,不由自主咧唇微笑,转身飞快离去。 太阳已快到正午,自从来到这古代没有手表以后,那沙漏又不可能随时的带在身上,所以现在的颜月倒有了看太阳估计时间的习惯。估计这个时间慕容炎的授课也快将结束了,颜月决定把那慕容炎找来一起做一件事情。 急匆匆地赶回了住处,命令侍候的丫头准备了些东西,颜月这才冲到慕容炎的屋里。屋里很是安静,早已过了授课时间,只是想不到此时的毕成功还没有离开,而是端正地坐在桌前书写着什么。颜月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地走到了慕容炎的面前,小声地道:“我找你有事,你们什么时候能结束?” “马上就结束,先生说要写一首词。”慕容炎已是一脸的笑意,温柔地道。从颜月进门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和咋咋呼呼,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再到如今细若蚊蝇的声音都让慕容炎满意之至。 颜月不禁想要撇嘴,猜测这位毕成功一定又是在剽窃古人了,不过想到慕容复的嘱咐,颜月撇嘴的弧度却慢慢地变大,最后变成了微笑,轻柔地道:“师傅知识渊博,相公一定要好好学。” 温柔的声音和语调差点让正在执笑的毕成功手一抖,幸亏毕成功已写完最后一个字,那一团墨汁才没有落到纸上。谦恭地捧起手中写好的词,捧到了慕容为与颜月的面前,略有些紧张地道:“请少爷和夫人过目。” 颜月不禁好奇看去,却见上面写的正是某位伟人的词《沁园春.雪》。慕容炎认真地看着,而今已有了中国历史基础的某位男人,竟不禁吟诵出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慕容炎竟越读越是激动,而颜月却越听越有些内疚。小三能否成功上位,取决于正妻对婚姻的经营的是否用心。也许颜月的历史知识不如毕成功那般丰富,可像这样的词颜月还是完全可以写得出。与其让别人女人用自己也会的东西来诱惑自家男人,还不如自己有机会表现一下。 “少爷夫人还有事,在下先告退了。”毕成功毕竟有些心虚,虽然脸上因戴着面具看不出分毫,可面对颜月还是心中有些忐忑。心中已想好的对策,如果颜月拆穿自己要如何应对。可毕成功没想到颜月不仅没有拆穿,反而笑言款款地道:“先生果然博学,真是让人佩服。” 毕成功努力想从中找出讽刺与挖苦的意味来,可却怎么也找不到。想看清楚那笑容中是否有着其他的因素,可却只看到那温柔似水的笑容,于是离去后的毕成功更加得忐忑不安了! “说吧,什么事?”慕容炎放下了手中的笔墨,看着颜月有些好奇,不仅毕成功好奇颜月的表现,就连慕容炎也奇怪今天的颜月为何态度如此之好。 “慕容炎,你会武功?”颜月的问题有些白痴,慕容炎会武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况这个答案颜月知道呀。在慕容炎诧异地瞪视下,颜月接着道:“能不能用你的武功帮助我一件事?就一件好不好?” 颜月的笑容有些谄媚,态度有些过于低姿态。直觉中慕容炎竟觉得眼前有个陷井一般,于是慕容炎没有回答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颜月却有些着急了,态度更加得好了起来,小手握住了慕容炎的手,一边摇一边柔柔地恳求道:“慕容炎,就帮帮我吧,到时我做个桂花枕头送给你。要不,我再给你做点桂花糕好不好?” 如此的娇媚,慕容炎终是点了点头。颜月当即得意地笑着起来,拉着慕容炎便往外奔,如此形象怎么感觉都像计谋得逞的孩子一般,让慕容炎不禁觉得好笑。从那门口,颜月还把两个篮子放到了慕容炎的手中。拉着慕容炎加快了步伐,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 只是当慕容炎得知颜月要自己做什么时,慕容炎唇边的微笑变成了苦笑。因为颜月让慕容炎做的事情太什么了呢?慕容炎一时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个女人居然让慕容炎用内力来摇晃那洗衣池边的桂花树,而她则在树下铺上干净的床单等着接那桂花。 一个帝王,一个武功堪称高手的男人,居然把武功用在了摇树上。如此的大材小用,偏某位小女人还用得甚是得意,就连慕容炎心中的憋屈也完全视而不见了。慕容炎左顾右看,确定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才运足内力在那树干上猛击一掌,那桂花雨便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颜月瞧着不禁大喜,一边朝着慕容为紧起大拇指,一边赞道:“利害!太利害了!” 慕容炎郁闷的心情因这句夸赞而变得好了些,拢了拢衣袖,再左顾右盼一眼,方从鼻孔中哼出一句道:“颜月,你要这桂花做什么?” 颜月丝毫没有听出那语气中的不悦,一边把那床单上的桂花倒进篮子中,一边笑着答道:“从医学角度上说,桂树的果实入药有化痰、生津、暖胃、平肝的功效。枝叶以及根煎汁敷患处,可活筋骨止疼痛,治风湿麻木等症;从食物的角度来说,可以做桂花糕、糯米桂花藕、桂花藕粉、桂花蜜枣等等;从饮用这个角度说,可以做成桂花酒和桂花茶;另外还可以做成桂花枕头;你说用处大不大?说,你喜欢哪一样,我做给你。” “那给我冲桂花茶吧,你给那老夫人治病已然够累了,这个就别太费事了。”慕容炎想了一下道,选了一个心中认为不太费事的一项。颜月不禁抬头哈哈大笑,在慕容炎的诧异中解释道:“新鲜的桂花是不能直接冲茶的,不过我会处理的,过两天差不多就能给你冲桂花茶了。” 听颜月这般说来,似乎制作那桂花茶也不省事。慕容炎这次不禁一阵感动,刚才心中那种大材小用的憋屈感减少了许多,左顾右盼的动作也少了。开始慕容炎仅仅是运内力拍一下树,其余的活都是颜月完成。而后来,慕容炎不仅拍树,还帮着颜月整理那落在地上的桂花。一会的功夫,颜月已然收拾了一篮子的桂花。 本以为采摘了桂花的颜月会马上打道回营,没想到颜月却把那一篮子的桂花递到慕容炎的面前,笑着道:“你坐在这里休息,等我洗完衣服再一起回去。” 慕容炎的诧异之极,那洗衣服不是奴才的事吗?怎么颜月来做这样的事。没等慕容炎斥问出口,颜月已笑着解释道:“我回去问了侍候的丫头,你我今天换下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洗,而今天我想亲自动手为你洗衣服,所以就把这衣服带了来。” 在慕容炎的震撼地注视中,颜月倒是灵活地开始了洗衣工作,放上皂角揉了几番,又挥起木槌捶了起来。慕容炎的震撼慢慢地变成了温暖与惬意,瞧着那阳光下神采飞扬的小女人,慕容炎的心变得一片宁静,这一刻慕容炎听到了那花落的声音,闻到了沁入心脾的花香。 第九十三章:无心之过 此山名为穿云山,因其主峰直入云端而得名。山峰越往高处越是险峻,常年云雾缭绕,最高端更犹如一根柱子般直天天穹。传说此山峰的柱子是天下神仙来到凡间的捷径,更有传言,在此山祭拜神灵,神灵会很快地感知到。因此在那穿云山上半腰之上,依着山势建有数座宫殿,供奉着天地神灵,一年到头香火旺盛。而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如有所求必会来此祭拜。 在大戎朝皇室更有一个明确的帝王规矩,登基十年的皇上要来到这穿云山上封禅,向天地之神报告十年政绩并且致谢上天,感谢他们让国家风调雨顺、民生安乐。另外,皇室成员有时也会因祈福等原因来此祭拜,因而在那穿云山顶的数座殿堂中倒有两座专门为皇室所设。 因在太白府上给老夫人的诊治耽搁了整整五天之多,所以这路途上的时间便有紧张,而这穿云山便成了此次旅途的最后一站。颜月想着此次不好好玩一下,回去之后也不知何时再有机会游玩,因此对于这穿云山倒是生出了几分的喜欢。因为天气炎热之故,众人决定当晚早早歇息第二天早起避开日头登山。只有王宝坤迟迟未眠,一直忙着为第二天登山做准备。 而颜月此时才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心细如发,为遮阳而准备的帽子,虽然简单却完全符合每个人的身份;为登山而准备的水则根据慕容炎的喜好备有数种;而特别备下的登山鞋更是让人喜爱,那是用麻线编制的鞋子,听说称为线鞋,其中粗麻绳编织成厚厚的底子,走路即舒服又不咯脚,鞋面却是由细麻绳编织而成。鞋面结构疏朗,中间编织成镂空状,与那现代的凉鞋相似。 再观察那王宝坤时,颜月却突然生出了几分的疑惑。这个王宝坤行事如此认真细致,做人如此踏实认真,怎么会帮助毕成功这样一个女扮男装的人潜伏到皇上身边呢!颜月知道这路上若是不方便的话,都是王宝坤与那毕成功在一个房间歇息,可他瞧向毕成功的眼神却只有恭敬之色,这着实让颜月猜不透毕成功与这王宝坤的关系。 “顺其自然”四个字已然成了此时颜月最大的座右铭,因此这些疑惑只在颜月的心头闪过,却很快因那登山的兴致完全地消除。山脚上便可见那满山遍野的树木和鲜花,有红的、黄的、蓝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得娇艳。颜月瞧着高兴异常,挽着慕容炎的手非常有气势地宣布道:“我们比赛吧,看谁能先登到山顶。” 此言一出,无人应答。想必是颜月特殊的身份所致。思及“身份”两字颜月不觉有些好笑。倒是片刻之后慕容炎笑着答道:“就怕有人走到半山腰就要坐下来,说不定还要别人背着上山。”此语有些讽刺颜月在大虞山那次表现,更让颜月无意中回忆起大戎山的爬山经历。 只是还没等颜月反驳,慕容炎已笑着接着道:“月儿,如果你能保证在爬山的过程中不落队,就算你赢,如何?”这样的说法简直都有些太瞧不起人了,颜月脸色一沉,便要反驳,可抬头再看那高高的山峰,登时心中底气有些不足。而慕容炎显然料定了颜月无法反驳,已然领先一步开始登山了。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这穿云山的山路便更是如此,一条小路程蜿蜒赂上,脚上的小石子和碎沙子众多,幸亏脚上穿的是线鞋,纵是如此脚下仍然有打滑的时候。如此一来,这比较好的山路还是那连绵的石头,一块一块直接踩上去便可。山路不远处是一条小溪,水从山顶流下,那流经的地方水并不深,却清澈见底,还可以看见水底的一层细沙! 颜月有些奇怪,如此闻名的山为何连个好路都没有,问了慕容炎之后才知怕兴师动众的铺路会惊搅仙人,招惹神仙怨怒。这般回答再次让颜月乐得大笑,只是笑着笑着却又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如果以前的颜月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现在,穿越而来的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有着众多我们科学所解释不了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山路走起来确实费劲多了,只一会的功夫,颜月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再瞧着身边的慕容炎和身前身后的众侍卫,个个面不改色气不喘。而那位毕成功,居然也是脚步从容,一点没露任何败相。 颜月只气得牙一咬,长长地喘了几口气,一声不吭地接着往下走。慕容炎却止住了脚步,指着离颜月不远处两块高高的石头道:“月儿,你瞧,这是穿云山的第一景,拜仙门。据说想要在些求神成功,必须要走这拜仙门而过。” 慕容炎一停,众人也都停了下来。趁着慕容炎介绍的空儿,颜月得到了一个暂时的休息。而王宝坤很快地递上水来,颜月借此机会又喝了杯水,吃了个苹果。这般休整后的颜月才又感受到那凉凉的山风。 众人接着向山顶出发,山路越来越陡峭,也越来越难走。几乎可以感觉到那云雾扑面而来,两旁虽然没有建筑物,可那天然的景色倒是秀丽得让人惊叹。苍翠的高大树木染绿了整个山腰,乔木、楠木、铁杉、香樟,种类繁多,数不胜数,那山涧清晰的流水声,那不停在耳畔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让人有种人在画中行的感觉。 “这是无根树,又叫神仙树,因其生长在石头之中而得名。许多来祈福的人便把那祈福的带子挂在上面,希望能得到神仙的庇护。”慕容炎接着介绍着,此时的颜月正是再度筋疲力尽之时,随着慕容炎的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看,便一下靠在身后的大石头上。接着,又是喝水,吃一些瓜果补充能量。 这一路上,似乎每在颜月疲劳之时,慕容炎总会介绍些景点。当然这些景点的名字都是慕容炎根据地势情况临时编的,如果说颜月一次两次不知道不足为奇,可每次都在颜月气喘吁吁时介绍景点,颜月怎么能不怀疑?心中又怎能不为些感动!不过就这般走走停停,说说看看,颜月竟不知不觉地快爬到了那祭拜之地。 慕容炎的唇角一直噙着笑意,这一次慕容炎介绍的是“仙人碗”,其实也就是一块石头,中间凹下去一个一块。这一次连颜月都有些瞧不起这穿云山的景,一块被水滴得有些凹陷的石头都被称为仙人碗了,那这山上岂不是太多的东西都可以加上仙人了,比如说:仙人勺,仙人椅,仙人床,再或者仙人球、仙人牚……颜月想着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慕容炎恼怒地盯向颜月,费脑子编景点以让她歇息,结果却遭到颜月的取笑。慕容炎能不恼吗?正想数落颜月几句,却发现颜月的目光呆怔怔地望向某处,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 颜月的目光确实停在了一株绿色植物上。那植物生在那小溪水边,高1米之多,茎丛生直立,幼枝红色,枝梢开着小白花。这是中草药黄莲,有着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的功效,主要用于目赤,口疮国,湿热中阻,肝胃不和等症状。颜月关注这个黄莲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慕容炎的两只眼底都有些发红,不知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还是心中有事的原因。 “慕容炎,你等我,我去把那黄莲采回来。”颜月大声而兴奋地道,说完便向着那小溪迈去。慕容炎不禁皱眉,往那小溪的路全是小石子,一个踩不稳便会跌倒在地。慕容炎倒是奇怪,颜月怎么会对那黄莲如此感兴趣,想要黄莲明天下山再买即可。只是此时颜月已然向着那绿色植物走去,慕容炎想要阻止也有些迟了。 颜月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如果全部是石子路也还不错,可那些小石子和碎沙子掺在了一起,一个不小心便会滑倒。 慕容炎再次皱眉,大声道:“月儿,你回来,我让他们去采。”颜月连忙回身阻止:“不用,我自己采。” 那些侍卫又不知道自己要这黄莲做什么,是要叶子还要茎或者是根,所以让他们采还不如自己采的方便。更何况这一路上慕容炎他对自己颇费心机,自己就亲自为他做一件事情又何妨? 颜月向着那黄莲越走越近,终于来到黄莲根前时,颜月一阵狂喜。猛地拽住那黄莲用力一挣,这一次只听得颜月发出“啊”的一声大叫,在慕容炎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颜月整个人已倒在地上。而由于位置正外于小溪之侧,一只胳膊也泡到了溪水中。 “月儿!”伴随着慕容炎的一声喊,几步的路,慕容炎居然用了轻功飞了过来。很快地把颜月以及那棵黄莲带回到了山路。颜月又惊又恼,真没想到自己会丢这么大的丑,拨个草药还能把自己拨摔倒。而接下来的事更让颜月羞愧了,那慕容炎把颜月的袖口拧干,接着竟直接抱颜月于怀中继续登山。 “放下,我要自己爬山!”颜月的小拳头捶打着慕容炎的胸膛,可惜这拳头的力气只配给某男挠痒痒。慕容炎根本不作任何理会。 “放下,我要看风景!”颜月再次弱弱地祈求着。这一次慕容炎终于有了反应,慢慢地道:“等一下便好。” “等一下?”这三个字意味着颜月还有在这山路上行走的希望,因此这一次颜月乖乖地停止了挣扎与叫喊。而等一下的时间,带给颜月的便是足够的震撼。因为短短的时间,众人已一起来到了这穿云山的大殿身后。从这个角度看这穿云山,能看到那湛蓝的天空,火红的太阳,巍峨的群峰,组成了一幅壮观绚丽的画卷,令人只觉六合为之震撼,万物为之动容。 颜月突然想到了一首诗,当即附到慕容炎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而慕容炎不禁咧嘴笑了起来。颜月想了又想,慢慢地把那“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诗小心翼翼地读了一扁。不过最后颜月仍附在慕容炎的耳边道:“月儿不懂诗,不过以后月儿一定会好好读书,保证不给皇上丢脸。” 第九十四章:偷鸡被捉 仰望那一柱擎天,周围是云雾缭绕,山径几乎程90度向上直行,偶有游客攀岩其上,仿佛如那壁虎趴在那悬崖一般。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着。颜月别说是想向上爬了,就是瞅着也觉眼晕。再俯视看去,只见那山花烂漫,青山绿水、高大挺拔的青山巍峨壮丽。向远处看去,只觉那山峰全被云雾吞没,只有几座山头露出云端。近处看那游人如踏云驾雾而来,仿佛来到了天外。微风吹来,云海浮波,诸峰时隐时现,像极了那传说中的仙境。 景色如此壮观,赏景的人也不由得气概豪迈。不知是不是刚才颜月附在其耳边所说的诗勾起了慕容炎的诗兴,慕容炎突然击掌言道:“意风发兮自腾翔,俯天下兮志向狂,平四海兮飞心扬,江山传兮始为皇。” 颜月怔怔地听着,纵是颜月再不懂诗词歌赋,还是能从慕容炎的语气中听出那份豪气与霸气,颜月还下意识地在心中总结着“皇上的胸襟与气度确实不一样。”。毕竟颜月看到高山只想到其中否有草药,而慕容炎却想到了俯天下、平四海、传江山,确实是所处角度不同,看到的和想到的皆不同。 毕成功却从这语气中听出了其他,也许以前的慕容炎只想着国泰民安,而今的慕容炎心中却有了新的理想和抱复,那便是统一四国,平定四海,尊称为始皇。不得不说,这与毕成功一步一步的引导有着非常大的关系,也可以说这个目标是慕容炎在毕成功的引导下慢慢明确的。 “月儿,你也来一首。”慕容炎心情激荡,居然把这写诗的事抛给了颜月。颜月瞬间头大,连连摆手道:“做手术可以,做诗的不行。”众人听了皆有些好笑,那毕成功略略低下了头,突然间似乎明白了那天自己写《沁园春?雪》时颜月见了根本没有说什么,可能是这个颜月从来不关注诗词一类的东西吧。想到此,毕成功转头看向了那王宝坤,眼睛眨了一眨,那王宝坤已瞬间明白了毕成功的示意。 “夫人过谦了,请夫人随口吟诵便可。”王宝坤笑着道,颜月不禁诧异地看向那王宝坤,那王宝坤里的眼里一派赤诚。慕容炎一脸的期待,众人的眼神不一,颜月没去看那毕成功的眼色,却相信那人的眼神中必有看好戏的期待。此时的颜月当然仍就可以说不,可颜月却沉默了,如果吟诵不出自己倒无所谓,因为本来就不会,只不过颜月此次还真要来两句,当然只是两句。 “好呀,那我便随口说两句吧。”颜月依旧皱着眉头慢慢地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只这两句慕容炎脸上的表情已然严肃起来,而众人也是期待着,可颜月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在众人焦急地等着,颜月却突然展颜一笑道:“不会了,以前老师教的就记得这两句,其他的全部还给老师了。” 慕容炎哈哈大笑,赞道:“夫人已然非常不错了!此诗虽只有两句,可气魄很大,以后还需努力才好。”颜月笑着应了,却又慢慢地道:“少爷已然吟诵了,夫人我也吟诵了,现在还请王管家也随口吟诵一首。” 不得不说颜月的表现有些小家子气,慕容炎笑着当即点头应允。那王宝坤也毫不在意地点头应了,随口读出一首。此时颜月不得不佩服,这古人作诗写词就如同我们现代小孩子玩积木一般简单容易。颜月分不清诗的好坏,慕容炎却夸道:“用字倒是精雕细琢,只是意境稍差了些。” 王宝坤恭敬地领教,慕容炎的目光却看向了立于一侧的毕成功,笑着道:“毕师傅,你这徒儿今日表现不佳,倒要请师傅再作一首才是。” 毕成功恭敬地应了,开始皱着眉头思索起来。颜月的心却紧张地怦怦直跳,刚才在诗词上的故意示弱,正是让毕成功减少了对颜月的顾忌。而颜月一到山顶便附在慕容炎耳边所说的诗,正是登高诗词中极好的一首。颜月早就猜到来到这山上后,这位毕成功一定会用那首诗来显示他的才华。此时早已把那坑挖好的颜月,有些紧张地等着这位毕成功跳下来。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果然那毕成功吟出来的正是杜甫的《望岳》,众人一片惊叹,颜月一脸的惊诧,慕容炎则诧异中带了一丝了然。 “果然好诗!”王宝坤第一个夸赞道。毕成功一脸谦虚的笑意,却也没有解释什么。颜月佯装不知地看向那慕容炎,慕容炎却也是笑着赞道:“果然好诗。” 颜月不禁在心中暗骂道:“这皇上真不是人当的,果然需要城府!” 正在颜月一腔的不以为然地思索时,一个身穿灰色僧衣的和尚走了过来,瞧着年纪也不过五六十岁,却一副超然物外看破红尘的面瘫表情。在那王侍卫的带领下向着慕容炎而来。原来众人在此赏景之时,王侍卫已找到了这穿云室的主持,告知了皇上的身份。 在主持的安排下众人很快地进了那专留给皇家用的佛殿。众人各自安排住所,而在主持与慕容炎的对话中,颜月才明白这祭拜也是有一定规矩的,上香祭拜最好的时辰便是子时,也就是夜里十一点到一点。现在还未到午时,这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准备祭品以及祭拜穿的礼服了。 中午的斋饭很快地备好,如果从数量和类型上来说,此顿斋饭倒是很多,有青菜、藕、瓜、玉米、黄花、木耳、海带、紫菜等等。只是颜月尝了两口之后便再也吃不下去,不仅没有肉类,更重要的是佛教忌食大蒜、小蒜、兴渠、慈葱、茗葱等,因此那些素菜炒得是一点味道都没有。颜月瞧了瞧慕容炎以及其他人,他们虽然皱着眉头却依然坚持着吃着,没有办法,颜月只有靠那白开水来填饱肚子。 早餐吃得早,登山累了一个上午,中午再不吃饭,只靠一些瓜果哪里能行。所以现在的颜月几乎可以用饥肠辘辘形容。颜月喝着水,脑海里却快速地琢磨着这山上究竟有什么好吃的。很快地颜月的目光瞄到了一个人,侍卫首领王世杰。据颜月所知,此人一直受慕容炎信赖,对慕容炎的忠心是绝对的。只是这一路行来,王世杰的存在一直受到忽视,但这更是非常有力地证明此人隐藏之深,慕容炎身边正需要这样的人。 当一众人等用完餐后各回自己的房间时,颜月以要采药的借口问慕容炎借来了王世杰。因为有颜月采黄莲跌倒在小溪边事例在前,慕容炎先是一口否决颜月的要求,因为不管这穿云山有什么珍贵的药材,慕容炎都不希望颜月出任何的安全问题。只是耐不住颜月的一再请求,一再保证,这才召来了王世杰陪同,一再地叮嘱颜月注意安全,并规定了采药时间,这才放出颜月。 而颜月与那王世杰一离开穿云室的宫殿,颜月便嘱咐王世杰去准备刀和火石,再到厨房里拿些油盐姜醋之类的佐料。王世杰莫名其妙,搞不清楚采药带这些做什么,可颜月一再强调是采药需要如此,王世杰只能如此照办。 只是王世杰没有想到,拿回这些东西后听到的是颜月的这个要求---捉山鸡。王世杰这下明白了,手里所准备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用来采药的,而是用来做山鸡吃的。看着颜月神采飞扬的样子,王世杰嗫嗫嚅嚅地低声问道:“夫人,这样不好吧。” “这样很好,你不想夫人我这样饿肚子吧?何况你只是帮我抓一只野山鸡,记住夫人告诉你山鸡也是一种中药,你又不知道夫人我要做什么对不对?”颜月继续地劝说着,登山的途中颜月看到野山鸡,而且不是一只两只,在那半山腰上有一群漂亮的野山鸡。饿肚子的颜月在吃斋饭时脑海里很快地想到了野山鸡,还想到了做叫花鸡。 王世杰继续犹豫着,采中药变成了烤山鸡,王世杰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娘娘这么多的花样。答应,不合适,皇上登山来是祭拜,自己却去抓山鸡做杀生之事,这明显得便是不敬佛;不答应,娘娘那皱着的一张小脸,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有那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王世杰明知道这抓山鸡之事绝对不对,可瞧着瞧着颜月,最后居然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答应了!晕呀,抓山鸡的时候王世杰还没明白自己是怎么答应做这件事的。 可武林高手就是武林高手,那山鸡跑的再快也没有王世杰的轻功快,在人与山鸡的较里中,只来来回回几个来回,颜月的面前便有了三只野山鸡。 “王大人,你好事做到底吧,我又不敢杀鸡,你若不帮忙,我还是饿肚子。所以请王大人帮帮忙吧!反正错误你也犯了,不如犯到底,等会做好了,我分给你一半。”不得不说,颜月确实是用心叵测,谆谆善诱、循序渐进地把这位王大人从反对面变成了自己的同伙。 而王世杰果然是从不同意到勉强为之,最后再到后来的欣然从命。王世杰杀鸡,颜月做找来泥巴做好调料全部涂在鸡身上,接着再埋于土中煨烤。而在颜月烤鸡的时候,王世杰便去寻找药材,这样一来吃也吃了,回去的时候手中还有药材,这样也稍能圆谎些。 颜月的手艺绝对的不一般,当那叫花鸡新鲜出炉时,当那香气四溢时,颜月是味口大开。瞧那王世杰吃得也甚是香甜,只片刻的机夫,两只叫花鸡便分别入了颜月与那王世杰的肚子。当然颜月还留了一只,想带回去给慕容炎偿偿。可颜月没想到,在还没踏入那寺院的门时,颜月与那王世杰已被一群和尚拦了起来。 “你们这两个不守寺规偷吃山鸡的人,根本不能入我寺门。请你们从哪来回哪去!”为首的和尚大声地喝斥道。而后面数十位和尚则每人手中拿着一个棍子,敲在那山石上当当作响。 颜月愕然,这些和尚的鼻子不会这么灵吧,自己躲在那半山腰中吃一个鸡,这些和尚怎么会知道的。颜月百思不得其解,转送看向王世杰,王世杰先是一脸茫然,接着突然低低地道:“我去拿油盐姜醋时候有和尚知道,而当时我只以为是采药,也没刻意躲开他们。” 颜月不禁嗤笑,如果只是被和尚看到拿油盐姜醋说不定还真没事,可能此事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而那个有心人说不定就是毕成功。 不过此时也不是追查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颜月与王世充两人被堵在这寺院的门外,一会的功夫肯定人越来越多,得赶紧想个办法闯过这一关方可! 第九十五章:颠倒黑白 颜月和王世杰和这一众和尚等对峙着,若是打架对敌,王世杰肯定会直接冲上去。可是这番情况,本就自己这方没有理,又被对方揪住了错处,所以王世杰一时也只能无语。颜月瞅了几下王世杰,均见他低头不语。看来只能自己出马了。 颜月咳了两声,提高了声音大声地道:“此处乃佛门净地,师傅们个个是敬佛之人,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请问师傅们有谁亲眼看到本姑娘我吃山鸡了?” 颜月一脸得严肃,语气认真严厉。虽然没有否定自己吃山鸡,这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不承认自己吃了山鸡。众和尚一起看向那领头的和尚,领头年长的和尚对这问话怔了一怔,却又接着道:“我等虽然没有亲眼见你犯戒,但如今云天师弟已然前去寻找证据,定拿了那鸡毛、鸡骨头与你对质,到时看你还有何话说。” 颜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显然自己与这王世杰这边刚出了寺门便被人跟踪。可惜自己只顾着吃而忘了其他。难道就这样等着别人拿证据来吗?颜月突然冷哼了一声,当即怒斥道:“本姑娘菩萨心肠,本不想追究你这个和尚犯戒食荤之事,可你却如此对本姑娘栽赃,现下本姑娘不得不找你们主持,替本姑娘主持公道。王侍卫,我们走!” 那领头的已是一脸的怒火,棍子捣的当当作响,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我何时偷吃过荤?” 颜月冷冷地笑道:“你若是吃了荤又如何?本姑娘说出来你肯定会把本姑娘打一顿,再赶出这穿云填寺。想必你栽赃本姑娘偷吃荤定是这个目的。” 一时间众和尚一片沉默,在众人的无语中那领头的和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棍子扔到一侧,手持佛珠大声怒道:“云空敢向天发誓,从没犯那荤戒,如有违背,自请主持师傅责罚。现请姑娘说吧,云空何时犯了荤戒?” 如此掷地有声地慷慨言辞,只听得王世杰面红耳赤。而瞧自家的娘娘居然仍然一脸的风轻云淡,王世杰都有些抬不起头来。而众僧人看向颜月则是一脸的仇视,显然颜月若是说不出证据,这些僧人可真要发怒了。颜月却在众僧的沉默中慢慢地问道:“云空和尚,你今天中午可有吃那山鸡下的蛋?” “没有?”云空大声地回道。 “那云空和尚,你今日没有吃,昨日可曾吃?前日可曾吃?以前可曾吃?”颜月紧跟着问道。 “吃过。可这山鸡蛋主持师傅说了,可以吃。”云空大声地辨别道。颜月却不由自主地笑了,刚才烤山鸡时颜月便见到有的山鸡在那水面上下蛋,当时的颜月还颇有些遗憾。想这穿云山这么多的野山鸡,下了蛋若都下到水中,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可若是下到山崖上,定是这些和尚捡了来。捡来做什么,当然是吃了!相信和尚不可能没事捡了鸡蛋孵小鸡吧。 “那你可知,这鸡蛋就是荤菜?”颜月本着脸再度大声地斥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主持师傅从不曾说……?”那云空和尚一脸的茫然。 颜月一脸的鄙夷,振振有词地道:“鸡蛋怎么可能是素菜,一是这鸡蛋可以发育成鸡,鸡是荤的,那蛋当然也是荤的;二则鸡蛋在菜谱中属于禽蛋类的,禽类是荤菜,那鸡蛋当然也是荤的;三则是荤素的区分,是把植物性食物归为素菜,动物性食物归为荤菜,蛋当然是动物性食物,所以是荤菜。以上总总,你能说这山鸡蛋是素的吗?” 众僧人听得脸色大变,如果这山鸡蛋是荤的,那众僧谁都犯了那荤戒。现在又有何理由来斥责别人吃了山鸡犯了荤戒呢! “这样我可以走了吧!”颜月笑嘻嘻地道。 众僧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路,纵是那云空和尚也说不出话来。王世杰只觉好笑之极,想不到自家娘娘什么歪理都有,自己犯了戒,结果说得别人都犯了荤戒。这种能颠倒黑白的本事王世杰真还是第一次见识。 颜月心中得意,却听到后面传来暴雷般的怒吼:“云空师兄,不要放走她们。我找到证据了。”而随着这声喊,又一个和尚奔跑而至,显然应该是眼前这个云空和尚口中所说的前去寻找证据的云天师弟。在颜月思索的这一瞬间,那和尚已来到而前大声道:“云空师兄,你看,这是鸡毛,这是鸡骨头,这里还有鸡内脏,她们确实犯了荤戒,不可再进寺庙的殿堂之内。” “师弟,我,我……”云空结巴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身后的一个和尚拉过云天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显然是在把颜月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不行,绝不能放她们入寺。不能因为我们犯戒就不追究她们犯戒之事,何况我们吃鸡蛋是主持师傅允许的。如你担心我们不够资格追究她们,那就去找主持师傅说理去。”云天和尚显然没有那云空和尚那么好糊弄,纵是听了刚才之事仍然振振有辞地道。 而显然云天和尚的话得到了众和尚的一致赞同,那本已拎起的棍子再度捣在地上,发出当当作响。王世杰心中哀叹,不是每个和尚都是这般好糊弄,这一下倒好直接闹到主持跟前了。颜月显然也没料到这个云天和尚如此说,只能皱着眉头无奈地跟着一众和尚向那主持殿里走去。 再见主持,王世杰只觉脸红,虽然那主持一直闭着双目,可王世杰依然不敢抬头看向主持。仍穿着上午时的灰色僧衣,仍就是一脸的面瘫表情,手中的佛珠不停地转着。而众僧人则个个噤若寒蝉立着,唯有那云天和尚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王世杰心虚地等着,相信那主持定会将自家娘娘一顿奚落,可谁叫自家娘娘犯戒是先呢。此时的王世杰开始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没阻止住娘娘,反而还成了娘娘的帮凶呢!在王世杰的忏悔中,那主持已慢慢地开口道:“女施主所说这鸡蛋是荤菜是真的,为师之所以没对你们说,是因为教法中提出我等可食三净肉,即具备三种条件,一是眼不见杀,一是耳不闻杀,三是不为己所杀。这鸡蛋完全具备此三个条件,所以完全可以吃。” 这样一说,众僧已然明白,而那云空和尚此时得了主持之语,登时有了底气,当即大声地道:“我等所吃鸡蛋完全符合教法,而女施主所食山鸡完全不符,不仅亲眼见到杀山鸡的凶残,亲耳听到山鸡临死的哀鸣,还一心想着杀了山鸡满足个人口舌之欲。此等犯戒,我穿云寺绝不可留。” 王世杰在听到主持解释之后便有了主意,不如自己认了这犯荤戒之事,让主持把自己赶出去。也好让娘娘解脱此时的困境也好。因此那云空和尚话音刚落,王世杰已然大声地道:“请主持师傅明鉴,夫人她身弱力单,给是走这山路也觉困难,怎么可能会有力气捉到那自由飞翔山间的山鸡呢?更何况,夫人乃一女子,怎可能敢下手杀鸡,都是在下一时贪吃,借着给夫人采药之际,央求夫人允了在下贪吃之事。在下犯罪,这就离开寺院,请主持师傅不要责罚夫人。” 王世杰所说部分属于事实,捉鸡之事确实颜月不可为,也为不了。而杀鸡更是王世杰所为。只不过王世杰原本是从犯,经这般一说倒成了主犯。不过若能为娘娘把此事担了,王世杰也心甘情愿。众僧听着王世杰这般说来,瞅着颜月那弱不禁风的样,一时倒都信了几分。还有和尚说亲眼看到王世杰到厨房拿的刀和油盐什么的。 颜月却在听到王世杰说到采药之时,突然眼睛一亮。 主持沉吟了一会,张开了眼盯了那王世杰半晌,眼神又飞快地掠过颜月,这才道:“如此之般,那施主不要怪……”主持和尚话尚说了一半,却突然被颜月的话打断了:“小女子有一件事想请教主持大人,不知主持可愿闻详?” 主持愣了一下,当即道:“夫人请讲。” 颜月慢慢地道:“小女子对佛法虽敬之,却也知以小女子的悟性不足以成为佛的教徒。但小女子有空时也常读佛经,记得佛似乎说过出家的比丘,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以及在家优婆塞,优婆夷等众佛弟子,不可以吃肉类荤食之物,以及葱,茖葱,蒜,兴渠,薤等五种辛味之蔬菜,否则,那是有罪过的。不过当生病的时候,是可以开缘。请问小女子说得对吗?” 主持和尚唇边似乎掠过一丝笑意,当即回道:“女施主所说极是,佛袓说开缘就是破例,意思是说当医生把其开成药方,是可以用的。” 颜月这才慢慢地道:“《本草纲目》中记载野鸡肉可入药。有补中益气,健脾止泄之功效。适宜于脾胃气虚下痢,病后体弱、食欲不振、小便频多之人食用。医书《食医心镜》中曾有用野鸡肉炖汤治疗消渴、舌焦、口干及小便频数的记载。另外这野鸡肉还有着健脾养胃、增进食欲、止泻、祛痰补脑的特殊作用,能治咳痰和预防老年痴呆症。而王侍卫正是因为这些天腹泻不止,小女子正是用这野鸡肉给王侍卫冶病而已。” 众和尚再次哑然,而王世杰再度震撼,这吃鸡都能说成了看病,还说得如此引经据典,这娘娘的本事真能说破天吗?只是这样的说法主持能信吗? 众僧人无语期待,那主持再度沉思了片刻才慢慢地道:“既然这位施主是位病患,当然以治病为主。不过若施主仍需进药,那请施主带着身上的药材离开寺庙。如果施主不需进药,就请扔了身上的药材,再用香汤洗浴后再进寺庙吧。” 王世杰再度满脸通红,慢慢地从怀中拿出那包裹好的山鸡送到主持的面前。而那主持接着命道:“云空,云天,你们现就去备香汤,侍候施主沐浴。女施主若没有事,也请回吧。” 颜月眼睁睁地看着那主持命僧人把那留给慕容炎的山鸡拿走,只能无奈地叹息。山鸡没了,不过侥幸逃过责罚,也算是幸运了! 第九十六章:谁更腹黑 王宝坤正恭敬地立在慕容炎的面前,一五一十汇报着准备的祭天相关事宜。而在慕容炎面前的桌上托盘里,正摆放着两套祭天的礼服,一套是石青色的朝裙,另一套是蓝色的朝服,每套衣服旁边都配有青金石朝珠。颜月急匆匆地闯进屋,正打断了王宝坤的话。 “颜月,你把这衣服带回房间试一下,看需不需要改动,晚上祭天时穿。”慕容炎指着桌上的衣服笑着嘱咐道。颜月瞧着那王宝坤怔了怔,应了一声拿起那桌上的两套衣服就走。后面的慕容炎不禁笑出声:“那套石青色的才是你的,蓝色的是朕的。” 颜月尴尬,又匆匆地把那套蓝色的衣服放了回去,这才又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 颜月倒不在意那服装的大小,更不曾琢磨这服装的意义。颜月的脑海里所有的细胞都在琢磨着一件事情,是谁瞧见了自己与那王世杰偷吃山鸡,又把此事悄悄透露给那些和尚,才导致那些和尚想要将自己与王世杰赶出寺门。这件事是真有人在背后算计还是自己对佛祖不敬活该被捉?颜月想不通。 如果被人设计,那设计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想把自己赶出这寺庙,这样于对方又有什么好处呢?颜月想得脑袋都快破了也没有任何的结果,直到被身后慕容炎的声音吓了一跳才从那沉思中清醒过来。 “月儿,想什么呢?这衣服合不合身,要不要改?还有,你试了没有?”慕容炎奇怪地问道。今天的颜月表现确实很奇怪,听到让试衣服一声不吭拿起就走,现在又坐在这里发愣。 颜月怔怔地盯着慕容炎,茫然了片刻,就在慕容炎都为之诧异之时,颜月突然问道:“慕容炎,衣服不重要,王侍卫被那些和尚带去洗香汤去了。那个,什么是香汤,会不会很严重?” 这般驴唇不对马嘴的的回答登时让慕容炎本起了脸,在慕容炎森然的表情下,颜月把自己以采药为名实为偷吃山鸡之事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遍,最后还一再说明了王世杰那是代自己受过。只是颜月越说,慕容炎的脸色越是冰冷。似乎从这次在映雪国相遇到山谷中再遇,慕容炎还没用过这样的表情来面对颜月,颜月纵然心中不满,可毕竟自己有错在先,一时间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今天是你我夫妇祭天的日子,也是大戎朝皇上皇后为民祈福的日子,你居然还会有心思去吃那山鸡,究竟孰轻孰重,朕不相信你这点脑子都没有!”慕容炎的声音越说越是严厉,而颜月却听得莫名其妙。 显然颜月与这慕容炎两人都犯了同一个错误,那便是答非所问。慕容炎一顿斥责,看到的却是颜月茫然的表情,只气得一跺脚,转身离去,留下颜月一个人愕然地坐在那里半晌不知所措。 好在很快地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就在颜月以为是慕容炎去而复返时,却见那王宝坤出现在了门前,恭敬地道:“皇上安排卑职给娘娘讲解这祭天礼仪,请问娘娘现在开始吗?” 颜月怔了一会,连忙点头。那王宝坤这才慢慢道来:“皇上祭天,其目的有二,一者告诉上苍天下太平,二者请求上苍天继续保佑国家兴旺人民安康。祭天最忌的便是秽气,皇上昨日已开始素食。祭天的一切器物,都要求洁净和专用。祭天用的米要挑颗粒整齐的,须经过多次洗晒;祭天用牲畜,都要提前洗澡;祭天用的茶杯、碗、叉以及盆等,都要保证纯净……”。 颜月没有想到祭天还有这么多的讲究,难怪慕容炎听说自己去偷吃山鸡如此气愤。不过自己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要祭天了?想到此颜月理所当然地问道:“皇上祭天,一般都有多少人跟着?” 这一次那王宝坤突然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颜月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答道:“皇上祭天陪同的一般都是皇后和太子,其它随从只在殿侧跟随。” 颜月喔了一声,目光却在再度看向那套祭天服装时,脑海里飞快地闪地一个念头,祭天只有皇后和太子陪同,如今慕容炎没立太子,那自己陪同在侧,慕容炎岂不是向上天告之大戎的皇后是颜月吗?而这一告知在祭天的天坛前,又有了非同小可的意义。怪不得慕容炎如此如此生气!颜月飞快地拿起衣服,笑着对那王宝坤说了声谢谢又飞快地跑了出去。 慕容炎正蹙眉头立在那窗前,颜月一个用力,猛地扑到了慕容炎的背上,两手用力地揽住了他的脖子,笑着道:“对不起,我又不懂这些礼仪,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偷吃那山鸡,而且我会提前三天就开始吃素。” 如此柔媚的语调和语气只听得慕容炎的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得柔和起来,只是仍绷着脸斥责着道:“你是大戎朝高高在上的皇后,不能再这般小孩子脾气了。有些时候,也要为朕忍一忍。”虽然仍旧的斥责,可那声音中早已听不出作何的气恼,颜月轻轻地嗯了一声,撒娇地把脸贴在慕容炎的背上蹭了蹭,这一次那慕容炎真是任何脾气都没有了,忍不住回身抱住颜月,用力地搂了一下这才放开。 “那香汤并非刑罚,不过是用佛家所配的三十二种香药水洗身,不用紧的。只是你胡闹,连王侍卫也跟着你胡闹,纵是晚上回来,朕也会再罚他!”慕容炎继续严厉地批评道。颜月再次理亏,看着慕容炎,很快地转变了话题道:“也不知这衣服合不合身,要不我试给你看。”颜月说完便去拿那衣服,果然这成功地转移了慕容炎的注意力。 如果此时颜月还不明白自己被人暗算的原因,那颜月真是傻了。显然是为了阻止颜月和慕容炎一起祭天,显然对颜月穿上皇后的服装站在慕容炎身边有意见。颜月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颜月的心中便有了计较。想来颜月还是觉得自己缺少专业知识是导致被人暗算最重要的原因,所以颜月又对晚上祭天的注意事项及要点一一问明了慕容炎这才离去。不过离去时颜月没忘记把慕容炎桌上的一盘的野生毛栗全部端走,只看得慕容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叮嘱道:“还有些时间,好好歇息一会,要不夜里祭天会打瞌睡。” 颜月果然听话地好好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晚餐时分。晚上的伙食依然全部都是素食,不过瞧着却比中午的精致了许多。只是没等颜月看清有什么菜时,却被慕容炎手中那红通通的酒吸引了目光,颜月一时有些结巴地问道:“这酒,不能喝吧?” 回答颜月的是慕容炎有些宠溺的笑容,得意地道:“这是李子露,不是酒,你尝尝,味道还真不错。”慕容炎这般一说,颜月才松了口气,不能喝酒,喝露,这个主意不错,想不到这些和尚倒挺会享受的。颜月想着不由得嘴里便嘟囔了出来。慕容炎再度好笑,只觉颜月太小孩子儿心性,当即好笑地道:“这李子露不是穿云寺的,是毕师傅知道不能饮酒,特意做的,说是可以清热解毒还止渴。” 颜月再度不好意思地冲着那毕成功一笑,只是脑海里却突然生出了几分的疑虑,而慕容炎接下来的话语却让颜月不由得心一凉:“你若不喜欢喝这李子露,毕师傅还泡了菊花茶……” 颜月再度冲着那毕成功微笑,目光看向桌上时已然多了一份心思。甜食是冰镇李子,汤是糯米地瓜丁,主食是糯米芝麻球和蒸地瓜……颜月越看越是不由自主地发笑,没有把自己赶出寺庙,这一次毕成功是成心想让自己死吧! 要知道这鸡肉与李子相克,食则拉痢;鸡肉与菊花相克,食则死亡;鸡肉与糯米相克,同食会引起身体不适;鸡肉与芝麻相克,同食严重会导致死亡;鸡蛋与地瓜相克,同食会腹痛……这晚餐上的不论是酒还是茶,不论是主食还是汤,无一样是吃了鸡的人能吃的!此时颜月真是替那王侍卫庆幸,庆幸他被慕容炎罚三顿不得用餐,他若是晚上来了,那真是连命都赔到这山鸡上了。 颜月当然不怕,颜月的身体是百毒不侵的。但颜月可不想吃这份亏,想到此笑着对那慕容炎道:“真是辛苦毕师傅了,这也没什么好赏的,不如请皇上把今天下午赏给臣妾吃的野生毛栗赏给毕师傅如何?”慕容炎笑着点头,颜月又道:“王宝坤,你到我的房间桌上把那野生毛栗端来,大家一起分吃了吧。” 王宝坤连忙站起身应了,颜月已举起酒杯冲着慕容炎的略一示意便喝了一口,当即大声赞道:“真是好喝。”众人不再言语,当那王宝坤把那野生毛栗拿来之际,颜月笑着道:“拿来,我亲自赏给毕师傅。”在众人的注视下,颜月一人面前放了几个,又亲眼看着那毕在功吃到了肚子里。 晚餐在言笑晏晏中结束,祭天在庄严神圣中开始。子时一到,在众僧人那神圣庄严的念经歌中颜月与慕容炎身着庄严的祭天服饰从那殿门走到天坛,开始迎接天神。伴随着三跪九拜之礼,颜月的心中也生出了几分的庄严肃穆。只是接下来向天神敬献粮食、牺牲、酒和玉帛等时,都由皇上一人完成,颜月只要最后送天神时再随慕容炎一起行三跪九拜之礼便可。 颜月一脸严肃地立在那里,仿佛在期盼天神一般。只有颜月知道自己在期盼着什么,要知道这陪同祭天人员如有在祭天时涕唾、咳嗽、谈笑、喧哗等,无论宗室、大臣、官员什么身份,定会重罚。因此,凡随祭人员无一不是诚惶诚恐,胆战心惊的。这个知识还是颜月下午时听慕容炎所说,颜月的毒控制得非常好,算着时间,正是祭天的最关键的时刻,那个毕成功应该要出丑了。 此时正一丝不苟站立在大殿一侧的毕成功身上的衣衫尽湿,冷汗不停地流着,眼前的情景也一阵阵的模糊,肚子痛到了极点,只想着面前有个马桶便好。可毕成功知道,此时若自己一离开,或露出什么动静那的便是永久地离开。 只是那痛越来越厉害,越来越让毕成功无法承受,毕成功终是忍受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九十七章:乡村果园 祭天仪式顺利结束,而毕成功因祭天仪式的表现,被慕容炎无情地革去太傅之职,变成了无职留用。这对毕成功来说,辛苦了这么久而谋取的朝中一席之位就这么白白地没有了。多少天的算计,耗费了多少心机与人力,最后却抵不上颜月手中那两个小小的野生毛栗。 下山之时毕成功变得更加得沉默寡言,甚至连饭都吃得极少极少。只不过是一天一夜的时间,毕成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一行人等都知道毕成功是因为官职被免而失落,有为毕成功惋惜的,也有为此偷乐的,当然能和那毕成功一起同甘共苦的只有王宝坤。 颜月却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将毕成功赶离慕容炎的身边才是颜月的最大目的。只是颜月没想到慕容炎会那般喜欢毕成功的授课,免了毕成功的官职却又继续留其在身边授课。显然毕成功在这方面确实有些才能,这也让颜月知道想一下踢走这个眼中刺是不可能的。 当然祭天事件后,毕成功没有对颜月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可凭着女人的直觉,颜月依旧可以感觉到那毕成功埋藏在心里强烈的恨意。颜月相信那毕成功绝不会就此罢休,现在颜月开始觉得身边的帮手少了,若是雷雨冰霜在此,哪需要颜月操这份心! 颜月不怕,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所以颜月这一天过得那是心情愉悦,就差要放声歌唱了。晚上的时候,一行人等在一个小村庄里停了下来,因为这里离集市很远,只能借住在农家。王宝坤找到了一个算是乡间的豪绅的家,出了大笔的银子,众人方安歇了下来。 而由于昨日在山的吃斋,再加上白日里一路行来根本没有任何好一点的酒店,因此这晚餐王宝坤要求这厨房备得丰盛之极,有鸡有鱼,有鸭有肉,有蟹有虾,还有那野生的兔子肉等等,众人只吃得撑肠拄腹方才停止了。 颜月一边吃一边瞧着慕容炎,在众人狼吞虎咽之时,他却吃得那般的云淡风轻,每样都浅尝辄止,就连那汤也只喝了几勺。让颜月不得不再次惊叹,一个人出身便养成的高贵高雅是任何情况都不会轻易改变的。 颜月的大脑开始飞速地旋转,进村的路上颜月便观察了这村庄的情况,村庄里周围有稻田果林菜园,还有一条清澈的河流,如果吃过饭到那村外转转,岂不是甚好!所以吃过饭后的颜月如那乞怜的小狗一般趴在慕容炎的身前,小心地商量着出去走走的事情。 “不去,我想看会书,想些事情。”慕容炎皱着眉头回绝道,现在的慕容炎都在奇怪着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精力,安安静静地坐在屋里看会书多好。 颜月也搞不懂慕容炎,这白天还要听课,晚上居然还想着看书。已经是皇帝了,又不能赶考再考个状元。颜月甚至琢磨如果这个慕容炎穿越到二十一世纪,会不会是一个研究型人才,专门研究那些高科技作战,估计这个慕容炎肯定有兴趣。 “让王侍卫陪我去,行不行?”颜月再度出声恳求道,这次换来的却是慕容炎斥责的目光。颜月不禁脸红,昨天连累了王侍卫,估计自己现在去找他,王侍卫自己都不会愿意。可颜月开动脑筋,却再也想不到这侍卫中谁能陪着自己出去玩的。只能再度求着慕容炎:“求求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慕容炎被颜月搅和的书也看不下去,眼睛瞪了颜月半晌,却又不想就这般陪着颜月出去,眼光掠过一边的书桌,登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再瞅向颜月时,慕容炎已温柔地道:“月儿,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便陪你出去玩。” 颜月大乐,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又僵在了脸上,因为慕容炎说:“你画一幅画给朕。” 不得不说,知颜月者莫过于慕容炎。颜月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中,诗词颜月可搬抄古人,歌赋也可勉强为之,琴棋这里没有,现在只剩下这书画了,慕容炎便选了这画。慕容炎的意思很简单,此时的他不想走动,可颜月偏偏勉强其为之,那慕容炎也反将颜月一军,让颜月也体会一下强加于人的烦恼。 颜月瞪着那桌上的笔墨小脸都呆住了,不得不承认,颜月自小到大就没有那美术细胞。记得儿时画画时最喜欢画的便是太阳,小溪,小鸭子,小花……再稍有难度颜月便惧之。中学美术课上有一次老师教画人脸,颜月是画了擦,擦了画,整整一节课下来,那画纸都变成了黑色,瞧不出人脸的任何模样。交给老师时,老师都惊呆了,对颜月的画老师的评价是:“颜月画出了一个刚果人。”这句话成了全班同学都铭记的笑话,以后每逢画人物,都会有同学笑称“颜月,给画个刚果人吧。” 慕容炎得意,接着又道:“月儿,如果你不愿意画,那就留下看书吧。” 慕容炎相信颜月一定不会选择画画,可这一次慕容炎却料错了,出去到那乡村田间走一走的念头在颜月的大脑中占尽了上风,慕容炎这方一住口,那厢颜月已冲口而出道:“不就是画画吗?我现在就画!” 研完墨,把墨块放在砚台边,铺好纸,颜月又拿起了那毛笔,这番姿势颇有种胸有成竹的感觉。慕容炎瞧着只觉稀奇之至,忍住了胸中的好奇之心,才没有走到颜月的跟前观摩。就那那颜月轻松的挥毫,认真地作画,片刻的功夫,竟落了笔,开始用嘴巴细细地吹着那未干的墨迹。 “给你,这是我送给你的亲笔画,此世间仅此一幅,请好好珍藏!”颜月的豪言壮语此时在慕容炎的耳中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手中的画究竟画了什么,慕容炎已急得主动地接下画来。 只一看之下,慕容炎脸上的表情已变得扭曲,就连那眼角也不由得抖动了几番。这画还真不能用拙劣两字来形容,如果用相当恶劣,不堪入目等词来形容应该也不堪为过。慕容炎琢磨着,纵是那乡村最顽劣的孩童,从没学过画画,画出的水平应该也不仅如此吧。 那张画面上的内容倒很是丰富,有太阳,有山川,有河流,有帆船,还有一片草地,草地上还盛开着大朵大朵的鲜花。关键是作者的表现手法太幼稚了,太阳是一个圆圈加几条代表光芒的线条,山川是几个半圆连在一起,河流是数条弯曲的线,草地是一条条的短直线,花是几瓣叶子……慕容炎现在不知道是该气之还是该乐之,就这样的画作,还大言不惭地要别人好好收藏,这个小女人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得厚。 颜月可不管慕容炎此时是何种心情,慕容炎要求自己作画,自己作了,完成任务了。现在应该是慕容炎兑现诺言的时候,因此颜月上前拿走自已的画扔到一边,然后拉起慕容炎的手道:“走吧,我们出去吧!” 慕容炎再度头疼,终是跟着颜月一步步地离开了那房间,走进了村庄,走到那田间散步。 乡村的月光似乎比任何地方都要明亮,凉爽的风吹在脸上,像母亲的手温柔地抚摸,有着无比的惬意。嗅入鼻端的是那泥土的芳香,蛙声有时连成一片,有时又一片安静。身边是那金黄色的稻田,一阵晚风吹来,稻禾一起一伏的,使人仿佛置于一个金色的海参洋之中。不远处还有三五只水牛正在草地上悠闲地啃着草,不时还抬起头地长叫几声,让颜月想起了那古老的一句“路不拾遗”。 这样的乡村是宁静的,安逸的,淡然的,与世无争的。颜月不禁想起那首歌,竟不由得哼唱了起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荷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喔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慕容炎的笑意再度挂在了脸上,从颜月身上传来的轻松惬意深深地感染了慕容炎。原来有些时候抛开烦恼感受快乐是如此简单,只要扔开手边的事,出来走一走便好。 到了枝叶浓密的果树林中,颜月直接坐在地下。想了想大声道:“慕容炎,我要看你舞剑!” 慕容炎怔了怔,不明白颜月怎么思维跳跃的如此之快,可颜月接着大声道:“慕容炎,给我舞剑吧。我想看。” 慕容炎莫名地心一软就同意了。慕容炎腰间系的是一柄软件,月光下很快地拔剑出鞘开始动作。颜月只见那白色的身影,在绿色的树木之间舞动,随着剑光,挪步转身,舒展回旋。如孤鹤优美地飞越清潭,如白马优雅地掠过崖隙…… 而此时,毕成功也与那王宝坤在这乡村小路上行走着。对众人而言毕成功是王宝坤的授业恩师,此时恩师失意,徒弟前来安慰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两人的话题却绝不是安慰与被安慰那般简单,而毕成功的也并不如他表面表现出的失意。 “师傅,此次真要这么做吗?”王宝坤的脸上有着一丝不肯定。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先下毒保证事后不留活口……”毕成功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声音却越来越小,越来越阴沉。纵是王宝坤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九十八章:村庄遇刺 正值农闲,村庄之中有着悠然的意境。早上起床,颜月几乎有种不想离开的感觉。又被慕容炎嘲笑了 一番,说颜月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种恋恋不舍的情结。不知道回到皇宫之后,是否也会像这般恋恋不舍, 再也舍不得离开皇宫。颜月不禁撇嘴,对那森严殿堂,对那规矩重重,对那勾心斗角,颜月还真是能跑多远就想跑多远。 轿子在村庄中的行过,颜月把那轿子两侧的窗帘全部卷了起来,贪恋地凝视着这美好的乡村景色。妇人叫喊小孩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不知道孩子在哪里调皮地答应着。勤劳的汗子们早已出了门,有的侍弄菜园,有的田间除草。每个人都忙忙碌碌过着自己的日子,享受着自己的生活。 在那清新空气的山间小路上,草丛中不时噗噗楞楞惊起一两只鸟直窜上天空,可爱的小鸭子在水中自由得游来游去,那埋头吃草的老牛不时心情极好地抬头高叫。还有几只调皮的小鸟偶尔落在了轿子上。一切一切都如山水画一般,只不过是一幅灵动的山水画,真实演绎的山水画。 接着便是那漫长的山村之路,人说绿色最是养眼,可盯得久了,颜月也觉十分累得慌。加上早上起得早,很快地颜月便进入了昏昏欲睡的阶段。清新的风,悦耳的鸟鸣,美好的景色,颜月却做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梦。 那毕成功面对着颜月狰狞地笑着,直笑得颜月毛骨悚然,然后就在颜月的注意下,他如同画皮中的女鬼一般,慢慢地从脸上撕开了一层皮。颜月的心紧张地怦怦直跳,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毕成功的动作。然后颜月的眼前一花,那毕成功居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着颜月脖子咬来。颜月只吓得发出一声大叫,人也从那梦中醒来。 醒来后的颜月却看到慕容炎的脸上眼前晃动,他的眼神中全是惊惧,他的声音失去了平时的镇定,几乎是颤抖着摇晃着颜月的身体道:“月儿,你快醒醒,这箭上有毒,你快看看有没有解药?” 箭,有没有毒?颜月后知后觉得想着,却突然觉得肩部疼痛万分,眼光从慕容炎的脸上划过,这才发现在自己的肩膀处竟然插了一支箭。而此时的颜月也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原来的轿中,而在慕容炎的怀中。而在自已和慕容炎的周边围着六名侍卫,另有其他侍卫正与一群黑衣人斗在一起。 刺客!遇刺!颜月突然发现了自己刚才乘坐的轿子,那轿子的如今已四分五裂,而那些轿杆上更插着数不清箭,突然变成了刺猬一般。颜月不知道自己如今怎么会到了慕容炎的怀中,但颜月从那轿子中箭情形可以想到,如果自己此时还坐在那轿子中,此时的自己也会变得如同那刺蓬一般,和传说中杨家将中的杨七郎死法差不多。 “月儿,你快醒醒!快醒醒!”慕容炎因颜月的沉默更加焦急起来,不知道颜月在思考,还以为是那箭头上淬了毒药,让颜月思维不清。 “皇上,你和娘娘还是先服下我们的解毒丹。”王侍卫站在慕容炎的身侧焦急而又紧张地交代道。 颜月一惊之下再度注视着那慕容炎,这才发现慕容炎的脸色变得有些异样,他的脸变得有些发黑,这是中毒的象征。颜月当即一边推开慕容炎的手,一边大声地道:“你放我下来,我看看。” 慕容炎原来惊惶的脸上一下放松了许多,只要颜月没有事慕容炎便放下心来。不过慕容炎的担心是多余的,颜月的身体不惧任何毒,倒是慕容炎自己,再不及时解毒,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而颜月看到慕容炎的伤势时,才知道自己为何会只有右肩中箭,原来慕容炎的后背上居然两枝箭,而他的腿上也被箭擦伤。想必是那些刺客来袭时,慕容炎他从那轿中把自己救出,而因为刺客的箭全部射向颜月,所以慕容炎为颜月挡了许多的箭。 颜月用力飞快地把慕容炎身上的箭拨出,用鼻子闻了闻,箭头之上居然淬了乌头之毒。颜月暗暗大骂的同时,很快地从怀中掏出解药放入慕容炎的口中。而慕容炎凭着毅力坚持到现在,见到颜月醒来已然放松,见到颜月拿出解药更是心中一松,当即昏了过去,幸亏一侧的王侍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慢慢坐下,否则慕容炎真会一下跌倒在地上。 颜月细细地拨掉另一支箭,又很快地处理他的伤口。最后才处理自己身上所中之箭,颜月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如果只是颜月自己伤了也许还不会这般愤怒,而这些人居然让慕容炎受伤,还想要慕容炎与自己的命。这让颜月不得不为之生气发狂。 不过这些刺客的功夫确实高强,就在颜月思索的时间内,已有四位侍卫在刺客手中丧生,更有两位侍卫受伤。如今在慕容炎身边保护的侍卫只有两个了! “王侍卫,你把这些毒药的全部撒向他们。不要考虑自己人,我事后可以为他们解毒。”颜月瞪着恶狠狠的眼神命令道。颜月这一招就是让众人无法防备,不管是自己人也好,还是敌人也好,颜月要一下拿下。 王侍卫接过那毒药,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颜月对自己的毒有着绝对的信心,当看到王世杰飞掠于半空抛下毒粉时,颜月已彻底放下心来。而此时颜月方才想起一件事情,那王宝坤和毕成功哪里去了?皱着眉头四下观望,这才发现王宝坤和那毕成功都立在慕容炎原先的轿子边。而那毕成功竟不知何时穿上了皇上的龙袍。 若是换个人此时如此打扮,颜月都会想此人是为了皇上安全,在刺客来临之时伪装成皇上的模样,吸引刺客的注意力,让皇上身边减少威胁。可此时如此打扮的是毕成功和那王宝坤,颜月的心中竟不由得生出几分异样。而那厢的毕成功此时也向着颜月看来,颜月不禁躲开她的目光,再看向慕容炎时,颜月再度否决了自己心中的那丝怀疑。也许这个毕成功对自己欲取而代之,可他应该不会想要杀死慕容炎吧! 有毒在手,真是不愁。在颜月的思绪辗转之间,那场内打斗已然结束。正如颜月所料一般,所有的人都全部倒地,颜月再度拿出解药交给了王世杰,让他给自己这方人解毒。而此时的慕容炎也悠悠醒来,不得不说,如果此次没有颜月的解药,慕容炎也性命堪忧。 “皇上,臣等无能,让皇上娘娘受惊,请皇上责罚!”一众人等全部跪在地。王宝坤和毕成功此时也来到了皇上的面前。 “那些刺客呢?有没有留下活口?”慕容炎醒来看到场中的情形当即问道。而王侍卫很快地将眼神看向颜月,有没有活口只有颜月能决定。颜月再度拿出解药递给王世杰。慕容炎不禁失笑,这一次自己这方损失了四名侍卫便取得了胜利,这与颜月的毒药有着密可不分的关系。 只是王侍卫很快地回转,低头回禀道:“刺客已全部死去。” 慕容炎皱眉,纵是颜月眼中也闪过一丝的质疑。颜月所下之毒虽然厉害,可应该不会这么快地死去。想到此,颜月向着那些刺客的尸体走去。一一认真地给那些刺客诊脉检查,最终颜月得出结论,那些刺客与其说是死于颜月的毒,更是死于其体内的一种毒。那毒本是致命之毒,却因时间未到而没有毒发,而颜月所施之毒又成了那些刺客毒发的诱因,因此,在两种毒的互相作用下,这些刺客全部死去。 颜月没想到居然有人会下如此复杂之毒,显然对方提前便做好了行刺失败的打算。颜月没有诧异对方的思绪之缜密,却惊叹对方用毒之技巧。用一种毒去引发另一种毒,也就是说对方连颜月会用毒都想到了。颜月越想越觉得可怕。 慕容炎却在听到颜月的回答之后,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失望。不过很快地又道:“月儿,麻烦你再给那些伤了的侍卫治疗一下。”纵是慕容炎没有吩咐,颜月已然开始了救治伤员。而王侍卫等人则开始挖坑,准备埋葬死者。王宝坤则带着几名侍卫整理那些马车,看能否继续使用。 因为才经历过生死之事,众人都没有几分精神。而此时的慕容炎坐在地上歇息,身前也只有毕成功相陪一侧。空气中却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声音,只听到一声暴喊:“狗皇帝,拿命来!” 王侍卫离皇上较远,听到声音便紧张地抬头,眼前一个身影已从半空中飞过,手中的匕.首在阳光下闪过明晃晃的光芒,直袭向皇上所在之地。王侍卫突然手脚冰凉,从王侍卫处想到扑到皇上的身边救援显然有些来不及了,而其他听到动静的侍卫也连忙向着那人扑去。 可众人因为刚才的放松,此时全部慢了一拍。慕容炎此时想要逃,却已然有些来不及。只能运内力于手心,准备抵住那刺客的这一袭击。相信抵挡了这一刺,接下来那些侍卫便都会赶到身边。 匕.首晃白了慕容炎的眼,眼见那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慕容炎运足全力迎上那匕首。可只是眨眼的时间,慕容炎的眼前掠过一个身影,然后就听到“噗”的一声,那匕.首竟全部刺入了突然挡上来之人的身上。慕容炎错愕之间,场中再度打起一片。 只是这一次的打斗明显得慕容炎这方占优势,对方只有一人,而慕容炎这方有七八人。刚才在丧失了战友之痛。众人的火全部涌了出来,一个个出手如电绝不留情。 而慕容炎却惊讶地大叫:“颜月,快,快来瞧瞧毕成功!”原来关键时刻竟是毕成功扑上来挡住了这一刀。当然这个匕.首纵是刺入了慕容炎之身,虽说不一定会致人性命,却会因此受罪不轻。却没想到关键时候,这个毕成功还起了些作用。 “皇上,抓住了刺客,是杨之坊。”王侍卫上前禀告道。 第九十九章:略低一筹 颜月又惊又怒,想不到这片刻的时间内又会发生如此的变故。慌慌张张地奔回到慕容炎面前时,却听到慕容炎焦急的命令:"朕没有事,你快看看毕成功伤情如何。"颜月心中一时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不过颜月没有机会思量自己的感受,医生的本能是救病治人,因此颜月所有的注意力很快地被转移到毕成功的身上。 那剑刺入了毕成功的左肩部,衣衫之上己是一片血迹。根据那流血量来看,应该伤情不重。但如果位置稍下一点的话,必会一剑致命。颜月不敢想象这一剑若是刺入到慕容炎的身上会怎样?颜月更怀疑若刚才自己在慕容炎的身侧会做什么?也会如此毫不犹豫地为慕容炎挡剑吗?自己若这般做那是为了爱情,那毕成功呢?以性命之忧换得朝堂立足吗?或者她毕成功也爱慕容炎胜过她自己? "月儿,毕成功怎么了?是不是有危险?"颜月的半晌不语显然让慕容炎误会了,紧张地追问道。颜月看了一眼慕容炎,心中不禁思量一个问题,如果慕容炎知道这个毕成功是个女的,会不会一激动之下便收回了后宫。想到此,颜月淡淡地回道:"放心吧,应该没有事。我现就为她止血包扎。" "娘娘,臣恳求娘娘一件事,能否请娘娘移步到那轿中为臣包扎,臣不想让皇上见到这不祥之伤口。"毕成功抬起头微弱地请求道。可却因为戴着面具的原因,她的脸色丝毫没受这受伤流血的影响。颜月不禁为其所说的话发笑,什么不祥伤口,根本是怕在众人面前暴露了女人的身份。 "什么不祥伤口,毕师傅此言差矣,依我看来,这绝对是一个荣耀的伤口。是皇上身边所有侍卫学习的榜样。而且毕师傅如此一说我更有了一个想法,我要让所有侍卫都来看看华师傅身上的伤囗,让他们知道关键时候比不过一个……书生!"颜月说得铿锵有力,慕容炎听得赞许点头,而毕成却几欲昏厥。 当然颜月所说只是气话,如果真让毕成成在众人面前暴露出女儿家的身体,颜月还真做不到。而那王宝坤却适时地上前禀道:"禀皇上,杨之坊己被捉,不若抓紧时间审讯。此时也不是行赏责罚的时候,臣建议众侍卫在近处搜索,看是否还有刺客藏在附近,至于毕师傅身上的伤就交给娘娘处理吧。" 那王宝坤果然精明,显然看透了颜月的心思。众侍卫各自领命而去,慕容炎一听那杨之坊的名字已气得脸色大变,此处很快地只剩下颜月与那毕成功无声对峙。直到那毕成功收回视线,挣扎地起身走向那不远处的轿子。颜月沉默了片刻,却不得不跟了上去。 “不烦娘娘动手,请娘娘给臣疗伤药,臣自己能处理伤口。”毕成功的话语中有种说不出地疏远与恨意,此话却也正合了颜月的心思,当即不假思索地把药递了过去,转身离开了那轿子。同毕成功相比,颜月倒更愿意面对那杨之坊,毕竟那人坏得人所皆知,而毕成功则是一匹披人皮的狼,没有人能揭开她的伪装。 此时的杨之坊已被五花大绑地按倒在地上,如果不是那脸不曾变,颜月几乎要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否是原来的杨之坊。 “杨之坊,说出你是从哪得知朕的行踪,朕给你留个全尸。”慕容炎笑眯眯地问道。只是没用多久慕容炎便清楚了一个事实,无论是严刑逼供,还是的温柔诱供,对那杨之坊都毫无效果。那杨之坊只是闭目躺在那里,显然他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而来。 颜月瞧着这番情形便怒了,不仅仅是因为杨之坊,更因为那毕成功。恼怒之下颜月很快地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递到王世杰的手中道:“把他的外衣脱了,把这个药撒到他的身上,记着,全部撒到皮肤上。” 慕容炎不禁好笑,颜月制作的毒千奇百怪,不知这一次她会用什么?慕容炎突然想起了那忠心毒,想起了那制幻药等。慕容炎非常期待,这一次颜月会带给自己什么惊喜。 众人皆好奇这是什么药,能够亲眼见识娘娘审讯那是何等的荣幸!其实颜月这次给杨之坊用的是奇痒粉,只要有一丁点沾在皮肤上就会觉得奇痒无比,那种痒就像皮肤里都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钻,痒到骨髓。痒到最后即便是拿刀在其身上捅上几刀,都不能缓解那痒带来的痛楚。这奇痒粉只需要一点就可,可是颜月此时为了解恨,将包药粉都递给了王世杰。 王世杰才把药粉撒到那杨之坊的身上,药效就开始发作了。此时那杨之坊手脚被捆了起来,只能拼命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哪里有石子他便滚到哪里,用身子用力地在那石头上磳来磳去,衣服很快地烂成了一片一片,可犹没有任何效果。到了后来,杨之坊竟将头向着那地上的石头撞去,直撞得头上鲜血淋漓。 虽然那情景有些不堪入目,可这般一来,众人也才有了解气的感觉。颜月冷冰冰地瞧着:“说,是谁给你皇上的信息?你的同伙都藏在哪里?” 颜月是从刚才慕容炎的审讯中得到了一丝启示,一路行来,这杨之坊怎么就找到了皇上。那轩辕耀辉用了那么多的人力追踪着杨之坊都没有结果,为何这杨之坊却能如此成功地袭击皇上。也许这其中真有他的内应。 “妖女,我绝不会说!”杨之坊拼命地忍住身上那致命的痒,咬紧牙关死撑着。慕容炎不禁叹息,颜月此次下的毒虽然厉害,可比起刑部大牢里的刑罚还算是轻的。那些刑罚杨之坊都能忍过,这毒显然也不足以让杨之坊开口。想到此,慕容炎轻轻地道:“月儿,此法不通,你那催眠诱供法还有那忠心毒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不得不说,慕容炎的此话完全提醒了颜月,如果用忠心毒的话杨之坊绝对会对颜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用了数次忠心毒的颜月发现忠心毒也有一个副作用,那便是中了忠心毒之后大脑便选择性地忘记一些过去的事情,那古师傅和良师傅便是如此。所以颜月决定要用那制幻药和催眠诱供法。 “皇上英明,我觉得用那制幻药比较合适,能交代得清清楚楚。”颜月笑着说着,慢慢地从那药中取出了那奇痒粉的解药和那制幻药,一并递到了王世杰的手中。又笑着交代道:“先解了他的毒,再给他制幻药。” 众人听得茫然,颜月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禁笑了起来,而那厢的杨之坊已然停止了挣扎。颜月不禁大声喊道:“杨之坊,还记得当初你送我到苍穆国出嫁的路上颜沁推我入水吗?还记得当时的颜月是如何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的吗?因为很简单,她被我下了迷.幻药,这一次娘娘我在你身上好好试一试。” 那杨之坊奇痒毒一解,人已安静地坐了下来。却因为听到颜月的话突然浑身颤抖起来。杨之坊知道那药的厉害,上一次在刑部大牢时也因慕容炎说出要用迷.幻药时,幸运的是当时荣胜仁在场。而此时,杨之坊额头的汗水已然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我不吃,我不吃!”杨之坊惊恐地大声叫嚷了起来,那凄厉恐怖的叫声比起刚才中了奇痒药更让人惊愕。显然颜月品中所说的迷.幻药比起刚才的药更叫人感觉可怕。可那王世杰怎么可能容那杨之坊逃脱,只一用力便捏住了那杨之坊的下巴,接着再一运力,那药丸便入了杨之坊的口中。 “好好吃药,一会乖乖说话。”王世杰喂完饭不忘笑嘻嘻地交代着。 众人皆期盼地等待着,而那王宝坤的脸色却一变再变,眼神不禁看向了那毕成功刚才所去的轿中。而那毕成功似乎也听到了王宝坤无声地呼唤般,此时已换了一件外衣慢慢地从那轿中走出,王宝坤的目光再度注视在那杨之坊的身上。 杨之坊此时已是脸色苍白,眼神在众人的脸上划过,最后突然闭上眼睛。慕容炎急得大喊一声道:“注意他要咬舌自尽!”此言一出,王世杰连忙上前想要捏住那杨之坊的下巴,可到底行动慢了一步,那杨之坊已是满口鲜血。他此时犹有着一丝清醒,冲着王世杰居然咧嘴笑了出来,随着他那张嘴的动作,含在口的半截舌头也掉到了地上。 “汝母婢也!”盛怒之下,颜月听到了慕容炎第一次口吐脏话。此话的意思颜月也大致知道,用现代话的解释来说,那便是你妈是小老婆的意思。颜月不禁乐了,冲着慕容炎道:“不着急,他嘴巴不能说话了,可手不是还能写吗?一会我来问,他来写便可。” 慕容炎脸红,低头轻咳了一声才慢慢抬起头来,似掩盖刚才的尴尬道:“来人,备纸笔!” “臣来备。”轻亮的声音响起,却原来是那毕成功走到了众人面前。 “毕师傅受伤未愈,还是臣来备吧。”王宝坤笑着道,毕成功停了一下方道:“纸笔都在臣的随身包裹里,麻烦王大人去拿一下吧。” 众人皆期待着,眼见着那王宝坤将纸笑放在那毕成功的面前,眼见着那杨之坊的眼神慢慢变得迷离起来,颜月温柔清晰的声音响起:“告诉我,你是谁?” 大众人期盼着,却见那杨之坊的身子轰然倒地,口中鼻中眼中都涌出大量的黑血。在颜月诧异惊叫中,那杨这坊竟已死去。 第一百章:病中回宫 颜月这一恼更是非同小可,杨之坊居然就这般毫无预警地死在自己面前,这岂不是对颜月医术和毒术的藐视。颜月几乎是阴沉着脸检查着那杨之坊的尸体,如颜月所料那杨之坊死于中毒,至于中了什么毒,可能解剖之后才能知道。只是这荒郊之外谈何解剖,又怎么可能解剖?颜月最终无语地退了回来。 莫名地,颜月怀疑那个毕成功。虽然刚才不久他还曾为皇上挡剑,可焉知她不是和那杨之坊合作骗取慕容炎的信任。只是这些仅仅只是怀疑,没有任何的证据。连颜月偶一转念,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女子而如此一再怀疑。 慕容炎心情也希望之后尽是失落,眼见颜月面无表情地退回,慕容炎也知此事没有了办法。只是慕容炎的脸色更加得阴沉不定。杨之坊不死,总有一天会揪出那隐藏在黑暗中天宏国余孽,毕竟那奇异山中的力量绝不是杨之坊的全部。而如今杨之坊一死,这一切都更难查访,那些势力便会更加得隐秘,却也会有更大的威胁力。 慕容炎更是令那王侍卫再次验明了杨之坊的尸身,只怕对方是施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可王侍卫的检查却让慕容炎更加的眉头紧蹙,死者绝对是那杨之坊本人。这也却让慕容炎更加得担心,因为越是如此,越是证明他杨之坊行刺之前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远处再次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各异。不知是否是那刺客再度来袭?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个轩辕耀晖率着十多人就在众人的诧异中出现了! “皇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怒罪。”轩辕离得老远便看到了那一地的尸体,因此一下马便跪在地上请罪。只是轩辕耀辉一边请罪,一边眼光四下搜索,在看到那杨之坊的尸体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慕容炎的脸色更加得恼怒,刚才心中的怒火还没有发泄出来,此时轩辕便成了泄火器,被罚一路步行跟着众人,还不准掉队。 虽然身负武,可这般一路狂奔跟着马比赛,轩辕这一路上受罪不轻。而更可恨的是天公不作美,就在众人骑马行走不足半个时辰后,突然雷雨交加。纵有慕容炎一路护着,颜月这一路也淋了雨,再加上心绪不宁,颜月第二日便发了烧。 “此处离大戎仅一天的行程,不若今日好好歇息一日,明日再赶路。”慕容炎皱着眉头,虽然心中着急却真舍不得颜月挂着那苍白的小脸上路。 “不过是淋了一点雨,反正躺在床上是歇着,坐在轿中也是歇着,不如坐在轿中吧。更何况我已经用了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医术?”为了不耽搁众人的行程颜月不得不强撑着,毕竟慕容炎虽然嘴上说是留下歇息一日,可脸上的表情是那般得焦躁,颜月又不是看不出来。 “那今天行路速度放慢一些吧,省得走得快了轿子颠簸歇息不好。”慕容炎沉思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颜月的要求。 一路晕晕睡睡,中间那王宝坤奉皇上的命令来问过几次,颜月都说感觉好多了。问及皇上在做什么,王宝坤恭敬地答曰“皇上在听毕师傅讲课。”颜月原本闷沉沉的大脑更加的沉闷了,连原本的一点困意都消失了。 挑开车帘,天空是阳光高照,身侧是鸟儿欢唱。也许生病的人心情都容易抑郁,那清风鸟鸣,那花风柳叶,却让颜月的心情不由得悲伤,想起了那如妈妈一般关心自己的庄嬷嬷,想起那相处如同姐妹的丁香以及那春花秋月四人……而前方似乎一片迷茫,在那大戎城,除了慕容炎,自己似乎一无所有。曾经的父亲颜文忠在自己落难时联合那杨之坊一起对付颜月,曾经最爱的生母李云娘早已化为尘土,此一去似乎……而前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毕成功…… 颜月的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耳边却传来扑哧一声笑,抬头看却是轩辕耀晖不知何时来到车窗旁,正对着颜月戏虐地笑着。这小子仿佛忘记了昨日所受的惩罚,今日被免了惩罚反而洋洋得意。颜月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却伸手递过来一对蚂蚱,那蚂蚱绿油油得地和那青草的颜色相近,此时被拴在那青草上,尚在一蹦一跳地动着。 颜月竟不觉笑了,不由想起最初认识轩辕耀晖时,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一袋蚂蟥。似乎这小子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动物。颜月正在逗弄着那些蚂蚱时,那轩辕耀晖却又不知何时捉来了一只喜鹊。颜月因为轩辕耀晖这些奇怪的嗜好不由地发笑,笑着斥责道:“你安稳一会吧,别净添乱。” “放心吧,你那皇上如今根本没有心思管你。”颜月原本无心,所说的也不过是劝轩辕耀晖不要老是逗弄那些动物,而轩辕耀晖说出的话却又似乎是意有所指。 颜月不禁失笑,这个轩辕耀晖竟又恢复了他原先吊儿郞当的纨绔公子样,看到颜月笑,轩辕立即卖弄得问道:“知道那个毕成功和皇上一起谈什么吗?” 颜月不禁脸一觉,怒道:“我不想知道。”现在颜月是一点不想听到毕成功的名字。 轩辕耀晖则继续笑着,趁着颜月本脸发怒不注意的时间,猛地下马钻入了颜月的马车。颜月不由一惊,这小子似乎也太有些放肆了点。毕竟自己这一回宫,是后宫的妃子,他一个朝臣如此做是有些逾越了,若是慕容炎知道,岂不是会狠狠地教训他。 “我就知道小颜颜最关心我,瞧我一进马车,不是想着赶我出去。反而是想着皇上会不会发现。”轩辕耀晖继续嘻笑着道。颜月这一次真得被这小子气得头脑发晕,一时间竟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那轩辕耀晖眼见颜月真得生气了,连忙陪罪道:“小颜颜,我是有事和你说的,你这车前车后都是我的人,如果皇上知道了,我就说蚂蚱跑了,我进来帮你捉的。” 颜月的大脑原本就不精于算计,如今慕容炎一说方才明白,感情这小子送蚂蚱什么的,竟是为了进入这马车作准备的。只是这小子选择如此时刻忙着和自己说些什么呢?如此一想颜月便提高了注意力,手中的蚂蚱也配合地从那青草上跑到了轿中。 “知道吗?有人花钱收买我,只要能挑拨你和皇上的关系,或者让皇上对你的品行有所误会,就会给我大大的银子。”轩辕耀晖神秘地道,颜月果然惊诧了,直觉地反问道:“是谁?” “这不能说,生意人要诚信,我收了这生意,当然不能随意说。”轩辕耀晖可不想现在告诉颜月,省得她一搅和,自己失去了大把的银子。 “混蛋!”颜月气得直接爆粗口。 “你应该骂流氓,这样别人听了才会误会。”轩辕继续得意着,听得颜月再次气得胸闷,不过颜月也知道,这小子什么嘴里什么话都能吐得出来。 “这似乎不对,你不怕皇上生气?”颜月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小子一直与那慕容炎走得甚近,甚至和那慕容炎合伙做着什么生意,而且慕容炎对他更有着天大的恩情,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丁点的钱背叛慕容炎呢? “对了,我正想让皇上生气,皇上一生气,正好免了我的这个官。再让我把这官做下去,我恩情没报,直接到阎王老子那里报道去了。”轩辕耀晖的脸色不觉沉了下来,瞧那小子一脸的郁闷,颜月几乎可以想象,他有多厌恶这官场之事。如今竟为了脱离官场,连这样的得罪皇上的生意也接了。 “你委屈一下吧,他现在手里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若不然,怎么连毕成功……”颜月慢慢地道,这样一说,颜月的心情更加得沉闷。颜月就是不相信,一个女扮男装的毕成功,又和那慕容炎天天在一起,那慕容炎那般精明,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能一眼识破自己是鬼魂,怎么可能识破不了那毕成功的伪装。唯一解释就是这个毕成功他觉得有用,而且十分得有用。 “我刚才借着捉这些蚂蚱和喜鹊的机会,偷听了那毕成功的话,猜猜他们说什么?”轩辕再次卖弄着。颜月想要反驳说自己不想知道,却没有力气与这轩辕耀晖在此事上纠缠不清。而那轩辕耀晖便笑着说了下去:“我听到那毕成功在说什么枪,还有什么炸药,都是我没听过的。不过我知道,那一定是军营需要的装备。皇上好象要有大动作了,你说这个时候我还不赶紧辞官吗?” 颜月不觉打了一个冷颤,如果说轩辕耀晖不知道枪是什么,那颜月是太清楚了。颜月实在不明白,这个毕成功前世到底是做什么的,难不成连枪都会做吗?其实颜月猜错了,毕成功确实是和慕空炎提到了枪和炸药以及现代战争中用的东西,可那枪的构造毕成功并不懂,只能说出个大概,可纵是如此已然让慕容炎收获颇丰。现在的慕容炎迫切地需要回到朝堂,把毕成功的理念变成现实。 颜月这才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子已真得不再像当初那般简单。原先的他表里如一的吊儿郎当,如今在那笑闹尘世的表像下却有着一颗成熟睿智灵魂。颜月才琢磨到这一点,那轩辕已认真地道:“有些时候,人不可计较太多。你瞧你除了在后宫当娘娘,每日里还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诊脉看病什么的。皇上他是一国之君,不可能整日围着一个女人转,他能为你驱逐后宫,这样的事已足够震惊朝堂了。所以颜颜,你该满足了。” 颜月再度震惊地看着那轩辕耀晖,原先一直以为别人不成熟,到了最后最不成熟的居然是自己。连轩辕耀晖都能看透自己的处境,自己却一直不能。还天真幼稚地以为只要慕容炎的身边没有其他的女人便足够了。 婚姻不是爱情的结束,而是新生活的开始!从明天便要开始的皇宫婚姻生活,真正达成了颜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只是这婚姻的船能否顺利航行,关键还在于两人的经营。颜月突然有种害怕,这皇宫婚姻的路便一帆风顺吗! 第一章:主子奴才 回到大戎城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再次回到那熟悉的大戎城,回到那曾经带给颜月希望与痛苦的皇宫。走在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中,颜月有很长的时间都怀疑自己是在梦中。慕容炎回宫之后便在司空将军等大臣们的陪同下直接到了勤政殿。而颜月则在小李子的陪同下入了后宫。对于慕容炎没有陪自己,颜月虽然有那么一丝的失落,却还是选择了理解。 现在的大戎皇宫和以前的大戎皇宫相比变了许多,有些宫殿拆了,却又添置了许多的园子。以前颜月熟悉的场景也没变,医女所、膳食间、荷花池、钓鱼亭、清心殿等都一如既往。而颜月住处就设在了天福宫,大戎朝历届皇后居住的地方。 身为皇后,身边侍候的人又比当年当淑媛娘娘时多了几乎两倍。天福宫总官一人,掌事嬷嬷一人,一等宫女六人,二等宫女八人,三等宫女十人。那些人一个个自我介绍了一番,颜月起初还能记往一两个人的名字,可到了最后颜月一个也没记住他们的名字。那呼啦啦跪倒的一地的阵势让颜月再度生出了几分的恐惧,从此之后自已再度成了被规矩束缚之人。 小李子此时方才宣读了册封的圣旨,圣旨的内容是册封皇后,可颜月的身份却由颜文忠将军的女儿变成了司空将军的义女,名字也由颜月变成了司空月。之前慕容炎也曾告知颜月,因为颜淑媛已然死去,不可能再活着回到这皇宫。而颜将军也不可能再冒出个女儿,所以颜月进宫便需要一个假身份。为了不引起过多的争议,以前凡是服侍过颜月之人,或见过颜月的老宫人,一律赶到其他地方。后宫之中的宫女公公们基本都换了新面孔。 颜月不计较什么身份,也不计较当什么皇后,只要两人能在一起,那些名字又算什么呢?何况司空将军比起颜文忠,颜月倒觉得司空将军的品行更值得尊敬些。小李子任务完成,临走时再度把皇上交代的内容传达了一下,说是钦天监的人观察了天象,推算了日子,皇后册封大典放在了中秋节最是合适。 小李子匆匆而去,颜月纵是想要打听些什么也说不出口。再瞅着眼前一大堆陌生的面孔,颜月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娘娘,这一路辛苦,要不要沐浴?”掌事许嬷嬷上前禀告道。这个嬷嬷皮肤呈暗黑,有种干枯的树皮那般感觉,嘴唇也似乎缺少水份一般。按理说这后宫的掌事嬷嬷一般仪表不凡,说话做事深浅有度。这个嬷嬷虽然长得一般,可此一提议倒正合颜月的心意,这重感冒一天,在那马车里浑浑噩噩地时睡时醒,此时还真想淋浴之后再睡个好觉。 一觉醒来己过了晚膳时分,许嬷嬷回禀说皇上已命公公传来口谕,娘娘身体违和,这些日要多注意歇息。颜月听了怔了片刻,想了又想,才隐隐明白这口谕中的含义。让颜月好好歇息的意思应该是皇上这几天不过来了,只是说得这般委婉,颜月听着确实有些费劲。 许嬷嬷低声地回禀是否用膳,颜月怔怔地点头,脑海里不禁琢磨此时的慕容炎会忙些什么?那毕成功是否还陪在他的身侧。想到此,颜月不禁迷茫。一桌子的菜摆了上来,也许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也许是心思重的因素,颜月没有一丝吃的胃口。筷子举了两次,看着色泽诱人的莱入了口却让人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大殿内一片安静,众宫人皆小心翼翼地侍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谁都不知道这个新主子会是个什么脾气,更不知是什么惹了娘娘不高兴,以致于连晚膳都食不下咽。一个小宫女不知是不是太过紧急,一声咳嗽竟没憋住,连忙用手臂掩嘴,却换来更多的闷咳声。这一次颜月的注意力方从那虚无飘渺的思绪中转移出来。 "娘娘恕罪,奴婢昨曰里受了点风寒,刚才没憋住。惊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小宫女一边说着一边磕头,眼泪己如倾盆大雨般落了下来。颜月眉头皱起,不过是咳嗽了几声,用得着这般大惊小怪吗。只是没等颜月开口那许嬷嬷己大声斥责道:"大胆丫头,身体有恙还不主动请休,病气若过了主子,陪上你全家人的脑袋也不够!" 颜月眉头再皱,颜月不在意那些规矩,可并不证明颜月不知道规矩。在宫中生活从医女到主子,什么样的规矩颜月不知道。虽然这个小宫女在主子面前失仪有错,可毕竟她不是故意为之。而这个许嬷嬷抢在主子面前说话,要知道能混到掌事嬷嬷的位置,决不会不懂这样的规矩。这番行为便更有些欺主的嫌疑。 小宫女吓得浑身颤抖,不停地磕着头,由于用力过猛,额头上已然渗出了血迹。那许嬷嬷见自己第一次抢在主子面前说话而没有遭到斥责,尤其主子现在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不禁胆子又大了些,再次开口时声音更大了些道:“历公公,你还快让人把这丫头拖出去!” 颜月的目光看向那被许嬷嬷点了名的历公公,此时的颜月倒有了几分看戏的感觉。再次回宫,身边没有了庄嬷嬷、丁香那样可以信任的人,今天这出戏颜月正好可以看一看这身边的人表现如何。这个许嬷嬷在自己第一天进宫便如此表现,也不知是被何人点拨而为。再瞧那被点名历公公却没有任何的表现,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众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可那历公公却没有任何想参演的表现。而且,那宫女之中已有人向那许嬷嬷投去不满的目光。 许嬷嬷似乎这才意识到了某种不妥,看向颜月时这才发现主子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自己,一时间许嬷嬷有些吃不准,主子这般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许嬷嬷连忙笑着向颜月禀道:“主子这乍一进宫,可能不懂这宫中的规矩,这小丫头眼中没有主子,奴才帮主子教训教训她。” 颜月展颜一笑,若依颜月以往的性子早就一脚踢过去了,只是现在颜月不会了,越是这般浮浅的奴才越是成不了大事。想到此,颜月也不看那许嬷嬷,而是看着那颤抖中的小宫女道:“你抱恙在身侍候本宫,本宫又怎会怪你。一会回去吃些姜丝炒鸡蛋,对你的咳嗽有好处。对了,就到膳食间去做吧,说是本宫的吩咐。”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小宫女再度用力磕着头谢恩,这才一步一步地退出了大殿。 众宫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主子突然如此仁慈,不仅没有怪那宫女,还赏了一份膳食。就连那许嬷嬷也诧异之极,腆着脸说道:“皇后娘娘真是菩萨心肠……” 颜月没容她说下去,直接打断她道:“本宫瞧许嬷嬷皮肤、嘴巴、眼睛、咽喉发干,还有着舌红无苔,痰液粘稠的症状,据本宫猜测许嬷嬷偶尔还会怕光和视线模糊的现象,不知本宫所说可对?” 颜月慢慢地说着,那许嬷嬷越听越是心惊,听到最后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点头道:“娘娘所说甚是,老奴是有着娘娘所说的这些症状,老奴私下时也找了医女,央求太医给瞧过,可都瞧不出任何不妥,敢问娘娘老奴这是怎么了?” 颜月的面色变得慎重起来,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许嬷嬷,此病由于先天不足,后天失养,血虚风燥,营卫失和所致。若不及时治疗,结果会十分可怕。你现还只是偶尔视线模糊,可也许过不了多久,嬷嬷的眼睛………” 颜月的声音顿了下来,可那话中的意思谁都能猜得出来。那许嬷嬷向着颜月用力地磕下头,一下一下又一下,大声地乞求道:“请娘娘告诉奴婢如何治疗,此恩此德,奴才永世不忘!若娘娘有用的着奴婢的地方,奴婢万死不辞。” 颜月再度笑了,只不过是治一个病罢了,难不成这个许嬷嬷真能变得如此忠心?可能吗?不过,借此教训一下这个奴才便可。颜月慢慢地道:“本宫会给你配一些药,每天一次,先坚持吃一个月再看。这一个月里,要多饮开水,多喝蔬菜和水果,多吃胡萝卜猪肝红枣,忌食辛辣刺激性食物,不可洗热水澡。” 那许嬷嬷认真地听着,头再度重重地磕在地上,起身时神态中再也没有了对颜月的不敬。而大殿中侍候的一干奴才此时个个满脸喜色,想不到自家的主子如此有本事,对奴才又是如此的关照。那历公公跪下恳求道:“皇后娘娘,老奴……老奴……” 颜月笑着点了点头,那历公公才接着说了下去:“禀皇后娘娘,老奴一到晚上便睡不着觉,这情况已然有半年光景,老奴实在没有办法,每天只能强撑到午后歇息半个时辰。” 颜月慢慢地招手命那历公公来到近处,再度细细审视了他一番,才道:“本宫教你一法,每晚睡觉之前,用手敲打大腿两侧的胆经各一百下,感觉到大腿外侧的胆经发麻发热便可。只是此法子时之后切不可用。你坚持一个星期看看见效果如何,如果不行本宫再给你开药。” “谢皇后娘娘……”历公公磕头谢恩。一时间殿内的奴才们全部跃跃欲试,颜月却觉疲倦,眼神不由掠向那正恭敬侍立一侧的许嬷嬷,那许嬷嬷也甚有些眼色,当即大声道:“娘娘第一天进宫,我等奴才没有好好侍候皇后,还劳皇后娘娘为奴才们劳心劳神,真是该死。现在还是请娘娘早些歇息吧!” 众奴才这才恭敬退下,颜月满意微笑,今天进驻这天福宫的第一天,颜月自我感觉表现还不错! 第二章:重新立规 第二天一早,颜月是在许嬷嬷小心翼翼地呼唤中醒来。颜月一向是睡觉睡到自然醒,若被搅了睡觉的兴致一向还会有些起床气。因此醒了后的颜月一动不动地保持着睡觉的姿势,冷冰冰地盯那许嬷嬷。那动作和表情直吓得许嬷嬷心里发毛,却依然小声地回禀道:"娘娘醒了,娘娘该起来了。" 颜月有一种将枕头砸于其脸上的冲动,幸亏颜月还保留着几分的仁慈与理智,这砸枕头之事没有实施。而又有宫女端着那洗漱用品已整齐地排列在床前。一时间颜月纵是再不想起床也得起了。 洗漱完毕,又有几名宫女各捧今日穿戴的衣服让颜月挑选。颜月倒没想到慕容炎早已事无俱细安排得这般妥当。见到颜月迟疑,许嬷嬷还有些误会没有主子喜欢的衣服,连忙道:“历公公已知会了内务府的江总管,今天上午便会安排人过来,一则备那大典礼服,二则为娘娘添置衣服。”颜月听了不禁失笑,从今天开始起,自己还真成了这皇宫之中的米虫,过上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几乎可以用“前呼后拥”四个词来形容颜月此时用早餐的处境。虽说是早餐,仅传菜的宫人便有近十人,餐桌上更是摆了十多种小菜和点心,仅是粥类便有五种之多。颜月的眼光描向哪里,侍立在身侧的宫人便会直接上前将那菜放在主子的面前。 颜月却没有一丁点吃饭的胃口,这样吃饭的颜月只有一个感觉,那便是“累”。颜月先是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接着便在众宫人诧异地目光注视下道:“第一,给本宫留下两个水晶包,一份红枣粥,剩下的你们全部拿走,各自吃了;第二,历公公一会让那膳食间的总管来一下,我的天褔宫的一日三餐标准要重新改过;第三,下次早晨不得叫醒本宫,本宫不习惯早起……算了,暂时就想这么多,以后想到什么再说吧。” 面面相觑之后是目瞪口呆,众宫人怎么也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是这么个性子。当然这后宫之中皇后最大,众人虽然心中怀疑却不敢质疑,唯唯诺诺地安照主子的话来做。唯有那许嬷嬷留了下来,在颜月还没有开口赶人之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颜月这一大早起床到现在没感觉到一样顺心的,现在这老太太又这么一跪,颜月又恼了。感情这皇宫里的奴才是如此喜欢跪着说话,也不嫌跪着累得慌。既然如此,颜月便也不让她起来说话,就听听这个老嬷嬷跪着想说些什么。 “请皇后娘娘听奴婢一言,这天下女人,以谁为榜?天下臣民当以皇室为榜,女儿家自然是向着母仪天下的皇后学习,皇后的一言一行都是天下女子心中的榜样。皇后娘娘坚定的信念,高雅的仪态,亲切的言辞,无不在影响着那些朝廷命妇们。所以奴婢恳请皇后,一切谨遵祖制规矩,切不可招人闲语……”许嬷嬷越说越是激动,说到最后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颜月奇怪地盯着这个面色黑不溜秋的小老太太,这些言辞若是对其他的女子而言,挑不到半分的错处。更说不定此老头头如此敢大胆敬言,是为了感谢颜月昨晚的治病之恩。可对于颜月而言,不管这个老太太出于什么目的,反正颜月是一句也听不下去。颜月只知道,那慕容炎允了自己不须守这宫中规矩,如果自己连在这天福宫都没有了自由,那呆在这里还真没有任何的意思! 颜月想了想,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似乎这许嬷嬷的话甚是中听一般。还用那甜美的声音柔柔地问道:“许嬷嬷请起吧,本宫正好也想请教一下许嬷嬷,本宫身为皇后,是应该鼓励皇上纳妃选美呢?还是让这皇宫里永远只有本宫一个女主人呢?” 许是颜月昨晚的表现使得这位许嬷嬷彻底觉得自家主子的绝对仁慈,也许是颜月的笑容让人根本没法防备,此时那许嬷嬷听命站了起来,眼光四下看了看,正看那颜月桌前的的茶壶,当即回道:“皇后娘娘可知在男人眼里,男人他便是这个茶壶,女人便是那杯子。一个茶壶需配许多只杯子,少了就觉得不痛快。往小处说,他求的是心的满足,可往大了说,便是为了人丁兴旺开枝散叶。请问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的私心重要,还是这皇家子嗣重要?” 许嬷嬷大着胆子说完了,颜月的脸上笑容未变,眼中神色却已是一片怜悯。也许这个嬷嬷真是这宫里很出众的嬷嬷,却完全与颜月的气场不合。虽然这位许嬷嬷能混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也应该是经受了不少的挫折。可此时颜月更知道,这位许嬷嬷绝对不是适合自己的嬷嬷。 “本宫虽然和你相处不多,可还是要告诉你,一个聪明的奴才,她应该分得清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而不是想着让主子围着自己转……”没等那许嬷嬷紧张地张嘴解释,颜月接着道:你现在出去,把本宫这天福宫里的奴才全部都宣了来。本宫有事情要说。” 许嬷嬷有些不明所以地出去了,虽然颜月的目光让她有些恍惚,可许嬷嬷终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很快地昨天的所有奴才再度集中到了颜月的面前。清了清嗓子,颜月才发现自己没吃饭还真没有什么力气,于是很快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再度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重重地开口。 “本宫想问你们,这后宫之中谁是主子?”颜月本着脸开口,可那努力放得很低沉地声音传入颜月的耳中仍觉有些力度不够。 只是这问话已足以警醒那些宫人们,几乎是颜月话音刚落,那一屋子的宫人跪倒一地,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皇后娘娘你是主子!” 颜月不禁发出一声冷哼,接着道:“第一,本宫现在就要告诉你们什么是规矩,不论是在这天福宫里,还是在这大戎朝的后宫,本宫就是规矩!不要告诉本宫皇后娘娘应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这不属于你一个奴才应该操心的事;第二,许嬷嬷……”颜月点到那许嬷嬷的名字时,那许嬷嬷已然是的浑身颤抖,显然已然想到了什么。 “许嬷嬷,本宫怜你是一个老人,在宫中当差时日不短,所以本宫也不想责罚你一再冒犯之罪,从今日起逐出皇宫,出宫养老吧。历公公,你现在就带她离开。”颜月说完那许嬷嬷已然傻了,颤巍巍地跪下来,还没等说出话来,颜月已然拨腿离开了。 颜月走了,这大殿之再度乱成了一团。不过很快地众人也记住了一件事:皇后的喜好便是这后宫的规矩,不要说皇后娘娘不喜欢听的话,不要做皇后娘娘不喜欢的事。 而接下来颜月却是非常得满意,直冲回寝宫,甩了衣服直冲上床,再度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一直睡到自然醒方才起床。 “喂,有人不?进来一下。”颜月大声地喊道。这才发现自己除了那个许嬷嬷和历公公,居然其他的人一个也记不得。回应颜月的是一连串的脚步,一排六个宫女站到了颜月的面前,接着是齐刷刷一起下跪,一起问道:“奴婢在此,请娘娘吩咐。” 这六个宫女提前商量好了,在没有完全了解这位新主子的脾气之前,大家一起出现,一起说话,一起做事,那样的话倒霉也是大家一起倒霉。更何况犯错的人多了,主子也不好一起都责罚。 颜月却在看到这六人时再度心中惭愧,颜月对记人实在没有天赋。记得前世里,颜月一起上学的同班同学,一学期下来,颜月尚有十多人记不得名字,十多人只觉脸熟。后来名字记住了,却又经常把甲唤作乙,把乙叫成丙,不知闹了多少笑话。颜月想了想认真地道““从今天起,本宫的身边就由你们六人侍候,为了方便,本宫现在就替你闪改名字。” 六名宫人恭敬地听着,主子改名很是普通,尤其这后宫的奴才几乎每换一个主子,便会换一个名字。因此这六人倒并不奇怪颜月的改名行为。 名字很快地定了下来,按照顺序这六个宫女人名字分别叫依依,爱爱,姗姗,思思,悟悟,柳柳。六个被赐名的丫头很是高兴,因为听主子所言这名字各有意义。“依”字代表好运、钱财;“爱”字代表受人喜爱;“姗”字代表气度从容;“思”字代表头脑灵活,“悟”字代表智慧,“柳”字代表美女和春天。只是后来有宫人把这六个名字连起来说了一次后,才有人私下里奇怪,这名字怎么会如此像11,22,33,44,55,66呢? 而接下来的一切顺利了许多,内务府的黄总管带来了布料花样供颜月挑选,只是少了那许嬷嬷的呱噪,一时间这大殿里有些悄然无声。只有颜月开口问话,那123456才敢答上一句,纵是如此,仍不忘看一眼颜月的脸色。这样的氛围颜月纵有些不喜,但也知有些事情急不得,相信日子久了,这后宫,这天褔宫才会成为自己的一方天地。 第三章:龙虾大宴 秋风凉爽,可御膳房的总管立在大殿里却汗如雨下。皇后娘娘所说的标准甚是明了,每日早餐只备两点心一份粥,午膳四菜一汤一点心,晚膳两菜一点一粥。按理说这比起原来皇后膳食的标准不知是减了多少倍,御膳房更不知要减少多少的劳碌。可总管大人的脚步却移不动了,今天中午的四菜怎么办?这要从上百道菜中选出四道来,还要娘娘喜欢,实在有些太难了!万一娘娘四道菜都不喜欢,是不是还要做几样备挑选。这般一想,总管大人脚钉在了原处。 “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明白吗?”颜月搞不懂,这么简单的要求这位总管大人却为何如此为难。自己减轻了他们的任务,难道还让他们为难了吗? “娘娘,今儿中午想用些什么?还有以后每天的膳食是否请娘娘过目后再行准备?”总管大人殷切而又慎重地问道。如果娘娘每天过目后再做,这就省去了膳御房的诸多麻烦,而且也不会落到什么罪名。 “这倒不至于吧。你们每各类菜搭配一下,两荤两素,每天记得不要重样便可。”颜月随口答道,却又不由地问道:“现在中午都有什么好吃的?” “娘娘,想问什么方面的?是地上跑的还是那水中游的?”总管大人又淌汗了,这御膳房里哪一样的菜肴不是精挑细选,细细研磨而出。即便是那素炒白菜根,也比那宫外多了无数道程序,那炒出的味道也比那最好的酒楼好过多倍。至于肉类鱼类,更是无数种,鸡鸭鱼肉不说,光那大雁、鹿肉、熊掌、蟹肉等便说之不尽,而每一种菜的做法又分为许多种,总管大人越想汗水越多。皇后娘娘这一体恤民情,反而让下面的人更难做了。 颜月蹙着眉想了会道:“水里游的有什么?” 总管大人不由得伸手把那滴落在眼角的汗水擦了去,这才接着答道:“河鱼有草鱼、鳊鱼、鲫鱼、鲤鱼、银鱼、鲈鱼、鲑鱼、麦鲶鱼、白鲢、白鳝、黄鳝、花鳅、泥鳅等;海鱼有带鱼、黄花鱼、鳕鱼、海鳗、鲅鱼、黄花鱼等等。对了,这两日还有鲁山进贡的螃蟹和龙虾……” 总管说得有些急了,都有些气息不匀起来。幸运的是总管大人终于眼前一亮,因为皇后娘娘似乎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果然颜月挑着眉认真地问道:“龙虾?现在已是秋天,应该正是吃龙虾的季节。”御膳房总管大人的心安了下来,只要娘娘选了感兴趣的东西,那午膳便好安排多了。 “我记得这皇宫中有一悠然池,还有一荷花池,还有一钓鱼池,这三个池中有没有龙虾?”颜月煞有兴致问道,这句话差点让那立在那的总管大人跌倒在地。搞不清楚这个皇后娘娘到底要做些什么?菜少点就算了,难不成这位娘娘还要亲自去找那食材? 御膳房的总管忘了回答娘娘的问题,而那厢历公公此时连忙回道:“奴才前些日子在那荷花池见到有龙虾趴在那荷叶上。” “好,太好了!总管大人,你现在就回去,给本宫准备些肉,记得要切成一点一点的,或者准备些鸡肠什么,反正那龙虾喜欢吃什么,你给备什么,娘娘我要去钓龙虾!”颜月心里那个高兴,上次钓龙虾是什么时候了?小学时,想不到这日子过回来,重拾儿时的乐趣! “娘娘,奴才这就带人去准备钓竿和网兜。”历公公这次明白了,在颜月还没有吩咐下来时便开始给自己安排了任务。 “再叫人准备一些刷子和盐,那龙虾生活在泥土里,须足里一定会有泥沙还有小寄生虫,所以一定要用刷子和盐仔细清洗外壳。这样吃着才放心。”颜月又着急地补充道,这句特别的叮嘱再度让人闪神,都有虫了,这位娘娘怎么还想着吃呢!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皇宫荷花池畔已是人流涌动。一半的人是来钓龙虾的,一半的人则是来看皇后娘娘的。众宫人早已听说皇后娘娘昨晚入住天福宫了,心里都盼着一睹天颜呢,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见到娘娘。因此当那御膳房的总管回到御膳食房一说,那一路之上,有事的没事的奴才都找个借口往这荷花池溜达一趟。 凉风习习,太阳在云层中穿来穿去,这样的日头正适合玩钓龙虾的游戏。在那历公公的带领下,众人选了一片水较浅的堤岸,再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每隔2米定一个点,每个点为一组,一组由两人组成。一个负责垂钓,一个负责配合观察以及将钓到的虾放于篓中。岸边更是以御膳房的总管为首组成了一个后勤队,部分人员负责那诱饵的制作,部队人员负责为钓上来的龙虾清洗。 天福宫的主子奴才基本全体出动,再加上那御膳房总管带领得的宫人们,这荷花池边足有五六十人。这般阵势要多惹眼有多惹眼,几乎那么一会的功夫,皇后娘娘在荷花池边钓龙虾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众人严阵以对,颜月则在那宫人抬来的藤椅上坐定,身后一个宫女打着遮阳伞,一个宫女手拖茶盘,随时候命。颜月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一个字“等”,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颜月都有些焦躁了,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组的成员说钓到龙虾了。 而在这钓龙虾的成员中,有一个人比颜月还要着急,此人正是那提议到荷花池捉龙虾的历公公。瞧着那半晌寂静无波的水面,再转头瞧瞧自家主子那越来越失望的表情,历公公的汗水几乎湿透了衣背。再瞧着那水面,历公公突然起了身,向着荷花池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而同一组的另一个成员四下瞧瞧,也无声地跟了上去。 颜月的失望越来越浓,弄了这么大的动静,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再一个龙虾也钓不到,还真是失落至极。就在颜月准备开口说撤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得意忘形的呼喊:“娘娘,奴才钓到龙虾了,钓到龙虾了!” 颜月这一高兴,当即站了起来,大声命道:“快把那龙虾送过来!” 很快地历公公两人把那龙虾送到了颜月的面前,大大的锈棕色的龙虾,粗大的胸部,坚硬的外壳,尾巴卷曲到了一起。颜月满面笑容的瞧着,脑海里不由地闪现出那烧红的龙虾样子。当即命道:“你们比赛钓龙虾,今天哪组钓得多,本宫会重重有赏!” 群情振奋,历公公更大声介绍了钓到龙虾的经验。此处刚才人声鼎沸,再加上再处在日头的照射之下,那龙虾喜阴,喜静,此时大多躲在洞里。这只龙虾便是历公公一组两人在那龙虾洞口钓得。颜月此时方知,自己的安排反而不利于钓龙虾,当即宣布每组成员自由选择钓虾方法,哪组钓得多哪组便赢。 这一下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宫人们不仅开始各自选择地点,而且开始更改那诱饵,有的选择用鸡肠,有的选择用蟹肉,有的选择用蛇肉……好在那御膳房里什么都有,只要那钓龙虾的人提得出来,御膳房的总管一定会及时满足每个人的要求。 荷花池里热闹了起来,有的宫人嫌那钓实在太麻烦,直接卷起裤腿下了河。连专门负责收虾的组员也耐不住了,一个人在此处钓,另一个则开始寻找下一个战点。而战果很快地便显示了出来,荷花池畔不时地想起“我们钓到龙虾了”的呼声,颜月在那藤椅上也坐不住了,让宫人们再备了一根钓竿,也融入到那钓龙虾的队伍中。 一个时辰之后,已然是战果辉煌,一盆一盆的龙虾张牙舞爪。颜月带着众人携带着这些龙虾直奔向那御膳房。颜月要开辟第二个战场,那便是吃龙虾! 在颜月指挥下,众人开始细心细致地清洗龙虾。而颜月则命那御膳房的总管召来了近十位大厨,一个个的讲解每种口味龙吓的做法。这边颜月才教完,那边清洗干净的龙虾也送了来。而在众人热火朝天的忙碌中,很快的麻辣龙虾、酥皮龙虾、炭烤龙虾、椒盐龙虾、蒜茸龙虾、虾仁豆腐等新鲜出炉。 颜月此时方才公布自己的奖赏,那便是在御膳房外摆上了五六个桌子,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了龙虾宴!没有主子,没有奴才,有的只有一群品尝美食的馋虫们。天福宫的奴才此时方才理解皇后娘娘早晨时说的话——这宫里皇后娘娘才是规矩! 而此时的勤政殿里,慕容炎正瞅着那西楚布军图细细地研究着,直到小李子送来了午膳方才停歇了下来。一边吃一边不忘问道:“可知皇后娘娘今日在忙些什么?” 小李子一边侍候着,一边回禀道:“娘娘早晨把许嬷嬷赶出了宫,接着见了内务府的人定了大典的衣服,后来娘娘又重新定了每天膳食的标准,听说减了大半……后来便带着天褔宫和御膳房的人去钓龙虾,现在应该全部在那御膳房里吃龙虾,皇上你瞧,那边那道菜应该就是皇后娘娘教那御膳房的厨师所做。” 慕容炎一时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就连一直贴身侍候的小李子,能揣测到皇上大部分心思的小李子此时也搞不清皇上脸上那又笑又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第四章:一再折腾 经历了龙虾事件之后,颜月总算找到了一点当皇后的感觉。那就是这皇宫是自己的,这全部的奴才都是自己的。不禁想起当年大学同学的梦想,据说是想穿越转世成地主家的少爷,家有良田千顷,终日不学无术,没事就带帮狗奴才去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而今的颜月所拥有比那那位同学的梦想还强上千百倍。 颜月入宫第三天迎来了秋老虎一般的天气,不知是不是与这天气有关,还是这重新被关进了鸟笼子的关系,此时的颜月有些心浮气燥,就连那医书也看不到脑海里去。依依、爱爱、姗姗等人刻板的笑容更让颜月有种受不了的感觉。 颜月奇怪这些宫女和公公们她们难道没有感情吗?为何说话做事如此循规蹈矩。因此当依依和爱爱两人一个打扇一个奉水之时,颜月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坏念头,那就是想催眠一下自己身边的宫人,了解一下她们真实的人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颜月承认自己有些过份了,可这个念头一生,颜月便控制不住自己。更何况颜月现在是主子,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子。 催眠进行的非常的顺利,基本是安照顺序进行了下去。 “奴婢是崔王爷府选派送入皇宫,原本王爷娘娘相中了奴婢,准备让小世子给奴婢开脸当个通房丫头。可谁知宫里命各府选派宫女,而且要求容貌端正,懂得规矩,且年龄十八岁以下,王妃娘娘生怕选了差的将来给府上招来麻烦,所以考虑再三,把奴婢送进了宫。”依依原原本本地交代了进宫的经过,而那崔王爷乃本朝的异姓王爷,因祖上立了功被封为王,但后来子嗣只承下了王位,却再也没有出色的人才在朝中立足。因此那崔王爷如今只是一个有着王爷称号却并没实职的王爷。 颜月倒有些过意不去,当即问道:“你是想回王爷府给小世子当个通房丫头?还是想留在宫中。”以颜月的个性还真不想破坏别人好事。虽然在颜月的眼里那通房丫头并不是一个好的未来,可蔫知在一个丫头眼中那是不是一个改变命运的位置,说不定当了通房丫头以后扶上妾氏也是有可能的。 可依依丫头的回答却出乎颜月的意料她说:“奴婢不想当通房丫头,府里的妾氏个个一肚子的计谋,小世子前一任通房丫头才刚刚怀孕便流产,还有个妾怀孕后一直好好养着,可谁知一日不知如何突然跌到池中,一尸两命。以奴婢的愚笨,估计等不到怀孕生了扶上妾氏的那一天,就不知道死于何处了。所以奴婢非常高兴正赶上宫里缺人,等到了年纪再出宫,再找个能疼爱自己的男人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 以前只是听说大宅门中女子狠毒,如今亲耳听依依丫头说出那崔王府中的后宅之斗,颜月更觉可怕之极。想那一个王府后宅出来的丫头对那宅斗都能了如指掌。如此想来,颜月不禁引着那依依问道:“你觉得皇后娘娘现在的日子如何呢?如果你是皇后,你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颜月很想问,可若是正常情况问出来,相信没有一个宫女敢回答,可此时依依正处于被催眠的时候,因此想了一想便回答道:“皇后娘娘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皇上贵为天下之尊,可泱泱后宫却只有皇后一个女人,这种幸福与尊荣那是一个女人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缘分。奴婢若是现在的皇后,一定要抓紧时间为皇上绵延子嗣,巩固现有的地位与荣耀。” 颜月倒没想到这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小宫女说起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那丫头还喋喋不休地想继续说着,颜月直接把她从催眠中唤醒让她出去。那依依怔怔地呆了一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颜月也不想再理会与她,直接命她把爱爱叫了进来。 颜月倒真得佩服自己,给爱爱起的这个名字仿佛是有先见之明似的。爱爱是从司空将军府中挑选送进的宫,这个丫头一谈起过去,那个眼泪纵横,一阵呜咽,才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过去:“奴婢是小公子书房里的侍候丫头,因为小公子不喜读书,每次到书房里读书都只是作戏,而爱爱丫头每一次都为小公子在将军和将军夫人面前撒谎,时间一久,那小公子便允了爱爱,等娶妻之后再纳爱爱为妾,可谁知道还没等到小公子娶妻,就被选进了宫。” 同依依相反,这是一个盼望着当妾的丫头。颜月估计那小公子也只是一时的兴趣所至,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帮自己撒了几次谎的丫头便纳为妾氏。不过颜月突然没有了兴致,所有未婚的女子似乎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想着嫁一个如意郎君。因此结束了爱爱的催眠,颜月直接命那历公公进屋。 历公公的经历倒更让颜月同情,这位公公在家里原本是一个富裕人家的小公子,还订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小户人家的女儿,只是还没娶进门,家中便发生了变故。因其父亲迷上了赌博,不仅把家中的钱财输得一干二净,还把妻子女儿都卖进了妓院,而历公公则被卖进了皇宫当了公公。听说历公公的母亲和妹妹后来不堪受虐,自杀身亡。而历公公的父亲也在一次赌博之后没有赌资被人活活打死。现在的历公公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一个。 那历公公说起往事时一直表情平静,倒是颜月听了心酸不已。可怜这位历公公从没有体会到家庭温暖,其父迷于赌博,其母每日埋怨咒骂,对儿女少于关心。可怜历公公从小便从没体验到亲人之间的关怀,根本不知道母亲的关爱是什么样的。 颜月催眠的第四个是叫小乐子的公公,唯有这名乐乐的故事是开心的,思想也是单纯的。据小乐子说他本是个孤儿,流浪在这大戎朝的大街小巷,每日里饿得面黄肌瘦。有一日被宫里的老太监看中,带进了宫,一直在杂役司里帮忙。直到近日才调到了后宫之中。 小乐子一直觉得很开心,他的感悟便是若没有当日的太监公公帮忙,说不定此时的小乐子早已变成了一坯黄土。而进了宫的小乐子吃喝不愁,还多了许多的亲人朋友,如今还成了皇后宫里侍候的小公公。这皇宫里不知有多少小太监瞧着羡慕和嫉妒呢。更何况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发现新主子皇后娘娘为人很是和善,所以现在的小乐子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 …………………………………… 颜月的催眠进行了五六人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兴趣,不管是快乐也罢,痛苦也罢,那都是别人隐藏到心底的秘密。不过颜月也了解了一个事实,自己这天福宫里的奴才多是来自其他府中选送,所以身家应该还算是清白,心思也还纯正。经过催眠之事后,颜月在心里对这些奴才们倒是少了许多的戒备。 于是放松的颜月再次带着一宫的奴才继续折腾,室外炎热,可殿内却十分清凉。大殿里四处都放有冰块,摆有新鲜的瓜果,颜月突然想吃火锅,想着这一殿的奴才们若是围在一起吃火锅那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而且那历公公的经历让颜月更有种冲动,有种想让他体验一下亲人朋友的在一起的感受。于是颜月很快地带着一宫的奴才折腾起来。 御膳房的总管经历了昨天的钓龙虾事件,已然对现今皇后娘娘的脾气有所了解,因此听到皇后娘娘传来的命令时已然不甚惊讶,连忙吩咐众宫人按照要求准备了三十个锅子。然后再按照依依丫头手中的菜单准备了鸡翅、牛肉、羊肉、青菜、土豆、白菜、海带等等。只是总管大人一边看着那些宫人们准备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说是减少了伙食标准,可御膳房里的劳动强度却增加了无数倍。以前只服侍皇后娘娘一个主子,现在倒好,天福宫里的所有奴才都成了主子。 且不说御膳房的总管大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天福宫里的宫人们却诧异万分地按照主子的吩咐坐着。午膳的时间到了,众宫人不需要上前服侍皇后,反而围坐在一起。一人面前还守着一个锅,锅的下方还烧着一块碳,而锅里只有着简简单单的汤。桌子上还摆满了调好的各式小料和各色菜肴,只是这些菜肴都是生的。 “这种吃法叫火锅,是自己煮着吃的!”颜月兴致勃勃地教着,众宫人笨手笨脚的学着主子用筷子挟起了一片肉,学着颜月样子在锅里涮了起来。这些宫人原本便是会干活的人,一会的功夫便操作的有模有样。再一会的功夫,这屋里便热气腾腾,众人吃的汗流浃背,也吃的开心之极。 …………………………… 勤政殿内,慕容炎在听到小李子的轻声禀告后眉头再度皱了起来,这一次那筷子举了很久都没有落下来。小李子的心一时间都提了起来,心中也暗暗地琢磨,这皇后娘娘难道不知道收敛些吗?皇宫里的规矩只短短的两日便被这位娘娘破坏得一干二净,有些时候规矩破起来容易,可再想立起来,就有些费劲了! “你去找下华师傅,把皇后娘娘这两天做的事说给他听,他会知道怎么办的。”慕容炎慢慢地道,筷子放了下来。小李子不由得长叹一声,皇上这两天吃得本来就少,这听了皇后娘娘的事,又不吃了。看来皇后娘娘的事真是让皇上忧心了。 “奴才这就去,一会便回来。”小李子恭恭敬敬地道,一步步地退着出了勤政殿。 第五章:岗位职责 第三天,天福宫里依旧是热热闹闹,当主子的感觉真是舒服自在,想做什么便有一大堆的人争前赶后的忙碌着,而且这皇宫的资源丰富到只要想到便能做到的地步。因此,颜月一大早起床后便命令宫人们准备相关的材料,等华师傅来到天福宫的时候,颜月正带着一屋子的宫女公公们制作牙刷和牙膏。 “月儿,这都是些什么?”华师傅诧异地瞪大了眼,对着那些已制成半成品的东西不解地问道。 “师傅,这是薄荷味的牙膏,这是菊花味,还有橘子味、绿茶味、水果味……这些牙膏不仅可以清洁口腔,还可以消炎止痛,使用后还会有凉爽清新的感觉。师傅,一会你各带一些回去试一试。”颜月得意地介绍道。见到华师傅的颜月是喜悦的,进宫后其实颜月第一个想找的便是华师傅,可一想到自己当初想着法子地想离开皇宫,立志拯救天下苍生,而如今却改了身份回来当了皇后,不知怎地心里便觉得不好意思。纵时此时面对师傅,颜月的心底还有着那么一丝的不自然。 “为师今日来,是找皇后娘娘有事。”华师傅突然改了称呼,颜月一时间有那么片刻的不适应,可瞧着华师傅一脸慎重的表情,颜月当即知道了华师傅前来必有要事。一时心中还有些怀疑是不是华师傅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只是没想到华师傅却提出了要颜月相陪在宫中走走的要求。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颜月绝对不相信华师傅这么一个大忙人会有闲功夫陪自己在这宫里散步。只是华师傅不说,颜月也不好追问。不过,陪着华师傅这么一转悠,颜月才又生出几分的感慨,这大戎朝的皇宫面积还真不小。 “知道这皇宫的面积有多大吗?”华师傅好似看出了颜月的心思,微笑地问道。颜月当然是无言以对,毕竟颜月对这面积什么的不感兴趣。好在华师傅也不指望颜月回答出答案,问过之后便接着回答道:“这大戎皇宫占地580亩,共有房间3000多间。从皇宫初建到最后完工整整历时十五年。” 颜月再度汗颜,不禁想着那3000多的房间,似乎自已以前和现在加起来不过住过几间,纵是皇上慕容炎住的房间应该也不会超过10间,建了这么大的皇宫岂不是浪费。仿佛看穿了颜月的想法,华师傅慢慢地解释道:“皇宫所代表的决不同于普通的农家,它不仅仅是一个个住处,更象征着一个国家的尊严。在这里,因其庞大威严,老百姓们才高高敬仰;因其高大威武,朝臣们才尽心尽力;因其挺拔矗立,他人才不敢觊觎。” 颜月无语,却不得不承认华师傅所言有理。就这般随着华师傅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大殿之前。这是颜月从没来过的一个大殿,地势偏静,而且守卫森严。可能因为颜月初进宫的缘故,那些侍卫不认识颜月,却对华师傅连忙施礼。 华师傅也不向侍卫们介绍颜月的身份,却指着那高高的大殿道:“皇后娘娘,这是大戎朝建朝以来,历届皇后娘娘的祭殿,微臣今日要为皇后娘娘一一引见。” 颜月脚下一顿,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再盯着那华师傅,想着他称呼上的改变,他居然自称微臣,颜月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原来这位华师傅并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原来他一直都在朝中担任着重要的职务。这般想来,以往华师傅有那么多的特权便不足为奇了。只是来到这历届皇后娘娘的祭殿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当了皇后都要来此一拜吗? 颜月忍住不问,随着华师傅的脚步进了大殿。 大殿里一片阴森森的感觉,偶有一股风吹过,也感觉寒气入骨。祭殿的陈设很是简单,墙壁上挂着历届皇后娘娘的遗相,在遗相的下面是长长的桌子,上面摆着瓜果,焚着香。那幅幅画像神妙之极,在那烟雾缭绕中,个个仿佛活着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来者。纵是活过了两世,想着站在一群鬼中间,颜月还不禁打了个寒颤。 “华师傅,你看是如何祭拜?”颜月有些着急地问道,这赶紧的上香或者磕头什么的,抓紧时间离开这阴森森的地方才对。 “皇后娘娘不要急,待老臣为皇后娘娘一一引见之后,皇后娘娘才可进香。”华师傅的表情难得得凝重。颜月此时只觉心脏都被捏在了一起,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只盼着那华师傅快些介绍,快些结束这里的祭拜。 华师傅引着颜月来到了第一幅肖像之前,慢慢地开口道:“此乃敬瑶皇后,她嫁入皇宫三年皇上仙逝,太子继位后被尊为皇太后。此时太子年幼,内忧伤乱患,可敬瑶皇后在大臣们的辅佐下,平自内乱,抵制外敌,保老百姓以平安,撼大戎皇朝之稳固。后皇上十五岁,敬瑶皇后便还朝政于皇上,从此不问政事。” 华师傅说完便示意颜月上香跪拜,颜月倒是拜得臣服。这位皇后用现代的话来说,是年轻守寡,只不过普通女人是一个人撑起一个家,而她却撑起了一个国家。这样的女人确实是十分的本事,颜月佩服。 华师傅接着走向第二幅画像之前道:“此乃敬德皇后,她嫁入皇室之时她的丈夫还只是王爷。当时几位皇子争夺皇位,为了助其丈夫争夺王位,她主动让自家王爷与当时掌握兵马的上官将军家的女儿联姻,从此王爷势力大增,一举夺下皇位。此时她又主动让出皇后之职,坚决让上官家的女儿任皇后。因为她的努力,皇上继位数年,朝堂后宫一片祥和,后上官皇后犯错她再度被册封为皇后。” 颜月接着上香跪拜。心中对这位皇后娘娘却不敢认同。一个女人为了丈夫的帝位,居然把他让给另一个女人,也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的心中到底是自家男人重要,还是男人的权利重要。 华师傅可不知道颜月此时心里在嘀咕什么,而是接着介绍道:“此乃敬初皇后,她入主后宫时正当荒年,三年大旱,国库空虚,百姓流连失所。她带头节制后宫开支,并且带着宫人亲自开辟荒地,种植庄稼。涌入大戎朝的灾民,在皇后的引导后开始在城外开荒,正是因为皇后的美德,大戎朝百姓安定,顺利度过了灾荒。” 颜月此次跪拜的时候不禁有些想笑,心中不自由主竟想起了那些穿越种田文,更有些怀疑这位皇后娘娘不会也是穿越而来,喜欢种田的主吧。 而华师傅接着介绍着:“此乃敬安皇后,她入主后宫不到一年,大戎朝边境发生战争,当时皇上才刚继位,血气方财,御驾亲征。却不料中了敌后之计,身陷敌营。皇后娘娘亲临边境,指挥战争,最终迎得到了胜利,接了皇上回宫。” 接着是敬怡皇后,她一生没有子嗣,为了绵延皇家血脉,她三次为皇上选妃,并安排好每一个怀孕妃子的饮食,直到妃子顺利诞下皇子。敬怡皇后入主后宫,当时的皇上有公主十个,皇子十一个,是历届皇上中拥有子嗣最多的皇上。 ………… 一番介绍上香下来,颜月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自己在大戎朝而言,不是有那皇后上官婉儿,还有前太子的母亲后来的太后吗?怎么在这祭殿里都没有看到?而且这画像上的皇后的数量似乎是少了点,或者还有一间屋子吗? 颜月这般想着,不禁四处张望。而那华师傅当即看透了颜月的心思,慢慢地道:“此祭乃中先祖所设,死后遗相能进入这殿堂的皇后,必须经皇上御批,更得大臣们朝议方可。所以,很多皇后是没有资格在这里受到祭拜的。” 颜月不禁面上一呆,自己也是皇后,不知道死了之后有没有资格受到后人的祭拜。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形是不可能了,首先,自己不准皇上的后宫有其他女主人,就这一点,足够那些大臣反对了。更何况自己到现在也没有为皇上孕育子嗣。 华师傅则不管颜月的表情如何,祭拜结束后又领着颜月离开了祭殿。出了殿门,华师傅却突然问道:“月儿,如果只作为一个大夫,一个医者,你觉得你要做到哪些才算是个好大夫?” 这一点难不倒颜月,几乎是不假思索,颜月便脱口而出道:“作为医者,要千方百计救死扶伤;对待病人一视同仁;语言文明态度和蔼;不泄露病人隐私与秘密;正确处理同行同事间的关系;钻研医术,精益求精。这是每一个医者都应该具有的职业道德。” 华师傅笑着点头,再度问道:“那月儿作为皇后,你知道皇后这个位置要做些什么吗?” 颜月茫然地摇头,正是不知道这个位置应该做什么,这三天来颜月才会天天胡思乱想,胡作非为吧。华师傅接着道:“作为人妻,要相夫教子,恪尽内人之职;作为皇后,管理着后宫中的一切事物,处罚奖励宫人妃子,管理妃嫔为皇上侍寝;最后,皇一还要母仪天下,辅佐皇上,协调皇上与朝臣的关系,国与国的关系。当然皇后还有着一样特权,不过暂时你也不需要。老臣也不再向你介绍。总之做好这三条,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皇后。” 颜月苦笑,一进间思绪混乱,恍惚间突然明白了,这皇后也是一种职业,从事一样职业就要有一定的职业要求,而和华师傅所说的三条相比,颜月一条也做不到!别说合格,简单就是一败涂地。 第六章:皇子生病 颜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在颜月前世和今生的记忆中,都没有对婚姻生活的任何心得。即使是以前爱上了慕容炎,想的最多的也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局。可是真得走到了婚姻的这条路上,颜月才发现婚姻中有着许许多多不了解的东西,许许多多不懂的事情。 爱情有了最美好的结局――婚姻,从一个罪臣家的医女,经历千辛万苦走到今天,却不知道如何来经营。所以才有了毕成功出现后的害怕与挣扎,有了入宫后的迷茫与混乱,颜月真得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颜月以前的所有经验只是医术与毒术,却从不知道为人妻,为皇后究竟应该怎么做!颜月想得头痛欲裂,而显然,处在皇后的这个位置,仅有爱情是远远不够的。只是谁来帮助自己!颜月再次有了想把庄嬷嬷带回身边的冲动。 晚上时分颜月却等来了三天不见的慕容炎。他一身明黄的龙袍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丰姿奇秀,神韵独超,即使是无声地站坐在那里,也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颜月就那般凝视着他,经历了那么多,此时看他却还是有种陌生的感觉。 “月儿,怎么了?”慕容炎有些诧异地问着,颜月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像是在研究着什么她想不明白的问题。 “没什么,你今天有空了?”颜月怔怔反问着,不知为何,颜月此时听着自己的声音都有种陌生的感觉。这个皇宫,也许从始到终颜月都没有真正地融入其中。只是颜月这般一说,慕容炎倒是放心地笑了,解释道:“这些天朕想来陪你,可朝中那么多的事情不得不处理。所以,今天一有空,朕就过来陪你了。” 颜月突然有那么一丝的愧疚,他很忙,而且非常得忙。只是作为妻子的自己却一点点也没能帮上他。而那个毕成功却一直守在他的身侧,如果说夫妻之间也不仅需要卿卿我我,更需要患难与共,相互砥砺,那岂不是那个毕成功比自己更适合呆在他的身侧。颜月想得脸色越来越严肃,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慕容炎也怔怔地望着颜月,听说了她这些天的胡闹,也知道她的无聊与不适应。于是慕容炎今日把许多事情都压缩在白日里处理,只为了今天晚上能好好地陪陪她。却不料,一见面她就如此给脸色。一时间两人无语面对,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小李子突然匆匆闯入,屋内的气氛显然也让小李子的脚步顿了一顿,却还是一刻不停地走到了慕容炎的跟前,附在其身边小心地回禀着什么。颜月没有听全说了什么,可却有三个字传到了颜月的耳朵之中,那三个字让颜月心猛地一颤,因为那三个字是“小皇子……” 颜月突然想到了上午时华师傅所说的“相夫教子”四个字,颜月这才想起,那慕容炎是个有儿子的人,是那个王贵妃所生。这般想着,颜月只觉心底有种绵绵细细的痛,连看也不想看那慕容炎一眼。 “李太医瞧了没?”慕容炎的脸色却没有多大的变化,而是直接问道。 “李太医瞧了,说最好请华师傅瞧瞧……”小李子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颜月却已从两人的对话中猜到了,肯定是那个小皇子生了病,所以小李子才到这里禀告的吧。 慕容炎的眼光向着颜月看来,颜月的头却垂得更低了,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颜月真得没那么大方,仅是听到慕容炎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就已觉得心里难受,又怎么可能平静地去给他的孩子看病。颜月知道自己真得做不到。 “去找华师傅!”慕容炎的命令声。 “华师傅出宫了,奴才已命人去宫外寻找。还是请皇上移步去看看皇子吧。”小李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皇子,那可是的大戎朝唯一的血脉,真要出了什么问题,让所有的人赔上脑袋也不够。现今之计只有请皇上亲自坐镇指挥,众人才能安下心来。 颜月低着头,却听到那慕容炎拂袖而起的声音。显然他准备走了,一时间颜月的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怒。三天了,自己进宫三天了,他只来这里坐一坐,结果到了就走。说不定,还是为了他那儿子!一时间颜月眼睛湿润了,突然间抬起头,冲口怒道:“你若没有空下次就别来,好好守着别的女儿和你那儿子,我也不稀罕呆在这宫里。” 一时间室内一片寂然,小李子聪明地选择了退下,却在心里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这位颜主子,为何出宫这么久还什么也没学会。这个时候是能抱怨的时候吗?何况皇上今天还真是特意来陪她的。 而慕容炎的脸色已是一片愤怒,怒冲冲地盯着颜月,就在颜月以为他要发火之时,他却突然笑了出来,由微笑变成了大笑,笑得颜月莫名其妙。怔忡之间却已落入温暖的怀抱,他就那般快意地笑着道:“月儿,你吃醋了?对吗?原来月儿如此在意朕,对吗?” “胡说,我才没有吃醋,我吃什么醋?”颜月一边挣扎着,一边恼怒地反驳道。 “还说没有吃醋,瞧你这张小脸都成什么表情了!我说你呀,怎么连一个小孩子的醋都吃。”慕容炎一边取笑着,一手还捏起了颜月的半边脸颊。只疼得颜月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颜月委屈极了,想着自己如此生气还遭到他如此取笑,当即毫不犹豫地还手而去,因为个子没有他高,颜月便掂起脚尖想要捏住他的脸。可他左摇又躲颜月怎么也捏不到,反遭到他一再得意的取笑。颜月急了,当即双手揽住他的双肩,整个人便吊在了他的身上,这一次颜月决定咬他一口。 慕容炎依旧笑着,看穿了颜月的企图。也便任由着颜月撒泼,可就在颜月快要咬到他的脸颊之时,慕容炎却飞快地转过脸来,用他的唇迎了上来。一时间,两人的唇粘在了一起,颜月想到躲开,他的一手却揽紧了她的脖子,一手揽了她的腰身,迫着她迎上他。几乎是凶恶的,深深的吮吻,带着攻城略地一样的狠戾,好像要吞她下肚一样,舌扫过她的贝齿,更深入进去,深深的吮吻…… 颜月想要推开,却又忍不住地迎合。他深深的吮吻,吻的那样深入,一手还忍不住来到了她的胸前,衣衫半解,露出好看的肩膀和锁骨,洁白诱人的肌肤触手盈滑,吻在加深,颜月的身子禁不住微微的颤栗…… “慕容炎……”颜月终是呼出了声。而所有的动作也因着颜月的呼喊终止下来。颜月奇怪慕容炎他怎么会恢复得如此之快,在颜月慌乱地整理衣衫之时,他还慢慢地说着话。 “朕最近听了‘攻敌有三不’,今日讲给你听,如果你多思索,必会发现其中很有学问。第一便是‘看不到不打’,若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就随意冲撞,岂不白费力气,而且自暴其短;第二‘打不到不打’,若你所实施的办法漏洞百出,根本不能制胜,还徒长敌人的威风,那就不如不打;第三‘瞄不准不打’,没有针对核心问题解决,一击必中,都只是徒劳无功。今日你便犯了攻敌三不的第一条,醋吃过了头。”慕容炎一边说,一边快意的笑了出来。 颜月有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却不是因为慕容炎所说的内容。颜月也无心听那什么“攻敌有三不”的内容,颜月的脑海只想着这些话是谁说给慕容炎听的,一定是那毕成功!颜月再次凌乱。于皇后这个位置,难道自己一不能相夫教子,二不能于皇上患难与共吗? “算了,你好好歇一会,朕一会再过来。”慕容炎得意地交代着,转身便欲离开。 “等一下,我陪你去看看。”颜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慕容炎诧异地看向颜月,却见颜月依旧一脸的愤愤不平。慕容炎再次笑出声:“为了一个小孩子,你的醋劲就………”慕容炎说不出去了,因为颜月这一次已一脚踢了过来。 一行人到那昭然皇子的宫殿时,颜月的心情也恢复了平静。甚至见到那个孩子时,颜月的心里竟有种赞叹,果然不愧是慕容炎的种,虽然那孩子才不过三个月,可却长得非常得漂亮可爱,尤其是那大大的眼睛,让颜月都有种忍不住抱上一抱的冲动。 昭然皇子的病情很简单,不过是身上长了湿疹罢了。起初只是在手上,脚上,太医们交代了衣着应宽大,清洁,尿布应勤换洗,还给准备了一些外用药。可谁知这湿疹没有被控制住,脸上也长出了湿疹,下巴和脸颊还有些溃烂,而且皇子还有些发热。这让太医们束手无策起来。发热可以控制,可脸上的湿疹却让太医作难。毕竟这是皇子,如果用药错了,在皇子的脸上留下了疤痕,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颜月本还当是什么大病,倒没想到是如此简单的小病。去除这湿疹有一个最好的办法,那便是用香油炸花椒,一天抹上两三遍,两天便可见效。颜月又交代了一下睡前要将其两手加以适当约束,以防抓伤,引起皮损泛发等注意要项。 慕容炎一直静静地听着,默默地看着。看着那个小女子原本愤怒的脸上一片融融的暖意,看着那小女人轻柔的动作和表情,一时间只觉得心头满满的幸福的感觉。 第七章:夜半低语 颜月奇怪地瞪着慕容炎,下意识地撩起耳边的头发,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语。从皇子宫里回来后,慕容炎便一脸的笑意,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而刚才他又说了句什么?他说想吃自己亲手做的菜?他这几天怎么了?难道是吃厌了御膳房里的口味,想要尝尝鲜吗?颜月的表情和手势都在述说着心底的疑问。 “月儿,朕今日突然特别怀念在奇异山上的日子,想着那时你给朕做的鱼丸子、蒸蛋羹、桂花糕、猪肝粥还有野菜粥,只觉天下美味莫过于此,只觉得这御膳房里做出来的东西全部食不下咽。所以,好月儿,你给朕做点吃的吧?随便做什么都行。”慕容炎弱弱地说着,脸上没有了那高高在上的神采,而那俊美得魅惑众生的脸上薄唇微启,眼眸的神色也都是恳切之意。 颜月瞧着,眼见那俊美绝伦的脸上突然充满笑意,听到他得意地催促着自己快去快回,这才后知后觉得反应出自己竟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美男计!一定是美男计!颜月恼地离开大殿犹不忘回头望一下那得意的男人,他却再度笑脸轻扬,还不忘对着颜月眨了一下眼睛,颜月只觉浑身一振,连那高高的门槛竟差点没迈过去,只差一点便跌倒在地。 纵是不照镜子,颜月也知自己此时一定是面红耳赤。心里却暗暗地咒骂这个男人今天一定是疯了,居然跑到自己这里施展美男计!而自己也太不经挑逗了,居然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便被迷得七荤八素,他让自己做什么便做什么,这要是敌人,自己岂不是被卖了也不知道吗。 不过颜月自责归自责,既然答应了慕容炎给他做饭,颜月自会亲自掌厨。那御膳房的总管眼见皇后娘娘此时前来,本以为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娘娘跑到这里斥责,哪里想到娘娘居然要亲自下厨,一时间慌慌张张不知如何应付。 御膳房里的食材几乎应有尽有。颜月一时倒有些踌躇,这晚餐弄些什么他吃呢?眼光落在那青青嫩嫩的瓠子时,颜月不禁乐了。慕容炎不是想念那奇异山上吃的食物吗?不要忘了,那时的颜月所做的可都是农家菜。所以看到瓠子的颜月决定今天做一道瓠子饼给他尝尝。 一边吩咐着御膳房里的伙计煮粥,颜月一边吩咐着众伙计准备瓠子、糯米粉、面粉、五花肉、熟鸡肉、菇、虾仁、火腿、鸡蛋以及各种调料。好在人多好干活,一会的功夫外皮焦脆内软嫩、有瓠子清香,馅味鲜美的瓠子饼便新鲜出锅了,而此时那苋菜粥也煮好了,众宫人随着皇后娘娘把那作好的饭菜一饼一粥送到了天福宫。 且不说那御膳房的总管诧异非凡,就连天福宫里的宫人也都心中暗暗称奇。皇后娘娘初次进宫,还没适应这滔天的富贵生活也就罢了,怎么皇上突然也改了脾性,这晚餐就用一饼一粥凑合了。当然众宫人只在心中暗暗叫奇,却谁也不敢斥疑半分。 颜月忙得一身的汗水,而此时的慕容炎却已趁着颜月去做饭的功夫沐浴结束,一身雪白的长衫,湿漉漉的长发随意飘散在肩,随意地坐在那高高的檀香木椅上,一派的悠然自在。同颜月忙碌和一脸的油腻相比,他仿佛是那天下谪仙,颜月则是一个俗人。 “全部侍候在这里,等本宫沐浴更衣后再摆上。”颜月气恼地命道,其实那瓠子饼此时用恰好,可瞧见慕容炎那般的闲适,颜月竟忍不住冲口而出。当然颜月说出口后便后悔了,想要张嘴更改。可当着这么一屋子的奴才,颜月想要更改的话也说不出口。 那慕容炎奇怪地看了一眼颜月,只是一眼,却完全明白了颜月的小心思,随手从一边拿从一本书,扬了扬下巴,一边命那宫人速去备沐浴水,一边示意颜月只管放心而去。颜月再度脸红,心里也有些瞧不起自己这般小气鬼的样子。 因有着慕容炎在等着,颜月沐浴的速度很快。而当那饼和粥摆上桌时,慕容炎显然是饿了,几块瓠子饼下肚,又喝了一碗粥。颜月一天闲着倒没什么胃口,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还剩下的那半碗粥。颜月本想命那宫女撤下,却被慕容炎优雅地端起,再在颜月瞪得大大的眼睛的注视下,优雅地喝了一口。 “那,还有……再添……”颜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那高高在上的慕容炎吗?他居然在吃自己的剩饭?这可能吗?颜月再度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慕容炎抬起头,眼中的神采让颜月有些眩晕,他的手触上了她的脸颊,用那温柔的几乎滴出水的声音道:“你吃过的,我想尝尝味道。” 这不是什么海誓山盟,也不是什么花言巧语,偏偏一句这样的话让颜月感动的湿了眼眶,她突然想起似乎在哪里看到这样的一句话:总以为爱情是浪漫激情、海誓山盟、玫瑰和热吻。然而,当激情褪去,当海誓山盟不再,你会发现,那个仍在守望着你,愿意为你吃下半碗剩饭的男人,才是你寻寻觅觅想要得到的真爱。 “月儿,朕这些天累得要命,突然就想到月儿按摩的手艺,所以今天晚上辛苦月儿了。”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慕容炎每次提要求都让人难以拒绝。颜月才为他感动得心旌摇曳,此时他提这个要求颜月自然不会回绝。 于是颜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先是给某男当了一回烧饭的婆子,现在又成了某男按摩的丫头。可颜月却觉得自已累得舒心,累得心甘情愿。颜月想起了初进宫时被他识破身份,在清心殿中第一次为他按摩的情形。那时的他如同今日一般只着亵衣亵裤,俊美得一塌糊涂,使得颜月按摩的时候禁不住心猿意马。 而今想起,心中竟充满了幸福的感觉。颜月还记得那日自己的表现,一双小手先是从头部,接着自上而下揉着颈部,慢慢到肩部以及背部,就连脚也细细地按摩。颜月穴位找得极准,力道也把握的极为合适。时而和风细雨,时而用力挤压,却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是这番按摩之后颜月已然是汗水淋漓,颜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同原来一样不中用。 “月儿,你若累了,让朕来侍候你。”慕容炎那磁性低沉的声音传来,颜月的手也落入到他的手中。只一用力,她便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侧。而他的声音就从那耳畔传来,热气掠过,直引得颜月身子不由一阵颤粟。 她无语,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难道是说要他侍候,虽然是两世为人,可这样的话颜月还是有些说不出口。而他却淘气地吻上她小巧的鼻子,精致的颧骨,清秀的脸颊。她被弄得又痒又舒服,不知不觉就发出小小的嘤咛声。这浅浅的一声像是向他下达了某种邀请,他终于忍耐不住,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又急又密,带着掠夺的气息,一如既往的带着他那独特强迫的力量,让她无法招架与反抗……… 斗转星移,几番疯狂。 “月儿,朕三日后离开大戎,亲自出征苍穆国。”云雨之后,在颜月的昏昏欲睡中,慕容炎却无比清醒地道。这句话将颜月所有的困乏驱走,取而代之的却是止不住地颤抖。而慕容炎却只是轻抚颜月的肩膀,慢慢地道:“一统天下是朕最大的心愿,而朕要取的第一块国土,便是那苍穆国。朕本想拖到中秋节册封大典之后再出征,可朕等不得了!” 颜月心中即是酸涩又是骄傲,如今抱着自己的男人会是那一统天下的帝王吗?他会像那秦始皇一样名垂千古吗?如果是,颜月绝不会阻挡于他,不会让他的千秋大业因自己而停留。可统一四国,又怎会这般容易,万千场厮杀,无数的暗箭,也许从他离开大戎起便对准了他,他能一步步踏着刀锋和鲜血走到最后吗?颜月最渴望的还是平安,哪怕就是这样,一切就维持今天这样,颜月就满足了。可慕容炎他却不会…… “月儿,你,生气了?”慕容炎慢慢地问道,因颜月半晌的沉默不语而猜测。 “没有,只是担心,担心……”颜月有些说不下去了。慕容炎却突然笑了,慢慢地道:“朕也曾想过,万一出身未捷身先死怎么办?可难道就因为这样朕就不去一试了吗?要知死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在守在这宫里老死,朕倒愿意战死在沙场上。” 颜月已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好,出征的一切已然备好,那脚步是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了。颜月将自己依偎在那温暖的怀抱之中,不由得紧紧地抱住了他,不知下一次相偎又会是什么时候? “月儿,朕走后,朕的后宫就交给你了,朕的皇子也交给你了。如果可能,朕还希望今天晚上,你也能怀上龙儿,那朕真得无憾了!”慕容炎再度叮嘱着,听在颜月的耳中,却突然有种永别的感觉。颜月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的感觉,颜月只是浑身颤抖,却不敢说出为什么。 第八章:心烦意乱 颜月有种说不出的心烦,至慕容炎早朝走之后,颜月便坐立不安。吃饭吃不下,读书读不进,就连和那些侍女说什么也不知道。依依、爱爱等人倒没想到主子受宠后是这般的光景,有的还把颜月的表现当成了主子高兴地有些过了头表现。 颜月静坐了一个上午,方才将混乱的思绪整理出了一点思路。慕容炎的志向是统一四国,所以即使知道那个毕成功是女扮男装却还是用他为谋相。这一去,两人必会一路相伴,说不定会战场生情。颜月读史不多,却看了不少的电视剧。那电视剧中女扮男装的花木兰不是与将军李亮在战争中生了情,最后成了夫妻吗?更何况,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那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更何况军营中久不见女人的男人。万一哪天那毕成功借着女儿身对慕容炎引诱,难何慕容炎不会上钩。 颜月清楚地记得曾在一本书中看到的一段话:一个聪明的女人,不会妄图证明自己的男人坐怀不乱,而是让男人习惯拒绝除自己的以外除自己以外的女人来坐怀;一个聪明的朋友,不会让友人在自己与利益中作出选择,而是竭力创造彼此共同的利益。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支考验别人的人性,然后两败俱伤。 如何避免让毕成功借这战争为跳板永远搭上慕容炎的这条船,成了颜月最大的烦恼。总不能往慕容炎身边塞其他女人来抵挡毕成功的接近吧。颜月越想越是心烦,凡是手边能触及到的东西忍不住全都扔了出去,书本、杯子、花瓶、枕头、杯子、衣服等等全都扔到了地上。 123456六个宫女站了一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前的这个主子似乎是用正常思维无法衡量的一个主子。人说心烦意乱时发泄一番便会有所好转,可颜月扔得累了,却仍感觉头昏脑胀。当即大声道:“依依,爱爱,还有你们,现在说一些有趣的事情给本宫听,谁说得好,本宫重重有赏。依依,你先来。” 依依第一个被点名,那是一脸的悲催,好在皇后娘娘又说了一句“尽管大胆说,说得不好也不罚”。依依这才有定了心神,开始费劲地想着以前在崔王府听到的故事。想了一想,依依的眼一亮,大声地道:“娘娘,奴婢有了。” “有喜了?”颜月打趣道,小宫女登时脸儿通红,结结巴巴地道:“不是,奴婢是有故事了。”从宫女个个掩面微笑,颜月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些,其他的宫女眼见娘娘脸上表情有所放松,当即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房间,而依依小宫女的故事也开始了。 “因为王妃娘娘爱看戏的缘故,奴婢倒也听了不少的戏文。记得有一曲戏叫‘贤德吴氏’,话说这吴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江文修是个落魄秀才家的少年,因两家本是世交,又于孩子时便定下了娃娃亲。因两家来往甚密,这吴氏与江文修也算得上是个青梅竹马。在吴氏十五岁那年,两家举行了婚礼。结婚那天,吴氏父母为了照顾自己的女儿女婿,把家中一半的家资全部给了女儿当陪嫁。那江家因这个缘故,过得也不再寒酸,而江文修更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的学业赶考上。” 颜月不禁听着皱眉,这不会是一个与陈世美与秦香莲的故事吧。想到此不禁打断道:“你的故事后面是不是说那男人赶考当了状元之后就娶了别的女人,最后抛妻弃子?” “对,也不对,奴婢这故事与皇后娘娘说得不一样。”依依瞪大了眼睛,奇怪着皇后娘娘的猜测。颜月有些汗颜,看来自己有些先入为主了。对了依依说这故事叫“贤德吴氏”,应该不会是陈世美与秦香莲的故事。这般想来,颜月连连示意那依依接着讲下去。 “江文修赶考确实是高中了状元,他便回到家中把妻子和父母亲都接到了身边。日子就这般过得快快乐乐。半年后,吴氏怀了身孕,又瞧见别的官人家中都有三妻四妾,便劝着自家的相公也纳一房美妾。那江文修先是坚持不肯,可耐不住吴氏软缠硬磨,终是纳了一房小妾。”依依说到这里,颜月终于明白了这个故事为什么叫“贤德吴氏”了,原来这是个赞颂妻子为夫纳妾的故事。 可故事决不仅仅如此,那吴氏一胎生下了女儿,二胎还是个女子,后来小妾也怀孕生子,结果还是一个女儿,三年过后府里添了三个千金。吴氏深感没有为夫家生下儿子,决定再为丈夫纳一美妾。就这般一来二去,那江文修直娶到第八房美妾时方才生下了儿子。戏中还说,那吴氏为了不让自家的相公因房事伤了身体,特别规定那江文修每逢周一方可与一美妾同寝,其它日子必需得歇息调养。吴氏贤德终被圣上知晓,被圣上册封为贤德吴氏。 颜月只听得震撼无比,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般的女人,能找八个女人来和自己分享一个男人。按照故事中所说,那江文修一周只有一天时间可以陪小妾,那一个月也就陪了四个女子,八名美妾加一个夫人,岂不是两个多月才能和自家相公聚一次吗!这样的女人估计也就这个时代才会有吧。再瞧那依依一脸认真,众小宫女一脸的崇拜,颜月再度觉得这些女人的思想真不知是怎么才能被荼毒到这个份上。 “你们王妃喜欢看这出戏?是不是也学着给你们王爷纳妾?”颜月怀疑地问道,不相信那故事中的人在这世上真的存在。 “王妃倒是常常看,不过每次看都说两个字。”依依此时说来脸上的表情仍有些疑惑,在颜月期待的目光下,依依方慢慢地道:“王妃每次都说‘可怜’,奴婢想不明白是谁可怜?还有王妃娘娘也不喜欢王爷纳妾,甚至王爷多看哪个婢女一眼,王妃娘娘都会大发雷霆,所以每次看戏,王爷都让王妃娘娘先听这贤德吴氏这一出。” 颜月这一次真得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看来这故事始终是故事,人性永远才是最真实的。那王妃说‘可怜’无非是说那吴氏,一个女人把自家的相公变成了其他女人的相公,那才真是可怜。看来这世界上和自己有着一样心思的女人应该比比皆是罢了。想着那个一边受着贤德吴氏教育的王妃,一边谨慎小心地看着自家的王爷,颜月越发觉得好笑了。 依依只当是自己的故事说得好,还一阵子的自鸣得意。正琢磨着自家娘娘会给什么奖赏时,却听到娘娘一声宣:“走,我们到勤政殿看看去。” 颜月说完便站起身,123456再度傻怔,然后那爱爱鼓足勇气弱弱地道:“娘娘,没有皇上宣诏,后宫主子不能到那勤政殿去。” 颜月怔了一怔,想着自己以前不是经常在勤政殿混吗?怎么现在不能去了。想了一会,颜月才想起,自己以前是慕容炎专用的医女,还是皇上跟前专门试毒的,到勤政殿那是工作。后来自己成了淑媛娘娘,基本没有去过那勤政殿了。 “娘娘是不是想知道皇上在忙些什么?不若娘娘想着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皇上,奴婢一会借着送东西的功夫打听一下皇上在做些什么。”姗姗倒是出了一个鬼主意,在颜月还没琢磨清楚这个主意是否可行之时,思思已然接着道:“不若就送点心吧,这个时辰还没到午膳时间,正好补充点心。” 颜月的眼神从这123456身上闪过,突然之间发现了自己有个庞大的狗头军师队伍,而且个个都以为自己有着诸葛亮般的才智。而颜月的不语很快地被当成默认。而众宫女一致推选那柳柳前往。于是在颜月说不清的目光下,在众宫女恭送的目光中,那柳柳往那勤政殿而去。 不过,很快地柳柳小宫女把那点心又捧了回来。原因很简单,此时的皇上不在勤政殿,而是由朝中重臣以及钦天监正副使相陪去了奉先殿。奉先殿颜月倒是知道,那是供奉皇上祖先的地方,显然这些人前往是因为大战之前去祭拜祖先。 “娘娘,奴婢知道,从那御花园东畔的凉亭恰好可以看到奉先殿,不若娘娘去那里赏花。”又是姗姗出的鬼主意。不过不得不说,这个丫头的脑子是挺快的。而颜月不得不承认,跟着这一群低段的丫头,自己的智商也低得不能再低。反正一时也没有事,颜月便依了这六大宫女之言,前往那御花园东畔的凉亭赏花。 临湖水榭,清风和暖,红栏绿板,曲廊回旋,碧树琼花,一派奢华美景。尤其是那倚栏栽种的花色都是极为罕见的珍贵品种,湖中那一对对的碧玉鸳鸯和红冠白鹤更为珍奇,更别提假山石雕,亭台摆设的各种珍品了。可惜颜月的心思还真不在此,颜月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的奉先殿。 奉先殿外,一群人正守候在外,颜月首先看到的居然是那毕成功。此时的他倒是左右逢源,谈笑风声。不知在与其他人说些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人一直在窥探于他。颜月倒没想到进宫没有多少时日,他倒与这些官员们都打得如此火热。颜月细细地看了一会,除了其中的司空将军处,其他的都是面生。 不久之后,那奉先殿内果然出来了一群人,而为首之人正是早晨才和颜月分开的慕容炎。颜月没有注意他,反而注意到他的身侧的两人,两人皆五十余岁左右,一身的朝服。颜月想不通这两人是何等身份,为何能陪着慕容炎进了奉先殿。 “他们是谁?”颜月诧异地问道。 “应该是钦天监的正副使……”悟悟弱弱地道,颜月突然陷入了深思。恰在此时,那慕容炎不知为何向着这边看来,显然正看到了赏花的颜月。还没等颜月反应过来,那姗姗已然激动地叫了起来:“娘娘,娘娘,皇上看过来了,皇上看到娘娘了!” 晕!颜月突然脸红,再也不敢看那慕容炎一眼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琢磨自己莫不是鬼上身了,听这几个丫头的话,站在那搞得跟望夫石一样,跌份!太跌份了! 第九章:颜月出宫 天福宫的午膳用的是沉闷之极,颜月所有的心思都在思索着如何阻止慕容炎和毕成功出征之事。慕容炎主意已定,连大军出征的时间都已定下,此时如若让他全盘推翻,大军不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战争不可阻挡,可颜月却一定要把慕容炎留下来。至于那个毕成功,她不是想靠玩弄权术及战争使她自己出位吗?那就让她好好的到军营去过把癊吧。 颜月感谢姗姗的突然提醒,御花园凉亭让颜月看到了慕容炎,也看到了钦天监的正副使。颜月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特别迷信这天象之说,如果这个时候看到了天象异常代表厄兆,让整个朝中大臣都为劝皇上留下,那样的话此事便成功了一大半。 只是就这两天的时间,想要天象异常,颜月还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何况颜月根本没有诸葛亮那借来东风的本事。如果能在二十一世纪那样,搞个人工降雨,加上一些雷声,也许能制造一个天象异常的结果,可是此时,颜月怎么都玩不转这天。 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膳食由热到凉,自始至终颜月都没有动过一筷子。依依、爱爱、姗姗等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几人互相看一眼,依依第一个站起来劝解道:“奴婢从早上见娘娘就愁容满面,早上的膳食也只是用了一点点。不知娘娘是不是在想念家人,若真是如此,待皇上再来时娘娘只要禀告了皇上,便可请家人进宫一享受天伦。” 颜月无力地看了那依依一眼,一句话没说,脸上的表情还是那般的沉闷。不过这样倒让依依等人知道了一个结果,那便是依依劝解的话文不题。众宫女这没法子了,若是知道娘娘为何烦恼,也能劝解一二,可如今大家根本不知道娘娘为何心情不好,纵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才能安慰娘娘的心。 片刻之后,悟悟慢慢地劝道:“奴婢小时候常听老人说,这人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爬不过的山,没有闯不过的险滩。所以奴婢请娘娘放宽心,只要娘娘心情好,身体好,那再多的难事也都不是难事了。可娘娘若因此天天吃不好睡不好,那就是再小的事也会变成难事了。” 悟悟丫头的这句劝解适合任何情绪低落之人。众宫女一时和声迭起:“对,娘娘,这句话奴婢小时候也听过。” “这山太大了,本宫搬不动。”颜月不禁苦笑,现在自己的面前就立着一座大山,慕容炎。不,慕容炎他甚至比那大山还要可怕,自己怎么能让慕容炎不御驾亲征呢?众宫女一时不解颜月话中之意,爱爱更是冲动地言道:“娘娘,难不成你真要搬山呀?不可能呀,这样的事又怎么会让娘娘你亲自动手,只要皇后娘娘你一声令下,纵是多高的山峰也会夷为平地的。” 颜月怔怔地听着,脑海里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小故事。有人听说世上有一种“移山大法”,于是他就决定要学这种大法。但他拜访了许多名师,都未能如愿,感到十分失望。一天,他去拜访一位大禅师,把自己的苦恼向禅师诉说了一通。禅师听完他的诉苦,十分轻松地告诉他:“你不用到处跑了,在这里暂住一个时期,我可以教你‘移山大法’。” 这人特别高兴,于是就住了下来。但好多天过去了,禅师只是询问他的生活情况,并没有教他“移山大法”。于是他找机会问禅师:“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移山大法’?” 禅师回答:“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移山大法’,但有一种方法也能达到你所希望的目的。” 学人激动地问:“是什么法子,请师父快告诉我。” 禅师平静地说:“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有着许多的“大山”,我们无法移动,也无法改变,至少我们暂时无法改变,那我们怎么办呢?当你不能改变外部世界和现状,唯一能改变的是你自己。 颜月想到了这个典故,绝不是想到了改变自己,更不是想自己跑到战场上去陪慕容炎。颜月本不喜战争,仅是想着那些刀光剑影尸横遍野的景象便受不了,若是亲临现场,颜月估计自己一定会是个逃兵。别说去给慕容炎和士兵们长士气了,估计只会灭了自家队伍的士气。 颜月想到了那天象,即然自己改变不了天象,那不如改变那些人的知觉。颜月想到了那制幻药,想到了那集体催眠。如果让朝中大臣们在某个集中的场合全部吃了自己的药,然后自己再设法的集体催眠,让他们看到自己想让他们看到的情况,那样岂不是变成了他们亲眼看到了天象异常。 而选择什么时候动手,又怎么动手,对哪些人动手,这都需要一个极有力的配合。朝中有人配合,膳食间有人配合,纵是那最后催眠也必须有武功高强的人来守着。颜月想了又想,终于做出了众宫女不敢苟同的一个决定,那便是出宫。 “依依,你现在就去勤政殿寻那轩辕耀晖,告诉他皇后娘娘在宫中急了,想到那晖月堂去亲自坐诊。让他找个机会回晖月堂一趟。还有历公公,你找到皇上的李公公,让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皇上一下,我出宫散散心,晚上便会回来。爱爱,你快给本宫准备男装……”颜月一一交代着任务。 颜月清楚地记得,当初回大戎时,慕容炎允了自己,说若是怕皇宫不自由,那些规矩什么就全部废去;如果是想治病救人就穿上男装换个身份去做。还有大戎皇宫里寂寞了,大戎城里玩腻了,还可去微服私访,即能一路施医,还可为民造福。 众宫人从震撼到冷静,现在的天福宫里的众宫女已然学会了淡定。对皇后的要求更是一一照作。不多会儿,一个身穿浅紫色锦袍,腰束玉带,五官白皙,容颜清隽的少年郎便新鲜出炉了,细心的爱爱还给颜月配了一柄上好的墨色山水折扇,装扮好之后,颜月都有些认不出镜中的翩翩少年是何许人也了。 而这么会功夫,历公公也带加回了皇上的口谕,允了皇后娘娘出宫,但又给配了十多名侍卫。而轩辕耀晖的表现更是突出,据说依依才想法把这口信通知到轩辕耀晖,还没等依依小丫头离开那,便传来了轩辕大人殿前晕倒的事。 颜月总算知道这个轩辕耀晖月多无赖,殿前装病,估计也只能这轩辕耀晖能想到这一点。不过这个方法便是最有效的方法,皇上立即给召了太医诊脉,太医也没诊出什么病,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在大殿中华丽丽的晕倒呢?所以太医也只是讲了一些劳累过度,需要歇息之话。所以没等颜月出宫,那位轩辕耀晖已然被送出了宫。 而在颜月的命令下,123456也都打扮成小厮的模样随着皇后娘娘一起出了宫。当然皇后宫也不是没有小公公,只是颜月觉得还是这6个丫头用起来顺手些。就这般连上慕容炎又派来的十多名侍卫,这么一行人就这般浩浩荡荡地出了宫,直奔那晖月堂而去。 当然颜月不知道,自己这天福宫里的任何动静都在暗中人的掌握之中。尤其当颜月带着众人离开皇宫后,这后宫之中又有几条身影分别奔赴到了不同地方。 “小颜颜,本少爷这些日子正患了相思病,想请颜颜一诊,想不到颜颜与在下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轩辕耀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没等他说完,颜月已是一把抓住他的臂膀,直接命道:“现在就给本姑娘找一个单独坐诊的屋子,本姑娘现在就要。” 众宫人目瞪口呆地瞧着自家主子与那礼部侍郎拉拉扯扯地进了屋子,一个个呆若木鸡却谁也不敢发表一下意见。 而颜月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浪费,直接把找轩辕耀晖的目的说明。一则是对包括钦天监的正副使在内的数位朝中大臣用药制造幻觉;二是把自己原来便安排到大戎城的良师傅古师傅等四个中了忠心毒的带到自己的面前。因为不舍得的雷雨冰霜,此时的颜月手中可用的人还只有良师傅和古师傅他们。 轩辕耀晖没有想到颜月的目标如此宏大如此具体,只是听着某人便热血沸腾,只想着无论如何都配合娘娘做完此事。若能成功,那便讨了美人欢心;若不能成功,那皇上恰好一怒之下免了自己的职,从此行走江湖,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第十章:醋意横飞 颜月与那轩辕耀晖讨论得热切,再加上等待良师傅和古师傅等人的到来和交代耗费了一些时间,等颜月回到皇宫的时候已是晚膳过后。这一次能不能成功地留下慕容炎颜月尚不可知,可颜月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所以不管结果如何,颜月也是必会出倾力而出。 为了确保万一,颜月把那方案的每一步都设想了一遍。其一是在轩辕耀晖的帮助下女扮男装混入兵营,因为出征前一天,皇上必会带领文武百官前去阅兵;其二是轩辕耀晖把那迷.幻药放进茶水中,而且还要保证每人都喝下才好;第三步,是颜月出面对包括慕容炎在内的大臣进行催眠,在颜月催眠的时间内,由良师傅等人负责外围,任何人不得进入干扰。当然对哪些人进行催眠,催眠的内容又要有些不同,颜月还要一一计划方可。 时间紧迫,颜月没有退路,唯有把此事设想周全方可。桌上的纸张被颜月画了无数个符号,又打了无数个问号,乍一看这个计划似乎很好,可若是想想却又处处都有失败的可能。一是出宫,从今天出宫之顺利来看,慕容炎在这方面倒是给了颜月自由。可这自由明天还会不会有,颜月不知。二是下药,如果有的官员就是不肯喝茶,又怎么办。如果用迷药的话,人醒了必会有所知觉。三是催眠,这集中催眠又要有所不同,颜月有些把握不住,难度似乎太大。 颜月想到夜深才昏昏沉沉地睡下,只是睡下没多久这天福宫便迎来了当今的圣上慕容炎。出征在即,慕容炎忙得一点点的时间都没有,可今天不知怎地,从那奉先殿外看到颜月匆匆而逃的身影时,脑子里一天便不停地闪过那娇小的身影。于是,这夜半时分,终于结束了朝务的慕容炎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终是忍不住来到了颜月的宫里。 没有惊动那熟睡中的人,慕容炎眼神有些纠结地看着那沉睡中的女子。那娇嫩的肌肤细致光滑如玉,。密密长长的睫毛卷翘着,微微颤动着,樱红的唇娇艳欲滴,像枝上刚刚绽出的花苞,让人有种忍不住亲上去的冲动,却又生怕惊了那沉睡中人的好梦。 慕容炎的喉结无声滚动了一下,目光再往下移,入目却是她那性.感的颈项,凝脂如玉的肌肤,领口微敞着,深陷的锁骨和那若隐若现的沟壑。小蓦得一紧,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慕容炎对自己的如此反应也觉得诧异,按理说这宫美女如云,对别的女人慕容炎可以安之若素,可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慕容炎却似毛头小伙一般,经不得她的半点诱惑。 轻轻的解开她的衣带,小心翼翼带着点顽皮的心情,像在偷吃糖果的孩子,吻轻柔的落在那娇嫩的肌肤上,手悄悄的抚上那如丝般柔滑的肌肤。 颜月在迷迷糊糊中被唤醒,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动作,颜月本想打个招呼,可一天的劳累让颜月有些张不开眼来。可那只手仍在四处作怪,四处惹火,颜月越是置之不理,他却越发的得寸进尺,在她身上到处点火,誓要唤醒她的欲.望,渐渐不稳的呼吸出卖了她。 他哑然一笑,低低笑道:“醒了?” “烦死了,我又不是猪。”被这般的挑逗,还能沉睡不是猪才怪。 他低笑:“你若是猪,也是只母猪。” “我是母猪,你就是公猪。”颜月晕,见过这样比喻的吗?这两人谁都不占便宜,全成了猪。 “大胆,居然敢辱骂朕,现在就让你尝尝现在口无遮拦的惩罚。”说着,慕容炎恶狠狠地咬上那垂涎已久的的下巴,只是动作虽大,入嘴时着力却是轻柔的,说是咬,反倒像是吻,是挑逗。 “别闹。”颜月实在是有些没有力气。 “你摸摸,不闹能行吗?”他低语着,捉了她的手按到了他的身下。 颜月的手刚一触及就想逃避,却又被他的手牢牢地扣压着。就这般一时半会,颜月彻底地醒了。而他的身子就那般压了上来,细细的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颈项。 “月儿,你真美!”他低哑的声音中带着赞美,带着赞叹,带着情.欲,让颜月不由得为之颤粟。这样的赞美,他曾带着迷恋,蕴含着深情说过许多次。颜月自知自己称不上绝色,只是中上之姿而已,但却相信慕容炎的夸赞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唯有真情才会如此,唯有真心才会如此。 颜月有些羞涩的半垂着眼睑,低喃着:“冷……” 他微然一笑,拉过被子,将她和自己都裹了进去,用他滚烫的肌肤去温暖她的微凉。低笑道:“一会儿就不冷了。”……… “舒服吗?”他坏坏地问道。其实她的反应都在他眼底,他知道她也是欢愉的,只是,每每这样问她,她都会羞红了脸,越发得面若春水、媚眼如丝,他喜欢看见这样的她,她的美好只为他一人绽放。颜月不语,却用肢体语言准备地回答了他。于是他更加的亢奋,更加的奋力耕耘…… ………………………… “你今日下午去见那轩辕耀晖做什么?”云雨毕后,慕容炎静静地问道。颜月有那么片刻没有反应过来,怔了半晌才回道:“呆在宫里有些烦了,所以想出去。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地方,所以就挑了晖月堂,那里熟悉些。” “朕听说你没有坐诊,却和那轩辕耀晖一直关在屋子里嘀嘀咕咕。”慕容炎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怒意,却听得颜月心中波澜兴起。似乎自己做医女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过慕容炎的眼睛,而今天下午所有的举动又都落入到他的眼中。只是颜月不知慕容炎知道多少?他知道自己与轩辕耀晖谈话的内容吗? “是轩辕耀晖那小子不想当官,求着我一起帮着想法子,还想着惹得让你吃醋最好,那样你一生气就把他赶走了。”颜月笑嘻嘻地道,颜月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的道。颜月猜测慕容炎不会知道自己与轩辕耀晖商量之事,毕竟那房间外有人守着。 “他成功了!朕是吃醋了,当有人告诉朕说你和那小子在屋里嘀嘀咕咕几个时辰,朕真得吃醋了,真想把他赶出大戎城。”慕容炎叹息着道。 颜月不禁笑着反问道:“真的?若真如此,那小子可就高兴死了。” “你以为朕想留他吗?只是这一时之间朕到哪里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以为他那点心眼朕看不穿吗?若不是知道他的算计,你以为朕会容他放肆。只是现在朕没有时间去管他的事,不过下次你也别去找他,因为朕真得吃醋了,听到你和他一起在屋里,朕就变得有些坐立不安,什么事情也做不下。”慕容炎叹息着慢慢地道。 “不行,我明天还约了轩辕耀晖出去玩呢!”颜月只觉心一凉,当即反驳道。不找轩辕,那自己明天的事怎么办!慕容炎这一次气乐了,大军出征在即,这倒好,自己的皇后和礼部侍郎却在琢磨着怎么玩。慕容炎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行,明天朕阅兵,他必须陪同。还有你,明天哪都别去,就在宫里呆着吧。” 颜月这一次差点哭出来,一切大事都在明天,他慕容炎却一下断了自己所有的路。颜月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反驳道:“你出去玩,把我丢在宫里,我不干!反正明天我要出去玩。你不让轩辕陪我,我找其他人陪我。” “不行!”慕容炎的语气中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此的慕容炎让颜月有些担心,很快地颜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乞求道:“求求你,让我出去吧,要不我明天扮成小宫宫跟着你得了。反正你不让我出去,我就偷偷出去。” 换来的是慕容炎半晌的沉默,颜月继续地乞求着,卖力的讨好着。 “朕同意你明天跟着,但是有一个条件。”慕容炎终于开了口。 “说,什么我都答应。”颜月被这难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好好侍候朕,直到朕满意。”这一次慕容炎的条件让颜月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某个小女人这后半夜几乎都在劳碌中度过,直到累得筋疲力尽才昏昏睡去。 第十一章: 天助我矣 “懒虫,如果再不起来,朕就忘了昨晚的诺言。”慕容炎捏着颜月的鼻子,直到她感到不适才松开鼻子,可手却并没有从颜月的脸上移开,而是开始了攻击颜月的脸蛋。因为今天所有的文武百官随同阅兵,所以今天的早朝便免了。而慕容炎则醒来后便呆在天福宫里,等着和颜月一起用早膳。 “我现在就起,三分钟!不,一分钟!”颜月瞬间清醒,毫无形象地爬起来。几乎同时大声喊道:“11,22,33,44,55,66,快点进来侍候”。颜月怎么能容忍慕容炎不兑现承诺,女扮男装随同他阅军,这可是颜月此时最渴望的事情。处于皇上和那些大臣之间,对颜月今天所要做的事太有利了,这个机会颜月坚决不能丢。 慕容炎失笑,眼神宠溺地看着那个衣衫凌乱,长发飞扬的小女人。这便是颜月与其他女人的不同,她真性情,真自我。如果换作了其他的女人,一定会先说上一句“臣妾失礼了,请皇上恕罪”,然后应该是温温柔柔很淑女地唤宫人进来侍候。想到其他女人,慕容炎不禁想到了那个以前宫里的王美人,后来的贵妃娘娘,那个昭然皇子的母亲,只是那个身影在慕容炎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而此时的颜月在众宫人的侍候下开始手忙脚乱的洗潄。 “娘娘,今天穿什么衣服?”思思和悟悟已然拿出了几套衣裙捧在那里等主子挑选。颜月瞪时咧开了嘴乐了,瞅了瞅慕容炎大声而得意地道:“让历公公挑一套和我身形差不多的公公服,本宫今天是侍候在皇上身边的小公公,对吗?皇上。” 慕容炎再度失笑,这么一大早,而对着这么一个连起床都弄得鸡飞狗跳的女人,慕容炎的心里却充满了的满足,就这样,看着这个小女人在身边笑着,叫着,哪怕是一句话也不说,也让慕空炎觉得从心底冒出浓浓的喜悦。也许,幸福便是这般平平淡淡真真切切地与心爱的女人相守,哪怕是最平常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月儿,朕给你梳头。”瞧着那厢颜月穿好了衣衫,慕容炎突然道。这一句雷得众宫女相顾之间,很快默契地退出了内殿。而颜月却好笑的期待着,只听说过那古人有画眉之乐,而今这慕容炎也有梳头之乐吗?颜月有些期待,自己这长长的头发到了慕容炎的手下,最后会扭曲到什么样子。 颜月对头发甚是注重保养,基本隔日便用皂角和无患子清洗头发,有空还会用九回香膏润发,所以颜月的头发是乌亮乌亮又顺又滑,摸上去有如上好的丝缎让人爱不释手,而且透着一股子浅浅淡淡的幽香。用梳子这么轻轻一划,便一梳到底,给颜月梳头的小宫女每次梳时都会大赞特赞。 慕容炎曾不止一次地在床第之间玩过颜月的长发,有时把那长发放于鼻端轻嗅,有时将那长发缠于指尖,有时用那长发挠某人的痒痒。只是梳头便是头一遭,那一梳到底的柔顺和顺滑让慕容炎有那么片刻的失神,有种想把那长发永远执于手心的冲动。这一刻,慕容炎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以后只要有空就要替这个小女人梳头,便是帮她梳一辈子,从青丝梳到白发,也不会厌倦。 而颜月却急了,瞧这慕容炎梳了半天,只是把头发梳得顺了,可什么发型也没有。想要催促,可从他手中身体上传来的气息和温柔却让颜月感动。只觉古有张敞画眉,今有皇上梳头,自己的皇上丝毫也不输于那张敞。想到此,颜月开口问道:“听说过张敞画眉吗?” 显然慕容炎没有听过,因为他的回应是沉默。颜月便兴致勃勃地接着说了下去道:“从前有个人叫张敞,幼时顽皮,一次投掷石块误伤一个小姑娘,当时吓跑了。张敞长大后作了大官,听家人说起那位小姑娘一直未能出嫁,便上门提亲,自此,每日为妻画眉。有官员就用这些事来参奏张敞。皇帝就问张敞有没有此事,张敞回答说:‘我听说闺房之内,夫妇之间亲昵的事,有比描画眉毛还过分的。” 颜月说到这里,停了一会问道:“如果你是皇上,你怎么看待张敞此事?你还会重用此人吗?”背后传来慕容炎温柔的笑声,反问道:“为何不用?正如他所说闺房之乐何止于此,何人又不为呢?这等事也要拿来议,岂不是所有的官员都不要用了。” 颜月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慕容炎真是一语中地,闺房之乐何人不为,张敞没有毛病,应该是那告状的人有毛病。 而那慕容炎在折腾了半晌之后,终是停了下来。梳头是享受,而关键是某男却梳不出任何发式。只是放下梳子的慕容炎低低地承诺式地道:“等朕有空了,一定要学学如何梳头,等朕学好了,月儿的头发就交给朕来梳!” 颜月得意转身奖励了慕容炎一个吻,不管如何,这慕容炎今天早晨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接着颜月便三下五除二梳了一个发式,很快地整理完毕。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落在慕容炎的眼中,其眼神中竟有着羡慕与赞叹。 在慕容炎的眼神中,颜月都有些汗颜了!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宫女们看向皇上的眼神更加的崇拜了,想不到皇上不仅打理得下江山,还能打理好娘娘的一头秀发。而这样能干多情的皇上显然很快地成了众宫女心目中的偶象,只是再看到自家娘娘的眼神时,众宫女心中偶尔冒出的念头便烟消云散。 事实证明,颜月的幸运不仅仅如此,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似乎今天的老天也厚待了颜月。一大早那满天的乌云黑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似乎预示要有一场瓢泼大雨即将降下来。颜月期盼着来场雷阵雨,最好那打雷的声音还是恐怖的那种。而慕容炎却有些不悦,这样的天气似乎不适合阅兵。两人在不同的心境中离开中离开了皇宫! 当全副戎装的士兵们英姿勃发地骑于马上,当车马枪炮排列整齐从阅兵台前走过,当仪仗旗鼓轰轰烈烈响起。颜月终于切身感受到了那种战争的气息。转头看向衣着一身盔甲一脸肃然的慕容炎,颜月没有那种热血沸腾的激动,反而有种浓浓的悲哀。 这数以万计的士兵,这如今还生龙活虎的男人们,数月之后他们还在吗?一年之后呢?还有他们还会像今天这般生龙活虎吗?身体无缺吗?颜月这个念头一冒起便被狠狠地压下,因为战争之事是颜月挡不住的,颜月如今的大事只是慕容炎。挡不住战争,可颜月要挡住慕容炎御驾亲征的脚步! 慕容炎的眼光关注在台下的将士吗,颜月关注的目光却在侍立在慕容炎身后的官员们。不得不说,今天的官员聚集得真叫齐呀,文官一列,以王丞相为首,而那轩辕耀晖就在其中站着。轩辕耀晖的心里那个急呀跟猫抓得一样,这说好的颜月今天女扮男装随自己前来,可等了一个早晨的轩辕耀晖没有等到颜月,只能自己来了。此时的他注意力同颜月一样不能集中,目光不时地四下搜索。所以当在于慕容炎身后小公公的目光多看了他几眼,轩辕耀晖很快地心定了! 颜月还看到了那个毕成功,她就站在王副相的身侧,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大军,眼中更有种势在必得的决然。颜月不禁鄙夷,这个女人还真是把自己当成花木兰了!颜月此次倒要看看,做为军师,她能不能大军踏平苍穆国!许是颜月注视的目光有些久了,那毕成功有所察觉,目光向着颜月看来。而此刻那王副相的眼神也向着颜月此方看来,颜月连忙调整身姿,端正地站立。 隔了片刻,颜月的目光看向武官一列,以司空将军为首。而这一次颜月还看到了一个人,颜文忠。似乎经历了杨之坊之事,他便免了将军之职,而此次两国开战,他却再次启用,不过不是以将军身份,只是给了一个副将的身份。显然慕容炎不仅考虑到他是一个将才,还因为有着颜月的缘故。 颜月细细地数着,当然没有漏下那钦天监正副使。现在的颜月只期盼着快些下场暴雨,或者一个雷电把这阅兵台旁边的大树给打倒了,那样,天象不祥便一下都落在了众人的眼中。颜月思绪不停地转着,唇边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事实证明,老天还是非常眷顾颜月的,在那阅兵仪式快要结束时,天边开始不时闪过的一道道白光,偶有大如黄豆般大的雨点落下来了。不过,越是在雨中越显军纪严明,此时正是大军变队演练布阵阶段,虽然雨点越来越密,偶有雷鸣,可士兵阵势之严肃,旌旗之杂沓,戈甲之照耀,依旧势动天地。 这可苦了颜月,颜月紧紧地靠近慕容炎的身后,深怕衣服会被淋湿了。更恼这一大堆人中只有自己一个女人,不对!思及此颜月不禁回头看向那毕成功,此一看颜月心中惭愧,此时的那毕成功一脸肃然,毅然站立,哪里有一分女儿家的姿态。 雨点变得稠了起来,雷声也由远及近越来越密。不仅那雷声完全符合颜月的要求,就是那雨也如颜月心中所想。那电闪雷鸣之时,仿佛这乌云之上正在集结着两股兵力正在战场上激烈拼杀,非得杀个你死我活方可。 而此时士兵演练终于结束,瞧着那些拿着大刀长枪的士兵,颜月不禁皱起眉头,靠近慕容炎小声地道:“雷雨天士兵们手里拿着兵刃,容易引来雷击,若是有士兵被雷击死,恐引起慌乱。” 慕容炎眼波流转,却是看向了身后的毕成功。不知那毕成功有没有听到颜月的话,恰也此时跪下禀道:“皇上,明日大军出发,为了不因集体淋雨耽搁明日行程,臣请皇上和众位大臣到帐篷中暂时避雨,让全体士兵按营为单位自行避雨。另外请所有士兵按营为单位集中放置兵器,待雷雨停后再行运回。” 可以说毕成功的想法倒是与颜月的不谋而和,只是两人所处位置不同,毕成功考虑得更全面一些。慕容炎当即应允,军命一级级地传达下去。众人随在皇上的身后前往帐蓬避雨,颜月却在与那轩辕耀晖错身之际眼神微挑,露了一丝只有两人明白的笑意。 天助我矣!此时的颜月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第十二章:期盼成空 见过了二十世纪的阅兵仪式,再看这大戎朝的阅兵仪式时毕成功仍然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憾。二十世纪与这古代差别主要在于那高科技,而大戎朝阅兵时所展现出的军纪军威以及士兵马上作战、布防等能力,也让毕成功欣慰不已。有了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再加上自己二十一世纪所学的知识,毕成功对这一战充满了信心。 而作为大戎朝大军出征的军师大人,毕成功操心的事太多了。因此当众大臣随着皇上慕容炎进入大帐躲雨之时,毕成功却留在了帐外。有士兵很快地给毕成功送来了雨伞,毕成功不禁笑着道谢,士兵指了指一侧,毕成功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留在帐外的司空将军,他正在那里看着士兵整齐有序地搭建帐篷。 面对毕成功的凝视,司空将军无声地点头,面上毫无表情。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以后,毕成功知道这位司空将军一向都是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毕成功却不由得面露微笑,这段时间以来,不仅是皇上慕容炎对毕成功越来越信任,这位司空将军对毕成功也从当初的无视、蔑视到现在的目中有他。 毕成功最欣慰与得意的是,此次是皇上御驾亲征,谋有军师自己,将有司空将军。正达到孙子兵法所云“兵权贵一”。如果没有皇上,毕成功还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司空将军他会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没有皇上,那时的司空将军是真正的老大,自己的那些计谋他还会遵从吗!好在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 此次出征对于毕成功来说意义不仅仅是帮助慕容炎实现他的统一梦想,更重要的是能与皇上军旅结伴,相处时日又岂是一朝一夕。军中缺少的是什么?女人。而皇上他再英明,再高高在上,却仍然是个男人,到时只要找个合适机会,毕成功相信恢复自己的身份指日可待。如果此次出征再一举拿下苍穆国,那毕成功就更有了把儿子扶上太子之位的保障! 一个人若想一辈子普通平庸,当然可以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可若想登上那最高位,没有付出又怎么会有收获。就是颜月她走到今天不也是吃了许多罪,几次差点身亡吗?不过谁笑到最后,谁才算是最美!爱情,不过是由做.爱而生出的情吧。只要能在床上留得住慕容炎,难道慕容炎不会对自己日久生情吗?更何况慕容炎他需要一个能与他共掌天下的女人! 毕成功的唇边掠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耳畔却传来一声炸雷,接着便是轰然倒地的声音,毕成功只觉心中一凛,那厢已有士兵失声惊叫:“树被雷霹断了!”而接着又有轰隆隆的声响起,这一次就在毕成功的前方不远,一棵树又轰然倒地。 毕成功只觉身上发寒,快步走那司空将军边大声道:“告诉将士们,不要在大树底下躲雨水,更不能用手去扶大树,抓紧时间搭好帐篷躲到帐篷里去。” “请毕大人进帐篷避雨吧,这里交给本将军便可。”司空将军笑着道,当即命身边的侍卫很快地将命令传下。 毕成功笑了,转身欲往那帐篷中走去,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了却急匆匆迎接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道:“毕大人,皇上刚才被水淋了,想要用些姜汤,请毕大人速去准备送入殿中。”毕成功不禁皱眉,这荒郊野外哪里能有姜汤,如此之计也只能找司空将军,看看怎么解决才好。 司空将军倒还真有办法,毕成功等候的一会功夫,便有侍卫弄来了一碗姜汤,瞧着还是热气腾腾的样子。好在此时雷声小了也远了,只有那哗啦啦的大雨下个不停。拒绝了士兵的帮忙,毕成功小心翼翼地一手执伞,一手端着那姜汤,想着一会把这姜汤亲手递到慕容炎的手中,毕成功的心里竟涌起了几分期盼。 大殿里一片安静,那安静的气氛有些诡异,毕成功的动作也因所有帐内的大臣的下跪状态而突然僵在了帐门口。 这是怎么了?皇上发怒了?难道是因为今天阅兵遇到这样的雷雨天气吗?可今天阅兵仪式不是很让皇上的满意吗?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全体大臣都下跪呢?慕容炎的脑海里飞速地想着,膝盖却飞快地跪倒在地启奏道:“皇上,姜汤来了,是不是要现在喝下。” 慕容炎的袖子一挥,那摆放在身前案上的茶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寂静的大帐内听得分明,甚至连那茶盏滚动的声音都听得甚是分明,然后在毕成功的心颤中那茶盏就那般不偏不倚地滚到了毕成功的面前。毕成功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实在是想不清楚刚才还好好的皇上,刚才还平安的朝臣们,怎么会转眼变了模样。这一次毕成功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王丞相。 “皇上息怒,神明入世,雷声示警,皇上何不顺应天意取消御驾亲征,遵从天命,相信天必会庇佑我大戎朝旗开得胜。”王丞相显然感受到了来自毕成功无声的目光,鼓足勇气大声地回道,声音在那寂静无声的大帐里回响,伴随着帐外的雷声竟种诡秘的效果。 毕成功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颤抖,什么叫神明入梦?神明入了谁的梦?什么叫雷声示警?雷声又示了什么警?仅仅是片刻的功夫,究竟是谁在皇上面前胡说入道!说什么取消御驾亲御,遵从天命!毕成功有那么一瞬间眼神失常地从一众失文武官员身上掠过。 钦天监!难不成钦天监正副使!毕成功阴郁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钦天监正副使的身上。如果是别的事,毕成功也许此时会聪明地选择闭嘴,可这是毕成功亲手打造的回宫之路,亲手为儿子铺就的太子之路,满怀希望的夺爱之路,所以此时的毕成功不会躲避,只会勇往直前。 “请问王丞相,何谓神明入梦?何谓雷声示警?”虽然怀疑此事与钦天监脱离不了关系,可盛怒之下的毕成功依旧直接选择了王丞相追问。任何时候不给自己面前添石头,这是毕成功走上仕途的第一戒律。 “毕大人,刚才在皇上离开阅兵台后,雷声是不是击倒了阅兵台旁的大树?毕大人在帐外应该亲眼所见,请问那是不是雷声示警!至于神明入梦,这里的所有的大人们都能告诉你,什么叫神明入梦。此时皇上御驾亲征犯天煞,安守朝堂神则会庇佑大戎一统江山,万世辉煌。”这一次是钦天监正使直接回答道。 “启禀皇上,这雷击倒大树本是雷雨天气常见之事,皇上和诸位大人不信的话,可随便问山中农夫可常见此等事,切不可这般轻率和我皇御驾亲征相联系,请皇上三思!”毕成功只觉头脑一闷,没有直接回钦天监正使的话,而是向着皇上慕容炎道。雷击倒大树,这几乎是雷雨天气野外常发生的事情,这就算雷声示警吗!怎么会有“皇上御驾亲征犯天煞,安守朝堂神则会庇佑大戎一统江山万世辉煌”如此可怕的话语出现呢! “毕大人有所不知,就在刚才入帐后不久,帐内所有大臣皆亲眼见到神明,神明断言皇上切不可御驾亲征。”皇上没有回答毕成功的话,而王丞相很快地答道。 “敢问神明是何样子?”毕成功追问道,有种要晕倒的感觉,所有人都见到神了,这还真是青天白日见鬼了! “神明当然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钦天监正使迅速地答道。 “是呀,毕大人不要再怀疑了,刚才大帐内的神明我等皆是亲眼所见,神明的话一定要遵从呀!”这一次众大臣一个个随声附和道。 毕成功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落入手中捧着的参汤里,传来啪的一声清响。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大帐里突然就来了观世音菩萨,而且众大臣都亲眼所见,这怎么可能!难不成那神灵真的来了吗? “毕大人还有何话说?”皇上慕容炎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毕成功昏昏然的大脑却还能清楚地分辩出皇上言语中的恼怒之意。慕容炎一直盼着能和那统一六国的秦始皇一样,征服天下,可就在他雄心勃勃地大展宏图时,却突然有了这亲征犯天煞之说,皇上他能不恼怒吗! “回皇上,臣不曾见神明,所以不信。”毕成功情急之下大胆回道。 “禀皇上,佛有三不能,第一佛不能替众生转定业,第二是佛不能渡无缘之人,第三是佛不能渡不信之人。毕大人即然无缘得见神明,又对这神明之事执有不信之念,所以这御驾亲征之事毕大人还是沉默为好,不要为皇上招来了煞气。”轩辕耀辉出列慢慢地口齿清楚地回道,因这句话毕成功的汗水再度湿了衣背,一时无语以答。 “传旨,神明预示,司空将军率军征战苍穆,必将得胜回朝,朕在大戎等着大军得胜的好消息!”慕容炎声音清晰地传来,毕成功的身子一软,竟一下坐倒在地上,手中的姜汤也撒落一地。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炎率领众大臣从自己身边走过,直到大帐内再也没有了一人,毕成功的眼泪才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筹备了这么久,怎么就输到了这神明之上! 慢慢地起身,目光慕容炎砸落在地上的茶盏之上,毕成功几乎是下意识地拾起。明日皇上不再御驾亲征,而毕成功却仍会是大军的军师,明日便要离开他了,只期盼着这沾染了他气息的茶杯能带给自己一点寄托,保佑着自己有朝一日凯旋归来! 第十三章:帝后吵驾 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蔚蓝的天空显得格外清净明亮,空气也变得特别新鲜清爽,颜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看向那慕容炎时不禁再次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大帐内的慕容炎是暴怒的,大帐外的慕容炎则安静的很可怕。而颜月的心情却是十分得轻松,偶尔与那轩辕耀晖目光对视,还偷偷做了个鬼脸。 突然降落的雷阵雨让皇上带头喝下了姜茶,众大臣理所当然地都喝下了那带有制幻药的姜茶,于是颜月才有机会集体催眠。古师傅依命在雷电袭来之际用武功震倒了大树,毕成功更被着装为侍卫的良师傅以“皇上要喝姜茶”阻挡了下来,因此“神明入世,雷声示警”一切完美得逞。 只是慕容炎沉默阴郁得可怕,有如那雷雨前的乌云密布的天空。此时的他立在那阅兵台前,仿佛在回忆着刚才的士兵阵容,又仿佛在为不能亲眼目睹冰戈铁马踏破他国而遗憾。此时的众士兵们已有序地整理行礼,有序地离开。 毕成功拖着那比千金还要重的脚步出了大帐,手中拿着的正是慕容炎刚才摔在她脚下的茶盏,茶盏中仍残留着姜茶的气息,当然还有着其他药物的气息。那气息让思绪凌乱的毕成功脑海却猛地清醒,为何皇上喝过了姜茶还会有侍卫让自己送姜茶?目的不过是阻止迟一点进入大帐而已。喝下姜茶的结果便是众大臣一起看到了神明。毕成功心底的怒火就好那狂潮般汹涌澎湃,只恨自己反应迟钝,没有在大帐内便看穿了这阴谋。此时毕成功根本无需动脑思考,也知道做了此事的人是谁。 心底惊涛骇浪,可毕成功那戴了面具的脸依旧是平静如水。目光幽幽地扫过慕容炎的身侧,最后落在那身材娇小的公公身上。即使没有看到那公公的面容,可毕成功已然确信此人必是颜月!想不到这个颜月为了留下慕容炎,居然胆大到如此程度,敢给所有的朝臣下药,敢给所有的大臣催眠,敢以天象来阻挡皇上的御驾亲征,这样的颜月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揭穿颜月!这个念头在毕成功的脑海中闪过,毕成功便痛苦地皱成了眉头。这步太险,毕成功太了解慕容炎对颜月的维护,只要毕成功当着众大臣揭穿颜月,慕容炎他必会选择护着颜月,也许不等毕成功把话说出口,慕容炎便会大怒赏了毕成功军棍。 就这般放过颜月,毕成功不愿。慕容炎维护颜月不错,可慕容炎有多想率军出征!如果他的梦想被颜月所毁,那么他有多爱颜月,就有多气颜月。颜月她既然毁了自己的事,那自己即使是随军出征,也要让她颜月在这宫里过得万分不如意! 思及此,毕成功急匆匆回到大帐,又急匆匆地回到那慕容炎和身前跪下,慎重地禀告道:“皇上,明日臣即将远征,离行之际,臣有一言敬献。”慕容炎无声地点头,毕成功接着道:“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族、都具有一定的制度和秩序。后宫嫔妃只是君主的配偶,祖宗并没有赋予她们管理国家的职权,历史上后宫干政的结果便是君权旁落、外戚滥权、大臣投机依附,更有可能伤及皇嗣等后果,皇上是一代明君,所以请皇上一定切记‘后宫不得干政’这六个字。” 众大臣愕然,颜月恼怒,想不到这个毕成功走了还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甭说自己对政治没有兴趣,不会去干政,就是想干政也轮不到这位毕成功在此教训。颜月更加恼怒的是,这个毕成功选择这个时候当着众大臣说出这样的话,莫非是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个毕成功自始自终也没看自己一眼呀。 慕容炎脸色变了又变,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朕会牢记,也请毕军师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更不要忘了对朕的承诺。” “是,臣以项上人头作保,不胜苍穆,绝不还朝!”毕成功语气激昂地保证道,却高举起手中的黑色包袱,接着道:“这是臣送给皇上的警示之物,请皇上有空之余时常念起。” 众大臣诧异地盯着那包袱,不知那其中藏着何种宝贝。唯有颜月的脸色刹时变色,两世与药物打交道的鼻子已清楚地告诉颜月那是何物,想不到只短短这么点时间,这个毕成功居然识破了自己的计谋,难怪刚才说这番话!现在又把这参茶的杯子送给慕容炎,是想让慕容炎知道自己破坏了他御驾亲征的好事吧! 慕容炎的目光盯着那包袱也变得幽深,目光闪烁,命道:“小李子,带回宫里。” 一句话的结果是颜月内心忐忑,而那毕成功却默然起身,很快地立在一边。颜月的行动也提醒了毕成功,即使是自己远走苍穆,可这后宫之事一刻不得忽略。不是还有自己的父亲王丞相留在朝堂吗?不是还有那太仆寺卿王宝坤时刻侍候在皇上身边吗?自己的前方打仗,颜月她当然不配享受宁静的生活!所以在皇上回宫之后,毕成功并没有闲着,而是格外的忙碌起来。因为毕成功必须把自己离开后,父亲等人应该做的事情全部安排好。 而颜月则是心思忐忑地随着慕容炎回了宫,颜月更是心思忐忑地想要逃避,因此一入了宫,颜月便请求道:“皇上累了半天,不若好好歇息,臣妾也要回那天福宫歇息了。” 只是慕容炎冷笑地阻止道:“皇后娘娘还是同朕一起歇息吧,难不成皇后娘娘没有话要和朕说吗?”只这一句话,颜月的步子只能随着慕容炎一起到了清心殿。颜月想不清楚,是拚死抵赖刚才还才做的事?还是大大方方地承认?如果抵赖的话,凭那参茶的杯子,他慕容炎也不能完全定了自己的罪。如果大大方方地承认,慕容炎会怎样?帝王一怒,浮尸千里。颜月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慕容炎应该还不会杀了自己吧。 就在颜月的思索中,已入了清心殿,更在颜月的无视中,那些侍卫的宫人全部地离开,大殿中只剩下了颜月与慕容炎两手面面相对。 “说吧,皇后娘娘!”慕容炎眼中的神情像颜月有些害怕,而且今天一开口他便称呼颜月为‘皇后娘娘’,这样的称呼在以前也是没有的事,由此可见慕容炎有多生气。 颜月盯着这样的慕容炎却没来由得心酸,早就知道这皇后娘娘不好当,想在这后宫之中走一条一生一世一双人之路肯定不会一帆风顺,自己这么多天的算计只是为了留下他,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与爱情,到头来,他却一点不在乎自己的付出。 慕容炎的表情越是愤怒,颜月心中越发觉得委屈,委屈憋到最后,便激发出了怒火,颜月几乎是吼道:“说什么?说为什么做下今天的事吗?为什么阻挡你去和那毕成功双宿双飞吗?皇上这般生气,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御驾亲征吗?臣妾没什么好说的,如果皇上想惩罚便惩罚吧!” “什么双宿双飞?朕一统江山的梦想在眼中居然是这般的龌蹉!朕若想宠幸别的女人,又何必跑到战场上宠幸那个毕成功?”慕容炎被颜月的话气得差点吐血,直接把那小李子临出殿时放在桌上的包袱丢了出去,这一下,那包袱里的参茶杯子全部滚落在地上,有的更当即四分五裂。 可惜此时的颜月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细想慕容炎的话中的意思,反而揪住了慕容炎的话中宠幸别的女人一句,当即恼怒地反驳道:“你果然早就知道了毕成功是女人?还说女人不能干政,那毕成功你为何要用?” 慕容炎已被颜月气得手都有些颤抖,只觉和这个女人根本说不清什么道理。用那毕成功,慕容炎还真没拿他当女人,如果不是看中那毕成功的才气,如果不是因为那毕成功懂得不少谋略,若不是这大戎朝中没有其他可用之材,慕容炎又何必用一个女人。 慕容炎的沉默反倒被颜月误认为了无话可说,这样的慕容炎更让颜月气恼了,颜月更加怒不可止地道:“说不出话了吧?想要一统江山,即使是坐在这里,也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即使是历史中的秦始皇,也未必每次都御驾亲征吧!你敢说你如此期盼御驾亲征,不是有那毕成功的缘故?” “滚!滚!立刻从朕的眼中消失!”慕容炎已经怒得不知道要做什么,甚至再听到颜月的话都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慕容炎御驾亲征是有那毕成功的缘故,只因慕容炎想利用这次亲征打下今年出征的基础,看看那毕成功是否真得可用,发现是否还有其他可用之材,打造今后战场之将,因为一统江山,慕容炎需要更多的战将,而现今的大戎朝将军之才确实太少了些! “你,你居然叫我滚!想当初是谁求了我回到这大戎皇宫。这皇宫我还正不想呆!今天我若是滚了,这辈子我再也不踏进这大戎皇宫!”颜月也被气得浑声发抖,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滚,这个词语对颜月来说太不可接受了,而慕容炎居然用了这个词。 颜月嚷着,转身冲出了清心殿。而立在殿外的小李子不由叹息,这皇后娘娘还是当初的脾气,皇上对她的宠爱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在皇上生气时应该要做什么吗?看来这皇宫里的日子应该平静不了。 “小李子,让王侍卫守着天福宫,免得娘娘偷偷跑了……还是,让华师傅去吧。”慕容炎的声音疲惫而无奈,有些事情真得慢慢地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颜月真想离开,王侍卫是看不住的,她的毒应该不会用在华师傅身上吧! 小李子重重地应了一声,很快地前去安排。 第十四章:寓教于赛 风和日丽,一大早的皇宫里却是热闹非凡。 射击场中相对站立在两名侍卫,中间相距三十米左右,在他们的手中各持弓箭,弓箭所指的方向便是对方。这是一场纯粹拼实力的战争,射箭,而且那射箭的靶子是人。在他们的脚下还画一个圈,如果哪一方因躲箭而踏出了圈外,那便为输,这样比拼的结果输的一方不死便伤。 高高坐于那观赏台上的颜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是颜月有生以来看的最激烈的比赛。颜月不是没杀过人,可那毕竟是在生死关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般带着生命为代价的比赛对于颜月来说还真是第一次。颜月真的想说算了吧,这样的比赛还是不看也罢。 可颜月的目光注视向身边侍立的那精瘦的老妇人时,却又自动地把那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那瘦瘦的却又精力充沛的老妇人回望着颜月,皇后娘娘没有话说,老妇人却及时的请示道:“娘娘,你看比赛可否开始?” 只是这语气与其说是请示,倒不如说是告知。颜月再次觉得心中郁闷异常。昨天与那慕容炎大吵了一顿回宫之后,颜月回到天福宫是一阵乱扔乱砸。想要离开这皇宫,又觉得真要这么一别永远不见,有些过于冲动。可真若这么忍了,任那慕容炎把那“滚”字都说出了口,而颜月自己又没有什么表示,颜月又觉得有些太窝囊了,只是究竟要如何做,颜月也想不出个头绪,只能冲着那些茶杯、凳子、枕头什么的撒撒气。 而晚膳过后,华师傅突然来访问而且随之赠送了颜月现在身边的容嬷嬷。据说这位容嬷嬷是慕容炎祖父为皇时侍候在皇上宫女,已出宫养老数十年了。开始时颜月心中颇为不忍,瞧这位嬷嬷也都有五十余岁了,这个时候还进宫服侍人,怎么感觉都有些不尊敬老人家。 可华师傅却用一句话让颜月留住了这位嬷嬷,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颜月无语相对。华师傅说:“这位容嬷嬷是来教导皇后娘娘如何做好皇后娘娘的。”于是颜月凌乱了,几乎是颤抖着回了华师傅一句:“谢谢!”而后华师傅翩翩而去,却把这位容嬷嬷留了下来。 于是昨天一晚上颜月都在等待,等待着这位容嬷嬷如何教导自己,因为这位嬷嬷的姓氏和二十一世纪某部电视剧中的利害嬷嬷相同,颜月更是怀疑这位嬷嬷会不会晚上便开始教导自己规矩,讲些什么大道理。好在这位嬷嬷很是安静,只带着众宫女服侍完颜月休息便自行安歇。 只是今天一早,容嬷嬷却突然提了这个建议:“娘娘看过这宫里的射人比赛吗?” 颜月是愕然的,因为颜月只听说过射箭,绝对没听说过射人,更怀疑这位容嬷嬷不是来教导自己的,怎么还想着法子的带着自己玩。不过颜月正好无事,当然听了便从了。 而现在比赛开始了,颜月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那场中的比赛吸引而去。 两位比赛者中先是选择谁先射箭,可以说这样的比赛基本没一步都性命悠关。一般来说,谁先出箭便占得先机,因为那样只要制对方于死地,基本先出手的便没有生命危险。颜月在心中把那立在东面的射击手称之为一号,而把西面站立的射击手称之为二号,不得不说一号手是幸运的,挑得了先出箭的彩球。 “很多年没有看这样的比赛了,娘娘可要注意了。”容嬷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得不说,纵是此时这位容嬷嬷不提醒颜月,颜月也会不落下场中的任何一点细节。反是容嬷嬷的这一下提醒和那脸上有些令人扎眼的笑意让颜月心中暗暗鄙视。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号已然射出了第一箭,不得不说神箭手确实是名不虚传,众人只听到那箭“嗖”的有如哨子般的声传入耳中,那箭已快速地飞向了二号射击手的面门。这一箭直取额心,如果射中,一号定然没命。 此时任何声音都会影响比赛者的情绪,颜月更知道也许自己的一句话便会影响了比赛的结局。所以瞅着那箭,颜月几乎想喊出声“躲开”,可却只能瞪大了眼睛无声地盯着那场内。眼见着那箭离那二号射击手面门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却见那二号射击手飞快地侧头,那箭贴着面颊便飞了过去,只射断几丝头发,在那风的带动下飘然落下。 颜月不禁长吁了口气,这才发现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手心尽全是汗滴。就是颜月气还没有喘匀,那厢一号第二箭已然发出,这一箭却直射向二号的前胸。颜月不禁琢磨这一次二号可要怎么躲,是施展轻功飞起来吗?只是怎么还不飞,要知道这飞跃起身迟了,那箭也会射到腿或者其他什么部位,那样岂不是还要受伤吗。 不得不说,这看戏的人有时比身处戏中的人还要紧张。就在颜月还在琢磨着这位二号是不是不会轻功,却见那二号猛地向后弯下腰去,两手就那般撑在地上,其身体居然弯成了一个拱形状,这一次颜月情不自禁啊出了声。晕,这还叫人活吗?一个男人,一个成年的男人居然有着如此柔韧度,简直是让人钦慕了。而就在那二号弯腰的瞬间,那第二支箭从他的腰上空不足一寸的位置飞了过去。 而就在颜月为之松了口气的时候,一号的第三支箭却又射了过来,目标还是二号的腰部。只是这一次二号才起身还未站稳,不可能再次下腰。当然一号的目标一直是一号的腰,前两支箭不过是声东击西,引开二号的注意力罢了。而刚刚躲了第二支箭的二号射手,甚至连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第三支箭朝自己飞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感觉到心中的那一根弦绷的紧紧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掉。颜月只想大呼一声“完了”,看来这一次二号真是凶多吉少了。 却在此时众人只见二号手中的箭飞快出手,在众人诧异中,那箭却不是射向一号射手,而是射向那飞来的第三支箭,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一号的第三支箭与二号的第一支箭相碰落地。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二号的第二支箭又射出,射击的方向的便是一号的胸部。而接着第三支箭接着射了…… 一号射手傻了,一则根本就没有想到二号的第一支箭居然可以打中他的第三支箭,而二号的第二支箭紧接着来的,没有丝毫停顿的空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转移的余地。而二号的第三支箭显然更快,却于瞬间追上了第二支箭,在一号的傻怔中,第三支箭碰到了第二支箭,将那第二支箭打偏了方向,于是那箭直射入了一号的手臂,而第三支箭与一号的手臂擦肩而过,只是微微的擦破了衣服,连肌肤都没有伤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根本就没有想到二号居然连射了三箭,第一箭是保命,第二箭原本可以要了一号的命,可他却又用了第三支箭救了一号的命,只伤他了一条手臂。至此比赛结束,不可不承认,这是一场视觉甚至感官的盛宴,这感觉比看了一场惊险刺激的片子更让人心动。 颜月忘记了鼓掌,也忘记了赏赐,只傻乎乎地瞪着那胜利的射击手跪在自己面前,再傻乎乎地听着那容嬷嬷道:“娘娘,这奴才名叫杨祖文,从今天开始,他便是娘娘的贴身侍卫。” “这,这……是不是有点太委屈了这位英雄了!”颜月怔怔地道,颜月也是真心这般想的,如此这么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应该去建功立业,更应该去做那些武侠书上所说的除暴安良之事,怎么能委屈在自己身边当个侍卫,这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娘娘乃一国之母,娘娘的安全关系着国之根本,能够守护娘娘的安危是任何一个奴才的荣幸,娘娘怎能说出这番不合身份的话语。知道的是娘娘心善谦虚,不知道还以为娘娘是不满意这个奴才……”颜月话音一落,容嬷嬷已淡淡地开口,声音虽不大,语气也不严厉,却听得颜月无语。 “禀娘娘,奴才杨祖文因出身时腿便有些残疾,练不得马上功夫,拳脚也不能得心应手,所以只会射击这点技艺,若是娘娘瞧不入眼,奴才就再回去练上几年,再来守护娘娘……”那杨祖文突然弱弱地道。颜月这才注意到这位神射手长相居然很是斯文,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手也在发颤。想不到刚才那般凶险的场面都没有让他胆怯,可此时却在颜月的面前胆怯民。更让颜月想不到的是此人腿上居然学会有残疾,太让人怜惜了。 “娘娘若不满意,奴才就让他回去了。”容嬷嬷接着道。 “不,留下他。”颜月几乎是急匆匆地命道,这个人确实有本事,留在自己身边说不定还真能起到作用不说。而且颜月也有一个想法,有空的时候可以帮他看看腿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居然是个残疾,那太让人可惜了。 只是颜月没注意到那侍立在一侧容嬷嬷脸上的笑意,直到回到天福宫时,颜月才知道这位容嬷嬷哪里是让自己看比赛,感情是借着比赛来教导自己呢。 “娘娘,可知那杨祖文胜了对方靠的是什么?”容嬷嬷问。 “实力。”颜月几乎不用思考地答道。 “那杨祖文能留在娘娘身边又靠的是什么?”容嬷嬷又接着问道。 这一次颜月犹豫了,杨祖文能留在自己身边绝不是靠的是实力,因为那般有能奈的人颜月还真不想留,毕竟颜月怕耽搁了别人的前程。那他靠的是什么?他说他残疾,他说他练不得马上功夫,他说……颜月答不出来了,杨祖文能留在自己这里靠的是自己的同情心吗? “是示弱!”容嬷嬷毫不犹豫地道。 在颜月还没安全地明白之际容嬷嬷又接着道:“主动示弱,是一种策略。很多人都爱表现出强者风范,但往往碰得头破血流,而会适当示弱的人,则更容易被接受。而这后宫的女人,有时不需要硬碰硬,更不需要用实力去证明什么,所以更要学会适时地示弱,那样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颜月就那般盯着容嬷嬷,脑袋一会清醒一会糊涂。虽然有些不屑,却又不得不承认,容嬷嬷说得太有道理了! 第十五章:主动示弱 颜月在那御花园中来回徘徊已有数十个来回,只瞧着依依、爱爱、姗姗等人眼花缭绕,颜月却依旧没有走出那御花园半步。只有那容嬷嬷脸上的表情有如那天空自在的云,偶尔注视在颜月身上的目光也是平静无波。 在慕容炎与颜月吵架的第二天,慕容炎于城外送走了司空将军与那毕成功,却在回宫之后再也没有来见颜月,这一拖就是一个星期。颜月从没想到慕容炎也有如此小心眼的时候,可容嬷嬷却给了颜月这样的回答:“戏弄天子,戏弄朝臣,干预朝政,皇上没有处置你已是最大的宽恕。 颜月琢磨来琢磨去,这一次似乎还真是自己不对,可即使是事情重来一回,颜月还是选择这般做。因为通过戏弄群臣把慕容炎与那毕成功分开,这是颜月为之骄傲的事情。只是夫妻也不能老是这般冷淡,所以颜月决定听从容嬷嬷的建议,主动示弱。 只是想好主动示弱的颜月却真得不知如何示弱,难不成自我检讨我错了,颜月感觉说不出口。或者做些什么来表示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了,颜月也不知道。而那容嬷嬷却只告诉颜月示弱,而没有具体告诉颜月如何示弱。 所以颜月在这里纠结了,矛盾了,不知如何是好了…… 眼看那日头从旭日东升转变成了艳阳高照,依依爱爱等人已急得不行,可颜月却由来回徘徊改成了静坐。众人焦躁的目光终于从主子的身上转到了那面无表情的容嬷嬷的身上,所以的目光都只包含着一个寓意,那便是催促主子吧! 可容嬷嬷却仰视着那天空,一脸的风轻云淡,只在那安心地等着,一点没有催促的意思。而当御膳房的总管到了御花园,请示何时用午膳时,颜月方长叹一声,否决了用膳的建议,带着众宫人直奔向那清心殿。 慕容炎正在众宫人的侍候下用着午膳,自颜月进入大殿后居然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皇上,正用膳呢。正好妾身也没有用膳,不如一块用吧。”颜月直接道,听颜月这么一说,而皇上依旧低头用着膳,没有任何的言语。历公公很快地侍候着皇后娘娘坐下,依依爱爱等人连忙上前服侍皇后用膳。 只是颜月手中的筷子才举起来,却听到慕容炎淡淡地吩咐道:“朕用好了,撤了吧!” 晕,颜月的手僵持在了半空。这个慕容炎怎么会这般小心眼,连饭都不给一口吃。小李子一边命众宫人撤去膳食,一边偷偷地打量着颜月。不知道这位脾气不太好的皇后娘娘这一次是不是会生气,可小李子这次诧异地看到颜月只是脸色一僵,随之取代的却是平静。小李子的目光不由得转向颜月身后的容嬷嬷,想不到这位容嬷嬷才服侍皇后,皇后娘娘就有了进步。 “皇上,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臣妾了,臣妾怕皇上想得慌,所以特意来陪陪皇上。”颜月大言不惭地道,听得慕容炎唇角微变,这段时间慕容炎还真不想见颜月,要知道一见到她,就想到自己的那个御驾亲征计划全部毁在了她的手中,慕容炎的心情不由得便变得糟糕。几乎是厌烦地对着小李子命令道:“侍候朕歇息。” 没等小李子回应,颜月已顺溜地答道:“臣妾遵旨!” 小李子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这皇上明明是命令自己,怎么皇后娘娘答得如此顺溜。再瞧着那皇后娘娘身后的一干宫女,也是个个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只听得皇上重重地哼了一声,袖子一甩,直奔内殿而去。而颜月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随在其身后,而且还做了一个让大家都不要跟着的手势。 这一下,小李子和众宫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也就耽搁这么一会功夫,皇上和皇后两人已入了内殿。小李子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不进内殿,只是守在内殿的门口,万一皇上有什么需要也可及时服侍。而那容嬷嬷等人,居然不约而同地跟了上来,全部守在了门外。 这一次小李子再次无语了,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哪里是等着侍候的,典型的是听墙角的。显然众宫人都好奇,皇后娘娘这次究竟要怎么哄皇上!不得不承认,小李子也好奇! 慕容炎一进殿便坐在那书案前,拿起一本书放在面前,至于有没有看进去书上的内容颜月不知道。手习惯性地拿起茶杯,只是那茶杯一拿到手中才知是个空的,抬起头,还等慕容炎张口拿小李子进来倒茶,颜月已大声地阻止道:“皇上是不是渴了,等一下,听臣妾一言。” 慕容炎还是没有看颜月一眼,只是那拿着茶杯的手重重地把茶杯放回原处。颜月这才接着道:“饭后不可立刻喝茶,因为刚吃过饭,胃内装满食物,胃液正在分泌,大量茶水入胃,会冲淡胃液,影响消化。同时,还加重了胃的负担,使腹压增加,对心脏也不利。最重要的是茶叶中含有咖啡因和鞣质,前者会兴奋神经,可引起失眠。后者与胃内食物中的蛋白质结合,会形成不易消化的凝固物质,影响蛋白质的消化和吸收。” 颜月说完了,慕容炎虽然仍然没有开口,可却没有再端起茶杯。颜月总算明白何谓叫独角戏了,感情这位皇上今天真就端起了皇上的架子,就看自己怎么把这出戏唱完。颜月接着道:“皇上,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 反正那慕容炎不说话,这一次颜月也不看慕容炎的脸色,自管自地说了下去。 有两只老鼠弄到了一瓶酒,但却没有下酒菜。这时,它们看见一只乌鸦正蹲在树上,嘴里还叨着一大块奶酪。于是老鼠道:“乌鸦,你想不想喝酒呀?”乌鸦回道“好”,可一张嘴,嘴里的奶酪便掉了下来,老鼠捡起奶酪就跑了。 第二天,两只老鼠又来找乌鸦问:“乌鸦,你想不想喝酒呀?”乌鸦一声不吭,一只老鼠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问道:“乌鸦,要不要倒满吗?”乌鸦回道“倒满。”结果,乌鸦一张嘴,奶酪又掉了下来,老鼠捡起奶酪就跑了。 第三天,那两只老鼠又来了,又问乌鸦想不想喝酒呀,这一次乌鸦没有回答。一只老鼠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又问乌鸦要不要倒满,结果乌鸦还是一言不发。这时另一只老鼠问道:“乌鸦,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又在骗你?”这次乌鸦嗯了一声,结果奶酪又掉了下来。 颜月说完了,可瞧着那慕容炎的目光仍停留在书上,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知颜月说了这么半天他有没有听进去。这一次颜月无奈了,直接耍起了无赖,跑到慕容炎的面前,直接夺过慕容炎手中的书,大声地道:“皇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都讲笑话给你听了。” 慕容炎脸一沉,直接把到了颜月手中的书夺了回去,终于开了口:“你是不是觉得朕就像你那笑话中的乌鸦?特别好骗?” 颜月晕,实话说颜月只是当时脑子里就想到了这个笑话,怎么想到这个笑话里愚蠢的乌鸦一再上当的问题,而慕容炎恰联系到了自己戏弄他的事情。如此颜月只能挤着难看的笑容安慰道:“皇上,你怎么能这般说,乌鸦多难看,皇上你比乌鸦漂亮多了。而且臣妾也不是小老鼠呀,臣妾顶多也是个听话的小白兔。” 慕容炎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再度落在书上,依旧是不再理会颜月。 颜月无语了,凌乱了,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半晌的沉默,就在慕容炎以为颜月要知难而退时,颜月再度开口了,不过这一次开口没叫皇上,而是直接称呼了慕容炎的名字,显然颜月也有些情绪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慕容炎,你还生气,我也生气好不好,上次你都发过火了,还叫我滚,要知道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么得的词。我都忍了,还想着法子来这里哄你。要知道,我是蠢了些,笨了些,做错了事,不过我不是怕你和那个假男人成双成对吗……” 慕容炎的眉头皱起,与此同时内殿外的容嬷嬷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起。示弱,娘娘怎么示弱示到后来就变成了强词夺理了呢! 不过颜月如此一闹,慕容炎倒是开口说话了:“颜月,你不蠢,你也不笨,如果朕一再纵容你,今天你能这般戏弄群臣,说不定哪天你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这一语换来的是颜月半晌的沉默,这一次颜月的语气软了下来:“慕容炎,这一次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殿内再度沉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连内殿外门口的宫人们都为之着急了。 “皇上,你不知道,我小时候便笨,笨得不可救药。有段时间我特别迷聊斋,就是那种狐狸化作美女报恩的那种。那时我特别相信这个世界有狐仙,就非常想养个狐狸,当然是公狐狸,若是养着养着,某一天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公子,天天陪着我采药,陪着我读书……还有,皇上,你懂得……”颜月弱弱地看了慕容炎一眼,慕容炎的狭长凤目眯到了一起。只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颜月接着说了下去:“后来有一次爷爷带我上山采药,恰好就抓住了一只公狐狸,那时我兴奋得几乎天天和那狐狸腻在一起。总觉得某一天这狐狸一定会变成人。可直到一个月后,我把那狐狸养死了,也没见狐狸变出个人来,我这才知道那聊斋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这一次回答颜月的是两个字:“愚蠢!” 虽然说的不是好话,可毕竟比那不说话强。因此颜月倒快活地笑了出来,接着说道:“我爸爸爸和妈妈也常说我蠢,尤其是是妈妈常担心地对我说‘这孩子长得不好看,还没心眼,长大会不会没有人要呀。’我听了之后,心里特别难过,这时候爸爸就会在一边安慰我说‘孩子,别担心,到时有瞎了眼的,他会要你。’” 这一次,慕容炎忍不住笑了出来,可很快地又本起了脸斥道:“你还真不笨,借你爸的话骂我是瞎了眼的。” 颜月本没有这个意思,可听慕容炎这么一说,不禁哈哈大笑,这一次殿外的宫人们也都无声地笑了起来。天知道,这皇宫里的两个主子闹矛盾,给奴才们带来的了多少的折磨,这下好了,和好了! 第十六章:午休时光 两人相顾不禁大笑,心底的那些气恼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于是慕容炎的午休彻底地被打乱了,由一人歇息变成了两人的聊天。 “月儿,你看这个。”随着话语,慕容炎将一本奏折递到了颜月的手中。颜月一时有些错愕,不是说后宫不能干政的吗?怎么慕容炎主动把这奏折让自己看。颜月的迟疑与错愕遭在慕容炎的轻哼中很快逝去,颜月终是乖巧地接过了那本折子。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气死人。那奏折里的大致意思是,中秋节将至,皇后的册封大典即将举行,应该将前却礼佛的众妃接迎回宫,共同庆祝皇宫大喜之事。请奏之人正是那王贵妃的父亲王丞相。所谓的共同庆祝是假,相信那些女人没有一个真心想为颜月庆祝,更相信这只是想让那些女人回宫的借口。甭说那些女人回宫了,就是想到那些女人颜月的心里就开始犯堵。 几乎本能地问道:“皇上,你要让她们回来吗?” 回答颜月的是慕容炎斥责的眼神和有些恼怒的表情,颜月在这察颜观色上完全有些天然呆,即便是心中猜测到慕容炎不会让那些女人回宫,可还是想听到慕容炎亲口说出来。 看着颜月脸上的期待,慕容炎终是直白地回道:“朕曾说过,后宫就你一个女主人,当然绝对不会让她们回来。不过,如果不同意她们回宫,月儿你有什么办法?” 听了慕容炎的这句话,颜月的心定了下来。只是问办法而已,颜月想了想道:“其实后宫的那些女人,我都忘了她们姓什么叫什么,只有一样我知道,那就是她们的年龄都不大。与其让她们在那里寂寞地礼佛,倒不如给她们找些良配,让她们好好地过日子。那样也就不再天天盼着回来了。” “嫁人?嫁给谁?要知道她们原本都是家世不错人家的子女,若不是朝中颇有影响的朝臣,又怎么能配上她们。更何况……”慕容炎住了嘴,因为有些话说不下去了,更何况她们中有的人已非完壁之身,还有那王贵妃,已育有皇子,这样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再配他人。 慕容炎没有说完,颜月却也猜到了他说不出口的下半句,心中一时也有些吃味,可想了想还是道:“若不,把那些能嫁人的女子嫁了,不能嫁人的女子接着礼佛吧。” “那庆典之日,又有何理由让那些礼佛的宫妃们不回宫呢?”慕容炎接着问道,颜月此办法根本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颜月再度无语,想了半晌只有瞪着慕容炎怒道:“我没有办法,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就是让她们不能回宫,如果你说话不算话,你就是君有戏言,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颜月一着急,说话又没有了分寸。慕容炎不禁抚额叹息。明知道颜月她根本说不出那个答案,可慕容炎还是忍不住问了她。身居皇后之位,不仅仅需要的是善良,还有当下狠心的时候一定要下狠心。此时的慕容炎禁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毕成功,如果是毕成功来决断此事,她必只有一个字“杀”。当然是秘密地杀,只有死了才一了百了,省得以后朝臣在此事上做文章。 “要不,你配些药让她们病着,到庆典之时她们就回不来了。”慕容炎抬头,试探地问道。颜月之药当然可以达到这一步,更可以达到一了百了的地步。 颜月怔了一怔,迟疑地道:“行吗?” “行!此事便这般决定。到时你把药配好之后,命你身边信任的宫人把药放进糕点中,到时让内务府给她们送去。”慕容炎肯定地答道,让颜月的那点犹豫再也无法扩大。当然这件事情慕容炎完全可以处理,可有些时候,颜月她必须也要历练,走到了今天,她绝不能再像在宫外那般单纯无害。 颜月弱弱地点头,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不怕我毒死她们?”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慕容炎加重了语气,此一句话便让颜月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这句话的潜台词便是即使自己毒死了她们,慕容炎也不会干预。 只是没等颜月想明白,慕容炎又递了一道奏折到了颜月的手中。这一次颜月没等慕容炎开口,已有些迫不急待地看了下去。果然和颜月的预感一样,这又一是道关于后宫的折子,大致的意思是为了皇上的子嗣着想,建议举行秀女大选。折子中还明确地提出了皇后娘娘身为中宫之主,本应该早早操办这选秀之事,却没有做好皇后应做之事。 颜月的眼从那奏折上转移到慕容炎的脸上,再转移到那桌上一堆奏折上。心里一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宫里面,也没招谁惹谁呀?这大臣的眼怎么都盯在了自己的身上。盯着那一大堆的奏折,颜月终是开了窍,无奈而又无语地问道:“皇上,这一堆奏折不会都是奏后宫之事吧?” 慕容炎笑着点头,颜月这才知道自己给慕容炎添了多少的麻烦。感情自己前脚才戏弄了群臣,使得慕容炎没能御驾亲征。后面群臣便开始给自己添乱,这倒有些像集体预谋,否则怎么一递这样的折子便大家一起递呢。 大致猜到了颜月的心思,慕容炎解释道:“这些递折子的有的是女儿家如今在那礼佛寺,有的是朝中不明究竟的大臣。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折子朕已全部驳回,后宫有皇后足矣,朕绝不会再选秀女,再纳妃嫔。” 颜月这一次是真感动了,这一个星期颜月一直还以为慕容炎小心眼在跟自己斗气,想不到还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在困扰着他。可气的是自己还误会了他,当初还老是担心他把那毕成功留在身边会有其他意思,直到今天颜月才真正明白慕容炎的心意。 “你知道为什么有肝癌、胃癌、肠癌、血癌……却从来没有心脏癌?”颜月笑嘻嘻地问道,问题转移的太快,而且这样的问题太过于专业,因此那慕容炎只是笑而不语。 颜月笑着接着道:“因为心肌细胞并无分裂能力,不会像别的器官组织般失控乱生变成肿瘤。但这也意味着一个结果,我们的心脏若是出了问题,那将没有后备,日渐衰败直到最后带来死亡。有的医学专家开始用各种方法去研究如何令心‘增生’。但这里也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若心一旦懂得分裂,它的新能力必然也会带来新的梦魇,他日心脏也有变癌的危机。慕容炎,你希望拥有一颗安全但会渐死的心,还是拥有一颗多变而危险的心?” 这样的问题让慕容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毕竟如此专业的知识第一次听说,而想象拥有那种假想的心脏也不是慕容炎的长项。但慕容炎还是认真地想了想,这才认真地回答道:“有生必有死,如果让我选择,我会选择要一颗安全但会渐死的心脏。拒绝多变而危险的心脏,因为变化的心脏带来的问题可能会远远大于正常的心脏。” 颜月不禁乐了,几乎是毫不迟疑地表白道:“慕容炎,我就如你那安全的心脏,永不变化,更不危险还不会患病。至于其他女人,多变而危险,那样的心脏带来的问题将会让你防不胜防。所以,这后宫只本姑娘一个女人,那是你的福气!” 慕容炎不禁高挑起眉,瞪着颜月那一副乐呵呵自大的样子,想说什么却不禁也笑了出来。 “过来……”某男笑着道,颜月无知无觉地向着某男迈进,直到两人面对面站立。慕容炎笑着问道:“作为皇后,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做什么吗?”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某女的脸上一片茫然,然后眼中映出了那大堆的奏折,脑海立即灵光一现,高兴地答道:“最重要的事是为皇上生孩子,而且不止生一个,那样那些大臣就不会用皇上子嗣稀少这个理由让皇上纳妃了。” “来吧……”慕容炎笑着道,只是某男人思维踊跃的太利害,所以那小女子一时怎么也没反应过来。瞪着那慕容炎一脸暧昧的笑意,直到落入某男的怀抱才明白那“来吧”两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来,朕瞧瞧你的表现……”某男的一句话又让某女片刻陷入茫然,不过来就来,某女毫不胆怯,一会的功夫,内殿的气息越来越重,越来越急……那热烈的气息也传到了殿外,殿外候着的奴才们自觉地离开了殿门数步之遥,直到听不到什么声音再立住脚跟。 第十七章:流言四起 回到天福宫的颜月满心欢喜,一则与慕容炎的矛盾解除了,二则经历了爱情滋润的颜月心情更加得好了。就连瞧着那御花园的景致也觉得比往日更加得漂亮,瞧着身边的六大宫女和那容嬷嬷也觉得份外得舒心。 颜月晚膳后有着吃水果的习惯,更喜欢自己动手享受。如今对摆在面前那美丽诱人的石榴也是如此。用那锋利小刀沿着那石榴的裂缝处仔细地切下,随着那石榴的裂开,有那红色的汤汁流了出来,仅是瞧着就让人有了吃的欲望。而当那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的石榴籽呈现在眼前时,颜月已有些迫不急待地掰了一粒放入口中,入口只觉甜津津凉丝丝的,简直甜到了心里。 “这石榴味道不错,你们也都尝尝。”颜月当即招呼一边侍候的依依爱爱等人,若在平时这几个丫头一定会立刻随声附和,可是今天,她们一个个只是笑着,齐声回道:“谢娘娘赏,奴婢等会再用。” 颜月诧异地看向一边侍立的容嬷嬷,不得不佩服这位嬷嬷的手段与功夫,自华师傅把她送到自己宫里以来,这天福宫里的所有事情都变得十分有序有规。迎上颜月的目光,那容嬷嬷微微一笑禀道:“娘娘所尝这石榴来自大戎朝最著名的红宝石山,此石榴不仅外现美观,口味酸甜,更寓意吉祥如意,多子多福。皇后娘娘喜欢便好,这可是皇上命内务府取敬奉石榴中最好的送到了天福宫。” 颜月吃石榴的动作因为容嬷嬷的这句话而停顿,今天下午慕容炎才让颜月明确了如今的首要任务是什么,现在的容嬷嬷就又一次地提醒了自己。那就是生孩子!也许以前的颜月心中还有些排斥生孩子,可自从此次和慕容炎山谷相聚后,颜月倒不排斥生孩子,而且两人在一起时颜月也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只是不知为何至今没有身孕。 想到此,颜月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按理说那慕容炎和王贵妃都能生下孩子,他的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难不成自己有什么问题吗?颜月本能地去号自己的脉搏。大殿里一片宁静,因有着容嬷嬷的多子多福的话语在前,众宫人无不猜测到颜月此时这一动作的含义。众是相处时日不长的依依爱爱等人也对颜月此时的动作充满了期待。 良久之后,颜月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怔怔地盯着那象征着多子多福的石榴,颜月突然有种恐惧。自己这么久没有怀孕,不会是得了什么不孕之病吧!据颜月所知,这女子不孕的原因有很多,而很多不孕之症并非都能靠药物来治疗。如果,如果……颜月想不下去了,如果自己真得不能怀孕,那慕容炎会怎么样? 也许此时此刻,颜月才真正地考虑到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男人的妻子,而是一国之君的妻子,是一个国家的皇后。如果颜月不能生育,那慕容炎还能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吗?还能不让那昭然皇子的母妃王贵妃进宫吗?慕容炎还能和颜月感情如此之好吗?颜月只觉神思恍忽,连容嬷嬷咳嗽了数声都没有感觉。 “娘娘可知,这石榴也有美肤之效?不如老奴今日卖弄一番如何?”容嬷嬷微笑地打破了一室的沉静,容嬷嬷也不在意颜月的神不守舍,接着往下说道:“依依爱爱,你们取出一杯石榴汁来;姗姗思思,你们俩去取些蜂蜜与蛋清;悟悟柳柳,你们准备一张蔬菜饼;娘娘,老奴这就侍候你洗脸……” 看着众宫女领命而去,看着一本正经的容嬷嬷,颜月这才怔怔地道:“容嬷嬷,我不想做美容。” 容嬷嬷笑了,很显然这个容嬷嬷从没有把她自己摆在嬷嬷的位置上,而是摆在了教导皇后的位置上。因为若是其它宫人,听到主子这般说法,定会立刻终止自己的主张,差不多还要跪下请罪。而容嬷嬷居然接着道:“娘娘肤色一直非常好,只是这皮肤保养和为人处事一般,一切皆要防患于未然,所以只有及时地进行保护,娘娘的肤色才能越来越好,即使日后再是操劳,也不能影响娘娘的美貌。” 颜月现在已能明白这位容嬷嬷的教导方法,就如让颜月看那射人比赛时传授颜月示弱之道,而如今借着皮肤保养,她则是告诉颜月要“防患于未然”。是为了今后没有孩子而防患于未然吗?还是为了有孩子而防患于未然?颜月听出了容嬷嬷的重点词,却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做。 “依老奴看,娘娘现在最先考虑的是调理身体,不若请华师傅诊诊脉,开些温补之药,毕竟娘娘年轻,生孩子的事也不着急。至于其他,此时考虑尚为时过早。”容嬷嬷终是完整地说出了她的想法,当然这想法也只是部分的想法。 而听完容嬷嬷的话,颜月长长地舒了口气。此时依依爱爱等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享受着的众人的侍候,颜月想着,正如容嬷嬷所说,自己还年轻,此时谈能不能怀得上孩子是有些早了。只是……若真是不孕,仅仅靠中医治疗根本也不行,只是现在还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 只是从第二天始,颜月真正开始了苦难的日子。从前的颜月只给别人开药,而今的颜月却天天喝药。一天三顿,三个月一个疗程。幸好不用颜月亲手熬药,否则颜月一天都坚持不下来。即便如此,面对那浓浓的药汁,颜月常常冒出想将其倒掉的冲动,只是容嬷嬷一直监督在侧,所以颜月只有不想喝药的想法而没有采取实际的行动。 “娘娘,药此时喝正好,再不喝就要凉了。”依依端着药侍立在旁。 “娘娘,这漱口水已然准备好了。”爱爱接着道 “娘娘,糖就在奴婢手中,娘娘喝完就给娘娘。”姗姗笑着道。 颜月只有仰天长叹,却只望见了宫殿的屋顶,想不到自己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一天到晚离不开药。而这一切并不算可怕,更可怕的是颜月觉得自己这天福宫的奴才们瞧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仿佛都在暗暗地琢磨着什么,这一切让颜月觉得很是不爽。 而事实证明,颜月的直觉并没有错。没过几天,容嬷嬷便抓了一个小宫女来,那小宫女被带到颜月面前之时,已然是脸颊通红。当然这红不是正常的脸红,而是被巴掌扇的脸儿红肿。当那小宫女一脸泪痕,浑身颤抖地跪在颜月身上时,颜月还发现她的腿上衣衫破烂不堪血迹斑斑,想来已来被容嬷嬷抽了鞭子。 “娘娘,请饶了奴婢吧,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请娘娘菩萨心肠,念着奴婢家有父母的份上,饶了奴婢吧。”小丫头一边抽咽着恳求着,一边用力在磕着头,那头磕得过于实在,于是只一会的功夫小宫女的脸上已是血迹斑斑。 颜月只听得莫名其妙,想要开口阻挡这位小姑娘磕头的举动,却在瞧见一旁容嬷嬷那一脸的怒气时住了嘴。据颜月所知,这位容嬷嬷虽然和某部电视剧中的容嬷嬷有着一样的打人本事,可却从不曾真正使用过。而此次对这个小宫女用刑,还是这位容嬷嬷第一次如此。 颜月不说话,因为颜月知道容嬷嬷一会必会开口。果然那容嬷嬷见颜月此次没有马上动用往常的菩萨心肠,一时间脸上的怒气也减少了几分。这才开口向着颜月回禀道:“皇后娘娘,此宫女造谣生事,诋毁主子,论罪当诛。” 造什么谣?诋毁什么?颜月有那么一瞬间只觉莫名其妙。只是自己有什么会被这些丫头们造谣的?颜月的眼神不禁落在了自己桌前摆放的中药碗中,难不成?想到什么,颜月只觉得心中一惊。竟有些问不出口来。 小宫女哽咽着辩解道:“娘娘,不是奴婢造谣生事,奴婢更不曾诋毁主子,只是其他宫里的姐妹问起天福宫这些天怎么有着浓浓的中药味,奴婢说娘娘身体欠安,所以才会用了中药调理。她们便一口一声地说一定是皇后娘娘患有不孕之病,所以才会天天喝药。奴婢想解释来着,可她们根本不给奴婢解释的机会,反而到处说是奴婢所说。其实奴婢真得一句也没说,请娘娘明查。” 颜月怔怔地听着,倒没想到,自己只是吃了几天中药而已,这“皇后不能生育”之事传遍了整个皇宫。皇宫,这就应该是皇宫生活原本的面目吗?即便没有其他女主子,这些奴才们也喜欢以讹传讹吗? “娘娘,不要听这个贱人狡辩,如今其他宫人一律都说是这个贱人亲口说皇后娘娘不能生孕。对这样的丫头,必须杀了以儆效尤。”容嬷嬷恼怒地道,看着颜月眼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正是眼前的这位娘娘太善良,太为他人着想,所以才纵容得下面的奴才们胆子越来越大。 颜月不禁苦笑,杀了这个丫头,往后天福宫再也没有敢乱说话的小宫女了吗?只是就因一句话就让人丢了脑袋,颜月还真有些下不了手。 “主子,杀了她!”容嬷嬷急了,112233445566个个傻傻地立在那里,茫然地等待着下一刻。 第十八章:各自为难 颜月怔怔地盯着那浑身颤抖不已的小宫女,她的脸上充满着临死前的惊恐和绝望。颜月不禁苦笑,为了维护皇后的名誉,为了杀鸡儆猴,无疑颜月此时应该同意杀了这个不足为道的小宫女。可颜月却怎么也开不了这口,曾几何时,颜月把那救病救人当成自己的天职,又怎么可能如此草菅人命。当然颜月杀过人,可每次杀人也只是在为了自保和救人,却从没杀过无辜之人。 虽然颜月还没有开口,可容嬷嬷已从颜月那悲天悯人的表情中读出了答案。没有心机,没有手腕,更没有狠心……这样的一个女人又怎么能够胜任这一宫之主的地位?容嬷嬷的眼神再转向那颤抖的小宫女时,再也没有开口。 “娘娘,娘娘,请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来生来世,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娘的恩情……”一室的沉默让那跪地的小宫女感觉到了某种希望。 颜月盯着她,想要开口放过她,却在开口时不由自主转了话锋道:“说出让本宫不杀你的理由,如果说得不能让本宫满意,那本宫绝不饶你。” “娘娘……”小宫女失声痛哭。 “本宫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不要在哭上浪费时间了。”颜月淡淡地道。有那么瞬间,颜月觉得自己的心真得变硬了,也许这个小丫头所答真不让颜月满意的话,颜月倒真有了杀人之心。 好在那小宫女还真不算笨,她张大眼睛紧张地思索了一会之后,便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娘娘,如今在这皇宫之中,很多宫人和公公们都猜测娘娘不能生育。而这些人和霞儿都走得甚近。如果娘娘此时把霞儿杀了,说不定不仅堵不住这皇宫之中的幽幽之口,而且会引来后宫中人更多的猜疑,传言越来越利害;反之,如果娘娘不杀霞儿,而是责打几大板子,众宫人便会知道是娘娘惩戒霞儿管好自己的口,众宫人也都不会再言乱语;再者,如果娘娘此次不杀奴婢,奴婢必会感激娘娘的菩萨心肠,此生惟娘娘效力,这样娘娘即积了德,又多了一个忠心之人。” 颜月听到后来竟忍不住笑了出来。瞧不出这个小宫女虽然年幼,说话却一套又一套。更重要的是她说出了一个道理,幽幽之口,岂能尽封。颜月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在乎慕容炎怎么看。不管能不能生孩子,关键是慕容炎他怎么想。 “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赦,容嬷嬷,打这丫头十个板子,如何?”颜月对着容嬷嬷道。 “老奴遵旨。”容嬷嬷虽然不满颜月最后的处置,但也不提反对意见。而那个小宫女再度不停地磕头,感谢颜月的大恩大德。 只是当众宫人退去,当颜月的身边只有容嬷嬷时,容嬷嬷还是多说了一句:“娘娘,可知养虎为患吗?这个丫头若是不念今日赦免之恩,这十个板子就成了她的仇恨,那样岂不是埋下了一个祸根?” 容嬷嬷说完之后便离去,惟留下颜月一脸的无奈。祸根也罢,忠心也罢,这些都与颜月现在心头之事没有任何的关系。颜月的心中只记得当日华师傅诊了脉,眉头皱了又皱,却只是说了句“没什么问题”。只是真是没什么问题,又为何给自己开了这么多的中药?为何叮嘱自己先吃上三个月再说? 吃中药已然有好几日了,连宫里的丫头公公们都传得沸沸扬扬,那清心殿难道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吗?慕容炎难道还不知道此事吗?自那日午后一别后,慕容炎一直没来天福宫,是忙于政务还是什么?颜月心中即有些渴望又有些害怕! 药的苦涩抵不上颜月的心情,终于走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想地步,岂料却遭遇了这样的难题。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即使是思想那般开明的时候,若夫妻中有一人不能生育,婚姻生活能继续幸福维持的也少之又少,何况在这个时代,何况自己的夫君又是一代君王。 肩上突然多了一双手,颜月愕然回头,却见慕容炎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后。想见他,想问他,可真是面对他时,颜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此时,颜月连抬头认真打量他的勇气也都没有了。 “月儿怎么愁眉苦脸,在想些什么?”慕容炎话一问出,颜月已觉心酸不已,眼泪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月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责怪朕这些日子没来陪你?朕这些日子忙得连觉都睡不踏实,你知道前线军情,还有这朝务……”慕容炎从没见过如此表现的颜月,一边解释一边将颜月搂在怀中安慰,一时不禁有些手忙脚乱。 颜月本以为慕容炎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才不来找自己,听他这么一说心情放松了几分,再瞧着慕容炎一脸的着急,这才慢慢止住了眼泪,在慕容炎的一再追问下,这才抽咽着地道:“慕容炎……万一,万一我不能生孩子,怎么办?” “谁说你不能生孩子?”慕容炎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这些日子以来,慕容炎一直忙着处理朝务,朝务焦心不说,再加上前线这几天一天一个急报,慕容炎每天都耗费大量的时间在批阅回复他们的折子。根本不知道这后宫之事,何况这本不是什么好事,纵是小李子也不敢用这样的消息来分散皇上的注意力。 “我,我是说万一,这不是这么长时间,我……”颜月有些结巴。天天坐在这里猜测慕容炎的态度,岂料人家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你进宫也不过月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了孩子。纵是身体不好,凭你的医术又有什么不能治好。原来朕的小月儿这般愁眉苦脸,是为了着急生孩子。”慕容炎显然根本不曾将“这不能生孩子”之话放在心上,说着还笑了起来,不忘取笑颜月一番。 “也不是着急,只是,只是有些害怕……”颜月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朕知道,小月儿一定是生气朕不来看你了。朕不来,月儿没办法一个人生孩子,这不朕来了,小月儿不用再愁眉苦脸了。”慕容炎继续低声取笑着。 颜月的愁绪被慕容炎这么一搅和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再瞧着慕容炎一双取笑的眼眸,那眸中似乎还有着某种奚落,颜月更加脸红了,猛地一下推开那紧抱着自己的慕容炎,那慕容炎趁机松开了颜月,瞧着颜月却又不禁长叹了一声。 现在轮到颜月着急了,瞧着慕容炎刚才的样子不像有什么事,怎么突然他又变得有些愁眉苦脸了。难道他非常介意“不能生孩子”之事,难道刚才的他是故意安慰自己才那般说的吗? “你……你怎么了?”颜月咬着唇紧张地追问道。 “朕心中烦躁,前线军务上,司空将军与那毕成功意见一直相左右,朕心担忧。偏那轩辕耀晖还给朕捅了个大娄子。”慕容炎慢慢地道。颜月只听得心中一惊,前线之事颜月并不上心,而轩辕耀辉颜月却不能不上心。上一次轩辕耀辉帮助自己给朝堂官员下药,再让自己趁机能给他们催眠,难不成事情暴露了!想到这里,颜月几乎是颤着声地问道:“轩辕耀辉他怎么了?” 看到颜月一脸的担忧,慕容炎心中更有些烦躁,想到了想这才慢慢地解释道:“本朝法典规定,允许商人运粮到北边,再回到盐课司换取盐引,然后便可自由销售食盐。本朝也有律文规定食盐分区售卖,越界运售就是贩卖私盐,应当依法处死。比如这江北不产盐,江南转运盐使司为了维持暴利,不允许江南所产之盐运往江北。但商人趋利,他们费尽辛苦拿到了盐引,自然想谋取暴利,便时常有越界运销。对此,府县里向来睁一眼闭一眼,但盐司衙门却全力抓捕越界的盐商,扭送县衙要求按贩售私盐论处。” 颜月听着,当即定下心来。只要不是上次愚弄朝臣的事,按理说都不是大事。当然乍一听这朝政上的事,颜月怎么听都有着那么几分不理解。慕容炎再解释了一番,颜月方才明白。原来这各地转运盐使司分管地方盐务,直接对朝廷负责。而地方县衙等却希望那盐商,毕竟盐商手里的盐便宜,能让老百姓真正得到实惠,地方官员也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 看到颜月似乎理解了些,慕容炎这才接着说了下去:“清云山庄的人在大军尚未开拔之前便开始运粮输边,拿到了盐引,接着又将所得之盐,通过各种途径运到了江北,销售一空。江南转运盐使司当然不会善罢干休,所有才会如此紧追不放,上告到刑部,要求处置清云山庄的主人轩辕耀晖,其罪名便是贩售私盐,应该外死。 颜月只听得头脑嗡嗡直响,大脑乱成一团,怎么也整不出一丝的头绪。这清云山庄为朝廷运输粮食本是好事,做好事挣点针钱怎么就要被杀呢!这都是什么道理。 看着颜月一脸的茫然,慕容炎不禁叹息:“此次要保轩辕耀晖,必要废除旧的律文,试想那盐分区售卖之律文定在商人可以运粮输边换取盐引之前,现在全国商人都可以通过运粮输边,拿到转运司的盐引,却又不允许商人自由买卖,这样一来,商人又怎么可能会运粮输边呢?朕的大军在前方又如何能保证粮草呢!” “何况轩辕耀辉他挣的钱可大部分都上缴给朝廷了。”颜月后知后觉地补充道。慕容炎不禁失笑,慢慢地道:“朕当然知道,只是也要给转运盐使司一些交代,毕竟他们占在理上。” 慕容炎说着再度陷入了沉思,现在朝堂之中以王丞相为首大多站在那转运盐使司一方,而小部分朝臣基本不表态,轩辕耀辉基本属于被孤立的一方。在这种情况下,能为慕容炎出主意的人真的少之又少了。 颜月怔怔地盯着慕容炎,这才发觉,短短的几日不见,慕容炎他似乎消瘦了不少。原来他的烦心事是那么的多,相比之下,自己为还不一定存在的事情发愁,真是有些过于忧虑了。身为妻子,本应该为太夫分担忧愁,颜月虽然从没想过政事,可瞧着慕容炎的样子,也不禁开动脑筋去想。 莫名地,颜月突然想起高中时学某篇古文时听老师说过的一个典故,那典故中似乎有那么一句:“列国纷争,尚且移民移粟;天朝一统,何分江南江北?” “你说什么?”慕容炎一时没有听清楚,颜月再度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列国纷争,尚且移民移粟;天朝一统,何分江南江北?”慕容炎激动地重复着,突然重重地抱过颜月,在颜月的脸上用力地亲了几下,笑着道:“朕的小月儿果然聪明!朕想到办法了!” 第十九章:初涉朝政 看着慕容炎匆匆离去,颜月一时也摸不清头脑。只是他那般高兴,又说想到办法了。所以颜月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想到轩辕耀辉能成功地逃脱了一次惩罚,颜月也为之高兴。又想到慕容炎对“不能怀孕生孩子”之事并不放在心上,颜月也觉得自己有些太大惊小怪了,毕竟进宫只有月余,哪能这么快便有结果。这样想来,颜月倒是放下心结睡了一个好睡。 只是颜月没想到,当第二天下午慕容炎再一次地来到天福宫里,颜月的屋里也多了几个笼子,分别装着白花蛇、猴子、金丝燕等,而最后一个笼子居然装满了蝎子。颜月惊愕的目光从那些笼子又转向了慕容炎,搞不懂慕容炎突然带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这些都是轩辕耀晖送你的,他贩卖私盐的事解决了。”慕容炎倒是一脸的平静,淡淡地回道。 “解决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了?”颜月又是喜悦又有些质疑地问道。 慕容炎得意地笑了,看着颜月的目光中有着颜月看不透的信息,他笑着道:“朕今天早朝时只用了你说的那句话,然后那转运盐使司便当堂撤状了。而且朕的盐政新法也在拟定之中。” “一句话?这么简单,可能吗?”颜月都震惊了,一句话就解决了一个人命官司,这是多利害的一句话呀。在颜月的期盼地注视下,慕容炎慢慢而又清楚地道:“列国纷争,尚且移民移粟;大戎一统,何分江南江北?” 颜月明白了,慕容只把这句话抛了出来。试想连四分五裂的战国时期,人员物资流动尚且不受限制。我大戎朝却要分江南江北。难道我江山一统的大戎朝,比四分五裂的战国还不如?此句话比起那老祖宗的律文还要重得要多,那转运盐使司若是再以老祖宗的定下的律文再告,就是对朝廷的藐视,就是对皇上的藐视。 颜月想明白了,当即大赞道:“皇上果然聪明!果然好办法!”对于颜月而言那只是无心想到了此言,而慕容炎却最好地将一句话用到了最恰当的时候和地方,让一句话发挥到兵不血刃的作用,这才是最大的聪明。 慕容炎再度瞧着颜月微笑,似乎自认识颜月以来,所见识到的都是颜月的医术毒术以及她好吃会好的本事,没有想到她似乎在这朝务上也颇有慧根。只是以前从没有挖掘过,说不定这个小女人还会带给自己更多的惊喜呢,慕容炎突然想到了今日早朝上的一道奏折。 而那厢的颜月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慕容炎那蕴含深意的目光,而是盯着那几个笼子上。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轩辕耀晖还是比较会送礼物的,这些动物对于别人来说也许用处不大,可对于颜月来说那个个都是珍贵的药材,颜月在心中暗暗地把那轩辕耀辉再度夸赞了一番。 “月儿,朕有一件,正好想要问你。”慕容炎的问话打断了颜月的沉思。 “说吧。”颜月不以为然地道,没有听出慕容炎的话语中已然多了几分的慎重。 “大戎城之南的林山县是大戎朝最大的番茄之县,这里的番茄通过商人供应大半个大戎朝人民所需。而今年因为大戎与苍穆战事影响,很多商人中止了对番茄的收购,再加上很多劳动力去了前方,周边对番茄的需求量也大量的减少。因此那林山县如今积压了大量的番茄,如果再解决了不了,一定会给林山县的百姓们带来极大的影响。小月儿,你帮朕想一想,用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呢?”慕容炎慢慢地清楚地说着,语气极是轻缓,只怕惹得颜月一急,一摆手一句“不知道”应付了事。 颜月正是心情大好时分,因此听了慕容炎所说的事倒也没把其当做多大的事来对待。其实颜月不知道,此事也在朝堂上议了半响,众大臣根本拿不出个主意。若是知道是难解决的朝政而问到了自己这里,估计颜月一害怕便什么主意也没有了。 慕容炎盯着那蹙眉思索的颜月,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盼,好在颜月也没让慕容炎等多长时间便有了答案。 “第一种方法是可以将些番茄集中处理,加工成番茄酱……”颜月说着望了一下慕容炎,果然对方一脸的茫然,便接着解释道:“就是把番茄破碎、打浆、去除皮和籽,再经浓缩、装罐、杀菌而成,具体的方法还需要现场讲解,这制成的番茄酱不仅可作为菜和佐料使用,更重要的可保存一年之久。当然这样的番茄酱送到战场上战士们随身携带也会十分方便。” “方法可易学?”颜月那厢话音刚落,慕容炎已然急着追问道。 “简单,我现在说你便能听懂。”颜月笑着说道,而那厢的慕容炎已准备了笔墨,开始准备记录下来。 颜月慢慢地说了下去:“第一步是把那番茄放在蒸锅里蒸熟,取出剥去皮,捏碎,再用干净的纱布滤除籽,留下肉浆;第二步放入白醋五香粉等,浸泡2小时后,再加入白砂糖、食盐,混合均匀后再倒入到番茄肉浆里面;第三步再将少许洋葱、大蒜末、胡椒粉与番茄肉酱混合拌匀,并放入锅内用温火煮熬,边煮边搅拌,熬至浓稠糊状;第四步便是趁热装入清洁干净干燥的玻璃瓶里,加盖密封。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卫生,只有注意卫生,才能保持得更久。”慕容炎边听边记,记完不禁连连点头,依颜月所说的方法,基本农村的那些大嫂们一听便也会懂。 “你刚才说第一种方法,莫非月儿还有第二种方法不曾?”慕容炎追问道。 “有呀,就是把那些番茄放入密封的袋中,送入冰窖保存,等到冬天再拿出来销售,所谓物以稀为贵。等到了冬天,这家里的菜桌上出现一盘鲜红的番茄,相信一定会招人喜欢的。” “你说冰窖?”慕容炎诧异地问道,颜月不会想到了皇家的那个大冰窖吧。这个颜月还真敢想。不过此次慕容炎还真冤枉颜月了,好在颜月接着说了下去:“据我所知,这大戎城里不仅当官的家里有冰窖,就是那些宝贵人家也都设有冰窖。不如把这番茄分一分,各位大人都领回一部分,不也能帮助解决一点问题吧。” 慕容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得不说颜月的这两个主意非常得好。第一个解决了现在的问题,第二个则把那大量的番茄进行分割保存,再进入冬天的菜场。慕容炎本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还真没想到颜月会如此完美地解决了整个早朝众多大臣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慕容炎激动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颜月也分析不清慕容炎眼神中所包含的寓意,当即不好意思地接着道:“一定是我说得方法不好,你别这样看我。我知道我没那脑子,叫我看看病诊诊脉行,其它的我真得不行。比如就这番茄,我还知道可以做成平时喝的饮料兼有治病的效果,一是可以作成番茄草莓汁,就是用番茄和草莓榨取汁液,同时加以菊花、蜂蜜等,可有清心安神、清热除烦、滋养补血的功效,还对失眠、烦心者等都具有许多不同的效果;二是可以做成西瓜番茄汁,清凉可口,酸甜适中,适用于暑热烦渴,心悸大汗,尿赤涩痛,津亏消渴等症。饮酒过量、酒精中毒之人也可服用。” “月儿,你真是太聪明了!朕早就知道朕的小月儿不同凡响,果然如此!”慕容炎大赞道,倒是听得颜月莫名其妙。颜月倒是这一时思路顿开,当即又道:“对了,这两道饮料我可以把做法也写出来,送到各个大酒楼里,这样又可以多解决一些番茄的销路问题。” 慕容炎喜悦之极,按照颜月的三种方法,第一种制作番茄酱,只要教了方法发动民间力量便可;第二步进行冷藏换季销售,发动朝堂官员便可;第三步制作成饮料在各大酒楼销售,需要那些富商的参与。此三计等于调动了三股力量,如此那林山县的番茄纵是再多上一倍,解决起来也没有问题。 “月儿,知道后天是个什么日子吗?”慕容炎突然笑着问道。 颜月怔怔地摇头,现在颜月过着基本不分日子的生活,管他周一还是周末,反正不上班;管他春夏秋冬,反正也不用种田;每天过着悠哉悠哉的日子便可。 “后天是中秋节了,不要忘了,你的册封大典的就在后天。”慕容炎笑着摇头提醒道。颜月再度汗颜,前些日子慕容炎还提起过这册封大典,感情这两天一过,颜月便忘了。谁让那钦天监算着中秋节是册封的好日子,把册封大典推得如此之迟呢! “你带着容嬷嬷与内务府再核实一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朕今天就不陪你了。”慕容炎交代完便匆匆离去,留下颜月怔了半晌也没想清楚他要去忙些什么。 而那厢离去的慕容炎直接到了勤政殿,直接召来了几位重要的大臣,再度开始研究起那番茄的问题。当慕容炎把颜月所说的三种方法说完之后,那些大臣无不举手赞同。于是议了一个早朝的番茄问题,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 当众大臣离去之后,慕容炎却很快地命那小李子等人开始一一地整理以往堆积下来的折了。将其中没有能解决的奏折单独放在一起,慕容炎准备一一地去那天福宫里问那颜月。因为从昨天起,慕容炎突然觉得自家的皇后似乎天赋很高很高,只要恰当地开发利用,一定会有非常好的效果。 仅是想着,慕容炎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第二十章:再试锋芒 颜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慕容炎丢下的那句话中,中秋节,册封大典,要知道这可不比当初册封妃子那般,不管是仪式、礼节、服装等各个方面都要符合规矩,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于是第二天一早,颜月便带着容嬷嬷与那内务府的人一一核实册封安排,生怕错漏了任何一丝的细节。 等到颜月把第二天所要穿衣服、戴的首饰等等一一安排妥当之后,已是晚膳食时分。此时颜月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想了又想,才迟疑地开口问道:“容嬷嬷,能不能缝一个护膝?” 因为册封大典上有着跪拜列祖列宗一项,据颜月所知,那些祖宗要是一一跪下来,这到了晚上估计颜月连站都站不住了。这样一想,颜月猛然便想起了电视剧中的那“跪的容易”,若是戴个护膝,明天膝盖也能少受些罪。 “皇后娘娘自己决定吧。”容嬷嬷刻意忽视了自家娘娘那一脸的期盼,即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容嬷嬷这样的回答倒让颜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在一殿外传来李公公的“皇上驾到”让室内尴尬的气氛有所缓解,颜月现在的都有些诧异那慕容炎了,似乎这两次到自己这里都是来匆匆去匆匆的,也不知那朝务到底有多忙。因此当慕容炎踏入殿内时,迎接上的正是颜月有些怜惜的眼光。 “月儿,朕到现在还没有晚膳呢,月儿你用了没有?”慕容炎虽然一脸疲倦,可心情却似非常得好。到这个时辰了,颜月早就用过晚膳了,若不是因为明天册封之事,这个时辰的颜月估计都进了梦乡了。可怜这位皇上居然忙到现在连晚膳都没用,颜月连忙安排宫人让御膳房把皇上的晚膳送到天福宫来。 今儿的慕容炎根本没有依照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要求,一边吃着一边说着:“月儿,你还记得朕是如何和那轩辕耀晖的父亲相识的吗?” “记得不太清楚,似乎当初皇上还是王爷时带兵平定叛乱,到清云山庄借军饷。因此与那轩辕庄主结识。”颜月慢慢地道,有些事情颜月记得不甚清楚,也是因为当初清云山庄出事后,颜月因担心轩辕耀晖,所以才缠着皇上多问了些。 “当年叛乱的地方叫狮子山,大大小小有五六个山头,山脉绵长,地势险要,占据南北交通要道,可攻可守可逃。叛军杨巴力带领着贼寇约有五六千人窝藏其中。他们把占山为王,对抗官府。但这些贼寇却也守着绝不扰民的原则,甚至对当地的百姓多有帮助,所以当年朕清除叛匪的时候也费了很大的功夫。”慕容炎皱着眉头慢慢地说着。 “莫非这狮子山如今又有了匪徒?”颜月担忧地反问道。似乎这历史上的任何朝代,都有那占山为王的匪徒,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称王称霸,对抗朝廷,给朝廷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狮子山上的头领名叫王大成,因其父早亡,与其八十岁老母在那狮子山上相依为命,大戎与苍穆战事开始之后,有不少别有用心之人纷纷投靠狮子山,这样一来,现在的狮子山上已有五百人左右的队伍。他们的生活来源均以卖柴、种果树、养鱼为主,但是半个月前,他们用那狮子山上的野茶和野果强行换了军粮十五车……”慕容炎说不下去了。 以野茶换军粮,往好的方面说是换,可这换却是以他狮子山的意愿为主。说得不好听,便是强行截取军粮,对搞朝廷。但若把这一行为归为这一类,不加遏止,说不定这样的行为还会继续下去,到时在大戎朝造成的影响可谓是十分的恶劣。这件事情发生在大戎与苍穆开战之后,朝时议政时大部分朝臣主张征讨,而此时朝廷所有的力量都在与苍穆的战事上,此时根本无暇发兵去征讨这狮子山上的匪徒。于是这件事最终没有一个定论,一拖也就有了半个多月。 颜月听之也甚是为难,这若是征讨吧,为了五百多人的山匪,浪费朝廷大量的兵力财力实属不妥。这若是招安吧,这些人本是乌合之众,对他们招安又有何用,何况那般反使得朝廷的尊严受损。颜月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 “小月儿,你说朕这皇帝是不是当得特别辛苦?若你是皇上,你会怎么办?”慕容炎说完之后还苦着脸地问道: 颜月一时哑口无言。这五百多人的队伍占山为王倒也罢了,关键是截了军粮,情节恶劣。招安有些不妥,出军更有些不妥,可放置不理还是不妥。关键听慕容炎所言,这些人一向也算是良善之辈,截军粮应该也是情非得已,而用野茶换也是他们想妥协的一个策略。 “他们那野茶如何?”颜月不禁问道。 “山里的野茶能有什么好,地方送到大戎后全部送到了仓库。”慕容炎无奈地道。 “能不能……”颜月有些犹豫了,颜月不知为何真得想知道那山里的野茶味道如何。慕容炎倒有些急了,追问道:“做什么?” 明知道自己所要说的内容可能会让慕容炎不满意,颜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想尝尝那野茶。” 慕容炎果然是一脸的失望,就连手中的筷子也停了半晌才重新举起。此时的慕容炎最急地是如何解决那狮子山上的匪徒,哪有心思喝那什么野茶。可瞪了颜月半晌,慕容炎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在心里暗暗地责怪颜月分不清大局,不知事情轻重缓急,此时还想着吃和喝。 “小李子,把狮子山用来换军粮的东西各取一些送到天福宫。”慕容炎终是闷声闷气地命道,接着继续无味地吃自己的膳食。颜月却无声地等待着,有些事情颜月必须亲眼见了才能确实如何。若说得早了,也没有任何的效果。 而小李子不愧是皇上身边最能干的太监总管,只一会的功夫便把那狮子山的匪徒用来换取军粮的物品全部分类包好送到了颜月的面前。 颜月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那些野茶,不难看出。那狮子山上的匪徒在截取军粮时确实费了很大的心思来准备交换的物品,在颜月面前的这些野茶芽叶细嫩,碧绿新鲜,香气清纯,全部都是最好的明前茶。这些采摘又很费工夫,往往摘上万片青叶才能制出一斤茶叶。这些茶叶仅是瞧着也应该属于上品,可惜在解决不了温饱问题的时候,相信茶叶并不是那些山匪所需。其它的还有野山楂、野蘑菇以及一些山上的普通药材等。 而那厢的容嬷嬷在得到颜月的眼神暗示之后,很快地备上一壶茶来,按照颜月的吩咐仔细地冲泡了一壶。 只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慕容炎的注意力便转移到这野茶之上。不得不说,这野茶的香味连颜月都有些意外。等茶叶在水中完全舒展开来,慕容炎已迫不及待地舀出一勺,盛入自己的小茶盅之内,撇了撇浮沫,吹了口气,然后呡了一口,在口中舌尖一番品尝,这才下喉。 “如何?”颜月紧张地追问道。颜月只是听说有些野茶不仅味道极好,还兼有治病的功效,所以才让慕容炎拿来尝尝,只是这狮子山上的茶究竟如何,因颜月并不曾见,所以一开始并不敢说。 慕容炎真得诧异非常,要知道皇宫里的茶叶,哪一种不是各地进贡来最好的茶,可此茶饮之,居然不亚于皇宫中的极品,听颜月追问,当即回道:“茶汤清亮,茶香凛冽,就是宫中极品龙井,也不过如此了。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口感稍差,应该是炒制的手法不对,再一个,茶叶采摘的时间也不对,虽然都是明前茶,但采摘的时候明显没有辨清风致燥湿。要知道这天晴天阴,摘法大有不同,就是一日之内,也要讲究个天时地利。” 颜月倒没想到慕容炎在茶道上的造诣会如此之深,竟然连茶叶的采摘时间也能喝出来,当即问道:“那如果这茶作为皇家物供,不知是否可行?” “只要茶农用最佳的炒制手法以及采摘流程,这茶当然可以作为皇家特供!”慕容炎肯定地道。 颜月不禁笑了,这才得意地道:“如果这样,臣妾便想到解决这狮子山截军粮之事了。” 慕容炎的注意力刚被这野茶吸引住,想不到颜月居然想到了解决狮子山之事的方法。当即捧着茶盅紧张地问道:“月儿,你说如何?” “臣妾请皇上拟一封信,首先陈述狮子山用野茶换取军粮之行为之恶劣,必须严惩,并命其首领从狮子山一路请罪到大戎城,让周边百姓知其犯错受罚,以儆效尤;二则皇上肯定这野茶的口感,告诉他此行前来请罪将传授他们山上茶农采摘流程和炒制手法以及培植野蘑菇之法,学会了这两样,以后便可保证山民的温饱问题。皇上可派一个信任的大臣前往,恩威并施,相信那狮子山上的匪徒一定会听从。不若就让那轩辕耀晖去,皇上才救了他的命,正好让他表现表现。”颜月笑嘻嘻地说完,却见慕容炎一脸的深沉。一时间颜月也不知是不是说得不好,当即吐了吐舌头,不敢出声了。 慕容炎却是真得震撼了,想不到颜月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方法。这野茶扔到那仓库里从没有人过问过,在朝议狮子山的问题上更没有人想到过,而颜月她居然会想到这样的办法。朝中大臣所想基本属于以暴制暴,只能带来更多的后患。而颜月此法恩威并用,不仅为朝廷挣得了颜面,更解决了那狮子山之后的问题。今后,这狮子山不仅不会再和朝廷作对,而会成为朝廷最忠实的力量! “皇上,你别失望,好好想想,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办法呢!”颜月有些失落地安慰道,搞不清楚慕容炎一脸的深沉到底在想些什么。 “月儿,朕要好好想想,明天给你一个最好的册封大典!”慕容炎认真地道,颜月倒没想到慕容炎思维跳跃会如此之快,当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惟有容嬷嬷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为自家的主子高兴,为皇上高兴。 第二十一章:中秋庆典 一夜之间,这皇宫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镶银红金丝的红色地毯,铺遍了皇宫的每一条道路,大殿之外到处都是喜庆的红绸带和红灯笼,道路两边整齐排列的侍卫恭敬的森严罗列。 颜月在依依爱爱等人的侍候下,穿上了那贵华丽的礼服。鲜艳夺目的红色衬映着她白皙几近透明的肌肤,这一刻连颜月都知道自己是光彩夺目的。今天的大致安排是上午皇上皇后先祭拜列祖列宗,接着是皇上皇后接受百官的朝拜,简单地用过午膳后稍作歇息,下午皇上皇后要共同观看庆典节目,到晚上就是皇宫文武百官共庆的中秋大宴, 这也是颜月第一次见识了所谓的皇家威仪。大殿里香烛辉煌,低垂着锦绣帐幕,神主第次高列其位,墙后悬着自立朝以来的皇胄遗像。颜月早已晕了头,只跟着唱领之声,对着那祖先的遗相行三跪六叩之礼。 大戎朝建朝至今已逾百载,作古能位列此殿的皇族直系自然不少。颜月些时纵再是劳累也不敢埋怨。只可怜颜月不停叩头、起身,起身、叩头,重复不下百次,从开始的东方泛白一直叩到天光大亮,到后来已经头昏脑胀不辨方向,完全只是跟着身畔那个男人在进行机械动作了。加上昨夜睡眠又少,等从垫团上起身站直,眼前一花,身子便跟着微晃。一只手飞快从侧旁伸了过来,一把扶住她臂,顿时有了支托,这才没摔倒在地。 “这就累得受不了了,今晚还是皇后娘娘和朕的洞房之夜呢。”慕容炎贴在颜月的耳朵低语着,颜月倒没想到他在祖宗面前也敢如此,只恼得瞪了他一眼。结果却发现慕容炎依旧是一脸的严肃,仿佛刚才说这话的不是他一般。 颜月从没感觉如此累过,为身上那贵重的服饰而累,为那复杂的繁缛礼节累,为累了还要伪装成不累而累……就这般,等颜月坚持到晚间的中秋大宴时已然昏昏欲睡,可颜月还得坚持着,奉陪着,因为颜月正在吃中药的缘故,文武百官前来敬酒皆落入慕容炎一人的口中,纵是颜月已然有些脑筋不清醒,数不清慕容炎究竟喝了多少杯,可也知慕容炎这般喝下去终会醉倒。 就在颜月为慕容炎担心之时,也没听清慕容炎说了句什么,便听到文武百官全部跪下恭送皇上与皇后,于是在颜月的茫然与疑惑中,已随着慕容炎离开了那中秋大宴的宫殿。 “月儿,你先回宫,朕去换身衣服。”慕容炎笑着,说话时已在小李子的搀扶下离去。 颜月不禁好笑,慕容炎在朝臣们面前总是那么得高高在上,无所不能。而实际上真正与他生活在一起,颜月见识到他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与平常人一般无二,想着他吃多了也会打嗝,喝多了也会醉酒,委屈了也会耍性子,颜月不禁越想越是好笑。尤其想到此时的慕容炎一定是在小李子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宝地狂吐一番,颜月更加忍不住要笑。 就这般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天福宫,一片大红恍然入目,颜月立在宫殿门口竟半晌不得动弹,脑海里莫名地就闪过那“椒房之宠”四字,原来这一日之间,天福宫内所有的墙壁都变成了红色。 眼前突然一黑,没等颜月出声,已听到一个熟悉地声音道:“娘娘盖上红盖头。” 突然之间,颜月想起了以前的时刻,那时的自己费了很大的心思想要给自己与慕容炎一个不一样的洞房之夜,犹记得当时的丫头和嬷嬷们胆颤心惊地的配合自己说的台词,犹记得当时慕容炎毫不犹豫薄情离去的画面,而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慕容炎他想还自己一个洞房之夜吗?这般想着,颜月不禁有些期待,喝高了的慕容炎能如期而来,扮演好他新郎的角色吗? “系上红腰带,幸福到永远。”柳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清楚而高亢,与当日小宫女雕栏颤抖的声音有着天壤之别。颜月的耳畔清楚地捕捉到慕容炎脚步停下片刻又走来的声音。 “跨过红火盆,日子红火顺!”悟悟的声音传来,颜月不禁咧嘴笑了,想不到这个慕容炎的记忆力如此之好,当初自己随口设计的台词居然一个没忘。 “挑起红盖头,成双到永久。”容嬷嬷的声音在耳畔想起,颜月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今日重过一次洞房,颜月应该回宫之后好好打扮一番,这累了一天脸都灰苍苍的,而且才吃过饭,相信脸上的妆也都七零八落的,此时盖头下的自己一定非常的难看。上一次不成功的洞房时颜月还刻意打扮过,此次如此认真的洞房反而让人看不下去,颜月有些想不下去了…… 慕容炎手中的玉如意举了好久,却始终没挑开那红盖头,因为颜月把那红盖头紧紧地捂着,把头和脸遮得严严实实,实在让慕容炎没有办法挑开那红盖头。这番做法让一旁侍立的容嬷嬷都有些傻了,见过洞房之夜不让新郎挑红盖头的吗? “月儿?”慕容炎也有些疑惑。 盖头下传来的声音差点让慕容炎笑出声,颜月难得地细声细语地道:“皇上,请稍等一会,我要方便一下,再重新开始。” 这番情况也让容嬷嬷有些慌了,当即考虑到是不是皇后娘娘吃饭时吃坏了肚子,所以才在这紧要关头出了差错,当即把那123456六大宫女全部喊了进来。直到进了偏殿,颜月这才急急忙忙地揭开盖头,说明自己要重新梳洗化妆。 侍候的众人又连忙各自准备东西,妆扮了良久,这才扶着重新化好妆的皇后娘娘回到内殿。而那厢慕容炎却似乎因为等得太久,居然靠在床榻上睡着了。容嬷嬷不禁有些着急,见过多少入洞房的,没见过这两位这样的。一个揭盖头的时候才想起来化妆,一个等着等着睡着了。 “皇上揭盖头了,皇上……”容嬷嬷轻声地在皇上的耳边喊着。可能那慕容炎此时的酒意上了头,容嬷嬷喊了几声都没有惊醒他。 颜月不由气恼,想了想,还是颜月慢慢挨到慕容炎的面前,摸到慕容炎的胳膊,用力地一掐。只是颜月的劲刚才使出来,那慕容炎已然快速站起。手中的玉如意快速地挑起颜月头上的红盖头,一时间颜月还没有调整自己的表情,嘟着一张嘴的脸便露在了慕容炎的面前。 慕容炎咧嘴笑了出来,颜月这才知道刚才的慕容炎一定是故意的。当即狠狠地瞪了慕容炎一眼,可这一眼却让慕容炎脸上的笑意更浓。容嬷嬷可不管这些小动作,接着道:“手挽手,肘挽肘,喝上合卺酒。新郎喝了这杯酒,能陪妻子到白头,新娘喝了这杯酒,能伴丈夫度春秋,新人共饮合卺酒,相爱到永久。”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颜月的怒气全消了,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各执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而那厢依依忙将手中的一碗饺子递到了颜月的面前,古代生活那么久,颜月直觉告诉自己,这碗饺子一定是生的,只不过是为了讨个好彩头而已。想到要将这生饮子吃到肚中,颜月不禁有些皱眉。 “你猜这是生的还是熟的?你猜这饺子的馅是什么?”慕容炎好笑地问道。 “难道不是生的?难道馅不是馅,是……”颜月奇怪地反问道。回应颜月的是慕容炎无语地挑眉动作。颜月不禁诧异,难道这大戎朝的习俗与那些古代宫廷的又有些不同,莫不是这饺子的馅不是菜肉之类,而是真金白银。 颜月好奇了,直接接过依依手中的碗,挟起一个饺子放入口中,一嚼之下,颜月当即气道:“是生的,慕容炎你骗我。”回应颜月的是慕容炎的哈哈大笑和众宫女掩饰不住地低笑。颜月这才知自己又上了慕容炎的当。 “洞房一刻值千金,你我是否先沐浴?”慕容炎附在颜月的耳畔笑着低问道。颜月只觉脸一红,想到这身边还站在这么多的丫头,直接将他推开。 只是颜月没想到,这慕容炎还真是让宫人们备了一个偌大的沐浴桶,典型地想与颜月共洗鸳鸯浴。想着那些宫人们抬着这么大的木桶送入天福宫的表情,颜月的脸更红了。而那厢慕容炎瞅着颜月目瞪口呆的样子,再度笑着道:“今天朕要给皇后娘娘好好按摩一番,不知皇后娘娘是否赏脸?” 洗就洗,享受一下帝王的按摩又如何,颜月也豁出去了,反正丢脸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丢。只是赤身相对,颜月还是有些羞涩,手放在衣领间却怎么也进行不下去。 “小月儿,今天全部由朕来服侍你如何?”慕容炎的低语刚传入耳,颜月已落入了那温暖宽厚的怀抱。 “我,我自己来……”颜月脸红得到极致,亲密了无数次,可这般的情景还是第一次出现,颜月真得有些放不开。推了又推,奈何某男的胳膊十分有劲,颜月怎么也推不开,只能转身背对着某男,只期盼他无法解开衣服便放弃了现在的这个念头。 慕容炎笑着,看着颜月那娇羞模样心中更加的柔软,低下头含住她的耳垂,在她的脖颈处来回吸允,麻酥酥的感觉让颜月忍不住扭动身体想要抗拒。只是她越是这般,他的心越是火热,在颜月的不知不觉中,两手已解开了她的衣衫,露出白皙柔嫩的背部肌肤,只腰间系着一根细细的肚兜系绳,在她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有一种妖娆的美,牵引著他全部的心神。 从没有一个女子能这般吸引住慕容炎全部的心神,从前没有,以后也没有,这一生唯有颜月她一人!他不由轻叹一声,低下头来,唇舌在她背部游走,细细地撩拨,吸允,咬噬,不到片刻,颜月被他弄得全身发软发烫,发出细微的呻吟。 颜月只觉全身像是在火上炙烤,热得难受,不知何时他的唇已转移战场,从后背进攻到前方,慕容炎那英俊的面孔上满是柔情,额上,鼻尖都渗出汗珠,闪动着莹光,乌黑的长发自颈边而下,丝丝缕缕,挠在她的胸口上,颜月只觉意乱情迷。 红烛摇曳,满室红光…… 第二十二章:感人礼物 第二日颜月从晕晕乎乎中醒来,竟难得地看到慕容炎还留在屋中。有那么一瞬间颜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记忆中这位主一直是一个勤政的好皇帝,怎么今天居然有了不早朝的记录。于是揉了揉眼的颜月第一句话便问道:“慕容炎,你今天休息吗?” 只这一句让慕容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说这个女人什么好?她一这觉已然睡到了中午,居然还认为是一大清早,自己这早朝都结束了,回来后这个女人还在睡梦之中。而且还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她这个皇后当得是不是有些太轻松了。慕容炎此来本还真没准备找颜月有其它事,此时被颜月的话一勾,干脆吩咐小李子很快离去。 颜月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问给自己今后的路带来了多少的麻烦。好在颜月这觉也睡饱了,头脑也清醒了,很快地唤来依依爱爱等人进来服侍洗漱,此时的颜月才知此时居然已快到用午膳的时分。感情人家慕容炎不是没上朝,而是已经到了退朝的时候。 “月儿,奇异城那边送来了一些贺礼,还有一封信。朕这趟过来就顺便带了过来。”慕容炎等着颜月洗漱完毕这才慢慢地道。 颜月当即大喜,当然接过了慕容炎手中的信。感觉中那庄嬷嬷丁香等人,那奇异城的小家就如同颜月的娘家一般。而那庄嬷嬷的信中,也是细细地倾吐了那个家庭中每个成员对颜月的思念之情,并简单介绍了众人给颜月准备的贺礼。 贺礼其实很简单,所有的女士准备了一样礼物,所有的男士准备了一样礼物。而女士们准备的礼物是羽绒大衣和羽绒被。记得颜月在冬日里曾经告诉过她们,如何用那鸭绒做衣服,那羽绒服又是如何得轻巧和暖和。而想不到的是她们居然就记住了,而且还做了出来。 瞧着那美丽的衣服和被子,颜月几乎可想象她们是如何一根根的收集整理羽毛,又如何细致地清洗晒干,再精心地挑选面料花纹,最后再如何费尽心思制作了这一件美丽合体的羽绒大衣和这华丽温暖的羽绒被子。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仅给颜月准备了羽绒服,居然还给慕容炎也准备了羽绒服。也许若干年后这羽绒大衣和被子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可是此时却又凝聚了多少的爱心,多少的亲情,多少的关心。 而庄嬷嬷在信中说,雷雨冰霜四个人为了给颜月准备贺礼,居然离开奇异城一个多月,最后为颜月抓来了一种奇特的鸟。据说这鸟可替人传递信息,从现在的大戎城到那奇异城少则半月,可如果用这只鸟来传递信息,最快的速度只要五天。 颜月十分好奇会是什么样的鸟。也在此时颜月方才注意到自己的桌上放着一个鸟笼。只是这鸟笼子四周都蒙上了黑黑的布,以致于颜月瞧向慕容炎的脸色都有些奇怪。因为此刻颜月都有些怀疑这世上有这样的鸟吗? “朕听说他们为月儿捉了一个信隼,朕倒真是有些嫉妒月儿。要知道这种鸟儿有灵样,传说中这鸟儿的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所以在没见到其真正的主人之前,一般不让这鸟儿见陌生人。”颜月先是从那信件中知道这鸟儿有些本事,如今听慕容炎说来,颜月都有些好奇了。 慢慢地靠近笼子,轻轻地挑起那黑布,颜月的眼前竟不禁为之一亮。因为在那笼子里面装了一只成人手掌大小的鸟!全长约48厘米左右。头顶和后颈一片彩色;背、肩蓝灰色,具黑褐色羽干纹和横斑,腰和尾上覆羽亦为蓝灰色。 这鸟儿究竟能不能送信颜月尚还能知中,可仅是这般瞧着,颜月也不禁心生喜欢。因为这鸟儿生得太漂亮了,漂亮得让颜月有种想把它永远留在笼子里的冲动。在那笼子面前站立了半刻,颜月终于可以大声地问道:“慕容炎,这样算是认主了吗?” 远处传来慕容炎含着笑意的怒斥声,接着那慕容炎便忍不住地走了过来:“笨蛋,这认主子你以为还真是站在这信隼面前让它认人吗?这需要你的一点血,这隼才能算是完成认主。”颜月傻傻地站着,还样的情形以前只在武侠小说中看到,而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 再次折回到颜月面前的慕容炎已然无语了,凭心而论,慕容炎更希望这信隼能为自己而用。一来这信隼飞翔的速度极快,用它来传信的话时间可以压缩到现在最快速度的三分之一。而且这种信隼的嗅觉很厉害,就算是要传达的人不在原有的地方,它也能用极快的速度找到对方。而且这种鸟的凶残程度也是有名的,就算是一般的大汉对上它都会觉得棘手,因此用这信隼传信也不需担心安全问题。此时正是大戎朝与苍穆国交战的时刻,有一只这样的信隼也算是如虎添翼,可慕容炎想来想去张不开嘴。 而颜月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某男求而不得,不敢开口的表情。颜月此时的全部心思都凝结到哪个认主之事上。刚才慕容炎不是说要一滴血?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不过当颜月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白嫩嫩的手指,那每一根都像是青葱一样娇嫩的手指,颜月开始发愁要怎么才能弄出一滴血来啊?难道说就像是电视上面演的那样用牙咬流血?那要多疼啊! “把手给我!”慕容炎的手里不知何时起多了一把匕首。 “啊?好!”颜月明知道这一关怎么也逃不掉,所以只能忍痛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忍着点,一下就好。不过你若是不敢的话,朕不介意让这信隼认朕当主子。”慕容炎似乎无所谓地对着颜月说,此时的慕容炎倒真得有些希望颜月退缩了,可惜此话一说那颜月当即把那右手举到了慕容炎的眼前,只是想了一想,颜月又连忙把那右手收回,把左手递到了慕容炎的面前。相对于右手而言,颜月选择了伤害左手,毕竟左手的用处没有右手多。 慕容炎不禁好笑,伸手抓过颜月的手,还没等颜月发出惊叫,慕容炎手中的匕首已飞快地划破了颜月的手指头。一个肉眼都看不清的细小的伤口就出现了,一滴殷红的鲜血从指腹上浮出来了。 没有颜月意想之中疼,因此接下来慕容炎的举动倒让颜月更加得配合了。慕容炎抓着颜月的手腕送到了笼子里,送到了那信隼的嘴边。虽然说这信隼是已经驯化好了的,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具有攻击性的,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一定要保证手指不会给琢伤了才是。 因此,颜月与慕容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笼子里的信隼上,只见那小东西歪着脑袋看了会从笼子外面伸进来的那根手指和上面的鲜血,像是在审视思考什么一般,然后就在颜月与慕容炎不同的心情下,它用小嘴轻轻的啄食了停留在手指上面的那一滴血! “好了!以后这只信隼的主人只是你一个了,你的命令它必会不折不扣地执行。”慕容炎的声音中有些失望,可颜月却一点也没听出来,颜月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信隼身上。不过此时的颜月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慕容炎,你可知隼它是男是女?” “是男的。”慕容炎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若不它的名字以后就叫花花如何?花花,你说如何?”颜月盯着那色彩斑斓的鸟儿问道。慕容炎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只鸟儿,她居然还能想象出这样名字,不得不让人佩服这女人起名字的水平真的不是一般的差,而是差到了极点。 而这并不等于结束,颜月接下来开始给奇异城写回信,颜月想把这段时间以来,在那后宫之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要说一说,顺便检验一下这信隼送信能力的真实性。因为在这方面的知识跟前,所有人的积淀都是0。看着颜月写好信,再把那信牢牢地绑在那鸟的腿上,再放飞那信隼。慕容炎再次在心中感叹,眼前只不停地着四个大字“大材小用”。 小李子不知何时起立到了慕容炎的面前,在慕容炎的注意力轻轻地点了点头。慕容炎这才重重地咳了一声道:“月儿,朕这里也有一份贺礼,不过要月儿解答好朕的一个问题才能拿出。而相反,小月儿若不能解答好,那也要送朕一份贺礼。” 颜月瞪了慕容炎半晌也不知此人今天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颜月沉默了,而慕容炎接着问道:“朕知道月儿入主后宫之后一直有些寂寞,想要出去走走,因此朕的这份贺礼便和这有关,只不知月儿想不想要?……” 颜月凌乱了,更动心了,几乎是想也没想地问道:“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第二十三章:旧仇已报 慕容炎盯着小巧精致的脸颊,心中再次暗暗祈祷这次颜月仍不会让自己失望。明知道这些朝务之事颜月没心情答理,明知道她的兴趣根本不在这些琐事之上,可慕容炎此次还真的只能依靠颜月。清了清嗓子,慕容炎慢慢地说出了事由。 昨日,也就是皇宫大庆之时,收到来自前线的急报。可以说大戎与苍穆之战开始以来,喜迅不断。一直以来敌军节节败退,一座座城池被拿下,一个个将领顺利归降,如今大戎军队已兵临苍穆国的国都。如今那苍穆国紧闭城门,任大戎朝的将领喊破了喉咙也决不应战。 此苍穆所用的战术正是一个字“拖”,这苍穆国拖得起,大戎朝的士兵们可拖不起。一则由于大戎军队粮食供给一直由后方提供,而越来越深入的战场给军粮物资等的运送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新鲜的蔬菜不能储藏,难于运输,所以士兵伙食都是米、饼、干肉之类的,时间拖得久了,军队的战斗能力就会下降。二则当初攻其他城池时,毕成功用了一些瘟疫之法,此时那些马儿所吃的粮食也一律由后方供给,这样一来,后备物资的输送更加的困难。三则那些攻下的每个城池都交付一个重要的将领把守,此时大戎军队战斗力已然减弱。 司空将军与毕成功以及众将官商量之下决定强攻,可谁知这苍穆国国都防守力量十分可怕,试想对方这一战已是鱼死网破之势,所有的士兵和百姓都在拚命,所以司空将军率兵强攻了两次,伤亡惨重。如果这样下去,一则需要后方援军,二则对方以逸待劳到时大戎军队反倒失了优势。 司空将军与那毕成功用那八百厘加急将前线急报送了回来,慕容炎几乎没有朝议,因为知道即便是朝议也没有结果。慕容炎相信颜月一定会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关键是她愿不愿意出手而已。 “慕容炎,这样的事情你也问我?”颜月两眼瞪得大大的,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讶。颜月这时才察觉到慕容炎这段时间问自己的事情是有些多了。轩辕耀辉卖私盐问自己倒也情有可原,可那林山县番茄积压之事、狮子山截军粮之事以及现在的两军交战之事也拿来问自己,颜月不得不质疑慕容炎的居心。 “你是皇后,理应为皇上分忧。”慕容炎的脸上有些尴尬,谁让朝堂上的那帮朝臣个个死脑子,若不然慕容炎也不会用那女扮男装的毕成功为军师。 “身体不舒服可以随时问我,这样的事能不能别问我。”颜月皱着眉头接着道:“你知道的,我从没打过仗,连战场都没见过,我哪知道这城池久攻不下用什么?你这不等于问墙的吗?” “唉……”长长地一声叹息,慕容炎失落地坐了下来,半晌无语。 “我饿了,想用膳,你一起用吗?”颜月决定不理会那神情失落的慕容炎。 “朕不吃,你自己慢慢用吧。”慕容炎闭目有气无力地答道。颜月的心中有些不忍,可颜月真得没有办法,对那战争之事,颜月本不喜欢,又怎可能再为战争出谋划策。 昨天累得有些过了,再加上早膳也没有用,此时的颜月更是胃口大开,只觉得今天的膳食房手艺十分得好,就连那清炒大白菜也炒出了一定的味道。待颜月酒足饭饱之后,那容嬷嬷方才暗暗地向颜月示意殿外小李子一直在候着。 颜月当医女时与这小李子走得甚近,当时的小李子还只是一个小公公,对颜月多有照拂。只是此时的小李子早已不再是当初在宫中唯唯诺诺的小太监了,而是这皇宫中无论奴才或是主子都巴结的太监总管了,这位太监总管一向与皇上形影不离,今儿守在自己的殿外做什么。 “奴才给娘娘请安。”小李子一进殿便要跪下来。 “有事说事。”颜月直接问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小李子来意颜月倒猜到了几分。 “皇上命奴才前来禀告娘娘,娘娘午休之后便可出宫,轩辕大人这几日不在国都,娘娘有空便去晖月堂转转。”小李子回禀的却不是颜月心中所想的内容,连颜月都没想到慕容炎就这么容易让自己出宫了,而且没有提什么要求。 “皇上没交代其他什么吗?”颜月接着问道。 “皇上没交待,奴才前来回禀时皇上已经歇息了。因娘娘正在用膳,奴才想着皇上那边暂时也不需要侍候,所以等娘娘用完膳后再向娘娘回禀。估计现在皇上快醒了,奴才这就回去,试着劝皇上用些膳食。”小李子低着头,恭敬地回禀道。 “喔……”颜月长长地喔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小李子倒退着走到了殿门口,这才转身离开了用膳殿。颜月回想了一下慕容炎刚才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只觉头痛,当即命容嬷嬷等人服侍更衣,再备些银俩,午睡也不睡了便直接出宫。 晖月堂当然是颜月的目标,不仅仅这是轩辕耀晖地盘,而且颜月把与良师傅等人的联系点也设在了这里。这里不仅有一间大房子专供颜月使用,轩辕耀晖还专门安排了一个人当颜月的的传信员。当初从奇异山给良师傅等四人用下忠心毒后,考虑着这四人的实际情况,若是解了忠心毒反而后患无穷,因此颜月便命这四人先到大戎城居住下来。事实证明,颜月的安排是对的,上次制造的神明入世雷声示警事件使得皇上取消御驾亲征,这四人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也非同小可。 当然颜月此来不仅仅是给这四人带来了奖赏,还想知道今日送进宫的奇异城的礼物是谁送到大戎城的。时隔数月,颜月真得很想奇异城小院里的他们。依上次的规矩,容嬷嬷和历公公带着依依爱爱等人守在最外层,良师傅和古师傅守在内层,这样即便来人,也不能听到屋内的动静。 颜月被那慕容炎给吓怕了,毕竟这晖月堂也有慕容炎的人。颜月不希望自己在那慕容炎面前一点隐私权都没有。 照颜月的估计,来的人可能是雷雨冰霜四人中的谁,可颜月没想到,来的不仅有雷振天和雷振雨二人,还有一个意想不到到人---丁香。雷振天雷振雨两大美男站在那里依旧俊美不凡,而丁香依旧是那般胖乎乎笑呵呵的模样,颜月一瞧便忍不住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丁香,两侧侍立的雷雨两人只有在心里暗暗羡慕的份。 “娘娘,丁香猜到娘娘一定会出宫,一定会来瞧瞧我们。”丁香一边笑着一边接着道:“所以这次妹妹这次求了庄嬷嬷好久,就连雷振天他们路上还嫌丁香累赘,想把丁香扔下呢。” 颜月挑眉看向一侧的雷振天和雷振雨,雷振天依旧是一脸面瘫表情,而雷振雨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可疑的红云。这个样子的雷振雨是颜月从未得见的,难不成这男人终于动了春心。颜月决定试试看:“丁香妹妹,今晚就跟姐姐进宫吧,这些日子不见你们,姐姐我是吃不下睡不着,妹妹若愿意,这次便留下来不走了。” 颜月怎么可能留下丁香,记得离开奇异城时颜月便交代庄嬷嬷若有合适的人选,就让这几个人该嫁的嫁,该娶的娶,此时说话不过试探之意。果然,那雷振天的脸色依旧是一成不变,而雷振雨的脸色却当即白了。只是颜月脸上的笑容没保持多久,丁香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奴婢此来正是此意。” 这一次颜月木呆了,丁香想留在皇宫?而且就这般突然改变了称呼。怔了半晌,颜月方傻傻地反问道:“丁香,你开玩笑吧?我舍得,有人可舍不得……” 颜月说话间不忘瞟了一眼那僵立的雷振雨,不得不承认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这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四个丫头个个长得如花似玉,这位雷振雨不喜欢,偏偏喜欢丁香这个胖乎乎的丫头。不过,丁香有丁香的长处,性格温柔,厨艺高超,酿酒技术一流,虽然胖一点,可有的男人就喜欢这样的。 “丁香绝没有开玩笑,丁香发誓这一辈子不嫁,只陪伴娘娘。”颜月还在胡思乱想时,丁香的头已经磕了下去。这一次把颜月的心都磕乱了,这丫头在说什么?难道不知道雷振雨这样的男人是抢手货吗?难道不知道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吗? 颜月琢磨着,脑海中却有一个念头快速闪过,一时之间只觉心头一片凉意。颜月突然想到了丁香拒绝的理由,当年在皇宫时,因为自己的缘故,张小乙把丁香强娶了去,而且虐得她遍体鳞伤。那张小乙不仅仅污了丁香的贞洁,他还是杀害自己生母的凶手。此次回到大戎,因为换了一个身份,没有了过去服侍的人,颜月居然忘了很多原本不应该忘记的事情。 颜月不知道,这片刻的深思已让原本精致的小脸充满狰狞之意,那浓浓的恨意与杀意让雷振天都为之震惊。自跟了颜月以来,第一次在颜月的身上感知到仇恨!丁香却知道颜月想起了什么,那个张小乙,他毁了自己的一生,丁香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你让历公公进来!”颜月历声地命雷振天道。一会的功夫,历公公匆匆进屋又匆匆离去。张小乙他早该死了,当初潇老头只说给那张小乙下了毒,命却留了下来。今日,颜月定要让他给丁香偿命,给生母李云娘偿命! 张小乙被历公公押到颜月面前时,丁香和颜月有那么瞬间都怀疑是不是抓错了人。因为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张小乙已变成了一个干巴巴的老头,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只有两只眼睛高高凸起,全身上下散发出阵阵阴冷死气,仿佛是从那棺材里蹦出来之人。只是面目之中还能看出当年的眉目之样,才让两人肯定了此人正是以前那个眉清目秀的张小乙。 潇老头的夜不眠之毒,使得这个年轻的小公公一夜一夜受尽了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的张小乙耳已聋眼也接近瞎了。颜月这才得知道,有些时候想要害一个人,倒不一定让他死,因为活着,痛苦的活着才是最大最大的惩罚。 “丁香,你还想让他死吗?”颜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丁香也停留在眼前的张小乙带来的震撼中久久不语,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你捅他几刀解解恨?”颜月再次不确定地问道。丁香一脸的厌恶,和颜月心中所想一样,对眼前的这个张小乙动手,还真是脏了自己的手。颜月叹了口气,这才命道:“雷振天,把噬心毒喂他吃下去,再让历公公把他送回宫,好吃好喝地供着,让他有生之年好好地品尝这噬心毒和那夜不眠的滋味。” 张小乙的事情还好解决,只是丁香和这雷振雨之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得了的,颜月决定让雷振天和雷振雨留在大戎,而丁香暂时带进宫中。 回宫的时候,雷振天把颜月早上才放走的信隼递还给了颜月。颜月上午让信隼送信给雷振天,没想到雷振风就在大戎,所以这封信中午的时候就到了雷振天的手中。可此时颜月没有在意这信隼灵不灵,让颜月在意的是雷振雨的表情,从丁香要求进宫侍候到押解张小乙到晖月堂,两人对张小乙的态度也没有避开雷雨两人,聪明的雷振雨也许已猜到了什么。 只是他还会坚持最初的选择吗? 第二十四章:雷雨闯祸 皇宫也有家宴,把皇宫的日子当成普通百姓的日子,偶有也有亲戚窜窜门。颜月是这般想的,于是也就这般办了下。那雷振天和雷振雨被当成了亲戚,而丁香除外,在丁香去向不明的情况下,如今颜月按照她本人的要求,重新回到颜月的身边当了一名小宫女。所以当雷雨两人在慕容炎和颜月的对面坐下时,只有丁香站在了慕容炎和颜月的后面。 皇上用膳,规矩甚多,先是试毒公公试菜,在公公试菜的时候,侍候用餐的宫人还要介绍菜式。等试毒公公全部试完菜之后,皇上才开始用餐。以往慕容炎在天福宫用餐根本不曾注意过规矩,毕竟颜月鼻子一闻便知是否安全。只是今日颜月本说是家族式聚餐,却也弄出了诸多的规矩。 试毒公公试菜之时,丁香已开始介绍今日的菜式。在那浓浓菜香中,似乎丁香的声音也甜惊人:“红烧牛尾是传统名菜,相传一个帝王去民间微服私访时到了一家餐馆。事有凑巧,此日店里牛肉已卖完,只有一条牛尾,炖在锅里店主人准备自己食用,此时只得胆战心惊地端出来进献给皇上。谁知歪打正着,皇上从来未吃过这样味美的牛尾,不但不怪罪店主,反而给予重赏。此菜后经历代不断改进,流传至今。” 这介绍菜式还加了一段故事性叙述,颜月听着不禁微笑,心中暗想若是这丁香真的留在宫里,完全胜任御膳房的大总管之职。 本来这饭桌上最不守规矩的便是颜月,而现在颜月如此安静,其他人等当然更加得安静。于是丁香的声音听得更加的真切:“鱼香茄子这味菜先是流传民间。有一户农家喜欢吃鱼,对调味也很讲究,所以他们在烧鱼的时候都要放一些葱、姜、蒜、酒、醋、酱油等调料。有一天晚上,这个家中的女主人在炒另一道菜的时候,为了不让配料浪费便把上次烧鱼时用剩的配料都放在这款菜中,当时她还以为这菜可能不好吃,可意外地发现此菜特别得美味,这道菜便是鱼香茄子,后来这种做法便传到了宫中,经过膳食房师傅的改选,像这样的菜还有鱼香猪肝、鱼香肉丝和鱼香三丝等。” 就这般等李德全试完所有的菜,丁香也讲完了,有的说得细点儿,有的就说说菜名和原料……可听得众人不禁在心底赞叹,只觉得这胃口都好似好了许多。 接着是用餐,雷振天和雷振雨是第一次在皇宫中用餐,第一次见识皇宫的规矩,因此从头到尾一直都有些拘束。丁香则忙着为颜月布菜,这都是以前在宫里必学的规矩,虽然有段时间没做了,可此时做得却一点儿也不失礼,手脚利索,动作轻柔,眼神灵敏,基本上颜月看到哪儿,她夹到哪儿,绝对满足了颜月的吃食需要,间或还能注意到雷振天和雷振雨的需要。 和丁香的轻松洒脱相比,颜月的注意力除了用膳一直放在雷振雨身上。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如今因为那不堪回首的过去让丁香己断然掐去了她对爱情的希望,因为没有希望所以就没有失望。而眼前的这个雷振雨他的爱又是否能够接受丁香的过去? 颜月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却不愿就如此视而旁观,若雷振天和丁香他们心中的爱情种子已然滋生,颜月绝不希望有人将其视作野草打压。而且颜月可是计划了许多项目,来试着成全这对。只是不知昨日是不是颜月的错觉,今天的雷振雨一直面无表情。仿佛只对那桌上的膳食感兴趣似的,对颜月身后的丁香仿佛视而不见,吃得认认真真。 “皇上……”颜月的话没说完,却停了下来。颜月发现了一件事情,似乎慕容炎一直都没有动筷子。颜月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丁香,丁香向着颜月肯定地点了点头。 “月儿,何事?”慕容炎笑着问道,颜月本想求慕容炎一件事,允自己带着宫人去行宫住些日子,借此机会让雷振雨和丁香培养一下感情。可瞧着此时明显有些憔悴的慕容炎,颜月不禁有些迟疑,猛然想起昨天小李子也说起慕容炎一天没有用膳的问题。再瞧着慕容炎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就想起昨日他说起前线的军情,心中不禁有些自责,想要说出的话却突然再也问不出口。 “月儿?”在颜月迟疑的瞬间,慕容炎追问道。 “你……今天的膳食是不是有些不合口?”颜月不由自主地转移了话题。 “很好,尤其是丁香这丫头侍候得不错。”慕容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慕容炎是发自内心的赞叹,记得以前这丫头留在宫中时,宫里的药膳一直做得非常好,而且这丫头酿的酒也非常得高明,只是后来……慕容炎不禁抬头看了一眼丁香,而今天颜月的如此安排,以及颜月的注意力,还有现在颜月说话的吞吞吐吐,慕容炎琢磨着只觉眼前一亮,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是吗?那你……多吃点。”颜月倒有些不知所云了。 “朕倒有个要求,不知皇后娘娘愿意应否?”慕容炎微笑着接着道。 “你……说……”颜月倒有些口吃起来,慕容炎突然如此慎重地称呼,颜月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朕向你讨了这个丫头,你知道朕身边的那几个奴才,粗枝大叶,使唤起来怎么也不如意。倒不如把这丫头放在朕的身边。”慕容炎认真地道。 一语即出,颜月惊愕地张大了嘴吧,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应与他。而惊愕的颜月没有发现那一直低头用餐的雷振天和雷振雨全部抬起了头,雷振雨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十分得难看。而这一切都没有逃离慕容炎的视线。 而慕容炎根本不给颜月思索的空间与时间,接着又笑着道:“朕知道月儿一定不会拒绝朕的要求。既然如此,朕不逗留了。至于雷振天和雷振雨,月儿你知道这后宫的规矩,朕可不想明天早朝听到那些言官的告戒。” 慕容炎说完已然站起,向着颜月身后的丁香招手示意,接着不等颜月有所反映人已离开了殿门。丁香眼见皇上已然离去,眼巴巴地看着颜月,却又不敢再迟疑,转身跟着慕容炎的背影离去。 这算什么?颜月傻乎乎地瞪着那已然空无一人的殿门,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慕容炎突然的一句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什么行宫游湖,什么制造事实,什么逼嫁逼婚,一切一切都成了空想。耳边听到一声脆响,颜月的目光才有所转移,却见雷振雨手中的杯子已然碎成数片,有鲜血从手中流淌到了那餐桌之上。 而一边的雷振天只是瞧着,却并没有出声,也没有作出任何的举动。事到如今,足可见雷振雨的心中有着丁香,只是这情意能有多重,颜月还不敢断言。颜月突然觉得,慕容炎的这一安排说不定是最好的安排,这雷振雨对丁香的情有多真,此一试便能得知。想到此,颜月猛然站起,向前冲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长叹一声道:“你们走吧,本宫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便是让皇上再纳妃嫔,可那个人若是丁香,本宫……” 颜月说完,也不看后边两人的脸色,转身快速离去。按颜月的打算,雷振雨若真得有心,便会张嘴求自己。而自己从慕容炎那里要回丁香,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难事,可是那雷振雨却根本没有开口,更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皇宫。以致于颜月对雷振雨失望至极,一天里心情都糟糕至极。 只是更可气的事还在后面,当天晚上皇宫进了两名刺客,武功高强,善于用毒,只是没想到皇宫的守卫固若金汤,两名刺客最终在重重侍卫的包围下受伤被俘。而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两名刺客居然就是雷振天和雷振雨,他两人本想着在神不知觉不觉的情况下把丁香给弄出宫,不给颜月增添麻烦。可谁知丁香人没劫出去,他们两人倒被捉了进来。 颜月在阵阵激烈的喊杀声中醒来,心惊胆战之余本想着去那清心殿助力,却被那匆匆赶来的小李子给阻止了下来。小李子传来了皇上的口谕,说是皇上那边守卫众多,娘娘只需静待消息便可,不可冒然前去反给皇上增添麻烦。而在颜月的焦急与担忧中,皇宫终于安静了,而雷振天和雷振雨也被众侍卫押送到天福宫来。 “皇后娘娘,皇上说,这两名刺客交给皇后审问,等审明白了再向皇上禀告。”侍卫王首领传达着皇上的口喻。而颜月已被眼前的一慕惊呆了,一时哪里还顾得上审问,连忙喊来历公公等人给雷振天和雷振雨松绑,又忙着为两人查伤上药。 而那雷振风和雷振雨两人,从到颜月跟前开始便跪地不起,一脸的羞愧,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待一切处理完毕颜月尙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行刺皇上了?为什么?” “我们并没有行刺皇上,我们只想找到丁香,把她偷偷带出宫。可谁知我们才进丁香的房间,便被侍卫包围了起来。不过此事与大哥无关,是振雨一再要求大哥帮忙才会如此,请主子责罚振雨。”雷振雨抢着回答道,果然是为了丁香,这倒让颜月舒了口气。毕竟这两位原来都是天宏国的部下,他们对慕容炎究竟是否有不臣之心,颜月也没有把握。 颜月认真地审视了一番雷振雨和雷振天,这么久的相处,颜月确定他们所说必是属实。只是这一气更加恼怒,当即骂道:“你想要丁香,为何白天不和我说。我还以为你介意丁香的过去,所以看不上她。只要你说一声,我能让皇上把丁香给领去吗?” 雷振风和雷振雨跪着不语,也许此刻才明确地知道了自己行为的不妥。 “娘娘审明白了吗?皇上在勤政殿等着娘娘带着两位刺客前去回禀。”王侍卫一直侍立在一边,见皇后不再追问今日行刺客之事方才问道。 颜月连忙点头,只恨这两人典型的猪脑子,看着平时聪明,怎么遇到这样的事也变得如此愚蠢不堪了呢! 第二十五章:骇人发现 此时的勤政殿里却是异常安静,就连颜月引着雷振天和雷振雨进入大殿时也觉出了几分异样。小李子匆忙却又谨慎地迎了出来,之所以说其谨慎,是因为其虽然脚步很快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这就是宫人多年练习的结果。小李子来到颜月面前见礼后小声地禀道:“皇后娘娘且候着,华师傅正给皇上诊脉。” 颜月不禁呆了一呆,盯着小李子竟愣了片刻说不出话来。华师傅来了,慕容炎怎么了,他是受伤了吗?颜月如此这般小李子忙着又解释道:“因着前线的事情,皇上已然两天没有进食,更是不眠不休,加上今晚这一闹腾,所以才会突然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颜月不由想起今天中午用膳时慕容炎基本未进膳,昨天似乎自己出宫时也听小李子说起慕容炎未进饮食。而这两日自己的心思则全部放到了丁香和雷振雨的身上,完全忽略了自己本应该多关心的人。颜月一边自责,一边放轻了步子向着那后殿走去。 “皇上太不注意自己的龙体,以致忧虑成疾吐血晕倒……”华师傅的声音传入耳中,颜月已觉一阵晕眩,以致于根本听不清华师傅后面所说的话语。忧虑成疾,为了前线之事忧虑成疾,还为了自己勉强坐在膳食桌前招待雷振雨和雷振天,夜不成眠还被雷雨两人如此闹腾了一番。颜月只觉手都有些颤抖,内疚,自责,为自己,为自己身边不懂事的两个人。 “皇上好好歇息,老臣告退了。”华师傅转出内殿,正遇上脸色苍白呆立在殿前的颜月。施一施礼便行告退,只是走到殿门时却又停住了脚步:“皇后娘娘,有空的也替皇上诊诊脉,皇上的身体有些不妥,可老臣却诊不出问题在哪。” 颜月再度惊愕,慕容炎的身体不妥,为何?以前在宫里当医女时颜月有着每日给他请脉的习惯,可自从入宫当了皇后,还真不曾替他诊过脉,他的身体有何不妥?颜月一时惊慌失措心乱如麻。 “月儿来了,快过来,不要信华师傅胡说,朕的身体何曾有过问题。”慕容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颜月几乎是飞快地跑了过去,从中午到现在,只不过半日不见,想不到慕容炎的脸色会变得如此之差。颜月的心猛地揪在了一起。 “那两刺客审清楚了?”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微笑着问道。颜月这才知道慕容炎把刺客交给自己审,不仅仅因为那两人是雷振天和雷振雨,还因为慕容炎他的身体居然支撑不住了。 “他们,他们……”颜月突然说不下去了,慕容炎他忙于朝政已然忧虑成疾,自己还为着那点小事一再地给他添麻烦。 “一定是为了丁香吧,用午膳时朕已然看出你的心思。所以才会提起把丁香带走,只是没想到这两个蠢货居然用这般愚蠢的方法,只是月儿也别怪他们,他们只一心劫人,没想伤人,就是用的毒也只是起到昏迷的作用。”慕容炎笑着道,颜月怎么也没想到慕容炎他用午膳的时间居然把自己的心思琢磨得如此之透,还不露声色地帮了自己一把,而自己……颜月越想越是惭愧。 “月儿无需自责,当年因朕之故,以致于月儿受了那么多的苦,丁香的忠心朕清楚,丁香受过的苦朕也知道,朕的心中有愧……”慕容炎接着道,此一番话动情之致,颜月听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原来过去的一切自己已然淡忘,可慕容炎他却一直没有忘记。 “皇上,你因为前线之事忧心,我能做什么?”颜月冲动地打断了慕容炎的话语。 慕容炎不禁笑了出来,想也不想地直接道:“所以,朕要好好谢谢那两个愚蠢的家伙,他们这次进宫劫人,倒真让朕想到了前线攻城的好办法。” 颜月一脸的茫然,慕容炎瞧着颜月的样子,直接说了下去:“他们用的那些昏迷药倒是提醒了朕,若是派上数十名高手,给对方守城的将士用上这般药,你说结果如何?不过,刚才华师傅说了,普通的蒙汗药根本起不到这样的效果,所以这一次还真要请皇后娘娘帮忙配药了。” 颜月迟疑了一下这才慢慢点头,原本颜月不想理会那战场之事,没想到雷振天和雷振雨弄巧成拙,居然让慕容炎一直愁于苍穆国最终的都城之战有了主意。不得不说,雷振天和雷振雨即是做了坏事也是做了好事。其实用毒,在慕容炎第一天对颜月说到前线之事时,颜月已然想到,只是想到一座城池一个国家在自己的毒药下最终灭亡,颜月终是于心不忍。也许这样的想法有些妇人之仁,可却正是因此颜月才没有理会慕容炎想办法的要求,可此时面对慕容炎的要求颜月还是忍不住地答应了。 慕容炎大喜,脸上已是一片笑容,接着道:“皇后娘娘,朕还有一事相求。请皇后把那信隼借给朕一用,把此事的安排信件和药粉一并送往战场。这样一来又可节约不少的时日。” 此时的颜月哪有不允之意,慕容炎激动之情无以伦比。前线之事就这般三言两语便解决了,慕容炎人也立刻来了精神,也不躺着了,站起来吩咐小李子准备笔墨,让颜月把需要的药材的种类及数量写下,再大致拟定了参与制药的人员,接着让小李子连夜布置下去,这样一来,明天一早便可制药,而明天晚上药便可送走。 此时几乎慕容炎说什么,颜月都连连点头。直到慕容炎再也没有什么言语,颜月才想起那雷振天和雷振雨还在殿外候着。这才喃喃地请示道:“皇上,现在雷雨两人怎么办?还有丁香怎么办?” 慕容炎此时已是龙心大悦,看着平时一脸机灵此时却手足无措的颜月道:“月儿,此事不急,且关上他们一天,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再作处理。免得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如此没有头脑。” 颜月也觉甚有道理,等雷振天和雷振雨两人被带走之后,心情也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想起刚才华师傅的交代,这才提出给慕容炎诊脉。慕容炎伸出手却又在想了一想之后迅速收回道:“月儿,朕现在心绪不宁,何况这身体之事并不急在一时,要不等明天你制好药之后,再细细给朕诊脉如何?” 颜月瞧着慕容炎迟疑的表情突然有些恐慌,既然华师傅都说他的身体有些问题,那他必是有问题。想到此,颜月不由对方再抵抗,直接握住了慕容炎的手,强制性地开始了诊脉。 只是这一次颜月真得有些愕然了,以致于半晌没有说话。而慕容炎的脸色却越来越囧,越来越无措。慕容炎不让颜月诊脉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刚才华师傅夸大了慕容炎的病情。于是在颜月半晌的无语中慕容炎终于结结巴巴地道:“月儿,朕坦白,朕刚才只是晕倒,没有吐血,是华师傅说得重了……” 慕容炎惴惴不安地道,从前线传来消息到朝议无果再到请颜月帮忙被拒,慕容炎第一个念头便是实行苦肉计。让小李子把自己一天没用膳的消息告诉颜月,可结果颜月根本没有反应。而今天听到皇后宴请雷振风和雷振雨时,慕容炎更是放下身架和那两个家伙共用午膳。其间所实行的苦肉计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可却让慕容炎发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丁香和雷振雨之事。于是才有了慕容炎带走丁香一事,原本慕容炎想等着颜月来找自己要回丁香时提出交换条件,可没想到雷雨两人如此愚蠢,夜入皇宫劫人,更给了慕容炎创造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颜月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而慕容炎的心情却越来越紧张。吐血是假,可这两天忧虑却是真得,两天没吃饭的苦肉计也是真得。月儿不会是诊脉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像华师傅所说的那般从而生气吧!慕容炎开始气恼,那个华师傅说了吐血晕倒就得了,为何非要说自己身体不妥,害得颜月非要给自己诊脉。其实是慕容炎自己把颜月看得太神了,这身体如何可以诊得出,这有没有吐血应该还诊不出来。 慕容炎再度小心翼翼地道:“月儿……,朕真得不是故意让你担心,朕保证真是忧虑成疾了,只不过是没吐血而已。”而颜月却像没有听到慕容炎的话语一般,只是认真地感受着,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这般深思的颜月倒让慕容炎不敢再说话了。 很久之后,颜月终于开口了:“皇上,你中毒了!” 这一次震撼之人换成了慕容炎,有那么片刻慕容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怎么可能中毒,要知道这一日三餐有人试毒,茶水有专人侍候,更何况自己的身体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呀!慕容炎想反驳,可颜月认真的表情却让慕容炎从震撼到怀疑到认可。当然这认可不仅仅是因为颜月的认真,还因为华师傅那从不开玩笑的脾气。 “什么毒?能解吗?”慕容炎急切地问道,面部表情也随之变得有些凌厉。 颜月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奇怪,想了想才慢慢地道:“是断子绝孙毒,我说我怎么这么久没怀孕,原来问题出在你这儿。居然有人提前在你身上下了毒,让我不能怀孕。你说会是什么人,这么怕我怀孕?” 一时间,慕容炎的呆住了。自己居然中了什么断子绝孙毒!是真想让自己断子绝孙吗?可那昭然皇子不是一直没事吗?难道是王贵妃的家族想要凭借皇子达到某种目的吗?再或者是……?在慕容炎沉思的同时颜月却想了一个人,毕成功!那个和自己同样的穿越女。慕容炎身上的毒也只有现代的人才能配得出。看来那个女人,不仅仅对这大戎朝有野心,对这后宫同样有野心。 此毒虽然隐匿极深,可解毒对于颜月来说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不是毒,而是下毒的人,下毒的目的。看来这后宫并不是只有一个主子便会安宁,宫斗的手段真是花样繁多呀! 第二十六章:毒在身旁 从对方有机会下毒而没有要了慕容炎的命这一点来看,对方对慕容炎并没有谋害之心,反倒是针对颜月。颜月突然觉得恐慌,如果下毒之人是毕成功,那她是何时下的毒?又如何下的毒?这宫里是不是有她的人手?颜月猛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从奇异城回大戎朝一路跟随毕成功的人——太仆寺卿王宝坤,他主管传达皇命、侍从皇帝出入、车马等职之事。那个王宝坤一路回京能与毕成功同屋而眠,一定是毕成功安在皇宫之中的心腹,会不会是王宝坤下的毒?毕竟这个王宝坤更有机会接触皇上。 大戎朝帝后第一次正规合作以慕容炎中毒拉开了序幕,两人约定慕容炎从朝臣中查起,而颜月从皇宫中查起。而颜月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已已不仅仅是后宫中的一个女人,更是这后宫的领导者,后宫的安宁与否与自己有着切身的关系。 而这一个夜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才被关押起来的雷振天和雷振雨再次被带到了颜月的身边。颜月第一次觉得这皇宫不安全,似乎到处都有着一双双鬼手,随时准备着毁掉一切。颜月更有一种直觉,自己的宫里必也被下了毒,只不过因为自己被潇老头用各种药水泡过的身体百毒不侵所以才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颜月再给慕容炎配制了解药之后,回到天福宫的颜月便开始了认真的搜索。颜月假想自己是下毒之人会如何下毒,对方一定知道颜月的嗅觉不同寻常,以前颜月靠嗅觉就能为皇上验菜。所以对方不会把毒下到饭菜中和茶水中。依旧颜月的感觉,对方会把毒融成液体,下在自己的衣服上、床单上或枕头里,因为衣服床单等都会被熏香后再送到内殿,气味上就会散发很多,毒通过皮肤不知不觉地传递,这样才会神不知鬼不觉…… 出乎颜月的意料,柜子里的衣服根本没有毒,颜月想了一下方才明白,这些衣服虽然穿在自己身上,可宫女们亲手接触的机会比颜月还要多。对方一定害怕还没毒到皇后反而毒到宫女暴露了行迹,所以没有在衣服上下毒。 剩下的是床单和枕头,床单每日更换,颜月细细查了一番,也没有毒。那桂花芯枕头,里面的桂花还是上次颜月在回大戎的途中所取,晾晒干后宫女缝制而成,一直为颜月所钟爱。颜月对着那枕头犹豫了半天,还是一把拿起细细闻了一番。 “雷振天,取一盆水来。”颜月沉声地命道,凭着直觉颜月知道这桂花枕有异。 雷振天应声端了一盆清水进来,而那厢雷振雨已然按照颜月的命令撕开了枕头,把那一半的桂花倒进了水中,很快的那些花瓣上出现了一层细细碎碎的泡沫,颜月将一把碎银子扔到了水里,刹那间银子全部变成了黑色。 雷振天和雷振雨纵是平时喜怒不颜于色,此时却也不禁失色,想到这毒天天就在颜月的头下,再看颜月的眼神都不禁担忧至极。颜月不禁冷笑,对手真是细心得可怕。把这毒下到了桂花枕头里,而慕容炎一向不喜这种带着香味的枕头,即便偶尔留宿,也有宫人单独为他备有枕头,看来对手真是对慕容炎了如指掌。 颜月取了些桂花于手上,轻轻的拿在手里捻了捻,手上似乎沾上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凑到鼻下细细一闻,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冰寒的狠绝,手里的桂花被她狠狠的在掌心一攥,旋即丢到了地上:“她倒真是歹毒,这些桂花竟是百毒浆!” 这百毒浆毒并不会立刻要人命,但时间久了,人的皮肤会慢慢溃烂,药不能医。颜月几乎可以想象,对手的目的是什么,当一个男人目睹自己的女人变得面目全非丑陋不堪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别说是一代帝王,就是普通百姓估计也不会接受那样一个枕边人,到时纵是皇上不反对这个女人为皇后,估计大臣们也会闹将起来,再加上这个女人没有皇子,颜月只是这般想着都觉得可怕。 “我要杀了她!”雷振天已忍不住怒声呵道,跟了颜月这么久,见惯了颜月的菩萨心肠,身边的人也快要被她同化到眼中只有真善美的境界,可没想到主子的身边竟有如此心肠歹毒之人。所以不仅是雷振天,雷振雨也是怒不可遏。 “主子,你说现在怎么办?”雷振雨紧追着问道。 “查!”颜月几乎是咬着牙怒道。 天福宫内灯火通明,奴才宫人一一审问,而一宫之主的颜月此时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不称职。以前只认为这后宫之中没有其他女主子便少了那些阴谋诡计,而今却发现在自己管理下,这后宫依旧有着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原来皇后并不仅仅是一个称号,原来住在了皇后这个寝宫,挂上了皇后这个身份,同时还要担当起皇后的许多责任。过去华师傅所教的,容嬷嬷所讲的内容此时在颜月的心中无比的清晰起来。 而随着审讯的深入,颜月越发的愧疚,难怪有些穿越小说中称皇后为一个职业,而颜月恰恰成了一个失职的人。天福宫里所有服侍的奴才加起来不过三十余人,当所有的线索指向某一个宫人时,颜月才知半个月前此人已不幸跌落在池塘身亡。也就是说在颜月还没有察觉之时,对手已把所有留下的线索全部清理了。 这一回合,对手以百分百的胜出打倒了颜月。无声无息地下毒并清理了所有的线索。颜月之所以还有命,原因不是对手失败,而是因为自身有着对手不知道的本事。即便是皇上,也中了对手之毒。试想当初若是对手想要皇上的命,或者颜月没有被潇师傅训练过,那后果又将如何! “容嬷嬷,你怎么看?”当大殿上只余下雷振天和雷振雨以及容嬷嬷,颜月沉声问道。 “老奴以为,后宫一切和朝堂动向密不可分。娘娘最损害了谁的利益,那谁便最可疑。”容嬷嬷几乎眼皮都没抬便毫不犹豫地答道。 容嬷嬷的答案与慕容炎的思维惊人的相似。都让颜月想到了那个美如天仙的王美人,那个在这皇宫里一直待自己和善的王美人。想当初她曾给颜月一种不是亲人却胜是亲人的感觉。而今动手的会是她吗?若是没有颜月,如今已然晋封为贵妃的王君瑶说不定已母凭子贵,登上了皇后之位。而却因为颜月入主后宫,她连同那些妃嫔全部被以敬佛的理由逐出宫,甚至母子不得相见。如果颜月再生下皇子,那她的孩子必然也会受到最大的影响,一个母亲为了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未必不可! 只是这样的下毒手法却让颜月第一想到了毕成功,毕成功,王宝坤,王贵妃,颜月想着,突然只觉心头一颤!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那毕成功为何如此信任王宝坤,那王宝坤作为王贵妃的娘家人为何会如此忠于毕成功!难道,难道那毕成功便是王美人!王美人也是穿越人士! 颜月因为这个可怕的念头而浑身发颤。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王美人隐藏得真是太好了,人家那才是真正的低调!而要证实这一切,很简单,只要到那昭然皇子的星辉宫看看便可。 想起那昭然皇子,颜月再次惭愧自己的失职。那个昭然皇子还是上次得了湿疹时颜月去看过一次,还是在慕容炎的陪同下而去的。想着这个孩子长大后会叫自己母后,想着这个孩子因为自己的入宫而失去了母亲,而自己对他却没有任何的付出,甚至可能将来会因为自己孩子的出生而彻底地无视他,颜月再度懊恼。只不过,反过来,如果颜月对这个孩子关注了,那将更不是对方所希望。颜月想来起去,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旭日东升之际,颜月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往了星辉宫。 “奴才们给皇后娘娘请安。”星辉宫中众奴才在一个年轻女子的带领下有序跪地。颜月的目光独独落在了那领头女子的身上,如果颜月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叫绿珠!正是当年王美人最信任的贴身侍女,如今瞧她的打扮应该是这星辉宫里的掌事姑姑。王贵妃离开皇宫反而把她留在了这里,显然易见对她有多信任。 “这不是绿珠吗?本宫上次来给皇子看病,怎么没见绿珠姑娘?”颜月笑着道。 “禀皇后娘娘,上次奴婢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皇子,所以请了假出宫。”绿珠小心翼翼地答道,颜月不禁失笑,这谎言撒的真是不太高明,不过颜月不想去揭穿。只是笑着道:“绿珠姑娘服侍皇子辛苦了,烦请绿珠姑娘领本宫前去看太子一眼,皇上还等着本宫回禀皇子近况呢。” 上一次来这昭然皇子的宫殿,颜月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皇子的身上,而这一次颜月的注意力却在皇子居住寝宫的布置上。殿前殿内所摆花草,寝宫内所用床椅,只这一次颜月不需再看其他,只那婴儿床便说明了一切。那是和二十一世纪一样的婴儿床,颜月只恨自己上次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能做出这样婴儿床只有一个可能,穿越人士! 而在寝宫内远远的桌上还有一样东西引起了颜月注意,那血一般艳红的草,若不是细细留意,也可能会把它当成假物摆设而忽略。让颜月一再留言的是那草的底座,隔热的双层,离得很远却散发着凉气,如果颜月没有猜错的话,那滋养这草的居然是雪水,而那草便是世上最难得的可解百毒的雪濡草。 颜月不禁再度失笑,这么多的线索就摆在自己的眼前,而粗枝大叶的自己却一再忽略,真是死了也活该。 对于昭然皇子宫殿的人来说,皇后娘娘是笑着来笑着离去,就连询问皇子饮食睡眠的声音也温柔至极。皇后离去后,星晖宫的奴才们个个喜颜于色。惟有绿珠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流,皇后娘娘此举何意,难道真的只是奉皇上之命来看看皇子! 朝阳温暖的光辉酒落大地,可沐浴在阳光下的人们或温暖、或寒冷…… 第二十七章:畏罪自杀 自从出了昭然皇子的宫殿,颜月的脸上已是一片冰寒。毕成功就是那王贵妃,这简直如同闷头一棒把得颜月半天思维空白。如今大戎与苍穆国之战已胜利在望,当毕成功回朝之后再亮明身份,即是国家的功臣,又是皇子的母亲,到时慕容炎是否还忍心把王贵妃赶出宫外?又以何理由赶到宫外?估计又将是一场轩然大波吧!颜月笑得有些惚恍,金蝉脱壳,随王伴驾,勇立战功,那个王贵妃果然不简单,而且是十分得不简单! “主子,昨晚一夜未休,不如歇息一会再走。”依依有些担忧地道,皇后娘娘的脸色如此苍白,行走似乎也虚软无力,这是众人面前从没有过的皇后形象。不仅依依看到了,就连一侧的容嬷嬷也皱紧了眉头。 “回宫吧。”颜月默然地命道。此时的颜月哪里还有心思去做其他事情。回到宫中,便写下配药的方子,要雷振天和雷振雨带着那些医士们配药,而颜月只在事后验药便可。 雷振天和雷振雨领命离去。颜月逐退了众宫人,惟把容嬷嬷留在了内殿。不仅仅是因为华师傅的推荐,还有这些日子的相处,都让颜月信任此人。颜月细细地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容嬷嬷,容嬷嬷越听越是心惊,听到最后,竟忍不住赞了一声:“此位娘娘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更难得的是心狠手辣,下手果决。” 颜月再度郁闷,想不到容嬷嬷会如此当面赞扬那位王贵妃,这岂不是等于当面说自己优柔寡断,毫无魄力吗!可想着容嬷嬷所说却也是事实,只有无力地道:“你若喜欢她,就不要为我出主意,等着她进宫我把你送去侍候她吧。” 容嬷嬷脸色一寒,当即道:“老奴已到颐养天年的岁数,若不是华师傅对老奴有救命之恩,老奴是绝不会再进入这皇宫。而且华师傅似乎告诉过皇后,老奴不是来侍候皇后的,而是来教导皇后娘娘如何当好皇后的。要说侍候,就连皇上见到老奴也礼让三分,你觉得老奴还会去侍候人吗!” “那本宫就听容嬷嬷教导,现在请容嬷嬷告诉本宫,现在怎么办?”颜月苦笑地道。这老太太狂,真是狂!可有本事的人狂那是霸气外露。没有本事的人狂那是自找难堪。容嬷嬷所说还真是事实,记得慕容炎来到天福宫几次,都对容嬷嬷客气有加。颜月不禁佩服,看来职业不分贵贱,奴才都能当到这个份上,还真让人说不出话来。现在的颜月感觉自己不如这个奴才,怎么也狂不起来。 沉默,内殿里半晌没有了声。显而易见,在深宫里历练了几十载的容嬷嬷也没有见识过这般的局面。很久之后,容嬷嬷慢慢地问道:“娘娘可能预算大戎军队搬师回朝最快会在何时?” 这个颜月倒可以推算,今天晚上那烈性晕眩药可以制出,纵是用信隼送信最快也要五六天左右方能送到,大军攻城占领城池再加上一两天,稳定都城治安还要个十天半个月,这样一来大军返朝最快也要一个月。 容嬷嬷认真地听着颜月的推算,想了想,笑着问道:“娘娘,可知如果此时急召王贵妃从礼佛寺回宫,需多少时日?”不过此次容嬷嬷估计颜月也答不出来,没等颜月回答,便接着道:“最快五日,最慢七日。” 瞅着颜月还是一脸的茫然,容嬷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道:“皇后娘娘突然病急,钦天监正副使观察星相,推算出惟有孕有皇子的皇妃侍疾,方可平安度过此关。因此皇上下旨宣王贵妃迅速回宫侍疾,不得有误!” “王贵妃回来?她不是到苍穆去了吗?”颜月依旧傻傻地问道。不得不说,再多的宫斗也培养不出颜月弯弯绕的心思,这个颜月思维还真是直线条习惯了。 容嬷嬷摇了摇头,只能继续往下说道:“对,正是因为如此,王贵妃回不来,怎么办?拖,皇命不可拖!坦白,此时大戎战况未定,依旧无法证实毕成功就是王贵妃,此时的毕成功还不是一个英雄,不会有人用奇女子来颂扬他,只会让人说一个妃子混在军营成何体统,不顾皇家颜面。所以此时也没有办法坦白。” “那她会怎么办?”颜月直愣愣地盯着容嬷嬷傻傻地追问道。 “她只有一条路,在皇上的人还没到就先死!”容嬷嬷肯定地道。 “死,不会吧,她不会自称病重吗?”颜月傻乎乎的问题让容嬷嬷再度无语。只能无奈地解释道:“病再重,还有皇后娘娘的凤体重要,纵是躺着也要拉回来;弄个假人回宫,她没有那个胆量;而只要离开敬佛室,一切都是她的罪过。因此,现在的她只有一条路,死。至于她找什么人冒充,到哪找一个尸体不重要,重要的是王贵妃死了,永远也回不了皇宫了。至于那个毕成功,就让她女扮男装地先混在朝堂,到时再找个机会把她给解决了,不就可以了。” 颜月想了一想,方觉容嬷嬷此主意真是高明。而恰巧对手给自己下了那百毒浆,想要伪装成中毒的样子对于颜月来说十分得容易,因此现在只要召集太医前来看病便可,接着便可宣那钦天监正副使觐见。至于要什么样的人来侍疾,相信只要容嬷嬷的话一引那两人便会照着颜月与容嬷嬷商量好的路子来走。 当天上午,皇后娘娘突发急病,急如御医,天福宫内外鸦雀无声,人人面露惊惧之色。 下午,皇上紧急召见钦天监正副使,召见王丞相,命王丞相为传旨官,亲自前往敬佛寺接回王贵妃。 当天晚上,紧急传召王贵妃的人马向着敬佛寺出发。而随之丞相府里也有数名高手紧急向着敬佛寺飞奔。当然这一切丝毫不落地落入到宫外的良师傅和古师傅的眼里。当第二天良师傅和古师傅从宫外传来消息时,颜月终是忍不住长叹一声。 据说,大戎朝帝后情深,自皇后病发之后皇上把朝政全丢在一旁,全天陪在皇后的身边,希望以自己的天子之气来帮助皇后抵住病痛; 据说,皇后脸上及身上溃烂不堪,形象惨不忍睹,皇后宫中近身服侍的人都不敢正眼面对; 据说皇后病后,性情大变,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不安,宫中服侍之人唯不惶恐避之,生怕一不小心便丢了小命; 据说皇上连天不眠不休陪在皇后身侧,身体情况越见不妥; 据说皇后每天都要在温泉水中浸泡,要不然那皮肤上便会生了许多的虫子…… 各样版本的信息不停在宫中各处流传,而慕容炎和颜月此时正安静地躺在那清心寡欲温泉水中,惬意地享受着水疗。当然惬意的只有一人颜月,不惬意的却是慕容炎。 为了杜绝再有下毒事件落到慕容炎的身上,颜月终于为慕容炎备上了师门独家配方的洗澡水。当初颜月泡澡用了十五天,可以说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而今不知是不是感觉有人和自己受了一样的罪,颜月看到慕容炎泡在那冒着泡泡的绿色药水里便发自内心的高兴。药水颜月还进行了改良,不仅针对慕容炎的体质加了某些药材,黄蜂、蝎子以及毒蛇都加了进去,还因为慕容炎的情况增加了泡澡的时间。所以慕容炎所受的煎熬比当初颜月所受还要煎熬还甚。 不过男人与女人的想法确实不一样,皇上与普通人确实有差别。慕容炎虽然对那洗澡水一脸的厌恶,可却非常自主地坚持泡澡,甚至到了时间还要多忍受一段时间再出来。以致于颜月怀疑慕容炎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 就这般一连泡了五天澡,慕容炎不瘦才怪。而颜月的皮肤则更加的娇嫩,以致于每次见太医时,慕容炎都不愿意看那上药后突然变成魔鬼般的脸。因此又有流言在宫中传开,那便是皇上已然有些厌倦皇后了,虽然守在皇后的身边,却再也不愿看皇后一眼…… “月儿,你认定了是王贵妃下毒,却又没有任何证据。等王贵妃回宫,你要怎么做?”第六天上午,慕容炎好奇得问道。按着时间计算,王贵妃应该在今天或明天赶回宫了。 颜月一脸惬意的笑容回道:“没听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敌人放在身边守着总比让她躲在阴暗的角落中要强吧,最起码也能盯得紧此。”颜月没有告诉他王贵妃就是毕成功,容嬷嬷说了,要让那个叫王君瑶的女人彻彻底底地从皇上的记忆中消失。至于毕成功,到时想让他消失,有的是办法。 慕容炎不禁失笑,搞不清颜月这是什么理论。不过只要是颜月坚持的,慕容炎都会支持。就拿这泡药澡来说,虽然那泡澡的滋味痛苦不堪,可颜月说泡过澡之后身体便能百毒不侵,因此慕容炎便从心底里感激颜月。 在颜月与慕容炎心照不宣的笑意中,小李子隔着殿门禀告了一个重要的消息,王丞相回宫复旨:“贵妃娘娘听说回宫侍疾,激动之下却不小心掉进了池中,溺水身亡。” 颜月一脸的惊叹,惊叹于容嬷嬷的料事如神;慕容炎则一脸的诧异,不停地琢磨着这是否是畏罪自杀。两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颜月最先恢复了平静,吩咐内务府准备贵妃娘娘安葬事宜。 第二十八章:内外算计 王贵妃丧事办好之后,皇后娘娘的病却还在慢慢地拖着。而这些日子慕容炎的身体经过颜月的药水浸泡,达到了百毒不侵的境界,又开始了上朝理政。因皇后娘娘还在养病,王丞相那一众人等以为那百毒浆起了功效,只等着听到皇后娘娘最终毙命的消息,因此这朝堂后宫都是一派宁静。 颜月倒希望就这样假装生病一直拖着,这样生活倒还安静些。当然颜月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安静,而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前的平静。若只是执迷于表象,最后真只落得个死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在这些平静的日子里,颜月从容嬷嬷身上学到了最重的要东西---算计。 据容嬷嬷所言,现在最根本的问题症结在皇子身上。若是没有了皇子,也就没有这么多的问题。虽然容嬷嬷所言些大逆不道,却是事实。若没有这个皇子,王贵妃绝不会铤而走险女扮男装暴露她其他方面的才华,绝不会对皇上和颜月下毒……不过若是没有颜月进宫,人家安心地守在后宫做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多好,而如今连守在孩子的身边的资格也没有,更何况颜月若是有了孩子,更会剥夺了她孩子许多权利。 以颜月的本事,想要无声无息地除掉一个人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而杀一个无辜的孩子绝不是颜月所为。更何况那个孩子也是慕容炎的骨肉。而容嬷嬷早已知道眼前的这位皇后是绝不会动那杀孩子之心,所以才会有此一说。而相信那位王贵妃更是看透了颜月这一点,才会如此放心把孩子留在这宫中。 而容嬷嬷所出的第二个主意便是清除王家势力。王贵妃凭借的不仅仅是皇子,还有王丞相背后王氏家族的利益,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为其驱使。只是身在官场,又有几个身家清清白白,只要收集出王丞相所做过的违纪犯法的证据,把这王丞相拿了,到时纵是那毕成功有三头六臂,要一木难成林,想要以一已之力扶起她的皇子,也很难成事。 因此,鉴于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颜月命良师傅和古师傅等人对那王丞相进行了一番彻底监视。雷雨两人当天晚上眼见颜月枕头中都被放了毒药,此时哪里还同意离开,而丁香更是如此。颜月想着此时确是用人时期,三人要留下便留下吧,至于雷振雨和丁香的婚事也不急在一时。 容嬷嬷给颜月出的第三个主意便是抓住时间孕育皇子。如今皇上身上毒已解,这个时候应该调理好身体,算好日子,争取早日怀有皇上子嗣。省得让某些人老是因为有昭然皇子在而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个主意颜月倒不是完全赞同,生孩子颜月同意,可生了孩子必须当皇上颜月倒不完全赞同。毕竟君者,德能兼备者居之,自己的儿子一定比那昭然皇子强吗?何况当皇上太累了,颜月倒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爱好。当然这个念头颜月也知是幻想,身为皇子,毕竟出生在这个皇宫的孩子必要担负着不一样的责任。 容嬷嬷此时看颜月倒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可想想这位主子何曾不幸呢?对手如此缜密的下毒,可自家主子却毫发无伤。对手如此强劲,可自家主子这里除了几个奴才们在忙,主子倒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一点不忧不愁,听着容嬷嬷所出的主意有时还乐得笑呵呵的,仿佛听故事似的。 再说怒其不争吧,这调理身体孕育皇子多大的事,可这位主子一点不上心,还一再地强调顺其自然。殊不知多了一个皇子护身,这在朝中一切都大不一样吗?在容嬷嬷哀怨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颜月倒是优哉游哉地每天与丁香一起研究吃食,偶有一新食物,便高兴地大做特做,带着一宫的人都有口福。 皇后娘娘如此无害,容嬷嬷忧心憧憧。主子不是玩心重吗?于是容嬷嬷便把这脑海里所听那些后宫妃子如何作乱后宫之事当做故事来说给颜月听,什么麝香致人流产,制造非正常死亡,设计陷害妃子偷情,加害皇上子嗣等等……容嬷嬷说来数不胜数,倒没想到颜月听后竟得意地夸赞自己,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这后宫只有自己一个女主,否则自己可应付不了这些手段。 容嬷嬷眼见这些话语引不起主子在意,又一一详细地说了些后宫女子吸引皇上的手段,有妃子借舞传意,有妃子借歌传情,借体香诱主,借蝴蝶之类迷君等等,只听得颜月大为惊叹。只觉这后宫女人个个不简单,这样的女人若到到了现代职场,估计也个个属于白骨精的级别。幸亏这后宫只有自己,于是颜月再度高调赞叹了自己。 容嬷嬷的本意是让自家皇后也多在皇上面前邀宠,虽说现在皇上对主子宠爱有加,可日久色衰,有谁见到哪个皇上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的。可谁想到这位娘娘真把自己所说的话当故事听了,听后没有任何警觉,反而自夸起来。 容嬷嬷也不管了,主子不算日子,容嬷嬷算日子。算着皇后娘娘到了受孕最佳时期的日子,便嘱咐御膳房加些易于受孕的药,还打着主子的旗号给勤政殿的送些吃食,并奉上皇后娘娘的邀请。可不知何故,皇上竟一直未来。 颜月当然不知,自己的这位容嬷嬷在后宫算计的同时,朝堂之上也是算计一片。 而轩辕耀晖则亲眼见识了那混乱的一刻。轩辕耀晖去那狮子山平乱正好回朝复命,却在回晖月堂的第一天便听到了皇后娘娘患了绝症之事,贵妃娘娘死了等事。王贵妃死不死的轩辕不管,关键是颜月怎么会得了绝症,轩辕耀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过轩辕耀晖也知自己在宫外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必须见上颜月一面方可。因此从没积极上朝的轩辕耀晖第一次没有偷懒,积极地上朝来了。 没等众大臣开口,轩辕耀晖第一个禀告狮子山一行之事,并奉上了狮子山敬奉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顶级野茶。 “轩辕侍郎此行平反有功,赏……”慕容炎脸上大喜,不得不说,这最近喜事一件接一件,前线大戎大军占领了苍穆国的都城,司空将军书信已至,只待安排好后便转回大戎。这厢轩辕耀晖便平息了内乱。只是没等慕容炎说出赏什么,轩辕耀晖已急着接道:“臣请皇上赏臣一个机会,臣要亲自把这茶叶奉给皇后娘娘,让娘娘在病中也能品尝到这香茶滋味。” 慕容炎脸色略有迟疑,却还是允道:“等散朝之后,朕允你前往探视皇后娘娘。”轩辕心有不甘,对轩辕耀晖而言立在这朝堂之上听那些大臣说国家大事,倒不如去天福宫探视颜月重要。可看着皇上那明显有些吃味的脸色,轩辕想了一想,没敢违背皇上的命令。 先是一个大臣出列,回禀迎接大军回朝安排事宜;接着一个官员回报官员安排之事……轩辕耀晖只听得头痛。想要找个机会开溜,可每一有小动作,便发现皇上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如此几次,轩辕耀晖终是放弃了。 “皇后娘娘凤体违和,诸位小主都在敬佛寺礼佛,后宫之中没有一个服侍皇上的人不行,请皇上把敬佛室的诸位小主接回后宫……”一个官员的发言引起了轩辕耀晖的注意,轩辕只能认出此人是吏部的一个官员,可具体叫什么名字轩辕耀晖却想不起来。可想到颜月如今正在病中,居然有人还有这里给她添堵,想到此,轩辕便有些气恼。 不知是不是这个大臣开了头的缘故,接着又一老臣出列,颤巍巍跪下,没等开言已老泪纵横,声音有些哽咽地道:“皇上,贵妃娘娘突然病逝,老臣心中突然有个想法,若是当日王贵妃留在宫中,有御医及时诊脉用药,贵妃娘娘一定会多活些日子。然后老臣就想到了那同样远在敬佛室的梅主子,只担心哪天老臣突然病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小主一面……所以老臣恳求皇上想想那敬佛寺小主们,允她们回宫吧。” 这老头是谁轩辕不认识,但听这老臣的口气,那敬佛寺的梅主子一定是他的女儿,担心他女儿像王贵妃一样死了。轩辕耀晖不禁撇嘴,却又在心里一惊,平时自己不参加早朝皇上也不太追究,今天一直让自己留在这里,难不成知道会有人禀告后宫之事对颜月不利吗?想到此,轩辕站直了身子,脑袋也变得越加的清醒。 果然又一大臣出列道:“回禀皇上,家母缠绵病榻已有月余,前日突然病重,唯恐时日不多,想恳求皇上开恩,生前能见容主子一面。” 轩辕再度撇嘴,这些人果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轩辕耀晖几乎直觉地猜出了对方的头是谁。一定是他----王丞相。就在轩辕耀晖把目光落在王丞相的身上时,王丞相出列跪下回禀道:“皇上后宫虚空,子嗣中唯有昭然皇子一人,臣请皇上为了大戎朝,为了皇后娘娘不落下善妒的名声,也为了自己的身体,不仅要接回敬佛寺的小主,还要广纳秀女,充盈后宫。” 这话说得多是冠冕堂皇,为朝廷,为皇后,为皇上……话一出口,便赢得了众臣的一致赞同,然后就在轩辕耀晖还没有反应过之际,大殿已是呼啦啦跪倒一片,接着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轩辕耀晖紧张地看向皇上,却见慕容炎正微笑地看向自己道:“轩辕侍郎,这众臣都跪下了,你为何不跪,难道是你不赞同众臣的提议?”轩辕耀晖这才发现在这大殿里唯有自己一个人立着的。感情皇上留自己在这里,目的就在这里。 “臣,有意见……”轩辕耀晖直觉得回答道。说话前轩辕耀晖还没有理顺思路,可说出话后却突然福至心灵:“我朝帝后恩爱,一直是百姓们的榜样,如今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此时敬佛寺的小主们更应该在佛前为皇后娘娘祈福,至于添秀女之说,臣觉得此时也不是时候,等皇后娘娘凤体安康,这些自后皇后娘娘打量为妥。” “说得好,正合朕意!此事待皇后身体恢复之后再议。”慕容炎大声地道,倒没想到这个小子关键时候还能说出两句。 第二十九章:颜月算计 轩辕耀晖出了勤政殿一路急奔向那天福宫,却被那历公公挡在天福宫的门外不得入内。轩辕耀晖心中焦急,脸上汗水不停地落下来。只听得那去禀告的奴才匆匆的脚步声在耳边回响,轻声地禀告皇后娘娘允轩辕大人进殿。轩辕耀晖这才匆匆举步进入殿内。只是刚才不知是不是过于急了,此时迈步突然觉得步履沉重,举步维艰。 轩辕不由立足,闭目定神片刻。这才慢慢举步向内殿走去。认识这么久了,轩辕早已认清了心底的那份情感,那份情感早已从当初的懵懂心动变为了今日浓浓的亲情。颜月于轩辕,那是家人的感觉,融入骨血的亲情,所以听到颜月病重轩辕才会如此心神不安。 颜月哪知此时的轩辕正是心乱如麻,却在手忙脚乱地检查着自己的伪装。颜月装病,每天只在太医来宫里诊脉时方才用上药水,让所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长满红疙瘩并伴有溃烂,其他时间则将药水洗掉。而听到轩辕前来探视时颜月突然顽心大起,再度吩咐依依等人帮自己伪装起来。 “臣轩辕耀晖参见皇后娘娘!”轩辕一进殿,就看到身着皇后服饰的颜月坐于殿前,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脸上遮盖了一面丝巾。依着礼仪,轩辕跪地行礼,眼睛却不遗漏颜月的点滴。那向后靠着无力的坐姿似乎是在宣告着主人的虚弱与无力,那双紧握的小手…… 轩辕这一眼却让自己跌坐在地上。那手,那几乎已称不上是手,那几乎是一溃烂不堪的两团肉,有的地方红肿不堪,有的地方还冒着脓血,最可怕的是有的地方还可见白森森的骨头…… “小晖晖,颜颜不想吓你,可还是吓到你了……”颜月幽幽的声音响起,仿佛从那阴森森的地狱中传来似的。 轩辕无以伦比的惊骇之后涌上的是痛入骨骼的悲哀,他不敢抬头,不忍再看,身子更是止不住地颤抖,轩辕突然想明白了颜月她为何遮着脸,一定是她的脸也全部毁了。那个在自己心中美若天仙的小丫头她居然变成了不敢想象的样子,分别只是短短数十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轩辕耀晖想不通,更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小晖晖,颜颜快要死了,只是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见到小晖晖一面。颜月已然心满意足了,小晖晖,你走吧。”颜月强压着笑意的伪装着,看着轩辕坐在地上抬不起头的样子,颜月的心里越发得好笑。也许是这个“死”字一下撼动了轩辕耀晖的神经,轩辕耀晖猛地站了起来,也忘记礼仪急切地道:“颜颜,你不会死,绝不会死,我带你出宫,宫里治不好,咱们到宫外找名医,一定会治好的。小颜颜不会死的,绝不会死的……” 颜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轩辕他不仅情绪失常,脸上还不知何时挂满了泪花。而且在颜月思索的瞬间,那轩辕耀晖已冲到了颜月的身侧,就准备拉起颜月的手。这一吓把颜月惊得叫了起来:“别碰我手,那上面有药。” 可轩辕耀辉仿佛没听到似的,直接捧起颜月那双溃烂不堪的手,脸上没有一丝的嫌弃与厌恶,有的只是痛心与关切地道:“颜颜,不怕……” 这一次,颜月真得没有办法装下去了,只一下把那轩辕耀晖的手打落,再掀开自己的头上的面纱,露出那娇嫩细致的肌肤,哈哈笑了起来:“小晖晖,我逗你玩呢,我不会死的。” 轩辕耀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致于颜月笑嘻嘻的说了半天,轩辕仍然僵立在原地。颜月得意于自已伟大的成就,立刻到一侧的盆中清洗手。只是此时颜月已无需再证明,轩辕从看到那完好无暇的脸已然相信了颜月所说的话。 只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窒息到放松的感觉,却又伴着那浓浓的怒火,因此当颜月清洗完药水后,回过头后看到的正是的那一脸怒火的轩辕耀晖。颜月想要炫耀的心也没有了,想到刚才轩辕耀被打击后真情流露的模样,颜月也觉得自己玩得有些过火了。连忙开始装可怜解释道:“小晖晖,我天天骗御医都是这样的,因为中了百花桨毒的结果就是这样。你不知道,这一次你真得差点见不到了我了……” 眼见着轩辕耀晖的情绪有所好转,颜月连忙将自己在这宫中差点中毒之事说了一遍,并将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轩辕耀晖。毕成功就是王贵妃这件事颜月连慕容炎都没说,却很信任地告诉了轩辕耀晖。只是如此依旧不能消了轩辕被骗后的郁闷,直到颜月许诺亲自下厨做道菜进行赔偿后脸上才有了些许的笑容。 而天福宫里的所发生的一切很快地传到勤政殿皇上的耳中,某位皇上先听到颜月捉弄人的事情时先是一脸笑意,听到两人互称“颜颜”“小晖晖”时虽然心中不畅,却依旧面无表情地听着,而听到毕成功就是王贵妃的这句话时表情依然毫无变化,听到颜月亲自下厨招待轩辕耀辉时手下一用力差点将手中的奏折撕烂。 慕容炎很快地小声吩咐了些什么,那立在身前的人仔细地听着,脸上突现为难表情低声禀道:“奴才只能在那雷雨不在时方能近到殿前,那两人武功高强,若在殿中奴才根本不能靠近。” 慕容炎不禁失笑,又低语地吩咐了几句,那奴才很快地又飞速地离去。大殿里的慕容之却再次沉默,想着自己所中之毒以及颜月差点中毒的事实,慕容炎再度恼怒。慕容炎与颜月约好一个在宫外一个在宫内查这下毒之事,可颜月早已不知不觉将调查延伸到了宫外,如今的慕容炎倒是好奇,连自己都查无所获的王家,自己的这个皇后究竟想怎么办? 而颜月却从不曾顾忌什么,之于轩辕耀晖,颜月眼看着他从一个纨绔子弟成为一个青年才俊,两人更曾有合作共同创造财富的经历。因此在这一点上颜月于轩辕耀晖的想法倒是惊人的一致,拿对方当亲人一般等同视之。因此,就冲那轩辕耀晖被自己刚才一吓,颜月觉得自己下厨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也是应该,哪里还会顾忌自己的身份,哪里还想到此时勤政殿里还有一个吃味的男人,更何况不是还有丁香帮忙吗? 不得不说,自丁香入宫后,颜月天福宫的小厨房彻底地被利用了起来。而今天智慧的结晶更让所有的人为之期待。还没等饭菜端上桌,那膳食厅里的一众人等已然翘首期盼起来。 而只要慕容炎不在,吃饭时便没有任何的规矩。侍候的嬷嬷和丫头们全部一个不留赶了出去,这种感觉让颜月只觉似回到了奇异城的小院一般。雷振天、雷振雨、丁香、轩辕耀晖以及颜月围坐在桌前,各自毫不拘束地吃着聊着。 “你知道那王丞相有个儿子吗?”颜月突然张口问道。 “不知。”轩辕耀晖头都不抬地答道,颜月不禁摇头。轩辕对这朝政是一点也不关心,对朝中那些大臣也不关心。只因轩辕耀晖同普通的生意人不一样,生意虽做得极大,可却根本无需打点官场之人,谁让人家背后的靠山是皇上呢,当然慕容炎也不希望他和官场那些人走得太近。所以现在轩辕在朝中能帮着慕容炎完一些指定的任务已是不错了。 “这些天雷雨两人几乎把这位王丞相的八代祖宗都挖了出来,看不出来这位王丞相居然是个好官,女儿是贵妃,外孙是皇子,若是别的人处在这个位置上说不定侍宠生娇,可这个王丞相却为官勤廉,多做善事,就是兄弟子侄中有个别违纪的,他也多加制止。这些调查倒让我觉得……”颜月有些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也没人理了,因为雷雨两人会再度批评她滥好心。因为颜月从调查的结果来看,总觉得帮助王贵妃的不是其父亲王丞相,而是其家族中的其他成员。 “他儿子怎么了?”轩辕吃了个差不多,想起了刚才颜月说起的话。 “听说这王丞相命中克子,嫡妻只生了王君瑶一个女儿,妾氏倒是生了两个儿子,都在很小的时候便夭折了。只有一个叫王宏祖的儿子幸运活了下来,但听说那孩子六岁时便被送到祖宅,一走就是六年,也就是上个月王丞相才将这个已经十二岁的儿子接回府中。”雷振天没等颜月回答,已将这些天调查的情况清楚地说了一遍。 “这有什么?若是父亲真是命中克子,把儿子养在祖宅倒也可以理解。”轩辕耀晖皱着眉头问道。 雷振天接着解释道:“我们刚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在调查这个王宏祖时,我们发现他好象与正常十二岁的孩子不一样。另外这个孩子有个特点,从不出现在人多的场合,服侍的人也都是自小跟着的,回府一个月了,府中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少爷的存在。” “因此我们推断,这个孩子一定有病,或者有隐疾。所以这么多年王丞相才会把这孩子送离身边,也可能是派着心腹到处求医也难说。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缘故,王丞相才会多行善事。”雷振雨接着补充道。 轩辕再次紧皱着眉头,心中琢磨颜月以及他的侍卫真是治病成习惯了,这监视一个人居然还带给人看病的。轩辕也丝毫没有掩饰对这一做法的鄙视与无礼。 颜月也不理会轩辕耀晖的那无所谓的表情。这些天在听着容嬷嬷的算计之时,颜月一直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自己真得斗不过那毕成功吗?颜月想与那王贵妃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比试,而不是这样在暗处算计。 不过既然对方已然选择了这种方式,颜月也只能接招。而颜月想到的第一计便是离间,不是离间君臣,而是离间父女。试想那王贵妃行事如此歹毒,如此顺利,不过是因为她身后有着强大的靠山---王氏家族。如果有一天让其父亲其家族发现这个能给家族带来巨大利益的人也将可能陷家族于万劫不复,那他们还会支持她吗? “我想见见这个王宏祖,能到丞相府见上一面更好。轩辕耀晖,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颜月直接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轩辕耀晖,根本不看那轩辕耀晖一脸哀怨的表情。 当然颜月没想到的是,这个轩辕很快地便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自家的男人---皇上慕容炎。皇后出宫,还要到大臣家,这是轩辕耀晖能做主的吗?好在颜月也没要求轩辕用什么方式办成此事。 第三十章:家庭游戏 从轩辕耀晖离开天福宫开始,颜月的病情突然有所好转,拒说是轩辕侍郎送来了清云山庄的镇庄之宝药,使得皇后娘娘病情大好,凤体安康。而在当天的晚上,慕容炎也来了天福宫。这一次慕容炎没让任何人通报,而是直接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天福宫。 据慕容炎所知,颜月和那雷振天雷振雨以及丁香都在殿内,远远地便听到一阵嘻笑声,慕容炎忍不住皱眉。无奈,无语……长长吸了口气,慕容炎才接着向那殿内迈步而去。而那殿内的笑声突然静了下来,接着是颜月的声音道:“不用紧,皇上来了,正好让皇上也休息一会。” 慕容炎再度脑袋一闷,瞧吧,自己这才走到门口,人家已听出了自己来了。难怪那些暗卫在雷振天和雷振雨在的时候根本不敢接近天福宫。不过既然知道自己来了,怎么也得来到殿前迎一下吧,结果等慕容炎站到颜月的面前时,颜月才嬉笑着站了起来:“皇上没让那些奴才们通传,臣妾正琢磨着是迎出去呢,还是等在这里?没等臣妾琢磨明白,皇上就进来了。” 慕容炎再度无语,这不迎也是颜月的理。便是那雷振天雷振雨以及丁香三人非常知礼地跪倒在地,在颜月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副纸扑克,显然易见这四人在慕容炎来此之前在做些什么。慕容炎明知故问道:“都起来吧,原来你们这是在玩牌?” “对,在玩争上游,输了的人贴胡子。要不皇上也放松放松。”颜月笑嘻嘻地接着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颜月的心情总有些不快,因此再也没有从前那般放松平稳的心绪,想要再平心静气地看书也不再可能,因此这晚上没事干便招来了雷振天雷振雨以及丁香一起打扑克。 “朕还没有用膳……”慕容炎的声音有些郁闷,合着颜月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天天闲着没事干,她虽然也遇到事,可她也只动动嘴,自有奴才们替她处理。 “这么晚了,还没有用膳?”颜月几乎是诧异地反问道。这一次慕容炎郁闷得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为什么这么晚没有用膳,原因很简单。这位皇后要出宫,还要到大臣家,把任务交给了轩辕耀晖。可轩辕耀晖从这天福宫出去根本没有出宫,而是直接杀回了勤政殿,把这一问题抛给了慕容炎。于是这君臣两人在宫里一直商量以何种理由能把皇后娘娘合情合理地送到丞相府里。 颜月不知道这么回事,当然很奇怪这个时候慕容炎怎么没用膳。倒是丁香乖巧地道:“请皇上稍候,奴才们这就去给皇上备膳。” “丁香,有好酒再来一壶。”慕容炎接着嘱咐了一句。宫里所酿酒的味道根本不及丁香的手艺,记得前些天在这天福宫里喝到的酒味与这宫里的酒大有不同,慕容炎便猜到了一定是丁香和雷雨她们此行带来的,此时不由得加上了这么一句。 丁香的动作果然麻利,一会的功夫,便整出了近十道小菜,配上那浓浓的酒香,把颜月的馋虫也勾了出来。偏慕容炎仿佛看透了颜月的心思,笑着道:“你要不要陪朕喝两杯。”男人的笑容在那黯淡的灯光下平增了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一时之间颜月也分不清是那酒香的诱惑,还是那男人的诱惑,在颜月自己都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人已到了慕容炎的身边坐下。 丁香已是很有眼力地退了出去,大殿里只余下帝后两人举杯相饮。 “月儿,轩辕耀晖和你说了大臣们进言接回那些女人的事吗?”慕容炎慢慢地问道。 “没有。”颜月不由一愣。轩辕耀晖在这里坐了半天,还真一个字都没提此事。 慕容炎不由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个小子没把此事在天福宫提起,明显得不想给颜月添堵。倒是把颜月丢给他的问题全部给提到了勤政殿,这小子心中轻重倒是分明。慕容炎又是一杯下肚,稳了稳情绪这才接着道:“他们还提了要给皇宫重选秀女,轩辕耀晖提议此事等皇后娘娘病情好了再议,你这病一好转,那些大臣们两日后必会再议此事。” 慕容炎等了半晌,结果那颜月倒是一脸的毫不在意,吃着那软软香甜的糕点,似乎一点着急的感觉都没有。倒是让慕容炎着了急:“你有什么想法?” 颜月诧异地抬头,盯着慕容炎看了会,奇怪地反问道:“皇上,这是朝堂之事,根本无需臣妾操心。更何况臣妾相信凭皇上的本事,这样的小事必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慕容炎无语以对,只能再次举杯,酒入喉中,慕容炎不禁长叹出声。颜月低下头,心中却也在猜测,此时的慕容炎提出此事是什么意思。大臣们提起那些敬佛寺的妃子们,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况又提到了增添秀女。颜月想,如果慕容炎他想拒绝,只要在那大殿里就此宣布任何朝臣不得就此事进言便可,可慕容炎他却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要平衡现在朝中的势力吗?或者是因为手下确没可用之人? “我们那有一种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也就是说一个人提问一个答,但必须是真话,如果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那便自罚一杯。皇上,愿不愿意和臣妾一起玩?”颜月想到了一个方法,笑着对那慕容炎建议道。 慕容炎倒是欣然接受,于是颜月第一个发问:“你会守着你的诺言,一生一世只守着我一个女人吗?” 从问题提出的开始,颜月的表情便变得严肃起来。这个一直在颜月心中犹豫不定的问题,一直想问却又矜持不问的问题,借着几分的酒意终于被颜月问了出来。 “朕许过诺言,便会永远遵守。”慕容炎对上颜月的目光,认真地答道。那同样认真的表情只看得颜月怦然心动,似乎许久之前久违的感觉又回到了身边,直到颜月感觉到脸发热才知两人已默默凝视了对方好久。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颜月有些无措地道:“该你问我了。” 颜月猜想着慕容炎他会问什么,是问自己是否爱他吗?或者问今天和轩辕耀晖说了什么?或者他若问自己为何一定要逼死王贵妃?那要不要和他坦白毕成功就是王贵妃?颜月有些慌乱,突然觉得自己提议这个真心话的游戏有些危险。 慕容炎越是不问,颜月越是紧张。直到那温柔诱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颜月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居然问了一个如此无耻生猛的问题,他说:“你,你喜欢朕哪种姿势?” 虽为夫妻,虽然有过无数次的男欢女爱,可两人似乎从没讨论过如此暧昧的问题。而此时慕容炎却问得十分得认真,一时间颜月差点想一口酒喝下去不回答问题算了,可一想,这样下去,他若再问诸如此类问题,自己岂不是要喝到烂醉,当即努力瞪大了眼睛,保持着镇静,认真地答道:“正面交流,坦诚相见。” 慕容炎不禁笑了,那笑容中的捉弄显然易见。颜月这一恼开始琢磨了,枉自己两世为人,难道还整不了这个小子。想了一下当即接着问道:“你第一次宠幸女人多大岁数?” “十五岁。大戎朝有规定,皇子十五岁时开始安排女人侍寝。”慕容炎回答得很直接。这倒好人家说得光明磊落,仿佛一切理当如此一般。颜月只想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纵再是守身如玉,这些年下来,一年一个,经历过的女人也足够凑两桌麻将了。这般想着颜月有些郁闷,小脸也沉了下来。 “月儿,过去重要还是现在重要?”慕容炎笑着问道。 这问题太没有技术含量了,颜月几乎冲口答道:“当然是现在重要。”回答完才见慕容炎一脸笑意,才知对方问话含义所在,如此一想确定是自己有些较真了,过去的慕容炎如何,那时自己还没有介入到他的生命中,只要现在的他是自己的最爱,那么一切便好。 “现在该你问了,你想问什么?”慕容炎鼓励着,心中确实喜欢这个游戏,一些平时压制在心头没有说出口的话,此时都能有所交流。 “你爱过那个王贵妃吗?”颜月问得有些忐忑。如果有一天毕成功真得在那朝堂打下一片天地,如果有一天他再恢复他的女儿身,那时的慕容炎他会心动吗? 慕容炎不禁好笑,瞧着颜月紧张的小脸沉默了好一会,就在颜月越等越急躁,越等越没有信心之时方才认认真真地沉声答道:“月儿,当初王贵妃在宫里时,她只是这后宫的女人之一。朕并没有觉得她有何特别之处。要说喜欢也许有一点,毕竟她长得漂亮又善解人意,可这不是爱。只有在遇到月儿,只有在月儿这里,朕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刻骨相思,什么是夜不成眠,纵便是万里江山也抵不上朕的小月儿。” 如此直白,如此真挚,颜月感动得泪珠在眼中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一章:皇后高明 华丽的车马,成群结队的奴仆,当颜月在轩辕耀晖的陪同下光明正大地缓缓出宫时,一路送上的是数不清崇拜、羡慕、愤恨等说不清的眼神。颜月得知轩辕耀晖所用的方法时不禁失笑,原来这小子沿用了颜月上次伪造神明入世时下药的手段,在慕容炎允许的情况下,公然在大殿里给王丞相下了药。如今那王丞相已突发疾病躺在家里,而颜月则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去给王丞相治病。 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简直是好极了,第一报了自己差点中毒之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第二皇上这样安排彰显了皇家对丞相的重视,对王贵妃不幸逝世的内疚;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给了颜月一个最合理的进入大臣家的理由。 “皇后娘娘,臣还是不知道,你对他儿子这般有兴趣做什么?”轩辕耀晖毫不掩饰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在轩辕耀晖眼中,花费这般的功夫做这样的事情,还不如在朝上直接用点毒药把王丞相毒死,一下解决问题多好。 “像你这样如此不守规矩的人,皇上为何还要让你做官,你知道吗?”颜月没有回答轩辕耀晖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道。不得不说真心话游戏让颜月与慕容炎更加了解了彼此,慕容炎的朝中太缺人手了,像眼下那些朝中大臣,他们虽然有一定的私心,却也有着一定的能力。如果此时真正与王氏家庭决裂,慕容炎的朝堂将会一片混乱。 “没有人用。”轩辕耀晖在这一点上倒有自知之明。颜月失笑道:“对,同样如此,那个王丞相倒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毕成功也是,这些人对大戎江山都有一定的用处。” “你不会是想帮王丞相的儿子治病来拉拢王丞相吧?”轩辕耀晖依旧不可置信地道。 “答对了一半!”颜月笑着奖励道。不仅仅是拉拢,更重要的是破坏王丞相与那王贵妃的关系。听多了容嬷嬷关于后宫中的尔虞我诈,颜月知道在那大家庭中后院同样也存在着诸多的污垢与不堪。颜月也不得不怀疑王丞相的克子命是不是有人刻意而为。为何他的妾氏所生的儿子都夭折,为何这仅有的儿子还患病?颜月怀疑有人捣鬼,而那个捣鬼的人可能就是王贵妃。 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测,但颜月相信凭王贵妃给皇上下毒的手段,给自己下毒的手段,那王贵妃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有可能。而且此王贵妃在骨子里和王丞相以及王丞相的那些孩子并没有骨肉血亲,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颜月不相信她与王丞相真有父女情义。 丞相府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大巍峨,倒真是完全符合雷振天雷振雨所说,简单朴实。迎上来的奴才们也个个举止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而那王丞相因病躺在床上也依然强支起上半身在床上给颜月施了礼,那原本憔悴的脸色稍用了力更便变得大汗淋漓起来,颜月心中想笑却又强自忍了下来。 据轩辕耀辉所言他原本也想给王丞相下个百花桨之毒,可琢磨着这一来太过明显,所以改用了强效的软筋散,为了混乱御医们的诊治,又在软筋散中配了一些乱息丸。于是这位主中毒后没过多久便瘫软在朝堂,而御医们诊来诊去也不会诊了他是中了毒所致。中毒之后的王丞相除了四肢不能用力之外,其他倒是正常。 “臣听说娘娘凤体安康,一直在心中为娘娘庆贺。只是臣何德何能劳烦娘娘亲自来看为臣,臣心中惶恐深感不安。”王丞相刚才用了力,以倒于说话声也变得羸弱起来。 这般客套,颜月不得不应付一下:“王丞相一心为国为民,忧心天下疾苦,如今更遭受丧女之痛,皇上因丞相之病也忧心忡忡。本宫不管是为公为私,都应该前来探视丞相大人。” “臣谢皇上天恩,谢皇后娘娘厚德。”王丞相再度施礼感谢着。颜月当即打断了王丞相的客套道:“丞相大人不用劳神了,本宫这就给你诊脉。” 虽然明知道对方究竟为何如此,可颜月诊脉依旧认真而仔细,其间王丞相两次大胆抬头恭敬看向颜月,均发现颜月在凝神思索着什么。而接下来王丞相虽然尴尬,却还是配合了颜月的要求,伸出舌头检查,在手指头上取血观测,又取了王丞相的头发细细查看一番,而最后颜月还要求王丞相把脚伸出来检查。 “娘娘……”轩辕耀晖几乎是和王丞相同时出声阻止道。轩辕耀晖只觉颜月太过认真了,已经连对方中的什么毒都知道了,又何必查得这么细。 而王丞相则是疑惑加惶恐,朝堂之上突然病倒,王丞相不是没怀疑过是中了毒,只是没想到御医诊脉后说是长时间忧虑过度,加之饮食不调所致。回府后,王丞相又找来了府中的大夫,所诊结果也和御医所诊结果一致。于是王丞相这才打消了是被人下毒的念头。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前来探视,更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认真地给自己检查身体。这查头发看舌苔也就罢了,居然还要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看自己的脚,王丞相真的不敢如此逾越。 “丞相大人不必介意,本宫此时不是皇后,只是一个医者。而本宫瞧你的身体,瞧出了许多的不妥,因此这脚一定要看。丞相大人不必耽搁时间了。”颜月说得很直白,也并非刻意如此。 王丞相更加忐忑,此位娘娘医术王丞相当然心知肚明。娘娘既然坚持要看脚,王丞相也只能把脚伸出来。只是王丞相自思自己这些年身体一直好好的,虽然有些时候伤风感冒,但一直没有大碍,而且府中所养的大夫医术也极不一般,一直也没诊出身体有甚不妥,不知这位娘娘能说出些什么来。 颜月不管这位大人心中想些什么,只是认真仔细地观察之后,还动手捏了几下,问那王丞相有何感觉。只是这番情况倒把轩辕耀晖气得几乎吐血,想颜月何等身份,此时居然要给眼前的这个臭男人捏脚,只恨不得上前将颜月拉开,再将那王丞相的两个臭脚全部跺下来。 倒是雷振天和雷振雨一脸的风平浪静,毕竟在奇异城院中,亲眼见到颜月为人诊脉情况甚多。别说是看脚了,就是身体的其他部位颜月也常常检查。 颜月王丞相的忐忑与惶恐中终于结束了望闻听切,想了想这才道:“丞相大人前曾经有过一次重病,时间大约在十七八年前的这段时间,本宫说得是否正确?” 王丞相有那么一阵愕然,脸色几乎也在瞬间变得苍白。的确,十七年前,自己那三岁的儿子突然跌落在赏花池中溺水身亡,而不久之后,才一岁的次子也突然被高热夺去了性命。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王丞相突然病倒,差一点失去了性命。也因此,才请了两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常年留在府中。 “娘娘所说极是。”王丞相愕然地答道,有那么一瞬间怀疑皇后娘娘是不是暗中调查了自己,所以才会说得如此准确。 “大人那时是不是体乏无力,浑身疼痛,尤其是肚部常痛得不能吸气。后来大人病好之后,却有一年左右不能与夫人同房,至此大人在房事上也不再有兴趣。”颜月随口说道,王丞相的脸却听得煞白,眼神中也有种惊骇过度的感觉。 轩辕耀晖此时心中才有些高兴,想来眼前的这个臭男人十六年前,那也是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却突然不能有房事,果然该有报应。 王丞相原先还以为皇后娘娘定是暗中命人调查了自己,可颜月此话一出。王丞相彻底相信了对方。知道自己生病可以探听得出,病情也可以从大夫那打听得到,可病好之后的事情那只有王丞相自己知道。而且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若是颜月不提王丞相自己都有些想不起来。 在王丞相的震撼中,颜月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更像一枚炸弹一般,直炸得王丞相彻底失去了意识。颜月直接而肯定地道:“王丞相那时中了毒,只不过这毒没有解,而是随着血液慢慢地渗透到身体里。这种毒对人身体并没有多大害处,只不过让人慢慢丧失房事兴趣,降低生育能力。药效最强维持在五年左右,五年后药性慢慢淡化,但中毒者的子嗣可能就些断绝。因为即便有了子嗣,那孩子也会在胎中便中毒,出生后身体和智力都可能会有问题。” 这一次王丞相纵是没有中毒也丧失了全身的力气,只因颜月所说一切属实。自那些病后,五年中王丞相没有增添任何子嗣。而多方求神拜佛之后,却得到了“命中克子”的断言。那些日子,王丞相的生活可想而知。直到五年后,一个小妾突然传来了有孕之喜,王丞相为了确保能此次得子,自小妾有喜后便加强看护,可谁知这孩子出生后便不断生病。这些年,王丞相派出府中最得力的干将护着这位小少爷外出求医,可六年过却了,如今这位小少爷已十二岁,却身体羸弱之极。 轩辕心中震惊无以伦比,颜月医术高明轩辕已然明知,可能高明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只能让轩辕惊为天人。 “丞相大人,好好歇息,本宫现在就为你治疗。待病情好了之后,再为你清毒。好在丞相大人这个年龄,稍作努力今后还会有子嗣的。”颜月也不管那王丞相如何震撼,直接命雷振天取了手中的药箱,拿出其中的两瓶药水,命那侍立在侧的丫头服侍王丞相服下。 直到离开丞相府,轩辕还没有从颜月医术带来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很久之后才问出了一个弱智的问题:“你不是来瞧他儿子的吗?怎么不瞧了?” 颜月不作理会,轩辕这才知道自己的问题问得幼稚了。此时的颜月已找到了病根,哪里还需要再见那位小孩子了。相信王丞相不久之后便会求到颜月的面前来了。 第三十二章:丞相心思 勤政殿中,王丞相自进殿后便跪倒在地,几乎是一步步磕到了慕容炎的面前。 慕容炎从没见过王丞相如此失态,上前搀扶起王丞相,却见那王丞相已是满脸的泪痕,仿若委屈的小孩子一般,不,比委屈的小孩子更加得委屈。短短三天没见,这个王丞相似乎一下老了十多岁,一脸的沧桑,眉宇间仿佛压上了千斤重担一般。慕容炎从颜月那已然得知这位大臣的遭遇,当即安慰道:“王爱卿身体欠安,无需行此大礼。朝中虽然事务繁多,但朕也不忍让爱卿病中操劳,等养好身体再来上朝吧。” “老臣身体已然无事,老臣前来只求皇上一个恩典。”王丞相挣扎着再度跪倒在地。 “王爱卿但说无妨。”慕容炎笑着道,心中对王丞相所提要求也差不多猜了出来。 “老臣惭愧,治家不力,致使家中唯一儿子患病不治,恳求皇上看在老臣这么多年为朝廷效力的份上,念着老臣年老孤苦无依的份上,请皇后娘娘救救老臣的儿子……老臣死不报答皇家恩情,只愿意来生来世当牛当马也要报答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情……”王丞相说着再度磕起头来,直磕得那地咚咚直响,直磕得那王丞相的额头上也是血迹斑斑,王丞相只知道,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上这里。 回答王丞相的是皇上片刻的沉默,半晌之后慕容炎才慢慢地开口回道:“丞相大人,你且安静,听朕把话说明。你的身体情况皇后娘娘回宫之后便已向朕禀明,如果皇后娘娘亲自给你驱毒,再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再有子嗣应该也不会是难事。至于你的儿子,皇后也曾提起,皇后虽然医术高明,可那毒是胎带而来,又耽搁了十二年,估计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但朕已和皇后说过,尽力而为。这些天皇后已在收集药材,只等收集完整便会尽力一试。” 王丞相这一次头磕在地上半天都没有抬起来,自己还没开口皇上已知来求什么。而且皇上和皇后根本没有等到自己来求已然着手准备,这份胸襟,这份恩情,是王丞相没想到的。几乎是哽嗯着回道:“只要皇后娘娘愿意出手,什么结果臣都接受。” “若论治家不当,朕也有错。皇后进宫也有些时日,一直没有身孕,朕虽不言,但心中也颇有微词。直到前些日子华师傅诊脉,才发现朕居然中了毒,所以才造成皇后不能怀孕。此时想来这毒与丞相大人当年所中的也相差无及,只不过朕比丞相大人幸运多了。”慕容炎接着说道,此话皇上不应该和一个大臣相言,只是此时说出当然有慕容炎的用意在其中。王丞相只听得瞪大了眼睛,皇上也中了毒,居然与自己所中差不多,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不是王丞相琢磨事情的时候,当即回道:“皇上淋浴天恩,自是神明庇护。微臣正是因为皇上庇护,才能今天。” 慕容炎轻轻点头,微笑着道:“爱卿这些年克已奉公,为国分忧,朕与皇后对卿多些照佛也是应当。只望爱卿不要恃宠生娇,生了不该生的念头。你是王氏家族的族长,这些年你们王氏家族中人以及与王氏有牵连的人在朝为官员者不下于数十人,这些人都唯你马首是瞻,好在爱卿这些年行端表正,只望爱卿病好之后继续效忠朝廷。” “臣遵旨!臣汗颜!”王丞相继续磕着头,只这一次一身的汗水都流了出来。 慕容炎想了想接着道:“明晚是王贵妃的头七之日,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说人死后的第七天为回魂夜,这天死去人的魂魄会再次回到家里,算是和家里人作别。王贵妃为朕生育了昭然皇子,朕特许你们王氏主办这头七的祭祀,好好地为王贵妃送行吧。” 王丞相接着磕头谢恩,等王丞相在一旁公公的搀扶下立起身时,已不知磕了多少的头,以致于站起身来时头晕目眩,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差点再次跌倒在地。不知是怎么坐上马车,也不知那马车行了多久,王丞相的头脑才略略恢复了些清醒。 十七年前的中毒事件,事情已然隔得太久,王丞相在府中查了三日没有任何的结果。王丞相分析了许久也找不到答案。这些年王丞相为官清正,倒也得罪了不少的人。可对方下毒的手段却不为谋命,这样的毒不像是仇家所为,倒像是后院争斗的结果。 王丞相的后院现倒是很是清静,只有三个妾氏。其中两个妾氏所生儿子皆夭折,后来也不再有子嗣。现有12岁的病儿子便是第三名妾氏所生。也就是说这三年妾氏都是受害者。最有可能下毒的是嫡妻,可嫡妻生下王君瑶半年之后便病重逝世。因此王丞相怀疑下毒是嫡妻所为,可那嫡妻死得早,根本不可能给王丞相下毒。 王丞相怀疑是族中人所为,可这些年来,因为女儿在宫中步步高升,根本没有人想着给自己这房塞继子,何况女儿对族中之人多有照拂,家族中人这些年基本上都安份守已,勤俭奉公。只是想到此,王丞相突然头大了,家族,皇上如此清晰地说出了王氏家族。此话当然不是空穴来风,当然是事出有因。 女儿原本是这后宫中最高高在上的一人,王氏家族的成员前段时间头昂得有些高了,即便是那些娶了王氏家族的女儿的也都腰板挺得直直得。只没想到一朝之间,女儿和那些没有皇子的嫔妃们一样被赶到了敬佛寺。 女儿自小聪慧,早在看出此结果前便告知自己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她要在后宫永远有她的一席之地,她要她的皇子在她和娘家势力的守护下安然登上皇位,所以她女扮男装想在皇上面前重新争宠。不得不说,王丞相默许了女儿的行为,为女儿,为家族。只是没想到这条路走下来,却慢慢地偏离了方向。王丞相想说罢手,也停不下来了。现在的王氏中几个最有出息的子侄全部都参与到女儿之事上。 王丞相越想越是头疼,女儿做了些什么?王丞相隐隐知道。前段时间皇后病重,王丞相知道一定是王氏族中人所为,也曾盼着皇后就此死了,这天下又是王氏的天下。可谁知皇后根本没事,而相信皇上皇后定是知道了女儿便是毕成功之事,才有了紧急宣召一说,把女儿王君瑶逼得不存于世。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皇上必是对毕成功这个身份十分重视,只要重视,总有女儿重新上位的一天。要知颜月能借了其他身份回宫,女儿又怎么不能借着其他身份回宫? 女儿聪慧,做任何事都有进有退,有勇有谋。只是这一次事情太大了,王丞相害怕了。事成则家族大喜,可事败呢?王丞相怎么也没想到,当初的一个皇上跟前争宠怎么就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皇上中毒!那是谋逆!这些人的胆子是太大了点! 王丞相再次在心里咯噔一声,皇上的话再次在耳边回响。皇上所中之毒与自己十七年前所中之毒差不多,这是不是证明这下毒之人必是王家人!那会是谁?王丞相第一想起的居然是女儿王君瑶。只是当年女儿才不足三岁,她又怎么会下毒!王丞相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想法。 头七,皇上的恩典不过给自己创造一个教训王氏家族的机会。只有那天,王氏家族成员才会齐聚祠堂。王丞相相信皇上也必会在那天派人在场的。皇上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也给了王氏家族一个机会,只看自己能不能把握。 ………………………… 而皇宫之中,慕容炎也在蹙眉思索。 王贵妃便是毕成功,这了给了慕容炎很大的震撼。而在慕容炎面前司空将军的奏折中,也一一梳理了此战役中每个官员的功与过。其中毕成功名字的后面不折不扣地记录了此战役中他所立下的功劳。这些功劳为统一苍穆出了多少力,慕容炎几乎一看便知。四海统一,此人绝不可少! 慕容炎真得=的叹息,这个女子在后宫时有着其他女子所没有的温婉与大度,在朝堂时有着其他男子所没有的计谋与勇气。可惜颜月容不下她。不过也幸亏颜月容不下她,否则自己朝堂上岂不是少了一个最得力的干将。 只是下那断子绝孙药手段过于阴毒,对颜月下毒更是过于狠辣。好在这两毒都没有造成伤害,而且慕容炎还因此而幸运,再也不怕任何毒药的作害。颜月反击,慕容炎也一一在暗处关注着。如果这两个女子最后的争斗能变成为其他方面的争斗,那慕容炎倒也乐观其成。只是会向那个方向发展吗?慕容炎没有把握,但慕容炎决定尝试。 女子为官,男女平等,如果毕成功她能安于朝堂,慕容炎倒是愿意给她一个合适的位置。再过几天,大军回朝,毕成功便会重新立于这朝堂之上。到时的她会是怎样的模样,慕容炎很是期待! 第三十三章:聪慧小子 颜月瞅着眼前的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怎么看他也不足十岁的模样。想必是常年服食药物的缘故使得他身形变弱不堪,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四肢无力。更可怜的是他的五脏六腑皆有余毒,器官功能甚弱。可喜的是此子的智力似乎没有问题,一言一行皆进退有度。毒虽然损伤了他的身体,却没让他变成白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王丞相一直盯着颜月的脸,不愿错过皇后娘娘脸上任何一丝表情。虽然非常失礼和逾越,可此时的王丞相己然顾不得了。自从服了娘娘所给的清毒丸之后,皇上也赐了两名美貌的女子给王丞相。可王丞相却对再有子嗣已毫无信心,只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眼前儿子身上。 皇后娘娘脸上的怜惜王丞相看得分明,那怜惜扎痛了王丞相的眼,鼻中一酸,眼中己噙满了泪水。王丞相抬头望向那高高的殿堂,待泪水褪去之后再将目光投在娘娘身上。这一次王丞相没有错过娘娘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那笑意让王丞相心中激动难以自持,感觉中只差一点心脏便要跳出心腔似的。 "本宫想起一法,可以一试。"颜月微笑着道。这个孩子的病症于当年凌越尘倒是有几分相似,想到当年的凌越尘,颜月的心中越发有了底气。那时的凌越尘生命已然岌岌可危,自己尚且救得回来,何况这个孩子还没到那灯尽油枯的地步。 "臣谢娘娘费心,臣肝脑涂地不足报娘娘天恩。臣……"王丞相激动之下又落泪了。 "行了,客套话无需多说。你这样反倒使我烦躁。"眼见那王丞相诚惶诚恐地站起来侍立一边,颜月这才对着那一直不言不语的王宏祖道:"王宏祖,驱毒的过程会很痛苦,你可能忍得?" "回娘娘,宏祖不怕,宏祖忍得住。"小孩子抬起那苍白的小脸认真地道,他的眼神中有着他这个年龄所不应该有的沧桑和坚强。 "那便这样吧,宏祖留在本宫这里用午膳,王丞相你回府中取些宏祖日食衣物再送过来,宏祖驱毒的时候你守在一边。身为父亲这个时候只有守儿子身边才会放心。这半个月宏祖就留在本宫这里吧。"颜月吩咐道,看着那王丞相激动不安地退下,迈过门槛时一个踉跄差点趺倒,可他来不及整理衣冠匆匆离去。 颜月不禁失笑,却也不禁感叹一个老父亲的怜子情怀。回过头来看向王宏祖,却见他的目光深幽,让人读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可能察觉到颜月的目光,那孩子对着颜月一笑,笑中的沧桑让颜月心中再度为之黯然。 因为多了一个孩子的缘故,颜月特意多嘱咐丁香备了几种孩子喜欢的莱式。而丁香出众的厨艺确也让那个孩子胃口大开。只是当那最后的汤放在孩子面前时,他本放于唇边的汤匙当那顿了下来,眉峰略略皱起又很快舒展开来。 "娘娘,宏祖不怕疼,所以这汤宏祖可不可以不喝?"颜月闻言怔了一怔,抬头看向丁香,丁香上前答道:"娘娘让加的麻醉药奴婢加在了汤里。" 颜月再抬头看向那王宏祖时己是一脸的诧异。这小子莫非久病成医了?自己能闻味识药那是因为从小生活在那堆药草中,而这孩子居然也能闻药知味?想到此颜月不禁好奇问道:“你知道这汤里有什么药吗?” “回娘娘,宏祖只辩得出有羊踯躅、茉莉花根、当归、菖蒲……”那王宏祖慢慢说来,只听得颜月不禁瞪大了双眼。不过这不足以说明这个孩子的嗅觉如何之强,也许是这个孩子知道麻醉药的配方,闻到了其中的一味而猜出了其他草药也皆有可能。想到此,颜月附在丁香的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 “这样,王宏祖,你也不要这般拘谨,只当平日里和你身边的人说话便可。我问你,你是如何辨得出这些草药?”待丁香离开后,颜月这才笑着问道。 “回娘娘,宏祖自小时候起,见得最多的便是大夫,这么多年吃下的汤药估计比饭都要多。这么多年陪伴宏祖最多的便是大夫,即便是宏祖跟前侍候的丫头,也个个精通医理,所以宏祖耳濡目染也懂得了不少,这一切皆因久病的缘故。”王宏祖依旧有礼地回道。 颜月不禁失笑,久病的缘故,很多人生病多年,不还是跟医无缘吗?天福宫药材多的是,颜月随口命依依爱爱等人每人各取十种拿到这膳食殿中,一一询问。倒没想到那王宏祖对每样药材皆能一一阵述,说得清清楚楚。颜月一时兴起,接着考了他一些医理用药的问题,倒没想到这小子答得都中规中矩,无一丝错误。 颜月越问越是诧异,眼前的这个小子比起自己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这孩子一定要醒着看自己如何清毒,当即脸一沉转变话题问道:“你不愿意喝下这麻醉剂,是仅仅不怕疼,还是有其他的缘故?” “回娘娘,宏祖……”王宏祖脸一下涨得通红,想了又想,突然立起扑通一声跪下:“回娘娘,宏祖有私心,宏祖一是想永远牢记这折磨了奴才12年的毒害,二是想知道娘娘用何方法驱毒。宏祖请娘娘恕罪!” 颜月再度看那王宏祖时,许是这些年被这些古人的思想给同化了,颜月的脑海里居然闪过“偷师”两字,只是这孩子才十二岁,真得会在医学上有天赋吗?丁香匆匆忙忙地回来了,手里拿着纸和笔。颜月决定再考考这孩子,因此笑着道:“王宏祖,你起来,把这些年大夫给你用的方子写给本宫看看。” 其实王宏祖这些年所用的方子颜月已从其身边的大夫那里一一查阅过,此时不过是借此再了解一下这孩子。而那王宏祖果然不凡,提起笔一会的功夫便写下了七八个方子。 “你觉得这些方子有何相同点?有何不同点?又有何不足?”颜月翻看着随口问道。 “回娘娘,这些方子相同点都是排毒养元的方子。不同点只是每个方子中所用的药物不同。这所有的方子都存在一个共同的不足之处,便是自相矛盾。因为宏祖的病入内脏,大夫所开的方子都是以清毒为主的,可因为宏祖的内脏功能过于孱弱,所以这些方子中都加了扶助元气滋补之药,这样一面排着一面养着,等于在做无用功。”王宏祖朗朗地地答道。 颜月倒没想到这个小小少年能一眼看出方子中的问题,当即问道:“若依你来下方,如何?” 那少年倒不怯场,接过丁香手中的笔,刷刷地写了出来。颜月心中倒有些期待,想当初自己给凌越尘治疗用了三个药方,并且辅以银针护住几大内脏。如今这个少年能写出什么方子,颜月想想都是好笑。很快地,那方子递到了颜月的手中。 “娘娘,此方甚是凶险,宏祖的身边人皆不敢用,但是宏祖愿意一试。”那王宏祖写完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颜月的手中。颜月看着那方子都不禁愣住了。这是一副采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子,即先服下药剂一,服药者进入昏死状态,这时服入第二剂药,也就是纯粹的驱毒药。因为人在昏死状态,内脏功能减弱,机体消耗也十分小,这样驱毒时也能减轻对用药者的损害。 “小小年级,过于大胆。此方只有在生死关头别无他法时用,医者本份治病救人,不能急功近利反倒伤了人性命。”颜月脸一寒当即训斥道,训斥完才想起对方只是一个孩子,而非一个医者。 王宏祖这一吓又跪了下来。颜月盯着那方子越想越觉可怕,这方子从医理上说没有什么错误,可太过凶险,难怪没有人敢用。这用不好便是要命的事。而眼前的这个孩子典型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此时不训斥他,哪日他还真敢乱开方子乱用药。 王丞相进入膳食殿时见到的正是这样的场面,颜月一脸寒霜,王宏祖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不敢出声。王丞相这一吓当即魂丢了一半,当即也不问情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道:“小儿年幼,是老夫教子无方,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小儿,一切罪责由老臣承担。” 颜月不禁好笑,也不理会那搞不清楚状况的王丞相,依旧绷着脸严厉地对那王宏祖道:“如果你没有把握救活一个人,永远不要轻易下药,记住了吗?” “宏祖谨记皇后娘娘教诲。”王宏祖认真地回完颜月的话后才低声对其父亲解释了一下。王丞相这才明白自己弄错了,一时之间老脸通红。颜月也不理会那王丞相,当即命道:“丁香,把本宫今日要用的方子拿给王宏祖看,让依依爱爱准备好汤药。” 和当年同凌越尘的驱毒方式一样,第一个方子属辅导用药,用泡澡的方法先把毒逼去一些;第二副方法是驱毒;第二个方子是保护内脏。那王宏祖初看方子时也有些惊疑不定,可却不再出声质疑。待颜月取出银针封住经脉之时才面色震惊,眼见颜月随着药的走向用银针护内脏时更是震慑之极,到第三副药入口中,那少年强撑着最后一口劲祈求道:“请娘娘收宏祖为徒!”只是等不到颜月回答人已昏迷了过去。 王丞相不懂医理,也看不懂其中奥妙,却知道自己孩子身上的毒清了!这一来,折磨着王丞相十二年的痛苦终于减轻了一半。而结束治疗后的颜月也是一身的汗水,瞧着那王丞相依旧狂喜失措的站在那里,当即道:“你这孩子身体太虚弱,在本宫这里住上些时日,本宫给他好好调理一番。你若想他,每日前来看望也可。” 王丞相再次跪下,此时说什么也不能表达王丞相心中的感谢之情,王丞相想了半晌终于掷地有声地道:“娘娘,从此之后,娘娘就是要老臣的项上人头,老臣也绝无怨言!” 第三十四章:荷包惹火 颜月盯着桌前的针线一时愁绪万千,只因早起时看到慕容炎的衣服袖口脱了些线,一时头脑发热跟那容嬷嬷提起学习针线活,结果发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这容嬷嬷从普通的针法讲到了各类绣法,更展示了什么单面绣双面绣等绝活,教学热情空前高涨,颜月此时想要说不学都有些开不了口。 颜月以前日子也跟春花秋月学过丁点的绣活,可那时只凭一时兴致,根本没像容嬷嬷这般认真而系统。在容嬷嬷的高要求之下,颜月终于忍无可忍地开了口:“容嬷嬷,本宫能不能先学些简单的?”此话倒正合了容嬷嬷的心意,想了想当即道:“老奴瞧皇上腰上的荷包有些旧了,娘娘不如先学着绣个荷包送给皇上。” “对,娘娘就绣个荷包吧,奴婢听说皇上身上戴的荷包都是以前的那些娘娘所做。”依依脱口而出,才后知后觉发现被主子瞪着,依依这才知自己讲错了话,当即急忙解释道:“奴婢也是偶尔听到李公公无意中说皇上的荷包要换了,幸好原来王贵妃所绣的荷包还有几个这样的话……” 颜月倒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感情自己天天在大事上防,防毕成功得胜还朝恢复王贵妃的身份,防毕成功在朝中势力过大影响后宫,防毕成功想法设法害自己……千防万防却没想到人家毕成功不仅能做大事,还心思细腻地做了这么多的小事。如果慕容炎身上所戴的荷包真是当初王贵妃亲手所做,那岂不是慕容炎每天用到荷包都会想到王贵妃。 “容嬷嬷所言极是,本宫就从学做荷包开始。”依依都没想到,一句话完全激发了颜月的学习兴致。颜月当即决定要绣好荷包,把慕容炎身上的荷包全部换成自己所做。 只是颜月没想到要绣成一个小小的荷包居然也要费上那么大的功夫。 一是要设计荷包的外形,荷包外形有圆形、椭圆形、方形、长方形、桃形、如意形、石榴形、葫芦形、花瓶形、方胜形、元宝形、双琴形等等。颜月最想做的是方形,收口处一系带子,即简单又方便。可想到慕容身上所戴的荷包皆外形美观大气,想了又想,颜月决定把那荷包做成心形。 接着是设计荷包的图案,荷包的图案有繁有简,花卉、鸟、兽、草虫、山水、人物以及吉祥语、诗词文字等等。而据依依爱爱等人的观察,慕容炎身上所戴荷包上皆绣有龙形图案。想来制作者当时想的也是要符合慕容炎的身份。既然如此,颜月便决定不能绣龙,而人物、花卉或鸟兽类颜月更不敢想象,毕竟那难度太大。颜月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字“天”,一来“天”字可代表皇上天子身份,二来这字总比那图案要好绣得多了。 而接着便是进入了实际操作的阶段。剪出一个心形倒是很简单,颜月先在纸上画好一个类似真实荷包大小的心形,再将那绸缎置于心形纸片的下面,三下五除二便剪了出来。 只是真绣起来却并不如颜月起初想得那些简单,颜月从早晨一直绣到中午,绣得脖子都疼了才绣了“天”字的两个横,而且这两横还是歪歪倒倒,颜月的手还被针捅了几下。通过这点颜月深刻地认识到一个问题,这手术缝针和生活中的针线活完全两回事。 这样的绣活让容嬷嬷以及依依爱爱等人真得不敢恭维。而颜月也是如食鸡肋,看着不爽,扔了可惜。再往下绣,情况只能越绣越糟。可就这么扔了,半天的功夫就这般舍弃了,颜月还真有些舍不得。可如果把这绣了“二”字的荷包给皇上,这应该更不可行! “娘娘,还接着绣吗?”依依小心翼翼地请示道,皇后娘娘一直紧盯着荷包而不动手的状况让依依等人不知如何是好。 “拆了吧。”颜月无力地命道。 “娘娘不要气馁,这第一次绣荷包能绣成这样已然十分好了。娘娘不要拿人之长比已之短,娘娘的医术天下无双,这也是别人无法比的。别人会绣个荷包又算什么。”姗姗认真地开导道。“拿人之长比已之短。”这句听着颜月有些好笑,记得这句应该是“取人之长补已之短”怎么到了姗姗的口中便变了,但听着居然还特别得舒服。 依依开始很小心地拆除金线,瞅着自己半天的辛苦结果在依依的手下慢慢地消失,颜月真得有几分惋惜。取人之长补已之短,可颜月真不希望借别人的手来完成这荷包。盯着依依那拆线时灵巧翻动的手,颜月的脑海里却突然灵光一闪,大叫了一声“停下!” 只这一声,把那正拆除金线的依依吓得当即停了下来。 颜月却是一脸的激动,瞪着那姗姗笑着谢道:“姗姗,真得谢谢你!谢谢你提醒了我!” 颜月从“拿人之长比已之短”想到了“取人之长补已之短”,又想到了“先天不足后天补之”,然后脑海里便突兀地闪过一个念头。很快地命依依爱爱等人取来金珠、珊瑚珠、绿松石、孔雀石等等,在那只剩了一横的心形荷包上开始点缀,最后再于那盖之上方系一黄带,穿一玉珠,可调整荷包之松紧。 这一次因为整体设计目标很是明确,所以颜月完成得相当顺利。当一切完工后,一个华丽华贵的心形荷包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就连依依爱爱等人也不禁连口称赞荷包真得很是美丽。而颜月又开始无比骄傲的自恋起来。 “娘娘,这‘一’字如何解释呢?”容嬷嬷皱着眉头问道。娘娘起初说是要绣个“天”字,可绣成了一个“二”字,现在又拆了一横,只剩下一个“一”字。 “一无所有,一无是处,一塌糊涂………”颜月随口答道,只听得容嬷嬷眉头越皱越紧,看向颜月的眼神也毫不掩饰得变成不屑一顾。这眼神提醒了颜月当即改口道:“本宫只是开玩笑了,本宫这荷包了的‘一’代表着这是本宫独一无二之作品,更预示了皇上要一统天下。” 容嬷嬷的的不屑一顾随着颜月的话语变成了一脸笑容,容嬷嬷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自家的这个皇后娘娘聪明那是绝对的聪明,却一直没把聪明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而此时的颜月倒开始有些期盼,不知道慕容炎他看到这个荷包会作何想?晚上慕容炎就在颜月的期盼中来到了。而自慕容炎踏入天福宫后颜月的目光一直紧追着慕容炎,自晚膳盯到内殿,并且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慕容炎腰上的荷包上。 “月儿,有事吗?”慕容炎被颜月盯得书都读不下去了。 “我不太喜欢你身上戴着别的女人作的荷包,以后戴这个吧,我亲手做的。”颜月说着把自己所缝的荷包拿了出来递到了慕容炎的面前。慕容炎因为颜月的话语几乎眼前一亮,再看着颜月手中那特色鲜明的荷包时不由自主地失笑道:“月儿做的荷包果然与独一无二,只要月儿愿意为朕做,朕以后便只戴月儿做的荷包。” 颜月一时得意眼都笑弯了起来。可慕容炎的脸色却慢慢地变得有些慎重,盯着颜月认真地道:“月儿,朕知道你一直介意王贵妃,但有一件事朕必须说明。” “什么?”颜月看着慕容炎慎重的脸色也不禁有些紧张。慕容炎放重了语气慢慢地道:“大军即将回戎,朕希望皇后切记一个事实:毕成功在朝堂之上就是毕成功,是大戎朝江山一统的功臣。所以朕请月儿不要动那毕成功。而朕也绝对只拿他当成毕成功对待,绝不会把他当成昔日的王贵妃。” 颜月一时有些震撼,有些恼怒,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涌在心口让颜月说不出话来。颜月知道毕成功是王君瑶却一直没有告诉慕容炎,却不知慕容炎他也知道毕成功就是王君瑶。颜月此时不是想着慕容炎交代的话语,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慕容炎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毕成功就是王君瑶的?是在单独相处之时毕成功主动告知的吗?或者他们之间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什么? 好在慕容炎很快地读懂了颜月的目光,没等颜月开口便解释道:“朕以前只知道毕成功是女扮男装,直到前些日子皇后命敬佛寺的王贵妃回宫侍疾,朕才知道毕成功就是王君瑶。而今天朕请皇后不要动她,也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因为她是朕一统江山不可或缺的人才!” “如果她先害我,我也不能动她吗?”颜月的声音暗哑了许多,只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有种说不出不的难受。 “正如朕要求你一般,她日毕成功回朝,朕也会交代他不得伤害于你。”“慕容炎的话让颜月的心一下沉了下去。一切如颜月当初所料,毕成功将留在朝堂与慕容炎朝夕相处,说是没有私情,说是只为统一大计。可曾经的夫妻,又共同孕育过一个皇子,这样的男女能清清白白无一丝情感纠葛的在一起吗? 颜月心中痛楚锐不可挡,眼前的身影也变得有些模糊,努力看清眼前的身影,颜月执着地问道:“如果我说,有我无她,有她无我。慕容炎,你会选谁?” 慕容炎怔了片刻,瞪着颜月的眼眸突然怒火滔天:“颜月,你进宫时,朕允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允你自由出入皇宫,可曾改过?可你呢?你为朕考虑过吗?朕有朕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朕可以容下一个女人立在殿中。你不愿意为朕出力,为何朕用人的权利也要剥夺!” 颜月没有想到自己的追问引来了慕容炎如此的怒斥,而在颜月还没有开口之际,慕容炎接着地道:“还有,朕就是戴了王贵妃做的荷包又如何?你的身上没有轩辕耀晖送的东西吗?没有那映雪国王爷完颜萧送的东西吗?颜月,朕真得没有想到,难道朕的爱情换来的是只是一个荷包吗!” 天福宫里侍候的奴才个个大气都不敢喘,向来对皇后宠爱有加的皇上发火了,而且火气是那么的大,直等到皇上气匆匆离去之后,天福宫里的奴才们才敢发出一丝的动静。 第三十五章:误会更深 颜月怎么也想不清楚,他慕容炎凭什么向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不要忘了,是那王君瑶对自己下了毒,若不是自己百毒不侵,现在的颜月早可能是一个死人了!不要忘了,是那王君瑶给皇上他也下了断子绝孙毒,若不是被发现,自己与慕容炎是永远不会生下子嗣……而现在慕容炎他居然为了这样的女人和自己发火!江山!什么一统江山!一统江山有什么用!那秦始皇最后不还是个死吗?即便是流传千古又如何?而她王君瑶又有何本事,他慕容炎究竟是离不了王君瑶这个女人,还是离不开她的本事! 颜月越想越是气恼,这一夜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如今的慕容炎是执意要将那王君瑶留在朝堂。而自己果真做出自己所说“有我无她,有她无我”之事吗!想到后来,颜月不禁泪如雨下,当初若是坚持不进宫,虽然没有他慕容炎,可自己每天也过得快快乐乐。如今进了宫,每天心神不属地过日子,还被他如此斥责。既然如此,就让他与那王君瑶一起执掌江山翻云覆雨去吧。 颜月反正也睡不着觉,干脆起床收拾东西。只这一通动静,侍候的依依爱爱等人很快地听到了动静,就连那容嬷嬷也惊动了。容嬷嬷凭着对颜月个性的了解,以及昨天晚上皇上和皇后吵架的事情一分析,便知道自家皇后这是要做什么。当即问道:“主子,是不是因为毕成功之事,所以动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是,不走难道留下来生气?”颜月恼怒地反问道。 “不过是皇后娘娘自己想生气罢了。”容嬷嬷不轻不重地说道,只听得颜月当即停了下来,直指着容嬷嬷恼怒地问道:“你说什么,是本宫自己想生气?若不是他慕容炎太过份,本宫为何要生气!” “老奴想知道,皇后娘娘气什么?”容嬷嬷不禁笑了起来。 “慕容炎要将那毕成功留在朝中,还不准我去动她。这难道还不够让我生气吗?”颜月的气得说话都有些颤抖。 “皇后娘娘是怕皇上与那女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更担心那女人的手迟早要伸到这后宫中对吗?”容嬷嬷笑着道。颜月不想回答,这岂不是费话吗?她王君瑶一个女人偏要女扮男装混于朝堂,甚至不惜生命危险前往战场,她要的难道仅仅是一个朝臣的地位吗?她要的更是她儿子的地位,要的是那高堂上高坐的男人。这样的一个女人天天都在慕容炎的身边,能不让颜月担心受怕吗? “老奴听说过一种毒,叫情蛊。凡是中了这种毒的人只会对下毒之人动心动情,对其他人绝不会生出任何的情欲。娘娘精于医药,不知道是否能制出这样的毒来?”容嬷嬷接着问道,虽然说毒,容嬷嬷脸上的表情却甚是平静。 颜月的恼怒突然之间转变成了诧异,看向容嬷嬷的眼神中也有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因为容嬷嬷所说的情蛊在毒经中确有记载,只是颜月想不到这个宫中的老妇人居然也懂毒药。没等颜月开口询问,容嬷嬷已然解释道:“娘娘不必诧异,前朝后宫曾经有一位精通毒术的娘娘,回为用此药被查了出来,所以这宫中老人多有知道。” “我绝不会对皇上用这种药。”颜月想了想当即摇头道,情蛊之毒颜月可以研究出来,可颜月需要的是真心,而不是一个被药物控制过的人心。 “那娘娘还有其他办法,皇上只说不许害那女人,但娘娘应该有很多的办法折磨她,比如说让她与他人苟合,再配成婚。这样岂不是彻底断绝了那个女人的心思。办法很多很多,只是出走这一办法乃最下层的方法。”容嬷嬷又接着道。 颜当然知道这出走方法根本不可取,那才真正把机会白白送给了毕成功那个女人。再经空嬷嬷这般一提醒,颜月突然想到了办法。慕容炎说过不可害她,那颜月就绝不害她性命,但可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折磨她,谁让她先动了杀机呢! “容嬷嬷,明天让厉公公带着人去御药房取些药材,本宫要好好配一些毒药。”颜月认真地吩咐道,这一次颜月才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而两日后,勤政殿里,一个黑衣人正认真地向着慕容炎禀告着。 “皇后娘娘这两天共制作了十五种毒药,一为噬魂丹,此毒发作共为三日,第一日身如万蚁嗜身。第二日身觉万鬼食,耳听万邪吼,眼看万妖缠,鼻嗅万骨臭,口感万腐肉。第三日噬魂身亡。二为情毒,听说服食此毒之人不可有喜怒哀乐等情绪,只要情绪略一波动便会浑身痛痒生疮。三为废人毒,中此毒者眼瞎耳聋口哑,变成一个废人;四为变形毒,中些毒者身体会慢慢变形,可能会胖成球,可能会瘦成杆等;五为媚儿毒,中此毒中必与他人交合,否则必死………” 慕容炎越听越是恼怒,听到这里,只气得把手中的奏折全部扔到了地上。那黑衣人吓得身体往后缩了又缩,当即止住了话语。而那慕容炎气得明显声音都在颤抖命道:“接着说!” “六为情蛊,听说服了情蛊之人会一生只终于一个人,对其他人不会有任何的感情;七为痴毒,服下此毒之人面对自己痴心之人会狂性大发,随时可能会将心中所爱之人扑倒在地;八为不孕毒,服此药者终身不孕;九为续魂丹,服此毒者三日内身体健康非常,三日后会突然死亡……” 待那黑衣人一一说完,慕容炎的情绪已然控制如初,盯着那黑衣人突然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那雷振天和雷振雨都在忙些什么?” “正因雷振天和雷振雨这两日都不在宫中,所以卑职才能如此细致地听到娘娘都在忙些什么。至于雷雨两人卑职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不过宫外的暗卫应该在盯着,皇上是不是现在传召。”黑衣人恭敬地答道。入耳的是慕容炎咬牙切齿的声音道:“立刻宣!” 而不久之后另一个黑衣人在慕容炎面前认认真真地禀道:“雷振天和雷振雨这两日在轩辕耀晖大人的帮助下,把本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履历都誊抄了一遍。但年龄太大的他们就不要了,瞧着他们的目的似乎是在找人,年龄应该在30岁到40岁之间。” 慕容炎的头一阵眩晕,总算是明白了颜月这是在做什么。就像对待当年的颜泌一样,颜月一样是想法把这位王君瑶给嫁了。说不定还会下点什么药,使点阴招。慕容炎挥手斥退了那立在一边的黑衣人,一时间只觉思绪一片空白。 王君瑶不能嫁!所谓出嫁从夫,如果颜月真把这位王君瑶给嫁了,她还会在朝堂上为自己献计献策吗?现在的王君瑶如此这般又所为何,慕容炎心中自是清楚。重新入宫自是不可能,可她的儿子毕竟也是皇子,若真是出色,立为太子又如何! 慕容炎深思着垂下头去。而入目的却正是毕成功所写的奏折。此时若用“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一词来形容毕成功绝不为过。当大戎朝所有战将还沉浸在胜利夺下苍穆的喜悦之中时,毕成功已然写出了下一步进攻映雪国的计划。慕容炎不得不承认,此王君瑶虽然在后宫时并没有完全吸引住自己的心神,可此时远在前线的毕成功却完全牵住了慕容炎的心。江山一统,离不开毕成功的帮忙! 而颜月,她这个小女人却在破坏着自己的大计!慕容炎一直希望着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这两个女人一个在后宫,一个在朝堂,一个是左膀一个是右臂。她们不一定要团结在自己周围,但却都能为自己所想。尤其是颜月,若是把她的聪明才智的一半用在朝堂上,再加上毕成功的协助,自己一统天下指日可待。而偏偏这个颜月,她不帮自己,还算计着把毕成功也从自己身边赶走! 大军还朝指日可待,如何平息颜月心中的怨气,如何确保那毕成功的安全倒成了慕容炎最担心的事实。于是这一晚,已然三日不曾相见不曾言语的帝后又聚到了一起。 只不过,这一次的相聚却是无言无语。颜月从头到尾眼神没有在慕容炎的身上停留过。而慕容炎目光投在颜月身上时,总是有着掩藏不住的怒火。近半个多时辰的安静所,面对颜月的无视和无语,慕容炎终于忍不住地问道:“颜月,朕听说你制成了情蛊?” “明知故问。”颜月头也不抬地加回道,眼睛仍停留在自己手中的毒经上。有些日子没有钻研潇老头所给的毒书了,此时再度温习只觉又领会了不少的精髓。 “你把那情蛊给朕用吧,这样你就会相信朕。也不用再想着算计那毕成功。”慕容炎硬邦邦的语气把原本应该很温情的话说得让人听了实在得不舒服,尤其最后还提到了毕成功,更让颜月火冒三丈。感情这个慕容炎怕自己算计毕成功,才会主动要求服毒,真是用心良苦呀! “这样呀,为了那个毕成功皇上居然愿意以身试毒,真是用心良苦!”颜月不咸不淡地道。慕容炎这才知道自己的话又让眼前的这个小女人钻了空子。一时慕容炎只觉又气又恼,所有强自压抑下去的火猛地一下又暴发了出来:“颜月!朕对你的心意容不得你这般糟蹋!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总之你研制的那些药一样都不准用在那毕成功的身上!” “我偏用,我高兴!”颜月昂起头,毫不怯场地怒目对上慕容炎。 “你,你……你若动手,你给朕等着!”慕容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颤抖地指着颜月,气哼哼拂袖离去。 第三十六章:满朝佳丽 大戎大军得胜还朝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为迎大军还朝,今日的大戎城已是万人空巷,处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常。街道两边站满了自发欢迎的老百姓,长长的队伍从城内排到了城外,从宫墙外一直到宫墙内。各个酒楼茶馆尽皆人满为患,临街的窗户后更是隐着无数的名门淑秀,闺阁千金。 而今天,皇上皇后率文武百官亲至城外迎接并犒赏三军,这于三军将士,自是莫大殊荣,龙恩浩荡,天威远播,将士百官三跪九叩,三呼万岁,声振朝野。唯有颜月心中怅怅惘惘,这些日子颜月与慕容炎基本没有交集,各过着各的日子,若不是迎接这大军还朝,两人已然好几日不曾见面。 一将功成万骨枯,仅仅只用了不足半年的时间,大戎大军已踏平了那苍穆国。众人只见这厢众军气势高昂,又有谁还记得那战场凄凉与萧索,有多少人因这场战争流离失所,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从此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在颜月叹息中不知不觉仪式已进高潮。 礼部官员正宣读着那冗长的嘉奖旨意,尖尖细细的声音不时得到那轰然的回应。 “司空将军,因征战苍穆有功,赐黄金色七十斤,钱六百万,奴婢一百八十人,马二千匹……”随着旨意的宣读,司空将军已一身盔甲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跪下谢恩。半年的戎马生涯,他的容颜倒没有一丝的疲惫,反而更加得神采奕奕。颜月不禁感叹,有的男人生来就是为了战争,他们的生命只有在那战场上才能挥发出无尽的魅力。而司空将军恰恰就是这一种。 在颜月的深思中,一个名字引起了颜月的注意,那礼官高声宣道:“颜文忠,官复将军之位,赐钱一千五百万,布十万匹,奴婢一百人……”颜月看着那所谓的父亲出列跪地谢恩,心中却无一丝一毫的喜悦。想着这官位与财物都是靠他人的鲜血与性命换来,颜月的心中更有种厌恶的感觉。 武官奖赏之后便是文官,而第一个封赏的便是毕成功。 “毕成功一心为国,征战苍穆有功,封为太傅。另赏黄金五十斤,钱四百万,奴婢二百人,布匹八万匹,赐太傅府邸一座……”礼部官员每宣读一句都让颜月的心为之一颤,脸色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煞白。盯着那出列谢恩的毕成功,颜月的心情更似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而那厢的毕成功的眼神自始自终只停留在慕容炎的身上,眼神中的温柔期盼,痴念含情都那么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颜月只那般瞧着便觉心寒,这个毕成功丝毫不掩饰她对慕容炎的爱恋,难道慕容炎连这点都瞧不出来吗?他留她在朝堂,就这般天天面对,真得只为江山吗?曾经有过的夫妻情份,慕容炎他应该还忘不了吧! 如今封了官,又赐了宅子,还有了奴婢,可不可以说他慕容炎在外面光明正大地养起了小三。想到小三一词,颜月竟不由得笑了。如果真是这般,慕容炎他真得不值得自己要! 颜月含笑的眼神看向慕容炎,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在彰显着他的高贵清隽,再众览左右朝臣,这里站立之人也可以说皆为人之龙凤,可这些人同慕容炎相比,只能说是普通众生不值一看。在颜月的目光停留在慕容炎的身上时,他的眼神也似有意无意般的朝颜月看来,含着笑意的眼神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凌厉,那应该是警告之意,警告颜月不可对毕成功动手! 颜月不禁报之以冷笑,动不动手取决于自己,他再警告又有何用!颜月偏有这样的毛病,他若是姿态略低一些颜月反倒不一定下手。可他越是这般高姿态颜月越是要下手试试,最不好的结果大不了一拍两散。慕容炎哪里想到自己的一个眼神示意居然收到了最意想不到的效果,颜月真想动手了。 城外是皇上犒赏三军,皇宫内则是将士献宝。 司空大将军首先向皇上的奉上的是原苍穆国的版图。如今那所有的地界都成了大戎的领土。那侍卫官将大戎朝新的版图在众将官前方悬挂时,众大臣不约而同地跪地高呼“皇上万岁!” 而那紧随众将之后数百余辆马车此时也停在了皇宫大院内。只是当那些马车里的一个个箱子打之时,颜月也为之惊诧不已,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玉器古董,珍珠玛瑙在阳光下晃花了众大臣的眼。仅仅是那金条便堆积了几百箱。 颜月的目光从那些财物上慢慢地移到慕容炎的脸上,毫不意外地在他脸上看到了某种狂热,那是一种掠夺后的狂热,占有后的喜悦。颜月的目光看向那场中的毕成功,颜月心中突然充满了恨。不可否认,这个毕成功成功地激发起慕容炎作为男人征服世界一统天下的狂热,也可以说今年慕容炎所要走的路皆可算是在这个女人的诱导下。 当其他的马车都一一打开亮相之后,却唯余最后两辆马车依然保持着其神秘。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面的感觉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不知这两辆造型精巧,布置与众不同的两辆马车里装得又会是什么珍贵宝物。 “毕大人,把宝贝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吧!”一位官员忍不住了,对着那立在马车前方的毕成功嚷了起来。此一人喊出了众人的心声,于是有随声催促的,只是那毕成功毫不买帐,只盯着皇上等着皇上开口。这番举动无疑地让慕容炎心生好感,就连脸上的笑意也温柔了许多:“毕爱卿,是什么宝贝拿出来吧。” 颜月听得只觉刺耳之极,也不管是什么场合,当即大声咳嗽了几声,目光也挑衅地看向慕容炎。慕容炎眼中的尴尬一闪而过,毕成功的声音却恰时响起道:“此宝请皇上亲自上前御览。” 颜月的目光看向那毕成功,想不到这个女人第一天回朝便如此争宠。什么宝贝要皇上亲自御览?颜月气恼的目光不禁看向一侧站立的司空将军,却见那司空将军的目光也正看向自己,两人目光相光,那司空将军当即低下了头。纵是如此,颜月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愧疚。愧疚,颜月相信自己的感觉。凭着直觉,颜月脱口道:“毕大人,大戎领土扩充,今日皇上犒赏三军,天下同乐。毕大人车里有何宝物难道不能见于这大戎将士?” 毕成功一时哑然,而那厢慕容炎因颜月此语一出,当即也不再言语。众将士一起等着毕成功的回答。 毕成功一时的沉默之后当即跪下禀道:“臣听说男人征服天下也就征服了女人,所以皇上的大军每征服苍穆一城,臣便会从中选出最美的一名女子,而今将这九名女子献予皇上。” 一时之间,偌大的献宝场上一片宁静。有的人在心中佩服毕成功的聪明,这么多将士去前线打仗,怎么都没想起来为皇上收集美女,而人家毕成功想到了。这样献给皇上多有意思,皇上宠幸一个女人便想到这是征服了哪块城池。 有的人则在小心翼翼地观察起皇后的脸色。前段时间宫中老臣劝皇上充盈后宫的奏折也不少,还有上折请奏将敬佛寺的小主们接回后宫的,可全部都让皇上给驳回了。由此可见当今圣上对皇后的宠爱有多深,此时给皇上送美女,那皇后会同意吗!现如今的这位皇后可不简单,得罪了皇后岂不是没有好果子吃! “男人征服天下也就征服了女人。敢问毕大人,这后半句是什么?”颜月直接反问道。毕成功只觉心中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此话有些不妥。好在颜月不等毕成功开口已然接着道:“男人征服天下也就征服了女人,而女人征服男人也就征服了天下。毕大人能将美女带加大戎,也就意味着皇上已征服了她们这些女人。如今让她们进宫难道是想让她们征服皇上而征服天下吗?” 不得不说,颜月有些强词夺理。这些女人再如何征服皇上,她们也不过栖息皇宫的一角,又怎么可能征服天下!但颜月这般一说,倒让毕成功不好反驳,只能连连磕头回道:“回皇后娘娘,臣绝无此心!绝无此心!” “那本宫再问你,为何选九名美女?此九有何寓意?难不成那苍穆只有九个城池吗?”颜月不理会毕成功的请罪接着问道。毕成功身上的汗水不禁流了出来,此时才知道自己竟做了一件蠢事,当即谨慎地回道:“此九,寓意皇上九五之尊。并非确切是九座城池。” 颜月冷冷地哼了一声,接着道:“太傅大人,九是有九五之尊的意思,但九也有九九归一的意思。知道什么叫九九归一吗?也就是周而复始,原地轮回的意思。你的意思今日我皇收了这九名美名,他日别的国家也要收我国的九名美女吗?” 颜月这一次的帽子扣得实在有些大了,这简直就是在说毕成功在诅咒大戎被他国侵略踏平。这一次众大臣再也无人敢大声喘气的。 “皇后娘娘恕罪,臣只想着为皇上进献美女,绝没有任何不轨之心。请皇上明鉴!”毕成功这一次把头深深地磕下去,竟再也没有抬起来。而那有些抽搐的肩明显得可以看出毕成功流泪了! 颜月更恼,这番做作不过是在驳同情罢了。只是这一次慕容炎却开口了:“毕爱卿一心为国,忠心耿耿,朕和皇后当然信你。至于这九名佳丽,说了半天,朕和大臣们都有些急了,却不知这九名佳丽究竟容貌如何?还不快让这九名佳丽出来给朕和大臣们一见。”皇上这是明显的为毕成功在开脱,毕成功当然很快领悟地立了起来:“臣这就让九名佳丽出来。” 伴随着九名佳丽的亮相,献宝场上再次发出一声声惊。就连颜月也不得不佩服毕成功的审美目光,这九名女子真可称得上是美人如玉国色天香,或清雅、或妍丽、或优雅、或可爱、或馥郁、或柳弱、或丰腴、或娉婷……宛如阳春三月的百花苑,各色佳丽齐聚一亭,满目芬芳。 颜月冷眼看着,只觉男人好色一词当真是千古不可改变之真理。当这九名女子站立在这场地之中时,所有的男人眼光都集中到了这九名女子的身上。当然这其中包括慕容炎,轩辕耀晖,以及颜月身后的雷振天和雷振雨等人。就连那年老的大臣们也打量了一番之后才低下头,可低头之后,却又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上几眼。颜月甚至看到一位大臣的唇角竟然不由自主地流起了口水。 “毕大人果然费了心思!美人如玉,我见犹怜呀!皇上,臣妾正觉得皇上身边侍候的人少了,不如把这九位美女全部纳于后宫如何?”颜月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看向慕容炎的眼神却充满凉意。如果慕容炎真得答应了此事,颜月毫不介意给这场中撒一把毒,让他们好好痛苦几个月。也算与这慕容炎来个彻底了断! 众大臣各怀心思地听着,各自忙着整理自己的眼神。要知道这些女子进了宫,那可都是娘娘,皇上的女人谁敢亵渎! 场中一片寂静,接着慕容炎清朗的声音响起:“毕爱卿确实费心了!这些女子朕也十分喜爱,相信各位爱卿和朕的心思一样。因此,这九名女子朕将赏于在战场上勇于立功的将士!” 一时之间,众大臣心思各异! 第三十七章:朝堂较量 献宝场上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有九名美貌女子立在场中,又是皇上赏赐,众大臣一时之间都有些心动,言行上也有些放松。 “司空将军,此次出征你军功显赫,朕许你第一个挑选。”慕容炎道,众将官投以司空将军意味不明的眼神。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司空将军上前推辞道:“臣谢皇上赏赐,只是老臣年老体衰,这个赏赐老臣愧不敢当。” 众将士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而有了司空将军的带头,接下来颜文忠老将军等人都拒绝了这样的赏赐。这样一来,几位年轻的将官都有了有赏赐。这样一一赏赐下去,颜月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听着,这时见场中只剩下了两名女子,当即开了口道:“皇上,臣妾瞧着这两个丫头长得甚是俏丽,听闻毕大人如今尚未成亲,倒不如赏给毕大人做个妾氏,也不枉毕大人此行如此辛苦一番。” 颜月笑得无害,说得更是合情合理,一时倒是引起了一阵附和声。毕成功当即跪下言道:“臣谢皇后娘娘赏赐,只是卑职不敢贪功,请将佳丽赐给那些功高之人。” “毕大人过谦了,本宫倒是觉得这两名佳丽赏给毕太傅最妥。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颜月含笑地看向慕容炎。好在那慕容炎倒也没让颜月和众大臣等多久便直接道:“皇后所言极是,如此这两名女子便赏于毕爱卿。” “臣遵旨,臣谢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毕成功只能谢恩。毕成功的心中有些可惜,也许这个颜月真是误打误撞,可却也在无形中成就和破坏着毕在功的计划。人在算计着他人的时候总也无知地被他人算计 九名佳丽,又岂是毕成功一力所寻来。这应该说是王氏家族的共同力量才取得的结果。当然这九个女人不仅仅是漂亮,更重要的是对王家忠心耿耿,无论这九名女子是进宫也好,或是入住大臣之家也罢,这些女子皆会带着王家的使命去生活。 当然毕成功最盼望的还是这九名女子能够进宫,一则能破坏颜月与慕容炎的感情;二慢这宫中多了几个毕成功的人,那做起事来自又是方便了许多。只可惜这点被颜月破坏了。可功夫哪有白费的,这九名女子就是入住到大臣家里也自有用处,只是想不到颜月居然还给毕成功留了俩。这样的女子训练一个皆不容易,这一下因为颜月两个没有了用武之地。 “今日普天同庆,本宫院里的菊花今早也突然绽放,想必是应了今日鲜花配美人之景,本宫便赏了你们这九个丫头每人一朵菊花,以表鲜花美人之意。”颜月说得诚恳,那厢雷振天已飞快地离开场地,显然前去摘那白菊花。 毕成功只觉胸中怒火滔滔却无处发泄,实在心中奇怪为何慕容炎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无胸无脑的女人。她让这九个女子每人佩带一朵菊花,岂不是弄得这庆功场像丧礼一样吗?这菊花是皇后娘娘赏赐,众女子不仅在这里佩带,回府里还要佩带,这感觉岂不是办丧事一般! 毕成功越想越怒,偏偏这赏赐还不能拒绝。毕成功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突然不禁唇角微咧,再次回禀道:“鲜花配美人,皇后娘娘所思果然周详。正如娘娘所说,今日普天同庆,而娘娘又是这大戎皇宫里最美的女主人,那最美的花也应该由娘娘所带。卑职斗胆请娘娘也戴上那美丽的菊花和皇上一起与民同乐,与臣同庆。” 这两人一对一答之间,慕容炎一直面带微笑旁听着,这菊花代表着什么,以前颜月曾对慕容炎说过。今日如此喜庆之日,戴上菊花确实有些不太妥当。倒没想到毕成功会如此反将一军,要求颜月也戴上菊花。这般一来,若皇后娘娘都戴了菊花那还成何体统。 幸好颜月听到毕成功的话想都没想就把慕容炎拉了出来当挡板:“皇上不喜本宫簪花,所以这花本宫倒不用戴了。”这正给了慕容炎一个机会,因此慕容炎笑着接着道:“朕确实不喜女子把花簪在发间,虽说花给人添了少许的颜色,可那鲜活的花朵却因为短暂的装饰而失去生命。正如圣人言,喜欢花的人会去摘花,然而爱花的人则会去浇水。” “皇上圣明,皇后娘娘所赏之花臣等自会带回府中,细心将养。”毕成功没等颜月有所反应,已快速地接过话来。而慕容炎却没有理会毕成功的话语,接着道:“正如那我大戎新增的疆土,朕爱之方才取之,但并不是要一个千疮百孔怨声载道疆土,朕要细细地浇水灌溉,让那新增的疆土真正融入我大戎,为我大戎朝出力。” 从簪花到爱花,从浇水到疆土,皇上突然把话题引到国家大事上,献宝场上气氛再度严肃起来。慕容炎话音刚落,那厢众大臣已全部弓身应道:“皇上英明!皇上万岁!” 颜月眼见这菊花之事便没有了着落。而那厢慕容炎却突然有了谈兴,大声地问道:“如何能快速地让那苍穆子民融入大戎,再也不生反叛之心?众位爱卿又有何高见?” 这话题转得似乎有些突兀,前一刻还在热热闹闹地欣赏美人,这后一刻就讨论国家大事。这么突然地扭转话题,有的人显然一时转不过弯来。因此,皇上的话音刚落,一时间场上一片安静。而就在众人的诧异中,皇上却再度问出了口:“依皇后看,这水如何浇,才能把那苍穆真正融入我大戎?” 颜月怔了半晌才知道慕容炎在问自己问题,颜月的第一反应是恼怒,这朝堂之事,不让大臣们出主意,怎么第一个问到了自己面前。这自主后宫不参政议政,怎么到了这大戎全都变了,不仅参政议政,还光明正大地参政议政! 颜月当然不知道,这个问题已在朝堂上讨论过了,众大臣也都提出了许多的建议,只是慕容炎都不是多满意。这些日子以来,慕容炎与颜月一直因毕成功之事不和,慕容炎更是一直想把这个问题和颜月探讨一下,却找不到机会。而今天这个时机对于慕容炎而言正是一个好时机。 场内一片安静,众大臣全部无语地低头而立。而唯有毕成功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咧开了一定的弧度。若是问医的话问到颜月那应该是毫无问题,可问到这朝中大事,相信这个颜月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脑子吧! “我不……”颜月后面的两个字因看到那毕成功的笑脸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当即转便口吻道:“臣妾倒是想到一点,只是不知是否妥当。倒是一时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皇后尽管开言。”慕容炎一脸的喜色。颜月接着问道:“皇上刚才不是说了浇水吗?那不知皇上可曾听过‘水乳交融’一词?” 慕容炎点头,颜月接着言道:“水乳交融指的是水和乳汁融合在一起,便分不出哪是水哪是乳汁。因为两者已浑然一体。而臣妾想若是把大戎子民和原苍穆子民如同这水和乳汁一样融合在一起,那岂不是再也不分大戎和苍穆了,臣妾的主意便是移民。” 颜月只是这般说,那众大臣有的还有听不甚明白的,也有似懂非懂的。只有毕成功只觉心中一凛,想不到这个颜月居然有如此的头脑。如果毕成功所想的没错的话,颜月所说的方法便是移民,把大戎子民和苍穆子民完全融合在一起,这样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使新的疆土保持安定。 毕成功有些怀疑地看了眼颜月,目光又无意般地从慕容炎脸上掠过。若不是慕容炎脸上的狂喜证明慕容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主意,毕成功都有些怀疑这是慕容炎设计让颜月出彩的环节。而这个主意却也正是毕成功这段时间思虑出来最能解决现今苍穆区域动荡不安的办法。 “臣思虑了很久,也有了主意。”毕成功当即抢过了话头。 “毕爱卿奏来。”慕容炎不禁笑了,这样的局面正是慕容炎所想要的,两个女人虽然有所争论,却都是为了朝堂大事而争。 “臣所要说的第一个主意与皇后所思一致,即是移民,移民能更快的加快百姓融合;臣之第二个主意,便是免税,请皇上免除原苍穆地区的田税、盐税、关税等等税,让百姓休养生息,尽快地过上好日子,这样他们心中的仇恨就会慢慢地减弱;臣之第三个主意便是救助,此次苍穆国库所得钱财皆可用于那些战争中失去家园的战士们,救助那些家庭困苦不堪者,这样才能极大的拉拢民心……” 高高龙椅上的慕容炎薄唇不禁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一丝丝笑意。朝中大臣们也都有主意,可那些主意和颜月以及毕成功的主意相比,真正叫做抛砖引玉。上天派来了这两个女人来到自己的身边,正是给了自己一统天下的机会和资本!慕容炎越想心中越是喜悦。 “毕爱卿所言极是,皇后娘娘不知可有补充的?”慕容炎接着问道。颜月愣愣地听着那毕成功的分析,正在心中感叹这个毕成功果然有些才能之时,却又听得了慕容炎的询问,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补充道:“战争之后可能会发生在疫,臣妾奉劝皇上还是早些准备好药材,以作不时之需。不要等那边有了瘟疫弄得个措手不及。” 慕容炎不禁笑将起来,大声地道:“皇后所言甚是。今日普天同庆!今晚众爱卿不醉不归!” 第三十八章:如此下毒 晚上皇宫里大宴将士,君臣同欢。慕容炎今日也开怀畅饮,喝到后来已是醉意熏熏。颜月身在其中心中其外,冷眼旁观后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毕成功确实很出众,不管是在朝务处理上,还是在与同僚交往中。更重要的是她时刻保持着一份清醒,即便是在这放浪形骸的狂欢中,她也始终有礼有节,进退有度。 把目光一直注视向某一人,两者的目光便会在有意无意中相遇。第一次目光相遇两人皆避让开来;第二次目光相遇某个人的眼神就近乎挑衅;第三次目光相遇两人便怒目相向……于是在第n次两人目光相遇时,颜月命道:“太傅大人为国分忧,本宫要赏毕太傅一杯酒,” “臣深受皇恩浩荡,所做一切皆是臣子本份,另外臣已然有些头晕目眩,再喝下去只恐对皇后不敬。因此这酒臣愧不敢当。”毕成功谦卑地道,只是这谦卑之后却是赤裸裸的拒绝。颜月不禁脸一沉,原本只想下点药让她吃点苦头,这一次颜月还真是被毕成功逼得下了狠心。 几乎也就在一瞬之间,颜月又重新展开了笑颜,柔声地道:“既然毕大人已有些酒意,不若早些回府上歇息。本宫听说皇上赏赐的府邸早已一切安置妥当,只等毕大人入住便可。” “臣谢皇后娘娘关心,臣这就回府。”毕成功倒没想到颜月会说出如此体贴的话来。宫中庆贺毕成功本无意参加,可碍于身份却不得不参加。此时的毕成功只想早些歇息,一洗这些日子以来的疲劳。可毕成功没想到皇后的关心还不仅仅是这一点,颜月接下来的话更出乎毕成功的意料,颜月说:“毕大人不必着急,本宫这说命人去宣了太仆寺卿王宝坤送你回府。” “臣不敢逾越,臣这就自行回府。”毕成功连忙跪下叩谢。要知道太仆寺卿主管传达王命、侍从皇帝出入、车马等等,可以说是专门侍候皇上的,毕成功哪敢如此托大。 “皇上,臣妾这般安排可还使得?”颜月一点也不迟疑地把这球又踢到了慕容炎的跟前。慕容炎虽然喝得有些多,可周遭的一举一动却尽数落在其眼中。此时也不明白颜月为何偏点了王宝坤前往送毕成功,但想着此王宝坤与毕成功的实际身份应该算得上是堂兄妹的关系,此时送上一程也无可厚非。因此毕成功很快地点头允了。 既然皇上的都开了口,毕成功也不再坚持,当即谢了恩便行离去。而那厢的慕容炎却盯着颜月细细地打量了半晌,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缘故,慕容炎仔细琢磨也琢磨不清颜月的用意。不过慕容炎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毕竟早在这之前,慕容炎已安排了数名暗卫日夜监视着毕成功那边的动静。 “皇上,臣妾有些乏了,这就告退了。不知皇上……”颜月低眉顺眼地禀告道,这般柔顺的样子慕容炎倒是第一次看到。只是颜月的声音越过越小,说到后来居然什么也听不清楚,慕容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皇后,你说什么?”慕容炎诧异地瞪着那脸色有些忸怩的女子。 “臣妾想说,请皇上和臣妾一起回宫吧。”颜月一脸的红云。 两人冷战打了有些日子,偶一碰面还如斗架的公鸡一般怒目相对,却想不到这个女人今天会突然示弱,还说出如此招人浮想翩翩的话语。因此慕容炎一时只觉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再瞅着那些热闹畅饮的臣子们,当即不假思索地同意了颜月的邀请。 慕容炎心怀喜悦,却不知颜月今日则是心怀鬼胎。那毕成功都用了百花桨想取颜月的性命,颜月又何必手下留情,因此颜月今晚也给毕成功下了些毒。她毕成功不是一心想回到慕容炎的身边吗?那颜月便要让她怎么也回不来。更会让慕容炎自动地远离她! 这毒不是其他,而是颜月这段时间精心研制的媚儿毒,中此毒中必与他人交合,否则必死疑。如果当时的毕成功喝了那酒,也许只是脸上起疮不敢露出真容的结果,可毕成功拒绝了饮酒,所以颜月一气之下给她下了媚儿毒。而颜月更怕的是毕成功会找慕容炎解毒,所以把慕容炎带到身边方能放心。做为关照,颜月还给他送去了王宝坤,颜月此次真让他们落实了这狼狈为奸的名声。 慕容炎哪里知道颜月转的是这般的心思,酒后看美人,越看越醉人。这一看便把这几日两人之间的不快全部抛在了耳后,甜言蜜语不经思索地便吐出了口。而颜月今日也是曲意奉承,直引得慕容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夫妻之事上,最后累得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睡了过去。 ……………………………… 而另一厢,王宝坤则亲自驾马车送毕成功回府。当然进放府邸之后,王宝坤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应邀进了屋内谈话。奴才们上了茶退下之后,王宝坤连忙跪下行礼,恭敬地禀道:“这处宅子主子尽管放心入住,这里使唤的丫头婆子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至于皇上赏赐的那些,明日宫里送来之时,娘娘只需吩咐他们做些院中杂活便可。” 毕成功默默地点头,只觉头脑更有些昏沉。端起那茶水一饮而尽道:“本宫已十分注意控制,结果不知不觉还是喝得有些多了。”闻言王宝坤连忙站了起来道:“卑职让丫头去备一份醒酒汤吧!主子喝了醒酒汤就歇息吧。” 喝了一杯水的毕成功自我感觉头脑清醒了些,看着王宝坤想要离去立刻阻止道:“我问你些事情,你说皇后娘娘前段时间病重,后来幸亏轩辕耀晖送来了解药才有所好转的吗?”毕成功问得有些咬牙切齿,王氏允了多少轩辕多少好处,只求得他能破坏颜月与皇上之间的感情。结果这小子好处照拿不误,事情一点都没有做。 “是,卑职这段时间也才知道这个轩辕耀辉根本不会为我所用,所幸没有被那小了一直骗下去。不过……”王宝坤言道,话没有说完却卡了壳。 “何事?”毕成功听出了那话语中似乎有些不好的意味,一边问一边又拿起茶壶倒满一杯喝下腹中。只是不知是不是那酒后劲大的缘故,毕成功只觉越是喝水越有种渴的感觉,咽喉更是一片灼热。 王宝坤却没有察觉到毕成功任何一丝异样,想了想仍觉得需向毕成功说明真相,慢慢地道:“丞相大人最近和皇后娘娘似乎走得十分近,而且宏祖少爷的身体被皇后娘娘治好了,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地进宫拜见娘娘。” “你说什么!……”不知是不是这个消息太震撼了,还是酒起了作用,毕成功只觉浑身上下灼热至极,可偏偏浑身下下却没有汗水,那灼热让毕成功竟有种燃烧的感觉。 “卑职猜测可能是丞相大人感谢皇后娘娘的恩情,所以才会和皇后娘娘走得如此之近。丞相大人可能忘了一件事,十个宏祖少爷也比不过一个昭然皇子。只有昭然皇子好了,那跟着昭然皇子的奴才才能过上好日子。而如今主子回来了,丞相大人应该很快找准立足点。不会像当初给娘娘办丧事那般对族中的子弟逐一敲打了。”王宝坤抓紧这可贵的单独时间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明了地告诉了毕成功。要知道王丞相和皇后娘娘走近几乎是让所有的王家子弟产生了迷茫,不知道王氏家族的族长如此举动意味着什么。 只是说完之后,王宝坤这才发现自家主子有些不对劲,他似乎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向王宝坤的眼眸已是一片通红。王宝坤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当自己不小心把这位主子给气怒了。当即请罪道:“主子息怒,此事卑职多言了,卑职不该让主子父女关系不和。” 王宝坤说了半晌也没见自家娘娘回应一声,正在王宝坤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时,却更见到了一个让王宝坤惊愕得差点失声大叫的场面。毕成功她居然把趴在她自己的胳膊上使劲地咬了下去。王宝坤只吓得心胆俱裂,一把冲上前去,一手使劲地握住那双雪白柔荑,一边急切地低低地嚷道:“娘娘不可,娘娘不可!此事都怪卑职多嘴,娘娘切不可伤了自己。” 好在王宝坤的动作非常快,而且王宝坤的手一握到毕成功的手时,那厢毕成功便似臣服了一般慢慢地抬起头来,只这一次王宝坤才发现自家主子的异样。她的眼神里没有怒意,而是充满了炙热的渴望,她颤抖着唇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还是着了她的道……我中毒了!” “中毒?中了什么毒?”王宝坤急切地追问道,却在看毕成功的样子时突然住了嘴。两人目光凝视,王宝坤连忙甩开手中的紧握的柔荑,一边往后退,一边结结巴巴地道:“卑职,卑职这就去给主子找解药。” “快,快去…快去拿解药救我!”毕成功闭上了眼睛,急促地喘着。心里却不再抱希望,如果这毒是颜月所下,那她又怎么会给自己解药!原来她派王宝坤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王福坤来给毕成功当解药。 毕成功再度低下头来,唇角已被咬出血来。可依然控制不了那来自四肢百骸的奇异的渴盼。 第三十九章:不得不为 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府中也有着诸多妾氏的王宝坤几乎在看到毕成功的样子后便确定她是被人下了春药。而下毒人是谁,毕成功也于瞬间猜了出来。拿解药,此时到哪里拿解药?王宝坤站在府门前有了片刻的犹疑。回宫找皇后要解药,可能吗?她不但不会承认下药,还一定会以夜半惊扰之罪,让王宝坤吃不了兜着走。找皇上,告诉皇上毕世功就是王贵妃,此时急需他来解春药之毒,这样的话会惹出什么样的结果,说不好便是欺君之罪,王宝坤只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只一会的功夫,王宝坤已急得是汗流浃背。只此时只能当即立断踏上马车,大声命道:“快,去丞相府。”王宝坤想到了丞相府里有两个高明的大夫,而王丞相怎么说也是毕成功的父亲,此时最好的结果就是那两个大夫能有办法解了这毒。 王宝坤心乱如麻,却突然觉得四周一片寂静,空气中也有着异样的气息在流动。有那么瞬间,王宝坤只觉呼吸一窒,似乎有一种冰冷的气息突然钻进了肌肤里,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王宝坤这才意识到马车不知何时居然停了下来。 “出来,爷有话交代。”冷森森的声音如同从那幽寒的地底钻出来似的,夹杂着说不出的寒意。王宝坤的头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是谁敢如此大胆在这大戎城拦下皇宫专用的马车?是没看到这马车上御用的标志,还是故意为之。 “出来吧,再迟你的主子可就丢了性命。”冷森森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王宝坤终于恢复了神智,慢慢地走出了马车,赶车的马夫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瞧便知是被点了穴位。而不远处,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正森然立在那里,冷冰冰地盯着王宝坤。王宝坤也曾经历过无数次的险境,也亲眼见过无数次的生死厮杀,可那些凶险比起眼前这两个黑衣人所给的震撼却轻了许多。只因那两个黑衣人只是立在那里,可他们身上的杀气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是谁?爷我是太仆寺卿王宝坤,是不是你们弄错了什么事情?”王宝坤强装着镇定,可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其内心的胆怯。 “不要叫,爷我让你下马车只是要交代你几件事情。你仔细听,听完爷还要回去复命,如果听不清爷我不负责讲第二遍”。黑衣人语气未因王宝坤的身份有任何的转变,反而多了一份轻蔑,这样倒使王宝坤镇静下来。 黑衣人接着说道:“第一,不要妄想去找什么解药,因为此毒唯一的解药便是男人。而你家主子若不能在此时间内与男人欢好,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必会毒发身亡。;第二,你家主子身上的毒只有你能解,换了别的男人你家主子一样会毒发身亡,因为你家主子所中的不仅仅是春药,而是我家主人特意为你们设计的春蛊;第三,这种毒就下在了你王大人的衣服上,现在爷要带走你的衣服,留下你陷害毕大人的证据。” 王宝坤几乎被那黑衣人所言惊傻了,在另一黑衣人上前脱其身上的外衣时也只是小小的挣扎了几焉下,当然不是王宝坤不想挣扎,只是那黑衣人一个动作便让王宝坤动弹不得。待那衣服落到了那黑衣人手中之时,另一个黑衣人才接着道:“你王大人利用春药对毕大人下手,这便是真凭实据。作为罪魁祸首,你是让那毕大人死后再被问罪,还是回去救你家主子。你自己选择吧!不过我家主子说了,只要此事你乖乖地配合,主子可以不计较你前面所做之事。” 话音一落,两名黑衣人便突然消失在眼前。若不是身上少了衣服,若不是那被点了穴的马车夫还僵立在眼前,王宝坤几乎怀疑刚才一切皆是梦境。只是思及他们所说的话突然浑身颤抖,乖乖配合,还是等主子死后再行问罪,只有还有一柱香的时间了……王宝坤想不下去了,突然转身向着来时的路奔了回去。 幸亏此处与毕成功的府邸相隔不远。急切地拍开那紧闭的府门,不理会那施礼问候的看门人,不理会院内的奴才,王宝坤跑着直冲进刚才毕成功与自己呆过的房间。后面的侍卫紧张地互看着,接着嘀咕出可怕的猜疑:“王大人难道被抢劫了?要不怎么衣衫不整。” 这些王宝坤都听不见,王宝坤只知道一个事实,如果毕成功死了,自己也活不了!就凭他们手中拿着自己的衣服,就凭自己是最后送毕成功回府的人,他们一定会制自己于死地。而可怕的是刚才还在的毕成功此时却已不知到了何处,屋内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来人呀!来人呀!”王宝坤高嚷着。有脚步声急匆匆地传来,一个丫头慌张地进了屋。不待丫头出声,王宝坤已高声吼道:“我问你,毕大人在哪?毕大人去哪了?” 王宝坤完完全全地慌了神,更不敢想象如果此时的毕成功因忍不住毒药的煎熬而找了别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王宝坤完全相信那黑衣人的话,因为皇后娘娘有这样的本事,能让自己成为唯一可以当解药的人。 “毕大人在沐浴,在沐浴……”侍候的丫头也被王宝坤有些疯狂的态度所吓,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快带我去!”王宝坤直接命道,那丫头此时哪里还敢问什么,直接领着王宝坤向着那沐浴间走去。只是王宝坤的心里突然有些犹豫,此时的毕成功若还有力气洗澡,会不是会那些黑衣人对自己危言耸听了。不过王宝坤的脚步只略有些迟疑又坚定地向前行去。 “大人,毕大人正在里面。”丫头小心翼翼地禀道,不知道这位大人找自家大人到底有何急事,这才出府不久又回来了,而且还如此毫无形象地回来了。王宝坤想了想,盯着那丫头看了看,这才狠狠地道:“守在这里,大人有要事和你家大人商议,任何人不得擅入,否则本大人要了你的命!对,还有你家父亲和哥哥的命!” 那丫头只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真磕得身前的人已完全不见,这才胆颤心惊地站立。紧张地立在那屋前,这一立便是一夜,连小便都直接原地解决。 而那厢王宝坤直闯入沐浴间,只瞅上一眼,整个人便呆呆地立在那里。 沐浴桶里,一个女子不着一丝一缕地立在那里,长发飘飘,容颜绝丽。若不是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和那口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几乎会让人疑为仙女下凡。王宝坤一直都知道这位堂妹长得极美,可此时再见,才知平时所见不及此时十万分之一。 “娘娘,请听臣言……”王宝坤众是此时仍强自镇定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只是话未说完,那厢已传来媚入骨的声音:“王宝珅,本宫要你过来!” “臣……”王宝坤紧闭双目,不敢去看那诱人心魂的身体。耳边只听到哗哗的水声响起,接着一股幽香直扑入鼻,王宝坤只觉绷紧的神经就似炸了一般,就在王宝坤浑身颤抖地想要张开眼睛之时,一个柔软的身体已扑到了王宝坤的怀里。 …………………………………………………………… 天明时分,当慕容炎终于离开了天福宫早朝的时候,勤政殿内已跪着两个簌簌颤抖的暗卫。慕容炎只命这些暗卫保护毕成功的安全,因此遇到昨晚那样的事情,两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当时其中一人回宫面圣,却不料皇上在皇后宫里歇息,而雷振天和雷振雨早已奉命将那天福宫保护得滴水不漏,任何人不得擅入,想要把消息报到皇上那里根本不可能,因此两人一大早便跪到这里等着面圣。 慕容炎只恼得一拳锤到了那桌子上,只锤得那桌子咚咚作响。桌上的杯子,奏折也都撒了一地。慕容炎也说不清自己在气些什么?应该不是为了王君瑶的失身,毕竟慕容炎都能容她女扮男装陷身军宫,能容颜月把王贵妃逼成活死人,又怎会在乎她成了别人的女人。 慕容炎气的是昨晚的颜月,本以为她昨晚的小鸟依人和温柔顺从是因为理解了自己,谁知道她却是另有其意。想到她的温柔她的娇媚皆是伪装皆是有目的而为,慕容炎越发得气恼。只恨不得把那个小女人拉到面前狠狠地训上一顿才能解气。 而那两个暗卫只能恐惧地跪在那里,承受着皇上的怒气。 第四十章:绝地反击 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霍然坐起,王君瑶有那么片刻的迷茫与慌乱,瞪着身边睡意正沉的王宝坤,昨夜的片断清楚地在眼前掠过。颜月,果然是好手段,先把自己逼成活死人,使得王贵妃从此在人世间消失;而接着便再用这春药之事,使得自己想用别的身份再进后宫也成了幻想,因为皇上绝不会宠爱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这样一来,她颜月便把自己永远地阻挡在那后宫之外。王君瑶只恨得拿起床边的杯子直接摔了出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那杯子便碎成了数片。 王宝坤也就此时惊醒,睁开眼却看到美人赤身裸体地坐在那里。一时间竟痴痴地望着,满眼的迷离。经历过许多的女子,却从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与身边的这位女人相比。柔软的腰身,腻滑的肌肤,还有那从骨子里散发的魅惑和狂野,就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他所有的热情。从起初的犹豫到最后的忘乎所以,眼中所见,手之触摸,心为所动,身边的女子犹如勾住了他的魂,辗转缠绵,疯狂兴奋……王宝坤似乎从不曾在床弟之中如此失魂过。 王君瑶从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一个想将之千刀万剐依旧不能解恨的人。许久许久之后,王君瑶终于垂下了眼帘。目光相对,王宝坤有那么片刻的慌乱,眼神闪躲,只觉躺着也不好,此时起身也不妥,思来想去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回不去了。”王君瑶突然笑了起来。 “主子……你说什么?”王宝坤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回来去了。王君瑶却只是淡淡地笑着,在王宝坤诧异的眼神中慢慢地道:“你以为经过昨晚,我还能再回到后宫吗?你以为经过昨晚,你还能安然地回去当你的太仆寺卿吗?你以为皇上他若知道此事还会对你心无芥蒂吗?” 此一言如醍醐灌顶,只吓得王宝坤当即出了一身的冷汗。身边的这个女人在现今皇后之前那可是后宫最得宠的女人,如果皇上得知此事,那结果如何?王宝坤这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颤巍巍地抹了抹脸上的汗,王宝坤结结巴巴地问道:“你看,此事如何是好?” “如今之计只能一驳了。”王君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道。王宝坤只觉身上一阵寒意涌起,那感觉如同回到了昨夜被黑衣人围堵一般。再次看向那不着衣物的女子,王宝坤只看到了那狰狞可怕的脸,一时间毛骨悚然。 ……………………………………………………………… 早朝已然结束,勤政殿唯有毕成功立在了慕容炎的面前。 “毕爱卿,你有何本奏?”慕容炎看着手中的奏折头也没抬地问道。此时的慕容炎也说不清心中滋味,那殿下所立分明是自己以前宠爱过的女子,而如今却与别的男人搅到了一起。慕容炎也曾感叹这世事的无常,幸运的是身边的两个女子皆是奇女子,不幸的却是她们俩个势不相立。本想着她们一个在朝堂,一个在后宫,互不干扰,却没想到…… “请皇上摒退左右,微臣有要事禀告。”毕成功的声音中有着某种暗示,慕容炎只觉心中一动,拿起的笔停顿在半空停了下来。小李子抬头看着皇上,可皇上半天没有动作,而那厢毕成功已然跪倒在地。于是小李子依旧直直地立于那大殿旁侍候着。 “皇上,臣今天是要和皇上说再见了。臣和皇上无缘,请容臣辞去太傅之职,从今解甲归田。”毕成功说完头已重重地磕在地上。而那厢慕容炎的手一抖,一团墨汁滴了下来,在那桌上形成了一个圆,又一点点地扩大开来。 大殿上的慕容炎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冷哼,殿下的这个女人能女扮男装想方设法来到自己面前,不过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不过是想重回后宫。如今她好不容易历经挫折在朝中争得一已之位,虽然昨晚被颜月设计,可依此女性格,被颜月设计之事,她只会反击而不会逃避。此时居然说要离开。岂不是有些太做作了?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挥挥手,殿内侍候的众宫人这才依次退出。慕容炎这才不疾不缓地沉声问道:“解甲归田?爱卿为何突然想到解甲归田?” 毕成功瞅着到此时依然没有看自己一眼慕容炎,心越发得下沉。想了想才慢慢地道:“臣心中突然害怕了,大戎与苍穆一战,不计战马粮草等军用物资,仅军饷一项便支付二千万俩之多,我军大胜,此军饷皆有了出处。而下一场战争,臣心中并没把握。想起那些因战争而失去亲人的老百姓,臣的心中有更多的愧疚,所以臣怕了……” 慕容炎越听越觉好笑,她毕成功一再地对自己说要做千古一帝,要做那一统天下至尊无上的帝王。更曾经身入战场,目睹成千上万人的死亡,这个时候居然说怕了,可信吗?如果此时说此话的是颜月,慕容炎定然相信无疑,毕竟颜月她从始到终都反对战争,而挑起战争的是她毕成功,说害怕战争的也是毕成功。慕容炎终于抬起了头问道:“朕想知道,若是朕允了毕爱卿的要求,毕大人此行想到何处?” “臣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毕成功低头道。 回应毕成功的是慕容炎长久的沉默,慕容炎突然间有种疲惫的感觉。兜圈子,算计,几乎每个大臣心中都有一个小九九,而想让这些大臣忠心为。即便是颜月,现在也和自己玩起了心思。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想要些什么?何不直接说明白了方可。 “皇上,臣想从此四海为家。”慕容炎的沉默让毕成功再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这一次,毕成功没有终于听到了慕容炎的回应,那声音清清淡淡,却又透着让人敬畏的寒颤:“毕成功,朕给你一个机会,再考虑一下。你究竟是想留在大戎,还是想离开大戎?朕不介意赐你一杯送行酒。” 毕成功突然身不由已地颤抖,以退为进这一招似乎错了!送行酒,皇上怎么可能给自己送行酒,那不过是一杯毒酒罢了。一个不能为大戎所用的人,他慕容炎又怎么要能任由他离开。好在毕成功庆幸自己还有下一招。 毕成功强自镇定之后,清了清嗓子慢慢地道:“臣的去留但凭皇上作主,但在皇上决定之前请听微臣细言。”说到这里,毕成功看了看慕容炎的脸色,眼见对方无反对之意,心中有了几分的安定,这才接着道:“据史上记载商王武丁之妻妇好,曾统兵1.3万人攻羌方,参加并指挥对土方、巴方、夷方等重大作战。在‘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的商代,妇好还经常受命主持祭天、祭先祖、祭神泉等各类祭典,又任占卜之官,为武丁统治集团的重要成员。臣想问,如果皇上的身边有这么一位能干的女子,皇上也会如此信之用之吗?” “朕之妻唯有皇后。”慕容炎的声音更冷了,就连看向毕成功的眼神中也有种一丝轻视。说商王的妻子,难不成他毕成功自诩为帝王之妻吗?都这个时候了,他毕成功居然还想着回到后宫吗? 毕成功这才知道自己刚才问话让慕容炎误会了,这个时候毕成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个不贞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再回到皇上身边,又怎么可能成为帝王之妻呢。所以毕成功绝不会再傻乎乎地向皇上表白情意,那样的话只能招到慕容炎的厌恶。 因此慕容炎话音刚落,毕成功连忙道:“不仅仅是王的妻子,还有北齐的女子陆大姬官拜宰相,唐朝的上官婉儿专掌君主文件,太平天国时的女状元傅善祥,这些都是女子为官的典例,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子在皇上面前,不知皇上是否愿做知人善任敢为人先的君主?”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不安等待的人,没有轻易开口,毕成功他只是想恢复女儿身立于朝堂吗?若是如此,他是王君瑶也就是以往的王贵妃身份岂不是暴露无遗。那样,就算她能安然若素地站在朝中,那些朝臣们又如何看她?如何看自己这个君王? 毕成功却突然慢慢地解衣,揭去面具,露出面容。盯着那手的动作,慕容炎的心底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终于要面对了吗?她王君瑶又会做怎样的选择?只是随着那面具的揭去,慕容炎却又转成了诧异,接着是松了一口气。那是一张女子的脸,却不是昔日王贵妃的脸,显然,她毕成功知道王君瑶这个身份是绝可能再用了。 “臣是女子,是太仆寺卿王宝坤之侍妾,敢问皇上还愿意用民妇吗?”毕成功态度卑微地问道。如此的选择倒是出乎慕容炎的意料,只是听到那句“太仆寺卿王宝坤之侍妾”时,慕容炎的眉头又忍不住的皱起,这个女人真得心甘情愿地跟了那王宝坤吗? 在毕成功担忧地等待中,却听到皇上突然拍案的声音和那突然的怒吼:“来人呀,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给朕拉出去,关进天牢!” 毕成功有那么片刻的惊愕,却在众侍卫前来时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恭敬地磕头,然后在侍卫的拉扯下离开了宫殿。皇上他果然够聪明,够狡猾,更够无情!不过不是如此,他又怎么能守住这大好的江山,又怎么能成为那千古一帝,又怎么可能成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第四十一章:爱深情浓 毕成功第一次体验被关天牢的感受,虽然有些不适,但并无不安。毕成功知道,慕容炎吼出“关入天牢”便是同意了把自己以“王宝坤侍妾”的身份推到众人面前。天牢之行必是有惊无险无疑,毕竟自己的父亲王丞相不会让自己出事,王氏家族不会让自己出事,纵是那些战场上一同征战苍穆的将军们也会念着此次大戎征战之行而为自己求情。聪明的慕容炎他只要把事情摆出来,一切都会向他期盼的方向发展。毕成功相信第二天一早,便会有人把自己从这天牢里带出去。 毕成功开始猜想,明早来领自己出了这天牢之人究竟是谁?自己的亲人又有哪些?王宝坤吗?他对自己的忠心是这个世界上谁也比不上的。他也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慕容炎之外唯一与毕成功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也许今后关系会更加的密切……毕成功突然想到了前一晚两人的亲热,竟有面红耳热之感。 也许是父亲王丞相,只是想到那王丞相,毕成功竟有种想笑的感觉。那个男人,毕成功在心底从没有把他真正地当成父亲。当年穿越而来,因正主王君瑶被那妾氏捂在被子活活闷死。而穿越而来的日子里,毕成功没少受那些妾氏的折磨。若是毕成功没有穿越而来,纵那王君瑶再有几条命也不能活着长大。而那时的父亲忙着做什么,忙着宠幸妾氏,忙着生下儿子。 不过好在毕成功不是那原主,曾给予毕成功欺辱的毕成功一一给了回应。妾氏想让自己死,那毕成功便让她们的儿子死;父亲他想要儿子,毕成功便让他没有儿子。活着的也让其死去,更给他下了断子绝孙之毒;若不是后来毕成功不再理会,他现在这个羸弱不堪的儿子也不会存在。而随着长大后的王君瑶越发的出色,从入宫到成了皇上宠爱的贵妃,才渐渐入了父亲的眼。 毕成功还想到了一个亲人,绿珠。从入宫起这个丫头便一直侍候在身边,这么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所以毕成功才会放心地让她守着皇子的身边。如果那个丫头知道自己出了事,一定会伤心的。只是她如今一心一意照顾皇子,不可能来这天牢探望自己。不过毕成功也不希望她来此处。 再想下去,毕成功没有想到其他的亲人,倒想到了颜月。从当初那个丫头入宫,毕成功便知道她是和自己一样穿越而来。可毕成功知道低调才是生活的王道,纵然是他乡遇老乡,毕成功也没有与之结交的想法。 可颜月她却是那么的张扬。大肆展示医术不说,还大言不惭地宣布她的爱情,她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目标……这样的颜月注定要到处碰壁,起初毕成功也曾多次出手帮助于她,最后却只能冷眼看着她在宫中遭人算计,看着她伤痕累累地离开大戎的土地。 只是没想到一切都变了,她走了,也带走了那个一直高高在上帝王的心。于是她的归来便成了大戎后宫其他女子命运的悲剧。她高调地宣扬着她的幸福,却不知有多少女子因为她的幸福而痛苦。只是想当初她颜月不也是九死一生吗?自己今天被逼成王宝坤的侍妾与当初颜月被逼嫁给凌越尘相比,毕成功倒觉得自己还幸运得多!既然她颜月能咸鱼翻身,自己又蔫不能东山再起! 毕成功在斗志昂扬的思虑中终于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清晨,狱卒送来了早餐,一个白馍,一份咸菜,一碗面稀饭。毕成功看都没看便挥手命其退下,想着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天牢,又怎么可能吃那样难以下咽晦气至极的饭。 毕成功算着时间,琢磨着早朝结束一定会有人来这里接走自己。于是毕成功的眼睛几乎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天牢的入口之处,真有种望穿秋水的感觉。而在毕成功的期盼中,终于盼来了毕成功心中所想人中的一个—-王丞相。从王丞相的身影出现在天牢入口之时,毕成功的脸上便出现了笑容。也许这是多少年来,毕成功第一次对自己所谓的父亲露出如此热切真挚的笑容。 “父亲,你来接我的吧,快让狱卒来开了牢门,我们这就走吧。”毕成功热切地道,周边并没有其他人等,所以毕成功才无所顾忌地喊出了“父亲”二字。而那厢的王丞相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女儿一眼,随手招来狱卒送了一条板凳放在天牢门前,慢慢地坐了下来。 毕成功有些愕然地盯着父亲的举动,他坐下来的感觉,似乎不像是来带自己离开天牢。在毕成功的愕然中,王丞相坐定身子这才淡淡地道:“为父知道你吃不下这天牢里的粗茶淡饭,所以给你送来了你平时爱吃的菜肴和点心……” 没等王丞相说下去,毕成功已然打断了王丞相的话语:“父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皇上……不会是皇上现在不想放我出去吧?” “瑶儿,为父想要问你,如果出了这天牢,你还想做些什么?”王丞相并没有回答毕成功的话,而是淡淡地反问道。 这样的问话不得不让毕成功生出几分警觉,眼前这个父亲自从王贵妃被逼成活死人之后似乎便变了,而在他的那个儿子被皇后救了之后更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想要倚仗女儿为家族出力的族长了,而只是一个想给自己儿子安定生活辉煌未来的父亲。想到此,毕成功慢慢地反问道:“父亲,你觉得女儿若出了这天牢,应该怎么做?” “你母亲去得早,有些话为父也说得有些迟了。这女人,终是要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皇上对你来说已不可能,王宝坤他更不可能。所以为父希望女儿找到合适的人,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远远离开吧。”王丞相倒没在意女儿异样的表情,依旧语重心长地直白道。一向重男轻女的王丞相并不希望女儿留在这朝堂之中,在王丞相的心目中,女人虽然可以有点小聪明,可好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好女人就应该留在府里的后院中。 只是回应王丞相的是毕成功半晌的沉默,半晌之后,毕成功冷笑地问道:“父亲,这些话是父亲想对女儿说的?还是父亲代皇后娘娘转达的?” 王丞相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也许因为毕成功提到了皇后娘娘让王丞相想到了什么,那王丞相突然立起身来,声音也略有些提高道:“如果从前,你胡闹些为父容也就容了,可是今天瑶儿还是安分些吧。瑶儿就算不替为父想,不替王氏家族想,难道不替自己的亲兄弟想想吗?” 王丞相的话让毕成功不禁为之失笑,以前自己胡闹他能容,为何?因为他就自己一个女儿,女儿荣王氏荣,女儿败王氏弱。而今不一样了,因为他那儿子病治好了,从此王家不需要自己这个女儿了,所以才让自己找个合适的人找个合适的机会远远离开。冷笑中,毕成功的声音也变得冰冷:“父亲难道忘了,女儿此次要是出了天牢,身份是什么?女儿纵再是胡闹,也影响不到宏祖什么。真正能影响到宏祖的王贵妃已然死了。” 王丞相闻此言怔了片刻,没等王丞相再度开口,毕成功已接着问道:“父亲,今儿早朝没有议如何处置太傅大人女扮男装之事吗?” 可能受毕成功刚才所说话语影响,王丞相几乎不假思索地回道:“早朝时不曾议此事,不过虽然皇上没有明说,可如今朝中上上下下已然传遍太傅大人乃女子之身,众位大臣也都在观望着皇上的态度。”王丞相的话让毕成功不得不感叹帝王之术让人惊叹,以毕成功猜测慕容炎他在等,等谁会第一个跳出来。等着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不过,也可能是皇上早朝时考虑的事情多了,所以一时忘了也难说。”王丞相想了想又道。 “今日早朝都议了哪些重要之事?”毕成功本能地质疑道。 王丞相皱着眉头答道:“议起苍穆移民具体措施以及推选负责此事的钦差大人,皇上还命众大臣举荐两人,分别游说其他两国,一则让他们明白我大戎统一天下的决心,二则也可看看他国的情况,为下一步开战作准备。只是这两件事情都没能解决。” 毕成功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父亲,再度感叹慕容炎的精明强悍。果然不愧是自己爱着的男人,懂得如何充分利用时机榨取利润。显然父亲根本不知道他自己不知不觉中成了皇上的传声筒。更显然皇上在告诉自己,想出了这天牢,得多拿出看家本领,让众大臣知道自己能资格也有本事立在这朝堂之上。 “父亲给女儿带了什么好吃的?”毕成功突然改变了话题。改变之愉连王丞相都有些不能适应。以致于王丞相答话时有些结巴起来:“是一些宫中的糕点,还有……” “女儿饿了,如果这两天父亲心中有女儿,再为女儿多备些好吃的吧,女儿这里谢过父亲。”毕成功突然彬彬有礼地打断了父亲的话。明白了皇上想要什么,毕成功的心也定了下来,天牢暂时是出不去了,除非自己拿出东西来。 “好……好……”王丞相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听不懂女儿话中意思。 毕成功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看着父亲诧异地离去,毕成功却气定神闲地笑了起来。今后几天,毕成功要在这天牢里好好地想一想早朝时让慕容炎为难的事。现今对于慕容炎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一统天下,居然想起了游说,显然慕容炎都有些迫不急待了!而现在毕成功也有些迫不急待了,迫不急待地想出了这天牢,迫不急待地想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立于朝堂,迫不急待地想让他一点一点地为自己折服 第四十二章:重归于好 颜月觉得与慕容炎之间多了一道坎,而那道坎就是毕成功。于是在一次相对无言之后,慕容炎有一个月没有踏入到天福宫了。也许是不想两人因那毕成功起争执,也许是朝务繁忙,也许是……不过,颜月倒觉得此时不见也好,自己可以冷静冷静。 但朝中大事源源不断地传入到颜月的耳中,毕成功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翻身仗,在众大臣的极力推荐下,在皇上的首肯下,毕成功以女子身份重入朝堂,受封为女郎中。职责主要是近侍皇上左右,参与谋议,奉命出使等。据说,皇上给了她可等同于六部尚书的权利,位置仅次于朝中副相及大将军。而毕成功显然也没让皇上失望,上任后提出了几项合理化建议,让朝中大臣刮目相看。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代让女人上朝任官的皇上确实是有着很大的魄力,而从各处传来的信息也都显示着慕容炎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皇帝。但颜月每听到慕容炎重用那毕成功的消息总有些心情复杂。也许慕容炎他真的只是重用人才,可这般重用一个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前妻,而且那个前妻还对这前夫虎视眈眈,这总让颜月感觉有些不爽。 颜月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过于纠结了,一个男人,如果他是真心想守着一个女人,就不会让别的女人来给你添堵。如果他要花心,你便是千防万防,他也能找着借口出轨。什么不得已,一时糊涂,醉酒……什么花样都能玩儿得出来。已婚的男人,对于要不要碰妻子以外的女人,从来只能看男人自己,只是妻子单方面用力是没有用的!如果慕容炎他不愿意,即便是那毕成功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作用的。 也许是因为以前受过伤害,所以颜月现在才会如此的纠结,有那么一段时间,颜月每天都在发呆,吃饭时发呆,起床时发呆,晒太阳时发呆。好在身边有丁香,有时变着花样做着好吃的送到面前,有时撺掇着颜月做些事情调节情绪。 吃饭,睡觉,这就是颜月每天的事情。而颜月的行动也印证了一句话,越睡越懒,越吃越馋。在丁香的侍候下,颜月的嘴巴越吃越叼,也越来越贪睡了。 傍晚时分下起了雪,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看到雪时颜月才知道时间竟在自己不知不觉中飞快地溜走,那飞舞的雪花在苍茫的空中荡漾,不知不觉园子里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了。天福宫里静悄悄的,似乎可以听到那悠悠雪花落地的声音,在风的主宰下,雪花一忽儿斜跌下来,一会儿打着旋飘飞,一会儿悠悠荡荡扑倒在地。 颜月打开窗子,任凭那寒风夹着雪花打在身上,让人觉得灵魂似乎都受到了洗礼。 “娘娘,想要赏雪等雪停了,到园子里煮上酒,带上暖炉,再细细地赏,这会开着窗子一会再着了凉。”丁香的声音响起,接着也不征求颜月意见便把那窗户关起。颜月不由失笑,丁香总把自己当成孩子一般照顾着,而越是这样颜月越是信赖,不想把她过早地嫁人。倒是苦了那雷振雨一直眼巴巴地等着。 “还有刚才李公公来了,说皇上晚上过来用膳。”丁香接着禀道。颜月却愣了半晌才意识到丁香在说什么。他爱来便来,他不爱来便不来,颜月嘴角的笑容变成了苦笑。丁香的心情也随着自家娘娘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这才想起还遗漏了什么接着道:“李公公还说了,这边小厨房不用准备晚膳。” “那皇上来吃什么?”颜月奇怪地反问道。 “也许是让御膳房给准备了吧。”丁香猜测道。 “那正好,你能歇歇。”颜月淡笑着道。 “那娘娘你要不要沐浴更衣?奴婢这就让人准备热水。”丁香倒是来了劲。只是等着丁香的是颜月斥责的眼神。淋浴更衣,翘首期盼,自己何时会变成一个这样的角色。颜月直接回到床上,蒙头睡觉。丁香无奈地瞧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颜月没想到,这一躺却又睡着了。直等到丁香叫起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丁香小心地叫着:“娘娘,就要用膳了,快醒醒吧。” “不想吃,还想睡。”颜月睁开眼又闭了起来。 “娘娘,皇上一直在小厨房忙着,李公公说一会就可用膳了。”丁香的话让颜月听了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颜月想到了慕容炎说要到这里用膳,但“皇上在小厨房忙着”这句话是怎么回事? “皇上今天亲自动手,不让任何人帮忙,说要做一些好吃的给娘娘尝尝。”看着颜月一副茫然的样子,丁香笑着解释道。 这一次,颜月真得清醒了,迅速地坐起,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地质问道:“你确定?皇上亲自动手?没有其他人帮忙?” “奴婢确定,确实是皇上亲手所做。”丁香肯定地道。 “那他会不会把小厨房给烧了?”颜月再度失声问道。 “娘娘,烧火的自有奴才负责,皇上他负责做菜,怎么可能会把小厨房烧掉。娘娘若是不信,可以现在去看看。娘娘动作若是快的话,应该还能看到皇上在做主食,今天的……”这一次没等丁香说完,颜月已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直冲出内殿,向着小厨房匆匆而去。 一院子的宫女公公安安静静地立着,接近那小厨房之际,颜月轻轻地放低了脚步。小厨房外侍候的李公公刚准备施礼,已被颜月摆手制止,同时又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颜月不敢相信,那个一国之君,那个一向大男人主义的皇上慕容炎,一向高高在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居然不再信奉“君子远庖厨”之信条,会亲自动手做菜吗?因此,即使是看清了那厨房里正忙碌的人影正是慕容炎时,颜月还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因为是皇上下厨房,这小厨房里居然也放了数颗夜明珠,此时倒照得小厨房如同白昼。此时的他正低着头认真地揉着手中的面,在他的面前还有一堆切好的玉米。那那流畅的动作与认真的表情使让他少了平时的霸气,反倒多了几分的柔和。 “保持小火。”命令的声音中倒还是透着几分帝王的威严。颜月突然想笑,一个帝王在这小厨房里居然还有着那天生的霸气。 看着他熟练地把那把那面和玉米揉在一起,看着他动作迅速地切好玉米饼,再放进油锅里。颜月的唇角的笑意绽放开来。原来慕容炎正在做主食,玉米酥饼。只是不知道他还做了哪些菜?不知道这些菜的味道如何?不知道他练好这些菜用了多少时间? 颜月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有多开心,一个月来心底所有的郁闷全部消失。这个时期的一个普通男人能为女人下厨房的都不多,何况他还是一代君王。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爱自己,他的心在自己这里。只要这样,自己还怕什么毕成功!还计较什么前妻的位置! 颜月不知道自己此时看着那慕容炎的眼神有多痴迷。眼前的这个男人,那入鬓的飞眉,直挺的鼻梁,帅气的脸庞,那英挺的身姿,即使是不论身份地位,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之珍品。颜月不禁发出满足的叹息,目光慢慢地落在慕容炎的双手上,那是一双修长的手,骨节分明,那双手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而此时那双尊贵的手却正为自己忙碌着,颜月突然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皇后娘娘可还满意?”慕容炎那厢手头的活一放下,转过头来调侃地问道。那笑容中竟有几分痞痞坏味道,颜月竟不由得脸红,当即回道:“瞧着可以,不知道味道如何?” “皇后娘娘用了才会知道。”慕容炎接着道,看向颜月的目光竟有着暧昧的感觉。颜月心神一动,当即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只恼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率先向膳食间走去。 这顿晚餐非常得丰盛,有那红烧鲤鱼,有羊尾笋干,有油焖大虾,有鱼香白菜,有香葱拆骨肉,有香糯扣甲鱼……即使是刚才亲眼看到是慕容炎在厨房忙碌,可颜月瞪着一桌子的菜肴还是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这么一大桌子菜都是皇上慕容炎所做。于是颜月又傻傻地磕磕巴巴地问了出来:“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回答颜月的是慕容炎鄙夷的眼神和一个难听的词:“废话!” “那,那你的手?”颜月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修长的漂亮的可以作手模的手,不会被刀切烂了吧。这句话听得慕容炎倒是十分满意,当即举起双手把手心手背都展示了一遍,得意地道:“放心吧,以朕的才能,怎么可能被刀把手伤着。” 颜月这才放心地点头,慕容炎已催促道:“再不吃,朕就把这些赏给那些奴才吃。” “胡说,我吃。”颜月急了,当即举起了筷子。这些吃的,都是慕容炎做给自己各异的,颜月怎么可能舍得让别人吃。 颜月第一筷挟起的便是那红烧鲤鱼,因为那鱼仅是外观就诱人食欲,而入口之感觉更觉肉质嫩滑味道鲜美之极,吃完第一口,颜月望向慕容炎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景仰!因为慕容炎的这厨艺绝不低于丁香,也不亚于那个映雪国的完颜萧。 “你练了多久?”颜月好奇地问道,颜月从不曾知道慕容炎他有偷偷地练习做菜,这得从他那宝贵的时间里占用多少?这太让颜月感动了。 “一天而已!主要是天赋。”回应颜月的是某男极端自恋的语言。颜月情不自禁地吐舌,不理会某男的自恋,而把精力投入到那一大桌的美味之中。 ……………………………………… “现在你相信了吗?在朕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小女人?”饭后某男认真在问道,女人用力地点头。 “那以后不要再为不相关的事情生气?能做到吗?”某男追问道,颜月再度用力地点头。 “你今后的任务就是给朕生孩子,生一大堆的孩子,知道吗?”某男再度肯定地教导着,某女傻傻地点头,然后被扑倒在那床榻之上。 第四十三章:狩猎路中 如果说昨晚慕容炎的菜肴让颜月感动,那么今天慕容炎带来的消息则让颜月狂喜。因为大戎朝一年一度的冬狩之期到了。每年冬狩的时间随皇上的兴致所定,其中往来围场的路途便要用去四五日,因此一般情况冬狩都在十天以上。 颜月只在以往的电视剧中见过皇上狩猎的场景,此时听到这般消息当即喜出望外。颜月琢磨着自己也许不能捉住那什么鹿呀熊呀之类的动物,但捉些小免子之类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如此一想,当即吩咐丁香收拾东西,想到狩猎定然少不了雷雨两人,因此也吩咐了那两人快速准备起来。 这一收拾便是半天,老天也甚是开眼,昨天还是雪花飘飘,今天则是艳阳高照。当天下午浩浩荡荡的队伍便离开皇宫向着那围场出发了。颜月心情好极,所以在那一众大臣之中看到穿着男装的毕成功颜月也不再心存芥蒂。倒是对着那轩辕耀辉笑得个阳光灿烂,丝毫不顾忌一众大臣异样的目光。 只是这般的季节,纵是艳阳高照也没有几分热乎气。不得不说,此次出行所用马车皆属豪华型。一则大,大到可以铺下一张榻还有空余的地方,二则设备齐全。所以颜月自上马车起便基本上缩在那暖榻之上,脚边燃着两个暖炉,手里抱着暖手袋,身上还裹着大氅,可仍旧觉得那冷风从那马车里的窗帘处以及各个地方的缝隙处灌进来。 脚下摆放的两个暖炉皆有50厘米左右,整体由那银质构成,做工精巧细致,炉身运用镂雕和錾刻两种工艺,镂刻有凤凰、祥云、山峦等图案,艺术形象十分完美。炉盖上还分别纹饰着凤凰和牡丹的图样。若是不用作暖炉,倒是完全可以当作装饰品用。 可惜此时紧紧盯着两个暖炉颜月倒不是在欣赏其艺术造型,而是琢磨着与这艺术完全不一类的事情。颜月在后悔,早知这一路上时间这么久,应该带些地瓜什么放在这暖炉里烤。更或者若有个平锅,在上面做些烧烤之类的,一边行车一边品尝美食倒也是不划的选择。当然这样的话倒是有些委屈如此漂亮的暖炉了。 “你说吃点什么才好?”颜月怔怔地问了一句坐在身侧的丁香。 “吃什么都没有喝酒生热快,奴婢带了酒,娘娘要不来上一杯。”丁香显然以为颜月是想取暖。却没想到自己提起酒正对了自家主子的心思,颜月当即道:“对,喝点酒,再在这暖炉上做些烧烤。今天晚上你和雷雨就把食材备下,明天我们在车里吃。” “在暖炉上做烧烤?”显然丁香又被自家主子的言语给振住了,想了想才道:“以前在宫里时,奴婢只见过皇后宫里在这暖炉上煮茶,倒没见过在暖炉上做烧烤的。” “就是以前没这般做过才好玩呀。就这样做吧。”颜月越想越高兴,想着明天吃烧烤的感觉,兴奋得都有些手舞足蹈。 “这天寒地冻的日子还骑着马在围场中打猎,怎么感觉都像疯子一样。还有娘娘你一向怕冷,居然还高兴成这样。”丁香忍不住质问道。颜月笑着回道:“就像疯子一样才会高兴呢!老是闷在皇宫,我怎么都感觉自己好象老了好多似的。” “奴婢倒没觉得娘娘变老了,奴婢反而觉得娘娘变小了,情绪也不稳定了。前些日子就天天想睡,从今儿开始又一直想着玩。前些日子天天忧愁得跟什么似的,今天开始又兴奋得让人担心。奴婢看娘娘这般喜怒无常,倒是越来越小了。”丁香直接反驳道。 颜月不禁哈哈大笑,不知怎地竟脱口问道:“那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那毕成功好看?”颜月本是脱口而出,问出之后便心中后悔。只是那话出口便再也收不回来。只因颜月也知那毕成功在容貌上确实胜自己几分,只是让丁香亲口承认这个事实估计也不可能。毕竟亲疏有别,相信自己纵是再丑上几分在丁香眼中也是最美的。 可丁香的回答却让颜月有些诧异,因为丁香只回了一句道:“没有可比性。”这让颜月有些不知其意,当即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比她漂亮许多?还是她比我漂亮许多?”颜月心中已暗暗发誓,如果这个丁香敢说毕成功比自己漂亮,非得一脚把她给踢下车去,省得她胳膊往外拐。 “奴婢是说,一男一女,怎么相比。在奴婢的眼中,那毕成功就是一个男人呀,而且还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丁香的回答让颜月吃惊的同时失笑出声。丁香的话让颜月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这朝中诸多大臣包括皇上慕容炎在内,其实都把毕成功当成了一个男人,而非一个女人。 颜月不禁哈哈大笑,如果慕容炎若能说出这般话来,相信颜月早就不存在心结了。一个混迹于军营的女人,一个整天做着男人事情的女人,岂不是真要变成男人婆了。颜月越想越是好笑,当即也不怕冷地掀开那帘子向外看去。 前方不远处是慕容炎的马车,在马车的后面跟随的队伍中正有那骑在马背上的毕成功。如果仅是从那骑在马上的背影看,还真是让人难辩雌雄。这般寒冷的天气,她虽为女子却同男子一样骑马前行,真是让人佩服的同时又让人有些鄙夷。颜月不禁撇嘴,目光流转却对上了轩辕耀辉笑嘻嘻的眼神,于是颜月当即向着那轩辕耀辉招手示意。 很快地轩辕耀晖策马奔到颜月的车前,笑嘻嘻地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颜月好笑地盯着他,突然想起以前和他一起登山时让他上树摘银杏的事,再同四周看了一圈,当即命道:“你去给本宫找些干净的雪来。” “皇后娘娘,这似乎有些……有些不妥吧……”轩辕有些说不下去了,满朝文武都在其前后左右,这位一国之母居然要大臣给找雪玩,轩辕耀辉不得不头大。更何况现如今雪后艳阳天,地上早已没有了积雪,也只有在那阴凉背阳之处方可见那一小撮一小撮的雪,想要找到很多干净的雪真是很难。 “本宫要用那干净的雪水给皇上煮茶,还要用这初雪制一些防冻膏。你说这不妥吗?”颜月声音略略高了些,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入前面众官员耳中。说是给皇上用,轩辕耀辉当然再也提不出意见,不过轩辕属于那种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当即瞪了一下那雷振天和雷振雨道:“臣需要雷振天和雷振雨一同前去,人多力量大。” 等那三人离去之后,轿子里的主仆两人才又挤到了一块。瞧着自家主子一脸的得意,丁香则一脸的了然道:“主子,那毕成功如今也只能这么着了,你刺激她做什么。” “刺激,本宫就是要好好刺激她!”颜月再度得意地笑了起来。 而那轩辕耀辉和雷雨三人倒是不负期盼,在众人缓缓行车之时,他们三人施展轻功想法设收集了不少的雪。于是一会的功夫从皇后的马车里端出来浓浓的茶香,而轩辕耀辉很快地奉了皇后的命前去请皇上前来品茶。 皇上停车,众将下马,恭恭敬敬地侍候皇上踏上皇后娘娘的马车,大部队再重新开动。 “果然好水,果然好茶,月儿倒是风雅,雪水煮茶香,不知是否还要赋诗一首?”马车内慕容炎一边饮茶一边笑着赞道。慕容炎本是随口调笑,却不知怎地这番感觉让颜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品蟹宴,记得那时猜字什么的还得了当时的王君瑶的帮助。 “臣妾不会作诗,但可以说个作诗的故事给皇上听。”颜月随口笑道。见那慕容炎一副洗耳恭听地样子当即接着说了下去:“有三个官宦子弟在一起饮酒,觉得无趣提议以雪做题行酒令,第一人便摇头晃脑吟了一句“大雪纷纷落地”,接着第二人接了一句说“这是皇家瑞气”,第三个富家子弟接着道“再下三年何妨”。然后他们就开始商讨第四句,听见窗外传来一句“放你娘的狗屁”。三人一起跑到窗口一看,说话的是一个要饭花子。于是这诗连成来便是“大雪纷纷落地,这是皇家瑞气,再下三年何妨,放你娘的狗屁。 颜月说完哈哈大笑,慕容炎只瞪着颜月半晌,一时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只摇着头继续饮茶。颜月这才觉得有些不妥,诗里提到了“皇家瑞气”结果自己还说是“狗屁”,岂不是自己都在骂自己了。毕竟当着皇上说皇家瑞气是狗屁实在有些太过分了!想到此,颜月忙解释道:“你别多心,是那个乞丐在放屁,绝不是在说你。” 颜月那急着解释的模样倒把慕容炎逗乐了,摇着头叹着气道:“颜月,你何时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一天到晚,只知道玩。”颜月的脸绷了起来,没等颜月反驳,慕容炎接着说了下去:“其实,就这样,也挺好。只要月儿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于是颜月再次得意笑了起来。 皇后的马车里不时传出帝后开心的笑声,只是马车外毕成功的脸色却越来越寒,越来越冰。 第四十四章:棋中约定 冬日夜长昼短,而好在这前往围场的路途中均设有行宫。这让颜月不得不感叹,这皇上过得果然是至尊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得好好的。那行宫显然也早已得了消息,就连那歇息的房间也早都生了暖炉,进了屋子后让人都觉得暖乎乎的。而饭菜也是依照宫里的安排精美精致之极。 离了皇宫,慕容炎显然清闲了许多。许多不重要的朝务已交给了朝中几位大臣处理,只需把每件事情报来即可,但有那重要加急朝务才会命人加急送到皇上这里。这一来,颜月感觉倒真像过上了普通夫妻那般的生活。 一起行路,一起吃饭,饭后一起聊天,一起歇息。简简单单却又让人觉得非常得踏实。颜月早已习惯了这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的时代,平时自己一人或者看书或者和丫头们一起玩,而今天则只有颜月与慕容炎两人。于是颜月便想起了二十一世纪时爷爷奶奶每天最喜做的事情:下棋,五子连珠。 颜月先简单介绍了一下游戏规则,又做了一下示范。这五子连珠规则简单,便何况慕容炎那般聪明,所以两人很快在棋盘上大战起来。颜月棋艺来自无数次观摩爷爷奶奶的棋局和无数次的实践,而慕容炎恰属带懂不懂之时,因此第一回合以颜月大胜结束。 颜月决定趁热打铁,在第二局开始之前,气势坚定地要求道:“慕容炎,你现在也会下这五子连珠,敢不敢这一局加些彩头,一局定输赢,如果我赢了皇上便答应我一件事如何?”慕容炎正凝神在那棋局上思索,听颜月这般一说倒是有些诧异。按说如今的颜月那真是要啥有啥,怎么还靠这棋局要彩头,除非她这想要的事有些过份的。想到此慕容炎慢慢地道:“月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何必用这棋局决定。” “臣妾的要求并不重要,只是皇上这般一说,是不是不敢以棋局输赢来兑现承诺。如果皇上真是这般想,那就算了。”颜月玩了点小心眼,一则告诉慕容炎自己所要的彩头并不重要;二则称呼也改了,从称呼对方名字到呼对方皇上,从自称“我”改成“臣妾”,抬高了对方,这典型地是使用了激将法。 慕容炎不禁失笑,颜月越是这般倒可见其所求越是重要。当即笑着道:“朕倒可以答应皇后这个要求,一局定输赢。只是皇后让朕答应一个要求,皇后也应该答应朕一个要求那才公平。” “那………一言为定,皇上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颜月几乎是脱口而出。 “皇后这般着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朕会提些什么要求。好象皇后是胸有成竹了。”慕容炎好笑地打趣道。 颜月此次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慕容炎恰恰说到了颜月的心里。第一局颜月赢慕容炎基本没费吹灰之力。凭他慕容炎再怎么聪明,颜月也不相信他第二局便能赢了自己!想颜月这五子棋可是经过了两世的经验积累。 “我的要求很简单,此次冬狞结束后,我想在外面过上一段时间再回皇宫。但时间也不会太久,顶多拖上一个月左右。不知皇上有何要求?”颜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从宫里到宫外,虽然仅仅只是一堵墙之隔,可墙内墙外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那堵墙似乎不仅关住了人的身体,也关住了人的心胸。此次出宫,颜月重新体会了过去宫外日子的自由与快乐,一时之间只想好好享受一下这自由的时光。想着十天之后就要回宫颜月就受不了,因此这才借下棋之机提出了要求。 刚才慕容炎已然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了,此时听完只是了然地嗯了一声。以前在宫里颜月的心里似乎只想着毕成功的事,当然那也可看作是在乎慕容炎的表现。而今天一出了宫,她的心就变野了,仿佛慕容炎不重要了,毕成功更不重要了。这种突然被忽视的感觉有些让人失落,因此慕容炎再次看向颜月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皇上若是没什么意见那咱们就开始吧……”颜月催促道,有些担心慕容炎改变了主意。 “朕的要求不是没说吗?难道月儿不想知道朕提些什么要求?”慕容炎一脸的诧异。颜月这才想起此事,反正颜月已视其为输,他提什么要求对颜月来说都不重要,所以刚才才会忘了。听慕容炎这么一说,颜月当即道:“你说吧,说什么我都答应。” 慕容炎再度失笑,一边一颗一颗地执起那黑色棋子,一边笑着道:“朕的要求也很简单,若是朕赢了之后,那请皇后每天给朕讲一个治国之策。” 颜月当即木呆,这个要求简单吗?简直太复杂了!一天讲一个药方对颜月来说倒是信手拈来,可一天一个治国之策,这感觉简直比要了颜月的命还难。怔了一会,颜月竟不经大脑地问道:“你不是有那毕成功给你上课吗?怎么改成了我?” 慕容炎皱眉,只瞪着颜月却不言语。要知道,当初毕成功男扮女装的身份若不被拆穿,慕容炎还可每天在御书房中留下毕成功讲学。而被颜月的毒一搅和,把毕成功逼得以女子身份现身,重新入朝。就凭这“男女有别”四个字,慕容炎也不方便再留毕成功在御书房讲学了。有时碰到问题,也多在勤政殿中商讨。 “这,这要求有点……”颜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皇后若觉难,那这一局定输赢之约作罢便可。”慕容炎倒是洒脱,放下手中的棋子,拍拍手便有了起身的作势。 慕容炎这般,颜月倒急了。心中想着反正这慕容炎也赢不了,自己又何必在意他提什么要求。当即果断地道:“行,那便这样!我们开始吧。” “不,再等一下。”慕容炎再度喊停,颜月不禁有些气恼。心中实在有些怀疑这慕容炎是不是害怕输,所以在这里一再地拖延时间。 “朕是君子一诺千斤,不知皇后是否也能做到。如果皇后也是言而有信,那咱们便立下文书,找来证人。时间呢,就从今晚开始算起。”慕容炎再度认真地道,此时的颜月都有些怀疑慕容炎他今天脑子是不是冻坏了。若不是他那第一局下棋的水平放在那里,颜月都要怀疑此人别有用心了。 不过颜月倒也爽快,那慕容炎唤来人,很快地在慕容炎的口述下讲好约定,又重新抄写了一份。接着便把两份递到了慕容炎和颜月的面前。慕容炎拿到手中还仔细地看了看,而颜月只是略略扫过,便着急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只是签名之后颜月心中隐隐有着一丝不安,总觉得那慕容炎似乎在算计什么,可想着自己反正能赢,任他再怎么算计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如此一想颜月便会心安了。 这一次第二局棋郑重开始。就连慕容炎也认真了许多,落棋也越来越慢了。可能是认真思索的原因,颜月的几次棋局都被他给攻破了。颜月心中有些着急,偏那慕容炎落子越来越慢,有些棋子颜月早都算到他应该放在何处,可他却想了许久,每每举手又放下,每每快要落下时又抬手,这一拖再拖,最终才放到正确的位置。 颜月恼了,这般下下去,还不知下到何时。而慕容炎每一步都有足够的思考时间的话,那自己赢的可能性也不会大。最后两人只能以平局结束。想着自己的今后宫外自由生活,颜月决定再努一把力。想到此颜月张口先打了一下哈欠,接着道:“这般下棋,我都要睡着了,不如加快速度如何?” 慕容炎却头也不抬,眼睛仍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棋局,连回答问题都慢了几拍:“加速朕吃亏,毕竟朕才学会这五子连珠,而皇后显然精于些道。” 颜月不禁撇嘴,因为颜月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只要加速,他慕容炎必有遗漏之处。而颜月相信自己纵是再快的速度也不会出错。想到此,颜月当即道:“这样,我们让人丁香喊数字,轮到我执子,丁香从1数到2,轮到皇上执子,丁香从1数到3如何?” 这一次慕容炎停了下来,看样子一边说话一边下棋给慕容炎造成了困扰。他皱着眉头纠结地问道:“月儿,这样还是有些不公平。从1数到2和从1数到3只是一字之差,而丁香那丫头又是你的人,她嘴巴快一些,朕可是一点时间也没多。” 颜月一时哑然,倒没想到慕容炎他身为一个皇上,居然在此事上如此较真。还没等颜月想出什么招来,慕容炎已接着道:“若不朕这里便从1数到4如何?” “当然可以。”颜月笑着应道。不过是一个数字之差,颜月当然不会介意。如果丁香数数的时候再快一些,那慕容炎他根本没有任何思索的时间。于是颜月在再次开局之前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困死了,早些下完睡觉吧。” 颜月相信丁香她也一定能听懂自己的暗示,所以丁香数数的速度确实是非常地快。只是有一件事出乎颜月的意料,似乎缩短了慕容炎思索的时间,并没有影响到他下棋的判断能力。在丁香越来越快的语速中,他居然落子如风,快速而准确。 颜月突然怀疑了,怀疑慕容炎刚才他是不是装的,怀疑他……如此一怀疑,颜月便漏了一步棋,而慕容炎一步得手,步步紧逼,接着在丁香快速的语速中颜月是越下越慌,越慌越错,以失败告终。 待那慕容炎笑吟吟地收起棋子,得意地宣布他的赢了之后,颜月更深刻地知道自己败在了哪里。一则是低估了对手,加上对手又是那般的狡猾,一步一步把颜月引到了失败的沟里。二则是高估了自己,他慕容炎要立文书,要签名,还要时间从今晚算起,明明已是志在必得,可颜月还是大意失荆州。自由的目的没有达到,还从此搭上每天搅尽脑汁想那治国之策。如今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颜月的心情,那便是“悔!” “月儿,如此愁眉苦脸,一定是在思索治国之策。朕前去沐浴,一会前来听取皇后教诲。”慕容炎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只气得颜月朝他的背影用力挥了挥拳头犹不解恨。 颜月不困了,也不能困了,因为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做! 而一直侍候在侧的丁香却一脸的掩饰不住的笑意,丁香不在乎主子的什么治国良策,丁香只知道从此之后皇上必会每晚都会与自家主子在一起。如此一来,主子是不是很快就会有小皇子呢!丁香期盼着! 第四十五章:天壤之别 颜月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治国良策,自己到哪里去找治国良策呢?如果此次把那容嬷嬷带到身边,好歹还能告诉自己一点什么?颜月望了望穿窗外,这个时候去找那轩辕耀辉也不太可能,而且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估计还不如自己呢! 颜月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身边侍候的丁香身上,看她正轻手轻脚地铺床叠被,看她正面容恬静整理衣物,颜月突然有些气恼。感情自己输了,这个丫头居然一点也不同情,自己在这愁眉不展,她倒是无所谓。如此一气,颜月当即怒喊道:“丁香,你快给我想个治国良策!否则从明天开始不让你与那雷振雨见面了。” 比起颜月的恼怒丁香倒是好笑,手中的活也没停回道:“不见就不见,奴婢本不想让他跟着,瞧着扎眼。”这回答让颜月顿时生出几分的挫败感,想了一会,颜月也没想起用什么威胁这丫头,最后只能道:“你若不帮我想,从今晚开始我不睡觉了!” 这般一说颜月还真觉得从此良好的睡眠将与自己说拜拜了,从此自己每天焦虑不堪,为了想那什么治国良策!此时的颜月想起那毕成功,还真是佩服那个女人的本事。颜月越想越觉得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从此天堂地狱,自己又怎么活下去呀! 而那丁香仍然是毫不在意地回道:“主子不睡觉,自有皇上在一边守着,这用不着奴才担心。奴婢只要在一边侍候便可。” “啊……臭丫头,连你也不帮我!”颜月哀号道。丁香完全视而不见地回道:“奴婢帮不了主子呀,要知道那不是奴婢份内的事,身为奴婢,只要做好份内的事便可。皇后娘娘份内的事也不应该要奴婢去做才对呀。” 自讨苦吃!自食其果!自寻死路!自己惹得苦只能自己背着!颜月痛定思痛。而那厢丁香犹在啰嗦着:“当然,如果分配给奴婢的事奴婢没有做,每天只站在这里当个摆设,那娘娘可以找奴婢,免职杀头奴婢决不抗议。” “摆设……杀头……”颜月突然喜极大叫。记忆中看过某部电视剧中的皇上似乎就做过这样的事情。颜月突然感激起那些历史题材的电视剧,穿越题材的电视剧以及那些清宫大戏,不仅让颜月想到了如何过今晚这道关,还让颜月浆糊般的大脑总算有了丝清醒。 因此,当慕容炎沐浴归来,颜月已然是悠闲自在地躺在了床上。大雪的天,颜月可没有每天都沐浴的习惯,因此颜月那厢一有主意,这边便吩咐丁香侍候洗漱更衣,不过是讲个故事罢了,站着能讲,坐着能讲,当然睡着也能讲,讲着讲着睡着更好。 慕容炎一时之间是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在慕容炎的心里,颜月的才能和那毕成功应该是不相上下,而毕成功处理事情精于算计,颜月处理事情则善意大气。所以慕容炎在听治国良策之前先沐浴更衣,也算是对颜月的一种尊重。只是没想到慕容炎过于重视了,而颜月则丝毫不重视。颜月那种感觉,倒像是讲睡前故事的一般。不过慕容炎的眉头只是拧了拧,也不多言上榻在颜月身边坐下。 “咱们开讲吧,讲完睡觉。”颜月知道这一劫怎么也逃不过去,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干脆主动点吧。 倒是慕容炎笑着道:“不急,朕出宫时给你选了一个镯子,刚才沐浴时想起,赶紧让小李子到那箱子里取了来,不如现在戴上试试。 颜月好奇地盯着慕容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慢慢地打开来,露出一个白如奶昔般的镯子。当然若只是白玉倒并不让人惊奇,关键是慕容炎拿着颜月手戴那镯子时,颜月看到了一道红色的流丝,随着屋中的灯光在那白玉中闪烁。 纵是颜月再不懂玉,也知此玉镯之珍贵无双。尤其是戴在手上,只觉湿润细滑晶莹剔透,胳膊每轻轻一动,那玉中的红色花纹就轻轻流动。不得不说慕容炎是哄女人的高手,于是颜月又感动了,一感动便把刚才的悔呀恨呀全部抛到了脑后,还惭愧地道:“慕容炎,我对那些治国之策根本没有什么印象,懂得也少。不过我会在这段时间尽力地想,想多少便和你讲多少。” “说吧,朕一直洗耳恭听着呢。”慕容炎的一句话又让颜月开心一笑。于是慢慢地把自己刚才想到一点的故事讲了出来。 雍正以严厉闻名天下,有一位大臣上朝之后回到家中约了几个朋友到家里打牌。玩了几局之后不知怎地忽然发现少了一张牌,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没有办法大家改成喝酒。第二天散朝时,雍正皇帝叫住这位大臣问他说:“昨天散朝干了什么?”大臣如实回答。雍正见他还算诚实,就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牌递给他道:“还给你,去玩完你那牌吧。” 雍正认为当官的若是不干事或干不了事,人品再好,也不过像个木偶,起不到治世安民的作用。有一任巡抚虽然为官清廉谨慎,但无所作为被调换;有一任知县虽廉洁安分,但工作没什么起色,也被调离;还有一个知县在任职一年多的时间里,对二十多起命盗案件没有一件审完,也没有拿获一名人犯,雍正认为不干事本身就是失职犯罪,不仅摘掉了这个知县的乌纱帽,还让他坐了五年的大牢。 颜月知道得不多也不细,只能学着说书的样子娓娓道来,瞧着慕容炎听得却甚是认真。说完之后颜月犹有些忐忑地问道:“这是不是算是治国之策?” 慕容炎微笑反问道:“你觉得这是吗?” 颜月几乎是哭丧着脸道:“这若不是,我真得什么也不知道了,还每晚一个治国之策,我完了,真得完了……” 颜月越说越是委屈,只恨不得用那被子把自己捂死算了。慕容炎大笑,赶紧把那被子从颜月的脸上用力揭开,安慰道:“朕只是想让你多说说你知道的历史故事,国家政策,百姓生活之类,并不一定是治国良策,即使是失败的教育也是极好的。你不知道那些夫子一天到晚只照本宣科,听得朕头都疼,所以想听一些真实的东西而已。” “真的?国家政策,百姓生活都可以?”颜月如蒙大赦,一激动便坐了起来。 慕容炎却只是淡淡地瞟向颜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慢悠悠地丢了一句:“朕已然很久没有享受过皇后的按摩了,也不知皇后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颜月恨恨地看向那惬意闭目的某男,当即有了主意:“臣妾这就给皇上细细的按摩,皇上你等着享受吧。” 说完颜月即双手而上,哪里是按摩,而是用力地挠起了痒痒。慕容炎哪里想到颜月会来这一手,一边笑着一边反击,两人笑着闹着,连床板都被闹得咚咚直响。 笑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很远,传到了正在那屋中坐着读书的毕成功的耳中,那笑声却如变成了一把把利刃,只割得毕成功的心口一阵阵的锐痛。眼前闪过刚才李公公匆匆忙忙的身影,想起不久前与李公公的对话。 “公公,不在皇上跟前侍候,在找些什么?” “毕大人,皇上命奴才拿一镯子送给皇后娘娘。”李公公一脸恭敬的笑意,这是毕成功最满意李公公的地方,也就是说他这个奴才什么时候对人都恭敬有礼,身为太监总管,皇上最信任的人,也是这宫里最得势人,甚至还是大臣们巴结的对象,可他却从不在他人面前端架子。 “这个时候找镯子,不知是什么珍贵物件?”毕成功笑着似不经意地问道。 “羊脂红运镯。”李公公依旧面不改色恭恭敬敬地答道。而毕成功却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气。那羊脂红运镯可谓是大戎国库中较为著名的一件珍奇宝物。不说其历史来源,不说其精致做工,不说其寓意兆头,仅那价值就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如果用那羊脂红运镯来换钱的话,足够一个大戎城的百姓吃喝玩乐三十年。这羊脂红运镯一直以来被收于国库,从不曾送于后宫女人,而今却被慕容炎就这般轻易拿出送于了那个一无所知的女人! 毕成功不知自己呆呆地立了多久,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屋中。而捧着书本读了多久,毕成功也不知道书中是什么内容,门外更是闪起了无数次地敲门声,毕成功也没有听到。 “毕大人,你……你怎么了?”王宝坤在无数次敲门无人应答之后终是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在毕成功身份成功转型之后,王宝珅太仆寺卿的地位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而王宝坤提心吊胆地过了许多日子,也没有等到皇上任何一点惩罚。仿佛这事情本就是如此,那毕成功本是王宝坤的侍妾,只不过是才华出众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罢了。 不过,这段时间王宝坤也想通了一点,不是从帝王的角度想通,而是从男人的角度想通了一点。如果皇上他对毕成功还有一点在意,都不会对现在的情况表现的无动于衷。而到今天相安无事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皇上他对毕成功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想通了这一点的王宝坤倒觉得毕成功很是可怜,这么美这么娇的一个女人,这么聪慧这么睿智的女人,放在哪里不是被宠着被爱着,偏那皇上不知道珍惜。 “王宝坤,有事吗?”毕成功终是从深思中清醒了过来。 “没……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得了一方砚台,估计你能用着,所以拿来给你。”王宝坤讪讪地道,这毕成功虽然恢复了女子身份,可朝堂之上依旧是男装。住处也还是当初的太傅府。两人虽然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并且还有着名分,可相处的时间并不多,那次之后也更没有任何亲密之举动。 毕成功则只是默默地看着那砚台半晌不语。那砚台虽说质地优良,可比起慕容炎送颜月的羊脂红运镯真可谓是天壤之别;再瞧着那拘谨站立在那的王宝坤,与慕容炎相比更是天壤之别。就这般想着,比着,毕成功只觉恨意如那黄河之水源源不断涌来,再涌来…… 凭什么颜月她有资格享受那最好的,而比她聪明比她漂亮比她有智谋的自己却享受着不如她的一切,毕成功猛然夺过那砚台,恨恨地向着地上摔去。而王宝坤却不知道究竟哪里惹怒了毕成功,但见毕成功如此举动,当即上前一把抓住了颜月的手,一边道:“小心!不要惊了皇上!” 小心!凭什么她颜月可以肆意欢笑,而自己偏要小心谨慎!这一切都不公平! 第四十六章:医国医人 第二天的天气完全印证了丁香的一句话“这大冷天出来狩猎的人都是疯子!”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天气阴沉,滴水成冻。早膳因此也推迟了一些时辰。这样的天气和路况,马不停蹄才能在晚间赶到下一处行宫。这样一来,中午根本没有用餐的时间。而颜月的主意恰恰解了众人之围,其实颜月的想法很简单,昨日颜月躺在车里盯着暖炉想到了烧烤,可后来一想在车中烧烤那味让人怎受得了,更何况天寒地冻又不能打开车帘。于是颜月又想到了一样,麻辣烫! 这样只需吩咐人照着颜月写的菜单备齐,再准备上锅,调料,主料之类便可随时就餐。根本不耽搁行路时间。于是皇上兴致勃勃地吩咐众人将颜月所说一一记录,着太仆寺卿王宝坤领着众人照着安排。只是由于原先一部分人都骑马而行,今早又新增了几辆马车。这样一来,众人皆有了用午餐的地方。 而颜月更是兴奋,瞅着众人忙碌,一脸得意地问那慕容炎:“这麻辣烫是否也算治国之策?” “算,算是吃饭之策。”慕容炎一点也不给颜月机会,一句话便把颜月给挡了回去。颜月自己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不过颜月现在可不会再为那治国之策烦恼了。反正有了慕容炎的允诺,那历史典故颜月不知道,可医学典故颜月知道得太多了,大不了讲些医学上与君王相关的典故给他听。 丁香不愧是膳食上的专家,颜月所说若有二十种,那丁香总会发挥联想和想象再加上若干种。于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丁香都在琢磨着如何做出好吃的麻辣烫。 当然一个上午颜月同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一边琢磨一边做笔记,这般一来,倒也没觉得苦。期间那轩辕耀辉过来转了一圈,与丁香闲话了几句,颜月也没功夫理会。直到中午时分,颜月方在那浓浓的麻辣烫香味中停笔。 “可知道其他人可吃了吗?”颜月兴致勃勃地问,虽然这麻辣烫不是颜月发明的,可毕竟这主意是颜月所出,所以现在颜月非常关心那些人用餐的结果。想听到一些夸赞的声音。 “吃了,都高兴的不得了。轩辕大人还把奴婢自备的好酒拿起了一壶,说是给各位大人都小小地尝上一口,还说是皇后娘娘赏的,刚才各位大人都齐声谢娘娘赏呢。”丁香面无表情地道,显然有些心疼自己那一壶好酒,也不知道轩辕用了什么法子从她手中要走了那一壶酒。 “那皇上怎么还不过来?”颜月倒是奇怪了。别人吃得兴高采烈,怎么那慕容炎纹丝不动,难不成他不喜欢吃这种民间小吃。 “李公公方才过来传话说,皇上正专心读书,可能要稍迟些用餐。奴婢瞧着娘娘与皇上越来越像,就告诉李公公说,娘娘也正在专心读书,一样会用餐迟些。”丁香说到后来不禁失笑,娘娘为何会如此用心,还不是被皇上给逼得。 不得不承认,夫妻做久了,真会心有灵犀,恰在颜月与丁香的笑声中马车停了下来,慕容炎登上了马车。这又完全符合本利所说,两人越来越心有灵犀了。丁香赶紧收敛了笑容,开始认真地给两位主子开始用餐前的准备。 洗手的热水是早已备好的,当慕容炎两手放入盆中时,心情大好的颜月也顽皮地将双手放于其上,压得慕容炎两手不能动弹。而那厢丁香面无表情地瞧着,心中却暗暗地诋毁自家的娘娘太小孩子脾气了,怎么洗个手都还想着闹腾。 慕容炎的手被颜月的手压制在水盆中,想要用力又怕将水盆打翻或洒出水来。这样一来只能着急地瞪着颜月毫无办法。而颜月越发的得意,更是一脸的张狂。两人僵持着,而那厢丁香早已将两人的餐具摆好,瞧着这两位洗个手还闹腾了半天,当下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坐在那里候着。 慕容炎突然笑了,笑得风华绝代,笑得灿烂迷人。颜月被那突然如此阳光灿烂的笑容只迷得一怔之间,小手下的一双大手已突然翻转过来,握住了颜月的手,然后那双手还温柔暧昧地挠了挠颜月的手心。在颜月的呆愣之间,慕容炎已停下所有的动作,安然地坐下。唯有颜月依旧木呆呆地立在那里,突然间脸色通红。感情这位慕容炎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给调戏了! “月儿,你不吃了吗?”慕容炎一边拿起和筷子,一边好笑地问道。 “吃,不仅要吃饭,我还要吃……”颜月只恨不得上去咬那慕容炎一口,好惩罚这个表面一本正经,实则闷骚至极的男人。不过颜月终是把那个“你”字省略了,因为这句话若一出,肯定又会被那个男人琢磨成暧昧之极的事。 “朕听说皇后娘娘一个上午都在读书写字,不知道写些什么?”慕容炎一边吃着一边问道。原本一直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的慕容炎早因颜月改变了,如今若是在饭桌上不聊点啥,慕容炎反倒觉得不自在。更何况慕容炎也的确有些好奇,猜测着颜月是不是一个上午都在写什么治国良策呢? “臣妾那是在备课,因为要给学生讲课用。”颜月的气恼因这句问话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好心情。瞧着一代君王是多么积极主动地向自己求知,又是多么虔诚地聆听自己的教诲,这种感觉让颜月太为之骄傲与激动了。 果然,慕容炎的好奇心被完全地调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认真地问道:“月儿都写了些什么?” “现在讲,是否就算完成今天的任务?”颜月则想着完成自己今天的任务。 “那当然。”慕容炎肯定地道。 “我今天要讲的是一个大夫和君主的事情。是不是也算?”颜月继续深究着。 “当然。”慕容炎眼神都有些急切起来。不得不承认,慕容炎是个非常好学的帝王。除了处理朝政之外,他几乎每天都会阅读大量的书。更是经常和身边的大臣们探讨治国安邦之策。只可惜,他的朝堂确实缺少人才。 颜月笑了笑,颜月想说的是扁鹊与蔡桓公之事,因为是医学典故,所以颜月十分熟悉。此时的颜月更希望这个故事能让慕容炎有所领悟更好。 有一次扁鹊见了蔡桓公,站了好一会儿说道:“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桓公回答说:“我没有病。”扁鹊退出后,桓公说:“医生总是喜欢给没病的人治病,并把这作为自己的功劳。”过了十天,扁鹊又拜见蔡桓公,说:“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桓公听后不理睬他。扁鹊退出,桓公又是很不高兴。过了十天,扁鹊再次拜见蔡桓公,说:“君子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桓公仍不理睬他。扁鹊退出,桓公又是极不高兴。又过了十天,扁鹊远远地看见桓公转身就跑。 说到这里,颜月停了下来问道:“慕容炎,你觉得扁鹊为什么会跑?” “会不会见蔡桓公身体依然健康,不敢相见面所以才会跑。”慕容炎猜测道。 颜月笑了起来,接着道说了下去。桓公也很奇怪,因此派人去问他,扁鹊说:“病在皮下,用药热敷治疗就可以医治好;病在肌肤之间,用针刺就可以医治好;病在肠胃中,用清火汤剂就可以医治好;要是病在骨髓,那就是掌管生命的神所管了,我也没有办法治了。现在桓公的病已发展到骨髓里面,我因此不再过问了。”过了五天,桓公感到浑身疼痛,便派人去寻找扁鹊,这时,扁鹊已经逃到秦国去了。 慕容炎认真地听着,颜月讲完之后慕容炎也陷入了沉思。直到颜月催促着继续用餐才慢慢地言道:“人有病不根治,早晚便会死。而医国与医人从根本上是同理同宗,人在病情刚露头时就加以治疗,以免给身体带来更大的危害,而国家的隐患要及时清除,要防微杜渐杜绝发展,以免最后酿成大祸。” 这一句倒是引起了颜月的共鸣,颜月接着道:“任何疾病都有一个由浅入深的过程,高明的医生应该趁疾病轻浅的时候治疗,若疾病已到深重,会变得比较棘手。《内经》有言‘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所以中医把一个医生是否能对疾病作出早期诊断和治疗当作判断这个医生医技是否高明的标准。” “这样的医者易寻,医国者难求!不知什么样的人才能敏锐地发现一个国家存在的问题?朕到何处才能找一个能医国的人才!”慕容炎感叹着。 这两人一个谈医国,一个谈医人,倒是越谈越是投机。一侧侍候的丁香却只关注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碟里的食物还有没有,随时地添菜倒水。 而另一个马车里,毕成功也与王宝坤轻轻地耳语着。王宝坤一脸的凝重,毕成功则是一脸的狰狞。有些人闲了很久了,毕成功决定要用上一用,因为如今的毕成功已经忍无可忍了!王宝坤很快地从车里退出,毕成功则咬牙切齿地在心中暗道:“颜月,我就不相信,这一次你还能逃出我的手心!” 第四十七章:惊马落水 天色越来越暗,还只是半下午瞧着天色却已似黄昏之时的光景。颜月慵懒的一觉之醒后依旧昏昏沉沉,喝了一些水随口问了丁香几句便又接着睡了下去,当然只是躺着,迷迷糊糊地躺着。偶尔和丁香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雷振雨昨晚找你都说了什么?”颜月突然对丁香和雷振雨目前的情况有些好奇。这雷振雨的心思早已是明明白白,丁香显然也动了心,只是这两人平时里瞧着举动似乎还和往常一样,所以颜月好奇这两人私下里究竟是怎样的相处之道。 “没什么,不过是骑马的时候衣服不小心划破了,拿过来让奴婢给缝补一下。”丁香语气十分的平淡,颜月不禁撇嘴。颜月还真不相信,两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年轻人私下相处能这般平平淡淡。于是颜月当即质疑道:“你确定那衣服不是他自己撕破的,那雷振雨没有趁机拉你的手?” 丁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喊了一声“娘娘”之后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显然颜月的话说中了当时的场面。瞧着丁香又急又恼的模样,颜月不禁哈哈大笑,却又忍不住地继续逗弄了一句:“你们相处这么久,不会连接吻都没有吧?” 这一次丁香直接捂住了脸,也不理会颜月了。当然这因为是在马车上在路途中,若是在天福宫里,颜月相信这个丫头早都有多远跑多远了,哪里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一再地逗弄于她。颜月本还想问问她接吻的感觉如何之类的话题,可瞧着那丫头的模样,颜月还是有些不舍地放弃了这个话题。 而马车外的雷振天和雷振雨却在听到车内颜月的问话时相视一笑,那雷振雨一脸的快意。昨天晚上的情况正如颜月所料,是那雷振雨故意将衣服撕破才有了与丁香单独的时间。以前的丁香不敢确认雷振雨的感情,因而选择逃避;可入宫之后明确了雷振雨的感情,丁香却还是有些裹足不前。究其原因,其根本还在于丁香在意自己的过去。 而昨天晚上,雷振雨大胆表白,终于在丁香的震撼和感动中得牵美人手,当然接吻不过是蜻蜓点水。毕竟丁香是古代女子,乍一这番已然有些承受不起。而雷振雨当然不敢再继续有所动作,生怕以后丁香再不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车内车外皆是一片温馨,马车却于此时突然停了下来。 “何事停车?”颜月奇怪地问道。 “不知,好象是前面有人挡了路。”雷振天说话的声音中有些质疑。 颜月的心中也有些奇怪,皇上出行谁敢挡路?颜月的心中莫名一凛,莫名地想起了当初从奇异城回大戎路途中所遇到的刺杀,当即命道:“雷振天,你快些前去告诉皇上,要小心些为好。” “是,娘娘!请娘娘不要出车,更不要将头伸出来。”雷振天沉声应道。与雷振雨对视之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警惕。因为也就在颜月说话的时间,前头的侍卫已然乱了。也许情况正如颜月所料,可能真的遇到了不妥。 可惜颜月从不听劝,此时纵然是雷振天不说,颜月也听到了动静,当即走了掀起车帘向前张望。“杀了狗皇帝!为苍穆百姓报仇!杀了他!”,一阵阵狂吼如雷灌耳地传入颜月的耳,数十名打扮成普通百姓的人从前后两个方向围了过来。 是苍穆国的人吗?颜月只觉心一沉,如果这些人是忠心于苍穆国的死士,那么他们一定是存了必死的决心来刺杀慕容炎。颜月几乎是本能地命令道:“雷振天,你去保护皇上,这里留雷振雨一人便可。” 其实也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雷振天已将敌人的情形看到眼中。对方只有二十人左右,论人数不及已方人多。再看对方与侍卫们交手的情况,显然对方的力量也不太够与已方抗衡。只是雷振天已习惯于无条件地执行颜月的命令,因此那方颜月声音一落,雷振天已飞快地策马奔向慕容炎的马车。 “告诉皇后娘娘不用担心,一群小贼而已。”慕容炎早已出了马车坐在马上,瞧到雷振天前来,当即道。雷振天又很快地奔回到颜月面前,只是很快地又被颜月赶回到了慕容炎的跟前。不用说,这种情况颜月如何放心得下。 慕容炎瞧着雷振天去而复返,知道颜月心中焦虑,好在颜月那边也没任何事,所以慕容炎便也不再理会雷振天之事。因为慕容炎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之事,这些苍穆国的死士众哪里冒出来的?莫不是他们早已潜入到大戎城,此次听说冬狩才一直跟过来的吗? “皇上,小心!”一声高叫提醒着。一支箭向着慕容炎飞了过来。而那箭还没等飞到慕容炎的面前,已被王侍卫用剑击飞。而雷振天则注意着那箭飞来的方向,如果所料不差,对方在后面还埋藏着人马。想到些,雷振天不禁皱眉,这些苍穆人为何不全力一击,而在背后隐藏实力呢? 而接着,就在雷振天的思索中乱了!一群马从前方和后方向着众人冲来。也许这才是对方真实的力量,输赢在此一举。雷振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群马上,这些马上有的有人,有的无人,可却个个训练有素地向着这边冲来。 而接着,就在雷振天的诧异中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前排的侍卫一个个倒下,原来没有人的马才是真正的杀手。他们藏在马腹下驱马,在侍卫们没有留意之时已然出手。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厮杀,刀光剑影,血洒一地。 “皇上,卑职杀敌去。”雷振天忍不住了,难得遇上对手,老是这般呆在皇上身边,倒不如到前边杀敌来得痛快。 这厢雷振天下了战场,而颜月也有些着急了。盯着那越来越激烈的打斗,看着不断地有人流血倒下,颜月急了,却也因此想到了一个办法,开口命道:“雷振雨,你去下药!” 如今之计,若想减少伤亡确保安全,只有下药,把众人全部毒倒,到时大不了再给自己人吃解药。 雷振雨当即接了毒药离去。只是雷振雨那方刚刚离去,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高亢马嘶,马叫伴随着人的惊叫声,让雷振雨惊骇回身,却眼见颜月坐的那辆马车的马突然如发了狂一般向前冲了出去。竟是惊了马!雷振雨当即旋飞身子向着马车奔来。可此时暗处突然乱箭齐发,向着颜月的马车飞来。 雷振雨挡住那些箭,却来不及制止住那奔跑着马。那马撞倒前面的侍卫,直接向着前面冲去。雷振雨只急得高喊道:“快,拦住马车!” 前方的雷振天在打斗中瞥见这一幕,当即几招将敌人逼退,向着颜月的马车飞扑而来。只是那些杀手怎会任他离开,一时之间,身侧的四五个杀手都向着雷振天扑了过来。 而慕容炎却怎么也没想到颜月的马车会突然惊了马,却也在这最短的时间做出最快的选择:“快,跟上去,保护皇后!” 雷振雨这一气非同小可,当即喊了声:“振天小心。”手中的毒药便已全部撒了出去。在雷振雨大声呼喊之时,雷振天已然屏住呼吸,用手势飞快地告诉雷振雨:“我去追,你善后。” 颜月与丁香此时已是慌乱不堪,唯有抓住那马车的边缘才能避免东撞西跌,纵是如此依然避免不了因那马车飞快奔跑颠簸得浑身痛不可挡。颜月的胳膊因被那暖炉烫得痛不可忍,而丁香的头也因为起初的没防备撞了一个大大的红疙瘩。好在那暖炉敢后滚到了床榻之下,后来两人才没有被再烫到。 “停下,快点停下!。”丁香在乱知滚乱跌时已把那马车前的帘子给拽了下来,瞧着那马飞翔狂奔的样子,丁香几乎声嘶力竭在喊着那赶马车的车夫。只是不知是不是那车夫给吓傻了,竟然半天没有回应丁香的话。 “主子,下药,给马下药!”丁香继续道。 而此时的颜月则浑身汗湿,更觉胸口烦闷至极,耳际一阵阵轰鸣,总觉想要吐了似的。这种感觉颜月从不曾有过,想要说话似乎都提不起什么力气。 “主子,下药!”丁香继续催促道。颜月集中思想才听清丁香说了些什么,几乎是啰啰嗦嗦艰难地从口袋中拿出了药递给了丁香。而丁香拿到药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行不通的,马车奔跑如此之快,风向着马车中灌来,想要给马下药,丁香根本没有办法让风倒过来吹,把药吹到马的鼻子。 “丁香,你逃吧,我……”颜月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似的,翻腾得让人受不了,没等颜月话没说完,腹中的食物已全部吐了出来,那吐出之物沾在了颜月的衣服上,脸上,可颜月却连擦试一下的力气也没有。 “娘娘,你怎么了?快!快停下!快点停下!”丁香努力想要爬到颜月的身边来,奈何好不容易爬了一点路,马车一个颠簸人又滚了回去,丁香只能冲着那依旧直挻挻做在马车上的车夫怒喊道。 这一次那马车夫总算回过头来,看向车内的丁香与颜月唇角闪过一丝嘲笑,再次转过身去时道:“别着急,到了前面我们都解脱了!” 若是那车夫一直不说话,丁香倒觉正常。此时车夫如此冷静的声音传来,丁香这才骇然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为何会惊了马,原来都是这个车夫捣鬼。丁香明白之后当即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还不快把马停下,如果娘娘真有个三长两短,要了你一家子的性命也不够……” “丁香,不要骂了,本宫今天命该如此,只可惜连累了你。”颜月虽然脑海昏昏沉沉,却清楚地听到了车夫与丁香的话语。努力地睁开眼睛,颜月一边大声地说了一通假话,一边瞪着丁香做了一个跳车的动作。 丁香惊恐地瞧着娘娘的手势,再听着耳边马车奔驰呼呼的风声,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当即点头。留在马车上结果只有一个,便是死。而跳车,最起码还有一线机会。当然丁香还想到了让生的机会更大一点的办法。机会只有一次,丁香要尽力争取! 马车依然在奔驰,前面的路没有阻挡,在那路的下方正是一条冰封的河流。车夫没有犹豫,更没有迟疑,背仍然挺得直直的,直冲向那路边。只听清脆一声响,那冰封的河流被砸出一个大窟窿来。而马车以及马车上的人也慢慢地淹入水中……… 第四十八章:有喜有忧 颜月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努力睁大了眼睛却看不清任何东西,身体有如被车碾过一般疼痛无比,胸口沉闷,耳边嗡嗡地响着接连不断地惊呼声,想要说话却只觉喉中一股腥味,人便整个地失去了知觉。 依旧是失控奔跑的马车,依旧是丁香焦急无措的声音在耳畔大喊,颜月在梦境中再现了最后一幕,丁香挣扎着拿起被褥将自己如婴儿一般裹在其中,然后抱着自己跳下了马车。颜月想要用力地抓住丁香的手,可怎么也抓不住,恐慌让颜月发出一连串的惊叫:“丁香!丁香!” “月儿,是我,是我在这儿,不要怕……不要怕……”颜月睁开来眼来对上的正是慕容炎担忧而又惊喜的眼神。 “丁香,丁香呢?”颜月紧张地问道。 “你放心,丁香她没事,正在另一间屋子养伤。有雷振雨守在她身边,月儿放心吧。”慕容炎安慰着,脸上充满着那失而复得的喜悦。当时慕容炎的马紧跟着颜月的马车,眼见前面的马车直冲向河底,慕容炎当时便失去了思维,慕容炎几乎本能地随着那马车向水底跳去,好在王侍卫及时阻止了他。而紧随而来的雷振天更是及时地发现了一边路上的丁香和颜月。 “那她伤到了哪里?”颜月接着追问。 “她只是断了几根骨头,好在头没有受伤,脸也没有破相,接骨和用药都是雷振雨亲自动手的,你放心吧。还有,你怎么也不问问自己如何?你可知朕这一天一夜都不敢闭眼,生恐你会有什么闪失?”慕容炎的声音变得不安起来。颜月这才注意到慕容炎一脸的憔悴,连胡须都长了出来。原来自己这一昏倒已是一天一夜的时间。 颜月试着动了动胳膊动了动腿,又试着翻了个身,这才答道:“丁香用被子包着我,又把我抱在怀中,我应该没有事。只是当时马车失控时,我难受得利害,可能是颠簸的原因所致。” 颜月肯定地说完,却见慕容炎一脸的心疼与怜惜,那眸子里的浓浓深情倒让颜月有些不知所措。颜月不禁有些不安,奇怪地质疑道:“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再瞧着慕容炎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突然间想到慕容炎刚才说到丁香时所说一句“也没有破相”。想到这里一时间颜月一边恐慌地摸着自己的脸,一边着急地问道:“不会是我破相了吧?你给你都用了什么药?怎么我都感觉不到疼。快点,快点把镜子给我拿来。” 慕容炎脸色一呆,瞧着颜月那着急的模样,本想再逗她一逗。可想到御医交代此时的她一定要保持心情平和,当即从屋中某个角落拿出一面镜子递到颜月手中。 颜月着急地左瞧右瞧,瞧了好一会才放下心来。脸完好如初,可慕容炎的表情确实有些奇怪,再瞪着慕容炎,颜月直接质问道:“你说说,御医都说了什么?” 慕容炎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之极,他突然上前把颜月的头揽入怀中,只觉世间幸福莫过如此。而那厢颜月犹不知何事,慕容炎如此这般,倒让颜月怀疑自己是否得了不治之症。于是慕容炎抱得越紧,某女越是不安恐慌。 “月儿,朕的小月儿,你有了朕的孩子了!你怀孕了!朕粗心的小月儿,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枉你自己还是个大夫,御医说幸亏那丁香用被褥抱着你,人又整个当了你的肉垫,若不然这孩子能不能保住都不可知。”慕容炎喜悦的声音传入颜月的耳中,颜月有那么片刻几疑是梦,自己有了孩子怎么都不知道。 “多长时间了?”颜月不禁质疑。 “一个月有余。再过几个月朕就要当父亲了!朕真高兴!朕的小月儿真了不起!”慕容炎满心喜悦地赞道。 颜月算了一下日子,如果真是一个月的时间,那应该是那次迎接大军胜利还朝那日有的。而那一晚,颜月也给毕成功下了药,也就在那一天,毕成功和王宝坤走到了一起。颜月想着不禁微笑,那一晚自己怀孕了,不知道那个毕成功是否怀孕,若是怀孕了岂不是很精彩! “月儿,你说朕的皇子要取个什么名字呢?朕坐在你身边这一天一夜倒想了不少的名字,现在朕便写出来,让月儿看看如何?”慕容炎倒是来了劲。 “还不知是男是女,怎么起名字,难不成起的名字男女通用,或者是男孩女孩的名字都取,那岂不是费劲。”颜月不禁嘀咕道。瞧着慕容炎那兴奋的样子,倒像是第一次得子似的。那大戎皇宫里不是有了他一个皇子吗?他都忘了吗?而在颜月的怔忡间,慕容炎的话再次雷倒了颜月,他说:“朕一共取了四个名字,只觉这四个样样皆好,月儿你只要决定其顺序便好。” 颜月瞪着那慕容炎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这老大还没出世,他把老四的名字都取好了。晕呀,如果自己生四个孩子,那得几年,那岂不是年年挺着大肚子,那日子还能过吗?想到此,颜月几乎是对慕容炎怒目而视。 “月儿,不要生气,御医说了这孕妇的心情一定要保持平和才好。如果月儿不满意朕所取名字。那老四之后的皇子之名都交给皇后来取如何?”慕容炎一边把那字递到颜月手中,一边安慰着。只这句话直接把颜月给气乐了,感情自己想要给孩子取个名字,还要生到第五个孩子才能资格。只这一气,颜月便决定这第一个孩子的名字一定要自己取。当即道:“我饿了,名字以后再说吧。” 慕容炎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头等大事,颜月一醒倒只顾着高兴,倒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当即拍了拍巴掌命道:“快宣御医给娘娘诊脉,娘娘诊完脉后要用晚膳,快此备去。”待那奴才匆匆离去之后,慕容炎又紧张地问道:“月儿,可饿得利害,都是朕不好,怎么只顾着高兴……” 颜月有些诧异地盯着啰啰嗦嗦的慕容炎,只听说孕妇怀孕会情绪波动的利害,没听说这男人情绪也会如此波动呀?瞧着这位慕容炎怎么如同心性大变似的,变得如此小儿女之态。再瞧那慕容炎的模样,颜月倒不禁乐了,这个男人真是不论何时都眉目如画,完美俊逸的脸上带着些激情的飞扬,略显凌乱的发,衣领也有些散开,可却显得那般的高贵与优雅。颜月不禁笑道:“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我都希望长得像你多一些。” 颜月话中意思一听便能明了,慕容炎也不禁得意起来:“那当然,朕的儿子当然要长得像朕。像你那样,确实有些……”慕容炎说不下去了,生恐惹了颜月不高兴。而那厢颜月倒也不生气。只是后来,颜月倒没想到真生了儿子,却像自己。而女儿却像父亲。以致于慕容炎疼女儿倒比疼儿子多一些。 御医很认真地诊了脉,脉像皆好,只叮嘱尽量静养,前三个月胎不稳,剧烈运动和大喜大悲皆不利于养胎。御医走后颜月却不由得再次想起丁香,如果不是丁香,自己这次哪里能死里逃生,又怎么可能保得住腹中的孩子。以前的丁香也是因自己所累,才会遭到了那张小乙的报复。颜月真得不知道,用什么才能报答丁香对自己的付出。待御医退去,颜月才认真地道:“慕容炎,一会我想去看看丁香,检查一下她的伤势。” 慕容炎想了一下,当即同意。若不让颜月去看个究竟,她又如何放心地下。 此时晚膳已摆了上来,三鲜鸭子、五绺鸡丝、羊肉炖白菜等菜色个个精致,汤是人参燕窝汤,主食是那杂粮饼,菜品皆盛在白釉梅花官瓷盘中,瓷器在灯光下发出莹润的光芒,映着各色不同的菜点让人食指大动。 “对了,我怎么不想吐?”颜月面对丰盛的菜色举起筷子时倒不禁好奇起来。记忆中那些怀孕的女子都会吐上几个月,怎么自己一点没有想吐的感觉。这样一想,颜月倒突然对那御医的诊断不怎么放心。没等慕容炎回答,颜月便筷子一放,闭目凝神地给自己号起脉来。 慕容炎不禁好笑,由此可见颜月对这腹中的孩子多在意,恐怕是空欢喜一场,连饭也顾不到吃,连御医也不敢相信了。慕容炎只在一侧静静地等着,直到颜月放心地吁出一口气张开眼来,见慕容炎一直盯着自己,这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道:“确实是喜脉,不过我怎么会不吐,也没有恶心厌食的现象。 “御医说了,你的体质异于常人,所以孕期不会有不适症状。此次从马车跌落却没不适,也与此有一定关系。”慕容炎这才微笑地道。慕容炎刚才不说,因为说了颜月还是会不放心,等她诊了脉再说,这样颜月才会更放心些吧。 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彼此心意都在不言中。而那厢慕容炎说完,已端起那燕窝,吹了吹,舀了一勺递到颜月唇边,颜月只需扮演乖宝宝角色便好。这一餐吃得真是你侬我侬,情意浓浓。饭后,慕容炎陪着颜月一起去看望丁香。 而那相丁香的伤势显然比慕容炎说得要重得多,颜月瞧着又是愤恨又是伤心。不过幸运的是跟着赶到的雷振天和雷振雨皆懂医,这些年在颜月的调理下对骨科皆精通。因此伤势处理得也较好,但需躺在床上几个月方能下床。好在有雷振天陪在身边,这样也不算寂寞吧。 只是从雷振雨的口中颜月也才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当日刺客竟然全部死亡。雷振雨是给他们下了毒药,可他们却是在行动前全部吃了毒药。显然此次行动他们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只是这样一来,此次行刺的线索便断了,主谋之人是谁?又是谁把皇上消息传递给这些苍穆人? 颜月面有隐忧,慕容炎不禁对雷振雨怒目而视。连连安慰道:“此事月儿不必操心,朕会处置妥当。” 第四十九章:绝情利用 大戎朝的冬狩计划因皇上遇刺和皇后娘娘怀孕事件而告终,此时的颜月也是一心想着回到皇宫。毕竟丁香的身体需要调养,颜月自己的身体也需要静养。只是颜月还是悄悄嘱咐雷振天和雷振雨做了一件事,一件让人不可思议的事。 刺杀事件似乎没有给人带来任何的影响,刺客全死了,无法查案,而又没有新的证据出现。所以即便是慕容炎也毫无办法。好在皇后有孕的消息比那刺杀事件震撼力更大,所以皇上的心情丝毫没有受那刺杀事件的影响,反倒是天天在朝堂上高高兴兴的。 相反毕成功每天活得十分得压抑。这一次毕成功动用了自己手下隐藏极深的干将,冒充了苍穆国死士刺杀大戎皇上,真正的目标却是颜月。只是没想到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没有伤颜月一分一毫,还把人家的喜讯给带了出来。因此毕成功心中的压抑和苦恼可想而知。 想着这般下去,颜月若生了皇子,那继承大戎江山的肯定是颜月生的儿子无疑。那自己在这朝堂里为慕容炎打江山,最后全部都奉送到那贼人生的儿子手中。毕成功越是这般想,越是愤恨,越是巴不得颜月立刻死了。于是毕成功每天除了朝事所想最多的便是那颜月能遇到不幸来,或者走路跌倒流产了,或者打雷时被雷劈死,或者吃饭咽死了……好在毕成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才,知道诅咒这东西毫无效果,想要达到目的还要亲手去做。 于是不久之后,某天下朝之后毕成功光明正大地去了丞相府拜访了王丞相大人。 而得知毕成功的来访,王丞相本想阻在门外,可如今毕成功在朝堂也属非常人物,影响力颇大。今日毕成功若被王丞相挡在门外,明天朝臣们便都会知晓,一定会纷纷猜测原因。所以王丞相犹豫了一番,还是在书房里接待了毕成功。 一则丞相府中的书房比较安全,隔音效果好,谈话被窃听的可能性不大。二则在书房接待,大多都是谈公事。这样也可撇清一些猜测。自那次毕成功恢复女儿身关入天牢时王丞相已摆明态度,不再支持女儿行动。毕竟女儿的野心太大了,女儿所选择的路也太险了,而且儿子王宏祖在皇后的治疗下如今身体健康,加上本身头脑聪慧,更深得当今皇后娘娘的喜爱,相信今后前途也将会非常的好。王丞相又何需放弃一条阳光大道而非选择一条穷途末路呢。 因此王丞相对这个女儿的态度是疏远而又客气的,即使是在书房中,即使是在无人侍候的情况下,王丞相依旧以朝臣之礼仪相待:“不知毕大人到访,有何赐教?” 倒是毕成功毫不介意地微笑,恭恭敬敬地跪下施礼,温柔地道:“父亲大人言过了,女儿对父亲怎能用赐教二字。何况女儿回来并无他事。自宏袓回家以来,女儿一直忙于朝务不得相见,所以此次女儿只是来探望宏祖。只是女儿如今已远不如往昔,父亲不会连宏祖都不会让瑶儿见上一面吧?” 毕成功的示弱与知礼,一时让王丞相无言以对。回答毕成功的是王丞相忍不住地一声长叹和半晌的安静。片刻之后王丞相终于语重心长地道:“瑶儿,放手吧。如今以你在朝堂的影响力,寻个合适的男子,请求皇上赐婚应该不成问题。” 毕成功突然抵下头来,似乎王丞相所言触动了她的心底,再抬头时眼睛已是通红,强笑着道:“女儿有何还不能放手?回宫的路早已被堵死了,如今女儿身为女子却立在那朝堂之上,父亲以为女儿真得是忧国忧民吗?真的是胸怀天下吗?女儿想的不过是有机会能看到我那孩子!能为我的孩子,你的外孙做上一点点的事。” 毕成功说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王丞相黯然了,在王丞相还没想到下一句如何安慰时,毕成功接着道:“父亲,你觉得皇上能容女儿现在退出朝堂吗?你以为走到今天都是女儿心甘情愿的吗?算了,女儿不想多言,只想看看我那多年没见的宏祖弟弟,以后女儿不能在父亲跟前尽孝,只能让弟弟多费心了。” 王丞相再也生不出一丝的阻挡之意,当即挥了挥手道:“去吧,你去见见宏祖吧。他就住在倾云轩里,他虽年幼,可却一直很有主见,你之事为父也不曾瞒与他……” 毕成功再度恭恭敬敬地施礼,慢慢地出了书房。只是抬起头的毕成功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倾云轩那是当年毕成功母亲的居处,他王宏祖一个庶子为何住了嫡母的院子。父亲还真当那王宏祖为唯一的依靠,说什么‘年幼却有主见’,说什么‘你之事为父也不曾瞒他’,不过是让弟弟早些明白家庭情况,与那颜月贱人走得近些,为今后留下一条后路罢了。 颜月她夺了自己的位置,把自己从一个贵妃变成了活死人,把自己逼到了战场逼到了朝堂,每天她快快乐乐地享受着那悠闲自在高高在上的生活时,可曾想过别人每天都活在忧心抑郁与谦卑之中。而父亲王宏祖却那般轻易地放弃了自己,让他那最在意的儿子成了那个贱人的徒弟…… 毕成功的脸上尽是讥讽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在毕成功进入倾云轩的大门隐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关切与热情。只是毕成功没有想到,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比起自家混迹官场几十年的父亲还要精明,还要冷漠。 毕成功见到王宏祖时他正在内室看书,在毕成功简单地介绍自己之后,又好奇地看了看室内的摆设,问起弟弟是否缺什么之后,王宏祖突然转身出了内室,用手势告诉了毕成功有事到外面谈。 两人再次落座之后,毕成功诚挚地从述说姐弟之情说起,当毕成功自责着没有能力帮父亲分忧时,哭述着自己被迫离开皇宫,离开孩子,冒着生命危险女扮男装上战场,却又因皇后的侍疾之召不得不变成活死人的不幸时,王宏祖一直冷冰冰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的同情,相反唇角还挂起一丝讥讽的笑意,与毕成功步入倾云轩时脸上所挂的笑意相同之极。 毕成功说不下去了,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如此难哄,如此得煽情述说却只得到了几个“嗯”“啊”单字的回应,毕成功站起身来最后挣扎地交待道:“弟弟好生读书,明年秋闱也好一展身手,让父亲得偿所愿。只可惜家姐如今的身份帮不上弟弟什么忙了。” “谢家姐,弟弟不送,一路走好。”这是王宏祖见到自家姐姐以来说得最完整的一句话,至始至终态度都是极端的疏远,此时甚至连起身都没起身。 毕成功想要离去,可却心有不甘。连父亲都会为自己所蒙骗,为何这个小家伙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同情。莫非是那颜月刻意挑拨在前,所以才会如此吗?因此毕成功似乎没有听到这句送行的话,而是突然执拗地问道:“宏祖,皇后娘娘在你面前说了家姐什么吗?” 这句问话有此坏符合毕成功的智商,不得不承认与一个年龄小的孩子说话,毕成功有时也会不轻意地放下伪装,也会这般站着迫切地想知道结果。 “皇后娘娘确实说过家姐,但皇后娘娘只说了家姐三个字‘不简单’,其实宏祖知道皇后娘娘尚不如宏祖了解家姐的多。”王宏祖第一次展开笑颜,可那笑容却让毕成功瞧着有些惊惧,有那么片刻毕成功似乎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 而那王宏祖却没有让毕成功坐下,而是接着说了下去:“家姐一定好奇,宏祖与家姐初次见面,为何会说对家姐了解。宏祖小时便离家治病,一直以来,宏祖最好奇的便是身上的毒是从哪来的?宏祖这些年最不缺的便是银子,而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这些年家姐做了什么,家中有何变故,宏祖心中都一清二楚。尤其当皇后娘娘告知宏祖中了何毒之后,宏祖一切都已知晓。” 王宏祖的话只听得毕成功的手心一片沁凉,有些恐惧,更有些惊慌,毕成功从没有想到自己会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中,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你一直找人监视我,你都知道了什么?”毕成功几乎是本能地提高了声音斥问道。 王宏祖却只是浅浅地笑着,毫不经意地回道:“知道了家姐精于用毒,知道了家姐精于算计,更知道了家姐心思狠毒,遇人杀人,遇神杀神,即使是家人也不放过。当然家姐在苍穆战场上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可宏祖都知道。” 毕成功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了恐惧,那种从骨子里滋生出的恐惧让毕成功心神大乱,汗水也大滴大滴地滴落下来。仿佛一时间感觉自己变成了猴子,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一举一动皆落入那围观人的眼中。 “宏祖不要和家姐开玩笑了……”毕成功强自镇定地道,手却失态地擦去了额边的汗水。 “宏祖不开玩笑,家姐不是想借宏祖之手害皇后娘娘吗?现今家姐手下能自由接近皇后娘娘的人不多,倒是宏祖每隔三五天便会进宫一次。若是宏祖信了家姐的话,那会不会要谋杀皇后为家姐报仇呢?”王宏祖依旧气定神闲地道。只这一语,毕成功只觉头脑一晕差点站立不稳。毕成功是抱了这个希望,可没想到会被王宏祖如此轻描淡写地讲出来。 “当然,家姐也猜到了宏祖不一定会上当,毕竟皇后娘娘才是救了宏祖的人。所以家姐又给宏祖下了毒。而这毒宏相信只有家姐和皇后娘娘能解……”王毕成功这一次终于破功了,一下跌坐在那地上,挣扎了几下方重新站了起来。 毕成功是有两手准备的,刚才进了王宏祖的内室时借机左看右看时便是下毒的,只是毕成功没想到自己做得那般隐秘,却被这个弟弟给识破了。毕成功此时真是惊骇了,从没有人如此看透过自己,而这个人居然还只是个孩子。 “家姐可以走了,宏祖不送了。宏祖明日便会进宫看皇后娘娘,可惜不能帮家姐的忙了。”王宏祖温柔微笑地面容就在毕成功的眼前放大,而毕成功已是惊恐万分,最后连自己如何离开丞相府的都不记得。 唯有那王宏祖苍白的小脸上露着志在必得的笑意,暗暗地道:“家姐,宏祖知道你不会放弃的。所以明天是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弟弟也等这个时候等了很久了。” 第五十章:谁是赢家 夜深人静,寒风萧萧,两个黑影如飞鸟般地扑入到丞相府的院内,直冲向寻倾云轩。倾云轩的内室的床榻上,主人正睡意沉沉,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来到身旁。黑影出手如电,床榻上的少年根本没有察觉人已被点了大穴。 “主人交代,杀了他。”一个黑暗提醒道。接着只见他重重一拳直击到那少年的天灵盖上,那少年的脑袋登时塌下来一大块。就这般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而两个黑衣人开始手脚迅速地将那少年的尸体裹入被子中,再装入到早已准备好的麻袋中,接着一个黑衣人拎着匆匆离去。 而剩下的那个黑衣人则慢条丝理地脱去身上的衣服,又很快地到衣柜中找来亵衣亵裤换上,接着打开头发,在脸上慢慢细致地蒙上了一层什么,最后悠然地躺在刚才少年的床上呼呼大睡。直睡到天明时分才在丫头地催促下懒懒地起床。 “少爷,今天进宫让谁跟在身边侍候?”小丫头乖巧地请求道。感觉到自家少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也似乎不同于平常。 “就你跟着侍候吧。”少年轻咳了一声,方慢慢地答道。 “奴婢不敢,奴婢从没有跟过少爷进宫,平时不是钱广就是钱文跟在少爷身边,他们比奴婢机灵,还稍懂些武功。少爷还是不要让奴婢跟着吧,万一到时奴婢惹了祸,再给少爷添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小丫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废话,本少爷让你跟着,你便跟着,赶紧侍候本少爷用餐!”少爷发火了,小丫头吓得快步离开内室,赶紧地安排少爷的早膳。用膳期间,那丫头依不忘转达了丞相大的人话:“丞相老爷交代,今日少爷进宫探望皇后娘娘,如果皇后不问,千万不要提起毕成功到府中之事。” 而今天的皇宫里也是热闹非凡,众御医交代怀孕需要静养,可颜月哪里是静养,简直每天都是在热闹中养着。尤其是今天,这天福宫里更是热闹非凡。颜月不喜看戏,却喜欢看二十一世纪的那种小品。这两天宫里的戏子们编排出了颜月所要求的那种剧本,正在轰轰烈烈地演着。 而舞台的正前方,正半躺着毫无形象需要静养的皇后娘娘和断了骨头只能躺着养伤的丁香。雷振天不知去忙了些什么,倒是雷振雨一刻不离丁香左右,一心一意地侍候着自家未来的娘子大人。 王宏袓的位置也是预先留好的,也是正对着舞台的位置,只与颜月的位置间隔了一个丁香,连桌上的所摆以点心也是按照王宏祖平时的喜好所摆。 “宏祖,看看今天的戏和你平时所看有何不同?看完之后告诉师傅有何感受?”颜月笑嘻嘻地招呼道。那厢假王宏祖连忙点头。 不说众人好奇,就是颜月本身也十分的好奇。颜月提出的目标是表演一个与现实十分相反的故事题材,要求内容十分搞笑的,能让雷振天和雷振雨感觉惨不忍睹的便可。于是第一个审阅戏稿的便是雷振天,据说雷振天共审了三次,第一次看完,第二次看了一半,第三次只看了开头便扔了。于是撰戏者根据雷振天的表现当即定下了第三稿。 而雷振天担任的是审阅演员的重任,搁在现代,那得有多少演员要牺牲在这个重任的潜规则下。而戏园子送的演员第一次雷振雨摇头,第二次雷振天皱眉转头,第三次竟差点呕吐。于是这出戏的主演便定了下来。 颜月期待呀,无比地期待,连那丁香听到哪些选稿和选人都来了劲,一脸的激动与期盼。背后侍候的雷振雨只能叹息自家娘子跟着皇后娘娘,那原来的内秀与文静渐渐地就要被消磨干净,不过越是这样,雷振雨越是喜欢。因为这正符合了某人所言,真实的生活,不要任何的伪装,那样人才会活得痛痛快快。 在一阵锣鼓声中,就见八名美艳无比的丫头簇拥着一个女子款款地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丫头上台用那甜美的声音介绍道:“我家小姐正是二八好年华,生得容颜俏丽如花朵一般,今儿出来逛一逛,且注意莫要冲撞了我家的娇弱的小姐嫩嫩的花。” “快,快让大家看看,你家小姐长得啥样啊?”后台配音喧哗,一众男子的叫声。 众丫头退下,独留那背对观众的小姐。在众人的期待下,那小姐蓦然转身,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先不说其身材如何滚圆滚圆,大腿如何粗壮,就瞧那如满月般的脸上黑漆漆密麻麻的麻子就已足够让人惊吓,偏那脸上的五官还特色鲜明,厚厚的嘴唇犹如那猪嘴一般,矮塌的鼻子犹如那山谷中的小坡让人难觅,更何况还脸上还有一对小小的有麻雀般的眼睛。 此女只是站在那里已让人震撼,当张嘴说话时已让人倾倒,她那嗓门有如汽车相撞时的产生的摩擦音,只听得众人一阵耳鸣。偏她还笑着道:“侬家今年正是二八好年华,不知有多少好儿郎把侬在心中狠牵挂,侬可不会随意嫁,要嫁也要嫁我满意的他……” 颜月先是惊讶,接着连忙抚腹安慰道:“孩子,这人是化妆化的,不要害怕,是假的。咱多瞧瞧那长得美的,这丑的只是给咱逗乐的……” 而接下来的剧情更让颜月大乐,这五大三粗,长相粗俗不堪的女子竟然同时遭遇到了若干美少年的拒绝,而她却偏偏喜欢上了那身材瘦弱文质彬彬的书生,最后把那文弱书生强虏回家,开始了丑女追夫一系列的活动…… 不得不说,此中人物形象已足够惊悚,情节编排更是打破常规,台下观众不论主子奴才皆笑得前仰后合。颜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待那众戏子退下领赏之后,笑着招手示意王宏祖到近前说话:“好徒儿,你说这戏演得怎么样?” 假王宏祖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回答颜月的问题,而那厢颜月却越想越笑,接着又道:“不知那丑女若是遇到我的宏祖徒儿,会不会当街抢回家做夫婿?” 而那厢假王宏祖终于慢慢抬起头来,眼前的皇后娘娘笑得前仰后合完全不设防,而一侧的雷振雨正小心翼翼服侍着丁香喝水。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在假王宏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狰狞的笑意,手一抖,一把匕.首已不知从何处滑到手中,接着白光一闪刺向颜月。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高的身手,面对着又是一个如此不设防没有武功的女人,假王宏祖的心中已然想到必是一击必中,可说时迟那时快,却见那正弯腰的服侍丁香的雷振雨的手突然抬起,原本应该很快的刺杀动作偏变得如同慢动作一般,于是假王宏祖惊悚地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被人毫不费力地给制住了,接着整个人也不能动弹了。等被人制住后假王宏祖才震撼地发现,自己带来的小丫头居然不知何时护在皇后娘娘的身前。 “娘娘,不是说好用替身的吗?”小丫头转身对着皇后娘娘皱着眉拧着声地斥问道。而那厢已坐起来的颜月依旧一脸的笑意答了两个字:“好玩。” 假王宏祖傻了,一时间摸不清此时的状况。却见那小丫头很快地解去衣衫,打散头发,又在脸上抹了几下,小丫头居然变成了的男子,而这男子正是昨天夜里被黑衣人所杀的王宏祖。 一时间假王宏祖惊叫失声:“你,你不是死了吗?” 王宏祖恼怒地上前,一把撕去其脸上的面具,怒骂道:“你是个什么畜牲,居然敢冒充小爷我的模样。小爷我早想拍死你。”接着王宏祖很不顾忌形象地往那冒充者脸上狠扇了几巴掌,又对着其肚子狠掏了几拳。这才罢手。 颜月哈哈大笑,突然想起舞台上的情景,乐着道:“我怎么瞧着宏祖打着刺客想到了那丑女训夫?”众人再哈哈大笑。唯有那黑衣人不知怎么回事,一时间只觉如置身梦里,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喃喃地骂道“妖人,一群妖人?” 王宏祖此时方得意地笑了起来:“你可知本少爷为了留下一个活口,可是大费了周折。先是让人杀了一个死囚,接着本少爷在服侍你用餐的时候就开始给你用不同的解毒药,本少爷爷知道你们行动前必是吃了什么毒药。直到跟着你进宫后本少年确定你身上的毒解了,再接着给你下毒,让你功力全失,劲力全无……” 这一下黑衣人全明白了,为何昨晚自己杀死的人会活过来,原来别人早已设防,弄了一个假的冒充的。而自己竟然刺杀不中,并不是对方武功多么高强,而是自己内力全失。怪只怪自己一心想着刺杀,居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丫头一直在算计着自己。 “宏祖这次表现真不错,昨晚上就送信让本宫今天暂不要露面,用个替身,免得惊了胎。可本宫就是想知道宏祖的本事究竟学得如何?能不能解毒?又能把毒下到何种程度?不错,果然名师出高徒,宏祖的表现为师很是满意。” 而此时那黑衣人已然是一脸苍白,一身汗水。怪只怪自己太大意了,这一次真得连退路都没有。而那厢颜月已轻轻吩咐道:“这次这个人让雷振天审去,一定要审个水落石出方出。” 第五十一章:水落石出 说到审讯,大戎朝天牢里那些人的手段已够多够狠,可那些手段在雷振天和良师傅古师傅这里却根本不值一提,谷中组织的风云人物见得最多的便是那残忍而又奇怪的刑罚。想当初那杨之坊关在天牢里,那些人用尽手段不也是毫无效果吗? 而如今这黑衣人落到雷振天的手里,又岂会过了此关。 只是当那黑衣人被带到雷振天的面前时,雷振天却只说了一句话,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吓得那黑衣人瑟瑟颤抖,只是此时黑衣人此时想要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唯有任雷振天为所欲为罢了。而雷振天的命令也很简单,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扒了这人身上的衣服。” 而当黑衣人被脱了衣服之后,雷振天第一眼瞅的便是那黑衣人的后背。果然一切没有出乎意料,在那黑衣人的后背上刻了一个“复”字,“复”代表着复仇复国,而在雷振天和雷振雨的后背上也都刻着同样的字。这些都是当初谷中组织中人的标志,这些标志刻在每一个志在光复天宏国人员的身上。 那黑衣人机械地任由那些侍卫脱衣穿衣,只是看向雷振天的眼神已变得如利刃一般,如果眼神也能杀死人,那雷振天早已被那黑衣人的眼神杀得体无完肤了。可雷振天却在这样的眼神中安然无恙,依旧神色不变地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是听何人命令来刺杀皇后娘娘?冬狩途中的刺杀谁又是主谋?” 从冬狩途中遇刺开始,雷振天和雷振雨便已开始怀疑那次刺客的目的。如果刺客的目标是皇上,对方既然有能力收买到皇后的车夫,那么也完全可能收买到皇上的车夫。可皇后出事了,皇上却没有事,这样的结果不能不让人起疑。于是,雷振天把那天死在那里的刺客一个个浑身上下翻个遍,于是就看到了那些刺客身上的烙印。 天宏国的旧部居然冒充苍穆国之人前来行刺,目的很简单,混淆视听而已。表面上是行刺皇上,而实则上是行刺皇后。只是有一点颜月等人想不通,颜月又是如何惹上这些天宏国的旧部呢?天宏国的旧部就是动手,目标也是皇上,也不会是颜月。除非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天宏国的旧部换了一个新主子! 而颜月便想起了当初从奇异城从大戎城路上遇刺之事,那次刺杀颜月与慕容炎皆受伤,而毕成功却因为慕容炎挡了一剑而立功。杨之坊当时已然被捉,在颜月要使用迷.幻药令其招供如何知道皇上行踪时,他当即咬断了舌头。而当王宝坤拿出从毕成功的随身包裹里拿出纸笔放到杨之坊面前时,那杨之坊突然中毒身亡。于是那次刺杀很多事情便成了谜,不知杨之坊从何得知皇上的行踪?也不知杨之坊最后中了何毒?更不知那杨之坊死后那些天宏国组织还有何人? 而冬狩遇刺再次证明了天宏国余孽依旧在活动,只是目标不同了。以前刺杀的皇上,现在刺杀的却是皇后。因此颜月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毕成功,当初回大戎路途中遇刺杀时颜月便怀疑毕成功,而今颜月更是怀疑毕成功。 因此颜月在回宫之前便命雷振天安排良师傅古师傅等人全天候地监控着那毕成功。那毕成功的一举一动皆落入到颜月的耳中,因此当王宏祖派人送信告诉颜月今日可能遇刺,不要露面尽量用替身时,颜月又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好戏! “说吧,告诉我,毕成功是怎么变成了你们的新主子?你们现在还有多些人?冬狩刺杀行动又是如何计划的?你难道是想受刑后再说吗?”雷振天也不着急,慢慢地再次问道。 黑衣人一脸的煞白,却坚持咬牙一声不吭。雷振天再次看向黑衣人,眼中也尽是同情,发出一声长叹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呀,给他用一些药。对了,先撑开他的嘴,省得他同他那主子一样咬断舌头。让他好好品尝一下这致.幻药的味道。” 黑衣人这一次真是面如死灰,真是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在众侍卫的侍候下乖乖地吃下了药,再接着乖乖地回答了雷振天所有的问题。 当雷振天再次回到颜月身边时,已把记录黑衣人供词的纸张递到了颜月的面前。而颜月却摆了摆手,根本不愿看上一眼,只是求证地问道:“一切就如我们所猜,是毕成功主谋对吗?” “是的,当初毕成功在宫里时便与天牢里的杨之坊达成了协议。原本如果皇上执意要接你回宫,毕成功便会协助杨之坊刺杀皇上,只要刺杀成功,现在的昭然皇子便可以继承皇位。而杨之坊给毕成功的交换条件便是把一部分天宏国组织成员无偿送给毕成功。娘娘回大戎路途上遇刺便是毕成功与杨之坊联合所为。”雷振天恭恭敬敬地回禀道。 颜月眼前不禁闪过当初毕成功为慕容炎挡剑的一幕,是毕成功对慕容炎有情还是看穿了那次行刺绝不会成功?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毕成功得到了杨之坊的一部分人,却最终还是要了杨之坊的命!而现在毕成功的目标也很简单,就是想要了颜月的命! “冬狩遇刺以及此次刺杀都是毕成功所为,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这些证词加上带回那些刺客的尸体,足以说明一切。”雷振天说着,不禁再次感叹自家娘娘的聪明。上次回宫前,颜月还命人把那些刺客的尸体用冰块冰着全部带回了大戎城。 “天宏国部下如今还有多少人在毕成功的手中?”颜月却转变了话题问道。 “惟余两人!他们吃下了毕成功配置的毒药,若是不听命也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他们藏身的地点也已问明,娘娘你要如何处置。”雷振天的语气略略一变,如果不注意根本听不出任何的不同。 颜月清楚地感知到了雷振天情绪的变化。从前杨之坊当他的这些部下为复仇工具,但最少他们还有一条共同的路,为光复天宏国而战。而今那些人沦落到了毕成功的手下,毕成功更不曾把他们当人看。只要有需要他们的性命就会被毕成功毫不吝啬抹去。而他们偏偏又被毕成功被毒药所困,其实这样的人活得也十分不堪。同为谷中组织中的人,雷振天怎么可能不同情这些昔日的战友。 颜月想了一想道:“这两个人都交给你去处理吧,你若不想让他们死,可以先给他们解了毒,再下些药,从此忘记以往的所有最好。” 雷振天恭敬地应了一声,心中感动不言而喻。这就是颜月,有时善良的都快失去了原则。虽然这些人差点杀了她,虽然这些人此时可能还在想着法的杀她,可她依旧会从对方的角度去考虑。雷振天感动的同时却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给他们下点忠心毒就好了!那样不仅他们不会死,今后的生活一定会生活的非常好! 想到此,雷振天不禁笑了起来,只是高兴的同时不免又有些担心地道:“如果单凭咱们手中的这一个人,皇上不相信怎么办?” “你只需把这证词和黑衣人交到皇上那里,再告诉皇上那些刺客的尸体在哪便可。他信也罢,不信也罢。此事就此打住。三天之后,如果他不处置毕成功,我便替他处置了这个朝廷栋梁!”颜月的脸上浮现几许的厌倦,毕成功这个人,如同一道枷锁般从颜月回宫一直锁到如今,而今一切水落石出,颜月只想知道慕容炎他对此事究竟是何种态度。不过,不管慕容炎的态度如何,毕成功的命这次颜月要定了。而这三天,是颜月给慕容炎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完全信任他的机会。 三天,时间是不是太久了!雷振天想问上一句,可瞧着颜月一脸的疲倦却终是忍住不语,恭敬地转身离去。而颜月不知,自己的这一次放手却差点铸成此生最大的遗憾。这个教训足以让颜月深深地记上一生一世。 当那些纸张交到慕容炎的手中时正是晚膳时分,慕容炎只是瞧着已脸色大变,待瞧到伪装成王宏祖进宫行刺皇后时,手已颤抖不已,抬起头紧张地问道:“娘娘如何?有没有……有没有受到惊吓?” “没有,娘娘一切安好。”雷振天低着头回道。其实皇上这也是关心则乱,试想颜月若有事,雷振天能站在这里吗?手里又能有这口供吗? “把那刺客给朕带来,朕要亲自审问与他!”慕容炎听闻颜月无事便定下心来,这才沉声地命令道。 “臣遵旨,另外娘娘吩咐臣回禀皇上,那些从冬狩路上带回的刺客尸体都存在宫外的冰窖里,皇上随时可以让人验尸。”雷振天按照颜月交代回禀完毕便恭敬退出。心中却有些微火,皇上真要重新审讯和验尸的话,那岂不是代表着他不相信皇后娘娘,难怪颜月会给他三天的时间来处置此事,如果此事他若处置不好,娘娘一定不会再信任他了。 而那厢慕容炎的心情却十分的复杂,慕容炎知道毕成功聪慧狠毒,可却没想到会狠毒如此。这个女人她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这狠毒不仅仅是对颜月,还包括对慕容炎。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到毕成功居然还有过“弑君”的思想,虽然那次她用身体为自己挡了一剑,可蔫知她不是眼见目标不能达成而故意作出的举动。 这样的人即使有济世之才,即使能辅佐自己一统天下又如何?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得到她所想的,相信她随时都会再下毒手!昨日她能与谋逆大戎朝的杨之坊合作,明天又蔫知她不能与映雪国合作来谋逆大戎的江山! 慕容炎越想越觉得可怕,当即命道:“宣,毕成功进宫!” 第五十二章:伤人之事 颜月这一晚睡得极不踏实,总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想来起去却怎么也想不到是什么。那种感觉让人心慌,最后颜月只能把自己定义为孕妇不安症。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才引起的心思不安吧。直到天明时分,颜月才浅浅睡去。 也许是睡得浅的缘故,颜月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中那慕容炎不知怎地被困在了一个透明幽闭的空间中,他焦躁不安却怎么也出不来。而颜月想要进去却也没法进得去。颜月喊破了喉咙也没有叫来一人帮忙,只能绝望地守在空间外哭泣,眼睁睁地看着那慕容炎从生龙活虎到憔悴不堪再到气息奄奄,听着那慕容炎断断续续的语话飘入耳畔。 “月儿,信我,信我,我可以不要这皇位,不要这江山,朕只要有你………”慕容炎的声音断断续续,可却又是那般清晰地传入到颜月的耳中。颜月哭得几欲昏厥,一时间生死离别,那揪心的痛让颜月几乎支持不住。 “娘娘!娘娘!”依依爱爱连声的呼唤让颜月从梦境中醒来。瞪着眼前的景,眼前的人,有很长时间颜月都有些恍然。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做那样的梦?慕容炎他遭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为何梦中他所说的话却让颜月有着一种惊人的熟悉感觉。 这一刻,不知为何颜月想起了很多很多。两人同陷奇异山谷时,病中的他说过“颜月,这一次我再也不要与你分离,即使是黄泉白骨,我也会缠着你不放。永生永世,永不分离。”在和颜月玩真心话游戏时他曾说过:“只有在月儿这里,朕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刻骨相思,什么是夜不成眠,纵便是万里江山也抵不上朕的小月儿。 梦中他那般呼喊“信他!信他!”难道是气恼自己在心底犹自存在的对他的不信任吗?颜月坐在床榻上茫然思索,却毫无答案。而依依爱爱侍立在一边,也不敢打扰。 “皇后娘娘?雷振天求见!”外殿传来思思的禀告声。 颜月不禁心中一凛,这个时辰,雷振天怎么来了?而那厢颜月那边身子只略略一动,依依爱爱连忙上前服侍主子洗漱。 “出了何事?”颜月不由得有些慌张,这也许同颜月天明时分做的梦有关。而雷振天却在看到颜月时一时张口结舌,不知从何说起。颜月一向乐观开朗,即使偶尔心情不爽也喜怒于色。可像这般神情慌乱,脸色憔悴不堪的极少极少。而雷振天所要说的事……一时间雷振天哑然了。 “雷振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皇上那边……”雷振天的表情让颜月一刹那间想到了毕成功之事,颜月终于从那梦境中走了出来。昨天雷振天把那黑衣人连人带供词都交给了皇上,而颜月说过给慕容炎三天时间,难道只隔昨天一晚,事情便有结果了。 “皇上昨天晚膳后宣了毕成功进宫,直到现在毕成功还在勤政殿,小李子一直在大殿外侍候,直到现在还没有其它的消息。”雷振天犹豫了一下,依旧毫不隐瞒地对主子说出了实情。 颜月只觉头脑一阵恍惚,一时间竟没有听清雷振天说了些什么。再次追问,直到雷振天三遍重复着口中所说的内容颜月方才入了耳中。毕成功一直呆在勤政殿没有出来是怎么回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道他慕容炎最终为美色所惑…… 不会的,不会的,颜月一阵慌乱摇头否决了自己这一念头。不知为何梦境中的情境再现眼前,梦中慕容炎的遭遇再现眼底,耳边突然想起慕容炎那无助的声音“颜月,信我……”颜月不禁坐直了身子,暗自决定一定不要轻易怀疑慕容炎。可另一个念头却突然痛出,这个念头让颜月恐慌,可还没等颜月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殿外又传来思思的声音:“皇后娘娘,李公公前来宣旨。” 颜月呆愣着盯着殿门外,眼见那李公公一步一步走来,手持圣旨道:“皇上吩咐,娘娘身子重,不需跪着接旨。” 颜月已经再度茫然了,根本搞不清楚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旨意传达给自己。如果要下旨,也应该是给那个毕成功下旨呀?怎么一大早给自己下旨。在颜月的茫然与怔忡中,李公公已然开始宣读圣旨,只是这一次,颜月再度怀疑起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一定是自己的耳朵今天早晨出了问题,否则绝不会听到这样的幻听。 旨意很简单,大致的意思是皇后因孕育皇子,静养安胎,特册封毕成功为贵妃娘娘,进宫为皇后分担后宫事务…… 颜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此瞧着小李子宣完旨后颜月一遍遍地看那圣旨,直看到圣旨上的字都几乎在眼前飘了起来,颜月方知道那圣旨是真的,自己的耳朵也没有出问题。原来毕成功一夜未归,居然是在勤政殿里侍寝……原来慕容炎根本不在意毕成功这般对待自己,原来在他眼里始终是江山第一…… 颜月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吓人,颜月也不知道自己唇瓣已被咬出了一道道血迹。而那厢的雷振天已然脸若寒冰,拳头无声无息地握起,如果此时慕容炎就在面前,相信雷振天一定会忍不住直接把拳头挥了过去。 “娘娘,皇上心中怜惜娘娘,娘娘一定要记住。”李公公的言语中似乎有些什么,只是此时的颜月心乱如麻,哪里去想到注意李公公样子,更没有注意到在李公公的身后多了一个从没见的小太监。 李公公离去了,天福宫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娘娘,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回我们的奇异城家。在那里娘娘每天都开开心心,相信振天,离开这里娘娘一定会比现在更快乐。”雷振天突然大声地道,这句话雷振天憋了很久,直到此刻才大胆畅意地说了出来。从奇异城小院来以这皇宫之后,雷振天几乎没见过颜月活得这般的憋屈与算计。 颜月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觉胸口一股锐痛传来,手不禁捂住了胸口,痛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娘娘小心身体!娘娘!快请御医!”依依爱爱紧张地急呼。 一时间天福宫里乱成一团,雷振天只急得脸色发白,一身汗水却毫无办法,只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扇上几巴掌。若是自己不提回奇异城,也许主子不会这般伤心。 颜月一夜未得安睡,梦里又受了些惊吓,此时又急怒攻心,一时头昏脑胀,连举步都很困难,瞧着御医紧张小心地诊脉,看着身边的人影晃来晃去,颜月却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 颜月苍白的面色和那空洞的眼神直吓得雷振天胆战心惊,御医说是急怒攻心,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此时又怎么能把皇上请过来,何况此时皇上若过来岂不是火上浇油。思来想去,雷振天只想到一个办法,当即大声道:“娘娘,我去把丁香带来,让丁香陪陪娘娘。” “无需去带丁香姑娘,你们都退下,让老奴来吧。”应声的是不知何时进了内殿的容嬷嬷。自丁香进宫后,这位容嬷嬷基本属于空闲状态。冬狩途中丁香出事,又传来颜月怀孕喜讯后,容嬷嬷才有了些许事,就是代替丁香根据御医的安排负责颜月每天的饮伙。这一大早容嬷嬷一直忙于监督小厨房之事,直到天福宫乱了起来才来到内殿。不过这一会的功夫,容嬷嬷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以容嬷嬷在宫中的身份地位,这样一说众人虽有些不太放心,却也依言散去。唯有雷振天不放心地停在原地。直到容嬷嬷再次命道:“雷公子也请退出吧,待会若是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要急着进来。老奴保证要不了一柱香的功夫娘娘就会恢复过来。” 雷振天盯着容嬷嬷想了又想,虽然犹豫不决,可最终还是慢慢地退了出去。可雷振天并不行远,只停留在内殿的门前。从那个位置虽然看不到内殿内的情形,可内殿里的所有声音都会一丝不落地落入雷振天的耳中。 “娘娘,娘娘,不知娘娘是否听到老奴说话。”内殿安静之后,容嬷嬷大声地问道。回应容嬷嬷的是颜月的沉默。此时的颜月对周遭简直是视而不过,脑里心里都只有那圣旨上的字,那些字不停地在颜月眼前闪过,就如一把锋利刀一下一下刺痛颜月的心。颜月想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句子,可那些句子却似被附上了什么灵气,就在颜月的眼前飘来飘去。 容嬷嬷不禁苦笑,低声地说了一句“得罪了!”这才突然一下按在颜月肩膀的某个位置上,手法之重难以想象,只疼得颜月“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娘娘,这下清醒了吧。”容嬷嬷的接下来的这句话成功地堵住了正想往里冲的雷振天。容嬷嬷这一举动正如范进中举乐疯了后被胡屠夫打了一个耳光清醒过来的情形一样。虽然颜月是急怒攻心导致的神思恍惚,可那一下疼痛确实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颜月盯着容嬷嬷,未曾开言已是满脸泪水。而容嬷嬷却直截了当地道:“娘娘还是不要哭吧,如果皇后腹中的皇子因此出了什么事,或者皇上因此出了什么事,到时娘娘就是后悔也没有眼泪了。” 颜月依旧无声地哭泣,只是想到腹中孩子也不禁控制了一些自己的情绪。而容嬷嬷接着道:“老奴只是有些奇怪,依皇上对娘娘的宠爱,何事不事先对娘娘言明?皇上并不是一个重色之人,为何今天早上为了宠幸那个毕成功连早朝都免了?更何况那毕成功还是他人侍妾?还有以往来天福宫传旨都只是李公公一人,今天老奴怎么听说李公公是和其它公公一起来的。既然来了又为何都不进殿给娘娘请安?这些娘娘都没想过吗?可千万不要一时误会了皇上,给她人可趁之机!” 颜月随着那容嬷嬷的述说眼睛越睁越大,一时之间只觉思绪纷乱复杂! 对,容嬷嬷分析得太在理了,慕容炎即便是宠幸了那个毕成功,但也绝不会因毕成功就免了早朝。颜月突然想起了清晨的那个可怕的梦,想到了慕容炎说的“信他”两字,一时间更觉手脚冰冷。有个念头颜月开始便想过,只是太可怕了,颜月不敢往上想。只是此时,颜月不得不正视! “容嬷嬷,太谢谢你了!感谢你的提醒,不过你还要为本宫做两件事情。”颜月衷心地感谢道,接着又低声吩咐了容嬷嬷几句。接着命道:“雷振天,你陪本宫去勤政殿一趟!” 第五十三章:大殿险情 皇宫一切如同往常一般,众奴才均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见到颜月都恭敬地施礼。这般的宁静倒让颜月都有些怀疑那早上的圣旨是不是真的存在。而勤政殿前也一如既往,小李子正侍候在大殿前,看到颜月的身影时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上与贵妃娘娘正在内殿,奴才这就给皇后娘娘通禀。”小李子的声音很大,动作却是十分得慢,虽说了“通禀”二字腿却动也没动。小李子此刻的心情很是矛盾,即想让皇后娘娘进殿,又不想让皇后娘娘进殿。 而颜月的眼神却在看向小李子的同时快速地把小李子身后的人都看了一遍,果然,这小李子的身后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颜月心头一凛,当即大声斥道:“皇上说过本宫若想见皇上无需通禀,李公公莫不是忘了吗?本宫身怀皇子,这个时候累了本宫,李公公,你说你有多少条命才能赔得起!” 小李子的声音大,颜月的声音更大,而颜月说话的同时脚步根本没有停留,直接入了大殿。 “皇上,皇后……”小李子想说些什么,却又眼色复杂地看了颜月一眼,又急匆匆地沿着大殿的边快步入了殿。颜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头看了一眼雷振天,再摸了摸袖中的所备各类毒药,一时间心中才略有些安些。 虽然没有早朝,可大殿里却站立着足有十余人。颜月的目光扫过,脚步不由一窒心也一下沉了下来。这些人虽然都身着侍卫的衣服,可眼见皇后娘娘进殿,却没有一人行礼,显然这不是皇宫的人马。可这十余人怎么进了宫,又是如何入的大殿?幸亏他毕成功人手不足,若是他拥有兵力,再有心谋反,岂不是慕容炎的皇位都公有危险! 雷振天的眼神却停在了颜月不曾注意到的地方,大殿的角落里躺着几个被脱了衣服的侍卫,显然那些才真正是勤政殿里的侍卫。雷振天咳嗽了几声想要示意主子,可颜月此时心慌意乱,只想知道慕容炎此时的情形,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其他人。 而那小李子则根本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奔入了那内殿。显然慕容炎与那毕成功正在那内殿之中,而小李子直奔向那内殿才扑通一声跪下禀道:“皇上,皇后娘娘觐见。” 颜月基本是与小李子一前一后进入内殿,却正瞧见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不大的床榻下一对男女正亲密无间的躺在一起,一时间颜月看不清那榻上两人的面容,只看到那两人长长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浓浓苦涩这方才涌上心头,颜月便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时辰,慕容炎怎可能还睡在床榻上?就算贪恋女色,又怎么可能会让这么多人守在外殿?何况听到了颜月进殿,听到了小李子的回禀,又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出声?想到这些,涌上颜月心头的便是胆颤心惊。 颜月直接向着那床榻冲去,现在的颜月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弄清慕容炎他究竟怎么了,毕成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慕容炎如此安然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是颜月还没有冲上两步,面前已挡了一两名侍卫。 “你们让开,谁敢挡我!”颜月怒骂道。 两名侍卫纹丝不动,身后的雷振天突然低声道:“主子勿急,情况不好。” 原来颜月只顾全副心神地看盯着那内殿中的慕容炎和毕成功,而雷振天进入内殿就已发现处于他人掌控之中。那十余名侍卫已将颜月和雷振天紧紧地包围在内殿之中。雷振天全神戒备着,一边防范着这些人突然出手,一边积极地寻找着最有力的反击点。 颜月这才注意到内殿中的情况,一时间颜月心乱如麻,哪里能很快平静下来。那雷振天眼见颜月一脸苍白,身体也摇晃着站立不稳,情急之下突然拉过颜月的手,输送了几分的内力给颜月。颜月只觉一股暖流从手心不断涌向全身,慢慢地颜月的心情才平静了下来。 雷振天此举在众人包围下无异于束手就缚,然考虑到颜月的身体,雷振天不得不如此。好在那些包围的侍卫没有行动,否则两人情况真是十分危险。 毕成功只是好笑地盯着这一幕,等颜月慢慢恢复正常才慢慢坐起身道:“想不到对你颜月好的男人真不少,真不明白皇上他为何不在意?” “不要说废话,告诉我,皇上他怎么了?”颜月恼怒地道。想近前看一下慕容炎却又不得近身,此时的颜月哪里有心思和毕成功东扯西扯。 “颜月,其实我猜测你见到圣旨后第一选择应该是离开这皇宫,可能出了宫才会觉察到有些不对劲而返回,想不到你会以这么快的速度就来到勤政殿。你变聪明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颜月这才注意到毕成功险了头发散开之外,身上的衣服倒是一件没少。其实这个时候,颜月想的只是慕容炎的平安,只要他能平安,其他什么颜月也不在意了。 毕成功毫不介意地慢慢下了榻,而颜月的目光却一动不动地停留在那躺在床榻上的慕容炎身上。只是越看颜月的心越凉,此时的慕容炎他应该是昏迷不醒,否则这样的情况他不会还是一动不动。颜月几乎是想也不想地直接问道:“你把皇上怎么了?” “皇上他没死,不过这次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醒来,不过这一夜他每醒一次我便逼他做点事,这不先立个册封贵妃的旨意,再立个传位昭然太子的圣旨,你说这样的结果好不好?”毕成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神也变得闪烁不定。 颜月眉头紧锁,慕容炎的身体绝不可能中毒,所以现在昏迷的情况绝不可能是中毒所致。而毕成功本身应该没有武功,应该也不可能是受伤?那么毕成功究竟用了什么手段?颜月想不通。不过颜月倒是明白了点什么,原来毕成功用慕容炎的性命来胁迫,大殿内皇的侍卫定是投鼠忌器,所以毕成功才会趁机掌控了这个勤政殿吧。 颜月的焦急与疑惑全部都体现在了脸上,毕成功再度哈哈大笑道:“告诉你,皇上现在昏迷不醒全是他是他个人选择,你相信吗?” 颜月无语地怒视着毕成功,听说过谁把自己弄得昏迷不醒的吗?所以毕成功的话颜月一点也不相信。 毕成功却优哉游哉地在殿内踱起步来,走到颜月的面前这才笑着道:“颜月,你的运气真的是十分好,我花重金收买轩辕耀辉,想让他与你卿卿我我来刺激皇上,可没想到皇上居然那么信任你,反倒轩辕耀辉拿了我不知多少银子。我想方设法把百花桨毒放在你身边那么久,可你居然一点事也没有。我把那绝子毒下到皇上身上,可你还是怀孕了。宫外行刺,那么完美的计划可你还是躲过了,所以,我不得不兵行险招,杀了王宏祖,假冒王宏祖入宫行刺……” “可惜你还是失败了!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杀,你真是不配做人!”颜月怒斥道。 毕成功却又再度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一次却笑得流出了泪:“我也想向你颜月这样,虽然起初受了些苦,可最后苦尽甘来,连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都为你做到了,你当然可以安然无虑地做好人了。可我呢?我原本可以在这后宫安安稳稳地做个好人,可是你却逼得我变成了坏女人,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的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只想知道慕容炎他怎么了?”颜月反驳道,再度想着向那床榻前冲,可动作再次受到那些侍卫的拦阻。 “你急什么,他还没死,只不过是快死!我不正在和你慢慢说吗?”毕成功声音低了下来,对她而言仿佛这里不是勤政殿里生死关头,反倒像是个闲话家常的地方。颜月急得手心都是汗,可这个时候连雷振天都保持安静,颜月也无可奈何。 而那厢毕成功却静静地说了下去:“我开始便知道,王宏祖的事情只有两个结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于是我抱了很大的希望在这次刺杀上,也竭尽心思安排了后事以应付失败。昨天晚上皇上急昭,我便知行刺失败。果然,皇上召我入宫觐见,一言不发,只赐了我一杯毒酒让我自行了断。” “既然赐了你毒酒,你怎么还会安然坐在这里?”颜月倒是奇怪了,这个毕成功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不仅自己没死还把慕穷人炎整个半死呢? “我当然不会这般坐以待毙,所以我要和皇上交换一个条件,如果我三个月内拿下映雪国,那便请皇上放过我。因为这些日子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保证可以用最少的武力,花最少的财力,将那映雪国变成我们大戎朝的一个版块。” 说到此处毕成功傲然地笑了,神情间有着绝对的自信。颜月的心却突然沉了许多,如果慕容炎因为毕成功的这句话而把毕成功放了,这绝对让颜月寒心。颜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样了许多:“因为这个,他饶了你吗?” 好在此时的毕成功根本无心戏弄颜月,传入颜月的耳中的是毕成功近似哭泣般的笑声:“他若铙了我,又怎会这般。” 颜月哑然,对呀,如果慕容炎铙了她,那他们现在应该把酒言欢才对。毕成功接着言道:“他怎么可能会饶了我,一直以来,他把你看得比江山还重。虽然他有一统天下的梦想,可因为你的不喜欢,进攻映雪国的计划一直就搁在那里……” 颜月再度汗颜,真的是这样吗?为何颜月总觉得他慕容炎把江山看得比自己重?难道是颜月真得不了解慕容炎?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第五十四章:救命之法 只是这个时候不是纠结美人和江山孰轻孰重之时,颜月只是怔忡之间,毕成功已一脸诡笑地对颜月说道:“知道我最终为何没有喝下那毒酒?知道为何现在半死不活的是皇上吗?”毕成功的笑脸让人瞧着是那般的让人不爽,颜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毕成功骗到慕容炎一定与自己有关。颜月一想到这一点,脸变得更白了。 看到颜月的脸色变了,毕成功这才笑着接着道:“你猜对了,我就是用你颜月才骗了他慕容炎。我告诉皇上他我不怕死,毕竟和我和你颜月都不属于这个朝代,我们占用了别人的身体,即使是死,死的也是别人的躯体。而且我们每年都有一个可以离开这里的机会,这个机会是什么只有你我才知道。甚至我把那作战方案主动交给了慕容炎,告诉他只要他照顾好昭然皇子,我便喝了那杯中毒酒。慕容炎他果然上当了,他想知道我们每年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机会离开,比想知道如何征服映雪国更加得积极。” “然后呢?”颜月傻问。 “然后………”毕成功得意地笑出声来,在颜月焦急地等待中,她才接着说了下去:“然后,我便以这个条件诱惑他到了我面前,他当然想不到我有其他打算,又一心想知道答案,所以我便有了第一次机会,我跪在那里,他永远也想象不到我的动作会有如此之快,我挑断他脚筋的时候,他想伸手反击,于是我连他的手筋也给挑了。这些动作我在无数的人身上实践过,知道我动作最快有多快吗?所以他现在根本不能站起来,只能永远地躺在那里,每隔一个时辰左右才能醒来……” 毕成功的话仿若刀子一般一下下刺痛颜月的心,毕成功他有多狠,慕容炎他就会有多痛……脚筋,手筋,再看着慕容炎无知无觉地睡地榻上的模样,颜月心底的恨扑天盖地地涌出,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颜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听到自己异样的声音反驳道:“你撒谎,若只是挑断筋,他不会像你所说每隔一个时辰左右醒一次?” 毕成功没有遗漏下颜月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显然颜月那越来越失去血色的脸,那如风中树叶簌簌颤抖的身体,那结结巴巴的声音都让毕成功为之满意。此刻毕成功的心里是满足的,是快乐的,是自我肯定的。 毕成功快慰的目光从颜月转向慕容炎,又从慕容炎转躺颜月,这才慢慢地接着道:“你猜的果然正确,我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结果他还没有想到他自己是上了当。还在追问着一年中究竟是什么的时机才会让你离开这个时空。于是我就用这个条件引着他,把我的人从宫外调来,把他的殿前侍卫全部控制,宣布皇上今天不早朝……怪只怪你颜月从没有真正相信过他慕容炎,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怕你离开,更不会因为这个原因一再受到牵制……” “毕成功,我问的问题是他为何会每隔一个时辰左右才会醒来?”颜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此时,颜月才感觉到背后有个力量的支撑,也许不是雷振天站在那里扶着颜月,颜月早已站立不稳。从早晨起床到现在,颜月几乎是在一路打击挺到了现在。 “因为很简单,这个条件让他配合我做了许多。可直到让他下旨册封我为贵妃时,他开始不配合了。本来我还想他若配合,我便适可而止。可他怎么说都不配合,甚至是宁死不屈,只能说他对你颜月太忠贞了。所以我就让人用内力震伤他的内脏,每一次震伤基本上是隔一个时辰左右便会醒来。”毕成功一脸无害的道,颜月的身体却越站越直。 毕成功却接着言道:“他不答应下旨册封贵妃,那我便假传圣旨;我还想逼着他下旨立昭然皇子为太子,这个需要加盖一个传国玉玺之印,他倒是个硬汗,挺到后来内脏基本全部震伤,所以我说他躺在这里昏迷不醒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如今信了吧?” 颜月只觉胸口一阵阵的疼痛传来,痛得颜月捂住胸口弯着腰才能感觉稍觉稍稍好些。此时的颜月已不能再看眼前的毕成功,因为每看一眼,颜月便有种将其杀了的冲动。从进殿后颜月一直在忍,一忍再忍,现在一切情况明了,已到了颜月再需再忍的时候。 雷振天的手再度伸了过来,直接握住了颜月的手,雷振天只能这个办法,把部分内力传给颜月,才能保证颜月身体的平安…… 大殿内的毕成功盯着那一身不适的颜月,盯着那雷振天在给颜月输送内力。如果此时一个手势,这两个人都会命归黄泉,可毕成功舍不得此时下手,有些话毕成功还没有说完,毕成功需要听众。有些事憋在心里太久了,毕成功想要倾述。 “同为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人,同样都曾为医者,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颜月不管你医术有多高明,慕容炎你是救不回来了,内脏全伤,纵是你是神仙也挽救不回来了。颜月,这个时候你一定想杀了我对吗?你一定也会想,我明明有机会逃走,为何没有逃走对吗?”毕成功一脸的热切,也许从幼年的生活到入宫当妃再到被迫出宫,毕成功一直忍了很久很久。 颜月无声地盯着她,心中却急切地思索着慕容炎的情况。如果按照毕成功所说慕容炎一个时辰左右便会醒来,那么从自己进入到这勤政殿也有一段时间了,要不了多久慕容炎就会醒。那个时间自己下毒应该才是最好的时机,免得他重伤昏迷之时吸入毒药,他身体平安时不怕毒药,可此时颜月却怕他一伤再伤。所以此时任那毕成功耽搁些时间倒是好事。 毕成功有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不管不顾地说了起来:“我不明白,穿越来到这个空间之后,我一直独善其身,小心谨慎。如果别人不主动犯我的话,我也绝对不会主动害人。对慕容炎,虽然我也同你一样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我知道这条路有多艰辛,所以我学习着这个时代最贤惠最温婉的女人来对他,只盼着在后宫有我一席之地,在他的心目中有我这个人便好。可是一路走来,我却如此失败,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更没有得到我心中的男人一点爱恋……” 床榻之上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了毕成功的话语。颜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眼睛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床榻上人的反应,可他只是连续叫了两下便又没有了动静。 聆听的人转移了注意力,倾述的人当然也暂时转移了注意力,此时的毕成功倒是十分周到地解释道:“他还要一些时间才能醒吧,不过,已经一次比一次昏迷的时间长了,应该很快便撑不下去了吧。”毕成功说得那般轻描淡写,颜月的嘴唇却紧紧地咬起,眼前的这个女人颜月有种想把她千刀万剐的冲动。 “只是我想通了,既然这个世界我是失败者,并不能证明另一个世界我也是失败者。只不过这一次我要把他带走,至于你颜月,我不会弄死你,我会交代这些人好好招待你,好好招待你腹中的孩子。也许过了今天,大戎朝所有人子民都会知道他们有个淫.荡的皇后,已致于怀着孕还招来十多个男人私通,还害死了发现真相的皇上和贤臣………” 颜月的唇角已被不知不觉地咬破渗出血来,可颜月犹自不觉得疼……那厢却传来慕容炎嘶哑的声音:“毕成功,你敢如此对颜月,朕要百倍千倍地对你……” 慕容炎醒了,而且还清楚地听到了毕成功要如何对待颜月的话语。他的声音虽嘶哑却仍气势不改,即便是躺在那里不能动弹,他依旧保持着那皇者的气势和威严。 回应慕容炎的是毕成功志在必得的狂笑:“慕容炎,你也不瞧瞧你现在怎么样了!再用些力气,就会一命呜呼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护着她,做梦吧你。” 慕容炎的醒来和毕成功的狂笑遮盖了颜月与雷振天轻声地嘀咕,毕成功那厢声音刚落,颜月已大声呼道:“慕容炎,不许说话,不要吸气。”在众人的愕然中,在颜月的声音刚停之际,雷振天已突然跃起,手中毒药刹那间弥漫了整个大殿之内。 …………………………………………………… “月儿,快拿笔墨,朕说,你写!”慕容炎在雷振天的内力疗伤之下再度醒来,只是随着他大声地说话,口中又有鲜血随之涌了出来。看着颜月,他的眼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歉意与焦急,有着说不出的深情与痛意…… “写什么?慕容炎,别怕,我会治好你!”颜月的声音中有着颜月自己都不能确定的游离,正如毕成功所说,慕容炎现在的伤恐怕神仙复活也没有办法了。颜月已把自己研制的最好的内伤药全部喂到了慕容炎的口中,可对慕容炎现在的情况来说却毫无意义。 已经有一种绝望之感涌上颜月的心头,可颜月知道此时自己绝不能就此放弃。只要有一线的机会,自己也要争取。颜月取出了银针,迅速扎入了慕容炎的身体,这样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雷振天,命小李子快请华师傅!”颜月命令道。 “雷振天,快些宣丞相、六部侍郎、司徒将军进宫!朕要交代后事……”慕容炎的话语却和颜月的声音同时响起。每说出一句话,都似乎用上了他所有的力气,可慕容炎他坚持着,因为有些事情现在不说,慕容炎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说:“雷振天,若朕坚持不住,传朕口谕,立皇后之子为皇太子,立司徒将军为监国,在皇太子执掌朝政之前辅国……” 颜月想不到慕容炎他如此坚持说的是这些,在颜月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又挣扎着对着颜月断断续续地道:“月儿,朕走了,朕把大戎留给你了……朕对不住你……朕后悔……” 颜月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刚才之前,颜月一直都在坚持,因为颜月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治疗慕容炎的办法,可是此时,颜月真得失望了!因为颜月除了想到用银针拖延时间,真得还没有其他办法! “主子,这就让人宣那些人进宫吧!”雷振天低声地请示道,雷振天也懂医,雷振天也知道主子的实力,如果自家主子没有办法的事,那基本已证明没有回天之术。 雷振天知道此时的颜月已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后事,连忙召来小李子交代着。只是交代完,雷振天忍不住地多加了一句:“务必让轩辕耀晖大人第一时间进宫。” 雷振天只知道轩辕耀辉和自家主子交情非常,想着轩辕耀晖若是第一个进宫一定会帮着自家主子分忧,而此时“轩辕耀晖”的名字此时对颜月来说无异于一道灵光。颜月突然失声惊叫,因为颜月想起了轩辕耀晖曾经交给自己的一样东西“护元珠” “雷振天!快,药箱底,黑色袋子……不,把药箱全部搬过来。”颜月大声地吩咐道。据轩辕耀晖所说,如果有人在重伤不愈或中毒即死之际,将那护元珠含在口中,可维持半年生命。只是在这半年之内服下护元珠的人都会昏迷不醒,也就是像现在所说的植物人那般。在这半年内,如果有办法使得那重伤之人伤情恢复或者解去身上所中之毒,那服珠者会自动醒来。 “慕容炎,不要怕,也不要悔,因为我一定会尽力救你!”颜月捧着慕容炎的手安慰着,这些话不仅仅说给慕容炎听,也说给自己听。 第五十五章:两条人命 天福宫的内殿里又加了一张床,这不大的房间如今倒让颜月找出当初大学宿舍的感觉。而慕容炎每天都安静地躺在那床榻之上,如同睡着了一般。每天早起,丫头们侍候颜月梳洗的时候也会一并侍候着皇上的洗漱。而每天颜月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坐在慕容炎床前,细细叙述着一天的事情。 颜月每天所想都是如何利用这不长不短的六个月时间,把慕容炎身上的伤全部治疗好。脚筋手筋断裂,颜月已及时给予了手术,相信等慕容炎完全恢复后,手脚都能恢复正常。关键是那内脏受伤严重,颜月和那华师傅商量了几天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只能一边用药一边观察效果罢了。 皇上这边对外宣称身体有恙,朝务主要交给朝中几位老臣打理。好在主要负责人王丞相和那司空将军以及轩辕耀晖都足以让人信任,更对颜月有着无比的忠心。若有大事,几位老臣还会一同送到天福宫里。只可惜颜月对那些朝务不感兴趣,更不想多动脑筋。 雷振天今日出宫监斩,颜月所有的心思都在那躺在床榻之上的慕容炎身上。 “慕容炎,今天是毕成功处斩的日子,其实这些天我也在想,若不是我再次回宫,毕成功她一定自在地在这后宫中当她的贵妃,又怎会犯下今天这般大逆不道罪不可恕之罪?所以她恨我,怨我,千方百计想将我置于死地……原因都在于你,谁让这么高高在上的你居然对我一往情深呢?若是你当初对我心再狠一些,也不会走到今天这般田地……”颜月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说着竟满心的欢喜。 颜月把毕成功之罪定为媚惑君王谋害皇嗣,好在之前毕成功之前的身份已定为王宝坤的侍妾,这个理由也很快被朝臣接受。此次事件颜月也并没有让其牵涉太多,尤其毕成功曾对他自己亲弟弟对手,与王丞相一家更是早已泾渭分明,所以此次颜月也没有追究王氏家族更多。而那王丞相仍然担任他的丞相,似与毕成功毫无关系一般。 床榻上的慕容炎没有任何的回应,一副沉沉入睡的样子。颜月偶尔抬起头看看他,总觉得他似乎都听到耳中的样子。有的时候颜月会感觉到他正睁着眼微笑着打量自己,可颜月每每满情希望地抬起头来,他却仍然沉沉入睡。颜月失望地拿起一边桌上放着的针线活,开始一针一针的做着,一边接着唠叨道:“慕容炎,其实一个人能好好地活上一世已经足矣,又何况期盼那未知的下一世呢!所以慕容炎,你一定要快些好过来。” 只可惜颜月心不能二用,一边唠叨一边瞅一瞅慕容炎,竟一不小心将针扎到了自己的手指头上,手指上传来的猛得一痛,颜月吓得连忙把手中的肚兜放下,一边吮着手指,一边仔细地检察那肚兜。颜月针线活功夫不好,棉袄棉裤颜月做不来,于是颜月只能给肚子里的宝宝做。 确定那肚兜绝对没有沾染上血迹时,颜月接着唠叨道:“对了,今天给你诊脉,情况比第一天要好多了,所以慕容炎你一定要快点醒来,不要想着把皇位传给我们的儿子,到时我会生个女儿气死你。估计到时你醒来,正好能赶上我们宝宝的出生……”颜月想着那时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偶尔,颜月会想到那个睡美人的童话,传说中那个小公主沉睡了一百年,直到一位王子来到她的身边,用他那温柔动情的吻唤醒了她。所以颜月有时总幻想着自己是多情的王子,而慕容炎变成了沉睡中的小公主,颜月会不定时地吻着他,可每一次深情的吻之后慕容炎仍然在沉睡。 更多的时候颜月很现实,颜月是医者,颜月也知道像慕容炎这种情况如果此时醒来倒是凶多吉少。而人体具有神奇的自我修复功能。一些器官总是持续不断地更新,又称之为“维护性再生”。而一旦受到损伤,这些器官也会积极地自我修复。颜月希望慕容炎的内脏自我修复功能强大,再辅以颜月的针炙与汤药,加上借助那护元珠之力,希望这六个月他恢复正常。 “娘娘,大皇子前来给娘娘请安。”依依禀告道。颜月不禁一愕,那大皇子至今不足一岁,怎么可能知道请安一说。依依看懂了娘娘的意思,当即解释道:“是大皇子身边的绿珠姑姑陪大皇子前来。” “什么时辰了?绿珠今日不是去了街头吗?”颜月奇怪地问道。绿珠是王贵妃在这宫里最信任的人,今天毕成功问斩,绿珠请了假出宫前去给毕成功送行。历公公一早便禀明了此事,颜月也允了,怎么这个时辰有功夫带着大皇子来天福宫请安?颜月着实有些奇怪。 “还未到午时。”依依清楚地回答道。 颜月再次皱眉,毕成功行刑是午时三刻,这个时候她绿珠不等着给原主子收尸,怎么回了宫,还抱着大皇子来到天福宫里。只是人即来了,何况还抱着皇子,颜月蔫有不见之理。想到此,颜月当即道:“命绿珠在大殿候着,本宫随后就到。” 颜月入殿的时候,绿珠怀抱着大皇子正坐在大殿的侧首位子上候着,按说她一个奴婢本没有坐下的资格,可因为抱着大皇子的怀抱,所以众宫人也不敢大意。见到颜月入殿,那绿珠只是站起身来,也没有施礼。 如果绿珠要行礼,颜月可能还会阻止。毕竟对方手里抱着孩子,施礼多有不便。可绿珠就那么直直地站着,没有任何行礼的意识,颜月也不由得为之奇怪。记得上次见到这个丫头,还一脸的惶恐,恭敬至极,难不成今天因旧主子就要死了,心绪大变所以连礼节都忘了吗?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身为奴婢,皇宫里的礼仪那是刻到骨子里的,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忘记的,绿珠今天如此这般,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为她的旧主子恨上了颜月。 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颜月从入殿到坐下几步之遥的时间。 “绿珠此来,所为何事?”颜月冷冷地问道,绿珠无礼,颜月也不想与她客气。若不是绿珠侍候的是皇子,颜月只要想着她是王贵妃的心腹便巴不得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奴婢见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也让奴婢给皇后娘娘带来一些话,请娘娘洗耳恭听。”绿珠的话简直就是大不敬,颜月身边侍候的依依等人虽然听不懂绿珠所说的是何意思,可个个对绿珠怒目相向,若不是皇后还没有任何表示,这几个人都直接想把眼前的这个绿珠给轰出宫去。 “说吧,本宫听着呢。”颜月倒是有些好笑地道,她毕成功死就死了,还有什么遗言要留给自己。若真有遗言,她也应该留给她的儿子,让她的儿子长大后为她报仇。想到此,颜月不禁笑着看向绿珠手里的昭然皇子,那孩子倒是老实,自颜月进殿以来,一直安安静静地睡着。颜月瞧着,心中有一丝异样闪过,只是很快地颜月的注意力便被那绿珠吸引而去。 “贵妃娘娘说她不怕死,她会笑着离开,因为死亡是结束也是新生;贵妃娘娘还告诉奴婢,她和皇后娘娘本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今贵妃娘娘她要走了,临走之时还要送给娘娘一个大礼。”绿珠说着,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颜月听着不禁纳闷,这个时候,毕成功还要如何送给自己一个什么大礼呢? 在颜月诧异地注视下,那绿珠突然放声大叫起来:“皇后娘娘杀人了!皇后娘娘杀了大皇子!来人呀,快来救救大皇子!快来人呀!……” 自始自终,颜月都诧异地盯着绿珠的表演,不会吧,这就是毕成功送给自己的大礼,让绿珠来陷害自己一把。这个毕成功此举是不是有些太幼稚了吧!不要说自己从无害大皇子之心,就是有,也不会如此害吧。 绿珠的声音凄厉之极,天福宫里的奴才们听到这般凄厉的声音,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向着这大殿涌来。而那绿珠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影,终是狂笑地骂道:“颜月,你这个贱人,想当初你才进宫,我家娘娘对你多有照顾,可是如今,却是你逼得我家娘娘死无葬身之地!而今又害了我家大皇子,你这般歹毒心肠不配为后,绿珠今日死了,也要揭露你的丑陋面目!” “抓起来,把这奴才抓起来!”历公公怒斥道。 “你们谁敢冒犯大皇子!”绿珠高举起手中的皇子,那皇子身上的明黄让所有的奴才望而却步。颜月心中恼怒,想要杀了这个丫头,可毕竟她一心忠于原主人,而且只是骂了自己几句,还至于罪大至死。可若不罚她,这番话传出去,朝廷上下还真以为自己才怀孕便有了替儿子夺位之心。 “皇后娘娘,大皇子不对?”容嬷嬷不知何时走到了颜月的面前肯定地道。 颜月只觉心头一惊,这才意识到那昭然皇子确实有些不对,如果说一开始大皇子睡着了没有动静,可如今绿珠如此大吼,大皇子居然还一丝动静也没有岂不是奇怪。想到此,颜月几乎是吼道:“快,来人,把大皇子抢过来!” 天福宫众奴才早已耐不住了,只是听到皇后的命令,当即一拥而上。只听得那绿珠突然高吼道:“你们谁敢上前,我便把大皇子给摔在地上!我家大皇子如此高贵的身子,又岂是你们这些奴才能碰的!” 众奴才全部止步,颜月只觉一阵心悸。再瞧绿珠手中的大皇子,更是心乱如麻。如今慕容炎躺在床榻上,这孩子不管如何也是慕容炎的第一个儿子,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对得起他! “颜月,你可满意,我家娘娘送你的这份大礼,就算你有本事治活了皇上,可你谋害皇子之罪能让皇上原谅你吗?”绿珠狂笑着,突然冲着身边的柱子冲去,只听得一声响,绿珠连同那大皇子一起倒在了地上。显然这一切都是绿珠计划好的,她一进殿便站在那离柱子最近的地方。 “快,快看大皇子!”容嬷嬷大声地命道。 而颜月的心却越来越凉,如果起先颜月还没注意也就罢了,可此时瞧着那可爱无比的小皇子的脸,颜月看得分明,那大皇子早已死了! 这就是毕成功吗?她死了,她以为她还能穿越离开,所以要带走她的奴婢她的儿子吗?怎么可能!穿越这事能幸运地遇到一次已是万幸,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的儿子和她再次穿越离开!或者毕成功也不是确定能带走儿子,只是为了死前也要陷害颜月一下,这女人怎能如此狠毒! 大结局之一:外邦来客 大皇子之死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便被那映雪国王爷来访之事冲淡。朝廷上下无不在热议着那位王爷来访的动机。有的说那大戎朝成功接收了苍穆国而引起了映雪国的恐慌,所以派出王爷来到大戎朝一探虚实;也有的说是映雪国已经感到岌岌可危,所以这位王爷实则是先来求和的;当然还有的说映雪国的这位王爷一直对当今皇后有着非分之想,听闻大戎皇上病重,想来趁虚而入,拐走我大戎的皇后娘娘…… 而说这个想法的人此时正笑眯了眼,好笑地瞪着颜月那越来越怒的面孔,当那小女子一脸恼怒正想发飙的时候,此人又笑眯眯地道:“尊敬的皇后娘娘,可不要忘了那护元珠是微臣我寻觅到的。运气好的话我说不定还能觅到复元珠什么的可未可必………” 不过某人说出此话时也突然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正准备否定前面所说时,颜月已然换了一副表情,那声音要多软有多软要多甜有多甜地恳求道:“小晖晖,你去找找行不行?,说不定这世上真有什么复元珠也不一定呀。” 要知道这护元珠这种超现实的东西搁在以前颜月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的,可现实已经告诉了颜月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都是人类所不能理解的,还有譬如那穿越。当然颜月不会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戎上,但努力一下,即使没有结果,也让人觉得多一个办法…… “成,等这位完颜王爷走了,我就去寻找,哪怕找到天涯海角,找到海枯石烂也要为我大戎皇上找到复元珠,一日找不到,本大人我便一日不归……”轩辕信誓旦旦地说着,只是没等轩辕说完,颜月已打断其后路:“记住,轩辕,你的时间只有五个月,多一日也不行。没有复元珠,我也必会有其他方法,所以你必须回来帮我。” 轩辕耀晖一脸的无奈哀怨,原来是慕容炎拖着自己不放,现在慕容炎倒下了,换成了颜月拖住自己不放。不过轩辕现在也没有原先那般不喜朝堂了,毕竟现在朝堂里的工作轩辕已然顺手了,对付那些朝臣们轩辕也得心应手多了。 想到朝务,轩辕的脸色转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映雪国完颜萧来大戎,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百姓中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而完颜萧为何而来,却只有朝中少数的几个大臣知道。 “行了,别在这耽搁时间了,今天宴请映雪国一行,你再去检查一遍宴会操办可有什么不妥之处。”颜月交代着,今天的晏请,因为皇上不能出席,所以颜月必须露一下面,以示诚意,何况来的是与颜月颇有几分交情的王爷完颜萧。 轩辕耀晖离开了,颜月却再度坐到了慕容炎的床榻前,轻轻抚摸着他的长发,颜月禁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感。他还在身边,虽然昏迷不醒,虽然不能言语,可他还在身边,让颜月时刻觉得有着依靠一般。所以有高兴的和不高兴的事,颜月都喜欢和他唠叨一番。 “慕容炎,完颜萧来了,如果这次双方洽谈一致的话,大戎朝将与映雪国签定和平共处条约。两国永不互犯,友好相处,永保和平。如果可能,我想与周边国家都签定和平共处条约。也许这个决定并不符合当初你的意愿,可经历了这次灾难,我相信你一定也懂了……生命不易,生活不易,所以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又为何去打破这宁静呢。”颜月慢慢地述说着。 因毕成功离世而留下的进攻映雪的计划书落到了颜月的手中,不仅颜月看了,几位议政大臣也都看到了这位计划书。即便是颜月也不得不承认毕成功的才华,那份计划书从前线战事到后方补给,从战略战术到兵力部署等等都无比的详实,可以说,按照计划书行事,这次战争至少有着七成的胜算。 因此,议政大臣中也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当然还有态度不明的中间派。主和的人以颜月与轩辕耀辉为代表,主战的以司空将军和兵部尚书为代表,态度不明的中间派则以王丞相为代表。为了说服以司空将军为代表的老臣们,颜月此次还真是费尽了口舌和心思,不过最后颜月还是成功了。 想起一次次说服司空将军那些大臣的过程,颜月不禁想笑。从百姓到皇家,从个人到皇上,从以德服人到威武不能屈……颜月把近代的战争情况都给用上了,终于说动了那些老臣以百姓为重,以国家的长治久安为重,放弃了打战。 而这其中的点点滴滴,颜月也都曾一一向慕容炎述说,于是才有了完颜萧来大戎之事,而是否能够成功签定那和平共处条约,关键还在于完颜萧和映雪国的态度。慕容炎依旧沉睡着,哪怕手指头都不曾动一下,颜月现在倒也习惯了如此的他。 依依爱爱等人已配合地帮助颜月梳头画妆更衣,当一切准备停当之后,镜子中的颜月已完完全全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那微挑的眉梢,那淡淡的眼影,使颜月的眼睛显得更深邃更明亮,那发间的凤钗两缕钗穗垂在肩头,随着身姿摇来摇去,倒给那端庄高贵的感觉中添上了几许可爱。 因为怀孕的缘故,颜月比起原来长胖了些,更因为怀孕,颜月的气质在不知不觉中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感觉。于是在那宴会上,有一道目光便一直没有离开颜月左右。那目光中的执着与火热让颜月都有些坐立不安,于是颜月没有等多久便以身体不适退了席,把宴会的招待主要交给了王丞相及礼部等一干人。 只是没等颜月回到天福宫,便被从后面追来的轩辕耀晖给留住了。而轩辕的一句话便把颜月给气乐了:“有人让臣约皇后娘娘小聚。” 小聚,如何小聚?不会这个时候抛开大臣和那完颜萧单独约会吧!两国大事没办先私下见面有些不妥。颜月虽不是古人,可毕竟来到这古代如此之久,又生活在这处处讲规矩的后宫,此时又执掌着天下大权,此时的颜月早已不是当初那行事冲动不考虑后果的丫头了。所以轩辕耀辉说完之后,颜月笑咪咪地看着轩辕半晌没有说话。 “臣回了,说皇上身体有恙,皇后心情有些不好,所以暂时没有时间。可人家王爷一片盛情,许诺给臣一样好东西,所以臣……”轩辕耀晖盯着颜月的脸色慢慢地回道,只这一句颜月的脸都气变色了,感情这个轩辕耀晖永远改变了不了商人的本质,哪里有利往哪奔呀! “什么好东西?”颜月虽气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内息丹,据说是调养内伤最好的丹药,世上仅存两粒,而今完颜萧带来了一粒。”轩辕笑的一脸的暧昧,颜月却觉鼻腔一阵阵发酸,眼眶里泪水差点流了出来。 完颜萧带来了内息丹却不直接交给颜月,而是通过收买轩辕耀晖的方式送到了颜月的手中,无非是不想因两人私交影响两国大事,但完颜萧他的心思,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那般的明明确确。正是因为他的目光过于直接火热,刚才宴会中颜月才呆不下去! “臣替皇后娘娘答应了萧王爷,地点就定在御花园的凉亭中。臣已安排让人送了烫好的酒和菜,皇后娘娘可以光明正大地陪萧王爷在那御花园中吃酒赏花,而微臣就在一边侍候着,不会有任何人提出非议,即便是皇上现在醒过来,相信他也不会吃醋的。”轩辕耀晖说到后来,已是越说越是好笑,显然这般拘于小节不是轩辕和颜月的个性,只是有些时候有所为有所不为罢了。 再次面对,颜月依然忍不住叹息。岁月如梭,改变的是一个人的模样,改变不了的却是一个人的心。完颜萧心没变,颜月的心没变,却永远在两条线上没有任何的交集。 “颜姑娘,还好吗?”完颜萧没有称呼皇后,也没有称呼月儿,而是选择了一个即熟悉又不十分亲近的称呼。从大殿见到颜月的那一刻起,完颜萧才真正意识到现在的颜月是高高在上的大戎朝皇后,再也不是当初行走江湖的高明大夫,而那曾经快乐的过去只能停留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很好,萧王爷也一定都好,我想大戎朝的百姓和映雪国的百姓将来也一定会更好。”颜月笑着答道,没有任何的儿女情长,反倒是直截了当言简意赅。 长长的沉默之后,完颜萧抬头,脸上已是一片平静,微笑地回应道:“是的,皇后娘娘,只要老百姓安了,好了,国家才能更好!” 只言片语,已完全代表了彼此的态度。举杯饮酒,没有了儿女之情,有的只是那直白的欣赏内心深处说不出的惋惜,过往种种已是烟云,而今后的路更长…… 后来,天下大庆!庆祝天下从此太平! 大结局之二:大梦醒来 慕容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不知为何来到了一个黑暗的长长的隧道,寂静,寒冷,空无一人。慕容炎想要大喊却叫不出声,想要逃出那片黑暗,可却发现自己根本移动不了半步,甚至刚才怎么来到这个黑暗的空间也不知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炎才安静了下来。思索着前因后果,想到了毕成功那快速的刀法,想到那些痛苦的折磨,还忆起了最后耳畔听到了颜月“不许说话,不要吸气”的嘱咐,忆起了自己最终留给颜月的交代。也许自己这是死了,也许这是在棺木之中,所以才会如此黑暗,所以才会动弹不得吧。 这般想来,慕容炎倒是平静了,于是很长的时间内,慕容炎都在反省,反省自己的一生,反省自己的帝王生涯,反省自己与颜月爱情的一点一滴。越反省,慕容炎越是自责,身为帝王有着一统天下的梦想并没有错,可错就错在自己用错了人!毕成功是个人才,可把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才放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可偏偏自己还一再地容忍她,即使她做了那么多伤害颜月的事,慕容炎还幻想着她能安分守己地在朝堂上为自己的天下一统建功立业。 越是反省,慕容炎越是后悔。想起了当初奇异山谷中的生死相依,那时的慕容炎已然知道生命不易。还是慕容炎自己当初以“生命易逝”为理由使得回心转意回到大戎后宫,可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颜月她回宫陪自己了,可慕容炎却又把新的梦想放在了眼前,以致于走到今年真得生离死别。这应不应该算是自己“得到了便不珍惜”的报应! 想起曾许诺颜月的“黄泉白骨,永生永世,永不分离。”想起曾答应颜月的“你怕皇宫不自由,那些规矩什么就全部废去;你想治病救人就穿上男装换个身份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若是大戎皇宫里寂寞了,大戎城里玩腻了,等朕朝务不忙时我们一起去微服私访,你即要一路施医,还可为民造福。” 可如今,自己一个诺言都没有兑现,没陪她走完一生,没陪她出宫玩过,仅有的一次狩猎,还差点让颜月把命丢了。如今更将朝堂一大摊的事全部交给了颜月,把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孤苦零丁地丢在这世上……慕容炎越想越后悔,慕容炎越想越自责……反省到最后,慕容炎便期盼能有来世,来世自己能再回到颜月的身边,一定事事如她所愿,一定让她开心快乐。 也许是在黑暗中呆得久了,慕容炎感觉周边一点点地亮了起来,身体似乎也慢慢地变暖了!身边似乎还隐隐地似有人说话的声音。一开始,那些声音杂乱无序,可这总比一点动静也没有强。于是慕容炎非常努力地去捕捉那些声音,也许是上天垂怜,有一天,慕容炎真得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好听如天籁般的声音,颜月的声音。 慕容炎以为是自己的忏悔感动了上天,所以让自己听到颜月的声音。于是慕容炎做得最大的努力便是很努力地去听。幸运的是颜月的声音从此没断,而且慕容炎听得也越来越清楚。从每天的吃饭睡觉,到穿衣打扮,从朝堂大事到芝麻粒的小事,颜月都一一叙述,慕容炎真不知道死了还有这样的福利,居然可以把活人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那些朝堂大事,慕容炎为颜月烦,为颜月累;而听到她说起孩子,慕容炎又为之欣喜为之激动……而让慕容炎想象不到的是颜月她从不曾抱怨过自己,而她越是这般温柔体贴,慕容炎就越是恼恨自己。恼恨自己丢下她一人在世上受苦,恼恨自己走错了路。 直到后来,慕容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才真正意识到一点,原来自己并没有死去,原来自己一直昏迷。那个男人便是轩辕耀晖,而他说的话更是可气,他说:“皇上,你再不醒过来,皇后可是别的男人的人了,你的孩子也要喊别的男人叫父亲了。” 慕容炎用了很久才消化掉这句话,而因此慕容炎在心里发誓,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把这个轩辕耀晖吃得骨头都不剩。而轩辕哪里知道因为颜月不在自己随口所说的一句话真听到了慕容炎的耳朵里,从此被皇上记在心中,祸害了自己的一生。当然,若不是因为自己奉献了“护元珠”才保住了某人的命,相信那个皇上真能把自己给吃了才解恨。 慕容炎每天在想自己要醒过来,而一切似乎都在朝着醒过来发展。于是终于一天睁开了眼醒了过来。而那一刻殿内无人。有很长时间慕容炎都在贪婪地打量着这久违的一切,一直以为是生离死别,再见无期,却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刻,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的主人,慕容炎发誓要用余生所有的力气来守候。 慕容炎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没有什么力气,可是一切正常。慕容炎不禁赞叹颜月的医术果然高明至极。虽然屋中无人,可慕容炎却知道,殿外必有人在守候。会是谁呢?王侍卫或是小李子? “来人!”慕容炎咳嗽了一声之后方才试着发出了声,那声音仿佛穿透时空从未耳闻一般,即便是慕容炎自己也听出了几分的陌生。 而外面则传来“扑通”一声巨响,很久之后,才颤抖地传进来一声:“奴…才…刚才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居然听到皇上的声音了……一定是奴才盼皇上醒来盼疯了……居然都……幸亏不是娘娘,若娘娘这一激动,那……” 慕容炎一时之间心中感叹异常,想了一想再度提高了声音叫道:“小李子,进来!” 这一次传到慕容炎耳中的是“啪”的一声响,虽然没有亲见,但慕容炎却清楚地知道那是自打耳光的声音。 “李公公,你这是怎么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侍卫,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杂家今天怎么老听到皇上在说话。你说杂家的身体是不是了有毛病了。”李公公疑惑地问道。 慕容炎不由失笑,突然想好好听听这两个忠心的奴才都聊些什么,所以慕容炎反倒不再开口了。 “李公公开玩笑了,你那身体如今可金贵着,就连皇后娘娘还曾给你诊过脉,如今连朝中大臣都羡慕你呢。”王侍卫笑呵呵地道。 李公公接着回道:“王侍卫不要打趣杂家了,王侍卫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后对人一向宽厚,尤其是像你我这样皇上跟前的人,尤其细致。不要说皇后为老奴诊过一次脉,王侍卫你上次不也得皇后赐药吗?这一切都是皇上皇后的恩泽,老奴天天睡觉前都要祈祷上苍,愿皇上早日龙体安康,愿皇后娘娘少些操劳多得空歇息。” 也许李公公所言引起了王侍卫的共鸣,沉默了一会王侍卫也认真地道:“是呀,皇上这一病,最累得成了皇后娘娘。边境的久安,年前的雪灾,新颁的盐制,年终各级官员的述职考核与调配,还有这接下来科举……幸亏皇后娘娘聪明过人,否则我大戎又怎能如此兴旺,不过娘娘也太累了些,腹中还怀着小皇子……唉,只睡着皇上快些醒过来吧!” 王侍卫的一声长叹把慕容炎的眼泪都叹了出来,这么多的事,即便自己一个男人也会觉得苦,何况她一个怀着孕的弱女子。颜月,自己终其一生也许都报答不了她!慕容炎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哭泣却同时被李公公和王侍卫听到了耳中,而这一次李公公终于不再怀疑,脚步不稳地进入了内殿,王侍卫紧随其后进了屋。两人盯着哭泣中的慕容炎大喜至极,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大声欢呼:“皇上吉祥!” “皇后娘娘人呢?”平静之后慕容炎才着急地问道。 “今儿丁香姑娘和雷振雨结婚大喜,娘娘这是去主婚了,娘娘身边的丫头们都想去凑凑热闹,所以这内殿里今天主要由老奴和王侍卫守着……”李公公喜悦地道,不时抬袖抹一下激动的眼泪。而厢王侍卫也抢着道:“娘娘说了,这宫里办办喜事,多些喜庆,说不定皇上的身体会好得更快些。娘娘果然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这一办喜事娘娘还真醒了过来!” 慕容炎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便是被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惊醒的。想不到今天居然是丁香与雷振雨结婚的日子。 “老奴这就是去通知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高兴高兴!皇上不知道,皇后娘娘天天最盼的就是皇上醒过来!”李公公连忙道。虽然明知道这个答案,可听到慕容炎的耳中某人还是不免再度求证一次:“皇后她最盼的就是朕醒过来吗?” “当然如此,皇上。”这一次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慕容炎突然笑了,终于知道自己如何报答她了!她最盼的相守,最喜的团聚,那自己便要好好地圆她的梦,让好心情一直陪伴着她! 大结局之三:祥瑞皇子 颜月这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再世为人,醒来后的慕容炎彻底地变了,变成了老婆控。二十一世纪的三人四德在慕容炎的身上得到了完美地体现,并成为了慕容炎夫妻生活的座右铭。 老婆命令要服从,颜月所说一切皆对,即使是错的,慕容炎也完全认为是对的。有一段时间颜月都有些好奇慕容炎究竟会宠自己到何种地步,于是故意拿住李公公的一个错处,要将李公公责罚二十大板。二十大板不轻,打不好就会要了人命,而打的人也算是慕容炎最贴心的人。于是颜月眼瞅着慕容炎一脸为难犹豫半晌却终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还是颜月自己于心不忍又把李公公给放了。 “记住,我也有错的时候,也有任性不懂事的时候,你不能事事都以我为主。”颜月拿着此事教训着慕容炎。慕容炎倒是很快很实诚地答道:“是的!我知道。” “知道,知道为什么不反对?还有你,李公公,明明这点错根本不需打二十大板,你居然也不知道求铙。”颜月继续训斥道,这一次把那个才从外面拉回来的李公公也一起训斥在内。回应颜月的是一主一奴满脸的笑意,后来颜月才知道,感情那一主一奴都早就知道自己是在试探他们,所以才会一致保持缄默,就看着自己从上台演戏再到完美闭幕。 老婆外出要跟从此条慕容炎演绎得更加的完美,醒来后的慕容炎除了朝务之外,最喜做的事便是陪在颜月在这大戎皇宫里逛来逛去。还不止一次地畅想着等孩子出世后一家三口外出游玩的景象。当然慕容炎恢复后的大事不仅仅是围着颜月转,还围着即将出生的皇子转。至此,慕容炎人生三大事,一是朝事,一是老婆事,一是孩子事。后宫前朝一切为了皇后生子做准备,一切为了即将来到世间的皇子服务! 产房就设在了天福宫,屋里所有的设备都是精挑细选的,全部属于绿色环保卫生。而婴儿房的布置比起产房布置复杂多了,婴儿房的选址便更换了三四次之多,不仅要钦天监观察了星象,还请了风水大师观察了地理,最后才确定了皇子出生后居住的房间位置。而接着,便是准备婴儿出生后要用的小床、床垫、褥子、包被、贴身衣物等等,所用之物从用料到制作全部经过无数道关口审核。 产婆还算好找,奶妈却费了大事。从颜月怀孕七个月起在大戎朝全国各地开始寻觅,从四百人刷到三百人,再从三百从刷到二百人,而最后能有机会进宫的只有五十人。据说这些奶妈不仅要身体健康,头脑聪明,家世清白,长相秀美不说,还要祖宗三代健康长寿,无疾而终。这般的挑选程序和选人标准,比皇上当年选妃还要挑剔。而这五十人还要等待出世后皇子的挑选,看皇子喜欢吃谁的奶,才能确定谁最后能有机会留在这皇宫之中。 连颜月这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都不得不一再感叹为孩子准备的一切过于豪华奢侈,抚摸着那圆圆的肚子,颜月不得不担心以慕容炎这种状态以后会一会把孩子给宠坏了。不过,颜月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因为离预产期尚有一个月,肚子里的孩子却似等不及似的,每天在肚里动来动去。一次两次尚可,那孩子却一天无数次。一次比一次动静大。 在大戎朝全国上上下下的期盼中,皇子终于出生了! 孩子出生那天早晨,天空出现“双彩虹”,内侧的彩虹颜色艳丽,外侧彩虹犹如光环般,颜色较淡却相互映衬,就在全天下感叹天降祥瑞之际,皇子出生了。这让天下臣民都新增了一个认识,皇子乃上天赐给大戎的福报。 就连颜月瞅着那刚才出生的孩子也忍不得移开目光,别人的孩子出生皮肤皱巴巴红通通的,可这个孩子却白白净净,那皮肤如同那蛋白一样嫩嫩的,软软的,仿佛感应到了母亲的注视一般,那刚出生的婴儿居然睁开了眼睛,那大大的眼睛只是一开一合的瞬间,颜月便为之倾倒。太可爱的,太美丽了! 因为皇子出生时天降祥瑞,慕容炎果断地给皇子起名慕容祥瑞! 而新增了老婆控属性的慕容炎又添加了一项属性,孩子控。那孩子被慕容炎宠得几乎算是上了天,基本达到了要星星要月亮慕容炎都要想办法去摘一摘的地步。而颜月则变成了严厉的家长,每天规矩强调个不停,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孩子便被其父亲引入了歧途。 而随着孩子越长越大,其行为之顽劣,个性之霸道让颜月都为之汗颜,而其智商之高,情商之高也让颜月叹为观止。 一岁之时,别的孩子尚牙牙学语之时,颜月家的娃已能明确地表达个人的思想,一岁半时,已完全能同成人对话,并开始自主决定一些事情。而且他每天所需下达的命令还不少,早起更衣,他要挑自己满意的衣服才穿;用餐,他要根据当天的喜好决定使用的餐具;即便是睡觉,他也与别家的孩子不同,他严格安照早睡早起,午后休息的规律进行。 这般的早慧曾让颜月怀疑此娃也是穿越而来,后来连番试探了数次,秘密观察了数次,颜月才终于确定自己的娃是真的早慧。而慕容炎则认为孩子这般的出众原因则是其“天子”的身份,天的儿子当然早慧! 两岁之时,此娃已能识遍宫中奴才和朝中大臣,每日在那些人跪拜请安之后,总会懒洋洋应上一声:“免礼,平身吧。”而每次颜月见到那小娃娃如此拿大的样子总会恨得牙根真痒痒,可慕容炎却得意地宣称这便是帝王家的气概! 三岁之时,此娃学会了调戏少男少女,只要见到帅哥美女他都要调戏一番。偏偏这些被调戏的人还前仆后继送到此娃的身边供他娱乐,谁让这位皇子长得人神共愤,萌点极高,亲和力达到临界点呢。 这位皇子学会了一句诗叫“春江水暖鸭先知”并充分发挥了联想的作用,命令身边的公公丫头们在身上粘满羽毛,戴上那鸭子的面具,全部跳入到那御花园的河水中冒充鸭子,在水里流来流去。这位皇子高兴了,可那冒充鸭子的奴才们可遭了殃,天气乍暖还寒时节,这些奴才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基本都泡出病来。 为了知道火的威力,此娃更是异想天开地在御花园里点起一把火,差点将后宫毁之一炬;为了解小孩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居然命令身边的公公丫头实际表演一番夫妻之事;更可怕的是,他不时便带着贴身奴才偷偷溜出皇宫,偏偏皇宫的侍卫都不曾发现;各种坏事,数不胜数……偏偏宠他纵他的人又太多太多! 人说三岁看七岁,七岁看终身,颜月不得不急呀!这丈夫被一点点地培养成为新好男人,可这孩子不能眼见着成为纨绔子弟呀!想了很久,颜月决定狠狠心用上体罚。而颜月的体罚不能用拳头,要知道颜月哪能对皇子动拳头,这边手刚举起,那边奴才们便跪了一地,然后片刻的时间,慕容炎也会到了现场。颜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用药。 于是什么痒痒药、疼痛药、笑药等等诸如此类的药,颜月几乎在一个月内让他偿了个遍。可结果是可喜的也是可恨的,因为那孩子居然天生了一个不怕毒的身体。当然这也可能是遗传,毕竟颜月与慕容炎因后天药物浸泡身体都不怕毒。这原本是好事,可却让颜月惟一可以用来制住这个孩子的办法也没有用了,所以颜月即喜又恼。 颜月无奈了!无语了!想要发发牢骚也没有人倾听。要知道,在大臣们眼里皇子是最优秀的,大慕容炎眼里儿子是最优秀的,在奴才们眼里,太子是最优秀的。所以颜月根本找不到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人。最后颜月反倒觉得自己好象变成一个后妈似的,怎么别人眼里儿子的优点全部在自己这里变成了顽劣呢! 慕容炎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便是怂恿颜月再生一个,并允诺不管颜月此次生男生女,孩子的教育全部由颜月做主。因为自生了祥瑞之后,颜月便选择避孕。而慕容炎也一向以老婆话为准,更何况祥瑞天天缠着他,倒也没有心思来纠缠颜月。此时眼见颜月天天因祥瑞的教育问题烦恼,便动了让颜月再生一个的心思。 于是在颜月的犹豫不决的反对中,在慕容炎的强势决定下,颜月再度怀孕。因为再度怀孕,丁香再度进宫负责颜月饮食,于是其夫雷振雨和其女儿雷小丫也进了宫。颜月真正见识到了一个真理,那便是天生万物,相生相克之理。 从此,祥瑞皇子的克星来了,从此颜月终于找到了治服祥瑞皇子的办法! 颜月不得不承认,再生一个孩子是英明的决定! 大结局之四:相生相克 御花园里正上演着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前方奔跑的是一个胖嘟嘟肤色健康的小丫头,后面追赶着的却是一个粉雕玉琢的酷到极点一个陶瓷娃娃,白润的肌肤,稚气可爱的脸庞,黑曜石般的瞳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在这小娃娃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的公公丫头们。小娃娃一边奔跑一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雷小丫,停下!快停下!快给本皇子停下!” 奈何前面的雷小丫却越跑越欢,偶一回头还得意地朝着那祥瑞皇子做个鬼脸,似乎在嘲笑祥瑞皇子的无能。祥瑞皇子终于发怒了,手点头前方的雷小丫,气势张扬地命令着周边的奴才们:“去,你们今天谁把那个小丫头给本皇子捉住,本皇子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一次连那御花园里的侍卫都参与了进来。祥瑞皇子要做的事,这皇宫里谁敢不应。于是整个御花园里都热闹起来,假山后,小河边,树林中,花丛中都上演了一幕幕类似捉蝴蝶的游戏。雷小丫纵是有些拳脚功夫,可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小丫头最终还是被带到了祥瑞皇子的面前。 “说,小丫头,你为何要躲着本皇子?”祥瑞皇子怒气冲冲地质问道。要知道这皇宫里不管奴才主子,谁见到祥瑞皇子那不是面带七分笑,可自从这个小丫头随着其母亲住进天福宫以来,每次见到祥瑞皇子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若真是躲得祥瑞皇子看不到也没有关系,可自从这个小丫头来了之后,每次祥瑞皇子给母后请安之时,总能听到母后不停夸赞雷小丫的话语,什么习惯好,什么心细,什么懂得礼仪之类的,每次听得祥瑞皇子都火大,搞不清楚那雷小丫是何方的神圣,怎么能让自己那很难夸赞人的母后大人一夸再夸。 偏偏那个雷小丫还不像别人一样见到祥瑞皇子都一脸的笑意,有时远远地遇见了,那小丫头都绕着道走,越是这样,祥瑞皇子心中越是气恼。这个小丫头长得吧也不算好看,有时还流着鼻涕(这句话是祥瑞皇子身边的奴才说的),总之是要长相没长相,要大脑也绝对没有什么大脑的人居然看不起自己。于是祥瑞皇子彻底怒了,要和这个小丫头好好的认识一下。 雷小丫一脸的不服气,祥瑞皇子越是急,雷小丫偏不说话。这番一来,祥瑞皇子瞧着那小丫头傲乎乎的样子越是气恼。跺着脚在那草地上走来走去:“雷小丫!本皇子问你问题你也敢不答,你说,本皇子要怎么教训你好呢!” “你敢欺负我,我就告诉皇后娘娘。还有你们,帮着他欺负我,我都要告诉皇后娘娘。”雷小丫的头扬得更高了,瞪圆了眼睛大声地道。这一下还真有几个心虚的趁人不备慢慢地向后溜走了。 “把这个小丫头给本皇子扔到那水里去。”祥瑞皇子怒道。 “你敢!”小丫头无畏地反驳道。 “本皇子就敢,你们把这个小丫头给扔到水里去!”祥瑞皇子也被刺激的火越来越大。这一次,奴才们迟疑了,平时闹着玩的都没什么,若是真把这个丫头扔到水里到时有个三长两短,那可真不是小事。只是没等祥瑞皇子发出第二声命令,却见那雷小丫头突然发了狂地奔向了祥瑞皇子,在众奴才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已见两个小孩子由抱到一起到滚到了一起。 这雷小丫被祥瑞皇子刺激得发了狠,众奴才也从见过这般的不懂规矩小家伙,所以一时不备间雷小丫便扑向了祥瑞皇子,而祥瑞皇子一个站立不稳便给这丫头给扑到了地上,这一下两个小家伙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个想扑倒一个,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快放开,小祖宗,快放开!小心不要伤了皇子!”一个个奴才急得跟在两个小孩的身边,却不敢随意伸手,生怕一不小心便伤错人。 “不放,他想把本姑娘给扔到水里,我要把他捉住交给皇后娘娘处置。”雷小丫一时间占了上风,骑在祥瑞皇子的身后怒吼道。不得不说,这习武的丫头身子底确实比养在宫中的祥瑞皇子身子底强。 “小姑娘,皇子那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弄错了,快起来吧。小心弄伤了皇子,到时皇后娘娘娘会生气的。”一个奴才一边解释着,一边尝试着想把雷小丫从祥瑞皇子身上拉起来。 “开玩笑?他说得不是真的?”雷小丫手下松了些劲,有些怀疑地问道。 “当然不是真的,皇子那是和你开玩笑呢!”奴才解释得更认真了,拉雷小丫的手也使上了几分劲。只是没等奴才把那雷小丫拉起来,只听得“啊”的一声大叫,原来祥瑞皇子趁着雷小丫转移了力猛地翻身,又将那雷小丫压倒在地上。祥瑞皇子这一次更没有手软,一占上风,那拳头便左右开弓地向着雷小丫的头上脸上袭去。 众奴才一致转头,装做没有看见,却都暗暗在心里的道了句自家的主子是有些欺负人了!而那厢雷小丫头的抗揍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强,挨了祥瑞皇子几下,却一点也没哭,这一次小丫头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众奴才一致以为自家主子占了极大的便宜之时,却听到震耳欲聋的一声哀号,再转头时,只见祥瑞皇子已痛得弯着腰躺在了地上。 “臭小子,敢欺负本姑娘,本姑娘要你小命!”雷小丫骄傲地宣布着,在众奴才的惊慌失措中趾高气扬地走了。 众奴才手忙脚乱地抱起自家的皇子,这才知道皇子大人那是被小丫头一下袭到了命根子处。这可不是小事,这是涉及到未来皇子大人传宗接代的大事。于是一时间找御医的找御医,禀告皇上的禀告皇上,上报皇后的上报皇后。 于是很快地天福宫内再次出现了一对小孩子对质的场面。 “是他先追我的,还要把我扔到河里,还把我的脸打成这样……呜呜……”雷小丫哭了起来,被那么多人围攻的雷小丫没哭,可此时在母亲丁香的怒视下哭得一塌糊涂。 “是,是她不听我话,所以……但是她踢我的……”祥瑞皇子结巴地道,可事实胜于雄辨,显然理都在人家雷小丫的那边,于是祥瑞皇子虽然受了点伤,可在颜月的目光注视下,依旧有些底气不足。 “我为什么要听你话,你喜欢欺负人,还没有什么本事,喜欢天天让人侍候着,我才不要和你玩。”雷小丫头继续着自己的惊悚之言。 “我,我……”祥瑞皇子有些哑言了。 慕容炎眼见着自家的儿子吃了亏,可偏偏却没有人护着,有心想上去抱着儿子哄一哄,可瞅着颜月的脸色只能在那一边干坐着,更只能用眼神安慰着自己那受伤的儿子。 “说得好,祥瑞,你说你这天天跟师傅学了什么本事,就学会欺负人的本事对不对?”颜月怒视着斥责着。丁香想阻止一下,可没等开口,就被颜月的目光给制止住了。 “母后,皇儿我学得多了,今天师傅还表扬我,说我字写得有进步。”祥瑞皇子鼓起了勇气大声地道,慕容炎连连点头。于是祥瑞皇子接着道:“还有皇儿今天还学了一篇文章。” 这一次没等颜月有所表示,却听到了那雷小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大声道:“我今天早起先是学了一个时辰的功夫,然后写了三百个大字,跟母亲学了一道菜,下午还要跟母亲学针线活,晚间还要和父亲学医。和本姑娘比,你学得那是太少了!” 小丫头一连串的话不假思索地便奔了出来。丁香想要阻挡都来不及,谁让这丫头从小便自由惯,再加上雷振雨兄弟四个也一味地纵着,以致于这个丫头倒是无所畏惧。来到皇宫,丁香虽一再地交代小丫头要守规矩,可一时之间小丫头哪里会受什么规矩约束,更何况颜月也一再交代小丫头不必守宫里的规矩。 这一次祥瑞皇子被比得无语了。而雷小丫头并没有就此满足,还接着道:“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你在御花园里追不到我吧;没有人帮忙,你打不过我吧;瞧,你什么都不如我,还想着我哄着你玩,没门。” 这一次换成祥瑞皇子嚎啕大哭起来,估计从出生到现在祥瑞皇子也没哭得这么伤心过。因为从没有人如此刺激过祥瑞皇子,即使是颜月训斥得多了些,可口气也依旧很温婉的。这般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小丫头如此奚落,祥瑞皇子再也受不了了。 “行了,哭得这般伤心,仿佛你受委屈了似的。”颜月恼了,这声训斥招得祥瑞皇子哭得更伤心了。一时间一屋子里的人劝解也没有人能让祥瑞皇子止住哭了。 “哭是懦弱的表现,你比不过我,我可以教你。”雷小丫豪气万丈地道。 “我不要你教。”祥瑞皇子抽咽地答道。 “也可以不算教,就是切磋。”雷小丫换了个词语。 “这,本皇子考虑考虑。”祥瑞皇子渐渐止住了哭泣。 于是一屋子的大人瞅着两个刚才还闹得惊天动地的小家伙居然携手出去了,一时间相顾无语只能笑着摇头。 “你说,这个丫头不会是祥瑞的克星吧,都被打成那样,居然还……”无他人之际,慕容炎摇头无奈地对着颜月语。 “什么克星?”颜月不解。 “就像你和我一般,你瞧,你便是我的克星………”慕容炎随口解释道,只解释了一半,便不敢再说下去。 “你忘了,本宫可是怀着孕呢!气着了本宫,那伤的可是你的女儿。”气恼的声音道。 “别气,要不,朕亲自动手做上一桌菜给皇后娘娘赔罪如何?”慕容炎低声下气地道,这一次终于换来了某女的笑脸。 世生万物,必相生相克矣! 第一章:大殿风情 女子衣衫半解,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浑身上下散发着妖娆的气息。但这妖娆与她的体态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整个身体都攀附在身前男子的身上,眼眸水遮雾绕的媚意荡漾,红唇急切地在男人的脸上吻着,而她那不安的小手也急切地探向男人胸前。随着那不安的抚摸,女子的吻也变得更加得炽热,似乎是想将那俊美绝伦的男人整个吃在口中揉在身体里。 男人的身子似乎很僵,想逃开却又忍住不动,任由着女子急切的在自己身上抚摸着、探索着。他的目光越过攀附身上急于求欢的女子,落在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那跪地的女子一身雪白衣衫,除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苍白,左脸颊上一块铜钱大小的略红胎记与雪白肌肤形成了对比,头发也是黄巴巴的,双肩如削,身材瘦小,她实际年龄应该有十八岁,可瞧着那身形却如十四五岁的样子。此刻的她跪在那里一脸茫然,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 她便是将军府庶出大小姐颜月,从被她妹妹颜沁拉入大殿起,她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据闻颜月和其母亲在将军府中毫无地位,更因她左脸上有胎记而倍受欺凌,性格安静怯懦,不仅不受将军及其夫人待见,其妹颜沁也常欺负于她,就是连下人也常给她脸色。男人注视着颜月,脑海里想着隐卫们所查的信息。 在那男人的注视下,颜月一直安静地跪在地上,茫然地瞪大双眼,却对眼前旖旎的风光视而不见。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突然脱口喊道:“冤-枉!冤枉!” 这声音太过突兀,以致于大殿突然变得一片沉寂。那殿中的男子直接把那攀附身上的女子推倒在地,大踏步地走到了颜月的面前。弯下腰,一只手拎着颜月的衣领略一用力,颜月便两脚摇摇晃晃地离了地。 眼前出现了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的无情的薄唇。往下是宽厚的肩膀,高大的身躯上一袭绣金纹的紫长衫。就在颜月呆呆凝视之际,一声怒斥传入耳际:“冤――枉?你父亲通敌叛国,公然对抗朝廷,事到如今,你这个丑丫头居然敢给他喊冤。” 不知是不是吓傻了的缘故,颜月盯着男人双眼发直脸色呆板。不过这倒让那紫衣男子目露鄙夷之色!松开了那拎着颜月的手,颜月当即毫无形象摔倒在地上。而那男子再也不瞧颜月一眼,还嫌脏似地拿出帕子用力地在手上擦了几下。 “皇上,沁儿在这呢!”只是片刻间,那妖娆万分的女子又如影随形地跟在了慕容炎身边。 “沁――儿?”男人的声音里更多了几分玩味,盯着那妖娆的女子眼神薄怒更盛。这一次他给了那妖娆女子回应。避开那女子焦渴的唇,他的手熟练地探入女子衣内,任意抚摸,任意煽风点火。几次挑拨那女子已发出了娇柔的呻.吟。 这番近在咫尺的表演,让那目光呆滞神情痴傻的颜月突然变得清醒了许多。凝视着眼前少儿不宜的画面,颜月的眼神从茫然转为清澈,接着更多的是好奇中夹杂着一丝期待,那眼神灵动之极,那感觉仿若一个爱看动画片的小朋友,正无比期待着剧情的发展。 “告诉朕,你父亲与苍穆国的来往信件都藏在何处?你那哥哥凌越尘平时又如何与你们联系?”男子眼神一片清冷,紧抿的薄唇宣告着男人此时不愉悦的心情。他的手却依旧停留在那妖娆女子的胸前,不紧不慢地抚摸着,可惜的是那怀中女子此时只有求欢之心,哪里还有心思回答任何问题。 “颜月,你和那凌越尘一向走得甚近,你告诉朕,你父亲与苍穆国的来往信件都藏在何处?”慕容炎目光再次转到那跪在那一动不动的颜月,目光相对,颜月连忙垂下头来!慕容炎不禁一震,那眼中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还有她似乎一直盯着自己和颜沁看。 慕容炎心中诧异,手突然在那妖娆女子的胸前用力,这动作让那女子发出一声即痛苦又欢愉的叫声。这一次慕容炎相信绝对没有错过颜月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害羞,更没有胆怯怯懦,有的只是好奇,甚至还有些期待!目光流转,慕容炎再次为之震撼,那颜月现在根本不是跪在地上,而是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感情刚才被慕容炎放落在地上之后,她便再没有跪倒。 “我不知道。”快速简捷地回答却让慕容炎目光变得惊骇不已,居然敢自称“我”,这个颜月她是傻了还是疯了?慕容炎的眼神突然变得飘乎不安,停顿片刻之后怒斥道:“一个女子如此不知羞耻,看男女之事居然不害羞!” “饮食男女,本是正常!”颜月再次毫不迟疑地答道,连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本正经严肃不已。 “饮食男女,本属正常?你一个未出阁的将军府深闺小姐旁观此事居然如此认知!”瞬间慕容炎的眼中已然飞沙走石,风暴骤起。 未出阁!将军府的小姐!颜月表情突然发僵,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在慕容炎冰冷的目光下,那灵动多变的眼眸似乎突然想起了某些事似的,心虚地躲过慕容炎的眼光,落在了那妖娆万分的女子身上。只是这一次,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惊疑不定,妹妹的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额头上的汗水也不正常,颜月不禁习惯性地吸了吸鼻子,清楚地闻到了催情药的味道。原来颜沁她不是为了救父亲主动勾引皇上,而是被下了催情药! 随着她的目光和小动作,慕容炎的脸色也变得越发不堪。没想到这个颜月倒是带给了自己异样的惊喜,既然如此,何不将这场戏闹得更有趣些!就在颜月疑惑之际,却听到冰冷地声音穿透殿门:“来人,把那颜老匹夫带来!”接着那声音低了下来:“颜月,既然如此正常之事,朕便让你和你父亲共同观看又有何妨!” 这句话雷得颜月目瞪口呆,颜月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皇上给颜沁下了催情药,想借着颜沁之事好好羞辱父亲和自己,更想借此事逼其父交出一些东西。这般想来,颜月的目光不由露出些鄙夷,一个皇上,居然借着羞辱一个女人来达到目的,岂不是有些太不男人了。 而那厢颜沁已然开始热切地解衣,露出美妙的胸,纤细柔软的腰,小巧挺翘的臀,修长笔直的腿。颜月不禁叹息,虽然这个颜沁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姐妹之情,虽然那个什么颜老人家与自己也没关系,可毕竟自己借了人家女儿的身子!不救一下有些对不起良心! 颜月快速地拨下头上的发簪,在那慕容炎诧异地眼神中,飞快地用发簪连点了颜沁的几处穴位,就在颜沁倒地失去了意识之际,颜月更飞快地把颜沁的衣服整理好!此刻颜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要让一个父亲看到女儿受辱的形象,否则老人家的心里肯定会难受之极。 颜月手脚麻利地处理好颜沁之事,刚一站起却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剑已指到了颜月的咽喉。惊愕地抬头,正碰上那慕容炎惊愕震怒地眼神。他的眼神有震惊,有怀疑,有恼怒,还有着浓浓的杀气,似乎他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戾的凶狠气息,那薄唇轻启,冷冷地声音已灌入颜月的耳畔:“你不是颜月,你是谁?” 片刻的震惊之后颜月很快恢复平静,坦然地回道:“臣女当然是颜月,臣女脸上的胎记能作假吗?皇上若认为臣女不是颜月,那臣女是谁?”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是谁?否则朕现在就杀了你这个妹妹!”慕容炎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绝不是线报中所说的颜月,她不懂大戎朝最基本的礼仪,神态中根本没有尊卑,更不知恐惧,说话还指手划脚! 颜月怔怔地盯着这个脸上一片狰狞的男子,从他眼中的猩红烈焰可以知道他真的能说到做到!可事实能说吗?真正的颜月已然在抄家才开始时惊惧身亡,此时站在这里的颜月是一个幸运又不幸的穿越者,一个拥有前身和今世记忆的人,一个医学上的高端人才。 颜月刚醒来时,记忆还没有从前世被好友残害的残酷中清醒,就被今世的妹妹颜沁拉到了这大殿中。跪在大殿里良久之后,颜月才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搭上了穿越的末班车,弄清楚今世的处界。想着自己也够倒霉的,别人穿越都是公主皇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己倒好,穿成了一个罪臣之女,还没有花容月貌。唯一庆幸的是年轻了几岁。 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无视自己的提问,居然在神游。慕容炎气的手中的长剑都在颤抖。就在慕容炎濒临盛怒的边缘时,殿外传来侍卫紧张的声音:“禀告皇上,有乱党劫人犯!” “把这两个丫头带着,老匹夫若敢逃跑,朕就让他亲眼看看他女儿的首级如何落地!”慕容炎恶狠狠地厉声交代着,目光在颜月的身上再次闪过,脚步匆匆地走出大殿。 第二章:我是医生 所谓的乱党劫人犯不过是将军府中的一个车夫在反抗。可由于这一反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侍卫恐慌之下,竟让那颜文忠有了手脚自由的机会。老将军果然勇不可挡,拿出贴身匕.首杀了看守自己的两个侍卫,最后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如果不是肋骨阻挡的话,匕.首就会直接刺入心脏就一命呜呼了。 太医们本来还庆幸那匕首没有刺中心脏,可拨刀之时方才心慌,因为那匕.首上淬有乌头之毒。老将军曾命人制作了一批涂有乌头的毒箭,试验时能达到让野兽“中者立仆”的效果。因此还特意将一把淬有乌头之毒的匕.首贴身而放,没有想到这匕.首最后刺中了自己的胸膛。幸运的是大部分毒被骨头挡住了,未能进入血管和肌肉。可纵是如此,这毒不去,颜文忠老将军还有性命之忧! “救不了这老匹夫,朕要你们全部给他当陪葬!”慕容炎气得几乎在咆哮,通敌叛国的证据一件没有找到,不知敌方掌握了本国的哪些情况,更不知这颜文忠的哪些部下与敌方勾结!他若一死,岂不是给大戎王朝的今后留下一个很大的隐患! 一时间整个将军府的后院都笼罩在一层恐惧之中,连天空都似乎变成了灰色。众人惊恐万分,生怕一个不留心脑袋便从自己的脖子上搬家了! 颜沁的神智还没有从那催情药效中醒过来,醒来后一直呆呆地瞪着这一幕。颜月心中着急万分,一则出于医生职业的本能,二者那地上躺着的是自己占有身体原主的父亲。听那些太医们小声无奈地商量来商量去,再眼瞅着那颜文忠胸前中刀部分肌肤已然变黑。颜月忍不住了道:“皇上,我有办法救治!” 这声音因四周一片寂静而显得是那般的突兀,纵是慕容炎也不禁心中凛然。颜文忠身上的毒慕容炎不是不了解,这么多的御医没有办法的事,她一个小丫头居然说有办法。这倒让慕容炎想起颜月突然在大殿中救下颜沁的表现。 只是还没等慕容炎开口,一个朝臣模样的男子上前回禀道:“皇上,不可让此女接近其父,若是她趁机圆了老匹夫的心愿,皇上岂不是前功尽失!” 慕容炎有些迟疑,若果真如朝臣所言,那颜月在自己眼皮底下杀死颜文忠,圆了其父心愿,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皇上,我是医生。要知道医者所为皆是救死扶伤。何况百善孝为先,养育之恩大于天。颜月怎可能做出那种不孝不敬之事!你们若是不放心,就在旁边守着,若真有什么不妥,你们当即杀了我便是!”没等慕容炎开口,颜月已然开始还击。言语铿锵有力,目光坦然自信。 慕容炎只觉眼皮突突地跳了几下,心中再次生出几许不详之感。盯着那小巧的身材,那灵动的眼眸,脑海里却一再闪过颜月那一句“我是医生”。虽从没听过那“医生”一词,可其中“医”一字应该就是大夫之义吧!为何她会说出这大戎朝没有的词语。 “皇上,说不定这位姑娘真有什么救治的好方法,不妨问她准备如何医治再作定夺!”在慕容炎思索之间,一名年长的御医连忙禀道。众御医束手无策之时,难得跳出来一个领头的,治得好当然皆大欢喜;治得不好,那也是皇上同意的!众御医当然希望由颜月担任此救治任务。 现在众御医和颜月都在等在皇上的答复,而慕容炎的眼神却只落在颜月的身上。 颜月心中惊愕,不解那深遂如潭的黑眸为何透出阵阵古怪!那眼神瞧着颜月从心底打了一个寒颤!只是这个时候,到底让不让治,得给个话呀!这般瞧着做什么?再瞧着那躺在地上的颜文忠,颜月心中焦急,再也不顾忌那可怕的眼神大声道:“皇上,再不治可就迟了!请皇上快些答应吧!” “颜月,这些御医任你使唤,治得不好,全部死罪!”慕容炎终于说话了,却再次将这些御医打下了绝境!连刚才推荐颜月的御医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大家的目光都同时集中到了那身材瘦削的颜月身上,这其貌不扬的丫头,真的可以治好颜文忠吗! “你点火,把这刀在火上消毒!你们把他抬到长凳上绑住!”感觉中颜月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手术台。这感觉让颜月兴奋,因为每每到了此时,颜月的精神都不由自主地亢奋,天大的事也会置之脑后,眼里脑里心里只有自己手中的刀及床上的患者。 众御医们不敢怠慢,此刻大家的命运全部和这小丫头绑在了一起,那御医虽不懂什么叫“消毒”,但根据颜月话中的意思也当即明白。一切准备停当,众御医更是不约而同的围到了最前面。颜月的指挥若定及那些专业安排已让这些御医打消了疑惑,医者,谁不想看那救治的过程! 只见那剪刀在颜月的手下运转如飞,众人只觉眼前一晃,颜文忠的前胸已然露在了众人的面前。胸口犹在流血,而那中刀皮肉周围已然发黑!没有麻醉药,时间紧张也没有办法准备其它!颜月只能在心中说声对不起了!好在那颜文忠一直晕迷,只希望他能忍过这一关。颜月示意两个较为魁梧的按住颜文忠的肩膀,接过身旁御医递过的消毒后的刀,飞快地割开那伤口。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颜文忠竟疼得清醒过来!茫然四顾,首先入眼的是两个魁梧的侍卫,接着看到的是一群站立的太医,最后才看到那趴在自己胸前的颜月! “忍着点,一会就好!”颜月随口安慰道。这一次颜文忠张开的嘴吧再没有合拢!眼神闭上复又睁开,上下打量着颜月,眼神仿佛看到了怪物似的。 颜月却不再理会周遭的一切,专心于手中的刀,现在颜文忠的胸前已露出那有些发黑的肋骨!刀快速地在那肋骨上来回刮着,发出悉悉的声音。随着这动作,那胸前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颜文忠再次忍不住大叫出声,这次却是痛的晕了过去。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割肉、刮骨、清血、敷药、缝合……颜月快速地完成了救治!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围观之人竟没有一人发出一丁点的声! 慕容炎一直冷冷地盯着场中颜月那专注的脸,那神采奕奕的眼眸!更没有错过颜文忠那初醒过来看向颜月惊愕的眼光!是真正的颜月被掉包了?还是她颜月瞒过了所有的人!线报中那个颜月懦弱无能,如路边最不起眼的一棵小草!而眼前的这个颜月却像是混于小草之中的劲草。被围于众人之中的她,让人忽视了那瘦弱的身躯!仿佛是一个将军在镇定自若地指挥千军万马。慕容炎不了解她脸上的专注与自信来源于哪里?她那熟练的刀法和技艺来源于哪里?而这一切让慕容炎再次觉得有些莫名地恐慌! “好了,等他醒来,喂他绿豆甘草生姜红糖水!”颜月站直腰,只觉身上衣服尽全部汗湿!一名御医竟连忙递上一块手绢,颜月毫不介意地接过来将脸上汗水擦干。 “颜月,这里还有一人需要你的救治!”一声凛冽让人寒颤的声音穿透了耳膜,那声音中似乎有种潜在的危险让颜月从骨子里感到恐惧! “是,皇上!”颜月当即摆了一个立正的姿势,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心中却不由琢磨自己这恐惧的感觉从何而来?记忆中自己除了在疑难杂症重病患面前有过害怕敬畏,其它从不曾怕过什么!这突然而来的恐惧难道是这身体的主人带来的吗! 颜月怔怔地转身,这才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三十余岁的女子,一身白色衣衫,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耳坠白色玉环。白色的脸上不施粉黛,却依然美若天仙。冷冷的面孔却让人产生一种高贵素雅的感觉。目光相对,那冷冷的面容闪过一丝激动! 颜月怔怔地瞧着,前生的记忆很快涌进脑海,告诉颜月此人正是这身体主人的生母――颜文忠的侍妾李云娘。记忆中这李云娘本十分受宠,可自从生下了颜月后却地位直降。在府中之人全部不待见颜月的情况下,李云娘却一直与颜月相依为命,把颜月当珍宝一样地捧在手心。只可惜的按照规矩颜月却只有称呼他为二娘,而尊颜将军的夫人为母亲。 慕容炎声音再次冷冷地响起:“颜月,你好好看看她得了什么病!”只一句话便吓得颜月心颤手抖!虽然这女子和自己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心底的记忆却让颜月有着说不出的珍惜!也许到了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了! “二娘,你有没有吃什么?身体哪不舒服?”颜月充分运用中医世家所具备的望闻听切之本领,再辅以多年外科的诊病经验,细细地诊了李云娘许久才暂时放下心来! “来人,赐李云娘酒!”随着慕容炎的一声令下,一个侍卫走到了颜月及李云娘的面前,在他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一杯酒!只是闻着味道,颜月的心便凉了! “这是鸠酒,你是交出你父通敌叛国的证据,还是看着你娘喝下这毒酒?朕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颜月盯着那酒不阵颤抖。鸠是一种毒鸟,据传说,鸩鸟专门吃毒蛇,毒蛇的毒性渗透到鸟体的各个器官,不仅肌肉、内脏有毒,连喙和羽毛都有毒。把鸩鸟的羽毛在酒中浸泡一下,就成了天下最毒的鸩酒,只要喝下一点便会致人死地! 颜月几乎有种想仰天长啸的感觉,这都是什么无厘头的穿越?碰上了这样倒霉的事。自己能眼睁睁地看着李云娘喝下那鸠酒不问吗?可又根本交不出那什么通敌叛国的证据。选择题,只有ab两个选择,而偏偏颜月想选择c,怎么办?死了就不用选了?慕容炎会让自己死了吗?不可能吧!实在不行只有赌一把了。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多变的小脸,那张小脸的表情是那般的丰富:一会内疚、一会恐惧、一会迷茫……慕容炎的脸色也随着那张小脸的变化而阴晴不定。就在慕容炎皱眉之际,只见颜月的手猛的端起那毒酒,直接向着自己的唇边递去! 恍惚中,颜月只觉手腕一痛,那手中酒杯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颜月华丽丽晕倒。只是这一次颜月知道,自己赌对了! 第三章:你是鬼魂 再次睁开眼睛,颜月只觉全身一片冰凉,身下更是硬硬得极不舒服。这情形让颜月迅速地清醒。 大殿,又是古代的大殿,只是此大殿不是彼大殿,眼前的这个大殿比那个颜将军府不知要富丽堂皇多少倍。蟠龙金柱直通殿顶,地上是金砖漫地。还有那大殿内的光线让颜月觉得不太对劲,那似乎不像自然光,向着那光源望去,才发现这大殿的上方镶嵌了无数的夜明珠。而在那大殿前方两米高的楠木高台前,坐在那儿正聚精会神地做着什么的人正是慕容炎!瞧他的坐椅,通体髹上黄金,栩栩如生的飞龙蜿蜒盘旋于椅背,气势威严充满着王者霸气。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慕容炎上朝的地方吧。 颜月躺在地上把慕容炎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自己还真是一个倒霉蛋。二十一世纪的自己白白枉死不说,这大戎朝似乎也与自己八字相冲。而且这慕容炎也太不男人了,不让自己死也就罢了,还这般把自己点了穴扔在这大殿的地上,若冻出来什么毛病岂不是惨了,还有那原身的母亲情况也不知怎么样了? 再看那慕容炎,此时已换了一身月白色龙袍。他就那般静静坐在那里,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敬畏。他似乎察觉到了颜月注视的目光,突然从那厚厚的奏折中抬起头来。正与颜月凝神注视的目光相对,一瞬间,他的眼眸如一个无底的黑洞,幽沉阴晦,望之让人浑身发寒。 在颜月的注视下,他慢慢地起身来到了颜月的身侧,然后他手臂轻扬,颜月的身体已恢复自由。颜月毫无形象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习惯使然,第一件事便是转几圈脖子,只是才转了半圈颜月却僵在了那里,因为这样的举动绝不是一个古代小姐所为。而身边慕容炎的眼中早已是惊涛骇浪。半刻后方才缓缓问道:“你似乎并不担心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家人?” 他的声音冰冷,却有着浓浓的质疑。颜月再次僵在了那里,这前身主人与母亲血肉相联的亲情居然浓浓地刻到了骨髓中,只要听到母亲两字身体就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让现在的颜月与那离去的颜月似乎融成了一个人。闭上眼睛努力调控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颜月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你,你,你把她们怎么了?” 慕容炎的唇角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仿佛并不曾在意颜月说话的方式和用词,淡淡地道““你交出证据,朕便饶了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妹妹。”这个选择题再次让颜月陷入了僵局。交证据,颜月没有;目睹母亲和妹妹死去,颜月也看不下去;想死遁,行不通。 颜月急了,一急之下颜月说话忘了顾忌:“皇上,我确实不知道父亲做过什么通敌叛国之事,更不知上哪去找皇上需要的通敌叛国的证据。皇上乃天下君主,怎能如此胁迫我一个弱女子,这让颜月感觉皇上很不够男人!”随着颜月的话,慕容炎的唇边却绽放了一个微微的笑意,只是那深邃的黑眸却是无边的冰寒,那笑让人觉得寒颤,空气中更有一种让颜月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臣女是说,威胁利诱不是君主所为……”颜月后悔了,刚才的话不仅对皇上自称了“我”字,还说皇上“不够男人”。颜月连忙口舌无措地纠正,却突然觉得自己多说多错,还不如闭上嘴吧来得安全。这一刻颜月希望刚才的片断能像拍电影一般,直接掐了。 长长的迫人心神的宁静,颜月恐惧地盯着慕容炎。他的脸色如寒冰一般,黑眸危险的眯起,他就站在那里冷冷地打量着颜月,直看得颜月脸上的汗水再度流下来方才慢慢开口:“前朝大戎城有一件异事,有妇人周氏一日落水,醒来后对家中之人一个不识,说话也如鸟叫般无人听懂。有大师猜测是附了不知哪里的鬼魂恶魔,于是放置那火中驱赶……” 慕容炎慢慢地说着,眼神却不落下颜月的任何一点表现。慕容炎满意地看到那张小脸变得一片苍白,身子也在瑟瑟发抖。从在将军府中时慕容炎便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颜月,起初只是怀疑她被人掉包,可在颜月晕迷的时间,慕容炎询问了将军府中所有的人,更是亲自验了她的胎记,确定是颜月本人无疑。但慕容炎在询问时却了解到一个事实,那便是颜月刚闻抄家之时突然惊厥,连呼息都已没有,醒来后就突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本朝150年,轩辕城也出现一件异事,有一男婴出生能语,声称自己来自从没听过的朝代,在那里他已有双十年华,更已娶妻生子。当时家人认为是不祥之人,挖坑活埋。”慕容炎慢慢地说着,颜月的脸色早已变得一片灰白,依慕容炎所说,颜月猜测定是有灵魂附在了那周氏和婴儿的身上。只是那附在周氏身上的灵魂与这里语言不通,更不知隐藏自己,结果便早早结束了这穿越重生的机会。而那男婴更是倒霉,早早暴露,乃至遭到活埋的命运。 “颜月,你本气息全无,却又突然转醒,难道你是鬼魂附体吗?”慕容炎眼神阴鸷得吓人,深邃的眸子如刀刃般锐利地划过颜月的全身。据慕容炎所查,颜月懦弱,怎会说出那般毫无礼数之语。更何况她一直养在深闺,连刀都没碰过,又怎么可能会那剖胸缝合的医术。她那熟练的点穴,精湛的医术,以及毫无礼节约束的习惯说话方式和表现,一切一切都让慕容炎想到了那两上鬼魂的事件。 “我是颜月,不信你可以问我的母亲、父亲,还有颜沁,我可以把我从小长到大的事全部都说给你听,我真的是颜月。还有,你以前也到过我们将军府,我都记得。至于那医术,我是跟师傅偷偷学的。臣女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这一次颜月说着吓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两个穿越者,一个火中烧死,一个生生活埋,如果他把自己当成鬼魂看待,那结果如何!此时的颜月唯有庆幸自己还拥有这前世的记忆,若不然自己真得是无可遁迹。 慕容炎就那般冷冷地盯着,没见他怎样动作,人已来到了颜月的身前。手更是毫不怜惜地抬起了颜月下巴,鄙夷地道:“颜月,你是人也罢,是鬼魂也罢,朕只要证据,颜文忠通敌叛国的证据!” 颜月的大脑再也没有任何思维,现在的情况似乎又回到了刚才,证据,自己根本没有证据!就是颜月人傻怔怔地呆在那之时,耳边传来“嘶嘶”几声,胸前便传来一片沁凉,雪白的香肩和诱人的浮沟出现在慕容炎的眼前。耳边传来慕容炎低哑的声音:“颜月,刚才你不是说朕不够男人吗?朕证明给你看如何?” 颜月想要惊叫,可张口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唇已被一张冰冷的唇封住。颜月就那般无知无觉地任由那慕容炎吻了半天,思维才从僵化中醒了过来。一阵拳打脚踢,可每一招都被对方轻松化解,那冰冷的唇似乎也随着颜月的这番挣扎变得灼热起来。趁着那舌在口腔中肆虐之际,颜月用力咬了下去,只是才刚用力,那慕容炎便已聪明地逃了出去。 “色狼,浑蛋,什么狗屁皇帝!纯粹就是地痞流氓!”颜月的嘴吧一得到解放,一连串没有经过大脑考虑的话语便如黄河之水泛滥。 “你不交出证据,朕就在这大殿要了你!你还可以声音更大些,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朕是如何待你!”慕容炎的眼中已是飞沙走石,这样灭九族的话这个女人也敢说,今天不让这个女人得到教训,慕容炎都过不了自己那关。 一点点地逼近,一点点地后退,颜月惊恐地发现自己已退到了大殿的墙角,而那慕容炎则如同一个无法逾越的堡垒高高矗立在身前,他眼中的凶狠已让颜月无法看清眼前男人的面目,心中只有那漫无天际的恐惧。 挣扎,却只是无望。如同猫戏老鼠一般,颜月越是恐惧,慕容炎却越是满意。他每一次出手,颜月的衣服便会少了一点,等颜月挣扎惊叫声音慢慢平息,他会再伸出手继续。衣服一点点地被撕裂,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虽然身材瘦削,可那紧致的胸,不盈一握的腰却让慕容炎眼中的怒火慢慢地多了另一种情愫。 颜月的大脑从起初的恐惧慢慢地恢复了冷静,敌强我弱,正面对抗绝对取不到任何的好处,唯有寻找时机,寻找有利的时机一举成功。因此当慕容炎的唇再次霸道地吮啃撕咬着颜月的唇时,颜月已彻底地放弃了反抗。任由他灵巧的舌尖舐弄着自己的唇舌,任他的胸膛紧紧贴自己只穿着一个肚兜和一件亵裤的身体。 “不反抗了?”慕容炎突然抬起头鄙夷地问道,纵是此时他依然保持着理智与冷静。 颜月心念一动,当即妩媚一笑,踮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慕容炎身体一僵,却站立不动,任由颜月的唇在自己的唇边煽风点火。颜月使出浑身的解数,唇舌灵巧地挑逗着那冰冷的唇,那雕刻般的轮廓,纵是那幽深的眼眸也不放过。当颜月隔着衣服吻到他的前胸时,终于感觉到那男人有了变化。 他的呼吸变得灼热,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炙热,颜月抬起头,盯着他的眼,小手小心地探入他的胸膛。他的眼中有诧异,有迷茫,有矛盾,有迟疑,有情欲,还有些期待……机不可失,颜月一只手轻柔地探近了他的小腹,就在慕容炎还有些迟疑和迷茫之际,颜月的另一只手快速地找到他的膝下麻穴,用力一点。就在颜月得意地注视下,慕容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当然颜月没有忘了把他胳膊上的麻穴也一并点上。 第四章:走为上计 在慕容炎惊诧之极的注视下,颜月很快地冲到那龙案之前,现在的颜月迫不急待地要找一个凶器。那满桌摆放的却都是折子,唯有那大大的砚台似乎可以充当此时颜月心中所需。颜月犹豫片刻,伸手将那砚台拿起便重新奔回到慕容炎的身边。 “慕容炎,不要小看了我手中的这个东西,我只要把这东西对着你的太阳穴用力砸下去,你的小命就会完完了!知道吗?”颜月恶狠狠地道,虽然言中力度比那语言本身少了许多。那举在慕容炎上方的砚台中还有些未干的墨汁随着颜月手的颤抖滴了下去,滴到了慕容炎那月白色龙袍上,慕容炎本已紧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现在,你命人快送来一套男人衣服,再给我准备一辆车送我离开皇宫。如果你想呼救,我手中的砚台会毫不客气地砸到你的脑袋上。大不了同归于尽,你想清楚了再说。”颜月记得那些警匪片中被围困的歹徒最后提出的要求都是飞机和钱,此时颜月最需要的却是衣服和车。平生第一次用他人性命作威胁,威胁的还是可怕的皇帝,虽然努力想作出一副凶神恶煞地模样,可却焦灼的小脸却怎么也露不出凶狠之相。 “小乙,送一套便装放在大殿门口,不可偷窥。”慕容炎扬声喊道,声音却十分的平静。听得颜月不禁点头,皇上就是皇上,临危不惧,且思虑周全,自己此时衣衫不整的模样落在那些人眼里,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皇上,可要备其它?”那被唤作小乙的男人道。 “车!车!快点!”颜月焦急地提示着,不忘把那砚台在慕容炎的脸颊上空再抖了几下,这一次有一滴墨汁落在了慕容炎的脸上,慕容炎的眼神变了又变,直盯着颜月心中发毛,手中的砚台也不由自主地撤退了些。终才听到慕容炎冷冷地声道:“让朕的轿子就在殿外等候。” 殿外传来匆匆离去的脚步声,颜月不由地长嘘了一口气。伸手撩起遮在眼前的长发,这才发现自己脸上尽是汗水。 大殿里是一片奇异的安静,慕容炎紧锁着眉头,眼神变幻不定。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会着了这个丑丫头的道。而偏偏那慕容炎不可否认,刚才在颜月的主动诱惑之下,慕容炎确实有些迷惑了,否则也不会着了这个丫头的道。慕容炎也很庆幸,庆幸那颜月无杀已之心,否则刚才她完全可以趁自己不备时动手,虽不一定能杀得了自己,那情形也会十分惊险。 当然同样庆幸的也是颜月,只可惜某人此时正在紧张地盘算着如何逃离这可怕的境遇,倒忘了此时大殿下那躺在地上的男人正注意着自己。 灵动的眼眸不知在琢磨些什么,只是那紧抿的唇和那颤抖的手暴露了她的紧张。18岁的年龄应该已然发育成熟,怎么那胸还是那般的小。而且这般衣衫不整地立在男人面前,却毫无羞怯之心。是脑筋缺根弦,还是不在意这男女之防。慕容炎蓦然想起在那将军府时,颜月紧盯着自己与颜沁调情时的模样。她所说的那句‘饮食男女,本是正常’犹在耳畔,想到此慕容炎不禁冷哼一声。 “皇上,一切皆备妥,可要奴才等进殿侍候皇上更衣?”细细地声音在大殿外问道。 “把衣服放在大殿门槛上,不得偷窥!”慕容炎再次重复道。 颜月已是喜颜于色,急匆匆放下手中砚台冲到那大殿门口。透过紧闭的门向外看去,果然在那大殿的门槛上摆放了一个洁白如玉的盘子,那盘子里摆放的正是颜月所需的衣服。而大殿外不远处真的停放着一个轿子。 颜月迅速拿起那衣服,很快地冲回殿内,这一次颜月也没顾得上看那男人一眼,便开始手忙脚乱地穿了起来。 “这是皇袍,你也敢随便穿吗?”慕容炎冰冷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中似乎藏着一种莫名的杀机。 “我只知道这是衣服,穿上衣服总比不穿衣服好。当然我不是皇上,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颜月随口答道,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衣服上。颜色颜月倒不在意,只是衣服大小太不合适。衣服袖子太长,只能卷了又卷;下摆也长出许多许多,颜月随手把那下摆挽起,直接系在了腰上。这感觉,仿佛成了宽松的蓬蓬裙。 “穿好了衣服,你准备到哪去?”慕容炎再次问道。 “出宫,先出宫再说,对,你告诉他们把轿子抬到……”颜月话没说完人便愣在了那里。那慕容炎不知何时已站在颜月的面前,整个人充满了肃杀之气。 颜月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慕容炎是被点了麻穴,可麻穴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自解,何况这个慕容炎身负武功,想要解开麻穴更是轻而易举。感情这半天慕容炎只是在寻求缓兵之计。 “把轿子抬到哪呢?宫外随便一个地方?还是将军府?你不想再见见那李云娘?见见颜沁?”慕容炎冰冷的声音有如那冬日时的寒冰冒着寒气,听得颜月浑身发颤。 完了,这一次直的是完了!难怪刚才慕容炎问自己龙袍也敢穿吗?难怪他的声音里有着杀机,自己刚才不仅仅用砚台威胁皇上,还穿了他的龙袍,这一次慕容炎一定会致自己于死地。颜月站着那里,身体紧张地发颤。 慕容炎就那么冷冷地盯着颜月,眸中充斥着冷漠与残忍。直盯着颜月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滴落,耳边方传来那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你若真的与那李云娘、颜沁两人再无瓜葛,她们的生死与你无关,朕放了你便是。那轿子确也是为你准备,现在你便可以离去。朕绝不食言!” 颜月大脑再次凌乱,这是真得吗?自己可以走吗?自己的耳朵不是听错了吧?那轿子真的是为自己准备的?颜月张开嘴,想要再问些什么,可慕容炎那可怕的表情却让颜月说不出什么来。所谓君无戏言,也许这慕容炎真的是愿意放自己离开。毕竟此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用颜月的这个身份活着,只有数不尽的麻烦。且不说身后是一个背叛朝廷通敌叛国的家庭,就是单单面对这个可怕的皇帝都让颜月受不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不定一会的功夫那皇上就反悔了呢! 脚步抬起,颜月却想到了那李云娘。真的从此与那李云娘从此没有瓜葛了吗?毕竟那是这身体主人的生母,就这般抛弃她吗?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吗?还有颜沁,虽然她对这前身并不好,可毕竟也是这身体同父异母的妹妹。这般离去,是不是也有些太不仗义! 左右思量,颜月的脚步竟钉在了原处,半天不得动弹。 “你怎么还不走?”身后传来冰冷地斥问。 “皇上,你如此圣明,都能放过颜月,为何不能放了二娘和颜沁她们?”颜月转过身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慕容炎愿意放颜月离去的这件事实让颜月突然对眼前的皇上充满了期待,期待他再善心发作,一并饶了家里的人那该多好。 “朕放了李云娘与那颜沁,再放了你那父亲颜文忠,再把朕的天下拱手让给他人,把朕的龙袍也送于他人?是这样吗?滚!给朕滚出去!”慕容炎脸色大变,手指着颜月直接撵人。 出去便是自由,留下便是数不尽的麻烦,颜月迟疑着,迟疑着。一面想往那大殿外走,可心中却有一个念头让自己迈不开脚步。放不下!怎么可能放下那李云娘和颜沁呢!脑子里似有千军万马厮杀在一起,颜月只觉脑子如同要炸了一般的难受。这一切让颜月再也没有了走的力气,低低地,慢慢地,颜月终是吐出了口:“皇--上,我--不--走--了!行吗?” 有那么一束说不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颜月的身上,颜月直等了很久方才听到慕容炎的声音:“你往殿外看!” 颜月听话地转头,只听得身后传来几声巴掌声,那大殿门竟缓缓打开,远远还可以瞧见那顶准备送颜月离开的轿子。就在颜月心中还有丝若有若无的遗憾之际,只听得嗖嗖声响,一枝枝箭头裹着油布,燃烧得吱吱着响的箭羽,直落入那轿中。瞬间升起一串串火舌,呼啸着燃烧起来。片刻之后,那大殿外只留下一片灰烬。 颜月许久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如果自己刚才选择离开,那结局只有一个,便是灰飞烟灭。原来他并不是真得要放自己走,而是要杀了自己! “居然敢威胁朕,你有几个脑袋!朕的衣服也是你能穿的吗?朕的轿子也是你坐的吗?今天朕就是免了你的死罪,也绝不放过你……”慕容炎的话直听得颜月思维僵化,原来一切都是颜月自作聪明了。他一个皇帝,怎么可能被颜月手中的一个砚台威胁。 颜月只恨自己命运不济!前世被人害死,穿越再生,居然重生到这种倒霉人的身上!生不如死!颜月也没听到那慕容炎要如何处置自己,眼泪已落了下来。这一哭一发而不可收拾,想起二十一世纪爷爷奶奶,想起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想着自己还没有认真谈过一次恋爱便被好友陷害身亡,一切一切都让颜月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慕容炎盯着那坐在地上痛哭之人怒火飞扬,突然有一种想毁灭这世界的冲动,可偏偏却不知要从毁灭什么开始,让慕容炎又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从没见过女人如此放大放肆地哭过,那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脸上的泪像那小溪一般流之不尽,而那透明的鼻涕每每流到唇边时便被那小手用衣袖抺去。而那衣服正是慕容炎的龙袍! 慕容炎想要命令那大殿外等候的太监将这女人抬到那执刑司执刑,可张开嘴,却不知为何又闭了起来。可这般听得那哭声却还是让慕容炎忍无可忍!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再不闭上嘴吧,慕容炎的脑袋就要炸开了。于是慕容炎再一次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动了武功,点了颜月的哑穴。这一次大殿里没有了那恼人的声音,颜月悲痛的心智再次回归现实。 “你想不想活?”话音没落,颜月已在拼命地点头。 “你想不要让李云娘与那颜沁活?”颜月再次拼命地点头。 “那你就给朕好好地表现!只要你有一点做的不好,朕就先要了她们的脑袋!”慕容炎狠狠地道,再次看到那小脑袋如小鸡啄米似地点着。 第五章:清心寡欲 夜色朦胧,穿越到这大戎朝的第一天就这般过去了!可麻烦还只是开始! 一路经过那亭台楼宇、花池曲桥、水竹院落…一切一切在那朦胧的月光下皆赏心悦目,美轮美奂,有如仙境一般。可这一切都让颜月无心欣赏,只如机器人一般机械地跟着这一大群的队伍中,不知去往何处,也不知要做些什么。脑海里只是不停地闪过慕容炎的话:“想要那李云娘和颜沁好好地活着,必须给朕好好地表现。 转过一个假山,来到了一个大大的宫殿前,那上面写着金碧辉煌的四个大字“清心寡欲”。颜月不禁呆愣,琢磨着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居然起个名字叫“清心寡欲”,难道是佛堂,听说那些古代的皇帝都比较信佛。不会让自己来这里出家当尼姑吧! “颜月,你随朕进来!”慕容炎的声音传入到耳中,颜月一边胡乱猜测着一边随着那慕容炎进入大殿。 七拐八弯后,颜月盯着眼前出现的场景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这哪里是修行的佛堂,根本就是享受的天堂。在颜月的前方不远处,那淙淙的流水声,那温热的气息,都在告诉颜月这里居然是温泉,夏天洗温泉岂不是人间享受。来往穿梭不止的宫人都在忙碌着,有的在往那温泉中撒着花瓣,有的在一边准备着沐浴用品等等。 “好好表现,来到这里如何表现?难道这个慕容炎想洗鸳鸯浴?不对,这么多的美女侍候,难道他想集体乱淫?”颜月的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历史上有名的商纣王,还有那些有名的好色皇帝,似乎都有不良的生活习惯。枉这里还起了个“清心寡欲”的名字。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某方面太饥渴了,以至于饥不择食了!连自己这般长相的人居然也不放过。 在颜月的胡思乱想中,慕容炎已在宫女们的侍候下解开束发,再一层层脱去外衣,最后竟只着一条亵裤站在了那里。裸.露狂!暴露狂!颜月在心中高呼着。当着这么多的宫人,这么多的女人,他就这般等于一丝不挂的站在这里,这成何形象,有何体统!颜月在心中狂骂着,不过颜月也奇怪那些女子似乎司空见惯一般,怎么个个表情平静,仿佛视若无睹一般。 可颜月做不到这般淡定,美色在前,颜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慕容炎的身上。从颜月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宽阔的后背,那完美的比例,那肌肉分明的臀部。颜月的心跳忍不住加速,更忍不住想像他褪去裤子的模样。只是这样一想颜月便觉脸红,当即低下头避免那些宫人看到自己脸红的模样。 身边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渐渐离去,然后一个人影立在了颜月的面前。不对吧,怎么都走了!那留下自己与他单独相对怎么办?孤男寡女!颜月的思想开始进行剧烈的斗争,是找机会再点了他的穴还是随他的心意好好表现?点穴这个方法刚才用过,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那只剩下一条路供颜月可走,那就是与眼前这个男人鸳鸯戏水。只是想到这一点颜月的身体便开始颤抖。 “现在,朕给你机会,就看你的表现了!”低低的声音在颜月的耳畔想起,颜月惶恐地抬头,却再次僵直了目光。 眼前的这个男人妖的简直可以要人命!此时的他漆黑如缎的长发由上而下凌乱地披在肩上,那挺而直的鼻梁,紧抿成一线的薄唇,那狭长的凤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如妖孽一般惑人。纵使袅袅的水气也遮盖不了他精壮的键腰,曲线完美的身材。 “怎-么-表-现?”颜月的声音在颤抖,颜月自怤在那男女之事上毫无经验可寻,想到与眼前的这个男人可能会发生些什么时,颜月更是害怕的发抖,怎么还能表现呢? “你说怎么表现?”一只手抬起了颜月的下巴,那迷人的脸又欺近了几分,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涌入鼻端竟让人觉得心中一阵酥痒。 “我-不-会,清-心-寡-欲……”颜月牙齿打颤心跳如雷,说话也结结巴巴,本想用清心寡欲四字提醒眼前的男人,偏偏说的时候少了字,反倒成了相反的意思。如今颜月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真的是想洗鸳鸯浴,大不了穿着内衣陪他洗一下,就当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游泳池中一般。当然绝对不陪他做那种事。只不过,颜月自己都不明白,在二十一世纪的游泳池时,自己也曾见过无数的美男,他们皆只穿着泳裤裸露着上身,那时的自己怎么就没有心跳如雷的感觉呢! “你不会清心寡欲?难道你不想侍候朕洗澡?而是想侍候朕男欢女爱?”慕容炎低沉的声音再次让颜月手足无措。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低垂着眼帘,颜月的唇在颤抖,脸更红得要滴了血一般。 “别痴心妄想了,朕只要你好好侍候洗澡!”慕容炎声调一转,再也不理会颜月,转身走向那游泳池。颜月再次大脑凌乱,原来这个慕容炎所说的好好表现只是帮他洗澡!而非鸳鸯浴!晕倒!似乎一直都是颜月自己在想入非非,还落了个痴心妄想的评价。 奶奶的,这次颜月的大脑终是恢复了平静。只是如何表现才能让这慕容炎满意,颜月开始琢磨。也许只有一样自己可以做得与众不同,那就是按摩。把二十一世纪自己曾经享受的按摩服务于他。思至此,颜月当即道:“皇上,臣女一定会好好表现,但能不能请皇上请别的宫女帮忙沐浴,待沐浴过后臣女再来侍候,到时臣女一定会让皇上满意!” “淋浴后你再侍候,你不会是想向朕献身吧?”慕容炎的话再次让颜月尴尬至极。 “不是,绝对不是!皇上,臣女决定给皇上你按摩,臣女一定会好好表现,相信皇上一定会满意。”颜月着急地解释道。 “你随小乙到清心殿等候,朕等会好好体验一下你的按摩功夫。”片刻的沉静之后传来慕容炎淡淡的嘱咐声。颜月方才舒了口气。比起洗澡,颜月真得愿意选择按摩。 颜月离开了,淋浴中的慕容炎不禁好笑,刚才颜月的紧张都落在了慕容炎的眼中,刚才的那些话慕容炎也是存心捉弄于她。现在慕容炎决定相信一次这个丫头,试试她口口声声所说的按摩是什么!想象着那个丑丫头如何取悦自己,慕容炎的心中竟有着一丝期待。刚才如果这个丫头选择离开皇宫,不再理会李云娘与颜沁的性命,那么她也就选择了死亡。不过事实证明这个丫头很有一点个性。虽然丑些,可却直率、有担当,最起码没有在关键的时候把没有舍弃她的亲人。 清心殿,瞧着这里的摆设与布置应该是慕容炎休息的地方。可即便是在休息的地方也摆了许多的书籍笔墨,瞧着倒真是个勤政好学的皇上。只可惜,他不是那电视剧演的那种古代的书生,若是那般倒是好对付,这个皇帝腹黑得可怕,邪恶得可怕,聪明得可怕,也迷人得可怕。 夜深如水,颜月想不到自己进宫的第一天会过得如此的充实而又惊险。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这个时候的自己早已进入梦乡,怎么可能会立在这陌生的宫殿等着为一个男人按摩。这种感觉实在让颜月觉得窝囊。可自己的命运,那李云娘的命运,还有颜沁的命运都握在那个男人的手中,此时的颜月真不敢马虎。 事实证明美男什么时候都非常的迷人,当只着亵衣亵裤的慕容炎出现在眼前时,颜月的大脑自动恢复清醒,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奶奶的,上一世颜月也见过很多的美男,可颜月却从不曾有过脸红心跳的感觉。为何眼前的这个男人老是会让颜月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他依照颜月的要求静静地趴在那床榻之上,长长的头发遮盖了他半边的脸颊,从颜月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下半翕着狭长的凤目,高挺的鼻梁下线条优美的下颌,还有他身上隐隐的龙涎香,这一切让颜月再次心猿意马。 不过颜月很快地克制住心神,一双小手先是从头部,接着自上而下揉着颈部,慢慢到肩部以及背部,就连脚也细细地按摩。颜月穴位找得极准,力道也把握的极为合适。时而和风细雨,时而用力挤压,却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是这番从头到脚所有的穴位按摩下来,颜月已然是呼吸急促,汗水淋漓。当然颜月按摩的同时不忘关注那慕容炎的表现,他闭着双目似乎已经睡着了,脸上的惬意显然易见,也许这次自己表现得真的不错。颜月的手慢慢地松懈了下来。 就在颜月自我安慰之时,耳边却传来慕容炎清醒的声音:“你以前这般服侍过别的男人?” “没有。”颜月胆颤心惊地答道,那慕容炎却住了口不再说话。 “臣女表现的还行吗?”看着慕容炎,颜月迟疑地问道。 “不行。”慕容炎闭着眼睛毫不迟疑地答道。 这一次颜月真得是无法了,都已经如此卑微地表现了,怎么还不行呢。明明刚才按摩的时候他脸上表情很是惬意,就差没睡着了。为什么一句话就否定了自己呢。颜月急了,竟一下拉住了慕容炎的手道:“那我怎么办?二娘怎么办?颜沁怎么办?皇上你给个准话吧!” “你会什么?侍候朕洗澡不行,按摩?只是这么点时辰你便累得气喘吁吁,朕被你吵的根本无法休息。你这般无用,朕就是想要放了那李云娘和颜沁也找不到理由。”慕容炎懒懒地翻了个身,简简单单几句话却再次否定了颜月刚才的努力。 “我会医术,我是医生!谁说我无用!”颜月急得都有些想哭了,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医科大学高材生,一个省立医院屈指可数的名医,来到这千年之前的大戎朝居然会变得一无是处,这都是什么鬼道理。 可惜颜月如此大声居然也没有引起那慕容炎的一丝注意,他就那么慵懒地睡着那里,紧闭着双目,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颜月的话一般。 颜月想要拉扯他的手,却在无意中触摸到他的脉搏,不是说自己无用吗!奶奶的,自己就证明给他看! 第六章:证明自己 颜月要保全自己,颜月更想换得李云娘和那颜沁的平安,而要证明自己并非无用之人,唯有用医术向慕容炎证明。因此颜月也不管那慕容炎是否同意,当即一只手紧握住他的手,另一个手开始认真地号脉。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 奇怪的是慕容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任由颜月细细地把脉。半晌后颜月发出细微地咦了一声,接着手竟毫不犹豫地解开了慕容炎的衣衫,目光锁在了慕容炎的胸口,这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慕容炎却在心中惊叹,想不到这颜月竟然只是把脉就能知道自己的肝脏受伤。 那华丽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秀美绝伦男子,如墨的发半铺半缭乱,胸前衣衫半解,露出那结实的胸肌。而那女子的白皙纤细的正在男子结实的肌肉上轻轻地抚摸,这情形落在谁眼中都是一番旖旎。可偏偏处于这情境中的两人都各怀心思。 “你这段时间是否有恶心呕吐,厌油腻,食欲不振的现象?”颜月微笑地问道,完全入了自己医生的角色。慕容炎不答,颜月自动视为没有。 “早晨起床有没有出现牙龈出血,或者平时出现过鼻子出血的症状?”颜月再次询问,慕容炎还是眼皮都不睁一下。再次被颜月视为没有。 “有没有感觉到疲倦乏力,性欲减退的现象?”这一次颜月话音没落,那慕容炎眉头颤抖了几下,终是睁开眼来,这样的表现被颜月自动视为有。 “你肝脏受伤后,虽然外伤复原,不过内脏却因为一直劳累过度,没有得到很好的保养,因此你的肝脏功能有些减退。肝脏是人体的生命塔,它具有着代谢、解毒、防御、造血以及其它很多功能,因此你必须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我给你开一药方和食方,争取药补和食补一起,另外注意适当休息,减少性生活,这样可以早日恢复。”颜月结束了号脉,准备开药方时才再次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慕容炎缓缓地坐起,慢慢地站了起来,淡淡地问道:“减少性生活是不是便是减少房事?” 颜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这才省起古人不说性生活,只称那事为房事。奈何这次慕容炎却似在这个问题上比较执着,接着再次问道:“那保持多少次房事可以?” 奶奶的,颜月有种想骂人的冲动!这男人呀,真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感情身体不好不要紧,不问药方只问性事。在这个男人心里,是不是每天都想着宠幸几个女人呀!想到此,颜月再次神色复杂地审视了一下那慕容炎,感叹造物主真是白给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可惜他若这般沉迷于女色下去,岂不是早早肾衰而死。颜月不由自主地翻了一下白眼回道:“正常一个星期两三次,皇上你现在虽然年轻,身体底子好,但也要注意休息,尤其肝脏没有恢复之前一个星期一次就行了吧!” “那今天在大殿与你可算一次?”慕容炎追问着,眼神却极是认真。 这问题提得过于恼人,让颜月忘了处境直接怒回道:“刚才怎么可能算,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不会说连这事究竟怎么做也不知道吧!”话一吼完,瞅着那男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颜月自动脸朝地,只恨地上没有缝隙,若有的话颜月一定会钻进去。 颜月等了许久没有等到狂风暴雨,也没有受到拳打脚踢,反之则有一湿润如玉的声音慢慢注入耳中:“朕听御医说起,阴阳失调则情绪暴躁,久之则伤身。你年已18,容貌丑陋无盐,至今都没有许配到合适人家,听说连门卫家丁都瞧你不上,想要达到阴阳调和已是不可能。朕思之刚才与姑娘若算是一次房事,也算朕是为子民做了一件好事。” 颜月此时恼怒无以伦比,这才知道这语言有时比那什么刀箭都伤人,颜月怎么也想不到这皇上身份尊贵,怎么还会这般对人冷嘲热讽!激动之下颜月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可惜的是在看到那慕容炎冷冷的目光时,唯有嘴吧不停地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炎盯着那失色的小脸,那颤抖地却说不出话的嘴唇,心中莫名地掠过一丝快感。习惯了宫中一成不变的生活,习惯了那些唯唯诺诺的人,突然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率性而为,这种感觉竟让慕容炎突然找到了一丝真实的感觉。只是那这感觉只是略一停留便消逝不见。帝王一定要有帝王的威严,如果让一个女子这般随意对自己吼叫,那慕容炎的脑袋才真有问题了! “若不是因为你是颜月,就是有十个脑袋朕也取了去!想让这脑袋结结实实在留在脖子上,你就要小心你的言行。”慕容炎充满杀气的话让颜月再次颤栗。 “现在把药方和食谱写出来,朕明日会让御医看看再说。”慕容炎冷冰冰地说完,颜月身上已冷汗真流。 只可惜颜月满脸的惊叹在看到慕容炎桌上的毛笔再次僵化。二十一世纪颜月字写得就好比狗爬似的,比较符合做为医生的职业要求,只是现在若拿起毛笔,估计写出的字比狗爬的还要难看。 “皇上,要不臣女说,皇上写。臣―――女――字――写的不好看,不,不是不好看见,是十分不好看,是让人认不识……”颜月还想啰嗦下去,却听到慕容炎厌烦地问道:“你可识字?” “我识字,我当然识字!”颜月有些激动,这话问得真羞辱人,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更是医学上的奇葩,若不是被人所害,再过两年当上博士后也很正常,怎么可能被人问可识字。 “朕是问你,可识得我大戎朝文字?”慕容炎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我当然识得!”颜月想了一下,当即回道。虽然颜月所用的这个身子自幼并不受宠,可毕竟是将军府的小姐,识文解字还是会的。话刚说完,却碰上那慕容炎略带嘲讽的目光,他就那么地鄙夷地盯着颜月,直盯着颜月心中发毛方才知道自己又错了。慕容炎他的问题居然是可识得大戎朝文字,而自己还想了想才回答,他本就怀疑自己不是颜月,此次当然更是认定了这个结果。 “从今天开始,你留在宫中,当然你的表现关系到那颜沁和李云娘的生死!”慕容炎目光灼灼地盯着颜月,只盯得颜月不敢抬头方才转过眼去。 “你不问我要父亲通敌叛国的证据了?你也不把颜沁她们送去当官妓了?”颜月犹觉不可置信,这个魔鬼就这般放了自己,放了颜沁,放了李云娘。可能吗? “当然,你若想当官妓朕也愿意成全你,以你的相貌也许去当官妓对你真是好事。”慕容炎疲倦地闭了眼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慢慢地答道。这句话让颜月才生出的一丝感激之情瞬间灰飞烟灭,这个男人不仅心狠手辣,还典型的小鸡肚肠。 颜月不敢再回嘴,只能趁着那慕容炎闭眼的时间,将手比划成九阴白骨爪的样子狠狠地在空中比划,想象着那慕容炎白皙英俊的脸上出现一条条血痕而心中有些安慰。再虚空做了一个降龙十白掌的姿势,想象着把那慕容炎打倒在地,口吐鲜血,心中当即快意无限。 “记住,朕留着你,因为你是颜月,三天,务必学会我大戎朝礼仪,否则朕先要了那颜沁的脑袋!”慕容炎的声音突然响起,颜月吓得一激灵,当即僵在了原地。以为他闭着眼睛,却没想到所有的小动作都落到他的眼里。慕容炎还想再次怒斥之时,却听到从颜月身上传来“咕噜”一声,诧异之时却再次听到那“咕噜”之声。 慕容炎满脸的杀气顿时消失贻尽,唇边竟不由得泛起微微的笑意。颜月跪在地上,突然有点想哭,奶奶的,幸亏没死,要不还是个饿死鬼! 面对着一桌子的精致的点心,颜月的形象只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对慕容容的评价也由毫无人性转为还有点人性。毕竟慕容炎让人送来了点心,而且是一大桌子的点心。所谓饥不择食应该就是颜月现在这种感觉,直接拿起一块点心塞到嘴里,那可口的滋味让颜月从内心感觉舒服。 慕容炎诧异地盯着颜月吃饭的样子,脑海里只闪过四个字“有辱斯文!”。 颜月却不顾忌慕容炎的目光,嘴不停,手不停。颜月今日也重新认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吃东西时站着吃下得特别快。再看端坐在那里的慕容炎,似乎只喝了几口粥,用了一块点心便停下来。对慕容炎那如同猫一样的食量颜月直接给予鄙视。腹诽他若是饿上十天半个月,定会像自己这般毫无形象。 吃饱了,颜月也开始困了。累了一天,现在的颜月只想快些睡去。瞪着慕容炎,颜月期待着他快些让自己离去,随便给张床颜月便会沉沉睡去。 慕容炎在颜月的期盼中终于开口了,那迷人的声音传入耳畔颜月却似乎一点也没听清,不,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敢相信。因为慕容炎说的是:“朕要歇息了,你给朕再按摩一次,没有朕的许可,不可停下!记住,好好表现。” 欲哭无泪,刚刚因那点心才对慕容炎有的一丝好感,才下的“还有点人性”的评价再次回到“毫无人性”。感情给了那么多吃的,就是为了有劲好侍候他。颜月化悲痛为力量,再把那力量全部用到了慕容炎的身上。 “可以停下了吗?”良久之后颜月小声地询问,没有回答。某人不敢怠慢,再次从头来一遍。 “皇上,可以停下了吗?”再良久之后颜月累极虚弱的声音,还是没有回答。某人不敢偷功,再从头来一遍。 “皇上,可以了吗?”这一次没有等到回答,颜月已闭上眼睛,身子一歪,直接睡在了那人的身侧。 只可惜颜月的身体很快被那人推到了地上,虽然摔得不轻,可颜月却依旧沉睡不醒。 慕容炎却慢慢地张开眼睛,盯着那地上沉睡不醒的人良久良久,终是随手扔下一个被子,再转身睡去。 第七章:医术考核 一夜酣睡,颜月是在那小乙公公大大的嗓门下终于醒来。眼睛眨了又眨,盯着眼前那公公的模样良久,再细细瞅了四周良久,颜月才回忆起自己穿越的事实。 “我居然在地上睡了一夜!”颜月惊愕质疑,想不到自己居然混到如此地步,在地上也能睡得如此香甜。 “你不是睡了一夜,你是睡了一夜和一个上午。皇上吩咐让你用过点心便去勤政殿,还有不要忘了洗脸,以免吓得皇上。”小乙公公讥讽地声音道,虽然如此颜月却不与他计较。颜月现在的头等大事是对付那慕容炎,如何自保,如何保住李云娘和那颜沁才是颜月心中牵挂的大事。 只是今天的慕容炎他会做些什么?是向颜月追问其父通敌叛国的证据?还是做些什么?颜月吃饭的时候感觉手都是僵的,一晚上的按摩,那慕容炎究竟满意了没有! 忐忑不安中颜月再次来到了那慕容炎处理政务的大殿,而大殿中却立了许多人,男的皆着白色衣衫,唯一只有一位年长的女子则身穿绿色衣衫。这个朝代居然有女官吗?还有这个朝代的官服怎么是这样,不像官服,倒像医生的白大褂。 事实证明颜月的猜测有些对头,在颜月的思索中,一个胖胖老头首先开口道:“御药房中有医女60人,其中司药20人,典药20人,掌药20人,再平均分配到外药房和内药房,请问皇上所说的那名女子可担任何职?” 此人一开口,颜月方才明白,感情慕容炎是认可了自己的医术,只不过听这个老头所言,是想将自己放到那药房里配药熬药称药什么的。 药材,颜月2开始认药,4岁开始随祖父上山采药,任何药物鼻端一闻便知其详。如今学了二十余年的医,成为一个名声在外的外科医生,难道来到这古代只能称药,照着方子配药吗?这岂不是太委屈了自己!颜月心中恼火,当即大声反驳道:“皇上,我不去御药房,我去御医房!我要当御医!” “宫中御医最少学医十年以上,成绩优秀者经选拔在太医院当医员,供职五年以上后,经考核合格后方可为医士进入御医房,御医房每五年一次医技考核,成绩优秀者方可为医官。姑娘若是想入御医房,可先从使唤医女做起,一年后考核若能用则可转为正式医女,三年后考核合格方可转为医员,五年后若成绩优秀转为医士……”慕容炎还没开口,一个瘦廋的老头已开口道。 颜月这一气非同小可,听这廋老头言,感情自己若想行医至少还要再学十年,现在的自己只能进那御医房当个使丫头。奶奶的,这也太瞧不起人了,颜月这一气非同小可,当即怒言道:“我已学医二十多年,所知所学足以担当御医。不信可以当场考试。” “瞧姑娘身形也就十五岁左右,何来学医二十余年之说?莫非姑娘在娘胎里便开始学医了吗?”廋老头倒也不生气地反问道。颜月心中一凛,感情自己又再次说错了话,连忙瞅向那慕容炎,他却只是在那里安静地品着香茗,似乎对大殿中的争执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更或者他早已肯定了此颜月不是彼颜月,因此对这句话倒不意外。 “老人家,所谓人不可貌相,你若不信,随你出题,尽可考!若是颜月输了,就当那使唤医女又何妨。可颜月若是赢了,便要当那医官!”颜月直接挑战道。那廋老头将目光看向那高座上的皇上,等着皇上的金口玉言,结果那慕容炎只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老头迟疑了片刻后当即道:“敢问姑娘精通哪一科?” “你们御医房分了哪几科?”颜月“外科”两字差点冲口而出,连忙改了口。也不知这大戎朝的御医房分了哪些科。只是此言一出,那殿中人脸上皆有些笑意,一个连御医房分为哪几科都不知道的人,居然也敢大言不惭地想当御医,此言也让那慕容炎的眉头微皱。 “御医房如今共分十一科,分别为大方脉科、小方脉科、痘诊科、伤寒科、妇人科、疮疡科、针炙科、眼科、口齿科、咽喉科和正骨科,每科有五名御官,五名医土、十个正式医女以及十个使唤医女。其中每科医官至少精通五科以上,医士至少精通三科,请问姑娘你愿意考哪一科?”廋老头倒丝毫不在意淡淡地道,这一次颜月的脸上终于有了汗水,原来这些古人医术也都不是蒙人的,也难怪这大殿里站着人皆是老头。细数自己最精通的是外科和内科,其中外科是自己所学专业,而内科则来源于家族祖传。照这个老头如此说来,没有精通三科以上,自己连担任医士都不合格。 “姑娘,还考吗?”颜月沉思的片刻被直接视为胆怯,瘦老头依旧毫不经意地问道。 “我考正骨科、大方脉科还有妇人科!”颜月多选了一个妇人科,因为自己是个女人,所以平时对妇科也研究一些,此时其它的方面拿不出来,也只有拿这妇人科来抵一下,如果考核过去,至少也能混个医士,否则只是医女,连看病的资格都没有。 “那正骨科请张医官考核吧!”瘦老头不再拖延,直接对其身后的一个黑老头道。在颜月的注视下,他缓缓地步了过来,上下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颜月片刻后方才问道:“请问为颜文忠疗伤的可是姑娘?” 颜月本以为他会问出什么难题,想不到他问的却是这个,当即肯定地点头。而那张医官则微笑地向着慕容炎回禀道:“皇上,在下听闻太医院的医员们当时面对那颜文忠的伤情时束手无策,是这位姑娘紧急施救。而微臣心中好奇,也仔细唤了医员询问,并亲自察看了那颜文忠的伤情和处理。根据这些,臣决定不再考察这位姑娘,因为臣觉得她可以担当正骨科的医员。”黑老头说完便退了下去,殿下众人听说颜月便是那救颜文忠的姑娘,当即一个个也面露异色。这样一来,正骨科一关便算过了,只是这一关如此易过倒让颜月有些始料不及。 “请大方脉科李医官考核。”廋老头接着言道,又一个胖胖的老者走了出来。 “皇上,臣想直接考察这位姑娘的医术,臣建议从太医院带回十个病人,请这位姑娘诊脉。若脉象都对,则过!”李医官可能年级大了,牙齿也落了几颗,连说话都有些关不住风了。不过这个方法真是好,所谓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颜月喜欢这个考察方式。 就这般,很快地太医院里送来了十个病人放在偏殿。颜月随众御医去往偏殿把脉,颜月更是深知此关重要,一个个病人皆细细地脉,再一一记录下所用药方。幸运的是颜月所把脉像与太医院所把脉像皆一般无二,甚至有几个药方比那医员所用药方更有医理。这一番折腾下来,再回到大殿时已是夜半。但幸运是的这一关又过了! 此时众御医看向颜月的眼神已然有所转变,想不到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小丫头居然有着如此丰富的诊医经验。纵是那御医房当家的瘦老头此时面色也有所改变。 “请妇人科张医士考核这位姑娘妇人科医理!”瘦老头的介绍在颜月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那年长女子是妇人科的没有出乎颜月的意料,只是那女子竟只是个医士而不是医官让颜月出乎意料,感情这个御医房没有一个女子当了医官! 那年长女子慢慢地走到近前,先是向着颜月笑了笑,方才问道:“请问姑娘,想要检察女子是否为处子,何种方法最有效?”第一个问题叫颜月汗颜,感情这宫中妇人科所要做的重要事之一便是这个,为皇上检验处子。虽然这个问题很简单,可颜月对这个问题还真没有研究,因此一时哑言。 “姑娘,在下只出五题,一题不过,便视不合格。在下将其它四题一起说来,请姑娘思索后一起作答吧。请问妇人难产时可根据产妇体质如何用催产药方?产后出血不止又以何药方?女子月经不调有几种症状,又如何下药?缺乳断奶可用何药方调理?宫寒不孕又如何下药”那年长女子所出题目只要懂得妇科医理便可,可惜的是颜月只知一些简单的妇科知识,此专业问题一出,颜月当即哑然。在知识面前容不得半点虚假,颜月不禁惭愧。 “对不起,我本不懂妇人科,只因想当医士方才临时加了妇人科,这是颜月的错!”颜月当即真诚的致歉。那年长女子倒没想到颜月如此坦率,在遗憾的同时也不禁欣赏颜月的诚实。 “皇上,臣建议可将此女子放在太医院任医员,一年后恰好是医士考核,可再来参加考核。”廋老头突然请求道,这倒让颜月多多少少有些吃惊,开始以为他是存心刁难自己,想不到他只是敬业敬职而已。进太医院当医员当然比在宫中当医女好多了,最起码可以看病下药,还可以多学点知识,只是那慕容炎能答应吗?他可是决定要将颜月留在宫中的。 那慕容炎沉思了片刻,想来这考核结果本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廋老头会提出如此建议罢了。眼神再上下下下打量了颜月片刻后道:“此女就留在御医房当正式医女吧,专门负责朕这里。至于诊科,她愿意到哪一科就到哪一科,华爱卿若想培养她也可收她为弟子,朕倒要恭喜华爱卿收了一个好弟子。” “臣不敢,此女聪慧非常,微臣会悉心指导!”那廋老头当即恭谨地回道。颜月只顾想着自己当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专门医女,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时也没有听到那些人都在说些什么。 “行了,华爱卿,把你的人领走吧!学习礼仪后便正式使用吧!”慕容炎挥手,颜月算是有了归宿,成了那个瘦老头的人马。 出得大殿,颜月脚步僵硬地跟着那瘦老头,迷迷糊糊不知走了多少路,仿佛一个年轻的女子迎了出来。颜月终于看到了此刻最思恋的朋友―――床,一头拱倒,倒直接与周公约会去了! 第八章:姑姑好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直到身上传来一阵刺痛,颜月方睁开眼来。眼前的一幕让颜月当即惊叫出声,一个三四十余岁的女子正立在自己的床边,手中高举的鞭子正对着自己,那情形随时都会有落下来的可能。而腿部传来那火辣辣的疼痛告诉颜月显然因为这个女子刚抽了自己一鞭子的缘故。 “你是何人,居然敢打人!”颜月蹭地一下便跳了起来,这一跳更觉得腿部火辣辣的疼。 “教习姑姑刘梅珠,奉圣上之命前来教习礼仪宫规,如今这个时辰,医女还在偷懒睡觉,见到姑姑也不知行礼,你觉得是该打还是不该打。”那女子上上下下打量着颜月慢慢地说出一番话,颜月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太阳已然升得老高老高。不过纵是睡了懒觉,也没听说过用鞭子唤醒的。 “现在请医女先用早餐,按照规矩,姑姑今天会教你宫里所有的规矩。”刘姑姑半眯的眼睛,犹如那狗打量着新鲜的肉骨头一般,直盯着颜月心中慢慢发毛。容嬷嬷,一定是一个和那电视剧中容嬷嬷一般利害的女人,颜月的脑子里尽是某部电视剧中的镜头。 待那刘姑姑出去之时,颜月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居的房间,一大间房子被隔成了两间,内室里摆着四张床,两两对齐,而颜月昨天晚上就躺在这最外边的一张床上,此时那三名室友早已不见人影。每张床头之上都挂着一张名牌写着每个医女的名字。细细瞅之,颜月不禁好笑。原来那三名女子名字分别为芍药、玉竹、丁香,竟都是中药的名字。想来一定是选为医女之时所赐姓名。 外室摆放着四个半人高的柜子,看样子是每人一个留作摆放衣物之用。颜月囫囵吞枣地吃完早饭,便连忙向教习姑姑那里报道。正式的教习开始了,颜月的脑海里开始灌入了数不清的宫规戒律。 身为医女,首先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大戎朝御医中最高的品级为医官,享受五品官的俸禄;其次是医士,享受六品官的俸禄;最次是医员,享受七品官的俸禄;而颜月所担任的医女则没有任何品级,与宫中的宫女太监一般低下。而大戎朝的皇宫中专设有教习礼仪姑姑一职,她们多是由担任宫中多年的宫女担任。由于她们在宫中是老人员,更是服侍过主子多年的奴才,因此在这皇宫中远选凌驾于普通的小宫女太监们。 身为医女,要不苟言笑,天大的事都要喜怒不颜于色。时刻表情严肃恭谨,让人觉得可以依赖。这与宫女的要求不同,宫女要求每天脸总是笑吟吟地带着喜气。 身为医女,要言行谨慎,不应看的不要看,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主说,有些事情更是只能搁在心里烂掉都不可说出一句。 身为医女,要从头到脚,一根头发丝都不许乱,要干净,整洁,利落。身上不准带邪味和脏味,当然药味可以带。 身为医女,在穿衣打扮上,皇宫里也有严格规定,所有的衣服统一由宫中下发,每个季节六套,由底衣、衬衣、外衣、背心、鞋袜算一套。衣料多是纺绸的。但所有的颜色只有一种,那便是绿色。而鞋子则是一码色的黑。 医女更是奴才,所有奴才要遵守的规矩医女必须全新遵守,见到宫中所有的主子都要磕头,主子说什么奴才便做什么,主子让你死也要死得毫无怨言。吃饭、行礼、走路、就连睡觉都要有一定的规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要时刻记住,自己只是这皇宫中的一个奴婢,要自称奴婢! 这个刘姑姑没用鞭子,仅用嘴吧便将颜月说到站不起身的地步。每条宫规,这位姑姑只说一遍,一遍之后便让颜月复述。其要求比当年颜月的高中语文老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在颜月的记忆人一向惊人,上午有惊无险便也过了。 可到了中午时分,颜月的噩运便开始了!毕竟是累了一上午,虽然医女的伙食一碗米饭,两菜一汤。可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只可惜颜月的筷子方举起来,一鞭子便挥到了颜月的胳膊上,正是夏天,身上的衣衫单薄,这一鞭子让颜月的手差点抬不起来。 “注意你的眼神,看饭菜时居然露了谗色,好象这宫里饿着你似的!”刘姑姑斥责道,颜月想要发火,思怤了一还是忍了下来。 只是那刘姑姑鞭打的正是右臂,颜月抬起胳膊挟菜时那菜却掉在了地上,只听得一声呼啸,又一鞭子落在了颜月的胳膊上!这一次,颜月忍无可忍,奶奶的,这从早晨到中午,三鞭子已打到了身上,这日子还能过吗! “刘姑姑,你太过份了!纵是我犯了规矩,毕竟我是是新人才入宫,总得有一段适应时间,你这番作为,是不是也太狠毒了些!”颜月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冲着那刘姑姑走了过去。 那刘姑姑一阵错愕之后便是大怒:“大胆,居然敢如此和教习姑姑说话?活该掌嘴!”刘姑姑大叫时,只见那颜月的身影已逼到了近前,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一个巴掌已扇到了刘姑姑的脸上。 “反了,反了,来人呀,快把这丑丫头给我抓起来!”刘姑姑疯狂地大喊道。一会功夫便冲进来数十个小太监,所谓敌众我寡,这一次颜月再也一没占到半分便宜,很快地便被那一群小太监给绑了起来。 那位刘梅珠更是毫不客气地对着颜月的脸一阵猛扇,直扇得颜月的嘴角渗出了血丝方才住了手。 “把这丫头绑在这里,不准给她任何吃的,等姑姑用过餐再好好地教训她!”那刘姑姑丢下一句便朝外走去。 “我可是皇上的专职医女,是皇上命你来教我礼仪,没有让你打我!把我打倒了,看三天之后你怎么向皇上交代!”颜月对着那背影大吼出声,也许此时颜月只有把皇上的名号打出来方能镇住人。可那刘姑姑似乎没听到似的,脚步声很快地消失了。 有那么半个时辰颜月一直在默默垂泪,想着自己活了二十四年,可祖父、父亲和母亲从不曾动过自己一个手指头。纵是犯错,他们也只是亲切地教诲。有一次做得有些过了,班里的一个小伙伴得罪了颜月,颜月带了一些泄药放在了他的水杯中,害得那小伙伴一个下午在厕所里几乎没有出来。因为此事,祖父大怒,痛斥了颜月几句,却只是罚颜月在屋中闭门思过半日。想不到自己来到这大戎朝方两日,就挨了那老女人鞭子和耳光! 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颜月便开始琢磨对策。等那刘姑姑再来此处,自己又要如何!如果继续顶撞,那结果只有一个,挨打!身上的疼痛无时不在告诉颜月这姑姑是何等的心狠手辣。可若是委屈受那刘姑姑那样人的气,颜月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颜月思来想去,终还是用阿q精神来告戒自己。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必先苦其心智。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就在颜月还在琢磨之时,那刘姑姑已回到了颜月的身边。感情这位姑姑为了能够好好地教导颜月,连午睡的时间都省略了!而颜月首先注意的是那刘姑姑的手中长鞭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细细的藤条,颜月望着就情不自禁地直打哆嗦,这藤条抽在身上,绝对比那长鞭还要疼! “医女说的对,皇上是命老奴来教你宫规礼仪,可宫里的规矩便是医女触犯宫规,打!”那刘姑姑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挥动着藤条,那藤条每动一下颜月便觉心惊肉跳! “先练习跪姿,双膝并拢,跪后头要低下来,低头时下巴要磁到自己的脖子,没有主子允许不可仰面看主子,以免惊吓到主子。纵是主子要求抬起头来,目光要看向自己前方45度……”那刘姑姑快速地说着,颜月这才明白那慕容炎为何如此肯定自己不是颜月,原来自己在大殿上第一次的表现就完全不是大戎朝人的表现。不仅抬头看那慕容炎,而且还一直瞅着那男女之事盯着看。 接下来一个时辰的时间颜月都在练习跪中度过,一次不合格再来一次。虽然颜月聪慧无比,可毕竟从没有跪过,一次双膝没有并拢,一次下巴没有低到要求的位置,一次虽然跪下眼神依旧看向前方……每错一次,那刘姑姑的藤条便抽在小腿之上,每一次都痛得颜月浑身发抖。 接着便练习走路,那走路时要不慌不忙,不东张西望,更要有着女子的韵味。颜月本来走路倒不是那般的小碎步,可今天腿被那藤条抽打之后,每走一步便觉疼痛无比,因此这走起路来倒完全符合那刘姑姑的要求。 待那刘姑姑离开之时,颜月已然浑身汗湿,连走到床边都费尽了力气。睡着硬硬的木板床,饿得已前心贴后心的颜月连站来寻吃的力气都没了。此时此刻颜月已清醒地知道自己只是这大戎朝中一个小小的医女,在这宫里除了宫女太监们,一点点错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颜月更是觉得,也许三天的礼仪课没有结束,自己便会被那些规矩等待活活给折磨死。 在颜月的就快要入梦之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接着细细地声音传到了颜月的耳朵中:“这颜医女看来真是受了苦了,昨晚来时一头倒下就睡,今天怎么也睡得这般沉。” “我听外面的小桂子说今天这颜医生学习宫规礼仪,想必是受了刑,我当初也被姑姑打得几天爬不起来,若不是我命大,怎么能捱到今日。”另一个丫头道。 “你们都傻了,我当时学宫规的时候便一点没受罪。你们猜为什么?”一个丫头卖弄卖弄道。 “怎么了?”另两个丫头齐声问道,颜月拼命凝聚心神倾听着。 “我送了东西给姑姑呀,否则怎么可能不受责罚,那些姑姑们手长着呢。”丫头小声音地道。这一次颜月心中一松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九章:攻其弱点 刘梅珠诧异地盯着眼前的小丫头,昨天离开时,这个小丫头明明已被折磨得憔悴倒地,听说昨天晚上连晚餐都没有用。倒没想到这大清早小丫头却如此的精神,那清澈的眼眸倒似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一般。就在刘姑姑诧异的眼神中,她表情真诚地道:“刘姑姑,奴婢有幸得姑姑调教,心中一直对姑姑感激不尽,这是奴婢对姑姑表示的一点心意,请姑姑不要嫌弃!”说完她的手举到了刘梅珠的面前,在她的手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却很精致的玉坠子。 自己摊上这穿越如此好的命,怎么可能毁在这刘姑姑的手下,怎么可能被这些宫规打倒!颜月就是不相信了!颜月不服输的性格此时突然来了劲!更何况昨晚上隐隐约约听到三个室友有对话,颜月也学到了一些东西。经过一夜认真反思及总结,颜月决定走上一条“请客送礼”之路线。虽然这种事一向被颜月所不耻,可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矣,必先苦其心志。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小女子。 至于送什么礼来讨好那教习姑姑,颜月琢磨了很久,这身体的前身在将军府中本是个不受宠的主,所以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唯有颈中带的羊脂玉免坠子瞧着略值些银子,颜月犹豫了再三只能把这羊脂玉免坠子送出去。 现在的颜月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刘姑姑的表现,她脸上的表情先由惊愕变得有些笑意,凝视着那坠子手也慢慢地伸了上去,还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丫头倒是聪明得很呀,不枉姑姑昨日辛苦教习于你!” 颜月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慢地道:“姑姑,其实奴婢还有两张祖传的方子准备献给姑姑,一是乌发秘方,一是美白秘方,姑姑若是感兴趣,奴婢这就说给姑姑听。”这是昨天晚上颜月思考了一夜的结果。所谓是人总有弱点,颜月细细地琢磨起这个教习礼仪姑姑的特点。教习姑姑,刘梅珠,年三十五岁左右,脸上有些雀斑,显然是内分泌失调所致,可给她配一些调节内分泌的药加一些美容药。另外她的头发发枯,发黄,发岔,可以给她配一些滋润头发的配方。 “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心的,只是教习你礼仪宫规也是皇上跟前张公公交代,姑姑我也不敢怠慢。有为难丫头你的,也别见怪姑姑。”那刘姑姑的话里透着浓浓的笑意,比起昨天一脸狠毒真是天壤之别。 颜月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得到的效果,当即接着言道:“乌发之法,便是隔日用皂角和无患子清洗头发,之后以九回香膏润发,另外每日梳头一定是配上芭蕉油。到于那美白之法,奴婢有一种米粉敷面法,是将大米调取葵子蒸后取汁、沉淀,成洁白细腻之粉末,再用丁香花揉与其中,长期使用可致皮肤晶莹细白。姑姑若是喜欢,奴婢这就给你做去。”对于乌发和美白,颜月当然有比这更好的方法,比如配制洁面乳、美白霜等,但颜月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不配。 那刘姑姑愣愣地盯了颜月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可能没想到一个才进宫,连规矩都没学会的小医女居然懂得这么多。又见今日的颜月十分的谦恭有礼,当即喜上眉头道:“丫头,今天倒没有什么要练习的,你到姑姑屋里吧。” 出乎颜月的意料,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人呀,总是吃了亏才知道弥补,若是知道那坠子送出去便能得到这般的待遇,也不至于吃昨天那番的苦楚。于是这半天的时间颜月便呆在了那刘梅珠的屋中,用完餐后便帮那刘姑姑佩那米粉敷面,当然为了让那刘姑姑舒适,颜月还给她做了按摩。 只是那宫规礼仪,刘梅珠也不敢大意。毕竟颜月是皇上使唤医女,若是皇上发现颜月规矩没有学会,追究下来刘梅珠也担当不起。因此刘梅珠便领着颜月开始熟悉宫中环境。没想到这一路走来颜月所犯规矩更加之多。一是走路时东张西望,二是碰到主子没有及时下跪,三是头发乱了没有及时整理……只是现在那刘姑姑只是斥责提醒,倒没有拿那藤条抽人了! 接着便是认识各宫的主子,以后要在这皇宫里混了,所以各宫各殿的主子都要认识一下。当然这认识绝不是领着颜月去到这些主子的面前拜见。而是到这些宫殿的门外走一圈,若是恰巧遇到那主子出门,便上前行礼,若是遇不到,也就在宫外演示一下拜见的程序和话语。 现在颜月已然知道这后宫皇上的女人自皇后以下分成四等,即贵妃,丽嫔,淑媛和美人。现在皇上慕容炎登基不足一年,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贵妃四人,丽嫔五人,美人数十人。比起那历史上的皇帝,这位慕容炎的后宫人数也并不算多。那刘梅珠眼见颜月在自己面前如此讨巧,一味迎合,倒拿了颜月当心腹,把这后宫之事一一说给颜月听。 至于要在这皇宫中当个相安无事的小医女,无非是多长几个心眼,学会见风使舵,懂得规矩,言语讨巧……当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是这么的容易。一路上颜月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把这些天学的礼仪温习再温习。不过颜月今天也非常的幸运,在皇太后的仁寿宫,皇后所居天福宫、四大贵妃所居曦月宫、雀月宫、苍月宫、玄月宫皆没有遇到主子,在宫外的跪地演习颜月也做的十分的标准,那刘姑姑一时还真没挑出毛病。 皇宫很大,这一路走下来已近午时,太阳也已高高升起,颜月期盼着这后宫的女主子们都不要出门,这样自己便可回去歇息。只可惜颜月的期盼才在脑海里转悠,眼前不远处便出现了一队花团锦簇的人群众。 “这是才入宫的王美人!”刘姑姑低低地叮嘱着,颜月半低着头小心地看着那一群人。 “奴婢给美人请安!”随着那刘姑姑的身后,颜月规规矩矩地跪下,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梅珠,你身后的这个丫头眼生的紧,是哪个宫的?”千娇百媚的声音,只是听着便让人想瞧瞧那主人的长相。 “回美人,是宫里才进的医女,名唤颜月。奉皇上之命奴婢正教习她礼仪。”刘姑姑的谦卑和在颜月面前的不可一世成了鲜明的对比,颜月在腹中暗骂了一声狗奴才。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美人的声音温柔地命道。 “医女颜月自知长相粗鄙,不敢污了美人的眼,如今正要用膳,若是因奴婢影响了美人吃饭的兴致,奴婢担当不起。”颜月恭谨回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如今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方才是生存之道。何况自己脸上的胎记确实是不好看,若因此吓到了主子那可真是担当不起, “这个丫头倒也有趣,怒你无罪,抬起头来!”那美人咯咯一笑,命道。 颜月此时方大胆抬起头来,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淡紫色长裙的美艳女子。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暂一支金步摇,耳后还簪着一朵娇艳的红花。那美人细细地看了看颜月,不禁再次笑道:“生得是丑了些,不过那胎记若是去了,倒也不是多难看。不过,也太瘦了,绿珠,回头给这丫头赏些糕点。” 真没想到呀,只是看了一眼就给了糕点吃,主子果然有主子的素质,不同于奴才。颜月思维这一恍神,却忘了规矩,就是谢恩,主子有赏,奴才怎么可能没有表示。 “丑丫头,居然敢对主子不敬,主子有赏,居然不知道谢恩!”那被唤作绿珠的女子斥责道。颜月此时方回了神,紧张之下颜月更是直接抬头看向那美人,而忘了为刚才的没有规矩请罪,这一次,那王美人的脸上也有了些愠怒。 “回美人,医女颜月才进宫,奴婢担任她的教习姑姑教习不到,请美人饶了她这一回,奴婢回去必会重罚。”身后传来梅梅珠的请罪声,提到重罚,颜月的便很快地想起那藤条抽到腿上的疼痛。 颜月的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是人总会有弱点,刘姑姑如此,眼前的王美人也会如此。想到此颜月当即回禀道:“回禀美人,今天奴婢之所以忘了规矩,完全不怪刘姑姑。只因奴婢第一次见到美人,想不到这人世间居然有如此绝色的女子,总觉得恍惚中见到了神仙一般,又听到美人要赏奴婢糕点,更觉得只有神仙才有这般的菩萨心肠,心中激动所以这才忘了谢恩。” 这一次颜月的马屁拍的正对,那美人不由得娇俏一笑,就连她身边侍候的丫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惜的是奴婢只是一个皇上身边小小的医女,不知能如何报答美人,奴婢会将美人的善心时刻铭记在心里,时刻感恩不尽。”颜月的言语越发的谦恭,那王美人脸上的笑意也更加的深,尤其是听到颜月是皇上身边的医女时,眼中还不禁闪过了一丝诧异。 “医女如此聪慧,主子我怎么可能惩罚于你,绿珠,给这丫头赏糕点时不要忘了让小厨房再赏她一道菜吧!”王美人笑着说完,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姗姗离去。 离下那刘姑姑瞪着颜月阳光灿烂的笑脸不知说些什么是好。倒是颜月笑着道:“姑姑,美人赏的菜一定很好吃,奴婢和姑姑一起吃吧!” 第十章:初识室友 这一晚颜月终于见到了三位室友,昨天只是昏睡着听到声音。三位室友皆坐在自己的床上,一个正在看书,一个正在吃吃东西,一个正在对镜自照。四个年轻的女子互相打量着,片刻颜月便把这三位室友的形象全数记在了心里。 那名为丁香的女子,年约十七八岁。圆圆的头,圆圆的脸,圆圆的嘴吧,那眼睛在脸上那么多肉的挤压下,细细长长的闪着一丝丝光亮,鼻子也因为那脸上的多显得塌陷不堪。当然这脸和她那圆圆的身材还是成正比的,那身材也是圆滚滚得可怕。看到她,颜月开始怀疑这位医女是否患有肥胖病,否则以医女每天的伙食怎么能吃得这么胖呢。 那名为芍药的女子年龄倒和丁香倒差不多,只是外表看起来倒和丁香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形体可以用纸人形容,单薄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吹来便会被风吹走似的。再瞧那身材,瞧着年龄也不小了,可那胸似乎一点都没有发育,连一丝的隆起都看不出。至于那脸上的五官,更是轮廓清晰,单眼皮,薄嘴唇,尖下巴。这感觉仿佛是从哪逃难而来,颜月的眼神在丁香和这芍药的两名女子身上瞅来瞅去,心中琢磨着要有一种医术能让这两位女子的身上的肉综合一下那该多好。 而那名为玉桂的女子则年长些,大约二十余岁。那瓜子型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瞧着倒让人生出几分喜欢来。 四人互说了年级,那玉桂最长,颜月次之,再次丁香,芍药最小。从三人的声音中颜月可以判别出当年送礼给教习姑姑的人是玉桂,被打得几天爬不起来的正是那芍药。 只可惜和谐的气氛只是一会的功夫便被玉桂的话给打破了:“听说颜医女是华师傅的徒弟,想必是有特长,玉桂知道一首诗和几味中药有关,不知颜医女能否赐教?”在颜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玉桂已说出诗句:“宴毕客何为?夜间不迷津,艳阳牡丹妹。万里赴长征,百年好貂裘。八月蕊上梢,蜂蝶穿花衣。” 颜月茫然盯着那玉桂良久,倒不是答不出来这其中几味中药,只是颜月在暗暗猜度着这玉桂此时问话的用意。只是切磋?不像是。听她的语气倒能听出几分的嫉妒来。想到嫉妒两字,颜月不禁有些颤抖,妒妇太可怕,就如那二十一世纪的江文静,只因嫉妒连杀人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颜医女输了!在我们医女之中属桂医生学识最为渊博。”丁香毫不忌讳地道,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着什么。颜月此时知道这个丁香为何会有如此肥胖之体形了,感情她时刻都忘不了吃东西。 “如此简单的中药诗句,颜医女居然都答不出来,芍药,你告诉颜医女吧!”那玉桂本来还吃不准颜月本领如何,现在见颜月在如此简单的问题前都哑口无言,脸上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颜医女,这七句诗是七种中药,分别是当归,熟地、芍药、远志、陈皮、桂皮、香附。”那芍药安静地答道,目光始终停留在手中的书本上,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真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颜医女,玉桂再问一个最简单的吧,你知道和方向有关的中药有哪些?和四季有关的中药有哪些?与五色有关的中药有哪些?与五行有关的中药有哪些?与数字有关的中药有哪些?如果连这点颜医女都不能答出来,明日就请颜医女到那华师傅面前自请离去吧!”玉桂一脸的厌恶,这一次颜月真地看明白了,感情自己一进宫就当了华师傅的徒弟,就在这一点上就遭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嫉恨。 颜月依旧保持着沉默,如何对付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高调反击还是低调避事,颜月还需思量一下。受罪的事没人看到,倒是有一点点好事就被别人盯停住了!上一世也许就是因为忽略了女人心中那可怕的嫉妒之情,才引来杀身之祸,这一世颜月算是彻底明白了一句话“唯女人与小人难养矣!” “如此简单的问题都不明白,还给华师傅当徒弟,也不怕给师傅丢脸!”桂医女冷冷地道。 “与方向有关的中药有东白芍、南星、西洋参、北沙参;与四季有关的中药有春砂仁、夏枯草、秋桑叶、冬葵子;与五色有关的中药有青黛、黄芪、赤芍、白术、黑铅;与五行有关的中药有金银花、木通、水獭肝、火麻仁、土茯苓;与数字有关的有一见喜、两旁针、三七粉、四叶参、五倍子、六神曲、七叶莲、八角茴、九香虫、十大业绩叶、百草霜、千金子、万年轻。”那芍药还是头也不曾从书上抬起,随口答道。 “颜医女,原来你的学识还不如芍药,在我们这屋中,桂姐姐医术最高,芍药第二,丁香我根本不行。现在看来颜医生倒是和我丁香差不多。”丁香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笑嘻嘻地道。虽然对颜月的医术有所贬谪,但语气中到听不出什么恶意。 颜月依旧微笑,只不过是有关中药的一些游戏而已,十岁以前颜月便能对这些倒背如流,哪里可能到了二三十岁的时候还在这里卖弄。更何况知道中药的游戏与医术毫无关系。颜月不想纠结于此,当即笑着问道:“桂姐姐是御药房的吗?如此精通药材?” 桂医女只是冷笑,还未开口,丁香已抢先答道:“桂姐姐进宫最早,从前在御药房、伤寒科担任医女,现在到了针炙科。五年学习一科,桂姐姐如今都学了两科了。所以我说桂姐姐是我们这里学识最为渊博的医女。芍药妹妹也不差,一直跟在妇人科的张医士学医,甚得张医士的喜欢。” 颜月此时方才明白,感情这大戎朝也比较重视这医女的培养,各个科都要学习五年。如此看来这些医女果然不可小觑。真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如此思来,颜月当即态度诚恳地道:“桂姐姐,颜月才进宫,很多事情,医理都不甚明白,请姐姐多赐教一二。” 那桂医女可能太鄙视颜月了,颜月虽然态度诚恳,那桂医女却不再理会。颜月也不计较,再次开口道:“丁香姐姐不知呆过哪些科?” “在这屋里我最没有出息,只在御药房呆了五年,现在一直在那药膳房,不再学习医术,只煮些食物。不过正是我喜欢的。还有,在药膳房呆着也颇有好处,每天可以带些吃的回来研究。”丁香笑着说着,引得颜月也不禁笑了。感情这丁香嘴里老有食物,是与她的工作性质有关。 “桂姐姐,丁香妹妹,芍药妹妹,颜月才见宫,有幸拜了华师傅为师,可颜月自知才疏学浅,资质愚钝,姐姐和妹妹们都强我百倍,颜月真心地希望今后与姐姐能们多多交流,长些知识。”颜月倒真不是刻意讨好,眼前的三人各有所长,那玉桂且不说,最起码这芍药在妇人科一定比自己所知甚多,而那丁香在那药膳上想必也强自己百倍速千倍。 玉桂不曾回应。芍药总算抬了一下头道:“姐姐客气了!” 唯有那丁香咧开嘴无心无肺地笑道:“嘻嘻,姐姐我别的不敢说,这药膳肯定可以教你!颜姐姐,请教我这方面问题的时候可要喊我师傅。” 这丁香让颜月瞧着就十分高兴,纯然朴实,毫无心机,易于相处。至于有些傲然的玉桂,颜月认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脾气,以后相处的时间长着来,只要用心相处,任何时候多用点心防患于未然,应该不会有什么。而那一直抱着书啃的芍药更让颜月喜欢,多久没见过如此爱学习的好孩子了! 颜月那一高兴就有些心痒痒,学医乃是颜月第一大爱好,这身边三人又各有所长,颜月当然不会错这样学习的机会。当即不假思索地问道:“芍药妹妹,想要检察女子是否为处子,何种方法最有效?妇人难产时可根据产妇体质如何用催产药方?产后出血不止又以何药方?女子月经不调有几种症状,又如何下药?缺乳断奶可用何药方调理?女子宫寒不孕又如何下药?” 颜月把当初妇人科张医士所问自己的问题一一问了出来。不懂就问,这是颜月美好的品质。可这一连串问题过于突兀,直问得芍药张大了眼睛,不知从何答起。 “颜月,我知道,怎么不问我呀?要知道缺乳断奶的药膳和女子宫寒不孕的药膳都是我丁香配的。”又是丁香抢先答道。 这一晚,颜月与室友一直交流到夜深方才入睡,当然交流的对象更多的是丁香。那玉桂基本无语,芍药很少开口,即便开口说话也声音又慢又细,听得颜月直着急。只有与丁香交流起来又直白,又爽快。最后在玉桂的斥责下两人方停止的交谈,进入了梦乡。 第十一章:月上枝头 因明天是那张公公考核颜月宫规礼仪的日子,这最后一天里刘梅珠倒不敢懈怠,从下午开始便带着颜月一点点地温习宫规,练习礼仪。就连晚饭颜月都是在刘梅珠那里用的,往医女住处赶的时候,已是月上枝头。 银盘似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闪闪烁烁的星星仿佛孩子的眼睛在调皮地眨呀眨,偶尔池中的几声蛙叫,草中的几声虫鸣,倒使这皇宫花园的幽静更加深遂了几分。夜晚的皇宫在那银色的月光下倒是别有一番景致。鬼斧神工的山石、精雕玉琢的亭台阁楼、朦朦胧胧的各色花香,颜月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慢慢地享受起这夜的宁静,夜的美丽。 这是一个僻静的角落,纵是白天应该也没有什么人来到这里。身后是高高的假山,前方不远处是大大的荷塘,鼻端可以闻到那清幽的荷花香。躺在那柔软娇嫩的草地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到凉爽的夏风,颜月心中一片宁静。这一刻颜月忘了那些恼人的烦恼,只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 沉浸于这夜的宁静中,颜月忽略了细细地脚步声的传来,更忽略了那压低的对话声,直到那放肆的让人耳热心跳的喘息声和呻.吟声清晰的传到了颜月的耳朵里,颜月才知道自己竟无意成了一个第三者。颜月先只是恼怒,接着便是浓浓的好奇。虽然才进宫不久,可颜月知道这皇宫里似乎只有一个真正的男人,那便只能是慕容炎。读过一些后宫小说,也看过一点点的后宫电视剧,好象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应该都是皇宫寂寞的女人在偷情。 颜月此时走了不是,留也不是。只要站起身来,势必会惊扰了那两个偷情的鸳鸯。而且那两人所在的位置正是颜月回去的必经之路,不走吧就必须等那两人完事。颜月不禁叹息,如此好的美景居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现在的颜月只好捂紧自己耳朵,继续思索着自己的人生。可随着时间的延续,那两人的动作声响也越来越大,纵是捂着耳朵,那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耳中。 颜月再次觉得命苦,据说一个人修练到最高境界便是能找到人体各部位运动的节奏,并能将这种节奏与天地对应,那样这个人的一生都是最幸运的。因为每一件事情总是该来的就来,该走的就走,该停的就停,从而能够惬意的生活。现在的颜月就觉得自己总是找不到每件事的节奏,每件事都在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时候发生。 身后的声音继续断断续续地传来,随着男人一声激昂的高吼,那两人的偷情阶段性结束。就在颜月稍微轻松地暗暗叹息时,耳边传来了那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为何这么久才来找婉儿,你不知道婉儿真得好想你吗!”女人轻柔的声音中还透着那欢情后的娇媚婉转。 “现在你是皇上的女人,我――总是觉得有些……”男人似乎不想说了,低沉的声音尚有些气息不稳。颜月不禁撇嘴,这皇宫的女人耐不住寂寞,同时颜月还有着几分的幸灾乐祸,那慕容炎不是每次在自己面前都霸气十足,好象全天下男人数他最帅,数他最聪明似的,想不到这后宫居然有女人给他带绿帽子。 “你明知道婉儿此生只有爷一个男人,还说婉儿是皇上的女人!你根本没有把婉儿放在心上!”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里有着几分薄怒,更有着几分撒妖的成分。 “还要怎么把你放在心上,刚才爷已经证明了,难道婉儿还想要爷再证明一次吗?”男人低低的笑声中夹杂着浓浓的情欲,片刻的安静之后接着便传来急切地啵声。 颜月再次郁闷,感情那两人还要继续野战。什么叫干柴烈火,这两人用实际行动解释的清清楚楚。只是颜月此时再也不想忍下去,奶奶的,本是欣赏这美好的夜景来着,反而成了欣赏a片来着。颜月心中气恼,不禁琢磨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和男人胆敢背叛慕容炎那样的人,居然在老虎眼眼皮底下做出这般的事情,难道真如书中所说恋爱中人的智商为0,这两人被爱情烧昏了头脑! 颜月的好奇占了上方,心中突然生出一个主意。这两人跑到如此隐蔽的地方偷情,想必怕被别人发现。如果此时弄出一点动静,这两人必会吓跑吧!思至此,颜月随手从地上拾了一块小石头,向着远处用力扔了过去。 “有人!”男人紧张的声音,很快地远处立起了两个身影,男的壮实,女的娇小。 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颜月的意料,那那一男一女并未因听到动静急着离去,而是分成了两个方向开始了搜索。而那女子搜索的方向正是颜月藏身的位置。 心跳如雷,颜月紧张地屏住呼吸。按理说是这两人在偷情,紧张的应该是他们。可随着那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近,颜月是越来越紧张。现在的颜月突然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如果这两人发现自己会怎么办?应该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杀人灭口。 颜月思及到此,才知道自己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三天宫规的学习,颜月从刘梅珠那里已然知道了在这皇宫之中的生存之道,更知道了这宫中奴才的命比那草芥还要轻贱。此时的颜月真得害怕了,若是真被这两人发现行踪,凭自己一人之力很难逃脱。 女人越行越近,颜月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小石头,似乎只有趁这女子不备时打晕她,到时那男子必会顾忌女子的安全,而颜月就能利用那一段时间抓紧逃匿。脚步越来越近,颜月已能清楚地看到那女子的身形,只可惜那女子的脸背着月光,颜月纵睁大了眼睛也还是看不清楚。 “喵――喵!”连续的几声猫叫传入耳中,仿佛在招呼家人同伴一般。叫声越来越远,接着传来那男人压低的声音轻叫着:“婉儿,回来,是只猫。”女子停下了脚步,折回头向着那男人走去。那女子离颜月已只有十步之遥!应该说这猫来得正是时候,不仅那一男一女松了口气,颜月也彻底松了口气。 可能这一番动静也彻底打搅了那对男女偷情的兴致,那一男一女终于携手离去。待这空旷的角落再也没有一丝的动静,颜月方长长地叹息。慢慢地坐起身,颜月才发现自己已然全身汗湿,连两条腿都麻得不能站起。颜月不敢想象,刚才那一男一女发现了自己之后会是怎样,明天这假山后多了一个尸体,还是那池塘里多了一个喂鱼的饲料。 慢慢地立起,转身,回头的刹那颜月只叫得惊叫失声,连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在颜月的身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立了一个白衣人,只是颜月本能的惊叫只发出了半句却戛然而止,嘴吧已被那白衣人直接热捂了起来。 惊恐,僵化,颜月呆呆地盯着那个白衣人的脸,盯着许久许久,颜月方才发现一个事实,那个白衣人居然就是慕容炎。颜月额头的汗水再次滴落,感情自己没有被那奸夫淫妇发现行踪,却被这遭背叛的主子发现了行踪。这个慕容炎发现了自己,却又放走了那对奸夫淫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也要杀人灭口。颜月的大脑再次凌乱。 “你为何在此?”慕容炎的声音冰冷无比,眼神更是晦暗闪烁不定。颜月嘴吧一恢复自由,情绪却发作了起来。刚才又惊又怕,现在又被人斥责,难道看到别人做坏事也有错吗?如此思来颜月当即反驳道:“我为何在此皇上心知肚明呀,是皇上带了我进宫,所以我就在此了!” 这句回答让那慕容炎哑然,失神地瞪着颜月,颜月大胆地反瞪着他,三天所学的宫规颜月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恼怒和愤恨,仿佛那一世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是此人造成的一般。颜月是恨,眼前的这个男人明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原主,却偏用这原主的身份扣留了自己,还用原主生母和妹妹的安危威胁自己,说是放了自己却是送自己赴死。颜月越想越恨,这般和那慕容炎的目光相对良久,倒是那慕容炎败下阵来。 他没有追究刚才所提的问题,也没有在意颜月的失礼。只是无语地转身,竟不再理会颜月。颜月愕然,不知慕容炎这般表现是不再追究刚才的问题,还是在琢磨着如何惩罚自己。只能无语地立在那里盯着慕容炎的脸,想从他那平静如水的面容中看出点什么。 月光皎洁,慕容炎立在那里一处不动,眼光定定地望向某处。顺着他的目光,颜月看到了一处宫殿,如果颜月记忆不差的话,他望向的方向应该是皇后所居的天福宫。他这一立竟是是良久良久,颜月由一开始的恐慌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月色下他的白衣翻飞,茕然独立,竟让颜月有一种不真实的念头,似乎此时的慕容炎似乎很是落寞。那种落寞的感觉让颜月想到了刚才那孤独的猫叫,仿佛他也是那找不到同伴的猫,只能在这黑夜中哀号。 “皇上,奴婢告退了!”颜月小声地道,决定不管那慕容炎能不能听到,颜月就偷偷地离开。只可惜颜月才一转身,却听到那慕容炎冷冷地声音:“明天早朝之后到大殿见朕!” 这句话已完全意味着慕容炎不会追究今晚之事,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慕容炎话音刚落,颜月已拨腿就跑。什么宫规礼仪,逃命最是重要。要知道这善变的主子说不定一会又改了主意!颜月用了全身地力气跑着,只觉耳畔风声呼呼,估计当年体育考试时也没跑到今天这份成绩。 诧异的目光一直追随颜月,直到那那小巧的身影全然不见方才收了回来。 第十二章:师徒之赌 颜月一夜不曾安睡,那偷情的男女和那举止有些异于平常的慕容炎一直在颜月的脑海里闪烁不定。颜月奇怪那男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能这般自由出入宫殿,侍卫?王爷?颜月琢磨不清。而那女人肯定是慕容炎的女人,她为何会如此大胆?还有那慕容炎,明明发现了这件事,为何会放走了那男女。似乎从没有听说过男人放任自己女人偷情不过问的,何况这个慕容炎还是个皇上,他在这方面倒真得与众不同。 早晨起床时颜月才发现居然有了两只熊猫眼。这身体的原主的容貌也就眼睛好看些,如今却变成了一对熊猫眼,再配上那犯红的胎记,着实让人看不下去。室友中那玉桂只是鄙视地瞧了一眼不言不发,那芍药一早起床嘴里便念念有词,听着似乎在背诵药方,对身外之物视若无睹。唯有那丁香诧异高呼:“颜月姐姐,你的眼睛真可怕。一定是今天要考核礼仪宫规把你吓得一夜没有睡好。不过颜姐姐不要怕,犯错的时候只要会跪,会笑,会磕头!一般主子就不会责罚的很利害的。” 颜月不禁苦笑,自己的宫规礼仪肯定是不合格,就凭自己昨晚上看到不该看之事,就凭那慕容炎的禀性,今天自己一定难难其咎。 “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这还考察什么宫规礼仪,你这个样子本身就是失仪!皇上见了一定会龙颜大怒!”刘梅珠匆匆赶来,一见颜月如此模样当即大惊失色,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哆哆嗦嗦。刘姑姑本想抓紧这半上午的时间再给颜月突击一下宫规礼仪,可没想到见到如此的颜月。 颜月倒没想到刘梅珠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就是两个黑眼圈罢了,这样就没有办法面圣,是不是有些太严重了。颜月这才想起大戎朝有这样的规矩,什么容颜粗鄙、形体残缺、福薄运差以及那些命运不好之人是不能面圣的,除非是皇上主动召见,否则便属冲驾之罪。颜月本就担心那慕容炎今天会想着办法挑自己的毛病,这倒好,不用挑,毛病就放在脸上,那慕容炎能看不到吗? “你快些用什么方法把这黑眼圈变没了吧。要不今天你我都要受罚。你,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吗?”刘梅珠急的汗水都出来了,看向颜月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感情颜月教她美白皮肤和乌发之后,这位刘姑姑就把颜月看成了无所不能了。 颜月不禁无奈瞪眼,所谓五色形于外,五脏应于内……有病必有色,内外相袭,如影随形。黑眼圈的出现代表着肝脏出了问题,肝的本色是青色,而青色主寒症,淤血,昨晚游园受惊,再加上一夜未曾安睡,是以肝气郁滞,气机不畅,而引致血液流通不顺,从而形成了黑眼圈。想要很快把这黑眼圈很快消除,除非有那二十一眼贴、眼霜,只是现在这古代,哪里有那些东西! “不知道颜医女有什么本事把这黑眼圈变没了?要是颜医女真把这黑眼圈变没了,我玉桂当拜颜医女为师了。不过,我看颜医女还是等着受罚吧。”那玉桂听了刘梅珠的话,当即冷嘲热讽地道。 “玉桂姐姐不要闹了,大家赶紧帮着一起想办法吧!”丁香着急地打断那玉桂的话。 颜月不禁冷眼看向那玉桂,这个女子从自己一进这屋就没给过好脸色,此时自己遇到困难她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居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巴不得自己会因此倒霉。而那边的芍药屋中如此情形下,居然还能安静的看下书,简直也算得上是奇人一个。 “我若真能在面圣之前把这黑眼圈去了,你说话算话,拜我为师。”颜月突然笑着问那玉桂,面圣的时间还早,那慕容炎肯定会在早朝议政之后才可能召见,所以颜月琢磨着这时间应该足够了。 “那当然!只是颜医女不得使用宫中常用的法子。”玉桂片刻的诧异后便是满脸的鄙夷。玉桂这般说法倒让颜月听出了些端倪,感情这古代宫中也是去除黑眼圈的方法,感情这位玉桂就是想看着自己受罚一开始就没准备告诉自己,颜月倒真是好奇这古代女人都是怎么去除黑眼圈的。 “对了,姑姑想起以前侍候皇妃时使用的一个去黑眼圈的法子,先将鸡蛋煮熟剥壳,用毛巾包住,再放纯银戒指。然后,闭上眼睛,在眼部四周转来转去。这样热加按摩,能很快地去除黑眼圈。”刘梅珠一脸的兴奋,显然玉桂的话激发了刘梅珠的记忆力。 “对,就是不用这个方法。”玉桂接着言道。显然刘梅珠所说的也正是玉桂知道的去黑眼圈的方法。 “我绝不会用你说的这种方法,也能去除这黑眼圈,只是我若做这一点,请玉桂姐姐立即行拜师礼。”颜月笑道,脑海里已有了具体的方案。 “可以,我玉桂说话算话,刘姑姑和丁香都可以当作此事的见证人!”玉桂当即也拍掌立誓道,这屋子里还有芍药一人,可玉桂只字没有提她,估计玉桂也当那芍药是局外之人。 “丁香,你要帮我一个忙,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颜月把丁香喊了过来,附在耳边细细地交代了几句。丁香细细地记了一遍,很快地离去。 “刘姑姑,现在你帮我按摩一下穴位。”颜月细细交代了一下刘姑姑按摩手法及轻重,那刘姑姑很快地记住了要领,开始了按摩服务。 这般大动作总算把那一直看书的芍药吸引了过来,刘姑姑按照颜月的指导先在在眼周皮肤上涂上些颜月提供的药粉,然后用无名指按压童子廖、球后、四白、睛明、鱼腰、迎香,每个穴位按压3--5秒后放松,连续做10次。用中指和无名指再轻轻地由内眦向外眦轻拉按摩。最后再用食指、中指、无名指指尖轻弹眼周。 待刘姑姑把这些动作做完之后,那忙碌的丁香也赶了回来。她的手里端了一个碗,而碗里却盛放着不知是什么稀乎乎的东西。在颜月的吩咐下,把那碗稀乎乎的东西均匀地摊在了颜月的脸上。众人瞧着自然稀罕,颜月却不禁心中得意,这可是最科学的面膜,将一匙土豆粉配半只生蛋黄调成,按照颜月的要求丁香还往里加了一点点的冰块。用这种面膜贴敷20分钟左右,不仅可以减轻下眼皮浮肿,而且还能舒展皮肤,使整个脸面变得光滑。 穴位按摩通淤和皮肤舒展美白两者结合,当一切结束之后,当颜月露出那娇嫩的小脸时,连刘梅珠也忍不住长长地吸了口气。因为颜月的皮肤变得娇嫩无比,那黑眼圈也彻底消失了。 “玉桂,你说话可算话?”颜月讥讽地问道,不用揽镜自照,从他们的眼神中颜月也知这效果定是非常的好。 “我……”玉桂怎么也不说出话来。要知道这颜月才进宫不过几天,就抢了玉桂在医女中的风头,简直就是喧宾夺主。医术精湛并被皇上指到华师傅门下遭人嫉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竟然被皇上亲点为贴身医女更是让人记恨。玉桂本以为她也只是个不知虚实的假货,却怎么也没想到打赌会输给了颜月。 “玉桂姐姐,快拜颜月姐姐为师吧!我和刘姑姑还是证人呢!”丁香倒是一直站在颜月的这一边,立挺颜月,玉桂的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精彩,什么内容都有。 “玉桂,你别以为拜我为师是污辱了你,要知道这我颜月收徒规矩也大得很。首先要有德有才,其次是善于关心他人,最后是光大我医门。试问玉桂姐姐你能做到哪一点?”颜月咄咄逼人,直问得那玉桂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那膝盖首先屈服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颜月的面前。 “先立誓言,再敬业,最后才是师傅训话。”颜月得意地坐在了床边,穿越以来这是颜月第一次真得扬眉吐气,虽然靠的并不是医术,但颜月有信心有一天会让她心服口服。 “我,玉桂自愿投在医女颜月门下,拜颜月欣为师,自愿听从师傅的教诲,以师为尊,尊重师兄师姐,恪守师傅戒律,如有违反,按照《弟子规》处置,没有怨言。”玉桂这一次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起誓,而那厢丁香早已备好了香茗,玉桂接着便向颜月敬茶。 “医乃大道,是至精至微之事,关系到健康性命,须得博览群书,广采纵方,又须全神贯注,一丝不苟,才不至於一叶障目,小看病痛而误人性命;医乃大道,须诚须仁,非诚则不足以学医,不足以精研医术,不足以谈治病救人,非仁则不足以行医,无法切身感受病患痛苦。希望你从此之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这学医之上,真正学有所成。颜月把当年爷爷训斥自己的话全部用来训斥了玉桂,那玉桂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胸前听训,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 “颜月,我们快些准备吧,早朝快要结束了!”刘梅珠又开始催促了,刘梅珠最关心的还是今天的宫规礼仪考察。 颜月快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考察宫规礼仪,那些东西似乎没有这面膜美容好糊弄,不知道那慕容炎昨晚上会不会一夜不眠,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做些什么? 第十三章:身受板刑 在忐忑不巡中颜月见到了慕容炎,今天的他身着明黄色镶金边龙袍,略微苍白的脸,绝美精致的五官,俊挺的鼻梁,微抿的唇……一切一切都有着说不出的霸气,尤其他那浓黑的眉宇下幽深冷静的眼眸,沉静时让人只觉高贵清华,眼中偶有寒星闪过,让颜月忍不住心中发寒。 而颜月注意他绝不是因为想看他的帅,他的酷,而是想看他的衰!一个遭到背叛的男人,一个妻子红杏出墙的男人,那是怎样的衰呀!颜月巴不得这后宫的所有女人都红杏出墙!到了夜晚到处上演偷情大戏,那种情景将是多么的壮观,颜月越想越是可笑,心情也越是舒畅。 再细细地打量着慕容炎,出于一种直觉,颜月觉得眼前的慕容炎似乎清瘦了许多。不知是不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所致,还是旧病复发所致。似乎消瘦后的他倒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清矍。当然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很好看。 慕容炎却一直眉头紧锁,不知盯着桌上的什么瞧着。似乎是感受到颜月的目光,突然扬头,目光相对。颜月连忙装做不经意地低下头来,这才醒起自己已犯了宫规,主子不许奴才抬头,奴才只能保低头。 “奴婢刘梅珠给皇上请安。”刘梅珠恭敬地请安,那声音将神思飘扬的颜月唤了回来。盯着那刘梅珠熟练的跪姿,颜月不得不惊叹她的姿势是多么的标准。连着数日的学习对颜月来说倒还是颇有成效的,见那刘梅珠跪下,颜月当即也姿势标准而快速地跪了下来。 “刘梅珠,你可知罪?”冷冷地声音从大殿上方传下来时,颜月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身旁人在颤抖。 “皇上怒罪,奴婢不知身犯何罪?”刘梅珠的声音颤抖得利害,连话也说得不太清楚。 “不知道!小乙,把从她屋里搜出的东西拿出来,看她还狡辩不成!”慕容炎冰冷地目光从刘梅珠的身上转到了颜月身上,那眼神中的恨意让颜月身上一阵发寒,想到昨晚之事更是不由自主地手脚冰冷。颜月有一种担忧,那就是慕容炎会不会找个借口来打击报复自己昨晚的发现。 当那张公公把一个托盘举到刘梅珠和颜月的面前时,刘梅珠吓得脸色惨白,颜月则目瞪口呆。只因在那托盘中放着的正是颜月送给刘梅珠的羊脂玉兔。当然托盘里还放了一些东西,一些颜月帮着刘梅珠乌发美白的东西。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皇上饶命!”那刘梅珠已吓得语不连声,头一下下用力地磕在地板上,只听得那地板咚咚直响。颜月先是前所未有的惭愧,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走贿赂路线,这么快就曝光,犹如考试作弊一般。接着颜月便是委屈,凭什么那些贪官污吏做尽坏事也没有被人发觉,自己只是私下这一点小动作竟这么快就被揭穿了。羞愧之余瞅着刘梅珠那般恐惧颜却觉得解气,当初没有送东西时,她那般折磨自己,如今她得了玉坠,倒是有人来折磨她。 “颜月,你真是好样的,进宫不过几天,居然把朕的皇宫搅得乌烟瘴气!”随着那压抑的声音,更传来“啪”的一声响,慕容炎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上的杯子因为那猛烈的震动翻了个跟头倒在了地上,杯中的茶倾泄而下流得满桌都是,最后汇成几股小溪流下桌面。 “皇上,奴婢只是感激刘姑姑教习礼仪辛苦,所以才送了些小物件。”颜月深吸气强压着头皮辨别道。就算是自己犯了贿赂之罪,一个小小的羊脂玉兔能把这皇宫搅得乌烟瘴气吗?这岂不是太夸大事实了!把这后宫搅得乌烟瘴气的是昨晚那一对男女。 “刘姑姑教习礼仪辛苦,那御医诊病也很辛苦,御膳房每日准备食物也辛苦,侍卫们每天值岗辛苦,宫人们每天洗衣辛苦,那朕岂不是更辛苦,这般说来,每个人都有收取贿赂的理由。长此以往,朕的皇宫难道没有贿赂都不干活了!再者,你送这玉坠究竟是想要这贱人辛苦教习于你,还是想这贱人收了东西不再为难于你!瞧你进殿的模样,似乎这宫规礼仪根本没有学好!”慕容炎的一番话咄咄逼人,只说得颜月半天回不了话。 贿赂之事,确实不对。可这个风气哪朝没有,没听过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句千古名言吗!颜月也不禁恼怒,想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医院时那是呼风唤雨,多少病人托人送红包,可颜月都拒不收取。倒没想到来到这古代,主动犯下了贿赂罪。 “刘梅珠杖责五十,赏她全尸。颜月板刑两个时辰,小乙你亲自执刑。”慕容炎冷冰冰地声音灌入颜月的耳朵时,颜月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直到眼看着那刘梅珠瘫软在地被拖了出去,方才知道自己的一个念头竟让这刘梅珠白白的丢了性命。 一定是因昨晚之事来惩罚自己,他这是警告自己不要乱说话,不要乱做事罢了。算自己倒霉,只是这刘梅珠虽然可恨,却也不至于丢了性命。皇宫,皇权,古代……此时的颜月方才知道自己与那民主法制的社会早已无缘。在这皇宫里,皇权就是一切。一句话能叫人生,一句话能叫人死。一切一切都不是自己靠耍点小聪明就能有所改变的。颜月整个脑海里整剩下了恐惧与无助,连如何被那些太监拉出了大殿都不知道。 板刑?感情这就是那慕容炎所说的板刑!在颜月的注视下,几个宫人搬来了“刑具”。一根扁担两个碗。在宫人利索的动作中,那扁担横绑了颜月的双臂,再把颜月绑到了一棵大树下,两个青花瓷碗则平放在颜月摊开的手掌之中。整个过程在宫人熟练的动作中,在颜月的呆若木鸡中快速而又准确地完成了!什么板刑,简直就是十字架!居然是那耶稣离开人世时所受的刑罚。 “你要注意了,如果这碗若掉下来一次,则加一个时辰。”张小乙淡淡地提醒道,颜月已然彻底被震撼地无话可说。注视着那两个青花瓷碗,真不愧是皇家之物,用来作刑罚的两只碗居然也精致无比。颜月倒真舍不得打烂这两个如此好看的碗。而现在颜月唯一庆幸的便是自己是被绑在大树下,偶尔还有着一丝凉风,若是在那太阳下连晒五个时辰,仅是想着颜月便头晕眼花脚跟发软。 而那位张公公早已坐在了藤椅上半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在他的身后还有着两个小太监小心地打着扇子,那情形瞧着要多惬意有多惬意。颜月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这个张公公,此刻在颜月的心里这张公公就是那慕容炎的替身。不管那刘姑姑多坏,可毕竟是一条命,他们居然就这般丝毫不在意! 颜月记得刘姑姑曾这般说过这张小乙,说他自七岁进宫便服侍在慕容炎的身边,虽是奴才却是皇上身边最能说得上话之人,是这大戎朝后宫的许多嫔妃都有心想巴结的队象。此刻再细瞅这张小乙睡着的模样,倒也长得眉清目秀,如那古代画像里的秀才样。 受,一定是个小受!颜月的脑海里当即跳出了一个龌蹉的念头。这个小太监在慕容炎面前如此得势,不会那慕容炎是个同性恋者。那慕容炎能放任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偷情,不会是自己是个性无能者吧。颜月突然有了一点坏心眼,如果这个张小乙接受贿赂的话,也不知那菲慕容炎是否舍得杀了。 在颜月天马行空的思维中,那太阳已一点点地从东方移到了颜月的头顶。盯着地上自己那越来越小的影子,颜月只觉嗓子冒烟,似乎整个人都有些晕晕然。渴,真得是渴死了!因为怕在考察礼仪时会突然有那三急之需,所以刘姑姑特意交待颜月早晨只吃些白馍馍,连粥都不许喝,更别说是水了! “公公,请给我一杯水。”嘶哑的声音传入到颜月的耳中,连颜月都听得有些诧异。这一会着急上火,颜月的嗓子都哑了。可惜的是那几位公公只是眼神往这边瞟了一下,继续无声打着扇子。而那张小乙仿佛是睡着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打盹。 “张公公,请给我一杯水!”颜月抬高了声音,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张公公,皇上只罚了我板刑,又没说不给水喝。”颜月恼了,眼前的这个张小乙似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居然趁火打劫,雪上加霜。 “皇上没说过不给你水喝,只是执行板刑时一律是不给水喝!”可能是颜月把皇上抬出来的缘故,张小乙总算有了回应。颜月的大脑有着轰然欲裂的感觉,执刑的规矩居然有不给水喝这一条,这都是什么规矩呀! “张公公,你能不能过来,我想和你说句悄悄话!”颜月闭目沉思了一会,决定还是一试。张小乙的脸上有些诧异,思索了一下还是慢慢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踱到了颜月的面前。气得颜月在心中大骂,又不是什么官员还要走个什么官步。 “说吧,你要和本公公说什么?”张小乙奇怪地问道。 “公公,你知道我的医术吧!”颜月压低了声音。 “那又如何?”张小乙的声音明显上扬。 “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让你的那个重新长出来!”颜月这一次说得真有些夸张夸大,眼神还示意地瞟向那张小乙的跨下。 颜月是满怀期待地等着那张小乙的回应,可等来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直打得颜月眼冒金星,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张小乙没想到这个颜月会说出番话来,还表现的那般的明显。颜月说此话时并没有讽刺挖苦之意,可对于张小乙而言,如此直言不讳地说出一生的痛处,怎么也受不了! “你,你凭什么打人!你愿意治我还不一定愿意帮你!”颜月一愣之后便大声地吼了出来,这一气手脚都有些颤抖,感情这皇宫里的人都变态,喜欢上来就打人。 “我打你,我就要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张小乙的脸变得有些狰狞,手再次高高扬起。 “你等着,除非我颜月死了,否则我一定会打回来!”颜月恼怒地骂道。只是这一次那张小乙根本不再理会颜月说些什么,手高高地举起,向着颜月的脸再次扇了下来。 颜月用力地躲闪,只听得啪啪两声响,两个手掌上的青花瓷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颜月等着,等着那可怕的巴掌落在脸上,只是时间突然停滞不前似的,那巴掌过了许久都没有打下来。颜月怀疑地抬头,这才看到张小乙和那两个小太监早已小心翼翼地跪倒在地上,而在颜月的前面站着的正是皇上慕容炎。 第十四章:见识刑罚 慕容炎就那么冷冷地站在那里,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却让人感觉到那温暖的阳光里透着丝丝的凉气。他的眼眸淡淡地扫过颜月脸庞上那几个鲜红的手指印,再扫过那泛红的胎记,最后落在了那张乙的身上。没等慕容炎开口,张小乙便叩头领罪:“奴才知错,奴才这就去执刑司领刑!” 张小乙离开了,颜月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刚才若不是慕容炎的及时出现,那一巴掌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颜月想要道谢,可在那慕容炎冰冷的目光下,道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张小乙为何打你?”慕容炎冷冷地问道。 “不为什么!”颜月不想回答这个男人任何问题。要知道自己之所以留在这可怕的皇宫,之所以当了这么一个卑微的医女,之所以会受今天这样的刑罚,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回答朕的问题,二是朕让那张小乙回来。”慕容炎言简意赅,说完后还慢慢地拍了拍衣袖欲转身离去。 颜月几乎想脱口骂人,这个慕容炎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纪,简直可以上开心辞典当专业主持人,一开口就是选择题,而且必须选他满意的。颜月怎么可能选择让张小乙回来,回来那张小乙继续监督自己受这板刑,继续扇自己耳光,怎么可能!于是就在慕容炎刚转过身去,颜月的声音已在背后响起:“是我告诉他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他那割去的东西重新长出来,结果他生气了。” 慕容炎脸上的表情僵在了那里,一向很少失常的慕容炎不得不承认这个颜月有雷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为了赶紧表明个人的立场,颜月立即接着道:“其实臣女这次不是贿赂,医者父母心。可没想到那张公公会如此忌讳病情。还有,臣女已受了这板刑,还被那张公公打了一巴掌,能不能今天的刑罚就免了吧。”说到后边颜月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已然微不可闻。 慕容炎就那么冷冰冰地站着,满怀期待的颜月都快要恢心丧气了。他才突然回过身来,颜月眼前只见白光一闪,突然只觉身上一轻,那一重重的绳索尽全数断尽。“匕.首!这厮居然用匕.首解了自己身上的绳索!奶奶的,就是有武功也不可这般大意呀!”颜月心中一松之后便是庆幸,刚才只要他一点点不小心,自己这细嫩的皮肉岂不是遭了殃。不过真可谓祸之福之所倚。因为那张公公的一巴掌,颜月倒是免了那几个时辰的板刑。 只是颜月为自己庆幸的时间并不长,接着便听见那慕容炎的话语:“小李子,带医女颜月到执刑司认识一下。” 接着一个小公公快速地跑到了颜月的面前,便要领着颜月去那执刑司。颜月的脑袋嗡嗡作响,记得刚才那个张公公便说是到执刑司领刑罚去了,现在这个慕容炎让小太监带着自己去执刑司莫不是还有更厉害的刑罚等着自己。想到刚才还期盼着慕容炎放过自己,看见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颜医女,快走吧。”小公公已然急了,不知这小丫头片子为何站在那里盯着皇上发呆,要知道这宫中下人这般盯着皇上已属大不敬之罪。只是皇上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就默然矗立在那里,眼光落在遥远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颜月此时心中愤慨不吐不快,反正已然受刑了,何必还忍气吞声:“皇上,要知道不知者不罪,颜月才进宫,怎么知道宫规中不准送人东西,何况这点皇上已然处罚过。而与张公公之事也是臣女一心想治病救人,无任何污辱讽刺之意,奴婢更因为好心还受了那张公公一巴掌。其它的,奴婢其实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错误,所谓一罪一罚,皇上为何还要让臣女到那执刑司领刑。”说到其它的时,颜月刻意加重了语气,只在示意皇上自己决不会乱说,只希望他能就此作罢。 慕容炎的目光从那遥远的天际收了回来,紧蹙着眉头,目光幽深而飘忽,就那么凝视着颜月,又似乎没有看见颜月一般。就在颜月再次恼地想要开口说话,却听到慕容炎清冷的声音:“颜月,如果有两个小偷,一个小偷知道偷东西是错却仍然在偷,另一个小偷不知道偷东西是错的所以偷,你说他们哪个好一些?” “第一种人那叫明知故犯,第二种那叫不知者不罪。而我就属于第二种,不知道送东西是错的,现在知道了就不会再犯。所以皇上不应该再惩罚了。”颜月几乎是冲口而出。 慕容炎的唇角绽放一丝冰冷的笑意,就那么盯着颜月半晌,就在颜月认为自己说得完全正确之时,他却又幽幽地开口道:“当然是第二种人更不可原谅,一个人若是认识到了错误所在,只要稍加引导,必会有改正的一天。若一个人连分辨事非的能力都没有,那留在这世上岂不是更加可怕。而你则明知有错,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投机取巧,先是为少受责罚贿赂教习礼仪宫规的姑姑,再为那一口水贿赂执刑公公刘小乙,在你心中你的医术究竟是做什么?你口口声声为了治病救人,可结果你进宫才几天,已害得一人丢了性命,一人受了责罚,这也是你医者本份吗?” 颜月身上的汗水不知不沉地浸湿了衣服。医者做什么?治病救人!从小到大,祖父便教导为医者不为钱财,不为名利,眼中世人更是不分高低贵贱,只求用自身所学悬壶济世。而自己恰恰如眼前这个慕容炎所说,一时迷了心窍,竟用所学医做些荒诞之事,真是违背了祖宗的教训。颜月越想越沉觉汗颜,只觉慕容炎之话如醍醐灌顶,人突然从那浑浑噩噩中醒了过来。 “至于你说的其它的,朕何曾说过你有其它的错,又何曾追究过其它的错。朕让你去执刑司只是去认识一下我大戎朝之刑罚,以后每有念想,便会有所警觉。”慕容炎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颜月再次面红耳赤。从早晨以来,颜月总是觉得慕容炎是因为昨晚之事故意而为之,感情人家本来就没打算追究自己。这一来倒显得颜月十分的小心眼了。 一路行走,一路反思,颜月倒不再觉得委屈。直走了皇宫的最西边方才到了那执刑司。远远望去,那执刑司竟有三四千平方米之大。而据那小公公介绍,这执刑司又分为南院和北院。其中南院专司男刑,北院专司女刑。 小公公领着颜月从北院开始。这一遭走下来,颜月才知道自己所受的板刑只是这皇宫中最轻的刑罚一种。在那里颜月不仅看到了那传说中的针刑、鞭刑、桩刑、火刑、杖刑等,看到了那一个个鲜血淋漓的犯人,闻到那浓浓刺鼻的血腥味和恶臭味。更亲眼目睹了一个针型。也不知那小宫女犯了何罪,执刑的老宫人用那长长的银针狠狠地刺入到那骨缝之中,每刺入一针,小宫女便发出凌厉的惨叫。 出了北院,颜月再也没有了看那男院的力气,纵然学医这么多年,见识过无数的伤口鲜血和死人,可这里的惨状仍让颜月有些不可接受。反倒是那小公公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脸上一直波澜不惊,看向颜月的眼神也有几许奚落之意。 “小公公,能不能就看到这里,那边不看了,行不?”颜月几乎是在恳求,女子的刑罚都已如此惨不忍睹,男人的刑罚可想而知。 “请医女不要难为杂家,皇上交代的事情,奴才不敢懈怠。想那刘姑姑如何死的,医女不要杂家提醒吧。”这小公公年龄不大,但却是一脸的老成,典型的一个老宫人教育新人的语气。这番话有软有硬,又提到了那死去的刘姑姑。颜月再也说不出其他,只能站起身向那男院走去。 接下来颜月见识了那古代的“下油锅”“绞刑”“刺刑”“活剥”等等,好在这些刑房只有刑具,并没有在执行刑罚。倒是有一个房间正在执行刑罚,且围观者甚多,颜月好奇问之,才知那里居然是实施宫刑的地方,也作为阉割手术所在地。 这倒让颜月突然来了精神,对于古代的太监颜月一向好奇那手术如何做的,想不到有亲眼目睹的机会。小公公也不理解这个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怎么会对这阉割突然来了劲,也不害怕那血淋淋的场面了。好在小公公解释了颜月出现在此是奉了皇命观看,才没有被那些人给赶了出去。 没有麻醉,只让那净身者喝醉后除尽衣裤,蒙上眼睛,绑牢手脚便躺在那石板之上。一人负责手术,旁边两人负责按头揿腰,防止那净身者因痛挣扎使手术失败。颜月定定地盯着那负责手术的男人,做为医者,颜月深知那阴茎后部筋多,如有不慎就会导致大出血,那净身者便会丢了性命。只见他一脸木然,手中锋利的刀熟练地沿着那净身者的阴茎的根部环而切之,速度快而完美。切后直接敷了些止血药。整个过程仅用了十几分钟。 奇迹!简直是奇迹!颜月不禁在心中感叹不已。谁敢说这古代的医术不发达,只不过是他们把医学研究的方向都放在了那阉割研究之上。这一次颜月是在那小公公的催促下才出的执刑司。再见那蓝蓝的天空,夺目的太阳,颜月倒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皇上让奴才交代医女,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小公公慎重地交代道。 颜月一阵恍然,这才是慕容炎的真正目的吧!聪明如他,睿智如他,早已从各种迹象和前朝异事中猜测出自己早已不是颜月。而留下颜月的性命,不过是有所用罢了。在此期间他要颜月做到的是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谨守自己的本份,扮好那大戎朝小小卑微医女的身份。 第十五章:姐妹重逢 进了大殿的颜月怔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大殿里发生了什么。刚才在大殿外小公公不是禀告了吗,而慕容炎也允许颜月进殿了,为何进了大殿还看到这番旖旎的场面呢。难道古代皇帝与妃子亲热都不避讳宫人的吗!颜月腹诽着。因为从颜月的角度可以看到一个宫装女子的侧影,她就跪在若是慕容炎的脚边,整个身子前倾,而慕容炎的手似乎正从衣领处探入那胸前不断地抚摸着。 “臣女退下!臣女不知…”颜月慌张中口不择言,忘了自称奴婢,只顾着往后退了。心中突然想到难怪几日不见这慕容炎似乎瘦了许多,原来把劲都使到女人身上了。自己还告诉他要节欲,减少房事,结果这个男人真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耐不得寂寞。 “跪下,你如今已是宫中医女,难道不知道要自称奴婢吗?”慕容炎冷冷地斥责声让颜月惊地停住了后退的脚步,这一次颜月再也不敢冒昧,也不敢申辩,直接跪下一言不发。不过颜月没等到慕容炎的训斥,却听到了那女子发出低低压抑地呻.吟声。声音断断续续,引人联想,接着便听到一阵哗拉拉书案落在地上的声音。 莫不是,这慕容炎要和那女子在这龙案之上行那男女之欢!颜月这一次没有沉住气,直接抬头看向那大殿之上。可惜这一次颜月猜错了,那慕容炎站在那书案前,那女子仍然跪在他的脚下。而那哗拉拉书案落在地上却是被慕容炎扔到了地上的缘故。而颜月的这一次抬眼却正与那慕容炎的眼光相对,颜月只觉心头一颤,当即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连忙低下头来。 “你一个罪臣之女,朕若纳你入后宫,必遭群臣反对。”慕容炎的眉头紧皱,声音似乎十分为难,却听得颜月一头雾水。 “皇上,颜泌是真心想侍候皇上,请皇上成全沁儿的一片倾慕之心。”那女子的声音传入耳中,却让颜月再次雷倒。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颜沁!想不到那原主的妹妹竟是如此不争气的主,好歹这个男人是你父亲的仇敌吧,如今父亲生死未卜,她竟然还想着进宫侍候皇上,还在这大殿上与那慕容炎如此露骨的亲热。 “颜月,你愿意颜沁进宫吗?”慕容炎突兀的问道,颜月这一次真得变聪明了,想了片刻后方才回道:“此事由皇上做主,只要皇上满意即可。” “既然如此,朕便封颜沁为美人,居思华殿。”慕容炎话音刚落,颜月便听到了颜沁那喜悦之极的应答之声。 颜月不禁撇嘴,大戎朝后宫美人乃最低的嫔妃。按颜月所想必是不想妹妹进宫,倒不是因为什么名份,而是这后宫美女如云,何必和一大群女人争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永远不会对自己有情的男人。颜月不开口阻止,只是因为知道了有些事情自己无能为力。 “颜月,怎不恭喜你的妹妹?”就在颜月浮想翩翩之际,那慕容炎已轻笑着问道。 “奴婢恭喜皇上!恭喜美人!”颜月从善如流低头恭贺道。 “朕瞧你这姐姐倒没有几分真心恭贺沁儿,脸上一丝的笑容也没有。”慕容炎似乎半真半假地道,就在颜月暗骂此慕容炎不是男人之时,颜沁的话已然传入耳畔:“臣妾这姐姐素与家里人不和,倒只和那凌越尘亲近,何况现在妾为美人,她为医女,又怎可能高兴!” 颜月再次无语,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和颜沁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共同语言,两人之间相差的何止是百年千年,更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只是这颜沁再次提起那凌越尘,倒让颜月更心生警惕。想那慕容炎早已在心中怀疑颜文忠叛国之事颜月也会有所知情,颜沁的话岂不是更给自己招来麻烦。这颜沁究竟是无意的还是有意而为之的呢? 颜月不安地等着,片刻后那慕容炎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美人不必过于苛责于她,想颜月天生丑陋无盐倒也值得同情。何况如今她是朕的贴身医女,有些事朕也不得不听她的。这些日子颜月让朕忌房事,美人才进宫,朕也想多陪陪,却又不得不听医嘱。”慕容炎温柔地声音直听得颜月浑身直麻,能把真话假话混在一起说,还说得如此让人相信,也只有这慕容炎有这本事。 “皇上,臣妾……”颜沁说不出下面的话来,只能气恼地瞪着颜月,那眼神中的气恨纵是颜月低头跪在那里也能清楚地感知得到。 “你退下吧,朕还要让颜月诊脉。等朕身体好些再去陪你!”慕容炎成功挑起了颜沁的怒火,只可惜的是颜月毫无回应,这样慕容炎也自觉无趣,只能让颜沁退回。 颜沁虽然难掩失落,却还是慢慢地退了下来,一阵香风慢慢地飘到了颜月的面前。颜月很想问她家中可好,娘亲可好,可看到她那精细妆扮的脸庞,那华丽艳美的衣着,那晃眼的金步摇,颜月终是不再张口。从颜沁身上看不同一点家庭出事父亲出事在她身上的影响,说不定她还会在心里感谢父亲此时出事吧,正好给了她接近皇上的机会。 一声咳嗽打断了颜月的沉思,抬起头却看到那慕容炎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目光对视,他的手微抬,示意着颜月随他到那后殿去。后殿有三十平米左右,摆放着一个长长的书柜、一榻、一桌、数椅等,简洁而又大气,主要用于慕容炎和少数大臣议事和处理朝务临时歇息。 就在颜月打量这后殿摆设之际,慕容炎已在那床榻上躺下,半翕着狭长的凤目,随口命道:“颜月,过来侍候。”颜月只觉心跳如鼓,就连大脑也一阵发闷,眼前这个男人难道是把颜沁赶走了,把自己留下侍候他。记得上一次在大殿中若不是点了他的麻穴,自己就惨遭毒手,这一次这个男人难道还想故伎重演。这般想来颜月不仅没有过去,反倒是往后退了几步。 “你那容貌,你那身姿,就是脱了衣服朕也不会有兴趣。朕是要你过来号脉。”慕容炎连眼都没睁一下,便猜透了颜月的心思。只是这话一出,颜月当即面红耳赤,连忙小心翼翼地趋步向前。只是手伸到半空却又缩了回来道:“皇上,请容奴婢先去洗手后再来给皇上请脉。” “诊脉!”慕容炎的声音有着让人不可违抗的意志。颜月当即定下心来,奶奶的,活了二十多年,颜月最不怕的就是诊脉。趁着那慕容炎闭着眼休憩,颜月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庞。就如早晨时见到他的一样,此时他的容颜更显憔悴,应该不像是纵欲过度,难道是原来的旧伤发作吗!念头闪过,颜月的手已下意识地伸向慕容炎的胸前。 “在这方面,你倒和你家妹子很像,喜欢脱男人衣服。”慕容炎随口调戏道。颜月本是一心看病,本无他念,可慕容炎此番一说,倒让颜月一时下不了手。再瞧躺在那麻榻之人不知何时已睁开凤目,深遂的黑眸里闪烁着一丝戏谑。猛然之间颜月只觉一阵恍惚,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眼神不管是傲然睥睨,还是淡漠如水,或是凛冽桀骜,风暴骤起,都让颜月觉得不是那么真实,似乎有一种从骨子里透露的俯瞰众生的气势把他与普通人远远隔绝,让人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要看了,无关肝脏。只是前几日感觉身体困乏,御医说是劳累过度,需要进补,这几日汤药喝下来倒更是食欲不振,身子疲乏地要命,早朝时因一个大臣办事不力,一气之下还流了鼻血。”颜月半天的沉默倒让慕容炎先开了口,望闻问切,就是慕容炎不说颜月也会问到这些。颜月这才回了心神,再次细经地把脉。 “皇上此乃郁热壅滞,吃了那汤热,更加壅滞。应当理气下气,奴婢这就给你开一方子,一日便可见效。”颜月慢慢地放下他的手,走到一边拿起了那桌上的纸笔开始开药。这一个星期,颜月细细地回忆起那重前的事情,好在大戎朝的文字和汉字差别不大,还能触类旁通,颜月除了执笔还有些困难,写出了的字难看见些,其它应该都还行吧。 “你没问朕吃了何汤药?”慕容炎奇怪地问道,皇上就诊,一般都是两名太医同时诊脉,再各自开出药方,两者核对,最后统一药方。慕容炎只是好奇这颜月的医术究竟如何,想不到她居然连前面的方子问都不问。 “奴婢一进大殿,便知你喝了什么汤药。这是奴婢自幼便练成的本事。”颜月笑着自信满满地说道。自小出生在中医世家的颜月两岁起便开始学习认识中药,而爷爷为了训练颜月的味觉,更是常让颜月闭着眼睛只靠闻味来识别中药,因此颜月十岁之前便具有了闻味识药的本事。 慕容炎盯着那自信的笑容,那充满自信的笑靥使得她那张苍白的小脸显得格外明艳惊人,那双漆黑的眸子仿若盛满了华彩,里面流动着清澈如水般的光芒,让人几乎忘了那脸上醒目的胎记。她此时已停下了笔,正捧起那药方小心翼翼地吹着,从慕容炎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她那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颤抖不已。可能感觉到慕容炎的目光时,她的眼光也向着慕容炎看来。目光相对,颜月的笑当即僵在了脸上。 慕容炎的唇边却泛起讽刺的笑意:“你还说你是颜月吗?”就在颜月哑然无言以对之之时,慕容炎盯着颜月接着道:“你不是颜月,可你又是颜月,在朕心里,你就是颜月,那李云娘就是你的生母,那颜沁就是你的妹妹,而那凌越尘就是你的亲表哥!” 如此这般地挑明自己的目的,颜月也不禁感叹这慕容炎的直接。可惜颜月还真没有办法在这方面和他沟通,只是待那墨汁略干后颜月方才回首莞尔一笑:“药方好了,请皇上找人验药吧!”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绽放的笑容,目光转向桌前的几盘点心上,默然沉寂片刻后方才冷冷地道:“丑丫头,赏点心。” 第十六章:萝卜籽治病 大殿里一片沉静,颜月是不管不顾的把慕容炎赏的点心一片不留地吃了个干净。吃完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抺了抺嘴唇。颜月不得不承认,这古代的皇帝若是只论吃的这一项,过得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那两盘子点心真可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且酥爽可口。颜月一向不喜欢吃那种软软的点心,偏好酥一点的口味,想不到这个慕容炎居然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爱好。 颜月直接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嘴上的油腻,抬头望向一直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的男人,却正对上那慕容炎研究性的目光,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有种浓浓的探究,碰上颜月的目光时,他似乎怔了一下,唇边现出一丝冷冷地笑意。直笑得颜月心中发毛,不知这个慕容炎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看向大殿下方,大方脉科的李医官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好象颜月才开始吃第一盘点心的时候他便进了大殿,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还站在那里,似乎这半天也没发出什么动静。他好象是被皇上叫来验药方的,颜月自问那药方简单之极,怎么这位老专家会看了这么长的时间。 “李医官,这方子有什么问题吗?”那慕容炎不知为何也等了这么久的时间方才问道。 “药方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这药材所用不太妥当,内药房不曾备下,要不再改一下药方吧。”李医官将那药方递到了内官手中,再呈到了慕容炎的手中。 “是何贵重药材,连朕的御药房都不曾备吗?”慕容炎不禁诧斥责,取过那药方细看,只见上面写着:三钱萝卜籽,研磨成细末,取少量面粉,用竹叶水调匀,制成丸药,早中晚各一粒,连服三丸。 “这萝卜籽很贵吗?朕怎么从没有听说过,难道我大戎朝的财力如此微薄,连这萝卜籽都买不起?”慕容炎此言一出,颜月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呀!居然连萝卜籽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这样的皇帝怎么可能关心民间疾苦,怎么可能把民生放在第一位。 只是这一声笑得太过突兀,颜月刚一笑之后便知不对,骇然地停下笑声瞅向那慕容炎,正对上慕容炎冰冷的目光,那狭长的凤目危险的眯起,颜月的脸也一下变得苍白!身份,随时都要记得自己是这大戎朝后宫最卑微的医女,自己刚才怎么忘了呢! 不对,颜月突然想起好象刚才吃点心时自己也忘了身份,好象就在皇上的面前香喷喷的吃着,肯定眼露谗意了,肯定那那点心有粘到唇边了,记忆中自己好象还用舌头舔唇边来着。最后吃完的时候好象还直接用了袖子擦嘴吧来着。难怪那慕容炎盯着自己看见,一定是警告自己忘了规矩!可惜自己当时只顾着吃来着,居然一点没看出皇上眼中的警告之意!颜月脑子凌乱了! “皇上,这萝卜籽并非贵重,而是贱民所用,外药房倒应该有。只是皇上万金之躯,怎能用那贱民用的药材。”李医官慢慢吞吞地说着,说时不忘用眼睛提醒颜月赶紧认错。只可惜的颜月此时脑海里全是规矩两字,根本没有看到那李医官的示意。 “颜月!你敢污辱朕!”慕容炎的眼里骤然现出凛然的凌厉,黑如点漆的瞳仁卷起巨大的漩涡,阴冷地盯着颜月。这一声斥责把颜月从那思维凌乱中唤了回来。这一次颜月没有提醒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只是跪下来的颜月还不知皇上为何发火。 “皇上,医女颜月才进宫,不知皇上用药忌讳,请皇上不要责罚。”李医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为颜月求情。感情这位老医官一直犹豫地盯着那药方就是害怕说出来颜月受到惩罚,可做为医官对皇上的询问又不能不说。所以老医官看到皇上发火,当即为颜月求情。 “把贱民的药用在朕的身上,你居然还敢为她求情!这一次朕连你一起办了!”慕容炎气得指着颜月的手都在颤抖。颜月这才明白那慕容炎为何生这么大的气,感情不是为了自己忘了规矩,而是为了那萝卜籽之事。 颜月大脑开始高速动转,当即回道“皇上每日吃饭,有米面杂粮,肉类蔬菜,有山珍海味等等,而普通老百姓的桌上也有米面杂粮,肉类蔬菜,偶尔也会有山珍海味,请问这些食物可分高低贵贱?”颜月这一次问得十分中肯,慕容炎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回答颜月的问题。 “奴婢听说过古人曾说过这样的话语,人之生譬如一树花,同发一枝,俱开一蒂,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入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侧。坠茵席者,皇上是也;落粪溷者,贫民是也。因此人生来都是平等的,富贵贫贱只是偶然的际遇而已。不知皇上觉得此人言语是否在理?”颜月这里篡改了南梁范缜之语,毕竟那贱民两字让颜月心中十分的恼火。也许别人的脑海里都可以有贱民两字,但作为一个医者,脑海里就不应该有贱民两字。 这一提贱民,慕容炎眼中又是飞沙走石,可这次颜月却是不吐不快,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在奴婢心里,人是平等的,粮食不分高低贵贱,药材也不分高低贵贱。饿的时候,任何粮食都是美良。病的时候只要能治病救人皆是好药。就如燕窝虽昂贵,可跟燕窝一样属于润肺养阴的中药材还有白木耳、百合、阿胶、沙参、麦门冬、天门冬、贝母等等,只要能治病,这些是好药材。奴婢今日给皇上所开药方,担保皇上吃下可以三丸便可健康。一日便可见效,比起那吃了数日不见效的人参要好的多。” 颜月的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是长长的沉寂,那李医官已被吓得跪在地上直啰嗦,颜月倒是无事了,站在那里是浑身轻松,就连刚才因参观执刑司带来的恐慌,目睹颜沁带来的郁闷全部消失了!反正是浑体通泰的立在那里,静等慕容炎的发落。 慕容炎一腔的怒火却如碰到那那软软的绵花堆无从发泄,那镇定自若侃侃而谈的模样,应该是在其它女人身人从没有见过。自信!绝对的自信! “三丸便可见效?颜月你用什么担保?你的脑袋?朕若想要你的脑袋你就是十个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慕容炎凌厉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扫向颜月。颜月被他这眼神骇得心噗通噗通直跳,却仍倔强的昂首迎视着他,坚定地道:“奴婢用几十年的医术担保!” “李医官,你和这丑女人一起去,朕今天就试试那有效的药!”慕容炎是被气的没折了,直接称呼颜月为丑女人了。李医官早已被雷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被颜月拉着才颤颤地跟着走了出来。 “颜医女呀,你惹祸了,你惹祸了!快去找华师傅吧!”李医官出了大殿,倒突然变得清醒起来,这一次不待颜月说话,直接领路在前面走着。 “李医官,你慢点走,注意安全。还有这个药方我有信心,就是吃不好皇上也不会要了我脑袋。李医官,你慢点!”颜月也急了,不是因为药方,而是因为前面的老人家此时急走如风。颜月担心,那慕容炎吃药有没有效是一回事,倒不要把这位老人家急坏了走摔倒了才是大事。 那李医官却不再理会颜月,急急忙忙地领先向着御医房走去。很快地颜月又见到了那个在大殿里负责考自己的瘦老头,那个推荐自己到太医院历练后再参加医士考核的华医官。两人进屋时,华师傅正埋首于一个小盒子里研究些什么。 根据那刘姑姑的告知,这位华师傅乃是三朝的御医,现在担任御医房和御药房的最高总管。御药房和御医房的所有的医生都称呼他为师傅,而他的年龄并不像外表那般年轻,听说已有百岁高龄,可具体是多少岁谁也说不清。如今的他已不再亲自给人把脉,而主要研究药方,有些类似二十一世纪专门做科研的人才。只有那些医士、医官都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方才交到这位老人家的手里。想起那刘姑姑,颜月不禁有些黯然,虽然她打过颜月,可想到她为了一个小坠子失了性命,颜月还是有些自责。 “华师傅,快别研究你那药了,快救救你这徒弟吧,你老人家瞧瞧她都给皇上开了什么药?”李医官不管那华师傅在研究些什么,连忙颤抖地将手中的药方递到那华师傅的手中。颜月听着不禁有些好笑,只不过那天大殿上慕容炎的一句话,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成华师傅的徒弟。 华师傅老半天才抬起头,盯着那药方看了片刻,方才抬头看向立在后面正好奇的左顾右盼的颜月,好笑地问道:“这是你开的药方?说说医理吧。” “皇上每天山珍海味,虚证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如一味人参鹿茸的补着,反而会越补越烈,皇上今天流鼻血便是一个证据。奴婢认为,皇上此病乃是日理万机导致郁热壅滞,萝卜籽理气下气,可使阳气血下行,能够把壅滞气血通畅开。”颜月快速地说着。眼睛继续扫描着那一大堆药物。 “非常好,就按这个药方下药吧!小李子,不要再提意见了。”华师傅毫不犹豫地命令道,继续埋首于那一堆药材之中。只可惜那位李医官那么大的年龄,居然在华师傅的嘴里只被称为“小李子”,和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同了名。 “这,这……”李医官结结巴巴地想了半天,唯有拿着药方领着颜月走了出去。按照大戎朝的规矩,照着药文抓过药后,还得在负责开药方的御医的监督下方可煎药。颜月倒无所谓地,只有那李医官一直愁眉不展,可能一直为颜月担心吧。 当那药丸送到慕容炎的面前时,已是夜幕降临。累了一天的颜月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到自己的小屋睡觉。只可惜那慕容炎盯着那小小的药丸是看了又看,等了很长时间就是不吃。 李医字不说话,颜月可是急了,直接拿起一个放到手中道:“皇上,这个药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我吃一个你瞧着。”话音一落,在慕容炎诧异地注视下,颜月已将那药丸吞到了嘴里。 第十七章:我怕蚂蟥 今天的颜月迎来了进宫后的好日子,和自已的职业亲密接触。一大早华师傅便带着颜月来到了太医院。所谓太医院就是类似二十一世纪的医院。只是来这里就诊的人员有着明确的规定,一是诸王、公府及文武大臣请医视疾;二是外藩、公主、驸马及大臣有疾请医;三是军营需医,奉旨差官医治;四是刑部大牢的人。是而在这里治病之人全部是各地选拨后经过医官考核的医员。按照华师傅的说法,这些医员供职满五年以后经考核合格后成医士方可进入御医房。 太医院中最高长官是太医院院使,属五品待遇。太医院又下设医诊室和教习室,这两个机构的负责人为六品待遇。下面有着许多的医疗教习及研究人员和医员,属七品待遇。当然这里虽然也有职位之分,却又简单只分类为两种,即医生和病人。在这个地方不是多讲规矩,也无需看人眼色行事。颜月来到了这里便知道当初这位华师傅为何举荐自己来这里,因为这里真是研究医学最好的地方。 华师傅不喜繁缛礼节,更因是这太医院的常客,那些见到华师傅的医员们也都只是弯腰示意。跟着华师傅颜月直接到了那病人就诊的地方。华师傅似乎是特意考验颜月的医,每遇到一患者便要颜月仔细观察一番,谈谈感受。再让颜月把脉做出定论。这种考验和那宫规不同,颜月不仅不怕倒十分的喜欢。 看来,华师傅不真把颜月当成徒弟来看待了!颜月此时方知皇上这“金口玉言”四个字果真不假。 一间间诊室走下来,已近中午。让颜月感触颇深的便是中医文化博大精深。只是让颜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水银远古便有,为何没有人想到做成体温表。毕竟有了体温表之后,测量人体是否发烧那就方便的多,也可以解决那些因高烧引起的可怕后果。 “丫头,你在正骨科和大方脉科已然有了一定的成就,这半天下来,你还想学哪一科?”出了诊室华师傅便认真地问道。 颜华月一时没想到华师傅会问到这个问题,按照大戎朝医学的分类,颜月一时还真有些犹豫。只是自己想学哪一科便能学哪一科吗?颜月不禁好奇地反问道:“师傅,你精通哪些科?” 这一问题不知为何让那华师傅的眼都笑得眯了起来。那笑而不答的样子让颜月有种直觉,自已这个师傅不会如此可怕吧,难道他样样精通。刚思虑此,颜月已直接问道:“师傅,你不会是样样精通吧” “你这丫头,想学哪一科便说,从下午开始,我们就正式学。”华师傅的话让颜月傻怔了半晌,虽然猜到华师傅医术不一般,但真的想不到他会样样皆通。这样的师傅真是求菩萨也求不来的,想不到自己居然如此好运气碰到了!颜月突然觉得太值了,就是被那慕容炎百般刁难也太值了! “师傅,我样样都想学!”颜月脱口而出。 华师傅愕然之后便哈哈大笑:“小丫头,不可贪多,若不下午我们便从针炙科开始吧!因为下午有几个需要针炙的病人,我带着你先学着。中午就在太医院用餐,用完餐后我会让人给你找个休息的地方。” 春秋战国时期,虢国太子突然“尸厥”,生命垂危。神医扁鹊应诏入宫,用针刺太子身上的经络穴位救治,太子死而复生,留下针刺太子的传奇故事。对那针炙术颜月早已神往之极。而眼前的华师傅,凭着直觉颜月知道他的医术必是很高很高,能跟他学习针炙颜月心中喜悦之极,连走路都觉如走在那云彩中似的。那感觉让颜月想起了幼年时跟着爷爷上山采药的心情,一路笑着,闹着,那种快乐颜月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到了。什么叫得意忘形,现在的颜月就是如此,华师傅早已走远,颜月还在心神不属的直乐。直到碰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才知撞到了一个人。 “你这小丫头,如此年幼也学会了投怀送抱?”那男人轻轻推开颜月,看似很随意轻巧的动作,却让颜月连连退了几步。 颜月气恼地盯着那人,虽然撞了人是没有理,但这男人说话怎么如此油腔滑调。只见那男人一身碧色的长衣,二十岁左右,长发漆黑如缎,小麦色微黑的肤色,闪着健康迷人的光芒,剑眉下是一双桃花眼正斜睨着颜月,那眼中神采象宝石一样流光溢彩,他嘴角微翘,整个人慵懒邪肆却又带着致命的优雅气度。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姑娘如此盯着在下,倒让在下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颜月打量那男人的时候,那男子再次出语调侃道。 这一次颜月怒了,对待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颜月要做的就是打击他的信心。颜月不怒反乐道:“你长得确实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本姑娘现在没有钱,就是有了钱本姑娘对你这样的男人也不感兴趣。” 那男人不知颜月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居然不带脏字的把他骂成了小倌儿。男人脸一寒,手微动,一个小包啪地一声在颜月的胸前炸开,随之一团黑黑红红的地肉团出现在颜月的眼前,有几个还停留在颜月的身上,在颜月的注视下,那些肉团在地上慢慢地蠕动着。 “蚂蟥,蚂蟥!救命呀!师傅,师傅快来救我!”惨叫声在太医院中想起。要知道颜月最怕的就是蚂蟥,只因幼年之时颜月和小伙伴一起到沟边玩水,那时颜月的腿才受伤没好,伤处的血腥气吸引了沟里的蚂蟥,当颜月感觉到腿上有东西在蠕动时,抬起腿便看到了两个黑乎乎的蚂蟥趴在自己的腿上吸血。那一幕永远刻在了颜月的记忆中。 那男子眼见颜月忽然间惊慌失色,狼狈不堪,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颜月的惊叫引来了无数的医者,这一次颜月真是丢尽了脸,在一群人的笑脸中,那男子随意地将地上的蚂蟥拾起重新装在了袋子中。临未了,还故意将那袋子在颜月的脸上晃了一下,再次引得颜月失声惊叫。 “丫头,蚂蟥也是一种药材!”华师傅有些好笑地看着颜月道,颜月犹胆颤心惊地盯着那少年失去的方向心有余悸。连说话都还有些颤抖:“师-傅,我-知-道!” “走,为师带你去看看。”华师傅好笑地道。 “我不看,我不看蚂蟥,我不碰蚂蟥!师傅,求求你了!”颜月几乎是连声哀求道。 “不看蚂蟥,只看患者。”华师傅脸一本不再理会颜月的哀求,那感觉让颜月想到了生气着恼怒的爷爷,这一次颜月再也不敢说话,乖乖地跟在了华师傅的后面。 一个诊室中,一个医员的手中正拿一竹筒放在患者裸露的腿上,颜月奇怪地盯着,瞧那患者的情形似乎腿受了伤,只是那竹筒里不知放了什么药。 “猜猜竹筒里面是什么?”华师傅笑着问道。 “不会是蚂蟥吧?”颜月有些犹豫,却又有些肯定,毕竟华师傅说要带自己来看看的。 “你仔细瞧着。”华师傅也不着急,只让颜月细细地瞧着。原来那竹筒里装的果然是蚂蟥,不过是饥饿的蚂蟥,把它扣在患者洗干净的皮肤上,让它吸脓血。 “医者,任何药材都要了解使用,如果有惊惧之心,便要想法克之,而不是躲避。若是这般,药材中若是取蛇莽毒虫之类,难道就要放弃吗!你知道蚂蟥有哪些药用功能吗?”华师傅淡淡地道。 “我知道,蚂蟥又名水蛭、肉钻子、马鳖,味咸苦,性平,有小毒。能活血,散瘀,通经。治血瘀经闭,腹痛有块,还可治疗无名肿毒。另外,从水蛭中提取的水蛭毒,可治疗脑血栓、颅内血肿、脉管炎、肾炎等病症。”颜月本来还想多说点,可有些东西说了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听不懂,就只是说了这些,颜月就已看到那华师傅睁大了小小的眼睛。 华师傅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丫头,你可知道,老夫才发现蚂蟥有药用的功能,还是因为那宫中的小春子机缘巧合服下的蚂蟥治好了冷积旧病,你这个丫头居然了解的如此清楚。这些日子老夫一直在研究蚂蟥、蚯蚓、蜈蚣还有那蜘蛛都有哪些药用功能?也许用的好了,这些我们平时认为有毒的东西都有一定的药用价值。” 颜月怔怔地盯着这位老人家,只觉从心里涌从一股难以名状的崇敬之意。从目前颜月了解的大戎朝来看,这个朝代应该在一千年之前,在这里不论是科技物质都比现代落后了许多,没想到华师傅他却是如此的博学钻研。也许正是因为有了华师傅这般认真研究医学的人,医学才会越来越先进,能为更多的人服务。颜月崇敬地望着华师傅,决定对得起上天赋予的穿越机会,并在心中暗暗立誓一定用自己所学的医术治病救人,服务于人。 “丫头,你那么惧怕蚂蟥,却又十分了解蚂蟥的药性。刚才怕是为师错怪你了。关于蚂蟥的药用,你用所知的这些治过多少病人?用药的剂量多少,病人的反应如何?可有过不良反应?都可曾做过纪录?能否拿来给看看?”华师傅这次的问题真问得颜月哑口无言,这些知识都是书中记载,颜月还真没有用于实践中。另外关于华师傅提到了蚯蚓、蜈蚣、蜘蛛之类的药用问题,颜月还都知道一二,可那些都是从书上得知,真正实践基本没有。 颜月无法回答华师傅的问题,只能哑口无言地盯着华师傅。华师傅满含期盼的目光渐渐变得失落,良久之后方才斥责道:“丫头,为医者,慎为第一品质,一句不当的话都可要了人的命。老夫记得那日大殿之上你曾说过学医二十余年,可老夫后来了解你今年才18岁。” “师傅,我所知都是来是一位世外名医所传,只因师傅叮嘱我不可将他名字泄露,所以我知道很多你们可能不了解的医术。”颜月有些笨拙地编着谎言,只能希望这位华师傅相信自己。颜月此时再次感叹自己命运不济,别人一穿越就是绝世容颜,再不就身份高贵,身边再跟着忠心的奴仆与无数护花的帅哥,而自己命运不济不说,长相无盐不说,身边的人还都对自己有所怀疑。 第十八章:皇上恩典 颜月下午的学习还没结束,便被那张小乙公公的到来而临时中止了。那个张小乙就站在太医院的门口阴阳怪气地道:“皇上宣医女颜月觐见!”颜月怔怔地站了半晌才从那药方病人身上反应过来。 倒是一旁的华师傅好笑地道:“丫头,一定是你那药方有效了!” 张小乙对华师傅倒是十分的恭敬,眼见华师傅接话,连忙恭敬地回禀道:“是,华师傅说得对,今天皇上完全好了,忙了一天,这不,想起医女来,想必是要好好地奖赏医女。” 颜月很想像前世对那些前来感谢的患者豪爽地说上一句:“不用谢,都是应该的。我还忙着,你们回吧。”可现实告诉颜月这样的话再也说不得,只能闷闷不乐地跟着张公公离开了太医院。 “张公公才受了板子,怎么今天就好利索了?”颜月依旧不忘这个张小乙扇耳光之仇。虽然这张小乙为此事已挨了板子,可颜月相信打在张小乙身上的板子一定不比自己受的那几记耳光重,那些执刑司的人一定只是作作样子罢了。那张小乙恨恨地瞪上颜月一眼,也不理会颜月,只顾在前面带路。 “想不到执刑司如此徇私枉法!若有机会奴婢一定禀明皇上彻查此事。”颜月跟在那张小乙的后面义正严词地道,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到那张小乙的耳中。 这句话还真的起了作用,那张小乙猛地转过身来,盯着颜月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他恨恨地握着拳头,那感觉随时可能上前将颜月打上一顿似的。可惜的是这一次颜月一直好整以暇地等着那里,因为颜月知道这个张小乙此时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毕竟自己才治好了皇上的病,皇上在那大殿上等着自己觐见呢。 “医女若是想禀告皇上尽管禀告,杂家不需要向你这个丫头解释什么。”张小乙恨恨地说完,脚步飞快地走着。只是那张公公越是生气,颜月越是高兴。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颜月一向是非分明,爱憎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事实证明颜月今日果然好运,进入勤政殿的颜月心情更是有了质的飞跃。因为在勤政殿里摆满了膳食,仅是一闻便觉香气扑鼻。颜月震撼了,记得在勤政殿里吃过一次膳食,可那一次也只是简单的十数道。此时勤政殿中果然如那些电视剧中所演一般,放眼望去最少也有一百多道菜肴。而那些菜个个赏心悦目,香气扑鼻。累了大半天的颜月一见之下,更觉腹中饥饿,馋涎欲滴。 “谢师宴、谢医宴、感恩宴……”这些词不段地滚过颜月的脑海,想不到慕容炎这个皇上有着如此的脑筋和心思。此时的颜月再抬头看那慕容炎,但见他今天穿着正红衮冕服,黄金冕冠与那庄重的红色相得益彰,更衬得皇室高贵傲然之气。而那凤眼紧闭敛去了傲气和光芒,没有了平时的凛冽和阴鸷,代而替之的却是一种柔和,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无法言喻的诱惑,不得不承认那慕容炎还真是特别的诱人。 美食,美男,美人……思及此,颜月情不自禁地吐了一下舌头,美食是美食,美男也不愧是美男,可惜的是自己不是美人。不过这不要紧,只要心情好,离美人也就不远了。 “小李子,给医女颜月侍菜!”颜月这一次真得蒙了,想不到区区一个小药方,居然能得到如此高级的待遇。 一个小太监端过来一道菜,另一个小太监用筷子挟了几道菜放到了小碟里,递到了颜月的面前。颜月只觉手足无措,这么高的待遇估计也只有皇上才有吧,这感觉怎么好象和那电视中老佛爷似的。做梦,这是在做梦吧! 直到那菜香扑鼻而来,唇边触到菜的热气,颜月尚知道这不是梦中。再次不可置信地抬头看那龙椅上的慕容炎,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颜月。颜月不禁也觉得自己好笑,不过是皇上为了感谢自己帮他治好了病,赏一顿饭而已,自己有什么好激动的。不过,这个皇上也真是,要赏饭赏到自己的小屋里那多好,这么多菜,自己可以放开肚子好好地美餐一顿。在这大殿里吃,毕竟还有这么多人盯着,似乎有些放不开。 可那些小太监们根本不给颜月思索的空间,第二道菜已放在了颜月面前的盘中,这一次颜月看清了盘中菜,一道是凉拌鸡丝,一道是虾仁,也不知那虾仁用什么所制,那肉粉粉的、嫩嫩的,让人瞧着便想着吃上一口。 颜月此时再不迟疑,伸手拿起筷子,挟起那诱人的虾仁便往口中送去。只是那虾仁到了唇边之时,颜月只觉心中一怔。一种直觉令颜月忍不住闭目,深深地嗅了一下那虾仁的味道。那姿态瞧在他人眼中,仿佛正在细品美食一般。不远处的慕容炎也淡然的盯着颜月的表现。唇边似乎泛起一丝淡然的笑意。 颜月终还是把那虾仁放回盘中,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变化。手中的筷子挟起了那凉拌鸡丝,这次只是轻轻一嗅,便将那凉拌鸡丝全数塞于口中。 接下来,那一百多道菜在小李子的侍候下,被一一摆放在颜月的面前。有的菜颜月动都没动,便被端到一边。而有的菜,颜月仿佛甚是喜欢,可终是肚皮有限,只是把它们放在鼻端嗅了一下便撤了开来。这一百多道菜,颜月纵是只动了其中的十多道菜,却也吃得肚子饱饱的。 颜月吃饱了,方才将注意力放在那一直凝视着自己的慕容炎身上。两人目光对视,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颜月不说是不知从何说起,而慕容炎不说却是因为过于惊愕。在勤政殿摆放的那一百多道菜中,也只有颜月所吃的那十几道菜是无毒的。那其它的菜中或者有致人荤晕的药,或者有致人性命的药……慕容炎记得昨天颜月官药方时说过的话,那句话“奴婢一进大殿,便知你喝了什么汤药”之话,事实证明颜月她真得有闻味知药的本领。 “奴婢谢皇上赏赐,奴婢吃饱了。”慕容炎的眼神让颜月有种不好的念头,从感觉到那虾仁有毒之时,颜月便在猜测,这是要害谁呢?害自己,根本无需这般费事,可颜月总有种感觉,自己似乎是掉到了慕容炎的陷井之中。 “很好!很好!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本事!”慕容炎淡淡地说着,手指不断轻敲着那龙案,脸上的表情让颜月琢磨不透。颜月骇然,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慕容炎故意为之,不过是为了检验自己闻味识药的本领。只不过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盯着那慕容炎脸上深不可测的表情,颜月的只觉手脚都有些冰凉。 “从明天起,随时听朕的传召,专司验毒。”慕容炎的话如同惊雷震的颜月小脸苍白。果然怕什么来什么,颜月刚才的预感都成了真。专司验毒,那自己还有日子过吗?验得出来那还是好事,验不出来,自己岂不是死无葬生之地。 “还不谢恩?”慕容炎眉头一皱,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 这一次颜月扑通一声音跪倒在地上,却因吃得太饱跪得姿势十分的不标准,但此时颜月也顾忌不了许多。只能若着小脸,扁着嘴吧,那句谢恩之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被让做这么危险的事,居然还要谢恩,这古人的脑子都是怎么了!颜月无语地保持着沉默。 而那高高在上俊美绝伦的男人高坐在那宝座之上,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笑意,睁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跪地的女子,无声地等着。 “奴婢――谢恩!”良久之后颜月终是冒出了一句谢恩的话,可那句话中透出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感觉,让慕容炎唇角的笑意更加的浓了些,终于说出了一句让颜月稍微安心的话:“你还是医女,验菜只是随时等候朕的传召。朕的恩典不止这一样,你现在去希宜阁,那里有更大的恩典等着你。” 颜月不知是怎么出了那大殿,心中十分懊恼。奶奶的,这都是什么事呀。记得听爷爷说自家祖上就是皇上身边专司验毒的,想不到穿越到这大戎朝自己倒成了验毒的!这算不算是重操祖业呀。 至于慕容炎所说的更大的恩典,颜月更是不以为意。他慕容炎能安什么好心,能有什么好事给自己呢? 第十九章:一夜无眠 希宜阁,记忆中似乎从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当初刘姑姑教习宫中礼仪时没有提到这个地方,混在皇宫的这些日子,颜月也没有留意过这个地方。会有什么更大的恩典在希宜阁?颜月并不想要什么恩典,却也只能向着那希宜阁的方向走去。 “请问姐姐,到希宜阁如何走?”颜月拦住了一个脚步匆匆宫女打扮的丫头问道。 “你的年龄比我大多了,叫姐姐我怎么担当得起!”那宫女冷冷地回道,脚下根本没有打顿很快离去。颜月不禁恼怒,瞧这宫女的模样差不多也20出头了吧,怎么可能自己的年龄比她大,这个身体的年龄应该只有18岁。难道是因为脸上的胎记影响了整体美观?还让人看不清年龄? 颜月思索着,慢慢地走着。心中懊悔刚才离开勤政殿后应该到那膳食间去一次,最其码那里有值得信任的丁香,可以向她打听一番。现在倒好,只听说那希宜阁在皇宫的最北边,可北边还有正北,东北和西北之分,这皇宫这么大,想把北边的宫殿全部找一遍,也不知要多长时辰。 一个宫装女子姗姗而来,在黄昏的光线下倒也显得袅袅婷婷。这次颜月吸取了上一次问路时的教训,瞧那宫装女子已三十左右,这个称呼她为姐姐应该不成问题吧。准备了一张热情的笑脸,又将嗓子捏了又捏,颜月发出了甜甜的声音:“请问姐姐,到希宜阁怎么走?” 那宫装女子停下了脚步,一脸诧异地看着颜月,瞪了很久很久,直瞪得颜月有些手足无措之时,方才诧异地开口道:“姑姑,你不知道见到主子要下跪吗?你这么大年龄不会是才进宫吧?” 颜月有着吐血的冲动,感情自己又称呼错了人,这位宫装女子并非这宫中宫女,而是有着什么身份的小主子。更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喊自己叫姑姑,自己有这么老吗?这种感觉让颜月想使劲照镜子的冲动。好在这个女人在颜月的目瞪口呆中,依旧声音甜蜜地道:“姑姑,一直往前走,不要拐弯,最北边的房子便是希宜阁。” “我不是姑姑,我今年才十八岁,十八岁!”颜月咬牙切齿地宣布着,奈何那女子根本不予理会,很快地袅袅婷婷地离去。只任由颜月在身后不断地嘀咕着,一直待那女子离去很远很远,颜月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颜月本来心情低落,再加上这两个女人的打搅,更有种想发怒的感觉。几乎是带着怒火冲进了希宜阁,却在看到灯光下的人时惊呆了!依旧是一身白色衣衫,头上斜簪一朵白芙蓉,耳坠白色玉环。白色的脸上不施粉黛,却依然美若天仙。她似乎一直都静静地守在那里,盯着颜月过来的方向。而她正是颜月所占身体的母亲――李云娘。 “二娘!”颜月喊的有些迟疑,有些结巴,手也不自禁地擦了擦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月儿!娘的月儿!”李云娘激动地喊着,眼中的泪花滚滚而下。 颜月的脑海里开始飞速地运转,想起以前似乎真的听说过希宜阁,似乎这里是宫女太监们会宫外亲人的地方。只因颜月从没有想到自己会与这个地方有关联,所以一直想不起来。只是那那慕容炎为什么会准许李云娘进宫,难道他察觉到自己对颜沁并无感情,而准备用李云娘来牵制自己吗! 颜月思索着,却不知何时已被揽入温暖的怀抱。母亲的怀抱,透着一种温馨,透着一种熟悉的香味,那感觉是那般的恬静,仿佛置身于湛蓝的天空下,荡漾于碧绿的湖水上,悠卧于馨香的大地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不动,那一刻颜月忘记了一切,只觉得全身心的悠然舒畅。 “皇上传旨,说你献药有功,特让为娘进宫与你相见。为娘曾想,这一生只要再见到娘的月儿一眼,看到娘的月儿一切都好,为娘哪怕是死了也就安心了。”李云娘哭着述说着,只听得颜月的心里也酸酸的。 “娘,我没事,我真的没事。”颜月直接省略了娘前面的二字,不再称呼她为二娘。 “那皇上有没有为难你?那颜沁有没有再欺负你?吃得可好?睡得可好?”李云娘一一追问着。颜月笑着一点一点地解释着。 “娘在府中可好?还有父亲怎么样了?夫人可曾欺负与你?”受李云娘的启发,颜月也问起了府中的事。在颜月的记忆中,那个被称为母亲的人一直对李云娘没有过好脸色,更是想方设法刁难李云娘母女。府中有了如此变故之后,也不知那将军夫人会不会分散了注意力,少为难些娘亲。 “自从颜沁被册封为美人之后,皇上也给了你父亲恩典,把将军从大牢中给接回到府中。只是将军受伤后身体虚弱,再加上心情不好,一直卧床不起。府中人除了出入没有自由,其它的倒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府外把守了众多的侍卫,让人瞧着不太舒服。”李云娘娓娓道来,听得颜月眉头直皱。 这哪里是什么恩典,这根本就是软禁。慕容炎一直在寻找颜文忠通敌叛国的证据,可一直都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想那天牢重地,一般人根本进不入,把父亲关在大牢倒不如关在府中,这样如果有人想与父亲联系,必会找机会进府。那样慕容炎便会一网打尽。 “夫人不知为何也突然转了性子,这段日子并没有为难于娘。前些日子夫人得皇上恩准进宫探望颜沁,回府后便将为娘叫到跟前,说你与颜沁同在宫中,毕竟是亲姐妹,要互相照顾。这样颜府也才有希望,才能回到昔日的辉煌。你父亲也曾问起你,问你何时学的医?娘估计着你和越尘一直亲如兄妹,平时又常在一起走动,这些应该都是越尘所教吧。”李云娘一一道来,关于颜月的医术她倒是会联想,解释的也比颜月所想的理由恰当多了。 至于那夫人为何转了性子,颜月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颜沁告诉其母,颜月在宫中颇得皇上注意,更常在皇上眼前转悠。所以夫人才会有互相照顾这句话吧。 “娘,如果有一天月儿离开这皇宫,不知娘是不是愿意同月儿一起离开?”颜月突然问道。这皇宫终竟不是自己久留之处,总有一天自己会离开的。 只是这一问,李云娘竟激动地泪花闪烁,嘴唇哆嗦。半天方道:“你若有机会,一定要到江城去,去为娘好好地孝顺你的外公外婆。” 在李云娘颤抖的声音中,颜月倾听了一个伤心的爱情故事。 李云娘本是江城望族,父亲一辈共有兄弟四人,而李云娘的父亲排行老三,家中唯有李云娘一个女儿。二十年前,颜文忠路过江城,与李云娘在一次宴席上初见。那时的李云娘正是大好年华,花容月貌,两人一见钟情。当时的颜文忠已有婚配,虽然并未完婚,但正妻之位已有主,李云娘若是嫁过去也只能是个侍妾的地位。因此李云娘的父亲了解情况后坚决不同意两人的婚事,奈何性格一向温柔的李云娘却在此事上有着偏执的固执。最后留下一封书信,在一天深夜与颜文忠私奔。 婚后一年里,两人浓情密意,倒也活得幸福无比。第二年将军夫人进府,恰好李云娘生下了颜月。也就在这一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转变。颜月的丑陋受到了颜文忠的蔑视,更有有心人在背后诋毁颜月的身世,说颜月不是将军的骨血,而是李云娘与他人偷情所生。将军夫人更是手段卑鄙,表面上对李云娘和颜月疼爱有加,背地里却支使下人虐待母子俩。而传到颜文忠耳朵里的却都是李云娘与颜月不懂事的事情,因此那颜文忠对李云娘是越来越冷淡,后来半年都不能见上一面。 日子一晃就是二十年了,颜月也十八岁了。这二十年里,随着颜文忠职位的升迁,家也陆陆续续地搬了几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当初把父母气得太狠了,李云娘托人给家中捎去几封书信,却没有得到父母的任何一点回音。如今也不知家中的亲人是否还安好? 李云娘越说越是伤心,竟哭得泣不成声。 “既然书信不通,那你怎么不回家看看外公外婆?”颜月有些奇怪,这古代虽然没有什么先进的交通工具,可也不至于连路都不能赶吧。二十年没有见自己的亲人一面,这种感觉一定是常常夜不能寐。 “本想等着有了孩子后一起回家探望,到时老人看着孩子的面子也许所有的气都会烟消云散。可没想到颜月出生后没多久,颜府老夫人去世,更有人说是颜月的出生克死了老夫人。李云娘只能在府中守孝,这一守就是三年。李云娘第二次提出要回乡探亲时,正赶上颜沁的母亲要生颜沁,颜文忠以李云娘需在夫人面前侍候为理想,再次留住了李云娘。而第三次想要回乡探亲时,却因颜月生病耽搁了下来。总之这一次次地拖下来,一拖就是二十年。”李云娘咽咽地哭着,根据颜月记忆中的了解,这个李云娘的个性十分的怯弱,遇事更是拿不定主意,只能哭泣了事。 “娘,不要哭了,如果有机会,月儿会带你一起回江城,一起去看望外公外婆!”颜月认真地说道,希望着那一天能飞快地到来。 这一夜,母女俩基本无眠,两人一会笑,一会哭,在不经意中已然天亮!在颜月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那李云娘被送离了皇宫。 第二十章:如此调情 颜月努力睁大酸涩不堪的眼睛,还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哈欠。幸亏颜月及早抬手捂上了嘴,才没有被端坐在身前的慕容炎发现。倒是一旁侍立的张公公冷冷地瞪了一眼颜月,颜月自知理亏地低下了头。已然连着两日没有睡好觉的颜月真得是累得站着都能睡着觉。 虽然被慕容炎定了验菜的职位,可那慕容炎并没有天天传召。所以颜月每每闲时便跟着华师傅学习医术。前天晚上因李云娘的进宫,颜月等于一夜没有合眼。昨天一天的时间颜月都在跟华师傅学习针炙。上午主要是华师傅讲解一些针炙理论知识,下午华师傅则给了颜月一个练习针炙的小铜人。那铜人身高与正常青年男子相仿,铜人身上的354个穴位名都凿有小孔,体腔内存有木雕的五脏六腑和骨骼。 华师傅解释在进行针炙技能考试时,会将水银注入铜人体内,将铜人体表涂上黄蜡,经脉穴位完全遮盖。一针扎进去,穴位准确,铜人身体内的水银就会流出来;扎错了,铜人身体内的水银就不会流出。 颜月本对人身上各处穴位都能准确掌握,可真正用针炙治病救人实在掌握无几。为了能很快地将所学医学知识与针炙相结合,颜月一直练到很晚很晚方才回到住处,几乎在睡梦中还在温习着针炙。本想着一大早就到华师傅那里接着学习,张公公却传来皇上的口谕,要求颜月到勤政殿侍候。 从一早晨到午后,颜月一分钟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连出恭的时间也都被限制的死死的。所谓的验毒,不仅要验膳食中的毒,还要验点心、茶水等等。就连慕容炎今天的平安脉也由颜月一并负责了,颜月能不累得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吗!可在那张公公冷冷的目光注视下,颜月还得控制再控制。 似乎打哈欠能传染似的,那慕容炎此时偏偏也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 “皇上,是不是要歇息?”张公公一脸的奴才相,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和刚才对颜月的表情简直天上地下。不过这句话也正问到了颜月的心里,只要那慕容炎能歇息,颜月不也正好可以歇息一些时间吗,因此颜月期盼地目光都盯在了那慕容炎的嘴上。 “就在后殿歇息,你们都在殿外候着,酉时到仁寿宫陪皇太后用膳。”慕容炎慢慢地道,丢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连串的动作再次引得颜月腹诽,凭什么他皇上想打哈欠就打哈欠,想伸懒腰就伸懒腰。自己打个半个哈欠还遭到那张公公的白眼。 颜月心中想着,心中却十分高兴,脚已转向大殿门的方向。不管如何先找个什么地方猫一段时间再说。只是慕容炎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再次将颜月打入了地狱:“颜月留下侍候。” 你都睡觉了,还要人侍候个啥劲!颜月心中气恼,却不敢直言,只能转身恭敬地道:“皇上,奴婢笨手笨脚,怕心惊扰了皇上歇息。” “你留下给朕按摩!”慕容炎轻飘飘丢下一句,人已向着那后殿行去。只气得颜月一阵头晕,差点站立不稳,这真是一个没办法说理的世道。颜月有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当即回道:“皇上,按摩即需要技巧也需要力道,而奴婢今日浑身乏力,恐侍候不周。皇上不如换其它人可否?” 颜月大胆地说完,虽没有抬头,却可以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停滞不动起来。很久很久,方才听到慕容炎那没有任何情绪地声音传来:“颜月,你觉得谁来给朕按摩,若不让沁儿来如何?正好你姐妹还可小聚一番。来人,接颜美人到……” “皇上不可!不可!”颜月汗颜,紧张地高呼道。感觉中如果慕容炎真的喊了那颜沁来,那颜沁必会发自内心的欢喜。只是颜月不喜欢,那成了什么感觉,做姐姐的在一边教授自家妹妹如何侍候男人。那感觉让颜月怎么也受不了。 颜月紧张地阻拦,而那慕容炎则只是无声地看着,直盯着颜月如芒在背,急切之下不知怎么想起了那王美人,那个曾赏给颜月一份糕点一份点心的王美人,那个当时颜月很有好感的王美人。颜月结结巴巴地道:“奴婢知道有个人会侍奉的特别好,就是后宫的王美人。” 慕容炎的眉头紧锁了片刻,似乎在想哪一个王美人,想了半天终是没能想得起来。神色中倒更有些诧异。可慕容炎接下来的话却让颜月长长地松了口气:“接王美人到勤政殿!” ……………………………………………………………… 颜月想错了,彻彻底底地想错了。颜月本琢磨着那慕容炎美人在怀,什么按摩都会变成了调情,最后一定会男欢女爱一番,自己恰好逃了那按摩的苦差。可那慕容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让那王美人按摩,而颜月则在一边指点教学。 颜月真得是后悔死了,逃避苦差的结果是更苦更累。 第一遍,颜月亲自示范。那王美人不懂按摩,不懂穴位,那娇弱的身子更是没有几两的劲。颜月先是示范按摩了一遍,还不能讲解,因为出一点点声音就会吵到那慕容炎歇息。一遍下来那王美人似懂非懂,如何用腕,如何找穴位,如何用力,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遍,美人亲自上阵,颜月手把手指导。拿着那手按到位置再让美人用劲。这一遍下来那王美人累得是香汗淋漓,娇喘吁吁,颜月更是又累又气,几次想张嘴骂人,更有几次血液全部涌进了脑海,气得手颤心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第二遍一结束,颜月便脚底抺油,一心想溜。向着那王美人示意一下,颜月便脚步轻轻地向着殿外猫般的离去。可那明明闭目歇息的慕容炎仿佛头顶也长了眼睛似的,声音极轻却再次让颜月全身的血液一下涌到脑海中。那句是:“颜月留下,美人继续。” 冲动是魔鬼,可魔鬼每次都站到了上风,颜月再次失了理智了! 第三遍按摩开始时,颜月便起了坏心眼!颜月不相信那慕容炎是柳下惠,不相信面对一个美人的刻意挑逗而会无动于衷。于是颜月在那王美人在的手方按在慕容炎的胸部之时,颜月便指明了下一步的方向,并虚空做了几下划圈的动作。 王美人先是一脸茫然,可在看到颜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时,当即明白了。更可敬的是王美人在学习按摩之时倒没有什么灵性,可这突然转变为男女之事,王美人倒是一点就透。那纤细的小手很快地轻放在慕容容的前胸,只是碍于颜月在一边观看,动作幅度小了点,脸也一下红到了边。 颜月仔细地看向那慕容炎的脸,奈何他的脸被长发遮住了半边,只能看到他紧闭着长长的凤目,让颜月弄不清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对这突然转变的按摩方式还没有察觉。只是颜月不管了,现在的颜月迫切需要休息,迫切需要离开这个魔鬼身边。 思至此,颜月再次示意王美人动作要胆大些,手要向下些。示意完毕颜月便踩着如猫一般轻巧的步子离开了后殿。一步一步,颜月走得心惊胆战,惊心动魄,生怕那慕容炎阴魂不散再喊上一句“回来”,等到终于出了那勤政殿,颜月已是浑身汗湿。 “不识趣,早该出来了。”颜月才在大殿外露出头,刚擦干额头的汗,那张公公冷冷的声音已充斥到耳畔。瞅着他衣冠楚楚面凉如水的样子,颜月的火再次冒了出来。大家都是侍候人的人,凭什么自己都累成这样还被他笑话。颜月不怒而笑道:“此中情趣,你一个公公是理解不了,本医女当然是在应该出来的时候出来。” 张小乙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还没反应出来说什么话之时,颜月已然得意地狂笑地离开了!张公公,反正从认识这个张公公的第一天两人的梁子就已经结成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刻意讨好与他。现在的颜月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自己的小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颜月不知道,当她的身影刚一离开之际,那床榻之上英俊无比的男人已张开了双目,嘴角噙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而那王美人受了刚才颜月的教诲,更是格外珍惜此次侍候皇上的机会,手早已从按摩的力道转化为温柔的从那前胸移到了腹部,只是那小手再次想往下探时,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捉了住。 惊怯地抬头,对上那狭长的凤目,那本已情欲暗涌的眸子却在看到那失色的小脸时突然变得沉静。长长的静谧之后隐隐可以察觉到男人发出了长长地叹息,就在王美人怯怯不安转为有所期盼之时,却听到那高贵清冷的声音道:“退下!” 王美人僵在那里半晌,方才心有不甘地跪地行礼辞去,只听到身后再次传来长长地叹息,那叹息让美人的脚下一滞,只觉那叹息中有着种种说不出的情愫,王美人来不及体味,脚步已匆匆离开了大殿。 第二十一章:死里逃生 颜月琢磨着那慕容炎美人在怀自会对自己无暇顾及,一心奔赴自己的小屋想着美美地睡上一觉。脚步匆匆的颜月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与自己交错而过,更与一个匆匆走来的小童差点相撞到一起。 “颜医女,华师傅让仙鹤前来寻医女,请医女到太医院。”小童清脆的声音将颜月的睡意喊跑了一半。小童乃是华师傅身边的药童,七岁入宫后便随着华师傅跟前侍候,如今已有两个年头,虽然他并没有正式学习过哪一医术,可跟在华师傅跟前耳濡目染应该说很多医理和医识也都掌握。 “师傅找我可知有何事?是不是考察我的认穴针炙练习的如何了?”颜月问道,睡意竟慢慢地跑了。所谓“乐此不疲”大概便是这个意思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点也不觉得累。 “仙鹤没听说要考察医女认穴针炙,仙鹤只知道有个病人的情况似乎很严重,师傅说颜医女曾跟过世外高人习过医术,因此想问医女一些问题。”小童虽然面部表情甚是老成,语气也很沉稳,可那稚声稚气的声音仍然暴露了他仍是个孩子。 “仙鹤?你居然叫仙鹤?莫不是华师傅想驾鹤西去?”颜月一听说不是考核自己学习情况,当即放松了心情,当下与那小童打趣地问道。 “医女说笑了,华师傅给小童赐名仙鹤,乃取自中药仙鹤草之名。仙鹤草又名龙牙草、脱力草、白鹤草,味苦、涩,性平,有收敛止血、止痢、杀虫功能,主治咯血、吐血、尿血、便血、赤白痢疾、崩漏带下、劳伤脱力、痈肿、跌打、创伤出血等症。”小童口齿伶俐地卖弄道,颜月本想再笑话他,可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小脸,认真的表情想了想还是转了话题。 其实我也听说过有关仙鹤草的故事,说来给你听听。有一个皇帝在城中微服私访,突然发现了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天下第一家’五个大字,皇上奇怪这小小的店铺怎么敢如此狂妄自大,于是决心问个明白。他走进店铺,看到有个老人在柜前,便上前行礼,称自己是一个药商,请教此店铺为何称‘天下第一家’。那个老人摇头说不知,让皇上进去问他的父亲。皇上走进侧门,看见一位面清癯,肢体健壮的才人正在捣药,又便向他询问刚才的问题。老人同样摇头说不知,让皇上进去问他的父亲。皇上纳闷,这么老的老人怎么还有父亲健在呢?当皇上跨过后门,见一位老人正在写字,老人发现有人来,连忙让座。皇帝请教老人高寿,老人谦虚地道自己年纪尚轻,刚满九十九岁,而自己的父亲正在后堂吟诗作画呢。皇帝急忙走入后院,果然见一位童颜鹤发的老人正在那赶时髦聚精会神挥毫泼墨。而在他们家的正堂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有只仙鹤栩栩如生扶摇欲飞。皇帝问他高寿,他答道服用仙鹤草及红枣,已有两个花甲了!皇上这才明白这家店铺为何叫天下第一家。 颜月说得绘声绘色,小童听得专心致致。小童倒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中有这么一个传奇的故事,听颜月娓娓道来,瞧颜月一目光都变了许多。这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中两人已到了太医院。而华师傅早已在那里等候。 在那里颜月看到了一位老太太,年龄已然五十有余,但气度依然显得雍容华贵。只是她的腹部高高隆起,有些类似青蛙腹一般。最明显的是她伸到颜月和华师傅面前的两条腿,一条脚纤细无比,一条腿粗壮无比。若不是亲眼看见,谁都不相信这两条腿属于一个主人。症状如此明显,让颜月几乎一下便可判断出她的病情。 “师傅,这是血吸虫病。”颜月肯定地判断道。 “血吸虫病,什么病?”华师傅第一次听到这个病名,奇怪地问道。 “血吸虫,是一种虫的名字。虫寄生在的钉螺体内,一般生活在草滩、池塘、沟渠等野外多水域。人如果接触了野外脏水,血吸虫的幼虫尾蚴就容易进入人体,造成感染。这腹涨及下肢水肿便是因为那血吸虫寄生在体内的原因,当然从患者的症状看这虫已寄生在患者体内至少十年以上。”接受了上次总结汇报蚂蟥药效时遭到反驳的教训,这一次颜月尽量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敢问夫人这十年间可曾接触过野外脏水。”华师傅认真地询问道。 那老太太细细地回忆了一番,方才道:“十年前,老妇乘船游玩时,不幸那船只发生了意外,幸好当时船已然快到岸边,当时船上皆是女眷,岸边也没闲杂人等,便脱了鞋袜涉水上岸。仅此一次,再无接触脏水的机会。”华师傅不禁有些愕然,刚才颜月判断虫已寄生在患者体内至少十年以上,这位老夫人说也正是十年前接触的脏水,这般的确凿与神奇倒让博学的华师傅都怔了半晌。 “我开一方子请夫人先喝着,隔几日我再配一药送过来。”颜月当即开方,那华师傅认真地盯着细细地看着。只见那药方上写道:柴胡12克,黄芩12克,青皮6克,厚朴10克,草果10克,法半夏10克,茯苓12克,栀子12克,黄连10克,金银花15克,甘草6克,水煎服。 老夫人拿着方子迟疑地看了华师傅,见华师傅一脸笃定的样子,方才在奴才们的搀扶下缓缓离去。待病患离开后,华师傅方才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开的这药方能药到病除吗?”要知道这位夫人的病搁在这太医院已然很久,那么多的医员、医官都毫无办法。可颜月却随口道出病情,并随手写出药方,这真让华师傅诧异不已。华师傅当然不知,治疗那血吸虫的吡喹酮在二十一世纪只是一种普通的药物。 “能治,只是那药配时还是要费些功夫,不过我抓紧时间便可。”颜月皱眉凝思道。 “既然如此,丫头,老夫随你一起配药如何?你需要哪些药材,需要哪些工具,为师现在就给你准备着。”华师傅当即拍板道,那语气中的殷勤都让颜月怀疑那老夫人是不是他的相好的。不过答案肯定不是,凭华师傅的年龄都可以做那老太太的爷爷了。 待颜月离开太医院回到皇宫之际,已然是月上枝头。圆圆的月亮高挂在天空,远处几颗闪闪烁烁的星星更给这月夜增添了几分诗意。整个世界仿佛沉浸在银色的光海中。凉爽的风吹在身上让人觉得无比的舒适,颜月却累得眼睛都已睁不开了,颜月半闭着眼睛凭着感觉往自己的小屋中赶,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一直尾随在身后。 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沿着那大大的池塘边上走,微风在平静的池水上划出一道浅淡的波痕,平时活泼的金鱼现在却静静地呆在水里似睡着了一般。颜月半眯着眼睛,一心想着快些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躺倒睡觉,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的黑影已如鬼魅般幽幽地来到了身边。 那黑影的手一扬,手势点向颜月肩部的两处大穴。只要这两个穴位被制,那颜月定是一丝不能动弹,更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 偏偏那颜月命不该绝,就在此时,那颜月早不打喷嚏,晚不打喷嚏,偏此时突然打起了喷嚏。这一下大动作,倒正使得那男子的手势偏了方向,没有点中穴位,倒打中了颜月身体的其它部位。 那男子的力道极重,纵是打在身体其它位置,颜月也痛的唉呀一声音叫了出来。那男子听到声音,更 不迟疑,一只脚随之踢在了颜月的后背上,这一下力道之大,直接把颜月踹到了那池水中。冰冷的池水漫过了颜月的头,颜月本能地闭气,却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有人要杀自己。 上一世的颜月被最亲近的女友害死,这一世颜月绝不会给任何人害死自己的机会。颜月故意一上一下的挣扎着,大声地喊了一声救命,在挣扎中并连续喝了几口水。趁着挣扎的时间,颜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岸边,一个黑衣人正在那岸边冷冷地站着,他的脸上戴着面纱,他手中的匕.首在那银白的月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颜月心中一慌,看来自己若再呼救的结果他的匕.首一定会向自己飞来。想到此,颜月慢慢地沉了下去,只是犹心有不甘地看向那谋杀自己的人,难道真得找不到他的任何特征吗?这一次颜月确实有所收获,颜月看到了那男子的手腕上戴了一串黑色的珠子。 池水慢慢恢复了平静,那男子又等候了很久方才满意地离去。只是那男子离去不久,又有一男子来到池边,左右看了又看,终是没有等到任何动静方才离去。 颜月却从水下慢慢地游了很远很远,直到听不到周围有任何动静方才爬上了岸。用力地吐了几口水方才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草地之上。四周一片宁静,连灯火也看不到一点,颜月也不知自己如今身置何处,唯一肯定是自己仍然在这大戎皇宫的某个角落。 幸亏自己会游泳,幸亏自己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否则今天晚上的颜月可能已一命归西了!是什么人要杀自己?皇上,不可能。他若想杀自己随时都可以要了自己的脑袋!是父亲的仇家跑到宫里寻仇来了吗?或者这身体的主人原来得罪过某些人?颜月百思不得其解,想自己进宫没有得罪谁呀?不过既然对方此次没有得手,那他们一定会再来。 颜月不禁冷笑,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前世颜月虽然被好友推下山崖,可临死之际却也给对方下了毒,一种可以让对方食七窍流血五脏俱腐的毒。这一世颜月更不会轻饶过任何一个害自己人! 第二十二章:泳技展示 一夜惊魂,待颜月赶回到医女所时,已然是天色大明。一进庭院,颜月便察觉到这里似乎与往日不同,院子里站了众多的公公们,其中之一便是皇上身边的张小乙。而来来往往的医女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连走路似乎都是踮起脚来走的。 “这是怎么了?为何张公公一早不侍候皇上,而跑到这医女所来?”颜月直觉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只是没待颜月决定怎么办,便听到一声刺耳的惊呼:“颜月姐姐!是颜月姐姐回来了!” 颜月不禁感叹,能发出如此热情且高亢声音的只有一人,那便是丁香。更关键的是随着这一声高亢的呼叫,院中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将目光转向了颜月,甚至屋子里有人也在往外冲,那感觉仿佛大明星出场一般,就差灯光摄影了。就连那张小乙也将目光诧异地停留在颜月的身上,上下打量,好象从没见过似的。颜月不禁有些赧然,不过是一晚上不见罢了,这丁香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颜月匆忙地挥手,抱歉因自己的出现而搅和的大家都不得安静。在这片刻间那丁香已冲了上来,一把拉住颜月的手,又笑又叫道:“我就知道颜月姐姐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 “怎么了?”颜月不禁心中咯噔一下,当即反问道。从丁香的口气中似乎自己昨晚不在发生了一些事情。 “皇上昨晚急于宣你诊脉,可却找不到你的人。不仅我们这医女所,就是连那荷花池都翻了个底朝天。有人说你逃出宫了,有人说你……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张公公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就守在这里,害得我也一夜没睡,不知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丁香附在颜月的耳边小声而又快速地嘀咕着。 昨晚被人暗杀,而昨晚皇上又紧包宣召,这事不会是个巧合吧。就在颜月的沉思中,在丁香的嘀咕声中,那张公公已然来到了丁香的面前。这一次他的脸上倒是没有敌意,只简简单单地道:“走吧,皇上等了一夜了。” “可以先让别的医官诊脉,我,我,我还是洗个澡再去勤政殿吧。请公公替颜月在皇上面前说一声。”颜月抽了抽鼻子,身上的衣服倒是被风吹干了,可身上却有着那掩饰不住的泥塘味。颜月估计若是这个样子出现在那慕容炎的面前,慕容炎绝对不会让自己为他诊脉的。 这一次张公公倒是没再坚持,甚至走时还脸上还带着一丝的喜色。那感觉让颜月不禁奇怪之极。 待颜月淋浴更衣之后,却又有小公公传来皇上的口谕,宣颜月直接到“清心寡欲”觐见。清心寡欲是皇上泡温泉的地方,记得上一次慕容炎让颜月侍候其淋浴之时,颜月用按摩取代了侍浴。只是这一次不知那慕容炎又想做些什么。颜月虽然心中疑惑,脚下却不敢停留,快速地向着那清心寡欲而去。 “你们这些废物,朕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若再不把朕的扳指寻回来,朕要了你们的脑袋。”颜月刚进入那清心寡欲的殿门,便听到慕容炎暴跳如雷的声音,而一旁站立着无数个瑟瑟发抖的宫人。 颜月不敢说话,只能张大眼睛细细地观察,只见十多名宫女只着亵衣正在那近百平方的温泉中摸索着。显然那慕容炎泡温泉时把板指掉在了水中。只是这温泉只有一百个平方左右,为何这么多的宫人都找不到呢。 颜月琢磨中,眼睛不禁看向慕容炎的右手拇指,果然他常佩戴于手上的红珊瑚板指没有了。有一次慕容炎在那无意识地摸那板指时,颜月便注意到了,那红珊瑚的板指上刻着二龙戏珠。估计慕容炎定是十分喜欢那板指,否则也不会如此大发雷霆之怒。 “拉出去,全部给朕砍了!”慕容炎果然已经到了暴怒的极限。随着他的声音,很快地从外面冲进一批侍卫,而那些在水中忙碌的宫人全部面无人色,傻傻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有几个宫女当即被吓得昏倒在水里。 “皇上,且慢。让奴婢试一试,如果找不到再砍她们的脑袋不迟。”颜月脱口而出,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就这么一下被砍了脑袋,颜月真得有些于心不忍。 “你要试一试?你知道朕在找什么?你有何本事想保她们不死!”慕容炎怒气冲冲地质疑道,看向颜月的眼眸神色闪烁不定。 “奴婢知道皇上找的是双龙戏珠珊瑚扳指,如果皇上确定那扳指是在这温泉中掉的,颜月便相信可以保她们不死,因为颜月很快就能将那扳指找出来。”颜月自信地回答,这才多大的温泉,想当年颜月的泳技几乎呆以横渡江河,这小小的温泉哪里算得上是一回事。 “废话!朕的扳指当然是在这温泉中掉的。丑丫头你竟敢口出狂言,现在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这扳指你找不到,朕第一个要了你的脑袋。”慕容炎恶狠狠地道,颜月听了倒不禁有些想笑。自从穿越以来,似乎自己的脑袋便不再属于自己,随时随地都有人想拿走,这种感觉好象自己顶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脑袋在乱跑似的。 “那奴婢再请问皇上,这温泉的入口在哪里?有没有出口?”颜月问道,据颜月猜测,那扳指若是掉在这温泉中,这么多的人寻觅应该早就找到了,除非那扳指随水流走了。 “这温泉的入口在那顶上,温泉的出口就在左角。在出口处有一个六十厘米左右的甬道,甬道长大约有十五米,连接到后山的温泉中。只是出了甬道后地势越来越高,不管是入口还是出口,朕的扳指难不成能逆流爬行不成?”慕容炎冷冷地说道,颜月却丝毫不在意他的冷面孔,反倒因他的话放下了心。刚才那些宫人只有这硕大的温泉中寻找,却都没有到到入口或出口处寻找,而那珊瑚招摇扳指却极有可能就到了那甬道之中。 “皇上,那奴婢去了!”颜月说着匆匆解下外衣,毫不介意身后那些人诧异震撼的目光。一跃而起跳入到那温暖的池中。如果没有后面这些人雷人的目光,如果不是有着找寻扳指重要的任务,颜月真得想在这光温泉中好好享受一下。不过纵是如此,颜月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游了一会,因为那泡在温泉中的感受,怎一个舒服了得。 雪白的内衣衬着碧蓝的池水在水中自由地游动。慕容炎的眼神先是诧异,再是惊叹,渐渐变得有些迷茫。那迷人的姿态,那妖娆的身姿,那灵动的感觉,像是水中的精灵在舞蹈,一会轻柔,一会狂热;又像是一条美人鱼在这一泓碧水中嬉戏。每到一处便荡起层层的水波,慕容炎的心也如同那平静的池水被搅得一片涟漪。 “皇上这下奴才的脑袋可以保住了吧!颜医女她根本没有事,更让人放心的是现在可以肯定昨天晚上没有外人进宫,那水中逃脱只是颜医女一人之力。我大戎朝的皇宫岂是别人想进就能进的。”张小乙附在皇上的耳边小声地道,感情这张小乙得知颜月活着还露出喜色是有原因的。可惜此时的张小乙说了也等于没说,因为那慕容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水中的颜月身上。 颜月在这大大的温泉池中游了一会,方才慢慢地向那甬道游去,按照那慕容炎的说法,甬道应该只有容一个人通行,更可怕的是这十多米的路程没有换气的机会,因此一定要一举成功。颜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便穿行到那甬道之中。 慕容炎的目光有些迷茫,水面上突然消失的身影让慕容炎突然有种恐慌的感觉。仿佛那个身影就要一去不复返似的。按照慕容炎的交代,那扳指就放在甬道不远处的石头下压着,按理说颜月只要一进甬道就能看到,怎么沉下去这么久都没有露头呢。 “是放在朕要求的位置吗?”慕容炎冷冷地问道,只听得张公公心中一寒。 “回皇上,是放在皇上要求的地方,只是不知会不会受水流的影响流到了别的位置。”张公公有些吃不准地回道。慕容炎不再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甬道的位置。只吓得张公公也一阵心跳如雷,忙在心中祈祷颜月快快回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偌大的温泉中甚至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到一清二楚。就在众人的期盼中,突然只听得一阵水声响,一个人影露出了水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飞快地游了回来。而在她的手中,则高举着一个红色的扳指,那正是慕容炎的双龙戏珠扳指。 “皇上,幸不辱命。”颜月高举着那红色的扳指,抖落身上的水珠,得意地走到了某人的面前。耳边却只听到某人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抬头却见到慕容炎冰冷的脸上怒火燃烧的眼眼看。 慕容炎只觉心中烦躁无法言喻,随着那小巧身影的走近,心也更加的烦燥。她娇嫩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水光,眼波带着雾艳,笑容纯静美好,红唇微张,这一刻的她与平日唯唯诺诺的感觉完全不同,似乎她的身上有一种魔力,将所有的视线都吸引到她的身上。 慕容炎的眼光滑落,滑过那湿身后身体的每一处妙伦的曲线,不由想起某日大殿中看到的绝美风光。慕容炎似乎都可以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这才响起这屋子中还有着众多的宫人,当即怒吼道:“都给朕滚出去!” 颜月起初被慕容炎的暴怒吓倒了,还不放心地瞅了瞅手中的扳指,以为那扳指有了什么损伤。可对上那慕容炎如火的目光,颜月更是禁不住手颤心抖,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是一个蠢蠢欲动的猎人,随时准备着扑向那笼中的猎物。这感觉更让颜月想到了狼和小羊。再看到大殿里除了自己与那慕容炎空无一人时,颜月害怕了!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那扳指举到那慕容炎的面前,大声地道“奴婢告退!” 第二十三章:个人隐私 颜月恐惧地等着,等着某人快些让自己滚出去。可惜颜月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某人说出那个“滚”字,反倒是颜月的手都快要举僵了。终忍不住惶惶然抬头,颜月对上了一双发狠地眼眸,颜月不能理解自己胸腔中那剧烈跳动的心脏为何突然变得有些酸涩,眼前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就差那么一点,自己就再也见不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他若是听闻自己的死讯会有何想法,他能记得有个叫颜月的女人存在过吗?他强把自己留在皇宫,并以李云娘和那颜沁相要挟,定是有所企图。目的没有达成人倒消失了,高傲如他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吗?颜月的思维开始天马行空地乱跑起来。 慕容容就那般狠狠地盯着,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从找到扳指时的神采飞扬变得心神不属。这个小丫头总是喜欢走神,纵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大脑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慕容炎盯着那沉思中的小脸,心底更加的不爽。 她是慕容炎认识的女子最特别的一个,她胆大妄为,一出场便打乱了慕容炎想借污辱颜沁逼迫颜文忠招供的计划。她还敢要胁皇上,身穿龙袍。更为了她自己能休息,唆使美人勾引皇上;她医术高明,刮骨疗伤,险中救父,更用萝卜籽治好了皇上的病;她闻味识药,纵是那御药房的医官也自愧不中;她按摩出色,慕容炎不得不承认有她侍候在旁睡觉都特别的香;她语言出格,什么“非礼勿言”在她嘴里都能坦然而出。而今天才知,她在那水中更如那飞舞的彩蝶一般,诱人眼球,动人心魄。 慕容炎突然不敢想象,昨天晚上的她若死了会怎么样!从听闻她落入池中,慕容炎便一夜未眠,先是担心她的安危,荷花池一夜之间被翻了个顶朝天,直到清晨张小乙带来颜月安全的消息后,慕容炎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慕容炎不禁反思,昨晚的担心仅仅是因为颜月还有利用的价值吗? 可接着慕容炎倒怒火冲天,想她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会高手之下安然逃生,想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可能在这宫中突然没了踪迹,怀疑有宫外之人进宫救了颜月。于是才有了这清心寡欲温泉池中的试探。 “皇上,奴婢把这扳指给你带上吧。”颜月终是在慕容炎执着打量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一边懊恼着自己的失态,一边尴尬地找着话题。在那慕容炎即不同意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时,颜月主动讨好地为慕容炎戴上那失而复得的扳指。 那柔软的小手轻轻触摸的感觉让慕容炎突然感到心跳加速,小手离去之时肌肤与肌肤轻拂的感觉更让慕容炎觉得仿佛有无数颗羽毛轻挠着自己的脆弱的心脏,那酥酥痒痒的感觉让慕容炎浑身一阵异样。慕容炎手下意识地躲避,却正碰上那颤抖的唇,手不由自主地停驻,轻抚。 耳畔传来了急促的呼吸,一股熟悉的香味直扑入鼻。颜月想要逃避,可慕容炎却如秃鹫般迅猛地再次低下头,轻而易举地包覆住她两片红肿的唇……颜月听见自己的心跳急促到几乎要破胸而出,或许是才经历了死亡的纠缠,这突然的袭击让颜月下意识的抵抗了一下,却被慕容炎当成了反抗。慕容炎的双手更是霸道的圈紧了那纤细的腰身,唇在那柔嫩的唇上吮吸着,舌尖闯进那馨香的口腔中肆意地汲取着芬芳。 颜月片刻的愕然后反倒涌起一丝酸涩与喜悦。心中竟不由自主地贪恋起这难得的温暖。颜月的顺从使慕容炎的动作变得更加的热烈,霸道的唇齿吮啃撕咬着,像饥渴已久的野兽一般折磨着。心跳失去了原来的频率,体温也骤然升高,颜月来不及分析自己是怎么了,已在慕容炎强烈的进攻下迷失了自我。那幽深的眼眸,炙热的唇,宽阔的胸膛,砰砰跳动的心跳,驱走了颜月一夜晚的紧张,颜月彻底软倒在了他的怀中。 直到胸前猛地一痛,颜月差点惊呼出声。这才发现自己上衣的扣子不知何时已全然解开,她还来不及出手阻止,一只滚烫手掌已蓦地抚在了她的胸前,不盈一握,那丰盈已落入他手掌之中。颜月忍不住浑身颤抖,本能地抓住那有力的手掌,颤抖地祈求道:“不要!” 只是那低柔的反抗声听到某人的耳中却成了一种邀请,那红的几乎要滴出血的小脸,那颤抖着湿润的唇更在某人眼中成了致命的诱惑。 “丑丫头,朕要你就是对你天大的恩宠!”暗哑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情欲,却把颜月刚有些温暖的心浇了个透心凉。这不是自己可以依赖的怀抱,这只是一个帝王的一时情动,不,说情动都有些过于抬举这场欢爱,应该说是帝王的一时冲动才对。颜月清醒了,当即用足了力气推向某人。 慕容炎一个不防,整个人向后倒去,颜月不敢大意,眼前这位可是真龙天子,若摔出个什么不妥来,自己可真是没命赔。在思维的电花火丝中,颜月再次用力拉住慕容炎的手,却也随着那重量的趋势摔倒。只是摔倒时颜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颜月整个人都压在了某男的身上。 颜月使劲地挣扎,手也急切地寻找着支撑物,只是入手才觉十分的不对劲,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坐在慕容炎的大腿上,那手中紧握的那硬硬的竟是慕容炎的宝贝。颜月只觉头一闷,大脑再次失去意识。两手急忙转移阵地,着急地想从那人的身上爬起。可这一次颜月刚立起身,却再次扑倒在地,压在了那慕容炎的身上,更听到了身下慕容炎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的声音! 颜月身上穿的本不多,再加上已全然湿透,隔着那单薄的衣衫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优美的曲线,更清晰地感受到她那胸部诱人的美妙紧贴着自己,那不停挣扎的身子更是不时地擦过慕容炎的敏感地带,让慕容炎都有了想爆炸般的感觉。 在颜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整个人与那慕容炎已完全掉了个,男上女下。他的两条欣长的腿压住了她的腿,他的两只手也没闲着,从腰间到胸前,直接占领高地。只是下一秒,当慕容炎想要进一步的动作时,却觉眼前寒光闪过,耳边听到了一声清冷的声音:“把手拿开!放开我!” 冷冷的声音传入到慕容炎的耳中时,一时间慕容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更以为眼睛也出现了幻觉。定睛细瞅,不知何时颜月的手中捏着数根银针,当那冷冷的声音再度传到耳中时,慕容炎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颜月她果然说的是“放开我。” “你在挑战朕的耐心,还是在考验朕对你有多大的兴趣?”慕容炎慢慢地起身,眼中的情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禁森的寒意。 “你错了,是我对皇上你没兴趣。”那慕容炎一起身,颜月连忙站起身,很快地整理好衣衫,不经意地退后,那刻意疏远的距离让室内的气氛更加的紧张。 “欲就还推,想不到你在男人方面倒是十分的有经验。”慕容炎上下打量颜月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犀利,那语气中还包含着其它什么东西。 “如果皇上没有事,容奴婢这就告退了!”颜月不想与他分辩什么,至于在男人面前有没有经验也没必要告诉他,现在的颜月只想离开。 “你的身体的哪一处朕没碰过,除了朕,又有哪个男人会要你。你想要什么?封号吗?美人?或者丽嫔?难道是想有了封号再侍候朕吗?倒真是个贪心的女人。”慕容炎再度冷冷地开口。 “奴婢再说一次,奴婢我对你没兴趣。至于哪个男人会要我,也不劳皇上你担心!”颜月的再也没有说话的兴趣,也不管宫规礼仪,转身便欲离开这清心寡欲。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男人?是那凌越尘吗?难怪你说男女之事本是正常,难怪你连男人每星期有几次房事都如此清楚,难怪你居然对朕的宠幸也毫不在意。你以为朕会让放你离开皇宫,你以为那凌越尘会来这皇宫把你偷走吗?”慕容炎再度伸手,一把拉住那纤细的胳膊,肝火大动地问道。慕容炎突然想起以往颜月所说过的话,更是把颜月和那凌越尘扯在了一起,而且越想越似真的似的。 颜月被慕容炎那不成章法的句子说得莫名其妙,那些话的内容都是基本常识好不好,难道说那些话就一定有男人了!而他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追问是不是说对了。颜月困惑,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怎么了,他那模样倒有几分像吃醋的感觉。颜月突然发现自己不了解眼前的男人,他腹黑,他霸道,他邪气……他还长得那般妖孽,当然更为奇怪的是他对自己的态度。 “皇上,这是个人隐私,恕不奉告。”颜月正色答道。慕容炎听不懂何谓隐私,但颜月的语气似乎是否定了慕容炎的猜测,这倒让慕容炎打心底了松了口气。如果刚才颜月回答是的话,慕容炎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当场把她杀死了事。 “那你还是处子?”慕容炎的口气松了下来,再度追问道。这话问得让颜月差点吐血! “个人隐私,恕不奉告!”颜月再度回道。 “朕如果想知道呢?”慕容炎使劲地位住那纤细地胳膊,只要稍不留言这女人早就溜了出去。 “等和我洞房的男人告诉你吧!”颜月趁着慕容炎分神的功夫,再度狠劲一推,脚底抺油跑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纨绔子弟 连着一个星期,颜月都没有接过皇上的传召,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颜月都和华师傅在一起。一边研制那治疗血吸虫的药物,一边学习针炙之术。现在的颜月手里多的是药材,趁着华师傅不注意,颜月偷偷的配制了几种药藏在了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毕竟那晚的死里逃生之事颜月已将其深深地埋藏的心灵深处,现在的颜月变得更加的谨慎小心。 这天一大早,颜月的脚才踏进太医院,迎面便碰到了一脸喜色的太医院的长官院使大人。颜月连忙弯腰行礼,那院使则一脸看到了亲人般的喜气样道:“颜医女,本大人总算把你盼来了,大人我还担心今日你会留在皇上那边侍候不能赶过来呢。” “不知大人找医女有何事?医女惶恐。”颜月确实是惶恐,更是听得一脸的莫名其妙,何时自己成了这么个迷人的香饽饽了,这个院使大人和自己并没有交情呀,自己这几天也没有为他什么亲戚朋友看什么不治之症,这一脸的笑意便让颜月心里发慌。 “有一患者扭伤了腰,本大人听说这些天颜医女正在跟华师傅学习针炙之术,所以想请医女大人前往患者家给患者针炙。”院使的一番话更是听得颜月莫名其妙,这太医院有多少医员,哪个不是学医十多年以上,在那针炙科的医术高手更是数不胜数,怎么轮得上自己一个才学针炙的人去治疗患者。 “大人,莫不是记错了,如果是正骨科,内科颜月都可,但这针炙科颜月才和师傅学习不过数日,就是扎针也只有小铜人上练习过,不曾给活人扎过。颜月若真地过去给人针炙,岂不是拿人做实验。”颜月嘴上这般说,但心里却有着一丝的雀跃,当然这雀跃一闪便消失。能有真人做实验当然好,可惜的是若是治不好岂不是对不起人家患者,更何况这里可是太医院,这里的病患非富即贵,出一点点过错也让颜月担当不起。 “是患者听说颜医女医术高明,特指名颜医女前去诊治。并且那患者已许下诺言,如果颜医女诊治有误,他也绝对不会怪罪。医女还是快去吧,那患者已然等急了。”院使大人一脸的焦急,那感觉仿佛就在求着颜月前往就诊似的。 只是他越是这般,颜月越是觉得有些蹊跷,哪有这样的事呀,明知道自己是一个新手,居然指名让自己就诊。还有这院使大人一脸的恳求,仿佛欠了那患者多大一笔银子似的。颜月想了又想方才慢慢地道:“院使大人,请容医女等师傅来后,将那患者病情和治疗方案向师傅禀明,听从师傅安排方可。” “颜医女,这次就当是帮本大人一个忙行吧,本大人这次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好吗!这个患者只是急性腰扭伤,你可先取腰痛穴用一寸毫针刺入五至八分,泻法,使局部酸胀,同时嘱患者活动腰部三分钟,再取印堂与发际之中点进行针刺,针向健侧,采用滞针手法,并嘱患者抬动患侧下肢,转动腰部三分钟。上述两部未能缓解,则进行第三步,取卧位,用三棱针点刺委中部青筋出血数滴。然后在腰腿部拍打按摩数分钟即可。”院使大人急匆匆地说道。 颜月则更加莫名其妙,多简单地治疗方法呀,只要一说就会,可为何那患者坚持让颜月前往呢。颜月更加推迟道:“如此简单的手法,何需颜月前往,大人如此这般,倒让颜月奇怪之极。” “实则是这大医院的医员外出必须有圣上手谕方可,而只要颜医女同意前往治疗,那患者愿意出资在这大戎城建一所平民医院,这等为民造福之事,本院使不得不急。要知道这需要一大笔银子,而朝廷如今正国库空虚,四下用银,所以这次请颜医女一定前往。”院使急得一头汗都出来了,院使大人已然说到如此地步,颜月也觉得再不前往也觉得自己过于矫情。一则为民造福,一则可以练手,颜月何乐而不为。 轿子早已等候在太医院外,而在那轿子外还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厮恭候在那里。穿越来到这大戎王朝,这还是颜月第一次坐上轿子,第一次见识大戎城的街景。想起上次慕容炎给准备的轿子,颜月还是禁不住一阵心寒。这一路上颜月毫不顾忌的东张西望,街上热热闹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穿着打扮也果真如电视剧中演的一般,就连那大街上的情景也与电视剧中所演的一般无二。 就在颜月的感叹中,轿子已进了一个高大的宅院。见识过将军府,见识过皇宫,但此宅院的富丽堂华也还让颜月暗中感叹。在颜月的琢磨中,也终于见到了今天的患者。 桃花眼,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笑得绚烂夺目,美得让人窒息。颜月心中片刻的惊愕之后便突然想起了他是谁,正是那日在太医院被颜月碰到的人,正是因为他话语轻浮被颜月骂成小倌儿的男人,后来他便拿了蚂蟥吓了颜月的人。 如今的他正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分明一副正常人的样子,这不得不让颜月怀疑他的动机。男人不开口,颜月直接问道:“请问公子你是腰扭伤了吗?我这就给你针炙?” “针炙不烦医女亲自动手,你只要负责针炙后的按摩便可,我可是听说姑娘按摩的功夫绝对一流。”那公子脸上露出一丝说不出的笑意,真笑得颜月心里发麻。奶奶的他怎么听说自己按摩功夫一流,要知道来到这大戎王朝,颜月只给一个人按摩过,那就是皇上慕容炎,难不成这点子事都传到这桃花眼的耳朵里。 “公子过誉了,这太医院针炙科的每个医员都有着一定的按摩功夫,这本是医者本份。这里已不需要颜月,颜月告退了。”颜月淡淡地说完,转身便向外走去。 “我可是付了那院使大人诊金的。你若离开,我只好把那诊金再要回来。”那桃花眼倒不着急,用那带着翡翠扳指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语调轻慢地道,倒是吃准了颜月不会离开似的。 “你出了那么多诊金难道就想让我给你按摩?”颜月诧异至极地反问,论自己长相无盐不说,按摩也只是入门而已,这个男人莫不是脑袋有什么问题。 “本公子乐意!所以今天的你还必须为了这钱给本公子按摩。”那男子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典型一副败家子的模样。颜月心中恼怒,从没见过这般小心眼的男人,不过是骂了他一句,居然记了这么久,还找了这么个理由让自己按摩。奶奶的,这个男人若不是闲得发慌,那一定是个败家子。想到此颜月不禁讥讽道:“瞧你的模样不过二十,估计挣钱的本事没学到,倒是学了一身花钱的本事!” 那公子的不禁笑了,这一次不待他开口,一旁的小厮便道:“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家公子乃清云山庄轩辕耀晖少爷,清云山庄别的没有,但这银子却是用不尽。可以说这大戎朝的官商没有不知我清云山庄的名子,这大戎城没有人不知道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家里是不是有钱,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今天你家公子花的钱是不是自己挣来的?”眼见那男子面露得色,颜月打断了那小厮话,感情这还是一个典型的富几代,仗着家中有些资产,专职出来鬼混的。 颜月再次的问话让那男子表情典型的一僵,倒是那小厮开口反驳道:“我家公子根本不需要挣钱,我家庄主只有公子一个儿子,山庄所有的钱都将是少爷的,所以我们公子只要会花钱便可!”颜月不禁叹息再叹息,有多少富二代因不学无术坐吃山空毁了祖上辛苦打下的江山,而眼前的这个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知公子家所做都是什么生意?现在又是谁在管理?”颜月好奇的问道,能养出这么个狂妄的小斯,确实一般家庭也做不到。 “我们清云山庄主要开设商铺、银号…”这次小厮话没说完便被好轩辕公子打断道:“不要再费话了,那诊金本公子出了,现在你这个丑丫头只要负责给本公子按摩便可!” “其实公子让颜月按摩不过是想出口气,惩罚一下那天我辱骂你之事。不过既然公子家族是做生意的,颜月有一笔生意倒想与公子合作,公子出钱,颜月出技术,所挣之钱公子与颜月五五分成,颜月保证这笔生意一定会让公子在老爷面前好好地露一手。”颜月不禁想起了自己与好友出于好玩之心与好姐妹一起研制了一种壮阳药,纯中药成分,绝无副作用,并在闺密圈中推广,据说用后效果其佳。 “你个丑丫头,懂什么生意?”那男子不禁好笑道。 “我的医术如何,你自可以打听到,而我研治出一种药,此药又称小男杀手和快男杀手,专治男性阳痿早泄和分身短小,延长行房时间,重振男人雄风。你恰好天天混迹于这些花街柳巷,随时可以推广。此药推广之后,我们就可以开个药铺,如果在大戎城生意好的话,我们就可以在各个地方开分铺,不知公子意下如何?”颜月言辞恳切地道,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轩辕公子脸红了。估计那轩辕耀晖出入风月场所如此之久,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个女子说话如此口无遮拦之人,于是怔怔地瞪着颜月有如瞪着一个外星来客似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公――子,这丫头满嘴胡说八道。别理她!”连那小厮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公子,你家族既然有那么大的生意,为何没有交给你打理?难道你就想做一个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吗?反正你现在有的是钱,何不用这钱做些其它的,就是不挣也就当打水飘了。可若是挣到了,公子岂不是……”颜月好笑地反问道,从刚才那公子打断小厮的话,颜月便知道他家族的生意必不是他在打理。 “你不给我东西,我怎么知道我的钱会不会打水飘?”那公子显然上了心。而颜月期待的正是这句话。 “今天回去后我配些药,你明天继续装病把我接出太医院,我们一起去试验一下,若是效果好我们再谈如何!”颜月大喜。挣钱不是颜月的目的,可有一天自己必然会离开那皇宫,走入这大千世界,先有些生活资本也是一件大事。 “你说,我们一起试验?我们俩?”那轩辕眨着那迷人的桃花眼,迟疑却好笑地问道。 “不,你试验,我观看,本姑娘不介意看交配。”颜月这禁话一说完,脚下再不打断,直冲出了那屋子。停在那里也不知道那败家子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第二十五章:合作共赢 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不停地闪现在颜月的脑海中。只是在那皇宫中当个医女,何年何月才有挣到大钱,即便将来有机会离开那皇宫,毫无资本又怎么可能行走江湖。何况颜月如今也心里还惦记着李云娘,那个懦弱得遇事只知哭泣的李云娘,那个在将军府中毫无地位的李云娘,如果有机会,颜月一定要好好侍候她,让她过上快乐无忧的日子。 治疗血吸虫病的药颜月与华师傅已研制成功,而华师傅正忙于大量制药,施药于同样的病患。颜月趁着那华师傅不注意,在那药房中取到了自己需要的几种药材,按照比例一一配好,最后治成了药丸。也就是颜月对那轩辕耀晖炫耀小男杀手和快男杀手之药。当然第一次制作颜月只做了五颗。有些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 只是那药的名字颜月琢磨了老半天,一开始颜月准备盗用那伟哥的名字,又觉得这古人并不能理解何谓伟哥。想了又想,最后决定用上一个非常有气势的名字---金枪不倒丸!听着雄伟有力,又通俗易懂。 而那轩辕耀晖也果然守信,第二天再次派了轿子来接了颜月。坐在那轿子中,颜月也曾思量过,如果自己逃跑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后来才知道自己也就是瞎琢磨,想当初那慕容炎假意放自己逃跑时,颜月都主动留了下来,此时那慕容炎更是吃准了颜月不会逃跑,因为他的手里握着两个重要的人,颜月的母亲和妹妹! 于是今天的大戎城最繁华的风月场所多了两位锦衣华服的公子。 前一位公子风月场中地无人不识,发束白玉冠,额饰墨玉月,身着碧色长衫,腰围白璧玲珑带,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迷死人的浅笑,配着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正是清云山庄的公子爷轩辕耀晖。他人还离那花月楼还有百米之遥时,花月楼中便传了一阵阵的尖叫。感觉如同那疯狂的粉丝在等待着心中的偶像。更感觉有如那饥饿了无数天的野狼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肉骨头。 轩辕耀晖的脚才踏进门,便哗拉拉地围了一圈的女子。一个个浓妆艳抹妖娆万分。有的扑怀、有的勾劲,有的是拉手,而后来的则只能远远的围了一圈,却依旧不甘寂寞地用把手高高举起,扬着手中的帕子以吸引轩辕大公子的注意。 本来那轩辕耀晖并不想带着颜月前来这个场合,可颜月却执意前往。一则颜月觉得推销这药还得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靠那轩辕败家子绝对不行,颜月当然不会信任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二则颜月私心里也想出来见识见识,毕竟这穿越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若不好好体验一下这古代的生活岂不亏了许多。 这般景象倒让一直跟在轩辕耀晖身后的颜月彻底放下心来,本来还担心那些风尘女子不辩雌雄,会跑来纠缠自己,这般看来颜月彻底放下心来。跟在轩辕耀晖的身边,仿佛是月光周围晦暗的星辰,一丝的光芒都显露不出来。 纵是身上穿着与那轩辕耀晖一样质地的公子服,现在的颜月还是被挤的与后面的小厮并肩立在了一起。打量着那被围攻在中间的轩辕耀晖,颜月不禁有种想笑的感觉。这些女人若是与这轩辕在一起,不知会有会有一种错位的思想,虽然是收了轩辕的银子,但也只当是自己嫖了轩辕,而不是被轩辕嫖了。这样一想,颜月想通了,纵是这个轩辕耀晖没有什么钱,相信这些个女人也愿意与他在一张床上咬耳朵,可以找到那种反嫖的感受。 “想不到你家公子如此受欢迎,不知今天你家公子邀请的都是哪些人?”前方是人如海,颜月这边倒是十分的清静。颜月开始忍不住开始八卦。再瞧身边那轩辕的小厮,颜月不禁撇嘴。真是什么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奴才,那小厮对自家公子如今的情形是一脸崇拜的表情,感情主子整天游手好闲风花雪月,这奴才便也是这般兴趣。 “有张丞相家的张公子,李将军家的李公子,四海钱庄的少掌柜,章记银号的少掌柜………总之都是这大戎城有头有脸之人,反正你这药若是没有那效果,真是会让我家少爷丢脸!”小厮有些厌烦的答道,眼神继续注视着那女子包围圈中的主子。当然眼神也在那些美女身上一一停留,颜月却听得直撇嘴,什么有头有脸,不过是一帮纨绔子弟乌合之众罢了。 不过很快颜月便与这帮乌合之众坐到了一张桌子上。连上颜月共计十个人,除了颜月之外每个人身后都坐了一个侍候的女人。当然轩辕例外,他的身后立着的不止一个女人,而是三个,由此可见美男在这风月场所的受欢迎程度。幸亏这包间够大,否则这么多人挤也就挤死了。 “轩辕兄怎么也不给兄弟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弟是谁?瞧着面生的紧,而且这模样够稚嫩的,不会是个雏吧?”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问道,颜月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这男人一脸的猥亵,一笑起来露出一嘴的大稀牙,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非是轩辕兄转了性子,突然改养小倌了,不过这模样做小倌也不名够格呀。”因颜月半晌没有回答,轩辕耀晖也迟疑着不知怎么介绍,另一个男子当即调笑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公子今天要大战千个回合,让你们知道本公子的利害。”轩辕自进门便陷于那女人的温柔乡中,一会是女子侍候喝酒,一会与那女子调笑,也不知几人说了什么,那三个女子竟笑成了一团。难得听到了那男子的话,当即反驳道。 颜月总算可以理解当初这个轩辕耀晖与自己第一次相撞时怎么会说出那番话来,感情都是这些人给带坏的。估计这些人再说下去不会说了一句好听的,颜月可不想那些话污了自己的耳朵,想到此颜月当即站起身来。 “小弟颜苍月,与轩辕大哥乃是世交,家族主要经营药材生意,不过因家里生意并没有在大戎城发展,所以小弟此次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大戎城。轩辕大哥曾一再在小弟面前夸耀在座的大哥都是人中之龙,所以小弟此次诚心结纳,特央求轩辕大哥带了小弟前来见识一下兄长们的风采,以后在大戎城中发展也请诸位兄长多多照顾。小弟不才,初次见面,喝干为敬。”颜月随口编的瞎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只一句世交相信这些人便不会看低了自己,毕竟那清云山庄名声在外,能与清云山庄成世交,当然家世不会差。 “你小小年级,倒是会说话,只是这生意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想做就能做的。长长见识算了,至于拓展生意还是让家里的叔伯兄长来吧。”座上最年长的一位男子道,说是年长,也不过三十出头。 “月弟,这是四通钱庄的少掌柜,如今已在柜上执事,你多结识结识,”轩辕从身后女子的温柔乡中再次抬起了头,似乎极随意地道。 “其实兄长们有所不知,父兄们能放心让苍月前来,主要是苍月手中有一宝贝,只要这宝贝一现身,苍月自会在这大戎城立下根基。”颜月卖了个关子。果然那群人的注意力从女人身上转移到了颜月的身上。 “此宝名叫金枪不倒丸,大家都是男人,知道男人最怕的是什么?”颜月卖了个关子。果然颜月话音才落,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到耳畔:“男人最怕抬不起头造人!” 一阵轰堂大笑,更有几名女子笑着歪倒在男人的身上。颜月想笑却忍了下来。接着道:“男人最怕的是雄风不振。而我家先祖曾在皇宫御药房供职,专司研制药丸。此药又称小男杀手和快男杀手,专治男性阳痿早泄和分身短小,延长行房时间,重振男人雄风。身体强健者服之更加强健,身体不足者改善不足,药到便可见效。诸位兄长,你们说有了这宝贝,兄弟我能在这大戎城立足吗?”颜月面不改色心跳肆意宣扬了一番,只听的在座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是真是假。 “你们全部给我滚出去!”一个男子猛然对着那几个听着发愣的女人斥责道。此中众人中也觉这男人之事女人不宜在旁听,当即挥手把那些个女人全部都赶了出去。就连轩辕身边的三个女人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门。 这点倒让颜月有些失望,要知道这些女人都是活广告,凭她们那嘴吧,凭她们传播小道消息的速度,相信要不了多入,便会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药便会在大戎城传遍。 “兄弟,真有这种药?”一个男子质疑道。 颜月挺起了胸膛,目光灼灼自信,言语慷慨激昂,落地有声地道:“此药之效,小弟我以人格担保。若是有假,请上苍罚我此生不举!再说今日能与兄长们相识是个缘份,苍月也想请兄长们今后多多照顾,因此带了几粒药,有想试的兄长们可以一试。当然兄长们年轻体壮并不需要,可家里有需要用的老人家也可取之。” “小兄弟,给我一粒,我家老头子才纳了第十八房小妾,我估计老头子有些力不从心,我孝顺老头子一粒。”一男子第一个开口道。 “你小子不过是想从老头子那多要些钱吧,什么孝顺。我倒是想要些可以金枪不举的药,那杨家小子抢了我的花魁,让他吃了再也没有本事做那事。”这男子话音刚落,另一个男子接着取笑道。 “其实兄长们都可以一试,轩辕大哥昨晚上吃了一粒,你们猜效果如何?一夜七次,雄风不倒,个中滋味,难以言喻,真可谓是欲.仙.欲.死。”颜月继续吹嘘着,那轩辕听到这里,直接把头低了下去。不过颜月如此一说,那些人个个伸出手来,很快颜月手中的药丸转瞬一空。 室内的人很快地消失不见,片刻之后二楼的房间传来隐隐约约的淫靡之声。颜月不禁好奇那些人用了药之后究竟表现如何,只是看到身边一直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的轩辕,颜月八封的兴趣消失贻尽了!这个喜欢风花雪夜的男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二十六章: 黄雀在后 “没有药了,害你久等了!”颜月随口问道,看到那轩辕耀晖的脸再度变色。这个男人,明明说话放荡不羁,行事放浪形骸,偏偏每次都在颜月的毫无忌惮的语言中败下阵来。颜月还接着又道:“你还年轻,何况是药三分毒,纵是补药也还是少食为好。” “可惜了,你脸上若没有那块胎记,说不定也可在这里混个花魁当当。”轩辕耀晖一出口也没甚好听话。在颜月还没来得及反击之际,轩辕耀晖接着言道:“本公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喜欢这样的地方。小翠,小玉快来服侍颜公子!”随着他的招呼,屋中很快地进来了两名少女。在颜月的诧异中,在轩辕耀晖的示意下,那两个女子很快地纠缠到了颜月的身边。 “公子,第一次来这里,奴家小翠……”两名女子娇声连连,媚眼如丝,只听得颜月头皮直麻。尤其那小玉的一只纤纤妙手已温柔地抚上了颜月的肩,另一只手则直接搭上颜月的胸前。感情这轩辕耀晖存心想看颜月大囧的模样。 颜月连连后退,奶奶的,来到这古代自己倒成了男女通吃!先是被那慕容炎占尽了便宜,现在若还是被这两名烟花女子占了便宜,那自己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再看那一边的轩辕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颜月脸一沉怒斥道:“大胆,这就是你们花月楼侍候客人的方式吗?也不怕砸了这花月楼的招牌!” “这位小哥,你说要奴家怎么侍候,奴家便怎么侍候如何?”小翠娇笑着,那脸上的厚厚的粉随着那夸张的笑容扑簌簌住下落着,颜月只瞧得心中恶心,当即道:“给爷换两漂亮的!漂亮的!能歌善舞的!能弹会曲的!” 那两名女子满脸委屈地看着轩辕耀晖,很快不甘地离去。唯有颜月得意地朝着轩辕挑眉。轩辕却只是微笑,再度招来了两个女子,这一次倒真是完全符合了颜月的要求,能弹会唱,也颇有几番姿色。在那甜美的歌声中,颜月与轩辕耀晖细谈了合作的细节。 不过这轩辕耀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可真地在谈起生意时,大脑转得还真快。从进药材,到配药,到柜上买卖,颜月没有考虑到的一些细节都被他考虑的清清楚楚。从他那认真的表情中,颜月相信这个男人有一天一定会在这商场之中占有重要一席。 离开之时,颜月突然有那么一阵恍然。女人诱惑的娇笑声,男人淫肆的高呼声,再加上柔媚的丝竹声,歌唱声,所有的声浪汇集在一起,让颜月一时有种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身在何处,更突然不知自己所做为何的感觉。可能是颜月发怔的有些久了,连那轩辕都发现了异样,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颜月从恍然中醒来,思路再度变得清晰。自己是颜月,是将军府李云娘的女儿颜月。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能离开皇宫,能自由地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能自由地享受美好的人生。虽然酒是喝的多了点,虽然听了不少的粗言粗语,但今天颜月的心情十分的振奋。 只是回到宫门,当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颜月眼前时,颜月所有的酒意都飞走了。因为那个人是张公公,看那张公公的情形,仿佛一直就在等候着自己。颜月手足无措地跟在这张公公的后面,奈何这张公公与颜月一直不太对头,想要问些什么也不敢开口。 清心殿内,慕容炎静静地卧靠在软榻之上,一袭雪白的长衫,那细长的凤目即便是半闭着也能感觉到他的冷酷无情。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儿,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敬畏!听到颜月的脚步声,方才半启凤目,那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深沉、精明的眼眸与他身上的帝王霸气相映相成! “颜医女,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慕容炎平淡的声音中隐着浓浓的风暴,手指在那榻的边缘慢慢地敲,那红珊瑚的扳指在颜月的眼前晃来晃去,直晃得颜月再度恍惚。搞不清楚那慕容炎想说些什么,也不敢随意开口。 “朕本以为你在研修医术,倒不知研修到了花月楼!原来你对男人没兴趣,反倒是对女人有兴趣?”慕容炎接下来的话让颜月头脑轰的一下炸了开。奶奶的,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感情自己做了什么人家慕容炎都知道。难不成自己身后一直有密探不成!还有什么叫对男人没兴趣,自己只是前几日说了对他皇上没兴趣,难不成这世上除了他皇上是男人,其他人都不是男人吗! 颜月不敢反驳,却只想到一个办法,那只有装醉,干脆睡过去,不就不要回答慕容炎的问题了吗!只可惜颜月才想到这个主意,眼神还在地上寻找哪一处地方可以躺下睡觉的时候,就听到慕容炎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想装醉,朕有无数个办法,让你不敢醉!” 小伎俩还没有使出来,便已被他人识破,颜月只有颜月哭丧着小脸委屈地道:“皇上,奴婢冤枉,奴婢到那花月楼只是想试验一种新药。” “试-验-新-验?”四个字在慕容炎的嘴里慢慢地蹦了出来,他的脸上毫无表情,深黑的眼睛犹如晚霞凋残后的黑色暮雾般幽暗,颜月惶惶然更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思。 “是,是奴婢特意研制了准备献给皇上的。奴婢眼见皇上终日忙于朝政,后宫之中少有宠幸,所以奴婢特意研制了这药。不过奴婢想找人试试效果,所以才找了那轩辕耀晖陪着一起去了花月楼。”颜月惶恐地编着谎言,这番说下来已是一身汗水。 “小男杀手、快男杀手,阳痿早泄、分身短小,延长行房时间,重振男人雄风。你说你的药是为朕准备的?你在污蔑朕!”慕容炎声音突然扬起,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那指着颜月的手,让人不由想起那扑食中的野兽,充满危险性。 颜月这一次彻底投降了!感情不仅自己去了哪里这位皇上了如指掌,就连自己说了什么这位慕容炎也一清二楚。颜月结结巴巴地回道:“皇上,不是你说的这样,此药身体强健者服之更加强健,身体不足者改善不足。皇上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奴婢为了推广这药做的广告词。” “推广?广告?合伙分成!颜医女,你还是老实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吧!”慕容炎坐了起来,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命令让颜月再也不敢找其他借口,唯有以老实的态度,含糊的话语,半真半假地答道:“奴婢想挣钱,补贴二娘,皇上你知道奴婢的二娘在府中毫无地位,日子过得十分的辛苦。”被逼到这个份上,颜月只想嚎啕大哭。为何一大通谎言在那花月楼毫无人计较,回到这宫殿便毫无作用。 “你用宫中药材来挣取私利,居然还美其名孝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五分的分成你分毫不得取!全数交于朕。”慕容炎冷冷地道,只是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直炸得颜月目瞪口呆。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感情自己所做的事,所说的话人家慕容炎无所不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感情全部白忙了,这刚想好的路了,刚设计好的发财之道,还没听到那银子响,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且自己还成了一个没有工资的跑腿的。太狠了,太毒了,手再长了,颜月在心中怒骂着,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的不恭敬。却露出一丝可怜巴巴的笑容恳求道:“皇上,奴婢只有五成的利,你给奴婢留一点吧!” 慕容炎慢慢地又躺了回去,手指再度有节奏地敲打着那软榻的边,就在颜月以为等到一丝希望的时候,他才淡淡地道:“一成都不可以给你留,你母亲需要钱的话你可以向朕要,多少朕都给你。而你,即不需胭脂首饰,也不要绫罗绸缎,那月例银子也都一并交给朕吧!” 他一脸的宽容,仿佛给了颜月多大的恩赐一般。颜月欲哭无泪,他一个皇上,天下都是他的,怎么就看上了自己的那一点银子!甚至连月例银子都要交给他。这还是人吗?万恶的旧社会,可怕的资本家都没有他这般会吸血。颜月怒了,颜月身上的小宇宙就要暴发了,颜月不敢大声回击,只敢低声抗议:“你以为是谁,你是皇上不错,可你又不是我老公,我凭什么把钱都交给你!” “什么老公,解释?”慕容炎闭着眼睛慢慢地问道,纵是不看也知道颜月此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那点钱慕容炎不在乎,可慕容炎就想看到这样无奈气恼的颜月,似乎那种小脸一生气就特别的灿烂,灿烂到让人忽视那脸上的胎记。想到那胎记慕容炎心中又觉得十分的可惜! “丈夫,相公,老公是我们那的称呼,一夫一妻制。夫妻财产共有,共同承担家庭责任,孝敬父母,养育子女。”颜月张口结结巴巴地回道,浑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慕容炎却突然笑了,笑着坐了起来,笑着盯着颜月:“原来你不是对朕没兴趣,原来你想得到的太多了!” 颜月再度处于大脑死机之状态,这般说法又让这位自以为是的主误会了!他以为颜月想到名分,还想要子女。 “万能的上帝证明,奴婢说的绝对不是皇上想的那种意思,奴婢绝对对皇上你没有想法,如果有,让雷劈死我吧!”颜月差点是哭着嚷了出来。 “你一个丑丫头,若敢有这般企图,是应该让雷劈死!”慕容炎冷冰冰地说完,直接挥手示意颜月退下。 天色灰蒙蒙地,有如颜月灰暗的心情,回到那医女所,颜月连那丁香的话也不再听了,一头到在床上睡倒! 第二十七章:耽美幻想 颜月的所有好心情因为慕容炎的决定全部烟消云散,接下来的日子慕容炎都给了颜月自由,让颜月安心办好药馆的事。在败家子轩辕耀晖的大力配合下,大戎城第一家晖月堂开张了。药馆的名字是轩辕耀晖所起,各用了两人名字中的一字。开业当天,前来捧场的人多不胜数,败家子的狐朋狗友一大堆,其中最多的当数大戎城风月场所的老鸨们,还有不少红极一时的花魁等等。 晖月堂开张的一个月,那金枪不倒丸销量高居所有药品榜首。不得不承认,最好的广告是活广告。也不得不说那败家子轩辕耀晖也有一定的办事能力。只有颜月每每盯着那柜台上钱钱发呆,想到自己淘得第一桶金白白到了那慕容炎的口袋里,每天在那晖月堂忙碌之际,颜月都会在心里狠狠地骂上对方几句。 第一个月盘帐之时,颜月和那轩辕耀晖都呆住了。除去人员工资,除去那房租等费用,再除去开业当天招待酒席之花费,两人尽挣银子二千俩!这二千俩是什么概念,是将军大人一年的俸银2倍之多,可以让一一户贫苦家盖房买地买年买牛,再过上十年的好日子。 两位帐房先生先后离去,连伙计都已下班,颜月却坐在那堂前一动也不想动。对着这么多银子,可自己一分都得不到!有那么片刻,颜月有一种冲动,直接带着银子走人那该多好。 对比颜月的颓废,轩辕耀晖是两眼放光,这点银子在他面前应该是不值一提,可这毕竟是靠他自己之力挣来的,因此对着那帐本看了又看,拿着手边的银子摸了又摸,搞得跟从没有见过钱似的。 “颜颜,这药堂生意这么好,如果我们在各个地方建立分铺,那时岂不是钱挣得更多!”轩辕耀晖桃花眼直泛光,连称呼颜月的声音都变得情意绵绵起来。 两人自合伙作生意以来,彼此也了解了许多,这位轩辕大公子今年也才十九岁,只因老庄主逼他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他便带着小厮跑到这大戎城。好在这大戎城也有清云山庄的商铺和银号,其负责人便是轩辕耀晖的三叔,因此在大戎城呆的半年时间里,轩辕耀晖都生活在吃喝玩乐中。此次开药堂的本钱也是其三叔所给。更让颜月放心的是,这小子虽然吃喝玩乐,可本质上却很单纯善良。自从开药堂之后,连风月场所都去得少了。 “这世界太不公平,为何不干活的人却能拿到钱,干活的人却一分钱也得不到!”轩辕耀晖越是得意,颜月越是失意。突然间颜月理解了那些革命先辈为何会那般抛头颅洒热血参加革命,原来这种受压迫被剥削的滋味真的十分不好受。 “我要写信告诉父亲开药堂的事,明天我还要请三叔出来喝茶,商量一下开分铺的事。”轩辕对颜月的怒火视若无睹,只因颜月平日里嚷了太多的不公平。因此轩辕耀晖只是赏了颜月一记桃花眼,依旧一脸的憧憬地幻想着今后的生意大道。 “你不是说你父亲不知道你在大戎城吗?你一写信他不就来抓你了!”颜月有气无力地道,记得轩辕说过其三叔一直帮他隐瞒行踪,这才挣这点小钱估计其父根本瞧不上眼吧。 “对,我还是暂时不与父亲联系,等我把这生意作大了,再给他一个惊喜!反正有三叔在父亲跟前帮我瞒着。”轩辕顿悟,再次憧憬地自己的梦想。 有梦想真好!能为着理想努力真好!颜月不禁感叹。何时自己也能像轩辕耀晖这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自己的梦想就一个-----离开皇宫!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别说离开皇宫了,就是想挣这么点小钱都被那慕容炎管得死死的!自己要怎么才能脱离那慕容炎的魔爪? 钱钱!钱钱!我要钱钱!颜月随手抓起一把银子,再懊恼地盯着钱钱慢慢地从手指间漏下去。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过路财神!绝不能让自己挣的钱钱白白从手心溜走,颜月脑海里突然想出一个念头,当即靠近那轩辕耀晖,无比温柔地道:“小晖晖,能不能和你商量点事?” 这突然的温柔却让轩辕的脸瞬间变色,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颜--姑--娘,有话好说!” “我再提供给你一种保健用品,这份生意不入晖月堂总帐,月底单独核算,你我还是五五分成。”颜月满脸都是期盼,一字一句地问道。 轩辕有些同情地看了颜月一会,平时偶然都能看到颜月对那银子一副仇大仇大苦深的模样,今天更是见识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一切都是这银子害的!轩辕认真地想了一下,不禁摇了摇头道:“我这边倒没事,只是你那边的帐房先生你可能说通?” 颜月才涌起的希望当即变成失望,在小小的晖月堂有着两位帐房先生,其中一个是轩辕耀晖从其三叔那里要来的老先生,而另一位则是皇上慕容炎亲自指派的。这两方互相监督,那帐面上是做不得一分假。而那位帐房效忠的绝对是皇上,颜月要想在这药堂里卖药而不入帐,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想当初,因为这帐房先生的事,颜月曾无数次的鄙夷过那慕容炎。如今才知这帐房先生不仅有算帐的本事,还兼有监视,管理等功能。颜月越想越是恼怒,对着一大堆银子却跟自己无缘,这种看着摸不着的感觉真是不爽呀!这一气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不甘心地道:“要不我们再开一家,偷偷地开,专门只卖这一种药……” “谁要偷偷开店卖药?只是这次没等轩辕耀晖说话,一声低沉的声音传入颜月的耳畔。门帘一挑,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颜月的面前。他英俊无比的五官棱角分明,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慕容炎,居然是慕容炎出现在晖月堂! 颜月只是在听到那声音便已呆怔,再瞅来者一眼只觉心跳都骤然停止。心中只有一个感觉,这大白天莫不成见鬼了吗!那慕容炎应该呆在那四面都是墙的皇宫里呀,怎么跑到这晖月堂了!怎么这个人和他长得如此像的人吗?这样想,颜月便愣愣的对着轩辕耀晖傻傻地问道:“小晖晖,你说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皇上?” 而轩辕耀晖则在看到那男子之时也呆若木鸡,接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冒出一句:“草民轩辕耀晖叩见皇上!” 轩辕耀晖曾见过皇上,那时的皇上还未登基。慕容炎作为王爷带兵平定叛乱,到清云山庄借军饷。因此慕容炎与那轩辕耀晖曾有一面之缘。清云山庄的财富由此可见。据说那清云山庄成立已有数百年,总坛设在大戎朝的宫城,在各个城镇中开设商铺,银号,一手操纵着大戎朝经济命脉,富可敌国, 轩辕耀晖的话让颜月再度震撼,感情来者不是长得像皇上,确实是皇上本人。只见他身穿很普通的素白长衫,只在袖口和襟摆上绣着银色流动的花纹,乌发束着白色丝带,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明明是很普通的装束,走在大街上十人倒有两三个如此穿着,只是他如此穿着,却让有感觉到丰姿奇秀、神韵独超、高贵清华,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小月儿,这些日子不见,你连朕都忘了?还是在琢磨着偷偷开店?”慕容炎一边示意轩辕耀晖平身免礼,一边毫不客气地在坐倒,还没忘了询问呆立在一边的颜月偷偷开店的事。 “奴婢不敢,奴婢从不曾想过偷偷开店,奴婢只想过要多赚钱,偷偷地给皇上一个大惊喜!”颜月毫无骨气地争辩着,表白着。不知为何,现在的颜月一见这慕容炎便觉怵得慌。 “耀晖,是你想要偷偷开店?”慕容炎这声问得是轻松,连称呼轩辕也只喊名不喊姓,这般的亲近倒让轩辕耀晖更加的害怕,才站起来又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皇上,草民不敢!” “为何不敢,这开店是好事,在各地开上分号更是好事。此事你且好生操办着,不要忘了这晖月堂有朕的一半。”慕容炎话峰一转,便从那颜月的那从偷偷开店转到了开分店的事情上。 轩辕一听皇上说此话心中高兴异常,因为这与轩辕耀晖的想法不谋而合。轩辕耀晖当即兴奋地把自己的设想认真地说了出来,说到兴奋之处,那小子连店内的地图都拿了出来。更让人惊讶的是那慕容炎听得也极为认真,一时间颜月被暂时凉在了一边。 颜月此时的小心脏,那是哇凉哇凉的。刚才这轩辕耀晖还一副想帮自己的样子,现在皇上一到,他便完全倒戈,一门心思想着开分号了,瞧他俩人这般坐着,倒真像是晖月堂的两位掌柜在研究下一步的生意规划,彻底把颜月给放在了一边。 颜月的目光从慕容炎转到那轩辕耀晖,又从轩辕耀晖身上转移到慕容炎。美男在前,颜月的大脑很快地从那银子上转移到这两个英俊无比的男人身上。只因这两个男人皆生得英俊无比,而且两个男人皆阳刚之气十足。颜月瞪着瞪着脑子开始跑神。想着这两位如果到了二十一世纪,一定是受尽女人追捧;再想如果他们俩当了牛郎的话,也不知一年能挣多少钱;接着想到如果这两个男人是耽美的男主的话,也不知他们谁是攻,谁是受?或者两人均可同时担当攻和受…… “小月儿,在想什么?”一声随意地询问。 “想如果你们上床,谁攻谁受?”颜月大脑未经思索,话便脱口而出。只这一句,那两个男人便同时脸上变色。颜月乍然醒悟,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再瞅着某个男人瞪着自己的眼神,颜月自动地缩了脖子低了头…… 第二十八章:重大变故 慕容炎盯着那低垂的脑袋眼眯成了一条线,这是慕容炎要发怒的前兆。这女子向简直是出口成脏,她绝对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言”,她简直就是“非礼就言”。趁着这个时间,慕容炎的目光上上下下将颜月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这个丫头竟然漂亮了许多,脸上的胎记似乎也淡了许多。当时一恼之下让她每日经营药铺,没想到她与这败家子合作生意作的这般出色。 慕容炎的目光从颜月的身上望向她身后的牌匾―――妙手回春!开业没多久居然就有病人给送来的这样的招牌。目光再度落在她的脸上,身上,手上,纤纤妙手,确实是纤纤妙手,慕容炎不禁想起那小手在自己身上按摩的滋味,心头竟不禁一阵痒痒。 一个月不见,慕容炎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有些惦记她。可再瞧这个丫头,倒是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果真如她所说,她对自己这个皇上一点兴趣都没有。慕容炎越想越是气恼,脸色越来越糟。室内空气一阵压抑,倒是那轩辕耀晖眼见皇上如此表情,又见颜月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弱弱地开口道:“颜姑娘性情直爽,一向口无遮拦,请皇上不要责罚。” 只是轩辕耀晖此话一出,慕容炎当即驳然大怒:“轩辕耀晖,颜月,你们是不是很得意,觉得自己很有本事!挣了二千俩银子就得意的认不清东南西北了!就想着成堆的银子等在你们面前了!如果今天朕不出现在这里,明天你们两个都是进大牢的事!还想着发财!”这一席话只听得轩辕耀晖目瞪口呆,颜月也诧异地抬起头来。 “你们今天是不是进了一批药材?”慕容炎接着问道,只是这句话,颜月吓得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自从这晖月堂正式开张以来,每每收药验药都是颜月带着几个伙计亲力亲为,而今天因为带着两个帐房先生结帐,颜月便忽略了那药材的接收。慕容炎这一问,颜月也顾不上回答,拨腿就往那后堂跑去。 轩辕耀辉这才知道必是出了大事,这药材若是出了问题,不单单是人命的事情,更关乎到这晖月堂的声誉。如果真的出了事,别说开分店了,就是这家店铺也会面临着关门倒闭的危险。看颜月在前面跑,轩辕耀辉也想快点跟上去,又不好把皇上一个人扔到这里。只能焦急地看着慕容炎,皇上不动轩辕耀辉出只好呆在那里不动。 慕容炎就那么冷冰冰地坐着,直瞪得那轩辕耀晖出了一身的汗,脸上惶惶然不知所以,方才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扔到了轩辕耀晖的面前。 轩辕只瞅了一眼便怔在了那里,绿色的锦囊上面绣朵朵祥云,记忆中父亲也有一个和这一模一样的锦囊,只是那锦囊一直被父亲收藏于他的书房之中。难道这……轩辕疑惑地抬起头,却见慕容炎一言不发,只是等待在那里。 轩辕耀晖有些紧张地盯着那锦囊,难道这真是父亲的锦囊?弯腰拾起,轩辕只觉心中咯噔一下,手中的触觉告诉轩辕耀晖锦这正是父亲所有之物。只是父亲的锦囊为何出现在慕容炎的手里,难道是父亲让皇上把自己捉回去的吗? 说起来这锦囊还有一个故事,当年慕容炎前往清云山庄借军晌之时,轩辕老庄主便为慕容炎求了一支签,恰好是支上上签。老庄主便将这上上签装进了这绿色的锦囊中送与慕容炎,祝愿慕容炎旗开得胜。可慕容炎却没有接下这锦囊,只让轩辕老庄主好好保管。事后慕容炎真得旗开得胜,忆起轩辕老庄主所求上上签,后遣人送来一封信,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但从此这锦囊便被老庄主一直珍藏在书房之中。 轩辕耀晖不知究竟为何,父亲怎么会突然动用了这锦囊。想必父亲用这锦囊向皇上开口,慕容炎定不会断然拒绝。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父亲需要如此大动干戈,连皇上都找到了吗!在轩辕耀晖的惊疑不定之中,慕容炎慢慢开口:“轩辕耀晖,你十四岁起便沉迷于酒色之中,吃喝嫖赌样样皆为,更曾经输了你父亲商城的八家铺子。经商不行,你父想让你在朝中争个功名,你却在别的学子殿中考试之时沉睡妓院。更为了一个女人将他人双腿打断,差点进了大牢。” 慕容炎的一番话下来,轩辕耀晖已是一身的汗水,往事历历在目,往事不堪回首,一切都让轩辕汗颜:“草民知道错了,草民早就有心改过,可一直苦无机会。恰有幸遇到颜医女,所以才想借开这晖月堂之际证明自己。” 轩辕耀晖说得诚恳,可慕容炎却不以为意,接着冷冷地道:“这些年你是玩够了,可有人不希望你玩够!你父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清云山庄的大权早已旁落,你父身边更没有几个可信之人,否则怎么连你在大戎朝都查不到?当然你若一直当个纨绔子弟,整天吃喝玩乐,倒也没人会动你的脑筋。可你突然浪子回头,岂不让有些人烦心!”慕容炎慢慢地说着,却见轩辕耀晖的脸色已慢慢变得苍白,一种不祥的感觉压得轩辕耀晖喘不过气来。 “朕今天凌晨收到这锦囊,你父已然去世………”慕容炎的话虽轻,对于轩辕耀晖却无疑五雷轰顶。眼前一片漆黑,轩辕耀晖努力想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身子便软软地瘫倒在地。颤抖地想要说些什么,奈何唇抖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颜月却在此时冲了进来,也不管屋中是何情形,破口大骂道:“全部是假药,全部是假药!谁他妈这么缺德!这是要出人命呀!”刚才的验药差点让颜月气得发狂,核桃楸皮冒充秦皮,白矾充做天竺黄,麦冬须根充当远志……整整三车的药材,居然没有一种是真的。 颜月的大叫大嚷也没得到任何的回音,便直接冲到轩辕耀晖的面前嚷道:“就是不出人命,这些假药也足够我们俩蹲一辈牢了!是谁想要如此陷害我们!轩辕耀晖,你傻了吗?是不是你得罪什么人了?” 只是这一次颜月方才发现了异样,那轩辕耀晖脸色苍白,唇角颤抖,眼中含泪,仿佛才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般。在颜月的注视下轩辕耀晖慢慢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头也用力地磕在地上!一下下重重地撞击着。 “这是怎么了?这药材我们不是还没用吗?还来得及补救,直接烧了就行了。你磕什么头呀?”颜月诧异地道,只是没等颜月再问出为什么,慕容炎已一下拉住了颜月,直接把颜月带离了晖月堂。颜月口中犹然嚷嚷着,只是看到店铺外的情形方才住了嘴。 皇上出门就是不一样,豪华的马车不说,更重要的是马车后面还跟着长长的队伍。在颜月的疑惑中,慕容炎已直接把颜月揪上了车内。刚进马车颜月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着:“轩辕耀晖怎么了?快告诉我轩辕耀晖他是怎么了?” “想知道?”慕容炎挑眉质问道,在看到颜月期盼的小脸,听到颜月肯定的回答后,却又淡淡地说了句“不告诉你!”只这一句差点把颜月气到吐血。 “你说还是不说?”颜月再次逼问,得到的却是慕容炎肯定的摇头。总之颜月越是着急,慕容炎越是不说,最后颜月决定不问了,那慕容炎反倒是慢慢地把轩辕耀晖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说他的叔伯们杀了他父亲,现在又要害他?那岂不是很危险?”颜月说着都感觉到害怕,今天晚上的那些药材便是一个例子,如果不是慕容炎的提醒,可能明天轩辕便要被关在牢中了。 “皇上你帮帮他吧?他一个人应付那么多的恶人,而且他一向没有心机,没有办法应付这样的局面的。”颜月拉着慕容炎的胳膊祈求道。 “他的路由他选择,是为父报仇重掌清云山庄,还是当个纨绔子弟无忧无虑地过日子,都只在他一念之间!朕能帮他的已然都帮了。”慕容炎淡淡地说着,神思却有着飘离不定。谁不曾是无忧无虑?谁不曾是腹背受敌?谁的路不是荆棘遍道?可谁又能来帮自己。 颜月怔怔地盯着慕容炎一会,已知此事绝无商量的余地,想来想去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帮他的。唯有自己身上还有着许多药,有毒药,也有解毒药,都是自己用来防身所用。此时想来那轩辕耀晖的情况可能比自己还要危险,他也许会用到这些药吧,而自己没有了还可以及时的配上。想到此颜月当即对慕容炎道:“你停车,我回去送些药给他。” 着急,担忧,为他寻求帮助,更把自己贴身所用的药物送于他……慕容炎突然只觉心中涌起一股怪怪的滋味,猛然想起刚才进屋之前听到颜月与轩辕耀晖的对话‘颜颜,小晖晖’,此时想来只觉刺耳之极。一个月的功夫,这个丫头居然与那轩辕耀晖如此之亲密! “你看了那个败家子?还是你们关系已然不再正常?”慕容炎紧盯着颜月的目光都变得狠狠地,更是问得咬牙切齿。 “放……帮人就是关系不正常了!你不也帮轩辕燿晖了吗?难道你和他关系也不正常?”颜月想骂慕容炎放屁,可那字快要出口时终还是略了去。 “那你怎么没主动帮助过朕?”慕容炎也不计较颜月的粗俗,冷冷地反驳道。 “我侍候你诊脉,侍候按摩,侍候验毒,还要怎样做?反之,皇上你害我挨教习姑姑鞭子,害我被张公公打,害我差点死于非命,皇上你怎么没想过帮我呢?”颜月恼了,这个男人怎么没次都在关键时刻突然找别扭。 这番话说得慕容炎终是败下阵来,在颜月软言软语地央求下,那慕容炎终是派了人将那药送给了轩辕耀晖。 第二十九章:圣人厨子 过去的一个月里,颜月每天早出晚归,白天在晖月堂配药,坐诊,有时在太医院向华师傅学习针炙等等,晚上回到医女所直接睡觉。虽然比在皇宫里忙碌些,可心情却是相当的放松。如今轩辕耀晖那方一出事,颜月便被皇上下了禁足令,要求颜月每天都留在皇上身边侍候,连太医院那边也不让去了。而今天一大早诊完平安脉的颜月还领了一个奇怪的任务――寻人。 “朕早朝之时,你把这画像中人从这皇宫里给朕找出来。”慕容炎语速很慢,似乎很慎重,又似乎有些欲语还休的感觉,让颜月觉得有些话他没有说清楚。 “皇上要在这皇宫中找人,那还不简单,只要把这画像多画上几幅,再命令侍卫们多分成几队,就能把这皇宫翻个底朝天,别说是人,就算是只老鼠相信也跑不掉。皇上让奴婢找,这是不是有点……”颜月脱口而出,只是说到后面颜月省略了,有点什么呢?颜月想说皇上有点用人不当。只是颜月哪敢当面如此批评皇上,只能在腹中诽谤了。 “此事现唯只有你知我知,切不可大肆宣扬。而这画像只是朕梦中得来,也不知此人是否真的存在,所以只能暗中寻觅。”慕容炎长叹了一声,终是把事情的原委向颜月一一说明。他要寻找的人并不是现实生活中的人,而是一个梦里的人。前些日子他连着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一个圣人,背着饭锅砧板,来到他的面前,说是上天派来辅佐他朝政,已来到他身边有些时日了,现在上天已在责备他怠慢圣人。 梦见圣人!还背着饭锅砧板!颜月不禁撇嘴。估计这慕容炎不是梦到圣人了,而是晚上没吃好饭饿了,所以才会梦到有人背着饭锅砧板。这要是梦到了美女,心急火燎地寻觅还能让人理解,这梦到背着饭锅砧板的圣人,急着寻找着实让人不敢相信。 “朕醒来后第二天便在群臣百官中寻找,这些天几乎每位官员都有了面圣的机会,可没有一个是朕的梦中之人。朕便想,既然圣人已来到朕的身边,那些侍卫们朕也没有忽视,这些天来朕的侍卫每日更换,昨日出宫更是带了近三百名侍卫,可他们中也没有朕想要找的人。至于太监,朕的皇宫里公公们都是幼年进宫,这些人也可以排除在外。”慕容炎一点一点地说着,感情这些日子他尽忙着找梦中人来着,颜月越听越是无聊,这只是做梦而已,能当个事吗! 慕容炎心中黯然,朝中可用大臣甚多,有能耐的大臣也多,可这些大臣中又有几人忠心于已?如今的慕容炎迫切需要一个忠于自己的贤臣,一个忠于自己的能臣,而那个人必须慕容炎自己来找。那样对付那些心怀不诡的朝臣,慕容炎相信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颜月,这画像你可记住了?”慕容炎思索着,却看到了颜月出神的模样。 “记住了,肥头大耳,像个厨子。”颜月脱口而出。只这一句,便看到慕容炎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颜月连忙修正道:“奴婢这用的是形象记忆法,不是皇上你说的此圣人还背着饭锅砧板吗?这又生得肥头大耳,所以奴婢才想到了厨子。” 颜月的态度激怒了慕容炎,一个慕容炎心中认准的圣人,到了她颜月的嘴里却变成了厨子。颜月小心翼翼地盯着慕容炎的脸,这个男人也太容易生气了吧,不过一句厨子,他就这般脸色。再瞧他一步步逼来,颜月只觉小心脏扑通扑能剧烈地跳动不停,这个人想干什么!这么吓人做什么呀? 慕容炎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生气,想要教训她对此事别如此心不在焉,还想告诉她在自己面前也别这般大大咧咧的态度。瞧她虽然口中自称奴婢,可那神态中,哪里有自己是奴婢的感觉。就这样一步一步逼近她,对着她那吓得失色的小脸,慕容炎反倒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 “皇上,奴婢知道错了!”慕容炎一打顿,颜月很快从善如流,主动认错。 那可怜巴巴的小脸,那紧张时受惊有如小鹿般的双眼,那不时颤抖的睫毛,让慕容炎心中的气恼竟慢慢地消逝而尽。口中犹然斥责着:“如此胆大妄言,你现在知道错了!”只是话出口时已无力度,更有些宠溺的成份。 颜月诧异地盯着慕容炎,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种什么,像是怜惜,又像是……只是没等颜月分析清楚,一只手已托起了颜月的下巴,那英俊无比的脸已近在眼前,颜月还没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大脑尙在懵懂之间,那侵略的唇已压了下来! “放开我!”颜月躲闪着,大脑复苏了过来。记起上一次他的话语“朕要你就是对你天大的恩宠!”,瞪着眼前的男人,颜月挣扎的更加用力了。却不知此时的她整个人伏在他的怀里,一点气势也没有。那一瞪虽是气恼,可在慕容炎的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娇嗔妩媚。唇再次扑天盖地而来,绵长而疯狂。慕容炎用舌头强硬地分开那抵死咬紧的牙齿,卷着那香甜的舌绞缠不放,贪婪地吮吸那甜美的津液…… “皇上,早朝时间到!””张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慕容炎犹有不足放开怀中的甜美,看着颜月那红得滴血的小脸,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凭什么吻我?”气息不定的斥责,缺少力度。某男却只再次轻舔了一下唇角,仿佛在回味刚才的味道,没有对刚才的行为反思出任何的不妥。在颜月气恼中淡淡地回应了道:“你说错话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颜月气结,竟没找到语言来反驳于他。直到离开他那宫殿,才想起有好多的语言可以反驳他。只是为时已晚。只是他不是气恼自己说圣人是厨子吗?自己就从那厨子中找一个相像的给他,看他以后还信不信这梦中之事! 如此一想,颜月的脚步直奔向御膳房。打着为皇上查验午膳的招牌,颜月在那御膳房畅通无阻。果真如颜月所料,御膳房中肥头大耳者居多!据说因为厨子总在不停的烧菜,高温使油产生油气,被皮肤吸收,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自然就成了体内的脂肪。还有厨子要不停地品尝各种菜肴,吃得也多自然容易胖。颜月不禁想起那胖胖的丁香,不禁打一哆嗦,颜月决定今后只要有一丁点的条件,绝不踏进厨房一步。 机会总是给敢于想象之人,颜月得意地几乎笑不拢嘴。因为在那御膳房的后堂里,颜月果真找到了一人,一个肥头大耳,手里拿着菜刀正在砧板上剁肉之人。当然这样的人在御膳房随处可见,可这个人面貌却真的与慕容炎画像之人有七八分相像。 “你,叫什么?”颜月一得意,立刻忘了自己的身份,问话的口气仿若那奉旨办案的钦差大臣。 “戎--圣--人!你说那你大戎朝的圣人?”厨子随口的回答竟让颜月半晌接不上话来,这个厨子怎么敢如此大胆,竟敢称自己是大戎朝的圣人。 “荣耀之荣,胜利之胜,仁义之仁,荣胜仁。”那厨子笑着解释,一笑之下,那眉目之间竟有种睿智与通达。那笑容也让颜月恍惚,似乎他真得有些不像厨子,而像圣人。只是颜月再度打量他之时,这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念头却没了,因为在这个荣胜仁的手还紧握着菜刀。圣人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如果是圣人当然不会当厨子,否则慕容炎也不会听到颜月说厨子时气得脸都变了色。 “随我走,皇上要问你些菜式。”颜月心中得意,随口命道,那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真给他找一厨子吧!关键这个厨子还和他手中的画像很像。他不是相信梦吗?这一次颜月一定要他从梦中醒来。颜月得意地在前面走着,却没有注意到那人亦从容地整理好衣服随之出发,这完全不同于普通的奴才之举。 颜月到时,慕容炎早朝才结束,正品着香茗细细地读着奏折。听到颜月地禀告,慕容炎诧异瞪大了眼。不置信地质重复着颜月的话:“你说你找到了画像中人?” “是的,皇上,奴婢找到了,但只能说和画像中人七八分相像。当然他也可能不是皇上想找之人,但奴婢想请皇上查看了之后再接着寻觅。”颜月把丑话先说到前面,纵是慕容炎他生气,自己也是有话在先。谁让他想吻自己就吻自己! 颜月抱着看笑话的心情留在了殿内,好在慕容炎把其它人都逐出了殿外,却对颜月格外开恩。可能是因为这圣人是颜月找来的缘故吧。颜月一边抓紧时间吃着慕容炎心情高兴之下赏的点心,一边有意无意地倾听着慕容炎与那厨子的对话。 有那么片刻,颜月忘记了吃点心。有那么片刻,颜月更是惊叹这大戎朝国民素质之高,一个普通的厨子,居然一张口也能讲出那么多的哲理之言。譬如人照水可看见自己的面貌,国看民可以知道治理的情况。再譬如仓库充实,人才能知道礼仪;衣食富足,人才能懂得荣辱。再再譬如国家的政令如果像流动的泉水那般畅通无阻,肯定是因为它顺应了民心。凡是百姓希望的,就要加以满足;凡是百姓反对的,就要加认抛弃 颜月听得目瞪口呆,直到后来竟不知为何被那慕容炎赶了出来。只是一路上,颜月不停地反省,那个人到底是厨子,还是圣人!只想得脑袋瓜子差点破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第三十章:拒绝册封 今天的颜月甚是好奇,甚至到清心殿侍宴都有着极浓的兴趣。那厨子的下文如何?颜月迫切地想知道后续结果。只是可惜,慕容炎直等到散了早朝才传召颜月,而到了勤政殿的颜月好奇心也没有得到满足,一是那厨子不知道到哪去了,二是那慕容炎的表情也和平时一样冷冷清清,瞧不出喜怒哀乐。 人说女人是好奇的动物,颜月好奇的几乎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颜月决定试探地问上一句:“皇上今天还要奴婢寻找那画像之人吗?”这个问题只要慕容炎回答颜月便可知道那厨子究竟如何,继续找则证明那厨子只是厨子,不找了则证明厨子正是圣人。 颜月期盼地盯着慕容炎的唇,那慕容炎此次倒是回答得很快,只是答案完全出乎颜月的意料:“今日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皇上,那厨子呢?不会杀了吧!”颜月一急干脆开门见山地道。慕容炎原来风清云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是怒容:“颜月,你若下次再不懂规矩,我先把你杀了!” 颜月不禁吐了下舌头,不就好奇一下吗?满足一下别人的好奇心会死吗?颜月在心里诋毁着。那慕容炎却再也不理会颜月,直接吩咐张公公备车出发。 颜月失望的情绪维持了一路,却在见到眼前的风景时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天是蓝蓝的,云是柔柔的,触目所极竟是那嫩嫩的青绿的小草,花是五颜六色,更有无数的蜻蜓与蝴蝶在草丛中飞舞……颜月想不到在这皇宫之中竟有一片如此大的“草原”,那感觉让人想策马奔腾,那感觉让人想放声歌唱。 在颜月的诧异与目瞪口呆中,侍卫们牵来了两匹马,一匹是白色,一匹为红色,不用说那红色之马一定是为颜月所备。纵是颜月不懂马,却也知这两匹马定是不可多得的宝马。白的纯白,红的火红,无一丝杂质,马四蹄腾跃之间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如画中神马。 “今日朕高兴,赏你随朕骑马。”慕容炎看着颜月呆怔的模样不禁轻笑,她的表情总是那般丰富,藏不住一点的心思。失望、惊诧、喜悦全部都在她的眼角眉梢。 颜月先是喜悦无比,可接着便是有些心惊。虽然以前在草原游玩时也曾骑过马,可那些马毕竟是被牧民驯化了的马。眼前的这匹马比自己现实中见到的高大多了,更神俊多了,似乎自己连爬上去都有些困难,还能驾驭这它在这小草原上奔跑吗!脑海中突然想到电视剧中穿越女主坠马事件,颜月不禁摇头道:“奴婢不敢骑,还是皇上骑吧。” “没出息!”慕容炎从鼻子发出一声音轻蔑地冷哼。一纵身飞跃到那马背上,随着一记响亮的鞭子,那马撒开四蹄飞奔而去。 衣袂飘飘,蹄声飞扬,阳光下那人马很快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羡慕,赤.裸.裸羡慕加嫉妒。这么好的马放在身边居然不敢骑,颜月似乎听到身后传来轻蔑的笑声,回头时果然看到那张公公鄙视的眼神。颜月热血直冲大脑,居然被一个阉人耻笑,这叫颜月情何以堪! 颜月决定拼了!颤抖地拿起缰绳,颜月试探地轻柔地摸了摸马儿的肚子,用自己最轻柔最甜美地声音轻轻地对着马儿道:“亲爱的,兄弟,大哥,和谐社会人与人要互相关照,人与动物也要和谐相处,等会姑娘我会非常温柔,绝不会拿着鞭子打你的屁屁,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千万不要把我摔在地上。那样就不够仁义了!当然合作愉快的话,我给人找个好相公。” 颜月说得声音虽轻,后面的张公公等人却听得一清二楚。颜月才说完,后面的几位公公和侍卫们都已笑出了声。颜月气恼地回头,想也不想地怒斥道:“皇上都走远了,为何你们不到前面侍候,居然留在这里看别人笑话!” “颜医女,皇上骑马从不许有人侍候,因此奴才们全部都在这里恭候。”那小李子毕竟和颜月有过几次交往,眼见颜月恼羞成恼怒,连忙道。 颜月怔了怔,倒没想到慕容炎还有这怪脾气。是留在这里继续让这些人看笑话,还是大胆地骑在马上?颜月一时间绝决不下。 “颜医女,杂家扶你上马吧,应该不会有事的。”那小李子倒是好心地安慰道。只是此话一出,颜月再无在这呆下去的可能。当即下定决心,在那小李子的帮助下倒也安安稳稳地上了马背。 起初之时,颜月倒也是小心翼翼,那马更像是知道颜月是新手一个,也十分乖巧配合。百米的路程下来,颜月便不再惊慌,当下也提高了骑马的兴致。两腿用力夹住了一下马肚子,加快了骑马的速度。那马似乎读懂了颜月的心声,当下也撒开蹄子跑了起来。虽然速度快了起来,可跑的却十分的平稳,颜月只觉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扑面而来是浓浓的青草的气息,一时间真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那马自由地跑着,一会又慢慢地放慢了速度。信马由缰走在青青的草地上,颜月觉得心情从来没有的舒畅。心情舒畅,想唱就唱:“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哎耶。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哎耶,还有你姑娘,这是我的家哎耶。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四下无人,颜月唱起了腾格尔的歌,没有注意到马儿已停了下来,慢慢地啃着地上的青草。 “丑丫头,下来吧!”一个声音淡淡地响起,颜月才注意到慕容炎的不知何时站在了身边。而他的那只马儿却已不知去了哪里。 “你马呢?”颜月好奇地问,无他人之时又忘了规矩。 “在老地方等你的马呢。”慕容炎笑得有些暧昧,颜月思索了一下方才明白他的意思。感情这一红一白的马是一对。只是它们是一对,而自己与慕容炎各骑一个,他在这等着自己,这岂不是?颜月不禁脸红了,连忙克制住自己的浮想翩翩。 很没骨气地将手放在他伸过来的手中,却还是在下马时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扑到了慕容炎的怀中。颜月心中那个悔呀,只想把自己狠狠地打上一巴掌,自己这般模样,那慕容炎该不会认为自己想勾引他了吧。连忙站好身形,并趁机偷看那慕容炎一眼,结果那慕容炎一脸的若无其事和坦然自若,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颜月一眼,便信步向前走去。颜月连忙甩了甩头,甩掉刚涌出的一丝异样跟了上去。 “你” “你”两人竞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互相对视,颜月是一脸的探究,而慕容炎则紧锁了眉头。 “皇上,您先说”颜月第一次使用敬语,以表示对对方的尊重,殊不知这样一来慕容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转身依旧不急不缓地走着,颜月只能跟在他后面等着。等了半晌方才听到他低低地道:“你若离了朕的庇护,在这宫里寸步难行,纵是你有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颜月不禁挑眉,这人说话也忒过了吧!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再加上一身的医术,在哪不能混出一片天地。晖月堂的成切可见一斑,就是在这宫中,当初那刘梅珠姑姑那般恶毒,后来不也是对自己宠爱有加吗!若是能出了这皇宫,自己还不知道能做出多大的成就呢! 那慕容炎没有听到颜月的回应,回过头正看到颜月一脸的不以为然,傲然四下张望的眼神。一股怒火猛地涌上来,慕容炎转过头,不让自己再看颜月那欠揍的模样。长长地吸了口气,才平复了那刚涌上心头的怒火,慕容炎发觉自己又在这个女人面前失态了。 她的表情,她的神态,她的语言,甚至她的动作,每一点都让慕容炎有所反应。恐慌时让人怜惜,哭泣时让人心烦,生气时让人宠溺,妩媚时让人心动,张狂时让人气愤……慕容炎突然想起昨日荣胜仁评价颜月时所说的话:“此女皇上可纳之。”此时想来慕容炎不禁心中一动。 “颜月,朕册封你为美人如何?”慕容炎突然问道,颜月一怔之后,快速地反驳道:“为什么?为什么册封我为美人?你喜欢我?爱上了我?不可能吧!” “那你又为什么不愿意当美人?那美人毕竟是主子,而你现在只是个奴才。”沉声地反问道,慕容炎只觉头脑发闷,胸口更有种透不气来的感觉。册封美人,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恩典,她居然要问个为什么。 “谁说美人就比奴才强,依我看那美人还不一定有奴才自由呢!整天想着争恩夺宠,整天围着一个男人转,有什么意思?”颜月的话再次让慕容炎有炫晕的感觉,听她的口气不想围着一个男人转,难不成想让很多男人围着她转。 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病,颜月连忙更正道:“其实我觉得生活最大的快乐是自由,无拘无束。就像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只是在这皇宫里最缺的就是自由,所以我不想留在这皇宫,不管是当什么,我都不想。所以皇上,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放奴婢和奴婢的二娘离开吧! 这一次慕容炎没让颜月等多久,直接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朕册封你!” 第三十一章:不敬之罪 也不知那慕容炎是不是彻底被颜月那少见的个性给击垮了,连着数日都没有传召颜月。颜月倒也落得轻松,针炙之术也颇有进展。只要等华师傅考核过关,就可再挑一科学习。颜月连选哪一科都准备好了,妇人科,因为颜月发现在这大戎朝女子生产时没有剖腹产,若胎位不正时大多女子临盆都是九死一生。因此颜月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医之上,二十一世纪的颜月便是个医痴,这一点颜月一点没变。 再次等到慕容炎传召,已是皇宫大宴。只因大戎朝南方自入夏以来一直降水,为了能风调雨顺,百姓平安,慕容炎一大早便带着文武百官到佛堂供奉祈福,仪式完毕后是皇宫大宴。按照规矩,颜月要先给慕容炎请平安脉,然后再侍候皇上到天庆殿参加皇宫大宴。 今天的慕容炎一身红色长衫,腰间束着金红色腰带,头发被高高束起。感觉有如天边的红日高高在上光华四射。这样的穿着让他平时冰冷的气息少了许多,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颜月,颜月却只专心致致地诊脉,号完脉后毕恭毕敬地禀道“皇上面色红润,脉象平和,蓬勃有生气,身体安康。” 慕容炎唇角掠过一丝说不清意味的弧度,目光淡淡地掠过颜月,很快地吩咐摆驾天庆殿。 颜月虽见识过皇上的膳食,今天却更是开了眼界。偌大的天庆殿摆满了各色菜肴。各色菜式不下于200余种,有燕窝口蘑鸭丝、冬笋鸭腰、炒木樨肉、狍子肉、羊肉片、鹿尾糊猪肉、蒸肥鸡炸羊羔、烧狍肉、野鸡爪、五香肘子丝、燕窝三鲜等,仅各式点心就达50余种。而除了正在养病的皇太后外,后宫的女主子们全都盛装出席。 皇上与皇后于正方坐下,两侧坐有贵妃,丽嫔,淑媛和美人。对面则坐着皇上的叔伯兄弟。这应该算是皇宫的家宴,颜月立于皇上的身后,对身侧皇后不敢细看,只知那女子也是一身深红色长裙,绾着一头凤飞发髻。而两侧则是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和天香国色。 颜月也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让颜月想当之无却又不得不当之有的人―――颜沁。这么久没见,那颜沁人似乎是瘦了不少,虽然美艳依旧,可这后宫之中哪个女人不是国色天香。凭颜沁的姿色想要迷住慕容炎根本不可能吧。颜月也知道,自颜沁入宫后从不曾被这慕容炎宠幸,就那么一个人孤苦零丁地呆在宫里。有时候,颜月觉得她即可怜更可恨,为何偏偏选了进宫这条路。 那颜沁的目光有几次与颜月相对,眼中神色楚楚可怜,似乎还有两串将滴欲滴的泪。颜月瞧着不禁有些心疼,毕竟那是自己这前身的亲妹妹! 宴席过后,按照皇宫祈福的规矩,在座每人需题一首词,字数不限,格律也不限,可以是一句诗也可以是一句话,只要应景便可。 奴长们给每位主子面前都备了笔砚,众人屏息凝神,开始作词。这是后宫佳丽们表现的良好机遇,那颜沁才进宫不久,对这宫里的规矩不太熟悉,别的女主子都已交卷,而她还在那里冥思苦想。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诗词上,颜月慢慢地退后,装作不经意地向着颜沁那边走去。 那颜沁此时正在着急,可越着急越是想不出词,眼见身边丽人一个个交卷,可自己的面前却还是白纸一张,急得颜沁差点哭了出来。偏身边的一位美人一直盯着颜沁执笔的手,此时眼见颜沁着急,当即低笑道:“颜美人如此精雕细琢,也不知要推敲出什么精典句子来。” 颜沁却也反驳不出口,着急之时,只觉手中的笔都有些拿得不太稳当。只听得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道:“奴婢觉得美人前些日子写的词今日用上就十分应景,父亲当时还一直称赞美人聪明。奴婢一把那词随身带着,每有空时读上一遍。”颜月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那纸上正是颜月刚才偷偷写上的词。 颜月并不懂诗词音律,但琢磨着慕容炎带领文武百官出去祈福,想来无不过是国家太平,百姓安乐。而颜月想起了辛弃疾的一首词,其中有两句描写的是秋天丰收的景象。反正有胜过无,看着颜沁在那里冥思苦想,颜月想也不想便递了过去。 “姐姐原来说的是这首词,只是这首妹妹觉得还有些不尽人意,今日时间有些紧,妹妹就暂且用了这首吧。其实姐姐只要提起一个字,妹妹便会记得,何需还把这纸拿出来。”颜沁微笑地道,她只快速地瞅上一眼,便已牢记纸上的词语。 颜月也没想到颜沁脑子居然如此好使,不管是记忆力还是随机应变力更或者是表演力,一切都自然而然,没有一丝的破绽。那一边的美人只不屑地看了看颜月,又看看颜沁,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大殿里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皇上皇后对诗词的评价。颜月倒不是十分紧张,颜沁已然交卷了,凭着辛弃疾的词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皇上,你瞧这两句写得多好,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这预示着我大戎朝国泰民安!就连这景也写得非常得好,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皇后果然慧眼,一眼相中了颜沁所写的词,连声地称赞道。 “果然很好!想不到颜美人如此博学多才!”慕容炎随声附和道,只是他的声音中似乎有着一种别样的意味。颜月也不去深思,只要颜沁不出丑便满足了。可惜颜月定的标准太低了,那诗的效果好得出乎颜月的意料。 “皇上,臣妾想把自己的所用翟扇赏赐于颜美人,不知可否?”那皇后定是十分中意颜沁的诗,当即向慕容炎请示道。待那慕容炎同意后,皇后便命人拿来五光十色的翟扇一把,颜沁当即跪地谢恩,众女子都眼露羡慕之色。 颜月也不禁为颜沁高兴,目光看向颜沁之时,却看到颜沁正偷偷向自己使着眼色。颜月迟疑了一下,再看慕容炎此时正专心于品诗,便小心翼翼地随着颜沁之后出了大殿。 “谢谢姐姐出手相助,沁儿感激不尽。”寻一僻静处,颜沁竟一下跪在了颜月面前,这般大礼让颜月不禁大囧。连忙搀扶起颜沁红着脸道:“你我姐妹,本应互相帮助,又保需言谢。” 颜沁慢慢地起了身,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又是一片泪汪汪。 “你还有何事?”颜月有些奇怪,今天的颜沁应该十分满足才对,出了风头不说,还得了皇后的赏赐。 “妹妹进宫这些时日,却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姐姐应该知道在这后宫中若没有皇上的宠爱,活得还不如一个奴才。那王美人前些日子不知是走了什么运,突然被皇上召去了勤政殿侍候。这些日子就连皇后都给她几分面子。妹妹自问不比王美人逊色,不知皇上为何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颜沁说着委屈的眼泪又要落了下来,颜月却听得有些心虚。颜沁若知道那王美人是因为自己才有机会去的勤政殿,不知道会不会气自己。 “妹妹不必着急,没听过好事多磨吗?沁儿今天不是就有了皇后赏赐的翟扇吗?以后一定会得到皇上的青睐。”颜月一边说,一边划拉着颜沁手里的翟扇。心中却又十分的不以为然,一把用野鸡毛做成了扇子,有什么好炫耀的,居然还把它拿出来赏人。 颜月想着,随手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扇子,却听到颜沁发出一声惊叫:“姐姐,你做什么?” 那声音喊得颜月心惊,诧异细看,颜月方才发现自己的手拨过之际,那扇子上的几根野鸡毛竟飘落到地上。颜月第一反应就是撇嘴道:“这扇子做工也太差了,怎么还没用就坏了!” “姐姐,我命完了!你真不知道呀,这可是皇后赏赐之物,弄坏了皇后赏赐之物,是死罪呀!”颜沁这一次眼泪真地流了出来,捧着那扇子从小声呜咽最后到嚎啕大哭。 死罪!弄掉了几根野鸡毛,居然就是死罪,灾还有天理吗?不过,颜月的思绪却也很快地从不屑迅速变得清醒,是死罪!这确实是死罪!弄坏了皇后的赏赐之物,这应该属于大不敬之罪。颜月一想清楚,头上的汗水也随之落了下来。而那边的颜沁一直捧着那掉毛的翟扇,从事情发生便只知道哭泣这一招了。 颜月心中烦恼,只能大声地命令道:“别哭了,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它修补好!”可惜的是颜月还没等到颜沁的回答,却听到远处传来急速地脚步声,却是一个小宫来传皇上的口谕,皇上让各位主子抓紧时间进殿。 “颜沁,你把扇子藏起来,只要你不说,别人看不见,事会我们再想办法补上不就得了。”颜月小声地交代着,奈何那颜沁脚步匆匆,走得竟十分得快,也不知有没有听清颜月的话。 “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饶恕姐姐死罪吧!是臣妾得了赏赐心中得意,拿给姐姐看,不料却把扇子弄坏了。”颜沁一进宫,没待颜月说话,便直接跪倒在了皇后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口述道。这一跪把颜月的心都跪凉了。 “是谁竟如此大胆,藐视本宫之物!实属大不敬之罪!”皇后也动了怒。 “奴婢颜月是颜美人的姐姐,只是奴婢不是故意的,请皇后娘娘恕罪!”颜月此时也只能跪了下去。现在不是思索这扇子为何做工如此差的时候,而是如何保命才是第一。 “你一个医女,竟敢对本宫如此大不敬,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一句话把颜月惊得魂飞魄散,五十大板呀,这不如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呢! 第三十二章:谁来救我 五十大板的惩罚直接吓得颜月大脑一片空白,忘了求救,忘了讨饶,甚至忘了规矩,跪在地上只知道瞪大双眼看着那大殿上方的两簇正红。 “皇后娘娘息怒,姐姐她也是无心之过,请皇后娘娘手下留情。”颜沁跪在一边求道,这一求情倒把颜月的神智求得回复了过来。颜月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真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切皆因她所起,她现在居然想起为自己求情了,刚才为何进屋就把自己给出卖了。即要明哲保身,还要卖些人情,这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吗? 再看那高座之上最尊贵的两人,那皇后的眉眼之中皆是怒容,这怒容倒让人注意不到她的长相,只一心盯着她那紧闭的唇,因为此时的她的唇关乎生死。而一旁端坐的慕容炎则是一副冷眼旁观的表情,他就那般安然的坐在那里,和颜月的目光相碰时,他的眼神中竟还闪过一丝笑意。这让颜月一瞬间竟有种错觉,今天的事不会是这慕容炎故意而为吧,否则那扇子怎么可能一碰就坏呢? “大胆奴才,这个时候还敢如此无礼!拉出去,打!”那皇后更是恼了,毕竟犯了错的奴才像颜月这般的不多,不求情不说,还敢直视皇上。 “皇后娘娘且息恕,这个奴才着实可恨,打她五十大板也不为过。可今天是皇上为天下苍生祈福的日子,臣妾私下以为不见血光为妥,不若这五十大板换成别的处罚。免得这奴才冲撞了今天皇上皇后祈福的好日子。”一个声音娓娓道来,在这寂静的大殿清晰无比。颜月遁声望去,正是那曾经与颜月有过两次交集的王美人。这番言语虽是迎合皇后,却着实为颜月求情,就连慕容炎唇边的笑意也深了几许。 “王美人此言差矣,血光难道便是不祥吗?祈福时那些祭品哪一个不是杀生所得,这样说来岂不是更是不祥?”皇后反应却也不慢,直接反驳道,皇后所说的些祭品是指马、牛、羊、鸡、犬、豕六畜。颜月不禁暗呼不好,王美人不会受自己连累而得罪了皇后吧。 “是臣妾说话思虑不周,臣妾只想着皇上五月节时曾说过一句话,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心中又想着颜医女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每日诊脉,侍宴,这奴才伤了死了都不打紧,只是皇上那边若是少了一个贴身的人,岂不是臣妾们的罪过。”王美人依旧慢慢吞吞地道,却听得颜月为之忧心,虽然这王美人言语之中低调避事,可却处处针对皇后之话。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两句便可反驳皇后的血光之说了吧。 “本宫现在倒是连处罚奴才的权利都没有了,皇上,你说呢?”皇后彻底怒了! 处罚奴才之事突然演变成了两个女人的战火,这把火最后还烧到了皇上的身上,一殿之人皆抱着看戏的心态等着。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后宫的女主子皇后娘娘,一个是皇上新宠的美人,此时众人关注的倒不是颜月了,似乎慕容炎的态度便决定着这后宫以后的风向。 慕容炎倒没想到这把火最后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烧得是这么快。再看向殿中那跪着的女子,一脸好奇地瞪着自己,显然她又忘了自己才是这件事的主角,她忘了如果自己站到皇后这边,那五十大板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想不到朕说的美人倒记得清楚。颜医女,如果你现在能找到一个让皇后和朕都不会罚你的理由,今天的五十板子就可免了。只是这理由不许和诊脉侍宴有关。”慕容炎倒也不急不恼,慢慢地说道。 这番处置倒也不偏不向,只是把球踢到了颜月自己的身上。颜月再度瞠目结舌,什么理由能让皇上与皇后都不会处罚自己呢,还与皇上无关。是为了天下苍生放了自己吗?自己有那本事与天下苍生绑在一起吗?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屁放了吗?那般卑贱的话颜月自问也说不出口。 颜月求助的目光看向那慕容炎,他却不知怎地注意力又回到了刚才的品诗上,也不知手里拿着谁的诗词皱眉研究着。颜月求助的目光转向身边的颜沁,却对上颜沁有些发虚的眼神,在对上颜月望过来的目光时很快地转了方向。颜月想要回头看向那王美人,却又生生地打住了脖子,何必一再连累她呢。 “颜医女,你若再找不到理由,这五十大板只能打在你的身上。”慕容炎淡淡地声音传到耳中,颜月再次瞑目苦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可以为自己解脱的答案。就在颜月暗呼我命休矣之际,却听到王美人惋惜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可惜皇太后身体有恙,否则一定会参加这祈福节的!” 王美人这话绝不会凭空而出,颜月脑海中闪电般略过一个念头,当即大声地回道:“奴婢可以治好皇太后的病,不知这理由皇上皇后可会免了奴婢的五十板子。” “你一个医女,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这么多的御医都对太后娘娘病情束手无策,你为了逃避处罚,竟以此理由来糊弄皇上和本宫!”皇后大怒,可能没想到颜月说出这般有理由,因为若是有这个理由,皇上皇后还真能打下那五十大板。 “是不是口出狂言,皇后问一问皇上便知。”颜月不想与这个皇后多啰嗦,总觉得对方似乎有一种心态,一种非常想把自己打趴倒的心态。 皇后诧异侧首,那慕容炎却也正若有所轻地盯着颜月,见皇后询问,也轻轻地点了点头。皇后心中诧异,却当即道:“颜月,既然你能治皇太后之病,这五十板子便先免了,可若不能治好皇太后的病,本宫就两罪并罚!到时可不是五十板子,而是一百板子。” “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朕也乏了。”慕容炎突然间反倒失了精神,慢慢地站起身来。众人也连忙跪倒一地。走到大殿中间时他却突然道:“王美人,此次颜医女若能治好太后娘娘,你也功不可没。” “臣妾不敢!臣妾只盼太后娘娘凤体安康!”王美人依旧是软软慢慢地甜美的声音。慕容炎却只淡淡地瞅了王美人一眼,很快地离去。 颜月却不知如何来形容此时的心情,这王美人与自己不过是两面之缘,要说接触多一点也就是上次教她如何给皇上按摩,难不成这就值得她不惜与皇后争锋相对来保护自己,万一刚才皇上偏向皇后,那她岂不是在这后宫再也立足之地。 再看自己身侧的颜沁,自出事之后似乎只开口说过一句话!这番对比让颜月心寒,母亲还特意交代自己要与这颜沁互相照顾,如此这般以后还能照顾吗? “颜医女,快些,皇上要走了!”小李子奔了回来,在颜月的耳边急促地道。颜月这才想起自己是皇上身边的人,这皇上都走了,自己还跪在这里做什么。当即站起身,随着小李子快速地向殿外奔去,只这一跑的动作又让大殿内人再次瞠目结舌。 直到了清心殿,颜月的思维仍然纠结在这五十板子之上,这皇宫之中真是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只是,只是那扇子的做工怎会如此之差?是有人想害自己还是自己真的命运不好? “你多大的胆子!竟然敢说能治太后娘娘之病,你知道太后娘娘所患是何病吗?万一治不好,你能承受那一百大板吗?”慕容炎一进清心殿便屏退众人,连坐都没有坐下来,火便冲着颜月发了出来。 颜月这才发觉自己又鲁莽了,自己还真不知道那太后娘娘得的是什么病。万一那太后娘娘得的是什么癌症晚期,或者是什么不治之症,自己还真是看不好。自己被打一百板子倒也不亏,只是那王美人必会受此事牵连。这般思来,颜月当即灰心丧气,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宫规,一屁.股坐在了慕容炎平时坐的椅子上喃喃地道:“我错了,我根本与这皇宫八字不合,就像皇上你说的那样,迟早我会死在这宫里头的。” “仗着一点小聪明,就去热心助人,你以为颜沁写不出诗吗?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掉别人吗?倒水,朕渴了!”慕容炎再次狠狠地道,这一次直接走到颜月的身边,一下将颜月从那椅子上拉了下去。 “皇上你什么意思?不是皇上你逼我找一个理由吗,还不许与皇上的诊脉侍宴有关,若不是王美人提醒,那五十板子都已经打在身上了!一切都是皇上你害的,现在还来斥责我!”颜月彻底失了规矩,也不去思辨慕容炎话中的意思,直接反驳道。 “你个又蠢又笨的女人,不让你说给朕诊脉侍宴,你不能说皇上不日要册封你为美人,打了板子便不能行册封之礼吗?”慕容炎气得语不成句了,这个女人从不把自己当成君王一样敬重,结果慕容炎便在这个女人面前完全失去了一个帝王应有的威严。 “皇上你少做梦了,我是绝对不会当美人的!”颜月铿锵有力而又快速地答道,成功地看到慕容炎的脸变得有如猪肝一般。 第三十三章:龙缠腰 清心殿内一片寂静,颜月本着豁出去的念头,在慕容炎面前无所顾忌。只是颜月说完此话之后,心中也曾有片刻的异样。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颜月也没有办法收回。看着慕容炎就那般神色复杂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冷淡,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虽然他的动作一直都保持没变,可颜月还是察觉到了异样。反正他要杀自己早就杀了,不至于因为自己出格的话而杀。颜月只能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只是颜月如此大胆放肆惊世骇俗的话一出口,颜月没有被吓到,反倒把慕容炎给吓倒了。慕容炎的脸红了又白,思绪有如狂风暴雨一般凌乱。这个女人,她到底还能不能算得上是女人!言辞粗俗,举止不雅,个性不羁,除了在医术上还有一些可取之处外,言行举止堪比市井混混。自己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看惯了谦恭有礼,习惯了温文尔雅,突然见到一个出格粗俗的,所以才会好奇心动,所以才会起了让她进宫做美人的念头。 慕容炎紧紧地握紧了拳头,突然之间觉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这样的女人他慕容炎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好感,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兴趣,即使有那也只是一时的。她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诱敌的棋子,这棵棋子若是不听话又有何用。偏这女人端起了架子,也幸亏她端起了架子,册封美人之事没有进行,否则自己还真得一时昏了头脑做了错事,成了全国人民的笑话! 纵容,真是纵容的有些过头了!以致于这个丫头她闹不清自已的身份,搞不清什么叫主子,什么叫奴才! “来人,把这个奴才拉出来,杖责五十大板!”慕容炎冷冷清清的话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颜月万般的懊恼却已来不及。才脱虎口,又入狼口。规矩,这万恶的规矩。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来给颜月求情,连颜月自己也张不开嘴来求饶。怪只怪自己好不容易摊上这穿越的好事,偏穿越到这么个倒霉人的身上,更遇到了这般可怕的男人。 颜月唯有用眼光恨恨地盯着慕容炎,如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那慕容炎在颜月的眼刀之下早已是千疮百孔了。她眼神中的愤恨、倔强还有不屈全数落于慕容炎的眼底,他却只是冷冷地笑了:“颜月,你可有话说?” “我无话可话。我只求皇上让人下手重一些,把我打死算了。”颜月报以冷冷的笑意,毫无怯意地迎上那冰冷的目光。只是这笑却让慕容炎心中一动,突然想起那天赐毒酒给李云娘的事情,当时的颜月她抢过毒酒,毫不思量地想喝下肚。如今看来,她倒是想着早死早脱生似的。 慕容炎想着,那张小乙静立在一侧等待着皇上的命令,颜月却只将目光看向殿外,等着执刑。偏那慕容炎突然淡淡地道:“颜月五十板子免了,去把李云娘接进宫,安排于希宜阁,先禁食一天。” “慕容炎,你卑鄙无耻!”随着这一声喊,颜月满腔的斗志全部消失贻尽。冲动是魔鬼,自己怎么又忘了这身体的生母呢!如今那个颜沁自己根本不需要顾忌,可是李云娘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护她周全。 “张小乙,是禁食两天,记得,若有人给那李云娘一点吃的,朕便要了他的脑袋。”慕容炎对颜月的怒骂毫不反驳,叫住了正准备出殿门的张小乙,只因颜月这一句怒骂,李云娘便要多饿上一天。 颜月只觉手脚冰冷,身子也禁不住地瑟瑟发抖。狠,他慕容炎果然是狠。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伴君如伴虎此言早已听说,更在刚入宫时便得了教训,可随着时间的推逝,也因为他慕容炎一点点的纵容,颜月竟已将才入宫就已学的规矩全部抛在了脑后。 前一秒他还能温情脉脉,想着册封自己为美人;后一秒他便翻脸不认人。曾经有过的亲热之举又如何?曾经有过瞬间的心动又如何?思索之间,颜月已是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颜月的脸几乎都合在了地上:“皇上,奴婢若能把皇太后之病治好,请皇上放了奴婢的二娘。” “你没有资格跟朕提任何要求!治不好太后之病,你和你的二娘都要死。”慕容炎冷冷地回道,把颜月才生出几分的希翼全部打压了下去。 颜月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清心殿,很久很久才从那浑浑噩噩中醒来。母亲两天不会有任何食物,如果治不好太后甚至会连累母亲丢了性命。一思及此,颜月的全部心神才凝聚到那太后的病情中。当下脚步匆匆地向着那御医所走。 ………………………………… 御医所里一片嘈杂,太后娘娘的病转到颜月的手中这一消息早已人天庆殿传到了御医所,当然得之这一消息时有人喜悦,有人羞愧,有人懊恼。但颜月也无暇顾忌那些人的脸色,直奔向中间的李医官。而李医官则主动地拿起所有太后娘娘的病症方子和颜月单独交流。 “李医官,你说太后得的是什么病,奴婢怎么从没有听说过。”颜月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什么龙缠腰,怎么从没有听过这种病呢。 “是这样,太后所患病名为龙缠腰,加上本来的哮喘病发作,病情拖了七八天了,太后如今是滴食不进,御医们都急得焦头烂额了。”李医官再次的交代却让颜月听得更加莫名其妙。 “龙缠腰?什么龙缠腰?这是什么病,我没听说过。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症状?”一谈到病情,颜月便忘了身份,又开始自称我字。 “就是腰上起着一圈豆粒大的水泡,像一颗颗珍珠一般。”这次李医官的话刚落,颜月不禁笑了,原来是带状泡疹,却起了个龙缠腰的名字。不过估计这名字也只是皇家用,若是普通老百姓敢用龙缠腰这个病名吗! “李医官,这叫带状泡疹……,若是初起水疱,内用清热解毒中药散剂,外用颗粒剂麻油调膏外涂便可;若是水疱大,就直接刺破水疱,使疱液流出,再用清热解毒中药散剂和颗粒剂调霜质外涂。若是结合西医使用些抗病毒剂和止痛药,继发细菌感染时外用抗生素软膏。只是为何拖了这些时日?”颜月不禁奇怪反问道,却正碰上李医官突然变白的脸以及惊恐的眼神。 “颜丫头,太后凤体,怎可动针。更何况那龙缠腰本是吉兆,用针刺龙乃是大忌!”李医官的话让颜月哑然,难怪如此简单的病情那些太医没有办法,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迷信!愚昧!果然是一群没有进化的古人类! “不能动针,那你们如何用药?”颜月都好奇到了极点。那些记录太后娘娘的方子一大堆,只是颜月没有时间细看。 “医官们试了好几种方子,一种是鲜金钱草、冰片、六神丸,仙人掌、茶油共用,一种是用紫金锭内服加外用,还有……总之,方子都在这里,你可一一查看,但没有一个方子有效的,再治不好,我看我们这些医官都要告老还乡了。”李医官不禁长叹道,把手中的记录太后娘娘诊病的纸张全部递到了颜月的跟前。 颜月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病不许动针,若用西医疗法,一时之间哪能制出那些抗病毒的药。用中医疗法,那些医官把所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却都丝毫没有见效。见过这样治病的吗?有说生病是吉兆的吗?因为这病还连累自己的母亲进宫受苦,思至此颜月不假思索地道:“治不好算了,既然这是吉兆,若是治好了,吉兆不也是没有了吗?” “颜医女,这样的话千万不要说了,这是要掉脑袋的!”李医官吓得脸都变了,眼神不时四下张望着,生怕别人有听了去。 颜月不禁失笑,对,李医官说的真对,这样的话是要掉脑袋的。如今的自己是真的不能再随意说话了,一个不当便真是掉脑袋的事。跟了那慕容炎这么久,颜月现在也才明白慕容炎的那句话是对的,若是没有他的庇护,纵是有一百个脑袋也都搬家了。 “谢谢你,李医官,奴婢这次记住了!再也不会随便说话了。”颜月真诚地谢道,记得上一次用萝卜籽给皇上治病,当时的李医官也是一心想要帮助自己,后来还因为此事找了华师傅才决定用了那味药材。想到华师傅,颜月不禁心中一动。当即问道:“此病症请教了华师傅了吗?” “请教了,华师傅倒是有一方,但没人敢用?”李医官不禁有些踌躇,看向颜月的目光也多了一层深意。感情一定也是想到了上次萝卜籽之事。 “什么方法,快告诉我!”凭着直觉,颜月知道华师傅的方子一定有效。 “华师傅的方子倒是很简单,就是取几条蚯蚓,放在盘子里,倒上蜂蜜,待那蚯蚓融化成水后,一半外敷在水泡之上,一半喝到肚子里。只是谁敢把那么脏的东西让太后娘娘喝到肚子里,这比当初让皇上吃萝卜籽还要耸人听闻。治不好是个死罪,纵是治好了,太后娘娘若哪天不高兴,也会把用方子的人杀了。”李医官颤颤巍巍地道。 颜月却陷入了沉思,从药方上看这应该可行,那蚯蚓干燥全体,味咸,性寒,能清热,止症,活络,还有着利尿和抗过敏作用。在明早之前,若想不到其它的方子,也只能用这方子试试。治疗方法已然有了,只是如何应对那太后的盘问呢!颜月想起了那萝卜籽之事,当时的慕容炎听说那是贱民用药时就差点杀了自己。这蚯蚓能说成什么呢?把带状泡疹说成龙缠腰,那蚯蚓可以叫做什么呢… 第三十四章:狠毒的人 颜月一大早便出了门,一手拿着个大茶杯,一手拿着个小铲子,就一个目的,挖蚯蚓。颜月记得以前上学时,只要在雨后,路上总会看到慢慢爬行的蚯蚓。那时顽皮的男生总会用小棍子挑起一条条蚯蚓,趁其不备时猛然扔到女生的面前,直吓得女生哇哇大叫方才哈哈大笑离去。 不过此时想来,似乎在那些少男少女的游戏中,颜月总是旁观者。仿佛那些男生忘了颜月也是一个女生,还是个漂亮的女生。似乎那时的颜月各方面太优秀了,反而没有男生敢主动找上来。 昨夜没有下雨,今天更是大好的晴天,路上根本不可能有蚯蚓。颜月便直奔荷塘边。功夫不负有心人,只一会的功夫,颜月的大茶杯里便爬满了红色的肉嘟嘟的蚯蚓。仅是想着这些东西全部进了那太后娘娘的口中,颜月便觉得心中恶心。如果那太后娘娘知道自己吃的是这个东西,她岂不是要气死。所以这些蚯蚓,颜月必须要先化成药水,才能端到太后娘娘面前去。 当颜月弄完这一切之后已是隅中,算着时间应该已结束早朝,颜月手举着托盘便直奔勤政殿而去。勤政殿前不知为何比往常多了许多人,颜月不经意地将视线掠过那里,却生生地停住了想要直冲勤政殿的脚步。 这似乎是电视中的情节,又似乎是颜月看花了眼,颜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再认真地看去才知一切都是真实场景。十多人被五花大绑地捆着面向勤政殿而跪,他们的嘴都被布条死死地绑住。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立着一个刽子手,手中所捧的大刀在阳光下闪过夺目的光辉。而在这些人的周围,还站在数死的侍卫。 这是要杀人吗?怎么就在这宫里杀!电视里演的不都是“推出午门之外斩首吗?或者都是在那个菜市口杀了示众,这怎么在宫里头上演这杀人之事呢。颜月不知所措地站着,有那么一瞬间几疑自己是在梦中,可很快地又清醒了过来,这真的是古代,这真的是要杀人! “颜医女,你小心一点,等会再面圣吧,皇上此时正是龙颜大怒。”匆匆而出的小李子正看到呆若木鸡的颜月,连忙小心翼翼地叮嘱道。 颜月趁着这档口偷偷问了小李子,才知那被绑的十多人竟是一家人,感情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满门抄斩。幸好不是株连九族,否则在岂不是要血染皇宫。颜月留神细细打量,这十数人之中竟有两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一看颜月只觉悚然,这样年龄的小孩子,若在二十一世纪,还可能偎在母亲怀里撒娇呢!想不到在这里竟成了这无谓的牺牲品。 “这犯的什么罪?”颜月低低地问道。 “谋逆!”在颜月还从震惊中醒过来之际,小李子又附在耳边低低地道:“听说是当年太.子.党的,此次抄家还抄出了谋逆信,所以皇上龙颜大怒!”当年太.子.党指的是慕容炎还是王爷的时候,其兄乃是当朝太子,后来太子莫名死亡,老皇上病危,慕容炎却登基做了皇上。因此朝中一直有一派反对慕容炎的势力,被朝中称为当年太.子.党派人物。 颜月却突然间不知该哭该笑,当初父亲颜文忠通敌判国,皇上却一直拖着没有斩首,其原因便是皇上没找到证据,这也是慕容炎把自己留在宫里的原因。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幸运,若是当初慕容炎拿到了证据,此时的颜家人还能苟且活在这世界上吗? “知道为什还不斩吗?”小李子卖着关子,颜月哪有心思猜度这些,好在那小李子也不十分卖关子,很快地道:“荣大人说要等到午时三刻,因为那时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这样让这一家人连鬼都做不得。这是最严厉的惩罚,不仅杀了此生,还断了来世。”颜月己被这些消息雷得说不出话来,小李子却又抛出了重磅炸弹:“这荣大人也不知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从一个普通的厨子就成了太傅,结果他新官一上任第一把火,烧得江大人一家都没了命。” 颜月只觉天空都变成了灰色,那个厨子不还是自己找来的吗?结果没找来圣人,倒找来一杀人狂。这样说来,颜月倒间接地成了杀人帮凶。颜月欲哭无泪,那小李子突然道了句:"颜医女,你稍候片刻,杂家这就回了皇上你来了。" 在颜月的错愕之间,一人已立于颜月面前,肥头大耳,面目和善,正是颜月当初为气慕容炎而选的厨子,也是小李子方才口中说的荣大人,太傅大人。感情小李子突然跑了,是看到这位新上任的大人来了。 颜月傻傻地瞪着来人,仍旧是肥头大耳,腆着个肚子,只不过是换了一身的官服,倒真有种像贪官一般。在颜月无声地注视下,那厨子轻轻地道:“颜医女,胜仁能有今日,全靠医女引荐之力,以后有需要之处,医女尽管开口。” 彬彬有礼的笑容,温文尔雅的举止,还有那笑起来更显慈善的脸。这一切都让颜月无法相信此人乃是杀害那跪在地上一家人的杀人凶手。好在那荣胜仁也没等颜月回话便翩然离去。只留颜月一人惘然独立,思索人生。颜月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和蔼可亲的男人,怎么会杀人呢!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这惘然的情绪一直伴着颜月来到了慕容炎面前。 好在见到慕容炎之后颜月很快想到了自己那还在挨饿中的二娘,为了娘自己也一定要忍。想到此颜月当即拿稳了药,恭敬恭敬地跪了下去:“奴婢颜月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万事如意!”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颜月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一夜没见,这个丫头果然有所改变。最少懂得规矩了。虽然刚进门时有些心神不属,可这片刻的功夫已然恢复了差不多了。目光流转,慕容炎的目光在颜月手中的托盘上停留,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回皇上,杯中是奴婢为太后娘娘配置的良药。”颜月小心恭谨地答道。 “你即没有给太后娘娘诊脉,也没在其它医官陪同下验药,只是看了一下太后娘娘的诊籍,就这么随便弄一副药,也敢给太后娘娘用。”慕容炎不禁嗤笑道,颜月身上的汗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规矩,还是那万恶的规矩。按规矩颜月若是给太后娘娘诊病,药方开后还需一名太医验过,而熬药也要两人同时煎熬,并留下一些样品封存起来,以备将来万一有事可一一查验。 可颜月更知道自己的药方不能按规矩,这宫里除了华师傅外没有其他御医敢用这味药,也没有谁敢给皇太后用这样的药。是福是祸,颜月唯有赌下去了:“皇上,奴婢身份卑贱,本不应给太后娘娘诊病,所以用药也就没有完全按照这宫中诊病的规矩。但这药水奴婢敢担保太后娘娘药到病除,有如当初皇上服萝卜籽之效。不知皇上还让不让奴婢给太后娘娘治病!” 慕容炎的怒火再次被勾起,不过是说了一句,就勾出她这么多句来。明明是她不愿意写出药方和药材,反倒指责让她给太后娘娘看病不合规矩。还想将自己一军,让她治还是不治。慕容炎不禁轻笑着勾起唇角,淡淡地回了一句道:“颜月,你说呢?冶?还是不冶?”慕容炎把颜月的问题又挡了回来。 颜月气结,不治,能不治吗?一百大板在那等着自己呢!治,还要治好!母亲李云娘的安危还系在自己手上呢!想到此,颜月认真地道:”奴婢用自己和二娘的性命作保,这药一定能治好太后娘娘的病,只是这其中不合规矩之处还望皇上想法子。” 这球居然又被踢了回夹,慕容炎有些怒又有些想笑,想了想淡淡地问了一句:“朕想知道这药用的是什么药材?” “是蚯……是地龙!这药的主要药材是地龙!颜月结结巴巴地差点将蚯蚓的名字讲了出来。地龙,这是颜月才给蚯蚓起的非常响笑的名字。用地龙之药治疗龙缠腰,岂不是用药恰当之极。反正皇太后只是喝药,凭她再怎么有本事,应该也喝不出蚯蚓味来。 秋,地龙……"慕容炎慢慢地读了两遍,突然暧昧地笑了。他就那般淡淡地盯着颜月,唇边挂着几许若有所思的笑意,直盯着颜月心中发寒,手心发颤,连那托盘都有些拿不稳当。 “颜月,就凭你那点小心机,还是别在朕的眼皮底下得瑟了。不过是蚯蚓罢了,偏要取个地龙的名字,你以为太后娘娘像你这样好糊弄。她若病中还能骗得过去,若是病好,你的脑袋岂不是立刻搬家吗!”慕容炎冷冷笑道,直听得颜月再次冷汗直流。 “你只管拿着药便是,不需要你说任何话。”慕容炎终于给了颜月一个定心丸。颜月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有了一个最重要的认识,不是别人是傻子,而是他慕容炎太聪明。在他面前,自己还是保持老实人风范比较合适,真要玩心眼,那可真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三十五章:母子不和 不知是为了等待还是为了避开那血淋淋的杀戮场面,慕容炎的午膳就安排在了勤政殿。今天的颜月却总是不在状态,脑海里不时闪过殿外跪着的人影。一墙之隔,生死两界。偏偏侍候午膳之时,张小乙还面无表情地进殿禀告时辰己到,是否即时行刑。 颜月刚勉强自己吃到嘴中的青莱就那么哽在喉中,咽不下去,也不敢大肆张扬地吐出来。就那般含在口中,眼泪都憋了出来。也不知那慕容炎是不是看出了颜月的囧态而故意而为之,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碗筷,再慢慢在小太监递过的盆中净了手,再慢慢接过小李子递过来拧好的毛巾细细地擦了擦唇边,最后才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斩!” 张公公急步退下,颜月口中的青莱却因这个“斩”字带来的震憾而囫囵吞枣地进了肚子。这一大动作让颜月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咳了起来。声音之响,动作之大让那出殿的张小乙脚步也为之一顿。可久在宫中当差的张公公就是不一般,脚下一顿之后,张公公连头都没有抬便若无其事地离去。 就要死了!那两个年幼的还不曾体会人间酸甜苦辣的孩子居然就要死了!还有那满脸皱纹的老者,累了一辈子竟惨死刀下。颜月想大声疾呼,却在慕容炎冰冷的目光下闭紧了嘴吧。如今的自己也是别人砧板上肉任人宰割,哪里还有帮助他人能力。只是这般想着,颜月咳得更历害了,眼中的泪也汹涌澎湃起来。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咳得满脸通红,弄得一脸都是眼泪鼻涕的颜月,心中突然涌起想把她揽在怀中轻抚安慰的冲动。只这一念头才冒出来,慕容炎便把它生生地压了下去。 张公公却在此时再度进了殿内,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多名训练有素的侍卫,每个侍卫手中都拿着一个托盘,托盆上盖着红红的布。 “皇上,共十七个人头,要过目吗?”张公公面无表情地回禀,感情那红布下盖的都是人头,那些刚才活生生还能呼吸还能说话的人,现在再也没有生命了。颜月呆呆地望向那些盘子,似乎有的盘子下还滴着血,颜月只觉心口排山倒海般的难受,才吃进肚子的饭全数都吐了出来,整个人彻底趴倒在桌子上。 慕容炎本己冲到唇边的话却生生打住,挥手示意众侍卫退下。在慕容炎无声地命令下,小李子带着两个小公公很快地来到颜月面前进行清理。颜月却再也提不起一丝的力气,连说声谢谢都张不开口。那厢的慕容炎看了看趴倒在桌上的颜月,想要语气轻柔些,可话一出口却变得清冷无比:“朕要歇息,你给朕按摩吧。” 颜月茫然抬头,犹觉眼前一片血红,看不清眼前何物。按摩,现在的颜月连站着都觉得脚下发虚,哪里还有劲给人按摩。小李子却急了起来,附在颜月耳边低声催促:“颜医女,快些,你那二娘还在希宜阁呢!” 小李子的声音虽轻,却如同炸雷一般把颜月所有的注意力都炸了回来。李去娘还在希宜阁,皇后那里自己还欠了一百大板,若是治不好太后娘娘的病,自己和娘亲的脑袋说不定就要搬家了。颜月瞬间挺直了脊梁,直奔后殿而去,走时犹不忘对小李子投以感谢的眼神。 按摩,颜月尽心尽力地按摩,只求慕容炎他不要迁恕于那懦弱无助的李云娘。慕容炎似对颜月的表现甚是满意,竞闭上那傲然俾昵天下的凤目,发出了轻微悠长的气息。颜月一时不知是继续卖力按摩还是歇息,怔怔地盯着那安然的睡颜,看着那长长睫毛在鼻梁两侧投下的阴影,心却乱成了一团。 慕容炎这一觉直睡了一个时辰有余,离开勤政殿前往仁寿宫时,颜月仍不受控制地瞅了一眼刚才执刑的地方。人迹全无,痕迹全无。一切都似没有发生过似的。在一个僻近处他却突然停住脚步,示意颜月近到身前道:“你说过最大的幸福是自由,如果有人用朕的生命交换你的自由,你愿意吗?” 这话问得太过突兀,以致于颜月怔了很久没反应出如何回答,那慕客炎却己不再理会颜月向前走去。颜月不知那慕容炎话中含义,一时更是想不明白。此时也不是想明白的时候,连忙急步跟了上去。 仁寿宫里的宫人早已迎了上来,慕容炎问了几句太后娘娘的情况便进了殿内。跪拜,请安,礼节一点没落。直到两位主子落了座,众人也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侍立好。 “刚听说母后今曰早膳午膳都用了些,可见身体好转了许多,儿子这里先恭祝母后凤体安康。”慕容炎微笑着,那厢皇太后伸出手向一边的宫女示意,慕容炎抢先一步将身旁桌上的茶杯递到皇太后的手中。 “皇儿朝中事务烦忙,还要费心找人给哀家治病,哀家又怎能不赶快好起来。”皇太后伸手接过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随手递给身侧服侍的宫人。 “这后宫也是天下的一部分,母后凤体平安更关系到天下安危,朕怎么敢怠慢。”慕容炎笑着回道。 颜月自两位主子落座后,便一直静立在一侧低头垂目倾听着两位主子的谈话。单听两人的谈话内容倒也没有什么,可两人对话时语气的生疏却让颜月诧异,母子之间用得着这么疏远和客气吗?颜月偷偷地抬头,从颜月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太后娘娘的面容。原来此皇太后并不是老太太,她顶多也就四十余岁,因没有化妆,一双丹凤眼下有着隐隐的细纹,尖尖的下巴,似乎感受到颜月的偷窥,那太后娘娘向颜月的方向看来。颜月吓得低下头来,脑海里却清晰留下了那眼神中的凌厉之色,心头涌出四个字:绝非良善。 “这丫头就是皇儿叫来给母后看病的?哀家倒不知道皇儿身边藏着这么多的能人。”太后似乎是意有所指地笑道,笑容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意味。 “颜医女,把药呈给太后娘娘。菊儿拿一小杯子来,朕要亲自为母后试药。”慕容炎前一句对颜月所说,后一句则是吩咐皇太后跟前侍候的宫女。 颜月没到慕容炎会亲自试药,也没想到皇太后会一言不发任由慕容炎把药倒在小杯中一饮而尽。直待那慕容炎放下杯子后,太后娘娘方才不咸不淡地道:“皇儿的孝心母后知道了,以后这试药的事就由奴才们来吧。” 慕容炎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为何皇后会这般说呢?这究竟是母子同心还是互相提防?颜月只觉心中一阵迷惑。皇家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他们的心机又岂是普通老百姓能猜度出来的。可接下来太后娘娘的话却让颜月再次心惊:“哀家向皇儿讨了这丫头,待哀家身子好利落后再送还给皇儿,不知皇儿可舍得?” “母后故意笑话儿臣了,其实只要母后开口,任何东西皇儿一定都会双手奉上。何况这丫头有机会服侍太后娘娘也是她的福气。”慕容炎微笑地道,在这两人不以意的言语中,颜月便如同一只宠物般换了个新主人。 “说了这么多话,哀家也乏了,想吃些药歇息会。皇儿也别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了。”皇太后微笑地下了逐客令,慕容炎也不多呆,再次言辞恳切地说了几句祝福语后翩翩离去,离开之时连眼光都没问颜月看一下。 “来人,宣李医官!”皇太后冷冷地看了颜月一眼道。颜月却不由地在心中苦笑,纵是皇上亲自试药又如何?皇后还是找来医官验药,由此可见。皇后是十分的不信任慕容炎。只是这一次李医官会把药材名说出来吗?在颜月的忐忑不安中,李医官惶惶然来到了大殿,第一眼便看到侍立一旁的颜月。 “李医官,验药。”皇太后简短的地命令道。 “此药加了蜂蜜,味甜,其中一味药材性寒,能清热,止症,……对皇太后的病恰好有效。只是这究竟是何药材所制,臣实在品不出来。”李医官这次也学聪明了,没有说出那药材是蚯蚓,不知是不是提前做了心理准备的缘故。 颜月心中喜悦,想不到这个老头居然也懂得转圜之术,眼见那太后娘娘眼神向自己看来,颜月赶紧跪下回道:“禀太后娘娘,奴婢所用药材名叫地龙,因太后娘娘患龙缠腰之病,奴婢这药也是对症下药。” 此次李医官的配合简直默契之极,那小老头瞪大了双眼,不停地点头赞叹道:“早就听华师傅说颜医女的师傅是世名高人,多少疑难杂症在颜医女手中皆不堪一击。今日得见,主知真是在下等人才疏学浅,今日多谢颜医女赐教!” “李医官谬赞了!颜月有幸拜华师傅为师,有幸能得李医官指点,才是颜月最大的荣幸!”颜月客气地回道,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太后娘娘这才放下心来,在颜月及仁寿宫其它宫人的服侍慢慢地用了药。只是那太后娘娘似乎十分不放心慕容炎,连带着对颜月也十分的不放心。颜月这边刚服侍服完药,便被太后娘娘命令到偏殿里歇息,没有事不要出来走动。 第三十六章: 珠玉男子 独立的小屋,虽然还是下人的屋子,屋子中的生活用具比起医女所有过之而无不及。颜月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思绪从希宜阁中饥饿的娘亲转到仁寿宫中患病的皇太后,只盼着服药后的皇太后明日身体便会大有好转,母亲也好及早恢复自由。 人有时候便会如此,想是想睡觉反而越是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颜月有种烙烧饼般的难受,小绵羊都数了几百只了,颜月还是了无睡意。时间是那般的难熬,几乎每一分每一秒对颜月都是一种折磨。躺在那里,颜月可以清楚地听到外面虫子的叫声,甚至连一片落叶在风中飞舞的声音也能捕捉得到。 远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着嘈杂的说话声。颜月凝神倾听,宫女低声的嘀咕声传入耳中:“这么晚皇后娘娘怎么过来了。”接着又有人道:“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哪知道,不过小心侍候,不要惹主子生气就罢了。” 皇后娘娘居然这么晚还来到仁寿宫,是来探望那太后娘娘的吗?这孝顺是不是也有些过头了。毕竟现在太后老人家应该也歇息了吧。想到皇后,颜月便想到自己还欠在皇后那里的一百大板,此时思来颜月也觉一切都那么的蹊跷,慕容炎说过‘你以为颜沁写不出诗吗?’,还有那那赏赐颜泌的翟扇怎么自己会那么容易坏掉?还有那颜沁为何一进殿就进自己出卖,这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此时想来这一切应该是个圈套,一个设计好的等着颜月跳进来的圈套。 只是自己何时得罪了皇后呢?难道是颜沁在皇后面前使了什么花招?颜月百思不得其解,颜泌越想越睡不着觉,只觉屋子闷热异常,当即披衣下床。 悄悄地出了屋子,颜月向着屋后走去。白日里颜月注意看了一这仁寿宫的布局,颜月居住的下人房在仁寿宫正殿的东侧,此时又有皇后前来探望,想必所有的宫人们都在那里侍候着。趁着夜色,颜月信步向着东侧的后院走去。 飞檐翘角,亭台楼榭,奇花异草,耳边不时传来不知名小虫儿的叫声,鼻端到处都是夜的香气,花的芬芳。在那银白的月光下,殿宇、长廊、凉亭、花园、香径、树木、小草……一切的一切都变那么朦胧而又空幻,那色彩也变得模糊起来,使人有一种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前面的香气变得更加的浓郁,引得颜月直奔前方。随着越走越近,颜月差点惊叫出声,因为在颜月的眼中居然看见数十棵相思树。树冠婆娑可人,枝叶苍翠欲滴,花儿绚丽芳香。平时一株相思树便已少见,想不到这仁寿宫此处竟有着十数颗。颜月贪婪地看着,更深深地嗅着那芳香,不禁想了那首脍炙人口老少皆知的诗,当即低吟出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好诗,姑娘作的好诗。”伴随着几声巴掌声,一位年轻的男子出现在颜月的面前。他身着同这月光一色的衣衫,墨玉一般的黑发,略微苍白的脸上有着绝美精致的五官,浓黑的眉宇下是一双过于清澈的眼眸,高挺英气的鼻子,微抿的嘴唇有些秀秀气气。他就那般随意地走来,浑身上下如散发着如同珠玉一般高贵而温柔的气质。 颜月诧异四顾,只怪刚才自己太过投入地观树,竟不知这个珠玉般的男子从哪冒出来的。好在这个男子也只是一人,想必也是夜晚睡不着觉出来看夜景的。只是仅从这男子的穿着来看,颜月实在看不出他的身份。可能在这仁寿宫行动如此自由的人,身份却一定不简单。颜月一时也不敢冒言,一时之间僵在了那里。 “这相思树如此美妙,却一直花开寂寞无人赏,今天有了姑娘做伴,有了姑娘作的这首诗,相信连这花儿也为之心动了。”男子也不理会颜月的尴尬与无措,接着笑道。 他慢慢地走近相思树畔,趴在花枝上轻嗅了一番,再抬头一脸陶醉的样子冲着颜月微笑。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颜月本是心中设防。可那男子随和的动作,温暖若春风般的笑容,温润如玉的声音,竟让颜月把那些可怕的规矩一下抛在了脑后。 接着那男子的话语,颜月不禁笑道:“其时我倒觉得花开并非要人赏,那山崖边,野草中,到处都盛开着不知名的花儿,它们从不奢望哪位路人能停下脚步欣赏它一番,它只是默默地开着。它开花,不为要人欣赏,只是证明自己存在这世界,因此不管有没有人欣赏,它都会开花,它也不会觉得寂寞。” 男子怔了一会,倒没想到颜月会说出这番的言论。细细思量,由花及人,竟不由想得痴了。活着,只为了自己活着,而非为了向别人证明什么。只是人能只为了自己而活吗?千番思量,竟不由得叹息出声:“花无父母兄弟,人却有割不断的情义,如今思来,人倒不如这花活得有趣。” 颜月不禁笑了,笑这个男人生得如此清秀,性格也如此伤春悲秋。只不过说了些花,他倒联系到人来了。方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却听到远处传来一连声呼喊:“爷,你在这里吗?” 颜月诧异地看向那男子,估计一定是寻找此人的。那男子却在听到声音后皱起了眉头,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颜月,当即低声道:“你快从这个方向离去,千万不要被人碰见。”他声音虽低,却透着让人不可违抗的意志。颜月也知此时此景被人发现十分不好,当即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匆忙离去。身后远远地还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爷,你果然在这里。” 颜月匆匆地走着,心中不由得猜测着这个男人的身份。能居住在这皇宫里的男人除了皇上,便是侍卫和奴才们,而这个男人的言谈举止根本不像下人,莫非是太后娘娘的什么亲戚不成。这般想来那个男人的容貌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一思量,颜月不禁吓了一跳,因为那男子的眉眼似乎和今天所见的皇太后有着几分的相似。 是太后娘娘的儿子吗?不可能。太后娘娘是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当年的太子,只是一年前太子突然逝世,慕容炎登基。那这个男子是太后娘娘的子侄吗?颜月思来想去想不清楚。只是这样想着走着,颜月终是吃了大亏,那就是颜月走迷路了! 颜月站定四下观望,园子太大,而标志性建筑太少,颜月只能先判断方向,然后向正东方走。相信只要走到了最东面,再找自己住的那个小屋子,应该简单多了吧。或者还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向回循着味走。因为起初颜月便是被那相思树的香味引去的。 颜月按照自己混乱的记忆向着东方回走着,不时再使劲嗅一下空气中的香味。有那么片刻,颜月突然觉得自己有如狗一般。听说狗有一个习惯,就是在走路的时候会用鼻子在地上到处闻,只不过狗是靠闻自己尿的味道来认路,而颜月靠闻那相思树的花香来认路。 功夫不负有心人呀!那熟悉的香味果然越来越近,越来越浓。颜月心中欢喜的同时不禁暗赞自己聪明,刚才只顾忌匆忙赶路,此时才觉身上居然已跑得汗水连连,站定,深呼吸,颜月的放松了下来。 只是颜月这一放松,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却听到异样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虽然断断续续,但颜月可以肯定那是男女欢爱的声音。 似乎前不久自己也曾在这皇宫里遇到一对偷情男女,那个女主角叫什么来着,好象是婉儿!今天又碰到一对偷情男女,那男的是刚才伤春悲秋的男人吗!颜月突然有些好奇,那个看上去像珠玉一般温文尔雅的男人不知在床弟之间是否也是如此?当然颜月也只是想想而已,碰到这样的事情还是绕道离去吧。 此时身后传来清晰地声音却让颜月再次留步,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娇滴滴地道:“那个丫头现在就在仁寿宫,爷求太后娘娘杀了那丫头,永绝后患吧!” “婉儿过虑了,这事情过去这么久,那丫头不也没说什么吗?何况此次她为太后娘娘诊病有功,那件事就算了吧。”男人温柔的声音中还有着没退尽的情.欲,颜月却已听出那男子正是刚才与自己说话的男子。 而“婉儿,杀了那丫头永绝后患,事情过去那么久没说什么……”这些话,却让颜月心头有如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往事如电影般一幕幕在脑海中过滤,一瞬间颜月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两人正是上次遇到的偷情男女,而那一次差点被人淹死在荷塘中,正是这一男一女所为。 温柔如珠玉的男子,居然是一个喜欢偷情的人。还有这女子,居然一再地想要自己的性命!她又是如何查到那晚发现他们的是自己呢?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更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颜月决定不走了!现在的颜月十分好奇这一男一女究竟是谁,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偷情偷到了仁寿宫,还明目张胆地杀人。 “爷怎么和太后娘娘一样,都护着那丫头!太后娘娘是想让那丫头诊病,你呢?爷,你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婉儿倒真不明白了,那丫头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皇上一心护着,如今爷怎么也一心护着。”名叫婉儿的女子生气了,语气也变得十分的不好。 “夜色已深,婉儿还是回去吧!”男子突然变了语气,不再理会那女子的无理要求。 “爷,我……”女子似乎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可没等女子再说出什么,那男子已然先行离去,女子连忙跟着离开了。 第三十七章: 谁掌控了谁 新的一天,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颜月的心中斗志激昂。有位老人家不是曾经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吗!现在的颜月准备放开手来与那己初步现形的敌手好好斗一斗,好好享受一下斗争的快乐! 今天颜月的运气似乎也是十分的好,太后娘娘服用药后一夜睡的十分好,早晨起床后精神好,胃口也好。颜月服侍其用餐,诊脉,服药后,又推荐了几种药膳,一天下来,太后娘娘心情大好,就连对颜月也有了好脸色。 颜月期盼了一天的夜晚终于来了,凭着直觉,颜月觉得那个气质的如同珠玉一般的男人今夜一定会来。一个喜欢伤春悲秋的男人一定会夜晚不得眠,对景心伤悲的。因为害怕错过了那个男人赏花的时间,颜月很早便立在那相思树下等待着。同样的月色,还是昨夜的相思树,却再也没有了昨曰吟诗的心情。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直等得颜月两腿酸痛也没等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颜月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也许那个男人昨晚在此只是巧合,是自己恰好闯进别人约会的地点。再或者那男人昨晚太卖力了,今天爬不起来了。颜月累得一屁般坐在了地上,枉自己等了这么久,枉自己还趁着去药膳房的时侯还特意为他配些药,这个男人居然不来了!颜月想着,也不由得恼得出了声:"居然不出来了,难道是精尽人亡了!" "你说谁精尽人亡?你昨晚躲在一边听那么久就是想看看爷我是不是精尽人亡的?"诧异却依旧温润的声音却把颜月一下吓到了。回过头来,却见昨晚那珠玉般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的背后,依旧穿着白色的长衫,面带着温暖的笑容。颜月竟没有思索,傻傻地脱口而出道:"你是鬼呀?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那男人却也不恼,只好笑地盯着颜月,在颜月的错愕之中手还轻抚过颜月的脸颊,声音幽幽地道:"真聪明,爷就是鬼,所以爷不会精尽人亡的。"男人的手传递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再配以幽幽地声音,恰有一股阴风飘过,颜月竞禁不住地打了寒颤。 只是颜月怎么可能怕鬼,只是一瞬间,颜月很块地便从那诡异的情境中走出来,趁着那个男人还沉浸在吓倒颜月的兴奋中,颜月飞快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包药粉向着男人的面门撒去。这动作太出乎男人的意料,向后疾退却依旧嗅到不少的药味。 颜月得意地站了起来,指着震惊中的男人嘻笑道:"这是本姑娘特意为你配的软筋散,你现在应该己经力气全无,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吧!"随着颜月的话,那男人果然软软地坐倒在地上。他温柔款款地抬起手,声音柔柔地说了一句什么。可惜太温柔了,颜月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当然这一切应该是颜月所用药物的作用。 "你想作什么?"离他一尺的距离,颜月才听到他那柔到骨子里的声音,那样柔的声音竟听得颜月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和你偷情的那个女子又是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本不想掺乎你们的破事,可你们欺人太甚,一再想谋人性命,士可忍孰不可忍。"颜月怒火一发而不收拾,大声连连问道。 那男子似乎有些好笑地盯着颜月的怒容,再度开口吐出柔柔的话语道:“刚才爷不是告诉你了,爷是鬼。” 颜月这一恕非同小可,这个男人,现在居然还想贫嘴。气恼地上下打量着他,他的表情居然还是那么宁静,颜月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根本不像一个杀人凶手。他就那般坐在地上,可偏偏却觉得他尊贵无比。微风掠过,吹起他如墨玉一般的黑发,以及宽大的白色衣袖,竟有着飘逸自如的感觉。 颜月抬起腿,想狠狠地踢他一顿,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却怎么也抬不起腿。只能再次盛气凌人地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对方嚷道:“你快交代,再不交代不要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那男人似乎一直都毫不经意,纵是被颜月下了药后脸上失色也只闪现了那么一下。此刻眼见颜月恼怒,竟不由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道:“爷真的是鬼。” 这番一激再激,终于把颜月的风度激到了天涯海角,颜月恨恨地抬起手,两手死劲地掐住了对方的胳膊,狠狠地拧了一下。那男子吃痛,却只惊叫了一声后,仍就笑了出来。那笑容是那般和煦,却让颜月更加的恼怒,两手毫不思索地从胳膊上转到他的脸上,紧紧地捏住了他那泛满笑意的脸,看着他那微笑的眼眸再度变得诧异,现在只要颜月的手一用力,那个男人的脸便会出现两块淤青。颜月不禁发出狰狞的笑意,再次胁迫道:“你是谁?再不说本姑娘要了你的命!” 男人长相过于清秀,而颜月此举颇有些辣手催花的嫌疑。那男人似乎怎么也没想到颜月会有这番举动,诧异之后再次忍俊不禁哈哈大起来,这一次却因为笑得太过厉害,眼泪都笑了出来。 太没有杀伤力了,即便做出这般狰狞的模样,居然还没有吓倒对方,太伤自尊了!颜月正在想用什么最毒的办法时,那男子却止住了笑声,轻轻推开颜月的双手,潇洒自如地站了起来:“颜医女,你这么可爱,爷我绝对不会要你的性命的。” 颜月再次呆怔,几疑眼前景像不真,这个男人不是中了自己的软筋散吗?怎么就这么片刻的时间就站了起来,再看他从从容容的样子,颜月的脑子有那么片刻的模糊。他这是中了软筋散解开了,还是根本没中软筋散。 “颜医女,从前不认识你,倒不知道你这般有趣。如今知道了,爷我定不会再让她伤害你分毫。你放心吧。”他依旧笑着,只是笑容里却隐着那么一丝淡淡的惆怅。 颜月思维再度混乱,明明是自己掌控的局面,怎么突然之间什么都变了!他脱离了掌控,可颜月至今还是一无所知。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那小情人是谁?难道就这般放弃今晚的行动吗?颜月再度纠结。 “你还站在作什么?不会还有什么药没用吧?”那男人瞅着颜月错愕的模样,再度笑了。 “我……我……”委屈,无边无际的委屈感向颜月袭来,颜月突然感觉到自己毫无用处,本来斗志昂扬,信心满满,以为制住对方有如囊中取物,可一切都反了,那些药对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用处。自己不仅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却对自己的来历了如指掌。颜月突然觉得很失败,很想哭。 “你怎么了?”男子依旧温温柔柔地问道。只是这般的温柔对颜月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羞辱,颜月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中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谁?她是谁吗?知道这些事对你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倒不如都不知道,这件事就当从没发生过,好吗?她想杀你,没有成功。你想杀我,也没有成功。大家平了。傻丫头,你不会要哭了吧。”男子依旧温柔款款地道,说的似乎十分的有道理,颜月被此人这番道理说得傻傻的。 "爷我告诉你,爷真的是鬼。"在颜月傻怔之际,男人低着头,附在颜月的耳边十分认真地道,那温热的气息扑入了颜月的鼻端,话语却再次让颜月气结。见过这般热乎乎的鬼吗!他若是鬼,那自己呢! 颜月突然僵住了,一种联想突然浮到颜月的脑海。这男人一直强调他是鬼,难不成他也是穿越重生吗?难不成自己遇到了同类!这突然地认知让颜月一下兴奋起来,仿佛迷路的孩子一下找到回家的路,更仿佛陷于沼泽的困境一下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你,你是从哪穿来的?什么年代?什么国家?"颜月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冲上去握着他的双手不住的摇晃,就差没把自己投入到对方的怀中了。 "颜医女,你别太激动,现在是大戎朝,你放心,我绝不会杀你。"男人诧异地回答着颜月语无伦次的问题,只不过承诺不再杀她,居然会如此激动,还这般拉着手不放,是不是有点失常了。 男子的回答却让颜月再次受到打击,感情自已又误会了。颜月一脸失落地僵立在那里,口中几乎机械地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好笑地看着这个表情丰富,情绪波动异常的女子,不禁上前温柔抚上她的头发俯下头笑道:"你若真想知道我是谁,明天晚上还来这里,到时爷我就告诉你。"爱抚的动作,温柔的声音,有如情人般的窃窃私语,颜月怔在那里眼看他从容离去却说不出话来。 …………………………………… 清心殿内 慕容炎蹙眉倾听着黑衣人的回禀,不知不觉中竟将手中所执之笔折成两半,那清脆的声响惊得黑衣人打住了话头,直到慕容炎再次示意方敢继续说将下去。 黑衣人离去了,可黑衣人所说的话语却不时的在慕容炎的耳边回响起:"表现极为亲密,牵手,抚脸,还约了明晚再聚………"慕容炎将手中的断笔狠狠地摔了出去,女人,这个张狂的女人,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她真得太放肆了! 第三十八章:狼真来了 颜月渴望夜晚如同那花儿渴望雨露,以至于一天里颜月都有些心神恍惚。好在太后娘娘病情明显好转,诊脉之事颜月即便再心神恍惚也准确无误。整整一天就在颜月的心神不定中熬了过去。 月光如水,花香依然,相思树下,独自伫立,颜月不由心潮澎湃。那个男人他究竟是谁?为何一再说自己是鬼?那个与他偷情的女子又是谁?他会是这寂寞时空自己的同类吗?颜月期盼着,等待着! 身侧似有轻微的响动,颜月激动地转身,果然不远处站着他。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衣衫,背对着颜月平视着远方。颜月心中急切,也没注意这背影与往常似有些不同,便直冲到他的身后。急切地问道:"你说过,你会告诉我你是谁,快点说,你究竟是谁?还有那个女人她又是谁?" 沉默,片刻的沉默己让颜月心急不堪,伸手拉看他的手臂,再度着急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这一次等待颜月的却不是回答,那人猛然转身,在颜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之际,整个人已被人揪着衣领拉了起来。颜月惊恐地挣扎,看到眼前那张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庞,那铁青的脸,那喷火的眼神,听到冰冷有如数九寒天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希望朕是谁!你说朕的女人是谁!” 颜月顿时惊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那珠玉般的男人,分明是慕容炎。他怎么这么晚来到这里?那个珠玉般的男人到哪去了?这是怎么回事?颜月的目光向着四周看去,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慕容炎脸上的寒意更甚,这个时候,这个丫头还在四处寻找?她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慕容炎揪着颜月衣领的手关节都在格格作响,手下一用劲,直勒得颜月差点喘不过气来。颜月这才反应出自己还没有回答慕容炎的问题,结结巴巴从只喉中发出干巴巴的声音道:“我,不,奴婢以为你是那个珠玉男人。” “什么珠玉男人?”慕容炎脸上迸发的寒意更重了,凤目危险的眯起,如无底的黑洞幽沉阴晦,声音冰冷透骨,仿佛一不小心,就可让人万劫不复。 “奴婢也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他的气质如同珠玉,所以就叫他珠玉男人。不过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和一个女人偷情,还想方设法地想杀了我。”颜月慌乱地解释着。随着颜月的解释慕容炎脸上的寒意似乎少了几分,接着他突然松开了拎住颜月衣领的手,颜月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跌落在地上。 “气质如珠玉?你居然这般形容他,朕呢,朕在你眼中如什么?”慕容炎没去追究颜月后面的话,反而在前面的一句话中纠结着。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颜月跌倒在地时正硌在一个石头上,这一硌直硌得颜月屁.股痛了半天。听到慕容炎这般问,颜月当即不假思索地回道:“你气质高贵而霸道,性情高傲而邪恶,待人冰冷而无情,长得如妖孽魅惑众生……” "够了,原来在你心中,朕居然是一无是处!"慕容炎恼怒地弯腰,再次象拎小鸡般把颜月拎了起来。随手把她抵在了身后的大树上。盯着那月光下惊恐的小脸,那因吃惊害怕瞪大的双眼,慕容炎的唇狠狠地压了下去。气恼她的随意随性,惩罚她的无心无情,教训她此刻依旧保持的心不在焉。慕容炎霸道的唇在那甜美的唇齿间肆虐着,啮咬着,吮吸着,品尝着,感受着……… 感受着怀中那小小的温暖的颤抖的身体,慕容炎的心中竟有种满足,搂她在怀中真好,吻她的感觉真好。颜月起先还拚命地挣扎,可每一挣扎便换来更为肆虐地惩罚,而身后的大树更是硌的颜月背部火辣辣得疼。最后颜月只好不动了,被动地接受他热情的拥抱,肆虐的吻……怀中人慢慢变得柔顺了,慕容炎的吻也变得十分的温柔,舌尖轻轻扫过那甜美的口腔,勾勒着丁香舌的轮廓,纠缠着她和自己一起翩翩起舞,感觉到怀中人气息渐渐变得不稳,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软…… 明知道不该情动,不该动情,可在那热吻之下颜月的心乱了,神乱了,心乱了………不由自主地回应他,回吻他……感受到颜月的热他的吻再次情浓,手也开始不安份地探索着,抚摸着……当他的手抚摸到胸前,当他的吻转战到耳后,颜月的身体不禁一次次颤粟,理智提醒着颜月发出抗拒的声音:“不要!不要这样!” 没有理睬怀中人的抗拒,没有理会那抗拒的小手,慕容炎继续着自己的侵略战争。那手中柔软弹性的触觉击碎了慕容炎所有的理智,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继续。某女衣衫的扣子早在刚才的挣扎中解开了几颗,此刻胸前美景毕露。颜月只觉胸前一股温热来袭,慕容炎的唇已压到了胸前,含住了那高傲的顶峰,而那不安份的手沿着小腹向下探去…… “不要!”颜月用力地想推开他的头,两腿也紧紧地阻止着那手的前进。 “丑丫头,朕今天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珠玉男人。”慕容炎霸道地含糊不清地低语道。这一句让颜月刚刚的意乱情迷消失殆尽,这个男人居然从不知尊重为何物。也许只要他温柔一些,颜月真的会在他的温柔中沉沦。只是他每次都是这般,这让颜月怎么也接受不了。他慕容炎究竟拿自己当什么?床奴吗?他想要便要。 “皇上,有人来了!”颜月学起喊狼来了的孩子,这一次慕容炎动作竟快到不可思议,颜月的话音刚落,慕容炎便停下所有的动作,并将颜月挡在了身后。颜月不禁惭愧,刚才自己只是骗他,倒没想到他能如此之快从情欲中走出来,更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是将自己挡在身后。 颜月快速地整理好衣衫,就在颜月准备开口解释之际,慕容炎却已沉声道:“什么人,出来吧,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汗!”颜月再次惭愧,只是没等颜月开口只觉眼前一暗,在颜月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之际,人已被慕容炎揽在怀中飞身离开了原处。再次站定之时,颜月才发觉场中已多了四名黑衣人,四名手持长剑的黑衣人。 喊狼来了居然狼就来了!颜月都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呼风唤雨的本事。只可惜喊来的居然刺客!颜月太过震惊了,盯了半晌才想起来要喊救命。那慕容炎却已看透了颜月的心思,当即厉声地制止道:“不要喊!”此时对方四人已一起冲了过来。眼前一片刀光剑影,颜月这一吓连为什么也没来得及问,只觉得脚下再次一轻,人已被慕容炎抱着飞了起来。 其实害怕震惊的又何止颜月一个,慕容炎也处于极度的震惊中。慕容炎今晚来到仁寿宫并没有其他人知晓,身边更是一个侍卫没带,就连近在身前服侍的张小乙和小李子也只知道皇上在清心殿中歇息着呢。而知道这一消息的人只有他一个,难道这些人是他派来的?如果是他所派,那呼救也是枉然。就算这些黑衣人不是他所派,估计在这仁寿宫中呼救,说不定还起到反作用呢。 抱着一个颜月,慕容炎的轻功已然弱了几层。而对方四人轻功也十分了得,长剑追随着慕容炎所纵的方向追了过来。其中两人更是心有灵犀地挡住了慕容炎前进的方向,逼得慕容炎只得停了下来。此时对慕容炎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下颜月逃走。那样也许凭一几之力,还有着几分逃脱的希望,可抱了颜月,逃走的希望却连一成都没有。 “慕容炎,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一个黑衣人得意地笑道,显然已报了必杀死慕容炎的决心。 慕容炎却不理会,抱起颜月再次纵起,可连施展了几次轻功,都被对方挡住了去路。而后面的两名刺客更是寻得机会,剑招更是狠狠刺来。每一次虽被慕容炎躲过要害,可胳膊上,肩膀上,大腿上都留下了血迹。 “放下我,你自己走!”颜月纵是再傻也看出了此时慕容炎的处境。 随着颜月的话,慕容炎果然听话地将颜月放了下来。就在颜月有些失落的时刻,听到他果断地嘱咐声:“不要离开我身后!”而他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挡在了颜月的身前。颜月只觉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如此险境,慕容炎也没想到放弃自己,他终究是对自己有些情意。 眼前一片刀光剑影,晃得颜月眼都有些睁不开来。此时的慕容炎却也不再施展轻功,只是一边护着颜月一边还击!对方很快发现了这一事实,很快的重新布阵,一人专门对付颜月,另外三个人专门对付慕容炎。而对付颜月的那人并不真的要颜月的性命,只是把剑一会刺向颜月的脸部,一会刺向颜月的胸部,直叫得颜月惊叫失声才把剑收回去。 这样的打法很快的让慕容炎应付无力,一边应对着三名高手,另一边还要顾忌着颜月。没用几招,慕容炎的腿上再次中了一剑! 对付颜月,对方典型的是猫戏老鼠的态度。这彻底激怒了颜月,这样的打法也让颜月想到了一个反击的方法。在颜月的口袋中还有着一些昨日对付那珠玉男人的软筋散。趁着对方袭击的时刻,颜月飞快地躲到了慕容炎的身后,佯装惊恐地大叫着趴到了慕容炎的背上。却趁机小声地道:“我一动手,你立刻闭上呼吸!” 那四人此时已觉胜券在握,此刻颜月又伏在慕容炎的背上,四人相顾一眼,四把长剑全部向着慕容炎刺来。颜月手中药粉向着四人迎面撒去,慕容炎同时闭气施展轻功纵起。只可惜两人第一次配合有些不足,颜月想等着那四个黑衣人近些再出手,这样对方吸入的药粉就会多一些。而慕容炎不知颜月何时出手,这样一来两人都耽搁了些时辰,结果便是慕容炎纵起时腿又被刺了一剑。 再次落下时,慕容炎诧异地看到这四人竟然先后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第三十九章:少女情怀 颜月一夜不得安睡,脑海里不停闪过那四个黑衣人凶狠的剑招,闪过慕容炎危险时刻投以自己关切紧张的眼神,闭上眼颜月还能回味起他温暖的怀抱,感受到他热烈的吻压在自己肌肤上炙热的感觉。颜月突然脸变得滚烫,寂静的黑夜里可以清楚地倾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心情更是变得烦躁不安起来,一夜漫长………… 凌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小屋,聆听着那树枝上不知名的鸟的歌声,闻着哪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颜月突然觉得这世界变了,仿佛在那一层不变的时空中增加了一种气息,一种让人活跃让人欢雀的气息。深深地吸了口气,颜月竟不由叹息:"这世界真美!" 这欢跃的情绪竟让一夜未得安睡的颜月依然神采奕奕。太后娘娘这两日得颜月饮食药物一起调理,已是面色红润,容颜焕发。再加上颜月晨起请平安脉时言语讨巧,太后娘娘更是心情愉悦,给了不少的赏赐,并要颜月再住上几天方可搬回医女所去。 颜月的一颗心早己飞得远远的,趁着去药膳房给太后娘娘安排今曰的药膳之际直奔清心殿而去。按颜月的琢磨,慕容炎昨晚受了伤,今日必会留在清心殿歇息。可颜月却扑了个空。听清心殿的侍卫说皇上一早便去了勤政殿至今没回。 颜月不禁有些忧心,照颜月昨晚所知,慕容炎昨晚所受之伤虽然无生命之忧,却也需静养几日。倒没料到他如此敬业,受伤了也不休息。颜月再折向勤政殿而去,只是刚才兴致冲冲,现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些犹豫。心头也如小鹿般跳个不停,想要立刻见到他,又有些害怕见到他,就这般停停走走,短短的路竟走了很长的时间。 颜月当然不知,昨夜安全回转的慕容炎也是一夜未眠。先是命人悄然带回了那四个中了软筋散的侍卫,连夜提审,得知那四人正是原太子贴身侍卫,因提前探到慕容炎到了仁寿宫,那四人抱着一击必中的心态前来刺杀,只是没想到功亏一篑,全数栽到了颜月的软筋散上。而审迅完毕后,慕容炎又与那荣胜仁单独谈了很久,也不知商谈些什么,但直到早朝时分,荣胜仁方才离去。而慕容炎却直接早朝处理朝务。 小李子远远地便看到了迟疑地往勤政殿走的颜月,因此没等颜月到时李公公已向颜月传了皇上的口谕,宣颜月即刻进殿给皇上诊脉,而这也正是颜月最想做的事。李公公还小声地告诉颜月皇上似乎心情不好,连早膳都没有用。 颜月不禁更加的忧心,受了伤没有休息,更不加调理,这岂不是自已不爱护自己。颜月快步进入殿内,那慕容炎果然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颜月想要开口劝说,可抬起头碰上那冷峻如冰的眸子,准备好劝说的话竟再也说不出口,一时间站在那里竟不知所措起来。 颜月张开的嘴不由地闭上了,目光落在那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俊脸上,他的脸色比平时略嫌苍白,衬得鬓角发丝乌黑,一双凤目如月夜寒江,薄唇更比平常少了些血色。这样的他少了几分霸道,却多了几分清冷和淡漠,这让颜月更惴惴不安不知如何开口。 “颜医女,昨晚你身上为何会带那软筋散?”慕容炎却淡淡地开口,冷冰冰的声音一下拉远了颜月才生出几分亲近的心。 颜月心神不定地将这两天与那珠玉男人之间的事一一请述给了慕容炎。他听得倒是十分的认真,只是听到那珠玉男人与一个叫婉儿的女人偷情之事时脸色变得有些异样,再听到那男人自称是鬼时唇边又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颜月讲完后还不禁把心中的疑问也讲了出来,那是颜月百思而不得解的问题,就是那个珠玉男人为何不怕软筋散。 慕容炎倒是毫不介意地给颜月解答了问题:“他当然不怕,因为他从小便是泡在药水中长大的。即使是再毒的药对他也是百无一害。” “他到底是谁?”颜月不禁着急追问,听慕容炎的说话的口气,以及刚才听到那一男一女偷情时的表情,颜月猜测他定是知道那两人是谁。 “他说的对,他就是鬼,只不过和你并不是同类。他是活着的鬼,你是死了的鬼。”慕容炎不紧不慢地回道,只听得颜月更加的迷糊。感情这慕容炎后世大概是个诗人,因为他说出的话就如同一首诗。那首诗便是这般写着: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死了,他却活着。 “昨天你是怎么发现有刺客的?”慕容炎再次质疑地问道,由于他思维跳跃的太快,颜月几乎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傻傻地回道:“我没发现有人,我只是随便喊的。” 慕容炎诧异的表情保持了一会,接着便闪过一丝恼怒,感情意识到昨晚的颜月是因为抗拒亲热,而故意说出那句“有人来了”。“在慕容炎的审视的目光注视下,颜月惭愧地低下头。当时自己只是随便那么一喊,谁知道真能把刺客给喊来了呢。 慕容炎不再说话,颜月也是无语,殿内一室安静。这片刻的安静让颜月有种要窒息般有感受,从没有如此手足无措过,从没有如此彷徨慌乱过……颜月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偶尔抬起头看向慕容炎,偏他一直若有所思地安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颜月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经历了昨晚的生死与共,自己是心神起伏,情绪激荡,结果人家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 “皇上,午膳在这用吗?”张公公小心翼翼地打破这殿内的安静。颜月突然省起这个时辰自己应该要回到仁寿宫了,只是还没等颜月说出告辞的话,慕容炎的声音已传入耳中:“颜医女侍宴,其它人等全部退下。张小乙到仁寿宫通禀一声。” 张小乙退下之后,室内依旧是一室寂静。颜月大着胆子细细地瞅了慕容炎片刻,他的脸上是种意兴阑珊,仿佛突然对身边的事物失去了兴致,又像是经历大风大浪后的疲惫与平静。颜月不禁心中一动,难道他因为昨天被刺杀的事而耿耿于怀,以至于连早膳都用不下。这样的心情似乎不利于他身体的恢复,颜月想了想,决定在饭前先开导一下他。 “皇上,你知道这世界风险最高的职业是什么吗?”颜月笑着,不理会慕容炎冰冷的脸色。 “皇上。”慕容炎倒是不假思索地便回答了出来,这在颜月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颜月本以为他会答出商人、杀手等,毕竟经商失败便赔了家产,杀人失败便赔了性命。可他怎么能一下便猜皇上。不过既然他猜到了,颜月也不意外,反正这个慕容炎的智商之高一直是颜月见所未见的。 “皇帝虽然贵为九五之尊,手握生杀大权,可古今历史上有多少皇帝被臣下、亲人废黜杀害。有近臣杀、宦官杀、子杀、叔杀、父杀、母杀、妻杀、兄弟杀、祖母杀、外公杀、岳父杀、兵杀、俘杀等等,据我所知隋朝6帝,4帝死于非命,1帝生死不明;梁朝9帝,8帝死于非命;宋朝9帝,6帝死于非命;北魏19帝,15帝死于非命……”颜月开动所有的记忆,以至于讲得口干舌燥,还待说下去时,却被慕容炎怒气冲冲地直接打断了话头:“颜月,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想说朕迟早死于非命吗?” 颜月不禁失笑道:“皇上,你误会了,我所说的只不过是告诉皇上,皇上此位有无上的权威,便也有无尽的风险,风光与风险同在,机遇与挑战共存,所以皇上你不必介意昨晚刺客之事。” 慕容炎却只是轻哼了一声,不再斥责脸色却也不再那般难看。 “皇上,奴婢给你说说奴婢的小时候的梦想如何?”颜月再次言道,只尽心想扭转慕容炎的心情。没有听到慕容炎的阻止,颜月便认真地讲了下去:“小时候奴婢的祖父讲过一个名医的故事。这个名医他的名字叫李时珍,他的夫人给他写了一封别致的情书:"槟榔一去,已过半夏,岂不当归耶?谁使君子,效寄生草缠绕他枝,令故园芍药花无主矣。妾仰观天南星,下视忍冬藤,盼不见白芷书,茹不尽黄连苦!古诗云:''豆蔻不消心上恨,丁香空结雨中愁。''奈何!奈何!" 说到这里,颜月抬眼看了看慕容炎,他的唇边却尽是不屑,轻蔑地道:“什么情书,不过是用了些中药罢了!”颜月一笑,继续说了下去。李时珍看了夫人的情书,感慨万千,立即回信道:"红娘子一别,桂花香己凋谢矣!几思菊花茂盛,欲归紫菀。奈何山路远,滑石难行,姑待心容耳!卿勿使急性子,骂我日苍耳子。明春红花开时,吾与马勃,杜仲结伴返乡,至时有金相赠也。" 慕容炎一直无语地听着,听到此处,神色动了动,却没有言语。颜月笑着接着言道:“奴婢当时就想,长大后就要找个与自己志趣相当的男人,那样一个采药,一个坐堂。夫唱妇合,那该多好!” 颜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这个,这个小时候就埋藏在心中的一个非常美丽的梦想。也许为了解释自己曾经说过对慕容炎没有兴趣这句话。虽然后来知道这个梦想十分的不现实,可那时这个故事带来的遐想却让颜月一直藏在心中十多年。 慕容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了又变道:“依这个标准,你和那轩辕耀辉倒真得很般配。”颜月有种吐血的冲动,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地乱点鸳鸯!自己能坐堂,那轩辕耀辉能采药吗?除了会卖药,他还真不会其它的。 不过既然慕容炎这般说来,颜月也不想辨解。好在这一直说话倒真地改变了慕容炎的心静,侍餐时,颜月把一些动物肝脏都放进了慕容炎的碗里,更让张公公吩咐御膳房重炖了红枣桂圆形羹……那慕容炎也不在意,把颜月挑出来的这些全数塞到了嘴里。 第四十章:胜是亲人 午膳之后,慕容炎的心情与上午已有明显的不同,在颜月的按摩下他放松了地睡着了。张公公更是传来了让颜月喜悦的消息,太后传来口谕说是身体已大好,颜月只需每日前去诊脉,根据病情安排开药并安排每顿餐桌上的膳食便可,不需每晚留宿仁寿宫了。而弄坏皇后赏赐的翟扇之事也以功抵过,皇后也不会再问罪了。 真可谓喜事一桩接一桩,漫步在那皇宫大院内,颜月的心情有着说不出的舒畅。不知不觉到了那荷塘边,如今颜月已然知道这荷塘的名字――悠然湖。在颜月立足不远处,湖中一池碧绿的荷叶配上雪白的荷花,一条条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青蛙的呱呱声不绝于耳,一只只蜻蜓在河面上翩翩起舞。一阵阵的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仿佛进入仙境。 这个地方正是那天晚上颜月落水的地方。曾多少次梦中醒来,颜月都在琢磨,是谁想要杀了自己,那个手腕上戴了一串黑色珠子的男子究竟是谁?如今事态也有了一定的进展,虽然还不知道那一男一女是谁,可颜月已然知道了那个男的住在仁寿宫,知道那个女的叫婉儿。颜月相信要不了多少时间,自己一定会查清他们是谁?所谓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到时候颜月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一报还一报! “颜医女,听说医女从仁寿宫回来了,绿珠正要去医女所寻你,想不到这么巧在这碰到了你!”一个小宫女笑着迎了过来,打断了颜月的沉思。 “绿珠姐姐有事吗?”颜月笑着回问道,识得这个绿珠是王美人身边的侍女。当日在天庆殿里幸亏这个王美人的言语相救,想到她不惜得罪皇后来帮助自己解脱困境,颜月一直对她心存感激。最其码这个王美人比起遇事只想着保全自己的自家妹妹颜沁强多了。 “美人让绿珠送些驱蚊香给颜医女,看颜医女是否用得上。”绿珠说话的语气倒是彬彬有礼,真是有个知礼的主子,连侍候的丫头也斯文很多。 虽然医女馆中也有一些驱蚊的中草,可毕竟那是未经配制的草根,蚊子是驱跑了,可每晚闻着那呛人的味道也让人难受之极。不得不说王美人心思细腻,说话做事让人非常地舒服。于是颜月便一边十分高兴地接了那驱蚊香,一边道:“麻烦绿珠姐姐先替颜月向美人致谢,颜月正赶去药膳房给太后娘娘安排晚餐的药膳,有空再去向美人面谢!” “美人交代了,颜医女这些日子忙接照顾太后的凤体,就不要再到美人那里谢恩了!绿珠也不耽搁医女时间,这就回了。”绿珠笑着说完便离去,留下好心情的颜月继续一个人呆在那里。 王美人这般做也许是另有目的,可她所做却让颜月产生好感。同样是美人,相信妹妹颜沁那里也有驱蚊香吧,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想起上一次天庆殿皇后赏赐扇子坏了的那一刻,颜月此时犹觉得扎心。虽然从前身的记忆得知这姐妹俩过往的感情并不好,可生死攸关之际,颜沁直接弃自已姐姐于不顾而选择了明哲保身,这不得不让颜月对那手足之情寒心。 颜月一边想着一边往那药膳房行去,人尚离药膳房一段距离,便已听到丁香的欢呼:“颜月妹妹,快点来!” 药膳间并不大,因为这里只专门给需要食补的后宫主子们服务,所以只有十多个太监,主要负责人丁公公因年老体弱已不太能问事,丁香则成了这药膳间的当家人。在这里除了膳食间,还有一大间单独类似办公室的地方,专门记录每位主子每天的食疗菜谱,而丁香就在里面办公。 只是听到丁香的声音,颜月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如果说颜沁薄情寡义,王美人用情也许有所目的,而这个丁香却让颜月真得很是喜欢。她个性直爽,说话直白,更不会有什么心机,耍什么花花肠子。而因太后之病更让颜月与丁香有了密切接触的机会。在这药膳的配罢上,不得承认丁香确实是个行家。因为太后的哮喘,丁香变着花样安排的药膳有丝瓜凤衣粳米粥、杏仁猪肺粥、芡实核桃粥等等。这些膳食的药用价值每一次都让颜月佩服,而口味每一次也让太后满意。 “月姐姐,妹妹专门给你炖了橘子山楂粥,用了粳米、橘子、山楂、白糖,有着美容护肤、去斑养颜,这是丁香特意为姐姐准备的药膳,姐姐尝尝可好吃。”丁香胖胖的脸上满脸的殷勤,因为笑容那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谢谢丁香妹妹,不过,你记得喝那荷叶茶了吗?怎么到现在一点效果也没有?”颜月顺手掐了掐丁香那肉嘟嘟的小脸。上次颜月见这宫中荷花盛开,便想到了荷叶的减肥功能,于是向丁香推荐了荷叶茶。只是那丁香小脸上的肉没见少一丝一毫。 “我管不了自己的嘴巴,喝多少荷叶茶都没用。今天我给太后娘娘换了口味,做了鲜荷叶粉蒸肉,还煮了莲米芡实荷叶粥。你先喝粥,喝完后再尝尝。”丁香说着,两人已进了那单独的办公室,很快地一碗橘子山楂粥已端到了颜月的面前。 颜月低头盯着那粥,心中不禁感动。穿越到这大戎朝之后,丁香给予颜月的是最无私的关怀,这关怀没有任何的私心利欲。同室的三个室友,玉桂对颜月的敌意从不刻意隐藏;芍药每每沉浸于医学书中与人素不交往;唯有丁香似与自己一见如故,彼此如亲姐妹一般。 “姐姐,以后我每天都给你煮一碗橘子山楂粥,你自己再想办法配一些药,试试这脸上的斑能不能去掉。省得那些人老在后面喊你丑女人。”丁香看着喝得正起劲的颜月认真地道。颜月只觉手一颤,鼻子不禁有些发酸,只低着头用力地喝着那粥,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丑女人!似乎从进入这皇宫的第一天起,这个称呼却一直跟随着颜月。不过颜月不在乎,丑有时候也是一种保护。颜月也曾在镜中细细地审视过自己的面容,如果没有那胎记,如果不是过于瘦弱,一脸的苍白,这原身应该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主。只是没想到,这些别人都不曾在意的事情丁香却记在了心里,否则也不会琢磨出这样的药膳来替自己食疗。 “丁香在吗?”一个声音打破了这膳食间的宁静,一个身着碧绿宫装的中年女子已到了颜月与丁香的面前。 “紫萦姑姑今天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吩咐丁香过去见姑姑便是。”丁香嘻笑地说道,只是那紫萦却立在那里,似乎没有听到丁香说话,而是上上下下目光灼灼地打量着颜月。颜月也不知对方是何来头,一时间只呆呆地立在那里,连嘴巴都没来及擦试一下。 “这个丑丫头喝的什么?一个医女怎么有资格在这药膳间用膳?”紫萦姑姑脸拉了老长,瞪着颜月的目光好似俩人有仇一般。 “紫萦姑姑,那是颜医女和奴婢正在研治太后娘娘明天的膳食,奴婢和颜医女一起琢磨着味道,看是不是还要加些什么药材。要不然,就是借了这个医女十个胆,她也不敢在这药膳间用餐呀!”丁香这次倒是十分机灵,说得轻松且毫无破绽,这临时瞎编的谎言,倒使那紫萦姑姑一时说不出话来。 “丑丫头,不要以为你治好了太后的病,就可以不守这宫中的规矩,若是有一天再犯到娘娘的面前,那时看还有谁来保你!”紫萦姑姑恶狠狠地说完,把丁香叫到了屋外,小声嘀咕了半天,方才匆匆离去。 “我何时得罪了她,怎么对我如此之坏?”直待那姑姑走远了,颜月方才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上,喃喃自语地反思道。 “你毁了她家娘娘赏赐之物,这就得罪了她。结果却因为你治好了太后娘娘的病免了责罚,你说皇后娘心里能痛快吗?你一定要小心,皇后娘娘若是老记着这事,说不定哪天还会找个由头责罚于你。”丁香说着,面上也不禁露出忧色。 “这事,有时防不胜防,不过刚才那紫萦姑姑趴在你耳边小声嘀咕着啥,和这个人相处你也要小心点。”颜月好奇,那样坏的女人与丁香又怎么可能交好。 丁香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时方才小声地道:“宫中突然出现了时疫,有个小太监头天还好好的,第二天突然高烧咯血,用了药也不见好,当天晚上就完了!死时脸和身体上都是青紫。更可怕的是和他住一起的三个小太监也相继死了。好在这几个太监都是惜薪司下面杂役房的,平时只负责堆放柴薪不大与人接触。几人死了之后,皇宫害怕人心惶惶,命人一把火把那杂役房烧了干净。刚才紫萦姑姑吩咐我这些天给皇后娘娘准备一些防治时疫的药膳。” “这皇上知道吗?光是烧了有用吗?命御医们看了没有?会不会还要传染?”颜月听着揪心,问得着急,据医学史上记载,这古代暴发过很多次耸人听闻时疫,也不知多少人命丧于此。自己不会这般倒霉,碰到一个时疫暴发的时代吧! “不知道,不过这事发生好几天了,皇上应该知道吧,何况也没有人再死,应该没事了吧!”丁香愣愣地答道,不知道颜月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紧张,只是她几个“应该”用的让颜月更加的着急,时疫不是小事,尤其听丁香所说的这些症状不像是流感,倒像是鼠疫,这事得赶紧找皇上! 第四十一章:再遇杀手 颜月心中着急,从药膳间离开后便直奔向那勤政殿。颜月知道某些事不可耽搁,一耽搁便会酿成大祸。颜月更记得历史上所记载崇祯十六年、十七年时,鼠疫的疯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恐怖至极。当时,“大疫,南北数千里,北至塞外,南逾黄河,十室鲜一脱者。”而据康熙《通州志?灾祥》记载,通州,“崇祯十六年癸未七月大疫,名曰疙疽病,比屋传染,有阖家丧亡竟无收敛者”;昌平一带则是,“十六年大疫,名曰‘疙疸病’,见则死,至有灭门者”。 颜月想着都十分害怕,如果这大戎朝皇宫中有了鼠疫,那宫外有没有,有没有防患措施。现在关键的是弄清那几个死去的太监到底患的是什么病,给他们治疗的太医又是谁?当然最最关键是的这一国之君要十分的重视。 此时已是晚膳时间,勤政殿内一片安静,只有几个小太监们正在打扫着卫生。在宫中冒昧打听主子行踪属大忌,而透露主子的行踪也会受到惩罚。颜月把那小李子偷偷地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询问道:“李公公,你知道皇上今天到哪里用膳吗?我找皇上有急事!” 小李子为难地看了看颜月,又看了看那些正在打扫的奴才们,想了又想道:“颜医女,杂家不知道皇上去哪了!侍卫统领一早才交代,不得传召任何人不许议论主子行踪。颜医女,你也别在找皇上了。” 颜月急得汗都流了出来,拉着小李子一番好言好语,奈何那小李子任颜月怎么求对皇上的行踪还一个字不露。后来更不再理会颜月,忙着监督那些干活的小太监。颜月一脸失落站在一边,只听着小李子对着一个正在打扫的太监怒吼道:“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瞧瞧你擦的这桌子!是不是活得不知道日子了!你若找死也挑个好日子,今儿十五你不知道吗?” 颜月听不下去了,懊恼地离开大殿。那慕容炎会去哪呢?颜月琢磨不清,是在清心殿歇息,还是在清心寡欲淋浴来着?颜月只知道这两个地方。如今也只有一试了!只是跑完了这两个地方,颜月累得气喘吁吁,也没有找到慕容炎的身影。 慕容炎不在这两个地方,那只能是在其它宫殿歇息吧!自己总不能一个个宫殿寻找来着。颜月沮丧地往回走。月亮早已慢慢的升上天空,皓月当空,连飘忽的云彩都没有。整个皇宫都在一片静怡之中。可如果真是暴发鼠疫,今后的皇宫还会这般安静吗! 凝神于那圆圆的月亮,颜月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小李子刚才怒气冲冲地说“你若找死也挑个好日子,今儿十五你不知道吗?”似乎这十五两字还有人和自己提起过,颜月立在月下细细地想着,一句话突然清晰地在耳畔晌起:“现今的皇上除了在初一十五依照祖制歇息在皇后宫里,其它时间并不曾宠幸其他女子。” 这是以前教习颜月的礼仪姑姑刘梅珠所说,想不到今天,在慕容炎腿部受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下,他依然到了皇后宫。颜月突然觉得心中酸酸的,想到慕容炎此时正与皇后一起柔情蜜意,心中酸涩的感觉便越来越强烈。似乎有什么东西模糊了颜月的眼睛,一个小石子更像是故意与她过不去般地绊了颜月一下,颜月恼地站住了脚步,把那小石子用劲踢到一边的草丛中,再也看不到踪迹。只是踢的时候太过用力,颜月的脚趾头都被踢疼了。 颜月的脑海己乱成一团,眼前一会是慕容炎与一个女子纠缠拥抱的身影,一会是鼠疫肆虐后哀鸿遍野的凄惨景象。惊挠帝后歇息可是死罪,可延误时疫会带来更可怕的灾难。颜月在去与不去见与不见中挣扎着,矛盾看…… "为了天下苍生,拼了我这条命又如何?"颜月终是下定了决心,脚步一转便直奔天福宫,只是究竟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其它什么,颜月自己也说不清楚。 天福宫果真是戒备森严。刚到天福宫的门口颜月已被挡在了门口:"皇上口谕,任何人今夜不得擅入天福宫。"颜月只觉一股热血直涌上头。为了不影响他的男欢女爱,他居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可见他有多珍惜这每月祖制上定下初一十五帝后燕好的机会。即然这般宠爱皇后,又来招惹自己做什么!可恶的男人! "怎么还不走?惊动了皇上可是死罪!"厉声的斥责反倒激起了颜月抗拒。 "我有要事向皇上禀告,此事关系天朝国安民乐,若有耽搁,你能负责吗?"颜月振振有词地道,却听到侍卫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声。 一声轻咳声传来,众侍卫立刻变得一片安静。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着颜月的面前,正是慕容炎的贴身侍卫统领。他目光如剑般扫过颜月的身上,简短而有力地道:"皇上有命,今晚任何人不准打搅,颜医女,请回吧!" ‘今晚任何人不准打搅’这句话听得颜月更加的来气,冲动这个魔鬼直接占领了颜月情绪的高地。他即和皇后如此恩爱,即使腿受伤那般严重还要宠幸与她,那昨晚为何来招惹自己。颜月一恼而不可收拾:"王侍卫,本医女找皇上乃是禀告有关时疫之事,事关重太,耽搁时辰,你负得了责任吗?" "有任何问题都由卑职负责,颜医女请回吧。"王侍卫的话直接堵得颜月哑口无语。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离去,却又瞅到一公公打扮的男子匆匆而来,颜月停下了脚步,期盼着事情能有一丝转机。 "何事如此喧哗!还有你这个丫头,为何到此?"尖细的典型的公公的声音,高抬的手正指着准备离去的颜月。 "奴婢医女颜月……"颜月抢在那王侍卫的话头之前回道,可话没说完颜月便突然打住了话头。全身更是止不住地颤抖,因为颜月突然发现那公公的手腕上,带着一串黑色的珠子。一刹那颜月几乎回到某一天的晚上,那个手戴黑色珠子的男人把自己推到荷塘中。这个男人会是那天晚上的男人吗?颜月怔怔地盯着他,感觉到男人身上突然散发的杀气,是他,果然就是他! “救命呀!有刺客!有刺客!这个男人是刺客。”在那公公还没有说话之时,颜月已然开口大叫道。一边叫一边冲着天福宫内冲去。颜月相信这个男人也认出了自己,下一步他必会杀人灭口。那颜月不如借此大闹一下,揭穿这个男人的身份,正好也惊动那慕容炎,达到自己前来的目的。 “颜医女,请安静!”那公公被颜月喊的惊呆了,王侍卫急忙地阻止道。不过这呼声的效果真是十分得好,几乎颜月声音一停,远处已是一片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向着颜月这边奔来。 王侍卫眼见事态如此变化,当即向着颜月追了过来。而那公公反应过后,也上前捉拿颜月。什么叫人多误事,现在便是典型的例子。如果王侍卫一人,想捉颜月那是手到擒来;如果是那公公一人,想捉颜月也是举手之劳。可不仅这两人,还有着众多莫名其妙不知抓谁的侍卫。颜月喊“抓刺客”,公公忙着抓颜月,王侍卫追随其后,结果现场是乱成一团。 颜月大喊之时便已有防备,仗着身形灵巧,颜月一边逃着,一边用足了力气大喊:“有刺客,有刺客!”此时颜月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惊动慕容炎了,否则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趁机杀了自己!虽然搞不清楚他为何要杀自己,可是此时的颜月有如那送入狠口的羔羊。唯有惊动慕容炎才是最好的自保办法,在颜月的贴身之处倒是装了一些药,可这一时之间颜月哪里有时间拿出来。这就是无武功者的悲哀,连下毒,都要敌人给留有足够的时间。 这番你追我逃下来,片刻之间天福宫中已是灯火通明。无数的侍卫奔赴而来,无数的小太监蜂拥而出,颜月一边跑一边叫喊,瞅着那些跑得无头无脑乱七八糟的侍卫们,颜月不禁好笑。 那王侍卫起初还想抓住颜月,可见到那公公心急火燎的模样,反倒选择了袖手旁观。正因为王侍卫一直在袖手旁观,所以他第一个发现远远的一群人簇拥而来。当即不假思索一个飞跃挡住了颜月的去路,再手一用力,颜月便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而后边的侍卫很快上前把颜月的两个胳膊捆了个结实。 王侍卫这番举止做的正是时候,当那一群人到跟前的时候,颜月也恰好被制止住。 “什么人敢如此喧哗,惊扰了皇上歇息,要了你的狗命。”随着一声清脆的斥责声,颜月见到了黄昏时才见到的紫萦姑姑,而她手中搀扶的正是那千娇百媚的皇后娘娘。 “奴婢医女颜月,给皇后娘娘磕头。只因宫中有大事发生,关乎万民生死,所以颜月着急见皇上,请皇后开恩!”颜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中却诧异着那慕容炎怎么没有出来。 一片宁静之后,颜月听到了那皇后有如天籁的声音:“本宫知道,上一次你毁了本宫赏赐的翟扇,因你治好了太后娘娘的病本宫没有罚你。今天你居然敢如此大胆,口出妄言。关乎万民生死,本宫倒不知道你一个小小医女会如此危言耸听。马公公,把她带出去,先赏她五十板子,治了她惊驾之罪,再听听她有何托词。还有执刑的时候捂了她的嘴,不要让本宫听着恶心。” 颜月只觉如五雷轰顶,想不到这皇后如此狠毒,这什么事都没问,先打五十板子!打完五十板子,自己还有命向皇上禀明一切吗?而在颜月呆怔的片刻那手上戴有黑色珠子男子已走上前来,还有一个太监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便向颜月口中塞来。 “皇上,有刺客!”颜月抓紧利用这难得的时间再次大喊!却也在心里恐慌之极,这个时候慕容炎再不出来,自己真得没命了! 第四十二章:不甘受罚 那手腕上戴着黑珠子的男人狰笑着,直笑得颜月毛骨悚然。他仿佛在讥笑着颜月的幼稚,更仿佛在笑话着颜月的自投罗网。他那方一挥手,颜月已被俩个小太监押着站了起来。 “什么事如此喧哗,还要朕歇息不?”清冷的声音传来,那些小太监当即僵直了身子。这片刻的时间颜月已差点虚脱,只要慕容炎再晚那么片刻,这一次颜月小命真的完完。颜月目光直接投向皇后的身后,却并没有看到救命草慕容炎的身影。颜月的心中再一次惶恐,眼睛紧闭之后再睁开,此时的颜月都担心自己开始幻听了!只是这一次颜月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因为在颜月的眼前终于出现了慕容炎的身影子。 “皇上圣体违和,难得歇息,偏被这不懂规矩的小丫头惊了驾,臣妾正让奴才们给她点教训!”皇后谦恭地道。颜月着急地想要说话,奈何嘴中被堵了手帕,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是应该好好教训,不过这丑丫头为何事而来,皇后问了吗?”慕容炎懒懒的声音。 “臣妾不曾问,小丫头说关乎万民生死,只是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会有关乎万民生死之事,不过是危言耸听了。”皇后直接道。颜月急了,汗水和泪水一块混着流了下来,也看不清眼前众人何种表情,何种形象,唯有使劲地摇头表示自己所要说的绝非小事。 “把这丑丫头嘴里的东西去掉,朕要听不听到底是什么事?若真如皇后所言,便拉出去打她五十大板!不,打她一百大板!”慕容炎再次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张小乙很快让人送来椅子,慕容炎便懒懒地坐了下来。 “皇上,奴婢听说这宫中有时疫,更听说病发之人高烧咯血,死时脸和身体上都是青紫。如果这是鼠疫,万一流传开来那死的将不是一个二个,而是千千万万个,请问……”颜月嘴中的手帕一去,便着急地道。 颜月不管不顾地说着,没有看到周围所有的人都听了为之色变。那慕容炎倦倦毫无神采的眼眸闪过一丝犀利之色。没等颜月说完便道他便接过了话头讥笑地道:“果然危言耸听,照你这般所说皇宫里有什么鼠疫,还会死个千千万万人,那朕这皇宫岂不是死绝了,朕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还留在这里这里做什么?等死吗?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在这皇宫中搅扰人心,先掌嘴二十!” 这番话听得颜月呆了,就在颜月呆傻中,那个皇后身边的紫萦姑姑已来到颜月的面前。慢慢地撸起袖子,用力地向着颜月的脸上扇去。这一巴掌也把颜月打醒了,自己确实犯了错误,这样的话确实不能在这种场面上讲,且不说自己只是猜测,就是确有其事,也不可在这种公共场合讲。因为人心紧张,有时空穴来风的传言,会带来比那实际灾难更大的祸害。 就在颜月的呆愣中那紫萦姑姑狠狠地打了颜月二十巴掌。这一番巴掌打下来,颜月只觉胸口发闷,喉中发甜,那边紫萦姑姑手才落下,颜月嘴角的血丝已从嘴角流了下来。慕容炎的没有错过颜月的任何一丝反应,她先是震惊,接着怔然,再接着醒悟,自责…… “知道错了吗?”慕容炎冷冷地问道。 “奴婢知道了,奴婢不该道听途说,奴婢更不应该不知道事实就乱说,皇上的惩罚奴婢服。”颜月被打得心服口服。颜月方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刚才自己的那些话是不能说的。 “既然如此,那一百板子就免了,这惊扰……”慕容炎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一脸的疲倦与困顿慢慢地道。 “皇上,奴婢还有事禀告,奴婢发现了想要杀奴婢的凶手,就是他!上一次就是此人把颜月推到了荷花塘,若不是奴婢幸运逃脱,此时怕已是水下冤魂了。今天晚上他还想杀了奴婢。”这一次颜月不等慕容炎说完便打断了慕容炎的话,颜月害怕慕容炎一说完便会离去,那这个戴着黑珠子的公公绝对不会饶了自己。 “奴才冤枉,奴才从没有杀人!”那个被称呼为马公公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颜月只急于澄清事实,没有注意到周围很多人脸色都变了。慕容炎的眼光中几乎流露不加掩饰的诧异,张小乙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之极,皇后和她身后的此萦姑姑脸色也变了几分。 “人证?物证?”慕容炎突然来了精神。只是这句话却让颜月再度愕然,自己怎么可能有人证,时间过去那么久,更不可能物证。只是这片刻的沉默倒给那马公公提了个醒,当即大声地回道:“皇上,奴才冤枉,一定是奴才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个丫头,她便存心冤枉奴才。 “奴婢没有人证物证,可奴婢认识凶手手上戴的黑珠子。”颜月着急地回道。这一次不仅慕容炎有些失落,就连那皇后也当即接了话:“皇上问话,臣妾本无需多嘴,可这马公公一直在天福宫侍候着,他的清誉也事关天福宫,凭一串珠子怎么可能认定一个人是凶手。” 而那马公公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口中犹在不断地喊着:“奴才冤枉!奴才冤枉!请皇上皇后给奴才做主!” “颜医女,你再想想,能否想到其他的证据?若没有证据,这可是诬陷之罪。”慕容炎闭上了眼睛,显然颜月之事再次让慕容炎气恼。颜月呆愣愣地想着,确实是想不出其它的证据,而根据女人的直觉,根据那马公公身上的气息这样的话更不能说,因为说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皇上,请皇上责罚这个丫头。上一次她弄坏皇后娘娘的赏赐,娘娘要责罚于她,她必记挂在心,因此这一次她无凭无据来冤枉天福宫里的人,存心报复皇后,请皇上为皇后娘娘做主。”皇后身边的紫萦姑姑跪了下来,把问题再度高度化,现在不是颜月能不有拿出证据的事情了,而是颜月有心对付皇后娘娘的事了。 而那皇后娘娘则一脸委屈地站在那里,显然认同了紫萦姑姑所说的话。更让人可气的是那马公公典型是一个演戏的天才,他跪在那里,扑倒在地上,居然泣不成声地道:“皇后娘娘,奴才受委屈不要紧,请不要委屈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杀了奴才吧!” "紫萦姑姑此言差矣,如果说冤枉了马公公就是让皇后娘娘受了委屈,那想杀颜医女的人岂不是对皇上心怀不诡。"一个声音突兀的想起,颜月只觉心头一跳,竟有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疑虑,因为那说话的人竟是张小乙。那个曾因打了颜月一记耳光,从此被颜月记恨,一有机会便被颜月讽刺挖苦的张小乙。想不到此刻他居然会出言帮助自己。紫萦是皇后身边侍候的人,而张小乙是皇上身边侍候的人,由他来反驳紫萦正正合适。 "颜医女,你再想想有没有证据?"虽然缩小了事态的范围,可事情的根本没有改变。慕容炎再次追问着颜月。颜月怔怔的摇头,那马公公此次急忙转了方向,跪着爬到了皇上的脚边,委屈地呜咽道:"请皇上为奴才做主。" 慕容炎却再度闭上了眼睛,真相不知如何,可事实摆在众人的面前。在众人的期待中慕容炎终是慢慢开了口:"颜月惊挠圣上,口出妄言,诬陷他人,罪不容恕,但念其治疗太后有功,罚于执刑司跪思一夜。王世杰监督执刑。" "皇上英明,奴才谢恩!"慕容炎声音刚落,那马公公己然千恩万谢。颜月恨恨地盯着那马公公,从他的背影中颜月几乎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而颜月却只能在那王侍卫的押制下愤然离去。 ……………… 天福宫终回复到先前的宁静。默然相对的两人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皇后低着头一直沉默不语,而慕容炎紧锁着眉头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东西。 "还记得十岁那年朕承诺了你什么吗?"很久之后慕容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幽然的声音陷入了往年的回忆。 "记得,皇上说这一生纵是拼了性命也要护臣妾一生平安。"皇后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为了什么。 "这些年不论你要什么,朕都依你。纵是违背父皇的旨意救下他也无所谓,因为朕每每想到若没有皇后便没有今日的慕容炎,更没有今日的一国之君。可时至今日,朕不知道,若今日朕再中蛇毒,你还会为朕吸毒吗?若今日朕再落水,你会救朕吗?不要回答朕,朕不想听。"慕容炎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酸楚,皇后想要说些什么,却唇角颤抖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慕容炎慢慢地起身,缓缓地离开了内殿,那沉重的脚步声一声声传来,似踏进了皇后的心底。一串晶莹的泪珠折射着那昏暗的灯火啪嗒落地,有什么东西也随着那泪珠一起碎了,埋到了土里。 "皇上己经离开天福宫了,娘娘,小喜子已经回来了。"紫萦小声地回禀道。 "传他进来。"皇后很快擦干了泪,恢复了平静。 一个小公公很快进殿,扑通跪地。很快地回道:"奴才幸不辱命,奴才听马公公地话趁乱出了宫,把信教给了丞相大人。大人回话说这几日便会进宫,希望娘娘安心养病。" "今日你也辛苦了,好好歇息吧!"没等皇后开口,紫萦姑姑便遣退了小太监。 "姑姑,我这样对他,对吗?"皇后喃喃地道。 "皇家之事无所谓错对,皇后只要多想想腹中孩子便好!皇后该歇息了。"紫萦姑姑简练地说完,便喊来侍女服侍皇后歇息。 第四十三章:催眠诱供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颜月现在太佩服这首诗的作者了,想来那位作者说不定是个反穿的人,若不然怎么能把这古代的房间刻画的如此生动的呢!一间十多平方的屋子,居然一室的空无,难不成自己真得要在这跪下一晚吗? 颜月胆怯地回头,却看见那位身材魁伟的男子正一脸安然盯着自己。仿佛用着无声的语言命令着颜月快些跪下。颜月倒真是懂得了规矩,在那王世杰的监管下认认真真地跪了,脸上的痛似乎变得麻木起来,可心中却有一种让颜月说不出的难受。那难受比起脸上的疼痛更让颜月觉得无法忍受。面对凶手,竟然无法证明,这种感觉太窝囊。还有一样让颜月觉得匪夷所思,自己得罪的应该是那一对偷情男女,难不成这马公公和那偷情的女子有什么联系?难不成那偷情的女子是……那个答案,颜月不敢想象。 那王侍卫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懒,在颜月出神的思索间突然不见了人影。颜月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管他形象不形象,只要舒服便可。关于鼠疫之事自己已被打了二十巴掌了,而这罚跪主在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那马公公是凶手,可颜月可以肯定马公公是凶手,真正的杀人凶手。 只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事实大白于天下呢?人证,没有!物证,更没有!只有天知,地知,马公公知,颜月知。颜月属于被害方证明无效。而马公公自己不会傻乎乎地交代自己杀人了吧!自主交代!当这个词在颜月的脑海里闪过时,颜月不禁脑海里闪过一丝异样!是呀,自己怎么忘了,可以让犯人自己说出实话的呀!这般想来,颜月当即喜颜于色。 “颜医女,床铺已经铺好了。”室内突然响起了那王侍卫的声音,在颜月的无知无觉中他竟来到了颜月的背后。颜月吓了一跳,也没听清他说得什么,当即跪好身姿,以免再受到不好的责罚。等听清王侍卫所言时,颜月这才发现在自己的沉思之间,那王侍卫竟然已铺好了一个床铺,厚厚的软软的,瞧着让人觉得十分的舒适。 “这药膏抺在脸上,明天早晨会好些。”在颜月傻怔之时,王侍卫还拿出了也不知从哪找来了药递到了颜月的面前。颜月好奇地闻了一下那药膏,里面竟有香子兰、金花荼、石斛、玄参、赤阳等多种上好的药材配置而成,颜月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会给自己这么好的药?还有自己今晚不是被罚跪了吗?他取来棉被又做什么。 “这些都是皇上安排,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而己,颜医女歇息吧,卑职在外面守着。”那王侍卫说完便转身离去。 夜寂静如水,脸上涂了药膏一片沁凉,可颜月的心却乱成了一团。慕容炎他怎么能这样?一边搂着一个女人亲密,一边又对另一个女人示好。难道男人都是情海泛滥,见一个喜欢一个吗?再或者这古代的男人都如此多情? 不知多长颜月方朦朦胧胧地睡去。睡梦中仿佛慕容炎来到了身侧,他象初次相见时紧捏着自己的下巴,紧锁着眉头凝视着,他就那般居高临下地盯着颜月,眉头紧锁,眸中神色深邃,让颜月琢磨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想做些什么。颜月气恼之下,也不愿多看他,用力地转过头看向别外。 “惊驾,惑众,二十耳光留你一命,你还觉得委屈。”慕容炎依旧冰冷的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一般,在那空荡的小屋中回首,更让颜月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颜月这一气眼泪又流了下来,感情在这慕容炎心中,自己这次倒是占了大便宜似的。再想着他与皇后的浓情蜜意,起想越觉得伤心,似乎那倾听都慕容炎此刻也变得温柔起来,颜月眼泪一掉便觉得越发得委屈,把所有的苦水都倒了出来,哭了翻天覆地,哭他个天错地暗! 感觉中似乎有个人一直将自己揽在了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后背,温柔地试去脸上的泪水。这难得的温暖让颜月想到了爸爸妈妈,想到年幼时自己受了委屈时父亲母亲便是将自己亲密地搂在怀里。颜月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这一睁眼,这温暖的感觉便会逝去,抽泣着迷迷糊糊中颜月再次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明,昨晚的一切似真似幻,慕容炎他真是为了救自己才让人打自己耳光吗?他真的曾经抱着自己安慰自己吗?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吧。 在王侍卫的看管下,颜月只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直接被带到了清心殿。带着不解不满与气恼,颜月再次见到了慕容炎,他竟坐在书桌前批阅着奏折,那书桌上积压的厚厚的奏折让颜月不禁怀疑他一夜未睡。颜月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铁打的,前天晚上腿受伤,昨天一天忙着朝务,晚上还忙着宠幸皇后,而偏这一大早就传召自己。再看他的状态,似乎昨天晚上自己真的只是在梦中见到他。 想到此,颜月有那么片刻的失落,这个男人危难之中对自己不舍不弃,看来这只是他美好的个人品质之一。而自己却因此而自作多情,只能是自己伤了自己。颜月心中胡乱思着,可宫规礼节却一点没敢错落:“奴婢给皇上请安,奴婢谢皇上不杀之恩。” "脸上的肿还略有些,不过过了今天应该便不会留有痕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丑丫头吃胖了。"慕容炎这一大早心情不错,还拿颜月开起了心。 "谢皇上关心,奴婢的伤不用紧,皇上洪福齐天,腿上的伤应该也都好了吧,昨晚都能去天福宫了!"颜月冲口而出,说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心中有些酸酸的感觉。皇宫有那么好的药,腿当然好的快,否则昨晚哪会有心情翻云覆雨呢。慕容炎却只是笑着不语,小丫头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慕容炎岂有看不出的道理。只是有些事情她不应该知道罢了。 “关于鼠疫之事,此事朕已命华师傅全力督办,你若想知可以问问华师傅,不过宫中并无鼠疫,颜医女大可放心。至于那凶手之事,颜医女没有证据,朕也爱莫能助。”慕容炎毫不经意地言道,只听得颜月有些面红耳赤。皇上这般的口气,那定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何况还有华师傅参与此事,看来昨晚的自己是太冲动了。好在慕容炎提到了凶手之事,颜月很快地转移了注意力。 颜月当即把昨晚所想的方法细细地说了一遍,也就是把医学和心理学结合起来。先给对方吃下一定量的制幻药,再施以心理诱导,对方便会吐出积压心底的秘密。这其中涉及到一些心理学和医药中的专业名词颜月都尽量简略了,说得通俗易懂。但慕容炎是第一次听说这般的审讯,好奇中又有些质疑。瞧着颜月的表情也似信非信。 "皇上,其实只要对方配合,就是不吃那制幻药也会达到这样的效果的,皇上不信,可以一试。"颜月不喜欢慕容炎那不信任的眼神,当即提议到。慕容炎显然也来了兴致,当即把奏折丢在一边,叫来了小李子配合于颜月,而他则在一边兴致勃勃地旁观。 颜月给小李子找一个舒适的位置,便开始了口令催眠。那小李子本来战战兢兢,实验开始时一直静不下心来,直试验到第三次主才真正进入角色。颜月要求小李子听到自己读"一"时闭目,呼到自己读"二"时开目。颜月起初语声时缓时急,后闭目良久才喊开目,一会的时间,小李子便已进入了被催眠的阶段。 再一次长久的闭目后,颜月用轻柔地声音道慢慢地道:"你太累了,好好地休息一会儿,你看,现在天空很蓝,阳光柔媚,微风中带着花的香味,你的心情非常的愉悦,你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颜月的声音本来便十分的甜美,此时又刻意舒缓了语调,听着都让觉得十分的舒服。在颜月的引导下,那小李子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年龄,更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当年入宫的缘由,说起了家中的父亲母亲。说到动情处眼泪都流了出来。慕容炎从半信半疑到难以置信,直到小李子离开犹觉得那般不可思议。 "皇上,如果不用药就要确保对方配合方可。但如果审讯犯人,用上制幻药,加上心理暗示,他会吐露出所有的秘密。"颜月自信满满地道,得意地看到慕容炎的眼中全是诧异。 “审讯犯儿……”慕容炎沉思着,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游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颜月,你速去配药,配好药后立刻见朕。"慕容炎快速地命令道,想到很快地便能将那凶手抓获,颜月心中无限得意,立刻领命欢喜离去。只是颜月没想到慕容炎居然有着和自己一样急切的心情。不过到了下午颜月才知道慕容炎为何而急切,感情他与颜月想的都是审讯犯人,可对付的却不是同一个人。 第四十四章:惊天阴谋 因为想着让那凶手快些显形,颜月工作效率之高无以伦比。一个上午,颜月便将那制幻剂研制了出来。为了保证了其药效,颜月还找来了御药房的小厮们进行一番试验。实验的效果十分的好,基本能达到实验者心中想的是谁,便会把身前的人幻想成谁的结果。 华师傅忙完事情后听说颜月在御药房忙着,也赶过来凑热闹。至于那鼠疫之事也和颜月简单的说起了一下。那杂役房的一个小太监在晚上睡觉时不幸被老鼠咬了一口,所以得了鼠疫。同室的两位小公公也被传染了。而幸运的是这三个小太监平时只呆在杂役房,鲜少与人接触。病发之后杂役房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因此那鼠疫暂时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而对颜月研究的这药剂,华师傅再度惊叹。只是在听说这药剂是用来审犯人所用,华师傅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得生动莫极,估计是想批评颜月把小聪明用错了地方。颜月也不想多解释,拿着那药剂便向着清心殿冲去。 今天的慕容炎也不知为了什么,连早朝都没有上。颜月总觉得慕容炎处理朝务有些像自己高三那年学习的状态。遇到考试,便会连夜突击,连续作战。然后考试一结束,便会彻底放松,把学习抛在一边不管不顾。 颜月保持着激动的心情直冲到内殿之内,可慕容炎的话却将颜月的热情一下降到了冰点。原来慕容炎想把这药用到一个想象不到的人身上,那个人正是颜文忠,颜月此世的父亲!颜月的惊骇可想而知,这药本是颜月想审那马公公的,怎么可能用来审自己的父亲呢?纵是父亲有千万种不好,那也不能把父亲往死里推的。因为慕容炎之所以没杀颜文忠,就是从颜文忠身上挖些什么,如果颜文忠把什么都招了,那慕容炎还会留他的命吗? “不行,奴婢坚决不同意!”颜月坚决地回答。那慕容炎却早已猜到了颜月的回答,却只是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如果你父是冤枉的呢?” 这个问题颜月倒从没有想到,似乎从穿越而来的第一天起就认定了父亲通敌叛国,再加上那父亲给颜月留下的印象十分的不好,所以颜月从不曾想过那个父亲的事情。尤其是听到李云娘说起和父亲年轻时的事情,颜月更是认定父亲是一个喜新厌旧薄情寡义之人,更动了带娘离开父亲的念头,所以此时慕容炎的话倒真把颜月吓坏了。 在颜月吃惊与诧异之中,慕容炎详细地把颜文忠的通敌叛国案件始未讲了一遍。颜文忠通敌叛国证据之一是有人告发。告发人乃大戎朝一个算卦的,据他所言有个人自称是颜文忠的属下,持黄金十斤,找到他卜卦。问颜文忠将军率军作战,五战五胜,想改朝换代,做一番大事业,想看运气如何?卜卦的收下黄金后越想越是害怕,于是带着黄金上告到大理寺。大理寺知事情重大,会同刑部将此案上报天庭。 颜文忠案件证据之二是下属举报。此二人一名为张允,一名为李阳。二人可谓是颜文忠的左膀右臂,是颜文忠心腹,官拜左中郞将和右中郞将。他们俩带着举报颜文忠的状纸到刑部自首,却在路途之中遭人截杀不幸身亡。据两人身上留下的状纸上所写,颜文忠欲把他的虎符腰牌送与邻国太子凌越尘,让他用腰牌调动边境大军,对付大戎朝。 慕容炎得知此事气愤异常,当即带领侍卫抄了颜府,可惜的是那颜文忠重刑之下宁死不招,慕容炎更是把将军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颜文忠通敌叛国的证据,更不知这朝中还有多少大臣是他的同谋。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慕容炎便将他软禁在将军府,而在将军府处却布了严密的监控,只要将军府出现任何一点疑点都不放过。 只是这两个月都过去了,慕容炎竟一点证据都没有找到。更可怕的是现今慕容炎朝中势力孤立,前太.子.党有作乱倾向,更有想与太后党联系的行迹。荣胜仁太傅上任之后,对颜文忠此案提出了质疑,这才让慕容炎有重审此案的念头。 这番话说下来颜月彻底明白了,在父亲的这个案子,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卜卦人可以是别人收买来陷害父亲的,那下属虽然持有腰牌前去告发,但如今也死无对证,说不定也是一个阴谋。另外慕容炎既然怀疑此事,那就证明他必然还发现了其它的疑点。这样此次去审父亲倒是件好事,说不定能将父亲沉冤昭雪。 “好,奴婢答应皇上的要求,但奴婢也有一个要求,不管审讯是什么结果,请皇上不要为难奴婢的父亲!”颜月还是把要求提在前面。等到那慕容炎点头方才露出了笑容。 其实现在的颜月虽然行动和语言上对慕容炎还十分恭敬,可心里却一点也没有觉得他可怕。且不说上一次遭遇刺客危难之时他也没有弃自己而逃,还有上次他以饿李云娘两天来胁颜月,后来颜月才知道,一切都是他吓唬自己。慕容炎他根本没有命人将李云娘接进宫,更没有什么把人饿上两日之事。 颜月再次和慕容炎商讨了一下问话的技巧和对策,这才离开皇宫前往将军府。一路上,马车浩浩荡荡,后面侍卫跟了长长的数列队伍。这其中还有一个颜月没有想到的人---荣胜仁。记得上次见到他以谋逆之罪杀了数十人后,颜月一直对此人印象不好,可今日想到是他发现父亲案子的疑点,颜月对他的印象不禁大为改观。 将军府门庭冷落,一片萧瑟。进府之后,众人便直奔颜文忠的房间。府中奴仆稀少,既便是偶然路过的奴仆见到颜月时也都面露惊弓之鸟般的胆怯,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颜月才想起了一个成语故事――狐假虎威。感情那些人是害怕自己身后的慕容炎,而不是害怕一向在府中柔弱善良的颜月。 “父亲老了!父亲快不行了!”这是颜月见到颜文忠后的第一个念头。 短短数月之间,灾难、病情、严刑已把当初那个生龙活虎的将军折磨成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他那土灰色的脸上毫无生气的眼,颤抖的失色的唇,举手时瘦骨嶙峋胳膊,一切都让颜月有种错觉,躺在这病床上的老头是自己的父亲吗?凭着多年的行医经验,颜月基本可以肯定,照这般下去,父亲所活的日子并不久矣。 慕容炎在初见颜文忠时也诧异了片刻,可很快屏退一切人等,直奔审讯的主题。室内只留下了四人,颜文忠,颜月,慕容炎和荣胜仁。 药剂基本没用多久便起了效果,当颜月轻声问起“我是谁”时,颜文忠一阵嚎啕大哭泣,差点就止哭了过去。而颜文忠接下来的话,不仅对颜月来说是惊世骇俗不可思议,对慕容炎也如晴天霹雳。在颜文忠的叙述中,一个惊人的秘密浮出了水面。 颜文忠所说的事情正是那两个最得意的属之死。当颜文忠得知有人以卜卦之事告他通敌叛国之罪时,首先想到是当堂对质,甚至要那算卦之人前来指认。可颜文忠没想到的是没等他出府,府中却来了两拨人马,一是当今的丞相赫连靖宇,也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二是太后娘娘的侄子,当朝副相顾天磊。两人进府只为一个目的,便是让颜文忠交出虎符。而更为可怕的是这两人相持不下,都争得要颜文忠把虎符交到自己手中。 颜文忠当然知道这虎符事关重大,虎符乃身份的象征,手持这虎符可以调动颜文忠麾下数十万兵马。而这两人在朝中的身份特殊,拿到虎符后若有异心对朝廷都是最大的威胁。于是颜文忠一面谎称自己到书房去取虎符,一面命心腹张允和李阳带走虎符,上交天庭。 只是颜文忠没有想到,那丞相和副相两人皆是官场中的老狐狸。张允和李阳刚一出府便遭到截杀,两人拚尽全力却不幸身死。只是这次刺杀场面之大几乎惊动了几乎大戎城中所有的市民,因此那两人却也不敢再当众拿走虎符。但此事最后的结果是两人联手陷害颜文忠,直接把张允、李阳上交于朝廷虎符说成举报主子,更把一张假状纸塞到了张允的怀中。 初审之时,还没等颜文忠开口,已被打得体无完肤。而后来的几次审讯,主审之人不是丞相便是副相,颜文忠纵然被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通敌叛国,好不容易盼到了皇上亲审,可那些人提前便让颜文忠服下一种药,还没有说话便会在堂上晕倒的药,因此慕容炎两次亲审,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 竟然会有这般的阴谋陷害,颜月只听得手脚冰冷,浑身更是不由自主地打颤。那丞相和副相本应该是皇上慕容炎最信任的之人,为何会打上虎符的主意?如果不是荣胜仁的提醒,如果不是自己恰巧配了制幻的药剂,相信慕容炎绝对不会听到这个故事,那颜文忠岂不是把冤屈带到了阴曹地府? 再看那荣胜仁,从开始到现在,他脸上一直保持着早已料到的表情。而那慕容炎的表情却是千变万化,这短短的时间,原本黑的变成了白的,白的变成了黑的,若是可能相信慕容炎也不希望颜文忠所说的是事实,因为那样慕容炎的敌人太多了!太强了! 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心目中的主子出现了! 第四十五章:皇帝新宠 离开将军府时已是很晚,颜月的心情却极是放松。这一次颜月都有些感激那马公公的死不认罪了,若非为了捉到他,自己又怎会想到制幻剂,又怎能机缘巧合冼清了父亲的冤情,又怎能有机会陪伴母亲几个时辰。这一个下午颜月过得充实而又幸福。 晃晃悠悠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慕容炎不知在考虑些什么一直沉思不语。颜月也不去打挠他,轻轻挑开车帘感受那夜清凉的气息。车轮不知辗到了什么,一个颠簸,颜月坐立不稳。急忙稳住身形,这才发现那慕容炎仍坐着岿然不动。颜月不禁有些同惰,突然发现这惊天的阴谋是够他消化的。难怪他会与清醒后的颜文忠以及荣胜仁躲在屋中商谈了那么久。 马车里灯光幽暗,颜月一边再次感叹皇上这一职业的危险和劳心,一边悄悄地打量着慕容炎。脸色凝重,紧握的拳头仿佛在下定了什么决心。那灯光下越发显得俊美异的脸,那深邃的眼眸,那紧抿的薄唇………看了很久之后颜月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跑神了。 低下头,颜月脸红了!自己竟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搞得和花痴一样,真是丢死人了!似乎现在的他让颜月有些情不自禁。想到此颜月只觉浑身燥热,甚至可以听到自已有些不自然呼吸的声音,而马车的空间似乎一下变小了许多。他注意到自己的异样了吗?颜月坐立不安心神不定。 "颜月,今日你为朕做成了一件大事,明日朕先杀了那马公公完成你的心愿。"慕容炎声音突然响起,黑暗中他的眼眸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让人心乱。颜月只觉一颗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想要说什么却哑口无语。好在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皇宫。 “皇上,司空将军已在勤政殿前等候。”小李子远远地迎了上来,低声地禀告着。慕容炎竟不禁与那荣胜仁对视一眼,目光中的含义只有两人知晓。颜月却也不需再跟着侍候,直接要求回医女所歇息。 仿佛突然变成了陌生人一般,医女所中三位室友对颜月皆抛以诧异的目光,就连丁香的态度也变得非常的奇怪,她捧着颜月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看的颜月脖子都有些僵了才放过颜月。接下来丁香所说的话却把颜月雷倒了:“皇上宠幸颜姐姐了?颜姐姐是不是要被册封了?” 原来,今日宫中突然传言纷起。都说颜月因治疗太后娘娘病情有功,皇上大喜之下大加宠幸,更允她出宫探望父母家人,还给她那罪父请了御医。这样的恩宠后宫从未曾有过,现在的颜月册封只是早晚之事。这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后宫,各宫主子奴才都在议论此事。 丁香这般一问,玉桂和芍药也目光灼灼地盯着颜月,这六只眼睛盯得颜月身上直想冒汗。不过颜月转念一想便明白,这样的谣言应该是某人的佳作,主要的目的是不暴露去看望颜将军的事实。颜月不能解释,也解释不清。颜月抓紧时间洗漱,倒在床上很快睡去。只是这番动作却让有的人觉得攀上的高枝,摆起了架子。 第二天醒来后,颜月依旧享受了室友三人最高度的重视。以往大家一起洗漱,可今天颜月才拿起那洗漱用品,那三人自动靠后。颜月不禁感叹,这谣言害死人呀!找了个机会,颜月附在丁香的耳畔叮嘱道:“丁香,皇上并没有宠幸于我,更没有说册封于我。”丁香几乎是发出一声高亢的欢呼,将颜月搂了又搂,这才依依不舍地各自上岗工作。 颜月没有办法在每个人面前都如此解释,因此颜月几乎是踩着一路追随的目光到从医女所到了勤政殿。就连勤政殿的那些小太监看向颜月时也都目露异色。而这些的目光里都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颜月才得了皇上的宠幸。 慕容炎兑现了对颜月的承诺,才散早朝,便带着颜月直赴天福宫。当颜月随着慕容炎身后进入天福宫时,可以感受到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多么的可怕。紫萦姑姑目光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而宫中侍候的那些宫人看向颜月的眼神,更有种让颜月感觉她们会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感觉。 这是颜月第一次认真打量美若天仙的皇后娘娘。她的年龄也就十七八岁,身穿炫紫色宫装,上绣朵朵娇艳牡丹,如墨三千发丝松松绾起,发间斜插金凤缕翼步摇,金色的流苏缓缓垂下,娥眉淡扫,降唇轻点,薄施粉黛,却让人觉得艳丽夺目。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千种风情容颜如花,全都便宜给一个男人了。而眼前的这个皇后更是百花中的极品,美艳到了极点。 再瞧今天的慕容炎,一扫朝堂的凌厉傲气,取而代之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柔,星眸熠熠,光采焕然,浅浅的笑意象风吹湖面荡起的涟漪浮现在他完美无缺的脸上,使他整个人如美玉般璀璨夺目,光彩照人。真是一对璧人,这感觉让颜月想起了那些言情剧中的男女主角,似乎都是这般郎才女貌。颜月忍住想看他的欲望,努力低眉顺眼作一个规规矩矩的女仆,虽然心中总有着抬头的欲望。 “连着数日秋老虎天气,朕听御医说皇后肠胃不适食欲不佳,所以特命御膳房给皇后准备了清凉解暑的菜,并让他们每天及时将宫中新鲜瓜果送到皇后的天福宫。”慕容炎温柔的声音配上那多情的凤目竟让一边侍候挟菜的颜月手不自禁地哆嗦。颜月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俾睨天下的皇上吗!简直像是一个不知从哪冒出的一个多情小书生。 因为负责验菜,刚才颜月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些菜的味道上,此时慕容炎的话引得颜月再次留意了一下桌上的菜肴,果然如慕容炎所说都是都是些清凉解暑之菜,什么鲈鱼配薄荷汁、桂花蛋酥、秘制清鸭、鸳鸯红菱、红枣酿山药……就连粥也皆是如此,有绿豆粥、扁豆粥、荷叶粥、薄荷粥等好几种,都具解暑生冿的的功效。 “皇上日理万机已够辛劳,还因着臣妾让皇上挂心,臣妾实在惶恐。这几日用了药膳房给备下的莲子百合炖冰糖和解暑五豆汤,臣妾已然感觉好多了,皇上不要为臣妾这些小事挂心了!”皇后谦恭地道,脸上依旧是那淡淡有礼的微笑。 “皇后乃一国之母,皇后身体不安则朕心不安,更无心处理国事。更何况皇后执掌后宫,若因身体违和疏于后宫管理,岂不更是让人忧心。这后宫和朝政息息相关,皇后你说朕岂能不操心于你!”慕容炎依旧一往情深在表白着。只听得颜月盯着手中的菜竟不由自主地翻了一下白眼。这慕容炎是真的对这皇后如此多情吗?真的因为皇后身体不好无心朝政吗?颜月自问一点都没看出来。 “皇上所言极是,是臣妾有些不知深浅,以后注意便是!”那皇后可能没想到慕容炎会有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听得只有附和的份了。 颜月心中疑云大起,听那负责教学自己礼仪的刘梅珠所言,皇上除了初一十五与皇后同住之外,并不曾宠幸哪个妃子。按理说这两人应该是十分相爱才是。可这一顿饭吃得让颜月都觉得累得慌,瞧那两人都是一脸的笑意,满眼的柔情,可如此这般相敬如宾却不是一对正常夫妻的表现。再听那说话句句咬文嚼字,三句两句不离朝政,难道这古代的夫妻都是这样的吗? 饭后宫女们很快地撤去了膳食,皇后的身边只留下了紫萦姑姑,而皇上的这边则只留下了颜月。这样的场合实在让颜月感到憋闷,而那厢紫萦姑姑时不时投射来冰冷的目光更让颜月身上直犯寒意。 "朕今曰前来还有一事,昨曰这丫头找到了证人,有人亲眼看到你天福宫马文彩杀人。幸而颜丫头福大命大,躲过了这一截。可有的奴才却没有这丫头幸运,半年前死于荷塘的小禄子和小宝子有人也指证死于你天福宫那奴才之手。"慕容炎突然脸色一变,声音也变得冰冷无比。可能是不想因为那奴才之事影响了食欲,这方一用完膳,慕容炎就直奔主题,刚才的温柔款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咄咄逼人的历然。 颜月则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没有找到什么证人呀,这慕容炎怎么撒谎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万一要当堂对质怎么办?可随着慕容炎的话颜月己变得义愤不平,感情这个马公公竟是惯犯,在他的手中居然还有两条人命。 皇后从刚开始听到找到证人之时脸色己是一片愕然。再听到小禄子及小宝子的名字时脸色更是变得煞白。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马公公所犯之事吓坏了。皇上这边刚说完,她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地道:“皇上,是臣妾管教不严,才会让这奴才犯下这么多的坏事,请皇上责罚臣妾!” “皇后这是为那奴才求情吗?”慕容炎唇边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冷冷地道。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心中不安,想一起受罚。”皇后再次吓得打了个啰嗦。 “王侍卫,去把那马奴才杀了。至于皇后还是不要再跪了,若真是跪坏了膝盖,朕的丞相岂不是会进宫找朕的麻烦。”慕容炎的语似乎是意有所指,这让皇后再度浑身发寒,摸不清慕容炎话的真正意义。只能在那紫萦姑姑的搀扶下缓缓地站了起来。而王侍卫已领命而去,再次等到王侍卫进殿的时候,那马公公已然失去了性命。 颜月却再次走神,有些问题颜月不得不考虑,想制自己于死地的马公公是这天福宫的人,天庆殿颜沁的赏赐毁坏之事也差点小命不保,夜闯天福宫皇后更是毫不留情要打下的五十板子……几乎颜月几次差点丧命似乎都与这天福宫有关,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颜月有一直感,似乎就差一步,真相就一清二白。也许颜月遗漏了什么。 “臣妾听说皇上宠幸了颜医女,不知是否要择日行册封之礼?”皇后温文尔雅的问话彻底打断了颜月的思索,果然在后宫这些女人的眼中,她颜月就是皇帝新宠。 在震撼中颜月更是听到慕容炎雷死人不偿命的话语:“当然要择日册封,朕绝对不会委屈了朕的小月儿!” 第四十六章:真情大白 天福宫里的帝后这方谈起颜月的册封之事,颜月便傻了。昨天的传言颜月可以理解,那是慕容炎为了掩饰去审颜文忠案件的真相,可今天呢?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皇上和皇后真的商量起了册封。难道他慕容炎真的想把自己也纳为他后宫的大军中吗? 颜月紧张的汗都流了出来,虽然对慕容炎有些心动,虽然心中喜欢他,可真的成为后宫女人之一,颜月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更为可怕的是那皇后极为热情,立刻便要召要礼部的总管进宫商议册封之事。颜月急得也顾不得礼仪,只把眼瞪着那慕容炎,希望他能阻挡住皇后如此热情的举止。 慕容炎抬头却冲着颜月深情款款地瞟了一眼,这一眼把颜月瞟的当即没了脾气。原来因急而有些发红的脸涨得更加的红了。心中却暗骂这小子简直是个演戏的天才,那眼神简直如此勾人。那慕容炎满意地看到颜月羞红的脸,心头也不禁突突异动了几下,当即转回了头。 在颜月中怦然心动中,只听到慕容炎温柔地道:“册封之事就交给皇后了,只是让婉儿受累了。今日朕还有些折子要批,跪安吧。” “这本是臣妾份内之事,臣妾恭送皇上!”软软的温柔的应答声,却让颜月一阵心神恍惚。 婉儿!这个名字颜月听过,并且不只一次的在心中想过。那个月上枝头的夜晚,颜月不幸运观赏到了一幕免费的野战片,片中女主角的名字就叫婉儿。后来颜月被人暗杀未遂纳闷了很久,直到在太后娘娘的仁寿宫里颜月再度见识了偷情男女主角,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人暗杀。 颜沁的赏赐之物坏了之时颜月曾有所怀疑,因为鼠疫夜闯天福宫遇到暗杀自己的凶手颜月更是怀疑,可这一切都因皇后的身份让颜月不敢往下想。因为看过n多的电视剧,n多的言情穿越小说,只有那不受宠的妃子偷情,怎么也想不到有皇后在外面偷男人的! 颜月一激动什么都忘了,失礼地盯着那皇后竟愕然立在那里。 “小月儿,走了!”慕容炎奇怪此时的颜月怎么会突然变得心神不属,抬高了声音喊道。那皇后听到这话原来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正碰上颜月诧异骇然的眼神,一瞬间皇后的脸色变得苍白。因为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真相。 颜月不知道是怎么跟着那慕容炎回到了勤政殿,但有一点颜月想明白了,慕容炎一定早就知道那偷情的女子是皇后。难怪那天晚上他会那般落寞地盯着天福宫,难怪自己头天晚上一出事,慕容炎夜里便让人寻自己,难怪他会质疑道‘颜沁真得作不出诗出吗?’,原来一切的一切确实是自己自作聪明。 但有一点颜月想不明白,慕容炎他堂堂的一国之君,亲眼目睹自己的皇后和别的男人私通,竟然能按捺着性子不去追究,这需要怎样的城府才能容纳这样的事情。颜月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觉,被皇后戴了绿帽子,居然还一天到晚若无其事,这个男人是不是变态。 “皇上,感情颜月这几次差点丧命都是拜你所赐!”颜月一恼就开始说话不着边际。 “天底下除了朕,还没人能拿走你的脑袋。”慕容炎被颜月的话逗笑了。 “是吗?我可不相信,那一晚若不是我会游泳,早就死在皇后手中了!”颜月越说越是气恼,一激动颜月又忘记了什么规矩,更不曾注意到随着自己的话,慕容炎的脸色已是濒临暴怒的边缘。“啪”的一声,慕容炎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而颜月此时恼怒地早已忘了什么是害怕,盯着那在地上乱滚的杯子竟不由自主地想笑。 “你居然敢嘲笑朕!”唇边的笑意虽然极浅极浅,却被那慕容炎清晰地捕捉。慕容炎的声音已如寒冰一般,奈何颜月现只当他是黔之驴,把他的暴怒也不放在心上。 颜月微笑地点头,因为慕容炎说得不错,自己是在嘲笑他。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连家务事都没管好,还能管好那朝堂大事吗。只可惜下一秒颜月的笑容便僵在了唇边,只觉身子一轻人已被某人拎到了面前。那英俊的脸在眼前放大,冷冰冰的唇猛地噙住了颜月颤抖的唇,只咬得颜月唇角发痛方才松开。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颜月先是大脑一片空白,接着便被气得浑身颤抖。想要挣扎却怎么也使不出半分的力气,唯有不成句的话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慕容炎,你的女人背叛了你,你就只有本事拿我出气吗?” 慕容炎的动作却因这句话突然僵在了那里,他就那么冷冷地盯着颜月,半晌方才冷冷地道:“朕这次就是拿你出气。”话一说完,他却再次低头吻住了颜月,这一次颜月连一丝挣扎的力气也使不出。任由那慕容炎在唇间放肆的汲取。 只是许久之后,当殿内恢复了平静,颜月听到了一个故事,一个让颜月彻底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故事。那是许多年前的故事,那时的慕容炎还是个孩子,那时的皇后则是当今的太后娘娘,那时的皇上已是现在的太上皇。 慕容炎的生母本只是美人,个性温柔善良,在后宫一直属于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幸运的是怀上了龙胎生下了皇室血脉慕客炎,成了后宫第二个诞下龙嗣的妃子,从而晋为良贵妃。也就是说,当今的太上皇子嗣其实只有两上,大皇子慕容复,小皇子慕容炎。 良贵妃这般一跃升天却也碍着了当年皇后娘娘的眼。从慕容炎记事起母亲一直生活担惊受怕中,生怕一个不小心便遭了皇后娘娘和其他皇妃的算计,唯恐一点不周便惹了皇上的怒气……谨言慎行,殚精竭虑,只是为已为子求个平安。这样的日子让良贵妃衰老的极快,慕容炎似乎可以清楚地记得每日早起后母亲的额边总是增添了不少的白发。 而慕容炎能长大成人也实属不易,他小时候便身体羸弱,多病多灾。那时皇上便让华师傅照顾专职负责慕容炎的身体,正因如此,慕容炎才有幸与多少次食物中毒擦肩而过。但其它的灾难譬如什么窒息、火灾等事件也层出不穷,幸运的是慕容炎每次都得以平安逃过。 慕容炎十岁那年良贵妃突然自缢身亡,从此慕容炎的性格变得更加的孤僻要强。慕容炎不理解一向视自己比生命还重的母亲怎么可能舍得弃自己而去。慕容炎宁愿相信母亲是被人害死也不愿意相信是她自己选择离去。当然这些怀疑只是藏在慕容炎的心里,从没有向他人提及。 慕容炎儿时的记忆中也有温暖之处,虽然父皇待之苛刻,虽然皇后多方暗害,可皇兄慕容复却一直待慕容炎为手足。在良贵妃刚去世的那些日子里,他与慕容炎食同桌寝同屋,并叮嘱着那时已常进宫的赫连宛儿一起护着慕容炎。而慕容炎中毒以及落水事件,也正亏了当年的赫连宛儿才得以幸存。 后来大皇子慕容复被立为太子,慕容炎的日子才算安稳了许多。只是太子慕容复不喜江山朝政,偏喜欢纵情山水。他诗琴歌赋无不精通,书法绘画精妙绝伦,可却对朝务一点不上心。在一次次的监政中太子总是惹下麻烦,皇上对其也是越来越是厌恶。 最为惹皇上生气的一次,地方叛乱,皇上命太子带领众将军制定反击书,可太子却带着一帮人把兵力布局图当成了绘画练笔,几下笔墨,那兵力布局图变成了山水图,偏还栩栩如生,弄得大臣们哭笑不得。也正因如此,皇上命当时的王爷慕容炎慕容炎带兵平定叛乱,这才有了慕容炎到清云山庄借军饷之事。 平定叛乱之后,皇上的重心明显偏移于慕容炎。偏那慕容复还不自知,他再生祸端。在皇上每年举办的千叟宴上,皇上本想用他之长,让他绘一幅千叟聚餐图。偏他那日被酒冲错了头脑,更当时目睹皇上在后花园宠幸新美人,结果他便画了一幅宠美图,把皇上与美人的男欢女爱画得一露无遗。 这一次老皇上一气之下,差点吐血,当即赏他三尺白绫,命内官当即执行。皇后苦拦不下,以死相逼,结果把老皇上气得心脏病发作,一时三刻差点仙逝。慕容炎急中生智,以一个容貌酷似慕容复的小太监冒充太子,救下了太子之命。 老皇上此次却也深受打击,心脏病更加的严重,当即传位于慕容炎。为了能让慕容炎坐稳江山,册封原慕容复的太子妃赫连宛儿为皇后。这一切都在老皇上的监管下执行。可从此朝堂之中却有了另一个版本的传说,那就是慕容炎弑兄篡位。 而慕容炎一直视赫连宛儿为皇嫂,每月初一十五的留宿皇后宫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两人实则分屋而睡。而赫连宛儿与慕容复一直在一起,事情就这般平平静静地过去了一年多。只是现在,不知为何太子慕容复没死的消息却不知怎地传了出去,那本来就心有不甘的太后娘娘也蠢蠢欲动,皇后此次也参与其中,朝中形势一触就发! …………………………………………… 第四十七章:火灾 勤政殿内一片寂静,述说的人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倾听的人心中也有着无限的感慨。慕容炎也不知为什么会对身边的这个丫头提起过往,说到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有着许多的特别之处,医术高明且不说,可最吸引慕容炎更主要的是她倔强不屈的性格。 她性格倔强却也不失圆滑,能忍则忍,不能忍则宁死不屈。想当初她被教习姑姑责打之后,居然一夜反思便有了对付之法;她在交出证据和保护二娘无望时,选择毒酒视死如归;她被暗杀后竟一直寻找杀手,想方设法报仇雪恨;纵是在帝王面前,她依旧知道提出条件保全家人。 她爱憎分明却又敢于取舍。慕容炎知道,她对自己动了心,可她最需要的自由,所以她宁愿压抑下那心动的感觉,也不愿舍弃她自己自由的梦想。有的时候慕容炎觉得自己留不住她,她小小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比天空还要大的梦想,她的心是在游离着,飘荡着,一个不留心便会飞了出去。 颜月则听得心惊胆战,看向慕容炎的眼神也不知不觉变了许多。本来以来他是个邪恶腹黑的男人,可没想到他也有这般痛苦的过去。一切真如那些后宫大戏所演一般,皇宫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能在这个地方生存的人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只是颜月很快把对慕容炎的崇拜转化为对慕容炎的担心。弄清了幕后指使者乃是皇后娘娘,又从慕容炎口中知道了这个皇后的背景,这让颜月不得不担心。赫连宛儿,当朝赫连丞相之嫡女,赫连丞相在朝中地位显赫不说,其夫人家族势力也不可小觑。赫连宛儿的舅舅乃当朝骠骑大将军司空南,赫连宛儿的姨夫乃当朝太尉庚卫龙。老皇上传位于慕容炎,还命册封赫连宛儿为后,目的也是为了巩固慕容炎的皇权。而慕容炎能巩固今天的政局,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赫连丞相的帮忙。 可是今天一切都可能变了,曾经支持他的人全部变成了敌手。颜月想着都替慕容炎觉得可怕。 "你怎么办?要我帮忙吗?"此话一出,颜月便恨得直咬嘴巴,人家慕容炎毕竟是皇上,纵是四面楚歌也用不着自己一个无用的小丫头吧,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此时纵是后悔也没有用了,唯有深深地低下头。 如今从颜月嘴里蹦出什么词慕容炎也能面不改色了。并且慕容炎基本还能用脑过滤了一下那话中的意思。似乎这个丫头确实有些用处,像颜文忠的重新启用不就是多亏了她那制幻剂吗!思索至此,慕容炎不禁好奇问道:"两军对垒,也有用药的吗?" 颜月略一沉思便想到了那细菌战毒气战,仅是一想颜月便浑身打一哆嗦。那简直就是人间惨剧,惨绝人寰。这样的事情颜月当然不会去做。因此当即摇着头道:"没有这样的药,我绝对绝对不知道。" 慕容炎不禁莞尔一笑,这个丫头绝对地不会撒谎,只是她即然不说,慕容炎也不想再追究。毕竟慕容炎不了解细茵武器的历害。想了一下慕容炎不禁笑道:“朕当然不会坐以待毙,颜丫头,你呢?今天为了你朕杀了皇后最得力的助力,那皇后必然不能容你,你能自保吗?” 慕容炎只是玩笑之语,却没想到这句话问得颜月心中沉甸甸,再也没有心思侍候慕容炎。纵是慕容炎与原太.子.党争个你死我活,人家毕竟为了皇位而争。而自己则莫名其妙的成了这皇宫利益相争的牺牲者。颜月真心希望那个皇后就此罢手,她想杀自己,自己却只杀了她的宫人,这样一来一往算了也罢。只是那皇后可能如此吗? “朕听说那慕容复对你不错,在太后宫时,你不是与他私下收受来着,说不定你可以求他放过你。”颜月越是心神恍惚,六神无主。慕容炎越是拿颜月寻开心。这样的话直接遭到颜月白眼的回应。那个一直对颜月自称自己是‘鬼’的原太子,他倒是说过不会再杀自己,可他说话算话吗?一个对不喜朝政只有浪漫细胞的人,他能在皇后面前当家作主吗?颜月不觉得。 颜月自听完慕容炎说完那惊心动魄的故事后,便有些战战兢兢,侍候完慕容炎晚膳回住所的路上,更是心惊肉跳,草木皆兵。颜月脚步匆匆地走着,生怕哪个地方会突然蹦出一个黑衣人,对着自己一剑穿心。从勤政殿到医女所并不远,可这一路颜月行走如飞。速度之快是平时的五倍之多,那标准的跑步姿势,那飞快的跑步成绩,相信纵是到马拉松长跑中也说不定可得个金牌。 “颜医女,这是颜美人让奴婢送来的席子、床单和被褥。”两个宫女却正等在医女所中,见到归来的颜月当即热情地禀告着。这番突然的热情倒让颜月诧异,颜沁若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那是正常。若是突然变得好了,又不知会玩些什么花样?颜月可民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弄坏皇后赏赐之时,她可是毫不犹豫地选择自保来着。 “一定是听说颜月姐姐要册封了,赶着讨好颜月姐姐来的。”丁香笑着,做着鬼脸道。因为颜月告诉了丁香没有册封之事,丁香对颜月倒是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而那玉桂和芍药依旧对颜月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颜月也不禁好笑,颜沁当真是听到姐姐要册封,所以才如此讨好自己吗?若真是如此,那才是让人心凉。草草地打发了那两个等候已久的宫人,颜月苦笑着上床歇息。丁香却爬到了颜月的床上,附在颜月的耳边一阵嘀咕。 颜月再次汗颜,杀了一个马公公似乎更助长了颜月是皇上新宠的流言。据传,那皇后的奴才得罪了颜月,皇上龙颜大怒,不问情由直接杀了完事。连皇后都敢怒而不敢言。似乎整个后宫都在观望着,那个医女所最卑贱的丑小丫什么时候一跃飞天成为白天鹅。 “真的没有册封吗?颜月姐姐,其实丁香有些自私,就想与姐姐在一起。若姐姐册封,丁香就不能与姐姐如此亲近了!”丁香直言不讳地道,颜月这一次却保持了沉默。今天皇上与皇后可都提了册封这事,虽然现在是陪着慕容炎演戏。可戏会演到哪一步,颜月现在真的没有把握。 这一晚颜月睡得极浅,似乎有一把剑直悬在头顶,而每隔一段时间便向自己逼近一分,那感觉压得颜月喘不过气来。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自己以担了这么久,而今又多了皇后这个劲敌,怎么周旋才能求得平安,向她示好,绝不可能。与她对抗,更是敌我力殊。最好那个皇后考虑国家大事,忘了宫里还有自己么个下人,那就好了! 直到三更鼓响,颜月方不安地入梦。睡梦里却清晰地梦到了皇后的脸,她温柔款款地笑着,却突然拨出一把长剑狠狠地向着颜月刺来!只吓得颜月失声惊叫,人也从梦中醒来。只是醒来,颜月更是吓得惊叫连连,因为映入颜月眼帘的是通红的火光,那感觉让颜月想起了慕容炎为自己想要逃跑时准备的轿子,睡意顿时灰飞烟灭。 丁香、玉桂以及芍药也很快醒来。几人连忙下床,这才发现窗前不知何物着了火,此时火光正旺。四人此时也都清醒,一时间四人倒时齐心合力,连忙开始扑火自救。有的提水,有的用棍子扑打,好在那火势才起,一会的功会也被四人把火扑了下去。 “好好的,怎么就着起火来?”丁香一脸的黑灰,依旧不放心地用小棍子在那四下扑打着,生怕哪个地方还有一点小火星。众人这才发现着火的席子床单被褥正是颜沁晚间才命奴才送来的,因颜月没有理会便直接堆放在了窗下。 “谁惹的祸,谁去慎刑司领罚!”玉桂恼怒地道。她从不曾将那拜师之事放在心上,从不曾称呼颜月为师傅,而今听闻颜月可能要册封,更是心中嫉恨。 “月姐姐不是故意的,今晚还幸亏月姐姐发现得早,若不我们说不定都要被烧死了!”颜月没有说话,丁香连忙替颜月分辨道。 而那厢的颜月却一直盯着那一堆灰烬发呆。诚如丁香所说,幸亏醒来,发现的早,这火若是着了起来,那死的将不只自己一人,搭上的还有丁香、玉桂以及芍药三人的性命。这个火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烧起来,而应该是有人有心为之。而那个人,不用说便是皇后。 只是颜沁呢?为何最先起火的是颜沁送来的这些东西。颜月心中怀疑,突然趴在那灰烬之中细细地闻着。没有出乎颜月的意料,却让颜月再次为之心寒。如同上次毁坏皇后赏赐之物一样,这一次颜沁又涉及到其中。什么亲情,什么手足,如果自己相信手足之情,把这床单被褥铺在床上,盖在身上,恐怕此时的颜月纵是不死也是重伤。 但不管如何,却又是逃过了一劫!想到此颜月不禁失笑。颜月从不惹事,但却也从不怕事。如今对方已是咄咄逼人,一再出手,那也别怪自己毫不留情,大胆反击了! 颜月安然地躺在床上,心却恢复了宁静。也许从昨天开始到火灾之前,颜月考虑最多的还是回避问题,能不趟这浑水就尽量别趟。可如今别人已然打上了门,这浑水就是颜月不想趟也得趟了!一切从明天开始,颜月决定要好好地当好那个慕容炎的新宠,让那些人见识一下这新宠的利害! 第四十八章:谈判 颜月顶着两个黑眼圈直冲向勤政殿。这是颜月首次没有接到传召便主动前来。只可惜颜月来得早了,早朝还没结束。选择了一窗户视角正对着勤政殿的偏殿,颜月躲在那窗帘与商户之间等着,这种位置殿外的人注意不到,殿内进人也发现不了。只要慕容炎那方一结束,颜月便准备直冲大殿。至于要谈判的内容,颜月也准备好了,主要目的就是合作互利,最终达到双赢。 只是那个慕容炎他能答应自己的条件吗!他愿意把新宠的这个传言再加一些料吗?愿意自己借他的力量逃过此次灾难吗?颜月想得有些入神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有声音传入耳中方知这殿内进了人。此时的颜月也不好再弄出什么动静,只能安静地做一个窃听者。 "张大人,不知太后娘娘那边情况如何?"声音沉稳浑厚。 "太后娘娘己有决断,只要这边起事,就是押也将他押到朝臣们的面前。更何况现在情况不复从前,一边是母亲和未出世的骨肉性命,一方是夺了他的位的兄弟,他的决定应该不难猜测。太后娘娘倒是担心司空将军突然被封了钦差大臣巡视江北,丞相这边能否保证一举成功!" "杀鸡焉用宰牛刀,宫中一切都以安排妥当,皇上宠幸罪臣之女己在朝臣中引起非议,先有颜美人再颜医女,再过半月便是中秋,到时百官进宫,正是好日子。"那沉稳的声音只听得颜月瑟瑟发抖,这两人的三言两语,竟决定着这皇宫的命运,颜月仿佛看到了血雨腥风的场景。 “丞相果然好安排。”那人笑道。后来那两人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悄然离去。颜月这才骇然放松,再度沉思了良久方才理清了头绪。而这样一番耽搁,竟到了午膳时分。颜月进勤政殿的时候正碰上急忙冲出的小李子,见到颜月竟激动地连声道:“医女大人,杂家的小祖宗,你总算再来了,如果你再不出现,皇上都要把这后宫翻了个底朝天了!” 颜月一边诧异小李子说话的夸张,一边进了那内殿。只是一见那慕容炎便知小李子所言非虚,那阴沉的有如数九寒天的天气,深遂的黑眸在见到颜沁时危险的眯起,仿佛暴风雨前压抑的平静,越是沉默越让人震惊。颜月这一吓,跪在地上竟忘了起来。 那慕容炎却一言不发,目光在只颜月身上略一停留,便又回到了手中的奏折中。而一室服侍的宫人却一下悄无声息地全部退了出去。 颜月呆呆地瞧着,脑海里却突然闪过进殿时小李子所说的言语。慕容炎他是因为自己生气吗?他对自己终是有几分动心是吗?虽然他从不知道尊重自己,可那晚在仁寿宫生死关头他不也是没抛弃自己吗?颜月突然想起二十一世纪时同事批评过自己的一句话。那时颜月虽然医术高超,更兼有花容月貌,正是大好青春,可不论是高中、大学以及工作,颜月真的没有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颜月也曾思索过这个问题,后来一同事评价让颜月记在了心里:“你在恋爱中总是过于理智,就如药剂一般总要分析出某种成份各有多少,最终达到什么效果,所以你根本没有真正的恋爱。” 如今颜月不得不反省,对待这个慕容炎自己是不是分析的太多了,投入的太少了,所以两人总是保持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阶段。只是对这种人自己能投入得多吗?他会有无数的女人?和他在一起会面对各种各样说不清的问题。颜月这方才开始反省,又开始分析起来。不得不说这是颜月的思维惯性,这也是颜月的悲哀。 不过颜月这一分析,大脑再次不受控制地跑神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纵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他的长相也足以迷惑众生,更何况他还是无边的权势和富贵。只是这样一个骄傲睥睨天下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一个女人的背叛?纵是对方朝堂势力足够大,终大不过皇上吧!为情?难道他是爱上了皇后,不忍心伤害那个女人吗? 慕容炎悲哀地发现,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女人已然神思不属,大脑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昨天晚上听闻侍卫来报颜月屋中发生火灾之时,慕容炎再次怒火冲天,只想现在就直接把那皇后给关押了,只是此时关键时刻,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颜月没事就好。只是没想到,早晨去传召颜月的分公回报,说颜医女一早离开住所,不知所终时,慕容炎再次凌乱,虽然明知道颜月身后有暗卫保护,当然那些暗卫得慕容炎叮嘱不到最后时刻不可出手,因此颜月至今不知那些人的存在。可慕容炎却还是担心她的安危,以致于到现在连早膳都没有用。而这个小女人则一脸的无知坦然进殿,还神思不属不知在想些什么。慕容炎想发火,却只觉自己如同用拳头用力打在那不受力的棉花上,想要说话却偏不知从何处开口。 颜月则一直算计着,刚才倾听到秘密是否可以作为交换自己离开这皇宫的法宝。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让颜月心动,可比起宫外自由的生活,这男人应该还要靠后一点。 当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当唇瓣传来一丝痛楚,颜月本能地张嘴喊叫,可声音却住封在了唇边,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呢喃。伸手准备将他推开却反被慕容炎擒了手腕圈在胸前。他似发了疯似的在颜月的唇边舔舐,霸道的舌探近口腔卷起那丁香舌却又狠狠地咬了下去,只痛得颜月不自禁地惊叫出声。这一声惊叫让慕容炎的动作有了片刻的迟疑,颜月乘机逃离那可怕的怀抱。 “慕容炎,我要和你谈判!”颜月只觉怒火涨满了胸腔,就快到了爆炸的临界。口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血腥味,颜月突然感觉这个男人有些虐待狂的倾向! 慕容炎慢慢地起身身,悠然地迈步,再次逼近颜月的面前,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心中却思索着刚才所用的方式非常好,能直接换回这个闪神的女子。这不直呼其名不说,还要谈判。慕容炎几乎是面带笑容的反问道:“你有何资格和朕谈判?就凭你直呼朕的名讳,就是死罪!” “皇上,奴婢若因为直呼皇上的名讳而死,倒也死得明白。比起那些死了都不知怎么死的还稍微幸运些。”颜月意有所指,不用说聪明睿智的某男一定听得明白。果然,这一次慕容炎不再说话,而是再度眯起了他那危险的眼眸,静静地等待着颜月的下文。 “奴婢听到了张大人和丞相大人密谋的信息,想与皇上交换一件事情,不知皇上是否愿意。”颜月直视着慕容炎的眼睛,他的眼神果然神采一闪,虽然很快划过,却没有逃过颜月的眼睛。 “小月儿,你想交换什么?”慕容炎似乎好笑地问道,可从他的声音中颜月却听出了一种戒备与紧张。 “我想离开皇宫!”颜月快速地答道,这是颜月自听到那两人的谈话后临时的决定,如今颜文忠的通敌叛国之罪已沉冤情得雪,而此事父亲对颜月是感激万分,相信至此后他绝对会善待李云娘。而那颜沁,她是生是死颜月都不想问了。如今那皇后正逼得颜月发急,所以一听到那两人的密谋颜月便觉得奇货可居,若能以此换回自己的自由,那简直是太妙了。 只是颜月的期盼没等多久便全盘落空,慕容炎依旧保持着那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清晰而冰冷地道:“什么秘密都不能交换你离开皇宫。” 颜月几乎像是被一盆冷水扑在头上,满腔的希望瞬间全部变成了失望。这个男人连什么秘密都不问便一口否决交易,连一点点的希望都没给颜月留下。他就那般淡然地伫立在那里,若无其事地注视着颜月,似笑非笑地道:“朕要用午膳,传膳吧。” “皇上,你真得不想听吗?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何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你不想知道他们定下的日子?不想知道他们买通的人是谁吗?”颜月焦急地追问着,却也在追问中把自己所知的底全部抛给了别人。 “想知道,但你的条件朕不答应。”慕容炎连头都没回便直接迈步向着前殿行去,看样子真是准备用午膳了。 颜月再次急了,只恨自己不懂这谈判的策略和方法,明明自己手里握着筹码,可为何占有先机的还是别人。盯着慕容炎那淡然的背景,颜月思绪再次回到了早晨出门时的原点。想到此颜月紧跟其后道:“皇上,奴婢想换一条件,可以吗?” 慕容炎这次倒是回了头,颜月这次毫不迟疑地道:“自奴婢随皇上回颜府后,宫中便有了一些颜月是皇上新宠的传言,还有的人说奴婢不日便要册封…奴婢这样的身份突然有了这样的殊荣,自然遭人嫉恨,昨晚奴婢所居的医女所走水,奴婢差点失了性命。奴婢想着即担了皇上新宠的名,不若从今日起便不离皇上左右。只是不侍候皇上洗澡,不暖床,不可以随便亲热,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只请请皇上保证奴婢平安。” “不离左右?怎么可能?纵是白天可以,那晚上呢?朕有那么多的女人,怎么可能把你带在身侧?”慕容炎唇边的笑意浓了些,有种奸计得逞后的自得,可惜颜月根本看不出来。 “奴婢知道皇上除了初一十五按祖制在皇后宫中歇息之外,其它时间都在清心殿歇息。而奴婢既然是皇上新宠,所以皇上是不可能宠着奴婢的时候再宠着另一个。”颜月此话说得太快了点。没有注意到慕容炎眼神中突然的愕然。颜月话音刚落,慕容炎便反问道:“你居然连朕每天歇在哪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上行动后宫无人不知,皇上若答应奴婢的要求,奴婢这就将所听之事一一道来。”颜月就差点想说地球人都知道这句话了,那些女人哪个眼不睁得和钢铃一般就看皇上进哪个宫呢,感情慕容炎还当作是秘密隐私来着。 慕容炎终是回了内殿,静听着颜月把所听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秘密内容果然震撼,而且绝对有利。不过这一次慕容炎又发现颜月一项特长,善于模仿他人说话。她模仿的那两个男人的口气和声音,就是不提姓名慕容炎也知道是谁。 第四十九章:浴室相见 颜月带来的消息显然甚得慕容炎的欢心,用完午膳,便特许颜月回清心殿。对于清心殿如今颜月已是熟门熟路,再上有皇上的交代,颜月直接喊那内务府的公公在慕容炎的卧室隔壁铺了一张床,铺上崭新的被褥床单。那公公心思细腻,更可能听到了有关颜月乃皇上新宠的传言,还送来了一组柜子,一套茶具,一套桌椅,和一些基本的用品。这样一来,一个像模像样的小卧室便打理了出来,虽仍有些简陋,可比起那医女所强多了。 一切就绪,颜月直接睡觉,昨天一夜没睡好,再加上今天起了个大早,颜月早已是困乏不堪。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时分方才醒转。而那慕容炎还没有回来,照以往的习惯,慕容炎会在勤政殿用完晚膳,再到御书房里看会书才会回来。颜月粗略一算,大约有一二个时辰的自由时间! 虽然是皇上歇息的地方,可这清心殿侍候的宫人并不多,估计是重质不重量,更主要的这里的人都是皇上信得过的人。内殿只有两名公公两名宫女。他们每天早上打扫寝宫,把要洗的衣物送到浆衣房,再熏香添置各类物品。外殿主要以侍卫为主,颜月不清楚侍卫的数量,但知道侍卫的人数不会少于百人。考虑到近段时间将会一直住在这里,颜月决定还是先熟悉一下清心殿的内部环境。想到此,颜月一间一间地开始巡视开来。 宛若一个庞大的套房,以中间大殿为界,东首为皇上日常生活所居,西首为侍卫宫人日常所居。颜月向着东首的房间一一巡视,带给颜月的是一次比一次强烈的震撼。 第一个震撼来自书画室。皇家有字画并不稀罕,颜月好奇的是这个朝代都有哪些有名的书画家呢,会不会冒出什么顾恺之的画?或者有诸如颜真卿、柳公权的书法呢?怀着这样的心思,颜月细心地看了每幅字画的落款,只是每看一次便让颜月的震惊,因为每幅画的落款都是一个人----慕容复。 慕容复,那个前太子,那个应该死了却被慕容炎瞒天过海救下的人,那个自称是鬼的人,那个让众多人与慕容炎为敌的人。颜月细细地观察揣摩了他的每幅画,虽然颜月并不懂画,但也看出这些作品不管是山水竹石,或是书法作品,皆用笔简洁疏放,画面气像萧疏,意境荒寒空寂,风格萧散超逸。 看着画,颜月竟再次想起那个男人给自己的第一印象---珠玉一般的男人,高贵清冷而感伤。那个男人确实不适合当皇上,他的内心也一定不想当皇上,只可惜生为了皇家的人,给是不情愿也被身后的人推着向前走,走自己不喜欢的路,不适合的路,甚至是痛苦的路。颜月不禁叹息,想当年慕容炎敢违背父命,冒死救下了慕容复的命,他能想到会有今日敌对的局面吗? 第二个震撼来自沐浴间。房间陈设简单,却有着说不出的豪华与气派,让人几乎可以感受到融入其中的舒适与畅快。大大的木桶旁放着七八个小木桶,大的有若小小的游泳池,小的也类似浴缸。靠墙那层次分明的台子上还摆放了各类的洗漱用品。这让颜月再次感叹皇上真是享受,每个宫殿都配有淋浴屋不说,还专门建有像“清心寡欲”那样的温泉室。因此,不管是生活在哪朝代,只要有钱,生活都会过得十分惬意。这般想来,颜月只觉身上汗哒哒地难受至极,趁着这个时间洗个澡多好!颜月想着,直接迈步向殿外走去。 “侍卫大哥,皇上吩咐奴婢要把浴室卫生都打扫一下,麻烦你们去打一下热水。”颜月笑着招呼来三个侍卫,只一会的功夫,那些侍卫便把那七八个小木桶打满了热水。颜月继续狐假虎威地命令着那些侍卫:“皇上吩咐,回宫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入内室!” 很快地倒好水,很快地褪去衣服,很快地浸入到那大木盆中,颜月只觉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舒服!穿越来这么久,从不曾好好地洗过一次澡。医女所中,每人都只有那么两个小盆,一个洗脸,一个洗脚,身上只能用毛巾擦洗,像这般泡在水中只有逃命在荷花池那次。 享受,真是难得的享受。颜月洗好之后又闭着眼小憩了片刻方才立起身来。独自一个人站在铜镜前,颜月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不太了解这具身体,虽然脸上有块胎记,可这身体肌肤白皙细致,身材发育也是玲珑有致,小巧紧致的胸,纤细柔软的腰身,翘翘而又小巧的臀部,细长白皙的美腿…… 看着,看着,颜月却突然僵在那里。因为在镜子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慕容炎!他就那般无言地站在身后,眼光停留在颜月一丝不挂的身体上。颜月这一惊非同小可,啊的一声便叫了起来。只是这声惊叫极为短促,颜月的嘴巴已被慕容炎牢牢捂住。这样一来,屋中情形更是尴尬。他的一只手揽着颜月的腰,一只手捂着颜月的嘴巴,而颜月的整个前胸就这般生生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皇上?”张公公在门外紧张地询问道。 “不要进来!全部给朕在殿外守候!”慕容炎恼怒地回答,目光却再次不由自主地扫向颜月的胸前和美腿。今天的慕容炎比往日确实回来得早些,因为想着自己的宫殿多了那个讨厌的小女人,也不知怎地就想回清心殿,然后就看到奴才们都守在外面,最后就在这浴室见到了一丝不挂的颜月。 “你闭上眼睛,不准看!”这情形实在让颜月始料未及。怎么也想不到慕容炎他会回到宫中,而自己则一丝不挂在站在这里。颜月急得想要哭,想推开他,却觉得若是推开暴露出整个身体岂不是更加让人害羞。唯有嘴里结巴结巴地喊着,却把身体深深地往他的身上藏着,这样他的眼睛便看不到自己。 慕容炎突然只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到了头部,头脑轰地一声似炸了一般。那少女柔软的胸部隔着单薄的衣衫正抵在自己的胸前,鼻端可以清楚地嗅到处子的幽香。慕容炎更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这变化让慕容炎即是兴奋也有些恐慌,想要推开怀中的女子却又有着几分舍不得。 颜月只觉对方身体似乎都僵在了那里,抬起头,正对上慕容炎炽热的眼神。他那细长的凤目炙热如火沿着身体曲线不断移动,如同一块滚烫的烙铁,扫过哪里颜月便觉哪里一片灼热。颜月的呼吸也不觉变得急促起来,当慕容炎的手有意无意地掠过颜月的胸前的柔软时,颜月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体内似乎有什么炸开了。 而他的的唇随即扑天盖地地袭来,封住了颜月尚未来得及出口的惊呼。带着一丝凉意,带着十分的霸道,侵入了颜月的唇齿之间,恣意的纠缠着。颜月本能地躲闭,可慕容炎有力的臂膀却将颜月牢牢禁锢在怀中,与他密不可分的贴合着。如同被一股强烈的电流击中一般,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淹没了颜月所有的思想和理智,连放在他胸前想要推开他的手也变得绵软无力起来。 陌生的情愫让颜月情不自禁地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他的唇仿佛带有魔咒般,解开了封存在身体里最原始的渴望,颜月羞涩的回应着,手不自主的便攀上了他雄健的胸膛。这更换来慕容炎更加热烈,更加缠绵的吻,而他的手则直接覆盖了颜月胸前的柔软,在颜月的颤粟中挑逗着那挺立的蓓蕾。 活了二十四年,在二十一世纪从不曾对任何男人动心的颜月,想不到来到古代,竟然在慕容炎的强吻攻势下意乱情迷。直到身体重重地落入到慕容炎的床榻之上,直到慕容炎有些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颜月方才恢复了几分的神智。 “不是说对朕没兴趣吗?不是说不暖床吗?朕早就猜到你欲擒故纵的手段,才搬到朕的宫里,就迫不急待地邀宠了!”慕容炎低糜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唇畔更是浮起一丝轻蔑。声音虽轻,却如同炸雷一般炸得颜月神清智明。颜月怔怔地盯着那正解衣的慕容炎,他的眼中情欲褪去,此时盈满了鄙夷和不屑。他在怀疑,更在轻视,怀疑颜月的这般动机,轻视颜月的反应。 颜月脸一下涨得通红,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颤抖地手急切地将床上的薄毯包裹在身上。自己竟会因为他的吻而迷失了自己?还那么无耻的有了感觉?回想刚才的情形,颜月真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说吧,这一次你除了想平安,还想要什么?美人估计你是看不上的吧。”慕容炎再度说出的话激起了颜月无边的愤怒。想不到自己第一次顺应自己的感觉去回应一个人,却换来这样一场羞辱,颜月的愤慨顿时升腾到了极点,用衣袖拭了拭仍残留着他温度的唇瓣。怒极反笑道:“饮食男女,各取所需!难不成皇上每次和这后宫佳丽亲热,心中都有所图?” “朕倒不知颜医女此时所需是什么?男欢女爱吗?”慕容炎讥讽的笑意停在了唇边,眼光在颜月那被薄毯包裹下的身子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颜月湿润的唇边。 “奴婢一介女流,根本没有什么远大的追求,为了苟且人世,只能做缩头乌龟。”颜月愤怒地反击。话才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然被某人再次拎到了跟前,匆忙中颜月自动忽视那人眼中的蓬勃怒气,只顾着把那薄毯紧紧地裹紧在身上。 “你敢如此和朕说话,你真的以为朕不会杀你。”他的手臂太用力,以致于那薄毯从颈部张裂开来,衣领一裂开,颜月从颈部到胸部全部露在外面,雪白的香肩和胸前的美景居高临下都瞧得一清二楚,颜月也不管那慕容炎说些什么,只顾着把那薄毯裹了又裹。 只可惜颜月的举动却换来慕容炎讥讽的冷笑:“你以为朕会对你这样的女人感兴趣吗?朕从不对任何废物赶兴趣。想要活命,就要有活命的本事。” “皇上你是男人,尚且身不由已,何况奴婢一个小小的医女。”颜月依旧不忘反驳道。 “你的医术呢?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方法呢?想要别人不杀你,自己得有不被人杀的本事!想不明白就滚回你的医女所吧!”慕容炎再次狠狠地训道,转身离开。 颜月愣愣地坐在那里,慕容炎话中的信息太让颜月惊骇了!这个男人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第五十章:皇后病情 颜月想破了脑袋,按照慕容炎话中的意思,只琢磨到了两点。一则让自己有医术自保,二则是让自己用医术害人。第一点颜月当然会做,可第二点颜月琢磨不透,难不成慕容炎想借自己的手杀了那皇后吗?想到这,颜月觉得可怕。难不成慕容炎想借刀杀人,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除去他想除去之人,最后再把自己推出来了事。 虽然身上裹着小薄毯,但颜月依旧抑制不住地颤抖。空气变得冰凉,室内变得冰凉,虽然还是初秋可颜月仿佛有种如入冰窖的感觉。可怕,皇宫可怕,皇宫的人也可怕。那慕容炎突然之间也变得很可怕。什么心动,什么感情,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帝王大业,只有权势,只有利益才是真的。那小小的心动,小小的兴趣随时都会湮灭在那些权势的争斗中。 一切突然又回到原点,抛去那些不实际的心动,把那一丝悸动掩藏在心中最深处。那现在的颜月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保全自己,离开皇宫。颜月想清楚了,想明白了!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坐在慕容炎的床上,而那慕容炎这么晚去了哪里?难道他连觉都不睡了吗? 不过颜月很快打消了琢磨,管他慕容炎去哪里都和自己没关系。他是皇上,玩的是权势,是阴谋,是天下苍生,而自己要的只是自由平安,如何在夹缝中生存才是自己最重要的。如此思来,颜月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小屋直接躺下睡觉。 只是颜月没有想到,天明之后李公公直接传达了皇上的口谕。让颜月去天福宫去为皇后诊脉。这样的安排颜月倒是虽然震惊却似乎又不出乎意外。昨晚慕容炎说出的那些话,什么医术,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明明就想把自已推到刀尖上。 “李公公,昨晚皇上去了哪里?”颜月随口问道。这一次李公公瞧瞧左右没人,小声地答了出来:“去了映月轩的王美人那。” 颜月一怔之后竟不禁失声笑了,笑着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昨夜思索了许久,直到现在颜月才发现自己反思的还不够彻底。慕容炎他是皇上,他不仅只有一个清心殿,他还有个庞大的后宫,他有着无数的女人等着他的宠幸,这也是他为何不懂尊重,不懂相互的原因,在他眼里所有的女人都在想方设法爬上他的床。而颜月也是其中一个,还是欲擒故纵的一个。 “颜医女,不要怕,你是奉圣圣上口谕前往,那皇后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小李子看到颜月的失态,连忙安慰道。现在皇宫的奴才也基本都知道皇后与颜月之间的过节,什么毁坏赏赐之物,什么夜闯天福宫,什么杀死马公公,一个皇上新宠与后宫女主之间的较量,小李子虽然安慰着,但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显然易见。 “谢谢公公的关心,颜月不会有事的。”颜月由衷地道,身入虎穴,那皇后娘娘随便找一个理由便可将自己杀死,大不了先斩后奏罢了。为了一个小医女,那慕容炎又能怎么样呢!去那天福宫无异于入龙潭虎穴,只是躲又躲不掉,颜月纵使心中害怕,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虽然这般回答小李子,颜月还是一路忐忑,一路恐慌,直走到天福宫大门外的时候,心才静了下来。暗暗地摸了自己提前到御药房时藏在口袋着的药,思怤着如果皇后在天福宫让人动手的话,大不了两败俱伤。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颜月规规矩矩地跪下,眼光很快地瞄了一眼高座的皇后娘娘。还是那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唇边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颜月低下头,脑海中却很快地闪过了八个字:面若桃花,心似毒蝎。明明骨子里风骚无限,却摆出一副端庄可人的模样;明明与皇上无情,却装出一别情投意合的模样。而且明明是心似蛇蝎,却瞧上去是那么的温柔可人,弱不胜衣。 “本宫近日身体不适,皇上一再在本宫面前夸赞你医术精湛,又说太后娘娘之病也全是你的功劳,所以今日麻烦颜医女给本宫请脉了!”那皇后娘娘的声音和她的面容一样娇柔好听,让人不得不承认表象确实有迷惑人的作用,在那温柔的声音娇好的面容的影响下,颜月一直紧绷的心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只是这时颜月突然有了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皇上为何要向皇后推荐自己,难道是想让自己趁机给皇后下药?如果真是如此,自己这药是下还是不下?颜月有些习惯性的走神。 “颜医女?”紫萦姑姑提高了声音问道,颜月这才知道那皇后说完话后一直等着自己开口,颜月连忙恭敬地回道:“能服侍皇后是奴婢的福气,奴婢这就给皇后娘娘诊脉。” 那皇后遣退了大殿中服侍的一干人等,似乎想为颜月诊脉创造一个安静的空间。颜月连忙小心地来到跟前,在那皇后娘娘的手腕下小心地垫上帕子,细心地开始诊脉。而那皇后娘娘则一直细细地打量着颜月,眼眸中有着几许的好奇与探究。 “皇后娘娘这是暑湿外感,症状主要表现为全身无力,头晕出虚汗、恶心、咳嗽、全身酸痛等。头晕乃是由于皮肤血管扩张,血流增多而造成脑部血液减少的现象。而造成这情况可能是娘娘近段时间心绪不宁所致。奴婢给娘娘开一种藿香正气水,主要达到解表化湿,理气和中的效果。另外娘娘在服食此药期间,忌食生冷和油腻食物,也不要再食其它滋补性中药。”颜月细细地诊完脉,又认真地一一说来。 那皇后倒也一直都在认真地听着,只是听到最后淡淡地反问了一句:“这药本宫从没听御医说过。” 颜月不禁想笑,这药他肯定是没听过,皇后娘娘若是听过那她岂不是也是穿来的吗!不过颜月只是心中想,面上却不敢露出任何的端倪,恭敬地回道:“这藿香正气水的主要成份有藿香、苍术、陈皮、厚朴、白芷、茯苓、大腹皮、半夏、甘草、紫苏等,因为娘娘怀有身孕不足三月,奴婢在配制药水时会将对胎儿不利的药除去。当然如果娘娘能任何时候都保持良好的心情,不仅对病情,对胎儿也十分的有利。”颜月低垂着眼帘阐述道,似乎没有注意到皇后娘娘那片刻的异样。 那皇后从听到颜月直言不讳的有孕不足三月时身体已明显绷直,可颜月的平静的语调和意有所指的话语却让皇后慢慢地静了下来。她的手指慢慢地敲打桌沿,脸上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颜医女,你果然是个特别的女人。” 皇后此话说得有些暧昧不清,颜月却只是淡淡地道:“皇后谬赞了!奴婢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女而已,做任何事情谨守本份,自间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因为奴婢相信一句话,天地之间有正气,善恶到头终有报。” “无愧于天地,玩愧于良心。颜医女,你这是说本宫的吗?”皇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之事,突然笑了起来。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说自己,皇后多虑了。”颜月再次低眉顺眼地回道。在别人的地盘,颜月还是知道顾忌的。 “你确实与众不同,难怪皇上会如此待你。若没有皇上的庇护,你早就死个十回八回了。哪里还能到本宫面前大胆妄言。”皇后再次笑语道,似乎是遇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颜月却是越听越糊涂,那皇上庇护自己过吗?不就是上次天庆宫毁坏皇后的赏赐庇护过一次吗?怎么有十回八回?这皇后说得让颜月不解。 “皇上宠幸了你吗?”那皇后突然直言不讳地问道,颜月更是哑然,感情在皇宫里奴婢是没有隐私和秘密的。却也只能隐忍着心中的不快,声音压抑地答道“皇上没有宠幸奴婢。” “你确实有些特别,可长得确实也丑了点。”那皇后脸上尽是失落,语气中尽是是惋惜,仿佛很为皇上考虑似的。纵是颜月已知双方已然剑拔弩张,还是被皇后那温柔关怀的语调和表情所迷惑。可如此直白地把别人的缺点摆在桌面讲,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颜月不得不承认这是皇宫的通病。那慕容炎是,慕容复是,现在的皇后也是。 “皇后不必为奴婢惋惜,奴婢在家时长辈常教导奴婢,女子最要紧是品德要能正身立本,其次相貌要端庄稳重持礼,最后是言语上要知道自己该说与不该说的话。奴婢虽不才,自问这些方面也还过得去。”既然对方如此不在意听话人的感受,颜月也适当的反击一下。 那皇后表情愕然之后,却不着恼,反而觉得甚是有趣。言语上也更亲近了几分问道:“颜医女,虽然你长得丑些,但皇上对你有兴趣,这是你的福气。按理说你乃罪臣之女,册封不合祖制,可这次你若能帮助本宫,那本宫便助你中秋节册封如何?” 颜月不禁笑了,中秋节册封,他们不是已定下在中秋节行动的吗?难不成她还想利用册封之事把皇宫闹的更乱一些。颜月再次确立了皇宫之人不可信的事实,那慕容炎想利用自己来对付皇后,而皇后却想利用自己对会皇上,自己是何曾荣幸,居然同时成了两个人需要的棋子。想到此,颜月恭敬而又感恩地回道:“皇后费心,奴婢感恩不尽,只盼着皇后娘娘早日康复,奴婢这就给皇后娘娘配药去。” 双面间谍,想不到来到了古代颜月居然有机会演一会谍战片,而且还是双而间谍。这样的日子,真让颜月觉得诧异与惊奇! 第五十一章:白日见鬼 颜月配好药送到了皇后宫里,交给了紫萦姑姑便自行离去。因为颜月相信皇后一定会找其它的医官验药,而出于谨慎考虑,颜月给皇后所配之药还特意留了两份,一份在华师傅处,一份在御药房。颜月针炙科的考核已然过关,颜月第二感兴趣的便是妇人科。而考虑到颜月没有时间再到太医院实践学习,华师傅便把自己所著一本妇人科的医书送给了颜月。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颜月便自由了。自到皇宫以后,颜月自由的时间还是很少很少。颜月突然对这皇宫有了莫大的兴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从前慕容炎用李云娘及颜沁来威胁颜月,让颜月不得不留在这皇宫。而今父亲冤屈得雪,颜月便再也没有留在这皇宫的理由。颜月决定利用这半天的时间好好查一查这皇宫的环境。颜月不相信,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高端人才斗不过这些古人! 院墙很高,没有轻功不可能飞上去。这是颜月考察后留下的第一印象。除非有一大树靠近院墙,那可以通过爬树再跳到那墙头之上。可转了半天,颜月没有找到一颗靠近院墙的树。后来颜月终于得出结论,这皇宫里面肯定有很多和自己一样想逃出宫的人,而爬树这一招已被别人用过了,所以宫里根本不允许树靠墙生长。 防卫很严密,而且侍卫们都很敬业。这是颜月考察后留下的第二印象。皇宫的院墙旁边的路上,每隔十米便有一名侍卫,这样,纵是颜月想借助外力爬上墙头也不太实际,例如颜月没有办法当着这些人搬来一个梯子再光明正大的爬上墙头吧。 宫门凌晨三点开,晚六点关,检查细致而严格。这是颜月考察留下的第三个印象。这期间出宫的人很多,但每个人都有出宫的腰牌。而宫门前的侍卫检查更加的严格,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篮子,那侍卫也要打开一一过目。颜月这才知道那些电视剧中穿越女所使用的招数,什么躺在糞桶里,什么躲在轿子下,什么化妆成小太监什么的,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颜月这一转悠直转到了傍晚时分,而转悠的结果却只有一个,失落无比!也许只是近期宫中有变,所以加强了守卫吧;也许自己只是第一次想到逃离,观察不够仔细吧;颜月只能这般安慰自己。拖着沉重的脚步,颜月慢慢地踏上了归途。 一个高大的庭院挡在了眼前,高高的大门上书写着三个大字“碧榕轩”。和其它地方不一样的是,这个庭院前居然没有侍卫或宫人把守,院门虽关,却只是虚掩。颜月轻轻一推那院中便吱吱哑哑地开了,颜月好奇之下闪身进了院子。 进院之后颜月被眼前那大榕树所吸引,这也突然明白了这庭院为何叫碧榕轩了。院中的那棵大榕树据颜月保守的估计至少有上百年的树龄。榕树高达数十米,需几个成年人合抱方才能抱拢。而更其妙的是它的很多枝条垂下来之后又形成了解到根,重新生长发芽,长成了树。那一棵大榕树下己有数十棵小树。远远望去倒像是一片树林一般,当真可用独木成林来形容。 颜月站在大榕树前惊叹,连一个人站在了身后也不自知。 “你想离开皇宫是吗?”幽幽的声音传入到耳中时,颜月只吓得浑身一颤。猛得回身,只这一眼,颜月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依旧是白色的衣衫,和那白色衣衫一样苍白的面孔,忧伤而游离的眼眸,色淡如水的薄唇,清清冷冷的感觉,正是那个自称是鬼的前太子慕容复。 颜月的震惊无以伦比,只怔怔地盯着他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那慕容复丝毫不在意颜月的震惊,他的目光越过颜月落在大榕树上,又仿佛透过大榕树看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他唇角有着一丝淡笑,可那笑容太淡反倒让人觉得不真实,在颜月撼然的注视下,他幽幽地开口道:“今天爷跟了你一个下午,看见你盯着高墙思考,盯着侍卫思考,盯着那宫门思索,爷知道你一定在想,如何离开这皇宫呢?” 颜月再次思维凌乱,这个男人想作什么?为何跟了自己一个下午。还有这半天自己怎么没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还有,他不是一个死去的人吗?怎么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宫里? “离不开的,除非死了,否则我们都离不开这皇宫。”慕容复好象是在自说自话,也不管颜月是否听得明白。不过这一次颜月这次倒真得听明白了,也许他说话时用了‘我们’两字,这让颜月胆子壮了几分,当即不假思索直接反驳道:“爷难道忘了事在人为这句话吗,你不离开是因为你不想离开。你不是已经死过了一次吗?明明可以离开,可你还是回来了!” 这一次慕容复倒似突然清醒了几分,拧着眉头盯着颜月良久,突然发出深深地叹息:“爷听说你进宫当日,也是主动选择了留下,为了你的亲人而留下。” “你怎知道?”颜月实在不敢相信,这么点小事,这位爷都知道。这宫中真是毫无秘密可言。 “爷留下也有留下的理由,因为婉儿离不开,因为母后离不开。其实今日想想,倒不如死了,省了倒少了今日的烦恼。”慕容复不回答颜月的问题,只是再次深深地叹息,那毫无作伪的表情让颜月再次深深困惑,难道这个慕容炎他真得一点都不想当皇上吗?或者是他隐藏得太深了,在自己面前作作样子。 颜月决定激上一激,当即大胆地道:“其实爷才应该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且不说为了别的,就是为了那孩子也要争取夺回自己的位置。难道一个孩子能一出生就接受这样的家庭吗?亲生的叔叔成了名义上的父亲,而真正的父亲躲在黑暗中不敢见天日。” 不得不说颜月的话直捣黄龙,慕容炎那原本忧愁感伤的脸突然变得扭曲,就连目光也变得有些凌厉。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真握着手背青筋毕露。颜月认真地盯着他,目光诚挚,心中却尽是鄙视。看来这位太子爷做戏的功夫还不到家,只一句话便将他说得原形毕露了。 慕容复咬牙切齿了半天,最终无奈地吐出了话语:“不错,你说得不错,爷我不想让孩子叫叔父叫父皇,更不想让孩子还没见天日就胎死腹中,但爷也不想兄弟相残,你说我该怎么办?” “奴婢眼光短浅,只能看到眼前之光,哪里能想到身前身后,爷有着宏大的志向,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纵是伤了性命那也是命运使然吧。”颜月淡淡地说着,却话中有话提醒那慕容复不要忘记以前是的事,当初若不是慕容炎,他早已丢了性命。只是颜月却不禁在心中冷笑,装作善良的样子在问怎么办?不是已经在办了吗?这位太子爷倒和那位皇后是绝配,表情话语是善良无比,可骨子里却阴狠至极。 颜月的话换回了半晌的安静,那慕容复不说话,颜月便也不说话。正在颜月准备悄然离去之时,那慕容复幽幽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当年,炎弟,婉儿还有我,每天最喜欢在这里游戏。那时炎弟常躲到这大榕树的最高处,他还从偷偷地从树上往这地上撒尿。有一次婉儿也过来玩,炎弟匆匆忙忙连裤子都没提好,便遭到了婉儿的一顿臭骂……” 炎弟幼时非常调皮,有一次不知从哪里端来一个鸟窝,里面还有两只毛没长全的小鸟。炎弟把这两只小鸟送给婉儿,结果婉儿便命炎产弟负责给鸟喂食,命爷每日给鸟儿画一张相。因为这些鸟儿我们三人整整累了一个星期,每天学习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鸟儿。后来不知怎地母后得知了消息,母后就在这里让人把鸟儿狠狠地摔死了…… 再后来,不知怎地母后看炎弟越来越不顺心,炎弟稍有过失,便让人狠狠责打。有一次炎弟只是和奴才说笑了一句,母亲便让人用藤条狠狠抽打了二十多下。我总觉得母后想把炎弟像鸟儿一样狠狠地摔死,炎弟的母妃不久突然死了,后来我们在母后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爷与婉儿商定一定要设法保炎弟安全。” 随着慕容复的述说,颜月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三人幼时相亲相爱的情景。越是听,颜月越是觉得身上寒意越重。记得慕容炎当时说起赫连宛儿和慕容复时,语气中颇多敬重与亲情。似乎皇后上午说起慕容炎时语气也很温暖,而此时慕容复谈起三人儿时之事也多有怀念。这样的三个人现在却随时在准备着杀死对方,这岂不是让人觉得更加得寒心。 “太子爷恕罪,奴婢告退。”颜月实在没有心情再听下去。慕容炎却似从回忆中醒来,用一种十分不解的目光盯着颜月,却再次拧着眉头问道:“你为何要出宫?听说你是炎弟最宠的女人吗?难道你想弃炎弟而去吗?” 颜月不禁失笑,抬起头大胆地盯着那秀美的脸庞,笑着道:“奴婢身份卑微,哪里配称得上一个‘弃’字。倒是太子爷与当今皇上若是兄弟反目,可当得上一个‘弃’字。” 那慕容复没有想到颜月说话会如此直截了当,怔怔地盯着颜月半晌,竟说不出话来。颜月不再理会,转身便走,却听到后边传来慕容复痛苦的低吼:“我宁愿死了,我宁愿当初就死了,也不想闹到今日这般局面!” 第五十二章:撒旦怒火 慕容复痛苦的低吼一直在颜月的耳边回响。不知生怎得颜月就在那一刻相信了他,相信他也是无奈至极,相信他真的宁愿当初就死了,也不想闹到今日这般局面!因为颜月相信有的时候人的表情可以作假,可人的声音中蕴藏的最真实的情感不能作假。也许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痛苦的不仅仅是慕容复一人,相信慕容炎也定有如此之感。 “离不开的,除非死了,否则我们都离不开这皇宫。” “我宁愿死了,我宁愿当初就死了,也不想闹到今日这般局面!” 慕容炎的这两句话交替地在耳边回响,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颜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即然死了便可以离开这皇宫,为何自己不选择死试试。当然这死不是真死,是假死。记得二十一世纪颜月曾好奇古人所称的假死药是什么,因此找来不少古书,更利用了现代的高科技,最终找到了研制那假死药的方法。当然在这古代要制作出假死药需要一定的时间,可真的以死来逃出宫岂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宫里的奴婢死了,尸体怎么处理颜月得弄清楚,可千万别把尸体烧了或还埋在宫中,那时可就亏大了!因为这个主意颜月突然变得兴奋无比,想不到这慕容复的话竟然启发了自己,真是万事有利必有弊呀。 清心殿里一片宁静,慕容炎的房间里却灯火通明。经历了昨晚之事,颜月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这个慕容炎。踮着无声无息的脚步,颜月像猫儿一样轻巧地迈着步子想偷偷溜到自己的房间。只可惜颜月的步子才迈过门边,便听到慕容炎清冷的声音命令道:“颜医女,回宫居然不想给朕请安吗?” 颜月只觉心头一颤,纵是无奈还是努力保持了平静慢慢地进了室内,恭敬而又小心地跪下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只是这一次颜月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慕容炎平身的命令,空气中的气息让颜月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颜月偷偷地抬头,只看到慕容炎幽深中目光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怒火,被那目光一视之下颜月再次恐惧地低头。 “颜医女,朕本以为你玩欲擒故纵的手段想登上高枝,想不到颜医女还有这种想脚踏两只船的爱好。一面在朕这里寻求平安,一面去讨好未来的新主子。”慕容炎阴森森的话直扑入耳,颜月一愕之后便觉得十分的好笑,好笑这皇宫之中真是任何人都没有秘密,仿佛大家都是透明人一般。不过是碰到了慕容复,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这就传到了慕容炎的耳朵里。 颜月的沉默被慕容复当成了默认,颜月唇边的笑意更让慕容复的气恼加倍,他讥讽的话语再次不假思索地出口:“不知颜医女在新主子面前要了什么好处?难不成要了贵妃的位置吗?这可不是主动脱衣就能办到的。” 颜月没想到慕容复会说出这般的话来,想发怒的同时颜月却很快的控制了自己。人呀,若是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结果不是被别人打败,而是败在了自己的手上。想到此颜月不怒反笑道:“有些时候,脱了衣服也不一定能办好事,但有时候偏偏好事能找上门。奴婢有福,得皇上如此看重,一定会不负皇上期望。” 颜月话一出口,便觉领口一紧,人已被慕容炎像提小鸡一样的提了起来。颜月无奈地挑眉,这个男人似乎只会这一招,接下来呢?他会怎样! 慕容炎拧着眉头狠狠地瞪着手中的小女人,她大张着双眼,眼神中的好奇与坦然让慕容炎高举的手反倒打不下来。那小巧的脸庞,那湿润的唇瓣,那清澈的眼眸……慕容炎凌乱了,为什么每一次看到她都想吻她,为什么每一次都想拥她在怀,为什么这个小女人总会这般轻易地激发起自己的欲望。这一次慕容炎决定要好好地教训她,教训她的不知好歹,教训她的心不在焉…… 吻落了下去,却被颜月扭头躲开,落在了一侧的颈项上,慕容炎却就此狠狠地咬在她的颈部。这一咬十分地用力,慕容炎把心中的气恼狠狠地发泄在这一咬上。颜月只觉脖间一痛,那痛让颜月突然之间想到了吸血鬼,恐惧加上疼痛,颜月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室内一片寂静。 慕容炎凤目圆睁,几乎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耳光,自己居然被抽了一记耳光。而同样惊恐的还有颜月,那几乎是颜月下意识的行为,颜月敢保证自己绝对是一时脑子发热,那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颜月颤抖的唇想要解释,可话没出口,只觉身体一轻,人便被扔了出去。 身体像被扔废品一般被慕容炎扔到了床上,头撞在了床榻上,晕眩了几秒钟。慕容炎慢慢地走到床前,盯着犹如羔羊般的猎物,开始慢条斯理的脱去衣衫。颜月恐惧地盯着,盯着他那邪气愤恨的眼眸,盯着他那慢条斯理解衣的动作。颜月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一定会用他最无情的占有来教训自己的错误,他会毫不留情地想把自己撕裂吞腹。 即将到来的折磨让颜月恐惧到了极点,颜月本能地撑起身体从床的另一侧翻滚下去,绕过床尾,门离她是那么的近,只要逃出去…… 慕容炎冷笑着盯着颜月的举动,凤目眯起,犹如一头在欣赏囊中猎物临死前做最后挣扎的野兽。他从容不迫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胳膊,硬生生将她拖了回来,随手再次扔到了床上。只是这一次,他强壮的身体直接覆在她身上,手一用力,只听得嗤的一声响,颜月的衣服便撕裂开来。 颜月张嘴惊呼,只是声音没有喊出便被堵在了唇边。颜月的双手用尽力气想要推开他,可他只用一只手便将颜月的双手固定着颜月的头前。颜月想踢他,可双腿却在他强有力的压制下不能动弹分毫。颜月张嘴咬他的唇,换来的却是更加用力的撕咬,挣扎中也不知是谁受了伤,痛楚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弥漫在两人的口腔。 慕容炎如同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只想着征服着身下的猎物。他一只手挟制着颜月,另一只手粗暴地撕着身下人身上单薄的衣衫,很快地身下人便已衣衫尽落。灯光下,她的肌肤如雪一样白皙,她的身体在瑟瑟颤抖,那一起一伏凸显的曲线更让慕容炎血液喷张,慕容炎所有的感官和思维都在叫嚣着同个声音,表达着同一个愿望,那就是立刻占有身下的这个女子! 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颜月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此时此刻再多的反抗只会换来更无情的凌辱。若真是这般,颜月真得想一死了之。只是可惜了自己才想好的假死药。凝视着他深沉冷漠的眼眸,颜月只觉得悲哀。就在慕容炎想要进一步的举动之时,颜月突然温柔地道:“皇上,奴婢还真不知道你喜欢强.奸这个调调。” 慕容炎所有的动作都因颜月的这句话僵在了那里,对上那突然间由恐惧变得温柔清澈的眼眸,慕容炎有些石化。颜月雷人话语的再次传入耳中:“奴婢原先听人说过,如果强.奸不能抗拒,那不如等待高.潮的来临,奴婢希望皇上技术高超,当然皇上如果需要药的话,奴婢那里还有些金枪不倒丸,不知皇上需要吗?” 慕容炎只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中炸开了,慕容炎突然间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恶梦,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叫颜月的女人存在过,自己也从不曾与一个叫颜月的女人打过交道。可慕容炎知道自己那是自欺欺人,这世上有一个叫颜月的女人,一个可以让慕容炎气得失去理智的女人。 “皇上,奴婢有一计可以解决太子爷与皇后娘娘谋反之事。请皇上起身,容奴婢起身着装后细细地禀告。”颜月秉承着注意力要分散再分散的理念,再下一次重锤。慕容炎身体僵硬地听着,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要做什么。这个姿势,这种情况,突然讨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不是有点,而是十分的不太对劲。 趁着慕容炎有些发怔的时候,颜月推开了趴在身上的他。许是正想起身而没有找到台阶,颜月的话让他缓缓起了身。颜月速度飞快地起身,再飞快地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慕容炎几乎是机械的跟着颜月的脚步随之而来。目呆呆地瞪着颜月飞快地穿衣,目呆呆地等着颜月给自己一个答案。 “你说,让朕不等他们行动,便处死皇兄与皇后?你所说的计策便是这个?”只是颜月说出了答案之后,慕容炎登时脸上变色,是被颜月这个主意气得变色。处死了他们,那些动乱朝臣们会安稳吗?他们必会人人自危,万一狗急跳墙壁,岂不是还会联合造反。还不如等到他们行动时引军入瓮一举歼灭呢。 “皇上是不是有些舍不得他们死?要知道他们不死,便是皇上死。”颜月继续提醒着。慕容炎这一次却再没有话和颜月说,甚至连看也不想再看颜月一眼。更忘记了自己现在其实是在颜月的屋中,口中慢慢地吐出了三个字:“滚出去!” 颜月却还是小心地站在那里,淡淡地无奈地开口道:“奴婢可以提供一种药,这种药叫龟息丹,服下药后与死人无异,但三日后人便会慢慢醒转。若是皇上需要这种药,需要早日向奴婢索取,因为配药需要一些时日。” 颜月慢慢地说完便转身离去,身后这个男人颜月能躲一时是一时。如果皇上与那慕容复真是手足情深,如果一方真的无意于皇位,也许死真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只是他们都能做得到吗? 第五十三章:徒弟刁难 颜月的日子突然恢复了宁静,住处也搬回了医女所,每日上午给皇后诊脉安胎,下午则配制那假死之药。当然颜月知道这种宁静只是暂时的,不久之后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失去生命。颜月更不知道慕容炎与慕容复以及皇后他们做了怎样的交谈,可只要让配药便是件好事。因为只要那慕容复死了,就可以避免更多人的死亡。不管是丞相或是太后,没有了慕容复,就等于群龙无首,对于皇位之争他们都会束手无策。 短短的几日,皇后的身体也在颜月的调理下好多了,只是每每颜月为她诊脉时,她总会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颜月。那种感觉仿佛在审视着什么,颜月也不敢问,只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私下则琢磨难道是皇后舍不得这后宫的生活,不喜欢与慕容复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反而对自己更加恨之入骨吗?好在慕容炎再三保证颜月的安全不会有问题,颜月才放下心思专心做手中的事情。 只是颜月这一回医女所,同室的几位室友态度已大有不同。原来颜月的突然离开,宫中更是盛传医女得宠。可没过两日颜月却又搬了回来,还整天忙着医女的工作,一切似乎和原来没有任何的改变,而册封的传言突然间也都消失弥散了。 丁香的热情是一如既往,只要有空就围着颜月说东道西。唯有那玉桂一脸的鄙夷与自以为是,而芍药虽一丝不吭,可她的眼神却是在说着早知如此四个字。颜月从不曾把这些看在眼中,因为颜月有着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便是早日配好药以便离开皇宫。为了保险起见,颜月给自己配的药与给慕容复所配之药又有着很大的区别,避免自己用时引起慕容炎的疑心。 而趁着这段有点空闲的时间,颜月更是积极地往华师傅那里跑,因为颜月知道自己在医学上还差了许多许多。只要华师傅所写的医书以及诊病的案例,颜月全部毫不见外的拿了回去。颜月要把这些医学知识在最智的时间学在心中。 每一天,颜月回医女所都会很晚很晚。这一天,当颜月慢慢地晃回医女住所时,丁香已大叫着迎了上来:“颜月姐姐,你可回来了,玉桂病了!你快给看看吧!” 玉桂病了,颜月第一直觉便是去到那玉桂跟前看一看。可转瞬一想,便又停下了脚步。所谓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赢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那玉桂平时骄傲任性、骄横跋扈,更是对自己有着十分的不待见,此刻她生病颜月去看,倒并不能得是好事。 因此颜月想了想道:“玉桂医术本高于我,她若病了,自己便可诊脉,更何况屋中还有个芍药,所知所学更远甚于我,为何要等到我看?”颜月如此认真说来,倒把丁香说得一怔一怔的。 “芍药说她只学了妇人科,对其它病情根本一概不知。而妹妹我只懂药膳,当然更不能医治。”丁香有些委屈地道,不明白一向提到病情病人就眉飞色舞的颜月今日怎么了,变得如此地淡定,似乎有些不合理似的。 “可玉桂医女在御药房、伤寒科以及针炙科学习,她完全有能力替自己诊脉,哪里还需要我来诊脉。”颜月再次反驳道。 “可玉桂姐姐病了呀,她一直躺在那里,没有办法替自己诊脉呀?”丁香小声地反驳道。 “师傅,求你救救徒弟!”玉桂弱弱地开了口,这是玉桂拜师以来第一次如此实诚地喊颜月师傅。颜月不禁抬头看了看她,脸色苍白,额上密密的渗着一层汗来,倒真像是病了一般。颜月想了又想,才慢慢地挪步向前。 细细地诊脉,颜月突然心中大奇,因为玉桂的脉像又细又滑,且沉中带涩。左寸脉虚大而涩,按之凹陷无力,虚大乃为心血不足,涩乃有瘀滞,若按这脉像看的话,玉桂平时常有心悸胸闷之症。可依据这些天的宫中相处,从不曾见过那玉桂有难受的症状,也不曾见她用药物调理,更不曾听丁香提起这玉桂有何体弱不足之处,这心脉搏动怎么突然会孱缓无力呢。 若是依着平日,颜月定会很快地说出诊断的结果,可经历了这么多的颜月再也不会这么急地判断病情。 “颜月姐姐,玉桂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丁香看到颜月一直诊脉沉思不语,不禁有些着急。只能说丁香是个热心肠的人,见到谁有困难都会着急。 颜月慢慢地抬头,盯着那玉桂的脸细细地审视了一番,依旧是那副苍白的小脸,紧闭着双目似乎是睡着了一般。往日见她都是气血充足,面色红润,哪有半点病态,今日见着,却是面毙苍白,难道是因为太劳累之故,故而气血亏损?颜月的眼神慢慢地落在了那不远处芍药的身上,她依旧是在认真地阅读医书,从始至终没有抬起头来。 奇人!简直是最大的奇人!一个人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学习医术之中,可却对病人毫无怜悯之心,这样的人真是特大的奇人。当然也许这个人不是病人? 颜月的眼神慢慢地收了回来,落在了一边着急地等待的丁香身上:“玉桂这些日子可曾劳累过度?或者是不是胎里带有心血不足之症?” 丁香认真地想了想道:“玉桂姐姐这些日子一直都和往常一般无二,至于是否有胎里带有心血不足之症,我倒是没有听过。芍药你听说过吗?” 芍药连头也不曾抬起一下,便传来细细地回答声:“没有听说过。” 颜月长长地叹息,琢磨着自己也许有些太过于谨慎了。颜月正在考虑是不是要下病情结论时,回过头正碰上那玉桂张开又闭上的又眸。那颤抖的睫毛似乎告诉颜月她刚才一直在倾听着颜月等人的谈话。 颜月突然心念一动,想起师傅才教的针炙知识来,如果用银针封住心脉,心脉搏动就会变得孱缓无力。玉桂恰在针炙科学习,她不会用这个方式来和自己较量来了吧!如果那样,还真不能如她的愿来。颜月不得不承认,同那个慕容炎相处长了,考虑问题都多长了一个心眼。 “丁香,拿我的银针来,就在我床头包袱里搁着。玉桂她心脉孱缓无力,一定是心悸胸闷之症,我拿银针在心脉上扎上一针,应该便会无事。”颜月随口说着莫虚有的治疗方法,按照颜月的这般治疗,那岂不是可怕之极,相信那玉桂若是装病听到这般的治疗定会吓得醒来。 丁香哪里考虑到这些,听到颜月要银针,当即应声而去。而颜月的手始终搭在那玉桂的脉搏之上,只觉那玉桂的脉像一时变得又快又乱。 “行了,我这就施针,丁香,你来把玉桂的衣服解开。”颜月随口吩咐着,眼睛却认直地盯着那玉桂的反应。 只是这一次没等那丁香动手解衣,那玉桂却突然坐了起来,口中气急地嚷道:“颜医女,没听说过这心血不足要在心脉上扎针,恰巧玉桂学的正是针炙,否则任由颜医女治疗岂不是要了玉桂的命。”玉桂气急败坏地斥问道,听得丁香张大了嘴巴,有些不信任地盯了玉桂一会,又质疑地回头望向颜月。 “是玉桂医女不想要命在先,颜月只是想满足一下玉桂医女的愿望,再在这心脉上扎上一针罢了。依颜月平时观察,你的心脏并没有问题,而你常常面色暗红,嫉妒心强,肝应该有问题!”颜月冷冷地说完,那玉桂已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你-胡-说-八-道?”玉桂有些结结巴巴地反驳道。 颜月却只是笑了笑,用手在那玉桂的眉毛中心的鱼腰穴用力一按,又在眼睛下面的承泣穴和球后穴一按。那玉桂顿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立刻捂着自己的腹部。 “你心血不足是你个人所为,可这肝有问题却真是天生不足。”颜月冷笑地道,直瞧着丁香芍药瞪大了双眼,而那玉桂则僵直地坐起了身,眼中充满了怀疑。 “你不是才学针炙,怎么连这些都懂?”玉桂问得有些不甘心,怎么可能会拜一个资历根本不如自己的医女为师,这简直就是对玉桂的奇耻大辱。拜师之后,玉桂几乎觉得没有脸再在这医女所混下去,更感觉几乎所有的医女瞧向自己的眼光都有着讥笑与嘲讽。所以玉桂才想起了这么一招,用银针封住自己的心脉,想要来考倒颜月,那样玉桂便可以用正当的摆脱颜月,可没想到颜月她居然看了出来。 “玉桂你说的正是,其实我很多知识我都只是初学,更有许多不如玉桂你的地方。就如今天你玉桂敢用银针封住自己的心脉,这一点我就做不到。圣人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三人都有比我强的方面,所以上次拜师之事纯属我们女孩子闹着玩的,还请玉桂你不要当真。否则颜月倒真不知如何是好。”颜月款款谈来,所说俱是真心话,那玉桂瞧着颜月认真诚恳的表情,一时说不出话来。 丁香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当即气恼的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床上直接滚倒睡觉。倒只有那芍药怔怔地盯着书出了片刻的神,最终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熄灯睡觉。 第五十四章:意想不到的交易 这些日子,后宫风云变幻。先是太后娘娘突然病重,这一病竟卧床不起。颜月知道这一定与某位爷的突然仙逝有关。对于太后娘娘来说,以前虽然对外称慕容复死了,可他这个儿子却一直都在身边,这一次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就倒在自己的身边。那一天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太后直撑到所有的太医都肯定地告知回天无术后才轰然倒地,这一倒竟再也没起。接着在离中秋节还有五天之时,皇后娘娘在散步时突然跌倒,竟一命呜呼。这一来宫中大丧,中秋节也不再举行宴庆了。后位空缺,后宫之事全部由四位贵妃共同协理。 朝堂也变幻莫测,有喜有悲。太后娘娘的侄子当朝副相顾天磊被荣胜仁查出有贪污受贿之事,更有结党营私之实,被打入大狱,秋后问斩。皇后娘娘的姨夫太尉庚卫龙免去其职,准其告老还乡。皇后的父亲赫连丞相也因丧女之痛一病不起,丞相之职虽未除去,可大权旁落到新任副相手中,副相正是王美人父亲原刑部侍郎王孝标。颜月父亲颜文忠老将军案件经大理寺会审后沉冤得雪,不仅官复原职,还得了不少的赏赐。 当中秋节来临之时,一切都已风平浪静。没有得到慕容炎的赞许,可颜月常常在心里自我夸赞,用医术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利用这段十分空闲的时间,颜月还专门研究了一些去除脸上胎记的药水。每天晚上睡觉时抹在脸上,白天观察效果。只是逃出宫的念头一天都不曾断过,颜月不停地在寻觅着逃出宫的机会。 等到慕容炎的传召却是在中秋节的夜晚,地点也改在了映月轩王美人那里。看来,这中秋之夜皇上是准备与王美人同过了。听说由于王美人的父亲在朝中甚得慕容炎之力,所以这些日子那王美人几乎是专宠之幸。纵是一再告诉自己放下了,那慕容炎绝不是自己的菜,可每每听到他与其它女人在一起的消息,颜月的心里还是有着说不出的酸涩之意。也许从前是皇后,现在是王美人,以后还会有一个个的后来者,这样的男人绝不是颜月想要的人。 屋里焚着香,一股淡淡的花香混和茶香溢满了整间屋子,轻纱幔帐间,慕容炎与那王美人相对而坐,言笑晏晏。窗外淡淡月色,室内淡淡茶香,精致的茶盘托着茶盅,美人素手纤纤,水流悠然而下。此情此景恍如一幅精致的工笔画,让颜月脑海里猛然闪过四个字“岁月静好”。只是颜月不敢细看,一进殿内便恭谨地跪下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奴婢给王美人请安,奴婢侍宴来迟,请皇上责罚。” 那两人不知正说到了什么,那王美人一直掩口吃吃笑着,声音中似乎有种幸福的气息扑面而来,颜月心中却越是发涩。只得到慕容炎的声音在耳畔慵懒地响起道:“颜医女平身吧,今天要你来不是侍宴,而是瑶儿近日有些身体不适,腰酸腿软,颜医女你一会辛苦一下吧。” “奴婢知道了,等美人用完膳,奴婢自会给美人诊脉。”颜月低头大声地回道,只觉身上一阵阵的恶寒。瑶儿,叫得真是亲昵。似乎前不久这迷人的噪音还叫过自己小月儿呢。什么腰酸腿软,不就是夜里闹腾多了吧。 “诊脉就不必了,只是辛苦医女给瑶儿按摩一番便好。”慕容炎依旧平静慵懒的声音,却听得颜月只觉头脑发闷。凭心而论,这王美人一直待颜月不错,上次颜月毁坏皇后赏赐之物时,也是王美人一直在旁为颜月求情。可纵是如此,颜月总觉得为她按摩有些不舒服,是那种从骨子里感觉到的不舒服。想到她的身体与慕容炎死死纠缠,而自己还为她解除纵欲后的疲劳,仅是想着,颜月便觉得心里恶心。 “怎么不说话?”慕容炎慵懒的声音中有了一丝丝的质疑。 "禀皇上,禀美人。奴婢能侍候主子是奴婢的荣幸,可不巧奴婢这两天配药伤了手,略一用力便会痛,这样力道不够反而起不到按摩的效果。"颜月大声地回禀着,并将双手举到了头前。颜月的手确实有些红肿,也确实因配药所制,只是没有达到颜月所说的一用力便痛的境界。 慕容炎目光灼灼地盯着颜月,从那红肿的小手盯到那低垂的头,直觉中慕容炎知道颜月撒谎了,可却又无法证明她是否撒谎。盯着跪着却仍然透露着叛逆的脊部,慕容炎饮茶时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些躁动起来。 "皇上,臣妄已然大好了,不用颜医女按摩了,皇上不如让她回去好好歇歇吧。"王美人娇柔而温暖的声音,颜月却感觉室内的空气更冷了。颜月希望说这话的是慕容炎而不是王美人,那样颜月的心情也许会安慰一些,可惜的是王美人说了之后,慕容炎仍没有出声。 "奴婢谢王美人恩典!奴婢………"没等颜月把‘告退‘两字说完,便听到慕容炎清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即然蕊儿身体无妨,那颜医女就在这里为美人侍寝吧………" 慕容炎后面还说了什么颜月不知道,颜月的脑海里只是不停地响着两个字"侍寝",奶奶的,他慕容炎故意污辱人吗?凭什么叫自己侍寝?入宫这么久,颜月还是懂得侍寝是何意思。就是皇上皇后亲热的时候,奴才隔着帘子站着等着,有需要随时侍候。 这一次颜月没有等到王美人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听到的却是她似喜似惊的一声短促的叫声,然后转成一声娇弱的呻吟。颜月诧异地抬头,看到的正是一幅激吻的画面,美人在膝,唇舌相吻,手儿乱摸…… 颜月愕然了,当众宣淫,虽然这‘众’只多了颜月一个。可毕竟有外人在场,真没想到这慕容炎还有演a片的才能。颜月愕然的目光却正对上慕容炎激吻中依然不忘挑衅的眼神,那目光中的含义让颜月恐慌地低下头。 那两人的位置很快地转到了帘后,激吻更加的热烈,接着衣服,衣带,亵衣,肚兜……扔了一地,压抑着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这会的功夫他们应该赤诚相见了吧!那接下来会是什么,颜月控制不住地手在颤抖,心中更有着感觉排山倒海袭来,颜月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唯恐会吐了出来。 "奴婢内急,请恕罪。"颜月也不管那两人听不听得见,更不管此时说些话会不会影响那两人做事的情绪,说完后颜月便冲了出去。 月色惨淡,月光下的颜月只觉疲惫不堪,茫然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何时起已泪流满面。脑海里总是不停闪过仁寿宫那晚,慕容炎他护着自己与刺客搏斗的场面,生死关头不要离开的叮嘱。也就是那一次颜月真正的心动了,情动了,甚至在浴室那次,颜月真的准备将自己交给他。可一次次换来的却是羞辱与质疑。在他眼里自己和那些宫里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想着对他投怀送抱,想着册封稳固地位。 放手,早在他将自己送到皇后宫里的时候,颜月便想到了放手。情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这里是权势生长的舞台,却不是感情滋生的土壤。只是为何看到他与别的女人如此,心却真的好痛。好在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情到累时,就要放弃。颜月再次告诉自己,快些逃离! 等到颜月站定脚步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碧榕轩,同上次一样碧榕轩的门虚掩着,吱吱哑哑地推开门,那大榕树就矗立在眼前。颜月突然有一种悄然如梦的感觉。就在半个月前,那个一身白衣如同珠玉一般的男人还在此和自己说话,说‘除非死了,否则我们都离不开这皇宫。’正是他这句话激起了颜月的灵感,也正因此才有了他们的借死遁去,而今只留下了自己在这里望洋兴叹。谁能帮助自己让自己离去? 慢慢地走着,此时颜月方才发现那大榕树下竟悬挂着一个秋千,简简单单只是一条粗粗的绳子下挂着一条长长的木板。想到慕容复所说的那些话,颜月不禁想笑,秋千虽然简单,可应该是当年三个小伙伴快乐的玩具吧。慢慢地坐上秋千,脚儿用力在地上蹬,那秋千便悠悠地飘荡起来。闭上眼睛,可以感受到那轻柔地风儿在耳畔掠过,带来几许夜的忧伤,让颜月的心更加的寂寥与惆怅。 “颜医女倒是悠闲自在。”一个声音在耳后响起,一个人已立在了颜月的身后。颜月有些惊惧地回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张小乙。颜月蹙眉思索了良久,也想不通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张小乙,似乎这些日子与张小乙没有什么交集呀,他这是特意来寻自己还是巧遇在此。 张小乙也不多说,随手推起秋千,高高荡起的同时颜月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停下,张公公,你是来杀我的吗?”按照颜月所想,这个张公公和自己第一次见面便开始斗,后来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可各自心里总存在着疙瘩,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应该不会是为了给自己推秋千吧。 “颜医女,你说错了,杂家是来帮你的。”张小乙认真地道。 颜月刚站稳身形,却差点被张小乙所说的话雷倒。他来帮自己,可能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盯着那有些类似女子般秀气的脸,那认真的眼神,颜月的头有些发晕,这世界真是太搞笑了。想到此颜月真得笑了:“张公公,奴婢还真不需要张公公帮什么忙,倒是公公需要什么帮助,奴婢真的愿意效劳。” 张小乙眼神中闪过一种气恼,很快地恢复了平静。这一刻两人同时想起了第一次结怨的情况。那时的颜月也是提出帮忙,帮张小乙割去的东西再长出来。所以那张小乙才扇了颜月一记耳光。张小乙淡淡地道:“颜医女,不必在杂家面前遮掩。杂家知道颜医女当初进宫迫不得已,而今更是迫切地想要离开这后宫。” “奴婢听说,这天下不是馅饼,而是陷井,不知道张公公又需要颜月做些什么来回报呢?”颜月好笑道,这位张公公可是皇上最贴身的人,颜月可不相信他会真心的帮助自己。 “杂家需要药,你说的那种可以重新变回男人的药。你需要的是逃出去,我们交换。”张小乙冷冷地道,不得不承认,这奴才跟主子跟得时间久了,连说话都和主子有些相像。颜月不禁想笑,原来如此,如果他真得有这种想法的话,主动来帮自己倒也可以理解。只是他若重新变成男人,他又看上哪个女人了呢? “这两日皇上心情大好,你到勤政殿侍候的时候,可趁机要求皇上放你出宫回府一趟,如果机会好便可在路上逃脱,杂家希望你在逃走之前把药给杂家留下。”张小乙不想再看到颜月那笑得暧昧至极的脸,直接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只留下颜月立在那里想要大声疾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五十五章:月饼 颜月的心情即是兴奋又有些苦恼,这个交易是好事,可颜月并没有把握一定能帮对方恢复男儿本色。一则不知道对方现在情况如何,那男根是彻底没了还是又长出了些。若是彻底没了颜月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若是重新长了出来,那颜月还是有办法的,当然办法也并一定保证有效。 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那张小乙是否值得信任。这样一思索颜月的心便凉了。那张小乙侍奉慕容炎数十年,突然起了想恢复男人的念头,这不得不说是对慕容炎的背叛。他若离开皇宫还有情可原,可他若是勾搭上这后宫的女主子,那岂不是对慕容炎直接的污辱。 这种人不能合作!何况以往两人还结怨过!颜月最终下了断语。可他提供的方法和信息倒是值得认真考虑,若真能出宫找机会逃跑,比起那吃假死药又要强上n倍,真能逃脱成功,那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颜月带着思索入梦,又在早晨起床后再次陷入思维之中。 “月姐姐,昨晚上过节,每人一份月饼,你昨晚不在我代你领了。”丁香打着哈欠走到颜月面前,递过来四块硬梆梆的月饼。颜月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在手中,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入口的滋味让颜月毫不犹豫地吐了出来。几乎是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这么难吃?” “是呀,每年都是这样。难得吃一次月饼,御膳房却从不认真去做!他们的心思都用在那些节日莱上,主子们因为有那么多变着花样的节日莱,所以也从不在意这小小的月饼,只苦了我们做奴才的,过个节只吃了这些难吃的月饼。”丁香气恼地抱怨着,颜月却不由地想笑,她丁香在药膳房天天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就为这一块小小的月饼不好吃还抱怨,难怪吃得这么胖。这若换成别人,天天什么都吃不上,还不知羡慕成什么样子呢! “月姐姐,你又笑话我!昨晚你去皇上那侍宴,不知吃了多少好吃的?”丁香见颜月笑她,也不禁有些郝然,当即拉着颜月的袖子撒娇道。丁香这般一说,颜月的脑海不禁闪过昨晚的片断,深情对坐,月下品茶水,拥抱相吻,干柴烈火,一幕幕画面再次让颜月心中发涩。颜月连忙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月饼道:“这么难吃,也不知道这这月饼都是什么馅的?” “青丝、红丝、蜜饯、果脯的,每年都是这样。你说他们都知道菜要变着花样,怎么月饼不知道变花样呢!这也不能纯粹因为主子的兴趣吧,有时候做出好吃的东西也是一种享受。他们那些人懂不懂呀!”丁香的声音里尽是埋怨,每年宫中确实是如此,御膳房根本没有心思做这月饼,中秋节各样的特色菜就占了他们大量的时间。这些抱怨听得颜月再次想笑,也只有她丁香把吃作为一门学问来研究,其它人也都只视之为谋生的工具。 颜月不禁想起二十一世纪那些各式各样的月饼。记得那时颜月并不喜欢吃是月饼,可每到中秋节爸爸妈妈总会买来各种口味的月饼,说是过节必备。此时想来那浓浓的月饼香似乎就在鼻端,浓浓的亲情似乎也还在身旁似的。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颜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我吃过的月饼类型可多了,有五仁的、桂花的、水果的、豆沙的、冰糖的、黑芝麻的、火腿的,还有蛋黄馅的做出来都很香!”颜月还没说完,丁香已一脸的馋样,这样的表情有些像那讨要棒棒糖的孩子,可爱又可怜。 颜月便存了一丝捉弄的心,继续大加诱惑道:“在这些馅中我最喜欢的是水果馅的,馅料可以用哈密瓜、凤梨、荔枝、草莓、冬瓜、芋头、乌梅、橙等,再配以果汁或果酱,馅心滑软,新鲜爽甜,吃着别提有多爽了!”这番话说得,别说丁香了,就是那玉桂和芍药都听得面露向往。 “月姐姐,我想吃!你做给我吃好不好!”丁香拉着颜月的袖子一摇一摆地恳求着。 “我只吃过,可从来没有做过。”颜月不禁大笑,这想吃的丁香真是太逗人了,哪有缠着别人要吃的。只是这番的说词下来,丁香哪舍得放弃颜月口中所说的美味,只拉着颜月的袖子,一口一声地喊着‘好姐姐’,直缠得颜月答应试试才能兴高采烈地放下手来。 只是颜月答应后便后悔了,颜月自己从没做过月饼,只知道馅和面的大致做法,能做出好吃的月饼吗?这要是做出那难吃的东西,岂不是辜负了丁香的一番期盼。可那丁香却已赖定了颜月,非缠着颜月陪她到药膳房去练手,还美其名为曰‘为了皇宫中所有人的口福着想’。好在颜月只要没有接到传召便没有什么事,便也依了丁香一起前往药膳房。 事实证明颜月的担忧是不对的,那丁香生来就是一个吃户。颜月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讲解担任技术指导,丁香则根据颜月所说及时领悟调馅和面,而药膳房的小太监们主要负责清洗刀切烘烤等。不得不说结果是喜人的,在颜月的指导下,在丁香的领悟下,在众人的通力合作中,一块块新鲜月饼终于出炉了! 众人的心情是都激动无比,对他们而言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创新。而颜月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那新鲜出炉的月饼,怎么吃都比二十一世界吃过的好吃。 那厢的丁香的激动更是可想而知,几乎每出一种口味的月饼她便会尝上一块,就这样一番尝下去,据颜月保守估计她至少吃了有五块。颜月不得不惊叹胖子果然就是吃出来的。不过颜月也算打破了先例,一连吃了两块。 丁香是个厚道人,本着好东西不能一个人独享的原则,她命药膳房的小太监们把这新鲜出炉的月饼给每位主子都送了一份。而这样做的结果便给丁香带来了双赢的结果,不仅自己大饱了口福,药膳房今天也在皇宫中独领风骚,面对那从没吃过尝过的月饼,几乎各宫的主子都给了赏赐。丁香没有贪功,每件赏赐也都分了颜月一份,并主动地告知赏赐之人这月饼做法是颜医女所教。 于是颜月突然感悟到了一句话的真谛:“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据说慕容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月饼,先是皱着眉头尝了一口,可没想到吃了倒是非常合胃口,听说月饼乃是颜月与药膳房的人合力所作,当即传召了颜月,机会似乎一下就摆到了颜月的面前。 “今日的月饼朕尝了,不知颜医女如此独出心裁,是否是想通过此事见朕!”慕容炎冷冰冰的声音中却藏着一丝隐隐的期盼。其实自上次对颜月用强未遂之后,颜月打出的一记巴掌一直都记在慕容炎的心里。后宫之中从来都是女人对慕容炎投怀送抱,刻意讨好,哪有颜月这般把宠幸当强.奸。幸好那天颜月提出了假死药解决了慕容炎面昨的困境,若不然慕容炎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纵是如此,慕容炎也知自己对颜月是不同的。 她想逃,她看不上这宫中女主的身份,她更不会因为自己而留下。记得上一次她用丞相与张大人交谈的秘密来交换她的自由。可慕容炎却知道自己不想让她走,还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见她。慕容炎承认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故意的,让她给王美人按摩,当着她的面和王美人亲热,都只是想看到她因为自己伤心的面容,逼她同意做自己的女人……可结果呢,当她举起通红的双手,当她强忍着不适离去后,慕容炎所有的激情也都消退了,那感觉来得如此之快,以致于慕容炎自己都不敢相信。 也许今天的她想通过月饼想见到自己呢!慕容炎有些自作多情了! 颜月愕然于慕容炎问话的同时却很快地想到此次对于自己是一次机会,一次难得的机会。当即酝酿了情绪低头回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备思亲。中秋佳节,奴婢只能靠这些月饼来思念亲人。所以才做了这些月饼以慰奴婢思念亲人之苦。”颜月说着,脑海里想起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亲人,今年的他们还有心思月下品茶,今年的他们还有心思中秋斗药吗?这一个中秋佳节他们一定又是在思念爱女中度过吧。如此想来,颜月的泪水便涌了出来,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这回答的有些出乎慕容炎的意料,让某人失落,却也让某人心中的某个角落有些异动。片刻的沉默,颜月知道自己必须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抓紧时间道:“皇上,奴婢想回家见见父亲及娘亲,父亲身体不好,二娘她昨夜一定一夜未眠在想着颜月,求皇上怜悯,给奴婢一个回府的机会。” 颜月期盼着,却感觉到身侧射来一束灼人的目光。直觉中那是张小乙公公的目光,颜月不敢分神,只努力睁大双眼,期盼恳求地望着慕容炎,在颜月的热烈期盼中,慕容炎终于开口了:“你准备一下,随朕出宫。” 颜月被慕容炎的话雷倒了,他同意出宫了,多好的事呀?可为何他也要出宫!颜月连忙扑倒在地感恩地道:“皇上大恩,奴婢没齿难忘,只是皇上日理万机,岂是奴婢一介小民所能耽搁得起。所以奴婢自己出宫得了。” “朕有朕的事,你若出宫便随朕,否则你就呆在宫里吧。”慕容炎冷森森地笑了,那笑容落在颜月眼中竟让颜月有些毛骨悚然,这个慕容炎难道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他不会这么聪明吧! 第五十六章:温馨家园 难道的一次出宫机会,本想着趁机逃跑,却没想到被慕容炎横空插了一腿,颜月心中气恼可想而知。不过颜月的失落只维持了一会便变成了满满的斗志,因为颜月决定就在慕容炎的眼皮底下逃走。很多人做事习惯于计划好后再一一实施,而颜月则是想到哪就做到哪,颜月总觉得坐在那挖空脑子想还不如做点实际的,很多灵感,很多收获都是在行动中才能创造的。 有人不打无准备之仗,可颜月就喜欢打无准备之仗。所谓出其不意制胜千里,现在的颜月突然兴趣大增,如果在慕容炎的眼皮底下逃走,那自己岂不是更加的得瑟。这番主意一定,颜月回到医女所真得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袋里装着各式口味的月饼,美其名曰带回家给家人尝尝。当然在包袱中颜月还放了各类的药,那些可都是帮助颜月逃离的宝贝。 由于是随着慕容炎到的将军府,这感觉倒不像是颜月回家,倒像是皇上看望臣子的感觉。将军府早已得到了通知,颜文忠虽然身体仍未恢复,却仍旧支撑着带领全家主子奴才恭候在大门口。见到皇上下了马车便全部都跪了下来。 颜文忠带领着全家老小这么一跪,颜月当即吓得躲了开来。不过这也恰好给了颜月观察的时间,父亲的面容以及清神状态都比上次有了极大的改观,看样子身体恢复得不错。而他的右侧是将军夫人,左侧则是颜月的母亲李云娘。 礼仪结束,皇上与老将军相谈,众女子退出了大殿。颜月本想着与母亲好好叙将一番,奈何那将军夫人却一再地追问颜沁在宫中的生活,吃得如何,穿的如何,身体如何,心情如何,可否想家等等。颜月实在不想回答那些琐事,可那夫人却对每一件琐事都有着极大的兴趣。最后那将军夫人也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拉下脸来一个劲地恳求颜月在宫中多照顾妹妹的生活,颜月唯有一一点头应承了下来那将军夫人才让颜月与李云娘有单独的相处时间。 颜月很小气地拿出一直收藏着的月饼,递给母亲。颜月存了私心,刚才将军夫人在,颜月便一块月饼也没拿出来。那李云娘已笑得一脸的灿烂。将军府并不缺吃的,可女儿做的月饼李云娘吃着心里舒坦。看着母亲那幸福得像花儿一般的笑脸,颜月也不禁从心里往外冒泡泡。 “母亲,现在还好吗?夫人有没有折磨你?父亲他对你还好吗?”颜月一迭声地问着,如果真得离开这大戎城,颜月心中最牵挂的便是生母李云娘了。 “娘现在非常好,将军冤情得雪全靠月儿相助,所以将军这些日子对为娘好多了,就连夫人也变得和蔼多了。”李云娘满足地笑道。只是这些话却让颜月的心有些发凉,李云娘在府中日子稍微好过一些,不过是因为自己此次帮了父亲一个大忙。可若是自己逃走,皇上发怒,那父亲会不会将怒火也发泄在母亲的身上呢。 颜月不好说些什么,只认真瞅着母亲吃东西的模样。母亲始终是一脸的笑意,显然所有的情绪都沉浸在女儿突然归来的喜悦中。颜月瞅着母亲,不禁越瞅越是喜欢。 “母亲,你真是个大美人,你看你的皮肤怎么这么白?还有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黑,我怎么一点不像你!”颜月有些抱怨地道。细细地对比自己与母亲,两人一样都有着尖下巴,瓜子脸,好在自己遗传了母亲的眼睛,黑白分明,眼波流转时光波闪烁。若是没有脸上的这个胎记,也许会变得好看一些吧。想到此颜月不禁叹息,这些日子颜月也用了不少的方法消除此胎记,可唯一的效果只是淡了少许,想要其消失不见,不知要用上多长时间的药呢。 李云娘这一次却笑得有些暧昧,有些让颜月琢磨不定,在颜月的诧异中,李云娘慈爱地揽过颜月的肩膀,小声地道:“娘的小月儿原本就非常的漂亮,月儿不知道,这脸上胎记在月儿找到心爱之人后便会消失,所以月儿不要在意。” “真的吗?不用吃药自己会消失?”颜月仿佛听到了编撰的故事,不禁奇怪地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个时间可遇而不可求。月儿也不要过于着急了,因为有些东西只有久了才能经受得过考验。”李云娘看着颜月期盼的模样,不由用手上前轻刮颜月的小鼻子,真刮得颜月向后躲闪方才罢了手。 "母亲脸上原也有胎记吗?难道也是到了一定时间便去了吗?"颜月兴奋而又期待地问道,若是按母亲所言那颜月根本无需调药,只待到时候胎记自然褪去便可。 颜月兴奋的语气让李云娘觉得好笑,只觉女儿大了反倒更加孩子气了。"为娘的胎记不在脸上在脖颈上,比你这胎记还要大些,到了冬日有衣服遮挡,可到了夏日为娘便不愿见人。可后来认识了你爹……胎记便自然消失了。"李云娘说到后面语速有些结巴,似乎有什么难以说出口似的,脸上也起了一片可疑的红云。颜月察言观色后不禁好笑,对母亲没有说出口的话也猜到了几分。 "女儿记得母亲曾说过想外公外婆,如今府中一切安好,何不趁此机会去。如果皇上开恩,让女儿也随母亲去探亲那应多好。”明知道不可能,可颜月说着,想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心是美得直冒泡泡。 “将军已然允了为娘,年前定会陪娘亲探亲。这些日子,将军突然也似醒悟了许多,那日还对娘说这一生负了为娘。”李云娘幸福地言道,颜月倒没想到此次父亲因通敌叛国罪软禁以来,倒真得领悟了不少的人生真谛,最其码知道从前对不起李云娘了,所以这般想来此次颜文忠受了些罪也是非常好的。 母女俩又说了好长时间的贴心话,眼见天色己暮李云娘连忙催促颜月回殿,还一口一声地夸赞道:"圣上直乃名君,至善至孝。"颜月不禁撇嘴,但也不想驳了母亲之话,毕竟母亲感激他能让母女团圆。 大殿里却是一片宁静,仆人都静悄悄得不敢发出丁点的声音,只因大殿里的主子正在冥思苦索,棋局斗得正酣。颜月倒没想到颜文忠老将军居然还会下棋,在颜月简单的大脑里将军都是武夫,皇上都是棋盘高手,可今天颜月瞧那慕容炎蹙眉思索的模样,显然是棋逢对手。 颜月挤到近前细看,原两人下的象棋。对于象棋,颜月只知最基本的知识,马走曰,象走田什么的,从没下过。瞧那慕容炎与颜文忠走一步都思索半天,颜月瞧着直急。 "皇上,你又输了!"颜文忠的一句话只听得颜月诧异地张大了嘴巴。颜月诧异的不是颜文忠棋艺高明,而是颜文忠与皇上下棋居然不知放水,这般耿直的脾气难怪遭人陷害。颜月有些担心地看向慕容炎,他果不其然地抿紧了薄唇,凤目中有些不甘与恼火,就在颜月为父担心的时刻只听他恼怒地言道:"朕不走了,朕饿的头脑发昏所以才看漏了棋子。" 颜月愕然,同样不服的居然还有颜文忠,他断然一挥手,铿锵有力地命令道:"准备饭莱!等皇上用完使餐后,臣与皇上再战一局。颜月总算明白了一件事,难怪自己如此厌烦规矩,感情这里面也有家庭教育的缘故。自己从骨子里渗透的民主意识,在颜文忠老将军处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过这一顿饭真是苦了颜月,不停地侍候某人挑剔的胃,还不时担心父亲的无礼不要激怒了天之妖子慕容炎。最终这顿饭吃得和谐倒是出乎颜月的意料。慕容炎似乎一点不介意颜文忠老将军的失礼,反倒是在颜文忠老将军强势的态度下,人变得温和可亲起来。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眼睛里也充满了光彩,不是大笑的开心,但是他心里的欢喜却一目了然。 有那么一瞬间,颜月真的希望岁月就停在这一天多好! 第五十七章:桑拿 继承和发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君子之风,一顿饭在无声中度过。将军府的伙食质量不差,慕容炎一直吃得甚是开味。颜月侍宴的同时心中有些怀疑慕容炎是否有些做作,想借此拢络人心。毕竟那皇宫膳食每日花样那么多他都挑得吃不下,今天怎么吃的如此香甜。颜月带着怀疑的心态细细打量了慕容炎几次,他却一直保持安然自得的态度。最后颜月不得不打消了自己的疑虑,把慕容炎如此表现归结为隔家饭香的缘故。 细细观察了几番之后,颜月也不得不承认抛去他皇帝的身份,离开那金銮宝殿,掩去那俾昵众生的气势,生活中的慕容炎更有魅力。他与将军比棋恼怒时的孩子气,他与臣同桌用餐时自然的亲和力,都是在朝堂后宫看不到。而颜月也在重新认知的基础上多了一分感慨,他若不是皇帝,颜月真的会考虑将他纳为己有,只是如今一切己不可能。 当然今天慕容炎的所有表现更是征服了一个人,那就是颜月的父亲颜文忠老将军。本以为自己含冤到死,可小皇帝给了自己沉冤召雪的机会。赏赐再多颜文忠也可视之无睹,可执棋对战,同桌用餐这样的零距离接触让老将军感动得食不知味。因此,饭方结束,老将军便突兀地冒出了一句:"皇上,老巨斗胆请皇上一试蒸汤。" 蒸汤,颜月听得莫名其妙。慕容炎的眉头却隐隐地皱了起来。 "此蒸汤是老臣征战时在南疆所见,那里几乎每家每户皆有,蒸汤可解除疲劳,可活血养身。先皇在时,臣上表此事,国舅爷试后突然心脏病突发辞世,这也是太后娘娘一直恨为臣的原因。臣亲试数遍无妨后先皇才免于罚臣,但却严禁再提蒸汤。但臣知这蒸汤绝对是好东西,所以臣不敢独享,臣斗胆邀皇上一试,臣愿在一旁侍奉皇上。"颜文忠将军诚恳地邀请着,脸上尽是期盼之色。 慕容炎的脸上却略显迟疑。颜文忠所说的蒸汤事件当年朝中人所尽知,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蒸汤之后便没了。所以先皇才视之为不祥,不准任何人再提此事,想不到此时颜文忠却如此推荐,慕容炎不能不犹豫。 "什么蒸汤?"颜月好奇之下便忘了规矩,在颜月己有的知识贮备里知道古人泡汤指的是泡温泉,可这蒸汤是什么?还一试之后心脏病发,莫不是什么有毒的汤药? "是洗热澡,因其温度高,人在其中仿佛在热锅上蒸一般,所以称之为蒸汤。"慕容炎解释着。慕容炎正没想清楚怎么回答颜文忠,所以很高兴颜月此时的提问,倒不介意颜月的不懂规矩。 "是将水倒在燃烧极热的石头上,屋中很快便热汽腾腾,人在其中非常的舒服惬意。据说常用蒸汤可延缓衰老。正是因为老臣体会到这其中的妙处,所以才向皇上推荐呀!"可能是觉得慕容炎了解的还不够,颜文忠将军继续解释道。 颜月突然恍然大悟,他们所说的蒸汤感情使是二十一世纪风靡世界各地的桑拿浴。颜月倒没想到这大戎朝也有桑拿,而且就在自己家的府里。不过这点倒也并不意外,据说早在春秋时代,赵国国王曾下令将成千上万块烧红的大铁块投入水池之中,产生大量的蒸汽。然后他率领美女在蒸汽池中嬉戏。这般思来难怪那国舅爷会死了,心脏功能不好的人是不能蒸桑拿的。二十一世纪时,颜月常常会在手术之后到那桑拿房中享受一番,解除一下身心疲惫。现在的颜月还真好奇这大戎朝的桑拿是什么样子的。 "听说蒸汤之时要赤.身.裸.体?"慕容炎随口问道,依旧犹豫着没有回答颜将军是否体验蒸汤。 颜月倒有些急了,这桑拿是好事,可惜却弄得人人害怕,尤其慕容炎避如蛇蝎般的态度,这让颜月有种很不爽的感觉。听慕容炎如此说,颜月当即道:"此蒸汤并无危险,反倒有一定的益处。可活血养身,预防疾病,延缓衰老等等。但也有些禁忌,一则有心脏病,高血压,传染性皮肤病之人不宜洗,二则年老体弱,儿童忌用,三则酒后勿用,四则蒸时间不可过久,四则如有不适立刻离开。至于洗蒸汤更有所讲究,即要三蒸三淋水,但总共时间一般控制在半个时辰之内。"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月儿说得对!”颜文忠仿佛一下找到了知音,激动地附和道。也正因为激动,颜文忠倒是忘了思考颜月怎会知道这些。 “朕今日休验这蒸汤,就由颜医女侍候吧!”慕容炎倒是很快转了态度,慕容炎不敢相信颜文忠,可颜月的态度和说辞却让慕容炎真得起了尝试之心。府里的奴才一定会有很多,可慕容炎依然点了颜月,依慕容炎的意思,两人赤.身.裸.体共处一室,那便意味着颜月此生不可再嫁他人。 颜文忠的表情有那么瞬间的愕然,却当即应承了下来。此刻甭说只是向皇上献上了一个平时最不喜欢的女儿,就是献上生命相信颜文忠也会毫不犹豫。何况在颜文忠的心目中,女儿若有机会服侍皇上那是女儿最大的福气,怎么可能会提出反驳意见呢。 颜月倒没想那么多,不过是蒸桑拿罢了。就是男女同室,只要穿着内衣便好。何况颜月现在的心里最好奇的是这古代的桑拿房间是怎样的,因此父亲与皇上之间的互动,颜月是一点都没注意到。 月亮已升到了空中,正合着那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话,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在一大群奴才侍卫的簇拥之下,在颜将军的带领下,踩着弯弯曲曲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很快地来到一个两层的木屋前。上下各两间,每两间中间相通。上层乃淋浴蒸汤之地,下层则为歇息之地。 因对这蒸汤并不了解,慕容炎本着先了解再使用的心态,在颜文忠的带领下先观察了一下这所谓的蒸汤,这也恰好满足了颜月的好奇心。随在慕容炎的身后细细地观察这古代的桑拿屋。楼上的第一个房间只是一个普通的淋浴间,一个大大的木桶侧摆放着几个已盛满热水的小木桶。第二间才是蒸汤屋。屋内面积不大,靠墙建有木榻,榻上还摆放有浸软的白桦树枝。屋的四角俱摆放了搁满卵石的火炉,火燃得正睛,可以闻后燃烧后桦木的清香。正有奴才舀起一勺勺的凉水浇在那卵石上,屋中早已是阵阵氤氲的水蒸气。 “其它人一律退下,颜医女留下侍候便可。”慕容炎再次命令道。 颜月却迟疑了,刚才只想到可以穿着内衣蒸桑拿,没想到这淋浴间却只有一间。虽然两人曾几次差点擦枪走火,可每一次都安然度过。如果在这里三蒸三淋水,孤男寡女,就是慕容炎能保证不动情,颜月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想入非非,因此这蒸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蒸的。这般思来,颜月慢慢地却又坚定地道:“回禀皇上,奴婢身体不舒服,请皇上让其它人侍候吧。” 慕容炎倒没想到颜月此时会拒绝,只是还没等慕容炎说话,颜月已转身向外溜去。好在后面的慕容炎并没有出声,只在后面冷冷地盯着颜月的的背影。出了门颜月方才知道,为何那慕容炎并不了出声阻挡自己,原来自己的父亲颜将军正守在门口,盯着出来的颜月,他的眼神有如盯着怪物一般。 “颜月,进入侍候皇上。”颜将军不怒而威的声音,颜月傻了,这都是什么事,哪有父亲在外边守着,女儿在屋内侍候男人的。可事实就是这般,颜月想要争辩,可张开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是好。只能闷闷地转回了身。而里面的慕容炎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一副早知如此欠揍的表情。 “脱.衣!”他张开双臂等在那里,颜月恼怒地刚要开口,他却朝着外面努了努嘴,示意颜将军正在外面侍候着呢。这样一来,颜月只能把唇边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臭男人!本姑娘不介意看一下真人秀,反正你这样子本姑娘看了也不吃亏。颜月在心里用力地骂着,由于火气有些大,手上的力气也有些大,一用劲之下,外衣领口的扣子竟扯落了一颗。那慕容炎就那般静静地站着,看着那扣子从衣服上滚落到地上,一直滚落到那看不见的角落,唇角竟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颜月的手却僵在那里,不知应该如何是好。这还继续吗?他仍然静静地等在那里,也不催促,目光深深地凝视着颜月,目光中隐隐的火焰让颜月突然心跳如雷。继续脱吗?颜月垂下隐藏在袖中的手有些颤抖! “你敢说,你对朕没有动心过吗?”慕容炎有些暗哑的声音清楚地问道。 “我……我……我去泡些茶来.”颜月结结巴巴地道,就在慕容炎的手抬起来的时候,,颜月突然拨腿向外冲去。颜月在屋里真得呆不下去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真得可以把颜月的心搅乱.想好的放弃,想好的逃离,可真的面对他时,颜月突然有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 第五十八章:逃跑 这一次颜月倒没有受到阻挡,颜月也无心领会颜将军那含义深刻的眼神,只想快些离开这里。下楼处,却有一股香风扑面而来,正与四位上楼的女子正面相遇。纵是匆忙之间,颜月也能感受到这四位女子各俱风流,且不说个个生得玉面映红,桃腮樱唇,目色璀璨,纵是那眉目之间流露的风情也各具特色,一个端庄温雅,一个媚态百生,一个婉约柔艳,一个妩媚俏皮。颜月匆匆的脚步突然就悬在了半空中。 转回头,那四位女子果然正如颜月所料,直奔那淋浴间。颜月只觉心头一颤,盯着那门竟再也没有移开眼。潜意识里颜月希望这四个女子都会被慕容炎赶出来,可似乎等了很久,等得颜月脚都立得疼了,那四位女子也没有出房门半步。 颜月只觉脚下的步子似有千斤重般,竟一步一步又踏了回来。慢慢地推开那门,淋浴间里已没有人影,想必此时慕容炎正在享受那蒸汤。室内传来“啪啪”的声音,似乎还有着某男畅意的低呼声,颜月的眼前似乎闪过两具纠缠的身体。颜月没有勇气推开门,也没有勇气在这门前听下去,心中万般滋味无法用语言表述,唯有迈着僵硬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地离到了屋子。 颜文忠依旧站立在门侧,看向颜月的目光奇怪而专注。颜月用了好长的时间才看清了眼前父亲的面容。细眼长髯,鹰鼻如钩。父女俩就这般无声地对看,看着看着颜月突然无声地笑了,直笑得浑身没了力气,却仍高仰着头,定定地盯着颜将军,清楚地问道:“父亲,这四位美女何时所备?” 颜文忠却并不回答,只是盯着颜月的眼神变了又变。颜月却不再等他的回答,只是慢慢地走下楼去。慕容炎不是自己心中期盼的男人,父亲也不是自己认为耿直毫无心机的大臣,唯有母亲,她无私而热烈地爱着自己。颜月的眼眶潮湿了,却看到了心中此时最期盼的人―――李云娘。她正远远地独自站在木楼前,手中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隔着层层的侍卫,向着木楼里眺望着。 “母亲,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里,身边怎么还带个侍候的人。”颜月迎了上去,也不知母亲她一人站在这里站了多久,等了多久。李云娘的脸上却尽是笑意,拉着颜月的手笑道:“月儿,娘没事,正好做了些糕点,想着留你带回宫吃。” 亲柔的声音响在耳畔,颜月的泪水却滚落脸颊,将脸深深埋在母亲的胸前,颜月突然泣不成声。为这无私的母爱,也为藏在心中没有吐露的初恋。如今那感情的幼苗刚一出生便被慕容炎的无情、滥情打击得奄奄一息。即便是想将这情感束之高搁,可依旧有一条线随时牵动着,每一次牵扯之际,都让颜月抵制不住的心痛。 李云娘被这般的颜月吓坏了,一向胆小懦弱的李云娘搂着女儿颤抖的肩膀,颤抖地语不成声:“月――儿,娘的好月儿,是谁欺负你了。” 母亲的惊吓的模样倒让颜月很快地恢复了平静,早已在心中断定和他没有结局,早已下定了决心离去,又何必一再地为他伤心。他喜欢女人让他喜欢去,颜月恨恨地朝着那木楼再看一眼,只诅咒那慕容炎干脆当个精尽人亡算了。便果断地拉着母亲大踏步地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月儿,到底是怎么了,是皇上,是皇上吗?他……”李云娘焦虑地问道,连自己来这里找颜月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也忘了。 “母亲,你要帮月儿这次,一定要帮月儿这次!等月儿以后安定好了,会来接母亲离开这里。”颜月的念头一涌上来便无法遏止。那慕容炎此刻正在那里欲海泛波,所有的侍卫力量都调到了木楼去保护,此时此刻正是自己逃离的最佳时刻。只要用好方式,不连累到母亲便可。 “月儿,你说要娘做什么,娘都愿意去做。”李云娘被颜月的激动刺激得没有思维的能力,此时此刻纵是颜月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月儿不想再回皇宫,月儿想要离开。只求娘把月儿送到府门口,到时月儿会用药把母亲迷晕,事后母亲只要说月儿要娘陪着散心,后来一切事情都不知道便可。”颜月急切地说着,本来颜月只是计划在回皇宫的途中想法逃离,那样不会连累到将军府。可此时想来,颜月倒觉得这样离开的方式会非常好。 “好的,为娘依你,为娘一切都依你!”李云娘颤抖地连声地应道。一边为颜月指着路,一边在颜月的搀扶下,小碎步快步地走着。 将军府原来并没有多大,几乎就在颜月地匆忙闪念之间,两人已远远地看到了将军府的侧门。守卫更是稀疏的很,只有两名侍卫在那里懈怠地守着。 “母亲,走慢些,你送我到那两名侍卫的跟前。”颜月低声地在母亲的耳边叮嘱着,两人的脚步放慢了,颜月搀着母亲的手,仿佛在这月色下悠闲地散着步子。 “二夫人好!”两名侍卫异口同声地招呼着。 “二夫人知道你们值班辛苦了,特意做了些点心送给你们。”颜月温柔地笑着,母亲那小包袱送得倒正是时候,颜月打开包袱,散发着浓香的糕点已露了出来。在那两名侍卫感恩的注视下,伸手欲接的时候,颜月将手中的软筋散快速地向着两人的鼻端撒去。在李云娘惊骇的注视下,在颜月期盼的目光中,那两名侍卫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母亲,你要保重身体,我只要安顿好之后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颜月得意地拿好那包袱。 “月儿,你,你一定要保重,千万不要有任何事情,你可以去江城找你的外公外婆。对,这是为娘十岁之时你外公外婆给娘的礼物,你戴着,他们会知道你的身份的。到了那里,好好地替为娘孝顺两位老人,为娘只有有机会,便会去寻你。”李云娘匆匆忙忙地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玉锣,再颤抖着,小心地戴到了颜月的手上。 颜月感动的同时不禁有些着急,本想再交代母亲些什么,可却见远处似乎有身影向着这边走来。颜月当即狠下心,手中的软筋散全数地抺在了李云娘的鼻端。 李云娘只觉一股异味直扑入鼻,大脑一阵眩晕,身子便软软地向后倒了下来。颜月扶着她将安然地放在地上,李云娘却突然撑起劲,着急地道:“月儿,凌越尘他……”只可惜李云娘的声音越说越弱,还没等说完人已倒了下去。 颜月只觉那名字好生熟悉,只是此时也不是琢磨那凌越尘是谁的时候,只能再次留恋地看了母亲一眼,暗暗地祈祷着母亲一切平安,便向大着将军府侧门走去。离开了这道门,从此便与那可怕的皇宫再无牵联;离开了这道门,从些将摒弃那男人的所有记忆。颜月坚定而快速地走着,门在颜月的动作下吱哑而开,再吱吱哑哑地关了关了起来。 风吹到了脸上,似乎这大街上的风比皇宫的风都多含了一种自由的味道。颜月不禁笑了,不管方向,只要离开了皇宫无论到哪里都会一样。颜月的脚步轻快起来,第一次觉得这大戎朝的月光真美,夜色真美。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向着颜月走了过来,颜月不经意地一瞥之下便觉浑身一震,那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再次定睛细看,颜月只觉一阵惊骇,脚步也停了下来,只因那人竟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张小乙。颜月清楚地记得此次来将军府皇上身边只带了小李子等两名太监,张小乙留在了皇宫,只是此时他为何出现在将军府外街道。 “颜医女,杂家的药呢?”张小乙淡淡地问道,脸上竟然没见一丝波澜,对颜月的逃离似乎早已预见一般,更似乎两人一直约好了在此见面一般。 颜月惊愕的手都在颤抖,此时此刻,颜月不敢说自己本没有同意与他合作,更不能说没有给他备药。颜月颤抖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大袋的药,从中挑出一个瓶子递到了张小乙的手中。那瓶子里装的是颜月研制的补肾药丸,由中药肉苁蓉、鹿茸、牛骨髓、仙灵脾等配制而成,这药吃了对重新长那玩意起不了丝毫的作用,但也绝对的不伤身。 “这药可以帮杂家吗?颜医女用什么保证?”张小乙接过药瓶,脸上突然现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落在颜月的眼里只觉有着说不出的奸诈和可怕。 “张公公如若一个月后不能恢复,到时我会把新配的药丸留在晖月堂,请公公想法去取便可。就此告辞吧。”颜月有些颤着声道。手中紧紧地攥住了一样东西,刚才在给张小乙拿药之时,颜月把剩下的软筋散全部拿了出来,并顺便把自己前段时间配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药都拿了出来。如果这个张小乙他有什么坏心眼,颜月准备就用这个对付他。 “杂家倒是觉得医女还是呆在皇宫的好,这样杂家也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效果。来人,请颜医女回宫。”张小乙的脸上几乎笑出了一朵花,随着他的话意一落,周围突然出现了数十名侍卫。 一切果然没有出乎颜月的意料,颜月此时也不迟疑,药冲着张小乙及他身后的侍卫便撒了过去。撒完便撒腿转身便跑,能不能逃离颜月不知道,但颜月不想放弃! 第五十九章:医术骗术 颜月这方撒完药便转换方向逃跑,可转身之际,颜月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竟不知何时围了n多的侍卫,那人数之多让人恐怖。颜月怒了,这好不容易的一次逃脱机会,居然就毁在这小太监的手里。思及此,颜月再次转身,身后的那些侍卫已倒了一大半,那张小乙也已倒在了地上。纵是如此颜月也知逃跑无望,敌众我寡,颜月又不忍杀人,只是这口气颜月受不了。转念之间颜月直奔到那张小乙的面前,抬起脚使劲地往那张小乙的腿上、屁股上狠狠地跺了几脚,这般犹不解气,拽着张小乙的衣领将他半拉了起来,左右开弓对着张小乙的脸一阵猛扇,直打的那张小乙两脸通红,这下算是彻底是报了当初被他打耳光之仇。 那些围上来的侍卫何曾见识过如此的河东狮,原来想上来抓人的因为颜月的这番表现全部都僵在了那里。谁不知张小乙那是皇上最贴身的公公,可那女子众人也大多识得,那可是近日风靡后宫更有传闻是皇上新宠的颜医女!何况刚才张公公命令之时所说的话也是‘请颜医女回宫’,因此颜月的这番打,众侍卫也都围着瞧着。 “请颜医女随卑职等回宫,免的卑职动手。”包围中的一个类似侍卫头子的人道。 颜月重重地叹息,多好的一个机会,难道就这般毁在了这个躺在地上阉人的手中。颜月慢慢地坐了下来,对着那个类似领头的侍卫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方子,可以治好你的哮喘!” 那侍卫一时之间有些目瞪口呆,他是有哮喘的毛病,可自己现在不发作,对方是怎么知道的,自己跟这个颜医女根本就不认识啊。侍卫一时结结巴巴地道:“敢问……医女你……你怎么知道的?” “听你说话就知道了,你不知道皇太后的病和皇上的病都是本医女治好的。”颜月第一次这样炫耀自己。但现在颜月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毕竟现在自己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人。那侍卫果真到了颜月的面前,颜月附在他耳朵细细地说了一遍,那侍卫连忙点头应了。 “今天本医女没事,你们谁还找我看病,要知道平时我只给皇上看病的。”颜月再次招呼道。只是这一次众侍卫却一个个立在那里没有人动弹。也许众人的心里都有些跃跃欲试,可现在的这种情形可不可以让人家给看病,各人都在心里掂量着。 “你,你最近是不是受伤了?过来,我给你诊一下脉。”颜月再次点名,这一次指的是站在颜月身边不远外的一个侍卫。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身边却有侍卫低声怂恿道:“快,试试吧。”那侍卫当即奔了上来,把胳膊递了过来。颜月伸出三根指按上去,闭着眼睛仔细体会脉象,过了一会,道:“我没有看错,你确实受伤了,你把尾骨给摔坏了,大概已有半个多月了吧。” 此言一出,那侍卫当即面露激动:“求医女赐药,求医女赐药!” 这一次,没等颜月再打招呼,剩下的侍卫个个想往上拥,一个高喊道:“我经常头痛,找大夫看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觉得记忆力不好,脑子不够使,请医女看看我这是得了什么病?”颜月细细地审了一下那人的脸色,当即道:“你这是小时候煤气中毒的后遗症,你按这个方子吃两副药就能见好!” 这下众侍卫群情激动,一个个变得有些争先恐后。有人怕挤不上,便开始大声地喊了起来。颜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眼见形势变得有些不受控制,颜月当即站起身来:“众位侍卫大哥不要着急,我若一个一个给你们诊脉,估计没诊几个人这张公公便要醒了,到时知道我给谁看了病必会心中气恼,事后也会给你们小鞋穿。这样,我有一个比较快的办法,就是给你们大家一起看。现在请你们围成一个圈,,只要你们跟着我们口令做,我观察你们每个人的反应,便可知道你们有什么病。” 此时的颜月在众侍卫的眼中已然有如神灵,颜月口令一出,众人连忙依照颜月的手势安排就坐。颜月心中只觉好笑,表情却又异常地认真地道:现在大家开始静坐,全身放松,眼睛看着我,不要看其它,认真聆听自己的呼吸声,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现在的你感到视力模糊了吗?感到疲劳就闭上眼睛,请你告诉自己,我现在好放松,好放松,我要睡了……听我从十数到一,十,九……好好地睡一觉吧……” 颜月第一次实施集体催眠,倒没想到会如此成功,眼见这一大群侍卫就这般昏昏然睡在那里,颜月只觉心中狂喜无法言喻。奶奶的,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一敌数十人,简直太震撼了!颜月几乎想狂笑出声,却也知此时狂笑有些不太合适,当即吐了吐舌头,慢慢地踏出那些侍卫的包围圈。 “成功了!自己居然成功了!”颜月一离开那包围圈就又是跺脚又是举拳。这一系列的动作落在不远外一个人眼中,直接对着身边一人说了些什么,便转身离去。而那厢的颜月只顾着喜悦地奔跑,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有那么几个人一直静静地瞧着这一幕。 “小颜颜,你这是医术还是骗术?”清晰的问话却让颜月惊骇的抬头,记忆中只有一个人叫自己‘颜颜’,抬起头才惊觉身边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男子,月光下只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有如三月的春风,桃花眼有如闪烁的星光一般,颜月惊呆了,想不到眼前的人竟是那个败家子―――轩辕耀晖。 自从得知清云山庄出事后,颜月曾数次向慕容炎打听过轩辕耀晖的消息。毕竟那个轩辕耀晖整整过了十九年纨绔子弟的生活,突然世界在他面前翻了个,父亲离世,本以为最亲的人却是随时陷害致他死地的人。重夺清云山庄的大权,报仇雪耻,这一切对这个纨绔子弟应该都是一种极限的挑战。颜月每次询问,奈何那慕容炎根本不能听到轩辕耀晖的名字,一听脸色就变得十分的严肃,更甭说从他那里得知轩辕耀晖的消息了。 此时眼见轩辕耀晖安然地站在跟前,颜月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不禁上前拉着轩辕耀晖的手叫道:“你回来了,太好了,你没有事太好了!” 轩辕耀晖更是大笑,不仅笑此次的两人的重逢,更笑颜月刚才的表现。这段日子里,轩辕耀晖几乎是从地狱里转了一圈。每天都生活在殚精竭虑生死边缘,但每一次生死之间总得人相助逃生。轩辕耀晖知是皇上一直在背后帮助自己,以皇上的力量完全可以帮轩辕耀晕晖一举夺回清云山庄,杀死那些背叛父亲的人。可皇上一切却从不主动插手,让轩辕耀晖在自己的行动中慢慢地懂得了人心险恶,懂得责任与担当……更悟出了许许多多。 重整清云山庄,不得不说是轩辕耀晖人生的一大转折,但也不得不说是慕容炎的一大收获。从此清云山庄成了一支绝对效力朝廷、效力慕容炎的强大力量。此番回到大戎城,轩辕耀晖就是为了履行对皇上的承诺,将那晖月堂的分号开办起来,因为这晖月堂有皇上的一半股份。 “颜颜,想不到你医术如此高明,骗术也如此高明,还有打人之术也如此高明,实在有当泼妇的潜质。”经历了这么多,轩辕耀晖居然根本没改那乌鸦嘴。也许这段时间过得太压抑太血腥,颜月今晚的表现又太轻松搞笑,所以反倒让轩辕耀晖放松了心情。只是这一句话又激起了颜月的气恼,刚想发火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这轩辕耀晖居然夸奖自己的打人之术,莫不是一开始他就在一边看着。如此一想,颜月当即觉得这个轩辕耀晖出现的时间有地点都有些不对,怎么会这么巧呢。当即斥问道:“你怎么到了这里?你一直都在看着吗?” “当然,我和皇上都一直在一边看着。”轩辕回忆着刚才所见到的场景,不禁再次好笑起来。颜月大骇,想不到刚才一幕那慕容炎居然也在一边瞧着,他不是在那木楼里与美女一块翻云覆雨吗,怎么也跑了出来!颜月再次思绪凌乱,结巴着问道:“你骗人的吧,那皇上呢?” “皇上刚才看你把这些侍卫都制住了,转身走了。不过一会就能见到了,皇上说他到宇轩楼金丰厅等我们。我估计皇上是生气了,养了这么多侍卫,最后连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没制住,不生气才怪!”轩辕耀晖嘻笑着,仿佛是碰到了极好玩的事情,估计看到皇上的人吃瘪,像他这样幸灾乐祸的人也不多。 颜月浑身的劲一下全懈了下来,奶奶的,感情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与张公公和这一批侍卫斗勇斗智,别人全当是看耍猴的,还看的津津有味。此时再看轩辕耀晖的身后,还立着皇上派给他的那位帐房先生,当然颜月还看到了一个人—王侍卫,那个皇上的贴身侍卫,皇上留下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专门留着对付颜月的吧。奶奶的,颜月这次彻底放弃了!这些人看到自己是如何整那些侍卫的,估计这招到这些人跟前是没有用了吧。 “小晖晖,你的事情都解决好了?”颜月有气无力地问道,不过瞧着轩辕的样子估计这句话也多问了,他能平安地出现在这里,应该什么事情都解决好了。 “我的事情是都解决好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事情如何解决吧?殴打皇上最宠的公公,唉……”轩辕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气得颜月抬脚毫不留情地踢了过去,这一脚那轩辕毫不设防之下被踢了个正着,只疼得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颜月带着万分的不情愿,迈着千斤重的脚步,在轩辕耀晖好笑地注视下,慢慢地走向那不可知的方向。 第六十章:特别生意 颜月是带着一脑子的浆糊来到了这个宇轩楼的金丰厅。本以为会是一个酒楼,结果到了之后才知是个茶楼。纵是心不在蔫,颜月也被这宇轩楼的装修震撼醒了。那摆放在正厅的莲花乃是正宗天然紫水晶雕琢,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高雅而神秘的光芒。其屋中的桌椅、摆设、墙壁上的书画等,无不显得高贵豪华而气派。纵是在皇宫中生活了这么久,颜月还是震惊了。因为这样的装修比之皇家都差不多,颜月不禁好奇这家茶楼的老板究竟是谁。 可惜轩辕耀晖是连拉带拽地把颜月直接带到了金丰厅,那里坐着早已等候着的慕容炎。颜月自知错误,进门后便低下头一声不吭,直到被那轩辕耀晖按得坐在了椅子上也不敢抬头。私自逃跑,殴打皇上亲信,诓骗侍卫……似乎哪一点都够进那执刑司了。颜月低着头,只觉得周围的烛火是那么的炙热,一时身上的汗都流了出来。 “轩辕耀晖,你把晖月堂计划开分堂的事细细说一下。”慕容炎淡淡的话语传到颜月的耳朵里,颜月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这个人怎么没先斥责自己,感觉中应该先来一段暴风骤雨吧,颜月都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结果等了半天居然是白紧张了。 轩辕耀晖倒是满心欢喜,满腔斗志,把实施开分店的整体构思一一述来,分店涉及四个城市,共八家药堂,全部与清云山庄原有的商铺、银号相联,这样便于管理与资金运筹。而所有需要投资开分堂的周转资金轩辕耀晖已准备妥当。 颜月也在轩辕耀晖的述说中慢慢地抬起来,感情人家两人只顾谈生意,自己在这里憋屈什么劲呀!当然抬头的颜月第一注视的是慕容炎的脸色,眼眸幽深,俊脸肃然,倒也没看到什么勃然大怒的痕迹。难道因为将军府里那四个女人服侍的特别好,所以心情高兴对自己做错事忽略不计了?或者这个男人现在没发火,准备回宫之后再好好地治自己的罪吗?颜月的心中期盼着是第一种情况。 “现在是万事俱注,只差药了!我们的药堂要想一炮打响,必须要有别的药堂所没有的药!就像上次的金枪不倒丸。”轩辕耀晖耀晖华丽丽地结尾,目光转向了那边神思不属的颜月身上。因为以前有过晖月堂共事的经历,轩辕耀晖十分地肯定眼前的这个丫头又跑神了。 慕容炎的眼光从颜月那神思不属的脸上滑过,眼中掠过一丝怒火,像天边的流星般一闪而过,留下的是一片幽深与黑暗。这个女人的所有表现都让慕容炎有种吃力感,即使是坐在咫尺之遥,依然让慕容炎有种抓不住的感觉。她经常神思不属是为了谁?为了什么?慕容炎不清楚,所以更气恼, “颜月,晖月堂的药?你有什么打算?”轩辕耀晖再次问道。轩辕耀晖不相信这件事情皇上没有和颜月提过,可看颜月的表现轩辕辕耀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金枪不倒丸,小男杀手及快男杀手……”颜月的大脑还没有转过弯,轩辕耀晖一问晖月堂的药,颜月的脑海里就想起那金枪不倒丸。想到那金枪不倒丸,颜月的脑海又风马牛不相及地想起了另一件事,慕容炎他真的满意父亲所献的四个美女吗?如果满意怎么就用了那么点时间,难道他也是快男一个吗?颜月想着盯着那慕容炎,似乎想从他脸上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慕容炎绝对想不到颜月的大脑已从那药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并且把自己想得那般的不堪。如果慕容炎知道的话,估计会被气到吐血吧。 “这个药有过了,有没有其它的?颜月,你别老盯着皇上呀?”轩辕耀晖急得有些不忌言语了。颜月此时方才明白对方一直紧盯着问什么,感情还是要自己技术投资,这般技术投资带来的利润是他们俩五五分成,关自己屁事。 “药,有呀,新药也有呀。可是前段时间配药奴婢手才受伤,连治疗的药膏都没有钱买,至今手都疼得抬不起来。想要配新药可能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吧。”颜月抬起自己的手举在面前细细地审着,果然那小手上还有一些微红。颜月细一想,好象这小手不是已经好过了吗,那红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是刚才打那个张公公打的。 轩辕耀晖当即保持沉默,这是颜月在向皇上叫屈,不关轩辕耀晖的事,轩辕耀晖也没办法解决。轩辕耀晖还能记得上次一月结帐之时颜月盯着银子的叹息,轩辕耀晖也觉得一点银子都不给颜月是有点过分了。所以这两人四只眼睛都盯到了那慕容炎的脸上。 慕容炎的脸上却是一片平静,盯着颜月高抬着的小手,眼前闪过某女在沐浴房颤抖的手,唇角更是略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如果不是在将军府中看到过这双小手完好无损,自己现在也会被这个小丫头骗过去吧!她手疼得抬不起来,又怎么会有劲做月饼呢?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打人耳光呢? “既然颜医女的手受伤了,这分堂之事暂且搁下。耀晖,叫王世杰把张公公带来,朕想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朕的侍卫在将军府外为何被人下了药?”慕容炎倒是淡然而平静,只是这话一出,颜月立刻蔫了。狠,这个慕容炎绝对不是一般的狠,他那言下之意很简单,颜月不愿意配合此次晖月堂,那他就追究颜月逃跑的责任,而且还连带着追究将军府的责任。 “奴婢的手虽疼,可为了皇上生意兴隆,奴婢现在就想新药……能不能请皇上不要追究今晚之事了!”颜月话说出来时已然有些眼睛汪汪,本来就怕连累家人,连累母亲,可慕容炎言下之意,就是拿将军府来威胁自己。 慕容炎一脸的淡然,对颜月那可怜巴巴的表情视若不见,只是他不再说话,便也意味着同意颜月的请求了。而轩辕耀晖却一脸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自己在颜月面前总是吃瘪,而今看到颜月这番忍气吞声的小模样,轩辕耀晖真得很是佩服皇上的本事。 颜月说想就想,只是沉思片刻便已有了主意:“现在正是秋季,等到我们所有店面都开起来的时候,应该已是冬天了!冬季是进补的最佳季节,不是有句谚语说的是冬季进补开春打虎吗?所以我们不如在营养保健上先下点功夫吧!不是药却有着药的功效,身体强健与虚弱皆可食之,无副作用,先打好开业第一炮如何?” 颜月说,那两个男人只负责听,毕竟这些东西他们想说什么也接不上。但颜月说得有没有商业价值,值不值得推广他们却有着更大的发言权。 “补气的我们可准备补中益气丸、十全大补丸、人参归脾丸;补血可准备有乌鸡白凤丸、八珍益母丸、补血丸、定坤丸、当归养血丸;补阴药六味地黄丸、知柏地黄丸、大补阴丸、柏子仁丸等;补阳药金鹿丸、金匮肾气丸、多鞭精、鹿茸片等。我们还可准备一些养生酒,如枸杞子酒、五味子酒、对虾酒、红花酒、人参酒。再配以保健用品。广告我都想好了,就用‘生命在于保健’。别的药堂主要卖的是药,我们药堂主要卖的是保健品。”颜月是越说越兴奋,直说得两眼放光口干舌燥,那两男人听得全神贯注,表情热切。 “行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不过我需要人手,大量的人手,否则就是累死我也做不出来这些保健药品。”颜月长吁一口气,猛地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一阵牛饮,这一动作落在那两男人的眼中,两人的眼色直接从赞叹到鄙夷,这两人此次同时给颜月留下两个字“粗佮”。 “忘了说一句,两位爷给点银子吧!这知识就是经济,不带这样欺负人的。”颜月喝完杯中茶,抬起头弱弱地可怜地恳求道。这一次两个男人更是动作一致,直接转开了视线不予理会。 “朕选八名御医送于晖月堂分号坐诊,此次配药制酒你正好教教他们。医者,治病救人。朕相信颜医女一定会不计银子多少而心怀天下苍生认真教学的。”慕容炎的话一出便遭到颜月狠狠的毫不掩饰的白眼。颜月在心中给对方下了结论,典型的吃肉不吐骨头的剥削者,充分榨取被剥削者身上所有可利用资源。 再瞧一边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轩辕耀晖,颜月突然觉得可惜。虽然这轩辕耀晖以前吃喝嫖赌、打架斗殴,可却活得至情至性,如今跟在慕容炎的身侧,估计会学得越来越阴险,越来越奸诈,越来越腹黑……这般想来颜月只觉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毁在了慕容炎的手中。 颜月这一盯着某男时间便有些长,盯着某男的时间久了,总觉得对方的脸有些不对劲,仿佛得了肌肉僵硬症一般,那桃花眼更不对头,怎么跟抽筋似的一直眨呀眨的。轩辕耀晖他不会得了帕金森了吧?颜月迷茫的同时有种摸一摸他脸的冲动,只是颜月的魔爪才伸出来,眼前便失去了某男的踪迹。 轩辕能不跑吗?明知道颜月只是跑神了,可这赤.裸.裸地盯着自己看行吗?没看见皇上脸都变色了吗?再不跑轩辕真不知那皇上是否把气发在自己身上。 颜月怔了许久方才诧异地问道:“他怎么跑了……” 抬头看到了慕容炎已然变得一片铁青的脸。慕容炎能不气吗?明知道颜月有跑神的习惯,可她盯着别的男人脸半天目不转睛的情形着实让人生气。瞧瞧她那表情,再瞧她那眼神,连嘴里的哈拉子都流了出来。典型的一副花痴的表现!她难道对轩辕有所企图吗? 第一章:册封大事 颜月的这个晚上就在慕容炎清冷的目光中度过了,没有再追究私逃之事,没有问及张公公之事,更没提下药迷倒众侍卫之事。颜月睡前还琢磨着是不是皇上念着自己对晖月堂分号的发展有功,所以便功过相抵,不追究自己所犯的以上错误了。可到了天明颜月才知自己太幼稚了,因为新的一天开启了颜月完全崭新的生活。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医女所的小院中,院中花草上的露珠摇摇欲滴,折射出炫目的光芒。两个嬷嬷领着小宫女小太监们一早便立在医女所的门口候着,严肃的表情,恭谨的站姿让人不由得肃然。而领头站立的正是后宫的太监总管张小乙。 颜月先被丁香大动作地摇醒,接着又被她扭曲的表情惊得没有了困意,最后又被颜月干巴巴的声音雷的大脑一片空白:"恭喜淑媛娘娘,贺喜淑媛娘娘,张公公来宣读册封圣旨了,娘娘快些准备接旨吧!" 颜月猛地立起,听着丁香嘴里不断重复的句子,身子僵在那里半晌。接着几乎是颤抖着手拉过丁香的胳膊,毫不犹豫地用力拧了下去,只听丁香发出杀猪般的哀号,眼眶里的泪珠也眩然欲滴。颜月犹觉不信,手再次转移到丁香的脸上。这一次丁香毅然后退,躲开了颜月的袭击。嘴里犹不忘惊呼道:"月姐姐,你莫不是欢喜疯了!这不是做梦,姐姐不要在丁香身上试了。" "疯了,是有人疯了。可疯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颜月喃喃地嘀咕着。颜月是没想到,昨晚的逃跑刺激得皇上下了狠招,直接册封。颜月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身上一会冷一回热,这感觉就如同害了重病一般。颜月终是一屁股坐回到床上,再直挺挺地躺下,只希望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是梦。 颜月的一系列表现看得丁香莫名其妙!这是多大的喜事呀,从奴才摇身一变成了这宫里的主子,而且别的主子都从美人册封,颜月则一下成了美人之上的淑媛。换作别人也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偏她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月姐姐,别睡了,张公公等着宣旨呢!"丁香好意的提醒再次燃起了颜月心头的怒火。如果昨天晚上不是这张小乙带人挡在将军府前,自己这回早己不知在何处逍遥自在呢,怎会留在这宫中摊上这样的事。这般想着,颜月当即麻利地起身洗漱。丁香连忙到身前帮着梳头更衣。 一切准备妥当后颜月方才迎了出去,跪地接旨。 阳光晃得颜月看不清身前人的模样,那圣旨也就七零八落地入了耳中。大致的意思便是: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颜将军之长女颜月年方十八,性情温恭,娴良淑德,更兼慧质兰心,心怀苍生……特册封为淑媛,暂移居碧榕轩,择日行册封之礼…… 到了后来,颜月只看到两片唇在眼前不停地一张一合,也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最后张小乙身后的嬷嬷上前在颜月的耳边提醒着谢恩方才把失神的颜月唤了回来,跪着接了旨,谢了恩。 "按淑媛娘娘的品阶,内务府给娘娘选了两个嬷嬷,四位宫女,四位公公。碧榕轩也在打扫着,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内务府便可。"张小乙再次交代着,脸上浮着一层不变公式化的微笑,看着颜月再次心头火起。 颜月笑盈盈地立起了身,甜甜地道:"张公公辛苦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可打赏公公的,只有些冶疗跌打损伤的药膏,公公昨日被我扇了耳光,涂了这药膏必会恢复的快一些。"颜月就是想要这张小乙难看,昨晚他被打那一幕相信不会有人告知与他,颜月这样一说就是让他当众下不了台。 张小乙的脸色瞬息万变,有如那无数种颜料混在一起,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一会紫……昨日晚上醒来之后,便觉得脸火辣辣得疼,可问了几个侍卫都说不清楚。后来张小乙心中只有怀疑却不能肯定。此时颜月可以想象张小乙心中必是愤慨万千,恨不能一下掐死自已。试想他一个皇上最宠的公公,后宫的大总,奴才们甚至后宫女主都些巴结的对象,居然被当众告知被人扇了耳光,那感觉相信一定好不了。 不过张小乙的表现完全出乎颜月的意料。他没用多长时间便恢复了平静。脸上虽没有再挂上公式化的微笑,但平静无波。声音也无任何的不妥:"奴才谢淑媛娘娘打赏,奴才这就告退,不耽误娘娘用早膳。" 这般好欺负倒是扫了颜月的兴。再看这一院中站的都是奴才,颜月更觉头疼:"你们都去碧榕轩吧,我办完自己的事再说吧。" "娘娘,让春花和秋月跟着吧。毕竟娘娘现在身份不同,不能授人话柄。至于老奴几人先去碧榕轩准备着。"老嬷嬷一张嘴,就让颜月头疼。先是那两个小宫女的名字听着就头疼,什么春花秋月,还不如用中药的名取名字呢。想着自己以后在这样的嬷嬷和小宫女的侍候下成为这后宫大军的一员更是头疼,每日的工作就是琢磨皇上在哪,最大的理想便是得到皇上的宠幸,仿佛那妓女期盼恩客一般。这样一想,颜月顿时头痛欲裂。 不是没行册封之礼吗?能不能再此之前请皇上撤了圣旨?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就好了。只是如何才能让皇上撤回圣旨呢,颜月不得不细细琢磨一下。 勤政殿,小李子正卖力地给皇上按摩着双肩。一个上午的早朝议政确让慕容炎疲倦不堪。颈部按摩的力度似乎总有些不对,不是偏重就是偏轻,这不得不让慕容炎想起某女的纤纤玉手,想起那手按在身上时的舒适,也不知那个女人现在做些什么? 女人吗,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找一个人中之龙的夫君吗?虽然这个女人在医术方面比较出众,虽然这个女人来历有些不同,虽然这个女人个性有些诱人,可她不还是个女人吗!只要有了家,以后再有个孩子,她还想要到外面找自由吗? 慕容炎这般想倒是有些期待见见此时的颜月,想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心情如何,还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言语。恰在此时张小乙进门禀告道:"颜淑媛娘娘前来谢恩。" 慕容炎高兴地宣见,颜月进来了,后面却还跟着两个小宫女,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些东西。当然慕容炎没有细看,因为是什么颜月一会必会告诉自己。 “皇上,奴婢颜月知道皇上一个上午处理朝政劳神辛苦,特意给皇上准备了一些吃的。”颜月的声音真诚,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种纯粹的关怀,这让慕容炎心中暗暗称奇,莫不是这淑媛娘娘一册封,性情便也改了。人的本性就是复杂,颜月没来之时。那慕容炎便想着颜月接受册封后安心做自己的女人,可颜月真得表现这般安然时,慕容炎的心中却又不免有些失望,内心深处总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会弄出些什么才对。 慕容炎一言不发地任那颜月摆上吃食,竟是从没见过的吃的方式。那锅中的鱼也不知炖了多久,此时在那火红的炭火之下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在颜月的指挥下,那两个小宫女很快地在桌上摆放了一碟一碟的菜肴,只是这一望,慕容炎登时脸上变了色。本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可谁知竟是一份份的配好的小料和生的菜肴,那肉还红红的,上面还渗着些血迹,还有鸡翅青菜什么,全部都是生的。 “颜月,这是你给朕准备的好吃的?”慕容炎的声音都冷了下来。 “皇上莫急,这种吃法叫做火锅,讲究的是亲自动手,边涮边吃。”颜月边说边示范着,在菜下锅之时又帮慕容炎配好了碗中的小料,一会功夫,涮的羊肉熟了,颜月把它捞出来放在慕容炎的碗中,示意他品尝。 慕容炎皱着眉头盯着颜月,本想斥责她一顿,可闻着那香味终是低下头吃了一口。只是这一口下肚,慕容炎却不禁面露笑容。片刻之后,慕容炎便主动地拿起桌上的银箸,开始了餐桌上的自力更生。起初动手的时候慕容炎还有些笨手笨脚,每动一步眼神便望向颜月一眼,把什么菜扔下锅?肉是不是熟了……好在一会的功夫,慕容炎已是有模有样,体会到了吃火锅的真谛。 这一顿饭只吃得慕容炎汗流浃背,却也十分的开心。直到把桌上颜月所准备的吃食全部填进肚中后,慕容炎才发出满意的叹息。 “皇上,奴婢有一件事情想请皇上做主。”颜月瞅着慕容炎难得的好脸色,抓紧时间表白。那厢慕容炎虽没有说话,可颜月知道他在听着,连忙把握机会说了下去:“奴婢请皇上撤了册封颜月的圣旨,一则颜月容貌丑陋,这般容貌怎可担当侍奉皇上的重任,简直是污了皇家的脸面;二则颜月每天还有自己的工作,到御药房配药,培训御医,甚至有时还会亲诊病人,接触各类病人。皇上的女人怎可每日抛头露面,侍奉其它男人,这若传出去会丢尽皇上的脸;三则奴婢自知昨晚做错了事激怒了皇上,皇上今日才会下那道圣旨处罚奴婢,奴婢知道错了保证绝不再犯,请皇上撤回圣旨吧!” 颜月一二三的说了半天,那慕容炎才有的好脸色慢慢地消失了!果不其然,这个颜月果然不同平常,别的女人能高兴得忘乎所以的册封,她却能说出这么多的理由来拒绝。慕容炎不禁想起颜月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我对皇上你没兴趣’,如此看来她果然如此,慕容炎的只觉一种莫名的感受充溢了胸腔。 “皇上,你若觉得奴婢说的有道理,你就准了奴婢吧,奴婢这就给你叩头。还有今后奴婢还会琢磨做些好吃的孝敬皇上你的。”慕容炎的沉默让颜月觉得有了几分的希望。就在颜月的期盼中,慕容炎开口了:“册封之事,一则因怜你,你容貌无盐婚配不易,便是朕要赐婚,也会伤了其它男人的心。二则是护你,因为你的身体已被朕看光,更是与朕有多次肌肤相亲,而朕也是有担当的男人所以册封于你。三则你费尽心思做吃的来讨朕的欢心,朕当然会原谅你昨晚之错。只是侍寝之事你也莫急,等册封之礼行过,朕自会召你侍寝。” 颜月的嘴吧已张得大大的,这个男人怎么会如此颠倒黑白,怎么会想到自己为了想要侍寝讨好与他!这个男人的脑子难道是坏了吗? 第二章:嬷嬷被罚 颜月没想到这般辛苦准备的结果居然得到慕容炎这样的答复。他还安排了颜月每日的生活:册封礼之前,颜月上午去御药房和众御医研制药,下午跟着嬷嬷们学习礼仪,皇上若有事会随时传召。总之一个目的,就是让颜月成为一个合格的标准的淑媛娘娘。 颜月是带着满腔的郁闷离开的,讨厌他那妖孽般的脸上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讨厌他说话时平静无波的语调,更讨厌他偶尔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情愫……颜月气恼的同时却更加的失落,反正他不是自己的菜,因为颜月是绝对接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春花秋月两宫女远远地跟着,不敢靠近自己的新主子。主子在勤政殿请求皇上撒旨的话两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几乎将两人的神智都雷得找不回来,所以直到现在两人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新主子沟通。 惯性使然,颜月脚步又回到从前的医女所。可惜的是距离早晨宣旨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那床铺己然易主。床上贴的名字变成了"忍冬"。丁香,芍药,玉桂此时都不在,想必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住了那么久,纵是彼此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此时离开颜月也觉有些留恋。此时身后的两个小宫女倒真得起到了作用,那就是帮颜月抱着从医女所带回的东西。 就这么晃悠了半天,颜月发现自己除了那碧榕轩真的无处可去。只是颜月没想到半日之间碧榕轩也完全变了模样,院中每隔数米摆放了高大葱绿的盆景,配上那独木成林的大榕树倒是另有一番景象。下意中,颜月并不排斥这个地方,心中甚至有些喜欢这个幽雅清静的院落。 两位嬷嬷早已迎了上来,一位姓黄,一位姓庄,黄嬷嬷负责碧榕轩院内务的管理,而黄嬷嬷则主要负责教导颜月宫中礼仪及负责颜月个人的各类事情。一排小太监小宫女在地上跪着,颜月也记不住名字,想到以往听说过别的奴才都是主子给赐的名,想到那春花秋月的名,想到那李煜的《虞美人》,干脆重新给其它几个奴才起了名。现在碧榕轩的丫头名字分别叫: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小公公的名字叫:小楼,朱颜,一江,向东;两位嬷嬷年级长了,颜月便不再改了。 有了名字,便方便多了。颜月打了个呵欠便直奔向自己的新卧房。一边走一边大声道:“我先睡一会,等醒了给我下碗面吃就行了。” 颜月有些晕乎了,累得难受,也困得难受。只是颜月还没回到房间却听到后面猛地传来声音道:"娘娘,奴婢身负指导娘娘礼仪之责,就要随时为娘娘考虑,任何时候不要失了娘娘的体面。”颜月怔怔然回头,没有听懂那老嬷嬷的意思。好在那黄嬷嬷直接地说了下去:“娘娘刚刚这番话中三处失仪。一是对位份比娘娘低的人及下人说话,娘娘要自称本宫;二是娘娘的每餐用度皆按宫中规矩,不能随便。三是时辰尚早,此时歇息也与礼不合。"黄嬷嬷慢条丝埋地说完,声音不高不低,态度也不卑不亢。 颜月不禁着眉头盯着这个黄嬷嬷,她说的倒是句句在理,只是她选择说此话的时候不对。当着这碧榕轩所有奴才的面,口口声声为了娘娘的体面考虑,可正是她第一个不给娘娘体面。颜月眼神随意流转之间,都可以感觉到那些奴才虽然无语,却个个都流露出看戏的心态。 “黄嬷嬷说得真好,本宫倒是受教了。既然黄嬷嬷是来教习宫规礼仪,现在就请黄嬷嬷一一讲解才是。”颜月突然转了身,心头却涌起一番雀跃。此时的颜月心头正是有气没地撒呢,居然还有人不挑时候往上闯。颜月安然地坐下,示意一宫女奉上茶水。 颜月的这番姿态,落在黄嬷嬷的眼中只觉孺子可教也。当即黄嬷嬷打足了精神,把自己所知所会一一地讲解了出来。从后宫女主的级别设置到女主个人的职业素养,从说话走路到吃饭穿衣,无所不囊括其中。最后黄嬷嬷总结了几点个人心得,一则要恪守本份,对上敬之,对下温之;二则是用心为皇帝分忧;三则是谈吐,风范,行为符合身份;四是为皇上绵延子嗣。做到了这四点,才算是一位合格的后宫女主子。 黄嬷嬷这一阵紧锣密鼓地说教,说得唾沫翻飞口干舌燥,说完之后才想起这半响也没有听到主子的半点回应。期待地望向那高座上的主子,黄嬷嬷惊骇地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娘娘躺在椅子上,身上不知何时还盖了一个小被被,那紧闭的双眸,那红润的脸颊,那均匀无比的呼吸,一切都只告诉黄嬷一个信息---淑媛娘娘她睡着了。 黄嬷嬷被这一发现恼的脸色苍白。做为皇上跟前的老人,黄嬷嬷走在这后宫之中,哪个宫的女主子不得不敬。倒没想到,此次侍奉这还没册封的小丫头倒给了黄嬷嬷难堪。黄嬷嬷回头,仿佛看到那几个小宫女有些好笑的面容。黄嬷嬷这一恼,当即道:“淑媛娘娘,你今日困倦了,明日老奴再说给娘娘听吧。” “继续,继续说,本宫听着呢。”颜月迷迷糊糊地回道。 “娘娘都睡着了,老奴说什么娘娘也听不到,不若等哪天娘娘不累了,老奴再说。”黄嬷嬷忍着气道,继续,她感情拿黄嬷嬷的说教当成催眠曲呢! “你怎知本宫什么也听不到?”颜月突然张开了眼睛,冷冷地问道。颜月闭目是因为一直在琢磨着如何让慕容炎撤了册封的旨意。也别说,在黄嬷嬷这片刻的礼仪教学中,还真让颜月悟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做一个让慕容炎讨厌的人,那样慕容炎便会放过自己。当然如何做到让他讨厌,颜月决定从现在做起,从生活中的点滴小事做起,让他烦到骨了里,厌到骨子里,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巴不得有多远给扔多远才行。 “那娘娘可知老奴刚才说的是什么?”黄嬷嬷有些气恼地反问道。这一反问大殿里的奴才们可都有些惊愕了,这黄嬷嬷再有资历,却也不过是个嬷嬷,怎么可能这样对主子的态度。颜月目光中的寒意加重,脸上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脸,慢慢地道:"本宫请问黄嬷嬷一个问题,奴才犯错,主子可怎么责罚奴才?" 黄嬷嬷闻言已是一怔,却依旧认真地道:“可罚跪,可掌嘴,可鞭刑,可板刑,还可送至执刑司。” 黄嬷嬷话音刚落,颜月已接着问道:“敢问嬷嬷是主是奴?” “奴婢是奴。”颜月一连串的问题早已让这黄嬷嬷心生警觉,奈何,颜月句句紧逼,让黄嬷嬷无法逃避。 “那本宫便把你这个奴才今天所犯之错一一说来,一则所谓奴不压主,可黄嬷嬷今天侍候本宫第一天,便对主子再三指责。二则有句话道奴才效忠主子无对错之分,可黄嬷嬷却一再挑主子的错,不知是效忠主子还是敌对主子。三则也便是最重要的是大胆忤逆主子,本宫要你接着说来,你却与本宫句句针锋相对。你说今天本宫是罚你不罚?”颜月慢慢地道,脸上的神色已从起初的平静闪对少有的凌利。 “娘娘,老奴只是想随时提醒娘娘宫规礼仪,老奴是为了娘娘好。”黄嬷嬷虽然被说得脸红耳赤,却依旧言之凿凿地道。 “即然嬷嬷如此为本宫考虑,本宫也不得不为嬷嬷思量,为了让嬷嬷以后时刻清醒记得自己的身份,也为了给碧榕轩立个规矩,现在起请嬷嬷跪在院中反思。何时知道错了,再来求本宫免刑吧。”颜月此言一出,只惊得那些奴才个个脸露惧色,谁也没想到,颜月居然敢罚黄嬷嬷,毕竟这位黄嬷嬷是以前服侍过皇上的老人。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样的嬷嬷就是有再大的错,只要说上两句便得了,谁知道颜月说罚便罚呢。 可此时天大地大,碧榕轩里却是颜月最大。黄嬷嬷虽然万般不愿还是领命跪到了那碧榕轩的院子中。颜月待她跪定这才挥手示意从奴才散去。唯有庄嬷嬷小心地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道:“禀娘娘,内务府要在娘娘册封之前要赶制出娘娘的新衣,样式选了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百花曳地裙、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等十五种,上面可绣海棠、荷花、芙蓉,并蒂莲等图案。娘娘是否有空把款式和花样定一下,也好回了内务府及早赶制出来。” 颜月一听便觉头痛,自己这真要成了那慕容炎后宫中的一员了吗?不要,自己不要!想到此颜月直接道:“庄嬷嬷,你回了内务府,就说我没空选!行了,我要睡觉了!”颜月说完,直接闪人睡觉,现在的颜月迫切需要休息,说不定一觉之后便会有好事情呢! 庄嬷嬷纵是有着良好的奴才职业素养,也被颜月的表现震得一愣一愣的。春花秋月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赶紧上前把自家主子在勤政殿所说的话也向庄嬷嬷学了一遍。这庄嬷嬷只听得张大了嘴,纵是呆在这后宫几十年,这样的女子庄嬷嬷还是第一次遇到。 “庄嬷嬷,你说我们是不是在这碧榕轩呆不长,说不定哪天又被派到别的主子那?”春花好奇地道。 “不过,我倒觉得皇上对娘娘颇为喜欢,皇上还说行了册封之礼后让娘娘侍寝呢!要知道这后宫的娘娘们有侍寝机会的可没有几个,如果娘娘怀了龙胎,说不定还会母凭子贵呢。”秋月倒是一脸的期盼之色。 “这些话今天就在碧榕轩里说了算了,不得传到外面去。还有不管主子如何,你们只要记住,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主子的事情不归你们管。”庄嬷嬷严肃地警告道,两个小丫头很快地应了。 只有庄嬷嬷在原地怔怔地立了许久,有些事情似乎一下便想明白了,难道淑媛娘娘如此罚黄嬷嬷呢!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但愿她自求多福吧。 第三章:四大贵妃 颜月连晚饭都没吃便睡了下来,这一觉睡下直到天明。醒来后只觉神清气爽,浑然忘了昨晚罚了那黄嬷嬷之事。当主子当然有当主子的好处,有人服侍洗漱,有人服侍穿衣。更是在腹中饥饿时只要吩咐一声‘传膳‘就有奴才会准备膳食。只是今天的穿衣是个问题,庄嬷嬷想了很久都毫无办法。现在再穿医女服装肯定不妥,可内务府赶制的服装还没有送来,所以在洗漱完毕庄嬷嬷便把这一难题告知了颜月。 “这有什么要考虑的,不过是件衣服罢了。就穿医女服吧。”颜月大大咧咧地道。同那些装饰繁多的服饰相比,颜月还比较青睐于医女服的。庄嬷嬷就是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不让主子穿亵衣亵裤出门吧。正在庄嬷嬷纠结之时,却有映月轩的绿珠求见。映月轩是王美人的宫殿,绿珠是王美人的贴身丫头。此次那王美人和颜月一起被册封为淑媛娘娘。 “奴婢给淑媛娘娘请安,我家主子特意送来两套衣服给娘娘,这衣服是主子才做的没上过身,主子想着和颜娘娘身量相差不多,特意命了奴婢给娘娘送来。”绿珠一进殿内先行了大礼,接着一边说一边递上两套崭新的衣裙。这一次颜月真得佩服王美人的有心,不管这两套衣服合不合身,好不好看,便却真的送对了时候。 颜月这次也觉得受之有愧,似乎那王美人一直对自己都颇为关照。不管是初识时赏赐点心,还是夏天里给自己送的驱蚊香,还有那庆天殿里毁坏皇后娘娘赏赐时的维护,不管她有何目的,却终是对颜月帮助颇多。只是颜月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回礼,只能连说了几遍谢谢。 早膳的安排让颜月颇为满意,不论是糕点小莱或是羹汤皆美味可口。颜月还笫一次品尝了燕窝,这可是补肺养阴的珍品,这一餐下来,颜月吃的非常得满意。期间春花秋月想要上前服侍用餐,让颜月给阻止了。颜月觉得这饭还是自己动手吃着舒服,吃别人挟的菜还有什么意义。 "娘娘,那黄嬷嬷还在外面跪着,娘娘要不要看看。"庄嬷嬷等着颜月吃完方上前禀道。 颜月此时才想到那黄嬷嬷之事,想到她高仰的头,想起她振振有词时不以为然的眼神,颜月现在才悟出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轻视。此时再看那庄嬷嬷,她低头合敛目,神态恭瑾,倒没有一丝想请为黄嬷嬷求情的意思。颜月不禁想笑,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奴才,黄嬷嬷服侍过皇上所以骨子里有些高傲轻狂,庄嬷嬷服侍过太后所以心机颇深。不过不管如何颜月也准备饶了黄嬷嬷了,不为别的,只为她一把年纪也不容易了。 颜月慢慢地起身,却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整齐的请安声:"贵妃娘娘吉祥。"颜月诧异地眼神投向庄嬷嬷,庄嬷嬷却是一脸的了然。轻声道:"估计是为黄嬷嬷之事吧,娘娘快迎出去吧。恕老奴多嘴,娘娘做事自是心中有计较,莫要一下得罪了四位贵妃。见到贵妃娘娘要行躬身礼,自称臣妾。" 庄嬷嬷说些时面无表情,却让颜月听出了其中含义深重。颜月的脑海里突然闪起二十一世纪看过的那些后宫大戏,仿佛这后宫就是不祥之地,时刻上演着争宠上位的大戏。只要身处其中,便会随时面临着尔虞我诈和阴谋诡计,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昨天才惩罚了黄嬷嬷今天便招来了贵妃娘娘。 颜月现在的生活目标只有一个--离开皇宫。方法是让慕容炎厌恶自已,在他眼里自已亳无利用价值,主动放了自己。途径是自我贬低,当个丑妇恶妇。不过,颜月知道这位庄嬷嬷说得甚对,不管自己以后究竟如何,这四位贵妃暂时得罪不得。如果这些女人群起而攻之,估计自己想活着离开皇宫会很难。如果能避则避,实在不能避再想他法。颜月在庄嬷嬷地陪同下很快地迎了出来,果不其然,这一来便是阵势浩大,正如庄嬷嬷所说一下来了四位贵妃娘娘。 “臣妾恭迎贵妃娘娘。”颜月连忙低头行躬身礼,没有听到回应,只觉身边一阵香风飘过,那贵妃娘们已越过颜月到了上位坐下。 殿内先是半晌的平静,那四位贵妃娘娘的眼神在颜月的身上也不知来来回回扫了多少遍。也许以前这四位贵妃都听过颜医女的名字,用萝卜籽治好了皇上的病,用地龙治好了太后娘娘的龙缠腰。前段时间后宫又突然传闻此女成了皇上新宠,这突然便被册封为淑媛。因此这四人无不好奇这颜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只是一番注视下来,四人的眼神明显有些失落,眼前的女子瘦弱的不像十八岁,脸色不仅苍白,脸上还有着一个胎记。虽然眼神清亮,鼻子秀挺,可那招眼的胎记摆在那,这女子怎么也称不上美丽。 颜月趁着这功夫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四位贵妃娘娘,四位美人和颜月都差不多同龄,分别穿着桔红、柠檬黄、湖蓝、深绿的衣服,个个容颜俏丽,却又气质不一,或华贵雍容,或宁静平和,或温婉动人,或从容傲气。颜月只知这四位贵妃分别赐字万、古、长、青,取词语万古长青之意。至于这四人谁是什么妃,颜月分不清。不过听说这四人中万贵妃霸气外露,管事较多;古贵妃喜好佛学,宁静平和,不大问事;长贵妃温婉很有小女人味道,而青贵妃则傲气清冷,和皇上慕容炎有得一拼。 “妹妹不必拘礼,快些坐下吧。皇上已命人告知我们姐妹,在妹妹册封礼没有举行之前,妹妹不受这后宫礼仪拘束。”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直觉告诉颜月,这个女子一定是万贵妃。 “这一大早叨扰妹妹倒是我们四人的不是。只是今儿一早便听人说,黄嬷嬷昨晚不知做错了何事,被罚跪了一夜。我们姐妹想着黄嬷嬷毕竟是服侍过皇上的老人,如今年龄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从前了,这一晚上跪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到时若惊扰了皇上,倒显得我们四位姐姐后宫管理不力。当然颜妹妹应该知道,皇上最受不得的便是身边的人受苦。”一位贵妃娘娘这方才一坐下,一大串的话却飞进了颜月的耳中。自皇后之位空缺起,这四位便一直共同协理后宫。因没有主次,四人倒都不敢越位,也不敢推辞。 “回贵妃娘娘,臣妾本不想处罚黄嬷嬷,如今贵妃娘娘垂询,臣妾也只能如实禀告。臣妾幸皇上天恩册封为淑媛,臣妾也知以臣妾的容貌品行,万当不上这淑媛的位置。可既然皇上天恩难却,那臣妾也只能居了这位置。可黄嬷嬷念着臣妾以前身份低微,更仗着以前侍主有功,把臣妾当那无知小儿戏耍,因此臣妾为了皇家颜面,所以才罚了黄嬷嬷。只是没想到这点事,竟惊动了四位贵妃娘娘,臣妾心中惶恐……”颜月说到后来,声音颤抖,眼中泪花闪烁,只听得那万贵妃当即没了言语。颜月则心中暗自惊叹,难不成自己也有着宫斗表演的天赋。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姐妹差点冤枉了妹妹。"万贵妃笑着点头。就在颜月心中一松之后突然绷紧了脸道:"现在的奴才真是狡诈,居然敢编排主子的不适。来人,把一江那小奴才和黄嬷嬷押上来,姐姐们给妹妹出气。" 颜月愕然之后便是了然,正如颜月起初所料,果然是碧榕轩的奴才出卖了自已。那一江昨天自己才赐了名,今天倒好,就把自己给卖了,真是一江恶水向外流呀!至于这这万贵妃似乎也有些奸诈,已经说是委屈了自己,还一边用好言好语安慰着自己,一边把奴才押到大殿与自已对斥。 在颜月思索中,黄嬷嬷和那一江己被押到了殿中。未等其它人开口万贵妃己怒斥道:"黄嬷嬷,你在宫中己有三十年,更曾经服侍过皇上。平曰里就是本宫也敬你三分。可你却被宠过了头,忘了自己的身份。在主子面前蹬鼻子上脸,恶奴欺主……"万贵妃这番话一出,黄嬷嬷己抖成了一团,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一面泣不成声地喊着冤枉。 "老奴只是负责教导淑媛娘娘的宫规礼仪,如实地说了娘娘言语行为不妥之处,娘娘便说老奴不忠压主。如今老奴纵是百口难辩,只能以死证明老奴的清白。"黄嬷嬷语不成声地说完,话刚说完便在众人的诧异中突然站起来向着殿内的柱子撞去。 殿内发出一连串的惊呼,颜月还没反应对来之际,一个身影己飞快地挡在了黄嬷嬷的面前。黄嬷嬷一头撞在了人墙上,不知是气恼之因还是相撞之力,黄嬷嬷这一撞之下人便昏了过去。 "这,这……来人呀,把黄嬷嬷带到曦月宫,快召御医到曦月宫。"万贵妃快速地安排道,再瞅着一旁无语站立的颜月道:"黄嬷嬷年纪大了,本宫担心她醒来见到淑嫒激动之下会再寻死觅活,不若本宫把她带走,再着内务府另行选派教习嬷嬷嬷到碧榕轩,姐妹们意下如何?" “那一江奴才又如何处置?”这次开口的是那位温婉可人的长贵妃,她这一提众人才想起这殿内还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奴才呢。 “搬弄事非,挑拨生事,这样的奴才不能放在主子跟前侍候。不若打他十个板子,着内务府重新安排差事吧。这样安排,妹妹们可有意见?”古贵妃想了想道。 古贵妃和长贵妃应声称是,青贵妃依旧是一脸的冷傲略点了点头。一会的功夫,碧榕轩里又恢复了守静。唯有颜月一身冷汗站在那里,刚才只差那么一点自已就成了杀人凶手,回想刚才场面犹然有些心悸,幸亏那人挡了黄嬷嬷一下,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人到了这个年龄都是这般脾气大吗?难道是更年期综合症?"颜月自言自语道,心中也暗自有了计较,下次绝不拿黄嬷嬷这样年龄的人开刀,省得到时逼死人命。 庄嬷嬷听着颜月的自言自语,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想说什么终又闭了口。 第四章:吃饭之事 颜月没有忘记慕容炎给自己的安排,每天上午去到御药房和众御医们一起制药。在这一方面,颜月并不保守,甚至是倾尽心力。颜月琢磨着只要把他们都教会了,自己在慕容炎的眼里便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何况这治病救人,制出这个时代所没有的药,也是一件造福人类的事情。 只是去御药房之前,颜月还是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颜月还是觉得穿上医女的服侍自己比较方便些。如果进了御药房,众御医尊称着淑媛娘娘,再叩头下拜的,颜月估计会半天进不去角色。颜月到时皇上钦点的八名御医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到颜月也都一脸的恭恭敬敬。 颜月一边讲解着配制药丸的医理,一边分析着药材的毒副作用。因为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药品使用说明书。所以颜月要求晖月堂所售出的每种药品都要附带上药品说明书,即对药品负责,也对用药的人负责。御药房里除了颜月的声音不时闪起外,偶尔还会响起个别御医的提问声,触目所及的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有的在称药,有的磨药,有的研究药材配比分量…… 只是颜月没想到,轩辕耀晖也会来到这里。从上午一直到中午,他都在一起静静地参与着,有时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会轻声地问身边的御医。这让颜月不得不承认,生活是一个改造人的大机器,前段时间这位主还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可经历了生活的大悲大喜之后,他竟完全转变成了另一种人,真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 颜月突然又想到了慕容炎,他们两人从外形看都是非常得出色。只是现在轩辕耀晖的气质变得沉稳内敛了许多,而慕容炎的气质则霸气外露。但这两个男人有一点相同,都是非常的滥情,而且女人众多。慕容炎就不用说了,后宫就有那么多的女人。而轩辕呢?颜月可是清楚地记得这个男人以前都是在什么地方混的,烟花柳巷。可纵是如此,不还是有无数个女人想投入这两个男人的怀抱吗?现在颜月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时代有一夫一妻吗? 颜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轩辕耀晖身上停留的时间已然够久了,久得让轩辕耀晖已冲着颜月展露了半天迷死人的笑容,颜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出不来。这时的轩辕耀晖才明白颜月又走神了。这不得不让轩辕耀晖的微笑里多了一分挫败。 上一次晖月堂被人陷害差点吃官司的事让轩辕耀晖记忆深刻。那一次,若不是清云山庄突然发生了大的变故,若不是因为皇上的提醒,也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事。而这样的事,轩辕耀晖绝不允许出现第二次。因此借着向皇上汇报的机会,轩辕耀晖进了御药房。 “行了,今天上午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去吃饭吧。”看着日头已在头顶,感受着肚子不断传送的饥饿感,颜月不得不发布着解散的命令。再看着一直忙于识别药材,学习药理的轩辕耀晖,颜月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办?要不到我那吃一点。” 颜月招呼的简单而随意,在颜月的心中,大家都是朋友,没事在一起吃个饭很正常。何况当初晖月堂营业之时,颜月偶尔也和轩辕耀晖一起吃过饭。轩辕听了却真是高兴。能进宫一趟不容易,正好想单独找她问一些东西。更况轩辕耀晖也想多与她呆一会,因为再过几天,轩辕耀晖就要为各地的分店而奔跑忙碌。 于是乎,在这皇宫内院,某男跟着某女的身后大摇大摆地进了碧榕轩。好在正是中午用膳时分,一路上也没碰到几个人。偶尔相遇的宫人,因颜月穿着医女的服侍,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此轩辕耀晖耀晖仍不知颜月已被册封之事。 “颜月,你一个医女不住医女所,怎么住这里?”轩辕耀晖奇怪地问,没有听到回答。 “颜月,她们怎么跪……”轩辕耀晖这次没问完,便听到了众宫人的尊称“淑媛娘娘”,这一次只惊得轩辕耀晖怔了半晌才意识到事情是真的。 “颜月,你被封成娘娘了……我还是走吧,我在这里吃饭不合适。”轩辕耀晖突然意识到自己到这里有些不对,颜月如今那可是皇上的女人,自己在这里和她单独吃饭,传出来对颜月的名声不好。再在皇上的心目中留下一个觊觎皇上女人的印象,那可大大的不妙。当然,得知颜月成娘娘后轩辕耀晖突然觉得心中似乎有些堵得慌。 “皇上都说了,在册封礼之前我不受礼仪约束。另外我正有事和你商量。”颜月当即阻止道,看到轩辕耀晖突然露出的窘迫不禁好笑,眼见轩辕还表现有些局促不安,颜月当即又威胁道:“今天你不留下吃饭,我就不教那些御医制药,还不给你出主意。你走一下,试试看!再说了,我只留你吃饭,又不想吃你,你怕什么?” 这番话听得轩辕耀晖脸都绿了,什么吃你,简直是赤.裸.裸的挑斗。感情这个丫头当了娘娘还是什么话都敢讲。犹记得当初她找自己合伙做生意时所说的那些话,什么小男杀手,快男杀手,就是大街上的大娘大妈们也说不出口。偏她说得自自然然,反倒让听得不好意思的人觉得自己思想不纯洁了。 “姑奶奶,我留下,别乱说话得了吧!”轩辕耀晖恳求着,说话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生怕这怕姑奶奶再说出什么意想不到的词来。 两人在院子中的这番对话只雷得所有的奴才都目瞪口呆,纵是庄嬷嬷在后宫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见识过了无数的奇事异事,还是不可抵制地呆愣了半天。好在庄嬷嬷虽然心中惊涛骇浪,脸上却是不显山露水,一边吩咐着春花去再增添一副碗筷,一边请示着自家的娘娘,要不要御膳房再添些菜。 颜月排斥当这个淑媛娘娘,却并不排斥淑媛娘娘应享受的膳食。这也是颜月当成淑媛娘娘第一次享受这个级别的午膳,想到早晨那些准备得已非常丰盛的膳食,颜月不禁好奇地问道:“我这中午原本有几个菜?” “按娘娘的身份,中午的膳食应该有二十个菜,还有面点羹汤……娘娘你看还要加几样式菜?”庄嬷嬷依旧面沉如水地答道,虽然心中并不平静。貌似昨天这位娘娘还自称‘本宫’,今天又改了‘我’,貌似昨天黄嬷嬷已把这淑媛娘娘的吃穿用度已讲得清清楚楚,可这位娘娘却全部忘了。不过庄嬷嬷现在觉得颜月说什么都能接受了,能把服侍过皇上的老人黄嬷嬷罚跪一夜,又能大摇大摆地带一个男人回宫,又怎么可能记住那些礼仪呢。 庄嬷嬷还没说完颜月的嘴吧已张了老大,当即连声阻止道:“不要加了,已经足够了。这要吃不完有多浪费呀,幸好今天小晖晖来了。”庄嬷嬷的表情再次发僵,老脸也有些变得微红,这么暧昧的称呼,庄嬷嬷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站立不下去了。好在颜月吃饭也不喜有人侍候,更不喜有人站在一侧,庄嬷嬷便如愿地退了出来。 不过,这顿饭吃得也够颜月累得,没等颜月说什么事想和轩辕商量,轩辕耀晖拿出一大打的纸张来,上面涉及到新开店面的装修设计,药品摆放,人员安置,宣传广告,坐堂安排……颜月开始后悔让这个男人来这里吃饭。 不过某人比颜月还累,轩辕耀晖除了喝了几杯茶之外,是一点饭都没下肚。颜月吃着,他便一点一点地问着。又拿出了准备好的笔墨认认真真地记着。基本上从颜月端碗开始,一直到吃饭结束皆是如此。颜月起初还招呼他一声,可后来便知他故意如此也便不再理会于他。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反正饿的人是他。 “本来我还把你当成朋友,想找你商量点事,可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也不麻烦你了。”颜月吃完了,把碗一摔,脸也不由得本了起来。颜月本不想生气,可看到轩辕耀晖那副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样子就不得不生气。以前大家在一起说话多自由呀,那种氛围怎么就没有了呢。 “你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我,我,你是知道的,我一定会帮你办的。”轩辕耀晖本想喊娘娘,可话到嘴边没敢喊,害怕颜月会一脚把自己踹出去。心中更是苦不堪言,朋友,大家本来在一起是很自由自在的,可现在不能了,她颜月成淑媛娘娘了,和她平起平坐一桌吃饭,轩辕敢吗?且不说还有皇上的帮助轩辕耀晖大仇得雪的恩情在那摆着,无论是君臣之道,还是恩重如山的情份,轩辕都不能对颜月有任何的不敬。 “我想逃出宫,我不想当这个淑媛娘娘,你给我出主意吧!”颜月本不想说,可此时一气之下,话没经大脑思索便出了口。 “我,我………”轩辕耀晖结巴着,颤抖着不知怎么回答。可结下来颜月的话却再次吓得轩辕耀晖大惊失色。因为颜月说得是:“你若不帮我,我就说你喝醉酒调戏我。调戏娘娘,这个罪你当得起吗” 轩辕耀晖这一次已是毛骨悚然,盯了颜月半晌,终于憋出了一句话:“颜月,我想方便,我憋不住了……”话一说完,轩辕耀晖转身便跑,只听到身后传来颜月得意的笑声。 轩辕耀晖可不敢回头,更不敢迟疑,只是在门口时却又吓得僵在了那里。因为在那里有一个人,一个最让人害怕的人,皇上。不知从何时起,皇上慕容炎就站在门外,也不知对颜月和轩辕耀晖的话听到了多少。 好在慕容炎只是冲着轩辕耀晖挥手,示意轩辕耀晖离去。轩辕耀晖便如飞般的离去。直至走了很远,轩辕耀晖仍心有余悸。皇上自己得罪不起,这位姑奶奶自己也得罪不起,下次这皇宫轩辕耀晖真得不敢来了! 第五章:往事交流 颜月得意地笑着,想着轩辕耀辉尿遁时的样子越发笑得厉害。室时不知何时光线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门前。颜月以为是那轩辕耀辉又回到了屋中,一边笑着一边道:“你尿完了,想不到你还敢回来,我若还要你想办法,你以什么理由逃跑,难不成说是你想大便吗?” 颜月越说越觉得可笑,那人影站在门前不动也不发出声音,颜月笑着抬起头,这一看笑声当即戛然而止。颜月怎么也没想到来人居然是慕容炎,他就那么默默地站在那里,因为背着光,颜月甚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有一样颜月可以感知得出来,那就是慕容炎的心情不好,十分得不好。 颜月立刻中规中矩地坐下,一本正红地坐着,眼瞅着桌上还没来得及让奴才们收拾的残羹冷炙一瞬不瞬。没有见礼,也没有任何招呼人的表现,颜月就那般坐着,随便他慕容炎会怎样想,怎样处置。 慕容炎冷冷地瞧着那如木头人般的颜月,想着她刚才的开怀大笑,想着她刚才的胡说八道,本想斥责的话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张开嘴竟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明知道这样纵容会宠坏了她,可斥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可气的是偏偏那小女人竟什么也不知道,她在这后宫已经有了多少的特殊的待遇,她以为自己为什么册封她为淑媛?她的美貌?还是她的医术?还是她随时可能闯祸脾气。 颜月依旧安安静静地等着,如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小老鼠,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但颜月所有张开的毛孔都在敏锐地感知着,感知着来自慕容炎身上那一点一滴的气息。颜月可以感觉到屋内的气流少了些紧张,而多了几分松弛。 “颜月,你随朕来。”慕容炎低声地命令道,率先走出了室内。颜月这才诧异地抬头,想不到这个慕容炎就这般轻易放过了自己,难道他没听到自己要求轩辕耀晖帮助逃走吗?难道他没有听到自己那么毫无礼仪的话语吗?那为何他一进门时怒气那般重?不过颜月不是个好琢磨问题的人。既然没什么事情,让走便走。 一辆华丽的步辇停在碧榕轩的院中,在步辇的前面还弓身等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宫人。慕容炎面色冷然地上了步辇,张小乙快步走在那步辇之侧。颜月诧异地四下环顾,却没有见到其它的轿子。看样子是让自己与那张小乙一样以步当车了。 好在颜月并不在意,如果慕容炎与颜月同坐一个步辇反倒会让颜月更在意。秋日正午的阳光依然炙热,颜月只是有此后悔没有打伞。只一会的功夫,颜月的脸上便出了汗。好在那前面的步辇开始行得很快,后来便渐渐慢了下来,这般颜月走的便也不再累,优哉游哉也舒服得很。 “知道朕为什么让你步行吗?”不知何时慕容炎的步辇就在颜月的身侧,挑开门帘淡淡地问着。 “奴婢知道我们那的一个历史故事,班婕妤是汉成帝的后妃,汉成帝对她最为宠幸。汉成帝为了能够时刻与班婕妤形影不离,命人制作了一辆较大的辇车,以便同车出游,但却遭到班婕妤的拒绝,她说:‘看古代留下的图画,圣贤之君,都有名臣在侧。夏、商、周三代的末主夏桀、商纣、周幽王,才有宠幸的妃子在坐,最后竟然落到国亡毁身的境地,我如果和你同车出进,那就跟他们很相似了,能不令人凛然而惊吗?皇上不让奴婢坐这步辇,莫不是也听说过这典故?”颜月下意识地说完反问道,在接下来慕容炎的沉默中才知道自己又失言了。不过有一点颜月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身份由医女变成了淑媛,此时也不应该自称‘奴婢’了。 “朕,从没听过这样的典故。朕之所以没有让你坐这步辇而是因为这个步辇你坐不得。”慕容炎淡淡地说道。颜月唇边不禁泛起一丝微笑,不过是一个代步工具,还什么你坐得我坐不得的。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什么高级的车都坐过,还在乎这么一个小步辇不曾? 慕容炎从侧面看到了颜月唇边那一丝讥讽的笑意,却不由得再次在心里发出长长的叹息。 颜月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到了哪里,更不知何时那步辇已停了下来。颜月四下打量,发现这竟是一个自己从未光顾过的角落。而在颜月的正前方是一个被野草掩盖的宫殿,那不太清楚的字样似乎写着“良凤阁”三个字。 颜月只觉得那‘良’字似乎有些印象,想了一想,便想起那慕容炎的生母便是当年的良贵妃。难道这是慕容炎生母住过宫殿吗?为何这般的荒凉?他又为何带自己来到这里?颜月疑惑地的目光转向那慕容炎。 此时,那张小乙和两个抬步辇之人远远地退到了一边,而慕容炎的目光还停留在那步辇之上。这不得不让颜月诧异,这步辇难道如此之好,让慕容炎爱不释手吗? “颜月,你来看看这步辇,便知道朕为何不让你坐。”慕容炎轻声道。颜月不觉得一个步辇什么好看的,坐与不坐颜月也不在意,不过是一个代步工具罢了。就算是皇家的东西,也不过是木材用的好些,上面装饰的好看一些。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慕容炎的声音中有种淡淡的苦楚,眼神中也有着淡淡的哀伤,似乎今天的慕容炎与往日并不一样,这样的慕容炎让颜月不忍心拒绝。 步辇所用的木材应该是最稀有的乌木,上面雕刻着精致栩栩如生的龙风呈祥的图案,绘以绚丽的彩漆,造型古朴大方、图案精美华丽。颜月恍然大悟,难怪慕容炎说自己坐不得这步辇,感情这应该是皇上皇后才能坐的代步工具。颜月的目光随之移向步辇之内,只是这一次,颜月却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只因为步辇之内太出乎颜月的意料,以颜月的想象,那里面绝对是锦褥为坐垫,再装饰一些名贵的小玩意,可出现在颜月眼中的却是一个蒲团,一个以蒲草编织而成的圆形蒲团,此乃僧人坐禅及跪拜时所用之物,却堂而皇之地出现了这么豪华奢侈的步辇之内,更可怕的是这个蒲团的一圈还插着无数根尖尖的钢针,针头顶端还有着一丝丝的红色的印记。这哪里是豪华的座椅,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刑具。 颜月惊慌地转身,不管不顾上前直接撩起慕容炎的外衣,看向慕容炎的大腿之处,果然不出意料,那慕容炎白色的亵裤果然是星星点点的血迹。颜月只觉心头一窒,刹那间竟有种慌神的感觉。连说话竟也有些颤抖:“你………你为什么要坐这钢针上?你有毛病呀你?” 慕容炎却不说话,凝视着颜月的样子竟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那笑容里充斥过多的还是苦涩。他轻轻地拿开颜月撩起他外袍的手,淡淡地道:“这是当年皇后娘娘赐给母妃的步辇,每逢宫中大事,必要母妃乘坐。那时朕常看到母亲下了步辇之后痛苦行走的模样……今天是母妃的忌日,朕便用这步辇来提醒自己不得忘记母妃当年所受之苦!朕要用这步辇来处罚朕的无能!” “疯了,一个个都是疯子!”颜月只听得身上阵阵发寒,口中不禁嘀咕出声,在颜月的感觉中,皇室中人大多头脑都有些问题。 那慕容炎却迈步向着那良凤阁走去,随着一扇扇门的打开,一个简洁的内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慕容炎却不再说话,拿出口中早已备好的果品香烛,一一地摆在桌上。 “你母亲不是贵妃吗?怎么住得如此简陋?还有你如今已贵为皇上,为何还来这里来祭拜?”颜月奇怪地问道。 “朕如今是皇上,按理说我的母妃便是母后皇太后,可是父皇却不准朕追封母后。按理说朕的生母应葬在皇陵,可父皇却只许母妃葬在妃陵。这一切都是那个老太婆的主意,是她唆使父皇下了这样的遗召。难道你要朕去妃陵却祭拜母妃,让天下人都笑话朕的无能吗?”慕容炎说得咬牙切齿,颜月却听得莫名其妙。皇陵与妃陵的区别颜月听不明白,更不懂为何不能追封当年的良贵妃。只是慕容炎这皇上当得也太可怜了,前些日子因为大臣与前太子之事差点皇位不保,现在居然还有不能为死去的母亲争位之事。 颜月不禁皱眉,这些古人就是古板,做事不知变通。很多事情只要转个弯都能办成,难道因为是先皇的遗召便要永远不折不扣地执行吗?当然这也只有二十一世纪的颜月敢这样想,试想古代哪个人愿意背上不忠不孝之名。 “颜月,你告诉朕,这人死了,都是怎么样?朕的母妃她是不是在怨朕?责怪朕无能!”慕容炎突然的追问让颜月猛得醒悟了过来,感情慕容炎今日把自己带到这里来陪他祭拜是想了解一下鬼魂之事。只是这让颜月怎么说,自己死后还不知道鬼是什么样子的,便直接穿越到了这里。这只能说是自己幸运了,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这般的幸运,如果人人死了都能穿越,这世界真得乱套了! “我,我,我还真不知道鬼魂是怎么回事,我鬼怪之事我根本不知。我这是幸运了……”颜月凌乱了,不知道要如何向慕容炎解释。而慕容炎却还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两眼期盼地盯着颜月。就这样在慕容炎期盼的目光下,颜月傻傻地把自己前世是做什么的,如何死的,又如何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里磕磕巴巴地说了一通,说完之后便傻傻地站在那里,也不知慕容炎听懂了多少。但颜月的心中却有着几分的轻松,也许总算有了一个倾述之人,倾述之时,虽然这个倾述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 “走吧。”许久之后,慕容炎方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却有着淡淡的失落。 颜月也知自己这般说法定让对方失望,只是才被勾起的说话欲望让颜月再次忍不住开口:“其实,很多事都可以变个法子完成,不要过于拘泥那些繁缛礼节,要不然难受的只是自己。” 慕容炎走在前面的身形有那么片刻的迟疑,可只是那么片刻,他便翩翩而去。留下颜月一个人怔怔地站在那里,心乱成了一团。 第六章:垫脚石 颜月也不知为什么,一个下午的时间都用在了思索慕容炎的问题上,什么追封、妃陵、皇陵…经过询问庄嬷嬷颜月全部了解了。在大戎朝,皇陵是葬皇上皇后的地方,而所有的妃子则另葬于妃陵。如果妃子所生的子嗣当了皇上,被尊为母后皇太后,那这位母后皇太后与圣母皇太后死后都可葬于皇陵。慕容炎所遇到的问题便是先皇的遗召中不准追封其生母良贵妃,也不可将良贵妃棺柩移葬其于皇陵。 依慕容炎所说,这都是现在的太后娘娘所指使。这般想来这位太后娘娘确实也挺坏的,人都死了,还这般折磨活人算什么。颜月就那般坐于桌前思索着,整整一个下午一动不动。桌上的纸被颜月画了一张又一张。颜月也想了无数种方案,但每一种最后都被自己所否决。庄嬷嬷其间两次进来添水,眼见颜月如老僧入定般的思索,想说什么却又忍了下去。 当夕阳的霞光洒落在碧榕轩的小院时,颜月终于扔掉了手中那简易的笔,再次在大脑中将自己所想的办法过滤了一番,一个成型的主意便完好地印在了脑中。这方颜月刚一站起,那边庄嬷嬷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当即道:“娘娘,老奴听说万贵妃带着黄嬷嬷去了清心殿。” 颜月无语地盯着庄嬷嬷半晌,也不知道庄嬷嬷为何说这话,更不明白庄嬷嬷说这话的含义是什么。庄嬷嬷只能再次提醒道:“黄嬷嬷是当年服侍皇上的老人,也是当年良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 “那又如何?”颜月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事。那个黄嬷嬷不管怎样自己已经罚了,那万贵妃想当好人也当了。这个事情不是就此结了吗。至于那万贵妃带着黄嬷嬷上哪跟自己有关系吗?颜月想不到,也没心思琢磨。 庄嬷嬷低眉敛目依旧是一脸的和气,却只能在心中暗叹这位淑媛娘娘难怪会一心一意想离开皇宫,虽然这位娘娘有些治病救人的本事,但却没有在后宫勾心斗角的手腕与心机。只是既然被选到了这位主子的身边,既然这主子现在还是自己的主子,庄嬷嬷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主子愿意当垫脚石,奴才便不多言了。” 颜月傻了半晌都没想明白这位庄嬷嬷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万贵妃已然是贵妃了,难道还要自己一个小小淑媛娘娘当垫脚石,自己有那资格吗?直到很久之后,颜月才知道,自己不仅有资格,而且是这后宫最有资格的一位。不过颜月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了,现在的颜月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把自己想好的办法告诉慕容炎,也许这便是他母亲忌日收到的最好的祭拜方式。 “我要到清心殿!你们不要跟来了。”颜月直接吩咐道,虽然封了淑媛娘娘,颜月却没有一点娘娘的样子。不过那庄嬷嬷听到颜月如此说话脸上明显露出了几分的喜色。可惜的是庄嬷嬷误会了,颜月此去所要做的事与庄嬷嬷所想的事是两码事。 颜月于清心殿不远处磁到了才出清心殿的小李子。小李子见到颜月当即跪下行礼,口中谄媚地恭维道:“奴才给淑媛娘娘请安,淑媛娘娘吉祥。”只是小李子这一跪只跪得颜月老脸通红,只觉搀也不是,不搀也不是,连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了。最后颜月只好高抬起脚,一脚踢在那小李子的屁.股上,低声斥责道:“小李子,你个死太监快给姑奶奶起来。” 细算起来,进宫以来,颜月所结交的人不多,那王美人对颜月一直与众不同,但颜月一直保持一丝戒心。其它的便是医女所的丁香和皇上身边的小李子。那位丁香可以说和颜月胜是姐妹。而这位小李子则是为人朴实憨厚,对颜月也是一直坦诚相待,有多时候能帮一把帮一把。上一次颜月害怕有鼠疫之事遍寻皇上不见,小李子便借着吵骂小太监的方式透露给了颜月。尤其上一次拿小李子当催眠诱供的试验品后,颜月得知这位小李子因家境凄苦进宫当人太监,每次见到他时也多有关照。 小李子被踢了这一脚反而高兴的笑了起来,只是站起身来时左右看了又看,见四下无人方才低低地道:“淑媛娘娘,你可真是做了件好事。这次万贵妃真要感谢你了。” 颜月只觉莫名其妙,直觉小李子此言与刚才庄嬷嬷所说垫脚石之话有些关联,当即拉住了小李子细问详细。 “姑奶奶,你是真不知道,你这次罚黄嬷嬷真是罚错了时候,黄嬷嬷是当年良贵妃的贴身宫女,又服侍过皇上,今天来见皇上额头上还有那么一块伤痕,皇上见了能不心疼吗!想那万贵妃平时从没入到万岁爷的眼,更没得到过万岁爷的宠幸,今天是当年良贵妃忌日,她带来了个受伤的黄嬷嬷,万岁爷破格留下她一同用膳,现在杂家就是去御膳房传膳,你说姑奶奶你做了多大的蠢事!”小李子细细地说将起来,只听得颜月愣了半晌方才明白,难怪那庄嬷嬷说自己被别人当成了垫脚石,感情便是这个原因。 “小李子,你说那黄嬷嬷昨天是故意激怒我的吗?或者这是她与万贵妃设计好的?”颜月这才知道自己感情入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不仅让自己担了个恶女的名义,还让别人有了机会做成自己的事。 “淑媛娘娘,小李子今天掏心窝地说一句,皇上登基这一年多来,当初就是每月初一十五到皇后那里留宿。因为你的推荐,宠幸了王美人,现在又有了万贵妃。别的女人都想尽方法争宠,可娘娘你……”小李子说不下去了,再次怒其不争地瞪了颜月一眼,也不行礼转身便离开了。 颜月一时间只觉头晕目眩,夕阳的霞光红得刺眼,让颜月突然记起了很多被忽略的东西,他生气时的吻,他恼怒时的吻,他对凌越尘及轩辕耀晖隐隐的醋意,他在遇刺时生死关头的不弃,他关心自己是不是处子……还有,自己曾扇过他一记耳光也没有受到惩罚,自己试图逃跑却换来了册封……一切一切,突然压得颜月喘不过气来。慕容炎他对自己动了真情吗?连宠幸女人都是因为自己吗? 他若爱自己,自己也爱他,难道自己就安心做这后宫女子大军中的一员吗?难道自己能接受所爱的男人每天怀中变换着女人吗?不可以!颜月肯定的摇头。因此有情又当如何?他能舍弃这后宫所有佳丽只和自己白头偕老吗?既然不可能做到这点,那颜月决不会委屈自己。既然爱就要全部,否则颜月宁愿不要。 只是自己能离开这皇宫吗?即使是到了皇宫之外,自己能彻底忘了他吗?夕阳西下,颜月却一直在那霞光中茫然伫立。 小李子从御膳房转回时,颜月依旧在那木然地立着,眼神无助而迷茫,表情黯然而神伤。小李子当即催促道:“娘娘若要见皇上就快些吧,否则一会御膳房进膳了,难道娘娘要留在这里陪皇上和万贵妃一起用膳不成?” 一语点醒梦中人,颜月这才想起自己来找皇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清心殿内,皇上正蹙眉看着书,颜月进入室内时他才抬起头,眉头紧蹙,若不是因为知道他今日因良贵妃的忌日心情不快,颜月倒会认为那是不欢迎自己的表现了。而那万贵妃正用纤纤小手一边剥的桂圆一边递到皇上手边的果盘里。此番景象,倒真有些红袖添香的感觉。 颜月不禁想起那“垫脚石”三字,行完礼没待皇上开口便道:“皇上,这龙眼性温味甘,益心脾,补气血,可吃得多了,很容易引起腹胀、烦躁、鼻出血及血压升高等不良反应,如果皇上今天吃的中药中有与这龙眼相冲之物,那对皇上的身体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慕容炎表情一怔之后便变得有些若有所思,而那万贵妃显然被颜月的话吓了一跳,但随之表情便恢复了正常。她笑靥如花地道:“淑媛娘娘关心皇上身体,本宫当然也不会大意。本宫来时已问了御医,医生说只食十粒无妨,本宫才会请皇上品尝。倒是淑媛娘娘关心则乱,只想着皇上的身体,都忘了向本宫行礼。” 颜月气恼,想不到这个女人心思如此缜密,这个时候还不忘抓住自己所犯之错。颜月气恼,于是对这个女人的言语直接忽略不计,直接对着慕容炎道:“皇上,奴婢,不,臣----妾思索了一个下午,想起了一件大事,可以解决皇上心中烦恼。” 颜月自称臣妾的目的是为了气气身边那个女人,可第一次如此自称,颜月不禁有些结巴,说完之后更是情不自禁的脸红。这番表情倒让那平日略显苍白的小脸显得犹为的动人。慕容炎的眼神也不禁变得温柔,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变了。听得颜月阵阵的肉麻:“爱妃,你先回宫,朕用完晚膳后再到碧榕轩去。” 颜月起初并没有感觉,后来只觉那万贵妃看着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炙热之时,方才察觉到慕容炎的话里也许隐藏着另一种含义。那就是他今晚会留宿碧榕轩。思至此,颜月脸当即红透了边,连小腿都在不由自主地打颤。勉强镇静下来对着慕容炎恭身行礼退下,却依旧忘了对那位万贵妃行礼。 慕容炎却不禁在心中发出一声叹息,这个颜月,她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那些医药上,若她把心力用在这后宫上,不要爱耍小性子,那该多好。万贵妃没想到自己在颜月眼中居然成了一个透明人。一时之间又气又怒,想要发火却见慕容炎一脸的平静,只能委屈地撒娇道:“皇上眼里只有淑媛娘娘!” 慕容炎却只是淡淡地微笑,也许根本没有听到万贵妃之言。慕容炎的脑海里只想着颜月所说的那一句话,那个缠绕着慕容炎心尖的问题,那个慕容炎束手无策的问题,难道颜月她有办法哪吗? 第七章:突然表白 颜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碧榕轩,对迎面行礼的春花秋月也都视而不见,耳边不知怎地一直回响着慕容炎温柔的声音‘爱妃,你先回宫,朕用完晚膳后再到碧榕轩去’,这平常至极的话语不知为何今天会充满了无敌的魅力,一直萦绕在颜月的耳畔心头。以至于颜月有些失魂落魄,连晚膳吃些什么也不知道。倒是庄嬷嬷瞅着颜月的样子有些可疑,偷偷让春花到清心殿找小李子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晚上皇上要到碧榕轩。 庄嬷嬷甚是欢喜,想不到自家主子才被册封,皇上便会临幸。这在后宫是绝无仅有的大喜事。那四大贵妃都册封了一年了,如今个个都想破了脑袋想要得皇上的青睐却毫无结果。如果幸运的话,主子再能怀有龙嗣,到时母凭子贵,主子的福气那真是在后面呢。 如此想来,庄嬷嬷也不和颜月商量,当然也知道和颜月也商量不出什么来。待颜月用完膳后便直接吩咐着春花、秋月快些给娘娘沐浴更衣,再吩咐小楼、向东等奴才把碧榕轩的卧室里好好地打扫了一遍,重新熏了香,插了花,好在床单被褥都是新的,否则以庄嬷嬷的想法必会全部重新换上一遍。 颜月在被春花、秋月两丫头扶到镜前用粉扑脸时神思方才回归现实。瞧着屋中的大变样,再瞧着春花、秋月两小丫头热心化妆的样子,还有雕栏、玉砌两丫头拿出王美人才送的新衣随时准备着……颜月凌乱了,这才知道自家奴才们以为主子要给皇上侍寝了。颜月一时间又羞又怒,指着两个小丫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好。 反正头发颜月是不梳了,就那么披散着,妆更不化了,否则那慕容炎岂不是笑死自己。到时自己在她眼里又成了和那些后宫女人一样的人,一样想着等他临幸的人。越是琢磨颜月越是生气,于是当即让春花把那庄嬷嬷喊到屋内。只是当庄嬷嬷进入屋内,当瞅到庄嬷嬷手里所拿的东西,颜月才知胡闹的领军人物竟是庄嬷嬷,对着庄嬷嬷手里的东西,颜月张口结舌,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简直就是胡闹!” 在庄嬷嬷的手里捧着长长的白绫,颜月入宫这么久,当然知道古人用这个做什么,不过是留下破处的印记,证明女子的清白。颜月没想到自家奴才连这个都准备好了,真是细心周到之极呀。相比自家淑媛娘娘的激动,庄嬷嬷倒是十分得平静,手里捧着白绫,言辞凿凿地道:“老奴只是考虑细致一些,万事先行准备着。老奴倒是希望娘娘不要胡闹,还是让春花、秋月给娘娘梳妆打扮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还有,你,你给我把这个有多远拿多远!你给我出去,出去!”颜月无语了。可惜的是颜月今天可能是又羞又怒,脸红得滴血,声音嚷得也大,可那怒火发得却一点没有气势。庄嬷嬷只是站着,即不出去也不反驳。当室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吆喝声音时,颜月急了,几乎是大喊着:“快,快把那东西收起来。” 庄嬷嬷不知为何自家嬷嬷为何会对此白绫反应如此激烈,庄嬷嬷倒是在意自家主子这披头散发的样怎么见皇上。庄嬷嬷还没来得及把那东西收起来,已被颜月动作粗鲁地一把扯了过去塞到了化妆镜前的抽屉里。如果时间能来得及,颜月都想把这室内的鲜花都扔到外面去。可如今只能恨恨地看上几眼,心中只期盼着慕容炎千万不要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有多期盼他能来似的。 “娘娘,快穿衣服,快些把头发盘起来!”庄嬷嬷低声地几乎是斥责着。颜月却直接拒绝丫头手上捧着的华丽衣服,要求把自己的医女服拿出来。庄嬷嬷却坚持要主子穿上这新衣服,还催促着春花秋月快些给主子梳头。颜月一边躲着那梳头的两个丫头,一边自己跑去找自己的医女服。这般闹着,颜月倒高兴了,感觉犹如小时候与家长淘气来着,一边还道:“就不梳头,新穿这破衣服,就这样,我乐意!”这一次只把那庄嬷嬷急得直跺脚,估计若有心脏病都能被气犯了。 屋里这番一耽搁,慕容炎已到了门前。行礼,落座,上茶,那厢奴才们忙成了一团,颜月却跑神了。颜月记得他今天一天穿得都是白色的外袍,而现在换成了黑色的,颜月不得赞叹这美男穿什么都好看。想到春花、秋月为自己沐浴更衣的情形,颜月竟不禁琢磨慕容炎他今晚来之前也曾沐浴更衣吗?这般一想,颜月竟不由得心跳加速。 慕容炎的眼神也在颜月的身上略作了停留,这般披头散发接驾的女人颜月她是第一个。衣衫凌乱,头发蓬松,眼眸氤氤氲氲,脸颊飞红,让人怎么就想在那嫩嫩的小脸上摸上一把。慕容炎不禁垂下眼帘,却瞧见了最诱人的一幕,她的脚没来得及穿袜子,就那般穿在拖鞋中,裤子与鞋之间露出一片诱人的雪白,让人不禁联想翩翩。慕容炎不禁感觉嗓子有些发干。清退了众奴才,咳嗽了两声方才出声道:“小月儿,你说解决了朕的一个大麻烦,可否详说一二?” 在那异样目光的注视下,颜月只觉浑身的不自在。随着慕容炎的目光,颜月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忙于争执于梳妆与衣服,而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脚!这在二十一世纪根本不算回事,别说露脚了,就是露肚脐眼也是正常。可今天却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颜月本有些异样的感觉在听到慕容炎那有些不正常的声音后异样的感觉更浓了。 “小月儿?”慕容炎再次追问道,颜月的沉默让让室内的空气都变得有些不对。 “对,我有办法。我想如果我这办法可行,能否与皇上交换一个条件,那就是放我出宫。”颜月控制不住地声音发颤,今晚的颜月已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原先一直压抑一直回避的情感,在小李子突然的点拨下变得蠢蠢欲动,变得让颜月有些难以自控,这种感觉让颜月很是害怕。 慕容炎的眼帘低垂,让颜月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颜月说不清自己此时心里的感觉,想让他同意自己的条件,可偏又害怕他很快地同意。有那么片刻,颜月心底竟有种暗暗的希翼,希望他能像上次自己用丞相大人密谋的信息交换出宫时一般,他霸气十足地说出“什么秘密都不能交换你离开皇宫。”。 在颜月矛盾的期盼中,慕容炎终于抬起头来。他的脸依旧是平静无波,倒是眼眸深处有着那么一丝颜月不曾见过的光芒。颜月突然很恐惧,很恐惧听到那两片薄唇中吐出两个字“同意”,就这般盯着他的脸,他的眼,他的唇,等着,恐惧地等着…… “小月儿,你先把办法说给朕听,朕要知道这方法能不能行得通。要知道这一年多来朕也曾想到过无数种方法,可每一次都毫无作用。至于交换的条件,朕是皇上,一诺千金,在没有把握的情况是是不能轻易许诺的。月儿,相信朕。”慕容炎温柔地道,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 “那我说,但你不许耍赖!”颜月也不知为何,他一说‘相信朕’,那一刻颜月真的就相信了。于是颜月一点一点把今天下午想了半天的主意说了出来。关于慕容炎母亲的陵墓问题,说到底还是先皇遗召的问题,先皇已然仙逝,想要更改遗召已然无法,所以慕容炎才会没有办法。而颜月的办法则是直接再弄出一份召来,那便是造假出一份新的遗召来。就像现代的遗嘱一般,以最后一份遗嘱为据。当然古人古板迂腐,怎么也不会想到造假。至于如此造假,颜月自有办法。就连接如何公布遗召颜月也有了周密的安排,那便是让最不可能承认这份遗召的人来公布遗召,让太后娘娘来宣读,并且承认是她一直隐瞒了先皇的这份遗召。而让太后娘娘说谎的方式很多,可以用药,当然也可以用某些人来胁迫于她。 不得不说颜月的计划十分的完美,既便是造假,颜月都说得方法新颖,手段奇特。既便是当事人活着也看不出是假的来。慕容炎则随着颜月的所有环节述说完毕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因为按照颜月的办法完全可以为之。想要孝敬母妃,又不想被天下人说成不忠于父皇,颜月的办法正好一举两得。 “皇上,这个办法可以换我出宫吗?”颜月说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快泄底了,若慕容炎不答应岂不是自己这个办法又白想了。 慕容炎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得意,有些恍然。记得当初荣胜仁说出‘此女皇上可纳之’,自己还将信将疑,原来这个女人果然是福将。颜将军的冤屈因她而召雪,太.子.党的谋乱因她而无声解决,如今母妃的陵墓问题居然也在她的谈笑之间有了最好的解决方案,此外还有当初太后娘娘的龙缠腰等等,自己怎么可能放她出宫。 “皇上,你何时放我出宫。”颜月有些心慌,慕容炎的笑容让颜月心中的忧虑在加大。 “颜月,你仔细地看看朕,朕有问题想问你。”慕容炎脸上的笑容让颜月有种不详的感觉,那笑容让颜月感觉有些痞,有些狡黠,有些得意……像极了男人心中有了坏主意之后的笑容。 “在你见过的男人中,朕如何?”慕容炎不经意地问道,眉宇之中却有着不加掩饰的自信。颜月倒没想到这个男人此时会问出这个问题。本能地开口道:“属于极品。” “那小月儿心中是否有那么一丝喜欢朕,在意朕,不想离开朕?”慕容炎这句问话让颜月打顿了,这都成什么事了,本来与他谈条件的,怎么变成谈自己对他的感觉了呢。颜月这一次保持了清醒的大脑,当即回道:“皇上,请先回答小月儿的问题,何时放我出宫。”受慕容炎的蛊惑,颜月都自称自己为小月儿了。 “可朕却一直喜欢小月儿,在意小月儿,不想离开小月儿。”慕容炎轻轻地说着,声音虽轻,却一句句如同炸雷一般在颜月的脑海里炸响。这些话,这样的话,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就说出口。而他说得那般的自然,那般的轻松,仿佛这些话一直就在他的心头,就在他的舌尖,一直没有机会倾述一般。 犹如沸腾的水儿汩汩的往外冒着汽泡,颜月心头的喜悦与幸福一点点地传遍了全身。颜月就那般怔怔地傻傻地盯着眼前的慕容炎,盯着他真诚的眼眸,盯着他绝美的脸,盯着那动人的唇,从骨子里往冒的幸福感让颜月说不出话来。 第八章:决定奋斗 颜月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俊美的容颜,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从何时起开始对他动心颜月不知,可是自那晚在仁寿宫遇刺客他不离不弃的保护自己开始起,颜月便知道自己的心彻底沦陷了。只是后来被他的忽略、他的无情以及这皇宫的尔虞我诈吓坏了,也不愿意为了一份感情那般委曲求全,所以颜月才选择了退却、逃避与忽略。可没想到今天慕容炎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喜欢自己!他在意自己!他舍不得离开自己!这样的话颜月也曾想说过,可不敢说,生怕一说了口就万劫不复。 慕容炎盯着那精致的小脸上微微抽动的鼻子,那氤氤氲氲的眸眸中透露出的委屈、无奈与浓情,这一切让慕容炎的心突然生出了浓浓的怜惜。抑制不住地起身将她揽入怀中,那小巧的身子是那般的瘦弱,那清香的气息让人情动,慕容炎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嗅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看着他眼中深不可测的温柔与爱怜,感受着他不同于以往的吻……颜月的理智瞬间倾塌。他的吻细腻而轻柔,坚定而缠绵。薄唇在她的唇上唇上辗转厮磨着,缓缓的,一点点的侵蚀着她所有的感官。颜月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与他的唇舌纠缠在一起。这般的热情使得慕容炎随即变得更加热烈起来,滚烫的吻开始延伸到她的耳后、脖颈、锁骨…… 幸福让人落泪,颜月此时才知道这句话写的是真实的,明明此刻的感受是那般的美好,颜月的泪水却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这份爱忍得太辛苦,所以此时也越发觉得这爱是如此的美妙。抚摸着他俊到不可思议的脸,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鼻端嗅着他独有的气息,颜月真心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 他的唇终于离开了她,他满脸的喜悦与自得地道:“朕一直都知道,小月儿绝对不会离开朕!”慕容炎喜出望外。当初册封她为美人她拒绝,宠幸她时更是遭到武力拒绝,更甚至明确地提出了对自己不感兴趣……政务纵是繁忙,可慕容炎每每安静之时总会想到颜月的那句话,让慕容炎无数次认真地审视自己,后宫之中哪个女人不是对自己趋之若鹜,而她颜月为何对自己鄙于不屑。可偏偏她的张狂,她的不羁,她的灵动……一切一切都打动了慕容炎的心。 颜月满腔的幸福和喜悦却被慕容炎的话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就因为彼此喜欢,就这般成为他后宫女子中的一员?他今天喜欢自己,那明天呢?还有他喜欢自己,可他也喜欢王美人,今后还有无数个张美人,李美人……颜月突然只觉头脑发昏,这个男人真是自己今世的良人吗? 眼睛再次打量那噙着得意微笑的男人,不错!这个男人是个极品,长相极品,地位极品,更极品得是自已和他互相有感觉。颜月心中突然涌起一腔冲动,既然有一个机会,自己为何不能把握住。历史上明孝宗皇帝一生只娶了一个张皇后,从不纳宫女,也不封贵妃、美人,每天只与皇后同起同居,过着平常百姓一样的夫妻生活。自己为何不试着争取一下呢!只是目标远大,道路曲折,颜月可以想象这条路上会有多少荆棘坎坷,可既然决定了要爱,那就努力争取!就算失败也不会后悔。 “小月儿,你知道吗?朕本以为自己一生都会活在太后娘娘的阴影之下,可却阴差阳错继续了皇位。朕本以为会和皇兄手足相残,可却没伤一兵一卒,更没有伤兄弟情份。朕本以为这一生都无顔面对母妃陵墓,可没想到你却想到了如此好的办法。朕以为你真的对朕毫无兴趣,可你心中还是有了朕。原来只要努力,任何事情都有转机!”慕容炎的心情大好,积郁在心头的话一骨脑地冒了出来。 颜月盯着他笑得魅惑众生的脸,盯着他狂妄霸气的笑颜,盯着他有如星辰般闪烁光芒的凤目,越发坚定心中的信念。慕容炎说得好,只要努力,一切事情都有转机!如果自己真的决定了留在这皇宫中陪他,那他的女人只能有自己一个!唯一的一个! 慕容炎哪里知道颜月此时在想什么,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道:“小月儿,朕知道你一定会为朕想出解决办法,所以朕来时特意给你带来了一个小礼物。” 颜月不禁微笑,心情突然间变得轻松!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慕容炎所说的礼物上,在颜月的感觉中,皇上送的礼物差不多都属于国宝级的。在颜月的期盼中,小李子手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之上不知装了什么,在上面还盖了个红布。 “小月儿,你猜是什么?”慕容炎居然小孩子心性,和颜月玩起了猜猜看的游戏。颜月不禁挑眉,自己又不是他,怎么知道这盘子里是什么。但颜月直觉地回道:“皇上,不要是吃的,我晚餐用过了,再是吃的,我会伤不起的。” 慕容炎不禁好笑,当即挥手示意小李子揭开那红布,随着那红布的揭开,颜月不禁诧异地高叫一声。因为在那盘子里居然坐着一个小小的猴子。当然这只猴子有些与众不同,全身的毛发是金黄色的。头部较小,躯体瘦削,四肢细长,尾长超过身体长度。颜月诧异之余却不觉有些失望,这个猴子长得是好看一些,可也没什么特别,看来这个慕容炎真是不会送东西。 “小月儿,这小猴子不仅现在可爱,长大了还会变化,到时他的头和肩都会变得雪白,尾巴也会变得一半黑一半白。最有趣的是,从现在开始你训练他,他会学会很多东西。小时候时皇兄曾养过一只,会认字,会画画,还会找东西……可后来被父亲发现了,杀了。这猴子极小极珍,这次司马将军带了上百的士兵在断脊山捕了一个星期,才捉住了这一只。”慕容炎瞧出了颜月的不感兴趣,当即扬起声介绍道。 “你说这是白头叶猴?它长大了头上就好象戴着一顶白帽子似的?”颜月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根据慕容炎的述说,眼前的这个猴应该是白头叶猴的幼猴。如果这样,这还真是个活宝。因为到了二十一世纪之时,白头叶猴全球总共只剩余不到100只。 “你说它叫白头叶猴,这名字起得倒是生动,倒真的和他长大后的样子相符。”慕容炎不禁笑道。 “快些将这猴儿带回去睡觉,这可是珍稀动物,居然抓来玩,真是罪过,罪过!对了你们不吃猴脑吧?”颜月恐慌了,如果这个慕容炎回了他吃猴脑的话,颜月相信自己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慕容炎不禁笑了,为颜月那夸张的表情,为颜月那可笑的问题……一边挥手示意小李子把那白头叶猴带回去,一边瞅着颜月的样子直乐。 颜月却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当即讲了出来:“在一个马戏团里有一只白头叶猴,它无论是多高难度的钻火圈还是模仿人类待人接物,无不惟妙惟肖,尤其它还会算算术,20以内的加减乘除它十分精通,每一次的表演都让观众叹为观止。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只猴竟然是人所扮演的,可这个秘密一直没有泄漏,因为扮演猴子的这个人只要一想站起来或者想要开口时,驯兽师便会甩来一记马鞭,大声地呵斥要扣他一个月的工资,他便只能发出“嗷嗷”的叫声。许多年之后,当这只“白头叶猴”再也跳不动之时,当他特别兴奋地想与人说上几句时,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嗷嗷”的叫声。” 在慕容炎还没有开口之际,颜月直接道“可能有的人会因为环境而改变,而我不会,也不想。不知皇上还记得颜月所说的话吗,颜月的家乡是一夫一妻制,颜月渴望的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扮演白头叶猴的人一样最后成了猴,我却不想最后成为和后宫那些女人一样的人。”颜月慢慢地说着,眼神却没有错过慕容炎任何一丝的反应。 慕容炎脸上有些震撼,却依旧温柔地笑着道:“朕知道小月儿一向最贪心,虽然嘴上说对朕没有兴趣,却一直想着独占着朕。果然如朕所料,难怪小月儿不愿意当美人,不愿意当淑媛,原来小月儿是想当朕的后宫独一无二的女人。”颜月脸红,颜月是想做这男人独一无二的女人,不是为了淑媛或者皇后的位置,而是想要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眼前的男人,这个叫慕容炎的男,只希望他只有自己一个女人。 在颜月的沉思中,那温柔地唇再次压了下来,不再是温柔的厮磨,他的唇带着侵略,技巧的闯进了她的檀口,纠缠住她的丁香舌,一切猛烈地纠缠。狂热的舌尖的碰触令她浑身酥麻,无力地瘫软倒在他怀中回应着他的吻。在她的回应下,他的吻愈发热烈,温暖的大手也不知不觉移到了那紧致的胸前,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挑逗。颜月彻底地放纵着自己,纵容着他,原始的本能似乎要冲破身体,奔涌而出,可颜月只想就此沉沦…… 可他却突然抽身而出,痛苦而无奈地道:“今晚不行,今晚是母妃的忌日。” 她那里气喘吁吁,星眸迷离,脸色酡红犹如浅饮轻醉,心口一起一伏起伏不定,可他却突然叫停。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怒气,他尴尬地道:“下次再洞房吧!” 第九章:意外 也许是因为昨晚慕容炎撤得心头有愧,今儿一早他就遣了小李子前来碧榕轩,让颜月等他散朝。看着小李子促狭的目光,颜月更是又羞又恕,这番颜月是更不会出门了,太医们今天的培训颜月也只是写了些内容让春花送了过去。 颜月也不知昨晚怎么会那般地失控,冷静回想时只觉脸一阵阵发烫。可这并不算什么,那庄嬷嬷了然的话更让颜月无言以对,更是百口莫辫。她说:"是老奴考虑不周,只想着主子好事,忘了忌日之事,难怪主子不让准备侍寝之事。" 皇宫之中没有秘密颜月早己切身体会,只是没想到这皇上与女人行房之事居然也人所尽知。因此当那小李子目露促狭时,颜月纵是想发火也发不出了。不过今日纵是没有慕容炎的这道旨颜月也不准备出门,纵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女人也不会爱爱一次便人尽皆知。可这后宫,女人若是得宠不人尽皆知才叫奇怪。 "皇上还要奴才告诉娘娘,昨天晚上太后娘娘梦魇了,一早起来便开始胡言乱语。己召了太医去了。"小李子说话时小心翼翼中带着困惑。颜月听后便己完全明了,一定是因为要她宣读假圣旨之事。只是没想到慕容炎动作如此之快,昨天一晚居然都解决了,难道他一夜没睡吗。颜月突然想到咋晚那慕容炎也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一定是把火和力气都发到了太后娘娘的身上,难怪太后娘娘梦魇了。想到此颜月不禁笑了。 小李子离开后,颜月又听到了碧榕轩众奴才众口一辞的道喜声。颜月现在也不批评她们了,她们这些人就是生活中宫里时间久了,思维早已成了定局。只要与皇上沾了边,那便是好事,喜事。但这些道喜中又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呢? 颜月用过早膳,还没等到慕容炎,倒等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颜月的妹妹颜沁。在颜月的印象中,颜沁虽不属天香国色,却也生的姿色不凡。只是这些日子不见,颜沁明显得消瘦了许多。 颜月哪知颜沁心中苦恼,一心想着攀龙附凤,却被慕容炎当成胁迫颜月的工具纳入后宫,进宫后从不曾得到过一丝的恩宠。而后宫不得宠的女人还不如得宠主子跟前的奴才。颜沁起先瞧着皇后在宫中地位稳固,又见帝后情深,所以多次到天福宫去讨好那皇后,并在那紫萦姑姑的指使下做了两次伤害颜月的事。一次是嫁祸,其实天庆殿那翟扇本是有损之物,否则也不会颜月一碰就坏。第二次便是给颜月送去席子、床单和被褥,在那其中混上了不少的易燃物。本想做了这些事之后便会得到那皇后的提携,可谁知颜月没出事,皇后却没有了,而颜沁更是没落到一丝的好处。 反倒是颜月在宫中风头一日胜过一日,成了皇上新宠,直接越了美人的位置册封为淑媛,册封第一天便敢处罚服侍过皇上的老人,还暂可不遵皇宫礼仪……一切一切都让颜泌不敢相信后宫中那炙手可热的女子是自己的姐姐,那个丑颜懦弱的姐姐居然会在后宫独领风骚。可事实俱在,让颜沁不得不相信。 而此时的颜沁却每日度日如年,看够了别人的脸色,听够了那拐弯抹角的挖苦,颜沁不甘心自己的后半生就在这样中度过。想到颜月一定不知自己以前所做之事,颜沁思之再三终于厚着脸皮来了。进入殿内颜沁进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的悔恨,声泪俱下地道:"姐姐,妹妹实在没脸见姐姐,害得姐姐毁坏皇后赏赐之事差点被罚,这些日子妹妹一直诵读经书为姐姐乞福,只望姐姐心中不要记恨妹妹。" 如此的谦卑,如此的低调,如此的颜沁让颜月震惊,若没有上次毁坏翟扇之后的明哲保身,若没有上次医女所的失火事件,若她颜沁不是选在如此时机,若颜月不是穿越而来的颜月,也许真的就会相信了她。此时,颜月盯着那跪在地上的颜沁,心中只觉好笑。 "姐姐,你打妹妹几巴掌吧,否则妹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更诚挚更深刻地表白。颜月却不禁笑了:"妹妹言重了,妹妹何曾对不起姐姐,毁坏翟扇之事也是姐姐咎由自取,何况姐姐并未因此事受罚,反倒是好事连连,所以妹妹不必自责了。" 颜月只想着说两句好话打发了这个表里不一的姐姐,却没想那位主倒是会顺着杆往上爬的人,得颜月一句话,倒立起身站在了颜月的一边道:"沁儿知道姐姐是个讲情义的人,一点小事何以离间你我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份。" 颜月差点听吐了,姐妹情份,这颜沁也真能讲得出来。再看看她那虚假的笑容,闪烁的眼神,颜月只觉心中实实在在堵得慌。好在内务府总管亲自率人把为淑媛娘娘赶制的新衣送了过来,各样款式,各种颜色有几十套之多。颜月正好与颜沁没有话题,又对这淑媛娘娘的服饰有些好奇,便与那颜沁一起看这新添制的衣服。 颜月对衣服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花色多一些,颜色艳一些,款式多一些,当然这些衣服同王美人第一天送来的衣服相比那确实是漂亮多了。倒是颜沁一直两眼放光,盯着每一件衣裙啧啧出声,一口地声的奉承话。 颜月再次因此而心情受堵,正在琢磨着以什么理由把这个妹妹赶走的时候,小李子再次来到碧榕轩,禀告说皇上随后就到,让颜月先行更衣准备着。颜月奇怪他慕容炎来就来吧,让自己更衣作什?如此思来,不禁问道:“小李子,皇上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小李子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本想说些什么,只是瞅瞅立在一边的颜沁之时突然又住了口。 “妹妹,姐姐这边还有事,没有时间陪妹妹,还是请妹妹先行回宫吧。有空姐姐会去看你的。”小李子的那表情分明就是一副说不得的表情,颜月当然知道那是不想让颜沁知道。颜月心中也正讨厌着,当即便以此为借口赶走颜沁。 “那妹妹这就走了,妹妹有空再来看姐姐的。”颜沁的心中有万分的舍不得。还是那次在天庆殿时见过一次慕容炎,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不曾有过。没想到今天才到颜月这里便得知皇上一会就来,颜沁真得舍不得,因此虽说要走,脚步却还是定在原处。 “妹妹还是不必来了,姐姐这些日子确实繁忙。只是妹妹来得巧了,才见到姐姐。下次等姐姐有空去看望妹妹吧。姐姐就不送了。”这一次颜月不客气的拒绝,颜沁她说有空还会来,那岂不是可怕之极,要知道这后宫的女人别的没有,就是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她若是天天往这碧榕轩跑,自己这日子还能过吗? 颜月这一次话说得太清楚,眼神中的拒绝也太明显。颜沁这才知此地真的不可欠留,当即万般无奈地微笑,万般无奈地出了门。只是那动作之慢,让人不可接受。小李子却不由得笑了起来,身处后宫,这样的女子多了,天天找机会巴不得能在万岁爷面前露一下脸,甭说这种想赖在这里等的,就是比这过分的小李子不知见过多少! 待那颜沁一出门,小李子便喜不自禁地道:“娘娘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颜月却怔了又怔,今天是什么日子颜月确实不知道,不过自从来到了古代颜月似乎就没考虑过这日子的问题。考虑的话也只惦记每月的那么几天。也是小李子的这句话让颜月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已然融入了这个时代,找不到二十一世纪那种紧迫的喘不过气生活节奏。好在那小李子没让颜月考虑多久,已忍不住道:“今天是登山节,皇上要带娘娘去登山。” 这话一出,甭说给了颜月一个意外,更是让故意停留在门口偷听的颜沁诧异得张大了嘴吧。恩宠,这才是绝对的恩宠,后宫独有的恩宠。一时之间气恨、嫉妒诸多情绪都涌上心头。本来颜沁还想磨蹭些时间,此时倒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当即快步离开了碧榕轩。 慕容炎确实是给了颜月一个惊喜,甭说是登山了,来到这大戎朝之后,哪次出宫不是有所节制。纵是那些在晖月堂的日子,也天天有一个皇上派去的帐房先生跟着自己。今天居然天下掉下来个馅饼,不仅可以出宫,而且是出宫玩! 颜月一想到登山,便想到运动服、运动鞭,可惜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倒是那医女所穿的那种黑色的布鞋登山还不错。至于衣服,颜月实在想不到穿哪种,似乎自已的衣服不处乎两种,一种医女服,一种内务府才送来的淑媛娘娘服。可这两样穿着出门似乎都不合适。 “皇上早就知道娘娘会因此而苦恼,所以命奴才到内务府领来了一套男人服,委屈娘娘女扮男装一下。”小李子笑嘻嘻地拿出了藏在身后的小包袱。颜月当即抢了过来,什么委屈,颜月可不觉得女扮男装有什么委屈,而是觉得十分的有趣与向往。 第十章:车中温存 颜月没想到微服私行这样的字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其中滋味怎一个悠哉自得了得。 一顶晃晃悠悠的简易马车,正中坐着一身书生装扮的慕容炎,身穿青色长衫,手持诗扇,脚踏长靴,全身霸气尽敛,眉目之间尽是温恭尔雅,当然即便是这般普通的书生服饰也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雍容华彩。颜月越瞧越是自得,想他慕容炎无论何时何处都是优雅高贵光彩照人,可这样的男人却对自己动了心,用了情,岂不是证明自己更加得优秀! 当然,颜月可能只顾着高兴,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形象。今天的颜月怎么瞧都像一个小书僮的模样,那灰色的长衫显得颜月人更加的瘦小,脸上的胎记虽然淡了些,可依旧存在。那胎记总是会让人忽略那精致的脸上有双清澈无比的眼睛,眼神流转之间灵动至极。 在颜月对面坐着的是那肥嘟嘟胖乎乎的荣胜仁,他今日也是一身灰色长衫,只是再深色系的衣服也掩饰不了他那凸起的肚皮,他的脸依旧是油光水润。颜月奇怪他不当厨子很久了,但怎么看着依旧是厨子的感觉。这般看着想着颜月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笑在这轿子里有些突兀,荣胜仁虽有些诧异却不言不语,而慕容炎瞧在眼里,念头一转便知颜月所知为何,由得皱了皱眉头。 马车之外,跟着张小乙和小李子以及十多名侍卫。虽然人数让颜月觉得有些夸张,可能出来已然是喜事,颜月哪里还管其它什么。 “皇上,今天登的是什么山?”颜月这才想起了解一下目的地。没料到这一问直接遭到慕容炎的冷落,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反倒是一旁的荣胜仁接过话道:“今天我们所有的人称呼皇上为少爷,我是荣管家,而你是小书僮。外面跟随的都是家丁,我们称呼大刘,大李,大王什么的。” 颜月不禁翻一白眼,不就是称呼错了吗,这不是还没适应微服来着,以后经常开展这项活动不就行了吗!想到此,颜月更正了称呼直接道:“荣管家,今日这是去哪里?” “大戎城有一大戎山,此山又称……算了,到了你就知道了!”荣胜仁话说了半截,却又咽了回去, "又叫什么?你这人说话怎么只说半截,会憋死人的你不知道呀!"颜月急得眼瞪了老大,那位荣胜仁却似老僧坐定似的再没有言语。颜月再看向一边的慕容炎,他的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丝的笑意。仿佛在笑话颜月对荣胜仁的无能为力。 颜月急了,不过是问个地方罢了,这个荣胜仁表现得十分不够圣人。于是颜月便充分施展死缠烂打的功力,嘴中如唐僧念经般的不停地絮叨着:“荣管家,我们是去哪里?我们是去哪里?”颜月的声时大时小,调时高时低,更配合以喇叭似的回音,在颜月的努力下,彻底把这问话问成了一首不着调的歌。 只不过颜月着急逼问的结果便是荣胜仁最终做出了选择。他突然道:"禀少年,奴才突然内急,想下车方便一下。"禀告完毕,见慕容炎略一颌首便命马车停下而出。颜月恼怒,这人真绝,把前两天轩辕耀晖尿遁一招学得惟妙惟肖。不过这才多大点事,至于如此保密吗?好在荣胜仁下车之后,颜月倒真的知道所去何地了。 "没有,朕,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登山节。只是年幼时听母妃说起过。父皇却说我皇室子弟乃有上天保佑,那灵圣二泉只由贫民饮之。"慕容炎的声音中有着说不清的惆怅。好多事情,经年之后,回顾之间,似乎都变得似是而非。慕容炎原本轻松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短短数年,母妃走了,父皇走了,皇兄走了,婉儿走了…… 颜月不禁笑道:"少爷,你不要伤心,今天就是多贵奴才也给你买一碗,让你一定喝上那乳汁。"颜月无所顾忌地说完,还一副取笑的表情盯着慕容炎。殊不知这颇有岐义的话语引得慕容炎心中划过一丝异样,脑海中闪过昨晚某女风情万种的样子。再看着此时的颜月那纯净得无一丝杂质的笑脸,慕容炎竟不由在心底发出一声呻吟。 他想吃了她,这念头已然起了很久很久,并且时不时地冒出折磨一下慕容炎的情绪。慕容炎都不理解,这个长相普通至极的丫头怎么就能轻易激发起自己的热情。可这热情激情却来得如此急切,让慕容炎不能逃避。 "喂,你怎么了?"良久听不到某男的回应,颜月依旧后知后觉地问道。 只是这一次颜月终于听到了某男的叹息,在叹息声中某男已扑身而来,准确而又霸气地吻上了颜月的唇,霸道而急切地吻着,狂乱的气息从柔嫩的唇瓣开始,一点点地吻向她的脸,她的眉眼,她的下巴,她的脖颈…… 慕容炎却突然戛然而止,抬起头,他紊乱的呼吸扑到颜月的脸上,在他的眼中有种奇异的光彩,让颜月不禁深陷其中。只是这一次他所有的热情化成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月儿,马车到地方了,朕今日已然喝了乳汁了!我们可以下车了。” 颜月只觉头脑像突然炸开了一般,自己居然忘了,居然就在这马车里与他如此亲热暧昧。而这一切的起因只是自己说错了一句话。他这个皇上怎么下流起来像个流.氓!还有,如果不是到了地点,自己会不会与他在这轿子中做出更出格的事情!颜月慌忙地整理衣服,只是手颤抖着,半天竟没有把那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倒是慕容炎好笑地伸过手,镇定自在地把颜月的衣服整理好。 有那么片刻,颜月心中是恼怒有加。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做坏事,为什么自己紧张激动不安,而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颜月心中气恼,一股气没地方撒,当下也不假思索,猛地趴下咬在了慕容炎的脸上。慕容炎吃痛,低声地命令颜月快些松开。可颜月却偏不放松,用了一丝力度,却又舍不得有多用劲,就是这般颜月相信只要坚持一会他的脸上必会留下自己牙印。 慕容炎心头气恼,想不到颜月居然有如此顽皮的时刻,这脸上若留了牙印明天上朝岂不是成了大臣们的笑料。这般思来,慕容炎的手突然伸到颜月的腋下,挠颜月痒痒。颜月本想忍住,可慕容炎却在挠痒痒时运了一分的内力,这一下颜月纵是想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的同时也放开了慕容炎的脸。 瞅着他是慢慢地立起身,瞅着他弯着腰挑起帘子,瞅着他在奴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在那么一瞬间,颜月的心中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眼前的男人如此美妙,自己一定要将他牢年看住,不容她人染指。 可惜的是颜月的镇静只保持了一会,当瞅着轿边站立的众人时,颜月的脸又红到了边。也不知这轿子在这里停了多久,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听到轿子中的声音…颜月最后也不思考了,反正发生过的事情就发生了,他们听到就听到了吧!当然颜月不思考更多的原因是被眼前的景致给迷住了。 漫山遍野的红枫,红的似火似霞,如火如荼,阳光下那红色似乎在跳动,像火焰一样。而两座山峰的样子真得就如慕容炎所描述,奶头山之名形象无比。而更让人感到惬意的是这山中的行人,三三俩俩,悠哉游哉,或背着小筐的年轻妇人,或骑着驴的老者,或步行的翩翩公子,或乘轿的贵妇,他们说着,笑着,和这满山的秋色融为一体。 颜月所熟习的二十一世纪相关节日,总是和相关的贸易洽谈会有关,总是会和招商引资有关,引是和什么表演有关……总之那节最后是怎么过的不是让人多清楚,却总是会有成堆的数字来说明节的成果。可这里,却完全与二十一世纪是两种过法,这就是完完全全的登山节,自主自愿,悠哉自然,人不多不少,气氛不浓不淡,大家各得其乐。目的只有一个,在登山中体味融与大自然的快乐。 第十一章:奇人异士 登山节,当然是来登山的。所以游客中所乘坐的轿子、马车、马、毛驴等交通工具一律停在了山脚下,自有人专门看管。而众人则轻身上阵,体验爬山的乐趣。 山虽不高,颜月却爬得有些气喘吁吁。这也难怪,颜月二十一世纪身体是倍棒,可是穿越到了这大戎朝,所用身体的主人却是十分的孱弱,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事情缠身,颜月更是忽略了锻炼。这小小的大戎山据说海拔不足400米,可颜月只爬到了一半却已没有了力气。 颜月没有了力气之时,第一个要比的人就是那荣胜仁,毕竟那家伙肥头大耳,大肚翩翩,照理说他应该第一个爬不动才对。可一瞧之下,人家荣胜仁同志虽然满头汗水却是神采奕奕,一点没见疲惫的样子。颜月第二个要比的人就是慕容炎,想他一个皇上整天养尊处优,皇宫那么大,他从一宫到另一宫还要坐着轿子,这爬山他应该也不行吧。可一瞧之下,人家慕容炎一脸的从容自在,就像在平地上走路一般。这两人都如此,其它人更不用说了。 颜月再努力坚持了一会,只觉胸口实在透不气,脸上的汗水迷糊了双眼,开始还能勉强跟上,后来汗水越来越多,刺痛了眼睛,最后而每揉一下眼睛连泪水都跟着汹涌而出。后来半山腰上就突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怪场面,一个小书僮打扮的小伙子站在那里委屈地哭着,而在她的周围,站着一圈脸色古怪的大老爷们。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一个老太太慈祥的声音在颜月耳边响起。众人一时哑然,而那边颜月终于抹干了眼泪,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站在颜月的面前,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她的年龄瞧着至少有70往上,可她的腰却是十分的挺拔。一头的银发,满脸的褶皱,眼皮耷拉堆积使眼小小地眯着。此时她半张着嘴盯着颜月上下打量着,从颜月的角度正好看到她嘴里没剩下几颗牙。 “我没受委屈,是我……老奶奶,你是自己爬上山的?”颜月终是没把自己爬不动的事说出来,瞧人家老太太身后也没轿子,更没有什么搀扶,人家都能爬到这时,而自己居然累得哭出来,这要说出来,颜月自己都感到羞愧。 “是呀,孩子,你是走不到了吧?要不,我老太太搀着你!”老太太关爱的语气直雷得颜月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如果自己一个十八岁的人让八十岁的老太太搀着,那岂不是让所有的人笑掉大牙。如果让二十一世纪的爷爷知道这事,说不定会想方设法穿越到这个时空惩罚自己。 “老奶奶,我绝对不累,我是可以爬上山的。老奶奶,如果你要累了,我来扶你!”颜月满脸的笑容,这番说辞只听得慕容炎等人一脸好笑。可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颜月很快体验到了。因为那慈祥的老奶奶说出了一句让颜月想要碰墙的话,她说:“好呀,孩子,你来扶我这个老太太上山吧。” 这一下,颜月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想要收回已毫无可能。颜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客气的一句话就被人家老太太实实在在的接受了,以至于颜月张大了嘴怔了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围观众人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都把脸扭向一边,全部以斜光关注着颜月的下一步。 颜月这真是欲哭无泪,典型的自掘陷阱。此时此刻,纵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颜月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颜月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奶奶,我们这就走吧!” 围观众人这次如飞鸟状散开,颜月搀扶着老太太一步一步地沿着那弯弯曲曲的小路向上爬着。好在刚才耽搁了些时辰,这一走,颜月身上又轻松了许多。而那位老太太说让颜月搀扶,在实际的登山过程中却一点也没累到颜月。相反,老太太还颇为健谈,面对满山的枫树,她讲了一个动人的故事。 传说这红枫本是一位多情的姑娘。有一年,有一位年轻的男子走过了她的树下。男子生得英俊神郎,那一瞬间,吸引了枫树痴迷的目光,也在那一瞬间,她找到了生活的方向。当男子离去后,她几乎每天都向神灵祈祷,愿万能的神灵能给她一个人的身体,愿万能的神灵能成全她的一番爱意。终于有一天,神灵听到了她的祈祷,在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神灵出现在枫树下。在枫树的乞求下,神答应用她剩余500年的寿命换取她化作人形与那男子相处五天的时间。于是她化成了有着星一样的眼眸和月一样的美貌的女子,身着一袭红衣,翩翩然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五天虽短,可他们却爱深刻骨,分分秒秒不愿分开。当第五天来临时,他们决定生死相随。第五天还没结束,两人便喝下了殉情酒。后来,她们的爱情感动了神灵,从此这山上便多了一对对深情凝望的红枫,那火红的叶子便象征着他们火一般的爱情。 老太太慢慢地说着,颜月细细地听着,这倒让颜月忘记了登山的辛苦,在不知不觉中竟已爬到了山顶。 山顶比起山上要热闹了许多,一个高大的寺庙前挤满了人,长长的队伍转着圈排了足有上百人。而在寺庙的外面,搭有七八个棚子,每个棚子下面都有着等候的游客。棚子里还供应着茶水和伙食。里面的人也不急,吃着喝着聊着,优哉游哉地等。反正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等着买上一碗灵泉之水,以保身体健康,来年平安。 “老奶奶,我们到一边歇着,等到了我们再过来吧!”颜月热情地招呼道。心中着实感激着这个老太太,如果没有这个老太太,此时的颜月估计还在半山腰晃荡着吧。是老太太给了颜月爬山的力量。而所谓即来之则安之,慕容炎这一行人来到山上,当然也要等在这里买上些水喝。所以颜月热情地招呼这位孤单的老太太和自己一起。 “不了,老太太我是这寺庙中烧火的,这么多年爬上爬下习惯了。你这在等着喝泉水吧,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家,喝了一定会找到满意的相公的。”老太太笑着说,向着颜月挥手道别离去。颜月本来好奇这位老太太为何身体如此强健此刻也得到了解答。只是这位老太太何时看出自己是位小姑娘的,颜月得不得而知。 只是目睹着那老太太的离去,颜月突然觉得这位老太太的生活也一定十分得有趣。她必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否则不会讲出那么美丽的故事。而她也一定收获了美满的爱情,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大的年纪还会如此心态。 喝灵泉水!一定要喝灵泉水!而且一定要慕容炎也喝下这灵泉水,这样神灵便会保佑自己的爱情!颜月想着,只觉得天空是那般的高远,寺庙是那般的庄严,空气是那般的清新,心情是那般的怡然!神灵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存的机会,那么自己就一定要牢牢地抓住这难得的幸福! 而那一厢,慕容炎一行已然在一个棚子下坐下,颜月此时才发现这棚子里居然还有轩辕耀晖。感情他早已上来打先锋的。也幸亏有此安排,否则这么多人还真不知道往哪个棚子里挤。而众人方一落座,那煨好的新鲜茶便奉了上来,配以上好的核桃酥、杏仁酥、芝麻酥、花生酥等。这般坐着吃着喝着,赏着眼前的风景,真是说不出的风雅逍遥快活。 坐下良久,颜月才发现这人群之中不仅多了一个轩辕耀晖,还多了一个陌生人,二十多岁的男子,胖胖的脸,胖胖的身材,简直就是那荣胜仁的缩小版。只是颜月没疑惑多久便释了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荣胜仁举荐的一位能人。只是因此人的经历委实有点匪夷所思,不宜在朝堂之上垂询,所以慕容炎便让轩辕耀晖把此人带到了山上。 此人名叫杨子坊,据说他在做县令时,某一天县内突然发生火灾,火势较大,情形也十分的凶险。就就在众人惊恐慌乱之际,杨子坊他对着熊熊烈火跪了下来,然后恭恭敬敬地磕起了头。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人目瞪口呆,火居然渐渐地熄灭了。而第二件事,是杨子坊升任太守不久,他所治内的老虎们不知何种原因,竟然背上自己的幼崽渡河而去。 因此,杨子坊在民间得到了八个字。说他是“诚格天地,仁及禽兽”。一言以蔽之,就是说杨子坊施了仁政才会有的福报,拥有这般的口碑,这也是荣胜仁举荐他的原因。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火灭、虎渡河这样的事情发生。”慕容炎紧锁着眉头问道。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回答,唯有颜月的唇角微撇,这样的传说颜月绝对不会相信,更让颜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常用的两个字“炒作”。颜月因此在心里已给这个胖胖的年轻男子定了性,一个利用炒作想往上爬的男人。而接下来,颜月就想听到这个人会怎么说,如果可能的话,颜月想亲切揭穿了他的谎言。也挫挫那位荣胜仁的锐气,据说他出仕以后,几乎成了慕容炎的专宠,对他的建议慕容炎几乎全部予以采纳。 众人屏息凝神,等候着那位年轻人的回答。很久很久,那位男子终于开口了,他的神态很是憨厚,他语气很是朴实,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回主子,巧合而已。”” 众人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唯有慕容炎诧异地盯了那杨子坊良久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吐出一句:“荣爱卿真是慧眼识人,举荐有功!” “是天佑我朝,皇上仁德才引来贤臣。”荣胜仁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得意与喜悦,依旧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颜月只觉掠过一丝不妥,却不知从何而言。而此时灵泉水已到,颜月的注意力很快地转移到了别处。 第十二章: 醋海扬波 灵泉水果然清洌甘甜,其中更似乎掺杂了这天地灵气,喝了让人神清气爽,似乎五脏内腑都得到洗涤一般。颜月一碗下肚尚觉不够,奈何早晨出门时也带什么器皿,只能把遗憾埋在了心里。而那厢慕容炎新得了杨子坊竟把那灵泉水也给忽略了,连颜月把泉水端到他的身边也没有注意到。颜月也不着急,更多的是好奇,奇怪慕容炎会是怎样的一个用人之道,会和眼前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谈些什么。 而此时那位胖胖的有如荣胜仁缩小版的杨子坊正在侃侃而谈,一脸的从容自若,完全没有了刚才憨厚木讷的感觉,颜月注意地听着,突然觉得这个丑人说话的声音很是温厚。他正回答着慕容炎的问题:“据小人愚见,贫贱之人傲之,富贵之人谦之。所以才有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古语。” 慕容炎一脸诧异,也不言语,用眼神示意那杨子坊继续说下去:“天子如果对人骄傲,就会失去民心;诸候如果对人骄傲,就会失去封国;大夫如果对人骄傲,就会失去领地;商贾如果对人骄傲,就会失去客人;而贫贱之人就不同了,如果行为不相投合,意见不被采纳,愿望没有达成,就可以随时抛弃现在所拥有的,这同富贵之人的区别就在于此。” 颜月不禁听着好笑,这个杨子坊的此番论调倒是同二十一世纪所说的无产阶级最可怕的说法不谋而合。谁希望改变现在的生活,富贵之人当然不想,权势之人更是不想,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民大众才迫切地想改善一切。所以才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论调。不过此人能说出这番言语,就算那灭火、虎逃事件是炒作,那此人也还算是有点想法。念及此,颜月不禁扬声问道:“敢问阁下如何看解释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此句话?” 那杨子坊不知是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到了,还是被颜月可怕的言辞吓到了,一时之时只是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慕容炎也不禁锁紧了眉头,却也没说什么,目光从颜月的脸上慢慢地移到杨子坊的身上。 有那么片刻,杨子坊的表情是诧异的,沉默的。也有那么瞬间,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看向场外的一个人,不过很久之后颜月才知杨子坊的目光在寻找着荣胜仁。而此时的颜月只是好奇地等着,等着这位杨子坊的表现。 他像是下了决心,终是慢慢地开口道:“此话中的意思是说君王好比是船,百姓好比是水,水可以使船行驶,也可以使船淹没。不知这样的解释对吗?” 颜月不禁笑了,此句话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如此。虽然此话很容易理解,可有胆量把他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倒也需要一定的勇气。这番想来,颜月接着其言道:“君王想要获得安宁,那么最好是勤于政事爱护百姓;想要获得繁荣,那么最好用隆重的礼节对待士子;想要获得功名,那么最好尊崇和任用贤能的人,如果这样,平民百姓就会安心政事政局,天子也就会安于政位。否则,人民百姓就会像洪水一样倾覆冲翻君王这只船。因此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这般解释纯粹是盗用古人之言,颜月说来却甚是拿手,更是不可不说,颜月今天的论调又征服了不少的人。看他们崇拜的目光颜月也可想而知,尤其是那杨子坊在听到颜月开口后便生出的诧异表情一直保持到了颜月闭上嘴吧。 好在慕容炎此时终于看到了那听闻多年却从未品尝过的灵泉水。在接过颜月手中的泉水时,他皱眉再次瞪了颜月一会。颜月正兴奋着,也没琢磨慕容炎此时目光中的含义。只是一边快乐地看着慕容炎喝完,一边在心中暗暗地祈祷,祈祷今后的日子里自己将与这个世上最帅的男人相依相爱,相伴永久。 再次休息之后,众人带着喜悦和向往再次向另一座山峰而去。好在连接两山峰的山路凹下的坡度不大,更因有了灵泉庙前的休整体力得了补充,因此这一路玩得倒是轻松正在。不过那崎岖的山路没走多久,颜月的心情再次振奋起来。 大片的银杏树在山路上形成了一片金黄的天地,就像是天边升起了一抹金色霞光。走近时还会看到在这金灿灿的银杏叶丛中,还有着许多若隐若现的小白点。它们就是银杏树果。颜月不禁两眼放光,直接拉住了离自己不远的轩辕耀晖:“小晖晖,你上去帮我采些下来。” 轩辕耀晖只觉一阵恶寒,眼前的这个女人如今已是淑媛了是不是?怎么她还是一副没见过好东西贪财奴的表现呀。试想那皇宫之中,这银杏果要多少没有?至于对这山路上的银杏树上的银杏果都不可放过吗?如此思来,轩辕耀晖直接小声地回道:“请注意形象吧,想要这银杏果,改日我送你一箱子成不?” “小晖晖,你送我的我也要,这树上的我也要!你帮帮忙吧!”轩辕耀晖没想到颜月会那般的执着与贪婪,她一边积极回答着轩辕耀晖关于送银杏果给自己的答案,一边毫不放弃已然发出的命令。那温柔的“小晖晖”三个字叫得轩辕耀晖直麻头皮。 轩辕耀晖更没想到颜月对那银杏树上的白果如此痴迷执着。而那厢的慕容炎也不知抱以何种的心态,即不支持,也不阻止,还让张小乙寻了一个干净的阴凉之处远远地坐了下来。轩辕耀晖无奈了,最后在颜月的一再坚持下,轩辕耀晖终还是爬上了那高高的银杏树。 颜月让李公公找来了布袋子,整整装了三袋子方才心满意足。唯有轩辕耀晖心中的那个悔恨呀,无以伦比!奇怪自己这一生怎么会认识了颜月这样的女人!自己堂堂清云山庄的大当家,好歹如今手下也管着下千人,如果让手下人知道自己上树给人摘白果,而且一摘就摘了半个时辰之多,估计以后在手下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杨子坊,送你一袋,你有支气管炎,可用白果仁30克,冰糖15克,水煎至种仁熟透连渣服,每天1~2次。坚持食用最有好的效果。还有这银杏两袖清风可以做银杏蒸鸡蛋、银杏熘子鸡、银杏全鸭等等,但每次白果不宜过多,否则会引起中毒。为了防止中毒,在煮白果时锅盖要盖紧,而且一定要把白果煮得熟透,让毒素挥发,未熟透的不要吃。”在杨子坊的诧异中,颜月送给了他一袋银杏果,还一一地交代着他食用方法。 “敢问,敢问?阁下如何知道在下有气管炎?”这一次是杨子坊纳闷了,这个女人几乎每张一次嘴便带给杨子坊一次震撼,眼前的这个男扮女装的娘娘,虽然听说她原本是个医女,可她没给自己号脉,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患了病呢!还给自己开了方子。 杨子坊想要拒绝却张不了口,最后只能在周围一圈异样的目光中收下了那一袋白果。轩辕本想嚷嚷几句,毕竟自己累了一番,没想到这个颜月居然没考虑自己,而是考虑那个其貌不扬的杨子坊。可轩辕想想嚷嚷的嘴巴在看见一边慕容炎本着的脸时,便很有自知之明的闭上了。 ………………………… 颜月不知怎地得罪了眼前的这位慕容炎,从山路上到另一个山峰,从那山峰之上一点点地回到山底,那慕容炎再也没给自己一分的好脸色。颜月自我检讨了一番,心中怀疑这位皇上是不是介意自己所说的“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这句话。这份怀疑一直维持到两人一先一后入了马车,那荣胜仁果然是个老狐狸,定是看出了慕容炎的脸色有什么不妥,所以在回程的途中,他竟连马车都没有靠近一下。 安静沉闷的气氛让颜月一直有着透不过来气的感觉,有些话颜月想解释,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那些话说得原来就十分的有道理,而且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这位皇上还真是习惯了不高兴就给人脸色看。如果自己没错就要哄着他,以后还不知要看多少脸色呢! 不过最后颜月还是妥协了,女人有时还是要弱势一些,低调一些。既然想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呆下去,既然想把这个男人据为已有,那就应该想得出二十一世纪的思维和古代的思维之间有些冲突。当然老虎往后坐屁.股,是为了向前猛扑,颜月此时的承认是为了更紧地抓住他的心…… “皇上……”千娇百媚的声音声音低低地叫着,伴随着温热灵巧的身体坐在了慕容炎的一侧。 慕容炎只觉心头突突狂跳了两下,从没有听到这个女人如此娇媚的嗓音,更没有看过这个女人一脸的关心与讨好表情。心头似乎有些松动,可慕容炎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阴沉未变。 颜月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过是男人生气了,自己想办法哄一下罢了。主动地靠近他的怀中,主动地抚摸上他的肩膀,主动地贴上了他的唇。只是此时的颜月还有些小心翼翼,一边轻轻试探着吻着他的唇,一边偷偷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慕容炎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大胆,在她的唇贴上来之时,心中除了震撼还突然涌了一股的甜蜜眩晕。这个小女人所有的表现慕容炎当然看得到,也感受的到,可慕容炎的心底却还在抵抗着,不想着如此轻易便原谅这个小女人。 她不是这个时空的,所以她的语言和行为都有些让慕容炎接受不了。其实她所说的那些话并没有什么,可她真不应该那般明目张胆地关心杨子坊,更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好那般亲热地叫着“小晖晖”,她难道不知道这番举动会让自家的男人受不了吗! 颜月心中着急,也不知道这慕容炎到底气些什么!唇与唇相碰,感受着他的呼吸之时,颜月突然冲动了,不论这个男人会如何反应,颜月已直接加深了这个吻,侵入他的口中,卷起他的舌,引领着他和自己一起舞动着爱的旋律。 慕容炎的怒火就在这吻中不翼而飞,他不由自主地回应着这个吻,两人就这样不知疲倦的纠缠着,仿佛唇舌之间的交流更能代替言语,向彼此传达着各自心中的狂热。 “以后不准送别的男人东西!”慕容炎抽出空不忘叮嘱了一句。再次沦陷在某女的热吻中。 “不准叫小晖晖!”慕容炎的声音几至低不可闻,颜月却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摧残着怀中的美男。 第十三章:洞房花烛 颜月的心情是激动不安的,马车里的旖旎风光犹在眼前,脸上的热度,身上温度尚未褪去,偏进宫后慕容炎还丢下一句:"乘乘地留在宫里等朕,不要乱跑。"颜月不得不浮想联翩,一时之间脸红心跳,神思不属,连如何回到碧榕轩的都不知道。然后是神思不属地用晚膳,神思不属地沐浴……生姜还是老的辣,那庄嬷嬷眼见颜月如此,便猜测皇上晚上会来。当即命令春花秋月等丫头完全照着昨晚再准备一番。 庄嬷嬷亲自从内务府才送的裙子中挑了一套粉红的裙子,配以绿色的绣了燕双飞的肚兜,再让丫头们把化妆用品和首饰也全部准备妥当。床也重新换了床单被褥,床前,窗前,桌上都熏了淡淡的香。 颜月任由着她们张罗,不知怎地心里却酸楚一片。过了今晚,自己也就成了慕容炎名副其实的女人。只是自已能拥有梦想中的幸福吗?他慕容炎会与自己一样只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吗?颜月突然只觉得悲伤。如果在上一世,家里人必会将自己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而洞房花烛夜也不会象今晚如此之般,连新郎都不知今晚的珍贵与美好。 "庄嬷嬷,你们皇上大婚都这样的吗?"颜月黯然地问道。 庄嬷嬷倒是认真,把皇帝大婚行的礼仪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什么婚前礼有纳采,大征;婚成礼有册立,奉迎,合卺,祭神;婚后礼有庙见,朝见,庆贺,颁诏,筵宴等等,直听得颜月是目瞪口呆。颜月突然明白了这妃子与皇后的区别,皇后就相当于正牌的妻子,三书六礼一样不会少。而妃子则象小三,能得宠就己给了很大的脸。而自己现在的角色就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小三。 这般感觉让颜月只觉心头堵得慌。颜月也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从当初一心想着逃离感情到想着争取一夫一妻,都只是颜月的一厢情愿。慕容炎他是怎么想的,颜月从没想过,也没交流过。 "娘娘,更衣吧。皇上应该快要来了!"庄嬷嬷催促着,不明白这么重要的日子娘娘为何老是发愣。 颜月几乎是麻木地任由着她们打扮着,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不甘不愿。自已的新婚之夜不应该是这样,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更没有闹房,颜月不想这样重要的曰子如此平凡度过,哪怕有那么一丝点缀也无防。 "庄嬷嬷,把她们都喊来,我有重要的事要交代。"颜月兴奋地命令道。庄嬷嬷也不知这位娘娘有何重要之事,当即急如风火地把碧榕轩的奴才全部召了过来。 "你们俩负责剪喜字并贴好,你负责取两只红蜡烛,你负责找些花生红枣,还有你负责………"颜月一点一点地交代着,庄嬷嬷一时倒没想到自家主子会想出这么多的花样,样样皆不符合宫规,想要阻止也已来不及,好在庄嬷嬷很快释丝,自家主子本不是守规矩的人。 可庄嬷嬷的诧异还在后头,当众人退去各自按主子的吩咐进行准备时,颜月又细细交代了庄嬷嬷所要做的事情。庄嬷嬷这才知道如果说玩花样的话,刚才娘娘嘱咐其他人做的都算不上花样,真正花样在庄嬷嬷身上。颜月给庄嬷嬷安排的岗位有些类似于现代的司仪,古代的喜娘,但具体的工作任务又有些古今结合。试想那庄嬷嬷知规知矩的地宫里生活里几十年,突然让她做这般离奇的事,一听之后魔嬷嬷是死活不同意。 颜月这下蔫了,如果庄嬷嬷不愿意配合自己的计划,那自己的设计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这时间紧急,又到哪里能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呢!思之再三,颜月决定以情诱加强迫:“庄嬷嬷,在这碧榕轩里,本宫一直视嬷嬷为亲人,因为只有嬷嬷能在生活中照顾本宫,今天是本宫一生最重要的日子,难道嬷嬷不想为本宫做些事情为本宫祝福吗?或者庄嬷嬷本没有把本宫当成主子,所以才会对本宫的命令置之不理………” 颜月讲了多长时间的话连颜月自己都不清楚。反正最后是那庄嬷嬷无语了,凌乱了,最后庄嬷嬷自己都不知怎地答应了颜月的要求。 碧榕轩里红烛高燃,颜月紧张不安地等着!如今一切就绪,只差慕容炎! 慕容炎今晚的心情更是激动不安,当然不是因为要宠幸女人,而是回宫后的慕容炎便见到了昨晚梦魇的太后娘娘。这位娘娘为了其儿子的安全已然完全同意慕容炎的要求。于是慕容炎紧急召见了荣太傅王副相、司空将军、万尚书等几位重臣,把太后娘娘隐瞒先皇圣旨之事说了出来。众大臣愤慨之余又商定了追封皇上生母良贵妃和迁陵之事,所以慕容炎才过来得晚了。 当然,制假圣旨,威逼太后娘娘说谎这些事只有慕容炎、颜月以及当事人知道,其它人根本无法知晓。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到,难为了自己一年的事情,到了颜月的手中居然轻而易举地便解决了。这让慕容炎再次觉得这个颜月是自己的福星。 …………………………… “系上红腰带,幸福到永远。”碧榕轩大门口跪着接驾的宫女雕栏声音颤抖地念叨着,高举过头的红绸子也抖动得如那舞台上的长袖一般。可惜的是慕容炎根本没有听到小宫女在说些什么,更是对小宫女手捧的红绸子视若无睹,直接向着院内大踏步而去。 “跨过红火盆,日子红火顺!”跪前殿前的宫女玉砌目睹前一任的失败,胆子变得更加的小了,声音几乎也是低得几不可闻。这一次慕容炎的眉头明显得皱了起来,盯着那燃烧的火盆,忍了又忍还是从火盆上跨了过去。而目睹此情形的玉砌在慕容炎的身影进入殿内时,激动的当即跳了起来。 小李子奇怪地盯着那火盆,又盯了那边宫女雕雕栏栏手里的红绸子,好奇地把玉砌拉在一旁仔细问了一遍。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淑媛娘娘的主意,此番一来,小李子都好奇那淑媛娘娘在内殿还会设想什么,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番,竟先后轻轻举步向着殿内行去。 “挑起红盖头,成双到永久。”庄嬷嬷对着进入内殿的慕容炎高声地道,不得不说,在这一群宫人中,还是这位老妈子有气势,最起码说话别人能听得见。 慕容炎的眉头再次皱到了一起,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颜月的主意。再四次观望,只见殿内桌上,柜上,墙壁上都贴着“喜”字,床头前的柜子上高燃着两只红烛,而在那床上坐在一个头顶盖头的女人,不用说,一定是颜月。瞧着这般气势,倒是普通百姓人家结婚的样子,只是人家结婚都是女子跨火盆,她倒好,弄了个火盆让自己跨!慕容炎原来喜悦的心情被这一番布置弄得有些发堵,当即在一边坐下后道:“别闹了,自己掀开吧。” 躲在盖头之下的颜月一直在期盼着,期盼着他挑开盖头的那一刻。突然听到他如此扫兴的一句话不禁有些失落,当即咳嗽了几声。这是颜月事先与庄嬷嬷商量好的暗号。庄嬷嬷一听,当即把秤钩递到了皇上的面前,一边笑着道:“淑媛娘娘今日刻意打扮了,想给皇上一个惊喜,请皇上成全淑媛娘娘的一片苦心。” 庄嬷嬷临时改词了,按照颜月的吩咐依然要说“挑起红盖头,成双到永久。”庄嬷嬷倒觉得此时说淑媛娘娘刻意打扮了更会打动慕容炎的心。果不其然,慕容炎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兴趣,再看看一脸期盼的庄嬷嬷以及那认真等待的颜月,终是接过那秤钩站起身来到颜月面前,快速地挑起了那红盖头。 不过这一次颜月真得给了慕容炎一个惊喜,盖头下的小女子眼若秋水,眉若远山,琼鼻樱唇。盖头掀开的瞬间,她那清澈的眼眸溢满了华彩,迸发着着浓浓的喜悦,就有她那小脸似乎也放着光芒。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妩媚与妖娆,让他怎么也看不够。慕容炎的目光有那么半晌没有移动,从不曾知道,这个丑丫头也有如此美的时候。似乎平时的她常常是素颜朝天,不加修饰,小脸上还有个突出的胎记,所以才让忽略了她的五官竟原来是如此美丽。 颜月当然没有忽略慕容炎眼中闪地惊艳之色。也只有今天,颜月才知道自己是美丽的,以往的美好都被脸上的胎记夺却了锋芒。今天在春花秋月几层粉的遮盖下,那胎记几乎已看不清楚,那惊艳的五官才得以崭露头角。而慕容炎他不论何时何地都是那般的帅气、潇洒、迷人,颜月凝视着他不禁幸福的笑了。 “手挽手,肘挽肘,喝上合卺酒。新郎喝了这杯酒,能陪妻子到白头,新娘喝了这杯酒,能伴丈夫度春秋,新人共饮合卺酒,相爱到永久。”庄嬷嬷低头念叨着,眼睛也不敢看向慕容炎。春花已捧着托盘到了两人的面前。这一环节颜月本想用现代的交杯酒的形式来进行。可庄嬷嬷说一定要用瓢,因为合卺酒所用的器皿就是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再以线连柄,一对新人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象征着夫妻从此合二为一,意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颜月思怤着庄嬷嬷说得也较有道理,所以采纳了庄嬷嬷的建议。 颜月率先端起了一瓢酒,一饮而尽。直到饮完之后方才发现那慕容炎竟一动未动,他似笑非笑地道:“淑媛娘娘,下面还要做什么?”颜月的笑意就那般凝结到了唇边,此时才发现慕容炎他的脸色十分的不对,眼中也有拒人千里的感觉。 “庄嬷嬷?你来告诉朕。”慕容炎的声音变得冰冷。 “接下来还有同心结,吃苹果,闹房……”庄嬷嬷声音颤抖地回答着,心中却不禁失落。虽然明知道和自家主子这般闹不合规矩,可庄嬷嬷却一直有种期望,期望皇上他对自家的主子是与众不同,可事实证明皇上他怒了,生气了! “颜月,朕的合卺酒只能和未来的皇后喝,颜月,小心想得多了会折了你的寿。”慕容炎冷冰冰地说完,不再看向颜月一眼,转身出了内殿。 留下颜月呆呆地立在殿内,盯着那扔在桌上的红盖头,盯着那燃烧的红烛,再瞅着自己身上的喜服,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中的泪水终是流了出来。 第十四章:品蟹宴 颜月哭得天昏地暗,耗了那么多的心神准备被他一句话伤得体无完肤。直到很久之后才发现庄嬷嬷一直立在一边。见颜月停止不哭忙将茶水递于颜月的手中。一边语重心长地道:"娘娘进宫已经不短曰子了,到如今应该知道这宫里什么都要讲规矩。宫里皇上就是天,皇上不喜不愿的事千万不要勉强。再说了,娘娘才受册封,如今最要紧的是怀有龙嗣,到时皇上心中欢喜,娘娘的心愿未可不能。曰子还长,娘娘急不得。" 颜月静静地听着,不论是慕容炎还是庄嬷嬷,以及这碧榕轩的所有奴才丫头们一定都以为自己今晚之举是想当皇后。岂不知自己想得比当皇后还要过分。不过庄嬷嬷说得对,自己已然决定为这个男人留下来,这曰子还长,急不得。想做慕容炎身边独一无二的女人,真要好好地花些功夫。 理清了思路,整理好情绪,颜月以新的姿态迎来了新的一天。一早起来,却有宫人传来万贵妃的邀请,因昨日阳水县进贡的新鲜螃蟹,因此今天中午皇宫里便设了品蟹宴。颜月对那些后宫的女人们本没有兴趣,可对却螃蟹有一定的兴趣。还记得上世里,到了吃螃蟹的季节一家人总会欢聚一起,品着螃蟹叙着闲话。此时思来犹觉那浓浓的亲情近在身畔。 颜月本不想参加,纵是想吃螃蟹只要御膳房送些便可,后来却听庄嬷嬷说,今年中秋因皇后之事宫中便没有安排盛宴,此次宴会慕容炎必会参加,颜月便不假思索的前往参加了!颜月可以想象,一屋子的天香国色,又个个想尽方法诱惑着那个男人,便是在法律约束下,现代社会的男人出轨之数十之八九。何况那些女人个个都是他名义上的女人,万一他心动了,冲动了,岂不是情形越来越难控制。 品蟹宴放在了万贵妃的曦月宫,颜月不禁猜想那万贵妃是否有意为之。上一次她想借颜月惩罚黄嬷嬷之事邀宠,却恰此因颜月的出现遭到了破坏。这一次她不会想趁机把慕客炎灌醉,来个酒后强上弓吧。如此想着,颜月都有些急了。前去品蟹的路上又折到了御药房取了一些药物,这才忽忽地赶往曦月宫。 离得很远便听到了欢声笑语声,进入殿内才发现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国色天香。心不在焉地行礼还礼,颜月也不理会那些女人或诧异或鄙夷或嫉妒的目光。唯有王淑媛(原王美人,她和颜月一起册封的淑嫒)的笑容还有些暖意,其它女人即便是颜沁脸上的笑意都有着七八分的虚假。 不过颜沁今日真是刻意妆扮了一番,满身的姹紫嫣红,那贴身的衣裙衬的她的腰身不盈一握,粉面桃腮,眼若秋水。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在耳后簪了朵粉红的雁来红,这使得她在姿色无法夺目的情况下显得突出了些。如此别出心裁其目的不言而喻。而其它女人相信也个个因今天的宴席费尽心机。颜月突然有种错觉,仿佛这眼前繁华不是皇宫大院,而是争着迎客的妓院,所有的女人搔首弄姿只为那唯一的嫖客皇上慕容炎。 颜月突然有种想毁灭这一切的冲动,突然间直窜入鼻端的香气让颜月的注意力才得以转移。先是各式的螃蟹,有清蒸、有油炸、有爆炒等等,点心还有蟹黄包子、蟹黄饺等,个个色泽红亮,蟹香诱人,仅是这般看着已完全勾起了颜月想吃的欲望。而更为让颜月叹为观止的是每个人的面前都有几种工具,其中有鼎、签子、锤等,如此风雅,想必是为了吃螃蟹所准备的。 香味如此怡人,颜月倒不禁想赞是一句,组织开展此项活动的人,不管其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但实际的效果却非常的好。慕容炎出现的正是时候,来得早了,那会应付多少纠缠的目光,来迟了,那么面对多少怨怼的念想。而此时正在众人想吃的时候,他出现了,不早不晚地出现了。 颜月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还好,这个男人穿的和平时一样。纵是如此,从他入殿到落座,也不知多少人的眼神都锁在他的身上,恨不得把他搂在怀中咬上几口。而慕容炎一往即往的淡默平静,一脸淡默的疏远,眼神掠过一屋的莺莺燕燕,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停留,这让那些渴望得到回应的美女们个个心神俱伤,也让颜月安心了许多。毕竟这个慕容炎是不不好女色之人,在这一桌子人中,与他有过夫妻之实的只有一个---王淑媛。 如今这一个长长的桌子,四位贵妃各陪一边,其余是淑媛美人等。按颜月的位置排在了侧面,躲在人丛之中,倒让颜月可以先安心地品上一番。手中的工具虽然不熟,但是好吃的人拿过来一下二下便用得熟练起来,垫、敲、劈、叉、剪、夹、剔、颜月吃得轻松自在惬意无比。 “秋风凉爽,丹桂飘香,举螯吟佳句,啜足饮佳酿。臣妾提议我们以这蟹为题,每人吟一首诗如何?”万贵妃别出心裁的提议到。只听得颜月阵阵窝心,吃个螃蟹也要吟个诗,像自己这般不会吟诗的再憋出过消化不良吧!颜月不禁想到上次庆天阁之事,颜沁当时不就是做不出诗吗?此次呢?想到此颜月的眼神不禁瞄向颜沁,却将颜沁正抬头注意着慕容炎,一脸的期盼与跃跃欲试。 颜月不禁苦笑,肯定因为上次临时抱佛脚,这次颜沁一定是提前准备好了。果然,自万贵妃开始很快地便有了诗。四大贵妃果然有才华,这片刻的功夫每人都吟出一首意境高远,字词生动精妙。若不是知道这些女人个个都才华横溢,颜月都会怀疑她们会不会是提前作弊。 好在这作诗不是按座位来的,而是谁有了便说出来。所以四大贵妃之后,颜沁第一个说了出来,并赢得了众人的称赞声,就连慕容炎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而那王美人也在最后才作得首,句子字词都只能算是中庸,这让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王美人做人很低调。就这般一个个地说下去,最后桌上只有颜月一人没有作诗,依然如旧地趴在桌前大口大口地吃着那螃蟹。 “颜淑媛第一次和姐妹们相聚,也作一首和一下这情景,让姐妹们都互相学习一下。”万贵妃的温柔笑语让颜月想起了披着羊皮的狼,这个女人在慕容炎面前的温柔与她平时为人判若两人。摆明了想让自己出丑,还美其名是给自己露脸的机会。 颜月不禁笑了,其实刚才众人在作诗的时候颜月已有了主意,她想让自己出风头自己又何必太低调,颜月笑吟吟地道:“贵妃娘娘莫要着急,其实妹妹还真不擅长作诗,也不觉得吃蟹与作诗有多大关系。但妹妹我却非常会讲故事,而且绝对与今天的蟹有关,包在你这蟹里还能找到故事中的人,不知道姐妹们可感兴趣?” 若是纯粹是故事,相信在座的众女不会多有兴趣,关键颜月说能在蟹里找到故事中的人,这让众女即好奇又惊讶。这一次没待万贵妃开口,青贵妃已然命道:“淑媛娘娘快些讲吧,若讲得好,自有奖赏。若是讲得不好,便要受罚。” 颜月嘻嘻一笑,目光从那慕容炎的身上掠过,却看到那人的眉头再次忍不住皱了起来。似乎从他像掐着时间进殿以来,他的眉头应该不止一次得皱起,他没有看任何的美人,更没有评任何的诗句,纵是贵妃娘娘相问,他也只是随口应了一声。这样的表现从心里学的角度上分析,应该是十分不喜欢这种氛围。 颜月心中高兴,清了清噪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有一条修练千年的白蛇名叫白素贞,她羡慕极了人间生活。有一天她化身少女到西湖游玩,遇到了温文尔雅的书生许仙,两人因下雨借伞相识,进而互相爱慕并结为夫妻。婚后夫妻俩开了一间药店,因白素贞治好了很多的疑难杂症,药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可是,这一切却得罪了金山寺法海和尚。因为人们的病都被白素贞治好了,到金山寺烧香求菩萨的人就少多了。而他发现白素贞是白蛇之身后,便想方设法破坏许仙和白娘子的感情,可许仙对妻子的爱深情浓,即使妻子是蛇妖也不愿意与她分开。法海一气之下,把许仙掳走,藏于金山寺。美丽的白娘子为了向法海讨还丈夫,来了个水漫金山,可终究不敌法海和尚,被镇压在雷峰塔中。 颜月说得煽情,男女相遇时说得浪漫,婚后生活说得幸福,遇到阻挠时说得情深,受到伤害时说得伤痛……为了加强效果,颜月还把白娘子临阵产子的内容加了进去,反正都是电视剧中看到的。说到此时颜月停了下来,注意看着众女的神色,只见她们个个目露遗憾,更有个别美人眼泪泫然欲滴,对眼前的蟹也没有了品尝的心情。 “那白素贞最后怎么了?那孩子最后怎么了?还有许仙呢?”终于有一位小美人忍不住了,说着泪水都流了下来。 颜月这才咳了咳嗓子,继续言道:“后来所有的老百姓都为白素贞和许仙鸣不平,玉皇大帝派太白金星下凡查办。太白金星率众天兵天将下凡捉拿法海和尚。法海和尚赶紧溜之大吉,走投无路时他他看见水滩的石缝间有一只螃蟹正在蜕壳,于是他立即从蟹壳的缝隙里钻了进去,躲藏在蟹壳里一动也不动。白素贞和许仙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从此开始了幸福的生活。” 众人这才转忧为安,那小美人听到这里才又绽开了笑脸。唯有古贵妃好奇地问道:“淑媛妹妹,是说可以在这蟹中找到法海和尚吧,可姐姐我只见蟹黄蟹膏,哪里有什么和尚?皇上是不是呀?” 众人有吃吃的笑着,有的毫不介意,这么美的故事听了便是享受,何必追究那一点呢!可有的人开始冷眼旁观,做好看戏的心里准备,因为若没有法海和尚,颜月刚才的话往大了说也可算是欺君!唯有颜月笑得更加的得意,随手拿起一只公螃蟹道:“你们想找法海和尚吗?那么现在就跟着我一起找,一定会把那个和尚揪出来!记得,拿起一只公螃蟹。” 众女子从没听过如此神奇的事情,个个随着颜月的话拿起面前的螃蟹。颜月一步一步地讲着做着,众女一步一步地学着,当最后一步结束之时,一只小小的和尚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众人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就连一旁侍候的宫女们也都诧异地叫出了声。 颜月得意地笑着,这可是颜月前世吃螃蟹时最喜欢玩的游戏。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有场。而那慕容炎手中竟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个法海和尚,他的唇边泛起一丝温暖的笑意,那笑意瞧着直让人暖到心里。颜月细细地瞧着,心中暗暗地发誓:慕容炎,我会不停地给你机会,让你发现,让你了解,只希望你不要负我! 第十五章:行酒令 蟹美,男人更美。众女子或矜持或大胆地企图引起那唯一的男主角的注意,桌上的美味倒是被忽略了。唯有颜月从头吃到了尾,摆弄着那些吃蟹的小工具,悠哉优雅惬意地吃着,可只有颜月清楚知道自己的全部感官都在关注着那个男人,关注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皇上,若不我们行酒令吧,刚才姐妹们己和了诗,不若此次我们猜字谜如何?"长贵妃温婉地道,慕容炎面露微笑点头,众人也都笑着应和。接着众人又明确了酒令的规矩。便是第一个人出谜第二个人猜。猜着了便由第二个人出谜给第三个人猜,猜不中者便罚酒一杯。如此这般,依次往下。 颜月不禁恼怒,古人就是这般讲究风雅,吃个螃蟹还和诗猜个字谜,这些女人确实是闲着没事干了!而颜月自怤对于字谜基本一窍不通,估计到了颜月这只有喝酒的份了。关键喝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颜月自己还出不了字谜。颜月搜肠刮肚想了良久,竟有些恼怒这颜月的前身,除了受虐的经验其它竟什么也没有。 "皇上这次给姐妹们开个头吧?"长贵妃温婉地请求道。慕容炎点了点头,凝神思索了一番道:"此字不凡有四笔,无横无直无钩曲,圣人见了也行礼。"颜月不禁撇嘴,此类文字游戏倒也不难,关键是自已从没玩过,慢慢思索总要费些时间,喝酒倒无所谓,估计到时又要被这些人笑话了。 耳边传来万贵妃的声音:"皇上每次都偏向古妹妹,生怕古妹妹喝酒。"在颜月还没来得及抬头时却又听到青贵妃道:"古姐姐身体不好,从不沾酒。皇上偏心也是应该的,万姐姐知道偏还要说出来。" 颜月只觉心中发寒,抬起头怔怔地盯着慕容炎,他的目光正若有所思地落在自已身旁王淑媛的身上,而王淑媛娇美艳媚的脸上己飞起一片红霞。颜月坐在那里,只觉浑身如浸在冰窖之中。原来他不仅宠着王淑媛,还关心着古贵妃,也许还对哪位美人有好感吧! 在二十一世纪无意中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破嘴。而颜月正是因为听了慕容炎说"朕一直喜欢小月儿,在意小月儿,不想离开小月儿。”才决定为他留了下来。可这样的话他也许和其他女子也说过,也许比这还要亲密的情话也说过…… 颜月整个人都傻坐在那里,直到立在身后的庄嬷嬷借着倒茶的功夫有意碰了碰颜月的胳膊,颜月才回过神来。而此时字谜己到了王淑媛那里。她笑着瞅了瞅颜月道:"颜妹妹,我的字谜是:弥勒佛,猜一个四字成语。" 颜月几乎未知思考便道:"笑口常开"。答完才省起这一定是王淑媛对自己放水了。不知为何,这位王淑媛当美人时对自己便颇多照顾,可自己却因她是慕容炎的独宠心里十分不舒服。 "颜淑媛,快些出题吧!"有美人急地催促道。颜月的心因刚才的思索早己乱成了团。此刻听到催促竟思想一片空白。 "难怪王淑媛出了这么简单的字谜,莫非知道颜淑媛不通字谜?"万贵妃笑语翩翩地道,颜月只觉心中苦痛,也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目光再次看向慕客炎,却见他的目光此次正落在自己的身上,眼神之中竟也有着淡淡的讽刺之意。颜月只觉火从心头起,大脑也被那酒烧得清楚了许多,他们这些人不是瞧不起自已吗?一个破字谜也能难倒自己吗? 酒令接着行了下去,颜月细细地听着。"孔雀开屏"打一字是翌;日落香残,洗却凡心一点打一字是秃;春雨连绵草横生是奉字;说不叫说,拿不叫拿是最字……美女们各出奇招,见招拆招。颜月不禁感叹这些女子个个都有些小水平。趁着这会的功夫,颜月在心中想了几个字拆了拆,便开始等着再次轮到自已了。 又到王淑媛出字谜给颜月猜的时候,众人皆在好奇地等着,她慢启朱唇柔柔地道:"金木水火,打一字"颜月张口便欲答"土",金木水火不正是少了一个"土"字吗。却听王淑媛又柔柔地道:"仔细想想再回答。"颜月这才想起自己是冲动了些,少了土谜底当然不会是土,而是"坎"字。 这一次到颜月出题了,颜月笑语吟吟地道:“这次我出的字谜依然是在故事中,从前有一位经营文物的老板,为人疏财仗义,广交朋友又喜舞文弄墨,诙谐有趣。一日,他别出心裁把一件做功精细价值不菲的小小美女玉雕摆放在柜台上,旁边写了四个字‘一寸佳人’,打一字,猜中者赠此玉雕。开始只有两个人在一边比比划划,后来人越聚越多,议论纷纷,不明有人进入店内向老板说出自己所猜的谜底,老板不是摇头就是嘿嘿一笑。过了很长时间,有一青年后生分开众人,进入店内,径直奔向橱窗合拿起美女玉雕,转身向老板施了施礼,话也没说便出了店门。老板手摸着下巴乐呵呵地道‘年轻人答对了!’你说这谜底是什么字?” 众人倒没到,颜月出个字谜也能说了这么有趣的故事来,好在猜谜的不是自己,否则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听故事上,又怎么能想起是什么字呢!果然,坐在颜月下首的美人一时没有猜出来,颜月倒也直爽直接道:“不过是个“奪”字。 这一次颜月再次出了一次风头,写诗时讲的法海故事已让许多女子牢记住了这位与众不同的颜淑媛,此时这一寸佳人的字谜故事再次让大家惊叹。在众人或诧异,或崇拜,或嫉妒的目光中,颜月再看向那慕容炎时,却见他早已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身边微风轻起,竟是王淑媛悄无声息地站起走人。颜月也不禁佩服这个王淑媛,这么多的女人围在这里就想着引起慕容炎的注意,而她居然舍弃了这样的机会,转身毫不在意地走了。难道她不怕慕容炎今日看中了哪位女子,她那宫中独一份的宠幸便消失了吗?颜月想了又想,发觉自己真得不如那位王淑媛想得开,自己就是不放心,就想呆在这里看看…… 颜月再次抬起头,却听到慕容炎沉声地道:“今日就这般散了吧。”在众女们的应和声和跪安中,慕容炎也很快地离开了曦月宫。男主角都离去了,众女也都失去了品蟹的兴致,各自回宫。倒是那刚才听白素贞和许仙故事感动落泪的小美人缠上了颜月,一直央着颜月再给她讲个白素贞那样的故事。 “姐姐我今日有些累了,若你有空,哪天到碧榕轩姐姐再给你讲故事吧!”颜月哪里有心思给她讲故事,有一个疑惑正积压在颜月的心头,颜月迫切地想要解决它。好在那个小美人倒还懂事,听颜月如此说当即表示下次再到颜月宫里去听故事。 颜月出了曦月宫便停下了脚步,颜月不得不怀疑,那王淑媛前脚才出曦月宫,慕容炎便命宴席散了也离开曦月宫,他会不会是随那王淑媛去了。颜月当即对着那庄嬷嬷嘱咐道:“庄嬷嬷,你去到映月轩去看看,理由你自己找,我只要知道皇上是不是去了哪里?” 庄嬷嬷倒没想到自家主子性情如此直接急躁,昨天晚上才吃了不守规矩的亏,今天她又不按常理出版。想到此庄嬷嬷当即劝道:“当今皇上并不是贪恋女色之人,后宫美人众多,可皇上宠幸之人以前只有皇后,现今只有王淑媛。昨日若不是主子别出心裁,相信这后宫受宠的主子便多了娘娘一个。所以奴才还请娘娘对皇上多用些心,这争风吃醋之事娘娘还是要慎重。” 颜月怔了又怔,皇后之事庄嬷嬷并不清楚内情,但有一点她说对了,慕容炎确实不是贪恋女色之人,否则这后宫的女人怎么就宠了一个。但自己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让庄嬷嬷知道,因此颜月也不理会庄嬷嬷地劝告,直接命令道:“此事本宫已决定,还是请庄嬷嬷快去快回吧。” 庄嬷嬷眼见颜月主意已定,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阻止,还是依了颜月的命令前往映月宫。而颜月则一个人慢慢地踱步回宫。 第十六章:夜半来客 庄嬷嬷领命匆匆而去,颜月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此时正是午后,阳光温暖地照在这花草怡人的御花园中。青石板铺就的路上一个不断动弹的小东西吸引了颜月的注意,是一个蟑螂六脚朝天地躺在那,它的脚无力地挣扎着,仿佛每一动便在述说着自己的绝望与临死前的恐惧。 颜月缓缓地蹲了下来,有那么片刻想帮那蟑螂翻过身来,可手刚伸出便又缩了回来。有些事情不能靠别人援手,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蟑螂如此,人也如此。联想到自己现在的感情,颜月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如果是以前,自己逃避这段感情,想着离开皇宫那也罢了,可既然开始,自己怎么可能会这般结束! 颜月不禁笑了,现在的自己似乎变了,曾经的自己最讨厌与别的女人抢男人,甚至曾经告诉自己这一生绝不会要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可是今天,自己都做了什么,像狗看着肉骨头一般在宴席上盯着他,像正妻抓小三的一般让人在背后一样盯着他…… 是的,既然决定留下了,哪怕是刀山火海,荆棘密布,哪怕最后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颜月也就这般了!争,为了自己而争,哪怕最后没有任何结果,自己也决不后悔。 颜月慢慢地走着,想着,脚步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华师傅居所。闻着那熟悉的药香,颜月才知道自己已有些日子没有研究医书,没有学习医术了!颜月不觉心中有些惭愧。 “颜医……淑媛娘娘来了!”仙鹤正出门时看到了呆立在门前的颜月,想要称呼医女时,却又改了口。颜月心中更觉不安,忙匆匆地回道:“师傅在吗?” 仙鹤连忙点头,颜月当即阻止了他要回禀的动作,直接进了屋。同以往一样,华师傅正埋头于一堆药材之中,看到颜月当然是十分欢喜,很快地命仙鹤取来一盘点心放在了颜月的面前:“月儿,尝尝,这是师傅新研治的点心。” 华师傅一个医者,绝对不好去研究什么美食。而这美食一定具有一定的药效。颜月念头一闪,当即好奇的拿起点心,先是在鼻端仔细地闻了闻,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颜月本是腹中不饥,可此时闻着那味道也有了吃的念头。 小小地咬了一口,颜月细细地品着,不禁笑道:“师傅何时开始研究药膳食了,即好吃还有利身体。”原来此点心中有人参、茯苓、莲子、苡仁、山药等,不仅有强壮健脾的疗效,饿时可以吃,生病时也可治病。 华师傅也不禁笑道:“师傅做了很多,一会你带一盒回去。你如今身份变了,是不是没有心情学医了,还有你那妇人科学得如何?为师想让张医士考你一下,好确定是不是要再加一些内容。”颜月不禁惭愧,这些日子尽是事情,倒把那学医之事丢在了一边。如此思来,颜月当即回道:“师傅,再给我十日时间,我定会把这妇人科过了。” 华师傅满意地笑道:“为师听说你每日上午要为御医上课,我安排了张医士这几天下午带你实践一下妇人科。” 颜月在华师傅处直呆在傍晚才回到碧榕轩,那庄嬷嬷早已等得焦急万分,见到颜月当即上前禀告道:“皇上晌午离开曦月宫后并没有前住映月轩,老奴回来之后把小楼、朱颜、向东三个奴才都派了出去,分别在映月轩和清心殿和勤政殿打探消息,适才听到映月轩的奴才回来回话,说皇上传话晚上前往映月轩。” 颜月即是心痛又是好笑,为意料中慕容炎的用情不专而心痛,为庄嬷嬷的调兵遣将而好笑。这碧榕轩本也就四个公公,那一江因黄嬷嬷的事件被赶出去,现在也就剩下这三个公公了,想不到庄嬷嬷都派了出去,还守着不同的位置。似乎自己还没想到,这庄嬷嬷便已做到了。 “本宫一会配些药,你让春花给皇上送过去。就说因皇上今日品蟹,体质虚寒人士不易多吃,本宫特意配些样温热调补的汤药,请皇上一定要喝下去。为了皇上的身体着想,他若不喝,本宫会再送。”颜月冷冷地交代道。如果慕容炎他不喝,自己会有更多的办法。总之他不是想宠着王美人吗?自己有的办法让他宠不成! 庄嬷嬷不知道自家主子配的什么药,便看娘娘那本着的小脸也不禁心中有些忐忑。颜月说完之后才看到庄嬷嬷已然发白的脸,不禁笑道:“送药时还可请其它药官验药,放心吧,本宫配什么药心中自会有数。” 这般说法,黄嬷嬷这才放下心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颜月便安心地享受晚膳食,事情也出乎意料的顺利,慕容炎喝下了那碗药,甚至都没有找医官再来验药。而颜月听后则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便继续埋首于医书。 夜色深深,独坐窗前,颜月全部心思都沉浸于医书中。庄嬷嬷本想在跟前侍候着,颜月则觉得看书的时候身边多个人十分的不自在,于是把她遣了出去。庄嬷嬷犹不放心,让春花秋月守在外间,主子如有需要则随时进来侍候。 窗外风吹着落叶沙沙作响,一个黑影如大雁般从梧桐树上落在碧榕轩院子中,又几个起落,落在了颜月的屋前。随着门悄然无声地打开,原本困意正浓的春花秋月瞬间知去了知觉。 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内间靠近到了颜月的身后,颜月犹低着头沉浸在书海中。黑影凝神思索了一下,举起右手快递地袭向颜月的后脑勺。只是这一次手没有打到颜月的头部,眼前却突然一花,那正在看书的颜月突丝矮了半截。在黑衣人的诧异中,只闻到一股异味直扑入鼻端。黑衣人大惊连连后退了几步,却只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 颜月冷冷地盯着那倒下来的黑衣人,幸亏自己的鼻子够灵光,幸亏这男人身上有着一种浓浓的蒜味,宫里的奴才们谁敢让自己身上有异味?宫里的主子们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那都是香味,绝不会有这种浓浓的蒜味。也幸亏白颜月的身上随时都备了各类的药,否则自已岂不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以前被皇后的人暗杀,那是因为自已看到了一些不可为外人知的秘密。可现在呢?自已得罪了谁呢?颜月越想越气,决定要好好地审一下这个人。不是想向自己动手吗?那颜月就让他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颜月也不惊动那些丫头公公们,自己很快地找来一根绳子将他牢牢地绑在床腿上,这个男人够魁梧,颜月只拖他移动了几步便累得呼呼直喘。才落定,颜月便上前用力撕下他脸上黑布,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这个刺客。 古铜色的肌肤,线条刚毅的脸,浓密的眉,高耸的鼻,厚厚的唇。纵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很有男子汉的气概,不像是一个太监,倒像是一个江湖中人。颜月心中下了第一个定论。接下来颜月的手直接探向那人的怀中,除了几俩碎银子,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放了什么首饰之类,还有一些常备的药,也没发现什么特别。 颜月找不到线索,看来只能让这个男人自己开口了!想到此,颜月找来杯水全数地浇到了他的脸上。在颜月的等待中,那个黑衣人幽幽地醒来,睁开眼来先是惊骇,接着便是那种惭愧到想把自己隐身的表情。估计是个男人此时都有这种羞愧要死的感觉,更何况一个在江湖闯荡多年的人,如今竟栽到了一个小姑娘的手里。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颜月冷冷地道。如果眼前的男人不招,颜月不介意在他身上多试几种药。 黑衣人先是懊恼地盯着颜月,然后眼神盯向窗处,似乎在留意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一动作也让颜月警惕起来,颜月害怕这个男人还有同伙。 “卑职是太子爷派来接你出宫的。刚才卑职只是想打昏你。”男人确定了门外没有偷听的人,急切地解释道。颜月却听得莫名其妙,慕容炎连儿子都没有,何来皇太子。还说什么想带自己出宫,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想到此颜月当即吼道:“你究竟是谁?还有谁是皇太子?快说,别想和本姑娘撒谎!本姑娘的耐心很有限!” 这一吼倒把那男子吼得脸一片煞白,他盯着颜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更数次地停在颜月脸上的胎记上,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颜月姑娘吧。" 颜月再次把那男子小心翼翼的话吼了回去:“你杀人不会说连人都没认清楚吧,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我的?别跟姑奶奶装了!”颜月此话一出,男子的脸登时变成了猪肝色。可能没想到颜月说话会这般的粗鲁吧。憋得脸通红方才说出了一句话:“卑职是苍穆国人,主子是太子爷凌越尘。” 凌越尘的名字方传入颜月的耳中,颜月便愣了。一时之间忆起了许多。前些日子从将军府逃跑时,李云娘昏倒之前也提到了凌越尘,颜沁入宫当日曾当着慕容炎的面说自己和凌越尘走的亲近,穿越来的第一天慕容炎也曾提过凌越尘,现在凌越尘终于出现了。颜月努力地追寻着前身的记忆,却只能模模糊糊记起凌越尘的样子。仿佛前世的颜月对这个凌越尘有些特别,把有关他的记忆大部分都带走了。但如今颜月可以肯定,这个凌越尘对颜月真得不一般,否则不会派人来宫里接颜月。 “主子交代颜姑娘左脸颊上一块铜钱大小的略红胎记,另外主子还给了卑职一件信物,说姑娘看了便知。”黑衣男子说着便入手入怀,只是在掏东西时再次表情惊骇,颜月当然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当即从一旁的桌子上把他怀中之物还了回去。 黑衣人手几乎是颤抖地接过那东西,把那个小小的袋子仔细地打开,现在颜月看到了一样东西,确实是首饰,是一条羊脂玉免坠子。颜月刚才没有打开,估计打开后也许会有想到什么,因为这个羊脂玉免坠子和颜月脖子上挂的一模一样。曾经颜月还用那条羊脂玉免坠子去贿赂教习姑姑,还幸亏慕容炎,否则这出坠子岂不是失去了。 颜月有些手忙脚乱地把那男子身上的绳子解开,又很快地从口袋中掏出解药。更是一迭声地说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男子的脸却更红了,他可是主子身边一等一的高手,在这大戎朝皇宫里来去自如。本以为带走一个姑娘是件简单的事,却没想到居然被人家姑娘给制住了,连身上的东西都被人掏走了也不知道。 “姑娘,卑职……”男子想说什么,却止住了。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来人了!” 颜月也怔住了,这么晚的时间,谁会来,除非是他!想到此当即道:“你快些走,此事以后再说!” 就在颜月的话音刚落,只听得院门被人用力地踢开,接着张小乙那难听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驾到,还不快些接驾!” 第十七章:二十大板 数十盏宫灯把碧榕轩照耀得亮如白昼。慕容炎面无表情地下了轿子,眼神隐含着浓浓的怒火。盯着碧榕轩那还亮着灯的房间,在没有看到一个人出迎之时,怒火涌动地更盛了。 “皇上驾到!淑媛娘娘接驾!”张小乙难听的声音继续高亢地在这黑夜中响起。颜月这才无奈地冲了出来跪在了院子之中,随着而来的还有那庄嬷嬷等一干奴才。颜月没出来那是装睡才迟迟不出,而奴才没出来则是因为被那黑衣人点了睡穴此时才解开。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这一干几乎全部都是衣衫不整的主子奴才们,有那么片刻就那么冷冷地盯着,在众人的等待着他唇边突然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淑媛娘娘驾前失仪,责二十大板,现在执行。” 慕容炎话音刚落,颜月已冲动地站起身。可惜的颜月张开嘴来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想要动也动弹不得,只能任那张小乙命身后的小公公架到了快速准备好的板凳上。在颜月的惊骇与盛怒中,第一板子已落在了颜月的身上。颜月只觉后背啪的声响,耳边一阵轰鸣,才一板子下来,深身上下已是火辣辣地疼。 庄嬷嬷从接驾到自家主子被打,大脑直到此刻才有了些清醒。那些执刑公公手里所用的执刑的板子虽然是最小号,但每个也在20斤以上,这样的重量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纵是十个板子自家主子估计也受不起,这二十板子打下来岂不是要了主子的命! “皇上请恕罪,主子驾前失仪,都怪奴才们侍候不周,请皇上怜惜娘娘身子娇弱,让奴才们替主子受罚吧!”庄嬷嬷的头重重地磕着,春花秋月等一干奴才也都陪着磕着头,这般的求情只换来慕容炎的沉默和张小乙再一次难听的斥责:“再求情者,每人责打20大板。” 颜月清楚地感知着周遭的一切,只觉心中痛苦更有甚于身上的痛苦,什么失仪!都是借口。他慕容炎连板子都是准备好而来的,原因是什么颜月也十分的清楚。当庄嬷嬷说皇上晚上到映月轩时,颜月命春花送了一碗名为温热调补之药,可实际上颜月在那药中还加了一种药材,一种让男人不举的药材。颜月有信心纵是医官验那药也验不出任何的问题。他没有宠幸女人之心,这药力二十四小时之后便也消失。他慕容炎这半夜突然来此并责打板子一定是他动了欲念,又发现自己不举,所以才会想到必是颜月的药有问题。 难怪他会先点了自己的哑穴再打板子,难怪他以失仪的理由惩罚颜月。颜月突然觉得好笑,眼前那慕容炎的身影在灯光的闪烁下变得模糊不清,他就是自己准备用一生来爱的男人,他就是自己想要在这深宫之中想牵手一世的男人!颜月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有发出痛苦如动物般的哀号。 “一、二、三、四、五……”,庄嬷嬷费力地数着那板子的声音,连着两声沉闷的板子却突然似打在了庄嬷嬷的心尖上,一时间庄嬷嬷的脸色变了!宫中执行板刑的人都知道,打板子有两种,一种是外轻内重,这种打法是衣服毫发无损,但受罚之人便会非伤即残,而外表却看不出什么损伤。第二种打法是外重内轻。照这样的打法,看起来是皮开肉绽,实际上是伤皮不伤骨,没什么危险。而刚才庄嬷嬷听到的两声音板子正是外轻内重型。 庄嬷嬷不敢抬头,却仔细用心地聆听着那板子的声响和自家主子的动静。这样的打法必不是皇上授意,因为皇上想罚任何人都不需要遮遮掩掩,而敢在皇上面前玩此花招的却也只有一人---张小乙。庄嬷嬷的心头突突直跳,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板子,庄嬷嬷真的会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倔强的小脸,即使是板子打在身上,她的眼中依然闪着不屈不挠的光芒。可越是这般,慕容炎心中的怒火更盛。慕容炎转过头不再去看,如果一直凝望着那张脸,慕容炎甚至有种想把她掐死的冲动。 随着又一声沉闷的板子声,庄嬷嬷竟有些跪不稳,差点倒了下去。这是想要主子的命呀!失仪哪有如此打法,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虽然这个主子性格有些与众不同,这几天的相外却让庄嬷嬷知道这个主子是个善良的主子。她真诚,她直率,她任性,她坦诚……,在她的身上找不到宫中女人的深躲不露,勾心斗角与尔虞我诈。她是这皇宫里的一道奇异的风景,虽然不合实际却震撼人心,否则庄嬷嬷也不为了一个才相处几日的小主子违犯规矩。 “请皇上手下留情,淑媛娘娘虽然年少不更事,但她对皇上却是一片真情,罪不致死呀!老奴曾见她在屋里独坐半日,说想着为何给皇上解决麻烦;老奴知她想了无数种新鲜的花样,只为让皇上记住她;今日白天品蟹宴后,她回来之后便想着为皇上调一碗温补之药,还让奴才禀告皇上医官验后再食用……请皇上念在娘娘的诸般与众不同上,饶了娘娘性命吧!”庄嬷嬷再次重重地磕着头,大着声恳求着。 庄嬷嬷声音停止了,心却突然一阵恐慌。主子的呻吟声突然中止了。庄嬷嬷心慌意乱地抬起头,正瞅见最惊心动魄的一幕,一记重重的板子沉沉地打在了颜月的身上,她那一直紧绷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多年的经验让庄嬷嬷忍不住高嚷道:“皇上,娘娘,娘娘她没气了!” 颜月的世界仿佛变得一片宁静,开始还能听到板子打在身上啪啪的声音,到了后来变成了一片寂静,再没有任何的声音。眼前也突然变得一片苍茫,没有这碧榕轩,没有那慕容炎,更没有这周围的世界。仿佛从遥远的天际来一声恕吼,颜月听不清那是谁的声音,人已失去了意识。 庄嬷嬷的呼声让慕容炎心头猛地一颤,有那么瞬间的惊慌失措,却又有着更多的不可置信。二十板子还没打完,这就没有气了!慕容炎恨恨地瞪了一眼庄嬷嬷,却在她那极度恐慌的眼神有失了气势,目光掠向那趴在板凳之上的颜月,却突然心跳加速,手心似乎也出了冷汗。 执刑的板子再次高举起,却听到张小乙的一声高喝:“停下,看看淑媛娘娘怎么了?”慕容炎紧握的拳头已然全部都是汗水,脸上的肌肉似乎也绷得很紧很紧,似乎经历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听到执刑的小公公有些颤抖地禀告的声音:“回皇上,淑媛娘娘她晕过去了。这板子是不是还要继续?” 四周一片寂静,慕容炎迟疑着,继续还是就此放过了她! “皇上,娘娘可能伤了骨头,请皇上先让人验伤,否则留下病根,娘娘以后还要为皇上孕育皇子皇孙,请皇上三思呀?”庄嬷嬷再次磕头祈求着,现今之计,庄嬷嬷只想用情打动皇上。 慕容炎的脸色却变得更得的难看,庄嬷嬷所说的孕育皇子皇孙这句话让慕容炎又想到了晚上的事情。慕容炎自问不是好色之徒,更因母妃在这后宫中受了那么多不平的待遇对后宫女人的争斗充满了不屑与厌恶。所以这大戎朝后宫的女人也多数搁之不用。对于美人王君瑶,慕容炎还是因颜月一次推荐而记往了那个美丽聪慧,却又存颇知进退的女人。她天生丽质,傲而不娇,心存良善,更不把后宫与朝堂之事搅在一起。和她在一起让慕容炎觉得不累,因此这也是慕容炎宠她的原因。 可就是今天晚上,当美人娇喘连连,情潮涌动之时,当慕容炎踏马扬鞭,欲攻城破敌之时,却突然发现没有了武器,沸腾的热血就像被一下浇上了冰水一般,比那还要冷,还要让人手足无措。美人情急,英雄无奈。慕容炎竟呆呆地立在那里半天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怪病,从病想到医,想到药,就想到了颜月晚上派人送给自己的药。 慕容炎的怒火可想而知,纵有天大的功劳,纵有万千的理由,她也不能向皇上下药。今天容了她第一回,那么她还会有第二回,若一而再,再而三,这后宫之中又有什么她颜月不敢做的事情!今天若不给足了她教训,那以后的后宫岂不让她一个淑媛闹翻了天! “泼些水,把她弄醒!继续,什么时候打到她求饶,什么时候停止。”慕容炎的声音恢复了清冷,表情也恢复了平静,盯着那趴在长板凳上娇小的身体发狠地命令道。只是此话一出,庄嬷嬷的脸已变得苍白,而张小乙平静的目光下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老奴给主子准备些温水吧!”庄嬷嬷很快地站起身来,转身匆匆地走回室内。庄嬷嬷也不知自己此时还能为主子做些什么,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庄嬷嬷,不必了,如果是温水怎么能让娘娘很快醒呢,杂家的凉水早就备好了!”张小乙冷冷地声音让庄嬷嬷想要离开的步子无奈地停了下来。 颜月在一盆盆冰冷刺骨的凉水刺激下悠悠醒来,有那么瞬间身上的疼痛再次扑天盖地的袭来,竟再次昏迷了过去。可很快又在刺骨的刺激中慢慢醒来,这一次颜月张开了眼睛,眼神有过那么片刻的迷茫,可很快地便恢复了清醒。颜月试着手在长凳上试着用了用力想要站起身来,却怎么也使不上一丝的劲。颜月的手试探地往下摸去,还好没有骨折,但这般打下去,自己真可能被这些人打残了! “颜月,你知错了吗?”慕容炎慢慢地走到了颜月的面前,看着颜月醒来后不断摸索的手,慕容炎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痛。 颜月突然停下那不停摸索的小手,抬起头,定定地盯着眼前的慕容炎,就在慕容炎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时,她便突然低下了头。 第十八章:自杀 慕容炎耐心地等着,慕容炎一直信奉着一句话“严刑之下无英雄”,更何况受刑的是一个小女子。慕容炎等着那倔强的小脸再次抬起来时再也没有那种张牙舞爪的气势,甚至她的脸上写着逆来顺受四个字。怀着这样的愿望,慕容炎再次开了口:“颜月,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朕,知错了吗?” 颜月不禁笑了,他慕容炎想今天把自己打服了,自己偏不服。不就是下了一次药吗?就因为他没有和那王淑媛行男女之欢就这样打自己,甚至不惜打残了自己。这就是他说的一直喜欢自己,一直在意自己,一直舍不得自己吗?开口求饶只是一句话的事,可今天颜月倒想看看,今天自己不求饶,他慕容炎究竟会对自己怎么样? 偌大的碧榕轩里一片宁静,慕容炎等着,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颜月的身上被点的穴早就解了,只要颜月她张开嘴说出一句“知道错了”,这一切便可结束。可慕容炎却一直没有等到颜月再次抬起头来,她就那么一直趴在长凳上一动不动,只能从她那偶尔颤抖的睫毛上才知道她是清醒的。慕容炎压抑在心头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慕容炎不能理解那么娇小的身躯里怎么会有如此铮铮不屈的性格,又怎么会有那般狂傲俾倪的眼眸。纵是被打到这般的她居然还在这样无声地对抗着,试想她颜月不认错,慕容炎又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张小乙就那般无声地立着,从这十多年对慕容炎的了解中,张小乙知道这板子肯定还会继续。张小乙的目光慢慢掠过那行刑的两个小公公,眼中含义只有他们彼此清楚。而一旁的庄嬷嬷却在看到张小乙的眼神时禁不住的浑身颤抖。 “接着……”慕容炎的话说了一半却突然被庄嬷嬷的话打断了。 “禀皇上,淑媛娘娘她知道错了,可她现在开不了口,老奴请皇上再稍等些时间。”庄嬷嬷大着胆子阻挡了皇上的话。这声音一出,慕容炎顿时有种抓狂的感觉,合着这不守规矩也带传染人的。不仅颜月不守规矩,连这大戎朝皇宫里的老人,一向谨慎严谨的老人庄嬷嬷居然也不知道规矩了。 “庄嬷嬷,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居然却越来越不知规矩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来人,掌嘴。”张小乙毫不留情地命令着。虽然庄嬷嬷冲撞了皇上在先,但张小乙却也想着利用这个机会给这位老嬷嬷一点教训,让她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一位执刑公公立刻三步两步来到了庄嬷嬷的面前,很快地对着庄嬷嬷的脸左右开弓。颜月却也在那啪啪声响中抬起了头。一位老人家,却为了自己求情而挨了耳光!这让颜月是绝对接受不了的。自己可以挨打,可自己身边的人绝不能挨别人欺负。想到此,颜月轻轻地开了口:“皇上,臣妾有话要和你一个人说。” 颜月的声音一传到耳中,慕容炎心情突然轻松了许多。这一刻,慕容炎不否认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等着她开口,哪怕她一直张牙舞爪,哪怕她一直无视自己。掩饰着心中那隐隐的期盼与喜悦,慕容炎步履缓慢地来到了颜月的身旁。 “皇上,小月儿一直都没错。月儿本不喜欢这皇宫,不喜欢这淑媛娘娘这样的称呼。更曾用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办法来和你交换,只求换得下半生的自由与平安。可你却偏偏说‘一直喜欢小月儿,一直在意小月儿,不想离开小月儿’,你明知道月儿想要什么样的爱情,你明知道月儿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明知道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为何却偏偏那样对我说……”颜月哭着说着,声音哽咽着,也许此时的颜月心中真的有了那么一丝的后悔。 “一直都是皇上错了,是皇上错误地把月儿留在这宫里,皇上还想把月儿打成和后宫那些女人一样的人。今天月儿情愿选择一死,也不愿连累着服侍我的老人家也一起挨打。”颜月抬起了泪脸坚定地说道。说完这些,颜月突然拿起一粒药丸向中口中放去。 慕容炎原来以为颜月是低头认错,满心欢喜等着这个小刺猬变成小绵羊,没想到算盘落空,这个女人还说出那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来。她想要自由,她想要一夫一妻,这些慕容炎都知道。可慕容炎更愿意相信假以时日这个女人会忘了从前,融入现在的生活。听这小女人的话以及她的做法,感情她居然想把这后宫改成她的世界。 从欢喜到失望,从失望到震撼,从震撼到恐慌,慕容容没想到颜月会给自己这么多的意外。听着她说选择一死,目睹她拿药便吃,慕容炎的心狂跳不已。就在颜月往嘴里塞药的时候,慕容炎已闪电般手疾眼快地一下点中了她的穴位,从她的嘴中抢走了还没来得及吞下的药。 拿着手里的药,慕容炎犹心有余悸,这个女人她真会服毒死吗?如果她死了……慕容炎突然不敢想下去了。打量着这碧榕轩,再看看眼前那身上已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女人,慕容炎突然怒吼了起来:“宣御医,给朕宣御医!” 春花秋月听到这句话,速度飞快地奔向了那御医院。而碧榕轩里,众奴才在庄嬷嬷地带领下,小心翼翼地把颜月移到了室内。这一会的功夫正骨科请张医官、妇人科的张医士、请大方脉科李医官等近十名御医脚步匆匆地来了。 由于颜月所受的是板刑,外伤则由妇人科的张医士负责。而其它的医官则都在外间等着。 慕容炎更是心烦意乱,瞅着颜月那已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手心里的药丸仿佛变成了一团火似的,让慕容手心发热。差点她便服毒死了,这毒药也不知她的身上还有没有?当张医士验伤完毕,众御医再进入室内一一诊脉时,慕容炎忍不住道:“李医官,你先来验一下这是什么药?” 李医官是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手哆哆嗦嗦地接过药,先是闻了闻,接着把那药丸捏了一些粉沫在嘴里尝了一尝,这一尝眼便瞪得大大的,脸色也变了。众御医前来的路上可都听那春花秋月七嘴八舌地说了事情,更是听说了淑媛娘娘服毒自杀的情节,可此时李医官拿着皇上给的药,一时都给吓傻了。 “这是什么毒药?”慕容炎眼见李医官如此表情,当下更是认为这药是什么剧毒,心中更加的着急地追问道。 不要说慕容炎紧张,那方躺在床上的颜月比起慕容炎更紧张。原来颜月刚才吃到口中的药并非真正可以致死的药。而是昨曰去曦月宫品蟹之时,颜月担心慕容炎酒后乱性,特意配的解酒丸。刚才那种情况下,颜月又不会认错,更不想让庄嬷嬷挨打,情急之下只好随便拿出一粒药丸吓唬他一下,可谁知他会抢了药,还让御医验。这岂不是当场玩玩了! 在慕容炎与颜月焦急地等待中,李医官终于惭愧地道:“禀皇上,此药老臣第一次见,只觉药理甚是奇特,更没有把握立刻分辩出成份,所以请皇上恕老臣无能。或者请皇上容老臣把这药丸带回去,老臣明天一定会告诉皇上答案。” 颜月不禁暗暗吁了口气,这个老头关键时刻还是很仗义的。只要慕容炎答应他把药带回去,那这件事情便不会再有差错了。幸运终于降临到了颜月的头上,只听得慕容炎的声音道:“行,你带回去好好研究,弄清这是什么毒,还有这样的药有没有解药?” 李医官颤巍巍地应了一声,这才等着上前给颜月诊脉。 这样的诊治出来的结果当然是对颜月的利,毕竟从前大家都是医者,更何况颜月的人缘一向很好。这医女中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当了主子,却挨了这么重的打,你说众人谁心中不气愤。张医官说伤了骨头;李医官说闷气致使血流不畅,造成头部疼痛;张医士说外伤严重,如处理不当可能造成感染;更有甚者有个御医生直接套用了才从颜月这里学过的词,这般责罚可能造成更大的心里伤害,造成患者的精神障碍…… 这般的诊治结果只听得慕容炎脸是一阵红一阵白,这宫里三天两头有奴才被打板子的,也没听说过打得如此之重的。而那厢庄嬷嬷等奴才压抑着偶尔才露一声的抽泣,更让慕容炎揪心烦心闹心。当然当事人颜月听到后来也有些脸红,究竟有多大的伤,颜月最清楚,可这些人所说的也正是颜月想要的。 “把宫里最好的药都用上,要多长时间可以痊愈?”慕容炎声音抖了。 “半个月……” “一个月……” “三个月……” “半年……” 这一下更让慕容炎迷惑了,一个个御医解释后方才明白,外伤半个月可好,头痛一个月后可痊愈,骨伤三个月可好,而半年心灵的创伤方可治痊愈。慕容炎最后是仓皇而去,丢下一句嘱咐:“不论多大物力财力,都要还大戎皇宫一个健康的颜月。” 第十九章:研究男人 颜月过上了穿越以来从没享受过的好日子。对外声称淑媛娘娘养病期间,一律不接受探访,保证了碧榕轩绝对的安静。而颜月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余,最重要的事便是学习。因为受伤之事,御医培训地点也改在了碧榕轩,而下午则依照华师傅的安排,由张医士则与颜月一对一讲解妇人科相关知识。 同颜月的好学相比,张医士收获更多的是惊喜。颜月告知的妇科医疗器械以及有关的妇科治疗方法都是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当然颜月在妇人科方面懂的只是某些片面,而不是全通。所以两人的教学不象是援课,更象是研讨。 而这教学更从下午延伸到晚上,从书房延伸到饭桌,从理论延伸到实践,从书本延伸到实体。一周之后,颜月己将妇人科有关知识与自已所学融汇贯通,纳为一体。此时颜月倒是十分感激这淑一媛身份带来的优势。讲解到有些抽象之时,春花秋月,雕栏玉砌都可用来充一下患者。虽然那四个小女开始羞得脸红身颤,可面对着颜月和那张医士认真的面容,聆听着两人热烈的探讨,四人终是心甘情愿当起了教学用具。 "春花,你的乳.房太小了,平时要注意多按摩,要不以后嫁了男人,你男人会不喜欢的。"颜月随口调侃着,气得春花看了看自己又瞅了瞅别人,最后目光落在自家主子身上,小声滴咕道:"娘娘自己的也不大。" 这样的嘀咕听得其他人又好笑又有些替春花担心,纷纷将目光落在颜月身上。颜月倒不以为意地道:"所以娘娘我每天都坚持按摩,哪天有空我教你如何按摩。"众人听后都不禁哈哈大笑,接下来的检查倒也轻松随意多了。 有了这四个丫头的积极参与,颜月妇人科的学习更加是与日俱进了。尤其是对于乳腺肿瘤一块,颜月突发心得。在二十一世纪多采用切除后化疗,最后再用中西药治疗方法。现在己精通外科,内科,针炙科的颜月想到了另一种方法。那就是针炙辅以按摩,再以中药消瘀散结,活血解毒。如此思来颜月大喜,张医士听之也觉甚合医理。 颜月恨不得现在就有一个乳腺肿瘤的患者来到自已面前,也好试验治疗一番。奈何自己碧榕轩里也就四个小丫头,摸来摸去,人家乳房也都正常。最后颜月把眼睛盯在了自家院里唯一的老女人庄嬷嬷胸前,把那庄嬷嬷吓得跟个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庄嬷嬷现今只觉自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该学医,一个小姑娘家整天乳.房什么地看来看去,摸来摸去,这总让庄嬷嬷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尤其现在主子要查自己乳.房,庄嬷嬷这还能在院子里呆下去吗!这庄嬷嬷幸亏不知道颜月对那男科也颇有些研究,如果知道颜月曾经目睹男人阉割之事还不知要惊讶到何种地步呢! 当然庄嬷嬷没想到自己这一跑,颜月便闹出一件更大的事来,惊世骇俗,耸人听闻。 颜月总觉得自已在乳腺肿瘤上有些心得,内心深处总是蠢蠢欲动,总觉得不做些什么似乎极不合适。因此与张医士的研讨学习也变得心不在蔫,后来小公公向东进来禀告事情时,颜月只觉眼前一亮,想起了一件事情。 "张医士,男人也有得乳腺癌的,你可知道?"颜月好奇地问着宫里唯一的女医官。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颜月也了解了这位张医士。她年龄大约四十余岁,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女,后来嫁与针炙针梁医官。也因此更有机会研修医术,后来成了这大戎朝唯一的女医士。所这这个女人应该是这个朝代比较幸运的一个女人,即拥有事业也拥有爱情,关键相公还能和自己一起研究事业。 "不知道。男人也患乳腺癌?"张医士的诧异可想而知。 "据不完全统计,男人患乳腺癌的机率在1%到2%之间,要不我把那三个小公公喊来,我们研究一下?"颜月积极地提着建议,张医土的脸色却不由得变了又变。虽然同为医者,但张医士当初考医士之时所考的只是妇人科、针炙科和大方脉科。同颜月学解剖学面对无数的男性身体不同,张医士如今真正看过全裸的男人身体还只有自家相公一个。 "这行吗?"张医士的声音有些迟疑。 “这有何不行,不过是看看摸摸,而且他们都是阉人,根本算不上是男人。大家都是医者,研究病患问题,你家相公应该不会有意见的。”颜月此话一出,张医士没话说了。人家皇上的女人都不怕,自己怕什么,更何况正如颜月所说,瞧的不过是个阉人,根本不算是个男人。 所以当碧榕轩里仅有的三位小公公小楼、朱颜以及向东被唤到屋里时,听到自家主子的要求全部愣了,傻了。因为自家主子说的是:“你们把上衣脱掉,我和张医士给你们检查身体。” 这三个小太监几乎先是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当着淑媛娘娘的面裸露身体,皇上若知道,这还要要命吗?三人就那么跪着,只求着淑媛娘娘能善心大发放过自己。 “你们跪什么?只要脱了上衣便可,娘娘我和张医士只看看摸摸便可。”颜月此话一出那三人更是惶恐至极呀,脱了衣服,看看!还要摸摸!这不是典型的调戏是什么!三人中有聪明的立刻想起那庄嬷嬷老人家似乎也是从这里跑出去的,难道也是为了逃避这可怕的检查吗? 三人对视一眼,主意已定,那便是直接逃跪,反正凭主子的为人,事后也不会追究自己。可这一次没等这三人逃跑,颜月已想到了这一点,当即大喊道:“春花秋月,你们从外面把门给本宫锁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这下三人逃跑无望了吧!颜月那个得意呀,冲着三个小太监一阵得意地狂笑后命令道:“你们把衣服给本宫脱了吧。” 且不说,这三人还在屋里做最后的斗争,而勤政策那里慕容炎的脸早已气成了猪肝色。虽然这些天慕容炎从没有来碧榕轩看望过颜月,可碧榕轩的消息却一件不少的传到了慕容炎那里。什么娘娘与张医士关起门来给宫女检查乳.房,什么乳.房按摩……现在倒好,居然把三个小公公关到了房间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对上面的消息慕容炎可以一笑置之,可对于把小太监关在屋里这条消息慕容炎却怎么也接受不了。慕容炎是知道颜月的,认训执刑司时便站在那阉割太监住看了半天,这不会是把那些小太监都脱了衣服看吧。想到此慕容炎几乎当即把那奏折扔到了一边,直奔着碧榕轩而来。 春花秋月一直在门外把守着,起初还听到小楼、朱颜以及向东三位小太监的求饶声,后来室内便变得一片宁静,估计最终没有拗过主子从了呗。这两位小宫女互相对瞅着,不由得开心地笑。前两天小宫女被主子喊去检查身体时还被这三个小太监笑话过,这次估计他们再也不会笑话了,因为他们自己也被检查了。 可两个小丫头笑容没挂在脸上多久便僵在那里,因为她们看到皇上阴沉个脸鬼使神差在出现在了眼前,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没等喊出皇上吉祥几个字,房门已被皇上身后的侍卫打开,皇上人已直接冲进了屋内。 两人只吓得脸色苍白,这才响起庄嬷嬷跑出去了,自己两人在这守着门,三个小公公都被锁到屋里了,所以这碧榕轩的门都没有看了,难怪皇上来到门前都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而屋内的颜月正在认真的审视着一个小公公的胸,一边认真地研究着。 “张医士,男人的这个豆豆是不是都这般大?”颜月先是对其外形和颜色探讨了一下。张医士摇头,这个问题张医士也没有研究。 “男人患乳腺纤维瘤一般会表现在……”颜月话没说完,门被猛地一下推了开来,出现在眼前的正是一脸怒火的慕容炎。 这是什么场面,那个小女人还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她的小手还放在那小太监的胸前,手指无意识地轻弹着,仿佛在诱惑着男人似的。若不是旁边还站着几人,这场面直接可以视之为房事的前奏。慕容炎的怒火就那么猛地一下从心底里窜了上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一下三个小太监同时跪在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哀号祈求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本来就怕皇上知道此事,想不到这衣服才脱掉皇上就来了。张医士也连忙跪在地上,心中后悔明知道皇上随时会来,怎么就同意了颜月的鬼主意呢。 “带出去,全部杀了!”慕容炎几乎是狠狠地命着,这一次那三个小太监头磕得更起劲了,当然现在三人开始对着颜月磕头:“娘娘,请娘娘饶了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你要杀他们,不如先杀了我。是我让他们帮忙让我研究医术的。”颜月也怒了,这慕容炎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上次到自己宫里把自己打了一顿,怎么说那次也算是事出有因。可是这次,他居然不问三七二十一,到这就要杀人,这都成什么了呀! “研究医术?还是研究男人?”慕容炎更恼了,研究医术怎么会问出‘男人的这个豆豆是不是都这般大’这样的问题。可颜月的那句话慕容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然是研究--男人身上的医术,这个问题我将亲自给皇上你解释,其它不相干的人退下!”颜月大声地命令着,那三个小公公趁着皇上还没有反驳,当即站起身像猫一般的窜了出去。 第二十章:约定 一屋人鼠窜,片刻之后只留下慕容炎与颜月对立在那里。一个怒容满面,一个坦荡自然。 慕容炎恼怒地站在那里,对着那坦荡无邪的小脸,再次感受到有心无力的感觉。上一次她的自杀,慕容炎不是没有感觉,让李医官验药便是因为慕容炎心中起疑,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慕容炎的猜测是正确的。李医官把药带回去的第二天便向皇上汇报了药的成份,只不过是一粒普通的解酒丸。可慕容炎却怎么也发不了火,就那般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自己的上当受骗。 至于慕容炎因喝了颜月的药不能行房的问题,几个医官诊脉都没有诊出任何的问题。后来慕容炎惊奇的发现自己一切都又恢复了。这才知道颜月给自己所下的药效只管一个晚上。可恢复了的慕容炎再也没有宠幸女人的兴趣,也可能这次的失败给慕容炎留下了比较大的心理问题,所以这么多天慕容炎一直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女人,甚至连王淑媛那里也没去过一次。 曾几何时,慕容炎对这个叫颜月的女人便有一种无力感,一种无法掌控感。可就在她同意留下的时候,那种无力感消失了,慕容炎重新感受到了自己高高的权威以及无敌的魅力,并再次在心里认定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可没想到,她留在这宫里才短短不足一个月,却再次让慕容炎感到了无力。 “说吧,是不是故意的?想要朕来看你,所以才会如此?”慕容炎无力地问着,心中却自我否定着,看颜月当时为那个小公公检查时的兴奋样,她可一点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更应该没想到自己会让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她吧。 颜月不禁翻了下白眼,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何什么时候自我感觉都这般的好。自己明明是在研究医术好不好,怎么可能是为了让他来才如此的呢。如此思来,颜月也不客气地反问道:“皇上,你错了,我那是在研究男人乳腺纤维瘤的问题。我要你来做什么?难不成你愿意给我当研究。” 颜月只是顺口反驳着,慕容炎却心中黯然,如果她确实需要对一个男人如此细致的检查的话,慕容炎倒愿意那只是自己。这般想的慕容炎也没想到自己的心里话居然说出了口。 颜月的诧异简直无可比拟,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就那般大张着嘴,诧异地瞪着他,结巴地问道:“你说,你愿意?” 这世界疯了,想必这慕容炎今天也鬼上身了吧!颜月绝对不可能相信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上能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绝对不相信这个慕容炎会站在那里当自己的实验品,可这一次的追问带给颜月的是一阵沉默。 颜月不相信,颜月万分的怀疑,不是怀疑慕容炎疯了,更是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慢慢地试探地问道:“你若愿意,那你把上衣脱了,行吗?” 颜月没听到回答,却听到门缓缓关起的声音。颜月诧异地回头,奇怪地思索没见有人关门呀,怎么门自己也会关了呢?后来颜月才知道那是人家慕容炎用内力将门关了起来。只是诧异检查门后的颜月再一回头,更惊诧地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慕容炎他在脱衣服!真的是在脱衣服! 原来他是说真的!可自己那是闹着玩的!颜月想要阻止却有些迟疑。美男解衣,这是多么好看的风景,更何况是一个皇上的脱衣秀,可遇而不可求呀。颜月就那般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慕容炎的一举一动。 他的手纤长,连解衣的动作也那么行若流水,飘逸自然却又极尽魅惑。颜月从不知道,男人脱衣服也可以如此性感,随着那一件件衣襟落在地上,随着他精壮身材的显露,只着一身亵裤的他站在那里时,颜月的脸红了,竟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颜月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此时还有几分研究的成分,也许更多的是痴迷的成分。总之,这是颜月前世今生所有经验中看到的最完美的男人身体,虽然只是上半身。那健康的皮色,那结实的肌肉,那宽阔的肩膀,那诱人的暗红两点,那精壮的腰身,那望之让人浮想联翩的腹肌……颜月耳红心跳,盯了他多久颜月不知道,颜月只知道自己最后抬不起头来,心儿怦怦直跳得似乎要跳出胸腔来。 你不用摸一摸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无边的诱惑,更如一把火似燃烧了颜月所有的神经。颜月只觉全身变得一片火热,仅是看看便已让颜月如此失态,要摸的话颜月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不,不用摸了,你,你非常的正常。”颜月结巴着,头也不敢抬,生怕慕容炎发现自己的异样。 "难道小月儿一点不关心朕的身体,不想帮朕检查一下吗?"有些哀怨的语气,颜月的手竟不由为之一颤。 控制,控制,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医生,见过多少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男性尸体,甭说上半身,下半身也曾被颜月细细地研究过。还有从医学的角度看,那只是由内脏骨骼肌肉组成的躯体……可是,可颜月所有的发散思维都抵不过眼前活色生香半裸的他,看着他慢慢来到面前,看着他认真的脸,任由他把小手拿到他的胸前,听着他那低低的问:"你摸摸,朕究竟如何?" 这一刻,颜月推不开他,也不想推开,甚至有些迷恋这种感觉。迷恋他那散发着独特气息的身体,迷恋他那诱惑人心的举止,迷恋他强吻充满霸道的占有,更迷恋他掩藏在高傲之下那抹难得一见的低调。总之,他的一切一切,不管是柔情还是伤害,只要是他,颜月无比得迷恋。 慕容炎也不知为何会变得如此,本来气势汹汹地而来,到了她的面前却总是变成另一番情形。从没有如此简单的碰触就让慕容炎有种如此之大的震撼,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她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调动起慕容炎所有感官的力量。 慕容炎不敢想象,如果是别的女人给自己下了药,自己会不会就这般轻易放过了她。可只要涉及到这个小丫头,一切都变了,她行动上不敬,言语上不尊,更从没有其它女人那般谦恭邀宠,可这样一个野丫头,她痴迷的目光,她生涩的抚摸,她放光的小脸,一切一切让慕容炎情不自禁。 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唇与唇的述说最为直接。明明只是数日的分隔,但这唇与唇之间的渴望却像是等待了千年万年,他用他的霸道的吻,宣示着他的恼怒,他的眷恋,他的占有,他的一切……也只有此刻,颜月也才深深地知道,对他有多少埋怨,却远远敌不过对他的这依恋的感觉。 吻似乎过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两人终于从难分难舍中分开,相互对视竟情不自禁地微笑,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弥漫着两人之间,让人愉悦,让人舒心。 “快把衣服穿上吧,不要冻感冒了。”很久这后颜月才意识到自己还趴在某男赤.裸的怀中。这般有叮嘱引来某男闷闷的笑声,那笑声在胸膛形成共鸣。慕容炎再次找到了感觉,慕容炎也才知道自己只有在这个小女人情动之时才能找到那种掌控她的感觉。想到此,慕容炎继续坏心眼地问道:“月儿,不想给朕检查了吗?” “刚才检查过了,你十分正常。快穿衣服吧。”颜月脸红地躲避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具有色女的潜质,怎么一看到美色便晕了头,也不知道换了另一个美男如此脱衣,自己还会不会如此痴迷。 慕容炎再次得意微笑,慢慢地拿过那衣服,穿衣的同时认真地交代道:“小月儿,这是大戎朝。这里除了贱民,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朕的后宫比起历代皇上已是少之又少了。朕宠你,朕喜欢你,可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这般胡闹,以后不这样了,行吗?” 颜月气恼,然后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操之过急,当即道:“我摸别的男人,即使那只是一个小公公,你便吃醋了对吗?” 颜月问得有些得意,因为当时慕容炎闯进屋里的表情是那般的愤怒。回答颜月的是慕容炎从鼻中发出的冷冷的哼声。颜月好脾气地继续解释道:“爱情是自私的,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如果你也爱我,那我若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也会特别得生气,试着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慕容炎脸上不以为然,心中却颇为赞同。慕容炎对颜月的几次用强,原因都是因为生气,一是在仁寿宫气颜月与慕容复的相会,颜月居然还说慕容复为珠玉般的男人;二是在清心殿对颜月用强,原因是听说颜月在碧榕轩与慕容复相会。慕容炎私心还不喜欢颜月与轩辕耀晖的在一起,什么小颜颜,小晖晖叫得慕容炎一肚子的脾气。 “我知道让你现在完全接受我的思想有些太过难为你,当然,我会给你时间,但如果你一直不能想过着这种三宫六院的生活,那只是证明我们彼此爱的不够,如果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她的表情很平静,却透着让人心疼的坚定。 慕容炎定定地盯着她,突然心间心乱如麻,失控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她说“不如相忘于江湖”时的决然的表情就那么轻易毁灭了慕容炎的所有的镇定,似乎这个叫颜月的女人似乎从来不会让慕容炎安心!真得放她离去吗?慕容炎知道自己舍不得,身体里所有的奔腾的血液都在呼唤着一个信息,绝不会放她离去。 看着慕容炎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颜月静静地等着,册封以来,自己盯梢也做了,下药也做了,一哭二闹三自杀也做了,此时所有的底牌也都端了出来,只等着他慕容炎的回应。如果真得只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颜月纵是万般痛苦,也只有放弃一条路了。 似乎过于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慕容炎终于慢慢地吐出了一句话:“给朕时间,朕可以一试。” 颜月只觉喜悦像春花一样吹绿了大地,吹开了漫山遍野花红柳绿,如果这算是承诺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视之为自己与慕容炎爱情的约定呢! 第二十一章:吃鱼 只要曾经拥有,何必天长地久。有了慕容炎的承诺,颜月想要在这大戎朝的皇宫创造一夫一妻的神话的决心更浓了。试想在中国的历史上,那皇帝之中也不乏一夫一妻的例子,明孝宗一生身边只有张皇后一人。据史料记载,这两人每天必定是同起同卧,读诗作画,听琴观舞,谈古论今,朝夕与共。颜月不相信,那古代女子张皇后都能拥有一夫妻的理想生活,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女主不能改变这个慕容炎。 颜月决定要好好地经营自己的爱情,在这大戎朝的皇宫里与那唯一的男主轰轰烈烈地谈一场恋爱,把那些已然存在的小三们一个个的赶离这皇宫,最后把这后宫经营成自己与慕容炎爱情的小窝。颜月还要让那慕容炎从此之后眼中心里除了朝政全部都是自已。 为了这个理想的目标,颜月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好好放松一下。而出宫应该可能性不大,颜月便选择了在宫里放松。至于节目吗,颜月喊来春花秋月等一干奴才,细细地布置了一番后便直奔勤政殿而去。 “娘娘,请容奴才通禀!”小李子在后面高喊着,却没有阻止住颜月匆匆入殿的脚步。 殿内的慕容炎正在嘱咐着张小乙什么,听到小李子的高呼不禁微微皱眉。这规矩什么时候在颜月眼中都视之如无,如果是大臣在这里议政,她若这般就闯了进来,岂不是失仪。那些言官又不知会写出多少劝戒的折子来。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下次进殿之前一定要公公们通禀。”颜月这次眼见慕容炎脸色不好,倒也识趣及时认错。这般的从善如流倒让慕容炎吃惊,那皱着的眉头很快地便舒展开来。 “小乙,你速把此事落实,再来回禀。”慕容炎慎重地交代着张小乙什么,那张小乙很快地领命而去。只是在经过颜月的身边时,他的脸色不禁冷峻了许多,只是颜月没有注意到而已。现在的颜月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计划,都是今天的活动。张小乙才一了门,颜月便直扑到慕容炎的身边,拉着慕容炎的手左右摇晃着道:“皇上,我们去钓鱼去好不好,我看那悠然湖中似乎有很多鱼呢。” 这般的亲近,这般的撒娇是慕容炎从没有体验过的感觉,瞧着一脸的期盼,澄静的眸子里渴求的光芒,慕容炎的只觉心底某一角落突然变得柔软了许多,竟不由自主地应了下来。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与人疏离,习惯了被人奉承着或害怕着,这少有的亲近的感觉让慕容炎甚是喜欢。 这个女人,她狂傲的时候光芒照人,她撒娇的时候也颇能撩人。偏偏慕容炎不敢再有所冲动,省得她又抱怨说‘男人都是靠下半生思考的动物’,昨晚就是这句话把慕容炎所有的热情击退了。记得上次对她用强时,她说了‘如果强.奸不能抗拒,那不如等待高.潮的来临。’慕容炎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惊世骇俗的话,也许有一天慕容炎真得不再为她那些惊世骇俗的语言震撼时,那时也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 “皇上,你钓过鱼吗?你有钓鱼竿吗?你会钓鱼吗?”颜月快乐地追问着,拉着慕容炎的手直摇。慕容炎气恼地挣脱手,用力地捏住了她的鼻子,直捏得颜月痛得求饶方才放手,谁让她如此小瞧一个帝王呢。要知道慕容炎五岁时便学会了钓鱼。 “朕五岁便会钓鱼,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朕钓鱼的本事。不过皇宫自有专门垂钓的地方,不用在那悠然湖。”慕容炎笑了起来,高兴的看到颜月因听到自己五岁便会钓鱼时倾慕与神往的表情。慕容炎更有些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番,这样的事情居然也变成了炫耀的资本,真有些自我贬低了。 颜月心中得意呀,没想到事情如此的顺利。接下来出乎颜月意料的事情更多了,慕容炎的钓鱼竿那真可谓是华丽优雅,绝对媲美一件艺术品。更让颜月震撼了,皇宫里居然设有专门的钓鱼池和钓鱼台。 钓鱼池有近千个平方大小,而走得近了,可以看到里面的鱼儿正欢快地游来游去。鱼的种类也丰富多彩,颜月只认得平常吃的几种,其它的也叫不出名字来。不过颜月倒是相信了慕容炎的本事,在这样的池里,除非笨蛋才钓不出鱼,功夫好的话,直接跳到水里都可以捞出鱼来。 而那钓鱼台更是舒适,高高的台子设在一个八角亭下,上设有桌椅,桌上摆放着各类的糕点。坐着即可钓鱼,也可观赏皇宫美景,这样的钓鱼真是享受呀!颜月不禁感叹,这皇宫里还有多少地方是自己不知道,而如果把这皇宫建成自己和心爱男人的爱巢,那惬意可想而知。 “小月儿,你在一边看着,朕一会便给你钓上一条大鱼来!”慕容炎豪迈地宣布道。 “好呀,你钓鱼,我吃鱼,如果小的我们就做成烤鱼,如果大的,便做成生鱼片吃!今天中午能不能吃饱就看你的了!”颜月当即兴奋地告知自己节目的安排,原来今天颜月不仅想钓鱼,更想吃鱼。 慕容炎鱼竿才放下来。这厢向东等奴才已摆上了几炉炭火,春花秋月,雕栏玉砌以及碧榕轩里的小太监们已按照颜月的要求准备了各样的材料。有油盐料酒,葱片姜片,五香粉,孜然粉,胡椒粉等各类调料;有长长的细铁签子;有刀儿剪儿盒儿等;有盘子筷子夹子刷子等;有萝卜黄爪香莱等;还有那祭祀鬼神时用来折元宝的锡纸;更有两位大厨手握刀具严阵以待…… 这般的阵势倒让慕容炎分神了,直到颜月高呼"鱼上钩了"方才想起甩竿拉线,可惜的是那狡猾的鱼儿吃了鱼珥己逃之夭夭。阳光下泛着光的鱼背让颜月等人大呼可惜。 "皇上,专心点,要不好吃的就没有了。"颜月的叮嘱让慕容炎突觉责任重大。好在这帝王专用的钓鱼池就是鱼多。这边鱼珥才放入池中,又有一颗大鱼向着鱼钩游来。颜月登时屏息凝神,在心里默默祈祷那鱼儿快些上钩。慕容炎只觉好笑之极,瞧颜月那紧张的模样若是换成她来垂钩也不知情况如何?慕容炎倒有心想捉弄她一番,只是那鱼儿咬钩之时,却也忍不住心痒终是一甩手将那鱼儿甩上了岸。 "是鲤鱼!快些捉住它!"颜月的兴奋无以伦比,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接着在慕容炎诧异地注视下,在颜月指导下,在众奴才的通力合作下,有的杀鱼放血,有的负责清洗,有的负责切片,有的负责摆放,有的负责加调料……?当一盘色泽鲜艳的鱼脍端到慕容炎面前时,慕容炎傻了,这生鱼就这般吃到嘴里呀!慕容炎有些不太敢吃。 甭说慕容炎了,就是那些参与制作本道莱的厨子宫人们也都一脸的不敢置信,这鱼就这般就能吃了吗。 颜月急了,这一条鲤鱼就做一盘生鱼片,哪里够吃呀。当即毫不犹豫地从慕容炎手中抢过那生鱼片道"你抓紧时间钓鱼,这一点哪够吃呀。" 慕容炎此时哪有心思钓鱼,和所有人的心思一样,都在那盘生鱼片中。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颜月己直接抓起那鱼片放在了口中,一口下肚,只觉其中滋味美不胜收。颜月哪有心思招呼别人品尝,一口一口那一盘子生鱼片很快便要见了底。直到盘中只剩下几块之时,颜月才不好意思地陪笑道:"太好吃了,你们也都尝尝。" 慕容炎不知那生鱼片滋味究竟如何,可瞧着颜月吃得那般惬意,那贪婪的模样与那馋嘴的猫儿神态相若,慕容炎便也动了食欲。正在吃与不吃间煎熬着,颜月手中所捏的生鱼片己递到了唇边。这般情形,慕容炎只能张嘴吃了。一片到嘴,慕容炎这才知道这小女人是真的会吃,这生鱼片的味道确实好吃。 只可惜鱼片就那么几块,慕容炎这知道自己担负的职责之重要。这才把注意力回到钓鱼上,伴随着颜月的一声惊呼,慕容炎才发现不知何时又有一条鱼主动地吃了钩,正在那费力地挣扎着。在众人的欢呼中,那鱼被甩上了岸。 慕容炎有些失落了,鱼儿太小,想像刚才那般做一道生鱼片是不可能的。可颜却更是来了兴致,高呼着:“烤鱼来了!烤鱼来了!” 先是杀鱼洗鱼,接着便是用油盐等各类调料将鱼儿周身按摩一遍,在鱼腹中填入葱片姜片等用于去腥,再包上那锡箔纸放在已烧的火红的炭火架上,烤到闻到了香味之时再把锡箔纸去掉细细地烤。这一次众人仅是闻着味道便知那味道之鲜美。 慕容炎不再观看,回过头来专心致志的钓鱼。因为那一条烤鱼估计连颜月一个人也不够,果然自己今天的任务重大。唯有钓到更多的鱼才能一饱口福。 这一个中午,就在热热闹闹的鱼儿上钩及吃鱼中度过了。于是皇宫的钓鱼台上便有了温馨迷人的一幕,一个小丫头坐在软椅上,手里拿着盛放着脍鱼烤鱼的盘子,旁边俊美绝伦的男人拿着钓鱼竿。她一边吃着,并且不时地把生鱼片或烤鱼放进了那男子的嘴里。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小丫头在吃,男人在钓鱼。还有的时候是鱼上钩了,小丫头激动,便站起来忘形的大喊,常常一盘子的美食全部都掉入到了水中,成了鱼的美食,当然没有人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第二十二章:旧友 吃鱼的结果便是慕容炎一扫朝堂之上的高高在上,而且还甚是体贴,甚至是能干。这让颜月突然间找到了谈恋爱的感觉,颜月决定再接再厉,争取把一代帝王培养成了一个模范丈夫,不仅事业成功,更会疼爱妻子,有着强烈的家庭责任感的男人。 吃鱼的成功更让颜月彻底铭记了一句古语:“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男人的胃。”颜月的全心思便从那医学上第一次转到美食上。琢磨着这皇宫的各类大菜小吃一律应有尽有,而颜月所要做的便是把慕容炎从没有吃过的二十一世纪的美食搬过来。只可惜的颜月一向只精通医术,从不曾对美食上下功夫,此时纵是有心想做也毫无办法。 如果学做菜如同学医一般那就好了!有个专业人士在一侧认真指导那就好了!这般思来颜月终还是想到了一个人――-丁香,要知道那丁香可是吃的天才。想当初,只是根据颜月口述便能琢磨出月饼的做法来。如果有了她的指导,颜月相信把二十一世纪的美食搬到这里来应该是绝对没有问题。 要说颜月现在真是福至心灵,午睡前颜月想到了吃,午睡中想到了丁香,那午睡后醒来的颜月却真的在庄嬷嬷的口中听到了丁香的名字:“药膳房的丁香姑娘一直在外殿等着娘娘醒来,娘娘是见还是不见?” 见,当然要见,如果早知道丁香来了,颜月早就爬起来了。且不说心中正想着向她讨教,丁香可是颜月来到这古代除了母亲李云娘之外觉得最亲的人,当然慕容炎不在此处排列。没等庄嬷嬷去宣那丁香进殿,颜月已直接到了殿外。 “奴婢颜月给淑媛娘娘请安。”丁香连忙跪地,这一跪倒把颜月给跪的不自在起来,感觉丁香似乎因为自己身份的转变变得生分了许多,连想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了。倒是庄嬷嬷机灵接过话来:“丁香姑娘快起来吧,这些日子娘娘一直念叨着丁香姑娘,说每日的橘子山楂粥让丁香姑娘费心了。” 丁香站了起来,却依旧不敢坐,仍然是一脸的局促不安。颜月终于知道问题在哪了,这宫殿,这身份,这衣衫……相信这碧榕宫所有的一切都没法让丁香抛去那刻在骨子里的尊卑意识,现在的颜月在她丁香的心目中主子的身份更大于朋友,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亲亲热热,毫无芥蒂地喊自己‘姐姐’了。 “你减肥了?”再度打量着丁香的颜月突然发现这个丁香这段日子不见,似乎瘦了许多。当初颜月可是推荐她喝荷叶荼减肥来着,可也没见她瘦过多。如今这些时日不见,她那肉嘟嘟的脸上肉明显松弛了许多,双下巴也小了,反倒是眼睛那了些。当然可惜瘦的还不够,身材依旧是上下一般粗,找不到腰在哪里。 “可能是这些日子天天喝娘娘推荐的荷叶茶,当真是有效果了,丁香还没谢过娘娘呢!”丁香恭谨地回答道。这样问话回话的氛围实在让颜月很是郁闷,曾经的好朋友,胜是亲人的丁香却要因为这淑媛的身份失去了吗?颜月绝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丁香,你生病了!!快,快过来,本宫亲自给你诊脉!”颜月惊骇地道。这一惊一乍的表现果然让那丁香有些没反应过来,吓得当即把胳膊递到了颜月的面前。 颜月装模作样地诊了一会脉,盯着丁香吓得变色的脸,心里却在想怎样才能消除丁香心中那根深蒂固的尊卑观念,能与自己与从前一样相处。 “娘娘,奴婢,奴婢得了什么病?”丁香怯生生地问道。 “你得的病还真多,有失明病,忘情病,还有闭语症,少心症。而且样样都很严重!”颜月慢慢而又沉痛地道,在丁香的颤抖中,在庄嬷嬷的惊骇注视下慢慢地往地道:“你的眼中只看到了娘娘和医女的身份差异,服装差别,你看不到这虽穿着不同衣服,住在不同地方的其实还是一个人;你忘了情义无价这四个字,你忘了你我之间的姐妹情份,甚至连姐姐这个称呼也忘了;你从前与我说话毫不避忌,而今却话也不敢说,你没有了过去拿我当姐姐那颗坦承相待的真心。偏偏我却拿你当妹妹,今天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找你,求你教我做菜。” 颜月说得认真诚恳,说得认真,丁香也从起初的恐惧与震惊中慢慢地醒悟了过来。这才知道颜月所说的那么病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泪水在眼眶滚来滚去。颜月眼见那丁香领悟了自己的话,也不想招她哭泣,当即改变了口气道:“别掉眼泪,就含在眼睛里,这样咱们的丁香妹妹的眼睛倒显得水汪汪的好看。” 丁香本想哭的,听到这句话,却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又让颜月找到了感觉,依旧是那胖胖的脸,依旧是那简单的笑颜。接下来丁香的话更让颜月感受到了丁香的本质一点没变,感情她所有的心思还都在那吃上。 原来今天上午颜月陪着皇上垂钓、吃鱼的情节仅一个中午的时间便传遍了宫中的各个角落。尤其是那有幸尝到烤鱼以及生鱼片滋味的奴才们更是在宫中肆宣扬,所以今天晚膳几乎是各宫的女主子皆不约而同的要求御膳房给加了这道菜。而丁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向颜月讨教这两道美食的作法。 对此颜月当然是倾囊相授。而那丁香再次让颜月认识了什么叫吃的天才,她是一教便会,而且还会举一反三。仅从锡箔纸裹鱼烧烤的功能便想到了其它,很快启发颜月想到了铁板菜,想到了叫花鸡。而这些都是颜月独自一人怎么也想不到的。 一交流吃的,丁香便忘了那身份之别,再加上颜月刚才的交心话,也让丁香彻底吃了一颗放心丸。晚膳时间到了,两人决定不吃这膳食,改成亲自动手来试做一只叫化鸡来吃。御膳房也不知这碧榕轩的主子怎么了,一吃饭改吃生鸡了,而且一要就是两只。当然谁也不敢去问主子的事,只能按着要求把主子所要的东西一一备好送了来。 颜月把战场移到了膳食间,这十多平米的地方就成了颜月和丁香大展身手的舞台。这一次颜月只负责动嘴,丁香负责动手。看丁香做菜让颜月几乎忘记了她本人,她的眼里充满自信,她的动作细腻而大胆,她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做菜之中,纵是只是单纯的旁观,颜月也可以感受到她的快乐。 她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一将调料配好,将那配好的调料像女人抹粉一般里里外外均匀涂满了鸡的全身,加入姜葱蒜,洋葱香菜、生抽、蜂蜜一起,先用荷叶一张将鸡包起来,再用锡纸将处理好的鸡包了两层,插入一根长长的铁签,最后是丁香和那颜月一人拿着一只,各自坐在桌子的两侧放在那炭火上烤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可对于期盼结果的人来说,这过程也变得是那么有趣。看着那锡箔纸慢慢变热,闻着那淡淡的荷叶清香,慢慢地连屋里也有了那么一丝丝肉香,渐渐的香味越来越浓,越来越烈,连整屋里也充满了香味。人置身于这浓香的室内,只觉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都暖暖的。 颜月突然想起了许多,想起了二十一世纪那温暖的家,想起慈祥严厉的爷爷和善良温和的爸爸妈妈,每逢一家人团聚时似乎也是这般的感觉,温暖温馨快乐。看着对面丁香那圆圆的脸上那惬意的笑容,颜月不禁笑道:“丁香,你知道吗?有人说菜品如人品,做菜如做人。你做菜特别的用心,做人也是特别的用心。所以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特别相信你,我觉得你永远不可能害我。” 丁香笑眯眯地听着,听到后面有些诧异地看了颜月一眼。颜月这才觉得自己的表达有些问题,将手中的鸡转了半圈,接着解释道:“我以前有个好朋友叫江文静,我们的关系特别的好,我有什么好东西总是会第一个想到她,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会把我从那悬崖上推下来。”说到这里,颜月听到丁香失声惊呼了起来。忙又接着道:“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绝绳。后来我便不再轻易相信人,纵然是自己的亲妹妹,也时刻在心中提防着。可是不知怎地,我就是喜欢你,相信你不会是像江文静那样的人。” 丁香这才明白颜月的意思,看着颜月的眼神有着浓浓的感动,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低低地说了句:“月姐姐,谢谢你。”颜月不禁好笑地道:“谢什么,我还准备找你教我做菜呢。” 丁香认真地想了一会方才回道:“月姐姐,其实要把菜做的好吃调料和火侯虽然重要,可我觉得更重要的还取决于做菜人是否用心。就像今天这叫花鸡,只靠菜谱和做法,一定做不出这样的美味。” 颜月不禁大笑,突然有种酒逢知己的感觉,当即高叫道:“丁香,今天我们喝两杯。来人,快备酒。” 一直在门外侍候的庄嬷嬷很快地进来,闻到那浓浓的鸡香也不禁多盯了几眼。但目光却更多地在丁香的身上做了停留,声音虽轻却很坚定地道:“娘娘,今晚你不能喝酒。” 丁香也从庄嬷嬷的眼神中看到了警告的成分,当即笑着应道:“放心吧,奴婢知道规矩,不会让淑媛娘娘喝多了。”这番回答,那庄嬷嬷方才放下了心。 唯有颜月再一次对丁香的话嗤之以鼻,庄嬷嬷那边方退下,颜月已接上话道:“丁香,人活着不要委屈了自己,短短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什么世俗礼仪,什么规矩,绝不能成为自己活得不快乐的理由。正好这晚间吃鸡肉一般,中医和佛家都告诉我们‘过午不食’,科学上也说晚餐不能吃太多的肉,营养学更是如此,都说晚上要吃些清淡的,吃多了肉类会骨质疏松,会诱发癌症。可我们就是喜欢吃,吃的高兴。这样从养生学角度看见,心情好可以疏肝解郁,反倒有利身体。因此呀不要听别人怎么说,其实只要做自己高兴的事就好。” 颜月只顾着述说,没有注意到丁香的脸上突然增添了一股浓浓的落寞,她一边撕着鸡肉,一边坚定地回道:“姐姐放心,妹妹这一辈子绝不会让自己活得太委屈。” 第二十三章:引火烧身 烤出的叫化鸡的滋味连颜月都开始有些崇拜自己起来,想不到自己如此有做菜的天赋,这随便一出手整出的菜就是这般的好吃,若是用上心思,那这皇宫的御厨们岂不是都是滚回家的事。不过思前虑后的颜月最终决定还是多做些好事,不能让人家厨子丢了这么好的工作,所以颜月决定以后每两个星期再做一次菜,免得做得太勤,在某人心里取代了厨子的地位。而那叫化鸡,颜月也是隔了两天后才烤了一只。颜月坚信惊喜多了就是不喜了,所以纵是吃的食物,也不能一味地纵着他。 为了送这叫化鸡,颜月决定亲自跑一趟勤政殿。 而所谓女为悦已者容,颜月今天也有了为心爱男人打扮的念头。 首先是穿衣,春花秋月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捧了出来,可惜的是颜月左看右看一个也没挑上。不是颜色太亮,就是款式太复杂,还有上面绣着那般夸张的花颜月更不喜欢。最后在两丫头诧异地注视下,颜月挑了一件淡粉色的宫装并果断地动了剪子。先把长度剪去到了膝盖以下,再把裙摆的地方用剪刀有规律的剪了几个口子,当然剪开的地方又让庄嬷嬷给处理了一下,否则真有些像破烂。穿上之后颜月还束上了腰带,这般总体感觉如同二十一世纪的裙子一般。当然颜月谨守着一个原则,不露不透。颜月早已让庄嬷嬷给做了一个类似现代打底裤的黑色长筒袜子。 至于化妆,颜月不喜欢,能不化妆颜月决不会化妆。更何况对着镜子瞅着,颜月觉得自己的以往有些苍白的小脸由于有了爱情的滋润变得肤色晶莹,柔美如玉,而清彻的眼睛宛若两点星星,若不是那一点胎记,颜月都自我感觉是个绝色美女。 头发更是花费了颜月一番功夫,颜月不喜欢宫中那些费事的发型,只喜欢直接扎成马尾辫或直接散发披肩。以前当医女时那是奴婢,当然不敢乱作主张换发式。可现在颜月成了主子,当然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梳了。最后在颜月的指挥下,在春花秋月的帮忙下,颜月把额前的刘海变成了栗色,后面的则直接披在肩上。 这番折腾之后,碧榕轩的奴才们无一人看好,且不说那头发的颜色让众人有种瘆人的感觉,而裙子被改的那般样式,着实让人有种惨不忍睹的感觉。可自家的主子一向不讲究规矩,做事更是出人意料,所以众人也无一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等颜月到了勤政殿的时候正是正是传午膳时分,走在路上的颜月已成了众奴才的焦点,刚到勤政殿的门口颜月又受到了小李子长时间的注目礼。由于诧异小李子都忘了行礼。颜月忍着笑怒斥道:“大胆奴才,居然敢这般瞧着本宫,眼珠都要掉地上了!如此不守规矩,小心本宫把你送到执刑司去。” 小李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犹抬着头大张着嘴,不过这次知道说话了:“淑媛娘娘,你,你确定要这般见皇上吗?” “当然,ofcourse!你现在就进去给本宫禀告。”颜月一激动连英文都说了出来。从一路来遇见奴才们的表现,从小李子的表现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这身打扮在这后宫引起的震撼。而颜月要的就是这样的后果,让那慕容炎看一眼就忘不了,不见就想见。 小李子再度诧异地盯着颜月一会,嘴巴张了张却再也没有说出话来。想了一想,还是转身进了殿。一会的功夫,却是张小乙先出了大殿。张小乙在看到颜月的样子后虽然一脸的诧异,却很快地恢复了正常。他的脸上很快地挂上了公式化的微笑,屈膝向着颜月道:“奴才给淑媛娘娘请安。” 自从颜月将军府逃跑被这个张小乙拦截,而颜月狠狠地打了张小乙耳光之后,颜月与这张小乙根本不曾说过任何话,在勤政殿遇上张小乙时他也只象征性地行礼后走人。而慕容炎似乎知道了颜月与这个贴身公公之间的事情,每次去颜月那里总是带着小李子,也只有上次因颜月给他下了药的那晚一气之下去打颜月,才带了张小乙进的碧榕轩。 颜月当然还记得那晚碧榕轩挨打之事,记得当时正是这位张小乙带着两位公公打的自己屁.股。所谓的仇不非君子,而颜月恰恰是永远不想做君子的那种人。像张小乙这种身份的奴才,在这后宫绝不会有人让皇上最得意的公公跪下行礼,所以张小乙也顶多行礼时做做样子,不等跪下便会被其它主子叫停。而今天颜月偏偏不叫停,就等着他的膝盖跪倒在地才笑着道:“张公公真是多礼了,快起来吧。” 难得的是张小乙起身时依旧是一脸公式化的微笑,连声音都没有变化地道:“皇上让奴才抓紧时间办事,奴才这就走去了。” 颜月得意地微笑,再次找到了当主子的优越感。带着自信与期盼,颜月进了殿内。得意地看到慕容炎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颜月不停。 “皇上,臣妾今天特意给你做了份叫花鸡请你品尝。”颜月故意走到慕容炎的身前晃了一圈,以便让那慕容炎更好地打量自己。 慕容炎就那么阴郁地看着,有那么瞬间有种肺都要气炸了的感觉。瞧她的头发颜色变得和戏台上的女鬼一般,虽然这个颜色显得她眼睛更加得流盼生光,皮肤更加得清丽白腻;还有那裙子下摆那么短还烂成那样,虽然这样显得她的腰是那般的细,那般的软;还有那膝盖以下露在裙子外面的黑色的紧身的像袜子又不似袜子,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可却有种让人想上去摸她一把的感觉;还有她的小嘴边一直带着俏皮的微笑,浑身上下充满着灵气…… 规矩,规矩,几乎从她一进宫就告诫她要守规矩,更因为这规矩之事没少责怪于她,她也因这规矩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可怎么还是这般不懂规矩,没有规矩呢!这般想着慕容炎的眼神越发阴暗起来。这般诧异的眼神倒在颜月的意料之中,这也正是颜月想要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慕容炎张口所说的第一句话便将颜月雷倒了:“你把衣服给朕脱了!” 颜月傻怔怔地盯着慕容炎,琢磨着自己这一身打扮也不致于达到如此性感动人的地步吧,这个慕容炎难道是想白日宣淫不成。可瞧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欲望,说话的声音里也没有什么欲望呀。颜月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没等颜月开口说些什么,殿外传来小李子高亢的叫声:“进午膳!” 话音刚落,一个个宫人们鱼贯而入,一份份精美的菜肴摆在了那用膳的桌上。而颜月趁此机会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慕容炎,却见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往日的清冷与平静。待那菜肴摆放之后,慕容炎方才淡淡地吩咐:“今日午膳,只留淑媛娘娘一个人侍候,其它人一律守在门外,没有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颜月的心思很快地从那句脱衣服的命令上转移到自己所带的食盒上,快速地拿出自己成功的果实,把那叫花鸡递到了慕容炎的面前,炫耀地道:“皇上,你瞧我给你做了一样好吃的,你试试。还有饭前喝汤,胜似药方。皇上你先来一碗汤。” 这般的殷勤倒让慕容炎的火气消了不少,再瞅着颜月手中的烤鸡,闻着那浓郁的香味,慕容炎的目光再度冷冷地掠过颜月的全身,无语地点了点头。颜月快速地给慕容炎盛了碗汤,慕容炎这边喝完汤,颜月那边的鸡已然撕得差不多了。香味浓郁地飘散了整整一屋, 一碗汤,半只鸡肉下肚,慕容炎已基本不吃了。肉虽然好吃,可某人就这个样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实大瞧着不太舒服,慕容炎压了压心中又有些想要冒头的火气,再次说出了刚才发出的命令:“颜月,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朕会让小李子到你宫里再拿一套衣服来。至于这头发,你也快些把他恢复原样。不要再弄想乱七八糟的事来,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在大戎朝,你的身份是淑媛娘娘。” 这番的交代,这样的表情和证据,颜月才知道慕容炎刚才看自己的目光不是惊艳,而是气恼。这般想着颜月倒有些气了。他们这些古人有什么审美观,自己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来打扮,他居然嫌弃自己。看来这个慕容炎需要改变的太多了。这般想来,颜月站定了身子,两手拎起了裙摆,面带着微笑,如公主般优雅地转了一圈,软软地甜甜地问道:“皇上,臣妾这样不好看吗?” 这般的动作让慕容炎全身的血液突然沸腾,身上也变得火热起来。这个小丫头,她这般挑逗的动作,这般软软的声音,就这般轻易地勾起了慕容炎的欲望。只是很久之后,慕容炎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可称之为妖精,她一点一点偷走了他的心,他的情,榨干他所有的思想和精力。 “是不是很好看?”某女得意地看着有些失态的男人。 “过来,朕告诉你哪里不好看。”某男如大灰狼般的诱惑着。颜月诧异着走到他的面前,却被某男将手拉住用力一挣,颜月便如饿狼扑食一般扑到了某男的身上。这个姿势很暧昧,而且让人很羞愤,看上去,就像颜月以强悍之势饿狼扑食的将一个温柔少年温顺羔羊扑在了身下。 温暖的怀抱,俊美的面容,热烈的眼神,颜月只觉心脏开始无规律地跳动。颜月才一想逃,便觉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发生了转换,一样的姿势,只是她成了下面的那个。 接着他的吻便扑天盖地而来,霸道而不失温柔,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燃烧。颜月想要挣扎,可嘴巴被他严实的堵着,只能像只猫儿呜呜的抗议。 “小月儿,朕要你。”他在她唇边柔声呼唤,喑哑的嗓音透着浓烈的渴望。 “不行,今天不行。”颜月后悔了,今天怎么想起来如此打扮,引得某男兽.性大发。尤其在他的这番攻击下,她的身子也热的难受,像有火在烧。 颜月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引火烧身,后悔自己惹了火却不能灭火,在他的唇含住那丰盈的顶端时,颜月附在某男的耳边清楚地说了一句,这一句直接让某男的动作突然发僵。 第二十四章:自掘坟墓 凝望着怀中比那桃花还要娇艳的女人,慕容炎体内蛰伏的渴望已经膨胀到了极点。偏偏此时怀中的小女人她却附在他的耳边道:“圣人训,不得白日宣淫。皇上莫不是想成为昏君,还想让臣妾成了那狐媚惑主的坏女人吗?” 颜月在与慕容炎这么久的接触中也了解了慕容炎某些性格特点,他虽然冷酷无情却对亲人掏心掏肺,前皇后赫连宛儿做了多少坏事,前太了慕容复差点夺了他的皇位,可他却依然选择了让他们安全离去;他虽然行事果决大胆,可内心却相当古板,一丝不苟的遵循着规矩。就如同当初明知道皇后与其皇兄私情有染,可每月初一十五仍到皇后宫里留宿,想移母妃的陵墓却一直碍于先皇的遗旨…… 果然慕容炎所有热烈的动作都在听到颜月的话后僵在了那里,片刻之后他恨恨地咬住了她的耳珠,气恼地骂道:“你,就是一个妖精。” 这热热痒痒的感觉让颜月不禁缩了下脖子,咯咯地笑了起来。殊不知这动作,这表情更让慕容炎恼怒起来,这个小女人把自己引得欲火焚身,关键时刻却搬起了圣人之语。既然如此,她当时怎么这般柔顺?这般想着,慕容炎便附在她的耳边,一阵轻舔噬咬,灵巧的舌尖还探入了她的耳括,引得颜月一阵颤粟。 颜月想要动手推开如此作乱的慕容炎,可他却突然扬手点了她的穴道,颜月抬起的手就那般高举在那里,再也不能动弹。颜月唯有惊讶地道:“你,你要做什么?” 颜月还真的恐惧了,这位慕容炎他不会是兽.性大发,在这勤政殿强要了自己吧。 在颜月的恐惧中,他灵活的舌头再次吻上她的唇, 颜月脸早已是一片酡红,眼中一片氤氲,在慕容炎那热烈目光的注视下,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次等了很久颜月没有等到任何动动静,直到颜月奇怪地睁开眼睛,这才看见到慕容炎正展开那艰苦戏谑的笑容,得意地对着自己笑着。 “圣人言,不可白日宣淫,刚才你才说过,现在就忘了吗?”他笑着说完,颜月这一恼差点气晕过去,难不成这个臭男人就这般捉弄自己,只因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就在颜月想破口大骂时,他却突然再度抱起颜月,很快地闪身到后殿,把颜月往那龙榻上一扔,快速地盖上被褥,又快速地闪身回到前殿。 “皇上,利江太守八百里加急!。”小李子声音中犹能听出一丝丝的紧张,要知道皇上独留了颜淑媛娘娘在殿内侍候,此刻打搅皇上小李子是有点心虚,奈何这八百里加急也是不能耽搁的。 内殿床榻上的颜月此时方才有些恍然,感情这慕容炎一定是听到了殿外声音,所以才把自己丢在这内殿。不过这也幸亏是来了人,刚才自己那般的表现实在是太丢人了。颜月回忆着刚才的情形,再一次感觉脸红心跳。 “宣,进殿。”慕容炎的声音传入耳中,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清冷,颜月更觉自己太窝囊,凭什么那慕容炎激情如此收发自如,难不成是经验丰富所以才如此波澜不惊,而自己从有经历过男欢女受,所以才会心如潮水难以平息吗? 颜月瞎自琢磨着,却听到外殿传来“啪”的声响。似乎是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是长长的寂静,颜月突然有些紧张,听这动静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接着是慕容炎的声音传入到了耳畔:“宣荣太傅和礼部杨子坊侍郎觐见。” 颜月有些着急地等着,奈何那慕容炎似乎是忘了自己似的,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之后,大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直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皇上,急召臣有何事?” “当初太傅大人一直主张汤侍郎走旱路。可朕一心想要节省些时间,坚持让汤侍郞走了水路。刚才朕接到了利江太守八百里加急,说汤侍郞所率船在行至利江的时候,因突降暴雨,结果在江中碰礁,幸好江中有一小岛,船暂时搁置在了小岛上。但因船舱进水,舱底所带的刀枪剑戟等兵器都浸在了水里。太傅大人如今可有好的计策?杨侍郎原任利江太守,不知此事可有好的办法?”慕容炎慢慢地说着,语气中有些懊悔又有些急切。 “每年九月至十月期间,利江都会连降暴雨,水位迅速上涨,水流会更急。汤侍郎所乘之船,乃大戎朝最大最结实的船只,犹自抵不住那利江的礁石。此时莫说汤侍郎船上所带的国器,就是汤侍郎留在那小岛之上也十分得危险。”杨侍郎慢慢地道。颜月听到这里才想起说话的是何人,就是那个传说中能跪倒灭火的奇人。听他如此分析情况,那岂不是危险之极。 “可有办法?”慕容炎果然急了。 “没有办法,汤侍郎的船都无法在江面正常行驶,其它小船可想而知。更何况往年有过这种情况,普通的船只下水根本无法保证安全,水深流急人桥也不可能架成。如今之计只有等,等天气睛好,方可行船营救。”还是那个杨子坊侍郎的声音。他的声音很缓,很稳,和慕容炎有些着急的语气成了鲜明的对比。 “兵器锈了可以重造,关键是汤侍郞和那一批忠心皇上的士兵们,希望他们能闯过此关。”这次说话的是荣太傅。 “这暴雨以往都下多长时间?”慕容炎再次心有不甘地问道。 “为臣在利江担任太守三年,这暴雨短则五天,长则十天。”杨侍郎低低地回道。大殿里再次恢复一片宁静。 “船上的食物只够三天,如今已过了一天了。”荣胜仁声音有些沉重。 颜月一直静静地听着,江水深急,又有礁石,普通木船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下水,稍有不慎便船毁人亡。而在江中小岛上的人也都危在旦夕,没有食物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们的精神能不能支持住十天,等到营救的到来。颜月一急,当即脱口道:“皇上,我有办法。” 那荣胜仁和杨子坊根本没有想到内殿还有个人,倒是那慕容炎听到颜月的话不禁眉头耸动了几下。颜月也瞧不到前殿他们的反应,此时直接往下说道:“你们可以用牛皮做成许多筏子。一者牛皮防水,故可以漂浮在水面上,二者牛皮有很好的韧性,耐磨耐撞,不怕礁石撞。再找一些精通水性最熟悉利江地势之人,利用年皮筏子救人应该不成问题,而船舱中若有重要东西,也可救回一二。如果一切进行顺利的话,只要一天时间便可做完这些事,三天之内找到他们并救了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慕容炎几乎是狂喜欢地听完,突然宣道:“传颜将军入宫!太傅大人和杨侍郎先退下吧。”颜月几乎在听到慕容炎的声音时便知他定是采用了此条建议,而他突然召父亲入宫也必是因为这主意是颜月所出,所以把功能就赏给了父亲。 在颜月的思索着,那张俊颜再次出现在了颜月的面前。他就那般喜悦地盯着颜月,口中犹暧昧地念叨道:“小月儿,你真是朕的好月儿。你如今且回宫去,朕今晚一定会好好地奖励于你。” 第二十五章:谁在算计 颜月是脚步飘乎地回那碧榕轩。要说生姜还是老的辣,那庄嬷嬷眼见颜月神思恍惚,几下言语试探便知皇上晚上会来。当下也不与颜月商量,自行命春花秋月准备着。至于上次颜月要准备的那些花样,一样也不准备。 颜丹却总是心神恍惚,想着慕容炎那俊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脸,想着他身上醉人的气息,想着他炙热急切的手,想着他紧贴在心上的感觉……一次次的脸红心跳,一次次的神思不属,又一次次在清醒中鄙夷自已,就这般反倒迷迷糊糊睡看了。 而此时曦月宫里也正一片悠闲场景,万贵妃正与王淑媛对坐着品着香茗。在万贵妃的身后侍立的正是那被颜月责罚过的黄嬷嬷。此时她正附在万贵妃的耳也嘀咕着什么。王淑媛低头抿茶时露出淡淡的笑容,抬起头用手绢轻轻地擦试着唇角。 "听说碧榕轩的奴才们此时正忙着在御花园里采摘攻瑰,说是主子晚上侍寝。本宫记得皇上有些日子没到你的宫里了。"万贵妃淡淡地道,感情黄嬷嬷刚才正偷偷向主子汇报此事。 "颜妹妹讨人可喜,皇上宠着她点也是应该的。"王淑媛依旧是一脸温婉的笑容,声音也不改甜美。 "你倒是大度,本宫可还听说颜淑媛要求皇上只宠她一人,第一次侍寝还要皇上陪她喝合卺酒。虽说越了规矩,可皇上不也是没怪吗?册封到现在,皇上还是专门免了她的规矩,后宫之中她可是独一无二呀!"万贵妃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王淑媛的反应,可那王淑媛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温婉。 "颜妹妹有些孩子气,说话没轻没重,皇上必也是担心妹妹闯祸惹娘娘们生气。"王美人笑言款款地道,没有任何的嫉妒与不悦。 "其实我们姐妹谁侍皇上都一样,姐姐只希望你们有幸能孕育皇嗣,毕竟皇上登基一年了,至今没有个一儿半女。偏偏皇上用情专一,以前只宠皇后,接着便是妹妹你,如今有了颜淑媛。只盼颜淑媛懂得调理身体,早日为皇家孕育子嗣。"万贵妃话语突然变得恳切之极,而对面的王淑媛更是笑着连连点头。 两人又说了回闲话,不过是吃穿用玩之类,王淑媛倒一直温柔有加,而万贵妃却渐渐没有了谈话的兴致。直到万贵妃一再地开始打哈欠,王淑媛才款款站起告罪离去。 "娘娘,这位王淑媛心机太深,她不愿为娘娘所用,娘娘还是想其它办法吧。若碧榕轩的那位主子有了身孕,到时这后宫……娘娘,奴才想着就害怕呀!"黄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是老泪纵横的哭述道。 万贵妃也不禁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道:"本宫也不想一个不懂规矩的丑丫头在后宫独领风骚,只是这一时本宫到哪里找一个合适的人呢?有些事你知道娘娘我根本无法出面。" 一时间大殿一片沉寂,很久之后,黄嬷嬷突然湊近万贵妃的耳畔低低地言语了一会,万贵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头也轻轻地有规矩地点了起来。 ……………………… 颜月一觉醒来己是晚膳时分。中午时颜月吃得极少,可晚上依旧没有什么胃口,面对一桌子的膳食却一点也吃不下去。心情即是紧张又是兴奋,即是期盼又有些慌张。春花上前快乐地禀告诉道:"娘娘,庄嬷嬷今日让我们采摘了攻瑰花瓣,还一再叮嘱要才开的玫瑰花瓣,说是这样的花瓣泡澡身上才会有玫瑰香味。奴婢们己将上面的花粉洗去,娘娘不如现在就泡澡吧。" 颜月再度脸红,突然就想起了那些美人出浴的场景,想到了那些狗血的桥段。就这般在神思不属地在丫头们的侍候下泡了花辫澡,换上了庄嬷嬷备好的衣裙,又在春花秋月的侍候下梳了头化了妆,颜月便开始全身心地等着慕容炎的到来。 当春花急切的进屋时颜月还以为是皇上就要来了,没想到春花却气恼地禀道:"颜美人求见。" 颜月不禁诧异,这个颜沁一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要能见到皇上的机会,她是一点都不会错过。想到此颜月没好气地道:"告诉她你家娘娘睡了,有事明曰再来吧。"只是这一次颜月失望了,因为没过多久春花又回头禀告:"颜美人说不见娘娘决不离开。" 颜月郁闷,想不到颜沁居然给自己来这么一手。她若一直站在殿外倒真的如了她的意。等会不仅能见到慕容炎,还能让慕容炎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更显得颜月不重亲情。她这样一来,颜月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更让颜月可气的是还在后面,颜沁自进门时便开始呜咽哭泣,速度时快时慢,声音时大时小,反正一句话也不说。直哭得颜月从烦到恼最后怒火直冲喉咙,再也抑制不住地高喝道:"颜沁,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爸你妈又没死,你哭什么劲呀!" 这一吼倒真把颜沁的哭泣给吼住了。抬起梨花带雨的汨脸,睁着泪汪汪的眼,傻傻地看了颜月半晌,就在颜月以为她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时,她却再次咧开嘴哭了起来。颜月这一次直接站了起来,对着春花吩咐道:"颜美人如此喜欢哭,什么时候不哭了再来找我吧!" 颜月拨腿便朝外走,可没走两步便走不动了。原因很简单,那颜沁见颜月站起来,便猛地扑上来抱住了颜月的腿,整个身子也依在了颜月的身上。颜月这下想走都走不了。而丫头春花都瞧愣了,没想到那平时高雅优雅的主子居然会有如此死乞白赖的一面。 颜月只想用劲一脚把那颜沁跺到一边。可忍了又忍把心中的怒火终是忍住了。终是重新坐了下来道:"颜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你不说,我有无数种办法把你抬着出去。" 颜月的声音太过严厉,颜沁这一次终于忍住了哭泣。抽抽咽咽地道:"我,我,我有事求姐姐。"颜月再次无语,盯着颜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想求什么颜月太清楚了,不过是想得到皇上的宠幸罢了。如今的颜月又怎么能帮助她,真若帮了那才叫有病。 "姐姐,请姐姐给妹妹一次机会,让妹妹有机会为皇上侍寝。只要姐姐愿意成全妹妹,妹妹愿意从此以姐姐马首是瞻,为姐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颜沁哭着说着祈求着,果然没有出乎颜月的猜测,她要的就是宠幸。 颜月却也有种想发狂的冲动。对颜月来说这世界有一种东西绝不能给别人分享,那便是自己的男人。颜月用尽所有的理智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缓缓地道:"这件事情妹妹以后不要再想了。姐姐今天不会成全你,明天也不会,将来更不会。而且只要姐姐我在这皇宫一天,就绝对不允许皇上他宠幸别的女人。所以妹妹不若趁着现在还是清白之身出宫嫁人吧,省得将来在这皇宫孤独到老。" 颜沁没想到颜月说话如此直接,不答应帮忙不说,还说得如此的决绝,居然想把自己嫁到宫外。颜沁这一听再次没了理智,直趴在地上使劲地哭着。 “春花秋月,你们把颜美人送走吧。她若再这样哭,就到我那拿一料药给她吃了,保证她会老老实实地听话。”颜月恐吓道,连一分钟也不想让眼前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妹妹不用别人拉,妹妹会走。只是想不到姐姐你真的如此绝情!”颜沁看明白了形势,也知道再求下去毫无作用,也只能站起了身。 颜月只盼着她能快些离去,眼见颜月出了殿内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只是才放下心的颜月却听到了一个声音:“皇上驾到!” 颜月不禁苦笑,这颜沁今天还是达成了心愿。又有机会在慕容炎的面前摇摆一番。只是不知道这个慕容炎看到颜沁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会生起一番怜香惜玉的心思吗?颜月没有急忙接驾,只是慢慢地出了殿门,就立在那里好奇地观察着两人的表现。 “臣妾颜沁沁给皇上请安……”颜沁的声音软软地道,她在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后就直接跪倒在地上等候着。直等到慕容炎来到她身边不远时才开始请安。颜月恼怒的同时也有些好奇,颜沁会用什么办法来勾引慕容炎,不知那慕容炎又会如何处理呢?这般想来,颜月就站在那里认真地看着。 慕容炎倒是看了颜沁一眼,但只是一眼便不再看。竟把那颜沁晾在一边,直接越过她向着颜月走来。颜月不禁好笑,若论无情,这个慕容炎绝对是个典范。 “臣妾知道自己容颜粗鄙,讨不得皇上的欢心,姐姐更是容不下妹妹。可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请皇上与姐姐千万不要把沁儿送出宫嫁与他人,那样的话沁儿就是死也要保住清白,因为沁儿的身子是皇上的,永远属于皇上一个人的。”颜沁跪在地上突然大声地告白道,就在颜月诧异的倾听中,就在慕容炎皱着眉头之时,她突然立起向着一边的墙壁上冲去,竟然是选择了自尽。 “娘娘!”小李子紧张的叫声,侍卫王世杰直冲上来拦截的身影。可颜沁的动作太出乎意料了,纵是王侍卫动作迅速,拉住颜沁之时她的头已重重地撞在了那墙壁之下,她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快,快传御医!”慕容炎紧张地高喊着,颜月却傻傻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颜月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如何,却又清楚地知道今天的颜沁真是聪明了一回。 第二十六章:悟 颜沁伤心撞墙,片刻之间,碧榕轩己是人声嘈杂。颜沁有没有事颜月不看也知,可自己与慕容炎有没有事颜月却是看不出来。这一刻颜月几乎都有了撞墙的心,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颜月面色森然地站在那里,冷眼瞧着众御医忙成一团。而坐在一侧等候的慕容炎更是眉头紧蹙,自颜沁撞墙后他便一言不发。直到众御医一个个禀告检查诊脉的结果方才冷冷的点头。结果并不出乎颜月的意料,只是皮外伤而己。至于晕倒,则只是心情的缘故,一会便可醒来。而心情,担心、恐惧、愤怒等等应该都有些吧,可颜月基本可以确信她的心中必没有内疚。 慕容炎缓缓站起,连头也没回便匆匆而去。颜月却不禁苦笑出来,心中酸楚无以言喻。好不容易有了他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尝试的约定,终于到了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时刻,偏偏冒出一个第三者。偏偏这个第三者还做出了自杀的举动,此刻在慕容炎的心里一定把自己当成了为争宠不惜逼死妹妹的人。颜月不禁惊叹颜沁这次的举动不可谓不聪明! "雕兰王砌,你们把颜美人送回去!"庄嬷嬷几乎是怒吼着。宫中生活数十年,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识过,象这般算计亲姐姐的却也不多。颜月却已麻木了,对颜沁的举动没有任何的诧异与失落。什么亲生姐妹,以前颜沁她能做出生死关头明哲保身的举动,更能送来掺有引火燃料的床单被褥,今天这番举动只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是撞墙事件仍让颜月抑郁了几天,颜月闷在那小院中连着几天没有出门。每天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读医书上。妇人科也在张医士的考核下过了关。而华师傅似怕颜月偷懒似的,更及时命仙鹤送来了小儿科及眼科的医书,于是颜月的生活除了吃饭便是读书。 至于慕容炎也从那一晚之后再没来过碧榕轩,也没有召见过颜月。颜月也不想主动去找他,更不想主动解释颜沁的事情。爱,首要的条件是互相信任,即便自己爱死了慕容炎,一心想着与他一生一世,也绝不想把别人逼死。颜月觉得他慕容炎若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罢,反正自己问心无愧。 今天药膳房的丁香命命小公公送来了一道膳食,转移了颜月对医书的兴趣。 此膳名为八宝南瓜盅。南瓜被丁香雕刻成了盅的模样,上边还刻着美丽的图案。打开盖子,扑鼻而来的桂花香沁人心脾,色泽更是鲜艳诱人,红的枣,白的莲子银耳,黑的米和豆,黄的银杏葡萄干,还有绿豆青豆等等……瞧着便让人想吃上一口。 有那么片刻,颜月只是着迷的瞧着。吃是一门高深的艺术,会吃的人也才会享有最愉悦最快乐的生活。长长地舒了几口气,感觉心中的郁闷之情全然消失,颜月方让春花取出碗勺,带着快意的心情细细地品尝。 不得不说丁香送来的八宝南瓜盅彻底改变了颜月的心情。突然之间颜月也悟通了许多,尊重食物,食物便会带给你更多的喜悦与感动,尊重生活的人同样也被生活所尊重,反之玩弄生活的人迟早也会被生活所玩弄。 怀着对慕容炎浓浓的爱和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颜月决定今后在这大戎朝的后宫更加认真地活着,更加积极的活看,希望终有一天能得偿所愿,也许这个过程会很辛苦,很漫长,前进的路上会有荆棘密布,哪怕刺得遍体鳞伤,颜月也将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 当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皇宫之时,映月轩里也迎来了最尊贵的客人,皇上的銮驾停在了映月轩的门前。当"皇上驾到"的呼声传到王淑媛的耳中时,她一向平静温婉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的波澜,只是那脸色很快地恢复了正常,取而代之的是艳若桃梨的微笑。 慕容炎微笑地看着那盈盈下拜的女人,想到了到碧榕轩时某个女人似乎很少接驾,很多时候自己进到了屋内她还一无所知。慕容炎有些走神,直到听到张小乙的咳嗽声方才想起王淑媛在地上已跪了良久,等着自己说平身呢。 地上跪着的美人脸上也有些浅嗔,慕容炎不禁心中有些内疚,连接上前亲手扶手美人的小手,一起向着宫殿内走去。 "绿竹,快给皇上泡茶。"王淑媛笑着催促着,纵是斥责却也让人听的舒心之极。慕容炎细细地打量着那灿烂的容颜,缓缓落坐后方才随口好奇地问道:"瑶儿,这次又是什么茶?" "回皇上,这次是用决名子和枸杞一起煮的茶,臣妾听御医说秋季饮这茶可滋肾润肺,所以就一直备着,等着皇上来泡给皇上品。也不知能不能中皇上的意。反正好与不好皇上也别生气,总归都是臣妾的一番心意。"王淑媛甜甜的,软软的,腻腻的,那感觉似乎可融化那冬季的冰块。在她那温言细语中,绿珠上了茶。 慕容炎细细地品着那香茗,只觉苦涩中似又有一丝淡淡的甜味,有些怪,却又有些让人留恋,不觉中却又觉得心中烦燥慢慢消失了许多。抬起头,正对上王淑媛质询的妙目,想着她的用心,不禁由衷地说道:"瑶儿做的总是最好的。朕记瑶儿给朕准备过茉莉花茶、苦丁茶、菊花茶,瑶儿做的这些朕都记得。朕的瑶儿总让朕觉得特别的舒心。" 这番夸赞让王淑媛的小脸变得微红,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扭捏,低垂着头不再言语。从慕容炎的角度只能看到那白皙细致的耳廓,那娇嫩的皮肤上淡淡的绒毛,慕容炎不由自主加速了心跳,不由自主地牵过王淑媛那白皙纤细的小手,只觉入手绵软,柔若无骨,轻触之间,让人心神一荡。 “皇上就会夸人,如果臣妾让皇上觉得舒心,那这些日子皇上怎么不来看臣妾。皇上难道不知道臣妾心里每日都在期盼着吗………其实臣妾最盼的是不给皇上添堵,皇上有空的时候能想起臣妾,那臣妾便也知足了。”婉转浅嗔的语气,小嘴微嘟更显妩媚。理语气时面有些委屈,时而乖巧诱人……慕容炎握着那纤细小手的力度不禁加重了些,眼神也在那美人身上的扫来扫去。 打量着眼前的美人,慕容炎的脑海里却不由闪过另一个小女人的身影。她妩媚时也迷惑人心,娇嗔时也让人心动不已,就是发怒也牵动人心。只是她却总是给自己添堵,添乱。她若如同眼前的这个王淑媛一样温淑贤德那该多好。 “皇--上,你在臣妾这里,心里却想着其它的女人,臣妾不依……”摇着那被攥在慕容炎掌中的小手,王淑媛的小嘴嘟得高高的,那随着手儿摆动的腰肢却再次让慕容炎心跳加速。 “胡说八道!”慕容炎斥责着,脸上表情却有些许的变色,第一次有人这般直接地揭穿慕容炎心底的秘密。美人却也不再强辨,直接高呼道:“绿珠,快来给皇上添一杯水。” 门外侍立的绿珠听到王淑媛的声音小手却忍不住地轻轻一颤,快速地应了一声,很快重新煮了一杯茶送进了殿内。 “此茶清热明目,皇上一定要多喝一杯,也不枉臣妾等了这么久。臣妾还有重要的话要和皇上说。”王淑媛依然是娇嗔的证据,听着让人有些舒畅又有些难受。慕容炎放下那娇小的手儿,端起那决名子枸杞茶,再次细细地品了几口,那王淑媛这才说出话来。 “臣妾知道皇上一定在想着颜月妹妹,其实皇上宠着妹妹,瑶儿心里为颜月妹妹高兴,却也为颜妹妹担心。”王淑媛突然一改娇嗔的语气,表情也变得有些认真起来。瞧着慕容炎一直在认真地倾听,王淑媛才接着往下说道:“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皇上怕颜妹妹不懂规矩,所以迟迟允她可不遵守规矩。殊不知这样反而让颜妹妹老是不能习惯她的生活,颜美人自杀,颜月妹妹惹得贵妃姐姐们生气,她在这宫里不得人心,正是因为皇上惯坏了她的脾气。”慕容炎怔怔地听着,却不禁在心中琢磨,难道真的是自己过于宠她,反而让她越来越不懂规矩? 王美人却不再往下说,拉起慕容炎的手慢慢地放在了自己娇嫩的脸上,双目含情,语气暧昧:“皇上,能不能也宠瑶儿一下,瑶儿也想要皇上宠……” 声音如此甜美,姿态如此诱人,慕容炎的目光凝望在那白玉一般娇嫩的脸上再也无法移开,耳畔却突然响起颜月的声音:“爱情是自私的,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如果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王淑媛清楚地感知到慕容炎的目光开始变得有此迷茫,他的手灼热的温度正在下降,而他的身形也变得有些发僵。时机也许转瞬便逝,王淑媛的脸上再次荡起惊艳的笑容,她的手快速度地移向自己的颈项,手指轻快地解开了衣裳,一件一件,就那般被王美人毫不怜惜地扔到了地上。 随着王美人的动作,一个无比诱人的女性身体呈现在了慕容炎的面前。性感优美的锁骨,娇小挺拔的乳.峰,柔软纤细的腰身,平坦光滑的小腹,诱人的神秘地带……慕容炎的呼吸随着那衣裳的解开渐渐沉重,当美人纤细的小手慢慢地抚摸到那傲人的高耸时,慕容炎的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低呼。 忘了那恼人的小女人,忘了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男人的眼中此刻只有眼前的女人。战场从那桌上转移到床榻,从夜晚延续到天明,一室旖旎风光直羞得月儿都隐进了云层。 宫殿门外,一直侍立的绿珠却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慢慢地离开门前,开始收拾那必须及时收拾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情诗误解 颜月的好心情一大早便被破坏的干干净净,小公公向东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最后在庄嬷嬷的严厉斥责下才说出‘皇上昨晚留宿映月轩’的消息,而颜月的一口水喝在口中来不及吞咽呛入了气管,咳得颜月眼泪直流,吓得庄嬷嬷不停地为颜月拍着背。其他众奴才眼见主子面色大变,一个个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颜月只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灰暗,慕容炎他答应了要尝试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又会宠幸王淑媛?一个理由便是他慕容炎爱自己爱的还不够,一个理由就是男人一段时间不过那种生活就会憋不住。如果这样纵是成了一对一的夫妻,女人总会有怀孕的时候,每月只会有那么几天的时候,男人如果动不动就憋不住,那岂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忠贞。 明知道想要那慕容炎做到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需要经历风风雨雨,明知道那些女人时刻都如狼似虎对他虎视眈眈,明知道他慕容炎对自己的情还不够深厚,可纵是有了一切的心里准备,在听说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颜月依旧忍不住心如刀绞。 庄嬷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娘娘,老奴想问一下,是皇上先有其他娘娘在先,还是皇上先有主子你在先?”颜月茫茫然瞪大眼睛,这个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当然是皇上先有其他娘娘在先,而自己这不是才册封为淑媛吗? “皇上先只宠幸皇后而不喜他人,现有王淑媛也不喜他人,只要娘娘努力,谁知以后不会是专宠娘娘不宠他人呢。能不能让皇上专宠,这需要娘娘的本事,能不能让皇上一世专宠,那更需要娘娘用心。这后宫这么多的主子,谁又不是和娘娘一样心思呢?”庄嬷嬷慢慢地分析道。颜月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男人征服天下而赢得女人,女人征服男人而赢得天下’。事实上确是如此,后宫的女人哪个不在想着征服那天下之主呢。 颜月的心情这才有些好转,庄嬷嬷说的对,甭说这后宫,就是普通的女人,只要男人有三妻四妾的,哪个女人不想专宠呢!只是她们没把这种想法提到自己这般的理论高度。再者自己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得普通庸俗一点,不也就是专宠吗?而王淑媛得宠在前,说不定慕容炎心中对她也有些感情,毕竟性可以唤醒了他们心中对彼此的感情,由性到爱的过程绝对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做?”颜月弱弱地征求着意见。 “先凝聚力量,再一一清除。如果娘娘自己还没有得宠,还没有完全得到皇上的心,又怎么有本事把别的女人赶走呢。”庄嬷嬷绝对是宫斗中的一个老手,直说得颜月连连点头。只是点头的同时却不由自主地心伤,从今天起自己还真得融入到这后宫的争宠夺位上。自己可以不在意那淑媛、贵妃或皇后的位置,可只有到了一定的位置自己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幸福。 颜月也不知自己今天是不是有些霉。这边庄嬷嬷才把颜月的心情劝得有些开解,万贵妃宫的小公公的传来万贵妃的口喻宣颜月立刻前往曦月宫。颜月诧异追问可知万贵妃这一大早有何事,可小公公只说四大贵妃和皇上都在曦月宫等着呢。 颜月一听更是烦躁,四个闲着无聊的女人,加上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颜月实在想不到这一大清早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娘娘,先凝聚力量,再一一清除!”庄嬷嬷意味深长地叮嘱着。颜月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郁闷之气,当即准备了一番便前往曦月宫而去。 曦月宫一片沉静,慕容炎脸上的表情比那三九的寒天还要冰冷。四大贵妃各坐在慕容炎的两边,个个脸色紧绷。颜月一瞧这气氛当即心中忐忑,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跪下!”言简意赅两个字在空静的大殿回响,带着无穷的威慑力。颜月诧异之中,抬起头正对上慕容炎凌厉的目光,那目光之中的煞气太甚,以至于颜月竟有些站立不稳,一个趔趄竟差点跌点在了地上,却也恰巧地跪在了地上。 “颜淑媛,你且看看那盘中之纸条可是你写的?”万贵妃开口了,黄嬷嬷当即捧着盘子走近了颜月,在那盘子里确实放了些小纸条,颜月起先还是惊讶,可只是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受昨日丁香送来八宝南瓜盅的启发,颜月想到了另一件好玩的事情,那便是做南瓜灯。当然由此及彼,颜月还想到了柚子灯、西瓜灯等等,反正既然要玩就好好玩一下。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很快地找来了各类的水果、刀等等,在颜月的带领下,开始了制作水果灯的游戏。 制作倒不复杂,只是把这些水果掏空时肉没办法扔掉,因此碧榕轩的主子和奴才是一边听一边做。更为可喜的是成果丰盛,不仅有南瓜灯、柚子灯、西瓜灯,还有东瓜灯,茄子灯,木瓜灯等等。做完之后颜月仍然意犹未尽,突然想到了许愿灯的传说。当即让众人各准备了小纸条,各自写上自己的心愿,希望能心想事成。晚上的时候便带着碧榕轩的奴才们把这些灯放到了皇宫中的悠然湖中。 众人玩得高兴,也没在意什么,尤其是晚上把灯放入悠然湖中的时候还吸引了宫中很多的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更何况颜月如今还是皇上特许的可以不守规矩之人。可没想到,昨天晚上放进那湖里的小纸条,今天就到了慕容炎的手中。 “颜淑媛,这盘中的纸条可是淑媛所写?”万贵妃再次追问道。 “回贵妃娘娘,臣妾不用看,这些纸条应该都是臣妾所写,请问贵妃娘娘有什么不妥吗?”颜月无所谓地问道。 “那淑媛娘娘可记得纸条上写了什么吗?”古贵妃有些诧异地问着。 “当然记得,贵妃娘娘们若感兴趣,臣妾可以一一说来,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有‘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有‘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有‘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颜月想了会又道:“还有几首诗,要不要再背一遍?”当时属颜月做的灯多,所以颜月写的小纸条也最多。这些日子颜月全部的心思便是与慕容炎成双成对,所以写的全部都是情诗。颜月把自己从初中到大学,从书本到影视剧中记住的情诗全部写了出来放在了灯里。 “淑媛娘娘可知那悠然湖是通往宫外?”万贵妃紧追着问道。颜月不禁挑起眉头,不解地道:“知道,正是因为通往宫外臣妾才会把那些诗放在里面,那些水果灯不过代表了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请问贵妃娘娘这有什么不妥吗?” “有何不妥,难道淑媛娘娘不知道吗?”青贵妃鄙夷地回道。 颜月再次茫然,感情这四大贵妃和皇上一大早坐在这里,就是因为自己放的灯里写的这些诗有些不妥。搞清楚了?这些诗可都是古诗呀!这眼前坐的也都是古人,这古人读古诗有何不妥?颜月皱着眉头想着,却怎么也琢磨不出所以然来。 “颜淑媛,这些诗是否是淑媛娘娘写给皇上的?”古贵妃再度疑惑地问道。 颜月不禁脸色通红,古贵妃所说当然是对的。昨晚写心愿的时候颜月满脑子里所想的都是慕容炎,所以才会写下那首‘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只是此时面对慕容炎,瞧着他一脸的肃然,瞧着他凌厉的眼眸,想着他昨晚与那王淑媛的风花雪月,那个“是”字颜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古姐姐真是菩萨心肠,颜淑媛这情诗若是写给皇上,又何必放入悠然湖中,只需送到皇上面前即可。如今当着皇上的面,请问颜淑媛写的这些情诗是送给谁呀?”万贵妃冷冷地笑道。 颜月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么一大早曦月宫里如此大的火气,难怪皇上连早朝都这么早的结束,原因只有一个,这后宫的女人想要红杏出墙了。而那个红杏出墙的人正是自己,证据就是这些水果灯中的纸条上的情诗。 先凝聚力量,再一一清除!庄嬷嬷的话突然在耳边闪过,颜月突然之间乐了,这个时候,唯有慕容炎是自己最大的依靠,自己真不能意气用事,伤了自己得意了别人。想到此颜月低下头娇羞地道:“回四位贵妃的话,这些情诗当然都是臣妾写给皇上的,只因皇上才华出众,臣妾担心这些朴实的诗词实在入不了皇上的眼,可这些都是臣妾真心想说给皇上听的,所以臣妾选择了这个方式把心中所想寄托于心愿灯上。好在真的有上天佑我,把臣妾想对皇上说却一直不敢说的都告诉了皇上。” “颜淑媛这般说倒让本宫奇怪,为何昨晚颜淑媛把这水果灯放入悠然湖,宫外便有人捡了去,据侍卫所说捡水果灯的人武功十分高强,侍卫们追逐了几番都没有追到。”万贵妃的证据中充斥着怀疑。这样的说法也让颜月心中惊讶,不知这个女人所说是真是假,假的倒无所谓;如果是真的,那是何人呢?这世界是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吧! 颜月虽然脑海里思绪万千,语言却毫不示弱地反击着:“臣妾在这深宫从未外出,更不曾与宫外之人相约以水果灯传情。至于做些水里许愿灯,臣妾也没有坏了这宫里的规矩。而那些情诗都是臣妾写与皇上的,皇上信臣妾的一片真情便罢,若是不信那臣妾便任皇上处置。” 大殿里一片沉静,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一直无语的慕容炎身上,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颜月虽然一脸的平静,可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就在众人良久的期盼中,慕容炎终是开了口道:“三日后行删封之礼,以后每日请安时你们四人多教她些规矩吧。” 不说那四大贵妃全体愕然,纵是颜月也诧异万分。 第二十八章:射鸭比赛 颜月没想到放一次花灯能得到如此严厉的处罚,三天后的册封也就意味着颜月从此失去了自由,完全按照后宫女人的规范礼仪来生活,想到今后每日的晨起请安,想到每日面对那些闲着无聊的女人,想着从此不能再天天做自己想做的事,颜月一时之间连那碧榕轩也不想回了。 还是昨晚的悠然湖,可却没有了昨天晚上放花灯的心情。庄嬷嬷紧紧地随在颜月的身后,明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情不好,一时之间也不想到什么话来安慰。颜月的目光定定地盯着那片湖,在阳光的照射上那湖水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岸边是繁花竞放,彩蝶纷飞,湖中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 “娘娘,你看好多的金鱼。”庄嬷嬷随手往那湖中扔着叶子,一边说着吸引着颜月的注意力。果然阴着庄嬷嬷手中的叶子落到了湖中,一大群红的、白的、黑的金鱼欢快地游来,围着那片叶儿游着转着,仿佛在商量这叶子怎么吃似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可如今颜月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鱼儿是那么我快乐,是那么的悠闲而自在,一时之间颜月不禁看得痴了。这些鱼儿,虽然它们只是生活中这湖中,可它们却是那么的快乐。在这湖里它们想怎么游就怎么游,这儿就是它们的自由天地,任谁也干涉不了,多惬意的事呀。而自己呢,从些再也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许没有自由就是没有快乐呀! 盯着那自由自在的鱼儿,颜月不知痴望了多久。不知那小李子何时来到庄嬷嬷的身后,也没听到他与庄嬷嬷轻轻说了什么又匆匆离开,更不知何时起自己的身后多了几个人。 远处湖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群小鸭子,黑色的白色的混在一起,阳光下那黑色的羽毛亮泽无比,白色的羽毛如同一片片白云,晃晃悠悠,飘飘忽忽,它们簇拥着游来,仿佛相邀一起来浏览这湖中的美景一般。颜月不禁大为开心,竟不由想起那儿时的歌谣:“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儿时的歌谣犹在耳畔,可今昔不是往昔,已然隔世。 “娘娘,给你弹弓,皇上等着和你比赛射鸭呢!”庄嬷嬷略含着笑意的脸让颜月惊讶,话中的内容更让颜月有些迷糊。什么射鸭,什么弹弓,还有什么和皇上比赛……这都哪跟哪呀。 颜月迷茫的眼神和表情换来一声轻笑。随着那轻笑,一个人影闪到了颜月的眼前,一身紫红的衣袍衬得他是那般的帅气逼人,只是他看向颜月的眉眼之间尽是温柔宠溺的笑意。颜月只觉心脏突然砰砰直跳,思绪一片混乱,当即扭开脖子不再看他。 “月儿难道没看出这鸭子是假的吗?”温润宠爱的语调,颜月诧异地再看向那些鸭子,这一次才看出了些异样。刚才真没注意,只觉一群鸭子热热闹闹挤在一起,此时再看才发现这些鸭子身体运动有些机械,没有任何的活力。另外不管是黑鸭还是白鸭,它们还都有一个共同点,在它们的脖子上皆有一圈银色的花边,仿佛鸭子佩带了美艳的项链一般。 “用这弹弓去射鸭子,谁打中的多谁就有奖品,你若赢了朕,奖品想要什么直接说。”慕容炎笑着道,接着把游戏规则说了一遍。颜月不禁好笑,这射鸭的规则有些类似台球的玩法。射鸭者射中目标后便可接着射鸭,失败则由对手接着射鸭。最后统计谁射中的目标最多,多者为胜。 把玩弹弓,颜月似乎感受到一种儿时的气息。颜月玩弹弓还是爷爷所教。小时随爷爷上山采药,每每会遇到一些美丽的鸟儿,爷爷便用弹弓打下来给颜月玩。而后来颜月的弹弓技术越来越高,不管那鸟儿在树上还是半空中,颜月皆能十击九中。只是如今很多年没玩,倒是手生了许多。 再看那弹弓,颜月不禁再次在心中赞叹,皇家之物就是不同,和自己幼时玩过的弹弓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童年时所玩的弹弓,弓杆起初由树枝所做,再后来比较好的也不过是铁丝拧成。而颜月现在手里的弹弓,弓杆乃牛角所制,握在手中润滑舒适。而那湖中的小鸭子,据颜月目测,大约都在20米以上的距离,如果凭颜月以往的技术,想要击中应该不是难事。只不过在风和湖水的共同作用下,它们的距离倒是在慢慢地变远,那样就会给射击者带来一定的困难。 “怎样,你先,还是我先?”慕容炎再次轻笑地问道。颜月心中掠过一丝异样,似乎今日的慕容炎与往日有着许多的不同,记忆中这是慕容炎第一次自称“我”,而他的笑容也是那般的纯粹自然,让颜月有种挪不开目光的感觉。 掩饰住心中的诧异,颜月强制自己移开目光道“还是皇上先吧,臣妾多年没有玩,手有些生了。” “这个还是朕6岁时玩过,倒是皇兄与婉儿一直喜欢玩这个,后来朕只是在一边瞧着再也没有参与过。不过朕没觉得手生,拿起弹弓倒有些昨天还曾玩过的感觉。”慕容炎说着再次绽开了笑颜,在那温暖的阳光下,他的笑容比那阳光还要炫目还要温暖,再次颜月一阵心神恍惚。 慕容炎举起了弹弓,动作潇洒飘逸,阳光下的他像极了儿时邻家的男孩,颜月看着他再次怦然心动。他优雅地回手,小李子很快地放了一颗白色的小石子于他的手心,他略一眯眼,随手一拉那弹弓,小石子带着声音飞掠而出,而后传来一个小公公认真的记数声音“皇上,中1。” 连射连中,颜月并不惊讶他的成绩,心中对他的男子汉风度颇有些赞叹。按理说这第一个射击的人应该占些便宜,一则可以选择离自己近的,距离短容易射中;二则可以选择鸭子成群的,目标大容易射中。可慕容炎虽然是第一个出手,可他却选择远处稀疏的鸭子而射,这其实就是在让颜月而已。 而几次射击之后,颜月也看清了那白色的弹药是什么东西,本来颜月以为是白色的鹅卵石,可后来发现,那根本不是石头,而是大颗的珍珠。随着慕容炎射击的动作,颜月不禁在心中一次一次暗骂着“奢侈”。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就成了他射鸭子的工具。 一只又一只的小鸭子已应声而倒,小公公的记数声也已达到了“中20”,慕容炎的弹弓对准更远处的一个小鸭子,颜月也禁不住为他紧张,因为那只小鸭子的距离应该在50米以外,更在水中来回的荡漾。慕容炎这一次射击时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救命呀!”他刚一准备拉弦,颜月突然大喝一声,这一突兀的叫声音直吓得众人都呆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颜月的身上。那慕容炎拉好了弓,可颜月这突然一吼,直惊得慕容炎手一偏,那弹丸也不知飞到了何处。 “我故意的,谁让你定力不够,射偏了该你倒霉。你若连这只都射中了,那近处的我也没机会射了,所以我故意捣乱的。”颜月头一扬,一副死不讲理的样子道。众人都不禁想笑,没见过一个淑媛娘娘如此不讲理。可她越是这般不讲理,倒是让某人更有些想宠溺她的感觉。 慕容炎笑着退下,接下来轮到了颜月。颜月大大方方地道:“我要先试一下,这种弹弓我没玩过,虽然皇上你也很多年没玩过,可你以前毕竟用过,而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弹弓。”颜月笑着言道,这倒不是颜月故意做作,这弹弓不试一下还真掌握不了力度。 第一个弹丸疾飞而出,一只小鸭子应声而倒。这次颜月所打的目标距离并不远,难度也不大,众人倒并不惊讶。只是慕容炎从颜月那熟练的姿势也判断出这个丫头是个行手。伴随着记数小公公的声音,颜月所打的数字也从1数到了20。这一次颜月举起的弹弓对准了那远处小鸭子,正是刚才慕容炎要打却被颜月破坏没有打成功的那个。 颜月得意地微笑,这20次的拉弓颜月已然完全找到了感觉。这一次,虽然那只小鸭子远了点,可颜月却是志在必得。而奖品颜月也想好了,慕容炎不是说要自己要吗,那颜月就要特赐“不守规矩”这一项奖品。似乎已然到了胜券在握的地步,颜月稳稳地瞄准,拉弓,就在颜月的弹丸即将脱手的那一刻,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有刺客!” 颜月的手一松,那弹丸没走多远便落在地下。可颜月此时哪里还有心思管那弹丸和小鸭子,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到了慕容炎的身上。而那后者则是一副的悠闲自在,一脸无辜的笑意,却让颜月恨得牙要真痒痒,感情这一次颜月也上当了,上了慕容炎的当。 “男子汉,大豆腐!”颜月不停地在口中重复着这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就要那慕容炎能听到。庄嬷嬷的眉头已皱到了一起,咳嗽也咳嗽了很多声,奈何自家主子似乎一直都充耳不闻。最后咳得颜月烦了,颜月还恨恨地斥责了一句“等会回宫,娘娘我赏你些咳嗽药吃。”这一句吓得庄嬷嬷打一哆嗦。 而那慕容炎却一点也不在意,笑着听着,却又似无意地回了一句:“弱女子,狠角色!” 如今结局很明显,一比一。两人还都故意给对方使了绊子,论使坏两人也是一比一。这样一来,没有输赢,当然也没有奖品。颜月原来愉快的心情因这结果当即恼了,期盼的自由也落了空。当下使劲一跺脚,恨恨地命令了一声音“庄嬷嬷,我们走!”便率先离去。 唯留下慕容炎站在那里,从一开始的微笑慢慢地变成了大笑。 几乎与颜月的脚步一致,颜月前脚进碧榕轩,这内务府的赏赐便也随之而来,什么吃的,用的,穿的,带的,玩的样样俱全。碧榕轩的奴才们乱成一团,笑声充斥了一个院子。唯有颜月无动于衷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一丝兴致也提不起来。心中唯有一个念头越发坚定,今天这个慕容炎有些奇怪,太奇怪了,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低姿态,第一次讲话用了‘我’字,还找来了童年的东西陪自己玩,给了自己这么多的赏赐,莫不是那情诗起了作用……颜月想不明白,干脆便不再想了。 清心殿里,某位男人手中拿着那纸条读了又读,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虽然那纸条上的内容已熟记于心,可某男依然目不转睛地瞧着。 第二十九章:教唆 正午的阳光照射镜月轩,庭院门前花开簇簇,小桥流水,无数的蝶儿在花前水面翩翩起舞。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正在那软榻之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在她的身侧规规矩矩地侍立着两个丫头。美人的眼儿紧闭,一脸的惬意,仿佛睡着了一般。其中一宫女胆怯地朝着另一宫女使着眼色,又做了个尿急的手势,可另一个宫女却紧张地连连摆手,手儿一再指向那似乎睡熟的主子。 “有事吗?”睡熟的女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轻声慢语地问道,两宫女当即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回美人,青草突然腹痛难忍,想去方便,却不敢惊了主子,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尿急的女子颤着声回禀道,小脸已是一片苍白,身子也抖成了一团。 软榻之上的美人轻启妙目,小手微扬,另一宫女连忙上前扶着美人的慢慢地坐了起了。她闪目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这才慢慢地道:“人有三急,娘娘我又怎会因这样的事来责罚于你,快去方便吗。不过你定是因贪吃所以才会吃坏了肚子,今儿晚膳你就别用了吧。” “青草谢美人大恩大德!”只是想方便一下,晚饭便没有了。可这样的处罚还是让那青草脸上露出感恩戴德的表情,不停地用手试着脸上的汗水并连声谢恩,然后才站起身退着离去,直到离开了很远方才转身向着方便的地方飞奔。 “柳叶,你怕娘娘我吗?”美人再度开口,问着身边的侍候的小宫女。小宫女当即面色大变,跪在地上回道:“娘娘心地善良,赏罚分明,奴婢心中对娘娘敬若神灵。” “即如此,那便好,只要你们好好表现,娘娘自不会亏待于你。”美人再度笑着闭上了眼睛,继续享受着那温暖的日光浴。而柳叶却不由自主地轻轻地擦试着脸上的汗水。看向自家主子的眼神不知不觉得变了几许。 柳叶记得刚开始服侍美人之时,那时美人的脾气还没有如此暴躁,而此时美人的脾气不仅仅是暴躁两字形容,更可用残忍两字描述。前些日子,宫女香云因选衣服不合美人心意,美人一气之下便亲自动手打了香云二十板子,奴才们可是亲眼瞧着主子行的刑,美人那狠毒的眼神深深地铬在了众人的脑海里。此事不久,宫女桑果因侍候美人沐浴时水放得烫了些,结果美人便让人烧了满满一桶开水,将桑果强行推到了开水里,一宫的奴才跟在后面求情也没有罢手。这事的结果便是桑果凄惨死去,而美人只是让人给桑果家中送了些银俩,此事就算了结。 而如今,美人身边只剩下青草和柳叶两个宫女,因此两人做事再也不敢有一点差池。因为这位主子真的会随时要了自己的命。柳叶暗暗地想着,院外却传来一声突兀的声音:“万岁爷有赏,镜月轩颜美人接赏。” 颜沁几乎是瞬间便从那软榻上爬了起来,率着镜月轩里的奴才喜滋滋地迎到了院门口。赏赐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些吃的,用的……可赏赐的时间却有些奇怪,这宫中即有喜事,朝中也无大事,更没不是什么节庆之日。怎么突然就赏了起来。 “谢谢公公,请问皇上为何而赏?”颜沁疑惑地问道。前些日子颜沁撞墙,皇上也只是命太医们不拘什么药材,不分贵贱,只要能调养身体便用。还吩咐了颜美人想吃什么御膳房一定要备好。可却没有任何的赏赐。如今颜月头皮上的那点伤早都好了,怎么突然又开始赏赐了。 “做奴才的哪敢去揣度主子的心思,但有一点奴才知道,今儿皇上心情特别好,还和颜淑媛在悠然湖玩了会射鸭。皇上回到清心殿后便安排了赏赐,各宫各殿都有,奴才听说碧榕轩的赏赐最多。”小公公倒是知道什么都说,说完事也办完了走人。 留下颜沁站在那里只气得浑身颤抖,颜沁真得想不明白,和那颜月比起来,身份比她强上百倍吧,自已是一嫡女,而她只是一庶女;容貌比她强上百倍吧,颜月那一块胎记放在脸上怎么瞧着怎么不爽吧;诗书棋画比她强上百倍吧。可结果她是淑媛自己是美人,她受宠自己受冷落。如今连赏赐也因沾了别人的光而已。 “美人身体才好,站在这风口可不要再受了风。”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颜沁的身后想起,颜沁回过头来,看到了一脸笑意的黄嬷嬷站在身后,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医女。在颜沁回头之时,那黄嬷嬷和医女又恭敬地向着颜月施礼。颜沁只瞧了瞧两人,并不理会转身入了自己的镜月轩,黄嬷嬷领着那医女很快地跟了进来。 “万贵妃心疼颜美人,特意让老奴来瞧瞧美人。”黄嬷嬷笑着说明着来意。颜沁的脸上并未见几分的笑意,只冷冷的回道:“黄嬷嬷代本宫谢贵妃娘娘好意,托贵妃娘娘的福,本宫身体十分好,死不了。” 黄嬷嬷脸上的笑意有了几许的尴尬,无声地向着身后的医女及颜沁宫里的宫女示意。那医女当即无声退出,而颜沁身后的青草和柳叶却只盯着自家美人的脸色,直等到颜沁挥手示意时方才匆匆地退下。 “上一次,本宫听了贵妃娘娘的,差点连命都送了,可结果呢?皇上一次没来镜月轩。这一次贵妃娘娘若有什么好主意便自己留着吧,反正本宫没有那本事了。”颜沁的脸寒得跟冰块一般,说话也如子弹一般又快又硬。可那黄嬷嬷却只是笑着听着,直等颜沁说完了,人家脸上的笑意依然未变。 “老奴大胆问一句娘娘,撞墙就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吗?”说到此处,黄嬷嬷停了下来,笑着看了颜沁一会,见颜沁没提出任何反驳的话语,便又接着说了下去:“如果撞墙便能得到皇上的恩宠,那宫中女人岂不是都去撞墙了,何况那轻轻一撞又无大碍。” 听到这里,颜沁的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出声反驳,奈何却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贵妃娘娘是心疼美人,别的不说,就是美人这容颜举止,哪一样不比那淑媛娘娘强上百倍,偏偏位份低了她。这撞墙之事美人虽没赢得皇上恩宠,可皇上不是连着数日没有踏进那碧榕轩吗?谁知碧榕轩的那位就是天生的狐媚子,想起了做花灯写淫诗的绝招,今儿再度引起了皇上的注意。贵妃娘娘一则气这女子怎么能如此厚脸皮,二则更为美人你鸣不平。想当初这撞墙倒不如改成写淫诗算了,可惜这宫里的女人谁又能做出这种下三滥勾引男人的办法。” 颜沁的脸色随着那黄嬷嬷的述说变得更加得难看,鼻翼一开一合,胸脯一起一伏,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一丝美人的样子。听那黄嬷嬷说到这里,颜沁已忍不住开口问道:“黄嬷嬷,你就说贵妃娘娘如今有什么好办法便可。” 黄嬷嬷再度笑了,这一次笑容里却有了几分的了然。接着言道:“其实贵妃娘娘原来怀疑碧榕轩的那位主子所写的淫诗根本不是送给皇上,若是送给皇上直接送便可,非要藏在灯里放在悠然湖中吗?何况那悠然湖流向宫外,而偏偏宫外还有一男子也捡了花灯。” “贵妃娘娘怀疑姐姐与其它男人有私情?不可能,姐姐那长相又有哪个男人能看上。”颜沁不禁反驳道。可黄嬷嬷的一句话却再次让颜沁陷入了深思:“淑媛娘娘的长相有目共睹,可如今皇上不也迷得失魂落魄吗?” “姐姐若有相好的,也只有苍穆国凌越尘表哥,难道是表哥他回来了?”颜沁有些迷惑地嘀咕着。 “贵妃娘娘只是担心这后宫有人不守妇德,淫乱宫闱。娘娘想着这情书必是有来有回,这些日子娘娘必会派人牢牢守着那悠然湖,只要收到回信那便是铁证如山了。”黄嬷嬷接着提醒着。颜沁不禁苦笑,那黄嬷嬷话里话外似乎都在肯定一件事情,就是颜月与宫外男人私通。那样的话就是没有情书也可伪造情书,没有姘夫也可捉来一个,只是这样对自己还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颜沁不耐烦的表情落在黄嬷嬷的眼中,黄嬷嬷当即转变了话题:“当然贵妃娘娘派老奴来并不只是说此事,只是今天那淫诗给了贵妃娘娘一个启发,宫里的女人多是循规蹈矩,平时以宫规礼仪约束自己,在皇上面前更是不敢逾越半分。而那颜淑媛恰恰相反,她不讲规矩,说话更是粗鄙庸俗。是不是正是因此皇上反倒在意了几分。而老奴今曰带来的医女有些特别,她与当初的颜医女曾住在一起,更有过师徒之称。她对颜淑媛如何从医女一步步走到今天可清楚多了。美人可一一问之,必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颜沁再次地无语,感情那位古贵妃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话说回来,她若有好办法也不会到今天也没有得到皇上的半分宠爱。只是这位医女能知道些什么呢。颜沁还真有点好奇。 黄嬷嬷带来的医女正是玉桂,与颜月一直有些不对的玉桂,她说话几乎没有任何的顾忌,直接道:“药,奴婢知道颜淑媛当初每天身上都装着各种药,至于那是些什么药奴婢也不知道。而现在颜淑媛与药膳房的丁香走得那般近,也都是与药有关。奴婢猜测,颜淑媛之所以如此获宠就是与药有关。” 颜沁再次无语,药,颜沁只知道有春.药,有那种让皇上喜欢的药吗? 第三十章:陷害 映月轩里,绿珠正安静地坐在凳子上,认真在绣着女红。而在她前方不远处,王淑媛端正地立在那里,手里提着毛笔认真地一丝不苟地写着。一个小宫女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附在绿珠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句什么,绿珠便放下手中的綉活站了起来。 “主子,已写了这么久,歇了吧。小厨房正备着晚膳,主子今晚想吃什么?”绿珠问着,闪目看着主子所与的内容,依旧是那四句诗“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绿珠不懂诗,却也能感受到此诗中的气魄。 王淑媛慢慢地收笔,凝神想了想道:“可能是今天写字时间长些,腹中正是饥饿,菜要宫保鸡丁、糟辣鱼、烘杂烩、花拦鸡、明虾鹌蛋鱼、凤尾鱿鱼、拔丝莲米、烧杂烩、毛凤凰鱼翅,主食简单些,就来些面点便可,粥就要薏米红豆莲子粥便可。” “奴婢这就要小厨房去准备,主子要不先活动活动身子,省得一会吃不下。”绿珠关切地道。 “你家娘娘我天生的好胃口,好身材,吃得再多了不胖。所以娘娘我可是有福气吃的人。”王淑媛笑着言道。 “是呀,像娘娘这般的主子真得很少。古贵妃……奴才这就去了。”绿珠欲言又止,想起自家娘娘交代过不许背后议论主子。 王淑媛不禁笑了,看着绿珠远去的身影再度陷入了沉思。一会的功夫绿珠又匆匆而回,一脸的嘻笑的表情道:“主子,今天真是奇怪,碧榕轩的奴才居然给主子送了道菜。” 王淑媛的脸上闪过一道诧异,那颜月一向不喜与自己来往,怎么可能突然送来一道菜。想到此追问道:“看清了吗?是碧榕轩的奴才吗?” “是碧榕轩的公公,听说才被主子赐了名叫向东。”绿珠的笑容更多的是得意。自家主子受宠,宫里前前后后多少人明里暗里巴结着,可那碧榕轩的颜月一直对自家主子爱理不理,偏偏自家主子还一直向着她,帮着她。今天那位总算懂事了,知道送些东西过来了。 “把食盒拿进来,再拿一根银针过来。”王美人的表情却变了又变,所说的话语却让绿珠一脸的喜悦当即消失。匆匆忙忙地把那食盒取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主仆二人细细地打量着那道菜。菜并没有什么特殊,不过是道仲景羊肉汤罢了,只是有着浓浓的中药味。王淑媛闻着不禁乐了,接过绿珠手里的银针放入了汤中,片刻后拿了出来,那银针已然变黑。 眼着那发黑的银针,王淑媛一脸的早已料到的表情。而对面的绿珠则从一脸的喜悦变成了满脸的怨恨,她恨恨地道:“这太过份了,主子你对她一直是那般好,她却有如此狠毒心肠。幸亏主子聪明,否则岂不是太可怕了。主子,直接禀告给皇上吧,让皇上治她的罪。” 王淑媛慢慢收了银针,好笑地盯着那激动无比的绿珠,无声地听着好唠叨了半天。等到绿珠闭了嘴,王淑媛这才慢慢地道:“傻丫头,你只顾着急,怎么也不动脑子想想。这碗汤娘娘我若喝了,倒霉的正是你家主子和碧榕轩的主子。娘娘我若聪明没有喝汤,但碧榕轩给娘娘我下毒的事闹到皇上那里,倒霉的也是碧榕轩的那位主子。因此你想想,这毒会是谁下的?” 有那么片刻,绿珠的小脸羞得通红,和自家的主子相比,绿珠的大脑始终不够用,往往主子已然说得十分的明白,绿珠才能彻底地领悟。这种后知后觉的本领曾被自家的娘娘批评过不止一次,可遇到事情绿珠还是脑子非常的简单。此刻在主子的点醒下,绿珠还是有些摸不到头绪。想了想,终是不再纠结到底是谁下毒的问题,反正主子考虑得到。绿珠只要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便可,当下迟疑地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先到清心殿请皇上速到碧榕轩,直接说是什么事便可。然后随本宫带着食盒去和那碧榕轩的主子一起分享这道美食。”王淑媛笑着应道。有些事王淑媛可以装个糊涂,可当敌人的手已伸到自己的头上,那只能和对方兵戎相见。 ………………………… 碧榕轩里,颜月也正用着晚膳。和映月轩不同,颜月的晚膳一样以清淡为主,顶多有一碗肉汤而已。当奴才们禀告王淑媛前来的时候,颜月不禁诧异。虽然那王淑媛一向对颜月示好,并有好多次的援手之功。可颜月总觉得对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颜月一直不愿与对方有深交。 来得都是客,颜月还是放下了饭碗前去招呼客人,只是颜月迎上去后却怎么也想不到与对方聊些什么话题。倒是王淑媛毫不见外,一脸的笑容,真切诚恳地道:“颜妹妹,姐姐特来感激你给姐姐送去了滋补汤,姐姐琢磨着一个人吃不若两个人吃,正好彼此有个说话的,所以姐姐这就赶了过来。” 颜月没听懂王淑媛的话,但这才注意到王淑媛身后的绿珠手里还提着个食盒。颜月用力地抽了下鼻子,难道自己刚才闻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味道,感情这味道在这食盒里。只是颜月还有些不明白,王淑媛说这食盒是自己送的。颜月的目光瞅向了身后侍立的庄嬷嬷,庄嬷嬷也奇怪的摇头,而那厢站立的春花秋月四个丫头也都是一脸的诧异。 “敢问淑媛娘娘,这食盒是哪个奴才所送?”庄嬷嬷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不仅那王淑媛脸上的笑意有些不对,自家主子的脸色也变了样。 “回庄嬷嬷,这食盒是碧榕轩的向东所送,说是颜淑媛娘娘特意交代要送的。”绿珠上前一步,回答了庄嬷嬷的问题。而后面的王淑媛则突然乐了,笑道:“原来这仲景羊肉汤不是妹妹所送,姐姐可是高兴了半天了,特意过来和妹妹一起品尝。这倒好,是谁做了好事还不留名了。” 颜月无语地瞪了那王淑媛一眼,当下接过绿珠手里的食盒,小心地打开,细细地闻着。只这一次,颜月却肯定了一个事实,这仲景羊肉汤里被下了大量的砒霜。幸亏这王淑媛脑子聪明,若是喝了一点点,估计此时的王淑媛只要躺在这里了。 “庄嬷嬷,你快些带人把向东抓来。王淑媛,此事颜月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颜月厉声地命令道,自己还真是招人喜欢,这昨晚差点被人以往宫外传情诗的罪名给捉了,今天就又有人送了自己一份大礼。自已真是躺着也中枪,一心只在这碧榕轩里学习医术,却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算计自己。究竟是谁想起了这一石二鸟之计? 片刻之后,春花秋月等人来报,那向东小公公不知跑到了何处。而据小楼所言,那向东眼见王淑媛带着丫头进了碧梧轩,当即匆匆离开碧梧轩,至于去了哪里小楼也一无所知。畏罪潜逃,颜月的脑海里迅速地冒出了这四个字。只是皇宫就这么大,他逃到哪里都会被找到。此进的向东一定是去找他的新主子求救,是这样的结果可能只有一个,被杀人灭口。 还没等颜月想到下一步的对策,"皇上驾到"的声音已传入耳畔。颜月一边思索着皇上为何而来,一边忙着和那王淑媛一起接驾。只是这一次慕容炎真的给了颜月一个惊喜,在慕容炎身后的侍卫手里,正拿着被捉住的向东奴才。 颜月突然觉得这事根本无需自己过问,这王淑媛真的什么都想到了,也许还有许多自己没想到的她也想到了。众人很快地再进入大殿入座,而那向东也被押着跪倒在了殿下。瞅着那一脸惶恐的向东,颜月突然觉得很是不能理解。那背后支使的人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好处才能让一个人做出这般害人性命之事。而自己这碧榕轩先有一江的背叛,接着便又出来一个向东,在自己的身边,又有几人可以信得过。 “这食盒是谁让你送到映月轩的?”慕容炎淡淡地问道,脸上的寒意却让颜月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是淑媛娘娘让奴才送的。”小公公回话时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回出的答案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可有人证?”慕容炎依旧是淡淡的声音,捕捉不到任何情绪的变化。 “没有,晚膳前娘娘单独喊了奴才,递给奴才这个食盒,交代奴才送给王淑媛。奴才只是依照主子的吩咐办事,并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向东的声音已完全恢复了平静,说出的话也有条有理。 颜月冷冷地听着,心中从惊涛骇浪到风平浪静,自己曾担心这个向东会被他的新主子杀人灭口,可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对方。瞧向东的模样,那是咬死一切是自己主使。颜月的脑海一片凌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辨解。 “杖责五十大板,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究竟是谁在主使你?”慕容炎怒了。颜月静静地候着,如果颜月没有猜错的话,纵是打一百大板,这向东奴才也会一口咬定是自己主使。只是这般,他究竟为了什么,家人吗? 一阵板子,血肉模糊,从昏迷到清醒,从清醒到昏迷,向东奴才的嘴里却只有一个答案“受颜淑媛指使。” “颜淑媛,你还有何话说?”慕容炎真的怒了,从一开始怀疑是有人陷害颜月,一点点的印证,结果却一次次地让慕容炎失望。 “他可有家人?”颜月只能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是否这个奴才受了威胁,是否他的家人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所以他才会牺牲自己保全家人。现在颜月只后悔以前宫斗戏还是看得少了些,关键时刻什么也想不清,看不透。 “回娘娘,向东奴才是个孤儿,没有家人。”庄嬷嬷慢慢地回答道。此时的庄嬷嬷心中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家的娘娘,毕竟娘娘一心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而王淑媛是这后宫除主子外唯一的得皇上宠爱的人,只是娘娘这手段也太简单了些。 “那我无话可说,皇上你看着处置吧!”颜月无语了,原来有些时候都能把人逼得无话可说的地步。大叫冤枉又能如何,不过是费些力气罢了。 慕容炎紧锁眉头,就在他想怒然开口之际,王淑媛却急切地开口道:“皇上,臣妾相信颜妹妹,她不会害臣妾。她若想加害臣妾,又怎么会愚蠢到让自己的奴才给臣妾送毒汤。所以臣妾请皇上息怒,此事就交给颜妹妹来查,相信不出几日她一定会给皇上和臣妾一个交代。” 慕容炎再度冷冷地打量着颜月,颜月慢慢起身,恭敬地跪了下来,依旧是一句话也没说。慕容炎的怒火再度溢满了胸腔,冷冰冰地斥责道:“此事就依王淑媛所言,朕给你三日时间,这三天朕要听你的解释。” 依旧是无言地跪着,无言地回答。慕容炎怒火更盛,王淑媛的温柔的声音却在此时轻语道:“皇上,臣妾到现在还没有用晚膳,不知皇上用了吗?如果没有,臣妾想请皇上到映月轩用膳。” 颜月无声地跪着,直到身畔脚步声消失,直到庄嬷嬷搀扶着自己起身,依旧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一章:立威反击 碧梧轩内一片宁静,静的仿佛可以听到梧桐树叶被风吹落时呜咽的声音。早知道选择了这条路便从此选择了不一样的生活,可这一路上,这短短的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颜月所喜欢,除了他偶尔的温柔,偶尔的多情。 "娘娘快起来吧,这地上寒,跪久了膝盖会受不了。"庄嬷嬷心疼地搀扶着颜月。 "你也觉得这下毒是我做的?"盯着那慈祥的脸,关爱的眼,颜月忍不住问道。庄嬷嬷没有作声,颜月的目光掠过春花秋月以及雕栏王砌和那两位公公,他们的眼神均不敢与颜月对视。再瞧一眼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向东,颜月只觉心中一片苦涩。 日子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是甜甜蜜蜜,太阳也有被乌云遮挡的时候。颜月再度地为自己打气,慕容炎不信自己,身边人不相信自己,那自己就证明给他看,也证明给身边所有人看。此时颜月倒真感激那王淑媛。她凭什么就那般相信自己?突然间颜月意识到自己为何一直对这个王美人敬而远之,只因这个女人骨子里太精明,精明到一种可怕的程度。 "主子,这向东怎么办?"庄嬷嬷小心地问着,却听不到主子的回应。庄嬷嬷只能在内心感叹,凭心而论,自家主子聪明无人能及。只是她的聪明都用在了医术上。颜月的目光落在向东那如熟睡般的脸上,听说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身世堪是可怜。他以死来陷害自己,必是为了他最想报答的人,或他最想保护的人。 只可惜,自己向来不喜欢以德报怨,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已的时刻,可前提条件是不要为了自己而伤害别人。今天对这个向东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狠毒,想到此,颜月当即道:"庄嬷嬷,你把向东进宫这些年分别在哪当差,和哪些人最要好,有没有和他关系比较特殊的人,还有他有没有心爱的女人?这些你都给本宫查清楚了。春花秋月,你们两人照着本宫刚才的吩咐,把这碧梧轩的每个人的资料都记录下来。" 众人一一记下,颜月最后又瞄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向东,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己一向不讲究尊卑,更不喜欢摆个主子的架子,可结果便是这些奴才都敢对自己开刀。颜月的目光再次在碧榕轩当差的众人身上掠过,他们眼中的神色都是变化不定,可能在他们心中都在猜测自家主子会如何对待这个向东。 颜月先是命人去拿来些蜂蜜水,接着又命令小楼和朱颜将向东的衣服脱掉,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与屁.屁,接着颜月亲手将那蜂蜜水全数地洒在向东的身上,最后又命人将向东的两只手捆住。众人迷惑不解地盯着颜月,起初还以为自家主子为向东治病的,可后来瞧着颜月邪恶的表情方知猜想不对。果然做完了这一切颜月微笑在道:“今天夜里,小楼和朱颜在这里守着,不准给他水喝,不准帮他做任何事,本宫就让他尝尝被千万只蚂蚁咬的滋味。” 众奴才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家主子治人的方法也会如此与众不同。这种方法虽不至于要人命,可那种奇痒无比的感觉会比捅多少刀都难受,何况痒痒之后挠又挠不到,苦苦煎熬的感觉会让人觉得生不如死。可这些尚还不够,颜月还吩咐小楼和朱颜再去找些蚂蚁洞穴,把那些蚂蚁连泥土一起运到这碧榕轩来。 夜渐渐深了,可碧榕轩里却亮如白昼。小楼与朱颜就在那院子里守着,果然没过多久,那向东便在千万只蚂蚁的叮咬下醒来,醒来后的向东更加得痛苦不堪,身上的疼痛似乎早已察觉到,剩下的只是那钻心的痒,想要去抓却偏偏抓不到,只能在地上打着滚的痛苦哀号。 只凭想象,小楼与朱颜只知这种感觉一定会是难受之极。可亲眼目睹,两人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惨不忍睹。两人虽然没有交流,却也知主子为何会让两人守在这里,不仅仅是看着向东,更重要的是杀鸡给猴看,警告这碧榕轩的奴才不要再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 而颜月屋子里的灯火也是彻夜明亮,庄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嬷嬷,这么晚时候,这么短的时间,她却了解到了颜月最需要的信息。据了解向东在三年前与宫女香云交往甚密,更有人称他们两人已私下结成了“对食”,而那香云宫女如今正在镜月轩颜沁那里当差,前些日子还犯了错被颜沁打了二十板子。庄嬷嬷还把颜沁前些日子活活烫死宫女桑果的事说了出来。 颜月倒没想到这信息会来得如此之快,以前也曾听说过太监与宫女之间结为“对食”的传言、可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位,还是一个多情的男人,为了保护他那名义上的妻子,连死都不顾了。只是他保护其女人的真情值得可敬,可如此不顾道义残害别人事情更不值得原谅。 再思及颜沁,颜月更觉心寒。亲生姐妹,居然会做出这么多手足相残之事。她一次次的加害,颜月一次次的容忍,可忍到最后,换来的是更加可怕的伤害。思及从前和现今,颜月不禁笑了,心中也拿定了主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 第二天一早,勤政殿才结束早朝,颜月便到了慕容炎的面前。 慕容炎今儿一早的心情原来是非常喜悦的。颜文忠老将军从利江赶回大戎城,今儿一早参加了早朝。据报汤侍郎及其所带士兵武器被困利江小岛之事,因采用了颜月所提供的办法得以迅速转移,人员和物资基本都没有多少损失,汤侍郞改走旱路继续向边关前行。在这之前利江太守也上表细致了禀告了此事。慕容炎大喜之下,给了那颜文忠老将军诸多的赏赐。 可再看到颜月时,慕容炎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的抑郁,甚至有些烦躁。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就是跟这后宫所有的女人不一样,她似乎有着让人随时挂在心中的感觉,不管是喜欢,是思念,是担忧,是怨恨……总会在心里想着她。 昨天晚上,慕容炎在映月轩了用了膳,那王淑媛柔情款款,妙目含春,慕容炎心知肚明。可慕容炎的心中却想着她颜月,想着这个可喜的、可爱的、可气的、可恨的颜月。她的情书在慕容炎的脑海里久久徘徊不去,她的甜美与妩媚也时刻打动着慕容炎的心,她的能力与医术更让慕容炎钦佩不已,可她的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也让慕容炎气恼不已。上一次颜月的撞墙自尽,这一次给王美人的汤里下毒,为了达到让自己只宠她一个的目的,她还能做出些什么,慕容炎都感觉到害怕。 “朕不给你三日时间吗?这三日你好好反省,不要来见朕。”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已烦躁地道,大有撵人的感觉。颜月也不在意慕容炎那不好看的脸色,行完礼便大声地回禀道:“臣妾昨天一夜未睡,反省的非常成功,因此今日便来皇上面前禀告。皇上不是怀疑王淑媛汤里的毒是臣妾下的吗?臣妾就来告诉皇上那毒是谁下的。” “谁下的?有何证据?”慕容炎怒极反笑,一夜不见,她颜月倒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皇上可记得当初臣妾父亲如何洗清冤屈的?”颜月笑着反问道,这一点慕容炎当然记得。据颜月所讲,那种方法叫催眠诱供。就是先给对方吃下一定量的制幻药,再施以心理诱导,对方便会吐出积压心底的秘密。记得当时慕容炎不太相信,颜月还拿小李子当场做了实验。只是还没等慕容炎开口,颜月接着言道:“如果臣妾找到了这个下毒之人,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你希望朕如何处置?”慕容炎反问道,颜月毫不迟疑地回道:“把此人交给臣妾处置,皇上意下如何?”慕容炎当即点头。 当诧异的颜沁被传入勤政殿后,喜悦地发现了皇上慕容炎竟对着自己柔情款款,更赏了一块点心让颜沁当即吃下。高兴的颜沁哪里想到其它,很快地把那掺有制幻药的饼吃到了肚子里。此时后殿的颜月才走了出来,一点点地诱惑着颜沁把下毒之事说了个清楚明白。直到被凉水击醒后颜沁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此时后悔已然晚矣,被侍卫们拉出宫殿是颜沁都没反应过来求饶。 颜月此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请皇上三日内给颜沁赐婚,赏赐给朝中有为的大臣。这样即为颜沁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也对父亲一个交代。而在皇上赐婚之前,颜沁依然住在宫中。这是颜月思索一夜之后想到的方法,颜月还是狠不下心来,究竟那是自己同胞姐妹,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今天她一心想着争宠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多的错事,也许有一天她得了一个真正疼她爱她的男人,便会慢慢地认识到今天的错误。 而那向东虽然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人才做出这般的坏事,其心可悯,其事却不可原谅。颜月把他赶出皇宫,其“对食”香云宫女也一同赶出,任他们在宫外自生自灭。 这般的处置慕容炎毫无异议,只是很久之后,颜月才后悔当时的决定,为了保护颜沁,只问了她此次下毒之事,而不知道在她的身后还隐藏着众多的黑手;颜月更后悔的是,永远不再重复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有的人天生就是狼,任你如何善良也永远不可能感化她。 第三十二章:心情不爽 颜月一切处理完毕,直接告退。对慕容炎邀请共进午膳的言语恍若未闻。揪出了这下毒之人也并没有让颜月的心情变得快乐,反倒是慕容炎的不信任像一座大山般压在心头,而他在答应自己尝试一生一世的情况下依旧宠幸王淑媛之事更让颜月不爽。 “娘娘,让御膳房给添些菜,好好庆祝一下。”春花秋月都是喜笑颜开,毕竟昨天晚上是恐惧压抑,这一大早便来个大翻身,打了个漂亮仗,对手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一律逐出宫。 “你们去把丁香叫来,让她带些酒来。”颜月不爽,只想喝酒。来到古代颜月基本未曾饮酒,关键颜月也不好酒。上一次在曦月宫品蟹时喝了少许,也是那一次颜月才知道这大戎朝的酒基本没有酒味。也就有点酒味,比起二十一世纪喝完酒后的杯子再倒入水的味道差不多。难怪古人会千杯不醉,根本没有酒精哪里能醉呢。后来丁香因想吃鱼到了碧榕轩,两人一起烤了那叫化鸡,又一起喝酒,颜月便提到了这酒的问题,并告诉丁香酿酒的方法。丁香一向对这些吃的喝的比较感兴趣,教给她酿酒的方法也有一段时间了,颜月相信她一定能酿出来。 丁香果然不负颜月重望,来的时候不仅带了酒,还带来了一道她才研制的菜——酱汁菠菜,这道菜原材料用了菠菜、里脊肉、鸡蛋、木耳、豆腐皮、酱汁等,不仅口感鲜嫩,更有治疗胃肠燥热、月经不调等病症。 此时的颜月也不管其它,只管喝酒!当宫人们把膳食摆上桌,丁香方将那酒拿了出来。带着好奇,众人皆在等待,当那酒坛打开之时,众人只觉香气扑鼻。这样一来,不仅颜月,就连碧榕轩的奴才们也都有些馋嘴的感觉。酒刚倒入杯中,颜月便毫不迟疑地端起一饮而尽,只觉香气馥郁纯净、入口醇厚柔绵、更有着余香不尽回味悠长的感觉。颜月不禁高声赞叹:“好酒!好手!”即赞酒的味道,也赞丁香有个灵巧的手。 丁香高兴地大笑,这酒自酿造以来一直放在那里,丁香也一直没有品尝。闻着酒香,眼见颜月喝得高兴,丁香当即也为自己满上了一杯,一杯下肚,也情不自禁的赞叹不已。 庄嬷嬷等人也个个馋涎欲滴,自家主子不仅医术高明,还兼有好吃会吃的本领。就拿上次的生鱼片、烤鱼以及叫花鸡来说,众人已然尝到了甜头。此时眼见主子喝的高兴,也个个站在一旁蠢蠢欲动。颜月正喝得高兴,眼见春花秋月等人一脸馋相,思及昨晚这些奴才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当即豪气万丈,手一挥便命她们也去取一些酒来喝。 丁香第一次只酿了五坛酒,颜月这一大手笔,那五坛酒便全部奉献了出来。这一来,碧榕轩里一片热闹,主子奴才全部喝了起来。唯独庄嬷嬷老成持重一些,略尝了几杯,虽觉芳香无比,却没敢多饮。颜月则是越喝越想喝,越喝越觉得高兴,只觉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心情舒畅无比。 “你们全部停下,我要唱歌!”颜月高叫道,众奴才当即酒杯一放,侧耳倾听。颜月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了歌唱。也不知为什么,颜月此时的脑海里就闪过那首“没那么简单”,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尤其是在看过了那麼多的背叛。总是不安,只好强悍,谁谋杀了我的浪漫。没那麼简单,就能去爱,别的全不看。变得实际,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相爱没有那麼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过了爱作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自穿越以来,颜月经历了许多许多,亲情成了谋杀的工具,爱情更一再地受到怀疑,颜月唱得投入,唱到最后泪水都哭了起来。众人听着,一时间碧榕轩里安静如水。颜月唱完了,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人生得意须尽欢,失意又何妨多流泪! “下面该你们唱了,娘娘我都唱了,你们如果不唱便是欺负你们娘娘!”颜月酒杯一放,擦了擦眼泪然后大声地命令道。众奴才相顾半晌,还没结果之时庄嬷嬷当即大声地道:“小楼,你先唱一段给我们听。”又低下轻声地嘱咐道:“娘娘不开心,你唱个逗娘娘开心。” 小楼想了又想,抓耳挠腮后终于想到了一曲,却首先申明:“奴才这就唱,这是奴才家乡的曲子,奴才唱的不好听,你们不要笑话我。” 众人眼见小楼扭扭捏捏,心中更是期待,当即保证决不笑话。颜月更是率先鼓掌,催促小楼快些唱来。小楼终是壮着胆着唱了起来:“谁家的姑娘正二八,生得有如一枝花,小伙儿偶然瞧一眼,每晚梦中都是她。谁家的姑娘正二八,生得有如一枝花,我央父母去保媒,奈何名花有主了。谁家的姑娘正二八,生得有如一枝花,我日日夜夜思念她,只求来生找到她………” 颜月第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严格来说小楼的声音很好听,歌曲的调子也很好听,只是唱歌的人是个太监,总让人觉得有几分的不对劲。就如夏日炎炎却戴着个棉帽子一般,是那么的不协调。众人本来都在憋着笑,颜月这一开头,这碧榕轩里便笑成了一团。 “奴才说过你们不要笑话,结果你们还笑。”小楼越是红着脸抗议,众人的笑声便越高,笑声音一直延续了很久方才停歇了下来。 “朱颜,这一次该你了!”庄嬷嬷接着点戏。朱颜是一脸的尴尬,想了又想可能也没想出自己会唱什么歌曲,当即道:“娘娘,奴才能不能认罚,罚酒三杯!” 颜月更是笑岔了气,指着朱颜骂道:“朱颜最是狡猾,这酒这么好,他居然不表演节目还想喝。表演的好的喝三杯差不多,刚才小楼表现好,可以喝三杯,至于你,不表演节目,不给酒喝。” 颜月此话一出,当时便得到了众人的赞同。朱颜一听没有酒喝,当即便愁眉苦脸。再次抓耳挠腮地想了半晌,突然大声地提议道:“奴才会学猴子爬树,奴才表演这个,有没有酒喝?” 众人当即要看表演,大家齐心协力,很快地把那喝酒的战场移到了室外。此时午后阳光明媚,照个身上正是舒适。众人坐定,那厢朱颜便开始了爬树表演。他选中的正是院内那高几十米的大榕树,只见他从很远地地方向着那树干冲去,借着惯力,竟一下走着冲达五六米的高度。接着便手脚并用,很快地爬到了树中央! 众人掌声雷鸣,那朱颜有心卖弄,到了树的最高端之后,还模仿猴子做了几个动作,这一下更是赢得了更热烈的掌声。有了小楼和朱颜的开头,众人全部兴致高昂。闹着,吃着,喝着,笑声飞扬到墙外,传到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 “皇上驾到”的喊声已响了几遍,可碧榕轩的大门依然紧闭,小李子试着推了一下,门竟从里面闩了起来。慕容炎皱着眉头直瞪着那侍卫首领。王世杰心中慌张,当即施展轻功飞过院墙,从里面打开了门。慕容炎的脸色更加难看,估计皇上到这皇宫里吃闭门羹还是头一回。 可进入院内之后,众人更加傻了眼。首先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酒香,而接着入眼就是碧榕轩的奴才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慕容炎的眼快速地在那地上扫了一圈,还好,没有发现颜月。这情形就是不用大脑想慕容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碧榕轩定是主子奴才一起狂欢,全体醉了。 慕容炎的脚步直冲向内室,侍卫和公公们停在了门外。里面是主子歇息的地方,谁敢跟着皇上进去。只是众人皆竖着耳朵倾听,不知道这室内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更不知道那碧榕轩的主子此时会是怎样的一番状态。 慕容炎诧异地发现颜月竟然有个好酒量,居然达到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境界。她一手执酒壶,一手执酒杯,依然醉眼朦胧地坐在桌前喝着。在她身后的床榻之上还睡着两个人,一个是庄嬷嬷,另一个不知是哪个丫头。庄嬷嬷原来没敢喝,可闹到最后在自家主子的一再央求下便喝了几杯,只是一向不喝酒的庄嬷嬷稍微一喝便醉,便被颜月推到了认真床榻之上睡了。 “你好呀,帅哥,过来,咱们喝酒!”颜月根本已认不出来者是谁,只知是一个长得很美的男子。只是下一移,颜月的下巴已被紧紧地捏住,只捏得颜月小脸上变形,可此时的颜月居然感觉不到痛,依旧盯着离自己半尺之遥的美男傻笑着:“帅哥,我们又不认识,你怎么一见面就摸人家脸……” “说,朕是谁?颜月!”慕容炎已气得浑身颤抖。今天中午自颜月走后,慕容炎便琢磨着颜沁赐婚的对像,终于想到合适的人选时,赶过来想和颜月说一下,谁知道会见到碧榕轩主子奴才醉酒的场面。 “你是谁?姐姐怎么知道你是谁呀?你,你不会是牛郎吧!今天姐姐正好寂寞,要不陪陪姐姐?”颜月的手抬起,开始肆意地在对方的脸上摸来摸去吃着豆腐。 慕容炎脸色已是一片铁青,只觉得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他想暴呵,他想打人,他想摔东西,他甚至想用力拧住眼前这个小女人的脖子,直到她永远消失为止,最后慕容炎却只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帅哥哥,你怎么了?你?………你胃疼,快!快躺下,我给你按摩。”颜月虽然醉着酒,却还能发现眼前人的异样,还能准确的号脉,居然还能确地找到穴位,准确的按摩。片刻之后,慕容炎的胃疼还真的减轻了,这样的颜月让慕容炎即生气又好笑。 “小李子,你从勤政殿调两个宫女侍候颜淑媛,再让御膳房给碧榕轩每个人都准备一份醒酒汤。”慕容炎终是无奈地离开了这里。 第三十三章:牛郎是谁 颜月第二天醒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李子不仅把昨天碧榕轩院子里的情形描述得清清楚楚,连皇上进了内室颜月说了什么也讲得一清两楚。颜月只惊得脸色苍白,背脊上都是汗水。用小李子的话说幸亏皇上仁慈,若是换了以前的太后娘娘或皇后遇到这事,当时便是推到湖里醒酒的事。颜月想不到自己酒醉之后连“牛郎”那样的词语都说了出来,如今只能期盼那慕容炎听不懂了! 只可惜用完早膳的颜月便接到了小公公传来皇上的口谕,宣颜月早朝后在勤政殿面圣。颜月如今纵是胆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颜月心怀忐忑地来到了勤政殿,殿中的情形让颜月心中安定了许多。只因殿中除了慕容炎还有一人,正是那传说中能灭火驱虎的奇人异士杨之坊。听说此人现在己是礼部的一个侍郎。 互相见礼之后,慕容炎再次开口,颜月这才知道慕容炎留下此人的用意。原来这杨之坊虽然年二十有五,可至今还没有成亲,更没有妾氏什么。慕容炎答应了颜月对颜沁的处罚,决定把颜沁赐予杨之坊为妻,这样也保证了颜沁的地位,不委屈颜沁。这是慕容炎昨日一天认真审核后最终定下的结果。 “爱卿至今未曾娶妻,不知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慕容炎微笑地问道,落在颜月眼里完全是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微笑。 “臣粗鄙,至今更是居无定所,哪家小姐愿意嫁给臣这样的男人。这让皇上见笑了!”杨之坊恭谨地道。颜月瞧到这里心中对他倒有了丝好感,虽然此人得到皇上赏识的途径让颜月瞧不起,虽然他长相与慕容炎相比有天壤之别,但此人的低调内敛却让颜月不得不服。 “朕瞧着爱卿孤家寡人着实忧心,男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朕后宫颜美人丽质天生,性情温恭,入宫后因身体抱恙,一直在镜月轩静养。特赐婚于杨爱卿,明日完婚。”慕容炎微笑说完,颜月早在意料之中,而那杨之坊却因皇上突如其来的赐婚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慕容炎也需要他开口,再次开口已是逐客:“朕己命内务府督办,为爱卿置办了婚房,爱卿只要准备当新朗便可。爱卿退了吧!” 颜月眼见那杨之坊就要退下,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当即道:“等一下,明天,明天到哪接新娘子?”在颜月的感觉中,这结婚新娘子肯定要从娘家接出去,可皇上也没提让颜月回府的事,这明天颜府的人也不知道情况怎么办喜事。 只是此言一出,杨之坊脸色尴尬,当即脚步再不停留退出大殿。颜月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原来皇上把自己的后宫女人赏赐大臣并不能等同于结婚,虽然名为赏,实为宫中弃妇,赐婚当日内务府着人抬轿从宫中送出。纵是大臣给这位女子妻子的地位,可也不能再从娘家再嫁一次。 剩下慕容炎脸上带着探究的笑意盯着颜月盯了良久,直盯得颜月心中发毛也不知这慕容炎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很久之后,慕容炎终是笑着出声道:“明日朕的皇宫倒是双喜临门。” 颜月一好奇便忘记了什么叫害怕,当即反问道:“什么双喜临门,皇上还有什么喜事?” “当然有喜,明日朕的后宫少了一个颜美人,但却又添了一位淑媛娘娘。”慕容炎笃定地道。颜月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过来气,眼前更是一阵阵地发黑。原来这次慕容炎这么大方地将颜沁送走,感情又要再纳一位淑媛娘娘,难怪他会如此坦然。 “小月儿怎么了?胃疼吗?要不朕给你按摩一番?”慕容炎盯着颜月变得苍白的脸,继续热情地问着。而颜月则有一种把脚踹到他脸上的冲动,自古男人多薄幸,果然这个慕容炎不值得信任。就在颜月很受伤地攥紧拳头时,却又听得那慕容炎来了一句:“小月儿难道忘了,三日已过,明日便是你的册封之礼。朕岂不是送走一个美人,又迎来一位淑媛吗?” 如此说话大喘气,颜月方知刚才慕容炎是在捉弄自己。可这厢心情刚一放松,很快地又想到了明日之后的困境,不说别的,就是每天清晨的请安就够颜月受不了的。想到今后的痛苦生活,颜月的小脸几乎都皱在了一起,连慕容炎那厢说些什么也没听到。 “小月儿,牛郎是谁?”慕容炎已是第三遍问这个问题,前面两遍因颜月的走神,问了也等于没问。现在好了,颜月回过神了,慕容炎再度问着这个纠缠了慕容炎一夜的问题。 “牛郎是谁?臣妾不知皇上所指的牛郎是谁?要知道凡是姓牛家的少年儿郞都可称之为牛郎。”早就猜到了皇上会问“牛郎”之事,颜月早就有所准备,当即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小月儿,朕查过了,在你们颜家的近亲中没有姓牛的?颜府上上下下主子奴才朕都查了,也没有姓牛的?小月儿还是乖乖说了吧,昨天小月儿喝酒喝高了之后所说的牛郎到底是谁?”慕容炎对于颜月的撒谎已司空见惯,对于颜月那一撒谎便眼神发虚的表情也了如指掌,因此慕容炎倒不着急,只是不咸不淡地接着问着。 颜月心中懊恼,总不能对皇上坦白,自己昨天晚上口中所说的牛郎其实就是男妓,也就是他们这朝代口中所说的娈童。可那厢慕容炎依然在追问着,颜月想了又想,忍不住要感谢母亲大人,感谢年幼时母亲曾给自己讲过的那些传说故事。想到此颜月当即咳了咳嗓子,决定给慕容炎好好讲一讲“牛郎与织女”的故事。 颜月娓娓的声音述说着,说中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孤儿叫牛郎。嫂子嫌弃他,只给了他一头生病的老黄牛便将他赶回家门。心地善良的牛郎悉心照料着这个老黄牛,在老牛的指点下,牛郎找到了下凡仙女们洗澡游玩的地方,藏起了其中一个仙女的衣服。那个仙女因此与牛郎相识并留在人间生儿育女。但此事被王母娘娘发现,织女被带回天界。老牛告诉牛郎,在它死之后把它的皮做成鞋就可以腾云驾雾。牛郎上了天界眼看就要和织女团聚,却被王母娘娘变出的银河拦住去路。天上的喜鹊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了,化作“鹊桥”,牛郎织女终于团聚。以后每年的七月初七,两人才可在鹊桥相会。 “这就是天上的牛郎星和织女星的故事,在臣妾的家乡,牛郎是每个女子心中情郎的代名词,每个女子都想找到一个如牛郎一般憨厚痴情的男子。昨晚臣妾喝醉了,所以才会说了牛郎两字。臣妾这般说,皇上理解了吗?”颜月编得是情真意切,说得是诚心正意,眼神更是畅然神往,这般表现的颜月如果慕容炎再不信,那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慕容炎太多疑了。好在那慕容炎并不曾多疑,只是笑容极端暧昧地上上下下打量着颜月。 颜月说完了,连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已有些不踏实的状态。却突然听得慕容炎问出一句,只这一句差点让颜月含在口中的茶喷了出去,他问的是:“朕与你那心目中的牛郎相比,不知小月儿更中意哪一个?” “当然更中意皇上!”颜月急急地道,却不禁在心中琢磨,这个男人若真是到二十一世纪去做牛郎,一定能比那最有名的牛郎还要有名,到时岂不是那些富家千金争夺的对像,哪里还有自己的份。也幸亏慕容炎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牛郎,才会拿自己和牛郎比,若是知道岂不是活活气死。 “那,过来!”慕容炎的轻轻一扬下巴暧昧地示意着,颜月竟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这个男人果然有当牛郎的料,这才说过比牛郎好,就开始勾引自己。颜月的脚步是怎么也迈不开来,这个男人太妖,自己完全又没有抵抗的能力。 只是这一次颜月想错了,以为停在原地不动便可安全。殊不知这是慕容炎的地盘,还在颜月盘算着如何离开之际,人已到了某男人怀抱,坐在了某男人的腿上,头顶上了他的下巴,而男人的两手则停留着颜月的腰间。在颜月的茫然中,男人的唇已缓缓地压了下来,吻过了颜月的额头,眉间,眼角,鼻尖,最后落在那湿润的唇上,细腻而轻柔地吻着。 颜月却没有像以往那般被他带入激情,而吻得越久颜月胸口越是不适,也许是隔夜的酒在胃中实在难受,也许是脑海里不停闪过他与王淑媛亲热的画面,在慕容炎的吻变得越来越激烈之时,颜月忍不住用力推开了他。眼前闪过的是慕容炎诧异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发僵的表情。这也许是慕容炎第一次被女人如此拒绝,他不适应,更受不了。 “我,臣妾昨天酒喝得多了,心中难受。”颜月断断续续地解释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以缓解心中的不适。慕容炎的脸色变得一片冰冷,激情消退,取而代之的却是让人心绪不宁的宁静。那宁静让颜月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臣妾去看看颜沁,和她说一下明天的事情。”颜月慌乱地找着借口,也不等那慕容炎说话,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勤政殿。阳光灿烂,颜月却觉得一阵阵寒意直浸入骨,自己期盼的爱情究竟会怎样,颜月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 第三十四章:宫外来客 颜月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后转了无数个念头,还是决定去见一下颜沁,希望她重新嫁了人把性子收一收,好好过日子。只是颜月去了镜月轩之后,才知道自己真是想错了,来错了! 颜月学医及任职以来,见过无数受刺激后歇斯底里大哭大闹者,可象颜沁如此这般疯狂者还是少见。她咬牙切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手中所有能拿到的东西都向着颜月飞来,那神情恨不得把颜月当成食物,使劲咀嚼后咽在腹中。而这还是在颜月才说完第一句话,当然第一句话也点明了主题,陈述了明日把颜沁赏给大臣为妻的事实。 颜月逃也似地离开了镜月轩。就连想好的劝她以后好好过曰子的话也没来得及说。 而镜月轩的颜沁从掷出第一件东西起,镜月轩的桌子凳子,碗儿碟儿,瓶儿罐儿等等都是尸横遍野。宫女柳叶青草虽吓得躲在一侧,可心中却忍不住窃喜,因为明天这位颜美人出了宫,两人的苦日子也就熬出了头。 只可惜两人还是高兴地早了些,当颜沁摔完手边的东西无处发泄后,眼神最终落在躲在一侧瑟瑟发抖的两个丫头身上。 两宫女恐惧地发现颜美人的眼神变得那般得恶毒。室内变得一片寂静,时间似乎变得静止。柳叶清楚地看见主子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这是颜美人发狠前的标志。柳叶只觉心都提到了噪子眼里,连呼吸也停止了似的。而有同样感觉的还有青草,若不是身后靠着墙,青草几乎瘫倒在地上。 "柳叶,你过来!"温柔甜美的声音却让柳叶好似一下坠入冰窖之中,从头到脚都冒着寒气。 "美人是不是饿了,奴婢这就去给主子准备。"柳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静,只是腿却抖得厉害。 "柳叶,娘娘知道你最聪明,现在你去为娘娘做件事,到御膳房把这药投到颜月那贱人的汤里。"颜沁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包药来,这是上次黄嬷嬷带来的玉桂医女配制的毒药,据说是无色无味,绝对分辩不出。 "主子吩咐,奴婢这就去办。"柳叶爽快地答道,只可惜答得太快了,引得颜沁笑了起来。 "柳叶,你一定是想借着办此事的机会跑到哪藏上一夜。等明天娘娘出宫后你再出来,到时娘娘我也拿你没办法,是不是?"颜沁笑着慢慢地说着,从柳叶那突然僵硬的表情可以知道这些话正说中了柳叶的心思。只是柳叶依旧争辩道:"娘娘冤枉奴婢了,奴婢从没如此想过。" "娘娘我不管你有没有如此想过,只是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如果明天娘娘我出宫的时候要两个丫头做陪嫁,你们说皇上会同意吗?"颜沁得意地看到两个丫头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停顿了会颜沁又接着说了下去:"如果娘娘我今晚听到好消息,心情一好便也就不要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当陪嫁,本宫的意思你们懂了吗?" 这般说法两位宫女又岂会不懂,柳叶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终是颤着手接过颜沁手里的那包药。 柳叶快速地出了宫,却在远离了镜月轩之后脚步停了下来。柳叶怎么敢做那投毒之事,真是毒死了淑媛娘娘,估计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可若是不听主子的,又不能躲起来,到时落到主子手里难道不还是死路一条吗? 柳叶从悠然湖的一端踱到另一端,又从另一端踱回到这一端。从黄昏时分一直踱到了满天星光,从人来人往一直踱到了形孤影单。柳叶满脑子都是颜月颜沁两人的名字,可琢磨来琢磨去柳叶依然不知如何是好。 “请问姑娘,碧榕轩在哪里?”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不知何时停在了柳叶的面前,他坦然地问道。而柳叶却因为这突然的一问,因话语中提到了“颜月”吓得张大了嘴巴,只是没等柳叶叫出声,那太监打扮的男子已一下捂住了柳叶的嘴,拉着柳叶快速地消失在不远处假山的后面。 柳叶吓得魂飞魄散,很久很久之后方才从失神中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被那男子牢牢地搂在怀中,一丝也不能动弹。而那男子依旧在柳叶的耳朵畔重复着起初的问题:“碧榕轩在哪里?” 柳叶怔怔地打量着该男子,他二十余岁,一身不太合身的太监衣服,整个人显得瘦削而单薄。他的脸白得几近透明,纤毫毕现,而眉目便越发得黑,只衬得轮廓更加的单薄俊美。可柳叶印象深刻的却是那双眼睛,他的眼眸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看他的眼睛柳叶想到了另一个人,也就是他口中正打听的碧容轩的主人颜月。直觉中拥有这样眼眸的人绝对不是坏人,而眼前的人虽打扮成小太监却也逃不过柳叶的眼睛,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宫里人。 “你找颜美人还是颜淑媛?”柳叶试探地问道。 “你能找到谁?”男子不禁笑了,笑时眉梢眼角微微上扬,整个人竟有一种极美的风情。柳叶沉静了半晌,一个大胆的主意突然涌上了心头,那颜沁美人一定在等着自己回去交差,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定能认识颜沁,否则语气不会那般得熟稔。如果把这个男人带回去,也许能解了自己今晚的困境。 “奴婢是服侍颜美人的柳叶,因没有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不敢回去见主子。如果奴婢帮你找到颜美人,你能不能帮奴婢一次,告诉美人奴婢一出宫便被你打晕,所以不能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柳叶心中有种直觉,这个男人会帮助自己。 “你说的颜美人一定是颜沁,如果是月儿,绝不会去责罚下人。”男人笃定地道,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那笑意善意而温暖,有如一江春水,象吹面不寒的春风,到达他的眼底,再漫上他的唇角。柳叶竟也不禁笑了,纵使在这个男人的挟持下,柳叶却依然感觉不到被挟持的感觉,反倒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和奴婢走一起,如果碰到人不要出声,由奴婢来回答。”柳叶小声地提示着男子,男子微笑竟也信任地放开了柳叶。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那男子一直没有再说话,可柳叶的心中却不知为何很是安然,不明所以,不知为何,柳叶竟那般无条件地信任这个男人。 “你这个奴才还知道回来吗?本宫交代你的事情做了吗?”柳叶刚一进入屋内,那颜沁的责骂已劈头盖脸地袭来。可没等柳叶开口,颜沁的声音却似被一下掐住了脖子那般戛然而止,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柳叶身后男子的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半晌发不出声音来。 “颜沁,我进宫找月儿。”男子温柔地声音道。颜沁啊啊了几声方才成了句子:“凌表哥,凌表哥……”柳叶这才知道这个男子的身份,竟然是颜美人的表哥。 “月儿她在哪里?颜沁,你现在便带表哥去找月儿。”凌越尘微笑着道,笑意溢满了他的眼眸,脸上的神采迷惑人心。柳叶站在那里,满眼满脑都是那男人的笑脸,竟再也看不到其它,更忘了自己可怕的女主人还没有问到自己所办的事情。 “表哥特意进宫来看姐姐,幸亏丫头把表哥领到沁儿这里来,否则表哥恐怕不会想来看看沁儿?表哥快坐下,柳叶,还傻站在那里坐什么,赶紧上茶!”颜沁嘟着小嘴,娇嗔地道,只听得柳叶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自家主子似乎在男人面前才会变得水一般的温柔。 “沁儿聪明果敢,何时何地足以自保,月儿愚怯弱,总是受人欺凌。表哥不放心月儿,沁儿定能理解。”凌越尘微笑地道,颜沁低声附和。凌越尘所说的这些正是以前在将军府的情形,可是事随境迁,从那日皇上抄家之时开始,那颜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她还是同以往一样,又怎会被册封为颜淑媛?又怎会一再识破自己所设的圈套,反将自己赶出了皇宫? 柳叶此时奉上了茶水,凌越尘接过茶杯接着道:“表哥一进宫,便遇到了你这个丫头,下手重了些,颜沁不会怪表哥吧。”柳叶不禁心中心中一宽,只觉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男人果然诚实守信, “不怪,当然不怪。”颜沁快速地应道,此时早已将刚才命柳叶前往御膳房下毒的事抛在了脑后。脑海里却一直闪过当日庄嬷嬷所说过的话:““贵妃娘娘担心这后宫有人不守妇德,淫乱宫闱。娘娘想着这情书必是有来有回,这些日子娘娘必会派人牢牢守着那悠然湖,只要收到回信那便是铁证如山了。” 如今这个男人站在这里比什么情书都更有价值,“不守妇德”和“淫乱宫闱”这四个字因为这个男人便都可落实到那颜月的头上。颜沁不禁笑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呀,她颜月有本事将自己赶出皇宫,自己便也有本事将她同样赶出皇宫,甚至她的下场还不如自己! 柳叶瞧着自家主子脸上那古怪的笑容,只觉得心底阵阵地不安。似乎又有坏事要发生了,只不过这一次针对的是眼前那温柔似水的男人! 第三十五章:如此相见 柳叶有些胆颤心惊,更有些想提醒这个男人小心这个叫颜沁的女人。虽然第一次与眼前的这个男子见面,可柳叶却清楚地感知到这个男人与自家的美人主子绝对不是一类人。因为柳叶相信,通过一个人的眼神可以看到他的内心。这个男人的眼睛清澈明亮,黑白分明,神彩飞扬,必是心地善良之辈。而自家主子的眼睛虽然又大又美,可眼神闪躲,偶露残忍之色,定是心怀凶狠之人,事实也证明颜沁的确是凶残之人。 而那厢颜沁微笑之后便是低头不语,凌越尘却有些急了。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道:“沁儿表妹,表哥想早点见到月儿,这茶就不品了吧。” 颜沁慢慢地抬头,依然是一脸娇美的笑容,甜甜地道:“表哥可知姐姐如今在宫中是什么地位?除了这宫里的王淑媛就数姐姐最得皇上的宠爱,不知这宫里有多少双眼睛都在日夜盯着姐姐的碧榕轩,哪里像沁儿这个镜月轩,来了个陌生男子也无过问,更无人知晓。” 凌越尘突然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原来就苍白,此时在灯下看来更无几分血色。那突然握紧的拳头毫不掩饰地暴露了他的气恼,他的声音也变得异样的冰冷:“颜沁,快些告诉我怎么找到月儿吧,表哥既然能进入皇宫,当然就能见到月儿。” “表哥着什么急呀?沁儿这不一直在想怎么帮你吗?此时去姐姐那儿,时间尚早,也不知皇上今晚会不会去,万一遇见了,表哥武功高强随时可以跑了,那姐姐岂不是死无葬生之地。更何况,碧榕轩的奴才数目众多,到时一个不小心被奴才发现再说了出去,岂不是更不好。”颜沁笑得如同一朵花儿一般,这般说法倒是很容易被人接受,就连柳叶也觉得这个时辰去那碧榕轩并不好。 凌越尘突然笑了,笑若春风,目光温暖而深邃。那么温暖的目光和笑颜让柳叶突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温暖的笑颜,他笑着语道:“沁儿真是长大了,以前沁儿不喜月儿,还常常欺负月儿,可月儿从不曾记恨,并说沁儿只是年幼,长大便会懂得。倒没想到,月儿还真的说准了,沁儿如今真的知道护姐姐了。”柳叶突然只觉心头一颤,如被当头棒喝一般,从那虚幻的温暖中醒来。颜沁可以骗过这个男人,可骗不过自己和青草,只因她刚才还要给她的亲姐姐下毒。而柳叶更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家主子所说的话一定都是假的。也许是柳叶突然的异样让颜沁有所察觉,她温柔地命道:“柳叶,你去打听一下皇上今晚在哪就寝,速回来禀报。” 柳叶有些不甘地退了出去,颜沁这才认真而真挚地道:“其实沁儿倒有一个好主意,沁儿知道碧榕轩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只两间大小。如果小厨房失了火,即使火势不大,相信奴才们一定会全力救火。此时正是表哥与姐姐相见的好时机,只是沁儿不知表哥此来是特意与姐姐相见,还是有其它目的?” 凌越尘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许多:“皇宫乃是世间最污秽之地,月儿她心地纯良,性情怯弱,更不懂玩弄心机,不适合在这种地方,我想把她带走。”颜沁瞪大了眼盯着凌越尘,怔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表哥真是说笑话,把她带走,带到哪去?表哥自己不就是皇家的人吗?居然还说皇宫是污秽之地。” “有些时候,那是身不由已……”凌越尘的声音有种无奈而清浅的叹息和沧桑。 颜沁不再言语,盯着那灯光下俊美得不似凡人般的男子,心中却再度充满了恨。凭什么她颜月身份低微容颜又丑,偏却获得这么多人的疼爱。在将军府的时候,那时母亲有心想撮合颜沁和表哥,可偏偏表哥对自己无动于衷,对颜月却极其的爱怜。如今嫁入皇宫,慕容炎却也是这般宠她怜她,还将自己赶出了皇宫。而今晚不管如何,自己也要让那颜月尝到最抛弃、被厌恶的感觉。 室内一片沉静,而柳叶很快地回宫来报,皇上今晚歇息在清心殿。颜沁不禁笑了,机会终于给了自己。 “柳叶,你和青草去一会跟本宫到碧榕轩的时候,找个机会便把碧榕轩把小厨房给点了。记着,不要把火弄大,只要把碧榕轩的奴才引开便可。表哥那时便可直接冲进去找姐姐。”颜沁笑着嘱咐着,期盼着那一刻的早些来临。 柳叶想不通,主子的这安排确实都在帮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为何柳叶的心中总有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觉主子是在害他的呢。柳叶想不通,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行人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直奔向碧榕轩,虽然值岗的侍卫众多,可颜美人带着奴才在宫中行走,当然不会有多事的上前问上一问,更何况这一行人也看不出什么可疑来。 碧榕轩早已是关门落锁,好在小楼很快地来开了门。庄嬷嬷也很快地迎了下来,见到颜沁,眼神中流露出几许的诧异,语气中更有着十分的不欢迎:“淑媛娘娘正在沐浴,美人是进屋等还是回宫,等淑媛娘娘沐浴好后老奴自会向主子禀报。” 只是这一次,连庄嬷嬷都没想到,这个颜沁居然如同神经病一般直接上前赏了庄嬷嬷一个耳光,这一耳光把庄嬷嬷打蒙了,把小楼打恼了!当即挤身挡在了庄嬷嬷的面前:“颜美人,请问庄嬷嬷她有何错?凭什么你到碧榕轩来打人?” 只是这一问颜沁更是恼了,巴掌一下甩到了小楼的脸上,并大叫着:“你们这些奴才,狗眼看人低!以为娘娘我不受宠,便给本宫脸色看!柳叶,青草,快去抄家伙,给本宫打!”这位典型的是撒泼来了!柳叶青草当然知道颜沁这一声命令意味着什么,当即向着小厨房奔去。这番一闹,连屋里的春花秋月也都快速出来了。 沐浴间内热气腾腾,硕大的浴桶足以容纳两个人共浴,颜月正舒适地浸泡在那热水之中,水面漂浮的花瓣遮挡了那热水下面美丽的风景。当了淑媛,颜月最满意的便是有了这么一个高档次的沐浴环境,有了免费的搓背按摩小姑娘可支使。 颜月正昏昏欲睡之际,只听得院子里一阵乱糟糟的大叫大嚷。忙命雕栏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颜月从颜沁那里回来已然是厌恶之极,此时听说是颜沁闹上门来,更是头痛。颜月实在不想看到颜沁那歇斯底里的模样,直接命雕栏玉砌道:“你们都去,想办法把她赶走,千万不要让她进来惹我烦。” 雕栏玉砌当即领命而去,只是走入院中之时却发现颜沁竟已不在,再瞧着庄嬷嬷等人也一脸的诧异,原来那颜沁打了庄嬷嬷和小楼后,眼见春花秋月出来,便只是大叫大嚷了几句便跑了出去。留下碧榕轩的一干奴才们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最后只总结为这位镜月轩的主子真的有神细病。 可惜还没等众人散去,只听得朱颜一声大喊:“小厨失火了!小厨失火了!” 众人慌忙看去,果见小厨房那里已起了熊熊黑烟,从那里还跑出了两个小丫头,正是镜月轩的两个宫女。众人连忙手忙脚乱地救火,虽然火势不大,却终要浇水,还要打扫,这番劳作下来,只气得庄嬷嬷都破口大骂:“这个女人活该被赶出宫去!” 且不说众人在这里忙成了一团,颜月只听得外面闹嚷嚷的更觉头疼。虽然颜月是那般得厌恶明天的册封,可想到明天便再也不用见到那厌恶的颜沁,此刻颜月居然都开始期盼着明日的到来。 室内似乎有着轻微地响动,颜月本以为是雕栏玉砌中谁回来了,等着她们开口说情况,可等了良久都没有听到声音。而那脚步声似乎已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颜月这才察觉空气中有一丝异样,警觉地张开眼睛,只看一眼便吓得大叫出声,当然那男子没容颜月叫出声,已飞快地捂上了颜月的嘴。 “月儿,别叫,看清楚了,我是越尘表哥!”男子附在耳边轻轻地叮嘱道。颜月这才停止了挣扎。凌越尘,从穿越来第一天颜月便听说了这个名字,前一段时间他还派人进宫来找自己,而今这个叫凌越尘的男人居然亲自来到了这里。 颜月好奇地张大眼睛,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男子,清静如水的眼眸,温暖关切的笑意凝结在唇角,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清幽俊雅。自知道这个凌越尘起,颜月也曾多次在脑海里回忆这个凌越尘的样子,可惜不知是不是原主喜欢这个男人了,把有关这个男人的记忆也带走了,所以颜月怎么想也想不起凌越尘的样子。此时眼见这个男人就站在眼中,似梦似幻,似真似虚,一时间竟有种做梦的感觉。 “月儿,你快起来,我带你离开这里!”凌越尘的唇角衔着如春天般温暖的笑意,声音中更有着说不出的温柔,颜月怔然中才醒悟出自己居然躺在这浴桶中和他说话。颜月被这一发现弄得面红耳赤,连说话的声音也在发抖:“你,你快出去,我穿上衣服再说!” 凌越尘仿佛也才意料到有些不妥,当即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去。 “你别回头!我要出来了!”颜月一边盯着他的背影,一边喊着一边快速地出水穿衣。却在此时只听得院外传来高扬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第三十六章:三人战场 凌越尘突然奔到颜月的面前,颜月才穿在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扣好扣子,双手已被凌越尘紧紧抓住。他温柔的眼中有着热烈的期盼,就那么热切地注视着颜月,急切地道:“月儿,你愿意跟我走吗?从此离开这里,离开这污秽的地方?” 他的声音中有着许多让颜月一时不能拒绝的因素,有那么片刻,颜月愣愣地盯着他,不知应该如何回应他。走,这个想法一直都在颜月的脑海里,只是舍不得慕容炎。如果不是为了慕容炎,颜月又怎会留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怎会面对那一点都不喜欢的生活。 “启禀皇上,娘娘正在沐浴。”伴随着雕栏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凌越尘依旧急切地等着颜月的回答,可颜月却急切地寻觅躲藏的角落。如果让慕容炎发现凌越尘在这里,还不知会发生什么状况。可惜颜月左看右看,却怎么也找不到躲藏的角落。沐浴间只有那些大桶小桶以及沐浴用品,哪里能容得下人藏身。 外面的脚步越来越近,颜月的脸上已沁出汗来。而对面的凌越尘却似乎依旧毫无察觉,依旧紧拉着颜月的手热切地等着颜月的回答,颜月急得不行,可他依旧执着了走于不走的问题。颜月的目光最后终是落在了那浴桶,也不理会凌越尘是否同意,直接将他推到沐桶前命道:“你藏在花瓣下里!” 凌越尘一脸的诧异与不甘,可颜月却已不再理会于他,直接向门外行去。沐浴间的门已突然打开,慕容炎出现在颜月的眼前,先是瞧着衣衫不整的颜月怔了怔,接着目光投向颜月的身后,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颜月说不下去了,只因慕容炎的眼神太过凌厉,那眼神中饱含的愤怒以及其它让颜月突然有一种世界末日般的感觉。颜月想回头,却不敢回头,期盼那凌越尘依着自己的安排藏了起来,却又怕他没藏起来。 “来人,把刺客抓起来!”慕容炎沉声命道,狭长的凤目中迸发出残忍骇人的目光。随着慕容炎的命令,从门外陆续冲进几名侍卫。只这一声,颜月便已知道,那凌越尘定是没有按照自己的要求隐藏起来。 “且慢,且慢!皇上且慢!”颜月高呼着,小脸已吓得一片苍白。慕容炎铁青着脸瞪着颜月,颜月情急之下道:“妾正要跟你说,臣妾的表哥来了!”颜月此话一说,慕容炎额头上的青筋暴跳,猛地捏住颜月的下巴,直看到颜月的脸露出吃痛的表情,方才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居然在沐浴的时候招待客人!” 颜月哑然,怎么忘了这屋根本不是招待客人之地,就在颜月满脑纠结的时刻,身后传来凌越尘清晰的声音:“慕容炎,不要为难月儿,今天我来就是找你谈判的。” “谈判?跑到朕女人的屋里和朕谈判?凌越尘,这就是你的君子风度吗?来人,把这个刺客给脱朕抓起来!杀无赦!”慕容炎却不再啰嗦,深遂的黑眸却被无边的冰寒遮挡,直接命人抓人。 “慕容炎,不要!”颜月紧张地阻止,却只觉得脖子一紧,慕容炎的手掐住了颜月脖子,越掐越紧,直掐得颜月透不过气,眼前一睡金星乱冒,脸色也涨得一片通红。就在颜月以为自己快要死时,那慕容炎才放下了手,颜月一透过气来,当即大口地吸气,这片刻的功夫,颜月已在死亡线前走了一圈。 而那厢,凌越尘正被三个侍卫围在中间斗得正欢。这沐浴间原本小,如今又站了这么多人,有对手有同伴,三个侍卫动起手来都有所顾忌,而那凌越尘只将手中的软剑舞成了一团,三人便没有了动手的机会,间或凌越尘寻到机会,再出手反击,因此这片刻之间,三名侍卫中倒有两名受了轻伤。可三个顶级高手围着凌越尘,凌越尘一时三刻想要突围,也不是易事。 颜月此时更是小脸发白,不懂武功的颜月只能看到里面刀光剑影,却看不清谁占了先。眼见那三个侍卫的刀招招都刺向凌越尘,每一次都吓得颜月情不自禁失声惊叫!颜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只是这一情形落在一旁慕容炎的眼里,他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边的怒火,冷酷的脸已完全失去了耐心。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拨出贴身匕.首,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进到那四人中间,颜月只惊骇的发现那斗场中又多了一个人,他扬起匕.首趁着凌越尘不注意的时候直刺向他的咽喉。 颜月发出一声尖锐地惊叫,那一声动静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直叫得慕容炎杀红了眼,直叫得凌越尘越发的神通广大,竟在意想不到的角度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下一刻颜月本能地真冲入那包围圈中,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慕容炎的手,颤着声连连地祈求着:“慕容炎,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放开!”慕容炎沉声怒斥着,此时的颜月怎么可能放开颜慕容炎的手,就那般死死地、死死地拉紧了他的手,将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炎,你根本不爱月儿,让我带走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凌越尘一边轻灵地躲闪着那些围攻的侍卫,一边依旧尝试着与慕容炎谈着条件。 颜月听着眼泪已流了出来,对于这个凌越尘,颜月早就猜到他与原主的关系定不简单,毕竟颜月很多的前事都能记起,却唯独记不起有关这个凌越尘的事情。因为情之深,原主竟然把对他的记忆与情感全数带了去。如今凌月更是切身感受到他们彼此的感情,颜月绝对不允许这个男人在自己这里受倒伤害。如果,如果这个凌越尘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颜月真得不能原谅自己。 只可惜两人越是这般,慕容炎越是恼怒不堪,手甩了又甩,却没有将颜月甩开。当下运了几分内力,这一次只一发力颜月便蹬蹬蹬连着向后退了数步,正磁到那墙壁上,这一撞颜月只觉心口疼得要命,当即捂住了胸口立在那里。 凌越尘眼见颜月似乎受伤,当即剑招如飞,逼退了三名侍卫,向着颜月的方向冲来。而那厢慕容炎眼见凌越尘只顾前面,后背露出了大片的空门,当即运足了内力向着凌越尘袭来。而凌越尘本可躲开,可颜月就在凌越尘的面前,万一自己躲开而慕容炎那一掌又没来得及撤回,那受伤的一定是颜月。凌越尘将所有的内力动于后背,准备生生地接下那一掌来。 “躲开!躲开!”颜月惊恐地大叫着,看着慕容炎狰狞的面孔袭了过来,大叫着提醒着凌越尘快些躲开,可凌越尘脸上露着宠溺的微笑,向着颜月展开了双臂。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颜月明白了他的意图。颜月震撼于自己的发现,更震撼于这凌越尘的深情,在凌越尘的双臂伸过来之际,颜月已作了一个决定。趁着凌越尘的手势,颜月用力地一拉,整个人却飞快地从他的腋下转了过去,这一来颜月便与凌越尘的位置整个换了个。 慕容炎的掌声就要袭到凌越尘的身上之际,却惊讶地发现袭击的对象竟变成了颜月。而颜月还是前胸对着袭来的一掌,慕容炎大惊,可此时想要收回那一掌已然很迟,只能强硬地收回了几分内力,只是那掌袭到颜月的身上时还是残余了三四分的内力。颜月的身板哪里能经受慕容炎的三四分内力,这一掌打下,慕,颜月的身子向着后面倒去。 凌越尘怎么也没想到颜月能采取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当颜月的身子倒在凌越尘的怀中之时,凌越尘只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嚎叫! 慕容炎只傻傻傻地站在那里,一时间全部的怒火都了无踪影,剩下的只是无边的恐惧。怔怔地盯着颜月那苍白的脸,盯着她从嘴角流出的鲜血,盯着他流泪的眼,盯着凌越云尘向她输送内力的情形,慕容炎不知如何是好。 “月儿,月儿,你怎么这么傻?表哥不会有事的,你怎么这么傻?”凌越尘一边给颜月输着内力,一边哭着在颜月耳边说着。 颜月慢慢地醒来,只觉一股股暖流从后背渗入胸膛,再一点点弥漫到全身。虽然胸口有着说不出的痛意,可这股暖意却让颜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舒适之感。这种又痛又舒适的感觉让颜月有些陌生又有些恐惧,不禁问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月儿不会死,月儿长命百岁,月儿难道忘记我们共同的誓言了吗?”凌越尘说着,眼中的泪从脸上滑落,滴落在颜月的手上,温热无比。颜月不禁好笑,只觉凌越尘的泪都如他的人般,温暖和煦如三月阳光,融于其中让人只觉无限温暖。只是他所说的誓言颜月真得记不住了,颜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忙转移了话题。 “皇上,皇上!”颜月突兀的呼声竟让慕容炎浑身一颤,沉浸在颜月与凌越尘的你浓我浓情义浓浓的氛围中,慕容炎的心情酸酸的,涩涩的,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颜月接下来的话却更让慕容炎的酸涩之感涌遍了全身,她说:“颜月请皇上放了表哥!只要放了表哥,皇上让颜月做什么都可以。” 慕容炎只觉胸口似膨胀的气球,随时都可能引爆一般。一时间,慕容炎想亲手毁了那情意绵长的两人,一时间慕容炎又想让她们劳燕分飞,一时又想从了颜月就此放过了那凌越尘………千般念头,万般思绪转来转去却让慕容炎无法抉择。 颜月心中着急,只盯着慕容炎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再次张嘴想要祈求慕容炎放过表哥,可张开嘴,却觉喉咙一甜,竟吐出几口鲜血。凌越尘心中大急,一边增强了向颜月体内输送的内力,一边道:“月儿,不要求他,你若死了,表哥绝不独活!” 慕容炎只觉浑身上下如千万只虫子噬咬般难受。眼前这个女人,她凭什么对这个凌越尘如此多情,为了那凌越尘什么也不顾,连死也不怕……可就是这个女人,前些日子为何还来招惹自己,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写什么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她还三天两头想方设法引起自己的注意………可这一切最后都是假的吗? 骗我者,必诛之!慕容炎突然冷冷地笑了,这个时候真让他们同生共死岂不是成全了他们,只有让他们感受到什么是背叛,什么叫欺骗,什么叫两情不能相悦,那时他们才会知道什么叫痛苦! 第三十七章:禁锢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热情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虽然明知道她们挨得这么近只是因为凌越尘在给颜月输送内力。可那般情景落在慕容炎的眼中,他的目光越来越是冰冷,越来越冷漠残忍,当颜月再度忍痛开口祈求着放走凌越尘时,慕容炎的唇角不禁找掠过一丝冷笑,视线转向那一脸伤痛的凌越尘,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不屑:“放他走,可以,只要你把前些日子给朕写的情诗背一遍,再告诉他如今你心中的男人是谁,朕便会放过他。” 凌越尘怔怔地盯着怀中的颜月,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口。而颜月怔了半晌,对于慕容炎的要求颜月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心中即是好气又是好笑,想不到一个君王居然有如此的小孩子脾气,不过是想用这情诗来刺激一下那凌越尘罢了。不过如果这般一刺激凌越尘,真能保他安全,这岂不是好事一桩。想到此,强忍着胸口的痛意笑着问道:“皇上,你说话算话!” 那苍白的小脸上,唇边还有着殷红的血迹,却偏偏挂着那么自然舒畅的笑意,这样的颜月让人感觉很是诡异。慕容炎冷冷地瞧着,眉峰微挑,撇出一丝淡笑道:“朕一言九鼎!” 颜月再度笑了,胸口痛的几乎不能呼吸,如今颜月只希望骨头没断,否则自己这伤还真不好办。轻启双唇,轻轻地背诵起了:“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原来这诗中充满了浓情密意,可她受伤之下声音很小,安静中却透出铿锵英气,绵里藏针。特别是末句“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反倒让人感受到一种誓死坚持之感。慕容炎此时听来只觉感觉全变了,原来是她表示对自己情深意长之诗,可如今听起来却像是她对凌越尘的表白。 而接下来颜月还特别随意轻松地说出了原本慕容炎最想听的一句表白,她说“我心中的男人是大戎朝的皇上慕容炎。”慕容炎这才知道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让人觉得恶心无比。而接下来的话更把慕容炎隐忍的怒火全部激了出来,她说“皇上,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可以放了臣妾表哥了吧?” 仿佛应和着颜月的誓言,凌越尘也坚决地表白着:“月儿,表哥不走,表哥定会和你同生共死!” 慕容炎所有的怒火在这一刻暴发,只是那么一瞬间也的内力再次运于掌心,向着颜月身后的凌越尘疯狂地袭去。 颜月只觉掌风掠过,惊骇恐惧以及胸口剧烈的疼痛再度来袭,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颜月已昏迷了过去。 ……………………………… 再度醒来,已是第二天的午时。 庄嬷嬷以及春花秋月都守在床榻边,看到颜月张开眼来,连忙上前服侍。一个给颜月的背后垫上靠枕,一个端来的热水,还有一个紧张地看着颜月的脸色,生怕主子有任何一点点的不适。从她们的口中,颜月只知道是华师傅亲自来到这碧梧轩给自己诊的脉,华师傅交代只要躺着静养半个月再配合些药物治疗便可。 至于那凌越尘表哥是什么情况,庄嬷嬷等人一概不知。当日,碧榕轩的奴才们只看到皇上带着一批人冲进了沐浴间,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敢靠近。后来便看到受了重伤的娘娘,众人心乱恐慌,哪里还顾得上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从庄嬷嬷这里颜月倒也了解了那晚皇上为何而来,那颜沁在碧榕轩大闹引得众奴才都到了院子之后,方便了凌越尘进屋与颜月单独会见。而颜沁便跑到外面命令侍卫速去清心殿报信,说碧榕轩来了刺客。慕容炎得到信息,当然在第一时间赶到,于是才有了那场有些类似捉奸的一幕。春花秋月等一干奴才提起颜沁,便个个义愤填膺,好在第那颜沁已然嫁出宫外,如今众人也只能在口头上出出气罢了。 倒是慕容炎在得知颜月醒来之后,派来了小李子传话,说那凌越尘已然离开皇宫,请颜淑媛不要惦念。颜月回忆起昏迷前慕容炎突然对凌越尘动手,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心,只是想到慕容炎终是遵守承诺放了凌越尘,这点倒是让颜月安慰。只是小李子话中透露出某种含义让颜月琢磨不透慕容炎的居心,更不明白他说这些话时究竟怀了怎样的心思,可得知那凌越尘安全离开,颜月倒也松了一口气。 而依着颜月现在的身体情况,也只能依着华师傅的叮嘱每日静养。只是偶尔躺在软榻上在院子里晒太阳之时,颜月发现碧榕轩多了许多的侍卫,连碧榕轩的奴才们的脸色也都是怪怪的,好在颜月并没多想。因为让颜月值得高兴的是华师傅每日上午都会来这碧梧轩给自己诊脉,顺便和颜月一起探讨医术,这样一来,半个月的时间倒是很快地过去了。 半个月过后的第一天,颜月这才了解碧榕轩的奴才们为何神情古怪。因为半个月没有走动的颜月身体一恢复第一时间便想到处走一走,此时颜月才发现,自己的碧榕轩居然成了一个禁区。里面的人不准出去,外面的人也只有得到皇上的允许方能进来。 “这半个月,一直都是这样吗?”颜月的惊诧无以伦比,感情这半个多月来,碧榕轩一直过着监牢一样的生活,而庄嬷嬷等人怕自己生气影响身体,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隐着不说。 “这样不是挺好吗?吃的喝的用的都有人及时用到,倒省得奴才们跑腿了!这段时间,春花秋月这几个丫头连绣工都进步了。”庄嬷嬷笑着宽慰着主子,春花秋月等人也忙着说是。 颜月不禁黯然,搞不清那慕容炎这般作为是为了什么,害怕表哥凌越尘再来吗?那又为何放了表哥。禁锢自己,难道是惩罚自己的偷情吗?他难道那般不信任自己,也不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至于宫中最近有些什么事,碧榕轩的奴才们也一问三不知,碧榕轩居然过起了这种世外桃源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体验对于颜月倒是第一次,说是坐牢吧,也不像,好吃好喝供着,还有这么多奴才守护着。可不是坐牢,也不像,那么多的侍卫,纵是化身为鸟儿也很难飞出去吧。身体才好,颜月也没有心情闹腾。第一天颜月只能在院子走动走动便也罢了,上午研究医术,下午闲下来的时候还跟着春花秋月学了学绣活,真正过起了古代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第二天,依旧如此的生活,让颜月只觉得闷得发慌张。这样的日子坚持到第三天,颜月便有种想发狂的感觉。颜月试着走到那碧梧轩的门口,想看看有没有不敬业的侍卫,自己能恰好溜出去。可颜月的一只脚才迈出碧榕轩的大门,已有一个侍卫很有礼貌地上前道:“淑媛娘娘,请留步,皇上有旨,娘娘不得离开这碧榕轩一步。” “大胆,本宫前去见皇上,你也敢拦!”颜月怒斥着,颜月确实是想找那个慕容炎理论一番,凭什么这般禁锢自己。 “回禀娘娘,皇上有旨,娘娘不得离开这碧榕轩一步。”依旧是这么一句,侍卫没有一丝要让步的表现。而随着颜月大胆地迈出后面的脚时,那侍卫首领一挥手,已有一大群侍卫站在了他的身后。这一次侍卫倒没有上前拦颜月,而是扑通一声跪在颜月的面前道:“娘娘,请不要为难卑职,如果卑职等不能执行皇上的命令,那便是死罪!” 颜月这般一听,倒真不好意思硬闯,只能把那迈出的脚又生硬地收了回来。 这般宅女的生活直过了一个星期,颜月连那古代女人的绣活都学会了几分,却再也没有了忍耐力。他慕容炎不是想禁锢自己的吗?凭这些侍卫就能禁锢住自己吗?还有他慕容炎如此做法不是不给自己一个交代吗?颜月就要把他给逼出来。 “你们把这些药吃了!一会本宫带着你们大大方方地在宫里溜一圈!”新的一天,用完早膳后的颜月便一脸坏笑地吩咐道。二十二日的禁锢生活,碧榕轩的一干奴才们也都被关得急了。春花秋月等人一听颜月之言都有些跃跃欲试,倒是庄嬷嬷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妥,皇上不准出去,娘娘偏要出去,万一惹怒了皇上又该如何是好。 “如果娘娘我一直在这等着,说不定一年时间皇上都不会来,那我们岂不是在这里活着等死吗?我们出去转转,大不了皇上一生气,再加一些侍卫。可说不定皇上看关不住我,干脆把那些侍卫给撤也不可说。”颜月安慰着庄嬷嬷,这般说来,那庄嬷嬷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似乎任何时候都不能坐以待毙,主动出击倒说不定是好事。 只是颜月的计划还没有实施便迎来了当头一棒,那药还没有给侍卫用上,小李子的身影已出现在了碧榕轩的大门前,他面无表情地传达了皇上的旨意:“传皇上旨意,今晚颜淑媛侍寝!” 第三十八章:强宠 若没有先前颜沁给王淑媛下毒从而导致慕容炎不信任颜月之事,若没有凌越尘闯进宫后禁锢颜月之事,也许颜月与慕容炎的两情相悦应已到水到渠成之时,可这般的情况下,突然而来的侍寝之事,颜月从骨子里的反感与厌恶。这样的态度导致碧榕轩从下午到晚上到处静悄悄的。庄嬷嬷等人明知道这侍寝是主子改变当今局面最好的机会,可看主子一脸的厌恶,谁也不敢准备些什么。 慕容炎就在这寂静中踏入了碧榕轩的大门,没见到颜月前来接驾早在慕容炎的意料之中,进入室内面对的依然是一张冷冰冰的小脸也慕容炎的猜想之下。如果这个皇宫谁敢对皇上摆脸色,那非颜月慕属。只是慕容炎不懂了,她凭什么给自己摆脸色,凭她的虚情假意?还是凭她的容貌无盐? 二十多天未见,她的小脸倒是白皙娇嫩了许多。只是那倔强别扭的表情依旧让慕容炎心头一颤,原来她一直都是那般不待见自己,原来在她的心里一直有那个凌越尘。慕容炎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日颜月与凌越尘都想方设法保全对方舍弃自身的行为,那画面铬得慕容炎心痛。 轻轻地咳嗽,颜月不由地抬头,却见小李子应声从外面进来,在他的手里有着为慕容炎准备好的酒壶与酒盅。原来他不是想与自己说话,颜月心头一松,却也借此机会打量了一番慕容炎。他似乎永远是那般的俊美,不管是冰冷的、温情的、暴怒的还是忧伤的……颜月不禁诧异地低头,奇怪自己怎么想到了忧伤这个词,慕容炎他怎么会与忧伤有关。 他就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自斟自饮,浓浓的酒香倒使得颜月不禁吸了吸鼻子,浅意识里觉得这酒香似曾相识。还没等颜月琢磨出来之时,慕容炎的声音传入到了耳中:“颜月,你果然有骄傲的资本,就连这酿出的酒也与众不同。朕还是找了那个丁香才喝上这般的美酒,也才知道小月儿有很多好东西并不曾交给朕。” 他说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颜月片刻的愕然之后便是恼怒。凭什么他在这里悠闲自地的自斟自饮,而自己坐在这里煎熬受罪。颜月的话几乎是没经大脑脱口而出:“皇上想要喝酒回去喝吧,臣妾想要歇息了。” 颜月不知道这句话竟一下成了导火索,成了挑战慕容炎底限的一言。慕容炎的酒杯随之慢慢地放下,他就那般盯着颜月邪恶地笑了,直笑得颜月毛骨悚然,在颜月的惊惧之中,他竟不如何时已然来到了颜月的面前,淡淡随声音附和道:“是该歇息了,朕怎么忘了今晚还要小月儿侍寝!” 颜月突然觉得浑身冒凉气,似乎很久以前的镜头突然闪现在脑海,那一次是在清心殿,慕容炎想要强宠自己,最后被颜月先以雷人的语言谈起强.奸,使得慕容炎一时行动不下去。但那时颜月还有一条让慕容炎不能继续的理由,因为颜月献出了可以和平解决太.子爷与皇后娘娘谋反之事的办法。此次,颜月发现自己似乎毫无办法可以停止此人接下来可能有的行动。 “月儿,还要朕给你脱衣服吗……不过,朕喜欢,朕就是想知道你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究竟在床上与其它女人有何不同?”慕容炎冷笑地说着,手已毫不留情猛地扯过颜月的衣衫,只一用力,颜月发现自己毫无办法闪躲,身上的衣衫已断为数断。 内力,颜月的脑海里居然不合适宜的闪过了这样一个词。想不到一个皇上宠幸女人不仅动用了暴力,更动用了武力。这一刻颜月绝望地发现,自己真的无法逃脱他的侵袭。只能颤着声地弱弱地道:“皇上,你喝多了,还是回清心殿吧!” 只是这般弱弱地祈求只换来慕容炎更猛烈地来袭,他的手用力握下,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轻松把颜月抓起,再随手把她抛在那软软的床榻之上,接着便如同恶虎扑食一般猛扑下来。 颜月吓得本能地一个翻身,竟意外地躲过了慕容炎的袭击。再次颤抖着祈求道:“皇上,你冷静一下,今天真的不合适。”今天真的不合适,男欢女爱的事情怎么可能在双方都心存怨恨时的进行,这番的同床共枕不像男欢女爱,倒像是同床异梦。 “当然不合适,小月儿不是说过朕喜欢强.奸这个调调吗?小月儿不是说过如果强.奸不能抗拒,不如等待高.潮来临吗?小月儿不是希望朕的技术高超吗?朕早该想到能说出这样话的女子,绝不会多么清白!今天朕就让小月儿试试朕的技术如何!”慕容炎冷笑着,一句不错地重复着某次颜月曾经说过的话语。 颜月此时已知今日若想让慕容炎中止行动已毫无可能,唯一的办法是自己想办法逃脱。颜月想到了自己最利害的武器-----药,只可惜那些药在衣服口袋之中,外衣被慕容炎强力撕毁,此时那些药也不知都掉在了哪里。 颜月颤抖地向着床边移去,刚才一个翻身躲过慕容炎的袭击,可颜月整个人也到了床的里边。颜月此时只有向外方可去找那丢弃的药,也只有向外才有逃脱的可能。 慕容炎冰冷地目光随着颜月的举动一点点地移动,想不到这颜月真是有备而来。天气不算太寒,可她居然外面的衣衫撕裂之后里面还严严实实地穿了一层。包裹得那般结实,一点瞧不到内里的风景,只是这样倒使得慕容炎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一股热力直袭向小腹,似乎这样的女人竟更有趣味。慕容炎再次冷笑:“小月儿果然与众不同,就连这穿衣都如此别致,知道如何引起朕的兴致。” 颜月也没功夫琢磨他的话,一心只想着找些药来帮助自己逃脱。只是到了床边却再次落入虎口,他一手揪过她,一只手直接探入领口,另一只手直接一扯,那衣服再一次粉身碎骨。 男人果然是脱.衣服的高手,尤其是脱女人衣服的高手。颜月方感觉到那手的来袭,然后就惊骇的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只剩下一个肚兜,一条贴身的亵裤。颜月哪里还想到去找药,此时的颜月只想着赶紧把自己遮起来。可颜月还没来得及拉过床榻上的被褥,上身的肚兜竟已奇迹般地从身上消失,接着身子被大力一拉,人已跌坐在慕容炎的面前。 慕容炎的目光却在落在那曲线玲珑的雪白肌肤时再次震撼,正如慕容炎刚才所言,她颜月的美好似乎一直都没有大大方方地呈现到自己面前。那柔美的娇躯如风中雪莲般在空气中轻颤,胸前颤抖的红樱桃是那般的诱人。他一把拽过她推挡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目光再次肆虐地侵略着她的美好。 颜月想抽回那被他禁锢的双手,却用尽了力气也不能动弹一丝一毫。颜月只能用腿来踢,可刚抬起腿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猛地控制,然后,那手快速地撕裂她下身仅余的亵裤,空气的寒冷直浸入肌肤,颜月此时再也没有一丝的阻挡,就那般真空地暴露在慕容炎的眼前。 恐惧,此刻的颜月全部的感官却只有一个感受,恐惧!恐慌!他那猩红占有的眼神让颜月恐惧,他那发狂地动作让颜月恐慌,颜月只能颤着声祈求着那发狂的男人:“慕容炎,不要!求求你!” 只是软弱地祈求却更激发了慕容炎的征服欲。他的回应则是低下头,凶狠地咬上了她的唇,封住了她害怕的祈求。他不想承认空虚的身体一直在喊着要她,纵是现在吻着她,身体还在拼命在叫嚣着占有她,盼望地狠狠地撕裂她与她融为一体,甚至他迫切的想要看见她在自己的身下颤抖的样子,想到听到她那迷人的低吟。他的手急切地在她的身上抚摸,手掌下柔嫩的触感,让他感觉是在丝绸之上滑动一般。当摸到那柔软的酥胸的时候,他的喉中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恐怖的闷哼,身体某处变得更加得高昂,唇的攻击也变得更加的热切,手更是恶狠狠的掌握住了那块柔软的地方,大力的揉捏着。 颜月的泪水滑落脸庞,从没有如此无助恐慌过,这个自己用了最大力气来爱的男人,居然会如此地伤害自己。这个自己内心深处曾无比期盼的男欢女爱竟会演变成如此的可怕。而他在感受到泪水的那一刻有那么片刻离开她的身体,就在颜月期盼着泪水感化得他停下那粗暴的攻击时,却不料他的袭击却再度而来,比之前一番更加的剧烈。 颜月的泪水刺激得他动作更加得粗暴,他的手是那般得用力,直痛得颜月低呼出声。这一次他的唇改变了方向,直接含住了那一粒樱红,用力的撕咬。颜月痛得泪水更汹涌地流下,手被他禁锢着,他的头正抵在颜月的下巴处,颜月真得想用力咬他,咬得他放开自己为止。只是如今在这个男人的暴怒面前,颜月脑海中留下的只有恐惧。 而他的下一个动作则让颜月连想要反击的念头都没有了,他的手竟然顺着颜月的大腿,抚上那芳草禁地。这一袭击直接让颜月扭动身体想要逃避。接着便是尖锐的刺痛传来,他的手竟毫无预警地刺入了她的身体,那一刻,颜月只觉身体僵直,脑海一片空白。 而他的手指却在几番动作之后静止不动,有那么片刻,他的目光冰冷地凝视着那块芳草地,凝视着自己曾经出入她身体的手指。没有落红,没有血迹,他的喉咙中竟忍不住发出野兽般的轻吼:“颜月,你果然不是个贞节女子!” 颜月还没来得及思维思索他的话语,他已完全覆盖了她的身体,他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牙齿更是不停地撕咬着那胸前的美景。挣扎已无丝毫益处,只能激起他更癫狂的攻击,颜月只有悲哀地闭上眼,不看那不堪入目的屈辱。 不知道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他大吼一声释放出来后,他才起身快速地穿衣离去,只丢下一句冷漠的咒语:“今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三十九章:一宠再宠 从未感受到的寒意一点一点地弥漫到颜月全身,以致于纵是躺在那厚厚温暖的被褥之下,颜月依旧控制不住浑身颤抖。庄嬷嬷不知何时来到身边,低低地道:"皇上吩咐请娘娘把这药喝了!" 她的声音中有着与平时得显著不同,颜月慢慢地扭过头张开眼睛。看到庄嬷嬷那难过的眼神。看到她手中端的那黑乎乎的药碗,闻到那难闻的中药味,颜月的脸色更是血色全无,居然是避孕的中药!毫无怜惜地占用,现在竟唯恐自己怀了她的孩子,这就是自己用心爱的男人吗?这就是自己准确受尽磨难也想一生拥有的男人吗?颜月猛地起身,接过庄嬷嬷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庄嬷嬷怜惜地注视着主子身上的淤青。轻轻地提醒道:"奴婢把主子身下的单子换下吧,宫里的规矩娘娘初夜的单子要留存下来。春花秋月己准备了热水,娘娘去泡会身子吧。" 颜月慢慢地起身,慢慢地穿上衣服。却听到身后传来庄嬷嬷掩饰不住地低呼。颜月诧异地回头,却见庄嬷嬷正怔怔地盯着她手中的单子,顺着她的目光,颜月的目光落在那单子上,洁白一片。颜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落红,没有血迹,难怪那慕容炎会说出什么不贞洁的话。只是这原主为何没有落红颜月也想不清楚。是真的与那凌越尘有了私情,还是因个人身体因素而没有落红。颜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也琢磨不到头绪。干脆也不去想,直接命庄嬷嬷拿走扔了。 颜月却再也没有心思面对那些丫头的眼神,嘱咐春花秋月直接将沐浴桶送卧室,再让她们自己休息。而颜月则把自己泡在了浴桶之中很久很久。不想思考,也没有力气思考。直待那沐浴桶中的水已凉透,颜月方擦干身体上床睡觉。 再次醒来己是第二天的近午时分,春花秋月早已守在门口随时准备着侍候,听到屋内有动静很快准备了洗漱用品进得屋内。 “娘娘,刚才李公公传皇上口谕,晚上娘娘侍寝。”春花不知道应该是不是要恭喜娘娘,只因娘娘受宠后并没有打赏这碧榕轩的奴才们,而且庄嬷嬷一个上午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颜月恼怒地抬头,只是还没等颜月开口,却听到秋月发出一声惊呼,随之是春花也怔怔地睁着颜月,两人的表情都处于呆怔之中。颜月也是奇怪,为了不让春花秋月这些小丫头看到身上落下昨夜的那些痕迹,颜月已提前穿好了衣服,就连接脖子处的吻痕也被颜月细心地遮挡了一番,这两个丫头又叫些什么。 “娘娘,你真漂亮!”秋月呆怔后便是一脸的狂喜。 “娘娘,你真好看!”春花一脸的羡慕。 颜月有那么片刻傻了,这两个奴才一大早如此恭维目的何在,就在颜月想要质问之时,春花已快速地捧来屋里的铜镜,颜月不敢相信地看向镜内,诧异地发现了另一个自己。原来左边脸上的胎记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那胎记本来不大,却因为一片腥红让所有人记住它的丑陋,而忽略了原主的五官。如今没有了那胎记喧宾夺主,镜子中的女子有着精致小巧的下颌,娇美如白瓷般的肌肤,精细雕琢出的鼻梁,比例柔美的唇线,清澈澄净的双瞳。 颜月傻傻地盯着,有那么长时间不相信那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可那就是自己,颜月突然想到了母亲李云娘,想到了她提起胎记时所说的话。她说“娘的小月儿原本就非常的漂亮,月儿不知道,这脸上胎记在月儿找到心爱之人后便会消失,所以月儿不要在意。”她还说“娘原来也有胎记……后来认识了你爹……胎记便自然消失了。"此时颜月思来,犹记得当时李云娘的表情,吞吞吐吐,不好开口。现在颜月全部明白了,这胎记是在女人经历过男女之事之后才会消失的。 而这一刻度颜月却肯定了一个事实,昨夜的自己真的是第一次。否则那脸上的胎记也不会在今早消失。至于落红,有时候会因为小时候做过剧烈运动导致处女膜破裂,所以才会不见红。再联想到前身颜月从小便受尽欺凌,吃过很多苦,那初夜不见红与此有关也差不多。 “怪不得皇上今天还要来碧榕轩,原来娘娘这么漂亮!”春花赞叹道,却将颜月的思维拉回了现实。思及昨晚他的残暴,颜月竟忍不住再次颤抖。而闻声而来的庄嬷嬷打量颜月的眼神中即有喜悦也有担心,不知道皇上对自家娘娘的态度,又期盼着突然变得漂亮的娘娘能让皇上少去在意那初夜的事情。 这一次颜月决定好好准备一番,他慕容炎不想还想用强吗?颜月决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时间在匆匆忙忙中不知不觉到了晚间,碧梧轩的奴才主子都在期盼今晚颜月的表现,只是各自的盼望不同罢了。 依旧是没有接驾,慕容炎制止了公公再次的高呼“皇上驾到”,大踏步地向着颜月的寝宫而入。慕容炎冷笑着,倒好奇那个早已失贞的女子居然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自己随时都可以把她的头颅取下,随时可以让她在这人间蒸发。慕容炎更恼怒着,为何一个白天只要闲下来都会想到那柔软娇美的身体,为何只要一想到她自己就有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见到她,想要抱着她,想要占有她。 室内的女子正在安静地读着书,纵是慕容炎如此的脚步声也没有让她抬起头来。那一头松松挽起的乌发柔软的落在了清瘦的肩头,她身穿一件简简单单的素白色的长裙,上面绣着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使得她整个人有种清雅华贵的气息。慕容炎瞧着怒极反笑:“颜月,见到朕居然不施礼了,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忘了你还有父亲母亲?” 伪装的平静淡然被这一句话击得消失无踪。颜月愤恨地站起身,抬起头,狠狠地盯着那男人的脸。只可惜骂人也要有一定的本事,颜月想要张嘴骂人,却想了半晌也没想出骂人的话来。而慕容炎那原本邪恶的眼神却在看到那张脸时突然闪过一丝惊艳,在他眼前出现了一张清丽白腻的脸,明彻的眼睛宛然两点寒星,那因气恼而抿起的柔美的唇……那般的娇美,那般的动人,慕容炎的心脏突然开始无规律地跳动。 “你的胎记没有了?”慕容炎语气迟疑着,怀疑着,上前一把捏起颜月的下巴,用眼睛,用手指一点点地检查着,那脸上原来丑陋的胎记真的了无痕迹。颜月恨恨地扭过头去,不想看到他的脸,不想看到他的眼,更不想听到他说话。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原来你脸上的胎记是假的!我说那凌越尘怎么可能眼光这么差,看中一个长相如此丑陋之人,原来他一直将你韬光养晦,留作他用。”慕容炎突然激动起来。颜月这一气差点有晕倒的感觉。这个男人为何每次都把自己想得如此不堪,为何他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想到此颜月恼怒地回道:“在你眼中难道我这般不值得你信任,我和那凌越尘根本没什么!昨晚明明是我的第一次,而正是因为如此,胎记才会在今天消失不见。” 慕容炎怔怔地听着,看着,突然之间仰头狂笑,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而颜月此时才心痛的发现,纵使昨夜的他那般对自己,自己还是想着向他解释,想着让他理解。 “颜月,你究竟有多少真话?多少假话?朕真的不知道!朕只知道,从此之后,你只是朕的床奴,为朕暖床的工具!”慕容炎愤恨地笑着,手已直接从颜月的下巴处滑下,直接落在了颜月胸前那柔软的高耸之上。 颜月再次有半刻的思维空白,颜月只听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如今在慕容炎的身上真的得到了验证。看着他的手在胸前恶意地揉捏,颜月控制了想要直接打落那手的冲动。为了躲过这一晚,颜月做好了准备,可千万不要被自己的冲动而破坏。 颜月的手快速度地将手中所捧之书向着慕容炎的面门扔去,在那书里被颜月撒满了软筋粉,只要他慕容炎嗅到,保证会睡上一个晚上才会醒来。 颜月看着那些药粉从书中飞奔而出,向着慕容炎飞去。就在颜月满心欢喜之际,却见那些药粉在慕容炎的面前寸许一点点地凝聚,最后凝聚成一个小小的球体,挤过那没有关牢的门的缝隙,飞到了门外而去。有那么片刻颜月一直傻傻地看着,目瞪口呆地看着。武功,想不到二十一世纪在电影和电视剧中看到的情景居然真实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还有药吗?”慕容炎冷冷地问道。 “还---有。”颜月极度震撼之下竟说出了实话。当意识到这句话说得不当之时,颜月几乎是疯狂地把自己所所备之药全部向慕容炎招呼了一遍,什么床前,枕下等所有能藏药的地方颜月都藏了,可一次次那慕容炎或躲闪,或击落……最后的他却安然无恙。 半个时辰之后,颜月已是气喘吁吁,而那厢的慕容炎却依旧是气定神闲。当颜月把最后一种痒痒粉向着慕容炎招呼之后,竟再也没有了斗争的力气。而慕容炎却依旧毫发无伤,在颜月终于再无伎俩之时,他轻轻松松地上前虏定,直接扔到了床榻之上。 颜月再度惊呼,却没有了挣扎的力气,看着他得意地笑着,肆虐地扯开自己的衣衫,发狠地进入自己的身体……凶猛地侵犯换来了呜咽如小猫般哭声,他却异常地享受着,动作的幅度越发地不加控制…… 第四十章:策划逃跑 颜月一次次地挣扎,却换来一次次更剧烈的动作,他喘息着,进攻着,汗水大颗大颗的滴落着……随着他用力一次次地进出,颜月可悲地发现自已的身体竟对他有了反应,昨日的不适与胀痛已然消失,随着他快速的动作,她觉得体内有种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不停地啃噬着自己,竟不由地可耻地发现自己有种想迎合他动作的冲动。 慕容炎却突然停止了动作,脱离了她的身体。在颜月的迷茫中轻蔑地道:"刚才不是还拼命反抗吗?现在怎么想要了?朕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个淫.妇。" 犀利的污辱之语比那刀子还要伤人,颜月只觉自己如同被当众脱光了又朝脸上扇了无数的耳光,没有了自尊,没有了人格,只剩下麻木与耻辱,这些话比他的行动更加得伤人。颜月颤抖地想要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可手刚碰到那被子,身子却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拉,颜月只觉身体被强行地转了个。接着他竟把她的双腿大力打开高高举起,下面的风景竟全数落入他的眼底。 他居然如此羞辱自己,颜月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叫出声:"慕容炎,你还是男人吗?如此欺负一个女人,难道这就是你一个帝王的乐趣,难道这就能证明你的能力?"他就那么好笑地听着,好笑地打量着身下一览无遗的颜月,片刻之后他竟大笑出声:"颜月,看来朕还不够努力,还不够让你觉得男人是吗?" 随着他的话语,他再次将那那滚烫的渴望挺身埋入她的体内,像饥渴已久的野兽疯狂般地律动着。强烈的耻辱感让颜月痛苦地挣扎着,逃避着,可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倒似乎已此为乐,动作变得更加的凶猛。 “慕容炎,如果你再不停下,我就咬舌自尽。”颜月几乎是用力地喊着,虽然颜月并不是那种迂腐到失了身便活不下去的封建女,可是,此刻自己身体的真实反应却仍让颜月羞愧不已,在一个曾经百般折磨自己的男人面前,这一切只让颜月觉得羞耻。凝视着他越发得意的脸,颜月不愿就此臣服,此时哪怕是以死相胁,颜月也要在他面前争得一丝尊严。 慕容炎所有的动作有那些发僵的,却只是那么片刻,他那狭长的凤目就那么玩味地盯着她,似乎想要确定我话中认真的程度,半晌,他唇畔突然绽开了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你是说这样吗?”话未落音,他已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是那般的冷,带着点粗暴,允舔着她的唇瓣,灵巧的舌撬开了她的嘴,滑入她口中,纠缠着他的舌头,恣意得纠缠着。 颜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威胁会这么轻易被他用这种方式封住,到嘴边的诅咒全变成了无力的呜咽。她不甘的瞪视着他,正对上他变得专注的眼神,在颜月恼怒地怒视中,他只是稍作停留便又开始了律动。一次又一次,用力地撞击着她的身体,也撞击着她的心。不断攀升的温度和他的疯狂举动击溃了她所有的思维,一切都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他无止境的索取和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颜月方从迷蒙中酥醒过来。张开眼睛,却不知何时身上已盖上了被褥,是他吗?他还知道自己关心自己吗?耳边传来穿衣的声音,却是慕容炎他正在穿着衣服,不知为何竟没有喊人进来服侍。颜月怔怔地盯着他,思维再度混乱。他对自己还有一丝情意吗?自己可以把他这样失常的举动当成是受了凌越尘的刺激吗?如果两人没有了一丝的感情,没有了一丝的信任,只剩下这样彼此的折磨,那继续这般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慕容炎,如果你心中已不在爱我,不如放我离开吧。”颜月轻轻地祈求着,他穿衣的动作因这一轻轻的发问而停滞了片刻,抬起头盯着那苍白而疲惫的小脸,那无神而无助的眼,竟轻蔑的笑了:"颜月,不要再跟朕说那爱字,因为你不配。也不要再在朕的面前扮演专情的模样,因为你骨子里就不是个干净的人。" 颜月的泪水再次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他已如此残暴地对自己,可自己的心里却还是有着一丝期盼,期盼他只是一时的错误,期盼转瞬之间他会有所醒悟,再回到当初那般温柔地对自己说愿意尝试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刻。可所有的期盼都随着他的这句话消失了…… 他就那般走了,脚步轻松地走了,毫无眷恋地走了,真如一个帝王只是偶尔宠幸了一个不幸的女人。而她却那般的痛,痛的撕心裂肺,可眼泪却似已经流干了似的,再也没有一丝的泪水。颜月张着眼睛从黑夜一直到了天明,也许以前的每一次离开颜月都会心有不舍,可是这一次颜月的心里真的只有一个念头:“离开!永远地离开!” ……………………………… 庄嬷嬷奇怪地盯着自家的主子,没有了昨天早晨的神不守舍失魂落魄和伤心绝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淡然与平静。安静地洗漱,安静地用餐,安静到庄嬷嬷都有些恐惧不安,直到自家主子说话了,虽然只是说了一句话,却让庄嬷嬷心中的不安更大了。因为主子说:“庄嬷嬷,你把朱颜的衣服拿一套来,今天我想出去走一走。” “娘娘,外面的侍卫们都在。”庄嬷嬷小心地提醒道。颜月却只是笑了,笑得有些凄楚,笑得有些无奈,却又笑得有些顽皮:“庄嬷嬷,一会你把那小厨房给烧了吧,上次颜沁没烧成,这次咱们把它真烧了吧!娘娘我只是憋坏了,就想到外面走走。” 庄嬷嬷就那么静了片刻,看着颜月脸上的笑容突然也笑了,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老奴好长时间没有放过火了。” 早膳过后,碧榕轩里突然火光冲天,人声嘈杂。 “侍卫大哥们,快帮忙救火呀,我们没有水?”春花秋月以及雕栏玉砌打开院门高声地叫嚷着。侍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却不敢有一丝地动弹。 “你们去一些人去提水,一些人过来帮忙救火。娘娘就在屋里哪都不会,如果这火烧起来娘娘真有什么危险,皇上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吗?”庄嬷嬷怒吼着生姜果然是老的辣,庄嬷嬷这一声怒吼,那侍卫头领果然有几分犹豫,再在春花秋月叫嚷地催促声中,侍卫们果然开始行动了。 而在这混乱中,打扮成小太监模样的颜月很快地离开了碧榕轩。 宫门凌晨三点开,晚六点关,检查细致而严格。而要出宫必须要有出宫的腰牌。这是颜月以前考察所得出的结果,而现在颜月必须要有一个腰牌。而昨夜一晚思索的结果已让颜月有了答案,有一个人肯定有腰牌,那就是华师傅。现在颜月只期盼今日华师傅没有出宫,而自己恰好能如愿地逃出宫。 御医房内人来人往,好在今日颜月已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那些平日与颜月有些来往的御医都只忙着来来去去,而没有多看这突然发现的小太监一眼。正如颜月所愿,华师傅并没有出宫。可也在颜月的意料中之中,颜月还没有进得华师傅的居所就已被仙鹤小童挡在了门外。小童慎重地交代着颜月:“请问你是哪个宫的公公,找华师傅何事?华师傅身体不适,有什么事情请告诉小童,小童自会为你通禀。” 而在颜月被拦下的时候也才发现,前来找华师傅的太监并被仙鹤挡在门外的已有四五个。颜月记得从前华师傅门前没有这么多的人,而从前自己一向是想来就想来,想走就走,此时才知原来自己在华师傅这拥有着与众不同的特权。而那几个被挡的太监们目光此时都落在了伪装成太监的颜月身上,注意倾听着颜月的回答。 颜月哪里知道华师傅这里如此繁忙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华师傅已有三十年只执着于医术研究,而不在给人请脉治病。即便是皇上皇太后等人也从不曾因病而让华师傅诊脉。而因为颜月受伤之事,华师傅亲自诊脉惊动了这朝堂后宫,因此这一时之间朝中大臣以及后宫主子无不想请华师傅也给自已诊脉。只可惜这里每天来的人无不失望而去,当然有那种比较有恒心的主子,天天派奴才在这里守着的也为数不少。 颜月心中着急,生怕在外站久了而暴露身份,想到华师傅待自己的不同当即道:“杂家乃碧榕轩新服侍娘娘的小庄子,娘娘让奴才送给华师傅一个方子,请仙鹤小童帮忙通禀一下” 仙鹤童子显然因颜月的话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颜月几眼,当即奔进屋内通禀,而不大一会仙鹤再次奔出道:“华师傅请公公进去。” 且不说颜月随着仙鹤直奔屋内,被挡在门外的众公公个个面露疑色。一个道:“杂家守在这里已然十日,这可是华师傅第一个同意要见之人。”而另一位公公也疑惑地道:“说是碧榕轩当差的,杂家不是听说碧榕轩给封了吗?”……… 华师傅屋内一切如旧,而华师傅也正如以往一般正低头研究着什么药材。面对如此熟悉的情景,颜月突然有种心酸的感觉,刚才听仙鹤童子说到华师傅身体不适,颜月心中还曾极度担心,此时看来此言乃是华师傅闭门不见客的方法吧。 “师傅,碧榕轩的庄公公带到。”仙鹤低声地禀告着,而那厢华师傅依旧低头研究着药材,头也不抬随口问道:“你家娘娘送给师傅什么方子?” 华师傅说完还不由地咳嗽了两声。颜月一怔,这才想起自己的谎言。不过华师傅的咳嗽倒是给了颜月灵感,当即道:“娘娘交代,用玄参、麦冬各60克,乌梅24克,橘梗30克,甘草15克。上药拣去杂质,干研后共研,混匀,分装,每代18克,开水冲泡,代茶饮。每服1代,日2次。本方清肺化痰,适用于燥咳痰少。” 颜月的话音刚落,低着头的华师傅已然惊讶地抬起头来。 第四十一章:喜尽悲来 华师傅这方一抬起头,颜月心中便暗暗叫苦,连忙将头低了下来。心中拼命希望师傅能老眼昏花一下。祈祷他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公,而不是他心中最得意的弟子。只可惜颜月所有的期盼随着师傅的一句笑语全部落空,华师傅哈哈笑道:“月儿呀,师傅就知道你顽皮。” 颜月愁眉苦脸地抬起头,想不到自己的打扮连一个百岁的老人都没骗过,那还如何指着骗过那皇宫守卫的火眼金睛。 “月儿呀,为师听说你被皇上关起来了?这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华师傅一脸好笑的表情,没有一丝同情的意思。颜月诧异瞪着华师傅,连说话都有些结巴道:“师――傅,我被关起来好象师傅觉得很好玩?” 华师傅的脸色有了那么一丝的尴尬,干笑了几声道:“月儿,皇上那是在乎你,所有才会把你关起来。若是为师年轻七十岁,也会把喜欢的女人关起来。”颜月脸都听绿了,就慕容炎那般对自己,那般污辱自己到了师傅这里还是因为喜欢自己。若慕容炎再喜欢自己一些,岂不是要把自己折磨死,而自己还要感谢他。颜月瞪着师傅半天不知说什么是好。这年代,只要是男人,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统统的是大男子主义,在他们眼里男人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女人就应该没有自由无条件依附于男人。 许是颜月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华师傅一摆手道:“这出来就出来了,来瞧瞧师傅今天研究的药?” 颜月恼地几乎当即就想拒绝师傅,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碧榕轩,目的可不是来这里研究医术的。只是既然华师傅在思想的某想劣根性上与某个男人一致,颜月也决定欺瞒着师傅,想办法偷走他的出宫腰牌。这般想的颜月很快地应道:“刚才月儿正琢磨着师傅在研究什么来着?” 只是眼神停留在那药材之上颜月诧异了,凭颜月的认识在华师傅那桌上摆的应该是丹参,紫色的花,根呈红色。只是这个季节丹参应该早已过了开花的季节,为何师傅桌上摆的丹参却是花开正艳呢。华师傅当然理解颜月为何诧异,当即回道:“这是李将军此次到奇花山给为师带回来的。奇花山在那映雪国的边境,听说那些四季如春,人美景美。不管是苍松古木还是蜿蜒老藤,或是那奇花异草,还有那珍稀药材,样样令人惊叹。” 颜月只觉心中一窒,自从穿越到这大戎朝,自己整个人全部的生活空间就是这皇宫,外面大好河山自己从没有见识过。出去,自己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想到此颜月当即道:“丹参有着活血调经、祛瘀止痛、凉血消痈、清心除烦以及养血安神的功效,主要用来治疗月经不调,胸腹刺痛,热痹疼痛,疮疡肿痛,心烦不眠;肝脾肿大以及心绞痛等。不过上次月儿在大戎山的山谷中也见到了丹参,都结了棕色或黑色的果子。” “大戎山谷中有丹参?”华师傅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徒儿我怎么难道连丹参也不认识吗?师傅不要太小看月儿了。”颜月故意挑起眉,不服气地道。 “月儿的医术为师当然知道,不过这大戎山从没听说过生长丹参。不行,为师这就要去看看。”华师傅有些不相信,却又有些期盼。想了想,华师傅还是下了决定。而这正是颜月所期望的。 “徒儿我陪你去,那丹参长在什么地方可只有我知道。”颜月当即自荐道。华师傅听到那药材之事早已忘了颜月被关起来的事实,直接吩咐仙鹤准备好东西准备出宫。 华师傅走在前面,颜月和仙鹤随之其后。起先颜月还有些担心,害怕会有人来盘查自己,更害怕那慕容炎得到消息会派人来的拦截自己。可华师傅走得从容随意,仙鹤走得平静如常,倒显得自己过于拘谨。可从出御医馆到皇宫大门,根本没有出现任何一丝的不妥。 连颜月都没想到这出宫来得如此之容易,没有阻挡,没有检查,甚至没有什么人的盘问,颜月随着华师傅便出了皇宫。颜月先是惊叹华师傅在这大戎皇宫的地位之高前所未有,接着便是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想到了华师傅必有出宫的腰牌,所以才会得以如此顺利出宫。 颜月紧绷的心随着那宫门被抛在脑后全部放松了下来,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此时再看那走在前面的华师傅,颜月有些惭愧了。不管怎样,华师傅是颜月认识的老中医中医术最是精湛,医德也最高尚的老人家,这般以药材之名誉骗他出宫,自己也有些忒不地道了! “师傅,你和娘娘在此等着,徒儿去找个轿子。”仙鹤显然习惯于陪同华师傅出宫,对自己所做事情非常的清楚,交代了一声当即向着前方快步行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颜月纵是心中内疚,却不得不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急步跪到华师傅的面前道:“师傅,对不起,那大戎山根本没有丹参,是徒儿骗了你。徒儿只想离开皇宫,但徒儿保证一定会将所学的医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决不辜负师傅栽培之恩。如果有机会,徒儿还会来看你的。” 颜月说完,已然泪流满面,不敢抬头看华师傅,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快会跑去。唯留下那仙风道骨的老人家站在路口,无语地凝望着颜月的背影,直待那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傻孩子,那大戎山上有什么,为师50年前都知道了,怎么可能有丹参呢?” ………………………………………………… 颜月快速地跑着,风吹干了泪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闻到空气中自由的气息,颜月的脚步越来越轻松,心情也越来越欢畅。颜月想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买一套衣服换了,省得走到哪里别人都以为自己是个太监。半个时辰之后,这大戎城中已多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至于将军府颜月也决定不回了,只想等一段时间之后再回来看自己的母亲。 为了保证安全,颜月决定包了一个马车,直奔着心目中的目标而去。至于目标在哪,当然正是华师傅口中所说的那个映雪国的边境的奇花山。颜月注意打听了一下,那映雪国在大戎国的北方,从这里到奇花山大约要近一个月的路程。而出了大戎城向北需两天的路程才能走到下一个城镇。 只是在谈马车时,颜月才遇到了实际的困难。年老的人不愿意跑长途,而年轻的男子颜月还有些不放心,毕竟自己一个单身女子,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可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找到一个女子赶车的,颜月在这赶车的上面浪费了大量的时间。最后颜月目光锁定了一对中年夫妻,男的憨厚敦实,女的朴实迟钝,最可喜的是他们的轿子里还有一床被褥,瞧着干净,闻着也没有什么味道。颜月一看便十分满意,最后价格也给到了最高,才算把这交通工具落实下来。 剩下的便是食物问题。这一切都是颜月所不熟悉的,但颜月倒是乐在其中,想着接下来两天就要靠啃那馍头过日子,颜月的心里倒有着说不出的欢喜。 “大哥,出发!”一切搞定后,颜月那个心情美呀,简直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 “姑娘睡一觉吧,省得这一路上急得慌。”那中年女子木讷地劝解道。颜月一边从善如流地答应着,一边奇怪着自己这女扮男装也太不成功了,连这两个如此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女都能看出自己是假扮的。不过现在颜月倒是十分的信任他们,躺在那晃晃悠悠的马车里,颜月真得睡着了。昨天晚上一夜未眠,颜月真得累了,这一觉睡到自然醒颜月才张开眼来。 张开眼来,颜月第一眼瞧见的是那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榻,熟悉的窗帘,熟悉的桌椅,有那么片刻颜月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只是不知是梦中自己逃出了宫殿,还是在逃出宫殿后的自己梦到了皇宫。直到庄嬷嬷的脸出现在颜月的眼前时,颜月才突然大叫了出来! “这一定是梦,庄嬷嬷,我明明逃出宫了,我明明是逃出去了呀!”颜月大嚷着,失魂落魄地大嚷着。只觉这世界突然都乱了套!一切都变得不对!自己确确实实地出了皇宫,而且还准备好了逃跑的一切,只是为何又回到了这皇宫!这难道是出鬼了不成! “娘娘,你是逃出了宫,可又给带了回来。”庄嬷嬷叹息着。当自家娘娘被送回碧榕轩之后,庄嬷嬷的心中也惊疑不定,恰好李公公过来,庄嬷嬷便偷偷地问了问。原来大清早碧榕轩失火的时候,慕容炎便已猜到颜月动了逃的念头。颜月这边才出碧榕轩,身后早已跟了高手。颜月算是白高兴了一场,还落得慕容炎在身后看了一场笑话。 颜月只觉整个人犹如那从寒冬好不容易熬到春天,才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却又再度回到了那冰窟之中,那种忽冷忽热,忽明忽暗的感觉逼得颜月有种发疯的冲动!可接下来庄嬷嬷的话却更让颜月疯了。庄嬷嬷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皇上传来口谕,今晚就寝碧榕轩。” 第四十二章:绝望反击 颜月的身子忍不住地颤抖,纵是紧紧地抱着那被褥,依旧无法抵御那侵蚀到骨子里的寒意和恐惧。慕容炎,他又会如何对付自己!好在如今颜月的抗打击能力已然达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辞形容的程度,在恐慌与不安中,颜月还是决定了自己的对策。 武力,颜月自知不敌;而下药,那个慕容炎一切皆有准备,已然达到百毒不侵的境界;软言求和,更不可能,此时的颜月在那慕容炎眼中早已是一个不贞女子,更是一个满嘴谎言的人,如此条件下又怎么可能取得他的信任;如今的颜月只能就这么等着,甚至颜月开始用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来安慰自己,如果强.奸不能抗拒,那不如等待高.潮的来临。 最后颜月只想到了一种方法。那就是突然想到了耳塞,那种二十一世经常用来听音乐的小型受话器。如果今天晚上耳朵里戴了那东西,即便是那慕容炎说再难听的话语,颜月也可以听不见。这个点子真有很有作用,晚上当那慕容炎面带着得意的笑容站在颜月面前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没了时,颜月当真佩服自己的聪明,不用听到他那令人厌烦的话语。 慕容炎先是冷嘲热讽地挖苦了颜月的自作聪明之举,接着便开始质疑颜月的逃跑路线。凭慕容炎的感觉,颜月逃跑之后最想去的地方应该是苍穆国,而不应该是映雪国。只可惜慕容炎今天才发现一件事,颜月的忍力真得不错,依照以往颜月的脾气,就在讽刺挖苦她时就应该怒发冲冠了,可今天说了这么多之后,她颜月居然还一直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 “颜月,那映雪国有你什么人?不会是还有一个凌越尘吧?”慕容炎再度猜疑着,颜月还是一声不吭。 慕容炎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某个女人今天的头发全部披在脸颊两侧,完全遮挡了她的耳朵。慕容炎猛地上前捏住某女的下巴,在颜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那张大手已飞快地挑起颜月耳侧的头发,这样一来,耳朵里的小东西也全部落入了慕容炎的眼中。 慕容炎不禁怒极反笑,颜月果然是颜月,大胆到无边,不是清白之身也敢堂而皇之地当着那淑媛娘娘,没有落红也敢说自己是初夜,更敢大言不惭地要求和自己谈一生一世一双人。私逃皇宫被捉回来,居然还不知道磕头请罪,还把耳朵堵得个严严实实!有那么一刻,慕容炎真不知道应拿这个女人如何是好。杀了她,似乎有些太便宜了她!只折磨地她生不如死,才能让慕容炎心中好过一点。 “月儿,你不想听朕说话,那一定想听自己说话吧!”慕容炎的脸上尽是邪魅的笑容,那笑容落在颜月的眼里只觉身子忍不住地打颤。凭直觉,这个慕容炎一定又想起了什么坏主意。 下一刻,颜月只觉下巴再次一痛,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那慕容炎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粒黑色的药丸。还没来得及嗅那药味,颜月已然开始下意识地反抗。凭颜月的直觉。这药肯定不是什么好药。可他的手快速而用力地制止住了她的抵抗,把那药送进了她的口中。 颜月一阵猛咳之后,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传入耳畔的是一声冷哼:“凭你颜月的本事,应该知道这是什么药。当然,纵是你现在不知道,一会的功夫也就知道了!告诉你,这可是皇宫秘制的,朕今日就赏了你。” 颜月僵直地坐在那里,果然正如慕容炎所言,不过片刻,颜月便已然知道他给自己吃的是什么药----催情药!皇宫秘制的药就是不一般,药力之强,几乎只是几分钟的功夫颜月便觉身体越来越热,体内热得象有盆火在烧,更情不自禁地低喘起来…… 颜月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慕容炎,此刻的他在颜月眼中只觉如魔鬼一般可怕。颜月并不是这古代的女人,绝不会为了失去贞操而会去痛不欲生。可让颜月觉得生不如死的便是这种污辱,纵是牺牲性命颜月也绝不要这样的屈辱。 只是那药力越来越强,很快颜月便觉得小腹处似有一团火在灼烧一般。盯着慕容炎的眼神也流露出了几许的渴望,只是颜月拼尽自己所有的意志力来抵抗着那体内燃烧的烈火。慕容炎紧紧地盯着那被催情药控制的女人,她的小脸透着说不出的妩媚妖娆,氤氲的水眸透着期望,那平时爱和他作对的小嘴紧紧地抿着,诱惑着他男人的本能。慕容炎决定再增加点等着,等着这个女人的表现。 室内不知何时弥漫起淡淡的香味,颜月只觉身上已然全部湿透。而那男人此时却突然表演起了脱衣秀。慢慢地解衣,露出紧实肌肉的胸堂。那胸肌不是彪悍粗犷,而是一种细致温润的强壮。接着向下,是他那健壮性感的腰肢,结实平坦的腹部。感受到颜月渴求的目光,他的手却又停住不动。慢慢地又把衣合拢,遮住了那性感诱人的身躯。颜月的眼神就那般渴望地停留在慕容炎的手上,他的手指很修长,想象着那手指滑过自己的肌肤,燃烧着自己的身体,颜月的身体竟然止不住地颤抖。 颜月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想,这该这般看着他,可身体的反应让颜月控制不住自己。 “想要朕,就脱了衣服过来。”慕容炎暗哑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情欲,蛊惑着颜月站起身迎向他。他的手指有着冰冷的感觉,触到颜月的脸上竟有着说不出的舒适。颜月不由自主地贴近他,渴求他再多给予一点。他的手灵活地从她的脸慢慢下滑,挑逗似的轻弹一下她胸前的饱满,却让她控制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低吟。似乎非常满意于她此时的表现,他的手开始上下探索,四处惹火,激起她每一个神经的颤粟。 颜月满脑子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渴望着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体……他的挑逗已满足不了颜月的渴望,颜月已情不自禁地贴在他的身上,主动地吻向他的唇。小手更是急切地抚摸上他的身体,冲动地想要解开衣衫……他却偏偏不如她的愿意,躲开她的唇,推开她的手…… “说你要朕,朕便给你。”他的声音中有着强烈的诱惑。 身体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来袭,颜月的脑海里只有他的身体,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话语连声音祈求道:“月儿要你!月儿要皇上!” 他却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突兀,笑得刺耳,笑得颜月恢复了一丝的清醒。他就那么冷冰冰地盯着颜月的脸道:“你果然是个贱女人!告诉朕,你是不是也曾经这样祈求过凌越尘宠你要你!” 这般的话语让颜月有了那么片刻的清醒,突然狠狠在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当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之时,颜月恢复了片刻的神智。污辱,这就是他慕容炎要自己承受的污辱。决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任其污辱!颜月的眼睛快速地在室内浏览着,却没有看到一样可以让自己能用的东西,最后颜月的目光落在那桌前角落里的一块布料,那是前些日子跟春花秋月学绣花做了一半的绣活,颜月很快地冲到桌前,把它拿在了手中。 盯着颜月突然似乎变得清醒的动作,慕容炎有些诧异,却丝毫不以为意。颜月所吃下的药是皇宫秘制催情药,此药自制出之后,食用之后无人能克制住那惊人的药效。而当初制这药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用于寻欢作乐,而是为了驯化奴才,奴役死士。慕容炎不相信凭颜月她能抗拒这催情药的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颜月已很快地回头,虽然她的手中多了一块布料。慕容炎不禁讥笑道:“怎么了?想告诉朕你不想要了吗?” 颜月冷冷地盯着那唇边凝结着讥讽笑意的男人,回了一个无力而苍白的笑脸,声音虽然虚弱却又是那么的坚决有力:“是的,慕容炎,我不想你。不仅现在不想要,以后也不想要,这辈子不想要,下辈子也不想要!” “你,你说什么?”慕容炎没有想到此时的颜月居然会有如此的理智,那药效呢!为何刚才的她一脸的情欲,现在却又是神智清醒。这转变难道只是因为刚才她到了桌子前,她手里拿了一片布料? “我颜月虽无能,却也知进退有度。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颜月瞎了眼,以为你是我可以相伴一生的男人,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没有一个帝王应有的胸襟,更没有一个大男人应有的气度,你纠结于处女膜之事上一再对我污辱,可我告诉你,如今在我颜月眼里,你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如!不要说要你,就是看到你我都觉得恶心!就是死,我也不会要你……” 慕容炎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眼睛冒出可以焚烧掉一切的火焰,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盯着颜月那不停张合的嘴,那纤细地脖子,慕容炎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拧断她的脖子,让她永远说不出话来。 只可惜,他的手才伸过来,她的声音却越来越低,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大:“慕容炎,你想杀了我?可惜我也不会如你的愿!因为我把自己杀死了!” 随着她的声音,她的身子也软软在瘫倒在地上。慕容炎不可置信地盯着,眼神从她的脸到她的手,却没有任何的收获,而她的呼吸却越来越弱,脸色越来越苍白。慕容炎的瞳孔可怕地收缩着,心底的恐惧一点点地加大,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袭遍了全身。 “快来人,快传御医生!快请华师傅!”可怕的吼声传遍了碧榕轩的每一个角落。而倒地的颜月却已什么也听不到…… 第四十三章:梦中温柔 慕容炎颤抖着,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与害怕突然袭击了全身,以致于他俯下身子想要抱起她时,居然使不出半分的力气,最后只能无力地跌坐在她身旁。颤抖地将她的两只手捂在手心,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只希望她能快些醒来。 有那么一刻,慕容炎希望颜月她是在伪装,她是在想方设法的吸引自己的注意。可颤抖着手摸上她的手,入手却是一片冰冷,脉搏以及呼吸更是微弱的可怕。慕容炎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刚才好好的颜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华师傅匆忙踏进屋内之时,见到的正是这样的一番情景,手足无措的慕容炎,奄奄一息的颜月。华师傅号脉之后脸色大变,目光却在落在颜月手中半成品的绣活之时表情更是惊疑不定,详细地问了慕容炎事发的经过,心中才慢慢有了计较。 “皇上,你看一下月儿的胸口是否有施针的痕迹?仔细检察,老臣先回避一下。”华师傅说完匆匆出了门。 慕容炎一直呆怔在那里盯着倒在地上的颜月,此时华师傅的话说了两遍,他才听明白了。当即急切地解开颜月的衣衫,露出那洁白如玉的肌肤,虽然那里风景诱人,可此时的慕容炎却再也没有了欣赏的心思。死死地盯着那肌肤,果然看到了胸部皮肤上的一个红点。慕容炎这才知道颜月为什么去拿那布料,感情是为了拿那绣花针。 而她背着自己拿起绣花针的短短时刻,居然如此又狠又准毫不留恋地将那绣花针扎入了心脉。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另一个突然闪过的念头却也突然让慕容炎额头沁出了汗水,如果她在清醒之下,在自己神思不属之际,把这绣花针扎入自己的心脉,岂不是当即要了自己的命!慕容炎不知道是不是要感激,感激颜月她始终拿她自己当个大夫,她所学的医术只用来救人却不会用来害人。或者,不管自己如何待她,她始终对自己下不了狠手! 华师傅得知了结果之后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扎针来封住心脉来对抗那催情之药,这虽不失是一个好方法,可若用得不好,更有性命之忧。这个徒儿性格如此刚烈,更是如此大胆,连绣花针她也敢如此用!想到此华师傅表情更加的难看了,慢慢地道:“皇上,这针若扎得深一分,此时躺在你脚边的已是一具尸体。” “华师傅,这要如何?”慕容炎的平日的声势在这位华师傅面前完全消失了。也许只有在这位年长的华师傅处才有如此表现。不只是因为华师傅在宫中三代元老的身份,更因为年幼时若没有了华师傅的保护,根本没有现在的慕容炎。 “老臣给她扎一针,只要一柱香的时间她便会醒来,只是这催情药仍需皇上来解。”华师傅说完再度瞧了慕容炎一眼,目光中的含义让慕容炎忍不住低下头来。待华师傅离去,慕容炎才有力气将颜月抱起来放在那床榻之上。 一柱香的时间,慕容炎都在床边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凝视着她。她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两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若没有那浅浅的呼吸,慕容炎几乎怀疑她已经死去。就这般看着,他的心就像被千军万马碾过一般,有种被活生生撕裂的痛楚。 她纤细无力的手就在他的身边,可他却没勇气去碰,耳边犹记得她的一言一语“慕容炎,我不想要你。不仅现在不想要,以后也不想要,这辈子不想要,下辈子也不想要!……就是死,我也不会要你……”如今,她果然说到做到,纵是选择死也不愿意向自己屈服。 所有的事情都已偏离了轨道,想收都收不回来了。她变了!不再是以前的她。只是自己呢,折磨着她,却也在折磨着自己。也许,这样的游戏该结束了! 颜月幽幽地醒来,却在第一眼依旧看到了最不想看的人!只这一眼,颜月再次闭上了眼睛,慕容炎他居然没走,他居然还守在这里。难道就想看着自己死吗?颜月本想那一针干脆扎得深一些一了百了罢了,可就在那针扎下去之时,颜月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停止了! “颜月,你若死了,倒无需解那催情药之毒。你可知吃了那催情药若不行男女之欢,最后你还是死。华师傅用针封了药性,可时辰一过药性还会发作。”慕容炎淡淡的语气中有着颜月不了解的情愫。颜月纵是闭着眼睛,却阻止不了那声音传入耳中,身子也因那话语再次轻颤。 “月儿,这一次你就当做了一场恶梦吧!”语气是那般的温柔,颜月想要再次张眼睛,却觉身体连张开眼睛的力量也没有。仿佛真得就如在睡梦中一般,梦中有一温柔如水一般的男人,他爱怜地亲吻着自己,从眼角眉梢到唇角耳畔,他吻得那般的细致,那般的柔情似水。吻得颜月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着,承受着…… 犹如在梦里,颜月听见那个男人温柔地说:“月儿,不要怪我……” 颜月仿佛做了一夜的春.梦,梦中那个男人柔情似水,梦中那个男人温柔怜惜。以致于醒来后很久颜月都在回忆着那梦境,思索着那梦境的真实性。后来,经过颜月细致的推理,已肯定了那绝对是催情药导致幻觉。因为那种药效极强的药,总会让人体会到无以伦比的欢愉。当然,那些都是假的,臆想的。 李公公的前来更加证实了颜月的猜测,他的口谕反倒是成了拯救颜月恐慌最有效的药。颜月本来担心他会再宣布今晚皇上就寝碧榕轩的命令,可他却传来让颜月即日起搬出碧榕轩,迁居幽兰轩的命令。众奴才震惊了,可颜月却放下心来。 所谓的幽兰轩不过是大戎皇宫冷宫的别称,打入冷宫的娘娘只能随身带着一个丫头,生活条件也将从天堂一下掉到了地狱。颜月只是淡淡地笑着,甚至说高兴地接受了这道圣旨。如果说打入冷宫后那慕容炎再也不会天天寻自己,那对自己倒是一个解脱。至于丫头奴才颜月一个也不想带,自己落魄也就算了,颜月不想连累着奴才也跟着自己受罪。 可惜事情真得出乎颜月的意料,不仅庄嬷嬷愿意跟颜月去那幽兰轩,就连接春花秋月及雕栏玉砌等人也愿意一同跟随。主子被打入冷宫,奴才依旧愿意跟随的事在这大戎皇宫还是首例。可不知是不是慕容炎事先有了吩咐,李公公也都一概允了。 颜月有些想哭,有些想要反对,最后却笑着同意了。有些时候,生活苦一点不可怕,只要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对于庄嬷嬷来说,到了这个年龄,只求天天能过个安稳日子便是最大的福气,重新换一主子倒不如就跟着现在的主子。娘娘她虽然个性极强,却从不会耍弄心机,设法害人。跟着这样的主子,即便是生活苦一点,可活得不担惊受怕,更活得心情畅快。而春花秋月等人怀着和庄嬷嬷一样的心思选择了跟随颜月! 一个下午的时间,碧榕轩的主子奴才便全部移居到了幽兰轩。 独立,幽闭,寂静,这是颜月对幽兰轩所有的评价。生活仍需继续,只要没有了那慕容炎的屈辱,到了哪里都是到了天堂。 第四十四章:冷宫奇遇 所谓幽兰轩并不等同于皇宫美人们住的有如映月轩之类的级别。这幽兰轩充其量也就像一个门牌号码,那住处也就几间砖房,屋内的陈设更是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一被。冷宫有幽兰轩、幽心轩、幽情轩、幽恒轩等共十处住所,每处三间房屋,而这其中只有幽心轩、幽情轩以及现在颜月所居的幽兰轩住有被贬的妃子,其它七处全部空着。这样的环境就是颜月瞧着也出乎意料,自己一个人受罪也就罢了,现在还带着这么多人,颜月无语了。 倒是庄嬷嬷等人一副完全意料之中的表情,春花秋月雕栏玉砌自去收拾房间,四人挤到了一个小屋里。而庄嬷嬷则在颜月的房间用布帘隔了一道墙,和颜月住在了一起。 住处搞定、卫生搞定之后,时间也到了用晚膳时分。当小公公将晚餐送到颜月等人面前时,颜月才知道苦日子这才开了头。杂粮做的窝窝头,还只是一人一个,配以一份酸酸臭臭的盐莱。比起颜月当医女时的伙食还差。 颜月将目光投向庄嬷嬷,她若无其事地拿起了窝窝头率先吃了起来。而春花秋月眼见庄嬷嬷带头,也纷纷拿起那窝窝头,只可惜那入口难以下咽的表情没来得及遮掩,全数地落入颜月的眼中。颜月苦笑着低下头,将那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塞入口中。 “你们等等。”雕栏玉砌神神秘秘地道,很快地冲回到她们自己的住处。在颜月等人诧异地等待中,她们俩如变戏法似的拿出了许多好吃的。有龙凤双腿、四喜鸭子、焖大虾、果汁鹌鹑等等,众人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丫头在知道来冷宫之前居然收拾了这么多好吃的。 “聪明!太聪明了!”颜月情不自禁地夸奖。庄嬷嬷更是笑容满面地追问:“有没有再带些米面粮油?”而两人更是连连点头,这一次众人的快乐更如泉水一般汩汩地流了出来。没有了身份的拘谨,没有了规矩的约束,众人甩开膀子大吃了起来。 “只可惜没有了酒,我还记得上次喝酒小楼唱的歌,笑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了!”颜月笑着道。回忆起上次碧榕轩喝醉酒后的情形,偏偏小楼还唱了一首情歌,那种感觉真是好笑之极,此时想来真有些后悔不带了小楼和朱颜一起来。 只可惜,这一次颜月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月姐姐,谁说没酒?” 众人惊愕地抬头,却见丁香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见众人一脸的诧异,丁香不禁得意地解释道:“前段时间我一直想去看姐姐来着,只是那碧榕轩把守的太严,我拿了酒菜贿赂也没有成功。今天下午便听说姐姐被打入冷宫。所以晚上我便备了酒菜送了过来。没想到这冷宫看门人比那侍卫们好贿赂多了。” 颜月不禁哈哈大笑,只觉人生得朋友如此,便已足矣。酒菜再度摆上,这一番下来,菜之丰盛比起在碧榕轩时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坐下再度开席,颜月不禁笑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吃完之后好好放松一下吧。” 所谓的好好放松,颜月的想到了上一世的生活。过年过节茶余饭后一大家中最爱做的事:年轻人凑在一起打扑克;父母之辈的凑成一桌搓麻将;老爷子们则围在一起下棋。各玩各的却又各得其乐。此时思来,颜月觉得那扑克牌正合此时游戏,当即命春花秋月等人一起动手,很快做出了一副扑克牌来。 先是争上游,接着算二十四,再有斗地主等等,这一玩幽兰轩主子奴才睡意皆无。笑声,闹声混成一片直冲大戎宫的上空。清心殿的慕容炎也毫无睡意,派往冷宫打探消息的侍卫把幽兰轩的情况细细禀告了,什么喝酒猜拳,什么酒后玩纸牌,还有输牌者贴纸条等等。慕容炎越听越恼火,越恼火却越是无奈。 而直到夜深幽兰轩这边也才得歇息。颜月心中那个得意,自由,虽然是限制下的自由,却也让颜月心中充满快意。 一个幽灵般的身影一直蜷曲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待四周一片寂静之时他忽然如鬼魅一般跃起,悄然无声地进入屋内。凝望着那床榻之上沉睡的女子,他的脸上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伸手之间己点了那女子的几处穴位。再突然负起那床上的女子疾速离去。 颜月昏昏然醒来,张开眼睛便吓得失声惊叫起来。在颜月的眼前有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两只眼珠子在凹陷的眼眶中古碌碌地转动,此刻正用那皮包骨头的手指着自已,咧嘴笑时露出稀疏的牙齿。颜月惊恐地四下瞧着,房间已不是自已住的房间,只是这房间虽然简陋,却用着那罕见的夜明珠来照明。颜月飞快地咬了自已的手指,只疼得颜月唉哟一声叫了出来。原来眼前这一切并不是梦!而眼前那个老头却依旧用十分感兴趣的眼神瞧着自已,这一切让颜月惊疑不定,自己睡得好好的怎么就换了位置?这个老头到底想对自已怎样? "老人家,你找我有事吗?"老头一直诡异地笑着不开口,颜月只好主动开口问道。 "丫头,你与老夫有缘,今天老夫决定收你为徒!"老头得意地道,颜月只听得莫名其妙。 "老人家,你会什么?又准备教我什么?"颜月例好奇了,也不恐惧了,瞧老头的样子应该不会加害自己。 "老夫名唤潇一朗,江湖人称潇然一刀……"老头慎重而略有自得地道。颜月却听得十分好笑,瞧老头的样子,仿佛他十分有名似的。只可惜颜月从没听说过,更何况潇一朗的名字好象是那种翩翩公子叫的,潇然一刀倒是适合他,瘦得象刀似的。 颜月的表情落在那老头的眼里,老头怒了!要知道这潇一朗的名字在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年轻时以恶贯满盈、无恶不作、杀人如麻而闻名江湖,其轻功、用毒、刀法等江湖无人能及。中年时更以一己之力击败江湖七大门派围攻而震撼江湖,从此江湖人每提到潇一朗的名字便胆颤心惊。而老年后此人亦正亦邪,行事更让人琢磨不定,以致于江湖之中此人独树一帜。 "丫头,你说你学什么?"老头被颜月完全无视的表情激怒了,问得有些咬牙切齿。颜月却听得眼睛为之一亮,颜月想起这样的话华师傅曾经问过,似乎没有真材实学的人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想逃出皇宫,你教我武功,帮我逃离这皇宫吧。"颜月直白地道。这是颜月现在最大的期望,而很多年之后颜月一直都在为自己此时的如此坦诚后悔。正因为颜月的这句话,那脾气古怪的老头决定绝不传援颜月武功,免得颜月糟蹋了自己一世的英名。 "老夫教你用毒,到时你把这大戎皇宫里的人全毒死了。你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这大戎皇宫。"老头面无表情地说完,颜月面瘫了。 "我不学。何况我是医生,没什么毒是我不知道的。"颜月自信满满地道。依颜月现在的本事,完全可以配制出不同的毒药来,什么痒痒粉、软筋散之类的药颜月都可以配制,再毒的药颜月也没有兴趣。 老头再次恼怒了,从没有受到如此的鄙视,赤裸裸的鄙视。老头当即从怀中摸出一个药袋来,伸手拿出一粒粒的药丸道:“此药名月蚀毒,只要吃下这种药,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发作,如果到时间没有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死;你再看,这是子母情毒,分别下在两个人的身上,只要下母情毒的人毒性发作,七天之内子情毒也会发作;这是忠心丸,只要你将药给对方吃下去,保证他对你言听计从………” 老头一粒药一粒药地说明着,只是他越说颜月越是恐慌。这老头拿的都是什么呀?自己一个医生,研究这些毒物有什么用?难不成用毒药来医人!晕!老头越是这般说,颜月越是一脸的鄙视,一脸的抗拒。 “你瞧这板凳,这桌子都正常吧?”老头突然问道。 “正常,完全正常。”颜月一脸的诧异。就在颜月诧异中,老头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水,当着颜月的面滴了一滴,然后颜月惊愕地发现,那板凳居然一点点地化了,没有了!而老头接下来的介绍更是让人惊叹,他说这水不仅可以化板凳,更可以化尸体,化铜化铁等等,当然如果颜月拜他为师,那比这还要厉害制毒本领他全部传授于颜月。 老头越是展示,颜月越是抵抗。颜月绝对不想学这种化板凳化尸体的药水是如何配的,因为潜意识里颜月觉得这制毒属于坏事,属于那种犯罪分子所做的事,所以坚决抵触。接下来两人就在拜师与不拜师中纠结了,一个强势要求拜,一个坚决反对说不拜。 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老头终于使用了杀手锏,他的手只随意地向着颜月一指,颜月突觉脖子突然一凉。老头接着问道:“从今天起你便拜在我潇一朗的门下,是我潇然一刀唯一的弟子,如果同意便点头告诉为师。” 颜月本想大声说“不”,可想要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而脖子却不由自主生硬地点头。当然这点头的姿势并非颜月所愿,只不知老头使了什么手段颜月只能点头了。 “从明天晚上起,你便随老夫学毒。当然老夫不会在这逗留很久,一个月之内,老夫要把此生所学毒学全部传授于你。”老头再度开口道,颜月依旧僵硬地点头。不过此时颜月此时方知老头的手段,学就学罢,技多不压身,当老头把颜月送回到幽兰轩时,颜月也在心中接受了老头的决定。 第四十五章:以身练毒 白天,颜月几乎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颜月一边惊诧着老头的神奇本领,一边怀疑着老头为何非要收自己为徒,还有些怀疑昨晚是不是做梦。颜月试探地问了一下庄嬷嬷以及春花秋月等人,是否听说过“潇一郞”或“潇然一刀”,可众人都是一副懵懂之样,颜月便知问这些人绝对问不出所以然来。 这般一来,颜月倒是不在意这冷宫的生活,开始期盼夜晚的到来。丁香倒是对那看守冷宫之人下了功夫,又在夜晚来临时之时送来了可口的饭菜以及生活用品。三间房子再次让颜月感到了拥挤,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四个人住了一间,颜月与庄嬷嬷两人住了一间,另一间直接改成了厨房加饭厅,而洗澡现在则成了问题,各人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想要像碧榕轩那般有一间单独豪华的沐浴间现在看来已是不可能。 原本冷宫吃的只是窝窝头和臭盐莱,托丁香的照顾,有了生活用品,还开起了小厨房。这哪里像是冷宫的生活,简直又是一块小天地。好在皇宫里的那些主子轻易不会来这冷宫视察,否则怪罪下来,丁香还真要受罚。因此颜月和庄嬷嬷一再地交代丁香不要经常往这冷宫来,行动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夜晚在颜月的期盼中到来,就在颜月怀疑那老头是否还会来的时候,老头已然出现在了颜月的眼中。颜月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方才知道那老头果然就在自己面前。颜月不禁怀疑地望着外间,那庄嬷嬷和自己只有一帘之隔,怎么可能允许一个老头进自己的房间。 “她们全都睡了,为师走时,她们自然会醒。”老头当然明白颜月为何而诧异,当即淡淡地解释道。 “是用毒吗?对人没有伤害吧?能不能把全皇宫的人都弄睡?”颜月突然有着抓狂的感觉,着急而迅速地问道。颜月自己也会制软筋散,可绝对做不到这般悄无声息地把人放倒。这老头这么容易把这么多人都弄睡了,如果把全皇宫的人都弄睡了,那自己出入皇宫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老头好笑地看了颜月一眼,当即明白了颜月没说出口的潜台词,还是那一个目的,逃跑!只简单回了一句道:“只要你认真学,为师保你能离开这皇宫。” 颜月的内心第一次有了学习这毒功的兴趣,更盼望着这个潇老头马上就能教给自己把全皇宫人都弄睡着的药。只可惜老头却一点不急不躁,走到那唯一的椅子前慢慢坐了下来。 "昨曰拜师太匆忙,你还没有向为师敬茶。今日时间尚早,你便把这拜师茶敬了吧。”老头说得自然,颜月不禁脸红。记得当初那个玉桂因打赌输了拜自己为师时还敬了茶,自己这茶是该要敬。颜月手忙脚乱地泡好茶,有些尴尬地递到老头的面前:“那个--师--傅,请喝茶。” 颜月喊得有些结巴,毕竟这个师傅颜月还没有把心眼里认可。就连当初成为华师傅弟子颜月也并非主动拜师,只因为那慕容炎说了一句“朕倒要恭喜华爱卿收了一个好弟子”而成了华师傅的弟子。不过后来颜月见识到华师傅的本事才真正心服口服地认了华师傅做师傅,但那拜师茶也从没敬过。 老头倒不理会颜月的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接过那茶水抿了一口。然后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甜橙,严肃而认真地道:“徒儿敬茶,为师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徒儿,来这里之前为师到御膳房里偷了个甜橙,就当为师送给徒儿的见面礼吧。" 潇老头一脸的一本正经,听得颜月却有一种暴笑的冲动。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如此小家子气,偷的甜橙当送给徒弟的礼物,这自己若拿着,还真像没吃过东西似的。颜月装作没听见依然四下环顾,没有伸手接那老头手中的甜橙。 老头怒了,两只眼珠子在凹陷的眼眶中几乎要跳出来似的,怒道:"你不过是敬了师傅一杯茶,师傅给你一个甜橙有何不可,你居然敢嫌弃师傅给你的见面礼吗?" 颜月无语,只能尴尬地伸手接过老头手中的甜橙。心中却觉得非常得窝心,自己还不至于混得要吃偷来的橙子吧。可老头就那般死死地盯着颜月的动作,接着命令道:“吃了它。” 颜月再次无奈,只能剥了瓣橙子送到唇边,咬了一口便想把它放回到了桌上。只是抬起头看到那老头正瞪着毫无生气的眼看着自己,当即强压着头皮又吃了两口,听到老头发出满意的叹息,这才把那剩下的甜橙放在了桌上。 老头盯着颜月的动作,当即伸手拿起那被颜月扔下的甜橙,一瓣瓣地扔到了自己的嘴里。颜月再度在心中鄙夷:“这老头真有他说的那般本事吗?怎么弄得跟没吃过东西似的。” 而那厢的潇老头却有滋有味地吃着,仿佛那是天下的美味似的,一边吃还一边微笑地问道:"徒儿,知道为师何时看上你的吗?" 颜月当然不知道,不过没等颜月说话,潇老头便说起了认识颜月的经过。原来在颜月第一次从将军府逃跑被张小乙带人包围时,颜月一急之下先是给众侍卫看病,接着便来了个集体催眠。这一过程正落入当时在外办事的潇老头眼里,老头当时瞧在眼里喜在心里,只觉颜月便是自己此生徒弟的不二人选。只是老头当时忙着其它事情,这事一忙完便直接回头来找颜月。 颜月开始还认真地听着,只是随着老头说话的声音和语速,颜月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头越来越痛,胸口一阵阵地灼热,内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捏着,痛得颜月已是一身的汗水。开始颜月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吃坏了东西,可这种感觉前所未有,颜月很快地想到了这个老头所给的甜橙。 "师--傅,那--甜--橙---有--问--题。"颜月痛得语不成声,可说完此话的颜月又有些疑惑,刚才自己是吃了甜橙,可这老头也吃了,他吃得还不比自己少,怎么他就没有问题。 “这甜橙是有问题,为师在这上面下了一些毒,无色无味,徒儿,为师可是听说你是专门给皇上验毒的,怎么连这甜橙上有毒也没发现吗?”潇老头好笑地回道,一脸的原本如此的感觉。颜月只听得头昏脑涨,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纵是头痛如刀绞,颜月还是奇怪,老头不是说要传授自己武功的吗?怎么对自已下毒。 老头却毫不在意地笑语道:"徒儿,你可知何谓练毒?毒并非一套功夫,它是每个练毒者努力去铸造的一把神器,而这神器便是练毒者自已。把自己变成一个有毒人,一个百毒不侵的人。因此练毒者第一步便是以身试毒。为师送给你的拜师礼当然便是这以身试毒了。" 只可惜颜月此时身上没有一丝的力气,否则便想直冲上去把这变态的老头给暴打一顿。什么练毒,如果练毒便先要以身试毒,那还不如不学也罢。颜月害怕自己还没学到什么毒功,可能已被那毒药给毒死了。颜月越想越气,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一下跌坐在地上,几分中之后方才恢复了正常。 但再度张开眼睛,颜月却突然觉得浑身似乎有了变化,那火烧火燎的感觉突然消失了!头也不痛了!身体的力气也突然恢复了!颜月仿佛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慢慢地从那地上站起来,颜月再也不想学这毒功了,颜月觉得也许没等自己学会毒功逃出皇宫,说不定已被这毒把自己给毒死了。 只是没等颜月说出话来,那老头已惊喜地上前号住颜月的脉搏,只拭了拭脸上已是一片狂喜:“徒儿,你果然是练毒的奇葩,这毒到你身上不仅没有造成一丝的损伤,而你这体质倒像是增强了许多。” 颜月再度凌乱了,老头所言在颜月听来全属变态,自己不死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吃了毒药还能增强体质,估计那二十一世纪就没有服药自杀了,也没有人吃保健品了,大家都去吃砒霜喝敌敌畏强身健体了。估计毒奶粉什么的到老头这里更加是大补了。盯着那喜极望外的老头,颜月认认真真地道:“师---傅,你老人家这高深的武功徒弟还真学不会,你另觅高徒吧。” 只可惜那潇老头此时一副中了头等彩票般的笑脸,根本不听颜月的言语,而是直接冲出屋外,临走前还高呼着:“乖徒儿,等为师回来。”颜月心中那个恨呀有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自己能不在这等着吗?这是自己现在唯一的住所,就是想走也走不掉呀。 老头绝对的高效率,就在颜月大脑没转几个弯之时,老头已再度奔进了颜月的房间。不过这一次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木桶,正是颜月以前用来淋浴的那种木桶。只可惜那木桶里装的不是沐浴的水,而是冒着泡泡的绿色药水,那药水明显还很热,上面还泛着难闻的白色蒸汽。颜月好奇地盯着看了一会,居然还看到了水面上飘着的两样东西,两样让颜月看了就恶心想吐的东西,一只死黄蜂,还有一只僵直的蝎子。 “师――傅,你这是干什么?”颜月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是为师特意为你调制的药水,里面放了五毒之王,配以十种药草,还有十多种药丸。以你的体质,每天浸泡两个时辰,半个月之后你便可百毒不侵。”老头得意地宣布,那语气中更多的是炫耀和得意,仿佛那是世人渴望得到的珍宝一般。 颜月只觉四周一阵阴风阵阵,身体更是禁不住地颤抖,这是人做的事吗?这样的水能泡澡吗?颜月的小腿肚都开始抖了起来:“师――傅,这个徒儿绝对不能做!不能做!”颜月说完便颤抖地想向外跑,只可惜颜月没跑几步,两腿却一软瘫倒在地上。而后面的潇老头发出一声狂笑,直接将颜月拎起,于一用力颜月已扑通一声落入到了那木桶里。 老头飘然离去,颜月吓得长长地尖叫,直叫身体感觉到了异样才停歇了下来。起初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塞满了棉花,胀痛之余又觉得灼热难当。接着浑身就像被千万根刚针扎入,剧痛让颜月几乎昏厥过去。颜月想逃,可两只腿怎么也拿不动,再一次尖叫时颜月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痛苦,煎熬,仿佛是在地狱里走过百遍千遍似的,两个时辰后,颜月终于爬了出来。实在不是颜月有勇气有意志能坚持两个时辰,而是这个老头真是能耐,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颜月根本没有力气动弹。纵是累得筋疲力尽,颜月还是自己去准备了水,冲了十多遍,又在那干净的水中再泡了两个时辰,方才晕晕乎乎地上床睡觉。 第四十六章:病中折磨 可怜的颜月这一次睡倒竟再也没有起来,先是药水泡了半夜,再是清水冲洗,这般在水里泡里一夜,纵是再强的体质也经受不住这般的折磨。当颜月在庄嬷嬷和春花的千呼万唤中终于醒来时,睁开眼先是一阵头晕目眩,张开嘴只觉喉咙干涩疼痛。 “娘娘,你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庄嬷嬷小心翼翼地试了试颜月的头,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早饭已然备好,可迟迟不见自家娘娘有起床的迹象,庄嬷嬷和春花有些不放心了,这才来到了颜月的床前。 “庄嬷嬷,娘娘是不是昨晚洗澡受了凉,你瞧这地上一地的水,还有这屋里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春花奇怪地问道。颜月不禁大惊,当即坐了起来看向屋子中间,记得昨天晚上那老头准备的那泡澡淋浴桶就放在屋里。这一看,颜月又奇怪了,屋子里那个大木桶没有了,什么时候没有的颜月不知道,也不知有没有被庄嬷嬷等人看见了。 颜月刚想到这,庄嬷嬷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道:“主子,都怪老奴服侍不周,昨晚老奴不知怎地睡得太死,一直到早晨才醒了过来。昨晚若是老奴服侍主子沐浴,一定不会如此。”庄嬷嬷这么一说,颜月真得放下心来,感情那老头一定是早晨来弄走药桶,又趁机弄醒了这里的众人。 庄嬷嬷是一脸的焦急与惭愧,颜月却彻底心安了,想了想道:“庄嬷嬷,你别着急,我这只是受了些凉,吃些药便好。” “那老奴这就去御医院请御医。”庄嬷嬷惭愧之余当即动作快速地站了起来道。颜月不禁好笑,一向稳定如泰山的庄嬷嬷居然也有失常的时候,这种感觉让颜月感动又难受。倒是春花笑了起来道:“庄嬷嬷,你老人家真是老糊涂了,咱们家娘娘就是最好的医生呀,还要请什么御医?” 颜月当即命庄嬷嬷从自己的随身药箱里取了几粒药吃了下去,然后便接着倒头就睡。颜月实在没有胃口吃饭,更没有力气起来,意识也始终处于迷迷糊糊之中。从早到中午,一口饭也吃不下去。颜月倒没觉得如何,幽兰轩的几位奴才可都傻了眼,搞不清楚主子的这种状态是病情在好,还是病情在加重。这样的情形把前来送午膳的丁香也吓得傻了眼。 庄嬷嬷小心地和丁香嘀咕了一会,丁香快速地离去直奔勤政殿,以回禀淑媛娘娘的身体为由,夸大其词地把颜月的病情说了一遍。庄嬷嬷与丁香的本意当然是想借此让颜月重得圣宠,哪里又知道自家主子此时心中巴不得那个男人离自己越远越好。 而很快地幽兰轩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迷糊的颜月真没有听到“皇上驾到”的呼声,更没有听到庄嬷嬷等人跪拜皇上的声音。直到被人拎着头发提了起来,接着下巴感觉到头皮上传来的痛意,颜月方知道这幽兰宫来了贵客,皇上慕容炎到了。 “颜月,朕原本听说你在这冷宫过得风声水起,怎么才过了一天就病倒了?是想借此博取朕的同情吗?”慕容炎冷笑着,盯着那苍白憔悴的小脸讥讽地问道。听到丁香回禀颜月病了的消息,慕容炎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有担忧、有气愤、有怜惜等等,却唯独没有高兴。脚步更是毫不迟疑地来到了幽兰轩。 颜月不禁笑了,这个慕容炎不论何时都是那般的自我感觉良好,是应该说他超自信呢?还是应该说他盲目自信呢?只是这样的话又怎么能告诉他。因此颜月只是笑了笑便垂下眼帘不在看他。 只是那不屑的笑容落在慕容炎的眼里又成了一根挖不去的利刺,原来心里还有的怜惜全部因这笑容烟消云散,从心底涌起的则是强烈的怒火!慕容炎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敢跟自己叫板,难道是仗着那凌越尘吗?这般想来,慕容炎更是气恼,手下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某女的下巴也是一阵一阵的刺痛。 “我今天才知道一件事……”颜月艰难地说着,下巴被捏着说话的感觉真是超级不爽,可颜月却没有一丝力气来挣扎。好在慕容炎听到颜月开口说话后手明显得卸去了几分的力道。颜月这才得以顺利地说了下去:“到今天我才发现这女人长下巴是作什么用的,原来,这下巴是专门给男人捏的。只是颜月实在想不通一件事,这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怎么会有捏弱女子下巴的不良嗜好,难不成捏了女人的下巴就证明男人的本事了吗?” 颜月说得甚是轻松,慕容炎却听得再次怒火高涨,眼前的这个女人真得让慕容炎有了无力感。想打她,却又下不了手。想骂她,却更不知从何开口。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似乎油盐不进,慕容炎真是拿她是毫无办法。 “皇上,还是请你把手拿开吧,臣妾一个骨子里就不个干净的人,一个淫.妇,皇上这般会弄脏了自己的手的。”颜月依旧笑着,仿佛毫不在意地说着,心却痛到了极致。他离自己如此之近,肌肤相触,连他那浅浅的气息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心与心的距离却是那般得远!他还是那个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是他吗?那个自己曾渴望相伴一生一世的男人是他吗? 慕容炎的手就僵在了那里,“不干净”“淫.妇”这两个词语交替在脑海里闪来闪去,潜意识里他抗拒这两个词语,他不想听到这两个词语,可床榻上的女人小嘴依旧在一张一合。似乎还要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他着急,他无奈,于是他低头,毫无征兆地亲吻了下去! 颜月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却又直觉地侧头躲开他的亲吻。用力想要推开那拥过来的怀抱。而他却一只手巧妙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按紧了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颜月慌了,颜月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慕容炎身体异于寻常的灼热,在他松开她的手胡乱的撕扯着她的衣服时,颜月也不知突然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一把推开了他!倏然站起身来,步伐不稳的就向着房门的方向跑去。 而他自身后一把拉住她的手,再用力的往自己怀中一拽,旋即,再一个俯身。所有的动作,宛若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轻而易举地便将颜月压在了身下。颜月原来因病一天没有用餐,一丝的力气也没有,此时更是无力反击。 “你敢白日宣淫!”颜月想起了他的特点,重规矩遵礼仪。 可他却毫不迟疑地低下头,凶狠地咬上了她的唇,封住了她的话语。手更是粗暴急躁地撕开她的睡衣抚摸着她的身体。他的手有些微凉,颜月温热的肌肤一经碰,立刻敏感地瑟缩了一下。他却似受到了某种鼓舞一般,急切地吻上了她的身体,让她那凹凸有致的身体,再也没有一丝阻碍,细致地贴上了他。 颜月没有想到这般的话语居然招惹了他如此的反击。想要逃脱却没有丝毫的力气,明明知道此时的他对自己毫无爱意,明知道他的心中是多么地瞧不起自己。可当他的唇吻到了唇间齿侧时候,颜月是多么希望自己他的心中对自己有些情意。 “慕容炎,不要……”她祈求着,希望他不要再继续。他却强势地闯入她的身体。瞬间的胀痛引的她身体的瑟瑟颤抖,她那样疼,在他身下要蜷缩自己,推挤他出去。他心生怜悯,可她这般样子,又怎知是多么诱人,他不能自已,一手扣紧她的腰,与她紧密的迎合。她的柔弱,她的哀求只能让他更发了狠地要她,一次一次,抵死缠绵… 很长的时间,颜月猜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为何对自己如此这般。宫里不缺美人,更何况自己还不够温柔,还在他心中落下了一个不贞的罪名。为何他还会追到这冷宫来宠幸自己,他动情了吗?他还有情吗?他的情有多少? …………………… 庄嬷嬷和幽兰轩的一众奴才从正午等到了皇后,才见到那一国之尊皇上神采奕奕地离开了自家主子的屋子。庄嬷嬷跪着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希望他能停下脚步宣布一下什么消息,可最后庄嬷嬷失望了。虽然这位皇上与自家主子亲热了整整一个下午,可却根本没有想把自家主子放出冷宫的打算。 庄嬷嬷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开始有了大不敬的心理。因为在刚才,庄嬷嬷在心里狠狠怪了一下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不过再次醒来的颜月有一点表现的很让庄嬷嬷满意了,因为自家主子开始吃饭了。饿了两顿饭没吃,又加上那么大的运动量,颜月不饿才是怪事。而有了饥饿感的颜月晚餐量吃得惊人,以致于春花都看傻了。再加上那么傻傻的一句,把颜月和庄嬷嬷全都说乐了。她说:“都说娘娘医术高明,奴才瞧着皇上的医术更高明,下午皇上一来,晚上娘娘便能吃饭了。” 第四十七章:交换女人 颜月上午吃了药,下午又出了一身的汗,晚上吃了n多的饭,饭后的颜月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睡觉。思及昨晚那个变态的潇老头让自己泡的药澡,想着颜月便觉得浑身发痛。颜月只希望那位师傅看到自己正在病中,能免了自己泡药水之事。抱着这般的期望,颜月决定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面对那潇老头。 同昨晚差不多的时辰老头准时而来,怀里还抱着那个散着异样味道的大木桶。奔进屋时丝毫没有注意颜月一脸的病容,而是简单而直接地命道:“快些泡药澡吧,药挥发时间久了,效果就不好了。” 颜月愕然,感情自己披散着头发,一脸的憔悴都被这位师傅视而不见了。只是他能看不见,颜月却不能不说。想到此颜月未曾开口先咳嗽了两声,然后弱弱地可怜地道:“师傅,徒儿病了,今天实在不能泡药澡了。” 老头这才诧异地抬头看了颜月一眼,这一眼中没有关切,没有怜惜,有的只是责怪。眼见颜月一脸的不情愿,老头也恼了:“师傅的这药澡,天下多少人求知不得!你居然还推三阻四,当真不知好歹。” 颜月只想翻眼,那药澡,谁想要颜月都愿意让给谁。甭说泡澡了,就是瞧着颜月都觉恶心。更何况泡在其中,那种煎熬与痛苦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虽然老头说泡半个月之后可以百毒不侵,可这半个月颜月真不知要如何熬过去。还有这老头究竟有没有他说得那般本领,不要到最后自己罪也受了,什么作用都没有,再害得一身病,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呀! 老头等了半晌也等不到颜月的回应,再瞧颜月还是一脸的不情愿,当即对着颜月横空一指,颜月已不能动弹。老头上前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拎起颜月的两只胳膊便要直接扔到那药水中。颜月大惊地叫了起来,想不到这个老头居然还属于暴力型的,连自己在病中都不放过。 “师--傅!师傅!徒儿当真不可泡澡!因为,因为……”颜月住了口,琢磨着用什么理由可以挡住老头的决定。可老头就那么瞧着颜月,似乎已没有了耐心,随时准备那么一扔便像扔垃圾一般把颜月扔到那药桶之中。颜月真得急了,脱口而出:“师傅,我月信来了,不可泡水。” 反正颜月豁出去了,只要能不泡那药澡,也不管什么非礼勿言,也不管什么这古人男女之忌,找出了最恰当的逃避泡这药水的理由。老头的表情明显为之一怔,可很快便露出古怪的笑容。就在颜月期盼着老头为自己解开穴位放回床榻之时,老头却随手一扔,颜月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落入了那药桶之内。可人家老头就是高手,扔人时力度掌控的十分得到位,颜月这么个人落入水中,居然没有激起多少的水花。 颜月心中那个火呀岑岑直冒,这个老头明显得毫无人性呀,这女人都来月信了,能这般泡到药水里吗?他这不是教徒弟,是杀人!颜月一怒更加口无遮掩:“师傅,徒儿不能泡澡,这种情况泡澡以后会不能生育的!师傅难道想害徒儿以后找不到相公,生不了孩子吗!” 老头这次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森森地,在颜月还没琢磨透那是什么意思之前,他一字一顿时地道:“徒弟,为师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来教你,所以就在昨天晚上那甜橙中就下了药,你这半个月是不会来月信的。为师这么多年用药从没出过错,难不成在你身上出错了。再说,你不过是着了凉,现在已然好了大半,只不过身上没力气罢了,又怎么可能不能泡药澡!” 老头飘飘然离开了,颜月彻底无语了。感情一切都在这个老头的掌控中,枉自己还费尽心机去逃避。现在的颜月又开始重复着昨晚的故事,不泡到时间颜月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再闻着那难闻的味道颜月只觉心中一阵排山倒海的恶心之感袭来。一天就晚上吃那么些饭,颜月可不想把它吐出来,何况若是吐在这药桶里,只会让颜月更恶心。因此颜月屏住呼吸,转移目光,转移注意力,避免着那药水的味道再刺激自己的胃。 不知是不是颜月所采用的转移思维方法有效,颜月渐渐地闻不到那药水的味道。可肌肤的感觉却变得那般的清晰,那水仿佛变成了千万根银针扎入自己的肌肤,痛得颜月想逃却又逃不出去。似乎有一股污浊之气憋在胸口,在那药水蒸泡上渐渐发涨,涨得胸口发闷,发痛,让颜月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有那么片刻,颜月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就在颜月觉得呼吸就要停止之时,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异样。仿佛肌肤变是会呼吸一般,把那水中的药全部地中吸入了体内,而胸口那污浊之气也渐渐随着呼吸一点一点地散发到皮肤里,融入那木桶之中。 颜月不得不承认这药水真得有些效果,是否百毒不侵颜月不知道,可一个时辰之后颜月原来酸软无力的身体突然间似乎恢复了正常。泡了药水后的颜月完全有力气自己再去准备洗澡水,还再次泡了一次干净的澡才回到床上睡觉。至于那药水,颜月也不管,反正明天早晨,那老头会来处理。 ……………………………………… 而今晚的勤政殿也是一片的繁忙,在勤政殿内不仅有着慕容炎,还有着王淑媛父亲左相大人王孝标,有着当朝权势首屈一指的荣胜仁太傅大人,有着侍郎杨子坊大人,还有骠骑大将军司空南等。一殿中人,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大家都在静静地等着,等着那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开口说话。 慕容炎盯着手中的文书已然很久很久,这是一封来自苍穆国的信件。慕容炎想不到那凌越尘自从上次离开大戎朝皇宫回国之后,便继承大统登基为皇。此时慕容炎手中所拿的信件正是苍穆国新君凌越尘写来的书信。这封信荣胜仁下午时便送到了勤政殿,只因慕容炎整个下午都呆在幽兰轩里,所以一直等到用过晚膳后慕容炎才看到这封信。 一看信件之后,慕容炎一时间也傻了,以致于半晌没有抬起头来。 “皇上信任微臣,把朝中大事交予臣组织朝议,臣也知此事关重大,所以请来各位同僚一起聆听皇上教诲。”荣胜仁恭恭敬敬地言道,慕容炎脸上的表情没变,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慕容炎在朝中设置了一个朝议组,在皇上繁忙时自行议朝政,事后只要把研究的结果向皇上回报便可。当然这朝议组的成员都是慕容炎最信任的大臣。而因为信任与依赖太傅大人荣胜仁,慕容炎便命荣胜仁组织朝议一事。 慕容炎手里的这封来自是苍穆国新君凌越尘的书信,在慕容炎还没有看见之际,已然被朝议给的成员传着看了一番。若是其它事情,慕容炎不在意他们先看过了。可是今天,慕容炎不仅在意,而且十分的在意。只因为在那信中,那凌越尘提出用丰厚的条件来交换颜月离开。 “荣太傅辛苦了,众爱卿辛苦了。你们怎么看此事?”慕容炎咳嗽了几声,淡淡地问道。 屋子里的其他人还没有开口,骠骑大将军司空南率先道:“虞城是一座大城,长居人口达到二十万之多,单单虞城一城的税收,就能顶过我大戎皇朝国库半年的税收。最为重要的是,虞城地处边境要塞,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苍穆国提出把这座来自不易的重要城池用来交换颜淑媛的,臣认为值得。” 大将军司空南此人性格直爽单纯,一向最受慕容炎喜爱,可今天的一席话却让慕容炎有种想摔东西的感觉。 司空南话音刚落,荣胜仁也接着言道“臣认为,江山乃千秋大业,女人只是这花花世界的点缀。江山美人相比,当然江山更胜美人,皇上有了大好的江山当然也会有更多的美人。如若颜淑媛为皇上生下了一儿半女那别当一说,如今没有一儿半女,更何况颜淑媛服侍皇上期间,一再惹得皇上心情烦躁,更成为本朝打入了冷宫的第一个妃子。所以臣完全同意司空大将军的意见,同意用颜淑媛来交换虞城之事。” 这就是那个被颜月找到的厨子所说的话语,他还曾经向颜月说过“胜仁能有今日,全靠医女引荐之力,以后有需要之处,医女尽管开口。”可颜月被软禁在碧榕轩时,没见他想办法帮忙;颜月受伤之时,也没见他前去看上一眼;颜月被打入冷宫之事,他也没问过一二……而今天,当他可以为颜月说上一句话之时,他更是一句话也说。颜月幸亏不知此事,若是知道还不天天把这荣胜仁挂在嘴上,骂上多遍方能解气。 “左相大人,你怎么看?”慕容炎的脸色不觉沉了下来,接着问那一言不发,连头都不曾抬起的左相大人王孝标。 “臣记得前朝,大戎国和苍穆国为了争夺虞城而引起的战争,当时整整打了三年之久,两国将士死伤无数,最后以大戎朝战败,赔了十万黄金,并约定这虞城从此之后属于苍穆国所有才结束了战争。因此臣一直在思量,那虞城之重要苍穆国国君难道不知,难道真得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臣还是要提醒皇上与同僚们,此事的真实性有多少?苍穆国会不会是想利用此事另有所图?奴才就曾因为贪便宜所以才会被罚,”王孝标慢慢地道,慕容炎不禁点了点头。慕容炎的眼神掠过殿内的其它人等,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发出任何声音。 “臣也是如此思量,此乃大事,还是要谨慎小心为妥。”杨之坊认认真真地道。 “爱卿们所说甚有道理,此事先搁置不议,朕会细细思量,慎重考虑此事后再做决定。”慕容炎淡淡地说完,将手中的信件放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江山美人 秋天的太阳温暖地洒在幽兰轩的小中,院中一片温馨的景象。春花秋月等人围坐在一起,有的摘菜,有的刺绣,庄嬷嬷则一会进一会出地把屋里的被子全部移了出来晒在了院子中。而颜月则带着春花在冷宫中闲逛着。 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有一片怒放的白菊花。与那青石绿蒿中煞是惹眼,颜月就此处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享受着那温暖的阳光,闻着那淡淡的花香,一面命春花把那白菊花采了带回去。有那么长一段时间颜月只是那么呆呆地坐着,就只是呆呆地坐着,什么也不想。 "娘娘,这花真要采了吗?"花儿实在开得娇艳,春花有些不舍地问道。 白菊花茶有着散风解热,清肝明目以及解毒之功效,更有扩张血管降低血压的作用,对风、寒、湿引起的肢体疼痛有着一定的疗效。因此当发现这有白菊花时,颜月第一个念头便是采了送给庄嬷嬷,因为这些正是庄嬷嬷需要的。 颜月转头看见春花一脸的不舍,不禁无奈地笑了。脑海中竟不禁想起不知在哪看到的几句"花未全开月未圆,寻花待月思依然。明知花月无情物,若是多情更可怜。"怪不得先哲说过人生最完美的境界便是那"花未全开月未圆"。那盛开的花朵固然娇艳,可日后花谢芳菲岂不是更让人心寒。就象那心中期盼的爱情,若当初不想着一生一世,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相爱不成,反成相害。 颜月不知道慕容炎心中都在想些什么,他对自已所做的这一切又都算什么!即便是把自己赶到冷宫还继续纠缠不休,他的行动中有污辱,有蔑视,有不屑,有占有,却唯独让颜月感受不到他的感情,皇宫美人那么多,他却仿佛缺女人似的在自己这里要个不休,这一切是为什么? "主子,有人在喊娘娘。"春花奇怪地道。颜月竖耳倾听,果然远处传来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唤:"娘娘,淑媛娘娘。" "不会是皇上来了吧?"春花疑惑的口气中又有着几许的肯定。可是颜月却己几乎肯定了这个事实,因为那个呼喊的声音颜月早已听了出来,正是慕容炎身边的小李子公公。 "娘娘,你在这里。让奴才好找。娘娘快走吧,皇上正急着找你呢。"小李子终于找到颜月时,一脸的狂喜。那感觉不亚于沙漠里口渴的人一下找到了水。只可惜那正主纹丝不动,只是瞧着他一脸汗水的模样悲天悯人般的一笑,这一笑把小李子的心都笑寒了。当即哭丧着脸恳求恳求道:"祖宗,祖宗,你就救救奴才吧!你再不出现,皇上会要了奴才的小命了。" 颜月不禁一阵长叹,看着小李子那煎熬的脸,终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小李子手忙沥脚乱地擦干了汗,又满是感激地挽起颜月的胳膊。再次在心中汗颜。冷宫,这个本应无人问津的地方,本应属于皇宫最晦气的角落,本应属于人间的地狱,可随着颜月这个女人的到来一切都变了,这里似乎己不应该叫冷宫。 庄嬷嬷等人正大气不敢喘地站在那里,颜月站在院中凝视着那小屋,只觉腿上似有千斤重一般,不进,似乎并不可能。可进屋之后会发生什么,颜月似乎可以想到。只是这样算什么,不爱自己,不信任自己,更在心里鄙视自己,可却偏偏还来纠缠自己,也许今天应该有个决断了! 一股酒汽直冲入鼻,颜月不禁皱眉。接着入眼的正是那斜卧在那软榻之上的慕容炎,那平时霸气张狂睥睨众生的眼紧紧地闭了起来,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无数深沉的心事,那张极为性.感的双唇紧抿着,仿佛正因某件事而倍受折磨。 他睡着,颜月也就无声在站在那里,没有请安,没有言语,有的只是无语面对。庄嬷嬷小心翼翼地上茶,又颇有些遗憾地退去。 “颜月,你想离开皇宫,是吗?”低哑的声音传入颜月的耳畔时,颜月有那么片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慕容炎接下来的话却让颜月知道确实是慕容炎在说话:“颜月,朕实在不知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那凌越尘居然要用一个虞城来交换你。” 颜月不禁心中震撼,虽然颜月不知道那虞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城镇,可一块领土来交换一个女人,这个代价之大颜月还是可以想象得出。眼前闪过那脸色苍白却又温暖和煦如三月阳光的男人,他的痴情,他的的俊美无不让颜月为之叹息,可惜他深情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已然死去的颜月。 盯着颜月沉思的脸,慕容炎却认为颜月喜欢的已然说不出话来,不禁讥讽地道:“朕只希望你不要高兴地太早了,你要知道,如果朕不愿意放你走,别说一个城池,就是十个城池朕也不会放你。” 颜月突然忍不住笑了,如若真如他所言,十个城池都不会放自己走,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比十座城池更重要!只是这样的情况可能吗?颜月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就那般笑着反问道:“难道在皇上心目中,臣妾值十个城池?” 那潋滟笑意,那晶莹肌肤,那澄清如湖水湖水般的眼眸.,让慕容炎想要冲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慕容炎不禁在心里自问,颜月她值十个城池吗?当然这个问题太无稽。慕容炎脑海里只略过一下便自动转移,却又很快地想到,也不知在凌越尘那里,她颜月值十个城池吗?相信他应该不会拿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如此开玩笑。 “在皇上你这里,臣妾当然不值十个城池,甚至连一个城池也不值。只是臣妾不知皇上准备何时拿臣妾去交换那虞城?”颜月笑着,心中却一阵酸涩,甚至连接鼻腔都有些酸酸的。明知道他的无情,可偏偏还忍不住为他的无情而心痛。 慕容炎的脸色变了几变,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地问道:“颜月,如果朕永远不答应放你走,你,你,你会不会就安心地留下来。” 也许是因为喝多了酒的原因,他的语气中有着许多的不对劲,更似乎有着那么一份感伤。有那么片刻颜月心中有着一丝的不肯定,他是不是想让自己留下来。可随之涌来的更多的却是愤怒,他永远不答应放自己走,难道就想把自己关在这冷宫中折磨一辈子吗!颜月恨恨地道:“你留不住我的,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这皇宫!” “为了凌越尘是吗!你以为有了那凌越尘就能离得了朕的皇宫?你以为没有你朕就得不到那虞城。”许是颜月的话刺激了慕容炎,他猛地张开了眼睛,眼中氤氲着无边的寒意与愤怒。他的人也随之站了起来,就在颜月的诧异中,他已来到了颜月的面前。 “我从不以为事情怎么样,我只知道事实如何!今天的事实就是你会拿我去和凌越尘交换,我得自由,你得城,一举两得,皆大欢喜。臣妾有了凌越尘,所以臣妾可以离开这皇宫。”颜月言之凿凿地道,一句一句无情地反驳着慕容炎的话语。 “颜月你可别忘了,如今的你还在朕的手里!凌越尘只说用一个城池交换你,可没说是死的还是活的!他脸色阴沉地道,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刚硬的下巴被崩得死死的,紧抿的唇甚至有点发白,颜月甚至看见了他口腔之中的牙齿在狠狠的上下磨着。在颜月的注视下,他习惯性猛地捏紧了颜月的下巴,力气之大让颜月疼到了骨子里。 “卑鄙,无耻。就是死,我也要离开这地狱!”那疼痛更是激起了颜月的怒火,除了霸道,除了占有,除了污辱,他慕容炎对自己还有什么。对上他那幽沉阴晦的眼眸,颜月却忘记了什么叫恐惧,即便此刻他将自己生吞活剥了,颜月也要这样说。 他就那般恨恨地盯着她,有那么一刻,颜月害怕了,颜月想逃了,但颜月刚一用力的时候,他已先一步抱住了她,酒香就那么扑天盖地的袭来,在颜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已擒获了她的唇,酒气和着男人特有的气息,让颜月只觉一阵的天旋地转。颜月挣扎着,躲避着,只是越挣扎他越是用力,他撕咬着,吮吸着,直到两个人的唇边都有了血腥味,他的唇才离开了她。 就那般恨恨地盯着他,颜月清楚地看到他唇角的血丝,看到他眼中势在必得的怒意,就在他的唇再次压下来之前,她的双手一下推在他的胸前,逼得他的唇离自己唇几许之遥,然后她就那么高喊着:“你知不知道这般纠缠不休,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他丝毫不理会她的高吼,只随手一拨,便拨开了她挡在他胸前的两只手,他的头俯了下来,吻在了颜月的耳垂之上,而他的双手也没有闲着,直接抚摸上那胸前的柔软……屈辱与愤怒之感让颜月一阵阵地头晕,浑身更是使不出一丝的力气。抵抗,颜月曾试过;威胁自尽,颜月也曾试过;可从不曾成功过,除非…… 他依旧在热烈地亲吻着,抚摸着,手中的人而似乎也停止了反抗,开始默默地沉受。他以为她接受了他,动作开始变得轻柔起来。所以当她的声音传入耳中,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更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可她却再次说了一遍,那话语让他所有的动作都僵在了那里。 她就那般笑着,笑得娇艳如三月桃花,可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要伤人,她说:“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如他,他比你帅,甚至在床上表现得也比你好!” 只听得啪地一声,颜月的脸上已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却不管不顾,依旧抬头盯着慕容炎笑着:“你当然不知道,每一次我都会把你想成他,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这一次颜月只看到一张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脸,然后听到一声如受伤般野兽般的声音,眼前突然就没有了他的踪迹。 没有相爱,只有相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四十九章:皇上决断 一弯冷月高挂在空中,映月轩里却亮如白昼,王淑媛正捧着一本书细细地瞅着。那厢王淑媛方一放下书,绿珠连忙小心地给主子斟满茶。想是一肚子话憋在心里,此时方有了说话的空间。不管那王淑媛有没有听,绿珠自顾自地道:“奴婢就没瞧出那位颜淑媛有哪里好的,论长相,论才情,哪一样比得上娘娘你,可如今都被撵到了冷宫,皇上居然还跟到冷宫宠幸着。万贵妃因这事都找了娘娘几次,可娘娘你每次揣着明白装糊涂,奴婢还真不明白主子你是怎么想的。” 王淑媛莞尔一笑,细细地抿了一口那香茗,方才慢慢地道:“有些事你不懂的。” 绿珠更是不服了,似乎每一次主子都说自己不懂,绿珠直接反驳道“奴婢是不懂,奴婢不懂的就是主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那绿珠知道万贵妃想什么吗?”王淑媛笑着问道。绿珠想也没想直接回道:“万贵妃瞧不上那位颜淑媛出手低贱,偏偏还不知规矩,可皇上偏偏还宠着她。当然看不惯的她的不仅万贵妃一人,就是古贵妃那么温婉的性子,对那颜淑媛也颇有微词,奴婢还听说长贵妃和青贵妃也都不喜那位颜淑媛。” “绿珠,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古贵妃、长贵妃和青贵妃都不喜欢颜淑媛,那为何她们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为何这位古贵妃一而再再而三想对颜淑媛不利呢?”王淑媛笑了,决定给自己这位贴身丫头好好地上一节课。 “奴婢觉得,四大贵妃共同协理后宫,而万贵妃又为首,所以她多操些心也是应该的。”绿珠想当然地答道。 王淑媛再次无语地笑了,有些人一点就透,可有些人再点不透,眼前的绿珠典型属于第一类人。但绿珠这个人却又有着难得的优点---听话,绝对的听话,绝对的忠诚,一个愚蠢而忠诚的奴才,是许多人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 “皇上驾到!映月轩接驾。”高昂的呼声惊得王淑媛猛地一下立了起来,连忙对镜整理了一下有些散落的发丝,又匆匆忙忙地抿了下口脂,看着镜中的女人唇红齿白,眼眸灿若星子,这才在绿珠地搀扶下匆匆地迎了出去。 “皇上,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接驾来迟,皇上恕罪。”声音婉转娇媚,有如那最好听的鸟儿的歌唱。只是王淑媛并没有听到那一惯平稳淡然的声音,只觉一道身影从自己身边走过,鼻端闻到一股酒香和着那男人独有的气息。 “皇上心情不好,王淑媛一会要多劝解些。”张小乙随后小声地禀告道,王淑媛点了点头,却很快地想到了是怎么回事。应该是那“一城换一人”之事吧。当父亲王副相向王淑媛说起此事时,王淑媛都有些不敢置信,为何这世界上最痴情的男人都被颜月碰见了。只是眼前的这位皇上不知他是会选择人?还是选择城? 王淑媛想着,心中却一片苦涩,笑容就那般凝结在了脸上。爱情,哪个女人不想拥有?可谁又能真实地拥有。经历了一世的生死,王淑媛早已将那爱情看透了,看够了!王淑媛最感激老天的是将自己穿越到了这大戎皇宫,成了皇上的女人。王淑媛也相信,凭着自己这一世的容颜与才情,凭着两世为人的机智与聪明,自己一定会站在那权势的最高峰。再世为人,王淑媛相信只有自己有了权势,那人生才会有幸福可言。 “瑶儿,过来,见到朕来瑶儿难道不高兴吗?”不确定的语气,迷茫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王淑媛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慕容炎吗?此刻的他不再像一个帝王,而只像一个受挫的男孩。 “皇上又说笑了,瑶儿天天都在盼着皇上来,可皇上心里根本没有瑶儿,瑶儿等了那么久,皇上都不来。”走到慕容炎身边的王淑媛委屈的泪花在眼中闪烁,她那长睫毛一颤一颤的,风情动人,水汪汪的眸光,更容易让男人为之心动。 “瑶儿,你爱朕吗?你想和朕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慕容炎冲动了,突然想起颜月那些日子与自己的约定,她说爱情是自私的,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可能慕容炎的问题太突兀了,有那么片刻,那美人儿只知道瞪大了水波荡漾的眼眸深深凝视着慕容炎,带着些不信和探究,接着脸上又充斥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狂喜。就在慕容炎以为她会答出和颜月一样的答案之时,她莹白如玉又妖娆无比的脸上,却又带上了难得一见的严肃和冷峻。这般严肃的王淑媛,慕容炎还是第一次见到。然后就在慕容炎的期待着,她诚挚而认真地道:“如果皇上你是凡夫俗子,那瑶儿便要求相公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皇上你是天子,你是九五之尊,你是万民之主,臣妾偶尔承皇上宠爱已是人生之大幸,又岂敢要求与皇手携手并立,那样会折了臣妾的寿。” 这般甜美诱人的话语传到慕容炎的耳中,心中却不禁有些苦涩。对呀,像王淑媛这样的回答才是正常女人的想法。只有那个颜月才会那般骗人,可就是骗人,也骗得自己曾经是那般的信任与欣喜。心中也曾向往过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哪里又知道她早已有和别的男人一生一世了。 “皇上,臣妾是不是说错了?皇上若不开心就责罚臣妾吧!”饱满水润的红唇轻咬着,声音迟疑地问着,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执起慕容炎的一只手,轻轻地贴在她的脸上。 “瑶儿很好,真的很好。”他真心地夸赞着,僵硬的手却在触摸在那细腻的肌肤时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手指竟不由地摩挲起她的脸、她的鼻、她的唇,她的下巴……然后她的眼神似乎掠过了一种不好意思,她的脸也略略有些红了,似乎有些忐忑不安地继续说道::“其实,臣妾也有不懂事的时候,前几日,不知怎么了,老是做一个梦……” 她的声音变得低不可闻,他凝聚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没有听到她到底说了什么。他便急了,那抚摸着小脸的手便一下抬起了她的下巴,然后皱着眉头命令道:“你说什么,朕听不到。” “臣妾也有不懂事的时候,前几日一直做一个梦,梦中皇上和臣妾一起带着个小公主。那小公主唤皇上父皇,唤臣妾母妃……”王淑媛终是嗫嗫嚅嚅地把那些话说了了来,然后她就睁大那受惊如小鹿般的眼,傻傻地看着慕容炎,仿佛也被自己不合规矩的言语吓坏了。 慕容炎登基以来,太子.党和太后党轮番作乱,后宫之中的女人多是朝中大臣之女。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隐患,慕容炎基本不曾宠幸过这后宫的女子,更不要谈要个孩子了。此时听到王淑媛如此恳切的言辞,一时之间竟心动了。长吁了一口气道:“你若真想要个孩子,朕便应了。” 王淑媛已抓紧了此次难得的时机,温柔地抓起那抚摸着自己脸的大手,突然张开嘴把那中指和食指含在了口中。轻轻地咬了一口,不出意料地看到慕容炎他的脸色变得诧异之极。可能因为震惊,他竟忘了拿回自己手。她却得寸进尺,原来轻咬的动作变成了吮吸,用她那柔软而灵巧的舌挑逗地允吸着,而她的手却慢慢地滑下,灵活而快速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那曼妙而诱人的身体。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炙热,然后就在王淑媛张开嘴松开他的手时,他强健的身体已然扑了过来。一室春光,一室旖旎。 当第二天一早慕容炎离开映月轩时,脑海里只是不停闪过王淑媛的话语:“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也就在此刻,慕容炎才真正下定了决心。 勤政殿内一片寂静,几位朝中臣正侧耳倾听着那年轻的帝王一字字的金口玉言。年轻的皇上开口了,问的正是满朝大臣都关注的颜文忠将军:“颜将军,看了苍穆国皇上凌越尘给我大戎朝的来信,不知将军有何想法?” 老将军一听到皇上问话当即跪倒在地,仰着头掷地有声地回道:“禀皇上,老臣以及老臣满门都全力效忠于大戎朝,效忠于皇上。皇上的旨意老臣纵是肝脑涂地也必会无所不从。”慕容炎的唇边竟不由地闪过一丝讥笑,颜文忠他真是如此效忠于自己吗?还是明知道他那女儿颜月与凌越尘本有私情,借此成全。可不管他怎么想,现在的慕容炎已有了决断。 “司空将军,朕命你率领十万大军开赴芙城,即日出发,到芙城时随时等候朕的传召。”慕容炎声音刚落,端立于殿下的司空将军当即跪下领命。 “颜将军,朕命你送亲使臣,护送颜淑媛一直到芙城,这一路上请颜将军多用些心,将军的人头和将军府所有人的命全部都押在了你的身上。”慕容炎淡淡地道,颜文忠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了。对那颜月慕容炎不得不防,那个颜月满脑子的鬼主意,更有着许多让人捉摸不透的医术,只有让颜文忠护送慕容炎才能放下心来,纵是她路上想跑,也得顾忌一下她的父亲和将军府的人。 “左相,杨侍郎,你们会同户部和礼部拟好此次虞城换送的契约,三日之内拿给朕过目。太傅大人,你就随时候在朕的左右,全权负责此事。听明白了吗?”慕容炎话音刚落,三人便齐声应了。 待众人全数退去之后,唯留下了荣胜仁与皇上又研究了许久许久。 第五十章:颜沁回府 颜文忠不知怎么出的皇宫,不知道怎么回的将军府。即便是前段时间被冤成通敌判国也没有这般心烦意乱过。那时的颜文忠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反倒是安心等死了。而现在,虽是执掌兵权的大将军,处境却甚是堪忧。 当今的皇上虽然年轻,可在其登基的一年多来,他规划制度,招揽人才,改革内政,平息内乱,拓展外交,大戎朝这一年来国力迅速增强,从中可窥见这位年轻的皇上的雄才伟略。可这位天子刚毅戾深,摒弃正统,容纳异类也颇让人担忧。他能识人,能容人,能用人,也能杀人。颜文忠打心底里相信,如果自己稍有一如这位皇上的意,结果定是必死无疑。而此次护送颜月去芙城更是凶险,就是颜月不给自己招乱,却也难保那居心叵测之徒,更难料那凌越尘不会出点花样。 丫头们很快地上前侍候,有的端茶递水……颜文忠眉头却越锁越紧,自从颜月被册封为淑媛娘娘颜文忠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有那种可能要出事的感觉。不久之后碧榕轩出事,颜沁被赶出宫,不久就是颜月被软禁,再接着颜月被赶入冷宫,最后就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一人换一城!颜文忠此时想来都觉不可思议,想着那些年住在将军府的弱质少年,那个凌越尘当了国主居然敢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情。思来思去颜文忠都觉想不通,那个少年即便是年幼之时也极有主见,虽然与颜月一向感情较好,但也不致于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吧!难道他居然被爱情烧坏了头脑? 没有商量的人,没有信任的人。颜文忠再次扼腕叹息。如果自己的心腹张允和李阳现在还活着,这事也有个商量。不知怎地颜文忠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杨之坊,那个现在成了自己女婚的人。因为是皇上赐婚,再加上颜沁身份特殊,所以颜沁与杨之坊当日的婚礼并没有像平常婚礼一般。而颜沁自嫁给杨之坊之后,可能因为实在抹不开面子,连娘爱自今都没回。如果那个人愿意与自己商量,那还真是一个可用之人! “来人,速去侍郎府请二小姐与姑爷,就说将军我从皇宫回府之后,突然晕倒。夫人急了,所以差人去请。”颜文忠召来了府中的陆大管家,细细地交代了一番才放心地让他离去。 等陆大管家从将军府再赶到了侍郎府,已是午膳时分。当门房听到是将军府来人时瞧向陆大管家的眼神都诧异了,好在侍郎府的的管家很快迎了出来。陆大管家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能在那下人的带领下硬着头皮向厅内走去。刚转过一长廊,迎面遇到一个丫头急匆匆地朝这边跑来,可能因为跑得太急了,竟一头撞到了陆大管家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丫头一边道着歉,一边抹着泪,又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陆大管家却在丫头抬头道歉的时候看见了那丫头脸一片通红,以致于陆大总管的眼在那通红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以陆大总管的经验,非常地清楚这丫头绝不是什么脸红,那是无数个巴掌后,无数个手印叠加后的效果。陆大总管心中不禁猜疑,这丫头是谁被打了,据陆大总管所知,这侍郎府只有两个主子,一个小姐,一个姑爷,那打了这丫头的不是小姐就是姑爷。想到刚才那门户以及奴才们听说是将军府来人看向自己的眼光,陆大总管已十分的肯定一定是自家二小姐打人了。 “这还算是轻的,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用那挑盖头秤秆把喜娘的打了,那喜娘的手也断了,鼻子也倒了,牙也掉了几颗,至今躺在床上不能见人。侍郎大人上前制止,结果被一个打在了左胳膊上,那胳膊至今抬起来都难。这些天里服侍的丫头小厮没有不挨打的,刚才那算是轻的。”侍郎府的管家不咸不淡地道,陆管家只听得脸红到了耳朵边,二小姐残暴的脾气未出阁时已有些,但没想到如今会这般的厉害。 “这饭还能吃吗?你们居然把这喂狗的东西送给主子我!你们一个个都想死吗?”尖利的声音传入耳中,陆大总管的低下了头,这声音不用想陆大总管也知道是谁的。想不到一个将军府的小姐怎么会变得比那街头泼妇也不如。 刚踏入那高高的门槛,一地的狼藉已映入眼帘。肉圆子、牛肉、螃蟹、鸡肉等,陆总管不由在心中琢磨,如果这些菜是狗吃的,估计很多少都情愿当狗。 “夫人,将军府来人了。”侍郎府总管声不大不小,那正处于咆哮阶段的颜沁却猛地安静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陆总管,陆总管却当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恭恭敬敬地见礼仪禀告诉道:“老奴给二小姐请安,夫人请二小姐和姑父快些回将军府。” “为何?”颜沁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将军晕倒了,从宫里才撑到家便晕倒了,夫人担心,所以差了奴才来请小姐和姑爷。”陆大管家按照颜文忠的交代一丝不苟地答道。颜沁急了,当即道:“那,那,快些走,快些,春桃,快给主子收拾衣服。” “二小姐,夫人交代让姑爷也回府。”陆大总管再次禀告道。 “让他回府作什么?不用了,我们快走吧。”颜沁已然催促了。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侍郎府的总管已不知何时离开了。 “夫人交代,务必请姑爷回府。”陆大总管再次强调着,心中却不由得怀疑,凭自家小姐在这府中的表现,那侍郎大人会愿意到将军府吗?陆大总管可是听闻,这位姑爷可是大戎朝一等一的聪明人。 颜沁愣愣地盯着陆大总管看了半晌,才突然想明白了似的问道:“不是夫人交代你来的吧?是父亲让你来的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快点说,你若不说,今天你家小姐我绝不会请那位姑爷。” 陆大总管想了一会,终还是把事情一一说了出来。颜沁乍一听说颜月被打入冷宫竟高兴地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再听到凌越尘以虞城来交换颜月,皇上安排父亲颜将军护送时,又是气又是恨,只气得连声骂着“贱人!贱人!” 骂了片刻,颜沁终是琢磨过来父亲的意思,如今的颜月已不再是独独是颜沁的罪人,更是连累全家甚至全府的罪人。这个时候父亲太需要一个能帮上手的人,而这个人选就落在了自己的夫婿杨之坊的身上。只是自嫁过来,颜沁也只是见了那个所谓的夫婿一面,还把他那胳膊给砸了。不要说夫妻情分了,就连见面情分也没有,这个时候请他到将军府,颜沁还真没有把握。 “你先回去,告诉父亲,我与姑爷随后就到。”颜沁不能让陆管家在这等着,很快地打发了陆大管家,再回房梳洗打扮了一番,对着镜中美丽的容貌凝神了少许,这才自信地踏出了这新婚的宅院。 “大人,平时这会都在哪里?”颜沁问着紧随其后的春桃,这个丫头因为甚是有眼色头,比起宫里的柳叶、青草毫不逊色,所以在把这侍郎府中的丫头几乎打遍了之后,颜沁便只留下了她贴身侍候。 “大人每天用过午膳后都会到书房看书,所以这会的功夫大人应该在书房。”春桃快速度地回道。于是颜沁的脚步便直奔那书房而去。 这是成婚以后颜沁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自家的相公,胖胖的脸上小小的眼,矮塌的鼻子,肥肥的嘴吧,胖胖的身材不高,还腆着略有些突出的肚子。颜沁的眼中竟控制不住地闪过一丝厌恶,更控制不住地想往后退,这个男人的长相就是给慕容炎提鞋也不配。只是脚步刚一停顿下来的颜月便想起了家中的处境,当即还是忍住了性子,向着自家的相公盈盈拜了下来。 “大人,为妻自嫁给大人,从没有服侍过大人一天,反倒给府上增添了数不尽的麻烦,请大人责罚。”颜月脸上的表情可称之谓虔诚,就连那杨之坊也不禁从书中抬起头来,一边在心中暗笑眼前的这个女人感情还是个明白人,一边淡淡地道:“夫人从皇宫来到这小小的侍郎府,心有不甘而怒火攻心导致举止失常,这些为夫懂得,也不需要责罚,所以夫人还是回去吧。” “大人大恩大德,为妻必将记在心里,日后为大人铺床叠被做牛做马,颜沁也必将在所不辞。只是现在为妻的父亲突发疾病,母亲在家甚是忧心,所以为妻恳求大人陪妻回一次将军府,看一看父亲大人。”颜沁说着,眼泪便滴落了下来,这般梨花带雨的样子倒是瞧着十分的好看,那杨之坊的目光却只是略一停留便转向了远外,目光落在不远年那盛开的菊花上,却又似想起了不知何时的旧事,惘然出神。 “大人,你愿意陪为妻回去看看父亲吗?”杨之坊不说话,颜沁心中更加忐忑。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岳父大人身体欠安,之坊也甚是担心。为夫这就随夫人一起到将军府去一趟。”杨之坊居然没有任何的推迟,当即便立起身来。颜月一时之间即是感激,又有些惭愧,想不到这个杨之坊人真得不错,自己如此对他,他还愿意前去看自已的父亲。 …………………………… 而将军府里的颜文忠听到陆大总管的回话后,脸都绿了。这自家闺女的脾气也只有自家人才知道,可颜沁闹得这般出格,还是出乎颜文忠的意料。就在颜文忠以为杨之坊这条路已被自家不争气的闺女给堵死了时,陆总管却来回禀二小姐和姑爷回府了。 一番必须的繁缛礼节之后,颜沁去了自己母亲那里,而将军府的某一房间内只留下了颜文忠将军与杨之坊侍郎。颜文忠一脸的无奈与慈祥,慢慢地道:“老夫府中所面临情况侍郎大人定是心知肚明,此次芙城一行,老夫必是凶多吉少。只是小女不成器,今后还请侍郎多多照顾。你们当日成婚匆忙,又一直没有回府,老夫为你们备了一份礼,一直没有给你,今日便请侍郎拿去吧。” 摆在杨之坊面前的是一打的房契,杨之坊认真看去,居然是这大戎城的十家铺子。这份礼并不小,杨之坊笑了笑,伸手接过了那一打契约。笑了笑道:“小婿谢谢将军大人,本以为将军大人身体欠安,此时看到将军无恙小婿便放心了。” 颜文忠倒没想到杨之坊态度如此谦和,再加上他毫不见外毫不推辞地便接了那大礼,颜文忠便也掏心窝说了实话:“贤婿看,老夫这事可有转圜余地?” 杨之坊依旧那般憨厚地笑着:“任何事情都存在着变数,只是小婿不知淑媛娘娘娘听到父亲身体欠安心情如何,将军不妨去见一下淑媛娘娘,这身体不好说不定也就变成了好事。小婿府中还有事,就不耽搁了!让沁儿留下多陪夫人两天吧。” 杨之坊离开了,颜文忠却一再地咀嚼着杨之坊的那几句话,想着想着,不觉心中一亮,竟情不自禁地笑了。 第五十一章:非人折磨 曦月宫内,随着黄嬷嬷细细地禀告,忽然传出一阵阵得意的笑声。以人换城,亘古未闻。虽然现在人还没去,但不管如何,这皇宫少了颜月那个眼中钉,万贵妃心中那个得意无以伦比!现今后宫之中,得皇上宠幸者甚少,先有王美人,后有那颜淑媛。偏这位颜淑媛后来者居上,凭着那卑贱的出身,丑陋的容颜竟生生吸引了皇上的心,在这后宫中独树一帜!更可气的是她颜月仗着皇上的宠幸,从不把自已这个贵妃放在眼里。 "娘娘,听说那颜淑媛即便被打入冷宫每天也过得有滋有味,吃喝不愁,偶然还会连夜旌歌。"黄嬷嬷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颜月对其的罚跪之恨算是被黄嬷嬷记在了心理,只有颜月彻底倒霉了,相信黄嬷嬷才会罢手。 "嬷嬷的意思?"万贵妃征询地问道。 "老奴听说那幽兰轩的吃喝都是药膳房丁香送的。这拿宫中的东西作人情本是大罪一桩,不若就用这个理由把那丁香做了,那冷宫的曰子便会不好过了。"黄嬷嬷随口道,在她口中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便如同吃饭那么简单。 "损人不利己,做之何用?何况那丁香丫头一向对本宫也知道孝敬,做了她,本宫心中倒有些惋惜。"万贵妃抿唇轻笑道。黄嬷嬷却也轻轻地笑了,附在万贵妃的耳边低语了片刻。万贵妃轻轻地点头,竟也嗤嗤地笑了出来。高声命道:“速传药朕房丁香到曦月宫。” ……………………………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丁香毕恭毕敬地行礼,不知道万贵妃突然传见所为何故。 "丁香快快起来,快给丁香丫头赐座,赐茶。"万贵妃一脸和善的笑容,又是赐座又是赐茶,这般热情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丁香的意料。丁香局促不安地坐下,又手足无措地捧过黄嬷嬷递过的茶,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丫头今年几岁了?"万贵妃热情地问道,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丁香。论面容,这丫头长得是有点太不好看了,脸上的肉太多挤得鼻子也塌了,眼也小了,就那身材也因肉多变得圆滚滚的。那犹如打量猎物的眼神让丁香突然生出几许的不祥之感,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答道:"回娘娘,奴婢今年十七了。" "十七了,若在宫外都是老姑娘了。可怜在这宫里竟生生地耽搁了。不过你这丫头实诚,人也长得讨人喜欢,娘娘今儿做主指给你一门亲事。"万贵妃的话只听得丁香更糊涂了,这位万贵妃怎么会突然提起自己的亲事,这原本应该是自家亲人操心的事,自己何曾与这万贵妃如此亲热过。可没等丁香的大脑恢复清醒,万贵妃接下来的话却让丁香彻底的晕了头。 “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正是年轻,更生得形容俊朗,对人温柔体贴。皇上对张小乙公公有多器重,丁香你在宫中数年也很清楚,所以本宫倒是觉得你和那小乙公公倒是天生的一对。”万贵妃轻描淡写地说着,而那厢的丁香却早已被雷得再也没有了思维能力。虽然那张公公在这皇宫是有权势,虽然那张公公是年轻俊郞,可丁香却从没有过与宫里的公公结成对食的想法。 而那厢的万贵妃却一点没在意丁香的大惊失色,而接着言道:“丁香,今日本宫找你来,你把你那生辰八字写了给本宫,本宫这几日便寻个好日子,把你和小乙公公的事给办了吧。” 万贵妃的话音刚落,丁香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求求娘娘了,奴婢请娘娘开恩,不要将奴婢许配给张公公,奴婢不嫁。奴婢求求娘娘了!求求娘娘了!” 万贵妃脸上却笑容尽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这一次没等万贵妃开口,那厢侍立的黄嬷嬷已怒斥道:“大胆丫头,真是给脸不要脸!这宫里不知有多少丫头想着嫁给张公公呢,给你的机会居然不知道珍惜。” 丁香却只是跪在地上痛哭失声,一下一下地磕着头,声音哽咽地请求道:“娘娘饶了奴婢吧,请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想嫁给张公公!只求娘娘饶了奴婢,奴婢愿意做牛做马孝敬娘娘。”丁香声嘶力竭地哭着求着,也不知磕了多少头,直到地上的青石板上已有了鲜红的血迹,万贵妃才终于淡淡地开了腔:“丫头今天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此事就这样定了。择日不如撞日,这事今儿晚上便办了吧。” 丁香只觉得如五雷轰顶,猛然立了起来,竟不再看那万贵妃一眼,直接向着殿外冲去。可耳畔只听到黄嬷嬷公鸭似的声音高喊着“抓住她”。眼前闪过几道快速的身影,接着只觉两手被几股大力拉扯住,接着头部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 丁香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后,第一感觉便是头如同炸开似的痛。张开眼来丁香再次大惊失色,自己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床上,身上盖着大红的被褥。再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足有二十多平米的大小,有床有柜,有桌有椅,还有屏风和化妆台,可最让丁香吃惊的是每件家具上都贴着喜字!再不济丁香也看出来这是一间新房! 丁香只觉头痛欲裂,伸手想要掀开被子,可不知怎地,只要稍一用力便觉头晕目眩。丁香用力了很久,才终于慢慢地坐了起来,再瞧自己身上的衣服时,丁香竟差点再次失去了意识,原来不知何时丁香的身上已换了火红的嫁衣,显然这就是万贵妃所说的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是丁香与地张小乙的洞房花烛夜,而这里应该就是丁香与那张小乙的婚房。 “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丁香在心中不停地说着,用力地起身,想要坐起来。可这一次却一个坐立稳,丁香竟一头从床上栽了下去,整个人栽了个四脚朝天。像那被翻了身的虫子一样,丁香怎么用劲也动弹不了。下药了!这些畜生居然给自己下了药!丁香无望地挣扎着,泪水从眼解滴落在那地面上。 不知何时屋门被轻轻打开,更不知何时一个年轻男子站到了丁香的一侧,他就那般冷冷地看着,冰冷的唇角还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当丁香终于停止挣扎伤心落泪时,他方淡淡地开了口:“想不到娘子居然是个性急的人,好好地床不用,居然想在地上与为夫男欢女爱。” 丁香所有的意识都随着这句话的传来而消失了,一时间,丁香的耳朵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里只剩下了眼前的那个年轻的男子,愣愣地盯着他,丁香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唯有嘴中不断地祈求着:“张公公,请我放了奴婢吧!求求你放了奴婢吧!” 可他却似没有听到丁香的话似的,就那般飘然地走到丁香的面前,慢慢地蹲下身来,手指冰冷地抚上了丁香的脸。脸上的笑容让人心惊,让人恐惧,他的声音更让丁香的祈求戛然而止,他说:“想不到万贵妃如此好心,居然给杂家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杂家若不享用,岂不是对不起万贵妃的良苦有心!” 丁香恐惧地叫了起来,那声音凄厉之极,只是还没等她叫出第二声,嘴巴里已被张小乙随手拿起的红绸堵了起来。然后他就般静静地蹲在她的身侧,手指慢慢地从丁香的脸抚摸起,一点点地向下探索。 丁香唯有狂乱地摇着头,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身体更随着那手的触摸而颤抖不停。可那个平时秀气寡言的男人,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大,衣服一件件的解开,他的手那般肆意着抚上她胸前的柔软,揉捏着,挤压着…… 他的眼中慢慢盈染了情.欲,喘息声也越发的粗重,显然他的手已不能满足心中的欲念,他便整个身子伏下来,用嘴巴含住了胸前的美景,撕咬着,吮吸着……而他的手更疯狂地探入了女子那神秘之地,在丁香的恐惧之中,下身一阵刺痛传来,他竟把手探进了她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磨的丁香便晕了过去。 从这一刻起,丁香从此开始了地狱般的生活,没有昼夜之分,只要那张小乙出现,丁香便开始忍受那变态的折磨。他用手,用嘴,有时更会用各种各样的东西试着插.入她的身体,而她却不知被下了什么药每一次都会无力挣扎,每一次都在他的折磨中昏死过去,再在清醒后迎接新一轮的折磨。 如果说那张小乙是魔鬼!那这个房间便是那可怕的地狱! 第五十二章:惨遭毒手 一连五天慕容炎没有再出现。颜月琢磨着他兴许被自己的话伤得再也没有了宠幸自己的想法。或许他正筹备着如何用自己去交换一座城池。仙鹤的突然来到让颜月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仙鹤还带来了华师傅所著的小儿科,伤寒科,咽喉科等书籍,甚至其中还有一本华师傅行医几十年的脉案集。并转述了华师傅的交代“珍爱自己,医救他人”两句话。,颜月接过那些书时不禁泪眼模糊,感动于自己得遇名师,感恩师傅无私的传授医术,就连临别交代也是让颜月先保护好自己。 颜月感动的同时更有着说不出的悲伤,虽然心中早己有了慕容炎放弃自己交换城池的心理准备,可事实真的来临时,颜月几乎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宫中没有爱情,只有利益与权势,只有阴谋与斗争。这又让颜月不得不想起那个脸色苍白的凌越尘,为何慕容炎没有那凌越尘对颜月的一分怜惜。 既然要走,颜月也没有任何的留恋。新拜的潇师傅的药澡还差几天没有泡,如今就是看着那乱七八糟的药水,颜月也不恶心了。而且每次泡完药澡之后,颜月都能感受到身体似乎有了变化。而潇老头说过,只要十五天泡完,就开始传授制毒之法。 只有一件事让颜月担心,连着数日丁香没有出现,幽兰轩的伙食标准也降了许多。若是丁香再不出现的话,幽兰轩又得过上那种啃窝窝头吃咸莱的日子。颜月倒不担心那伙食问题,只是担心丁香的安全问题。毕竟丁香与自己走得太近,难免会有人把对自己的气煞到丁香的头上。庄嬷嬷己托关系请人打听此事,可银子花了不少却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 今天如果再没有丁香的消息,颜月便准备自己亲自打听了。可没等颜月有所行动,这幽兰轩却突然出现了颜月永远意想不到的人。正是颜月的生母----李云娘,同母亲一起的还有父亲颜文忠。 颜月一时间百感交集,盯着母亲竟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时代的母亲并未曾给过自己多少关爱,可那浓到骨子里的母女之情却让颜月每每思之都颇有感悟。上一辈子颜月还没能尽孝便离世而去,留给母亲的只有思念和伤痛,这一世里颜月早己在心中立下誓言,尽孝母亲!可如今的颜月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谈何尽孝尽心尽责! 而一旁的春花秋月等人早己搬来椅子,端上茶水。而那厢的李云娘只死死地瞪着颜月,身子僵直地被那颜文忠拉着坐下,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颜文忠瞅着也有些失态的颜月,依旧是面沉如水,表情不变地道:"月儿,为父特请了皇上恩典,允你二娘前来见你一面。" "母亲,女儿……"颜月本想出言安慰母亲两句,可话一出口便被李云娘尖利的声音打断:"月儿,你脸上的胎记没有了!你不能再嫁他人!不能再嫁他人!"可能是太过激动,李云娘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柔,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惊惶不安。 颜文忠许是才留意到颜月的变化,眼神诧异地打量着颜月几眼,却没有李云娘那样激动。 "皇上他怎么能如此!他怎么能不要月儿你呢?自古好女不侍二夫,这是想把娘的月儿往死路上逼呀!"李云娘可没颜文忠那般冷静,先是尖叫,接着便是嚎啕大哭,哭得颜月心酸含泪,哭得颜文忠直皱眉头。 "母亲,越尘表哥一定会善待月儿,母亲放心吧!"颜月试着宽慰着母亲,可换回的却是李云娘更放肆的尖叫与嚎啕。 "月儿,让奴才们带你二娘在一边静一静,为父有事和你商量。"颜文忠眉头皱得更深了,神色也是无比的凝重,颜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母亲一眼,终还是挥手示意庄嬷嬷将母亲带离了这里。 "月儿,皇上己答应了你表哥的条件,此时满朝文武都在筹备此事,皇上命父亲担当送亲使臣,说是送亲,可这途中出一点事便要将军府所有人的性命作赔。为父这几日思前虑后,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恨不得现在得了什么病了,死了算了。"颜文忠满脸的凄苦,正因为经历过那种死亡的前痛苦,老将军怕了,当着女儿也不顾忌形象了。 颜月盯着那一脸愁闷的老人,心中充满了内疚。虽然在颜月本主的记忆中,这位老人似乎对这个大女儿从不前有过什么父爱的表现,可是连累这么一大家子人,也非颜月所愿。接下来颜文忠的话更深深地打动了颜月的心,他说:“如今父亲也没什么奢望,只求那凌越尘能真心地宠爱月儿,从此之后月儿的生活少些折磨便好。” 颜月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便涌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颜月真想跪在这位老人的面前磕头谢罪,自己对不起将军府,对不起母亲,更对不起占用了身体的前身颜月。 空气有那么长的一段寂静,颜文忠终是站了起来道:“为父也不便在此久留,让你二娘出来吧,你和你娘也说几句话吧。” 颜月这才想起娘在黄嬷嬷地陪伴下已离开很久,忙命春花秋月等人去寻,可在冷宫寻了一圈也没找到庄嬷嬷和李云娘的身影。春花气喘吁吁地回报,说是听看守冷宫的人说了,李云娘像疯了似的冲出了冷宫,而庄嬷嬷则随后追了出去。 颜月大惊,就连颜文忠也大惊失色,今天的李云娘精神似乎一直不太对头,过于激动!如果她冲到这皇宫之中冲撞了哪位主子那可是件大麻烦,再有她若再碰巧冲撞了皇上,那更是大大的不妙! 可看守冷宫的守卫却坚决不许颜月迈出冷宫一步,颜月大急,直接从怀中掏出药,想也没想便向这些守卫撒去。只片刻时间,那五名守卫全部晕倒在了地上。颜文忠瞧着,情不自禁再度奇怪地看着颜月。颜月心中大急,也不管此时父亲那诧异的目光,带着春花秋月等人直奔了出去。 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春花秋月一打听才知道,那李云娘出了冷宫之后便直奔那勤政殿。众人一听,脸都变了色,谁知道这李云娘情绪激动之下会做出什么,惹怒了皇上,那后果真是谁也想不到。众人这方心急火燎地朝勤政殿奔去。 而此刻勤政殿内也是一阵吵吵,今天值班的正是张小乙。李云娘高叫着要找皇上之时,张小乙便在第一时间拦了过来,一边还怒斥道:“哪里来的疯婆子,敢来勤政殿扰乱皇上!”张小乙之所以敢这般斥责,毕竟那些皇亲国戚张小乙都认识,而跑来的这个女人虽然生得漂亮非凡,可那身打扮绝不是一品诰命夫人。 而此时后面追随的庄嬷嬷也赶到了勤政殿门前,一身的汗水,一脸的紧张,上前一把拉住李云娘的手道:“夫人快回去吧,娘娘此时一定正在找你,快回去吧。” 李云娘还想挣扎,庄嬷嬷再次抬出了颜月:“将军夫人,快些回去吧,娘娘再找不到你,会生气的。”这般劝着拉着,李云娘便也半依半挣地随着庄嬷嬷一步一回头地准备离去。 正在这时,那立在那里的张小乙却开口了:“将军夫人是来求见皇上的吧,皇上此时正好没事,杂家这就带你进去吧。”起初看到庄嬷嬷时张小乙还有些迷惑,可在庄嬷嬷与李云娘的劝话之中,张小乙已完全明白了李云娘身份,更想起了今天是皇上允了颜将军带那个女人的母亲进宫探望的日子。这样的好机会张小乙怎会错过,所以这方一想清楚,那边张小乙连禀告都省略了,直接便要带着李云娘拜见皇上。 庄嬷嬷听到张小乙如此说词当即知道大事不好,这个张小乙不知与自家娘娘结了什么仇,上一次趁着皇上处罚淑媛娘娘板子之时,他便趁机使乱,差点要了自家娘娘的性命。此时他如此热情必无好事。庄嬷嬷当即拉着李云娘硬要退去,奈何那李云娘一听说要见皇上当即来了劲,直拉着庄嬷嬷往殿里闯。那张小乙还假惺慢惺地上前搀扶,却趁机用了力气把李云娘往殿里拉。 “皇上,将军夫人在殿前大闹,非要闯进殿内来见你。”张小乙一进殿,便把这罪名安在了李云娘的身上。可李云娘此时哪有心事来争辩此事,直接冲到皇上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再度哭了起来。 “皇上恕罪,今日夫人进宫探望娘娘,不想旧疾失心疯发作,惊挠了皇上请皇上怒罪。此事娘娘还不知情,也请皇上饶恕了娘娘不知之罪。”庄嬷嬷情知事情不妙,进殿之后便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请罪。 慕容炎似诧异地盯着李云娘看了一会,那李云娘只顾趴在地上哭泣,倒真有些失心疯的样子。慕容炎当即挥手道:“把你家夫人带下去吧,看好她不要让她再到处乱跑。此事朕不追究了。” 庄嬷嬷一颗悬着的心刚落下来,连忙起身想拉着那李云娘离开,不想此举便彻底地刺激了李云娘。她嚎啕地哭着叫着:“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月儿呀,自古好女不嫁二夫,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怎么忍心让她再去服侍另一个男人。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月儿呀!” 李云娘的声音叫得高亢而凄厉,让原本准备端茶饮水的慕容炎手一抖,那水全滴落在左相才送来的奏折上。那李云娘偏这一叫一发而不可收拾,庄嬷嬷怒力想堵住她的嘴,可她却用力咬了庄嬷嬷手。人说懦弱的人真要发了怒,那简直便是一个疯狂。现在的李云娘便是如此,懦弱一生,屈辱一生,都这般过了。可那捧在手心,爱在心头的女儿颜月受了这般的委屈,李云娘被刺激的精神都失去了常态! “皇上,皇上,将军夫人这是失心疯犯了!请皇上饶了她吧!”庄嬷嬷一边拉着李云娘,一边大声地宣告着,只期盼着用这个理由来免了皇上的责罚。 “拉下去,把这个疯婆子给朕拉下去。”慕容炎怒了,大声地命令道。偏偏李云娘此时更像受了刺激似的,一边叫着,一边向着慕容炎的身边冲去。庄嬷嬷用力去拉,偏这时的李云娘力气极大,庄嬷嬷竟被她拖着向着冲了过去。 “皇上,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月儿,求求你,求求你。”李云娘冲到了慕容炎的身边,一把拉住慕容炎的胳膊,慕容炎气恼之极,想要甩开李云娘的胳膊却偏偏被她死死抱住。庄嬷嬷也在一侧帮忙,一时之间大殿里一片乱糟糟的。 只听得“啪”的一声重响,李云娘的身子软软地倒了地上。从她的额头汩汩地流出血来。大殿里突然恢复了寂静,庄嬷嬷傻了,慕容炎也怔住了,唯有一旁的张小乙举起手中的砖头,大声地道:“哪里来的疯婆娘,敢冲撞皇上,这就是你的下场。” 可怜的李云娘犹瞪大了双眼,祈求地望着慕容炎,用着全身的力气祈求着:“求求皇上,不要这要对月儿,求求皇上………”可怜李云娘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而冲进大殿的颜月和颜文忠正看到这悲惨的一幕。 第五十三章:绝望的心 颜月的眼里只剩下那倒在地上的母亲,大叫着直奔向她的声边,而此时的李云娘犹在用弱不可闻地声音祈求着:“求求……” 颜月颤抖地手扶起倒在地上的李云娘,却在瞧在她头上的伤痕时脑海一片空白。砖头正砸在她的太阳穴上,在她的太阳穴周围整整地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凹槽。那伤口正在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这个情形,这个时代,就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医治,所以颜月傻了,颜月愣了,颜月就那般蹲在地上瞧着母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听不到父亲的惊呼,听不到慕容炎宣御医的命令,更看不到庄嬷嬷那愤恨懊恼的眼神,看不到张小乙那虽然低垂着头却依然掩饰不住神色中的自得。颜月只知道紧紧地抱着母亲的头,两手死死捂住那伤口,可这并不能阻止那如打开了水龙头却无法关闭的血液,很快地勤政殿的地上,颜月的身上,手上已然全部都是鲜血。颜月就那般绝望地捂着母亲的头,绝望地感知着母亲的心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绝望地感知着母亲的脸越来越冷越来越凉…… 母亲死了,为了保住女儿的声誉,为了替女儿求得皇上的眷顾,懦弱的平时连奴才的气都受的她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变得那般的强悍。颜月紧紧地抱着母亲,只恨不得此时那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曾经想过要带着母亲离开将军府,似乎前一刻还在想着此生一定要尽孝母亲,可还没有等到自己一丝的回报母亲她便走了,永远地走了……… 大殿里挤满了应召而来的御医,却在看到这番的场面时全部怔在了那里。慕容炎示意着李医官上前,可李医官却在看到李云娘的伤口和颜月的表情时止步不前。论医术,这大殿里又有几人的医术都超过颜月,可她都已经放弃了,这些人来又能如何。 “月儿,御医来了,快让御医给你二娘看看。”颜文忠老将军着急地催促道。内心中还有着诚惶诚恐,不知道这大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那张小乙会将李云娘打成这般。颜文忠一边为李云娘担心着,一边也为自己担心着。 颜月目光绝望地望向父亲,从父亲看到一侧的李医官,看到他关切的脸怜爱的眼,目光再滑落到那低首垂目的张小乙,在他的脚边还放着那行凶的砖头。一时间,颜月所有的悲痛都化成了愤怒,慢慢地放下云娘,颜月在所有人诧异地眼神中向着张小乙冲了过去。 张小乙大多数的时间都没有抬头,颜月的举动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张小乙的毫无防备中,颜月竟然一下掐住了张小乙的脖子。张小乙这一惊非同小可,本能的去推,去踢。人在危险之中,根本不会考虑其它。张小乙的手就那般推在颜月的胸口,拉乱了颜月的衣服,脚更是在慌乱中踢中了颜月的膝盖,可颜月却似乎什么都感知不到,更感知不到痛,眼里只有那张小乙惊慌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扭断了此人的脖子,为母亲报仇。 慕容炎震撼了,痴傻了,就这般瞧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太医的举步不前,颜月的痛彻心扉,都让慕容炎知道了一个事实,张小乙那一下竟要了李云娘命。慕容炎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后果,那张小乙只不过是想阻止那李云娘的胡闹,却怎么就要了她的命。 颜文忠老将军此时也知李云娘已然性命不保,这么多年的夫妻,心中自是哀伤。可瞧着颜月那不要命的打法更是惊愕,再瞧着皇上居然也就那般的瞧着并不言语,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大殿里的御们瞧着,却个个视若无睹,这个张小乙自恃皇上身边宠臣,居然在大殿行凶杀人,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张小乙都应该杀人偿命。张小乙挣扎着,推着踢着,颜月只是不管不顾的掐着他的脖子,两人就这般在地上拉扯着,对抗着。 庄嬷嬷突然冲了上来,拾起那地上的砖头,按照庄嬷嬷的想法,他张小乙不是对别人用砖头吗,那就让他偿偿被砖头砸的滋味。只可惜,庄嬷嬷的手还没举起来,人已不能动弹。慕容炎不阻止颜月,不证明他便任由着其它人任意对张小乙行凶。 而颜月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只是掐着,使劲地掐着,颜月从没有如此的恨一个人,如此的恨不得一个人死。那张小乙渐渐的脸憋得通红,渐渐连挣扎的劲都没有了,却在最紧要的关口,用嘶哑的声音呼喊着:“皇……上……” 颜月只觉身子突然僵在了那里,手再也使不上劲,然后就听到慕容炎的声音:“庄嬷嬷,把你家娘娘扶起来。”接着那张小乙也在慕容炎的示意下被殿内的公公们扶了出去,而颜文忠也带着李云娘的尸体而去,御医们也纷纷退去,大殿时只剩下了庄嬷嬷、颜月以及慕容炎。 “此事朕会责罚张小乙,允你回府守孝三日,庄嬷嬷扶你主子回去吧…”慕容炎挥手,解开了颜月的穴位。颜月发僵的身体猛然解开穴位,一个踉跄,若不是庄嬷嬷搀扶,竟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慢慢地抬起头,盯着那俊朗无比的脸,涌上心头的是那彻骨的悲哀。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爱错了人,因为自己选错了路,因为自己相信那一生一世的谎言,因为自己不懂得皇宫险恶,是自己的幼稚与无知害死了母亲,如若当初心中对这个男人没有期望,如若当初离开这个可怕的皇宫,那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颜月就这般盯着他,心底的悔恨铺天盖地袭遍了全身。 慕容炎在颜月那复杂犀利的眼眸中突然有了退缩之意,一瞬间慕容炎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的画面,有她考核医术时自信的眼眸,有她拒绝进宫时张狂的表情,有她吃鱼时娇嗔的小脸,有她醉酒时诱人的模样,还有她沉浸于欢爱时动情的表情……只是现在立于自己身前的女子突然让慕容炎觉得陌生,那种陌生来自于颜月的眼神,在颜月的眼中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感,哪怕是怀恨气恼或悲伤,有的只是一种令人心痛的陌生。 “庄嬷嬷,我们走。”颜月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一丝的湿度。 慕容炎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涌起了那么一丝恐惧,随着颜月的身影在庄嬷嬷的搀扶下一步步地离开大殿,他的心却似被什么紧紧地捏成了一团,紧了又紧。于是不敢再看她那纤细的背影,低下头脑海里依旧是她那毫无血色的小脸,而地上的血迹就那般清晰的映入眼中,甚至鼻端还能闻到那血腥味,耳边突然响起李云娘最后的声音“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怎么忍心让她再去服侍另一个男人。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月儿呀!” 慕容炎不禁从鼻子中发了一声音讥讽的轻哼,这两个女人真不愧是母女,连说谎骗人都如出一辙。慕容炎当即抛开刚才还在脑海里闪过的纤细身影,高声地命道:“来人,把这勤政殿给朕清洗干,朕不要闻到一点点肮脏的气息。” 颜月走着,仿佛这世界已变得一片虚无,看不前方的路,也找不到来时的路。就那般茫然而无力地走着,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只剩下一副皮囊包裹着那空洞的身体,以及被掏空了的心。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生活就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只有那浓浓的黑。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幽兰轩,持续到晚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就那般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幽兰轩所有的奴才都守在颜月的身边劝说着,却听不到颜月任何的回应。众人也没有心思吃饭,也没有心思睡觉。而庄嬷嬷自回到幽兰轩就一直跪在颜月的床边,内疚自己没有看好将军夫人,恨那个心狠歹毒的张小乙,更担心大失常态的淑媛娘娘。 “庄嬷嬷,主子现在心情不好,情绪不宁,事情已然发生了,你跪在这里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你若再跪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主子醒了,岂不是更受打击。你老人家还是想想办法吧,怎么让主子赶紧恢复正常。”春花劝道,庄嬷嬷虽然心绪繁乱,可道理还懂。这样下去还真不是办法,只是越急反而越想不到办法,主子这种状态,根本不知道谁还能引起她的关注。 “娘娘与丁香关系很好,若是丁香在这里就好了。可惜丁香都六天没来了,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秋月感叹着。此言如醍醐灌顶般,一下惊醒了庄嬷嬷,想到一种可能,庄嬷嬷不禁声也颤了:“你们说,丁香是不是出事了?” 春花秋月雕栏玉砌一时间都怔在了那里,丁香这几日没有出现,似乎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出事了!庄嬷嬷只觉怒火攻心,那些人这般真是太过份了!当即示意那四个丫头都出去,只留下庄嬷嬷一个人留在屋里。 庄嬷嬷只有一个办法,却不合适当着这四个丫头来用。当室内只剩下庄嬷嬷和颜月,庄嬷嬷当即毫不迟疑地把颜月扶坐了起来,先是大声喊了几声娘娘,却没见颜月有丝毫的回应。庄嬷嬷一咬牙,当即一个巴掌扇到了颜月的脸上,然后冲着颜月嚷道:“夫人去世,需要娘娘回家守孝;丁香出事,需要娘娘帮助。难道娘娘你就准备不吃不喝,这般睡下去吗?” 这一巴掌直打得颜月眼前金星乱冒,却也眼中神色一变,看清了屋中的情形,而庄嬷嬷的话更让颜月想起了很多,母亲去世,还有丁香?丁香?颜月思及此只觉心脏一阵揪心的痛:“嬷嬷,丁香怎么了?” 庄嬷嬷也是抱着一线希望这般试试,倒没想到一巴掌真把颜月打醒了,只是这次庄嬷嬷还没开口,泪水已倾盆而下………………… 第五十四章:暂借他手 又到了夜晚,只是这一次当潇老头来时,颜月主动地站了起来:“师傅,我想请你帮个忙。” 潇老头诧异了,张大嘴巴时露出了稀疏的牙齿。潇老头知道这个徒弟一向不屑于学习制毒,所以连带着对自己也有些不屑,像今天晚上这般态度恭敬,目光虔诚还是第一遭。老头很快地笑了道:“乖徒儿,你是不是有事求师傅。” 颜月当即也不隐瞒,直接把自己此时的处境一一告知,再把丁香失踪的事实也一一告知,然后请求潇师傅能帮自己找到丁香。 潇老头倒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徒弟有这么大的作用,那大戎朝的皇帝居然准备用颜月换虞城。更没想到这皇宫里还有一个那么凶狠的公公,倚仗着皇上的恩宠在大殿公然行凶,杀死一个手无寸铁之人。潇老头这一听当即吹胡子瞪眼,想着自己年轻时做了多少荒唐之事,但也没做过这种欺负弱小妇人之事。老头一激动便连声道:“老夫下些毒,把这大戎皇宫人都给杀了,给徒弟报仇如何。还有那什么张公公,老夫把他化成药水,不,就化他一条腿,让他见识一下老夫的毒药!” “师傅暂时不要杀了他,且容他多活些时日,这个人他日徒弟我必亲身杀之!现在重要的是丁香不知道哪里去了,请师傅想方设法也要找到她。”颜月认真地道,早在庄嬷嬷把颜月打醒之际,颜月便已下定了决心,一有机会必杀了那张公公。不过此时最重要的还是丁香的事。 “老夫帮你杀人行不行?”潇老头挠了挠头道,杀人是老头的强项,找人却没有多大的兴趣。当初找颜月,也是因为看中了颜月是练武的坯子。如今要在这深宫之中找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潇老头还真有点想打退堂鼓。 “师傅,请师傅帮徒弟解决了目前的困扰。徒儿从今天起,认真学习师傅毕生武功,将师傅武功发扬光大。”颜月一察觉到老头有退缩之意,当即跪了下来,铿锵有力地表态道。颜月如此执着,潇老头大脑一热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且不说颜月在幽兰轩静等消息,那边的潇老头开始在这皇宫里开始了搜索。颜月提供的药索是药膳房、医女所、以及张小乙三个线索。一个工作之地,一个生活之所,还有一个是和颜月有仇的人,颜月思之那张小乙既然能对母亲动手,当然也可能对丁香动手。 药膳房值夜的小公公半夜被人拍醒,睁开眼来看到一个形容奇特仿佛饿死鬼一样的老头正对着自己,当即吓得失声惊叫,然后再华丽丽晕倒。老头倒是来了劲,想要检测那小子能晕倒几次,结果第二次那小公公醒来之后再次晕倒,第三次醒来之后光是连声尖叫却不再晕倒了,这结果倒让老头有些失望。 “知道丁香吗?告诉爷爷她在哪?否则爷爷要了你的命!”潇老头一字一句地道。那小公公一听倒没隐瞒,也不敢隐瞒,当即回道:“丁香姐姐前几日被万贵妃差人叫了去,就再也没回来,听说是出宫嫁人了。” 这一回答让潇老头高兴,差一点就想直接回到那幽兰轩交差,可想着可能遭遇到颜月的盘问,当即又多问了一句:“知道嫁到哪里去了吗?” “不知道,只听说是万贵妃指婚,至于指给谁了不知道,可,可………”小公公说着停了下来,而潇老头一看便知有戏,当即追问,那小子也是个爱说话的主,估计就是老头不威胁恐吓也会一一说出来:“也有人说是丁香姐姐得罪了万贵妃,被贵妃娘娘杀了。所以编了个出宫嫁人的理由。” 潇老头这一听又怒了,这江湖险恶吧,老头更是杀人如麻吧,可没想到这皇宫更是藏污纳垢之所,得罪了主子掉脑袋,得罪了有权的奴才也掉脑袋,这还让人活吧!想到此,老头再看向那药膳房小公公的眼色都带了怜悯之意,琢磨着这小子会不会哪天不小心得罪了谁也会掉脑袋呀,这样想老头便想不如杀了他,省得以后让别人杀。但老头最终还是没杀人,毕竟年龄大了,不是那么喜欢杀人了。 不过从以上线索看,潇老头便直接舍弃了颜月所给的“医女所”的线索,下一站直奔那万贵妃所在。曦月宫虽然守卫森严,可哪里能挡得住潇老头的人。老头问清了曦月宫万贵妃的住处,用药迷倒了服侍万贵妃宫女奴才,然后以左右开弓掌脸的方式把那万贵妃从梦中拉了回来。 万贵妃正在好梦之中,近日好事不断呀。前些日把丁香指给张小乙,一则讨好了皇上身边的公公,随时可以打探到皇上的消息;二则是断了那颜月在宫中的后援。损人利已的效果真正达到了万贵妃的要求。更让万贵妃得意的是,今天传来了张小乙杀了颜月生母李云娘的消息。万贵妃与那李云娘倒没有私人恩怨,可李云娘之死虽是张小乙所为,那颜月也必会将错算在皇上头上一半。所以即使是那一人换一城之事没有结果,那颜月与皇上的关系也将会彻底决裂。 “来人呀,抓刺客……”万贵妃一意识到这不是梦,当即拉开嗓子大叫起来。只可惜老头没给贵妃尖叫下去的机会,一边点了这个女人的穴位,一边问道:“说,丁香那个小丫头哪去了?” 这位万贵妃倒不愧是个聪明人,一弄清自己的处境之后,立刻选择了谎言相对:“丁香那个丫头厚道讨喜,本宫瞧着她到了婚嫁年龄还没有许配人家,因此特意赐婚给了本宫的一个远房亲戚。如今那丫头在宫外过得可顺心如意了。” 这个说法倒与那药膳房的小公公所说甚是相像,老头倒不由得信了几分,但仍就追问道:“如今她在哪里?老夫我若找到她此事便了,如果老夫找不到她,老夫就在你这女人脸上刻出一朵花来。” 说这话时,老头的手里已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万贵妃的鼻端前轻轻一晃,然后就在万贵妃的惊骇之中,竟看到老头的才中多了几缕头发。万贵妃这一吓非同小可,这若说出了地方,老头真找不到丁香,说不定还会回来找自己事。因此万贵妃惨白的脸强笑道:“老人家,丁香具体去了哪里,本宫如今也不知道,此事本宫是请皇上身边的张小乙公公代为安排。毕竟这样的小事无需本宫亲自办理。” 潇老头一听又是张小乙公公,当即怒火便上来了,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几个巴掌扇到了万贵妃的脸上。可怜那万贵妃那娇嫩的皮肤如今已红肿万分,当然老头只打耳光应该还算是她幸运的,所以第二天大戎皇宫的所有人都知道万贵妃身体不适,她那脸一夜之间肿了起来,直到三四天后才算是恢复正常。 剩下的事便是寻那张小乙,直觉中老头觉得不妙。找到太监房时,有小公公说张公公去了外宅,而那外宅的地址更是问了n多的公公才知道具体的去处。这一夜,皇宫里的许多人是不得安睡,以致于第二天皇宫之中倒流传了一道谣言,说是丁香去世的爷爷得知丁香在宫里受了难,从地狱里出来寻仇来了。那老头形象可怕,身手可怕,语言可怕,所以这些被骚扰到的人一致认定是鬼来了! 而当潇老头赶到那张小乙的外宅之处时,天色已近黎明。宅院里没几个侍候的人,所以老头更是畅通无阻直奔向那张小乙的歇息之屋。只是还没进门,老头便听到了凌厉的叫声,那是女人的声音,老头一听便愣了,毕竟这张小乙是公公,怎么屋里有女人的声音。 老头也不顾忌其他,当即捅开窗户纸向里望去,这一看老头当即气得是火冒三丈。这张小乙果然不是人,在他的手中高举着一条鞭子,正狠狠地抽向那床上赤.裸的女人。每抽一鞭那女子便痛得失声高叫,在她的身上新伤旧痕已数之不清。 张小乙昨日白天在大殿借机杀了颜月的生母李云娘,心中得意无以伦比。只是张小乙没想到事后却遭到了皇上的一顿训斥,并让张小乙到那执刑司领五十大板,一个月不要到勤政殿侍候。五十大板张小乙倒不害怕,那执刑司里值事的人哪个会真对皇上身边的红人张公公动板子,不过是打到身上挠挠痒罢了。只是这一个月不到勤政殿侍候这条倒真让张小乙害怕了,这圣意难测呀,张小乙如今在宫中的地位全赖皇上的宠爱,如果这一个月之中有人趁机取代了自己现在的位置,那以后的日子张小乙真得不敢想象。 于是张小乙满腔的怒火全部都发泄到了那丁香的身上,昨晚回来之后对丁香是一顿折磨。今儿凌晨,若是以往,张小乙已然收拾齐整往宫里赶了,可此时被勒令休息在家,张小乙一身的气再度发作,因此用那鞭子狠狠地侍候着丁香。 张小乙再度扬起鞭子时手却一软,鞭子当即落在了地上。然后就见一老头立于自己的面前,一脸狰狞笑意,然后只觉那拿鞭子的手一阵巨痛,耳边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这一痛张小乙便差点昏了过去。只可惜老头根本不给他昏过去的机会,又不知把什么药塞到了张小乙的口中,然后那阴森森的话便在张小乙的耳边想起:“老夫不杀你,只想让你偿偿老夫新练的药,此药名叫夜不眠,好好享受一下吧。” 老头说完张小乙便晕了过去,不过在以后的日子里,张小乙终于彻底地理解了什么叫夜不眠。自吃了老头的药之后,张小乙每天到了夜里十二点便开始浑身作痛,那痛并不深入骨髓,却伴随着奇痒,让张小乙只想把身体把墙上擦,更想拿刀把全身的皮给割掉。这种痛苦会一直延续到凌晨五点。 天明时,在颜月的期盼中,潇老头终于回来了。一脸的怒气冲冲,冲着颜月便嚷道:“要不是你要亲身杀了那小太监,老夫一定会让他一次一次下地狱!” 颜月心中惊愕,那张小乙看样子是得罪了潇老头,老头不仅想让他下地狱,还想不止一次地让他下地狱!只是颜月更关心的是丁香,还没等颜月问,老头便已说了出来:“那丁香被张小乙给娶了,折磨得没有人样,老夫把她送到城外一个朋友家里,好好调养去了。” 颜月一腔的愤怒,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话:“我必亲身宰了他!” 第五十五章:守孝风波 颜月的回府有些惊天动地,光是守卫皇上便派了三四百人,连皇上身边的亲卫数十人也都派了出来。这样的大动作也就一个目的,生怕颜月会趁机逃走。如今的颜月身份之高无以伦比呀?一个人便相当于一座城呢!颜月瞧着只有好笑之意。不管慕容炎他派人也好,不派人也罢,颜月在这守孝的三天都不会离去。母亲,活着的时候颜月没有来得及好好孝敬她,如今她死了,这三天颜月准备好好地陪陪她。 庄嬷嬷以及春花秋月等人当然也陪同颜月回了将军府,好在那万贵妃经过了昨晚一吓,又听说是皇上准许颜月回府守孝三日,因此倒也没敢做什么。潇老头更是一片热心,趁机便想教唆颜月逃走。不管那侍卫有三四百人也罢,老头手中有的是毒药,下毒迷了那些人,正好带回一个好徒儿,这对老人那是多好的事。颜月却想也不想当即拒绝。就是走。颜月也不会走得这般无声无息,颜月想让那个慕容炎偿偿什么叫失望,什么叫得不偿失。 当然颜月开始了认真的学习制毒,学习的目的不想害人,为了自保。当然如果对方太过份,颜月也会毫不留情地动手。 将军府里早已布置好了灵堂祭拜之地,颜月穿上孝袍跪在母亲的灵前再次失声痛哭。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这种痛苦只有经历了才懂,颜月哭着,这一哭从早晨便到了中午。而庄嬷嬷等人知道这个时候劝也劝不住,只是一直在旁适时的添水加衣。 若不是多嘴的春花随口嘀咕,颜月都没有想到,从上午到中午,除了颜月以及以前侍候在李云娘身边的丫头,居然没有其他人到李云娘的灵堂前祭拜。活着便在这府中毫无地位更任人欺凌的李云娘,就是死了也是如此的无声无息。 众丫头有些愤愤不平,总觉得纵然李云娘是个妾氏,可毕竟也算个主子,这将军府如此做法简直有点太不厚道。倒是颜月无所谓,活着都没有人尊重,死后再做些什么也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颜月不想责备父亲颜文忠,只想安安静静地给母亲守孝,守着那灵堂,总有着让颜月觉得母亲还在身边的感觉。 只是傍晚的时候,这灵堂前来了一个颜月意想不到的人――杨子坊。他恭恭敬敬地叩首,面容肃然地给李云娘烧了些纸钱,再度起身时还认认真真地三鞠躬。颜月怔怔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连回礼仪都忘了。直到杨之坊走到身边轻柔地道“淑媛娘娘,请节哀”时才反应了过来。一边回礼一边道:“谢谢,我替母亲谢谢你。” 杨之坊却有那么片刻说不出话来,眼睛只直呆呆地瞪着颜月的脸,当然他的眼神之中没有好色之感,有的只是诧异与震惊。颜月也愣了一会才明白这杨之坊为何这个表情,因为颜月的脸上的胎记没有了。不过那杨之坊倒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头轻咳了一声道:“卑职听说淑媛娘娘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不如趁此时间吃些东西,卑职还没有好也正有话和娘娘说。” 杨子坊说话的语气和他那肥壮的身材极端的不符,肥壮似乎一般意味着憨厚,意味着粗犷,可他这么一个肥头大脑的人配上那温柔细腻的声音,总让人感觉此人严重的表里不一。颜月倒是好奇这个奇怪的男人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当即前面带路,领着那杨之坊向着李云娘的生前的住所走去。 “卑职先要谢谢娘娘,娘娘上次教给卑职白果仁配冰糖熬药的方法,卑职一直紧持食用,如今天虽冷,可卑职的支气管炎却没有再犯。”杨之坊人还没坐定,再次深深鞠躬致谢。颜月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似乎在登山节那天,自己命轩辕耀晖爬到了银杏树下,摘下了许多的银杏,并把其中的一份送给了这个杨之坊。只是此时想起,只觉过往种种如同梦境一般,那时的慕容炎,那时的自己,那时的感情,那时的梦想都美得不可思议,美得让人心酸流泪。 杨之坊瞧着颜月那出神的面容有那么片刻的停顿,想了想道:“卑职知道娘娘此时正伤心难过,为娘娘生母的仙逝,也为娘娘自己的命运。以人换城如今已是定局,皇上金口玉言绝无更改的道理,更何况司空将军此时已领命而去。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希望娘娘此次决不可任性而为,因此事牵连甚大,如娘娘有逃跑之心,这将军府所有的人都将是陪葬。” 颜月不禁苦笑,这些道理颜月当然懂理,何需眼前的这个男人再如此慎重提起。想到此颜月不禁有些讥讽地道:“侍郎大人如今已是将军府的女婿,莫不是怕我跑了,也连累到侍郎大人吗?” 杨之坊沉默了,半晌方重重地点头道:“是的,卑职才到这大戎朝混了个一官半职,又得皇上赐婚成家,岳父将军大人又赐于私产铺子数处,所以卑职不想丢了今天的一切。就是将军也在心中恐惧,前不久被他人陷害九死一生,日子才安定下来,想不到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杨之坊说话并不好听,可所说的内容却真真切切。颜月不禁想起了当日登山节时慕容炎听说他能灭火渡虎异能之后追问他原因,而他的回答是“巧合而已”四个字。原来颜月还有些瞧不起此人,觉得他靠炒作自己来一步一步往上爬,如今听到他的回答,倒有些觉得此人真得实诚。 “你放心好了,我是决不会半路逃跑的。何况,那苍穆国的皇上凌越尘是我表哥,对我如此之好,我又怎么舍得半路逃脱。”颜月淡淡地笑着,慢慢地道。那杨之坊倒没想到听到这样的回答,抬起头看向颜月眼神闪过一丝遗憾,只是那神色变化太快,没等颜月注意到,那杨之坊的眼神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娘娘以后背井离乡,不过,以后每年清明卑职都会在娘娘生母坟前替娘娘尽孝。” “谢谢你,以后父亲也要拜托侍郎大人多加照顾了。”颜月认真地拜托道。虽然这个父亲没有给过自己任何的帮助,可毕竟他是原主的父亲,而以后自己也不能尽孝于他了。 “在下当然会竭力照顾将军大人。”杨之坊快速地答道。室内很长时间的安静,就在颜月想要出声逐客之时,杨之坊却突然问道:“娘娘,心中可有遗憾?” 这句话问得颜月有那么片刻怔怔地盯着他,这样的话他不该问的,却不知他为何而问。只是那杨之坊倒是问得坦然,眼中也是除了关切再无其它,颜月的舌头在嘴巴里转了转方才道:“何来遗憾,我这里高兴都来不及呢。” “可卑职心中的确为娘娘遗憾,卑职一直以为娘娘心中所爱是皇上。”杨之坊的声音越来越轻,颜月诧异地同时再次忍不住失笑道:“你确实是才进大戎城皇宫的人,嘴里还能冒出什么爱字,这皇宫有爱吗?怎么可能!算了,我也累了,想歇会了。” 那杨之坊嘴唇动了又动,却再也没说出其它的话来,他长吁一口气道:“娘娘歇息吧,卑职告退了。” 听着那杨之坊的脚步声出了门,颜月真累了。那种从身体到心灵都疲倦到了极致的感觉,让颜月只想沉沉睡去。只可惜颜月的脚还没来得及迈开,便听到外面传来尖锐的叫声和纷乱的脚步声。 “荡妇,娼妇,贱女人,你被打进冷宫才几天,就这么想男人,勾引别人的相公……”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肮脏的让人听不下去,颜月听了半晌才明白过来那些话居然是骂自己的。外面的动静却步越来越大,人声越来越嘈杂,有庄嬷嬷等人劝阻的声音,还有那杨之坊压低嗓子的训斥声。颜月此时方才明白,这骂人的人居然是颜沁。想不到她也回到了府中,必是知道杨之坊在自己屋里耽搁了时辰,所以骂到了这里。 而外间更是乱成了一团,那颜沁蹦着骂着,所谓仇人相见份外眼红呀。颜沁本是恨颜月把她从皇宫里赶了出来,而此时眼见杨之坊从颜月屋中出去更是恨不得拿刀给颜月杀了。可庄嬷嬷等人挡住了去路,只能在那院子里泼口大骂。杨之坊站在一边,皱着眉头,张开嘴巴说了些什么,可奈何颜沁声音太大,他那一点声音早已消失到了风中。 “颜沁,你这是骂谁呢?”清脆地斥问,院子里登时安静了下来。在颜沁的诧异中,颜月就那般冷冷冰冰地走到了颜沁的面前,在颜沁还在诧异地瞧着颜月的脸时,众人只听到几声清脆的巴掌声,而那厢颜沁的脸上已多了几道手指印。 颜沁从诧异地清醒过来,连着发出几声如杀猪般的叫声,两手抡起,整个身子便向着颜月冲了过来。庄嬷嬷等人连忙挡了过去,可那颜沁此时气大力猛,竟冲过了庄嬷嬷春花两道防线,直冲到颜月的面前。颜月将早已备好的药一古脑地全撒在了她的脸上,于是,在她母老虎的威力还没有发作之前,便华丽丽地摔倒在地。 “杨之坊,管好你家的夫人,如果再这般口出脏言,我让她这辈子都开不了口。”颜月的声音在这院子里冷得惊人,众人都愕在了原处。那杨之坊一脸的恼怒与无奈,上前将颜沁抱了离开。 颜沁醒过来时已然坐在了马车里,正赶回侍郎府的路上。在马车里还坐着杨之坊,一脸的疲倦。颜沁怔了一会便想了被颜月扇的那几巴掌,怒气再度激昂,当即怒骂道:“我要回将军府,我要找那个小贱人报仇!” “愚蠢!”杨之坊,杨之坊的一句话却将颜沁的怒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小贱人如今变得漂亮了,你是不是也被她勾引得失去了心智,还是你和他睡过了!”杨之坊不可置信地盯着那颜沁,怎么也想不到这此肮脏的语言会出自一个将军府的小姐嘴里,而面前的这个女人还曾是皇上的美人。 “说呀,你是不是和她睡过了?”杨之坊的沉默让颜沁更加的怒火冲天。 “不可理喻!太不可理喻了!”杨之坊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女人,当即喊停了马车,先行下了车。只留颜沁一个人在马车里有火无处发。 第五十六章:请求相助 马车颠簸着,颜沁的怒火也一点点地退去。想着那气愤离去的杨之坊,耳边突然想起了父母今日的慎重交代。母亲说:“这个杨侍郎倒也算得上是个佳婿,且不说如今在朝中风华正茂,就拿这个品性来说,在这大戎朝很难找到第二个来。”父亲颜文忠则更是诚恳而慎重地交代道:“沁儿,那杨之坊是你的丈夫,是为父的女婿,是和我们将军府一条战线的人。如今为父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只有杨之坊了,现在将军府的安危都系到了你一个人的头上,一定要好好地侍候好他。” 颜沁怒火稍一平静,想起了父母亲的交代心中更是又恨又悔又怕。恨得是那颜月夺走皇上的宠爱,恨她使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悔的是刚才在马车上那般对杨之坊。怕的是当初颜月那般的丑陋都能轻易赢得皇上的欢心,若今天她再赢得了杨之坊的心那可如何是好!已经输过了一次的颜沁绝不允许自己再输第二次,颜沁想了许久终是下定了决心。 而在外面游荡了许久直到晚饭时分才回到府中的杨之坊,刚进府时便遇到了一直等候着大门前的春桃。春桃是服侍在颜沁身边人的,杨之坊不禁眉头再次锁起,似乎自颜沁嫁入府中之后,每天都有奴才们才来告状,不是把这个奴才打成了重伤,就是把那个奴才罚得想离开侍郎府。 “大人,夫人请你过去。”春桃一脸的笑容迎了过来,这让杨之坊稍稍安了些心。 “可知有何事吗?”杨之坊问道,从服侍颜沁的奴才脸上能看到笑容,这也让杨之坊有些诧异。 “夫人今晚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想请大人品尝。”春桃笑意款款的模样倒让杨之坊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像颜沁这样的恶毒女人,突然之间做起了好事,那岂不是让人觉得更加的可怕。 心中虽是这般想,杨之坊还是来到了那新婚的院子,这院子自成婚之后到现在杨之坊还是第一次踏入。正感慨之中,杨之坊看见一位笑靥如花的女人迎了过来,而那温柔的声音更让杨之坊的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啰嗦。 “大人一路上辛苦了,为妻今日亲自做了几道菜,请大人品尝。”昏暗的灯光下巧笑着的颜沁倒也增添了不少的风采,只可惜美人脸毒妇心,杨之坊不禁在心中叹息一声,脸上却一副甚是享用的模样道:“娘子也辛苦了,这些事下次让下人做便是。” 诚如颜沁所言,在餐厅的桌子上所摆的几道菜还真是颜沁亲手做的。在皇宫住的那段时间里,颜沁别的没有收获,倒是这吃的见识了不少。今日更是有心讨好,便把自己所学尽数用在了这厨房里。纵是这般,颜沁犹不停地问道:“这菜合大人口味吗?哪里不合口味,大人说出来,为妻下次再改。” 杨之坊倒没想到这个颜沁温柔起来会如此这般的小鸟依人,不禁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也不知这女人以前在皇宫里又是如何对那皇上献殷勤的。不过这个念头杨之坊只是一闪而过,心思很快地转到了其它的事上,只想赶紧吃完这饭,早些离开。 “大人,你且慢慢吃着,为妻还准备了一件最好的礼物准备送给大人。”颜沁神秘地笑着,先行退了出去。杨之坊不禁停下了筷子,再次长长地叹息。再看那桌上堆积的菜肴,胸口竟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快速地站起身,现在的杨之坊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大人,夫人在卧房里等你,请大人移步到卧房。”春桃笑嘻嘻地迎了上来。杨之坊再度皱眉,似乎自那个叫颜沁的女人进了府,杨之坊皱眉便成了习惯。 “你和夫人说,大人有急事要处理,什么礼物下次再拿给大人看好了。”匆匆地交代完,杨之坊便要离开这让自己胸口发闷的院子。可此话一出,那春桃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祈求道:“大人,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若走了,奴婢真得会性命不保!求求你,大人请你到夫人卧房一看吧。” 杨之坊胸口不适越来越甚,只恨不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胸中的怒火。可杨之坊还是停下了脚步,面色不变地向着那卧房走去。 轻轻地推开门,屋里却没有颜沁的身影。杨之坊皱着眉头,正在思索要不要趁机离去之时,只听到一声娇媚到骨子里的声音传入耳中:“大人,你看为妻美吗?” 说话间,从那帐幔之后走出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上身是淡绿色的肚兜,上面还绣着个鸳鸯戏水图,两根细细地带子系到了那纤细性.感的脖子上。那白皙如雪的肌肤,那胸前的饱满,那侧面露出的纤细的腰身都一一映入眼中。她的下身只着一条亵裤,往杨之坊这方走动之间,隐隐还露出那神秘的肚脐…… “大人,今晚为妻把自己送给你,请大人细细品尝。”妩媚的声音伴着馨香的身体一下扑入杨之坊的怀中,杨之坊忍了又忍,才没有把那怀中的身体一把推开。可杨之坊的身体却不由得往后躲着,一边躲一边道:“娘子自己安歇吧,相公今日有些累了。” 一向高傲的颜沁今天倒真是姿态低到了极点,杨之坊这方退一步,她便进一步,身体如那八角蟹一般攀附到了杨之坊的身上。一面往杨之坊的身上贴着,一面吃吃地笑着道:“相公,相公,为妻身体好热,不信你摸摸!” 颜沁的身体确实很热,纵是一再躲避的杨之坊也感受到了,似乎今天颜沁的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一样的潮红,杨之坊心中掠过了一丝不安。可那颜沁此时的动作更直接了,直接拉起杨之坊的手便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上,一边还笑着道:“相公,你摸得为妻好舒服,你再摸摸!” 事实上杨之坊的手哪里动了,都是颜沁在拿着杨之坊的手在摸。而颜沁显然已不满足于这样的小打小摸,她很快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衫,接着一个不着一丝衣物的颜沁便站在了杨之坊的面前。美妙的胸、纤细的腰、挺翘的臀、修长的腿、神秘的花园…… 看着那美妙的身躯,杨之坊的心中却只有悲哀,浓浓的悲哀,在颜沁再度扑上来之际一字一字地问道:“夫人,你吃药了?”颜沁她还是高傲的,她还是怕在自己清醒的时刻断然接受不了杨之坊,所以她主动地吃下了那催情药。可此时的颜沁哪里还有心思回答杨之坊的问题,此刻的杨之坊在她的眼里便是那浇火的水,她用唇,用身体放肆地宣告着自己的需要,而杨之坊却只能被动的承受着。 “你不想要我吗?为什么你会不想要我呢?”颜沁急了,一身的汗水,满脸的欲望。杨之坊却在这句话中清醒过来,他不能见死不救,也不能给颜沁随便找一个男人解决问题, 当阳光洒满了小院,颜沁从那宿夜的狂欢中醒来。药性引起的头痛以及狂欢带来身体的疼痛都让颜沁对昨晚的一切记忆深刻,只是这时的颜沁心中再也没有了那一丝不甘,有的只是对昨夜一切的美好回忆。想不到夫妻情爱是如此这般,比起那嬷嬷们言语所教,那蚀骨的快感让颜沁留恋不已。温柔地看着那正沉睡中的杨之坊,颜沁的心突然变得很踏实,似乎一直躁动的心突然定了下来。 颜沁不禁往杨之坊的身上靠了靠,温柔地把脸贴到他的胸前,感受到他那多肉的身体,闻着属于他杨之坊的气息,不禁长长地吐了口气。而此时的杨之坊也睁开眼来,身体略略一动,与正抬起头的颜沁目光相对,两人竟同时唇边泛起了笑意。 “相公,我与颜月不共戴天,请相公助我一臂之力!”颜沁盯着那杨之坊的眼睛,提起颜月,眼中有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在那恳切的眼神注视下,杨之坊愣了许久,移开了目光,慢慢地道:“你是吾妻,为夫必会助你!” 颜沁开口相求前心中也是十分忐忑,却没想到杨之坊会答应得这般干脆,猛然间想起上次请他相助父亲时他也是这般没有一丝的迟疑,心中竟不由得感动,盯着那杨之坊很久很久竟没有移开目光。杨之坊倒有些诧异了,奇怪地问:“你怎么了,还有什么困难吗?” 回答他的却是一番激吻,她用力地吮着,仿佛在品尝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一般,赤身相对,如此激吻,如此时刻,如此男女,室内又是一番旖旎风光。 。 第五十七章:皇宫争执 勤政殿里所有侍候的公公们都震惊了,见过不要命的,还真没见过这般不要命的!这个年轻人从早朝之后便直闯勤政殿,从那时起这大殿内的空气便进入了紧张僵持的状态。 慕容炎的怒火正如那星火燎原的势态猛涨着,可殿下跪着的男子依旧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皇上,‘以人换城’千古奇谈,虽然皇上不在乎那女人的去留,可皇上不得不顾忌百姓的幽幽之口。臣走过了这么多地方,所听到的都是评论皇上性情凉薄,只爱江山,不爱子民。今日若用了那颜淑媛换了虞城,明日也可能会用其它女子换取其它。这在百姓之中起到了一种最坏表率和引导,那就是可以用女子易物。从此这大戎朝女人都将没有了尊严,变成了利益交换的工具,这与妓人有何两样。” “轩辕耀晖,你当真不怕朕杀了你!”慕容炎一拳捶在了那龙案上,那龙案竟塌下了一角。公公们全都傻了眼,这样的怒火还真没见皇上发过。 “臣不怕,如果皇上因此事杀了臣,臣这条命是皇上的,皇上随时拿去便是。”轩辕耀晖真是铁了心了。这轩辕耀晖一直在各地奔跑,为开药店的分铺忙碌着。昨晚才赶回了大戎城。回到大戎城之后,几乎所有的角落都在流传着皇上将用颜淑媛娘娘换取虞城之事。轩辕一开始还不信,可昨晚潜入将军府的轩辕耀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事实。 昨个一夜,轩辕耀晖都在颜月的房外守着,看着颜月在灯下哭泣,看着颜月哭着收拾其母亲的衣物,更听到了庄嬷嬷等人的议论。轩辕耀晖不知事情究竟怎么了,那慕容炎不是一直喜欢着颜月吗?怎么会拿颜月去换那虞城。男子汉想打江山,可以用武力去争取,如此拿一个女人去交换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轩辕耀晖看了一夜,守了一夜,天明之后便直奔皇宫。只是皇上早朝时间轩辕没有资格进入勤政殿,一直等到退朝之后才直闯大殿,没有回禀任何分店的情况,便直奔那“以人易城”的主题。 “你给朕滚出去!没有传召,不得入宫!”慕容炎几乎是用吼的,这轩辕耀晖说得对,慕容炎怎么可能会杀了他。轩辕耀晖的背后有着一个清云山庄,有着一个强大的财团,从弱小一直扶植到如此强大的地步,还没有起到作用,慕容炎又怎么可能合得杀了他。 “皇上,臣还有一个想法!请容臣说完!”轩辕还真地较起了劲。慕容炎无语地瞪着他,只盼着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轩辕耀晖开口了,这一次却听得慕容炎张大了嘴巴。他说:“请皇上收回用颜淑媛换取虞城的旨意,臣请命去攻打虞城,一年之内必得虞城。如果到时臣没有做到,请皇上把臣的项上人头拿走。” 慕容炎就那么冷冷地盯着那轩辕耀晖,这么久的历练使得从前那花花公子般的轩辕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刚毅更兼容貌出众的男子。他愿意舍弃那么大的家业弃商从戎,走上那随时可有掉脑袋的战场,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对自己尽忠?一时间慕容炎想起了许多许多,颜月称呼他叫“小晖晖”,而他似乎叫颜月“颜颜”。他与她不会也有什么私情吧! 慕容炎突然冷笑了起来:“轩辕耀晖,原来你一直觊觎朕的女人!” 轩辕耀晖却似早已猜到慕容炎有这么一说似的,高昂着头,毫不露怯地回道:“臣从不曾觊觎娘娘,而只是单纯的欣赏,淑媛娘娘医术精妙如麟凤龟龙,更兼医德高尚善待他人,当初娘娘与臣在晖月堂坐诊之时,人送“妙手回春”尊名,娘娘给穷苦之人治病送药更是分文不取。皇上可能不知娘娘早已是这大戎城百姓心目中救命的活菩萨,欣赏娘娘的又岂是臣一个,否则这大戎城这些日子也不会到处流言纷纷。臣刚说过,武力可以屈服一个城市,却难以堵上百姓的幽幽之口。” “来人!王侍卫,你把这个人给朕赶出宫!”慕容炎高吼着,实在忍耐不了这个轩辕耀晖在耳边如此呱噪。估计着这几个小公公是拉不走此时的轩辕耀晖的,所以慕容炎直接喊了侍卫上殿,这才拉拉扯扯地将那轩辕耀晖拉出了大殿。可那轩辕耀晖依然不死心地回头嚷着:“皇上,你一定要听臣所言!不能以人换城呀!” 慕容炎这次是烦透了,怒视着那轩辕耀晖离开了大殿,只觉头似裂开般的痛。自定下“以人易城”大事之后,众人一直忙于拟契约,担忧那凌越尘耍花招,更连大军也派了去。担心那颜月临阵脱逃,还把将军府的生死都压在了上面。却唯独没有考虑到百姓们心中所想,难道百姓们真是说皇上无能,以女人换取江山! “宣王相、荣太傅、杨侍郎等人快进宫觐见。”随着慕容炎的旨意,那些下了朝才回到府中的大臣们又很快地回到了勤政殿。 “你们有没有听到大戎城百姓对以人易城之事的议论?”慕容炎直奔主题,一边问着一边手还不由得按在太阳穴上,这个动作似乎可以阻止了少许的头痛之感。问话带来了片刻的沉默,慕容炎的心也慢慢沉了下来。原来那个轩辕耀晖说得真是事实,原来百姓的眼中自己这个皇上就是这般的无能与薄情。 “皇上,臣等是听到了一些传言,但那是无知浅薄之辈的小见。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流言蜚语又能流传多久,最终还是因国之富强,民之安乐而消失无踪。”荣太傅慢慢地劝解道,众人跟着连连点头。慕容炎的脸色却越来越僵。无能!薄情!两个词不停地在脑海里晃悠,直晃悠得慕容炎头越来越痛。 “皇上,臣倒有一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杨之坊慢慢地道。慕容炎已没有了说话的心思,只不耐烦地用手势示意让他接着说下去。可接下来慕容炎才发现一个事实,这个杨之坊虽然说话比较慢,行动比较慢,可那思路绝对不慢,而且这个人所给的建议也都十分的有效。 杨之坊倒也不急,依旧慢吞吞地道:“流言虽然随着时间的流失却慢慢消失,可短时间却也会带有十分不利的影响。而这短时间有可能是半年一年或者三年五年。而事情越大,流言持续的时间越长。以人易城事件大不大,相信各位同僚心中也都清楚。所以此事流言所带来的不利必也会有很长时间。而想要制止这种流言,只有一种办法,没有‘以人易城’之事。” “杨大人,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左相王大人惊讶地质问道,如果没有‘以人易城’之事,大家都在这里做什么,商讨什么方法,还不如直接回府算了。 “臣所说的没有‘以人易城’之事,便没说那虞城不要,也没说淑媛娘娘不嫁,只是我们需要改变一个策略。如果以人易城换成两国联姻,联姻人是本朝的郡主,而虞城作为聘礼送给了我大戎朝。这样的结果岂不是大快人心!”杨之坊说到这里,有的人听愣了,都被那杨之坊绕晕了。 “本朝没有郡主,你是说让颜月冒充郡主。那真正的颜月怎么办?死了?”慕容炎倒是反应快地,直接反驳道。 “皇上英明,淑媛娘娘因其生母去世,伤悲之下突然猝死。只要皇上选个合适的机会向百姓召告罢了。”杨之坊终于说完了,众人这才完全明白了过来。只不过是换了个名词,换汤不换药,却会在百姓中起到完全不同的效果。但众人的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杨之坊这主意实在是高。 “皇上,臣正有事要奏明圣上。”说话的是颜文忠,颜月的父亲。今儿一早淑媛娘娘便向父亲提出了一个十分明确的要求,那就是第三天李云娘出殡之时,颜月要亲自送棺柩出城,下地,并在坟前添土磕头。如果颜文忠不应的话,颜月便要强行前去。颜文忠被这个要求给震撼了,只是这要求虽然简单,可颜文忠哪敢答应。颜月如今的行动可全部要掌握在皇上的手里,若是出城之时万一有什么意外,颜文忠相信纵是诛九族的事情皇上也会干得出。所以颜文忠此时最紧迫的事情便是要到皇上面前请旨。 “为何,是想趁机逃跑吗?”左相大人问得倒是直接,也不顾忌颜大将军的颜面。纵然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也正说到颜文忠担心的事,可这般说法却依然让颜文忠有些下不了台。毕竟那颜月是自己的女儿,因此颜文忠当即解释道:“淑媛娘娘想着远嫁在即,此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这大戎城。以后再也不能到坟头添土尽孝。更何况淑媛娘娘想要记住那坟在哪里,以免他年回来连烧纸的地都找不到。” 这般说法倒让大殿有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良久之后荣太傅方长说出了四个字:“此情可悯!” 第五十八章:猝下杀招 李云娘下地的那一天,也是她留在这世界上最风光的一天。丈夫女儿护送左右,后面更有无数的官兵相送。棺柩下地的那一刻,颜月再度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感觉。永别了,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了那个叫李云娘的人,从此再也没有人像她那般爱自己的人,从此同一世界却阴阳相隔……想到此,颜月泪水再次滑落下来。 “颜颜,不要哭了,不要让疼你的人不得安宁。”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在颜月的身后劝解着,随着递来的是一方手帕。颜月只觉心中一片温暖,当即接过了那手帕,对着那手帕的主人展颜一笑。是的,今后颜月不会再哭!母亲走了,就让母亲走得安心一些吧!而母亲没完成的心愿,颜月必会替她完成;该报的仇,颜月会一个不落地报回来;该报复的人,颜月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立在颜月不远处的颜文忠不知是第几次皱起眉头,不明白这个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和颜月之间表现的甚是亲密。共用一个手帕不说,这一路上还毫不顾忌颜月淑媛娘娘的身份,多次出手相扶!这男女授受不亲,在颜月与这个男子之间居然一点也没有顾忌。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轩辕耀晖。别说是颜文忠想不到,就是颜月也没想到,在自己最落魄伤心的时候,居然见到了轩辕耀晖。他昨晚出现在灵堂时,有那么片刻颜月只知道傻傻地瞪着他,半晌之后方才结结巴巴问出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回答颜月的不是话语,而是一个紧之又紧的拥抱。那怀抱是那般的温暖,以致于颜月一时之间仿佛找到了依靠。只是这种感觉只是短暂片刻的,在颜月想要挣脱之时,轩辕耀晖却又主动松开了胳膊,然后揉了揉眼睛道:“颜颜,我陪你,一起守灵。” 颜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忍了又忍,却终是落了下来。很久不见的轩辕耀晖第一面不是关注颜月脸上的胎记没有了,不是关注颜月现在的近状况如何,却只用了简简单单的一句“我陪你”彻底拉近了与颜月的距离。 锦上添花非实意,雪中送碳是真情。这样的轩辕耀晖实在让颜月感动。昨晚一夜,两人便在灵堂前静静地守了一夜,间或随便地问对方一句什么。虽然彼此没有多说,只是有了他相陪,那灵堂似乎也不再是那么的孤单。 颜文忠心里有些乱糟糟的,搞不清这小子的身份,也弄不明白这小子的底细,而按照计划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行动。也不知这小子在这里会不会碍事。只是这时间不等人,颜文忠一边让颜月最后为李云娘添最后一捧土,一边向着不过处做着手势。 两人在那里默默地立着,颜文忠已然开始催促了:“娘娘,再添些土,磕个头吧!”这应该是最后分别的时刻了,颜月虔诚的添土,默默地磕头,却在心中暗暗立誓:有一天一定要重回这里,告诉母亲自己过得很好! 在颜月磕头的同时,颜文忠又对着轩辕耀晖道:“年轻人,过来一下,老夫和你说几句话。”轩辕耀晖诧异地看了看颜文忠,确定颜文忠在和自己说话时方才向着颜文忠走了过去。 “请问公子是何人?何时与淑媛娘娘认识的?”颜文忠慢慢地问道,颜文忠不得不问个明白,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要做,这个小子在此会不会乱了大事。只是颜文忠看到的是轩辕耀晖冷漠的眼神,听到的是一片的沉默。轩辕耀晖似乎没打算理睬颜文忠,眼角的余光依旧落在那跪在地上的颜月身上。 “请问公子何身份?为何出现在本将军妾氏的葬礼上?与淑媛娘娘又何时相识?”颜文忠提高了声音,这一次终于有效在把轩辕耀晖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 “不劳将军挂心,将军不必知道在下的名号,更不需知道在下的身份,将军只要管好自己便好。”轩辕耀晖虽然回答了,可声音却冰冷无比,目光更偶尔间停落在那厢颜月的身上。 “还不快些交代,本将军把你关进大牢!”颜文忠似乎是被刺激到了,突然抓住那小子的肩膀,使劲地晃了又晃。轩辕有些恼了,没想到这位大将军如此执着于自己的身份,轩辕耀晖只用力地拨开那颜将军的手,却就偏不告诉他。 在这方两人的纠缠之间,那厢一个人影飞快地闪了过来。慕容炎似觉眼角有阴影闪过,只觉心中一凛,当即运力卸开了颜文忠束缚于肩膀的两手。转过头时却见一个人已离颜月咫尺之遥,运气出掌,正准备击向颜月的后背。 颜月依旧无知无觉地跪着,轩辕耀晖不禁张口大叫:“颜颜,快躲开!” 此时赶到近前时相救已然来不及,轩辕耀一边喊的同时,已从怀中拿出一把飞刀,向着那人飞了过去。如果那人只顾进攻而不知躲避的话,他势必会受了这飞刀之伤。而飞刀的方向正是那人的心脏,所以轩辕耀晖相信此人一定会躲,只要他一躲,那击向颜月的掌力也必会偏移。 只是让轩辕耀晖想不到的是,那人眼见飞刀袭来,却只是飞快地小幅度转身,似乎并不打算躲开这飞刀。而他向颜月击去的掌却依旧运行,那厢颜月此时也回过头来,原来背部受敌的颜月这一转身倒成了前胸受敌。轩辕耀晖这一急非同小可,再次动掌如风,击向了颜月与偷袭之人的中间。这种打法是想用力道击散对方袭于颜月身上的力道,将伤害降低到最低的程度。 对方的那一掌就在轩辕耀晖的眼皮底下去击到了颜月的身上。颜月的身体颤了颤然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就躺在了地上。轩辕辉晖只觉心中大骇,飞快地向颜月奔去。而那人一击得手,虽然腰部中了飞刀,可依旧拼尽了全力向远处逃去。轩辕耀晖也无心抓那凶手,冲到颜月的面前很地将颜月抱起,只觉颜月己是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轩辕这一惊只觉非同小可,而那厢颜文忠直接呼喊着:"快,快,快进宫找御医!" 一辆马车己飞快地行驶到轩辕耀晖的身边,两个小宫女更是飞快地从马车上下来。颜文忠不知何时己跑到轩辕耀晖的身边,飞快地跃身于马车之上。大声道:"快,快把娘娘给我!"轩辕耀晖略一迟疑,再看看那脸色苍白呼收微弱的颜月,想想对方终是颜月的父亲,终还是将怀中的颜月递了过去。马车飞快地驶离,轩辕耀晖匆匆地直冲向那一群官兵之中,飞快地抢过一匹夫,骑上马向着那宫门冲去。 只可惜轩辕耀晖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那马车驰入了宫门,而轩辕耀晖的马却被阻在了门外。纵使轩辕耀磨破了嘴皮,那守卫之人却丝毫不予理会。硬闯宫门,轩辕耀晖可不想做那莽夫之事。 心不甘地离开,轩辕耀辉心中却疑云大起。那颜文忠身为颜月父亲,为何眼见颜月被袭而不出身相救?他拉住自己问话的时候为何会那般的巧?那刺客又是如何突破重重官兵侍卫的包围圈?那马车和小宫女为何来得如此之快?这些疑点使得轩辕耀晖不得不想到一种可能性,此事的主谋乃是皇上。轩辕耀晖相信自己的判断,若没有自己的飞刀和掌力,今日的颜月己是必死无疑。可皇上如今还指着颜月换城,为什么又要杀了颜月呢? 轩辕耀怎么想也想不通,而此时的大戎城的每个角落都流传着同样的消息:"据说淑媛娘娘因生母过世,守孝三日未眠未体,更是水米不进,最后昏死在坟前,如今淑媛娘娘已被皇上接回了宫急救。"更有人不停地称赞颜月是孝女的表率。 如此相同的消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大戎城不同的角落时流传着,足以让轩辕耀晖相信是有人故意将刺杀改成了因累昏死。只是轩辕耀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会有谁如此想治颜月于死地?轩辕只能在大街上无奈地等待,等待天黑之后再闯皇宫探视颜月。 只是没等轩辕行动,新的流言又在大街小道如风的速度般传播:“淑媛娘娘因伤心过度,不治身亡。” 死了吗?轩辕耀晖只是听着便如置冰窖之中,浑身更是止不住颤抖。怎么可能,颜月她虽然受了伤,可凭轩辕耀晖的经验,应该是有惊无险。难道真得是慕容炎想要杀了颜月,所以派了刺客前来刺杀。那把颜月送进皇宫,岂不是送入虎口。 轩辕耀晖发现自己对事情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以及为了方便晚上在皇宫行事,轩辕耀晖决定去一趟将军府。因为上午送李云娘的棺柩下地之时,颜月身边的一个老嬷嬷以及四个丫头全部留在了将军府。此时颜月受伤被带回到皇宫,她们必不知情,一定还在将军府守候。想到此轩辕耀晖的脚步直冲向那将军府。 此时那些官兵侍卫全部撤回,轩辕耀晖进入那将军府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只可惜,昨日侍候颜月的那五个人已然一个都没有了!起先轩辕耀晖还松了口气,猜测是不是颜月没有死,那五个奴才便被召回了宫继续服侍颜月了。只是后来轩辕耀晖发现了一摊已然干躁的血迹后才知情况大大的不妙。不仅是颜月出了事,连这侍候的五个人也都出了事! 是谁如此狠毒?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阳光照在轩辕耀晖的身上,轩辕耀晖却觉不出一丝的温热! 第五十九章:疯狂告别 颜月幽幽醒来,这才发现周围一切都变得十分的陌生,淡绿色的帐幔,浅粉的被褥,就连那桌上椅上的软垫和桌罩都是淡淡雅雅的,瞧着让人心平气宁。纵然耳边仍回荡着轩辕耀晖厉声的呼唤“颜颜,快躲开”,胸口还有那说不清的剧痛,只是此时只觉一切都是那般的遥远,仿佛不知不觉中又是一个生命的轮回。 这是哪里颜月不知道,那些服侍的丫头们虽然个个尽心尽力,却似心中都有所顾忌似的不敢随意多语。只是从那些服侍丫头们的穿着打扮和那训练有素的模样,颜月知道这些人全部都是宫中的人。前两日颜月也没力气想,胸口的痛让颜月只有想睡的感觉,每天早中晚各喝一碗浓浓的药汤,剩下的时间便是睡觉。 药是好药,纵是捏着鼻子颜月也知这药中加了多少珍贵的药材。那些药材之贵重够平常人过上一年好日子不要费心。因此那药纵是苦了点,颜月也舍不得浪费分毫,因为那治疗内伤的良药,更是千金难买之药。 三日之后,疼痛明显得到控制。颜月的大脑这才开始了飞速地思索,打伤自己再给自己疗伤,这算是怎么回事?颜月想不明白,却知道慕容炎这样做必有这样做的理由。而且无论这是哪里,颜月相信一定是慕容炎的地盘。一人换一城,慕容炎又怎么可能舍弃自己这么块肥肉呢? 纵是着急上火也起来到任何的作用,所以颜月每天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这般等待的日子是寂寞的,没有医书,没有毒书,没有银针,也没有药……有的只是寂寞与空白。颜月更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些宫女不说话也不是有所顾忌,而是她们根本不能说话,她们全部是哑巴。也不知是天哑,还是因为服侍颜月才被弄哑。颜月期盼是第一种原因,可心中却也知道必然是第二种。所以颜月的心中对这些服侍的丫头更有些内疚,想不到自己竟连累了这些陌生人。 现在的颜月倒是非常期盼着那个潇老头的出现,按理说那潇老头那般的神通广大,怎么找不到自己呢?这几天的药澡都没有泡,估计那老头会惋惜死了吧!颜月决定再遇到那潇老头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挖苦他一番。 后来颜月倒是找到了一种打发时间的方法,那便是折纸。先是折了一些蝴蝶和蜻蜓,那屋子里正有一盆绿萝,颜月便把这些蝴蝶和蜻蜓一一地放在了那绿萝之上,只可惜纸是白的,看着倒有种办丧事的感觉让人渗得慌。后来颜月便开始折那雪花,这一折便是一天,除了吃饭与喝药,颜月的时间都用在了折雪花上,只折的一屋子里到处都是雪花才歇了下来。 晚上来临时,颜月让丫头们把屋内之灯只留下暗暗的一盏,再把那所折雪花全部撒落在地上,然后踮着脚在那些雪花上轻轻地走过,只听得脚下竟有着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感觉倒真有种踩在雪上的感觉。颜月越走越是开心,这感觉让颜月想起了前世玩雪的光景。 “开心呀,想不到雪公主这时候都能玩得这么开心。”熟悉的声音,让颜月所有的动作都僵在了那里,徐徐回身,看到了立于门口的慕容炎。那狭长的凤目,那唇角讥讽的笑意,还有那高大挺拔的身躯,都让颜月的心不再宁静。在颜月的注视下,慕容炎阔步走来,只是每走一步,都让颜月心中的怒气高昂一分。 看着他,颜月想起了勤政殿,想起了母亲李云娘的临终地祈求,想起了那一地的鲜血,甚至此时想起颜月的鼻端还有着浓浓的血腥味……如今这个男人还如此幽禁自己,而目的只是为了用自己换取一座城。有那么一瞬间颜月恨不得杀了他,只是颜月知道自己杀不了他!所谓英雄不吃眼前亏,颜月现在的办法只有退让。 慕容炎越逼越近,颜月愤恨的同时更感知到了某种危险。盯着他越来越近的脸,盯着那炙热的眼眸,颜月脱口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雪公主?什么雪公主?” “慕容雪,大戎朝的公主,这是朕要赐给你的名字。颜淑媛因为其母逝世,悲痛之下猝死坟前,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叫颜月的女人了。而朕将召告天下,公主慕容雪不日将会嫁给苍穆国的皇上凌越尘,而凌越尘将把虞城作为娶你的聘礼。”慕容炎冷冷地说着,上下打量颜月的目光却越来越是幽深。 还是以人换城,只不过说法有了改变,“交换”变成了“聘礼”。颜月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样变通的目的是什么。用女人来换城池岂不是有些污辱了慕容炎的能力,事实如此,却在想办法堵住他人幽幽之口。颜月不禁讥讽地笑道:“那我倒要恭喜皇上添了个胞妹,再恭喜皇上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虞城,还要恭喜皇上盛名在百姓之间永远流传。” 慕容炎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那看向颜月的眼神更让人心惊胆颤。室内一片可怕的沉静,这压抑的感觉让颜月忍无可忍,再次讥讽地笑语道:“皇上,时间已晚,请皇上回转吧。” “回--转?朕回转到哪?朕今晚就留在这里。”慕容炎说着又近了一步,这一次两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他的眼中是活生生的欲望和恨意,炙热的眼神有种想把颜月活剥下腹的感觉。看着近在咫尺的那熟悉的脸,闻到他身上独特的气息,颜月已是浑身颤抖,想不到这个时候他慕容炎想的还是要占有自己! “我现在不是你的女人,而是你的妹妹雪公主,皇上这样做,不怕被人耻笑吗?”颜月努力推开他已放在脸上的手,可那手是那么的有力,颜月纵是用尽全力也未能撼动分毫。 “你不真会自以为是,你只不过是朕不要的破鞋而已。明天,朕将亲自送你出城。朕就是奇怪,那凌越尘为何对一个破鞋如此不舍,既然他如此喜欢穿破鞋,朕就把这破鞋穿到底再送给她!”慕容炎讥讽地道。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觉得说这种话会污辱了你自己的身份。”颜月颤抖着,斥骂着。怎么也想不到这番辱的语言出自一个高高在上皇上的口中,颜月愤恨,颜月气恼,颜月恐惧,颜月却毫无办法。身上的衣衫已换,药早已无影无踪,更何况那药纵是拿出来对付慕容炎也毫无办法。在颜月的惊恐之中,他却已如同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将颜月拎起,向着那檀木床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在颜月的怒骂中,慕容炎已然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随着传来衣衫的撕裂声,让颜月的心如入冰窖。挣扎之间,那慕容炎却已随手点了颜月的穴道。颜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件一件撕裂自己的衣衫。看着他的手抚上了胸前,那耻辱之感让颜月恨意更浓。 “你没有本事去打江山,你的本事只是在女人面前用武力,只能靠女人去换取江山,我若是你早就去祖宗面前自杀谢罪!”颜月滚骂着,直骂得最后没有了一丝力气,可那慕容炎却丝毫不为之所动,继续着侵略的动作。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颜月只能流着泪水颤着声地祈求着。可他却再度狞笑着,辱骂着:“你不知道吗,你求人的样子真得很迷人,朕怎么可能放开你,朕宁愿你死了,朕也不会放开你。”慕容炎的嘴角带着一抹讥讽,手下却加重了力度,痛得让颜月差点落泪。 这个男人,曾经颜月对他有多少爱,如今便有多少恨。痛在加剧,颜月却强忍着泪水,咬紧着牙关,偏不让自己再出声祈求于他。只是颜月想不明白,他说宁愿让自己死了,可是却为何要用自己去交换一个城池。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他如同吃了那激素一般,一遍一遍疯狂而残暴的侵袭着。他要听到身下人的叫声,更要颜月亲眼见证他的占有,每当颜月闭上眼睛,他都要用各种方式让颜月重新睁开眼来。爱已不再,留下的只有彼此浓烈的恨。天明时分,他终于离开了床榻,慢慢地一件件地穿着衣服,再也没看颜月一眼。 “慕容炎,你从没爱过我,对吗?”恨意退去,留下的只是那浓浓的浸入骨髓的悲哀。突然的问话让那慕容炎穿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却没有回头。在颜月静静等待的时候,他终于慢慢地说了三个字:“你-不――配!” 爱,真的不再有了!泪水再度流了出来,明知道不应该再哭,明知道不应该为他而哭,可颜月的泪还是那般不受控制地流水了出来。这么久的付出,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得到的却只是“你不配”三个字!脚步声传来,颜月突然疯狂地叫了出声:“慕容炎,我恨你!我恨你!” 他的脚步就停留在那门槛之前,伫立在那里良久良久,突然快速离去。随风飘入颜月的耳中却是那么一句:“我宁愿你恨我,恨得越久,记得越久!” 第六十章:远嫁旅程 大红的嫁洋溢着浓浓的喜悦,闪闪发光的金线终着五彩花纹,还有无数小珍珠、珊瑚珠钉绣的祥凤图。精雕细琢的妆容遮盖了一脸的憔悴与苍白,瞅着镜中的女子颜月禁不住苦笑失声。当初册封之时都没有穿得如此隆重,这样的婚礼倒真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一切弄好之后,颜月在宫女们的搀扶下,转了一个圈一个圈之后,方才走到了颜月曾经见过的大戎皇宫。这一番走来走去,颜月终于确定自己这五天来一直都在这大戎皇宫之中,确定所居之处居然是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角落。 只是此刻颜月已来不及分析自己这五天来究竟处于皇宫的哪个角落,眼前已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之坊。这个人曾在母亲的灵前上过香,更曾真城地劝解过颜月,因此颜月心中对此人倒有着一丝的好感。 “皇上有旨,今日公主远嫁,无需拜别。皇上以及妃嫔娘娘们将在城楼上为公主送别。”杨之坊原来是来宣读皇上的口喻,颜月听了却再度失笑。什么公主远嫁,不过是为了堵住百姓幽幽之口的遮羞布罢了。在颜月的讥笑中,杨之坊再度道:“皇上另着颜大将军亲自送亲,念颜大将军年老体弱,允侍郎大人携夫人颜沁陪同共同护送公主到芙城。” 不管是父亲颜文忠送亲也罢,颜沁陪同也罢,左右不过是皇上用来牵制颜月的手段罢了。而颜月此刻意心中所在意的并非此事,而是其它。念到此,杨之坊声音刚落,颜月当即道:“杨大人,今日颜月一别,但有一事想请侍郎大人帮忙。” “请公主吩咐。”慕容炎在回话时刻意强调了公主两字,那加重的语气让颜月知道他想要提醒自己什么。颜月无心考虑其它,当即道:“杨大人,原来侍候我的宫人现在正在将军府中,烦请杨大人代为照顾,能妥善安排更好。此情他日必还!” 颜月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杨之坊的回答,直到颜月心中焦急想再张口催促之时,他却张口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淑媛娘娘已不在人世,他们当然也陪着淑媛娘娘去了。过去的已然成为过去,今天乃是公主的大喜之日,卑职在此先行贺喜了。” 只是杨之坊后面所说的话颜月一句也没有听到。死了!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杨之坊是说她们都死了!庄嬷嬷,春花秋花以及雕栏玉砌全部都死了!那些关心自己的人,爱着自己的人全部都死了!颜月僵硬的身子在那些宫人的搀扶下坐上那轿子,指甲掐进了肉里,一只手已血肉模糊却依然没有任何的痛感。 没有办法!没有能力!也没有外援!所有的恨压抑在心底,让颜月有种想要爆炸的感觉。只是又能怎样?这方丁香受害因拜托潇老头才被救出,那方母亲李云娘便惨死勤政殿,五个侍候的奴才更因自己而死,这一切只因慕容炎他! “停轿!快快停轿!”一连串沙哑的命令声让那轿子终是停了下来。一个小宫女连忙近前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扶我下轿!”颜月命道,小宫女却迟疑了起来,眼神向着后边的瞄去。下一刻从后面的轿子中走出一个姿容俏丽之人,气势汹汹地向着颜月行来,人未到,那叱嗟的声音已传入耳中:“为何停轿?” 那张狂的语调是那般的熟悉,颜月纵是不回头也能猜到来者何人。在那小宫女嗫嗫嚅嚅回禀着的时候,颜月已然自行下了轿子。还没站定,那颜沁已冲到了身边:“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可不是当初宫中受宠的颜淑媛了!说不出理由,还请你回到轿子中去!” 一腔的怒火正没有发泄的去处,若没有眼前的这个颜沁,当初的颜月也不会受困于皇宫;若没有颜沁的设计陷害,慕容炎也不会怀疑凌越尘与自己私通……当然与慕容炎走到今天,颜沁之事并不是主要因素,但不可否认,这个女人走到了非常坏的作用。 “侍郎夫人,本公主的身份怎么了?难道不能下轿吗?是本公主身份高贵,还是你侍郎夫人身份高贵?是你要听从本公主吩咐,还是本公主听命于你?”颜月的声音突然高扬,这突兀的声音引得四周护送的官兵都侧目观看。颜沁的脸突然就红了,想不到颜月会突如其来地如此大嚷,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丫头,侍候本公主拜别皇上!”颜月命令道,是别,却不是拜别!颜月要把这高高宫墙朱漆金瓦记在脑海,还要把那高高屹立于城墙之上的傲然身姿刻入脑海,今日之辱,他日颜月必将加倍奉还!今日血债,他日也必会让他以血偿还。等颜月再度回到轿中,却依稀听到身后颜沁恨声地低语:“笑到最后才算是本事。”是呀,颜月如今想说的就是这句“谁笑到最后,谁才是最美。” 再次走下轿子,已是黄昏。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官衙,还有着来来往往陌生的人。颜月这在世界上唯有的亲人也都在这里,父亲颜文忠,妹妹颜沁,可融入到这陌生的世界中,他们也似乎慢慢变得陌生。一路上,父亲不曾与自己说过一句话,不知是在怪自己把他拖下了水,更不知他的心中对自己还有一些亲情?至于颜沁,她的相随倒让颜月更加提高警惕,纵然她没有胆子破坏皇上的大事,可耍些小花招害害人倒是她的强项。 按照官衙的安排,颜月、颜沁以及随同侍候的丫头们都住进了后园之中,而颜文忠以及杨之坊则在前宅住下,从皇宫带来的侍卫兵们和地方官衙的官兵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官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地方官衙提供的菜肴倒是丰盛之极,颜月好好地饱餐了一顿便到头倒下便睡。最疼爱自己的人已不在身边,颜月决定要好好爱自己,唯有自己活得好,那亲者才能快,仇者才能痛。只是夜半时分颜月还是在一声声呼唤中醒来。睁开眼时,却见那多日不曾见面的潇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乖徒儿,你倒是睡得香!师傅可是累坏了!”潇老头咧开嘴笑着,露出那稀疏的牙齿。颜月大喜之下便是恼怒,当即怒视老头一眼,翻身也不理会于他。 “乖徒儿,这当了公主,连师傅都不认了吗?”潇老头诧异地问道。颜月前思后想,反倒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师傅置气。毕竟他只是自己的师傅,不是天下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此时他能找到自己已是不易,更何况他还帮助自己救了丁香,自己又怎应该奢望他还能保护自己身边所有的人。想明白了这一点,颜月当即坐了起来:“师傅,徒儿只觉自己命运多舛,不一定能把师傅所教发扬光大,反而还会连累师傅受罪。” 颜月说话之时脑海里所想的都是丁香以及庄嬷嬷等人的身影,越想越是难受,越说越是心痛,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直听得老头真皱眉头,当颜月的手不断地拭泪时,老头终于忍不住道:“徒儿,你也太小瞧师傅了,这世上只有师傅连累人,没有人能连累师傅。更何况师傅都快要死的人了,再连累又能连累到哪去,难道把师傅连累得长生不老?” 老头越是说得自信,越说越是可笑。颜月心中却越来越是难受,忍了忍泪水慢慢地道:“丁香受我所累惨遭人害,幸得师傅你相救;母亲受我连累,冤屈逝世;庄嬷嬷她们死得突然,徒儿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老头听到最后,两眼一瞪,当即大嚷道:“胡说八道!谁说庄嬷嬷她们死了!” 颜月一听当即含着泪水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盯着老头惊喜地问道:“师傅,你是说庄嬷嬷她们没死。”随着老头的述说,颜月这才知道在对方下手杀庄嬷嬷之时,老头及时地将庄嬷嬷等人救了出来。此刻庄嬷嬷等人正与丁香在一起,只等着颜月有所决定潇老头再做安排。 颜月只觉心中喜悦无以伦比,当即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人的面前:“师傅大恩大德,徒儿永世不忘。从此只要师傅说什么,徒弟莫不遵从。”这番话说得老头高兴无比,当即把那瘦骨嶙峋的大手一挥,无比豪迈地道“立刻泡澡!” 颜月当然遵从,这一次老头只是把那些药材全部交到了颜月的手中交代了一番便自行离去。依然是那难闻的绿色药水,依然有那可怕的毒物黄蜂以及蝎子,可颜月却再也没有了那恶心的感觉。慢慢地调制着药水,闻着那难闻的气味,颜月却快乐地想要歌唱。 第六十一章:晚餐风波 颜月记不得一路走过了哪些地方,也记不得那些地方官的姓名模样,可却记住了不同地方的不同菜肴。这一路上,路上有人看着;如厕有人等着,睡觉有人守着,就连吃饭也有人陪着。当然够身份陪颜月用餐的人只有三个:父亲颜文忠,妹妹颜沁,妹婿杨之坊。 现在的颜月就在这三人的陪同下用着餐。如果只看这一桌人的身份,还真应该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颜沁在那饭桌上是贤妻更是那懂事孝顺的乖女儿,一会为自家的夫君和父亲夹菜,一会又盛汤,笑语嫣然不时赢得饭桌上两个男子的关照声。一开始,颜月倒还在饭桌上说上两句,后来颜月便从不再开口,更对饭桌上的声音自觉的屏蔽。在这个桌子上,颜月觉得那三人是一家人,而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一个没有人关心的局外人。 好在颜月的心思并不在这饭桌上,药澡已泡足了半个月,虽然中间空了几天没有泡,药效的结果却已让潇老头惊叹。现在的颜月已正式学习毒学,一面苦读书本知识,一面认识生活中常见的毒物,颜月学得积极认真,只希望能快些亲手制毒。 颜月这般学习的结果便是进展飞速。那潇老头也因颜月学习进展的快速不断地调整教学的进度,更把原来需要亲自督办的其它事情也临时交付给了其它人。有空的时候颜月总会想人的缘分真是奇妙,真正的亲人如同仇人,而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却成了最亲的人。 “大人,喝些鸽子汤吧,为妻听说这鸽子汤中加了一些中药,可起到滋肾益阴、精力旺盛的功效。”颜沁一边说着,一边把那盛好的鸽子汤端到了杨之坊的面前。 杨之坊微笑地点头,细细地品了一口,当即笑着示意了一下,却不再言语。颜沁却又随之道:“为妻还听说这鸽子这种小东西还遵循的是一夫一妻制婚姻模式,当它的另一半死了或是不在了,他们就会孤单到死。当母鸽产完蛋和孵蛋的时候公鸽子就会帮忙守护,而且公鸽子守护的时间比母鸽子的还长些,也不知有多少人羡慕鸽子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为妻希望能和大人一生一世也像鸽子般相守在一起。” 颜月才吃到肚里的食物因这句话差点吐了出来,唇角不禁露出讥讽的笑意。想不到这个颜沁在这方面倒和自己有着一样的理想,只是自己失败了,这颜沁也不知能不能与这杨之坊成了一对羡人的鸳鸯?只可惜,凭颜月的眼光还真看不出有这种结果的可能性。 “公主也尝尝,这汤味道还真是不错。”杨之坊憨厚的声音中透着真诚,颜月微笑地点头之时却不禁心中一动。从颜沁的表现来看,倒真是对这个杨之坊上了心。是看上了杨之坊的忠厚吗?还是看上了如今杨之坊在朝中的地位?但不管如何这个人能让颜沁死心塌地,倒真是不像表面是看到的这般简单。 “果然如大人所说,这鸽子汤味道真是不错。大人风华正茂志在千里,如今更得皇上赏识,他年必能入阁拜相,贤妻美妾,儿孙绕膝,享尽齐人之福。至于这一夫一妻的爱情吗?倘若皇上哪日再赏一美人,大人还能拒绝吗?”颜月突然起了闹腾之心,笑语翩翩地对着那杨之坊道。按照颜月的想法,那杨之坊不管对颜沁有情无情,但当着夫人之面必会说些堂而皇之冠冕之语,颜月就是好奇这个杨之坊会说些什么呢? “卑职倒不求入阁拜相,只求能为朝廷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至于那如花美眷、齐人之福更是命运使然,有之是好,无之也好,卑职绝不会强求。”杨之坊答得甚是中恳,即没有当着娇妻颜沁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言语,更没有避讳自己对如花美眷齐人之福的看法,这般说法虽然甚中颜月之意,却等于当场驳了颜沁的话语。因此当颜月接着说出:“大人,难道不想拥有像鸽子般拥有一生一世的爱情吗?” 颜月的目光有些邪恶,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心态。而颜沁却在听到上面的一番话后,目光依然充满着期盼。那杨之坊便完全无视于这桌上两个女子的眼神,慢慢地喝了口鸽子汤方才淡淡地回道:“卑职已然拥有了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 这番回答让颜月禁不住失笑出声,好笑,实在是好笑之至,本以为这个杨之坊够厚道,说话够实在,可实至上却虚伪到了极点。在颜月看来,杨之坊与那将军府,与那颜沁皆因自己之事而被绑到了一起,这两人之怎么可能谈得上那一生一世的爱情呢?这两人简直就是亵渎了爱情两个字。 而那颜沁喜悦之后则被颜月笑得勃然变色怒目圆睁,瞪了颜月一会突然甩袖离去。颜月则心中十分舒畅,细品了一会那鸽子汤才翩翩离去。 而颜月则在丫头们的侍候下淋浴更衣,当一切安顿之后,颜月便屏退了两上贴身侍候的丫头,关上房门开始研读书本。以往颜月在皇宫生活时也是习惯于睡前挑灯研读医书,因此这个习惯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当然依旧是挑灯夜读,不过是所读书本完全不同,一种是医术,一种是毒术。 当颜月在那灯光之下细细研读那毒学书时,方知自己以前对毒之认识实在有些偏颇,更完全是一种门外汉的认识。天下毒物之广,无所不至。甚至在众人眼中最珍贵的良药,稍一变化便是奇特无比的毒物。衣上的皮肤、衣服、指甲、头发都是藏毒之处,毒是有形的,却更是无形的。 颜月越读越是投入,便直接挑了一感兴趣的毒开始制作。按照潇老头的安排,是先理论后实践,要求颜月把这毒学以及制毒秘方读完之后才真正实践。可颜月实在是手痒痒,便何况从皇宫出来之后,颜月在地方官员的眼中那可是和亲的公主,趁着这个便利条件,颜月时不时从那些地方官员那要了些药材。此时制作那毒正好用上。 毕竟是医学上的高材生,一个时辰之后,颜月还真小有成就,在颜月的面前有了一小撮的毒粉。下一步颜月便想着试试这毒粉的功效。颜月刚想到找人试毒之时便听到了敲门声,然后颜沁的声音便传入到了耳中:“公主姐姐,颜沁求见。” 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颜沁的突然拜访让颜月不得不心生警惕。这个女人一路上丝毫没有掩饰她心中的仇视与敌意,更有种时刻想置颜月于死地的感觉,突然夜深来访,必有不轨。再瞅了瞅那桌上的毒粉,颜月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这么晚了,你有事吗?”打开门后,颜月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直接问道。难得的是那颜沁居然没有任何着恼的表情,还一副笑脸相迎,笑语盈盈地道:“公主姐姐,妹妹瞧这后花园中有一片花开得正好,姹紫嫣红,闻之沁人心脾,所以来邀公主姐姐前去赏花。” “我一向不喜花儿朵儿,更不喜欢赏花这样风雅之事,妹妹若喜欢便自己去欣赏吧。”颜月当即拒绝道。由于拒绝的毫不迟疑,速度其快,那颜沁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笑容在脸上僵了片刻才又接着道:“姐姐就当陪妹妹吧,再过两日就到芙城了,以后我们姐妹想要相见也不那么容易了。不管以前怎样,这世上和姐姐身上流着一样血的只有妹妹一人。” 这样的话出自颜沁的口中,倒真让颜沁刮目相看。既然如此诚心地邀请,不去还真有些对不起她。想到此颜月终还是为难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妹妹这么说,那姐姐实在是却之不恭,那便走吧。” 颜月此言一出,那颜沁脸上更是喜悦一片。颜月不禁唇边露出一丝鄙夷,迈步随那颜沁出了房门。平时贴身侍候的两个丫头居然没有一个跟了出来,更没有一个听到这么大的声音出来看一眼,这在颜月意料之中。可那些侍卫也都一一放行,视颜月自由出入无睹一般,这在颜月意料之外。看来今晚颜沁来找自己,不仅是她自己的主意,更有了强大的外援。而那外援无非是颜文忠以及杨之坊。 想到父亲颜文忠也是颜沁的外援之时,颜月还是禁不住心中一片酸涩。同样是亲人,可自己在父亲的眼中估计连陌生人都不如。幼时就被视为不祥,长大后果然给他带来了不幸,估计父亲恨不得从没有过自己这个女儿吧!只是经历了这么多,颜月早已不在乎颜文忠的表现了。如果没有潇师傅,颜月这在一路上还真是孤军奋战,想想不论遇到什么事,毕竟自己还有一个潇师傅在身后。这般想着颜月的心很快又充满了满足之感。 “姐姐,你看这花美吗?”在颜月的思怤之间,两人已然来到了那后花园中。在颜沁的引领下,两人正走向一块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岸边有一个小花圃,栽了数十盆水仙。此时那些水仙花在月色下盛开,颜色虽然有白有黄,却也不似颜沁所说的姹紫嫣红。颜月的目光从那水仙花上移开,四下观望之后目光再落于那池塘之时,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果然那颜沁一直引着颜月向着那池塘边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着那水仙花。此时颜月倒不禁佩服那颜沁有着那么多水仙花知识的积累,居然连水仙花相关的传说故事也说了许多。这再次让颜月怀疑颜沁能说出这些话来吗? 不过颜月现在应该比颜沁更期盼自己落入水中,什么叫将计就计,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颜月就让她好好尝一尝。也让那幕后外援们好好地尝一尝。 颜月如此这般配合倒让颜沁心中喜悦的同时有些犹疑,万一这颜月落水后真得淹死了怎么办?只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地被杨之坊沉稳地声音冲去“不要怕,你只要想着把她推入水中,出了心中闷气便可,其它这事不要你问。”于是在那池塘的边上,在颜月似乎无意识地转身中,颜沁出手了。然后事情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只听到颜月吓得惊叫一声,再接着传来扑通的落水之声。 “来人人,救人呀!”颜沁的高呼与那池塘中拚命挣扎手旋律几乎相同。然后颜月就看到不远处闪过了几个飞动迅速之人,颜月不禁再次露出了笑脸,再一次似乎无望地挣扎中沉下了水。 第六十二章:丑态百出 夜色黑暗,可这后花园中却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颜沁镇定地指挥着那些侍卫们下水救人,脸上有掩饰不住欢喜之色,如果不是怕颜月死了会影响到父亲以及整个将军府,颜沁真得想把那个颜月千刀万剐。颜沁就是想不明白那个颜月有什么好,偏偏却处处压了自己的光芒!先在大戎朝皇宫之中凭丑陋容颜也能夺得慕容炎的宠爱,如今那苍穆国的凌越尘表哥更是视之如珍宝,竟然拿一个城镇来交换于她。更可气的是她如今脸上的胎记也没了,容貌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如! 身边的侍卫一个个扑通地跳下水,虽然天气还不是那么寒冷,可泡在那深水中的感觉一定也十分的不好过。尤其是想象着那颜月深身湿淋淋地被侍卫们从水中捞出来,丢尽颜面……颜沁的心中真是畅意无比。 “禀夫人,没有找到公主!”一个侍卫气喘吁吁地立在池边回禀着。 “继续找,就在这儿沉的水,继续找,一定能找到。还有你们不要站在这里,全部下去救人去!”颜沁毫不在意地指挥到,心中琢磨着片刻时间便可把那湿淋淋的颜月给捞上来。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颜沁的心却慢慢地慌了! 颜沁越想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着急,脸上汗水和泪水都混在了一起不时模糊了双眼。盯着那些忙碌着在水中打捞的侍卫大骂着斥责着:“你们快些找,快些!你们这些笨蛋,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连个人都找不到!一群笨蛋!猪!还有你们,你们快去通知将军大人和侍郞大人。”颜月若死了,那大戎朝最期盼的虞城就没有了!想到那慕容炎的性子,这件事情可能导致地结果,颜沁几乎可以想象父亲与自己人头落地的模样。 颜文忠和那杨之坊很快地赶来,地方官也赶来了,更多的侍卫们也都赶来了。那些地方官个个面如死灰,有的还有力气站着,有的面对如此声势浩大的水中打捞,已当即瘫倒在了地上。这些人都能想到,如果联姻的公主在自己的县城中落水身亡,估计这全城的地方官员都会成为陪葬。 颜文忠已急得胡子翘得老高,看着那些在水中忙碌的侍卫,又听说沉下水已然有一柱香的时间,当即对着立在那里已急得完全没有了形象的颜沁破口大骂道:“都是你这个死丫头,非要闹着给她些教训!如今人找不到,那该如何是好!” “岳父大人不要着急,池塘就这么大,活会见人,死会有尸。更何况公主这么大的人,她若一心寻死,颜沁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她。”比起颜文忠来杨之坊明显镇静得多之又多,说话不多,却一下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更是明显地站在了颜沁的那一边。 杨之坊的冷静沉着也让历经杀场的颜文冷静了下来,这才悟到当着这么多的地方官对颜沁说出这样的话十分的不妥。冷静下来细想颜文忠也觉不可思议,那池塘面积并不大,这侍卫下去了都有四十余人,一点一点地排成队往前摸索着,怎么可能找不到!更何况事情已然发生了,此时纵是责怪也解决不了问题。而那颜沁更是因为杨之坊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刚才的恐慌不安全部转成了感恩戴德,对杨之坊的感情竟是又近了一层。 “如――果,如-果公主去了,我――们?”颜文忠声音小得只有近处之人才能听到,虽然问得隐讳,却又问得彼此心知肚明。而这个问题也正是颜沁最关心的问题,因此父女俩期盼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杨之坊身上。而此时水中的颜月也竖起耳朵倾听着。颜月自假装沉水之后,一直潜在那靠近岸边的角落,就想看看颜月以及父亲等人的反应, “小婿不去想没有发生的事情,如果真是发生了,再想也不迟。”声音虽不不大却底气十足,更有着一定的威慑力,让人听着不由产生臣服的感觉,此时的杨之坊显然成了这和亲队伍中的领导核心。 “找到了公主了!找到了公主了!”一个侍卫大叫道。忙碌于水中的侍卫们连忙向着那发出呼声的侍卫围拢了过去。 “公主还有气!还有气!”又有一个侍卫大叫着。颜文忠这一听当即喜出望外,高声命道:“快,快扶公主回屋。”岸边守候的地方官员个个面露喜色,杨之坊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只是那神色只是转瞬之间,很快地脸上又浮现出一如既往的平静来。而颜沁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杨之坊的脸,那瞬间流露出的怀疑之色也没有逃过颜沁的眼睛。 如果此事就这般结束,那颜月的亏岂不是吃定了!因此当颜月才被那侍卫抱出水,身上才披了件暖和的外衣,趴在侍卫背上才走了几步,颜月便突然睁开了眼来,轻声命那那侍卫把自己放了下来。在众人关切的注视下,颜月三步两步走到了颜沁的面前,啪的一巴掌打到了颜沁的脸上,然后冲着颜沁厉声骂道:“颜沁,你居然敢推本公主下水!谋杀公主,你该当何罪!” 这一骂所有围观之人全部将那关注的眼神投到了颜沁的身上,颜沁被打了一巴掌,却也不敢有所反抗,呆了片刻才想起向那那杨之坊的身后躲去;颜文忠急了,颜月这话在这么多侍卫官员中传了出去,若是传到皇上耳中,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呀。因此颜文忠当即道:“公主,公主,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小女绝不敢谋杀公主,更不会拿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呀! “公主和贱内一起赏花,失足落入水中。这件事都是贱内的不对,是打是罚但凭公主作主,只是有些气话真不可以随便说。将军大人年事已高,若因此丢了性命,卑职相信公主心中也会过意不去。”杨之坊的唇角流露出一丝讥笑,慢慢地开口道。不得不说这个人确实高明,推卸责任推得高明,琢磨人心也琢磨得透亮。 颜月身上冷,却心中更冷。落水之后父亲的表现让颜月更加肯定了自己在父亲心中的位置,和一个女儿联手来教训另一个女儿,不是担心女儿死了,而是担心女儿死了会连累自己。就在此时他不是想着赶紧让落水的女儿回屋暖暖身子,而只是想着撇清另一个女儿的清白,以保他自己无事。而那杨之坊,曾几何时因他曾在母亲灵前祭拜,颜月心中对他有着几分的好感。可刚才水中的观察,却也让颜月充分肯定了此人真是深藏不露。而颜月若是猜测不错的话,颜沁今晚所说所做一切皆是此人在后面指导。 一路同行,在这世上最有关联的人,却是最想害自己的人。颜沁所为,颜月早已了如指掌,以前有所顾忌,也是因为有着父亲与杨之坊的存在。而今看透了这一切,颜月又怎么可能如此罢手,又怎么可能因杨之坊的这几句话罢手。 “侍郎大人所言差矣,侍郎夫人有没有推本公主下水,只要请侍郎夫人到近前一问便知。”颜月冷冷水地道,此时众官员早已围拢了过来,刚才还因颜文忠和杨之坊的话对颜月怀疑不已,此时却因颜月振振有词对颜沁又有了猜疑。 “是妾身照顾不周使得公主落水,请公主责打妾身吧!只是公主不要妄下罪名,不要因妾身的过失连累父亲和相公。”颜沁果然聪明,从杨之坊身后走了出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颜月面前,一边哭一边道。言语所说皆走着杨之坊刚才言语之中设计提醒的路子,以一人之责抵全部罪过,大包大揽罪过的语言,泪如雨下的表演,让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颜沁和那杨之坊还真像一家人。 “你抬起头来,我问你几句话,只要如实回答,本公主便放过你。”颜月的手直接托起了颜沁的下巴,一只手指似无意般地扫过颜沁的鼻端。颜月此时不得不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否则在这几个道貌岸然狼狈为奸的虚伪小人面前,还真得只有吃亏的份。 众人皆关切地看着场内的两人,认真倾听着两人的对话。 “颜沁,是你推本公主下水的吗?”颜月认真地问道。 “是的,公主。”恭恭敬敬地回答声传入到众人耳中时,众人皆愣了。颜文忠傻眼了,杨之坊怔住了,这样老实的颜沁两人还真是没见识过。 “为何要推本公主下水?”颜月再度问道,这样的审问众人从没有见识过,个个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是你唆使皇上把我赶出了皇宫!如今又是你害得全家受牵连!若不是担心你死了整个将军府都会成为陪葬,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颜沁居然再度把心理话说了出来,颜文忠此时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而杨之坊却垂下了眼帘。 “本公主是谁?”颜月再度问道,这个问题问得旁听的众官员诧异,却问得颜文学浑身颤抖,颜沁如果再说下去,那错更大了!皇上费了多少心思设计的李代桃僵,用来换得皇上清誉的计谋全部都会落成了空。颜文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在颜沁还没开口之前道:“公主,是小女的错,请公主不要再问了,请公主责罚老夫和小女吧!” “颜沁,我再问你,本公主是谁?”颜月却丝毫不理会此时跪下来的老父,那慕容炎不是即想当:既想当妓女又想立贞节牌坊吗?自己就要一点点地把它的计策全部破坏掉。 “你是父亲的妾氏李云娘所生的庶女颜月,是我的姐姐,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颜淑媛,如今是大戎朝的慕容雪公主。”颜沁回答的非常完整,这话一出,只听得众官员之中传出了阵阵嘘声。颜文忠脸上的汗水大颗颗地滴落了下来。高吼道:“公主,小女吓得精神失神,都开始说糊话了,请公主不要问了,老夫给公主你磕头了!” 颜文忠一面为颜沁辩解着,一面用自己的行动向众人证明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公主,若不然颜文忠又怎么能够去不停地跪拜自己的女儿呢。颜月让那颜沁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然煞是满意,盯着那颜沁再度命道:“本公主不再追究你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你自己跳到水里。” 在众人诧异地眼神中,那颜沁果然起身扑通一声跳入到水中,颜月眼看着那颜沁在水里挣扎,当即命那侍卫将自己带回居所。至于谁会救颜沁,颜月不想管,也没心思管。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借着颜沁的嘴,即让慕容炎费尽力气设计的联姻说法不攻而破。又彻底羞辱了颜沁,更敲山震虎威慑了那些暗中想对付自己的人。 回屋这后,那两个贴身侍候的丫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颜月心情舒畅地在丫头们的服侍下淋浴,喝那姜糖茶。再次对自己杰作十分的满意。记得二十一世纪之时,常有那江湖骗子在路上把药喷向老头老太太的鼻子,然后便问中药之人要钱要物,一般老头老太太不仅会把身上的钱财尽数交出,更有甚者会回家取来家中的金项链之类的贵重物品交给对方。此药又名失魂药,颜月在潇老头所给的书上找到了类似的一种药,而颜月根据制毒书上配制的迷.药的药效比二十一世纪那些麻痹中枢神经的药效还要强上百倍。 当出手时则出手,颜月第一次用行动证明了学毒就是好处多! 第六十三章:曼珠沙华 “为师果然独具慧眼!为师真是聪明至极!为师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潇老头作为旁观者看了一晚的戏,此时再度出现在颜月的面前,细细地检查了颜月所制的那失魂药。接下来没有夸颜月,而是不住气地夸起了他自己。 颜月倒一点没有在意潇老头的这番自吹自擂,而是全部心思都投入到那制毒手册之中。老头却越说越是兴奋,可惜后面所说颜月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到。颜月之所以学得快学得好,因为颜月有自己的学习方法。学习并不仅仅限于读那书本知识,而是用自己已有的医学知识去分析,几乎每一种毒物出现在颜月眼中时,颜月已飞快地分析出它毒的成分,作用于人的哪些器官以及解毒的方法。 现在颜月凝神于一味毒,此毒名为蚯蚓毒,据说中了此毒之人便全身酥软如泥,从此便会像一只蚯蚓一般只能在地上蠕动。这种药让颜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软骨病,又称骨软化症即骨矿化不足,主要是维生素d不足导致一种慢性营养缺乏病。而制作蚯蚓毒的成分更让颜月意想不到,几种不同的药物组合在一起,却恰恰破坏了人体所有的骨骼,把正常的硬骨变成了软骨,把一正常人变成了蚯蚓人。 颜月记得二十一世纪时,关于这软骨病,也只有补充维生素d,严重时辅助于外科手术。可中了这蚯蚓毒之后,颜月还真得毫无办法。那老头此时正说得口渴,方找来水喝到嘴里,便听到了颜月的提问:“这蚯蚓毒怎解?” 老头一口水含在嘴中因这句话猛地全部吞咽到了肚里,呛得连续咳嗽了几声。老头是对眼前的这个女徒弟青睐有加,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徒弟如此能干。蚯蚓毒在制毒手册的第十多页,而颜月所问的问题又是解毒?如此可见那前面十多页颜月已然完全掌握了,所差的不过是动手实践了。 老头眯着眼睛想了想,就在颜月暂时想放弃这个问题之时。老头突然上前,猛地点了颜月的穴位,再用力一托,便将颜月夹于胳膊下。一面行动一边道:“好徒弟,为师这就带你去见见那蚯蚓人。”颜月先是被那潇老头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接着人已出了屋。老头纵身一跃,已掠过那高高的屋顶和树木。 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脚下那白天看上去高大威严的地方官衙此时如同平常人家。在那灯火下,森严肃立的侍卫们林林总总,却对这头顶飞掠过去的两人毫无知觉。颜月惊奇地同时更多的是渴望,当即道:“师傅,你不如把这轻功也传给了徒儿,否则哪天徒儿长胖了,你老人家也夹不动呀。” 潇老头倒一点也不含糊地应道:“师傅会把这一生所有的本事都付授予你,等你毒学基本掌握,师傅便教授你轻功身法。”颜月不禁快乐地笑了,自己虽然情路不畅,可这业务技能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精。有了潇老头的倾心教授,他日独步武林,畅意江湖不在话下。此时老头已带着颜月出了那地方小镇,眼前除了那朦胧惨淡的月色,便是一片雾里看花。虽不知老头会将自己带往何处,颜月的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有的只有浓浓的期待。 很快地两人来到了一个山谷之间,老头七拐八弯,显然对此熟门熟路。很快地一簇亮光在前面闪烁,颜月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里竟然类似一个依山而建的庄园。而如此夜深之际,山谷中竟然到处灯火通明。老头也不解释此为何地,直接带着颜月奔赴于其中一间屋子而去。 “师傅,这是哪里?是师傅的家吗?”潇老头才将颜月放下地来,颜月已迫不急待地问道。潇老头没有回答颜月的问题,却只是将巴掌用力地拍了三下,那小屋的门外很快地传来“嗤嗤”之声,然后在颜月期盼的目光下,几个可怕的大虫出现在了颜月的眼前。只看一眼,颜月已被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你怕什么!这就是中了那蚯蚓毒的蚯蚓人。你不是想知道如何解毒吗?师傅把你带到这里,就是试试你能不能想起如何配制这蚯蚓毒的解药?”潇老头轻描淡写地说着。颜月的身上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在颜月的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大虫,而是三个蚯蚓人。像蚯蚓一样在地上一弯一曲爬行的人。在书上看到这种毒时只是让颜月感觉到恐怖,可真实看到时不仅恐怖,更觉得无比得渗人恶心。 三个蚯蚓人显然完全明白潇老头话中的意思,全部向着颜月爬来。可能由于长年爬行生活,他们的脸异样的惨白,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因为变成了蚯蚓人,饮食上是不是也变得如同蚯蚓一般,他们的嘴都变成了土色。只有那眼中还有着人类的感情,眼神中尽谄媚。盯着他们越爬越近,颜月只觉连胸口越来越堵,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憋闷的感觉,冲着那潇老头大叫道:“师傅,让他们离我远一些!” 潇老头显然看出了颜月的难受,再度拍了拍手,那三条大虫才停止了向颜月身边爬行,只是看向颜月的目光中有着浓浓的不舍。潇老头笑着骂道:“都当了蚯蚓,居然知道看女人。徒弟,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三个人,想当年他们都是这江湖之中首屈一指的英雄好汉。可惜又怎么样呢?不还是乖乖地做老夫的蚯蚓人。” 颜月终于平静了下来,这样的生活真是生不如死,这样的刑罚比起历史上那些最凶残的刑罚有过之而无不及。颜月不禁问道:“师傅,他们犯了什么万恶不赦之罪?” 颜月的问话却引得潇老头奇怪地一瞥,再度开口时却说出了长长的让颜月瞠目结舌的一段话:“他们没有犯什么罪,只是得罪了老夫,所以老夫便要他们成了蚯蚓人。这个世界只有弱者才依附别人制定的原则,老夫只依照自己的原则生活。丁香犯罪了吗?却被一个太监百般凌辰!庄嬷嬷犯罪了吗?却差点死于那些人的手下!徒弟你犯罪了吗?却像罪人一样被押着前去交换一座城池!” 颜月只觉头脑轰鸣,不得不说老头所说的一切非常有道理。规则向来只为强者服务,为了他们的利益随时可以破坏规则,重定规则。而想要向这些强者挑战,只有变得比他们更强,那么自己的生活才能自己把握,自己的世界才能自己做主! “徒弟,你还回去吗?要不干脆就留在这里先把这蚯蚓毒研究好了。”老头打断了颜月的思索,有些期盼地等着颜月的回答。颜月不禁笑了,回去,自己怎能不回去,当即附在老头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只听得老头哈哈大笑,再次骂道:“好徒弟,果然是老夫的好徒弟!” 时间匆忙,可潇老头却一再地坚持让颜月看完一样东西再走。接着颜月又在老头腾云驾雾般的轻功中见识到这谷中的另一奇观:彼岸花,那种传说只开于黄泉的彼岸花却在这山谷之中遍地都是。 “好徒弟,你要不要研究研究再走?”潇老头一脸的期盼,颜月震撼之余瞅着那即将大亮的天色却心急如焚,当即弯腰拨出了几株回道:“师傅,此无义草又名彼岸花、死人花、曼珠沙华。根茎有毒,可引致呕吐、痉挛等症状,可用于镇静、抑制药物代谢及抗癌作用。虽有毒性,但是球根经过处理可以食用,也作为药材来使用。从石蒜的根茎中提取‘加兰他敏’可用以治疗小儿麻痹症。” 颜月直接背诵着记忆中彼岸花的药性,如此流畅的回答只惊得那潇老头目光瞪着颜月半天说不出话来。而颜月却突然灵机一动,反问道:“师傅,莫非解那蚯蚓毒需要这曼珠沙华作药引?”这一次老头却不再理会颜月的问题,直接将颜月夹起,再次施展开那腾云驾雾的轻功离去。 老头速度快得惊人,到了地方直接扔下颜月便要走人,颜月待要追问老头自己的猜测那蚯蚓毒的药引是否正确,老头却扔下一句让颜月没听清的话语后再无人影! ………………………………… 颜月这厢一夜未眠,颜沁那厢也是一夜忙碌。 "相公,妾身再也没脸苟活人世,只恨没有福气好好侍候相公左右。相公,妾身要和相公永别了!"颜沁哭得那叫惨不忍睹,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自被那些侍卫从水中救出之后,颜沁便羞愧难当。冷水不仅浸透了颜沁的衣衫,也清醒了颜沁的意识。颜沁不明白自己为何当时会昏了头,为何那颜月问什么自己便会说什么。麻木在丫头们的服侍下洗了热水澡,再换上干脆的衣衫,当室内只留下颜沁和杨之坊时,颜沁开始了嚎啕大哭。当众出丑如今都算不了什么,捅出了皇上想要隐瞒的秘密那可真是死罪一桩。 "夫人打算何时与相公永别,又以何种方式永别?"在这般大闹的女人身边,依然能保持如此的冷静的男人真是少有,杨之坊是一特例。因此这般冷静的问题问得颜沁反倒哑然无语了。而杨之坊依旧冷静地继续问着:"夫人是打算服毒?上吊?撞墙还是跳井?" 颜沁傻了,真没想到自家的相公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忘了继续嚎啕大哭,更不知怎么回答那杨之坊的话。虽然觉得闯下如此大祸简直生不如死,可真正怎么死颜沁还真没想,而杨之坊所说的什么服毒、上吊、撞墙跳井之类的死法,颜沁真是听得毛骨悚然,仅是想着杨之坊所说的几种死法颜沁都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夫人怎么不说话,莫非夫人选择了其它的什么死法?”杨之坊继续沉着地问着。颜沁倒真得忍不住了,盯着那杨之坊一字一字地说出了心里话:“大人,为妻难道还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这一次那杨之坊倒突然笑了,笑意中更有些赞许的成份,口中犹道:“颜沁,如果不死,你有办法吗?”颜沁这一次倒真地变聪明了许多,猛然下了床,飞速地投入到那杨之坊的怀中,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用那甜得如蜜一般的声音撒着娇道:“大人,你想想办法救救沁儿!求求大人!” 杨之坊再度失笑,对怀中的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这才语重心长地道:“为夫怎么舍得你去死,何况你纵是死了也于事无补。当然如果无路可走,也要先把那对手杀死,否则就这么简单死了岂不是亏大了。” 颜沁慎重地点头,只觉杨之坊的话仿若那金玉良言神丹妙药受用不尽。此时此刻,颜沁唯一表达感情的方式便是那灵巧的香舌和那惹火的小手,舌尖吮吸着男人那胖胖的脸,窜入对方的口中一阵疯狂搅拌,小手急躁地探入男人的衣衫,握住那变得发硬的昂扬,柔软的身体更是在对方的身体上不断地蹭来蹭去。杨之坊一向平静无波的脸终于失去了平静,猛地抱起那娇小的身躯,向着那床榻走去。 当黎明再度来临,颜沁经历了一夜的深思熟虑,再度慎重地开口:“大人,为妻侍候地好吗?”那厢闭目养神的杨之坊眼皮跳了跳,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颜沁心中激动接着问道:“那大人愿意奖赏为妻吗?” 杨之坊没有睁开眼,唇边却露出了一丝的微笑。那颜沁仿佛看到了希望,当即恨恨地道:如果不是皇上要以人易城,如今那颜月的性命关系到整个将军府的安危,为妻真的想要那颜月去死。”等了半晌杨之坊也没有任何的回应,颜沁忍不住再度地开口:“大人,为妻真得想要她死。否则她加在为妻身上的耻辱,真得让为妻无脸见人。” 这一次杨之坊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再等些时日,到时为夫必会助你。”这番的回答颜沁终是满意地笑了,如果说以前是从父亲的口中了解到枕边人非普通之人,而实际的相处中,颜沁真正感觉到了枕边人的真藏不露。 第六十四章:路遇刺客 再次起程之后旅程一片宁静,白天行路,夜晚住宿。颜月每天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研究那毒物之上,偶有心得便心花怒放。对即将到来的“以人易城”反倒不甚在意,更对父亲颜文忠及妹妹颜沁的作为丝毫不放在心上。芙城越来越近,护送颜月的侍卫也每日递增,就连所住的地方官衙也都新增了许多的兵力。颜月却依然每日无知无觉地攻读着那毒书。倒只有那杨之坊每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不知在谋算着什么。 “公主,前面有一截山路,可能会有些颠簸。”贴身侍候的丫头小心地禀告着。颜月应了一声,抬眼打量着那小丫头时不禁流露出一丝的笑意。这两个丫头原本不敢与颜月多说话,侍候的时候也只是少言寡语。但人食五谷,总会有个头痛脑热。随行的这几天颜月治好了那个果儿的咳嗽,治好了桔儿的皮肤过敏,所以这两个丫头的话语慢慢多了些,这些日子对颜月侍候得也更尽心了。 马车果然颠簸了些,颜月不禁掀开帘子向外打量,轿外不远处是荒凉的大地,偶有几株发黄的大树。再远外便是高大的山峰,山坡陡峭,更是只见石头不见树木,颜月的马车正沿着那山脚边行着。盯着那只有石头的山颜月不禁思索着这里是不是属于石灰岩山地,否则怎么没有树林生长呢! 这般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呀---呀”的鸟叫之声,颜月不禁皱眉问道:“果儿,这是不是乌鸦在叫?”俗语说“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颜月虽没有迷信的意识,便心底里却也不喜乌鸦这种鸟儿。 果儿点头应道:“公主还是把帘子放下吧,这野外风大,小心呛了风。”颜月这方才把那帘子放下,轿子却也猛地停了下来。接着前方传来了阵阵嘈杂之声,中间更夹杂了打杀之声。没等颜月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听得一阵马蹄声直奔向自己而来。接着父亲颜文忠的声音传入耳畔“众将士保护好公主!” 真是乌鸦叫祸事到,颜月再次觉得那乌鸦真不是什么好鸟。颜月也不听那果儿桔儿的劝解,把那马车的车帘猛地一下挑开,纵目远观。前方近五十米之处已是杀成了一团。父亲带了多少兵力,颜月并不知晓,只有一日听那潇老头无意中开玩笑地说了一次,说“公主车前车后各有侍卫二百余人,左右共一百余人,其中一流水高手二十余人。但这般队伍只能吓吓普通劫匪,老夫只需毒粉两瓶,半个时辰,就会让他们全部死翘翘。” 此时看那前方打斗情形,颜月不禁琢磨,如果只凭武力厮杀,那对方得来多少人才能胜出呀?瞧那颜大将军一副淡定观看的样子,估计对方根本不是对手。对方要是能用毒药就好了,那样只需师傅潇老头一人便可。颜月这般想着,更好奇对方是何人,难道是冲着自己而来吗?这样想的颜月倒是有些期待。 “小姐,后面也有歹徒。”桔儿的声音惊叫着,颜月这才发现后方居然也有埋伏,看来对方必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而那位杨之坊侍郎大人此时正骑在马上指挥着。那后面的歹徒行动比前面要晚一些,而颜文忠此时见之,面上也露出了惊惶之色。 “快去拦住那个黑衣人!”颜文忠高声地命令道。随着颜文忠指挥的方向,颜月看到了前方一个黑衣男子居然冲出了那重重侍卫们的包围圈,向着颜月马车所在的方向奔来。颜月的目光定定地盯在那黑衣人身上,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些黑衣人是谁?冲向自己究竟目的何在?颜月百思不得其解。 在颜月的沉思之中,却又有两个黑影冲出了那层层侍卫的包围圈,向着颜月奔来。而此时颜文忠已然意识到了危险性,横刀立马挡在了颜月的马车之前。做好了势死与那些黑衣人搏斗的准备。等颜月回过来,有一个黑衣人已杀到了马车之前,只可惜离马车尚有一段距离,却又再度落入中间侍卫的层层包围中。 又是一番生死搏斗,那黑衣人果然勇猛无比,纵是在数十名一流高水的围攻下今日气势不减。只是数十招过后,人已明显不支。颜文忠远远地瞧见那黑衣人已面露败相,当即大喊道:“抓活的!留活口!” 颜文忠话音刚落,那黑衣人腿部已中了一招,狼狈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势时,腿部再受重击,这一次已是站立不稳,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四侍卫齐声欢呼,向着那倒下的黑衣人围拢。就连颜文忠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接下来的情况让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几乎只是那么短短的瞬间,围拢着那黑衣人的数十名侍卫却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气息全无。 毒!好歹毒的毒!颜月震撼了!众侍卫围拢打斗场面颜月坐在马车上看不清楚,可众侍卫倒下之后颜月坐在马车上却看得明白。如果颜月所料不差的话,那黑衣人的下毒方式非常可怕,他的剑上本淬有巨毒,而引发这毒药引是他的血。在那黑衣人倒地之后,很多刺客都会像黑衣人那样不愿被活捉而选择自刎,所的当那黑衣人将手中命刺向他自己的胸膛之时并没有出乎包围他的众侍卫的意料,更有数名侍卫上前阻挡。那血浸上剑上之毒之后巨毒无比,因此这些侍卫沾染上那血毒的人全部死去。可侍卫并没想到这种情况,当前面的侍卫倒下之后,后面的侍卫又围拢过来,所以最后的结果便是这黑衣人以一命换取了十多人的性命。 颜月震撼的同时更多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害怕,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何这般狠毒?他们冲着自己而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有一点颜月可以肯定,这些人绝不是慕容炎的人!难道是凌越尘的人吗?难道以人换城只是一个骗局,真正想要的只是路上拦截把自己带走吗? 在颜月的思索之间,另一名黑衣人采取了同样的方式以一人之命换了这十多人的性命。却仍余一黑衣人冲到了颜月的轿前。颜文忠大刀一横已挡了过去,两人你来我往十多招之后,那颜文忠已然明显不敌。颜月已将这些日子研制的毒药全部拿出,毕竟那颜文忠是自己的父亲,颜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可黑衣人却不恋战,也并无心取颜文忠的性命,几个杀招逼得颜文忠只有招架之功之后便飞身向着颜月的马车掠来。丫头果儿桔儿齐声惊呼,颜月虽然恐惧却依然强自维持着镇定。 “卑职是苍穆国皇上凌越尘属下,特来接颜月姑娘。”黑衣人急切地说着。颜月只觉心神一阵恍惚,手中所持的毒便没有出手。那黑衣人却趁机点了颜月的穴位,一下将颜月负于背上便逃。此时颜文忠率着众侍卫又扑了上来,可从后面突出的一名黑衣人此时也冲到了马车近前,阻挡了颜文忠的前进。 黑衣人施展轻功只几个起落已将颜月带离那血腥的战场,而后面的那些人此时也不再恋战,片刻之间尽数退离。黑衣人背负着颜月快速地奔着,颜月心中却越来越迟疑不定。据颜月所知,过了这段山路便会到达蓉城境内,此蓉城与那芙城几近相连,都与那虞城相隔了一条虞水河。如果这些黑衣人是苍穆国的凌越尘所派,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渡河,而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却带着颜月转了几个弯之后向着那高山上奔去。 颜月想要回头,却因被点了穴位不能回头。凭着听觉,似乎刚逃离的时候身后还有着众多的脚步声,可此时却似乎尽数消失。显然这些人全部分散隐藏了。颜月心中凛然,却不禁想起了此人见到自己所说的话“卑职是苍穆国皇上凌越尘属下”,此番想起心中更有了计较。皇宫侍卫决不会如此轻易提起皇上的名讳,记得上次凌越尘派人到皇宫之时,那人起初只是一口一声“太子爷”,试想凌越尘当太子时属下都不敢轻易提起名讳,此人提起皇上名讳时的那种漫不经心毫无尊敬之色绝对可疑。 山坡,山坳;再山坡,山坳;再山坡,山坳……颜月几乎肯定了来者必不是凌越尘属下。那个温柔尔雅的少年,那个为情执着的少年,那个为了自己以身犯险的少年,那个为了自己可以舍弃性命的少年。颜月突然之间有些羞愧,为了自己曾经猜测那凌越尘“以人换城”是骗局,试想当初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到大戎皇宫里救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吝惜一座城呢! 终于到达了最后的地点,山坳之间竟有几间茅舍。那黑衣人发出几声呼啸之声,已有数十人迎了出来,为首之人四十岁左右,面色黝黑,彪悍至极,看到黑衣人背上的颜月时当即大笑起来:“得手了!” 黑衣人闷闷地哼了一声,猛地将颜月丢在地上,这才闷声闷气地回道:“风、电两人死了!” 那彪悍男子却一副早已意料到的表情:“此次任务,他们本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好在这女人已然带了回来,他们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这个女人怎么办?”黑衣人闷闷地问道。 “她不会武功,懂些医术,主子交代先暂时留着。”彪悍男子上下打量着颜月,对上颜月并不惊惧的目光,心中掠过一丝诧异。 第六十五章:谷中行医 颜文忠这厢着急上火,从颜月被劫到现在不足一个时辰,颜文忠已是两眼冲血,声音嘶哑得说不出话来。对比之下镇静自若的仍只有杨之坊一人,就连颜沁都在杨之坊的影响下表现得不甚慌乱。按杨之坊的安排,服侍颜月的两宫女果儿桔儿是认定那黑衣人身份的重要证人,当即把这两人关押起来,马车直接改成了囚车,护送公主改成了押送证人。接着派出最可靠的侍卫赶回大戎城传送消息,然后一群人接着向那蓉城进发,等着皇上那边的消息。 而在那山坳之中,那彪悍男子率领众人到另外的屋子里商量大计去了。只把颜月一个人留了下来,这样的境遇,如果还认为对方是凌越尘的人的话,那还真是个愣子。颜沁倒是随遇而安地在那茅舍中呆了下来。当然不随遇而安也不行,颜月穴位没解,只有干巴巴的一个人坐在那地上。这山坳之中,地上坐久了凉气甚重,纵是颜月那般好的脾气也都有些恼了。 细碎的脚步声向着这边奔来,却在颜月此屋地门前停留。颜月想要扭头看一眼,却一丝也不能动弹。眼角的余光只能瞅到一个模糊小巧的身影向着这边走来。就在颜月琢磨来者是谁之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已传入耳中:“你是谁?是新来的厨娘吗?” 然后那声音的主人便已来到了颜月的面前。这是个大约三四岁的男孩子,厚厚的袍子外面罩着蓝色的坎肩。个子不高,只是脸部水肿很异常厉害,整个脑袋犹如一只充了气的皮球,五官都有些移位了,眼睛更是被挤成了一条缝。 “我不是厨娘,只是你怎么了?吃了什么坏东西了吗?”因男孩的问话中提到了厨娘,颜月直觉这个孩子可能是食物过敏。 “连你也说我是吃了坏东西,难怪古师傅把厨娘给砍了!”孩子的语气中有着某种肯定,显然完全认同了自己的情况同吃了那厨娘的食物有关。没等颜月再度开口,孩子便接着向下言道:“现在谷里没有厨娘,良师傅做的饭难吃死了,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漂亮的小孩子可爱,不漂亮的小孩子也很可爱。因此颜月瞅着那娃娃便不禁想乐。对于孩子的问题也积极地回答:“再难吃也比饿着强吧,再说了,真是饿病了,到时打针吃药肯定比那良师傅做的饭更受罪吧。还有…你饿了吗?想找厨娘要好吃的是不? “是的,我是饿了,可却一点也不想吃东西,我的这脸都和我屁.股差不多大了,天天吃药,可一点都没好。”小孩子厌恶地道,显然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十分的不满意。 颜月被孩子那夸张的语气给逗乐了,可心中却又不禁有些怀疑,如果三天这肿还没消下去,显然可以排除食物过敏。那是不是被什么毒虫咬了或者肾功能不正常,还有血管阻塞以及淋巴发炎再或者是……颜月不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小家伙。 “小主子,小主子!”一连串的呼声传来,小孩子的脸上登时现出气恼的神色来。当即对着颜月道:“肯定是喊我吃药,你千万别说看见我了,我藏起来了。”孩子说着,目光在屋里像探照灯一样寻觅着,终于找到了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很快地藏到了屋中拐角的桌子后面。 颜月不禁好笑,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接着一连串惊慌的声音惶恐不安地道:“古师傅,小主子不见了!”接着一声历声地斥责:“慌什么,刚才我还听到小主子在旁边屋里说话,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没有了呢?” 听那叱嗟强悍的怒斥声,显然是那个彪悍男子发出的声音,颜月在心中暗自认定了这个古师傅必是这个强虏了自己的刺客组织的负责人,只是他们的上面还有更大的头目,刚才的这个小男孩应该是他们更大主子的儿子。 颜月思索之间,纷沓的脚步声音传来。很快的一群人便进了屋。再很快,那个藏身于桌后面的小孩子便被毫不留情地揪了出来。 “小主子,要吃药了!”那跟着服侍的老奴低声下气地祈求着,小家伙却趁着众人不注意挣脱那老奴的搀扶,向着外面冲出。一边跑一边嚷道:“我不要吃药,我不要吃药!” 只可惜小家伙只跑了两步就被强拉了回来,那老奴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求道:“老奴实在是喂不下小主子的药,上一顿的药小主子就把药给倒了。” 颜月不禁再度失笑,小孩子都是如此,自己小时候也经常把药扔掉骗家长吃了。此时再看那小孩子气累累的模样,倒觉得十分的可爱。只听得那个古师傅大声命命道:“去,把药端过来,今天我会看着小主子吃下药。” 这一下那小孩子便知道绝对逃不了这顿药了,当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颜月好笑地看着他,目光在看到他的泪水之时当即停在了那里,灵机一动已然想明白了这男孩的病因。而此时那老奴已将汤药端了上来,那孩子泪眼婆娑地端起那药汤眼睛一闭,便准备喝进腹中。 “不要喝!”颜月高声地阻止道,小孩子像听到了天籁之音当即闭紧了嘴巴,再用力甩开那身后扶着自己的老奴,一下冲到了颜月的身后,把颜月当成了保护伞。那老奴当即脸上一片气恼,而那古师傅则皱紧了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颜月道:“姑娘,请不要自作聪明了吧,你的命不是靠讨好拉拢小孩子就能解决的了的。” 颜月心知这古师傅必是误会了什么,当即正色道:“你这药主要是补肾补血,用了人参、菟丝子、枸杞子……但古师傅可知,这药当对症,你家小主子并非肾亏引致的浮肿,你这般乱吃药,只能越吃越坏!” “你这个女人,少在这里乱嚼舌头。”没等那古师傅说话,一旁黑衣人开了腔。正是那个把颜月从公主马车上抢回头的男子,时间仓促,他连衣服也没有得换。颜月对这个黑衣人一点好感也没有,当即也不理会于他,对着那正在发怔的古师傅道:“古师傅,请你拿一张纸,擦一下你家小主子的眼泪,看清楚了再告诉我。” 黑衣人尚有些抵触,嘴里犹在嘀嘀咕咕,那古师傅却已拿出一张纸来。毕竟只从闻药便知那药的成分及功能,古师傅便知颜月医术不可等闲视之。颜月身后的小孩子犹在躲着不愿出来,颜月又温柔地道:“小孩,你出来吧,姐姐保证会把你的病治好。” 那小孩这才慢慢地从颜月的身后转了出来,那古师傅的纸张在小孩子的眼角轻轻拭了拭。再一看,纸上出现黄绿色的痕迹,犹如老槐树流下的汁液。原来自家少主子眼里流出的泪水竟然是黄绿色的。 “这是湿热相搏之症!他原先体内潜有伏热,最近又中了湿邪,湿热相搏,就会表现出肿的症状来。我一会给他开个去热除湿的方子,吃上三剂就会痊愈。” “吹牛,骗子!”黑衣人直接下着断语。 “中医里有寒、热、湿的概念,如果湿热相遇,就会表现出水肿的症状,就像你家小主子现在的情形,而流黄颜色的泪水就和平明尿液偏黄是一个道理,说明体内火大了,有热在煎熬。如果寒湿相遇,就不是肿了,而是凝,表现出来,就是体液冷凝成团、血气淤积不化……”颜月娓娓道来,只听得那古师傅连连点头。 “雷,给这位姑娘解穴。”古师傅命令道,那黑衣人不解地立在原处,本想反驳些什么,可看着古师傅严肃的眼神,终还是慢慢地来到颜月身边给解了穴。 “姑娘,劫你到此,自有我们的安排。这给小主子看病之事,老夫当会报答。姑娘在灰石谷这段时间,老夫定会好好招待,不让姑娘受半点委屈。”古师傅说得认真严肃,颜月也不禁微笑点头。给人看病,本是医者本份,用这本份的事情换得了一时的平安岂不是好事一桩。 只有那黑衣人一脸的不平与不满,在忙于给颜月拿笔拿纸开方时也是一脸的不屑。颜月本不想理会于他,开了方子递给了那古师傅再次交代道:“古师傅可找人验方后再用药,还有这药汤饭后服用效果更好,师傅不要忘了。” “不,我要姐姐喂药,我不要那老头喂药!”小孩子不依不饶地喊道,只得得众人皆无语。唯有颜月好笑地回头道:“好的,等药煎好的时候,姐姐给你喂药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现在就要和姐姐一起玩,现在!就是现在!”小孩子大声嚷道。那古师傅再次打量了颜月一番,当即应道:“雷,你陪着小主子和姑娘,到后面玩一会再回来吧。” 颜月喜悦却不显于色,小孩子得意非凡,唯有那黑衣人一脸的无奈与挣扎,却又不得不听从那古师傅的安排。 第六十六章:优秀厨娘 孩子是欢乐的源泉,天真烂漫的孩子更是洗涤人心灵的良药,净化世间污垢的天界之水。那少主子正是年幼,言语之间虽有些不敬,但那幼稚的语言却逗得颜月忍不住地发笑。山谷中也没有什么好玩的,那孩子在地上找来找去也只是找了些不同的石头,可纵是如此,那孩子依然如同得了宝一般得意异常,不时地向着颜月炫耀着。虽然那个被称作雷的黑衣人在身后如防贼一样的守着,可颜月却丝毫不在意。 开始时颜月还注意观察着环境,可看来看去却只见一簇簇的岩石,一座座的山峰。正当颜月感叹这谷中居然没有什么活物之时,那黑衣人开口了:“别再找了,这谷中只有一条出路。这次你只有死路一条,绝对是逃不了的。”颜月再次失笑,没有因为那黑衣人话而感到恐惧,反而总有种忍不住想笑的感觉。不知怎的,颜月今天的心情奇好。也许是因为孩子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自己被劫的缘故。想到某个男人因为此事而会大受刺激神经失常,颜月就有种想乐的感觉。 “我不担心自己死,倒是担心你会死的很痛苦很凄惨。不要忘了,你吃了毒草,这山谷里到处都是毒蛇,若是你不小心被那蛇咬了,你将会是什么后果,相信你比我还清楚。还有你若死了更可怜,就是给你立个碑,也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个代号而已。”颜月随口笑着道,既然这个男子不尊重人,颜月说话也毫不客气。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毒草?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名字?”黑衣人失声惊讶地问道。颜月却没有功夫理会他,因为那个小主子已然向着一个高高的小山峰上爬了上去。那小山峰虽不算高,可那石头凸凹不平,万一足磕着碰着或者摔着,免不了会受些皮肉之苦。颜月连忙阻止道:“你下来,快下来!会摔着的。” 可那孩子却一点也不理会,依然向着上面奋勇爬着,颜月手忙脚乱地跟了上去,可因为着急,才爬几步脚底一滑,整个人都摔倒在那石头上。这一摔摔得颜月眼前一片漆黑,半天才缓过神来,待睁开眼才看见那个叫雷的男人依然就在那旁边站着,即没去撵那孩子,也不着急,就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如旁观人一般的看着。 “喂,你还不去救你家的小主子!到时摔断了骨头倒霉的可是你!”颜月气得骂道。黑衣人却只是轻蔑地看了颜月一眼,依然不再理会颜月的要求。 颜月只能在心中暗暗地再骂了几句,再次无奈地盯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小身影,颜月倒是奇怪了,这个孩子不是一直忙着捡石头吗?怎么突然爬到那小山峰之下,莫不是那上面有什么七彩石头。这般想着颜月也定定地观察着那小孩子的表现。不过现在颜月终于知道那黑衣人为何一动不动了,感情这个孩子虽小,爬这个小山峰却不在话下。颜月再次汗颜,自己两世为人,居然爬这小山峰不如一个小孩子! “雷,接我下去!”小孩子估计是拿到了什么,转身时高声地命道。然后颜月眼前人影一闪,那黑衣人飘声而起,在颜月的眼还没来得及眨一下之时,黑衣人已抱着孩子从那山峰上落了下来。 轻功!见鬼的轻功!颜月发现自己又把这一茬事给忘了。人家有轻功根本不需要爬,只要飞一下便可以了,自己爬了这几步还跌了一跤,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颜月想起自己的师傅潇老头子,那老头的轻功也极高明,还答应了自己把毒学好之后就教自己轻功。可自己出事,那老头跑哪去了? “姐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小孩子打断了颜月的沉思,炫耀地把手伸到颜月的面前。在他的手心躺着几粒紫黑色珍珠大小的果实,颜月不禁一怔,这山石之中,连树都没见一个,哪里来的果实。下意识得反问道:“这是什么树结的果?我怎么没看到有树?” “没有树,只有这个!”小孩子得意的举起另一只手,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棵条两三厘米的植物,如棒子一样,虽然已是深秋,可那植物倒是一片碧绿,更未见一点枯萎。颜月瞅了一眼,不禁笑了,原来这孩子手里拿的竟是金银花,而那果实显然就是金银花的果实。 “不错,姐姐没想到你居然找到了这个,真是个聪明的孩子!”颜月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姐姐,我想吃这果子。”孩子期盼地问道。颜月想了想道:“这果子太小了,宝宝一下便能把他吃完了,不如姐姐把它做成汤再吃怎么样?”金银花自古被誉为清热解毒的良药。它性甘寒气芳香,甘寒清热而不伤胃,芳香透达又可祛邪。金银花既能宣散风热,还善清解血毒,用于各种热性病,如身热、发疹、发斑、热毒疮痈等均效果显著,如今这孩子吃着倒是正是对症。 “好呀,太好了!今天我就不吃良师傅做的饭了!”孩子得意地宣布道,拉起颜月便向回跑。颜月不禁苦笑,自己这倒好,被人劫了来,又给治病,又给做饭,也不知是来当人质的还是来打工的。可看着那孩子一脸的兴奋样,颜月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颜月不得不承认,这茅舍瞧着简单简陋,可厨房里的装备却一点也不差,就连那吃食材料比那些地方官衙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在那厨房里正忙碌的良师傅听说颜月过来烧菜做饭,当即惊讶得嘴咧多大,可瞅着后面的小主子却没敢说出反驳得话来,连忙自己退出去把这地让给了颜月。 只是这良师傅与那雷几乎一步不离地跟着颜月,看着她淘米做饭,看着她切菜下锅,看着她添油加盐,一直到饭熟菜离锅,两人才彻底放松了警惕。颜月也没弄得多复杂,只挑着手边的食材随意做了几道家常菜。有酸辣土豆丝、咸肉炒蒜苗、丝瓜炒鸡蛋、酱爆肉丁、干烧排骨、干豆角炒鸡,还有金银花苦瓜汤。这最后一道汤是专门为小孩子而做,去执解毒。 那小孩子从闻到菜香就开始闹着要吃,颜月也不避讳,每道菜熟了之后便用筷子挟了少许放在那小孩子的手上,因此菜还没上桌,那孩子倒是吃了个半饱。这般情景只瞧着得那良师傅直皱眉头,雷倒是一脸的迷茫,不知因为情景想到了什么。 当菜全部上桌之后,颜月才发现这谷里上桌吃饭的人并不多,原来一进谷瞧见的十多人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古师傅、良师傅、雷以及颜月自己和那位小主子。颜月不禁脱口问道:“他们人呢,怎么不来吃饭?” 良师傅和雷一声不吭,古师傅方待说话,小家伙已脱口道:“那些人平时不住在这,有事才会来。”感情狡兔三窟,这些人必是分不同的地方隐藏。据颜月猜测,那些人必也是藏身于这不同的山谷之中,有事之时他们定有很快传达信息的方法。 古师傅狠狠地瞪了小孩子一眼,就在颜月一脸笑意中道:“姑娘这些日子就住在这里,良师傅不会做饭,在找到新厨娘之前就烦请姑娘做饭了。”因这一句话颜月脸上所有的笑容都僵在了那里,呆了片刻才傻傻地反驳道:“你不怕我给你们下毒?” “姑娘人品我们绝对相信,姑娘是医者,只会医人,不会害人。”古师傅的话再次让颜月傻了半天,这是谁竟把自己看得这般透,不过这个评价应该只适合从前的颜月。现在的颜月绝不会再任人欺辱,而不会无原则地做好人了。颜月是不会主动加害于人,但绝对也不会这般给别人害,更不会平白地受人利用!欺颜月者颜月必百倍还之! 不过,颜月还真的担当起厨娘的角色来。不得不说,静下心来做饭也是一种享受。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古师傅那句话,还是因为那小主子喝了药汤之后病情明显好转,在颜月做晚饭之时,那良师傅和雷倒只是在一旁打着下手,却不再是那般一丝不苟地监督了。 因为有了中餐的基础,颜月基本了解了这几个用餐人的口味,做菜时更偏辣了些。而小孩子的菜颜月则单独做了几道,一道蒸蛋,一道虾饺,一道猪肝山药,还有一份独特的汤。不得不说,晚餐更吃得那几人满意至极,纵是那一直对颜月十分别扭的黑衣人,也吃得甚是豪放。 颜月一边吃,一边给自己下着评语,来到这古代之后,不仅医术大增,就连这烹饪的手艺也相当了得。成了那即出得厅堂又进得厨房的女人!只是不知这些人究竟会拿自己怎么样?他们想要些什么?似乎并不是想要颜月本人,他们似乎想通过颜月这件事来达到某个目的! 当黑夜来临之时,颜月更是彻底放下心来。因为自己的那个老头师傅终于出现了!如果说以前颜月对潇老头的本领还有一丝的怀疑的话,此时的颜月倒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徒弟,你就准备在这里给人治病做饭了吗?”潇老头开口直言道,听老头的口气,显然一直跟在颜月左右,只可惜那些人武功离老头相差太远,根本没发觉罢了。 “徒弟没有轻功,没有武功,只能等师傅来救!徒弟……”颜月一脸的可怜相,只瞧着老头直咧嘴巴。当即毫不客气地回道:“徒弟,你身上的毒足可以让这里所有的人死上三遍,还跟师傅我来这套。师傅就是不明白,你呆在这里想做什么?” 颜月嘻嘻地笑了,趴在老头的耳朵边低语了几句,老头瞅着颜月不禁摇头:“你还真不是个好孩子!师傅我可能真的收错徒弟了!” 第六十七章:小试牛刀 两日一过,颜月在这谷中已取得了充分的信任。古师傅尊之,良师傅喜之,小主子爱之,就是那叫雷的黑衣人对颜月也不再那般厌恶加抗拒。更让颜月诧异地是,在这谷中竟有给自己准备好的衣服,虽然质地一般,但尺寸甚是合身,显然对方早已对这次劫持事件有所准备。现在的颜月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下这山谷之中究竟是何种组织,劫持自己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据潇老头告知,这谷中四人,唯有那小主子没有什么武功,其余三人皆武功高强,最强者古师傅,其次良师傅,最次是那叫雷的黑衣人。当然如果不是潇老头的提醒,颜月一直认为那个烧饭的良师傅可能不会什么武功,倒没想到那个良师傅也是高手一个。颜月动手的目标只锁定了一个,那个叫雷黑衣人。颜月把动手的时间锁定在了下午,因为每天下午午睡后,那小主子便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放松时间,这个时间里便只有颜月与那叫雷的男子陪着他。 “姐姐,我们还玩捉迷藏?”小主子高声地叫着,这个提议倒也正合了颜月的意思。住了两日颜月依旧不知道这个小主子的姓名,所有的人都称呼他为小主子。有一日颜月问他叫什么,他的回答居然也只有三个字“小主子”,显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是什么。 “那我先藏,你来捉。闭上眼睛,不准偷看。等雷通知藏好了才准找,等雷数到一百再找不到你就输了。”颜月高声地回答着,还不忘了强调一下游戏规则。而那个叫雷的男子每次游戏时都担当了中间人的角色。从昨天到今日,如此小儿科的游戏,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居然玩得如此起劲,这让那叫雷的男人再次不屑地撇嘴。 以往颜月藏身时都会选择一个隐蔽的地方,这一次却直接藏在了那个雷的身后。两手猛地搂住了那雷的腰,踮着脚尖附在他的耳后小声地提醒道:“一定要帮我隐藏好!不准说出来!” 颜月不得以施展了一下美人计,并且手所掐位置和唇说话的位置都是男人最敏感的位置。雷的眉头一皱再皱,身为杀手的雷从不允许别人靠得如此之近,而颜月这一次却完全破了例。雷想推开那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可心中却不知为何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心中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最后在背后人儿小声地催促下大喊了一声:“藏好了,开始找吧。一,二,三……” “姐姐,我来了!你要藏好哟,不要被我找到了!嘻嘻!”小主子嘻笑着,开始寻觅着。而颜月隐藏在那男人的身后,不停地因为小主子所外的位置要求那个男子转着方向来遮挡自己。 “雷,你数慢一点,只要我没找到人,就不准数到一百,要不然你家主子我会非常生气的。”小孩子快速跑到雷的身边命令道,颜月躲在其身后大气也不敢出。好在这个男人够高大,完全将颜月的娇小身材遮挡得一丝不露。那小家伙才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雷的语速真得慢了下来,颜月这才明白为何这小子每次都会赢了自己,一定是他在找自己的时候雷记数速度极慢,而自己在找他时雷记数极快。想不到这么小的年龄就知道玩花招了。 小家伙的身影向着远外奔去,颜月慢慢地从雷的身后走了出来。极近极近地靠近了那雷的脸,直盯得那雷脸色大变方才笑着道:“原来你们俩个一直在作弊。” 雷的脸当即红了,眼睛当即转了方向。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然颜月刚才躲在他的身后,可从他身体的僵直程度来看,也知雷心中定还有着许多的戒备。颜月纵是出手,也很难一下得手。而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戒备的心态,颜月离他那么近,几乎都可以感知到他有些紊乱的气息。因此颜月这次出手时,心中已有了十分的把握。 “你叫什么名字?”颜月笑着问道,这是颜月第一次用“忠心毒”,这样的毒颜月第一次配,也是第一次使用,完全不知道效果会如何。颜月在制毒的时候又在潇老头原来药的基础上加了一些缓和药性的草药。这样受毒者不仅不失常态,而且全部心神又都会接受了施毒者的命令。据毒书上记载,这个毒初用时,一定要施毒者与受毒者有个近距离地沟通。现在的颜月就全心全意地盯着这个男人的反应,。 男人沉默着,近距离地观察之后,颜月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原来这个叫雷的黑衣人长得还不错。剑眉朗目,鼻高口阔,还有着古铜色的肌肤。原来古代产帅哥还真不是盖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个抢劫犯居然也有着如此英雄的面容。 雷的沉默都快超出了颜月心里设定的时间,在颜月的期盼中他终于答出了颜月想要的答案:“我叫雷振天。” “你的主子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们为何要劫我到这谷中?”颜月迫不及待在问道。只是这一次黑衣人的回答让颜月失望了,他的回答慷慨有力:“我的主子是你,主子的命令只要执行,不要问为什么。” 不过这个黑衣人除了不知道自家的主子是谁,不知道主子劫持颜月的目标为何,其它的倒是说得十分的清楚。颜月根据他的说话倒是得知了许多重要的信息。在这个组织中有着无数个像雷振天一样的杀手。只是这些杀手并不是江湖杀手组织而来,倒是被一个大家族中培养而来的。似乎他们生下来之后便被培养成杀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效忠主子,随时听从主子的命令,但他们连自己的主子是谁也不知道。 雷振天是这个组织中家奴所生的孩子,共有兄弟四人,分别叫风、雨、雷、电。作为谷中最顶级的杀手,全部参加了此次劫持颜月的行动,其中风、电两人因此事去世。只是因为从小便被当作杀人机器来培养的兄弟四人之间却并没有什么感情,因此雷振天只是心情不好了几天便也释怀了。 而在这山谷之中其有着五处这样的据点,每处相隔甚远。每一处大约住有十人,每处都有一个像古师傅这样的负责人,也就是说在这个组织中只有五个人才有见到主子的资格。而这一处据点也是整个谷中最后一个最隐蔽的据点,这也是为何这里只留雷振天一个杀手的原因。 颜月越听越是震撼,有些时候颜月发现潇老头讲的话绝对是真理。这个世界只有弱者才依附别人制定的原则,强者只依照自己的原则生活。这些杀手,他们又何错之有,可他们的人生却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扭曲了。他们的人生没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有的只有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但从今天起,他换了主子,自己用完之后绝对还他一个自由,让他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想到此颜月吩咐道:“雷振天,从今天起你的主子是我颜月。在这谷里你随时保护我的安全。但表面上你依旧是现在这个组织的杀手,听从于古师傅的命令,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汇报于我。” 这也是颜月那天晚上对潇老头所说的话,虽然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头目究竟想利用自己做些什么,但颜月绝对不会给他利用。不仅不给对方利用,颜月还要把他的组织弄得七零八碎,让他后悔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不得不承认,这毒确实是好东西,自从用毒整治了颜沁之后,颜月越发的喜欢上这毒药了。 当初颜月的第一目标是古师傅,可古师傅武功太高,万一失手那真是要命的事。更何况那古师傅还要负责与他们的主子联系,万一古师傅有事,那后果也不堪设想。因此颜月决定还是循序渐进,先夺取一些小目标,最终再夺取大目标不迟。 颜月一切搞定,那小主子才哭丧着脸转了回来。见到颜月与那雷在一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你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 “姐姐听到雷数到一百就回来了,一直在这里等你,你跑到哪去了。”颜月说着心中竟一阵惭愧,只觉欺骗一个小孩子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因此接下来的时间颜月越发尽心地陪着那小主子玩耍。 而当天晚上颜月的调查便有了新的进展。那雷振天不知道主子是谁,不知道行动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因为他没办法知道,而是因为从小便开始的杀人培训使他对这些都漠不关心。可如今有了颜月的命令,他当天晚上便听到了古师傅与良师傅商量的话题。 “苍穆国得知公主被劫之事,已然命使臣向慕容炎下了通牒,一个月之内交不出公主,两国兵戎相见。远在大戎城的慕容炎应该两日之后便能收到信息。”雷振天嗡嗡地禀告了听到的内容说完了这些没有了下文。若是换作其它人,必能从两人说话的口气中推断出两人的目标是什么,可雷振天并没有这般的本领,只能干巴巴地重复着两人的对话。 “还有,他们说主子知道了颜姑娘医治小主子之事,只说是在这段时间好生招待颜姑娘便可。”雷振天说完了,等颜月挥手示意方才离开。颜月只觉头脑有些昏涨,对方完全了解自己的底细,知道自己的医术,并且知道自己的身高尺寸,但这并不能让颜月锁定对方的范围。因为皇宫之中,太医院中,大戎城之内,基本都知道自己的医术。只是他们谈到了两国交战,似乎这个组织的目标很大,居然想要两国开战! 想到此,颜月竟怔了半天!两国开战,那将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如果那样自己还真成了一个千古罪人!只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个的坏心眼,居然想挑起两国人的战乱!这样的人颜月绝不容忍。 第六十八章:皇宫大喜 大戎城皇宫勤政殿内,小李子已是不止一次忧心忡忡地看着皇上,那酒如同水一般的流进了君王的腹中,可皇上依旧无知无觉地喝着。记得前些日子,皇上还让奴才们用酒杯斟酒,可现在却直接改用了壶,只有壶中酒尽之时方才会大呼奴才添酒。 半个月了,皇宫似乎变了,整个皇宫似乎笼罩在一股不知名的怒气与怨气之中。皇上身边服侍的张小乙公公右手骨粉碎性骨折,更患上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如今已不能再在皇上跟前侍候,换了一个清闲的地养老去了。小李子取代了张小乙的原先的位置,成了皇上身边太监总管。 可接任半个月以来,小李子每天看到的皇上都是借酒浇愁。似乎除了早朝时皇上不喝酒,其它的时间都在喝酒,每晚都醉得被抬回了清心殿。而每个晚上,小李子都能听到皇上撕心裂肺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小月儿,小月儿。”那声音听得小李子的心也揪着疼,只是事已至此,何必当初呢! 半个月来,皇上没有宠幸过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四大贵妃轮流前来,可没有一个人得到皇上的召见。小李子知道皇上的心中始终有那个叫颜月的女人,无人取代,无法更改。小李子替皇上难过,可更多的时候更为皇上忧心。这么多的国事,这么重基业,若是皇上一直这般借酒浇愁,毁了身体那又该如何是好。 又快到晚膳时分,皇上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已然是九成醉了,连着半个月从没有用过晚膳。即便是早膳食和午膳用得也极少。这般下去又该如何是好!小李子越想越是着急,身后有一小太监偷偷地扯了一下小李子的衣襟,小李子悄悄地退出了宫殿。这才见到大殿外立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当即连忙跪倒在地:“奴才给王淑媛请安。” 来者正是那王淑媛,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露面的王淑媛。在小李子的记忆中,这个王淑媛性格十分的温柔,虽然父亲是副相大人,可在这后宫之中并不娇纵,甚至平易近人之极。她微笑着还没说话,其身后的绿珠已来到小李子身边,笑着道:“李公公快起来吧,我的主子身体不适,不能亲自扶你,只好由我这个小丫头来扶你了。” 不得不承认,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那王淑媛温柔贤德,身边的小丫头也同样讨喜可亲。小李子顺势站了起来,只是那小丫头顺便又将一样东西塞到了小李子的手心。小李心才要说话,那丫头已使了个眼色,当即聪明地将手中之物藏进了袖中。 “奴才这就去给王淑媛通禀去,只是皇上这些天心情不好,谁都不愿意见。”小李子有些为难地道,等会皇上若是说“不见”,自己也没有办法。即便是这王淑媛塞了东西也一样。 “李公公,本宫来的路上耳环不小心掉了一只,不知公公可愿替本宫去寻找一下?”温柔得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志,小李子心头一颤,这位王淑媛显然是准备不通禀直接入殿面圣,却又替自己想好了后路。想起刚才绿珠所塞之物时蓦然心念一动,当即笑着应道:“淑媛娘娘稍等,奴才这就替主子找去。” 小李子很快喊来了两名小公公,向着王淑媛来时的路上寻去。待转了弯之找个僻静之处,小李子才将刚才藏于袖中的东西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中一个耳环,一叠银票。接管太监总管位置以来,小李子没少收到各宫娘娘所给的礼物,给了不收那是驳了娘娘们的面子,收了只要方便时给些无损皇上的小消息便可。所以绿珠往小李子手里塞东西时,小李子才会想也没有想便接了下来。只是像王淑媛这般送礼的唯有她一个,虽然那叠银票数目颇大,可却让小李子心生寒意,捉摸不透那耳环也塞到自己手里的用意,若刚才自己进殿回禀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且不说小李子越想越是害怕,那厢的王淑媛却缓缓抬起了步子向着殿内迈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温柔甜蜜的声音灌入慕容炎的耳畔,慕容炎诧异地抬起头,似乎只有颜月那丫头从不喜让人通禀便直接冲入殿内。这般想着眼前果真出现了颜月的脸,那纯净嘻笑的眼,那洁白如玉的脸,还有那粉嘟嘟的唇。慕容炎一阵头痛欲裂,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皇上,这些日子不见,皇上是不是忘了瑶儿了?”娇嗔的语气,气嘟嘟的小脸,一切依如她生气时的模样。 “月儿,朕的月儿,你回来了!”慕容炎呢喃着,突然站了起来,向着那殿下的女子冲去,猛得将那女子揽在了怀中,就那般紧紧地抱着,生怕一松开便又成梦一场。多少次在梦中梦见她的笑脸,多少次在梦中与她相缠绵,可是每次醒来之后眼前空空如也,慕容炎真得怕了。 反之王淑媛的脸上却一片平静,没有伤悲,没有气恼,更没有失落,有的只是意料之中的冷静与了然。伸手接过绿珠手里早已备好的水杯,轻轻在推了推紧揽着自己的慕容炎,轻声笑语地道:“皇上,臣妾给皇上泡了杯茶,你快尝尝。” “月儿,只要你回来了,就是给朕毒酒,朕也会喝了它。”慕容炎伸手接过王不知何时王淑媛的手中多了个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杯子一扔,两手又将怀中的女子牢牢抱紧。王淑媛静静地等了一会,这才小声地道:“绿珠,皇上应该睡了,你来帮忙把皇上扶到后殿的龙榻之上。” 果然如王淑媛所料,慕容炎真得睡着了。两手慢慢地将慕容炎扶到那龙榻之上睡下,王淑媛这才在绿珠的搀扶下缓缓地坐下。再度对着那绿珠命道:“你用我这些天教你的按摩方法替皇上醒酒。” 绿珠小心地从慕容炎虎口按摩起,一边按摩一边低声地道:“主子,奴才觉得你的医术比那颜淑媛还要强上百倍,只是主子你从来不显露罢了。”王淑媛却不由得笑了,打量绿珠丫头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虚无起来,沉静了很久方才道:“我的医术比她差多了,只是她个性过于要强,所有吃了些亏罢了。以后本宫懂医的事你任何时候都不要提起。” 绿珠不敢再多言,专心致志地按照主子所教的按摩着。这一遍下来已是香汗淋漓。好在王淑媛只吩咐绿珠按摩一遍,王淑媛也不着急,就在一边坐着静静地等着,因为王淑媛相信慕容炎一会定会醒转过来。 慕容炎张开眼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焦急等待的小脸,那脸上的担忧与紧张让慕容炎的目光停留了很久很久,只是那么久的时间慕容炎居然没有想起眼前的女子她是谁。 “皇上醒了,李公公,快送上醒酒汤。”王淑媛笑着站了起来,温柔地命着已回到大殿的小李子。小李子连忙吩咐递上已然备好的醒酒汤,一面心中暗自琢磨这个王淑媛还真是好本事,这半个月以来,皇上每天清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凌晨,想不到今天晚上居然也能清醒过来。 而慕容炎也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缓缓地坐起身来,而那厢王淑媛早已将小手伸了过来,温柔体贴地扶着皇上。慕容炎却不禁身子一僵,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问道:“王淑媛是否有事回禀?” 此话问得已然毫不留情,就连小李子也不禁偷看了一下那王淑媛的脸色。因为皇上的下句一定是如若无事那便退下,可小李子再度诧异地看到那位王淑媛居然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变,声音依然是那般的美妙动听:“皇上,臣妾是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的。” 慕容炎的手一僵,当即将那扶在胳膊上的小手甩了出去,脸上也是一片寒冰,声音冷冷地问道:“朕倒不知喜从何来?” 而那厢的王淑媛已在绿珠的搀扶下快速地跪了下来,再度仰着那千娇百媚的小脸婉转地道:“皇上,臣妾有了皇上的孩子,臣妾要恭喜皇上要做父皇了!” 慕容炎整个人似乎都僵在了那里,突然想起某一晚王淑媛的所说的话,她说她一直做一个梦,梦中皇上和她一起带着个小公主。那小公主唤皇上父皇,唤她母妃…然后那一天慕容炎便应了她,第二天便没有让她喝下避子汤。原来就在那一晚,她便有了! 小李子心中的震撼绝对不亚于皇上慕容炎,这可是天大的事,怀有了龙嗣,这若是个男孩说不定便是将来的太子,何况这后宫皇后位置空置,这个时候王淑媛有孕,那意味着什么!小李子想说贺喜皇上,可瞧着皇上的脸上的表情却一时说不出口来。 “有了,有了孩子了,这是好事呀!真是值得贺喜!真是好事呀!”慕容炎慢慢地说着,只是那语气说不出是欢笑还是什么,慕容炎只知道自己很悲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样的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不在了,她走了,剩下了自己和这满宫的女人,还谈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奴才给皇上贺喜!”皇上开了口,小李子这才敢率着众宫人一同道贺。 “王淑媛有孕,晋封为丽嫔,宫中大庆,再着内务府安排赏赐……”慕容炎慢慢地道,晋封加上赏赐,一大串地恩宠让王淑媛再次叩头谢恩。 小李子也不由得心中大喜,不管是什么,只要皇上清醒了不再酗酒便好。当然更让小李子大喜的事还在后面,当王淑媛离开之后,皇上再度传出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口喻:“传旨曦月宫,今晚万贵妃侍寝。” 映月轩里才传出喜讯,又传来宠幸万贵妃的消息。对后宫女子少有宠幸的皇上终于理会起后宫的女人来,这让人诧异的同时却又让人惊喜。那曦月宫里欣喜若狂,其它宫中也蠢蠢欲动。大戎朝的皇宫中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第六十九章:勾心斗角 万贵妃终于迎来了这迟到的春天,绞尽脑汁也没有争得的恩宠,却在一夜之间如那天下的馅饼一般砸在了头上,直砸得眼前金星乱冒才在宫女们高声地贺喜中清醒过来。万贵妃连声吩咐着黄嬷嬷给每个宫人打赏,这吩咐再次赢得众宫人的齐声恭贺,整个曦月宫都笼罩在一团喜气洋洋之中。 曦月宫里最会梳头的小贵子给万贵妃梳了鸳鸯戏水髻,彩月给贵妃娘娘描了宫中最新潮的懒月眉,画了最媚的丹凤眼,涂了最艳的唇膏,琉璃侍候贵妃换上了那紫红的凤彩服,这番下来一个千娇百媚天香国色的美人儿新鲜出炉了。 有人夸赞贵妃娘娘是这大戎朝最美的女人,有人夸贵妃娘娘的眼睛最有风情,有人夸贵妃娘娘的今日的发型最配娘娘的脸型……这一番夸赞下来,万贵妃只觉身子飘飘,犹如踩在云中一般。最后那些宫人还是在黄嬷嬷的驱逐下才一个个笑着离开。 黄嬷嬷却又一个人留了下来,盯着娘娘看了又看,又附在那万贵妃耳边一阵低语,直说得那万贵妃脸红得欲滴下血来方才笑着恭身退下。那忠心的庄嬷嬷还在门外低声祷告了一会方才离去,偏那祷告的声音不大不小正传入万贵妃的耳中,她说的是"愿上天保佑娘娘喜得龙胎。" 喜得龙胎,这是万贵妃最大的心愿。前些日子那王淑媛受宠,让她有幸先怀了龙胎。好在现在的她才晋封为丽嫔,自己身为贵妃,如果有幸怀上龙胎,那后位还不一定是谁的呢!万贵妃想着从心底里都能笑出声来。 在曦月宫全体宫人的欺盼下,夜晚时分皇上的龙撵终于来到了那曦月宫。当慕容炎的身影出现在万贵妃的眼前时,激动不安的万贵妃己是满脸的泪花,当皇上高大的身影在万贵妃的身前微微弯腰,万贵妃娇小颤抖的手便落到了一双冰冷的大手中。 没有想象中的甜言蜜语,没有想象中的柔情蜜意,有的只是冰冷的触摸,刺痛的感觉,很久很久之后万贵妃犹记得那位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伏在自己身上猛烈地运动之时冰冷的眼神,将万贵妃初次受宠的激情、热情以及柔情全部摧毁,最后只留下关于宠幸可怕的记忆。 清晨来临时,冷漠的君王终于丢下一句让万贵妃心情微暖的话语:“留了吧。”万贵妃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上愿意让自己孕育龙胎,意味着自己也许会因为这一次宠幸成了一个母亲,万贵妃的噙了一夜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也许自己服侍的皇上还满意,也许皇上的宠幸都是这样的吧!万贵妃在心中安慰自己。 而新的一天里,大戎朝的皇上再也没有酗酒,他早早的上朝,认真的用膳,他吃得很多,吃得似乎也很饱,可小李子却觉得皇上吃得很累。似乎每一口他都在强迫自己吞咽一般。小李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皇上每日借酒浇愁时担心他不用膳,可是他不喝酒吃饭时小李子又担心他吃得累得慌。 他按部就班地做着一个帝王应该做的每一件事,可就像缺了灵魂的机器只是在机械在做着。他的眼中少了生机,没有怒火,没有忧伤,有的只是一闪而过的迷茫,这般的皇上让小李子更觉得累得慌。在第二个夜晚再次来临之时,他再次传出了口喻:“传旨雀月宫,古贵妃侍寝。” 这般少有的宠幸在后宫之中激起了惊涛骇浪,各宫纷纷议论皇上终于雨露均施,使得后宫的女人都有了受宠的机会,众多的女主位也都在一一计算着哪一天这般的恩宠才能轮到自己。唯有映月宫里对此次皇上雨露均施行为没有任何的非议,昔日的王淑媛已是这后宫之中唯一的丽嫔娘娘,位份仅次于四大贵妃,再加上已然孕育龙胎,各宫巴结送礼的人真是不计其数。 唯有夜深人静的时候,绿珠才敢小心翼翼地对着自家的主子问出心里的疑惑:“皇上突然这般雨露均施,娘娘心中莫非已然有了计较?” 王丽嫔温柔地笑着,盯着自己这个忠心不二的奴才道:“主子我有了身孕,父亲又是副相,若是生了皇子,皇上当然担心大权落入外戚之手,这般宠幸也只是为了其它主子都育孕龙胎。” 绿珠一脸的大惊失色,瞪着还悠闲自在的自家主子瞠目结舌地问道:“娘娘都猜透了皇上的心思,怎么还如此一点都不担心?” 王丽嫔浅笑盈盈,一点也不见着急上火,更不见有半分的愁颜。而是反诘道:“皇上连日酗酒已有多少时日?这样的身体再连着宠幸妃嫔,你觉得那些女人能有幸怀孕吗?就是怀孕生出的孩子也不会多正常,本宫当然不怕。更何况昨日……” 王丽嫔不再往下说了,但绿珠却猛的一下明白了。昨日主子给皇上配了一份茶,虽然不知道那茶水有什么作用,可绿珠却是亲眼看到主子给那茶里加了一些料。如今主子这般说,显然早已料到皇上会有这般的举动。再一次,绿珠对自家的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 在这同一时间,一匹千里马向着大戎城飞奔着。耳畔方听到“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的呼声,只见眼前人影一晃,一人跳将下马。很快地换上一匹马,随即便见烟尘滚滚,骑者已然离去!幽幽古道只余一碾灰尘。 宫门层层打开,这八百里加急送进皇宫之时才卯时,文武百官已然列好队在勤政殿前等候,八百里加急正送到才步入大殿准备早朝的慕容炎手中。当李公公将那密封的八百里加急递入皇上慕容炎的手中时,慕容炎只看了一眼,手已止不住的颤抖!再往下看,那八百里加急已瑟瑟作响,最后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那八百里加急已被慕容炎用力地摔倒在地上。 文武百官屏息凝神,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却听到皇上又出乎意料的冷静声音道:“有事及早回禀,无事退朝。”只是这般的情况能没有事吗?文武百官没有大事的也不敢说了!及早地散了朝,而太傅大人及王副相大人等皆接到了内侍的通知,留了下来。 八百里加急的卷宗在众大人手里传阅。字数很少,但内容却着实骇人。劫持公主,而据劫持人所言是苍穆国所为。众人一一传阅,而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的凝重。太傅大人荣胜仁第一个站了起来:“人无信则不立,国无信则不强,做人与立国是一个道理,那苍穆国与我大戎朝缔结婚约在先,而如今间方面撕毁约定,这简直就是对我大戎朝上上下下全体国民的污辱。” 王副相思索了半晌,字字斟酌了半晌方才言道:“那虞城地处边境要塞,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又富饶之极,苍穆国反悔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般即想得人还想不出聘礼之事不是一个君王所为,我大戎朝可先进行斥责,将其不信不义之事在邻国之中广为传播,他日就是我大戎带兵攻入那虞城,也是师出有名!” 兵部尚书言道:“颜将军护送公主联姻,却不能保证公主安全,失职之罪应该严厉处之。可如今正是用人之计,臣建议对颜将军以及杨侍郎等人的处罚暂缓,准他们戴罪立功,察其之后表现再加处罚。” 礼部尚书言道:“臣等立刻草拟问责书,尽快交给皇上过目。”………………………………… 众人纷纷而语,唯有慕容炎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龙椅上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此时慕容炎在想些什么,也没人能猜到慕容炎在想什么!他没有想那凌越尘的毁约,没有想那繁华的虞城,他的眼前却只是那颜月的身影,耳边不知怎地响起了那最后一夜颜月的问话,她说“慕容炎,你从没爱过我,对吗?” 错了,她真的错了!慕容炎爱了,真的爱了!只是这份爱还没弄清楚便变成了恨。直到今天慕容炎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女人便深深地刻在了慕容炎的脑海里。虽然她的要求是那么的奇特,虽然很多事情慕容炎并没有依着她,可慕容炎的心底却已认可了她!若不是凌越尘的出现,若不是她与凌越尘表现得那般情义缠绵,若不是她的初夜没有那落红,若不是她一再挑战自己的底限,事情怎么也走不到今天的这一步。 苍穆国毁约了!这真是个好事呀!慕容炎早就猜想凌越尘不会用这么大的代价来换取她。实在是太好了,这一次那个女人要失望了吧,认识到那个男人的无情无义了吧!这些天的坐立不安,这些天的优柔寡断,这些天的纠结困惑,在慕容炎的脑海中全部都变成了一个念头,就是让那个女人回来!回来! 第七十章:再收大将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柔柔的洒落在那幽静的山谷,颜月闲适地靠在那藤椅上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她的表情宁静而又温婉,盈盈的目光像是注了一弯清泉,莹润而亮泽,让人几乎都移不开眼。偶尔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很自然的弯起了一抹弧度,有些灵动又有些邪恶,让人看不穿猜不透,就像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她的身上。 而在颜月的身边同样躺着的是那不知道姓名的小主子,喝了颜月所开药之后,他脸上的肿已然消尽,露出了原本的面目。胖胖的脸,腮边嘟起的肉将眼挤得只留下一条缝隙,就连那鼻梁也蹋了下去,唯留下那红嘟嘟可爱的小嘴高高地嘟着。 再好玩的游戏也有玩倦了的时候,小孩子乐此不疲,大人却有些意兴阑珊。于是今天午后的游戏在颜月的强烈要求下改成了晒太阳。那小主子虽然一脸的不情愿,可颜月打定了主意不陪他玩,最后也只有依了颜月的意思,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像模像样地晒起了太阳。只可惜,小孩子往那一躺,一会就是睡着的事。所以现在的小主子早已进入了梦乡。 自从上次雷振天听到古师傅和良师傅的谈话之后,事情似乎没有什么进展。而古师傅他们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守候,对颜月这个重要的人质也没作任何的安排,由此颜月更是推测这个组织他们的目标与普通的劫匪绝然不同,因为这些人典型地不求财。这更让颜月怀疑,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激化两国之间的战争,那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而雷振天今儿一早便离了,也不知那古师傅又让他去做什么去了。不过颜月倒希望古师傅让他多做些事,只有这样颜月才能了解这组织的信息与动向。今儿的颜月还真是心想事成,就在颜月刚想到那雷振天的时候,雷振天已和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进了谷中。接着两人便都进了古师傅的屋中,如果不出意料的料的话,此时谷中的四人都集中到了古师傅的屋里。 颜月轻手轻脚地下了藤椅,再贴着墙角向着那出谷的方向快速地奔去。颜月做的十分的小心,几乎没有弄出一丝的动静。只可惜颜月这方一有动作,那边古师傅的房门已然打开,屋内的四人竟然全部走了出来。四人中倒有两人盯着颜月快速跑开的背影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古师傅,要我把她捉回来吗?”新来的高大的男子问道。古师傅摇了摇头却突然问道:“雷,你怎么不去捉她?” “如果要抓,古师傅自会交代。“雷不急不慢地答道,脸上一片平静,眼中的神色一线也没变。 显然这样的回答让古师傅颇为满意,当即道:“不用急着把她抓回来,反正她也跑不了。让她先跑上半个时辰,累上一累,再把她带回来,这样下次她便知道这里是跪不掉的了。” 良师傅接着道:“这个丫头这些天表现得特别安静乖巧,倒是让人起疑。怕她趁机想在些做什么,怕她会对小主子不利。不过她这一跑倒是对了,一个姑娘家突然被捉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怎么可能如此冷静。她这一跑,只不过证明她比别的姑娘家聪明一些,懂得先稳定人心,看清形势再跑。不过这姑娘倒是个好人,虽然咱们劫了她,可她却没想到害人。” 仿佛没有任何事发生似的,四人又重新回到了屋里。接着那古师傅将一封写好的书信完全密封了好,交到了那来人的手上。再次笑着道:“你抓紧时间把这信送出去,雷,你去把那丫头带回来,记得不要吓着她。” 在这几人安静叙话的功夫,颜月正气喘吁吁地狂奔着,记得雷振天说过,这山谷中的共有五处据点,不过却相隔甚远,而且每处的出口都不在一条路上。因此颜月倒是放心大胆地奔着。当然这次跑还真不是逃跑,只不过是颜月与那雷振天商量好的一出戏,一则是颜月如果太过安静会引起古师傅及良师傅的怀疑与警惕,二则因为颜月迫切地想向外传递消息,而仅有雷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潇老头倒是随时可以传递消息,但已被颜月要求为不到关键时刻不准出手。颜月觉得每次让师傅给自己送来必需的药材已然够辛苦,这一次颜月决定要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毕竟有了需要的药材,颜月随时都可以配出需要的毒药来。 颜月跑累了,决定坐下来歇息一会,估计不一会的功夫,雷和那才进谷的人也必会经过这里。果不其然,颜月这方才坐下,那厢雷振天和一人已然向着这边飞奔而来。那人显然不愿意多管闲事,经过颜月的身边时直接对着雷示意了一下,便准备飞掠而去。 雷振天眼看着他从自己的眼前飞掠而过,几乎是瞬间出手,这一次出手完全出乎了对方的意料,对方一点防备也没有,便被击晕在了地上。颜月嘻嘻一笑,冲着雷振天高高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飞快地奔向那被袭倒的男子身边,很快地向手中的药放在了他的鼻端。 一会的功夫,那男子悠悠醒来,看着颜月的眼神有着那么一丝的迷茫,可接在颜月专注的注视下,他的眼神慢慢地凝聚了起来。颜月缓慢而认真地一句一句地道:“我叫颜月,从今天起便是你的主子。现在请你回答我,你的主子是谁?” 只是这一次那男子的表现完全出乎颜月的意料,他的眼神由集中到涣散,又由逃散到集中,突然间出手向着颜月攻击而来。颜月虽然心中早已有所防备,但仍不免惊得大叫出来。好在那雷振天一直守在颜月的身边,这边看情形不对,当即再次出手将那来人击晕。 颜月再次加重了药量,本来颜月就曾考虑到因为每个人的体质问题,每个人药量会不一样。偏偏颜月在下毒之时还想着尽量药量下得轻一些,倒没想到这个男子居然只被那药迷得失却理智一会,便有所警觉。这一次,男子昏迷了很久方才醒来,颜月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语:“我叫颜月,从今天起便是你的主子。现在请你回答我,你的主子是谁?” 这一次那个男子的眼神盯着颜月很久很久,在颜月再次准备给他加些药量之时,他才开口恭敬地回道:“我的主子是你,颜月。” 大功告成,颜月不禁放松地莞尔一笑。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原来这个男子正是雷振天的兄弟雷振雨,他的任务主要用于向外传递谷中的信息。得知他是雷振天的兄弟之时,颜月有过那么片刻的失神。这忠心毒虽然使得雷振天对自己忠心不二,可想到他如此毫不留情地袭击他的兄弟,颜月还是有些不忍。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颜月很快地命令那雷辱雨把怀中的信交了出来。 只是颜月大看到那信件之时脸色却不由自主地变了,想不到那个古师傅如此的小心,信封的两头都用浆糊粘得紧紧的,更可怕是他在信封的开口处都写下了奇怪的数字,如果把信封打开,难免这些奇怪的数字便会变形,如此接信之人必知有人看过信件。颜月是上瞅下瞅,左瞅右瞅,想不到任何的方法开启。 “主子,快些,再迟古师傅会起疑心的。”雷振天催促道。颜月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弃了手中的信件,再次追问那雷振雨要交给何人。可据雷振雨说也只是交到下一个联系点的人,至于下一站联系点的人再住哪交,雷振雨也不清楚。 “下一个联系点在哪里?”颜月追问着。而据雷振雨所说,这下一个联系点的位置也会时常地变动,只是这一次是在蓉城一家客栈。不过这也证明了颜月的另一个猜测,那便是这个组织之庞大,联络点尽然到处皆是。 害怕再耽搁时间会引起那古师傅的怀疑,颜月很快交代了一下雷振雨另一件事情。便直接命那雷振雨离开,而颜月则被那雷振天点上穴直接背回了山谷。 那古师傅与良师傅早已在屋中等候,此时那小主子也从睡梦中醒来,醒来后找不到颜月正与古师傅大吵大闹着,见到被雷振天背回来的颜月当即冲上前来亲热地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颜月则一脸委屈与不甘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古师傅看着颜月委屈的模样语重心长地道:“姑娘,你给我家小主子医好病,老夫曾答应姑娘在谷中的时候保证不让姑娘受半点委屈。姑娘试了跑不了下次就别跑了,姑娘累得慌,我们也不省心。何必花费那心思做无用功。何况主子也没交代要为难姑娘。” “是呀,姑娘真是别跑了,我家小主子这般喜欢姑娘,姑娘若是留下来给小主子做个伴也不错。”良师傅也苦口婆心地道。这两位师傅倒真得对颜月欣赏有加,有心想留下了颜月了,唯有颜月一脸的不甘,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道:“我去做饭了,你们聊吧。” 第七十一章:帝王之怒 帝王一怒血流千里,慕容炎的怒火更是让文武百官心慌意乱。从早朝接到杨之坊的八百里加急后,慕容炎下午来到练兵台大阅军,而晚上则直接到大戎城兵营观看士兵操练。这一切无不让紧随的文武官员感觉到那大战一触即发。毕竟大阅兵一般都是由钦天监选定吉日再举行,可是今天皇上却只给了一个半天的时间便进行阅兵,更何况夜晚观看士兵操练这样的事情还是皇上执政以来第一遭。 天空中起了云雾,遮挡了原本还明亮的月色,不一会儿竟沙沙地下起了小雨。可这一切并没有阻止那练兵场上的激战正酣的士兵,谁不知今晚的皇上在此观看,大家还听到了刚才表现神勇的士兵直接被封了百夫长,毛毛细雨又算得了什么,受伤流血又算得了什么,男子汉建功立业要的不正是这样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慕容炎看得兴起,突然龙袍一甩,飞跃到了练兵场。大声地道:“你们今天谁有本事把朕打倒,朕今天就封他为千夫长。”这大戎朝军营之中,五人为组,百人为营,千人为师,万人为军。这皇上一开口,便封为千夫长,便是一个师的兵力。众士兵只听得热血沸腾,虽然心底跃跃欲试,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台一试。 荣太傅不禁皱眉,心中暗自琢磨皇上真是有些急躁上火了。如果这士兵中没有敢上场的也就罢了。如果真有敢上场的,更有能把皇上打倒的人那岂不是坏哉。那千夫长率领一个师的兵力,要的不仅仅是武力,更要有一定的用兵之道和计谋。皇上这般纵是选出来的人真得能胜任千夫长的职位吗?用之不合适,不用之也不合适! “你们只管大胆上场,朕金口玉言,只要赢了朕,朕不仅加封还有奖赏。”半晌没有一个士兵上场,慕容炎再次大声地号召道。 “如果把皇上打倒了,那有没有罪?”一个士兵忍不住高喊道。慕容炎这才思及问题所在,这些人不是不想升官,不是不想上台,而是害怕真上台不小心伤了皇上,那样就是死路一条。想通了这一点,慕容炎当即笑着道:“朕赐今天上台的所有将士无罪!现在你们愿意上来吗?” 这一下,当即有士兵跃上台来,大着胆子说了声“皇上,得罪了”,便与慕容炎交起手来。只可惜慕容炎又岂是那般容易被打倒的,这一战十多个士兵都打了下去,也没有一个士兵能赢得了慕容炎。众大臣在场下不禁交口称赞皇上神武。 此时练兵场中形势正是激烈,慕容炎打得兴起,拳脚霍霍生风,每一招一式都凌厉无比。而场下的士兵更是摩拳擦掌,群情激昂。唯有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公公一脸的担忧,悄悄走到了荣太傅和王副相的身边低语道:“太傅大人,副相大人,皇上不可久战,这些日子皇上一直饮酒,再加上这两日都没有休息好,请大人们还是想办法让皇上下场早些歇息吧。” 就在李公公说话的当口,又有几名士兵被那慕容炎打下场来。王副相不禁摇头道:“太傅大人,我看皇上若是不选出个人来,绝不会下来。不若请总兵大人选一位出色的上场吧。”荣太傅盯着场中的情景,又细细看了看早已汗流浃背的皇上,当即也同意那王副相的意见。 眼见着那王副相宣来总兵,听了王副相的嘱咐后总兵再急匆匆离去。然后在小李子的期盼下,不一会只见一个只黑脸汉子从士兵中凌空飞起,如那翩翩大鸟般飞落在到那练兵场上。仅从那出场的那般气势,足以见到此人的武功非同小可。慕容炎不敢小视,两人瞬间交起手来,只片刻间便已过了二十余招。 小李子紧张地盯着那练兵场上的打斗,不禁担心地道:“副相大人可曾交代了?这莽夫可不要伤到了皇上?”这般一说王副相和那荣大人还真有些担心。可三人的念头才转到此,场中形势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那男子运拳如风,一招紧似一招,只逼得慕容炎渐渐只有那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小李子张大了嘴巴,想要喊上一声“住手”,可还没等小李子喊出来,却见那男子突然飞身跃起,向着皇上的肩膀一掌袭来。慕容炎低身闪过那袭来的一掌,可却没有闪过对方踢出的一脚,这一脚力道之在使得那慕容炎的身子向着后面连退了数步,竟向在地上倒了下来。 小李子一脸的紧张,向着那练兵场跑了过来。好在那黑脸男子连忙上前扶住了差点跌倒在地的慕容炎, 只听得慕容炎大声地宣布道:“今日朕便封你为千夫长,告诉朕,你叫什么?” “回皇上,卑职李充。”黑脸男子准备下跪,却被慕容炎一把拉住了手道:“今日你与朕不打不相识,朕还要给你奖赏。”说话间小李子已然来到了近前,连忙扶住了皇上。只一扶住皇上的手,当即脸都吓白了,当即道:“皇上回宫,各将士跪安!” 小李子和那李充一起将皇上搀扶上了轿,就连那王副相及荣太傅也都看出了皇上的异样,一路行色匆匆跟着回到皇宫。而那厢皇上已命人传来了华太医,众人不禁个个脸上变色。要知道华太医轻易不出诊,若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皇上也不可能传召华太医。果然半个时辰之后,就传出了让众人惊讶却不出乎意料的消息,皇上腿骨折了!不休息三个月根本不能站起来。 很快地王副相和荣太傅大人再度被召进了清心殿,躺在龙榻上的慕容炎已是一脸的苍白,细细地嘱咐道:“从明日起,早朝取消。王副相和荣太傅大人共同协埋朝政,每晚把当天的处理的折子送到清心殿便可。如遇到两人都无法决择之事,再同来清心殿议事。” 王副相和那荣太傅都点头应是,两人退出皇宫之时已是夜深时分。只是这厢两人一退出,那厢慕容炎已众床榻上下来。拍了拍手,屋里很快出现了一个人———轩辕耀晖。 “从今天起,你便留在这皇宫之中伪装成朕,华师傅会给你易容,纵是身边最亲密的人也认不出你来。遇到王副相和那荣太傅都无法决择之事,你便装病,想办法把信息传给朕。如果实在来不及,就让王侍卫通知华师傅,请华师傅拿主意。”慕容炎一字一字认真地叮嘱道,只听得轩辕耀晖一脸的痛苦的表情。 轩辕耀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突然紧急而神秘的召见居然是为了此事,伪装成皇上那是多大的事,可还要伪装成腿骨折了的皇上,轩辕耀晖想拒绝,却又不敢拒绝,只能喃喃地问道:“皇上,这是去找淑媛娘娘吗?不如带为臣一起去,一路也有个照应。” 慕容炎没有理会那一脸痛苦样的轩辕耀晖,却向着那侍候在一边的小李子道:“小李子,这里里外外你一定要安顿好!尤其是后宫那些女人,若是她们前来探病,一律让皇上装睡,小心露出了破绽。”听得小李子已是两眼含泪,哽咽着道:“皇上,你这一次外出,身边没有奴才侍候,一定要万事小心,早些回宫呀!” 慕容炎再次点头,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演成的这一出戏,目的便是离开皇宫,此时再也没有心思耽搁。当即在小李子的侍候下换了衣服,在数名侍卫的拥护下,趁着那浓浓的夜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戎皇宫。 唯余下轩辕耀晖傻傻地立在那里,依旧有种搞不清楚状态的感觉。而那小李子此时则已恢复了平静,再次高声道:“宣华师傅速来应诊!” ……………………………………………………… 而此时,苍穆国的皇宫也是一阵凌乱。凌越尘的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羊脂玉免坠子,这个坠子颜月脖中有一个,凌越尘脖中也有一个。此时凌越尘原本苍白的脸激动之下更加的苍白,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是说这是在蓉城的一个当铺发现的?可查清是谁所当?还有没有其它的东西?” “卑职们全都查了,这坠子是突然出现在当铺之中,当时当铺的两个小伙计还同时听到了三个字,石岩谷。”下面侍立的侍卫清楚地回道。 “石岩谷,朕记得颜月当时初劫的地方叫作石岩山,难道……”凌越尘迟疑不定地住了口。下面侍立的侍卫当即点头回道:“皇上圣明,这石岩谷便是在那石岩山中,只是这石岩山连绵起伏,山谷更是纵多,要想一下找到地方也颇为困难。” “不必去找,这坠子既然能如此神奇地出现,便可知颜月她此时必无危险,而且这个坠子只是告诉朕她安然无恙,你们只需派人守在那当铺的附近,相信不久必有所获。”凌越尘笑着言道,自听说颜月遭劫之后,这是凌越尘第一次露出如此放松的笑容。想了想再次问道:“那当铺不远处都有些什么?” “卑职查了,在当铺左侧有一医馆,右侧是一酒楼,再接着分别是妓院戏院……这当铺地理位置繁华,经过人繁多,在当铺周围埋伏人手绝不会引人注意。”侍卫回答的甚得凌越尘的心思,再次笑着点头道:“通知丞相大人,朕要亲自去蓉城将颜月接回苍穆国!” 第七十二章:借毒出谷 依旧是阳光明媚的午后,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午休时间。雷振天陪着那小主子在后面的山谷中毫无目的地玩着,颜月却留在茅屋前的小院中安静地摘着菜。这两天以来,各种消息不断地传到颜月的耳中,什么大戎朝皇上骨折,什么苍穆国皇上微服出宫,颜大将军蓉城写请罪书等等,更可怕的是雷振天带来了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似乎这个组织有刺杀苍穆国皇上的迹象。颜月再也没心思呆下去了,只想着赶紧离开这山谷,赶紧去找到凌越尘,让他小心防范。 颜月心神不宁地摘着菜,如果计划没有出错的话,这个时候雷振天应该和那小主子快回来了。就在颜月刚想到这的时候,就听到那雷振天惊人的恐声:“古师傅,古师傅,快,快出来瞧瞧小主子!”纵是心中有所准备,颜月还是被那恐怖的声音惊得手中的菜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小主子怎么了?”古师傅和良师傅都冲了出来。雷振天手忙脚乱地将怀中抱着的小主子放在了地上,慌慌张张地禀告道:“小主子和往常一样爬山坡,我当时也没留心,可没想到小主子手被蝎子咬了,这蝎子我也给打死带了回来,古师傅你看看怎么办?” 而那厢古师傅早已没有心思听雷振天的言语,上前仔细地观察着那小主子,此时那小主子的脸因为极度疼痛已然脸色苍白,就连唇也变得血色全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古师傅小心地拿起那被蝎子螯过的小手,可手刚触到那小手,便听得小主子发出一声音凌厉的尖叫,这一叫吓得古师傅的手当即放了下来。 “小主子,是手疼吗?”古师傅已吓得脸上失去了颜色。只听得那小主子凌厉地喊着:“疼,我要疼死了!古师傅,快救救我!”而那厢良师傅已被这突然的事情吓得浑身颤抖个不停,再也没有了主意。 “古师傅,要不要请那位颜姑娘?”雷振天这句话提醒了古师傅,从主子那里传来的消息,这位颜姑娘医术高明之极,而且上次小主子的病也是那颜姑娘所治。想到这里古师傅当即毫不犹豫地大叫道:“颜姑娘,颜姑娘………” 颜月早已在等着古师傅的召唤,听到这大呼当即从那小院中冲了过来。而这一次,没等其它人开口,古师傅已急急忙忙地把事情说了个清楚:“颜姑娘,我家小主子被蝎子咬了,请姑娘快些救救我家小主子吧!” 而那厢的颜月放不迟疑地问道:“伤口在哪?”在古师傅急切的期盼下,颜月再度高声命令道:“快,快拿绳子给我,准备刀,要消毒,就是把刀在火上烤一会。”可那小主子的情形已不容许颜月再等下去,当即也不等那古师傅递来绳子,伸手把自己怀中的手帕摸了出去,拿起那小主子受伤的手,把手帕用力地在手腕处扎紧。 此时那小主子不知是毒已攻心还是过度疼痛人已昏迷了过去。古师傅等人眼巴巴地盯着颜月的举动,唯有那雷振天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如果说别人不知道,此事雷振天倒是十分的清楚。小主子是被毒蝎子咬了,可那毒蝎子咬人之前已被颜月去除了大部分的毒性。当然小主子出现这般类似中了蝎子毒的情形,也全赖于颜月早已配好的药,那药疼痛感极强,却可稀释血液,改变血液颜色,可解蝎毒,更对人完全没有副作用。 古师傅和良师傅眼见雷振天把那小主子抱了回来,又亲眼见到那毒蝎子,尤其是那古师傅刚一碰到那小主子的手,小主子便出现那般的症状,这番一来便是吓已吓得魂不守舍,哪里还会有心思给小主子号脉诊病。因此当那雷振天一提到颜月,古师傅便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颜月的身上。 而此时那消毒的刀已然递来,颜月小心地拿起了那毒刀,在那小主子被毒蝎子咬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划了口子,然后细心地取出了那毒钩,再使劲地挤压了起来,在颜月的用力挤压下,那小主子的伤口流出了黑色的血液,只瞧得古师傅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是那蝎毒似已深入身体,小孩子的手上血不多,挤压一会血液却变得少之又少。颜月急了,当下毫不犹豫地趴在那小主子的手上开始吸吮起来,每吸一口再把口中的毒血吐了出来。这般救人的方式虽然可有效吸出毒血,可吸毒血者也极有可能染了那毒。 古师傅和良师傅都震撼地瞧着,心中更加的感慨万千。这姑娘自从被劫过来之后,除了有过一次逃跑记录之外,一直安份守已,并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尽力帮助他人。对小主子她更是关爱有加,陪小主子玩,想着花样给小主子做吃的,帮小主子治病……这一切都不是伪装了出来的,因为这个姑娘有着一颗善良无比的心! 很久之后颜月终于抬起头来,只是这一次颜月的脸色也变得一片的苍白。盯着古师傅轻声地道:“古师傅,我这只是暂时保住你家小主子的性命,你快取些大青叶、马齿苋、薄荷叶捣烂了外敷在小主子的伤口上,再用火龙果、生扁豆、海蜇……一起熬成汤内服可清毒,我也一样……” 只是这一次颜月还没有说完,人也昏了过去。相对于刚才小主子中毒的情形,现在的古师傅冷静了许多,仔细地颜月地号了脉,这才肯定地道:“颜姑娘这是因为给小主子吸了蝎毒的缘故,间接也中了蝎毒。”只是古师傅这方才一顿声,良师傅当即接口道:“颜姑娘所说的这些外敷内用的药,我们谷内一样也没有,这怎么办?” 颜月说的当然是谷中没有的,解蝎毒外敷的方法有多种,可颜月就挑的谷中没有东西说的。至于内服的药,颜月更是胡掰而来。当然这其中也有一定的药理成分,但不是解蝎毒的,只是此时那古师傅早已对颜月心悦诚服,眼见颜月为了自家小主子吸毒连命都不要了,能不信颜月吗? “全部出谷,把颜姑娘也带上!人家颜姑娘为了救小主子才会如此,咱们也不要不仁不义。雷,你会通知雨,再带上冰和霜。良师傅你准备些应急的东西,万一今天回不来,可能会在蓉城呆一晚。”古师傅果断地命令道。 良师傅和那雷振天连连点头,雷振天去通知那古师傅所说的其它三人。众人行色匆匆地向着蓉城赶去。好在颜月中毒甚浅,在雷振天背上的时候已然醒了过来,看见众人行色匆匆地向着谷外赶,便知自己的计划完全成功。 “颜姑娘,感觉如何?”颜月这方一醒,古师傅便已注意到,当即关切地问道。颜月连忙虚弱地回应道:“古师傅,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只是轻微中毒,可以撑一些时间。只是小主子身体里的毒必须尽快清除,否则他一个小孩子再有什么不妥,到时可对不住他的父亲母亲。” 古师傅当即连连点头,再次道:“姑娘不要说话了,好好地歇一会吧。老夫保证不会让姑娘有任何不妥。”颜月微笑感激地应了,目光却在掠过身前的两道身影时再度一怔,因为颜月的眼前出现了两个陌生人,也就是被古师傅喊为“冰”和“霜”的两个人。 如果颜月没有猜错的话,这一行人中除了古师傅与良师傅外,剩下的这四个人应该是谷中最强的高手吧。小主子出谷,当然会出动谷内最强的高手随身保护。雷振天和雷振雨已被颜月收为已用,这两个男人如果也被收为已用的话,这石岩谷内最大的力量也被自己所有。到时这个组织的任何行动都逃不过自己的掌控。 一行人匆匆地走着,而颜月却在脑海里不断地谋划着。当天色完全黑暗之时,这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蓉城。在古师傅的指挥下,这一行人直接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下,颜月注意了一下那客栈的名字“悦来客栈”,并不是上次雷振雨所说的蓉城的联络点客栈,颜月想不清楚古师傅为何不住在那个联络点,不是有了熟人好办事吗?颜月想不通。 “颜姑娘,你说我们是到医馆去?还是先留在这客栈中?”古师傅这一次是先和颜月商量了下。古师傅现在太信任颜月了,依古师傅看,纵是这大蓉城也应该没有几个能比颜月医术精的。当时在谷中只是差了颜月所说的那几味药,如果这几味药有了便可清除体内余毒,那古师傅宁愿不接触外人的好。 而古师傅的话也完全对了颜月的念头,当即把几味药写了出来,古师傅命人前去买。当天晚上便让小主子外敷内喝了下去。眼见那小主子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古师傅等人也彻底放下心来。 夜深人静地时候,雷振天偷偷地进了颜月的房间。低声地禀告道:“古师傅出去了,身边没带一个人。”显然古师傅选择夜半三更出门必是办重要事情而去了,更有可能见这个组织的更高级别的领导。当然此时的颜月关心的不是古师傅去做什么,而是现在有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那便是得到冰和霜的绝好机会。 等古师傅返回客栈之后,便听说了一个事实,那颜月趁着夜色逃跑了。更为可怕的是雷振天、冰、霜都前去追她,冰和霜回来了,雷振天却失踪了!这让古师傅感到很可怕,因为凭颜月的力量是逃不开雷振天的手心的。古师傅不知道自己能猜到几分,反正颜月一消失,古师傅突然觉得很多事情都变了! 第七十三章:温润君子 这是一个普通而精致的四合小院,大厅和书房安排在正房,东西两侧是厨房、餐厅和卧室。明媚的阳光洒进院子,映出一地的疏影斑驳。头顶是湛蓝高远的天空,天井里百年白果树下,一把藤椅怡然自得地摇晃着。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小院,却有着无形的重重的阻碍。颜月相信若不是那句“我就是你们主子要找的人”话语的力量,现在的自己和雷振天绝不可能安然地进了小院。 若不是颜月命雷振雨把那坠子线索放到了当铺,若不是颜月早就安排雷振雨时刻监视着这当铺周围人的举动,也绝不会发现凌越尘的踪迹。可想不到凌越尘这般的隐蔽还是没有逃脱那谷中组织的眼线。由此颜月猜测那谷中组织的负责人必是位高权重这人,否则也不会想挑起两国之战好从中坐收渔翁之利了。 依旧是那温润如玉、风华俊秀的男人,只是那一双眼眸因狂喜而烨烨光辉,从听到侍卫的禀告开始,温文尔雅的年轻帝王便激动得失去了常态,在侍卫们诧异地注视下,短短的距离他居然迈开步子飞奔起来。可在奔跑到颜月的面前时,他飞奔的步子却又戛然而止,就那般将信将疑地盯着出现在门口的颜月,眼睛眨也不敢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更生怕眼前的一切会眨眼之间消逝不见。 “表---哥。”颜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以表哥来称呼这个俊雅的男人,在颜月的感觉中,这个男人根本不像是一个帝王,他更像是一个谦谦君子,文雅书生,颜月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男人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能叱咤风云傲视天下吗! “月儿,真是是月儿!真的是月儿!”年轻的男子居然喜极而泣。再度走向前竟毫不犹豫地将颜月揽在了怀中。颜月也任由他抱着,一时之间不禁感慨万千,为自己的前身竟然拥有如此一个爱她的男人而感叹,为这样的真情不属于自己而感叹。 “表哥,月儿找你有重要的事情。”片刻之后,颜月还是用力挣脱了那有力的怀抱。可凌越尘哪里舍得再放开怀中人,纵是不能软香在怀,却还是紧紧扣着那柔软的小手,一步步牵着进了屋中。这般情形让颜月大囧,抬眼却见那些侍卫们个个垂眉敛目,仿佛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情急之下颜月终于想到了一个解放那被掌控小手的方法,大声地道:“表哥,我想喝水。”闻此言那凌越尘连忙命侍从奉上水来。这一次颜月终于成功地解放了自己的小手。 颜月一边捧着茶,一边将自己听到的那山谷组织想要刺杀凌越尘的消息说了出来。颜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与害怕,说完之后还一再交代凌越尘赶紧回到苍穆国。可凌越尘一直微笑着听着,没有因颜月所说的消息而震惊,而因颜月语气中的担忧而喜悦。在颜月说完之后,突然拍了拍巴掌,随着那巴掌声很快地有两名侍卫进入厅内。 “公主已然得救,那石岩谷不可再留,即刻通知他们动手,要求不留一个活口!朕要他们知道伤害朕心爱之人的后果!”清冷的声音却听得颜月不寒而颤,这个凌越尘看似温润如玉,可面对敌人时却透着刺骨的冰冷。颜月也曾想过,这些谷中之人想要利用自己,最后一定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利害。可颜月拥有着足以致死谷中人的毒物却依旧没有下手,只是得到了谷中的几个人而已。没想到这个凌越尘却如此的决绝不留作余地。 不过颜月并没有出声反驳凌越尘的决定,跟着潇老头学毒以来,颜月最大的进步便是知道了对待敌人要绝不留情。只是颜月想到了那个小主子,那个才三岁多还根本不懂这人间疾苦的小孩子,还有雷振雨以及自己才收下的冰和霜三个大将。幸好他们都在蓉城之中,凌越尘这个时候动手不会伤害他们分毫。如果那个组织受到重创,纵是留下古师傅、良师傅以及那小孩子几个人暂时也成不了大事了。、 想到此,颜月还是把那雷振天叫到面前,小心地交代了一番,那雷振天领命而去。凌越尘只是静静地看着,颜月没有解释这雷振天的身份来历,凌越尘便也不问。只是那雷振天离开之后,颜月还是主动解释了雷振天的身份,并简单地说了一下身这还有几个像雷振天这样奴才的事。 君子果真是君子,不管颜月怎么说,那凌越尘只是一边静静地听着,一丝一毫也不曾多问。等颜月这厢结束之后,才理所当然地开口道:“等明天谷中事情一了,月儿便随表哥一起回去。” 凌越尘说得理所当然,颜月却登时僵在了那里,才摆脱一个皇宫,难道是为了再进一个皇宫吗?纵然这个凌越尘对颜月一往情深,可这样的感情在现在的颜月这里却找不到一丝的感觉。只是颜月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又如何说?此时颜月倒不禁希望这个凌越尘也同那慕容炎一样的聪明。当初慕容炎与颜月并不相识,可仅从一些蛛丝马迹中便判断出此颜月不是彼颜月,可凌越尘与以前的颜月还情深意笃,怎么却感觉不到此颜月早已不再是彼颜月了呢! “表哥,我不能跟你回去。”颜月肯定地言道,在凌越尘不可置信的表情下,颜月结结巴巴找到了一个让自己觉得最合适的理由:“颜月不能再跟表哥了,因为月儿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月儿了……月儿曾经是大戎朝的淑媛娘娘,想必表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月儿不能再随表哥回去了。” 有那么片刻,颜月可以感觉到那凌越尘的身子僵在了里,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可端他手里的茶杯里的水却洒了一地。这个时代不是讲究好女不侍二夫吗?这个时代的男人不都是大男子主义吗?记得那个慕容炎就是因为颜月的初夜没有见红而大发雷霆,如今如此明确地告诉凌越尘自己已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了,他又怎么可能还要求颜月和他一起回苍穆国呢? 颜月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想要些什么,明明是不想跟凌越尘回去。可心中却有一点点的期盼。期盼这个时代会有一个不在意女人是否是处女的男人存在,期盼着这世上会有一个男人不计任何情况都心甘情愿地爱着一个女人。那样,纵然那个被爱的女人不是颜月自己,也会让颜月看到希望,觉得快乐。 不知等了多久,凌越尘终于开口了,只是颜月清楚地看到了他唇上牙齿紧咬过的痕迹。想必是他的心中也痛苦之极,可他的话却让颜月再度震撼,他说:“表哥心中早已猜到这样的结果,虽然心中也曾无数次地期盼着月儿能够完璧……可这一切并不是月儿的错,如果表哥早些有能力救得月儿,月儿也不会受如此的折磨。” 颜月愣愣地等着,他话语中的意思是那般的明显,可颜月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真有这般爱女人的男人吗?在那凌越尘住口之后,颜月再度口吃地问道:“你是说,你不在意月儿的过去,依然要把月儿接回去吗?” “当然,月儿,难道月儿怀疑表哥吗?”诧异的眼眸,倒像颜月有此一问太过突兀一般,凌越尘的质问倒让颜月不禁脸红。原来一直是颜月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他越是这般付出,他越是这般真情对待,颜月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毕竟这凌越尘爱的是过去的颜月,而如今的颜月只是一个假冒伪劣而已。尤其还没有完全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的颜月,又怎么可能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呢? “表哥,你相信有永恒的爱情吗?”颜月试探地问道。回答颜月的是一片宁静,凌越尘用那不解的眼神诧异地盯着颜月,颜月想说自己变了,不再爱他了。可话冲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般温润如玉的男人,这般多情痴情的男人,颜月真得狠不下心来打击他。 “表哥,情随境迁,月儿此次是绝对不会随表哥回去的。”颜月再次肯定地言道。却看到凌越尘慢慢闭上了双目,很久之后方缓缓睁开,慢慢地问道:“月儿,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颜月苦笑地道,不是自己的,永远都不是自己的。果然当凌越尘提起以往,颜月真的是无词以对。那个真正爱着凌越尘的颜月死了,他把关于凌越尘的记忆也带走了,所以颜月可以想起许多与原主有关的事,却偏偏想不起与这凌越尘有关的任何事。 可那凌越尘却丝毫不介意颜月这般的回答,他依旧凝视着颜月,目光却又似穿透颜月回到了n年前的某天。他的声音遥远而虚空,带着颜月回到了儿时的时光,回到那些最美的记忆中去:“我记得月儿年幼时,最大的愿望是见到别人的笑脸,因为在将军府中除了李姨娘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给月儿笑脸。而表哥的愿望和月儿完全一模一样,在皇宫之中,除了母妃给过越尘笑脸,其它的人都没有,有时即使是笑也是笑里藏刀。月儿受人欺凌,表哥也同样受人欺凌,甚至经常差点丢失性命。那些年,正是月儿和表哥相互安慰才一步步走了下去。月儿最怕的是别人说自己丑,而表哥最怕的便是美人,因为表面越是美丽的东西,本质越是可怕。于是我们便约定,这一生一世表哥和月儿都会携手走下去,永远永远,不离不弃……” 颜月突然之间想哭,颜月再也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身份。颜月不知道,如果说出自己只是一个穿越而来的鬼魂,而那真正的颜月已然死了的话,这个凌越尘他会经受住如此的打击吗!两个命运相怜的人,两个互相温暖的灵魂,自己的出现却无情的拆散了他们。 “月儿,表哥知道你一定是介意在那大戎皇宫里的发生的一切,可表哥不介意,在表哥心里,你还是那个让表哥感到最温暖的月儿,那个值得表哥用尽一生去爱的月儿。”最深情的表白却听得颜月无以应对,这个男人是个好男人,难道因为如此就跟他回去吗……… 第七十四章:受宠心虚 颜月真得很矛盾,并且在实践中越发地总结自己为优柔寡断之辈。凌越尘爱的人是颜月,却不是现在拥有着二十一世纪灵魂的自己,自己完全没全没有理由与现在的凌越尘腻歪磨叽下去,可面对那坠入情网的男人,颜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甚至因为他的坚持,随着他到了虞城。当然也正是因为颜月的坚持,慕容炎才决定了暂时不回苍穆城。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那石岩谷以及雷振天、雷振雨、冰和霜四人的情况。据说那凌越尘命人先是包围了石岩谷里的几个窝点,然后使用了炸药,没有被炸药炸死的死里逃生的也被活捉后再次杀了。可以说凌越尘这一次是把这石岩谷组织老窝的力量全部消灭了,虽然血腥了些,却也正是颜月最终的目标。 古师傅和良师傅带着小主子因颜月的庇护幸运地逃过了此次劫难,至于去了哪里,颜月也不再问及。而颜月考虑雷振天这几人的身份特殊,那谷中组织即然能那么快速有效地得知大戎朝以及苍穆国的很多朝中机密,必然在这两国都有线人。带着这四人在身边,那敌暗我明,这四人也等于随时置于危险的境地。颜月暂时把这四人托付给了潇老头。 五彩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各色奇花异石,枢密有度的散落在小院各处,真是红的妖艳、粉的娇羞、白的纯洁、紫的高贵……颜月不知道这个凌越尘用了什么办法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不是一个季节开放的花,但不得不承认,他真得用尽了心思。而这就是颜月现在居住的地方,优雅而清静,舒适而简单。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颜月充分的感知到了这位温润如玉的帝王对颜月那款款的深情。此情无关美丑,颜月容貌无盐时他也爱,容颜俏丽时他也爱;此情不计得失,他愿用大好江山来换取今生一度;此情不计世俗,他不在意颜月是否已是人妇,只在意今后的一生一世。想当初颜月曾经试着向慕容炎解释自己初夜没有落红的原因,可现在才知道真正爱你的人根本不需要你的解释,不爱你的人解释了也不会相信你。也正是因为这情太真,太深,才让颜月觉得难以开口,不忍伤害。 “小姐,这里风寒,把披风披上吧,若是受了寒,皇上又要心疼了。”侍候的小丫头看着颜月在那呆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把那锦色的披风递了过来。颜月不禁想起那柜里的衣服,住到这里的第一晚,那柜里便摆满了衣衫,色泽多样,有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绿的等等,就是那绿的也分碧绿、浅绿、墨绿、柠檬绿、森林绿、橄榄绿,款式更是多样。而那首饰盒更是多达数十个以上,有簪钗、步摇,簪珥,头花,耳坠、手镯、项链等等,材质也金的、银的、玉的、宝石的、翡翠各有不同。 颜月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宠的感觉,那感觉真是有人把你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不允许你受一点点的伤害。凭心而论,像凌越尘这样的男人真是太难找了。温柔俊雅,执掌江山,却又痴情一片,他的目标和颜月的爱情宣言还完全符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一日一日相处下来,颜月内心的烦躁却与日俱增。爱真不是不是说没就没,说有就有的。 颜月不理会那小丫头,急躁地走着,仿佛那件披风就如现在的凌越尘一般,温暖,厚实,让人向往却又不敢接受。小丫头紧随着颜月的脚步高呼着,不明白这位小姐为何突然皱起了眉头,不明白皇上如此宠爱这位主子却为何看不到这位姑娘的笑脸。 “月儿,走得这么快,小心摔了。”真是想什么便来什么,在颜月才把这披风想成凌越尘的时候,凌越尘的声音就在颜月的耳边想起,那般的温柔小心,颜月竟不由得心神恍惚,脚下一歪,真得摔了下去。只听得后面丫头一声惊呼,就在颜月也暗骂倒霉准备和大地和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摔倒在地上,反倒摔进了凌越尘的怀中。 抬起头,正对上那温柔关照的眼眸,那苍白俊雅的脸,那长长的有如女子般的睫毛颤抖着,让颜月再次心神恍惚。 “月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走路那么不小心!”低低地笑语,温热的气息扑在颜月的脸上。颜月不禁脸红,这让颜月有种投怀送抱的感觉,感觉中那胳膊把自己抱得更紧了,颜月开始用力地挣着。 “表哥,你……”颜月叫了一声,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话说。这两天凌越尘每天处理完政事剩下的时间都陪在了颜月的身边,弄得颜月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没心情做,就是连那毒书也两天没看了。而现在他抱得这般的紧让颜月心头不由得生出几分的紧张。 “把披风披上吧,表哥知道月儿闷了,表哥让人拿来两个鱼竿,我们去钓鱼吧。”凌越尘招手示意那小丫头把披风送上,亲手把披风披在了颜月的肩上,这才完全松开了颜月。 颜月这才看到凌越尘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两人手中拿的正是钓鱼的鱼竿,鱼饵,还有那鱼篓。这却让颜月想起了大戎皇宫中,自己为了那慕容炎兴师动众,钓鱼,烤鱼,做生鱼片,只为博得慕容炎的一点爱心。为了爱,没有了自我,如今想来真是傻之又傻。 “月儿不喜欢钓鱼吗是吗?那咱们便不钓了,表哥让人请了名优,下午便可为月儿表演歌舞。”看着半晌不语的颜月,凌越尘当即错误地理解为颜月的拒绝,当即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退下。颜月再度审视着眼前的凌越尘,由自己当初的经历想到了他。如今的凌越尘不正是像极了当初在大戎朝的颜月吗?这让颜月不禁想好好地和他谈一谈。 “表哥陪我走走吧。”颜月不禁笑着道,凌越尘也不禁温柔地一笑,上前牵起颜月的手,两人并肩走着。颜月的手有些僵,想要挣脱他大手的束缚,可终还是任由他握着。漫步在那鲜花盛开的小径,闻着那淡淡的花香,呼吸着那清新的空气,如果真是心心相印的两个人,那该是多么的快乐。 “表哥,你爱颜月,可以不要性命,可以不要江山,可以不顾世俗,为什么?”颜月慢慢地问着。这样的爱情颜月只有书中看过,在电视剧中看过,可在生活中却是第一次经历过,而且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月儿,你爱表哥,也是同样不要性命,一计一切,那又是为什么?难道月儿只记住表哥所做的一切,而忘了当初的月儿又曾经为了表哥做了什么?”凌越尘激动地将手中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似乎想让颜月感觉到他胸腔里激烈跳动的心脏一般。 “可我早已不再是原来的颜月,过去的一切我都忘了,全部忘了!”颜月却不禁苦笑地解释道,一脸的自责感叹。原来他们曾经有过那么感人的过去,这一刻颜月甚至恨自己,若不是自己穿越到这个身体上,人有刻骨铭心相爱的两人如今有了美好的结局那该多好。可如今在自己这里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原主曾经拥有的爱情。 “表哥知道,你因为大戎皇宫里的一切而自责,更为了那曾经发生的一切躲避表哥,可月儿你要知道,表哥为你可以舍弃江山性命,又岂会在乎那些世俗之礼。月儿就把过去忘了吧,全部忘了,从此月儿的世界只有表哥便好。”凌越尘再次误会了颜月的意思,急切地表白着。 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深情与急切,他的声音是那般的温柔而真挚,颜月却在那般期盼的目光中更加的心烦意乱了。怎么办?和他说事实吗?自己占了他心爱人的身体他能接受吗?他会把自己当鬼怪烧了?还是会禁锢自己一生一世?颜月越想越是心急,越想越是恐慌,一时间怔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凌越尘,手心里都有了汗水。 “月儿,随朕回苍穆吧,回去之后,我们便举行大婚之礼,朕的后位一直空着等着你。”他再度将那怔怔立于那的纤细身体揽于怀中,仿佛只有紧紧地抱着才会让他安心一般。 颜月再度如遭雷击,心中更只有一个念头,不如来个雷劈死自己吧。这个穿越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自己,想当初自己为了那一生一世一双人苦求而不得,如今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不求而奉上。这般的宠爱对于自己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因为那被宠的人不应该是自己! “你,凌越尘!清醒一下!”颜月猛地推开那紧拥着自己的臂膀,不能再叫他表哥了,否则自己恢复了不了自己,他也永远认定自己是当年的颜月。这般粗鲁的动作让凌越尘有那么片刻的懵懂与不解,盯着颜月突然变得十分认真的小脸和眼神,虽然困惑无比,却依照温柔地笑着问道:“怎么了,月儿?” 颜月不禁再次感叹这个凌越尘真是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般被大呼小叫指着名字推开,他居然还如此温暖地笑。再次凝神思索了会,颜月终于开口道:“凌越尘,我再说一遍,我不再是原来的颜月。以前的事我全部忘了,也许以前的颜月会爱你爱到不顾性命,可今天的我不会。而且我也不会再爱你了,至于那个什么大婚、皇后之类的话也不会和我说了,最好,还是让我走吧。” 这一次颜月清楚地看到那个年轻的帝王眼中闪过的惊愕与诧异,他的脸色也一度变得万分的苍白,两人僵持着对视了许久,他才颤着声地开了口:“颜月,你说你不爱我了,难道你爱上了慕容炎?” 这一问直让颜月恼得七窍生烟。颜月怎么想到他依旧没有听明白自己话中的重点,自己不是一再强调了自己不再是以前的颜月了吗?为何他却只是想到了爱情转移!颜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道:“我不爱你,我也不爱慕容炎,我谁都不爱,知道了吧!我只爱我自己,行了吧!” 颜月吼完直接撤退,唯余下那凌越尘怔怔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第七十五章:确实忘了 我就是我,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所以不是我的我全部不要!不是我喜欢的我全部不要!颜月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自己,一次次地转着逃离的决定。即便因此那个凌越尘伤心也只有如此了,因为要想让他不伤心,自己便会活得痛苦。与其这样,不如让他痛苦一段时间吧。身为帝王,身边美女无数,说不定不久之后他便会重新拥有一段真情。 “小姐,皇上吩咐,今天吃火锅。”服侍的小丫头瞧着颜月脸色不好,一直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才大着胆子上前禀告道。而吃火锅的也是因为颜月的要求,因为颜月发现了他们用餐时的分鼎器与现代的火锅类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分鼎器上部分是盛羹的圆鼎,是将鼎分成5格烧煮空间,避免不同味道的料汤串味,其饮食原理就是现代的鸳鸯火锅,可以将猪肉、狗肉、羊肉、牛肉、鸡肉这类肉品,放在不同的格内,从而能吃到5种不同风味的火锅。中部分是放燃料的托盘,托盘是独立的火膛。下部分是鼎足 一切都是按照颜月的吩咐所准备,各类肉都被切成了薄片,更有青菜、豆芽、冬瓜、白菜、菠菜等各种蔬菜洗净后放在盘子里放在一边,还有那各类的调料样样俱全。颜月决定把那些烦躁的心情暂时抛在一边,好好享受一下这些美食。 “小姐,皇上还没来,要不要再等等皇上。”小丫头小心翼翼地提醒着,颜月自问自己不是恶毒之人,也不明白这虞城的奴才都是怎么了?在自己面前个个都像老鼠见到猫那般提心吊胆。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狐假虎威吧,因为惧怕自己身后的凌越尘,所有连带着也怕起自己来。 “要等你等,我不等。”颜月直接回道,开始了大快朵颐。颜月决定不管前事如何,可从现在起,自己就是颜月,颜月也就是自己。做真正的自己,爱自己所爱的人,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不勉强自己。真正快乐地过好每一天。 小丫头这才满脸委屈地退了出去。却在心里暗暗埋怨着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主子,皇上宠着是宠着,可不知道这圣意难测吗?若是皇上突然着了恼,这般的无规无矩岂不是随时都要掉脑袋的事吗!小丫头嘀咕着,因走得急忙,竟一头撞在了立在门口之人身上。丫头惶恐之下瞠目结舌,当即下跪,可没等跪下便被某人挥手示意退下。小丫头只觉如同捡回了一条命一般慌忙离开,待离得远了这才撒腿便跑。 吃火锅讲究个火候,莱煮的久了也就失去了原来的味道,正是当捞的时候捞出沾了酱汁吃下,那感觉怎一个好字了得。颜月吃得专注,吃得爽快,吃得惬意,却也因此想起了美酒,想起了丁香,想起那曾经痛并快乐的时光。 泪光竟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模糊了双眼,打湿了脸庞。颜月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想哭,为那曾经最真挚的友情而哭,为那曾经为爱愚蠢的曾经丧失自我的颜月而哭,也为今天的凌越尘而哭。总之颜月想哭就哭,这一哭直哭了个痛快方才罢休。颜月不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更不知道那个男人转身离去之后,苍穆国有了个惊人的决定:紧急调集兵马,随时准备向大戎朝宣战。 吃饱了也哭累了,颜月回到卧室倒头就睡。醒来之后方知日己黄昏。而侍侯的小丫头一边侍候颜月穿衣洗脸一边禀道:"皇上给小姐找了这大虞城最好的名优,早己等候多时了,小姐要不要现在看?"颜月想起上午凌越尘说起名优的事,心中也对这名优有着十二分的好奇。颜月想起了那个宋朝名妓李师师,以名妓的身份居然还留住了皇上的心。这样想来,颜月越发想见见这大虞城最好的名优了。 两个女子皆十七八岁,其中一个略显高大,脸若银盆,眼同水杏,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另一个女子则略嫌瘦弱,丰神隽雅,弱态生娇,两人皆轻描淡妆,身着素服,一眼望过去让人移不开目光来。颜月不禁感叹这大虞城的最好的名优果然不凡,没有普通妓人那般胭脂气,仅仅透着一种名门闺秀的雅气与大气来。 颜月突然想笑,因为这两个女子的形象让颜月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说现在的女大学生打扮得像妓.女一般,而妓.女都打扮得像女大学生一样。看来这古代的名优也是如此,最好的名优打扮的像大家闺秀,颜沁那般的大家闺秀反倒风骚得如同名优一般。 “去请皇上,就说我请皇上共赏歌舞。”颜月突生了主意,都说十个男人九个坏,又说男人好色乃英雄本色,颜月就是好奇那个凌越尘难道就痴情专一到如此地步,对别的女人都不屑于顾吗! 凌越尘来的速度真是奇快,来时还不忘让膳食间给送来了糕点,以备颜月欣赏歌舞时食用。进入屋内的凌越尘眼神便在颜月的身上身上停留了许久,心底里暗暗觉得奇怪。颜月脸上的胎记去了,人确实变得漂亮非凡,可这些改变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那种感觉变了!记得从前的颜月性格懦弱,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一让再让,以致于整个人看上去都跟一个受气的小女人似的。可如今的颜月整人气质上都变了,如果前两日只让凌越尘觉得多了些主见的话,那么现在则让凌越尘觉得她更多了几分的张狂。 “表哥,快坐吧,这两美女都等多时了。”颜月嘻笑着道。刚才颜月突然才意识到喊他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自己给他的感觉。果然颜月这话一出,凌越尘竟不由自主打一啰嗦,这还是当年那个少言寡语低声细语的颜月吗?称呼名优为美女?好在凌越尘身为帝王这么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又岂会颜月的这句话而失态,依旧如往昔一般温柔地笑着坐了下来。 歌舞开始了,丰腴者弹琴,瘦弱者舞蹈。琴声起,不得不说那琴声宛若天籁,婉转连绵,跌荡起伏,时而舒缓如轻云般慢移,时而急越如旋风般疾转,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细语般呢喃。就在那优美的琴声中,那瘦弱女子一袭红裙,翩翩舞来,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腕腰肢,腰间褶裙,细碎舞步表演着千般娇姿,似孔雀开屏,似莲花绽放,犹如刚出水芙蓉一般清妍秀媚,又如那火红的青春热情飞扬。 颜月的目光从那舞者的身上转移着,移到了那年轻帝王的身上,却正对上了凌越尘看向自己的目光。目光对视颜月有那么片刻的错愕,能不愕然吗?眼前放着这么美的女子,这么美的舞蹈,可这个凌越尘却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岂不是怪哉! “表哥,这舞这么漂亮,你看我做什么?”颜月冲口问道。换来的是温柔多情的一笑,接着多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月儿,难道你忘了,你的舞比她跳的美多了!” 颜月有种被雷倒的感觉,自己会跳舞吗?颜月闭上眼睛开始搜寻前身的记忆,对,自己是会跳舞,而且还确实跳的很好。只不过自穿越以来,自己一向以学医为第一要务,把原主的很多本领都给忽略了。而沉思着的颜月没有注意到凌越尘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与杀气。 再次张开眼来,对上的依然是那温柔无比的眼神。颜月突然有着严重挫败的感觉,直接挥手示意那两个名优退下。原来这美色在凌越尘面前真的没有任何诱惑力。感情那传说中宋朝名妓李师师的故事,之所能吸引住那帝王靠的并不仅仅是姿色与才艺,最重要的因素还是那皇帝好色才会有如此结果。 “月儿,你不很喜欢这歌舞吗?”凌越尘诧异地问道,刚才看颜月不还是一副欣赏和陶醉的表情吗!怎么转眼就变了。 “你不喜欢,就算了吧。”颜月无力地答道,随手拿起一片点心吃了起来。 “月儿,可还记得五年前上次为表哥试毒之事?”凌越尘品着香茗随口问道。记得那一次,若不是颜月的喝下那本应该凌越尘喝到腹中的汤药,可能此时的凌越尘早已是一个孤魂了。 “不记得,表哥,关于你和我的事情,我全部忘得一干二净。”颜月十分干脆地回道,一点也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妥。这个回答似乎并没有出乎那凌越尘的意料,甚至连那温柔的笑脸都没有变,依然接着问道:“那三年前,月儿为表哥挡剑之事呢,月儿也不记得了?一年前月儿和表哥相约的誓言肯定也忘了吧?” “对,我不记得了,我全部不记得了。”颜月不禁深深地吸气,难怪那原主颜月把什么记忆都留给了自己,却唯独不要自己记住曾经与这位凌越尘刻骨相爱的事情,只因那记忆太美好了,所以她一丝不落在把这些记忆带走了。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也不应该属于自己。 “那你不是颜月,说,你是谁?”凌越尘的声音突然间变得那般的清冷,冷得让人害怕,冷得让人揪心。颜月甚至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杀气与怒火,这一刻颜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老天能这般捉弄人吗?要不宠你宠得受不了,要不吓你吓得半死! “我是颜月,绝绝对对的颜月,如假包换的颜月,可我就是想不起和你之间的任何事。”颜月瞪着那同样瞪大眼睛的凌越尘,掷地有声地道。说这话时颜月还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怀疑,说完这后再度补充说明道:“你觉得上次进皇宫见到的是不是你心目中的颜月?” 这般坦坦荡荡的颜月倒让凌越尘的怀疑少了些,想起了上次皇宫中的相见,想起了上次的一些情况,凌越尘肯定地点头。 “如果你肯定皇宫中见到的就是你原来的颜月,那眼前的我也肯定是颜月,不信你可以一一来问。但我就是忘了你,忘了对你的感情!”颜月再度掷地有声地道。接下来,凌越尘一点一点地细问着,从怀疑到不敢相信,最后再难以置信地发现颜月说得居然是真的,她真得忘记自己,不再爱自己,这让凌越尘整整一夜未得安睡方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第七十六章:帝王之舞 凌越尘一夜不得安睡,颜月也是一夜惊魂未定。昨晚凌越尘在确定这失忆的颜月却也仍旧是颜月后所说的话让人惊心动魄,他说:"幸好你就是颜月,否则朕将血洗大戎!"什么叫冲冠一恕为红颜,颜月真正见识到了。颜月这才明白凌越尘眼中隐隐的杀气意味着什么,原来他以为真正的颜月被掉了包,眼前的这个只是大戎朝的一个骗局。这一念头险些导致两个国家生灵涂炭! 以前学历史时,颜月总是对明朝的灭亡颇有微词。为那吴三桂竞因陈圆圆而引清关入关甚为不解,更觉得那周幽王为博美人笑而烽火戏诸候丢了江山更是后人夸张之词。此时才知这古代男人若是用情深时,真得是江山不若红颜。如果这大戎朝和苍穆国因自己而战,那千年之后的历史上自己岂不也成了那祸国妖姬。 颜月一夜未得安睡,起床后却见到一脸憔悴的凌越尘早已等候在外。由于没有休息好,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颜月不禁心中一动,没等凌越当开口当即道:"表哥,你脸色不好,我给你诊一下脉。" 凌越尘想要拒绝,奈何颜月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好久没给人看病的颜一则手痒痒了,二则这凌越尘脸色十分不好。颜月这一拉着凌越尘的手便很没放,越是号脉心中越是惊疑不定,直到凌越尘急地催促方才慎重开口问道:"表哥,你中毒了,你可知道?" 颜月原本以为那凌越尘听后必是一脸惊惧,哪里料到那凌越尘却是一脸狂喜。反手将颜月的手一把握住,激动地道:"月儿,你记起来了!你终于记起来了!"颜月一脸的错愕,也不知这凌越尘都激动个啥。眼见颜月如此表现,那凌越尘激动之后便是浓浓的失落。 原来凌越尘当年还只是个普通皇子之时,便被那同样拥有皇子的张贵妃视为心患,那时张贵妃得势,便配了一副奇毒赏给了凌越尘,而凌越尘明知有毒却不能拒,那毒便被当年陪在凌越尘身边的颜月喝下了下去,凌越尘后千方百计才将颜月所中之毒解了去。而张贵妃并不因此罢休,便每将毒下在了凌越尘每日饮用的茶水中,那时的凌越尘怕那张贵妃赶尽杀绝,因此便每日喝下那毒药,再偷偷地吃下解毒丹。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凌越尘被立为太子,虽然凌越尘毫不留情杀了那张贵妃,可这身体的毒素日积月累之后,也侵蚀了内脏。虽然御医们想法设法驱毒,可终究没有找到好的方法。 颜月也是一脸的木呆,那张贵妃所下之毒并不可怕,关键是凌越尘吃下的解毒丹并没有清尽那毒,长年累月,毒完全浸入了凌越尘的内脏。难怪颜月每次见到凌越尘总觉得他的脸色苍白得不太正常。此时如果只下猛药驱毒,那凌越尘的内脏绝对经不起这般的折磨,很有可能和那些毒素一样烟消云散。而温吞的驱毒法,根本解除不了他内脏积压的重重毒素。 颜月只顾思索解毒之法,那凌越尘却早已是迫不急待,拉着颜月便向着那后花园跑去。颜月的思路完全被凌越尘如此出位的表现震撼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如此大失常态。而那后花园外重重的侍卫警戒,更让颜月一度认为这后花园中是不是昨晚转移来了什么国宝。 可转过一条条长廊,越过那细而曲折小径,两人的脚步终停留在一外八角亭下。脚下是那青青的草地,间或开着那不知名的花儿,远处可以望见那高高的院墙。颜月诧异地打量四周,想不到凌越尘带自己来这里的任何一点理由,那重重的侍卫包围,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个普通又普通的地方? 颜月想不明白,便直接发问道:“这有什么宝贝,表哥?”这番直白的问话让满腔愁云的凌越尘也不禁莞尔一笑。想了想才慢慢地开了口:“月儿的养病之时曾经向表哥抱怨,说从大戎城到苍穆城,虽然走了千里路,可一路行来除了在马车中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便是那高高的院墙。表妹还说墙里花园墙外道,墙外行人笑,墙里女子恼。” 这是所有古代大家闺秀的日子,可由凌越尘说来却别有一番滋味,他苍白的脸上始终挂温柔的笑,那笑容浅浅的,淡淡的,犹如那雨后的彩虹透着一丝艳丽,却又挂着一丝淡淡的哀伤……颜月不敢去看他的眼眸,深怕稍有不忍便会为之落泪。 “那一日,表哥便陪着月儿在后花园中捉了半日的蝴蝶。偏表妹顽劣,说以往在将军府时都是表哥抚琴,表妹舞蹈,那一日央求了表哥半日让表哥为你一舞………后来,表哥便答应了……月儿可想起什么?”凌越尘的声音越说越低,颜月开始听得模糊,后来震撼,最后在凌越尘的那句“月儿可想起什么”才知这凌越尘说这么多话是为了什么。原来他听说颜月忘记了与他的一切,这是在帮颜月回忆呢! 颜月不仅震撼于那凌越尘所说的事情,即便当初他只是一个皇子,可为了一个女子而效那名优起舞之事,就已经够让人热血沸腾的。让颜月震撼的是接下来的发现,那凌越尘居然从那八角亭下取来琴放在颜月的面前。颜月这才知道这后花园为何一大早重兵把守,这才知道凌越尘为何会选了一个普通又普通的青草地,原来他一个皇上居然想用当初的一舞来找回心爱人失去的记忆。 “不……不,我……不……弹……”贵为皇上的他要为自己而舞!颜月已然结巴地说不出话来。穿越以来,颜月虽知这本主琴棋画是有些基础,可这与颜月本身只喜医的本性相背,因此从不曾抚过琴,若不是那凌越尘提醒,颜月早已忘了本主是会琴的主了。 “月儿,就是那首长相思,来,表哥陪你一起弹。”不知所措中,那纤纤素手的手背上已覆上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十指相合,颜月的心竟莫名地为之而悸动。随着他的食指落下,颜月的手也轻轻地落于琴键,肌肤相触,琴声入耳,颜月却只听到了自己心脏在胸膛中剧烈跳动的声音。 “月儿,别停下,表哥今日再为你一舞。”温柔地声音响在卫畔,不知何时那那苍白的少年脸红了,这让平时温柔的他多了一丝的媚态,颜月的手颤抖着,心也随之颤抖。似乎那弹琴的手已脱离了颜月的掌控,那宛转的曲调悠然入耳,入眼的却全部是那场中男子的舞姿。 青青草地,高远蓝天,俊美少年立于其中,长袖开合遮掩,更衬出他绝美的姿容,动作如行云流水若龙飞若凤舞,翩然起舞时发丝随风飘扬,美得亦幻亦真不似人间,眉目间极致的柔美如闪电直袭心田。在颜月心摇神驰时,他却凌空飞来,翩翩落于颜月身前,眼中浓浓深情可将那天地融化。 “月儿,我凌越尘此生此世只娶一人,苍天为证,此情不移,此心不变。”他轻语着执起早已痴傻坐在那里的颜月,在颜月来不及反应之时,已坚定地吻在了颜月的唇上。 还没从那帝王翩翩舞姿带来的震撼中醒来,接着便是这温柔到极致缠绕到极致的吻,颜月大脑已是一片空白,有那么一段时间,只是木然地承受着。再有那么片刻,颜月居然感受到了心动。这个温柔的帝王,这个多情的男人,这个世情难觅的情人,真得打动了颜月的心。只是当吻在加深时,颜月却从这情境中醒了过来…… 他吻的不是自己,只是以前的颜月;他爱的不是自己,只是以前同样爱着他的颜月;他所有的努力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找回以前的颜月……颜月突然用力推开了他,看着他一脸的情动,颜月却感受到浓浓的哀伤,这痛来得如此剧烈,直让颜月咬紧了牙关方才忍了下来。 “月儿,当初你也是这般推开朕,你说等到将来洞房花烛……月儿,可曾想起什么?”凌越尘的话没说完,却突然转移了话题。颜月怔了片刻,突然悟出他为何转移话题的原因。只因他怕颜月介意那“洞房花烛”四个字,原来他的爱如此宽容,生怕一点不小心便伤害了颜月。 “没……不,想了一些,想起了这首曲子……”颜月结结巴巴地道,本想说还是什么也没想到,可最终还是不忍伤害眼前这不似人间的男人。纵是如此,他眼神中闪过的失落与忧伤还是让颜月为之内疚,为之心伤,想了想,又急切地道:“表哥一定累了,早晨到现在一定还没用膳,今日月儿亲自动手为表哥做早膳吧。” 后来颜月一直自责,怎么想起为他做早餐。一定是那早晨太阳有些炫目,一定是那难得的舞姿让自己失去了正常的思维,怎么能开口允了为他做早餐。因为那一顿早餐让凌越尘似乎找回了所有的自信,他更坚信在他的努力下,他的月儿会忆起从前,会像从前一样爱着他。 可不管怎样,这个早晨的美好都深深地刻入了彼此的心田,她记住了他那倾城一舞,他记住了她那甜蜜的早餐,很久很久之后,在这世界的不同角落,他与她都忆起了那清晨的美好与香甜! 第七十七章:惊鸿一瞥 早就听说大虞城乃富饶之地,所以纵是心中千万分地想拒绝凌越尘的邀请,可挣扎到最后还是同意了凌越尘的建议——同游大虞城。 大街之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店铺林立,笑语不断。走摊的,杂耍的,购物的,闲逛的,个个满面春风……颜月细细打量着这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从穿着打扮上还是从言语行动上都让人感觉到一种从容与细缓,这样的状态应该只有生活富足,精神安乐的人才会有。颜月不禁想到前些日这个城镇还面临着重新易主的命运,难道这都没让大虞城的人为之焦躁不安吗? 想到此颜月不禁侧首看向一直走在左侧的凌越尘,却正对上凌越尘一往情深的目光。在这让无数女子都为之向往却又让颜月为之胆怯的目光下,颜月不禁脸上一红,问话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 "月儿,想说什么?"凌越尘温柔的声音响起,颜月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不得不说,这凌越尘真可与那为女人抛弃王位的温莎公爵有的一拼,为了一个女人,爱德华八世宁愿放弃国王的宝座,失去了地位、头衔、朋友,也失去了统治帝国和皇室家族的权利。颜月完全相信,身边的凌越尘为了自己也会做到这一步。 "当初你真得想将这大虞城拱手送给大戎朝,你心里可曾感觉到可惜?还有这大虞城的子民可会怨你?"颜月犹豫了片刻终还是问出了口。凌越尘不禁笑了,温柔的笑意中却有着诸多的清冷,听得颜月心中不禁一阵黯然。他淡淡地回道:"是那慕容炎太贪心了,我可以将这大虞城给他,可他却不一定有本事吃得下。" 在凌越尘那关切的目光下,颜月强笑着转移了话题:"古时候鲁国的单父县缺个县令,国君请圣人孔子推荐一个学生,孔子推荐了宓子贱。此人善于弹琴。其到任后立刻在衙后建了一个琴台,每日弹琴唱歌,连衙门都很少进。可这个县城而长治久安,人民安乐。后来他卸任后,圣人孔子推荐了另一个学生巫马期。此人每天早出晚归,励精图治,废寝忘食,一年下来头发也白了,身体也垮了,县城里却大事小事不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官者,在于管。事事亲为反倒不如不为。你说的那位弹琴人倒是一个可做大事的人。"凌越尘的声音里充满了赞叹,凌越尘的回答并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可见这些念头一直在他的思想深处。而颜月却是看了书,经过了许多事才悟到了这一点,想到此颜月不禁钦佩地看向凌越尘道:"表哥你才是真正适合做大事的人。" 颜月本无心吹捧,更对说好听话没有任何的经验。这句话却发自内心,因此那表情真挚,眼神中也充满赞叹,那精致的小脸上也是一片的向往。这番表情落在凌越尘的眼里,凌越尘竟不自禁情动,宠爱地抬手捏住了颜月的鼻子,在颜月还没来得及反对时又快速地离开。 颜月再度脸红,这般亲密的小动作即便是与那慕容炎也不曾有过。只是那凌越尘做的自然,让颜月想要反对却又说不出话来。两人再度向前走着,前面一家茶肆出现眼前。凌越尘随口介绍道:"月儿,这家茶铺己有百年历史,它们自家酿的红茶不仅茶味香甜,而且对身体十分有益。" 逛了半天颜月正觉有些劳累,凌越尘的提议正合颜月之意。当即随那凌越尘之后进了茶肆。此茶肆算得上是这大虞城中颇具规模的茶肆了,整个茶肆分为三层小楼,一楼设有一个较大的戏台外,随意摆了许多的桌凳,有些像普通的大排挡的感觉。坐在这里的多是这里的平民百姓以及经商之人,可以喝喝茶,听听戏。而二楼以上则是单个的包间,这里出入的人则非富则贵。凌越尘带着颜月本想直奔三楼,可颜月却在一楼止了步,好不容易来到这大虞城,正想好好感觉下这里的生活氛围,关在那包房内喝茶有什么劲呀。 凌越尘的面色略一迟疑,却很快微笑地应了。颜月也不禁展颜一笑,这里民风朴实,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更何况就是这凌越尘不说,颜月也知那身后跟着数十位武功高超的侍卫呢。而颜月这般做法当然也有一定的把握,在颜月的身上有着很多很多种毒药,颜月还没有一一试验其药效呢,若真有不怕死的想来对付凌越尘,颜月保证会叫他们有来无回。 两人选一正对戏台的座位坐下,颜月这才发现这茶肆一楼虽然面向大众,可装饰上却别有韵味,戏台、角落、楼梯拐角等外都摆放有那碧绿的盆景,墙壁上挂着那梅兰竹菊四君子之画。环顾之时颜月更发现这个茶肆不仅卖茶,更兼营点心、茶食等。在颜月四下环顾之时,凌越尘已点了一份物色红茶及几份小吃。 戏台上的说书人也开讲了,讲的正是一个帝王为一女子误国的故事,颜月听了不觉好笑,手里拿着那蟹壳黄冲着凌越尘直乐。颜月的意思很是明显,眼前的这个凌越尘也是把红颜大于江山的人物,如果哪天真的是国家不稳,估计也都是女人惹的祸。 凌越尘却一边举筷挟起一个排骨年糕放在颜月的日碟中,一边笑着道:“只要为你,任何事我都乐意。”颜月一口点心卡在喉中,差点一下滑入口中,连连咳嗽方才缓过劲来。只气得狠狠瞪着那惹事的凌越尘,暗思如果自己的小命因为吃东西而送掉,那岂不是成了天下第一笑语。 眼前人影一闪,颜月只觉心脏突突跳动了几下,那感觉有几分的怪异,更有几分的恐慌。颜月不禁瞪大了双眼瞅向那人影。突然间颜月全身发僵,那人背影,身材,身高,走路的姿态都像极了一个人——慕容炎。颜月的手都在颤抖,不是听说那慕容炎摔断了骨头在皇宫中静养吗?难道他也来到了大虞城? “怎么了,月儿?”凌越尘看着颜月失色的脸庞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点心的味道不太好。”颜月随口答道,凌越尘微微地点头,目光却在那没剩下几片蟹壳黄上闪过,随口道:“月儿,不要吃了,再换份点心吧。” 颜月无语地点头,在凌越尘低头品茶之时目光再度追随上那熟悉的身影,此时那身影已然在桌前坐下,从颜月的角度正能看到他的侧面。这一次颜月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因为那个男子一脸的络腮胡子,从侧面看应该有三十四岁了吧。 颜月暗骂自己多疑,那慕容炎骨头摔断了,没有个三个月是不会好的。纵是他再想着找到自己来交换这大虞城,也不能让人抬着他来吧。颜月无语地端起那茶杯,胸口竟传来隐隐的疼痛。颜月并不知道在自己低头的时候,凌越尘的却目光凌厉地扫向那端坐在角落喝茶的男人,更向着某个角落做了个手势。 "来一份红茶。"那人扬声招呼着店小二,那声音有如闷雷直击颜月的心脏,直压得颜月喘不过气来,莫名的感觉让颜月觉得恐慌。颜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络腮胡子的身上,看着他端起茶杯递到唇边,看着他轻轻吹了一下杯中的叶片,看着他先轻尝了些许,看看他眉峰略皱……颜月的一颗心似乎跳出了胸腔,连杯中的水洒了出去也不知道。 说书人此时正说到关键时刻,贪恋女色的帝王被新帝赐了三尺白绫,而那误国女子最终被被腰崭于莱市街头。说书人用那即惋惜又沉痛的声音总结着:"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古红颜皆祸水,英雄过了美人关,方是天地之间真男儿!" "月儿,你怎么了?"凌越尘的目光追随着颜月的目光,却只是飞快地掠过那些不相干人,很快又投到颜月的身上。颜月再度紧张,握着那茶杯的手己是冰凉彻骨,忍了又忍犹没控制住声音中的颤抖道:"没什么,没……这女子的下场也大惨了些。" 凌越尘再度笑了,颜月却觉得那茶喝起来却变了味,甚至那点心也变得苦涩不堪难以下咽。看着那一脸宠爱的凌越尘可怜兮兮地道:"表哥,我想走了。"凌越尘当即示意那店小二结帐,两人一前一后向那店外行去。门外突然涌进一群客流群,凌越尘一把揽过颜月的肩头,将颜月紧紧拥在了怀中。 颜月片刻的愕然之后便明白凌越尘此举的含义,他怕那么客流不小心冲撞到了自己。这种小心又小心呵护的感觉,让颜月心头再度荡起一股暖流,一时间颜月看不到眼前的拥挤的人流,就那般软软地依在凌越尘的怀中。 直到那人流过去,凌越尘放开了那紧拥的臂膀,颜月这才觉得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身上,那炙人的凝视让颜月全身都变得异样得火热起来。 "走吧!"凌越尘的声音有些异样,怜爱地牵起颜月的手,两人并肩向着外面走去。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颜月软软地央求着。凌越尘看着颜月有些苍白的脸,眼神黯然闪过,随手招唤来身后不远处的一随从,低声嘱咐了几句。片刻之后一辆马车驰来,两人随而登上了马车。 第七十八章:雷人消息 一个下午颜月都有些神思不属。对那个络腮胡子男人身份的猜测不断的在颜月的脑海里闪现。一会觉得那男人一定是慕容炎,因为那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身材,那即使背着身子依旧可以感到的灼人目光,都让颜月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那个人就是慕容炎;一会又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记得自己曾听到慕容炎骨折的消息,就算他没骨折,他一个皇上怎么可能这般不顾安危易容跑到了别人的地盘,这样想来心中又觉得不一定是他。 不过是他又如何,不是他又如何!自那日他宣布让颜月冒充公主慕容雪换取大戎城的那一刻起,颜月已然决定了一个目标:有恩的报恩,有仇恨的报仇。当初在颜文忠的和亲队伍中,颜月并不是没有机会逃走,只不过是因为颜月有颜月的目标,那就是等到最后的交接仪式上,自己以假死来迷惑众人。一则令那慕容炎空欢喜一场,二则也让凌越尘没有损失半点江山,三则也间接维护了父亲颜文忠的安全。 只不过被那山谷组织劫持之后,颜月随机调整了自己的计划,若不是因为凌越尘到了大戎朝的蓉城境内并兼身份暴光,随时都有着危险,颜月才不会临时改变计划,也不会随着凌越尘来到了这大虞城。随着时间的日复一日而过,与那慕容炎的距离越来越远,过去的一切也仿佛越来越远。颜月更曾经想过,也许从此与那慕容炎天各一方,从此天涯陌路人也罢。可他若来了,若还有什么企图,这一次颜月一定会新账旧账一起算!让他知道玩弄他人感情,虐待他人身心,借他人谋取利益的下场。 服侍颜月的小丫头不知道自己服侍的主子究竟是怎么了,上午明明是高高兴兴地出了府,这中午回来便闷闷不乐,连带着一个下午都静坐在那里发愣。小丫头实在想不通,试想皇上陪着逛街,可以说眼前的这位主子真是要什么样的恩宠便有什么样的恩宠,可这位主子为什么不知道珍惜这样的好事情呢?抓紧时间给皇上侍寝,怀上龙胎那这辈子才算有了把握呀!那时,自己若能一直服侍在这位主子的身边,将来说不定也能找个当官的嫁了! 小丫头越想越是激动,在脑海里把措词想了又想,决定要好好地开导一下眼前这位不开窍的主子。丫头的身子向着颜月凑近了些,又近了些,可那位主子依然只顾着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没有任何的发现。小丫头壮着胆子终于开口了:“主子今儿早晨做的食物皇上特别的喜欢,奴婢听侍候皇上的小允子说了,皇上早膳从没有吃过这么多……” 小丫头的话停了下来,颜月似听未听地点了点头。小丫头心中高兴,以为自己说到了主子的心里头,当即接着道:“奴婢还听那小允子说皇上这几日都一个人歇在馨怡轩,那馨怡轩靠近池塘,夜里寒气大,主子要不要做些暖胃的羹汤给皇上送过去?” 颜月看着那一脸热切的小丫头,想了半晌才明白小丫头话中的意思。感情这位小丫头撺掇着自己去到皇上那里投怀送抱。颜月盯着那小姑娘的脸良久,最后却只总结出一个结论,这姑娘受封建正统思想、封建道德观念毒害太深了!如果把这姑娘送进宫,估计这姑娘绝对每天想的就是争宠上位,不久之后又多了一位宫斗的老手呀! 颜月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可心中却生出了几分的厌倦。同样是在个时代长成的人,为何那丁香就没有这样乱七八糟的思想?可见环境并不一定会影响人,关键还看那个人的本质怎样。颜月思索着不语,可那小丫头眼见颜月不说话,还以为颜月也正有此念,不好意思开口。当即更加热情积极地道:“主子,需要什么食材,奴婢这就去准备?” 颜月这次是真恼了,颜月还真很少对奴才发火,可这次真忍不住开口了:“你,你叫什么名字?”这些日子颜月都没有心思知道一个这丫头的名字。 “奴婢名叫翠珠。”小丫头一脸的狂喜,还以为自己为主子考虑周到,主子要赏了呢。那一脸讨巧的笑容更让颜月觉得心中一阵恶寒,这名字叫得真叫俗,而且还真是人如其名,这个人与她的名字真是绝配呀。颜月再次开口道:“翠珠,请你记住,主子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你一个奴才来做主!还有身为奴才就要知道什么事情才是自己的本份,不应该你操心的事情就不要操那份心。今天主子我也不想罚你,请你现在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何时需要你侍候,你再回来。” 颜月声不大,却说得那小丫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等颜月说完赶人了,小丫头再也站立不住,捂着脸转身跑了出去。颜月再度哀叹,自己还真不是有心伤她自尊,要知道今天自己正是心烦,偏她还说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来烦自己。 只是颜月还真没想到,那个叫翠珠的还真不是一般得脸皮健康,这才被颜月训斥了一顿,不到一个时辰又一脸阿谀奉承地回到了颜月的身边。而且声音铿锵有力地认错道:“主子,是奴婢错了,是奴婢考虑的不周全,主子训斥得奴婢心服口服。” 这是什么状况颜月自己都有些弄不清了,难道这叫翠珠的丫头脑海里的封建毒素就被自己那三言两语给清除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呀!或者这丫头太懂得从善如流了,这样的丫头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纪,那真是前途无量呀。就在颜月莫名其妙地思索时,翠珠再度开口道:“奴婢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撺掇着主子晚上前去馨怡轩,差点铸成大错。馨怡轩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主子要真去了影响了皇上处理朝政,那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颜月这才知道这个小丫头所说的她知错了是什么意思,就在颜月的鄙夷中,那个丫头再度开口,只是这一次她开口所说的内容却真得让颜月震撼了。小丫头说的是:“皇上的事还真是多,奴婢刚才还听府里的侍卫说,今日上午在城中捉到了一个刺客,皇上准备今晚在那馨怡轩提审呢。” 这话一出,颜月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啰嗦,无语了片刻后,方盯着那丫头追问道:“什么刺客?长得什么样子?” “奴婢听说那刺客长得十分的可怕,一脸的络腮胡子……”小丫头后面说了什么颜月却再也听不清楚,但颜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被捉的一定是今天上午那茶肆的男子。那男子是慕容炎吗?就算他不是慕容炎又怎么成了刺客?凌越尘是什么时候让人动的手?颜月思索着,想起了两人回转时凌越尘唤来随从嘱咐的情形,如果所料不差,那凌越尘定是前脚离开了茶肆随之就命人把那人捉了起来。难道凌越尘也看出了那络腮胡子有些蹊跷吗?这事情似乎有些太过于巧合了吧。 “翠珠,可知皇上何时审问那刺客?”颜月装作无意地追问道。小丫头这次没敢随便回答,想了一下方才吞吞吐吐地道:“奴婢不知,但听小允子说皇上一会要用晚膳,奴婢猜,奴婢只是猜皇上应该是用过晚膳后就会审问那刺客。” “那你可知那刺客关在何处?”颜月继续追问道。小丫头更为慎重地想了一下,方认真地道:“这大虞府有个单独的地房,专门用来关押本府内犯了事的,还有那些过路的重刑犯,奴婢猜这个刺客会不会关在地牢中。” 颜月不禁乐了,这爱八卦的人也有一定的好处呀。试想若是那老老实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奴才,问她什么一定也是一问三不知,自己估计这会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看来古人也有古人的优点呀!颜月喜悦之下毫不吝啬地开夸道:“翠珠真得很聪明,我相信翠珠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好相公,说不定还能成了官夫人呢。” 小丫头乐了得脸都红了,趁着小丫头毫无防备之心,颜月仔细地打听了一下那虞府内地牢的详细地址以及地牢里的防守情况,小丫头一一叙来。主子如此的和颜悦色,让小丫头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颜月确定自己都问清楚后方才道:“翠珠,主子我今天想去陪皇上一起用膳,你不用跟着侍候了,也不要通知那膳食间改膳食了,这一桌的膳食主子我都赏给你了。” 小丫头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一桌子好吃的,小丫头可舍不得全部吃了。在主子的话才说完,小丫头的思维已然开始飞速地动转,琢磨着要带上这些好吃的和哪些好友一起分享。 而颜月则怀揣着各类的毒药出了门,趁着凌越尘用晚膳的时间,颜月想要先探一下那地牢,确认一下那络腮胡子男人的身份。如果他究竟是不是那慕容炎,如果是慕容炎又怎么办,颜月暂时还真没想这么多。 第七十九章:你在骗我 颜月悠闲自在地在这大虞府中走着,仿佛正在散步一般,实质内心却焦躁不安。好在此时正是用晚餐的时间,路上来往行人不多,往那地牢里来往的人更不多。据那小丫头所说,地牢在大虞府的最西边,因位置处于地下,入口又在大虞府内佛堂的蒲团下面,位置特别的隐蔽,因此地牢之上只有两个打扮成出家人的侍卫把守在佛堂内。 果然如小丫头所言,那佛堂之内只有两名出家人,当然此时颜月已然知道这两个出家人是假的。在颜月的一只脚才跨进佛堂之时,那两人便一左一右地迎了上来。一人两手合十认真地道:“小姐,这里不是你来之地,请回吧。” 回答他的是一声低低地啜泣,眼前的小女子一边抺泪一边低低地回道:“师傅,小女子夫君才过世,想到这里为他祈祷,希望他不要喝下那孟婆汤,不要忘了小女子,希望来生和他再做夫妻……” 两个男子对视着,身为侍卫他们对这大虞府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位容颜俏丽的小女子感到奇怪,可想到这大虞府内近日多了许多颇有来头的人物,想到这些人或许因为寂寞,把这才守寡的小娘子接到府中也有可能。只是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佛堂,这小女子来这里祈祷,还真不是一般得不妥。 只是没等两人再开口,那小女子抽咽着再度开口道:“两位师傅,小女了带来了夫君的小像,只要把这小像挂在佛前,祈祷片刻,小女子便可离去,请两位师傅满足了小女子的此番心愿吧……”颜月一边说着,一边探手入怀,在那两人的犹豫与矛盾中,解开了那包着毒药的手帕。那两人还一边琢磨究竟要不要让这小娘子拿出像祈祷之时,颜月已将那药大剂量地撒向两人的面门。 “对不起了!两位师傅,小女子我不会武功,听说下面还有十个守卫,我可打不过他们,下面的硬仗就交给你们了。”颜月脸上的泪水一去,露出那有些邪恶的笑容。颜月给这两人下的正是忠心毒,而且吸取了当初收雷振雨下药的经验,颜月这一次下的剂量那是相当的大。 颜月耐心地等候了片刻,待两位师傅都收为已用,这才命道:“现在带主子我下地牢,听清楚了,就说我是皇上派来给犯人治病的,如果遇到阻拦,再听主子我的命令。” 揭开蒲团,果见一个向下的秘道。那两个侍卫一前一后护着颜月下走着。虽然明知道地牢之下会存在着许多的凶险,颜月还是小小的自得了一会,思绪更是飞扬了好一会。如果自己的这忠心毒改成气体的或液体的,再用二十一世界的飞机撒在那集合的人群中,自己再进行一个集训,岂不是收了一大群的奴才。若是那般,说不定哪天能统治世界呀…… 当一阵阴寒之风袭骨而来,颜月这才知道自己想得有些远了。借着那昏暗的灯光,颜月看到了一个潮湿的地下牢房。一间一间,居然有几十间之多,而在那空白之地放着各种行刑的工具:有鞭笞、石压水灌、枷锁、火烙等等,林林总总,看着让人毛骨悚然。见识过大戎朝的执刑司,再看这大虞府内的地牢,颜月虽然觉得心底涌起阵阵不爽,可终究还是保持着一脸的平静从一间间地牢前走过。 不得不说,颜月此行真是一切出乎寻常的顺利。那地牢之下的侍卫眼见是地牢上的侍卫带进来的,虽然心头疑惑皇上怎么派了一个如此漂亮的小女子前来,可即是皇命,谁也不敢质疑。现在的颜月便有机会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的检查了。 “老子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了,过来,让老子摸一下,就是死了,老子也不亏了!”一个牢房里血肉模糊的男人高喊道,这个时候都不忘了调戏女人,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也真是个极品。颜月不予理会,继续向前找着。 “听说今天上午送过来一个络腮胡子,我先看那一个吧。”颜月急了,这一间间牢房找下去颜月有些受不了。 “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接触新犯人,你,你是皇上派来的吗?”跟在颜月身前的侍卫回道,显然他是这地下牢房侍卫首领,此时话语中显然有着对颜月的一丝质疑。 “废话,就听你这话便知你有病。”颜月毫不迟疑地反驳道。 “你,你说什么?”那侍卫被驳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你眼睛红肿嘴角溃烂、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你的嗓子也痛,每天早上牙龈出血、更主要的是你五天没有大便了。”颜月随口道,那个侍卫张大的嘴巴竟再也没有合拢过。如果说眼睛红肿嘴角溃烂那是能看得到,可嗓子疼牙龈出血自己没说这女人怎么知道,更重要的是只有自己才知道五天没大便,这个小女子怎么瞧了一眼便知道了。 “现在知道了吧,皇上为何会派我来看犯人,而不派你。还不快带我到新犯人那里去。”颜月好笑地盯着那侍卫张口结舌的样子,不禁笑了,这些只是最浅表的知识,这个人居然还被惊呆了。由此可见,这大虞城还真没有什么好医生。 侍卫这次真是心服口服了,小心翼翼地在前面领着路,一边一脸渴求地对着颜月祈求着:“请问姑娘,我这要喝什么药呀?这,太受罪了,姑娘你懂得。”颜月此时心急如焚,对这侍卫之话也无心理会,当下随口答道:“等你上去之后,我给你开一方子,喝上两副药便可。” 不过颜月此时还真是庆幸,如果没有这个侍卫的带路,自己在这地牢里慢慢地找,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新来的犯人。因为纵是身处地牢,颜月也没有想到这个地牢之中居然内有乾坤,牢中有牢呀!好在有了这侍卫的带路,一路顺利多了。 低矮的牢房中,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牢门面前壁蜷坐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这么多的脚步声。颜月立在那里看很好久,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那侍卫刚才已然领略到了颜月看病只“看”的本事,对颜月如此盯着那犯人看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反倒是一脸的崇拜。 “把牢门打开,我要近前看一下。”颜月的心中突然有了丝迟疑不定。那侍卫一脸的奉承与阿谀连忙上前把那牢门打开。 颜月向前走了好几步,直到离那犯人只有一步之遥时颜月才开口道:“请阁下转身。”只是那人对颜月的话语仿佛充耳不闻,依旧如老和尚打坐一般安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颜月有些急了,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如果是装的还没什么,如果真没听见莫不是因为受了刑被打聋了。 颜月这般一想倒有些急了,直接上拽住那个人肩膀,大声地道:“是你吗?转过身来。” 这一次那人真得转过身来,在颜月急切的目光注视下,那人竟咧嘴一笑,只是这一笑把颜月的心都笑凉了。确实是络腮胡子不错,可眼前的这个人绝不今天上午在茶肆遇到的人。颜月终于知道刚才站在牢门前的自己为何心中有些忐忑了,因为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背影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感觉。 “不是你,不是你!”颜月惊疑不定地呢喃着,突然觉得手心沁凉。这个人根本不是茶肆的人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翠珠在骗自己,难怪她一个小丫头居然能知道府中如此机密的地方。更说明小允子在骗翠珠,最主要的是凌越尘他在试探自己。在颜月迟疑不定中,那个络腮胡子开口道:“走吧,皇上找你。” 颜月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个凌越尘,那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凌越尘居然对自己用计了,这是为什么?颜月的思绪一片混乱,就连怎么出的地牢,怎么到的那馨怡轩的也不知道。 依然是那清雅俊秀的脸庞,如今却让颜月多了一丝琢磨不透。可是如今在颜月的眼前他,已是一脸的怒火,他就那般怒火冲冲地盯着颜月,说话的声音都有了些颤音道:“月儿,那个男人是谁?” 只是这凌越尘一生气,颜月倒坦然了,直接回道:“表哥,我不知道这人是谁?真不知道。” 凌越尘这一次的气恼真是到了极点,指着颜月的手都在颤抖:“月儿,你一直告诉表哥说你忘记以前了,不再爱了,表哥一直那么信你。表哥更相信只要你我一心,什么困难都可以过得去。可是今天在茶肆之中,你盯着这个络腮胡子不停地看,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你知道表哥当时心里有多痛苦吗?更想不到的是,你居然为了他闯进这大虞府的地牢,这样,你还说你不认识他,你说表哥能信你吗?” 颜月傻怔着看那激动得面色通红的凌越尘,是呀,凌越尘说的都是事实,自己这样的话明显得就是在骗他,也难怪他这般生气。只是能说吗?能说自己怀疑那个络腮胡子是慕容炎吗?不能。这般想着颜月只能静静地听着,却没有办法回上一句。 “你这般欺骗表哥!你,你,真得不准备和表哥解释?”凌越尘一阵急咳,再一次激动地追问着,在颜月的低头无语的回应中,突然身体一仰,竟直直地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快宣张太医。”小允子惊呼了起来。颜月这一吓差点失声叫出声来,盯着那被小允子扶在软榻上的凌越尘,盯着那苍白的脸,一时间心头愧疚万分,他身体不好,自己还如此伤害了他,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第八十章:解毒之法 张太医匆匆赶来,很快地坐定诊脉,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终于开口道:“皇上所中之毒早已侵蚀了内脏,根本不能大喜大怒,这样会让皇上的内脏承受不了。而臣只有开些保养的方子,根本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所以还是请皇上抓紧时间另觅高医吧。” 颜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若是平常,眼前出现这么一个病人,相信颜月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看个究竟。可是今天颜月却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颜月太惭愧了!凌越尘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就是不号脉颜月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果他真因为自己而气出个三长两短,颜月真是只能以死谢罪了! 小允子一边送着那张太医出门,一边叫嘱咐着另一个小公公抓紧时间给皇上煎药。不过在经过颜月的身边时,这位小允子还真的一点也没有给颜月好脸色。 此时那凌越尘已然醒了过来,刚才的气急摔倒最直接的后果便是整个人都有些昏昏然。瞪着一直垂首坐在那里的颜月,眼神由气恼慢慢转成了黯淡,很久之后才低低地道:“人首先要有个好身体,否则就是贵为帝王,坐拥江山也过不了舒心的日子。表哥身体不好,恐怕不能陪表妹相伴到老,表妹若真有心仪之人,表哥……” 凌越尘声音几近哽咽了,颜月的心却慢慢地定了下来。有些事情颜月没有办法更改,像穿越,像感情,但凌越尘中毒之事颜月可以想法来改变。只当是偿还借用他心爱之人身体之罪,报答他为了自己所做的那么多…… 颜月不再言语,却很快地坐到了凌越尘身边,轻轻地执起凌越尘的手腕,安静地给那凌越尘诊脉。片刻之后,颜月拿起那桌上张太医才开的方子细细地瞅了一会,不由得发了一出轻叹。这位太医开的是一副排毒养元的方子,因为这毒深入内脏,太医所开的方子肯定是排毒的,可因为那内脏功能过于孱弱,那太医又在这方子里加了几味扶助元气滋补之药,这个方子其实正是一个非常矛盾的方子,一面排着一面养着,等于在做无用功。 颜月细细地思量着,最重要的是排毒之时护住凌越尘的内脏那就行了。只是这个道理所有的医生都懂,可谁都知道排毒之时的凶险,说不定那凌越尘一个经受不起便驾鹤西去,这也是那么多的御医面对此病束手无策的原因。只是兵行险招,如果这般保守的等着,那么凌越尘生命也许只能维持一年多。颜月慢慢地想着,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表哥,我来帮你驱毒,但我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不过表哥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保你不会有任何危险。”颜月认真地盯着那凌越尘,心中却也是忐忑不安。要知道这帝王之人的身家性命有多重,而自己所凭借的不过是与这慕容炎有过曾经相爱的过去,凌越尘今天病情突然发作还是因为受颜月刺激导致而成。所以颜月对凌越尘是否能够接受自己的建议,心中连那五分的把握都没有。 只是凌越尘的决定完全出乎了颜白意料,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颜月一会,然后就毫无保留地接受了颜月的建议。他决定的速度太快,以致于颜月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直到凌越尘第二遍开口时颜月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他说:“月儿,表哥信你,信你永远不会加害表哥。” 只这一句话却又差点让颜月的泪水流了出来,颜月再度下定决定一定要把凌越尘身上的毒给清了。 “月儿,你开药吧,就是再难吃,表哥也会把它吃了。”凌越尘视死如归的语气却让颜月情不自禁地笑了,当即回道:“放心吧,月儿配的药一定不难吃。不过表哥既然心急,那月儿现在就为表哥解毒吧。” 小允子却在此刻回到了室内,正听到皇上的此句话,没等颜月开口,小允子已然着急地道:“皇上的身体难道皇上自己还不清楚吗?那么多的御医都毫无办法,说了如果没有万全之策,不可轻易驱毒,更何况咱们现在远离苍穆,宫里的只有两名御医在此,万一遇到凶险,奴才就是万死也不能赎罪呀!” “朕信月儿,何况朕意已决,不许再多言。”凌越尘直接呵斥道,只是用的声音大了些,一阵气喘,脸上更加得苍白。小允子眼见凌越尘如此,当即不敢再出言顶撞。可想着那可能出现在的可怕后果,小允子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流了出来,急到了最后,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的道:“皇上,你不听奴才的,可奴才也不能由着皇上的性子来。奴才现在就去找那些大臣和御医们来。” “你,你这个奴才,你给朕滚回来!”凌越尘支起身子,可声音过于弱了些,那小允子冲出去的速度又十分得快,也没有听到凌越尘说了什么。 倒是颜月连忙安慰道:“表哥,莫要着急。不是人多力量大吗?我这若没有个打下手的人,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更何况那小允子他也是为了表哥好。” 颜月虽然这样安慰着,可没想到这个小允子的力量还真不是一般得大,只一会的功夫,不仅把皇上随行时带的两位御医叫了来,就连这大虞城最有名的丈夫也都喊了来。再加上跟着凌越尘到了大虞的丞相、将军、司马、侍郎、侍卫首领等等都叫了来。一会的功夫,这馨怡轩的小院子里便站满了人。 “照着这三个方子抓药煎药,不得有误。煎好药后把马上送过来,再准备一个大的淋浴桶来,准备好热水,再让那翠珠把我的黄色小包拿来……”颜月一一地吩咐着,那小允子抢似的一把抓住那药方,好在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看不懂,当即把那药方全部递给了在一侧站立的张太医等人。 张太医不敢大意,认真地一个一个药方看了下去,只是看了之后直皱眉头。这三个方子,第一个方子看得张太医有些捉摸不透,而第二个方子是针对凌越尘的身体情况所下的驱毒之药,第三个方子是保护内脏元气之药。以往御医们用药时,往往会将第二个方子与第三个方子合用,原理大致相同,可颜月却把方子分了开来,这正是以往御医想要如此却不敢如此的方法。张太医不知道颜月敢如此分开用药的把握是什么,难道是第一个方子吗? 张太医一脸困惑地摇了摇,把这方子递到了别一个御医手里,而另一位御医看后的表现也是一脸的困惑,大虞城两位知名的丈夫也都是一般的表现。这番的态度让小允子更担心了,当即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那些随行的大臣身上。 “皇上,御医们也没有把握,这方子还是不要用了吧?”丞相大人综合了御医以及这些随王伴驾人们的意见,上前劝阻道。颜月热切的心也变得有些迟疑,这么多人都在阻止,凌越尘他还会信自己吗? “如果他们说这方子不行,请他们另开一个方子吧。”凌越尘微弱的声音道,颜月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这一次除了已经开过方子的张太医没有开方子,其它的三位都开了方子。当这些方子递到凌越尘的手上时,凌越尘一一细细地看了,却猛地下把那几张方子全部扔到了地上。 “你们和以前宫里的那些御医开的方子有什么两样?可这药朕都快吃了一年了,可结果呢?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而且身体越来越差……”凌越尘再度气恼了,恼得再度喘不过气来。小允子想上前服侍,却被凌越尘指着不敢上前。凌越尘咳了会方断断续续地接道:“如果你们没有把握治好朕的病,就不要再劝阻了…否则,朕杀无赦……” 颜月这一次真得安心了,当即沉声命令着小允子抓紧时间按自己的要求来做。这一切有了皇上那句“杀无赦”之话,一切都很快地照着颜月的要求执行。 室内很快放了一个巨大的淋浴桶,颜月亲手将那调好的热水倒进了木桶中。众人都禀息凝视地等着,待那三副药煎好送来之后,颜月逐一细细地闻了方才放心的将那药放在一边。事关凌越尘性命,颜月不得不小心。 在众人的注视下,颜月将那第一副药缓缓倒进那木桶中,再吩咐小允子把凌越尘扶入了那木桶中站定。张太医这才明白,原来第一副药不是内服之药,而是泡澡之药。当然这灵感颜月还是得益于潇老头给自己准备得药材澡,在热水的作用下,这副药会很快地浸入凌越尘的身体,有些类似于那种冷热空气交流的原理似的,达到驱毒的作用。当然这只是辅导用药,最主要的还是内服驱毒之药,不过用过此方之后,可以减少内服驱毒药的凶险。 颜月静静地等着,一直待到那木桶之水完全冷了下来,方才让小允子把凌越尘扶了出来。这一次颜月从那黄色小包里拿出了针灸包。针灸包里的针是银针,比金针短,不过造型差不多,针尾都有一朵小小花形。 张太医等人仔细地看着,生怕错落颜月任何一丝的动作。只是颜月的扎针并不是为了驱毒,而只是按照经脉运行的顺序,在几处大穴上行了针,然后嘱咐小允子把第二副药给凌越尘喂了下去。张御医看得清楚因此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要知道这第二副药便是驱毒药,真正的催命药呀,仅靠刚才的药汤,皇上能撑过去吗? 在张太医们的提心吊胆中,突然听到空气中有一声很轻微但非常清脆的声响,就像是对那银圆颤抖时的嗡鸣。而那厢的颜月再度出手如电,将一根长金针扎入了凌越尘的胸前。而接着那声音每出现一次,颜月便会再出一针……声音共响了六次,颜月分别在凌越尘的心、肝、脾、肺、胃、肾扎了六针。这一次张御医终于明白了,那些银针是在测算凌越尘喝下的驱毒药行到了身体的哪个位置,而后面的金针则是随机护住这些内脏器官。 张太医以及其它几位医者都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种办法,众人都是闻所未闻,要知道经脉运行,看不见也摸不着,谁能测出它的速度啊,可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却能。 六针下去,那凌越尘已是面白如纸,身上的汗水如雨水般滴了下来,只是那汗水闻起来竟是一片腥臭。此时纵是不懂医,众人也明白皇上体内的毒这驱了出来。而那颜月不停地观察着凌越尘表现,待那毒全部驱尽之后方才嘱咐小允子把第三副药喂入。纵是此时颜月的金针依然不敢拨出,待第三副药后,凌越尘气息稳定,颜月方拨出了金针。 “恭喜你,表哥,好好睡一觉,明天就痊愈了!”颜月已是筋疲力尽了,心情却十分得舒畅。成功了,自己也算是报答了这个表哥了! 第八十一章:疑惑重重 颜月这一觉睡得踏实,因为知道颜月昨晚忙了一夜,服侍的小丫头翠珠也没敢打扰,因此这一觉直睡到日上栏杆颜月才起来吃饭。而一个上午凌越尘己派了几拔人前来打赏,吃的、穿的、用的比比皆是,直喜得小丫头翠珠张开的嘴就不曾合拢过,还不忘提醒自家主子前去馨怡轩谢恩。 颜月一脸的不以为然,为小丫头的喜出望外不以为然,为这些赏赐不以为然。人若是连命都没有了,又要这些身外之物作何?不过颜月还真是要到凌越尘那里去一趟,看看凌越尘身体究竟如何,也好继续给他调理身体。 正是午休时分,小允子这次看到颜月总算有了笑脸,而且还十分得热情,甚至热情得让颜月有些招架不住。先是连声问颜主子昨晚歇息可好,再问颜主子吃得可还满意,还一迭声地问颜主子一路走来可累了,直到颜月眉头都皱了起来,小允子这才飞速进去回禀皇上。 不过小允子的表现倒让颜月完全放下心来。毕竟凌越尘身边也带有御医,小允子表现得越高兴,证明凌越尘的身体情况越佳。在颜月的思索之间,小允子又飞快地跑了出来,飞快地道:"主子,皇上宣!" 依然是那苍白的面容,依然是那温暖的笑容,依然是那多情的双眸……颜月却自动忽略那眼中期盼的神色,而是上前示意凌越尘伸出腕来。安静无声地诊脉良久,颜月方才松了口气。只是没等颜月的手退开,那手已被凌越尘一把握住,然后那沉稳的声音便响在耳侧:“月儿,表哥完全好了,表哥真心感谢月儿。” 颜月不禁脸红,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表――哥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何况……”没等颜月说完,凌越尘却再度开口,只是这一次他的话却让颜月半晌回不过神来:“月儿,你我别离不足一年,为何月儿医术精进如厮?” “我,我,我拜了皇宫的华师傅为师,这几个月来一直跟着师傅学医。”这是颜月唯一的解释,可却不知道这个解释凌越尘相不相信。好在那凌越尘只是微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这才慢慢地道:“想不到大戎朝居然有如此高明的御医,月儿倒是因祸得福了,而表哥也沾了月儿的福。” 颜月无奈地盯着那一直被凌越尘握在手中的手,微笑着转移了话题:“表哥还要注意食疗,月儿昨晚没有歇息好,这就回去歇息了。”凌越尘却还是紧握着那小手不放,连目光也全部凝结在了那纤纤素手上,很久之后方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月儿,愿你我互相珍惜,千万不要再让表哥失望。” 颜月似乎觉得那凌越尘话中有话,可一时之间颜月也琢磨不透,只能很快地应道:“表哥,你休息吧。我去了。” 从那馨怡轩出来,颜月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中有那么一丝不安,这不安是什么,颜月说不清楚。凝聚心神思量了许久,颜月也想不到一丝的头绪。倒是停下脚步时,颜月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昨天的那个地方——地牢入口的佛堂。 立在那里盯着佛堂良久,颜月竟不知自己为何来到这里。但这佛堂却让颜月想到了昨日那两个出家人,那两个被自己下了忠心毒的出家人。当时听说抓来了絡腮胡子,颜月担心那人是慕容炎所以才闯了那地牢。如今已然得知那络腮胡子没有被抓住,颜月当然也不会再找事闯这佛堂了。 这般思来,颜月的脚步又向着那佛堂走去,毕竟那两个伪装成出家人的侍卫是无辜的,自己不用再到这地牢了,那两个出家人的忠心毒也给他们解了吧。颜月的脚步很快地来到了那佛堂之前,刚迈进那门槛,便有两个年轻的出家人迎了上来,只是颜月却奇怪地发现这两个出家人不是昨天的那两人。颜月当即微笑着有礼貌地道:“两位师傅,我来找昨天值班的那两位侍卫大哥?他们今天休息了吗?请问他们在哪歇息?” 颜月的目的很简单,找到那两人帮他们解毒。两人迟疑了片刻,其中一个男子才慢慢地道:“两位师傅已然离开了府内,姑娘以后还是不要来找了。” 男子的声音有些僵硬,那声音里似乎还透着一丝的死气。颜月不禁呆怔了一下。昨天还在,今天居然离开了大虞府,莫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而被吵了鱿鱼?那样的话,颜月觉得自己真的无意中又犯了一个大错,害得两个人同时丢了工作。 颜月低头有些沮丧地想着,慢慢地转身准备离去。那两人目光对视一下,看眘颜月离去的背影,脸上均露了一丝庆幸的表情。慢慢地转身走着,颜月的鼻端却闻到了异样的味道。做为医者最为熟悉的味道――血腥味。颜月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刚才那两个出家人的模样,神情中似乎有些异样,另外若没有受重伤不可能有这样重的血腥味。颜月走着,脚下却猛地一个趔趄,口中发出一声惊叫,人已跌倒在地上。 这一次那两位出家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可只是踌躇了一下,还是双双向颜月跌倒的方向走来。待那两人走到近前时,颜月已撑着劲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那两双有些诧异又有些担心的眼眸,颜月不好意思地笑道:“真不好意思,走路不小心,摔倒了。” 那两人似乎也觉得有些好笑,互相对看了一下,即没有上前搀扶,也没有立刻离去。没有立刻搀扶的原因很是简单,毕竟颜月是女子,而两人是男子,在颜月没有开口之前,两人不敢冒然上前。而没有离去的原因也很简单,是想看看颜月到底有没有跌伤。颜月慢慢地站了起来,再度不好意思地微笑,慢慢地向着两人试着走了两步方才道:“只是不小心摔倒了,没有什么。” 可能因为颜月不停地微笑,那两人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只是当两人再度相视一笑之时,颜月已飞快地了出手。原来颜月跌倒只是假像,却是趁跌倒之时将那药拿在了手中,而先前一切的表现只是为了减轻这两人的戒备,毕竟凭颜月毫无武功的底子想向两位高手下毒靠的只有出其不意。 事实证明颜月是成功的,当颜月乍一出手时,那两人的表情由惊愕变成了愕然,两人飞速地想要躲开,可因为与颜月离得太近,那大部分药粉还是落在了两人的面门之上。两人快速地擦脸,一个人还清醒地问道:“你,你给我们撒的什么?” “没什么,美白皮肤的,让你们变得更加得帅气。”颜月依旧调侃着,毕竟高手倒下之前还保持着几分的清醒,此时那短短的时间他们想要制颜月于死地也是易于反掌。好在他们颇为忌讳颜月的身份,更对那药粉毫无经验,再面对此时颜月依旧灿烂娇美的笑颜,这短暂的而宝贵的清醒时间就白白地浪费了。 “昨日守在这佛堂的两个出家人哪里去了?”颜月表情严肃了起来。给这两人下得是迷.药,也叫失魂药,与上次用在颜沁身上的毒是一样的,因为颜月的目的只是想知道真相。 “皇上有令,杀无赦,尸体就在这佛堂之后,还没来得有处理。”两个出家人抢着回答道。颜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当即反问道:“为何杀了他们,他们犯了何错?” “侍卫首领说他们中了一种毒,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人,所以杀了。”这一次出家人的回答却似一块大石般地压在了颜月的心头。那两人是中了自己所下的忠心毒,可那毒外人是看不出来的,而知道这种毒的也只有凌越尘。因为凌越尘曾经问过颜月究竟是如何逃离那谷中组织的,颜月提到了这种药。只不过当时的颜月有所保留,并没有说及这药是自己所配。而当时的凌越尘也只是毫不经意地一略而过,根本没有任何感兴趣的表现。可颜月没想到凌越尘他还是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只是中毒而已,可以找自己解毒呀。更何况自己今天前来也是为了给那两个人解毒的,颜月不想当什么组织的首领,更没有什么野心,若不是那雷振天四人确实还有用外,颜月当初也会给他们解了毒。只是颜月真没想到,凌越尘却直接命人杀了这两人。这番的举动,实在不像温文尔雅的凌越尘所做。 颜月突然迷惑了,不仅这杀人的举动不像是那凌越尘所做,就连昨晚用那络腮胡子的男人来试探自己也不像凌越尘所为。究竟是自己看错了凌越尘,还是这中间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 “那地牢下的侍卫首领呢?他死了没有?”颜月十分好奇因为昨晚之事究竟有多少人受到了牵连。 “他被抽断了脚筋,扔到了外面乞讨。”两人毫不迟疑地回答再度让颜月骇然地张大了嘴巴。颜月只觉脑海一片混乱,这些消息是真是假?温柔尔雅的凌越尘,赶尽杀绝的凌越尘,痴情多情的凌越尘,无情薄情的凌越尘,哪一个才是他? 再度开口,连颜月都能感觉到自己语言中的苦涩之意:“那络腮胡子一定没有事吧?他是皇上的人。”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那两个出家人居然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哪个络腮胡子?是关在这里的假络腮胡子?还是关在秘道的络腮胡子?” 颜月只觉耳畔嗡嗡作响?原来凌越尘他真的抓来了络腮胡子,只是那络腮胡子是他吗?凌越尘他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八十二章:再度相见 阳光变得惨淡,思绪也变得茫然。颜月一步一步地走着,却突然有种在牢中散步的感觉。似乎随处都藏有盯梢的密探,似乎每件事情背后都有一个秘密一般。有络腮胡子关进秘道是事实还是骗局,颜月实在猜测不清。就连那络腮胡子究竟是不是那慕容炎颜月找不到感觉了。如果如此痴情的凌越尘都是假的,这世上还有真东西吗?颜月只恨自己曾经在那皇宫中呆了数月,却一点点心计都没增长。还恼自己一心学医,连那绝世武功的皮毛都不曾沾过。更恨自己心肠不够毒辣,那么多的毒药在手却依旧束手无策。 颜月想不明白,只好不想。可才决定不想的颜月又开始想了,想凌越尘,想慕容炎,想络腮胡子,直想得颜月头痛欲裂,却听到了小允子与翠珠说话的声音。颜月猛地起身,脑海中却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当即大声地道:"翠珠,请小允子屋里回话。" "颜主子,皇上宣主子到馨怡轩。"小允子进门之后却只立在门边低头垂目地禀道。距离之远让颜月无法动手,颜月当即笑道:"小允子公公不必拘谨,我这里有皇上才赏的一套汝窑茶具,念公公每日侍候皇上辛苦,这就赏了公公吧!" “奴才谢主子赏,可服侍皇上是奴才本份,奴才更不敢贪功。更何况主子为皇上治好了顽疾,那才是大功一件,这是皇上赏给主子的,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要。奴才这就走了,请主子也快些才好。”那小允子却似猜透了颜月的心思一般,不仅十分果断地拒绝了颜月的赏赐,就是连给颜月下毒的机会也没有,那脚下便如同生了风一般地离开了屋子,唯余下颜月一脸的无奈坐在那里。 早有提防,这是颜月对小允子如此表现所下的结论。有什么样的奴才便有什么样的主子,这般设防的小允子是因为有了凌越尘的交代吗?颜月突然笑了,不管他是真是假,是好是坏,我以不变应万变。欠他凌越尘的一切,自己已然还了,至于那无望的感情,自己纵是有心那也是还不了的。 馨怡轩内一片安然,那凌越尘正手捧着书本静静地读着,夕阳的余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的身上,那苍白的脸色泛着近乎圣洁的光茫。那静坐读书的模样,让颜月再度在心中闪现了从当初到现在一直对他的评价,温文尔雅的书生类型。不过颜月再度犯起了狐疑,这中午才见过面,这时又宣自己,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月儿,你来了。”凌越尘轻轻地放下那书本,动作之间尽显对那书本的爱惜。颜月再次在怀疑自己,一个连书都如此爱惜的人,会做出那般草菅人命之事吗?颜月酝酿顾一番情绪,才保持了平时的语气与口吻问道:“不知表哥突然相邀,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表妹可还记得昨日上午在那茶肆遇到的络腮胡子?”凌越尘倒是开门见山地问道。颜月能说不记得吗?昨日他还用那络腮胡子来试探自己,自己还中了计为了那络腮胡子闯了地牢,这能不记得吗? “朕看表妹与他似乎是旧交,所以昨天就把他请进了这大虞城。谁知这厮说什么也不说出他的身份,只说与表妹是旧识,说见到表妹一切都清楚了。朕倒是奇怪,他与表妹究竟是怎样的旧识,所以昨晚安排了那场戏,表妹果真为他进了那地牢。”凌越尘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充满了玩味,却让颜月觉得特别得陌生。这样的凌越尘让颜月不知道要如何应对,颜月只能怔怔地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朕昨日问了表妹,表妹说不认识那个男子。而那个男子却坚持要见到表妹,朕一时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干脆让表妹与那男子见个面。表妹好好认一下,若真是有人对表妹别有用心,朕一定会治了他的罪。”凌越尘的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不慢,可听得颜月汗毛直竖。颜月不知道为什么,盯着凌越尘那温柔的容颜,颜月的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害怕。 此时此刻,颜月说不出任何其它的话来,一切只有等着,等着凌越尘的下一步。只是凌越尘的话说到这里也就戛然而止,然后他轻轻地拍了拍巴掌,室外有脚步声飞快地离去。 颜月机械地等着,不得不说颜月的伪装绝对不行,那紧抿的双唇,那紧握的拳头,那僵硬的站姿无不表现出颜月此时的紧张与在意。颜月甚至在心中祈求那个人可千万不要是慕容炎,即使他曾经那么深深地伤害了自己,可毕竟他的安危关系到大戎朝今后的命运,更关系到两国的关系。 一串脚步声音传来,颜月的心却沉了下来。众多的脚步声中有那么独特的一个,颜月即使不回头也知那个脚步声是谁的---慕容炎。只是他究竟为何而来,是为了证明自己被凌越尘劫来,好问凌越尘要这大虞城吗? “表妹,你看一下,认识他吗?”凌越尘慢慢地开口,眼睛却盯着那络腮胡子的表现。 颜月胡作镇静地回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络腮胡子,心中惊涛骇浪,脸上却维持着僵硬的平静。果然是他,确定是他。纵然他是来捉颜月以交换大虞城的,颜月也不想说出他的身份来。微笑地绽放笑容,轻声曼语地问道:“表哥,我不认识他。他是谁呀?这年头冒充官亲可是死罪一条的,这位大哥莫不是认错人了?” “如今朕已如了你愿,见到了朕的表妹,这时可以说出你是谁了。”凌越尘的脸上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只是那微眯的眼睛,那轻蔑的笑意,却让颜月觉得一阵阵的心寒。颜月突然有一种可怕的认识,就是这个凌越尘一定早就怀疑眼前的络腮胡子就是慕容炎了,只是他还缺少最可信的证据罢了。 颜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想说什么,可此时那紧张的氛围却让颜月说不出话来。想要看看那厢慕容炎的举动,却不敢抬起头,生怕自己的眼神会出卖自己的心思。可颜月的耳朵却灵敏地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嗤的一声,如乍一划响的火柴,如沸水遇到了滚油,如宝剑轻轻出鞘,又如那女子轻轻的一笑,颜月的心都绷在了一起,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声音。可接着凌越尘的话却传到了耳中:“慕容炎,朕早就猜到是你,只是不知你还有这般的易容术,连朕的身边最高明的易容师傅都瞧不出来。” 颜月只觉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慕容炎,果然是慕容炎。虽然那摘掉面具的脸有些憔悴,虽然那脸上的胡须似乎有好些时日不曾打理,虽然那脸颊似乎消瘦了许多,可他依旧是慕容炎。只是打量着他时,颜月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地盯着他,盯着他焦躁的眼眸,而他就那般神色复杂地与颜月对视着,声音苦涩而沉重地道:“月儿,是我。” “月儿也是你能称呼得吗?”没等颜月再开口,凌越尘已然暴呵道。颜月听着,竟不由得展颜而笑道:“皇上真是奇怪,我不叫月儿呀,皇上不是赐了我的名叫慕容雪吗?不知皇上此来所为何事?是想斥问表哥没把大虞城给你当聘礼吗?如果这样,那我告诉你,是你的下属保护不当,我被人劫持被差点丧命,是表哥救了我的命。若没有表哥,此时你面前的人早已命丧黄泉了,所以这大虞城不应当再给你了。” 事实虽然并非如此,可凌越尘潜往蓉城救颜月是真。颜月如此说只是告诉那慕容炎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再要那大虞城了。这番话一出,那凌越尘脸上的笑意变得温暖了许多,而慕容炎的脸却是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是羞愧难当。 就在颜月以为他会羞愧离去时,他却再度开口了,虽然声音有些沙哑,可却清晰地传到了颜月的耳中:“月儿,我不是来要大虞城的。是这件事情我后悔了,所有的事情就此作罢,请月儿跟我回宫。” 颜月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似的,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慕容炎自称“我”稀有之极,这般虔诚的态度前所未有,还说要自己回宫,真是世界奇闻,更是天大的笑话。颜月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是失态,竟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直笑到最后才指着慕容炎断断续续地道:“慕容炎,为了一个大虞城,你想把我诓回去,再与表哥进行交换是吗?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皇上,为了江山居然玩起了戏子的勾当。” 而那厢的凌越尘也鄙夷盯着慕容炎,有那么片刻,慕容炎的脸都成了猪肝色,盯着大笑的颜月高声道:“朕只说一次,你信与不信在你,如果你愿意,一切回到从前。当年凌越尘为你独闯大戎皇宫,今日朕为你独闯大戎府,朕只想告诉你,朕对你的在意不比那凌越尘少。” 果然慕容炎就是慕容炎,他的温柔与疼惜只是那么片刻,高傲狠绝暴虐才是他的本性。如果他若是一味地低声下气,颜月还真得不信他。可他突然转变了口气,颜月不禁有些信他。不过此时此刻他纵是真又如何,一切都过去了,历史不能翻篇,河水不能倒流,真得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在颜月的思虑之间,凌越尘却温柔地开口道:“月儿,你我走到今天都不容易,活着,幸福的活着,这是表哥对你最大的期望。如果月儿觉得跟他幸福,那表哥绝不会勉强月儿留在表哥身边。所以这件事还是月儿做决定吧!” 颜月没想到凌越尘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从不计较自己大戎皇宫的经历执意相娶,从不吝啬半壁江山到舍命相陪,他的目的却只是想给自己幸福,枉自己刚才还曾怀疑过他的温柔与真情。此时此刻,颜月都为自己曾经对凌越尘的怀疑而汗颜。 而那厢的慕容炎也满怀希望的期待着,分别这么久的日夜夜,几乎每晚她的影子都出现在自己的梦间。悔恨每日煎熬着慕容炎的心田,恐慌也没日没夜地折磨着慕容炎。怕颜月她出事,怕颜月她移情,怕此生再也见不到她……抛去朝政不顾,独闯大虞城府,街头偶遇,只身进府,只为一个目标,见到她,告诉她,自己还要她。只是此时颜月的沉默让慕容炎心慌,再看看那温柔俊美的凌越尘,慕容炎自惭的同时更加得恐慌…… 在两位帝王期盼的目光下,颜月终于开口了:“慕容炎,你不觉得好笑吗?如果你想用我交换大虞城,已然不可能。如果你想说对我有情,那请更不要再说,因为那只让我感到恶心!我绝不会跟你走,纵便是死也不会跟你走!更希望上天保佑你我从此再不相见,永世不得相见!” 那声音很轻,却重得让慕容炎两腿发软,没日没夜的奔波,夜复一夜的思念,换来的只是“恶心”与“永不相见”……凌越尘依旧笑着,慕容炎却转过了身子,脚步发飘地向外走着。 第八十三章:可怕真相 慕容炎匆匆地走着,从进府时的心怀期盼到出府时的心神俱伤,短短两日却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天是灰暗的,前方的路也是灰暗的,曾经最担心最恐慌的事情变成了事实。骄傲如慕容炎第一次放下身段,放入姿态,抛弃一个帝王应有的尊严诚心地想走回过去,可她却早已不愿回头。曾经的把酒言欢,曾经的患难与共,曾经的温柔笑语,曾经的柔情密意,一切一切都消失了!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切都过去了!慕容炎鼻端发酸,唇角却流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而已。 “皇上有请,请阁下随在下走一趟。”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人挡在了面前,高大魁梧,面黑如炭。慕容炎乍一从那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立刻察觉到一丝的异样,在慕容炎的身前身后隐藏着无数的侍卫。慕容炎再次笑了,想不到这个凌越尘居然当着颜月一套,背着颜月又来一套。 “那你前面带路吧。”慕容炎冷冷地道。慕容炎不相信,当初的自己能放了私闯大戎皇宫的凌越尘,他今天又想和自己玩什么花招。 果然正如慕容炎所料,那侍卫带路的方向并不是刚才的馨怡轩。而是困了自己两天的秘道。说是困,其实那只是慕容炎自投罗网。昨日在这里,慕容炎还满怀希望,而今日再回到这里慕容炎却满怀沧桑。而那凌越尘早已悠闲自在地等在那里,笑容可掬地瞧着走过来的慕容炎。 “不知阁下有何赐教?为何刚才不说清楚了?”慕容炎不想看到那凌越尘刺眼的笑意,那笑容似乎在无言地宣告着他的胜利。 “刚才当然不能说清楚了,否则朕在表妹眼中形象岂不是打了个折扣。”凌越尘慢慢地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慕容炎,眼神中流露出说不出的得意与快意。慕容炎等着,等着他接下来的言语。他并没有让慕容炎等多久,又再度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阁下既然来了,总要在这大虞府多呆些时日,等到该走的时候,朕当然会让你离开。” 慕容炎被凌越尘的这番话激得心头火起,太阳窝也开始突突地跳个不停。可慕容炎的声音依然是那般的沉稳:“不知阁下想留下慕容炎做什么?” 回答慕容炎的是凌越尘颇有玩味的笑意和眼神,他就那么好笑地盯着慕容炎,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慕容炎,朕真不知是说你单纯还是说你幼稚,你一个大戎朝的皇上来到了我苍穆国,你说我能做什么?想当初,你一个公主都交换我一个大戎城,试想你一个皇上,能值多少个城池?” 交换,他凌越尘居然想拿自己当人质!试想当初的自己可是让凌越尘他毫发无伤地离开了大戎!慕容炎的太阳穴暴起了青筋,愤怒使得他深身颤抖。可不知为何,同时涌上心头的除了愤怒还有痛心,这痛心源自于凌越尘所说的交换,原来这一切都是报应,自己曾经对颜月做了什么,这时候自己就要受到怎样的惩罚。 “怎么了?是不是后悔当初在那大戎皇宫中就那般轻易放出了我?哈——哈—-哈”凌越尘狂笑了起来,那笑容让慕容炎突然觉察出几分的不妥。在慕容炎的印象之中,这个凌越尘温柔痴情地不像一个君主,以慕容炎高傲的天性,根本不屑于把对方当成一个对手,再加上对颜月心怀怨恨,存心想让颜月受那两情不能相悦的折磨,所以才会那般轻易地放了凌越尘。只是此时,他那得意狂放的笑容让慕容炎心中有了几分的不安,似乎他凌越尘孤身闯入大戎皇宫,早已料定他自己会全身而退! 慕容炎不安,想着当时的情景更有几分的狐疑,可凌越尘接下来的话更让慕容炎如坠冰窟。他停止了狂笑后道:“颜月早已不是朕当初的表妹了,从听到她进宫当医女开始,朕便知道她根本不再是朕的表妹。可没想到的是她的医术那般高明,刮骨疗伤险救下已中乌头之毒的颜将军,用萝卜籽治好了你的鼻血之症,用地龙治好了你们太后娘娘的龙缠腰之病,更能闻味识毒,配制奇毒,炼制奇药……听说她还被那大戎城的百姓称为神医……” 慕容炎的不安因那凌越尘的述说而更加的不安,凌越尘他明知道此颜月早已不是彼颜月,为何对颜月还如此深情款款?为何会同意用一座大虞城来交换颜月?慕容炎不明白,却觉得那答案一定是可怕之极,突然而来的恐慌暖意袭遍了慕容炎的全身。 “朕身中奇毒,御医早有定论,最多不过还有一年的性命。朕遍寻名医,可却根本毫无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朕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当然朕并没有如此冒然,而是先派去了朕最忠心的侍卫前去试探,果然她不再记得朕,而且医术毒术高明,所以朕才会亲自前往。当然那时朕去的目的只有一个,离间你和颜月。”凌越尘慢慢地说着,可每一句话都如大石一般压迫着慕容炎的心脏,慕容炎有着快要窒息的感觉。 “对于颜沁的性格,朕十年前便知道清清楚楚,她会抓住一切机会来害颜月。所以朕进宫第一个找的便是颜沁,她果然正如朕所想,把朕引到了颜月淋浴间,还趁机引来了你……”凌越尘再度得意得哈哈大笑,为自己的聪明算计,也为慕容炎的上当受骗。 “果然你开始怀疑月儿,怀疑月儿与朕早已情根深重。你越是下狠手,月儿便会气你恼你。所以朕早已准备受你一招。当然这还是小事,朕此次前去还特意配了一种药,朕在往颜月身体输送内力之时把那药下到了月儿的身体里。那药才是离间你和月儿最大的武器!”凌越尘慢慢地说着,而慕容炎却已禁不住浑身颤抖,似乎有一个可怕的事实呼之欲出,那个事实让慕容炎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你一定已经猜到了,那便是初夜不见红之药。那可是朕命所有的御医共同研治之药,为了验证那药的效果,朕还找来了十位处女验证。事实证明,朕成功了!完完全全地成功了!此时朕再以一个大虞城当诱饵,你果然主动地把颜月给朕送了来………”凌越尘继续说着,慕容炎却突然发出野兽般伤痛的吼叫,向着凌越尘扑了过来。 只是武功一向了得的慕容炎这一次却只是一扑却用完了所有的劲,一个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慕容炎却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这是什么原因,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想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把眼前这个男人杀死,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凌越尘快意地瞧着,得意地笑着:“慕容炎,你难道想不出这是为什么吗?刚才朕在给你讲故事的时候,侍卫在一旁点燃了毒烟,只怪你听得太认真,连烟味都没有意识到。当然,你不知道,朕从小到大研究最多的便是毒,只是朕没想到比起颜月还是差多了……” 可慕容炎早已听不到凌越尘再说些什么,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全身还在不停地颤抖,口中不时发出像野兽那般的哀号声。所有的一切都明了,原来自己果然冤枉了她,原来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想到曾经对她的伤害,想到曾经说过的那些污辱的语言,慕容炎用力地抬起了手向着自己的嘴巴抽去……原来一直以来她没有背叛自己,而是自己背叛了她…… 凌越尘慢慢地踱了过来,慢慢地蹲下身子,奚落的语气说道:“知道吗?慕容炎,你输在了骄傲上,你不容许别人背叛,所以只要你在意的人犯一点错误,你便会一切否决。正如当年的颜将军,那么多的破绽都露了出来,可你依然判他通敌卖国。若没有颜月的药审,估计现在的颜将军早死了。所以,当你目睹朕与颜月情深意浓时,你绝对听不下颜月的解释。” 慕容炎怔怔地听着,每一句都讲到了他的心中,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越是在意的人,慕容炎越是不能容忍对方的错误。泪水流了下来,没有什么顾忌的畅流下来。这一刻,他忘记了他是一个帝王,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失败的人。 “知道颜月输在什么上吗?输在她太善良上,别人只要对她好,她便会想方设法地补偿。所以当朕给了一个把你关在地牢的假消息后,她果然入了地牢去救你。这时朕再因生她的气而病发,她的良心便经受不了。只不过是三副药,只不过是十二针,朕身上的毒竟全部清了!聪明,果然是绝顶的聪明!”凌越尘赞叹着,不知是在赞叹颜月还是在赞叹自己。而那厢地上的慕容炎已然停止了哀号,麻木地听着这一切。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凭她的本事,凭她的容貌,朕决定纳她为皇后。以后有了她这样的女人在身边,朕还怕什么?谢谢你,把颜月送给了朕!”最后一句凌越尘说得温柔至极,慕容炎却再度为之浑身颤抖,用尽了全身仅有的力气,向着那凌越尘扑去。 两人距离太近,那凌越尘正在得意之时,倒没想到慕容炎有如此狗扑的姿势。正如小孩子摔跤一般,凌越尘被那激动的慕容炎一下扑在了身下,众侍卫目瞪口呆忙上前这时,慕容炎的拳头已袭向了凌越尘的脸庞,只可惜慕容炎才打下一拳,人已被那些侍卫拉起。 “给朕狠狠地打!”命令声传来,那些侍卫已然七手八脚地向着慕容炎的身上招呼过来。没有力气躲闪,更没有力气还手,慕容炎就那般无力地承受着,身上痛,可心中更痛,直到整个人已遍体鳞伤,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那凌越尘方才解恨地命令那些侍卫停止攻击。 “慕容炎,你要知道,朕现在要的不仅仅是颜月,还有你的大戎朝!”凌越尘狠狠地道,转身离开了秘道。 第八十四章:村庄毒发 颜月目睹那慕容炎脚步发飘地离开馨怡轩之后,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了地。对着那凌越尘讪讪一笑,好在凌越尘也随即嘱咐颜月快些回去歇息,颜月随愿离去。只是颜月哪里知道凌越尘离了馨怡轩又去了秘道,更不知道那慕容炎根本没有离开这大虞府。 离开馨怡轩的颜月这才算彻底松了口气,说不清心中那是什么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可涌上心头的更多的是那浓浓的酸涩之感,那感觉让颜月想要流泪,只是那泪水刚一涌出便被颜月很快地拭去。一切都过去了,真也罢,假也罢,有些情错过了,也许一生便错过了! 一夜睡不安稳的颜月第二天一大早又被翠珠惊人的话语所雷倒,据说一大早大虞府就来了许多的官.员,馨怡轩里乱成一团。据翠珠私下打听,说是皇上突然决定迁都大虞。颜月惊愕之后便不再理会,可翠珠却激动无比地追问:“主子,难道不好奇皇上为何突然决定迁都大虞吗?” 颜月再度撇嘴,对这消息颜月只是惊讶一下,却还真没兴趣探究。政治上的东西,颜月没有兴趣。只是翠珠那一脸耍宝似的表情让颜月还真没办法无视,在颜月不屑的等待中,那翠珠再度吐出让颜月雷倒的答案:“听说主子你不愿意到苍穆城,皇上只能移都大虞,再行册封皇后之礼。” 有那么半晌颜月说不出话来,盯着那异常激动的翠珠,颜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纵是不懂政治,颜月也知那移都之事有多重大。可要说那是为了自己,颜月还真不相信。突然间颜月想起凌越尘第一次试探自己之时,便是通过小允子让翠珠传来络腮胡子被关在地牢的假消息。此次毫无疑问地还是凌越尘的试探之作,移都之事是假,想让自己随他回苍穆城才是真的吧。 望着窗外那高远的天空,颜月突然渴望有一双可以飞翔的翅膀。自穿越至今,颜月似乎从未曾获得过自由,过去是,现在也是。先是被那慕容炎强留皇宫,若不是因为对他动了情,那册封也是颜月所不愿的,再接着那些强宠的日日夜夜,最后再被以人易城交换来到了这里。而今天一样也不是颜月所愿,因感激与愧疚而违心随着凌越尘来到大虞,却将自己陷于更加被动的状态。颜月突然再度想起那潇老头的话:“这个世界只有弱者才依附别人制定的原则,强者只依照自己的原则生活。”一次次的勉强自己来让别人满意,最后的结果却是双方谁都不满意,倒不如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颜月决定去实现自己的计划,去到那馨怡轩与凌越尘道别。颜月倒是想来个不辞而别,只是这大虞府里里外外都是凌越尘的人,颜月不可能把所有的侍卫都毒晕再离去,那样也实在对不起这个重情重义的表哥了。而此时的馨怡轩里一片嘈杂,正在颜月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之时,那凌越尘却匆匆地走了出来。看到颜月当即焦急地道:“月儿,表哥正要去找你。” 颜月诧异,难道自己还不曾开口,这凌越尘便知自己想要离去的消息吗?只是凌越尘接下来的话更让颜月呆住了:“大虞城东张家村发生集体中毒事件,已然有十多人死亡。这些人虽然身份低微,可却都是我苍穆的子女,而且此事据说与那谷中组织有关。所以不管如何,这次表哥要请月儿前去帮忙。救救这些百姓们,就算表哥求月儿了!” 集体中毒!已然有十多人死亡!谷中组织!这一连串的消息让颜月震撼得说不出话来。那辞行的念头也被颜月全部抛在了脑后,此刻颜月所有的念头都在中毒之事上了。见颜月连连点头答应,凌越尘当即喜颜于色。立刻安排颜月随同张御医等人前往张家村,为了保证颜月等人的安全,凌越尘还特命数十位侍卫随行保护。 一路上行色匆匆,好在那张家村离大虞城并不远,更可能怕此事引起民情恐慌,那张家村早已被侍卫严严密密把守得里三层外三层,里面的人出不来,而外面的人没有皇上的旨意更不可擅入。里面负责的官员早已命人整理出几间空房,专门接诊那中毒的病人。 张御医因为资格甚老且被皇上任命为此次救援的负责人,并不直接参于接诊病人,而是负责村庄的中毒事件的巡查,根据中毒者的情况随之将患者安排到相应的大夫面前。并协调村内与村外的各类药材运送配给等等。 颜月接诊的第一个病人便是一个生命垂危的村民,还没等颜月检查结束,那村民已然嚎叫着死去。颜月只觉心中震撼不可言表,从那中毒者的表现看,应该是食了雷公藤所致。想到此,颜月连忙把自己所想告诉了那张御医:“如再发现有服雷公藤中毒的村民,一定要在4小时内用催吐剂,可服鲜萝卜汁4两或炖服莱菔子8两,也可用鲜韭菜汗或浓茶、羊血等以解毒,如果能够及时催吐,一般均能痊愈。” 张御医连忙应着,并分出一拨人开始准备催吐药。只是颜月这方才有些心安,第二个中毒的村民又送到了颜月的面前,只是这一次并不是雷公藤中毒所致,而是食了那断肠草之毒。中毒者一一送来,再一一离去,可以说这些村民所中之毒真可谓是花样繁多,有雷公藤、断肠草、夹竹桃、砒霜、乌头等毒所致,更有的村民一个人便身中好几种毒物……从中午到晚上,颜月已接诊十五人,除了两个病情严重的毒发身亡之外,其它十三位村民都度过了危险期。 好在听那些侍卫们说,张御医生已然通知所有的村民不再饮食村里的地下水,连村民自家的粮食都被阻止不再食用。村中所需的饮用水和粮食蔬菜都从那外界送来,这样完全可以避免了再次中毒事件的发生。而其它的村民暂时还没有出现严重中毒的反应,所以今天晚上颜月倒是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纵是累到筋疲力尽,颜月也根本没有办法休息。想到那谷中组织如此歹毒,竟然拿普通百姓的生命当儿戏,颜月便恨得牙根直痒痒。而如果这一切真得是那谷中组织所为,颜月不得不把这罪责承担在自己的身上。若没有自己被那谷中组织劫持一事,凌越尘也不会将那谷中组织尽数毁去。而自己还一念之慈放过了那古师傅以及小主子他们。 夜风刺骨,颜月却不得安睡。耳畔却突然传来熟悉地一声轻笑,颜月惊诧抬头之时,却发生师傅潇老头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屋中。颜月喜悦地想要大叫,又忙控制了声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徒弟在这?”潇老头却也是一脸的诧异,回问道:“乖徒儿,师傅还以为你和那狗皇帝一起回苍穆了呢,正准备过些日子去寻你,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颜月连忙把村民集体中毒之事向师傅一一道来,末了颜月还请师傅也参与到帮助村民解毒之中。颜月琢磨着若是师傅参与进来,那解毒的速度就会快上许多。不过颜月还真没想到师傅听到此事的表情先是惊愕,接着若有所思,最后竟喜颜于色。 “乖徒弟,想当年为师练毒之时不知伤害了多少无辜,今天徒儿有这么一个练手的机会,这是多好的事情。为师我这次决定不插手了!如果这次那个老混蛋连我的徒儿都比不过,那哈—哈—哈……”潇老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地事,越说越觉得好笑,说到后来竟笑得说不出话来。 颜月听出师傅话中有话,感情师傅不知道自己在此的时候还准备插手,知道自己在这里反而不准备管了。似乎师傅还认识那个下毒者!这般思来,颜月当即大叫出来:“师傅,你认识那下毒者吗?是那谷中组织的人吗?请师傅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这普通百姓有什么过错,凭什么要伤害这些多无辜的人。” 潇老头再度诧异地盯着颜月看了一会,方慢慢吞吞地道:“乖徒儿,下毒之人为师是认识,但不过是为师的手下败将而已,为师倒不知他与谷中组织有什么关系……这次,为师坚决不出手,徒弟可不要丢了为师的脸面……” 颜月没想到师傅如此回答,再看那潇老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更是气恼。老头却再度皱着眉头打量了颜月片刻后道:“徒儿,此次解毒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害处,不必多言了。为师有事在即,只能嘱咐你一句。行走江湖,靠的不仅仅是你的功夫,医术或毒术,更多的凭的是你的心计。徒弟,为师觉得经历了这么多,你应该多长些心眼了!” 在颜月还没有完全消化掉那潇老头的话时,潇老头已悄然消失。这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深武功再度让颜月感叹,可想到师傅临别的嘱托,心中再度疑惑。长心眼,多些心眼对行走江湖总是好的,只是这与解毒又有什么关系呢? 新的一天的到来,颜月又面临了新的挑战。一夜之间,中毒者剧增,且所中之毒奇怪之极。不知是不是昨晚潇老头的交代起了作用,凝视着一个个痛苦哀号的脸庞,颜月的心中除了怜惜突然又增加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叫做兴奋。这是一个绝佳的练手的机会,而对方又曾是师傅的手下败将而已。自己绝不能丢了师傅的脸面。 新的一天,颜月把全部的心思都扑在那解毒之中。 第八十五章:大戎大乱 轩辕耀辉的日子苦不堪言,虽然那王副相与那荣太傅大人把这朝政处理得有条不紊,每日来清心殿回禀时轩辕耀辉只要点个头应个声便好。可轩辕耀辉每日心急如焚,几乎一天天是数着日子过来的。试想一个好好的大男人,被逼得每日绑在床上不能动弹,那种煎熬确实难以忍受。 也有后宫贵妃美人前来请安的,却都被小李子以皇上要静养为由一一请回。其中那万贵妃来得最勤,差不多每隔一日便要来此一趟,纵是不被接见依旧坚持不懈。有时轩辕耀辉急了,便心中起了坏念头,不若哪天宣个美人过来陪上半天,反正这慕容炎女人多的是,慕容炎不要了,正好赶出宫,也让那颜月回来之后少些竞争对手。 只是轩辕耀辉的这个坏主意还没有实施,坏事情倒是先来了。 每日早朝之后便是副相王大人与太傅荣大人到清心殿回禀朝政之时,而轩辕耀耀辉早已手捧奏折做着样子候着两人,只是今天这一次大王副相和荣太傅的身后还多了几个人,有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这已上轩辕耀辉诧异,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两人,两个让轩辕耀辉心生警惕与恐慌的人,他们居然是侍郎大人杨之坊及颜文忠将军。 轩辕耀辉看到杨之坊与那颜文忠时第一感觉便是怀疑,慕容炎此次秘密出宫,绝不可能以皇上的身份召他们回宫。就是慕容炎召他们回宫,也一定会让这两人私下前来知会自己一下。反之,如果没有皇上的一宣召,这两人回大戎便是大不敬!想到此,在那两人刚一跪下之际,轩辕耀辉便一言不发便将手中折子向着两人摔去。 “臣惶恐,臣请罪,皇上息怒!”那两人被奏折正砸在头上,也不敢抬头,只是跪着不断地磕头请罪。倒是那荣太傅连忙跪下回道:“皇上息怒,杨侍郎与颜将军此次失职,皇上已准了他们戴罪立功,察其之后表现再加处罚。而此次他们不得传召私自回京,却是带回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那杨之坊忐忑抬头,见皇上面沉如水,当即战战兢兢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一边递向那一边侍卫的小李子,一边低声回禀道:“苍穆国传来消息,说我大戎朝皇帝已成了他们阶下之囚,要求大戎朝或者以五城交换皇上,或者从此向苍穆国称臣,每年向苍穆国进贡钱财物资。否则我大戎朝的皇上永为他苍穆国的阶下囚。” 只是这一次没等杨之坊说完,那皇上手中的奏折再度向着杨之坊的脑袋飞来,皇上一气之下声音都变了:“滚,给朕滚出去!” 王副相也是一脸的恼怒,当即上前回禀道:“皇上息怒,那苍穆国前番有劫持公主毁约在前,现有造谣诋毁我大戎皇上在后,如此奇耻大辱,我大戎朝前未有之,请皇上决断,速以应对!” 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也连声音附和,那龙榻之上的皇上却轻轻地招手,小李子连忙将那杨之坊呈上的书信递到了皇上的手中。慢慢地打开,细细地看了上去,这次皇上一气之下愤怒地起身,想要下得床来,却因起得太猛,只听得似乎是骨头的清脆响声,皇上当即疼得脸色苍白。 小李子飞快地上前服侍,却见皇上的脸色已然变得苍白,当即颤着声地连连叫道:“快,快,宣华师傅。”室内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皇上此次受伤居然如此严重,难怪华师傅一再交代要躺着静养,不可动弹。刚才的那声骨头断裂之响真把众人给惊住了! 华师傅匆匆而来,众人连忙退出室内,直等了半个时辰之后才得到小李子的再度宣召。而皇上已虚弱地靠在床榻,紧皱的眉头,一脸的苍白,见到众人进入室内时,再度气恼得变了脸色道:“颜文忠将军,杨之坊人侍郎,不等宣召私自回戎,念其有因在先,关入天牢,思过半月,立刻执行。”只这一句众人脸上已变了颜色,颜文忠和杨之坊连忙跪下领罚。 而那厢太傅荣胜仁却在皇上声音刚落之时请示道:“皇上,那关于苍穆国书信又如何回复,臣听杨侍郎刚才所言,苍穆国书信之事已在苍穆国和我大戎朝边境广为流传,很多百姓皆听闻我大戎朝皇上被虏之事,如今边界已然人心惶惶,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立刻早拟回书,苍穆国先劫持公主,撕毁婚约,再造谣滋事,扰我民心。限他一月之内还我公主,赔礼道歉,否则朕将亲率大军,踏平苍穆!”皇上的声音铿锵有力,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王副相、兵部尚书等人当即气势高扬,连声附和。 众人这番忙乱,直待到午膳时分方才散去。当清心殿只剩下轩辕耀晖和华师傅时,轩辕耀晖这才失态地一边擦去脸上的汗水,一边紧张地问道:“华师傅,如果苍穆国书信所说之事是真如何?皇上的安全怎么办?” 华师傅则一脸的平静,看了轩辕耀辉半晌方才慢慢地道:“此事皇上早有安排,无需再问。倒是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如果太傅大人或者丞相大人不信你,找个方式来试探你怎么办?”华师傅的话听得轩辕耀辉一头的雾水,盯着华师傅半晌不知如何言语。华师傅的话停顿了片刻,再盯着轩辕耀辉慢慢地道:“有些事,老夫也没有办法帮忙,但你可记住一点,皇上在苍穆国的消息无论如何不能泄露半分。” 且不说这边的轩辕耀辉一心的忐忑不安,而那厢离去的王副相与荣太傅也并没有出宫,而是回到了勤政殿。自皇上腿骨折以来,这王副相与荣太傅一直在勤政殿处理政务,众宫人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像今天这个时辰还留在宫里商议政务的还属少见。 “不知荣太傅想要说什么?”王副相也是一脸的迷茫。 “老夫听说,自皇上腿受伤之后,从没召见过任何娘娘。不知副相大人听说了没有?”荣太傅认真地问道。 “老夫倒也听那些奴才们提起过,说后宫娘娘们前去探望,都被皇上挡在门外不许见驾。不过,这倒是合情合理,华师傅一直嘱咐皇上腿伤需要静养,今日之事你也见了,皇上只是激动之下便又动了伤口。”王副相慢慢地道,只是说话时表情有些疑惑,不明白此时荣太傅提起此事做什么。 “老夫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副相大人请联系苍穆国的书信想想,再想想皇上突然之间丝毫不近女色,是不是有些奇怪。别的娘娘倒也罢了,副相大人之女丽嫔娘娘如今怀有龙胎,当日皇上得知此事如何龙心大悦副相大人也是知晓,为何如今……”荣太傅的话顿了下来,两只小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盯着那王副相,在荣太傅的注视下,王副相脱口而出:“太傅大人,莫非怀疑现在的皇帝是假的,真皇上已然出宫不成?” 回应王副相的是荣太傅高深莫测的笑容和淡淡的话语:“老夫只是觉得那苍穆国的书信绝不会空穴来风,更何况今天皇上的表现也有些奇怪了,难道副相大人没有注意到?” 王副相依旧是一脸的茫然,想了一会还是无奈地摇头,因为王副相真没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荣太傅等了半晌也没见到王副相有任何的发现,这才有些失望地提醒道:“皇上之伤已近一月,即便是腿骨折了,起得猛了,那骨头能再断吗?王副相也太小瞧了华师傅的医术了,老夫可是听说即便是一条狗,华师傅也能让它的腿一个月之内断了再接好;其二,即便是伤口折断,你们再进殿内,可曾见华师傅对伤口进行处理吗?当时老夫可是细细地瞧了华师傅,他进殿时没带医药箱,手中也没有任何行医工具;其三,自皇上腿骨折之后,副相大人可知那膳食有何变化吗?” 在那王副相再度茫然地摇头之时,荣太傅接着言道:“每日三餐皆有酒。副相大人可不要忘了,皇上以前不喜饮酒,前段日子因那颜淑媛和亲之事酗酒多日,自得知丽嫔娘娘有了身孕之后便戒了酒,而今却三餐必喝,这种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而有的。” 王副相已彻底被荣太傅所说的这些惊呆了,怔怔地盯着荣太傅,半晌也没有完全消化掉荣太傅的言语,只是傻傻地问道:“如果清心殿的这位皇上是假的,那便如何是好?”荣太傅淡淡地笑着,慢慢地道:“你我都是皇上最信任的朝中大臣,皇上把处理朝政这样的大事交与你我,我们便不可负了皇上所托。何况若是真皇上丢了,我们也要早做准备,尤其副相大人你!” 早做准备!这句话如一粒石子投入那平静的湖水中,在王副相的心中激荡起层层的浪花。如果真的是皇上出事,大戎大乱,到时如何是好!现今皇上没有兄弟,没有子侄,唯一的子嗣还在自家女儿的肚子中。那荣太傅说得对,是应该早做准备才对。 荣太傅离去之后,王副相的脚步却向着那映月轩而去。 第八十六章:丽嫔试探 轩辕耀辉的这一天是寝食难安,经历了清云山庄曾经有过的风雨与背叛,轩辕耀辉几乎可以肯定那苍穆国书信中的信息是真的,慕容炎真得落入了苍穆国的手中。当时的轩辕激动之下差点将真相说明,只是华师傅一再强调皇上已有安排并严令轩辕耀辉不得有任何失态的表现,才有了责罚杨之坊和颜文忠的决定以及如何回复苍穆国书信的安排。 只是在众人离开之后,轩辕耀辉再度陷于了不安之中。当了这么多天的假皇帝,轩辕耀辉对于那王副相和荣太傅的本领究竟如何早已知晓,王副相且不说,就是那荣太傅的老奸巨滑,眼珠一转几个主意的本性,轩辕耀辉不得不防。已不乱,敌自乱。这是华师傅教给轩辕耀辉对付苍穆国的办法,如今轩辕已很聪明地用在了对付这皇宫那些想要窥探秘密的任何人身上。 只是让轩辕耀辉想不到的是,考验来临之时,一切都是那般防不胜防。那是轩辕耀辉正在用晚膳的时候,身边只留了小李子侍候。纵是身边没有其它人,膳食依旧摆在了床边,而小李子依旧一丝不苟地侍立在旁边。 “皇上!皇上!丽嫔娘娘前来探望皇上,奴才只是告知娘娘皇上正在用膳,可娘娘匆匆走着,一不小心跌倒了!”殿外的侍卫结结巴巴地禀告着,丽嫔娘娘身怀着龙胎,这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众侍卫就是全部赔了脑袋也赔不起。 “娘娘人呢?请了御医没有?”没等轩辕说话,小李子已然急得问道。 “奴才已经去请了御医,娘娘……娘娘就在门外候着,不,是坐着……”侍卫胆怯地回禀着,这皇上自从摔断了腿之后,不准任何后宫娘娘前来探望,那些娘娘们只能到了清心殿外便要回转,而今这位丽嫔娘娘若不是跌倒,也不会有今天这种情况。 在侍卫们的回禀之间,轩辕耀辉的目光已与那小李子有了片刻的交流,两人几乎在瞬间便可以肯定那丽嫔娘娘跌倒是假,探视是真。此时此刻,回避似乎已然是不太可能,人都在门外候着,而且还怀着龙胎跌了一跤……于是这种情况下,轩辕耀辉只能着急地大声吩咐道:“快将丽嫔娘娘扶入内室,速请华师傅亲自为丽嫔娘娘诊脉。” 很快的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便在一个丫头地搀扶下出现在了轩辕耀辉的眼前,她那方才弯下腰准备行礼仪,轩辕耀辉已冷着一张脸命道:“免礼,赐座。” 小李子早在丽嫔娘娘进入室内之时,已命人准备了软榻,只是那娘娘在丫头的搀扶下身子一动也不动,就那么一脸的委屈瞧着皇上,泪水挂在眼角将滴欲滴,楚楚可怜动人心弦,略显抽咽的声音道:“皇上自养病以来,臣妾从不敢来打搅,可今日不知怎地一直心绪不宁,心中一直想着皇上,臣妾害怕这样的心绪对腹中的龙儿不利,所以才冒着皇上的斥骂来探望皇上,谁知,谁知就这般不小心……” 这样的王丽嫔纵是一旁的小李子看了听了也不阵心一阵狂跳,这位娘娘的手段小李子早已见识,今天的这个情况不容小李子不担心害怕。轩辕耀辉他是这个王丽嫔的对手吗? “瑶儿,朕并不曾责怪于你,只是担心朕的龙儿,还不快些快下。”皇上的脸色略略柔和了一些,连声音也变得不再那般的生硬与冰冷。王丽嫔这才在绿珠的搀扶下慢慢地坐下。而这时李太医和华师傅也先后来到,两人走得甚急,一脸的汗水,进了屋了第一件事便是为那丽嫔娘娘诊脉。当然诊断的结果完全没有出乎轩辕耀辉的意料,那胎儿根本没有任何的不妥,这跌倒对丽嫔娘娘也没有任何的影响。不过为了给王丽嫔凝神安胎,华师傅还是命小李子在屋里点燃了一支香,这才放心地离去。 不管如何,只要那龙胎没事,轩辕耀辉是打心眼里松了口气。侍候的绿珠朝着小李子使了几次眼色,那小李子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了室内。当屋内只留下轩辕耀辉与那王丽嫔两人之时,轩辕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里。 清云山庄的巨变,轩辕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劫难,可在那些危险面前轩辕耀辉从不曾怕过。可是此时面对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女,轩辕的心却无来由得一次次的紧张。也许是美人的眼神太过于痴情了,也许是美人的笑脸太过于妩媚了,更可能是这到室内的空气无来由得热了起来……轩辕竟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皇上,算着日子,臣妾腹中胎儿已然三个多月了,太医说,可以……”王丽嫔一脸的红云,那娇羞的表情纵是轩辕也完全可以猜到下一句是什么。轩辕不得不在心中暗叹这宫中的女人还真是主动地要命。若是依照以住轩辕流连花间的本性,此时如此美妙之人邀请那岂不是正中下怀。可此时轩辕却只能是一脸的无奈,连打量王丽嫔的勇气似乎也没有了。想到那小李子关键时刻竟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轩辕耀辉直恨得牙根直痒痒,低头闷声无奈地道:“朕实在是有心无力,更何况华师傅一再交代朕……” “臣妾知道皇上伤了腿……”那甜美软腻的声音传入耳中,鼻端一阵香风飘过,轩辕紧张地发现这片刻之间那王丽嫔竟坐在了床侧。接着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已隔着被子放在了轩辕耀辉的大腿之上。轩辕耀辉这一吓大腿竟忍不住为之颤抖,人也吓得当即差点跳了起来。 "瑶儿,小心不要碰到朕的伤腿!"轩辕耀辉的失态只是转瞬即逝,一边笑着言着,而两手已飞快地迎上了那美人的纤纤素手。美人想要挣脱,却被那大手牢牢握住。王丽嫔似乎是一脸的娇羞地低下了头,目光却落在那双大手之上。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虎口及拇指食指处均可见明显的老茧,这是一双完全不同于慕容炎的手。王丽嫔心中一寒,猛地抽回小手站起身来,盯着那轩辕耀辉颤声怒斥道:"你是何人?胆敢冒充皇上!" 轩辕耀辉身子僵了那么片刻,却又几乎在闪念之间轩辕耀辉己镇定如初,凝视着美人那笃定的眼神,轩辕竟平静地笑了:"瑶儿,如果朕是假的,你又当如何?"轩辕耀辉的这个问题,王美人在来之前也曾在心里无数次地问自己。父亲王副相到映月轩说起皇上真假的疑惑时,父女俩也曾商量过,若这位皇帝是假又当如何?是揭穿事实真相吗?那样的结局只会是朝廷大乱,大戎大乱。慕容炎能否回到大戎也变得更不可知,那样的情况对王家似乎更加不利。 父女俩最期盼的结果是此皇上是真,那苍穆国消息是假。但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所认王丽嫔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见识一下假扮皇上的人如何?他能不能为己所用。当然这个目的只有王丽嫔自己知道,连父亲王副相都不知晓。 王丽嫔慢慢地坐了下来,细细打量着那假皇上,面容与慕容炎一般无二,身材与慕容炎也只有些许的区别,就是那说话的语气也让人混淆不分。若不是刚才王美人大胆的动作,若不是他与慕容炎手的如此不同,王丽嫔也不会如此肯定他不是真皇上。 "瑶儿,为何不回答朕的问题?"温柔的嗓音低沉的问道,王丽嫔的脸竟不由红了。这是没有经过刻意伪装的声音,他与慕容炎温柔地喊"瑶儿"时却又完全不同,慕容炎即便是在最亲密之时唤出名字时也带着一丝清冷,而此人的声音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蛊惑。 "大胆!放肆……"王丽嫔一脸的怒火,可美人纵是发火也别有一番风韵。那轩辕耀辉一瞬不瞬地盯着美人娇颜,竟再度笑着道:"瑶儿当然知道,朕当了这个皇上,当然是真皇上。朕若成了假的,那丽嫔娘娘你又当如何?难不成随朕出宫不成?" 这句话似真似假,似戏言却又透着一丝威胁,王丽嫔却突然放下心来,临危不惧,巧舌如簧,绝地反击,想不到那慕容炎还真找到了一个称职的假皇上。就在王丽嫔心中对这假皇上的胆大而叫好时,那假皇上却说出了让王丽嫔诧异到极点的话:"瑶儿,朕是真是假,瑶儿今晚留在清心殿不就清楚了。" 王丽嫔这一次是真恼了,看来慕容炎找来的这位假皇上不仅胆大!还十分的放荡不羁!王丽嫔怔了好一会才怒斥道:"你好好完成圣上的嘱托,等着圣上回来。此间若有什么不妥,本宫第一个不饶你!" 那本着的一张俏脸,那怒气冲冲却依旧甜美的声音,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恐慌,反倒让轩辕耀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笑着目送着那美人姗姗离去,鼻端似乎还残留着那淡淡的香味。轩辕耀辉的目光却落在室内那正燃着的香烛上,此香乃华师傅特制之香,香烛燃烧的药咪可解百毒,并非华师傅所说凝神安胎所用。若不是有当年流连花坊的诸多经验,轩辕耀辉绝对闻不出那王丽嫔衣袖上所熏的居然是催情香。这个王丽嫔,明明来试探自己真假,明知她自己还怀着龙胎,还用了催情香,真是不那么简单! 第八十七章:隔墙有耳 张家村集体中毒之事正如潇老头所说,对于颜月还说还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乍一开始,颜月每天能解毒也就十之五六,可是到了后来,颜月越来越得心应手,基本每一用药从无失手。短短十多天,颜月在毒学上的造诣可以说是直线飞升,倒使得那下毒者黔驴技穷。 颜月倒是奇怪了,下毒者已玩不出新花样了,为何还会如此乐此不疲地给那些村民下毒。这不得不让颜月怀疑下毒者的目的!凌越尘不是说下毒之事是谷中组织所为吗?可谷中组织若想报复又何必在苍穆国倾力保护的地方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毒,不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那样报复才是对苍穆国最大的打击。可如今,这下毒者倒像是专门给自己练手的。即使是对颜月来说是好事,颜月也不愿意再继续这样的游戏了,因为颜月为那些村民感到难受。虽然中毒解毒性命无忧,可中毒后所受的痛苦折磨却会让他牢记一辈子。 颜月想要终止游戏,却想不出终止此游戏的办法,因为那个下毒者来无影去无踪,颜月也不可能见到对方与他谈判。不过颜月最后倒是想到一种办法,若是制造一种药,可以解去这个下毒者可能下的所有毒。再把这种药每个村民家中都发上几包,那样的话,这个下毒者倒没有再下毒的意义了。 颜月刚一有想法便付诸行动,也没有考虑此刻已是夜深露重,便直接披了外衣冲了出去。刺骨的寒风让颜月又退回了屋中,冬天早已在颜月的不知不觉中来临了。颜月加了件衣服这才出了门,不过此番出门倒不像刚才那般急躁,慢慢地行着,颜月想着如何向那张太医解释自己此行的目的。 张太医是处理张家村集体中毒的决策者和领导者,他临时居住的地方与颜月等人遥相面对,步行也就十数分钟的路程。颜月已拟好了一份药材清单,只要张太医能按这份药材清单及时把这些药材发过来,那颜月就能在最快的时间配制出特别的解药来。 冬天的夜空在白茫茫的大地衬托下更加深邃幽蓝,几颗星星在远处跳动着,清冷的月色使得夜空下的人更加的孤独与寂寥。树木早已变得光秃秃的,干巴巴地如同一个瘦弱的老者立在那里。这样的夜空,这样的景致,突然让颜月心生伤感,脚步也慢了许多。 如此夜深,那张太医的居所却依然灯火通明。颜月不禁心生佩服,一个医者能如此竭尽心力来行医救助他人,不求名利,没有私心,这样的医德不得不让颜月感动。盯着那亮着的灯火,在如此清冷的夜晚,颜月的却感到十分的温暖。 才到张太医所居小院的院门前,一个沙哑的声音便传入到颜月的耳中,让颜月的脚步戛然而止。因为那个沙哑的声音中提到了颜月的名字:“洒家不干了!洒家实在不是那个颜月的对手!” 颜月惊讶自己何时又多了一个对手,还真不是存心偷听别人说话。可就在颜月的沉默中,张太医的声音传入到耳中:“鲁大侠难道忘了?当初你与皇上打赌输了,说此生愿意为皇上做三件事。难不成这第一件事没有完成便要反悔不成?老夫可是知道你们江湖中人最讲究的是信义二字!” 这没头没尾的话却听得颜月疑惑丛生,明知道偷听有些不道德,可颜月的脚步却钉在了原处,耳朵更是生怕漏听了一点声音,果然一个可怕的事实很快得在张太医与那沙哑男人的对话中暴露了出来。那个沙哑的男人道:“张太医你是学医之人,医毒相通,这些日子,你能看出洒家根本不是那颜月的对手,洒家根本想不出再下什么新毒去难住那颜月。洒家请张太医转告皇上再请高人吧。当然洒家答应帮皇上完成的三件事的诺言依然有效。” “不行!此事请鲁大侠务必进行下去。否则老夫根本没有办法向皇上交代!皇上若是追究下来,就是老夫的项上人头也难保。”张太医的怒了,显然此事非常的严重。半晌的沉默之后,传来那沙哑男人的一声长叹:“洒家最后再试一次,洒家没有新的毒药了,只有一个办法,让更多的人中毒,来拖延那位姑娘解毒的时间吧。” 原来这下毒者竟然与张太医相识,原来下毒之事竟然是奉凌越尘之命。没等颜月去思索,屋里已响起了那沙哑男人的辞行声音,颜月慌忙向着院墙的另一外避去。只是颜月的心更慌了,凌越尘,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那个为了百姓性命开口向自己求助的男人,他居然就是这次下毒的始作俑者!颜月的心口堵得难受,更有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颜姑娘,洒家有礼了。”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之时,颜月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人宽阔的脸堂,黝黑的皮肤,僧人打扮,脖间还戴着一串佛珠。那声音告诉颜月此人正是刚才与张太医说话之人,也正是给这张家村下毒之人。颜月望着此人,心中疑惑万分,却依旧一言不发。此人既然能发现自己,跟上自己,那么他在屋中与张太医的对话显然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姑娘,这张家村下毒之事并不是洒家心中所想,实在是欠那皇上一个约定。这些日子在下见识了姑娘解毒的本领,更是佩服姑娘的仁爱之心。所以洒家现在来见姑娘,只想给姑娘一个说法。”那僧人慢慢地言道,倒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实大不像是那谋人性命的穷凶极恶之徒。 颜月吃惊地瞪着此人,突然想起师傅潇老头所言,此人曾是师傅的手下败将,而师傅潇老头一生邪恶多于正义,因此师傅的对手大多也是亦正亦邪之辈。颜月迫切地需要一个说法,因此只是安静地立在原处,等着这位僧人的下文。 “姑娘,一定想要早些结束这场游戏吧?”僧人的声音有些急切,在看到颜月无声地点头后,僧人接着道:“请姑娘离开这里,这个游戏便结束了。”。 颜月再度愕然,这正是颜月刚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凌越尘为何会命此人给这些村民下毒,难道为了给自己练手吗?或者想借此事把自己留在这里?若只是这样的目的,便牺牲那么多的村民,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作了?或者这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那个张太医知道,也许只有凌越尘自己知道。 就在颜月思绪混乱的思索之中,那僧人再度开口道:“洒家知道姑娘不会武功,而这村庄所有的出口都有侍卫包围,所以洒家今晚会再下一次毒,不仅这村庄的人会中毒,就连那些侍卫也不会幸免,只是这一次毒无需姑娘来解,十二个时辰之后此毒自解,这正是姑娘离开的最好时机。” 颜月怔怔地听之,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可就是问不出口,师傅说得对,自己要长些心眼了。自己再也不想借助他人来帮助自己解答问题,所有的答案必须凭自己的本事去探索。如此一来,颜月终只是轻声地对着那僧人道了声谢谢。 “洒家与姑娘无怨无仇,这些日子更是对姑娘钦佩有加,所以有一样东西想送给姑娘,也算是为这些日子给姑娘造成的困扰赔罪了。”那僧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来。颜月心中好奇那僧人会送些什么,当下也不出声拒绝,只细细地瞅着。 月光下,只见那僧人打开层层的纸包,最后拿出一张面膜似的东西来,然后他就在月光下轻轻地一抖,一张人脸似的东西完全打开。颜月惊讶之余便是顿悟,如果没有猜错,此僧人手中所拿的一定是一张面具。果不其然,就在颜月刚猜到那是什么之时,僧人开口道:“这张面具人称神手如来上官千所作,据说神手如来当年只做了三张面具,这是洒家师傅当年机缘巧合得了一张传给了洒家。材质是用真人皮所做,所以不论从五官到皮肤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今天洒家就把它送给姑娘。” 颜月怔怔地盯了那人皮面具一会,当下便毫不迟疑地伸手接了下来。在那僧人期待地眼神下,又很僵硬地说了声:“谢了!”这番的态度倒让僧人大出意料,盯着已拿到颜月手中的人皮面具,再看看脸上依旧毫无表情的颜月,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再不多语转身离去。 盯着那离去的僧人,颜月不禁撇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僧人为何如此,颜月不知。但这僧人绝不会什么善类,颜月当然知道。他既然愿意给,而且所找的理由又如此充分,颜月何必不要呢!何况如果这僧人说话当真,那么明天的这个时候颜月便自由了!想到自由,颜月觉得心都要飘起来了! 而在另一个无人的角落,那僧人面对着一脸邪恶笑意的潇老头时,一脸的懊恼与怨恨地道:“潇老头,想不到你那徒弟和你一样无耻,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连推辞都不推辞就拿了,洒家还以为她会说不要,结果拿了连谢谢都不想说。” 潇老头哈哈大笑道:“你输给了老夫的徒弟,愿赌服输,这可是你主动提出打赌的彩头,这时又后悔了吗?” 僧人一脸的懊恼道:“洒家师傅活着时便一再地告戒洒家,一定要改定这奢赌的毛病,可是洒家就是好赌,因为赌输了那皇上,至今还欠着那皇上两个约定。如今输给了你,把师傅最好的东西也送给了你的徒弟!洒家这一辈子赌输的东西还少吗?家产,田地,还有那娇妻美妾,要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出家的份!今天,今天我一定要让自己记住这个教训……”那僧人越说越恼,越说越恨,最后竟拿出一把匕.首,向着自己的手指切去。 潇老头只是笑着瞧着,瞧着那僧人恼羞懊悔,瞧着那僧人把自己的一要手指切去了一半,瞧着那血流了一地……可潇老头只是那么笑着瞧着,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去。唯留下那僧人突然蹲地了地上,捂着脸痛苦地哭泣。 第八十八章:再见小主 颜月自由了,在张家村再次集体中毒之时彻底地自由了!离开之时颜月没忘换了男人的衣服,戴上了那僧人所送的人皮面具。审视那镜中之人,颜月都惊叹了!即便是贴着镜子,颜月也瞅不出镜中出现的少年与自己有何处相像,神手如来果然不愧这个称号,此时的颜月方才想真心地对那僧人说上一句谢谢了! 中午时分,颜月便再度出现在了大虞城,没有了任何顾忌,没有任何人的牵绊,这样的逛街才算是真正的逛街。颜月悠闲地走着,脚步竟不知不觉再次踏入了那百年茶肆。犹记得上回是与那凌越尘一起,而此次却只是颜月一人,这便是自由。还记得上一次在这里见到了化妆成络腮胡子的慕容炎,而这一次,颜月的目光在这店里来来回回找了几圈,也没有一个像慕容炎的男人出现,这似乎有些遗憾。 又到了说书的时刻,台上那说书人醒木一拍,扇子一打,已然开始说起了段子。此段书说得颇有些意思,评书中的两个国家大概是他们历史上的国家,分别叫天月国与地水国。说得是战争时天月国得胜,那地水国的君王从此便在天月国称臣,而地水国每年向天月国进贡之事,后来那地水国的国君忍辱负重最终复国。情节有些类似于中国历史上春秋时期的越国国王勾践卧薪尝胆以图复国的故事。 静静地品着那红茶,听着这段评书,颜月竟不禁苦笑。历史竟惊人的相似,是是非非,成败得失,不过是留给后人评述的一段典故罢了。颜月突然更有着释然的感觉,不管凌越尘也罢,慕容炎也好,他们都有过好的一面与坏的一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做事做人的道理。不过,过去了,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再度来到这里,颜月只想与以前的一切道别,颜月自由了,一切便都不想再追究了! “说书的,今天说这段书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说那大戎朝的皇上来我苍穆国卧薪尝胆来了?”一个汉子高声嚷道,颜月一时也没听得明白。另一个汉子又嚷道:“那大戎朝能不能向我苍穆国称臣也还不一定呢,听说他们大戎朝连皇上都不准备要了呢。” “各位客官休要由此及彼,老夫只是个说书的,莫要胡议朝政呀。”那说书人紧张地阻止道。慌忙收拾了那吃饭的家伙,很快地从那戏台上退了下去。颜月听不明白,却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什么皇上大臣的,这些事情哪里是普通百姓所知道的。颜月的目光忍不住再度在这店里扫视一圈。 “伙计,把你这店里最好的茶点都上一份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高呼着,那声音中有种熟悉之感,颜月向着那声音瞅去,这一次颜月的目光却呆住了,映入颜月眼帘的是个三四岁的孩子,那胖胖的脸,小小的眼,肉嘟嘟的鼻子,以及那熟悉的胖胖的小身材,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此孩子正是那谷中组织中的小主子。 颜月下意识地往后找着,如果所料不差,此孩子身后必有那良师傅和古师傅护着。上一次凌越尘要血洗谷中组织之时,正是颜月的有意保护这几人才得以逃脱。只是颜月看了好一会,也没见那良师傅与古师傅露面。不过按颜月的估计,这两人一直把小主子照顾的那么细致,必然是在离这小主子不远的地方守着,也可能就在这茶肆门口。这一来,颜月倒是不想出去了,招手喊来一名伙计,添了一些茶点,慢慢地等着那小主子地离去。 那小孩子一点也没改变那贪吃的个性,把伙计上的茶点一一品尝个遍,又从怀中拿出一个袋子,把剩下的茶点全部都装在了袋子里,这才慢慢地蹭下那板凳,四下瞅了瞅突然迈步向着店外跑去。 颜月因一直注意着那小家伙的行动,所以那小子才有一动作,颜月便不禁愕然。因为那小家伙没有付账便跑了,颜月不禁莞尔。估计那小家伙也不会是故意不给钱,而是被人侍候惯了,所以不知道吃东西要给钱吧,只是那小孩子的动作瞅着倒像是个吃了饭不给钱的样子。 只是那店里的伙计也个个精明,小家伙还没有跑离开店,一个伙计突然从侧面拦了过来,一把揪往小家伙的衣领,一下便将那小家伙提了起来。口中犹怒斥道:“这么小的年级,居然学会吃霸王餐!你这孩子,快些把银子拿出来!”回应伙计的是那孩子惊恐的哇哇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吃霸王餐!” 在这伙计与孩子的一抓一叫之间,已成功地将这一楼的茶客注意力全数集中了过来。有人已笑道:“不要吓到了孩子,我瞧这孩子穿着干干净净,倒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是不是跟着侍候的人不小心,等一会看有没有人来找吧。” 颜月不禁笑了,估计那良师傅与古师傅一会若是来了,发现他们家的小主子被误认为吃霸王餐的人,岂不是气死了。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那孩子哇得一声便大哭了起来:“求求各位大叔大婶,放了我吧,我没有银子,我饿了,所以才会来吃,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颜月诧异地盯着那哇哇乱哭的孩子,不明白那良师傅与古师傅一直把这小主子护在手心,怎么可能把这个小孩子一个人晾在这里。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如此伤心的哭泣,这店里众人也都起了恻隐之心,已有茶水客纷纷道:“一个孩子,吃了算了吧,怪可怜的。”也有的人说“这孩子吃的就算在我的茶钱里吧。” 这番说法那伙计也好再揪着那孩子不放,那小孩子也够机灵,伙计这方把那孩子一放在地上,那孩子便撒开腿跑了出去。颜月心中诧异,当即结了茶钱跟了出去。好在那孩子出了茶肆便不再奔跑,只一个人蹲在那里,把刚才包好的点心一点点包裹好,细心地放在了身上背的一个小包袱内。 颜月奇怪地瞧着,瞧着这孩子如此熟练的模样,倒真像是一个人生活了很久似的。颜月诧异地跟着,这一跟便从中午跟到了傍晚,见这孩子一直是一个人毫无目的在这大虞城中乱逛着。当夜晚来临时,那孩子的脚步在一家客栈前犹豫了,每次举步又退了回来。终于选定了一家客栈后,颜月听到了小家伙再与那伙计商量,能不能借住在那柴房一宿,可那伙计刚听完这句,便直接挥起胳膊开始赶人。 颜月这才断定这小家伙还真是一个人独行的,这才走到那孩子身边道:“小主子,你怎么一个人?那良师傅与古师傅呢?” 岂料,这上次这小家伙比中午吃霸王餐被人捉住还要紧张,就在颜月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之时,小家伙突然拨腿便跑。颜月一边追,一边奇怪,这个孩子怎么了,按理说他一个孩子在外流浪,见到了熟人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吓跑了呢!颜月这才想到了自己还戴着面具,飞快地一把抓住那孩子一边气喘吁吁地道:“小主子,你别跑,你忘了姐姐吗?我是厨娘姐姐?” “厨娘姐姐?不对,你是男人,怎么可能是姐姐!”小家伙满脸通红地斥责道。颜月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小家伙,你听不出姐姐的声音吗?姐姐脸上戴了东西,一会揭开你便认出姐姐了。” 小家伙仍然有些将信将疑,只是这一次颜月不再给这小家伙逃跑的机会了,直接拉着小家伙找了间客栈住下,关上房门,在小家伙期盼的目光下把面具揭下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小家伙一见颜月,再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却是激动地哭,边哭边道:“姐姐,姐姐,我就是来找你的,所以才会一个人来到这里。” 颜月傻了,这小孩子说话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可在颜月的诧异中,这孩子再度说出一个让颜月感到可怕的事实。 原来那日颜月离开后,良师傅与古师傅带着小主子回到谷中才发现谷中已是血洗成河。又匆匆带着小主子到了一个地方,见到了一个他叫父亲的人。据那父亲说什么真皇上被捉了,可能要打仗了,让小主子随着良师傅与古师傅再回到山谷中藏起来。而小家伙实在不想再回那寂寞的山谷了,于是在路上趁着良师傅去办事的功夫便装起了肚子疼,而古师傅这方一去请医生,小家伙就趁机跑了。 而颜月在大虞城,也是小家伙从良师傅与古师傅对话中得知的。所以这小家伙便一路寻到了大虞城。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好在小家伙起初身上还带了些银子,后来没有银子吃饭别人看着孩子年龄小也大多没有什么为难,不过也有好几次被打的经历。 那小主子毕竟是个小孩子,说话有些首尾不连,有些内容更让颜月连估带猜。只是小家伙有几句说得特别清楚,尤其是那句“真皇上被捉了,要打仗了!”更是让颜诧异地说不出话来。如果这孩子所说的这两句话是真的,那慕容炎便没有离开大虞府,而凌越尘给张家村下毒用以拴住自己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颜月只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寒,茶肆中那个茶客大叫的问题也再度在耳畔响起,那句“说书的,今天说这段书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说那大戎朝的皇上来我苍穆国卧薪尝胆来了?”岂不是证明大戎朝的皇上慕容炎落入苍穆国手中已人所皆知了! 凌越尘,那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男子居然会是如此的可怕,那感觉让颜月的身上一阵阵地发寒。而慕容炎,他居然没做任何防备就这般落在了凌越尘的手中了吗?他如此冲动难道只是想收回成命,只是想和自己回到从前吗? 颜月思索着,而那小孩子却依然沉浸中相逢的喜悦中,卖弄地叫道:“姐姐,姐姐,我有名字了,这次父亲告诉了我的名字,我叫杨复宏。姐姐以后可以叫我宏儿了!” 第八十九章:牢中期盼 慕容炎身陷大虞府的第二天便被转移到了地牢之中,如今那墙上清晰的划痕告诉慕容炎已然在这地牢中呆了十五天了。十五天,已然足够从大虞城和大戎城书信来回两次了!这十五天里,慕容炎曾想试着闯出牢房,可每一次运气都是内力全无,也不知那凌越尘到底下了什么毒,居然十五天过去了,慕容炎仍然只是一个空有武功招式的空架子。 在这十五天的日子里,慕容炎每时每刻都生活中那懊悔之中。从认清感情追寻颜月而来,慕容炎也曾幻想过两人见面的情形,如果那颜月与那凌越尘情深爱浓,那慕容炎也就当此行一了自己的心愿,从此祝福她颜月;如果那颜月对自己还有一丝真情,那自己一定想法令她回心转意……只是千想万想,慕容炎也想不到会是今天这番的情形;千算万算,也算不出会是今天的这副局面;而这十五天,让慕容炎千思万虑的只有一件事,如何能再见她一面,如何能弥补自己曾经所犯的错误。 十五天了,慕容炎也一直在等着那凌越尘。慕容炎知道凌越尘一定会来,而今天凌越尘终于来了。慕容炎本以为自己会恨凌越尘,会恨不得食他肉喝他的血,可再度相见,慕容炎却找不到当日知道事情真相后的恨意。所谓物必自腐而后生虫,若不是自己被骄傲蒙蔽了双眼,若不是自己愚蠢地认不清心中的感情,若不是自己轻敌中了对方的奸计,又怎么可能给了这凌越尘可趁之机。不是敌人太狡猾,只是自己太无能!想到此,慕容炎的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凌越尘就在那牢房前盯着,盯着慕容炎的一举一动,那丝笑意出现在慕容炎的脸上之时,却彻底恼了凌越尘。凌越尘想不到,那大戎朝的回信居然是苍穆造谣生事,责令苍穆立刻道歉平息此事,否则就会兵戎相见。凌越尘不明白,这大戎朝的朝臣们都是如何想的,明明他们的皇上已经是自己的阶下之囚,再者这慕容炎也没有兄弟子侄,难道他们就这般放弃了这慕容炎吗? 而想到今天侍卫传来颜月失踪的消息,凌越尘更加的恼怒!费了多大的心计,才把那颜月留在了重重包围的张家村内。只要那大戎示弱,答应每年的进贡,从此以臣子之国居之,便放出那慕容炎,那时再接回颜月。那时的凌越尘江山美人一揽在手,那慕容炎又有何面目与自己再争颜月。 凌越尘没想到,这两件事情居然都没有按照自己的设计而走!想到此,凌越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恨声地命道:“把他押到刑场来!把那几个从张家村回来的人也押来!” 慕容炎本以为凌越尘要给自己用刑,可没想到的是却在刑场给自己留了一个座位,看人受刑。慕容炎再次苦笑,所谓死亡并不可怕,可等死的那种感觉却会折磨得人生不如死。凌越尘此举应该是杀鸡给猴看吧。 那地下牢房的刑场就在正中的圆形场地,火炉早已燃得通红,各种刑具早已准备妥当。只等着皇上一声令下了。凌越尘示威地看向慕容炎一眼,当即命道:“张御医,绞刑。” 慕容炎真得心头一颤,不是因为那绞刑的宣布,而是因为凌越尘口中说的受刑人居然是个御医。一般情况下,一个御医除非误诊错诊导致皇家人死亡或者重大伤情,才会处以刑罚,而今在这大虞府,那张御医生又怎会犯此类的错误,更何况这刑罚处得如此之重,不知为何,慕容炎直觉此事一定与颜月有关。 “皇上,老臣一直对皇上衷心耿耿,此事只怪那僧人不守信诺,请皇上饶了老臣吧。”那被称为张御生的人已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人也抖得如那风中的落叶一般,可那凌越尘却只是冷冷地听着,一点不为之所动。 接着就在慕容炎的注视下,张御医被那粗粗的绳索捆绑在了刑桩上,一棵绳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两个绞手开始绞紧绳圈。那张御医开始拚命地挣扎,连那刑柱被他挣的吱吱嘎嘎,象树枝在寒风中干枯断裂一般。接着他的脸开始抽搐变形,越来越狰狞可怖,最后瞪着那一甘的大眼从嗓中挤出一句不太清楚地话:“皇—上,你—不—得—好……” 张御医没有说完便彻底死了,慕容炎只觉心中一阵寒意。可凌越尘的声音却接着响起:“第二个,铬刑。”此时,那粗大的铁片已被炉火烧得通红,一犯人被捆在了那木桩上,执刑人开始目无表情地继续执刑。当那通红的刑具放在那犯人的身上时,一股红烟便腾的冒了起来,伴着犯人的号叫与皮肉的嘶嘶声,一股焦臭的气味弥漫在地牢中,只是两番铁铬,那犯人已然死去。 慕容炎从不曾抵触过刑罚,可今天这样血腥杀戮的场面却叫慕容炎受不了!就在慕容炎强忍着呕吐保持着镇静时,第三个犯人的刑罚又开始了!好在这第三个犯人穿的干干净净,只是被绑在柱子上不能动弹,而执行刑罚的也是两个年长的老嬷嬷。只是当两位嬷嬷强行地往那犯人嘴里塞进一粒犯着异香的药时,慕容炎真得感到恐惧了!因为那药正如慕容炎所料,是一种药性很强的催情药。而接着一番不堪入目的景象便映入了慕容炎的眼中,那两位嬷嬷用手不停地玩弄着那犯人的下身,刑场中便不时传出那犯人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其它情绪的嚎叫,然后不到一个时辰那个犯人就那般死了! 慕容炎说不清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唇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咬破了,满嘴的血腥味,慕容炎犹然不知。慕容炎想起了一件事,自己也曾把这样对待过一个人,不过那个人不是犯人,而是颜月。犹记得当时的她宁愿选择死也没有选择屈服,这一刻,慕容炎想把巴掌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脸上! “慕容炎,还想继续看吗?朕这里有着数不清的刑罚,瞧瞧比起你那大戎的执刑司又如何?”凌越尘笑着,温文尔雅地笑着。说起刑罚时他的口气中还有些炫耀的感觉,这再次让慕容炎的心底一阵阵地发寒。眼前的这个凌越尘他的内心与外表真是天壤之别,这哪里是一个文弱书生似的皇上,这根本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强忍胃中的强烈不适,慕容炎反问道:“凌越尘,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吧,无需再拿这些来要胁于我。” 凌越尘依旧是那般温文尔雅地笑着,声音那没有任何一丝的波澜,如同在读书一般地道认真而清晰地道:“很简单,写信给你最信任的大臣,告诉他现在大戎的朝堂上坐着的是一个假皇上。而你,大戎朝真正的皇上正在苍穆国,告诉他速联合大臣,拟定大戎从此臣服我苍穆的决定,并从现在开始向我朝进贡真金白银粮食供应布匹等。” 慕容炎盯着他,从那苍白却又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野心政治家的痕迹,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居然仍旧是那般得清澈,这样的人,很难让人把刚才的暴行联系起来。若不是亲眼所见,纵是别人告诉慕容炎,慕容炎也不愿相信。 “不要试图挑战朕的耐心,朕不介意把刚才的那三种刑罚都放在你身上试一试,只是不知你慕容炎对哪一种刑罚感兴趣?”慕容炎的沉默被当成了无声地抵抗,凌越尘再度笑着开口道。虽然那声音中没有任何威胁恐吓的成份,虽然那声音还温柔地要命,可慕容炎却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他真得能笑着毫不在意地把人杀了! “请准备纸笑,我现在就写。”慕容炎直接答道。这似乎是慕容炎如今唯一的选择,那三种刑罚慕容炎一个都不想试,所以只能选择凌越尘他准备好的路。 凌越尘微笑地示意,后面随身的侍卫很快地递上纸笔,原来他早已准备好了,就等着慕容炎开口。还有侍卫很快地抬来那桌案,于是一张简易的写字台就绪了。慕容炎再度苦笑,想了一番,按照凌越尘的意思很快地拟了一封书信。 凌越尘满意地瞧了又瞧,笑容变得更加得灿烂,当他的眼神再度落在慕容炎的身上时,慕容炎却直觉没有好事。好象这个凌越尘他越开心的时候,反倒是他越可怕的时候。果然凌越尘开口了:“耽搁了朕十五天,浪费了多少珍贵的时间,真是可恼。来人,把他好好地打一顿,记住,打朕最喜欢的那一种!” 慕容炎愕然地听着,不明白这凌越尘打人居然还有特别喜欢的方式。只可惜,现在的慕容炎没有一丝的内力,打不过任何一个稍有武功的人。不过慕容炎也很快地知道了这位凌越尘的嗜好,原来他最喜欢打人的方式是一不打头脸,二不伤骨骼,三要打到吐血……即打得人受了内伤爬不起来,表面看上去还完好无损。 慕容炎从昏迷中醒来已是夜晚时分,盯着盯着那灰暗的牢房,闻着那腥臭的气味,身上的痛还不如心中那般痛来得清晰刻骨。这些责打算什么,相对于自己曾经对颜月所犯下的错,这些责打还是轻的!只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时候,颜月她在哪儿!慕容炎所有的念头只在想她! 第九十章:牢中相见 颜月再次照了照镜子,镜中出现的是一个瘦弱的翩翩少年,而衣衫之中、袖口领口等处无处不是毒。昨晚从那小主子口中得知慕容炎在大虞的消息后,颜月想了一夜还是决定进入那大虞府探视一番。两国真是引发战争,那受伤爱累的绝对是老百姓,颜月可不想让自己成为点燃这浩劫的点火索。颜月不会轻功,更没有那些武林人士夜间行动的资本,所以颜月只能选择白天进府。 受到那僧人给张家村集体下毒的启发,颜月心中也有了计较,颜月不介意给大虞府的所有的人都下毒,当然下那种十二个时辰能自解的毒。只不过颜月手中毒药功能高于那僧人,颜月本人却没有那僧人下毒的手段。毕竟颜月没有武功。 可只要是人都要吃喝拉撒,所以颜月把脑筋动在了吃与喝上,大虞府内掌管吃的地方有两处,分别是那大虞府内的膳食间与大厨房。膳食间的伙食主要供应给皇上及皇上身边的那些官员,而大厨房的伙食主要供给在大虞府内侍卫丫头奴仆们。而喝的水源只有一处,即大虞府内唯一的水井。只要在这两处下毒,相信大虞府内会无一幸免。 森严高大的府门,两座石狮子威严地立在两侧,而大门外的侍卫竟有十数多个。颜月在那府门外经过,很快离去。如果把这十数个侍卫毒晕之后再进去,估计没等下毒这消息便已传入到凌越尘的耳中。颜月琢磨着这样的府邸必有侧门,因此绕着那院墙颜月细心地找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离正门不远一侧门很快地映入颜月的眼中。而且正如颜月所料,这里的把守松了许多,大门的左右两侧只有两个侍卫。 “李大哥,兄长让我来这里找你。”颜月带着热情的熟稔的笑容走向那四人,并诚挚着招呼道。颜月这样喊纯属碰运气,因为百家姓中李姓排在第一名,所以颜月便直接称呼对方为李大哥,若是这四人中有姓李的那便是幸运,若是没有,也可暂时迷惑了一下对手。 颜月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那四人中竟真有一人回问道:“你是谁?有何事吗?”颜月忐忑的心因为这一问得意异常,当即向着那男子招手示意一边说话。那四人也不介意,见到熟人说句话而已,何况来人也不是进府。 颜月与那姓李的男子身挨着身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那三人瞧这情形也不知两人说些什么。但只有颜月知道,那男子与颜月刚一近距离接触,便被颜月下了忠心毒。身挨着身则是颜月下毒后防止对方倒地而用力支撑着对方,而两人的一言一语,只是颜月在检查药效而已,告诉他接下来如何做罢了。 两人再度走向那三个侍卫之时,这李姓侍卫已是一脸的热情地介绍道:“弟兄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家的远房表弟,很多年不见都脸生了许多,这次来大虞府谋了个差事,请兄弟们多多照顾。”颜月跟在这李姓侍卫的身后,分别对着这三个侍卫抱拳施礼,又很快地从怀中掏出一包果子来请三位侍卫品尝。 等那三人都将手中的果子填入腹中之后,李姓侍卫再次道:“我陪表弟进去,兄弟们辛苦一下,若有人来查,只说我内急去方便了。”那三人吃了果子当然也中了果中颜月特配的迷魂药,听了李侍卫的话当即连连点头,颜月顺利地跟着那李侍卫进了大虞府。 有个人带路帮忙,颜月的行动就方便多了。而此时正是半上午,估计膳食间与大厨房的人已然忙着摘菜洗菜,颜月便直接命李侍卫将自己带到大虞府内唯一的水井旁,不管是哪个厨房用水,都会使用这大虞府内唯一的水源,所以颜月先把那昏迷粉下到井里。 而接下来的行动更加的简单,有了李侍卫的帮忙,颜月分别在那膳食间与大厨房也下了大量的昏迷药。只要午餐过后,颜月相信这大虞府内将会是一片沉静。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大虞府所有的人集体午睡了呢。如此一想颜月都觉得好笑。 颜月与那李侍卫找了一个隐蔽的旮旯一直躲到了午后,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向着那地牢的方向走去。颜月琢磨着,那慕容炎不在地牢便在秘道,而秘道的位置也只有那些看守地牢的人才知道,因此颜月的第一方向便是那地牢。 依然是那佛堂,颜月想到了前两次来这佛堂的经历,第一次闯地牢给看守佛堂的两人下了忠心毒,可第二次来为他们解毒之时才发现他们已被凌越尘杀了,而那地牢里的侍卫首领也被致残丢出了大虞府。那些时日,颜月虽然对凌越尘心中有所怀疑,可还是在他那纯净的眼神中否定了自己的怀疑。经历了张家村的集体中毒,知道了慕容炎被困在大虞府用以交换,颜月方知道那个凌越尘并不简单地是自己眼中痴情的少年,他还是一个狠毒的君王。 佛堂里两个侍卫已然睡去,颜月熟练地找到那地牢的入口,和那李侍卫一起下了地牢。正如颜月所料,地牢里也是一片安静,不管是犯人还是那侍卫全部沉沉入睡。这样的场面瞧着难免有些诡异,再加上地牢里那刺鼻难闻的气味,有那么一瞬间颜月几乎怀疑自己下到了地狱。强忍着不适感,颜月一个牢房一个牢房专注而认真地找着,而那李侍卫被颜月留在那地牢的入口把着风。颜月的心情有些复杂,希望能找到慕容炎顺利地带走他,又有些希望找不到他那一切传言是假的。 “月儿,是你吗?”这清清楚楚从背后传来的声音直惊得颜月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颜月一则没想到这地牢里居然还有清醒的人,二则更没想到会有人认出自己。仓惶地转身,这才发现一间地牢里慢慢坐起了一个人,那凌乱的头发,那满脸的胡须,那破烂的衣衫,有很长时间颜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英俊出尘的慕容炎吗? “月儿,我知道一定是你,当地牢里的人全部倒下,我就知道你要来了。即使是你易了容,可你身上的味道却改变不了。”慕容炎慢慢地说着,心中反而感谢昨天凌越尘的那顿毒打。若非自己受伤没有了一丝力气,至今水米未沾,估计也会像这些地牢中的人一样昏睡在地上。 颜月怔怔地盯着那坐在乱草之上面容憔悴形象不堪的慕容炎,只有那狭长的凤目中闪烁的光彩还能找到以前的熟悉之感,眼前的这个慕容炎真得让颜月感觉很陌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让众生参拜的帝王时的高傲,有的只是那种平等交流时的赤诚,更多了一丝颜月从不曾见过的惶恐与凌乱,这样的他还是当初的慕容炎吗? “月儿,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就想和你说一句,我错了!我错了……纵是受怎样的刑罚也不足以惩罚我对你犯过的错!所以,月儿,就是你对我做出任何的事,我也心甘情愿地接受。”慕容炎慢慢地说着,泪水流过那满是胡须的脸,那声音中浓浓的痛楚听得颜月心酸,目光却在触及慕容炎那发红的脸颊时心慌意乱。 “月儿,知道吗,从送你离开大戎城的那一刻起我便后悔了,那感觉就像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不停地咬着一般,让我无时无刻不得安宁。想着你从此离开,想着你身边有了别的男人,我便有着想发疯的感觉,我借酒浇愁,可酒醒之后却更加的痛苦。那一刻我才知道,你早已刻在我的生命里,早已成了我身体灵魂的一部分,不可分割,不可离去,否则我便会无着无落……”慕容炎依旧坐在那里说着,一刻不断地说着,似乎一停下便再没有了倾述的机会。慕容炎也想站起来,更近一些地靠近颜月,甚至想握着那温软的小手,可慕容炎却没有了站起了力气。 在慕容炎倾述的时候,颜月却已叫来了那李侍卫找来这牢房的门钥匙,打开了牢门。心中惊愕的颜月冲进牢房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手搭在了慕容炎的脉搏上。脉搏凌乱,气息微弱,心脏受损,肝虚脏腑失调,颜月的手已止不住地在颤抖。猛地上前撕开那慕容炎的的衣衫,泪水很快地模糊了颜月的双眼,看不清慕容炎的情况,却依旧听到他在不停地述说:“月儿,我错了,我害你太深,也不敢祈求你的原谅,可月儿,你告诉我,做什么才能弥补过去,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颜月很快地擦去眼中的泪,目光再度停留在慕容炎那裸.露出的肌肤之上,他的整个前胸所有的肌肤都变成了青紫色,这应该是剧烈的殴打所致,颜月把手轻轻地放进了慕容炎的胸口,这动作虽然并没有打断他的述说,可却明显感觉到他有吃痛的感觉。颜月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侧,看到了一摊摊的血迹,那应该是咳血的痕迹。而他的脸红发热,刚才颜月触摸他胸口便已然知道此时的他已是高烧。 颜月很快地从怀中掏出一料丸药,塞到他的嘴中。慕容炎也不问那是什么,直接吞下,可这吞药的动作牵动了某处伤口,引得慕容炎一阵剧咳,可他强忍着那想要吐血的冲动,依旧抓住颜月的手想要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 “行了,你安静一会。李侍卫,你来抱着他,我们快离开。”颜月恼怒地斥责道。依慕容炎这番的情形,如果不及时治疗,即使保住性命,日后也会遗下严重的后遗症。可慕容炎却依旧抓住颜月的手不肯放松,执着地道:“月儿,我要说,如果现在不说,我怕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说了,我怕,到时说了也没有人听了……” “点了他的穴!”这次颜月再不客气,直接命那李侍卫动手点了慕容炎的穴。现在对颜月最重要的是离开这大虞府,找个地方帮他好好治疗。 第九十一章:表妹安好 李侍卫背着那慕容炎跟着颜月的身后出了地牢,佛堂内一如来时那般安静。颜月心急地走着,却在看到一层层的侍卫时愣了神,有那么一瞬间,颜月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一层层侍卫好象是无声的兵马俑,揉了揉眼睛,颜月才知眼前一切居然都是真的,因为在那些侍卫的中间,正坐着那温文尔雅的凌越尘,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安安静静的笑容。在颜月的愕然中他还温柔地问候道:“表妹安好?” 颜月一时不知如何做答,这是熟人之间打招呼吗?还是动手之前的温柔问候?颜月搞不清楚,也不知应该如何反应。 “表妹,表哥知道你会来,所以一直都在等你。”凌越尘依旧微笑着道。仿佛两人只是约定了在此见面,仿佛不曾有颜月给整个大虞府下药之事。这样的凌越尘倒更让颜月一时不知所措了,在颜月的感觉中,那坏人就是一副坏人的样,那颜月也能对他狠起来,可这样的凌越尘让颜月很矛盾,不知是要和他讲道理还是要对他恶语相向。 “表妹怎么化妆成男子模样,其实只要表妹要什么,表哥什么都会答应,又何必……”凌越尘的声音中有些无奈,更配有一声无奈的叹息。颜月冲动地回道:“那我要表哥放走慕容炎行吗?”凌越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让颜月再次强烈地鄙夷起自己的幼稚。透过现象看本质,如果不看凌越尘的笑脸,就事论事,颜月可以清晰地判断这个凌越尘只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可他的表相太好了,好的让人即便面对着他依旧不敢相信那些恶劣的事情是他这么一个温文尔雅之人做的。 “表妹,你现在带走他,不是等于害了他吗?他受的伤要医治,你把他带来带去岂不是浪费时间,就在这大虞府内治好他再说其它不行吗?”凌越尘淡淡地道,眼光瞅过那李侍卫背上的慕容炎时,很快地闪过一丝凌厉,只是这丝凌厉之光太快,颜月还没有捕捉到,那眼神又变得一片清澈。 只是不提伤还好,一提颜月当即恼了,这般温柔的凌越尘怎能如此狠毒地做出这样的事,颜月当即斥责道:“表哥,这伤不是你打的吗?你是想要他的命吗?”颜月怒了,凌越尘却仍是一脸的笑意,温柔地道:“侍卫们手脚没有轻重,表哥把他们全杀了,表妹不要生气好不好?” 凌越尘这般轻淡的口气却让颜月倒抽了口凉气,颜月的脑海不由得想起佛堂原来两个侍卫,想到那张家村集体中毒中死去那些村民,凌越尘他真得能杀了那些无辜的侍卫。颜月不敢激怒这只狠毒的假羊,当即决定不与凌越尘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自己今天来到这大虞府的目的就是救出慕容炎,所以把慕容炎留在这里养伤那绝不可能。想到此,颜月当即道:“表哥,我要把慕容炎带走,请表哥不要让这些侍卫阻挡。” 凌越尘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就那般温温柔柔地看着颜月,连双眸中都是那温柔的情意,只是那温柔的表情却让再次浑身发寒。以前这样的凌越尘让颜月感动得不知所措,而现在这样的凌越尘却让颜月恐惧发颤。在颜月的期盼中凌越尘再度开口道:“当初这慕容炎用大虞城来交换表妹,表妹难道不气吗?现在朕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只是用他来交换一些条件罢了。而朕这一切不过是跟他所学,为表妹出出气罢了。” 这般美丽的谎言只能骗骗那些无知的少女吧,颜月急了,恼了,心中也知今日凌越尘定是不会放自己与慕容炎离开,当即本起脸道:“表哥,我现在就要带走他,你是放还是不放?” “表哥这里有三百个侍卫,大虞府门口有三千侍卫,表妹身上的毒够吗?”凌越尘的声音仍就是温柔的,那感觉不像是在与对手谈相斗,而是在商量问题一般。甚至他的双眸依旧是那般的清澈,颜月只觉头一晕,这是什么人呀?摆明了不会放自己与慕容炎离开,还能如此地说话。颜月身上的毒是够多,可颜月毫无武功,这么多人又怎么可能站在那里等着自己去下毒,更何况那李侍卫背着慕容炎也毫无抵抗之力,就是打起来结果还是自己这方输。 “那你说怎么办?”颜月只能软弱地问道,这对敌对成这般妥协商量的气势,估计也只有面对凌越尘才会这般。而那凌越尘显然也早已安排,直接回到:“表妹的屋子早让命人把屋子收拾好了。为了便于这位慕容兄疗伤,就让他在离表妹最近舞蝶轩住下吧。” 颜月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无力之感,那感觉让颜月觉得窝囊。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毒倒了全大虞府的人,怎么就毒不到他凌越尘?到了最后还安照别人安排的路走,这种挫败感让颜月浑身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当即也毫不顾忌地问道:“表哥,为何没有中毒?” 只是颜月问后心中也是后悔,人家肯定是有所防备没有中毒呀,只是颜月就是想不通,他凌越尘和现在这些侍卫都不吃不喝吗?否则怎么这大虞府的其它人都中毒了,偏偏他们没有中毒呢! 凌越尘却是一脸的宠溺,声音也温柔地也滴出水来:“表妹不会武功,若想要从这府中劫人当然只能在饮食上下功夫,所以馨怡轩这些日子单开了小厨房,馨怡轩的所有人的饮食都在那里。表妹这些日子不在府中,当然不知。” 多么完美无缺的答案,感情自己的行动都在人家计划之内,挖好了坑就等自己来跳呢。颜月那个郁闷无以言表。只是现在也不是颜月郁闷的时候,瞅着趴在李侍卫身上那容颜憔悴还兼受内伤的慕容炎,颜月只能安照那凌越尘的安排来做,一切只能等慕容炎身体好了再说。 诊脉,针炙,煎药,颜月全部都亲自上阵,煎药的时候颜月还命李侍卫泡了澡,也算是物理降温,那李侍卫做得十分得好,不仅服侍慕容炎洗澡换衣还给刮了那胡须。待李侍卫把这一切搞定之后,颜月的药也煎好了。这时颜月才命李侍卫把慕容炎的穴位解开,摸着慕容炎的额头还是烫得利害,颜月一勺一勺地细心地把那药喂了下去。 如果说慕容炎说了那么多颜月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时事境迁,一切都已成空。听着他那粗重的呼吸,看着他那憔悴的脸,颜月心中也是一片怜惜。骄傲如他,也只有在发烧失去了意识才会说出那么多低微的话吧,可想要回到从前怎么可能,如今的颜月只希望他身体复原,安然回到大戎,自己也会寻觅属于自己的天空。颜月就那么等着,等着慕容炎呼吸慢慢趋于平静,额头不再发烫。颜月紧绷的心这才放松了了下来。 慕容炎再次醒来已是半夜时分。徐徐地睁开双眼,慕容炎有那么片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温暖的房间,柔软的床榻,更让慕容炎欣喜若狂的是床榻前有个她,日思夜想的她,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慕容炎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想了很久才想起地牢里失去知觉前的画面。 可能因为过于劳累,此时的颜月正在睡梦中。去掉了面具的她露出了那张娇俏的小脸,却又被那随意散开的长发遮住了许多。慕容炎忍不住伸手轻轻掠起那长长的黑发,露出那白瓷般娇美的肌肤,精细雕琢的鼻梁,精致小巧的下颌,那滑滑的发丝掠过手心的感觉,那娇嫩肌肤触到手上的触觉,让慕容炎的手痒痒的,鼻子酸酸的,心里涩涩的…… 大戎一别,多少次在梦中才有这般亲切的相依相偎,在梦中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柔情蜜意,可每次醒来身边却空无一人,那种极度的孤独和寂寞,让那高傲的帝王常在无人际偷偷流下泪来。可今天,她竟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一刻,慕容炎需要不停地验证才能确定这不是梦。 颜月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不仅仅是因为趴在那床榻之上睡姿不舒服,更重要的颜月不停地做梦。颜月梦到了一条狗,一条有着雪白雪白长毛瞪着乌溜溜大眼睛的狗,而那狗也十分的温柔,不停地在颜月面前甩着尾巴,舔着舌头。颜月心中欢喜也与它一起玩,它便舔起了颜月的小手,它一刻不停地舔着,从手儿舔向颜月的脸庞,颜月开始想推开这狗,可却狗却上了劲,怎么推也推不开,它就在颜月的脸上舔着。颜月恼了,用手狠狠地推过去,可那狗却突然立了起来,变成了一条狼,颜月这一吓当即给吓醒了! 醒来后颜月这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在颜月睁开眼之后,那慕容炎唇竟一直没有离开颜月的脸,即使被颜月一把推开之时,他的眼睛也仍就痴痴地凝视着颜月,那模样让颜月想起了梦中的那条狗。颜月的手直接伸向那慕容炎的额头,因为颜月有些担心这慕容炎是不是发烧把脑袋烧坏了。 “月儿,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你会到地牢里救我。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说,现在我只想问你,月儿,你愿意和我同回大戎吗?”慕容炎慢慢地斟字酌句地说着,他的表情认真,神情真挚,眼神中更有着浓浓的期盼和隐隐地恐慌。他在期待着颜月的回答,也在害怕着颜月即将给出的答案。 颜月竟不禁笑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是自己的最爱,自己想拥有他,想与他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一切在那高大威严的皇宫之中,在那权势与利益面前被无情地摧毁了。心中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初的痴恋他的热情与痴情,可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心境。那句再回到大戎回到从前已让颜月觉得成了一句笑话。回去之后再重复着以前发生的事情,再与那些后宫女人共同享用一个男人,怎么可能! “慕容炎,我不会跟你回大戎,你我之事不必再提,也无需再提。身为帝王的你无需感情,只需利益。现在的凌越尘正虎视眈眈地用你来交换他需要的利益,如果两国会兵戎相见,到时多少百姓会因此失去平安幸福的生活,这也是我回到大虞府救你的目的。”颜月一字一字认真地道,心头再度一片酸涩。在慕容炎彻底伤害了自己之后,凌越尘的痴情与专情曾一度感动过颜月,可也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凌越尘再度用他自己的实际行动粉碎了他才在颜月心中树立的形象。只需利益,无需感情,这便是帝王的选择。 慕容炎张开口想要再说什么,却终是住了口,诚如颜月所料,骄傲如他也只有在发烧的时候才会说出那些低微的话。再度开口,慕容炎却是问道:“我们如今还在大虞府吧?” 第九十二章: 行动在即 连着五天,颜月在担忧和恐惧不安地度过。颜月没想到慕容炎不仅有着严重的内伤,还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幸亏有了前些日子张家村解毒的经历,再加上那凌越尘在药材方面倒是有求必应,五天的时间慕容炎的身体也恢复了大半。 这五天里,颜月也彻底地认清了凌越尘。说是住在舞蝶轩,可这里虽然里和地牢吃住条件天差万别,却不过是一个高级的牢房罢了。不仅有重重的侍卫包围着,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暗卫盯稍着。本来还以为对方是一个痴情专情之人,可没想到却是一个虚伪奸诈到极点的小人,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一个玩弄阴谋的小人……枉颜月还曾为他的真情感动过,更费尽心力给他疗伤,还一直因占用他心爱女人的身体内疚,如今自己和他真得再无一点关系了。 只是这五天里,那慕容炎一直沉默的可怕,总是颜月问他什么才会答什么,有时即使是答也只是那么略略一提,声音更是冰冷得可怕。开始时颜月也不敢打扰,以为他正思索着应对之策。几天下来,颜月才知这位爷一直在闭目养神兼养伤。颜月这才觉得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之话,自己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这位倒是心如止水。 第五天,颜月真得急了,那慕容炎能保持沉默,可颜月不能总生活沉默之中,这一急就把自己的底都说了出来:“你武功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我教你如何下毒把这大虞府的人都毒倒,然后我们再大大方方地离开,怎么样?”虽然那凌越尘心思缜密,不一定能给自己下毒的机会,可这是颜月想出的唯一办法。 “那毒你留着自己用吧,朕不需要。”慕容炎的声音冷冷清清,颜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似乎这个慕容炎只有在发烧生病时才会软言软语,似乎自颜月明确拒绝与他同回大戎之后,他再次变得高高在上,纵使身在这牢笼般的屋子里,他还是找到了他当皇上的感觉。 “我们现在是同盟,同盟是什么,知道吗?为了对付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需要暂时联手,否则我们谁也走不了。”颜月怒了,这位爷还真是不知好歹。自己救了他一命,这又给他解了毒,现在他倒是又端起了皇上的架子来。 “你要到哪里?你那位表哥不是要娶你当皇后吗?”慕容炎冷冷地反问着。颜月真不知眼前的这位是摸不清状况,还是在吃那无边的飞醋。自己若是留在这里给凌越尘当皇后,会跑到地牢里救他吗?那凌越尘会把自己与慕容炎一样当囚犯软禁起来吧。颜月这一气脸都白了:“慕容炎,你不走,就在这等着吧,李侍卫,咱们走。” 那李侍卫一直在门口守着,听到颜月这么一喊当即冲了进来。颜月突然有种冲动,想给这慕容炎下个忠心毒,那样自己说什么这个慕容炎也会把自己的话当成圣旨一样对待了。只是颜月这方贼心才起,那慕容炎却似料到似的道:“颜月,不要把主意打在朕的身上,朕已写了书信回大戎,答应从此向苍穆称臣,并且每年进贡他们真金白银,估计凌越尘应该会收到回信了,到时会放了朕的。” 慕容炎说得平静,说得坦然,颜月却听得暴怒。学历史颜月最恨的是什么,是那清政府无能,签定了多少不平等条约,赔了多少银子给别的国家,又给人民带来了多少的苦难。每每学之,颜月都气得大骂,而眼前居然坐了这么一个人,颜月怒得手指着那慕容炎便开骂起来:“懦夫,胆小鬼,你是在拿自己国家的利益在交换你不知道吗?到时就是那凌越尘放了你,你有脸回去吗?凭什么他是帝王,你也是帝王,你要向他称臣?凭什么他们的百姓劳动所得由他们自己收着,可你的子民劳动所得要奉献给他们?慕容炎,你这是什么东西,我颜月就是一个小女子,就是命不要了,也不会如此屈服的!慕容炎,我瞧不起你……” 如此激动暴怒到如此地步的颜月还真是慕容炎吃惊了,那骂街般泼妇般的形象,还有那一连串的脏话,慕容炎纵是再冷静也坐不下去了。在颜月长篇大论中,那慕容炎却飞快地来到了颜月的面前,附在颜月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只这一句,颜月却惊得发出那么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颜月想要反驳,可慕容炎那突然严厉禁声地动作让颜月当即禁了声,这一次颜月主动地把耳朵附到了慕容炎的嘴边。慕容炎脸一寒,可看到颜月的一脸的期盼与热情,还是趴在颜月的耳边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这一次颜月真得听清楚了,慕容炎他说得真是:“今晚在三更行动。”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朕的事情朕自己做主,你想做什么自己做吧!”慕容炎的嘴巴一离开颜月的耳朵,又大声地吃里喝斥道。颜月这次总算明白了,慕容炎一定是怕隔墙有耳吧,所以才会这般小心。不过他既然说了,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颜月还真准备做些什么。 ……………………………… 而馨怡轩内王琴音悠扬,无数的年轻貌美女子正载歌载舞,向那年轻俊美的帝王展示着自己非凡的舞姿和那玲珑的身段。而那年轻的帝王正悠闲地坐在那高高的座椅之上,手捧着香茗,浅浅得品着,唇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在那大殿的四周,共同欣赏歌舞的还有苍穆国那些得力的老臣们。 一位侍卫进内匆匆地禀告着,把一封信递到了小允子的手中,小允子又恭恭敬敬地奉到了凌越尘的面前。接着那凌越尘眉一挑,那小允子当即会意地手一挥,琴音立止,那些舞中的少女们也都停了下来,再匆匆鱼贯而出。 “爱卿们,那大戎朝回信了,只要朕答应放了他们皇帝,他们愿意每年向我们进贡黄金白银,并把芙城蓉城两地送给苍穆。”凌越尘的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这个结果在凌越尘的意料之内,毕竟那凌越尘一无兄弟,二无子侄,这样的大戎朝若是突然没有了皇帝,国内形势并会大乱,与其选择大乱,倒不如赔上两座城和一些银俩。 “皇上,那他们的狗皇帝我们何时放了?”一位大臣骄横地问道。只是没等凌越尘开口,已有一大臣接着言道:“放他做甚!让他多吃些苦头,从此在我们苍穆国再也抬不起头,更不敢在我苍穆国面前说上一句大话。” 众大臣哈哈大笑,年轻的帝王也笑得眯起了眼,笑声中那小允子的声音响得格外的高亢:“皇上有旨,虽然喜讯传来,但一日事不成,一日不可放松警惕,众官员和侍卫们一律不得饮酒,大虞府内外守卫更加重要,而且要比往日更加用心尽力。等大事成时,到时再重重有赏,君臣同乐!” 众官员皆起身恭敬领了旨意后散去,只有那年轻帝王脸上的笑意尽退。五天了,虽然他没有去见那舞蝶轩的那一男一女,可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部都传到了凌越尘的耳中。 对于那个女人,那个单纯简单却又有着高超医术和毒术的女人,凌越尘真得有些矛盾。若没有慕容炎独闯大虞这一出,也许随着时间的飘移,那个女人也许真会为凌越尘的真情所感动,即使是把那皇后之位给她,凌越尘也真得会毫不吝啬。 可如今,慕容炎的到来,让一切事实暴露无遗,只是这样的人,若不能为已所用,便不可留在世上。只是从舞蝶轩传来颜月拒绝了慕容炎回大戎的提议,一时倒让凌越尘有些对这个女人没有办法了。杀之?似乎有些不舍,在那些伪装真情感动那女人的日子里,似乎凌越尘也投入了些什么。留之?不甘,这样的人若是哪天回到了慕容炎的身边,岂不是给自己多了一个劲敌。 凌越尘越想越是头痛,夜已经很深了,凌越尘却丝毫没有睡意,小允子已无声地上前催促了两遍,可凌越尘的思绪却还是一片混乱。馨怡轩外却突然响起纷沓的脚步声,小允子心一惊,而凌越尘的脑海却在一瞬间变得十分的清醒。这个时刻,这么多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随着门外传来的请示声,一大群官员匆忙却又有序地冲了进了,领头的官员首先禀告道:“禀皇上,城东义仓失火,臣等没敢惊扰皇上,已安排了人前去救火。可城西的官仓接着起火,城南的兵仓也起了火,臣等再也没有人手安排,这才请皇上示下……” 义仓官仓那可是关系到大虞城官民们粮仓,想不到这一晚上全部都起了火,还有那兵器库居然也着了火,众大臣一脸的焦急,惟有凌越尘的脸上却充满了笑意。如果慕容炎被关在这大虞府,外面一丝一毫动静都没有,那大戎朝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签了进贡割地的条约,那才叫凌越尘心不安呢!如今闹出这样一番动静凌越尘倒是心安了。当即冷冷地命道:“任何地方不要派援手,今晚真正的动静应该在大虞府,让馨怡轩所有的侍卫都随朕到寻舞蝶轩去,朕倒要看看他慕容炎能来多少援手,能从这大虞府带走人!” 则此时的舞蝶轩内也是一阵忙乱,慕容炎正一脸从容地盯着那忙前忙后的颜月,唇角露出一丝温柔的浅笑,大战在即,慕容炎竟难得有这样的一番平静从容的心情,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她! 第九十三章:险中突围 舞蝶轩外灯火通明,一列列侍卫严阵以待。凌越尘在那成百上千侍卫们的簇拥之中坐着,寒着脸盯着那包围圈中的舞蝶轩。而在那凌越尘身后,却依稀可见那燃烧的火光,依稀可以听到那阵阵地喊杀声。凌越尘原本轻松的脸色早已变得十分的凝重,虽然知道大戎肯定会有人来闹腾,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的人马,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从众官员禀告城东义仓和城西的官仓以及城南的兵仓出事之后,凌越尘便集合人马直接包围了舞蝶轩,可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却从大虞城内各个方向涌出成近千的士兵来,他们举着刀枪包围了大虞府。凌越尘还没有发动对舞电蝶轩的攻击,对方却已发动起对大虞府的攻击。 因此大虞府所有的兵力分成了两派,一派与那些攻府者格斗,一派随着凌越尘牢牢守着这舞蝶轩。纵是此时,凌越尘还是在反省这些日子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大虞城居然涌进来这么多大戎朝的士兵。听着那些厮杀声,凌越尘的眼神变得一片凌厉,此时唯有把这舞蝶轩内的那两人控制在手中方才心安。 抬眼望,那舞蝶轩大门紧闭,从凌越尘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二楼的窗户上的影子,一个是慕容炎,一个是颜月,两人正相对而坐,似乎正悠闲地下棋呢。凌越尘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当即挥手,已有二十余侍卫向着那舞蝶轩扑去。 而此时的舞蝶轩内某一角落,颜月也正紧张地观看着外面的局势。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战场,颜月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手都忍不住地在颤抖。颜月唯有用力地握紧拳头,方能保持着镇定。而一侧的慕容炎则轻笑道:“你瞧他们开始了,也不知你的那些毒都有没有效?” 颜月也紧张呀,虽然对自己的毒很是自信,可第一次对敌,颜月还真不知效果如何。因此连回答慕容炎的时间也没有了,只张大眼睛细细地瞅着,生怕落下一丝一毫的细节。二十余人,大多采取跃墙的方式进入舞蝶轩院内,不出意外的全部在落脚之后没行几步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颜月长舒了一口气,事实证明颜月一个下午没白忙活呀!而那厢的慕容炎也不禁笑着赞道:“士别三日,真当寡目相看。” 而那厢凌越尘的人却怔了,眼看着这二十余人进去了,怎么连个声都没有?再瞅着那窗户上的两个下棋的影子,居然还在那里悠闲地下着棋。众人骇然的同时身上都一阵阵的发寒。颜月善毒,这里无人不知,五天前的大虞府集体中毒事件还都留在脑海里,这二十余生龙活虎的进入全部变成了无声无息的结果,再加上那夜晚的寒风侵袭入骨,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攻门。”凌越尘命道。凌越尘不相信,五天前颜月进大虞府已用了那么多的毒,如今她颜月身上究竟还能有多少毒可用。 二十余侍卫再次冲向了那舞蝶轩的门,有的用刀,有的用剑,去砍那舞蝶轩的大门。好在那大门本不结实,二十余人每人砍上那么几下,门已变得破破烂烂,每人再那么跺上几脚,那舞蝶轩的大门就那么全部打开了!这二十余人眼见胜利在望,直接向着那舞蝶轩院内冲去,只是这一次一个接着一个全部倒在了离大门不远处。而这二十余人倒下的姿势十分的奇怪,竟是一个落在一个人的身上,仿佛小孩子玩叠罗汉游戏似的。 颜月得意地笑了,慕容炎再度怔了半晌之后方才慢慢地道:“早知你这么能干,朕倒不需等到今天再行动。”颜月得意地点头,也没细琢磨那慕容炎的意思。 而舞蝶轩外凌越法尘的双手已变得一片冰凉,舞蝶轩的大门彻底打开后,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院中的情形,第一批攻入的侍卫全军覆没,个个姿势奇特地倒在那舞蝶轩内。颜月没用一个人,没动一丝力,这四十多人却有去无回,其用毒真是到了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地步。她已然全部站到了慕容炎的那一边向自己宣站,如今这个女人真得是不能留了! “再攻!这一次进去的人注意,每一步都踩在前面侍卫的身上。还有,你们不要怕,那个女人用的毒药是那种十二个小时便能自醒的药,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凌越尘再度命令道,这一句宽慰了所有侍卫们的心。如上一次大虞府全休中毒一样,只是一种药性极强的昏睡药罢了,死不了人,因此众侍卫们心里也不再害怕。因此凌越尘的话音刚落,已有六十余人集体出列,因为即便是倒下去,也只是为后行者铺路而已,反正死不了。 “可惜了,妇人之仁!”这一次慕容炎不禁叹息道。颜月用的毒是什么性质,慕容炎不用问也能猜得到。相信那凌越尘也同样可以猜得到,如果换作了是烈性的毒药,死了这么多人,估计这后面的侍卫也都会惶恐之至,那样进攻便会拖上许多的时间。 “什么妇人之仁,要知道女子有时要比男儿强。”颜月那厢却调皮地一笑,随手点起了一根绳子,再点起了另一绳子。这两根绳子有所区别,一根就是那种粗粗的绳子,极难燃烧,只能冒烟的那种。而别一种则是颜月用一些被单衣物等易燃品所制,上面还倒了些油,只要一点必会燃烧。这两根绳子一根点火,一根放毒,放毒的那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室内,那放火那根则密密麻麻布满了室内。只是颜月放毒慕容炎可以理解,这放火的目的慕容炎直到现在还没想清楚。 果然慕容炎没想清楚的事情,凌越尘也没想清楚,等舞蝶轩四周燃起一片火光的时候,那六十余人也基本倒下,不过舞蝶轩的院子却也被前前后后一百多人铺了个满满的。此时已完全够后来者踩着先入者的身体进了这舞蝶轩的大门。可偏偏火燃了起来,凌越尘一时没能够反应过来。 这火若是向外烧,那一百多侍卫全部都会被活活烧死,这番举动可不像是颜月所为。那个小女人就算再炼她一年两年应该也不会有这般狠毒的心肠。而若是这火是新的毒,那这药性可是巨大无比,此时冲上去岂不是白白牺牲。这般想来,凌越尘没有立刻命人继续进攻。 可接着凌越尘诧异了,那火倒没有烧向院内,而是向着那舞蝶轩的屋子烧了起来,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像自.焚的感觉。凌越尘这一惊非同小可,抬头再看窗户上那两人的影子,居然还在那里认认真真地下棋,仿佛根本对外面的情况无动于衷的样子,难不成这两人准备同归于尽! 凌越尘心中闪过一比疑惑,如果这两人一直在下棋,那么是谁在放火?可凌越尘很快地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被颜月下了忠心毒的李侍卫,应该是李侍卫所为吧。可这两人难道真得不想活了吗?眼前的大火越燃越烈,凌越尘心中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大声喊道:“快,一半救火,一半救人,快!快!” 可救人的侍卫却始终无法接近那二楼,因为才进一楼便已便被毒烟熏倒,而救火的则比较顺利一些,舞蝶轩外围的火很快地地被灭了下来。只是至此还没有侍卫能上得了那二楼。有的侍卫想到了上房揭瓦,可才上得了屋顶,人便倒了下来,感情那屋顶也被颜月下了毒。 凌越尘却越来越困惑,如果这两人想要自杀,直接吞药便可。颜月身上哪一样毒拿出来都可随时自尽。如此放火又放毒的,有些让人看不透。救火的侍卫全部歇了下来,可那二楼上的两人依旧在那里从容不迫地下棋,这种感觉让凌越尘越来越觉得诡异,有一种可怕地预感让凌越尘恐慌。 “全部冲上屋顶,把这房子给朕揭了!”凌越尘的心中寻可怕的预感真得成真了,当不知又倒了多少侍卫之后,众侍卫终于救出了那两个正在下棋的人,当把这两人扭送到凌越尘的面前时,凌越尘知道自己真得上当了,这两人哪里是颜月与慕容炎,不过是易容成慕容炎的李侍卫和易容成颜月的侍候丫头。 他们离开了,而且和凌越尘猜想的一样,他们正是趁着刚才救火时的凌乱离开的。当数百名的侍卫分批行动救人救火之时,颜月与慕容炎正躲在那舞蝶轩一楼的角落里,趁乱换了侍卫的服装,趁乱拎起那救火的工具,随着那匆忙救火的人流逃出了这舞蝶轩。 “传侍卫首领李都卫和大虞府侍卫总管张头领。”虽然心中慌乱不堪,凌越尘的声音却依旧出奇地镇定。这两人一个是专门负责保护凌越尘的首领,一个是领导大虞府内侍卫的首领。同时宣来,凌越尘却只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今晚进攻大虞府的主力在哪里?” “南门有近五百个兵力围攻,不过我大虞府南门有近千兵力,如今那大戎朝兵力已死伤过半。北门有近三百兵力围攻,大虞府内北门兵力相当,不过南门大战结束,兵力很快会过去支援。西门只有近百名兵力,而我大虞府西门有近五百侍卫,因此对方不堪一击。东门没有任何兵力。”两位头领一丝不苟地认真地答道。 “为何东门没有兵力?”凌越尘问着心中却已有了答案。李都卫接着禀道:“东门出去后只有一条路,直通大虞山,山接虞江,此路与大戎背道而施,所以他们放弃此门。臣倒觉得他们会选南门,因为他们把最重的兵力都放在了南门,并且一出南门,一条大道直通芙城。” 凌越尘冷冷地笑着,在李都卫与那张头领的不解中命道:“请丞相大人带一千人马向西门追踪,若发现对方踪迹直接点燃信号,而朕带一千兵力,向东门追踪。” 李都卫与那张头领面面相觑,不解皇上为何偏选了对方最不可能逃走的路线,要知道那东门没有对方兵力,西门只有对方最少的兵力,那慕容炎不去寻最好的保护,难道找最少的保护不曾。可皇上的吩咐众人也不敢反对,唯有一丝不苟地执行。 而此刻,还在大虞府内奔跑的两名侍卫正在耳语中。 “慕容炎,我的毒全用完了,接下来全靠你了。”颜月叮嘱着,而此时的慕容炎早已掩饰不住一脸的笑意,认真而又暧昧地答道:“宝贝,放心吧,接来的事就交给朕吧!” 第九十四章:江面围堵 颜月与随着那慕容炎向着大虞府外逃着,虽然是逃跑,那慕容炎却像是早有目标似的,带着颜月七拐八拐地便离开了大虞府。而回过头来,大虞府内依然是喊杀声振天。慕容炎发出一声长啸,从黑暗中很快地飞奔来十余人,在颜月的惊诧中才知道那竟都是慕容炎的侍卫们。 慕容炎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分别喊来三名侍卫嘱咐了一番,很快地这三人向着三个方向飞奔而去。剩下众人很快飞身上马,就在颜月的目瞪口呆中人已被慕容容飞快地抱起,共同乘坐到一匹马上。慕容炎也趁着这机会才把事情简单地交代了一番。当初慕容炎来到大虞,身边带有十多名忠心的侍卫,那日进大虞府寻找颜月时,虽然没有考虑到会遇到什么不测,却为防万一准备了万全之策。如果慕容炎被困在大虞府内,那侍卫首领就会紧急通知芙城司空将军,再偷偷派兵以各种方式秘密潜进大虞。而慕容炎所定的期限便是二十天! 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慕容炎的意料,想不到凌越尘是那般的卑鄙无耻,也想不到凌越尘会那般的凶狠毒辣。因此若不是颜月进入地牢营救,若没有颜月在舞蝶轩的用毒大战,以及那李代桃僵之计,想要这般毫发无伤地离开大虞府还真是不太可能。而颜月的李代桃僵那一计也启发了慕容炎,刚才的慕容炎正是嘱咐那三个侍卫从另三个方向也都制造出慕容炎与颜月逃跑的假象,希望能迷惑住那些追兵,多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颜月听着慕容炎的解释,这才明白在舞蝶轩内时慕容炎为何每日不急不燥,感情所有的事情他都提前做了准备,所以才会那般心平气宁吧。只是这就要离开大虞府了吗?颜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当即大叫道:“不好,慕容炎,你快放我下来,我还有事情没做。” 慕容炎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颜月这才知道当着那些侍卫直呼慕容炎的名字有些不太妥当。可这些天的相处,颜月直呼其名已经习惯了,突然再改口称呼慕容炎为皇上倒觉得有些拗口。颜月直觉忽略了慕容炎的紧皱的眉头,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原来颜月想起了那个小主子,那天颜月进大虞府内救慕容炎时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客栈,估计这些天给他留的钱应该花得差不多了吧,而颜月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不出现,那个孩子一定会在这大虞城中等下去。只是此事说来话长,颜月只说自己在大虞认识了一个孤儿,此时还在客栈里等自己,所以要回去。 慕容炎勒紧缰绳,皱紧了眉头,想不到颜月居然为了一个小孩子要重回大虞城。一个没亲没故的小孩子罢了,此时离开大虞方是第一。慕容炎不允,只是颜月的态度十分得坚决,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到在大虞府内那般深明大义的颜月此时却突然变得十分的小女人气,任慕容炎怎么说她偏要回去找那小孩子。 慕容炎又怎么可能会让颜月自己回去呢?若是颜月再落到凌越尘的手中,到时岂不时凶多吉少。慕容炎的眉头皱了又皱,这才吩咐道“杨侍卫和郭侍卫,你们两人去到那个客栈走一趟,找到那孩子后直接走大道回芙城。” 这般的安排颜月方才满意,众人这才继续前行。而那厢凌越尘的兵马才出东门不远,便接到了南门传来的信息,说是“发现大戎朝的兵马突然后退,似乎保护着两个重要的人飞快地离开。”凌越尘这一听非同小可,想不到这慕容炎居然会选择了南门,连忙带着众侍卫向着南门而来。可不大一会凌越尘又接到了北门侍卫来报,与南门侍卫相报的结果相同,说是“发现大戎朝的兵马突然后退,似乎保护着两个重要的人飞快地离开。”过了一会凌越尘又接到西门也报来类似的信息。 凌越尘这才突然醒悟到自己又犯了错,感情对方又玩起了声东击西的计谋,只不过此次自己再度中计,耽搁了最重要的追击时间。南门,北门,西门都有信息,而唯独东门没有,那证明了什么,证明那慕容炎一定是从东门逃走。想到此,凌越尘沉声命道:“全城戒严,只要发现大戎人一律捉拿,押送到虞江口。另给朕准备五十条船,封锁虞江口,朕要让那慕容炎看看惹怒朕的后果。” 而那厢逃跑中的颜月绝对没有想到此行居然还有着爬山的路径,颜月自问体质不差,更不属于懒惰之人,可一爬山就变成了拖后腿的人。而眼前的这座山比当初大戎城里的大戎山要高出许多,想到了大戎山,颜月想到了那红枫的故事,想到了那可以让神灵保佑的灵泉水,心绪不知怎地变得越发的沉重,脚步越发得慢了起来。 猛然间,颜月突觉身子一轻,人再度被某人背负在肩上。颜月想要挣扎之时,却听到慕容炎沉稳地声音道:“颜月,朕不想因你的缘故让大家都慢下来,所以朕这不是在帮你,是在帮自己。”颜月尴尬地四下环顾见众人没把眼光放在自己与那慕容炎的身上,只能在心中用慕容炎的话来安慰自己,自己让慕容炎背是为了集体,是为了帮他们。 可惜慕容炎重伤方愈,纵是恢复了内力可疗伤的时间过短,背负着一个人上了那么高的山不累才怪。因此还没爬上山顶的慕容炎已然有些气喘吁吁。众侍卫有驻足等候的,有侧目相看的,可皆不敢多言。皇上背的那是皇上的女人,借谁十个胆子也不敢去背的女人。唯有颜月一直琢磨着什么,直到慕容炎大滴大滴的汗珠滴落到其手上之时,才知道那慕容炎已累得够呛。 颜月这才后知后觉地爬下慕容炎的背,好在此时已快到山顶,上山颜月不行,可下山颜月比较擅长。这一次颜月不仅没有当成为队伍的累赘,而且成了队伍的领头人。而山下的虞江口已停了一条船,船上焦急等候的正是司空大将军,众人上得船后方才各自长舒了一口气。 “慕容炎,我们安全了吗?”颜月笑着问道,明明知道应该叫皇上,可颜月偏偏不想改口,已然决定不会再回那大戎宫,自己就没有必要遵守他大戎朝的礼仪尊卑。慕容炎却不答,只将目光看向司空将军,那司空将军想了一下方回道:“至今未见苍穆国的追兵,对方应该想不到我们会走水路。只要虞江口没有那苍穆国的埋伏,船便可从那江口下游进入虞水河,这样我们便安全了。” 慕容炎只是问了下船行至虞江口所需的时间。颜月却不禁深吸了口气,心情也猛得变得沉重起来,这些日子颜月算是彻底领教了那凌越尘的心机,想到对方还有拦截的机会,颜月便打从心眼里感到害怕。只可惜颜月全身上下再也找不到一丝的毒药,想要做些准备也没有办法。 虞江口相当于一个大型的码头。出了虞江口不远便有几条支流,其中一条便是虞水河,顺流而下便可进入大戎境内。慕容炎当初定下这条路线之时,一则是赌那凌越尘想不到这条路线,二则是这条水路只给对方一次拦截机会,只要对方错失机会,再想追击已是千难万难。 近一个多时辰的行程大多是在无声中度过的,越是接近那虞江口,颜月的心越是紧张,连手心都紧张得全是汗水。而事实证明颜月的猜测是对的,当慕容炎所坐之船一点一点进入码头之时,颜月突然发现已有数不清的船只向着自己方向包围而来。很快地,颜月的船只便被包围在了一个由船队组成的圆圈之中。接着,一条船迎面划来,船舱正前方站立的正是凌越尘。 “皇上,擒贼先擒王,卑职不如现在动手,来个出其不意。”一侍卫小声地请示着慕容炎。只是还没等慕容炎回答,那凌越尘清朗的声音已传了过来:“慕容兄,幸亏小弟赶到这里,否则慕容炎匆匆一别,岂不是让小弟牵肚挂肠。” 颜月鄙夷的话脱口而出:“虚伪。”声音虽小,可此时风平浪静,四下寂静无声,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那凌越尘的耳中。慕容炎的脸上是一片笑意,而凌越尘的脸色却变得十分的糟糕,当即口气一转道:“表妹若不喜欢表哥如此,那表哥不妨直言。慕容兄这就要走了,表哥无以为送,只想把这些船上的大戎人送给慕容兄。” 颜月等人这才注意到那四周数不清的船上都捆绑着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壮丁,有妇人,而每条船上皆有许多。在颜月的认真观察之时,慕容炎已冷冷地斥问道:“请问阁下这是何意?” “没什么,这些人都是大戎人而已,只因时间有些匆忙,朕这里只有一百五十人,不过慕容兄不必着急,朕已命将大虞城内的所有大戎人皆请到这里,朕将砍下他们的脑袋为慕容兄好好送行。”凌越尘笑着说道,那温柔的笑容好象在说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颜月只听得浑身发颤,那清晨的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晃了颜月的眼,也晃了颜月的神,一时间,颜月怀疑自己只是在看一场古战场电影而已。 而很快颜月便知道这一切不是梦中,随着那凌越尘的手一挥,江面传来一阵阵的惨叫。接着已有数十名大戎人的脑袋掉落在船上,又被踢到了江中,连同那缺了脑袋的身子一同推到了江中,很快地江面上泛起一片红色。 颜月浑身颤抖着不停,恐惧让颜月说话声都变得颤抖,拉着那慕容炎的袖子冲着凌越尘高声嚷道:“停下,你叫他们停下!”正如凌越尘所认定的那般,颜月纵是再修练个数十年也修不出这般狠毒的心肠。即便在那舞蝶轩用了那么多的毒,颜月也不曾取了一个人的性命,更何况这般血淋淋的杀戮。 第九十五章:水下逃生 慕容炎也没有想到,这围堵会是这番血淋淋的场面,而那被杀的都是自己的子民,几乎那刽子手每举起手中大刀,都像是在慕容炎的心头割上一刀。慕容炎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凌越尘会变态到如此的地步,不急着对自己下手,而是把杀鸡给猴看放在了第一位。此时纵是颜月不说慕容炎已然高喊道:“住手!凌越尘!你若没有本事拿我,不必把火发到这些普通人的身上。” “慕容兄,你错了,朕不是发火,朕只是送客,慕容兄来苍穆做客的这些日子,朕也没有好好招待,今天朕只是想好好地送送慕容兄。还请慕容兄你笑纳。”凌越尘依旧笑着言道,伴随着他的手势,又一阵惨叫声传来,江水越发得红了。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颜月仿佛看到了一个张开血盆大嘴的恶魔,他的脸上尽是那血红血红的鲜血。 颜月一阵眩晕,再也站立不稳,一下跌倒在那船甲板之上。变态,恶毒,残忍,颜月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人物,颜月捂住了脸不愿再看。此时众人皆是心神大乱,也没有想到上前扶起颜月。即便是那纵横杀场的司空将军也面色大变,在慕容炎的面前低语道:“皇上,此人凶残无比,不能再等了,我们这就冲吧。” “将军觉得胜算有多大?”慕容炎的声音很缓很沉。纵是坐在地上低着头的颜月也能听出慕容炎语气中的不确定。而司空将军的声音响起,更让颜月听出了一种破釜沉舟的感觉,他说:“九死一生,但也绝不能坐以待毙,若是皇上此次再落入此人手中,恐怕后果要比今天要严重得多。” “如果能让他们不死,朕倒是宁愿选择跟他走,只是他今天这样做,注定不会放过我大戎子民……”慕容炎的声音有些哽咽。 慕容炎的话还没说完,却被远处传来的凌越尘声音打断:“慕容兄,朕今天还给你备了份厚礼。”伴随着凌越尘的巴掌声,慕容炎看到每条船上都出现了弓箭手,个个拉弓搭箭,随时待命。如果只是弓箭倒并不让人觉得可怕,关键那些弓箭之上都包了油布,此时正烧得吱吱作响,感情这个凌越尘今天想连船带人都给烧了。 “凌越尘,谢谢你如此帮朕着想,所谓早死早脱生,这般的贺礼朕倒是从心里觉得喜欢。朕只是替你担心,从此之后大戎与苍穆势不两立,百姓遭殃,生灵涂炭,你身体才刚复原,到时劳心劳力损耗元精,最后落得个死败涂地,断子绝孙,空有大好河山送与他人。”慕容炎此时倒无以为惧,那凌越尘绝对没有想到慕容炎会说出这番话来,本想通过些火箭吓他一吓,让他在这么众人面前丢尽脸面,结果却被他将了一军。 “慕容炎,你错了,这火箭朕并不是准备送给你,而是准备送给你大戎的子民。让你看看他们如何表演在火中挣扎的大戏。”凌越尘话锋一转,接着便命人将大戎人集中到一艘船上。这番情形再度让慕容炎额头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这一次慕容炎真得忍不住了:“凌越尘,你到底想要什么,朕全部依你,不要再杀人了!” 只是回答慕容炎的却是凌越尘一阵得意的狂笑,他越是这般笑,慕容炎越是紧张恐慌,就连颜月也听出那笑声中的讥笑与杀意。果然凌越尘笑道:“慕容炎,你想得太天真了,这是你敢动兵攻打朕的大虞府的后果!他们一个都活不了!朕还要你亲眼看着他们死得如何痛苦,如何凄惨!”这般的无赖与凶残让慕容炎气得脸几近扭曲,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唇角流出血来也不自知。 颜月却在这一连串的对话中突然立起,面色古怪地盯着慕容炎一眼,又飞快地冲进了船舱之内,只是进舱之后又飞快地拉进了一个侍卫。船上的众侍卫此时都围在慕容炎的周围,对颜月此时古怪的举动也不甚在意。 “怎么样?慕容炎,喜欢朕送的礼物吗?等会看戏时朕相信你会更加的喜欢。”凌越尘得意地问着,这般折磨人的过程真让凌越尘无限得满意,所以凌越尘并不着急,这样的过程越是慢,才越能折磨人的精神与意志。 慕容炎浑身颤抖却毫无办法,紧闭双目,痛苦的泪水溢出了眼眶。颜月却在这一刻突然冲出了船舱,冲到了慕容炎的身前,一边举起手中一个纸包,一边高声喊道:“凌越尘,你瞧一下,本姑娘手里是什么?告诉你,本姑娘手里的毒叫无香粉,闻之无味,融入水中散发的味道却能将很短的时间让人七窍流血,安然死去。本姑娘从不会主动杀人,但今天反正我也活不成了,要死大家一起死,现在本姑娘就把这药粉倒入这大江之中,要死大家一起死!” 凌越尘的脸色却在听到颜月所说之话之后变得苍白,虽然从没有听过颜月所说的这种毒,但凌越尘却知道颜月有制出这种毒的本事。还没等凌越尘思索,颜月再度高喊道:“不过,我不想连累无辜,众位大哥,一会我把这药粉抛入水中之时,你们若想活命就赶紧捂紧口鼻,迅速离开这里!” 凌越尘却突然笑了,大家若都听颜月的话离开这里,这样慕容炎岂不是就可以逃跑了。凌越尘刚想到这里,便听到颜月对着慕容炎道:“我们今日反正也活不了了,与其在这里闻着毒粉死得难看,倒不如就跳入这大江中,听从命运的安排。慕容炎,你愿意陪我吗?” “月儿,我愿意。”慕容炎坚定的回答听得凌越尘的脸再度本了起来,只是还没容凌越尘再度琢磨,只见颜月飞快地把手中的纸包打开,那白色的药粉已飘飘洒洒地飞了下来,落向了海面。凌越尘纵然心中不信,却还是飞快地捂住了口鼻,那颜月也不知最后说了句什么,拉着慕容炎的手两人竟一起跳入了江中。 那船上登时也乱成一糟,有一名侍卫竟随之跳下江水,司空大将军眼见着皇上和那颜月跳入江中,一时傻了竟不知如何是好。船上又有两名侍卫突然间殴打了起来,还有的侍卫趴在船边在江面上费力地寻找着。在一阵纷乱之后那船再次启航,方向竟是向着苍穆国包围的那些船只冲来,也许忙于逃命竟连他们的皇上也顾不得了,更直接冲到了敌人的这边。只是此时没有苍穆国这方所有的人都惊骇得捂住口鼻,再加上没有皇上的命令,竟没有人上前围堵。 凌越尘惊愕地盯着那江水,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这滔滔江水有多深,凌越尘知道,生还的几率基本全无。倒是那侍卫首领眼见皇上这番情形,手势一扬,那船便也迅速离开。唯有凌越尘回头眼巴巴地盯着那已然平静的江水,不知心中是何种滋味。 而此时的颜月与那慕容炎正在那水生火热之中,刺骨的江水乍一袭来,颜月方才在那船舱之中已做了少许的热身运动,感觉还行,那慕容炎的脚却突然抽了筋。颜月一边拖着那慕容炎一边用力向着那船后游去。刚才在后舱之时,颜月把船上的锚绳抛了下去。好在刚才颜月已然完全记住了那锚绳的位置,只要拉住船上的锚绳,两人便可顺着这船突围而去。两人才拉住了绳索不久船已然开始启航。颜月只是心中遗憾,不知刚才那个随着慕容炎跳水的侍卫是谁,这滔滔江水,难以寻觅。自己当时跳水是拉着慕容炎一起跳的,所以不曾分散,而那名侍卫则落了单。 慕容炎想要说句什么,却刚要张嘴却差点呛了水。只是与颜月相拉的手用力一握表示心中谢意,颜月抱以抿嘴的一笑。不过此时的颜月心中也颇为感动,虽然当时的慕容炎并不知道自己已然作了部署,可当时的他愿意陪着自己跳江时却毫不犹豫,就冲着慕容炎的这点表现,颜月发誓一定要将这慕容炎救出去。 船越行越远,凌越尘终是收回了不舍的目光,可目光却在落到那没有松绑的大戎人身上停了下来。那大戎人两手被绑,根本没有机会捂住口鼻,却根本没有任何事!凌越尘的目光似电般在那些船只上闪过,所有的人都好好的,无一人有中毒的迹象。原来自己上了当!颜月,颜月那个臭丫头竟然又用计骗了自己!可两人跳江是真呀,他们当然不会自寻死路,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水底逃走了!这般一想,凌越尘当即下令全速追击。 而此时大戎朝的船只上,司空将军正在焦急而紧张地问着那刚才随颜月进入船舱的侍卫:“你确定听到淑媛娘娘说他们都在船下?你看到淑媛娘娘都做了什么?”侍卫紧张地回答道:“卑职看到娘娘把锚绳抛到了船后,还看到娘娘拿了一个白馍搓了一小半放到了纸包里,接着娘娘还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最后娘娘才叮嘱卑职一定要告诉将军大人只管开船,他们会在水中抓住锚绳,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把他们接上水面。” “那,那还不赶紧停下船,把皇上与淑媛娘娘接上来。”司空将军这一听更着急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冷的江水,皇上还在水中泡着。船很快地停了下来,众人很快地涌向船尾,一边用劲拉着那锚绳,一边高声地呼喊着:“皇上,皇上,你在吗?” 很快地从那船上传来颜月微弱的声音。司空将军大喜,和众侍卫一起拉着那锚绳,很快地慕容炎与颜月都露出了头。慕容炎受伤初愈,又透支了大量的体力,再加上心中恼怒交加,这寒冷的江水一袭,慕容炎竟已失去了意识,唯有颜月还保持着清醒,在颜月的帮助下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那慕容炎拉上了船,还没把慕容炎放定,只听到一个侍卫高声喊道:“将军,那苍穆国的人追来了!” 伴随着这声惊呼,已有数十支箭射了过来,有的落入了水中,有的落在船上,更有的落在颜月的身侧,只是因为行程较远,落在船上时那箭已没有了力道。颜月只觉力气已快用完,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大声地喝道:“将军,快,快开船!不要管我,我能坚持!” 此时再想拉上颜月时间已然不可能,而且这样将颜月的露在水面之上只能增加颜月的危险,司空将军很快地命人将皇上抱进了船舱,船再次快速地行驶起来。 第九十六章:自我放弃 前面船上发生的一切,凌越尘都瞧得清清楚楚。盯着那水中隐约可见的身影凌越尘不禁笑了,只是那笑意让身侧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害怕。什么叫一而再,再而三,凌越尘这算是领教了。先是独闯地牢,接着是舞蝶轩用计,如今更是撒下弥天大谎趁乱救走了慕容炎。若没有她颜月,相信慕容炎他是怎么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今天,凌越尘一定要让她颜月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狞笑着转头,凌越尘淡淡地吩咐道:“命令所有弓箭手,对准那水中的女人,射中朕重重有赏!” 而此时此刻,水中的颜月早已是筋疲力尽。寒冷的江水早已让颜月的身体发僵,刚才在水底时,颜月一边抓紧绳索,一边牵挂着慕容炎的状况,所以虽然感觉到江水刺骨却能一直强忍着。如今慕容炎已然上了船,颜月突然间感觉那江水越来越寒,甚至连那抓紧锚绳的手也冻得发僵了。 冒出水面换气的功夫,颜月起初还能看到后面不远外追赶来的船只,可后来颜月的脖子发僵,每每本能的换气之后便再度直接沉下水中。力气也越耗越尽,累了!真得太累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颜月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那么随着江水的一起一伏在时面露出水面,时面沉入水中。有那么瞬间,颜月都有了想放手的感觉,阳光这么温暖,若是在这温暖的江水中就此睡去感觉似乎也不错。 当那温暖的阳光再次照射到颜月的身上时,肩部突然传来锥心彻骨的痛,这痛突然间让颜月所有的意识为之清醒,自己还在水底,自己不想就此死去。只是这是让什么给咬了,这江里不会有鲨鱼吧!想到鲨鱼颜月心中一阵恶寒,颜月还真不想就此喂鱼。颜月慢慢地试着用一只手紧紧地拽紧那绳索,另一只手慢慢地摸向肩膀,这一摸颜月才知道自己中箭了。 这一箭对于颜月的结果还真是有好有坏。如果没有这一箭,颜月已然意识模糊,这对于寒江中的颜月真是极度危险。而现在这一箭虽然导致颜月受伤流血,可那箭因射程远失去了力道,没有伤及到骨头,那痛却让颜月暂时恢复了意识。颜月试着活动着那冻僵的双腿,可那双腿似乎变得不再像是自己的,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只要不想命丧大海,颜月当然不会放弃,依旧一次一次地在水底尝试着。 凌越尘的脸上已是一片狰狞的笑意,虽然那一点点血在偌大的江水中也顶多是一条细细的红线那般,可凌越尘却好象看到了希望。他再度狞笑着命令道:“继续射击,朕重重有赏。” 而此时此刻,慕容炎的船舱里也乱成一团。司空将军拿出了身上珍藏的药丸喂到了慕容炎的嘴里,虽然那药丸的功能与现在慕容炎的情形不大符合,但司空将军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四名侍卫正在搓揉着慕容炎冻僵的手脚,而慕容炎的身上盖了厚厚的被褥。 司空将军一直守在慕容炎的身旁,期盼着他能快些醒过来。而此时前不久被颜月拉到船舱里的侍卫突然禀告着:“将军,淑媛娘娘受伤了。苍穆国的追兵把把淑媛娘娘当成了靶子射击。” 司空将军只觉心猛地悬了起来,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争,可从没有此次这般凶险过。此时皇上尚未醒转,而淑媛娘娘又已受伤,司空将军的大脑乱了一团。长长地吸了口气方才沉声问道:“敌人船只离我们多远?” “大约在150米左右,敌人用的是大力神臂弓,射程在100米至180米之间,因此淑媛娘娘很危险。”侍卫担忧的回禀道。 司空将军无力地叹息,就是侍卫不说司空将军也知道此时颜月的处境甚是凶险,可船停下来拉人,最少耽搁五分钟,这五分钟已然足够敌人追上来。那样的话才真正是前攻尽弃。有些时候,一定要有取舍,这一次司空只能舍弃那水下的颜月了。再度打量着那昏迷中的慕容炎,司空将军只能在心里再度对颜月说对不起了,想到此司空将军当即命道:“命令舟牧把船调到最高时速,这个命令就是皇上醒了也不能更改。因为只要再冲过这一段,进入虞水河,皇上就安全了。” 一船的侍卫也都明白这个命令对水下的那个女子意味着什么,那侍卫盯着司空将军怔了片刻,很快地向地向舟牧传达了将军的命令,却在传达完命令之后再度回到了船尾。恨恨地盯着远处苍穆国的船只,恨不得生了双翼飞到那只船上把他们全部都给杀了。 颜月却在船儿突然加速中手一松,差点掉了手中的锚绳。心中恐惧之下两手死死地拽住了那僵绳,刚才还在试着运动的双腿也不敢再动了。船越行越快,颜月的全部力量都用在了手上,寒冷再度袭击着颜月,刚才有些恢复的肢体再度有些发僵。 肩上的伤似乎变得也不再像那般的痛,颜月突然有种我命体矣的感觉。穿越以来的生活画面如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颜月最后的念头居然只有三个字—可惜了!可惜了自己跟华师傅学习的一身医术,可惜了那潇老头教了自己一身的毒学! 突然加速的船似乎对慕容炎起到了唤醒的作用,慕容炎茫然睁开双目之时正碰上司空将军喜悦之极的目光:“皇上,你醒了。”慕容炎怔怔地盯着司空将军片刻,很快地想起了江水中的情形,当即挣扎坐了起来,焦急而冲动地问道:“颜月呢,她现在如何?” “苍穆国的人一直在向着水中射箭,由此看来娘娘还在船后,不过淑媛娘娘中了敌人一箭。”司空将军一字一字地回道。慕容炎这一听当即跳了起来叫道:“你,你为什么不把她拉上来,为什么不把她拉上来?” 没等司空将军回答,慕容炎已飞快站起身向着船尾冲去。司空将军以及那些侍卫很快地随着慕容炎来到了船尾。司空将军也不解释,因为司空将军相信慕容炎看到了船后的情形会明白自己为何这样做。可司空将军没有想到此时的慕容炎根本看不到船后的敌人,眼里只有那在江面上时沉时浮的娘娘。 箭伤只让颜月保持了短时间的清醒,失血与刺骨的水再度让颜月慢慢地意识模糊,但她仍然坚定而执着地死死地拽着那船上的锚绳,就那么随着江水的波浪一沉一浮。阳光照在她的脸下,那脸似乎比那天际的白云还要苍白,她就那么飘在水中,犹如一片漂流在水中的叶子,孤独而又凄凉! “皇上,不要!”幸亏众侍卫眼明手快,这才阻止慕容炎想要跳下水的冲动。可就在这么一瞬间,却传来颜月清晰的哀号声,短暂而急促。就在慕容炎痛苦揪心地注视下,一枝箭又狠又准地射到了颜月拉在那锚绳的胳膊上,颜月痛得再度恢复了意识。正听到慕容炎在船上高声地叫喊:“朕命令你,司空将军,快些把船停下来!朕命令你!你听到了吗!否则回到大戎,朕第一个便要了你的命!” “皇上,恕老臣不能听命,如果老臣停了船,到时牺牲的就不仅是淑媛娘娘一人。那时赔上的将是无数人的性命呀!现在就是皇上要了老臣的命,老臣也绝不停船。”司空大将军坚定地回禀道。周围的侍卫无一人动弹,所有的人都明白司空将军说的那是事实,此时舍弃小淑媛娘娘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都不听朕的,你们这些奴才,朕要将你们都砍了!快些放开朕,朕要下去,朕要下去陪好她!”慕容炎痛苦地叫着,奈何身子被众侍卫死死地拦住,使不住一分的力气。 “皇上,老臣冒犯了!王侍卫,点了皇上的穴,把皇上拉进船舱。”司空将军命令道。在看到慕容炎再也无法动弹时,司空将军这才缓缓地道:“此外距虞水河只有半个时辰的行程,也许淑媛娘娘命大福大,会坚持到虞水河。那里是我们大虞的天下,只要到了那里一切便会好了。” 颜月听着,竟无力地笑了!半个时辰呀,颜月真得坚持不了了。虽然这个慕容炎曾给过自己那么多的伤害,虽然颜月曾想过要好好地报复他,想到自己被远嫁之时还曾在心中设计的报复蓝图,颜月禁不由得笑了,此时此刻颜月对他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恨意。爱恨情仇,一切在死亡面前都变得那般的渺小,此时此刻,颜月倒是感激穿越这一行,让自己学到了那么多的知识,感受到那么多的真情,最少这一刻慕容炎他要跳下来陪自己,便让颜月感激。 颜月用力地睁大了双眼,阳光是那般的灿烂而温柔,江面不远外,似乎还有那觅食的水鸟飞过,若没有后边凌越尘的追兵,一切都会是那么美好。颜月真得坚持不住了,如果自己死前再能帮他最后一次,那颜月倒宁愿再做一次好事。想到此,颜月一只手用力地拽紧锚绳,解放出那只被箭射中的手,用力拨下肩头的利箭,然后飞快地刺向自己的腿,一次,两次,三次…… “皇上,皇上,那女人疯了……”不用手下人说,凌越尘通过手中的望远镜也能清晰地看到颜月的动作。这是自杀吗?不像。如果是自杀直接沉入江中岂不省事。凌越尘迷惑了。慕容炎船上的侍卫们也都惊呆了,司空将军对着水中高喊道:“娘娘,请一定要坚持,坚持呀!老臣,老臣真是对不住你。” 颜月再度笑了,疼痛让颜月的两条腿快速恢复了知觉,颜月两腿在水中快速地活动着,当确实自己已然活动开来时,颜月扬手对着那司空将军做了个再见的姿势,然后毅然决然地丢开寻锚绳,用尽全力地向着侧面的江畔游去。 司空将军一瞬间老泪纵横,盯着颜月游走的身影身子一软竟跌坐地船尾上。滔滔江水,深不可测,就是一个健壮的大男人也别想游到江面,此时已然受伤并且无力的淑媛娘娘,她又能游多远呢!她的这番举动,只不过是在为皇上争取逃亡的时间呀。 第一章:小城神医 映雪国边境奇异城,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大门外排着那长长的队伍,队伍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站着有坐着,更有那带着口粮夜半前来排队者。而所有排队者都只是一个目的—――求医问药,据说此院内住着一名女神医,双十不到,容颜俏丽,医术高超,任何疑难杂症均可药到病除。 半年前这家小院打出医馆的旗号时,所有人在得知坐堂问诊的竟然是个小丫头时皆嗤之以鼻,更把此事当是笑谈。有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求医却药到病除。一人两人,人人如此,一次两次,次次皆行。因此半年以后,不仅这奇异城的人看病几乎都集中到了这里,就连这附近的村庄城镇也闻名到此请医问药。 院外人熙熙攘攘,大院之内却安静异常。大院内明显被分了在两个区域,一个生活区,一个工作区。工作区由两排小屋组成,向南的一排房是重病留等观察的屋子,向北的屋子则分为一间坐诊,两间检查,两间药房。此时那坐诊屋内的女神医正专心致志地为眼前的小妇人认真地诊着脉。 “大夫,你瞧我的病能治吗?”小妇人可怜巴巴地问道,就连坐在大夫身侧随时准备提笑写药方的丫头也生出了几分的怜悯之心。只因这妇人瞧着也就二十多岁,五官瞧着也很清秀,可她的脸上却出现了许多大小不等的红斑,表面还覆盖着银白色鳞屑,以致于她坐到大夫面前才摘去了面纱。女人的容貌若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姑娘铁定嫁不出去,若是妇人,肯定受尽了相公的冷落和家人的嘲笑。 想到此,小丫头不禁看向自家的主子兼此时的坐堂大夫。想当初自家主子的脸上不也是有一块红斑吗,如今再瞧主子那小脸洁白无暇,精致无比。主子医术高超,何况自家主子坐诊以来,哪个不是药到病除,就是那后院收到的感谢牌匾也不知有多少。这般想来小丫头瞧向那病人的目光就带了许多的鼓励与安慰。 那妇人在大夫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表情,却接收到了大夫身边小丫头安慰的目光,当即也不知为什么心安了许多,冲着那小丫头微微地笑了笑也示感谢。神医当然没有忽略到自己的小丫头与那病人间的互动,心中好笑的同时却不禁想到,这春花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小院的主人正是那虞江九死一生的颜月,当时的颜月也以为自己会一命呜呼,因此当眼前突然变得一片白茫茫之时,颜月还以为自己到了死亡的边界,自觉地在那水中等待死亡的来临。颜月后来才知竟是那潇老头在大江中下了药,以致于大江之上浓雾茫茫,对面不辩人影,而潇老头趁机把颜月救了出来。 据说慕容炎顺利回到大戎之后,冲冠一怒为红颜,当即亲率大军与苍穆国决战。据说那苍穆国的国君凌越尘不知为何突然双目失明,内忧外患,很快地江山易主。而当然养病之时的颜月不关心这些,高兴的是潇老头不仅救了自己,并且想方设法的找回了那小主子。还把那庄嬷嬷、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四个丫头以及丁香接到了颜月的身边。再加上那被颜月下了忠心毒的雷振天、雷振雨、雷振冰以及雷振霜,服了解药之后依然选择跟在颜月的身边。 颜月伴着这么一大家子每日乐呵呵地生活着。只是当颜月把潇老头的毒功学得轻出于蓝而胜于蓝时,那潇老头留了两本武功秘籍之后便无影无踪了。估计以潇老头的这个性格,在某一处呆几个月已属极限。这一举动也让颜月动了举家迁移到映雪国的奇异城念头。当然来到这奇异城的还是因为颜月颜月想起了以前在大戎皇宫时听华师傅说起了映雪国的奇异山,说那里四季如春,人美景美。不管是苍松古木还是蜿蜒老藤,或是那奇花异草,还有那珍稀药材,样样令人惊叹。 到了这奇异城之后,颜月先是买了院子,再对这小院进行了改造,这才开始挂起了医馆的牌子。医馆才开的时候,那时病人了然无几,所以颜月是一边玩着,一边行医,活得那叫滋润。可半年下来,颜月却再也没有了放松的时间,有时连吃饭都顾不上都要照顾病人。 此时再瞧眼前的那位小妇人,颜月想了想慢慢地道:“你的这个病,是因为心情郁闷、肝气郁结,血毒无法消解,积聚在皮肤表层,这才形成了毒癣。人的皮肤,其实也有排泄毒素的作用,体内无法消解的毒素,会经皮肤排出去一部分,但如果毒素过多,排泄不及,就会积聚起来,导致皮肤自身发生病变!” 妇人的泪很快地涌了出来,不好意思地很快地擦去,可新的泪水又汹涌地涌出来。小妇人本是某位大人的正妻,可结婚不久,那位大人便宠妾过份,每日里府中小妾骑在正妻的头上作威作福,偏这一切小妇人只能忍着,日子一长,这身上便长出了这癣,连脸上也长出了许多。这样一来,相公更是厌恶,连府里的奴才都开始欺起这位女主来。幸亏娘家弟弟把小妇人接回了娘家,若不然小妇人早已郁郁而终了。 颜月看着那小妇人哭得好不悲切也无从安慰,待那妇人终于有所平静时方才慢慢地道:“其实此病若想治好非常容易,只要你每天快乐起来,就可解肝郁。也就是说这个病要想彻底治愈,关键自己要想得开,只要心头的锁解开了,这病就好了一大半。我现在给你开两个方子,一剂内服,一剂沐浴,坚持上大半个月,相信应该是会有些效果的。” 那妇人感激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颜月一边开着方子一边又道:“其实这个世界是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你心情不好最后身体不好,最伤心的是你的父母和亲人。而你越是这般,你的敌人就会越得意。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关键在你自己。” 小妇人再次擦干眼泪时,脸上已是一片坚毅。所谓心病仍需心药医,颜月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再次开口已难觅怨妇形象:“小妇人家在映雪城长乐路候爷府,神医若哪日有机会到了映雪城,请给小妇人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 颜月微笑不语,像这样每日留下姓名地址以图日后报答的每日皆有许多,而登门拜谢的更是不计其数。春花则已习惯地开口:“夫人请抓药吧,下一位。” 只是这一次随之进来的患者却是让抬着进了屋,患者眼窝深陷,唇舌干燥,皮肤皱缩,让颜月的第一感觉此人似乎身体缺水一般。而开口说话时声音嘶哑,神态更是恐惧不安,他一开口说话倒把颜月给说愣了:“神医,我是逃不了了,命呀,注定要我死,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还是死路一条呀……” 颜月诧异地盯着他身后的两名年轻男子,这位患者似乎并不是来治病的,而是时刻准备好了送命的。更重要的是抬着他进门的那两个年轻男子对视一眼,一言不发,似乎无话可说似的。这样的患者颜月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不过对方既然不说,颜月当即上前把脉,只是手还没觛到病人的脉搏,颜月又把手缩了回来。中医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赢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而眼前的这个病人,恰恰属于第六种,要想治病首先得树立起他求医的欲望。因此颜月轻蔑地笑着道“你这不就是拉肚子吗?怎么能说到死呢?” “姑娘,我这不是普通的拉肚子,我说了不治,可这两个孩子偏偏把我拉到了这里。能在有生之年回来看看见妻儿,我这已经是满足了。姑娘还是不要问了,让我的孩子把我拉回去,活埋了算了。沐阳城内人口有二十余万,不都是在等死吗?”病人使足了劲说了长长的一通,只是这一次却听得颜月脸当即变了色。 二十万人,都在等死!这是什么概念!颜月当即急了:“这位大叔,请你相信我,把这病告诉我。说不定我不仅能治好你,还能治好那沐阳城中的百姓。你的孩子既然把你送到了这里,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请你为了你的孩子暂且相信我一次。” 在颜月认真地请求下,那病人终于把话头引到了自己的病情上。原来今年夏天,沐阳城外涨了一次大水,大水退后不久,沐阳城内很多人却得了同样的病。先是腹泻接着呕吐,每日大便开始从数次至十数次,最后上吐下泻,有的发病半天就死了。这样的病众越来越多,沐阳城内人心惶惶。官府把此疫情上报给了朝廷,朝廷很快地派了御医送了药材,可御医也毫无办法,听说官府最后决定要封城,让沐阳城内的人自生自灭。 而患者是在沐阳城内做生意的商人,在沐阳城疫情暴发时正好进城。当听闻官府就要封城时偷偷贿赂守城小兵跑了出来。本以为自己在沐阳城中只呆了一日,应该不会感染上那瘟疫,可没想到才到家便开始发病。患者家正在奇异城,其子女便把他强行送到了颜月处。 颜月不禁心惊,细细地给这位患者进行了检查,再联系患者所述说的情形,颜月想到了一种病--霍乱,在古代霍乱之可怕让人闻之变色,记得第三次霍乱爆发时主要影响了俄罗斯,造成了超过百万人的死亡。第六次霍乱爆发污染德国汉堡自来水,致八千多少死亡。如果那沐阳城内真得没有救治的医术,那此次死亡的数字将会是十分得可怕。 颜月呆呆地想着,以致于盯着那患者半天说不出话来。 “快,快给我抬到山上扔了吧,这病是要过人的,我不想死了还连累他人!”病人急了,开始催促着两个儿子,颜月这才醒起自己思考问题忽略了眼前的病人,当即道:“你们把他抬到南边的小屋里,单独一间,这病我很快就能给你治。” 而接下来,颜月则急切地吩咐春花道:“你去通知后面的病患,到别的医馆看病吧,我这里有瘟疫病人,大家在一起容易造成传染。” 第二章:初会王爷 书桌前站立的男人身形高大魁梧,有着一张完全完全北方男儿粗犷的脸,目光如炬,挺直的鼻梁,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落腮胡中,身着一袭绣金纹的紫长衫。他就那般静静地瞧着颜月之时,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霸气,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敬畏。慢慢地启唇,低沉的声音传入到颜月的耳中:“是你的同伙闯进了沐阳城?是你揭了封城榜?” 站在这位映雪国王爷面前的正是风尘仆仆从奇异城赶来的颜月。本想进城之后直接了解一下瘟疫情况。可颜月没有想到连那沐阳城也进不去。沐阳城的情况正如那患者所说,已到了封城的地步。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而进入城门并不是颜月的第一目标,颜月最主要的还是要得到这里最高指挥官的支持,那样才能把颜月的治疗方案完完全全地落实。因此就在雷振天和雷振雨按照颜月的要求施展轻功进入了那封闭的沐阳城引起守城侍卫们的大乱之际,颜月又揭了那官府张贴在城门外所有的封城榜。这般颜月便被那些侍卫们给捉了起来。 当守城的官员听到颜月能救治瘟疫之后,当即不敢懈怠,很快地将颜月送到了沐阳城衙。所以最后颜月在一层层官员的护送下,得以顺利地见到了这沐阳城瘟疫病情的最高指挥官――-映雪国王爷完颜萧。 此时面对王爷的质问,颜月坦白承认,并很快地道:“王爷,我的伙伴闯进沐阳城只为了解瘟疫情况,而我揭了封城榜,是因为我能救治那瘟疫,希望能得到王爷的支持。”颜月虽然说得轻松,心情却甚是急切,目光更是迫切地看向那王爷。毕竟多耽搁一点时间,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回答颜月的是质疑的目光和厌烦的表情,在颜月的期盼中,他低沉的噪音厌倦地吐出了让颜月难以置信的一句:“来人,把这位姑娘关押起来,再加派兵力,把那两个闯进城内的小贼给本王揪出来。” 在颜月的诧异中,已有两名侍卫很快地进入室内,架起了颜月的胳膊。颜月这一急非同小可,没想到这位王爷还真是独断专行,不给人说话的机会。颜月挣扎着,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可那两位侍卫动作有如行云流水,很快地颜月便被押着出了书房。 颜月发怒了,颜月开始口无遮拦了:“愚蠢的王爷,你不是来救人,是来害人的,多少人的性命都葬送到你的手里……”颜月骂不下去了,因为颜月的嘴巴被那侍卫们堵住了。而外面等候的那些官员们也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当听这名女子自荐能救治瘟疫时,还高兴地把这名女子送到了这里。如今这个女子这般惹王爷生气,也不知那王爷会不会迁怒于自己。 不过颜月的身后很快地传来一声低沉的暴呵:“把那女子押回来!”众人全部禀住了呼吸,大力都不敢喘一下,颜月倒是松了口气,只要这个王爷愿意见自己,那自己就会想法告诉他自己一定能行。 “你多大了?”当颜月再度回到那书房站立之时,那完颜萧淡淡地问道。此言一出,颜月便知那王爷话中的意思,当即快速地回道:“我今年十九了,不过英雄莫问出处,本事不看岁数,我虽然年级不大,可我有救治瘟疫的本事。” 回应颜月的是那王爷低低的笑声:“你可知朝中多少御医,个个都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却都对这瘟疫毫无办法,你却敢夸下海口,不若你现在就把你的本事亮出来给本王看看。否则,本王就治你个扰乱公务之罪。” 颜月目光流转,猛然冲到那完颜萧的面前,在完颜萧的怔然之间,颜月的手已搭在那完颜萧的手腕之上。可就在那么一瞬间,颜月只觉一股大力向着自己传来,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向连退了几步,若不是那完颜萧又很快地站起身将颜月拉住,估计颜月便会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不是说把本事亮出来吗,我这不是准备给我诊脉的吗?我,我又不是刺客。”颜月苦笑着解释道。想不到这个王爷防备之心如此严重,只是这番说话倒让那完颜萧的脸色有些发僵,慢慢地坐了下来,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颜月再度上前,在他面前搬了个凳子坐下,把手放在了那完颜萧的手腕上。完颜萧心中一阵恼火,很想把那小女子一把推开去,可看到那小女人认真的眼神,那柔柔的手指按在手腕之上,一时间却又忍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刚才一时的尴尬,当即戏语道:“你看本王身体如何。” 可回应完颜萧的则是一阵沉默,那小女人的细细地诊着,有那么片刻贝齿轻轻地咬着唇瓣,有那么一缕长发从她的耳畔垂了下来,衬得她的小脸是那么的小巧精致。完颜萧不禁有些好笑,自己的身体一向有专门的御医护理,纵是来到这沐阳城,也每天有请平安脉。对于自己的身体,完颜萧有足够的清楚,此时倒是好奇这个小女人号过脉后会说出什么来。 很久之后,颜月方才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而清楚地道:“王爷脉像平和,身体健康,纵是有些气滞生火,想必也是因为这些日子忧虑瘟疫有关,只要注意饮食便可调节……” 完颜萧的唇角微微翘起,这些话说了等于没有,纵是稍懂一点医理的人都可说出这番话来。就在完颜萧准备开口时,那小女子却又接着言道:“只是王爷身上有一处老伤,偶尔发作起来会比较痛苦,这个伤应该很久了,大概有二十年了吧。” 这一次完颜萧的神色略一迟顿,退回手时随手拿起桌边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方道:“你说说看,哪里有伤?”完颜萧完全不相信,仅是号脉就能知道自己曾经受过伤,而且是二十多年前受的伤。看来对方真是有备而来,甚至连自己的底都摸清楚了。 “伤的位置应该在第13和第14块脊椎骨之间。”颜月肯定地道,说话的时候还一边站了起来,绕到了完颜萧的背后,伸手在完颜萧背后的一个位置上轻轻一按道:“就在这里!这个伤应该是钝伤,可能是当当年遭遇钝器留下的,因为当时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从而留下了隐患。前些年应该不会发作,只是应该从这两年开始,会时不时的发作,如果不治以后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高,痛苦的程度也会越来越剧烈。” 完颜萧的身体完全僵直在了那里,完颜萧今年已是三十岁,那处伤却是六岁时练箭所得。那一年完颜萧和兄长完颜明一起练箭被误伤,当时两兄弟害怕父皇责怪,只偷偷地找了两个奴才处理了一番。本以来伤情早已好了,可自去年以来,那箭伤每半年发作一次,每发作一次,完颜萧都会痛得冷汗如雨,而今年,这伤已每两月发作一次。因为此病,皇宫里的御医都绞尽了脑汁,可每次却都只能开了些药了事,事后这伤依然发作。完颜萧不相信这个小女人会比宫中那些老御医的医术高明,完颜萧更怀疑这个小女人的来头,为何想方设法的调查自己。 颜月却不知此时的完颜萧在琢磨什么,回到了完颜萧的面前慢慢地道:“王爷,这样,麻烦您把右手抬起来绕到背后抓住左边的肩膀……” 完颜萧却一动不动地将目光紧盯在这个小女人身上,身材娇小,容颜俏丽,关键是她的双眸,认真而热切,澄净而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这样的一个美貌女子应该是属于养尊处优中的深闺女子。而且刚才通过诊脉前被完颜萧轻轻一推便差点跌倒一事,完颜萧完全可以断定这个女人连一点内功也没有。一个如此美丽还毫无武功的女人,自己又怕她什么! “王爷,听我的试试吧,如果我能治好你这个伤,就让我来负责此次瘟疫的救治吧。”颜月继续恳求着,完颜萧却不觉心中一动,开出这样的条件,难道这个女人真有这样的本事吗?想到此,完颜萧的抵触情绪便少了些,决定听这个小女人一回试试,反正这个条件对自己毫无坏处,而且很快就可以验证。 “对,就是这样,右手抬起来绕到背后抓住左边的肩膀,现在再把左手放到背后,就按在我刚才点的位置上,也就是你当年受伤的位置上。现在你要听我的命令,吸气,再吸,背部要挺直,记住一定要到无法再吸气为止……”颜月命令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那完颜萧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的变化,直到确定那王爷确实再也无法吸气了,颜月方才道:“现在憋住气,听我数到一,你再呼气。十,九,八,七……一” 颜月数到一后,完颜萧猛然将将憋在胸中的浊气呼出,几乎就在呼气的同时,完颜萧脸色瞬间煞白,冷汗从鬓角淌了下来,可接着完颜萧的脸上却是一片轻松。刚才的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这两年因为这箭伤发作的原因,完颜萧时刻都觉得自己的背上像被什么重物挤压着,而刚才一呼一吸之间,背上就觉得一轻,整个人都跟着松快了不少。 颜月不禁笑了,完颜萧的表现完全在颜月的意料之中,当即道:“你若是感觉到很轻快,就说明这处伤完全可以治好。以后我每周给你按摩一次,再辅以针灸来治疗,估计三个月后,此处伤情可好。” 完颜萧此次再无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子医术真是神奇之极。而且她所开出的条件全部利已利民,想到此当即问道:“不知姑娘有何办法治疗瘟疫?需要本王做些什么?” 颜月不禁笑了,只要有了眼前这个王爷的配合,相信这瘟疫一事就好办多了! 第三章:现场验证 颜月这厢正在与那完颜萧侃侃而谈,根据颜月的安排,瘟疫的治疗分为三个方面:一是重症病人集中治疗,主要负责人为颜月本人;二是对此病的消毒隔离宣传要到位,颜月早已写了关于瘟疫传授预防消毒的相关知识,要求誊写上百份,保证沐阳城内的每个居民都能看到并遵守。为了保证宣传达到实效,颜月还要求在城内设上宣传站,把防治相关要点宣传到位;三是普通的病人护理,颜月要求完颜萧把这沐阳城内参与救治的医者全部集中起来,颜月要专门给他们做一个救治此霍乱的培训。 完颜萧听得甚是满意,几乎颜月每说一项,他都是赞许的点头。颜月更满意这位王爷的办事效率,有种雷厉风行的感觉。几乎每当颜月每说出一样来时,便被不折不扣地加以执行。到侍卫来禀告所有沐阳城内的大夫和映雪城前来的御医都已经集合好了时,完颜萧这才想起问起颜月的姓名。 “我姓华,名叫华潇。”颜月说话时顿了一顿,自此次虞江逃生之后,颜月便决定与从前的一切告别。既然慕容炎以及大戎朝的人都以为颜月死了,那颜月便趁机与从前告别了。颜月穿越以来最感谢的便是华师傅与那潇老头,所以颜月便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颜潇。 完颜萧倒不禁咧嘴一笑,自动忽略了颜月说出姓名时的停顿,戏语道:“想不到你们名字倒有些渊源,在下完颜萧,现在就请华姑娘前去给那些医者们讲解一下救治此次瘟疫的知识。” 颜月也不禁想笑,起名字时只想到了华师傅与潇老头,倒真没想到与这位王爷的名字还有重字的。恰此时侍卫来报,闯城的两位到了府外。此时府内众人大多已知府里来了一位能治瘟疫的大夫,而这两位又自称是大夫的家人,所以侍卫们主动地把雷振天与雷振雨带到了颜月的面前。 颜月更觉欣慰,因为在雷振天和雷振雨的身上还各带了两个箱子,那里有颜月行医的所有家伙以及颜月此次专门为瘟疫配制的药材。更有颜月按照二十一世纪的医术利用古代的工艺做出的注射器、手术刀、输液工具等等。颜月倒没想到,这些工具很快有了用途。 那些御医以及行了几十年的大夫哪里会听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在哪里说教。当颜月说起给那些普通患者用四逆汤时不以为然,当听颜月说要那吃饭用具与病人粪便要消毒时,个个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更有一个老头子站出来大声地向着完颜萧道:“王爷这些日子一直为瘟疫之事烦忧,可不能病急乱投医。不若请这位姑娘说说师承何人,学医几年,又治好了多少病例,也好让我们这些庸医见识一下。” 完颜萧自把颜月领进门后便再也没有开口,众位御医所表现的正与自己初见这位女子的想法相同,要想让这些老学究上来便听一个小女子的说教靠王爷的强行压制并不能起到真正的效果,所谓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些老家伙要见的就是真本领。因此那老头一开口,完颜萧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只是坐在那里出神。 颜月心中着急,此时瘟疫才是大事,可这些人却根本不愿意听自己的。再看那完颜萧坐在一边也是一声不响,当即也明白了这些人必是想见识一下自己的医术到底有没有能耐来带领他们治疗瘟疫。这样一想,颜月倒是静下心来,沉声问道:“我知道大家行医这么多年,一时很难相信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不若请众位前辈出题吧。” 众医者一阵沉默,应该也没想到颜月这般直接。此时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站出来道:“既然姑娘如此说了,在下倒真想请姑娘看一个病患。王爷身边的陈侍卫自从来到这沐阳城后便突然病倒,不若请姑娘看看如何。王爷,你说呢?”此人倒是不忘给颜月出难题的时候再请求王爷完颜萧的意见。 完颜萧不禁眉头一挑,唇边也流露出一丝笑意。陈剑是完颜萧的心腹之人,武功高强,为人机警,身体更是健壮无比,可没想到才到沐阳城不久,半夜突然腹疼,随行的御医诊断说是肠痈,这些日子也不知喝了多少药汤,却一点用也没有。这个医生提的要求倒正合完颜萧的意思,完颜萧当即命把那陈侍卫抬到此外。 颜月不禁恼怒,这些医生居然连那侍卫得了什么病也不愿意说。颜月倒不怕自己诊断不了那什么侍卫得了什么病,可提前知道不是可以提前确实诊治方案,节约时间吗?可那些人不说,颜月也毫无办法。 很快地那位陈侍卫便被抬到了此间屋子里,那是一个一脸憔悴的年轻人,脸色黑黄,头发凌乱,虽然在病痛之中,仍然是一脸的坚毅与忍耐。只是当颜月给他诊脉之时,他是一脸的诧异,再瞧了瞧周围那么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王爷完颜萧与一位御医的身上。 “陈侍卫,这位姑娘是王爷请来的神医,特意前来给你治病的。”那位五十多岁的医者道,此人正是随王爷完颜萧前来沐阳负责瘟疫的乔御医,虽然自己没有治疗瘟疫的办法,但此时完颜萧请来一个小丫头负责此事,心中自是不服。而陈侍卫此次病发肠痈也是由乔御医负责,一次次汤药下去病情丝毫不见起色,乔御医就是不相信这个小丫头能治好陈侍卫的病。 颜月诊脉之后,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舌苔,然后直接命那陈侍卫撩起外衣,一点点地按在那陈侍卫的腹部询问到底哪里疼痛。颜月是毫无避忌,这陈侍卫是一身的不自在。这一个姑娘家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那种感觉让陈侍卫十分的不自在。 按颜月的诊治,这个陈侍卫是急性阑尾炎,而且已经到了中后期,只靠中药是解决不了问题,只有破腹开刀一种办法。颜月想了一下对那陈侍卫道:“你患的是急性肠痈,因为拖得太久,光喝中药是没有效果了,而我的方法是破腹用刀将坏掉的那截肠子取出来。” 颜月话音刚落,屋内已是一片唏嘘之声。乔御医当即反驳道:“姑娘若是没有救治的本事,就坦然承认也罢。医学博大精深,我们所学都还只是沧海一粟,老夫行医几十年,对这肠痈也毫无办法。”老头说话倒是中肯,即给了颜月台阶下,又坦承自己也不行,这倒让颜月不禁对他生出了几许的好感。 在那陈侍卫的目瞪口呆中,颜月接着对那陈侍卫道:“若是继续用寻常办法,根本治不了你的病,这样拖下去,只会越拖越毁。请你信我,我必能将你医好。不知陈侍卫敢不敢放手一博?如若不敢试,我也可以给你开一些药,让你舒舒服服地离开。”颜月的一段话只说得众人表情各异,而下面的人不由得表情各异。那乔御医不明白这个姑娘,自己已然给了她台阶,为何还要坚持。而完颜萧则有种想笑的感觉,这个姑娘这番话一说,估计陈剑一定会答应于她。 陈剑定定地看着那一脸镇静的小女人,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小女人身上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和冷静,尤其是她的眼睛那般的澄静,更让陈剑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信任感。陈剑几乎是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了,只是答应绝不是因为中了颜月的激将之法。 “振天,你把手术刀和那针拿出来;振雨,你试一下病人的体重准备麻药,还有拿出手术单子请王爷命人快些准备一下……”颜月吩咐着,那雷振天和雷振雨已然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只瞧着这番动静,那些医者也都看出眼前的这个姑娘绝对不是第一次给人开肠剖腹。一个屋子里的人全部屏息凝神地围拢了过来。 手术之时人本不应多,可这些人留在这里皆有目的。颜月想了一下终是没有开口,既然是医学培训,这次就借着这个机会告诉这些老中医们,有些时候必须借助西医方可。颜月先洗手消毒,把手术用具在开水煮过,准备好这一切后,雷振天已然给病人打下了麻药。 众人瞧着那雷振天手中的注射器又是情不自禁咦出了声,这可是颜月根据二十一世纪的注射器画了草图请人专门加工的。在确定那陈侍卫完全失去了知觉之后,再对着病人的腹部又稳又准的一切下去,这一刀下去,颜月只注意着那病人的腹部,而那完颜萧却只注意着颜月的面部表情,瞧颜月那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只是在厨房切肉一般。完颜萧再次在心中称奇不已。 颜月慢慢地拨开那脂肪层,看见了那蠕动的大肠和其他跳动的器官,很快地寻找到阑尾的位置,迅速查看了一下,幸好没有穿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颜月一刀下去干净利落的将阑尾切除,啪的一声将那一截盲肠扔在一边,然后开始细细地缝合,一屋子的人看得直吸气,静得能听出众人的心跳声。 一切结束,颜月方长吁了一口气,笑着对众人道:“只要等伤口愈合再拆线便可,这些日子我再给开些防止伤口发炎的药吃着,还有些注意事项,振天你说给他们听来。” 众人皆禀息凝神,听着那帅气的男子如背书般地道:“术后半天半卧,一天后起床活动;第1天吃流汁饮食,第2至3天吃软食,第4天可吃普食;多喝鱼汤对伤口的愈合很有好处。多吃水果和蔬菜,保持大便通畅。忌食辛辣,适当活动;保证充足睡眠、保持心情舒畅;术后3个月内避免重体力劳动、性生活、不要喝酒。凭陈侍卫的身体要想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要2个月的时间。” 此时偌大的屋子里再也没有人多语一声,完颜萧轻咳了两声这才道:“把陈侍卫先抬回屋吧,请华大夫给大家讲讲这瘟疫的治疗吧。” 第四章:心思细腻 按照颜月的安排,沐阳城内瘟疫的治疗在一天之内走上了正轨。那些病重患者陆陆续续地被集中到了一起。那医疗场地还让颜月特别得满意,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那完颜萧会找到一个如此好的地方,经完颜萧解释才知是沐阳城内最大的商户自愿把自家的一处外宅贡献出来,而那位商户家的老太太正是瘟疫重症患者之一。 所以颜月的第一个患者便是那商户人家的老太太,自一进门开始,颜月便开始了诊脉、配药、注射、输液……其中注射器和那输液工具都是颜月依据二十一世纪的器械样子找人制作出来,这也是颜月不让其它医者配合的原因,他们在这里会把注意力更多地分散到颜月使用的医疗器械上,分散到颜月配制药的成份上。若是平时慢慢讲解给他们听也无妨,而在这瘟疫治疗的关键时期,颜月实在不想浪费治疗一丁点的治疗时间。 这位老太太才结束治疗,沐阳城内的其它重症患者也被一一给送了过来,颜月几乎忙得脚不着地,不过颜月倒是非常庆幸此行选了雷振天和雷振雨一起陪同。这半年以年,雷振天雷振雨一直跟着颜月学医,帮忙照顾病患,因此这两人在这次救治瘟疫中,一个能顶平时五个护士用。颜月这一忙没顾得上吃饭,那两个大男人即使是累得肚子咕咕叫也没有说上一声。 一切基本搞定已近深夜,颜月这才回到那临时的住所。完颜萧倒是十分得细心,还特意嘱咐商户给颜月留了两个服侍的丫头并准备了夜宵。可盯着那花样颇多的菜式和点心,颜月连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洗了个澡便倒头大睡。 侍候的丫头也不尽心,想着这个服侍的女子只是个大夫,而且是和那些得了过人病打交道的人,巴不得离颜月远远的。因此颜月不想吃,那两人便立刻把膳食撤走。颜月洗澡,她们也只是把热水倒好当即躲在一边。而晚上颜月就惨了,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忘了带驱蚊的药,屋子热且不说,蚊子更是驱之不尽。想在那奇异城时,每天有丁香调理膳食,有庄嬷嬷和那四个丫头侍候,颜月每天即便是再累也吃得香睡得香。而今天颜月累极了,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就是连那可怕的蚊子在脸上飞来飞去也不知道,可怜的颜月这一晚成了那些蚊子们丰盛的晚餐。 第二天一早颜月是在哭声中醒来,颜月几乎是叽里咕噜地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起衣服,那两个丫头端来了热水,颜月简单地擦了一把脸就奔了出去。屋外站立的完颜萧等队人等,连那雷振天雷振雨也在其中。颜月的注意力不在完颜萧以及其他人身上,而是放在了那不停哭个不停妇人身上。 还没等颜月说话,那妇人便抱着孩子跪了下来哭道:“请神医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我的孩子吧,呜呜呜……”这个妇人哭个不停,完颜萧只能跟着解释道:“这个孩子是从其它医者那边送过来,原来这孩子病情并不重。只是呕吐伴随着拉肚子,但昨晚起这孩子起了高烧,所以那些医生不敢耽搁,便送到了这里。” 颜月已很快地从妇人怀里接过了孩子,那孩子大约有三岁左右,生得眉清目秀,因为发烧小脸烧得通红。颜月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正如完颜萧所说这孩子果然烧的厉害。颜月不禁心急,这拉肚子倒不急,可这高烧必须很快控制下来,否则一直高热即使是这小孩子的性命没有危险,也可能会烧坏了大脑。 “快,快把这孩子抱到病房去,天,雨,你们两个也快把我的医药箱拿来。”颜月着急地命道,脚步匆匆地向着病房走去。颜月心急却又不敢表现,退烧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物理降温,一种是药物降温度。物理降温可用温水不停地擦试腋下大腿根等处,而药物降温可采用中药小柴胡冲剂或西药布洛芬口服液等。只是中药降温太慢,而此时又没有西药。 颜月边走边思考着,没有注意到一道目光一直打量在颜月身上。打量着颜月那一夜之间突然脸上突然增加的红疙瘩,打量着那美丽眼眸下的黑眼圈,打量着那有些发干的唇。颜月则顾不了这些,很快地将那孩子与妇人安置下来,让人取来了一盆温水,然后教那妇人如何先给孩子降温。 接着颜月一边诊脉,一边命雷振天抓紧时间安排人煎制中药,再配以颜月特制的霍乱药给孩子服下。可中药剂的药效太慢,颜月着急地看着那妇人拧着毛巾,听着那水声哗哗颜月越想越烦。突然间,颜月只觉灵机一动,当即问道:“王爷,你这里有硝石吗?”看到那完颜萧肯定地点头,颜月当即喜颜于色地道:“请你再给我准备一缸水和一个盆。” 完颜萧当即命人准备这些东西,颜月只知道硝石可以制冰,可具体的比例却不知道。此时情况紧急,颜月把那盆里倒了半盒水,再把那盆放在那一缸水中,接着用勺子舀了一大半硝石倒进水里。现在剩下的事情便是等待,颜月死死地盯着那白色的粉末在水中慢慢的散开,慢慢的沉淀,水变得越来越浑。然后竟然冒出气泡。接着半分钟后,水面开始结冰,慢慢的变成了一盆冰。 完颜萧一直在一边看着,眼见着那一盆水竟然变成了一盆冰,心中诧异无以伦比。颜月可没有时间给他解释那么多,直接找来一块石头把那冰砸碎,然后用布包好,让那女人把这它放在孩子的头上,颜月这才放了心。 “华神医,这冰是怎么回事?”完颜萧这次真没忍住,心中好奇压倒了一切。 “很简单,你也可以试试。对,你也可以把这种方法教给那些医者,可以帮助发热者降低体温。”颜月笑着道。感觉中这个完颜萧属于成熟稳重型的男人,喜怒不颜于色,像这种制冰的事可能不会真得学来做。可没想到那完颜萧还真得命人再取一盆水来,学着颜月的样子把硝石投入水中,很快地又制出一盆冰来。做完后还一脸的得意,一脸的神采,那情形不禁让颜月不禁想起高中时代的那些男生,那种纯粹的高兴与神采似乎使他的年龄都变得小了很多。 制冰只是早晨的一个小插曲,完颜萧很快地离开,颜月也很快地投入到新的一天的忙碌之中。等到颜月再度抬头已是正午时分。一个高大的侍卫来到颜月的身边高声地禀告道:“王爷请华神医前去用餐。”颜月这才觉得腹中饥饿,似乎从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颜月基本没进什么饮食。所谓人是铁饭是钢,颜月处理完手头的病患,然后当即站了起来,并招呼了雷振天与雷振雨同往。 午餐准备得十分丰盛,连那果品也特别合颜月的胃口,有冰镇西瓜,有甜瓜果藕、有杏仁豆腐等等,个个清凉爽口,吃得舒服至极。完颜萧吃得优雅,颜月则是狼吞虎咽。颜月吃食时一向不讲究,一忙起来吃起来就没个形象,今天一则饿了,一则饭食样样皆好,所以除了开吃前对完颜萧说了声“谢谢”,开吃中除了对雷振天雷振雨招呼了一下,其它时间全部用在了吃上。 这一顿饭中,完颜萧的眼神不时地从颜月的身上到雷振天雷振雨的身上。这个女人虽然吃得狼吞虎咽,可并不让人觉得粗鄙,反倒让人觉得可爱。尤其是她在吃西瓜时用手直接拿着,一块一块送到嘴里,那种感觉让人觉得所知的东西一定味道好极了。而每每看到那精致小脸上被蚊子盯咬的红疙瘩时,完颜萧总是情不自禁地想笑。 而那雷振天雷振雨两人,完颜萧一眼便可瞧出这两人武功高强,比起自己身边武功最高的侍卫相差无几。只是这两人与这小女子之间不像主仆,也不像兄妹,他们的关系实在让完颜萧琢磨不透。但完颜萧绝对相信这两人对眼前这个小女人的忠诚,因为当完颜萧的目光过多地停留在颜月身上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那两个人身上散发的寒意。完颜萧完全相信,若是自己对这位小女人有非分之想的话,这两人一定会把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颜月可不管那完颜萧心里琢磨什么,此时救治瘟疫才是颜月心目中的最重之事,所以颜月匆匆忙忙吃完,再匆匆擦擦嘴,直接迈腿离开。雷振天和雷振雨也随着离开。若是平时有人在完颜萧面前如此,典型的属于大不敬,可这三人个个走得自然,仿佛多说一句都累得慌似的,连完颜萧想想都觉得好笑。 等颜月晚上回到住所之后,颜月觉得住所有什么变了,略略想想了一下才知是什么变了,似乎昨天热气滔滔的屋子突然凉爽了许多。颜月四下环顾,这才发现了屋子里多了很多大大的瓷器,那凉气正是从那瓷器里散发出来,原来那瓷器里面都盛放了满满的冰块。 而接着颜月发现服侍的两个小丫头也换了,昨日的两个小丫头对颜月唯恐避之不及,而今天的两小丫头热情得过度。不仅侍候着洗澡,还知道为颜月砸砸累了一天酸痛的肩和背,让颜月累了一天的疲惫在泡澡之后减轻了几分。颜月好奇这昨天和今晚服侍之人为何如此不同,追问之下才得知今天上午那完颜萧王爷撤换了昨日的两个小丫头,还命人重打了她们一顿,说她们服侍神医不够尽心,如果神医病倒了,这沐阳城内的那么多人就会丢了性命。 颜月好笑的同时也不禁感叹这个完颜萧心思细腻,当躺在床上之后颜月还发现今天这屋里少里一样东西---蚊子,原来屋里不知何时点起了驱蚊香,颜月再次感叹了一句“舒服呀”便沉沉睡去。 第五章:王爷有赏 一个星期的时间,在以完颜萧为代表的映雪国朝廷的大力支持下,在以颜月为首的众多医者们尽心尽力地治疗下,沐阳城内的瘟疫已基本得到了控制,病重患者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完颜萧心中多日阴霾一扫而尽,一面写奏折向朝中报喜,一面吩咐对颜月及参与到救治瘟疫中的所有医者进行赏赐。很快的这些赏赐便送到了颜月以及雷振天和雷振雨的面前。 颜月听着那赏赐的单子,不禁无奈地摇头,无非是些绫罗绸缎首饰点心之类,这些东西若是直接送到奇异城尚颜月说不定还会留下一两样,可在这里颜月的第一念头直接送给那些穷人算了。而雷振天和雷振的赏赐除了一些日常的东西之外,还有两个不能称之为东西的赏赐---两个大活人,而且是两个颇有些姿色的女人。 这样的赏赐不言而喻意味着什么,颜月不禁对着那两个大男人侧面相看。这若是在奇异城的那个院中,若是那自己院里的那四个丫头看到有人把其它女人送到这两兄弟面前,估计会一腿把这两女人给踢飞了吧。凭心而论,这两兄弟不论是长相还是能力在男人中都属上上品,可能与两人小时生活环境有关,这两个男人的性格都有些闷。就拿院子中那几个丫头来说吧,个个对这两人有意,可这两位倒好,仿佛从没注意到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变着法子的讨好似人。总之就像拳头打到棉花上似的,毫无反应。 春花秋月亲手做的衣裳,雕栏玉砌做的鞋子,丁香变着法的烹饪的菜肴,庄嬷嬷每日精细的管家……颜月的眼前不时闪过那奇异城小院中平日生活的画面。瘟疫控制住之后颜月才有了时间想家,颜月这才知道自己真得非常喜欢那奇异城的小院,喜欢身边的这几个人。如果雷振天和雷振雨真得与那四个丫头中的两位对上了眼,那颜月乐于观其成,但这两人从没对任何一个丫头示过好,倒是让颜月猜不透这两人在想什么。 “华潇谢王爷赏,还请侍卫大哥和王爷说一声,下午华潇会亲自到王爷跟前谢赏。”待那侍卫读完长长的赏赐单子之后,颜月微笑地回道。当然颜月此去并不是单纯的谢赏,而是有了空闲时间颜月就要兑现对那完颜萧的承诺,为他治疗背上的老伤。还有那因阑尾炎而动了手术的李侍卫,今天也到了拆线的时候。 那前来赏赐的侍卫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正待转身离去之时,却听到身后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请侍卫大哥也帮小弟等传话,这其它赏赐雷振天兄弟俩要了,这两位姑娘我们兄弟俩就不用了,请侍卫大哥把这赏赐带回去吧。” 那侍卫也颇有些奇怪地摇头,这俩个女人可是王爷命人特意挑出来的,一则长相有些姿色,二则是卖了死契的奴才,也就是说等于给这两兄弟一人送了一个奴才,即可当丫头使唤,也可当妾氏来用,倒没想到这俩兄弟怎么都不喜欢女人。不过人家既然不用,侍卫也没不可能硬塞,当即领了人离去。 而这厢颜月这边便一下变得热闹起来。这两兄弟平时闷得没有一句话,现在被颜月抓住了由头,岂不好好地作弄他们一番。 “振天,振雨,我知道你们岁数也不小了,很多男人这个年龄都有了孩子,这门当户对的亲事我暂时还没给你们找着。不过这饮食男女,人之常情,你们身边先有个通房什么的,也是可以的。”颜月振振有词地道,把从这里了解的古代大家庭的生活都给套用了出来,虽然颜月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雷振天和雷振雨倒没想到颜月会如此认真地和两人说这事,什么饮食男女人之常情。因此颜月这边话音刚落,那雷振天已着急地否定地道:“主子不要说了,”我们哥俩对这女人没兴趣。明知道那雷振天什么意思,颜月却依旧夸张地张大了嘴诧异万分地道:“你们,你们不对女人有兴趣,不会是对男人有兴趣吧。” “主子,我们绝对不是那样的!”这一次两人同时出声否认,颜月反正就是让这两兄弟着急的,谁让他们平时三棍都打不出一个屁字呢,所以两人一解释绝没有断袖之癖时,颜月当即接着道:“那一定是嫌弃王爷赏赐的这两个小女人长得太难看不了,要不下午我到王爷那谢赏的时候说一下,再给送两个姿色出众的过来吧。” “主子,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雷振雨忙着解释道。颜月起初不让这些人叫主子,可纠正了一次又一次,这些人没有一个改过口的,这也就主子主子地叫了下来。颜月恍然大悟般地喔了一声,又故意猜测道:“你们不会是顾忌我回去说给春花秋花那几个丫头听,我相信她们也是能接受的,更何况………” 只是这一次两兄弟俩对视一眼,然后颜月话还没说完,雷振天便毫不礼貌地打断了颜月的话语:“主子,这些东西我与振雨去看看谁家困难,就送了吧。”颜月不放过捉弄这两兄弟的机会,这俩兄弟又岂会就干巴巴地坐在这里等着颜月捉弄,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走为上计。而帮助困难家庭这一直是颜月的习惯,所以这次没等颜月开口,这兄弟俩主动揽了差事走人。 而完颜萧却在听到侍卫的回报后不禁报以微笑,完颜萧实在想不明白那自称华潇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分。那女子所用名字是假名,虽然是个医者,可她身上却拥有一个普通医者没有的气质与优雅,小家碧玉不具有她身上的贵气,大家闺秀也没有她身上的那种豪气,江湖人物没有她那样的仪态,总之完颜萧对这个自称华潇的女医者充满了好奇。 当然不管是她还是她身边的那两个木讷却本领高强的男人,完颜萧虽然不知道她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有一点完颜萧相信,这三个人绝都是好人,可以相信的人。从他们无偿救治那些病患中可以感受得到,从他们无视权贵钱财中可以感受得到,从他们一言一行中也可能感受得到。 而就是完颜萧的思索之中,颜月已然来到了完颜萧的面前。盯着那小女人完颜萧再次无语,来见王爷居然还穿成这样,这是完颜萧待客时遇到的头一遭。一件洗得有些发污的白大褂子,头发只简单地扎个了马尾。这些日子里似乎每次见到这个小女人她穿得都是这一件衣服,当然也可能是几件一样的白大褂换着穿的,每次都是这个发型,一层不变。就是那脸上也向来素颜朝天,不施胭脂。不过这也让完颜萧知道了这个女子根本无意容颜美丑,她的眼里只有医者和患者之分,绝对没有王爷平民之别。 “华潇前来一则谢王爷赏,二来给王爷治背上的老伤。”颜月简单明了地说明了来意,一点没在意完颜萧的目光在自己的白大褂上看个不停。完颜萧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实在是本王有愧,给华神医和那两位兄弟的赏赐都不合心意,依本王看,华神医最需要的是身上这样的大褂子。” 完颜萧只是随口当成笑谈说出,没料到颜月倒惊讶地抬头道:“王爷英明,我这次出门工作服带得是少了点,若不是现在是夏天,洗了第二天还能干,那真没衣服穿了,王爷就多赏我几件吧。”颜月一边随口回道,一边已拿出银针,一点点在完颜萧面前摆放好。 完颜萧再次无语,这位姑娘真是什么奇怪的癖好。赏赐的绫罗绸缎做成什么衣服不好看,偏给送人了,穿这毫无款式毫无生机的白大褂子,虽然她的小脸长得是嫩得很,虽然她的五官是漂亮精致得很,可一个女儿家的偏不喜妆扮,这倒让看惯了那些精雕细琢的完颜萧有那么些许的不适应。 在完颜萧的思索间,颜月再次语出惊人地道:“王爷,脱了吧” “脱---什么脱?”完颜萧有那么片刻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颜月再次凝视那思绪不知神游到什么地方去的男人,直截了当地道:“脱衣服扎针呀,不过只脱上衣,裤子不脱。另外本姑娘说明一下,本姑娘不会对你负责。” 这般笑侃倒真得让完颜萧少了诸多的尴尬与不自在。正是炎夏,脱了也不凉,只是在完颜萧脱衣服的历史上,这是第一次自己在女人面前主动脱衣服。以往不管是休息还是宠幸女人,这脱衣服总是那些女人们做得事情。 在完颜萧的神思游离之时,颜月的手已仔细地寻觅在完颜萧的后背上,先只是轻轻地推、按、捏、揉,与平时那些侍女们按摩唯一不同的颜月的按摩要点主要在于经络穴位。就在完颜萧略略有些不以为意之时,颜月的手法却渐渐地加重,后来重到几乎让完颜萧怀疑这么重的力道是那个单薄瘦弱的小丫头所为吗? 而完颜萧的感觉却越来越不同,舒服,简直舒服的无法形容,似乎有一股热从背部向全身所有经脉传递着,让完颜萧仿佛置身于那温热的温泉之中。而寻种温暖比温泉更胜一筹,从四肢百骸中传递出的温暖让完颜萧全身都如要化作烟般的惬意,有着说不出得快感。 就在完颜萧惬意至极时,颜月已快速出手,把那银针一根一根扎进了完颜萧的后背经络大穴。完颜萧疼痛的同时却突然地警醒,此时自己背后若是立着的是一个杀手而不是一个神医,那自己岂不是就这般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直到拔针之后,完颜萧都不明所以,这个小女人到底长了一双什么样神奇的手,有着如此神奇的本领。不过完颜萧很快地汗颜了,因为拔针之后的颜月气喘吁吁,一脸的汗水。可见为了给自己治病,神医真是耗费了大量的心力! 于是当天晚上颜月回到临时住宿的小客房后,那小屋便不断地响起“王爷有赏”的声音,而且这一次王爷赏赐的东西还真是别出心裁,光临时赶制的白大褂就有五件之多,其它的则是珍贵药材,这么匆忙的时间那王爷的赏赐的物件中居然还有一本似乎非常珍贵的医书。 颜月累了,拿着那本医书没看几页就睡着了! 第六章:蹭饭之人 颜月有了时间之后最不满意的就是这一日三餐的问题,一则颜月的胃被那丁香的手艺给养刁了,二则这别院的伙食实在是差,那么好的食材,却被他们生生地给糟蹋了。每每对着一桌子的菜,颜月都有着食不下咽的感觉,而观雷振天和雷振雨,颜月相信他们一定和自己有同感。 于是,中午从那医疗之地回到住所吃饭之时,再次面对着那无味的菜肴,颜月第一个放下了筷子。看着和自己一样一脸无奈的雷振天和雷振雨道:“雷振天,你到他们这里的厨房去看一看,有什么食材。雷振雨,你到后面的小厨房把那些锅碗瓢盆什么的都给刷一下,再给准备些干柴,今天我们自己做饭吃。” 颜月所居的院子里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里面烧饭的家伙一应具备,前两天颜月便动了自已生火的念头,只因那病患太多忙不过来。这两天病患渐渐痊愈,颜月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再加上这伙食越吃越厌,当即准备充分利用一下这资源改善一下生活。那俩个大男人听到这里当即把手里的筷子一丢,个个行动如风,快速离去。颜月的手艺一直不错,还经常和丁香交流如何做菜。只要不忙的时候总是喜欢到厨房里露一手,而且颜月所做的菜式总是透着些新鲜,所以这俩人听说颜月要做饭,那不跑得飞快。 雷振天很快地从那大厨房回来,可惜今天大厨房所剩食材较少,只有几个土豆,几个茄子,几棵白菜,一条鱼。可惜这个大男人不知道做菜不仅要食材,还需要佐料,所以又被颜月赶回到大厨房,寻找油盐酱醋、葱姜蒜辣椒等等。颜月则很快切了土豆、泡好茄子,做上米饭,洗了鱼。等雷振天再度从大厨房回来之时,小厨房里已然能闻到饭的香味。 雷振雨在下面点火,颜月掌勺,很快地四菜一汤便新鲜出锅了,一个酸辣土豆,一个煎茄子,一个红烧鱼,一个炒白菜,还有一个鱼头汤。食材太少,颜月只能因陃就简,做出了这么几道菜。不过仅是闻着味道,颜月便食欲大动。 当饭菜摆到桌上之时,颜月才发现小院里却来了两位客人,完颜萧和陈剑。且不说颜月心中着急用餐,那完颜萧和陈剑也是万般诧异,完颜萧算着时间这边应该用过午餐,过来正好说些事情,倒没想到进院之后听说华医生在厨房里做饭。 完颜萧第一反应是惭愧,自颜月住入这别院开始给病患治疗之后,完颜萧不是没有关照伙食问题,要求膳食每天必须保证有十个菜式,两样点心,两样汤。可现在看来,光是有数量是不行的,肯定是嫌弃大厨房做出菜的口味太差,所以才会亲自动手吧。 完颜萧在心中决定,从明儿起让负责自己膳食的小厨房每天多做一份送到华神医这里,否则神医一边忙着看病,回来以来还要自己做饭,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在完颜萧的惭愧思考之中,很快地那饭菜便摆上了桌,颜月倒是非常得爽快:“王爷吃过了吗?若不边吃边聊吧。” 颜月出于礼节这么招呼着,倒没想到那完颜萧会直接坐了下来。完颜萧起初只是想尝尝神医喜欢什么口味的菜,也好回去安排膳食间依着口味照着安排,并没打算真地坐下吃。这么一来,全部落座后只剩下李剑一人孤零零站在那里。颜月一时倒有些不意思:“不好意思,因中午去得迟了些,能找到的食材太少,只能做这四道菜,还请王爷不要嫌弃。李侍卫,你也坐下来用些吧。” 李剑连连摇头道:“谢谢神医,卑职已用过,还请神医用餐吧。” 这样一来颜月便不再客气,当即端起碗来开吃。那完颜萧本想浅尝辄止,可一动筷子才觉这如此普通的菜竟有着别样的味道。先说那炒白菜吧,精致的白底蓝花的盘子上,白生生嫩生生的菜冒着腾腾的热气和香气,从那卖相和香味上足以让完颜萧动起了吃的念头。果然这白菜让完颜萧吃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道最最普通的炒白菜,即清脆爽口,又保持了白菜的清脆水灵,入口极佳。 就是那茄子也是完颜萧从没吃过的味道。因为没有肉,颜月便将那茄子切成圆片之后两面粘了面,放在油里炸,直炸到两面焦黄才倒入水煮,这种完全农家小吃般的做法,煮出的茄子倒有着特别的清香。完颜萧平时所吃的茄子都是经过多道手续加工出来,如那酱烧茄子、肉沬茄子,油淋茄子、虎皮茄子、鱼香茄子等等,可却都没有这普普通通的煎茄子吃到口中入味。 完颜萧原本只是尝菜的打算变成了真正的用膳,而且如没用过午膳般的用餐。李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一桌子吃饭的人,心中却是诧异万分。一则没想到自家王爷什么时候有了一顿饭吃两茬的爱好,还有那吃饭的表情,怎么瞧着好似没吃过好吃的似的。再则瞧那一桌四个人,根本没有贵贱尊卑,各吃各的,互不干扰,也不客气,这王爷何时有了喜欢与一堆杂人菜共同用餐的习惯。 可李剑的诧异并不止如此,待用完餐后,颜月方想起问上一句:“王爷有事吗?”王爷想了一想方才回答道:“今天本王就是来看看华大夫有何需要,好在也看明白了。明天本王会命人多送些食材过来,午餐你们自备,早晚两餐本王会命人从本王的膳食间送过来。” 颜月也觉得这样安排很好,早晨时间匆忙,自己动手做肯定有些来不及,晚上累了一天也不想动手。另外相信完颜萧送来的膳食应该也不会太差,自己再动手改善一下中午的伙食便可。只是颜月没有想到,第二天中午食材是多了起来,而在自己小院里用餐的人也多了起来,完颜萧不仅要在此用餐,就连李剑的午餐也落到这里。 因为今天算是正式改善伙食,食材也多,颜月也不介意多两个人,反正多添两双筷子罢了,颜月决定多烧几个菜来慰劳一下自己与雷振天与雷振雨。凉菜有皮蛋豆腐、凉拌小木耳;炒菜有木耳香菇、青菜猪肝、炒腰花、豆苗炒鸡片、糖醋排骨等等,总计做了十菜一汤。 李剑从昨天开始便一直好奇自家王爷为何会到华大夫的小院用午膳,并且今天还坚持要带着自己一起来吃。可真正坐下开吃之后,李剑才知道这神医不仅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更有着登峰造极的厨艺。就拿那木耳香菇来说吧。白生生的笋丝,黑的木耳丝,暗红的香菇丝,再配着碧绿的青椒丝,鲜亮夺目,只这么看上一眼,便能勾起人的食欲来。入口之后爽口鲜香的味道便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笋丝的鲜嫩不必细说,木耳的嚼劲也是一大亮点。更令人回味无穷的,则是香菇丝的香浓。这种种味道汇聚起来,简直令人爱不释口。 十菜一汤基本一扫而光,而饭后颜月还特意煮了一壶水果茶,里面放了菠萝、苹果、桔子、西瓜、芒果、蜂蜜等等,完颜萧喝过各类茶,喝这水果茶倒是第一遭,再瞧着那雷振天和雷振雨一脸的平静,显然喝这水果茶不是第一次,有那么一瞬间,完颜萧心中竟然有种嫉妒这两人的感觉。 颜月认为那完颜萧王爷只是出于好奇,所谓隔家饭香吗,自己这方开伙他来尝上一尝,可没想到连着三天,那完颜萧带着李剑是准时吃饭点就到,感情把这当成了他的膳食间。自己这三人吃饭,有洗菜的,有烧火,有炒菜的,可那完颜萧和李剑来了之后就坐在那里等着钣上桌,整个跟到饭店吃饭的差不多。不说雷振天和雷振雨有些烦了,就是颜月也有些不耐烦。 只是如何让这位王爷不再来,颜月还真是想不出好办法。直接说“请不要来这里用餐了”是不是有些太伤人家王爷自尊了,或者说“我太累了,明天这里不再开伙了”,可万一人家明天来了,你在又开伙了,岂不是欺骗,那样更伤人。 于是在第四天酒足饭饱之后,颜月直接道:“王爷,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只让我和雷振天和雷振雨在厨房忙活有些不太公平,更何况我们每天上午还要治疗病患。所以从明天中午开始,王爷和李侍卫也到厨房帮帮忙吧。” 李剑一脸的愕然之后便是脸红,李剑不敢瞧王爷,不知道王爷脸上的表情如何,但李剑可以猜到此刻自家王爷的心底一定也是惊涛骇浪。以前不管王爷在哪用餐,那也是别人的荣幸。可是此刻,若是王爷不进厨房,人家连饭都不准备给吃了。 可接下来李剑更被完颜萧的话雷得大脑一片空白,似乎完颜萧早已料到颜月会说出这番话一般,这方颜月的话音一落下,完颜萧便道:“一切都依华大夫安排,明天本王和李剑都会动手帮忙。” 显然完颜萧此话雷倒的并不止是李剑,颜月本以为对方会不高兴拂袖而去,贵为王爷怎么可能为吃点饭下厨房帮忙,可没想到这个完颜萧还真得答应了!这样一来,颜月说话倒有些结巴了,只能说:“好吧,好吧,那明—天见。” 第七章:出乎意外 颜月倒是十分地期待第二日的到来,那个长得甚是彪悍的高贵王爷会进厨房吗?若说李剑会进厨房颜月倒是相信,毕竟侍候主子的近身奴才大约都能十八般武艺样精通。可换成完颜萧进厨房颜月怎么都不会相信。而那雷振天和雷振雨定是抱着和颜月一样的心思,所以第二日中午主仆三人居然不约而同地采取了观望态度,彻底不进厨房了。 而今天的食材似乎也特别得丰富,不仅鸡鸭鱼肉,还有虾类蟹类,就连那调料也多了许多。瞧这阵势,颜月实在怀疑,再等一会,这小院里会不会有川流不息的奴才们,有掌勺的厨师们前来报道。雷振天和雷振雨也一边看天一边琢磨,那王爷会不会临阵退缩,彻底告别这小院的饭桌了。 可就在这边三人的瞎琢磨中,那完颜萧与李剑来了,而且是轻轻松松地来了。颜月的目光前前后后打量着,来的只有完颜萧和李剑,没带其它帮手;颜月的目光再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手中身上均没带什么菜肴的半成品;最后颜月的目光落在俩人的脸上,这俩人脸上神情轻松一如既往,不像是来宣布今天不在这里用餐的,反倒真像是来帮忙的。 “华姑娘,今天你歇着吧,尝尝本王的手艺。”完颜萧的语气也一如既往认真,还自动忽略了颜月一脸诧异的表情。说完之后便向着那小厨房的方向而去。颜月的目光不自信地望向雷振天和雷振雨,完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雷振天和雷振雨也是一脸的怀疑,颜月再次确实了刚才的事情是事实。 颜月主仆三人连忙跟上那完颜萧的脚步。观望,绝对的观望。来到这个时代,颜月还真不知道这时代也有下厨的好男人,当然除了那酒楼的大厨之外。便据说,这儿即便是身为大厨的男人,回到家之后也是老婆做饭。 而这个完颜萧他堂堂一个映雪国的王爷,居然会下厨!居然肯下厨房,这不是奇怪吗?即便是眼睁睁地看着那魁梧威严的完颜萧在厨房前,颜月依旧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李剑,先杀一条鲈鱼。”完颜萧随口命道。颜月鄙视地摇头,直接在心中怀疑这个男人不会是让李剑把今天厨房的活全包了吧。 而那厢李剑已然开始行动起来,从那桶里一把抓起一条鱼来,手起剑落,那鱼肚子已一下划开,再剑花飞舞,一时间只见鱼鳞纷飞,瞧在眼里竟有种落花飘雪的感觉。再速度飞快地处理内脏,在颜月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之际,人家李剑已将处理好的鱼送到了完颜萧站立的案板之前。 把剑术用在杀鱼上,把武功用在厨房中,简直就是武功乾坤大挪移呀!颜月惊愕,雷振天和雷振雨则十分得好笑。瞧这李剑如此熟练的模样,估计也没少下过厨房。雷振天直接道:“李侍卫,今天那切丝、切块的任务你也给包了吧。” 那李剑只是无声地点头,默默地站在那里等着自家主子的吩咐。而此时那完颜萧已挽起衣袖,熟练地在鱼的两侧抹匀少许白酒,接着在鱼腹中放入葱段、姜片、香菇片,这样处理即可撑起鱼腹视觉上美观,又可在清炖时入味。 完颜萧把那鱼处理好后方才立起身来,眉头一挑扫向那一直观望的主仆三人。颜月呆怔,不解此时这个男人卖弄什么风情,倒是雷振雨反应飞快地跑到了灶台下开始生火。而这厢完颜萧便开始制作调料,先取来一个小碗,接着放入酱油、醋、蚝油、酒、香油等,细心地调成了汁。 在雷振雨烧水的机会,李剑又处理完了一野鸭,完颜萧也理会颜月目瞪口呆地注视,依旧手法熟练地在那野鸭身了抹上盐和香料腌渍片刻,然后将白果、红枣、莲子、松子、芡实、香菇、糯米、白糖塞入鸭肚里。此时锅中水已烧开,完颜萧便把这清炖鲈鱼和清蒸八宝野鸭放了进去。 而在这清炖的功夫,完颜萧已命雷振雨再燃起一灶,直接开始了沙菜。此刻颜月再也没有任何地怀疑,眼前的这个完颜萧确实会做菜。雷振雨也开始上前帮忙洗菜,正如完颜萧来时所说的那般,今天的颜月还真得可以休息了。 带着愕然回到小院中,颜月依旧觉得有种做梦的感觉,那小厨房里居然是四个大男人在做饭,而自己坐在这等着吃,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得奇怪!等菜饭都上了桌,颜月才从梦幻般的感觉中清醒,再瞧桌上丰盛之极,仅是闻着味道便让人味道便让人有吃的欲望,更何况是菜是一个王爷亲自掌勺,这感觉甚至比那厨艺吸引着人想要品尝一番。 洁白的鲈鱼静静的躺在青瓷盘子里,呈半透明状的汤汁冒着些微的热气,那股肆意弥漫的香气引的人馋涎欲滴;八宝野鸭色泽鲜艳,肉质鲜嫩。尤其是野鸭肚中的白果红枣莲子等食材,蒸熟了之后散发出阵阵甜香,吃到口中有鸭肉的香气又少了许多的油腻;还有那冬瓜蓉荠菜汤更是好吃得紧……一盘盘菜在众人的惊愕与惊艳中下了肚。 饭后,收拾桌碗锅灶之事自然留给雷振天等人,餐桌上只留下了颜月与那完颜萧。颜月这方还没开口,完颜萧已先开口问道:“是不是奇怪本王会做出这般美味的菜?”这话确实问到了颜月的心里,那厢完颜萧轻抿了一口茶,才慢慢地道:“本王父皇在世时,最爱的便是美食,最大的愿意便是品尽天下美食。本王自十岁那年出宫开始,最大的乐趣便是品尝美食,若遇到了厨艺十分精湛的厨子便带回宫,有时因为有的厨师不愿意进宫,本王便会挑上他们最拿手的菜学上一段时间,因此这么多年来本王倒是会了不少的菜。” 想着一个十岁的男孩出宫后最大的事却是学做菜,颜月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感动,人说帝王之家本无亲情,可眼前的这位王爷似乎与家人的感情甚好。在颜月的思索之间,完颜萧接着道:“你一定是觉得本王这样不像个男人,可父亲从小便教育我们,世间众生除了出身不同,境地不同,去了那高高的皇权我们与那普通的百姓无甚不同,一样经历生老病死,所以我们活着最重要的是守护好自己的家园,守护好自己的亲人,完成属于自己的那份职责。” 有那么一瞬间,颜月有一种错愕,眼前的这个男人,甚至这个男人的家庭是不是也是穿越而来。否则为何会说出如此平平淡淡却又真真切切的道理。想历史上那些皇帝,哪个不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归,哪个不是把自己认为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用奉天承命这般的思想来奴役着全部的子民。像完颜萧父皇这般的思想还真是少见,难怪完颜萧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会学习做菜呢。 可接着完颜萧说出的话更让颜月震撼,他笑着道:“其实本王那皇兄所作所为在世人眼中更不像皇帝,母后喜欢听戏,他每次出宫便是寻找新的戏本,有的能请进宫便请进宫,有的不能请进宫,他便记下来学着唱。回去扮成女相演给母后看,每次这个时候都我皇宫最快乐的时候……” 颜月听着都不觉得真实,完颜萧口中所说是这个时代的皇帝家庭吗?似乎他们的皇家那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权势为争,一切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过着美好而祥和的日子。想当初大戎皇宫里,父要子亡,兄弟相残,而苍穆国的皇上凌越尘又是怎样九死一生才得以登上皇位,这些颜月曾经经历过的皇宫的生活都让颜月心中质疑,这完颜萧所说的是真得吗?这世间真有这么和睦的皇家吗? 也许是颜月眼中的光芒过于奇特,完颜萧打住了话头,目光有些疑惑地瞪着颜月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颜月当即连连摇头,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回他。可完颜萧接下来的话却让颜月直接咳了起来,因为他问的是:“华姑娘医术如此高超,想必一定父母亲教导有方才有今天的成效。” 颜月迟疑了一下,才回道:“我学中医确实是家传,是父亲和祖父亲手把手教会了我识别中药以及诊脉治病。不过我有个妹妹,倒是喜欢做菜,而且在药謄上颇有研究,我的那点厨房功夫全部得益于平时的耳濡目染,不及妹妹十分之一。” 颜月说的是上一世,因为上一世自己真得出生于医学世家,父母疼爱,家庭幸福无比。可这一世父亲不爱,姐妹反目成仇,唯有母亲一人疼爱自己可按规矩还只能叫她姨娘。所以对于家庭颜月只略略带过,便把话锋转到了完颜萧喜欢的话题之上。 俩人这样聊着,倒是越聊越是投机,越聊话题越多,根本不知身后何时起站立了三人。直到雷振天粗声粗气地提醒道:“主子,下午有一病患你要亲自去看一看。”颜月这才醒起时间已过去了很多,当即起身辞行。完颜萧谈兴正浓,这突然中断谈题,虽然是对方不得不离去,可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想了想道:“从今晚开始沐阳城解禁,姑娘要不要到城中走一走。” 颜月匆匆点头,匆匆离去。完颜萧怔怔地站在原住,也不知想些什么,许久许久方才离去。 第八章:同游夜市 完颜萧回到府邸只稍睡了一会,便再度来到了颜月所居住的小院。李剑默默地跟着,面无表情地瞧着,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自家主子厨艺精湛,可自从去年先皇去世后却基本没再出入过厨房,尝过自家主子所做菜肴之人也是少之又少,除了现今皇宫里的皇上,太后基本无其它人,而自己也只是因时刻侍候在主子身边才有机会尝到,当然还是在主子心情好的情况下。 李剑想不明白主子为何会因华大夫的一句话而亲自动手做菜,因为其医术高超解除了瘟疫危难吗?想来想去李剑心中只有这个答案。虽然那小女子容颜俏丽,可皇宫之中什么样的绝色没有,王爷都从不曾放在眼里,又岂可能因为这小女人的姿色而这般做。 让李剑更为震撼的是自家王爷进了小院之后,却仍是直接进了厨房。李剑震惊之下,脱口而出道:“王爷,你不会还想做饭吧?”可完颜萧却一脸的平静,很淡定地道:“今天天气太热,华姑娘累了半天,本王想那些厨子做出的东西必不合华姑娘胃口。” “王爷,你……”李剑不知道要说什么,王爷这般举动岂不是成了专门服侍那姑娘的下人。在李剑结结巴巴的声音中完颜萧依旧平静地道:“这沐阳城内二十余万人的性命因华姑娘而得以保住,更因此我映雪国得以国泰民安,本王为华姑娘做上几顿饭又如何?” 李剑默默地点头,想要上前帮忙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手。而完颜萧那厢已然将面倒入面盆,认真地和起了面。他做得卖力,仿佛每次落手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表情认真,仿佛无时不在感受着那面是否筋道。接着是反复的按压将面皮压的菲薄,然后细心的将面皮重叠,最后切成细细的面条。 李剑不禁叹息,本以为自家主子会做出什么大菜,可没想到只是做面条,又觉主子此举有些小题大作。可没等李剑想下去,完颜萧已命李剑坐在灶台下开始烧水煮面。面条翻滚后又迅速地将煮熟的面条捞了出来,迅速放在冷水里浸一下再捞出来,最后放在漏勺里晾了起来。 此时的完颜萧又找来几瓣新蒜,拍成蒜泥再剁成蒜茸,然后放入各种调味料调制出美味可口又清爽的汤汁。这时候,面条也晾的差不多了。完颜萧小心的将面条盛放在盘子里,将一碗汤汁均匀的倒在细细的面上,又再切一些薄薄的黄瓜片贴在盘子的四周。 颜月、雷振天以及雷振雨回来正是时候。当李剑将那饭端上来之时,颜月都不禁乐了,因为李剑端上来的正是颜月夏天最喜欢吃的一样---凉面。再看到随之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完颜萧时,颜月也不禁一怔,想不到晚餐完颜萧也会亲自下厨。只是此时说什么感谢的话似乎都有些外了,盯着那凉面颜月直接道:“这般精致的凉面,估计也只有王爷才能做得出来,就是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今晚城中解禁,本王想要了解一下城中瘟疫情况。特意做此凉面给华姑娘解除这半日的疲劳,晚上也好继续陪同本王出游。”完颜萧随口道,众人明知此言有虚假的成份,却都不再言语,直接用餐。而这其中颜月吃得最快,待别人饭只用了一半颜月便已站了起来:“你们用着,我去去就来。” 众人一阵愕然,就连完颜萧也猜测今晚的凉面是否不合颜月心意。但再瞧雷振天、雷振雨以及李剑的表现,分明那凉面十分得爽口呀。完颜萧第一次对自己的厨艺失去了自信。 待颜月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完颜萧竟忍不住站了起来,只前眼前的少女一袭浅绿色委地长裙,只在腰节处用深绿色的丝线绣了一圈装饰,衬得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墨般的长发只在头上绾了一个髻,斜斜的插了根珠花簪,更多的拨于肩上,显得那头发黑亮飘逸。一张清丽白腻的小脸,唇嘴略含着俏皮的微笑,灯光下那明彻的眼眸犹如炎夏烈日下仅存的一脉幽泉,令人偶一注目,便沉溺其中。有那么一瞬间,完颜萧只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眼前只有她一人。 颜月对上那完颜萧呆怔的眼眸,竟不由得笑了。完颜萧也在这笑意中大脑回复了清醒。眼睛不敢看那三人的表情,直接领先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快些吧,不知道这么多人在等着呀!”李剑无语地摇头,不可否认,这小女子稍一打扮便明艳不可方物,但王爷这般失态还真是奇迹。 好在那完颜萧很快地便回复了平时的样子,而颜月第一次逛这古代的夜市,很快地忘记了刚才小院中尴尬的一幕。 这是颜月第一次逛这古时候的夜市,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除了看不到霓虹灯,听不见汽车的鸣笛声,步入其中恍如走入二十一世纪的夜市一般。繁华的街道上一家家商铺林林立立,伙计们个个热情高昂,招呼声些起彼伏。卖的东西也都十分丰富,什么衣帽扇帐,盆景花卉,鲜鱼猪羊,糕点蜜饯,时令果品,应有尽有。迎接还碰到还如许多提壶卖茶的小贩,他们走着吆喝着,竟成了这夜市中最独特的风景线。 来来往往的人群人个笑脸相迎,互相问候。女人们在玉佩首饰、胭脂水粉等面前流连忘返,大人带了小孩儿被撺掇着买那时令食品。街道一侧更有数不清的小吃从东一直摆到西。颜月细细地看了一下,那些小吃有糕点、饺子、汤圆、烧饼、小笼包、生煎、锅贴、冰糖葫芦等等,可看来看去颜月没找到自已二十一世纪时爱吃的小吃----麻辣烫。 不远处却传来丝竹管弦之调,更有不知曲调的唱腔传来,很快地一个露天的戏台出现在眼前。昏暗的灯光,昏暗的戏台,戏台上人的脸也是模模糊糊看不分明。周围是熙熙攘攘一片人声,老人啊,还有抱着小孩的妇人呀,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声音与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声音混在一起,也不知在唱些什么。只瞧着台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侧些头还能看到后台戏子们忙着化妆穿衣,仿佛透过一个世界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颜月就那么瞧着,竟满心的喜悦。前些日子,整个沐阳城还笼罩在恐惧之中,所有的人都生活得惴惴不安,时刻担心着疾病死亡的来袭。可这一刻,驱走了病魔,找回了生活的乐趣,人们的笑容是那般的舒心,那么的喜悦。生活就要这样,不管富贵贫贱,不管天南地北,每天都能这般平静喜悦的生活真好! 慢慢地在这夜市中散着步,街道再次变得安静了许多,来往的行人少了,却传来了畅怀痛饮之音,中间夹杂着女人们妩媚娇软的声音,就连那灯光也变得旖旎起来。“金凤阁”三个字高高的挂在那大门之上,一阵阵欢声笑语穿透了层层的院落飘在了大街之上,惹得过路的男人们皆留恋不舍的回头张望。颜月不禁好笑,心中却已判定眼前这金凤阁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妓院,想不到这沐阳城解禁的第一天,妓院的生意便会如此得好。 “是不是饿了,要不到去找个饭店找些东西吃?”完颜萧体贴地问道,几人转身离去。却在此时那金凤阁的某一间屋里传来一声可怕的惨叫,接着便是桌子板凳瓶子罐子砸碎的声音。颜月不禁摇头,这样的声音不用问也知道,定是那些嫖客们闹了起来。 “一群没有出息混帐的东西!”完颜萧恼怒地低骂着,步子迈得更快了些。身后却传来一个女人的惨叫:“求求你了,官爷,不要打了,这是要出人命呀!”一行五人脚步再度停下,完颜萧因为那女人话中的“官员”两字,而颜月却因“出人命”三字。两人互视一眼,各自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五人的步子快速向着那金凤阁奔去。 那金凤阁的大堂里早已乱成了一团,一个妇人远远在站在一旁呼天叫地个不停,场地上已躺倒了五六人个,可仍有七八人斗在一起,那些人手中有的拿着棍,有的拿着板凳,有的拿着扫帚……进入大堂后李剑高声呵护“快些停下”,可惜这些人都打红眼了,对李剑的高呵充耳不闻,谁也不肯停手。颜月心中着急,看向雷振天和雷振雨。这两人素日观颜月的一个动作便可知其意,此时颜月那方才抬头,两人已冲入场内。只不过转瞬间的功夫,那些还在打斗的人全部倒了下来。 那躲在一侧的妇人此刻方敢来到近前,说起这两方打架的缘由。因隔了这么久妓院没有开张,这官爷和张公子都想要金凤阁的花魁服侍,这两方谁也不肯退让,于是就打了起来,连上前劝架的金凤阁小伙计的腿都被打断了。这样一来,谁都不敢劝了,只能任由双方打起了。好在颜月这一行人赶到的及时,否则真保不住会出什么人命。 完颜萧的所有注意力在那个所谓的官爷身上,那官爷也够倒霉的,第一天出来放松居然碰到了王爷。官职丢了不说,还被关到大牢里痛打了一顿。而颜月的却直接问那被打断腿的小伙计人在哪,也好抓紧时间治病救人。好在那小伙计虽然小腿骨折,断口处形成一个很大的弯度,里面的断骨随时都能刺出来的样子。可颜月只是伸手摸了两下,然后左右扭动了几次,错位的骨头就复位了,再固定于夹板,叮嘱其卧床歇息三个月。 “谢谢公子,谢谢小姐,你们真是活神仙呀,谢谢了!”那妇人高声道谢着。完颜萧突然开始恨自己,为何当初自己没学医,否则倒真得与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志同道和,双宿双飞,那样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人生呀! 第九章:再施医术 颜月没想到把那小伙计断了的骨头接好之后,身后又传来怯怯的乞求声:"还有一个人被刀砍伤了,刚上了金创药,可一直止不住血。烦请姑娘帮忙看看吧!"这倒好,出门游玩倒变成出门行医了!颜月倒无所谓,而雷振天和雷振雨见惯了所以也不惊奇,只有完颜萧的脸阴云密布,仿佛随时会打雷下雨一般。 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依旧强撑着劲站着,瞧那稚气的模样顶多也就十二三岁,一条腿的裤子上己是血迹斑斑。纵是如此,却连颜月来到面前他依然扭着头一声不吭,看来这个少年本人倒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小女子给自己诊治。 "把裤子脱了,我看一下。"颜月有些着急,瞧这少年的样子应该出了不少血。只是这句话一出,少年苍白的脸一下变得通红,一把拉住身边人便想离去,只可惜身边的人没动,自己也没劲走动。颜月一见竟不由得笑了:"你都敢来逛妓院找找姑娘了,怎么连裤子反而不敢脱了。"围观之人轰笑出声。那少年身边的老奴连忙上前禀道:"这是刚才被抓走的刘官爷的弟弟,其兄长说要带着弟弟出门长长见识,谁知就给带到了这金凤阁来,而刚才一顿打杀,这少年吓得傻站在那里,这才被刀砍到了腿上。" 颜月不禁想起那句千古名言,上梁不正下梁歪。想长见识居然到这种地方,这么个少年若是今晚没出现这样的事,说不定以后也会成为这金凤阁的常客吧。想到此颜月回头附在雷振天耳边小声地交代了几句,这才回过头道:"我虽然没看到这位病患的伤,但我知道他命必不久也。" 少年大惊失色,众人也震憾无比。不过是刀伤流血不止,怎么可能连命都要没。唯有完颜萧、李剑、雷振雨等听到了刚才颜月附在雷振天耳畔所说的话,知道颜月此言必有颜月的道理,因此只一边好笑的看着。那少年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你骗人,我不怕。"虽然口中说不怕,可声音己然明显地颤抖。 "你若不信,可以用手按着肚脐眼上方一寸的位置,再深吸口气试试。"颜月好笑地问道,那少年虽然迟疑,手已慢慢按向颜月所说的位置,用力一按再长吸了口气,只疼得"唉哟"一声叫了出来,人已站立不稳跌倒在地,这一下那伤腿更加得疼痛,一时间脸上的汗水混着泪水一起流了出来。这一来不仅那少年信了,就连那围观的人也都信了七八分。 “想知道你为何命不久矣吗?”颜月微笑着问道,少年痛苦地点头。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胆欲大,心欲小;智欲圆,行欲方。大志非才不就,大才非学不成。这些你都做到了什么?”颜月慢慢地道,把那诸葛亮的诫子书和那郑晓的家书内容混在一起,反正这个时代也没人听说过。颜月的目的只有一个,趁机教导一下这个少年做人求学处事的道理。这番拽文能听懂的无不点头赞叹,而那完颜萧更是听得出了神,想不到华潇不仅医术高明,还出口成章,才学广博。 “我,我,我一样都没做到……所以是上天罚我,早知如此,当初我一定听从父亲的教导……”少年痛哭流涕,等那少年略略平静之后颜月接着言道:“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如果本姑娘今天救了你,而且保证你的腿毫发无伤,你能不能从此改过自新,做一个无愧于父母,无愧于天地的好男儿?” “我刘志涛对天发誓,他日必做一个无愧于天地的好男儿,若违此誓,天诛地灭。”良久之后,那少年抬起苍白的脸,铿锵有力地发誓道。完颜萧突然之间热血沸腾,原来这位华姑娘她不仅仅做到了救病治人,还真正做到了拯救他人的灵魂。她教导这个孩子的话语即便是那朝中鸿儒,翰林学究也不过如此。完颜萧突然下定了一个决心,这个决定让完颜萧整个人都为之兴奋了起来。 而此时的那个少年已然成了一个最配合的患者,在身边老奴的服侍下脱下了裤子,露出了那被刀砍伤的腿。少年大腿外侧跨骨下约八厘米受刀伤,长约六厘米,如果这样的伤口放在现代只要清创缝针再打一针破伤风便可,可惜来这古代一切都得就简,好在此时那雷振天已然按颜月的要求取来了医药箱。 “我先给你清理伤口,痛的话就喊出来。不过一会麻药起了作用就不疼了。”颜月一边取出一瓶生理盐水,一边叮嘱道。因为前者往伤口撒上了厚厚的一层金创药,颜月不得不扒开伤口细细地一遍一遍地冲洗,那少年其间痛得几乎虚脱,却咬住了衣袖,硬是没发出一声来。这个少年的意志倒也让人不敢小瞧,清理完毕,颜月也不由夸道:“刚才表现不错,如果继续表现,姐姐我还真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无愧于天地的男儿。” 而接下来缝合倒是方便得多,因为此时麻药已有了作用,少年也感觉不到疼痛。众人只见眼前银针翻飞,一会的功夫已然全部搞定。完颜萧怔怔地瞧着,虽然那伤者身上血迹斑斑,虽然那缝针的女人一脸的汗水,衣服也弄得脏兮兮,落在完颜萧的眼中却是那般得美。 “回家之后卧床休息,饮食禁用辛辣油腻,宜清淡,一个星期后拆线,记住前半个月内伤口不可沾水,小心感染。我再给你配些药,回去吃了,一个星期后到宝云轩找我便可。”颜月再细细地交代着,只是这句话一出,有反应过的人已一下叫了出来:“宝云轩,那是治疗重症瘟疫的地方,这位大夫一定是神医华姑娘了!” 而接着颜月被吓往了,因为围观的人之中除了自己这方的几人,其他的人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一个老头带着哭腔喊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呀,华大夫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没有华大夫,小的一定五口如今都没了命呀!” 而其他人也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感恩表述,什么谢谢华神医生救了我家的儿子,谢谢华神医救了我家老头子………颜月起初还一再说那是自己应该做的事,请大家不要客气,后来才知说什么也阻挡不了那些人的感谢之情,最后是在雷振天雷振雨等人的帮助下方才逃离了那感恩之所。 颜月逃走了,没有注意到那叫刘志涛的少年注意自己的眼神是那般的崇拜与景仰。颜月更没有想到,第二天那些善良的民众根据记忆中的模样将颜月的形象描绘了出来,有的挂在了家的正殿之上,有的供在佛堂……真把颜月当成了仙来供着。 只是这夜市众人再也没有心思逛下去,更何况经这番折腾,颜月早已疲惫不堪。好在回去的路上没走几步,便迎来了一辆华丽丽的马车。完颜萧招呼颜月上了车,那雷振天与雷振雨也想上车,一则人家王爷没有招呼,二则那车内的空间是有些拥挤,于是雷振天兄弟两人与那李剑就在马车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华姑娘,本王已将淋阳城治疗瘟疫之事上报当今圣上,圣上言姑娘此举可于驰骋疆场战功赫赫的功臣相类,请姑娘前往映雪城一游。另外圣上有意想将表彰姑娘此次的义行以慰劳书的行式发到姑娘府上所在的地方官衙,只是不知姑娘府上在哪?”完颜萧慢慢地说着,一边不忘细细打量对面女子的脸色。皇上的意思是想好好地赏赐一番,可直觉告诉完颜萧眼前的这位姑娘一定视那些赏赐如糞土,所以完颜萧把去映雪城领赏改成了去映雪城一游。虽然这车内的光线昏暗无比,可完颜萧却清楚地看出眼前的姑娘对自己刚才所云根本无动于衷。 “华潇谢皇上,谢王爷,只是这些都是我医者本份,那些虚礼就算了吧。而且这边事已差不多,我近日就要回家了。”颜月说完还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颜月已经在强忍着困意,若是眼前的这个人换成了雷振天或小院中的其他人,颜月估计早已闭上眼睛睡去。 完颜萧果然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好在一会的功夫便回到了宝云轩。完颜萧与李剑等人将颜月送到了小院的门口,又一再交代服侍的丫头好好侍候主子沐浴歇息,众人这才离去。 夜市之行让颜月萌发逃走之意,只是手头上的事还有几件,一件便是完颜萧背上的老伤按摩针炙治疗问题,一件便是今晚那叫刘志涛七天之后的拆线问题。拆线按摩倒不是难题,只是那针炙治疗必须有一定的专业知识,颜月想来想去最终想到了一个人,王爷完颜萧身边的乔御医,也是当初因为瘟疫之事第一个不相信颜月的人。但这些日子以来,这个乔御医对颜月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每每有空总会到这宝云轩里转悠,瞧着颜月诊脉,瞧着颜月治疗……颜月当然知道他所来为何,一个目的而已---学习医术。 此人虽然有些高傲偏颇,但毕竟有一身的医术,且因为生活在这个时代。因此,这个时候颜月选择授艺的不二人选便定成了他,颜月决定第二天便将此事了结。 第十章:各自有喜 第二日一早,颜月便命雷振天请来了那乔御医。乔御医倒是很快地赶来,只是颜月没有想到,那乔御医听说自己要教他用针灸治疗完颜萧之老伤时顿时呆住了,半天没有说话不说,那脸色更是红了又红,有那么片刻坐立不安,手足无措,最后嘴唇颤抖着啰嗦了几下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最后在颜月的愕然与诧异中,那老头又如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颜月大惊,不了解这位乔御医为何会如此失态。一个年届五十的人居然跑了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说要教他那句话,让老头感觉到受了羞辱,所以才会如此吗?颜月琢磨不透老头究竟是何种心理,反正自己毫无恶意。只是老头不愿学这针炙倒让颜月犯难,这完颜萧后面的治疗谁来做呢?还没等颜月琢磨清这个问题,那老头又回来了,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竟跑得气喘吁吁,脸上尽是汗水。而随之赶到的居然还有完颜萧和李剑。 "华师傅,弟子请来了王爷为弟子见证拜师仪式,时间仓促,弟子所选六礼不知可合师傅心意,但弟子以后必会弥补。"乔御医眼神慌乱,甚至手都在颤抖。这样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忐忑不安地说着,在他的手中捧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有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图、干瘦肉条六样礼物。正是这时代拜师所必备的六礼,原来这个老头匆匆忙忙居然去准备礼物去了。 颜月这才想起了古人信奉那道不轻传,不喜将技艺随意教与他人,更在择徒时千挑万选。而自已提出要教乔御医钉炙治疗完颜萧的老伤之时,乔御医竟误会自己要收他做徒弟。当然更难得的是他有一颗孜孜求学不断进取之心。记得当初他想借李侍卫之事难为自己时,也坦然承认他医术不精。颜月不是矫情之人,想到此当即道:"乔御医,我本只想教乔御医治疗王爷之法,无收徒之意。更何况医学博大精深,我只窥得一斑而己。乔御医行医多年,必有很多地方远胜于我。如乔御医不嫌弃,有任何医学上的困惑我们共同交流,我定会毫无保留。" 颜月的话中意思清楚无比,即不收乔御医为徒,但乔御医有任何困惑也会毫无保留教他。这番话完全出乎完颜萧的意料,要知多少人宁可带着技艺进棺材也不愿轻易传人,这女子却如此毫不吝啬。依完颜萧所想乔御医毕竟这么大把年级,在映雪国皇宫当值多年,也积累了一定的声望,门下也收了不少的弟子。此时拜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姑娘为师,倒不如答应这华姑娘所言,多交流探讨,并从中学习自身不足。 众人都在等着乔御医的回答,乔御医开口了,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弟子乔正康,师从父亲,主攻正骨科,兼习大方脉科,伤寒科,针炙科,痘诊科。乔正康活了五十年,生平最得意的莫过于正骨科与伤寒科,可见识到师傅治疗瘟疫,肠痈,接骨,还有那许多弟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医术,才知弟子生平所学不过是沧海一粟。所以弟子乔正康今日诚心拜于师傅门下,但求华师傅收我为徒。弟子定会潜心学习,更好救治患者。" 乔御医这段话说得深情感人之极,颜月也不禁为之所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乔御医所学的正骨科、针炙科以及痘诊科均属于外科之类,恰是颜月二十一世纪最擅长的类型,而穿越到古代之后,颜月在原来中医内科的基础上又跟着华师傅学习了许多,所以那大方脉科和伤寒科对于颜月更不再话下。更何况颜月所知所学比这多之甚多。再看着那花后的头发下隐隐闪着泪光的眼,那颤抖的唇,颜月头脑一热当即应了下来。 而接下来乔御医非得按正式的拜师礼进行,什么敬茶,叩首,训话一一走了一遭。颜月心中纵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让一个老者对自已叩首,可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只能坚持受着。颜月的训话很简单却也很实在:“正如乔御医所言,医道博大精深,你我只渺苍海之一粟,但愿今后你们师徒共学,共进,更好地救治他人。” 颜月这方话音刚落,完颜萧已大声地宣布着道:"本王一则要贺乔御医拜得名师,二则要贺华姑娘收得高徒,所以今天中午本王做东,大家喝个喜洒!"。 颜月也心中高兴,当即点头答应。只是这样一来颜月想要离开沐阳城的念头彻底泡汤了,收了徒弟怎么也得传授些医术才行,所以颜月琢磨着再留在沐阳城半个月,把这消毒、麻醉、手术、缝合以及外科手术相关的知识一一传授于乔御医再行离开。 …………………………………………… 颜月沐阳城内忙得不亦乐乎,而此时大戎朝的皇宫里也是一片繁忙。映月轩里的嬷嬷公公们更是忙成了一团。映月轩的王娘娘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可到了中午肚子却开始痛了起来,算着曰子竟提前了十多天。好在产房早己备好,接生嬷嬷一个月前已在映月轩住下,就连奶娘也找了两个,皇子的小衣服也不知准备了多少套,纵是这番准备可事到临头众人还是慌了神。 映月轩所有的奴才都屏声静气,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每听到那产室里传出一声声痛苦的哀号,众奴才都不由自主地打颤。有的奴才开始双十合十,祈祷上天保佑自家主子快些熬过这一关,赶紧生下小皇子,那不仅是主子的福气,也是众奴才们的福气。 而此时躺在那产床上的王丽嫔已被那阵痛袭得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感受着身下一波又一波的疼痛,纵然前世见识过很多生产的产妇,了解这生产的过程的王丽嫔也慌了神。手指死死地抠住身下的被褥,用力地大口大地吸着气。 "娘娘,你掐着奴婢的手,别掐那褥子,小心弄伤了娘娘的指甲!"绿珠慌忙把自己的手塞入娘娘的手中。那王丽嫔的手从床榻褥子上转移到绿珠的手上,颤着声地道:"绿珠,本宫生了皇子之后,你就是映月轩的掌事姑姑。" "请姑娘扶娘娘站起来走几圈,这样有助于娘娘诞生皇子。"接生嬷嬷面无表情的嘱咐道,显然见惯了这产房的事情,对产妇的痛苦基本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娘娘下来走几圈?”绿珠请求着自家娘娘,什么嬷嬷所言,只有自家娘娘所说的才是正确的。可此时那王丽嫔痛得也没了主意,绿珠还没分清楚自家主子是点头还是摇头,那接生的两位嬷嬷已上前从左右两侧把那王丽嫔从床榻上连拖带拽地架了起来。可能坠痛的感觉太强大了,那王丽嫔根本站立不稳,更不能靠自己的力气走上几步。 “娘娘,请娘娘一定要坚持走几步。”接生嬷嬷再次劝说着,王丽嫔终是听了劝,开始使出全身的力气哆哆嗦嗦地往前迈出了第一步,只是一步下来便全身无力地倚在了绿珠的身上。接生嬷嬷再次开口道:“娘娘,就这样,再坚持走几步。” 王丽嫔只觉一轮又轮的巨痛侵袭着所有的神经,眼前一片数码模糊,唯一能让王丽嫔信任的是右边那扶着自己身子的绿珠。王丽嫔咬紧了唇瓣,直至口中传来一股血腥味,这才沉声命道:“绿珠,扶着我,再走几步。” 绿珠颤着声地应着,就这般坚持着走一步歇一下,走一步歇一下,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那接生嬷嬷才让绿珠将王丽嫔重新扶到了床榻之上。而现在的王丽嫔已基本没有了意识,仅任着本能听从着那接生嬷嬷的命令:“娘娘,用力,吸气,用力,再吸气,用力……”就这般从中午一直折腾到晚上,映月轩的产室中才传出了一声声婴儿的啼哭。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皇子。”接生嬷嬷惊喜的声音。 “是皇子吗?是皇子吗?”王丽嫔颤抖着虚脱地问道。直到听到绿珠肯定的回答这才昏睡了过去。而此时报喜声已不停歇地传到了清心殿里的慕容炎的耳中。只是那听到报喜的帝王却一直面无表情,小李子连着说了几遍,那帝王却一丝的反应也没有。 “皇上,丽嫔娘娘诞下了皇子,皇上你听到没有?”小李子的声音几近哽咽。自从皇上从苍穆国归来之后,人几乎就像疯了一般。前些日子,皇上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与那苍穆国的战争之事上,可大戎大胜归来之后,皇上却似一下失去了精神支柱,连朝政也几乎不再过问。这些日子,小李子眼睁睁地看着皇上一日比一日消瘦,一日比一日憔悴。谁都知道皇上为何如此,可那颜淑媛已经死了,皇上再这样自责又能如何呢? “这是喜事呀,朕都听到了,你安排着赏吧。”皇上说是喜事,可那语调却听得人心酸。更何况这么大的喜事,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太监总管来安排赏呢。皇上这是糊涂了些,小李子的眼泪差点落了下来,想了想再次强笑道:“大戎江山后继有人,这天大的喜事奴才可没资格赏,还是皇上快传旨吧,奴才也好去安排。” “大戎江山后继有人,后继有人………”慕容炎突然狂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泪水又落了下来:“这真是喜事,朕安排好一切,便去陪她!” 第十一章:司空将军 画中的女子不足双十,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巧夺天工的玉石流光溢彩,精致的小脸上似乎有种悲天悯人的光芒。画中仅有那女子的头像,可拿着画相,司空将军却久久失神,时光仿佛回到了当初虞江逃亡的那一刻。司空将军大半辈子的戎马生涯,经历了无数次的凶险,可却没有此次可怕。在逃身之船被那苍穆国围堵之时,司空大将军本以为这条命完了,可没有想到淑媛娘娘会兵行险着,置之死地而后生,成功地将皇上救出了困境。更让司空将军惭愧的是,自己面对着那江中飘游而去孤零零的身影,是那般的无能为力。 那天皇上清醒之后,司空将军便把那虞江逃亡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地叙说得仔仔细细,司空将军知道这样会是什么后果,可能皇上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当然这并不是最可怕的结局。司空将军最怕的是皇上一怒之下会自杀。 司空将军的担心果然是对的,皇上清醒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跳入那虞江去找淑媛娘娘。当时的慕容炎力气大得可怕,司空将军加上五六个侍卫才将皇上生生地拦了下来。可力气使完后的慕容炎开始哭了,一个大男人就那般像个孩子样的嚎啕大哭,他哭着求司空将军成全了他,他说生不能相守,死也要相伴,至少那样虞江底下的淑媛娘娘她不会孤单。 司空将军平生极少动情,可此次却几次流下了泪。为淑媛娘娘虞江中的舍已救皇上,为皇上忘了自己君主的身份只求死能与娘娘相伴。可司空将军的理智更清醒地告诉他,此时最重要的是要帮皇上熬过此关,否则娘娘就会白白牺牲,大戎也将陷于可怕的境地。司空将军曾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那些害死淑媛娘娘的人血账血还。所以司空将军最能理解此时皇上的心情。 皇上要跳入虞江陪淑媛娘娘,司空将军不拦了,但司空这样对皇上说:“死,臣与皇上都可以随时去死,可谁去为淑媛娘娘报仇雪恨?大仇未报又有何面目见淑媛娘娘。请问皇上见到淑媛娘娘后怎么说?” 就是这一句话让慕容炎暂时打消了以死相陪的念头,也正是这句话开启了大戎朝与苍穆国两国的兵戎相见的争端。半年来,慕容炎亲率大军与苍穆国铁骑相见。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半年的时间里那苍穆国国君易主,凌越尘被幽禁大牢,新皇为求和平,主动拱手献上大虞城,大戎朝这才休战。 可对于司空将军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战争,而是战争后皇上会做什么。他若是执意再寻死怎么办?因此战争还没结束,司空将军便秘信招来了华师傅。同样身为朝中老臣,司空将军知道华师傅在朝中的重要位置。如果说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的话慕容炎肯听,那只有华师傅。而华师傅到达大虞城后半个月只用了一句话便成功地将慕容炎领回了大戎,他说:“颜月没死,也不可能死。你就是留在大虞城,投到虞江里,也见不到颜月。” 就这一句话,慕容炎乖乖地回到了大戎皇宫。就这一句话,让司空将军在各地撒下了大量的兵力去寻觅。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依旧没有淑媛娘娘的消息,司空将军也开始怀疑了,怀疑那是华师傅为了稳住皇上才撒的谎。而后,皇上也变得更加的消沉,不理朝政,那后宫更是从未踏入过一步。 若不是华师傅那般地肯定说娘娘没死,态度还是那般的坚决,司空将军绝对不会坚持把手下最精锐的兵力都派了出去。最后让司空将军都开始质疑自己了,自己这般信任华师傅对了吗?而今天司空将军确实傻了,从沐阳城内带来的消息是那般得神奇。一个年轻的女子救了二十余万人的性命,把可怕的瘟疫彻底击垮。而带回消息的人还带回了一张画像,正是司空将军现在手中的画像,如果司空将军没有看错了的,那画像之人与淑媛娘娘有着八九分的相像。 司空将军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即酸涩又喜悦,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拿着那画像带着那侍卫就冲进了宫,直接冲到了华师傅的面前,再把华师傅面前的人赶得一干二净,这才把寻画像递到了华师傅的面前:“娘娘真没死?娘娘她真活着?华师傅你快瞧瞧这是不是娘娘?” 华师傅盯着那画像只瞅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却把重点问题放在了沐阳城内的瘟疫问题上。这一次司空将军还真做对了,把那带回画像的侍卫也带了来回话。这侍卫打探得倒也清楚,把颜月在沐阳城内所做的一切一一说了,如把瓶子里的水输到人的身体里、变水为冰、切腹缝合等等。这一一说来,那司空将军只听得堕入云里雾中一般,只觉件件事情闻所未闻透着那般的诡异,仅是听着便是骇人。 华师傅却连连点头赞叹,这样高超的医术只有颜月那个丫头才能做到。而那姑娘自称姓华,更让华师傅高兴不已,华师傅很自觉得就想成那丫头随了自己的姓。而更想不到自己最想做而没有做的事都让这丫头给做了。 “真是淑媛娘娘,华师傅?这怎么可能?当时淑媛娘娘明明一个人留在了虞江里,江面还起了大雾……”司空将军喃喃自语,犹然不敢置信。司空将军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淑媛娘娘在虞江里失去踪迹的,虽然那时江面上涌起了一层大雾。对,大雾,那大雾起得是不是有点可疑?司空将军这才知道华师傅为何一开始就肯定了淑媛娘娘没有死。 司空将军这方才一想到大雾,那边便迎上了华师傅赞叹的点头,华师傅笑着道:“老夫去在那虞江盯了半个月,问了不下于一千个人,都告诉老夫那日江面根本没有大雾。而你们却看到了大雾,这岂不是奇怪吗?老夫当时便猜测是那丫头借雾逃跑。只是这天有不测风云,老夫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让你一直秘密寻觅着。老夫再想其它他方法稳住皇上。现在看来这沐阳城内的丫头必是那月丫头无疑,证明老夫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华师傅兴奋地道,再度盯着画像看了一眼开骂起来:“这丫头,大半年没见,倒是吃胖了,枉老夫天天念叨。” “那现在怎么办?华师傅?臣要不要现在就禀告皇上?”司空将军再度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现在的这个状态,谁都不敢轻易刺激,虽然华师傅说得那么有把握,可万一不是淑媛娘娘呢?皇上岂不是再遭受一次打击,那样的话估计谁也拦不住皇上了。 “你先带些人去那沐阳城寻着,对外便在家养病了。老夫这次要好好找皇上谈谈,这朝政大事是该拾起来了吧。”华师傅一脸阴险的笑容,这话倒是对了司空将军的心意,当即装作一切没看见的样子直接走人。上一次司空将军把淑媛娘娘弄丢了,这一次司空将军发誓一定要把那淑媛娘娘给找回来。 而那厢司空将军才出门,华师傅便大声呼来仙鹤直奔那清心殿而去。 皇宫里到处喜气扬扬,王丽嫔诞下小皇子,皇上册封的圣旨已下,晋封王丽嫔为贵妃,赏赐更是无数。如今那王贵妃虽然没有执掌六宫,可放眼皇宫,皇上只有这么一个皇嗣,再加上王贵妃的父亲是朝中执掌大权的王副相,谁都看出那王贵妃今后的辉煌远不止如此。 而王副相从一早上朝便接受了无以名计的贺喜声,就连那太傅大人荣胜仁今日似乎也低姿态了许多。王副相心中得意,皇上自从不理朝政以来,朝中大权始终握于那荣胜仁的手中,礼部杨之坊样样听从于他,兵部颜文忠更是随声附和于他,工部、刑部的几个大人一向从善如流,以至于议政只是成了执行太傅大人命令的形式。 这些人从清心殿出来,正遇上走过来的华师傅。众人纷纷拱手见礼,一团和气。华师傅笑着言道:“各位大人辛苦了,皇上已然龙体康复,明日便可早朝,诸位大人就不用这般每日到清天殿请奏了。” 众大人一脸愕然,刚才进清心殿禀告今日朝政大事时,皇上还一副爱理不理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说明日要早朝之事呀?唯有王副相脱口而出道:“华师傅此言是真的吗?是因为小皇子的事让皇上心情大好吗?” 华师傅笑而不语,再次拱手道别,只是走过那荣胜仁的身侧之时,华师傅的眉头不禁高高挑起。这些大人中最爱笑的是这位荣大人,面目最慈善的也是这位荣大人,此次大戎朝与苍穆国战争大胜也多亏了这位荣大人的多次锦囊妙计,只是为何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华师傅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了敌意!只是待华师傅再去捕捉之时,已然捕捉不到了。 华师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要那小子打起精神,这天下便没有困难的事情!而今天华师傅要好好地治治那个当了皇上却忘了自己是皇上,爱了女人却不知如何去爱女人的小子! 第十二章:谁更狡猾 清心殿内一片孤寂,就连刚进门的华师傅也能感受到那空气中积淀的浓浓哀伤。慕容炎正躺在那软榻之上翻阅着书籍。若是以为他正在苦读史书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在他的手里乃至他的身边堆着的都是大量的鬼怪之书,什么《幽冥记》《玄怪记》《冤魂记》《异闻录》《灵鬼志》等等摆了一大堆,而那些被认为十分重要必须皇上亲自批阅的奏折则全部堆积在那桌上,从没被打开一下。 “皇上每天这般励精图治,不知可曾研究出什么?”华师傅笑呵呵地问道,迎上了慕容炎那恼怒幽深的目光。慕容炎心中恼怒,茫茫大海,颜月她一个受了箭伤的小女子又怎么可能游上岸?为何自己会信这个老头的话,说她逃走了。就凭他是三代老臣,还是凭他是颜月的师傅?慕容炎收回了目光,对那一脸笑意的华师傅不理不睬。 “皇上没研究出来,可老臣却研究了出来,皇上你瞧老臣手里拿的是什么?”华师傅不理会皇上那恼怒的目光,得意地打开手中的画像,炫耀宝贝般得在慕容炎的眼前轻轻一晃而过。 慕容炎的眼光恨恨地扫过,却在看到那画像时心颤了,心抖了,更有着心神俱碎的感觉。画中居然是颜月,纵是那烧成了灰慕容炎也能清晰辩论出来的颜月。长长地吸了口气,慕容炎才保持了镇定。蹭地一下从那躺椅上站了起来,下一刻华师傅的手连同那画像被某人用力地握住,直握得华师傅的骨头都疼,他还在用力地握着摇着颤着声地问道:“师--傅,她还活着是吗?她在哪?她在哪?” “皇上不是说月儿死了吗?皇上不是天天研究这些鬼怪吗?老臣还听说那太傅给皇上找来了一些可以通灵的道士,皇上不是方法很多吗?”华师傅皱着眉头忍着手中的痛道,心中却再次想起刚才进殿时那太傅荣胜仁身上散发的寒意。这个太傅在大戎与苍穆两国交战时出了不少的主意,可以说大戎得胜荣胜仁功不可没,可他对皇上却又似乎不像想象得那般忠心。 “师--傅,你可怜徒儿的一片痴心吧,没有月儿,徒儿每日生不如死……”慕容炎话软了下来,就差没流出泪了,连许多年没有用过的称呼也用了出来。华师傅却直接打断了慕容炎的话:“皇上,不要自称徒儿,老臣真没有皇上这般不争气的徒儿。” 慕容炎的俊脸腾得一下红了,慕容炎曾于年幼时拜华师傅为师,可却只识得一些草药,倒不是慕容炎不聪明,只是慕容炎天生得对那些草药不感兴趣,更对把那些草药混在一块再熬成什么毫无感觉,所以拜师后慕容炎基本没有正式学过几天医,而后来事情越来越多,此事也就搁置了。而知道慕容炎拜华师傅为师之事知道的人更不多,只有当年慕容炎的母妃和两个当事人。所以此时慕容炎自称徒儿时,华师傅一听便开始气恼。 “想见月儿,可以,但你必须答应老臣几个条件。皇上全部做到了,老臣三日之后必告诉皇上月儿在哪。”华师傅阴险地笑着,说出了自己一路上想好的条件。而第一就是从明日开始上朝,处理朝政;第二是宠幸后宫,绵延子嗣;三是防范外戚,以防势力作大…… 慕容炎满腔的喜悦被这一盆冷水浇得个透心凉,虽然不可否认华师傅是为了皇家考虑,可此时的慕容炎又哪里有做这些事的心情。处理朝政,无心;宠幸后宫,无情;防范外戚,无力。这几个要求直接让慕容炎激动不安的心情低落了下来,再次打量着华师傅那志在必得的老脸,慕容炎的心又开始火热起来。月儿她果然活着,果然活着!只要月儿她还活着,慕容炎做什么都愿意。慕容炎的脸上再次闪现出异样的这神采,这神采让他憔悴的脸突然增生了许多的光芒。 “小李子,你现在就去勤政殿把奏折全部运到清心殿来,路上不得耽搁,更不要与人随意搭讪,明白朕的意思吗?”慕容炎沉声地命令道,小李子谨慎地领命而去。慕容炎这才接着道:“华师傅,朕现在就开始处理朝政,华师傅若愿意,就请坐在这里督促朕。” 这般的积极慕容炎倒让华师傅有些怀疑,虽然与理不合可华师傅还是依言坐了下来。而慕容炎则唤来小太监开始磨墨,坐在桌前打开奏折一本一本地开始批阅。华师傅盯着那沉稳地背影,听着那沉稳的呼吸,看着他手中的朱笔运笔如风,这才相信慕容炎真得开始处理起奏折。 清心殿内一片宁静,而此时勤政殿内则是一片繁忙。 慕容炎嘱咐小李子把勤政殿的奏折全部搬到清心殿内,不得耽搁,不要与人随意搭讪。可小李子却在刚出清心殿时便把华师傅跟前的仙鹤叫了一起,还说是华师傅吩咐。此时的小李子一边吩咐着那些公公们搬运奏折,一边低声地与那仙鹤说着话。 “华师傅他老人家医术精湛,不仅能治病,就是连皇上这疏离朝政之症也能治得如此精妙,杂家真是佩服得紧。仙鹤兄弟得拜明师,他日前途不可限量,不知如今已得华师傅几分真传?”小李子恭维地问道,皇上的吩咐内里玄机之大,只有天天跟着皇上服侍的人才能听得出来。皇上让不得与人随意搭讪,实则便是让小李子与指定的人搭讪,而搭讪的目的是什么,小李子当然十分清楚。 “华师傅医术高深,弟子未能学得一二,但弟子会努力。”仙鹤的脸有些红了,平时多数忙于跟着华师傅埋头于药材的仙鹤极小与人交流,此时听得这番恭维不禁脸红。小李子眼见仙鹤毫无戒心,这才把话引到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上:“皇上命奴才私下打听一下华师傅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喜欢的或有烦心的事?有没有那些求医的惹怒了华师傅?可不要破坏了老人家平和的心气。” 仙鹤慢慢思来一一说道,华师傅每日生活原本十分简单,每日只是研究药材看病之类,与人接交甚少。而仙鹤这一说当然没有落下今日司空将军与华师傅单独见面之事。小李子得了情况这才与仙鹤回转清心殿,一路上还交代了那仙鹤如果华师傅没有问起,不要告诉华师傅皇上问起这些事情。 再回到清心殿时,小李子已悄悄地喊来王侍卫嘱咐了一会,王侍卫匆匆离去。而华师傅安心地瞧着皇上勤奋在批阅奏折直到晚间才放心离去。而此时王侍卫已然把司空将军的那位侍卫带进了宫,慕容炎一一问起,一切情况已然大白。 慕容炎欢喜极致,想不到颜月她果然没死,即便是看到华师傅手中的画像,听着华师傅信誓旦旦的话语,慕容炎依然不敢确信。如今听到沐阳城的消息,再听说司空将军已然前往,心中已是再无疑虑。慕容炎只恨不能身插双翅,一下飞到那沐阳城颜月的身边。 “皇上,现在怎么办?”小李子即是欢喜又是忧心,上一次皇上为了淑媛娘娘出宫,弄得命差点丢了。这一次瞧着皇上的样子,务必又要亲自出宫走上一遭。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小李子心中实在没底。 “宣轩辕耀辉进宫,让他代朕在这宫里住上一段时间。朕已将这奏折批了大半,他每日只要处理一两件便可拖延上很多时间。待朕离开之后,你紧急宣召华师傅前来为朕诊脉,和上次一样,如遇紧急情况,华师傅知道怎么处理。”慕容炎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匆匆地嘱咐着。 “奴才怕找不到轩辕公子……”小李子为难地道,小李子不仅怕找不到轩辕耀辉,小李子更怕的是那轩辕耀辉根本不愿意进宫做这苦差事。上一次轩辕耀辉伪装成伤了骨头的皇上在这龙榻上躺了近两个月,只差一点便要急疯了,后来又得知颜月身亡的消息,一气之下,那边皇上一露面,轩辕便跑得没影了。皇上回宫后,轩辕更是从没有进过宫。 “你能找到他,记着告诉他,淑媛娘娘没死,朕这一次去把淑媛娘娘带回来。”慕容炎却头也不抬地道。轩辕耀辉气些什么,慕容炎当然心中知道。而这慕容炎更加气自己,所以轩辕耀辉没有进宫,慕容炎也不会生气,更不会责怪。 当夜半时分,华师傅再次紧急入宫之时,盯着那一脸无奈的轩辕耀辉只觉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本想借颜月之事强迫皇上好好处理一下朝政,没想到这个小子行动如此快速,华师傅才离开清心殿几个时辰,皇上居然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后再度离开了皇宫。 红颜祸水!果真是红颜祸水呀!华师傅的气得胡子直翘却毫无办法。 第十三章:理想郎君 一身淡绿的织锦交领长衫,膝盖以下则露出烟色绢纱的裤子,一双粉色软缎绣鞋,腰系绿色粉色宫绦,眉不描而黛,发不漆而黑,唇不涂而朱,整个人象早晨的炊烟一般轻灵飘逸。此刻的颜月正拿着书本细细地讲解着,而立在她对面的老头则一脸虔诚地听着。 乔御医可以说是个非常出色的徒弟,每次学后都能有所思所悟。颜月只有一样不太满意,也可能是年龄的缘故,这个乔御医太讲规矩了。对颜月开口说话必尊称"师傅",自称"弟子";颜月站着他陪着站看,颜日坐着他依然在一边侍立着;这且不说,还每曰晨昏定省,侍候三餐……这不得不让颜月想起那古代大家庭中的儿子媳妇小妾们,只是这么大年龄的乔御医在自己面前如孝子般侍候,颜月实在受不了,颜月更怕会因此折了自己的寿,因此以"不传医术"相逼,那乔御医方把那规矩收敛了些。 颜月给乔御医定下的学习时间为十天,毕竟乔御医还有公职在身,沐阳城瘟疫结束后还要回映雪国皇宫。这十天里颜月不仅要教会他如何针炙冶疗完颜萧背上的老伤,还要教他一些基本外科手术,并适当交流大方脉科、伤寒科的诊案等。如此安排可谓是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每日清晨乔御医便来到颜月小院用餐,开始一天的学习。 颜月教得用心,乔御医学得仔细,好在没有其他的事烦心。而那完颜萧更是吩咐膳食间将每日的膳食安排得妥妥当当,所需任何东西只要一声立刻便到。只是今日不知何故,伙食突然简单起来。早点只是一份包子一份粥,早餐简单些倒也罢了,只是中餐也只有一份主食和一份菜,主食是白馍,菜是一只鸭子。这同每日中午必有十菜两汤相比,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盯着那菜饭,颜月第一个傻了。自己这儿现在连乔御医共有四人,不会就一个菜吧! “你们王爷怎么了?”颜月脱口问道,这样的伙食确实让人奇怪。连雷振天和雷振雨也奇怪地盯着乔御医。乔御医倒不知颜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当即笑呵呵地道:“师傅有所不知,今日这伙食与王爷无关,与这日子有关。只因今儿是鬼节,映雪国各家各户膳食都是如此安排。只因今日阎王下令大开鬼门,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享受人间血食。而“鸭”就是“压”,吃鸭子就能压住那游走人间的鬼魂了。” 颜月这才哦了一声,想不到这古人过这鬼节还有如此讲究。只听说古人过什么灯节、乞巧节、端午节什么的,倒第一次知道古代居然还过这鬼节。想到此颜月不禁好奇地追问道:“这鬼节还做什么其它的?” 乔御医很高兴能有一个为师傅解惑的机会,当即一点一点地叙述出来。映雪国的鬼节分为官祭和民祭两种,官祭主要是官府搭建官祭台,请来一名德高望重的高僧来主持。鬼节当日上午接受施主的钱和米,用这些钱和物品祭奠亡灵、救济灾民。过了中午,各家各户纷纷把全猪、全羊、鸡、鸭、鹅及各式发糕、果品、瓜果等摆到官祭台上。高僧诵念真言之后,便开始放焰口。开始向台下掷包子。传说已婚女子抢取包子一个,次年就可得子;小孩抢得包子,一生可不受惊吓;未婚男女抢到包子,一年中必能得到好姻缘。当然那包子的数量也并不十分多,因此抢到的人寥寥无几。 民祭也就是普通人家的祭祀。普通人家当年死去的亲人需到坟前祭祀,其余的在家祭拜即可。而家祭又特别有讲究,要准备好素食或者时鲜的瓜果享告祖先;到了晚上,家家户户还要在自己家门口焚香,把香插在地上,越多越好,象征着五谷丰登。晚间河边要点河灯,一般是以纸糊成荷花型,在底座上放灯盏或蜡烛,所以也叫荷花灯。主要是为了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 颜月听得十分有趣,这千年前的趣事,纵是在二十一世纪电视剧中也无法真实还原,如今有机会亲眼目睹,颜月又怎么可能错过呢。如此一来,颜月一声令下,下午的学医便取消了,众人直奔向那官府搭建的官祭台而去。 城中人来人往,竟全部向着城外拥去,感情那官祭台一定庞大无比,在这城中根本没有办法搁置。而正如乔御医所说,那些人的手中都拿着丰盛的食物,有全猪、全羊、鸡、鸭、果品等等。颜月不禁感叹,这鬼节,活人全部吃得这般简单,倒真是把最好的留下来奉献给鬼了。 赶到那城外之时,正是高僧带领座下众僧诵真言之时,颜月竖起耳朵认真倾听,可同二十一世纪曾经听过的和尚念经一般,一句听不懂。前世的颜月听到和尚念经总觉得有些不解,不了解他们为何会念得那般虔诚。而今天,听着这些不懂的真言,颜月却听出了一种神秘与庄严之感,仿佛这些直言真得能与那鬼神相通一般。 经历了一世的生死,如今的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着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就如这穿越?从二十一世纪到这大戎朝,自己算是什么?生?或是死?前世的死则是这世的生,这世的死得到了前世的生。自己算是什么?是人还是鬼?这世上有与自己一样的人吗?颜月只觉一阵迷茫。 “师傅,要放焰口了。”乔御医的声音打断了颜月的沉思,果然台下已是一阵躁乱。想来所有的人都想从高僧手中得到那免灾降福的包子。颜月不禁一声长叹,包子罢了,即使是得了咒语听过真言的包子,不过还是一个包子罢了,难不就成了灵物。 颜月想着,反而没有了兴致,转身想要离去,这才发现人潮拥挤,却已很难挤出去。乔御医连忙禀道:“师傅,别急,呆会高僧会让人从最边扔起,所以最外边的人会慢慢离去。焰口放完,这路也就畅通了。” 如此一说,颜月只能呆在这人群之中等着。不过这倒让颜月有机会见识一下那众僧的轻功。原来这僧人也不是好当的,居然个个都身怀绝技,最少会那空中飞来飞去的轻功。只见那众僧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人手中各提一个食篮,飞于半空中向着众人撒下那包子。 人群中一阵轰动,包子落在怀中身上的,高兴地叫嚷几声,没有得到的,只是长叹一声。倒没有颜月想象中如抢绣球那般争抢。只是让颜月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一个包子落在了自己的怀中。颜月还没什么反应,那乔御医已笑着恭喜道:“贺喜师傅,明年可得一好姻缘。” 颜月不禁笑了,一个包子就是好姻缘了?不过乔御医即然这般说,颜月也不想当场驳了他的面子。只是再转身时,颜月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华姑娘得了包子吗?” 颜月转身,却见那王爷完颜萧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身后还带着一众侍卫和官员。乍一见,倒让颜月愕然了半晌方才认出。以前的完颜萧半张脸一直掩盖在浓密的落腮胡中,今日不知何故竟然全数剃了去,少了那种粗犷之感,反倒让他的成熟睿智中多了几分温柔。 颜月的愕然一点都没掩饰,所以完颜萧的有那么一瞬间不好意思,却又很快地解释道:“本王从前也不曾留有胡子,此次前来沐阳,本王曾在皇兄面前发誓,瘟疫不除,胡衫不剃。全赖华姑娘妙手神医,本王才得以露脸。” 颜月想不到这其中还有如此故事,加之完颜萧语言幽默,越想越是好笑。颜月琢磨着如果这瘟疫不除,难不成这完颜萧准备把胡须扎成小辫子吗?这般想来颜月不禁笑道:“如果“王爷这胡子若是越长越长,每日饭后不免会留有饭粒菜汤,到时一定会吸引不少苍蝇虫子,说不定就会成为下一次瘟疫的传播者。” 颜月想着那番情形不禁哈哈大笑,完颜萧身后众官员听着颜月这般说来,想笑出来却又不敢,个个低着头低笑。完颜萧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偏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眼光掠过,正瞅见颜月手中所拿的包子。当即道:“本王说华姑娘今日怎么这般开心,原来是得了包子,求得了好姻缘。” 这般话说得甚有情理,众人本是笑完颜萧,此时倒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颜月的身上。若是换了寻常女子存了这般心思被挑明了出来,必是害躁不安,羞怒而去。偏颜月本无这心思,又不愿话语被完颜萧上了上风,几乎毫不迟疑地道:“王爷的胡子剃了,得以露脸了,今日恰好阳光灿烂,可以多晒晒。” 颜月这次说得更直接了,直接说王爷晒脸。只是颜月说得含蓄,这一众人等有听明白的,也有没听明白的。颜月身边的雷振天及雷振雨倒是习惯了颜月说话如此肆无忌惮,倒是完颜萧身后的侍卫及官员们听明白的个个脸变了,这放眼映雪国,敢这般说王爷的能有几人?虽然眼前这姑娘是神医,是救了沐阳城二十余万人的神医,这般说话难道不怕王爷恼吗? 只是那完颜萧脸上表情愕然片刻,好似没有听出颜月话中意思接着问道:“华姑娘今日得了那幸运包子,只是不知姑娘心中所求是何样郎君?说来听听,本王替姑娘做主,也好完了姑娘心愿。”完颜萧如此一说倒显得大度,衬得颜月小气。 完颜萧如此追问,颜月想了想当即微笑直接道:“我想象中的郎君,他不必相貌英俊,但必要胸怀广阔;他不必有权有势,但必要善恶分明;他不必富裕多财,但必要勤劳仁慈……而最重要的一点,他的眼中只有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若遇上了那样的男人,不必王爷相助,我自能与他排除阻碍,永结同心;我若遇不上那样的人,虽有王爷相助,也不愿糟蹋了自己。所以,本姑娘的婚事,不敢有劳王爷,本姑娘自有安排。” 颜月朗声说完,也不管那完颜萧有多震撼,带着雷振天、雷振雨自顾离去。而那乔御医看了看王爷,又看了看离开的颜月,想了一下又很快地跟了上来。 第十四章:如此置气 颜月生气了,不过是和这男人说句玩笑话,虽然他身份高贵,可也不至于这般咄咄逼人,非拿着自己手里的包子说事吧。虽然颜月不象古代女子那般含蓄羞涩,可要寻何样的朗君这样的话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而却偏偏被那王爷完颜萧逼着说出,这般感觉让颜月受不了。 颜月哪里知道完颜萧心中比她还要气恼震撼。当日完颜萧瘟疫不除不剃胡衫之誓言一出,便在映雪城内引起轰动。知道者无不夸赞王爷深怀爱民之心恪守爱民之责,可颜月听了却嘻嘻哈哈,不当回事不说,还拿此事取笑,这让完颜萧在那一众人等面前失尽了面子。而当完颜萧转话题说她因得了包子而高兴得失态失语时,她更语出惊人,说王爷晒脸。这样的话只有大人斥质小孩子时才会用,她却毫不犹豫地用在了王爷完颜萧的身上。 一而再,再而三,完颜萧体会到了什么叫恼怒。完颜萧再次提到姻缘,那个让女孩子家听了都会为之脸红的话题,完颜萧只想让她知道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在众人面前随口欲言。谁知她竟大言不惭地说出了她的理想朗君是何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雷死人不偿命呀!说完后还直接甩袖走人,留下满腔震憾的完颜萧一众不知所措的侍卫及官员们。 完颜萧只觉心烦意乱,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小女子给气的,连一个下午都忙了些什么都不知道。第二日完颜萧才知那小女人的脾气比自己脾气还大。只因第二日是颜月治疗完颜萧背上老伤的日子,可第二日完颜萧没等来颜月,却等来了乔御医。虽然明知道乔御医己得颜月传授治疗之法,治疗方法一样,按摩手法一样,可完颜萧却总觉得哪儿不同似的。 于是当乔御医从完颜萧那边治伤回转之时,身边多了一个个人――李剑。颜月只看了那李剑一眼目光便停留在他手中的托盘上。托盘并不惹眼,惹眼的是那托盘上的茶壶与茶盏。料精式雅,洁白如王,令人一见便有那捧于手心的冲动。颜月也曾于大戎皇宫见过白瓷材质的茶具,可却没有眼前这套茶器瞧着震憾。 "王爷特命茶师给华姑娘制了份蜂蜜柚子茶,请华姑娘品尝。"青剑这方说完,那乔御医己接过茶盘放在桌上,小心地执起茶壶将那蜂蜜柚子茶注入茶盏之中。那桔黄慢慢注入那柔白的茶盏之内,入目只觉颜色鲜丽透亮,闻之只觉清香无比。这般看着也让人有了喝的欲望。更何况颜月曾听说过这蜂蜜柚子茶,可却真没喝过。乔御医己手捧托盘将那茶盏递到了颜月面前,李剑接着言道:"王爷说这茶理气散结,更可以嫩肤养颜,正适合华姑娘用。" 颜月这一听本待伸出的手却又退了回来,那个完颜萧什么意思。借这盏蜂蜜柚茶说自己小鸡肚肠不去给他治病不成?颜月示意那乔御医把茶盘放回桌上这才微笑地道:"谢王爷用心了,只是本姑娘天生丽质,肌肤莹白如玉,更兼神清气爽,所以这蜂蜜柚子茶不合本姑娘饮用,还烦请李侍卫将王爷美意带回吧,也许王爷正适合喝这蜂蜜柚子茶呢。" 乔御医的手抖了一抖,第一反应是看向李侍卫。李剑的脸色也有那么片刻发僵,怔了片刻很快地端起那托盘茶盏走人。而下一刻,当李待卫一字不落地学着颜月的话语时,某位王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竟怒极反笑。什么天生丽质,肌肤莹白如玉,自夸的女人完颜萧见过,可如此自夸的女人完颜萧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完颜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命道:"命膳食间午膳时单独熬一份女人大补粥,那女人骨瘦如材,正要进补,本王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还会说些什么?" 李剑也不明白王爷这是怎么了,若论起对方身份,王爷不该与她计较。毕竟那小女人是救了沐阳城二十余万人的神医。若王爷真想追究对方的无礼,完全可以训斥一通,何必如此置气呢?可王爷做事下人又怎能随意多嘴,所以李剑心中再是疑感,唯有遵命前行。 而当中午时分李剑把粥送到小院的时候,颜月,雷振天等人正在用餐,当然用餐人中还有那乔御医。于是李剑当着众人传达王爷的话:"王爷命膳食间特意煮了莲参粥,送给华姑娘补身用。"颜月方听到那莲参二字,口中的饭差点喷了出来。再看看雷振天、雷振雨不解的目光,再瞅着李侍卫那明显阴沉的脸,颜月开口问道:"乔御医,说说这莲参粥有何功效?适合何人食用?" 乔御医连忙站了起来,想了一下方答道:“人参能大补元气,止渴生津。莲子能补肾强腰,固精止遗,温肺定咯,润肠通便。此粥有补气健脾,固摄乳汁的作用。最适合于产妇食用。”这一次没等颜月开口,李剑的脸猛得一下红了。那膳食间只考虑给女人补身子用,却不懂这粥的药效。给一个未婚女子固摄乳计,这一次真得是自家主子无心犯了大错。而那厢一直端坐倾听的颜月突然站起身扔下了筷子,直接冲进了屋内。 乔御医急呼"师傅",而雷振天雷振雨互视之下,均能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李剑直接端起那粥走人。乔御医急得直跺脚,这才发现颜月又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乔御医心神不宁地用餐良久,才恍然觉得这位小师傅与平时一般无二,就连雷振天和雷振雨也亳无异常,这才悟出刚才师傅的生气与恼怒只是装出来给那李侍卫看的。 而那厢的完颜萧听到李剑所学乔御医的话竟不禁大笑,丝亳没有愧疚之感,即便是听到华姑娘气得饭都没有吃一事,也只是表情怔了怔,继续享受看那美食。李剑倒有些于心不忍,结结巴巴地提醒着自家的王爷道:"王--爷,那华姑娘虽然说话是刁钻了些……可妙手仁心,而那粥是有些过了……" 完颜萧好笑地抬头,直盯得李剑鼻尖冒汗,这才慢慢地道:"就凭她昨日当众说出要找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番话,今曰的她便不会因本王无心之错而生气,她不是那种拘于小节拘于礼节的姑娘,否则怎可能抛头露面,治病救人。" 这番话倒是中肯,李剑不由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的手术,开肠剖腹,肢体接触,想起曾目睹那姑娘所做的手术……职业使然吧,这姑娘确不是那拘于小节之人。 "她不是假生气吗?那本王今晚就去假客气一番。"完颜萧一脸玩味的笑意,使那成熟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孩子气。 颜月拥有了一个下午的宁静,本以为那王爷做错了事情心中愧疚再也不会出现,可没想到晚膳时分他竟亲自来颜月的小院。 "华姑娘,为了给姑娘赔罪本王请教了御医,御医说这苦瓜可清心火,解毒明目,止渴消暑,姑娘若是火大本王这就是亲自下厨做一份苦瓜炒蛋如何?"完颜萧似笑非笑地道,口中虽然说要赔罪,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赔罪的感觉,显然说要做那苦瓜炒蛋也只是说说而已。 颜月原本心平气和的心态因那张捉侠的脸而来了气,瞧今日完颜萧穿着打扮便知其没有下厨之意,可他即然如此"客气",颜月当然受之。颜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接着道:"有劳王爷,其实清火解毒莱肴很多,王爷不妨随手多做几道。比如凉扮海蜇、菠莱木耳、玉米杂炒,荷叶粥什么的,另外王爷不要忘了有一道莱一定要做,就是鹌鹑烩玉米。" 颜月说得流利,并完全无视于那完颜萧一脸的阴沉。完颜萧倒没想到,自己这番假客气最后却会变成了真行动。再瞧着那乔御医低着头不敢仰视、李剑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最后再瞧着雷振天雷振雨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不知怎地,完颜萧竟心底一软,带着李剑便进了厨房。 其它人等毕竟吃过王爷做过的菜,可乔御医愣是盯着王爷的背景瞪着眼珠子都快掉了,也没明白出怎么回事来。感情只因自己小师傅的一句话,王爷,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真得进了厨房!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乔御医根本没有听到师傅在说些什么,而是动用了全部的感官去捕捉那来自厨房里的任何动静。 乔御医先是猜测王爷一会会不会把那厨房给点了,一会担心王爷做出的菜会不会不能下肚,一会琢磨小师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能让王爷亲自下厨房……乔御医一直琢磨到一桌子的菜端上了桌,仅是看着闻着,便勾起了众人的食欲。颜月带头直接坐定,开始旁若无人般的吃了起来。而雷振天和雷振雨随之,接着王爷和李剑也坐了下来,乔御医这才慌慌张张地坐了下来。而很快地乔御医所有的心思都转移了,全部转移到王爷这亲自动手做得一桌菜上! 颜月吃得甚是高兴,当然这高兴的原因不仅仅是吃到美食,更多是因为出了昨天的气。瞧那完颜萧憋屈着做饭的样子,颜月是越吃越高兴。而完颜萧起初还是恼怒地瞧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身的劳累,满腔的憋屈,不知为何却在看着那个小女人吃得甚欢后渐渐消失。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这一桌子真是清火之菜,吃了大家都没有脾气! 只是那鹌鹑烩玉米难道也是清火的吗?想到这完颜萧不由得问了出来。颜月一边吃着一边不假思索地答道道:“此菜补益五脏,壮阳补肾。我琢磨着王爷做了这么多菜一定累,所以特意为王爷点了这道菜,对了,王爷你多吃点吧。” 如此肆无忌惮的语言,一桌人瞬间低头自顾吃饭,完颜萧气得恨恨地盯着那个一脸无辜的小女人,再次食之无味了。 第十五章:无爱求婚 乔御医一肚子的意见也无法提出来,原因很简单,王爷完颜萧来了。这些日子的学习,乔御医是越学越觉得不足,然后知不足而后怕,进而越学越想学。这些日子乔御医除了睡觉上厕所,其他的时间都在学习。每天早晨醒来洗漱完毕直冲师傅小院,每晚待师傅歇息才不甘心地回转。纵是如此,乔御医依然觉得时间不够,因为那小师傅说再过两三天便要走了。而今天王爷完颜萧来了,你说乔御医能没有意见吗?但这意见偏偏又提不出来,因为王爷完颜萧陪着钦差大人来的。 完颜萧是陪着钦差大人前来传旨的,赏赐的单子更是长长一串,钦差大人读了老半天,直听得颜月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圣旨听完了,送走了钦差,颜月这才觉得有几分的不妥。那赏赐的单子不是很多很多吗?怎么钦差走后,就剩两公公在那手捧托盘站着,那些赏赐哪去了? “我的名贵药材呢?”颜月首先关心的就是这个。一旁立着的完颜萧当即示意一公公向前,托盘里的东西果然是名贵药,其中有人参一对、灵枝一对、首乌一对和冬虫夏草一对。颜月满脸喜色接过那托盘,当即唤雷振天把这些药材妥善收好。 "圣旨上不是说还有金银首饰什么吗?"颜月纳闷了,还剩一个公公立在那里,那托盘里怎么也不可能放下那么多的赏赐,那圣旨上说的东西都哪去了。完颜萧这才似想起什么似地道:"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还有那特产糕点什么的,上次本王赏你后你不是都送人了吗?所以那些赏赐这次本王就做主留下了,到时兑了银子以华姑娘的名义捐助灾民,省得到时还要麻烦华姑娘。" 虽然完颜萧的做法无可厚非,可他就这般替自己做主处理事情,颜月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想着那些东西见都没见过就这般没了,颜月突然觉得有些遗憾。只是想着想着颜月却又突然想起一事来,当即问道:"我好象还听说了,赏赐中有金叶子十片,你不会也给捐了吧?" "捐了,这金叶子不用兑换银子,本王直接给捐了。"完颜萧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颜月这一次火直接冲上了头。不仅是为了那几片金叶子,更为了这位王爷处理别人事情毫不征求别人意见的作风。颜月直接嚷了起来:"我的金叶子,结果我连什么样都没见过,你就给捐了。你凭什么拿我的金叶子,你还我的金叶子!" "捐了,捐了怎么拿回来?何况以你的名义捐出去的,我凭什么还你。"完颜萧一脸的无奈,只是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可惜此时的颜月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注意到。 "捐给谁了,我不相信你动作会这么快?你,你不会是私吞了我的金叶子吧!"颜月口不择言了,完颜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本还想捉弄她一会,没想到她直接把自己安成了贼。完颜月手一指那还立在屋里的公公,没好气地道:"十片金叶子,本王怎会放入眼中。本王早猜到你身上不会有多少银子,再加上给穷人冶病拿药总不收费,那金叶子给你留着呢。" 屋内另一公公走上前来,打开那托盘上的布盖,露出了十片闪闪发光的金叶子。颜月一时之间脸更红了,先前是气的,现在是羞的。偏完颜萧又加了一句:"华姑娘喜欢金叶子,本王会再赏十片金叶子给你,这次不闹了吧,小气鬼。" 那话说到最后语气中更多了丝暖昧,颜月的脸更红了。颜月可不会就这般让自己处于下风,当即道:"雷振雨,你先收下这十枚金叶子,再随王爷去取王爷赏赐的金叶子,记得不要忘了谢王爷赏。" 颜月本以为这般就会把那完颜萧打发走了,可那完颜萧却只是挥手示意李剑带雷振雨去取金叶子,自已倒是笑着不语地坐了下来。在他那含笑的眼眸的注视下颜月首先败下阵来,眼光滑过最后落入眼中的是那完颜萧高大魁梧的身躯。室内空气突然变得让人有些紧张,颜月突然叫道:"乔御医,进来吧。"乔御医早就等着师傅召唤呢,可进门迎上的却是完颜萧带着些恼怒斥责的目光。一时之间乔御医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的汗突然流了出来。 "乔御医,你先看诊案吧。"完颜萧不走,颜月也没办法。可乔御医坐在那里如坐针毡,王爷的眼光如芒在背,乔御医哪里能看下去诊案呢。只是师傅让坐,王爷无声地让走,乔御医只能僵持在那。 "本王从那特产中还留下了些,也不知华姑娘是否喜欢。本王也询问了御医,说这特产与姑娘的医病治人也有些关联,不知姑娘愿品尝否?"完颜萧慢吞吞地问道,说是特产,偏又不说是什么特产,又说与医病治人有关,倒是充分把颜月的胃口给吊了起来。那厢完颜萧慢吞吞地才说完,颜月已直接问:“拿出来吧。” 完颜萧不禁抚掌一笑,命人上来几个小碟,这才将早先放置于桌边的一包裹打开,在那包裹里面还有着无数的小包,只才打开,颜月便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随着完颜萧的动作,颜月这才发现他倒出的居然是各种各样的瓜子。有葵花子、南瓜子、吊瓜子、西瓜子、黄瓜子、丝瓜子、海瓜子、葫芦子等,居然整整地摆了八个碟子。 “王爷,不是说与医治病人有关吗?怎么全部都是瓜子?”乔御医这些天脑子里全部都是医术了,刚才听到王爷说特产与治病治人有关,一直紧张的情绪也松弛了下来,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了王爷的手中。只是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一碟碟的瓜子。这一奇怪,乔御医就直接问了出来。 “乔御医,这样的问题应该问你的师傅,而不是问本王。”完颜萧笑着回道。 颜月不禁笑了,这个完颜萧想必有备而来,连这些瓜子有药用价值他都问了。只可惜乔御医这样年龄大的人,书读的死了,脑筋也有些死了,总是把食疗与治病分得清清楚楚,借这瓜子给他上一课也不错,想到此颜月慢慢地道:“西瓜子,性甘、寒、无毒,有清肺润肠、和中止渴之功效;丝瓜子,性微甘、平,可清热化痰、润燥、驱虫,用于咳嗽痰多、蛔虫病、便秘等;黄瓜子,主治骨折筋伤、风湿痹痛、老年痰喘;冬瓜子,适用于清热、清肺、化痰、排脓利湿、肺热咳嗽、肺痈、肠痈、肺脓疡、阑尾炎等症。南瓜子,可杀灭人体内寄生虫、治疗前列腺疾病、促进人的外伤口快速愈合、预防肾结石的发生并可促进已有结石的排出等,吊瓜子,有泻下作用以及搞癌作用……” 乔御医的嘴巴越张越大,想不到这样小小的零食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药理作用。脑袋上的汗水再度滴落下来,这一次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自己的无知。颜月随手捏起一粒葵瓜子,一边嗑一边继续说道:“就拿这葵瓜子来说吧,可用于高血脂症、动脉硬化、高血压病、蛲虫病等,我这恰有一方子,乔御医不妨去做一做,尝一尝,年老者放在身边也正有用处。” 乔御医连忙恭敬地听着,其实方子倒是很简单。颜月所说的正是桑麻葵子丸的方子,取桑叶60g,研末,黑脂麻、葵瓜子仁各100g,一同研磨后,与桑叶拌匀,炼蜜为丸。乔御医连忙领命而去,这屋里这才剩下完颜萧与颜月俩人。 不过刚才这一番瓜子言论倒让颜月少了许多的尴尬,颜月开始一种一种地品尝,只是再抬头看完颜萧时,颜月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瓜子治病呀什么的,不会是这位完颜萧早设计好了的吧。雷振天因收药材而离开,雷振雨因拿金叶子而离开,乔御医因制药而离开,这里只剩下颜月与他! 颜月想到这里,心里再度紧张。再看着那完颜萧突然严肃本起的脸,那深邃的眼神,颜月一个瓜子没嗑好,竟呛得咳嗽起来。 “华姑娘,本王确实是有意支开你身边的人,目的只是想问姑娘一句话。请问华姑娘,本王如何?”完颜萧认真地问道,那认真的语气和问题让颜月有半晌不明白他究竟想问些什么。完颜萧这才知道自己的问题过于突兀,想了想再次开口道:“姑娘曾说过,你想找一位眼中只有你的郎君,不想大富大贵,但求两情相悦,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就想问一下姑娘,姑娘认为本王如何?” 颜月真没想到完颜萧会如此认真地问出这般的问题,一时之间没想着如何回答对方问题,而是结结巴巴地反问道:“你,你,你这么大的年龄,难道还没有结婚吗?” 这样的情境下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完颜萧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倒把这室内紧张的氛围给冲淡了许多。颜月的问题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完颜萧倒是认真地解释了起来。原来完颜萧第一次准备大婚时,新娘子突然患病,没支撑到大婚便驾鹤西去;完颜萧第二次准备大婚时,新娘还没等定下结婚的日子,便不幸掉入池塘淹死了。两次大婚不成,完颜萧也有些害怕自己有克妻病,于是这婚事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不过,本王已找了高僧算了,本王并没有克妻命数,这一点请华姑娘不要害怕。”完颜萧说完后连忙解释道。 颜月再度怔然,什么克妻之说颜月当然不怕,只是自己与这位王爷相识时日不多,更谈不上有什么男女之情,怎么能就这般谈婚论嫁?古人的结婚观念真是难以理解。更何况这位王爷年近三十,府里不可能没有通房丫头或者妾氏,怎么可能会做到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姑娘意下如何?”完颜萧再度追问道。 颜月竟不由得笑了出来,想也不想地直接问道:“王爷,你爱我吗?” 这话问得太过直接,颜月倒没什么,那完颜萧脸一下便红到了边,想了想方才慢慢地道:“我与姑娘谈不上爱情。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何况我正因瞧着你与其它女子不同,才会考虑到娶你为妻。” 完颜萧这般说来,颜月这次还真是彻底放松了,感情这位王爷只是瞧着自己与众不同便想到婚嫁。没有感情的束缚说话就更方便了:“王爷,我绝不与我不爱的男人成婚。结婚是两个相爱的人相互关心、相互依存、相互照顾,直到相伴相守一辈子。没有感情的一对男女又怎么可能生活在一起。王爷其实若想找个女人娶非常的容易,只是我若嫁必嫁一个我爱的人。” 完颜萧再度盯着颜月怔了半晌,这样的回答是完颜萧怎么也没想到的。 第十六章:再见故人 完颜萧不知怎么回的府邸,耳边却一直回响着那小女人拒绝时铿锵有力的话语“没有感情的男女又怎么可能生活在一起”。可不生活在一起又如何能有感情?完颜萧想不通那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念头,难不成是她行走江湖行医使然,所以才没有了大家闺秀的那种养在深闺的羞涩与娴静,才有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完颜萧想得头晕脑涨,却在进府时被告知钦差大人已恭候多时。完颜萧还没迈进了大堂,耳边已传来那熟悉的声音:“王兄重色轻友,这次为弟可真是见识到了,回去也好向皇上禀告。” 说话的正是那钦差大臣完颜宗,完颜萧的堂弟。完颜萧的父亲兄弟两人,一文一武,文的治国,武的保害卫国征战四方。完颜萧的父亲这一支只有当今皇上和完颜萧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妹妹早已成婚。而完颜宗的父亲这一支则只有完颜宗一个儿子。 甩去了刚才的官服官帽,此时的钦差大臣完颜宗一袭黑衣,腰间束系着银边黑色腰带,细长机敏的双眼,白皙的皮肤,下巴上隐隐可见的疤痕给这张原本温和的面孔平空增添了几分的冷漠与凌厉,即便是他展露如此亲密的笑容时也不能让人觉得温暖。 “宗弟是不是责怪为兄这次没有给你找女人,所以才会如此歪曲事实吧。放心吧,为兄刚才已经为你打了招呼,用不了多久,这沐阳城最美的女人就会送到你的面前。”完颜萧淡淡地道,这个王弟的风流成性在映雪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叔被他气得多次卧床不起,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 “知我者王兄也,不过此次小弟可先向王兄讨杯喜喝。”完颜宗笑着说,看着完颜萧不解的目光时再次得意的大笑道:“为弟听说皇上此次为了奖赏王兄,要求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凡家中有年满十五未出阁的女子,一律报到内务府备选,准备王兄一回朝就定下这婚事。为弟这里先恭喜王兄了!”完颜宗所说的情况完颜萧确实不知道,但完颜萧相信自己那皇兄绝对能做出此事。大动干戈只为选一王妃,虽然以平息瘟疫为由不落人口舌,但样完颜萧还有些受不了。 完颜萧坐在那里长叹,完颜宗却仿佛找到了知已般地道:“王兄不喜欢娶王妃,小弟完全可以理解王兄。娶个女人放在府里做什么?给个王妃的名号传宗接代,还不如这般自由自在。府里的、外面的女人想宠哪个就宠哪个,为弟不娶王妃,可一样传宗接代。” 这番纯粹花花公子的言论却听得完颜萧有那么片刻默然。不知为何皇兄完颜明纳妃不少,膝下已有六个孩子,可皆是小公主,皇后两年前难得生下一个皇子,可还没等满月,竟不幸夭折。而完颜萧只因至今没有大婚,膝下根本没有子女。完颜萧恪守着一个传统,即自己的第一个骨血一定要是王妃所出才行。而这个王弟完颜宗虽然风流不堪,玩弄女人成性,可膝下却有三个儿子,这也是那位皇叔至今还能容忍这位浪荡子的原因。 思至此完颜萧更加的烦恼,李剑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说是下面官员给钦差大臣送来了大礼,完颜宗匆匆离去。什么大礼,不过是进贡了两位美女罢了。完颜萧交代了,不可太多,但又不可只送一个,否则那位王弟会再闹些花样。他这一走,完颜萧这里才得以安静,只是静是静了,心却更烦了。 只是没等完颜萧静下心来,李剑却附在完颜萧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阵。只这一次,完颜萧的脸色突然变了。阴着脸沉着声问道:“认清了,确实是他吗?” “认清了,一年前司空将军曾来过映雪国,卑职几人都曾见过,所以可以认定是大戎国的司空将军。他所带的人不多,只在庆仙楼吃了中饭,并在留云客栈住了下来。卑职已留了两名高手远远地盯着,这才回来禀告王爷。”李剑毫不迟疑地道。完颜萧的脸色却越发地阴沉了,大戎国和映雪国本无利益冲突,可半年前大戎朝与苍穆国和亲不成却突然兵戎相向,最终以苍穆割城求和双方才得以休战,这不得不引起映雪国的戒心。 “在庆仙楼吃饭的时候,司空将军向店里的伙计打听了一个人,在入住留云客栈时也向伙计们打听了一个人。王爷你猜是谁?”李剑从没有如此八婆过,唯一的这一次八婆却让完颜萧的心莫名地抽紧,脱口问道:“难道是她?”李剑肯定地点头,不言而喻,两人口中的她是同一个人,完颜萧竟激动地猛然站了起来。 "你瞧那司空将军气色如何?"待李剑肯定地回那司空将军除了略显疲惫其他均瞧着一切正常外,完颜萧这才排除了司空将军前来为他自己寻医这一设想。或者司空将军的家人病了,再或者大戎朝也出现瘟疫了?只是完颜萧根本没听这样的信息。总之纵是费尽脑筋完颜萧也猜不到对方所为何事,完颜萧只能嘱咐李剑多加派人手盯着,待对方有所动静再说。 而此刻那留云客栈中的司空将军也正忙着,本想着到此向淑媛负荆请罪,可一想到当日虞江江面上发生的一切,司空将军就无法出了这客栈门。司空将军在屋里转了几圈后突然命道:"侍卫,拿箭来!" 侍卫也不知将军想要做些什么,因此命令一出侍卫当即把身上的佩剑递了上来。却见司空将军眼一瞪吓得又把手缩了回去。还没等侍卫闹明白怎么回事,司空将军已蹭蹭走向那包裹前拿出一枝箭来。司空将军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侍卫惊叫出声,原来那司空将军拿到箭后竟想也没想刺向他自已的胳膊。 “将军,将军!”侍卫急冲到司空将军身边时,司空将军己将那箭拔了出来。由于拔得猛了,棱形的箭头扯出大片的肉向外翻了出来,扯烂的丝绸内衣却陷于其中,伤口处不停地流出血很快染红了白色的内衣。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侍卫惊愕地问道。司空将军第二次刺向胳膊的箭被两名侍卫拼力拦了下来。可将军不仅臂力十分得惊人,气势眼神也十分得骇人。大声地道:“当初娘娘为了引开那些苍穆狗贼,就是这样把箭刺向她自己的胳膊上,腿上………今天本将军若不如此,怎有面目出现在娘娘面前。” 司空将军所带来的五名侍卫中有两名都曾在当日船上,闻得此言竟也要效仿如此领罪。却被司空将军厉声制止:“你们若再伤了,谁将本将军带到娘娘面前?谁来保护淑媛娘娘?”这般说法,众侍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将军再次拔出箭刺向自己的腿上……… 而那厢的的颜月自完颜萧走后也是一番心烦意乱。时代不同,观念不同。完颜萧只因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就开口求婚,这般举止即有些浪漫又有些轻浮。颜月不禁对那完颜萧仔细地琢磨了一番,年龄虽然比起自己略大了些,当然是这一世。可成熟稳重,还兼会些厨艺,稍加调教应该会是一个好相公。只是没有爱情的婚姻,颜月实在接受不了,想到与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男人在一起吃饭,睡觉,亲吻甚至做那更亲密的事情,颜月怎么想也受不了。 虽然那完颜萧人品不错,可颜月还是担心他会在此事上不会再纠缠。这般想来,还是早些离开才妙。颜月嘱咐了雷振天、雷振雨收拾东西,另一厢又把收集了几篇诊案细细地交与了乔御医。乔御医一瞧师傅的样子便知是抱了要走的思想,想要留又不敢,想要跟着去却又公职在身,年龄近五十的人了居然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只能结结巴巴地恳求道:“师傅,这天色已晚,能不能明天再走?” “人生无不散之筵席,今日之别,他日有缘必会相聚。更何况为我就在奇异城,等你哪日休假了也可带着妻儿到我那小住。”颜月嘻嘻哈哈地道。这个徒弟年龄太大,颜月实在找不到那种为人师者的感觉。两人这般说着之时,却有家奴匆匆奔进,大声地禀告道:“华神医,不好了。府外来了一位伤者,浑身是血,快要没命了,请华神医快些过去看一下。” "快抬进府里!请师傅再亲手指点一下徒儿吧!"乔御医一边命着那家奴,一边又对着师傅恳求着。乔御医哪里舍得这样的学习机会,哪怕能多留师傅一会也好。颜月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病人生死忧关时刻,自已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应先放下来。只是见到病人的颜月却后悔了!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这箭伤居然有这么多处,快准备生理盐水清洗,准备金疮药,准备缝合手本用具,也不知这箭……”颜月只顾一边看着伤口一边发布看命令,却在感受到伤者的异样时才把目光转向了伤者的脸。这一看颜月当即说不出话来。 “娘娘,老臣向娘娘领罪来了!老臣感谢老天让娘娘活了下来,老巨愿用下半生向娘娘赎罪!”司空将军的话再次让颜月汗颜,这才知道那箭伤竟是司空老将军自己弄的。颜月想要动手清理伤口,司空将军却坚持不让颜月动手。坚持到最后颜月只能命那乔御医上前。好在司空将军身上的箭伤虽深,可伤口并不大,无需缝合,只需处理后上药皆可。 颜月看着乔御医忙着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司空将军都来了,那慕容炎呢?他会不会来! 第十七章:铸成大错 如果慕容炎来了怎么办?颜月突然有些傻了。过去的一切都在那虞江上湮灭了,颜月不知道那个慕容炎来了能做什么?即便是事隔良久,颜月依然能想起当初大戎皇宫里对他的痴爱,曾经把霸占他拥有他做为人生最大的目标,每天的生活里便是算着如何与他度过。可后来一件件一桩桩的痛苦折磨把那个目标全部的腐蚀,继而换来的竟是满腔的仇恨,可这一切在慕容炎只身闯到那大战虞城时便慢慢地消失。那些情爱被虞江的水击得七零八散,再也找不回了。 如今想起他时颜月再也没有当初心动的感觉,再也找不到那种甜甜的幸福的感觉,没有爱也没有恨……那段日子那段情变成了一段文字被颜月深深地埋在了心里,想起他时只期盼着他过得幸福快乐便好。而颜月自己也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平静,单调,却很快乐。颜月也琢磨着终有一天,自己会遇到可以比他更让自己心动的人,可以过上期盼中幸福的生活。 颜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希望有人来打搅。所以当颜月的目光再次注视到那司空将军的身上时,脑海里已有了主意。当即上前一步道:“乔御医,伤者身上多处受箭伤,更表现出焦虑、激动以及紧张不安,我那里还有一种内服药,配合这金创药使用效果更好。” “娘娘不要为老臣费心,老臣不需用药,老臣不能保护娘娘,是老臣无能呀!”司空将军已然激动得老泪纵横,没想到再次见面娘娘不仅没有责怪自己,而且如此得体贴照顾自己。颜月不加理会,直接接过雷振天递过来的医药箱打开,找到了一瓶药拿出一粒,让雷振天把水递到了司空将军的面前。那司空将军感动感激加惶恐,很快地接过那杯子,将那药放到口中很快地喝下。 “不知将军此次带来几人?”颜月随口问道。 “老臣只带了五人,他们就在这里……”司空将军话没说完便被颜月再次打断:“将军有所不知,有如一个小孩子出天花一般,出过一次天花之后,他们一生便不会再感染天花,这瘟疫也是如此。此次沐阳城内瘟疫才得以平息,但外乡人来此水土不服极易感染瘟疫病毒。好在我这里还有几颗预防瘟疫之药,让你的五名侍卫服下,其它人等暂时还是不要来这沐阳城。阳光是最好的杀毒剂,等过了八月,这沐阳城才算是真正安全。” 颜月打开药箱取出另一种药,吩咐雷振天让那五名侍卫分别服下。只是听了颜月的话后,司空将军目光有些闪烁不安,想了想这才慢慢地道:“老臣因为不敢确定是娘娘,所以背着皇上偷偷前来。娘娘不知道,娘娘走后皇上他有多痛苦,若不是当日老臣拼了命拦着,皇上他早就追寻娘娘去了,但皇上若是知道了娘娘在此,他一定会赶来的……” 颜月再度松了口气,慕容炎还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这就好办多了。而那厢五名侍卫也全部服下了药。颜月这才认真地道:“司空将军,我是不会跟你一起回那大戎朝的。所以我给你吃的不是治病的药,而是安眠药。这药没有任何副作用,你睡到一定的时候会自动醒的。至于你的五名侍卫,他们只是不能动弹,一个时辰后便会自行恢复。请司空将军醒了之后直接回大戎朝吧,记往,你们的娘娘已经死了,这里没有你们的娘娘……” 司空将军惊诧地听着,嘴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话来,却觉一阵阵的困意袭来,不可抗拒,眼睛也变得越来越沉重,眼前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遥远,终是抵抗不过那浓重的睡意沉沉睡去。而那厢的五名侍卫也在听到颜月的话后傻了。 同样傻了的还有乔御医,本想留住师傅能再学一点医术,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将军、娘娘、安眠药……把乔御医的脑子袭得乱乱的。 “乔正康,今天之事,包括为师的身份,你一概当没听过,能不能做到?”颜月第一次直呼这个徒弟的名字,而且表情表情严肃。乔御医心一慌,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师傅在上,弟子发誓今日之事什么都不记得。即使是有人把刀架在弟子脖子上,也不会说出半个字。” 乔御医那赴死如归的样子倒把颜月逗乐了,当即笑道:“你错了,如果真有人拿命威胁你,说出来也无妨。师傅只是想让你保守今日的秘密,不要随便宣扬罢了。” 一切搞定,现在的颜月只剩下一件事“逃”。正如司空将军所说,慕容炎若知道自已在淋阳城,一定会来的,而奇异城自己现在也回不了,只能先带着雷振天和雷振雨到江湖中闯荡一番了。好在东西都收拾好,只要回那小院取了就走。只可惜颜月的想法还没有实现却受到了挫折,颜月刚回到小院便发现完颜萧坐在那小院中恭候着。 “华姑娘,这是准备离开吗?怎么都不和本王辞别?”完颜萧一脸无害地笑着,只笑得颜月毛骨悚然。直觉眼前的这个完颜萧绝对没有好意。果然接下来完颜萧的话让颜月的心一下凉了:“本王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华神医,是姑娘?还是娘娘?” “王爷,我只是一个来帮你治闻瘟疫的大夫。如今瘟疫已除,我要回家了。至于辞别或者是称呼问题,我想都不是大问题。何况我想王爷也没有兴趣管别人的事吧?”颜月淡淡地答道,盯着那完颜萧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心底却有着淡淡地恐慌。眼前的这个完颜萧不同于司空将军,他若想拦自己,这逃起来似乎要费劲多了。 也许眼前的这个小女子说得很对,她是华姑娘也好,是大戎朝的娘娘也罢,那只是别人的私事与自己无关。可不知为何自从侍卫来报那司空将军自残肢体来寻医、听到那司空将军称呼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为娘娘,完颜萧便觉一股无名之火越烧越旺,更有着无从发泄之感。 说眼前的女子是骗子吗?气她根本不是一个待嫁姑娘而是一个有夫之妇吗?可她并没有答应自己的求婚,也没骗自己什么,相反她治好了这瘟疫,解救了沐阳城近二十余万的百姓。可完颜萧就是受不了这个女人如此轻飘飘的话语,受不了她那冷冷清清的表情。 “王爷,我可以走了吗?”颜月也不知道那完颜萧在想些什么,他不急,颜月急了。 “本王需要知道真相!你到底是谁?要知道,这司空将军私自来到我映雪国,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这中间有什么不妥,这后果会非常的严重。本王需要知道真相!”完颜萧加重了语气。虽然这理由听起来并不那么充足,可不管用什么理由,完颜萧都控制不住自己想了解眼前这个小女人的欲望。 “我说过了,王爷无需知道。至于司空将军,他不会有事的。”颜月坚持着。心中却突然烦躁起来。如果这个完颜萧再这般阻拦,自己只有硬闯了。颜月仔细看了一下小院,完颜萧身边的侍卫也就不足十个,估计雷振天和雷振雨动起手来不会占到什么便宜,但若用上药,自己这方的胜算是十分大的。 “请姑娘告知真相,本王酌情考虑,如果可以会放姑娘走的。”完颜萧的口气软了下来,可能见到颜月一直沉默。可颜月却在此时抬起了头,盯着完颜萧肯定地道:“我偏不告诉你,今天你不放我走,我也得走!现在我就要闯出去,如果你要拦我,我就不客气了!” 颜月直接向着院外走去,而李剑带着众侍卫则挡住了去路。颜月心中恼怒,脸一寒,这方刚示意,那雷振天和雷振雨已向着李剑等人扑了过去。颜月则直接停下来找开箱子,拿出了几包药粉放在手里。完颜萧怎么也没想到前这位姑娘还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不过是问一下她的真实身份,这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完颜萧越来越觉得看不懂眼前的姑娘了。 而颜月的火却越冒越大,今天从一大早开始不顺。而这一切始作俑者就是前的臭王爷。现在他还拦着自己不让走。颜月的手中拿的几种药,哪种药扔出去都够这些人痛苦半天的,颜月已下定决心,如果这个王爷再如此纠缠不休,颜月就让这王爷尝尝自己发的毒药的味道。 完颜萧怔怔地盯着颜月的动作,虽然不知道她手里拿的是什么,可从那小女人一脸恼怒的表情也知拿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她是谁,她是映雪国的大恩人无可厚非;她给自己治疗自己身上的老伤是事实;她救了李剑的命也是事实……如今她若走,便任由她走吧!想到这里完颜萧只能长叹一声,当即想命令那些侍卫停下来。 只是没等完颜萧的命令发出来,没等颜月手中的药派上用场,只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还没等颜月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听得完颜萧一声音怒喊:“不好,是司空将军那里!” 接着颜月的眼前人影一闪,完颜萧已失去了踪迹。李剑等众侍卫也飞快地追随其而。一时间这小院只剩下颜月这方的三人。此时正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只是颜月却被完颜萧离开时说得那句话惊得心惊肉跳,颜月正奇怪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却又听到一声音凌厉的叫声,那叫声音响亮而短促,只听得颜月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一种不祥的感觉袭向了颜月的全身,颜月飞快地奔了回去,迎接颜月的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映入颜月眼帘的是一地的鲜血和依旧保持着原来姿势的五个侍卫,乔御卫倒在地上也不知如何。而在司空将军的心口上还插着一把刀,血正顺着那刀口流着。 颜月的腿似有千斤重,浑身更是止不住地颤抖。这短暂的片刻,司空将军这儿是怎么了?如果这些人死了,颜月可真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毕竟是颜月诱骗他们吃下了药,使得他们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以才会这般容易地被敌人所杀!眼睛一阵光明一阵黑暗,颜月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无心之举竟铸成了大错!这是颜月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第十八章:高山流水 刺目的阳光下摇晃的马车,仿佛那行走的棺材,马车更是让人喘不过气来。而在车厢里,长时间的摇晃反倒让颜月浅浅得入睡了。只是梦中那个可怕的场景再现,深深地揪住了颜月的心脏,压迫得颜月喘不过气来。病床上的司空将军瞳孔散大、心跳缓慢、呼吸微弱,同时伴随着抽搐,生命危在旦夕。这些症状表明他的脑外伤已经造成了严重的颅内出血,导致颅内压升高,颅内压增高是个致命的症状,如果不迅速降下去,强大的压强会把脑组织往下压,造成脑组织损伤、休克,最后死亡。 “我能救活他,我一定能救活他!”颜月大声地告诉自己,只是那声音中毫无底气。连颜月都感受到了来自内心的深深的恐惧,手中的银针举起了几次,却迟迟没有扎到司空将军的身上。 “想不到一个堂堂大戎朝的将军就这般窝囊地死了,死时连凶手是什么样的都看不到。”完颜萧冷冷地讥讽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五个侍卫已然全部死去,唯独司空将军还残留着一丝呼吸,只因为司空将军的心脏与正常不一样,所以那胸前的一刀并没有成为致命伤,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那脑外伤。 “颜月,若不是你给司空将军下了安眠药,司空将军也不会死,那五个侍卫也不会死!颜月,你还我的司空将军来!”慕容炎清晰而冷酷的脸出现在颜月的眼前,那声音却让颜月只觉心脏被什么紧紧的禁锢在一起,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娘娘,我们是无辜的,还我们命来!”五个侍卫突然从不同的方向站了起来,向着颜月围拢过来。他们的胸口汩汩地冒着鲜血,眼角、鼻子、嘴巴都往外流着鲜血,那血腥的感觉再度让颜月口能不言,身不能动。 “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错了!我愿以命抵命……”颜月大叫着醒了过来,眼前似乎闪过那被一根根的银针扎满了脑袋呼吸微弱的司空将军,颜月还能清楚地看到当那长尺许的银针从他鼻腔内抽出来时,那黑色的鲜血顺着银针流了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充斥着整个房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将军……”颜月的呼声才喊出口,又在某人大力的摇晃下慢慢凝聚了眼中的散乱的眼神。这一次在那温和关注的眼眸下,颜月才慢慢地清醒了过来。离开沐阳城三天了,可同样的梦连着三天都出现在了颜月的梦里。 “颜姑娘,又做恶梦了吧。本王听到你的声音,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一下。”完颜萧先是拘谨地问了一下颜月,忙对自己的出现在马车里解释了一句。如今的完颜萧已知道了颜月的真实姓名,过去的身份。三天行程,那完颜萧与颜月分别是一马一车,完全遵守传统的礼教,真正做到了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颜姑娘,前面就到那长尾山,现在方过申时,姑娘不若下车走走?”完颜萧接着问道,随手递上了一方帕子,颜月这才察觉自己全身竟已汗湿。离开沐阳城三天了,颜月依然走不出那血腥的阴影,自责悔恨让颜月短短的时间瘦了一大圈。 三天了,从淋阳城发生事情两人谈判到此时,完颜萧发现现在的颜月与才到沐阳城的颜月几乎是判若两人。那些日子的颜月开朗、自信、阳光……可这三天的颜月消沉、迷茫、阴霾……仿佛那迷路的孩子,彷徨失措,昼夜不安。 离开那沐阳赶往映雪城的途中,几乎每到一处都是官府迎来送往,虽然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可完颜萧却知道这样的礼仪颜月她不需要,更受不了,她现在需要的休息,是宁静。所以今天的这条路是完颜萧临时改的方向,不仅这里有着宁静的环境,可以让人彻底地转变一下心境,更重要的是完颜萧自己也希望能静一静。 司空将军及其侍卫的出事,不仅仅是颜月个人自责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谁在后面施了黑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仇家所为倒也罢了,可若是存心挑起两国事端,想从中渔翁得利的第三者所为,那后面的事情应该还很多很多。只是那第三者是谁呢?是存在映雪国与大戎国之外的苍穆国,还是映雪国内起了内乱?这事说大真可能极大,可能会牵涉到成千上百万人的性命。而事出在完颜萧的眼皮底下,还正是钦差大臣在的时间,这责任想要推卸也推卸不了。 只是完颜萧不怕,事情即然来了,不管是好坏完颜萧都想积极的去面对。而反观那个小女人,三天了,只因一直心存内疚,竟把自己折磨得失了形。想着皇室中人,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不仅是那身居高位者,就只是想在这其中站稳脚跟,哪个人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而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却只是无心之错便如此自责,真是心地过于纯良了。 传闻中此女甚妖,魅惑两国之君为其不顾江山社稷,大戎朝慕容炎因其挑起战争,苍穆国国主凌越尘因其丢了皇位;传闻中此女医毒双修,伸手之间可取数百人性命,可让人惟命是从,也随时可让人死而复生;更传闻此女无男不欢,身边总是美男无数…… 医术完颜萧见识了,真是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传言非虚!毒术完颜萧也略略见识到了,只是一粒药,想让那大将军睡几天就几天,传闻更非虚!至于此女甚妖和无男不欢这两个方面,完颜萧还没有机会见识到,但潜意识完颜萧觉得颜月不是这种人!祸国妖姬,完颜萧想着这个称呼都觉可笑,那个小女人不仅不像传说中的可怕,相反,反而处处透着可爱。 而在完颜萧的不知不觉中,两人已走到山脚下。随风吹来的是花的香味,而映入眼帘的,是那竟相开放的花朵和大片大片的绿色。不远处传来泉水丁冬的声音,颜月似乎也有所察觉地向着那泉水的声音走去。不远处果然有一道泉水自上而下流淌下来,在这山涧中形成了一条流淌的小溪,湿意扑面,清澈见底。颜月郁结的心灵仿佛突然注入了一股清新剂,不由自主地蹲下,慢慢地掬起一捧渗凉的水扑在了热乎乎的脸上,头脑似乎也随着变得不再发热。 头上是白云朵朵,脚下是水声潺潺,颜月突然无比地渴望能躺到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再也没有算计,再也没有纷争,每天过着悠闲自得的日子那该多好。仔细地挑了一个最好的石头坐下,身子恰好舒适地靠在背后的山石上。毫不在意地脱去鞋袜,颜月把脚泡在那清凉清凉的小溪中,就那般闭着眼睛靠着岩石上泡着脚,一时间抛却了那些俗世纷扰,心中突然变得一片宁静。 完颜萧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无数次,眼睛落在那瓷白瓷白的肌肤下,那纤细美妙小腿上,再一眨不眨地移到那双无可挑剔的小脚丫上。柔若无骨、状如春笋、雪白得没有一点瑕疵,在那阳光的照射下,那皮肤仿佛反射着淡淡的光泽,完颜萧只觉心中一荡,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树上突然传来一迭声鸟儿的欢唱,完颜萧猛然惊醒,目光急急惶恐地离开。动作迅速无比地拾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向着那正可放声高歌的鸟儿掷去。可怜的鸟儿只因唱歌唱错了时候,就这般丢了小命。好在那颜月一直靠在岩石上闭目养神,对完颜萧的这片刻的变化丝毫不觉。完颜萧不敢再看那震慑人心的小脚,转身找了一个平坦的草地坐下,闭目凝息,很久之后气息方才慢慢地稳定。 颜月直到身上都起了寒意,这才张开眼睛把脚离开泉水。四周一片寂静,站起身时才发现远远的地上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人,即便是在这蓝天白去下,巍峨高山中依旧是般的身姿魁梧,英气逼人。颜月竟不由得笑了,这个男人此时的处境也许比自己还要糟糕,可奇怪的是他每天都是那般镇定自若,神清气爽。 颜月慢慢地起身向着他走去,却有一婉转清灵的笛声传来,在这寂静的山脚下,那乐曲带着淡淡的忧伤,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如无声的灵动画卷,如那潺澉流动的清泉,紧紧地扣住了颜月的心弦。笛声停下很久,颜月才听到那低沉嗓音在问道:“好听吗?” 才听到了笛声,感觉中完颜萧此时的声音也有如那大提琴般的动听。颜月不禁展颜微笑,毫不吝啬地回道:“好听,好听极了。”颜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三天来颜月第一次开怀地笑了出来。 “本王吹奏的当然好听,本王的本事多着呢,有机会才让你长长见识。”完颜萧自恋地夸赞着,站起身转身向着那山上走去。身后的颜月不禁撇嘴,眼前的这个男人年龄不小了呀?怎么给点阳光就那般灿烂,夸他一句就如此自得了呢! 男人,还是少夸的好呀! 第十九章:引见一人 日头己是黄昏,红色的夕阳笼罩着山头,映衬着整座山都瑰丽似锦。颜月慢悠悠惬意地走着,眼前是绿树婆娑,耳边是小鸟啁啾,树叶飒飒,隔绝了人间烦恼,让人全身心地融入到这岑寂无声静美的山谷中。渐渐地,西天那最后一抹晚霄也融入到那冥冥的暮色中,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远处山峰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大地也是一片混沌迷茫。 山顶越来越近,山路越长越窄,越来越险。尤其这一段山路上尽是细细的小石子,踩在上面奇滑无比。完颜萧这方走过立刻回头,正犹豫着是否要伸手挽扶,颜月已很自然地递过小手,借着完颜萧的力气上了那险坡,放下手时还平静无比地说了声谢谢。 颜月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崎岖的山路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滑倒在地。自是没把这最正常的举动放在心上,当然没有注意到完颜萧飞快转头时那己通红的脸。完颜萧心跳加速,如此幽静的山谷,完颜萧唯恐自己的心跳声传到颜月的耳朵里。手飞快地向着自己的脸拍去,拍到半截却改成揉了揉鼻子,只能在心中不停地骂自己没有出息! 细细想想,完颜萧虽然没有正式娶妻,可王府中并不乏美艳女子,尤其皇子们成人时都会有嬷嬷专门教学,并选一美丽的处子配合完成皇子的第一课。所以在男女之事上完颜萧并不乏经验,也不缺女人。只是像今天这样心脏不停异常跳动完颜萧还是第一遭,若再是这般牵手,估计那个小女人没有感觉,完颜萧真不敢保证自己会怎么样。 想到此,完颜萧拔出剑,随手递到颜月的手中。在颜月的愕然中简单提示了两个字"拐杖",颜月这才明白对方的用意。有了拐杖颜月走起来是安全多了,再加上完颜萧在前面走路时总会把那些可能造成危险的小石子踢掉,因此这难行的石子路倒也易行多了。 又行片刻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高大的寺庙耸立眼前。庙前高高挂着两盏灯笼,上刻有尾山寺三个大字。完颜萧和颜月方敲响大门,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已迎了出来。老者双手合于胸前行着礼道:"修缘山人在此恭候王爷。"颜月不禁在心中猜测这老者的身份。一头的白发却行着和尚的礼仪,颜月的第一感觉对方是个带发修行的人。可如今老头却自称山人,又让颜月猜测这位是个隐士。 "叨扰了前辈清修,是本王的不是。这位是救治了沐阳城近二十万余人的颜姑娘,这是本王非常敬重的前辈修缘山人……"完颜萧一边拱手回礼,一边给互相介绍着。老者的表情有那么片刻的愕然,接着便笑了起来道:"山人一直以为救治沐阳城瘟疫的神医定是象老夫这般的糟老头子,没想到却是如此年幼的女娃娃。" 如此慈祥的老人,如此喜悦的语调,惹得颜月不禁笑了起来。只是还没等颜月再次开口,完颜萧己急切地道;"前辈到屋里再说如何,本王肚子己饿得咕咕叫,不知饭莱可备好?" 修缘山人慈祥地笑了,这才引了两人进屋。屋里有着几个小和尚跟着侍候着,有的端茶有的倒水,感觉中这老头好象是这寺庙里的主持身份一般。没坐多久,饭菜已准备妥当。桌上已摆了七八道小菜,有鸡烧香菇,宫保野兔,酸菜鱼,酒酿清蒸肉丸,还有几道凉菜。爬了半日的山,颜月本是腹中饥饿,此时再闻着这香醇无比的菜菜,更是让人味口大开。 完颜萧不待主人招呼,已直接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先满满地喝了一杯,再大呼一声“好酒”,此时仿佛才注意到颜月与那修缘山人还站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前辈,颜姑娘,你们也坐下用餐吧。本王也就不客气了。” 有了完颜萧带头不客气,颜月当然更不会客气了。坐下,端碗,挟菜,吃……动作干脆利落,那修缘山人本想再说些客气话,或举杯说上一句什么,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说话的时机。对方两人一个边吃边喝,一个只顾埋头苦干,哪里有人再理会别人。 老头诧异的同时又不禁觉得好笑,盯着那两个各顾各的男女再度笑了一通,这才自己端起碗来细嚼慢咽起来。颜月的注意力终于扭转了,原因很简单,因为眼前这个老头所吃的伙食。本来颜月以为对方是这寺庙的主持,据颜月所知这和尚应该是不吃肉的,可眼前的这位老头不仅吃,而且吃得很厉害,现在在他的碗里正放着那大大的鱼头。 “颜姑娘,你是因为修缘前辈吃肉好奇吧?”完颜萧倒是一口道破,也不遮掩一番。颜月倒有些脸红了。而完颜萧超接下来的话再次让颜月为之惊叹:“修缘前辈修行与世人修行不同,不剃度,酒肉不戒,财色不戒,一切只随自己心意,倒修得了百岁长寿之福。” 不剃度,酒肉不戒的和尚,这点颜月倒是听说过,电视剧中的济公不是这样的吗!财色不戒,难不成可出门做生意,可娶妻生子,这样的和尚倒真是现代化。不过若真是一切随心地去修行,这点颜月倒是真想,摆脱俗世困扰,从此做着自己想过生活。这其实不是一直在追求的生活吗? “小姑娘,你瞪着老头子干吗?”老者笑眯眯地问道。颜月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完颜萧已笑着开口回道:“颜姑娘能想什么,不过是想你一个住在寺院里的老头,每天吃着酒肉,还找着姑娘侍候,能修行了什么佛法?” 这个问题太过犀利,颜月不禁恼怒地瞪了完颜萧一眼,毕竟颜月没这么想,更何况就是这么想,也不会这样毫无遮掩地问出来呀。只是颜月没有想到那老头倒是豁达,根本没有把完颜萧的话放在心上,慢慢地回道:“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老夫以出世的心态立身,以入世的心态做事,不受名利束缚,却也不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本仁心,做仁事,老夫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修行。” 颜月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是好,老头的话可能境界太高了,所以颜月一时还真没法接受。以出世的心态立身,意味着看淡红尘纷争,不计较任何得失。而以入世的心态做事,那就意味着只要是积极争取,做好世间的一切。在颜月的思索时老头已吃饭,说了句还要“做晚课”便直接离去。 而此时完颜萧才有时间向颜月细细地介绍这修缘山人。修缘山人原名江修缘,他出身贫寒,但聪敏睿智、胸藏韬略,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却因家境缘故一直没有出仕的机会。完颜萧高祖时期,一旁支联合多方兵力谋逆,带兵攻入映雪城。高祖匆匆逃出映雪城却惨遭追杀,危急之际幸得江修缘解救。从此江修缘成了高祖身边的一名战将。他以离间计使得谋逆者之间内讧,后率兵与谋逆大军决战于江业城,高祖顺利夺回皇权,江修缘也被册封为上将军。在经济上他劝农桑,务积谷……经济上他强则戒骄逸,处安有备;弱则暗图强,待机而动;用兵善乘虚蹈隙,出奇制胜…… 他为官十年,对映雪国的经济国力的都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只是十年一到,他便留书一封,带领妻儿回到江业城结庐而居。一边垦荒耕作,一边兼营副业并经商,结果不到十年,就积累了数千万家产。此时天下大旱,他又把全部的家产捐给了朝廷,带着妻子在此寺庙中隐居了下来。只是这隐居生活没有影响他做生意,这几年中,他又挣了许多,据保守估计也有五十万之多。但此人虽然敛才有道,却也挥金如土。只要哪有需要,他都会把银子全部奉上。 完颜萧慢慢一一说来,颜月越听越是奇怪,越听越觉好笑,想了想当即直接道:“完颜萧,你是特意带我来见这位修缘山人吧?”完颜萧表情有那么片刻的发僵,想了想才结结巴巴地道:“本王为何要特意带你来见他?” 颜月眼神一瞬不肯地盯着完颜萧,直盯着完颜萧脸上的汗水都流了出来,方才笑眯眯地渞:“你怕我在司空将军之事上逃避责任?你怕我带了司空将军直接走人。所以才会我和谈判,所以把雷振天和雷振雨从我身边支走,还找了个和我身份经历都有所相同的人,告诉我以百姓为重……”如此条条分析下来,完颜萧脸上的汗都流了出来,而颜月接下来的话更让完颜萧汗颜:“其实对司空将军负责的办法很多,并不一定要和你配合,只是这样一来,倒把我卷入到映雪国的内斗之中。” 这一次完颜萧的脸涨红了半天,停顿了很久方才慢慢地道:“如果姑娘现在想回大戎朝,本王不拦着。至于安全,本王会派人一路护送到底。有些事情,本王也可能是多虑了……” 第二十章:以火制火 完颜萧心中所想却不敢说出,这时的完颜萧倒是情愿自己多虑了。如果刺杀司空将军的人只是仇杀,那倒简单多了。可如果刺杀司空将军的人是映雪国的敌人,想要利用司空将军挑成两国战争,从而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呢?仅是刺杀司空将军也许起不到他所想达到的效果,若是对方知道颜月的身份,对方的目标一定会是颜月! 带着颜月来见修缘山人,确如颜月所说不仅仅是让颜月放松心情,更重要的是完颜萧发现颜月这三日以来始终处在自责中,更有种逃避俗世的思想。完颜萧就想通过修缘山人之口告诉颜月,有些时候要敢于面对。只是完颜萧没想到颜月会如此聪明,在听完修缘山人所说的“修行”以及自己介绍修缘山人的一生经历后便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那厢颜月已不再理会那完颜萧,不管那完颜萧有没有多虑,颜月却没有一点点想回大戎朝的念头。饱饱地吃完饭,颜月就被一个小和尚领着到了歇息的地点。因这寺庙多是男子,作为女子的颜月被单独安歇在寺庙的西院中,一个人占了一个小院几间房子。经历了两世,这么大的空间颜月倒不害怕,只是这样美好的夜晚若就这样睡了,颜月倒觉得十分可惜。 山上的月色比平日所见更圆更亮,天是浅蓝色的,三三两两的星星仿佛就在眼前眨呀眨呀。颜月信步在小院中走着,这小院中到处是青青的草地,院子后面有着几块不规则的大小石头以及几颗粗壮的老槐树,粗大的树枝伸展得肆意之极,又有数条枝干伸到了寺院之外。 颜月心中莫名地生起了几分顽皮之心,拽着那伸展下的树条略一用力颜月便爬到了那院墙边的老树枝上。躺在那粗大的树枝之上,让树的枝叶全部遮挡了自己的身体,在手间把玩着那流淌的月色,想起儿时的捉迷藏。颜月一时只觉玩心大起,心情只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风轻轻吹来,带来不知名的暗香,泌人心脾。四周一片安静,没有喧哔,没有纷争,月色也如水波一样荡漾,凉凉地拂过心头。闭目之间,颜月竟在那槐树枝上睡着了。直到远处传来兵戈相交的声音,颜月才突然的清醒。却见眼前黑影闪过,一时间打了一个冷颤,脑海立刻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当即抱紧身子禀住呼吸,不敢动弹分毫。 很快地小院四周再度想起兵器相搏的声音,而寺庙里己是灯火通明,有人高呼着"捉刺客!捉刺客!"颜月紧紧地抓住了树杆,用力地禀住了呼吸,心脏几乎揪在了一起。刚刚才觉远离了纷争,此时方知纷争还在身边。原来有些事情真是想躲也躲不了的。 "把这房子和院子全被给烧了,你们几个守在外边,只要发现人迹立即射杀,别让任何人逃了!你们几个跟我到那边!"严厉的命令声传来,眼前闪过一道道火光。颜月伸手摸了摸衣袋,那里有各类的毒药,只是没有武功的颜月根本不敢动弹分毫,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毒呢?火光燃起,热气袭来,人影掠过,远处的喊杀声更烈,如果所猜未错的话,那完颜萧一定也是被刺客围攻。 火越来越大,烈焰冲天,连天空也染得一片通红,更可怕的是那浓浓的烟雾,呛得颜月口干舌燥,几近窒息,却憋住了不敢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声音。不能出去,不能就这般等着让火烧到自己所藏身的地方,不能被呛着……颜月快速地想着,眼光终于落在这后院的石头之上。 那些石头有些与众不同,当初不知是想建成什么搭成了拱形。却只做了一半就荒废在了那里。颜月快速而轻盈的爬下树,好在此时屋里及小院的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直响,刺客们只顾着在小院外守着,安能想起居然有人在小院中。而爬下树的颜月禀住呼吸搬来一块大石和那拱形的石头合在一起围成了一个石洞,仅仅是搬一块大石头,可在火光的烘烤下颜月已是汗流浃背。好在颜月身材娇小,一个石头挡着形成的石洞已足够颜月钻入。接着颜月很拿起一个着了火的树枝先将那石头的一周点燃,等那火燃烧起来之际。颜月很快地钻入那石洞之中趴在了地上。 颜月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自己躺在任何一个地方,火始终会烧向自己。不如先点燃自己所在的位置,那么火会越烧越远。等远处的火燃烧过来的时候,自己这边已然完全熄灭了,这方法用的正是以火制火。另外大火燃烧时高温烟灰会浮在半空中,地面相对较少,趴在地上可以避免被烟尘呛死。 这一场大火直烧得整个天空一片通红。不仅颜月所居的这个小院,就连整个寺庙都在这片火光中被燃成了一片灰烬。颜月的整个脸合在地上,虽然没有被那浓烟呛到,可隔着石头仍然能感觉那被火烧烤的炙热之感。当然躲在这石洞之中,颜月没有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颜姑娘,你在哪?”完颜萧紧张的声音在高喊。颜月有些不敢相信地从那石洞中抬起头。 “颜姑娘,你在哪?”这一次颜月听到完颜萧声音明显在颤抖,看到一个黑影在那灰烬中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颜月心中大喜,当即大声地地应道“我在这里”,然后爬出了那石洞。完颜萧狂喜地奔了过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了颜月娘片刻大喜之下竟一把将颜月抱在了怀里。 这个动作有些逾越,可死里逃生后的激动让颜月一时也没把那温暖的怀抱推开,只是颜月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虽然虽然把完颜萧引到了这里,却也把敌人全部引到了这里。颜月的声音刚才刚落,已有数名黑衣人向着完颜萧与颜月扑来。看样子,这些黑衣人竟是故意让完颜萧来寻颜月,他们再来个一网打尽。 “我们走!”完颜萧的话传入到颜月的耳中,颜月整个人已腾空而起。原来他已将颜月背在背上飞快地施展轻功飞离小院。只是对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走两人,有两人几个飞跃直接挡住了去路,又有几人快速地向着两人逼近。 完颜萧不敢恋战,几番逃避却都被逼得回到了原地。却听到颜月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地响起:“你尽管靠近他们,不要动手只管躲避,记住当我下毒时候要禀住呼吸!”完颜萧这才稍稍定了些心神,再次运足力道向着前方冲去。而那前方的两人再度飞快地拦了上来,眼见两人越来越近,颜月手中的毒粉已向着那两人撒去。 完颜萧再次飞快地后退,仿佛是为了躲避那两人的逼击。只是这一次的躲避,却让完颜萧落入了后面几人的包围圈。那几人非常得意,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两人的异样,向着完颜萧与颜月包围了过来。当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时,颜月再度出手,只闻到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几人这才意识到了异样。 “小心毒粉!”一个男子大声地提醒道。只是此时提醒已是为时过晚,众人或多或少地吸入了不少的毒粉。然后就在纠结这会是什么毒药的思索中,纷纷倒在了地上。 “颜姑娘真是利害!”完颜萧佩服地赞叹道,负着颜月接着向那山下赶去。当然这种情况下依旧没忘和颜月解释一下敌手太多,不能让颜月自己赶路,所以只能得罪背着颜月了。古人的思想真是让颜月不敢苟同,如此危险情况下,他背着自己逃亡本已够累,只因男女授受不亲,他还要不停地对自己说“得罪了”,这不得不让颜月觉得好笑之极。 “你确实是得罪了本姑娘,从哪招来这么多的刺客,连累本姑娘差点遇害。”颜月忘记了刚才的恐慌,笑着高声调侃道。完颜萧想要说什么,脚下却一个踉跄,再也没有说出什么,又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逃跑之上。良久之后方才叹息地道:“你实在是冤枉本王了,本王还真没有本事引来这么多的刺客,看来本王的多虑还是对了!” 显然对方是冲着颜月而来,围攻完颜萧小院的只有六七人,而围攻颜月小院的居然有十多人,火攻也是最先从颜月的小院中开始。这样一来,孰重孰轻,一目了然。颜月再度震撼,却也知完颜萧所说的是事实。司空将军遇刺不是偶然,连自己居然也成了对方的目标!看来有些事就是想躲也躲不过去。 “如此说来,倒是我连累王爷你了?害得你差点遇刺,还害得你要连夜背着我下山。”颜月郁闷地道,随手揽紧了那完颜萧的脖子,生怕那完颜萧一气这下把自己给扔了下去。 “本王喜欢这样的连累。何况他们现在的目标在你,主要的目标还是映雪国。”完颜萧第一句放的声音说得太轻了,轻得连颜月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即便如此颜月却也深知,从司空将军出现的那天起,自己又重新卷入到那尔虞我诈的算计中,凶残危险的斗争中。 第二十一章:谁得罪谁 经历了刚才那熊熊大火的炙热,此时山风吹到身上让人直犯凉气。颜月不禁打了个冷颤,身体往那完颜萧的后背上贴了贴。随着颜月的动作那完颜萧的后背僵了一下,接着便有些闪躲似的向前避了一下。颜月这才觉得自己一直趴在完颜萧身上的姿势有些不妥,而刚才只顾着逃亡,颜月一直双手揽着完颜萧的脖子,而那完颜萧的手却从始到终没有扶过颜月一次。古代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这般的古板守礼,真是叫颜月佩服。想到此颜月当即道:“完颜萧,这样的路我能自己走,快放我下来吧。” 此时天色已然微明,两人的位置也接近那半山腰上,那完颜萧停顿了一下便也依言将颜月放下。却在放下的同时低声说了句“得罪了”,连眼神却不敢多看颜月一眼,即使此时光线如此幽暗,颜月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完颜萧的脸红了。颜月眼见对方如此谦谦君子,简直都有种纯情小男人的模样,而自己刚才还大大咧咧地搂着对方的脖子,这多少有些尴尬。颜月张开了嘴竟结结巴巴回了对方一句:“是我得罪了。” 颜月本不拘那小节问题,可这话一出,倒有点像颜月占了他完颜萧的便宜似的。颜月说完才觉得有些失言了,可没等颜月反应过来,那完颜萧已忍不住笑了出来。颜月本就尴尬,完颜萧一笑,此次换作颜月开始脸红了。 “我们就到这最近的驿站,要上两匹好马,快点离开这里。”难得一次取笑颜月的机会,若不是心中有事,完颜萧一定会多持续一段时间。提到离开,颜月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才见面的修缘山人,自己可真是个灾星,这才见一面,人家的庙便被给烧了,还不知人怎么样? 倒是那完颜萧听到颜月问起,脸当即沉了下来,冷冰冰地回了句“他好着呢!”便不再开口。颜月想不明白完颜萧怎会如此态度,昨天晚上这位王爷与那位山人不还是相见甚欢来吗?颜月岂知眼前的这个完颜萧真是有苦说不出,刺客闯入寺院之际,那位修缘山人居然还与那刺客相谈甚欢,想着劝那刺客修行。若不是那修缘山人的缘故,完颜萧早赶到颜月的小院了。 山路虽然平坦,但毕竟天色微明,难免有些石子磕磕跘跘,那完颜萧不再多言,颜月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脚下,就这样两人无语直奔山下。昨日留在山下的马不知所向,倒是那马车还安然无恙,只是那车夫不知何所向。 “上车。”完颜萧沉声命道。颜月诧异盯了盯四周,好象是猜到颜月心中所想,完颜萧突然咧开唇道:“昨日那车夫已然死了,所以本王亲自驾车。颜姑娘应该荣幸之至。” “是呀,是非常荣幸,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完颜萧王爷居然成了小女子的车夫。驾!给本姑娘快点,否则本姑娘一鞭子抽死你。”摆脱了险境,颜月想给自己放松一下,爬上车后说话时还加了一些动作,想着完颜萧被自己鞭子抽打的样子,颜月越想越觉好笑。 完颜萧皱着眉头盯了一眼颜月,却在看到颜月得意的样子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颜月真是给她一个杆子她便顺着杆子向上爬的人。两人每次的口舌之争似乎都是完颜萧处于下风。只是这一次完颜萧的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在颜月的得意中慢慢地道:“映雪国风俗,男女双方婚姻得不到父母家庭认可,男子便可带女子私奔,在私奔的时间内,男女不得接受来自双方父母亲友的任何帮助,靠自己的本事日子过得非常好,那一年之后生下娃娃便可回家,婚姻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颜姑娘,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私奔的吗?” 颜月正奇怪映雪国怎么会有这样的风俗,听起来倒是十分的前卫,当即想也不想地回问道:“怎么私奔?”完颜萧这次却慢吞吞地上了那马车,牵过那车绳,这才慢吞吞地道:“当然是驾车私奔,因为一年之内不得回家,所以他们会把很多生活用品放在车上,然后男子驾车,女子坐在车上,就像本王和颜姑娘你现在这样。” 颜月怔了又怔,这才反应出原来是这个完颜萧在拿自己开心。想不到这个男人倒真有幽默细胞,上次在沐阳城鬼节时斗嘴被自己占了上风,这次他倒占了上风。只是想到沐阳城,颜月的心情再次黯然。那些刺客如此想置自己于死地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争吗?或者是对方知道了司空将军没有死的事吗?纷乱的思绪压得颜月透不过气来。 而此时的完颜萧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会说出这样非礼的话来。听不到后而颜月的声音,完颜萧以为颜月必然是生了气,一时之间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酸酸涩涩,渗入骨髓。想了很久之后,完颜萧方低声轻轻地道:“颜姑娘,得罪了。” 颜月怔了半晌方理解完颜萧话中的意思,不禁好笑之极。这古代男人真不是一般,说话做事稍越雷池便“得罪了”,那自己要用鞭子抽他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了他。颜月好笑地回道:“不用紧,你没得罪我,倒是我很喜欢得罪你。” 赶车人身体明显一僵,这一次再也没有下文。马车继续行驶着,除了那马车行驶的声音,四周一片安静。触目所及,是完颜萧那高大的背影。扑入鼻端的是那清新泥土的芬香,混着那草儿花儿等各类味道,让颜月的心情又轻松了许多。何时再能无忧无虑的在这天地之间尽情做自己的事,颜月有些茫然。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短短的时间已然无数次地叹息,直到前面传来完颜萧的低沉的安慰的声音:“前面就要到驿站了,到了映雪城,你只要耐心地等待,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 颜月向着那远方眺望,远远可以看到七八间房子矗立在远方。颜月的心莫名地生出了几分不安,刺客既然能上山行刺,焉知不会在这在这驿站里设下埋伏。想到此,颜月很快地附在完颜萧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完颜萧略一思索当即点头。 马车继续快速地行驶着,很快地到达了驿站。完颜萧跳下马车,高声地呼喊道:“里面的人,快给本王出来!” 驿站之中一片安静,完颜萧一边喊着,一边从马车里抱出好似昏迷不醒的颜月。只是这一抱不知怎么了,手竟碰到了某处不该碰之处,颜月的身子一僵,完颜萧的脸当即红了,接着又是低低地一句“得罪了!”颜月心中暗骂,等有机会一定好好地摸他一下,然后再说一句“得罪了”看他是什么心情。当然完颜萧不知道颜月此时在琢磨着这个,若是知道一定会高兴的开怀大笑。 等完颜萧抱着颜月站稳的时候,里面才匆匆冲出两个人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人离完颜萧略远之处站立,其中那高胖之人大声问道:“何人在此喧哗?” 完颜萧抱着颜月靠在那马车旁大声地斥责道:“瞎了你的狗眼,站在你面前的是映雪国萧王,本王的丫头因受了火熏昏迷不醒,快去给本王准备房间,再着人请个大夫来。”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高胖之人飞快地奔回了驿站,而那矮瘦之人先是不置信地盯着完颜萧,接着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完颜萧怀中的颜月身上。 很快地从驿站出来一侠首领似的人物,四十余岁,气宇轩昂,恭敬地对着完颜萧施礼道:“卑职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已安排好房间,请王爷带这位姑娘前去歇息。”完颜萧眼一瞪,那男子连忙又回道:“卑职这就安排人前去给姑娘请最好的大夫。请王爷稍安。” 这驿站完全不同于地方官府,如果完毅萧到了地方官府,那些人只要见到这张脸便可给予最高的待遇。可是驿站却只凭官文和玉符,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要求看这两样东西,便如此听从息的命令,完颜萧的心中已是震撼无比,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变化。冲着那首领模样的男子怒斥道:“还不快点去请大夫,本王的丫头若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全部要了你们的脑袋!” 首领模样的人一脸的微笑,当即命站在他身侧的矮瘦之人道:“此事是卑职的疏忽,胡三,挑一匹最快的马,用最快的速度把大夫请回来!”矮瘦之人这哈腰飞快离去,只是离去的方向却是驿站之北。完颜萧再度本脸,那首领再度解释道:“驿站之马全部被带到了山后面吃草,所以胡三要到后面才能骑马去请大夫。” 完颜萧一脸的不信任,靠在马车上盯着那胡三消失的方向,直到那胡三骑着一匹马向着远处行去。这时那首领模样的男子再度招呼进屋歇息。完颜萧这才举步,只是刚走一步,身子便晃了一下,再走两步已是脸色苍白。还没等走到那驿站院前,便突然一个站立不稳,连带着怀里的颜月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幸动的是跌倒时是屁.股先着的地,颜月仍然在他的怀中。 “王爷,王爷怎么了?”那男子大声而紧张地问道,却没有上前搀扶。完颜萧脸色苍白,坐在地上慢慢地道:“本王左腿伤了,快将本王和这丫头抬到屋里。此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侍奉好的话本王重重有赏!” 首领模样的人在原处站立了片刻,慢慢地来到了完颜萧的身边,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了完颜萧的左腿上,只这一下疼得完颜萧“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首领模样之人却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地道:“弟兄们,出来吧。真是天助我们呀,想不到二堂主我居然如此有福气,不动一刀一棒,这金主就送上门来。” 在完颜萧诧异地注视下,那首领模样的人声音刚刚停歇,从驿站里和驿站外便陆陆续续地冲出四五十人来。他们站成了一个圈,一个个脸上或笑,或狰狞,或冷峻……就那般如瓮中捉鳖一般把完颜萧与颜月层层围在了中间。 “王爷,真是得罪了!爷爷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给的那份奖赏就不要了!今天爷爷我亲自送你上西天,死后爷爷我会命人多给我烧些纸钱,至于你这项上的头颅,那是爷爷我换钱的东西,就不留给你了!”那首领模样的人狰狞地道,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把长刀,冷笑着向着坐在地上的完颜萧和颜月走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还没等那人走到完颜萧的跟前,却见跟前人影一闪,完颜萧已失去了踪迹,眼前只有那小女子张开眼睛坐在地上,一脸的无辜与恐慌。那人诧异地回望,却见完颜萧已被众人围了起来,不禁再度哈哈大笑道:“你跑不了,我还是先杀了这个小娘子吧。” 只是这次此人的笑声未停,却听到清脆的一声笑语:“得罪了!”接着那人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人已倒在了地上。而那厢四五十余人也是如此,这人还没动上手,便全数倒在了地上。 毒,颜月再次在心中感谢那萧老头!真是一毒在手,走遍天下也不愁! 第二十二章:强人所难 马儿在那大道上扬蹄飞奔,马上的两人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颜月也会骑马,可却只是单单的会骑而已,骑术是一点点没有。要想让颜月和完颜萧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基本没有可能。所以完颜萧再次不顾礼节的与颜月共骑一匹马。只因此次不仅靠颜月的毒没费吹灰之力放倒了四五十位高手,而且靠颜月的毒完颜萧从那些刺客口中知道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映雪国的皇上完颜明两日前在御花园中突然被蛇咬,如今生命危在旦夕。 颜月本不计较这些礼仪小节,纵使两人的坐姿如此亲近暧昧,纵使颜月的心中也时时闪过一丝别扭,可比起两人即将面临的问题,这些小节真是太小太小了。而且颜月相信此刻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必也没有任何心思来考虑之些男女之间的小事。 正如颜月所料,完颜萧的思绪早已乱成了一团。从司空将军出事,有人想借此事挑起映雪国和大戎国的冲突开始,到刺客公然行刺,以及听到皇上出事的消息,完颜萧的胸口便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谁是那幕后黑手,想谋夺皇位吗?如果皇上完颜明死了,他膝下并无太子,继承皇位的便只有完颜萧,如果完颜萧也死了,那继承皇位的便只有堂兄完颜宗了。 难不成这些事情都是皇兄完颜宗所做吗?此时想来完颜宗此次出任钦差大臣到沐阳城,结果也就在那一天司空将军出事,确实时间有些过于吻合。如此看来,难不成他平时表现出的风流成性不喜政事都只是伪装的吗?完颜萧越想越是烦躁,不知是什么还随风飘进了完颜萧的鼻孔,完颜萧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颜月只觉后背一热,耳边还传来完颜萧接二连三的喷嚏声,当即明白是什么留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没等颜月气恼地斥责出口,背后已被一个慌乱的大手不停地擦试,完颜萧那低沉的声音还不停地在道着歉:“颜姑娘,真对不起,本王真不是故意的。是姑娘你的头发钻进了本王的鼻孔……阿…切……” 颜月一时气得伏下身来,这个完颜萧,颜月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打喷嚏就算了,为何还用手把自己后背上的唾沫擦去,他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更过份吗? 颜月的这般动作,完颜萧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妥,一时间心中说不清是何种滋味。这共骑一马的女子,真是抱了抱了,背也背了,完颜萧完全愿意对这些举动负责,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一直当这些空无一物似的。完颜萧自问自己从长相外形和身份上,完全配得上这位姑娘,甚至自己还愿意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位姑娘却对自己毫无反应。说她还恋着那大戎朝皇上慕容炎吧,她却想尽办法在躲避着他。想了又想完颜萧才慢慢地道:“颜姑娘,如果你愿意,王妃之位本王永远为姑娘留着。” 颜月再次汗颜,这就是古人呀!男女之间摸一下,碰一下,看一下就要负责。关键是别人不想被负责还被当成不正常。只是古人的思维又岂是一会半会便能更改的了,所以颜月只能不理睬那身后的人。颜月不知道,古代人的誓言也不是随便说的,那完颜萧说过王妃之位永远保留,后来果然没有纳过王妃。 就这般两人不眠不休,就连吃饭也都在马上,每到一个驿站,便再换上一快马接着飞奔。好在后面的路途倒是平静,没有埋伏,也没有追兵。想必对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能躲过山的行刺以及驿站的围袭吧。就这样两天之后终于到了映雪城。 那完颜萧的马一直骑到皇宫的大门前,完颜萧带着颜月直冲入那高高的皇宫之内。宫中太监侍卫纷纷见礼,完颜萧却没有时间回应一下。 皇上的寝宫阮内站满了人,有侍卫,有太监,有宫女,还有那整个皇宫内的所有御医。完颜萧出现在寝宫门前之时,哗拉拉跪倒了一片,完颜萧也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人,直接冲入寝宫之内。颜月倒是有些好笑,自己随在这完颜萧的后面,受了这么一大堆人的跪拜。 寝宫之内更是人员众多,不过多是女人孩子,想必是皇上的妃子与公主们,见到完颜萧时一个女子站了起来:“萧王爷回来了,这位是?”开口的是皇后娘娘,纵是在这般的情况下也还有心思质疑王爷把无关人等私自带入皇上寝宫。 “臣弟参见皇后娘娘,请问皇兄现在如何?这位是臣弟带回的神医,沐阳城内救治瘟疫的神医。”完颜萧这急切地回道。皇后诧异地盯了颜月一眼,只是此时也没有心思多关注颜月,当即慢慢地道:“皇上他四天前被毒蛇咬伤在腿,当日御医已处理了伤口,可这些天腿一直在肿着,今天用完早膳后皇上说不太舒服,服了药便睡下了,可谁知这一睡午膳时也没有醒,公公们喊不醒,现在御医们正在诊脉,也不知情况如何。” 皇后的声音方落,已有七八名御医慢慢地从那内室弯着腰走了出来,个个神色凝重,手足无措。这一次没等完颜萧问出口,皇后已急切地问道:“董太医,李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回答皇后是一七八个御医生一起跪地磕头的声音,这样的动作,即使是没有回答,也让人的心都凉了。皇后还出声,已有妃子惊呼一声昏厥了过去。果然接着那为道的太医颤着声地回道:“回皇后娘娘,皇上他已互殡天几个时辰了。” 大殿里随之响起痛苦的哭声,完颜萧竟一个站立不稳,若不是颜月在其身后挽扶一把,他差点跌坐在地上。完颜萧猛然回头,盯着颜月,那眼神竟吓得颜月当即松开了手。接着颜月便听到完颜萧问道:“皇上因何殡天?” “回王爷,四日前皇上被五步倒毒蛇咬中了小腿,因御医赶到的时间略有些迟,虽然放了毒血,可毒却没有除尽,那剩余的蛇毒慢慢攻入心脏,皇上这是蛇毒发作。”董太医颤着声地回道。而完颜萧的脸上已是一片狰狞,那太医的话才说完,完颜萧已沉声问道:“当日是哪个太医为皇上诊病?” “是臣……”一个太医啰啰嗦嗦的跪着出了列。这一次完颜萧几乎没有任何地停顿,当即命道:“把这个太医给本王拖出去斩了!”只这一句,那太医便吓得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这倒好,直接吓晕了,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倒是一件好事。 颜月再次感叹,这皇宫里的人命根本不算是命,这些皇宫里的主子们真是随时不高兴都会把人给杀了。不管是大戎朝也罢,苍穆国也罢,映雪国也罢,只要有皇宫的地方皆是如此。所以珍爱生命,那便远离皇宫。只是这一次没等颜月在心中感慨无,完颜萧向着颜月拜了下去道:“颜姑娘,本王知道姑娘医术精湛,知道姑娘有起死回生之术,请颜姑娘救救皇上!救救皇上!” 这一拜把颜月拜傻了,也把这大殿里的后宫女人及那些御医们拜傻了。这个完颜萧真是被刺激得疯了,什么起死回伤,颜月何曾有那本事,若真有那本事,估计也只有神仙了!颜月第一反应是跑,可刚一迈腿,那完颜萧已毫无形象地伸手抱住,再次祈求道:“颜姑娘,求求姑娘救救我皇兄吧!” 颜月怒了,这叫什么事,这个完颜萧真是脑子坏了!只是在这皇宫之中颜月还不敢发火,只能一边用力想掰开那完颜萧的手,一边温柔地道:“皇上殡天,王爷伤心过度糊涂了。” 颜月的这句话正是代表了所有人的心思,可完颜萧头脑清楚地反驳道:“颜姑娘,当初你在沐阳城,化水为冰救了那孩子的性命,又用奇妙医术治疗瘟疫救了那二十余万人的性命,即使心脏受刀颜姑娘也能起死回生,如今本王求姑娘再施医术救救我皇兄。” 颜月彻底傻了,何时自己在这完颜萧的眼中如此神奇,化水为冰不过是科学知识,治疗瘟疫更是借助了二十一世纪的医疗技术,心脏受刀那也是因为受伤之人心脏位置与正常人不同,可这些又怎么解释给他听。 而众人则听得更傻了,原本以为王爷伤心过度,没想到这位姑娘真有如此高明的医术。这一次哗啦啦是跪倒一大片。颜月真是有撞墙的冲动,何谓古人,这就是古人!“求神医给皇上诊脉!”“求神医让皇上起死回生!”一句句祈求之语让颜月脸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这真是能把人给逼死了! “颜姑娘,请你看看皇上是否还有救,如果真没有救,本王也就接受现实!”等了半天,完颜萧总算说出了一句让颜月放心的话来,颜月真担心自己不能救了皇上命的话,这些人会把自己杀了。如今有了完颜萧这句话,颜月纵是再看一眼也无防,不过如今看来颜月想不看也不行了。 颜月认命地随着那完颜萧进了内室,随之跟进来的还有那皇后等一众人等,就连那跪在地上的御医们也都一个个紧张地跟了进来。睡在那床榻之上的男子五官面容生得与那完颜萧有着七八分的想象,只是脸色腊黄,嘴唇乌紫,一脸的死气。这么多在的御医都说他死了,怎么可能会没死呢?颜月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徒增这些人的妄想,回头时却看到完颜萧以还那些女子们期盼的眼神,想了想,终是坐了下来,慢慢的把手放在那死者的胳膊上。 没有脉搏,和想像中的一样。只是颜月的手却触到那皇上的胳膊时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安。从早膳到现在至少有四个时辰了吧,可死者的身上居然还有温度,是因为夏天天气热的缘故吗?不对,这寝宫里都用了冰块纳凉。颜月的手不由地伸到了死者的鼻端下方,没有呼吸,可就在颜月的手想要缩回之际,却又隐隐地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 颜月的手再次放置在死者的鼻端下面,一时间颜月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半晌,似乎又有微弱的呼吸,可又似乎是旁边窗户传来的微风。颜月这一次是真急了,当即站起身来,快速地撩开那皇上身上的亵衣,整张脸都趴在了那皇上的胸前。 微弱的心跳声传到了颜月的耳中!颜月真得傻了,想不到这个皇上还真是没死!只是为何呼吸若有若无,心跳也是如此微弱,居然还没有脉搏!颜月怔怔地瞪着那尸体,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第二十三章:起死回生 颜月想起潇老头的毒经中所记录的一种奇异的毒珠,此殊甚小,样子等同于普通药丸,若服入口中,此珠会立刻粘附于人咽喉,吐不出咽不下。慢慢的服珠之人便呼吸不畅最后停止呼吸,心跳也越来越弱直至停止,脉博全无。此毒珠最大的功能是让死者一切都象自然死亡,看不出任何的迹象。 思至此,颜月的手慢慢摸到那皇上的咽喉之处,正如颜月所料,那咽喉之处有一硬硬的突起。颜月不禁皱眉,从咽喉处开刀手术取出珠子并不难,关键是自己那随身包袱在那长尾山上被火烧了,动手术的器械也丢了。如今要做手术一时之间哪里能找到如此称手的工具,而皇上的情况已然不能耽搁。 如何把那珠子取出?颜月再次皱眉。人工吸?据颜月所知这珠子只能生效一次。如用人工吸方法倒也可取,只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吸到肚子里,所以这吸的人也要特别注意。转念之间便己决定自己亲自来做此事。 完颜萧一直盯着颜月的一举一动,更没有错过颜月脸上的表情。从颜月整张脸趴在皇上的胸前,完颜萧的心中便燃起了一线希望。完颜萧当然知道颜月并不是真的能起死回生,可那种情况下,若想让颜月直接进入这内室重新为皇上诊治,唯一的方法便是夸大其词,或者说完颜萧也在赌,赌自己的皇兄也许命不该绝。 而接下来颜月的举动彻底让完颜萧惊愕了。因为颜月的脸居然趴在了皇上的脸上,而她的唇也对着皇上的唇!有那么一瞬,完颜萧只觉脑子要炸了一般。这个女人疯了,就算要救人也不能这般呀!然后完颜萧看到颜月再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附在了皇上的唇上。 虽然头脑一片火热,可完颜萧还是看懂了颜月的动作。原来她就在吸气。向来只听说渡气的,还没听说过吸气的,更何况这样的事她说一下,自己做岂不是更合适。且不说完颜萧这里心乱如麻,就是那些跟在后面看的妃子们御医们也个个惊呆了,但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 颜月很努力地吸着,眼中只有那床榻上的皇上,此时的颜月必须十分的小心,万一将皇上咽喉中的珠子吸了出来,自己却吞到肚子里,那岂不是倒了大霉了吗。所以此时的颜月所有的心思都在这吸附珠子上。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七八分钟之后,颜月终于从那皇上口中吸出了一粒珠子,吐在了手中,只是颜月的动作非常快,随手便把那珠子装进了口袋中。 颜月的几乎逃过了内殿里所有的人,可却没有逃脱完颜萧的目光。只因完颜萧一直离颜月最近,而且他的目光更是紧张地一瞬不瞬地盯着颜月的举动。随着颜月的动作,完颜萧已猜测到颜月装到口袋里的东西一定是要了皇兄性命的东西。完颜萧的脸上寒意更深,只是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完颜萧上前一步,可看到颜月毫无分心说话在的样子,又静静地站在了一边。 珠子已然取出,可救援工作还得继续。那皇上窒息的时间太久了,以致于他的体温、脉搏、呼吸、血压均不正常,即使还有生命迹象,但也极其得微弱,如果此时若有心肺复苏机,那么救援起来应该容易得多。可此时面对这种情况,颜月又怎么可能放弃。 此时因刚才倾听心跳的缘故,那床榻上的皇上整个胸部都暴露在空气中。颜月的手在她左侧心口处按了按,只因有了司空将军心脏与正常人不一样位置的前例在先,所以颜月此时更加的谨慎小心。当确定位置没有错后,颜月猛得抬手,重重朝下一击。 “咚……”一声闷响,床榻上躺着的皇上的“尸体”立马弹了起来,然后又重重跌了回去。这一动作下来,只听得后面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叫之声,更有胆小的妃子吓得一下跌倒在地上。即使是完颜萧也浑身颤抖,这哪里是救人呀,简直就是在揍人。 后面的御医们也都目瞪口呆,前面的亲嘴的动作虽然不雅,可好歹也能接受,如今这位姑娘居然开始揍尸了!即便是救不活人,也不能拿死者出气呀!何况那躺在床榻上的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活着时无人敢在其面前大声喘气的君王。 皇后的嘴动了动,上前走了一步,想要开口。开口之前忍不住向着完颜萧瞅了一眼,毕竟人是完颜萧找来的,还说会什么起死回生,如今都变成揍人了,这王爷怎么也应该说上一声呀。可完颜萧却只是那么怔怔地站着,仿佛也是被颜月的动作给惊呆了。皇后再度向前,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横了一条手臂。是完颜萧的手臂,虽然完颜萧不知道颜月那是做什么,可完颜萧却选择了无条件地相信颜月。 颜月不停地捶打着,可那“尸体”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颜月知道,此时这床榻之上的人生死就在这一线,如果自己放弃了,这床榻之上的人便永远不会再睁开双眼,可如果自己坚持了,也许他的眼睛便会有睁开的希望。如果想着,颜月更加努力地坚持着,努力着! 咚咚咚的捶打声不停地响起,那“尸体”也不停地弹跳着,那样子哪有半分救人味道,那明明就是在虐打,虐打一俱尸体。可此时颜月的全部心思都在那床榻上的“尸体”之上,身后众人已全部被当成了空气。 完颜萧不止一次想要上前,将颜月拉开,可每一次都下不了手,总感觉颜月做这个动作必有深意。更何况从侧面看见颜月,此时她的表情神圣而庄严,而她每一次敲击,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道。虽然她动作利落矫健,可完颜萧却看到了她额头上的汗珠,听到了她气喘吁吁的声音……所以完颜萧不仅自己没有上前,还用眼神制止了那一边蠢蠢欲动的皇后娘娘。 颜月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因为颜月已经感觉到,手下的“尸体”心跳恢复了,也许再一击就行了!“咚……”这一击,颜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这一击下去后,手下的“尸体”不仅跳了起来,还咳了起来。一室哗然,有叫的,有跪的,有哭的,有喜的…… 完颜萧已一步冲到了床榻前,两手各扶着皇上的两侧肩膀,激动地嚷道:“皇兄,你醒了!你醒了!”可那皇上却只是连声咳着,眼神茫然地注视着完颜萧,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反而在完颜萧激动的摇晃下身子一歪又倒在了床榻之上。 “颜姑娘,皇上,皇上他怎么了?”完颜萧这一吓说话又抖了起来。 颜月气恼地瞪了完颜萧一眼,没想到这完颜萧性子如此急躁,这就快死了的人好不容易活了过来,禁得起他这般摇晃吗!完颜萧被颜月凌厉的眼神瞪得吓得后退了一退,颜月这才慢慢地道:"我开一方子,抓紧时间让皇上服下,便于让皇上早些恢复。"颜月这方才话音刚落,完颜萧己命内侍递上纸笔。 "附子100克,干姜60克,炙甘草60克,人参30克……颜月所写药方乃华师傅医案书上的方子,据华师傅所记此方专门针对神识昏迷,气息奄奄,脉象沉微以及心,肝,脾,肺,肾五脏绝者……而据华师傅医案上记载,垂死病人凡心跳未停一息尚存者,都有明显疗效。方子中有另煎兑服的,也有分别冲服的,皇宫之中药材齐全,更兼人手齐备,只一会的功夫药煎了来。颜月想到那皇上咽喉之中的珠子,每一份药都细细地闻了一遍,确实没有问题才让皇上喝下。 “两个时辰后,此药再喝一遍,皇上便会完全恢复。在这期间,皇上仍需静养。”颜月慎重地交代道。众人眼见着皇上醒了过来,眼见着皇上在宫人们的服侍下吃药,一个个都惊得没有了言语。 完颜萧却仍不放心,命那些呆立在一侧的御医们一一上前为皇上再次诊脉,直到全部认为此时皇上已再无性命之忧方才放下心来。但众御医也都再度提出了一事,即皇上的体内余毒未清,如果不及时清毒,时间久了依然会有危险。完颜萧瞅了那坐在一侧的颜月一眼,颜月纵是累得无心思考,却也明白完颜萧眼中的含义,肯定是让颜月为之解毒。想到颜月一再交代皇上需要静养,完颜萧当即请皇后让那些妃子和公主们全部退下,却唯独留下了颜月。 众人退后,颜月再也不用顾忌什么礼仪,直接在那内殿中的软榻上躺了下来。内有服侍的宫人直瞧得目瞪口呆,却见完颜萧一脸的若无其事,个个惊奇万分,却不敢有任何表现。 “颜姑娘,今日皇上能起死回生全靠姑娘,请姑娘受完颜萧一拜!”没等颜月明白过来,那完颜萧已向着颜月拜了下来。颜月一则头脑反应迟钝,一则累得不想动弹,竟那般生生地受了完颜萧一拜。那完颜萧拜下时犹铿锵有力地道:“今年姑娘有任何需要,我完颜萧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颜月起先没有拦了那一拜,便也不再客气,笑嘻嘻地受了那一拜。想着这个完颜萧虽然是皇室中人,但从沐阳城的接触来看,此人重信诺,讲信义,人性本善,所以有了完颜萧的这句承诺,颜月倒觉得高兴。反正自己现在居住在奇异城,以后真若碰到什么事,免不了会麻烦这位王爷。 只是颜月还没麻烦到这位王爷呢,这位王爷又开始麻烦起颜月了。先是皇上下一步的清毒问题,这个问题对于颜月倒不是问题。其实颜月早已想好了清毒的方子,只是皇上没有完全恢复之前没有说罢了,此时恰好把方子给写了出来,这是颜月自配的解毒丸,内有牛黄、犀角、珍珠、黄连、黄芩、朱砂、雄黄、郁金等,可清所有毒蛇之毒。 而完颜萧的第二个问题便是了解皇上的假死原因。当看到颜月往口袋里放东西时,完颜萧便已心中有数。此时问来,颜月当然也会如实相告。只是这个问题不是小问题,把珠子伪装成药混进了皇上日常服用的药中,这其中涉及到了多少人,御医还是宫人,妃子还是大臣,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将是牺牲多少人命才能解决的事情。 颜月深深地叹息,权势、阴谋、血腥……一切的一切都与这皇位、皇权紧紧相联,只有远离了皇宫,远离了权势,才有真正的平安和快乐! 第二十四章:皇宫相遇 完颜萧一直等到皇上完颜明醒来,且不说皇上完颜明知道药丸事件以及王爷遇刺事件等之后是如何愤怒,颜月却是躺在那一旁的软榻上睡着了。好在那侍候的小宫人很有眼色地帮颜月盖了被子,等颜月被完颜萧喊醒前去歇息的时候已是月上枝头。 淡淡的月色给皇宫内洒下一片朦胧的月光,被这夜风一吹,颜月的大脑倒暂时有了几分清醒。远运望去,淡淡月光下那一座座高大的宫殿,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和算计,星空下的建筑物是那么的落寞与安静,悄然如梦。隔得一段距离便有值岗的侍卫,见到颜月与完颜萧时便远远地跪下施礼。颜月突然有种错觉,自己此生与这皇宫似乎关系密切,就是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颜月不停地四下看着,而完颜萧的眼神却始终放在了颜月的身上。看着她的身影,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感受到空气中充斥着她的温度,那些烦恼都渐渐而去。也许完颜萧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目光是多么的痴迷,如果她愿意,完颜萧情愿抛却王位不理朝政,就是这般在她的身边便觉此生足矣。 似有一阵风来,吹落了无数的树叶。颜月察觉到了几分寒意,而完颜萧却感受到了某种杀气。在颜月刚想抱拢双臂时已突然被完颜萧拉在了怀中,随着这动作,完颜萧已沉声问道:“何人在此?” 不要说颜月被完颜萧这一句话给问傻了,就是完颜萧也有些怀疑刚才的感觉,会有人公然闯入这皇宫行刺吗?这些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颜月的目光四下看着,有些怀疑是完颜萧的错觉,不过是一阵风而已,真是草木皆兵了。 就在颜月准备挣脱完颜萧的臂膀之时,却听到一声冷笑。月光下,一个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两人的不远之处。月色朦胧,颜月看不清那人的脸,却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姿,那身形,那站姿,那空气中散发的味道,突然让颜月浑身颤抖。一个可怕的答案在颜月的脑海里呼之欲出,颜月几乎失声叫了出来“慕容炎” 完颜萧感到怀中女子的颤抖,感觉到她的恐慌,当即更紧的揽紧了颜月大声喝道:“阁下何人,难道不知擅闯皇宫者死吗?” 白衣男子发出一声轻轻的冷笑,那笑声传到颜月的耳中更觉心惊。慕容炎,为何他偏不放了自己!如果说以前曾经爱过恨过,可虞江死里逃生之后,颜月真的在心中与那些过往的日子说再见了。即便是曾经有情又如何?在那样没有结果的爱中苦苦挣扎只能是害了自己害了他。 “放开她,她不是你能碰的。”白衣男子的声音冷若寒冰,就在完颜萧的错愕之间,眼前剑光一闪,那白衣人的命锋已向着完颜萧的咽喉刺来。完颜萧施展轻功抱起颜月飞快避过,却也在一刹那间明白了一个事实。因那男子的语言,因那男子剑招的方向,完颜萧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绝不会伤害颜月一丝一毫。也正因此,完颜萧放弃了呼喊侍卫的打算。 落下身来,完颜萧已把颜月推在了一边,随手拿出的却是腰上的长笛。两个男人各存了心思,几乎没有再有任何的言语,两人已斗在了一起。慕容炎手中长剑迅如闪电疾如星驰,身形移动如雾疾舞。若不是他手中的手剑招招取人要害,若不是稍有不慎便会有人血溅一切,这样难得的武打场面倒是值得颜月欣赏一翻。 而那厢完颜萧也毫不相形见拙,颜月没想到他随身携带的笛子竟然便是武器。虽然慕容炎招招险峻,可完颜萧却每一次都宛若游龙般闪过那最狠辣的攻击。他手中的笛子竟然刺、劈、撩、格、截、搅、压样样皆不逊色。有一次颜月目睹慕容炎的长剑与完颜萧手中的长笛相碰,不由得惊叫失声,感觉中完颜萧的笛子一定会断成几截,可没想到颜月听到了却是清脆的金属相碰的声音,这一次颜月才知道慕容炎手中的笛子根本不是普通的笛子。 只是看着看着,最被的惊恐不安慢慢地被愤怒取代。颜月越想越气,慕容炎,他一心为了他心中的爱,就不顾搅乱自己平静的生活?他忘了他自己的身份吗?岂不知这样带给自己的只是麻烦,数不清的麻烦!这是爱吗?不是,是占有!是霸道!这般想来颜月就立在一边不出声地瞧着,倒希望慕容炎败在完颜萧的手下挫挫他的锐气才好! 慕容炎越斗越急,手中长剑越舞越急,剑光分上、中、下三路刺向完颜萧,招招狠辣!有几次那剑险险刺到完颜萧的身上。此时就连颜月也能看出完颜萧的武功在慕容炎跟前略输一着。颜月不知道完颜萧的笛子更是一个可怕的暗器,在笛子中间藏有七连环毒针。只要触动机关,那毒针便可发射出来,天下能躲过这连环毒针之人少之又少。颜月更不知道,完颜萧并不是武功略输,而是完颜萧的一直没有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比斗上。 完颜萧在琢磨此人的身份,听此人的口气,他不是为了进宫刺杀皇上,也不是为了刺杀自已,而是因为颜月。而那站在一侧的小女人一直保持着安静,若是正常情况,她应该呼救,应该引来侍卫,这般的安静岂不是证明她认出了此人。 完颜萧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月儿,有蛇!”这一声纯属试探,更是无中生有。完颜萧话音刚落,颜月便吓得失声惊叫并跳了起来,只因颜月很快地想到了咬伤完颜明的五步倒之蛇。而所谓关心则乱,完颜萧的这句话更让那白衣人突然失去了斗志,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颜月的身上。 趁此机会,完颜萧手中长笛顺势一点,正点在那白衣人的穴位之上。白衣人僵立在原处,却丝毫没有想到此时自己的性命堪忧,两眼只顾着盯着那厢的颜月。直待颜月站定没有任何事情,白衣人这才长长地嘘出一口气来。此时白衣人才知自己上当受骗,再想反击已然无力。 “你是谁,若不回答,本王现在就让人把你送进天牢。”虽然胜之不武,可完颜萧却非常高兴自己用对了方法。 “小人之风!”慕容炎冷冷地骂着,眼神却依然停留在那一侧站定的颜月身上。 “王爷,把这个人交给我吧,我保证他对皇上和王爷没有任何的伤害。”颜月气恼地开口了。似乎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上一次是大戎朝与苍穆国,这一次是大戎朝与映雪国。虽然这个完颜萧不同于凌越尘,可谁知在两国利益中,到底他会取哪一边,但不管如何,颜月真不希望因自己再生战争。 完颜萧却没有理会颜月,走到了白衣人的跟前细细地瞅着。出现在完颜萧眼前的是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的无情的薄唇,此刻面对着走到面前的完颜萧眼中尽是鄙夷。 完颜萧注意得绝不是此男俊美如天人般的脸,走到跟前,完颜萧所感受的却是此人身上流露出的那浑然天成的霸气,眉宇之间更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敬畏。完颜萧就那么看着,脑海里却几乎可以肯定此人身份绝不简单,有可能正是那大戎朝的皇上。 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孤身涉险。试想那些一心想挑起映雪国与大戎朝战争的人若是知道此事,肯定会不择手段加以利用,这其中的后果真是让人不敢设想。完颜萧想着身后又传来颜月的声音:“王爷,此人是颜月的旧交,请王爷看到颜月救了皇上的份上,把此人交给颜月吧。” 这句恳求容不得完颜萧拒绝,完颜萧慢慢地退下,有些事情确实需要细细地斟酌。 颜月慢慢向前,完颜萧的眼神没有错过那男子任何一丝的表情,那男子眼中闪过的狂喜,浓情,激动等情绪都让完颜萧的心一点点地向下沉。完颜萧几乎本能地看向颜月,她的脸上有七八分恼怒,还有几分完颜萧看不明的东西,只是这一眼,却让完颜萧的情绪再度提了起来。 颜月是怒气冲冲,似乎有了这个慕容炎所在的地方,便有无尽的麻烦,这个人便是自己的灾星,颜月几乎是毫不思索地道:“知道彼此都活在这世上,知道对方活得很好,这样不是很好吗?难道你喜欢的东西就要牢牢握在你手中吗?喜欢听那鸟儿叫便让鸟儿在笼中寂寞嚎啕,喜欢看那小鱼便让小鱼在盆中干涸窒死,这样你就心满意足了吗?难道我上次没死你觉得心里不舒坦,所以再次找机会想逼死我吗?你知道凡事不可太尽,太尽緣分势必早尽。所以今天请你离开!如若不然,我会消失到你永远无法找到我,或者我会让你彻底忘了我!” 慕容炎满腔的热情被这么一连串的话语打击得浑身寒意,想要张嘴解释,可颜月几乎没有给慕容炎开口的机会:“请你离开,尽早地离开,否则今晚我便会要了他。”颜月如果的直白,只听得慕容炎脸色煞白,听得完颜萧热血直冲大脑。这个女人还真是从不知矜持是何物,这样的话一个女儿家也能说得出口。 “你若敢如此,今日我便杀你了!不…我杀了我自己!如果你想看见我死在这里,那你就做吧。”慕容炎几乎是毫不思索地道。颜月,这个女人,慕容炎只想把她揽在怀中,捧在手心,含在口中宠着爱着,又怎么可能忍心动她一个手指头,慕容炎只能对自己下手。 颜月的怒意更盛,这个慕容炎居然还学会了威胁自己,还真把他自己当回事了!想到此颜月再度气愤地道:“我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给你下些药,你应该知道我的药有很多种,我可能给你下一种绝情药,保证你从此会忘了我是谁……”颜月气恼地说完,心却为之一动,如果真得给慕容炎下了这种药,倒还真是不失是一种好办法。慕容炎清楚地看到颜月脸上愤怒转化为若有所思,如果所料不差,颜月她刚才只是说说而已,说完之后还真是动了下药的念头。 完颜萧无语地立在一边,这两人从一见就开始斗嘴,斗到最后却毫无结果。虽然这个小女人说了那么多的狠话却没有一个真正管用的,这般纠缠下去天就亮了。想到此完颜萧突然大声地问道:“颜姑娘,你信任本王吗?” 颜月转头看向完颜萧,听到完颜萧真诚的话语道:“如果你信任本王,本王绝对会保证此人的平安。等你想到方法再将此人送离此处如何?”颜月无语地点头,完颜萧却接着道:“来人,把此人关进天字牢中,请江都统亲自守护。” 第二十五章:有点伤人 皇宫内殿,皇上完颜明正安然坐在那床榻之上,虽然脸色明显苍白憔悴,可那一双幽深莫测的眸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颜月正忙碌着配制着药丸,所需要的药材摆满了整张桌子。偶然回头正对上完颜萧那不明意味的眼眸。颜月不禁在心中感叹,这就是帝王,即使是穿着最普通的衣着躺在床上也有着浑然天成的霸气。 颜月昨夜回到歇息的地点之后基本没睡,思绪万千心乱如麻,不知道那完颜萧到底把慕容炎关在了怎样的天字牢里?不知道慕容炎他究竟会怎样?很多似乎已经忘记的事情突然都涌上了心头,很多埋藏在心底的画面突然都闪现在眼前。想着想着颜月突然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更有些不敢肯定自己对那完颜萧的信任。没等颜月想明白,就被皇上被小公公请到了这里。 在皇上宫殿里用了早膳颜月便开始配那解蛇毒之药。本身配药这件事,完全可以把这些药材送到偏殿配好之后再送过来。可皇上完颜明不知哪来了劲,非当让颜月当着自己的面配药。虽然颜月并不怕自己配药的方子泄密,但身后有个男人目不转眼一直盯着自己,这种感觉也让人十分的不舒服。好在颜月这个人见到药材很快地便投入其中,后面别说只是个人,就是有个凶狠的动物估计也引不起颜月的注意。 一个时辰之后颜月方大功告成,只是完颜萧瞪着颜月手中的药丸半晌不禁摇头,这药丸实在是不起眼,黑不溜秋的只有指甲盖那般大小,能解了那五步倒的蛇毒吗?要知道按御医们当时的处理治疗,若是一般的毒蛇也都不会余毒未清,偏偏咬中完颜明的那个五步蛇是一个怀了孕的蛇,毒性远胜于平时极多。想到此,完颜明不禁奇怪地问道:“这药丸真能解了朕身上的余毒?” “吃下便可见效,皇上不会被那毒珠吓得不敢吃药了吧?”颜月不禁笑道,自己手里的这药丸还真有些像那昨日的毒珠。只是这般说来,完颜萧的目光不禁凛然,面对那黑色的药丸还真有几分心悸。回想昨天晚上听到毒珠之事仍有几分惊魂未定的感觉。 完颜明的目光再度落在了眼前的这个姑娘身上,容颜俏丽,医术无双。据身边的奴才说附在自己咽喉的毒珠就是这位姑娘用嘴吸出来的,可惜完颜明当时什么也感觉不到,此时想来更没有任何的记忆。完颜明突然又想起昨晚皇弟完颜萧说起这位姑娘时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郁闷,自古红颜多祸水,眼前的这个女人……唉! “放心吧,这药可解任何蛇毒,我多做了几颗,皇上放在身上带着。下次若被蛇咬直接吃了便没事了。”颜月听到皇上的叹息还以为他在为蛇毒之事叹息,哪知道这转瞬之间皇上一直在考虑自己的问题呢。完颜明这次当即再不迟疑,拿起药丸接过那内侍手中的茶水,一仰头喝了下去。 “颜姑娘,朕听闻颜姑娘收了乔御医为徒,此次能否留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再为朕的御医传授些医术?”完颜明随口问道,没等颜月回答又接着道:“如果姑娘嫌住在这皇宫里不太方便,也可住到萧王府中。”颜月却被完颜明突然提起乔御医之事脑海灵光一闪,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当初之所以收乔御医为徒,目的就是为了教乔御医给王爷完颜萧治疗背上的老伤,可如今这一次的治疗时间已然过了两三天了,若不是皇上提起,自己就差点忘了。 只是没等颜月回答,就听到萧王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皇上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颜姑娘当然是住在皇宫里比较方便。”原本存着为这姑娘与完颜萧撮合的念头,想不到这刚提出来便被原主否决了,完颜明不由一笑置之。当即道:“萧弟今日有空,就先陪颜姑娘熟悉一下皇宫吧。” 这话倒是同时对了两人的心思,颜月也知完颜萧定需和皇上单独聊天事情,当即出了内殿在外面等候完颜萧。只是这么一坐下,颜月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刚闭上眼,便见慕容炎深身血迹的站在面前,就连那俊美的脸上也是血迹斑斑。手指着颜月怒声地斥责道:“月儿,想不到你竟这般害朕!难道你忘了当日凌越尘是如何要胁朕的吗?你就如此信任那个王爷吗?” 颜月这一吓只觉心惊肉跳,心更似被紧紧揪在了一起,啰啰嗦嗦半天说不出话来。慕容炎却猛地扑到了面前,抱紧了颜月,一刹那间那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的手以及他的身上更是透着彻骨的寒意,连他说话喷出的气息也寒气凛冽:“颜月,你就这般恨朕吗?就因当初的错误要处罚朕一生一世吗?是不是朕死了就如了你的愿?” 颜月深身抖成了一团,想要分辩偏又说不出话来,可完颜萧却突然出现在颜月的眼前,他狰狞地笑着,手中的长笛如利剑一般刺向了慕容炎的后背。颜月想大声喊着让慕容炎躲开,可怎么也喊不出声。颜月想奋力推开那紧搂在自己的慕容炎,可偏又推不动他,就这般看着完颜萧手中的笛子深深地刺入了慕容炎的身体,一刹那,颜月只吓得魂飞魄散,却也在这惊叫着醒了过来。 “颜姑娘,你怎么了?”颜月睁开眼睛,正对上完颜萧关切的目光。梦中情境仿佛又出现在眼前,看着完颜萧,颜月再次忍不住惊叫出声。 “颜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完颜萧急了,一把握住颜月颜月颤抖手双手。此时的颜月一脸的苍白,眼神更是惊恐万分,额头的汗水也滑落在脸畔。好在这一次完颜萧问到了要点上,那“恶梦”一词彻底点醒了颜月,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境。 颜月长长地吁气,吁气,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盯着完颜萧连颜月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冷:“完颜萧,你把他关在哪里了?” 有那么很长时间完颜萧就那么怔怔地立在那里,看着颜月那惊恐之余犹还苍白的脸,看着颜月眼中的质疑与担心,感觉着手中那双犹有些颤抖而冰冷的小手,完颜萧只觉一颗心慢慢往下沉,慢慢往下沉,直沉到一个自己都看不到的角落。而那厢颜月却根本体会不到此时完颜萧的感觉,两手用力地反握住完颜萧的双手,再次认真地追问道:“完颜萧,你回答我,到底把他关哪了?” 只是这一次颜月没有等到完颜萧的回答,等到的却是完颜萧用力地一拽,颜月整个人便随着他踉踉跄跄地到了殿外。殿内殿外的宫人们都诧异地盯着,映雪国谁不知道这位萧王爷庄重严肃不苟言笑,今天为何会如此失态地拉着这位姑娘,只是宫人只敢远远诧异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正是阳光灿烂,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颜月身上才少了刚才的寒意,此时颜月也才知道自己的手一直都被慕容炎拉着,用力地甩掉完颜萧的手,颜月转身直视着完颜萧再度开口,只是这次没等颜月开口,完颜萧也冷冷地开口道:“你一再追问本王把他关哪了,难道昨晚颜姑娘还信任本王,现在就开始怀疑本王?姑娘你觉得本王会拿他怎么样?” 这般冷冰冰直接地斥问之语,倒问得颜月一时说不出话来。从沐阳城到映雪城,更曾在那长尾山上经历过死亡的危机,一直以来这个男人在颜月心中所留下的印象都是正直善良的,甚至昨天晚上当他慎重地问起颜月是否信任他时,颜月也是信任的。可为何此时却会被一个恶梦给搅合得乱了心神。阳光照在完颜萧那有些憔悴的脸上,颜月清楚地看到了他受伤的眼神,一时间颜月说不出话来。 “你累了,回去歇一会,有些事本王以后再和你说。”完颜萧不再理会颜月,突然转身离去,把颜月一个人就孤零零地丢在了那里。 颜月就那般站着,孤零零地站着,一时间心中酸楚无比。为何一遇到那个慕容炎自己就乱了分寸?难道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想当初的凌越尘他又是何等的温柔何等的痴情,可最后呢?一切都是假的。完颜萧他会是一个例外吗? “颜姑娘,奴婢小寒,王爷交代奴婢说姑娘初来,让奴婢跟在身边侍候,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奴婢。”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匆匆忙忙地赶到颜月地身边,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口齿伶俐地道。颜月不由再次惭愧,自己如此误会他,他此时还为自己着想。 “颜姑娘,刚才王爷还交代奴婢告诉姑娘,让姑娘别着急,就这两天给姑娘信。”小丫头再度说完,颜月这一次头都低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暗杀阴谋 颜月随着那小宫人信步走着,原本的困倦都因这小宫女带来完颜萧的几句话给冲得无影无踪。而一路上,颜月也见识了一位皇宫奇葩,宫人奴才多是谨言慎行,而陪伴着颜月的这个娇俏小丫头偏嘴巴一刻不停地说个不完。颜月的耳畔也斥满了“神医姑娘”的称呼,想必是这宫女在皇上身边亲眼见识了颜月使皇上死而复生之神奇之事,再加上皇宫中来了神医之说早已传遍了皇宫每个角落,而宫人多是闻名不曾见面,这一路上小宫女便得意地大肆宣扬,似乎得与神医姑娘一行那是何等的荣幸。 奇葩!这映雪国出了一个厨艺胜过厨师的王爷,出了一个会唱戏的皇上,如今再出了一个说话口无遮拦的小宫女,颜月已然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这倒让颜月烦恼的同时对这映雪国的皇宫增添了一些的好感,似乎这个皇宫比起颜月以前认识的皇宫多了些人性。颜月已辨不清哪里是昨晚歇息的地方,更记不得昨日歇息地方的名字。而瞧那小宫女更没有关注此时颜月需要的是什么,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与“神医姑娘”在一起,每遇一人必神圣介绍,言语啰嗦得让颜月心烦。 后来颜月走得急了,又专挑那冷僻的小路走,小丫头也才减了许多的话语。不知不觉中颜月竟走进了一个美丽的地方。满目葱茏树影婆娑,花木成群。脚下是大片大片绿油油的青草地,更有一个大大的荷花池映入眼帘,池中荷花千娇百媚,有的亭亭玉立,有的鹤立鸡群,粉红的,洁白的,鹅黄的,淡紫的,花儿在寂静的空气中绽放着微微清香。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四周寂静无人,此时若是能在这蓝天白云之下,碧绿草地之上,花丛草木之间睡上一觉那是多么的舒畅。只是这大白天的,难免会有前来赏花的后宫女子,颜月可不想在这映雪国的皇宫之中再留下什么不好的言辞。 凝目远眺,颜月发现不远处停靠着几条精致的上船。如果能划船进入荷花池中,即可以近外赏景,还可以避免外界的打搅好好地歇息一番。想到此,颜月当即向着那几条精致的小船走去。没有了外人的打搅,小丫头总算有心思顾及到了颜月的心情,当即自告奋勇地道:“神医姑娘只管坐在船中赏花便可,奴婢为姑娘划船。” 颜月再度觉得头昏脑涨,心中下定决心不让这个丫头为自己划船。那小丫头倒没想到这位神医姑娘如此特别,因此委屈的满脸通红只能无奈退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颜月把那小船越摇越远。 总算摆脱了那位咶噪丫头在耳畔叽叽喳喳,颜月这才得以有了片刻的安静。船儿越行越远,那岸边的景物己如一幅画儿一般。眼前是淡淡的碧绿,鼻端是幽幽的清香,这一时颜月灼热的大脑才得以清醒。 从沐阳城到映雪城一路奔波,一路劳累不说,再加上半夜逃命,费尽心神为皇上治病,再见慕容炎……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只压得颜月喘不过气来。而今阳光暖暖,风儿刁刁,船儿悠悠,水波荡漾,颜月扔了那船橹,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没有人看到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有一个身形灵活之人偷偷地潜入到水底,向着颜月的船儿游了过来。待游到颜月的船边,先谨慎观察了一下船中的情况,接看他一手攀附着船边,一手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对着那船舱一侧木片的接缝用力插了进去。就这样一连刺了数刀,眼看着那水己向着船舱渗去,那人才从水底快速离去。 沉睡中颜月只觉无尽的寒意向着自己袭来,直呛得肺部疼痛喘不过气来,才惊愕地发现自己那船儿己基本沉于水下。好在如今颜月己完全适应了这种死亡危机。本能地闭气游泳,直游得很远很远方才敢露出头来,是谁如此急着想置自己于死地?颜月再度头疼。 而此时岸边才传来那小宫女惊骇至极的呼救声,很快地,皇宫之中乱成一团,更有人高呼着快回禀皇上。一拨一拨的人向着荷花池冲来,最先来到这荷花池边的是位娘娘,虽然隔得远,颜月却也瞧得出那必是后宫之中颇有地位的娘娘,那位娘娘倒也是调动有度,一会的功夫救援便非常的有序,会水的侍卫已排成队从不同的方向脱下衣服跳下那荷花池中。 颜月瞧着这场景,不知为何总觉心神有些恍惚。如果想置自己于死地,应该不会如此着急。那些阴谋者最急的应该是想让他们的皇上和王爷死,想到此颜月突然觉得心惊肉跳,匆匆地游岸边,趁人不注意拿起一套侍卫的衣服,很快地穿上,又很快地离开了。 此时颜月落水这个消息很快地传到了皇上歇息的宫殿之外。一个侍卫正焦急地对着皇宫的最大的太监总管回禀道:“厉公公,大事不好了!神医姑娘坐船观赏荷花,船不知为何沉入水中,沈淑妃离得最近,此时正命那些侍卫在打捞神医姑娘。如今神医姑娘不知是死是活!” 厉公公这一吓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想了一下这才颤着声地命令身边的一个公公道:“快,快去通知王爷。”厉公公自己在殿外想了一会,终是脚步匆匆地迈进了内殿。皇上今儿一早才交代说要静养两天,并说任何朝务不得打搅于他。虽然皇上龙体重要,可厉公公也深知,此位神医姑娘对于皇上的重要性。若没有神医姑娘的出现,说句不知死的话皇上此时早已是殡天了。而今神医姑娘出事了,无论如何都应该让皇上知道。 完颜明被厉公公带来的这一消息惊得整个人都僵坐在那里。身为帝王什么大事经历过,更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而今天下午完颜明真的失态了。那个容颜娇美的姑娘,那个医术奇妙的姑娘,那个让自己的王弟内心爱慕却不愿强加意愿的姑娘,自己怎么可能会让她在这场皇室的阴谋中丧生,更何况那颜月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风波可不是自己杀一千一万人就能平息的。想到此完颜明的脸色已如数九寒天一般,沉声命令道:“准备朝服,朕亲自前往。” 厉公公慌忙地命宫人们找来朝服、腰带、佩饰、龙靴,众宫人有的端来热水,有的准备毛巾……一切都快速而有序地进行的。换上一套才熏了香的亵衣,接着有宫人跪在龙榻之下服侍着皇上穿上那洁白的长袜,又有奴才将那龙靴递上,小心翼翼地把皇上的脚放入那龙靴之中。 只是完颜明的脚才踏入那龙靴,就发出一声惨叫,在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完颜明再度发出一声惨叫,那龙靴已被皇上完颜明用力地甩在了一边。这一次众宫人清楚地看到在皇上那雪白的长袜上趴着一只血红的蜘蛛。 厉公公这一吓只吓得魂飞魄散,此时也不顾什么尊卑失礼了,直接拿起桌上的砚台向着皇上的脚上砸去,这一下力道所用之大,疼得完颜明再度失声惨叫,不过那血红的蜘蛛是死了,可完颜明的脚除那袜子后已肿了起来。 “快,快宣御医!”厉公公厉声命令道,完颜萧的脸色已是一片苍白。想不到那些人居然如此之毒,一次不成功就急着进行另一次,为了断了自己的生路,同时对那颜月也动了手。此时的完颜明自顾无暇,当然也没有心思去管那厢的颜月。 御医们已急如星火地赶了过来,却在看到那血红的蜘蛛时个个瞠目结舌。红色的蜘蛛本已少见,红色的蜘蛛上却又有着骷髅般的白点的蜘蛛更是少见,不言而喻,这种蛛蛛不仅有毒而且是巨毒,众御医一个个站立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怎么了?这蜘蛛之毒没法可解是吗?”完颜萧不禁冷笑着问道,只是片刻的功夫,那被蜘蛛咬伤的脚已完全失去了知觉,整个脚也变成了黑色,如今那黑色之线呈圆形还在向上蔓延着。蜘蛛如此之毒真是难以想象,完颜明更禁不住冷笑,如果自己真得要死,那死前也要把这些人绳之以法。 “皇上,这蜘蛛臣等从没见过,此时也不知何药能解了这蜘蛛之毒,只能请皇上先服下宫中的解毒丹,只是这解毒丹上次解五步倒蛇毒效果不佳,此次用来解蜘蛛之毒老臣等也没有把握。还是请皇上急宣那位神医姑娘,看她是否有办法解了此毒。”一位老御医诚惶诚恐地回禀着,声音颤抖如那风中的蜡烛摇摆不定。 完颜明却觉心中一沉,当即命厉公公把颜月今早所配的解蛇毒的黑药丸拿来。当时颜月多配了些,还开玩笑说以后被蛇咬可直接服下,想不到话才落音不久皇上又被毒蜘蛛咬了,完颜明深知宫中的解毒丹绝对解不了毒蜘蛛之毒,此时完颜萧只能孤注一掷,期望这解蛇毒之药也能克制眼前的蜘蛛之毒。 众御医个个大气不敢喘愣愣地瞧着,只怕皇上一怒之下会全部要了这些人的脑袋。就连完颜明也不敢相信,服下颜月配治的那黑色药丸之后,那黑色圆线虽然没有消退,向上蔓延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终集在了膝盖之下。这样的结果便是证明了一件事,颜月所治的解蛇毒之药虽然不能解了这蜘蛛之毒,却制止了那蜘蛛之毒向上蔓延,也就是说现在完颜明的性命已然无忧。 第二十七章:淑妃娘娘 皇宫内殿乱成一团,御医来了又走,侍卫们进了又出,这般直闹到午膳时分,御膳房的人候在大殿之外却不敢踏入内殿一步。一会的功夫,两大事件便传遍皇宫的每个角落,一是神医落水,二是皇上中毒。皇后带着公主们匆匆而来却被挡在殿外,王爷带着侍卫匆匆而入,一会的功夫却又匆匆离去。众人猜测王爷必是急着为皇上寻医问药而去,一时之间皇宫空气再度紧张。 皇上的寝宫无人敢随意进出,那荷花池边却围满形形色色各色人等,懂水性的侍卫们几乎都入了水,一会的功夫果然有所收获,先是摸上来一个死了不知多时的小太监,众人认出正是半个月前某宫走失的公公。接着又捞出了一个才死去不久的小宫女,还有一个已腐烂的老嬷嬷……每一次捞出人之后都能听到岸上发出惊呼声,一次次打捞结果都带来一阵阵连锁反应,可众侍卫把那十米以内的水区摸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那神医姑娘的踪迹。 沈淑妃坐在那奴才们搬来的软榻之上,气定神闲地指挥着,阳光下她素锦长裾逶迤于地,人似雪砌,貌若凝琼。皇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这淑妃娘娘美则美矣,更关键的是她总能抓住皇上的心,这些年皇宫之中得宠的妃嫔之中,时间有长有短,短不过数周,据说当年的柳美人以美色迷得皇上连续一周临幸,可一周之后却弃如敝履。而受宠时间之长当数这沈淑妃,从美人平平稳稳册封贵妃,每一次的册封还甚得人心,时到今日,谁还能记得她那卑微的出身。 “时辰过去了这么久,估计那神医姑娘已被冲入了深水区,很难打捞。”一个貌似首领的侍卫回禀着一直坐在岸边指挥的沈淑妃。沈淑妃沉默了半晌,抬头又看了看那已然有些偏移的太阳,这才淡淡地吩咐道:“让所有侍卫歇息去吧,本宫会禀告皇上,今日下水的奴才全部有赏。” 众人慢慢散去,沈淑淑这才拖曳着长长的轻纱匆匆向着皇上寝宫而去。她一路行来,一路上宫人侍卫跪倒一地,在皇宫之中谁人不知这是皇上最宠爱的淑妃娘娘,是这映雪国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之外最有权势的女人。 厉公公远远望见那美丽的身影时已垂下头来,直待淑妃娘娘来到近侧才慌忙迎了上去,恭敬地道:“奴才给娘娘请安了!皇上听说神医姑娘出事后心急如焚,只是皇上这边出了点小事,没能赶过去。皇上说了娘娘若是来了无需通传,直接进去便可以了!” 沈淑妃脚步顿了一顿,瞅着厉公公目露疑惑,眉峰挑起,喃喃细语般低声道:“皇上这边出了点小事?”厉公公头再度垂下,那沈淑妃的手略一抬起,身后早有淑妃宫里的掌事姑姑走上前来,在厉公公头还没有完全垂下去时,那掌事姑姑已把一样东西塞进了厉公公的手里。厉公公很快地抬起头来,只是此次很快地把这内殿中发生毒蜘蛛事件说了一遍,就连王爷来了之后又急匆匆离去之事也说了,只听得淑妃娘娘花容失色,两手捧心。声音也颤抖起来:“厉公公,皇上他……他究竟怎么样了?” 厉公公再次低声把结果追述了一遍,淑妃娘娘的脸色才略略好转些,这才缓缓迈步向着内殿而去。只剩下厉公公垂首立在原地,盯着手里的银票,唇角露出不知意味的笑意。 内殿之中,皇上完颜明正靠在那锦榻之上,玄色绣金龙外袍披在肩上,底下白绫单衣似雪,双腿被盖于那锦被之下。此时的皇上正双眉紧皱,一副忧心冲冲的样子,就连淑妃娘娘进了内殿也毫无所觉。 “皇上,臣妾无能,臣妾失职……”淑妃娘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床榻之前,刚说完这两句眼泪已如珠子一般地滴落下来,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使她那娇美的容颜更加的美,就连一边的内侍听着那可怜兮兮的声音也禁不住心生怜惜。 锦榻之上的完颜明似乎一惊,猛地抬头盯着那跪在地上的淑妃娘娘,一时间唇也颤了,手也抖了,声音更如那棉絮般断断续续:“媚儿,是不是颜姑娘她,颜姑娘她有什么不好?” 淑妃娘娘拉住了皇上那有些颤抖的双手,快速地回道:“臣妾的辛夷宫离那荷花池最近,自听到颜姑娘她落水的消息之后,臣妾便心慌地赶往荷花池,命所有懂得水性的侍卫合部下水打捞,可臣妾把那荷花池十米水区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倒是打探上来几具尸体,只瞧着也不像是颜姑娘。臣妾想颜姑娘是不是真是那天上神女,要不怎地落了水连个人影也没有了?” 淑妃娘娘这一次说完张大泪眼望着皇上完颜明,皇上的脸色有那么片刻的错愕,似乎在琢磨着沈淑妃的话语,在皇上怔怔然时,沈淑妃又接着道:“治疗瘟疫,化水为冰,起死回生……这些事情一个普通的姑娘哪里能做得到,正是皇上勤政爱民福泽天下,映雪国长治久安国富民强,才引得仙人一再眷顾,这是皇上之福,是映雪国之大幸。” 完颜明的脸色一时之间似喜似忧,目光一会停留在那沈淑妃的脸上,一会停留在自己那被盖于锦被之下的腿上。半晌之后方才慢慢地道:“果然淑妃最是聪慧,仙人助我子民驱逐瘟疫,又救得朕起死回生,这番眷顾已属难得,虽然朕又被那毒蜘蛛所咬,可幸有仙人留下药丸压制毒发,朕应该知足了,朕应该感谢上苍如此眷顾!” 完颜明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越来越是高亢。淑妃娘娘的声却越说越小:“臣妾不知如何拜谢神医如此眷顾皇上,眷顾映雪国,所以在那荷花池边为备了薄酒,也算送了那颜姑娘映雪国一行。”此话却是一下点醒了完颜明,当即手一扬,一内侍便立于锦榻之前,完颜明命道:“速去备酒,朕要在这里送送颜姑娘。” “不如让奴才们再备些膳食,臣妾想皇上一定心中忧虑,到现在没有用膳,不若臣妾在这陪皇上用点。”淑妃娘娘低语道,完颜明当即朗声笑道:“听爱妃所言,朕倒真觉得腹中饥饿,就让御膳房把午膳摆上吧。” 一会的功夫,那摆满了膳食美酒的案几便放在了完颜明锦榻的跟前。完颜明心中烦恼,把所有的奴才都驱于殿外,吩咐没有宣召不得入殿,殿内只留沈淑妃侍候。沈淑妃确是善解人意,一言不发地侍候在侧,纤纤玉手斟满美酒递到完颜明的面前,完颜明表情肃然举起手中酒杯慢慢倾于面前盘中,如是者三。 沈淑妃慢慢地斟了第四杯酒递到了皇上的手中,完颜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此刻只有酒才能真正解了完颜明的烦忧,仰头之间,一杯酒已下肚。沈淑妃那厢已挑了皇上最爱吃的菜放于皇上面前,可完颜明却抢过面前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一杯两杯三四杯……只眨眼的功夫那半壶酒便已全部入了完颜明的腹中。原来立在一侧的沈淑妃早已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盯着完颜明的脸上黑气越过越盛,直至又一杯酒尚未下肚,却扑的吐出一口血来。只是那血喷在那膳食的案几上,却已呈黑色。 “皇上,皇上,你不知道吗?这中了毒蜘蛛之毒不能饮酒,你原本靠那神医姑娘的药封住了毒性,可这酒一刺激那毒便全部发作起来,此时就是那神医姑娘从荷花池底活过来,也救不活你了。”沈淑妃轻声地道,声音轻快又带些喜悦之情。 完颜月显然也被那一口黑血吓得呆了,或者是那腹中疼痛难忍,指着沈淑妃颤抖地开口:“沈媚儿,原来一直都是你在害朕,是你换了朕的药丸,是你在朕的龙靴里放入了毒蜘蛛……朕一向对你不薄,为何你会如此待朕?” “皇上待臣妾是不薄,皇上诛了臣妾的九族,将臣妾一家男儿全部人头割下悬于城门示众,家中女子一律充当官妓,皇上是待臣妾不薄呀!可皇上想不到吧,臣妾居然没有当了官妓,反而当了皇上的枕边人。皇上,你就是万死也不可赎当年之罪,你一次死不成,臣妾就再害你一次,这些年臣妾忍得好辛苦呀!”沈淑妃一脸的狞笑,眼中闪着奢血的光芒。 如此美丽的人却有如此狠毒的一面,完颜明似乎一时忘记了腹痛,诧异地道:“朕记得本朝立国以来,处以诛九族之罪的只有一家,本朝王丞相。朕记得当年王丞相勾结朝中大臣谋反起兵包围皇宫,幸得朕早已获得消息,这才擒拿了那老匹夫,只是朕不知道,王家居然逃走了你一个,还被人送进了宫。” “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不仅你会死,你的弟弟完颜萧也会死,你的公主们全部都会死。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皇儿吗?知道你当年那般难得的皇子为何会死吗?因为这一切都是臣妾所为。最终你的皇位不保,家人不保,臣妾提前告诉你,也好让你死不瞑目!”沈淑妃狂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最期盼的一幕。而那一直坐于锦榻之上的完颜明却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沈淑妃的双手,森森冷冷地问道:“沈媚儿,告诉朕,是谁在幕后帮助你,当年你父亲要帮的又是谁?” 沈淑妃只觉手一痛,想要用力挣脱却使不出劲来,惊愕盯着完颜明圆瞪的双目,突然觉出有几分的不对劲来。而那厢完颜明依旧逼问着:“告诉朕,他是谁?”淑妃却已浑身颤抖,脸上血色尽无,颤着声地问道:“你的毒,你的毒没有发作?” 完颜明一个巴掌用力扇到了沈淑妃的脸上,只把得沈淑妃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倚到了墙边,唇角鼻下都流出血来。这才答道:“你这贱人,真是自作聪明!朕今日先让你不得好死!告诉你,颜姑娘根本没有死,朕身上的毒早已被颜姑娘解了,颜姑娘还给了朕另一种药,吃下这后可与这毒蜘蛛毒发相似,想不到你这贱人果然上了当。” 沈淑妃犹然不信地盯着完颜明,待亲眼看到完颜明的毫发无伤地站立起来,突然发出歇斯底里般的狂笑,在完颜明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用力将头撞向身侧的墙,此劲之大整个头部都塌陷了下来。完颜明愤恨地盯着那倒在地上的女人,大声命道:“把这个女人送到执刑司,尽力救活,朕要她生不如死!” 第二十八章:有情无情 颜月有些忐忑不安地跟在完颜萧的身后,完全忘记了刚才荷花池中恐怖的一幕,更忘记了刚才以医治完颜明为条件换来与昨晚夜闯皇宫之人一见,忘记了才用尽力气扎针解了完颜明蜘蛛之毒,颜月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会见到慕容炎的时候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早些回去,少生事端。 一时间颜月突然想起了大虞城,慕容炎他不顾个人安危只身闯进大虞府,目的只想问自己可愿忘却所有回到过去。而今天,他又想重复着大虞城的故事吗?不由得,颜月想起上一次大虞府中慕容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样,虽然事隔很久,如今想来颜月竟还不由得打一啰嗦。 而身前的完颜萧依旧迈着坚定的步伐不紧不徐地走着,那沉稳地脚步声,让颜月不安的心略略放松了些,可没保持轻松一会,颜月的心情再复紧张。颜月的心就这般紧张放松,悬于半空不知所措,身上更如打摆子一般忽冷忽热。紧紧地握紧拳头,颜月的手更是一片冰冷。 “颜姑娘,就是这里,你自己去吧,本王在这等着你。”完颜萧立身交代道,却发现颜月的脸上有着一种病态的红晕,眼神中更有着说不清的意味。完颜萧只觉心一颤,当即转头不再看她。颜月心乱如麻,哪里还能发现完颜萧的异样。 屋子不大,十来平米,刷得粉白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地面由大块青石砖铺就。屋中布置虽然简单却很精致,古色古香的大床,四周还挂着浅黄轻纱质地的帐子。庄重华贵的扶手椅旁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各色水果和点心。窗前雕花条案,上摆一张琴,门侧是简单的洗漱用品,屋内还有一盆兰草,整体感觉房间简单优雅。 慕容炎自听到脚步声时便期盼地望着门外,一别数月,生死离别,刻骨相思……每一天,每一刻她的影子都会在眼前闪过,想她当医女的张狂自大与任性娇痴,想她入后宫时的妩媚霸道与爱意浓浓,想她受委屈时的伤心沉默与愤恨埋怨,想她虞府时的无情绝情与勇敢睿智……思念,就如每天喝下一冰酸涩的水,随时都可流出那苦涩的泪,哭是痛,笑也是痛,令人窒息的平静更是一种可怕的癫狂,它折磨得慕容炎每天活在痛苦的深渊。 从知道颜月她还活着,慕容炎便心急如焚地想找到她,想见到她。慕容炎在心中发誓,这一次就是死皮赖脸也要求得颜月她原谅,就是死缠烂打也要求得她同回大戎,从此只要她所想的,所要的,只要慕容炎能办到的,慕容炎必会尽自己的一切能力满于她。做到以前颜月曾经说过的一般,她开心的时候陪她一起开心,她不开心的时候逗她开心。 从大戎城到沐阳城,从沐阳城到映雪城,因为一路上没有任何的阻挡,慕容炎比颜月还先到了皇宫一天。而这一天里慕容炎一直易容隐藏在皇宫的角落中,得到王爷和颜月进宫的消息后,慕容炎一直隐身在皇上的殿外等候,只是没想到一等便等到了半夜,而她的身边还有个魁梧的男人守护着,瞧着那男人一直瞧着她的眼神,慕容炎又失态了! 慕容炎知道自己很没出息,自陷入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后便变得一点出息也没有,只要有那个女人在跟前慕容炎便找不到任何的理智。直至昨夜没有了颜月在一侧,慕容炎和那个完颜萧谈判之时大脑才保持了清醒。只是昨晚的谈判并没有什么结果,今天的他会把颜月带来吗? 慕容炎因屋外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而神经紧绷,慕容炎怀疑完颜萧,又有些质疑自己的耳朵。等那脚步声音在门前停留时,慕容炎只觉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随时有崩溃的可能。门慢慢地打开,一个娇俏的身影站立在门前,午后的阳光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道光环,使她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泽,仿佛她是那从天而降的精灵,如此近又是那么远,仿若无数次的梦境,睁开眼便消失不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泪水早已不知不觉地模糊了慕容炎的双眼,可慕容炎不敢抬手去擦,生怕眨眼之间一切都消失不见。颜月抬眼看慕容炎的第一眼,就被慕容炎那含泪欲滴的模样给雷住了。从没有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见面居然是这般儿女情长的模样,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想好的话语居然一时全跑到了脑后。 颜月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在慕容炎那炙热眼神的注视下,突然有着找不到东西南北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肉香,颜月莫名地琢磨着慕容炎他中午的午膳会用哪些,没有人侍候的他能吃下东西吗?眼神不禁掠过慕容炎身边茶几上的水果,那上面有苹果、香蕉、橄榄、葡萄等等,还有那杏仁酥、果仁酥、蟹壳黄等点心。 “月儿,你吃些水果吧,还有这橄榄,听说是从尧山送来的,味道不错。”千言万语,慕容炎却只找到了这个话题,说得却是那些送餐的侍卫们所说的话。 橄榄又称谏果,因初吃时味涩,久嚼后,香甜可口,余味无穷。比喻忠谏之言,虽逆耳,但利民,于人健康有益,因此又被称为“福果”。完颜萧特意为慕容炎准备这份水果,目的便是提醒慕容炎多思索一下完颜萧自己的提议。可没想到,在慕容炎心里如今只有颜月,脑海里想的也都是与颜月相关,哪里还有心思索这橄榄的其它育意。 “你午餐时用了年肉是吗?”颜月却想到了什么,脱口问道。这两人此刻智商都降到了同等的水平,话题只在吃食上打转。慕容炎点头应道“用了些,但只吃了少许。”颜月却直接用命令的口吻道:“你不要再吃这橄揽了,因为年肉和橄榄相克,同吃宜引起腹涨。” 许是这番吃食的言语终是打开了慕容炎打结的舌头,一段沉默之后,长篇大论便涌出了慕容炎的舌头:“月儿,知道吗?从当日将军府里第一眼见到你,虽然一开始我便知道你是异类,虽然那时的你长得难看至极,可我却在心里把你当成了我的所有物。只是那时我不知那是爱,甚至因为自己霸道猜忌而伤害了你。是我愚笨至极,是我不懂感情,直到失去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月儿,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有我,否则你绝不会在那虞江之中宁死也要救得我逃生。月儿,你愿意随我回大戎也罢,不愿意随我回大戎也好,今后我将再也不离开你,用我还能活在这世上的所有光阴来爱你,护你,只要你快乐幸福我便幸福快乐。” 颜月怔怔地听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当年那个俾睨天下冷酷无心的帝王吗?如今的他似乎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一个颓废无心朝政的帝王,有那么一刻颜月的心真有些感动,可很快地颜月便恢复了清醒。慕容炎,即便他能抛得下那大戎王朝,他的大臣与子民们也不会允许他抛下,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何必还苦苦纠结,相忘于江湖这才是颜月与慕容炎最好的选择。 “慕容炎,你说,只要我快乐幸福,你便幸福快乐是吗?”颜月唇边泛起一丝微笑,轻声问道。慕容炎见颜月如此轻松的表情当即大喜地点头。可颜月接下来的话却让慕容炎心一下坠入了谷底,颜月她慢慢地一字一字清楚地说着:“那我告诉你,慕容炎,只要你离开我,我便幸福快乐。在大虞时我曾告诉你决不会跟你回去,今天也是如此,我绝不会跟你回到大戎去。你也不要妄想跟在我的身边,因为那样只能只能让我厌恶无比。”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话很伤人,可颜月只能这样,长痛不如知痛,当断不断,只能麻烦不断。盯着慕容炎那失色的脸庞,那有些颤抖地身躯,颜月直接道:“你快回你的大戎吧,我也要离开了。” 颜月不再理会那痴狂的眼神,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只是脚下的步子却突然莫名地变重了,颜月的手抓住了门边,只是没等门打开,手却被一只大手抱在了掌心,整个人也猛地被人大力地旋转了回来,久违的熟悉味道扑鼻而来,痛苦而炙热的喘息落在耳畔:“月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颜月挣扎着,可他的拥抱却是那般的紧,他散乱的发丝有几缕垂落在额际,反倒让他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憔悴阴柔之美。颜月挣扎着怒声地命令着他放开,可这久违的拥抱,这思念已久的温暖一旦拥入怀中,此时就是朝那慕容炎身上捅上一刀,估计他也不会放开。 他紧揽着这怀中的娇躯,闻着那渗入到每个梦中渗入到身体骨血深处熟悉的香味,看着那娇美无暇的脸庞,低下头霸道地吻上了那柔软的唇瓣。颜月怎么也想不到,慕容炎他居然冲动如此,他狂热地吻着,用他的吻宣布着满腔的思念,满腔的爱恋。 颜月挣扎着,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想要推开那强悍的怀抱,却犹如笼中之鸟逃脱不了那铁箍一般的牢笼。而慕容炎却用尽了全部力气牢牢固定住怀中那抗拒的身体,生怕这一放手便风卷残云万劫不复,只盼望着那吻能唤回怀中人的一点点情意,很快地颜月在那强大地进攻下很快地便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就这样任由他去了吗?颜月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曾经的苦痛,曾经的教训,难道都抵不过这一个吻吗?颜月的手慢慢地抬起,滑过他的肩,抚过他的耳际,落在他的脑后,突然间发力,那慕容炎怀抱松了下来,颜月慢慢地退到了一边。虽然没有内力,可颜月认穴之准前所未有,用了那么大的力气点上对方毫无防备的穴位,他能保持不倒已然是非常好了。 “为---什---么?”慕容炎不相信地斥疑着。 “因---为………因为本姑娘我已有心上人了!”颜月想起了一个理由,一个绝对可以让慕容炎彻底放手离去的理由! 第二十九章:虎狼之争 慕容炎被颜月重重点了穴位犹能站立不倒,却被颜月这一句“本姑娘我已有心上人了”惊得差点倒在地上。慕容炎不敢松开手中所扶的椅靠,心却如置入那寒窖之中。脑海中有个可怕的念头,一个昨夜开始便纠缠着慕容炎的念头,这念头压得慕容炎喘不过气来,只颤着声困难地一字一字地问道:“他是谁?” 他是谁?这个问题也在颜月的脑海中回响。颜月身边的男人并不多,不外乎雷振天、雷振雨等,正在颜月犹豫在说出谁的名字时,门却突然打开,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颜月看着那出现在眼前紧皱眉头的男人,当即不徦思索地答道:“是他,我的心上人是他!我和他早已两情相悦,私定终生,并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你想让我抛弃心爱的男人随你回大戎?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是可笑吗?” 推门而进的人正是映雪国的王爷完颜萧,只是这突然的话听得完颜似乎傻了,怔怔地盯着颜月片刻又把目光转向了慕容炎,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慕容炎的唇角已是一片苍白,他失神地盯着颜月,接着目光呆滞地转到完颜萧的身上。颜月眼见如此,话已挑明,再说无益,而此刻正是溜走的好时机,颜月便直接向着门外冲去。当然,颜月没走,而是悄悄地立于门外,附耳在门。 室内一片安静,安静得颜月都紧张起来。是大战之前的宁静吗?这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吧?颜月似乎听到遥远的天际传来隐隐的雷声,这沉闷让颜月有种窒息的感觉。 室内终于传来声音,完颜萧道:“皇上,本王已完成了你的心愿,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事情吗?”完颜萧自动忽视了此时慕容炎脸色的异样,而是把话题绕回到两国合作之上。 颜月不知道完颜萧所谓的“合作”就是要求大戎朝以“为司空将军报仇”为名出兵映雪国,这原本是那幕后主使者的目的,借此搅乱映雪国朝政,他便能在后面趁机得利。只是对方并不知司空将军并没有死,而被颜月及时救了回来。那么现在大戎朝便没有出兵的理由。而现在完颜萧与皇上完颜明的计划便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再举而歼之。 但颜月却因为“合作”两字害怕了,这个完颜萧与慕容炎有合作,那他会揭穿自己刚才的谎言吗?如果慕容炎知道自己是在骗他,岂不会更加变本加利地纠缠。颜月开始懊悔刚才的不假思索,如果说了一遥远的男人,像雷振天、雷振雨那样的,那慕容炎他根本不知道真假,想要核实也核实不了。即使是他去核实,颜月也完全随时可以要求雷振天他们陪自己演戏的。而今,提前没有约定合作,更没有什么合作协议,纵是此时完颜萧完全推翻刚才颜月所言也不能算什么,颜月越想越是心急。 此时屋内慕容炎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入到颜月的耳里:“朕可以出兵,出兵的时间、兵力、路线也将由映雪国来定,谢礼朕也可以不要。但萧王爷,朕要知道刚才月儿所说得是真的吗?朕想听到你的真话,这将影响到朕的决定。”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刚才还一副小绵羊一般的男人转眼便变成了大灰狼。太卑鄙了!太龌蹉了!颜月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刚才慕容炎情真意切的表白才在心中产生的好感一下便消失到九霄云外。这个男人不是说用余生所有的光阴来爱自已护自己吗?不是说只要自己快乐幸福他便幸福快乐吗?只不过转身之间他便怀疑自己的话!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个东西。颜月也不想想,慕容炎便若得不闻不问不查不究就信了颜月的话,那他还算得上在意眼前的这个女人吗?总之颜月生气了,而女人生起气来一向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且不说这边颜月的脑海是暴风骤雨,屋内便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落在地上也听得分明。正如颜月所想的一样,此刻的慕容炎身上霸气尽显,全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眼神更是犀利无比。此时只要完颜萧真实地回答一句便可得到那期盼着的帮助,可完颜萧只是立在那里,低垂着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萧王爷,请你回答朕!”慕容炎急了,这完颜萧与颜月到底有没有关系只要完颜萧一句话便可,为何眼前的这个男人处事明明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却偏在这个问题上打了结。难道他们真得就像颜月所说的那般,两情相悦! 颜月也急了,这完颜萧的心中究竟打什么主意?是在算着自己的恩情而打算帮自己吗?一桩桩一件件,颜月觉得自己对这完颜萧还真可用得上是“恩重如山”四个字。淋阳城治疗瘟疫,为完颜萧治疗背部老伤,救了被暗算的皇上,这一切一切难道都不能令他撒个谎吗?颜月突然又想起了凌越尘,自己不也是用尽心力救了那个男人一条命吗?结果他不还是没有感恩之情吗! 在颜月与慕容炎的期盼下,完颜萧终于开口了,他的话字虽少,却雷得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有些发呆,因为完颜萧说:“是否本王回答真话,皇上就答应该合作?” 颜月听之心寒,慕容炎听之心切,当即重重地点头应了一声。完颜萧这才认真而诚挚地道:“本王不知道颜姑娘所说是否是真。” 就在慕容炎眼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怒颜微现之时,完颜萧接着说了下去:“本王不懂女子心思,也不敢妄加揣测是真是假,话中真假只有说话之人知道。但本王所言句句属实,大戎朝与映雪国的合作中是否已定?” 这话说得倒是让慕容炎满意的点头,却听得颜月愤慨的摇头,这个完颜萧倒是两边都不得罪,即达到了与慕容炎合作的目的,也没有揭穿自己的谎言,但也没有帮助自己。在慕容炎的沉默中,完颜萧已打开了门。正附在门上倾听的颜月一个踉跄,以一个非常不好看的姿势重新回到了两人的视线之内。 完颜萧再度真城地对着两人道:“颜姑娘还在,本王先退退了。” 颜月这一怒非同小可,想不到这个完颜萧如此的诡计多端,用“两人相见”这同一条件达到与慕容炎合作谈判的目的,达到让自己医治完颜明蜘蛛之毒的目的。如今他目的达成便想离去,更把自己再度推到了慕容炎的面前。颜月越想越是气恼,脸上却露出温柔的笑意,柔声款款地道:“王爷这就走了,我一直在等你。” 颜月说着,手已牵住了完颜萧的手,他不是想功成身退吗?颜月偏不让。只是颜月没有注意到完颜萧的唇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而这个动作已让身后的那个慕容炎脸色一片铁青。 “萧王爷,你不向朕解释吗?”如颜月期盼的一般,慕容炎厉声斥责着。颜月心中得意,可如此的斥责并没有让完颜萧甩掉牵住自己的小手,反而反手握住了颜月的手,这一动作让颜月突然心生忐忑。 “皇上,本王与颜姑娘结识于沐阳城,共同度过了瘟疫难关。颜姑娘她美丽聪慧,温柔体贴,豁达高尚,她就像是那天上的仙女不慎跌入这凡尘之中,本王心倾之,若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但本王依旧可以用刚才的话来回答皇上,至于本王是不是颜姑娘的心上人,本王并没有信心,也不敢妄加揣测,只有颜姑娘本人才能回答这个问题。”在慕容炎的怒气中,完颜萧正色地回答道,依旧是态度诚恳言语真挚,依旧是紧拉着颜月的手。 颜月从没有被人如此直白地夸赞、吹捧,一向从不矫揉造作的颜月脸红了,而且随着完颜萧的话语,那脸直红到了耳边。只是这脸红落到某人的眼里更加造成了某种误会。慕容炎气得脸更红,胸腔中似有一股胸腔憋着着一股气马上就要爆炸一般。慕容炎心中所想口中所说的只要颜月幸福自己就幸福是有局限的,那局限是颜月在自己身边想怎样便怎样,而不是和别的男人幸福自己瞧着也幸福。 “皇上,正如萧王爷所说,他有情,我有意,我现在过得很幸福,皇上也应该满意了,所以请皇上回去吧,不要再打搅我幸福安定的生活……”颜月着急地开口,借机挣脱了完毅萧的手。现在好了,自己的言辞加上完颜萧的如此认真的表白,慕容炎他应该不会怀疑了吧。 只是没等颜月说完,完颜萧却打断了颜月的话,认真地问道:“本王有情,可却真不知姑娘有意。本王曾向姑娘求过婚,姑娘当时并未允婚,如果此时本王再向姑娘求婚,姑娘允吗?当然,这样的求婚也许不够庄重,但本王会被姑娘一个隆重的婚礼。”颜月傻了,没想到这个完颜萧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感情自己挖了个坑,这位王爷就等着看自己怎么往下跳呢? “本王在这里向天发誓,也请皇上做一证人,完萧萧这一世只守得姑娘一人,白首不离分。”完颜萧头问得更加得认真,颜月那个叫气呀!慕容炎霸道,眼前的这个完颜萧也够腹黑,颜月不过是临时抱佛脚,想找个理由把眼前这个慕容炎赶回大戎,可谁知他完颜萧却随机而上,今日若是当着慕容炎的面允了婚,岂不是以后自己的身边又多了一个霸道的主。可现在若是再拒绝他的求婚,那岂不是前面做戏全部拆穿。 狼没赶走,又招来了虎,前有狼后有虎,颜月此时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只恨自己没有练那遁身术,没有那隐形衣,只能低着头看着地面,异想天开地盼望此时地上若突然裂开一条缝,正好把自己掉到里面,那该多好。逃,只是如今的颜月又如何逃呢? 室内一片寂静,完颜萧紧张,颜月气恼,慕容炎却是又紧张又气恼。颜月终于抬起头了,只是没等颜月开口,只觉身子一轻,眼前景物飘过,人已出了那房间。背后传来完颜萧的大声地命令:“不要挡他,让他们走。” 室内空余完颜萧一人,完颜萧终是失落地甩了甩袖子,却又把双手互握在了一起,仿佛那手上还残留着那女子的香气。只是后来当完颜明诧异地追问完颜萧为何不追去时,完颜萧才肯定地说了心中的言语:“本王确信,颜姑娘她不想再与那个慕容炎有任何纠葛,所以追去反而无益。” 第三十章:各怀心思 颜月莫名的心安,虽然被慕容炎带走这个结果并不是颜月所愿,可面对一只狼总比面对两只狼好吧。而那慕容炎更是得寸进尺,完颜萧已然命众侍卫不得阻拦,他居然还不好好地走,依然施展轻功从那高高的屋顶上飞过,惊得下面的侍卫们一阵慌乱。幸好这里离皇宫的东墙只是一路之隔,转瞬之间已离出皇宫,要不然还不知他要惊动多少人等。 远处传来轰轰的雷声,豆大的雨点稀稀疏疏地落了下来,颜月不禁大喜,这下着雨这位不会总抱着自己飞吧。颜月当即转头道:“慕容炎,下雨了,放我下去吧。”只可惜颜月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地回应,他解开自己的衣衫盖在颜月的身上,那揽在颜月腰间的手臂反而更加地用力。颜月只能不停地出声抗议,却不敢用劲挣扎,只怕万一他一个抱不住,自己岂不是从这半空中落下去,到时若再跌个脸朝地混个毁容岂不是倒霉透顶。 据说雨中散步是一种富有诗意的绝美的享受,可这般被抱着在雨中飞却只让颜月感到了寒冷与恐惧。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接着又是一声隆隆的雷响,雨点也变得密集多了。做为二十一世纪的人这点最基本的安全常识还是有的,雷雨天不能在雨中奔跑,因为步子越大通过身体的跨步电压就越大。更要避开孤立高耸凹凸的场所,不要在高地停留等。而眼下这位皇上不仅在奔跑,而且全部选择屋顶大树上奔跑,这万一被雷劈了,岂不是更倒霉透顶。 颜月越想越怕,越想越气,一迭声地怒斥道:“慕容炎,快把我放下吧,这样是非常危险的,是会被雷劈死的。你不想活无所谓,本姑娘还想好好活下去呢。当然有的人活着不如死去,因为他活得毫无价值,就是被雷劈死也不亏。可本姑娘若是死了,会有多少人会因此减少寿命,活得生不如死……” 此时的颜月比起祥林嫂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连串毫不重复极尽刻薄挖苦之话却听得慕容炎心中温暖至极。雨水淋湿了衣服,可浇不灭心中那火热的情怀。多久了,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多久了,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多久了,体味不到她的温暖;久到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我,忘记了欢笑,更久到他以为一生都会在黑暗压抑中度过,可没想到她却奇迹般地出现了,还能听到她啰啰嗦嗦的声音,这种感觉真是幸福! 雨越下越大,眼前是一片雨雾,耳边是轰轰的雷声音,即便是隔着慕容炎的衣衫,颜月的衣衫已然半湿。颜月忍不住打着寒颤,再多的语言也不能左右慕容炎的行动,闭着眼睛,此时的颜月只希望慕容炎快些到达他要去的地方,快些停下这讨厌的飞奔。 终于停了下来,遮挡在头顶的衣衫去掉了,颜月张开眼,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却响亮地打了一声喷嚏。接着一条干毛巾快速地递到了颜月的眼前,慕容炎急切地声音响在耳畔:“快些准备热水,再熬些生姜红糖水。” 感情这并不是慕容炎一个人所居住的地方,颜月张开眼睛,虽不知道这是在哪,可屋中的摆设却样样奢侈,普通的地方被布置得舒适不亚于皇宫,而屋外轻快的脚步声则告诉颜月这里侍候的人也不少。没想到这慕容炎此次前来映雪国,居然准备得这般妥当,真是到哪里都要帝王的享受。 慕容炎一点也不在意颜月脸上那鄙夷的笑意,慕容炎却只是笑着,不作任何解释。一会的功夫,有侍卫先将那大大的沐浴桶送到了屋内,接着两个侍女端进来了热水,让颜月诧异的还有一侍女拿了一袋玫瑰花瓣撒在了水上,一时间屋内香气扑鼻,颜月却越看越是诧异,这慕容炎洗澡还如此讲究吗?他,他不会是让自己洗的吧?这般思来,颜月不由得嘴张得老大,大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来。 “月儿,你泡会澡吧。要不会冻生病的。”慕容炎温柔的声音证明了颜月所料非差。当然颜月不知道,这里所有的布置,所有的仆从都为颜月的到来而准备着。从慕容炎来的第一天里,慕容炎进了皇宫,而随同的侍卫却留在这里按照慕容炎的要求一丝不苟地准备着,这些准备不为别的,只为在此恭候他们的女主人。 “慕容炎,你想做什么?我是不会在这里洗澡的!男女授受不亲,我现在就要走,否则这样对不起我的新老公。”颜月勃然大怒,这个慕容炎打得什么鬼主意,把自己带到这里不说,还要让自己脱了衣服在这里洗澡,想直接软玉温香回到过去吗?颜月想直接冲出去,可没想到脚才迈开第一步,一个健硕的胸膛已挡在了面前。 慕容炎就如那大山一般屹立在颜月的面前,无法跨跃,颜月每动一下,他便随影附形地跟上。颜月急地用手去推,可却怎么也推不动他。即使用了颜月最大的力气,推到慕容炎的身上也如普通的挠痒痒一般。而最可气的是他居然一直快乐地笑着,就那么盯着颜月快乐地笑着。只是他越是这样快意地笑,颜月越是生气。 “卑鄙!龌蹉!我从没想到,你居然品质如此恶劣,居然想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来……”颜月怒骂着,再度用力地去推那健壮的胸膛,这一次小手却直接被一双大手握在了手里,接着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到耳中:“月儿,你放心,我绝没有其它的意思,请是让你泡个澡,别冻着,这里衣服都备得好好的。我到隔壁去泡澡。只是你别想逃,我会让人把门锁上的。” 可能见颜月真得生气了,慕容炎再度恋恋不舍地看了颜月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留下的颜月满腔的怒火更是无从发泄,他这是准备软禁自己的吗?就如当年在大戎朝的皇宫吗?他不是说只要自己幸福快乐便什么都可以吗?难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为何所有的一切都在重复昨天呢? 一个人被锁在那屋子中,颜月想离开,却毫无办法;颜月想砸东西,可却又觉太费力气;颜月想大骂两句,可又觉得实在骂不出口,何况被骂的人也不在这里……而身上却觉得一阵冷一阵热,颜月这才想起那湿衣服还穿在身上,这样下去还真有可能要生病。再度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热水,颜月干脆脱了衣服开始泡澡。 正如慕容炎所说,这屋里的衣服都是备好的,从亵衣亵裤到各式裙子,就连那肚兜都准备了好几件,关键是这些衣服的尺寸大小正是颜月所需。泡过澡后的颜月总算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这房间,这些下人,这些衣服,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自己而准备的,慕容炎他还真存了抱得美人归的决心。 颜月洗完澡,干脆倒在床上睡了一觉。这些日子的劳心劳力,连着多日的不眠不休,今日倒是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连日劳累之下颜月这一觉睡得不仅连晚膳都没有用,便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梦中,似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温柔地触摸着脸庞,细心地整理着发丝,清浅的吻落在了发顶心。梦醒,却只是空落落的房间任由那清晨的朝阳洒了一地。颜月不知道,这一晚上慕容炎他一夜未睡守在床榻旁,守了一夜也想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明时方才离去。 早有丫头听到动静开始准备服侍穿衣,准备洗漱用品,接着那早已备下的早餐便送了进来。清淡的米粥、菠菜糯米皮笋丁肉泥馅的小绿包子、还有那精致的小菜,不得不说这些准备甚得颜月心思。颜月一边吃一边琢磨着一会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月儿,吃好了吗?”温柔地笑语在门外响起,慕容炎笑意盈盈地踏进屋内。他一直有着令天天下女人着迷的资本,他的身上似乎无时不笼罩着一种耀眼的光环,即使是穿着最最普通的衣衫,却遮挡不了他无敌的魅力。颜月没有当年那般的心跳加速,却还是可以清楚地感到那眼前一亮的感觉。同时,颜月也清楚地看到侍候在身侧的两个小丫头着迷的眼光随着慕容炎的身姿而移动。 “慕容炎,你来了,我正要找你谈一谈。”颜月当即道,琢磨了一大早,颜月已想好如何向慕容炎开口。 “月儿想说什么先不急,我这里倒是遇到了一件事,月儿不妨听听再说其它。”慕容炎笑着转移了话题,颜月一时也不好说其它,倒想听听慕容炎他到底会说出什么来。可慕容炎说的话倒是吸引了颜月的注意力,说是一大早听到隔壁小院里脚步匆忙,更传来阵阵哭声。好奇之下慕容炎便命人去打听了下,原来那家男人是梓人,也就是专门给人盖房子的。天不亮就外出做工,可没想到因天才蒙蒙亮,因此一脚踩空从高处跌落。家人已经请了大夫,据说情况比较严重,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家上有老母下有子女,这男的若死了,整个家都要败了,因此这一大早一家人都在哭。 “可知情况到底如何?肋骨有没有断,头部有没有爱伤……问你这些也没有用,快带我去看看吧。”颜月急了,若是自己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也就罢了,如今遇到这样的事,蔫能置之不理!因此说着颜月便向着门外走去,那慕容炎当即转身在前带路。 救人心切的颜月没有注意到慕容炎的唇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那是一种计谋得逞的微笑! 第三十一章:高级助手 离那小院很远便听到那凄惨的哭声传来,老人一口一声“儿呀!肉呀!”地叫着,女人则不停地呜咽着哭泣着。院子里里外外三三两两地站着邻人,有的在劝着老人与那年轻女子,有的在商量着如何准备后事,唯有那两个年幼的孩子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在地上捡着石子玩。 “各位让一让,这是从沐阳城来的神医,听到你们院子里有哭声,也知道了你们家有人从高处跌下,神医特意来瞧瞧有没有救。”颜月只顾往里走着,跟在后面的侍卫却在慕容炎的示意下高声地宣道。那侍卫本高声音高亢,这又加了一些内力在其中,因此那说出的话倒还还着一丝共鸣,真有种天外来客般的感觉。 小院内外人人竖起了耳朵,沐阳神医的大名早已闻名整个映雪城,传说中那神医就是一个不满双十的女娃儿,和眼前的这个女子倒是有几分相像。而这位神医身后紧跟着那个男人更是冷俊非常,美到了极点,也冷到了极点,他淡淡打过众人的眸子,带着那种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冷意与霸气,只那一眼便让众人不敢靠近。 侍卫的大声介绍让小院内外之人明白了颜月的身份,而颜月身后站立的慕容炎却让人不敢怀疑颜月的身份。倒是那伤者的老母亲最先反应地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泪地哭道:“求求神医姑娘,救救我儿,救救我儿吧。” 颜月最不喜这种哭得死去活来、求得凄凄切切的样子,这一次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已然冷冷地道:“不要多话,快瞧瞧伤者吧。”颜月真没想到,慕容炎这气势不仅在朝中对那些大臣有用,就是对这等普普通通的老婆子也有作用。在慕容炎冰冷的声音下,那老婆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很快有一个人走了上来,弓着腰把颜月等人引到那伤者的床前。 躺在床榻之上的男子大约四十余岁,一脸的惨白,呼吸急而促,显然是听到了刚才院中的声音,见到颜月进屋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却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这咳嗽更是震痛了伤口,疼得那汉子脸上的一脸的汗水。 “你不要说话,我问你问题时只要眨眼或用手势表示便可以。”颜月直接阻止了他想说话的念头,很快地了解了一下伤情。病人左侧胸廓轻微塌陷,胸骨上段及左侧肋骨压痛明显,可触及骨擦感,左侧呼吸运动度减弱,双肺野呼吸音粗,心律齐。诊断为闭合性胸部外伤,胸骨骨折、胸骨后血肿、左侧多发肋骨骨折。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伤情先要给予胸廓加压包扎、吸氧、预防感染、止血等常规对症治疗后,患者病情基本趋于稳定,排除手术禁忌症后在全麻下行胸骨并多发肋骨骨折切开复位记忆合金环抱接骨器内固定术。而这样的伤在医疗条件相差的古代,确实是件要命的事。别说麻醉了,就连那胸骨固定用的工具也没有。 “慕容炎,我把需要的工具以及药材写在纸上,你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去找完颜萧,告诉他急等着救命用。”颜月想到了完颜萧,此时救命要紧,而有些工具,包括麻醉药说不定皇宫的御药房里也会有,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这些东西,只能找完颜萧。接着颜月又命那剩下的另一个侍卫快些找人烧些开水,以备消毒。 颜月没有注意到慕容炎的脸色早已是一片铁青,从颜月脱去那躺在床榻上汉子的衣衫开始检查的时候,慕容炎已然气恼。想到颜月每天都要同不同的男人打交道,还有着这些虽然不算是亲密却又完全可以算上肌肤之亲的举止,慕容炎心中越发得难受。而最后又听到她提到完颜萧,慕容炎已然气恼万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易,慕容炎那大男子主义以及那醋劲即使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不曾改变。不过慕容炎也有进步了,虽然气恼,可慕容炎却只是本着脸看着,不言不发立在那里。 而颜月在那个侍卫拿走纸条之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患者身上。先是进行简单的护理,接着全部心思都用在琢磨着在现行的手术条件下,如何手术才能更低地减少风险,琢磨着术后如何才能最快最好得恢复。想清了后颜月认真地道:“慕容炎,今天你担任我的助手,把我需要的东西及时地递到。” 慕容炎愕然了半晌,没想到颜月居然交给自己一个这样的任务,想要说不,可瞧着颜月的脸色那般的认真,那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只是略略地点了点头。 很快的完颜萧那厢已将颜月所需要东西全部送来,速度之快让人诧异,而让颜月更为满意的是他不仅送来了颜月纸上所列的药材和工具,还送来了颜月诊病时习惯穿的白大褂子和硕大的夜明珠。颜月不由微笑,这完颜萧确实心思细腻,夜明珠可以照明,这白大褂子更是颜月所需,因此颜月很快地穿上。慕容炎瞧着再度气恼,那个完颜萧虽然没有露面,却依旧讨得了颜月的欢心。而自己呢?慕容炎决定下一步好好表现,当好颜月的助手。 “麻醉药、木板、绷带……”一句句的命令,慕容炎本就绝顶聪明,虽然和颜月第一次配合,却配合得相当默契。当慕容炎闲站在一边的时候,目光一直牢牢地锁在颜月的身上。不可否认,这样认真专注的颜月有着慕容炎从没发现的一种美,刚才还厌恶她的手碰到别的男人肌肤,可现在慕容炎却觉得那动作也有着一种神圣之感,神圣到忘了她的手底下触摸的是一个男人。 “擦汗!”颜月大声地命令道,慕容炎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脸竟一下脸了。当时颜月说要当助手的时候可没说有擦汗这一条,慕容炎着急地掏出自己的帕子急急地给颜月擦了汗。因为动作有些急了,手指就那般不小心地碰到了她的脸,晶莹如雪,润滑如玉,那感觉如一股电流般一瞬间流遍了全身。慕容炎退下之后,那手都是一直紧紧攥着,那异样的感觉一直保留在手指的肌肤上。让慕容炎一直等到手术完全结束才回过了神。 “病人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你们放心吧。不过从今天开始,病人要卧床休息,不要活动的,以免骨关节的错位。饮食上多吃骨头、肉蛋类、大豆制品,动物肝脏、绿色蔬菜……我明天会再来看一下情况。”颜月细细地交代着病人的护理要点,又吩咐慕容炎给他们家丢些银子。那伤者的老母亲和妻子没想到神医姑娘真得把自己家亲人命救了回来,不仅没要一分钱好处,还要给自己钱,这是多大的恩惠呀,两个女人拉着孩子再度跪在地上叩谢不已。 走出屋子的时候已是正午,小院里围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当听说那男人已被救活之后,居然不约而同地响起了雷闻般的掌声。更有年长者不由自主地跪地拜谢。这样的情景颜月见得太多太多,倒是慕容炎一阵阵的心神恍惚。 阳光灿烂,身边娇小的人儿不知为何变得那般的庄严高大,她唇角略念的笑意也是那么的圣洁。慕容炎突然感受了颜月心中的骄傲与自豪,她爱这个职业,因为她太喜欢那种救人的感觉了!看着一个个病患在手底下好起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幸福了。 走出小院,颜月再度色变,都怪开始时那个侍卫说出了神医姑娘的身份,这半个上午一传十,十传百,小院外不知何时也是人山人海,让颜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当红明星出场时被那万千粉丝围观的场景,想不到自己一个医者居然也会有这么多的崇拜者。颜月喜悦的同时却苦恼了,被这些人围着跟看珍奇动物似的,还真是不舒服。 “慕容炎,带我离开吧!”颜月突然开口道,此刻唯有借助慕容炎的轻功了。慕容炎一脸的笑意,伸手揽过那柔软的腰身,低声笑道:“为神医效劳那是我的荣幸!”浅笑之间,颜月已是腾空而起,在众人惊讶的叫声中翩翩离去。 “你今儿这助手当得不错。”颜月心情大好,想想这慕容炎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吧,居然被自己使唤得拿东拿西毫无怨言,当即表扬道。 “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一直就是你的助手。”他再度笑着在耳畔道。明知道这只是说笑,可如此耳鬓厮磨,颜月心中只觉一股异样。再看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不觉心神一荡。他的俊美颜月一直深知,可此次相遇以来却一直没有好好地看看他,此时看他的侧面,只觉那平时冷峻的线条全部化成温柔俊朗。只是那微眯的凤眼却让颜月猛然心神一伤。他的眼角有着那么几条细细的纹路,那是以前颜月在大戎宫里时没有的。此时再看他的笑容,突然看到了一种超乎他年龄的沧桑。 这般沧桑是因为我吗?在身边时不懂珍惜,百般伤害,失去后方知自己所要的是什么吗?只是现在他真得懂爱了吗?他的爱真的不会再变成又一次的伤害吗?颜月凝视着那俊美的容颜陷入了沉默,风声在耳畔吹过,如果人生真得只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第三十二章:酒店斗言 这是一个恢宏大气的酒楼,因酒楼拥有数十道招牌菜而在映雪城有着相当的知名度,而其中的招牌菜神仙猪肝、清蒸鲈鱼和葱姜炒螃蟹恰是颜月平素最爱吃的菜。颜月和慕容炎赶到的时候正是晌午时分,酒楼里早已是客满。幸好慕容炎今天一大早便命人在这里订了一个位置较好的包间,两人到了不久慕容炎的侍卫也匆匆赶到。 包间位于酒店的二楼,有一扇大大的窗户正对着楼下大厅。大厅中摆了十多张桌子,如今已是座无虚席。大厅的正前方还设一戏台。包间如此设计正为吃饭的人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听戏。颜月一进包间便觉非常喜欢,闻着大厅里散发的浓浓饭菜香更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可能是今天的手术非常顺利,今天颜月的心情非常好。颜月也不想否认,这般的好心情与身边那温柔似水的男人也有相当的关系。可慕容炎很长时间不敢开口,因为不知说什么,也不敢随意说些什么。慕容炎的心似乎一直在半空中飘着一般,看着眼前的女人笑,感受着她的气息,如此真实却又如此的让人不敢相信。 菜已然点了,可离上菜还有些时间,颜月便坐在窗口认真地瞅着。记得当初在大虞城喝菜时有个说书的,今日这酒店也不知要表演些什么。颜月正琢磨之时,有两个孩子登上了台。大的顶多五六岁,小的只有三四岁,两人皆大大灵动的眼睛,宽宽的额头,红红的小嘴,而身上皆穿蓝背心红长裤,瞧着在眼里只觉甜甜胖胖甚是可爱。 颜月不禁诧异,这么朝代居然也有童星吗?还是因为家庭贫困而出来卖艺?在颜月的诧异中,那个大点的孩子开口道:“今儿我们哥俩给众位乡亲叔伯们表演‘数数’”,小的孩子接着道:“请各位爷爷奶妈、叔叔伯伯、婶婶姨娘、姐姐妹妹多多关照。”两个孩子声音稚嫩,尤其那小家伙一开口便顺顺溜溜地说了这么一大段,当即引起大厅里一片笑声。颜月这才明白这两个孩子显然是专业表演人士,那表演的形式也有些接近于二十一世纪的相声或小品。自穿越到古代之后,颜月还是第一次看到孩子表演节目,因此一时倒忘了饥饿,趴在那窗台上认真地看着。 “弟弟,父亲命为兄今日教你识数,我们先来认识几个好不好?”哥哥认真地对着弟弟道。那弟弟十分配合地点头应好。 “瞧,哥哥先教你认手指头,跟着哥哥一起数。一、二、三、四、五,现在哥哥问你,哥哥这只手有几个手指头呀?”哥哥认真地问道,弟弟认真地跟着哥哥数完,接着认认真真地答道:“哥哥有两个手指头。” 大厅里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哥哥有点意外,再度拉着弟弟的手,耐心地重新数了一遍,从一慢慢地数到五,数完之后再度问到:“好好想一下,哥哥有几个手指头?” 这一次弟弟真得很听话地认真地想了想,大声地回答道:“哥哥有两个手指头。”大厅里再度发出一阵笑声,就连颜月也不由得笑了。这两个孩子虽然表演的内容很是简单,可却非常贴近于生活实际。难怪如此受人欢迎。颜月不禁琢磨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让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出门表演谋生呢?想到这里颜月当即对慕容炎道:“一会,你让人打听一下,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们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帮助他们一下。” 慕容炎一直紧盯着颜月,从颜月的神色中早已看出她对这两个孩子的喜爱,当即点头道:“你若喜欢,我就把这两个孩子买了吧。”慕容炎说得自然,却不知这便是颜月最不满意这时代的地方,穷人是没有任何尊严的,是可以任那些达官贵人自由买卖的。颜月当即气恼地回道:“先问一下他们有没有家,还有什么亲人,如果有父母就送回到父母身边,再给些银俩。若是孤儿,带来也可。” 慕容炎不知怎地颜月原本一脸的笑意突然之间就那么消失了,按理说自己从进入酒店到现在只说一句话,结果就惹恼了她吗?女人心,海底针,慕容炎不禁想狂啸,这个女人究竟喜欢些什么?自己要说什么才能让她再高兴! 只是没等慕容炎开口,颜月却突然开口问道:“慕容炎,你有孩子吗?” 慕容炎只觉浑身一凉,竟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颜月不提慕容炎倒忘了,自己是有孩子的,那个王美人所生的皇子,不对,那个王美人如今早已不再是美人,而是大戎皇宫的贵妃了。颜月此时突然问起孩子,莫非她已知皇宫里有了一位皇子,所以才会生自己的气。 想到此,慕容炎急急地道:“月儿,朕虽有孩子,可你知他的母亲并非我所爱,以后只有你生的孩子才是我的最爱,才最有资格当我大戎朝的皇太子。” 颜月本意是想说,你有孩子吗?你能体会当父母的心吗?谁家的父母会忍心把孩子卖掉?颜月怎么也没想到慕容炎会回答出这样的答案,说他有孩子了,说是他不爱的女人生的,颜月听着,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当年的王美人,那美轮美奂天香国色万种风情的样子,想到了后宫那万古长青四大贵妃,想着想着颜月竟不由得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中有多少苦涩多少酸苦只有颜月自己知道。 颜月笑着,慕容炎却被颜月笑得心惊肉跳,再度表白道:“月儿,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回到大戎,回到我的身边,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我会通通赶走。从此之后只留你一人。我发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若有半分虚假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颜月却在那铿锵有力的誓言中越笑越是心寒,这算什么?自己若回大戎,他便把那些女人赶走。自己若不回去,那些女人便留下陪他是吗?相别的这些日子里,他早就当了爸爸,早有一个女人有了他的血脉,这也算是真情吗?颜月纵是心如刀绞想着却指责不出一句话来,只因早已在心头对他失望,只因早已就决定放弃了他。 慕容炎还想说些什么,颜月直接道:“不要说了,我想再看看,这大孩子到底能不能教会小家伙数数。”慕容炎哑然,颜月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到那戏台上,此时戏台上两个孩子此时已换了一种方式教,大孩子拿着一块糖果在循循善诱,只是颜月却怎么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早已对他死心,早已不再渴求会有什么结果,可为什么在听到他说有了儿子之后还会这般的伤痛呢!也许那情一直就被颜月深深地压制于某个角落,融于了骨血之中,只有在酒醉之时,只有在夜半时分,那泪才会不知使唤地流。而今日却被他的话却把往日的痛生生地勾了出来,心痛得厉害,脸上却依旧是微微的笑意。 恰在此时有伙计上了菜,虽然那些菜肴皆是颜月心中所爱,虽然颜月早已是饥肠辘辘,可此时面对这些佳肴,颜月却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月儿,我记得你最爱吃鱼和螃蟹,因此点了清蒸鲈鱼和葱姜炒螃蟹,听说这两道菜是顾客的最爱,是每个顾客来此就餐必点之菜。”慕容炎用筷子取了那鲈鱼头下最细嫩的一块肉放于颜月面前,其小心翼翼再度让颜月汗颜。 颜月将其放于口中,细细地品着,又浅浅地尝了一口鱼汤,这才笑着抬头。这一表情让慕容炎认为颜月定是因这鱼肉的鲜美而满意,却不料颜月笑着张口慢慢地道:“此鲈鱼虽然鲜美,比起上一次所吃还差了许多。” 颜月此言一出,慕容炎也觉震惊,这鲈鱼之鲜美和大戎皇宫里的御厨所烧不相上下,颜月又是在哪吃的比这强上许多的鲈鱼呢?没待慕容炎提问,颜月自己直接答道:“是完颜萧他亲自动手所做,不管是汤汁和鱼肉的口感都比这好吃多了。” 此中颜月有夸张的成分,完颜萧所做的清蒸鲈鱼确实口感鲜,可要说比这强多了实属夸张。而那厢慕容炎的脸一下变得失去了血色,只在心中恨恨地把那完颜萧的祖宗三代都怒骂了一遍。这才强笑地道:“鲈鱼味道不行便不要吃了,尝些螃蟹吧。” 只是这鲈鱼似乎引起了颜月的话题,颜月一边吃一边笑着道:“慕容炎,你一定不相信吧,一个堂堂的王爷居然会做菜,当初在沐阳城时,几乎每天中午他都亲自做菜。当然他不仅做的鲈鱼好吃,做的八宝野鸭、冬瓜蓉荠菜汤、清炒白菜……样样好吃,所以我……”颜月笑得甜美,说到菜时更是夸张得一连说了十多道菜,说到最后更是小脸一片娇羞,完全一种情动的感觉。 慕容炎却越听越是愤怒,那筷子在手中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响,竟折成了几段。颜月似乎犹未察觉到什么,只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筷子怎么断了?快让伙计再上一副。” “颜月!……”慕容炎怒颜毕露。 “什么?”颜月温柔反问,一脸懵懂………… 他知道她是在装,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怪她给别的男人接近她的机会?怪她心中、口中有了别的男人吗?这一切起源都是自己!若没有当初皇宫的伤害,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她知道他气恼,以他的大男人主义,以他的骄傲怎能允许他的女人口口声声提别的男人名字。可她就是故意这样,似乎只有他气了,他恼了,她也才觉得心中好过一些。 “如果不好吃不要勉强,等哪天我亲自动手给你做。”慕容炎突然柔声道,只是这一句却惊得颜月瞪大了双眼,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世界似乎凌乱了,连做菜也成了帝王的追求了吗? 第三十三章:飘然离去 这顿饭吃得那个叫五味俱全,颜月恨不得背生双翼逃往宇宙八荒,慕容炎恨不得把颜月拍扁了揉碎从此捏在手心之中。在慕容炎那痴恋目光的注视下颜月是越吃越慢,只想着下一刻的去向。慕容炎却是基本没有吃,只将目光牢牢锁定着颜月,看她还有什么花招可玩。 颜月知道午膳之后必还会被慕容炎带到他那临时的住所,而那偏偏不是颜月想要去的。已然注定不会有结果,何况再纠缠不清。可慕容炎却在心中发誓,只要尚有一丝气息,就要从此把这个小女人拴在身边,不离眼前。 包厢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一个恭恭敬敬地声音在门外响起:“弟子乔正康在这里恭候师傅。”颜月惊讶之后便是大喜,乔御医,自己在沐阳城收的徒弟,他何时回到了映雪城,又怎么知道自己在此处呢?只是这些都不是颜月现在所要知道的,颜月知道的是自已终于有了一线希望。 慕容炎诧异的看着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进了门,看着他恭恭敬敬向着颜月行礼,恭恭敬敬地问候师傅安好。这一幕只惊得慕容炎眼珠差点瞪了出来。接着慕容炎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语:“徒儿得知师傅在映雪城,特意来接师傅到徒儿家小住几日,求师傅给徒弟一个孝顺师傅的机会。” 异想不到的人,求之不得的话,颜月的喜悦可想而知。却听到慕容炎大声地反驳:“此事不可,月儿与我在一起。”这句反驳仿佛才让那老头儿注意到这屋中还有别人,此时看着慕容炎,再看向颜月,想了想方才恭敬地问道:“师傅,请问这问可是师公大人?” 老头的这句话问得慕容炎倒是十分得高兴,当即点头。可没想到老头根本不看自己,而是紧盯着师傅等着回答。而这方乔御医的话音刚落,颜月已然反驳道:“不是,绝对不是。” 老头略一沉思又接着问道:“那这位可是师傅兄长?”颜月气得皱眉,这位慕容炎怎么瞧着与自己也不想象,这乔老头怎么想起兄妹关系。颜月直接反驳道“不是。”颜月倒是开始琢磨如果老头再不停的追问慕容炎与自己是何关系,应该如何回答于他,一时颜月也没想到答案。 好在老头不再追问,而是看着慕容炎严肃而认真地道:“阁下即非师傅相公,亦非师傅兄长,怎可与师傅同住。要知师傅乃未嫁之人,如与阁下同住与礼不合,更与师傅名声不利。” 颜月扑哧一声差点笑了出来,这古人思维果然不是颜月所能理解,感情这乔老头问这么多就为了这一句。慕容炎被这一句话咽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老头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慕容炎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将颜月禁锢在身边,又怎可能让这个老头一句话给说退。当即脸一寒,凤目微眯,冷冷地道:“此事不可商量,你即是月儿的徒弟,问候到了,便可退下。” 这对慕容炎来说已是极好的表现了,换作平常,早叫侍卫把这个老头扔出去了。颜月满心的期盼都变成了失落,心里只想着若是这个乔老头变成潇老头多好,随身无处不是毒,只要一毒出手,便可行遍天下无敌手。想到此,颜月再次感叹自己的身上一样毒也没有,若是此次能随这个徒弟离开的话,一定要配制些毒药带在身上。 乔老头被慕容炎的冷言冷语惊得呆立了片刻,不知是不是被慕容炎那强大的气场给气得,或者是颜月那一副凄苦的模样给激得,突然一横身挡在了颜月的面前,坚定地道:“徒儿誓死保护师傅的清白,请师傅不要随此人走!” 颜月这一次是想笑却笑不出,慕容炎这一次却是怒了,这老头话说得好似自己要污辱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似的。慕容炎已是忍无可忍,当即命道:“来人,把这老头给我扔出去!” 颜月知道这一次慕容炎真是忍无可忍了,可如此对待自己的徒弟,颜月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慕容炎话音刚落,颜月已站了起来,一把牵住乔老头的袖子,大声地道:“即然你要把我的徒弟扔出去,不如连我一起扔出去吧。” 慕容炎头痛得看着这一幕,却猛得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为何这个老头能进到这包间里,自己的侍卫怎么没有拦着他?为何自己已然命令来人,为何侍卫迟迟没有进来?想到此,慕容炎直接站了起来打开门,却见原本立在门外的两个侍卫正靠着墙坐在地上,好似睡着了一般。慕容炎先是心惊,接着不禁冷笑,在这映雪城,能无声无息地拿下自己两个侍卫的人,除了完颜萧还能有谁? “你是完颜萧派来的?”慕容炎回头肯定地问道。 “非矣!”老头昂首紧定地回答。慕容炎再想质疑时,颜月已然开口问道:“门外那两个侍卫怎么回事?” “徒儿怕这两个侍卫阻拦我见师傅,因此在他们的饭里下了些药,等他们倒下徒弟这才进来。不过徒弟所下之药,药性迟缓,比起师傅所配之药差之千里,还望师傅多加指导。还有,雷振天给了徒儿一袋东西,交代要一定交给师傅手上,说这是师傅防身需要的。另外,雷振天和雷振雨他们说司空将军已然恢复了,他们将司空将军安然送到大戎城,就会赶来寻师傅。”可能因提到侍卫乔老头想到药,又想了雷振天的交代,因此乔老头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袋里拿出一大包东西。 颜月这一听大喜若狂呀,自己防身需要的是什么,那当然是毒药!只要有这些东西在手,任何人想要拦住自己那也不可能。 而慕容炎的脸色却变得铁青,慕容炎此时才想起,颜月她还是个用毒的高手,想当初在大虞府内,她仅靠毒便对付了大虞府内数百名的高手。眼前的这个老头是她的徒弟,用毒毒倒自己的两个侍卫那只算是小菜一碟罢了。如此想来,颜月至今没有对自己用毒应该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慕容炎冷冷地琢磨着,那厢颜月已颇有把握地再度安然坐下,把那小包里的东西一一检查了一遍,这才一一收起。轻声地对着那老头道:“乔御医,你在门等候,师傅与这位公子说些话便与你一同离去。” 慕容炎只觉心头火起,瞧颜月如此表现便知她已有了离去的决心与把握,自己的一番心血她竟然丝毫不顾,愤怒地坐下,慕容炎已觉心中酸楚不可抵挡。那些个苦苦思念的日日夜夜的痛苦她不曾体会,而今重逢带来的浓浓幸福她毫无感觉,她真的把真情系在了别的男人心上吗?酸楚之情涌上鼻端,慕容炎仰首望那屋顶方抑制下那有些湿润的眼眸。 “慕容炎,我曾经是爱过你,曾经梦想过在那大戎皇宫里成为你的独一无二,面对那些后妃的挑衅我从不曾怕,因为我的目标只有你,只要你与我同心,那些女子最终只是你生命过客,那大戎皇宫最终将是属于我们的爱巢。可最终我发现,我的思想是幼稚的,那些女人伤害不了我,而你却能将我置之死地。那些个大戎皇宫的日日夜夜,那些个被你怀疑伤害的日日夜夜,我终于想通了,你绝不是我此世的良人!”颜月说着,那慕容炎开口想要说要说话,却被颜月毫不迟疑地打断。 “慕容炎,不要告诉你,你现在愿意为我赶尽后宫女人,可是你能把你唯一的子嗣赶走吗?你能赶走你皇儿的母妃吗?甚至以后可能是皇太子的生母吗?你要面对的将不仅仅是王副相,全部的大臣,还有大戎朝所有的百姓。告诉我,如果你这样做结果是这样吗?”颜月微笑地问道。 慕容炎微微地点头,很快地神色坚毅地道:“颜月,只要你能回到皇宫,只要有你在,即使面对天下指责我都愿意!” “我知道你会这般说,可我不愿意!我要的是两人快快乐乐地长相厮守,而不是让你陷入苦难成全我自己的幸福,更是不要伤害他人成全我的幸福。我怎可能让别的女人因我夫妻分离,我怎可能让一个孩子因我而失去父爱,我又怎可能让自己心爱的男人每日过着任人指责的生活。到了最后,相爱又会变成相害,相守又会成为痛苦。慕容炎,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的道理?”颜月认真地问着,这一字一句皆是血的教训,这一字一句更是颜月每一思量便痛彻心扉而颜月却每每用来说服自己的语言,只是说着颜月便看到了今后。 慕容炎怔怔地注视着颜月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不能言语,很久很久不能开口。颜月她说得确实是真的,可就因为这样就舍弃这一生的最爱吗?就因为这样相爱的人便不能在一起吗?难道自己的帝王身份就注定此生与爱无缘吗?慕容炎不甘!慕容炎不愿!如果没有尝过爱的滋味,慕容炎还可以像以前那般若无其事的过日子,可体会到爱的滋味,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她在世界的一个角落流浪,或想到她爱上了别的男人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慕容炎又怎可能这般轻易放弃! 想了很久,沉默了很久,慕容炎再度开口却仍是铿锵有力地道:“不论最终怎么样,我绝不放弃!颜月,我绝不放弃!” 颜月已果断地站起:“慕容炎,话已至此,你好好思量,就此罢手,虽然天各一方,却可彼此祝福。可你若坚持留下我,绝不可能!”颜月说完转身便走,虽然颜月没有说,可慕容炎懂得,她手中的毒任意一样都可保她顺利离去。 就那般痴痴地盯着她的身影,慕容炎已是声音嘶哑:“颜月,我说过,我绝不放弃!就是得罪了世界上的所有人,我也绝不放弃!” 第三十四章:卿卿我我 颜月的大摇大摆和那乔御医出了酒楼的门,而酒楼之外早有车马恭候,上了车颜月犹害怕慕容炎追来,确定慕容炎没有跟来之后颜月方才静下心来。再侧目看着一旁恭敬守礼的乔御医,如此这般轻松地离去,颜月突然有些怀疑,这个只在医术上刻苦钻研的老头,他怎么知道自己和慕容炎在酒楼之中?又怎么能这般顺利地毒倒了慕容炎的两大侍卫?又如此那般的口齿伶俐!这般表现与一向的乔御医似乎不太相符。 颜月这方还没有问出口,乔御医已连忙回禀道:“师傅,徒儿今日一早才回映雪城,却得王爷急召,说师傅被一登徒子男子困于酒楼。幸亏徒儿来得还算及时,没让那登徒子得逞。也幸亏王爷派了陈侍卫和王侍卫一起帮助,否则单凭徒儿之力根本没有办法救师傅脱困。” 颜月不禁想笑,想那慕容炎知道这老头心中把他当做登徒子会如何感想,估计把老头活剥了心思都会有吧。“登徒子”这样的话也就完颜萧用来骗骗乔老头这样的老实人,换个有眼色的人都不难看出慕容炎的身份。不过也许正因为这个徒弟毫无心机,毫无眼色,才会在医学中精进如厮吧。如此看来人若在某一方面弱势,那老天必会在另一个方面补偿与你。 想到此,颜月好笑地追问道:“我们现在到哪?真的是去你家吗?”。 “回师傅,王爷说和你商量后再由师傅你亲自做决定。”乔老头认真地道。在颜月的愕然之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乔老头刚提到王爷两字,马车便突然停了下来。车帘一挑,一个男子的笑脸出现在颜月的面前,正是那身形魁梧,英姿勃发的完颜萧。 看着乔御医从马车上匆匆而下,恭敬道别。再看着完颜萧弓身进了车内,颜月不禁在心中将完颜萧与那慕容炎比较了一番。从外形上比,虽然完颜萧五官俊朗,身形剽悍,气质粗犷,站在那人海之中绝对也夺人眼球,可比起慕容炎仍逊色多了,慕容炎堪称世间少有的俊男,更加炫丽夺目吸人心魄;从性格上比,这两人更是绝对相反,粗犷的完颜萧绝对得细心与柔情,而俊美得令人发指的的慕容炎却性格冷酷,薄情绝情。 “颜姑娘,本王前来只想问姑娘一句,今后有何打算?如果姑娘选择跟大戎皇上回转,本王今日只算是多事了。如果姑娘想避开大戎皇上,又有何打算?本王感激姑娘为沐阳百姓所做的一切,更感激姑娘对皇兄的两次救命之恩,因此只要姑娘开口,完颜萧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完颜萧打断了颜月的沉思,开口认真地问道。 颜月没想到这个完颜萧此来是和自己说这样的话,诚挚的表情,真诚的语调都证明着他所言非虚。颜月原本内心还有些担心自己才离虎穴,又入狼窝,如今看来倒是对自己的个人魅力太过于自信了。人家完颜萧根本没有打算纠缠不清。只是对如何避开那个慕容炎,颜月还真没有办法。现在映雪城还有个完颜萧能帮着对抗与他,若是离了映雪城,他若苦苦纠缠又该如何是好?那时自己真要下毒把他毒倒吗? 在颜月的沉思中,完颜萧再度开口道:“本王倒有一个建议,不知颜姑娘可愿闻其详?”颜月正是心急,听完颜萧说话还如此一拿三捏,当即急地命道:“快快说来!” 颜月没有想到完颜萧会说出以下的一番话来:“有道是逼敌退,不如让敌不战自退。大戎皇上他若不死心,又怎可能放弃于你。所以本王倒是建议姑娘不若与本王订婚,他若瞧见姑娘与本王卿卿我我、如胶似漆自会死心离去。” 这段话只听得颜月先是愕然,订婚是这么随意的吗?还有作秀吗?接着便是身上一阵恶寒,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以颜月对慕容炎的了解,自己若真与这位王爷表现得这般,估计慕容炎一定会将眼前这位王爷杀之而后快吧!更何况自己好象根本没有表演的才能,这一上来便表演高难度的言情剧,似乎有些太难为自己。 颜月越想越觉好笑,只笑得那魁梧的男人先是手足无措,接着脸涨得通红尚不知问题所在。颜月方咯咯地笑道:"你说得那些太假了,知道吗?首先订婚是不可能的,即使你愿意作秀我也不会愿意。而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不是表演出来的……算了,和你也说不清楚。如果你真愿意帮我,其实只要本色演出便可以了。" 完颜萧被颜月这段话说得一脸的迷茫,颜月再度直白地问道:"这样,我问你,我若愿意留在你的府中,只为了将慕容炎逼走,你会如何待我?" 完颜萧瞬间便己明白了颜月的意思,凝视着那澄澈的眸子,完颜萧肯定地答道:"本王会对姑娘尊之、敬之,决不会对姑娘有半分不敬之心。凭心而论本王是对姑娘有些私情,但此举只为报答姑娘对映雪国的恩情,决不会乘人之危。所以请姑娘放心,在在萧王府姑娘任何时候都是自由的。" 颜月笑着点头,倒是放下一份心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完颜萧的为人颜月倒真得放心得下。再说多了倒显得自己矫情。挑开车帘,此时已是半下午,车外行人如织,路边商铺林立。一路上摆摊的,挑担的,吆喝的,林林总总,颜月颇有兴趣得看着,眼光却在落在一个路边一箩筐里的东西时愣了片刻。 "完颜萧,那是菱角吗?"颜月问得有些不确信,因为在颜月的记忆中菱角只是深秋才会成熟,现在才八月份便有菱角了吗?但菱角一向是颜月喜爱,因此颜月自认不会连菱角都会认错。 完颜萧明确地告诉了颜月那是菱角。只因在映雪河中菱角有两种,一种八月份成熟,一种十月份成熟,而现在正是第一批菱角成熟的时间。而接下来完颜萧所说之话更引起颜月的兴趣,据完颜萧所说,现在正是采菱时节,映雪河中菜菱繁忙,煞是热闹。 随着完颜萧的叙述,颜月仿佛看到了那繁忙的釆菱场景,忆起那采菱词中的场景:“菱角何纤纤,菱叶何田田。鸳鸯与厓騑,对对浮清川。采菱白晰郎,荡桨后复前。偶逢西家妹,隔浦来采莲。娇容入花乱,素腕随荇牵。要住语绸缪,风动裙带偏。采采忘采角,但采叶在船。赠我双莲子,庶几不空还。“ 在颜月的沉思中,那完颜萧己喊停了车夫,又命人去挑些最好的菱角带回府中。颜月突然想起一事,当即笑着问道:"完颜萧,你们这菱角怎么吃?" 完颜萧的答案果然没有出乎颜月的意料,嫩的菱角生吃,老的菱角煮熟了吃。但更多的是晒干后捶去壳给牲畜食用。颜月那厢一问完颜萧便知话中之意,当即热切地追问道:"颜姑娘莫非知道这菱角的其它食用方法?" 同是好吃之人,谈到吃果然是兴趣盎然。完颜萧眼中的热切显而易见,颜月却慢吞吞地道:"《本草纲目》中曾有记载,菱角能补脾胃,强股膝,健力益气,菱粉粥有益胃肠,可解内热。从医学角度讲菱角可补五脏,除百病,还可防治癌症。从美学角度讲,菱角有减肥健美的作用,因为菱角不含使人发胖的脂肪。" 完颜萧被吊足了胃口,也没听到颜月提到吃。愣愣地等了半晌方知道被这丫头捉弄,可这个结果一点也没让完颜萧感到不安,反而让完颜萧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完颜萧终是忍不住地问道:"这究竟可以怎么吃?" "菱角吃法甚多,如牛肉菱角,菱角莲子羹,水三鲜,椒盐菱角,菱角粥……吃的方法数不胜数,不过这菱角吃起来也有些禁忌,菱角性凉多食会损阳助湿,另外猪肉与菱角不可同吃,同吃会引起腹痛。"颜月越说越引起某人的兴趣,只恨不得让颜月把刚才所说的美食全部烹调一番尝个遍。可某人心中也知若不让这个小女子卖弄个够,提出她的条件,她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只可惜不能亲自采菱,若是那般做起莱肴才会更加得有味。"颜月终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求如此简单倒让完颜萧有点诧异,当即道:"不若明日本王陪颜姑娘到那映雪河中采菱,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这正合了颜月心愿,如今被完颜萧主动提出,颜月心中高兴当即表示晚上要亲自下厨烧两道菱角莱。 于是这一晚上萧王府中的膳食间里有了这样一道奇异的风景。王爷一身粗衣布衫手拿菜刀当起了配莱伙计,神医姑娘手抡锅铲不时大声喝斥,王爷忙将那各种配料及时奉上。然后饭桌上很快地便上演了你争我抢的局面。一夜间王府各种流言纷起,有的说神医姑娘原是悍妇,使得王爷亲自为她使唤;有的说神医姑娘厨艺非凡,岂不见王爷那般高贵的人居然见到那般美食也动手抢夺;更有的说神医姑娘与王爷本是一对情侣,沐阳瘟疫乃是天作之合……其中传言等等,这里不再一一叙述。 而这一晚上某位皇个却一直隐身于黑暗中。看着那个小女人对着别的男人言笑晏晏,看着那个小女人与别的男人一起温馨用餐,心中恼得差点将这萧王府给一把火给烧了。慕容炎一直等到夜深那个小女人单独睡了很久方才离去。只是这一晚慕容炎一直在反省,自己比起那个完颜萧到底有哪不好?难道真得是自己不会下厨吗?某位皇上回到住处找到两个土豆,用剑削了半晌,使得一个厨房到处都是土豆片这才罢休! 但慕容炎下定了决心,她到哪他便也到哪。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吗! 第三十五章:采菱之趣 河边扬柳依依,河中水面如镜。水清得可以看见河底,碧得可与柳树媲美。长势旺盛的菱叶簇拥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浮在水上,占了半条河。而在那河中更多的是那悠哉修哉的小船,穿行在那绿波荡漾之中,竟如同在那画中一般。船上坐着的或是阿婆,或是大妈,或是年轻的姑娘,即便是那撑船者也多是年长男子,唯独不见有年轻男子参与采菱之中。想来古人视采菱是一个低下的劳作,男人怎可能会做如此低下的劳作。 颜月四下张望,却见一侍卫从远处的堤岸领着一条船来。小船不大,正是采菱女所坐的那种。虽离得远颜月也能清楚地看到那摇船人脸上的笑意,想必是得了一大笔银子心中快慰吧。 "戴上帽子,我们上船吧。"耳畔响起完颜萧的话语。回过头来,颜月不禁目瞪口呆。颜月一到这河堤柳岸便飞奔下马车,完颜萧倒是姗姗来迟。不过此时颜月倒明白了他来迟的原因。普普通通蓝色的长衫,黑色的裤子,普通布鞋。头上还戴着一顶草帽,手中的草帽显然为颜月准备。这副打扮他竟准备亲自为颜月掌船摇桨。 "姑娘如此目不转睛,是否本王这番打扮更显得玉树临风,英俊不凡?"完颜萧打趣得问道。颜月脸一红,撇嘴毫不思索地道:"打扮得十分民众,偏一脸的自得与傲气,象足了披着羊皮的狼。" "本王都混入羊群了,颜姑娘你这只凶狠的小绵羊还不快戴了帽子快跑!"完颜萧笑着把手中帽子戴在颜月头上。颜月本还想反驳,突然又觉两人这般姿势,这样言语有种说不出的暖昧。当即手扶帽子转身便跑,这跑倒真成了完颜萧口中凶狠的小绵羊。 小船不大,颜月坐于船头,完颜萧在船中立着摇桨撑船。颜晃晃悠悠地开动之时,颜月不经意看到立在岸边李侍卫眼中的担忧,那担忧应该是为他家王爷吧。颜月心中不由掠过一丝感动。想他完颜萧本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却主动担起了自己的船夫,还做得这般积极主动,这其中的情意颜月又岂能感知不到。 不过颜月的注意力很快地便被那碧波绿水吸引而去。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颜月想起儿时与小伙伴一起在河边游戏的时光。坐在船头,俯身捞起一簇菱叶放在船上,那藏在叶片下面的菱角便露了出来。紫红的菱角,个头不大,摘了半响才恋恋不舍地从那茎上脱落,真是生嫩之极。 完颜萧诧异地盯着船头那小女子的一举一动。看着她采下菱角,亳不犹豫地手口并用剥开了那菱角,仿似山珍海味般地放入口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那吃相只是瞧着也让人垂涎欲滴。完颜萧不知道自己的唇角一直擒着一抹宠溺的温笑,那只有面对最心爱的人才有的笑意。 "你也来点!"颜月倒是没有吃独食,把手中采摘下的嫩菱角也给完颜萧送来少许。只是没等完颜萧吃到口中,耳边又传来那小女人大声的呼喊:"快划船,划到那最密集的地方!"完颜萧笑着把手中的菱角放了下来,继续当好自己的船夫。 菱叶密集之处满眼碧绿,越到水深之处船儿也越多起来。颜月此时方知这完颜萧摇橹技术还是不太过关,也才明白李侍卫为何担忧。颜月想去的地方他七摇八摇还没赶到,己被别的小船抢先占领。想必这映雪河中资源共享,谁先到手属谁有,因此众人也不客气谦让,反倒觉得这番你争我抢煞是采菱有趣之处。 颜月随手捞起一簇菱叶,上面菱角倒是多,一碰即掉的少之又少。显然老菱角己被前人采摘而去,剩的都是嫩的。颜月极目远眺,却见前方有一片碧绿密密相联,似从不曾被人采摘过一般。颜月心中大喜,当即命完颜萧把船快速划往那处。 那一片菱区近在眼前之时,颜月却觉船身一晃,自己这条船侧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条小船,显然船被那小船撞了一下。在完颜萧把船头重新调整好方向之际,那小船己飞快地向着颜月锁定的目标而去。等颜月的船儿赶到之时,那先赶到的姑娘的小木盆里己堆了不少的菱角,那采菱的小姑娘还投来了挑衅的目光。 颜月何曾服过输,袖子一卷,便开始了自己的采菱行动。每簇菱叶下面便是接二连三的菱角,一碰就落。颜月不像那些专业采菱姑娘那般带来木桶木盆什么的,这一来那一个个紫红的菱角便全部堆放于船头之上,只一会的功夫船头也堆了老高。 而那厢的采菱姑娘越菜越是欢畅,竟开心地唱起菜菱歌来:“菱角大呀,菱角甜,没有阿妹的歌声甜;菱角香呀,菱叶长,没有阿妹情意长;阿妹采菱多繁忙,思及阿哥心欢畅,只愿阿哥多品尝………”歌声清脆悠扬,听得颜月目光注视在那一边劳作一边歌唱的姑娘身上,一时之间竟忘了采菱角了。 在颜月的记忆中似乎也听过一首采菱由,歌词也记得有那么几句,什么水乡的孩子爱水乡,从小就生长在南湖旁,山中的清泉香喷喷,湖里的水菱甜又爽……可此时比起这小姑娘所唱的菜菱曲颇觉差了几分。此时凝目细看,这采菱的小姑娘绿色衣衫,长发高卷,生得倒也称得上眉目清秀,只是年龄似乎不大,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而给她划船的姑娘年龄更小,瞧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看到这里,颜月不禁恼怒地回头瞪了完颜萧一眼,气他一个如此大男人划船居然没有划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女童。完颜萧被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半晌都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 颜月停手不再采摘,那小姑娘却越摘越是高兴,木盆里的菱角已然堆满,又换来一个空的木盆。就连那的歌声中也充满着喜悦之情。虽然在这古代十五六岁的女子都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可颜月却始终不能认同这个现实,现在听着这个小丫头情歌唱得如此欢畅,不禁起了一丝捉弄之心。 “完颜萧,你把桨给我。”颜月小心地从船头站起慢慢走到船中央,船儿一摇一晃,颜月走得十分的小心。走到跟前方小声地对着完颜萧道。完颜萧正被颜月瞪得不明所以,眼见颜月要桨,当即把桨递到了颜月手中。 颜月的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把那桨接过,用力地朝着那一方碧绿拍去。再船离得甚近,颜月此举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矣,这水波荡漾之间便湿了那采菱姑娘的衣衫。在那小姑娘还没抬头之前,颜月已将手中船桨放下,伸手快速拿下完颜萧头上的帽子,大声地道:“阿哥,你小心一点,不要弄湿了人家阿妹的衣裳。” 完颜萧想要反驳,可看着颜月那一脸淘气的笑容,终是说不出斥责的话来。只好抱拳对那采菱的小姑娘道:“对不起了,我家妹子淘气。”颜月本想看看那小姑娘会不会大骂完颜萧登徒子之类的话语,再或者看看小姑娘会不会对完颜萧这样英俊的男子春心萌动……可那小姑娘先是诧异地盯着完颜萧和自己,接着便似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而接着越笑越是开心,最后竟语不成声地道:“阿姐,莫非你家阿哥一直听我唱歌,阿姐吃醋了啵。” 颜月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有如此弯弯肠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捉弄这小姑娘反倒自己被捉弄,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倒是完颜萧一脸的笑意,仿佛这小姑娘的话正说到他的心里头似的。 颜月生气,完颜萧得意,落在那小姑娘的眼里正是落实了刚才的话语。小姑娘不知道回头低声向自家阿妹说了什么,那小姑娘拿起船桨开始划船。颜月不禁心中遗憾,自己只是想开玩笑,怎么也没有想让人家离开的意思,现在人家要离开了,颜月不禁急道:“你们别走,这菱角多,就在这采吧。” 那小姑娘只是笑着,不言不语。而船头却向着颜月所在的船驶来。就在颜月的诧异中,小姑娘的船头竟直真撞到颜月的船头,船开始猛烈地摇晃,颜月刚采的菱角也一个个地滚落到了水中。完颜萧也没料到是这么个情况,桨往船一侧猛撑,可没待船稳住,那小姑娘的船再度向着船中撞来。颜月大叫“你们做什么”?而完颜萧情急之下,桨也不会用了,只连声叮嘱着颜月蹲下抓好船边,不要掉到水里。 而那小姑娘的用意绝不仅仅如此,她们分工合作,划船的人负责撞船,而采菱的小姑娘则开始了泼水。她的手里拿的是那用来采菱的木盆,舀了水便朝颜月和完颜萧的身上泼来。颜月这船东摇西晃,晃晃荡荡,两人只想着站稳不要掉水里了,又哪里有心思去躲水。那小姑娘一盆水泼来,颜月身上的衣裳便湿了许多。 颜月算是明白这小姑娘的用意了,感情自己泼了她一下水,她便要全部给泼回来,农家姑娘果然性情豪爽。颜月二十一世纪旅游时最喜的便是飘流打水仗,此时一明白对方用意,当即也不躲了。再度抢过完颜萧手中的桨,不管能不能站稳,会不会跌倒,挑起水向着那两个小姑娘反击。只可惜颜月一个人的力量过于薄弱,再加上人家小姑娘那船躲得轻松自如,只一会的功夫,颜月浑身湿透,而人家小姑娘还是啥事没有。 “完颜萧,你站起来,快,动手!”颜月自己一人不能取胜,便连声音催促完颜萧也参与到战斗中。可完颜萧何曾做过这样的游戏,只是坐在那船中央不动,还一迭声地叮嘱颜月小心摔倒了,小心落到水里了。颜月也没有心思理他,只全副心思投入到战斗中。 “阿姐,你身上衫子都湿了,让阿哥抱你回家换衣服吧。”那小姑娘取得大胜,咯咯取笑着颜月。然后那小船很快便如离弦之箭船划去。颜月气恼地立于船边大叫道:“臭丫头,有本事你别走,本姑娘与你在水中再战!” 第三十六章:意外事件 完颜萧是一脸的无奈,颜月这个形象若是上岸,估计一定会引起骚动的。就是在这映雪河中,也招惹了无数的目光。完颜萧虽然一再在心中告诫自己非礼勿视,可那湿透衣服的女子曲线毕露,身材是那般得惹火迷人,完颜萧每警告自己一次,却又忍不住抬头看上那娇小玲珑的身材一眼。 “完颜萧,你……”颜月从刚才的水战中回过神来,这才突然意识到完颜萧的眼神有异。狠狠地瞪了完颜萧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远外的船只上也有人停下采菱向着这边瞧来。颜月大怒,再度瞪着完颜萧狠狠地斥责道:“完颜萧,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完颜萧一怔之下很快地脱下身上的那件长衫用劲甩给了颜月,只可惜这种采菱船过于简陋,连个遮挡都没有。颜月想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的想法只是空想,只能把完颜萧的长衫披在身上了事。不过颜月心中很是很庆幸,自己身上的那些毒药还有个单独的包裹,否则这般淋水,岂不是把自己身的上宝物给糟蹋了。颜月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一会的功夫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完颜萧现在后悔死了,后悔刚才为何不直接用武力制止了双方的泼水,就是为了满足那个小女人想要游戏的心态,以致于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尴尬的局面。衣上的长衫已被颜月穿在了身上,幸亏完毅萧长衫里面还有一个背心,否则现在完颜萧整个上半身都暴露于这阳光之下。完颜萧也有光着膀子的时候,可那是在军营里,全部都是男人的同时,而不是现在面对着心爱的女人,也不是在映雪河的大众面前。 完颜萧纵再是性情豪爽,这时也有些尴尬,偏某位小女人得了便宜又买乖,目光大胆地停留在完颜萧暴露出来的肌肤上,还大声地赞了句:“身材不错!” 完颜萧怒了,再度盯着那一身不男不女打扮的颜月,突然笑了,低声道:“本王身材比比起那慕容炎又是如何?”这一问果然把那小女人问得急了,眼一瞪,手一指,斥责的话没说出来反而转怒为笑道:“当然是差远了!你和慕容炎比那是差远了!” 完颜萧再度开口,只是这次没等话说出口,却听到远处传来响亮的火花声,接着传来一声巨响。颜月奇怪地瞪着那传来声响的地方,正想说这谁家半中不晌地放炮做什么,却听得完颜萧失声道:“那大戎皇上遇到危险,快,我们快去。” 颜月只觉心头突跳,慕容炎遇到危险!划船已然赶不及了,而映雪河中每隔一段距离总会有一两条小船,完颜萧抱起颜月直接施展轻功从那小船上掠过。这般飞奔,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颜月更觉心急火燎,如果这个慕容炎出了点啥事,自己真是难逃其咎。 “应该不会有什么,慕容炎身边有侍卫,本王也派了暗卫守护他。看到这求救信号的话本王岸边的侍卫也会赶过去。”感觉到了颜月的担心,完颜萧连忙安慰道。完颜萧没有说完,如果只是普通的事件,慕容炎和他自己的侍卫一定能应付得了,而自己的暗卫都发出了求救信号,那证明敌人一定很强大,是什么人想要对付慕容炎呢?此时也不是思考的时候。 完颜萧施展了全力向前奔赶,又是一颗信号炮传来,不用说情况已是十分紧急。完颜萧脸上的汗水已然滴落下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会让自己的五名暗卫都抵挡不住,岸边的侍卫应该已然赶了过去,为何还会这般凶险。 颜月从那信号之中,从完颜萧那紧绷的脸色中也感知了不对劲,颜月颤抖着很快地从怀掏出那一大包的毒药,于袖中、口袋中各放了许多。而就在颜月的准备中,完颜萧带着颜月来到了那树林之中。 而此时慕容炎的情况早已凶险之极,在慕容炎的周围围了不下于二十余名黑衣人,慕容炎的两个侍卫已在刚才与黑衣人的对决中死去,完颜萧派来保护慕容炎的暗卫也只剩下一人,此时正护在慕容炎炎的面前,势单力薄地对着眼前那二十余人。而不远处,才赶过来的完颜萧三名侍卫已陷入到另七八名的黑衣人的包围中。 今天一大早赶到萧王府时才知完颜萧带了颜月来到映雪河,于是慕容炎带了两个侍卫随之策马扬鞭地向映雪河赶来,却遇到这批黑衣人的袭击。慕容炎早已被这突发的事件袭得心神大乱,这些人究竟是何派人马慕容炎不知,但这些的人目标是慕容炎那是肯定的。 而现在,形势越来越危险,守在慕容炎身前的暗卫已毫无时间和精力放烟火信号弹,两人背靠着背面对着虎视眈眈的敌人,俱都抱了必死的决心。 那领头的黑衣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盯着慕容炎与那暗卫狞笑地命道:“杀!” 慕容炎突然暴怒出声:“你们究竟是谁?谁派你们来的?”慕容炎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只是没想到那黑衣人却根本不给慕容炎得知真相的机会,只冷冷地道:“你到了地狱自会明白,上,把这狗皇帝杀了,回去主子重重有赏!” 数十名黑衣人瞬间扑了上来,一时间刀光剑影,兵器相碰之声不绝于耳,慕容炎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可那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就在这兵器相格之间,突然只听到一声长长地带着哨子般的声音传来,一支运足了力道的箭向着慕容炎的头部飞来,慕慕容炎心中大惊,想要抽剑来挡,可此时剑已分身无术。就在慕容炎暗叫“我命休矣”之时,那身后的暗卫突然一跃而起,一边大呼“快跑”,用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箭,他手中的剑犹拨开了几把刺向慕容炎的剑。 慕容炎已杀红了眼,此时想逃走也是不可能。只发出一声长啸,力透剑尖,直接挑了身前两个黑衣人的咽喉。可后面的黑衣人就像那铜墙铁壁一般,重重地将慕容炎包围! “你们退下!”黑衣人突然大声命道,在慕容炎的诧异地注视下,这才发现那围攻自己的五六名黑衣人退下后,后面却有一排的黑衣人弯弓搭箭正对着自己。想不到自己竟会命丧于此,慕容炎恨恨地瞪着那领头人,却见那领头人一脸的平静,眼神中竟是不见一丝波澜。 “准备……”黑衣人“射箭”两字还没有出口,却见半空中人影飞过,只听得一声甜美的声音命道:“你们抬头看。”众人诧异地抬头,却闻到鼻端一股异香,有反应迅速地已叫出了声道:“有毒。”而那女子又有一药粉于半空中洒下。 慕容炎早在完颜萧抱着颜月在半空中出现的时候已明白了颜月的目的,纵是禀住了呼吸犹感觉到头晕目眩,加上刚才一番激战猛一放松,整个人便昏倒在地上。而那些人在连续吸入了不同的毒药后,有内功深厚的还跑了几步,内力稍弱的当场死在原地。颜月此次抱着一击必中的决心,下毒毫不留情,所下之毒皆是那夺人性命的巨毒。这也是后来让慕容炎气愤的地方,想要留个活口也没有。 待那些人在死亡面前挣扎之时,颜月这才命完颜萧很快地将慕容炎从那死亡毒雾中救出,离开了那死亡树林,很快地喂了解药。慕容炎幽幽醒来之后,先是目光茫然地从颜月身上移到完颜萧身上,接着便大怒地跳起,挥拳向着完颜萧攻去。 完颜萧没想到慕容炎醒来后会是这种状态,只气得大骂:“你疯了吗?” “说,是不是你派的人来杀我?还有,你,你怎么在月儿跟前穿成这样?”慕容炎犹有些怀疑完颜萧,再看到完颜萧露肩露胳膊,想到刚才他还抱着颜月的举动,这一气之下拳头挥得更加利害了。 “你自己不知招了什么仇人,若不是本王的暗卫一直在后面保护你,你早死了!还如此不讲道理。”完颜萧气地回骂,这一战中完颜萧损失了五个暗卫以及第一批赶来的三个侍卫,现在慕容炎居然还怀疑自己。慕容炎想着那暗卫拚死给自己挡的一箭,心中早已不再怀疑。而听到颜月解释说“为了来赶来救你,我掉到水里,王爷把他的衣服给了我。”慕容炎再也没有理由挥拳了。 只是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出来。朝政稳定,大戎朝应该没有这样的叛逆分子吧。难道是那苍穆国派来暗杀之人。可听那领头黑衣人的口音,怎么也不像是苍穆人士。慕容炎还有些不死心地想回去看是否留有活口,却被颜月一句话给否决了。 只是颜月一直在思索,总觉得这些黑衣人似曾相识一般。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以前的谷中组织!只是那谷中组织不是被凌越尘给灭了吗?倒没想到这大半年以来,谷中组织再度兴起,又纠集了这么多的人,而目的只为取慕容炎的性命。 至于谷中的那个小主子被潇老头从那大虞城中找到后原本一直跟颜月一起,可当颜月决定搬迁奇异城时,那小主子杨复宏却突然决定去寻找良师傅和古师傅,说是离得久了两位师傅一定是担心死了。小家伙说得有理,因此颜月就命冰和霜把那小主子送了回去。 而慕容炎还是第一次听到谷中组织这件事,想不到以前颜月就是被那谷中组织劫持,更在听说那小主子名叫杨复宏后色变。又听颜月猜测大戎朝中必有这谷中组织之人,否则谷中组织不会那么快地了解朝中动向。慕容炎的脸色已变得异样难看。 “我要立刻赶回大戎,只是月儿……”慕容炎说不下去了,现在带颜月回大戎,一则颜月不同意,二则慕容炎本人也担心,在路上再遇到谷中组织之人又将如何。可把就此离开,慕容炎真不放心,万一颜月她趁机逃了,下一次自己又到哪里去寻觅。 完颜萧这一次却突然附在慕容炎的耳畔低语了几句,颜月没听清楚他说得啥,却听得慕容炎惊喜地反问道:“此言当真!”完颜萧认真地回了句“当真!” 颜月不知道他们说的何事,但两人眼神均不约而同地掠过颜月,颜月不禁心中忐忑,好在两人很快商议如何回大戎之事,颜月的心才方定了下来。 第三十七章:病中温柔 慕容炎与那完颜萧认真地商量着什么,颜月听不清,也不想听。不过很快的颜月便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头脑一阵阵地发闷,身上也是一阵阵地发寒。一定是因为刚才的事件太过于恐怖了,或者是因为刚才映雪河中打水仗的湿衣服还一直穿在身上。 颜月抬头,慕容炎正一脸的寒意,完颜萧也紧锁着眉头。此时大事要紧!颜月暗暗地想应该只是受了风寒吧,只要等慕容炎他安全离去,自己再回去好好泡个热水澡喝点生姜茶便会没有问题。 好在慕容炎与完颜萧也没商量多久便决定回萧王府,因为慕容炎及完颜萧所带侍卫以及暗卫全数死去,慕容炎不可能就这般单枪匹马回大戎,因此一回到王府完颜萧便命李剑带着自己的腰牌到皇宫紧急调用十名御前侍卫,这样再加上萧王府的几名高手一路护送,完颜萧方才觉得放心。 众人坐在大殿中等候,完颜萧这才注意到颜月这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转眼看去,却见颜月正趴在桌上摆弄着她的那些药粉药瓶。慕容炎此时也方注意到颜月的异样,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问道:“月儿(颜姑娘),你怎么了?” 颜月自进入大殿后便坐在那桌子旁边,此时听到两人询问方抬头一笑,那苍白的脸色登时让两人诧异万分。在两人的诧异中颜月若无其事地道:“我把这些药分了一下,若是再遇到黑衣人攻击,你就洒下这边的药,你把这些药装在怀中。”颜月边说边把那些药包起来递给慕容炎,又接着道:“而这边的的是解药,你用药后一定要及时吃解药。你把这解药放在口袋中,这样就不会混淆了。” 慕容炎诧异地盯着颜月,没有接那两包药,而是接着追问道:“月儿,你把药给了我,你怎么办?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颜月似乎有些诧异地抚上自己的面颊,又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道:“没什么,可能是早上起得早了,所以有些困了。至于这药,我想要的话一天便可以配齐,反正萧王府又不差药材。” 颜月说得倒是实话,慕容炎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而就在颜月与慕容炎说话的当口,李剑已急匆匆地赶回大殿复命。从皇宫调来的十名御前高手和王府的几名侍卫已在王府候命。完颜萧却在听着李剑的禀告时眼神不时地掠过颜月的身上,从颜月的苍白的脸落到那用力握紧的拳头上,落在那宽大的衣衫上,落在那似乎有些颤抖的身躯上。完颜萧突有所悟,当即道:“午膳已备好,请皇上抓紧时间用午膳,本王交代一下侍卫们便可出发了。颜姑娘不如陪皇上一起用完餐再歇息吧。” 慕容炎瞅着那苍白的小脸,那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憔悴的容颜,当即道:“我不用膳了,现在就回大戎。月儿,你等着我,我会很快地回来找你。”颜月的小脸因为这句话似乎变得更加得苍白了,慕容炎却转头对着完颜萧道:“萧王爷,记得你我的约定!” 听到完颜萧肯定地答复,慕容炎这一次没有回头,却大声地道:“月儿,不要想着逃,因为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那志在必得的语气再度让颜月气结,这个男人何时再能不这样霸道。慕容炎说完便出了大殿,完颜萧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颜月,匆匆地跟着离去。 颜月不禁苦笑,想要站起身来,可身子一软又扑通一下坐了下去,头脑一阵轰鸣仿佛要炸了般的感觉。从映雪河的树林中坚持着回到了王爷府,颜月一直觉得身子轻飘飘,连那炙热的太阳似乎变得冰冷起来,好在颜月一直坚持着,就连刚才也用“困了”两字瞒过了慕容炎。只是此时颜月真是坚持不了了,脸儿慢慢地趴在那桌上面,只想就此睡去。 一个声音在耳边着急地呼唤:“颜姑娘,颜姑娘,你怎么了?” 颜月恍恍惚惚地抬头,看到了完颜萧那着急的脸,关切的眼神。只是这抬头的动作也再度让颜月大脑如炸开了一般疼痛。眼前的他唇一张一合,可颜月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慢慢地就连他的脸也在眼前放大,模糊,最终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 颜月一直昏沉沉地睡着,迷迷糊糊中被温柔地抱起,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一直耐着性子给自已喂药,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双温柔的手不时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头。梦中犹闪过慕容炎被黑衣人围攻的情景,吓得颜月惊叫出声。而此时总有个声音温柔地安慰着颜月“没事了!没事了!” 就这般不知睡了多久,再度醒来,颜月一张眼就看到完颜萧头发散乱一脸疲倦地靠在自己的床边沉沉睡着。 颜月张开口嘴试着呼喊完颜萧,才喊了“完颜”两字却戛然而止,颜月有些奇怪自己的嗓子为何疼痛不已,就连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起来。而短短的两字已足以让那沉睡中的完颜萧醒了过来,他惊喜地站了起来,大声地道:“颜月,你醒了!你没事了!没事了!” 衣衫不整,胡子邋遢,头发凌乱,颜月盯着此时完全没有王爷形象的完颜萧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完颜萧却又再度扑到颜月的身边激动地道:“颜月,你知道吗,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这期间还两次高烧,乔御医说你是长期积劳成疾,心力交瘁,再加感染风寒,所以才会如此严重。乔御医还说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否则这样的身体对你以后嫁人生孩子都不好。” 积劳成疾,心力交瘁,颜月听着不禁一阵惘然。奇异城休息了半年之余,本以为身体已然得到恢复。可沐阳城之行,自遇到司空将军开始,颜月的心便开始揪在了一起,这其间经历了多少死亡危机?司空将军遇难急救,长尾山死里逃生,驿站埋伏,再到映雪皇宫里起死回生、水中逃生、解蜘蛛之毒,以及后来慕容炎差点出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在刀口上度过?能不心力交瘁吗! 而对于慕容炎,颜月的心情更是矛盾。他在的时候想着他离开自己,还自己自由。可他真得离开了,颜月的心却再度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这一路上会怎样,有没有危险。那慕容炎的出现就如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水波一般,搅乱了颜月的心。这感觉不受颜月控制,也控制不了。有些情明知道动不了,不该有,可偏偏身不由已! “你怎么了,还不舒服吗?”完颜萧说了半晌也没听到一丝回应,又紧张地问道。颜月这才回过了神,看着完颜萧着急的面容,慢慢地道:“不是不舒服,只是有些饿了。”这么一说,颜月才真得感觉有些饿了,仿佛为了证明颜月所说是真一般,颜月的肚子还配合地发出一声咕噜。 完颜萧再度哈哈大笑,就连一向粗线条的颜月都觉出了异样。今天的完颜萧似乎笑得有些多了,似乎自颜月醒来他张开的嘴就没有合拢过。他快乐地笑道:“颜月,你等着,本王这次亲自下厨去给你做些好吃的。” 颜月想要阻止,想告诉他不必亲自动手,可没等颜月张口那完颜萧已如风般而去。就在颜月放弃呼喊后,那完颜萧又转回了头,只是这一次他大声地喊道:“菊儿,梅儿,你们俩个就在颜姑娘屋里侍候着。颜姑娘有什么需要不得怠慢。”说完后再度如风而去。 不得不说完颜萧考虑得十分周到,昏睡了一天一夜,就连颜月也觉得身上一股的汗味。因此当即吩咐那两个丫头送来热水,侍候自己沐浴。当完颜萧再度回到屋中之时,只觉眼前一亮。眼前的女子一头秀发自由散漫地披着在肩头,水青色的衣裙上绣着白色的梅花,那娇小美丽的脸上有着另人炫目的笑容。她就那般坐在那里,美得那么出尘脱俗,如梦如幻。 那笑颜倒映在完颜萧漆黑的眸里,完颜萧就那么呆呆地立在那里,只觉得心中什么破冰而出,灼热而不烫人,仿佛渴了一天一夜后忽然得到的一杯温茶,太过珍惜以致捧在手里竟不敢一口喝完。完颜萧突然想起第一次求娶颜月时她说的话。她问:“王爷,你爱我吗?”而完颜萧犹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我与姑娘谈不上爱情。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何况我正因瞧着你与其它女子不同,才会考虑到娶你为妻。” 爱,是现在的这般感觉吗?害怕她病了,害怕她伤了,只想看着她笑,只想守在她的身边。完颜萧想得竟不觉得痴了。 “你不是去做饭去了?怎么了?”完颜萧的目光灼热,颜月脸不由得红了,轻声地问道。而完颜萧却像做错事被抓了的孩子一般,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本王就是来看看你要不要现在吃,现在要不要摆上来。行,现在本王就让人把饭给摆上来。” 桌面上的菜很是简单,清蒸鲈鱼、素炒山药和竹笋排骨汤,瞧着清清淡淡,颜色和香味却俱是诱人,一看便知费了一番的心思。颜月想要说声“谢”字,可那“谢”字却偏又变得沉重得说不出口。只能笑着低头送了一筷子鱼肉入口,只觉肉质滑嫩,味美清香之极。而那厢的完颜萧还像一个渴望得到夸奖的孩子一般问道:“好吃吗?” 颜月再度笑了,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吃!好吃!”回应颜月的是完颜萧把那整盘鱼都端到了颜月的面前。颜月低着头慢慢地吃着,突然有种十分温暖的感觉。就像在寒冷的冬夜里喝下一杯热水,面前还烧着一堆火,里里外外都觉得舒舒服服安闲惬意。只是这温暖,颜月能要吗? 第三十八章:西瓜之用 颜月病愈后醒来后吃的第一顿饭十分的满意,虽然一度因为完颜萧眼中不时流露的情义所打搅,可总体来说,这饭吃得颜月甚是满意。 午膳之后,侍候的丫头们照例送上水果。颜月只瞅上一眼便瞠目结舌定于原外,何谓鬼斧神工,眼前便是。在桌上的果盘里居然是三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只是再细看竟然是西瓜雕刻而成,偏偏却如与那真的玫瑰一棋一样。如此美丽的花儿,颜月瞧着根本舍不得下手。只觉若是抬了手便会破坏了这美妙的东西。看了良久之后才想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这是你刻的?” 果然那个男人一脸的卖弄,一脸的得意,在颜月惊诧的目光下得意地宣布道:“你的厨艺与本王不相上下,可这雕功你行吗?”这句话若是其皇兄完颜明在此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加以指责,因为完颜萧只学了这一样雕刻,就是在西瓜上雕玫瑰。 完颜萧自得地等着,每次完颜萧展示这西瓜玫瑰之时(虽然展示的次数极少极少),却总会赢得大片的赞誉,若有女子在场,那女子必会投之以崇拜倾慕的目光。 可这一次完颜萧失望了,那个小女人起初是惊诧无比,可慢慢地眼神却变得十分的平静。她的脸上甚至出现了几分的不以为然,慢慢地道:“西瓜能做菜,你会吗?西瓜可以美容,你懂吗?西瓜还可能治病,你知道吗?会刻两朵花了不起呀!本姑娘会的你却不会的多着来!” 完颜萧被雷得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说,完颜萧期盼看到颜月眼里出现的崇拜眼神现在却出现在了完颜萧的眼里。尤其是完颜萧听到颜月说西瓜还能做菜时,完颜萧是极度的神往。只觉得在颜月手底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能吃,都好吃,再想到才吃过菱角做出菜的美味时,再度开口时完颜萧都有些变得结巴了:“颜姑娘,你说西瓜也能做菜?做什么菜?你做一次好不好?” 回应完颜萧的却是颜月一个十分不自觉的大大的哈欠。完颜萧突然有一个可怕的预感,而那个预感很快地就在完颜萧的眼前成为现实。那个小女人慢慢地起身,再度打了个哈欠:“本姑娘大病初愈,实在没有力气。何况这些天皮肤实在差,本姑娘也没有心情。” 完颜萧的眼神毫不客气地瞅着那个小女人的脸颊,可能因为才吃过一顿热饭的缘故,这小女人的脸色白里透红,肌肤更嫩得几乎掐出水来,完全可用那些浪荡公子们常说的四个字“水色极好”来形容。可这个小女人居然还说她的皮肤差,这句话岂不是让天下大部分女子都为之跳井吗? “要是能做个西瓜面膜就好了,说不定晚上本姑娘精神一好,就会做个翠白玉双丝卷,或者瓜条蛋花汤,再或者西瓜蒸鸡味道也不错。”颜月慢慢地坐在了那躺椅上,两脚放在那拖脚上,舒适惬意地等了上去,在完颜萧无奈的眼神中道:“这躺椅不错,若是底面的脚不是水平的,而是设计成圆弧的,可以摇来摇去那该多好。躺在摇椅上做个面膜那是何等的享受。” 躺椅当然不错,在躺椅上铺着的软垫材质放眼映雪国仅有两张。一张如今铺在皇宫完颜明的躺椅之上,一张便在完颜萧这里。偏颜月此时来映雪城,就一天晚上就在皇宫里的那张躺椅上睡着了。完颜萧想要解释一下,又觉得解释纯属多余,慢慢地道:“颜姑娘,这西瓜面膜需要做哪些准备,本王只怕手脚笨拙,做得不符合姑娘要求。”完颜萧咬牙切齿地说着。 “没什么,你绝对能做好,你先切一片西瓜,把其中的瓜子去掉,再把西瓜肉捣碎,然后加入半个蛋黄,最后一点一点地往其中加入面粉,使它成为膏状便可。”颜月说得简单,完颜萧却做得甚是吃力,而那小女人却一直安然地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静静等待。等完颜萧成功制成了的膏状面膜捧到颜月面前接受检阅时,颜月又发出了一道命令,让完颜萧把那西瓜皮中的白肉给切成薄薄的小片,就像炒菜时的藕片一般。 完颜萧自己也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去做这些事。有些不甘,有些气恼,却又有几分喜悦,几分满足。虽然被虐被使唤,可完颜萧的内心深处却一点也不抵触这样的使唤。只是等完颜萧把那西瓜中的白肉部分切成颜月需要的形状时,再走到那个小女人面前,完颜萧却吓得呆在了那里。 那个小女人把刚才完颜萧调成膏状的面糊,也就是她称之为面膜的东西全部涂到了脸上。那小女人脸上被涂得白不白,红不红的,说不出有多么的可怕,偏露出了两个黑洞洞的双眼。这感觉让完颜萧突然有见鬼了的感觉,因为颜月她这形象像极了戏台上的鬼的形象。 “颜--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完颜萧又有些结巴了,完颜萧发现自己在颜月面前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失态。 “补水美白,营养肌肤,你切的薄片呢?”颜月随口答道。随手接过完颜萧手中那切好的薄片,慢慢地一片片均匀地放在了自己露出的脖子上,然后再放到手背上。 完颜萧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个女人真是奇怪,把这些西瓜白肉放在脖子上和手上,就能美白补水了吗!想要美白扑点粉,想要补水洗个手不就行了。完颜萧想要说可终是没说出口,害怕说错了又会遭到这个小女人的笑话。而颜月却一点没让完颜萧闲着,让完颜萧给自己的右手背上也一点点均匀地摆上了西瓜肉片。 一切搞定之后,那小女人再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我要睡了,完颜萧,让丫头们进来帮我盖个被子就行了。” 完颜萧再度汗颜,想了想终是没喊那两个丫头进屋,而是亲手抱来一床被褥,细心地给颜月盖好再退了出去。在完颜萧的感觉中,不能让丫头们看到颜月这副形象,否则不到晚上颜姑娘这人不人鬼不鬼的面目就会在萧王府传遍,离开时完颜萧还一再地交代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搅颜姑娘休息。 颜月再度醒来已是傍晚,睁开眼来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完颜萧。听到颜月醒来的动静,完颜萧很快地放下手中的书本,笑着道:“热水本王已让丫头们准备好,你醒了就洗下脸吧。还有你说的那种能摇晃的椅子本王也让工匠们去设计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送到府中。” 如此热城,颜月却突然有种浑身发寒感觉。思绪不禁飘回到当年,那个凌越尘的温柔无人能及,可到了最后却全部变成了利用。当最美好的东西突然一下变了质,那种感觉真得让人很难再相信美好,似乎美好的东西背后总是藏着什么污垢。可以说凌越尘成功地在颜月的心里留下了一道阴影,这阴影让颜月总会在美好事情的面前怀疑其真假。 “完颜萧,我身体好了,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了。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天晚上就给你做些西瓜菜道别吧。”颜月腾地一下立了起来,笑着言道。此言一出,颜月看到完颜萧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似乎连整个人也僵在了那里。只是颜月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若无其事的洗脸,若无其事的拿起桌上的镜子左顾右照,仿佛欣赏自己做了面膜后的效果一般。 晚餐时颜月直接冲进了膳食间,做了两份关于西瓜的菜肴,一份是西瓜炒鸡蛋,一份是瓜条蛋花汤。只是这两道颜月精心准备的菜并没有派上用场,等颜月做好菜肴时才得知萧王爷突然得到皇上宣召,匆匆地进了宫。 颜月略略有些失望,毕竟精心准备的菜肴,却没有人品尝,那种感觉甚是失落。倒是李剑心中快乐非凡,想不到王爷这临时的安排倒是给李剑带来了口福,完颜萧没有吃到的西瓜菜却在第一时间落到了李剑术的口中。 明天,明天就离开这里吧!颜月暗暗下着决定! 第三十九章:皇宫险情 映雪国皇上完颜明一腔怒火无处释放,那沈淑妃在执刑司中被众御医想方设法才救得有了几分气息,可几个时辰之后她却再度撞墙而死。这几天,完颜明动用了宫中所有的力量来查这沈淑妃的关系网,可当年沈媚儿进宫后不久其父母便去世,唯一的兄长早已不知到了何处,这么多年也从未曾与沈淑妃联系过。就连那沈淑妃宫里的丫头嬷嬷公公全部收了监严刑拷打,却没有任何的收获。几天下来,这沈淑妃的背景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敌人行动之周密让完颜明苦恼至极。而十五年前王丞相勾结朝中大臣谋反起兵包围皇宫一事,当年查来查去只查到了几个朝中大臣,而且他们皆口径一致说谋反是因为皇上不贤,主事人就是王丞相,所以事发之后王丞相一家被处以诛九族之罪,其余大臣判刑的判刑,流放的流放。如今再查也根本了无头绪。 越是查不到,越是让人恐惧,完颜明可以想象得到,这十五年来那个可怕的幕后人一直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一直密切地监控着自己皇宫,连自己唯一的皇儿也被害死了,就连自己也差点死于非命,如今就连这皇位也岌岌可危!兄弟俩原本分好工,即皇上完颜明负责挖出那些幕后力量,完颜萧负责大戎朝这边的事情。可完颜明这几日殚精竭虑之下毫无结果,又听说完颜潇紧急调用了十名御前高手,当即紧急召见了完颜萧。 平静的日子太久了,以致于当遇到紧急情况时,完颜明才知道自己这个太平皇上当得太逍遥了。正是因为逍遥惯了力量也太薄弱了,以致于应付这些紧急事件上,完颜明表现出的更多的是有心无力。不过这次事件也让完颜明做了两件事,一是增强皇宫守卫,撤换那些不能确定是否可靠之人;二是加大映雪城护城兵力,紧急调动近万的兵力进了映雪城,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只是两日不见,完颜萧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皇兄苍老憔悴了许多。两人谈了这两天各自遇到的情况皆眉头不展。己在明,敌在暗,到了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不叫人疯狂。 “萧弟,如果朕死了,你也死了,这映雪国谁有能力一统天下?”完颜明慢慢地问道,这个问题完颜明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可完颜萧找不到答案。 完颜萧细细地想了一会方才慢慢地道:“如果映雪国大乱,天下易主,谁都不知这江山最后花落谁家。但目前映雪国拥兵的两位将军和老王爷都没有谋反的迹象,天下大乱似乎不太可能。那如果皇上你是自然死亡,因为皇上没有子嗣,继位的会是萧弟我。但臣弟我恰好出了大错,引发两国交战,那众大臣绝不会同意把皇位交到我这位王爷手中。这时候会是老王爷继位,或者是王弟完颜宗。” “会不会是皇叔?或者是王弟完颜宗?”皇上完颜明问有的几分不确信。父皇与皇叔兄弟和睦,皇叔虽拥有映雪国的两分兵力,可从不曾拥兵自重,而且据朝臣们所知,皇叔现今最喜的便是含饴弄孙。至于王弟完颜宗更是花花公子一个,此次被派往沐阳城当钦差大臣,结果一去便没有回头,听闻那位花花公子每到一处便四处张罗收集美色,这样的人会是野心勃勃地谋逆之人吗?两人皆无语地摇头。 而在映雪国拥有兵力的还有路将军,路将军家世代为将,对映雪国皇室忠心耿耿,根本没有谋反皇室的理由。其余的兵力则在完颜明和完颜萧兄弟两人的手中。只是这样算下来,两人根本找不到可怀疑的对象。于是兄弟两人再度沉默。 夜色已是很深,可兄弟两人却了无睡意。大殿里一阵沉默,厉公公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皇上是否要用些膳食?” 完颜明点头,而因厉公公这一提醒,完颜萧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也没有用晚膳。那个在王府的小女人不是还准备用西瓜做些菜肴向自己辞行吗?想到那个叫颜月的女人完颜萧不禁苦笑。想不到自己这么多年第一次对女人动情,偏遇到了这么一个女子。” “萧弟,这个时候不要因为一个女人与大戎国交恶。更不要轻易对一个女人动情,皇兄这就是一个可怕的例子。等此次大事之后,皇兄便为你选妃。到时多选几个美貌女子,也好尽早绵延子嗣。”不愧是这么多年的兄弟,完颜萧这方才开始走神,完颜萧已然知道自家兄弟在想些什么。想到那差点致自己于死地的沈淑妃,完颜明语重心长地教育着自家的弟弟。 完颜萧不禁苦笑,这动情与不动情岂是一个人能轻易控制住的。何况若真是夫妻情深,要那么多无关女人做什么!只是这些话完颜萧不想说,此时也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当即转变话题问道:“皇兄,沈淑妃那里真得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没有,所有的侍卫、丫头、嬷嬷、公公全部严刑拷问,没有结果。”完颜明再度无奈。 完颜萧也奇了怪了,随口道:“那这个沈淑妃真是奇了,她又是怎么和宫外联系的?她的身边没有同伙,她自己也不会武功,难道每次联系那宫外之人都是趁着这黑夜闯进宫的?如果这样,即便那宫外之人再武功高强,这么多年怎么也会有些蛛丝马迹的。” 完颜明的眉头再度紧锁道:“对,朕也奇怪,那贱人用来杀膳的毒蛇、毒珠、以及的毒蜘蛛都是从哪来的?即便是有武林高手天天晚上到这宫里给她传信,也不会这般及时。这贱人平时和谁走得都不近,平日里除了请安和后宫有事,从不曾出过她宫门半步。朕总是觉得那贱人在这皇宫之中另有同党,却怎么也找不到。” “混帐的东西,难不成那些人都是从天下飞来的或者是地下钻来的!”完颜萧不禁爆粗口。没有线索,像是天下的风筝一样,线断了,风筝吹走了,什么也找不到了。这敌人也太狡猾了,难道真得等大戎朝大军压阵那幕后人士才会蹦出来吗!那也太可怕了,谁知道到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敌是友,等对方捅刀子时才知道是敌人岂不是太晚了吗? 完颜明却因完颜萧这一句怔了半晌之后,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竟激动地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道:“萧弟,朕突然想到了,想到了!” 完颜萧愕然,皇上这般激动,必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因此完颜萧也紧张地等待着。完颜明突然压低了声音道:“萧弟可知,这皇宫有通往宫外的秘道?” “臣弟从不曾听说。”完颜萧诧异地回道。完颜萧想了想又慢慢地坐了下来道:“对,这秘道只有皇帝才会知道,而朕也是登基之后父皇才私下告知。秘道一直通往城外的敬佛寺,是为了防止万一最后逃生所用。只是那些幕后人士难道知道这条秘道吗?他们难道一直是使用这条秘道进出皇宫吗?” “秘道入口在哪?在皇兄你的宫殿吗?还是在议政殿?”完颜萧急切地追问。 “不,在华音殿,与那贱人住的流盈轩离得最近。如今想来,半个月前那贱人缠着朕要搬到流盈轩就是为了靠近华音殿吧。”完颜明越说越气。华音殿是供奉映雪国皇室列祖列宗的地方,除非宫中大事或祭祀根本无人前往,若是敌人用了这条秘道,还真是可怕。 “皇宫秘密,连臣弟都不知道,那沈淑妃又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月前她才提出搬到这流盈轩,莫非这其间,发生了何事?”完颜萧奇怪地反问道。 “朕想起来了,朕完全想起来了!两月前沐阳城瘟疫之时,朕曾带着那贱人到华音殿给列神列宗敬香,她好奇地询问过那紧闭的小屋是怎么回事,当时朕不曾在意便随口道‘祖宗留下救命用的’,那贱人当时也没再追问。后来她原来住的梦兰轩就突然走水,缠着朕要搬到现在的流盈轩。”完颜明越想越觉得事实就在眼前。 而完颜萧却越听脸色越是凝重,敌人是因为找到了这秘道,所以才会如此频繁动作的吗?如今秘道不会已被敌人控制起来了吧。想到此当即道:“是不是用了这秘道,只要一看便知,现在就多带些侍卫,臣弟同皇上一同察看。”完颜萧和完颜明都坐不下去了,就连那膳食送了进来两人也没有了吃的心情,两人当即召来近百名侍卫,点了火把,浩浩荡荡地向着那华音殿而去。 华音殿外一片宁静,完颜萧却觉得从来不曾有过的恐惧。如果敌人真得知道了秘道会做些什么?仅仅是使用秘道通消息吗?敌人是否已然占领了秘道,只要一有机会便会从秘道攻入?完颜萧想得冷汗淋漓。回映雪途中的长尾山上如果不是自己幸运逃生,如果不是颜月让皇上起死回生,也许今天的映雪国皇宫早已是另一番局面了吧! 华音殿内的小屋依然紧闭,可那横锁却是一片崭新。完颜明与完颜萧对视之下,均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寒意。门吱吱哑哑地打开了,室内也是一片洁静,根本不像久无人息的样子。一个侍卫在完颜明的指挥下打开了那秘道的铁盖,举着火把慢慢向下,只是片刻之间却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个人影从那秘道中扑了出来。 “皇上,小心!”完颜萧大叫着挡在了完颜明的面前,只因完颜明离那秘道的入口最近,一身明黄的衣服也最是醒目,所以黑影的剑当先刺向了完颜明。那人运剑如风,完颜萧挡住了第一剑,那人的第二剑却已刺向完颜萧的胸膛。完颜萧不敢躲,生怕躲了那剑便会刺到皇上的身上。可那人内力深厚,完颜萧的剑没有完全拨开他的剑,那剑稍稍一侧却刺入了完颜萧的腰间,血当即染红了衣襟。 此时从侍卫也都围了上来,完颜明一边拉着完颜萧后退,一边怒吼着“宣御医!捉活口”。那人纵是武功高强,可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渐现不支,就在众侍卫以为生擒拿有望时,却听那人长啸一声,突然扭转剑锋,直直地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这剑正中心脏,力道又极大,拨出后绝无生还的道理。 完颜萧倒不紧张,这一剑并没有刺中要害。而此时秘道之中会不会再有人才是完颜萧最担心的。一个个侍卫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进了秘道,秘道里却再没有第二个人。 “派兵连夜包围敬佛寺,把敬佛寺所有的和尚都押进宫,把这两个月敬佛寺的出入记录全部带回来!”完颜明怒吼道!皇宫中一列列侍卫举着火把向着敬佛寺杀气騰腾而去。 第四十章:留人之法 颜月在睡梦中惊醒,那急促地呼声让颜月一时以为是地震来袭。记得上一世某次大地震时颜月还是个学生,后来有同学半夜起夜便会敲打着床铺高呼“地震了!快逃!”那一闹便是一夜不睡。颜月错愕地坐起来半晌才听清楚那喊声:“颜姑娘,快醒醒!快醒醒!有急事!” 颜月头脑一阵恍惚,这才清醒了许多。颜月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在侧侍候,因此那两个丫头都被颜月赶到了门外。这突然半夜敲门又说是有急事,难道是慕容炎出事了!这样一想颜月心也颤了,手也抖了,只着急地披了件外衣便直接打开了门。没想到这门外倒是灯火通明,不仅服侍颜月的两个丫头菊儿梅儿在,还有那李剑居然也在。 “出什么事了?李剑?”颜月紧张得脸发白,再加上得病初好,这一吓扶着门方才立住身形。李剑只瞧了一眼那身衫不整头发凌乱的颜月一眼,当即快速侧过头道:“王爷受伤,请颜姑娘快去瞧瞧。” 颜月“噢”了一声,听说不是慕容炎的事,心当即安了许多。可随之却又一怔,想不到居然是完颜萧出事了,颜月心再度提了起来,紧张地问道:“伤势怎么样?人在哪,我现在就去。” “轿子就等在门外,姑娘只要坐上便可,卑职就在外面等着姑娘。姑娘是不是要准备一下?”李剑快速地说完,人已离去。颜月瞧李剑急匆匆的样子,心中也不禁发急,反正自己这里也没药也没工具什么的,没什么好准备的,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这般想着,颜月便直接跟了上去。 李剑听到脚步声诧异回头,瞅了一眼再度转头。人却直接挡在了颜月的前面,领着颜月上了轿子。轿子起时,李剑方才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在心中暗暗地把自家王爷责怪了一番。一则自家王爷搅了人家姑娘的好梦不说,还害得人家姑娘衣衫不整半夜担惊受怕。明明在皇宫受的伤,明明皇宫之中有那么多的御医,却偏偏拒绝在皇宫处理伤口,非要赶回王府找这位颜姑娘。害得皇上派了二十多名侍卫给护送回了王府,还兼送了一车子药材。 颜月急匆匆地跳下那轿子,急匆匆地奔跑进完颜萧的寝屋。看到完颜萧时,颜月下意识地蹦出来四个字“还好!还好!”。因为从完颜萧的眼神和表情中可以看出完颜萧应该没什么大碍。可目光往下移时,颜月再度发出一声惊呼,此时的完颜萧已然脱去外衣,身上白色的亵衣上半身已是一片血红。 “怎么流了这么血?为何不及时止血?剪刀,白开水,快!”颜月急匆匆地上前,随后跟来的李剑连忙递上来剪刀。颜月快速地剪开那亵衣,目光专注地凝视在那胸膛之上。出血之处在右腰,而右腰下有着肝胆肾,伤了哪一样都将后果严重。 颜月专注于伤口,完颜萧则专注地凝视着颜月。她衣衫不整,证明她来得一定是匆匆忙忙,一定是听到自己受伤来不及整理便赶了过来。这般一想,完颜萧心中只觉特别的温暖,脸上不经意流露出快慰之色,连一边的李剑都有些瞧不下去了。 清洗伤口之后颜月才定下心来,完颜萧右腰之处伤口虽然不浅,但应该不会伤及内脏。若是缝针伤口会好得快些,可这些工具颜月都没有。如今只能上药然后再包扎。在一旁李剑手中早已拿了皇宫最好的金创药和止血绷带。颜月上好药后,又将那止血绷带绕着完颜萧的腰缠了一周。这期间为了尽量不让完颜萧动弹引起伤口再出血,颜月的左手紧紧地按住那已包了绷带的伤口上,右手则探到完颜萧的腰下将绷带的一头送到了腰的另一边,再起身弯腰把那绷带的另一头牵过来系紧。 有那么瞬间,完颜萧突然身体发僵,可能是稍微动了伤口引起了疼痛吧。颜月毫不在意只专心致志地包扎伤口。完颜萧则脸上起了一片红晕,当颜月起身弯腰时,那散乱的发丝掠过完颜萧的胸堂,那没有系好的衣领口处正在颜萧的眼前,完颜萧清楚地看到了胸前美好的风景,甚至闻到那身体散发的清幽的香味,小手掠过身上肌肤所带来的美妙感觉,完颜萧有那么瞬间心跳失常。 “身上还有其它伤吗?”颜月处理好腰间的伤口抬头问道。 “没有了!”颜月那方一抬头,却看到了完颜萧的侧脸,那脸上有些不正常地发红,就连回答的声音也有些异样。只是颜月此时哪能想到其它,注视着完颜萧裤子上那大片大片的血迹,不知道是完颜萧受伤所致还是别人的血喷到了上面。颜月回头命道:“李剑,把王爷的裤子剪开检查一下。” 李剑当即应了,完颜萧这一急非同小可,脸腾得红了,就连人也一用力坐了起来,只是一用力那才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完颜萧哪里会顾及到那点小伤口,而是直接大声道:“不用检查,腿没有受伤!” 上身本因有伤,颜月本是个大夫,这原本露个上半身还说得过去,如果把裤子再剪开,只留下亵裤,再对着心中爱恋着的姑娘,那样的场面完颜萧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快躺下!你急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医生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病患。何况你若觉得我是个女人,这受伤了就应该在皇宫里包扎才对,还跑回王府找我做甚?”颜月没想到这个完颜萧此时还如此讲究,瞧他的脸红得都跟红灯差不多了。当即一边按住伤口催促着完颜萧躺下,一边随口打趣道。 颜月是随口之言,可那完颜萧的脸更红了。不得不说受了伤的完颜萧起初是气恼那秘道中的黑衣人,可接着却又颇觉得自己这伤受的是时候。想那颜月不是正要向自己辞行吗?自己这受了伤,即使她对自己再无情,怎么也得留下来照看两天吧。因此皇上完颜明宣了一屋子的御医,完颜萧是一个不让看,坚持要回府。只是这样的理由能说出来吗?完颜萧一时无语,只能用凌厉的眼神示意着李剑快些说话。 这般凌厉的眼神下,李剑想了想终于说话了:“王爷的意思是府中有个神医,还要宫中那些庸医看什么,皇上也是这个想法。王爷受伤当然要由神医姑娘来治方才放心地下。所以这就急着将王爷给送回了府。皇上还交代,请神医姑娘一定好好照顾王爷。” 李剑说得好,连皇上都搬出来了,完颜萧听着是一脸的赞赏。颜月更没有多疑,只要完颜萧身上没有其它伤便可。只接着交代道:“这几天不要洗澡,擦洗身体时不要碰到伤口。在饮食方面要吃得清淡一些,酒、辣椒、羊肉、生蒜、生姜什么刺激性食物就要不用了。还有伤口愈合的时候会产生痒的感觉,不要挠抓、更不要用衣服摩擦方法止痒,那样会刺激局部毛细血管扩张、肉芽组织增生形成疤痕。” 仿佛是为了响应颜月说话的内容一般,完颜萧的肚子恰时地发出了一声咕噜,饥肠辘辘,晚上没有用膳再加上大量消耗体力,现在的完颜萧肚子真饿了。 “王爷,卑职这就命人做些点心送过来。”李剑很快地道,转身便要出去。颜月追问道:“李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才听到锣声,应该是四更多了。”李剑止住脚步答道,心中却大致猜到了颜月问话的意图。颜月琢磨着,四更多了,也就意味着现在的时辰大约夜里两点多钟,这个时候正是梦香时刻,颜月想了一下当即道:“李剑,你带我去那膳食间看看,有什么先简单地做些给王爷吃吧,这个时辰不要再惊扰他人了。” “王爷?”李剑没有回答颜月,反而回头将征询的目光看向完毅萧。 “颜姑娘,这怎么好意思一再麻烦姑娘,虽然姑娘所做一定比那些膳食间的人做得好过千倍万倍,可本王怎么好意思?”完颜萧一脸的不好意思,可话中意思却又透着想要颜月亲自动手的意思,这番话语,这番态度,颜月都不禁乐了。 “上次我生病的时候你不也亲自下厨做给我吃吗?还守在我身边一天一夜,我就是给你做点吃的也不至于不好意思吧。不过,你若真觉得不好意思我就不做了,你让膳食间的人做吧。”颜月笑嘻嘻地回道,完颜萧没想到颜月说出这番话来,脸上犹自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却说道‘还是辛苦颜姑娘吧’,连说话的语气都有着撒娇的感觉。 李剑不禁在心中暗暗鄙视自家王爷,居然如此的孩子气,任着伤口流血也要等到这个女人来处理,就连要点吃的也是一脸的孩子气般地向往。 颜月却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这大半夜的给那位王爷做点什么吃,若只是煮些补血的粥估计他一个大男人也很难吃得饱,还必须再做些点心之类。可若是再炒菜,颜月也没有那兴致。好在王爷府的膳食间各类食材应有尽有,就连那洗好的鸡肉、素菜也挂了一串,颜月看着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李剑在锅下面生着火煮着粥,而颜月这厢却很快地将处理好的鸡肉放入碗中,加入酱油、盐、胡椒、姜片、蒜片、酒和酱等一起腌制,接着又开始剁菠菜,调面糊,摊煎饼。李剑在锅灶后面一边生火,一边听着那台上的动静,闻着那浓浓的香味,想到昨晚上吃的西瓜菜肴此时回味起来犹觉唇齿留香。 当那香味扑鼻时,就连李剑也不禁饥肠辘辘。翠绿的菠菜饼里包上了红色的萝卜丝,紫色的甘蓝,煎好的鸡腿肉等。乍一看上去仿若美丽的花儿,这般卖相仅是看着便让人馋涎欲滴。这是颜月为完颜萧做的菠菜鸡肉饼,只有两张。红枣山药小米粥,只有一碗。李剑用托盘托着往王爷屋里送的一路上,真是受尽了煎熬,只能闻,只能看,不能吃,这种感觉确实折磨人。 那两张饼在完颜萧的口中太不解馋了,在颜月还没看清楚的情况下已完全下肚了。当完颜萧有些哀怨的眼神投到颜月身上的时候,颜月只能无奈地解释‘睡前吃多了会不利于消化增加胃的负担’。完颜萧这才心甘情不愿地喝下那一碗粥。最后可怜兮兮地问道:“明天还能做这个吗?” 颜月笑着点头应了,完颜萧这才放心地让颜月离去。 第四十一章:再见贵妃 大戎皇宫里的映月轩每日喜气洋洋,王贵妃如今虽然没有执掌六宫,却因为有着和那万、古、长、青四大贵妃一样的身份,却又有着四大贵妃所没有的皇子,在这皇宫之中风光独好。后宫各位女主巴结着,就连朝堂的风已一大半以上吹到了王丞相那里,以前议政时工部、礼部、刑部以及几位大人都听从于荣太傅,可现在议政之时也都知道先观望一下王副相的脸色。 若是换了其它的女子此时说不定嚣张跋扈起来,可王贵妃还是和从前做美人一般的好脾气。对人和和气气,与事与人无争,说话也慢声细语未言先笑,现在皇宫中有多少人都羡慕死了绿珠,原先普通的小宫女如今已是这后宫最有影响力贵妃跟前的掌事姑姑。纵是其它宫的女主子对着绿珠说话也都客客气气。 小皇子还有五天就要满月了,可礼部拟定的满月庆典还没有送到皇上手中。皇子生下来没几天,便听说皇上突然旧疾发作,宣布静养。这一养便是二十天没有出过宫门,就连朝中大事也不再过问。王副相这一急便又到了映月轩找自己家的女儿贵妃商议。毕竟这小皇子的满月庆典不仅仅是皇宫大事,更是关系到王家今后的荣华富贵大事。若是让众朝臣传出皇上不满意小皇子这样的话,那王副相岂不是颜面尽失。 王贵妃这一段时间所有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自传来颜淑媛的死讯以来,皇上的颓废已成不争的事实。所以聪明的王贵妃自不会这个时段去到皇上跟前转悠,毕竟一个活人怎么也是争不过一个死人的。而王贵妃相信,随着时间推移,皇上他自会慢慢地走出那些阴影,毕竟日子还要继续。 若不是今天父亲王副相的来到,说的那番话,王贵妃也决不会主动到皇上的清心殿去。父亲托王贵妃转呈的奏折只有关系到小皇子的事,即满月庆典一要皇上给皇子赐名,二要朝臣大庆,三要以小皇子名义在城外施粥三日……这些事在议政中都已定下,只是这给皇子赐名,没有皇上的首恳,礼部也不敢随便给皇子起字呀。眼看见这时间就要到了,王副相能不急吗?这天下都知皇上喜爱小皇子,若满月酒都没有办好,那后果可想而知。 清心殿里,轩辕已憋闷了二十余天,如果再这样憋下去,轩辕觉得自己都会变成那棺材里的尸体,慢慢腐烂。此次伪装皇上与上次最大的不同的不需要装成断腿的躺在床上,可好胳膊好腿却只能在这清心殿里走来走去又有啥劲。 小李子倒是给轩辕耀晖找了不少的排遣寂寞的方法,例如这读书,二十余天轩辕把那御书房里感兴趣的书都看光了;至于写字绘画,轩辕毫无兴趣;轩辕想练武,可伪装成皇上已然旧疾发作,又怎么可能有劲练武呢?若是那些大臣们知道皇上都可以练武了,还想不上朝吗…… 小李子便每天让御膳房变着花样给轩辕准备吃的,无人之际,便与轩辕两人一起吃着聊着,一来二去,这两人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两人有着一样的心思,都盼着慕容炎回来,都盼着颜月能同慕容炎一起回到大戎的皇宫来。 而今天见到那袅袅婷婷的身影向着清心殿而来,小李子的心便沉了下来。小李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眼前的这个贵妃娘娘。其它宫的女主子来临,小李子只要重复千篇一律的一句‘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觐见’便会退去。可这位主子从不会轻易来,却更不会轻易离去。上一次她怀着身孕故意跌倒在大殿前,成功见到了假皇上,这一次她又会使出什么办法呢? 小李子的目光忐忑不安地望去,这一次却惊得脸都变了色。在王贵妃身后的老嬷嬷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旁边一个宫女正吃力地推着一个小车。那小车正是王贵妃亲自为皇子设计,听闻这种婴儿床一出,各大臣家有小宝贝的纷纷效仿,以致于王贵妃的聪慧的美名大戎城中已是公认。 "李公公免礼,烦请通禀皇上,就说皇子求见。"小李子还没跪下去已被绿珠上前扶了起来。正琢磨着如何回话之际,绿珠已笑着道:"公公快些回禀皇上,今儿风大,莫让皇子受了风。" 王贵妃与绿珠一唱一和,便把不通禀皇上的后果给暗示了出来。小李子敢拿小皇子的身体开玩笑吗?因此小李子这方诚惶诚恐地站起身,便慌慌张张地向殿内冲去。只片刻的功夫,又匆匆出来回来:“皇上宣贵妃娘娘和皇子进殿。” 王贵妃带着小皇子缓缓进殿,绿珠很快地往小李子的手中递过一迭银票,小李子顺手放在怀中,脸上的汗水却流了出来。一边笑着应付着绿珠,一边趁人不备很快喊来才收的徒弟江喜秘密嘱咐了一番这才定下心来。 王贵妃款款进了内殿,一脸的温柔与柔情。人未到,声先至。软软糯糯地甜到人的心里:"皇上,臣妾和皇儿前来给皇上请安。"殿内的皇上坐在那桌前读着什么,闻言抬起头道:"免礼,皇儿年幼,朕身体欠安,抱来朕瞧一眼就回吧。" 听皇上的语气中没有责怪之意,王贵妃心才略略安了些。一边的老嬷嬷连忙小心地把皇子抱到了皇上面前,皇上瞧了瞧,脸上露出了笑容。老嬷嬷这也才放松了下来,大着胆子道:"皇上是不是要抱抱?"皇上的手伸出来,犹豫了一下却又缩了回去。还是命道:"朕身体欠安,快把皇儿把回去。爱妃若无事也退下吧。" 老嬷嬷很快地退出了大殿,王贵妃却留了下来。没等皇上再度开口,王贵妃已跪了下来:"再过五日是皇儿满月庆典,臣妾请皇上为皇儿祈福,臣妾请求有三,请皇上过目。"王贵妃递上的却不是父亲王副相托付转逞的奏折,而是自己又誊写了一遍的内容。毕竟这后宫不得参政是千年的祖训,王贵妃不敢有一丝逾越。 "放下,朕一会过目,爱妃去吧。"皇上的声音里也明显有了不悦的成份,这已是皇上第二次逐客了。可王贵妃仍立在那里,一则不知皇上会不会应允自己的要求,二则王贵妃心中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似乎从进殿到现在皇上没有抬眼看一眼自己,王贵妃的心中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 “皇上……”一语未毕,人已跪倒在地,眼泪也流了出来。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抽咽声:“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可皇儿还要几日便要行满月礼,皇上至今还没有为皇儿赐名,臣妾虽然着急,可更担心皇上的身体。从臣妾进入这殿内,皇上至今都没抬头看臣妾一眼,难道皇上这么久都没有想过臣妾和皇儿吗……” “行了,朕知道爱妃的心思,爱妃请奏,朕都准了。朕身体乏了,爱妃退下吧。”皇上慢慢地道,听说奏之事都准了王贵妃一颗心落了地,一边谢恩一边慢慢立起道‘那臣妾告退,皇上要保重……’只是这话还没说完,人却突然发出‘哎呀’一声惊叫,人突然坐在了地上。 那坐在书桌前的皇上终于抬起了头诧异地看向王贵妃,目光对视之间,轩辕已知这个女人是故意如此。而那厢王贵妃在对上那诧异的眼眸时,心中却是一凉,目光再度落在皇上拿着书的手上,刹那之间,王贵妃已肯定了一个事实,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皇上慕容炎。 轩辕耀晖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神由娇羞变成诧异,接着变成一片冰冷,便也知这个女人定是看出了端倪。轩辕也不禁奇怪,为何那几个大臣来汇报重大事情见到自己的次数比这女人多了许多次,却从没有人看出破绽。轩辕后来才知道,有人早已看出了自己是假冒的皇上,否则也不会有映雪国的行刺慕容炎之事。 室内一片寂静,王贵妃慢慢地站了起来,突然冷冷地问道:“皇上这次是去哪了,为什么?” 若是不知真相,这话问得甚是诡异,毕竟皇上就坐在对面。而皇上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那种微笑是慕容炎的脸上从不曾出现过的,有些放荡不羁,有些玩味,又有种坏坏的感觉,带着这般的笑容,他的声音也变得暧昧了许多:“瑶儿,难不成时间长了不见朕,连朕都认不清了吧。” 带有蛊惑的声音听得王贵妃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即便如此,王贵妃在心中不禁奇怪为何这个男人的声音如此好听,即便只听声音便让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只是这一次没待王贵妃开口,皇上已冷冷地道:“爱妃所奏之事朕已准了,若爱妃真是不想离去,今晚就在清心殿侍寝吧。” 王贵妃只气得脸通红,估计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嘴里得不到任何的讯息。只能恨恨地一跺脚转身离去。只是走到殿门时王贵妃又停住了脚大声地道:“皇儿的名字你着礼部草拟,臣妾到时与皇上一起定夺。皇儿满月庆典,皇上务必亲去。” 轩辕无语微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劲。他们总会最快地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而不去做任何迂腐之事。眼前的这个王贵妃便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颜月也聪明,却过于单纯,她的聪明都用到了医术上,而不去琢磨处世之道。如果颜月真得回来,能是眼前这个王贵妃的对手吗?想到此,轩辕不禁幽幽叹息。 而王贵妃脚步匆匆,碰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方才清醒,却是华师傅匆匆前来。华师傅一边行礼问安一边打量王贵妃的脸色,王贵妃很快笑着应礼,又说了句‘烦华师傅照顾皇上龙体’这方离去。 只是这片刻之间王贵妃也清楚地知道了一件事,假皇上之事,李公公必知,华师傅必知,否则不会自己只要进入宫殿华师傅便匆匆赶来。此次是,上次也是!王贵妃的心中更是对这个假皇上充满了好奇,临危不惧,大胆心细,却又不拘小礼,这个男人真得有点意思!只是不知他去掉面具后的面容会是如何呢? 第四十二章:皇子中毒 华师傅步履从容地进了宫殿,而内殿的轩辕早已躺在那软榻之上,两腿毫无形象地高高翘起。华师傅的眉头微微皱起问道:“贵妃娘娘知道你是假冒的?” 虽是疑问,却问得笃定之极。经历过百年的风雨的华师傅岂能看一出那女子脸上的表情。何况轩辕脸上的自得也一览无遗。这小子是聪明,慕容炎也没有选错人,可为何华师傅却在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总有种稍有不慎这小子便会闯祸的感觉。 “我明日会去映月轩和王贵妃共同定夺小皇子的名字,这可是贵妃娘娘不揭穿我的条件,所以我必须去。”轩辕说时脸上的笑意尽显。华师傅眉头再皱,这小子明明是借着机会想出去放风,偏又说出这番的话来。想了想华师傅接着道:“时间不要逗留太久,临去的时候把解毒丹先吃了。如果有急事,速让小李子通知我。” 第二日一大早映月轩里便喜气洋洋,昨日皇上不见后官其他女主却单单见了映月轩的王贵妃己是一喜,而今天皇上更传来口谕,要在映月轩召见礼部官员,与王贵妃共同拟定皇子名字。绿珠忙碌地张罗着把殿内殿外全部重新摆设了一番,更在室内角落摆了许多新鲜的瓜果,使人一入室内便闻到寻淡淡的香味。 王贵妃却自早上用过早膳后便守在那婴儿床的旁边,一边不时瞅着那恬静入梦的婴儿,一边不时在写些什么。画得如此入迷,以致于某人的声音响在耳畔方才惊得站了起来,又连忙跪下施礼道:“臣妾恭迎皇上,臣妾定是一时沉迷于手中之物,没有听到奴才们的禀告,请皇上恕罪。” “瑶儿快请起吧,是朕不让奴才们通知爱妃,想看看爱妃这平时都在忙些什么?瑶儿这是做什么呢?”皇上笑着问道,一双眼饶有兴趣地盯着王贵妃手中的画纸。王贵妃的脸一下变得通红,想说什么一时却说不出口,在绿珠的搀扶下慢慢站起后方笑着道:“臣妾只是想给皇儿做一个小车,皇上一定是思念皇儿,才故意拿臣妾说事。” 这番的娇羞无限的表情只瞧得假皇上轩辕心中大乐,只是没等轩辕再说出下一句,王贵妃已道:“杨大人他们都来了半个时辰了,若不臣妾现在就陪皇上过去。” 皇上笑着应了,看着皇上转身,王贵妃心中却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大胆,他不知道调戏皇上的妃子是死罪吗?或者他真是色胆包天了!只是被他调戏的感觉,却真得不让人厌烦,甚至心中有种莫名的喜欢。这种感觉让王贵妃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杨之坊以及其它两名礼部官.员早已在映月轩的大殿中等候,皇上落座行礼之后,杨之坊这才上前道:"这是臣等昨曰给皇子取的名字。请皇上过目。" 说此话时杨之坊微微抬头,目光谨慎地看向皇上,高高举起那手中的纸。小李子上前接过杨之坊手中的纸,转身欲递到皇上手中。却听皇上随口道:"让爱妃先过目选一选。" 小李公公低眉顺目地将那纸递到王贵妃的手中。王贵妃笑着接过,细细地看看。那纸上写着礼部拟好的名单。复字的名字有煜祺、泽洋、旭尧、昭然等,单字的名字准备有泽、轩、毅、杰等。王贵妃笑着温柔地将那名字递到皇上手中,一边温柔地道:"臣妾比较喜欢复字的,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笑着接过那纸瞧了一眼便道:"杨大人,把那复字的名字说来听听。" 杨之坊慢慢回道:“煜祺,‘煜’取照耀明亮之意,‘祺’取幸福之意,寓意皇子给大戎带来光明和幸福;泽洋,浩大的海洋,寓意皇子海纳百川,胸怀万民;旭尧,取‘旭日东升’之意;昭然,寓皇子能主持公道善待万民之意…” 皇上慢慢地点头,看起来有些难以决择的样子,想了想又问那王贵妃道:"爱妃喜欢哪一个?" 皇上对贵妃如此的宠爱让那礼部官员越加得恭谨,看向王贵妃的眼神也越加有些惶恐不安。这些名字可是杨之坊带着礼部那些大人们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才一点点地议出,此时生怕贵妃一个不满,皇上便龙颜大怒。 在众人的期待中,王贵妃终于慢慢地启齿:"皇上认为昭然两字如何?" 王贵妃如此问便证明了贵妃娘娘对这昭然两字比较满意,礼部众人皆暗暗松了口气。在众人的意料中皇上笑着应道:"慕容昭然,不错!只要爱妃喜欢便好!那皇儿便名慕容昭然!" "臣等告退,恭祝皇上龙体安康。"杨之坊率先行礼告退。皇上也面露倦色,只是尚未开口站起,己有公公进来禀告道:"万贵妃、古贵妃、长贵妃、青贵妃率各宫小主在殿外等候给皇上请安!" 侍立在王贵妃身后的绿珠脸色一暗,暗暗骂那各宫的女人听到皇上在此的消息便往上凑。只是那王美人脸上的笑意却越发得温柔,瞧向皇上的眼神也充满了笑意。倒是刚站起的皇上却又慢慢地坐了下来,眼神掠过小李子时微微点头。然后小李子的声音便在殿内响起:"宣万贵妃,古贵妊,长贵妃,青贵妃等各宫小主觐见。"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一屋子的花红柳绿。皇上今天的心情确实很好,瞧向众美人的眼眸也充满了笑意。皇上的眼神留连在众美女身上。王美人的眼光却只落在了皇上的身上。以往宫中大庆,围了一屋子的天香国色,也从没见慕容炎的眼神在哪一位女子身上停留。只因慕容炎他即便是笑时眼神深处还是清冷和疏离,即便是在那最最情动之时,眼神中也有着王贵妃看不懂的萧索。而眼前的这个假皇上,他的眼神却有着一种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狡黠与睿智,比起慕容炎的清冷更诱人心弦。 "闻皇上今日在此,臣妾等一则来给皇上请安,二则为皇子送些满月礼以表臣妾们的心意。"万贵妃笑意款款地上前道,眼中的情意毫不掩饰。假皇上轩辕笑着点头,却在赏美人的同时大致把这人数了一遍,前来请安的女人就有十五六个。这么多的女人若是颜月回来岂不气死,今天不若找个埋由把这些女人先赶走一些才好,想到此皇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臣妾这些日子一直为皇上祈福,只求皇上龙体安康,求佛祖保佑我大戎朝国泰民安。"古贵妃接着道,和万贵妃相比她的眼神更多的是一种柔和。轩辕笑着点头,听闻这个古贵妃喜好佛学宁静平和,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这个女子倒是可以暂时留下,以后也不会成为颜月的绊脚石。 只是这一次没等慕容炎开口,一名小宫女匆匆而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回道:"禀皇上,禀贵妃娘娘,小皇子突然不好了!" 宫女如此失态进殿已引起众人诧异,此时听到宫女如此回禀,一时之间大殿一片安静,有一个美人一惊之下连手里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而小宫女话音刚落,王贵妃己冲动地站了起来,一边颤着声地命道‘快去请御医’,一边跌跌撞撞向那婴儿房奔去。 皇上随之站起,脸已寒如冷冰,一边厉声宣布速请华师傅到映雪轩,一边紧随着王贵妃而去。众人只惊得目瞪口呆,互相对视一眼,忙也跟在皇上身后。众人尚没站定,便听到那王贵妃发出一声凌厉地叫声,只叫得众人脚底发软,有两个美人竟吓得没走好路摔倒在地。更多的人觉得今日是来错了,万一这皇子有什么不好,万一皇上再怪罪到自己身上,那真是得不偿失。 王贵妃已是一脸惨白,手也抖了,人也站立不稳,只是这么片刻的功夫,小皇子的脸上已一片连成的红疙瘩,额头也是滚烫,呼吸急促……纵是前世再惯了病人的王贵妃,如今事临到了自己孩子身上,也吓得失去了主张。 服侍皇子的老嬷嬷一直跪着,此时颤着声地向着皇上回禀道:“半个时辰前皇子脸上起了一个小红疙瘩,当时老奴还以为皇子不小心被蚊子咬了。老奴琢磨着是不是驱蚊香受潮失了效,吩咐丫头到内务府换些驱蚊香。因娘娘说过皇子若被蚊子咬便用盐水涂抹,老奴又到小厨房去拿些盐水。可没想到只是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小皇子便变成了这样……” 轩辕皱着眉头听着,如果是生病的话应该不会发展得如此之快。难道是中毒了不成?如此思来,轩辕接着问道:“从贵妃娘娘离开到现在,你们给皇子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众宫女一片慌乱,唯有那老嬷嬷还保持着一丝的冷静,认真地想了想回道:“皇子醒来后,喝了半碗白开水,不知是不是喝得急了,身上淌了汗。奴才们把皇子的衣服换了下来。皇子后来又睡着了。” 轩辕思索着,照老嬷嬷这般说来,如果皇子是中毒的话,不是那白开水,便是那衣服。轩辕当即命宫人迅速把给皇子盛白开水的碗拿来,再准备一套衣服给皇子换掉。 王贵妃从一开始便慌了神,只一直抱着那孩子流泪。任由轩辕怎么说便怎么做。此时御医们匆匆而来,华师傅也匆匆而来。华师傅诊治皇子,其它御医便检查那盛白开水的碗和皇子才换下来的衣服。很快地,华师傅和众御医已有了结论,皇子情况是中毒所致,而下毒之人是提前把毒粉撒到了衣服上,所以皇子换了衣服后才出现了现在的状况。 众人骇然,是谁如此丧心病狂,居然对一个不满月的婴儿动手!华师傅很快地调了一粒丹药给皇子服下,又命宫女迅速调好热水给皇子洗澡清毒,这番折腾了半个时辰有余,皇子的呼吸才慢慢地正常,身上的烧也才退了下去。 这番凶险纵是华师傅此时也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却在看向皇上时仍心有余悸,如果皇子出了什么事,那真是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皇上更早已是脸色铁青,怒声命道:“宣王副相即刻进宫,全权调查谋害小皇子之事,不论此事牵涉至谁,一律严惩!” 众人皆骇然,大殿里更没有一丝的声响。皇上却在凝视着众人时,突然又道:“刚才在大殿中是谁摔了杯子?还有刚才走路摔倒的是谁………全部给朕赶出宫去! 王贵妃一直静静地坐着,一直到皇子完全恢复了正常才止住了泪水。不可否认,如果今天不是这个皇上在,若不是他怀疑到病情有异,若不是华师傅及时到来,皇子的性命真可能不保。有恩,王贵妃不会忘记;有仇,王贵妃更不会忘记! 第四十三章:谁更腹黑 轩辕是铁青着脸回到了清心殿,离开时又命御前侍卫总管王世杰给映月轩新增派了侍卫。轩辕耀辉有种可怕的预感,这次给皇子下毒之事没有那么简单。轩辕耀晖更有种后怕,如果今天皇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事,那后果轩辕耀辉仅是想着便满身汗水。 午膳时间早已过去,可轩辕耀晖却没有一丝的饿意。御膳房总管早已在清心殿前等候,看着皇上怒气冲冲地从自己身边走边,吓得竟没敢问要不要摆膳。 轩辕耀晖怒气冲冲地冲过大殿,直奔向自己的寝宫。寝宫里一片安静,只是那安静的空气中似乎夹杂了一种异样的气息。可能是被小皇子中毒事件刺激得,轩辕耀晖的第一感觉便是拨出藏在腰间的匕.首,而小李子的脸上则是一脸的期盼。果然就在轩辕还警惕地向着室内走着时,便听到了隔壁小房里传来一声斥骂:“混帐东西!” 只这一声小李子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激动的语无伦次地叫道:“小李子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轩辕耀晖犹有些不信,却见那小房间门前立着一个侍卫。那间小屋原本轩辕耀晖以为是给侍候的奴才们住的,后来才知竟是当初颜月当医女曾住过的房间,至今房间仍保留着未动。而半年多前慕容炎从苍穆国大战回来之后更养成了一个习惯,放着宽大的房间不住,每晚在那小房间里就寝。 轩辕耀晖这一下喜出望外,紧走两步便冲到了那小房间的门前,正碰上刚走出来的一个老者。仙风道骨不说,关键的是此老者的面容俨然与华师傅的面庞毫无二致。只是稍一注意倒能看出,这个华师傅与真正的华师傅的形体还是有些差异的,此人稍胖一些。 轩辕耀晖扑通一声倒跪倒在地,因为轩辕耀晖知道这是慕容炎进宫时的伪装。只是跪下之时犹不忘四下张望一番,除了门前站立的侍卫没有他人,低下头时轩辕耀晖的心里已尽是失望之意。 只是这一次轩辕耀辉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皇上的“平身”两字,而慕容炎的脚就立在眼前,轩辕耀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皇上慕容炎的眼光一直注视在自己身上。偏皇上就不说“平身”,轩辕耀晖只能干着急地跪着。跪了良久之后轩辕才开始反省,皇上这一回来是怎么了?自己累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一回来就如此大的怒火。 在轩辕耀晖的暗自琢磨中,小李子已很快地搬来了龙椅,而慕容炎就坐在了轩辕耀晖的面前。轩辕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脚尖,就在轩辕等得有些着急的时候,皇上终于说话了:“映月轩今天是怎么回事?” 轩辕耀晖这一吓浑身冷汗直冒,皇子的安全那是关系到大戎朝的未来呀,难怪皇上一回来便气得如此模样,感情是因为皇子之事。想到此,轩辕赶紧把从早晨到现在映月轩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叙说了出来。从昨日王贵妃入清心殿到今日映月轩召见礼部官员,从小皇子发病到小皇子救治成功,从开始到结尾字字不落一一叙述。 全部叙说完毕之后,轩辕还加了一些自己的揣断:“臣猜测,做出此事一则可能是后宫的其它女主怕失了地位,二则可能是皇上的仇人想报复皇上。当然也不排除两者勾结互相利用。依臣看,这第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为何?”慕容炎不禁眉峰一挑,心中暗暗夸赞这个小子确实是可造之材,脑袋转得就比别人快一些。 “第一靠直觉,今日皇子出事时,皇上后宫的女人今日都在,臣当时曾认真观察每个人的表情,未曾觉出哪位有异常的表现。第二就是因为皇子所中之毒,据华师傅说那是江湖中最有名的毒水粉所致,此毒唯有水月派有,而水月派自创派以来,没有收过一个女弟子,更不曾与官府有过任何来往。正因如此,臣觉得这毒应该不是后宫所为,而应该是冲着皇上来的。”轩辕耀晖侃侃而谈,都差点忘了自己还被罚跪着不起的事实。 慕容炎却只是冷冰冰地听着,直到轩辕耀晖说完之后才慢慢地问道:“朕没有问皇子之事,朕要问的是你今日为何要到映月轩?” “是因为王贵妃说要亲自定夺皇子的名字,所以朕……所以我只能去了。”轩辕说得有些结巴。 “只能去映月轩才能办成此事吗?”慕容炎再次冷哼一声,语气中有着轩辕听不懂的意味。轩辕怔怔地想了一会,这件事不去映月轩当然也能办成。但自己当时不是也想找个理由转转吗?若不天天窝在这清心殿里整个人都有发霉的感觉。皇上当初是叮嘱了自己不要出清心殿,但只出去一次会需要这般发火吗?难不成皇上对那王贵妃有情,自己跑到了映月轩和王贵妃说说笑笑,皇上这是吃醋了。想到这个可能轩辕都有些生气了,这慕容炎对王贵妃有情还去招颜月做什么!难怪颜月不愿意跟他回来。 如此想来,轩辕竟不想解释,只气得扭过头不理那慕容炎。 轩辕耀晖不想说话,慕容炎却不会如此罢休,接着道:“轩辕耀晖,如果你和那王君瑶真是彼此有心,好好地求求朕,说不定朕可以成全你。” 轩辕耀晖有半晌不知慕容炎所说什么意思,想了片刻才明白王君瑶应该是那个王贵妃的名字。感情这个慕容炎一回来不追究皇子之事,不想着朝堂大事,反倒揪着自己去了一趟映月轩之事不放。如此一想,轩辕耀晖倒恼了,直接道:“皇上此次外出是没有找到颜月,还是颜月不愿意跟皇上回来?” “放肆!口口声声颜月,颜月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慕容炎更恼了,脚用力地跺在地上,那响声吓得身后的小李子和侍卫都有些发抖。可轩辕耀晖却仍气恼地在牙缝里小声嘀咕道:“三心二意,就是找到了也不会回来。” 这一次慕容炎怒极反笑道:“轩辕耀晖,你若有本事把王贵妃给朕勾搭走,朕的颜月自会回到这皇宫。” 轩辕耀晖再次呆若木鸡,感情皇上不是怕自己与那王贵妃有些什么,而是盼着自己与那王贵妃有点啥。只是这样也太损人利已了,他慕容炎不怕戴绿帽子,轩辕耀晖还真有些介意穿别人穿过的鞋子。 在轩辕耀晖沉默的对接中,慕容炎接着道:“今日映月轩之事你处理得很好,如果借着此事,把这后宫清理一下也是好事。这几日你继续当你的皇上,朕处理完手头之事再说。” “皇上你说什么?你说,我还当皇上?我不干了……我……”轩辕耀晖这一惊直接跳了起来,也不等慕容炎说平身了,连“我”都说上了。轩辕能不急吗?这炎炎夏日,整天窝在清心殿里都捂酱豆似的,好不容易见到曙光以为解放了,可偏偏又说还要戴上这枷锁,这能不让人着急吗! 慕容炎只冷冷地瞪着轩辕耀晖,一言不发,只是瞪着,瞪得轩辕耀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人也慢慢回到了原处乖乖地跪下。轩辕耀晖只是因为当这个皇上当得太枯燥了,太厌倦了,所以一听之下才会失态。而并非是不听皇上的安排,慕容炎所给轩辕耀晖的又岂止是再造之恩,更有救命之情。所以轩辕耀晖纵是憋屈得紧还是很快地恢复了理智。 “朕此次在映雪国遇刺,若非颜月的毒药,就是有十条命也不能赶回大戎。朕猜测,今日皇儿中毒也与此次脱不了干系,这几日朕在暗,你在明,咱们君臣联手好好地把这朝堂后宫清理一番。”慕容炎把心中的意图一说,轩辕耀晖算是彻底明白了。 不过轩辕耀晖的心中更没有底了,想了又想道:“皇上,臣对那王美人真没有心思。”只是这一次再度遭遇慕容炎的白眼:“朕希望你们俩都有心思,不要辜负朕之所望。” 轩辕那个恼呀,直恼得脸都红了却又没有办法,站起身来直接命道:“传朕口谕,宣王贵妃到清心殿!” 此话一出,无人理会。内室只有四人,轩辕耀晖,慕容炎,一名侍卫以及小李子。慕容炎和侍卫自不会理会轩辕的怒喊,小李子也就翻一白眼,不予理会。 “小李子,朕的旨意你也敢不听了!”轩辕恼怒之下声音更响,慕容炎不是说了还让自己当几天皇上,那自己就好好摆摆皇上的威风,看他能不能瞧下去!慕容炎凤目掠过一侧的小李子,此次小李子的速度之快出人意料:“回皇上,臣这就命人传旨。” 王贵妃来得倒快,轩辕耀晖这才重新进入角色没多久,王贵妃便已入了内殿。小李子正在一边磨墨,见到王贵妃前来很快地退到了一侧。 “皇上急召,是不是皇子之事有了眉目?”王贵妃一脸的期盼,皇上才离开映月轩没有几个时辰又命人急召,王贵妃当然想到了皇子之事,这也是王贵妃来得如此之快的一个原,而另一个原因就是王贵妃在心中很是感激这个假皇上。 “朕只是想到了一事,这后宫之事一直是万古长青四贵妃共同协理,却出现了皇子中毒之事,由此可见四大贵妃没有尽到责任,所以从即日起朕收回四大贵妃协理后宫之权,由爱妃你来执掌后宫。而此次皇子事件更可能是后宫之人所为,朕赋予爱妃这项权力也是想让爱妃放开手脚协助王副相去处理此事。”慕容炎慢慢地道。 这话似乎有此难以让人消化,以致于王贵妃惊讶得立在原处半晌连谢恩都忘了,这才颤抖着道:“禀皇上,臣妾何德何能,怎能统领后宫。更何况臣妾现在一心扑在皇儿身上,根本抽不出时间。臣妾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朕相信爱妃会将这后宫打理好。何况圣旨已拟,即刻便会通晓六宫,召爱妃前来只是有一言相告。后宫不清,朝堂不宁。爱妃,可记住了吗?”轩辕说得慎重,那王贵妃怔怔地听着,想要再说什么,却在皇上“朕累了要歇息一会,爱妃退下吧”的言辞中无奈退下。 慕容炎把这清理后宫之事交给了轩辕耀晖,可转眼之间轩辕耀晖就把这烫手的山芋给扔到了王贵妃的手中。眼瞅着王贵妃离开的身影,轩辕耀辉笑得那个奸诈! 慕容炎在那隔间之中把这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沉思了片刻脸色再度如数九寒天,很快地召来侍卫,在其耳边细细地嘱咐了一番。侍卫很快领命而去,清心殿再度变得一片平静,只是这平静却预示着大戎朝即将面临的更大的腥风血雨! 第四十四章:血雨腥风 颜沁第一次张开眼时以为自己是个梦中,清醒之后一度以为是侍郎府进了刺客。只是那些人身上的衣服却是颜月所熟悉的,那是皇宫御林军的装扮。目睹那些御林军把杨之坊捆绑起来之时,目睹那些人把那卧室翻了个底朝天,颜沁才明白自己这是被抄家了!将军府曾经经历过一次抄家的场面早已深深地刻在了颜沁的心底,只是想不到这个场面侍郎府也会上演。 “相公……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是不是被人诬告了?……颜沁颤抖着声问着那被捆绑起来的杨这坊。这半夜袭击来得过于突然,以致于杨之坊有些防不胜防,此时脸上的表情从起初的震惊恢复了平静,只是一言不发地任由着那些御林军在府中搜索。 “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是不是找错门了?我相公可是礼部侍郎杨之坊,我父亲是颜文忠将军,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吧。”杨之坊不回答颜沁的问题,颜沁只能向着那些御林军叫嚷。一开始那些人没有人理会颜沁的叫嚷,后来大概是被颜沁嚷得烦了,一个人影在颜沁眼前一闪而过后颜沁便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竟被点了哑穴。 颜沁目瞪口呆地瞧着,只急得心头火起,大脑一阵阵沉闷。颜沁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相公杨之坊在朝中一向颇有能力也颇得皇上赏识,父亲颜文忠更是这朝中不可多得的大将之一,怎么突然之间就惹得皇上要抄家了! 恐惧如潮水一般地淹没了颜沁的全身,直到那御林军把侍郎府翻了个底朝天,才押着人出了府上了牢车。火光照亮了侍郎府的内外,颜沁清楚地看到侍郎府外牢车竟停有十多辆之多,感情这侍郎府的所有人等竟一个没有逃过。更可怕的是侍郎府的四周全部围满了御林军,从御林军包围侍郎府到把所人等关押到天牢,这期间足有三四个时辰之多,却没有惊动侍郎府周边之人,这番动作比起当初将军府抄家更加的可怕。 颜沁已是浑身颤抖,求救的目光注视向自家的相公杨之坊,可他自那些人绑上之后人被变得魂不守舍,估计也是被这突然的境遇给惊呆了。直到两人从牢车里押出关进那牢房四周是厚厚的石壁,他依然没有注意到颜沁投来的恐惧的目光,更没有给颜沁一点安慰的暗示。 那隐隐传入耳畔的嘶哑咒骂声、呻.吟声、哀嚎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的味道,混着经久不见阳光令人作呕的腐败发霉气味,颜沁的心变得更加恐慌。不知从何时起,杨之坊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颜沁心目中的依靠。虽然他长着胖胖的脸,小小的眼,矮塌的鼻子,就连那身材也只有臃肿而无健硕所言,可在颜沁的眼里却变得那么的可亲。虽然有时他会呆在书房一天天不出来,虽然有时他总像有心思的样子,虽然隐隐中颜沁觉得杨之坊似乎有事瞒着自己……可他是自己的男人,而且自己也是他唯一的女人,这感觉让颜沁满足之极。 只是这一夜之间,天都塌了!就么一夜之间,礼部侍郎杨府所有的主子奴才全部被关进大牢。府里的重要人等则单独关进单间,而这重要人士则是侍郎大人杨之坊、侍郎夫人颜沁、侍郎府的总管,杨侍郎的书童、贴身侍候的丫头小厮以及侍郎府的几个门房。 书童第一个被提了出去,那书童年不及双十,平日不言不语,遇事倒是十分得机灵。颜沁不明白要审些什么,难不成自家相公也像父亲当年那般被诬陷为通敌叛国?当书童的身影快出了那天牢之时,颜沁被关进大牢之后穴道被解,此时冲着那书童的背影着急地大喊道:“春儿,你家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做官清清白白,不要忘了向主审官说清楚。” 等待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沉默,似乎每一分钟都在煎熬中度过。两柱香的时间小书童回来了,却再也不是那清秀俊雅的小书童了,而是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犯人。颜沁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想要问那春儿书童主审官都问了什么,可那小书童早已昏迷不醒。 接着是侍郎府的总管,和那小书童一模一样的是站着出去躺着回来。再接着是侍郎府的门房,贴身侍候的丫头小厮完全是一模一样的情况,就在颜沁以为下一个会是自己时,颜沁已经做好了为夫伸冤的准备,已经做好了受刑的准备,牢头却打开了杨之坊的牢门。 颜沁全部的恐慌又变成了担心,心急火燎地奔到牢门前,哭着道:“相公,你要小心,问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死扛着不说,如果有机会的话,通知父亲,父亲他毕竟是将军,会想办法帮你的……” 颜沁语无伦次地说着,那杨之坊却一直没有看向颜沁一眼,他在那牢头的带领下慢慢地走着,慢慢地走着,脚步沉重而缓慢,一步一步却仿佛都踏到颜沁的心里。那步子更带给颜沁更深的恐惧,仿佛他这一去便再无回头一般。 不,杨之坊回头了,就在他要离开牢房的大门前回头了。他的眼神就那般不明意味地停留在颜沁的身上,很久很久,就在颜沁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时,他却再次转头离去。他的眼神那般的陌生,以致于颜沁琢磨了很久都没有想清楚他离去的那一眼代表着什么? 刑室里有股浓浓的血腥味,更有着皮肉烧焦的味道夹杂于其中,那味道仅是闻着便让人不寒而栗。触目所及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刑具,有鞭笞、石压、水灌、枷锁、火烙等等,但这些刑具上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刑具上都沾染了浓浓的血红,仿佛这刑具不久前还在人身上停留似的。 杨之坊站在那里,不知为何本该恐慌不安的他唇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是在笑话他人,又似在笑话自己,更似在笑话人生……笑得那刑室里的人都有些心神不安了。然后杨之坊淡淡地开了口道:“你们别问了,让皇上来吧。” 杨之坊的声音刚落下,一个声音已在室内响起:“朕当然会来,来看看天宏国的后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看到朕,不知道侍郎大人会不会大失望?”天宏国,也许只有年长者还能记住那个小小的国家。约百年前,天宏国在与在大戎朝的争斗中灭亡,天宏国的几个城都全部易名,便是大戎朝现今的边际城都芙城、蓉城。 颜月说出谷中组织时,起初慕容炎也是一片迷茫,只是当颜月提起那谷中组织的小主子名叫杨复宏时才突然想起了那百年前的小国。而慕容炎回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调了吏部所有朝中大臣的档案,其中这个杨之坊的身世最为可疑。杨之坊,无父、无母、无妻(妻子颜沁是其任侍郎之后皇上赏赐)、无子,更无叔伯之类的任何亲人。而他的然提用是因为两件事情让他名声大起,也就是所谓的跪下便能灭火,上任虎便渡走,最能让慕容炎确定的是当年护送颜月嫁往苍穆国的人员中便有杨之坊,谷中组织所说的主子在蓉城应该是杨之坊无疑。 “皇上确实命大,居然逃了回来,这点确实让人失望。”杨之坊笑着慢慢地道。从御林军包围侍郎府杨之坊便知事情已然败露,只是不知这慕容炎还知道关于谷中组织的什么。 “你的同伙都有哪些?如此那些谷中余孽都在哪里?你是如何同那些谷中组织联系的?皇子中毒是不是你们所为?好好交代,朕就免了你的皮肉之苦!”慕容炎怒气冲冲。在杨之坊之前的审问只得到了一个事实,不管是侍郎府中的书童也罢,总管也罢,门房也罢全部都是杨之坊到大戎城才招的人马,根本提供不出杨之坊的任何信息。这就让慕容炎更加奇怪,杨之坊都是如何发下那些命令?他在这大戎城难道是孤军作战?这又怎么可能? 杨之坊慢慢地开口了,如同以后他回禀皇上事情一样慢慢吞吞稳稳当当:“皇上不妨把这些刑具都用一遍吧,我正想尝尝先祖曾受过的痛苦。”百年仇恨,岂是威逼刑罚就能让杨之坊臣服!杨之坊看到慕容炎脸上的怒容越来越盛,然后眼前鞭影飞过,肩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感。只是鞭刑吗?应该不止吧。杨之坊的眼前闪过那烧得通红的铁烙,看着那铁烙猛得印上自己的胸膛,痛得杨之坊发出一声惨叫便昏了过去。 当颜沁被带进刑室之时,那杨之坊除了一张脸还可辨认,身上其它地方已鲜血淋漓,体无完肤。还有一个牢卫正将一桶水泼到了他的身上。这般惨景,只是瞧上一眼,颜沁已站立不稳痛苦失声。 “想不到沁儿对你夫君倒是一往情深。”冷冷的却又十分熟悉的声音在刑室响起,颜沁这才注意到这刑室里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人——皇上。若是以往皇上即便是扎在人堆里站着,颜沁也能感觉出那与从不同的气场,可是今天一心关注着自家的相公,颜沁居然没有注意到皇上也在那一堆审讯的人之中。 “皇上,臣妾相公是冤枉的,相公对皇上忠心耿耿,请皇上明察。请皇上开恩!”颜沁哭着跪倒在皇上的面前。 “想告诉朕你相公是冤枉的,那就好好想想你相公平时举止可有奇怪之处?要知道你家相公犯得可是诛九族之罪,你以及你的父亲母亲都将成为陪斩,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他不让你怀有子嗣?可曾想过这一切他早有预谋……………”慕容炎一席话再度如五雷轰顶,颜沁瘫软在地,半晌说不出 第四十五章:致命一击 大戎朝的后宫一片混乱,因皇子中毒一事牵涉,四大贵妃贬为淑媛,后宫所有美人被逐出皇宫,王贵妃独掌后宫大权。而朝堂上也是一片肃然,礼部侍郎杨之坊已连续三天没有上朝,侍郎府人员全数入狱,众官.员猜测定是因为皇子中毒之事所连累。此时平日与杨侍郎交好的官.员个个心惊胆战,生怕杨侍郎之事连累到自己。 而事实确实如此,所有的与杨侍郎平时走得近的官.员都被皇上单独召见,而太傅荣胜仁是皇上召见的最后一位大臣。 慕容炎怀疑杨之坊在大戎朝堂中有同谋,同谋有几个,又会是谁?这个问题已然成了慕容炎心头之刺。当初杨之坊得以进入大戎朝堂是因为太傅荣胜仁的推荐,当然仅凭这一条不能说明荣胜仁就是杨之坊的同伙。可让慕容炎怀疑荣胜仁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荣胜仁与这杨之坊的长相有些相像,两人身材大致相同,眼睛也都是小小的,慕容炎怀疑这个杨之坊和荣胜仁有亲属关系。虽然只是怀疑,可即便是最小的疑点,慕容炎也不会放弃。 “太傅大人,今日朕请太傅大人和臣一起去审问杨之坊。”慕容炎坐在那龙椅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荣胜仁。 “臣遵旨。”太傅大人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更没有多问一句不该问的话。慕容炎也没做详细地解释,只是带着太傅大人直接向那天牢重地而去。刑部侍郎早已等候在天牢之外,见到皇上连忙跪安,慕容炎却连一句“免礼”都不愿说,脚步直接越过刑部侍郎向着那天牢重地而去。 杨之坊是被牢卫之人拖到刑室之地的,他的脸肿得再也找不到原先的模样,腿已被完全打断了,两只胳膊从手到肩烂得再也看不出胳膊的模样,而他的胸部最可怕是有个深深的黑洞,瞧着让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从牢中拖到这刑室,他居然眼都没有睁开过。不知是处于昏迷中,还是无力地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牢卫们原本想把他吊在那刑室的木桩上,可刚把他放到地上,他便倒瘫软在地。慕容炎冷冷地挥手,那杨之坊便被扔到了地上。 荣太傅盯着那杨之坊,而慕容炎的眼却从杨之坊被拖入刑室起始专注地停留在荣太傅的脸上。震惊,不敢相信,恐慌,怜惜……荣太傅的眼神和表情都那么真真切切地挂在脸上。还没等慕容炎再细细研究出是否有亲情的成份之时,荣太傅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皇上,请听老臣之言。” 慕容炎等的就是这一刻,想知道荣太傅他会说了什么!荣太傅认真地问道:“臣这几日已然听闻皇子中毒之事,臣想知道杨侍郎大人是毒害皇子的真凶吗?” “毒害皇子的真凶朕还没有查到。”慕容炎实话实说。 “那臣请问杨侍郎他犯了何罪?”荣太傅继续问道。 “杨之坊他乃天宏国之后人,想方设法潜进我大戎朝堂,意图谋杀皇上,颠覆大戎皇朝。朕还想问一下,这些事情难道太傅大人都没有觉察吗?”慕容炎的声音更加得清冷,盯着荣太傅的眼神也更加得专注。 荣太傅的眼神是惊骇的,显然被慕容炎所说的消息给惊呆了的缘故,沉默了半晌之后荣太傅痛恨地开口:“臣本以为皇上是因为皇子中毒事情,没想到是天宏国余孽还想着颠覆朝廷。这样的贼子纵是万死也不能赎其过……” “太傅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杨士坊的嘴巴太紧,朕用了这么重的刑罚也没能撬开他的嘴巴,所以朕想请太傅大人来试一试,毕竟杨之坊当初得以进朝,还是太傅大人举荐有功!”慕容炎慢慢地道,从声音中听不出慕容炎的任何情绪。 荣胜仁当即浑身颤抖,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下、两下,三下……额头很快鲜血淋漓。在慕容炎的等待中,荣太傅老泪纵横断断续续地道:“是老臣瞎了双眼,识人不清,为朝廷遭来了不良之人,更连累得皇上差点受害,老臣该死!请皇上治老臣死罪!”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张老泪纵横的脸,泪水混着额头滴下的血水,一片狼藉不堪。半晌之后方才冷冷地开口道:“如今朕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好好地审一下这杨之坊,查出他的同党都在哪里!” 荣太傅再次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颤声地应道:“臣遵旨。”慢慢地立起身,正步走到那杨之坊的面前,凝神看了那杨之坊一会,这才大声地命道:“来人,用水把这犯人泼醒。” 一盆冷水全数泼到了杨之坊的身上,冲去了他身上裸.露出肌肤上的血迹,露出那各类刑具留在身上的印记。可这冷水似乎都不能激醒那杨之坊,他似乎只是痛得动了动,眉头皱得紧紧的,眼却不曾睁开一下。荣太傅不满的眼神瞧向侍立在皇上身侧刑部侍郎,刑部侍郎当即向着一边的牢卫低声说了几句。几名牢卫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手中端的依然是水,却是那融了冰的水。接着又一盆冷水向着地上的杨之坊泼了上去,接二连三之后,那杨之坊浑身抖了缩成了一团,眼睛也慢慢睁了开来。 “杨之坊,你认得老夫吗?现在听得到老夫说话吗?”荣胜仁俯下身来,慢慢地问道。 "荣太傅,荣大人,我岂能不认识你。"杨之坊声音微弱,似乎每说出一个字便费了很大的力气似的。 "杨之坊,枉老夫活了几十载,竟然被你虚伪的外表所蒙骗。什么跪下便能灭火,大善使得虎逃,原来竟是你为了潜入我朝、接近我皇的谎言。如今老夫且问你,你一个天宏余孽是如何一步步走上仕途?是谁帮你走到今天?你的同党又有何人?"荣胜仁掷地有声地问道,慕容炎坐在刑室的一边竖耳倾听。 "想知道吗?荣大人。"回应荣胜仁的是杨之坊努力咧开唇角露出的微笑。只是此时那笑容在那尽是伤痕的脸上显得是那般的狰狞可怕。 "速速说来。"荣胜仁命道。就在慕容炎诧异杨之坊今日的态度并认真倾听之时,只听那杨之坊好笑地道:"我当然不会说,如果不信,太傅大人用刑试试好了。不过念在你为人忠善的份上。之坊倒要奉劝大人早些离开这狗皇帝,他是个昏君,暴君,趁早不要为虎作伥,省得最后落个遗臭万年的结果。" 这番话只听得荣胜仁火冒三丈,胡子都翘了老高老高。颤抖着手指那躺在地上的杨之坊道:"真是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即然你想好好尝尝天牢刑具的侍侯,老夫就满足于你。" 只是没等荣胜仁命令施刑,慕容炎已开口阻止道:"不要用刑,没用。" 荣胜仁的表情呆了一呆,不能用刑还能问出什么。也许此时荣太傅才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有多艰巨。只有那杨之坊眼眸中尽是挑衅,一副其奈我何的表情。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而言,确实从内心深处渴望着刑罚,甚至是重重的刑罚,能死在那刑具之下倒也是个解脱。 刑室一片安静,荣胜仁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大声道:"杨之坊,据老夫所知在这大戎城你本无亲无友,自皇上赐予你妻后方才有了家。你不怕死,可你的妻子若因你而死,你会如何?或者让你的妻子来受这些刑具,你又会如何?" 杨之坊脸上的笑上的笑容尽敛,再次凝视着荣太傅已充满怨恨。在荣太傅的期盼中慢慢地开口道:“想不到荣胜仁你这个狗贼居然与这个狗皇帝一样的歹毒心肠,我杨家祖宗都死在这狗皇帝之手,如今再多我夫妻二人又当如何。只是我杨之坊若死,必化作厉鬼前来报仇,让你荣胜仁不得好死!” 在杨之坊的咒骂着,荣太傅已走到了皇上的跟前回禀道:“臣恳请皇上,对罪犯之妻颜沁用刑,说不定从颜沁口中也能得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慕容炎冷冷地听着,同最初意料的一样,审讯不会有任何的收获。一个大戎朝的仇人,这般无声无息地潜伏在自己身边,最后居然查不到任何的线索。对颜沁用刑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收获,一个城府深深心计老道的杨之坊怎么可能会告诉颜沁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呢?只是越是这样的结果,慕容炎越是不安,明知道自己的身边有敌人,却不知敌人是谁,这种感觉任谁也受不了。只是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这个杨之坊主动地说出来呢! “皇上,是不是顾忌颜沁是颜将军之女的身份。如今颜沁乃杨之坊之妻,一个天宏国余孽的家人,臣还是请求皇上对颜沁用刑!臣不相信一个妇道人家能经受得住如此的严刑!”荣太傅依旧言辞恳切地建议道。 听到“颜将军”三字,慕容炎却觉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耳朵突然闪过颜月的声音:“皇上,如果不用药就要确保对方配合方可。但如果审讯犯人,用上制幻药,加上心理暗示,他会吐露出所有的秘密。”催眠诱供,这是以前颜月为了证明皇后宫里的马公公是杀人凶手时想得办法。后来用在了其父颜文忠的身上,洗刷颜文忠通敌之冤。 “皇上,是否对颜沁用刑,请皇上定夺?”荣太傅再次大声音地问道,荣胜仁不了解皇上在想些什么,那脸上一闪而过激动不安的表情是为什么。 慕容炎开口说话了,这一次却是满脸的喜悦,大声地道:“不用,朕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等些日子,保证这个杨之坊会将所有的秘密主动说出,就像当年的颜将军一样。” 刑室一片安静,荣太傅不解地抬头看着皇上,刑部侍郎也一头的雾水。只有杨之坊却浑身颤抖。不管别人知不知道,因颜沁之故,杨之坊却对颜将军如何洗刷冤屈一清二楚。迷幻药加上催眠术。当时听颜沁说起时杨之坊也曾怀疑,后来亲眼目睹了颜月用毒用药的本事,杨之坊完全有理由相信颜月她能做得到。杨之坊的目光在刑室中寻觅,刑具太远,远得自己够不到。在自己的身旁,杨之坊突然看到了几块闪光的东西-----冰!那是刚才往自己身上泼水时加的冰块,刑室阴冷,居然还没有融化掉。 “荣大人,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杨之坊笑着言道。荣太傅诧异地回头,脚步却向着杨之坊走来。 “你低下头来,我告诉你一件事。”杨之坊还是笑着言道,荣胜仁犹疑了一下,还是慢慢地向着杨之坊俯下身来。却见眼前白光一闪,脖中一痛,荣胜仁发出一声惨叫,脚步踉跄地向后倒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众侍卫向前奔来之际,那杨之坊手中的冰已刺向了自己的喉咙。片刻之间,鲜血再度染红了刑室。 “快宣御医!快!”慕容炎失控地高声命道。 第四十六章:人心难测 朝堂风云变幻莫测,即使是身处后宫的王贵妃也可以感受到那朝堂传来的血雨腥风。 映月轩的内殿里端坐着王贵妃的父亲王副相,他紧皱眉头,心事重重,不时的长吁短叹,就连奴才们把小皇子抱到他的面前,他也挤不出一丝的笑脸。这般的王副相着实少见,王贵妃纵是不想问也要开口一问究竟了。 “皇上已然宣布对映雪国出兵了!御驾亲征!”王副相先说出了第一个消息。 “为何?”王贵妃不解地问道。王副相说出了皇上慕容炎在朝堂上说的出兵的理由。据皇上所说天宏国余孽勾结映雪国对抗大戎朝,在映雪国境内伤了大戎朝的司空将军,并下毒企图伤害小皇子……鉴于此,大戎朝决定对映雪国出兵。皇上将御驾亲征,彻底消灭那些天宏国的旧部,并要给那映雪国一些警示。而关于和映雪国的约定,关于颜月皇上在朝堂上只字未露,所以王副相也并不知道。 “皇上出兵也是理所当然,父亲何必因此事愁眉苦脸。”王贵妃不禁笑了,伤害皇子之事王贵妃记恨在心,此时听到皇上为皇子之事更是心中大喜。此事映雪国助那天宏国余孽做的确实不当,如果因为此事皇上出兵也是理所当然。王副相的话倒让王贵妃想清楚了一件事,前段时间皇上再度启用替身,想来一定是调查天宠国余孽之事。当然这替身之事王贵妃并没有和父亲说,省得节外生枝。 “为父不是因皇上出兵之事发愁,是太傅大人此次也要随皇上一同出征……”王副相慢慢地道,只是话没说完便被女儿王贵妃打断了。 “太傅大人不是受了伤在家养伤吗?真是轻伤不下火线,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立功。”王贵妃笑着打断父亲的话。接着又道:“父亲怕太傅大人此次立功之后会再夺朝堂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吗?女儿倒不这么想,太傅大人不在朝中,父亲恰好利用这个时机多选些得力的人手,为你的外孙做好准备。” 这样的回答却再次引起了那王副相长长的沉默。抬头看了王贵妃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低下了头。这样的王副相还真是少见,即使是以前被荣太傅压制于手底之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王贵妃想了又想,慢慢地道:“父亲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虽说后宫不参政议政,可王副相却一直把女儿当作家中的主心骨。如今这女儿更是不同,她是家族飞黄腾达的保证,家族的全部未来都系在了她的身上。这一次王副相终是没有犹豫,把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为父想说的是皇上不理朝政已久,这议政中原有工部、史部、礼部、刑部、户部、兵部人员各一人,再加我和太傅大人一共8人,如今因杨之坊出事,荣太傅随驾出征,颜将军抱病在家,议政人员一下便少了3人。皇上今日早朝时突然宣布礼部侍郎之职由一个平民担任并参加议政,又宣称议政时有一人反对朝议便不可执行。皇上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在防着为父呢?或者是不是在防备着女儿你呢?” 王贵妃的眉头也因此事而皱了起来,“议政时有一人反对朝议便不可执行”这句话岂不是给了这位新任侍郎很大的权利!毕竟以前的议政人员全部都看着王副相的脸色,唯有这位新任的礼部侍郎不知道是怎样的秉性,他若是和父亲对着干,那岂不是朝议永远不会取得结果吗?想到此,王贵妃慢慢地问道:“这位新任的礼部侍郎是谁?可是朝中谁的门生?” “娘娘也许听说过此人,据说此人原本是清云山庄的庄主轩辕耀晖,以前也曾多次出入皇宫。只是此人原来只从事商贾之事,不知为何突然走上仕途?这也正是为父疑心皇上此举的原因。”王副相慢慢地说着,王贵妃细细地回想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只能开口安慰道:“依父亲而言,此人态度如何也就代表了皇上的态度如何,所以父亲不要着急,到时多注意一下此人的行动便可知。” 王副相的眉头依然是紧皱,荣太傅为了立功以抵识人不清之罪,即便是受了伤依然请求随皇伴驾出征。这对王副相原本是天大的好事,却因皇上临时加入的这一人而使得王副相的心里如同吃了苍蝇。人心难测,君心更是难测,这王家本是大好的前途,却因皇上的这一举动而陷入朝臣的猜疑之中。 绿珠匆匆而入,附在王贵妃的耳畔小声地嘀咕了几句,王贵妃再度皱起那弯弯的柳叶眉奇怪地问道:“绿珠,你确定太傅大人前来不是找副相大人,而是找本宫我?” 绿珠肯定地点了点头。此事听得王副相的表情也变得诧异起来,出征在即,太傅大人前来见贵妃娘娘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杨之坊之事怕受牵连,来与贵妃娘娘套个近乎。显然王贵妃也想到了这一点。慢慢地道:“父亲在此等候,女儿去见一下太傅大人。” 王贵妃来到大殿之时,绿珠领着那荣太傅恰也进来。王贵妃微笑在打量着这个曾在朝堂呼风唤雨的男人。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原来杨之坊是此人的左膀,连带着那颜文忠便成太傅大人的右臂,可因为识人不清,只不过数日之间,此人便在朝堂之上地位不保。这么大的年龄,脖子上带着伤,还想着随王伴驾以抵过失。 荣太傅恭敬地行礼,王贵妃微笑受之,待那荣太傅起身,这才笑着道:“太傅大人不在家养伤,倒忙着来本宫这里,不知所为何事?” 荣太傅抬起头脸色凝重地望了贵妃一眼,又瞧了瞧那大殿之上侍立的宫女太监,再度低下了头。只在这抬头低头之间,便听到那王贵妃笑着吩咐道:“你们全部在殿外侍候,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殿。” 荣太傅再度抬起头,眉峰一挑直接道:“皇后可知皇上御驾亲征之事?”此话一问,王贵妃已然心中诧异,却微笑地点头应道:“本宫听说了。” “那皇后可知皇上御驾亲征所为何事?”荣太傅接着问道。 王贵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开口回答时声音更加得温柔可亲:“自古后宫不得参政议政,本宫身为贵妃,自不会做这有违祖宗规定之事。” 只是这一次那荣太傅说出的话让王贵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只听那荣太傅道:“据臣所知,皇上出征,也是因这后宫之事。也许此次皇上得胜回朝,贵妃娘娘在这后宫里将多了一个姐妹。” 皇上慕容炎不近女色,这在大戎朝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皇上慕容炎一怒为红颜,这在大戎朝也是全民皆知,因颜淑媛之事,皇上与苍穆国交战,因颜淑媛之帮,皇上连朝政都不愿打理。在这后宫之中,得到过皇上宠幸的人也屈指可数,先只有王美人一人,而后多了一个颜月。此时听荣胜仁说皇上此次举兵是为了女人,王贵妃有种不敢置信之感,更有种想笑的感觉,这样的事怎么可能! “皇后娘娘不信?”荣太傅慢慢地问道。 王贵妃笑上的笑容再启,声音轻柔却又有力地道:“本宫信与不信又有何干,不管皇上出兵所为何事,本宫不会妄自揣测皇上之意,更不会胡言乱语议论朝政,本宫只要打理好本宫的后宫便好。” 荣太傅的老脸瞬间红了,王贵妃虽然说得是她本人,却又是在警告太傅大人妄测君心,更随便诋毁帝王,只这一条告到皇上那里荣太傅便不会有好日子过。可看王贵妃的表情,却又不会把此事告知到皇上那里。荣太傅沉思了片刻,这才慢慢地地道:“臣从他处得一消息,颜淑媛并未死,而且此时正在映雪国的萧王府中。” 王贵妃心中震撼无以伦比,如果颜月真的没死,那慕容炎为她再起兵戎也在想象之中。一时之间王贵妃说不出心中究竟是如何滋味,明明已不再相信情爱,明明在这深宫之中只早已看透了这世间冷暖,可却没有想到,自己一心以为这世上根本不可得的真情那个女人竟然真的得到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记得慕容炎曾一次试探地问过自己。王贵妃当然知道那句话一定是颜月所说。当时也曾在心中笑话她的痴傻,可没想到她却真得赢得了慕容炎的真心。如此想来那假皇上借自己之手来驱逐后宫美人也是为了颜月回宫铺路。只是颜月她若真得回来,容得下自己在这皇宫吗?容得下自己的儿子吗? 王贵妃陷于沉思,没有注意到那荣太傅眼中闪过的算计与清明,稍候片刻,那荣太傅再度开口道:“贵妃娘娘,老臣此次在杨之坊的事情上犯了大错,皇上必定会记挂在心,以后老臣愿意一心跟随娘娘和昭然皇子。所以此行之事老臣必会随时派人向娘娘回禀,娘娘如何交代,老臣便会如何处理。” 说完这些,荣太傅再度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王贵妃一言不发,荣太傅却又接着道:“若娘娘不喜老臣追随皇子,只当臣所说皆没听见,老臣拜别贵妃娘娘,拜别小皇子。” 王贵妃盯着那荣太傅离开的身影,刚才还直白地和父亲说借助此次皇上离开大戎机会,培养些势力。没有想到,这个当朝曾经最有势力的人反倒最先投靠了过来。不管他究竟是何居心,暂时他提出的条件却对王贵妃有利无害。 王副相慢慢地踱进了大殿,瞧他的表情,显然刚才一定是隐在大殿之后将那荣太傅的话听了个遍。王贵妃不由得想到父亲刚才的话,慕容炎是在朝堂上防着父亲?在后宫中防着自己吗?如果为了颜月,还真有这个可能! 第四十七章:身陷险境 兵贵神速,大戎朝兵马速度已足够飞快,可慕容炎依旧心急如焚。想着颜月一天到晚与那完颜萧腻歪在一起,心里便乱遭遭得不是滋味。尤其是一到晚上更是寝食难安,每天便强迫自己练上几个时辰的武功才能沐浴安歇。 这一晚大军己临近映雪国与大戎朝边境。如果所料不差映雪国的大军必也齐聚边境。慕容炎不禁心中猜测完颜萧是否就在对面军营之中,颜月是否就跟随着他。越是这般想心中越乱,就连练剑也气息不稳,招式潦乱不堪。 "皇上,臣有事禀告。"不知何时,荣太傅来到了一旁,低眉敛目态度恭敬地道。 慕容炎淡淡看了那荣胜仁一眼,自杨之坊事发之后,荣胜仁整个人的气势便矮了一截,也可能因杨之坊事件不断警醒自己的言行,现在的荣太傅连说话做事都有唯唯诺诺的感觉了。只是这样的荣太傅愈加地让慕容炎心烦,曾几何时他太傅大人可是慕容炎心中的圣人,一个能协助慕容炎引领大戎腾飞的人,可没想到一个圣人也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皇上,明曰两军对垒,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妥当?"慕容炎不说话,荣太傅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慕容炎这才略略地点了点头。 荣太傅再度想了想,这才稳稳地道:"所谓兵不厌诈,不知皇上可知在映雪国境内奇异山上有一个烽火台,那是映雪国边境遇到大事所发的信号。而我军驻扎之地离那奇异山仅数十公里,如果派一路奇兵今晚从后面突然攻上奇异山,在明日两军对垒之时点燃烽火,相信映雪国大军必定军心大乱,到时我们只要一鼓作气攻破城池,占领奇异城便可。" 慕容炎不禁想笑,荣太傅此计确实是不错。如果真得是两军对垒,慕容炎还真会考虑太傅大人的提议。可是这次出兵只是出于和映雪国的合作,是为了引出映雪国那隐匿极深的敌人。所以这个计策再好,慕容炎也不会采用。 “皇上以为此计好何?”荣太傅再度恳切地道。在荣胜仁期盼的目光中,皇上终于开口道:“突然袭击便意味着成功与失败各占一半,成功是好,可若是失败那跟随朕的将士们又有多少人会失去生命。此次出兵,朕不想损失一兵一将。” 荣太傅只觉头顶如有一排乌鸦飞过,两军交战不损一兵一将,那怎么可能。除非不是打仗跑来这里玩的。可这怎么可能,大军一出那要多少军费,兵器,战马,粮草……这些荣太傅可都是亲眼看到的。闹出这般的动静还想要不损士兵和将士的性命,那真是有点像笑谈! 荣太傅张口结舌表情呆愣地说不出话来,慕容炎也不理会于他。只是刚才荣太傅的话也让慕容炎有些心动,这里离奇异城这么近,慕容炎真得想再走近些奇异城,似乎离奇异城越近,越能感受到颜月的气息,仿佛她就在不远处一般。慕容炎不禁一阵心痒难忍,当即命道:“太傅大人,陪朕走走。” 荣太傅快速地应了,两人一前一后向着那奇异城的方向而去。身边的侍卫想要跟上来,却被慕容炎命令在原地等候。一路上,那夜晚值勤的士兵不停地跪地行礼,只是越是这般,慕容炎的心情越是烦躁。 夜色昏暗,乌云遮挡着月亮偶尔才露出一丝光亮。慕容炎仅凭着感觉让前走着,黑暗越是孤寂,却让慕容炎感觉到心的空旷与寂寞,今晚的颜月,这时的颜月她在做什么?她也会在这样的夜晚想起自己吗?慕容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看不到更感觉不到身后荣胜仁眼中不时闪过的奇异的光芒,更没有注意到他在偷偷地做了什么。 “皇上,再向前走便离开军营,这样会有危险。如果皇上想往奇异城方向再走走,不如再召些侍卫前来。”荣太傅大声地提醒着。 “不要费话,朕不需你提醒。”怒斥声使得耳畔一片宁静。慕容炎依旧追寻的感觉向前走着,就那般慢慢地走着,似乎每走一步便与颜月更近一步。 “皇上,请随我们走吧!”冰冷而又突兀的声音响起,慕容炎不禁浑身一颤,一时间大脑变得清醒万分。稳住身形时,竟有十多名黑衣人将自己与荣胜仁紧紧包围。几乎也就那一瞬间,慕容炎明白了来者是谁,谷中组织!回头看去,军营已然离自己的位置很远很远,而自己身边只有一个荣胜仁一个文臣。慕容炎突然笑了,杨之坊已然被关进大牢,那谷中组织居然活动还依然如此有隐蔽有序,是不是证明有个比杨之坊还重要的人没有落网。 “皇上快逃,老臣护驾。”那荣太傅真是忠心耿耿,一个文臣毫无武功根基,此时居然还想着护驾。他还一边叫着一边向着那些黑衣人冲去,这番动作看得慕容炎又是想笑,心中又稍微有一些感动。只可惜荣太傅哪里是拦截别人,简直就像是冲上去给别人抓的。那面对着荣太傅的黑衣人只略略一动,抓起荣胜仁的胳膊略一使劲,便听得“咔嚓”一声响,显然荣太傅的胳膊竟一下被折断了。那荣太傅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是口中犹喊道:“皇上,快逃!” 那黑衣中的领头人不屑地笑着,冷冷地问道:“慕容炎,你是选择打晕了被我们扛起,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慕容炎再次忍不住笑了,这次的黑衣人与映雪国境内的黑衣人显然不一样,映雪国内那些黑衣人只有一个目的---杀人。而现在这批黑衣人却只是想让自己跟他们走。也许正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们的主子杨之坊现在自己手上呢! “跟你们走做什么,见你们老大吗?朕倒真是见见他!不若这就走吧。”慕容炎爽快地应道,微风吹到衣衫飘动,慕容炎感觉到胸口那个热热的小纸包。那是颜月送给慕容炎防身用的毒药。只要这些毒药拿出,眼前的这些人会全部失去性命。只是慕容炎现在不想用毒,如果这些人死了,那线索岂不是又断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慕容炎慢慢地向着那黑衣人首领走去。 “皇上,不可,快逃吧。”荣胜仁依旧大叫道。 那个黑衣人头领模样的人冷冷地道:“点了这臭皇上的穴,带走他。至于这个文官,让他回去报信。就说你们的皇上在我们手中,想要他活命就拿杨之坊前来交换,否则我们会让他生不如死。” 荣胜仁还在大叫,可那些人不再理会,直接劫持了慕容炎便走。 慕容炎有些失望了,那些人不仅点了慕容炎的穴,而且还蒙上了慕容炎的眼睛。让慕容炎一探对方老穴的念头变成了空。那些人押着慕容炎一路飞奔,接着又上了战马再一路飞奔,最后又弃马而行。凭着慕容炎的感觉,最后所走的路是山路。 原来这谷中组织真是对大山特别有感情,以前藏在了谷中,而今藏在了山上。慕容炎脑海里突然就想到了荣胜荣口中所说的奇异山,只是不知这伙人带自己上的是不是奇异山。只是没等慕容炎想清楚,突然只觉头脑一痛,竟一下昏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来已是天明,幸运的是那伙人除去了慕容炎眼上的黑布,醒来后的慕容炎第一反应便是检查自己的衣袋。幸运的是怀中颜月给的那些东西都在,可能那些山谷组织中的人没想到一个帝王怀中会装有各种可怕的毒药。 慕容炎接着便是试着动了动,居然手脚都能自由,慕容炎心中诧异那些人怎么敢解了自己的穴位,难道他们不怕自己跑了。这般想着慕容炎试着运了一下内力,却发现内力尽失。而在慕容炎的脚边却有着一截烧完后的香灰,原来他们昨晚便给慕容炎下了药! 突然之间便想到了颜月,想她一个弱女子当日被这些可怕之人虏到山谷中又是怎样的感受。想到此,慕容炎只觉心脏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似的,痛彻心扉。因为自己,颜月她受了多少苦?而自己又知道多少!如今这些苦自己都要亲自来尝一尝,而那些害了颜月的人,慕容炎更会让他们尝到千倍万倍的苦。 慕容炎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小屋。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间低矮的土屋,建在那奇峰异石的山涧之间。远处是层层叠叠一片翠绿,近处是花红柳绿各色花开,耳边还可以听到那山涧中流水哗拉拉作响,若不是那简陋的小屋,若不是被捆绑至此,这样的地方倒真是一个休养的好地方。 一个黑衣人突然如幽灵一般出现在慕容炎的面前,慕容炎竟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可想而知此人的武功之高。慕容炎瞧着他,他冷冽的眼神也似无情的利刃一般狠狠地盯着慕容炎,语气更是坚冷如那硬铁一般铬人:“以后你的活动地点就在这白色的圆圈内,越界一步,便是一鞭。”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着实让慕容炎震撼了一番,此时慕容炎也才注意到这院子的四周居然被石灰做了记号。不知道当初这个黑衣人有没有如此对付颜月。想到此慕容炎再度看向那立在身边的黑衣人。也许慕容炎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神比那黑衣人还要凌厉无数倍,以致于那个黑衣人明知道这位皇上已然失去了内力,心中却生出了几分的怯意。 “朕饿了,要用早膳。”慕容炎突然张口吩咐道。这明明是已沦落成阶下囚的皇上此刻命令起人仍然有着那种天然的高贵与从容。黑衣人盯着慕容炎许久,在“给吃”和“不给吃”的矛盾情绪中挣扎了许久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慕容炎慢慢地走着,一圈又一圈地走着,突然一张小孩子的脸孔落入了慕容炎的视线。那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极了一个人。慕容炎冷冷地瞧着,突然脸上露出了微笑,朗声叫道:“杨复宏,你在这儿!” 第四十八章:鬼宅之秘 慕容炎猜测颜月和那完颜萧天天腻歪在一起,猜得完全正确;可猜测他们在奇异城,这是错误的。只是这样的腻歪只是纯属完颜萧一个人的腻歪,而另一个人颜月每天都是忙忙碌碌,为着自己的远大理想奋斗着。 因完颜萧受伤颜月留下了两天。就在颜月提出告辞之时,突然映雪国皇上宣召。皇上完颜萧的目的很简单,想在映雪城办两所“安乐堂”,也就是现代所说的医院。而这个办“安乐堂”的任务全权交给了颜月和乔御医。 在大戎朝和映雪朝生活的这段日子里,颜月知道了在这个时代有类似于二十一世纪的医院,就如皇宫里的太医院一般。可像这种官府投资办的医院很少很少,而且官府投资的医院就诊之人身份也是非富则贵。在民间更多的是那种世代行医私人们所办的医坊,平民老百姓多到这种地方就诊。就如颜月在奇异堂的小院坐诊一般。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颜月本一心想着从此闯荡江湖,凭自己的本事治病救人。从没想到借助官府的力量来更好地完成自己的理想。如此一想,更觉得那皇上完颜明真是一个爱民如子心细如发的好皇上。因此这些日子以来,颜月所有的事都围着那“安乐堂”之事转悠。 这不得不说完颜萧确实脑袋聪明,知道凭自己是绝对留不住颜月,所以在受伤养病期间,便想好了留下颜月的对策,又秘密遣李剑进宫奏明了皇上。否则完颜明此时正一心想揪出那谋逆朝廷主谋,哪有心思在映雪城办安乐堂。完颜明纵是太忙,对于自己王弟的要求也不会忽视,何况完颜明也希望有朝一日颜月真能成为映雪国的王妃。 “颜月,你这画的都是什么”完颜萧急了,整整一天颜月都坐在那里画图,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画些什么。就连完颜萧亲自下厨做的点心也没有时间碰一下。安乐堂能办得怎样完颜萧并不关心,可完颜萧真得担心这样下去的话颜月会累坏了。 好在此时颜月终于结束了手中的任务,拿起手中才绘制好的图纸介绍道:“这是能摇起的床,如果有病人骨折了,躺下去和起来都不方便,这个床可以很方便病人上下,另外瘫痪和半瘫痪病人都可以使用;这是折叠床,因为屋中地方小,这个白天可以折叠起来,晚上需要的话再放好;这是落地式输液架……”颜月慢慢地解释着,毕竟颜月没有学过美术,想要把这些二十一世纪医学上的东西画好并能让人看懂原理,着实是不太容易。 完颜萧诧异地一一瞧了,只觉得颜月笔下的每样东西都透着新奇古怪,那些平日用惯了的东西,经过颜月这么一改造,都突然变得那般得神奇。完颜萧有种预感,如果这些东西制出来,一定会非常的特别。目光从那些画纸上移到颜月的脸上,就那般直直地盯着颜月,直盯着颜月十分不自在之后,方才摇头叹道:“本王奇怪你这小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什么?这些东西为何感觉即像是身边的东西,又像不是身边的东西。” “姑娘这脑袋里装的全是智慧。”颜月大言不惭地道,虽然有些吹牛的感觉,但总不能告诉完颜萧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吧。想到此,颜月不禁想起了慕容炎,为何他第一次见到自己便知自己是鬼魂,而其他人相处多久也不会想到这点。 完颜萧不禁乐了,接着道:“刚才你在作画的时候乔御医来了,说是东城区的安乐堂地方不太好找,忙了这些天也没有头绪。刑部贾侍郎的宅子位置和大小恰好,但因贾侍郎一家因江湖恩怨某一夜死于非命,那宅子空了有十余年,周围的人都说那里面闹鬼,所以那宅子一直空在那里。乔御医说若不是因为闹鬼,那宅子倒是十分的合适。” “什么闹鬼!鬼哪有时间在那宅子里闹,尽是胡扯。”颜月一听便急了,西城区的安乐堂最先选好,其前身是一个学堂,现正安照颜月的要求装修中。而东城区的安乐堂的地址一直定不下来,这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好地点,居然说什么闹鬼。这样的鬼话颜月才不会信,自己也算是二十一世纪的鬼魂,怎么没去闹呢。 完颜萧再度因颜月的话而笑了起来,笑着问道:“你说鬼没有时间胡闹,那你说鬼都在忙什么?”换来的是颜月的一记白眼,毫不迟疑地反驳道:“忙什么,当然忙着说鬼话!” “鬼都是不吃饭的,本王这一天三顿是一餐不少呀。”完颜萧盯着那桌上未动的糕点再度揶揄道。这不说不打紧,颜月本来是一心扑在那绘画上,这时活做完了,经完颜萧一说颜月还真是饿了。而肚子更是十分不争气地配合发出了“咕噜”一声,颜月脸红了,完颜萧却毫不客气地发出了豪爽的笑声。 不过完颜萧笑归笑,却很快地吩咐下人送们来了精心准备的菜肴。颜月一顿猛吃,一边还一边不忘对完颜萧道:“快点吃,吃完之后我们去那什么鬼宅去看一看。” 只这一句完颜萧一口糕点塞在口中差点没咽下去,喝下一口水方才恢复了平静。再瞧颜月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想了一想当即笑着点了点头。完颜萧自有自己的小算盘,似乎自打认识颜月以来,这个女人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会,无所畏惧,今天她不是要看鬼屋吗?自己正好瞧瞧这个小女人她到时会不会害怕。想到某个女人在那鬼宅中浑身颤抖、失声尖叫,更或者吓得扑倒在自己怀中……这般想着,完颜萧的脸上便出现了算计得逞的笑容。只是颜月一直闷头就餐,根本没有注意到完颜萧那一脸的奸笑。 月色清亮,完颜萧和颜月共骑着一匹马儿向着那鬼宅而去。抬头是满天的星空,耳畔是马蹄哒哒,凉爽的风吹在身上更是无比提舒适。颜月不禁想起那些武侠小说中的英雄儿,夜闯江湖的的情节,这般想来自己与完颜萧一起夜探鬼宅,也算是一件大事。当然颜月不知道,完颜萧哪会如此大胆与颜月单独前往鬼宅,在完颜萧和颜月身后,还出动了萧王府所有的侍卫。此时朝中动乱,正是引敌出洞的时刻,完颜萧不得不防。 只是此情此景,也由不得完颜萧不沉醉。虽然两人在马上已努力地保持着距离,可那女子身上那淡淡的幽香传入鼻端,有几缕发丝还调皮地钻进了完颜萧的领口,一路上奇异的情愫笼罩了完颜萧的全身。完颜萧一直有种想将身前的小人儿揽在怀中的冲动,可每每手伸到一半却又生硬地伸了回来。 “那鬼宅里都是怎么闹鬼的?谁亲眼看见了什么吗?”颜月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异样,大声地问道。 “听说,每当夜深,便能听到那宅子里传出凄惨的哭声;还可以看到宅里有鬼火闪烁;更可以听到宅子里有敲东西的声音,仿佛是主子正在惩罚犯了错的奴才……有一次一个喝醉了酒的汗子与人打赌,说要进去会会鬼,可进去之后是吓得疯疯癫癫地出来,当天晚上便死在了家里。怎么样,害怕吗?”完颜萧好笑地问道,如果这个小女人说一声怕,完颜萧并不介意现在就带她回去。 “怕,我颜月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颜月斗志昂扬地高举手臂,仿佛一个前却战斗的战士。完颜萧再次失笑出声,领先向着那鬼宅的大门走去。 鬼宅果然有鬼宅的阴森与诡异,从那大门打开发出吱哑的声音便让人渗得慌,随着大门的打开扑面而来的阴森森的气息更加让人呼吸一窒。黑压压的蚊子在空中盘旋,猛然嗅到人的气息,竟成群结人地向着颜月和完颜萧的身上扑来。 颜月没有想到第一下招呼自己的不是鬼,而是这成群的蚊子,吓得当即发出一声惊呼。只听得耳边传来完颜萧一声怒吼,运足了内力向周围挥出,那空中黑压压的一片全部跌倒在地上。颜月再次惊呼,不过这次是惊叹的呼声,武功竟然还有杀蚊子的作用,这让颜月心中感叹,王爷确实有身手不凡。若是完颜萧知道颜月如此赞叹自己,只因自己武功能杀蚊子,一定会懊悔用武功杀蚊子,让颜月尝尝被蚊子咬的滋味。 不过没等完颜萧懊悔完毕,突然间胳膊便被两只小手一把攥住,细若蚊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完颜萧,你听,什么声音?” 完颜萧只觉那小女人的身子紧偎在身畔,口中馨香随着那一字一句尽数洒在自己脖间,倒没听到那宅内的动静。此时颜月一提,完颜萧这才听到那宅子内传来咚咚敲东西似的声音。随着那声音入耳,完颜萧只觉为之一震,随手揽住了颜月的肩膀。“咚咚”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响起,完颜萧心中再没任何的恐惧,反而感到一丝喜悦。 “过去瞧瞧!”完颜萧心中再次震惊,这个女人都怕成这样了,居然还怂恿自己往前。这个女人究竟长得什么样的脑子呀 第四十九章:奇事种种 完颜萧自小到大经历过奇事种种,却远远比不上今夜所遇情形的怪异。月光下两人手牵手向着那宅院深处走去,而两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咚咚”的声音上,防范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变化上。只是顺着声音两人却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平地,远远瞧去,明亮的月光下一切是那么的清晰,颜月以及完颜萧都震撼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一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奇观! 黄鼠狼,那一眼看上去差点让颜月误会成老鼠的黄鼠狼,数量竟有几十只之多。在那平整的院子里似乎在集会一般。那“咚咚”的声音正是部分黄鼠狼上窜下跳时碰到院中的空木桶、盆等物件所致。还有的黄鼠狼安静而惬意地蹲在那里,仿佛情人般的窃窃私语,更有那大的黄鼠狼带着小的黄鼠狼仿佛一家人赏月一般…… 诡异,十足的诡异!颜月只恨手中没有照相机,这么诡异万分的事竟然没有办法记录下来。所以颜月更想做的事便是再靠近一些,可以近距离地观察那些黄鼠狼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这个想法颜月根本没有办法实现,因为颜月的手被某个男人紧紧地握住,动弹不得。侧过头,倒可以看到月光下那个男人紧张的脸庞。 “喂,我们再走近点,只是黄鼠狼而已,没什么可怕的。”颜月低声地交代道,不理解完颜萧的紧张从何而来。 “不行,它们有灵性。不可得罪。”完颜萧同样低声地回答,脑海里却迅速闪过所听过的关于黄鼠狼们的真实的故事。 据说黄鼠狼身世诡异,让人得罪不起,因此黄鼠狼还有一外号叫“黄大仙”。只因其一身毛浓密顺滑,毛皮也最值钱,所以就有人用黄鼠狼皮来做袭皮大衣。某位姓梁的官儿在一次打猎中捉住了两条毛色十分出众的黄鼠狼,剥了皮。可自此之后,那梁姓官儿竟再也没吃过一口好饭。厨房里明明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端上桌却变了样。菜里饭里不是添了脏东西,就是全部改了味。更可怕的是每天夜里黄鼠狼都会闹得那梁姓官儿不得安寝。一个月不到,梁姓官儿突然发起病来,身体痛楚,口吐涎沫。自得病后,百药皆服,百医不治。拖了没多久就一命归西了。 还有当朝丞相初建府邸时,动土之日两名梓人不小心砸死了两条幼小的黄鼠狼。虽然心中害怕但错误已犯,开始几天也没什么,众梓人便渐斩忘了这件小事。可三天之后,用土砸死小黄鼠狼的人在家吃饭时,屋梁突然倒塌,将他砸得脑浆迸裂而亡。而另一个梓人上山砍柴时,一群野猪突然从树林里冲出,将他踩成一团肉泥。后来丞相府的建造都为之停工,丞相在院中摆上香案,美酒佳肴连续供应了十多天,后来确定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再重新动工。 这两件发生在身边的事,只是想着完颜萧都毛骨悚然。只是这样的事情此时也不好解释,偏那颜月还一股劲地想往前去,完颜萧只能用力拉住那躁动不安的手。这颜月用了半天的劲竟挣不动分毫,心中一急,只觉这般奇迹此生再难见到,偏那完颜萧根本没有放手的打算。颜月不敢大声斥责,只气得上前一脚狠狠地踩到了完颜萧的脚上。这一脚力气不小,只疼得完颜萧差点痛呼出声,偏大手丝毫没有放松对那小手的掌控。 “快放手,我要到跟前看看!”颜月压着嗓门命道。 “不可以,万一得罪了这些东西,你会惹来麻烦的!”完颜萧脚疼,头更大。今晚的完颜萧才发现颜月居然有胡搅蛮缠的潜质。这道理一时两时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但这个小女人怎么就不听话呢!不仅不听话还野蛮踩人。这个女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大家闺秀?知不知道妇容妇德?怎么见了黄鼠狼什么都忘了呢? 不说完颜萧心中诋毁,颜月心中更是着急呀。那种好东西就在眼前却不能近前的感觉真是痛苦。颜月的目光看向完颜萧此时都带上了浓浓的恨意,偏那完颜萧今日铁了心不让颜月动弹半分。 “你说,这些黄鼠狼它们在做什么?开会?会餐?庆典?你不好奇吗?还是我们近前看看吧!”颜月努力压抑着涌上胸口的火苗,硬的不行只能软言软语相求。完颜萧却似被颜月的话所提醒,目光也开始专注地盯着那月光下的黄鼠狼,皱着眉头认真地审视着。 不得不承认习武之人的目光确实好!颜月只看到那黄鼠狼们三三俩俩地围在一起,而完颜萧却看出了一些异样。慢慢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那靠边的黄鼠狼脚上中了一箭,箭还在腿上,瞧他趴着的样子好象行动十分不便。其它黄鼠狼好象都在忙乎着什么,我也看不出来。” “行动不便?会不会腿断了!这我有办法呀!”颜月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十八度。颜月的专业便是这外科手术,尤其擅长那骨科手术。虽然人与动物有些差别,可触类旁通,颜月对于能治好一个黄鼠狼的腿还是有些把握的。 只是颜月的这一句话声音太高了,惊得那些正忙碌着什么的黄鼠狼突然之间一片安静。完颜萧手抚额头无语以对,颜月让完颜萧观察那些黄鼠狼都在做什么,完颜萧注意到有一只黄鼠狼的腿上插了一只箭。只是不知颜月她怎么一下便想到了腿断了呢?而且说得这般言之凿凿。好象巴不得就是如此便好了!完颜萧刚放开颜月的手,颜月一发现摆脱了束缚。身子这方一自由,便向着那院子中走去。 颜月的脚步声不轻也不得,可刚才冲口而出的呼喊已然惊动了那一群黄鼠狼,此时颜月这方刚有动作,只听得一阵猛窜,那空地上的黄鼠狼片刻之间消失的只剩下一只。也就是那被完颜萧说脚上还留有一箭的那只。此时它一边恐惧地叫着,一边用那一只脚慢慢地向着移着。 “不要怕,我听说你的腿受伤了。恰好我会医术,可以拨箭,可以接骨,所以我可以为你治疗。无条件地为你治疗。所以你不要怕!”颜月也不管那东西能不能听得懂人语。一脸笑容慢语轻声地道。也不知道那黄鼠狼是因为受伤严重跑不动了,还是听懂了颜月的话。只是略略移动了几步,细细长长的身子便停留在了原处,眼光直愣愣地盯在颜月以及随之赶来的完颜萧身上。 完颜萧即无奈又好笑,人说对牛弹琴,她倒好,对着黄鼠狼谈医术。好在有一点完颜萧没有担心,毕竟自己与颜月对这群所谓的黄大仙们并没有恶意,应该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颜月心中得意,来到那受伤的黄鼠狼跟前,那黄鼠狼可能真得感觉到颜月没有恶意,也没有放什么臭气来防御。颜月上前小心地摸了它,它居然也没有反抗。因此颜月心中更是欢喜,此时一摸之下颜月便知这黄鼠狼腿骨折断,记得二十一世纪时也曾为断腿的狗治疗过,因此颜月当即命令完颜萧从那院子中找来一块木板,用剑削成颜月需求的模样。颜月这边先给黄鼠狼拨了箭,上了药,再一点点地给那黄鼠狼的断腿给固定上。 自从颜月把身上的毒药解药送给慕容炎之后,这段时间又充分利用完颜萧府中的珍稀药材配置了许多。当然有灵丹妙药,也有许多可怕毒药。把那黄鼠狼的伤腿固定好之后,颜月想也不想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直接塞进了那黄鼠狼的口中。 灵性,果然是有灵性的东西,好似明白颜月给自己治病一般,那黄鼠狼张口吃下颜月递到嘴边的药丸。月光下再度细细地瞅着那受伤的黄鼠狼,颜月不停地感叹着。自从这黄鼠狼知道颜月确实是为其治伤的,就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猫咪一般。只可惜一只黄鼠狼哪能同那些制造了万般诡异的一群黄鼠狼相比,因此颜月很快地便意兴阑珊。 “根本不是什么闹鬼的鬼宅,只不过是些有趣的黄鼠狼在玩闹而已。安乐堂放在这里十分合适!”这是颜月一晚上的考察意见。回到王府中,累了一天再加上连着一晚上的奔波,颜月的眼睛早已睁不开了。就连完颜萧在耳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颜月还有一分劲的话,绝对会从那床榻上站起来,对着完颜萧高吼一句“滚出去。”可颜月困得根本没有听清完颜萧说什么,更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因此那完颜萧便大模大样地留在了屋内。当然完颜萧不是那好色分子,留下来也只有一个目的,担心那些黄鼠狼今晚会闹出什么动静。虽然颜月是帮黄鼠狼中的一只看腿,可完颜萧不知道那些东西会不会记仇,记往颜月突然出现搅了他们兴致的仇。 这一晚颜月沉沉入睡一夜好眠。醒来时才发现完颜萧坐在自己的房间中,颜月还后知后觉睡眼惺松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来拾宝贝!”完颜萧的语气中有激动,也有赞叹。颜月更是诧异了,自己这何曾有过能入完颜萧眼的宝贝。没等颜月再度开口,完颜萧已然来到了颜月的面前,根本无视此时的颜月状态,也不考虑那些繁缛礼节了,激动地直接道:“昨天夜里,有黄鼠狼来王府了。” “是来偷鸡的吗?”颜月本能地反问道,不能理解完颜萧脸上如此激动到底为何。 好在完颜萧直接无视颜月问出的幼稚问题,伸手把两个袋子摆在了颜月的面前。激动地道:“颜月,你瞧这一袋,里面全是研磨抛光好的黑曜石珠子。”说着完颜萧把那些珠子抓在手中,放在了颜月的眼前。不得不说那些珠子个个漆黑圆润,澄亮耀眼,这其中还有一颗闪闪着彩色光芒的彩虹黑曜石,正是那黑曜石中最珍贵的一种。 “是黄鼠狼送的?”颜月诧异地问道,总算理解了完颜萧为何而激动。毕竟这黑曜石在古代之贵重难以想象,一下送来这么多研磨好的黑曜石,还有一颗彩虹黑曜石,这样的礼别说是治一只断腿了,就是那些黄鼠狼的腿都断了都够了。当然这句话颜月只是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口。 “还有这一袋里是黄金,是一块真正的金砖。”在颜月的思索中那完颜萧拿出了第二样宝贝,难怪完颜萧今天早上如此激动,现在的颜月看到那金砖也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金砖呀!可以拍死人的金砖,像砖头一样的金砖,颜月都有种想大叫大唱的感觉。 颜月一直到后来才知完颜萧昨天一晚守在自己屋中一夜未眠,生怕那黄鼠狼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之事。不过颜月的兴奋一过,便很快地想到了下一个问题:“这些宝贝黄鼠狼从哪弄来的,莫非他们偷了谁家的宝贝?” 第五十章:可怕消息 昨天晚上黄鼠狼的聚会已是十分诡异,此刻颜月的脸上也是一样的诡异。那珍宝让颜月想起了一种可能――盗墓。颜月猜测是不是黄鼠狼偷偷地进了什么坟墓,把坟墓里的陪葬都给运了出来。这般想来,颜月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可惜,不知谁家给祖宗陪葬的东西,竟然被黄鼠狼间接地送到了自己的手上,自己岂不是变相地成了别人的祖宗。 完颜萧哪里猜到颜月一脸的古怪心里在想些什么,坐在那十分细心地将那黑曜石数了一遍道:“这黑曜石和这颗彩虹石可以编成一个手链,戴在右手上可以辟邪。不过编手链只要14颗便可以了,你这足有三十颗,编两条手链都足足有余。” 颜月再度想笑,来到这古代之后,颜月也了解到一些前世从未关注过的问题。例如说这手链戴14颗,表示观音菩萨与十方、三世、六道等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令诸众生获得十四种无畏的功德。而戴在右手的原因是为根据古中国气法左进右出的原则,左手都是进气而右手是排气,右手佩带黑曜有助于将自身的负性能量给吸纳掉,包括比较不干净的东西或者病气,带走不好的运气。 “你再帮我找两个手艺好的打磨师傅,我要用这黑曜石做一些东西。”颜月笑着道,黑曜石非常得锋利,如果做成手术刀那将是最锋利的手术刀。可惜这些黑曜石已然打磨成珠子,颜月只能用这剩下的黑曜石打磨些刀片,做几个剃须刀送人。具体送给哪些人颜月还没有计算,但至少会送给眼前的这个完颜萧,另外再给自己的老徒弟乔御医一个。 当完颜萧听说颜月要做剃须刀时表情再度愕然,从没见如此败家的人。这样的珍宝,她居然要做成剃须刀。即便是送给自己也有些过于浪费了,因此完颜萧口中不停地冒着两个字“败家!败家!” “你错了,我这不是败家,是临死也拉个垫背的。谁知道这黄鼠狼从哪个坟墓里偷来的,说不定哪天某个厉鬼找来,到时也不会只找我一个,我先拉着你做陪葬。”颜月开着玩笑道。 完颜萧却因颜月的这句话而呆愣了半天,完颜萧只想到了黄鼠狼的报恩,却没去想这些黄鼠狼从哪找来这些值钱的宝贝。此时想来颜月说得是有几分道理,谁家若丢了这么值钱的东西不赶紧报官!可这丢东西的人没有报官,一种可能是府里的宝贝太多了没有发现,只是这样的人家映雪城又有几家?而另一种可能便是没办法发现,也就是颜月所说的偷坟墓里的东西。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喂,你怎么了,我和你开玩笑,你不会真得是怕鬼来找你吧?”完颜萧一直沉默,颜月便是奇怪了。只是这一次完颜萧根本没有注意到颜月在说些什么,直接站了起来匆匆向外走去。只是临去之时没忘对颜月道:“本王现在进宫,告诉皇兄安乐堂选址的事。本王把李剑留在府中,你有事直接找李剑便可。” 完颜萧的表现有些奇怪,不过颜月的注意力很快地回到了眼前的宝贝上。那黑曜石倒并不算是什么珍宝,放在二十一世纪根本也值不了几个钱。只是那金砖倒真是价值连城,估计自己和那小院里的一干人等不用劳碌也能好好地享受地过了这辈子。 如此想来,颜月很快地用了早膳,然后开始画自己的草图。晌午时分,当屋外再度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时,颜月依旧头也不抬地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直到那声音在身后响起,颜月才恍如梦中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身后的人看了半晌,再度抬手用力地揉眼,再度确认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只是一个四王岁的孩子。 “姐姐,不认得宏儿了?”那娇嫩的声音弱弱地响起时,颜月这才确认此时不是梦中。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个谷中组织的小主子杨复宏,只是他怎么来到了王府。 “你是宏儿?你怎么到了映雪国?怎么知道我在萧王府中?”颜月诧异至极,虽然知道这个小孩子十分聪明,当初能逃出良师傅和古师傅的监管跑到大虞城找自己,而今又能跑到这映雪国的萧王府中找录自己。 “姐姐,宏儿一路快马加鞭,只为了能早些见到姐姐,肚子到现在都是饿的。”杨复宏没有回答颜月的问题,反是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小小的眼中闪烁着委屈的光芒。 颜月连忙站了起来,一迭声地问道:“宏儿想吃什么,姐姐这就叫人去准备。”颜月一边说一边呼唤着菊儿和梅儿。那俩丫头刚才一直就站在外面,就连李忠也一直守在门外。因为这小孩子进王府时让人通禀是颜姑娘弟弟时,府中人皆有些怀疑,毕竟颜月的长相虽不算是绝色却也自有一番姿色,可这个小孩子小鼻子小眼长得和颜月没有一丁点的共同之处,可这小孩子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是颜神医的弟弟,门卫便禀告了李剑,李剑这才一边将小孩送到颜月这,一边又担心有什么不妥因此一直守在门外。 此时屋里的一番动静门外守候的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菊儿和梅儿听到颜月呼唤飞快地进来,李忠则放心地去做颜月交代的其它事情。只是那杨复宏却一直默不作声,一脸委屈地盯着颜月,直盯得颜月急了,这才慢慢地道:“宏儿想吃姐姐做的,姐姐难道不想给宏儿做顿好吃的吗?” 颜月再度惭愧,感情这个杨复宏找到这里只为吃自己做的饭菜。虽然此时颜月的心思不在那饭菜上,可还是站了起来,笑着道:“行,宏儿想吃什么,姐姐就去做什么行了吧。” 这一次杨复宏回答得极快,回答得颜月那个叫无奈呀,因为杨复宏说:“只要是姐姐做的,宏儿都喜欢。” “那你在姐姐这玩一会,姐姐去去就来。如果急了就让丫头们陪你在府中走一走。”颜月笑着交代道,已站起身向着那膳食间走去。 菊儿和梅儿此时已落实了眼前这个胖小孩是颜神医弟弟的身份,因此颜月一离开,两人笑着很快地站到了杨复宏的面前道:“小公子,想玩什么,我们陪你。” 只是这两个丫头脸上的笑容很快尽敛,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心里感受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只因这个四五岁的孩子眼中的神色太过阴冷,尤其这么小小的人本着脸阴森林地瞅人的时候,更让人觉得无比地恐惧。在两人的恐惧中,只听到那个小公子冷冷地斥责道:“退下!离本公子远一点!” 菊儿和梅儿有些惊慌失措地退出了房间,怎么也没想到小公子的脾气会这么大,心中暗暗奇怪这姐弟俩不仅长相不一样,就连脾气也差别如此之大。 内室里仅余下杨复宏一人时,杨复宏再度陷入了沉思。此时若只看他脸上的表情怎么也难让人相信他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他琢磨着,观察着,思索着,眼中偶尔闪过一丝丝凌厉与狠绝。只是当颜月的脚步声在室外晌起时,当颜月欢快地声音喊着“宏儿”时,那杨复宏脸上的神色才恢复了四五岁孩子的神情与模样。 颜月动作十分得快,这么短的时间却已做了四菜一汤,还配了两份点心。因考虑到杨复宏年龄小的缘故,颜月的四道菜中倒有两道是甜食。瞧着杨复宏一顿狼吞虎咽,颜月不禁心疼地连声道:“小心烫了,小心别咽着,慢慢吃。” 直吃到饭的最后颜月才想起原先问过的话题,杨复宏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萧王府的?小家伙这才慢慢地从那美食中抬起头来,突然小嘴一咧,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犯了错误,被良师傅和古师傅罚了?”颜月急了。小家伙停了一会,这才慢慢地道:“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前些日子良师傅他们带了一个人回家中,那人他能叫出宏儿的名字,还告诉宏儿认识颜月姐姐,宏儿只是和那个人多说了些话,结果他们全部都责怪我……” 只这一句,颜月只觉得眼前一黑,竟差点没有坐稳跌倒在地。杨复宏所说的带了一个人,难道带的是慕容炎,难道慕容炎他还是落在了谷中组织的手里。颜月只觉头胀得利害,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前些日子完颜萧不是说慕容炎已经安然抵达大戎城了吗?想到此颜月稳住心神慢慢地问道:“宏儿,你说良师傅他们带回一个人,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杨复宏怔怔地想了半晌,在颜月的期待中这才慢慢地开口道:“那个人是谁宏儿不知道,可宏儿听他们叫他狗皇帝。”颜月再次有种天眩地转的感觉。果然是慕容炎,慕容炎他果然落到了山谷组织的手中,自己给了他那么多的毒药怎么一点用都没有!颜月不知道自己拉着杨复宏的手有多用力,用力到杨复宏已痛得咬紧了牙关,却依旧无语地承受着。 “对了,姐姐,就是那个人告诉宏儿姐姐在萧王府,所以宏儿才能偷跑到这里见到姐姐………不过,那个人也真可怜,自从到了我们家之后,三天两头遭到毒打,我离开家的那天,好象那个人的腿都被打断了……”杨复宏后来又说了什么,颜月已听不清楚。眼中噙着将滴欲滴的泪水,颤抖地攥紧着那杨复宏的小手结结巴巴地道:“宏儿,快,快带我去你们那,我要救他!” “姐姐,我们那里侍卫功夫可高了,你怎么可能救得出人?”杨复宏仰着胖胖的小脸慢慢地反驳道。颜月虽然心神大乱,却也知反驳道:“不怕,宏儿,姐姐有毒药,可以把那些欺负他的人全部杀了。快,宏儿随姐姐去吧。” “宏儿才出来,还没有玩呢?宏儿还想多玩些日子。”杨复宏嘟着小嘴不情愿地道。可颜月着急地摇晃着着小孩子的小手恳求道:“宏儿,姐姐求求你,算姐姐求求你,带姐姐去好不好?” “现在就走吗?”杨复宏奇怪地头问道。 “现在就走。”颜月肯定地答到。 “你一个人?”杨复宏再次追问道。 “一个人!现在走!”颜月再度肯定地道。 颜月只顾急匆匆地拉着杨复宏离开萧王府,没有注意到那昔日幼稚可爱的小脸上竟然流露出少有的阴冷,更没有看到那小小的孩子眼中竟有着浓浓的算计。 第五十一章:颜月中计 颜月在那杨复宏的带领下七拐八弯竟停留在映雪城那最繁华的大街上。颜月心中着急,此时倒没有这四五岁的孩子有主意,等杨复宏雇来了一辆马车,颜月才想到两人骑马都不行,是应该要雇一辆马车。不过刚才在萧王府的时候杨复宏没提,若是在萧王府的时候想起完全可以用王府里最好的马车,车速快不说,还能省下不少的银子。 只是此时颜月的心全部都系到了那被困在谷中组织的慕容炎身上。眼前不停地闪过当初在大虞府中的光景,当时的慕容炎也曾因遭到剧烈的殴打而导致心脏受损、肝虚脏腑失调,若不是颜月及时治疗,即使是暂时保住性命,便寿命也会减少十年。而现在,他又落到了那些比当年凌越尘还要狠毒的谷中组织的手中,杨复宏说他腿断了,仅仅是腿断了吗! 马车快速度行驶着,颜月的心却是焦躁万分,越想心中越是着急。直到杨复宏大声地叫嚷着“我要出恭!我要出恭!”颜月这才恢复了一丝清醒。 到底是一孩子,才坐上车不久就憋不住了,颜月纵是再急也不能剥夺一个孩子出恭的权利。当即大声命令那车夫:“麻烦给找一公共茅厕,小公子要方便一下。” 车夫很快地回答道:“回姑娘,刚才雇车的那条街有公共茅厕,现在已经快出城了,没有公共茅厕。小孩子家,一会出城找个偏僻的地解决吧。”颜月那方刚点头,谁知杨复宏却大闹了起来:“不行,不行,我憋不住了!现在就要出恭。” 颜月又着又恼,却见马车的座位下面正有一个盆,随手拿起那盆递到杨复宏的面前:“尿吧,就对这盆尿。”杨复宏瞧着颜月手里的盆,看看颜月,一时脸憋得红得就要滴下血来,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主子我不尿!” 颜月不禁笑了,一个小孩子家居然知道害羞。当即笑道:“这样,我下去,你就在这马车里尿行吧。”没想到杨复宏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不行,我是要……,到时马车上都是臭气怎么办?还能坐人吗?”颜月倒从不知道这个杨复宏会是这般难侍候,自己都不嫌臭了,他还在这胡闹。这一时半会地颜月到哪里变一个茅厕给他。一恼之下颜月也怒了,直接道:“行,你不愿意尿就憋着吧,憋坏了身体自己负责。” “小爷你不用憋着了,前面有一农家,你可以借人家的茅厕用一下。”车夫的话恰好解了围,杨复宏已一步迈到了车门,大声地道:“快点,小爷我憋不住了。” 杨复宏很快地如愿以偿,颜月打开车帘等候着那位小爷的出恭。倒是那车夫上下下下地打量了颜月几眼,笑着道:“瞧姑娘和小爷一定是大户人家出身,否则哪有这么讲究。听人说有钱人家上茅厕有很多人侍候不说,上个茅厕还用干枣塞住鼻子防臭气,用澡豆洗手,出来还要换件衣服的。今儿这农家茅厕可不是有钱人家的马桶,只是一道栅栏围着一个大坑,农户人家还指着那点肥喂猪呢。这样的茅厕小爷一定没用过,他不会掉下去吧。 车夫大约觉得自己说得十分得有趣,说到后来竟笑了出来。颜月哪有心思听那车夫瞎侃,只盯着那农家茅厕的方向焦急地等着那位小爷快点出来。不知道那车夫是不是嘴巴太臭,真是好得不灵坏得灵,车会的话音落下不久,颜月的耳朵便传来了那杨复宏的尖叫:“救命呀,救命呀!” 颜月这一急非同小可,猛地一下跳下车去,照车夫所说,这农家厕所都只是一个大坑,杨复宏真要是掉下去,那真是要命的事。 “姐姐,快来救我,快来救我!”杨复宏大叫着,两只小手紧紧地扒在那茅厕的边上,而那杨复宏也是整个人除了脑袋身子全部泡在那糞坑里。颜月上前一把拽着那杨复宏的手,用力地往上拉。只是那小手可能因为紧张又湿又滑,颜月竟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将杨复宏的身子拉出了一半。 “下面太滑,我使不上劲。姐姐用力呀,用力呀!”杨复宏急躁地催促着。颜月的头上已是一头的汗水,随着那杨复宏的身子搅动了糞坑,一股臭气直喷入鼻,颜月只觉胃中一股难受,竟差一点吐了出来。这心中一难受,手上的劲一松,杨复宏的身子竟又往下掉了一些。吓得杨复宏又发出一声尖叫,颜月连忙忍了又忍,才憋住了想吐的感觉。想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的脚踏到底没有?” “我哪知道,我不知道呀!姐姐,快拉我上去!”杨复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颜月真得不管不顾了,正瞅着那茅厕的一边有根棍,当即一手用力拉紧了那杨复宏,一手拿起那根棍放进了糞坑。再很快地拿出棍子看了一下茅厕的深度,只看一眼颜月便一下跳进了糞坑,托着杨复宏的身子把他推了上去。然后自己再手忙脚乱地爬了上来。 “恶心死了,恶心死了,本少爷我要洗澡。本少年我要洗澡!”杨复宏大叫着,冲了出去。颜月此时再闻那股恶臭,再也忍不住把腹中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只听得外面的杨复宏正在大骂着:“你这个车夫,听到本少爷掉到糞坑里怎么也没进来拉本少爷一把。幸亏姐姐,否则今天本少爷的命都没了!” “小爷,奴才的全部家当就是这辆车,万一有人趁着这空把奴才的车给偷了,奴才就回不了家了!何况奴才以为这户人家会有人,谁知道这家一个人也没有。”车夫大声地申辩道。颜月不禁失笑,尴尬的事情遇到过无数种,可像今天这种掉到糞坑里的事还是头一回。 “姐姐,姐姐,快来洗澡。屋里还有女人的衣服,院里有一缸水,姐姐你先到屋里洗一下换一下衣服,我守在外面。”杨复宏大叫着,此时的他已然脱去了衣服,全身上下只着一条亵裤,正从那缸里往外舀着水往身上冲。颜月跌跌跘跘地向外走着,只觉身上衣服再穿一时自己就会有被熏死的后果。 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一椅,一窗。杨复宏说得对,这屋里还真有女人的衣服,颜月只瞧一眼,已然看出那衣服的尺寸竟大致和自己差不多。只是随便穿人家衣服肯定不合适,颜月琢磨着临走的时候丢下一些银俩了事。 凉水澡就凉水澡吧,总比那这浑身的臭气好吧。颜月很快地从那院中提了一桶水进了屋,再把那桌子搬到了门前抵好门,这才安心地准备洗澡。好在外面的衣服虽然都沾了糞便,可因为那糞坑里的水倒是不多,藏在内衣里的各类药粉全部都安然无恙。颜月细心地把那药粉全部放在那桌子上,才立在那椅边开始清洗。不过到底这是在别人家中,颜月没敢把贴身的亵衣脱了。 “不要进去,我姐姐在里面洗澡!不能进去!”杨复宏的大叫的声音响起。颜月只觉心头一惊,暗自猜测是不是这家主人回来了。颜月连忙趴在窗前向外望去,只看一眼,颜月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院子里根本没有人,那杨复宏如此大叫不知是何缘故。颜月再度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了一个事实,院子里根本没有人。 颜月突然觉得浑身冰凉,突然转身看向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药粉,只这一眼,颜月的心就凉了!那药竟然就在这转瞬之间全部没有。那是颜月全部的希望所在,没有了药,颜月根本没有任何的武功,拿什么去救慕容炎! 颜月就那般呆呆地盯着那院子中大叫的小孩,突然之间明白了一切。这一切都应该是这个小孩的设计,这个孩子知道自己百毒不侵,知道自己毒药之厉害,所以才会想法设法地取走自己身上的毒药吧。如此想来,那车夫应该也是他的人,否则绝不会提前说什么掉到糞坑里的话。面这农户人家岂能恰好没有人却敞开着门,还有那衣服居然恰好是自己的尺寸。 颜月眼前模糊了,这谷中组织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一个好好的孩子居然会被培养成如此诡计多端的人,如此想来他说慕容炎在他们手中这句话也未发可信。颜月都奇怪自己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依旧还保持着镇定,简单地洗了澡,换好了那套衣服,这才用力地拉开那抵住桌子的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姐姐洗好了。”杨复宏早已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院中。颜月再度为之冷笑,果然一切都是老早设计好的,亏他还有脸张口叫自己姐姐。想到此颜月冷冷地道:“姐姐这两字以后本姑娘可不敢当,谢谢杨少爷给本姑娘准备的衣服,大小还刚好合身,杨少爷费心了。” 杨复宏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眼中也有咱心虚的感觉,可他低下的头又快地抬了起来道:“颜姐姐知道便好,这样也省得本小爷装。” “说吧,你们想做什么?”颜月冷冷地问道,心中对眼前的少年再也没有一丝的好感。杨复宏非常爽快地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我们的想法很简单,想让那慕容炎写封住回大戎,用我爹来交换他。可慕容炎怎么也不识时务,小爷不是说了吗,把他的腿都打断了,结果他也不服软。他还想着打着你的旗号来诱惑小爷救他,不过这也正好提醒了小爷,如果把你劫回去,他一定不舍得让你受刑,绝定会同意用你来交换我爹。” “谁是你爹?”颜月再度冷冷地问道,心中却已大致猜到了几分。 “我爹爹大名叫杨之坊!小爷我是天宏国的子孙,与那慕容炎有血洗深仇。所以颜月姐姐,虽然你对我很好,我还是要欺骗你,因为谁也比不上我爹重要!所以现在的姐姐你已毫无选择……”杨复宏铿锵有力地说道,颜月度无语。 第五十二章:黄泉白骨 颜月与慕容炎的再度相见,两人的身份完全相同,都成了阶下囚。杨复宏有一点没有撒谎骗颜月,慕容炎真得被打了,身上血肉模糊,就连那俊美的脸上也有着几道重重的伤痕。颜月呆呆地凝视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男人,胸中怒火越来越盛,越来越烈。这个男人,虽然颜月不想与他再有瓜葛,可也不想他受到如此伤害。颜月对他典型还有着护犊子的情绪。潜意识里,颜月认为这个男人自己虐他可以,别人这般虐他绝对不可以! 慕容炎昏昏沉沉中只觉得有一温柔的小手在自己的额前抚摸,接着嗅到那淡淡的熟悉香味,即便是昏迷中,慕容炎的眼睛依旧湿润了。这香味刻在了慕容炎的脑海里,渗入到血液中,不知多少个午夜梦回时,鼻端萦绕的都是这般的气息。分不清此刻是梦是现实,慕容炎本能的紧紧地拉住了那温暖的小手,本能地汲取着这梦中的温暖。 如果靠着颜月所给的毒药,慕容炎足以自保,可慕容炎却偏偏小瞧了小孩子杨复宏。当那小孩子一脸幼稚与单纯地询问起慕容炎与颜月姐姐如何认识时,慕容炎骄傲地宣称自己是颜月的相公。当小孩子一脸的不信任时,慕容炎更主动地说出了颜月目前的行踪。而杨复宏却根据慕容炎所说,推断出映雪城慕容炎的逃脱必是借了颜月之力,而那些谷中围攻之人也必是死于颜月手中之毒。 慕容炎记得颜月说过与杨复宏相处甚好,慕容炎也记得颜月说过她利用这小家伙逃出了谷中组织。可慕容炎没有想到,那小孩前一秒还与自己相谈甚欢,后一秒却带来了五个身材魁梧的高手,在慕容炎还处于惊愕中便突然动手。而杨复宏就站在一边,一边看一边高叫着"往死里打,打死了,小主子我重重有赏。" 就这样内力全无的慕容炎被五名高手围攻。那场面与当年凌越尘命人下手有过之而无不如。慕容炎这才知道眼前的杨复宏早已不是颜月口中的小孩子了。而那五名高手显然十分听命于这个小主子,下手招招狠毒。慕容炎这才知道成人并不可怕,因为成人的每一举动虽不说都经过深思熟虑,却也知有可为和有不可为。而小孩子做事却根本不知道考虑后果,若一直这般被动的挨打下去慕容炎相信自己必是死路一条。 于是慕容炎用药了,慌乱中禀住呼吸把怀中的毒药全部撒向这五人,而那五名高手几乎片刻之间尽数倒下,慕容炎这才匆匆服下另外的解药。只是纵使如此,慕容炎依然不想伤害到那孩子,下毒之时把这五人全部引向了自己的背面。纵使如此,慕容炎己被打得伤痕累累。 接下来几日慕容炎倒是没有再挨打,可那些人再也没有人出现过,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更没有人为慕容炎寻医问药。开始两日慕容炎还挣扎着一只腿跳着地想出门找些吃的喝的,后来才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去。那守在门口的黑衣人如山塔般叠立在那里,逼得慕容炎只能再度回到床上。 慕容炎不相信那些人会真得要了自己的命。可一日一日就这般孤孤寂寂无人问津,到了最后慕容炎己分不清白天黑夜。连续六日不吃不喝再加全身是伤,若是普通人早己死得差不多了。 当一滴清泉涌到泉边时,慕容炎迫不急待痛饮一番。睁开眼时却见颜月两眼通红守在床边。一时之间慕容炎几疑梦中。狠狠地掐了自己几把,慕容炎才知眼前并非幻觉。却也在瞬间明白了颜月为何也来到了此处,必是因为自己告诉了那杨复宏颜月的行踪,那孩子这几日没有出现必是去虏了颜月来。想颜月她如此善良又没有心计,又岂能敌得过那杨复宏的诡计多端! 慕容炎一拳重重地砸在自己的头上,这才喃喃地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只是声音是那么得嘶哑,那般得无力,倒听得颜月心中一片苦涩。 颜月此时需要的并不是“对不起”三个字。颜月需要的是吃的喝的,更需要药来给慕容炎疗伤。刚才的检查让颜月放下些心来,慕容炎的小腿只是最轻微的骨裂,加上这几日躺在床上没有运动,骨骼周围於肿己消,若辅以最好的激发骨细胞快速生长的接骨中药以及食物,凭慕容炎的身体底子,颜月有把握让他十日之内完全复原。只是那些人会同意自己的要求吗? 没等颜月想清楚要怎么办,良师傅,古师傅以及小主子等人己来到了屋中。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慕容炎从没有想到一个孩子会诡计多端到如此到步,瞧那一脸的无辜和单纯,慕容炎想不到自己一个大男人会对一个孩子产生哪些复杂的情绪,恨得想要把那孩子掐死,却又于心不忍。 颜月则在看到良师傅、古师傅及杨复宏等人进屋之后,一腔的怒火合部隐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与安然。倒是那杨复宏几次偷偷打量着颜月,脸上的表情几番变幻。 "这是我们替皇上拟好的诏告天下书,皇上抓紧时间誊写之后交给我们。"古师傅慢慢地递过来一张纸,颜月伸手接过,没有递给慕容炎而是自己先仔细地看了一遍。诏告天下书内容很简单,一是忏悔当年大戎朝吞并天宏国之罪不可恕;二是把当年天宏国的国土无偿归还于天宏国后人杨天宏,并赔偿现今属于大戎朝的大虞城;三是从此之后大戎朝永不可对天宏国用兵。 颜月不禁苦笑,实在不理解这些男人都在追求些什么!为了权利他们抛弃了最最安稳的生活,把自己和他人都陷于到血雨腥风之中。因为他们的欲望,有多少人失去了生命,有多少人失去了温暖的家庭,又有多少孩子都失去了童真和欢乐! “这个他现在不能誊写。”颜月没有把那张纸递给慕容炎,而是慢慢地递回到古师傅的手中。 “颜姑娘,这件事你不能代替皇上作出决定。”良师傅出言阻止道。 “错了,我的事都由她做主。”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已出言道。古师傅眼中闪过一片异样,这句话若是普通的男人所言也就罢了,可慕容炎他是大戎朝的皇帝,殊不知这句话就是把大戎的天下交给了颜月做主吗! “事关朝政,皇上还是看看吧。”良师傅大声地警告道。 古师傅却淡淡地开了口道:“颜姑娘,你说现在皇上不能誊写,那何时能?” 颜月毫不迟疑地道:“一个人连命都没有了,要那些国土何用。皇上如此,杨之坊也是如此。所以此时你们要做得是要确保有一个健康皇上,他日大戎朝才能带回给你们一个健康的杨之坊。这诏告天下书也才有诏告的意义,否则皇上死了,谁又在乎这份诏告?谁又承认这份诏告是真的?所以,现在不是着急写诏告天下书的时候,现在要紧地是救治皇上。” 良师傅和那古师傅对视一眼,不得不承认颜月所说在理。古师傅却又追问了一句:“颜姑娘需要多长时间?” “没听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吗?皇上这腿没有两三个月根本不能下地,所以你们也不要着急。我们身上的毒药都被杨公子骗没了,我又没有武功,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跑了。如果药材和饮食能跟得上,本姑娘也可能会让皇上好得快一些。”颜月一边说一边从那良师傅手中拿出纸与笔,很快地挥笔写出了十多种药材的名字,又很快地递到了良师傅的手中。 颜月把病情夸张了些,反正这些人也不是专业的医生,他们知道慕容炎腿断了,却绝对想不到是最轻微的骨裂。而腿断恢复当然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良师傅和古师傅对视了一眼,最后目光都落在了那杨复宏的身上,那杨复宏眉头一扬道:“姐姐的医术如此之高,时间哪能用得了如此之久。姐姐不会故意糊弄我们吧?” 颜月不禁失笑,盯着那杨复宏慢慢地道:“杨公子如若不信,请古师傅把杨公子的腿也打断了,我给你和皇上用一样的药,吃一样的饭,试试彻底恢复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杨复宏的小脸一阵通红,倒是古师傅轻轻咳了一声道:“那现在就依姑娘所言吧。” 当室内再度恢复安静,颜月不禁发出一声长叹,有了食物和药材,如此一来慕容炎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命保住了,一切才会有机会。不知从何时起,颜月的手被一双大手抓住,一声欢喜至极的叹息传入到颜月的耳中:“知道吗?颜月,虽然我不想连累你受这些罪,可你在这里,我真是满心欢喜。欢喜得似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 颜月慢慢地坐在慕容炎的身边,一时竟无语相对。命运就这般的捉弄于人。明明不可能相守在一起的两个人,却因为命运的安排再度走在了一起。听着他的喃喃细语,感知着他手上传来的温度,颜月的心这一刻也变得暖融融的。颜月想说,看到他还活着,自己也是满心欢喜。如果他真得死了,颜月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颜月,这一次我再也不要与你分离,即使是黄泉白骨,我也会缠着你不放。永生永世,永不分离。”慕容炎轻轻地说着,慢慢地将头靠到了颜月的腿上闭上了眼睛。一代帝王,此刻变得是那般的柔弱,颜月慢慢伸了手揽住了他,心中再度震撼无比。 黄泉白骨,永生永世,永不分离,这可能吗!不管今后如何,现在的相拥是那般得真实,真实到颜月不想去想将来,只想拥有现在。 第五十三章:颜月爬树 一杯炸好的西瓜汁,一份鱼丸子,一份蒸蛋羹,还有一份由猪肝、菠菜、大米、枸杞等原料熬制成的猪肝粥。菜式虽然简单,但颜月从思考到做成却用了很长的时间。考虑到慕容炎连着数日没有饮食,胃肠功能一定极差。此时只能食些清淡且易消化的食物,而钙、锌、蛋白质、维生素a是促进骨骼生长的重要元素,所以颜月尽可能地选择这类含量高的菜来加工。 当这些膳食一份份摆在慕容炎的面前时,有那么一段时间慕容炎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一切真如梦中一般,即使是身处险境这中,即便是满身是伤,可闻着这浓浓的饭香,看着眼前那一脸汗水的小女人,慕容炎还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由衷得幸福之感。慕容炎的脑海里还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即便是死在这里,有她相陪也觉此生无憾了。 慕容炎吃得很慢,以致于颜月以为自己做出的菜不太合他的胃口。正想开口解释时,慕容炎却似已看透了颜月的心思肯定地道:“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所以我要慢慢品尝。” 颜月不禁失笑,颜月虽然知道自己在厨艺上有些造诣,可比起那皇宫里的御厨们应该还是差了许多。颜月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倒有些类似于慕容炎此时的感觉。一位当代著名文学家曾说过的话“几个月不见女人,看见老母猪都觉得秀气”以及不知是谁的经典语录“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感觉中现在的慕容炎正是时间久了没用那皇宫里的菜肴,所以才会说自己所做饭菜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好的一顿饭吧。 颜月哪里想到此刻慕容炎品出的又何止是菜的味道,更有情的味道,那浓浓的关心和维护,那失而复得的爱情。这般滋味融入到菜肴中,岂不是人间美味。 颜月倒是兴致勃勃地开腔道:“你听说过貂蝉吗?”这四大美人的历史是属于中国的历史,现在却只属于颜月一个人的历史。如颜月所料慕容炎奇怪地摇头,颜月这才接着说了下去:“貂蝉是一个女子,生得国色天香,婀娜多姿。传说中她赏月之时,只因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羞得月亮都躲进云里。所以人称貂蝉有闭月之貌。” 颜月说此话的目的是为了铺垫,铺垫出“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那句话,用来对比慕容炎所说的“我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一顿饭”此语。只是还没等颜月往下说下去,慕容炎却慢慢地放下了碗筷,动作缓慢却坚定地把颜月的两手握住,凝神注视着颜月的眼睛,待颜月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才肯定地道:“月儿,什么貂蝉,即便是天仙站在面前,我慕容炎此生只要月儿一人!” 颜月先是愕然,接着笑出了声。那貂蝉不知死了多少年了,更何况与这个朝代风马牛不相及。慕容炎太语出惊人了,而且他的表情也太搞笑了。颜月越想越是好笑,越笑声音越大,笑到最后竟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而那慕容炎犹没弄清问题在哪,依旧语气坚定振振有词地道:"什么闭月之貌,在我眼中任何女子都没有我家小月儿容貌出众。" 颜月终是笑到了无力,说不感动是假的,颜月又岂能感受不到慕容炎的痴恋。只是此时此刻又哪里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因此颜月的脸一沉斥道:"即然本姑娘所做菜好吃,为何却堵不住你的嘴。" 慕容炎还想表白,可看到颜月的脸色不佳时,忙低头往嘴里塞饭。只是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几番才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月儿,一会给我弄些热水,我想冼一洗。" 这个时代天子重英豪,臣民重礼仪,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无不重视沐浴礼仪。连着数日没有清洗,慕容炎觉得自己就要臭掉了一般。起初见到颜月只顾着激动而忘了自身形象,而颜月去做饭的功夫却没有人原意答理慕容炎,此时吃饭闻着饭香慕容炎更觉身上异味惊人。偏偏颜月似没意识到这点一般,此时慕容炎不得不主动提出。 "我知道,只是刚吃完饭不适合洗澡,我现在去烧热火,你用完餐之后歇息一会再洗。今天本姑娘亲自侍候你。"颜月说得自然,毕竟慕容炎伤了腿,难不成让他站起来自己洗发擦身吗!可慕容炎听得愕然,让颜月侍候着沐浴,这是多高的待遇呀,似乎当初在皇宫时都不曾如此享受过。只是想到身上的异味和那些难看的伤痕,慕容炎不禁面露难色。迟疑着结结巴巴地道:“不用你侍候,还是我自己来吧。” 颜月诧异地抬头,正看到慕容炎一脸的囧样,当即想通了为什么。当即笑着打趣道:“放心,你这样没有任何观赏价值,本姑娘只是因为你腿断了,否则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颜月说完转身离去,慕容炎却不禁有种想笑的感觉,只觉胸腔之中溢满了那种酸酸甜甜的小泡泡,那感觉浑身舒适,仿佛病痛都去了一半。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门前闪过,颜月转头看去,却见杨复宏不知何时守在门外不远处。可能到了这个地方便习惯了有人监视,所以颜月原本没在意那监视的人是谁。此时看到那依旧胖嘟嘟外形可爱的孩子,颜月却找不到当初那种怜爱的感觉。 颜月的步子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向着那厨房走去。要烧热水,还要找些沐浴用的东西。这里没有澡豆和胰子,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用淘米水帮慕容炎洗头,只是慕容炎能接受得了吗?纵是接受得了,也肯定会十分不习惯。 杨复宏看着颜月的眼光看向自己,正等着颜月开口说话呢,可谁知颜月就似没看到自己一般,转头走了。记得以前她看自己时脸上总有着暖暖的笑意,眼中总有着温柔的关怀,可是如今她居然完全漠视了自己的存在,杨复宏突然感觉心中酸酸的。 “自己没有错,错的是那个狗皇帝,他抢走了我们的家园,伤害了我的父亲,更杀了无数天宏国的子孙,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杨复宏不停地在心中重复着古师傅以及良师傅等人常在耳边念叨的话。脚步却有些迟疑地跟上了前面的颜月。 颜月刷锅烧水,杨复宏就在一边看着。知道颜月姐姐必是为了服侍那个狗皇帝才会如此,杨复宏的心中竟充满了嫉恨。如果没有这个狗皇帝,颜月姐姐一定如当初那般疼爱自己。颜月开始淘米,杨复宏不禁皱眉,所有的人都吃过饭了,又做饭做什么。观察了一会,才知颜月姐姐居然只是需要淘米水,杨复宏眼前一亮,当即找到了话题。 “颜月姐姐,我有肥珠子,你要不要?”杨复宏有些得意炫耀道。颜月的眉头皱了一下,当即明了杨复宏口中的肥珠子即无患子。据《本草纲目》记载,此树生高山中,甚高大,枝叶背如椿,五六月开白花,结实大如弹丸。实中一核,坚黑似肥皂荚之核,正圆如珠。十月采实,著熟去核,捣和麦面或豆面作澡药………无患子洗发可去头风明目,洗面可增白去斑……即便是现代科学也证明无患子是世上清洁能力最好的天然洗涤原料,它的汁液ph值在5~7之间,呈自然酸性,泡沫丰富,手感细腻,去污力强。 杨复宏明显得看到颜月的眼中一亮,嘴唇微张,正满心欢喜地等待颜月开口时,却见颜月的嘴巴又紧紧地闭上。接着看也不看杨复宏一眼,突然出了那厨房。 颜月站在那小院中四处眺望,在奇异城居住半年之久,颜月当然识得这里是奇异山。也幸亏杨复宏的话,颜月突然想到了这山上有皂角树,如果找到皂角树,那沐浴的问题就解决了。果然不负颜月所望,在那小厨房的不远处就有一棵高大粗壮的皂角树,此时那嫩黄的皂角缀满枝头,一阵风吹来,许多的豆荚像扁豆一般在树上荡秋千似的晃来晃去,煞是可爱。 颜月毫不迟疑地奔赴向前,皂角树很高,颜月根本够不着。小院中随处可见那些守卫的身影,颜月却不想张嘴请求帮忙。虽然很久没有爬过树了,颜月今天还是准备脱鞋爬树,先是小心翼翼地上了右脚,踏稳了借足了力抱紧树,才又上了左脚。这一系列不熟练却执着的动作直看得那些院中守卫们目瞪口呆。 颜月可不管那些人看些什么,更不在意他们想些什么,只是全神贯注地爬树,目标是最近的皂角。毕竟是多年不爬树了,一个不小心,竟踩到了一个树尖上,一股刺痛传来,颜月竟忍不住轻叫出声。好在颜月还没有完全把重心转移过去,应该只是伤了些皮肉。颜月却是越挫越勇,只是这般折腾,待爬到那目标之处,颜月已是满脸的汗水。此时颜月也顾不得其它,一手握紧了树根,一手开始用力地摘下那皂角扔到地上。只一会的功夫,地上已是一片嫩黄。 等到颜月摘完那目标之处的皂角,想要下树之时才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竟然爬了这么高。从那高处往下看,一时间颜月居然有种腿底发软的感觉,头脑也轰得一下变得一片空白。不可否认,颜月有些害怕。纵是如此,颜月长长地吸气稳住了情绪,这才慢慢地爬下树。等到两腿踏到地上,颜月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不得不说享受劳动果实的感觉真是好,颜月快活地拾着那些皂角,根本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是污渍斑斑,更没有注意到那受伤的脚流出的血染红了袜子。当那一桶散发着清香,带着些泡沫的热水提到慕容炎面前时,慕容炎只看了颜月一眼便呆住了。 小脸狼藉不堪,衣衫污渍斑斑,凌乱的头发上还挂着几片皂角,慕容炎只觉得心脏被什么紧紧攥在了一起,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当颜月上前帮着慕容炎打开头发,用梳子慢慢地梳理时,慕容炎才努力控制住情绪,淡淡地问道:“你从哪弄的皂角?” “爬树,我爬树了。慕容炎,本姑娘有本事吧!”颜月毫无所觉得意地炫耀着。没有注意到慕容炎的手已因这句话紧紧地握成了拳,薄唇更是紧紧地抿起。 颜月,自己最爱的女人,最想呵护在手心里的女人,却一再地因为自己受到伤害,遭遇困境。慕容炎发誓,重重地发誓,这一生必让她幸福。 第五十四章:说出理由 模仿着二十一世纪理发店的洗头方式,慕容炎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地任由颜月侍候着洗发。颜月坐在床前,心中却也觉得十分得欢喜,因为慕容炎如此依赖自己而喜悦,也有因为自己有机会这样服侍他而欢喜。 细心地解开那束着的头发,汗水污渍使得慕容炎的头发干涩,部分头发更紧紧地粘到了一起。纵使颜月的动作更温柔细心,依然能感觉到扯痛了慕容炎。看着他不自然抿起的唇,颜月不禁皱眉,动作也变得更加得轻柔。 用碗舀一点点地舀水将他的头发泡透,颜月的手才细细地搓揉起那头发,从发梢到发根,从枕部和颞部,颜月都极细心地用指腹或手掌轻轻揉洗。一盆水洗后,那头发方才柔软了许多。瞧着那一盆的黑水,颜月不禁露出了微笑。心中暗自琢磨着那慕容炎若看到这一盆的污渍,一定会羞得满脸通红。 颜月又用了一盆皂角水和一盆清水,慕容炎的那一头长发方才彻底得干净。拿起梳子细细地梳理着那长头,感受着那柔柔的长头顺着水波穿过自己的指缝,颜月的心中竟溢满了幸福。眼前乍然闪过的白色长发刺痛了颜月的眼眸。曾几何时,慕容炎的头上居然有了这么多的白发,颤着手想将那白发拨去,可隐藏于那黑发下的白发居然如此之多,颜月终是止住了手。 而慕容炎从没想到此生会有如此幸福的一刻,曾经的相思与伤痛,曾经的苦难与折磨,一切一切都消失弥散。慕容炎突然感受到岁月静好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假若时光可以停留,慕容炎真得希望时间永久地停留在这一刻。 只是很快地时间对慕容炎变成了一种折磨,当颜月解开慕容炎的衣衫,当那温柔地小手拿着毛巾细细地在身上擦洗之时,当那小手划过胸部与腹部,当那小手掠过大腿和臀部,慕容炎很快地察觉到身体某处的变化。因此这时间突然变成了对慕容炎的一种折磨,一遍慕容炎犹自可受,两遍慕容炎尚能克制,可当那小手第三遍擦洗到腹部之时,慕容炎忍不住一把拽住那小手,低低地命道:“月儿,不要洗了。” 颜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对上那目光,看到了那目光中毫不遮掩的情动,随之发现了某男那身体处明显的变化。颜月一时之间又羞又怒,只气得用力想要甩掉那大手,口中犹结结巴巴地骂道:“臭男人,不要脸。” 慕容炎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住那体内沸腾的热血,这才慢慢地开口解释道:“月儿,自从到大虞城见到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 颜月的脸红得欲滴出血来,只觉心中羞涩难当,却又因为这慕容炎的话心中掠过一种莫名的喜悦。手也抖了,心也快速地跳了起来,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随着那双手传到了身上,颜月只恨得低声斥道:“你,你松手,要不然,我生气了……”只是声音传入颜月耳中,颜月的脸却更加得红了,连颜月都奇怪自己的声音怎么变得那般得娇媚,毫无力度,仿佛回应着慕容炎的想法。 “月儿,等我好了,给我好吗?”慕容炎却再度问出了让颜月血脉贲张心跳加速的话语,他眼神中的期盼与祈求震撼了颜月的心。颜月颤抖着想要抽出手,却不知这慕容炎此时却徒然生出了许多的力气,对于他的问题颜月却怎么也答不出口,只恼地急着命令道:“放开我。” 慕容炎却将那手慢慢地拿到了唇边,放在了那薄薄的唇上,就在颜月的诧异中,他竟慢慢地吻在了那手背上。颜月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了一般,伴随着他舌尖的动作,颜月差点失声尖叫。趁着还有一丝理智,颜月突然趴下狠狠地咬在他的胳臂上,趁着慕容炎吃痛的功夫,转身逃了出去。 只是很快地颜月又回到了屋内,因为那沐浴用的盆儿桶儿都还没有收拾。收拾的功夫颜月快速地瞄了一眼那慕容炎,他已然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假寐,颜月再度在心中恨恨地骂了一句“臭男人”,这才端着盆往外走,可没等走出门颜月再度恨恨地开口:“慕容炎,你想要的理由是时间久了没有女人?” 这一次颜月没等多久便等到了慕容炎的答案,他依旧闭着眼,声音虽沉却很清楚地传入到颜月的耳中:“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你。月儿。”这样的回答再次让颜月心尖一颤,脸红身热,连忙匆匆而去。 屋外居然再度遇到了那杨复宏,颜月瞅着那孩子,突然想起刚才屋中的一幕及两人的对话,也不知这孩子听到了没有,一时之间心中更是羞怒之极。倒是那杨之坊脸上的表情有些开心,杨之坊倒没想到颜月此时在想些什么,只是因为颜月姐姐愿意看自己了而开心。 “你笑什么?”颜月却误会了杨之坊脸上的笑意,一时也没想到一个孩子能听懂些什么。对杨复宏斥责的语气又急又怒,心中还再度把那慕容炎狠骂了一遍。 “颜月姐姐,等那狗皇帝写下诏告天下书,等父亲回来,我们与那狗皇帝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消。到那时颜月姐姐你还愿意当宏儿的姐姐吗?”杨复宏小心而谨慎地问道,盯着颜月那发怒的脸。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如果不是为了天宏国,杨复宏绝对不会对眼前的这个姐姐施任何手段心。 颜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怪这个孩子对慕容炎下此毒手吗?怪这个孩子欺骗自己吗?可又是谁让这么小的孩子失去了童真,失去了快乐,学会了血腥与暴力,懂得了报复与算计,这一切又能怪谁呢?能怪到这个小孩子的身上吗?他不是也在期盼一切快些过去吗? 虽然心中想到了这一点,颜月却不愿意这般轻易地原谅眼前的孩子,只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想做我的弟弟,必须够条件才行,而你现在根本不够格。” 杨复宏果然很快地追问道:“什么条件,颜月姐姐,你说。” 颜月想了一番,却终是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和这么大的小屁孩说什么?说做人的道理,说珍惜生命,说人民大众的幸福,说一个人的一生……可能吗?小屁孩听不懂,自己也没有心情和力气说这些。而小屁孩复仇的理念已然被他们那些人一天一天强行灌输了进去,靠自己三言两语大道理又怎么可能改变。 颜月想了半晌,终于开口了:“我不认你是弟弟,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个理由。”颜月这厢还在斟词酌句,那杨复宏早已是一脸的希翼,两眼发光的等待着颜月下面的话语。颜月接着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的曾祖父曾经惹我的祖父生气了。” 小家伙一时间一脸的莫名其妙,想了又想才明白颜月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才慢慢地反问道:“我曾祖父早已去世,就是曾祖父惹了姐姐的祖父生气,姐姐又怎么知道?何况我的曾祖父惹了姐姐祖父生气,我又没惹姐姐生气,这和姐姐有什么关系?” 小家伙的回答正是颜月所想要的答案,颜月当即脸色一沉,反问道:“你的曾祖父无能,以致把国土送到了慕容炎祖父的手里。这些又与慕容炎有什么关系?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又与那些根本已不是天宏国的子民有什么关系?可你们却因为那些近百年前的事连累无辜,让多少人因此而失去性命。你不觉得可笑吗?” 杨复宏被颜月这一系列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还没思索清楚之时,就听到一个声音怒气冲冲地道:“祖宗的血海深仇不报,枉在世为人也。小主子是天宏国的血脉,身上担任着复国大任。又怎能任你一个妖女来挑拨离间。” 颜月抬头,正看到那古师傅怒气冲冲的脸,在他的手上还拎着一些药材,想必是颜月为慕容炎所开的一批药材。对着小孩子,颜月也许还会想着办法教育一番,可对着这样一个顽固不化的小老头子,颜月一点说事实讲道理的兴趣都没有。 “古师傅说得非常好,请小主子不要听本姑娘挑拨离间,把药给我,我这就走了。”颜月笑着道。古师傅没想到颜月的态度会如此之好,而那杨复宏更没想到颜月会借此离去,盯着颜月离开的背影,却突然抬头紧盯着古师傅问道:“你的祖父可曾得犯下过错误,得罪过我的曾祖?” 古师傅心头一惊,当即答道:“属下不知。”杨复宏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你为何会不知道呢?要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道古师傅的祖父从没有犯下过错误吗?” “小主子说得是。”如此说法古师傅只能点头。 “那如果你的祖父曾得罪过我的曾祖父,那算不算是你得罪了我呢?我是不是应该找你报仇呢?还是把你看作我最可信任的人?”杨复宏慢慢地问道。只是这句话一出,古师傅差点有吐血的冲动。经过了近半个月的思想灌输,小主子才对那大戎朝有了仇恨意识,可那女人的一句话居然把小主子给绕了进去。一时之间古师傅急得汗流满面,却想不出用什么话来解释这曾祖父和祖父之间关系。 而那厢的颜月却在厨房中对着那一堆的药材笑出了声,颜月相信这些药材古师傅必是一一验了,就连那药方必也是一一验了。颜月相信他们绝对一点点问题都验不出来,可颜月却有信心利用这其中的几味药再配上这奇异山的一些平常可见的草,很容易地配制出致人性命的毒药。 颜月笑着从那些药材中各取出一点,放入锅中,再慢慢地漫入水。闻着那浓浓的中药味,颜月再一次感激那潇老头,毒行天下,真是有毒走天下,什么也不怕! 第五十五章:蔑视祖训 悠闲、自在、舒坦,这是慕容炎总结这一天的生活的感受。一日三餐都是颜月亲自动手并奉到床前,如果不是此次机会,慕容炎根本不知道颜月还有这么高深的厨艺。此番佳人相伴,红袖添香,倒真有几分农家的感觉。如果不是沦为人质,如果不是那厚着脸皮挤在屋里的多余小屁孩,慕容炎还真是乐在其中。 杨复宏从第二天一早便挤到了慕容炎的屋里,虽然打心底里讨厌那个狗皇帝,可为了见到颜月姐姐,为了能吃到颜月姐姐亲手做的饭,纵是委屈杨复宏也忍了。只因从小就跟在古师傅和良师傅跟前,从没感受过女性的温柔和怜惜,所以杨复宏初见颜月时便心存好感,加上颜月以前对杨复宏一直温柔可亲。因此杨复宏心中对颜月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那种类似亲人的感觉。 颜月却一直不曾理会于他,只是一直坐在那里托腮思索着什么。今日早间趁着做早饭的功夫颜月在这谷中四处看了看,因谷中的守卫看得紧,颜月的活动犯围甚小。纵是如此,颜月还是瞅到了那让颜月怦然心动的狼毒花。狼毒花,其根茎叶均含大毒,可制成药剂外敷,能消积清血。亦能做成农药,用以防治螟虫蚜虫。但人畜绝不能食之。颜月琢磨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仅有的一株狼毒花弄到手中,只是这院中守卫森严,一举一动皆在那些人的控制之中,因此颜月想来想去,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那厢杨复宏却等不及了,怯生生地开口道:"颜月姐姐,我昨日用姐姐所说的话说了古师傅,古师傅生气了,所以古师傅今天让我把这祖训好好读一天,晚上还要考我。颜月姐姐,你帮帮我吧。" 杨复宏的话让颜月半天摸不出头脑,当杨复宏断断续续地提起他对古师傅问的话:“那如果你的祖父曾得罪过我的曾祖父,那算不算是你得罪了我呢?……”颜月这才想起自己昨日和这小孩说了什么,倒没想到这个小屁孩子转脸就会用这套词去对付那古师傅,不将古师傅气吐血才怪。所以古师傅才会让杨复宏看祖训,考祖训吧。 颜月听到祖训两字原本还有一丝好奇,可眼睛掠过那本祖训,瞧着上面堆着密密麻麻的字时,当即毫不犹豫地拒绝。祖训,肯定追述他们家的历史,教育子孙后代如何修身、齐家、平天下……而颜月现在只对毒有兴趣,当即扫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低头冥思自己的毒计划。当然不忘提醒那小屁孩一句:“这种事情,你找他,我不会。” 颜月口中的“他”指的当然是慕容炎,可杨复宏却恼怒地瞪了慕容炎一眼,虽然没说话却明显地反对颜月的提议。只是当他把眼光转向颜月之时,又是一脸的期盼,弱弱地恳求道:“颜月姐姐,如果古师傅认为我不合格的话,他会把我关起来,不关三五天绝对不会放我出来。” 这一次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已十分不地道地笑了:“关三五天都少了,像你这样的坏孩子,关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为过。” 杨复宏的小脸已气得通红,估计若不是颜月在些,早已会发作起来。颜月瞧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个气一个乐,竟不由地笑了出来。而那杨复宏好不容易见颜月抬起头来,居然还与慕容炎一样嘲笑自己。这一下杨复宏更加委屈,眼睛一红,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纵是现在颜月十分不喜这杨复宏,可瞧着一个孩子坐在那里一脸的委屈难过,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道:“姐姐教你一个法子,第一让他先给你指点一二好应付晚上古师傅的考试;第二他若考到你不懂的知识,你可以按你想的答案来回答,怎么想就怎么答。第三若是古师傅说你答的不对,你可以说个故事给他听,然后再告诉他一个道理。” 杨复宏听颜月教他应付古师傅考试的方法自是神情雀跃,聚精会神。慕容炎心中对颜月将会说些什么也十分得好奇。在两个人的期盼下,颜月喝了口水,开始说了起来:“雨后,一只蜘蛛艰难地向墙角已经支离破碎的网爬去,由于墙壁潮湿,它爬到一定的高度,就会掉下去,它一次次地向上爬,一次次地又掉下来。第一个人看到了,他想我的一生不正如这只蜘蛛吗?忙忙碌碌而无所得。第二个人看到了,他想这只蜘蛛真愚蠢,为什么不从旁边干燥的地方绕一下爬上去?第三个人看到了,他立刻被蜘蛛屡败屡战的精神感动了,他想以后一定要有像这只蜘蛛一般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意志。” “慕容颜,如果是你,觉得他们三个谁的想法是对的?”颜月说完了,突然问道。 “我觉得第二个人想得好,此路不通一定要另设他法。而第三个人想得也对,坚持才是成功的前提。当然第一个人的思想有些消极,可却也代表了身处逆境中某些人的心态。”慕容炎毫不迟疑地道。 颜月不禁失笑,慕容炎欣赏第二个人的思路,却也肯定第三个人的想法,又不推翻第一个人的结论。这个男人的思维典型的是为君之道。而杨复宏依旧在那瞪着迷茫的大眼,不解地追问道:“颜月姐姐,你不会是说古师傅要说我答得不对,我就说这蜘蛛的故事给他听吧。” “对,就是这样。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和看法,这就叫仁者见仁,智都见智。所以古师傅说得不一定都是对的,你答的也不一定都是错的。因此随便你回答出什么样的袓训答案,他都不应该再为难于你。”颜月笑道。杨复宏不禁撇嘴,犹然不信。只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两句话,难道这样就能让古师傅不追究自己的不会之责了吗? 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故事,你可以讲给古师傅听一听。颜月突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把那愚公移山的故事又说了一遍:“有一年近九十岁的老爷爷叫愚公,面对着高山居住。他苦于进出要绕山而行,所以决定把山挖走。有人说‘你太不聪明了。凭你在世上这最后的几年,连山上的一棵草都铲除不了,又能把泥土石头怎么样呢?’愚公说‘即使我死了,还有儿子在呀;儿子又生孙子,孙子又生儿子;儿子又有儿子。儿子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啊。可是山却不会再增高加大,还愁什么挖不平呢?’ 神仙被愚公的诚心所感动,便命仙人背走了大山。 这一次颜月在慕容炎和那小屁孩的脸上同时看到了一个表情——鄙夷,彻彻底底的鄙夷。没等慕容炎开口,那杨复宏已大声地道:“这个愚公太愚昧了,只是想行路方便,有搬山的功夫和力气,还不如搬家呢。直接把家搬了,还省得子孙后代天天搬石头。” 颜月直接点头,还绽放了一个美丽的笑颜又示鼓励。记得n年前学小学课本这一课时,语文老师还不停地把那愚公与智叟作对比,用事实的结果来说明愚公不愚,智叟才是笨。可那时颜月就觉得不大对劲,正如这杨复宏所说,搬山不如搬家,还省得子孙后代都跟着受累了。 只是那慕容炎在琢磨什么呢?他不会和语文老师的答案一样吧!颜月有些期盼着等着他的回答。 “移山当然不妥,靠山吃山,山移走了,那些老百姓吃什么。开山是否有可能?又有多少人家住在山里?如果合万人之力,打通要道,为民造福倒也不失是一件好事。至于故事的结尾太假了,如果神仙这么容易被感动,那什么难事都不要做了,只要感动神仙便好了。”慕容炎慢慢地道,只听得颜月再次赞叹,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更高一筹。自己与杨复宏考虑的都只是小家,而他考虑的却是民众。并且想到了解决此事的最好方法。 颜月再次无语,倒是杨复宏再度奇怪地问道:“我讲这个愚公移山的故事给古师傅听做什么?” 颜月想了一想才道:“愚公之笨其一在于,他认为万事万物不会变化,子孙能无穷尽吗?山会永远不变吗?谁家的女子愿意嫁一个天天挖山的人,万一哪一世断子绝孙了呢?其二在于,他把自己的移山理想强加给了自己所有的子孙,若是没有那想象中的神仙帮助,那他的子子孙孙一出世就要挖石头,一直挖到老死,一辈子为祖训而累,过着没有自我的生活。这样的祖宗也不是一个好祖宗。” 杨复宏这才知道颜月想说的居然是最后一条。想了一想不禁暗暗地吐舌,自己敢这样对古师傅说吗?说祖宗把自己的理想强加于子孙后代,让子孙后代过着没有自我的生活。估计这样的话若是说出来,古师傅一定会用那棍子狠狠地打上自己一顿。 颜月这般说完,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那脸上的表情就差说“我多聪明”这几个字了。慕容炎瞧着不禁失笑,瞅着那明艳照人的女子,只觉胸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与舒畅。刚才她批判杨复宏的祖完把自己的理想强加于子孙,让子孙失去了自我。而这恰恰是颜月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她张扬,她自我,她快乐,所以她也才会这般得动人心弦。 唯有杨复宏依旧郁闷无边,两个故事,古师傅能这么简单打发吗?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杨复宏真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过小家伙再度瞅着那一脸得意笑容的,心中也涌起了一个小小的算计,这一次就用颜月姐姐的这一招对付古师傅,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颜月,祖训不可一味地否决,小孩子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慕容炎突然道。颜月诧异地抬头,却很快地了解了慕容炎所想,当即笑着道:“有何好的,不若你解释两条来听听!” 杨复宏大喜,没想到两人倒因为这祖训争执起来,当即把那祖训拿到了颜月的面前。慕容炎不觉好笑,虽然这个孩子有些心计,可毕竟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有看出两人是变着法子地在教他。 第五十六章:夜间偷袭 晚餐又是在慕容炎的惊诧和享受着度过。晚餐内容很简单,颜月不过是做了一份糕点,煮了一份粥。糕名蜂蜜桂花糕,是用蜂蜜、鸡蛋,桂花以及面粉蒸制而成;粥名野菜粥,是用马齿苋、梗米、海棠叶等熬制而成。从数量上来说,这晚餐准备得是简单了些,可从质量上来说,这晚餐是慕容炎从没享受过的美味。就连那小主子杨复宏也吃得那个欢快。 颜月却在看着两人吃时唇边不由得扬起轻笑。想了一个上午,颜月终于想出了神不知鬼不觉得拿到那狠毒花的主意,那便是借着挖野菜的时候把那狼毒花也挖到篮子里。于是颜月想到了马齿苋。它叶青、梗赤、花黄、根白、子黑,故又称“五行草”,富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微量元素和维生素等,对痢疾杆菌、大肠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等多种细菌都有强力抑制作用,有”天然抗生素“的美称,具有解毒、消炎、利尿、消肿的功效。关键是煮马齿苋粥,即有利于慕容炎的病情,又可以借此把那毒草挖回来。 事实证明,颜月此举完全正确。当颜月冷冰冰地对着那杨复宏说“为了让慕容炎好得快些,我准备食疗和药物治疗养同时使用。现在我去挖野菜,你要不要跟着?”。杨复宏听后简直是受宠若惊,当即把提篮子的工作也主动地承担了下来。有了杨复宏在侧,那些院中的守卫自是离得远远的,省得招惹了小主子。而颜月趁着那位小主子不备,很快地便把那狼毒花弄得支离破碎放入了篮子,这样若不是专业人士,谁也认不出颜月的篮子中多了其它一种野菜。 而事实上在颜月做饭的时候,古师傅曾经把杨复宏叫到屋中谈了一番,当然是打听颜月和慕容炎的事情。而良师傅更是亲自到这厨房中来了一趟。真真切切地看到颜月在那里用那些挖来的野菜做饭时,又把目光在那野菜篮中来来回回扫视了数遍,方才放心地退了回去。 想着在敌人的监管之下,自己居然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成了事。颜月更觉得自己了不起。因此吃饭时颜月更是不顾“食不言”这句圣人古语,还笑咪咪地讲起了笑话,笑话的名字叫“祖传的傻子” 有一对父子,儿子是个傻子。一天老子要出远门,对他的儿子说:“如果有人来咱家,问咱家门前的那棵老树哪去了,你就说:“年老被卖了。”要是问咱家后院那片竹林那去了?你就说:“兵荒马乱的被糟蹋了。”如果问咱家粮仓里怎么那么多米?你就说:“这是我爹我娘一口一口省下来的。”要是在问咱家墙上的那副年画怎么那么好?你就说:“这是祖传的。”地主的儿子点了点头。然后地主就走了。 结果第二天真得来了个客人。客人进院后,地主的儿子就迎了上来。客人问:“你爹了?”地主的儿子说:“年老被卖了。”客人觉得很奇怪,又问:“你娘了?”地主的儿子说:“兵荒马乱的被糟蹋了。”客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进了屋后,看见地下有很多鸡屎,接着又问:“你家地下怎么这么多鸡屎?”地主的儿子说:“这是我爹我娘一口一口省下来的。”客人觉得很可笑,就又问:“你这孩子怎么着么傻?”地主的儿子说:“这是祖传的。” 颜月的话音刚落,慕容炎一口饭含在口中就那般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喷得一身都是。而那位杨复宏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在饭桌上坐立不稳,竟一下跌倒在地上。两人这般的形象很快地成了彼此再次大笑的笑点,一时之间屋内笑成了一团。这番场景,就连那守在门外的守卫也不由得咧嘴轻笑。 而颜月的下一步便是制药,而制药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进候。因此等杨复宏用了晚餐后恋恋不舍地离去,颜月便忙着给慕容炎煎药,等到慕容炎吃完了药,又端来热水为他擦洗身子。一切搞定之后颜月直接倒在床上睡下,颜月准备一觉醒后便开始自己的制毒大计。 慕容炎却睡意全完,盯着那远远躺在身侧的小女人,这一刻慕容炎真得对那山谷组织充满了感激。若不是他们把自己和颜月虏了来,自己哪有机会和这小女人同床共枕?哪有机会享受她如此殷勤的侍候?又哪里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在爱着自己?只是她愿意和自己回大戎朝吗?慕容炎多想好好和她谈一谈,可她居然就这么快地睡着了,以致于慕容炎满腔的话还没说出口又只能咽了回去。 因为屋中有着药味,纵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窗户依旧开着。此时那淡淡的月光穿过窗棂落在床头,正照在颜月那娇美的睡颜上。她睡得恬静之极,眼睛眯着仿佛还含着笑意,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唇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在做着甜美的梦。 慕容炎就这般瞧着,只觉胸口溢满了幸福。这一次相处等于她再了自己一次机会,慕容炎发誓一定要好好把握,一定让她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就这样带着美好的愿望慕容炎进入了梦乡,只是慕容炎睡得极浅,更何况慕容炎还有着武功底子。所以当夜里身边一有动静,慕容炎当即醒了过来。 因为屋中有着淡淡的月光,所以慕容炎可以清楚地看到床榻上的小女人正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然后蹑手蹑脚地拿起了她自己的衣物,很快地从她衣裳的口袋中拿出什么来。接着她开始忙碌了起来,慕容炎本想出声音,可想了一下便知她必是在配置毒药。因此慕容炎开始谨慎起来,竖起耳朵倾听起外面的动静,要知道此时要是被发现那可是大大的危险,两人暂时的宽松环境一定会完全泡汤的。 颜月一直在慢慢地忙碌着,基本没发出什么声来。慕容炎不禁再次在心中表扬起颜月来。只是不知何故,颜月那边突然发出了咚的一声响,这一声可能把颜月也吓住了,当即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飞快地把手中的活结束,又飞快地爬上床来。很久之后,直到确定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动静,这又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继续刚才的忙碌。 慕容炎同颜月一般一直在提心吊胆,又过了一会,显然颜月已经大功告成。不知是不是高兴之后有失谨慎,颜月手中的制药工具再度不小心落在了地上,传来“咚”的一声响。颜月再度飞快地收拾好,飞快地奔上床来。而这一次慕容炎却也同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颜月刚爬上床,还没等盖上被子,身子却被一股大力猛得一拉,半个人便压在了慕容炎的身下,接着耳畔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有人来了。” 还没等颜月消化掉此语的含义,唇已轻而易举地被某男擒获。接着便在颜月诧异地张嘴想要说话之际,灵巧的舌便滑进颜月的口腔中探索嬉戏。颜月本能地挣扎,可脑海里却很快地闪过慕容炎刚才说过的那句“有人来了”,也许他这是在用此掩盖刚才配药的事情,因此颜月挣扎了一下又很快地变成了顺从。 随着颜月突然的顺从,慕容炎只觉心神荡漾,那原本只是做戏一般的吻很快地充满了欲望。他不断的吮吸,仿佛怎么也吻不够,停不下……就连呼吸的频率也变得不稳起来。她的甜美犹胜从前,那般滋味简直无法用言语去比拟,不知不觉中竟已情动。 颜月明显得感觉到身上那男人的吻越来越激烈,身体也越来越烫,这一刻他竟然……颜月想要说话,可唇被他紧紧封住,想要推开他,却偏使不出一分的力气。只能用力地将腿踢在床上,床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颜月突然感觉自己领悟了,慕容炎一定想用这个声音告诉那些人刚才的动作便是两人亲热所造成的吧。于是腿又抗议地在床上用力地砸了两次。慕容炎满腔的热情被颜月这两次动静弄得渐渐消退。唇终是放开了那诱人的唇瓣,笑意盈盈地看着那动人心魄的女子。 此刻的颜月她更是美得不可思议,娇嫩的唇瓣像刚刚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绯红娇嫩的脸上秋水盈盈的眼波闪烁,刚才的亲热使得她衣领大开,露出了如雪肌肤莹白煞人。慕容炎看得一阵阵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本想就此罢休,可却偏谝不舍得移开位置。 颜月也被那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神思不属,盯着那俊美得魅惑众生的脸庞,宽厚结实的肩膀,闻着那男人特有的气息,颜月怦然心动,趁着还有一丝的理智急切地说道:“你的腿不行,以后,以后等你好了……” 颜月说不下去了,慕容炎却满意地笑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地挑起颜月耳边的一缕长发,慢慢地送到唇边,张开嘴一下咬住。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颜月突觉呼吸一窒,身体发僵。这个男人,就这么一个不经意地动作,就那般引人犯罪!颜月不得不怀疑,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月儿,说话算话!”他媚笑着,再次飞快地捕住颜月的唇。只是这一次唇一触即离。等到他安然入睡后很久,颜月都没有平息下来。只能在心中暗暗地骂着对方。美男计!绝对是美男计!否则自己怎么刚才根本没有思考就答应了他呢! 第五十七章:自毁右手 昨夜的一番折腾,后半夜颜月倒是睡了个好觉。因此这一觉醒来,才发现天色大亮,慕容炎不知何时早已醒了,正靠在那床头凝神思索着什么。颜月一边快速起身穿衣,一边不好意思地道:“你醒了怎么不喊我?早就饿了吧?我这就去准备。” 先服侍慕容炎洗漱,接着颜月便去准备早餐。等颜月把做好的阳春面端进屋时,慕容炎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倚靠在床榻上。怔怔地盯着颜月递到面前那一碗红红绿绿的面条,慕容炎愣了半晌也没伸手接那面条。 颜月心中得意,笑着炫耀地道:“你一定没见过这样的面条吧?这面是用胡萝卜和青菜的汁液和在了面里,所以才会是这种颜色。因为蔬菜的营养都在汁液里,这样做出的面条里既有菜的清香,又营养丰富。” 果然慕容炎的眼里尽是赞叹,还夸张地抽了抽鼻子,大声地道:“香,果然香。就只是闻着味,我也知这面条定是香美无比。” 颜月一早上的劳累因这句话都烟消云散,更觉通体舒畅,笑着斥道:“还不快些接了,难不成还指着我喂你不成?”这般说着颜月再度把那面条往慕容炎的面前一递,只等着慕容炎伸手来接。只是颜月没想到慕容炎不仅没有伸手,还笑着接着道:“从今天起,还真要小月儿亲自喂朕,否则朕一口饭也吃不了。 颜月愕然,这些日子里慕容炎和自己说话从不曾用那个“朕”字,为何今天早上突然转了性找回了他当皇上的感觉。还说不喂便不吃了,颜月一时之间还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炎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瞧出了颜月的不解,慕容炎很直接地把他的右手举到了颜月的面前:“因为朕的手受了伤,根本没有办法握筷子,又怎么能自己吃饭呢?所以从今天开始,只能麻烦小月儿喂朕了。” 颜月看着慕容炎高举到面前的右手时只觉心头一颤,慕容炎的右手上层层包裹,可鲜血还是透过那布透了出来。颜月颤抖着手把那碗面放在了桌上,又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颤抖着把那一层层的布揭了开来,露在眼前的是那鲜血淋漓的手,两道交叉的刀痕刺痛了颜月的眼。 “他们动手了!我要杀了他们!”颜月怒斥道,颜月的第一感觉便是在自己去做早餐的功夫,那些人给慕容炎用刑了。只是说出此话后颜月却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如果那些人对慕容炎动刑,总不会只奔着一只手来吧。而且瞧着慕容炎的表情也不像是那么回事。一时间盯着慕容炎的手,颜月的脑海里已是千回百转。 “不是他们动手了,是朕先动手了。”慕容炎笑着淡淡地解释着,目光下垂,颜月看到了一样东西。剪刀!一时间颜月只觉浑身发寒,慕容炎他竟然用剪刀弄伤了自己的手,刀口之深让人瞧着心惊胆战。瞧着那伤手,颜月第一次有种晕血的感觉。 医不自治,这是医祖扁鹊传下来的一句心德,从古到今都如此。而颜月今天才彻底地领悟了一回。真是关心则乱,曾给人包扎过无数的伤口,伤口有比这重得多的,也有比这轻的,可颜月一向都是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可是今天,面对着慕容炎手上的伤口,颜月的手一直在颤抖,处理伤口,上药,包扎……这些颜月早已习惯了的流程,颜月所表现出的水平倒不如一个中等医术的人。直到一切处理好之后,颜月已是满头的大汗。 “可惜了……”慕容炎随口道,颜月开始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说那碗面。这一大早对着那鲜血淋漓的一只手,两人还真是没有胃口吃那碗阳春面了! “一会,我重给你做其它的吃吧。”颜月随口安慰道。颜月没有去想慕容炎这番举动是何意义,可想来慕容炎这般做必有他这般做的理由。但有一点颜月明白了,危险一直就在身边,随时可能把自己和慕容炎带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过,颜月很快地知道了慕容炎此举的重要意义。因为在早餐后不久,屋中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当然是古师傅和良师傅等人。颜月不禁叹息,慕容炎果然是料事如神,竟算到了今日古师傅和良师傅前来。 “皇上这两日身体明显好转,不若今日把这拟好的诏告天下书誊写了吧。”古师傅开门见山地道。何止是明显好转,昨夜暗中盯着的守卫还禀告说此皇上与那颜姑娘夜中动静很大,居然还惊动了人。这般的表现又只能用身体好转来形容,简直已经是身体大好了。 古师傅才开口,颜月已愕然地瞪大了眼,原来慕容炎他居然如此聪明,算准了今日古师傅和良师傅必来谈誊写诏告天下书的事情,所以才会一大早把自己的手给弄伤了。 “不要说了,朕不会写的。”慕容炎冷冷地道。 等待慕容炎的片刻的沉默,接着便是良师傅那冰冷的声音毫不客气地道:“皇上也许不怕用刑,可皇上不知可曾为颜姑娘考虑呢?老夫可听说颜姑娘是皇上的心头肉,如果这心头肉少了一个鼻子或者瞎了一只眼睛,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心疼呢!” 慕容炎勃然大怒,可能从没想到对方会用颜月来威胁自己,因此良师傅话音未落慕容炎便怒斥道:“朕当然会心疼,但朕先告诉你,不要说她少一个鼻子或瞎一只眼睛,就是她掉一根头发,朕也会让你们所有的人给她陪葬。” 慕容炎的恼怒早已在古师傅和良师傅的预料之中,慕容炎越是容易激怒,越是证明了这方法十分有效。接着就在良师傅无声地示意下,已有两名男子一左一右立在了颜月的身后,良师傅阴森森地道:“皇上,老夫的脑袋早已不再是自己的,为了天宏国老夫随时可以把脑袋奉上。只是今天老夫想试试,是颜姑娘的鼻子先掉,还是老夫的脑袋先掉。” 颜月这个恼呀,只恨慕容炎早没把今日这些人前来惹事告诉自己,否则今儿一早便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了毒,此时跑……想到此,颜月再次无语,跑什么跑,慕容炎的腿没好,两人根本没法跑。只要对方一个人没中毒,两人都跑不了。自己身上的毒还是太少了。 慕容炎脸上的怒容却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就在师傅以为慕容炎已然屈服时,慕容炎方慢慢地道:“可惜你们昨日不来,昨日来了,若用颜姑娘威胁,朕也就写了诏书。可今日,不要说割了颜姑娘的耳朵或鼻子,就是要了她的命,朕也写不了。因为朕的手根本写不了字。” 良师傅和古师傅这才注意到慕容炎那被包裹得如棕子一般的手。古师傅失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朕忘了誊写诏书的事,一心为了博取美人同情,今天一早把手给弄伤了。如今这手别说是写字,就是拿笔也是无法。你们不信的话,可以仔细地看一下。”慕容炎一边说一边举起自己的右手,颜月没有注意到,自己给他包扎了半天的手,他不知何时已然解开了。 “伤了手也可以写!”良师傅气急败坏地道。 此时的慕容炎倒变得十分得冷静,还颇为赞同地道:“良师傅所言极是,如果为了救美人,朕可以试试现在就写,只是这样朕写出的字与平时的相差甚大,不知朕的朝臣会不会相信?” 古师傅没想到这一次慕容炎早有了准备,而且准备得十分有效。不需要自己用刑,而且用刑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古师傅可以想象,今天即便是强迫慕容炎誊写出那份诏书,这样的诏书拿到大戎朝也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朕想知道,交换俘虏之事如今如何了?我大戎朝与映雪国的战况又是如何?”慕容炎突然转变了话题,这些问题恰也是颜月非常想知道的问题,两人被关押在这里,根本没法取得外界的消息。慕容炎关心俘虏,颜月关心战况。 古师傅却冷冰冰地回道:“皇上还是抓紧时间养伤吧,否则伤了不要紧,若变成了个傻子,即便是回到朝堂,也毫无作用了。”古师傅说完便率先离去,慕容炎的这一招打了古师傅一个措手不及,此时留在这里也空无意义。 良师傅只恨不得用刀在慕容炎那欠揍的脸上捅上几个窟窿,可古师傅已然离去,良师傅独自再站在这里已毫无意义。只是就这般离去让良师傅恨意难平,只气恼地道:“狗皇帝,你等着吧。少主子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至于你的大军,如今已是军心涣散,要不了多久就会反了你的大戎朝。” 为了打击慕容炎,良师傅说得那个畅快。岂知这正是慕容炎所要了解的,因此良师傅话音刚落,慕容炎已接着问道:“是谁押送你们少主子?” 可惜这一次良师傅没有再开口,只笑着盯着慕容炎略有些着急的脸道:“老夫不会告诉你,反正你也逃不了,你慢慢地等,会等到更多的坏消息。说不定,哪天我们不需要你了,大戎朝也不需要你了。哈—哈哈……” 良师傅笑得有些得意,慕容炎的左手却因良师傅这句话猛地一下握起,心底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第五十八章:铿锵誓言 慕容炎在颜月的搀扶下,终于第一次走下床来。不知怎地,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让慕容炎隐隐地不安。离开大军这么久,军情如何,司空将军他到了军营没有?荣太傅又是如何把自己被俘的信息带回大戎朝?朝中又是如何决议?为何那些侍卫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慕容炎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心底如同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 虽然慕容炎不说,颜月也能感觉得出来慕容炎的重重忧虑。颜月也在慢慢地盘算着,慕容炎的骨裂程度极轻,这两天药物治疗和食疗同时进行,恢复得也极快。可若想自如活动仍需几日。颜月只盼着这几日对方不要有所行动,只要熬过这几日,自己一定要想法把毒给他们下了。 慕容炎在颜月的搀扶下终于跳着来到了门前,似乎从被俘直到现在,慕容炎连这个房门都没出过。此时那门前的守卫依然还在门旁,却只是冷冷地打量着搀扶着的两人,没有出声斥责。 阳光依然灿烂,在那强光的刺激下慕容炎不禁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打量着这座小院,慕容炎却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小院按奇门遁甲、八卦生克之理建筑。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演为奇门遁甲、九宫八卦之势。再细瞧这里的草屋建筑起来,只取形势,不求坚固,这样看来,这里面定有埋伏。 而慕容炎与颜月的立身处,正是这阵图的南方,自己所能看到的,只有正南、东南、西南。按八卦的部位,他这正南这道门应该是离宫,东南应该是巽宫,西南应该是坤宫,可是这些匪人竟用反八门,正南为乾门,东南为兑卦,西南为巽卦,这种反八门,极容易令入阵的观察错误,自踏危机。 这种奇门遁甲的位置,有不可思议的布置,有变化无方之妙。只要方向一错,误走惊死各门,立刻就显出这种奇门的玄奥,你任凭怎样走,也休想闯出来。所经过的地方,不是暗箭伏兵,就是脏坑陷井,非被遭擒不可。 慕容炎这才想通了一件事,为何自己失踪了这么久,那些侍卫都没有找到自己。原来他们根本进不到这里。如此一来,凭自己和颜月之力,根本闯不出这里。 “扶我到床榻上吧!”慕容炎再也无力站在这里,只是瞧着心里便堵得要命。 颜月却挑起了好看的眉头,示意慕容炎向另一方看。顺着颜月的目光,慕容炎看到了远处有几个人正匆匆走向一间屋里。有古师傅、良师傅、杨复宏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人的身影。慕容炎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人,却在看到那个陌生的背影时,整个人都僵立在那里。直到那些人影消失在视线中,慕容炎的脸色依然是苍白无比。 慕容炎有个特殊的长处,那就是记人。几乎见过一面的人,慕容炎大致都能记着对方。而刚才的那个陌生人,慕容炎有印象,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慕容炎还能清楚地记得曾在何处见过他。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天宏国组织中的一员。终于慕容炎突然知道了自己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 室内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颜月明显得感觉到他的身子发僵,倚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也越发地重了起来。凝神想去看清他的脸,可慕容炎却慢慢地转身,那长长的黑发遮挡了他的俊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颜月的身上也莫名地生出了几许的寒意。 “月儿,你能不能先逃出去?”回到床榻的慕容炎这才抬起头,压低了声音问道。 颜月正低着头整理着那因慕容炎坐下时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被单,慕容炎的话传到耳中时颜月的手竟不由地抖了一下。颜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那被单理平,仿佛那是一件非常重要之事一般,很久很久才慢慢地起身,目光对上慕容炎的目光,良久良久,却一直没有开口。 反倒是慕容炎在颜月的注视下目光变得发虚,脸色变了又变才执着地道:“你逃出去,找到完颜萧,再设法来救我。” 颜月突然笑了起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容炎那有些躲闪的目光,重重地问道:“你等我?”在慕容炎的脸色为之一变之后,颜月又慢慢地追问道:“你确定?” 慕容炎目光终是躲开了颜月那执着的眼神,眼神停留在那被颜月重新包扎好的右手上,仿佛那上面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片刻后他的声音也变得轻松起来:“你瞧,我的手没有个几日根本好不了,根本不能帮他们写那个诏告天下书,所以他们只能等。所以你就利用这几天,逃出去后再找人来救我。” 颜月的眼中却突然盈满了泪水,只是慕容炎低着头,根本看不到此时的颜月的泪水已是泫然欲滴。只听到颜月轻笑的声音再次执着地问道:“可你能确定我能逃出去吗?” 慕容炎猛然抬起头来,注视着颜月坚定而凝重地道:“能,你能逃出去。一定能。我都想好了,用上你的毒药,再加上那杨复宏的帮忙,你一定能逃出去。” 颜月却在慕容炎抬头之时快速地低下头来,只是那眼中含着的泪水夺眶而出。慕容炎犹未察觉,拉着颜月靠近他的身侧,几乎附在颜月的耳边轻声地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中午做饭时找机会把毒下在饭里,我一会让门前的守卫把那杨复宏喊来。” 颜月没有抬头,慢慢地道:“我做饭的时候有人守着,根本没法下毒。昨日我还故意把菜多做一份留在那里,可今天早上发现他们根本没动那盘菜。我还想过把毒下到他们的茶水中,可我现在一举一动都有人守着,根本接触不到那口水井。” 慕容炎却没有注意到颜月声音中的哽咽,只凝神思索着颜月逃脱的办法,突然间眼睛一亮,连唇角都绽放了笑意,笑着道:“等你逃的时候,我有办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而且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我相信那个杨复宏一定会帮你。相信我,你一定会逃出去的。” 这一次片刻的沉默之后,回答慕容炎的却是颜月流满泪水的脸,和气恼之极的眼眸。她就那么恼怒地瞪着他,直瞪的慕容炎手足无措,言语结巴地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怎么了?不知是不是我的脑子不好了,还是某个男人说话不算话。”颜月慢慢地道。因为此刻慕容炎坐着颜月站着的原因,颜月的手很轻易地托起了那慕容炎下巴。随着这一动作,颜月突然想起,以前当医女时,这个男人似乎经常捏自己的下巴。原来捏人的下巴真得让人感觉不错,且不说这触觉不错,居高临下的感觉更不错。 慕容炎可能第一次被人捏着下巴说话,原本就被瞪得有些结巴,现在又被这一动作弄得更加无措,那原本有些苍白的脸突然有些变得红了。 颜月突然有种想好好蹂躏这张俊脸的冲动,忍了又忍这才接着道:“我记得某个男人对我说过,黄泉白骨,永生永世,永不分离,这突然之间,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慕容炎那狭长的凤目突然变得有些水雾,想要伸手打掉那捏着自己下巴小小的手,可不知为何心中却又贪恋此一时的感觉。如果这个女人愿意掌控,慕容炎真得愿意把自己这一生都交给她。可慕容炎的耳畔又响起了那良师傅的话“哪天我们不需要你了,大戎朝也不需要你了”,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会杀了自己,难道让颜月她陪着自己一起死吗? 使劲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慕容炎这才慢慢地道:“是暂时分离,等你出去,再来救我。” 颜月突然发现越是气恼越是悲伤的时刻越是容易走神,慕容炎他明明因为紧张才会有那吞咽的动作,可颜月却突然就有了吻他的冲动。而此刻颜月捏着他下巴的感觉怎么都像女魔头调戏良家少年的感觉。颜月突然不想再斥责于他,不想揭穿于他。俯下身,在慕容炎的错愕之间唇已贴在了他的唇上。 先只是用那舌轻轻地描绘着他的唇形,反复几遍后才微启双唇将那激动得颤抖的唇含住,轻轻吮吸舔舐。在某男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粗重之时,方将那湿热灵巧的唇渡入他口中,唇齿相依,灵舌缠绕,彼此间的气息瞬间火热了起来。 这不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接吻,却是颜月第一次如此霸道主动地吻慕容炎。直到那灵巧的舌尖开始攻城掠池慕容炎才从最初的惊愕中反应过来。随之涌起的是那如潮水般的激动与幸福,那感觉中还有着一些的悲壮。不管以后如何,这一刻慕容炎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颜月她对自己的爱恋,自己真得拥有了她! 可就在慕容炎准备热烈地回应之时,颜月却又非常果断霸道地撤退。盯着某男那失神失态的脸,那被吻得水润诱人的唇,颜月如偷腥的猫般一脸的餍足,不得不说蹂躏他人的感觉真是不错。在慕容炎大脑还是一片凌乱之际,颜月已狂傲地宣布道:“慕容炎,今天本姑娘告诉你,除非本姑娘不要你了,否则别想从你身边把本姑娘赶开!” 慕容炎的脸却因颜月的话再度失去了颜色,他张着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颜月却已笑着开口道:“别跟本姑娘玩心眼,你今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怕连累本姑娘,所以才让本姑娘先逃?”虽然是疑问,可颜月的语气却是十分得笃定。从慕容炎站在门前观察小院脸色的凝重,到看到那陌生人时突然的身体发僵,再突然要求颜月先逃,一切都只证明了一件事,他发现了危险。 此时的慕容炎已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听着那小女人豪气万丈地道:“弃我者,我必弃之!犯我者,我必诛之!” 第五十九章:火烧茅屋 慕容炎此时再无话可说,想要牺牲自己保全颜月的念头彻底打消。而颜月那铿锵有力的话语却也再度让慕容炎诧异,仅凭颜月手中的那一点毒,能把这山谷中如此之多的高手尽数打倒吗?便不管怎样,被这小女人如此豪气万丈的一激,慕容炎刚才内心悲壮的感觉没有了,只觉纵是此时死了有她陪在身边此生也无憾了。 只是颜月既然说出“犯我者,我必诛之!”这样的话,想必已有了对付敌人的办法。慕容炎又曾在大虞府中亲眼见识过颜月以毒击退众多高手的场面,因此心中倒也对颜月存在着一丝期盼。总觉得这个小女人会时不时地创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迹来。只是颜月不说,慕容炎心中着急却也问不出口。毕竟慕容炎的大男子主义总让他觉得在危险面前依靠女人的感觉非常不爽。 颜月倒是一如既往地忙忙碌碌,只是今天中午的菜换了一种风格。一改往日清淡的口味,而改为以麻、辣为主。有红辣椒拌海带丝、西兰花炒红辣椒,虎皮辣椒,水煮鱼等,点心是胡椒饼,唯有那汤清淡一些,是附子熟地炖乌龟。 没等颜月坐倒,那杨复宏已准时出现在了餐桌上。没等慕空炎举筷,杨复宏已飞快地挟起一块鱼片放在了口中。只吃一口,便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张大了嘴巴不停地哈气,两只小手也不停地向着口中扇风。口中犹不断地叫道:“太辣了!太辣了!” 慕容炎因这小屁孩的动作不由地笑出了声,门外的守卫因为杨复宏一惊一乍的声音而站到了门前,对着屋内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任何事情之后才又回到了外面。倒是颜月若无其事地坐下,若无其事地举筷,挟起一块鱼放入口中,有滋有味地一边吃一边笑着对杨复宏道:“这顿饭没有你的,因为你太小,不能吃辣。” “谁说我小?谁说我不能吃辣?”杨复宏站在那里一边跳,一边吸着气一边怒气冲冲地反驳道。 “行呀,你敢吃这鱼片吗?你说我是谁?说清楚便证明你不小。”颜月高高举起手中的鱼块,仿若那钟摆般地左右晃动着。 慕容炎开始只觉有些好笑,只觉颜月也有如此小孩子气的时候。只是当那杨复宏的眼神在盯着那晃动的鱼片突然变得有些目光涣散时,慕容炎才生出了几分警觉,猛然间想起了以前在大戎皇宫时颜月对小李子的催眠之术。 “说呀,我是谁?”颜月温柔地声音继续问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你是颜月姐姐。”杨复宏的声音肯定地道。 “那你听不听姐姐的话。”颜月继续温柔地问道。 “听,当然听。宏儿谁的话不听,只听姐姐的话。”杨复宏坚定的声音。 慕容炎此时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只不过是那一两片鱼片,只不过是那筷子晃动了几下,颜月居然如此轻松地就收服了杨复宏。当那杨复宏再次落座后,慕容炎还没有从那震撼中清醒过来。颜月又接着对慕容炎道:“这些辣的你不能吃,因为你在吃中药,吃了辣椒会影响药效,会引起病症复发。” 此时纵是颜月不说,慕容炎也不敢再吃了!看那杨复宏时,此时的他已再度坐下,正挟着那鱼片往嘴里吃着。对上慕容炎的目光时,竟鄙夷地哼了一声,慕容炎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这一餐饭吃得那个热闹,那杨复宏几乎每吃一口便辣得直吸气,后来连接眼泪鼻涕都辣得流了出来。不过后来杨复宏终于找到了吃辣的感觉,一边吃一边大呼过瘾。 倒是慕容炎只吃了两块胡椒饼,喝些附子熟地乌龟汤了事。眼巴巴地盯着杨复宏与颜月大口大口吃辣的样子,慕容炎心里说不出的羡慕。慕容炎羡慕的是颜月,这鱼片中颜月必是下了药,可为何颜月却敢如此大吃呢。慕容炎这一顿饭吃得不知是何滋味。 “走水了,走水了。”一连串的惊呼声突然传来,慕容炎惊讶地当即放下了筷子,倒是颜月与那杨复宏仍然充耳不闻,自顾着吃着。 “走水了。”慕容炎说着,瞧那两人毫不在意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说得有些无味。 “失火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又烧不到我们东西。”颜月直白地反驳道。来到古代之后,颜月明白了为何这些古人叫失火为走水。因为古人对火十分敬畏,认为失火是鬼神用以惩罚人错误的做法。所以在来就失火的情况下,还嘴里火啊火啊的叫个不挺很不吉利。而五行中水能克火,所以用水字来压制火,因此这失火叫做走水。 “走水又不是大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杨复宏一脸的鄙夷,继续着与那盘中的辣菜奋斗着。 慕容炎再度无语,一个帝王如今居然还不如两个妇孺镇定,简直丢脸至极。想到此,安心地喝自己的汤。只是再瞧着颜月与那小屁孩一人口中含着一个虎皮辣椒,想到自己一点辣的都没有吃到口中,看向颜月眼神不禁有些埋怨。 外面的动静却越来越大,盆儿,桶儿,碗儿一阵叮叮当当直响。慕容炎不禁皱眉,只不过是走水罢了,那么多的高手,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吗?不过这次慕容炎纵是心中再奇怪,也不愿第一张口问出来。倒是颜月此时倒是突然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筷子,快速地走了出去。颜月这边一立起来,杨复宏很快地跟了上去。慕容炎心中好奇,也慢慢地下床,跳着扶着东西到了门外。 那门前的守卫倒是一直紧守岗位,那么大的火,他居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看着颜月、慕容炎与小主子杨复宏一起出来时,那守卫倒是没有阻拦。因此,颜月等人倒是顺利地走到了院中。 以往看不到的北面已是一片火光,后面近十间茅屋已全部变成了火海。慕容炎的眼光在看到那火海之后很快地望向颜月,如果不出慕容炎的意料,这火必是颜月点起。只是不知,她用什么方法让火在她离开之后再燃烧呢?另外她烧了这些人的窝,这些人会善罢干休吗!不过慕容炎只考虑到这里便不再思索, 而某位小女人此时也正是一脸的得意,想当年有孔明借东风火烧赤壁,而今有颜月借南风火烧茅屋。 今儿风大,某位小女子在做饭时几次点火皆被吹灭。脑海中不知怎地想起三国时著名的赤壁之战,更想起了这山谷中几乎连在一起的茅屋。想想那孙刘借那东风烧得曹操几十万的大军溃不成军,颜月便突发奇想准备借用这南风烧得这茅屋片草不留。 有利条件之一,便是颜月与慕容炎所居住的屋子处于这些茅屋的最南方,即便是那厨房也在这屋子偏北一些。如果厨房开始起火,火借风势,一定会向北面燃烧。因此,这风向首先保证了颜月与慕容炎是绝对安全的。 有利条件之二,大量的樟脑和松脂。可能因为这谷中虫子较多,颜月曾在自己所住的屋子里发现大量的樟脑,那古师傅和良师傅来时,颜月的鼻子总能嗅到那淡淡的樟脑味。就连那小主子杨复宏的身上也有着淡淡的樟脑味。因此颜月猜到这谷中各个房间里都放置着有多的樟脑。殊不知这樟脑属于易燃品,再加上那院子中随处都有的松脂,更是易燃易烧。 有利条件之三,颜月总想着如何把毒下到水里,下到饭里,可却因行动不自由有人监管,这毒怎么也找不到机会下。而火恰可以提供颜月下毒的机会。火一燃烧,那些人必会急着救火,可泼水的速度怎么也比不上那风的速度,火只会越救越大,那救火的人便会越来越多,这样中毒的人便会更多。中毒之后轻者致人昏迷,重者致人性命。颜月当然知道这火并不是万能的,总有那漏网之鱼,所以颜月的准备不仅仅是这些。 果然一切皆没有出乎颜月的意料。时间没用了多久,那些积极参与救火的人便公出现了症状,有的呕吐,有的昏迷,更严重的口吐白沬,即便那只是站在一边指挥的古师傅良师傅等人,也都头脑昏昏沉沉。起初这样的现象也并没引起重视,毕竟那火大烟大,被熏成这般后果的可能性也有。可随着一个个侍卫们地倒下,再凝视着那仅有的一个连火星都看不到的茅屋,古师傅终于意识到问题在哪了! “不要再救火了,全部撤到南院。”古师傅厉声命令着。纵是如此,古师傅还是意识到发现问题有些迟了,这谷中近百名兵力死伤达一半之多。纵是那上去还好好的人也都有些中毒的症状。 而那始作俑者还若无其事地站在那南院之中,好整以暇地隔岸观火,一脸的得意与张狂。 “颜姑娘,倒真是给了老夫一个大礼呀!”古师傅一脸的怒容。 “不客气,好事要成双,本姑娘要送礼也不会送单数。还请古师傅你笑纳。”颜月慢吞吞地道,只听得那古师傅脸涨得通红。慕容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纵是现在,古师傅的身后还有着四五十人,这些人不要说重重包围,就是一对一此时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妖女,还不快些把人给救活,否则老夫必亲手宰了你。”良师傅怒吼着,却听得颜月再度得意地笑了起来,慢慢地道:“咱们可以先试试,再好好谈谈。” 第六十章:险中逃生 火光滔天,一众人等站在小院中对峙。颜月的身侧是慕容炎和那杨复宏,总计三人,还一个受伤,一个是另一方的人。而那古师傅的身后则有着四五十余人等,个个身强力壮武功高强。力量悬殊,可气势却不输人。颜月一脸的笑意,古师傅和良师傅等则一脸的怒意。 "颜姑娘,不知还备了什么礼,说出来。老夫也好见识一番。"相比较良师傅而言,古师傅倒是冷静地要多。颜月无语只是微微地笑着,一脸自得无畏的笑意,笑得慕容炎心中的一丝隐忧也消失而去。倒是那古师傅等人在这样的笑意中越发得不安起来。只觉那火光的映衬下的笑脸越发让人心中发寒。 "反正主子己传来信息,狗皇帝可以不留了。若不是小主子为这妖女求情,赏她们一顿饱饭吃。能有这失火之事吗?现在就把这妖女和狗皇帝一起杀了,看她还能玩什么花招!"良师傅怒吼道。慕容炎只听得心中一寒,果然不出意料。上午进谷传信之人传的果然是杀人的命令。幸亏他们没及时动手,幸亏这小屁孩一时心善,幸亏颜月先下手为强,否则刚才的这顿午饭还真成了自己与颜月的断头饭。 “想杀我们,你也太自信了,这样,本姑娘给你们一个机会,本姑娘就坐在这里,你们谁先过来试试。”颜月笑着道,接着又对那杨复宏道:“宏儿,到屋里给姐姐把椅子搬来。” 杨复宏倒是十分听话,飞快地跑进屋,搬来把椅子。而颜月还真得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不得不说颜月说语太过狂妄,举动也过于有些挑衅。以致于古师傅等人都面露异色。古师傅下颌微扬,己有一魁梧男子慢慢走出了队伍,向着颜月方向慢慢走来。走得虽然十分缓慢,可每一步踏下,那脚下都留下深深的印迹。 慕容炎瞧着只觉内心惊骇无比。这般外家高手,纵是自己身体武功都恢复之后,慕容炎也不敢保证能胜过对方。何况那身形弱小的颜月。慕容炎本能的想挡在颜月的面前。只是颜月似乎料到了慕容炎心中所想。手一挥便挡住了慕容炎的动作。甜美的声音伴随着巴掌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高手,果然是高手,本姑娘就是不会武功也能看出阁下是个高手。" 此语一出,刚才凝重的氛围为之一轻。就连那走过来的杀手内力也为之一泄。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面若桃花,笑语嫣然,声音更是甜美如玉。瞧她那身形小巧玲珑,纤腰不盈一握……想到自己这样的高手去对付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那汉子思绪流转之间,自己都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而脸红。 "本姑娘说话你可别不信,从现在开始,我数到十五,你必倒下。敢不敢试一下?"颜月依旧是笑语晏晏。别说那冲上来的汉子不相信,纵是那古师傅身后的一众人等也不愿相信。就是让颜月先动手五十招,那汉子也不一定能倒下,何况只是数到十五。 “你数吧,我让你数到五十!到时可别说老子没给你机会!”那汉子大声地道,只听得后面的人群中发出低低地毫不掩饰的笑声。 颜月却依旧笑容满面,突然间聊起了闲话,笑眯眯地道:"你们听,你们泼的水正从那屋檐上滴落下来,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不消说,还真有人凝神试着去听,古师傅大脑突然有些昏昏然,心中隐隐觉得哪有些不对劲,正想要厉声斥责之际,颜月突然又道:"现在开始了,你们听清了,看清了,我要数数了!一,二,三……"随着颜月的声音,众人个个屏息凝神地盯那站在原地的男子,深怕漏了其中的任何一点细节。 颜月的声音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温柔,瞧着那么一帮人个个昏昏欲睡,颜月不禁好笑。颜月在那火中岂止加了手中配制出的各种毒药,而在这小院中也到处充斥了各类药。而其中有一类药便是致幻嗜睡药。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睡吧!好好睡吧………"颜月曾有过集体催眠的成功经历,此时这些人在救火时己吸入了少量的毒药,又在这小院中不知不觉吸入过量的嗜睡药,再加上颜丹如此一催眠,不睡上才怪。一时之间小院中的那些人全部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慕容炎此时瞧着颜月的目光只有震撼,这些仿佛只是当年的情景再现。那时的颜月还只是个医女,在回将军府探亲之时侍机逃跑,当受到众侍卫的围攻时,颜月便用这种方法制住了所有的侍卫。而当时慕容炎心中更多地把这种催眠当成一种骗术,毕竟那些侍卫知道颜月的身份,更相信颜月的医术,所以才会中了颜月的招。可是今天,这些人,这一群武功高强的匪徒,居然也被颜月三言两语给催眠了,此时留给慕容炎的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杨复宏,却给姐姐找匹马,或者马车、手推车都行。”颜月可不理会慕容炎的愕然,直接命令道。 “姐姐稍候,宏儿这就去找。”那杨复宏乖巧地应道,很快地离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慕容炎终于忍不住地发问了。 颜月这才有些得意地解释道:“本姑娘那些辣菜里下了忠心毒,所以这个小屁孩现在对我是惟命是从。若不是这药十分难配,本姑娘多配一些,这些天宏国的兵全部都能成为本姑娘的手下。不过我的催眠术还不够高明,那些高明的催眠师即使在被催眠的人醒来后,也可以让那些人听从指令做事。我们快些逃吧,这些人醒来后,我们可就逃不了了。” 慕容炎这才想起颜月曾经说过从谷中组织手中逃脱的经过,当年的颜月也是靠这忠心毒收服了四名天宏国组织的大将,听说那四个男人现在可都是颜月的侍从。不过此时也不是慕容炎琢磨的时候,要知道这些人或早或迟总会醒来,抓紧时间逃脱才是正事。 不过慕容炎心中念头一转,突然想起了一个根本不用逃的办法。这些人全部都无知无觉地躺在这里,此时要想杀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他们全都死了,自己与颜月也就彻底安全了。想到此,慕容炎不禁低低地叫了声颜月。 慕容炎只是叫了声颜月,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可颜月只是瞧了慕容炎一眼,便猜到了慕容炎想要说的话。再度瞅了那一地睡着的人,颜月想了想慢慢地道:“不能杀。若是一个人发出惊叫,会把其它人都会给惊醒的,到时跑到跑不了。” 慕容炎没有把握杀这么多的人而不发生任何的声音,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选择了相信颜月。 杨复宏找车速度倒是很快,只是找到的车却很不理想,是个手推的柴车。要知道这里毕竟是奇异山的山谷,那些出入这里的人个个武功高强,根本不可能用到马或车。慕容炎记得当初自己被俘至此时,也是先骑马,后来又弃马而行。 慕容炎只恨自己的腿还不能正常行走,只能坐在柴车上靠这妇孺两人推着走,好在那山谷中有一小道,推着柴车走在其中倒也正好。这小道如那环形的爬山公路一般,缓缓向上,想必是当年这些天宏国组织建建谷中基地运送物资所成。只是颜月与杨复宏的力气不大,那坡又是慢慢向上行,因此车行起来的速度还不如步行的速度快。 走上一截路之后,不说颜月与那杨复宏累得一身汗水,坐在那柴车上的慕容炎也是一身汗水。心中即着急更担心地问道:“月儿,他们大约多长时间能醒过来?” 颜月一边举起右手擦了擦汗,一边慢慢地回答道:“如果中毒深的话要能要两个时辰左右,如果中毒浅的话可能要一个时辰。”颜月的话只说了一半,仍有所保留。其实这当中也不排除意外,如果这群人中有的经常接触药物,那么耐药性便会极强,也有可能半个时辰便会醒来。但颜月不想说,只在心中盼望着没有这样的人。 一个时辰,这个回答让慕容炎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如果这群人中有一个时辰中便醒来的人,施展轻功追来的话,应该很快便能追到自己。慕容炎看向前方,似乎这前方只有一条路。如果慕容炎行走正常的话,完全可以弃车走小路直登山顶,再确定自己大军的方向,奔赴大军。只是如今只能坐在那车上,期盼着颜月与自己能有好运气。 "呀……呀……"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乌鸦嘶哑的叫声,只吓得颜月心中一凛,心一抖,那推车的劲一松,若不是那杨复宏推车的手不为之所动,那正在爬坡的柴车差点倒着往回走。乌鸦叫,祸事到。颜月一阵心慌。想到可能那些人追了上来,突然生出了一股力气。直推着小车快速地跑了起来。连车里的慕容炎一直在喊些什么也没有听到。 奇怪的是,上了一段坡之后,那爬山之路似是到了一个平坡,颜月与那杨复宏两人推车也不用费什么力气。正在颜月心中为之奇怪之时,却听到慕容炎的大声地道:“月儿,你瞧前面!” 前方,居然是一片大大地平地,而在那平地上矗立的却是一个个的石碑。石碑的前面却是高高的悬崖。颜月呆呆地立在那里,脑里只有一个凌乱的念头,走错路了!居然走到了绝路! 第六十一章:误杀小主 一片碑林之后,便是那陡峭的悬崖,颜月四下环顾,居然发现这个地方自己根本毫无印象。在奇异城呆了半年之久,这奇异山颜月曾无数次的攀登过,却不知竟有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地方。这般瞧着颜月不由得傻傻地嘀咕道:“奇怪,这条怎么不是上山的路?” 这也是慕容炎也为之奇怪的问题,明明那院前只有一条路,怎么就偏偏没有走上山,反而走到了这么一个悬崖跟前。而且瞧着这些石碑,慕容炎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这些石碑一定与天宏国组织有关。说不定还是他们的祖坟来着。而自己与颜月居然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里,简直有种才出狼窝又入虎口的感觉。 “姐姐,你想上山呀?那刚才怎么不说。上山的路应该从小院北边的那条道。就是刚才那着火的地方。颜月姐姐刚才你没说,我只顾着推车,就忘了告诉你。”杨复宏小心翼翼地看着颜月的脸色,生怕颜月一生气会责备到自己的身上。 颜月气得差点要仰天长啸,真是万事皆有利有弊,聪明反被聪明误呀!一场大火烧得那些人死伤一半,却也因这场火让颜月没有看到那火光后还有一条路。以为这谷中只有眼前一条路,便直接顺着这条路逃走,可谁知却偏偏走到了绝路,颜月只悔得想一头撞到那石碑上。 颜月怔怔地立在那原地半晌,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才好。这往回走,等于是自投罗网。此时离开那山谷小院已有约两个时辰了,那些人纵是再不剂,此时也该有醒来的。现在唯一渴望的便是这里能找到一条新的出路。 “月儿,我瞧左边,你瞧右边,看看有没有可以走的路。车我们不要了,我可以慢慢走。”慕容炎早已从那柴车上站了起来,其实那只伤腿也可以落地,只是走起路来还会有些疼。颜月担心过早地用会影响痊愈的时间,因此严禁慕容炎使用那伤腿。可此时情况紧急,慕容炎哪里还能顾忌到这么多。 颜月飞快地向着碑林的右方跑去,可往上望除了那荆棘便是石头,纵是正常人攀登也颇费力气,何况慕容炎那腿断手又伤的。颜月可以想象,如果这一路爬上山去,那他腿上的骨裂不仅不好而且还会更加的严重。颜月把希望寄托于那碑林的左方,可结果却再一次让颜月失落。左右根本没有第二条路,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回转了。 “弃车,我们另走山路。”慕容炎认真地道。颜月完全可以理解慕容炎的意思,回去的路上极有可能遇上那些人,不若另走山路,逃生的希望会更大一些。 只是这一次慕容炎没有听到颜月的回答,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看向慕容炎的身后,眼神中的慌张让慕容炎心底发寒。慕容炎慌张地回头,果然是那谷中人追了过来,而为首之人竟是古师傅和良师傅。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人,虽人数不多,却也足够颜月等人应付。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可以看到古师傅那充满血丝的眼,可以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浓浓杀意。他手中的剑直指向慕容炎的方向,阴森森地叫道:“慕容炎,真是天要亡你!离开的路你不走,老天把你送到杨家祖先的坟前,让杨家祖先亲眼看到你的下场。” 若不是受到威胁是慕容炎本人,连慕容炎自己都想说这是天意了!火烧,毒攻,催眠……颜月可用的手段都用了,有了逃跑的机会,可偏偏跑到这种地方,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只是今天自己和颜月真要命绝于此吗?慕容炎的目光突然看到了自己身边的杨复宏。现在颜月和慕容炎的手里似乎只有一个底牌,那就是杨复宏。 显然古师傅此时也想到了此点,大声地提醒着自家的小主子:“小主子,到这边来。” 杨复宏脸上的表情和动作让古师傅心为之一沉,杨复宏显然听到了古师傅的话,可脚却动也没动一下。而颜月却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看得古师傅心中发毛。如果这时候再猜不出自家的小主子出了问题,那古师傅还真是傻了。 没等古师傅问出口,颜月的手温柔地抚上那杨复宏的头,慢慢地道:“杨复宏,这里谁是主子?” “颜月姐姐是宏儿的主子。”杨复宏的声音宏亮而有力,只听得那古师傅一众人等目瞪口呆。 “如果这些人想要欺负颜月姐姐,怎么办?”颜月继续温柔地问道。 “杀!宏儿把他们全部杀尽!”杨复宏一闪身,小小的身子挡在了颜月的身前。这几句清晰的对话只雷得古师傅和那良师傅等人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家的小主子突然临阵倒戈,让古师傅等人怎么也想不到,要知道当初眼前这个颜月还是这个杨复宏抓来的呢。 只听着颜月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不要以为把杨复宏抢回去,再慢慢地解毒。本姑娘的毒天下无人可解,而且本姑娘还可以让他自杀,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这招是够毒的,也就是把小主子救回来,眼前的这个女人还可以让他死。古师傅虽然不敢置信,却更不敢轻举妄动。努力压制着暴怒的语气慢慢地诱导道:“小主子,你,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不记得你父亲了吗?不认得古师傅我了吗?不知道你身后的那个狗皇帝是你的仇人了吗?” 古师傅期盼着能唤回杨复宏的理智,可回应古师傅的是杨复宏那陌生的眼神和鄙夷的话语:“我不管你是谁,只要谁敢对颜月姐姐不利,爷我就要了他的命。” 再一次的全场安静,古师傅等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的主子会站在敌人的面前来挡自己的剑。良师傅已怒得忘记了身份,怒气匆匆地斥责道:“小主子,不在胡闹了。” “胡说八道,竟敢这样和你家主子我说话。主子我今天杀了你。”杨复宏竟拿出怀中藏着的匕首,竟抢先向那良师傅动起手来。 杨复宏是用了全力,可良师傅却有所顾忌,这一来一去倒也打了十几个回合。古师傅也是犹豫未决,不知如何来对待自家的小主子。此时双方的力量很明显,慕容炎腿伤手伤,只需两人足可应对。颜月除了毒药外毫无抵抗之力,而她身上如若有毒,早已用了出来,何必等。因为时间越拖对她们越不利。而现在,倒是这个小主子成了麻烦。 慕容炎心底也暗暗着急,凭杨复宏的武功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就算杨复宏的打法有些拼命,即便是古师傅等人下手时有所顾忌,可杨复宏落于他们掌控是迟早的事。到那时,颜月真会命杨复宏自杀吗?凭着对颜月的了解,慕容炎知道她不会。 慕容炎不由得看向颜月,如今这种情况,颜月一个人逃也许还会有机会,若还是两人守在一起,真可能落了个同命鸳鸯的结果。慕容炎迎上的却是颜月那无畏的目光,眼神交汇间,慕容炎知道自己刚才还闪过的那个念头是多么的可笑。“弃我者,我必弃之!”这是颜月刚才还跟自己说过的,自己怎么忘了呢。 如果颜月的手里还有毒就好了!慕容炎刚想到这里,那厢杨复宏却突然停止了打斗,向着颜月这方奔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叫道:“颜月姐姐,我这里还有毒,给你!” 慕容炎和颜月如闻天籁之音,慕容炎想到了当初自己的身上颜月所给的那些毒药全部落到了这小子的手里,而颜月想到了自己从映雪城来时所带的所有毒药也被这小子骗走了。而古师傅和良师傅等人则傻了眼,如果这些药落入颜月的手中,不仅他们能如愿逃走,估计自己这几人的命也休矣。两人几乎没有思索,直接迎着那杨复宏奔去。 “抓住他!”古师傅的声音与身形同时飞起,古师傅的身形冲着杨复宏而去。而良师傅的剑却直指向迎向杨复宏的颜月。良师傅知道,如果这些药落到了颜月的手中,他们全部都会完蛋。 慕容炎一个飞跃挡了古师傅与那杨复宏的中间,现在只要拖出时间给杨复宏行动,古师傅身后的两人随之冲到了慕容炎的面前。古师傅却不与慕容炎纠缠,只冲向杨复宏。慕容炎受伤后根本不是那俩人的对手,只是那俩人没有得到古师傅杀人的命令,没有痛下杀招,所以慕容炎暂时倒没有危险,只是想脱身也不可能。 而良师傅那厢却越来越心惊,随着剑离颜月越来越近,良师傅却看到那颜月的脸上尽是笑意,那笑让得良师傅心底发颤,就连那拿剑的手也有些发抖。然后就听颜月大声道“叫你尝尝本姑娘的药”,接着她的手一扬,一团粉末直扑到良师傅的脸上。良师傅大恐,立刻施展轻功躲开。可纵是如此,那粉末还是沾了不少在良师傅的脸上。 “宏儿,把药全部撒出来!”颜月眼见杨复宏始终摆脱不了那古师傅,当即一面向前冲一面着急地叫嚷出声。如今药是颜月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千万不能落入古师傅他们的手中。反正颜月是百毒不侵,只要杨复宏把药撒出去,那颜月就等于胜利了。 杨复宏一边躲着古师傅,一边手向着怀中摸去,颜月与杨复宏的距离越来越近。古师傅只觉心中大骇,若不是一心只想捉到杨复宏,凭古师傅的武功杨复宏又怎么能逃这么久。而此时纵使伤到小主子,也不能让那药撒出去。思绪只是那么片刻之间,古师傅已运力于掌,向着杨复宏拍去。 而那厢良师傅心情恐慌地抺去脸上的毒药,有一些粉末粘到了唇边,有一股异样的味道让良师傅突然心头一颤。不由得抿唇尝了尝,这一尝当即又气又怒,这哪里是毒药,根本就是辣椒粉。原来颜月中午做菜时还磨了许多的辣椒粉,颜月觉得毒不够,说不定这辣椒粉会派上用场不说。 眼看着杨复宏掏出一包东西来,眼尖的颜月已瞧出那是自己的毒药包。颜月不禁大喜,丝毫没有注意到良师傅的剑已再度向着自己刺来。慕容炎那厢眼见颜月危在眉睫,却被那两人纠缠着脱不开身,当即大喊道:“颜月,小心。” 颜月心头一惊,抬头只见一道白光冲着自已前胸而来。一瞬时,颜月只吓得连躲都忘了躲,只呆呆地望着那剑刺来的方向。只听得噗的一声,那是剑刺入身体的声音。颜月傻了,呆了,良师傅也傻了,古师傅也浑身冰冷地立在那里。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呆立在那里,没有了声息。 良师傅那一剑没有刺入颜月的身体,却刺入了那被古师傅一掌拍倒在颜月面前的杨复宏的背上。一掌之力,一剑入心,良师傅和古师傅两人同时傻了! 第六十二章:化险为夷 “宏儿,宏儿!”颜月惊骇地叫着,杨复宏的身子软软地趴在颜月的身上,慢慢地往下滑,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杨复宏用着最后的力气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颜月的衣袋。古师傅的一掌加了三分的内力,目的便是把杨复宏打倒,可谁知却把杨复宏拍飞到颜月的怀中,正为颜月挡了那良师傅的致命一剑。 那一剑从杨复宏的后背刺入,力道基本从后背贯穿到杨复宏的胸前。古师傅的一掌虽不致命,却导致那杨复宏的内脏根本不能再承受拨剑之苦。要有药物,还要有治疗器械,更需要时间。可这一切却都不存在,从颜月前胸滑倒在地这片刻的时间,杨复宏已脸色煞白,呼吸急促。 颜月的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这剑刺得太深,从那大量涌出的鲜血更是可以直接判断应该刺入了大动脉中,要不了多久杨复宏便会因血液不足而导致全身器官坏死,最后导致死亡。就这般眼睁睁地瞧着这个小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吗?颜月的唇已失去了血色,颤着声地无意识地不停说着:“救人,快救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杨复宏的突然出事上,慕容炎趁机回到了颜月的身边。而良师傅与古师傅回应颜月的是短暂的沉默,颜月检查杨复宏伤情,那古师傅和良师傅也很快地观察了一下杨复宏的情况,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只听得古师傅大声地道:"妖女,你杀了我家小主子,还不纳命来!"一边已一掌向着颜月袭来。 多少年的江湖经验告诉古师傅和良师傅,杨复宏的此伤已是必死无疑。此刻惟有杀了眼前的颜月和慕容炎,再把小主子之死推到这两人的身上,否则小主子之死俩人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惩罚。因此两人只是目光对视之间便明白了对方所想。 慕容炎一直关注着古师傅和良师傅的表现,看到两人交换眼神时便觉察出对方有了杀人灭口之心,因此,当那古师傅一掌袭来之时,慕容炎已用力将颜月揽在怀中,施展轻功退后了好几步。 而颜月的思绪却一直停留在那杨复宏的身上,自责、悔恨、悲伤种种情绪压得颜月喘不过气来。不管如何,那躺在地上的杨复宏他还是个孩子呀!他本不该卷入这是非争斗中,更不应该在这般无谓的争斗中牺牲了性命。他还那么小,还没有真正地享受生命,怎么就能这般死去! 而那厢良师傅紧跟着行动,回头招呼一声持剑便向着颜月和慕容炎冲来。这样一来,慕容炎与颜月便陷入了四个高手的围攻。纵是手腿不伤,凭慕容炎一人也无法应对眼前的这四个高手,何况此时慕容炎的怀中还有个失魂落魄的颜月。只片刻之间,慕容炎的肩膀和胳膊已各中了一剑。 慕容炎护住了上边护不住下边,守住了左边守不住右边。只不过十招,慕容炎已是险情连出。眼前人影一闪,古师傅又是一掌袭来。却在古师傅原来的位置处也现出了一个空隙。慕容炎护住了颜月,用身体拼力挡住了古师傅袭来一掌,趁机抱着颜月从那包围的空隙中逃了出来。 古师傅那一掌力度奇大,慕容炎只觉心肺都被震偏了位置,喉咙更是一阵阵发甜。慕容炎用力压制着那恶心的感觉,逼着一股劲施展轻功带着颜月离开了那三人有十步之遥。可此时慕容炎却再也没有了力气,无力地把颜月从怀中放下来,压低了声音快速地道:“月儿,我挡住他们,你快跑!” 两人呆在一起,唯一的结果便是都死。可慕容炎又怎忍心让颜月陪着自己赴死,因此把活的希望留给了颜月,而把死的凶险留给了自己。此时此刻,这是慕容炎唯一的决择。 颜月却一把抓住了转身要迎上敌人的慕容炎,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已然怒斥:“颜月,松开。”回应慕容炎的却是颜月平静无波的声音:“慕容炎,要死一起死!你忘了,我说过,弃我者,我必弃之。今天你若抛下我,明天我必不理你。” 慕容炎恼怒之极,此时再想推开颜月已是不可能。那厢四人已一步步紧逼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慕容炎紧张地回头,身后却是那深不见底的悬崖。虽然只是短短的瞬间,慕容炎却很快地下了决定,如果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倒不如抱着颜月一起跳下这悬崖,到时自己拼了全力,纵使自己被摔成肉饼,也要护住颜月安全。 “慕容炎,我说过,弃我者,我必弃之。我还说过,犯我者,我必诛之!难道你者忘了吗?"颜月的声音仍还是那么得平静无波,只是声音中多了一丝决然。古师傅有一句话真得说对了,要为小主子报伤。若不是他们这些成年人一心想着复国复仇,抹去了孩子本应有的童真快乐,杨复宏能一步步走上今天的不归路吗? 慕容炎怔怔地看着颜月那异样苍白的脸,心底涌起那浓浓的怜惜。这个小女人,慕容炎想要守在身边、握在手心、含在嘴里爱着护着,可偏偏却走到了今天的这番境地。犯我者,我必诛之,可如今慕容炎却没有这个能力,慕容炎真得不甘心!不甘心! 古师傅与那四人一步步紧逼过来,距离只是几步之遥,那浓浓的杀气使得周遭一片宁静。看着那一对互相凝视无语的男女,古师傅发出一声志在必得的狂笑:“狗皇帝,今天老夫为杨家列祖列宗报仇,为小主子报仇。妖女,老夫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老夫心头之恨。” 慕容炎再度把颜月搂在了怀中,千言万语、万般心情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附在颜月低低地道:“月儿,相信我,一会我抱你跳下去,你一定要坚持住。相信我,你一定会活下去!” 颜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手却轻轻推开了慕容炎,轻轻地道:“我活下去,你也活下去。” 颜月的声音虽小却是那般的坚决,那眼神是那般的明亮却又充满自信。慕容炎的心底不由得涌起一种异样。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慕容炎的心中又是疑惑又有丝盼望。就在慕容炎诧异的目光下,却见颜月的右手扬起,一片粉末己向着古师傅等人袭去。 慕容炎的脑海里迅速闪过"毒药"两字,人已本能地禀住了呼吸。而那厢逼过来的古师傅等人怎么也没想到颜月的手中居然有毒,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片刻之间四人己昏倒在地。 颜月却只是冷冷地瞧着,默默地等着。杨复宏扑倒在颜月身上之时,其身上的毒药己取在了手上。当时众人皆处于惊愕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杨复宏用最后一丝力气把毒药塞进了颜月的口袋。即便是颜月起初也只处于震憾中而忘了取药,直到慕容炎受伤拼死想护住颜月,此时颜月愤怒的小宇宙才得以暴发。 慕容炎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定了下来,再次看向颜月的眼神已满是惊叹,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似乎总在最不经意中做出的最不寻常的事。慕容炎的心一定,这才觉得心口发闷,那憋在喉中的一股血液终是吐了出来。 颜月快速地抓住慕容炎的手,静静地诊脉,很快地从那一袋药中拿出一种,递到了慕容炎的手中。慕容炎快速地吞下,一会的功夫只觉身上一片温热。 颜月却在那四人面前蹲下,静静地候着。颜月所下的皆是忠心毒,下毒之前颜月已想好皆下来的如何安排。因此当那四人完全被掌控之后,颜月发出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埋葬杨复宏”,待杨复宏之事一了,颜月的第二个命令是“你们四个人赶回谷中,把谷中的人全部给杀了!” 颜月决定不再仁慈,因为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狠毒。如果在谷中逃生时听了那慕容炎一句,把这些人全部杀了,那绝对不会有杨复宏死亡之事,也不会再连累慕容炎受了那么重的伤。记得当时的颜月还用了一句“不能杀,若是一个人发出惊叫,会把其它人都会给惊醒的,到时跑到跑不了。”其实这只是颜月的借口,那些人在睡梦之中,即便被杀也只能是无知无觉地死亡,又怎么可能发出惊叫。只是一时的心软便带来了如此的结果,因此颜月决定不再心软。 颜月不会亲自动手杀人,慕容炎不再有动手的力量,因此颜月便决定借刀杀人,用古师傅和良师傅他们四人去杀他们自己,这岂不是甚好。 当古师傅、良师傅等四人匆匆离去,慕容炎再也无力支撑,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颜月却默默地立在那杨复宏的坟前很久很久,如果没有杨复宏,慕容炎不可能受如此折磨,颜月也不可能落入这谷中;可如果没有杨复宏留下的那些毒药,颜月和慕容炎也不可能有机会活下来。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只是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孩子,他却永远地走了!颜月只能在心中为他祈福,祈祷他来生一生平安,一生幸福! 第六十三章:月下温暖 慕容炎身上的伤情不适合行走,而那谷中的小屋颜月更是不想回。颜月可以想象,此时的谷中小院一定是一片血腥,一地死尸。那样的地方,颜月又怎么能够住得下去。只是这碑林也不是一个能呆下来的地方,颜月和慕容炎一起在回去的路途中重新找了一块空地停了下来。好在此时有那四个中了忠心毒的奴才供颜月驱使,有准备床铺被褥的,有送来各类吃食的……总之只要是颜月说到点到的,那四人便会尽心尽力去办,而且办得可圈可点。 古师傅和良师傅此时正认真地搭着类似帐篷的东西,接着便是布置简易的床铺,为颜月和慕容炎准备晚上歇息的地方。慕容炎凝神观察了那古师傅等四人很久很久,心中再度为颜月的毒所惊叹。两个时辰前,这四人还是一心想要索取自己与颜月性命的敌人,可现在却成了唯命是从的奴仆。而且他们有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情不愿,有的只是那种肃然从命的干脆利落。 古师傅正小心翼翼地铺着床单,那带来的床单不仅干干净净,还透着一股肥珠子的清新的味道。古师傅的所有举动都是一种完全忠于自家主子的表现。慕容炎再度感叹,一个即便是落于敌手受尽折磨也不会屈服的汉子,却在那轻飘飘毫无份量的药粉面前,变得那般卑微与无能。慕容炎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有一天颜月把这四人身上的忠心毒给解了,他们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自杀,唯有自杀才能让他们洗清今日颜月加于他们身上的污辱。 慕容炎的心底也曾想到这种药的可怕,拥有这种药的人的可怕。试想如果拥有这种药的人是个野心家,如果这药被某个人用到了慕容炎自己的身上,那拥有药的人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皇上,而慕容炎只是一个傀儡。慕容炎突然觉得老天是公平的,自己是幸运的。老天只让颜月这种够资格拥有这种药的人有这样的本事,因为她心地善良,因为她毫无私心,所以这种药即使是在她身上,她也不会随意用之。 而此时的颜月则一直心情抑郁地坐在角落中,从那杨复宏死后,颜月的情绪一下跌落于低谷中。即使是那山谷中的人全部死完了,颜月也不曾懊悔自责过。可杨复宏不同,因为他只是个孩子,一个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都没有形成的孩子,一个还没体验到生活酸甜苦辣的孩子,颜月的低落的情绪实在没办法提起来。 古师傅和良师傅准备的晚饭实在没什么吃头,地地道道的农家小菜,且根本没有任何的味道可言。别说颜月心情郁闷吃不下,纵是慕容炎打足精神也吃不下去多少。颜月心中烦躁,瞅着那古师傅和良师傅等人守在一边侍候着,心中更是烦躁,当即让四人赶紧收拾碗筷离得远远得,没有听令不得上前。 明月皎洁无暇,如水的月光倾泄而下,照射在这连绵险峻的山峰上,照射在这简陋的帐篷上。高山上的流水声在寂寥的山谷中淙淙的流淌,不远外的草丛中偶尔飞快窜过夜间觅食的动物。慕容炎的心情如这空旷的山谷一般开阔。 本以为必死无疑,却峰回路转,安然无恙,尘埃落定后还有个心心念念的她守在身边。只是她一言不发,慕容炎未免有些失落。想了一会,慕容炎忍不住挑起话题道:“月儿,我突然想起以前听说的笑话,讲给你听好不好?” 回应慕容炎的依然是无声的沉默,只是没有反对慕容炎便知道颜月是允了,当即清了清嗓子慢慢地道:“有一个秀才死后,到阎王爷处报到,恰好阎王放一屁,秀才顿时诗兴大发,于是赋诗一首:‘高耸金殿,朱銮宝气,依稀是丝竹之音,仿佛有麝兰之味’,阎王龙颜大悦,遂在《生死簿》上为其添寿十年,放回阳间。十年后,秀才再次寿终正寝,他大摇大摆地来到阎王殿,阎王见他傲慢,就问:‘来者何人?’小鬼们答曰:‘就是那个做屁文章的秀才!’” 没等说完,慕容炎便先笑了出来。只是没想到颜月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慕容炎心底里隐隐有些失落,想不通颜月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颜月只觉得这个笑话在二十一世纪似曾听过一般,心里还琢磨着原来这个笑话千年之前就有了,想不到传了这么久。 “月儿,要不我再说一个。”慕容炎想了想,又积极地道。一个帝王如此地卖力地想逗佳人一笑,也算是难得了,只是那颜月依旧一声不响。 慕容炎不管径直认真地说了:“一个老和尚上了一只不大的渡船,坐下以后发现对面是一位美貌的少妇。和尚不由得偷偷地多看了两眼。只听得“啪”地一声,老和尚的头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少妇怒斥道:‘叫你不老实!’老和尚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睁开。可啪的一声,老和尚脑袋一痛,又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老和尚委屈地争辩说:‘贫僧并没有再看。’少妇怒斥道‘你没有看,可却在偷偷地想!’” 慕容炎这一次说完了,终于换来了颜月的些许回应。不是笑声,而是慢慢地道:“其实你说的这些笑话并不好笑,我们那里笑话可多了,有时一个好笑话我们还会发个手机里,邮箱里,不停地传。这样看到的人都会开心一笑。” “你们那里?月儿,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好吗?”慕容炎第一次主动地问过颜月那一世的情况。在慕容炎思想里,颜月的那一世一定非常的发达,从颜月医术中可窥一斑,从颜月那很多陌生的谈吐中可窥一斑……潜意识里,慕容炎排斥颜月的过去,感觉中颜月的过去必有着自己无法接触到的精彩,可那些精彩中却是自己永远无法碰触的。 颜月突然侧过头来凝视着慕容炎良久良义,月光清冷,颜月却突然觉得心中充满了一丝温暖。仿佛一直孤独飘零的心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多少个不眠的日日夜夜,颜月总是会想起那一世的家人,那一世的工作,多少次梦中回到那思念的地方,可每个梦醒之后却更坚信了一个结果,自己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在这陌生的国度,处在那陌生的人群之中,差别的又岂止是千年之别,更多的是一种无法沟通的痛苦与无奈。即使是慕容炎明知道自己是一个寄居的鬼魂,可他却从不曾问过自己的过去。而今天,他终于向自己敞开了心扉,问起了自己的过去。这是不是证明以后的自己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是不是可以摆脱那孤独寂寞之感。 月光下,他的容颜俊美的不可思议。颜月不禁笑了,慢慢地开口道:“记得我小时候,有个阿姨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姐姐找爷爷看病,据小姐姐她说一直觉得胸闷、呼吸不畅,其他倒没啥感觉。爷爷望闻问切之后,问‘你胸闷是不是白天很明显,晚上就没什么感觉了?’小姐姐回答说:‘是的。’那阿姨很紧张地问:‘孩子这是怎么了?’爷爷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回答道:‘肚兜小了!’” 慕容炎先是认真地听着,本以为颜月说得是小时候学医之事,没想到最后居然说出了那么一个答案。先是怔了片刻,接着便是忍不住大笑,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颜月的心情随着那笑声也慢慢地转变。其实想想慕容炎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所接触的人,哪里会真正地开心地笑过几回。即便有那阿谀献媚的大臣说个笑话,说的也不过传统之极的笑话。就刚才慕容炎说得那俩笑话,笑点极低,结果慕容炎却还觉得那般的好笑,颜月随手捏来两个笑话都能笑死他。 “一少妇哄孩子,晚上和你爷爷睡,孩子不愿去,少妇说:‘你不去我可去了。’爷爷在旁正色道:‘教育孩子要诚信,你不能既哄孩子,又骗老人。’”颜月随口又抛出一个笑话,这次慕容炎真得有笑岔气之嫌,颜月便当机立断下次不给这慕容炎的说笑话,否则他笑得那般花枝乱颤的样子实在有些太招眼了。 不过以笑话开头,也打开了颜月的话匣子。颜月讲起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家,讲起了那时的衣食住行,讲起那时的娱乐文化,更讲起了那时的夫妻制度。听到二十一世纪的火车、飞机、电视、电话、网络等慕容炎是一脸的诧异与惊叹,听到战争中使用的枪弹、潜艇、核武器时又觉得万分得不可思议,听到一夫一妻时慕容炎才终于释然,原来颜月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来源于另一个时空的理念。 在颜月的喋喋不休中,两人的距离慢慢地贴近了!月亮慢慢地爬过了头顶,讲的人听的人也终于累了,方依偎着进入了梦乡。 第六十四章:征服计划 一觉醒来已是天明,张眼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青绿,头顶是湛蓝高远的天空,耳边是清脆动听的鸟鸣,鼻端充斥着清新的空气。颜月不禁举起双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却碰到了那不知何时坐在身边的美男。慕容炎竟不知何时醒来坐在那里,一直凝视着自己。颜月张开嘴想说“早安”,可话还没说出口,一记热吻已扑面袭来。温温热热让人心旌摇曳,不知不觉彼此索要的更多。若不是肚中不合适宜地发出饥饿的抗议,这吻还真不知如何结束。 “那四个老家伙呢?有没有准备早餐?”颜月随口问道,颜月还是相信自己的药力的。慕容炎不禁挑了挑眉头,对个一边示意道。在不远处的一个凳子上,不仅有早餐,一边还备了洗漱用品。颜月看了不禁笑出了声。那得意又有些猖狂的模样让慕容炎又爱又气,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那挺直的小鼻子。 “听清楚,这些日子我太累了,而且你伤还没好,我想再呆两天再离开。如果你急着想离开,我会让他们送你先离开。”颜月洗漱之时已考虑周全,此时喝着粥果断地言道。颜月说的是心里话,如果现在出山,慕容炎一定会要求自己随他回大戎。可颜月虽然心里有他,爱他,这辈子认定了他,可就这样随他回去,颜月心中还真是有些不甘。想到一出山就要面对那些尔虞我诈,那些阴谋算计,颜月的心中真是厌倦。 而洗漱之时,颜月的脑海里也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一个非常奇怪的念头。昨晚颜月和慕容炎不是谈了很久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吗?其中还讲到了很多夫妻因为生活异地分居。颜月此时的念头便是与这有关,自己也想与慕容炎过一下这夫妻分居的生活。自己还可以这样闯荡江湖,他也可以偶尔跟随自己闯荡江湖;他还过着他高居朝堂的生活,自己也可以偶尔居住后宫体验生活。有空的时候便相聚,没空的时候便各忙各的,这岂不是也很好。当然,双方必须只有彼此一人! 颜月决定利用这两天的时间来说服慕容炎,让他能接受自己的想法! 慕容炎慢慢地喝着粥,那古师傅做出的粗茶淡饭,可他那般优雅地喝着,落在颜月眼中,只觉他如同在那大殿上喝着银耳莲子羹似的。纵是颜月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生在骨子里的,就如同这慕容炎身上那高高在上的高雅与贵气,纵是住在那茅舍之中也,纵是成了屈辱的囚徒,可那骨子里原有的东西却丝毫没有变。 可慕容炎的思绪却是乱糟糟一片,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心中想些什么慕容炎十分的清楚。这个女人,典型地想要临阵脱逃,两军交战,降伏那千军万马容易,可降伏这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却让慕容炎耗透了脑筋。如今更不知那军情如何,还有那安宏国组织的头目如今他还在大军中,若是得不到这谷中的回信,他不会趁着这两天再作出什么乱子吧。 一边是女人,一边是军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慕容炎慢慢地放下那碗,一脸享受的微笑,认真地答道:“不要说两天,你想呆几天,就呆几天。”慕容炎不管了,如果没有这个小女人,自己此时早已连命都没有了,那江山如何,大军又如何,自己也没有命管了。何况颜月不是说了两天吗,自己就要用这两天好好地表现,争取拿下这个小女人再说。 慕容炎也决定要好好地利用这两天的时间! 吃完饭后那四位奴仆则按照颜月的吩咐各自领命而去。颜月便于近外随意溜达,而慕容炎由于腿伤、手伤以及身上的伤,便听从颜月的吩咐在原地休息。慕容炎听到了颜月吩咐其中两人去采集什么药,另一个人准备午餐,还有一个人去送信……当然那送信人前往的地址是慕容炎第一次听说的,慕容炎不动声色的在心中记下那地址,认真地算计起来。 而颜月则随处溜达着,但没敢走远,毕竟留慕容炎一个人在此颜月有些不放心。颜月只想随便碰碰运气,以前华师傅都曾说过这奇异山上到处是宝,颜月便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幸远地采到一些珍稀草药。可一个时辰过去了,颜月却一无所获。看来这好运不是总有的,在颜月失望往回返时,却看到了一簇熟悉的叶子。盾形的叶片,长而肥大的叶柄,它不是草药,所以颜月怔了片刻才想起那是什么。是芋头的叶子,颜月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深山之中会见芋头叶,颜月倒有些期盼那芋头叶下会不会有那又胖又大的芋头了。 记忆中这芋头是爷爷的最爱,因为爷爷说这芋头有开胃生津、消炎镇痛、补气益肾的功效,可治胃痛、痢疾、慢性肾炎等等。因此家中餐桌上总是时不时的出现芋头扣肉、芋头糕、虾米芋头粥、芋头排骨粥等等。因为爷爷的缘故,颜月也慢慢爱上了这芋头的味道,当然最爱的还是冬日里的烤芋头的滋味,那种热热的烫烫甜甜的感觉,至今让颜月难忘。 颜月几乎本能地弯下腰,从一边折一粗树枝充当铲子,认真地挖了起来。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那肥壮的芋头秧下面,果然有着丰硕的果实。只一会的功夫,颜月便挖到了两个又圆又胖的芋头。急匆匆地回到那临时的住处,颜月也没理会那慕容炎在忙些什么,直接做起自己的芋头食物来。当然现在的条件也不允许颜月做什么复杂的食物出来,只是把芋头埋在那火中做那最简单的烤芋头罢了。 身后却悠悠响起了那清脆的乐曲,曲调简单,却温柔细腻,充满的欢乐。颜月忙于手中活计,却也不免奇怪,不知道这深山之中没有乐器,那慕容炎又一手受伤,怎么能有这动听的乐曲。只是从颜月的角度却只看到慕容炎的背影,也不知那乐曲声是从何而来。 颜月诧异地向前,原来那慕容炎正用那树叶在吹奏。此时走得近时,居然可以感受到那树叶发出的欢快之声。颜月不禁好笑,若是在那皇宫中,此人想听乐曲,自有那乐师演奏那天籁般的曲目,可是如今只能靠自己吹树叶了。不过,这吹树叶自也有吹树叶的好处,不是吗! “慕容炎,生在皇宫,每日不是你算计我,便是我算计你,哪里能像今天这般自由自在。”颜月慢慢地开口。如颜月的期盼一般,慕容炎放下口中树叶,一脸的神采飞扬,快乐地开口道:“月儿所说甚是,此生如同月儿一起,在哪都如同天堂一般。只是不知出了山谷,月儿准备去哪呢?” 颜月没想到慕容炎居然没提要自己随他回大戎之事,而问题也问得如此直接,心中喜悦之极却又生出几许的疑惑,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回答道:“我现在正帮那映雪国建安乐堂,等安乐堂全部完工之后,我想在映雪国随处走走,一边浏览映雪国的大好河山,一边也可治病救人,施药于民。” 颜月说得直白,慕容炎的脸上神色没变,心中却生出些许的恼怒。想浏览映雪国的大好河山,难道自己大戎朝就不是大好河山吗?颜月说完偷偷又打量了一下慕容炎的脸色,似乎自己所言皆在他意料之中似的,居然一点没有反应。因此颜月接着言道:“当然,我若累了,也会歇息一些时日,等确定了新的征途再上路。” 慕容炎的头慢慢地垂了下来,很久之后方才慢慢地问道:“月儿,那朕要等到何时,月儿才愿意与朕相伴呢?”那委屈的声音让颜月不禁心头一跳,当即回道:“你若想我,可以出宫来寻我。我若想你,也可去宫中寻你。只要你那皇宫中没有其他女人,我会时不时地去陪你一段时间。” 慕容炎依旧低着头,心中却暗自好笑,原来这就是颜月的想法。她把那皇宫当客栈,一年之中光顾那么一次两次。而自己就如同怨妇一般,天天守在那孤零零的后宫等着这小女人的临幸。慕容炎越想越是好笑,心中却再度下定决心,不管如何,总得刹住这个小女人的野心,让她跑不了,也不想跑,只能留在那后宫陪伴自己。 “你说,这样好不好?”颜月期盼地问道。 “好则是好,只是……”慕容炎说着却住了口。颜月急着催促道:“只是什么?” “只是,出谷之后,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段时间,再实行你那拯救苍生的计划。”慕容炎声音温柔至极,那微扬起的下巴,那期盼的眼神,那紧抿的唇角,还有那目光中的浓情密意,眼眸中的极度依恋,这哪里是一个帝王的姿态,完全是那情深意重情人般的祈求,这感觉让颜月一时傻立在那里,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回道:“这,当然可以。” 慕容炎脸上的笑容因颜月的回答而绽放,那神采熠熠的眼眸,那阳光之极的笑容凝住了颜月的眼,一时间颜月的目光都有些转动不开。他就那么笑着,唇角轻轻吐出几个字来:“月儿,你果然对我极好。谢谢你。” 颜月再次呆傻,这个男人居然说出这般妩媚的话来,他,他怎么变成这样! 第六十五章:啮齿之盟 在颜月的印象中,慕容炎虽然容颜俊美得天下少有,那他气质本身最显著的特征还是那孤傲与高雅,那种高高在上威震天下的帝王气概,那种狂妄邪魅下不可一世的霸气。而此时,他眉梢挑起,凤目微眯,长长的睫毛如那蝴蝶的双翼,朝露一般清澈的眼眸,还有那微抿的薄唇,透露着一种与他身份和性格完全不一致的感觉。而那个男人仍犹然未觉,启齿一笑间温柔无限,颜月的心便那么不受控制得加速运动,颜月很快总结了这个男人此时的感觉,只可以用两个字形容,那便是妩媚! 毕竟是两世为人,再加上经历那么多,较念之间颜月己明白对方的用意。美男计!一定是想用美男计!颜月突然只觉脸红心跳,这个男人不知道他纵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是璀璨夺目吗?再这般搔首弄姿能不让人心潮澎湃吗! 颜月红着脸移开眼眸,这才想起自己想要和他说些什么。让颜月引以为豪的是那慕容炎不仅没吃过烤芋头,更没吃过颜月所说的那些关于芋头的莱。颜月说得神采飞扬动人心弦,慕容炎听得目不转睛心向往之。那诧异而又向往的表情,那赞叹而又多情的眼眸更给此时的慕容炎增添了许多的魁力。 听话人的热切加快了说话人的舌头。从芋头营养价值到药用价值,从芋头为原材料的菜到芋头煮的粥,从视觉到味觉,从制作到成品,颜月直说得口干舌燥方才觉得自己说得多了些。可那慕容炎依然是意犹未尽的感觉,这让颜月倒有种词不达意的感觉。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所谓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好不好吃你尝尝便知。"颜月说完,几乎是跑着到了刚才烤红芋的地方,想着很快慕容炎便能尝到他从没吃过的东西,颜月的心情更加得急切。找来棍子三下五除二地挑开那火堆,循着香味很快找到那藏在火堆里的烤红芋。 慕容炎远远地瞧着,瞧看那个小女人神采飞扬,或痴望、或喜悦、或张狂、或脸红……瞧着那个小女人不经意露出的小女儿姿态,纵是那从未尝过的天下美味又怎敌眼前佳人一笑,秀色可餐。慕容炎哪里是听那红芋听得热切,而是看眼前的小女人诸般姿态无比热切,怔然间慕容炎只觉人生若能天天如此相对便已是最大幸福。 颜月匆匆而归奔到慕客炎面前,接着便手忙脚乱地把那用树叶捧着的两个黑糊糊的东西滚落在慕容炎的脚旁。慕容炎不觉好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难道这黑不溜秋的土块似的东西就是颜月口中的美味吗? 可能慕容炎唇角的笑意和纹丝不动的举动让颜月大受打击。她着急地蹲下,把那黑不溜秋东西一下放于手中,可那东西太烫,颜月一边吹,一边把那东西左右手交换着拿着。直惊得慕容炎当即大喊道:“快放下,别烫了手。” "放心,烫不了,要知道人不可貌相,这东西瞧着不起眼,吃着味道绝对不错。"颜月一边说着,一边己用手把那红芋剥下一片皮来。这一次那东西露出红红的芋头肉,同时扑入鼻端的是那浓浓的香味。 "果然很香!"瞧着颜月的手没有被烫伤,慕容炎此时才后知后觉地评判了一句。颜月则把那红芋递到慕容炎的面前,一边毫不迟疑地回道:"感觉迟钝,后知后觉,这么半天才闻到香味,快拿着吃吧!" "吃―不――到……"某男重重地遗憾的叹息,并没有伸手接那红芋。 颜月这才想起某男的手受伤未好,连忙把手中剥好的红芋递到某男的面前,某男先是目光深情地注视着那兴致冲冲的小女子一眼,这才慢慢地张嘴,小小地咬了一口,轻抿红唇,这才慢慢地品尝着,那动作之优雅高贵着实让颜月目光为之凝结。 “不错,味道果然不错。”某男眼睛为之一亮,由衷地赞叹道。 颜月心中更加喜悦,侍候得更加得殷勤,他那边吃着,颜月便快速地剥着那芋头皮。不知是佳人侍候得感觉太好的缘故,还是真没尝过这芋头的滋味,慕容炎吃得真是非常得香甜。一会的功夫,一个大大的烤红芋便到了慕容炎的腹中。 “月儿,我就不侍候你了,你自己用吧。”慕容炎吃完最后一口,温柔着笑道。颜月却瞧着某男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慕容炎诧异万分,不解颜月为何突然大笑如此,偏那后知后觉的样子更惹得颜月哈哈大笑。 原来慕容炎因最后一口吃得急了些,某男人唇角上沾了一小小红芋肉,随着他的说话,那红芋在慕容炎的唇峰上一起一伏,这情境让颜月想起了某部电视剧中女子的化妆,在唇峰上描些口红,唇其它的地方则保留着原色。此时慕容炎的唇便像极了那电视剧中画了口红的女人。 某男依旧无知无觉地任由着颜月取笑着,颜月笑到最后没有力气,这才伸手示意慕容炎唇上有东西。慕容炎嘟起了嘴,眼睛向下望着,可惜根本还是看不到,那样子很萌,却又很是可爱,再度引起颜月的大笑。颜月伸出手想要帮他,却发现自己的手因为刚才为他剥芋头而变得一片漆黑。 颜月用手背向着某男的唇角触去,只是手背刚接触那水润的唇便迎上某男清澈戏虐的眼眸,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在颜月红着脸想要抽回手之际,却被某男张嘴用力地咬住。一时间颜月愕然,某男却用力地咬了下去,在颜月觉得痛想要张嘴喊的时候,他却松开了口,调皮用舌在那手背上舔了一舔。这又咬又舔的动作一时间让颜月心跳如雷,浑身燥动,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愫涌上全身,颜月禁不住浑身颤抖,猛然用力地抽回手,快速地跑开。 “臭男人,坏小子,居然敢引诱我……”直跑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确信那个慕容炎看不到也听不到,颜月方才停下脚步,恼怒地骂着,愤恨地踢着那脚下的小石子。盯着那手背上的牙印,颜月的心中又气又羞,却又莫名地有着几分说不出的欢喜,喜欢他如此的举动,喜欢他动作之后代表的意义。 一个帝王,为了留住自己,居然用起了美男计,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自己用情至深。只是他这样做,自己就会答应他吗?清风一吹,颜月的大脑恢复了几分的清醒,一时之间颜月再度下定决心。决不能答应随他一起回那大戎,关到那个大牢里想要再出来可就不这么容易了! 如果慕容炎知道自己的皇宫这某女的口中居然成了大牢,一定是好气多于好笑了。 再度回转,颜月已然恢复了平静,再瞧那慕容炎,却仍然坐在原处。自颜月从远处归来,他的眼神便一直追踪着,定定地一直盯着颜月来到面前。这般深情的凝视让颜月平静的心再起波澜,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就这般低着头走到他身边,那异样的情绪才又被压制了下来。 “知道我为何咬你吗?”慕容炎低沉的声音问道。颜月不禁挑眉,心中只想大骂一声,这个男人咬人居然还有道理吗?挑逗女人还能说出理由吗?难道真要说出“我想挑逗你”这样的话吗?颜月斥责的话还没开口,慕容炎已直接说出了答案:“听说过啮齿之盟吗?” 颜月张开嘴复又闭拢,换成茫然地摇头。啮齿之盟,根据字面意思,是咬人结盟吗? “知道吗,咬人便代表喜欢,咬得越痛,留下的印记越深。那么爱的越深,受的越久。如果男女双方在彼此的身上留下印记,那便是表示要爱对方永永远远,永不变心。所以刚才我才会那般咬你,其实我还想咬得更重些,可怕你痛,终是有些舍不得。”慕容炎慢慢地说着,直听得颜月又是欢喜,又是好气。 “既然你说的这般有道理,不如我也来咬你一口。”颜月气恼地回道。当然颜月只是说说,还真没有打算咬他一口,这啮齿之盟听在颜月的耳朵里怎么感觉都像小孩子的游戏,颜月还真不屑于,也不相信。 慕容炎却真得相信了,盯着颜月慢慢而又认真地问道:“我便在这里,你喜欢哪,就咬哪,咬得越重,我越喜欢。” 他原本说得甚是认真,可说到后来,不知怎地就又增添了几分的暧昧。颜月又气又恼,一时之间咬也不是,不咬又有些不甘,脸红了又红,脚跺了又跺,终又是跑了开来。只是那步子如同踩在云端一般,心中欢喜快乐让颜月只觉如在梦中。 第六十六章:过去如今 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暖昧的气氛中度过了,以至于到了晚间周遭变得宁静,彼此能听到对方的气息时,颜月突然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困在谷中这么久,两人一直同榻而眠,却因心事重重从不作他想,而今天在某男一天的刻意挑逗下,一切都变得敏感之极。他的举手投足之间,眼神流转似乎都有种某种难言的寓意,颜月手足无措,更不和如何开口。 "月儿,在你们那我们这种关系叫什么?"慕容炎笑着问道,相对于颜月的局促不安慕容炎倒是冷静自如。 颜月迟疑了一会却回答不出口。恋人?似乎不太对。夫妻?似乎也不太对。要不,情人?心中相互有情,却因为各自的原因没在一起。莫名的颜月脑海闪过"小三"两字,如今的慕容炎宫里有女人,还有儿子,自己这跟他这一起,如放在二十一世纪典型的是小三行径。想到这里,颜月只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了一句:“我们没有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 慕容炎不禁笑了,虽猜不透颜月为何而如此气恼,却知道颜月一定是为自己而生气。想了一想,又追问道:“昨晚你说你们那晚上可以看电视、看电影、上网,还可以去什么地方跳舞唱歌……”慕容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所说的正是昨晚上颜月向他介绍二十一世纪生活所说的内容。此时慕容炎再度提起,眼中有着浓浓的好奇。 颜月搞不清这慕容炎眼中浓浓的好奇意味着什么,当即直接反问道:“你什么意思?”慕容炎的脸色有那些一丝迟疑,却依旧慢慢地问道:“我只是好奇,那时的你会唱什么歌?会跳什么舞?” 显然来到这大戎朝的颜月一直只执着于医术,医术只余也是研究与医相关的毒药,药膳等,与那些古代养在深闺的大空闺秀相比,从没有显示出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舞上的任何一样特长。慕容炎确实很好奇,难道二十一世纪的颜月能歌善舞吗? 颜月的兴致却一下被慕容炎的好奇带动了起来,那过去犹如一段沉睡的梦,一下被慕容炎提起,颜月的兴致可想而知。穿越而来这么久,从没有像昨晚那般敞开心扉谈论过去,更没有机会怀念从前。而今,慕容炎只是随口一问,颜月的兴致当即变得十分的高涨。 至于慕容炎所问歌舞之事,颜月也是一脸的自得,骄傲地宣称道:“我在卡拉ok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麦霸,不管是民族歌曲还是通俗歌曲,不管是古典或是流行,我都能来上一段。至于跳舞,我最擅长的是探戈,探戈我小学时便开始学,上大学的时候,老师让我和班里的男生共同排练代表班级参加学校的演出。” 颜月说得高兴,想到能震撼某男心中是洋洋自得,这般说着仿佛那过去的快乐还萦绕在身边似的。只在偶尔望向那湛蓝的天空时,才又觉得口中所说的那一切已是那般得遥不可及,这里离过去相隔的岂止是时间,还有那莫名的时空。颜月突然有些好奇,如果有一天,再来那么一次机缘,自己若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会不会不适应那时的生活,会不会不舍得这里。 慕容炎却是一脸的阴沉,听到颜月唱歌时已心有些不满,再听到颜月说与男生共舞脸色已是阴云密布。再瞅着颜月一脸的神往更是气恼,当即道:“我想听你唱歌,你唱给我听。” 这倒是对了颜月的心思,此时的颜月还真想再那么豪放地高歌一曲,只是没有音乐,感觉有些不对劲。想了一会,也没想到唱什么歌曲。抬起头,那不染纤尘的明月仿佛就在眼前,颗颗闪烁的星星仿佛孩子似的眼睛调皮地你追我赶的眨个不停。多少次面对这月亮,颜月总是琢磨,此时的月亮还是那二十一世纪自己见到的明月吗?若一直都是,它能看到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吗?一切如梦! 就这般,颜月不经意地想起了一首老歌。当即打着节奏慢慢地唱了出来:“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颜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选了这首老歌,而某男却听着那歌词阴沉的脸有那么一段时间处于不自然状态,手更是不经意地握在了一起,眼中神色也变了又变,不知道心中想到了什么。在颜月的歌声停下之后,期盼着某男作出评价之时,却看到某男有些恼怒发火的眼神。 “不好听?”颜月有些失望,这歌曲今天颜月唱起来很有感觉,曲调自我感觉也不错,可这个男人的眼神让颜月有种不自信的感觉。可很快的颜月便有种看花眼的感觉,因为慕容炎的脸上很快地露出微笑,语调温柔地问道:“原来歌是如此,那舞又是如何跳的?” 颜月揉了揉眼,再度细细地审视了那慕容炎一眼,确定他脸上的笑容是真实存在的,那眼中的好奇也是认真的,虽然他对歌并没作出什么评价,但颜月还是及时找回了刚才的兴致。回忆是一种感觉,回忆是一种快乐,这感觉,这快乐让颜月彻底忽视了慕容炎可能的心情,更让颜月放肆地挥霍着记忆中的快乐。 “这样,我给你演示一下,不过跳探戈舞时一般要选择一些比较性感的衣服,比如说露背的黑色长裙,或者高开叉的长裙或者膝盖以上的裙子。我这样形象跳探戈的话感觉不太对。你就将就看一下,了解一下。”颜月一边说着,一边立起身站在慕容炎的面前,轻声喊着节奏跳了起来。 纵是穿着如此不合时宜的衣服跳着探戈,可那舞姿落在慕容炎的眼中也充满了妖娆,慕容炎想着这般的颜月曾在大庭广众下与某男子一起舞蹈,越想越觉得窝火。好在现在的颜月再也回不去了,不能在众人面前叫那个忧伤得让人安慰的歌,也不会在他人面前跳这个诱人的妩媚的舞,这个颜月还是适合自己带回皇宫好好收藏,独自欣赏。 “月儿,我想跟你学这舞,有机会能与你一起舞。”颜月那厢一停下,慕容炎便坚定地提出了要求。颜月张大的嘴巴竟诧异的半天没有合拢。这样的要求让颜月难以置信,这样的事件也让颜月难以置信,一个千年之前的帝王居然学跳探戈,而且成了自己的舞伴,听着总觉得让人匪夷所思。颜月竟不由得突发其想,这后世探戈的传播,不会也有自己一份功劳吧。 不过颜月想是这么想,念及这样的氛围和场地以及慕容炎的伤腿,还是断然拒绝了慕容炎的要求。可慕容炎却铁了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和颜月学舞,并站起身来告诉颜月那伤腿真得不再痛了。颜月终是心软,就这般被他求了几次,还是答应教他一些简单的舞蹈。 颜月教的是慢四步舞,很久没跳过,颜月自己都觉得陌生,颜月先讲解着基本的动作,好在那慕容炎领悟力十分之强,很快地便掌握了基本的舞步。等与颜月勾肩搭背面对面站立之时,颜月数着节奏,两人竟十分和谐地舞到了一起。 月光明亮在洒在山谷之中,颜月的一只手交给慕容炎,一只手搭到他肩上时,心头便掠过异样的感觉。没有音乐,没有观众,可颜月的手却浸出了汗水。而他的大手是那般的紧,搂在腰间的大手是那般的有力,以至于她的身体紧紧地贴附于他,一时间,颜月分不清自己是在带着他舞蹈,还是他带着自己舞蹈。 此番情境,两人的舞步并不优美,也谈不上默契。虽不至于互相踩脚,但时不时总有向相反的方向移动和用力。每当这个时候,颜月总能感觉到慕容炎手的力道在拉紧,令她又回到怀中,距离半点没有拉远。不考虑舞步,不盲目追随颜月,这样的他,似乎恢复了帝王时的强势。 颜月默默地抬头,那朦胧的夜色让颜月有种梦中的感觉。这般的月光下舞动着的男女,本身便是如此不可思议。而慕容炎那在夜色里沉黑安静的眼眸深若潭水一般。让颜月只觉头昏昏然,不能清晰冷静思考。 一圈一圈,颜月只觉得慕容炎将自己的腰搂得越来越紧,温热的气息,直袭耳畔。不知何时温润的唇已印在了脖间,那柔软的唇顺着脖间游走,直吻得颜月一阵阵颤粟。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感觉使得颜月也变得十分的主动,手紧紧地攀附着他的肩,无言的迎合使得那吻变得更加的激烈。 “月儿,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也不会再让你等。”慕容炎呢喃地说着,激烈地吻使得颜月已没有思维去思考他说的是什么。慕容炎却犹吻着,说着:“过去的男人不许你再想他,从此之后,你的眼里,你的身边只有一个男人,那便是我。我要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 第六十七章:伤心之人 当第一声鸟鸣传入耳中之时,颜月便准时地睁开了眼。昨夜的慕容炎热情如火,可在如火如荼之时却遭遇了颜月轻微的抗拒,抗拒虽然轻微,慕容炎却做到了紧急叫停。颜月并非矫情,而是昨晚的颜月突然又生出了几分退却之心。爱依然在,情更加坚,只是突然之间颜月便心生抗拒,也许是因为这时间与场合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想到慕容炎他身上还有伤的原因,更也许是颜月突然想到了从前的原因……出乎颜月意料的是,当慕容炎感受到颜月的抗拒时,当慕容炎看到颜月的眼神时,他眼中的迷乱渐渐变得清醒,然后还是坚决地撤离。 慕容炎清楚地记得颜月以前说过男欢女爱要男女你情我愿才可,清楚地记得大戎皇宫里与她纠缠时她的不甘与受伤,所以此时的慕容炎真得不愿意颜月有半分的勉强。忍耐虽然很痛苦,可慕容炎却知道自己不能一错再错。经历了这么多的困境与挫折,历经了这长久的分离与煎熬,慕容炎只想把眼前的女人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而绝不愿意再伤她分毫。 当然慕容炎不知道自己忍耐虽然很辛苦,可却赢得了颜月满心的欢喜。正是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让颜月感受到了慕容炎的变化,他再也不是那个不懂尊重他人高高在上的皇上,他懂得了体贴与关怀……当然颜月后来才知道,慕容炎的变化只是对于自己而言,对别人而言他依旧是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 “慕容炎,快醒醒吧!”颜月得意地发现自己居然比慕容炎醒得早。当然可以想象颜月是开心地睡了个好觉,而慕容炎的却是火一直憋到了半夜才得安睡。试想面对一个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还如此甜美地睡在身侧,那种看得吃不得的感觉岂是一下便能消受的。 慕容炎此时却似与颜月掉了个,回应颜月的是懒洋洋的一句:“别闹,我再睡会。”颜月诧异地同时不禁笑了,想不到这个慕容炎这一次出来还改了一个习惯,学会睡懒觉了! “主子,有人来了,不知是敌是友?”没等颜月再行思索,古师傅、良师傅却来到了颜月的面前回禀道。颜月不禁蹙眉,昨日派去到奇异城送信的那人还没有回来,难不成是雷振天和雷振雨他们来了吗?不过,算着应该不会这么快吧!慕容炎却琢磨着,难道是自己的侍卫终于长了能力,找到了自己。当然俩人还想到一种可能,也许是这谷中组织的其它力量来到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情形还真是不可估算。 “来多少人?”慕容炎沉声问道。 “百十来人。”良师傅恭敬地答道。这个答案让颜月与慕容炎不禁再度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怀疑。雷振天、雷振雨不会有这么多的人马,而慕容炎的侍卫也不会带这么多人进入映雪城境内,颜月的第一本能是拿出那些毒药。 “距离这还有多远?”慕容炎再度追问道。 “奴才是在给主子采药时发现的,那时距离这里有几里之遥。奴才施展轻功快速回来禀告,估计这功夫,那些人此时也就一里之遥左右。”良师傅低着头答道。 “月儿,我们走山路避开这些人。”慕容炎脑袋再次轰地一声响,当即急声命道。这个山谷只有这一条山道。此时想要逃走只能走山路了,好在自己的腿已能自如行走。只可惜这四个奴才少了两个,一个前去送信,一个采药未归,若真与那些敌人相遇,还真少了两个得力的帮手。 “他们怎么来的?骑马吗?”颜月好奇地问道,慕容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感情这个小女人这个时候还想着抢人家的马骑。 “似乎有几匹马,还似乎有两人抬的竹椅子。”良师傅的回答却让颜月更加得高兴了,显然慕容炎急着想走,颜月的想法却与之背道相弛。颜月不想上那崎岖险峻的山,不想落荒而逃,颜月更想大败敌人,想要夺得敌人手中的坐骑,然后自己和慕容炎舒舒服服地下山去。 “慕容炎,你的功夫现在恢复了多少,可以用轻功下毒吗?”颜月关切地问道,此语一出,慕容炎便彻底明白了颜月所思。自己的功夫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倚仗着轻功来下毒,如此轻而易举之事慕容炎当然不在话下。 于是颜月这方很快地拟定了作战计划,颜月简单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慕容炎下毒,古师傅和良师傅进行后续工作。颜月是绝对不会亲自动手杀人的,而慕容炎已然有了下毒的工作,那杀人之事当然交给古师傅和良师傅。不过,颜月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残忍,如果这两人清醒之后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兄弟同胞,他们岂不是会刺激疯了。所以颜月此时已决定不给这几人解药,让他们一直痴迷下去。 当那百十来人越来越近时,慕容炎的脸色变得有些迟疑不定。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慕容炎竟气恼地哼出了声。慕容炎怎么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映雪国的王爷完颜萧,瞧他如此急冲冲兴师动众的样子,显然是冲着颜月而来。而那颜月犹坐在那简易的床榻之上,根本没有看向这边。安排好一切的颜月连这动手的一幕都不想看,只安心等着一切结束离开这里。 “完颜萧见过皇上。”熟悉的声音响起时,颜月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背后传来慕容炎不悦的轻哼时才有些相信是那映雪国的王爷完颜萧来到了些处。那声音接着道:“完颜萧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不过本王猜测皇上巴不得救驾来迟吧,这样才能抱得美人归吧。” 完颜萧的声音中有着诸多复杂的感觉,颜月不禁诧异地回头,却见完颜萧的眼神正一瞬不瞬地停留在那简易的床榻上。一张不足两米宽的床,一床厚厚的被褥,纵是傻子也明白这两人是如何歇息的。完颜萧心头酸涩无比,这么多天的担心受怕。此时相见,却连望上一眼都有些困难。 揪出并歼灭谋逆朝堂的黑手完颜宗和皇叔,完颜萧的心头没有喜悦只有悲伤。大戎朝兵临奇异城,完颜萧奉旨出动映雪城兵马前去迎击,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真正地目的是为了引出那一直想要颠覆朝廷的谋逆者。而让完颜萧和完颜明高兴地是因为颜月救了那黄鼠狼,黄鼠狼献宝事件让完颜萧顺利找到了一座敌人的地下宝藏。对手在失利的情况下抓住大军出城的这一有利时机率兵围攻皇宫,却被隐藏在暗处的完颜萧率兵全部歼灭。 完颜宗,那个风流成性的王弟,原来一直韬光养晦,暗中纠结力量,岂图颠覆朝廷。而这一切预谋竟长达三十年之久,久到完颜明初登大宝时的谋逆事件便是完颜宗的父亲所策划,才有了那王丞相一家被殊九族之刑,才有了那漏网之鱼沈媚儿进宫当了娘娘…… 皇上完颜明的几次惨遭暗杀、王爷完颜萧几次遇伏、皇子之死、挑衅大戎朝两国之争……一切一切都是王弟完颜宗和其父所为,而目的便是为了夺取皇位。经此一事,完颜萧大受打击,本以为最亲的人却一直是苦心暗算自己的人,纵是皇上完颜月也有那么片刻接受不了。 这些日子,完颜萧最想的便是那个叫颜月的小女子,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她的巧手美食,想念她的伶牙俐齿,想念她那天底下最无私的善良,也许经历了越多,越是让完颜萧察觉到那个小女子的可贵。只盼着此生能有机会牵她的手,此手共度。大战结束一结束完颜萧便急地追寻颜月的踪迹,这般紧赶慢赶,赶到此处,却还是发现自己迟了一步。 此刻心中酸苦,纵是立在那里强自镇定,而那伤痛的眼神依旧出卖了完毅萧的内心。聪明如慕容炎又岂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心思,可战场犹可退避三舍,这情场慕容炎却连一分也不敢退。不仅不退,还要更向前近,逼得那个小女人再没有退的机会,这样慕容炎的才会心安。因此慕容炎几乎没有犹豫便回答道:“朕真是十分感谢萧王爷,让朕和爱妃能拥有这几日的好时光。” 慕容炎本是有些逼迫对方之语,可说时却动了真心,慕容炎真得高兴能拥有这几日的好时光。可完颜萧听了却是压抑揪心。当即沉声地命令道:“来人,侍候颜姑娘上竹椅。请皇上上马。护送颜姑娘和皇上下山。”那沉闷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是那话语中逻辑关系出卖了完颜萧的内心,因完颜萧始终把这位颜姑娘排在第一位,重要性高于那位皇上。 就那么片刻之间,颜月已被动地上了那前后两人抬着的竹椅子,慕容炎也上了马。颜月只觉心中诧异,奇怪那个以前随时都找机会与自己斗嘴的完颜萧今日怎么会如此的安静,不仅不找自己说话,居然连瞧也不瞧一眼。不过,很快地颜月便想明白了,这个王爷显然是受到了刺激!虽然这个刺激不是颜月想要给他的,可早些让他对这段感情死心,当然也是颜月心中所望。 因此,这一路上,他不言,颜月当然也不言。何况坐在那两人抬的竹椅上,颜月忙着观赏这山中美景,还想着能不能机缘巧合再得些草药宝贝,因此,这一路两人两人都在无语中度过了。而这一幕落在慕容炎的眼里,却高兴满意之极。 可慕容炎的高兴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在出谷的时候遇到了几个人,颜月派去送信的人和四大美男,正是雷振天、雷振雨、雷振冰以及雷振霜。那四大美男见到颜月时一脸的担忧和喜悦,以及颜月喜不自禁的样子都让慕容炎一脸的黑线。尤其颜月那“雷、雨、冰、霜”亲热腻死人的称呼,直听得慕容炎一肚子的火起。 慕容炎真得一点都不着急了,慕容炎真没想到颜月的生活原来一点都不寂寞。独拥一座小院,每天四大美男萦绕身侧,难怪不想回皇宫!因此当完颜萧诚恳地请慕容炎与颜月前往奇异城官衙宴赴宴之时,慕容炎一句也没有推迟!慕容炎现在一点也不急于回到大军之中,慕容炎此时最想做的一件事,找到颜月的老巢一探究竟再说。 第六十八章:各领风骚 下山之时,那奇异城的官.员们早已列队在山下迎接。因慕容炎的要求,完颜萧没有公开慕容炎的身份。那些官员先是一一向王爷请安,接下来便热情地向着颜月问好。当然这问好并不是因为完颜萧的原因,只因颜月在奇异城名声颇响,那官员中也早有请颜月诊脉治病之人,因此对颜月的热情是空前高涨,倒把慕容炎冷落在一边。 颜月可没有同这些官员一起吃饭的爱好,他们这些人一则无趣,二则做出的菜肴哪里比得上自家丁香的手艺。瞧见了雷、雨、冰、霜,现在的颜月非常得想念自己的小院,还有小院里的庄嬷嬷、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四个丫头以及丁香她们。因此一出山谷,颜月便直接和那完颜萧道了句:“告辞了。”便命了雷、雨、冰、霜回自己的家。 没等到完颜萧和慕容炎阻拦,那良师傅和古师傅等四人已很快地奔到了颜月的身侧,随时准备着同颜月一起离开。对待这四人,可比不得雷、雨、冰、霜,你说颜月好色也罢,纵是这四人本事不低,颜月也不想留他们呆在自己的小院。自己那小院有雷、雨、冰、霜已然足够了。让他们离开,但又绝不可能帮他们解了这忠心毒。想了又想,颜月喊过古师傅细细细地嘱咐了一番,又让雷给了他们许多的银俩,很快的古师傅率良师傅等人离去。 可这四人容易打发,有两人却不能轻易打发。慕容炎本答应了完颜萧的邀请,可答应的目标只是为了颜月。此时颜月不去,慕容炎当然也不会去。更何况慕容炎心中完颜萧的危机还没有解除,那边居然又冒出了四大美男,叫慕容炎怎能放心。 而完颜萧的理由更加的充分,一则代表映雪朝嘉奖颜月治疗瘟疫之功,二则有些颜月的私物要归还原主。颜月此时只一心想着赶回家,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两人,因此他们想随着便随着,只是这一来奔向颜月小院的队伍则有些浩浩荡荡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还不快出来!”颜月一到门口便欢声如雷。回应颜月的却是一片宁静。颜月再度大叫了一遍,回应颜月的依然是一片沉静。颜月有些诧异,也有些失落,回头看向雷、雨、冰、霜问道:“她们是不是都去买菜了?” 雷、雨、冰、霜不约而同地点头,颜月虽然可以理解,却还是有些失落,这一进家,家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而一直紧跟着颜月身后的完颜萧不禁好笑,搞不清这院子里还会有什么人,瞧颜月失落的样子,应该很是重要。而慕容炎却不禁心头狂跳,这里出现的四大美男已让慕容炎心中警铃大作,若是这院子里再出现几个帅男子,那慕容炎可真有要晕倒的倾向了。 颜月失落地往里走着,走着走着又突然回头道:“等会她们回来的时候,你们别告诉她们我回来了。我先藏起来,然后吓吓她们。对了,你们两个要不要也藏起来?”回应颜月的是慕容炎和完颜萧彻底的无视,这番孩子气的游戏,这两个大男人可不想参与。 颜月向着那客厅而去,雷、雨、冰、霜有意无意直接越过颜月奔进客厅。而慕容炎和完颜萧因第一次到这里摸不清方向,自是跟在颜月等人的身后。颜月进门方一抬头,便惊得大叫出声。只见那客厅正面的的墙上点缀着无数的鲜花,各色交替,却用红色的花在墙壁上摆出了六个大字:“欢迎主人回家”。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这是你们布置的?”颜月震撼地回头惊问。可此时雷、雨、冰、霜却不知何时消失在身后。却听到客厅的侧门后突然传来一阵歌声,那声音有男有女,有高有低,合在一起那旋律却又是那般的好吃。 “我有一个家,家里有我有你还有他。家里有最甜的温馨,家里有最美的童话。有那融融的亲情,有那绵绵的简话。问一句温暖,道一句平安,斟一杯美酒,倒一杯香茶。听听彼此的唠叨,所有烦恼都在这融化这个家,这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共同的牵挂,我们都要守护它………”歌声娓娓,歌词温馨,还是当初颜月仿着二十一世纪的曲调瞎编乱造而出,想不到今天他们居然用这首歌来欢迎自己。 于是情不自禁颜月已是泪流满面,纵是慕容炎和那完颜萧也不禁感动,两人同是皇室出生,同样经历过皇位之争,亲情和家的感觉只是说说也足够让两人诧异,哪里领教过这种真实温馨的感觉。墙壁上的花可谓匠心独具,这娓娓的歌更是感人动情,两人琢磨着倒不觉有些痴了。 “出来吧,快出来吧,你们都把我整哭了,这下满意了吧。”颜月抹着泪结结巴巴地命令着,接着那客厅的侧门一开,从中涌出的又何止是雷、雨、冰、霜,还有那聪明伶俐春花、秋月、雕兰、玉砌,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那丁香与庄嬷嬷。他们簇拥而来奔向颜月,共同地高声喝道:“欢迎回家!” 这么一大家子,有老胡小,有男有女,却又如此同心协力,颜月怎不又哭又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那春花、秋月、雕兰、玉砌等此时才瞧见颜月的身后还有两个男人,再瞧着那慕容炎的面貌时,几人不约而同得是又惊又惧,连忙跪下称:“皇上吉祥。” 岂不知她们给颜月带来的震撼大,她们给慕容炎带来的震撼更大。慕容炎清楚地记得这些人,在记忆中这几个丫头和那位老嬷嬷都应该早已是死人了,可没想到她们居然都追随着颜月生活在这奇异城中。慕容炎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自己也搞不清此时是何种的心情了。 “主子,沐浴的水已备好,要不先沐浴,再用餐?”庄嬷嬷随口问道,虽然是问话,却又是肯定的语气。于是颜月在几个小丫头们的簇拥下匆匆离去,唯把慕容炎与那完颜萧丢在了客厅中。此时慕容炎倒有些高兴这完颜萧也来了,要不然自己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扔在这里,这种感觉真不舒服。 而午餐也很快开始,何谓主人,何谓客人,一上桌子众人的坐次便分得清清楚楚。上首是颜月,颜月的左侧依次是庄嬷嬷、春花、秋月、雕兰、玉砌、丁香,右首是雷、雨、冰、霜,而慕容炎和完颜萧则只有坐在颜月对面的位置。 桌上菜肴很快地吸引了完颜萧的注意力,尝尝这个菜色也颇为鲜美,尝尝那个菜也独具特色,品品汤也味道俱佳,而那酒更是吸引着完颜萧一口再品……这可是丁香拿着劲烧的欢迎颜月回家的菜肴,酒也是珍藏之作,完颜萧岂能不吃得入迷喝得入醉。 而慕容炎则暗暗地骂了一声“吃货”,看到这院中还有几个丫头,慕容炎便在心里暗暗地给这几位年轻男女配着对,可从这四大美男出现再到这一桌子吃饭,慕容炎也没看出这四大美男与哪个小丫头有任何的互动,相反他们的眼神全都落在颜月的身上,慕容炎的心像被一棵细细的线提溜得紧紧地一般。 “振天觉得主子此次归来,人变得更加漂亮,所以振天先敬主子一杯。”雷振天第一个站了起来,直白地夸赞着颜月。这番语言只听着颜月高兴地眼都笑眯了,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说。 庄嬷嬷心中暗赞雷振天果然是个会说话的,更是个懂眼色的。这几人看到皇上之后,第一反应都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那时的颜月因为皇上遭了多少罪,受刑、自杀、母亲死亡……而自家的主子太善了,总是记得别人的好,记不住别人的坏。因此,庄嬷嬷这边一使眼色,那厢雷振天便第一个悟了,第一个站了起来。 而慕容炎的脸红了又给,青了又青,想要发火却根本没发不出来。瞧这雷振天人长得也非常好看,不仅剑眉朗目,鼻高口阔,还有着健康的肌肤。难道是爱慕颜月的一人?没等慕容炎琢磨明白了,雷振雨也站起来了,杯子一举,朗声道:“主子不在的这段时间,振雨寝食难安,日夜思念,更是忧心主子安危,好在主子平安归来。振天敬主子一杯。” 这位说得更加的直白露骨,寝食难安,日夜思念,慕容炎一口酒含在口中呛了出来,直咳得脸红心颤。而这正是庄嬷嬷等人想要的结果。那厢颜月高兴地又饮了一杯,还语意不详地回了一句:“我也想你们,来喝酒!” 接着便是雷振冰、雷振霜依次举杯,这四人长相各具特长,又个个皆引人夺目,这番下来慕容炎只觉心脏如被压了块大石一般透不过气来。偏那完颜萧也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继雷、雨、冰、霜四人之后也连忙站了起来,而他举起的不是杯子,而是一个手链还有一个袋子:“这是颜姑娘黑曜石和彩虹石编成的手链,这是黑曜石打磨成了的剃须刀,还有这金砖,上次姑娘离开得匆忙,没来得及拿。这次本王都给姑娘带来了。” “那剃须刀你留了没有?”颜月已是醉眼朦胧,这般喝酒颜月不头晕才怪,一边示意坐在完颜萧不远处的丫头接了那些东西,一边随口问道。 “本王留了,谢谢姑娘。另外,姑娘让设计的圆弧形的躲椅本王也找人做好了,一会本王会让那人给送过来。”完颜萧再度认真地问道。 “谢谢,来,本姑娘敬你。”这一次颜月首先举杯,一口喝尽。当然还不忘对那四大美男道:“这剃须刀乃是那黑曜石制成,我给你们每人都备了一个,一会到春花那拿一下。” 那四大美男如同谢恩一般个个又站了起来再饮一杯。慕容炎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就这般的颜月,还敢让她闯荡江湖吗?瞧着身边的这五个男人,哪个不是各领风骚,哪个不是优秀万分,慕容炎变得十分的不自信,不敢自信。一顿饭下来,别人吃得开怀得味,慕容炎却坐定不安,味同嚼蜡。 第六十九章:情不自禁 慕容炎从没有如此窝囊过,在这一方小院中,甭说帝王的感觉找不到,就是那客人的感觉都找不到。那庄嬷嬷以及丁香几个丫头虽然表面恭恭敬敬,可骨子里却完全对慕容炎是敬而远之。而那雷、雨、冰、霜四人更是行为与名字相符,一脸的冰霜与厌烦,慕容炎甚至觉得他们对完颜萧都比对自己强多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慕容炎都在煎熬中度过。颜月与家人久别重逢心情大好,中午不免有些贪杯,所以一个下午都在沉睡。慕容炎两次前去探望都被雷振天挡在了门外。倒是完颜萧找到了消磨时间的去处,因中午的菜和酒吸引了他的兴致,下午便向那丁香学习酿酒之法和做菜之法。而丁香因为有了颜月的交代当然是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这两人倒是越说越投机。 一直等到晚餐时分,慕容炎才见到了颜月。同慕容炎的焦燥不安相比,颜月还真是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完颜萧的注意力在晚餐,只觉一粥一饭都那般香甜可口,偶尔开口便是和丁香探讨食物。慕容炎的注意力却在颜月,偏那小女子的眼神不是注意食物,便是被那四大美男和几个丫头吸引。纵是偶尔眼神掠向慕容炎,还未等眼神停留,便又被那几人吸引而去。弄得慕容炎想要说句话都说不出口。 晚餐结束后,慕容炎终是抓住了一个机会,在颜月被那几个丫头簇拥出门之际大声道:"月儿,我找你有事。"此语一出,颜月仿佛此时才注意到慕容炎的存在。只是颜月刚张开嘴还未发生声音,身边的丫头己为难地道:"主子,热水己备好,花瓣若是泡久了就没了香味,要不主子你先去……" 慕容炎听得脸都变了色,真没想到这几个丫头出了宫胆都变大了,不但无视自己,还变着法子阻挠自己。她们这样一说,颜月肯定要随了她们去。果然诚如慕容炎所料,颜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样,你一个时辰之后在房间等我。" 这句回答,慕容炎差点要喜极而呼了。原本怒视那几个丫头的眼神也变成了得意的挑衅。此时的慕容炎哪里有几分做帝王的姿态,简直尽显小女儿的姿态。不过也就在一会儿的功夫,慕容炎便把对丫头的气恼忘得一干二净,毕竟从前自己伤害颜月太深,她们这些小丫头为自家主子打抱些不平也是应当。慕容炎倒为颜月有这般忠心的奴才而高兴。 一个时辰的等待,当那轻盈的脚步传入耳畔时,慕容炎冲动地打开了门。只是那么浅浅地望上一眼,慕容炎整个人便呆在了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长长的头发垂到腰际,一身短袖到膝下的白色纱裙,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衬托那娇小的身材玲珑有致。露出半截纤细白皙的手腕和小腿,右手腕上戴着那黑曜石手链,月光下更衬得那手腕白皙如雪。脚下穿一双木质高跟的拖鞋,那小巧可爱的腿趾调皮地露在外面,只瞧一眼慕容炎便觉心跳加速。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任那娇美如天籁之音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震撼地抬头,望见那清澈明亮的瞳孔,清澈如泉水一尘不染。那弯弯的柳眉下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那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淡淡的月色洒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一层迷离的轻纱,亭亭玉立,美若仙人。 回应颜月的是慕容炎半晌的沉默,颜月有些不知所以然。怔怔地对上慕容炎那炙热的眼神,颜月有些不知所措。不就是露个胳膊露个腿吗?不就是因为夏天涂个凉快吗?至于这眼神如此炙热吗?在颜月的不以为然中,却见慕容炎鼻子下面突然出现了两道血印,晕!这慕容炎居然流鼻血了! 也许是颜月的表情太夸张了,某男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大囧之下连忙用袖子擦试,这一擦却擦出了一脸的血迹,一道一道仿若男女打架被抓的一样。颜月瞧着不禁大笑出声,想不到慕容炎也流鼻血的时候,难不成他禁欲太久了吗! "颜姑娘,你……"完颜萧惊诧的声音在颜月身后响起。颜月大笑着回头,只见完颜萧从身后走来。当即笑着招呼道:"萧王爷,出来逛呀?" 回应颜月的是完颜萧的目瞪口呆和慕容炎猛的大力一拉。接着颜月便被某男拉到了身后,再接着慕容炎飞快地转身,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把颜月紧拥在怀中推进了房间。接着便是听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待颜月反应过来之际,已处于慕容炎的房间之内。 屋外的完颜萧一脸的震撼,紧抿着唇凝视着那关紧的房门怔怔得望了许久,直到舌尖传来一丝血腥,那指甲不知不觉中刻进了肉里,方才发了一声长长地叹息,黯然离去。 而慕容炎进屋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颜月置于门后,紧张戒备地检查着房间,眼见那窗户还开着,当即又飞快地上前把窗户关上。颜月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大男人,不会因为自己穿了一件露胳膊露腿的衣服所以才会这么紧张吧。 这炎炎夏日,晚上洗过澡在自家的院子穿一件凉爽的裙子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何况只露半截胳膊和一点小腿。不过忆起当初自己第一次在小院中穿类似睡裙的衣衫时,雷、雨、冰、霜四人也曾大惊失色过。不过后来他们很快习以为常了,因为并不仅仅是颜月自己如此穿着,春花、秋月、雕栏、王彻以及丁香和庄嬷嬷以及雷、雨、冰、霜四人都有颜月亲手设计的睡衣。不过庄嬷嬷年级大了,怎么也不愿意露出胳膊露出腿,因此庄嬷嬷的睡衣侧重于宽松舒适。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小院中的所有人也都认可了睡衣的好处。也习愦了彼此如此穿着。当然这些穿着仅限于小院中自家人面前。不过颜月此时想想,小院后来被雷雨冰霜增设了许多的机关,偶有小贼光顾每每自动落网,大概也与这小院中女子们晚上的穿着有关,毕竟露胳膊露腿的穿衣风格有点惊世骇俗。 而今看看慕容炎的表情颜月不觉好笑,当即身子往那桌边一靠,脚踩着板凳一用力,人便那般毫无形象地坐在了桌子上。然后笑着若无其事地道:"慕容炎,你是因为我露胳膊露腿觉得不舒服吗?或者认为是有伤风化?" 颜月一边说话那两条小腿还不停地自由地摆动。真瞧得慕容炎气急反笑,沉声问道:"颜月,你就这般在那些男人面前?" "这算什么?在我们那穿吊带露肩露大腿甚至露肚皮的多的是。若是去海边,女人一律三点式,男人一律只穿小裤裤。这露点胳膊露点腿算啥?"颜月一脸的不认为然,眉毛一挑,下巴一扬,典型倨傲挑衅的感觉。 慕容炎恨得牙都快咬碎了。想骂,骂不出口;想斥责,连斥责的语言也没有……只能瞪着那嗫嗫嚅嚅的小嘴沉默还是沉默。偏颜月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得意地将那小腿晃动个不停。那染得粉红的脚址甲晃晃悠悠彻底磨灭了慕容炎的耐心。不过这一次慕容炎的选择是将眼前的女子彻头彻底地扑倒,直扑到她软言软语求饶方可。 颜月脸上的得意很快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惊愕。原因很简单,那慕容炎话音一落,第一时间居然是用手一把握住那不停晃动的脚。颜月惊讶用力想要挣脱,却把鞋子甩了一地,两只脚却落到了慕容炎的手里。 "你做什么?"颜月恼羞成怒斥责道。只觉这番动作过于暖昧,问话间脸都红了。 慕容炎却不答话,下意识地抚摸着那手心柔软细腻的肌肤,触手温软,润滑如玉,慕容炎只觉心头一荡。刚才的气恼全部消失怠尽,取而代之的是心底的一片柔情。 颜月只觉心中一股异样,一边低声斥责着让慕容炎放手,一边想要抽回脚丫避开他的抚摸。 "月儿,你真美!"伴随着低低地赞叹,颜月只觉脚面一热,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慕容炎他居然吻在了自己的脚面上。那曾经高傲得等待世人膜拜的男人正趴着自己的脚面上认真地吻着。颜月想要去推却有些不忍心,就在颜月的不忍之间,那吻却沿沿而上,吻在那纤细的脚踝,吻在那白皙的小腿,吻向膝盖…… 陌生而熟悉的情愫扑天盖地地袭来,颜月情不自禁地发生一声低吟。俯身想要推开那不安份惹火的脑袋,却被那猛然扬起的唇捕住,霸道索取的吻让颜月一时间瘫软在他的怀中。 慕容炎疯狂地吻着,忍了这么久的情,憋了一天的气都在此时得以释放。怀中小女子香甜的气息,娇媚的容颜,柔软的身体……一切一切都让慕容炎激情澎湃,一切一切都化作行动。 咚咚咚的敲门声清晰地传入耳畔,颜月紧张地阻止着慕容炎那越来越热情、越来越不可遏止的动作,慕容炎这一恼真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忍了又忍方才从那美妙的胸前抬起了头。沉着声问道:“是谁?”可敲门声却没有因慕容炎的这句话而终止,只是略一停顿便再次响起。仍然是有节奏有韵律的咚咚咚声。若不是因为颜月还衣衫不整的站在那里,慕容炎一定会冲到门外先暴打一顿敲门人不可。 “是谁?找我吗?”颜月一边匆匆地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一边扬声问道。 这一次敲门声终是停了下来,雷振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回主子,大戎朝来人,求见皇上。” 第七十章:浓情薄情 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到搅了自己好事的竟然是自己。不过是出谷时和完颜萧说了一句派人通知大戎军营自己在奇异城的事,想不到这些人居然来得如此地及时,及时地打搅了慕容炎盼望已久的好事。慕容炎更怀疑那完颜萧一定是故意的,否则自己的人怎么来得如此之快?山谷那些时日都耽搁了,怎么这奇异城一晚上都没有耽搁? 慕容炎想说不见也不再可能,那厢颜月已然打开门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不忘回头交代一声:“你跟振雨去吧,我可要歇息了。”慕容炎紧随其后出了房门,好在那淡淡的月光下根本没有其它人,这才忍住了想再交代颜月一声快些回去歇息的嘱咐。眼看着颜月走得远了拐了个弯不见影子,这才随着雷振雨向着那客厅而去。 颜月低头走着,却在拐弯处突然停下了脚步。原来那完颜萧不知道何时站在路上,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一直等在原处似的。直到颜月行到近前这才慢慢地道:“本王听到那敲门声,猜你可能要路过此处,所以特意在此恭候姑娘。” 他的容颜有些憔悴,他的声音有些忧伤,一天了,唯有完颜萧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看着她,关注她,走近她的念头。男女之间其实有些事根本不需言明,慕容炎与颜月那少有的眼神交流已让完颜萧明白了一切。 活了三十年,突然有这么个女人不经意却又强势地走进了生活中。从对她医术的欣赏,到诧异她的厨艺,再到喜欢她那鲜明的个性,渐渐地又发现她的身上有着许许多多的引人注目的优点……爱意就那么在不知不觉中滋生,数次的同生共死更让完颜萧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女人。可当完颜萧下定主意去追求她时,才发现她的心中居然有了另一个人。 只是完颜萧尚不死心,有些事情纵便是自己知道,可还没有等到答案时完颜萧仍然不会放弃。所以今天晚上完颜萧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而颜月却在完颜萧迎上来的瞬间脸红了,即使是在那淡淡的月光下也能看出个大概来。颜月想到的是自己与那慕容炎在屋中做出那番亲密的动作来,也不知这位武功高强的王爷有没有听到。若是听到,那真是丑死了。 “颜姑娘,本王一直在这等你,不知姑娘可愿意陪本王说说话……”完颜萧慢慢地不自信地道。那略显底气不足的声音突然让颜月的心中生出几分感伤来。记忆中这个王爷何曾用这般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这一刻颜月突然想起了许多以前的生活,病中他温暖的照顾,采莲时的乐趣,夜半逃命时的守护…… 此时想来,他早已动了情。可惜这情对颜月而言却还是迟了,迟得颜月已然把心遗落了,找不到了,他才出现。如果不是慕容炎的再度出现,也许假以时日,颜月真会珍惜完颜萧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可是与慕容炎的再度相聚,这些日子的耳鬓厮磨情深意切,此时的完颜萧再也没有了机会。 “当然愿意……”颜月应了一声然后却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当即引着完颜萧向着小院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月光淡淡地洒落在小院中,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那浅浅的药香。凉爽的风顽皮地吹动着身前那女子的长发和衣裙,飘飘洒洒,仿若那仙子一般。完颜萧只觉心中一片清明,那刚才还有些犹豫的念头此时变得更加得清晰和明确。 “颜姑娘,本王想问,如果本王想留在这里学医,不知姑娘可愿意?”完颜萧的话音刚落,颜月便愕然回头,几疑自己听错了话语。可回过头来对上的却是完颜萧认真至极的目光,在颜月不确信的目光下再度问道:“如果本王想留在这里学医,不知姑娘可愿意?” “你是王爷,你有公务,哪能在我这学医?更何况你学医也没用呀?”颜月几乎有些结巴地反驳道。 “何谓有用,何谓无用。本王学那些菜肴雕刻起初只是为了孝敬母后,可母后不再人世后本王却依然想学,原因无他,只因做那些事时本王心情很快乐。而今天本王想学医,也并非为了治病救人,只为自己,因为本王觉得若是沉入这医术研究之中,必有想不到的乐趣。”完颜萧却只是微微一笑地答道,在那淡淡银白的月光下,他的笑容竟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颜月再度愕然,这番言论听着让人觉得不对劲,可又让人觉得很耳熟。仿佛小时候读书时父母亲在耳边常唠叨的话“学习不是为了他人,只是为了你自己。”而今这位完颜萧这番学习的理论究竟是不合适宜还是很合事理呢?颜月想不明白。 “颜姑娘,是不是不想本王在些叨扰?”完颜萧却突然转过身,声音黯淡地问道。配合着那声音他那高大的背影却给了一种萧索的感觉。 颜月怔了一怔这才答道:“我当然欢迎王爷过来学医,只是我一年之中留在这里的时间也有限,王爷也有自己的公务要忙,这般学习效果当然不会好。王爷若真想学,不如跟着乔御医学习,离得近些,纵是有不懂的也好请教些。” 慕容炎却又突然转过身来笑着道:“本王才不会跟着那乔御生学医,省得那老家伙瞪鼻子上脸的冒充本王师傅。还有本王若是跟了那乔御医学医术,见了你不得叫你师祖奶奶?你愿意,本王还不愿意呢?更何况本王只是感兴趣,你找些医书给本王看看便可,本王不懂的地方在这小院中问谁都行。当然也请你放心,本王决不偷师。” 这般的语调,这般的话语,颜月听的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样说话的完颜萧才让颜月找回了几番从前的感觉。当即笑着道:“你都想好了,还问我作甚,你想在这里就呆在这里,我也不会问你学习如何,你就当自己高兴就得了。反正那雷、雨、冰、霜你也认识了,不会就问他们。” “其实,本王这两天一直在坐着同一个梦,不知是喜是忧,颜姑娘可会解梦?”完颜萧突然转变了话题。颜月诧异思维跳跃如此之快,当即回道:“梦由心生,有时日有所思便会夜有所梦。有些梦不必理会,不过若是梦到自己身体哪不好,就抓紧时间查一下,也算是对自己身体负责。” 颜月本还想絮叨絮叨一想关于梦方面的小故事,可凉凉的风却让颜月及时打住了话头。那完颜萧想了一会这才慢慢地道:“本王常梦到一位姑娘,有着仙女般的模样,稚子般的纯真快乐,隐者般的洞察和智慧,还有着菩萨般的心肠……” 颜月直接打断完颜萧的话道:“你说的这绝对是梦,因为生活中绝对不存在这么好的姑娘,完颜萧,你别做梦了。还有,凭你的智慧应该不会眷恋这样的梦吧?再或者,你不会是爱上梦中的那个姑娘吧!晕!” 颜月一脸的夸张,更有着直接视完颜萧为发烧讲梦话的表现。可那完颜萧却突然直视着颜月,毫不退却地道:“你错了,她就在这里,她就是你,你就是我梦中的那个姑娘。不知从何时起,你每天晚上都跑到我的梦里,我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你。” 喝酒了!发烧了!颜月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只是没等颜月从那震撼中清醒过来,完颜萧接着说了下去:“这段时间本王总琢磨着要如何才能与你在一起,于是本王想着,你若喜欢这小小的奇异城,本王便随居住此处;你若想要浪迹天涯,本王便随你四处游荡。你坐堂,我抓药;你出诊,我背药箱;你若累了,我还可以为做饭煲汤。不管天涯海角,我不想与你距离太远。世界太大,生命太短,可你却只有一个。所以我想把所有时间都用上,只为你,即便你视而不见,即便你永远不着我一眼,我也只想留在你的身边。 颜月听得傻了,有那么片刻竟有种听不懂对方所云的感觉。仿佛完颜萧不是在对自己说话而是在朗读情书一般。只是他脸上柔情蜜意不似朗读情书,还有他眸中的坚定执着也不像是朗读情书……颜月终是在脑子嗡嗡作响中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位萧王爷是在向自己表白呀! "我……"颜月只吐了出了一个字却又戛然而止。 这般深情的表白颜月不感动才怪。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同于当年的凌越尘,他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过去,更不在乎对手会是一国之君的身份。只是感动归感动,可颜月却不可能给眼前的男人任何的希望。因为希望只能带来失望,失望的伤害如那剔骨钢刀,能一寸一寸伤得人体无完肤。而颜月正是因为受过伤才知其痛,所以颜月不想这样的痛被眼前这个男人承受。因此颜月很快冷静又冷漠地回绝道:"谢萧王爷错爱,只是颜月己有夫君。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如王爷以后不再提起此事,那颜月与王爷还是朋友。如王爷再在此事上纠结,学医之事也算了,王爷还是从哪来到哪去吧!" 翻脸无情,却丝毫没有出乎完颜萧的意料。原本就是毫无希望之事,可某人偏飞蛾扑火想求证一翻。片刻沉默,某男失落的脸上却尽是笑容,淡淡地却极无赖地笑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自做我的梦。本王今日只是说说而己,你听了只当没听过便可。" 颜月一时气结,完颜萧这说得是何道理?听了能当没听过吗?刚想出声反驳却听得前面传来一声呼叫:"来人呀!有剌客!" 有刺客!颜月几乎瞬间便想到慕容炎。混帐,居然让刺客进了自己的小院,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自寻死路。 第七十一章:拼死一搏 慕容炎原本一腔怒火被那凉爽的夜风一吹已很快平息,身为帝王的慕容炎实则早已是心急火燎地想要知道自己被俘的这段时间里大臣们都做了什么?关于交换人质的事又是怎样安排的?为何那谷中组织最后会选择杀了自己?还有那隐藏在朝中的天宏国余孽究竟是不是他? 客厅外已有四人恭候在那里,慕容炎目光扫过时心中一惊,脸上却毫不动声色。凭慕容炎那绝佳的记忆力,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名侍卫正是山谷中颜月火烧茅屋前慕容炎见到的人,那人慕容炎以前在宫中见过,前些日子在谷中见过,而今天却在这里见到。慕容炎突然对等待在客厅里面的人有所期待,里面的人是知道这个侍卫的身份故意带来的,还是这个侍卫骗到了他的信任。 脚步匆匆间慕容炎已进了客厅,而雷振雨送到门前本准备转身离去,想了一下却还是跟进了屋中。不管如何,来的都是客,雷振雨还是准备给客人备了茶水再行离开。 “老臣叩见皇上,老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荣胜仁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而又惶恐地道。 慕容炎没有应声,环目四看却发现室内只有荣胜仁一人,心中更是诧异万分。当即问道:“怎么你一人?司空将军呢?还有王侍卫怎么没有前来?” “回禀皇上,今日映雪国使臣前去告知皇上在奇异城的消息时,司空将军带着王侍卫等人分头寻觅皇上的消息还没有回营,而臣见驾心切,便留了书信给司空将军,只带了四名侍卫便赶了过来。据老臣猜测,明天一早司空将军和王侍卫定会赶来。”荣胜仁所说的倒是合情合理,慕容炎微微点头却没有让荣胜仁站起来回话,而是接着问道:“那杨之坊人现在何处?” 片刻的沉默,接着那荣胜仁便是不断地磕头,直磕得砰砰直响,从慕容炎的角度都看到了血迹,这才结结巴巴地回道:“当初那些恶贼要求用那杨之坊来交换皇上,臣急切之下便修书八百里加急送回朝中。朝中很快安排由新任礼部侍郎轩辕耀晖大人押送那罪臣杨之坊前来,只是人没送到地方,却被劫了……” 荣胜仁越说越是胆颤,声音也越来越微不可言。慕容炎不由长长叹息了一声,原来谷中组织想要杀了自己原因很简单,因为不需要交换了!杨之坊已然恢复了自由。而最为可气的是那轩辕耀晖那臭小子,自己把他留在朝中牵制王副相的力量,想不到他居然趁着杨之坊之一跑了出来。慕容炎越想越是气恼,只恨得一掌拍到一边的桌子上,却发出“唉呀”一声痛呼,慕容炎此举正砸在了那受伤的手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的手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微臣瞧瞧?”荣胜仁紧张地问道。雷振雨此时方泡好茶水,先是从那屋外的侍卫一人一杯,此时方才端到屋内的两个主子面前。 “请用茶。”雷振雨端着茶盘送到了客人的面前。目光对上荣胜仁的那一刻,雷振雨面无表情,而荣胜仁接过那茶水的手却不由得一颤,那滚开的茶水溅出了几滴,荣胜仁手上吃痛,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这一幕落在慕容炎的手中,心中惊疑不定,却也同时接过那茶水慢慢地坐了下来。 而那雷振雨茶水奉完,却不再停留。转身向着门外走去。慕容炎的声音却突然在身后响起:“雷振雨你等一下,朕问你,你认识这位荣大人吗?” 回答慕容炎的是雷振雨的片刻的沉默,就在慕容炎想要再次追问时,那荣胜仁却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外面的四名侍卫都冲了进来。接着是荣胜仁狠毒语气命道:“快点行动,杀了他!” 慕容炎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四名侍卫已然伸出剑向着慕容炎冲了过来。 没有兵器,没有药,慕容炎一时之间只有躲闪之力而无招架之功。情急之下当即大声道:“雷振雨,到底谁才是你主子,我要是你家主子颜月的客人,今日若是我伤了,你怎么向颜月交代。” 而雷振雨还没来得及回答,荣胜仁却狂笑出声:“慕容炎,今天是你的死期。你知道他叫雷振雨,难道不知道他乃是我们组织培训出来的杀手。今天真是天要亡你。” 慕容炎只恼得躲闪着,所到之处凡是触手所及的东西全部都抛了出去。什么桌子板凳、古董花瓶、杯子扇子……只要是触手能及的,慕容炎都拿起来用力摔出去。慕容炎的这个举动不仅仅是自保,更希望这些砸东西的举动能吸引来救兵。可他们那些人早已猜到慕容炎的意图,倒有两人专门负责接慕容炎手中丢出的那些物件,其他的人依旧刺杀。 可慕容炎哪里能想到,这小院里的四大美男很快全部集中到了客厅内外,却在看到情况后一律保持了中立。一人应五人,很快地慕容炎便被逼于房间的角落,一张桌子挡在了慕容炎的面前,隔着桌子四把长剑一齐指向了慕容炎。 荣胜仁得意地笑着:“慕容炎,今天你的死期到了!今天老夫让你死个明白,那杨之坊是老夫的亲生儿子,不仅我们是那天宏国之人,这里的雷、雨、冰、霜全部都是。你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那映雪国的信使到军营的时候,偏偏只有老夫在。等司空将军和王侍卫赶到这里,只能帮你收尸了!” “当初杨之坊落网的时候朕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你,是你的推荐杨之坊才进了朝堂。可朕没想到你与那杨之坊在天牢里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让朕一时以为冤枉了你。那天引得朕离开了军营也是你,朕真是小看你了。”慕容说着已是浑身冰冷,山谷之中那般艰苦的条件都闯了过来,今天居然会死在颜月的小院中吗? 在荣胜仁再次吐出“杀”字时,慕容炎已动足了内力大叫出声“来人呀!有刺客!”一边喊着一边把面前的桌子奋力举起,向着那四把长剑扫去。桌子当兵器,不能倚仗它的锋利,只能倚仗它的庞大。所以不得不说,慕容炎的幸运了,这桌子如此横扫一通,倒真阻挡了那四个杀手一时的进攻。 唯有那荣胜仁的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把飞刀,他恶狠狠地瞄准了慕容炎的胸前心脏的位置,然后在慕容炎不觉意中飞快地甩出。看着那把飞刀向着慕容炎心口飞去,眼前似乎闪过慕容炎轰然倒地的身影,荣胜仁嘴角的笑意也越发得狰狞。 飞刀离慕容炎越来越近,慕容炎此时正靠着墙角应对着那四个人的袭击,那原本高大的桌子此时已变成无数片的木片,而留在慕容炎手中的只有两个桌腿子。慕容炎左手的桌腿挡住了上面两条剑的进攻,右手的剑术挡住了前方的进攻,却眼睁睁地看着一把飞刀向着自己的胸前飞来。躲没法躲,挡没法挡,只眼睁睁地盯着那飞刀刺向自己的胸膛。 却听得“当”的一声脆响,那飞刀却在快要触到慕容炎的衣衫时改变了方向。就在众人为之惊愕之时,慕容炎却爆发了强大的力量,手中的两个断桌腿奋力向着那四人袭向。只是却没挡住两名刺客手中长剑飞快地一撩,那长长的桌脚,便只剩下半截木桩长短放在了手里。 那四人片刻愕然之后便再度进攻,而荣胜仁的目光却在稍一愣神之后盯向了那静静伫立在不远外的雷、雨、冰、霜的身上。荣胜仁几乎可以肯定必是这四人中有人出手帮了慕容炎,这四人一直静立不动,一时间荣胜仁不敢断定他们的立场。 只是还没等荣胜仁琢磨清楚这四人的立场问题,却听得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什么人,居然敢在姑奶奶这里闹事!”声音甜美却语言粗俗,正是那听到慕容炎呼救声的颜月,在她的身后还跟着那完颜萧。 “快,杀了他!”荣胜仁再度命令道,颜月的到来让荣胜仁有些害怕。似乎那原本还充满希望的事情此时便生出了许多的变数。可那甜美的声音此时居然也发出冷冰冰的命令:“雷振天,给我药,敢在姑奶奶的小院里行凶,真是找死了!” 荣胜仁却不再理会,时间紧张,只有在对方动手之前把慕容炎杀了才算正事。因此荣胜仁不再顾忌颜月等人,手中再度拿起一把飞刀向着慕容炎瞄准。只是这一次还没等飞刀投出,手腕却猛地一疼,飞刀当即掉在了地上。 而颜月的目光突然冷冰冰地看向雷、雨、冰、霜,接过雷振天手中的药直接洒了过去。慕容炎紧闭了呼吸,手中的半截棍舞成了一团。直到眼前的五个人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这一次,慕容炎却丝毫不再犹豫,随手拨过那刺客手中的剑,向着这五人的心窝刺去,直到确保他们皆没有了气息才停歇了下来。 “你不要再查吗?”颜月都有些好奇慕容炎此时的冲动。 “跑了一个杨之坊,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更何况他的儿子死了,他的老子也死了,他的老窝也没有,除了再跑来报仇,他还能做什么?朕要做的事不过是等着他来罢了。”慕容炎毫不迟疑地道,再度确信那五人已全部死去,这才猛的一下泄了气,头脑一阵发闷,人也慢慢地坐倒在地。 第七十二章:小城情侣 颜月气恼地请那完颜萧把慕容炎扶回到了房间,离开之际连那雷、雨、冰、霜一眼都不曾瞧。颜月开始怀疑,这四个人是不是根本没有表面上那般对自己好,否则为何能够看着慕容炎差点丧命而不施援手。而雷、雨、冰、霜在颜月走后也不禁面面相觑,四人均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而慕容炎也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片刻之前还在温柔乡里缱绻,片刻之后便差点天人相隔。因此慕容炎醒来之后拉着颜月的手竟半天不舍得松开。颜月此时也有种患得患失的后怕,因此也就坐在慕容炎的床榻前,任由他牵着手,任由他依赖地靠着。 “朕感受过生离死别的锥心之痛,知道那种以为此生永不得见的悲哀与无助,知道那种宁愿入梦也不愿醒来的痛楚……那种感觉有过一次已然足够,朕把那“生命易逝”四个字深深地铭记在脑海里。月儿总想着要到处走走,四处看看,可曾想过有时此刻的分手说不定便是永生不见!所以,我只想求月儿多想想,能回到皇宫陪我一起走完此生。”许久之后慕容炎方慢慢地道,想起那段得知颜月死亡的日子里,犹感觉到那浓浓的悲哀与痛楚,那伤痛的语气让颜月一时说不出话来。 慕容炎长吁了一口气,慢慢地说了下去:“你怕皇宫不自由,那些规矩什么就全部废去;你想治病救人就穿上男装换个身份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若是大戎皇宫里寂寞了,大戎城里玩腻了,等朕朝务不忙时我们一起去微服私访,你即要一路施医,还可为民造福。” 颜月的眼睛一亮,不得不承认慕容炎的此项提议非常让颜月满意。尤其是微服私访这四个字极大地勾起了颜月的兴趣。记忆里看过的某部电视连续剧中皇帝的微服私访都是十分的有趣,除了行医之外,还能有如此好玩的消遣也让颜月为之向住。 而慕容炎却在看到颜月那几乎算是欣然的目光时高兴之至,只觉刚才所受的惊险全都值了。这段时间,慕容炎真得总结出一条规律,在颜月的面前只要不强势,只要不大男子主义,如果有时再扮演一个小可怜弱者的形象,那基本都能旗开得胜。四大美男算什么!完颜萧算什么!慕容炎决定扮猪吃老虎,扮到把这只老虎吃得骨头渣都不剩,到时再恢复自己大男儿的本色。 “月儿,你别走了,今晚就在这陪我吧,就像前些日子一样。”慕容炎轻轻地央求着,那诱人心魄的眼眸已足以让颜月心动。偏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接着一个甜甜的声音传入耳中:“主子,丁香给你熬了莲子荷叶粥。” 颜月飞快地上前打开门,笑着接过丁香手中的莲子荷叶粥道:“谢谢丁香,今天晚上受了惊吓,我正琢磨着会不会睡不着,丁香姐姐就送来了莲子荷叶粥。”说着颜月把其中的一碗递到了慕容炎的面前:“这荷叶气香微涩,有清热解暑以及消烦止渴的功效,而且对夏热心烦不眠有治疗作用。这莲子荷叶粥正适合你现在用,快些喝了吧。” 丁香却立在一边静静地等着,等着颜月再次注意到她时,这才慢慢地道:“主子,雷振天说,他们不会坐视皇上被杀的。只是他们虽然背弃了天宏国,但身上毕竟流淌着天宏国的血,要他们动手杀自己的同胞,怎么也下了不手。所以………” 颜月愕然片刻,这才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也极大的刺激了雷、雨、冰、霜四个人。原本大家亲如一家,可目睹慕容炎危急之际,颜月竟忘了从雷、雨、冰、霜四人的立场去考虑问题。慕容炎这才知道颜月因自己与雷、雨、冰、霜四人产生了一些小误会,连忙也帮着解释道:“今天晚上若不是他们出手,我早就死在那荣胜仁的飞刀下了,月儿你不要怪错了。” “他们现在在哪?”颜月惭愧地问道。丁香忍不住笑了,答道:“雷和雨在处理那些人的尸体,冰和霜在把客厅冲洗干净,我刚才听说他们准备把客厅重新粉刷一下,怕主子到时你闻到味道不舒服。” “我去给他们做一些糕点,配上你做的莲子荷叶粥给他们当宵夜。”颜月说着便开始行动,再度对慕容炎打了个招呼便拉着丁香离去。慕容炎虽然有些失落,却还是可以理解此时颜月的行为。自己喝完那莲子荷叶粥便自行歇息。 第二天一早,慕容炎是被那咚咚的砸门声惊醒。眼睛一睁开,便听到颜月那兴奋的声音:“慕容炎,快起来,我好久都没吃过花盘街的油条和粥了,快起来陪我一起去吃。” 就当是体验生活吧,慕容炎也乐意如此这般陪着颜月在这小城中闲逛。慕容炎本没有食欲,可听着颜月的介绍,也有了吃的欲望。据颜月介绍,这条街上油条远近闻名,每天早上摊位前总会排着长长的队伍。因此这家的摊位从原先的一个加至到三个,原本只是家中一老翁炸油条,而如今老翁的两个儿子也都继承了祖上的手艺。其中似乎有一队伍较其他两队的队伍都稍长些,而颜月自动地排到了那最长的队伍中。 “这三个摊主不是一家人吗?按理说那长者炸的油条更应该好吃些不是吗?为何大家都排在这个年轻男子的摊位前?”慕容炎好奇地问道,吃个油条还要费这么大的劲排队,慕容炎真有些不理解。皇宫之中那是每餐都摆上百道菜供皇上挑选,何曾见过为吃一样东西排队的场面。 “这三个摊主是一家人,他们炸油条的手艺也差不多。不过你好好看看,猜猜为什么大家都来排这个队伍?”颜月卖着关子,就连笑容也有些奇怪。 慕容炎认真地打量着这买油条的队伍,这才发现颜月所排的这个队伍中似乎姑娘大婶类的人多了些,而其它的队伍中则是有老有少。慕容炎再次闪目看向那正炸着油条的年轻男子,此时他正把那已冷得不再烫的油条用长长的木筷挟给那买者,早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慕容炎突然明白了为何这个队伍姑娘大婶多的原因。 这个卖油条的小儿郞长得确实眉青目秀,纵是那炸油条的活计也没有使他变得粗俗,反倒在周围的映衬下显得眉眼如画,引人注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颜月买个油条居然也存在这般的心思,慕容炎不禁有些好笑。转眼再看向一侧的队伍,却惊讶地看到了丁香与那完颜萧也在排队。诧异之余,当即低头道:“你这个主子的眼光还不如一个丫头,真该好好检讨了。” 知道慕容炎在讽刺自己,颜月可不理会于他,只快乐地笑着与另一队伍中的丁香和完颜萧打了个招呼。颜月完全可以理解完颜萧此举的意义,这个完颜萧听到好吃的,必不会少了他。何况这家的油条炸得又松又脆又黄又香,仅是拿着便有向嘴里送的欲望。 只是丁香的个性确让颜月有些担心,过去那张小乙带给她的伤害似乎铭刻到了她的骨髓中,年级轻轻却对男人再也没有了兴趣。院子里那四个丫头对雷、雨、冰、霜各自有意,偏偏这个丫头完全无动于衷。颜月也曾拜托庄嬷嬷给丁香寻觅一个如意郎君,可这丫头明显油盐不进的模样。就像这排队买油条的一般,别的大姑娘或小媳妇都会排在这位年轻俊俏的年轻儿郎的队前,期盼着引起那小伙的注意,可丁香却从没有排过此队。 颜月琢磨着再度向着那丁香一笑,却正对上完颜萧黯然的眼眸,不知怎地心里突然跳出个念头,若是完颜萧与丁香能对上眼那就好了。两人有着同样的兴趣爱好,还同样的善良……只是颜月没往下想,因为颜月知道情这种事不可勉强。 在这油条摊的不远有一粥铺,其中的薏米红豆粥煮得也是相当的好。买了油条的客人多是拿着油条到这家铺子喝粥,颜月与慕容炎也不例外。这般地与民同乐倒是头一回。那油条和粥倒是被慕容炎喝出了一种别样的风味。用完餐后,这家粥铺还会给每位顾客送一碗熏豆子茶,就是以熏豆子为主要原料,配以胡萝卜、白芝麻、黑豆腐干。瞧着五彩缤纷,赏心悦目,端在手中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喝上一口,清醇无比,微咸含甘,兼有茶味,让人口齿生香。 颜月不知道,自慕容炎与自己出现在这小城中,便已成了这小城最美好的风景。这一男一女,皆生得俊美非凡,笑起时如春风拂面,目光流转总让人生出几分亲近。更多遇到的认识的人都会问候上一句:“颜大夫,回来了。这位是颜姑娘相公吧?”颜月微笑应对,说到相公时也笑着点头,慕容炎听着一一都回以温柔的笑脸。只笑得路上追随的眼光越来越多。 幽长的石板路,巷陌纵横,大宅林立,行走之中却觉得心中那般安静甜美。这小城颜月曾无数次地逛过,而今身边多了一个慕容炎,心中却又觉这些日子不来,小城又改变了许多。当然颜月不知道,改变不是小城,而是自己。 “今天是娘娘会,这花盘街上还要亮花鞋的习俗。我带你去看。”颜月兴奋地介绍着,这是颜月只要有空必不落下的节目,因为颜月的喜好,春花秋月,雕兰玉砌也都曾参与过这个习俗。在亮花鞋活动中,不论是出嫁为人妇还是闺阁的小女儿,不论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还是贫苦人家的女儿,都可穿着新衣花鞋赶场赴会。通过抬脚、举步、伸腿等动作,比赛谁的女红和鞋儿做得巧、谁的鞋面颜色鲜、谁的鞋花儿绣得多姿多彩。当然,参与的女子多数是普通人家的未成婚的丫头,她们更多的目的是想借这个习俗偷会情郎罢了。 慕容炎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活动,更不曾如此轻松地在这小街上行走,因此颜月所说他都随声附和。尤其听到亮花鞋后,更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颜月的鞋子,在颜月诧异地目光下,坚定地鼓励道:“月儿,你也去亮花鞋吧,我觉得你的花鞋最漂亮。” 颜月不禁哈哈大笑,自己的脚上是最没有样式的鞋子,为了今天玩得方便特意选的。偏慕容炎一再的用执着肯定地语气说颜月的鞋是最漂亮的。在两人的言语争锋中,颜月总算真正理解了一句话的内涵,这才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第七十三章:轩辕受罚 不得不说此次大戎和映雪国的合作得到了双赢,映雪国借假出兵引出了谋逆者一举歼之。映雪国除了提供给大戎朝足够的军需费用外,还送上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对外更称两国经过谈叛握手言和。当然映雪国的这些金银珠宝的得之还得利于颜月,因颜月的好奇探鬼宅得了珍宝,从而挖掘出了敌人的宝藏,从其中送出不足百分之一给大戎朝对映雪国来说当然不在话下。 而对于慕容炎来说,多少军需用品,多少金银珠宝都比不上颜月的回来。更何况即得美人兼得财富的好事。颜月终还是落得个重色轻友的评价,庄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丁香等四个丫头和四大美男颇为失落的眼神以及那完颜萧心碎的眼神,结果颜月仍是义无反顾地随着慕容炎离开了奇异城。 当然颜月临行前一再地向庄嬷嬷保证,自已暂时仍未决定随慕容炎随大戎城,只是这些日子多陪陪他。如果真的回去的话,那时大戎的皇宫只有自己一位女主子才行。庄嬷嬷则一脸的似信非信,一句话却直接击到了颜月的死穴。庄嬷嬷说:“王贵妃已育有皇子,请问娘娘有信心赶走其他女子,可有信心让皇上把王贵妃也赶走?” 颜月没有信心,绝绝对对地没有信心,可颜月更没有拒绝慕容炎的决心。不得不说,在爱情面前女人是盲目的,颜月也不例外。按庄嬷嬷的想法是,如果皇上真的答应了自家主子后宫只留一下女主,那不如请皇上先做好一切再来接主子便可。可如今一切都只是说说,庄嬷嬷真得担心自家主子回到那皇宫再次受到伤害。 只是不管怎样,颜月还是跟着慕容炎的离开了。同这小院中的其他人相比,只有慕容炎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只是慕容炎的笑脸再回到大戎兵营时却本了起来,屁.股刚刚在那上座上坐定,眼神已变得犀利可怕起来,就连那跪在地上的司空将军、轩辕耀晖等人也都感觉到那冰冷的气息。 “老臣保护不周,幸皇上得苍天庇佑安然无恙。昨晚臣得知荣太师傅已带人去奇异城迎接皇上,因此这一早便率人等候在此,请皇上恕老臣保护不周之罪。”司空将军首先请罪,不过司空将军的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担心。如今淑媛娘娘都回来了,皇上再生气也不会发多大的火了。只是前往奇异城迎接皇上的荣太傅哪里去了?司空将军有些奇怪却不敢问。 “将军可知,那荣胜仁与杨之坊居然是父子关系?将军可知,荣胜仁昨夜前往的目的是刺杀朕?”慕容炎突然冷冷地问道。 司空将军这一吓非同小可,惊吓之下也不顾礼节再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皇上,确定皇上真得没有事后,这才义愤填膺地怒骂道:“那个老贼居然是天宏国的余孽,难怪皇上那晚会出事,难怪那杨之坊居然能从如此容易逃走!老臣真是瞎了眼了,一直还当这老贼是个忠臣!” 司空将军最后一句差点把颜月给逗乐了,如果说司空将军瞎了眼把荣胜仁当做忠臣,那真正瞎了眼的还应该是皇上慕容炎,想当年他可是一直把这位荣胜仁当成大戎朝的圣人呢!现在想想,这名字都是为了吸引慕容炎的注意力而起的。 慕容炎虽然没有回头,可却敏锐地感觉到身畔人的气息变化。几乎不用想,慕容炎也知道颜月此时定是在笑话自己。笑话自己当初梦中见到了圣人,还逼着颜月去找的事。没想到,却找来了一条毒蛇放在自己身边,害得自己差点丢掉了性命。这般想来,慕容炎还真得没有和司空将军发火的理由,因此慕容炎的很快地转移了目标,大声地道:“轩辕耀晖,你要知罪!” “臣知罪,臣罪该万死!”轩辕认真地回答,语气中没有一丝的勉强。慕容炎这一次差点给气乐了,感情这位轩辕耀晖一直安静地跪在地上,就等着自己问罪呢!杨之坊逃走,他不着急想办法找到逃犯,反倒着急着领罪。瞧他的样子,估计最希望自己把他的官职给免了吧。 慕容炎这次还真得猜到了轩辕耀晖的心里头,轩辕耀晖从见到颜月随着皇上回军营起,便高兴地猜测自己的好日子总算来了。话说轩辕耀晖毕竟是江湖人士,前些年荒唐惯了,后清云山庄内变,轩辕耀晖得皇上帮助重新掌握了清云山庄的当家权,人是变得沉稳多了。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易,轩辕耀晖怎么也不适应那官场生活,更何况两次扮演假皇上的经历实在让轩辕耀晖有苦说不出。所以看到颜月回归,轩辕耀晖便想着自己再也不用被皇上使来使去了,恰好又因杨之坊之事失职,此时免去官帽正是时候。 “你是罪该万死!朕今日就将你斩首示众!”慕容炎恼了,一脸的冰霜,说出的话直惊得在场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轩辕耀晖当然不相信皇上会因为此事杀了自己,更何况皇上身后不还有个颜月吗?就是皇上想杀自己,颜月也不会同意的。可皇上此语一出,轩辕耀晖真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求饶吗?不会吧。 轩辕耀晖没想到求饶,司空将军却是忍不住了,当即回禀道:“轩辕大人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老臣请皇上从轻发落。” 颜月不禁撇嘴,慕容炎声音说话声音凌厉,可那声音中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杀气,枉司空将军跟了慕容炎这么久,却一点也不能分辩慕容炎的情绪。此时的慕容炎很显然是在给那轩辕耀晖施压,想逼着他说什么话却做什么事。只是颜月瞧着轩辕耀晖一脸的懵懂,估计这位主根本没有听出皇上的意思。 慕容炎等着,可却没有等到轩辕耀晖一丝的表示,估计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表示,这一下更加得愤怒。当即拍着掉子怒吼道:“念司空将军给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呀,把这轩辕耀晖从朕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皇上真得生气了,这一下两边立即涌上来两名侍卫,两名一左一右押着轩辕耀晖往外走。轩辕还在震撼之中呢,人已被押着就要出大帐了。 三十大板,轩辕耀晖想着都觉可怕,估计那三十大板打在身上,轩辕耀晖最少要一个月躺在床上度过轩辕耀晖不甘地回头,眼神没有看向皇上,而是投向了颜月。不管怎样,轩辕耀晖脑海里的直觉便是寻求颜月的帮忙。只是没等看到颜月回复怎样的目光,人已被拉到了门外。 颜月心中遗憾,可以肯定那轩辕耀晖根本没有看到自己投给他让他自救的目光,他一定会在那外面等着自己给他求情吧!这般想来,颜月不禁想要叹息,自己第一天回来,轩辕耀晖就给自己出了这么个难题。 可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想了想颜月终还是弱弱地开了口:“皇上,让他将功赎罪吧?” 慕容炎眼前一亮,真是知我者颜月矣,只可惜颜月也没猜到慕容炎想让轩辕耀晖立什么功来赎罪。所以只能说这么多而已。而跪在地上的司空将军却一下明白了重点,颜月那边声音一落,司空将军话接得又快又响:“皇上,老臣觉得淑媛娘娘言之有理。不如让轩辕大人将功赎罪,罪犯杨之坊在他手里弄丢,就让他把杨之坊抓回来。” “对,此事就这么安排吧,司空将军,你马上去传一下皇上旨意。”颜月怕慕容炎会不同意,不等慕容炎开口便直接对司空将军道,而司空将军更非常配合地很快起身出了大帐。 慕容炎再次无语,眼前的这两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假传圣旨,还如此有模有样。慕容炎突然有种预感,这个小女人若真回到自己身边,不仅后宫要独大,朝事上不会也要搜上一手吧。慕容炎只觉眼前黑压压的一片。 而帐外的轩辕耀晖听到这样的结果时更是一脸的黑线,还要给皇上做事,还在呆在皇上身边做那些中规中矩的事情,还要回朝中做官,想想轩辕耀晖都有吐血的冲动。只恼得轩辕耀晖大声道:“你们还是打我三十大板吧。” 可惜那些人哪敢抗旨,就连司空将军也以为轩辕耀晖必是在讲气话。还安慰了片刻才放心地离去。 第七十四章:轩辕献宝 颜月慢慢悠悠地出了大帐,一时竟不知往哪去才好。那慕容炎好些日子不在军中,积了无数从大戎朝传来的奏折,更何况这军营之中也有着许多棘手的事要处理,所以颜月便积极主动地以不打搅皇上办公为由,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大帐。好在此时慕容炎手头事情太多,也不再纠缠于颜月。 颜月倒没想到,那轩辕耀晖居然一直在帐旁等候,见到颜月一边神秘的招手,一边做了个让颜月禁声的动作。颜月不禁好笑,这臭小子刚刚才才免了责罚,不想着快些将功赎罪,还这般鬼鬼祟祟等在这里难不成是想要感谢自己的吗?不过凭着与那轩辕往日的交情,颜月还是笑着随那轩辕而去。 官.员的待遇和普通的侍卫就是不一样,轩辕不仅仅单独拥有一个帐篷,帐内还有两名侍卫侍候。轩辕一入帐,当即低声地命那两名侍卫道:“你们俩个守在帐外五十米的位置,任何人都不准入内。如果是皇上来了,一定要想法让我知道。” 那两个侍卫领命而去,轩辕耀晖揭开帐篷看着他们到了指定位置这才放下心来。颜月不知道这轩辕耀晖想要做些什么,但那神秘的样子让颜月不得不为之诧异,瞪着轩辕耀晖还颇为小心地提醒道:“小晖晖,你别忘了,这可是皇上的地盘,任何地方都挡不住皇上。你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你窝藏了那杨之坊吗?” 颜月随口一句玩笑话,却不料那轩辕耀晖一听之后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震惊地瞪着颜月有那么片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轩辕耀晖的这个表情倒让颜月傻了,心中猜测莫不是自己随口一言居然成了真吗?想到此当即大声道:“轩辕耀晖,你就是爱玩也要分个什么事情,那杨之坊是天宏国的余孽,皇上心中的死敌。如今皇上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如果你真跟这事沾了关系,你赶紧收手。否则就是我想救你,也救不得。” 轩辕耀晖紧张地示意颜月声音小些,可颜月一激动那声就有点控制不住。轩辕耀晖最后一急,直接上前捂住了颜月的嘴巴。直气得颜月死劲拉开其手,这才住了声。而那轩辕耀晖这方才好笑地道:“颜颜姑娘,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我没事窝藏罪犯做什么?我还没想现在死吧。还有,我这刚受了罚,你就在这帐中这般嚷嚷,你说让人听了向皇上告密怎么办?” 颜月这才感觉自己好象有些过于冲动了,只是刚才为何轩辕耀晖听到自己说“窝藏杨之坊”时表情那般紧张?还有他找自己有什么事,为何要这般神秘?颜月自问相隔这么久的时日不见,虽然久别重逢着实让人惊喜,可还不至于要这般私密的庆祝什么或说些什么吧! “我找你来是有一件大事……”轩辕耀晖再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帐外,直到确定周围一切正常才接着道:“我得了一个宝物……” 轩辕耀晖此语一落,颜月表情一僵之下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这般神秘,这般鬼鬼祟祟居然是为了一个什么宝物。来到这古代这么久,见识过大戎皇宫,映雪皇宫的许多宝物,面且自身也拥有宝物无数的颜月自诩什么宝物没有见过,只是不知这轩辕耀晖究竟是得了什么宝物才会如此卖弄呢! “小颜颜,我保证这件宝物你绝对没有见过,可能连听都没有听过。”轩辕耀晖则完全无视于颜月的取笑,语气仍然慎重严肃地道。 “什么宝物?不会是什么上古神器,或者是什么灵兽?”颜月继续开着玩笑。 “是护――元――珠。轩辕耀晖慢慢地说着,脸上有种奇怪诡异表情。颜月没有被那宝物的名字惊道,而是被轩辕耀晖脸上的表情惊吓到了。再加上轩辕耀晖所说的宝物名字有些异常,颜月本能地反问道:“你,是不是中邪了!” “滚,你才中邪了。”轩辕耀晖终是暴喝一声,幸亏帐内无人,若是有人听到或传到皇上耳朵里,这应该够制个大不敬之罪了。而颜月却没有在意这句不文明有语,而是抚着胸口吁出一口气,还高兴地道:“总算恢复了正常。” 轩辕耀晖一脸的阴云,感情刚才自己的举动落在颜月的眼中全部属于不正常,而自己骂她一句才算正常。想着想着,轩辕耀晖倒不禁笑了,心底有种暖暖的感觉,抬眼看向颜月时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不过那缕温柔还没等颜月捕捉到便匆匆移开了。 而颜月仍旧奇怪地地盯着轩辕耀晖的一举一动,先是看着他走到内室里,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是从那个角落里往外拿宝贝,接着轩辕耀晖便再次一脸神秘与诡异地出现在了颜月的面前。不过这一次同时出现在颜月眼前的还有他手上的一个黑色的布袋子。 “护元珠?”颜月直觉地反问道。轩辕耀晖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打开过一次,现在不敢再打开了,你打开看看就收起来吧。” 这臭小子如此认真倒是少见,颜月了不禁好奇,究竟什么是护元珠?好奇地接过那黑色的袋子,心急地打开,却发现袋子里面居然还是一个黑色的小袋子,再打开,又是一个黑色的更小袋子……颜月不禁抬头看了轩辕耀晖一眼,心中暗想如果这小子是捉弄自己,一会一定要给他好看! 终于打开了最后一个黑袋子,一个黑色的珠子终于出现在了颜月的眼前。那珠子的大小如小孩子在地上弹的溜子差不多,若不是那珠子一入眼便带给颜月一种奇异的感觉,颜月绝对不会再仔细地看下去。那珠子黑色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只看一眼便让人忍不住沉溺下去。颜月不禁琢磨这个珠子是什么材质,自己好象还真没有接触过这种珠子,只不过就在颜月思索的瞬间,却觉得胸口有如排山倒海般难受,头晕目眩,更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快,把那珠子放入袋子中。”轩辕耀晖紧张的声音命令道。颜月几乎是本能地快速地把那珠子放入了那最小的袋子中。而奇迹却也发生了,颜月刚才难受的感觉几乎瞬间全部消失。难道这是什么毒物,颜月的第一反应。虽然凭颜月的本事并没有发现那珠子是什么材质,也没有闻出任何毒的气味,可看着它能让人有如此难受的反应,不是毒物又是什么! 而接下来轩辕耀晖所说的却再次带给颜月强烈的震撼。据轩辕耀晖所说,此护元珠产于云海之中,据说如果有人在重伤不愈或中毒即死之际,将此护元珠含在口中,可维持半年生命。只是在这半年之内服下护元珠的人都会昏迷不醒,也就是像现在所说的植物人那般。在这半年内,如果有办法使得那重伤之人伤情恢复或者解去身上所中之毒,那服珠者会自动醒来。而那装护元珠的布袋子也非凡物,同样是来由来自云海中一种动物的皮编织,不仅可遮挡住任何光线,还可保护神珠威力不外泄伤人。 颜月从没想到此世上会有如此奇特的宝贝,照轩辕耀晖这般说来,这个护元珠应该是一种能量提供源,可维持生命最基本的特征。颜月是个比较崇尚科学的人,可这世界上有许多神奇的事物纵是连科学也解释不了,就比如说像穿越。所以经历了穿越事件之后,颜月开始相信这世界上有着许多人类所不可知的力量,即使是二十一世纪的科学也解释不了的力量。因此颜月觉得这黑珠子有着种种不可能的力量也说不定。就拿刚才看到珠子中胸中排山倒海的反应来看,这珠子也必有异处。 颜月连忙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将那珠子再原样包装了回去,再谨慎地交还到轩辕耀晖的手中。可出乎意料的是轩辕耀晖却拒而不受,再次将那黑袋子交回到颜月的手中。 "这个珠子我得了之后第一个念头便是交给你。依我猜总有一天你必会随那慕容炎回那皇宫,皇宫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个东西留给你比在我手中用处多。"轩辕耀晖诚恳地说着。颜月却越发不肯要。依颜月想来,行走江湖的轩辕耀晖所要遇到的危险肯定会比自己多,这样的宝贝他肯定比自己需要。 两人一来一去争执不下,一个坚决要给,一个拼力不受,一来二去两人都急出一身汗来。 "颜颜,这个宝贝你必须要。你知道这宝贝我从哪来的吗?"轩辕突然慎重地问道。颜月茫然地摇头,可轩辕耀晖接下来的话更让颜月傻眼了,原来这宝物竟是从那杨之坊手中所得,而得来的过程也颇是曲折,只听得颜月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总得来说,那杨之坊从轩辕耀晖的手中逃脱与这护元珠有着很大的关系。 “颜颜,你说如果这护元珠还一直留在我这里,到时皇上若知,我就是有百张嘴有说不清,有百条命也无福消受。所以这珠子一定要你拿着,再说,万一我真是哪天到了垂死关头,你难道会袖手旁观吗?”轩辕耀晖再次恳切地说着,颜月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意见,终是在轩辕耀晖再次的坚持下拿了珠子走人。 只是后来很久之后,颜月才想明白一个问题,如果轩辕不说他的这个珠子是从杨之坊那得到的,谁又会知道?当然很久之后颜月也才怀疑一个问题,这个珠子真得是从杨之坊那得到的吗?只是很久很久之后,颜月也才知道,这个珠子对自已这一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七十五章:军中行医 握着那驻元珠,颜月总觉得有些心神恍惚,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可忽略的是什么,颜月脑海里却一片迷茫。心神恍惚的颜月信步走着,竟在那一个个帐篷中迷失了方向。 前方有几个士兵正围拢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颜月琢磨着想要上前问路,只是走到近前,这才发现在那些围拢在一起的士兵中间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正在蹲在地上用手摸着那人的头。几乎是出于本能,颜月当即大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就这般走着突然就栽倒了,让人去请军医了。”围观的士兵头都没回直接答道,答了之后才仿佛想起些什么连忙诧异地回头,只看了颜月一眼就呆住了。要知道这兵营中可从不曾见过一个女子,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如此美的女人呢! 而那蹲着地上的人也认为是来了军医,当即站起声回过头大声地道:“是军医吗?大壮的头很烫,好象是风热……”只是没等话说完,人也傻立在了那里。此时众士兵这才发现身后居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美女,个个忘了那病人之事,只瞧着颜月傻乎乎地立着。 颜月则直接地命道:“你们过来,我看看。” 可能是看呆了美女的缘故,也可能是颜月的语气中有着令人信服的因素的缘故。那些士兵竟自发地列开,让颜月走到那躺在地上的士兵跟前。 面色潮红、体温升高、脉细……颜月皱着眉头诊着脉,原来此人是中暑了。而瞧此人症状已是十分危险,中暑后引发的高烧往往很难退去,严重的脱水还可能会导致患者死亡。颜月心中一急,当即命道:“你,立刻去找司空将军,让他把我的包袱拿来;你,去准备一些盐开水;你们两个去找一些硝石;你们两个去准备两盆水;剩下你们两个,抓紧时间把此人抬到帐篷中去。” 按理说,这些士兵一向很难服从他人。可却不约而同地按照颜月所说很快行动。在颜月的安排下,那些士兵很快地将那中暑者移到了阴凉通风之处,解开衣扣,平卧休息。而颜月则很快地拿出藏于身上的银针在那患者身上大椎、委中、合谷、百会、人中等穴进行针炙,幸运的是那个叫大壮的士兵很快地醒了过来。 “我——这是死了吗?”那叫大壮的士兵醒来后正对上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愕然地张大嘴巴掌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颜月不禁好笑,笑着道:“如果你一直醒不过来,肯定就离死不远了。但你醒过来了,所以你应该死不了,把这盐开水喝了,对你有好处。” 这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只听得那士兵又魔怔了好一会,听不清眼前的美人究竟说了什么,只怔怔地盯着那美人的脸庞和娇俏的笑颜傻了一般。对于递到自己面前的盐开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喝了个尽,眼神却仍然没有从颜月身上移开。颜月再次汗颜,难怪说当兵三年,母猪变貂蝉。瞧这一群士兵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对女人有多渴望。不过若是慕容炎看到这番情况,也不知会是怎样的表现,说不定会挖了他们的眼珠,再暴打一顿吧。 很快地,颜月的包袱来了,随着那颜月包袱赶来的还有司空将军以及一群侍卫们,当然其中还有那两个听颜月命令前去找司空将军要包袱的士兵。不过此时那两名士兵已然吓得面无人色,谁知道这个如此和蔼可亲的姑娘会是淑媛娘娘呢! “老臣参见……”司空将军还没说完,已被颜月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救人要紧,虚礼不要。”刚才那些士兵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在那两个知情的士兵小声地告知下才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司空将军这才赧然地立了起来。而此时那两名前去寻找硝石的士兵也匆匆地赶了回来,见到司空将军连忙行礼,只是行礼只行了一半,便听到那司空将军恼怒地命道:“救人要紧,不要虚礼,一切听娘娘吩咐。”那两人听到此处,只吓得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用盆端着的销石全部跌落在地上。 颜月也不管这些人如何惊讶,很快地展示了硝石变冰的过程。同当初在沐阳城第一次使用此方制冰不同,颜月制冰的手法完全熟练了许多。而同当初在沐阳城相同的是,看着那些白色的粉末在水中慢慢的散开,慢慢的沉淀,接着慢慢地变出一盆冰来,围观的从士兵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而颜月则直接命一士兵把那冰砸碎,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了那中暑士兵的头上。再接着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一瓶药来,眼看着那士兵喝下这才放下心来。这才笑着对着司空将军道:“司空将军,这个天气太过闷热,你不如多找些硝石制些冰,分发给士兵,也好给士兵们解暑降温。” “是,老臣遵命,这就着人去办。娘娘也累了,不如回去歇一会,皇上一会用膳找不到娘娘会着急的。”司空将军恭敬地道。 而就在颜月与那司空将军的对答之间,后面有消息灵通人士已然开始传播自己所知的消息。 “听说皇宫里有位娘娘是个神医,也不知是不是这位娘娘?” “听说神医娘娘心怀慈悲,这位娘娘如此为我们着些,一定是那位神医娘娘无疑” “听说神医娘娘医术高明,就连人死了也能救得回来……” 而就在这些议论中,就见这其中一位士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未曾开口先磕了几个响头,在颜月的阻止之下方才开了口:“卑职斗胆,想请娘娘给卑职父亲治病。” 司空将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手下还有这么大胆的,知道了娘娘的身份还敢请娘娘给他父亲看病的。那些围观的士兵互相看了又看,却都一言不发不约不同地跪了下来。 原来跪倒的这位士兵名叫张怀德,今年十八岁,家中还有一弟一妹。此次皇上御驾亲征,按照征兵要求,和张怀德同行的还有张怀德四十岁的父亲张育林。可谁知其父张育林出征不久便得了怪病,起初是手背上起了几个米粒大小的红泡泡,其父也没当回事,可没过几天,两只手都长满了这样的小泡泡。奇痒无比,一抓便流出清水。现在不仅两只手上长满了,连两只脚上也都长满了。军医给开了药膏,可抺后没有任何的效果。而其父张育林却因为此病吃不好,睡不好,这十多天来,人已瘦得皮包骨头了。若是照这般下去,估计连命都会断在这上边。 士兵们就这般跪着,司空将军一会瞧向颜月,一会瞧向士兵,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娘娘给士兵治病,那可是天大的恩赐,只是有些于礼不合。如果娘娘不给士兵治病,那张育林可能也只有死的份了。就在司空将军的沉默中,颜月开口道:“司空将军,你给我准备一个单独帐篷,摆上桌子凳子,再让这位士兵把他的父亲带过来诊治。另外,如果这兵营中还有病患,也一起带过来吧。” 众人只听得又惊又喜,那张怀德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这才匆忙离去。而司空将军也先是心中大喜接着便是一阵为难。本想着娘娘只瞧那一个士兵便罢,可没想到娘娘居然要给所有的士兵患者治病,要知道,这大热天的出兵,很多士兵都有些身体不支。娘娘这是好意,做的也是好事。只是不知皇上知道此事会如何感想。 司空将军想要再劝上一句,可看着颜月坚持的眼神,想了又想,还是按照颜月的吩咐才去准备了。 一时间娘娘亲自坐诊为士兵看病的消息如风一般地快速地在军营中传播开来。众士兵是前仆后拥地向着坐诊的帐篷赶来。有病的想看病,没病的也想看看有没有病,更想趁此机会一睹娘娘风采。要知道这些士兵连要求太医院的大夫诊病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居然是娘娘亲自诊脉,这些士兵当然是群情兴奋起来。也幸亏有司空将军坐阵指挥,否则这成百上千的人拥挤起来,岂不是麻烦之至。 诊脉从第一营士兵开始,每位士兵编上号,瞧满50名后再确定下面50名士兵的诊脉时间。这样也方便其他的士兵按照时间来安排自己的事情。这样的指挥应该说是非常合理的,可司空将军没有想到,那些暂时没有机会诊脉的士兵也都有序地等候在那里,只等着出来一个士兵便簇拥而去,打探一下娘娘坐诊的消息。 颜月心中很是高兴,似乎从沐阳城离开就没有像这般过瘾地诊过脉。原来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能给他人治病就是最大的快乐。司空将军一直坐在一边守着,心中高兴崇拜之极。只觉天下女子皆不如自家娘娘,医术高明不说,姿色出众不说,更重要的是有着一颗大慈大悲的心肠。司空将军更暗暗地琢磨着,如今大戎皇宫后位空置,等娘娘回宫后司空便立刻请奏皇上删封娘娘为后。 这一忙众人便都忘了时辰,连饥饿都感觉不到了!直到慕容炎的身影出现在大帐外,直到众士兵跪地高呼“皇上万岁”,直到慕容炎走近帐内,颜月依旧不知慕容炎为何事而来。 “皇上……”大帐内的司空将军和那正在被颜月诊脉的士兵都跪了下来。反倒是颜月这么久没有在宫中生活,早已不习惯这跪迎的规矩,只瞪着慕容炎,脑海里居然还是刚才那士兵的脉像。慕容炎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原以来自己回到军营忙着处理朝政繁忙,可谁知这里还有一个比自己更忙的。再瞧着颜月那迷怔的表情,慕容炎就是想发火也发不起来。 “你不吃饭,小心等会晕倒的是你。”慕容炎这句话一说,颜月才知道早已过了用午餐的时辰。那跪在地上的士兵当即吓得连连磕头,颤抖地声音请求道:“娘娘,你快用膳吧,小人先告退了。”颜月本想让这士兵再等会,纵是吃饭也不这一会两会,可看着那士兵吓得那样,估计让他留下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当即也不再勉强。 “用过午膳歇息一会?”慕容炎征询地问道。 “不累,今天不歇,这么多人等着,我也歇不了。”颜月嘻笑着答道。慕容炎说什么,却终是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牵着颜月的手前去用餐。 第七十六章:意外发现 慕容炎小心地将放在自己大帐中的一个小方盒子揣在怀中,向着颜月的大帐而去。在那小方盒里有慕容炎离开大戎时从皇宫给颜月带着首饰,虽然只是简单一个玉坠,却是慕容炎亲手打磨而成。其中凝炼了慕容炎不少的心血,慕容炎一直想着要亲手戴在颜月的脖子上。想着今天就能达成心愿,仅是这般想着,慕容炎的心便激动起来。 慕容炎本想着颜月与自己居住在一起,只颜月想着慕容炎事务繁忙,再加上身上所受的伤都没有痊愈,坚持两人各住一个帐篷。当然两个帐篷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十米罢了。慕容炎的脚步却急了,心也急了。原来日日相见也会如此思念。 看着眼前的大帐,慕容炎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像一个青涩的孩子。除了处理朝务,慕容炎剩下的时间居然都在想她。想她又在给士兵诊脉,想她热不热,渴不渴,累不累,打发前去送茶送点心的侍卫回来之后,却只带回颜月干巴巴的两个字“谢谢”。慕容炎不禁又是失望又是恼怒,这个女人她居然一切受之如饴,并不惊讶,仿佛只是应当。 大帐外守着七八名侍卫,慕容炎看了一眼,激动的心情却不由得有些低落。此次随着自己回军营,颜月身边一个人也没带。春花秋月、雕兰玉砌,四大美男,就连嬷嬷那般恳求于她,她都不愿意带一个。这不得不让慕容炎猜测,她心中定是存了还要会回到奇异城那小院的念头。否则怎么身边一个侍候的人也不带。 “娘娘在做什么?”慕容炎招手示意侍卫到近前回话。那侍卫压低了声音回道:“娘娘刚用了晚膳,交代了没有传召,任何人不能入内。” 慕容炎不禁失笑,当即放轻了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想要瞧瞧那颜月一个人在做些什么。难不成又在研究那些医书吗?只是进去之后慕容炎才知道自己想错了,那颜月早已倒在那床榻上睡着了,连慕容炎到了身边也没有丝毫的感觉。 灯光下那娇小的面容没有了白日的灵动与任性,反倒多了恬静与温柔,想着侍卫说的‘娘娘刚用了晚膳’,慕容炎突然想到了一处,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感情这个小女人累得倦了,居然没有洗漱都睡倒了。这个样子,倒真有些像这军营里的士兵了。不过,真要给这全军上下都诊脉,估计颜月这回大戎城的一路都不得安宁了。 “让士兵们知道大戎朝有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后,让皇后在后宫有着大臣们不敢摇撼的力量……”这是司空将军下午觐见时所说的话,因这句话慕容炎想起了在映雪城中对颜月许下后宫之中只要她一个女主人的承诺,想起后宫中最棘手的王贵妃不仅拥有皇子,其父还是当朝副相,在朝中有着一呼百应的拥护者。而颜月之父颜文忠因杨之坊之事已成了罪臣,此时能帮颜月的也只有司空将军了。慕容炎守在床前静静守了一会,站起身小心地帮颜月身上的被子整理好,又把那桌前的火芯剪得小了些,这才悄悄地离开了大帐。 只是慕容炎想不到,此时在自己的大帐外居然有两人守候在那里。 “臣王宝坤参见皇上!”那略胖的男子卑恭地跪着,其身后那瘦小的男子也随之跪在身后。此王宝坤乃王副相同族子侄,在慕容炎不理政事的那段日子里,王副相推荐此人为太仆寺卿,主管传达王命、侍从皇帝出入、车马等职事。虽然手中并无多少实权,可却时刻侍候在皇上身边,随时可知皇上的动向。当初一心以为颜月去世的慕容炎根本无心朝政,因此又哪里计较王副相的安排。如今看来,这个人在慕容炎的身边是有些不太合适。 慕容炎琢磨着,眼神却疑惑地盯着跪在王宝坤身后的男子身上,那男子一身的蓝衫,个头矮小。让慕容炎疑惑的这个男人所穿的衣服,此人应该不是这兵宫中的人。慕容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这王宝坤难道是携带着幼弟吗?他当这里是兵营还是当这是出门探亲?随着慕容炎平身的命令,慕容炎也看到了那矮个男人面容,年轻不足双十,居然有着一张如同女人般清秀的脸,那眼神流转,竟让慕容炎一时有种曾经见过的感觉。 慕容炎心中大感疑惑,当即斥问道:“你是谁?” “草民毕成功,是王宝坤大人的老师。”年轻的男子低着头严肃地回道。慕容炎却在瞬间有种想笑的冲动。王宝坤三十有余,而这个男子却不足双十,怎么可能是王宝坤的老师呢?年轻人,说假话也敢如此大胆。只是慕容炎唇边的笑意才现,那年轻人却突然加重了语气道:“皇上请不要见笑,岂不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吗?” 慕容炎不禁发出一声轻哼,从面相上看,慕容炎还真没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会有多大的本事,可听其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慕容炎倒是奇怪,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做玉宝坤的老师。不过瞧着王宝坤恭敬地一言不发的模样,慕容炎还真是好奇这个男人会些什么? “王宝坤,你这个老师教你什么?”慕容炎直接问那王宝坤。 “老师主要讲解名臣录,帝王记……教微臣做人的道理。”王宝坤认真地答道。 “那你说说这位老师都教了你什么道理?”慕容炎追问道。这一次那王宝坤的回答再次出乎慕容炎的意料,他答道:“老师教育微臣,为人臣止於忠,为人父止於慈。为人子止於孝,即是做人分际。” 慕容炎不禁瞧向那年轻男子,虽然讲得有些道理,可毕竟太过年轻了。连慕容炎的心中都不禁闪过一丝遗憾。随着荣胜仁身份的揭穿,慕容炎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知识渊博,可随时给慕容炎分析朝政,解读史书之人了。 “皇上,微臣所知何止这些,微臣可为皇上讲解帝王记,其中记录六十位成功帝王一生治国功过。微臣还可为皇上讲解名臣录,其中记录有六十名将相辅国之方。相信皇上听了一定会有启发。”这年轻男子像是读懂了慕容炎的心思,慢慢地开口道。慕容炎却不禁一阵心烦,看了看那年轻男子希冀的眼神,当即道:“朕今日便听听你的本事到底如何,如果说得不好,朕今天便罚你离开军营。” 匆匆地进入那帐内,疲倦地躺于那软榻之上,很快地有侍卫端来了洗漱的热水,慕容炎一边将脚置于那热水中,一边示意那年轻男子开始。 “微臣今日给皇上讲的是统一六国的秦始皇。”年轻的男子开口了,慕容炎闭目养着神,一边不甚经意地听着,可随着那年轻男子的讲述,慕容炎的眼睛张开了,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那年轻男子一点一点地讲述着,从秦始皇统一六国开始,政治上提高帝王尊严、厉行中央集权、废封建置郡县、加强基层统制、实施严刑峻法;经济上迁徙豪富、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定土地私有;军事上销毁兵器、夷平险阻、移民戍边、修筑长城;交通上统一车轨、修建驰道、沟通水路;文化上统一文字、统制思想;对外北伐匈奴、经略百越等等,只听得慕容炎心神往之,敬佩异常。 虽然这个男子的声音底气不足,虽然他的声音还稍有些稚嫩的感觉,却听得慕容炎胸中热血沸腾,只觉一代帝王若有如此成就,那真不枉活这一生。慕容炎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中,在这男子精彩的讲述中,时间早已过了两三个时辰。 年轻人却并不思此罢休,清咳了几声,突然大声地吟诵了起来:“大地在我脚下,国计掌于手中,哪个再敢多说话。夷平六国是谁?哪个统一称霸,谁人战绩高过孤家。高高在上诸君看吧,朕之江山美好如画,登山踏雾指天笑骂,舍我谁堪夸!秦氏始人在此,夺了万世潇洒,顽石刻存汗青,传颂我如何叱咤。” 在慕容炎的意犹未尽中,那年轻的男子却就此打住了,告辞道:“微臣这有关秦始皇的讲完了,这就告退了。” “对了,你叫什么?”慕容炎震撼地问道,想不到在王宝坤的身边居然有如此人物。怎么自己以前就没有注意到,耽搁了多少学习的好时辰。 “臣,毕成功,皇上健忘了。”年轻男子傲然地答道。慕容炎这才想起刚才确实问过他姓名了,可刚才听着这般激动,所以慕容炎都忘记了。不过就算此时这个男子说话有些无礼,态度有些傲慢,慕容炎却一点也不生气。直接命道:“毕成功,从今天起,你每天晚上到朕这里,给朕讲这帝王记。” 回应慕容炎的却是那毕成功淡淡地追问:“请问皇上给臣何职位?” “你若表现得好,朕自不会亏待了你。”慕容炎不禁笑着回道。年轻人果然还是年轻了些,这就直接要官了。可只凭这一个说书般的故事,慕容炎又岂可能把一个职位给如此随意地赏给一个人。想入朝为官,还得靠真本事。 第七十七章:人生如棋 三天了,颜月的诊脉终于结束了。这不得不感谢司空将军的好办法,他不仅把随行的军医召来,还把当地的颇有些名声的大夫召来,再把士兵们按病情分开就诊。这样一来,颜月的工作量大大地减轻,三天时间已然基本结束诊脉。傍晚离开那诊病帐篷时,颜月听到的是如雷般的呼声。 三天没见慕容炎,颜月的目标当然是直奔向慕容炎的住所,而司空将军则十分负责地汇报着皇上这三天做了何事。据司空将军说皇上新封了一位太傅大人,这三天里太傅大人一直给皇上讲课。皇上对这位太傅大人十分敬重,就连吃饭也一同用了。还说这位太傅大人十分得年轻,名字也十分的奇怪,叫毕成功。颜月倒不禁对那位太傅十分得好奇。上一任太傅荣胜仁确实是博学多才,若不是其是天宏国人,担任太傅职位倒是名至实归,这一任太傅大人会是如何呢? 慕容炎的帐篷外侍立着十多名侍卫,王侍卫一见到颜月立刻恭敬地行礼,只是在其还没开口时,颜月已做了个禁声地动作。颜月蹑手蹑脚地走近帐篷仔细地倾听。众侍卫瞧着颜月的动作不禁又是奇怪又是好笑,却在司空将军的瞪视下很快地目不斜视。只是司空将军也不禁有些脸红,自家娘娘怎么会有听墙根的坏毛病呢?不过司空将军很快地又在心里给自家娘娘下了断语,娘娘听墙根似乎也很可爱。受其影响司空将军也竖起耳朵认真地倾听起来。 “吴王宠爱妃子西施,西施对吃十分得讲究,凡是食物都讲个鲜字,尤其爱吃鲜鱼。夫差便花大价钱修了一座规模巨大的养鱼城,直通盛产鱼的太湖,让水时来时去,不仅得到了太湖的鱼,还保持了鱼的新鲜。同样为了保证鸡鸭的新鲜,吴王还修了鸡陂和鸭城。而住处,前前后后修的有馆娃宫、玩月池、吴王井、琴台、采香径、锦帆径、长洲苑、响屐廊和玩花池等等。在吴王无休止地挥霍着国库的情况下,连年大旱的吴国百姓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应付国家连年的对外战争负担,以至于吴国很快地被臣子国越国所灭。皇上,你知道这吴国为而灭亡吗?…………” 这故事中的人物颜月也知,中国历史上四大美人西施,只是颜月更震撼地是帐篷里的人居然也知。如果所料不差,这说话的应该就是司空将军所说的才受封的太傅大人。颜月一时骇得脸色煞白,穿越,莫不是慕容炎才封的这位太傅大人也是一位穿越者吗?莫不是真是他乡遇故知!只是不知此位太傅他是魂穿还是身穿?是本色穿越还是男女混穿? 司空将军却听得到暗暗点头,暗思皇上册封的太傅果然不简单,所引经据典自己从没有听说过。在两人心思各异时,却听到屋内传来皇上的斥问:“谁在帐外?” “回皇上,是娘娘和臣。”没等颜月开口,司空将军已然答道。 颜月几乎是僵着身子进入了大帐,对那三日未见的慕容炎只一掠而过,对慕容炎的对话也置若罔闻,却把目光停留在那帐内个头不高身材瘦削的男子身上。肤色黝黑,眉毛杂乱,鼻子还有些塌……只是在那么多平庸之中却有着一双灵动至极的眼,那眼神与颜月探究的眼神相遇时,竟波澜不惊,深若潭水。他清朗的声音道:“臣毕成功拜见娘娘!” “你给皇上讲课?在讲些什么?”颜月脱口问道。 “禀娘娘,臣今日给皇上所讲中吴王夫差和西施的故事,联系三十六计讲解美人计。接下来,还要给皇上接着讲解。”那毕成功认真地答道。颜月倒有些急了,眼前的这个人,他究竟是哪穿来的?只是当着其他人的面,颜月却不知如何开口。 慕容炎倒是一脸的喜色,看看颜月,又看看那毕成功,笑着道:“太傅大人早些歇息吧,朕没想到爱妃今日可以歇下来,所以今晚的课停下吧。” 颜月心中却有些遗憾,毕竟颜月正想找个机会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聊一聊,慕容炎若真是这般打发了此人,倒让颜月有些着急。瞅着那个男人,颜月却找不到让其留下的任何理由。 “皇上,臣说完一个典故便会离去。”毕成功慢慢地道,也没等皇上同意或反对,已直接说了下去:“周成王与弟弟叔虞闲聊,一时高兴拿起树叶开玩笑要分封给他。叔虞信以为真就去告诉叔叔周公,周公对成王说天子无戏言,说话不慎重,失信于人,将会失去人心。成王只得择日封叔虞于唐,方圆100里地。从此成王更加注重听取别人的意见,慎言慎行。这个典故便叫做君子无戏言!” 在那毕成功讲解的过程中,颜月的目光几乎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又是自己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历史故事。他不管来自哪个年代,却一定和自己一样来自同一个历史空间。不过颜月不得不承认,他与自己各有所长,颜月过去学得是医,现在仍从事医者的身份,能做的只有治病救人。而眼前的这个人前世说不定是个历史老师,否则怎么会把历史故事说得如此栩栩如生呢? 而慕容炎的脸色却一片赧然,脑海里只不停地响起“君子无戏言”五个字。在慕容炎年幼之时,虽然与当时的太子慕容复一起读书,可由于当时皇后的授意,专门教学皇子的老师对太子是悉心指导,对慕容炎却是简单应付。因此,慕容炎一直就想有个严厉的太傅给自己传道授业解惑,这也是慕容炎当重用年荣胜仁的原因。而今,这毕成功就就是借着“君子无戏言”这五个字来告诫慕容炎,自己与慕容炎授课有约在前,而娘娘在后,皇上不应该舍已求彼。 想了又想,慕容炎终是面有难色地对着颜月道:“月儿,朕今日已约了太傅讲学,今日月儿先好好歇息,朕明日有空再去看你。” 慕容炎的话让颜月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认真地审视着慕容炎,颜月看到的是有些躲闪却又执着的眼眸。一时间,颜月突然有些茫然,那个在映雪国、在山谷中、在奇异城时刻赖着自己的慕容炎没有了,回到这大戎,他又完全找回了他帝王的感觉。一连三日不见,此时相见,他居然仍选择不陪自己。 慕容炎的目光先有些躲闪,接着便把目光投在那毕成功的身上,示意着毕成功快些开始。司空将军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不知是应该赞颂皇上的一言九昆鼎、言而有信呢?还是该鄙视皇上的不解风情呢?还有那叫毕成功的太傅大人,瞧着这么年轻,居然如此的不审时度势,不过司空还将军还是有些佩服这位年轻的太傅大人,在皇上和娘娘面前这位年轻人居然能压得住气场。 “皇上,臣接下来要讲的是秦朝的相国吕不韦大人。”毕成功开口道。 颜月只觉心中诧异无以伦比,在毕成功还没有说不去之时,已然冲动地开口接着道:“太傅大人是想讲吕不韦的’奇货可居’,还是说他的’一字千金’,或者是说’秦始皇是他的儿子’故事?”颜月对历史并不感兴趣,所知所学也了了无几,可偏偏对这位吕不韦知道一些,只因那时看了个什么电视剧,就说了这位吕不韦的故事。 这一次受惊骇最大的是慕容炎,似乎突然悟出了什么,慕容炎打量那毕成功的眼神有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而司空将军保持一如既往地对颜月的崇拜,只觉自家娘娘简直如那天人一般让人敬仰。而那位毕成功大人的表现却完全出乎颜月的意料,他只是愣了片刻,这才慢慢地道:“想不到娘娘居然和臣看了同一本书。” 那毕成功的如此回答,如此的面不变色,倒让颜月自愧不如,再思及他所说“同看了一本书”之话,颜月不禁失笑。这句话很好地解释了为何毕成功讲课内容颜月也能知道的问题。可惜这里有个慕容炎,颜月早已在山谷中对他坦白,这般的掩饰慕容炎他应该能分辩得出吧。想到此颜月不禁抬头看向那慕容炎,可那厢的慕容炎却不知何时低下了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臣早已听闻娘娘聪慧敏学、心怀天下、多情重义、姿容更是胜比天人,今日一见微臣真是三生有幸,微臣有机会还请娘娘不吝赐教。”毕成功说着已一鞠而拜,这一拜却拜得颜月脸通红,见过夸人的,可没见过这么会夸人的。颜月一时无语了,想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们上课吧,我走了……” 等毕成功慢慢直起腰时,帐内只剩下了毕成功与皇上慕容炎两人。毕成功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抬头看向慕容炎时,却见慕容炎看向自己的眼神一片清冷,毕成功更从那清冷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缕杀气,一时间帐内空气仿佛凝结到了一起,不知不觉汗水从毕成功的额头流下,而毕成功站在那里手却不敢抬一下。 “毕成功,就凭你刚才如此和朕的爱妃说话,朕便可以要了你的脑袋。”慕容炎冷冷地道。毕成功膝盖一软,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慕容炎的声音却在继续:“你现在就回去好好想想,用什么来将功赎罪,否则……” 慕容炎没有说完,而在这片刻之间,毕成功已衣衫尽湿。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然后无声地退下。纵是回到帐内毕成功依然没有从刚才慕容炎那片刻流露出的杀气中醒过神来,王宝坤小心翼翼地在面前说了几句也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应。 这一次太仆寺卿王宝坤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竟紧张的牙齿直打颤,颤着声地问道:“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发现主子你的身份了?” 回应王宝坤的是那毕成功半晌的沉默,就在王宝坤等了很久,以为自家主子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到那毕成功冷冷地哼道:“想不到皇上对她如此不同,那吴王夫差对西施也不过如此。幸亏本宫提前走出了这一步,否则等在宫中,岂不是坐以待毙!” 第七十八章:情深意长 颜月走到自己的大帐前突然怔怔地停住了脚步,这才醒悟到那太傅大人似乎棋高一着,颜月原本准备是和慕容炎一起用餐的,可对方只随口夸了几句便让自己落荒而逃,这番本事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兵不血刃。同样是穿越,颜月只拥有一身的医术、毒术,却在这谋略用计上算得上是毫无心计,回忆前世颜月也曾看了许多的后宫大戏,感觉中那些尔虞我诈也不过尔尔,可轮到颜月上场才发现面对计谋颜月依旧是毫无招架之力。 长叹一声,颜月意兴阑珊地步入大帐,随着那帐门的揭开,一股浓香直扑入鼻。大帐内的桌上竟摆了满满的一桌菜肴,仅是闻着味道便知这些菜的味道必是极好的。菜有香辣猪手、薄荷叶煎蛋、排骨炖玉米、烧鲫鱼、素炒香菇、番茄豆腐、八宝野鸭、清蒸鲈鱼等;汤是冬瓜蓉荠菜;点心有葱油饼、素蒸饺等;而主食则是凉扮面。颜月不禁拧起眉头,感觉中即使是那慕容炎有心,应该也不会做得出这一桌如此美味的菜。这一桌菜倒更像是丁香的手艺,或者还有些像完颜萧的手艺…… 念头闪过,颜月心中突然多了一份酸楚。当日在奇异城的那晚,果断地回绝了完颜萧,他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又怎么可能会做菜给自己吃。这般想着对着一桌子的美味却突然没有了吃的念头。忙碌的三日,颜月没有时间去想奇异城的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想未来的生活,可明天起便要踏上回那大戎皇宫的路,今后的路会如何?颜月觉得茫然,今年的生活,相爱,只有相爱便够了吗? “我说姐姐一定念着我们吃不下饭,怎么样,我赌赢了吧!”清脆得意的声音从那帐篷中隔开的内室中传了出来。有那么片刻颜月以为自已的耳朵一定是听错了,在这大军中怎么可能听到丁香的话呢?可茫然间再对上那一桌子的佳肴,颜月猛地立了起来,向着那内室快步冲去。 不仅有丁香,还有雷、雨、冰、霜,更让颜月诧异的是在丁香的身旁还有着那个映雪国的王爷完颜萧。颜月怔怔地凝望之间,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你们瞧,姐姐都忘了我们,都不认识我们了,我们还是走吧。”丁香弱弱的声音打趣着。那几人居然对视一番,全部默然地选择了走开。颜月就那般怔怔地盯着那五个男人从自己的身边一个个走过,泪水从脸上滑落,只觉心中温暖无限。而那丁香则落在五人的身后,依旧弱弱地打趣道:“果然不认识了,姐姐现在是娘娘了,不理我们了,我们走了,再见……” 颜月被这几人统一的行动给气乐了,几日不见,想不到这几人捉弄人的功夫倒是见长了!眼见那几人已走到了帐篷门前,颜月当即嚷道:“丁香,别跟那几个混蛋走,他们几个今天要敢走出这个帐篷,我让他们偿偿我新制的毒,再找几个老太太丢给他们。” 几人同时回头,全部是一脸夸张扭曲的表情。完颜萧哼了一声接着道:“真有这药,倒一如给本王。若哪天那慕容炎负你,我把药下到他身上,直接恶心死他。”几人同时笑了,显然完颜萧所说完全符合几人的心思。这一叫一嚷一笑,颜月心情也豁然开朗。当即招呼帐外的侍卫再准备些板凳,一起坐下吃饭。 只是此时颜月才想起问及如何进入军营又是如何备下这么一桌丰盛的酒席,颜月才知这其间有一个不可忽略的大功臣――轩辕耀晖。 原来那慕容炎为了捉拿那逃犯杨这坊,自离开奇异城时便放出消息,称荣胜仁因刺杀皇上不成被杀,如今尸体被扔在那奇异城外的小山坡上。慕容炎更是授意那些传播消息之人夸大其辞,什么尸体被狗啃,被鸟啄,被蛇咬,不消三日便会只剩一堆白骨。而轩辕耀晖则受命领人埋伏着那小山坡附近,只要那杨之坊一露面便一举拿下。 只可惜轩辕耀晖带领侍卫们在那小山坡上埋伏了三天三夜,受够了蚊虫叮咬,也没有见到那杨之坊的影子。一来估计那杨之坊没有得到消息,二来估计既使是得了消息,也绝不会此时冒这匹夫之勇。毕竟是这一个明显的圈套,那杨之坊在孝字面前,依然选择了沉默。 而轩辕耀晖没等到杨之坊,却等到了雷、雨、冰、霜四个人。这四人前去给荣胜仁烧些纸钱,轩辕耀晖则以为这四人是杨之坊的人,结果双方不打不相识。不过雷雨冰霜得知对方是大戎之人本不想起纷争,主动提起了颜月,而轩辕也告知了自己的身份。这四人回去和庄嬷嬷提起这轩辕耀晖,于是就有了今晚给颜月送来一桌佳肴之事。 颜月这也才解了惑,要知这军营戒备森严,又岂是他们这几人随便进入的,即使进入又到哪里去做出这么多的菜?原来一切都是因为那轩辕耀晖的缘故。颜月一边暗暗骂那位轩辕耀晖以权谋私之时,一边又在心中暗暗地感激着那个家伙。 而丁香更是把自已酿造的醉花香酒带了一坛,一开坛子一股酒香便直扑入鼻,颜月只是闻着便有了酒瘾。在那奇异城别离时还没有这般悲喜交集的情绪,只是倒是心中又是欢喜又有些忧郁。颜月也不和这几个人客气,端起酒杯一杯一杯地喝了下去。 “姐姐,庄嬷嬷说让雷、雨、冰、霜不要回去了,就跟着你到大戎去。有什么事情也有人在身边照应,而且也好方便与奇异城通消息。”丁香趁着颜月豪饮之际,弱弱地劝说道。这样的话庄嬷嬷在奇异城时已然有过交代,可当时便被颜月拒绝。不想此次他们前来,还抱了这么一个心思。 “不行,此事不要再提!纵是喝多了酒,颜月仍然直接反驳道。这四人一向自由惯了,皇宫之中,纵是有那慕容炎的放纵和庇护,又岂能如那奇异城的小院中自由。颜月怎忍心让这四人随自己到那如牢笼一般的皇宫中。更何况这雷、雨、冰、霜和那春花秋月、雕栏玉砌也都到了婚嫁的年龄,颜月来时已然对庄嬷嬷有所交代,若他们真有彼此中意的,庄嬷嬷便可做主给他们主婚。此时又怎么可能带着他们到那大戎皇宫中去。 当然颜月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那皇宫真得如家一般温暖,颜月会让他们都进宫过上那么一段时间。只是不是现在,将来能否如此颜月也不可知。 如此直接的反驳没有出乎丁香的意料,只是想了又想,丁香还是附在颜月的耳边弱弱地请求道:“要不,姐姐,我陪你回宫吧。好歹妹妹我能烧得一手好菜,到时帮不了你什么,可以给你做好吃的。” 只是这一次丁香还没说完,颜月已是一声暴喝:“你们几人谁都不要再提跟我去大戎之事了,今天我们就喝酒送行,谁要再提想去大戎之事,那么谁去当皇上娘娘,我不去。”众人皆不言语,却在心中暗暗道,这话怎么可能,甭说在座的大多都是男人,就算是女人,那慕容炎可能让别人当娘娘吗?那大戎朝美女少了吗?偏那皇帝纠结着自己的主子不放。 “颜姑娘,如果哪天那慕容炎负了你,别忘了,本王一直在映雪国等你,本王的王妃之位也一直给你留着。”完颜萧再度开口了,颜月这一恼口中的酒差点呛了出去。似乎这位完颜萧进帐之后只讲两句话,却偏偏两次都提起了“慕容炎负了颜月”,颜月只恼得对着那完颜萧一脸怒容,颜月一瞪眼,众人也都跟着颜月一起向那完颜萧瞪眼。完颜萧在这么多又瞪有杀伤力的眼神下,只有闷头吃菜的份了。 “姐姐,你再想想,要不让我随你去吧!”丁香再次弱弱地道,颜月直接用眼神秒杀了丁香的要求。其实颜月比谁都知道,那皇宫对丁香来说其实就是一个恶梦。曾经因为颜月丁香被地张小乙残暴折磨,而今颜月又怎么可能会将丁香她再带回到那个牢笼之中。 这一顿酒众人都喝到了七八分醉意才依依不舍离去。直等到帐外再无动静,颜月才悄悄地走出了帐篷,酒意涌上头,颜月的脚步竟有些发飘。站了一会颜月总有种要倒了的感觉,用手拉住了帐篷的一角才立住身形。夜色幽深,繁星满空,黑暗中依俙可见几个人影伫立在不远处,而雷雨冰霜等人早已不知到了何处。颜月长长地叹息,今日一别,真是不知何日再聚。想着想着,竟不由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月儿,你随朕来,朕有话说。”低低的声音响在耳畔,慕容炎不知何时站在身侧握住了颜月的手。想来这一晚他必是来过,必是知道帐篷内的告别情形,而没有打扰。颜月身子一晃,还没有回答,人却倒在了慕容炎的怀中。再一晃神之间,颜月已置身于慕容炎的帐中。 “你要说什么?”颜月摇摇晃晃地找一椅子将身子半躺在那椅子上,这才醉眼朦胧地问道。 “朕知道以前对你的伤害,朕也知道你心中的恐惧与担忧,朕今天在这帐中向你立誓,决不会重蹈覆辙。到皇宫之后,朕必清理后宫,保证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个女主人。若违此誓,慕容炎必不得好死!”灯光下慕容炎目光灼灼无比热诚真挚地道。纵是酒后的颜月有些迷糊,却也知此番言辞毫无做作,更不会虚假。 “月儿,朕所说,你不信吗?”慕容炎不知自己所说颜月究竟听到了几分,她半躺在那里,娇腮微赤,睡眼惺忪,眼波流转间竟妩媚撩人。听到慕容炎的问话,她先是嘟着嘴沉思了片刻,接着唇角绽开一丝微笑,那微笑是那般的明艳动人,让慕容炎情不自禁地迷失其中。 “我—信你!拉--我--起来!我要回去睡觉了……”颜月断断续续地道,谁让酒后的颜月说话舌头有些拐不过弯呢。颜月只有将手伸向那慕容炎。 那是一只凝脂白雪般的纤手,十指尖尖,纤细修长,圆润小巧的粉色指甲如那精巧的贝壳,极是惹人。慕容炎的脑海里不知怎地闪过奇异城那晚瞧过的脚指,心神一荡之间,唇已不受控制地吻向了那只小手。温柔的吻从那手背到手臂到脖间,变得越来越炙热,越来越热烈。那怀中的人儿不知何时主动的搂上了慕容炎肩,这是一种纵容,更是种召唤。 这一夜他肆意地索取,她热烈地回应,直到天色微明,方才紧拥着彼此沉沉地睡去。 第七十九章:千古一帝 颜月悠悠醒来之际,慕容炎已不在身侧。想到昨晚的温柔与缠绵,颜月的脸不禁发烫。床榻前搁着沐浴的木桶,颜月好奇地试了试,想不到那水温竟然正好,而木桶旁边的凳子上,还放着一套备好的衣服。想必是那慕容炎算着时间给准备好的。此举倒真是温柔体贴,正符合颜月的需要。昨晚喝了酒,再加上出了一身的汗,此时洗一个澡正是颜月所需。 沐浴完毕,颜月这才走出帐篷,只是掀开帐篷的第一眼颜月这才愣了。天色大亮,瞧着日头居然已近晌午时分,而那空旷的田野上只余下对面和自己刚才走出的两顶帐篷,那成千上万顶帐篷,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颜月太震撼了,这一觉睡得太沉了,居然大军全部撤退了,颜月一丁点的动静好没听到。 帐外侍立的侍卫立刻回禀道:“皇上正在听太傅讲课,交代说娘娘若醒了就先用餐。” 颜月不禁好笑,想必是那个叫毕成功的太傅用他的知识吸引了慕容炎的注意。不过,这似乎也不是坏事,多学一点总是好的。在颜月的沉思中,侍卫已很快地将早餐备好。颜月腹中正是饥饿,注意力很快地转移到了早餐上。早餐很简单,却是非常的精致。早点是菠菜鸡肉饼,粥却是樱桃银耳粥。菠菜鸡肉饼颜月常吃,所以不甚在意,倒是那樱桃银耳粥甚得颜月心思。汤汁深红浓稠,银耳入口即化,樱桃更是酸酸甜甜,喝得甚是爽口。 颜月吃了一半之后,方才醒悟出今天的早点有些不对劲,因为慕容炎身边的御厨虽然手艺精湛,却不会这般的独出心裁。而且这早点倒有些像专门给自己备的。樱桃,具有着调中益气、健脾和胃以及养颜驻容的功效。颜月不禁一阵心慌,这样的膳食倒有些像丁香的手法,不会是丁香暗中留了下来吧! 想到此,颜月着急地喊来侍卫打听,不过这一打听颜月的心也放了下来。原来这早餐竟然是太傅大人写好了食材和做法交给膳食间的。听侍卫说,皇上早上用的早膳也是膳食间按照太傅大人的单子给准备的,皇上今天早上用膳也很满意。 媚主!颜月的脑海里第一个闪现的词居然是这个。想不到这个毕成功居然如此的急功近利,为了得到皇上的赏识居然连皇上的膳食也想到了。不知他还想到了什么方法?颜月突然觉得厌恶,原本心里高兴在这时空居然也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穿越而来的人,却在今天感觉到对方的谄媚时有些厌恶。在颜月的感觉中,这种刻意讨好上司的人都太精于算计,而恰恰颜月最烦的就是和那些心眼多的人打交道。 而吃饱饭后的颜月很快地又累了,连续三天的诊脉再加昨天一晚上的大战,颜月不累才怪。所以吃饱没事干的颜月直接上床睡觉。 同颜月悠哉悠闲相比,另一个大帐内却是气氛紧张,毕成功一脸的战战兢兢,身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今天讲的是汉武帝刘邦,从刘邦的出身到刘邦利用迷信做大事,从楚汉相争到称帝建汉,从轻慢儒生讲到诛杀功臣,慕容炎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发问,可那犀利的眼神看向毕成功时,却让毕成功感到无穷的压力,汗水一次次不知不觉流下。 “朕说过什么,毕成功?”慕容炎终于冷冷地开口了,毕成功膝盖一软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知道,皇上让臣将功赎罪。臣知道一顿早膳绝不能赎了臣对娘娘的亵渎之罪,臣想好了,臣想好了……” “说,不要结巴,朕不想听着累耳朵。”慕容炎的声音如那锐利的刀一般,毕成功努力再努力地控制住心神,这才恢复了几分的理智。只是过是说了一句“臣和娘娘看了同一本书”,只不过是夸赞了娘娘的容貌惊为天人,就让慕容炎如此的气恼,毕成功的手指甲已掐入了掌心肉里,却一点也没有觉察出痛意。 “皇上,臣曾经和皇上说过秦始皇。那秦始皇13岁即位为王,22岁开始亲理朝政,十年间先后灭了韩、赵、魏、楚、燕、齐六国,39岁完成统一大业。建立一个汉族为主体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强大国家。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史皇帝,被后人称之为‘千古一帝’,臣想问的是皇上你,你也想要成为这样的千古一帝吗?”毕成功凝聚着全部的心思问道。 千古一帝?如今天下四分,大戎国、映雪国、苍穆国、东阳国,毕成功的意思是要统一这四国吗?慕容炎心中震撼!这在自己这个朝代确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开创,想到后世的史学家们为自己浓浓地记上一笔,或者写上“千古一帝”时,慕容炎突然觉得胸中热血奔腾。只是这可能吗?自己怎么能做到这一步,武力征服?有必胜的把握吗? “你有何法可让朕统一四国?”慕容炎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冷冷地问道。只是那略有些变化的声音已然暴露了慕容炎的内心。毕成功不禁心中冷笑,这么多年的相处,对于慕容炎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早已了然于心,何况这征服天下又是哪个男人可以拒绝的呢!自古男人征服而下而征服女人,而女人则征服男人来征得天下,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从黄帝、炎帝开始,天下从来都是以大规模的战争方式实现政权的统一。即便是夏商周三代千余年,天子王权诸候制的松散也是在大规模的‘汤武革命’式的战争来实现。秦灭六国建立了中央集权的秦帝国;秦末大乱,群雄逐鹿,楚汉争霸,刘邦击退项羽,建立汉帝国……历史上的分分合合,没有不是以战争开始,以战争结束。因此皇上若想当上这千古一帝,雄兵铁骑是第一基础。”毕成功慢慢地言道,显然这些话语并没有出乎慕容炎的意料,慕容炎脸上的表情没有惊讶也没有其他。 “但臣昨夜辗转反侧,却突然想起了一段历史故事,可以帮皇上兵不血刃赢得那苍穆国,不过此法能否行得通,还需皇上定夺。”越是说到要紧的地方,毕成功的语速却越是慢了下来,慕容炎已有些迫不急待,可毕成功却似丝毫没有察觉。 慕容炎却突然笑了出来,这个毕成功不就是故意如此吗?吊足了胃口才说,不过慕容炎偏不如他愿,他想吊胃口就让他慢慢地吊,果不其然,那毕成功眼见慕容炎没有开口,便接着说了下去。 “臣想起一段战争,汉武帝时,李广率兵出击匈奴。进军初期,西路汉军抓获了匈奴的一些前哨骑兵。据这些俘虏交代,在得到汉军大举远征的情报之后,匈奴人将下有咒语的牛羊掩埋在汉军途经、驻扎的道路、河流旁边。后李广冒险率军深入匈奴腹地,计划一举捣毁其统治中心。此时给养不足问题突出,汉军只得就地寻找水源和食物,解决饮食问题。此时匈奴的巫师们所掩埋的牛羊发挥了可怕的作用,汉军迅速而大批地病倒甚至死亡,军队的战斗力急剧下降。结果,七万汉军竟然被五万匈奴军队击败。”毕成功说得极慢,慕容炎听得也极认真。 “你是说巫术?你会巫术?”慕容炎的表情是震惊的,这巫术不够光明磊落,夺天下岂能靠如此之法! 毕成功专注地凝视着慕容炎的眼,沉声道:“皇上你错了,这不是巫术!而是细菌!那些被掩埋的牛羊大多是患有疾病,掩埋一段时间后其体内便会滋生出大量的细菌。这些滋生的细菌会渐渐扩散到附近的土壤水流之中。对于远征的汉军来说,水源是要随时随地加以补充的,只是当他们饮下染了细菌的水后,就会患上霍乱、疟疾等疾病,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瘟疫。而臣有办法使苍穆国的很多地方同时得上瘟疫,如不及时治疗,会很快地十室九空哀鸿遍野。” 随着毕成功那阴森的语气,慕容炎不觉随之一惊,眼前似乎浮现了那种荒凉景象。为了达到统一,做出这般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过了!慕容炎想着竟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而毕成功当然猜得到慕容炎在想些什么,当即接着道:“战争比这死的人会更多,而且臣相信会有人会制止这样的灾难发生。” 毕成功的话确实点醒了慕容炎,瘟疫之事,此次映雪国沐阳城内的瘟疫不是靠颜月救治的吗?难不成毕成功的意思是他来下毒,由颜月来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吗! 毕成功却从慕容炎的脸色中看出了端倪,慢慢而慎重地道:“臣相信皇上已然知道了答案,瘟疫来袭,苍穆国根本无力自保,此时只要皇上答应救援,他们是选择在恐慌中死去,还是从此归顺皇上,相信他们会想得明白。这是臣所能想到的最简单的统一苍穆国的办法。” “那接下来你要朕做什么?”沉默了片刻之后,慕容炎慢慢地问道。 “什么也不做,只要陪着娘娘浏览大戎的大好河山,等着臣的好消息便可。”毕成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果然权力东山对于男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毕成功赌对了。 “还有一事,此事不可告诉娘娘。”慕容炎突然慎重地提醒道。换来的是毕成功不明意味的一笑。慕容炎想要发火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八十章:微服出游 慕容炎怎么也没想到颜月懒起来还真不是简单地懒,这回笼觉直睡到午膳时分。还睡得那般的香甜!瞧,那一头蓬松的乱发,睡着时娇憨的模样,倒有些像没长大的丫头。慕容炎就那般瞧着,只觉心中被那幸福的感觉堆得满满的,而那娇嫩的容颜让慕容炎忍不住一次次低下头去轻吻浅啄。 颜月终于在一次窒息式的长吻中醒来,醒来时正对上慕容炎那宠溺的目光,还没等颜月头脑清醒,又是一记热吻袭了下来。只是此次的吻不同于刚才的怜爱疼惜,而是充满了霸占与掠夺,颜月本不清醒的大脑更加得眩晕了,在慕容炎的强势攻击下很快地缴械投降。好在,慕容炎始终记着白日不可宣淫,强制抵制了情动,终是从美人怀中抬起了头。 “月儿,你想到哪玩?”暗嗓的声音中仍有着那浓浓的情欲,听着让人沉迷。颜月半晌才反应出他在问些什么。等明白过来颜月一激动便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你说,不回宫!是不是?” “是回宫的路途上挑些好玩地方,顺道玩一下,朕的皇后怎能不看看朕的大好江山。”慕容炎接着答道。颜月高兴之余倒没有在意‘皇后’两字,只以为是慕容炎的戏语,还当即笑着接下去道:“对,你只有我一个女人,我当然是皇后!我要好好浏览我老公慕容炎的大好江山。对,我想去看海,没有海玩水也行!” “离这最近的有一处天鱼湖,只是不知是不是你说的海,朕这就让王宝坤安排一下行程。你快起来,用完午膳就要出发了。”慕容炎再度交代着,有些不忍再看颜月兴奋的小脸,那衣衫不整,面带红潮的样子让慕容炎总有种想做坏事的想法。 其实颜月不知道,刚才慕容炎所说的“皇后”两字并非虚言。大军撤退之时,慕容炎已让司空将军直接进宫宣旨,册封皇后,着礼部准备皇后册封之礼。而皇宫的里原来的贵妃、丽嫔、美人们全部以为大戎朝祈福的理由派宫人送往敬佛室,没有宣召任何人不得离开。 在圣旨上,育有皇子的王贵妃也不例外地被赶往敬佛室。不得不说,此次慕容炎为了颜月真是下了狠心,这也是慕容炎暂不回宫的原因之一,毕竟那王贵妃育有皇子,其父又是副相,这两年在朝堂上拉拢了一批力量。如果慕容炎在皇宫,那些人肯定会一天几次见面求情,更会劝解。慕容炎决定待司空将军把大戎皇宫一切事情处理妥当,没有遵旨的直接按抗旨处理。到时慕容炎再带颜月回到只属于慕容炎与颜月的皇宫。 颜月当然不知道慕容炎的此番安排,纵是那毕成功也不知道皇上慕容炎交待了司空将军这些事。而此时的毕成功正独坐在那大帐中快意的笑着。女扮男装混入军营,成功地混迹于慕容炎与颜月的眼皮底下,成功的原因不仅仅在于脸上那薄如蝉丝巧夺天工的人皮面具,还在于毕成功的表演得当,当然更在于慕容炎以前根本没有真正地关注到王贵妃其人。否则同床共枕无数次,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慕容炎都不曾关注,颜月更不曾认真地认识。 后来其父王副相发来秘信,毕成功才知道慕容炎对后宫所作安排。只是此时的王贵妃坐在马车里已是一脸的自信的笑容。从后宫走到前堂,王贵妃庆幸自己没有坐以待毙,更庆幸当初与荣胜仁的合作。如果没有与荣胜仁的合作,王贵妃不会知道那么多关于慕容炎与颜月在映雪国的消息。曾几何时,王贵妃希望那多情皇帝倒不如一死了之,那自己母凭子贵,也可当个垂帘听政皇太后。可王贵妃相信那慕容炎和颜月绝不会如此死掉,他们不仅会回来,而且会是非常恩爱的回来。所以王贵妃才紧接着走出了女扮男装的第二步,此时与慕容炎相抗结果必是以失败告终。而以退为近,从朝堂之上再夺取胜利,这是王贵妃设计的新路。 到现在为止,事实证明王贵妃的路走得是对的。王贵妃本不想与颜月争慕容炎,如果颜月她进宫继续当她的娘娘,哪怕颜月当个皇后,无非是几女侍一夫罢了。可如今王贵妃不得不争,不仅为自己争,还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如果自己等在那后宫中就这般被赶出宫,那自己的儿子今年能当太子吗?估计甭想继承皇位了,就是能不能安然长大也是问题。 而今天,王贵妃更加的充满了信心。慕容炎想当千古一帝,那自己就想法成全他。反正这江山以后都是自己儿子的。至于颜月,她不是相信爱情吗?她不是一切以爱情为上吗?王贵妃会在这一路让她好好体味这爱情滋味,让她慢慢知道在一个男人心目中女人永远不如江山重要!一个男人更需要的是一个与自己一起指点江山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小鸟依人只会谈情说爱的女人。 王贵妃也就是今天的毕成功,是笑着走出了大帐,到了那王宝坤的面前时又低声交代了一番才笑着离去。 而这厢的颜月却已是兴奋地说不出话来,抱着慕容炎在他那俊美得让人忍不住蹂躏的脸上狠狠地咬了几口方才恢复了些平静。要知道这皇帝微服私访颜月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而今天自己居然成了皇上微服中的一员,这种感觉简直是太妙了!当然更妙的是发慕容炎一起游玩! 用完午餐后,一切已准备妥当,两辆马车,一辆慕容炎乘坐,一辆颜月乘坐,而太傅大人毕成功、太仆寺卿王宝坤以及王侍卫等人全部骑马。颜月听着那王宝坤的安排时倒有些奇怪,为何没有安排自己与慕容炎一辆马车,这样不是省一辆吗?更让颜月诧异的是,出发前队伍里还多出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丫头,据王宝坤说是地方官府的丫头,特意挑选来侍候娘娘来回大戎的。 出发前颜月收拾包袱前又看到了轩辕耀晖送的那个黑袋子,想着轩辕耀暉此时还守着那荒凉的小山坡上,有心想为他向慕容炎求情。可想了想,颜月还是自动闭上了嘴。颜月可是知道了那慕容炎的大男子主义,他原本也许不会惩罚轩辕耀暉多久,可自己若一为轩辕求情,说不定慕容炎他还会因此给轩辕加重处罚。颜月只能祈祷轩辕耀晖早点把那杨之坊捉拿归案,那样轩辕耀晖也早日脱离苦海。 由于上午的时间颜月差不多都在睡觉,此时坐在那马车里了无困意。颜月倒不禁对那同坐在马车里的小丫头有了兴趣,瞧那丫头低眉敛目、两手放在膝上的样子,颇懂得规矩。再加上这上车半个时辰,即没有向主子套近乎,也没有刻意去表现,显然这个丫头很知进退。看来这次那个王宝坤挑选丫头时用了心思。只是颜月有些好奇,这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就这般随着自己离开家乡,心中能不留恋吗?想到此,颜月不禁问道:“你叫果果,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因为在车上,小丫头连忙半起身行了个礼方回道:“回娘娘,奴婢父母早亡,完中也无兄弟姐妹。就连那远房亲戚也都十多年不曾走过。” 颜月不禁心存怜惜,心中猜度可能正是因为从小无人照顾的原因吧,这个小丫头才会如此地谨慎守礼。一个人孤苦零丁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想必她的日子一定很是孤单寂寞,所以才会毫不留恋地来服侍自己吧。如此想来颜月放柔了声音道:“你即跟了我,就不必这般拘礼,就当是自家姐姐一般便可。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我也会像对待自家妹妹那般对待你。” 果果一阵错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颜月一眼,这才恭敬地回道:“奴婢谢主子。”颜月想要纠证一下她的称呼,可想了下话到嘴边却又改道:“坐在车上闷得慌,果果,你给我说说你们封城的地方风俗吧?” 果果更是木呆了片刻,可能没想到颜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迟疑了片刻才结巴地问道:“娘娘,你想听什么?吃的、玩的、或者是其它?”颜月不禁一乐,随口道:“你说什么都行,你说,我听着便可。” 颜月与那果果在车上聊得热闹,慕容炎也把那太傅毕成功叫到了车内,此时的毕成功正口若悬河地分析着四个字“妇人之仁!” 楚汉相争时,刘邦兵败彭城只身逃走,后在逃难人群中发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楚军紧追,刘邦急于逃命,嫌车太慢,竟将两个孩子推下车去。部将忙将孩子抢回车中,可刘邦再次扔下子女。而且一气之下,连部将也要杀,部将只好带着两个孩子下车逃跑。 再有一次楚汉两军对峙时,项羽把刘邦的父亲拿到军中,要挟刘邦如不退军便将其父烹了。可刘邦却毫不犹豫地道:‘我俩曾经为结拜兄弟,因此我父亲也是你父亲,你若把父亲烹了,到时别忘了分我一杯羹。’所谓虎毒不食子,可是刘邦在大难面前,首先舍弃的是自己的子女,更弃自己的父亲于不顾。 细声细语地说完刘邦的这些典故,毕成功又慢慢地道:“鸿门宴中,项羽因刘邦为年长老者,而没能痛下下杀手。后来丢掉了天下,最终自己也被刘邦杀死。此两人一生一死,一个成功一个失败,请问他们究竟是成功者?是那自刎乌江的项羽,还是汉高祖刘邦?若是皇上你选,是愿意当那汉高祖?还是愿意当那西楚霸王项羽?” 回应毕成功的是长长的沉默,也许任谁听到刘邦抛子弃父的故事都会心存鄙夷,可那样的人却是一个成功者。慕容炎怎么也不愿意选那自刎乌江的项羽! 毕成功接着言道:“汉武帝为了防止外戚扰政,传太子之位时便杀母取子。请问皇上又是如何看待呢?一代君王,眼中看到的应该是江山,而不是身边的几个人!只有踩着无数和鲜血,才能成就一代伟大的帝王!” 毕成功结束了论述,换来的是慕容炎久久的沉思。 第八十一章:一腔怒气 马车慢慢悠悠地赶到那天鱼湖村已是傍晚,从车帘处吹来的风中夹杂着一丝湿气,湿漉漉吹到身上,让人觉得身上汗津津得难受。颜月有些迫不急待了,不知道那天鱼湖如何?湖水清吗?有鱼吗?可以游泳吗?颜月挑开帘子极目开望,却只望到星星点点的草屋和那袅袅的炊烟,那天鱼湖却不知在何处。 “少爷,天色已晚,不如找户大点的农家,先吃了晚饭吧。”王宝坤站在车外向着前面车里的慕容炎回禀着。因微服出游的原因,众人把这称呼都改了一番。称皇上为少年,称颜月为夫人,太傅为先生,王宝坤为管家,而王侍卫等人则为家中的护卫,这一行人的目标地是大戎,而原因是走亲访友。 因为两车离得近,所以颜月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对于颜月来说,吃饭倒不重要,重要的那天鱼湖究竟怎样?所以在王宝坤还没有等到慕容炎开口说话时,颜月已开口嚷道:“不要在这里找农家,到那最接近天鱼湖的地方找户人家。” 王宝坤错愕地回头,却又很快地懂礼地低头。知道这位娘娘受宠,也听说过皇上为这位娘娘连性命江山都不要了,可没想到这位娘娘还居然如此没有规矩。自己这里禀告皇上,没等皇上开口娘娘倒先开口的。而皇上的态度即在王宝坤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皇上的吩咐只一句话:“按夫人说的办。” 王宝坤应了一声,不过从微服出游的第一天开始,王宝坤也才算长了见识。在这位娘娘面前,皇上根本没有任何皇上的架子,或者说皇上不再是皇上,而像是娘娘的一个仆人。基本上是娘娘说什么,皇上便应什么。王宝坤有一日在心里嘀咕,若是有一天这位颜娘娘想要天上的月亮,难道皇上也想方设法去取吗? 马车在离天鱼湖最近的一户农家停下。敲开院门,迎出来的是一个五十余岁的妇人。那脸有着一种健康的黑红色,两眼颇有神,就连那笑容也充满豪爽的感觉。王宝坤口呼阿婆并礼貌地说出了想要借宿吃饭的要求,最后还拿出一些银票递了过去。不得不说农家人有着好客的天性,那阿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王宝坤的请求,还一再地推托说不要钱。当然王宝坤还是把钱递了过去,几次三番,老太太只好收了。 农家小院不大不小,院子足有两三百个平方,院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院内还有一大株葡萄,葡萄架下挂着一串串紫色的葡萄。房间也有十几间左右,这一来,众人皆有住的地方,马车和马可以放在院后。王宝坤很快地安排两名侍卫在老妇人的指引下前去采买一些晚上的菜,其他各人收拾各人的行礼住下。 “阿婆,你家其他人呢?”颜月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因为有果果跟着侍候,因此一进门便选择了和老太太聊天。老太太爽朗地着回道:“我们捕鱼人家这个时间要到湖里收网,我家老头子带着三个儿子都到海里收网去了。” 收网,捕鱼,仅是想着都让颜月兴奋!笑意盎然地追问道:“阿婆,天鱼湖里的鱼多吗?都能捕到什么鱼?” 这一问老太太打开了话匣子,提高了嗓门道:“姑娘有所不知,咱村的这个天鱼湖可是个宝湖,一年四季什么鱼都有,而且捕不尽捉不完。听那些走过很远的路人说,天鱼湖的上游那是像天空一般辽阔的大海,有的鱼因为从那海中迷了路,就游到了我们的湖中。老祖宗说这是上天赐于我们的食物,所以这湖就叫天鱼湖。湖里有鱿鱼、小黄鱼、斑点鱼、红蟹、黑鱼、青鱼、带鱼……还有许多老婆子也叫不名字的鱼。等会老头子捕鱼回来,姑娘你仔细瞧瞧!” 经老太太这么一说,颜月明白了。原来这天鱼湖实则是海的一个小分支,就连那天鱼湖里的鱼,也都是海鱼。老妇人所说的鱼中有浅海鱼,也有深海鱼。如此想来,颜月便一门心思地想往那湖边跑。只是没等慕容炎阻拦,老太太倒是笑着道:“姑娘,还是不去的好,那些男人下水可个个都光着屁.股,你这时候去,只能看到一条条人鱼。” 颜月怔了又怔,倒没想到一个农村老太太说话如此得幽默,而慕容炎听到这样的话,瞪着颜月的眼神中已有着一丝警告。颜月纵是想去,也有些说不出口。 说话间,老太太还把家中收藏的干货都给取了出来,有葫芦干、竹笋、带鱼,还有腌制好的肉等,颜月主动地上前一边和老太太聊着天,一边帮老太太打着下手。 在颜月的焦躁中,老太太家的老头子带着三个儿子归来了,均是身材健壮肤色黝黑的汗子。只是相同的是四个男人脸上均是一脸的喜色。而颜月的目光很自然地搜索着他们的手中,可惜的四个男人中只有一个男人手中提了一个篓子。而那篓子之中似乎也只有小半截鱼。 “老婆子,家里来客人了,把这些鱼都给做了吧。”老头子对着院子的人爽朗热诚地笑着,一边慷慨地把那一篓子的鱼全部都递给了老太太。颜月一脸希望地盯着那篓子,看着老太太小心地把篓子中的鱼全部倒了出来。只瞧一眼,颜月便不禁叹了口气,那篓子里只有十几条鱿鱼,三四条小黄鱼,两条斑点鱼。 颜月有些失望地看向老头和他那三个儿子,四个男人,就捕这点鱼,还一脸的笑意。颜月心中这么想,口中便毫不遮掩地问了出来:“捕了这么少的鱼,怎么还这么高兴?” 老头子不禁乐了,对着身边一男子道:“三儿,这个问题你也曾问过,如今你给这位姑娘说说,我们捕这么多鱼是不是应该高兴?” 那被老头子呼作三儿的年轻人想必是老人的三儿子,听到问话有些腼腆地笑了,羞涩地看了颜月一眼又低下了头。颜月不禁好笑。瞧这个年轻人也就顶多十二三岁,连说话还脸红,能说出什么道理来吗? “三儿,一定是没见地漂亮姑娘,连话都说不好了。”老头子开玩笑地道。这天鱼村民风朴实,爽朗,从刚才老太太的说话与行动中便可见一斑。如今老头说话也是如此。颜月不觉得什么,慕容炎的眼却不得眯了起来。瞧那三个小伙子不时或大胆或腼腆地把目光停留在颜月的身上,慕容炎已然有些生气。 众人哪里知道慕容炎还有这番心思。都只等着那个三儿会说出些什么。等了好一会那三儿才瓮声瓮气地道:“每天都要捕鱼收网,若哪天收得多些,就卖了鱼市,多得些银子;若哪天得的少些,就送入厨房,快慰口舌;若哪日一无所获,也就当下雨嬉戏一番。毕竟有人捕得多些也就会有人捕得少些。如同这一年四季,春有春的娇俏,夏有夏的灿烂,世间事顺其自然,便觉得每日过得都非常得快乐!” 小伙子说话有些结巴,语句有时还有些词不达意,便道理却说得很是清楚。颜月怔怔地盯着那憨厚腼腆的小伙子,看他说话还有些羞涩的样子,可这般的豁达的生活态度却不知不觉中给颜月上了一课。就冲着这一点,颜月突然有了做菜的欲望。笑嘻嘻地对着老太太道:“阿婆,今天我来做鱼,你们等着尝尝鲜便好。”阿婆笑着应了,就连那些侍卫也是一脸的期盼。 颜月感叹于这家人生活的豁达与通透,毕成功却感叹于这家人没有丝过任何世事污染,若真是把他们推到名利面前,他们还会这般毫不计较的生活吗?唯有慕容炎再度气恼,自己的皇后居然洗手做羹汤给其他男人吃,本应该只属于自己享受的东西突然一下分给了这么多人,这感觉怎么都让慕容炎不舒服。 那鱿鱼,颜月做了鱿鱼百合卷;那斑点鱼,颜月做了份清蒸;那小黄鱼,颜月给做了份油炸小黄鱼;还有那红烧带鱼、肉烧葫芦、竹笋汤等,不得不说颜月的厨艺非一般人所能比,只是闻着味道倒让人馋涎欲滴。 入乡随俗,用餐时颜月直接和主人家的老头、老妇人以及他们的三个儿子坐在了一起,慕容炎当然也陪同一起。而王宝坤他们则另外围成了一桌。老头子倒没想到其他,只觉得这个姑娘厨艺不是一般得好,夸赞了几句便安心地享受起来。倒是他那三个儿子,吃得眉飞色舞,更是不停地夸赞着颜月。其中三儿羡慕地对着颜月道:“等我将来娶媳妇,也要找个像夫人这般的。” 三儿没有了腼腆,大胆的一句话换来的只是慕容炎的怒视与蔑视,好在那些菜肴和颜月温柔的态度让农家几位主人彻底忽略了慕容炎的脸色,否则谁愿意看着别人的脸色用餐。另一桌王宝坤以及那些侍卫们则一面惊叹娘娘的好手艺,一面暗叹自己如此好福气,能吃上娘娘亲自动手做得菜,回宫之后又多了一样炫耀的资本。 毕成功则一边吃着,一边感叹着,想不到颜月除了医术还有如此高超的厨艺。更在心中不停地琢磨着一句老话,要想留住男人的心,首先留住男人的胃。颜月得到慕容炎的这般宠爱与这厨艺也应该有些关系吧! 颜月可没时间顾及别人都怎么想,趁着吃饭时间把那天鱼湖的情况详细地问了一遍,什么天鱼湖的位置、深浅、以及晚上的情况等,三兄弟个个抢着回答颜月的问题,一个饭桌上倒也其乐融融,唯有慕容炎怎么心里都不舒服。 回到屋中,颜月让那果果自行歇息,这才拉着慕容炎的手撒娇道:“我们晚上到湖边转转,好不好?” “不去。”慕容炎心情自是郁闷,一口回绝。 “那我自己去转一转?”颜月怎可能错过这样玩的好机会,再次开口祈求道。 “不行。”慕容炎脸都寒了起来。 “那我让三儿陪着我去?”颜月依旧不知死活地问道,只这一句慕容炎已恼地站了起来。脸色有如那数九寒天一般,咬牙切齿地反问道:“你说,你让别的男人晚上陪你出去?” 颜月愕然了半晌才想明白慕容炎脸色为何这般差,这一想明白不禁大乐:“你,你不会吃那三儿的醋吧!人家可是一个小孩子!怪不得你一晚上脸本得跟别人少你银子似的?” 颜月越想越觉好笑,再瞧慕容炎一脸的认真,越笑越忍不住。直到被某男抱入怀中,狠狠地吻上一番才停了下来。 第八十二章:湖中戏水 慕容炎终于在颜月的纠缠下答应了出去逛逛的要求,只是不想惊动其他人,这一来,两人倒像做贼一样偷偷地出了门,当然值夜岗的侍卫惊呆了,却在慕容炎禁止跟来的手势中退却了。 乡村的夜晚是安静的,就连那路边草丛中偶尔传来虫子的跳跃声都能清晰地传入耳畔。没有灯光,只有那朦胧的夜色为颜月指明着方向。听着前方传来的哗哗的水声,颜月与慕容炎手牵着手慢慢地走着。温柔的夜、温柔的月光、寥寥的星星、轻轻的浪声、和柔的风、还有一个温柔的他在身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原来在这月光下就这般牵手慢慢地走着也是一种幸福。 颜月满足地轻叹,侧头再打量着他,只觉幸福溢满胸膛,满得颜月都有种飘飘然想飞的感觉。 他是帅气的,他是俊朗的,这一点颜月一直都知道,可月光下看他,却又觉得他好看得那般不真实,那雕刻般的唇角,那温柔的凤目,那略带笑意的薄唇,尤其他那酸得四溢的醋劲,一切一切都让颜月着迷。颜月不知道,自己脸上痴迷的笑意落在对方的眼中也是同样的娇俏迷人。 浪声越来越清晰,四周再也不见一家房舍,就连树木也是稀稀疏疏难得一见了,倒是那空气里的湿意越来越浓了。两人行着,不知不觉,天鱼湖已然就在面前,正如那农家三儿所说的那般,湖畔的沙子又细又软,湖水又清又亮。颜月一弯腰,已将脚上的鞋袜脱掉,赤足走在那松松的软软的沙子上,让沙子流进趾缝里痒痒的感觉真是让人舒服极了。 “慕容炎,你也试试,真舒服。”颜月快乐地邀请道。慕容炎却警惕地看向四周,四周一片宁静,甭说一个人影,就连一个小动物的影子也没有。 “你玩,我等你。”慕容炎闷闷的声音道。 颜月却不禁好笑地看着他,这个慕容炎,他好似从不曾会玩过,小时候没有人和他玩,也不敢玩,好不容易长大了,宫斗天天有,活得小心胆颤。现在不用怕了,可却又被那身龙袍给压得什么都得守规矩,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放轻松开开心心玩一下? 想到此颜月低下头弯着腰,似在找寻着沙上的什么。可眼睛却一丝不落地观察着慕容炎的反应。当慕容炎再次警惕地四下观望时,颜月从他的身后一个猛虎下山的动作直扑向他的后背。若是换一个彪形大汉如此扑在慕容炎的后背上,估计慕容炎一定会摔得非常的难堪。可颜月的身材过于娇小,力量也过于薄弱了,纵是使了那么大的劲,那慕容炎也只是踉跄了几步,诧异地回头,不知道颜月在闹些什么。 而某女当然不会放弃如此的好机会,猛地一下蹲在地上,用力拽住慕容炎的一条腿,手向前拉,而身子却用力地把他整个人往后抵,这一次,终于如了颜月的愿。慕容炎跌坐了下来,当然这也是因为慕容炎看穿了颜月的目的,而有心配合一下,否则一用力,相信摔出去的还是颜月。 而慕容炎那厢一坐倒,颜月第一时间便脱了他的鞋子,接着是袜子。很快地慕容炎便光着脚了。颜月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定,口中犹不忘道:“让你脱鞋子还不脱,怎么样,不还是被本姑娘把你鞋子给脱了吗?” “玩心太重!”慕容炎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斥责声中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宠溺。把这个小女人累成这个样子,原来就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目的。不过,乍一脱去鞋子的感觉真得是非常得舒服。 颜月毫不思索地抬头反驳道:“光脚走路,可以利用地面的粗糙度给脚底穴位按摩,不仅有利于身体新陈代谢,还有助于身体健康。另外光脚走路能使人体电位和大地相等。长时间不和大地接触,电压会有细微变化,能造成人的许多怪病。所以光着脚不仅仅是玩,更是保健!” 慕容炎再度失笑,把玩还说得如此振振有辞,估计这天下也就颜月一人。颜月站起身来,两人手再度牵到了一起,慢慢地朝着那湖边走去。 月光朦胧地洒在湖面上,月光下明净的湖水是那么得坦荡,又是那么得高深莫测。微风吹过,湖水荡起小小的波浪,哗哗低响,仿佛是那温柔的母亲正耐心地哄着那娇小的婴儿入睡一般。随着波浪袭来,更有那软软的调皮的沙子黏附在脚背上,两脚一搓,麻麻的痒痒的,让人舍不得移动脚步。 颜月的心也有些痒痒的,一只脚已不由地踩到慕容炎的一只脚面上。想了一些,两手用力地拉揽住慕容炎的脖子,再一用力,两只脚都踩到了他的脚背上。这一下,颜月整个人就像一个大马猴一样吊在了慕容炎的身上,非得慕容炎走一步颜月才能动一步。这样把整个人都依附于他的感觉真是很奇妙,颜月静静地趴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一步一步,只觉心中温暖无以伦比。 而某男的气息却在慢慢地变化,那女子幽香的身体埋于自己的怀中,那身体某处柔软紧贴着慕容炎有胸膛,更可怕的每走一步她的身体都会碰到慕容炎身体的某一处,一时间慕容炎的身体已是一片火热。附在颜月的耳边低低地道:“月儿,累不累,我们回去吧,好吗?” “不好,我还要玩会。”回答慕容炎是某女的娇嗔。 “月儿,回去吧……”某男的声音中已是充满了渴望,相信此时的颜月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吧。只是那怀中的小女子抬起头认真地凝视了某男一眼,突然笑了,小嘴轻启,用那让人听了魂为之颤抖的声音道:“是不是想灭火?” 某男不语,纵是男人,这般的话慕容炎还真有些说不出口。而颜月毫不迟疑地接着道:“你等着,我就来。”接着就在慕容炎的诧异中,颜月突然从他的脚面上跳了下来。然后快速地将两腿迈入那湖水中,弯下腰,在慕容炎还没反应地来之际,一捧清水已向着慕容炎的胸前袭来。慕容炎连躲都没想起来,身上已湿了一片。 “哈哈哈,慕容炎,这灭火的方法怎么样?”颜月甚为得意地问道,继续捧水袭来。颜月一边袭击着,一边在心中再次暗叹着此慕容炎果然不会玩,因为他受到袭击只知道躲,可慕容炎躲到哪里颜月便追到哪里,他居然还不知道反击。直到让颜月玩得都快觉得没有意思了,直到慕容炎的衣肤都快要湿透了,慕容炎才开始反击。 “啊!”颜月欢乐地叫着,嚷着,躲着,慕容炎此时才知道玩耍的乐趣。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打闹着,时而分开,时而又扭在了一起,从湖畔的一头奔向另一头,像两个年幼的孩子一般,笑着,叫着,闹着,玩着。两人的身上早已是一片潮湿,而两人却都毫不顾忌,继续穿梭于海滩上,快乐地嬉戏着。 终于颜月停下了脚步,眼睛亮亮地盯着慕容炎,大声地道:“慕容炎,我想游泳。” 慕容炎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颜月的水性是很好,可这天鱼湖有多深慕容炎一点都不知道,更何况这是晚上,还在外面……可是没等慕容炎说出“不”的理由,颜月已是娇笑着脱下了外衣,大声地道:“告诉你,我都问过三儿了,这天鱼湖不深,根本没有危险,而且湖里也没有能吃人的鱼。” 慕容炎再度失笑,感情这个颜月晚上吃饭时便计划好了要到这湖中游泳,所以才会问得那般的仔细。慕容炎却不敢大意,当月光下那个如精灵般的女子纵身跃入水中,欢快地在水中游来游去时,慕容炎强悍地立在岸边,如猎豹一般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守护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慕容炎,下来吧,一起。”颜月畅快地游了一圈后回来岸边问道。 慕容炎有些心动,再度向四周望了望,四周一片宁静,连着鬼影都看不到。而颜月再度张嘴软言软语地祈求道:“慕容炎,你下来吧,求求你,求求你了,好哥哥!”这般软糯的声音直听得慕容炎骨头都要酥了。慕容炎直接脱去外衣,走下了水。 “好不好玩?”颜月期待地问道。 “好玩。”某男一边拍水,一边答着。 “玩得高不高兴。”颜月在慕容炎的身边保持着仰泳的姿势,继续发问着。 “高兴。”某男真挚的回答。 不过颜月后来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体力比起慕容炎还差了许多许多,最后游不动的颜月是被慕容炎拖着上了岸,又被某男抱在怀中回的农家。而回到农家后的颜月早已是眼皮沉得,想要睁开都有些困难。可某男却还坚持着为她洗了澡,自己也洗了澡。更让颜月意想不到的是,休息并没有开始,而新一轮的战争又重新开始。颜月这才知道,慕容炎这个男人的潜力真得很可怕,很可怕! 第八十三章:路救病患 一夜的劳累,所以第二天的行程中整个上午颜月都在睡觉。而慕容炎特意吩咐把车马速度放慢些,尽量不要影响颜月休息。而慕容炎依旧把那太傅毕成功宣进自己的马车,继续授课。 今天,毕成功讲的是乾隆帝,从政治上实行“宽严相济”之策到优待士人;从经济上奖励垦荒兴修水利到军事上完善了清朝对新疆和西藏等地区的管理;从文化上编修了《四库全书》到外交上和周边属国友好往来;以及他六下江南,大修宫殿、园林、大兴文字狱加强思想统治等等。毕成功讲得仔细,慕容炎每次也都听得极及认真,有所不明当即停下发问。以致于一个上午的时间,毕成功都在紧张与全神戒备中度过的。直到王宝坤禀告到了用午餐的时间方才歇了下来。 借此机会,毕成功结束了授课,恭恭敬敬地下了马车,心中再度庆幸,幸亏穿越前受了身为历史老师父亲的熏陶,否则这么多的历史事件,历史故事,凭王贵妃怎么也想不起来。而眼光掠过后面颜月的马车,毕成功却觉心中一堵,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恨意。 若没有颜月,自己一定还是那大戎朝最尊贵的贵妃娘娘,今后更可能会是皇后,或者是皇太后。而自己的儿子一定是太子、是皇上。而今天,这一切却因为颜月的出现全部消失了,宫中宠妃位置不再,儿子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当毕成功在车里提心吊胆地想要引起皇上的重视时,那个女人却只要安然睡在那里却得到了皇上的全部关注。一向谨慎的毕成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中已然流露出了杀气。只是这杀气却很快被身后的对话声给削弱了。 “告诉夫人要用餐了吗?”慕容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颜月。 “已告诉夫人跟前的丫头,听果果丫头说,夫人刚才已经醒了,正在梳洗。”王宝坤恭敬地禀告着。 “再去看一下夫人,听到夫人亲口说要用餐再作安排。”王宝坤再度恭敬地应了一声。走到毕成功面前时有意无意地低低地提醒了一下呆立在一侧的毕成功:“太傅大人,歇息一下,准备用餐了。” 毕成功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王宝坤,王家同宗子侄。当被王贵妃父亲王副相趁着皇上不理朝政之时塞到皇上身边的人,而今确实派上了用场。若没有王宝坤,自己的男扮女装便少了很多的掩饰;若没有王宝坤,这一路上男扮女装的王贵妃更是寸步难行。 颜月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在果果的侍候下洗了脸,梳了头,才打理好一切那王宝坤已来到车前。休息好的颜月正想出去舒松一下筋骨,而且早晨出发时颜月因为头脑晕晕乎乎的只喝了一些粥,此时腹中正觉饥饿,听到王宝坤的禀告当即同意。 这是一个颇为袖珍的小镇,呈东西走向,总长不过一千米左右。只是转眼的功夫,王宝坤已将其考察得一清二楚。小镇上共有两家酒楼,一家客栈,就连两家酒店的招牌菜分别是什么也都记录了下来。在颜月的选择下众人直奔其中一家——太白酒楼。 酒楼虽然不大,店中生意却十分火爆。包间早已客满,颜月等人只能在大厅中坐了。这一来,众侍卫们坐一桌,而颜月、慕容炎、太傅毕成功、王宝坤等人坐了一张桌子。丫头果果原本立在颜月身后准备侍候,可颜月把她赶到了另一桌坐下。一会的功夫菜便上了来,菜色却颇具特色,就连颜月这般挑衅的食客也吃得颇为满意。 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一片安静。在此当那突兀的声音传来之时,众人不由得都从饭桌上抬起了头。 从二楼上下来的是几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他们推推搡搡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由于颜月等人这一桌正坐在那楼梯的旁边,那些伙计的斥骂道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颜朋等人的耳中:“滚开!居然跑到这里骗吃骗喝,若不是主子念着为老夫人积点德,今天就把你送官!把你这个骗子关在牢里蹲一辈子。” “你这个骗子,还不走,真把别人当傻子吗?再不走,我可真要……”另一个人怒斥的声音去拉那老人的手,可这一次不知怎么回事,那老人没有被拉走,而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装什么装?快爬起来,不要在这里讹人!”另一个伙计恼怒地喊道。 “桂子,别喊了,好象真出事了,这个家伙嘴里吐白沫了。”另一个伙计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出什么事,他在我们这里骗吃骗喝,我们又没动手打他,是他自己摔到地上。不要怕,把他扶起来我看看。”那个被喊作桂子人的大声地道。其余的几人俯下身去,有的去看那老头的情况,有的想要动手扶一把,只是没等把老头扶起来。又一声惊叫传了过来:“这老头在抽筋,好象真不行了。” “这人好象是羊角风,会不会要死了,桂子,赶紧告诉主子吧。”在场的伙计们不再敢私自做主。听到这里,颜月才有些着急。颜月原来以为这一群人在打闹,躺倒的那人必是看到寡不敌众而躺倒装鳖,倒没想到真的是犯了病。若是羊角风处理不当会死人的。 “你们不要碰,听我的。”颜月快速地放下碗筷,一边喊一边向着楼上跑去,身后的慕容炎不禁略略皱眉,招手喊来果果吩咐了一声,果果也很快地离席而去。 此时正是混乱时刻,突然出来一个领头人。众伙计也来不及猜测颜月的身份,已自然地听从了颜月的指挥。突然倒地、意识丧失、四肢抽搐、口吐涎沫…脉像和症状完全符合癫痫,再从老者的表现来看,他的病情还不算严重。 “把毛巾塞到他口中,就让他这让侧卧着,不要围着他,一会他便会自行醒来。”颜月看完病情放下心来,最起码此人没有生命危险。没有危险,颜月便退了回去,至于治疗,在癫痫治疗的过程中,癫痫病的病因机理复杂多样,治疗能否有效、能否治好,在于能否针对性治疗。而此位病人情况如何,还有待于了解。 众伙计看着颜月又回到了饭桌,看着颜月在另一个丫头服侍下洗手,再度坐下用餐。再看着那老头毫无意识地躺在地上,一时之间更是气恼了。而这一动静显然也惊动了掌柜,在一个穿着蓝长衫的中午人出现之后,众伙计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起来。 “这个老家伙明显是骗吃骗喝的,还说他会医好老夫人的病,还说他的药包治百病,结果他自己还是个病人。”一个伙计说。 “我要听说这羊角风最危险了,如果正在水边或者山崖上犯了病,一下跌到水里或山崖下,那可一下要了命。”另一个伙计说。一个伙计接着道:“幸亏没死在我们这里,要不然他这无偿地在我们在吃住几日,死了我们还要摊上个人命官司。” “确定不会出人命吗?”穿蓝衫的中年人问道。 “刚才那边那位姑娘说,就让他这般躺着,一会的功夫他便会自已醒来。”随着一伙计的回答,众伙计和那蓝衫人一下把目光都转向了那回到饭桌前的颜月。那蓝衫人顺着众人目光瞧来,正瞧着一个容颜俏丽的小姑娘正毫无形象吃着本店的特色烧饼,那烧饼又酥又香是每位来客必吃的最爱,显然这位小姑娘也十分喜欢,唇边沾了几位芝麻也丝毫不觉,倒是她身边的那位年轻人宠溺地替她拂去。再看到那位年轻人时,蓝衫人的目光不禁变了又变。 “即然那位姑娘这么说,就等一会吧,等他醒了,再给他一些银俩,告诉他好好地在家养病。这次老夫人仁慈,不再追究他行骗之罪。但只饶过这一遭,若再发现靠卖假药骗人行医,必会将他送到官衙。”蓝衫人慎重地交代着,转身便匆匆离去。 这些话语一字不落地落入到众人的耳中,毕成功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颜月,本以为这个女人一听到病患就会冲上去,倒没想到她还能一直安然地坐在那里吃东西。低下头时毕成功的目光掠过慕容炎,那个男人正目含笑意地瞧着那个女人,一时间毕成功只觉得一股浓浓的酸意涌出,再也没有了一丁点的食欲。 颜月终于吃饱了,虽然一直专注着吃着东西,可颜月没有忽略过那楼梯上的谈话,当然也感受到那蓝衫人的注意,更没有忽略掉毕成功那一闪而过的眼神。颜月是个医者,一直都谨记着医不叩门之说。即便是发现或知道别人有了病,只要对方不请诊治,自己绝不会主动上门去毛遂自荐。 唯有毕成功暗暗遗憾,这一路上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颜月与那慕容炎的感情只会越来越好,以后想要做些什么只会越来越难。毕成功此次出行定有上中下三个计划,其中上计便是离间颜月与慕容炎,两人分开,所有的局面便会回到原来。而上计不行再行中计,乃至下计,当然上计不沾血腥,而上计不成,即使是沾染鲜血毕成功也只能如此。正如毕成功给慕容炎上课时所学,纵观历史分分合合,哪一个朝代哪一个皇上的手中不是沾满了鲜血。 一行数人用过餐后直接离开了酒店,只是出门时,却听到了一阵焦急地呼声:“姑娘请留步,请留步!” 众人停下脚步,看到那个蓝衫人正骑着马从远处奔来,一边催着马,一边焦急地喊道。只是看到那个蓝衫人颜月已然知道其必有所求,不由得抬头看向慕容炎。慕容炎却只是笑了笑,显然随意颜月自己做主的意思。 “姑娘,府上老夫人病重,能否请姑娘移步一看,这诊金一事必让姑娘满意。”蓝衫人快步走到颜月的面前,抱拳施礼道。颜月不禁好笑,这没病就提诊金,显然对方财大气粗,难怪那个癫痫病人都想去骗些钱花。 颜月这一耽搁,蓝衫人连忙又道:“我家老夫一向菩萨心肠,每年两次无尝施粥,每季度向仁缘室捐上香油,太白镇上穷苦人家没有没接受过老夫人救助的。所以请姑娘看在老夫人的仁慈上,移步给老夫人一诊。” 蓝衫人越说心中越是没底,只因眼前的这位姑娘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冷,越来越疏离,最后那小脸之上已是一片冷清。就在蓝衫人以为一定会补拒绝时,却听到颜月冷冰冰地答道:“可以,我随你去看看你们家的老夫人。” 第八十四章: 巧施激将 此家主人不仅大富,且规矩森严。从那些奴仆站立行走的姿势,从那端茶递水和对答时的表现便可知其主人的尊贵。此时的慕容炎才知道刚才去请颜月的蓝衫人只是这府里的三个管家之一,当然这也是慕容炎才从侍候的小童口中得知。 因颜月答应给府里的老夫人诊脉,慕容炎等一行人也都随着来到这太白府。府邸规模之大出乎慕容炎的意料,内府外府禁区分明,外府管家在征求过王宝坤的意见后,给慕容炎等一行安排了近十个房间,其中慕容炎一间,颜月与侍候的丫头果果一间,太傅一间,王宝坤一间,众侍卫每两人一间,且每个房间都还配了一个小厮与丫头侍候。 这般阵势,让慕容炎在脑海里细细搜索一番,又让王侍卫想了一会,可总想不起大戎朝曾经有这般大富的人家。慕容炎只交代王侍卫时刻小心警惕,又佯装无意般与王侍卫等人在那外府中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屋中歇息。 只是这次转悠,却让慕容炎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池塘。说它特殊不在于池塘的大小,其大小也就数百个平方,而是池中的鱼非常得多,几乎在池塘的每一处都可看到水中的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当然不仅鱼的数量多,鱼的种类也非常得多。这让慕容炎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慕容炎想起了皇宫里的钓鱼池,想起了在那钓鱼池边颜月的生鱼片和烤鱼,想起了……… 而此时的颜月正与那蓝衫人走在那内宅的长廊中。蓝衫人行色匆匆,颜月却左看右顾步履从容。在一次次蓝衫人驻足等候之后,颜月终于笑着开口了:“你急什么,我有问题还没问你。不问清楚,我是不会给你家老夫人看病的。” 蓝衫人表情一愕,这才明白这位磨磨蹭蹭原来是有目的。连忙恭恭敬敬地道:“姑娘,请问。” 蓝衫人只以为颜月一定会打听一下老夫人的病情或者其它,却见颜月的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最后定定地盯着蓝衫人直接而肯定地问道:“你知道我,或者说你认出了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对吗?还有你的主子是谁?” 如果仅从颜月嘱咐那癫痫患者的几句话猜出颜月是个大夫,也有可能。可若因这几句话的缘故便邀请颜月去给他们家的老夫人诊脉,那应该绝不可能。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没有不问问对方身份就如此轻率地请医的。何况那蓝衫人是去而复返的,可见必是回报了其主子,又得了请医的命令而来。 颜月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仿佛自己就生活在别人的监控中,而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更何况慕容炎身份特殊,上次在奇异城小院被暗杀的经历犹记在颜月的心头,那杨之坊如今更是逃亡在外,颜月不得不小心。 蓝衫人面露难色,想了想道:“家主人身份岂是小可随意说的,但姚某可以向姑娘保证,家主人对姑娘以及姑娘身边的那位爷绝对没有恶意。而且府上的夫人说了,等姑娘给老夫人诊脉后会亲自见姑娘,到时姑娘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颜月有些奇怪,待要反驳,那蓝衫人却接着道:“姑娘,在下所言一切所实,如果有一句虚假,愿受天谴。还是请姑娘先请老夫人诊脉吧,老夫人的病已然不能再耽搁了。” 颜月想了想这才跟着那蓝衫人向着那内院走去。进了厅堂,那蓝衫人请颜月坐下等候,他则进了内室。从刚才那院子的修筑便可知其主人财势,从那老夫人的家居更让颜月惊叹,那家具居然清一色的黄花梨打造而成,就颜月座下的椅子看,那雕刻,花纹,样式无不彰显着大气豪华。颜月也不禁好奇其主人的身份,这般的家世仅是富应该不足如此吧,更是显贵才对吧。 “刘氏恭迎姑娘。”一位上了年级的老妇人从内室走了出来,恭敬地施礼道。颜月急忙站起,却盯着此人不禁皱眉。此老妇人面色红润,声音中气十足,而且体态健壮,哪里是什么需请医之人。只是那老妇人接着开口,颜月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接着道:“我是贴身侍候老夫人的人,老夫人正睡着,老身和姑娘说一下老夫人的病情。” 颜月这才醒悟,难怪刚才看到这位夫人第一眼心中有些奇怪,只觉这位老夫人虽然慈祥有余,可贵气不足,原来此人竟只是仆人。不过仆人都如此大气,主人可想而知。 待颜月慢慢坐定,这位刘氏才细细地说了起来:“老夫人此病发于一年前,当时只是在右脚面上起了一个小小的肿块,不痛不痒。当时也就以为内热过大,老夫人还吃了一些清火消热之药。后来肿块一直没消,但因为不痛不痒时间久了也不在意。可半年前老夫人的左脚面也起了一个肿块,接着两只手面上也都各有了一个肿块,虽不痛不痒,瞧着也不舒服,这才开始请医喝药。只是药喝了半年,一点效果没有,一个月前,这四个肿块开始疼痛起来,白天疼,晚上更疼,静坐倒还好些,稍动一下便刺痛钻心。如今已连续五天发热,饭也吃不下,人也瘦得皮包骨头了……” 刘氏说到最后,声音几致哽咽,却依旧强压了心中的哀伤,接着道:“老夫人其实也就五十出头,平日里佛眼佛心,即使是下人们犯了错也不忍苛责,可谁想能得下这种怪病,如今老夫人每天念叨的就是死了,不想这般受罪了。请姑娘一定要给老夫人好好瞧瞧,刘氏这里给姑娘跪下了。” 颜月的脑海里一直想着那肿块,在颜月的心里已模模糊糊的有了答案,只是还要等到诊脉查看病情才能确诊。此时那刘氏一下跪,颜月倒有些急了,当即起身扶起那刘氏,因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称呼道:“刘…多礼了,治病救人乃医者本份,我自会尽力而为。” “刘氏谢姑娘!”那刘氏倒不坚持,颜月那般一伸手,她便知礼地起身。颜月却在这一搀扶之中,凭空生出了几分熟悉感。只觉眼前的这位刘氏和服侍自己的庄嬷嬷等人一样,不仅言行举止有礼有度,且有着良好的教养。颜月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当即道:“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你家老夫人吧。” 只是此时那刘氏倒有些犹豫了,颜月已然站起便不想坐下,而那刘氏犹豫了一番还是说了出口道:“其实刘氏刚才说老夫人睡觉了只是谎话,只因老夫人因这病痛折磨,脾气大不如前,再加上前些日遇上个骗子,此时的老夫人已是一心赴死,不仅不许大夫近前,就是谁说到大夫便会大骂。不若姑娘再等一会,等老夫人真得睡着了再去诊脉如何?” 颜月不禁好笑,原来那病患已然拒诊了,而这位还在骗睡着了。只是真等睡着了再去瞧又有何用。想到此颜月道:“你不必担心,只管领着我去便可。但不管我和那老夫人说些什么,你都不要开口便是。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纵我有灵丹妙药,她若一心求死,也毫无办法。” 那刘氏犹豫又犹豫,可终是想着自家老夫人,又再次交代道:“那到时请姑娘多担待些。”这才领着颜月往那内室走去。 两人的脚步声刚到门口,从内室里已传来微弱的声音道:“刘丫头,是刘丫头吗?是不是瞧着老身快死了,连你这丫头也不要老身了?” 颜月不禁好笑,这刘氏瞧着也也是近六十的人了,可在这老夫人的口中居然称其为丫头。不过颜月好笑的同时也感叹这主仆两人必是情深至极,否则怎么这么大的年龄称呼都不改这。而那刘氏早已快步移到老夫人的床前道:“老夫人,丫头在这里,丫头怎么可能不要老夫人,这不丫头去给老夫人请了个大夫…” 只是那刘氏话没说完,已被那老夫人突然高八度怒气冲冲地声音打断了:“什么大夫,谁让你们去给老身请大夫。还不快把那劳什么东西给赶出去……”因为激动,老夫人突然咳嗽了起来,吓得刘氏连忙上前又是拍肩,又是劝阻。可那老夫人咳嗽一停,立刻又斥责起来:“孽子,孽子,全都是不孝的东西,老身就要死了,还带这些骗子来气老身……” 刘氏一脸尴尬,连忙端着茶水服侍着老夫人,连眼睛都不敢向站立一边的颜月看向一眼。颜月听着不禁好笑,当即提高了声音大声道:“老夫人,姑娘我可不是骗子。如果老夫人想死的话,姑娘我一副药,保证老夫人一时三刻即刻归仙。” 这一次刘氏愣住了,连那老夫人颤巍巍地立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颜月却接着道:“姑娘我原本是想替老夫人治病的,可听老夫人说子孙全部不孝,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如此这般姑娘我倒愿意成全老夫人。” “胡——扯!”老夫人急了,手都抖了起来。 “胡扯,谁说姑娘和姑爷不孝,就是小少爷也一天来探三回,哪个不盼着老夫人好!”刘氏本来答应颜月不开口的,可听颜月这么一说忍不住接过话头道。那老夫人一气反而说不出话来,只连连点头,表现完全赞同刘氏所言。 “那本姑娘知道了,一定是老夫人不喜姑娘和姑爷,又不待见小少爷,所以宁愿死,也让他们背上不孝的罪名。”颜月一副完全明了的态度和语气。这一段话只气得那老夫人差点从床上跳下来,刘氏已猛地站了起来怒斥道:“姑娘这越说越不像话了,老夫人怎么可能不喜姑娘和姑爷,小少爷更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老夫人何曾让他们背上不孝之名?” 这两个老太太,一个怒得说不出话,一个怒得差点跳起来,而颜月却安然之极,只静静地瞧着两位老人慢慢地反问道:“那老夫人不愿意看病,目的不就是如此吗?” 刘氏突然间恍然大悟,感情颜月刚才一翻话目的在这里,转头看向自家老夫人,连忙接着道:“老夫人,你不愿意看病,知道的是你不想让姑娘姑爷再费心,可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故意给姑娘他们找茬呢。今天老夫人你就让这姑娘瞧瞧,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老夫人瞧瞧颜月再瞧瞧那刘氏,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最后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第八十五章:神仙伴侣 由于有了那老夫人的配合,颜月诊脉倒是方便得多了。老夫人所患病经颜月诊断属于低度恶性骨瘤,幸运的此骨瘤长于四肢,还没有转移。思之再三,根据老夫人的身体及此病的发展情况,颜月决定采用手术切除与中医治疗相结合的方法。只是此时最需要的是老夫人的配合,如果病人自己没有了求生的欲望,纵是有灵丹妙药也毫无作用。 “你这骗子,诊了这么久的脉,到底怎么样?还有几天活头,告诉老身一句实话吧。实在不行,就真像你这骗子所说,开一副药直接送老身上西天吧。”老太太看着颜月沉思不语,本来心中已作了最坏的打算,此时更加绝望。口中更是毫不客气称呼颜月为骗子。颜月好笑地抬起头,对待这个老夫人,颜月觉得只有一个方法最有效,那便是激将法,想到此,颜月问道:“老夫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老夫人是想现在死,还是想一两年之后死,或者是十年二十年之后再死。” “哪有人不盼着自己活得久的,你这丫头,问话太奇怪!”没等老夫人开口,刘氏诧异地反驳道。 “如果老夫人想要不受罪,现在就要死,只需一副药便可。如果老夫人想要一两年之后死,姑娘我便开两副药,一副止痛,一副抗癌,每天服用,基本可保命一两年。而如果老夫人想要活得更久些,本姑娘就要动刀子把这骨头上的瘤子切除,除了病根,然后再辅以中药保养。治疗方法便是如此,不知老夫人想选择哪一种?”颜月也不计较,当即笑眯眯地道,其实颜月心中相信这位老夫人自己琢磨之后也会选择第三种。 “老夫人,过个十年二十年,那时小少爷一定娶了媳妇,说不定到时老夫人就抱上重孙子了!唉呀,受一时的罪,享一辈子的儿女福,老夫人当然选择第三种了!”刘氏夸张地开始畅想未来,这一说把那老夫人都逗乐了。 至此,颜月诊治走上正轨。当然想真正动刀子切除那骨瘤还需等上两三日,至少等这位老夫人身体略略恢复才好,因此颜月开了些退热和止痛活血之药,又交代了一些饮食注意事项,便结束了今天的诊脉。当然颜月记在心里头的是那个蓝衫人所说的话,等自己给老夫人诊完脉后,府上的少夫人会亲自见自己。 而那蓝衫人果然没有食言,一直在那厅堂等着。等颜月出来后便带着颜月穿过一条条长廊向着另一座内宅而去,而颜月不禁在心中再度好奇,如此富贵人家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离得很远,颜月便闻到那淡淡的香味,其中似有那花香味,也有那果的味香,总之轻轻淡淡的,让人嗅之只觉神清气爽,不仅忘记了刚才的疲倦,连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走近那院内,颜月便瞧见两池含苞欲放的睡火莲,火莲外是紫色的花瓣,中间是金色的触角。因其花开短暂,睡火莲名贵异常。纵是颜月此时见了,也不禁驻足看了一会。而有了这睡火莲的对比,那院内的其它花卉,便不再能入颜月的眼了。 在颜月赏花的时刻,那蓝衫人已进去请求了主人。此时出来示意颜月可直接入内,颜月好奇心已完全被吊了起来,进室后也无暇再看那室内高贵典雅的布置,眼光直接落在了正坐在屋内两人身上。 按理说接待客人,客人来了总会站起迎接一下,可室内的一男一女依然在那里专注地下着棋,只在颜月入内时,那男子抬头展颜一笑,道了句:“累了吧,喝杯水,待我夫妇下完棋再说说话。” 而颜月则在那男人抬头之际傻了眼,那男人有着绝美精致的五官,浓黑的眉宇下是一双清澈的眼眸,高挺英气的鼻子,珠玉一般高贵的气质;而那女子虽是低着头,也可以看出她的美若天仙。让颜月震撼的不是这一男一女容貌,而是这一男一女颜月都认识,男的正是前太子慕容复,而女子则是原皇后上官婉儿。这两人以前在皇宫的时候,颜月还是一个小医女,就算是现在,从慕容炎那方算起,他们也算是颜月的兄嫂。 有丫头上前来给颜月倒水,颜月茶端在手中却一口也喝不下。心中越想越是羡慕。这两人服了颜月的假死药后离开皇宫,原来竟躲在这里风流快活来着。而那个老夫人显然是上官婉儿的母亲,这一家人母慈子孝,享尽人间富贵,日子过得真是滋润!这般想想颜月觉得那慕容炎过得也太苦了些,整天操心着朝政不说,还自己找了个老师天天上课,找罪受! “颜月,告诉你个秘密。”那慕容复与上官婉儿此时已结束了棋局,笑着卖弄道。颜月不禁撇嘴,还有什么比两个死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更秘密呢。 “相公,她不想知道,别告诉她了。”上官婉儿娇滴滴地道,一脸的笑容中毫不掩饰着她生活的幸福与滋润。慕容炎笑着不忘为其捋顺耳畔的碎发,一边温柔地道:“别忘了,我们能有今天全是因为她之力,更何况岳母大人的身体还须依靠颜姑娘调理。” “相公,我逗她呢,你也当真。”美人继续娇嗔道。 颜月看得有些坐不下去。知道了主人是这两位,颜月也猜到了那蓝衫人必是以前在宫里侍候慕容复的侍卫,否则怎么可能会认出自己和慕容炎。搞清楚这一切,颜月也不想坐了,这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去伤害慕容炎的。想到此,颜月站了起来道:“我走了,明天再来给老夫人诊脉吧。” “颜姑娘,婉儿调皮,你等着,我有话说。”慕容复再度挽留着。 既然慕容炎这般说了,颜月只能再度慢慢地坐了下来。慕容复这才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原本我们并不想与你们相见,只因这些日子老夫人身体不好。所以总管说在太白酒楼看到你和炎弟,我和婉儿才把你们接来。不过,见到我们的事,请你在炎弟面前不要提起。” “你不见他?”颜月奇怪,这两人连自己都见了,怎么不见一下慕容炎。 “他身边的人多,若有人知道我和婉儿之事,也不知还要做些什么文章。不过刚才我和婉儿躲在暗处看了炎弟好一会,还命丫头和小厮们小心侍候,所以才发现了一个秘密……”慕容复解释道。现在的颜月才对这秘密两字有了些兴趣,因为听慕容复的口气,这秘密与慕容炎有关。 “我来说,这秘密是我发现的。”关键时刻,上官婉儿还打断了慕容复的话。气得颜月朝着那上官婉儿毫不客气地瞪眼。 “你再瞪我,我不告诉你。”上官婉儿居然还有如此淘气的一面,只是这一来,颜月只能眨了眨眼,不再瞪她。 “我发现……我发现你们同行的人中居然有女人!”上官婉儿卖弄着。颜月不禁再度瞪大了眼,这也算是秘密吗?那果果是侍候自己的丫头,当然是个女人。 “颜月,我说的可不是你的丫头,是那个…,是那个太傅大人!她居然是个女子。”上官婉儿笑嘻嘻地道。这一次颜月真得傻眼了,那个太傅大人真是个女人吗?一个同自己一个穿越而来的女人?可能吗?那她天天与那王宝坤住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呀? “因为想着慕容炎的安全,所以我们派去侍候的人都是当年我和相公的贴身人,这些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细如发。正是侍候那个太傅大人的丫头发现了那个太傅大人居然有耳洞。还发现她的衣物中有一样女儿家谁都离不了的东西……”上官婉儿说到这里哈哈大笑,颜月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那丫头发现了什么。 “颜月,她是慕容炎的新欢呢?还是一个别有用心的想接触慕容炎的人,这次你可要小心了!”慕容复笑着道。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相公你还不知道。因为颜月你为家母治病的缘故,所以我才让丫头们紧紧地盯着那两个女人,猜猜我还发现了什么。”上官婉儿再次卖弄着,这一次颜月的心再次吊了起来,盯着那上官婉儿的嘴,如果颜月所料不差的话,此次上官婉儿所说的话一定比上一次更惊人。 果然,上官婉儿再度开口时,颜月的心都凉了。 “小丫头刚才来报,服侍你的那个丫头刚才给慕容炎上了一杯茶。茶没什么,只是里面下了催情药。你猜,现在的慕容炎在做什么?不是我说你,你身边的丫头居然是这般货色,你也看得上?”上官婉儿居然还有心思在此逗乐。颜月的头一下大了,再也不理会那上官婉儿,直接向着外面冲去。 “快,快带我回去,找到他们。”那蓝衫人还立在门外等候,颜月已急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上官婉儿却在屋内气得嘟起了嘴:“这个丫头,怎么这般的急性子,我还没说完呢?我已经让人看着了,保证那慕容炎不会动那两个女人,急成这样。真没劲!” 慕容复却忍不住笑了出来,捏着上官婉儿的小脸笑着道:“还不急,换成你比她都要急!” 第八十六章:首战失利 “成功首先要战胜自我,刘邦、项羽正因目睹秦始皇的天威,随生雄心万丈的志向“大丈夫当如此也”。于是,才有了汉高祖立千秋帝王大业,才成就了楚霸王万古悲壮英雄。而真正的成功,不在于战胜别人,而在于战胜自己。楚霸王自刎乌江,换言之也是一种自我放弃。逃生也许只是一时的示弱,可谁又知多年之后岂不是又是一番天下。所以真正的强者,不在于敢向别人挑战,更在于能向自己挑战!所以成功的第二步便是要扫除羁绊。克服身上的弱点,摆脱束缚自己手脚的东西,因为这些弱点就像一个个充满诱惑的陷阱,阻碍了我们每个人前进的路。敢问皇上可有弱点?这些弱点是否阻挡了皇上前进的路?”毕成功慢慢地问道,看不出任何一丝的借题发挥。 而慕容炎却慢慢地沉思了,弱点,慕容炎有,而且非常得明显。慕容炎的弱点便是重情,重亲情,重友情,重爱情……正是因为这些弱点,当年的慕容炎几乎冒着皇位被夺的危险也不想杀兄保位,因为颜月,慕容炎完全可以借假出兵变真出兵,轻而易举夺映雪国的几分国土,可慕容炎却没有……只是想着想着,慕容炎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的笑意,只是笑中的意味又岂是毕成功所能猜得透? 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娇俏的声音传来道:“夫人交代奴婢给皇上送水,说多喝水可有助肠胃消化,补充身体所需营养,延缓衰老。”慕容炎的唇角的笑意更浓,毕成功躬身告退:“请皇上稍作歇息,臣一会再来”。 正因为听出是颜月身边侍候丫头果果的声音,慕容炎反倒是放下心来。这府里派到每个房间侍候的丫头和小厮都不简单,慕容炎和王侍卫都已有所察觉。因此已告知那些侍候之人没有得到传不需上前。 果果丫头手中的茶盘上,放着一杯白开水,还有些切好的薄薄得西瓜片、削好的苹果等。喝白开水正是颜月一向的倡导,说什么即有益健康,又方便经济,尤其建议每天早起空腹喝上一杯白开水。慕容炎正是口渴,当即不假思索端起便喝。而那果果便在一边等着,等慕容炎放下杯子后,再把那消好的苹果用那玉质的牙签戳好递到慕容炎的面前。 那白开水没有什么滋味,倒是那西瓜口感不错,慕容炎连吃了两三片。而那果果丫头一直侍立在一侧,待慕容炎吃好之后又把那水备好。慕容净了手擦了脸之后略略地闭了会眼,那毕成功仍未回转,张开眼时却见那果果仍然侍立在一侧,当即一边沉声命令道:“你退下吧。”一边拿起桌边的书准备继续看书。 “夫人说,少爷这些天每日学习很是辛苦,让奴婢为少爷舞上一段,请少爷观赏。”果果低眉敛目地道,慕容炎眼神突然冷冽起来,依慕容炎对颜月的了解,颜月可能会让这个丫头送上茶水或水果,却绝不可能让这个丫头来这里献舞。何况此时的颜月正忙着去给人诊脉,哪有心思让个小丫头来试探自己。 慕容炎轻蹙起眉头,刚要斥责,眼前的丫头却已然边歌边舞起来。一袭青色衣裳,一件青色的石榴裙。娇俏的小脸白里透红,粉嫩的朱唇娇小可爱。伴着那婉转柔媚的歌声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时而腰肢轻摆,时而侧首回顾……慕容炎突然觉得这个平日不起眼的小丫头居然也有如此风情!那斥责的话停在嘴边又咽了下去。 而那果果丫头却越舞越近,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清秀可人,反倒增添了几分女人的妩媚风情。恍惚中慕容炎也觉得室内的温度在升高,似乎伴随着那个小丫头的靠近,那种热感便更强烈,更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若是刚才没有意识到什么,那此时伴随着小丫头的妩媚挑逗慕容炎已然完全意识到问题在哪里。虽然身体的温度在不断地升高,慕容炎的眼中的寒意却越来越盛。一个小丫头,居然敢打着颜月的旗号来勾引自己,还胆大到给自己下药的份,简直是有些不可理喻了! 可就在慕容炎思索的这片刻,那小丫头已然开始主动地解开上衣,露出了贴身的肚兜。白嫩的肌肤落在慕容炎的眼中成了一种不可想象的折磨。慕容炎更明显地感觉到小腹处一团火热,几乎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某一处。再瞧眼前那娇美的容颜,慕容炎几乎快支撑不住。而那丫头的身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慕容炎一惊,忙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用功,强力压下了那股直欲渲泄而出的燥热。 “少爷,让奴婢侍候你吧!”媚到骨头的声音,却听得慕容炎脸上的汗水更多。 果果的脸上有了一点点喜色,男人终究是男人,又有几个男人能抵挡住女人的诱惑,更何况是被下了那么重的催情药呢!果果知道,曾经服下这催情药半个时辰没有解药的男人最后差点丧命,果果更见识过服食过这催情药的男人又是如何兽性大发。皇上又如何?还不是个男人!只要上了这个男人的床,从此再没有那肮脏到极点的过去!更与那贫贱生活彻底划上了句号。 果果本是妓院的小姐,只是某一晚果果的两个恩客同时光临,接着便是大打出手,果果上前阻拦,却不料那自由的一男趁机将屋中的剪刀扎入了另一男的腹中,一下毙命。而果果便成了那杀人帮凶,惹上了人命官司。只是前不久有人把果果从那大狱中救了出来,并告诉果果,只要听从对方的指令去做事。从此果果便可重新做人,开始不一样的新生活。 新生活,果然是新生活!果果用了几天才消化掉现实的生活。一个低贱的妓女突然变成了娘娘身边高贵的丫头,而现在听从那个指令,说一定一个杀人犯便会变成皇上的女人!果果仿佛看到那美好的生活在向着自己招手,于是果果的行动更大胆了,她娇笑着把身子贴到了那高高在上男人的身上,手更大胆地探向那男人的胸,试着往下探去。 慕容炎的身体在打颤,汗水迷失了眼睛,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叫叫嚣着去发泄去占有,可意识却清晰地告诉慕容炎绝对不可以。再度深深地吸了口气,慕容炎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唇,直到浓浓的血腥味渗入口腔,慕容炎的理智才恢复了几分。 “来人,把这个丫头给朕赶出去!”慕容炎高吼着,不知是不是巧合,此时进门的却不是王侍卫,而是毕成功。他怔怔地站在那里片刻,仿佛弄不清屋里的状况似的。可慕容炎的声音却再度怒吼起:“把她给朕赶出去,否则朕便杀了她!” 毕成功还在怔怔地站着,似乎在琢磨着慕容炎话语的真实性。可就在毕成功犹豫的时间,慕容炎已飞快地拿出腰中宝剑,剑尖直指向那果果丫头。只吓得那果果丫头大声尖叫起来,这一次没让任何人赶,连自己脱去的衣服也没来得及穿,人便已跑离了房间。 “皇上,你这是被下药了吗?”毕成功似有所悟地问道。 “毕成功,快给朕准备些凉水!朕快受不了了!”慕容炎脸已是红得如可怕,汗水已然湿透了衣衫。毕成功却站立着没有动弹,在慕容炎忍不住再次大声催促之时,毕成功却冒出了大胆的一句建议:“皇上,臣可以帮忙,不知皇上愿不愿意?” 回应毕成功是慕容炎的暴斥声:“滚,快给朕备水!” “臣是男人,臣可以帮忙皇上用手解决,娘娘不会生气的!”毕成功再度要求着,这一次一本书直接砸到了毕成功的脸上。毕成功有那么片刻手足无措,盯着那被药性折磨着已一身汗水的男人,想了又想才转身出了门。 果果是毕成功让人收买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慕容炎与颜月之间再生矛盾。毕成功知道颜月要的是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慕容炎才会只为她一人驱尽后宫。如果颜月发现慕容炎再宠其他女人,这宠不管是什么原因,颜月都不会原谅慕容炎。 毕成功又指使王宝坤想法支走了王侍卫等人,可没想到这一计还是失败了。毕成功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有着如此强大的自制力。毕成功更想象不到这个男人宁愿用凉水也不愿意用女人。即使自己提出用手帮助他解决,他还是拒绝了!难道这个男人真得以后为那个颜月守身如玉吗?难不成她颜月真得把这慕容炎打造成绝世好男人了?毕成功走着,只恨得头脑都有些昏昏然,根本没有注意到颜月在蓝衫人的带领下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赶来。 “慕容炎,你,你怎么样了?”颜月焦急地喊着,直奔向那蜷在床上一角的慕容炎。迎接颜月的是一记强有力的拥抱,接着某男快慰地道:“小月儿,朕终于等到你了,你再不来。朕真可能死了!” “我这里有药,可解催情之毒,我拿给你……”颜月还没说完,下一秒唇便被某男牢牢地堵上,身子也被牢牢在压制其下。颜月哪里知道,此时的颜月自己才是慕容炎最好的解药。慕容炎已无暇述说,直接用实际行动来告知。 而那毕成功拎着一桶冷水赶回来时,却见蓝衫人守在慕容炎的门外。一时间,心中已然知晓室内的答案。 第八十七章:池塘月色 颜月醒来后已是晚餐时分,用餐时那果果丫头已然离开了此府。据慕容炎说是已交给王宝坤处理,而听王宝坤说是已将她卖给了本地一个富人家做了丫头,这样的惩罚是有些轻了。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王宝坤也难逃其咎,听说被罚打二十大板。当然这板子是暂时记着,回宫以后再执行。若是现在行刑的话,这一路上多了一个伤员,到时还要分担人力照顾他。 毕成功倒是庆幸皇上没有深究,若是挖出果果丫头的身世倒是大大的不妙。因此晚膳时一向眼光非常关注慕容炎与颜月互动的毕成功,今天一直埋头吃饭。一计不成,毕成功便要计划着下一计。成功地入了慕容炎的眼只是毕成功的第一目标,重新在那后宫找回自己的位置,为自己的儿子铺平今后的路才是毕成功的终极目标。 晚餐色香味俱全,颜月先是在诊治老夫人病情上耗费了大量的心神,接着又在充当慕容炎的解药上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时的颜月是又累又饿,面对晚餐,颜月胃口大开。某男更是眼疾手快,殷勤侍候,颜月的眼神停在哪道菜不超过三秒,那菜便已在某男的筷子下到了颜月的面前。这般殷勤侍候,颜月吃得怎能不省心,舒心! 颜月的心思却不全部在这饭桌上,眼光不时掠过那毕成功。经那上官婉儿的提醒,颜月开始注意起这位毕成功。果然身材和男人比起来是有些小巧了些,但若作为女子这身材倒还真的不错。脸上应该戴了面具,那种可以假成真的面具颜月也有一个,只是从没用过而已。他的声音虽然清朗却听不出女声的感觉,显然是吃了什么变声药的结果。而颜月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灵动至极的眼,仅凭着这双眼睛颜月便知道这个毕成功的容貌绝不会差! 如果说那个小丫头果果接近慕容炎的目的显然易见,那这位毕成功接近慕容炎就让颜月有些想不通了。一种可能是这个女人有一定的政治理想,想到这古代社会实现政治抱负?不管是前生还是在今世,颜月对政治都不感兴趣,更对那些活跃政坛的女强人毫无了解,所以颜月对这一项可能无法理解。第二个可能是这个毕成功借用二十一世纪的所学知识先引起慕容炎的注意,最后达到勾引到慕容炎的目的。颜月严重地怀疑这个女人的目的是第二个。 颜月的目光又从那毕成功的身上转移到慕容炎的身上,如果慕容炎知道他现在最欣赏的太傅大人是个女人,他会如何想呢?颜月当然相信现在的慕容炎对这位毕成功绝没有男女情爱,可若是对方一下变成了娇俏无比的女人,又能在朝堂上与他共进退,他的情感会慢慢偏移吗?同时遇上两个穿越女子,一个后宫,一个朝堂,他会不会有效仿娥皇女英之心? 身边也没有个人与颜月商量,更没有人可以为颜月出主意。颜月此时倒有些后悔没把庄嬷嬷等人带来一两个。颜月自己琢磨来琢磨去,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决定不揭穿这位毕成功女儿家的身份。颜月要自己观察观察,究竟他毕成功想做什么? 就这般想着吃着,一直吃到了所有人都离开,颜月才意识到自己吃得多了点。摸着明显有些鼓起的小腹,再瞪着一直在旁边殷勤侍候的慕容炎,颜月想要发火却没有了力气。 “吃多了不能坐,也不能躺,我知道一个好去处,去逛逛?”慕容炎卖弄地邀请道,言之有理,颜月当然遵守,何况颜月可不想多年之后变成一个体态臃肿的女人。 淡淡的月色,淡淡的花香,清凉的风,散步其中但觉心旷神怡,饭间的忧思转瞬便消失不见。慕容炎直接将颜月引到了那白天才逛过的鱼池前。指着那靠在鱼池边的小船慕容炎笑道:“月儿,在映雪城外你与那完颜萧一起划船采菱,可知当时我心中有多气恼嫉妒,今天下午我发现了这个有趣的鱼池,当时便想到了与你一起游玩。倒没想到在这能成全我的心思。” 颜月不禁好笑,想不到那日采菱之事让慕容炎记挂了这么久。不过这月下划船也不失是一件有趣的事。颜月不禁笑着反问道:“当日完颜萧陪我划船可以采菱,今天你邀我划船又能做什么?” “我要带你去看最有趣的事情,而且保证你从未见过,相信你看了肯定会高兴极了。”慕容炎肯定地道,听得颜月不禁挑眉,好奇心倒被慕容炎勾了起来,当即一边迈步走上那小船,一边戏语道:“慕容炎,你听着,如果没有趣,要被受罚的!” 慕容炎紧紧地跟上,扶着颜月安稳坐下,这才笑着暧昧地道:“若不满意,那就罚我晚上好好侍候你好不好?”慕容炎的话语中有着浓浓的暗示,颜月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下午缠绵时光,想到他的勇猛,想到他的霸道,想到那蚀骨的快感和愉悦,想着想着颜月的脸红了,眼光都不敢看向那慕容炎。 “不要再想了,晚上继续!小妖精!”慕容炎继续调笑着颜月,顺便俯身在颜月的唇上快速地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又快速离去。颜月的脸更红了,没想到这个男人说起调情的话如此张口便来,颜月只能转过头不再看他。 而慕容炎看着颜月不禁咧唇得意一笑,俯身拿起那船桨,慢慢地摇着船向那池塘中心划去。夜静悄悄地,可以清晰地听到那每次那桨拨起水的哗哗声。月光下的水面泛着银光,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水面上微微颤动,比起空中月亮更加可爱了。闪闪的星星落在水面上,在河里一漾一漾好似那浮光跃金一般。 就这般的静静地划着船,享受着这般美好的夜对于颜月来说已然满足了。哪里还期盼着什么最有趣的事情。倒是那慕容炎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大袋的东西,笑着道:“这府里的池塘倒是宫里的钓鱼池差不多,就连喂鱼也用的是碎虾皮,如今我才知道,这宫外之人真不可小觑。颜月,你看好了,有趣的事情就要出现了。” 话音一落,慕容炎已从那袋子中抓了一把碎虾皮,用力朝那鱼池洒了过去。原来一平如镜的水面上,突然变得水波荡漾起来。月光下可以看见许多的鱼向着某一处游来。慕容炎却接着又洒出一把,这一次鱼越来越多。更有一条鱼跃出水面,发出噼里啪啦的落水声。随着慕容炎不停地洒落虾皮,鱼池的鱼变得熙熙攘攘起来。再后来大片的,成千上万的鱼却像是受了魔召,连环般地不停竞相跳跃,噼啪水声中,如同月光下的无数银色精灵在海面舞蹈不停。 有趣,果真是有趣之极!颜月被这前所未见的壮观场面给惊到了,看得目不转睛,忽然啪一声,脸上一阵凉腻生疼,竟是一条鱼跳得太高,弹到了颜月的脸上,又跌落到船舱里,噼噼啪啪地扑腾不停。颜月从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事情,这鱼居然还用钓,自己送到别人的面前。 颜月喜悦之极,当即向着那些正跳跃的鱼儿伸长了胳膊。只盼着能一把再抓起几条大鱼。慕容炎也瞧出了颜月的心思,当即把那船稳在那里,方便颜月接鱼。又一条鱼在颜月面前不远外高高跳起,颜月一把抓了上去,颜月这一得意又是笑又是大叫,可那鱼虽然大,却细窄如柳叶,滑腻异常,颜月抓在手中却又滑落下去。 颜月再度失落地叫嚷,心中发誓一定不抓几条鱼决不复返。只不知那些鱼儿是不是猜出了颜月的心思,在颜月身前身后身侧都有那不断跳起的鱼儿,偏颜月的跟前没有。 “慕容炎,往前划,今天我一定要抓住它们!”颜月跺着脚坚定地命令道。慕容炎当然乐于满足颜月的心思,便将那般又划向那鱼儿更多的地方。 颜月直接站到了船板上,只一门心思想要抓住那飞跳起的鱼儿,慕容炎笑着叮嘱了一句“要小心”,可颜月根本毫不在意。又有一条鱼在颜月的面前跳起,这一次颜月用足了劲,坚决不允许那到手的鱼再逃脱自己的掌心。 只这一次颜月抓住的鱼有些大,足有七八斤之重,颜月抱紧了那鱼,那鱼也意识到危险,突然用力一甩尾巴,只这一下颜月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从那船板上跌落到了水中,那鱼也趁机从颜月的手中逃脱了。身后传来慕容炎紧张的呼声,幸亏颜月水性一向极好,只呛了两口水便很快地调整好,游回到了船前,在慕容炎的帮助下很快地爬上了船。 “这些臭鱼,我一定要抓住它。”颜月恨恨地骂道。慕容炎却再也控制不住地大笑,在颜月越来越气恼的表情中,飞快地向着岸边划起船。颜月骂了几句,也觉自己这气生得也毫无意义。而除了跌落到水里,今天晚上的一切都非常得有趣! “慕容炎,你划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没玩好呢。”颜月嚷道。慕容炎却笑嘻嘻地道:“想要玩,回去我们一起玩。” 颜月无语,脸再度变红,而那慕容炎的船儿划得更快了! 第八十八章:有喜有忧 一番缠绵悱恻,几次死去活来。夜漏三更之时,倦极的颜月才得有歇下的功夫,倒头枕卧于那慕容炎的臂上,此时的颜月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了。脑海里不禁想起白天时所见到的慕容复和上官婉儿。那慕容炎不喜江山如画,只愿与携美人归隐尘世,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当然那上官婉儿是个绝色,可自己呢?而今天的慕容炎对自己也是万般宠爱,这宠爱会一直存在下去吗?还有那个毕成功若恢复女儿身会对自己形成威胁吗?想着想着,颜月竟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不睡?”慕容炎的手温柔地抚摸着颜月的发,附在颜月的耳边低语着,那低沉的声音中还有着没完全褪去的情意。耳边的温热让颜月不禁缩了缩身子,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在想,我长得不算是是多漂亮,身材也是一般般,全身上下除了会一点医术别无一点长处,会不会有一天,出现一个德才兼备又容貌出众的女人,你便会移了情?” 回应颜月的是慕容炎低低的笑声,那笑声带着共鸣从慕容身上传过来,更带了一丝的火热直袭而来,颜月再度避开了些才觉得舒服了很多。而那慕容炎却用臂膀更紧地揽紧了颜月,慢慢地道:“月儿,怎么突然没有了自信?” 颜月一阵沉默,是呀,怎么突然没有了自信。不由得便想起了小时候,那时的自己虽然在学医上有所成就,可在其他方面却显得有些迟钝。就拿那会游泳来说,四年级开始学游泳,在爸爸第四次带自己去游泳池时,颜月仍不敢下水,最后是爸爸果断地把自己推进水中,呛了几口水后才敢游泳。 而最笨的一次是和小伙伴一起玩过家家做饭的游戏,颜月把爷爷的火柴拿了来,一根一根地点那草准备生火做饭,结果饭没做好,把整个小树林都点着了,救火车和消防员都来了,从此家里人再也不敢让颜月拿火。想到此颜月苦闷地道:“我本来就很笨,对待那些朝堂这事一点都不懂,根本帮不了你什么。而且,后宫之事,我也做不好什么?”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你忘了,你不懂朝政,这正是你的优点。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慕容炎突然打断了话头,颜月着急地看向他,等待着他的答案。慕容炎笑着慢慢地说了下去:“你要做的便是调理好自己的身体,好好给朕生一堆皇子和公主!” “生孩子!还生一堆!我成什么了,猪!”颜月头一阵发闷,这生孩子还用“堆”,颜月几乎可以看到自己以后自己在那皇宫之中一年一年的大着肚子,生了一个又一个的景象,那情况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颜月的大叫换来的却是慕容炎狡黠的笑容:“你不干,早就迟了,说不定这肚子里早已有我们的孩子了!”说着那双大手还不忘覆盖到颜月的小腹上。 颜月不禁失声悔叫,这些日子,颜月还真不曾在意此事。只顾亲热,也没采取任何措施,慕容炎所说还真有可能成真。在颜月的懊悔中,慕容炎已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月儿,好好睡吧,你这辈子注定要和我绑在一起,你,我,还有一大群的孩子……” 孩子,一大堆孩子,颜月再度无语。 ……………………………… 一个房间暖意浓浓,另一个房间却冰冻三尺。 夜深人静之时,毕成功锁紧了房门,小心地揭下那人皮面具,再解开那上身紧裹的胸衣,畅快地把自己浸泡在那淋浴桶中。一天中也许只有此时毕成功才是放松的。自从选择了这条路,便知此路之艰辛,不仅白天劳心劳神挖空心思用那历史事件和人物去吸引慕容炎的注意,而且每个夜晚还要殚精竭虑去准备第二天的授课,更重要是还要想方设法保住自己女儿家的身份不能泄漏。 不用照镜子,毕成功也知道自己瘦得已经脱了形。可从慕容炎这些天的表现来看,毕成功这个太傅做得还让他满意。可若想巩固毕成功在朝中的地位,必须还要有更好的表现才对。当然所有的路毕成功已然设计好,只是实施起来还需一段时日而已。不过毕成功有信心,当初女扮男装改名叫毕成功便是这个意义,这一路毕成功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身上,脸上,还起了许多的红疙瘩。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导致毕成功皮肤过敏,以致于身上脸上痒得要命,可白天里却连一点异样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偷偷嘱咐王宝坤去医馆买些药回来。此时瞧着自己身上的这些疙瘩,毕成功对颜月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直到那沐浴桶里的水开始变凉了,毕成功才慢慢地从水中立起身来。这一路,不仅不能有任何柔弱的表现,更不能生病,这些都是自已此时身份的大忌。毕成功细细地穿好衣服,再度戴上那人皮面具,才慢慢地坐定。因为毕成功不允许自己任何时候有纰漏,免得一不小心被人瞧出了行藏。 桌上放着一壶酒,毕成功并不喜饮酒。自从女扮男装以来,毕成功每天必饮酒后再睡。因为此身已为男人,必须要行男儿事,而会喝酒是必不可少的。酒量是练出来的,毕成功一开始只饮一杯便头脑昏昏沉沉,而现在,五杯六杯下肚还不曾有所感觉。 端起酒杯,毕成功不禁冷笑。这一刻,那慕容炎与那颜月必是在一起风流快活吧!而自己却在这里自斟自饮,过着耗费心神提心吊胆的日子。只是不经功风雨,又总能见彩虹!不是有句老话不是说谁笑到最后才是最美吗?毕成功等着,究竟谁会笑到最后。总有一天,毕成功一定会和那颜月及慕容炎慢慢清算今天自己曾经受过的罪。 “咚--咚--咚”轻轻的有节奏的敲门声传入毕成功的耳畔,毕成功不禁笑了,这是王宝坤与毕成功约定的敲门暗号。幸好,这一路上有个王宝坤,父亲王副相这一生处理朝政无数,可唯有这一件最让毕成功满意。正是因为王宝坤所处的位置和他手下的直接有可用的人,才会让毕成功这一路顺利了许多。 另外王宝坤此人,不仅心思细腻,性格内敛,办事踏实,更重要的是此人的忠心。可以说他对王家的忠心比起对皇上的忠心要多了太多。毕竟王贵妃一下台,王副相在朝中再也没有了振臂一呼群臣响应的份了。而随着皇后入主后宫以及朝堂臣子不断变换,王家在朝中的力量便会岌岌可危了。而接下来是什么,当然是墙倒众人推了,王副相在朝时怎么可能没做过错事,当朝堂要重新洗牌时,一切后果都可能出现,王宝坤作为王家的同宗子侄,当然也不可避免灾难的到来。 “是谁?何事?”纵是知道是王宝坤,毕成功依旧沉声问道。如果不出声便开门,万一被人看到便十分得不好。 “回先生,先生前些日子要买的书今日恰巧在镇上买到了,害怕先生急用,所以特意送了过来。”王宝坤沉稳的声音答道。屋内沉静了片刻,接着门轻轻打开了:“谢谢王管家,王管家辛苦了,进来喝一杯吧。” 门接着又关上了,两人坐定,毕成功这才言道:“今日少爷大怒,全是因王总管用人不当之故。纵是受些责罚也是应该。如今那个丫头也卖了,听说是被好心买去当了丫头,倒是便宜了那丫头。”纵是屋内只有两人,毕成功说话也不敢大意,毕竟隔墙有耳,谁知道会不会一个不小心便露了马脚。 “那丫头长得还不错,命也好,今天晚上那户人家还要给她开脸做个通房。”王宝坤笑着应道,只是他说话时手势摸了摸了自己的下巴,这个手势的意味已是很清楚,就是今天晚上会结果了那个丫头,免留后患。 “那家主人倒是个好色之徒。”毕成功笑着骂道,心中却担心那人会不会因色误事。 “放心吧,是个好主子。”王宝坤倒是完全猜到了毕成功的心思,当即保证道。 毕成功不禁长叹了一声,一计不成,任重而道远了!想要离间慕容炎和颜月,从慕容炎这方似乎已经行不通了。如果是颜月呢,要是给颜月送上一个美男子,那颜月能否把持住自己呢?如果慕容炎看到颜月与别的男子苟合,他还能要颜月吗?毕成功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当即附在王宝坤有耳边低语起来。 “只是这人选有些难?”王宝坤面露难色。 是呀,人选是有些难,寻常的男子怕是颜月看不上眼,即便把两人捆在床上那慕容炎也不会相信。可一时之间又到哪里去寻找一个可以与慕容炎相匹敌的男人?毕成功凝眉想着,慢慢地露出了笑脸。再度附在王宝坤的耳边低语了几个字,这一次王宝坤也笑了出来。 “要多做准备。”王宝坤言简意赅,当然这些话中的意思只有两人才懂得。 “另一件事也要多做准备。”毕成功慢慢地道,王宝坤笑着点头。大事已定,毕成功心中有了着落,悠然地举起酒杯,笑着道:“王总管陪我喝两杯?” 王宝坤笑着应了,两人举起酒杯,一干而尽,再度彼此凝视一笑。毕成功的目光却在凝视着王宝坤的面容时停留了片刻。就毕成功所见男人来说,如果拿慕容炎当标准,这天下男人基本没几人可看的。当然那个轩辕耀晖除外。可如果不去拿慕容炎作参照,眼前的这个王宝坤倒也有几分看头,人虽然胖了些,五官却非常好看,尤其是那眉目中透着憨厚,当然毕成功更清楚地知道,这憨厚背后隐藏着狡猾与残忍。谁如果被这表面的憨厚所迷惑,那最后真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第八十九章:暗中较量 今天的颜月并没有多大的事,一大早入内宅给老夫人诊了脉,重新开了药。那老夫人对大夫没有好感,连带着也不喜颜月。诊了脉后便命颜月离开。而那对神仙伴侣根本没有再露面的意思,所以颜月早早地便回到这府里临时的家。 慕容炎正在听那毕成功授课,颜月倒也挺佩服毕成功此人的历史功底,上了这么天的课居然也有内容。而颜月自己除了对某些著名的历史典故还知道些,当然这知道也是一知半解。其他的基本便不了解。 带着好奇,颜月再度心安理得的开始了自己的听墙角行为。而那些侍卫们也不敢阻挡娘娘的如此雅兴。只在一旁守着,即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出来。而颜月则自顾自地趴在那门缝里倾听着,屋内毕成功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春秋时期,齐景公手下有三个以勇猛过人著称的勇士,叫公孙接、田开疆和古冶子。这三个人自以为功高盖世,不屑与身为宰相的晏子来往。晏子假借景公之名,请来这三位,跟他们讲:“主公说了,奖励你们两个大蟠桃。你们要计功食之。也就是说,谁认为自己功劳大,蟠桃就属于谁。” 公孙接和田开疆首先说了自己的功能,说完各自拿走一个蟠桃。古冶子当即恼了,若只是吃桃也就罢了,可若是比功劳自己不能不说,当即把自己前些日子在河中救了主公之事说了出来,最后斥责道:“我这么拼死拼活,难道还不配吃一个桃子吗?”古冶子这番话直说得那两位无地自容,羞愧难当,还回桃子,拔剑自刎。面对这一情景,拿回桃子的古冶子也傻眼了,觉得无脸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也拔出宝剑自杀而死。 毕成功接着道:“这是就二桃杀三士的故事,晏子用两桃杀三士,诸葛亮用空城计退了司马懿15万大军,张飞有勇无谋最后死于两个无名小卒之手,这一切都告诉我们,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 这番话纵是颜月听了也不禁点头,这个毕成功说得确实有道理,难怪慕容炎天天要听他授课。可赞叹之后颜月心里便开始难受,这个如此聪慧博学的太傅,此时完全赢得了慕容炎的欣赏,若哪日恢复了姑娘身份,这欣赏岂不是当即变成了爱慕。颜月突然觉得不能再让这个毕成功再如此接近慕容炎,当下毫不犹豫地便扑开了门,本着脸走了进去。 屋内一时寂静,毕成功很快地弯腰行礼道:“少夫人安好。” 颜月径直走到慕容炎的身边坐下。正找不到话来,毕成功此话便给颜月一个由头,当即接着道:“少夫人我一点也不安好。” 慕容炎诧异地接着道:“为何?是不是那治病的老夫人找了你的麻烦?或者是那老夫人之病有些棘手?”颜月嘟起了嘴,在那毕成功和慕容炎的期盼下,想了又想,这才慢慢地道:“老夫人的病也没什么,那老夫人更没有找我的麻烦,只是我自己今天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夫人为何不给自己诊脉一番?这样少爷也好放心学业。”毕成功随口道,明显是因为颜月打搅了她和皇上的交流心中有些不舒坦。颜月不禁好笑,当即回道:“先生如此博学,不知道大夫有一条规矩,那便是医不自治吗?” 毕成功一时哑然,虽然毕成功穿越之前也是一个护士,也懂些医术,毕竟不是大夫,所以对这一行的规矩还是知之甚少。这一时的尴尬倒让颜月有些得意,慕容炎也不禁笑道:“毕师傅知道的都是历史典故,权谋之策,对于你们那些医术上的典故当然知之甚少,若不你把这医不自治也解释给毕师傅听一下。” 若说别的颜月不行,可涉及到医学领域的颜月还真是张口便来。颜月清了清嗓子道:“医不自治,就是医者不给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治病。因为病发生在自己或家人身上,医者在诊断过程中容易掺杂许多不必要的顾虑和忧患意识,从而容易导至误诊和误治。曾经有个医生的医术很高明,但是一次在给父亲治病时,迟迟不见效果。一天有事外出,托徒弟代为诊病抓药,徒弟看到老师的药方时,觉得其中一味药似乎用量偏小,以为是老师一时疏忽,不假思索就给加到了应有的剂量,结果服药后效果出奇地好。医者回来后见到这般情况,这才恍然大悟。因为病人是自己父亲,而这味药又是剧毒药,每当开药单子时总要思忖再三,本来该用的剂量总减了些,所以也就迟迟不见疗效。这基本代表了所有医者的心情,所以才有医不自治之语流传下来。” 慕容炎倒也听得津津有味,倒是毕成功听着颜月侃侃而谈,不禁略略皱起了眉头,待颜月说完,毕成功这才惋惜地道:“如此说来,夫人医术如此高明却不能给自己诊脉,真是可惜。还是请夫人先行歇息,少爷也好安排王总管到这镇上请个好大夫给夫人瞧瞧才是。” 颜月脸色一僵,却又瞬间恢复了平静。这个毕成功从颜月进门就希望颜月离去。颜月今天进来做什么,就是不想让慕容炎一直与她呆在一起。所以毕成功话音一落,颜月便笑着道:“本来头是很疼,可是说这一会话,不知怎地头却不疼了。若不,毕师傅歇息一会,夫人我与少爷说会话,正好也让少爷歇上一会。” 毕成功有些郁闷地看向慕容炎,真得猜不准慕容炎他会说些什么?是继续上课,还是关爱美人赞同歇息。慕容炎笑着看着颜月那有些顽皮的笑容,脸上的宠溺扎痛了毕成功的眼。果然他张开嘴,说出的内容没有出乎毕成功的意料:“月儿想要聊天便可,正好我现在口喝,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也可。” 颜月高兴地点头,眼神看向毕成功不禁蕴涵了些得意。可那毕成功的头垂下去片刻,就在颜月以为他要告辞之时,却听到那毕成功笑着道:“少爷想要喝茶,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包里装了些茶,不如冲泡一些给少爷尝尝。不过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喝过这种茶,会不会喝得不习惯。” 慕容炎的眼睛似乎一下有了光芒,当即点了点头命道:“毕师傅速去取来。” 颜月不禁恼怒,慕容炎喜喝茶,这个毕成功还真是拍到了点子上。只是皇宫里的茶那么多,又有什么是慕容炎所没尝过的呢!这个毕成功不知又把二十一世纪的什么东西借用到了这里。颜月越想越是恼怒,小脸也不禁本了起来,反倒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慕容炎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 而毕成功一会的功夫便又出现在了颜月的面前,当他极其珍贵地打开其带来的盆子时,颜月便闻到了熟悉的香味。那是一些是乳白色的粉末,只见毕成功拿着勺子每个杯子里舀了六七勺左右,又取来了开水冲入杯中。这一次颜月已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这是奶茶,你居然做出了奶茶。” 二十一世纪是的颜月原本十分喜欢喝奶茶,几乎是每天至少一杯。后来听同事说,常喝那珍珠奶茶水容易致癌,才停下不喝。据说奶茶中使用的奶精为植物油再制而成,虽然闻起来有奶香味,但实际上为油脂类,长期饮用会增加心血管疾病发生机率。而在防腐剂检测中发现,八成珍奶的珍珠每公斤含零点零三到零点三五的防腐剂,长期饮用容易致癌。后来颜月便不再喝这奶茶,只是这种味道一直是颜月所爱,没想到这个毕成功居然在这里也想方做了出来。 慕容炎也好奇地期待着,奶茶,慕容炎还是第一次听过,在毕成功小心翼翼地将那奶茶递到慕容炎的面前时,慕容炎已然顾不得那茶水还有些烫,轻轻地抿了一口。这一次,不仅仅是毕成功,颜月也在观察颜慕容炎的反映,从慕容炎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慕容炎应该很是满意。 颜月再度瞧向那毕成功时,不禁暗暗佩服这位毕成功不仅聪明,而且是真得是十分有心计。这女子女扮男装先当了帝师,现在又开始了端茶递水,下一步呢?不会是想与慕容炎同床共枕,早生贵子吧?颜月盯着自己的眼前的那杯奶茶,一口也喝不下去。 “夫人,为何不尝尝,难道夫人不喜欢吗?”毕成功笑着问道。 颜月从沉思中抬起头来,却于瞬间有了主意。此时慕容炎的目光也在停留在颜月的身上,因此颜月浅浅一笑之后轻轻地道:“其实我非常喜欢喝这种奶茶,可是我不能喝,而且少爷也不能喝。”颜月的话有些前后矛盾,于是那两位听众都停了下来,诧异地等着颜月接下来的解释。 “少爷和我正准备要个孩子,而奶茶中的反式脂肪酸对男性的影响非常大,因为奶茶中有杀精成份,会减少男性荷尔蒙的分泌,抑制精子的活力,对精子的活跃性产生负面影响。所以男人或想要有下一代,这种奶茶还是不碰为妙。而女人若是喝多了奶茶,也会导致月经不调,增加不孕不育的几率。所以我不能喝,至于少爷,若是喜欢,少喝些尝尝便可,不可贪饮。”颜月声音轻柔地道,反正这个毕成功也是穿越来的,颜月说话也就没那般顾忌,一一言明。 果然毕成功的脸上有那么片刻地愕然,接着便是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而慕容炎却慢慢地放下了杯子,再度打量着那还剩有半截的奶茶慎重地道:“毕师傅,这种奶茶我今后不会再用,请毕师傅也少用些吧。” 毕成功诚惶诚恐地端着那奶茶退下,颜月不禁得意地微笑,这一回合的较量,颜月大胜! 第九十章:无人不冤 经过颜月的用药,老夫人身体壮况基本稳定,而手术的时间则定在了三天之后。这三天里颜月只需每天上午给老夫人诊一下脉,其余的时间都是自由的。因而这三天的时间颜月基本全部霸占了慕容炎,把慕容炎每天下午的授课内容完全挤掉,而上午的授课时间也因颜月诊脉回来的时间大大的缩短。 三天里,生活是轻松而惬意的。三天里,颜月与那慕容炎两人或轻松地在那花园着荡秋千,或月下散步,或屋内窃窃私语,或一语不发地各读各自的书……诸此种种,都让颜月觉得无比得轻松自在。岁月静好,即使是短短的三天,却让颜月觉得无比得快乐。颜月期盼着自己也能拥有慕容复和那上官婉儿的神仙般的生活,可却又清醒地知道这个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 颜月想不出那毕成功的心思,可颜月却知道人的一切行为都是有目的的。所以,女扮男装的毕成功一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同样是女人,同样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也许两人应该好好交流。可是此时却都成了彼此最想防备的人。 而毕成功的今天表现也特别让人费解。在今天的午餐时饭桌上多了一道菜,听说是毕成功亲自到膳食间指导大厨所做,菜名叫“比翼双飞”。在晚餐时饭桌上又多了一道菜,菜名为“百年好合”。一天两道菜,即便是慕容炎不上课,毕成功也有办法让慕容炎忘不了他。最聪明的是毕成功本人并没有到场,而是让奉上菜的侍女恭恭敬敬地道:“少爷和夫人伉俪情深,今日先生特意为少爷、夫人奉上百年好合一份,请少爷和夫人品尝。” 其实中午的菜肴比翼双飞不过是个干锅鲫鱼,只是在剖鱼的时候是从鱼背上开刀肚子相联。这样剖煎出来的鱼造型美观。像两条鱼在那湖中并排游泳似的。而晚餐时的百年好合就是将百合蒸煮后放在盘中,西红柿去皮籽后切成小块放在百合上,撒上糖即成。 慕容炎和颜月都尝了这两道菜,其味道只能算是一般,只不过名字叫得好听罢了。相信毕成功奉上这两道菜的原因只是在于其菜名。慕容炎这般被人捧着习惯了,而颜月不得不去猜测那毕成功的用心,是真心祝贺自己与慕容炎的吗?或是在自己面前耍花枪? “这个毕成功倒是有心了,虽然菜不好吃,可有这番心意也是不错的。”颜月试探地对着慕容炎道。 “毕成功做人很有心眼,只是做事不知有几分手段?还有待观察。”慕容炎不明所以地慢慢地道。这般的语气让颜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显然慕容炎对这个毕成功之人也上了心,准备好好用上一番了。 “你好好想想,如何用好这个人才吧,我出去走走。”颜月烦躁地道。慕容炎的这个说法让颜月心中烦恼,丢下一句话,颜月自己一人出了门开始晃悠起来。颜月本是气得一个人出了门,可走出来后却希望慕容炎也能跟着出来,只是走了一会,才发现那慕容炎并没有跟过来。 而慕容炎却看着甩门而去的颜月不禁皱起眉头,不明白颜月生得是什么气,更不知道此时追上去要说些什么。不过慕容炎却在看到书桌边的书时不禁露出了笑容。趁着颜月出去放松,慕容炎连忙命人把那毕成功叫了来,这两天落下来的功课,慕容炎还想着补一补。 颜月若知道自己这一生气,反而给那两人提供了机会,岂不是恼死了! 颜月直接出了府门,在那月光下的小镇开始了散步。月色如霜,小镇的夜晚是那般得宁静,颜月的思绪又从那慕容炎的态度转移到那毕成功身上。是揭穿这个毕成功的女子身份,还是继续任由她在皇上身边作为。慕容炎对那毕成功的欣赏已然毫不掩饰,此时告诉慕容炎毕成功是个女子,会是怎样的结果?与慕容炎经历了分分合合,经历了生死劫难,原本就应该彼此信任,可此时的颜月真得有些患得患失,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起了多久,起初颜月并没感觉到什么,只是走了很久之后发现这小镇上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晃悠。前方一个黑影晃晃悠悠而来,瞧着那黑影的样子,似乎是个男人。颜月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许多二十一世纪的许多可怕新闻,什么醉后强.奸,先奸后杀等等,只是这般想着,颜月便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随着那黑影越来越近,颜月开始强迫着自己安静下来,然后小手快速地从贴身口袋中拿出才制作出的一种新毒药。 黑影越来越近,颜月的身子绷得越来越紧。颜月在心里祈祷不要发生任何事情。可事实却与颜月的希望背道而弛。那黑影在发现了颜月之后几乎便是直奔着颜月而来,在双方距离很近之时,那人开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颜月,然后弱弱地冒出一句:“大姐,给点吃的吧,老头子已经一天没有吃一口饭了。” 而颜月先是闻到一股浓浓的汗馊味,那味差点让颜月呕吐了。接着看到一个衣衫破烂之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惊魂未定地听到对方居然只是要点吃的。颜月这才知道对方原来是个乞丐。颜月这一惊一乍突然怒火迸发,当即高声喝斥道:“你要吃的不能白天要吗?这个时辰出来想吓死人吗?更何况你看到我手里有吃的东西吗?” 乞丐傻立了半晌,才弱弱地应道:“饿……睡不着,给点吃的吧……” 颜月无语,瞧着那乞丐一脸的可怜相,想要发火却再也发不出,只是出来时匆忙,颜月的身上根本没带钱,更不可能带有吃的。想了想方道:“你到前面的太白府要点吃的,对那守门的侍卫就说是颜大夫让你去的。” 颜月说完便不想理会,对于一个陌生的乞讨者,颜月能做的仅是这一点。转身离开时,颜月的脑海里已忘记了身后还有那么一位乞讨者。只是颜月不知道,那位乞讨者根本没有前往颜月所说的太白府,而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盯着颜月的背影,眼神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臭丫头,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爷不客气了!”那弱弱的乞讨者突然变得气势强悍起来,连自称“老头子”也改成了“爷”可惜一边往前走一边沉思的颜月根本没有听到。 “臭丫头,大爷命令你立刻站住,把身上的钱拿出来,否则别怪本大爷不客气了!”这一次那乞讨者三下两下蹿到了颜月的前面,用手指着颜月叫道,只是距离如此之近,颜月话还没听清楚,便再度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颜月捂着鼻子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听着那位乞讨者再度重复着拿出值钱东西的命令,脸色当即变得森然。这乞讨者真是不懂好坏,有了自己的推荐,他到那太白府肯定会吃喝不愁。不过从这位乞讨者的如此行径看来,这个人还真不值得同情。 “快点,再不拿出银子,本大爷要了你的命,或者把你卖到那妓院好好调教……”乞丐的声音中已然多了一种邪念。颜月毫不怀疑,如果此时的自己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小姑娘,落到此乞丐手中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颜月心中生气,却慢慢地道:“不就是要银子吗?你看,我这多的是银票。”对付这种不值得同情之人,不懂得感恩之人,不懂善恶之人,颜月根本不会客气。趁着那乞讨者一脸贪婪地俯身向前看的时候,那药已全部扑上了那乞讨者的脸上。 乞讨者贪婪地闻着,根本不知道颜月扔的是什么。颜月却开始了耐心地等待,这个药是颜月才研制成的,倒没想到今天这个乞讨者成功了做了实验者。颜月慢慢地向一侧避开,而那药性之快简直让颜月都有些诧异。 月光下那个乞讨者开始了快速的手舞足蹈,仿佛正在与敌人做最激烈的打斗,不过那战场却只是一个人。很快地那乞讨者已是汗水淋漓,颜月主动地避到了远外,远远地观看着那乞讨者的一举一动。颜月所下的药叫“动不停”,中了此药之人会不由自主快速动个不停,若不服解药,最后会力竭身死。 颜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坏了,变得如此冷漠起来,因那乞讨者还没有实现的恶行而判了他死刑。但颜月却清楚地知道,当远远看着那乞讨者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时,颜月的心中真得没有怜悯,还想到了太极拳。 最后,那个乞讨者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后,颜月终于站了起来。有些事,颜月的心中终于有了决断,而这个决断正来自于乞讨者最后那形似太极拳的动作。颜月上一世的爷爷最喜打太极,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大动不如小动,小动不如不动,静中内动,以静制动方是大动。以不变应万变,人不知我,我独知人,后发先制,才能取得成功!”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颜月最后定下的处理方法。 第九十一章:无商不奸 高大的店堂牌匾上狂书着“晖月堂”三字,这便是礼部侍郎轩辕耀晖在梁城所开的晖月堂的分店。从那晖月堂的后堂穿过,便进了那豪华气派的宅院。此时在那宽大的床榻上,两具完美的躯体,正一丝不挂的交缠在了一起。一个是恣意放纵,一个是纵情迎合,室内不时传出忘情的愉悦声。 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了,正在激情中被打搅的轩辕耀晖动作僵了僵,怒斥道:“滚!” 门外的小厮无奈地大声回道:“梁城太守王世纲大人求见,说了找大人有急事。” 轩辕耀晖眉头皱了起来,只是身子还行动弹之时,身下的那小女人却先有了动作,小手快速地揽上了轩辕耀晖的脖子,香唇主动地向着轩辕耀晖吻来。轩辕耀晖扭头转开,却正瞧见那女人胸前的美好风光,一时间身体某处又发生了变化,而女人的吻没有吻到轩辕的唇上,却落在了那优美的脖子上,轻轻用力咬住男人的喉结,只这一下,某男才有的几分理智再度消失贻尽。 “让他找梁掌柜,生意上的事梁掌柜可以代替我拿主意。”慕容炎的声音都变了,说完之后再度开始剧烈的动作。屋内的激情大戏继续上演,而门外的小厮却唯有无奈的离去。在没有接管清云山庄之前,自家主子常混迹于风月场所,最喜女色,可后来清云山庄巨变,主子已完全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把那些女人都推到了一边,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接近女色,只是这一次,为何又破了例呢?难不成这个女人特别对了自家主子的胃口?小厮想不明白,只能出去到那厅堂中传自家主子的话。 “你说你家主子让我找梁掌柜?”太守王世纲诧异反问道。王世纲也是当朝王副相的子侄,接到其弟王宝坤的传信时,王世纲再一次头大。 小厮低着头应了一声。原本王世纲和轩辕韑晖打交道不是第一次了,可每一次王世纲从没占过上风。 第一次是轩辕耀晖在这梁城开晖月堂之时,王世纲不仅在政策上大开方便之门,更是在其药堂开业之际以私人的名义送了一大笔银子。毕竟从朝堂传来的消息,这个晖月堂有皇上的几分股份。那给晖月堂受礼岂不是意味的把礼送给皇上了,你说身为太守的王世纲能不认真表示一下吗?这一表示就表示了表官军 第二次打交代是接到其叔父王副相的提示,说这位轩辕喜爱风月这事,王世纲当即把在梁城各个妓院的花魁都集中了过来,一下给这位轩辕大人送来十名美女,结果这位轩辕耀晖一见之下,当即把这十个美人全部驱赶。王世纲回去之后痛定思过,琢磨着肯定是轩辕见过的美色太多,而自己所选的十大美女根本入不了对方的眼。结果王世观就在梁城做了一件类似选美的大事,又把从良家女子中选出的十大美女送了过来,不过这一次轩辕总算是开恩留下了一个女人。 而现在是王世纲即将与轩辕耀晖开始第三次打交道,有了上两次的基础,王世纲本以为自己的到来最起码会让颜月迎到那厅堂前吧?可是现在居然是自己来到了门前,那轩辕耀晖居然只顾着风流快活,而不理睬自己。 这番想来,王世纲是真是吃不准这个轩辕耀晖是个什么样的人!按理说一个大白天好色纵欲不理正事的男人,又怎么能够是皇上的心腹呢?此次前来,王世纲并不是以梁城太守的身份前来拜会轩辕耀晖,而是以王家人给轩辕耀晖传达一个消息。所以王世纲没带一兵一卒,也没有惊叹官府中的任何人而出现在了晖月堂的屋内。再想到此次传来信息一再强调要与这个轩辕耀晖交好,尽量投其所好,王世纲决决定要动想心思才好。 “请问小哥,你们梁掌柜在何处,烦请小哥引我前往如何?”王世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如此温和低调的态度倒让一边的小厮一时有些呆怔,愕然了片刻,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地道:“大人客气,梁掌柜他正在那边,处理客人的事情。” 小厮指向药堂的某一处,王世纲看到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胖老头和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正在说些什么。王世纲不禁笑了,想要了解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首先就要他身边的奴才是什么样的人。王世纲拒绝了小厮的引见,而是慢慢地向着那两人所处的位置走去。如此走路的速度,若是让不知其身份的人看了,倒还真会误会这位大人来瞧病来着。 离得近了,王世纲听到了那们高瘦男人的声音。 “这金枪不倒丸能不能再便宜一些,我多买一些?掌柜的如何?”高瘦的中年男子依旧执着地讨价还价道。 “一个铜板都不可少。另外客官你应该知道,你所要买的丸药一次购买不得超过三颗。甭说便宜些,就是客官你每粒药丸再加十两银子,老夫也不会卖给你。”那胖胖的老年微笑地道。 可能是掌握的态度十分的和蔼可亲,那中年男子依旧纠缠不休道:“你瞧这条街上别家的药店都可以还价,就你们家一个铜子不让,这样下去,好好的生意都会让你们做家败了!” 这话说得有些过重,掌握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打量着那中年男子掷地有声地道:“你可知什么叫‘真不二价’?”正是在为这卖药的多了,而在这些药材中有真有假,所以才会让顾客有讨价还价的念头。可我这店里的所有药材全部货真价实,每一种药的标价全部都是总店所定。也就是说顾客你这里买是这个价,到大戎城里买也是这个价,即使是在大虞城也是这个价。所以我这药店里的药材是真不二价。” 掌柜的本着脸教训着那个中年男子,这段话说得即无可挑衅又毫无更改的余地,那中年男子只能掏出身上的银子,取了药丸灰灰溜溜地离去。只是因为离得近,王成纲清楚地看到那个男子取出了多少银俩,拿走了几粒药丸。仅仅是三粒药丸居然卖了这么多的钱,居然还不愿意多卖,仅这一项便吊足了那些人的胃口。难怪听说这晖月堂开业以后是日进斗金。更听说那当今圣上也在这晖月堂入了股,否则那位晖月堂的主人轩辕耀晖又怎么能进入朝堂当了那个礼部侍郎呢! 王成纲思绪翩翩,脚下毫不迟疑地当即向着那掌柜而去。只是这一次有个人比王成纲还要急,他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慌里慌张地碰到了王成纲,连一声抱歉的话都没说已冲到那胖掌柜的面前。王成纲有些生气,却又很快地立在一侧。想要看看这又是谁来捣乱呢? “梁掌柜,梁掌柜,给我一粒金枪不倒丸,快,快……”那冲到掌柜面前的居然是个只有二十出头的男子,这金枪不倒丸能做什么,是男人皆心里清楚。可如此之着急,难道这个男人不借助药物便不能享过鱼水之欢吗? 那梁掌柜也不禁笑了,连忙拿出一粒药丸包好,递到那人的手里。而那买药之人接下药后便面露难色,一边往那柜台上摆着钱一边道:“梁掌柜,我现在钱不多,你看能不能等我半年后回来再还。” 这一次王世纲听得竟差点笑了出声,这都是什么人,刚才那个有的是钱,买3个都嫌少偏掌柜多一个也不卖。而这位钱不够居然还来买药,为了风流快活居然赊欠药。只是在王世纲的诧异中,那位梁掌柜不仅没有收回药,还把那人摆出的钱全部推了回去。笑着道:“不要在这里和老夫磨叽了,还是赶紧回去传宗接代吧。这一走就是一年,能给家中婆娘丢个孩子多好。” 这一次梁掌柜的话真是说到了那年轻人的心里,他居然不再推辞,药装好,又把那钱捊回了自己的口袋。一边跑一边叫道:“梁掌柜,这次赊欠,我给我两倍的利。回来我和你好好结算。”梁总管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喊过一边的伙计道:“记住,钱老实赊欠药钱八两,半年后还钱二十四两。” 王世纲不禁咂舌,这利息好象还真不是一般的高,这个胖胖的掌柜瞧着如此的良善,但瞧他做生意的手段可真不算是良善之人。那他们家的主子轩辕耀晖想必也一定不是良善之人吧。 “主子,你出来了,王大人在那边候着呢。”小厮高声地喊,那轩辕耀晖正穿过弄堂向着王世纲的这边走来。纵使大家都是男人,王世纲还是有着晕眩的感觉,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太桃花了吧。若不是当今圣上有那宠在手心时里的女人,王世纲都有些怀疑这小子不会是皇上的男宠吧? “王大人百忙之中光顾小店,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要不轩辕把那坐堂大夫叫到这屋内给王大人诊脉如何?”轩辕耀晖陪着那王纪纲到屋中刚坐定,便出口咨询道。王世纲这一恼竟差点笑了出来,感情这小子脑子里只有那些精虫在飘,除了那些事居然啥都不知道。 “轩辕大人过虑了,在下一向身体极好。此来只是想和轩辕大人做一笔生意。绝对挣钱的买卖,所以请轩辕大人不必推辞。”王世纲态度虔诚地道。 轩辕原本还危襟正地坐了一会,可只是那么一会,一会便一只脚踩到了椅子上,一言不地听着。两个时辰之后,那王世纲才一脸疲倦地离开那晖月堂,离开时王世纲的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一个词,无商不奸! 第九十二章:大材小用 老太太的手术在第四天的上午成功告一段落。而颜月只需等到第二天再次诊脉后确定一下结果,再留下调理身体的药方便可离去。得知这一结果的神仙眷侣第二次露面真诚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上官婉儿匆匆说声谢谢之后便忙着照顾自己的老母亲而去,而慕容复则别有深意地嘱咐了颜月几句,慕容复不关心朝政,也不过问国事,嘱咐的正是颜月想要听到的话。 慕容复嘱咐的第一句话便是“不可推波助澜,一切顺其自然”,按照颜月的理解便是不要揭穿毕成功的身份,不要想着把毕成功从慕容炎的身边赶走;慕容复嘱咐的第二句便是“相信自己,相信慕容炎”,这句话的意思太容易理解了;而慕容复嘱咐的第三句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有所企图,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会慢慢暴露,只要颜月不去庸人自扰,最后一定一切皆好。 不得不说慕容复的嘱咐与颜月的思想几乎是同出一辙,颜月原本就计划以不变应万变,此次更有找到了知音的感觉。如此这般颜月倒不急着回那住处,安心地在这府中溜达起来。在太白府里住了这些天之后,颜月已知这太白府的规模之大。专用的钓鱼池不说,还有一条从镇外引到府内的白河水,沿着太白府的南墙下面入府,又从府内的东南墙下而出,全长约达七八百米。听说建府之时,此条河专用于府上洗衣服用。所以这白河水进入府内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洗衣池。 而在那洗衣池的两侧全部栽种了桂花树,此时正是那桂花树开花的季节,满树挂满了金黄细小的花儿。一阵风吹来,金色的小花儿带着浓郁的香气从那树上慢慢地飘落下来。飘到了地上飘到了颜月的头发上和身上,有的还调皮地钻进了颜月的衣领中,软软的柔柔的触摸着颜月的肌肤。静静地感受着,颜月只觉喜悦如同泡泡一样溢满了全身。 颜月从那内府给老夫人诊脉出来后便来到了这洗衣池,看着那些丫头们赤着脚坐在池边的石头上,听着一下下棒槌捶打衣服的声音,再闻着这岸边桂花那淡淡的清香。颜月只觉能天天坐在这里洗衣服也是一种享受。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可颜月却有种舍不得的感觉。心中更无数次地想过,如果慕容炎有一天也能抛开那皇位朝务,和自己无忧无虑地在这样的地方生活那该多好。只是这似乎不太可能,至少目前不太可能。似乎美好的东西都留不住,颜月不禁惋惜地盯着那一切的桂花。脑海里却于瞬间想到了一件事,不由自主咧唇微笑,转身飞快离去。 太阳已快到正午,自从来到这古代没有手表以后,那沙漏又不可能随时的带在身上,所以现在的颜月倒有了看太阳估计时间的习惯。估计这个时间慕容炎的授课也快将结束了,颜月决定把那慕容炎找来一起做一件事情。 急匆匆地赶回了住处,命令侍候的丫头准备了些东西,颜月这才冲到慕容炎的屋里。屋里很是安静,早已过了授课时间,只是想不到此时的毕成功还没有离开,而是端正地坐在桌前书写着什么。颜月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地走到了慕容炎的面前,小声地道:“我找你有事,你们什么时候能结束?” “马上就结束,先生说要写一首词。”慕容炎已是一脸的笑意,温柔地道。从颜月进门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和咋咋呼呼,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再到如今细若蚊蝇的声音都让慕容炎满意之至。 颜月不禁想要撇嘴,猜测这位毕成功一定又是在剽窃古人了,不过想到慕容复的嘱咐,颜月撇嘴的弧度却慢慢地变大,最后变成了微笑,轻柔地道:“师傅知识渊博,相公一定要好好学。” 温柔的声音和语调差点让正在执笑的毕成功手一抖,幸亏毕成功已写完最后一个字,那一团墨汁才没有落到纸上。谦恭地捧起手中写好的词,捧到了慕容为与颜月的面前,略有些紧张地道:“请少爷和夫人过目。” 颜月不禁好奇看去,却见上面写的正是某位伟人的词《沁园春.雪》。慕容炎认真地看着,而今已有了中国历史基础的某位男人,竟不禁吟诵出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慕容炎竟越读越是激动,而颜月却越听越有些内疚。小三能否成功上位,取决于正妻对婚姻的经营的是否用心。也许颜月的历史知识不如毕成功那般丰富,可像这样的词颜月还是完全可以写得出。与其让别人女人用自己也会的东西来诱惑自家男人,还不如自己有机会表现一下。 “少爷夫人还有事,在下先告退了。”毕成功毕竟有些心虚,虽然脸上因戴着面具看不出分毫,可面对颜月还是心中有些忐忑。心中已想好的对策,如果颜月拆穿自己要如何应对。可毕成功没想到颜月不仅没有拆穿,反而笑言款款地道:“先生果然博学,真是让人佩服。” 毕成功努力想从中找出讽刺与挖苦的意味来,可却怎么也找不到。想看清楚那笑容中是否有着其他的因素,可却只看到那温柔似水的笑容,于是离去后的毕成功更加得忐忑不安了! “说吧,什么事?”慕容炎放下了手中的笔墨,看着颜月有些好奇,不仅毕成功好奇颜月的表现,就连慕容炎也奇怪今天的颜月为何态度如此之好。 “慕容炎,你会武功?”颜月的问题有些白痴,慕容炎会武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况这个答案颜月知道呀。在慕容炎诧异地瞪视下,颜月接着道:“能不能用你的武功帮助我一件事?就一件好不好?” 颜月的笑容有些谄媚,态度有些过于低姿态。直觉中慕容炎竟觉得眼前有个陷井一般,于是慕容炎没有回答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颜月却有些着急了,态度更加得好了起来,小手握住了慕容炎的手,一边摇一边柔柔地恳求道:“慕容炎,就帮帮我吧,到时我做个桂花枕头送给你。要不,我再给你做点桂花糕好不好?” 如此的娇媚,慕容炎终是点了点头。颜月当即得意地笑着起来,拉着慕容炎便往外奔,如此形象怎么感觉都像计谋得逞的孩子一般,让慕容炎不禁觉得好笑。从那门口,颜月还把两个篮子放到了慕容炎的手中。拉着慕容炎加快了步伐,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 只是当慕容炎得知颜月要自己做什么时,慕容炎唇边的微笑变成了苦笑。因为颜月让慕容炎做的事情太什么了呢?慕容炎一时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个女人居然让慕容炎用内力来摇晃那洗衣池边的桂花树,而她则在树下铺上干净的床单等着接那桂花。 一个帝王,一个武功堪称高手的男人,居然把武功用在了摇树上。如此的大材小用,偏某位小女人还用得甚是得意,就连慕容炎心中的憋屈也完全视而不见了。慕容炎左顾右看,确定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才运足内力在那树干上猛击一掌,那桂花雨便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颜月瞧着不禁大喜,一边朝着慕容为紧起大拇指,一边赞道:“利害!太利害了!” 慕容炎郁闷的心情因这句夸赞而变得好了些,拢了拢衣袖,再左顾右盼一眼,方从鼻孔中哼出一句道:“颜月,你要这桂花做什么?” 颜月丝毫没有听出那语气中的不悦,一边把那床单上的桂花倒进篮子中,一边笑着答道:“从医学角度上说,桂树的果实入药有化痰、生津、暖胃、平肝的功效。枝叶以及根煎汁敷患处,可活筋骨止疼痛,治风湿麻木等症;从食物的角度来说,可以做桂花糕、糯米桂花藕、桂花藕粉、桂花蜜枣等等;从饮用这个角度说,可以做成桂花酒和桂花茶;另外还可以做成桂花枕头;你说用处大不大?说,你喜欢哪一样,我做给你。” “那给我冲桂花茶吧,你给那老夫人治病已然够累了,这个就别太费事了。”慕容炎想了一下道,选了一个心中认为不太费事的一项。颜月不禁抬头哈哈大笑,在慕容炎的诧异中解释道:“新鲜的桂花是不能直接冲茶的,不过我会处理的,过两天差不多就能给你冲桂花茶了。” 听颜月这般说来,似乎制作那桂花茶也不省事。慕容炎这次不禁一阵感动,刚才心中那种大材小用的憋屈感减少了许多,左顾右盼的动作也少了。开始慕容炎仅仅是运内力拍一下树,其余的活都是颜月完成。而后来,慕容炎不仅拍树,还帮着颜月整理那落在地上的桂花。一会的功夫,颜月已然收拾了一篮子的桂花。 本以为采摘了桂花的颜月会马上打道回营,没想到颜月却把那一篮子的桂花递到慕容炎的面前,笑着道:“你坐在这里休息,等我洗完衣服再一起回去。” 慕容炎的诧异之极,那洗衣服不是奴才的事吗?怎么颜月来做这样的事。没等慕容炎斥问出口,颜月已笑着解释道:“我回去问了侍候的丫头,你我今天换下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洗,而今天我想亲自动手为你洗衣服,所以就把这衣服带了来。” 在慕容炎的震撼地注视中,颜月倒是灵活地开始了洗衣工作,放上皂角揉了几番,又挥起木槌捶了起来。慕容炎的震撼慢慢地变成了温暖与惬意,瞧着那阳光下神采飞扬的小女人,慕容炎的心变得一片宁静,这一刻慕容炎听到了那花落的声音,闻到了沁入心脾的花香。 第九十三章:无心之过 此山名为穿云山,因其主峰直入云端而得名。山峰越往高处越是险峻,常年云雾缭绕,最高端更犹如一根柱子般直天天穹。传说此山峰的柱子是天下神仙来到凡间的捷径,更有传言,在此山祭拜神灵,神灵会很快地感知到。因此在那穿云山上半腰之上,依着山势建有数座宫殿,供奉着天地神灵,一年到头香火旺盛。而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如有所求必会来此祭拜。 在大戎朝皇室更有一个明确的帝王规矩,登基十年的皇上要来到这穿云山上封禅,向天地之神报告十年政绩并且致谢上天,感谢他们让国家风调雨顺、民生安乐。另外,皇室成员有时也会因祈福等原因来此祭拜,因而在那穿云山顶的数座殿堂中倒有两座专门为皇室所设。 因在太白府上给老夫人的诊治耽搁了整整五天之多,所以这路途上的时间便有紧张,而这穿云山便成了此次旅途的最后一站。颜月想着此次不好好玩一下,回去之后也不知何时再有机会游玩,因此对于这穿云山倒是生出了几分的喜欢。因为天气炎热之故,众人决定当晚早早歇息第二天早起避开日头登山。只有王宝坤迟迟未眠,一直忙着为第二天登山做准备。 而颜月此时才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心细如发,为遮阳而准备的帽子,虽然简单却完全符合每个人的身份;为登山而准备的水则根据慕容炎的喜好备有数种;而特别备下的登山鞋更是让人喜爱,那是用麻线编制的鞋子,听说称为线鞋,其中粗麻绳编织成厚厚的底子,走路即舒服又不咯脚,鞋面却是由细麻绳编织而成。鞋面结构疏朗,中间编织成镂空状,与那现代的凉鞋相似。 再观察那王宝坤时,颜月却突然生出了几分的疑惑。这个王宝坤行事如此认真细致,做人如此踏实认真,怎么会帮助毕成功这样一个女扮男装的人潜伏到皇上身边呢!颜月知道这路上若是不方便的话,都是王宝坤与那毕成功在一个房间歇息,可他瞧向毕成功的眼神却只有恭敬之色,这着实让颜月猜不透毕成功与这王宝坤的关系。 “顺其自然”四个字已然成了此时颜月最大的座右铭,因此这些疑惑只在颜月的心头闪过,却很快因那登山的兴致完全地消除。山脚上便可见那满山遍野的树木和鲜花,有红的、黄的、蓝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得娇艳。颜月瞧着高兴异常,挽着慕容炎的手非常有气势地宣布道:“我们比赛吧,看谁能先登到山顶。” 此言一出,无人应答。想必是颜月特殊的身份所致。思及“身份”两字颜月不觉有些好笑。倒是片刻之后慕容炎笑着答道:“就怕有人走到半山腰就要坐下来,说不定还要别人背着上山。”此语有些讽刺颜月在大虞山那次表现,更让颜月无意中回忆起大戎山的爬山经历。 只是还没等颜月反驳,慕容炎已笑着接着道:“月儿,如果你能保证在爬山的过程中不落队,就算你赢,如何?”这样的说法简直都有些太瞧不起人了,颜月脸色一沉,便要反驳,可抬头再看那高高的山峰,登时心中底气有些不足。而慕容炎显然料定了颜月无法反驳,已然领先一步开始登山了。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这穿云山的山路便更是如此,一条小路程蜿蜒赂上,脚上的小石子和碎沙子众多,幸亏脚上穿的是线鞋,纵是如此脚下仍然有打滑的时候。如此一来,这比较好的山路还是那连绵的石头,一块一块直接踩上去便可。山路不远处是一条小溪,水从山顶流下,那流经的地方水并不深,却清澈见底,还可以看见水底的一层细沙! 颜月有些奇怪,如此闻名的山为何连个好路都没有,问了慕容炎之后才知怕兴师动众的铺路会惊搅仙人,招惹神仙怨怒。这般回答再次让颜月乐得大笑,只是笑着笑着却又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如果以前的颜月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现在,穿越而来的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有着众多我们科学所解释不了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山路走起来确实费劲多了,只一会的功夫,颜月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再瞧着身边的慕容炎和身前身后的众侍卫,个个面不改色气不喘。而那位毕成功,居然也是脚步从容,一点没露任何败相。 颜月只气得牙一咬,长长地喘了几口气,一声不吭地接着往下走。慕容炎却止住了脚步,指着离颜月不远处两块高高的石头道:“月儿,你瞧,这是穿云山的第一景,拜仙门。据说想要在些求神成功,必须要走这拜仙门而过。” 慕容炎一停,众人也都停了下来。趁着慕容炎介绍的空儿,颜月得到了一个暂时的休息。而王宝坤很快地递上水来,颜月借此机会又喝了杯水,吃了个苹果。这般休整后的颜月才又感受到那凉凉的山风。 众人接着向山顶出发,山路越来越陡峭,也越来越难走。几乎可以感觉到那云雾扑面而来,两旁虽然没有建筑物,可那天然的景色倒是秀丽得让人惊叹。苍翠的高大树木染绿了整个山腰,乔木、楠木、铁杉、香樟,种类繁多,数不胜数,那山涧清晰的流水声,那不停在耳畔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让人有种人在画中行的感觉。 “这是无根树,又叫神仙树,因其生长在石头之中而得名。许多来祈福的人便把那祈福的带子挂在上面,希望能得到神仙的庇护。”慕容炎接着介绍着,此时的颜月正是再度筋疲力尽之时,随着慕容炎的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看,便一下靠在身后的大石头上。接着,又是喝水,吃一些瓜果补充能量。 这一路上,似乎每在颜月疲劳之时,慕容炎总会介绍些景点。当然这些景点的名字都是慕容炎根据地势情况临时编的,如果说颜月一次两次不知道不足为奇,可每次都在颜月气喘吁吁时介绍景点,颜月怎么能不怀疑?心中又怎能不为些感动!不过就这般走走停停,说说看看,颜月竟不知不觉地快爬到了那祭拜之地。 慕容炎的唇角一直噙着笑意,这一次慕容炎介绍的是“仙人碗”,其实也就是一块石头,中间凹下去一个一块。这一次连颜月都有些瞧不起这穿云山的景,一块被水滴得有些凹陷的石头都被称为仙人碗了,那这山上岂不是太多的东西都可以加上仙人了,比如说:仙人勺,仙人椅,仙人床,再或者仙人球、仙人牚……颜月想着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慕容炎恼怒地盯向颜月,费脑子编景点以让她歇息,结果却遭到颜月的取笑。慕容炎能不恼吗?正想数落颜月几句,却发现颜月的目光呆怔怔地望向某处,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 颜月的目光确实停在了一株绿色植物上。那植物生在那小溪水边,高1米之多,茎丛生直立,幼枝红色,枝梢开着小白花。这是中草药黄莲,有着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的功效,主要用于目赤,口疮国,湿热中阻,肝胃不和等症状。颜月关注这个黄莲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慕容炎的两只眼底都有些发红,不知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还是心中有事的原因。 “慕容炎,你等我,我去把那黄莲采回来。”颜月大声而兴奋地道,说完便向着那小溪迈去。慕容炎不禁皱眉,往那小溪的路全是小石子,一个踩不稳便会跌倒在地。慕容炎倒是奇怪,颜月怎么会对那黄莲如此感兴趣,想要黄莲明天下山再买即可。只是此时颜月已然向着那绿色植物走去,慕容炎想要阻止也有些迟了。 颜月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如果全部是石子路也还不错,可那些小石子和碎沙子掺在了一起,一个不小心便会滑倒。 慕容炎再次皱眉,大声道:“月儿,你回来,我让他们去采。”颜月连忙回身阻止:“不用,我自己采。” 那些侍卫又不知道自己要这黄莲做什么,是要叶子还要茎或者是根,所以让他们采还不如自己采的方便。更何况这一路上慕容炎他对自己颇费心机,自己就亲自为他做一件事情又何妨? 颜月向着那黄莲越走越近,终于来到黄莲根前时,颜月一阵狂喜。猛地拽住那黄莲用力一挣,这一次只听得颜月发出“啊”的一声大叫,在慕容炎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颜月整个人已倒在地上。而由于位置正外于小溪之侧,一只胳膊也泡到了溪水中。 “月儿!”伴随着慕容炎的一声喊,几步的路,慕容炎居然用了轻功飞了过来。很快地把颜月以及那棵黄莲带回到了山路。颜月又惊又恼,真没想到自己会丢这么大的丑,拨个草药还能把自己拨摔倒。而接下来的事更让颜月羞愧了,那慕容炎把颜月的袖口拧干,接着竟直接抱颜月于怀中继续登山。 “放下,我要自己爬山!”颜月的小拳头捶打着慕容炎的胸膛,可惜这拳头的力气只配给某男挠痒痒。慕容炎根本不作任何理会。 “放下,我要看风景!”颜月再次弱弱地祈求着。这一次慕容炎终于有了反应,慢慢地道:“等一下便好。” “等一下?”这三个字意味着颜月还有在这山路上行走的希望,因此这一次颜月乖乖地停止了挣扎与叫喊。而等一下的时间,带给颜月的便是足够的震撼。因为短短的时间,众人已一起来到了这穿云山的大殿身后。从这个角度看这穿云山,能看到那湛蓝的天空,火红的太阳,巍峨的群峰,组成了一幅壮观绚丽的画卷,令人只觉六合为之震撼,万物为之动容。 颜月突然想到了一首诗,当即附到慕容炎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而慕容炎不禁咧嘴笑了起来。颜月想了又想,慢慢地把那“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诗小心翼翼地读了一扁。不过最后颜月仍附在慕容炎的耳边道:“月儿不懂诗,不过以后月儿一定会好好读书,保证不给皇上丢脸。” 第九十四章:偷鸡被捉 仰望那一柱擎天,周围是云雾缭绕,山径几乎程90度向上直行,偶有游客攀岩其上,仿佛如那壁虎趴在那悬崖一般。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着。颜月别说是想向上爬了,就是瞅着也觉眼晕。再俯视看去,只见那山花烂漫,青山绿水、高大挺拔的青山巍峨壮丽。向远处看去,只觉那山峰全被云雾吞没,只有几座山头露出云端。近处看那游人如踏云驾雾而来,仿佛来到了天外。微风吹来,云海浮波,诸峰时隐时现,像极了那传说中的仙境。 景色如此壮观,赏景的人也不由得气概豪迈。不知是不是刚才颜月附在其耳边所说的诗勾起了慕容炎的诗兴,慕容炎突然击掌言道:“意风发兮自腾翔,俯天下兮志向狂,平四海兮飞心扬,江山传兮始为皇。” 颜月怔怔地听着,纵是颜月再不懂诗词歌赋,还是能从慕容炎的语气中听出那份豪气与霸气,颜月还下意识地在心中总结着“皇上的胸襟与气度确实不一样。”。毕竟颜月看到高山只想到其中否有草药,而慕容炎却想到了俯天下、平四海、传江山,确实是所处角度不同,看到的和想到的皆不同。 毕成功却从这语气中听出了其他,也许以前的慕容炎只想着国泰民安,而今的慕容炎心中却有了新的理想和抱复,那便是统一四国,平定四海,尊称为始皇。不得不说,这与毕成功一步一步的引导有着非常大的关系,也可以说这个目标是慕容炎在毕成功的引导下慢慢明确的。 “月儿,你也来一首。”慕容炎心情激荡,居然把这写诗的事抛给了颜月。颜月瞬间头大,连连摆手道:“做手术可以,做诗的不行。”众人听了皆有些好笑,那毕成功略略低下了头,突然间似乎明白了那天自己写《沁园春?雪》时颜月见了根本没有说什么,可能是这个颜月从来不关注诗词一类的东西吧。想到此,毕成功转头看向了那王宝坤,眼睛眨了一眨,那王宝坤已瞬间明白了毕成功的示意。 “夫人过谦了,请夫人随口吟诵便可。”王宝坤笑着道,颜月不禁诧异地看向那王宝坤,那王宝坤里的眼里一派赤诚。慕容炎一脸的期待,众人的眼神不一,颜月没去看那毕成功的眼色,却相信那人的眼神中必有看好戏的期待。此时的颜月当然仍就可以说不,可颜月却沉默了,如果吟诵不出自己倒无所谓,因为本来就不会,只不过颜月此次还真要来两句,当然只是两句。 “好呀,那我便随口说两句吧。”颜月依旧皱着眉头慢慢地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只这两句慕容炎脸上的表情已然严肃起来,而众人也是期待着,可颜月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在众人焦急地等着,颜月却突然展颜一笑道:“不会了,以前老师教的就记得这两句,其他的全部还给老师了。” 慕容炎哈哈大笑,赞道:“夫人已然非常不错了!此诗虽只有两句,可气魄很大,以后还需努力才好。”颜月笑着应了,却又慢慢地道:“少爷已然吟诵了,夫人我也吟诵了,现在还请王管家也随口吟诵一首。” 不得不说颜月的表现有些小家子气,慕容炎笑着当即点头应允。那王宝坤也毫不在意地点头应了,随口读出一首。此时颜月不得不佩服,这古人作诗写词就如同我们现代小孩子玩积木一般简单容易。颜月分不清诗的好坏,慕容炎却夸道:“用字倒是精雕细琢,只是意境稍差了些。” 王宝坤恭敬地领教,慕容炎的目光却看向了立于一侧的毕成功,笑着道:“毕师傅,你这徒儿今日表现不佳,倒要请师傅再作一首才是。” 毕成功恭敬地应了,开始皱着眉头思索起来。颜月的心却紧张地怦怦直跳,刚才在诗词上的故意示弱,正是让毕成功减少了对颜月的顾忌。而颜月一到山顶便附在慕容炎耳边所说的诗,正是登高诗词中极好的一首。颜月早就猜到来到这山上后,这位毕成功一定会用那首诗来显示他的才华。此时早已把那坑挖好的颜月,有些紧张地等着这位毕成功跳下来。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果然那毕成功吟出来的正是杜甫的《望岳》,众人一片惊叹,颜月一脸的惊诧,慕容炎则诧异中带了一丝了然。 “果然好诗!”王宝坤第一个夸赞道。毕成功一脸谦虚的笑意,却也没有解释什么。颜月佯装不知地看向那慕容炎,慕容炎却也是笑着赞道:“果然好诗。” 颜月不禁在心中暗骂道:“这皇上真不是人当的,果然需要城府!” 正在颜月一腔的不以为然地思索时,一个身穿灰色僧衣的和尚走了过来,瞧着年纪也不过五六十岁,却一副超然物外看破红尘的面瘫表情。在那王侍卫的带领下向着慕容炎而来。原来众人在此赏景之时,王侍卫已找到了这穿云室的主持,告知了皇上的身份。 在主持的安排下众人很快地进了那专留给皇家用的佛殿。众人各自安排住所,而在主持与慕容炎的对话中,颜月才明白这祭拜也是有一定规矩的,上香祭拜最好的时辰便是子时,也就是夜里十一点到一点。现在还未到午时,这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准备祭品以及祭拜穿的礼服了。 中午的斋饭很快地备好,如果从数量和类型上来说,此顿斋饭倒是很多,有青菜、藕、瓜、玉米、黄花、木耳、海带、紫菜等等。只是颜月尝了两口之后便再也吃不下去,不仅没有肉类,更重要的是佛教忌食大蒜、小蒜、兴渠、慈葱、茗葱等,因此那些素菜炒得是一点味道都没有。颜月瞧了瞧慕容炎以及其他人,他们虽然皱着眉头却依然坚持着吃着,没有办法,颜月只有靠那白开水来填饱肚子。 早餐吃得早,登山累了一个上午,中午再不吃饭,只靠一些瓜果哪里能行。所以现在的颜月几乎可以用饥肠辘辘形容。颜月喝着水,脑海里却快速地琢磨着这山上究竟有什么好吃的。很快地颜月的目光瞄到了一个人,侍卫首领王世杰。据颜月所知,此人一直受慕容炎信赖,对慕容炎的忠心是绝对的。只是这一路行来,王世杰的存在一直受到忽视,但这更是非常有力地证明此人隐藏之深,慕容炎身边正需要这样的人。 当一众人等用完餐后各回自己的房间时,颜月以要采药的借口问慕容炎借来了王世杰。因为有颜月采黄莲跌倒在小溪边事例在前,慕容炎先是一口否决颜月的要求,因为不管这穿云山有什么珍贵的药材,慕容炎都不希望颜月出任何的安全问题。只是耐不住颜月的一再请求,一再保证,这才召来了王世杰陪同,一再地叮嘱颜月注意安全,并规定了采药时间,这才放出颜月。 而颜月与那王世杰一离开穿云室的宫殿,颜月便嘱咐王世杰去准备刀和火石,再到厨房里拿些油盐姜醋之类的佐料。王世杰莫名其妙,搞不清楚采药带这些做什么,可颜月一再强调是采药需要如此,王世杰只能如此照办。 只是王世杰没有想到,拿回这些东西后听到的是颜月的这个要求---捉山鸡。王世杰这下明白了,手里所准备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用来采药的,而是用来做山鸡吃的。看着颜月神采飞扬的样子,王世杰嗫嗫嚅嚅地低声问道:“夫人,这样不好吧。” “这样很好,你不想夫人我这样饿肚子吧?何况你只是帮我抓一只野山鸡,记住夫人告诉你山鸡也是一种中药,你又不知道夫人我要做什么对不对?”颜月继续地劝说着,登山的途中颜月看到野山鸡,而且不是一只两只,在那半山腰上有一群漂亮的野山鸡。饿肚子的颜月在吃斋饭时脑海里很快地想到了野山鸡,还想到了做叫花鸡。 王世杰继续犹豫着,采中药变成了烤山鸡,王世杰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娘娘这么多的花样。答应,不合适,皇上登山来是祭拜,自己却去抓山鸡做杀生之事,这明显得便是不敬佛;不答应,娘娘那皱着的一张小脸,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有那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王世杰明知道这抓山鸡之事绝对不对,可瞧着瞧着颜月,最后居然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答应了!晕呀,抓山鸡的时候王世杰还没明白自己是怎么答应做这件事的。 可武林高手就是武林高手,那山鸡跑的再快也没有王世杰的轻功快,在人与山鸡的较里中,只来来回回几个来回,颜月的面前便有了三只野山鸡。 “王大人,你好事做到底吧,我又不敢杀鸡,你若不帮忙,我还是饿肚子。所以请王大人帮帮忙吧!反正错误你也犯了,不如犯到底,等会做好了,我分给你一半。”不得不说,颜月确实是用心叵测,谆谆善诱、循序渐进地把这位王大人从反对面变成了自己的同伙。 而王世杰果然是从不同意到勉强为之,最后再到后来的欣然从命。王世杰杀鸡,颜月做找来泥巴做好调料全部涂在鸡身上,接着再埋于土中煨烤。而在颜月烤鸡的时候,王世杰便去寻找药材,这样一来吃也吃了,回去的时候手中还有药材,这样也稍能圆谎些。 颜月的手艺绝对的不一般,当那叫花鸡新鲜出炉时,当那香气四溢时,颜月是味口大开。瞧那王世杰吃得也甚是香甜,只片刻的机夫,两只叫花鸡便分别入了颜月与那王世杰的肚子。当然颜月还留了一只,想带回去给慕容炎偿偿。可颜月没想到,在还没踏入那寺院的门时,颜月与那王世杰已被一群和尚拦了起来。 “你们这两个不守寺规偷吃山鸡的人,根本不能入我寺门。请你们从哪来回哪去!”为首的和尚大声地喝斥道。而后面数十位和尚则每人手中拿着一个棍子,敲在那山石上当当作响。 颜月愕然,这些和尚的鼻子不会这么灵吧,自己躲在那半山腰中吃一个鸡,这些和尚怎么会知道的。颜月百思不得其解,转送看向王世杰,王世杰先是一脸茫然,接着突然低低地道:“我去拿油盐姜醋时候有和尚知道,而当时我只以为是采药,也没刻意躲开他们。” 颜月不禁嗤笑,如果只是被和尚看到拿油盐姜醋说不定还真没事,可能此事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而那个有心人说不定就是毕成功。 不过此时也不是追查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颜月与王世充两人被堵在这寺院的门外,一会的功夫肯定人越来越多,得赶紧想个办法闯过这一关方可! 第九十五章:颠倒黑白 颜月和王世杰和这一众和尚等对峙着,若是打架对敌,王世杰肯定会直接冲上去。可是这番情况,本就自己这方没有理,又被对方揪住了错处,所以王世杰一时也只能无语。颜月瞅了几下王世杰,均见他低头不语。看来只能自己出马了。 颜月咳了两声,提高了声音大声地道:“此处乃佛门净地,师傅们个个是敬佛之人,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请问师傅们有谁亲眼看到本姑娘我吃山鸡了?” 颜月一脸得严肃,语气认真严厉。虽然没有否定自己吃山鸡,这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不承认自己吃了山鸡。众和尚一起看向那领头的和尚,领头年长的和尚对这问话怔了一怔,却又接着道:“我等虽然没有亲眼见你犯戒,但如今云天师弟已然前去寻找证据,定拿了那鸡毛、鸡骨头与你对质,到时看你还有何话说。” 颜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显然自己与这王世杰这边刚出了寺门便被人跟踪。可惜自己只顾着吃而忘了其他。难道就这样等着别人拿证据来吗?颜月突然冷哼了一声,当即怒斥道:“本姑娘菩萨心肠,本不想追究你这个和尚犯戒食荤之事,可你却如此对本姑娘栽赃,现下本姑娘不得不找你们主持,替本姑娘主持公道。王侍卫,我们走!” 那领头的已是一脸的怒火,棍子捣的当当作响,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我何时偷吃过荤?” 颜月冷冷地笑道:“你若是吃了荤又如何?本姑娘说出来你肯定会把本姑娘打一顿,再赶出这穿云填寺。想必你栽赃本姑娘偷吃荤定是这个目的。” 一时间众和尚一片沉默,在众人的无语中那领头的和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棍子扔到一侧,手持佛珠大声怒道:“云空敢向天发誓,从没犯那荤戒,如有违背,自请主持师傅责罚。现请姑娘说吧,云空何时犯了荤戒?” 如此掷地有声地慷慨言辞,只听得王世杰面红耳赤。而瞧自家的娘娘居然仍然一脸的风轻云淡,王世杰都有些抬不起头来。而众僧人看向颜月则是一脸的仇视,显然颜月若是说不出证据,这些僧人可真要发怒了。颜月却在众僧的沉默中慢慢地问道:“云空和尚,你今天中午可有吃那山鸡下的蛋?” “没有?”云空大声地回道。 “那云空和尚,你今日没有吃,昨日可曾吃?前日可曾吃?以前可曾吃?”颜月紧跟着问道。 “吃过。可这山鸡蛋主持师傅说了,可以吃。”云空大声地辨别道。颜月却不由自主地笑了,刚才烤山鸡时颜月便见到有的山鸡在那水面上下蛋,当时的颜月还颇有些遗憾。想这穿云山这么多的野山鸡,下了蛋若都下到水中,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可若是下到山崖上,定是这些和尚捡了来。捡来做什么,当然是吃了!相信和尚不可能没事捡了鸡蛋孵小鸡吧。 “那你可知,这鸡蛋就是荤菜?”颜月本着脸再度大声地斥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主持师傅从不曾说……?”那云空和尚一脸的茫然。 颜月一脸的鄙夷,振振有词地道:“鸡蛋怎么可能是素菜,一是这鸡蛋可以发育成鸡,鸡是荤的,那蛋当然也是荤的;二则鸡蛋在菜谱中属于禽蛋类的,禽类是荤菜,那鸡蛋当然也是荤的;三则是荤素的区分,是把植物性食物归为素菜,动物性食物归为荤菜,蛋当然是动物性食物,所以是荤菜。以上总总,你能说这山鸡蛋是素的吗?” 众僧人听得脸色大变,如果这山鸡蛋是荤的,那众僧谁都犯了那荤戒。现在又有何理由来斥责别人吃了山鸡犯了荤戒呢! “这样我可以走了吧!”颜月笑嘻嘻地道。 众僧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路,纵是那云空和尚也说不出话来。王世杰只觉好笑之极,想不到自家娘娘什么歪理都有,自己犯了戒,结果说得别人都犯了荤戒。这种能颠倒黑白的本事王世杰真还是第一次见识。 颜月心中得意,却听到后面传来暴雷般的怒吼:“云空师兄,不要放走她们。我找到证据了。”而随着这声喊,又一个和尚奔跑而至,显然应该是眼前这个云空和尚口中所说的前去寻找证据的云天师弟。在颜月思索的这一瞬间,那和尚已来到而前大声道:“云空师兄,你看,这是鸡毛,这是鸡骨头,这里还有鸡内脏,她们确实犯了荤戒,不可再进寺庙的殿堂之内。” “师弟,我,我……”云空结巴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身后的一个和尚拉过云天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显然是在把颜月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不行,绝不能放她们入寺。不能因为我们犯戒就不追究她们犯戒之事,何况我们吃鸡蛋是主持师傅允许的。如你担心我们不够资格追究她们,那就去找主持师傅说理去。”云天和尚显然没有那云空和尚那么好糊弄,纵是听了刚才之事仍然振振有辞地道。 而显然云天和尚的话得到了众和尚的一致赞同,那本已拎起的棍子再度捣在地上,发出当当作响。王世杰心中哀叹,不是每个和尚都是这般好糊弄,这一下倒好直接闹到主持跟前了。颜月显然也没料到这个云天和尚如此说,只能皱着眉头无奈地跟着一众和尚向那主持殿里走去。 再见主持,王世杰只觉脸红,虽然那主持一直闭着双目,可王世杰依然不敢抬头看向主持。仍穿着上午时的灰色僧衣,仍就是一脸的面瘫表情,手中的佛珠不停地转着。而众僧人则个个噤若寒蝉立着,唯有那云天和尚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王世杰心虚地等着,相信那主持定会将自家娘娘一顿奚落,可谁叫自家娘娘犯戒是先呢。此时的王世杰开始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没阻止住娘娘,反而还成了娘娘的帮凶呢!在王世杰的忏悔中,那主持已慢慢地开口道:“女施主所说这鸡蛋是荤菜是真的,为师之所以没对你们说,是因为教法中提出我等可食三净肉,即具备三种条件,一是眼不见杀,一是耳不闻杀,三是不为己所杀。这鸡蛋完全具备此三个条件,所以完全可以吃。” 这样一说,众僧已然明白,而那云空和尚此时得了主持之语,登时有了底气,当即大声地道:“我等所吃鸡蛋完全符合教法,而女施主所食山鸡完全不符,不仅亲眼见到杀山鸡的凶残,亲耳听到山鸡临死的哀鸣,还一心想着杀了山鸡满足个人口舌之欲。此等犯戒,我穿云寺绝不可留。” 王世杰在听到主持解释之后便有了主意,不如自己认了这犯荤戒之事,让主持把自己赶出去。也好让娘娘解脱此时的困境也好。因此那云空和尚话音刚落,王世杰已然大声地道:“请主持师傅明鉴,夫人她身弱力单,给是走这山路也觉困难,怎么可能会有力气捉到那自由飞翔山间的山鸡呢?更何况,夫人乃一女子,怎可能敢下手杀鸡,都是在下一时贪吃,借着给夫人采药之际,央求夫人允了在下贪吃之事。在下犯罪,这就离开寺院,请主持师傅不要责罚夫人。” 王世杰所说部分属于事实,捉鸡之事确实颜月不可为,也为不了。而杀鸡更是王世杰所为。只不过王世杰原本是从犯,经这般一说倒成了主犯。不过若能为娘娘把此事担了,王世杰也心甘情愿。众僧听着王世杰这般说来,瞅着颜月那弱不禁风的样,一时倒都信了几分。还有和尚说亲眼看到王世杰到厨房拿的刀和油盐什么的。 颜月却在听到王世杰说到采药之时,突然眼睛一亮。 主持沉吟了一会,张开了眼盯了那王世杰半晌,眼神又飞快地掠过颜月,这才道:“如此之般,那施主不要怪……”主持和尚话尚说了一半,却突然被颜月的话打断了:“小女子有一件事想请教主持大人,不知主持可愿闻详?” 主持愣了一下,当即道:“夫人请讲。” 颜月慢慢地道:“小女子对佛法虽敬之,却也知以小女子的悟性不足以成为佛的教徒。但小女子有空时也常读佛经,记得佛似乎说过出家的比丘,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以及在家优婆塞,优婆夷等众佛弟子,不可以吃肉类荤食之物,以及葱,茖葱,蒜,兴渠,薤等五种辛味之蔬菜,否则,那是有罪过的。不过当生病的时候,是可以开缘。请问小女子说得对吗?” 主持和尚唇边似乎掠过一丝笑意,当即回道:“女施主所说极是,佛袓说开缘就是破例,意思是说当医生把其开成药方,是可以用的。” 颜月这才慢慢地道:“《本草纲目》中记载野鸡肉可入药。有补中益气,健脾止泄之功效。适宜于脾胃气虚下痢,病后体弱、食欲不振、小便频多之人食用。医书《食医心镜》中曾有用野鸡肉炖汤治疗消渴、舌焦、口干及小便频数的记载。另外这野鸡肉还有着健脾养胃、增进食欲、止泻、祛痰补脑的特殊作用,能治咳痰和预防老年痴呆症。而王侍卫正是因为这些天腹泻不止,小女子正是用这野鸡肉给王侍卫冶病而已。” 众和尚再次哑然,而王世杰再度震撼,这吃鸡都能说成了看病,还说得如此引经据典,这娘娘的本事真能说破天吗?只是这样的说法主持能信吗? 众僧人无语期待,那主持再度沉思了片刻才慢慢地道:“既然这位施主是位病患,当然以治病为主。不过若施主仍需进药,那请施主带着身上的药材离开寺庙。如果施主不需进药,就请扔了身上的药材,再用香汤洗浴后再进寺庙吧。” 王世杰再度满脸通红,慢慢地从怀中拿出那包裹好的山鸡送到主持的面前。而那主持接着命道:“云空,云天,你们现就去备香汤,侍候施主沐浴。女施主若没有事,也请回吧。” 颜月眼睁睁地看着那主持命僧人把那留给慕容炎的山鸡拿走,只能无奈地叹息。山鸡没了,不过侥幸逃过责罚,也算是幸运了! 第九十六章:谁更腹黑 王宝坤正恭敬地立在慕容炎的面前,一五一十汇报着准备的祭天相关事宜。而在慕容炎面前的桌上托盘里,正摆放着两套祭天的礼服,一套是石青色的朝裙,另一套是蓝色的朝服,每套衣服旁边都配有青金石朝珠。颜月急匆匆地闯进屋,正打断了王宝坤的话。 “颜月,你把这衣服带回房间试一下,看需不需要改动,晚上祭天时穿。”慕容炎指着桌上的衣服笑着嘱咐道。颜月瞧着那王宝坤怔了怔,应了一声拿起那桌上的两套衣服就走。后面的慕容炎不禁笑出声:“那套石青色的才是你的,蓝色的是朕的。” 颜月尴尬,又匆匆地把那套蓝色的衣服放了回去,这才又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 颜月倒不在意那服装的大小,更不曾琢磨这服装的意义。颜月的脑海里所有的细胞都在琢磨着一件事情,是谁瞧见了自己与那王世杰偷吃山鸡,又把此事悄悄透露给那些和尚,才导致那些和尚想要将自己与王世杰赶出寺门。这件事是真有人在背后算计还是自己对佛祖不敬活该被捉?颜月想不通。 如果被人设计,那设计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想把自己赶出这寺庙,这样于对方又有什么好处呢?颜月想得脑袋都快破了也没有任何的结果,直到被身后慕容炎的声音吓了一跳才从那沉思中清醒过来。 “月儿,想什么呢?这衣服合不合身,要不要改?还有,你试了没有?”慕容炎奇怪地问道。今天的颜月表现确实很奇怪,听到让试衣服一声不吭拿起就走,现在又坐在这里发愣。 颜月怔怔地盯着慕容炎,茫然了片刻,就在慕容炎都为之诧异之时,颜月突然问道:“慕容炎,衣服不重要,王侍卫被那些和尚带去洗香汤去了。那个,什么是香汤,会不会很严重?” 这般驴唇不对马嘴的的回答登时让慕容炎本起了脸,在慕容炎森然的表情下,颜月把自己以采药为名实为偷吃山鸡之事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遍,最后还一再说明了王世杰那是代自己受过。只是颜月越说,慕容炎的脸色越是冰冷。似乎从这次在映雪国相遇到山谷中再遇,慕容炎还没用过这样的表情来面对颜月,颜月纵然心中不满,可毕竟自己有错在先,一时间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今天是你我夫妇祭天的日子,也是大戎朝皇上皇后为民祈福的日子,你居然还会有心思去吃那山鸡,究竟孰轻孰重,朕不相信你这点脑子都没有!”慕容炎的声音越说越是严厉,而颜月却听得莫名其妙。 显然颜月与这慕容炎两人都犯了同一个错误,那便是答非所问。慕容炎一顿斥责,看到的却是颜月茫然的表情,只气得一跺脚,转身离去,留下颜月一个人愕然地坐在那里半晌不知所措。 好在很快地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就在颜月以为是慕容炎去而复返时,却见那王宝坤出现在了门前,恭敬地道:“皇上安排卑职给娘娘讲解这祭天礼仪,请问娘娘现在开始吗?” 颜月怔了一会,连忙点头。那王宝坤这才慢慢道来:“皇上祭天,其目的有二,一者告诉上苍天下太平,二者请求上苍天继续保佑国家兴旺人民安康。祭天最忌的便是秽气,皇上昨日已开始素食。祭天的一切器物,都要求洁净和专用。祭天用的米要挑颗粒整齐的,须经过多次洗晒;祭天用牲畜,都要提前洗澡;祭天用的茶杯、碗、叉以及盆等,都要保证纯净……”。 颜月没有想到祭天还有这么多的讲究,难怪慕容炎听说自己去偷吃山鸡如此气愤。不过自己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要祭天了?想到此颜月理所当然地问道:“皇上祭天,一般都有多少人跟着?” 这一次那王宝坤突然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颜月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答道:“皇上祭天陪同的一般都是皇后和太子,其它随从只在殿侧跟随。” 颜月喔了一声,目光却在再度看向那套祭天服装时,脑海里飞快地闪地一个念头,祭天只有皇后和太子陪同,如今慕容炎没立太子,那自己陪同在侧,慕容炎岂不是向上天告之大戎的皇后是颜月吗?而这一告知在祭天的天坛前,又有了非同小可的意义。怪不得慕容炎如此如此生气!颜月飞快地拿起衣服,笑着对那王宝坤说了声谢谢又飞快地跑了出去。 慕容炎正蹙眉头立在那窗前,颜月一个用力,猛地扑到了慕容炎的背上,两手用力地揽住了他的脖子,笑着道:“对不起,我又不懂这些礼仪,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偷吃那山鸡,而且我会提前三天就开始吃素。” 如此柔媚的语调和语气只听得慕容炎的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得柔和起来,只是仍绷着脸斥责着道:“你是大戎朝高高在上的皇后,不能再这般小孩子脾气了。有些时候,也要为朕忍一忍。”虽然仍旧的斥责,可那声音中早已听不出作何的气恼,颜月轻轻地嗯了一声,撒娇地把脸贴在慕容炎的背上蹭了蹭,这一次那慕容炎真是任何脾气都没有了,忍不住回身抱住颜月,用力地搂了一下这才放开。 “那香汤并非刑罚,不过是用佛家所配的三十二种香药水洗身,不用紧的。只是你胡闹,连王侍卫也跟着你胡闹,纵是晚上回来,朕也会再罚他!”慕容炎继续严厉地批评道。颜月再次理亏,看着慕容炎,很快地转变了话题道:“也不知这衣服合不合身,要不我试给你看。”颜月说完便去拿那衣服,果然这成功地转移了慕容炎的注意力。 如果此时颜月还不明白自己被人暗算的原因,那颜月真是傻了。显然是为了阻止颜月和慕容炎一起祭天,显然对颜月穿上皇后的服装站在慕容炎身边有意见。颜月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颜月的心中便有了计较。想来颜月还是觉得自己缺少专业知识是导致被人暗算最重要的原因,所以颜月又对晚上祭天的注意事项及要点一一问明了慕容炎这才离去。不过离去时颜月没忘记把慕容炎桌上的一盘的野生毛栗全部端走,只看得慕容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叮嘱道:“还有些时间,好好歇息一会,要不夜里祭天会打瞌睡。” 颜月果然听话地好好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晚餐时分。晚上的伙食依然全部都是素食,不过瞧着却比中午的精致了许多。只是没等颜月看清有什么菜时,却被慕容炎手中那红通通的酒吸引了目光,颜月一时有些结巴地问道:“这酒,不能喝吧?” 回答颜月的是慕容炎有些宠溺的笑容,得意地道:“这是李子露,不是酒,你尝尝,味道还真不错。”慕容炎这般一说,颜月才松了口气,不能喝酒,喝露,这个主意不错,想不到这些和尚倒挺会享受的。颜月想着不由得嘴里便嘟囔了出来。慕容炎再度好笑,只觉颜月太小孩子儿心性,当即好笑地道:“这李子露不是穿云寺的,是毕师傅知道不能饮酒,特意做的,说是可以清热解毒还止渴。” 颜月再度不好意思地冲着那毕成功一笑,只是脑海里却突然生出了几分的疑虑,而慕容炎接下来的话语却让颜月不由得心一凉:“你若不喜欢喝这李子露,毕师傅还泡了菊花茶……” 颜月再度冲着那毕成功微笑,目光看向桌上时已然多了一份心思。甜食是冰镇李子,汤是糯米地瓜丁,主食是糯米芝麻球和蒸地瓜……颜月越看越是不由自主地发笑,没有把自己赶出寺庙,这一次毕成功是成心想让自己死吧! 要知道这鸡肉与李子相克,食则拉痢;鸡肉与菊花相克,食则死亡;鸡肉与糯米相克,同食会引起身体不适;鸡肉与芝麻相克,同食严重会导致死亡;鸡蛋与地瓜相克,同食会腹痛……这晚餐上的不论是酒还是茶,不论是主食还是汤,无一样是吃了鸡的人能吃的!此时颜月真是替那王侍卫庆幸,庆幸他被慕容炎罚三顿不得用餐,他若是晚上来了,那真是连命都赔到这山鸡上了。 颜月当然不怕,颜月的身体是百毒不侵的。但颜月可不想吃这份亏,想到此笑着对那慕容炎道:“真是辛苦毕师傅了,这也没什么好赏的,不如请皇上把今天下午赏给臣妾吃的野生毛栗赏给毕师傅如何?”慕容炎笑着点头,颜月又道:“王宝坤,你到我的房间桌上把那野生毛栗端来,大家一起分吃了吧。” 王宝坤连忙站起身应了,颜月已举起酒杯冲着慕容炎的略一示意便喝了一口,当即大声赞道:“真是好喝。”众人不再言语,当那王宝坤把那野生毛栗拿来之际,颜月笑着道:“拿来,我亲自赏给毕师傅。”在众人的注视下,颜月一人面前放了几个,又亲眼看着那毕在功吃到了肚子里。 晚餐在言笑晏晏中结束,祭天在庄严神圣中开始。子时一到,在众僧人那神圣庄严的念经歌中颜月与慕容炎身着庄严的祭天服饰从那殿门走到天坛,开始迎接天神。伴随着三跪九拜之礼,颜月的心中也生出了几分的庄严肃穆。只是接下来向天神敬献粮食、牺牲、酒和玉帛等时,都由皇上一人完成,颜月只要最后送天神时再随慕容炎一起行三跪九拜之礼便可。 颜月一脸严肃地立在那里,仿佛在期盼天神一般。只有颜月知道自己在期盼着什么,要知道这陪同祭天人员如有在祭天时涕唾、咳嗽、谈笑、喧哗等,无论宗室、大臣、官员什么身份,定会重罚。因此,凡随祭人员无一不是诚惶诚恐,胆战心惊的。这个知识还是颜月下午时听慕容炎所说,颜月的毒控制得非常好,算着时间,正是祭天的最关键的时刻,那个毕成功应该要出丑了。 此时正一丝不苟站立在大殿一侧的毕成功身上的衣衫尽湿,冷汗不停地流着,眼前的情景也一阵阵的模糊,肚子痛到了极点,只想着面前有个马桶便好。可毕成功知道,此时若自己一离开,或露出什么动静那的便是永久地离开。 只是那痛越来越厉害,越来越让毕成功无法承受,毕成功终是忍受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九十七章:乡村果园 祭天仪式顺利结束,而毕成功因祭天仪式的表现,被慕容炎无情地革去太傅之职,变成了无职留用。这对毕成功来说,辛苦了这么久而谋取的朝中一席之位就这么白白地没有了。多少天的算计,耗费了多少心机与人力,最后却抵不上颜月手中那两个小小的野生毛栗。 下山之时毕成功变得更加得沉默寡言,甚至连饭都吃得极少极少。只不过是一天一夜的时间,毕成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一行人等都知道毕成功是因为官职被免而失落,有为毕成功惋惜的,也有为此偷乐的,当然能和那毕成功一起同甘共苦的只有王宝坤。 颜月却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将毕成功赶离慕容炎的身边才是颜月的最大目的。只是颜月没想到慕容炎会那般喜欢毕成功的授课,免了毕成功的官职却又继续留其在身边授课。显然毕成功在这方面确实有些才能,这也让颜月知道想一下踢走这个眼中刺是不可能的。 当然祭天事件后,毕成功没有对颜月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可凭着女人的直觉,颜月依旧可以感觉到那毕成功埋藏在心里强烈的恨意。颜月相信那毕成功绝不会就此罢休,现在颜月开始觉得身边的帮手少了,若是雷雨冰霜在此,哪需要颜月操这份心! 颜月不怕,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所以颜月这一天过得那是心情愉悦,就差要放声歌唱了。晚上的时候,一行人等在一个小村庄里停了下来,因为这里离集市很远,只能借住在农家。王宝坤找到了一个算是乡间的豪绅的家,出了大笔的银子,众人方安歇了下来。 而由于昨日在山的吃斋,再加上白日里一路行来根本没有任何好一点的酒店,因此这晚餐王宝坤要求这厨房备得丰盛之极,有鸡有鱼,有鸭有肉,有蟹有虾,还有那野生的兔子肉等等,众人只吃得撑肠拄腹方才停止了。 颜月一边吃一边瞧着慕容炎,在众人狼吞虎咽之时,他却吃得那般的云淡风轻,每样都浅尝辄止,就连那汤也只喝了几勺。让颜月不得不再次惊叹,一个人出身便养成的高贵高雅是任何情况都不会轻易改变的。 颜月的大脑开始飞速地旋转,进村的路上颜月便观察了这村庄的情况,村庄里周围有稻田果林菜园,还有一条清澈的河流,如果吃过饭到那村外转转,岂不是甚好!所以吃过饭后的颜月如那乞怜的小狗一般趴在慕容炎的身前,小心地商量着出去走走的事情。 “不去,我想看会书,想些事情。”慕容炎皱着眉头回绝道,现在的慕容炎都在奇怪着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精力,安安静静地坐在屋里看会书多好。 颜月也搞不懂慕容炎,这白天还要听课,晚上居然还想着看书。已经是皇帝了,又不能赶考再考个状元。颜月甚至琢磨如果这个慕容炎穿越到二十一世纪,会不会是一个研究型人才,专门研究那些高科技作战,估计这个慕容炎肯定有兴趣。 “让王侍卫陪我去,行不行?”颜月再度出声恳求道,这次换来的却是慕容炎斥责的目光。颜月不禁脸红,昨天连累了王侍卫,估计自己现在去找他,王侍卫自己都不会愿意。可颜月开动脑筋,却再也想不到这侍卫中谁能陪着自己出去玩的。只能再度求着慕容炎:“求求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慕容炎被颜月搅和的书也看不下去,眼睛瞪了颜月半晌,却又不想就这般陪着颜月出去,眼光掠过一边的书桌,登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再瞅向颜月时,慕容炎已温柔地道:“月儿,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便陪你出去玩。” 颜月大乐,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又僵在了脸上,因为慕容炎说:“你画一幅画给朕。” 不得不说,知颜月者莫过于慕容炎。颜月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中,诗词颜月可搬抄古人,歌赋也可勉强为之,琴棋这里没有,现在只剩下这书画了,慕容炎便选了这画。慕容炎的意思很简单,此时的他不想走动,可颜月偏偏勉强其为之,那慕容炎也反将颜月一军,让颜月也体会一下强加于人的烦恼。 颜月瞪着那桌上的笔墨小脸都呆住了,不得不承认,颜月自小到大就没有那美术细胞。记得儿时画画时最喜欢画的便是太阳,小溪,小鸭子,小花……再稍有难度颜月便惧之。中学美术课上有一次老师教画人脸,颜月是画了擦,擦了画,整整一节课下来,那画纸都变成了黑色,瞧不出人脸的任何模样。交给老师时,老师都惊呆了,对颜月的画老师的评价是:“颜月画出了一个刚果人。”这句话成了全班同学都铭记的笑话,以后每逢画人物,都会有同学笑称“颜月,给画个刚果人吧。” 慕容炎得意,接着又道:“月儿,如果你不愿意画,那就留下看书吧。” 慕容炎相信颜月一定不会选择画画,可这一次慕容炎却料错了,出去到那乡村田间走一走的念头在颜月的大脑中占尽了上风,慕容炎这方一住口,那厢颜月已冲口而出道:“不就是画画吗?我现在就画!” 研完墨,把墨块放在砚台边,铺好纸,颜月又拿起了那毛笔,这番姿势颇有种胸有成竹的感觉。慕容炎瞧着只觉稀奇之至,忍住了胸中的好奇之心,才没有走到颜月的跟前观摩。就那那颜月轻松的挥毫,认真地作画,片刻的功夫,竟落了笔,开始用嘴巴细细地吹着那未干的墨迹。 “给你,这是我送给你的亲笔画,此世间仅此一幅,请好好珍藏!”颜月的豪言壮语此时在慕容炎的耳中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手中的画究竟画了什么,慕容炎已急得主动地接下画来。 只一看之下,慕容炎脸上的表情已变得扭曲,就连那眼角也不由得抖动了几番。这画还真不能用拙劣两字来形容,如果用相当恶劣,不堪入目等词来形容应该也不堪为过。慕容炎琢磨着,纵是那乡村最顽劣的孩童,从没学过画画,画出的水平应该也不仅如此吧。 那张画面上的内容倒很是丰富,有太阳,有山川,有河流,有帆船,还有一片草地,草地上还盛开着大朵大朵的鲜花。关键是作者的表现手法太幼稚了,太阳是一个圆圈加几条代表光芒的线条,山川是几个半圆连在一起,河流是数条弯曲的线,草地是一条条的短直线,花是几瓣叶子……慕容炎现在不知道是该气之还是该乐之,就这样的画作,还大言不惭地要别人好好收藏,这个小女人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得厚。 颜月可不管慕容炎此时是何种心情,慕容炎要求自己作画,自己作了,完成任务了。现在应该是慕容炎兑现诺言的时候,因此颜月上前拿走自已的画扔到一边,然后拉起慕容炎的手道:“走吧,我们出去吧!” 慕容炎再度头疼,终是跟着颜月一步步地离开了那房间,走进了村庄,走到那田间散步。 乡村的月光似乎比任何地方都要明亮,凉爽的风吹在脸上,像母亲的手温柔地抚摸,有着无比的惬意。嗅入鼻端的是那泥土的芳香,蛙声有时连成一片,有时又一片安静。身边是那金黄色的稻田,一阵晚风吹来,稻禾一起一伏的,使人仿佛置于一个金色的海参洋之中。不远处还有三五只水牛正在草地上悠闲地啃着草,不时还抬起头地长叫几声,让颜月想起了那古老的一句“路不拾遗”。 这样的乡村是宁静的,安逸的,淡然的,与世无争的。颜月不禁想起那首歌,竟不由得哼唱了起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荷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喔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慕容炎的笑意再度挂在了脸上,从颜月身上传来的轻松惬意深深地感染了慕容炎。原来有些时候抛开烦恼感受快乐是如此简单,只要扔开手边的事,出来走一走便好。 到了枝叶浓密的果树林中,颜月直接坐在地下。想了想大声道:“慕容炎,我要看你舞剑!” 慕容炎怔了怔,不明白颜月怎么思维跳跃的如此之快,可颜月接着大声道:“慕容炎,给我舞剑吧。我想看。” 慕容炎莫名地心一软就同意了。慕容炎腰间系的是一柄软件,月光下很快地拔剑出鞘开始动作。颜月只见那白色的身影,在绿色的树木之间舞动,随着剑光,挪步转身,舒展回旋。如孤鹤优美地飞越清潭,如白马优雅地掠过崖隙…… 而此时,毕成功也与那王宝坤在这乡村小路上行走着。对众人而言毕成功是王宝坤的授业恩师,此时恩师失意,徒弟前来安慰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两人的话题却绝不是安慰与被安慰那般简单,而毕成功的也并不如他表面表现出的失意。 “师傅,此次真要这么做吗?”王宝坤的脸上有着一丝不肯定。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先下毒保证事后不留活口……”毕成功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声音却越来越小,越来越阴沉。纵是王宝坤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九十八章:村庄遇刺 正值农闲,村庄之中有着悠然的意境。早上起床,颜月几乎有种不想离开的感觉。又被慕容炎嘲笑了 一番,说颜月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种恋恋不舍的情结。不知道回到皇宫之后,是否也会像这般恋恋不舍, 再也舍不得离开皇宫。颜月不禁撇嘴,对那森严殿堂,对那规矩重重,对那勾心斗角,颜月还真是能跑多远就想跑多远。 轿子在村庄中的行过,颜月把那轿子两侧的窗帘全部卷了起来,贪恋地凝视着这美好的乡村景色。妇人叫喊小孩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不知道孩子在哪里调皮地答应着。勤劳的汗子们早已出了门,有的侍弄菜园,有的田间除草。每个人都忙忙碌碌过着自己的日子,享受着自己的生活。 在那清新空气的山间小路上,草丛中不时噗噗楞楞惊起一两只鸟直窜上天空,可爱的小鸭子在水中自由得游来游去,那埋头吃草的老牛不时心情极好地抬头高叫。还有几只调皮的小鸟偶尔落在了轿子上。一切一切都如山水画一般,只不过是一幅灵动的山水画,真实演绎的山水画。 接着便是那漫长的山村之路,人说绿色最是养眼,可盯得久了,颜月也觉十分累得慌。加上早上起得早,很快地颜月便进入了昏昏欲睡的阶段。清新的风,悦耳的鸟鸣,美好的景色,颜月却做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梦。 那毕成功面对着颜月狰狞地笑着,直笑得颜月毛骨悚然,然后就在颜月的注意下,他如同画皮中的女鬼一般,慢慢地从脸上撕开了一层皮。颜月的心紧张地怦怦直跳,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毕成功的动作。然后颜月的眼前一花,那毕成功居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着颜月脖子咬来。颜月只吓得发出一声大叫,人也从那梦中醒来。 醒来后的颜月却看到慕容炎的脸上眼前晃动,他的眼神中全是惊惧,他的声音失去了平时的镇定,几乎是颤抖着摇晃着颜月的身体道:“月儿,你快醒醒,这箭上有毒,你快看看有没有解药?” 箭,有没有毒?颜月后知后觉得想着,却突然觉得肩部疼痛万分,眼光从慕容炎的脸上划过,这才发现在自己的肩膀处竟然插了一支箭。而此时的颜月也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原来的轿中,而在慕容炎的怀中。而在自已和慕容炎的周边围着六名侍卫,另有其他侍卫正与一群黑衣人斗在一起。 刺客!遇刺!颜月突然发现了自己刚才乘坐的轿子,那轿子的如今已四分五裂,而那些轿杆上更插着数不清箭,突然变成了刺猬一般。颜月不知道自己如今怎么会到了慕容炎的怀中,但颜月从那轿子中箭情形可以想到,如果自己此时还坐在那轿子中,此时的自己也会变得如同那刺蓬一般,和传说中杨家将中的杨七郎死法差不多。 “月儿,你快醒醒!快醒醒!”慕容炎因颜月的沉默更加焦急起来,不知道颜月在思考,还以为是那箭头上淬了毒药,让颜月思维不清。 “皇上,你和娘娘还是先服下我们的解毒丹。”王侍卫站在慕容炎的身侧焦急而又紧张地交代道。 颜月一惊之下再度注视着那慕容炎,这才发现慕容炎的脸色变得有些异样,他的脸变得有些发黑,这是中毒的象征。颜月当即一边推开慕容炎的手,一边大声地道:“你放我下来,我看看。” 慕容炎原来惊惶的脸上一下放松了许多,只要颜月没有事慕容炎便放下心来。不过慕容炎的担心是多余的,颜月的身体不惧任何毒,倒是慕容炎自己,再不及时解毒,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而颜月看到慕容炎的伤势时,才知道自己为何会只有右肩中箭,原来慕容炎的后背上居然两枝箭,而他的腿上也被箭擦伤。想必是那些刺客来袭时,慕容炎他从那轿中把自己救出,而因为刺客的箭全部射向颜月,所以慕容炎为颜月挡了许多的箭。 颜月用力飞快地把慕容炎身上的箭拨出,用鼻子闻了闻,箭头之上居然淬了乌头之毒。颜月暗暗大骂的同时,很快地从怀中掏出解药放入慕容炎的口中。而慕容炎凭着毅力坚持到现在,见到颜月醒来已然放松,见到颜月拿出解药更是心中一松,当即昏了过去,幸亏一侧的王侍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慢慢坐下,否则慕容炎真会一下跌倒在地上。 颜月细细地拨掉另一支箭,又很快地处理他的伤口。最后才处理自己身上所中之箭,颜月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如果只是颜月自己伤了也许还不会这般愤怒,而这些人居然让慕容炎受伤,还想要慕容炎与自己的命。这让颜月不得不为之生气发狂。 不过这些刺客的功夫确实高强,就在颜月思索的时间内,已有四位侍卫在刺客手中丧生,更有两位侍卫受伤。如今在慕容炎身边保护的侍卫只有两个了! “王侍卫,你把这些毒药的全部撒向他们。不要考虑自己人,我事后可以为他们解毒。”颜月瞪着恶狠狠的眼神命令道。颜月这一招就是让众人无法防备,不管是自己人也好,还是敌人也好,颜月要一下拿下。 王侍卫接过那毒药,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颜月对自己的毒有着绝对的信心,当看到王世杰飞掠于半空抛下毒粉时,颜月已彻底放下心来。而此时颜月方才想起一件事情,那王宝坤和毕成功哪里去了?皱着眉头四下观望,这才发现王宝坤和那毕成功都立在慕容炎原先的轿子边。而那毕成功竟不知何时穿上了皇上的龙袍。 若是换个人此时如此打扮,颜月都会想此人是为了皇上安全,在刺客来临之时伪装成皇上的模样,吸引刺客的注意力,让皇上身边减少威胁。可此时如此打扮的是毕成功和那王宝坤,颜月的心中竟不由得生出几分异样。而那厢的毕成功此时也向着颜月看来,颜月不禁躲开她的目光,再看向慕容炎时,颜月再度否决了自己心中的那丝怀疑。也许这个毕成功对自己欲取而代之,可他应该不会想要杀死慕容炎吧! 有毒在手,真是不愁。在颜月的思绪辗转之间,那场内打斗已然结束。正如颜月所料一般,所有的人都全部倒地,颜月再度拿出解药交给了王世杰,让他给自己这方人解毒。而此时的慕容炎也悠悠醒来,不得不说,如果此次没有颜月的解药,慕容炎也性命堪忧。 “皇上,臣等无能,让皇上娘娘受惊,请皇上责罚!”一众人等全部跪在地。王宝坤和毕成功此时也来到了皇上的面前。 “那些刺客呢?有没有留下活口?”慕容炎醒来看到场中的情形当即问道。而王侍卫很快地将眼神看向颜月,有没有活口只有颜月能决定。颜月再度拿出解药递给王世杰。慕容炎不禁失笑,这一次自己这方损失了四名侍卫便取得了胜利,这与颜月的毒药有着密可不分的关系。 只是王侍卫很快地回转,低头回禀道:“刺客已全部死去。” 慕容炎皱眉,纵是颜月眼中也闪过一丝的质疑。颜月所下之毒虽然厉害,可应该不会这么快地死去。想到此,颜月向着那些刺客的尸体走去。一一认真地给那些刺客诊脉检查,最终颜月得出结论,那些刺客与其说是死于颜月的毒,更是死于其体内的一种毒。那毒本是致命之毒,却因时间未到而没有毒发,而颜月所施之毒又成了那些刺客毒发的诱因,因此,在两种毒的互相作用下,这些刺客全部死去。 颜月没想到居然有人会下如此复杂之毒,显然对方提前便做好了行刺失败的打算。颜月没有诧异对方的思绪之缜密,却惊叹对方用毒之技巧。用一种毒去引发另一种毒,也就是说对方连颜月会用毒都想到了。颜月越想越觉得可怕。 慕容炎却在听到颜月的回答之后,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失望。不过很快地又道:“月儿,麻烦你再给那些伤了的侍卫治疗一下。”纵是慕容炎没有吩咐,颜月已然开始了救治伤员。而王侍卫等人则开始挖坑,准备埋葬死者。王宝坤则带着几名侍卫整理那些马车,看能否继续使用。 因为才经历过生死之事,众人都没有几分精神。而此时的慕容炎坐在地上歇息,身前也只有毕成功相陪一侧。空气中却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声音,只听到一声暴喊:“狗皇帝,拿命来!” 王侍卫离皇上较远,听到声音便紧张地抬头,眼前一个身影已从半空中飞过,手中的匕.首在阳光下闪过明晃晃的光芒,直袭向皇上所在之地。王侍卫突然手脚冰凉,从王侍卫处想到扑到皇上的身边救援显然有些来不及了,而其他听到动静的侍卫也连忙向着那人扑去。 可众人因为刚才的放松,此时全部慢了一拍。慕容炎此时想要逃,却已然有些来不及。只能运内力于手心,准备抵住那刺客的这一袭击。相信抵挡了这一刺,接下来那些侍卫便都会赶到身边。 匕.首晃白了慕容炎的眼,眼见那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慕容炎运足全力迎上那匕首。可只是眨眼的时间,慕容炎的眼前掠过一个身影,然后就听到“噗”的一声,那匕.首竟全部刺入了突然挡上来之人的身上。慕容炎错愕之间,场中再度打起一片。 只是这一次的打斗明显得慕容炎这方占优势,对方只有一人,而慕容炎这方有七八人。刚才在丧失了战友之痛。众人的火全部涌了出来,一个个出手如电绝不留情。 而慕容炎却惊讶地大叫:“颜月,快,快来瞧瞧毕成功!”原来关键时刻竟是毕成功扑上来挡住了这一刀。当然这个匕.首纵是刺入了慕容炎之身,虽说不一定会致人性命,却会因此受罪不轻。却没想到关键时候,这个毕成功还起了些作用。 “皇上,抓住了刺客,是杨之坊。”王侍卫上前禀告道。 第九十九章:略低一筹 颜月又惊又怒,想不到这片刻的时间内又会发生如此的变故。慌慌张张地奔回到慕容炎面前时,却听到慕容炎焦急的命令:"朕没有事,你快看看毕成功伤情如何。"颜月心中一时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不过颜月没有机会思量自己的感受,医生的本能是救病治人,因此颜月所有的注意力很快地被转移到毕成功的身上。 那剑刺入了毕成功的左肩部,衣衫之上己是一片血迹。根据那流血量来看,应该伤情不重。但如果位置稍下一点的话,必会一剑致命。颜月不敢想象这一剑若是刺入到慕容炎的身上会怎样?颜月更怀疑若刚才自己在慕容炎的身侧会做什么?也会如此毫不犹豫地为慕容炎挡剑吗?自己若这般做那是为了爱情,那毕成功呢?以性命之忧换得朝堂立足吗?或者她毕成功也爱慕容炎胜过她自己? "月儿,毕成功怎么了?是不是有危险?"颜月的半晌不语显然让慕容炎误会了,紧张地追问道。颜月看了一眼慕容炎,心中不禁思量一个问题,如果慕容炎知道这个毕成功是个女的,会不会一激动之下便收回了后宫。想到此,颜月淡淡地回道:"放心吧,应该没有事。我现就为她止血包扎。" "娘娘,臣恳求娘娘一件事,能否请娘娘移步到那轿中为臣包扎,臣不想让皇上见到这不祥之伤口。"毕成功抬起头微弱地请求道。可却因为戴着面具的原因,她的脸色丝毫没受这受伤流血的影响。颜月不禁为其所说的话发笑,什么不祥伤口,根本是怕在众人面前暴露了女人的身份。 "什么不祥伤口,毕师傅此言差矣,依我看来,这绝对是一个荣耀的伤口。是皇上身边所有侍卫学习的榜样。而且毕师傅如此一说我更有了一个想法,我要让所有侍卫都来看看华师傅身上的伤囗,让他们知道关键时候比不过一个……书生!"颜月说得铿锵有力,慕容炎听得赞许点头,而毕成却几欲昏厥。 当然颜月所说只是气话,如果真让毕成成在众人面前暴露出女儿家的身体,颜月还真做不到。而那王宝坤却适时地上前禀道:"禀皇上,杨之坊己被捉,不若抓紧时间审讯。此时也不是行赏责罚的时候,臣建议众侍卫在近处搜索,看是否还有刺客藏在附近,至于毕师傅身上的伤就交给娘娘处理吧。" 那王宝坤果然精明,显然看透了颜月的心思。众侍卫各自领命而去,慕容炎一听那杨之坊的名字已气得脸色大变,此处很快地只剩下颜月与那毕成功无声对峙。直到那毕成功收回视线,挣扎地起身走向那不远处的轿子。颜月沉默了片刻,却不得不跟了上去。 “不烦娘娘动手,请娘娘给臣疗伤药,臣自己能处理伤口。”毕成功的话语中有种说不出地疏远与恨意,此话却也正合了颜月的心思,当即不假思索地把药递了过去,转身离开了那轿子。同毕成功相比,颜月倒更愿意面对那杨之坊,毕竟那人坏得人所皆知,而毕成功则是一匹披人皮的狼,没有人能揭开她的伪装。 此时的杨之坊已被五花大绑地按倒在地上,如果不是那脸不曾变,颜月几乎要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否是原来的杨之坊。 “杨之坊,说出你是从哪得知朕的行踪,朕给你留个全尸。”慕容炎笑眯眯地问道。只是没用多久慕容炎便清楚了一个事实,无论是严刑逼供,还是的温柔诱供,对那杨之坊都毫无效果。那杨之坊只是闭目躺在那里,显然他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而来。 颜月瞧着这番情形便怒了,不仅仅是因为杨之坊,更因为那毕成功。恼怒之下颜月很快地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递到王世杰的手中道:“把他的外衣脱了,把这个药撒到他的身上,记着,全部撒到皮肤上。” 慕容炎不禁好笑,颜月制作的毒千奇百怪,不知这一次她会用什么?慕容炎突然想起了那忠心毒,想起了那制幻药等。慕容炎非常期待,这一次颜月会带给自己什么惊喜。 众人皆好奇这是什么药,能够亲眼见识娘娘审讯那是何等的荣幸!其实颜月这次给杨之坊用的是奇痒粉,只要有一丁点沾在皮肤上就会觉得奇痒无比,那种痒就像皮肤里都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钻,痒到骨髓。痒到最后即便是拿刀在其身上捅上几刀,都不能缓解那痒带来的痛楚。这奇痒粉只需要一点就可,可是颜月此时为了解恨,将包药粉都递给了王世杰。 王世杰才把药粉撒到那杨之坊的身上,药效就开始发作了。此时那杨之坊手脚被捆了起来,只能拼命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哪里有石子他便滚到哪里,用身子用力地在那石头上磳来磳去,衣服很快地烂成了一片一片,可犹没有任何效果。到了后来,杨之坊竟将头向着那地上的石头撞去,直撞得头上鲜血淋漓。 虽然那情景有些不堪入目,可这般一来,众人也才有了解气的感觉。颜月冷冰冰地瞧着:“说,是谁给你皇上的信息?你的同伙都藏在哪里?” 颜月是从刚才慕容炎的审讯中得到了一丝启示,一路行来,这杨之坊怎么就找到了皇上。那轩辕耀辉用了那么多的人力追踪着杨之坊都没有结果,为何这杨之坊却能如此成功地袭击皇上。也许这其中真有他的内应。 “妖女,我绝不会说!”杨之坊拼命地忍住身上那致命的痒,咬紧牙关死撑着。慕容炎不禁叹息,颜月此次下的毒虽然厉害,可比起刑部大牢里的刑罚还算是轻的。那些刑罚杨之坊都能忍过,这毒显然也不足以让杨之坊开口。想到此,慕容炎轻轻地道:“月儿,此法不通,你那催眠诱供法还有那忠心毒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不得不说,慕容炎的此话完全提醒了颜月,如果用忠心毒的话杨之坊绝对会对颜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用了数次忠心毒的颜月发现忠心毒也有一个副作用,那便是中了忠心毒之后大脑便选择性地忘记一些过去的事情,那古师傅和良师傅便是如此。所以颜月决定要用那制幻药和催眠诱供法。 “皇上英明,我觉得用那制幻药比较合适,能交代得清清楚楚。”颜月笑着说着,慢慢地从那药中取出了那奇痒粉的解药和那制幻药,一并递到了王世杰的手中。又笑着交代道:“先解了他的毒,再给他制幻药。” 众人听得茫然,颜月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禁笑了起来,而那厢的杨之坊已然停止了挣扎。颜月不禁大声喊道:“杨之坊,还记得当初你送我到苍穆国出嫁的路上颜沁推我入水吗?还记得当时的颜月是如何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的吗?因为很简单,她被我下了迷.幻药,这一次娘娘我在你身上好好试一试。” 那杨之坊奇痒毒一解,人已安静地坐了下来。却因为听到颜月的话突然浑身颤抖起来。杨之坊知道那药的厉害,上一次在刑部大牢时也因慕容炎说出要用迷.幻药时,幸运的是当时荣胜仁在场。而此时,杨之坊额头的汗水已然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我不吃,我不吃!”杨之坊惊恐地大声叫嚷了起来,那凄厉恐怖的叫声比起刚才中了奇痒药更让人惊愕。显然颜月品中所说的迷.幻药比起刚才的药更叫人感觉可怕。可那王世杰怎么可能容那杨之坊逃脱,只一用力便捏住了那杨之坊的下巴,接着再一运力,那药丸便入了杨之坊的口中。 “好好吃药,一会乖乖说话。”王世杰喂完饭不忘笑嘻嘻地交代着。 众人皆期盼地等待着,而那王宝坤的脸色却一变再变,眼神不禁看向了那毕成功刚才所去的轿中。而那毕成功似乎也听到了王宝坤无声地呼唤般,此时已换了一件外衣慢慢地从那轿中走出,王宝坤的目光再度注视在那杨之坊的身上。 杨之坊此时已是脸色苍白,眼神在众人的脸上划过,最后突然闭上眼睛。慕容炎急得大喊一声道:“注意他要咬舌自尽!”此言一出,王世杰连忙上前想要捏住那杨之坊的下巴,可到底行动慢了一步,那杨之坊已是满口鲜血。他此时犹有着一丝清醒,冲着王世杰居然咧嘴笑了出来,随着他那张嘴的动作,含在口的半截舌头也掉到了地上。 “汝母婢也!”盛怒之下,颜月听到了慕容炎第一次口吐脏话。此话的意思颜月也大致知道,用现代话的解释来说,那便是你妈是小老婆的意思。颜月不禁乐了,冲着慕容炎道:“不着急,他嘴巴不能说话了,可手不是还能写吗?一会我来问,他来写便可。” 慕容炎脸红,低头轻咳了一声才慢慢抬起头来,似掩盖刚才的尴尬道:“来人,备纸笔!” “臣来备。”轻亮的声音响起,却原来是那毕成功走到了众人面前。 “毕师傅受伤未愈,还是臣来备吧。”王宝坤笑着道,毕成功停了一下方道:“纸笔都在臣的随身包裹里,麻烦王大人去拿一下吧。” 众人皆期待着,眼见着那王宝坤将纸笑放在那毕成功的面前,眼见着那杨之坊的眼神慢慢变得迷离起来,颜月温柔清晰的声音响起:“告诉我,你是谁?” 大众人期盼着,却见那杨之坊的身子轰然倒地,口中鼻中眼中都涌出大量的黑血。在颜月诧异惊叫中,那杨这坊竟已死去。 第一百章:病中回宫 颜月这一恼更是非同小可,杨之坊居然就这般毫无预警地死在自己面前,这岂不是对颜月医术和毒术的藐视。颜月几乎是阴沉着脸检查着那杨之坊的尸体,如颜月所料那杨之坊死于中毒,至于中了什么毒,可能解剖之后才能知道。只是这荒郊之外谈何解剖,又怎么可能解剖?颜月最终无语地退了回来。 莫名地,颜月怀疑那个毕成功。虽然刚才不久他还曾为皇上挡剑,可焉知她不是和那杨之坊合作骗取慕容炎的信任。只是这些仅仅只是怀疑,没有任何的证据。连颜月偶一转念,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女子而如此一再怀疑。 慕容炎心情也希望之后尽是失落,眼见颜月面无表情地退回,慕容炎也知此事没有了办法。只是慕容炎的脸色更加得阴沉不定。杨之坊不死,总有一天会揪出那隐藏在黑暗中天宏国余孽,毕竟那奇异山中的力量绝不是杨之坊的全部。而如今杨之坊一死,这一切都更难查访,那些势力便会更加得隐秘,却也会有更大的威胁力。 慕容炎更是令那王侍卫再次验明了杨之坊的尸身,只怕对方是施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可王侍卫的检查却让慕容炎更加的眉头紧蹙,死者绝对是那杨之坊本人。这也却让慕容炎更加得担心,因为越是如此,越是证明他杨之坊行刺之前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远处再次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各异。不知是否是那刺客再度来袭?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个轩辕耀晖率着十多人就在众人的诧异中出现了! “皇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怒罪。”轩辕离得老远便看到了那一地的尸体,因此一下马便跪在地上请罪。只是轩辕耀辉一边请罪,一边眼光四下搜索,在看到那杨之坊的尸体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慕容炎的脸色更加得恼怒,刚才心中的怒火还没有发泄出来,此时轩辕便成了泄火器,被罚一路步行跟着众人,还不准掉队。 虽然身负武,可这般一路狂奔跟着马比赛,轩辕这一路上受罪不轻。而更可恨的是天公不作美,就在众人骑马行走不足半个时辰后,突然雷雨交加。纵有慕容炎一路护着,颜月这一路也淋了雨,再加上心绪不宁,颜月第二日便发了烧。 “此处离大戎仅一天的行程,不若今日好好歇息一日,明日再赶路。”慕容炎皱着眉头,虽然心中着急却真舍不得颜月挂着那苍白的小脸上路。 “不过是淋了一点雨,反正躺在床上是歇着,坐在轿中也是歇着,不如坐在轿中吧。更何况我已经用了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医术?”为了不耽搁众人的行程颜月不得不强撑着,毕竟慕容炎虽然嘴上说是留下歇息一日,可脸上的表情是那般得焦躁,颜月又不是看不出来。 “那今天行路速度放慢一些吧,省得走得快了轿子颠簸歇息不好。”慕容炎沉思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颜月的要求。 一路晕晕睡睡,中间那王宝坤奉皇上的命令来问过几次,颜月都说感觉好多了。问及皇上在做什么,王宝坤恭敬地答曰“皇上在听毕师傅讲课。”颜月原本闷沉沉的大脑更加的沉闷了,连原本的一点困意都消失了。 挑开车帘,天空是阳光高照,身侧是鸟儿欢唱。也许生病的人心情都容易抑郁,那清风鸟鸣,那花风柳叶,却让颜月的心情不由得悲伤,想起了那如妈妈一般关心自己的庄嬷嬷,想起那相处如同姐妹的丁香以及那春花秋月四人……而前方似乎一片迷茫,在那大戎城,除了慕容炎,自己似乎一无所有。曾经的父亲颜文忠在自己落难时联合那杨之坊一起对付颜月,曾经最爱的生母李云娘早已化为尘土,此一去似乎……而前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毕成功…… 颜月的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耳边却传来扑哧一声笑,抬头看却是轩辕耀晖不知何时来到车窗旁,正对着颜月戏虐地笑着。这小子仿佛忘记了昨日所受的惩罚,今日被免了惩罚反而洋洋得意。颜月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却伸手递过来一对蚂蚱,那蚂蚱绿油油得地和那青草的颜色相近,此时被拴在那青草上,尚在一蹦一跳地动着。 颜月竟不觉笑了,不由想起最初认识轩辕耀晖时,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一袋蚂蟥。似乎这小子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动物。颜月正在逗弄着那些蚂蚱时,那轩辕耀晖却又不知何时捉来了一只喜鹊。颜月因为轩辕耀晖这些奇怪的嗜好不由地发笑,笑着斥责道:“你安稳一会吧,别净添乱。” “放心吧,你那皇上如今根本没有心思管你。”颜月原本无心,所说的也不过是劝轩辕耀晖不要老是逗弄那些动物,而轩辕耀晖说出的话却又似乎是意有所指。 颜月不禁失笑,这个轩辕耀晖竟又恢复了他原先吊儿郞当的纨绔公子样,看到颜月笑,轩辕立即卖弄得问道:“知道那个毕成功和皇上一起谈什么吗?” 颜月不禁脸一觉,怒道:“我不想知道。”现在颜月是一点不想听到毕成功的名字。 轩辕耀晖则继续笑着,趁着颜月本脸发怒不注意的时间,猛地下马钻入了颜月的马车。颜月不由一惊,这小子似乎也太有些放肆了点。毕竟自己这一回宫,是后宫的妃子,他一个朝臣如此做是有些逾越了,若是慕容炎知道,岂不是会狠狠地教训他。 “我就知道小颜颜最关心我,瞧我一进马车,不是想着赶我出去。反而是想着皇上会不会发现。”轩辕耀晖继续嘻笑着道。颜月这一次真得被这小子气得头脑发晕,一时间竟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那轩辕耀晖眼见颜月真得生气了,连忙陪罪道:“小颜颜,我是有事和你说的,你这车前车后都是我的人,如果皇上知道了,我就说蚂蚱跑了,我进来帮你捉的。” 颜月的大脑原本就不精于算计,如今慕容炎一说方才明白,感情这小子送蚂蚱什么的,竟是为了进入这马车作准备的。只是这小子选择如此时刻忙着和自己说些什么呢?如此一想颜月便提高了注意力,手中的蚂蚱也配合地从那青草上跑到了轿中。 “知道吗?有人花钱收买我,只要能挑拨你和皇上的关系,或者让皇上对你的品行有所误会,就会给我大大的银子。”轩辕耀晖神秘地道,颜月果然惊诧了,直觉地反问道:“是谁?” “这不能说,生意人要诚信,我收了这生意,当然不能随意说。”轩辕耀晖可不想现在告诉颜月,省得她一搅和,自己失去了大把的银子。 “混蛋!”颜月气得直接爆粗口。 “你应该骂流氓,这样别人听了才会误会。”轩辕继续得意着,听得颜月再次气得胸闷,不过颜月也知道,这小子什么嘴里什么话都能吐得出来。 “这似乎不对,你不怕皇上生气?”颜月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小子一直与那慕容炎走得甚近,甚至和那慕容炎合伙做着什么生意,而且慕容炎对他更有着天大的恩情,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丁点的钱背叛慕容炎呢? “对了,我正想让皇上生气,皇上一生气,正好免了我的这个官。再让我把这官做下去,我恩情没报,直接到阎王老子那里报道去了。”轩辕耀晖的脸色不觉沉了下来,瞧那小子一脸的郁闷,颜月几乎可以想象,他有多厌恶这官场之事。如今竟为了脱离官场,连这样的得罪皇上的生意也接了。 “你委屈一下吧,他现在手里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若不然,怎么连毕成功……”颜月慢慢地道,这样一说,颜月的心情更加得沉闷。颜月就是不相信,一个女扮男装的毕成功,又和那慕容炎天天在一起,那慕容炎那般精明,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能一眼识破自己是鬼魂,怎么可能识破不了那毕成功的伪装。唯一解释就是这个毕成功他觉得有用,而且十分得有用。 “我刚才借着捉这些蚂蚱和喜鹊的机会,偷听了那毕成功的话,猜猜他们说什么?”轩辕再次卖弄着。颜月想要反驳说自己不想知道,却没有力气与这轩辕耀晖在此事上纠缠不清。而那轩辕耀晖便笑着说了下去:“我听到那毕成功在说什么枪,还有什么炸药,都是我没听过的。不过我知道,那一定是军营需要的装备。皇上好象要有大动作了,你说这个时候我还不赶紧辞官吗?” 颜月不觉打了一个冷颤,如果说轩辕耀晖不知道枪是什么,那颜月是太清楚了。颜月实在不明白,这个毕成功前世到底是做什么的,难不成连枪都会做吗?其实颜月猜错了,毕成功确实是和慕空炎提到了枪和炸药以及现代战争中用的东西,可那枪的构造毕成功并不懂,只能说出个大概,可纵是如此已然让慕容炎收获颇丰。现在的慕容炎迫切地需要回到朝堂,把毕成功的理念变成现实。 颜月这才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子已真得不再像当初那般简单。原先的他表里如一的吊儿郎当,如今在那笑闹尘世的表像下却有着一颗成熟睿智灵魂。颜月才琢磨到这一点,那轩辕已认真地道:“有些时候,人不可计较太多。你瞧你除了在后宫当娘娘,每日里还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诊脉看病什么的。皇上他是一国之君,不可能整日围着一个女人转,他能为你驱逐后宫,这样的事已足够震惊朝堂了。所以颜颜,你该满足了。” 颜月再度震惊地看着那轩辕耀晖,原先一直以为别人不成熟,到了最后最不成熟的居然是自己。连轩辕耀晖都能看透自己的处境,自己却一直不能。还天真幼稚地以为只要慕容炎的身边没有其他的女人便足够了。 婚姻不是爱情的结束,而是新生活的开始!从明天便要开始的皇宫婚姻生活,真正达成了颜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只是这婚姻的船能否顺利航行,关键还在于两人的经营。颜月突然有种害怕,这皇宫婚姻的路便一帆风顺吗! 第一章:主子奴才 回到大戎城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再次回到那熟悉的大戎城,回到那曾经带给颜月希望与痛苦的皇宫。走在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中,颜月有很长的时间都怀疑自己是在梦中。慕容炎回宫之后便在司空将军等大臣们的陪同下直接到了勤政殿。而颜月则在小李子的陪同下入了后宫。对于慕容炎没有陪自己,颜月虽然有那么一丝的失落,却还是选择了理解。 现在的大戎皇宫和以前的大戎皇宫相比变了许多,有些宫殿拆了,却又添置了许多的园子。以前颜月熟悉的场景也没变,医女所、膳食间、荷花池、钓鱼亭、清心殿等都一如既往。而颜月住处就设在了天福宫,大戎朝历届皇后居住的地方。 身为皇后,身边侍候的人又比当年当淑媛娘娘时多了几乎两倍。天福宫总官一人,掌事嬷嬷一人,一等宫女六人,二等宫女八人,三等宫女十人。那些人一个个自我介绍了一番,颜月起初还能记往一两个人的名字,可到了最后颜月一个也没记住他们的名字。那呼啦啦跪倒的一地的阵势让颜月再度生出了几分的恐惧,从此之后自已再度成了被规矩束缚之人。 小李子此时方才宣读了册封的圣旨,圣旨的内容是册封皇后,可颜月的身份却由颜文忠将军的女儿变成了司空将军的义女,名字也由颜月变成了司空月。之前慕容炎也曾告知颜月,因为颜淑媛已然死去,不可能再活着回到这皇宫。而颜将军也不可能再冒出个女儿,所以颜月进宫便需要一个假身份。为了不引起过多的争议,以前凡是服侍过颜月之人,或见过颜月的老宫人,一律赶到其他地方。后宫之中的宫女公公们基本都换了新面孔。 颜月不计较什么身份,也不计较当什么皇后,只要两人能在一起,那些名字又算什么呢?何况司空将军比起颜文忠,颜月倒觉得司空将军的品行更值得尊敬些。小李子任务完成,临走时再度把皇上交代的内容传达了一下,说是钦天监的人观察了天象,推算了日子,皇后册封大典放在了中秋节最是合适。 小李子匆匆而去,颜月纵是想要打听些什么也说不出口。再瞅着眼前一大堆陌生的面孔,颜月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娘娘,这一路辛苦,要不要沐浴?”掌事许嬷嬷上前禀告道。这个嬷嬷皮肤呈暗黑,有种干枯的树皮那般感觉,嘴唇也似乎缺少水份一般。按理说这后宫的掌事嬷嬷一般仪表不凡,说话做事深浅有度。这个嬷嬷虽然长得一般,可此一提议倒正合颜月的心意,这重感冒一天,在那马车里浑浑噩噩地时睡时醒,此时还真想淋浴之后再睡个好觉。 一觉醒来己过了晚膳时分,许嬷嬷回禀说皇上已命公公传来口谕,娘娘身体违和,这些日要多注意歇息。颜月听了怔了片刻,想了又想,才隐隐明白这口谕中的含义。让颜月好好歇息的意思应该是皇上这几天不过来了,只是说得这般委婉,颜月听着确实有些费劲。 许嬷嬷低声地回禀是否用膳,颜月怔怔地点头,脑海里不禁琢磨此时的慕容炎会忙些什么?那毕成功是否还陪在他的身侧。想到此,颜月不禁迷茫。一桌子的菜摆了上来,也许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也许是心思重的因素,颜月没有一丝吃的胃口。筷子举了两次,看着色泽诱人的莱入了口却让人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大殿内一片安静,众宫人皆小心翼翼地侍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谁都不知道这个新主子会是个什么脾气,更不知是什么惹了娘娘不高兴,以致于连晚膳都食不下咽。一个小宫女不知是不是太过紧急,一声咳嗽竟没憋住,连忙用手臂掩嘴,却换来更多的闷咳声。这一次颜月的注意力方从那虚无飘渺的思绪中转移出来。 "娘娘恕罪,奴婢昨曰里受了点风寒,刚才没憋住。惊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小宫女一边说着一边磕头,眼泪己如倾盆大雨般落了下来。颜月眉头皱起,不过是咳嗽了几声,用得着这般大惊小怪吗。只是没等颜月开口那许嬷嬷己大声斥责道:"大胆丫头,身体有恙还不主动请休,病气若过了主子,陪上你全家人的脑袋也不够!" 颜月眉头再皱,颜月不在意那些规矩,可并不证明颜月不知道规矩。在宫中生活从医女到主子,什么样的规矩颜月不知道。虽然这个小宫女在主子面前失仪有错,可毕竟她不是故意为之。而这个许嬷嬷抢在主子面前说话,要知道能混到掌事嬷嬷的位置,决不会不懂这样的规矩。这番行为便更有些欺主的嫌疑。 小宫女吓得浑身颤抖,不停地磕着头,由于用力过猛,额头上已然渗出了血迹。那许嬷嬷见自己第一次抢在主子面前说话而没有遭到斥责,尤其主子现在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不禁胆子又大了些,再次开口时声音更大了些道:“历公公,你还快让人把这丫头拖出去!” 颜月的目光看向那被许嬷嬷点了名的历公公,此时的颜月倒有了几分看戏的感觉。再次回宫,身边没有了庄嬷嬷、丁香那样可以信任的人,今天这出戏颜月正好可以看一看这身边的人表现如何。这个许嬷嬷在自己第一天进宫便如此表现,也不知是被何人点拨而为。再瞧那被点名历公公却没有任何的表现,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众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可那历公公却没有任何想参演的表现。而且,那宫女之中已有人向那许嬷嬷投去不满的目光。 许嬷嬷似乎这才意识到了某种不妥,看向颜月时这才发现主子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自己,一时间许嬷嬷有些吃不准,主子这般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许嬷嬷连忙笑着向颜月禀道:“主子这乍一进宫,可能不懂这宫中的规矩,这小丫头眼中没有主子,奴才帮主子教训教训她。” 颜月展颜一笑,若依颜月以往的性子早就一脚踢过去了,只是现在颜月不会了,越是这般浮浅的奴才越是成不了大事。想到此,颜月也不看那许嬷嬷,而是看着那颤抖中的小宫女道:“你抱恙在身侍候本宫,本宫又怎会怪你。一会回去吃些姜丝炒鸡蛋,对你的咳嗽有好处。对了,就到膳食间去做吧,说是本宫的吩咐。”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小宫女再度用力磕着头谢恩,这才一步一步地退出了大殿。 众宫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主子突然如此仁慈,不仅没有怪那宫女,还赏了一份膳食。就连那许嬷嬷也诧异之极,腆着脸说道:“皇后娘娘真是菩萨心肠……” 颜月没容她说下去,直接打断她道:“本宫瞧许嬷嬷皮肤、嘴巴、眼睛、咽喉发干,还有着舌红无苔,痰液粘稠的症状,据本宫猜测许嬷嬷偶尔还会怕光和视线模糊的现象,不知本宫所说可对?” 颜月慢慢地说着,那许嬷嬷越听越是心惊,听到最后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点头道:“娘娘所说甚是,老奴是有着娘娘所说的这些症状,老奴私下时也找了医女,央求太医给瞧过,可都瞧不出任何不妥,敢问娘娘老奴这是怎么了?” 颜月的面色变得慎重起来,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许嬷嬷,此病由于先天不足,后天失养,血虚风燥,营卫失和所致。若不及时治疗,结果会十分可怕。你现还只是偶尔视线模糊,可也许过不了多久,嬷嬷的眼睛………” 颜月的声音顿了下来,可那话中的意思谁都能猜得出来。那许嬷嬷向着颜月用力地磕下头,一下一下又一下,大声地乞求道:“请娘娘告诉奴婢如何治疗,此恩此德,奴才永世不忘!若娘娘有用的着奴婢的地方,奴婢万死不辞。” 颜月再度笑了,只不过是治一个病罢了,难不成这个许嬷嬷真能变得如此忠心?可能吗?不过,借此教训一下这个奴才便可。颜月慢慢地道:“本宫会给你配一些药,每天一次,先坚持吃一个月再看。这一个月里,要多饮开水,多喝蔬菜和水果,多吃胡萝卜猪肝红枣,忌食辛辣刺激性食物,不可洗热水澡。” 那许嬷嬷认真地听着,头再度重重地磕在地上,起身时神态中再也没有了对颜月的不敬。而大殿中侍候的一干奴才此时个个满脸喜色,想不到自家的主子如此有本事,对奴才又是如此的关照。那历公公跪下恳求道:“皇后娘娘,老奴……老奴……” 颜月笑着点了点头,那历公公才接着说了下去:“禀皇后娘娘,老奴一到晚上便睡不着觉,这情况已然有半年光景,老奴实在没有办法,每天只能强撑到午后歇息半个时辰。” 颜月慢慢地招手命那历公公来到近处,再度细细审视了他一番,才道:“本宫教你一法,每晚睡觉之前,用手敲打大腿两侧的胆经各一百下,感觉到大腿外侧的胆经发麻发热便可。只是此法子时之后切不可用。你坚持一个星期看看见效果如何,如果不行本宫再给你开药。” “谢皇后娘娘……”历公公磕头谢恩。一时间殿内的奴才们全部跃跃欲试,颜月却觉疲倦,眼神不由掠向那正恭敬侍立一侧的许嬷嬷,那许嬷嬷也甚有些眼色,当即大声道:“娘娘第一天进宫,我等奴才没有好好侍候皇后,还劳皇后娘娘为奴才们劳心劳神,真是该死。现在还是请娘娘早些歇息吧!” 众奴才这才恭敬退下,颜月满意微笑,今天进驻这天福宫的第一天,颜月自我感觉表现还不错! 第二章:重新立规 第二天一早,颜月是在许嬷嬷小心翼翼地呼唤中醒来。颜月一向是睡觉睡到自然醒,若被搅了睡觉的兴致一向还会有些起床气。因此醒了后的颜月一动不动地保持着睡觉的姿势,冷冰冰地盯那许嬷嬷。那动作和表情直吓得许嬷嬷心里发毛,却依然小声地回禀道:"娘娘醒了,娘娘该起来了。" 颜月有一种将枕头砸于其脸上的冲动,幸亏颜月还保留着几分的仁慈与理智,这砸枕头之事没有实施。而又有宫女端着那洗漱用品已整齐地排列在床前。一时间颜月纵是再不想起床也得起了。 洗漱完毕,又有几名宫女各捧今日穿戴的衣服让颜月挑选。颜月倒没想到慕容炎早已事无俱细安排得这般妥当。见到颜月迟疑,许嬷嬷还有些误会没有主子喜欢的衣服,连忙道:“历公公已知会了内务府的江总管,今天上午便会安排人过来,一则备那大典礼服,二则为娘娘添置衣服。”颜月听了不禁失笑,从今天开始起,自己还真成了这皇宫之中的米虫,过上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几乎可以用“前呼后拥”四个词来形容颜月此时用早餐的处境。虽说是早餐,仅传菜的宫人便有近十人,餐桌上更是摆了十多种小菜和点心,仅是粥类便有五种之多。颜月的眼光描向哪里,侍立在身侧的宫人便会直接上前将那菜放在主子的面前。 颜月却没有一丁点吃饭的胃口,这样吃饭的颜月只有一个感觉,那便是“累”。颜月先是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接着便在众宫人诧异地目光注视下道:“第一,给本宫留下两个水晶包,一份红枣粥,剩下的你们全部拿走,各自吃了;第二,历公公一会让那膳食间的总管来一下,我的天褔宫的一日三餐标准要重新改过;第三,下次早晨不得叫醒本宫,本宫不习惯早起……算了,暂时就想这么多,以后想到什么再说吧。” 面面相觑之后是目瞪口呆,众宫人怎么也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是这么个性子。当然这后宫之中皇后最大,众人虽然心中怀疑却不敢质疑,唯唯诺诺地安照主子的话来做。唯有那许嬷嬷留了下来,在颜月还没有开口赶人之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颜月这一大早起床到现在没感觉到一样顺心的,现在这老太太又这么一跪,颜月又恼了。感情这皇宫里的奴才是如此喜欢跪着说话,也不嫌跪着累得慌。既然如此,颜月便也不让她起来说话,就听听这个老嬷嬷跪着想说些什么。 “请皇后娘娘听奴婢一言,这天下女人,以谁为榜?天下臣民当以皇室为榜,女儿家自然是向着母仪天下的皇后学习,皇后的一言一行都是天下女子心中的榜样。皇后娘娘坚定的信念,高雅的仪态,亲切的言辞,无不在影响着那些朝廷命妇们。所以奴婢恳请皇后,一切谨遵祖制规矩,切不可招人闲语……”许嬷嬷越说越是激动,说到最后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颜月奇怪地盯着这个面色黑不溜秋的小老太太,这些言辞若是对其他的女子而言,挑不到半分的错处。更说不定此老头头如此敢大胆敬言,是为了感谢颜月昨晚的治病之恩。可对于颜月而言,不管这个老太太出于什么目的,反正颜月是一句也听不下去。颜月只知道,那慕容炎允了自己不须守这宫中规矩,如果自己连在这天福宫都没有了自由,那呆在这里还真没有任何的意思! 颜月想了想,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似乎这许嬷嬷的话甚是中听一般。还用那甜美的声音柔柔地问道:“许嬷嬷请起吧,本宫正好也想请教一下许嬷嬷,本宫身为皇后,是应该鼓励皇上纳妃选美呢?还是让这皇宫里永远只有本宫一个女主人呢?” 许是颜月昨晚的表现使得这位许嬷嬷彻底觉得自家主子的绝对仁慈,也许是颜月的笑容让人根本没法防备,此时那许嬷嬷听命站了起来,眼光四下看了看,正看那颜月桌前的的茶壶,当即回道:“皇后娘娘可知在男人眼里,男人他便是这个茶壶,女人便是那杯子。一个茶壶需配许多只杯子,少了就觉得不痛快。往小处说,他求的是心的满足,可往大了说,便是为了人丁兴旺开枝散叶。请问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的私心重要,还是这皇家子嗣重要?” 许嬷嬷大着胆子说完了,颜月的脸上笑容未变,眼中神色却已是一片怜悯。也许这个嬷嬷真是这宫里很出众的嬷嬷,却完全与颜月的气场不合。虽然这位许嬷嬷能混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也应该是经受了不少的挫折。可此时颜月更知道,这位许嬷嬷绝对不是适合自己的嬷嬷。 “本宫虽然和你相处不多,可还是要告诉你,一个聪明的奴才,她应该分得清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而不是想着让主子围着自己转……”没等那许嬷嬷紧张地张嘴解释,颜月接着道:你现在出去,把本宫这天福宫里的奴才全部都宣了来。本宫有事情要说。” 许嬷嬷有些不明所以地出去了,虽然颜月的目光让她有些恍惚,可许嬷嬷终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很快地昨天的所有奴才再度集中到了颜月的面前。清了清嗓子,颜月才发现自己没吃饭还真没有什么力气,于是很快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再度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重重地开口。 “本宫想问你们,这后宫之中谁是主子?”颜月本着脸开口,可那努力放得很低沉地声音传入颜月的耳中仍觉有些力度不够。 只是这问话已足以警醒那些宫人们,几乎是颜月话音刚落,那一屋子的宫人跪倒一地,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皇后娘娘你是主子!” 颜月不禁发出一声冷哼,接着道:“第一,本宫现在就要告诉你们什么是规矩,不论是在这天福宫里,还是在这大戎朝的后宫,本宫就是规矩!不要告诉本宫皇后娘娘应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这不属于你一个奴才应该操心的事;第二,许嬷嬷……”颜月点到那许嬷嬷的名字时,那许嬷嬷已然是的浑身颤抖,显然已然想到了什么。 “许嬷嬷,本宫怜你是一个老人,在宫中当差时日不短,所以本宫也不想责罚你一再冒犯之罪,从今日起逐出皇宫,出宫养老吧。历公公,你现在就带她离开。”颜月说完那许嬷嬷已然傻了,颤巍巍地跪下来,还没等说出话来,颜月已然拨腿离开了。 颜月走了,这大殿之再度乱成了一团。不过很快地众人也记住了一件事:皇后的喜好便是这后宫的规矩,不要说皇后娘娘不喜欢听的话,不要做皇后娘娘不喜欢的事。 而接下来颜月却是非常得满意,直冲回寝宫,甩了衣服直冲上床,再度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一直睡到自然醒方才起床。 “喂,有人不?进来一下。”颜月大声地喊道。这才发现自己除了那个许嬷嬷和历公公,居然其他的人一个也记不得。回应颜月的是一连串的脚步,一排六个宫女站到了颜月的面前,接着是齐刷刷一起下跪,一起问道:“奴婢在此,请娘娘吩咐。” 这六个宫女提前商量好了,在没有完全了解这位新主子的脾气之前,大家一起出现,一起说话,一起做事,那样的话倒霉也是大家一起倒霉。更何况犯错的人多了,主子也不好一起都责罚。 颜月却在看到这六人时再度心中惭愧,颜月对记人实在没有天赋。记得前世里,颜月一起上学的同班同学,一学期下来,颜月尚有十多人记不得名字,十多人只觉脸熟。后来名字记住了,却又经常把甲唤作乙,把乙叫成丙,不知闹了多少笑话。颜月想了想认真地道““从今天起,本宫的身边就由你们六人侍候,为了方便,本宫现在就替你闪改名字。” 六名宫人恭敬地听着,主子改名很是普通,尤其这后宫的奴才几乎每换一个主子,便会换一个名字。因此这六人倒并不奇怪颜月的改名行为。 名字很快地定了下来,按照顺序这六个宫女人名字分别叫依依,爱爱,姗姗,思思,悟悟,柳柳。六个被赐名的丫头很是高兴,因为听主子所言这名字各有意义。“依”字代表好运、钱财;“爱”字代表受人喜爱;“姗”字代表气度从容;“思”字代表头脑灵活,“悟”字代表智慧,“柳”字代表美女和春天。只是后来有宫人把这六个名字连起来说了一次后,才有人私下里奇怪,这名字怎么会如此像11,22,33,44,55,66呢? 而接下来的一切顺利了许多,内务府的黄总管带来了布料花样供颜月挑选,只是少了那许嬷嬷的呱噪,一时间这大殿里有些悄然无声。只有颜月开口问话,那123456才敢答上一句,纵是如此,仍不忘看一眼颜月的脸色。这样的氛围颜月纵有些不喜,但也知有些事情急不得,相信日子久了,这后宫,这天褔宫才会成为自己的一方天地。 第三章:龙虾大宴 秋风凉爽,可御膳房的总管立在大殿里却汗如雨下。皇后娘娘所说的标准甚是明了,每日早餐只备两点心一份粥,午膳四菜一汤一点心,晚膳两菜一点一粥。按理说这比起原来皇后膳食的标准不知是减了多少倍,御膳房更不知要减少多少的劳碌。可总管大人的脚步却移不动了,今天中午的四菜怎么办?这要从上百道菜中选出四道来,还要娘娘喜欢,实在有些太难了!万一娘娘四道菜都不喜欢,是不是还要做几样备挑选。这般一想,总管大人脚钉在了原处。 “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明白吗?”颜月搞不懂,这么简单的要求这位总管大人却为何如此为难。自己减轻了他们的任务,难道还让他们为难了吗? “娘娘,今儿中午想用些什么?还有以后每天的膳食是否请娘娘过目后再行准备?”总管大人殷切而又慎重地问道。如果娘娘每天过目后再做,这就省去了膳御房的诸多麻烦,而且也不会落到什么罪名。 “这倒不至于吧。你们每各类菜搭配一下,两荤两素,每天记得不要重样便可。”颜月随口答道,却又不由地问道:“现在中午都有什么好吃的?” “娘娘,想问什么方面的?是地上跑的还是那水中游的?”总管大人又淌汗了,这御膳房里哪一样的菜肴不是精挑细选,细细研磨而出。即便是那素炒白菜根,也比那宫外多了无数道程序,那炒出的味道也比那最好的酒楼好过多倍。至于肉类鱼类,更是无数种,鸡鸭鱼肉不说,光那大雁、鹿肉、熊掌、蟹肉等便说之不尽,而每一种菜的做法又分为许多种,总管大人越想汗水越多。皇后娘娘这一体恤民情,反而让下面的人更难做了。 颜月蹙着眉想了会道:“水里游的有什么?” 总管大人不由得伸手把那滴落在眼角的汗水擦了去,这才接着答道:“河鱼有草鱼、鳊鱼、鲫鱼、鲤鱼、银鱼、鲈鱼、鲑鱼、麦鲶鱼、白鲢、白鳝、黄鳝、花鳅、泥鳅等;海鱼有带鱼、黄花鱼、鳕鱼、海鳗、鲅鱼、黄花鱼等等。对了,这两日还有鲁山进贡的螃蟹和龙虾……” 总管说得有些急了,都有些气息不匀起来。幸运的是总管大人终于眼前一亮,因为皇后娘娘似乎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果然颜月挑着眉认真地问道:“龙虾?现在已是秋天,应该正是吃龙虾的季节。”御膳房总管大人的心安了下来,只要娘娘选了感兴趣的东西,那午膳便好安排多了。 “我记得这皇宫中有一悠然池,还有一荷花池,还有一钓鱼池,这三个池中有没有龙虾?”颜月煞有兴致问道,这句话差点让那立在那的总管大人跌倒在地。搞不清楚这个皇后娘娘到底要做些什么?菜少点就算了,难不成这位娘娘还要亲自去找那食材? 御膳房的总管忘了回答娘娘的问题,而那厢历公公此时连忙回道:“奴才前些日子在那荷花池见到有龙虾趴在那荷叶上。” “好,太好了!总管大人,你现在就回去,给本宫准备些肉,记得要切成一点一点的,或者准备些鸡肠什么,反正那龙虾喜欢吃什么,你给备什么,娘娘我要去钓龙虾!”颜月心里那个高兴,上次钓龙虾是什么时候了?小学时,想不到这日子过回来,重拾儿时的乐趣! “娘娘,奴才这就带人去准备钓竿和网兜。”历公公这次明白了,在颜月还没有吩咐下来时便开始给自己安排了任务。 “再叫人准备一些刷子和盐,那龙虾生活在泥土里,须足里一定会有泥沙还有小寄生虫,所以一定要用刷子和盐仔细清洗外壳。这样吃着才放心。”颜月又着急地补充道,这句特别的叮嘱再度让人闪神,都有虫了,这位娘娘怎么还想着吃呢!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皇宫荷花池畔已是人流涌动。一半的人是来钓龙虾的,一半的人则是来看皇后娘娘的。众宫人早已听说皇后娘娘昨晚入住天福宫了,心里都盼着一睹天颜呢,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见到娘娘。因此当那御膳房的总管回到御膳食房一说,那一路之上,有事的没事的奴才都找个借口往这荷花池溜达一趟。 凉风习习,太阳在云层中穿来穿去,这样的日头正适合玩钓龙虾的游戏。在那历公公的带领下,众人选了一片水较浅的堤岸,再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每隔2米定一个点,每个点为一组,一组由两人组成。一个负责垂钓,一个负责配合观察以及将钓到的虾放于篓中。岸边更是以御膳房的总管为首组成了一个后勤队,部分人员负责那诱饵的制作,部队人员负责为钓上来的龙虾清洗。 天福宫的主子奴才基本全体出动,再加上那御膳房总管带领得的宫人们,这荷花池边足有五六十人。这般阵势要多惹眼有多惹眼,几乎那么一会的功夫,皇后娘娘在荷花池边钓龙虾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众人严阵以对,颜月则在那宫人抬来的藤椅上坐定,身后一个宫女打着遮阳伞,一个宫女手拖茶盘,随时候命。颜月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一个字“等”,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颜月都有些焦躁了,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组的成员说钓到龙虾了。 而在这钓龙虾的成员中,有一个人比颜月还要着急,此人正是那提议到荷花池捉龙虾的历公公。瞧着那半晌寂静无波的水面,再转头瞧瞧自家主子那越来越失望的表情,历公公的汗水几乎湿透了衣背。再瞧着那水面,历公公突然起了身,向着荷花池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而同一组的另一个成员四下瞧瞧,也无声地跟了上去。 颜月的失望越来越浓,弄了这么大的动静,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再一个龙虾也钓不到,还真是失落至极。就在颜月准备开口说撤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得意忘形的呼喊:“娘娘,奴才钓到龙虾了,钓到龙虾了!” 颜月这一高兴,当即站了起来,大声命道:“快把那龙虾送过来!” 很快地历公公两人把那龙虾送到了颜月的面前,大大的锈棕色的龙虾,粗大的胸部,坚硬的外壳,尾巴卷曲到了一起。颜月满面笑容的瞧着,脑海里不由地闪现出那烧红的龙虾样子。当即命道:“你们比赛钓龙虾,今天哪组钓得多,本宫会重重有赏!” 群情振奋,历公公更大声介绍了钓到龙虾的经验。此处刚才人声鼎沸,再加上再处在日头的照射之下,那龙虾喜阴,喜静,此时大多躲在洞里。这只龙虾便是历公公一组两人在那龙虾洞口钓得。颜月此时方知,自己的安排反而不利于钓龙虾,当即宣布每组成员自由选择钓虾方法,哪组钓得多哪组便赢。 这一下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宫人们不仅开始各自选择地点,而且开始更改那诱饵,有的选择用鸡肠,有的选择用蟹肉,有的选择用蛇肉……好在那御膳房里什么都有,只要那钓龙虾的人提得出来,御膳房的总管一定会及时满足每个人的要求。 荷花池里热闹了起来,有的宫人嫌那钓实在太麻烦,直接卷起裤腿下了河。连专门负责收虾的组员也耐不住了,一个人在此处钓,另一个则开始寻找下一个战点。而战果很快地便显示了出来,荷花池畔不时地想起“我们钓到龙虾了”的呼声,颜月在那藤椅上也坐不住了,让宫人们再备了一根钓竿,也融入到那钓龙虾的队伍中。 一个时辰之后,已然是战果辉煌,一盆一盆的龙虾张牙舞爪。颜月带着众人携带着这些龙虾直奔向那御膳房。颜月要开辟第二个战场,那便是吃龙虾! 在颜月指挥下,众人开始细心细致地清洗龙虾。而颜月则命那御膳房的总管召来了近十位大厨,一个个的讲解每种口味龙吓的做法。这边颜月才教完,那边清洗干净的龙虾也送了来。而在众人热火朝天的忙碌中,很快的麻辣龙虾、酥皮龙虾、炭烤龙虾、椒盐龙虾、蒜茸龙虾、虾仁豆腐等新鲜出炉。 颜月此时方才公布自己的奖赏,那便是在御膳房外摆上了五六个桌子,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了龙虾宴!没有主子,没有奴才,有的只有一群品尝美食的馋虫们。天福宫的奴才此时方才理解皇后娘娘早晨时说的话——这宫里皇后娘娘才是规矩! 而此时的勤政殿里,慕容炎正瞅着那西楚布军图细细地研究着,直到小李子送来了午膳方才停歇了下来。一边吃一边不忘问道:“可知皇后娘娘今日在忙些什么?” 小李子一边侍候着,一边回禀道:“娘娘早晨把许嬷嬷赶出了宫,接着见了内务府的人定了大典的衣服,后来娘娘又重新定了每天膳食的标准,听说减了大半……后来便带着天褔宫和御膳房的人去钓龙虾,现在应该全部在那御膳房里吃龙虾,皇上你瞧,那边那道菜应该就是皇后娘娘教那御膳房的厨师所做。” 慕容炎一时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就连一直贴身侍候的小李子,能揣测到皇上大部分心思的小李子此时也搞不清皇上脸上那又笑又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第四章:一再折腾 经历了龙虾事件之后,颜月总算找到了一点当皇后的感觉。那就是这皇宫是自己的,这全部的奴才都是自己的。不禁想起当年大学同学的梦想,据说是想穿越转世成地主家的少爷,家有良田千顷,终日不学无术,没事就带帮狗奴才去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而今的颜月所拥有比那那位同学的梦想还强上千百倍。 颜月入宫第三天迎来了秋老虎一般的天气,不知是不是与这天气有关,还是这重新被关进了鸟笼子的关系,此时的颜月有些心浮气燥,就连那医书也看不到脑海里去。依依、爱爱、姗姗等人刻板的笑容更让颜月有种受不了的感觉。 颜月奇怪这些宫女和公公们她们难道没有感情吗?为何说话做事如此循规蹈矩。因此当依依和爱爱两人一个打扇一个奉水之时,颜月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坏念头,那就是想催眠一下自己身边的宫人,了解一下她们真实的人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颜月承认自己有些过份了,可这个念头一生,颜月便控制不住自己。更何况颜月现在是主子,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子。 催眠进行的非常的顺利,基本是安照顺序进行了下去。 “奴婢是崔王爷府选派送入皇宫,原本王爷娘娘相中了奴婢,准备让小世子给奴婢开脸当个通房丫头。可谁知宫里命各府选派宫女,而且要求容貌端正,懂得规矩,且年龄十八岁以下,王妃娘娘生怕选了差的将来给府上招来麻烦,所以考虑再三,把奴婢送进了宫。”依依原原本本地交代了进宫的经过,而那崔王爷乃本朝的异姓王爷,因祖上立了功被封为王,但后来子嗣只承下了王位,却再也没有出色的人才在朝中立足。因此那崔王爷如今只是一个有着王爷称号却并没实职的王爷。 颜月倒有些过意不去,当即问道:“你是想回王爷府给小世子当个通房丫头?还是想留在宫中。”以颜月的个性还真不想破坏别人好事。虽然在颜月的眼里那通房丫头并不是一个好的未来,可蔫知在一个丫头眼中那是不是一个改变命运的位置,说不定当了通房丫头以后扶上妾氏也是有可能的。 可依依丫头的回答却出乎颜月的意料她说:“奴婢不想当通房丫头,府里的妾氏个个一肚子的计谋,小世子前一任通房丫头才刚刚怀孕便流产,还有个妾怀孕后一直好好养着,可谁知一日不知如何突然跌到池中,一尸两命。以奴婢的愚笨,估计等不到怀孕生了扶上妾氏的那一天,就不知道死于何处了。所以奴婢非常高兴正赶上宫里缺人,等到了年纪再出宫,再找个能疼爱自己的男人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 以前只是听说大宅门中女子狠毒,如今亲耳听依依丫头说出那崔王府中的后宅之斗,颜月更觉可怕之极。想那一个王府后宅出来的丫头对那宅斗都能了如指掌。如此想来,颜月不禁引着那依依问道:“你觉得皇后娘娘现在的日子如何呢?如果你是皇后,你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颜月很想问,可若是正常情况问出来,相信没有一个宫女敢回答,可此时依依正处于被催眠的时候,因此想了一想便回答道:“皇后娘娘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皇上贵为天下之尊,可泱泱后宫却只有皇后一个女人,这种幸福与尊荣那是一个女人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缘分。奴婢若是现在的皇后,一定要抓紧时间为皇上绵延子嗣,巩固现有的地位与荣耀。” 颜月倒没想到这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小宫女说起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那丫头还喋喋不休地想继续说着,颜月直接把她从催眠中唤醒让她出去。那依依怔怔地呆了一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颜月也不想再理会与她,直接命她把爱爱叫了进来。 颜月倒真得佩服自己,给爱爱起的这个名字仿佛是有先见之明似的。爱爱是从司空将军府中挑选送进的宫,这个丫头一谈起过去,那个眼泪纵横,一阵呜咽,才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过去:“奴婢是小公子书房里的侍候丫头,因为小公子不喜读书,每次到书房里读书都只是作戏,而爱爱丫头每一次都为小公子在将军和将军夫人面前撒谎,时间一久,那小公子便允了爱爱,等娶妻之后再纳爱爱为妾,可谁知道还没等到小公子娶妻,就被选进了宫。” 同依依相反,这是一个盼望着当妾的丫头。颜月估计那小公子也只是一时的兴趣所至,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帮自己撒了几次谎的丫头便纳为妾氏。不过颜月突然没有了兴致,所有未婚的女子似乎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想着嫁一个如意郎君。因此结束了爱爱的催眠,颜月直接命那历公公进屋。 历公公的经历倒更让颜月同情,这位公公在家里原本是一个富裕人家的小公子,还订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小户人家的女儿,只是还没娶进门,家中便发生了变故。因其父亲迷上了赌博,不仅把家中的钱财输得一干二净,还把妻子女儿都卖进了妓院,而历公公则被卖进了皇宫当了公公。听说历公公的母亲和妹妹后来不堪受虐,自杀身亡。而历公公的父亲也在一次赌博之后没有赌资被人活活打死。现在的历公公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一个。 那历公公说起往事时一直表情平静,倒是颜月听了心酸不已。可怜这位历公公从没有体会到家庭温暖,其父迷于赌博,其母每日埋怨咒骂,对儿女少于关心。可怜历公公从小便从没体验到亲人之间的关怀,根本不知道母亲的关爱是什么样的。 颜月催眠的第四个是叫小乐子的公公,唯有这名乐乐的故事是开心的,思想也是单纯的。据小乐子说他本是个孤儿,流浪在这大戎朝的大街小巷,每日里饿得面黄肌瘦。有一日被宫里的老太监看中,带进了宫,一直在杂役司里帮忙。直到近日才调到了后宫之中。 小乐子一直觉得很开心,他的感悟便是若没有当日的太监公公帮忙,说不定此时的小乐子早已变成了一坯黄土。而进了宫的小乐子吃喝不愁,还多了许多的亲人朋友,如今还成了皇后宫里侍候的小公公。这皇宫里不知有多少小太监瞧着羡慕和嫉妒呢。更何况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发现新主子皇后娘娘为人很是和善,所以现在的小乐子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 …………………………………… 颜月的催眠进行了五六人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兴趣,不管是快乐也罢,痛苦也罢,那都是别人隐藏到心底的秘密。不过颜月也了解了一个事实,自己这天福宫里的奴才多是来自其他府中选送,所以身家应该还算是清白,心思也还纯正。经过催眠之事后,颜月在心里对这些奴才们倒是少了许多的戒备。 于是放松的颜月再次带着一宫的奴才继续折腾,室外炎热,可殿内却十分清凉。大殿里四处都放有冰块,摆有新鲜的瓜果,颜月突然想吃火锅,想着这一殿的奴才们若是围在一起吃火锅那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而且那历公公的经历让颜月更有种冲动,有种想让他体验一下亲人朋友的在一起的感受。于是颜月很快地带着一宫的奴才折腾起来。 御膳房的总管经历了昨天的钓龙虾事件,已然对现今皇后娘娘的脾气有所了解,因此听到皇后娘娘传来的命令时已然不甚惊讶,连忙吩咐众宫人按照要求准备了三十个锅子。然后再按照依依丫头手中的菜单准备了鸡翅、牛肉、羊肉、青菜、土豆、白菜、海带等等。只是总管大人一边看着那些宫人们准备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说是减少了伙食标准,可御膳房里的劳动强度却增加了无数倍。以前只服侍皇后娘娘一个主子,现在倒好,天福宫里的所有奴才都成了主子。 且不说御膳房的总管大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天福宫里的宫人们却诧异万分地按照主子的吩咐坐着。午膳的时间到了,众宫人不需要上前服侍皇后,反而围坐在一起。一人面前还守着一个锅,锅的下方还烧着一块碳,而锅里只有着简简单单的汤。桌子上还摆满了调好的各式小料和各色菜肴,只是这些菜肴都是生的。 “这种吃法叫火锅,是自己煮着吃的!”颜月兴致勃勃地教着,众宫人笨手笨脚的学着主子用筷子挟起了一片肉,学着颜月样子在锅里涮了起来。这些宫人原本便是会干活的人,一会的功夫便操作的有模有样。再一会的功夫,这屋里便热气腾腾,众人吃的汗流浃背,也吃的开心之极。 …………………………… 勤政殿内,慕容炎在听到小李子的轻声禀告后眉头再度皱了起来,这一次那筷子举了很久都没有落下来。小李子的心一时间都提了起来,心中也暗暗地琢磨,这皇后娘娘难道不知道收敛些吗?皇宫里的规矩只短短的两日便被这位娘娘破坏得一干二净,有些时候规矩破起来容易,可再想立起来,就有些费劲了! “你去找下华师傅,把皇后娘娘这两天做的事说给他听,他会知道怎么办的。”慕容炎慢慢地道,筷子放了下来。小李子不由得长叹一声,皇上这两天吃得本来就少,这听了皇后娘娘的事,又不吃了。看来皇后娘娘的事真是让皇上忧心了。 “奴才这就去,一会便回来。”小李子恭恭敬敬地道,一步步地退着出了勤政殿。 第五章:岗位职责 第三天,天福宫里依旧是热热闹闹,当主子的感觉真是舒服自在,想做什么便有一大堆的人争前赶后的忙碌着,而且这皇宫的资源丰富到只要想到便能做到的地步。因此,颜月一大早起床后便命令宫人们准备相关的材料,等华师傅来到天福宫的时候,颜月正带着一屋子的宫女公公们制作牙刷和牙膏。 “月儿,这都是些什么?”华师傅诧异地瞪大了眼,对着那些已制成半成品的东西不解地问道。 “师傅,这是薄荷味的牙膏,这是菊花味,还有橘子味、绿茶味、水果味……这些牙膏不仅可以清洁口腔,还可以消炎止痛,使用后还会有凉爽清新的感觉。师傅,一会你各带一些回去试一试。”颜月得意地介绍道。见到华师傅的颜月是喜悦的,进宫后其实颜月第一个想找的便是华师傅,可一想到自己当初想着法子地想离开皇宫,立志拯救天下苍生,而如今却改了身份回来当了皇后,不知怎地心里便觉得不好意思。纵时此时面对师傅,颜月的心底还有着那么一丝的不自然。 “为师今日来,是找皇后娘娘有事。”华师傅突然改了称呼,颜月一时间有那么片刻的不适应,可瞧着华师傅一脸慎重的表情,颜月当即知道了华师傅前来必有要事。一时心中还有些怀疑是不是华师傅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只是没想到华师傅却提出了要颜月相陪在宫中走走的要求。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颜月绝对不相信华师傅这么一个大忙人会有闲功夫陪自己在这宫里散步。只是华师傅不说,颜月也不好追问。不过,陪着华师傅这么一转悠,颜月才又生出几分的感慨,这大戎朝的皇宫面积还真不小。 “知道这皇宫的面积有多大吗?”华师傅好似看出了颜月的心思,微笑地问道。颜月当然是无言以对,毕竟颜月对这面积什么的不感兴趣。好在华师傅也不指望颜月回答出答案,问过之后便接着回答道:“这大戎皇宫占地580亩,共有房间3000多间。从皇宫初建到最后完工整整历时十五年。” 颜月再度汗颜,不禁想着那3000多的房间,似乎自已以前和现在加起来不过住过几间,纵是皇上慕容炎住的房间应该也不会超过10间,建了这么大的皇宫岂不是浪费。仿佛看穿了颜月的想法,华师傅慢慢地解释道:“皇宫所代表的决不同于普通的农家,它不仅仅是一个个住处,更象征着一个国家的尊严。在这里,因其庞大威严,老百姓们才高高敬仰;因其高大威武,朝臣们才尽心尽力;因其挺拔矗立,他人才不敢觊觎。” 颜月无语,却不得不承认华师傅所言有理。就这般随着华师傅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大殿之前。这是颜月从没来过的一个大殿,地势偏静,而且守卫森严。可能因为颜月初进宫的缘故,那些侍卫不认识颜月,却对华师傅连忙施礼。 华师傅也不向侍卫们介绍颜月的身份,却指着那高高的大殿道:“皇后娘娘,这是大戎朝建朝以来,历届皇后娘娘的祭殿,微臣今日要为皇后娘娘一一引见。” 颜月脚下一顿,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再盯着那华师傅,想着他称呼上的改变,他居然自称微臣,颜月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原来这位华师傅并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原来他一直都在朝中担任着重要的职务。这般想来,以往华师傅有那么多的特权便不足为奇了。只是来到这历届皇后娘娘的祭殿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当了皇后都要来此一拜吗? 颜月忍住不问,随着华师傅的脚步进了大殿。 大殿里一片阴森森的感觉,偶有一股风吹过,也感觉寒气入骨。祭殿的陈设很是简单,墙壁上挂着历届皇后娘娘的遗相,在遗相的下面是长长的桌子,上面摆着瓜果,焚着香。那幅幅画像神妙之极,在那烟雾缭绕中,个个仿佛活着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来者。纵是活过了两世,想着站在一群鬼中间,颜月还不禁打了个寒颤。 “华师傅,你看是如何祭拜?”颜月有些着急地问道,这赶紧的上香或者磕头什么的,抓紧时间离开这阴森森的地方才对。 “皇后娘娘不要急,待老臣为皇后娘娘一一引见之后,皇后娘娘才可进香。”华师傅的表情难得得凝重。颜月此时只觉心脏都被捏在了一起,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只盼着那华师傅快些介绍,快些结束这里的祭拜。 华师傅引着颜月来到了第一幅肖像之前,慢慢地开口道:“此乃敬瑶皇后,她嫁入皇宫三年皇上仙逝,太子继位后被尊为皇太后。此时太子年幼,内忧伤乱患,可敬瑶皇后在大臣们的辅佐下,平自内乱,抵制外敌,保老百姓以平安,撼大戎皇朝之稳固。后皇上十五岁,敬瑶皇后便还朝政于皇上,从此不问政事。” 华师傅说完便示意颜月上香跪拜,颜月倒是拜得臣服。这位皇后用现代的话来说,是年轻守寡,只不过普通女人是一个人撑起一个家,而她却撑起了一个国家。这样的女人确实是十分的本事,颜月佩服。 华师傅接着走向第二幅画像之前道:“此乃敬德皇后,她嫁入皇室之时她的丈夫还只是王爷。当时几位皇子争夺皇位,为了助其丈夫争夺王位,她主动让自家王爷与当时掌握兵马的上官将军家的女儿联姻,从此王爷势力大增,一举夺下皇位。此时她又主动让出皇后之职,坚决让上官家的女儿任皇后。因为她的努力,皇上继位数年,朝堂后宫一片祥和,后上官皇后犯错她再度被册封为皇后。” 颜月接着上香跪拜。心中对这位皇后娘娘却不敢认同。一个女人为了丈夫的帝位,居然把他让给另一个女人,也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的心中到底是自家男人重要,还是男人的权利重要。 华师傅可不知道颜月此时心里在嘀咕什么,而是接着介绍道:“此乃敬初皇后,她入主后宫时正当荒年,三年大旱,国库空虚,百姓流连失所。她带头节制后宫开支,并且带着宫人亲自开辟荒地,种植庄稼。涌入大戎朝的灾民,在皇后的引导后开始在城外开荒,正是因为皇后的美德,大戎朝百姓安定,顺利度过了灾荒。” 颜月此次跪拜的时候不禁有些想笑,心中不自由主竟想起了那些穿越种田文,更有些怀疑这位皇后娘娘不会也是穿越而来,喜欢种田的主吧。 而华师傅接着介绍着:“此乃敬安皇后,她入主后宫不到一年,大戎朝边境发生战争,当时皇上才刚继位,血气方财,御驾亲征。却不料中了敌后之计,身陷敌营。皇后娘娘亲临边境,指挥战争,最终迎得到了胜利,接了皇上回宫。” 接着是敬怡皇后,她一生没有子嗣,为了绵延皇家血脉,她三次为皇上选妃,并安排好每一个怀孕妃子的饮食,直到妃子顺利诞下皇子。敬怡皇后入主后宫,当时的皇上有公主十个,皇子十一个,是历届皇上中拥有子嗣最多的皇上。 ………… 一番介绍上香下来,颜月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自己在大戎朝而言,不是有那皇后上官婉儿,还有前太子的母亲后来的太后吗?怎么在这祭殿里都没有看到?而且这画像上的皇后的数量似乎是少了点,或者还有一间屋子吗? 颜月这般想着,不禁四处张望。而那华师傅当即看透了颜月的心思,慢慢地道:“此祭乃中先祖所设,死后遗相能进入这殿堂的皇后,必须经皇上御批,更得大臣们朝议方可。所以,很多皇后是没有资格在这里受到祭拜的。” 颜月不禁面上一呆,自己也是皇后,不知道死了之后有没有资格受到后人的祭拜。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形是不可能了,首先,自己不准皇上的后宫有其他女主人,就这一点,足够那些大臣反对了。更何况自己到现在也没有为皇上孕育子嗣。 华师傅则不管颜月的表情如何,祭拜结束后又领着颜月离开了祭殿。出了殿门,华师傅却突然问道:“月儿,如果只作为一个大夫,一个医者,你觉得你要做到哪些才算是个好大夫?” 这一点难不倒颜月,几乎是不假思索,颜月便脱口而出道:“作为医者,要千方百计救死扶伤;对待病人一视同仁;语言文明态度和蔼;不泄露病人隐私与秘密;正确处理同行同事间的关系;钻研医术,精益求精。这是每一个医者都应该具有的职业道德。” 华师傅笑着点头,再度问道:“那月儿作为皇后,你知道皇后这个位置要做些什么吗?” 颜月茫然地摇头,正是不知道这个位置应该做什么,这三天来颜月才会天天胡思乱想,胡作非为吧。华师傅接着道:“作为人妻,要相夫教子,恪尽内人之职;作为皇后,管理着后宫中的一切事物,处罚奖励宫人妃子,管理妃嫔为皇上侍寝;最后,皇一还要母仪天下,辅佐皇上,协调皇上与朝臣的关系,国与国的关系。当然皇后还有着一样特权,不过暂时你也不需要。老臣也不再向你介绍。总之做好这三条,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皇后。” 颜月苦笑,一进间思绪混乱,恍惚间突然明白了,这皇后也是一种职业,从事一样职业就要有一定的职业要求,而和华师傅所说的三条相比,颜月一条也做不到!别说合格,简单就是一败涂地。 第六章:皇子生病 颜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在颜月前世和今生的记忆中,都没有对婚姻生活的任何心得。即使是以前爱上了慕容炎,想的最多的也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局。可是真得走到了婚姻的这条路上,颜月才发现婚姻中有着许许多多不了解的东西,许许多多不懂的事情。 爱情有了最美好的结局――婚姻,从一个罪臣家的医女,经历千辛万苦走到今天,却不知道如何来经营。所以才有了毕成功出现后的害怕与挣扎,有了入宫后的迷茫与混乱,颜月真得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颜月以前的所有经验只是医术与毒术,却从不知道为人妻,为皇后究竟应该怎么做!颜月想得头痛欲裂,而显然,处在皇后的这个位置,仅有爱情是远远不够的。只是谁来帮助自己!颜月再次有了想把庄嬷嬷带回身边的冲动。 晚上时分颜月却等来了三天不见的慕容炎。他一身明黄的龙袍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丰姿奇秀,神韵独超,即使是无声地站坐在那里,也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颜月就那般凝视着他,经历了那么多,此时看他却还是有种陌生的感觉。 “月儿,怎么了?”慕容炎有些诧异地问着,颜月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像是在研究着什么她想不明白的问题。 “没什么,你今天有空了?”颜月怔怔反问着,不知为何,颜月此时听着自己的声音都有种陌生的感觉。这个皇宫,也许从始到终颜月都没有真正地融入其中。只是颜月这般一说,慕容炎倒是放心地笑了,解释道:“这些天朕想来陪你,可朝中那么多的事情不得不处理。所以,今天一有空,朕就过来陪你了。” 颜月突然有那么一丝的愧疚,他很忙,而且非常得忙。只是作为妻子的自己却一点点也没能帮上他。而那个毕成功却一直守在他的身侧,如果说夫妻之间也不仅需要卿卿我我,更需要患难与共,相互砥砺,那岂不是那个毕成功比自己更适合呆在他的身侧。颜月想得脸色越来越严肃,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慕容炎也怔怔地望着颜月,听说了她这些天的胡闹,也知道她的无聊与不适应。于是慕容炎今日把许多事情都压缩在白日里处理,只为了今天晚上能好好地陪陪她。却不料,一见面她就如此给脸色。一时间两人无语面对,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小李子突然匆匆闯入,屋内的气氛显然也让小李子的脚步顿了一顿,却还是一刻不停地走到了慕容炎的跟前,附在其身边小心地回禀着什么。颜月没有听全说了什么,可却有三个字传到了颜月的耳朵之中,那三个字让颜月心猛地一颤,因为那三个字是“小皇子……” 颜月突然想到了上午时华师傅所说的“相夫教子”四个字,颜月这才想起,那慕容炎是个有儿子的人,是那个王贵妃所生。这般想着,颜月只觉心底有种绵绵细细的痛,连看也不想看那慕容炎一眼。 “李太医瞧了没?”慕容炎的脸色却没有多大的变化,而是直接问道。 “李太医瞧了,说最好请华师傅瞧瞧……”小李子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颜月却已从两人的对话中猜到了,肯定是那个小皇子生了病,所以小李子才到这里禀告的吧。 慕容炎的眼光向着颜月看来,颜月的头却垂得更低了,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颜月真得没那么大方,仅是听到慕容炎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就已觉得心里难受,又怎么可能平静地去给他的孩子看病。颜月知道自己真得做不到。 “去找华师傅!”慕容炎的命令声。 “华师傅出宫了,奴才已命人去宫外寻找。还是请皇上移步去看看皇子吧。”小李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皇子,那可是的大戎朝唯一的血脉,真要出了什么问题,让所有的人赔上脑袋也不够。现今之计只有请皇上亲自坐镇指挥,众人才能安下心来。 颜月低着头,却听到那慕容炎拂袖而起的声音。显然他准备走了,一时间颜月的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怒。三天了,自己进宫三天了,他只来这里坐一坐,结果到了就走。说不定,还是为了他那儿子!一时间颜月眼睛湿润了,突然间抬起头,冲口怒道:“你若没有空下次就别来,好好守着别的女儿和你那儿子,我也不稀罕呆在这宫里。” 一时间室内一片寂然,小李子聪明地选择了退下,却在心里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这位颜主子,为何出宫这么久还什么也没学会。这个时候是能抱怨的时候吗?何况皇上今天还真是特意来陪她的。 而慕容炎的脸色已是一片愤怒,怒冲冲地盯着颜月,就在颜月以为他要发火之时,他却突然笑了出来,由微笑变成了大笑,笑得颜月莫名其妙。怔忡之间却已落入温暖的怀抱,他就那般快意地笑着道:“月儿,你吃醋了?对吗?原来月儿如此在意朕,对吗?” “胡说,我才没有吃醋,我吃什么醋?”颜月一边挣扎着,一边恼怒地反驳道。 “还说没有吃醋,瞧你这张小脸都成什么表情了!我说你呀,怎么连一个小孩子的醋都吃。”慕容炎一边取笑着,一手还捏起了颜月的半边脸颊。只疼得颜月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颜月委屈极了,想着自己如此生气还遭到他如此取笑,当即毫不犹豫地还手而去,因为个子没有他高,颜月便掂起脚尖想要捏住他的脸。可他左摇又躲颜月怎么也捏不到,反遭到他一再得意的取笑。颜月急了,当即双手揽住他的双肩,整个人便吊在了他的身上,这一次颜月决定咬他一口。 慕容炎依旧笑着,看穿了颜月的企图。也便任由着颜月撒泼,可就在颜月快要咬到他的脸颊之时,慕容炎却飞快地转过脸来,用他的唇迎了上来。一时间,两人的唇粘在了一起,颜月想到躲开,他的一手却揽紧了她的脖子,一手揽了她的腰身,迫着她迎上他。几乎是凶恶的,深深的吮吻,带着攻城略地一样的狠戾,好像要吞她下肚一样,舌扫过她的贝齿,更深入进去,深深的吮吻…… 颜月想要推开,却又忍不住地迎合。他深深的吮吻,吻的那样深入,一手还忍不住来到了她的胸前,衣衫半解,露出好看的肩膀和锁骨,洁白诱人的肌肤触手盈滑,吻在加深,颜月的身子禁不住微微的颤栗…… “慕容炎……”颜月终是呼出了声。而所有的动作也因着颜月的呼喊终止下来。颜月奇怪慕容炎他怎么会恢复得如此之快,在颜月慌乱地整理衣衫之时,他还慢慢地说着话。 “朕最近听了‘攻敌有三不’,今日讲给你听,如果你多思索,必会发现其中很有学问。第一便是‘看不到不打’,若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就随意冲撞,岂不白费力气,而且自暴其短;第二‘打不到不打’,若你所实施的办法漏洞百出,根本不能制胜,还徒长敌人的威风,那就不如不打;第三‘瞄不准不打’,没有针对核心问题解决,一击必中,都只是徒劳无功。今日你便犯了攻敌三不的第一条,醋吃过了头。”慕容炎一边说,一边快意的笑了出来。 颜月有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却不是因为慕容炎所说的内容。颜月也无心听那什么“攻敌有三不”的内容,颜月的脑海只想着这些话是谁说给慕容炎听的,一定是那毕成功!颜月再次凌乱。于皇后这个位置,难道自己一不能相夫教子,二不能于皇上患难与共吗? “算了,你好好歇一会,朕一会再过来。”慕容炎得意地交代着,转身便欲离开。 “等一下,我陪你去看看。”颜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慕容炎诧异地看向颜月,却见颜月依旧一脸的愤愤不平。慕容炎再次笑出声:“为了一个小孩子,你的醋劲就………”慕容炎说不出去了,因为颜月这一次已一脚踢了过来。 一行人到那昭然皇子的宫殿时,颜月的心情也恢复了平静。甚至见到那个孩子时,颜月的心里竟有种赞叹,果然不愧是慕容炎的种,虽然那孩子才不过三个月,可却长得非常得漂亮可爱,尤其是那大大的眼睛,让颜月都有种忍不住抱上一抱的冲动。 昭然皇子的病情很简单,不过是身上长了湿疹罢了。起初只是在手上,脚上,太医们交代了衣着应宽大,清洁,尿布应勤换洗,还给准备了一些外用药。可谁知这湿疹没有被控制住,脸上也长出了湿疹,下巴和脸颊还有些溃烂,而且皇子还有些发热。这让太医们束手无策起来。发热可以控制,可脸上的湿疹却让太医作难。毕竟这是皇子,如果用药错了,在皇子的脸上留下了疤痕,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颜月本还当是什么大病,倒没想到是如此简单的小病。去除这湿疹有一个最好的办法,那便是用香油炸花椒,一天抹上两三遍,两天便可见效。颜月又交代了一下睡前要将其两手加以适当约束,以防抓伤,引起皮损泛发等注意要项。 慕容炎一直静静地听着,默默地看着。看着那个小女子原本愤怒的脸上一片融融的暖意,看着那小女人轻柔的动作和表情,一时间只觉得心头满满的幸福的感觉。 第七章:夜半低语 颜月奇怪地瞪着慕容炎,下意识地撩起耳边的头发,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语。从皇子宫里回来后,慕容炎便一脸的笑意,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而刚才他又说了句什么?他说想吃自己亲手做的菜?他这几天怎么了?难道是吃厌了御膳房里的口味,想要尝尝鲜吗?颜月的表情和手势都在述说着心底的疑问。 “月儿,朕今日突然特别怀念在奇异山上的日子,想着那时你给朕做的鱼丸子、蒸蛋羹、桂花糕、猪肝粥还有野菜粥,只觉天下美味莫过于此,只觉得这御膳房里做出来的东西全部食不下咽。所以,好月儿,你给朕做点吃的吧?随便做什么都行。”慕容炎弱弱地说着,脸上没有了那高高在上的神采,而那俊美得魅惑众生的脸上薄唇微启,眼眸的神色也都是恳切之意。 颜月瞧着,眼见那俊美绝伦的脸上突然充满笑意,听到他得意地催促着自己快去快回,这才后知后觉得反应出自己竟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美男计!一定是美男计!颜月恼地离开大殿犹不忘回头望一下那得意的男人,他却再度笑脸轻扬,还不忘对着颜月眨了一下眼睛,颜月只觉浑身一振,连那高高的门槛竟差点没迈过去,只差一点便跌倒在地。 纵是不照镜子,颜月也知自己此时一定是面红耳赤。心里却暗暗地咒骂这个男人今天一定是疯了,居然跑到自己这里施展美男计!而自己也太不经挑逗了,居然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便被迷得七荤八素,他让自己做什么便做什么,这要是敌人,自己岂不是被卖了也不知道吗。 不过颜月自责归自责,既然答应了慕容炎给他做饭,颜月自会亲自掌厨。那御膳房的总管眼见皇后娘娘此时前来,本以为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娘娘跑到这里斥责,哪里想到娘娘居然要亲自下厨,一时间慌慌张张不知如何应付。 御膳房里的食材几乎应有尽有。颜月一时倒有些踌躇,这晚餐弄些什么他吃呢?眼光落在那青青嫩嫩的瓠子时,颜月不禁乐了。慕容炎不是想念那奇异山上吃的食物吗?不要忘了,那时的颜月所做的可都是农家菜。所以看到瓠子的颜月决定今天做一道瓠子饼给他尝尝。 一边吩咐着御膳房里的伙计煮粥,颜月一边吩咐着众伙计准备瓠子、糯米粉、面粉、五花肉、熟鸡肉、菇、虾仁、火腿、鸡蛋以及各种调料。好在人多好干活,一会的功夫外皮焦脆内软嫩、有瓠子清香,馅味鲜美的瓠子饼便新鲜出锅了,而此时那苋菜粥也煮好了,众宫人随着皇后娘娘把那作好的饭菜一饼一粥送到了天福宫。 且不说那御膳房的总管诧异非凡,就连天福宫里的宫人也都心中暗暗称奇。皇后娘娘初次进宫,还没适应这滔天的富贵生活也就罢了,怎么皇上突然也改了脾性,这晚餐就用一饼一粥凑合了。当然众宫人只在心中暗暗叫奇,却谁也不敢斥疑半分。 颜月忙得一身的汗水,而此时的慕容炎却已趁着颜月去做饭的功夫沐浴结束,一身雪白的长衫,湿漉漉的长发随意飘散在肩,随意地坐在那高高的檀香木椅上,一派的悠然自在。同颜月忙碌和一脸的油腻相比,他仿佛是那天下谪仙,颜月则是一个俗人。 “全部侍候在这里,等本宫沐浴更衣后再摆上。”颜月气恼地命道,其实那瓠子饼此时用恰好,可瞧见慕容炎那般的闲适,颜月竟忍不住冲口而出。当然颜月说出口后便后悔了,想要张嘴更改。可当着这么一屋子的奴才,颜月想要更改的话也说不出口。 那慕容炎奇怪地看了一眼颜月,只是一眼,却完全明白了颜月的小心思,随手从一边拿从一本书,扬了扬下巴,一边命那宫人速去备沐浴水,一边示意颜月只管放心而去。颜月再度脸红,心里也有些瞧不起自己这般小气鬼的样子。 因有着慕容炎在等着,颜月沐浴的速度很快。而当那饼和粥摆上桌时,慕容炎显然是饿了,几块瓠子饼下肚,又喝了一碗粥。颜月一天闲着倒没什么胃口,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还剩下的那半碗粥。颜月本想命那宫女撤下,却被慕容炎优雅地端起,再在颜月瞪得大大的眼睛的注视下,优雅地喝了一口。 “那,还有……再添……”颜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那高高在上的慕容炎吗?他居然在吃自己的剩饭?这可能吗?颜月再度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慕容炎抬起头,眼中的神采让颜月有些眩晕,他的手触上了她的脸颊,用那温柔的几乎滴出水的声音道:“你吃过的,我想尝尝味道。” 这不是什么海誓山盟,也不是什么花言巧语,偏偏一句这样的话让颜月感动的湿了眼眶,她突然想起似乎在哪里看到这样的一句话:总以为爱情是浪漫激情、海誓山盟、玫瑰和热吻。然而,当激情褪去,当海誓山盟不再,你会发现,那个仍在守望着你,愿意为你吃下半碗剩饭的男人,才是你寻寻觅觅想要得到的真爱。 “月儿,朕这些天累得要命,突然就想到月儿按摩的手艺,所以今天晚上辛苦月儿了。”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慕容炎每次提要求都让人难以拒绝。颜月才为他感动得心旌摇曳,此时他提这个要求颜月自然不会回绝。 于是颜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先是给某男当了一回烧饭的婆子,现在又成了某男按摩的丫头。可颜月却觉得自已累得舒心,累得心甘情愿。颜月想起了初进宫时被他识破身份,在清心殿中第一次为他按摩的情形。那时的他如同今日一般只着亵衣亵裤,俊美得一塌糊涂,使得颜月按摩的时候禁不住心猿意马。 而今想起,心中竟充满了幸福的感觉。颜月还记得那日自己的表现,一双小手先是从头部,接着自上而下揉着颈部,慢慢到肩部以及背部,就连脚也细细地按摩。颜月穴位找得极准,力道也把握的极为合适。时而和风细雨,时而用力挤压,却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是这番按摩之后颜月已然是汗水淋漓,颜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同原来一样不中用。 “月儿,你若累了,让朕来侍候你。”慕容炎那磁性低沉的声音传来,颜月的手也落入到他的手中。只一用力,她便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侧。而他的声音就从那耳畔传来,热气掠过,直引得颜月身子不由一阵颤粟。 她无语,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难道是说要他侍候,虽然是两世为人,可这样的话颜月还是有些说不出口。而他却淘气地吻上她小巧的鼻子,精致的颧骨,清秀的脸颊。她被弄得又痒又舒服,不知不觉就发出小小的嘤咛声。这浅浅的一声像是向他下达了某种邀请,他终于忍耐不住,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又急又密,带着掠夺的气息,一如既往的带着他那独特强迫的力量,让她无法招架与反抗……… 斗转星移,几番疯狂。 “月儿,朕三日后离开大戎,亲自出征苍穆国。”云雨之后,在颜月的昏昏欲睡中,慕容炎却无比清醒地道。这句话将颜月所有的困乏驱走,取而代之的却是止不住地颤抖。而慕容炎却只是轻抚颜月的肩膀,慢慢地道:“一统天下是朕最大的心愿,而朕要取的第一块国土,便是那苍穆国。朕本想拖到中秋节册封大典之后再出征,可朕等不得了!” 颜月心中即是酸涩又是骄傲,如今抱着自己的男人会是那一统天下的帝王吗?他会像那秦始皇一样名垂千古吗?如果是,颜月绝不会阻挡于他,不会让他的千秋大业因自己而停留。可统一四国,又怎会这般容易,万千场厮杀,无数的暗箭,也许从他离开大戎起便对准了他,他能一步步踏着刀锋和鲜血走到最后吗?颜月最渴望的还是平安,哪怕就是这样,一切就维持今天这样,颜月就满足了。可慕容炎他却不会…… “月儿,你,生气了?”慕容炎慢慢地问道,因颜月半晌的沉默不语而猜测。 “没有,只是担心,担心……”颜月有些说不下去了。慕容炎却突然笑了,慢慢地道:“朕也曾想过,万一出身未捷身先死怎么办?可难道就因为这样朕就不去一试了吗?要知死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在守在这宫里老死,朕倒愿意战死在沙场上。” 颜月已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好,出征的一切已然备好,那脚步是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了。颜月将自己依偎在那温暖的怀抱之中,不由得紧紧地抱住了他,不知下一次相偎又会是什么时候? “月儿,朕走后,朕的后宫就交给你了,朕的皇子也交给你了。如果可能,朕还希望今天晚上,你也能怀上龙儿,那朕真得无憾了!”慕容炎再度叮嘱着,听在颜月的耳中,却突然有种永别的感觉。颜月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的感觉,颜月只是浑身颤抖,却不敢说出为什么。 第八章:心烦意乱 颜月有种说不出的心烦,至慕容炎早朝走之后,颜月便坐立不安。吃饭吃不下,读书读不进,就连和那些侍女说什么也不知道。依依、爱爱等人倒没想到主子受宠后是这般的光景,有的还把颜月的表现当成了主子高兴地有些过了头表现。 颜月静坐了一个上午,方才将混乱的思绪整理出了一点思路。慕容炎的志向是统一四国,所以即使知道那个毕成功是女扮男装却还是用他为谋相。这一去,两人必会一路相伴,说不定会战场生情。颜月读史不多,却看了不少的电视剧。那电视剧中女扮男装的花木兰不是与将军李亮在战争中生了情,最后成了夫妻吗?更何况,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那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更何况军营中久不见女人的男人。万一哪天那毕成功借着女儿身对慕容炎引诱,难何慕容炎不会上钩。 颜月清楚地记得曾在一本书中看到的一段话:一个聪明的女人,不会妄图证明自己的男人坐怀不乱,而是让男人习惯拒绝除自己的以外除自己以外的女人来坐怀;一个聪明的朋友,不会让友人在自己与利益中作出选择,而是竭力创造彼此共同的利益。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支考验别人的人性,然后两败俱伤。 如何避免让毕成功借这战争为跳板永远搭上慕容炎的这条船,成了颜月最大的烦恼。总不能往慕容炎身边塞其他女人来抵挡毕成功的接近吧。颜月越想越是心烦,凡是手边能触及到的东西忍不住全都扔了出去,书本、杯子、花瓶、枕头、杯子、衣服等等全都扔到了地上。 123456六个宫女站了一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前的这个主子似乎是用正常思维无法衡量的一个主子。人说心烦意乱时发泄一番便会有所好转,可颜月扔得累了,却仍感觉头昏脑胀。当即大声道:“依依,爱爱,还有你们,现在说一些有趣的事情给本宫听,谁说得好,本宫重重有赏。依依,你先来。” 依依第一个被点名,那是一脸的悲催,好在皇后娘娘又说了一句“尽管大胆说,说得不好也不罚”。依依这才有定了心神,开始费劲地想着以前在崔王府听到的故事。想了一想,依依的眼一亮,大声地道:“娘娘,奴婢有了。” “有喜了?”颜月打趣道,小宫女登时脸儿通红,结结巴巴地道:“不是,奴婢是有故事了。”从宫女个个掩面微笑,颜月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些,其他的宫女眼见娘娘脸上表情有所放松,当即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房间,而依依小宫女的故事也开始了。 “因为王妃娘娘爱看戏的缘故,奴婢倒也听了不少的戏文。记得有一曲戏叫‘贤德吴氏’,话说这吴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江文修是个落魄秀才家的少年,因两家本是世交,又于孩子时便定下了娃娃亲。因两家来往甚密,这吴氏与江文修也算得上是个青梅竹马。在吴氏十五岁那年,两家举行了婚礼。结婚那天,吴氏父母为了照顾自己的女儿女婿,把家中一半的家资全部给了女儿当陪嫁。那江家因这个缘故,过得也不再寒酸,而江文修更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的学业赶考上。” 颜月不禁听着皱眉,这不会是一个与陈世美与秦香莲的故事吧。想到此不禁打断道:“你的故事后面是不是说那男人赶考当了状元之后就娶了别的女人,最后抛妻弃子?” “对,也不对,奴婢这故事与皇后娘娘说得不一样。”依依瞪大了眼睛,奇怪着皇后娘娘的猜测。颜月有些汗颜,看来自己有些先入为主了。对了依依说这故事叫“贤德吴氏”,应该不会是陈世美与秦香莲的故事。这般想来,颜月连连示意那依依接着讲下去。 “江文修赶考确实是高中了状元,他便回到家中把妻子和父母亲都接到了身边。日子就这般过得快快乐乐。半年后,吴氏怀了身孕,又瞧见别的官人家中都有三妻四妾,便劝着自家的相公也纳一房美妾。那江文修先是坚持不肯,可耐不住吴氏软缠硬磨,终是纳了一房小妾。”依依说到这里,颜月终于明白了这个故事为什么叫“贤德吴氏”了,原来这是个赞颂妻子为夫纳妾的故事。 可故事决不仅仅如此,那吴氏一胎生下了女儿,二胎还是个女子,后来小妾也怀孕生子,结果还是一个女儿,三年过后府里添了三个千金。吴氏深感没有为夫家生下儿子,决定再为丈夫纳一美妾。就这般一来二去,那江文修直娶到第八房美妾时方才生下了儿子。戏中还说,那吴氏为了不让自家的相公因房事伤了身体,特别规定那江文修每逢周一方可与一美妾同寝,其它日子必需得歇息调养。吴氏贤德终被圣上知晓,被圣上册封为贤德吴氏。 颜月只听得震撼无比,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般的女人,能找八个女人来和自己分享一个男人。按照故事中所说,那江文修一周只有一天时间可以陪小妾,那一个月也就陪了四个女子,八名美妾加一个夫人,岂不是两个多月才能和自家相公聚一次吗!这样的女人估计也就这个时代才会有吧。再瞧那依依一脸认真,众小宫女一脸的崇拜,颜月再度觉得这些女人的思想真不知是怎么才能被荼毒到这个份上。 “你们王妃喜欢看这出戏?是不是也学着给你们王爷纳妾?”颜月怀疑地问道,不相信那故事中的人在这世上真的存在。 “王妃倒是常常看,不过每次看都说两个字。”依依此时说来脸上的表情仍有些疑惑,在颜月期待的目光下,依依方慢慢地道:“王妃每次都说‘可怜’,奴婢想不明白是谁可怜?还有王妃娘娘也不喜欢王爷纳妾,甚至王爷多看哪个婢女一眼,王妃娘娘都会大发雷霆,所以每次看戏,王爷都让王妃娘娘先听这贤德吴氏这一出。” 颜月这一次真得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看来这故事始终是故事,人性永远才是最真实的。那王妃说‘可怜’无非是说那吴氏,一个女人把自家的相公变成了其他女人的相公,那才真是可怜。看来这世界上和自己有着一样心思的女人应该比比皆是罢了。想着那个一边受着贤德吴氏教育的王妃,一边谨慎小心地看着自家的王爷,颜月越发觉得好笑了。 依依只当是自己的故事说得好,还一阵子的自鸣得意。正琢磨着自家娘娘会给什么奖赏时,却听到娘娘一声宣:“走,我们到勤政殿看看去。” 颜月说完便站起身,123456再度傻怔,然后那爱爱鼓足勇气弱弱地道:“娘娘,没有皇上宣诏,后宫主子不能到那勤政殿去。” 颜月怔了一怔,想着自己以前不是经常在勤政殿混吗?怎么现在不能去了。想了一会,颜月才想起,自己以前是慕容炎专用的医女,还是皇上跟前专门试毒的,到勤政殿那是工作。后来自己成了淑媛娘娘,基本没有去过那勤政殿了。 “娘娘是不是想知道皇上在忙些什么?不若娘娘想着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皇上,奴婢一会借着送东西的功夫打听一下皇上在做些什么。”姗姗倒是出了一个鬼主意,在颜月还没琢磨清楚这个主意是否可行之时,思思已然接着道:“不若就送点心吧,这个时辰还没到午膳时间,正好补充点心。” 颜月的眼神从这123456身上闪过,突然之间发现了自己有个庞大的狗头军师队伍,而且个个都以为自己有着诸葛亮般的才智。而颜月的不语很快地被当成默认。而众宫女一致推选那柳柳前往。于是在颜月说不清的目光下,在众宫女恭送的目光中,那柳柳往那勤政殿而去。 不过,很快地柳柳小宫女把那点心又捧了回来。原因很简单,此时的皇上不在勤政殿,而是由朝中重臣以及钦天监正副使相陪去了奉先殿。奉先殿颜月倒是知道,那是供奉皇上祖先的地方,显然这些人前往是因为大战之前去祭拜祖先。 “娘娘,奴婢知道,从那御花园东畔的凉亭恰好可以看到奉先殿,不若娘娘去那里赏花。”又是姗姗出的鬼主意。不过不得不说,这个丫头的脑子是挺快的。而颜月不得不承认,跟着这一群低段的丫头,自己的智商也低得不能再低。反正一时也没有事,颜月便依了这六大宫女之言,前往那御花园东畔的凉亭赏花。 临湖水榭,清风和暖,红栏绿板,曲廊回旋,碧树琼花,一派奢华美景。尤其是那倚栏栽种的花色都是极为罕见的珍贵品种,湖中那一对对的碧玉鸳鸯和红冠白鹤更为珍奇,更别提假山石雕,亭台摆设的各种珍品了。可惜颜月的心思还真不在此,颜月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的奉先殿。 奉先殿外,一群人正守候在外,颜月首先看到的居然是那毕成功。此时的他倒是左右逢源,谈笑风声。不知在与其他人说些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人一直在窥探于他。颜月倒没想到进宫没有多少时日,他倒与这些官员们都打得如此火热。颜月细细地看了一会,除了其中的司空将军处,其他的都是面生。 不久之后,那奉先殿内果然出来了一群人,而为首之人正是早晨才和颜月分开的慕容炎。颜月没有注意他,反而注意到他的身侧的两人,两人皆五十余岁左右,一身的朝服。颜月想不通这两人是何等身份,为何能陪着慕容炎进了奉先殿。 “他们是谁?”颜月诧异地问道。 “应该是钦天监的正副使……”悟悟弱弱地道,颜月突然陷入了深思。恰在此时,那慕容炎不知为何向着这边看来,显然正看到了赏花的颜月。还没等颜月反应过来,那姗姗已然激动地叫了起来:“娘娘,娘娘,皇上看过来了,皇上看到娘娘了!” 晕!颜月突然脸红,再也不敢看那慕容炎一眼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琢磨自己莫不是鬼上身了,听这几个丫头的话,站在那搞得跟望夫石一样,跌份!太跌份了! 第九章:颜月出宫 天福宫的午膳用的是沉闷之极,颜月所有的心思都在思索着如何阻止慕容炎和毕成功出征之事。慕容炎主意已定,连大军出征的时间都已定下,此时如若让他全盘推翻,大军不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战争不可阻挡,可颜月却一定要把慕容炎留下来。至于那个毕成功,她不是想靠玩弄权术及战争使她自己出位吗?那就让她好好的到军营去过把癊吧。 颜月感谢姗姗的突然提醒,御花园凉亭让颜月看到了慕容炎,也看到了钦天监的正副使。颜月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特别迷信这天象之说,如果这个时候看到了天象异常代表厄兆,让整个朝中大臣都为劝皇上留下,那样的话此事便成功了一大半。 只是就这两天的时间,想要天象异常,颜月还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何况颜月根本没有诸葛亮那借来东风的本事。如果能在二十一世纪那样,搞个人工降雨,加上一些雷声,也许能制造一个天象异常的结果,可是此时,颜月怎么都玩不转这天。 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膳食由热到凉,自始至终颜月都没有动过一筷子。依依、爱爱、姗姗等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几人互相看一眼,依依第一个站起来劝解道:“奴婢从早上见娘娘就愁容满面,早上的膳食也只是用了一点点。不知娘娘是不是在想念家人,若真是如此,待皇上再来时娘娘只要禀告了皇上,便可请家人进宫一享受天伦。” 颜月无力地看了那依依一眼,一句话没说,脸上的表情还是那般的沉闷。不过这样倒让依依等人知道了一个结果,那便是依依劝解的话文不题。众宫女这没法子了,若是知道娘娘为何烦恼,也能劝解一二,可如今大家根本不知道娘娘为何心情不好,纵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才能安慰娘娘的心。 片刻之后,悟悟慢慢地劝道:“奴婢小时候常听老人说,这人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爬不过的山,没有闯不过的险滩。所以奴婢请娘娘放宽心,只要娘娘心情好,身体好,那再多的难事也都不是难事了。可娘娘若因此天天吃不好睡不好,那就是再小的事也会变成难事了。” 悟悟丫头的这句劝解适合任何情绪低落之人。众宫女一时和声迭起:“对,娘娘,这句话奴婢小时候也听过。” “这山太大了,本宫搬不动。”颜月不禁苦笑,现在自己的面前就立着一座大山,慕容炎。不,慕容炎他甚至比那大山还要可怕,自己怎么能让慕容炎不御驾亲征呢?众宫女一时不解颜月话中之意,爱爱更是冲动地言道:“娘娘,难不成你真要搬山呀?不可能呀,这样的事又怎么会让娘娘你亲自动手,只要皇后娘娘你一声令下,纵是多高的山峰也会夷为平地的。” 颜月怔怔地听着,脑海里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小故事。有人听说世上有一种“移山大法”,于是他就决定要学这种大法。但他拜访了许多名师,都未能如愿,感到十分失望。一天,他去拜访一位大禅师,把自己的苦恼向禅师诉说了一通。禅师听完他的诉苦,十分轻松地告诉他:“你不用到处跑了,在这里暂住一个时期,我可以教你‘移山大法’。” 这人特别高兴,于是就住了下来。但好多天过去了,禅师只是询问他的生活情况,并没有教他“移山大法”。于是他找机会问禅师:“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移山大法’?” 禅师回答:“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移山大法’,但有一种方法也能达到你所希望的目的。” 学人激动地问:“是什么法子,请师父快告诉我。” 禅师平静地说:“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有着许多的“大山”,我们无法移动,也无法改变,至少我们暂时无法改变,那我们怎么办呢?当你不能改变外部世界和现状,唯一能改变的是你自己。 颜月想到了这个典故,绝不是想到了改变自己,更不是想自己跑到战场上去陪慕容炎。颜月本不喜战争,仅是想着那些刀光剑影尸横遍野的景象便受不了,若是亲临现场,颜月估计自己一定会是个逃兵。别说去给慕容炎和士兵们长士气了,估计只会灭了自家队伍的士气。 颜月想到了那天象,即然自己改变不了天象,那不如改变那些人的知觉。颜月想到了那制幻药,想到了那集体催眠。如果让朝中大臣们在某个集中的场合全部吃了自己的药,然后自己再设法的集体催眠,让他们看到自己想让他们看到的情况,那样岂不是变成了他们亲眼看到了天象异常。 而选择什么时候动手,又怎么动手,对哪些人动手,这都需要一个极有力的配合。朝中有人配合,膳食间有人配合,纵是那最后催眠也必须有武功高强的人来守着。颜月想了又想,终于做出了众宫女不敢苟同的一个决定,那便是出宫。 “依依,你现在就去勤政殿寻那轩辕耀晖,告诉他皇后娘娘在宫中急了,想到那晖月堂去亲自坐诊。让他找个机会回晖月堂一趟。还有历公公,你找到皇上的李公公,让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皇上一下,我出宫散散心,晚上便会回来。爱爱,你快给本宫准备男装……”颜月一一交代着任务。 颜月清楚地记得,当初回大戎时,慕容炎允了自己,说若是怕皇宫不自由,那些规矩什么就全部废去;如果是想治病救人就穿上男装换个身份去做。还有大戎皇宫里寂寞了,大戎城里玩腻了,还可去微服私访,即能一路施医,还可为民造福。 众宫人从震撼到冷静,现在的天福宫里的众宫女已然学会了淡定。对皇后的要求更是一一照作。不多会儿,一个身穿浅紫色锦袍,腰束玉带,五官白皙,容颜清隽的少年郎便新鲜出炉了,细心的爱爱还给颜月配了一柄上好的墨色山水折扇,装扮好之后,颜月都有些认不出镜中的翩翩少年是何许人也了。 而这么会功夫,历公公也带加回了皇上的口谕,允了皇后娘娘出宫,但又给配了十多名侍卫。而轩辕耀晖的表现更是突出,据说依依才想法把这口信通知到轩辕耀晖,还没等依依小丫头离开那,便传来了轩辕大人殿前晕倒的事。 颜月总算知道这个轩辕耀晖月多无赖,殿前装病,估计也只能这轩辕耀晖能想到这一点。不过这个方法便是最有效的方法,皇上立即给召了太医诊脉,太医也没诊出什么病,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在大殿中华丽丽的晕倒呢?所以太医也只是讲了一些劳累过度,需要歇息之话。所以没等颜月出宫,那位轩辕耀晖已然被送出了宫。 而在颜月的命令下,123456也都打扮成小厮的模样随着皇后娘娘一起出了宫。当然皇后宫也不是没有小公公,只是颜月觉得还是这6个丫头用起来顺手些。就这般连上慕容炎又派来的十多名侍卫,这么一行人就这般浩浩荡荡地出了宫,直奔那晖月堂而去。 当然颜月不知道,自己这天福宫里的任何动静都在暗中人的掌握之中。尤其当颜月带着众人离开皇宫后,这后宫之中又有几条身影分别奔赴到了不同地方。 “小颜颜,本少爷这些日子正患了相思病,想请颜颜一诊,想不到颜颜与在下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轩辕耀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没等他说完,颜月已是一把抓住他的臂膀,直接命道:“现在就给本姑娘找一个单独坐诊的屋子,本姑娘现在就要。” 众宫人目瞪口呆地瞧着自家主子与那礼部侍郎拉拉扯扯地进了屋子,一个个呆若木鸡却谁也不敢发表一下意见。 而颜月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浪费,直接把找轩辕耀晖的目的说明。一则是对包括钦天监的正副使在内的数位朝中大臣用药制造幻觉;二是把自己原来便安排到大戎城的良师傅古师傅等四个中了忠心毒的带到自己的面前。因为不舍得的雷雨冰霜,此时的颜月手中可用的人还只有良师傅和古师傅他们。 轩辕耀晖没有想到颜月的目标如此宏大如此具体,只是听着某人便热血沸腾,只想着无论如何都配合娘娘做完此事。若能成功,那便讨了美人欢心;若不能成功,那皇上恰好一怒之下免了自己的职,从此行走江湖,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第十章:醋意横飞 颜月与那轩辕耀晖讨论得热切,再加上等待良师傅和古师傅等人的到来和交代耗费了一些时间,等颜月回到皇宫的时候已是晚膳过后。这一次能不能成功地留下慕容炎颜月尚不可知,可颜月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所以不管结果如何,颜月也是必会出倾力而出。 为了确保万一,颜月把那方案的每一步都设想了一遍。其一是在轩辕耀晖的帮助下女扮男装混入兵营,因为出征前一天,皇上必会带领文武百官前去阅兵;其二是轩辕耀晖把那迷.幻药放进茶水中,而且还要保证每人都喝下才好;第三步,是颜月出面对包括慕容炎在内的大臣进行催眠,在颜月催眠的时间内,由良师傅等人负责外围,任何人不得进入干扰。当然对哪些人进行催眠,催眠的内容又要有些不同,颜月还要一一计划方可。 时间紧迫,颜月没有退路,唯有把此事设想周全方可。桌上的纸张被颜月画了无数个符号,又打了无数个问号,乍一看这个计划似乎很好,可若是想想却又处处都有失败的可能。一是出宫,从今天出宫之顺利来看,慕容炎在这方面倒是给了颜月自由。可这自由明天还会不会有,颜月不知。二是下药,如果有的官员就是不肯喝茶,又怎么办。如果用迷药的话,人醒了必会有所知觉。三是催眠,这集中催眠又要有所不同,颜月有些把握不住,难度似乎太大。 颜月想到夜深才昏昏沉沉地睡下,只是睡下没多久这天福宫便迎来了当今的圣上慕容炎。出征在即,慕容炎忙得一点点的时间都没有,可今天不知怎地,从那奉先殿外看到颜月匆匆而逃的身影时,脑子里一天便不停地闪过那娇小的身影。于是,这夜半时分,终于结束了朝务的慕容炎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终是忍不住来到了颜月的宫里。 没有惊动那熟睡中的人,慕容炎眼神有些纠结地看着那沉睡中的女子。那娇嫩的肌肤细致光滑如玉,。密密长长的睫毛卷翘着,微微颤动着,樱红的唇娇艳欲滴,像枝上刚刚绽出的花苞,让人有种忍不住亲上去的冲动,却又生怕惊了那沉睡中人的好梦。 慕容炎的喉结无声滚动了一下,目光再往下移,入目却是她那性.感的颈项,凝脂如玉的肌肤,领口微敞着,深陷的锁骨和那若隐若现的沟壑。小蓦得一紧,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慕容炎对自己的如此反应也觉得诧异,按理说这宫美女如云,对别的女人慕容炎可以安之若素,可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慕容炎却似毛头小伙一般,经不得她的半点诱惑。 轻轻的解开她的衣带,小心翼翼带着点顽皮的心情,像在偷吃糖果的孩子,吻轻柔的落在那娇嫩的肌肤上,手悄悄的抚上那如丝般柔滑的肌肤。 颜月在迷迷糊糊中被唤醒,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动作,颜月本想打个招呼,可一天的劳累让颜月有些张不开眼来。可那只手仍在四处作怪,四处惹火,颜月越是置之不理,他却越发的得寸进尺,在她身上到处点火,誓要唤醒她的欲.望,渐渐不稳的呼吸出卖了她。 他哑然一笑,低低笑道:“醒了?” “烦死了,我又不是猪。”被这般的挑逗,还能沉睡不是猪才怪。 他低笑:“你若是猪,也是只母猪。” “我是母猪,你就是公猪。”颜月晕,见过这样比喻的吗?这两人谁都不占便宜,全成了猪。 “大胆,居然敢辱骂朕,现在就让你尝尝现在口无遮拦的惩罚。”说着,慕容炎恶狠狠地咬上那垂涎已久的的下巴,只是动作虽大,入嘴时着力却是轻柔的,说是咬,反倒像是吻,是挑逗。 “别闹。”颜月实在是有些没有力气。 “你摸摸,不闹能行吗?”他低语着,捉了她的手按到了他的身下。 颜月的手刚一触及就想逃避,却又被他的手牢牢地扣压着。就这般一时半会,颜月彻底地醒了。而他的身子就那般压了上来,细细的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颈项。 “月儿,你真美!”他低哑的声音中带着赞美,带着赞叹,带着情.欲,让颜月不由得为之颤粟。这样的赞美,他曾带着迷恋,蕴含着深情说过许多次。颜月自知自己称不上绝色,只是中上之姿而已,但却相信慕容炎的夸赞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唯有真情才会如此,唯有真心才会如此。 颜月有些羞涩的半垂着眼睑,低喃着:“冷……” 他微然一笑,拉过被子,将她和自己都裹了进去,用他滚烫的肌肤去温暖她的微凉。低笑道:“一会儿就不冷了。”……… “舒服吗?”他坏坏地问道。其实她的反应都在他眼底,他知道她也是欢愉的,只是,每每这样问她,她都会羞红了脸,越发得面若春水、媚眼如丝,他喜欢看见这样的她,她的美好只为他一人绽放。颜月不语,却用肢体语言准备地回答了他。于是他更加的亢奋,更加的奋力耕耘…… ………………………… “你今日下午去见那轩辕耀晖做什么?”云雨毕后,慕容炎静静地问道。颜月有那么片刻没有反应过来,怔了半晌才回道:“呆在宫里有些烦了,所以想出去。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地方,所以就挑了晖月堂,那里熟悉些。” “朕听说你没有坐诊,却和那轩辕耀晖一直关在屋子里嘀嘀咕咕。”慕容炎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怒意,却听得颜月心中波澜兴起。似乎自己做医女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过慕容炎的眼睛,而今天下午所有的举动又都落入到他的眼中。只是颜月不知慕容炎知道多少?他知道自己与轩辕耀晖谈话的内容吗? “是轩辕耀晖那小子不想当官,求着我一起帮着想法子,还想着惹得让你吃醋最好,那样你一生气就把他赶走了。”颜月笑嘻嘻地道,颜月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的道。颜月猜测慕容炎不会知道自己与轩辕耀晖商量之事,毕竟那房间外有人守着。 “他成功了!朕是吃醋了,当有人告诉朕说你和那小子在屋里嘀嘀咕咕几个时辰,朕真得吃醋了,真想把他赶出大戎城。”慕容炎叹息着道。 颜月不禁笑着反问道:“真的?若真如此,那小子可就高兴死了。” “你以为朕想留他吗?只是这一时之间朕到哪里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以为他那点心眼朕看不穿吗?若不是知道他的算计,你以为朕会容他放肆。只是现在朕没有时间去管他的事,不过下次你也别去找他,因为朕真得吃醋了,听到你和他一起在屋里,朕就变得有些坐立不安,什么事情也做不下。”慕容炎叹息着慢慢地道。 “不行,我明天还约了轩辕耀晖出去玩呢!”颜月只觉心一凉,当即反驳道。不找轩辕,那自己明天的事怎么办!慕容炎这一次气乐了,大军出征在即,这倒好,自己的皇后和礼部侍郎却在琢磨着怎么玩。慕容炎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行,明天朕阅兵,他必须陪同。还有你,明天哪都别去,就在宫里呆着吧。” 颜月这一次差点哭出来,一切大事都在明天,他慕容炎却一下断了自己所有的路。颜月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反驳道:“你出去玩,把我丢在宫里,我不干!反正明天我要出去玩。你不让轩辕陪我,我找其他人陪我。” “不行!”慕容炎的语气中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此的慕容炎让颜月有些担心,很快地颜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乞求道:“求求你,让我出去吧,要不我明天扮成小宫宫跟着你得了。反正你不让我出去,我就偷偷出去。” 换来的是慕容炎半晌的沉默,颜月继续地乞求着,卖力的讨好着。 “朕同意你明天跟着,但是有一个条件。”慕容炎终于开了口。 “说,什么我都答应。”颜月被这难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好好侍候朕,直到朕满意。”这一次慕容炎的条件让颜月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某个小女人这后半夜几乎都在劳碌中度过,直到累得筋疲力尽才昏昏睡去。 第十一章: 天助我矣 “懒虫,如果再不起来,朕就忘了昨晚的诺言。”慕容炎捏着颜月的鼻子,直到她感到不适才松开鼻子,可手却并没有从颜月的脸上移开,而是开始了攻击颜月的脸蛋。因为今天所有的文武百官随同阅兵,所以今天的早朝便免了。而慕容炎则醒来后便呆在天福宫里,等着和颜月一起用早膳。 “我现在就起,三分钟!不,一分钟!”颜月瞬间清醒,毫无形象地爬起来。几乎同时大声喊道:“11,22,33,44,55,66,快点进来侍候”。颜月怎么能容忍慕容炎不兑现承诺,女扮男装随同他阅军,这可是颜月此时最渴望的事情。处于皇上和那些大臣之间,对颜月今天所要做的事太有利了,这个机会颜月坚决不能丢。 慕容炎失笑,眼神宠溺地看着那个衣衫凌乱,长发飞扬的小女人。这便是颜月与其他女人的不同,她真性情,真自我。如果换作了其他的女人,一定会先说上一句“臣妾失礼了,请皇上恕罪”,然后应该是温温柔柔很淑女地唤宫人进来侍候。想到其他女人,慕容炎不禁想到了那个以前宫里的王美人,后来的贵妃娘娘,那个昭然皇子的母亲,只是那个身影在慕容炎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而此时的颜月在众宫人的侍候下开始手忙脚乱的洗潄。 “娘娘,今天穿什么衣服?”思思和悟悟已然拿出了几套衣裙捧在那里等主子挑选。颜月瞪时咧开了嘴乐了,瞅了瞅慕容炎大声而得意地道:“让历公公挑一套和我身形差不多的公公服,本宫今天是侍候在皇上身边的小公公,对吗?皇上。” 慕容炎再度失笑,这么一大早,而对着这么一个连起床都弄得鸡飞狗跳的女人,慕容炎的心里却充满了的满足,就这样,看着这个小女人在身边笑着,叫着,哪怕是一句话也不说,也让慕空炎觉得从心底冒出浓浓的喜悦。也许,幸福便是这般平平淡淡真真切切地与心爱的女人相守,哪怕是最平常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月儿,朕给你梳头。”瞧着那厢颜月穿好了衣衫,慕容炎突然道。这一句雷得众宫女相顾之间,很快默契地退出了内殿。而颜月却好笑的期待着,只听说过那古人有画眉之乐,而今这慕容炎也有梳头之乐吗?颜月有些期待,自己这长长的头发到了慕容炎的手下,最后会扭曲到什么样子。 颜月对头发甚是注重保养,基本隔日便用皂角和无患子清洗头发,有空还会用九回香膏润发,所以颜月的头发是乌亮乌亮又顺又滑,摸上去有如上好的丝缎让人爱不释手,而且透着一股子浅浅淡淡的幽香。用梳子这么轻轻一划,便一梳到底,给颜月梳头的小宫女每次梳时都会大赞特赞。 慕容炎曾不止一次地在床第之间玩过颜月的长发,有时把那长发放于鼻端轻嗅,有时将那长发缠于指尖,有时用那长发挠某人的痒痒。只是梳头便是头一遭,那一梳到底的柔顺和顺滑让慕容炎有那么片刻的失神,有种想把那长发永远执于手心的冲动。这一刻,慕容炎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以后只要有空就要替这个小女人梳头,便是帮她梳一辈子,从青丝梳到白发,也不会厌倦。 而颜月却急了,瞧这慕容炎梳了半天,只是把头发梳得顺了,可什么发型也没有。想要催促,可从他手中身体上传来的气息和温柔却让颜月感动。只觉古有张敞画眉,今有皇上梳头,自己的皇上丝毫也不输于那张敞。想到此,颜月开口问道:“听说过张敞画眉吗?” 显然慕容炎没有听过,因为他的回应是沉默。颜月便兴致勃勃地接着说了下去道:“从前有个人叫张敞,幼时顽皮,一次投掷石块误伤一个小姑娘,当时吓跑了。张敞长大后作了大官,听家人说起那位小姑娘一直未能出嫁,便上门提亲,自此,每日为妻画眉。有官员就用这些事来参奏张敞。皇帝就问张敞有没有此事,张敞回答说:‘我听说闺房之内,夫妇之间亲昵的事,有比描画眉毛还过分的。” 颜月说到这里,停了一会问道:“如果你是皇上,你怎么看待张敞此事?你还会重用此人吗?”背后传来慕容炎温柔的笑声,反问道:“为何不用?正如他所说闺房之乐何止于此,何人又不为呢?这等事也要拿来议,岂不是所有的官员都不要用了。” 颜月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慕容炎真是一语中地,闺房之乐何人不为,张敞没有毛病,应该是那告状的人有毛病。 而那慕容炎在折腾了半晌之后,终是停了下来。梳头是享受,而关键是某男却梳不出任何发式。只是放下梳子的慕容炎低低地承诺式地道:“等朕有空了,一定要学学如何梳头,等朕学好了,月儿的头发就交给朕来梳!” 颜月得意转身奖励了慕容炎一个吻,不管如何,这慕容炎今天早晨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接着颜月便三下五除二梳了一个发式,很快地整理完毕。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落在慕容炎的眼中,其眼神中竟有着羡慕与赞叹。 在慕容炎的眼神中,颜月都有些汗颜了!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宫女们看向皇上的眼神更加的崇拜了,想不到皇上不仅打理得下江山,还能打理好娘娘的一头秀发。而这样能干多情的皇上显然很快地成了众宫女心目中的偶象,只是再看到自家娘娘的眼神时,众宫女心中偶尔冒出的念头便烟消云散。 事实证明,颜月的幸运不仅仅如此,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似乎今天的老天也厚待了颜月。一大早那满天的乌云黑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似乎预示要有一场瓢泼大雨即将降下来。颜月期盼着来场雷阵雨,最好那打雷的声音还是恐怖的那种。而慕容炎却有些不悦,这样的天气似乎不适合阅兵。两人在不同的心境中离开中离开了皇宫! 当全副戎装的士兵们英姿勃发地骑于马上,当车马枪炮排列整齐从阅兵台前走过,当仪仗旗鼓轰轰烈烈响起。颜月终于切身感受到了那种战争的气息。转头看向衣着一身盔甲一脸肃然的慕容炎,颜月没有那种热血沸腾的激动,反而有种浓浓的悲哀。 这数以万计的士兵,这如今还生龙活虎的男人们,数月之后他们还在吗?一年之后呢?还有他们还会像今天这般生龙活虎吗?身体无缺吗?颜月这个念头一冒起便被狠狠地压下,因为战争之事是颜月挡不住的,颜月如今的大事只是慕容炎。挡不住战争,可颜月要挡住慕容炎御驾亲征的脚步! 慕容炎的眼光关注在台下的将士吗,颜月关注的目光却在侍立在慕容炎身后的官员们。不得不说,今天的官员聚集得真叫齐呀,文官一列,以王丞相为首,而那轩辕耀晖就在其中站着。轩辕耀晖的心里那个急呀跟猫抓得一样,这说好的颜月今天女扮男装随自己前来,可等了一个早晨的轩辕耀晖没有等到颜月,只能自己来了。此时的他注意力同颜月一样不能集中,目光不时地四下搜索。所以当在于慕容炎身后小公公的目光多看了他几眼,轩辕耀晖很快地心定了! 颜月还看到了那个毕成功,她就站在王副相的身侧,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大军,眼中更有种势在必得的决然。颜月不禁鄙夷,这个女人还真是把自己当成花木兰了!颜月此次倒要看看,做为军师,她能不能大军踏平苍穆国!许是颜月注视的目光有些久了,那毕成功有所察觉,目光向着颜月看来。而此刻那王副相的眼神也向着颜月此方看来,颜月连忙调整身姿,端正地站立。 隔了片刻,颜月的目光看向武官一列,以司空将军为首。而这一次颜月还看到了一个人,颜文忠。似乎经历了杨之坊之事,他便免了将军之职,而此次两国开战,他却再次启用,不过不是以将军身份,只是给了一个副将的身份。显然慕容炎不仅考虑到他是一个将才,还因为有着颜月的缘故。 颜月细细地数着,当然没有漏下那钦天监正副使。现在的颜月只期盼着快些下场暴雨,或者一个雷电把这阅兵台旁边的大树给打倒了,那样,天象不祥便一下都落在了众人的眼中。颜月思绪不停地转着,唇边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事实证明,老天还是非常眷顾颜月的,在那阅兵仪式快要结束时,天边开始不时闪过的一道道白光,偶有大如黄豆般大的雨点落下来了。不过,越是在雨中越显军纪严明,此时正是大军变队演练布阵阶段,虽然雨点越来越密,偶有雷鸣,可士兵阵势之严肃,旌旗之杂沓,戈甲之照耀,依旧势动天地。 这可苦了颜月,颜月紧紧地靠近慕容炎的身后,深怕衣服会被淋湿了。更恼这一大堆人中只有自己一个女人,不对!思及此颜月不禁回头看向那毕成功,此一看颜月心中惭愧,此时的那毕成功一脸肃然,毅然站立,哪里有一分女儿家的姿态。 雨点变得稠了起来,雷声也由远及近越来越密。不仅那雷声完全符合颜月的要求,就是那雨也如颜月心中所想。那电闪雷鸣之时,仿佛这乌云之上正在集结着两股兵力正在战场上激烈拼杀,非得杀个你死我活方可。 而此时士兵演练终于结束,瞧着那些拿着大刀长枪的士兵,颜月不禁皱起眉头,靠近慕容炎小声地道:“雷雨天士兵们手里拿着兵刃,容易引来雷击,若是有士兵被雷击死,恐引起慌乱。” 慕容炎眼波流转,却是看向了身后的毕成功。不知那毕成功有没有听到颜月的话,恰也此时跪下禀道:“皇上,明日大军出发,为了不因集体淋雨耽搁明日行程,臣请皇上和众位大臣到帐篷中暂时避雨,让全体士兵按营为单位自行避雨。另外请所有士兵按营为单位集中放置兵器,待雷雨停后再行运回。” 可以说毕成功的想法倒是与颜月的不谋而和,只是两人所处位置不同,毕成功考虑得更全面一些。慕容炎当即应允,军命一级级地传达下去。众人随在皇上的身后前往帐蓬避雨,颜月却在与那轩辕耀晖错身之际眼神微挑,露了一丝只有两人明白的笑意。 天助我矣!此时的颜月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第十二章:期盼成空 见过了二十世纪的阅兵仪式,再看这大戎朝的阅兵仪式时毕成功仍然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憾。二十世纪与这古代差别主要在于那高科技,而大戎朝阅兵时所展现出的军纪军威以及士兵马上作战、布防等能力,也让毕成功欣慰不已。有了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再加上自己二十一世纪所学的知识,毕成功对这一战充满了信心。 而作为大戎朝大军出征的军师大人,毕成功操心的事太多了。因此当众大臣随着皇上慕容炎进入大帐躲雨之时,毕成功却留在了帐外。有士兵很快地给毕成功送来了雨伞,毕成功不禁笑着道谢,士兵指了指一侧,毕成功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留在帐外的司空将军,他正在那里看着士兵整齐有序地搭建帐篷。 面对毕成功的凝视,司空将军无声地点头,面上毫无表情。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以后,毕成功知道这位司空将军一向都是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毕成功却不由得面露微笑,这段时间以来,不仅是皇上慕容炎对毕成功越来越信任,这位司空将军对毕成功也从当初的无视、蔑视到现在的目中有他。 毕成功最欣慰与得意的是,此次是皇上御驾亲征,谋有军师自己,将有司空将军。正达到孙子兵法所云“兵权贵一”。如果没有皇上,毕成功还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司空将军他会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没有皇上,那时的司空将军是真正的老大,自己的那些计谋他还会遵从吗!好在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 此次出征对于毕成功来说意义不仅仅是帮助慕容炎实现他的统一梦想,更重要的是能与皇上军旅结伴,相处时日又岂是一朝一夕。军中缺少的是什么?女人。而皇上他再英明,再高高在上,却仍然是个男人,到时只要找个合适机会,毕成功相信恢复自己的身份指日可待。如果此次出征再一举拿下苍穆国,那毕成功就更有了把儿子扶上太子之位的保障! 一个人若想一辈子普通平庸,当然可以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可若想登上那最高位,没有付出又怎么会有收获。就是颜月她走到今天不也是吃了许多罪,几次差点身亡吗?不过谁笑到最后,谁才算是最美!爱情,不过是由做.爱而生出的情吧。只要能在床上留得住慕容炎,难道慕容炎不会对自己日久生情吗?更何况慕容炎他需要一个能与他共掌天下的女人! 毕成功的唇边掠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耳畔却传来一声炸雷,接着便是轰然倒地的声音,毕成功只觉心中一凛,那厢已有士兵失声惊叫:“树被雷霹断了!”而接着又有轰隆隆的声响起,这一次就在毕成功的前方不远,一棵树又轰然倒地。 毕成功只觉身上发寒,快步走那司空将军边大声道:“告诉将士们,不要在大树底下躲雨水,更不能用手去扶大树,抓紧时间搭好帐篷躲到帐篷里去。” “请毕大人进帐篷避雨吧,这里交给本将军便可。”司空将军笑着道,当即命身边的侍卫很快地将命令传下。 毕成功笑了,转身欲往那帐篷中走去,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了却急匆匆迎接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道:“毕大人,皇上刚才被水淋了,想要用些姜汤,请毕大人速去准备送入殿中。”毕成功不禁皱眉,这荒郊野外哪里能有姜汤,如此之计也只能找司空将军,看看怎么解决才好。 司空将军倒还真有办法,毕成功等候的一会功夫,便有侍卫弄来了一碗姜汤,瞧着还是热气腾腾的样子。好在此时雷声小了也远了,只有那哗啦啦的大雨下个不停。拒绝了士兵的帮忙,毕成功小心翼翼地一手执伞,一手端着那姜汤,想着一会把这姜汤亲手递到慕容炎的手中,毕成功的心里竟涌起了几分期盼。 大殿里一片安静,那安静的气氛有些诡异,毕成功的动作也因所有帐内的大臣的下跪状态而突然僵在了帐门口。 这是怎么了?皇上发怒了?难道是因为今天阅兵遇到这样的雷雨天气吗?可今天阅兵仪式不是很让皇上的满意吗?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全体大臣都下跪呢?慕容炎的脑海里飞速地想着,膝盖却飞快地跪倒在地启奏道:“皇上,姜汤来了,是不是要现在喝下。” 慕容炎的袖子一挥,那摆放在身前案上的茶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寂静的大帐内听得分明,甚至连那茶盏滚动的声音都听得甚是分明,然后在毕成功的心颤中那茶盏就那般不偏不倚地滚到了毕成功的面前。毕成功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实在是想不清楚刚才还好好的皇上,刚才还平安的朝臣们,怎么会转眼变了模样。这一次毕成功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王丞相。 “皇上息怒,神明入世,雷声示警,皇上何不顺应天意取消御驾亲征,遵从天命,相信天必会庇佑我大戎朝旗开得胜。”王丞相显然感受到了来自毕成功无声的目光,鼓足勇气大声地回道,声音在那寂静无声的大帐里回响,伴随着帐外的雷声竟种诡秘的效果。 毕成功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颤抖,什么叫神明入梦?神明入了谁的梦?什么叫雷声示警?雷声又示了什么警?仅仅是片刻的功夫,究竟是谁在皇上面前胡说入道!说什么取消御驾亲御,遵从天命!毕成功有那么一瞬间眼神失常地从一众失文武官员身上掠过。 钦天监!难不成钦天监正副使!毕成功阴郁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钦天监正副使的身上。如果是别的事,毕成功也许此时会聪明地选择闭嘴,可这是毕成功亲手打造的回宫之路,亲手为儿子铺就的太子之路,满怀希望的夺爱之路,所以此时的毕成功不会躲避,只会勇往直前。 “请问王丞相,何谓神明入梦?何谓雷声示警?”虽然怀疑此事与钦天监脱离不了关系,可盛怒之下的毕成功依旧直接选择了王丞相追问。任何时候不给自己面前添石头,这是毕成功走上仕途的第一戒律。 “毕大人,刚才在皇上离开阅兵台后,雷声是不是击倒了阅兵台旁的大树?毕大人在帐外应该亲眼所见,请问那是不是雷声示警!至于神明入梦,这里的所有的大人们都能告诉你,什么叫神明入梦。此时皇上御驾亲征犯天煞,安守朝堂神则会庇佑大戎一统江山,万世辉煌。”这一次是钦天监正使直接回答道。 “启禀皇上,这雷击倒大树本是雷雨天气常见之事,皇上和诸位大人不信的话,可随便问山中农夫可常见此等事,切不可这般轻率和我皇御驾亲征相联系,请皇上三思!”毕成功只觉头脑一闷,没有直接回钦天监正使的话,而是向着皇上慕容炎道。雷击倒大树,这几乎是雷雨天气野外常发生的事情,这就算雷声示警吗!怎么会有“皇上御驾亲征犯天煞,安守朝堂神则会庇佑大戎一统江山万世辉煌”如此可怕的话语出现呢! “毕大人有所不知,就在刚才入帐后不久,帐内所有大臣皆亲眼见到神明,神明断言皇上切不可御驾亲征。”皇上没有回答毕成功的话,而王丞相很快地答道。 “敢问神明是何样子?”毕成功追问道,有种要晕倒的感觉,所有人都见到神了,这还真是青天白日见鬼了! “神明当然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钦天监正使迅速地答道。 “是呀,毕大人不要再怀疑了,刚才大帐内的神明我等皆是亲眼所见,神明的话一定要遵从呀!”这一次众大臣一个个随声附和道。 毕成功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落入手中捧着的参汤里,传来啪的一声清响。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大帐里突然就来了观世音菩萨,而且众大臣都亲眼所见,这怎么可能!难不成那神灵真的来了吗? “毕大人还有何话说?”皇上慕容炎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毕成功昏昏然的大脑却还能清楚地分辩出皇上言语中的恼怒之意。慕容炎一直盼着能和那统一六国的秦始皇一样,征服天下,可就在他雄心勃勃地大展宏图时,却突然有了这亲征犯天煞之说,皇上他能不恼怒吗! “回皇上,臣不曾见神明,所以不信。”毕成功情急之下大胆回道。 “禀皇上,佛有三不能,第一佛不能替众生转定业,第二是佛不能渡无缘之人,第三是佛不能渡不信之人。毕大人即然无缘得见神明,又对这神明之事执有不信之念,所以这御驾亲征之事毕大人还是沉默为好,不要为皇上招来了煞气。”轩辕耀辉出列慢慢地口齿清楚地回道,因这句话毕成功的汗水再度湿了衣背,一时无语以答。 “传旨,神明预示,司空将军率军征战苍穆,必将得胜回朝,朕在大戎等着大军得胜的好消息!”慕容炎声音清晰地传来,毕成功的身子一软,竟一下坐倒在地上,手中的姜汤也撒落一地。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炎率领众大臣从自己身边走过,直到大帐内再也没有了一人,毕成功的眼泪才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筹备了这么久,怎么就输到了这神明之上! 慢慢地起身,目光慕容炎砸落在地上的茶盏之上,毕成功几乎是下意识地拾起。明日皇上不再御驾亲征,而毕成功却仍会是大军的军师,明日便要离开他了,只期盼着这沾染了他气息的茶杯能带给自己一点寄托,保佑着自己有朝一日凯旋归来! 第十三章:帝后吵驾 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蔚蓝的天空显得格外清净明亮,空气也变得特别新鲜清爽,颜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看向那慕容炎时不禁再次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大帐内的慕容炎是暴怒的,大帐外的慕容炎则安静的很可怕。而颜月的心情却是十分得轻松,偶尔与那轩辕耀晖目光对视,还偷偷做了个鬼脸。 突然降落的雷阵雨让皇上带头喝下了姜茶,众大臣理所当然地都喝下了那带有制幻药的姜茶,于是颜月才有机会集体催眠。古师傅依命在雷电袭来之际用武功震倒了大树,毕成功更被着装为侍卫的良师傅以“皇上要喝姜茶”阻挡了下来,因此“神明入世,雷声示警”一切完美得逞。 只是慕容炎沉默阴郁得可怕,有如那雷雨前的乌云密布的天空。此时的他立在那阅兵台前,仿佛在回忆着刚才的士兵阵容,又仿佛在为不能亲眼目睹冰戈铁马踏破他国而遗憾。此时的众士兵们已有序地整理行礼,有序地离开。 毕成功拖着那比千金还要重的脚步出了大帐,手中拿着的正是慕容炎刚才摔在她脚下的茶盏,茶盏中仍残留着姜茶的气息,当然还有着其他药物的气息。那气息让思绪凌乱的毕成功脑海却猛地清醒,为何皇上喝过了姜茶还会有侍卫让自己送姜茶?目的不过是阻止迟一点进入大帐而已。喝下姜茶的结果便是众大臣一起看到了神明。毕成功心底的怒火就好那狂潮般汹涌澎湃,只恨自己反应迟钝,没有在大帐内便看穿了这阴谋。此时毕成功根本无需动脑思考,也知道做了此事的人是谁。 心底惊涛骇浪,可毕成功那戴了面具的脸依旧是平静如水。目光幽幽地扫过慕容炎的身侧,最后落在那身材娇小的公公身上。即使没有看到那公公的面容,可毕成功已然确信此人必是颜月!想不到这个颜月为了留下慕容炎,居然胆大到如此程度,敢给所有的朝臣下药,敢给所有的大臣催眠,敢以天象来阻挡皇上的御驾亲征,这样的颜月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揭穿颜月!这个念头在毕成功的脑海中闪过,毕成功便痛苦地皱成了眉头。这步太险,毕成功太了解慕容炎对颜月的维护,只要毕成功当着众大臣揭穿颜月,慕容炎他必会选择护着颜月,也许不等毕成功把话说出口,慕容炎便会大怒赏了毕成功军棍。 就这般放过颜月,毕成功不愿。慕容炎维护颜月不错,可慕容炎有多想率军出征!如果他的梦想被颜月所毁,那么他有多爱颜月,就有多气颜月。颜月她既然毁了自己的事,那自己即使是随军出征,也要让她颜月在这宫里过得万分不如意! 思及此,毕成功急匆匆回到大帐,又急匆匆地回到那慕容炎和身前跪下,慎重地禀告道:“皇上,明日臣即将远征,离行之际,臣有一言敬献。”慕容炎无声地点头,毕成功接着道:“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族、都具有一定的制度和秩序。后宫嫔妃只是君主的配偶,祖宗并没有赋予她们管理国家的职权,历史上后宫干政的结果便是君权旁落、外戚滥权、大臣投机依附,更有可能伤及皇嗣等后果,皇上是一代明君,所以请皇上一定切记‘后宫不得干政’这六个字。” 众大臣愕然,颜月恼怒,想不到这个毕成功走了还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甭说自己对政治没有兴趣,不会去干政,就是想干政也轮不到这位毕成功在此教训。颜月更加恼怒的是,这个毕成功选择这个时候当着众大臣说出这样的话,莫非是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个毕成功自始自终也没看自己一眼呀。 慕容炎脸色变了又变,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朕会牢记,也请毕军师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更不要忘了对朕的承诺。” “是,臣以项上人头作保,不胜苍穆,绝不还朝!”毕成功语气激昂地保证道,却高举起手中的黑色包袱,接着道:“这是臣送给皇上的警示之物,请皇上有空之余时常念起。” 众大臣诧异地盯着那包袱,不知那其中藏着何种宝贝。唯有颜月的脸色刹时变色,两世与药物打交道的鼻子已清楚地告诉颜月那是何物,想不到只短短这么点时间,这个毕成功居然识破了自己的计谋,难怪刚才说这番话!现在又把这参茶的杯子送给慕容炎,是想让慕容炎知道自己破坏了他御驾亲征的好事吧! 慕容炎的目光盯着那包袱也变得幽深,目光闪烁,命道:“小李子,带回宫里。” 一句话的结果是颜月内心忐忑,而那毕成功却默然起身,很快地立在一边。颜月的行动也提醒了毕成功,即使是自己远走苍穆,可这后宫之事一刻不得忽略。不是还有自己的父亲王丞相留在朝堂吗?不是还有那太仆寺卿王宝坤时刻侍候在皇上身边吗?自己的前方打仗,颜月她当然不配享受宁静的生活!所以在皇上回宫之后,毕成功并没有闲着,而是格外的忙碌起来。因为毕成功必须把自己离开后,父亲等人应该做的事情全部安排好。 而颜月则是心思忐忑地随着慕容炎回了宫,颜月更是心思忐忑地想要逃避,因此一入了宫,颜月便请求道:“皇上累了半天,不若好好歇息,臣妾也要回那天福宫歇息了。” 只是慕容炎冷笑地阻止道:“皇后娘娘还是同朕一起歇息吧,难不成皇后娘娘没有话要和朕说吗?”只这一句话,颜月的步子只能随着慕容炎一起到了清心殿。颜月想不清楚,是拚死抵赖刚才还才做的事?还是大大方方地承认?如果抵赖的话,凭那参茶的杯子,他慕容炎也不能完全定了自己的罪。如果大大方方地承认,慕容炎会怎样?帝王一怒,浮尸千里。颜月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慕容炎应该还不会杀了自己吧。 就在颜月的思索中,已入了清心殿,更在颜月的无视中,那些侍卫的宫人全部地离开,大殿中只剩下了颜月与慕容炎两手面面相对。 “说吧,皇后娘娘!”慕容炎眼中的神情像颜月有些害怕,而且今天一开口他便称呼颜月为‘皇后娘娘’,这样的称呼在以前也是没有的事,由此可见慕容炎有多生气。 颜月盯着这样的慕容炎却没来由得心酸,早就知道这皇后娘娘不好当,想在这后宫之中走一条一生一世一双人之路肯定不会一帆风顺,自己这么多天的算计只是为了留下他,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与爱情,到头来,他却一点不在乎自己的付出。 慕容炎的表情越是愤怒,颜月心中越发觉得委屈,委屈憋到最后,便激发出了怒火,颜月几乎是吼道:“说什么?说为什么做下今天的事吗?为什么阻挡你去和那毕成功双宿双飞吗?皇上这般生气,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御驾亲征吗?臣妾没什么好说的,如果皇上想惩罚便惩罚吧!” “什么双宿双飞?朕一统江山的梦想在眼中居然是这般的龌蹉!朕若想宠幸别的女人,又何必跑到战场上宠幸那个毕成功?”慕容炎被颜月的话气得差点吐血,直接把那小李子临出殿时放在桌上的包袱丢了出去,这一下,那包袱里的参茶杯子全部滚落在地上,有的更当即四分五裂。 可惜此时的颜月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细想慕容炎的话中的意思,反而揪住了慕容炎的话中宠幸别的女人一句,当即恼怒地反驳道:“你果然早就知道了毕成功是女人?还说女人不能干政,那毕成功你为何要用?” 慕容炎已被颜月气得手都有些颤抖,只觉和这个女人根本说不清什么道理。用那毕成功,慕容炎还真没拿他当女人,如果不是看中那毕成功的才气,如果不是因为那毕成功懂得不少谋略,若不是这大戎朝中没有其他可用之材,慕容炎又何必用一个女人。 慕容炎的沉默反倒被颜月误认为了无话可说,这样的慕容炎更让颜月气恼了,颜月更加怒不可止地道:“说不出话了吧?想要一统江山,即使是坐在这里,也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即使是历史中的秦始皇,也未必每次都御驾亲征吧!你敢说你如此期盼御驾亲征,不是有那毕成功的缘故?” “滚!滚!立刻从朕的眼中消失!”慕容炎已经怒得不知道要做什么,甚至再听到颜月的话都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慕容炎御驾亲征是有那毕成功的缘故,只因慕容炎想利用这次亲征打下今年出征的基础,看看那毕成功是否真得可用,发现是否还有其他可用之材,打造今后战场之将,因为一统江山,慕容炎需要更多的战将,而现今的大戎朝将军之才确实太少了些! “你,你居然叫我滚!想当初是谁求了我回到这大戎皇宫。这皇宫我还正不想呆!今天我若是滚了,这辈子我再也不踏进这大戎皇宫!”颜月也被气得浑声发抖,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滚,这个词语对颜月来说太不可接受了,而慕容炎居然用了这个词。 颜月嚷着,转身冲出了清心殿。而立在殿外的小李子不由叹息,这皇后娘娘还是当初的脾气,皇上对她的宠爱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在皇上生气时应该要做什么吗?看来这皇宫里的日子应该平静不了。 “小李子,让王侍卫守着天福宫,免得娘娘偷偷跑了……还是,让华师傅去吧。”慕容炎的声音疲惫而无奈,有些事情真得慢慢地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颜月真想离开,王侍卫是看不住的,她的毒应该不会用在华师傅身上吧! 小李子重重地应了一声,很快地前去安排。 第十四章:寓教于赛 风和日丽,一大早的皇宫里却是热闹非凡。 射击场中相对站立在两名侍卫,中间相距三十米左右,在他们的手中各持弓箭,弓箭所指的方向便是对方。这是一场纯粹拼实力的战争,射箭,而且那射箭的靶子是人。在他们的脚下还画一个圈,如果哪一方因躲箭而踏出了圈外,那便为输,这样比拼的结果输的一方不死便伤。 高高坐于那观赏台上的颜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是颜月有生以来看的最激烈的比赛。颜月不是没杀过人,可那毕竟是在生死关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般带着生命为代价的比赛对于颜月来说还真是第一次。颜月真的想说算了吧,这样的比赛还是不看也罢。 可颜月的目光注视向身边侍立的那精瘦的老妇人时,却又自动地把那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那瘦瘦的却又精力充沛的老妇人回望着颜月,皇后娘娘没有话说,老妇人却及时的请示道:“娘娘,你看比赛可否开始?” 只是这语气与其说是请示,倒不如说是告知。颜月再次觉得心中郁闷异常。昨天与那慕容炎大吵了一顿回宫之后,颜月回到天福宫是一阵乱扔乱砸。想要离开这皇宫,又觉得真要这么一别永远不见,有些过于冲动。可真若这么忍了,任那慕容炎把那“滚”字都说出了口,而颜月自己又没有什么表示,颜月又觉得有些太窝囊了,只是究竟要如何做,颜月也想不出个头绪,只能冲着那些茶杯、凳子、枕头什么的撒撒气。 而晚膳过后,华师傅突然来访问而且随之赠送了颜月现在身边的容嬷嬷。据说这位容嬷嬷是慕容炎祖父为皇时侍候在皇上宫女,已出宫养老数十年了。开始时颜月心中颇为不忍,瞧这位嬷嬷也都有五十余岁了,这个时候还进宫服侍人,怎么感觉都有些不尊敬老人家。 可华师傅却用一句话让颜月留住了这位嬷嬷,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颜月无语相对。华师傅说:“这位容嬷嬷是来教导皇后娘娘如何做好皇后娘娘的。”于是颜月凌乱了,几乎是颤抖着回了华师傅一句:“谢谢!”而后华师傅翩翩而去,却把这位容嬷嬷留了下来。 于是昨天一晚上颜月都在等待,等待着这位容嬷嬷如何教导自己,因为这位嬷嬷的姓氏和二十一世纪某部电视剧中的利害嬷嬷相同,颜月更是怀疑这位嬷嬷会不会晚上便开始教导自己规矩,讲些什么大道理。好在这位嬷嬷很是安静,只带着众宫女服侍完颜月休息便自行安歇。 只是今天一早,容嬷嬷却突然提了这个建议:“娘娘看过这宫里的射人比赛吗?” 颜月是愕然的,因为颜月只听说过射箭,绝对没听说过射人,更怀疑这位容嬷嬷不是来教导自己的,怎么还想着法子的带着自己玩。不过颜月正好无事,当然听了便从了。 而现在比赛开始了,颜月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那场中的比赛吸引而去。 两位比赛者中先是选择谁先射箭,可以说这样的比赛基本没一步都性命悠关。一般来说,谁先出箭便占得先机,因为那样只要制对方于死地,基本先出手的便没有生命危险。颜月在心中把那立在东面的射击手称之为一号,而把西面站立的射击手称之为二号,不得不说一号手是幸运的,挑得了先出箭的彩球。 “很多年没有看这样的比赛了,娘娘可要注意了。”容嬷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得不说,纵是此时这位容嬷嬷不提醒颜月,颜月也会不落下场中的任何一点细节。反是容嬷嬷的这一下提醒和那脸上有些令人扎眼的笑意让颜月心中暗暗鄙视。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号已然射出了第一箭,不得不说神箭手确实是名不虚传,众人只听到那箭“嗖”的有如哨子般的声传入耳中,那箭已快速地飞向了二号射击手的面门。这一箭直取额心,如果射中,一号定然没命。 此时任何声音都会影响比赛者的情绪,颜月更知道也许自己的一句话便会影响了比赛的结局。所以瞅着那箭,颜月几乎想喊出声“躲开”,可却只能瞪大了眼睛无声地盯着那场内。眼见着那箭离那二号射击手面门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却见那二号射击手飞快地侧头,那箭贴着面颊便飞了过去,只射断几丝头发,在那风的带动下飘然落下。 颜月不禁长吁了口气,这才发现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手心尽全是汗滴。就是颜月气还没有喘匀,那厢一号第二箭已然发出,这一箭却直射向二号的前胸。颜月不禁琢磨这一次二号可要怎么躲,是施展轻功飞起来吗?只是怎么还不飞,要知道这飞跃起身迟了,那箭也会射到腿或者其他什么部位,那样岂不是还要受伤吗。 不得不说,这看戏的人有时比身处戏中的人还要紧张。就在颜月还在琢磨着这位二号是不是不会轻功,却见那二号猛地向后弯下腰去,两手就那般撑在地上,其身体居然弯成了一个拱形状,这一次颜月情不自禁啊出了声。晕,这还叫人活吗?一个男人,一个成年的男人居然有着如此柔韧度,简直是让人钦慕了。而就在那二号弯腰的瞬间,那第二支箭从他的腰上空不足一寸的位置飞了过去。 而就在颜月为之松了口气的时候,一号的第三支箭却又射了过来,目标还是二号的腰部。只是这一次二号才起身还未站稳,不可能再次下腰。当然一号的目标一直是一号的腰,前两支箭不过是声东击西,引开二号的注意力罢了。而刚刚躲了第二支箭的二号射手,甚至连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第三支箭朝自己飞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感觉到心中的那一根弦绷的紧紧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掉。颜月只想大呼一声“完了”,看来这一次二号真是凶多吉少了。 却在此时众人只见二号手中的箭飞快出手,在众人诧异中,那箭却不是射向一号射手,而是射向那飞来的第三支箭,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一号的第三支箭与二号的第一支箭相碰落地。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二号的第二支箭又射出,射击的方向的便是一号的胸部。而接着第三支箭接着射了…… 一号射手傻了,一则根本就没有想到二号的第一支箭居然可以打中他的第三支箭,而二号的第二支箭紧接着来的,没有丝毫停顿的空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转移的余地。而二号的第三支箭显然更快,却于瞬间追上了第二支箭,在一号的傻怔中,第三支箭碰到了第二支箭,将那第二支箭打偏了方向,于是那箭直射入了一号的手臂,而第三支箭与一号的手臂擦肩而过,只是微微的擦破了衣服,连肌肤都没有伤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根本就没有想到二号居然连射了三箭,第一箭是保命,第二箭原本可以要了一号的命,可他却又用了第三支箭救了一号的命,只伤他了一条手臂。至此比赛结束,不可不承认,这是一场视觉甚至感官的盛宴,这感觉比看了一场惊险刺激的片子更让人心动。 颜月忘记了鼓掌,也忘记了赏赐,只傻乎乎地瞪着那胜利的射击手跪在自己面前,再傻乎乎地听着那容嬷嬷道:“娘娘,这奴才名叫杨祖文,从今天开始,他便是娘娘的贴身侍卫。” “这,这……是不是有点太委屈了这位英雄了!”颜月怔怔地道,颜月也是真心这般想的,如此这么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应该去建功立业,更应该去做那些武侠书上所说的除暴安良之事,怎么能委屈在自己身边当个侍卫,这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娘娘乃一国之母,娘娘的安全关系着国之根本,能够守护娘娘的安危是任何一个奴才的荣幸,娘娘怎能说出这番不合身份的话语。知道的是娘娘心善谦虚,不知道还以为娘娘是不满意这个奴才……”颜月话音一落,容嬷嬷已淡淡地开口,声音虽不大,语气也不严厉,却听得颜月无语。 “禀娘娘,奴才杨祖文因出身时腿便有些残疾,练不得马上功夫,拳脚也不能得心应手,所以只会射击这点技艺,若是娘娘瞧不入眼,奴才就再回去练上几年,再来守护娘娘……”那杨祖文突然弱弱地道。颜月这才注意到这位神射手长相居然很是斯文,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手也在发颤。想不到刚才那般凶险的场面都没有让他胆怯,可此时却在颜月的面前胆怯民。更让颜月想不到的是此人腿上居然学会有残疾,太让人怜惜了。 “娘娘若不满意,奴才就让他回去了。”容嬷嬷接着道。 “不,留下他。”颜月几乎是急匆匆地命道,这个人确实有本事,留在自己身边说不定还真能起到作用不说。而且颜月也有一个想法,有空的时候可以帮他看看腿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居然是个残疾,那太让人可惜了。 只是颜月没注意到那侍立在一侧容嬷嬷脸上的笑意,直到回到天福宫时,颜月才知道这位容嬷嬷哪里是让自己看比赛,感情是借着比赛来教导自己呢。 “娘娘,可知那杨祖文胜了对方靠的是什么?”容嬷嬷问。 “实力。”颜月几乎不用思考地答道。 “那杨祖文能留在娘娘身边又靠的是什么?”容嬷嬷又接着问道。 这一次颜月犹豫了,杨祖文能留在自己身边绝不是靠的是实力,因为那般有能奈的人颜月还真不想留,毕竟颜月怕耽搁了别人的前程。那他靠的是什么?他说他残疾,他说他练不得马上功夫,他说……颜月答不出来了,杨祖文能留在自己这里靠的是自己的同情心吗? “是示弱!”容嬷嬷毫不犹豫地道。 在颜月还没安全地明白之际容嬷嬷又接着道:“主动示弱,是一种策略。很多人都爱表现出强者风范,但往往碰得头破血流,而会适当示弱的人,则更容易被接受。而这后宫的女人,有时不需要硬碰硬,更不需要用实力去证明什么,所以更要学会适时地示弱,那样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颜月就那般盯着容嬷嬷,脑袋一会清醒一会糊涂。虽然有些不屑,却又不得不承认,容嬷嬷说得太有道理了! 第十五章:主动示弱 颜月在那御花园中来回徘徊已有数十个来回,只瞧着依依、爱爱、姗姗等人眼花缭绕,颜月却依旧没有走出那御花园半步。只有那容嬷嬷脸上的表情有如那天空自在的云,偶尔注视在颜月身上的目光也是平静无波。 在慕容炎与颜月吵架的第二天,慕容炎于城外送走了司空将军与那毕成功,却在回宫之后再也没有来见颜月,这一拖就是一个星期。颜月从没想到慕容炎也有如此小心眼的时候,可容嬷嬷却给了颜月这样的回答:“戏弄天子,戏弄朝臣,干预朝政,皇上没有处置你已是最大的宽恕。 颜月琢磨来琢磨去,这一次似乎还真是自己不对,可即使是事情重来一回,颜月还是选择这般做。因为通过戏弄群臣把慕容炎与那毕成功分开,这是颜月为之骄傲的事情。只是夫妻也不能老是这般冷淡,所以颜月决定听从容嬷嬷的建议,主动示弱。 只是想好主动示弱的颜月却真得不知如何示弱,难不成自我检讨我错了,颜月感觉说不出口。或者做些什么来表示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了,颜月也不知道。而那容嬷嬷却只告诉颜月示弱,而没有具体告诉颜月如何示弱。 所以颜月在这里纠结了,矛盾了,不知如何是好了…… 眼看那日头从旭日东升转变成了艳阳高照,依依爱爱等人已急得不行,可颜月却由来回徘徊改成了静坐。众人焦躁的目光终于从主子的身上转到了那面无表情的容嬷嬷的身上,所以的目光都只包含着一个寓意,那便是催促主子吧! 可容嬷嬷却仰视着那天空,一脸的风轻云淡,只在那安心地等着,一点没有催促的意思。而当御膳房的总管到了御花园,请示何时用午膳时,颜月方长叹一声,否决了用膳的建议,带着众宫人直奔向那清心殿。 慕容炎正在众宫人的侍候下用着午膳,自颜月进入大殿后居然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皇上,正用膳呢。正好妾身也没有用膳,不如一块用吧。”颜月直接道,听颜月这么一说,而皇上依旧低头用着膳,没有任何的言语。历公公很快地侍候着皇后娘娘坐下,依依爱爱等人连忙上前服侍皇后用膳。 只是颜月手中的筷子才举起来,却听到慕容炎淡淡地吩咐道:“朕用好了,撤了吧!” 晕,颜月的手僵持在了半空。这个慕容炎怎么会这般小心眼,连饭都不给一口吃。小李子一边命众宫人撤去膳食,一边偷偷地打量着颜月。不知道这位脾气不太好的皇后娘娘这一次是不是会生气,可小李子这次诧异地看到颜月只是脸色一僵,随之取代的却是平静。小李子的目光不由得转向颜月身后的容嬷嬷,想不到这位容嬷嬷才服侍皇后,皇后娘娘就有了进步。 “皇上,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臣妾了,臣妾怕皇上想得慌,所以特意来陪陪皇上。”颜月大言不惭地道,听得慕容炎唇角微变,这段时间慕容炎还真不想见颜月,要知道一见到她,就想到自己的那个御驾亲征计划全部毁在了她的手中,慕容炎的心情不由得便变得糟糕。几乎是厌烦地对着小李子命令道:“侍候朕歇息。” 没等小李子回应,颜月已顺溜地答道:“臣妾遵旨!” 小李子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这皇上明明是命令自己,怎么皇后娘娘答得如此顺溜。再瞧着那皇后娘娘身后的一干宫女,也是个个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只听得皇上重重地哼了一声,袖子一甩,直奔内殿而去。而颜月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随在其身后,而且还做了一个让大家都不要跟着的手势。 这一下,小李子和众宫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也就耽搁这么一会功夫,皇上和皇后两人已入了内殿。小李子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不进内殿,只是守在内殿的门口,万一皇上有什么需要也可及时服侍。而那容嬷嬷等人,居然不约而同地跟了上来,全部守在了门外。 这一次小李子再次无语了,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哪里是等着侍候的,典型的是听墙角的。显然众宫人都好奇,皇后娘娘这次究竟要怎么哄皇上!不得不承认,小李子也好奇! 慕容炎一进殿便坐在那书案前,拿起一本书放在面前,至于有没有看进去书上的内容颜月不知道。手习惯性地拿起茶杯,只是那茶杯一拿到手中才知是个空的,抬起头,还等慕容炎张口拿小李子进来倒茶,颜月已大声地阻止道:“皇上是不是渴了,等一下,听臣妾一言。” 慕容炎还是没有看颜月一眼,只是那拿着茶杯的手重重地把茶杯放回原处。颜月这才接着道:“饭后不可立刻喝茶,因为刚吃过饭,胃内装满食物,胃液正在分泌,大量茶水入胃,会冲淡胃液,影响消化。同时,还加重了胃的负担,使腹压增加,对心脏也不利。最重要的是茶叶中含有咖啡因和鞣质,前者会兴奋神经,可引起失眠。后者与胃内食物中的蛋白质结合,会形成不易消化的凝固物质,影响蛋白质的消化和吸收。” 颜月说完了,慕容炎虽然仍然没有开口,可却没有再端起茶杯。颜月总算明白何谓叫独角戏了,感情这位皇上今天真就端起了皇上的架子,就看自己怎么把这出戏唱完。颜月接着道:“皇上,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 反正那慕容炎不说话,这一次颜月也不看慕容炎的脸色,自管自地说了下去。 有两只老鼠弄到了一瓶酒,但却没有下酒菜。这时,它们看见一只乌鸦正蹲在树上,嘴里还叨着一大块奶酪。于是老鼠道:“乌鸦,你想不想喝酒呀?”乌鸦回道“好”,可一张嘴,嘴里的奶酪便掉了下来,老鼠捡起奶酪就跑了。 第二天,两只老鼠又来找乌鸦问:“乌鸦,你想不想喝酒呀?”乌鸦一声不吭,一只老鼠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问道:“乌鸦,要不要倒满吗?”乌鸦回道“倒满。”结果,乌鸦一张嘴,奶酪又掉了下来,老鼠捡起奶酪就跑了。 第三天,那两只老鼠又来了,又问乌鸦想不想喝酒呀,这一次乌鸦没有回答。一只老鼠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又问乌鸦要不要倒满,结果乌鸦还是一言不发。这时另一只老鼠问道:“乌鸦,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又在骗你?”这次乌鸦嗯了一声,结果奶酪又掉了下来。 颜月说完了,可瞧着那慕容炎的目光仍停留在书上,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知颜月说了这么半天他有没有听进去。这一次颜月无奈了,直接耍起了无赖,跑到慕容炎的面前,直接夺过慕容炎手中的书,大声地道:“皇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都讲笑话给你听了。” 慕容炎脸一沉,直接把到了颜月手中的书夺了回去,终于开了口:“你是不是觉得朕就像你那笑话中的乌鸦?特别好骗?” 颜月晕,实话说颜月只是当时脑子里就想到了这个笑话,怎么想到这个笑话里愚蠢的乌鸦一再上当的问题,而慕容炎恰联系到了自己戏弄他的事情。如此颜月只能挤着难看的笑容安慰道:“皇上,你怎么能这般说,乌鸦多难看,皇上你比乌鸦漂亮多了。而且臣妾也不是小老鼠呀,臣妾顶多也是个听话的小白兔。” 慕容炎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再度落在书上,依旧是不再理会颜月。 颜月无语了,凌乱了,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半晌的沉默,就在慕容炎以为颜月要知难而退时,颜月再度开口了,不过这一次开口没叫皇上,而是直接称呼了慕容炎的名字,显然颜月也有些情绪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慕容炎,你还生气,我也生气好不好,上次你都发过火了,还叫我滚,要知道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么得的词。我都忍了,还想着法子来这里哄你。要知道,我是蠢了些,笨了些,做错了事,不过我不是怕你和那个假男人成双成对吗……” 慕容炎的眉头皱起,与此同时内殿外的容嬷嬷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起。示弱,娘娘怎么示弱示到后来就变成了强词夺理了呢! 不过颜月如此一闹,慕容炎倒是开口说话了:“颜月,你不蠢,你也不笨,如果朕一再纵容你,今天你能这般戏弄群臣,说不定哪天你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这一语换来的是颜月半晌的沉默,这一次颜月的语气软了下来:“慕容炎,这一次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殿内再度沉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连内殿外门口的宫人们都为之着急了。 “皇上,你不知道,我小时候便笨,笨得不可救药。有段时间我特别迷聊斋,就是那种狐狸化作美女报恩的那种。那时我特别相信这个世界有狐仙,就非常想养个狐狸,当然是公狐狸,若是养着养着,某一天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公子,天天陪着我采药,陪着我读书……还有,皇上,你懂得……”颜月弱弱地看了慕容炎一眼,慕容炎的狭长凤目眯到了一起。只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颜月接着说了下去:“后来有一次爷爷带我上山采药,恰好就抓住了一只公狐狸,那时我兴奋得几乎天天和那狐狸腻在一起。总觉得某一天这狐狸一定会变成人。可直到一个月后,我把那狐狸养死了,也没见狐狸变出个人来,我这才知道那聊斋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这一次回答颜月的是两个字:“愚蠢!” 虽然说的不是好话,可毕竟比那不说话强。因此颜月倒快活地笑了出来,接着说道:“我爸爸爸和妈妈也常说我蠢,尤其是是妈妈常担心地对我说‘这孩子长得不好看,还没心眼,长大会不会没有人要呀。’我听了之后,心里特别难过,这时候爸爸就会在一边安慰我说‘孩子,别担心,到时有瞎了眼的,他会要你。’” 这一次,慕容炎忍不住笑了出来,可很快地又本起了脸斥道:“你还真不笨,借你爸的话骂我是瞎了眼的。” 颜月本没有这个意思,可听慕容炎这么一说,不禁哈哈大笑,这一次殿外的宫人们也都无声地笑了起来。天知道,这皇宫里的两个主子闹矛盾,给奴才们带来的了多少的折磨,这下好了,和好了! 第十六章:午休时光 两人相顾不禁大笑,心底的那些气恼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于是慕容炎的午休彻底地被打乱了,由一人歇息变成了两人的聊天。 “月儿,你看这个。”随着话语,慕容炎将一本奏折递到了颜月的手中。颜月一时有些错愕,不是说后宫不能干政的吗?怎么慕容炎主动把这奏折让自己看。颜月的迟疑与错愕遭在慕容炎的轻哼中很快逝去,颜月终是乖巧地接过了那本折子。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气死人。那奏折里的大致意思是,中秋节将至,皇后的册封大典即将举行,应该将前却礼佛的众妃接迎回宫,共同庆祝皇宫大喜之事。请奏之人正是那王贵妃的父亲王丞相。所谓的共同庆祝是假,相信那些女人没有一个真心想为颜月庆祝,更相信这只是想让那些女人回宫的借口。甭说那些女人回宫了,就是想到那些女人颜月的心里就开始犯堵。 几乎本能地问道:“皇上,你要让她们回来吗?” 回答颜月的是慕容炎斥责的眼神和有些恼怒的表情,颜月在这察颜观色上完全有些天然呆,即便是心中猜测到慕容炎不会让那些女人回宫,可还是想听到慕容炎亲口说出来。 看着颜月脸上的期待,慕容炎终是直白地回道:“朕曾说过,后宫就你一个女主人,当然绝对不会让她们回来。不过,如果不同意她们回宫,月儿你有什么办法?” 听了慕容炎的这句话,颜月的心定了下来。只是问办法而已,颜月想了想道:“其实后宫的那些女人,我都忘了她们姓什么叫什么,只有一样我知道,那就是她们的年龄都不大。与其让她们在那里寂寞地礼佛,倒不如给她们找些良配,让她们好好地过日子。那样也就不再天天盼着回来了。” “嫁人?嫁给谁?要知道她们原本都是家世不错人家的子女,若不是朝中颇有影响的朝臣,又怎么能配上她们。更何况……”慕容炎住了嘴,因为有些话说不下去了,更何况她们中有的人已非完壁之身,还有那王贵妃,已育有皇子,这样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再配他人。 慕容炎没有说完,颜月却也猜到了他说不出口的下半句,心中一时也有些吃味,可想了想还是道:“若不,把那些能嫁人的女子嫁了,不能嫁人的女子接着礼佛吧。” “那庆典之日,又有何理由让那些礼佛的宫妃们不回宫呢?”慕容炎接着问道,颜月此办法根本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颜月再度无语,想了半晌只有瞪着慕容炎怒道:“我没有办法,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就是让她们不能回宫,如果你说话不算话,你就是君有戏言,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颜月一着急,说话又没有了分寸。慕容炎不禁抚额叹息。明知道颜月她根本说不出那个答案,可慕容炎还是忍不住问了她。身居皇后之位,不仅仅需要的是善良,还有当下狠心的时候一定要下狠心。此时的慕容炎禁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毕成功,如果是毕成功来决断此事,她必只有一个字“杀”。当然是秘密地杀,只有死了才一了百了,省得以后朝臣在此事上做文章。 “要不,你配些药让她们病着,到庆典之时她们就回不来了。”慕容炎抬头,试探地问道。颜月之药当然可以达到这一步,更可以达到一了百了的地步。 颜月怔了一怔,迟疑地道:“行吗?” “行!此事便这般决定。到时你把药配好之后,命你身边信任的宫人把药放进糕点中,到时让内务府给她们送去。”慕容炎肯定地答道,让颜月的那点犹豫再也无法扩大。当然这件事情慕容炎完全可以处理,可有些时候,颜月她必须也要历练,走到了今天,她绝不能再像在宫外那般单纯无害。 颜月弱弱地点头,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不怕我毒死她们?”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慕容炎加重了语气,此一句话便让颜月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这句话的潜台词便是即使自己毒死了她们,慕容炎也不会干预。 只是没等颜月想明白,慕容炎又递了一道奏折到了颜月的手中。这一次颜月没等慕容炎开口,已有些迫不急待地看了下去。果然和颜月的预感一样,这又一是道关于后宫的折子,大致的意思是为了皇上的子嗣着想,建议举行秀女大选。折子中还明确地提出了皇后娘娘身为中宫之主,本应该早早操办这选秀之事,却没有做好皇后应做之事。 颜月的眼从那奏折上转移到慕容炎的脸上,再转移到那桌上一堆奏折上。心里一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宫里面,也没招谁惹谁呀?这大臣的眼怎么都盯在了自己的身上。盯着那一大堆的奏折,颜月终是开了窍,无奈而又无语地问道:“皇上,这一堆奏折不会都是奏后宫之事吧?” 慕容炎笑着点头,颜月这才知道自己给慕容炎添了多少的麻烦。感情自己前脚才戏弄了群臣,使得慕容炎没能御驾亲征。后面群臣便开始给自己添乱,这倒有些像集体预谋,否则怎么一递这样的折子便大家一起递呢。 大致猜到了颜月的心思,慕容炎解释道:“这些递折子的有的是女儿家如今在那礼佛寺,有的是朝中不明究竟的大臣。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折子朕已全部驳回,后宫有皇后足矣,朕绝不会再选秀女,再纳妃嫔。” 颜月这一次是真感动了,这一个星期颜月一直还以为慕容炎小心眼在跟自己斗气,想不到还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在困扰着他。可气的是自己还误会了他,当初还老是担心他把那毕成功留在身边会有其他意思,直到今天颜月才真正明白慕容炎的心意。 “你知道为什么有肝癌、胃癌、肠癌、血癌……却从来没有心脏癌?”颜月笑嘻嘻地问道,问题转移的太快,而且这样的问题太过于专业,因此那慕容炎只是笑而不语。 颜月笑着接着道:“因为心肌细胞并无分裂能力,不会像别的器官组织般失控乱生变成肿瘤。但这也意味着一个结果,我们的心脏若是出了问题,那将没有后备,日渐衰败直到最后带来死亡。有的医学专家开始用各种方法去研究如何令心‘增生’。但这里也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若心一旦懂得分裂,它的新能力必然也会带来新的梦魇,他日心脏也有变癌的危机。慕容炎,你希望拥有一颗安全但会渐死的心,还是拥有一颗多变而危险的心?” 这样的问题让慕容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毕竟如此专业的知识第一次听说,而想象拥有那种假想的心脏也不是慕容炎的长项。但慕容炎还是认真地想了想,这才认真地回答道:“有生必有死,如果让我选择,我会选择要一颗安全但会渐死的心脏。拒绝多变而危险的心脏,因为变化的心脏带来的问题可能会远远大于正常的心脏。” 颜月不禁乐了,几乎是毫不迟疑地表白道:“慕容炎,我就如你那安全的心脏,永不变化,更不危险还不会患病。至于其他女人,多变而危险,那样的心脏带来的问题将会让你防不胜防。所以,这后宫只本姑娘一个女人,那是你的福气!” 慕容炎不禁高挑起眉,瞪着颜月那一副乐呵呵自大的样子,想说什么却不禁也笑了出来。 “过来……”某男笑着道,颜月无知无觉地向着某男迈进,直到两人面对面站立。慕容炎笑着问道:“作为皇后,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做什么吗?”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某女的脸上一片茫然,然后眼中映出了那大堆的奏折,脑海立即灵光一现,高兴地答道:“最重要的事是为皇上生孩子,而且不止生一个,那样那些大臣就不会用皇上子嗣稀少这个理由让皇上纳妃了。” “来吧……”慕容炎笑着道,只是某男人思维踊跃的太利害,所以那小女子一时怎么也没反应过来。瞪着那慕容炎一脸暧昧的笑意,直到落入某男的怀抱才明白那“来吧”两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来,朕瞧瞧你的表现……”某男的一句话又让某女片刻陷入茫然,不过来就来,某女毫不胆怯,一会的功夫,内殿的气息越来越重,越来越急……那热烈的气息也传到了殿外,殿外候着的奴才们自觉地离开了殿门数步之遥,直到听不到什么声音再立住脚跟。 第十七章:流言四起 回到天福宫的颜月满心欢喜,一则与慕容炎的矛盾解除了,二则经历了爱情滋润的颜月心情更加得好了。就连瞧着那御花园的景致也觉得比往日更加得漂亮,瞧着身边的六大宫女和那容嬷嬷也觉得份外得舒心。 颜月晚膳后有着吃水果的习惯,更喜欢自己动手享受。如今对摆在面前那美丽诱人的石榴也是如此。用那锋利小刀沿着那石榴的裂缝处仔细地切下,随着那石榴的裂开,有那红色的汤汁流了出来,仅是瞧着就让人有了吃的欲望。而当那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的石榴籽呈现在眼前时,颜月已有些迫不急待地掰了一粒放入口中,入口只觉甜津津凉丝丝的,简直甜到了心里。 “这石榴味道不错,你们也都尝尝。”颜月当即招呼一边侍候的依依爱爱等人,若在平时这几个丫头一定会立刻随声附和,可是今天,她们一个个只是笑着,齐声回道:“谢娘娘赏,奴婢等会再用。” 颜月诧异地看向一边侍立的容嬷嬷,不得不佩服这位嬷嬷的手段与功夫,自华师傅把她送到自己宫里以来,这天福宫里的所有事情都变得十分有序有规。迎上颜月的目光,那容嬷嬷微微一笑禀道:“娘娘所尝这石榴来自大戎朝最著名的红宝石山,此石榴不仅外现美观,口味酸甜,更寓意吉祥如意,多子多福。皇后娘娘喜欢便好,这可是皇上命内务府取敬奉石榴中最好的送到了天福宫。” 颜月吃石榴的动作因为容嬷嬷的这句话而停顿,今天下午慕容炎才让颜月明确了如今的首要任务是什么,现在的容嬷嬷就又一次地提醒了自己。那就是生孩子!也许以前的颜月心中还有些排斥生孩子,可自从此次和慕容炎山谷相聚后,颜月倒不排斥生孩子,而且两人在一起时颜月也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只是不知为何至今没有身孕。 想到此,颜月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按理说那慕容炎和王贵妃都能生下孩子,他的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难不成自己有什么问题吗?颜月本能地去号自己的脉搏。大殿里一片宁静,因有着容嬷嬷的多子多福的话语在前,众宫人无不猜测到颜月此时这一动作的含义。众是相处时日不长的依依爱爱等人也对颜月此时的动作充满了期待。 良久之后,颜月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怔怔地盯着那象征着多子多福的石榴,颜月突然有种恐惧。自己这么久没有怀孕,不会是得了什么不孕之病吧!据颜月所知,这女子不孕的原因有很多,而很多不孕之症并非都能靠药物来治疗。如果,如果……颜月想不下去了,如果自己真得不能怀孕,那慕容炎会怎么样? 也许此时此刻,颜月才真正地考虑到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男人的妻子,而是一国之君的妻子,是一个国家的皇后。如果颜月不能生育,那慕容炎还能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吗?还能不让那昭然皇子的母妃王贵妃进宫吗?慕容炎还能和颜月感情如此之好吗?颜月只觉神思恍忽,连容嬷嬷咳嗽了数声都没有感觉。 “娘娘可知,这石榴也有美肤之效?不如老奴今日卖弄一番如何?”容嬷嬷微笑地打破了一室的沉静,容嬷嬷也不在意颜月的神不守舍,接着往下说道:“依依爱爱,你们取出一杯石榴汁来;姗姗思思,你们俩去取些蜂蜜与蛋清;悟悟柳柳,你们准备一张蔬菜饼;娘娘,老奴这就侍候你洗脸……” 看着众宫女领命而去,看着一本正经的容嬷嬷,颜月这才怔怔地道:“容嬷嬷,我不想做美容。” 容嬷嬷笑了,很显然这个容嬷嬷从没有把她自己摆在嬷嬷的位置上,而是摆在了教导皇后的位置上。因为若是其它宫人,听到主子这般说法,定会立刻终止自己的主张,差不多还要跪下请罪。而容嬷嬷居然接着道:“娘娘肤色一直非常好,只是这皮肤保养和为人处事一般,一切皆要防患于未然,所以只有及时地进行保护,娘娘的肤色才能越来越好,即使日后再是操劳,也不能影响娘娘的美貌。” 颜月现在已能明白这位容嬷嬷的教导方法,就如让颜月看那射人比赛时传授颜月示弱之道,而如今借着皮肤保养,她则是告诉颜月要“防患于未然”。是为了今后没有孩子而防患于未然吗?还是为了有孩子而防患于未然?颜月听出了容嬷嬷的重点词,却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做。 “依老奴看,娘娘现在最先考虑的是调理身体,不若请华师傅诊诊脉,开些温补之药,毕竟娘娘年轻,生孩子的事也不着急。至于其他,此时考虑尚为时过早。”容嬷嬷终是完整地说出了她的想法,当然这想法也只是部分的想法。 而听完容嬷嬷的话,颜月长长地舒了口气。此时依依爱爱等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享受着的众人的侍候,颜月想着,正如容嬷嬷所说,自己还年轻,此时谈能不能怀得上孩子是有些早了。只是……若真是不孕,仅仅靠中医治疗根本也不行,只是现在还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 只是从第二天始,颜月真正开始了苦难的日子。从前的颜月只给别人开药,而今的颜月却天天喝药。一天三顿,三个月一个疗程。幸好不用颜月亲手熬药,否则颜月一天都坚持不下来。即便如此,面对那浓浓的药汁,颜月常常冒出想将其倒掉的冲动,只是容嬷嬷一直监督在侧,所以颜月只有不想喝药的想法而没有采取实际的行动。 “娘娘,药此时喝正好,再不喝就要凉了。”依依端着药侍立在旁。 “娘娘,这漱口水已然准备好了。”爱爱接着道 “娘娘,糖就在奴婢手中,娘娘喝完就给娘娘。”姗姗笑着道。 颜月只有仰天长叹,却只望见了宫殿的屋顶,想不到自己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一天到晚离不开药。而这一切并不算可怕,更可怕的是颜月觉得自己这天福宫的奴才们瞧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仿佛都在暗暗地琢磨着什么,这一切让颜月觉得很是不爽。 而事实证明,颜月的直觉并没有错。没过几天,容嬷嬷便抓了一个小宫女来,那小宫女被带到颜月面前之时,已然是脸颊通红。当然这红不是正常的脸红,而是被巴掌扇的脸儿红肿。当那小宫女一脸泪痕,浑身颤抖地跪在颜月身上时,颜月还发现她的腿上衣衫破烂不堪血迹斑斑,想来已来被容嬷嬷抽了鞭子。 “娘娘,请饶了奴婢吧,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请娘娘菩萨心肠,念着奴婢家有父母的份上,饶了奴婢吧。”小丫头一边抽咽着恳求着,一边用力在磕着头,那头磕得过于实在,于是只一会的功夫小宫女的脸上已是血迹斑斑。 颜月只听得莫名其妙,想要开口阻挡这位小姑娘磕头的举动,却在瞧见一旁容嬷嬷那一脸的怒气时住了嘴。据颜月所知,这位容嬷嬷虽然和某部电视剧中的容嬷嬷有着一样的打人本事,可却从不曾真正使用过。而此次对这个小宫女用刑,还是这位容嬷嬷第一次如此。 颜月不说话,因为颜月知道容嬷嬷一会必会开口。果然那容嬷嬷见颜月此次没有马上动用往常的菩萨心肠,一时间脸上的怒气也减少了几分。这才开口向着颜月回禀道:“皇后娘娘,此宫女造谣生事,诋毁主子,论罪当诛。” 造什么谣?诋毁什么?颜月有那么一瞬间只觉莫名其妙。只是自己有什么会被这些丫头们造谣的?颜月的眼神不禁落在了自己桌前摆放的中药碗中,难不成?想到什么,颜月只觉得心中一惊。竟有些问不出口来。 小宫女哽咽着辩解道:“娘娘,不是奴婢造谣生事,奴婢更不曾诋毁主子,只是其他宫里的姐妹问起天福宫这些天怎么有着浓浓的中药味,奴婢说娘娘身体欠安,所以才会用了中药调理。她们便一口一声地说一定是皇后娘娘患有不孕之病,所以才会天天喝药。奴婢想解释来着,可她们根本不给奴婢解释的机会,反而到处说是奴婢所说。其实奴婢真得一句也没说,请娘娘明查。” 颜月怔怔地听着,倒没想到,自己只是吃了几天中药而已,这“皇后不能生育”之事传遍了整个皇宫。皇宫,这就应该是皇宫生活原本的面目吗?即便没有其他女主子,这些奴才们也喜欢以讹传讹吗? “娘娘,不要听这个贱人狡辩,如今其他宫人一律都说是这个贱人亲口说皇后娘娘不能生孕。对这样的丫头,必须杀了以儆效尤。”容嬷嬷恼怒地道,看着颜月眼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正是眼前的这位娘娘太善良,太为他人着想,所以才纵容得下面的奴才们胆子越来越大。 颜月不禁苦笑,杀了这个丫头,往后天福宫再也没有敢乱说话的小宫女了吗?只是就因一句话就让人丢了脑袋,颜月还真有些下不了手。 “主子,杀了她!”容嬷嬷急了,112233445566个个傻傻地立在那里,茫然地等待着下一刻。 第十八章:各自为难 颜月怔怔地盯着那浑身颤抖不已的小宫女,她的脸上充满着临死前的惊恐和绝望。颜月不禁苦笑,为了维护皇后的名誉,为了杀鸡儆猴,无疑颜月此时应该同意杀了这个不足为道的小宫女。可颜月却怎么也开不了这口,曾几何时,颜月把那救病救人当成自己的天职,又怎么可能如此草菅人命。当然颜月杀过人,可每次杀人也只是在为了自保和救人,却从没杀过无辜之人。 虽然颜月还没有开口,可容嬷嬷已从颜月那悲天悯人的表情中读出了答案。没有心机,没有手腕,更没有狠心……这样的一个女人又怎么能够胜任这一宫之主的地位?容嬷嬷的眼神再转向那颤抖的小宫女时,再也没有开口。 “娘娘,娘娘,请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来生来世,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娘的恩情……”一室的沉默让那跪地的小宫女感觉到了某种希望。 颜月盯着她,想要开口放过她,却在开口时不由自主转了话锋道:“说出让本宫不杀你的理由,如果说得不能让本宫满意,那本宫绝不饶你。” “娘娘……”小宫女失声痛哭。 “本宫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不要在哭上浪费时间了。”颜月淡淡地道。有那么瞬间,颜月觉得自己的心真得变硬了,也许这个小丫头所答真不让颜月满意的话,颜月倒真有了杀人之心。 好在那小宫女还真不算笨,她张大眼睛紧张地思索了一会之后,便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娘娘,如今在这皇宫之中,很多宫人和公公们都猜测娘娘不能生育。而这些人和霞儿都走得甚近。如果娘娘此时把霞儿杀了,说不定不仅堵不住这皇宫之中的幽幽之口,而且会引来后宫中人更多的猜疑,传言越来越利害;反之,如果娘娘不杀霞儿,而是责打几大板子,众宫人便会知道是娘娘惩戒霞儿管好自己的口,众宫人也都不会再言乱语;再者,如果娘娘此次不杀奴婢,奴婢必会感激娘娘的菩萨心肠,此生惟娘娘效力,这样娘娘即积了德,又多了一个忠心之人。” 颜月听到后来竟忍不住笑了出来。瞧不出这个小宫女虽然年幼,说话却一套又一套。更重要的是她说出了一个道理,幽幽之口,岂能尽封。颜月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在乎慕容炎怎么看。不管能不能生孩子,关键是慕容炎他怎么想。 “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赦,容嬷嬷,打这丫头十个板子,如何?”颜月对着容嬷嬷道。 “老奴遵旨。”容嬷嬷虽然不满颜月最后的处置,但也不提反对意见。而那个小宫女再度不停地磕头,感谢颜月的大恩大德。 只是当众宫人退去,当颜月的身边只有容嬷嬷时,容嬷嬷还是多说了一句:“娘娘,可知养虎为患吗?这个丫头若是不念今日赦免之恩,这十个板子就成了她的仇恨,那样岂不是埋下了一个祸根?” 容嬷嬷说完之后便离去,惟留下颜月一脸的无奈。祸根也罢,忠心也罢,这些都与颜月现在心头之事没有任何的关系。颜月的心中只记得当日华师傅诊了脉,眉头皱了又皱,却只是说了句“没什么问题”。只是真是没什么问题,又为何给自己开了这么多的中药?为何叮嘱自己先吃上三个月再说? 吃中药已然有好几日了,连宫里的丫头公公们都传得沸沸扬扬,那清心殿难道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吗?慕容炎难道还不知道此事吗?自那日午后一别后,慕容炎一直没来天福宫,是忙于政务还是什么?颜月心中即有些渴望又有些害怕! 药的苦涩抵不上颜月的心情,终于走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想地步,岂料却遭遇了这样的难题。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即使是思想那般开明的时候,若夫妻中有一人不能生育,婚姻生活能继续幸福维持的也少之又少,何况在这个时代,何况自己的夫君又是一代君王。 肩上突然多了一双手,颜月愕然回头,却见慕容炎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后。想见他,想问他,可真是面对他时,颜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此时,颜月连抬头认真打量他的勇气也都没有了。 “月儿怎么愁眉苦脸,在想些什么?”慕容炎话一问出,颜月已觉心酸不已,眼泪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月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责怪朕这些日子没来陪你?朕这些日子忙得连觉都睡不踏实,你知道前线军情,还有这朝务……”慕容炎从没见过如此表现的颜月,一边解释一边将颜月搂在怀中安慰,一时不禁有些手忙脚乱。 颜月本以为慕容炎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才不来找自己,听他这么一说心情放松了几分,再瞧着慕容炎一脸的着急,这才慢慢止住了眼泪,在慕容炎的一再追问下,这才抽咽着地道:“慕容炎……万一,万一我不能生孩子,怎么办?” “谁说你不能生孩子?”慕容炎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这些日子以来,慕容炎一直忙着处理朝务,朝务焦心不说,再加上前线这几天一天一个急报,慕容炎每天都耗费大量的时间在批阅回复他们的折子。根本不知道这后宫之事,何况这本不是什么好事,纵是小李子也不敢用这样的消息来分散皇上的注意力。 “我,我是说万一,这不是这么长时间,我……”颜月有些结巴。天天坐在这里猜测慕容炎的态度,岂料人家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你进宫也不过月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了孩子。纵是身体不好,凭你的医术又有什么不能治好。原来朕的小月儿这般愁眉苦脸,是为了着急生孩子。”慕容炎显然根本不曾将“这不能生孩子”之话放在心上,说着还笑了起来,不忘取笑颜月一番。 “也不是着急,只是,只是有些害怕……”颜月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朕知道,小月儿一定是生气朕不来看你了。朕不来,月儿没办法一个人生孩子,这不朕来了,小月儿不用再愁眉苦脸了。”慕容炎继续低声取笑着。 颜月的愁绪被慕容炎这么一搅和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再瞧着慕容炎一双取笑的眼眸,那眸中似乎还有着某种奚落,颜月更加脸红了,猛地一下推开那紧抱着自己的慕容炎,那慕容炎趁机松开了颜月,瞧着颜月却又不禁长叹了一声。 现在轮到颜月着急了,瞧着慕容炎刚才的样子不像有什么事,怎么突然他又变得有些愁眉苦脸了。难道他非常介意“不能生孩子”之事,难道刚才的他是故意安慰自己才那般说的吗? “你……你怎么了?”颜月咬着唇紧张地追问道。 “朕心中烦躁,前线军务上,司空将军与那毕成功意见一直相左右,朕心担忧。偏那轩辕耀晖还给朕捅了个大娄子。”慕容炎慢慢地道。颜月只听得心中一惊,前线之事颜月并不上心,而轩辕耀辉颜月却不能不上心。上一次轩辕耀辉帮助自己给朝堂官员下药,再让自己趁机能给他们催眠,难不成事情暴露了!想到这里,颜月几乎是颤着声地问道:“轩辕耀辉他怎么了?” 看到颜月一脸的担忧,慕容炎心中更有些烦躁,想到了想这才慢慢地解释道:“本朝法典规定,允许商人运粮到北边,再回到盐课司换取盐引,然后便可自由销售食盐。本朝也有律文规定食盐分区售卖,越界运售就是贩卖私盐,应当依法处死。比如这江北不产盐,江南转运盐使司为了维持暴利,不允许江南所产之盐运往江北。但商人趋利,他们费尽辛苦拿到了盐引,自然想谋取暴利,便时常有越界运销。对此,府县里向来睁一眼闭一眼,但盐司衙门却全力抓捕越界的盐商,扭送县衙要求按贩售私盐论处。” 颜月听着,当即定下心来。只要不是上次愚弄朝臣的事,按理说都不是大事。当然乍一听这朝政上的事,颜月怎么听都有着那么几分不理解。慕容炎再解释了一番,颜月方才明白。原来这各地转运盐使司分管地方盐务,直接对朝廷负责。而地方县衙等却希望那盐商,毕竟盐商手里的盐便宜,能让老百姓真正得到实惠,地方官员也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 看到颜月似乎理解了些,慕容炎这才接着说了下去:“清云山庄的人在大军尚未开拔之前便开始运粮输边,拿到了盐引,接着又将所得之盐,通过各种途径运到了江北,销售一空。江南转运盐使司当然不会善罢干休,所有才会如此紧追不放,上告到刑部,要求处置清云山庄的主人轩辕耀晖,其罪名便是贩售私盐,应该外死。 颜月只听得头脑嗡嗡直响,大脑乱成一团,怎么也整不出一丝的头绪。这清云山庄为朝廷运输粮食本是好事,做好事挣点针钱怎么就要被杀呢!这都是什么道理。 看着颜月一脸的茫然,慕容炎不禁叹息:“此次要保轩辕耀晖,必要废除旧的律文,试想那盐分区售卖之律文定在商人可以运粮输边换取盐引之前,现在全国商人都可以通过运粮输边,拿到转运司的盐引,却又不允许商人自由买卖,这样一来,商人又怎么可能会运粮输边呢?朕的大军在前方又如何能保证粮草呢!” “何况轩辕耀辉他挣的钱可大部分都上缴给朝廷了。”颜月后知后觉地补充道。慕容炎不禁失笑,慢慢地道:“朕当然知道,只是也要给转运盐使司一些交代,毕竟他们占在理上。” 慕容炎说着再度陷入了沉思,现在朝堂之中以王丞相为首大多站在那转运盐使司一方,而小部分朝臣基本不表态,轩辕耀辉基本属于被孤立的一方。在这种情况下,能为慕容炎出主意的人真的少之又少了。 颜月怔怔地盯着慕容炎,这才发觉,短短的几日不见,慕容炎他似乎消瘦了不少。原来他的烦心事是那么的多,相比之下,自己为还不一定存在的事情发愁,真是有些过于忧虑了。身为妻子,本应该为太夫分担忧愁,颜月虽然从没想过政事,可瞧着慕容炎的样子,也不禁开动脑筋去想。 莫名地,颜月突然想起高中时学某篇古文时听老师说过的一个典故,那典故中似乎有那么一句:“列国纷争,尚且移民移粟;天朝一统,何分江南江北?” “你说什么?”慕容炎一时没有听清楚,颜月再度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列国纷争,尚且移民移粟;天朝一统,何分江南江北?”慕容炎激动地重复着,突然重重地抱过颜月,在颜月的脸上用力地亲了几下,笑着道:“朕的小月儿果然聪明!朕想到办法了!” 第十九章:初涉朝政 看着慕容炎匆匆离去,颜月一时也摸不清头脑。只是他那般高兴,又说想到办法了。所以颜月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想到轩辕耀辉能成功地逃脱了一次惩罚,颜月也为之高兴。又想到慕容炎对“不能怀孕生孩子”之事并不放在心上,颜月也觉得自己有些太大惊小怪了,毕竟进宫只有月余,哪能这么快便有结果。这样想来,颜月倒是放下心结睡了一个好睡。 只是颜月没想到,当第二天下午慕容炎再一次地来到天福宫里,颜月的屋里也多了几个笼子,分别装着白花蛇、猴子、金丝燕等,而最后一个笼子居然装满了蝎子。颜月惊愕的目光从那些笼子又转向了慕容炎,搞不懂慕容炎突然带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这些都是轩辕耀晖送你的,他贩卖私盐的事解决了。”慕容炎倒是一脸的平静,淡淡地回道。 “解决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了?”颜月又是喜悦又有些质疑地问道。 慕容炎得意地笑了,看着颜月的目光中有着颜月看不透的信息,他笑着道:“朕今天早朝时只用了你说的那句话,然后那转运盐使司便当堂撤状了。而且朕的盐政新法也在拟定之中。” “一句话?这么简单,可能吗?”颜月都震惊了,一句话就解决了一个人命官司,这是多利害的一句话呀。在颜月的期盼地注视下,慕容炎慢慢而又清楚地道:“列国纷争,尚且移民移粟;大戎一统,何分江南江北?” 颜月明白了,慕容只把这句话抛了出来。试想连四分五裂的战国时期,人员物资流动尚且不受限制。我大戎朝却要分江南江北。难道我江山一统的大戎朝,比四分五裂的战国还不如?此句话比起那老祖宗的律文还要重得要多,那转运盐使司若是再以老祖宗的定下的律文再告,就是对朝廷的藐视,就是对皇上的藐视。 颜月想明白了,当即大赞道:“皇上果然聪明!果然好办法!”对于颜月而言那只是无心想到了此言,而慕容炎却最好地将一句话用到了最恰当的时候和地方,让一句话发挥到兵不血刃的作用,这才是最大的聪明。 慕容炎再度瞧着颜月微笑,似乎自认识颜月以来,所见识到的都是颜月的医术毒术以及她好吃会好的本事,没有想到她似乎在这朝务上也颇有慧根。只是以前从没有挖掘过,说不定这个小女人还会带给自己更多的惊喜呢,慕容炎突然想到了今日早朝上的一道奏折。 而那厢的颜月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慕容炎那蕴含深意的目光,而是盯着那几个笼子上。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轩辕耀晖还是比较会送礼物的,这些动物对于别人来说也许用处不大,可对于颜月来说那个个都是珍贵的药材,颜月在心中暗暗地把那轩辕耀辉再度夸赞了一番。 “月儿,朕有一件,正好想要问你。”慕容炎的问话打断了颜月的沉思。 “说吧。”颜月不以为然地道,没有听出慕容炎的话语中已然多了几分的慎重。 “大戎城之南的林山县是大戎朝最大的番茄之县,这里的番茄通过商人供应大半个大戎朝人民所需。而今年因为大戎与苍穆战事影响,很多商人中止了对番茄的收购,再加上很多劳动力去了前方,周边对番茄的需求量也大量的减少。因此那林山县如今积压了大量的番茄,如果再解决了不了,一定会给林山县的百姓们带来极大的影响。小月儿,你帮朕想一想,用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呢?”慕容炎慢慢地清楚地说着,语气极是轻缓,只怕惹得颜月一急,一摆手一句“不知道”应付了事。 颜月正是心情大好时分,因此听了慕容炎所说的事倒也没把其当做多大的事来对待。其实颜月不知道,此事也在朝堂上议了半响,众大臣根本拿不出个主意。若是知道是难解决的朝政而问到了自己这里,估计颜月一害怕便什么主意也没有了。 慕容炎盯着那蹙眉思索的颜月,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盼,好在颜月也没让慕容炎等多长时间便有了答案。 “第一种方法是可以将些番茄集中处理,加工成番茄酱……”颜月说着望了一下慕容炎,果然对方一脸的茫然,便接着解释道:“就是把番茄破碎、打浆、去除皮和籽,再经浓缩、装罐、杀菌而成,具体的方法还需要现场讲解,这制成的番茄酱不仅可作为菜和佐料使用,更重要的可保存一年之久。当然这样的番茄酱送到战场上战士们随身携带也会十分方便。” “方法可易学?”颜月那厢话音刚落,慕容炎已然急着追问道。 “简单,我现在说你便能听懂。”颜月笑着说道,而那厢的慕容炎已准备了笔墨,开始准备记录下来。 颜月慢慢地说了下去:“第一步是把那番茄放在蒸锅里蒸熟,取出剥去皮,捏碎,再用干净的纱布滤除籽,留下肉浆;第二步放入白醋五香粉等,浸泡2小时后,再加入白砂糖、食盐,混合均匀后再倒入到番茄肉浆里面;第三步再将少许洋葱、大蒜末、胡椒粉与番茄肉酱混合拌匀,并放入锅内用温火煮熬,边煮边搅拌,熬至浓稠糊状;第四步便是趁热装入清洁干净干燥的玻璃瓶里,加盖密封。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卫生,只有注意卫生,才能保持得更久。”慕容炎边听边记,记完不禁连连点头,依颜月所说的方法,基本农村的那些大嫂们一听便也会懂。 “你刚才说第一种方法,莫非月儿还有第二种方法不曾?”慕容炎追问道。 “有呀,就是把那些番茄放入密封的袋中,送入冰窖保存,等到冬天再拿出来销售,所谓物以稀为贵。等到了冬天,这家里的菜桌上出现一盘鲜红的番茄,相信一定会招人喜欢的。” “你说冰窖?”慕容炎诧异地问道,颜月不会想到了皇家的那个大冰窖吧。这个颜月还真敢想。不过此次慕容炎还真冤枉颜月了,好在颜月接着说了下去:“据我所知,这大戎城里不仅当官的家里有冰窖,就是那些宝贵人家也都设有冰窖。不如把这番茄分一分,各位大人都领回一部分,不也能帮助解决一点问题吧。” 慕容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得不说颜月的这两个主意非常得好。第一个解决了现在的问题,第二个则把那大量的番茄进行分割保存,再进入冬天的菜场。慕容炎本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还真没想到颜月会如此完美地解决了整个早朝众多大臣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慕容炎激动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颜月也分析不清慕容炎眼神中所包含的寓意,当即不好意思地接着道:“一定是我说得方法不好,你别这样看我。我知道我没那脑子,叫我看看病诊诊脉行,其它的我真得不行。比如就这番茄,我还知道可以做成平时喝的饮料兼有治病的效果,一是可以作成番茄草莓汁,就是用番茄和草莓榨取汁液,同时加以菊花、蜂蜜等,可有清心安神、清热除烦、滋养补血的功效,还对失眠、烦心者等都具有许多不同的效果;二是可以做成西瓜番茄汁,清凉可口,酸甜适中,适用于暑热烦渴,心悸大汗,尿赤涩痛,津亏消渴等症。饮酒过量、酒精中毒之人也可服用。” “月儿,你真是太聪明了!朕早就知道朕的小月儿不同凡响,果然如此!”慕容炎大赞道,倒是听得颜月莫名其妙。颜月倒是这一时思路顿开,当即又道:“对了,这两道饮料我可以把做法也写出来,送到各个大酒楼里,这样又可以多解决一些番茄的销路问题。” 慕容炎喜悦之极,按照颜月的三种方法,第一种制作番茄酱,只要教了方法发动民间力量便可;第二步进行冷藏换季销售,发动朝堂官员便可;第三步制作成饮料在各大酒楼销售,需要那些富商的参与。此三计等于调动了三股力量,如此那林山县的番茄纵是再多上一倍,解决起来也没有问题。 “月儿,知道后天是个什么日子吗?”慕容炎突然笑着问道。 颜月怔怔地摇头,现在颜月过着基本不分日子的生活,管他周一还是周末,反正不上班;管他春夏秋冬,反正也不用种田;每天过着悠哉悠哉的日子便可。 “后天是中秋节了,不要忘了,你的册封大典的就在后天。”慕容炎笑着摇头提醒道。颜月再度汗颜,前些日子慕容炎还提起过这册封大典,感情这两天一过,颜月便忘了。谁让那钦天监算着中秋节是册封的好日子,把册封大典推得如此之迟呢! “你带着容嬷嬷与内务府再核实一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朕今天就不陪你了。”慕容炎交代完便匆匆离去,留下颜月怔了半晌也没想清楚他要去忙些什么。 而那厢离去的慕容炎直接到了勤政殿,直接召来了几位重要的大臣,再度开始研究起那番茄的问题。当慕容炎把颜月所说的三种方法说完之后,那些大臣无不举手赞同。于是议了一个早朝的番茄问题,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 当众大臣离去之后,慕容炎却很快地命那小李子等人开始一一地整理以往堆积下来的折了。将其中没有能解决的奏折单独放在一起,慕容炎准备一一地去那天福宫里问那颜月。因为从昨天起,慕容炎突然觉得自家的皇后似乎天赋很高很高,只要恰当地开发利用,一定会有非常好的效果。 仅是想着,慕容炎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第二十章:再试锋芒 颜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慕容炎丢下的那句话中,中秋节,册封大典,要知道这可不比当初册封妃子那般,不管是仪式、礼节、服装等各个方面都要符合规矩,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于是第二天一早,颜月便带着容嬷嬷与那内务府的人一一核实册封安排,生怕错漏了任何一丝的细节。 等到颜月把第二天所要穿衣服、戴的首饰等等一一安排妥当之后,已是晚膳食时分。此时颜月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想了又想,才迟疑地开口问道:“容嬷嬷,能不能缝一个护膝?” 因为册封大典上有着跪拜列祖列宗一项,据颜月所知,那些祖宗要是一一跪下来,这到了晚上估计颜月连站都站不住了。这样一想,颜月猛然便想起了电视剧中的那“跪的容易”,若是戴个护膝,明天膝盖也能少受些罪。 “皇后娘娘自己决定吧。”容嬷嬷刻意忽视了自家娘娘那一脸的期盼,即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容嬷嬷这样的回答倒让颜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在一殿外传来李公公的“皇上驾到”让室内尴尬的气氛有所缓解,颜月现在的都有些诧异那慕容炎了,似乎这两次到自己这里都是来匆匆去匆匆的,也不知那朝务到底有多忙。因此当慕容炎踏入殿内时,迎接上的正是颜月有些怜惜的眼光。 “月儿,朕到现在还没有晚膳呢,月儿你用了没有?”慕容炎虽然一脸疲倦,可心情却似非常得好。到这个时辰了,颜月早就用过晚膳了,若不是因为明天册封之事,这个时辰的颜月估计都进了梦乡了。可怜这位皇上居然忙到现在连晚膳都没用,颜月连忙安排宫人让御膳房把皇上的晚膳送到天福宫来。 今儿的慕容炎根本没有依照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要求,一边吃着一边说着:“月儿,你还记得朕是如何和那轩辕耀晖的父亲相识的吗?” “记得不太清楚,似乎当初皇上还是王爷时带兵平定叛乱,到清云山庄借军饷。因此与那轩辕庄主结识。”颜月慢慢地道,有些事情颜月记得不甚清楚,也是因为当初清云山庄出事后,颜月因担心轩辕耀晖,所以才缠着皇上多问了些。 “当年叛乱的地方叫狮子山,大大小小有五六个山头,山脉绵长,地势险要,占据南北交通要道,可攻可守可逃。叛军杨巴力带领着贼寇约有五六千人窝藏其中。他们把占山为王,对抗官府。但这些贼寇却也守着绝不扰民的原则,甚至对当地的百姓多有帮助,所以当年朕清除叛匪的时候也费了很大的功夫。”慕容炎皱着眉头慢慢地说着。 “莫非这狮子山如今又有了匪徒?”颜月担忧地反问道。似乎这历史上的任何朝代,都有那占山为王的匪徒,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称王称霸,对抗朝廷,给朝廷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狮子山上的头领名叫王大成,因其父早亡,与其八十岁老母在那狮子山上相依为命,大戎与苍穆战事开始之后,有不少别有用心之人纷纷投靠狮子山,这样一来,现在的狮子山上已有五百人左右的队伍。他们的生活来源均以卖柴、种果树、养鱼为主,但是半个月前,他们用那狮子山上的野茶和野果强行换了军粮十五车……”慕容炎说不下去了。 以野茶换军粮,往好的方面说是换,可这换却是以他狮子山的意愿为主。说得不好听,便是强行截取军粮,对搞朝廷。但若把这一行为归为这一类,不加遏止,说不定这样的行为还会继续下去,到时在大戎朝造成的影响可谓是十分的恶劣。这件事情发生在大戎与苍穆开战之后,朝时议政时大部分朝臣主张征讨,而此时朝廷所有的力量都在与苍穆的战事上,此时根本无暇发兵去征讨这狮子山上的匪徒。于是这件事最终没有一个定论,一拖也就有了半个多月。 颜月听之也甚是为难,这若是征讨吧,为了五百多人的山匪,浪费朝廷大量的兵力财力实属不妥。这若是招安吧,这些人本是乌合之众,对他们招安又有何用,何况那般反使得朝廷的尊严受损。颜月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 “小月儿,你说朕这皇帝是不是当得特别辛苦?若你是皇上,你会怎么办?”慕容炎说完之后还苦着脸地问道: 颜月一时哑口无言。这五百多人的队伍占山为王倒也罢了,关键是截了军粮,情节恶劣。招安有些不妥,出军更有些不妥,可放置不理还是不妥。关键听慕容炎所言,这些人一向也算是良善之辈,截军粮应该也是情非得已,而用野茶换也是他们想妥协的一个策略。 “他们那野茶如何?”颜月不禁问道。 “山里的野茶能有什么好,地方送到大戎后全部送到了仓库。”慕容炎无奈地道。 “能不能……”颜月有些犹豫了,颜月不知为何真得想知道那山里的野茶味道如何。慕容炎倒有些急了,追问道:“做什么?” 明知道自己所要说的内容可能会让慕容炎不满意,颜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想尝尝那野茶。” 慕容炎果然是一脸的失望,就连手中的筷子也停了半晌才重新举起。此时的慕容炎最急地是如何解决那狮子山上的匪徒,哪有心思喝那什么野茶。可瞪了颜月半晌,慕容炎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在心里暗暗地责怪颜月分不清大局,不知事情轻重缓急,此时还想着吃和喝。 “小李子,把狮子山用来换军粮的东西各取一些送到天福宫。”慕容炎终是闷声闷气地命道,接着继续无味地吃自己的膳食。颜月却无声地等待着,有些事情颜月必须亲眼见了才能确实如何。若说得早了,也没有任何的效果。 而小李子不愧是皇上身边最能干的太监总管,只一会的功夫便把那狮子山的匪徒用来换取军粮的物品全部分类包好送到了颜月的面前。 颜月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那些野茶,不难看出。那狮子山上的匪徒在截取军粮时确实费了很大的心思来准备交换的物品,在颜月面前的这些野茶芽叶细嫩,碧绿新鲜,香气清纯,全部都是最好的明前茶。这些采摘又很费工夫,往往摘上万片青叶才能制出一斤茶叶。这些茶叶仅是瞧着也应该属于上品,可惜在解决不了温饱问题的时候,相信茶叶并不是那些山匪所需。其它的还有野山楂、野蘑菇以及一些山上的普通药材等。 而那厢的容嬷嬷在得到颜月的眼神暗示之后,很快地备上一壶茶来,按照颜月的吩咐仔细地冲泡了一壶。 只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慕容炎的注意力便转移到这野茶之上。不得不说,这野茶的香味连颜月都有些意外。等茶叶在水中完全舒展开来,慕容炎已迫不及待地舀出一勺,盛入自己的小茶盅之内,撇了撇浮沫,吹了口气,然后呡了一口,在口中舌尖一番品尝,这才下喉。 “如何?”颜月紧张地追问道。颜月只是听说有些野茶不仅味道极好,还兼有治病的功效,所以才让慕容炎拿来尝尝,只是这狮子山上的茶究竟如何,因颜月并不曾见,所以一开始并不敢说。 慕容炎真得诧异非常,要知道皇宫里的茶叶,哪一种不是各地进贡来最好的茶,可此茶饮之,居然不亚于皇宫中的极品,听颜月追问,当即回道:“茶汤清亮,茶香凛冽,就是宫中极品龙井,也不过如此了。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口感稍差,应该是炒制的手法不对,再一个,茶叶采摘的时间也不对,虽然都是明前茶,但采摘的时候明显没有辨清风致燥湿。要知道这天晴天阴,摘法大有不同,就是一日之内,也要讲究个天时地利。” 颜月倒没想到慕容炎在茶道上的造诣会如此之深,竟然连茶叶的采摘时间也能喝出来,当即问道:“那如果这茶作为皇家物供,不知是否可行?” “只要茶农用最佳的炒制手法以及采摘流程,这茶当然可以作为皇家特供!”慕容炎肯定地道。 颜月不禁笑了,这才得意地道:“如果这样,臣妾便想到解决这狮子山截军粮之事了。” 慕容炎的注意力刚被这野茶吸引住,想不到颜月居然想到了解决狮子山之事的方法。当即捧着茶盅紧张地问道:“月儿,你说如何?” “臣妾请皇上拟一封信,首先陈述狮子山用野茶换取军粮之行为之恶劣,必须严惩,并命其首领从狮子山一路请罪到大戎城,让周边百姓知其犯错受罚,以儆效尤;二则皇上肯定这野茶的口感,告诉他此行前来请罪将传授他们山上茶农采摘流程和炒制手法以及培植野蘑菇之法,学会了这两样,以后便可保证山民的温饱问题。皇上可派一个信任的大臣前往,恩威并施,相信那狮子山上的匪徒一定会听从。不若就让那轩辕耀晖去,皇上才救了他的命,正好让他表现表现。”颜月笑嘻嘻地说完,却见慕容炎一脸的深沉。一时间颜月也不知是不是说得不好,当即吐了吐舌头,不敢出声了。 慕容炎却是真得震撼了,想不到颜月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方法。这野茶扔到那仓库里从没有人过问过,在朝议狮子山的问题上更没有人想到过,而颜月她居然会想到这样的办法。朝中大臣所想基本属于以暴制暴,只能带来更多的后患。而颜月此法恩威并用,不仅为朝廷挣得了颜面,更解决了那狮子山之后的问题。今后,这狮子山不仅不会再和朝廷作对,而会成为朝廷最忠实的力量! “皇上,你别失望,好好想想,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办法呢!”颜月有些失落地安慰道,搞不清楚慕容炎一脸的深沉到底在想些什么。 “月儿,朕要好好想想,明天给你一个最好的册封大典!”慕容炎认真地道,颜月倒没想到慕容炎思维跳跃会如此之快,当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惟有容嬷嬷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为自家的主子高兴,为皇上高兴。 第二十一章:中秋庆典 一夜之间,这皇宫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镶银红金丝的红色地毯,铺遍了皇宫的每一条道路,大殿之外到处都是喜庆的红绸带和红灯笼,道路两边整齐排列的侍卫恭敬的森严罗列。 颜月在依依爱爱等人的侍候下,穿上了那贵华丽的礼服。鲜艳夺目的红色衬映着她白皙几近透明的肌肤,这一刻连颜月都知道自己是光彩夺目的。今天的大致安排是上午皇上皇后先祭拜列祖列宗,接着是皇上皇后接受百官的朝拜,简单地用过午膳后稍作歇息,下午皇上皇后要共同观看庆典节目,到晚上就是皇宫文武百官共庆的中秋大宴, 这也是颜月第一次见识了所谓的皇家威仪。大殿里香烛辉煌,低垂着锦绣帐幕,神主第次高列其位,墙后悬着自立朝以来的皇胄遗像。颜月早已晕了头,只跟着唱领之声,对着那祖先的遗相行三跪六叩之礼。 大戎朝建朝至今已逾百载,作古能位列此殿的皇族直系自然不少。颜月些时纵再是劳累也不敢埋怨。只可怜颜月不停叩头、起身,起身、叩头,重复不下百次,从开始的东方泛白一直叩到天光大亮,到后来已经头昏脑胀不辨方向,完全只是跟着身畔那个男人在进行机械动作了。加上昨夜睡眠又少,等从垫团上起身站直,眼前一花,身子便跟着微晃。一只手飞快从侧旁伸了过来,一把扶住她臂,顿时有了支托,这才没摔倒在地。 “这就累得受不了了,今晚还是皇后娘娘和朕的洞房之夜呢。”慕容炎贴在颜月的耳朵低语着,颜月倒没想到他在祖宗面前也敢如此,只恼得瞪了他一眼。结果却发现慕容炎依旧是一脸的严肃,仿佛刚才说这话的不是他一般。 颜月从没感觉如此累过,为身上那贵重的服饰而累,为那复杂的繁缛礼节累,为累了还要伪装成不累而累……就这般,等颜月坚持到晚间的中秋大宴时已然昏昏欲睡,可颜月还得坚持着,奉陪着,因为颜月正在吃中药的缘故,文武百官前来敬酒皆落入慕容炎一人的口中,纵是颜月已然有些脑筋不清醒,数不清慕容炎究竟喝了多少杯,可也知慕容炎这般喝下去终会醉倒。 就在颜月为慕容炎担心之时,也没听清慕容炎说了句什么,便听到文武百官全部跪下恭送皇上与皇后,于是在颜月的茫然与疑惑中,已随着慕容炎离开了那中秋大宴的宫殿。 “月儿,你先回宫,朕去换身衣服。”慕容炎笑着,说话时已在小李子的搀扶下离去。 颜月不禁好笑,慕容炎在朝臣们面前总是那么得高高在上,无所不能。而实际上真正与他生活在一起,颜月见识到他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与平常人一般无二,想着他吃多了也会打嗝,喝多了也会醉酒,委屈了也会耍性子,颜月不禁越想越是好笑。尤其想到此时的慕容炎一定是在小李子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宝地狂吐一番,颜月更加忍不住要笑。 就这般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天福宫,一片大红恍然入目,颜月立在宫殿门口竟半晌不得动弹,脑海里莫名地就闪过那“椒房之宠”四字,原来这一日之间,天福宫内所有的墙壁都变成了红色。 眼前突然一黑,没等颜月出声,已听到一个熟悉地声音道:“娘娘盖上红盖头。” 突然之间,颜月想起了以前的时刻,那时的自己费了很大的心思想要给自己与慕容炎一个不一样的洞房之夜,犹记得当时的丫头和嬷嬷们胆颤心惊地的配合自己说的台词,犹记得当时慕容炎毫不犹豫薄情离去的画面,而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慕容炎他想还自己一个洞房之夜吗?这般想着,颜月不禁有些期待,喝高了的慕容炎能如期而来,扮演好他新郎的角色吗? “系上红腰带,幸福到永远。”柳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清楚而高亢,与当日小宫女雕栏颤抖的声音有着天壤之别。颜月的耳畔清楚地捕捉到慕容炎脚步停下片刻又走来的声音。 “跨过红火盆,日子红火顺!”悟悟的声音传来,颜月不禁咧嘴笑了,想不到这个慕容炎的记忆力如此之好,当初自己随口设计的台词居然一个没忘。 “挑起红盖头,成双到永久。”容嬷嬷的声音在耳畔想起,颜月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今日重过一次洞房,颜月应该回宫之后好好打扮一番,这累了一天脸都灰苍苍的,而且才吃过饭,相信脸上的妆也都七零八落的,此时盖头下的自己一定非常的难看。上一次不成功的洞房时颜月还刻意打扮过,此次如此认真的洞房反而让人看不下去,颜月有些想不下去了…… 慕容炎手中的玉如意举了好久,却始终没挑开那红盖头,因为颜月把那红盖头紧紧地捂着,把头和脸遮得严严实实,实在让慕容炎没有办法挑开那红盖头。这番做法让一旁侍立的容嬷嬷都有些傻了,见过洞房之夜不让新郎挑红盖头的吗? “月儿?”慕容炎也有些疑惑。 盖头下传来的声音差点让慕容炎笑出声,颜月难得地细声细语地道:“皇上,请稍等一会,我要方便一下,再重新开始。” 这番情况也让容嬷嬷有些慌了,当即考虑到是不是皇后娘娘吃饭时吃坏了肚子,所以才在这紧要关头出了差错,当即把那123456六大宫女全部喊了进来。直到进了偏殿,颜月这才急急忙忙地揭开盖头,说明自己要重新梳洗化妆。 侍候的众人又连忙各自准备东西,妆扮了良久,这才扶着重新化好妆的皇后娘娘回到内殿。而那厢慕容炎却似乎因为等得太久,居然靠在床榻上睡着了。容嬷嬷不禁有些着急,见过多少入洞房的,没见过这两位这样的。一个揭盖头的时候才想起来化妆,一个等着等着睡着了。 “皇上揭盖头了,皇上……”容嬷嬷轻声地在皇上的耳边喊着。可能那慕容炎此时的酒意上了头,容嬷嬷喊了几声都没有惊醒他。 颜月不由气恼,想了想,还是颜月慢慢挨到慕容炎的面前,摸到慕容炎的胳膊,用力地一掐。只是颜月的劲刚才使出来,那慕容炎已然快速站起。手中的玉如意快速地挑起颜月头上的红盖头,一时间颜月还没有调整自己的表情,嘟着一张嘴的脸便露在了慕容炎的面前。 慕容炎咧嘴笑了出来,颜月这才知道刚才的慕容炎一定是故意的。当即狠狠地瞪了慕容炎一眼,可这一眼却让慕容炎脸上的笑意更浓。容嬷嬷可不管这些小动作,接着道:“手挽手,肘挽肘,喝上合卺酒。新郎喝了这杯酒,能陪妻子到白头,新娘喝了这杯酒,能伴丈夫度春秋,新人共饮合卺酒,相爱到永久。”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颜月的怒气全消了,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各执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而那厢依依忙将手中的一碗饺子递到了颜月的面前,古代生活那么久,颜月直觉告诉自己,这碗饺子一定是生的,只不过是为了讨个好彩头而已。想到要将这生饮子吃到肚中,颜月不禁有些皱眉。 “你猜这是生的还是熟的?你猜这饺子的馅是什么?”慕容炎好笑地问道。 “难道不是生的?难道馅不是馅,是……”颜月奇怪地反问道。回应颜月的是慕容炎无语地挑眉动作。颜月不禁诧异,难道这大戎朝的习俗与那些古代宫廷的又有些不同,莫不是这饺子的馅不是菜肉之类,而是真金白银。 颜月好奇了,直接接过依依手中的碗,挟起一个饺子放入口中,一嚼之下,颜月当即气道:“是生的,慕容炎你骗我。”回应颜月的是慕容炎的哈哈大笑和众宫女掩饰不住地低笑。颜月这才知自己又上了慕容炎的当。 “洞房一刻值千金,你我是否先沐浴?”慕容炎附在颜月的耳畔笑着低问道。颜月只觉脸一红,想到这身边还站在这么多的丫头,直接将他推开。 只是颜月没想到,这慕容炎还真是让宫人们备了一个偌大的沐浴桶,典型地想与颜月共洗鸳鸯浴。想着那些宫人们抬着这么大的木桶送入天福宫的表情,颜月的脸更红了。而那厢慕容炎瞅着颜月目瞪口呆的样子,再度笑着道:“今天朕要给皇后娘娘好好按摩一番,不知皇后娘娘是否赏脸?” 洗就洗,享受一下帝王的按摩又如何,颜月也豁出去了,反正丢脸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丢。只是赤身相对,颜月还是有些羞涩,手放在衣领间却怎么也进行不下去。 “小月儿,今天全部由朕来服侍你如何?”慕容炎的低语刚传入耳,颜月已落入了那温暖宽厚的怀抱。 “我,我自己来……”颜月脸红得到极致,亲密了无数次,可这般的情景还是第一次出现,颜月真得有些放不开。推了又推,奈何某男的胳膊十分有劲,颜月怎么也推不开,只能转身背对着某男,只期盼他无法解开衣服便放弃了现在的这个念头。 慕容炎笑着,看着颜月那娇羞模样心中更加的柔软,低下头含住她的耳垂,在她的脖颈处来回吸允,麻酥酥的感觉让颜月忍不住扭动身体想要抗拒。只是她越是这般,他的心越是火热,在颜月的不知不觉中,两手已解开了她的衣衫,露出白皙柔嫩的背部肌肤,只腰间系着一根细细的肚兜系绳,在她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有一种妖娆的美,牵引著他全部的心神。 从没有一个女子能这般吸引住慕容炎全部的心神,从前没有,以后也没有,这一生唯有颜月她一人!他不由轻叹一声,低下头来,唇舌在她背部游走,细细地撩拨,吸允,咬噬,不到片刻,颜月被他弄得全身发软发烫,发出细微的呻吟。 颜月只觉全身像是在火上炙烤,热得难受,不知何时他的唇已转移战场,从后背进攻到前方,慕容炎那英俊的面孔上满是柔情,额上,鼻尖都渗出汗珠,闪动着莹光,乌黑的长发自颈边而下,丝丝缕缕,挠在她的胸口上,颜月只觉意乱情迷。 红烛摇曳,满室红光…… 第二十二章:感人礼物 第二日颜月从晕晕乎乎中醒来,竟难得地看到慕容炎还留在屋中。有那么一瞬间颜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记忆中这位主一直是一个勤政的好皇帝,怎么今天居然有了不早朝的记录。于是揉了揉眼的颜月第一句话便问道:“慕容炎,你今天休息吗?” 只这一句让慕容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说这个女人什么好?她一这觉已然睡到了中午,居然还认为是一大清早,自己这早朝都结束了,回来后这个女人还在睡梦之中。而且还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她这个皇后当得是不是有些太轻松了。慕容炎此来本还真没准备找颜月有其它事,此时被颜月的话一勾,干脆吩咐小李子很快离去。 颜月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问给自己今后的路带来了多少的麻烦。好在颜月这觉也睡饱了,头脑也清醒了,很快地唤来依依爱爱等人进来服侍洗漱,此时的颜月才知此时居然已快到用午膳的时分。感情人家慕容炎不是没上朝,而是已经到了退朝的时候。 “月儿,奇异城那边送来了一些贺礼,还有一封信。朕这趟过来就顺便带了过来。”慕容炎等着颜月洗漱完毕这才慢慢地道。 颜月当即大喜,当然接过了慕容炎手中的信。感觉中那庄嬷嬷丁香等人,那奇异城的小家就如同颜月的娘家一般。而那庄嬷嬷的信中,也是细细地倾吐了那个家庭中每个成员对颜月的思念之情,并简单介绍了众人给颜月准备的贺礼。 贺礼其实很简单,所有的女士准备了一样礼物,所有的男士准备了一样礼物。而女士们准备的礼物是羽绒大衣和羽绒被。记得颜月在冬日里曾经告诉过她们,如何用那鸭绒做衣服,那羽绒服又是如何得轻巧和暖和。而想不到的是她们居然就记住了,而且还做了出来。 瞧着那美丽的衣服和被子,颜月几乎可想象她们是如何一根根的收集整理羽毛,又如何细致地清洗晒干,再精心地挑选面料花纹,最后再如何费尽心思制作了这一件美丽合体的羽绒大衣和这华丽温暖的羽绒被子。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仅给颜月准备了羽绒服,居然还给慕容炎也准备了羽绒服。也许若干年后这羽绒大衣和被子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可是此时却又凝聚了多少的爱心,多少的亲情,多少的关心。 而庄嬷嬷在信中说,雷雨冰霜四个人为了给颜月准备贺礼,居然离开奇异城一个多月,最后为颜月抓来了一种奇特的鸟。据说这鸟可替人传递信息,从现在的大戎城到那奇异城少则半月,可如果用这只鸟来传递信息,最快的速度只要五天。 颜月十分好奇会是什么样的鸟。也在此时颜月方才注意到自己的桌上放着一个鸟笼。只是这鸟笼子四周都蒙上了黑黑的布,以致于颜月瞧向慕容炎的脸色都有些奇怪。因为此刻颜月都有些怀疑这世上有这样的鸟吗? “朕听说他们为月儿捉了一个信隼,朕倒真是有些嫉妒月儿。要知道这种鸟儿有灵样,传说中这鸟儿的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所以在没见到其真正的主人之前,一般不让这鸟儿见陌生人。”颜月先是从那信件中知道这鸟儿有些本事,如今听慕容炎说来,颜月都有些好奇了。 慢慢地靠近笼子,轻轻地挑起那黑布,颜月的眼前竟不禁为之一亮。因为在那笼子里面装了一只成人手掌大小的鸟!全长约48厘米左右。头顶和后颈一片彩色;背、肩蓝灰色,具黑褐色羽干纹和横斑,腰和尾上覆羽亦为蓝灰色。 这鸟儿究竟能不能送信颜月尚还能知中,可仅是这般瞧着,颜月也不禁心生喜欢。因为这鸟儿生得太漂亮了,漂亮得让颜月有种想把它永远留在笼子里的冲动。在那笼子面前站立了半刻,颜月终于可以大声地问道:“慕容炎,这样算是认主了吗?” 远处传来慕容炎含着笑意的怒斥声,接着那慕容炎便忍不住地走了过来:“笨蛋,这认主子你以为还真是站在这信隼面前让它认人吗?这需要你的一点血,这隼才能算是完成认主。”颜月傻傻地站着,还样的情形以前只在武侠小说中看到,而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 再次折回到颜月面前的慕容炎已然无语了,凭心而论,慕容炎更希望这信隼能为自己而用。一来这信隼飞翔的速度极快,用它来传信的话时间可以压缩到现在最快速度的三分之一。而且这种信隼的嗅觉很厉害,就算是要传达的人不在原有的地方,它也能用极快的速度找到对方。而且这种鸟的凶残程度也是有名的,就算是一般的大汉对上它都会觉得棘手,因此用这信隼传信也不需担心安全问题。此时正是大戎朝与苍穆国交战的时刻,有一只这样的信隼也算是如虎添翼,可慕容炎想来想去张不开嘴。 而颜月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某男求而不得,不敢开口的表情。颜月此时的全部心思都凝结到哪个认主之事上。刚才慕容炎不是说要一滴血?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不过当颜月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白嫩嫩的手指,那每一根都像是青葱一样娇嫩的手指,颜月开始发愁要怎么才能弄出一滴血来啊?难道说就像是电视上面演的那样用牙咬流血?那要多疼啊! “把手给我!”慕容炎的手里不知何时起多了一把匕首。 “啊?好!”颜月明知道这一关怎么也逃不掉,所以只能忍痛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忍着点,一下就好。不过你若是不敢的话,朕不介意让这信隼认朕当主子。”慕容炎似乎无所谓地对着颜月说,此时的慕容炎倒真得有些希望颜月退缩了,可惜此话一说那颜月当即把那右手举到了慕容炎的眼前,只是想了一想,颜月又连忙把那右手收回,把左手递到了慕容炎的面前。相对于右手而言,颜月选择了伤害左手,毕竟左手的用处没有右手多。 慕容炎不禁好笑,伸手抓过颜月的手,还没等颜月发出惊叫,慕容炎手中的匕首已飞快地划破了颜月的手指头。一个肉眼都看不清的细小的伤口就出现了,一滴殷红的鲜血从指腹上浮出来了。 没有颜月意想之中疼,因此接下来慕容炎的举动倒让颜月更加得配合了。慕容炎抓着颜月的手腕送到了笼子里,送到了那信隼的嘴边。虽然说这信隼是已经驯化好了的,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具有攻击性的,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一定要保证手指不会给琢伤了才是。 因此,颜月与慕容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笼子里的信隼上,只见那小东西歪着脑袋看了会从笼子外面伸进来的那根手指和上面的鲜血,像是在审视思考什么一般,然后就在颜月与慕容炎不同的心情下,它用小嘴轻轻的啄食了停留在手指上面的那一滴血! “好了!以后这只信隼的主人只是你一个了,你的命令它必会不折不扣地执行。”慕容炎的声音中有些失望,可颜月却一点也没听出来,颜月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信隼身上。不过此时的颜月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慕容炎,你可知隼它是男是女?” “是男的。”慕容炎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若不它的名字以后就叫花花如何?花花,你说如何?”颜月盯着那色彩斑斓的鸟儿问道。慕容炎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只鸟儿,她居然还能想象出这样名字,不得不让人佩服这女人起名字的水平真的不是一般的差,而是差到了极点。 而这并不等于结束,颜月接下来开始给奇异城写回信,颜月想把这段时间以来,在那后宫之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要说一说,顺便检验一下这信隼送信能力的真实性。因为在这方面的知识跟前,所有人的积淀都是0。看着颜月写好信,再把那信牢牢地绑在那鸟的腿上,再放飞那信隼。慕容炎再次在心中感叹,眼前只不停地着四个大字“大材小用”。 小李子不知何时起立到了慕容炎的面前,在慕容炎的注意力轻轻地点了点头。慕容炎这才重重地咳了一声道:“月儿,朕这里也有一份贺礼,不过要月儿解答好朕的一个问题才能拿出。而相反,小月儿若不能解答好,那也要送朕一份贺礼。” 颜月瞪了慕容炎半晌也不知此人今天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颜月沉默了,而慕容炎接着问道:“朕知道月儿入主后宫之后一直有些寂寞,想要出去走走,因此朕的这份贺礼便和这有关,只不知月儿想不想要?……” 颜月凌乱了,更动心了,几乎是想也没想地问道:“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第二十三章:旧仇已报 慕容炎盯着小巧精致的脸颊,心中再次暗暗祈祷这次颜月仍不会让自己失望。明知道这些朝务之事颜月没心情答理,明知道她的兴趣根本不在这些琐事之上,可慕容炎此次还真的只能依靠颜月。清了清嗓子,慕容炎慢慢地说出了事由。 昨日,也就是皇宫大庆之时,收到来自前线的急报。可以说大戎与苍穆之战开始以来,喜迅不断。一直以来敌军节节败退,一座座城池被拿下,一个个将领顺利归降,如今大戎军队已兵临苍穆国的国都。如今那苍穆国紧闭城门,任大戎朝的将领喊破了喉咙也决不应战。 此苍穆所用的战术正是一个字“拖”,这苍穆国拖得起,大戎朝的士兵们可拖不起。一则由于大戎军队粮食供给一直由后方提供,而越来越深入的战场给军粮物资等的运送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新鲜的蔬菜不能储藏,难于运输,所以士兵伙食都是米、饼、干肉之类的,时间拖得久了,军队的战斗能力就会下降。二则当初攻其他城池时,毕成功用了一些瘟疫之法,此时那些马儿所吃的粮食也一律由后方供给,这样一来,后备物资的输送更加的困难。三则那些攻下的每个城池都交付一个重要的将领把守,此时大戎军队战斗力已然减弱。 司空将军与毕成功以及众将官商量之下决定强攻,可谁知这苍穆国国都防守力量十分可怕,试想对方这一战已是鱼死网破之势,所有的士兵和百姓都在拚命,所以司空将军率兵强攻了两次,伤亡惨重。如果这样下去,一则需要后方援军,二则对方以逸待劳到时大戎军队反倒失了优势。 司空将军与那毕成功用那八百厘加急将前线急报送了回来,慕容炎几乎没有朝议,因为知道即便是朝议也没有结果。慕容炎相信颜月一定会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关键是她愿不愿意出手而已。 “慕容炎,这样的事情你也问我?”颜月两眼瞪得大大的,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讶。颜月这时才察觉到慕容炎这段时间问自己的事情是有些多了。轩辕耀辉卖私盐问自己倒也情有可原,可那林山县番茄积压之事、狮子山截军粮之事以及现在的两军交战之事也拿来问自己,颜月不得不质疑慕容炎的居心。 “你是皇后,理应为皇上分忧。”慕容炎的脸上有些尴尬,谁让朝堂上的那帮朝臣个个死脑子,若不然慕容炎也不会用那女扮男装的毕成功为军师。 “身体不舒服可以随时问我,这样的事能不能别问我。”颜月皱着眉头接着道:“你知道的,我从没打过仗,连战场都没见过,我哪知道这城池久攻不下用什么?你这不等于问墙的吗?” “唉……”长长地一声叹息,慕容炎失落地坐了下来,半晌无语。 “我饿了,想用膳,你一起用吗?”颜月决定不理会那神情失落的慕容炎。 “朕不吃,你自己慢慢用吧。”慕容炎闭目有气无力地答道。颜月的心中有些不忍,可颜月真得没有办法,对那战争之事,颜月本不喜欢,又怎可能再为战争出谋划策。 昨天累得有些过了,再加上早膳也没有用,此时的颜月更是胃口大开,只觉得今天的膳食房手艺十分得好,就连那清炒大白菜也炒出了一定的味道。待颜月酒足饭饱之后,那容嬷嬷方才暗暗地向颜月示意殿外小李子一直在候着。 颜月当医女时与这小李子走得甚近,当时的小李子还只是一个小公公,对颜月多有照拂。只是此时的小李子早已不再是当初在宫中唯唯诺诺的小太监了,而是这皇宫中无论奴才或是主子都巴结的太监总管了,这位太监总管一向与皇上形影不离,今儿守在自己的殿外做什么。 “奴才给娘娘请安。”小李子一进殿便要跪下来。 “有事说事。”颜月直接问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小李子来意颜月倒猜到了几分。 “皇上命奴才前来禀告娘娘,娘娘午休之后便可出宫,轩辕大人这几日不在国都,娘娘有空便去晖月堂转转。”小李子回禀的却不是颜月心中所想的内容,连颜月都没想到慕容炎就这么容易让自己出宫了,而且没有提什么要求。 “皇上没交代其他什么吗?”颜月接着问道。 “皇上没交待,奴才前来回禀时皇上已经歇息了。因娘娘正在用膳,奴才想着皇上那边暂时也不需要侍候,所以等娘娘用完膳后再向娘娘回禀。估计现在皇上快醒了,奴才这就回去,试着劝皇上用些膳食。”小李子低着头,恭敬地回禀道。 “喔……”颜月长长地喔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小李子倒退着走到了殿门口,这才转身离开了用膳殿。颜月回想了一下慕容炎刚才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只觉头痛,当即命容嬷嬷等人服侍更衣,再备些银俩,午睡也不睡了便直接出宫。 晖月堂当然是颜月的目标,不仅仅这是轩辕耀晖地盘,而且颜月把与良师傅等人的联系点也设在了这里。这里不仅有一间大房子专供颜月使用,轩辕耀晖还专门安排了一个人当颜月的的传信员。当初从奇异山给良师傅等四人用下忠心毒后,考虑着这四人的实际情况,若是解了忠心毒反而后患无穷,因此颜月便命这四人先到大戎城居住下来。事实证明,颜月的安排是对的,上次制造的神明入世雷声示警事件使得皇上取消御驾亲征,这四人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也非同小可。 当然颜月此来不仅仅是给这四人带来了奖赏,还想知道今日送进宫的奇异城的礼物是谁送到大戎城的。时隔数月,颜月真得很想奇异城小院里的他们。依上次的规矩,容嬷嬷和历公公带着依依爱爱等人守在最外层,良师傅和古师傅守在内层,这样即便来人,也不能听到屋内的动静。 颜月被那慕容炎给吓怕了,毕竟这晖月堂也有慕容炎的人。颜月不希望自己在那慕容炎面前一点隐私权都没有。 照颜月的估计,来的人可能是雷雨冰霜四人中的谁,可颜月没想到,来的不仅有雷振天和雷振雨二人,还有一个意想不到到人---丁香。雷振天雷振雨两大美男站在那里依旧俊美不凡,而丁香依旧是那般胖乎乎笑呵呵的模样,颜月一瞧便忍不住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丁香,两侧侍立的雷雨两人只有在心里暗暗羡慕的份。 “娘娘,丁香猜到娘娘一定会出宫,一定会来瞧瞧我们。”丁香一边笑着一边接着道:“所以这次妹妹这次求了庄嬷嬷好久,就连雷振天他们路上还嫌丁香累赘,想把丁香扔下呢。” 颜月挑眉看向一侧的雷振天和雷振雨,雷振天依旧是一脸面瘫表情,而雷振雨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可疑的红云。这个样子的雷振雨是颜月从未得见的,难不成这男人终于动了春心。颜月决定试试看:“丁香妹妹,今晚就跟姐姐进宫吧,这些日子不见你们,姐姐我是吃不下睡不着,妹妹若愿意,这次便留下来不走了。” 颜月怎么可能留下丁香,记得离开奇异城时颜月便交代庄嬷嬷若有合适的人选,就让这几个人该嫁的嫁,该娶的娶,此时说话不过试探之意。果然,那雷振天的脸色依旧是一成不变,而雷振雨的脸色却当即白了。只是颜月脸上的笑容没保持多久,丁香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奴婢此来正是此意。” 这一次颜月木呆了,丁香想留在皇宫?而且就这般突然改变了称呼。怔了半晌,颜月方傻傻地反问道:“丁香,你开玩笑吧?我舍得,有人可舍不得……” 颜月说话间不忘瞟了一眼那僵立的雷振雨,不得不承认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这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四个丫头个个长得如花似玉,这位雷振雨不喜欢,偏偏喜欢丁香这个胖乎乎的丫头。不过,丁香有丁香的长处,性格温柔,厨艺高超,酿酒技术一流,虽然胖一点,可有的男人就喜欢这样的。 “丁香绝没有开玩笑,丁香发誓这一辈子不嫁,只陪伴娘娘。”颜月还在胡思乱想时,丁香的头已经磕了下去。这一次把颜月的心都磕乱了,这丫头在说什么?难道不知道雷振雨这样的男人是抢手货吗?难道不知道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吗? 颜月琢磨着,脑海中却有一个念头快速闪过,一时之间只觉心头一片凉意。颜月突然想到了丁香拒绝的理由,当年在皇宫时,因为自己的缘故,张小乙把丁香强娶了去,而且虐得她遍体鳞伤。那张小乙不仅仅污了丁香的贞洁,他还是杀害自己生母的凶手。此次回到大戎,因为换了一个身份,没有了过去服侍的人,颜月居然忘了很多原本不应该忘记的事情。 颜月不知道,这片刻的深思已让原本精致的小脸充满狰狞之意,那浓浓的恨意与杀意让雷振天都为之震惊。自跟了颜月以来,第一次在颜月的身上感知到仇恨!丁香却知道颜月想起了什么,那个张小乙,他毁了自己的一生,丁香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你让历公公进来!”颜月历声地命雷振天道。一会的功夫,历公公匆匆进屋又匆匆离去。张小乙他早该死了,当初潇老头只说给那张小乙下了毒,命却留了下来。今日,颜月定要让他给丁香偿命,给生母李云娘偿命! 张小乙被历公公押到颜月面前时,丁香和颜月有那么瞬间都怀疑是不是抓错了人。因为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张小乙已变成了一个干巴巴的老头,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只有两只眼睛高高凸起,全身上下散发出阵阵阴冷死气,仿佛是从那棺材里蹦出来之人。只是面目之中还能看出当年的眉目之样,才让两人肯定了此人正是以前那个眉清目秀的张小乙。 潇老头的夜不眠之毒,使得这个年轻的小公公一夜一夜受尽了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的张小乙耳已聋眼也接近瞎了。颜月这才得知道,有些时候想要害一个人,倒不一定让他死,因为活着,痛苦的活着才是最大最大的惩罚。 “丁香,你还想让他死吗?”颜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丁香也停留在眼前的张小乙带来的震撼中久久不语,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你捅他几刀解解恨?”颜月再次不确定地问道。丁香一脸的厌恶,和颜月心中所想一样,对眼前的这个张小乙动手,还真是脏了自己的手。颜月叹了口气,这才命道:“雷振天,把噬心毒喂他吃下去,再让历公公把他送回宫,好吃好喝地供着,让他有生之年好好地品尝这噬心毒和那夜不眠的滋味。” 张小乙的事情还好解决,只是丁香和这雷振雨之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得了的,颜月决定让雷振天和雷振雨留在大戎,而丁香暂时带进宫中。 回宫的时候,雷振天把颜月早上才放走的信隼递还给了颜月。颜月上午让信隼送信给雷振天,没想到雷振风就在大戎,所以这封信中午的时候就到了雷振天的手中。可此时颜月没有在意这信隼灵不灵,让颜月在意的是雷振雨的表情,从丁香要求进宫侍候到押解张小乙到晖月堂,两人对张小乙的态度也没有避开雷雨两人,聪明的雷振雨也许已猜到了什么。 只是他还会坚持最初的选择吗? 第二十四章:雷雨闯祸 皇宫也有家宴,把皇宫的日子当成普通百姓的日子,偶有也有亲戚窜窜门。颜月是这般想的,于是也就这般办了下。那雷振天和雷振雨被当成了亲戚,而丁香除外,在丁香去向不明的情况下,如今颜月按照她本人的要求,重新回到颜月的身边当了一名小宫女。所以当雷雨两人在慕容炎和颜月的对面坐下时,只有丁香站在了慕容炎和颜月的后面。 皇上用膳,规矩甚多,先是试毒公公试菜,在公公试菜的时候,侍候用餐的宫人还要介绍菜式。等试毒公公全部试完菜之后,皇上才开始用餐。以往慕容炎在天福宫用餐根本不曾注意过规矩,毕竟颜月鼻子一闻便知是否安全。只是今日颜月本说是家族式聚餐,却也弄出了诸多的规矩。 试毒公公试菜之时,丁香已开始介绍今日的菜式。在那浓浓菜香中,似乎丁香的声音也甜惊人:“红烧牛尾是传统名菜,相传一个帝王去民间微服私访时到了一家餐馆。事有凑巧,此日店里牛肉已卖完,只有一条牛尾,炖在锅里店主人准备自己食用,此时只得胆战心惊地端出来进献给皇上。谁知歪打正着,皇上从来未吃过这样味美的牛尾,不但不怪罪店主,反而给予重赏。此菜后经历代不断改进,流传至今。” 这介绍菜式还加了一段故事性叙述,颜月听着不禁微笑,心中暗想若是这丁香真的留在宫里,完全胜任御膳房的大总管之职。 本来这饭桌上最不守规矩的便是颜月,而现在颜月如此安静,其他人等当然更加得安静。于是丁香的声音听得更加的真切:“鱼香茄子这味菜先是流传民间。有一户农家喜欢吃鱼,对调味也很讲究,所以他们在烧鱼的时候都要放一些葱、姜、蒜、酒、醋、酱油等调料。有一天晚上,这个家中的女主人在炒另一道菜的时候,为了不让配料浪费便把上次烧鱼时用剩的配料都放在这款菜中,当时她还以为这菜可能不好吃,可意外地发现此菜特别得美味,这道菜便是鱼香茄子,后来这种做法便传到了宫中,经过膳食房师傅的改选,像这样的菜还有鱼香猪肝、鱼香肉丝和鱼香三丝等。” 就这般等李德全试完所有的菜,丁香也讲完了,有的说得细点儿,有的就说说菜名和原料……可听得众人不禁在心底赞叹,只觉得这胃口都好似好了许多。 接着是用餐,雷振天和雷振雨是第一次在皇宫中用餐,第一次见识皇宫的规矩,因此从头到尾一直都有些拘束。丁香则忙着为颜月布菜,这都是以前在宫里必学的规矩,虽然有段时间没做了,可此时做得却一点儿也不失礼,手脚利索,动作轻柔,眼神灵敏,基本上颜月看到哪儿,她夹到哪儿,绝对满足了颜月的吃食需要,间或还能注意到雷振天和雷振雨的需要。 和丁香的轻松洒脱相比,颜月的注意力除了用膳一直放在雷振雨身上。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如今因为那不堪回首的过去让丁香己断然掐去了她对爱情的希望,因为没有希望所以就没有失望。而眼前的这个雷振雨他的爱又是否能够接受丁香的过去? 颜月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却不愿就如此视而旁观,若雷振天和丁香他们心中的爱情种子已然滋生,颜月绝不希望有人将其视作野草打压。而且颜月可是计划了许多项目,来试着成全这对。只是不知昨日是不是颜月的错觉,今天的雷振雨一直面无表情。仿佛只对那桌上的膳食感兴趣似的,对颜月身后的丁香仿佛视而不见,吃得认认真真。 “皇上……”颜月的话没说完,却停了下来。颜月发现了一件事情,似乎慕容炎一直都没有动筷子。颜月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丁香,丁香向着颜月肯定地点了点头。 “月儿,何事?”慕容炎笑着问道,颜月本想求慕容炎一件事,允自己带着宫人去行宫住些日子,借此机会让雷振雨和丁香培养一下感情。可瞧着此时明显有些憔悴的慕容炎,颜月不禁有些迟疑,猛然想起昨天小李子也说起慕容炎一天没有用膳的问题。再瞧着慕容炎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就想起昨日他说起前线的军情,心中不禁有些自责,想要说出的话却突然再也问不出口。 “月儿?”在颜月迟疑的瞬间,慕容炎追问道。 “你……今天的膳食是不是有些不合口?”颜月不由自主地转移了话题。 “很好,尤其是丁香这丫头侍候得不错。”慕容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慕容炎是发自内心的赞叹,记得以前这丫头留在宫中时,宫里的药膳一直做得非常好,而且这丫头酿的酒也非常得高明,只是后来……慕容炎不禁抬头看了一眼丁香,而今天颜月的如此安排,以及颜月的注意力,还有现在颜月说话的吞吞吐吐,慕容炎琢磨着只觉眼前一亮,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是吗?那你……多吃点。”颜月倒有些不知所云了。 “朕倒有个要求,不知皇后娘娘愿意应否?”慕容炎微笑着接着道。 “你……说……”颜月倒有些口吃起来,慕容炎突然如此慎重地称呼,颜月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朕向你讨了这个丫头,你知道朕身边的那几个奴才,粗枝大叶,使唤起来怎么也不如意。倒不如把这丫头放在朕的身边。”慕容炎认真地道。 一语即出,颜月惊愕地张大了嘴吧,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应与他。而惊愕的颜月没有发现那一直低头用餐的雷振天和雷振雨全部抬起了头,雷振雨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十分得难看。而这一切都没有逃离慕容炎的视线。 而慕容炎根本不给颜月思索的空间与时间,接着又笑着道:“朕知道月儿一定不会拒绝朕的要求。既然如此,朕不逗留了。至于雷振天和雷振雨,月儿你知道这后宫的规矩,朕可不想明天早朝听到那些言官的告戒。” 慕容炎说完已然站起,向着颜月身后的丁香招手示意,接着不等颜月有所反映人已离开了殿门。丁香眼见皇上已然离去,眼巴巴地看着颜月,却又不敢再迟疑,转身跟着慕容炎的背影离去。 这算什么?颜月傻乎乎地瞪着那已然空无一人的殿门,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慕容炎突然的一句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什么行宫游湖,什么制造事实,什么逼嫁逼婚,一切一切都成了空想。耳边听到一声脆响,颜月的目光才有所转移,却见雷振雨手中的杯子已然碎成数片,有鲜血从手中流淌到了那餐桌之上。 而一边的雷振天只是瞧着,却并没有出声,也没有作出任何的举动。事到如今,足可见雷振雨的心中有着丁香,只是这情意能有多重,颜月还不敢断言。颜月突然觉得,慕容炎的这一安排说不定是最好的安排,这雷振雨对丁香的情有多真,此一试便能得知。想到此,颜月猛然站起,向前冲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长叹一声道:“你们走吧,本宫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便是让皇上再纳妃嫔,可那个人若是丁香,本宫……” 颜月说完,也不看后边两人的脸色,转身快速离去。按颜月的打算,雷振雨若真得有心,便会张嘴求自己。而自己从慕容炎那里要回丁香,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难事,可是那雷振雨却根本没有开口,更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皇宫。以致于颜月对雷振雨失望至极,一天里心情都糟糕至极。 只是更可气的事还在后面,当天晚上皇宫进了两名刺客,武功高强,善于用毒,只是没想到皇宫的守卫固若金汤,两名刺客最终在重重侍卫的包围下受伤被俘。而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两名刺客居然就是雷振天和雷振雨,他两人本想着在神不知觉不觉的情况下把丁香给弄出宫,不给颜月增添麻烦。可谁知丁香人没劫出去,他们两人倒被捉了进来。 颜月在阵阵激烈的喊杀声中醒来,心惊胆战之余本想着去那清心殿助力,却被那匆匆赶来的小李子给阻止了下来。小李子传来了皇上的口谕,说是皇上那边守卫众多,娘娘只需静待消息便可,不可冒然前去反给皇上增添麻烦。而在颜月的焦急与担忧中,皇宫终于安静了,而雷振天和雷振雨也被众侍卫押送到天福宫来。 “皇后娘娘,皇上说,这两名刺客交给皇后审问,等审明白了再向皇上禀告。”侍卫王首领传达着皇上的口喻。而颜月已被眼前的一慕惊呆了,一时哪里还顾得上审问,连忙喊来历公公等人给雷振天和雷振雨松绑,又忙着为两人查伤上药。 而那雷振风和雷振雨两人,从到颜月跟前开始便跪地不起,一脸的羞愧,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待一切处理完毕颜月尙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行刺皇上了?为什么?” “我们并没有行刺皇上,我们只想找到丁香,把她偷偷带出宫。可谁知我们才进丁香的房间,便被侍卫包围了起来。不过此事与大哥无关,是振雨一再要求大哥帮忙才会如此,请主子责罚振雨。”雷振雨抢着回答道,果然是为了丁香,这倒让颜月舒了口气。毕竟这两位原来都是天宏国的部下,他们对慕容炎究竟是否有不臣之心,颜月也没有把握。 颜月认真地审视了一番雷振雨和雷振天,这么久的相处,颜月确定他们所说必是属实。只是这一气更加恼怒,当即骂道:“你想要丁香,为何白天不和我说。我还以为你介意丁香的过去,所以看不上她。只要你说一声,我能让皇上把丁香给领去吗?” 雷振风和雷振雨跪着不语,也许此刻才明确地知道了自己行为的不妥。 “娘娘审明白了吗?皇上在勤政殿等着娘娘带着两位刺客前去回禀。”王侍卫一直侍立在一边,见皇后不再追问今日行刺客之事方才问道。 颜月连忙点头,只恨这两人典型的猪脑子,看着平时聪明,怎么遇到这样的事也变得如此愚蠢不堪了呢! 第二十五章:骇人发现 此时的勤政殿里却是异常安静,就连颜月引着雷振天和雷振雨进入大殿时也觉出了几分异样。小李子匆忙却又谨慎地迎了出来,之所以说其谨慎,是因为其虽然脚步很快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这就是宫人多年练习的结果。小李子来到颜月面前见礼后小声地禀道:“皇后娘娘且候着,华师傅正给皇上诊脉。” 颜月不禁呆了一呆,盯着小李子竟愣了片刻说不出话来。华师傅来了,慕容炎怎么了,他是受伤了吗?颜月如此这般小李子忙着又解释道:“因着前线的事情,皇上已然两天没有进食,更是不眠不休,加上今晚这一闹腾,所以才会突然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颜月不由想起今天中午用膳时慕容炎基本未进膳,昨天似乎自己出宫时也听小李子说起慕容炎未进饮食。而这两日自己的心思则全部放到了丁香和雷振雨的身上,完全忽略了自己本应该多关心的人。颜月一边自责,一边放轻了步子向着那后殿走去。 “皇上太不注意自己的龙体,以致忧虑成疾吐血晕倒……”华师傅的声音传入耳中,颜月已觉一阵晕眩,以致于根本听不清华师傅后面所说的话语。忧虑成疾,为了前线之事忧虑成疾,还为了自己勉强坐在膳食桌前招待雷振雨和雷振天,夜不成眠还被雷雨两人如此闹腾了一番。颜月只觉手都有些颤抖,内疚,自责,为自己,为自己身边不懂事的两个人。 “皇上好好歇息,老臣告退了。”华师傅转出内殿,正遇上脸色苍白呆立在殿前的颜月。施一施礼便行告退,只是走到殿门时却又停住了脚步:“皇后娘娘,有空的也替皇上诊诊脉,皇上的身体有些不妥,可老臣却诊不出问题在哪。” 颜月再度惊愕,慕容炎的身体不妥,为何?以前在宫里当医女时颜月有着每日给他请脉的习惯,可自从入宫当了皇后,还真不曾替他诊过脉,他的身体有何不妥?颜月一时惊慌失措心乱如麻。 “月儿来了,快过来,不要信华师傅胡说,朕的身体何曾有过问题。”慕容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颜月几乎是飞快地跑了过去,从中午到现在,只不过半日不见,想不到慕容炎的脸色会变得如此之差。颜月的心猛地揪在了一起。 “那两刺客审清楚了?”没等颜月开口,慕容炎微笑着问道。颜月这才知道慕容炎把刺客交给自己审,不仅仅因为那两人是雷振天和雷振雨,还因为慕容炎他的身体居然支撑不住了。 “他们,他们……”颜月突然说不下去了,慕容炎他忙于朝政已然忧虑成疾,自己还为着那点小事一再地给他添麻烦。 “一定是为了丁香吧,用午膳时朕已然看出你的心思。所以才会提起把丁香带走,只是没想到这两个蠢货居然用这般愚蠢的方法,只是月儿也别怪他们,他们只一心劫人,没想伤人,就是用的毒也只是起到昏迷的作用。”慕容炎笑着道,颜月怎么也没想到慕容炎他用午膳的时间居然把自己的心思琢磨得如此之透,还不露声色地帮了自己一把,而自己……颜月越想越是惭愧。 “月儿无需自责,当年因朕之故,以致于月儿受了那么多的苦,丁香的忠心朕清楚,丁香受过的苦朕也知道,朕的心中有愧……”慕容炎接着道,此一番话动情之致,颜月听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原来过去的一切自己已然淡忘,可慕容炎他却一直没有忘记。 “皇上,你因为前线之事忧心,我能做什么?”颜月冲动地打断了慕容炎的话语。 慕容炎不禁笑了出来,想也不想地直接道:“所以,朕要好好谢谢那两个愚蠢的家伙,他们这次进宫劫人,倒真让朕想到了前线攻城的好办法。” 颜月一脸的茫然,慕容炎瞧着颜月的样子,直接说了下去:“他们用的那些昏迷药倒是提醒了朕,若是派上数十名高手,给对方守城的将士用上这般药,你说结果如何?不过,刚才华师傅说了,普通的蒙汗药根本起不到这样的效果,所以这一次还真要请皇后娘娘帮忙配药了。” 颜月迟疑了一下这才慢慢点头,原本颜月不想理会那战场之事,没想到雷振天和雷振雨弄巧成拙,居然让慕容炎一直愁于苍穆国最终的都城之战有了主意。不得不说,雷振天和雷振雨即是做了坏事也是做了好事。其实用毒,在慕容炎第一天对颜月说到前线之事时,颜月已然想到,只是想到一座城池一个国家在自己的毒药下最终灭亡,颜月终是于心不忍。也许这样的想法有些妇人之仁,可却正是因此颜月才没有理会慕容炎想办法的要求,可此时面对慕容炎的要求颜月还是忍不住地答应了。 慕容炎大喜,脸上已是一片笑容,接着道:“皇后娘娘,朕还有一事相求。请皇后把那信隼借给朕一用,把此事的安排信件和药粉一并送往战场。这样一来又可节约不少的时日。” 此时的颜月哪有不允之意,慕容炎激动之情无以伦比。前线之事就这般三言两语便解决了,慕容炎人也立刻来了精神,也不躺着了,站起来吩咐小李子准备笔墨,让颜月把需要的药材的种类及数量写下,再大致拟定了参与制药的人员,接着让小李子连夜布置下去,这样一来,明天一早便可制药,而明天晚上药便可送走。 此时几乎慕容炎说什么,颜月都连连点头。直到慕容炎再也没有什么言语,颜月才想起那雷振天和雷振雨还在殿外候着。这才喃喃地请示道:“皇上,现在雷雨两人怎么办?还有丁香怎么办?” 慕容炎此时已是龙心大悦,看着平时一脸机灵此时却手足无措的颜月道:“月儿,此事不急,且关上他们一天,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再作处理。免得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如此没有头脑。” 颜月也觉甚有道理,等雷振天和雷振雨两人被带走之后,心情也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想起刚才华师傅的交代,这才提出给慕容炎诊脉。慕容炎伸出手却又在想了一想之后迅速收回道:“月儿,朕现在心绪不宁,何况这身体之事并不急在一时,要不等明天你制好药之后,再细细给朕诊脉如何?” 颜月瞧着慕容炎迟疑的表情突然有些恐慌,既然华师傅都说他的身体有些问题,那他必是有问题。想到此,颜月不由对方再抵抗,直接握住了慕容炎的手,强制性地开始了诊脉。 只是这一次颜月真得有些愕然了,以致于半晌没有说话。而慕容炎的脸色却越来越囧,越来越无措。慕容炎不让颜月诊脉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刚才华师傅夸大了慕容炎的病情。于是在颜月半晌的无语中慕容炎终于结结巴巴地道:“月儿,朕坦白,朕刚才只是晕倒,没有吐血,是华师傅说得重了……” 慕容炎惴惴不安地道,从前线传来消息到朝议无果再到请颜月帮忙被拒,慕容炎第一个念头便是实行苦肉计。让小李子把自己一天没用膳的消息告诉颜月,可结果颜月根本没有反应。而今天听到皇后宴请雷振风和雷振雨时,慕容炎更是放下身架和那两个家伙共用午膳。其间所实行的苦肉计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可却让慕容炎发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丁香和雷振雨之事。于是才有了慕容炎带走丁香一事,原本慕容炎想等着颜月来找自己要回丁香时提出交换条件,可没想到雷雨两人如此愚蠢,夜入皇宫劫人,更给了慕容炎创造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颜月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而慕容炎的心情却越来越紧张。吐血是假,可这两天忧虑却是真得,两天没吃饭的苦肉计也是真得。月儿不会是诊脉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像华师傅所说的那般从而生气吧!慕容炎开始气恼,那个华师傅说了吐血晕倒就得了,为何非要说自己身体不妥,害得颜月非要给自己诊脉。其实是慕容炎自己把颜月看得太神了,这身体如何可以诊得出,这有没有吐血应该还诊不出来。 慕容炎再度小心翼翼地道:“月儿……,朕真得不是故意让你担心,朕保证真是忧虑成疾了,只不过是没吐血而已。”而颜月却像没有听到慕容炎的话语一般,只是认真地感受着,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这般深思的颜月倒让慕容炎不敢再说话了。 很久之后,颜月终于开口了:“皇上,你中毒了!” 这一次震撼之人换成了慕容炎,有那么片刻慕容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怎么可能中毒,要知道这一日三餐有人试毒,茶水有专人侍候,更何况自己的身体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呀!慕容炎想反驳,可颜月认真的表情却让慕容炎从震撼到怀疑到认可。当然这认可不仅仅是因为颜月的认真,还因为华师傅那从不开玩笑的脾气。 “什么毒?能解吗?”慕容炎急切地问道,面部表情也随之变得有些凌厉。 颜月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奇怪,想了想才慢慢地道:“是断子绝孙毒,我说我怎么这么久没怀孕,原来问题出在你这儿。居然有人提前在你身上下了毒,让我不能怀孕。你说会是什么人,这么怕我怀孕?” 一时间,慕容炎的呆住了。自己居然中了什么断子绝孙毒!是真想让自己断子绝孙吗?可那昭然皇子不是一直没事吗?难道是王贵妃的家族想要凭借皇子达到某种目的吗?再或者是……?在慕容炎沉思的同时颜月却想了一个人,毕成功!那个和自己同样的穿越女。慕容炎身上的毒也只有现代的人才能配得出。看来那个女人,不仅仅对这大戎朝有野心,对这后宫同样有野心。 此毒虽然隐匿极深,可解毒对于颜月来说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不是毒,而是下毒的人,下毒的目的。看来这后宫并不是只有一个主子便会安宁,宫斗的手段真是花样繁多呀! 第二十六章:毒在身旁 从对方有机会下毒而没有要了慕容炎的命这一点来看,对方对慕容炎并没有谋害之心,反倒是针对颜月。颜月突然觉得恐慌,如果下毒之人是毕成功,那她是何时下的毒?又如何下的毒?这宫里是不是有她的人手?颜月猛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从奇异城回大戎朝一路跟随毕成功的人——太仆寺卿王宝坤,他主管传达皇命、侍从皇帝出入、车马等职之事。那个王宝坤一路回京能与毕成功同屋而眠,一定是毕成功安在皇宫之中的心腹,会不会是王宝坤下的毒?毕竟这个王宝坤更有机会接触皇上。 大戎朝帝后第一次正规合作以慕容炎中毒拉开了序幕,两人约定慕容炎从朝臣中查起,而颜月从皇宫中查起。而颜月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已已不仅仅是后宫中的一个女人,更是这后宫的领导者,后宫的安宁与否与自己有着切身的关系。 而这一个夜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才被关押起来的雷振天和雷振雨再次被带到了颜月的身边。颜月第一次觉得这皇宫不安全,似乎到处都有着一双双鬼手,随时准备着毁掉一切。颜月更有一种直觉,自己的宫里必也被下了毒,只不过因为自己被潇老头用各种药水泡过的身体百毒不侵所以才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颜月再给慕容炎配制了解药之后,回到天福宫的颜月便开始了认真的搜索。颜月假想自己是下毒之人会如何下毒,对方一定知道颜月的嗅觉不同寻常,以前颜月靠嗅觉就能为皇上验菜。所以对方不会把毒下到饭菜中和茶水中。依旧颜月的感觉,对方会把毒融成液体,下在自己的衣服上、床单上或枕头里,因为衣服床单等都会被熏香后再送到内殿,气味上就会散发很多,毒通过皮肤不知不觉地传递,这样才会神不知鬼不觉…… 出乎颜月的意料,柜子里的衣服根本没有毒,颜月想了一下方才明白,这些衣服虽然穿在自己身上,可宫女们亲手接触的机会比颜月还要多。对方一定害怕还没毒到皇后反而毒到宫女暴露了行迹,所以没有在衣服上下毒。 剩下的是床单和枕头,床单每日更换,颜月细细查了一番,也没有毒。那桂花芯枕头,里面的桂花还是上次颜月在回大戎的途中所取,晾晒干后宫女缝制而成,一直为颜月所钟爱。颜月对着那枕头犹豫了半天,还是一把拿起细细闻了一番。 “雷振天,取一盆水来。”颜月沉声地命道,凭着直觉颜月知道这桂花枕有异。 雷振天应声端了一盆清水进来,而那厢雷振雨已然按照颜月的命令撕开了枕头,把那一半的桂花倒进了水中,很快的那些花瓣上出现了一层细细碎碎的泡沫,颜月将一把碎银子扔到了水里,刹那间银子全部变成了黑色。 雷振天和雷振雨纵是平时喜怒不颜于色,此时却也不禁失色,想到这毒天天就在颜月的头下,再看颜月的眼神都不禁担忧至极。颜月不禁冷笑,对手真是细心得可怕。把这毒下到了桂花枕头里,而慕容炎一向不喜这种带着香味的枕头,即便偶尔留宿,也有宫人单独为他备有枕头,看来对手真是对慕容炎了如指掌。 颜月取了些桂花于手上,轻轻的拿在手里捻了捻,手上似乎沾上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凑到鼻下细细一闻,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冰寒的狠绝,手里的桂花被她狠狠的在掌心一攥,旋即丢到了地上:“她倒真是歹毒,这些桂花竟是百毒浆!” 这百毒浆毒并不会立刻要人命,但时间久了,人的皮肤会慢慢溃烂,药不能医。颜月几乎可以想象,对手的目的是什么,当一个男人目睹自己的女人变得面目全非丑陋不堪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别说是一代帝王,就是普通百姓估计也不会接受那样一个枕边人,到时纵是皇上不反对这个女人为皇后,估计大臣们也会闹将起来,再加上这个女人没有皇子,颜月只是这般想着都觉得可怕。 “我要杀了她!”雷振天已忍不住怒声呵道,跟了颜月这么久,见惯了颜月的菩萨心肠,身边的人也快要被她同化到眼中只有真善美的境界,可没想到主子的身边竟有如此心肠歹毒之人。所以不仅是雷振天,雷振雨也是怒不可遏。 “主子,你说现在怎么办?”雷振雨紧追着问道。 “查!”颜月几乎是咬着牙怒道。 天福宫内灯火通明,奴才宫人一一审问,而一宫之主的颜月此时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不称职。以前只认为这后宫之中没有其他女主子便少了那些阴谋诡计,而今却发现在自己管理下,这后宫依旧有着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原来皇后并不仅仅是一个称号,原来住在了皇后这个寝宫,挂上了皇后这个身份,同时还要担当起皇后的许多责任。过去华师傅所教的,容嬷嬷所讲的内容此时在颜月的心中无比的清晰起来。 而随着审讯的深入,颜月越发的愧疚,难怪有些穿越小说中称皇后为一个职业,而颜月恰恰成了一个失职的人。天福宫里所有服侍的奴才加起来不过三十余人,当所有的线索指向某一个宫人时,颜月才知半个月前此人已不幸跌落在池塘身亡。也就是说在颜月还没有察觉之时,对手已把所有留下的线索全部清理了。 这一回合,对手以百分百的胜出打倒了颜月。无声无息地下毒并清理了所有的线索。颜月之所以还有命,原因不是对手失败,而是因为自身有着对手不知道的本事。即便是皇上,也中了对手之毒。试想当初若是对手想要皇上的命,或者颜月没有被潇师傅训练过,那后果又将如何! “容嬷嬷,你怎么看?”当大殿上只余下雷振天和雷振雨以及容嬷嬷,颜月沉声问道。 “老奴以为,后宫一切和朝堂动向密不可分。娘娘最损害了谁的利益,那谁便最可疑。”容嬷嬷几乎眼皮都没抬便毫不犹豫地答道。 容嬷嬷的答案与慕容炎的思维惊人的相似。都让颜月想到了那个美如天仙的王美人,那个在这皇宫里一直待自己和善的王美人。想当初她曾给颜月一种不是亲人却胜是亲人的感觉。而今动手的会是她吗?若是没有颜月,如今已然晋封为贵妃的王君瑶说不定已母凭子贵,登上了皇后之位。而却因为颜月入主后宫,她连同那些妃嫔全部被以敬佛的理由逐出宫,甚至母子不得相见。如果颜月再生下皇子,那她的孩子必然也会受到最大的影响,一个母亲为了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未必不可! 只是这样的下毒手法却让颜月第一想到了毕成功,毕成功,王宝坤,王贵妃,颜月想着,突然只觉心头一颤!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那毕成功为何如此信任王宝坤,那王宝坤作为王贵妃的娘家人为何会如此忠于毕成功!难道,难道那毕成功便是王美人!王美人也是穿越人士! 颜月因为这个可怕的念头而浑身发颤。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王美人隐藏得真是太好了,人家那才是真正的低调!而要证实这一切,很简单,只要到那昭然皇子的星辉宫看看便可。 想起那昭然皇子,颜月再次惭愧自己的失职。那个昭然皇子还是上次得了湿疹时颜月去看过一次,还是在慕容炎的陪同下而去的。想着这个孩子长大后会叫自己母后,想着这个孩子因为自己的入宫而失去了母亲,而自己对他却没有任何的付出,甚至可能将来会因为自己孩子的出生而彻底地无视他,颜月再度懊恼。只不过,反过来,如果颜月对这个孩子关注了,那将更不是对方所希望。颜月想来起去,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旭日东升之际,颜月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往了星辉宫。 “奴才们给皇后娘娘请安。”星辉宫中众奴才在一个年轻女子的带领下有序跪地。颜月的目光独独落在了那领头女子的身上,如果颜月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叫绿珠!正是当年王美人最信任的贴身侍女,如今瞧她的打扮应该是这星辉宫里的掌事姑姑。王贵妃离开皇宫反而把她留在了这里,显然易见对她有多信任。 “这不是绿珠吗?本宫上次来给皇子看病,怎么没见绿珠姑娘?”颜月笑着道。 “禀皇后娘娘,上次奴婢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皇子,所以请了假出宫。”绿珠小心翼翼地答道,颜月不禁失笑,这谎言撒的真是不太高明,不过颜月不想去揭穿。只是笑着道:“绿珠姑娘服侍皇子辛苦了,烦请绿珠姑娘领本宫前去看太子一眼,皇上还等着本宫回禀皇子近况呢。” 上一次来这昭然皇子的宫殿,颜月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皇子的身上,而这一次颜月的注意力却在皇子居住寝宫的布置上。殿前殿内所摆花草,寝宫内所用床椅,只这一次颜月不需再看其他,只那婴儿床便说明了一切。那是和二十一世纪一样的婴儿床,颜月只恨自己上次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能做出这样婴儿床只有一个可能,穿越人士! 而在寝宫内远远的桌上还有一样东西引起了颜月注意,那血一般艳红的草,若不是细细留意,也可能会把它当成假物摆设而忽略。让颜月一再留言的是那草的底座,隔热的双层,离得很远却散发着凉气,如果颜月没有猜错的话,那滋养这草的居然是雪水,而那草便是世上最难得的可解百毒的雪濡草。 颜月不禁再度失笑,这么多的线索就摆在自己的眼前,而粗枝大叶的自己却一再忽略,真是死了也活该。 对于昭然皇子宫殿的人来说,皇后娘娘是笑着来笑着离去,就连询问皇子饮食睡眠的声音也温柔至极。皇后离去后,星晖宫的奴才们个个喜颜于色。惟有绿珠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流,皇后娘娘此举何意,难道真的只是奉皇上之命来看看皇子! 朝阳温暖的光辉酒落大地,可沐浴在阳光下的人们或温暖、或寒冷…… 第二十七章:畏罪自杀 自从出了昭然皇子的宫殿,颜月的脸上已是一片冰寒。毕成功就是那王贵妃,这简直如同闷头一棒把得颜月半天思维空白。如今大戎与苍穆国之战已胜利在望,当毕成功回朝之后再亮明身份,即是国家的功臣,又是皇子的母亲,到时慕容炎是否还忍心把王贵妃赶出宫外?又以何理由赶到宫外?估计又将是一场轩然大波吧!颜月笑得有些惚恍,金蝉脱壳,随王伴驾,勇立战功,那个王贵妃果然不简单,而且是十分得不简单! “主子,昨晚一夜未休,不如歇息一会再走。”依依有些担忧地道,皇后娘娘的脸色如此苍白,行走似乎也虚软无力,这是众人面前从没有过的皇后形象。不仅依依看到了,就连一侧的容嬷嬷也皱紧了眉头。 “回宫吧。”颜月默然地命道。此时的颜月哪里还有心思去做其他事情。回到宫中,便写下配药的方子,要雷振天和雷振雨带着那些医士们配药,而颜月只在事后验药便可。 雷振天和雷振雨领命离去。颜月逐退了众宫人,惟把容嬷嬷留在了内殿。不仅仅是因为华师傅的推荐,还有这些日子的相处,都让颜月信任此人。颜月细细地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容嬷嬷,容嬷嬷越听越是心惊,听到最后,竟忍不住赞了一声:“此位娘娘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更难得的是心狠手辣,下手果决。” 颜月再度郁闷,想不到容嬷嬷会如此当面赞扬那位王贵妃,这岂不是等于当面说自己优柔寡断,毫无魄力吗!可想着容嬷嬷所说却也是事实,只有无力地道:“你若喜欢她,就不要为我出主意,等着她进宫我把你送去侍候她吧。” 容嬷嬷脸色一寒,当即道:“老奴已到颐养天年的岁数,若不是华师傅对老奴有救命之恩,老奴是绝不会再进入这皇宫。而且华师傅似乎告诉过皇后,老奴不是来侍候皇后的,而是来教导皇后娘娘如何当好皇后的。要说侍候,就连皇上见到老奴也礼让三分,你觉得老奴还会去侍候人吗!” “那本宫就听容嬷嬷教导,现在请容嬷嬷告诉本宫,现在怎么办?”颜月苦笑地道。这老太太狂,真是狂!可有本事的人狂那是霸气外露。没有本事的人狂那是自找难堪。容嬷嬷所说还真是事实,记得慕容炎来到天福宫几次,都对容嬷嬷客气有加。颜月不禁佩服,看来职业不分贵贱,奴才都能当到这个份上,还真让人说不出话来。现在的颜月感觉自己不如这个奴才,怎么也狂不起来。 沉默,内殿里半晌没有了声。显而易见,在深宫里历练了几十载的容嬷嬷也没有见识过这般的局面。很久之后,容嬷嬷慢慢地问道:“娘娘可能预算大戎军队搬师回朝最快会在何时?” 这个颜月倒可以推算,今天晚上那烈性晕眩药可以制出,纵是用信隼送信最快也要五六天左右方能送到,大军攻城占领城池再加上一两天,稳定都城治安还要个十天半个月,这样一来大军返朝最快也要一个月。 容嬷嬷认真地听着颜月的推算,想了想,笑着问道:“娘娘,可知如果此时急召王贵妃从礼佛寺回宫,需多少时日?”不过此次容嬷嬷估计颜月也答不出来,没等颜月回答,便接着道:“最快五日,最慢七日。” 瞅着颜月还是一脸的茫然,容嬷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道:“皇后娘娘突然病急,钦天监正副使观察星相,推算出惟有孕有皇子的皇妃侍疾,方可平安度过此关。因此皇上下旨宣王贵妃迅速回宫侍疾,不得有误!” “王贵妃回来?她不是到苍穆去了吗?”颜月依旧傻傻地问道。不得不说,再多的宫斗也培养不出颜月弯弯绕的心思,这个颜月思维还真是直线条习惯了。 容嬷嬷摇了摇头,只能继续往下说道:“对,正是因为如此,王贵妃回不来,怎么办?拖,皇命不可拖!坦白,此时大戎战况未定,依旧无法证实毕成功就是王贵妃,此时的毕成功还不是一个英雄,不会有人用奇女子来颂扬他,只会让人说一个妃子混在军营成何体统,不顾皇家颜面。所以此时也没有办法坦白。” “那她会怎么办?”颜月直愣愣地盯着容嬷嬷傻傻地追问道。 “她只有一条路,在皇上的人还没到就先死!”容嬷嬷肯定地道。 “死,不会吧,她不会自称病重吗?”颜月傻乎乎的问题让容嬷嬷再度无语。只能无奈地解释道:“病再重,还有皇后娘娘的凤体重要,纵是躺着也要拉回来;弄个假人回宫,她没有那个胆量;而只要离开敬佛室,一切都是她的罪过。因此,现在的她只有一条路,死。至于她找什么人冒充,到哪找一个尸体不重要,重要的是王贵妃死了,永远也回不了皇宫了。至于那个毕成功,就让她女扮男装地先混在朝堂,到时再找个机会把她给解决了,不就可以了。” 颜月想了一想,方觉容嬷嬷此主意真是高明。而恰巧对手给自己下了那百毒浆,想要伪装成中毒的样子对于颜月来说十分得容易,因此现在只要召集太医前来看病便可,接着便可宣那钦天监正副使觐见。至于要什么样的人来侍疾,相信只要容嬷嬷的话一引那两人便会照着颜月与容嬷嬷商量好的路子来走。 当天上午,皇后娘娘突发急病,急如御医,天福宫内外鸦雀无声,人人面露惊惧之色。 下午,皇上紧急召见钦天监正副使,召见王丞相,命王丞相为传旨官,亲自前往敬佛寺接回王贵妃。 当天晚上,紧急传召王贵妃的人马向着敬佛寺出发。而随之丞相府里也有数名高手紧急向着敬佛寺飞奔。当然这一切丝毫不落地落入到宫外的良师傅和古师傅的眼里。当第二天良师傅和古师傅从宫外传来消息时,颜月终是忍不住长叹一声。 据说,大戎朝帝后情深,自皇后病发之后皇上把朝政全丢在一旁,全天陪在皇后的身边,希望以自己的天子之气来帮助皇后抵住病痛; 据说,皇后脸上及身上溃烂不堪,形象惨不忍睹,皇后宫中近身服侍的人都不敢正眼面对; 据说皇后病后,性情大变,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不安,宫中服侍之人唯不惶恐避之,生怕一不小心便丢了小命; 据说皇上连天不眠不休陪在皇后身侧,身体情况越见不妥; 据说皇后每天都要在温泉水中浸泡,要不然那皮肤上便会生了许多的虫子…… 各样版本的信息不停在宫中各处流传,而慕容炎和颜月此时正安静地躺在那清心寡欲温泉水中,惬意地享受着水疗。当然惬意的只有一人颜月,不惬意的却是慕容炎。 为了杜绝再有下毒事件落到慕容炎的身上,颜月终于为慕容炎备上了师门独家配方的洗澡水。当初颜月泡澡用了十五天,可以说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而今不知是不是感觉有人和自己受了一样的罪,颜月看到慕容炎泡在那冒着泡泡的绿色药水里便发自内心的高兴。药水颜月还进行了改良,不仅针对慕容炎的体质加了某些药材,黄蜂、蝎子以及毒蛇都加了进去,还因为慕容炎的情况增加了泡澡的时间。所以慕容炎所受的煎熬比当初颜月所受还要煎熬还甚。 不过男人与女人的想法确实不一样,皇上与普通人确实有差别。慕容炎虽然对那洗澡水一脸的厌恶,可却非常自主地坚持泡澡,甚至到了时间还要多忍受一段时间再出来。以致于颜月怀疑慕容炎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 就这般一连泡了五天澡,慕容炎不瘦才怪。而颜月的皮肤则更加的娇嫩,以致于每次见太医时,慕容炎都不愿意看那上药后突然变成魔鬼般的脸。因此又有流言在宫中传开,那便是皇上已然有些厌倦皇后了,虽然守在皇后的身边,却再也不愿看皇后一眼…… “月儿,你认定了是王贵妃下毒,却又没有任何证据。等王贵妃回宫,你要怎么做?”第六天上午,慕容炎好奇得问道。按着时间计算,王贵妃应该在今天或明天赶回宫了。 颜月一脸惬意的笑容回道:“没听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敌人放在身边守着总比让她躲在阴暗的角落中要强吧,最起码也能盯得紧此。”颜月没有告诉他王贵妃就是毕成功,容嬷嬷说了,要让那个叫王君瑶的女人彻彻底底地从皇上的记忆中消失。至于毕成功,到时想让他消失,有的是办法。 慕容炎不禁失笑,搞不清颜月这是什么理论。不过只要是颜月坚持的,慕容炎都会支持。就拿这泡药澡来说,虽然那泡澡的滋味痛苦不堪,可颜月说泡过澡之后身体便能百毒不侵,因此慕容炎便从心底里感激颜月。 在颜月与慕容炎心照不宣的笑意中,小李子隔着殿门禀告了一个重要的消息,王丞相回宫复旨:“贵妃娘娘听说回宫侍疾,激动之下却不小心掉进了池中,溺水身亡。” 颜月一脸的惊叹,惊叹于容嬷嬷的料事如神;慕容炎则一脸的诧异,不停地琢磨着这是否是畏罪自杀。两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颜月最先恢复了平静,吩咐内务府准备贵妃娘娘安葬事宜。 第二十八章:内外算计 王贵妃丧事办好之后,皇后娘娘的病却还在慢慢地拖着。而这些日子慕容炎的身体经过颜月的药水浸泡,达到了百毒不侵的境界,又开始了上朝理政。因皇后娘娘还在养病,王丞相那一众人等以为那百毒浆起了功效,只等着听到皇后娘娘最终毙命的消息,因此这朝堂后宫都是一派宁静。 颜月倒希望就这样假装生病一直拖着,这样生活倒还安静些。当然颜月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安静,而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前的平静。若只是执迷于表象,最后真只落得个死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在这些平静的日子里,颜月从容嬷嬷身上学到了最重的要东西---算计。 据容嬷嬷所言,现在最根本的问题症结在皇子身上。若是没有了皇子,也就没有这么多的问题。虽然容嬷嬷所言些大逆不道,却是事实。若没有这个皇子,王贵妃绝不会铤而走险女扮男装暴露她其他方面的才华,绝不会对皇上和颜月下毒……不过若是没有颜月进宫,人家安心地守在后宫做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多好,而如今连守在孩子的身边的资格也没有,更何况颜月若是有了孩子,更会剥夺了她孩子许多权利。 以颜月的本事,想要无声无息地除掉一个人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而杀一个无辜的孩子绝不是颜月所为。更何况那个孩子也是慕容炎的骨肉。而容嬷嬷早已知道眼前的这位皇后是绝不会动那杀孩子之心,所以才会有此一说。而相信那位王贵妃更是看透了颜月这一点,才会如此放心把孩子留在这宫中。 而容嬷嬷所出的第二个主意便是清除王家势力。王贵妃凭借的不仅仅是皇子,还有王丞相背后王氏家族的利益,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为其驱使。只是身在官场,又有几个身家清清白白,只要收集出王丞相所做过的违纪犯法的证据,把这王丞相拿了,到时纵是那毕成功有三头六臂,要一木难成林,想要以一已之力扶起她的皇子,也很难成事。 因此,鉴于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颜月命良师傅和古师傅等人对那王丞相进行了一番彻底监视。雷雨两人当天晚上眼见颜月枕头中都被放了毒药,此时哪里还同意离开,而丁香更是如此。颜月想着此时确是用人时期,三人要留下便留下吧,至于雷振雨和丁香的婚事也不急在一时。 容嬷嬷给颜月出的第三个主意便是抓住时间孕育皇子。如今皇上身上毒已解,这个时候应该调理好身体,算好日子,争取早日怀有皇上子嗣。省得让某些人老是因为有昭然皇子在而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个主意颜月倒不是完全赞同,生孩子颜月同意,可生了孩子必须当皇上颜月倒不完全赞同。毕竟君者,德能兼备者居之,自己的儿子一定比那昭然皇子强吗?何况当皇上太累了,颜月倒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爱好。当然这个念头颜月也知是幻想,身为皇子,毕竟出生在这个皇宫的孩子必要担负着不一样的责任。 容嬷嬷此时看颜月倒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可想想这位主子何曾不幸呢?对手如此缜密的下毒,可自家主子却毫发无伤。对手如此强劲,可自家主子这里除了几个奴才们在忙,主子倒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一点不忧不愁,听着容嬷嬷所出的主意有时还乐得笑呵呵的,仿佛听故事似的。 再说怒其不争吧,这调理身体孕育皇子多大的事,可这位主子一点不上心,还一再地强调顺其自然。殊不知多了一个皇子护身,这在朝中一切都大不一样吗?在容嬷嬷哀怨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颜月倒是优哉游哉地每天与丁香一起研究吃食,偶有一新食物,便高兴地大做特做,带着一宫的人都有口福。 皇后娘娘如此无害,容嬷嬷忧心憧憧。主子不是玩心重吗?于是容嬷嬷便把这脑海里所听那些后宫妃子如何作乱后宫之事当做故事来说给颜月听,什么麝香致人流产,制造非正常死亡,设计陷害妃子偷情,加害皇上子嗣等等……容嬷嬷说来数不胜数,倒没想到颜月听后竟得意地夸赞自己,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这后宫只有自己一个女主,否则自己可应付不了这些手段。 容嬷嬷眼见这些话语引不起主子在意,又一一详细地说了些后宫女子吸引皇上的手段,有妃子借舞传意,有妃子借歌传情,借体香诱主,借蝴蝶之类迷君等等,只听得颜月大为惊叹。只觉这后宫女人个个不简单,这样的女人若到到了现代职场,估计也个个属于白骨精的级别。幸亏这后宫只有自己,于是颜月再度高调赞叹了自己。 容嬷嬷的本意是让自家皇后也多在皇上面前邀宠,虽说现在皇上对主子宠爱有加,可日久色衰,有谁见到哪个皇上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的。可谁想到这位娘娘真把自己所说的话当故事听了,听后没有任何警觉,反而自夸起来。 容嬷嬷也不管了,主子不算日子,容嬷嬷算日子。算着皇后娘娘到了受孕最佳时期的日子,便嘱咐御膳房加些易于受孕的药,还打着主子的旗号给勤政殿的送些吃食,并奉上皇后娘娘的邀请。可不知何故,皇上竟一直未来。 颜月当然不知,自己的这位容嬷嬷在后宫算计的同时,朝堂之上也是算计一片。 而轩辕耀晖则亲眼见识了那混乱的一刻。轩辕耀晖去那狮子山平乱正好回朝复命,却在回晖月堂的第一天便听到了皇后娘娘患了绝症之事,贵妃娘娘死了等事。王贵妃死不死的轩辕不管,关键是颜月怎么会得了绝症,轩辕耀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过轩辕耀晖也知自己在宫外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必须见上颜月一面方可。因此从没积极上朝的轩辕耀晖第一次没有偷懒,积极地上朝来了。 没等众大臣开口,轩辕耀晖第一个禀告狮子山一行之事,并奉上了狮子山敬奉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顶级野茶。 “轩辕侍郎此行平反有功,赏……”慕容炎脸上大喜,不得不说,这最近喜事一件接一件,前线大戎大军占领了苍穆国的都城,司空将军书信已至,只待安排好后便转回大戎。这厢轩辕耀晖便平息了内乱。只是没等慕容炎说出赏什么,轩辕耀晖已急着接道:“臣请皇上赏臣一个机会,臣要亲自把这茶叶奉给皇后娘娘,让娘娘在病中也能品尝到这香茶滋味。” 慕容炎脸色略有迟疑,却还是允道:“等散朝之后,朕允你前往探视皇后娘娘。”轩辕心有不甘,对轩辕耀晖而言立在这朝堂之上听那些大臣说国家大事,倒不如去天福宫探视颜月重要。可看着皇上那明显有些吃味的脸色,轩辕想了一想,没敢违背皇上的命令。 先是一个大臣出列,回禀迎接大军回朝安排事宜;接着一个官员回报官员安排之事……轩辕耀晖只听得头痛。想要找个机会开溜,可每一有小动作,便发现皇上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如此几次,轩辕耀晖终是放弃了。 “皇后娘娘凤体违和,诸位小主都在敬佛寺礼佛,后宫之中没有一个服侍皇上的人不行,请皇上把敬佛室的诸位小主接回后宫……”一个官员的发言引起了轩辕耀晖的注意,轩辕只能认出此人是吏部的一个官员,可具体叫什么名字轩辕耀晖却想不起来。可想到颜月如今正在病中,居然有人还有这里给她添堵,想到此,轩辕便有些气恼。 不知是不是这个大臣开了头的缘故,接着又一老臣出列,颤巍巍跪下,没等开言已老泪纵横,声音有些哽咽地道:“皇上,贵妃娘娘突然病逝,老臣心中突然有个想法,若是当日王贵妃留在宫中,有御医及时诊脉用药,贵妃娘娘一定会多活些日子。然后老臣就想到了那同样远在敬佛室的梅主子,只担心哪天老臣突然病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小主一面……所以老臣恳求皇上想想那敬佛寺小主们,允她们回宫吧。” 这老头是谁轩辕不认识,但听这老臣的口气,那敬佛寺的梅主子一定是他的女儿,担心他女儿像王贵妃一样死了。轩辕耀晖不禁撇嘴,却又在心里一惊,平时自己不参加早朝皇上也不太追究,今天一直让自己留在这里,难不成知道会有人禀告后宫之事对颜月不利吗?想到此,轩辕站直了身子,脑袋也变得越加的清醒。 果然又一大臣出列道:“回禀皇上,家母缠绵病榻已有月余,前日突然病重,唯恐时日不多,想恳求皇上开恩,生前能见容主子一面。” 轩辕再度撇嘴,这些人果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轩辕耀晖几乎直觉地猜出了对方的头是谁。一定是他----王丞相。就在轩辕耀晖把目光落在王丞相的身上时,王丞相出列跪下回禀道:“皇上后宫虚空,子嗣中唯有昭然皇子一人,臣请皇上为了大戎朝,为了皇后娘娘不落下善妒的名声,也为了自己的身体,不仅要接回敬佛寺的小主,还要广纳秀女,充盈后宫。” 这话说得多是冠冕堂皇,为朝廷,为皇后,为皇上……话一出口,便赢得了众臣的一致赞同,然后就在轩辕耀晖还没有反应过之际,大殿已是呼啦啦跪倒一片,接着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轩辕耀晖紧张地看向皇上,却见慕容炎正微笑地看向自己道:“轩辕侍郎,这众臣都跪下了,你为何不跪,难道是你不赞同众臣的提议?”轩辕耀晖这才发现在这大殿里唯有自己一个人立着的。感情皇上留自己在这里,目的就在这里。 “臣,有意见……”轩辕耀晖直觉得回答道。说话前轩辕耀晖还没有理顺思路,可说出话后却突然福至心灵:“我朝帝后恩爱,一直是百姓们的榜样,如今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此时敬佛寺的小主们更应该在佛前为皇后娘娘祈福,至于添秀女之说,臣觉得此时也不是时候,等皇后娘娘凤体安康,这些自后皇后娘娘打量为妥。” “说得好,正合朕意!此事待皇后身体恢复之后再议。”慕容炎大声地道,倒没想到这个小子关键时候还能说出两句。 第二十九章:颜月算计 轩辕耀晖出了勤政殿一路急奔向那天福宫,却被那历公公挡在天福宫的门外不得入内。轩辕耀晖心中焦急,脸上汗水不停地落下来。只听得那去禀告的奴才匆匆的脚步声在耳边回响,轻声地禀告皇后娘娘允轩辕大人进殿。轩辕耀晖这才匆匆举步进入殿内。只是刚才不知是不是过于急了,此时迈步突然觉得步履沉重,举步维艰。 轩辕不由立足,闭目定神片刻。这才慢慢举步向内殿走去。认识这么久了,轩辕早已认清了心底的那份情感,那份情感早已从当初的懵懂心动变为了今日浓浓的亲情。颜月于轩辕,那是家人的感觉,融入骨血的亲情,所以听到颜月病重轩辕才会如此心神不安。 颜月哪知此时的轩辕正是心乱如麻,却在手忙脚乱地检查着自己的伪装。颜月装病,每天只在太医来宫里诊脉时方才用上药水,让所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长满红疙瘩并伴有溃烂,其他时间则将药水洗掉。而听到轩辕前来探视时颜月突然顽心大起,再度吩咐依依等人帮自己伪装起来。 “臣轩辕耀晖参见皇后娘娘!”轩辕一进殿,就看到身着皇后服饰的颜月坐于殿前,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脸上遮盖了一面丝巾。依着礼仪,轩辕跪地行礼,眼睛却不遗漏颜月的点滴。那向后靠着无力的坐姿似乎是在宣告着主人的虚弱与无力,那双紧握的小手…… 轩辕这一眼却让自己跌坐在地上。那手,那几乎已称不上是手,那几乎是一溃烂不堪的两团肉,有的地方红肿不堪,有的地方还冒着脓血,最可怕的是有的地方还可见白森森的骨头…… “小晖晖,颜颜不想吓你,可还是吓到你了……”颜月幽幽的声音响起,仿佛从那阴森森的地狱中传来似的。 轩辕无以伦比的惊骇之后涌上的是痛入骨骼的悲哀,他不敢抬头,不忍再看,身子更是止不住地颤抖,轩辕突然想明白了颜月她为何遮着脸,一定是她的脸也全部毁了。那个在自己心中美若天仙的小丫头她居然变成了不敢想象的样子,分别只是短短数十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轩辕耀晖想不通,更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小晖晖,颜颜快要死了,只是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见到小晖晖一面。颜月已然心满意足了,小晖晖,你走吧。”颜月强压着笑意的伪装着,看着轩辕坐在地上抬不起头的样子,颜月的心里越发得好笑。也许是这个“死”字一下撼动了轩辕耀晖的神经,轩辕耀晖猛地站了起来,也忘记礼仪急切地道:“颜颜,你不会死,绝不会死,我带你出宫,宫里治不好,咱们到宫外找名医,一定会治好的。小颜颜不会死的,绝不会死的……” 颜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轩辕他不仅情绪失常,脸上还不知何时挂满了泪花。而且在颜月思索的瞬间,那轩辕耀晖已冲到了颜月的身侧,就准备拉起颜月的手。这一吓把颜月惊得叫了起来:“别碰我手,那上面有药。” 可轩辕耀辉仿佛没听到似的,直接捧起颜月那双溃烂不堪的手,脸上没有一丝的嫌弃与厌恶,有的只是痛心与关切地道:“颜颜,不怕……” 这一次,颜月真得没有办法装下去了,只一下把那轩辕耀晖的手打落,再掀开自己的头上的面纱,露出那娇嫩细致的肌肤,哈哈笑了起来:“小晖晖,我逗你玩呢,我不会死的。” 轩辕耀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致于颜月笑嘻嘻的说了半天,轩辕仍然僵立在原地。颜月得意于自已伟大的成就,立刻到一侧的盆中清洗手。只是此时颜月已无需再证明,轩辕从看到那完好无暇的脸已然相信了颜月所说的话。 只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窒息到放松的感觉,却又伴着那浓浓的怒火,因此当颜月清洗完药水后,回过头后看到的正是的那一脸怒火的轩辕耀晖。颜月想要炫耀的心也没有了,想到刚才轩辕耀被打击后真情流露的模样,颜月也觉得自己玩得有些过火了。连忙开始装可怜解释道:“小晖晖,我天天骗御医都是这样的,因为中了百花桨毒的结果就是这样。你不知道,这一次你真得差点见不到了我了……” 眼见着轩辕耀晖的情绪有所好转,颜月连忙将自己在这宫中差点中毒之事说了一遍,并将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轩辕耀晖。毕成功就是王贵妃这件事颜月连慕容炎都没说,却很信任地告诉了轩辕耀晖。只是如此依旧不能消了轩辕被骗后的郁闷,直到颜月许诺亲自下厨做道菜进行赔偿后脸上才有了些许的笑容。 而天福宫里的所发生的一切很快地传到勤政殿皇上的耳中,某位皇上先听到颜月捉弄人的事情时先是一脸笑意,听到两人互称“颜颜”“小晖晖”时虽然心中不畅,却依旧面无表情地听着,而听到毕成功就是王贵妃的这句话时表情依然毫无变化,听到颜月亲自下厨招待轩辕耀辉时手下一用力差点将手中的奏折撕烂。 慕容炎很快地小声吩咐了些什么,那立在身前的人仔细地听着,脸上突现为难表情低声禀道:“奴才只能在那雷雨不在时方能近到殿前,那两人武功高强,若在殿中奴才根本不能靠近。” 慕容炎不禁失笑,又低语地吩咐了几句,那奴才很快地又飞速地离去。大殿里的慕容之却再次沉默,想着自己所中之毒以及颜月差点中毒的事实,慕容炎再度恼怒。慕容炎与颜月约好一个在宫外一个在宫内查这下毒之事,可颜月早已不知不觉将调查延伸到了宫外,如今的慕容炎倒是好奇,连自己都查无所获的王家,自己的这个皇后究竟想怎么办? 而颜月却从不曾顾忌什么,之于轩辕耀晖,颜月眼看着他从一个纨绔子弟成为一个青年才俊,两人更曾有合作共同创造财富的经历。因此在这一点上颜月于轩辕耀晖的想法倒是惊人的一致,拿对方当亲人一般等同视之。因此,就冲那轩辕耀晖被自己刚才一吓,颜月觉得自己下厨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也是应该,哪里还会顾忌自己的身份,哪里还想到此时勤政殿里还有一个吃味的男人,更何况不是还有丁香帮忙吗? 不得不说,自丁香入宫后,颜月天福宫的小厨房彻底地被利用了起来。而今天智慧的结晶更让所有的人为之期待。还没等饭菜端上桌,那膳食厅里的一众人等已然翘首期盼起来。 而只要慕容炎不在,吃饭时便没有任何的规矩。侍候的嬷嬷和丫头们全部一个不留赶了出去,这种感觉让颜月只觉似回到了奇异城的小院一般。雷振天、雷振雨、丁香、轩辕耀晖以及颜月围坐在桌前,各自毫不拘束地吃着聊着。 “你知道那王丞相有个儿子吗?”颜月突然张口问道。 “不知。”轩辕耀晖头都不抬地答道,颜月不禁摇头。轩辕对这朝政是一点也不关心,对朝中那些大臣也不关心。只因轩辕耀晖同普通的生意人不一样,生意虽做得极大,可却根本无需打点官场之人,谁让人家背后的靠山是皇上呢,当然慕容炎也不希望他和官场那些人走得太近。所以现在轩辕在朝中能帮着慕容炎完一些指定的任务已是不错了。 “这些天雷雨两人几乎把这位王丞相的八代祖宗都挖了出来,看不出来这位王丞相居然是个好官,女儿是贵妃,外孙是皇子,若是别的人处在这个位置上说不定侍宠生娇,可这个王丞相却为官勤廉,多做善事,就是兄弟子侄中有个别违纪的,他也多加制止。这些调查倒让我觉得……”颜月有些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也没人理了,因为雷雨两人会再度批评她滥好心。因为颜月从调查的结果来看,总觉得帮助王贵妃的不是其父亲王丞相,而是其家族中的其他成员。 “他儿子怎么了?”轩辕吃了个差不多,想起了刚才颜月说起的话。 “听说这王丞相命中克子,嫡妻只生了王君瑶一个女儿,妾氏倒是生了两个儿子,都在很小的时候便夭折了。只有一个叫王宏祖的儿子幸运活了下来,但听说那孩子六岁时便被送到祖宅,一走就是六年,也就是上个月王丞相才将这个已经十二岁的儿子接回府中。”雷振天没等颜月回答,已将这些天调查的情况清楚地说了一遍。 “这有什么?若是父亲真是命中克子,把儿子养在祖宅倒也可以理解。”轩辕耀晖皱着眉头问道。 雷振天接着解释道:“我们刚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在调查这个王宏祖时,我们发现他好象与正常十二岁的孩子不一样。另外这个孩子有个特点,从不出现在人多的场合,服侍的人也都是自小跟着的,回府一个月了,府中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少爷的存在。” “因此我们推断,这个孩子一定有病,或者有隐疾。所以这么多年王丞相才会把这孩子送离身边,也可能是派着心腹到处求医也难说。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缘故,王丞相才会多行善事。”雷振雨接着补充道。 轩辕再次紧皱着眉头,心中琢磨颜月以及他的侍卫真是治病成习惯了,这监视一个人居然还带给人看病的。轩辕也丝毫没有掩饰对这一做法的鄙视与无礼。 颜月也不理会轩辕耀晖的那无所谓的表情。这些天在听着容嬷嬷的算计之时,颜月一直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自己真得斗不过那毕成功吗?颜月想与那王贵妃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比试,而不是这样在暗处算计。 不过既然对方已然选择了这种方式,颜月也只能接招。而颜月想到的第一计便是离间,不是离间君臣,而是离间父女。试想那王贵妃行事如此歹毒,如此顺利,不过是因为她身后有着强大的靠山---王氏家族。如果有一天让其父亲其家族发现这个能给家族带来巨大利益的人也将可能陷家族于万劫不复,那他们还会支持她吗? “我想见见这个王宏祖,能到丞相府见上一面更好。轩辕耀晖,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颜月直接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轩辕耀晖,根本不看那轩辕耀晖一脸哀怨的表情。 当然颜月没想到的是,这个轩辕很快地便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自家的男人---皇上慕容炎。皇后出宫,还要到大臣家,这是轩辕耀晖能做主的吗?好在颜月也没要求轩辕用什么方式办成此事。 第三十章:家庭游戏 从轩辕耀晖离开天福宫开始,颜月的病情突然有所好转,拒说是轩辕侍郎送来了清云山庄的镇庄之宝药,使得皇后娘娘病情大好,凤体安康。而在当天的晚上,慕容炎也来了天福宫。这一次慕容炎没让任何人通报,而是直接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天福宫。 据慕容炎所知,颜月和那雷振天雷振雨以及丁香都在殿内,远远地便听到一阵嘻笑声,慕容炎忍不住皱眉。无奈,无语……长长吸了口气,慕容炎才接着向那殿内迈步而去。而那殿内的笑声突然静了下来,接着是颜月的声音道:“不用紧,皇上来了,正好让皇上也休息一会。” 慕容炎再度脑袋一闷,瞧吧,自己这才走到门口,人家已听出了自己来了。难怪那些暗卫在雷振天和雷振雨在的时候根本不敢接近天福宫。不过既然知道自己来了,怎么也得来到殿前迎一下吧,结果等慕容炎站到颜月的面前时,颜月才嬉笑着站了起来:“皇上没让那些奴才们通传,臣妾正琢磨着是迎出去呢,还是等在这里?没等臣妾琢磨明白,皇上就进来了。” 慕容炎再度无语,这不迎也是颜月的理。便是那雷振天雷振雨以及丁香三人非常知礼地跪倒在地,在颜月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副纸扑克,显然易见这四人在慕容炎来此之前在做些什么。慕容炎明知故问道:“都起来吧,原来你们这是在玩牌?” “对,在玩争上游,输了的人贴胡子。要不皇上也放松放松。”颜月笑嘻嘻地接着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颜月的心情总有些不快,因此再也没有从前那般放松平稳的心绪,想要再平心静气地看书也不再可能,因此这晚上没事干便招来了雷振天雷振雨以及丁香一起打扑克。 “朕还没有用膳……”慕容炎的声音有些郁闷,合着颜月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天天闲着没事干,她虽然也遇到事,可她也只动动嘴,自有奴才们替她处理。 “这么晚了,还没有用膳?”颜月几乎是诧异地反问道。这一次慕容炎郁闷得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为什么这么晚没有用膳,原因很简单。这位皇后要出宫,还要到大臣家,把任务交给了轩辕耀晖。可轩辕耀晖从这天福宫出去根本没有出宫,而是直接杀回了勤政殿,把这一问题抛给了慕容炎。于是这君臣两人在宫里一直商量以何种理由能把皇后娘娘合情合理地送到丞相府里。 颜月不知道这么回事,当然很奇怪这个时候慕容炎怎么没用膳。倒是丁香乖巧地道:“请皇上稍候,奴才们这就去给皇上备膳。” “丁香,有好酒再来一壶。”慕容炎接着嘱咐了一句。宫里所酿酒的味道根本不及丁香的手艺,记得前些天在这天福宫里喝到的酒味与这宫里的酒大有不同,慕容炎便猜到了一定是丁香和雷雨她们此行带来的,此时不由得加上了这么一句。 丁香的动作果然麻利,一会的功夫,便整出了近十道小菜,配上那浓浓的酒香,把颜月的馋虫也勾了出来。偏慕容炎仿佛看透了颜月的心思,笑着道:“你要不要陪朕喝两杯。”男人的笑容在那黯淡的灯光下平增了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一时之间颜月也分不清是那酒香的诱惑,还是那男人的诱惑,在颜月自己都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人已到了慕容炎的身边坐下。 丁香已是很有眼力地退了出去,大殿里只余下帝后两人举杯相饮。 “月儿,轩辕耀晖和你说了大臣们进言接回那些女人的事吗?”慕容炎慢慢地问道。 “没有。”颜月不由一愣。轩辕耀晖在这里坐了半天,还真一个字都没提此事。 慕容炎不由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个小子没把此事在天福宫提起,明显得不想给颜月添堵。倒是把颜月丢给他的问题全部给提到了勤政殿,这小子心中轻重倒是分明。慕容炎又是一杯下肚,稳了稳情绪这才接着道:“他们还提了要给皇宫重选秀女,轩辕耀晖提议此事等皇后娘娘病情好了再议,你这病一好转,那些大臣们两日后必会再议此事。” 慕容炎等了半晌,结果那颜月倒是一脸的毫不在意,吃着那软软香甜的糕点,似乎一点着急的感觉都没有。倒是让慕容炎着了急:“你有什么想法?” 颜月诧异地抬头,盯着慕容炎看了会,奇怪地反问道:“皇上,这是朝堂之事,根本无需臣妾操心。更何况臣妾相信凭皇上的本事,这样的小事必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慕容炎无语以对,只能再次举杯,酒入喉中,慕容炎不禁长叹出声。颜月低下头,心中却也在猜测,此时的慕容炎提出此事是什么意思。大臣们提起那些敬佛寺的妃子们,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况又提到了增添秀女。颜月想,如果慕容炎他想拒绝,只要在那大殿里就此宣布任何朝臣不得就此事进言便可,可慕容炎他却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要平衡现在朝中的势力吗?或者是因为手下确没可用之人? “我们那有一种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也就是说一个人提问一个答,但必须是真话,如果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那便自罚一杯。皇上,愿不愿意和臣妾一起玩?”颜月想到了一个方法,笑着对那慕容炎建议道。 慕容炎倒是欣然接受,于是颜月第一个发问:“你会守着你的诺言,一生一世只守着我一个女人吗?” 从问题提出的开始,颜月的表情便变得严肃起来。这个一直在颜月心中犹豫不定的问题,一直想问却又矜持不问的问题,借着几分的酒意终于被颜月问了出来。 “朕许过诺言,便会永远遵守。”慕容炎对上颜月的目光,认真地答道。那同样认真的表情只看得颜月怦然心动,似乎许久之前久违的感觉又回到了身边,直到颜月感觉到脸发热才知两人已默默凝视了对方好久。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颜月有些无措地道:“该你问我了。” 颜月猜想着慕容炎他会问什么,是问自己是否爱他吗?或者问今天和轩辕耀晖说了什么?或者他若问自己为何一定要逼死王贵妃?那要不要和他坦白毕成功就是王贵妃?颜月有些慌乱,突然觉得自己提议这个真心话的游戏有些危险。 慕容炎越是不问,颜月越是紧张。直到那温柔诱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颜月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居然问了一个如此无耻生猛的问题,他说:“你,你喜欢朕哪种姿势?” 虽为夫妻,虽然有过无数次的男欢女爱,可两人似乎从没讨论过如此暧昧的问题。而此时慕容炎却问得十分得认真,一时间颜月差点想一口酒喝下去不回答问题算了,可一想,这样下去,他若再问诸如此类问题,自己岂不是要喝到烂醉,当即努力瞪大了眼睛,保持着镇静,认真地答道:“正面交流,坦诚相见。” 慕容炎不禁笑了,那笑容中的捉弄显然易见。颜月这一恼开始琢磨了,枉自己两世为人,难道还整不了这个小子。想了一下当即接着问道:“你第一次宠幸女人多大岁数?” “十五岁。大戎朝有规定,皇子十五岁时开始安排女人侍寝。”慕容炎回答得很直接。这倒好人家说得光明磊落,仿佛一切理当如此一般。颜月只想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纵再是守身如玉,这些年下来,一年一个,经历过的女人也足够凑两桌麻将了。这般想着颜月有些郁闷,小脸也沉了下来。 “月儿,过去重要还是现在重要?”慕容炎笑着问道。 这问题太没有技术含量了,颜月几乎冲口答道:“当然是现在重要。”回答完才见慕容炎一脸笑意,才知对方问话含义所在,如此一想确定是自己有些较真了,过去的慕容炎如何,那时自己还没有介入到他的生命中,只要现在的他是自己的最爱,那么一切便好。 “现在该你问了,你想问什么?”慕容炎鼓励着,心中确实喜欢这个游戏,一些平时压制在心头没有说出口的话,此时都能有所交流。 “你爱过那个王贵妃吗?”颜月问得有些忐忑。如果有一天毕成功真得在那朝堂打下一片天地,如果有一天他再恢复他的女儿身,那时的慕容炎他会心动吗? 慕容炎不禁好笑,瞧着颜月紧张的小脸沉默了好一会,就在颜月越等越急躁,越等越没有信心之时方才认认真真地沉声答道:“月儿,当初王贵妃在宫里时,她只是这后宫的女人之一。朕并没有觉得她有何特别之处。要说喜欢也许有一点,毕竟她长得漂亮又善解人意,可这不是爱。只有在遇到月儿,只有在月儿这里,朕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刻骨相思,什么是夜不成眠,纵便是万里江山也抵不上朕的小月儿。” 如此直白,如此真挚,颜月感动得泪珠在眼中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一章:皇后高明 华丽的车马,成群结队的奴仆,当颜月在轩辕耀晖的陪同下光明正大地缓缓出宫时,一路送上的是数不清崇拜、羡慕、愤恨等说不清的眼神。颜月得知轩辕耀晖所用的方法时不禁失笑,原来这小子沿用了颜月上次伪造神明入世时下药的手段,在慕容炎允许的情况下,公然在大殿里给王丞相下了药。如今那王丞相已突发疾病躺在家里,而颜月则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去给王丞相治病。 颜月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简直是好极了,第一报了自己差点中毒之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第二皇上这样安排彰显了皇家对丞相的重视,对王贵妃不幸逝世的内疚;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给了颜月一个最合理的进入大臣家的理由。 “皇后娘娘,臣还是不知道,你对他儿子这般有兴趣做什么?”轩辕耀晖毫不掩饰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在轩辕耀晖眼中,花费这般的功夫做这样的事情,还不如在朝上直接用点毒药把王丞相毒死,一下解决问题多好。 “像你这样如此不守规矩的人,皇上为何还要让你做官,你知道吗?”颜月没有回答轩辕耀晖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道。不得不说真心话游戏让颜月与慕容炎更加了解了彼此,慕容炎的朝中太缺人手了,像眼下那些朝中大臣,他们虽然有一定的私心,却也有着一定的能力。如果此时真正与王氏家庭决裂,慕容炎的朝堂将会一片混乱。 “没有人用。”轩辕耀晖在这一点上倒有自知之明。颜月失笑道:“对,同样如此,那个王丞相倒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毕成功也是,这些人对大戎江山都有一定的用处。” “你不会是想帮王丞相的儿子治病来拉拢王丞相吧?”轩辕耀晖依旧不可置信地道。 “答对了一半!”颜月笑着奖励道。不仅仅是拉拢,更重要的是破坏王丞相与那王贵妃的关系。听多了容嬷嬷关于后宫中的尔虞我诈,颜月知道在那大家庭中后院同样也存在着诸多的污垢与不堪。颜月也不得不怀疑王丞相的克子命是不是有人刻意而为。为何他的妾氏所生的儿子都夭折,为何这仅有的儿子还患病?颜月怀疑有人捣鬼,而那个捣鬼的人可能就是王贵妃。 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测,但颜月相信凭王贵妃给皇上下毒的手段,给自己下毒的手段,那王贵妃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有可能。而且此王贵妃在骨子里和王丞相以及王丞相的那些孩子并没有骨肉血亲,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颜月不相信她与王丞相真有父女情义。 丞相府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大巍峨,倒真是完全符合雷振天雷振雨所说,简单朴实。迎上来的奴才们也个个举止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而那王丞相因病躺在床上也依然强支起上半身在床上给颜月施了礼,那原本憔悴的脸色稍用了力更便变得大汗淋漓起来,颜月心中想笑却又强自忍了下来。 据轩辕耀辉所言他原本也想给王丞相下个百花桨之毒,可琢磨着这一来太过明显,所以改用了强效的软筋散,为了混乱御医们的诊治,又在软筋散中配了一些乱息丸。于是这位主中毒后没过多久便瘫软在朝堂,而御医们诊来诊去也不会诊了他是中了毒所致。中毒之后的王丞相除了四肢不能用力之外,其他倒是正常。 “臣听说娘娘凤体安康,一直在心中为娘娘庆贺。只是臣何德何能劳烦娘娘亲自来看为臣,臣心中惶恐深感不安。”王丞相刚才用了力,以倒于说话声也变得羸弱起来。 这般客套,颜月不得不应付一下:“王丞相一心为国为民,忧心天下疾苦,如今更遭受丧女之痛,皇上因丞相之病也忧心忡忡。本宫不管是为公为私,都应该前来探视丞相大人。” “臣谢皇上天恩,谢皇后娘娘厚德。”王丞相再度施礼感谢着。颜月当即打断了王丞相的客套道:“丞相大人不用劳神了,本宫这就给你诊脉。” 虽然明知道对方究竟为何如此,可颜月诊脉依旧认真而仔细,其间王丞相两次大胆抬头恭敬看向颜月,均发现颜月在凝神思索着什么。而接下来王丞相虽然尴尬,却还是配合了颜月的要求,伸出舌头检查,在手指头上取血观测,又取了王丞相的头发细细查看一番,而最后颜月还要求王丞相把脚伸出来检查。 “娘娘……”轩辕耀晖几乎是和王丞相同时出声阻止道。轩辕耀晖只觉颜月太过认真了,已经连对方中的什么毒都知道了,又何必查得这么细。 而王丞相则是疑惑加惶恐,朝堂之上突然病倒,王丞相不是没怀疑过是中了毒,只是没想到御医诊脉后说是长时间忧虑过度,加之饮食不调所致。回府后,王丞相又找来了府中的大夫,所诊结果也和御医所诊结果一致。于是王丞相这才打消了是被人下毒的念头。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前来探视,更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认真地给自己检查身体。这查头发看舌苔也就罢了,居然还要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看自己的脚,王丞相真的不敢如此逾越。 “丞相大人不必介意,本宫此时不是皇后,只是一个医者。而本宫瞧你的身体,瞧出了许多的不妥,因此这脚一定要看。丞相大人不必耽搁时间了。”颜月说得很直白,也并非刻意如此。 王丞相更加忐忑,此位娘娘医术王丞相当然心知肚明。娘娘既然坚持要看脚,王丞相也只能把脚伸出来。只是王丞相自思自己这些年身体一直好好的,虽然有些时候伤风感冒,但一直没有大碍,而且府中所养的大夫医术也极不一般,一直也没诊出身体有甚不妥,不知这位娘娘能说出些什么来。 颜月不管这位大人心中想些什么,只是认真仔细地观察之后,还动手捏了几下,问那王丞相有何感觉。只是这番情况倒把轩辕耀晖气得几乎吐血,想颜月何等身份,此时居然要给眼前的这个臭男人捏脚,只恨不得上前将颜月拉开,再将那王丞相的两个臭脚全部跺下来。 倒是雷振天和雷振雨一脸的风平浪静,毕竟在奇异城院中,亲眼见到颜月为人诊脉情况甚多。别说是看脚了,就是身体的其他部位颜月也常常检查。 颜月王丞相的忐忑与惶恐中终于结束了望闻听切,想了想这才道:“丞相大人前曾经有过一次重病,时间大约在十七八年前的这段时间,本宫说得是否正确?” 王丞相有那么一阵愕然,脸色几乎也在瞬间变得苍白。的确,十七年前,自己那三岁的儿子突然跌落在赏花池中溺水身亡,而不久之后,才一岁的次子也突然被高热夺去了性命。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王丞相突然病倒,差一点失去了性命。也因此,才请了两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常年留在府中。 “娘娘所说极是。”王丞相愕然地答道,有那么一瞬间怀疑皇后娘娘是不是暗中调查了自己,所以才会说得如此准确。 “大人那时是不是体乏无力,浑身疼痛,尤其是肚部常痛得不能吸气。后来大人病好之后,却有一年左右不能与夫人同房,至此大人在房事上也不再有兴趣。”颜月随口说道,王丞相的脸却听得煞白,眼神中也有种惊骇过度的感觉。 轩辕耀晖此时心中才有些高兴,想来眼前的这个臭男人十六年前,那也是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却突然不能有房事,果然该有报应。 王丞相原先还以为皇后娘娘定是暗中命人调查了自己,可颜月此话一出。王丞相彻底相信了对方。知道自己生病可以探听得出,病情也可以从大夫那打听得到,可病好之后的事情那只有王丞相自己知道。而且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若是颜月不提王丞相自己都有些想不起来。 在王丞相的震撼中,颜月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更像一枚炸弹一般,直炸得王丞相彻底失去了意识。颜月直接而肯定地道:“王丞相那时中了毒,只不过这毒没有解,而是随着血液慢慢地渗透到身体里。这种毒对人身体并没有多大害处,只不过让人慢慢丧失房事兴趣,降低生育能力。药效最强维持在五年左右,五年后药性慢慢淡化,但中毒者的子嗣可能就些断绝。因为即便有了子嗣,那孩子也会在胎中便中毒,出生后身体和智力都可能会有问题。” 这一次王丞相纵是没有中毒也丧失了全身的力气,只因颜月所说一切属实。自那些病后,五年中王丞相没有增添任何子嗣。而多方求神拜佛之后,却得到了“命中克子”的断言。那些日子,王丞相的生活可想而知。直到五年后,一个小妾突然传来了有孕之喜,王丞相为了确保能此次得子,自小妾有喜后便加强看护,可谁知这孩子出生后便不断生病。这些年,王丞相派出府中最得力的干将护着这位小少爷外出求医,可六年过却了,如今这位小少爷已十二岁,却身体羸弱之极。 轩辕心中震惊无以伦比,颜月医术高明轩辕已然明知,可能高明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只能让轩辕惊为天人。 “丞相大人,好好歇息,本宫现在就为你治疗。待病情好了之后,再为你清毒。好在丞相大人这个年龄,稍作努力今后还会有子嗣的。”颜月也不管那王丞相如何震撼,直接命雷振天取了手中的药箱,拿出其中的两瓶药水,命那侍立在侧的丫头服侍王丞相服下。 直到离开丞相府,轩辕还没有从颜月医术带来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很久之后才问出了一个弱智的问题:“你不是来瞧他儿子的吗?怎么不瞧了?” 颜月不作理会,轩辕这才知道自己的问题问得幼稚了。此时的颜月已找到了病根,哪里还需要再见那位小孩子了。相信王丞相不久之后便会求到颜月的面前来了。 第三十二章:丞相心思 勤政殿中,王丞相自进殿后便跪倒在地,几乎是一步步磕到了慕容炎的面前。 慕容炎从没见过王丞相如此失态,上前搀扶起王丞相,却见那王丞相已是满脸的泪痕,仿若委屈的小孩子一般,不,比委屈的小孩子更加得委屈。短短三天没见,这个王丞相似乎一下老了十多岁,一脸的沧桑,眉宇间仿佛压上了千斤重担一般。慕容炎从颜月那已然得知这位大臣的遭遇,当即安慰道:“王爱卿身体欠安,无需行此大礼。朝中虽然事务繁多,但朕也不忍让爱卿病中操劳,等养好身体再来上朝吧。” “老臣身体已然无事,老臣前来只求皇上一个恩典。”王丞相挣扎着再度跪倒在地。 “王爱卿但说无妨。”慕容炎笑着道,心中对王丞相所提要求也差不多猜了出来。 “老臣惭愧,治家不力,致使家中唯一儿子患病不治,恳求皇上看在老臣这么多年为朝廷效力的份上,念着老臣年老孤苦无依的份上,请皇后娘娘救救老臣的儿子……老臣死不报答皇家恩情,只愿意来生来世当牛当马也要报答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情……”王丞相说着再度磕起头来,直磕得那地咚咚直响,直磕得那王丞相的额头上也是血迹斑斑,王丞相只知道,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上这里。 回答王丞相的是皇上片刻的沉默,半晌之后慕容炎才慢慢地开口回道:“丞相大人,你且安静,听朕把话说明。你的身体情况皇后娘娘回宫之后便已向朕禀明,如果皇后娘娘亲自给你驱毒,再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再有子嗣应该也不会是难事。至于你的儿子,皇后也曾提起,皇后虽然医术高明,可那毒是胎带而来,又耽搁了十二年,估计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但朕已和皇后说过,尽力而为。这些天皇后已在收集药材,只等收集完整便会尽力一试。” 王丞相这一次头磕在地上半天都没有抬起来,自己还没开口皇上已知来求什么。而且皇上和皇后根本没有等到自己来求已然着手准备,这份胸襟,这份恩情,是王丞相没想到的。几乎是哽嗯着回道:“只要皇后娘娘愿意出手,什么结果臣都接受。” “若论治家不当,朕也有错。皇后进宫也有些时日,一直没有身孕,朕虽不言,但心中也颇有微词。直到前些日子华师傅诊脉,才发现朕居然中了毒,所以才造成皇后不能怀孕。此时想来这毒与丞相大人当年所中的也相差无及,只不过朕比丞相大人幸运多了。”慕容炎接着说道,此话皇上不应该和一个大臣相言,只是此时说出当然有慕容炎的用意在其中。王丞相只听得瞪大了眼睛,皇上也中了毒,居然与自己所中差不多,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不是王丞相琢磨事情的时候,当即回道:“皇上淋浴天恩,自是神明庇护。微臣正是因为皇上庇护,才能今天。” 慕容炎轻轻点头,微笑着道:“爱卿这些年克已奉公,为国分忧,朕与皇后对卿多些照佛也是应当。只望爱卿不要恃宠生娇,生了不该生的念头。你是王氏家族的族长,这些年你们王氏家族中人以及与王氏有牵连的人在朝为官员者不下于数十人,这些人都唯你马首是瞻,好在爱卿这些年行端表正,只望爱卿病好之后继续效忠朝廷。” “臣遵旨!臣汗颜!”王丞相继续磕着头,只这一次一身的汗水都流了出来。 慕容炎想了想接着道:“明晚是王贵妃的头七之日,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说人死后的第七天为回魂夜,这天死去人的魂魄会再次回到家里,算是和家里人作别。王贵妃为朕生育了昭然皇子,朕特许你们王氏主办这头七的祭祀,好好地为王贵妃送行吧。” 王丞相接着磕头谢恩,等王丞相在一旁公公的搀扶下立起身时,已不知磕了多少的头,以致于站起身来时头晕目眩,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差点再次跌倒在地。不知是怎么坐上马车,也不知那马车行了多久,王丞相的头脑才略略恢复了些清醒。 十七年前的中毒事件,事情已然隔得太久,王丞相在府中查了三日没有任何的结果。王丞相分析了许久也找不到答案。这些年王丞相为官清正,倒也得罪了不少的人。可对方下毒的手段却不为谋命,这样的毒不像是仇家所为,倒像是后院争斗的结果。 王丞相的后院现倒是很是清静,只有三个妾氏。其中两个妾氏所生儿子皆夭折,后来也不再有子嗣。现有12岁的病儿子便是第三名妾氏所生。也就是说这三年妾氏都是受害者。最有可能下毒的是嫡妻,可嫡妻生下王君瑶半年之后便病重逝世。因此王丞相怀疑下毒是嫡妻所为,可那嫡妻死得早,根本不可能给王丞相下毒。 王丞相怀疑是族中人所为,可这些年来,因为女儿在宫中步步高升,根本没有人想着给自己这房塞继子,何况女儿对族中之人多有照拂,家族中人这些年基本上都安份守已,勤俭奉公。只是想到此,王丞相突然头大了,家族,皇上如此清晰地说出了王氏家族。此话当然不是空穴来风,当然是事出有因。 女儿原本是这后宫中最高高在上的一人,王氏家族的成员前段时间头昂得有些高了,即便是那些娶了王氏家族的女儿的也都腰板挺得直直得。只没想到一朝之间,女儿和那些没有皇子的嫔妃们一样被赶到了敬佛寺。 女儿自小聪慧,早在看出此结果前便告知自己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她要在后宫永远有她的一席之地,她要她的皇子在她和娘家势力的守护下安然登上皇位,所以她女扮男装想在皇上面前重新争宠。不得不说,王丞相默许了女儿的行为,为女儿,为家族。只是没想到这条路走下来,却慢慢地偏离了方向。王丞相想说罢手,也停不下来了。现在的王氏中几个最有出息的子侄全部都参与到女儿之事上。 王丞相越想越是头疼,女儿做了些什么?王丞相隐隐知道。前段时间皇后病重,王丞相知道一定是王氏族中人所为,也曾盼着皇后就此死了,这天下又是王氏的天下。可谁知皇后根本没事,而相信皇上皇后定是知道了女儿便是毕成功之事,才有了紧急宣召一说,把女儿王君瑶逼得不存于世。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皇上必是对毕成功这个身份十分重视,只要重视,总有女儿重新上位的一天。要知颜月能借了其他身份回宫,女儿又怎么不能借着其他身份回宫? 女儿聪慧,做任何事都有进有退,有勇有谋。只是这一次事情太大了,王丞相害怕了。事成则家族大喜,可事败呢?王丞相怎么也没想到,当初的一个皇上跟前争宠怎么就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皇上中毒!那是谋逆!这些人的胆子是太大了点! 王丞相再次在心里咯噔一声,皇上的话再次在耳边回响。皇上所中之毒与自己十七年前所中之毒差不多,这是不是证明这下毒之人必是王家人!那会是谁?王丞相第一想起的居然是女儿王君瑶。只是当年女儿才不足三岁,她又怎么会下毒!王丞相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想法。 头七,皇上的恩典不过给自己创造一个教训王氏家族的机会。只有那天,王氏家族成员才会齐聚祠堂。王丞相相信皇上也必会在那天派人在场的。皇上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也给了王氏家族一个机会,只看自己能不能把握。 ………………………… 而皇宫之中,慕容炎也在蹙眉思索。 王贵妃便是毕成功,这了给了慕容炎很大的震撼。而在慕容炎面前司空将军的奏折中,也一一梳理了此战役中每个官员的功与过。其中毕成功名字的后面不折不扣地记录了此战役中他所立下的功劳。这些功劳为统一苍穆出了多少力,慕容炎几乎一看便知。四海统一,此人绝不可少! 慕容炎真得=的叹息,这个女子在后宫时有着其他女子所没有的温婉与大度,在朝堂时有着其他男子所没有的计谋与勇气。可惜颜月容不下她。不过也幸亏颜月容不下她,否则自己朝堂上岂不是少了一个最得力的干将。 只是下那断子绝孙药手段过于阴毒,对颜月下毒更是过于狠辣。好在这两毒都没有造成伤害,而且慕容炎还因此而幸运,再也不怕任何毒药的作害。颜月反击,慕容炎也一一在暗处关注着。如果这两个女子最后的争斗能变成为其他方面的争斗,那慕容炎倒也乐观其成。只是会向那个方向发展吗?慕容炎没有把握,但慕容炎决定尝试。 女子为官,男女平等,如果毕成功她能安于朝堂,慕容炎倒是愿意给她一个合适的位置。再过几天,大军回朝,毕成功便会重新立于这朝堂之上。到时的她会是怎样的模样,慕容炎很是期待! 第三十三章:聪慧小子 颜月瞅着眼前的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怎么看他也不足十岁的模样。想必是常年服食药物的缘故使得他身形变弱不堪,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四肢无力。更可怜的是他的五脏六腑皆有余毒,器官功能甚弱。可喜的是此子的智力似乎没有问题,一言一行皆进退有度。毒虽然损伤了他的身体,却没让他变成白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王丞相一直盯着颜月的脸,不愿错过皇后娘娘脸上任何一丝表情。虽然非常失礼和逾越,可此时的王丞相己然顾不得了。自从服了娘娘所给的清毒丸之后,皇上也赐了两名美貌的女子给王丞相。可王丞相却对再有子嗣已毫无信心,只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眼前儿子身上。 皇后娘娘脸上的怜惜王丞相看得分明,那怜惜扎痛了王丞相的眼,鼻中一酸,眼中己噙满了泪水。王丞相抬头望向那高高的殿堂,待泪水褪去之后再将目光投在娘娘身上。这一次王丞相没有错过娘娘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那笑意让王丞相心中激动难以自持,感觉中只差一点心脏便要跳出心腔似的。 "本宫想起一法,可以一试。"颜月微笑着道。这个孩子的病症于当年凌越尘倒是有几分相似,想到当年的凌越尘,颜月的心中越发有了底气。那时的凌越尘生命已然岌岌可危,自己尚且救得回来,何况这个孩子还没到那灯尽油枯的地步。 "臣谢娘娘费心,臣肝脑涂地不足报娘娘天恩。臣……"王丞相激动之下又落泪了。 "行了,客套话无需多说。你这样反倒使我烦躁。"眼见那王丞相诚惶诚恐地站起来侍立一边,颜月这才对着那一直不言不语的王宏祖道:"王宏祖,驱毒的过程会很痛苦,你可能忍得?" "回娘娘,宏祖不怕,宏祖忍得住。"小孩子抬起那苍白的小脸认真地道,他的眼神中有着他这个年龄所不应该有的沧桑和坚强。 "那便这样吧,宏祖留在本宫这里用午膳,王丞相你回府中取些宏祖日食衣物再送过来,宏祖驱毒的时候你守在一边。身为父亲这个时候只有守儿子身边才会放心。这半个月宏祖就留在本宫这里吧。"颜月吩咐道,看着那王丞相激动不安地退下,迈过门槛时一个踉跄差点趺倒,可他来不及整理衣冠匆匆离去。 颜月不禁失笑,却也不禁感叹一个老父亲的怜子情怀。回过头来看向王宏祖,却见他的目光深幽,让人读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可能察觉到颜月的目光,那孩子对着颜月一笑,笑中的沧桑让颜月心中再度为之黯然。 因为多了一个孩子的缘故,颜月特意多嘱咐丁香备了几种孩子喜欢的莱式。而丁香出众的厨艺确也让那个孩子胃口大开。只是当那最后的汤放在孩子面前时,他本放于唇边的汤匙当那顿了下来,眉峰略略皱起又很快舒展开来。 "娘娘,宏祖不怕疼,所以这汤宏祖可不可以不喝?"颜月闻言怔了一怔,抬头看向丁香,丁香上前答道:"娘娘让加的麻醉药奴婢加在了汤里。" 颜月再抬头看向那王宏祖时己是一脸的诧异。这小子莫非久病成医了?自己能闻味识药那是因为从小生活在那堆药草中,而这孩子居然也能闻药知味?想到此颜月不禁好奇问道:“你知道这汤里有什么药吗?” “回娘娘,宏祖只辩得出有羊踯躅、茉莉花根、当归、菖蒲……”那王宏祖慢慢说来,只听得颜月不禁瞪大了双眼。不过这不足以说明这个孩子的嗅觉如何之强,也许是这个孩子知道麻醉药的配方,闻到了其中的一味而猜出了其他草药也皆有可能。想到此,颜月附在丁香的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 “这样,王宏祖,你也不要这般拘谨,只当平日里和你身边的人说话便可。我问你,你是如何辨得出这些草药?”待丁香离开后,颜月这才笑着问道。 “回娘娘,宏祖自小时候起,见得最多的便是大夫,这么多年吃下的汤药估计比饭都要多。这么多年陪伴宏祖最多的便是大夫,即便是宏祖跟前侍候的丫头,也个个精通医理,所以宏祖耳濡目染也懂得了不少,这一切皆因久病的缘故。”王宏祖依旧有礼地回道。 颜月不禁失笑,久病的缘故,很多人生病多年,不还是跟医无缘吗?天福宫药材多的是,颜月随口命依依爱爱等人每人各取十种拿到这膳食殿中,一一询问。倒没想到那王宏祖对每样药材皆能一一阵述,说得清清楚楚。颜月一时兴起,接着考了他一些医理用药的问题,倒没想到这小子答得都中规中矩,无一丝错误。 颜月越问越是诧异,眼前的这个小子比起自己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这孩子一定要醒着看自己如何清毒,当即脸一沉转变话题问道:“你不愿意喝下这麻醉剂,是仅仅不怕疼,还是有其他的缘故?” “回娘娘,宏祖……”王宏祖脸一下涨得通红,想了又想,突然立起扑通一声跪下:“回娘娘,宏祖有私心,宏祖一是想永远牢记这折磨了奴才12年的毒害,二是想知道娘娘用何方法驱毒。宏祖请娘娘恕罪!” 颜月再度看那王宏祖时,许是这些年被这些古人的思想给同化了,颜月的脑海里居然闪过“偷师”两字,只是这孩子才十二岁,真得会在医学上有天赋吗?丁香匆匆忙忙地回来了,手里拿着纸和笔。颜月决定再考考这孩子,因此笑着道:“王宏祖,你起来,把这些年大夫给你用的方子写给本宫看看。” 其实王宏祖这些年所用的方子颜月已从其身边的大夫那里一一查阅过,此时不过是借此再了解一下这孩子。而那王宏祖果然不凡,提起笔一会的功夫便写下了七八个方子。 “你觉得这些方子有何相同点?有何不同点?又有何不足?”颜月翻看着随口问道。 “回娘娘,这些方子相同点都是排毒养元的方子。不同点只是每个方子中所用的药物不同。这所有的方子都存在一个共同的不足之处,便是自相矛盾。因为宏祖的病入内脏,大夫所开的方子都是以清毒为主的,可因为宏祖的内脏功能过于孱弱,所以这些方子中都加了扶助元气滋补之药,这样一面排着一面养着,等于在做无用功。”王宏祖朗朗地地答道。 颜月倒没想到这个小小少年能一眼看出方子中的问题,当即问道:“若依你来下方,如何?” 那少年倒不怯场,接过丁香手中的笔,刷刷地写了出来。颜月心中倒有些期待,想当初自己给凌越尘治疗用了三个药方,并且辅以银针护住几大内脏。如今这个少年能写出什么方子,颜月想想都是好笑。很快地,那方子递到了颜月的手中。 “娘娘,此方甚是凶险,宏祖的身边人皆不敢用,但是宏祖愿意一试。”那王宏祖写完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颜月的手中。颜月看着那方子都不禁愣住了。这是一副采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子,即先服下药剂一,服药者进入昏死状态,这时服入第二剂药,也就是纯粹的驱毒药。因为人在昏死状态,内脏功能减弱,机体消耗也十分小,这样驱毒时也能减轻对用药者的损害。 “小小年级,过于大胆。此方只有在生死关头别无他法时用,医者本份治病救人,不能急功近利反倒伤了人性命。”颜月脸一寒当即训斥道,训斥完才想起对方只是一个孩子,而非一个医者。 王宏祖这一吓又跪了下来。颜月盯着那方子越想越觉可怕,这方子从医理上说没有什么错误,可太过凶险,难怪没有人敢用。这用不好便是要命的事。而眼前的这个孩子典型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此时不训斥他,哪日他还真敢乱开方子乱用药。 王丞相进入膳食殿时见到的正是这样的场面,颜月一脸寒霜,王宏祖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不敢出声。王丞相这一吓当即魂丢了一半,当即也不问情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道:“小儿年幼,是老夫教子无方,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小儿,一切罪责由老臣承担。” 颜月不禁好笑,也不理会那搞不清楚状况的王丞相,依旧绷着脸严厉地对那王宏祖道:“如果你没有把握救活一个人,永远不要轻易下药,记住了吗?” “宏祖谨记皇后娘娘教诲。”王宏祖认真地回完颜月的话后才低声对其父亲解释了一下。王丞相这才明白自己弄错了,一时之间老脸通红。颜月也不理会那王丞相,当即命道:“丁香,把本宫今日要用的方子拿给王宏祖看,让依依爱爱准备好汤药。” 和当年同凌越尘的驱毒方式一样,第一个方子属辅导用药,用泡澡的方法先把毒逼去一些;第二副方法是驱毒;第二个方子是保护内脏。那王宏祖初看方子时也有些惊疑不定,可却不再出声质疑。待颜月取出银针封住经脉之时才面色震惊,眼见颜月随着药的走向用银针护内脏时更是震慑之极,到第三副药入口中,那少年强撑着最后一口劲祈求道:“请娘娘收宏祖为徒!”只是等不到颜月回答人已昏迷了过去。 王丞相不懂医理,也看不懂其中奥妙,却知道自己孩子身上的毒清了!这一来,折磨着王丞相十二年的痛苦终于减轻了一半。而结束治疗后的颜月也是一身的汗水,瞧着那王丞相依旧狂喜失措的站在那里,当即道:“你这孩子身体太虚弱,在本宫这里住上些时日,本宫给他好好调理一番。你若想他,每日前来看望也可。” 王丞相再次跪下,此时说什么也不能表达王丞相心中的感谢之情,王丞相想了半晌终于掷地有声地道:“娘娘,从此之后,娘娘就是要老臣的项上人头,老臣也绝无怨言!” 第三十四章:荷包惹火 颜月盯着桌前的针线一时愁绪万千,只因早起时看到慕容炎的衣服袖口脱了些线,一时头脑发热跟那容嬷嬷提起学习针线活,结果发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这容嬷嬷从普通的针法讲到了各类绣法,更展示了什么单面绣双面绣等绝活,教学热情空前高涨,颜月此时想要说不学都有些开不了口。 颜月以前日子也跟春花秋月学过丁点的绣活,可那时只凭一时兴致,根本没像容嬷嬷这般认真而系统。在容嬷嬷的高要求之下,颜月终于忍无可忍地开了口:“容嬷嬷,本宫能不能先学些简单的?”此话倒正合了容嬷嬷的心意,想了想当即道:“老奴瞧皇上腰上的荷包有些旧了,娘娘不如先学着绣个荷包送给皇上。” “对,娘娘就绣个荷包吧,奴婢听说皇上身上戴的荷包都是以前的那些娘娘所做。”依依脱口而出,才后知后觉发现被主子瞪着,依依这才知自己讲错了话,当即急忙解释道:“奴婢也是偶尔听到李公公无意中说皇上的荷包要换了,幸好原来王贵妃所绣的荷包还有几个这样的话……” 颜月倒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感情自己天天在大事上防,防毕成功得胜还朝恢复王贵妃的身份,防毕成功在朝中势力过大影响后宫,防毕成功想法设法害自己……千防万防却没想到人家毕成功不仅能做大事,还心思细腻地做了这么多的小事。如果慕容炎身上所戴的荷包真是当初王贵妃亲手所做,那岂不是慕容炎每天用到荷包都会想到王贵妃。 “容嬷嬷所言极是,本宫就从学做荷包开始。”依依都没想到,一句话完全激发了颜月的学习兴致。颜月当即决定要绣好荷包,把慕容炎身上的荷包全部换成自己所做。 只是颜月没想到要绣成一个小小的荷包居然也要费上那么大的功夫。 一是要设计荷包的外形,荷包外形有圆形、椭圆形、方形、长方形、桃形、如意形、石榴形、葫芦形、花瓶形、方胜形、元宝形、双琴形等等。颜月最想做的是方形,收口处一系带子,即简单又方便。可想到慕容身上所戴的荷包皆外形美观大气,想了又想,颜月决定把那荷包做成心形。 接着是设计荷包的图案,荷包的图案有繁有简,花卉、鸟、兽、草虫、山水、人物以及吉祥语、诗词文字等等。而据依依爱爱等人的观察,慕容炎身上所戴荷包上皆绣有龙形图案。想来制作者当时想的也是要符合慕容炎的身份。既然如此,颜月便决定不能绣龙,而人物、花卉或鸟兽类颜月更不敢想象,毕竟那难度太大。颜月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字“天”,一来“天”字可代表皇上天子身份,二来这字总比那图案要好绣得多了。 而接着便是进入了实际操作的阶段。剪出一个心形倒是很简单,颜月先在纸上画好一个类似真实荷包大小的心形,再将那绸缎置于心形纸片的下面,三下五除二便剪了出来。 只是真绣起来却并不如颜月起初想得那些简单,颜月从早晨一直绣到中午,绣得脖子都疼了才绣了“天”字的两个横,而且这两横还是歪歪倒倒,颜月的手还被针捅了几下。通过这点颜月深刻地认识到一个问题,这手术缝针和生活中的针线活完全两回事。 这样的绣活让容嬷嬷以及依依爱爱等人真得不敢恭维。而颜月也是如食鸡肋,看着不爽,扔了可惜。再往下绣,情况只能越绣越糟。可就这么扔了,半天的功夫就这般舍弃了,颜月还真有些舍不得。可如果把这绣了“二”字的荷包给皇上,这应该更不可行! “娘娘,还接着绣吗?”依依小心翼翼地请示道,皇后娘娘一直紧盯着荷包而不动手的状况让依依等人不知如何是好。 “拆了吧。”颜月无力地命道。 “娘娘不要气馁,这第一次绣荷包能绣成这样已然十分好了。娘娘不要拿人之长比已之短,娘娘的医术天下无双,这也是别人无法比的。别人会绣个荷包又算什么。”姗姗认真地开导道。“拿人之长比已之短。”这句听着颜月有些好笑,记得这句应该是“取人之长补已之短”怎么到了姗姗的口中便变了,但听着居然还特别得舒服。 依依开始很小心地拆除金线,瞅着自己半天的辛苦结果在依依的手下慢慢地消失,颜月真得有几分惋惜。取人之长补已之短,可颜月真不希望借别人的手来完成这荷包。盯着依依那拆线时灵巧翻动的手,颜月的脑海里却突然灵光一闪,大叫了一声“停下!” 只这一声,把那正拆除金线的依依吓得当即停了下来。 颜月却是一脸的激动,瞪着那姗姗笑着谢道:“姗姗,真得谢谢你!谢谢你提醒了我!” 颜月从“拿人之长比已之短”想到了“取人之长补已之短”,又想到了“先天不足后天补之”,然后脑海里便突兀地闪过一个念头。很快地命依依爱爱等人取来金珠、珊瑚珠、绿松石、孔雀石等等,在那只剩了一横的心形荷包上开始点缀,最后再于那盖之上方系一黄带,穿一玉珠,可调整荷包之松紧。 这一次因为整体设计目标很是明确,所以颜月完成得相当顺利。当一切完工后,一个华丽华贵的心形荷包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就连依依爱爱等人也不禁连口称赞荷包真得很是美丽。而颜月又开始无比骄傲的自恋起来。 “娘娘,这‘一’字如何解释呢?”容嬷嬷皱着眉头问道。娘娘起初说是要绣个“天”字,可绣成了一个“二”字,现在又拆了一横,只剩下一个“一”字。 “一无所有,一无是处,一塌糊涂………”颜月随口答道,只听得容嬷嬷眉头越皱越紧,看向颜月的眼神也毫不掩饰得变成不屑一顾。这眼神提醒了颜月当即改口道:“本宫只是开玩笑了,本宫这荷包了的‘一’代表着这是本宫独一无二之作品,更预示了皇上要一统天下。” 容嬷嬷的的不屑一顾随着颜月的话语变成了一脸笑容,容嬷嬷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自家的这个皇后娘娘聪明那是绝对的聪明,却一直没把聪明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而此时的颜月倒开始有些期盼,不知道慕容炎他看到这个荷包会作何想?晚上慕容炎就在颜月的期盼中来到了。而自慕容炎踏入天福宫后颜月的目光一直紧追着慕容炎,自晚膳盯到内殿,并且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慕容炎腰上的荷包上。 “月儿,有事吗?”慕容炎被颜月盯得书都读不下去了。 “我不太喜欢你身上戴着别的女人作的荷包,以后戴这个吧,我亲手做的。”颜月说着把自己所缝的荷包拿了出来递到了慕容炎的面前。慕容炎因为颜月的话语几乎眼前一亮,再看着颜月手中那特色鲜明的荷包时不由自主地失笑道:“月儿做的荷包果然与独一无二,只要月儿愿意为朕做,朕以后便只戴月儿做的荷包。” 颜月一时得意眼都笑弯了起来。可慕容炎的脸色却慢慢地变得有些慎重,盯着颜月认真地道:“月儿,朕知道你一直介意王贵妃,但有一件事朕必须说明。” “什么?”颜月看着慕容炎慎重的脸色也不禁有些紧张。慕容炎放重了语气慢慢地道:“大军即将回戎,朕希望皇后切记一个事实:毕成功在朝堂之上就是毕成功,是大戎朝江山一统的功臣。所以朕请月儿不要动那毕成功。而朕也绝对只拿他当成毕成功对待,绝不会把他当成昔日的王贵妃。” 颜月一时有些震撼,有些恼怒,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涌在心口让颜月说不出话来。颜月知道毕成功是王君瑶却一直没有告诉慕容炎,却不知慕容炎他也知道毕成功就是王君瑶。颜月此时不是想着慕容炎交代的话语,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慕容炎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毕成功就是王君瑶的?是在单独相处之时毕成功主动告知的吗?或者他们之间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什么? 好在慕容炎很快地读懂了颜月的目光,没等颜月开口便解释道:“朕以前只知道毕成功是女扮男装,直到前些日子皇后命敬佛寺的王贵妃回宫侍疾,朕才知道毕成功就是王君瑶。而今天朕请皇后不要动她,也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因为她是朕一统江山不可或缺的人才!” “如果她先害我,我也不能动她吗?”颜月的声音暗哑了许多,只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有种说不出不的难受。 “正如朕要求你一般,她日毕成功回朝,朕也会交代他不得伤害于你。”“慕容炎的话让颜月的心一下沉了下去。一切如颜月当初所料,毕成功将留在朝堂与慕容炎朝夕相处,说是没有私情,说是只为统一大计。可曾经的夫妻,又共同孕育过一个皇子,这样的男女能清清白白无一丝情感纠葛的在一起吗? 颜月心中痛楚锐不可挡,眼前的身影也变得有些模糊,努力看清眼前的身影,颜月执着地问道:“如果我说,有我无她,有她无我。慕容炎,你会选谁?” 慕容炎怔了片刻,瞪着颜月的眼眸突然怒火滔天:“颜月,你进宫时,朕允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允你自由出入皇宫,可曾改过?可你呢?你为朕考虑过吗?朕有朕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朕可以容下一个女人立在殿中。你不愿意为朕出力,为何朕用人的权利也要剥夺!” 颜月没有想到自己的追问引来了慕容炎如此的怒斥,而在颜月还没有开口之际,慕容炎接着地道:“还有,朕就是戴了王贵妃做的荷包又如何?你的身上没有轩辕耀晖送的东西吗?没有那映雪国王爷完颜萧送的东西吗?颜月,朕真得没有想到,难道朕的爱情换来的是只是一个荷包吗!” 天福宫里侍候的奴才个个大气都不敢喘,向来对皇后宠爱有加的皇上发火了,而且火气是那么的大,直等到皇上气匆匆离去之后,天福宫里的奴才们才敢发出一丝的动静。 第三十五章:误会更深 颜月怎么也想不清楚,他慕容炎凭什么向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不要忘了,是那王君瑶对自己下了毒,若不是自己百毒不侵,现在的颜月早可能是一个死人了!不要忘了,是那王君瑶给皇上他也下了断子绝孙毒,若不是被发现,自己与慕容炎是永远不会生下子嗣……而现在慕容炎他居然为了这样的女人和自己发火!江山!什么一统江山!一统江山有什么用!那秦始皇最后不还是个死吗?即便是流传千古又如何?而她王君瑶又有何本事,他慕容炎究竟是离不了王君瑶这个女人,还是离不开她的本事! 颜月越想越是气恼,这一夜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如今的慕容炎是执意要将那王君瑶留在朝堂。而自己果真做出自己所说“有我无她,有她无我”之事吗!想到后来,颜月不禁泪如雨下,当初若是坚持不进宫,虽然没有他慕容炎,可自己每天也过得快快乐乐。如今进了宫,每天心神不属地过日子,还被他如此斥责。既然如此,就让他与那王君瑶一起执掌江山翻云覆雨去吧。 颜月反正也睡不着觉,干脆起床收拾东西。只这一通动静,侍候的依依爱爱等人很快地听到了动静,就连那容嬷嬷也惊动了。容嬷嬷凭着对颜月个性的了解,以及昨天晚上皇上和皇后吵架的事情一分析,便知道自家皇后这是要做什么。当即问道:“主子,是不是因为毕成功之事,所以动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是,不走难道留下来生气?”颜月恼怒地反问道。 “不过是皇后娘娘自己想生气罢了。”容嬷嬷不轻不重地说道,只听得颜月当即停了下来,直指着容嬷嬷恼怒地问道:“你说什么,是本宫自己想生气?若不是他慕容炎太过份,本宫为何要生气!” “老奴想知道,皇后娘娘气什么?”容嬷嬷不禁笑了起来。 “慕容炎要将那毕成功留在朝中,还不准我去动她。这难道还不够让我生气吗?”颜月的气得说话都有些颤抖。 “皇后娘娘是怕皇上与那女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更担心那女人的手迟早要伸到这后宫中对吗?”容嬷嬷笑着道。颜月不想回答,这岂不是费话吗?她王君瑶一个女人偏要女扮男装混于朝堂,甚至不惜生命危险前往战场,她要的难道仅仅是一个朝臣的地位吗?她要的更是她儿子的地位,要的是那高堂上高坐的男人。这样的一个女人天天都在慕容炎的身边,能不让颜月担心受怕吗? “老奴听说过一种毒,叫情蛊。凡是中了这种毒的人只会对下毒之人动心动情,对其他人绝不会生出任何的情欲。娘娘精于医药,不知道是否能制出这样的毒来?”容嬷嬷接着问道,虽然说毒,容嬷嬷脸上的表情却甚是平静。 颜月的恼怒突然之间转变成了诧异,看向容嬷嬷的眼神中也有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因为容嬷嬷所说的情蛊在毒经中确有记载,只是颜月想不到这个宫中的老妇人居然也懂毒药。没等颜月开口询问,容嬷嬷已然解释道:“娘娘不必诧异,前朝后宫曾经有一位精通毒术的娘娘,回为用此药被查了出来,所以这宫中老人多有知道。” “我绝不会对皇上用这种药。”颜月想了想当即摇头道,情蛊之毒颜月可以研究出来,可颜月需要的是真心,而不是一个被药物控制过的人心。 “那娘娘还有其他办法,皇上只说不许害那女人,但娘娘应该有很多的办法折磨她,比如说让她与他人苟合,再配成婚。这样岂不是彻底断绝了那个女人的心思。办法很多很多,只是出走这一办法乃最下层的方法。”容嬷嬷又接着道。 颜当然知道这出走方法根本不可取,那才真正把机会白白送给了毕成功那个女人。再经空嬷嬷这般一提醒,颜月突然想到了办法。慕容炎说过不可害她,那颜月就绝不害她性命,但可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折磨她,谁让她先动了杀机呢! “容嬷嬷,明天让厉公公带着人去御药房取些药材,本宫要好好配一些毒药。”颜月认真地吩咐道,这一次颜月才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而两日后,勤政殿里,一个黑衣人正认真地向着慕容炎禀告着。 “皇后娘娘这两天共制作了十五种毒药,一为噬魂丹,此毒发作共为三日,第一日身如万蚁嗜身。第二日身觉万鬼食,耳听万邪吼,眼看万妖缠,鼻嗅万骨臭,口感万腐肉。第三日噬魂身亡。二为情毒,听说服食此毒之人不可有喜怒哀乐等情绪,只要情绪略一波动便会浑身痛痒生疮。三为废人毒,中此毒者眼瞎耳聋口哑,变成一个废人;四为变形毒,中些毒者身体会慢慢变形,可能会胖成球,可能会瘦成杆等;五为媚儿毒,中此毒中必与他人交合,否则必死………” 慕容炎越听越是恼怒,听到这里,只气得把手中的奏折全部扔到了地上。那黑衣人吓得身体往后缩了又缩,当即止住了话语。而那慕容炎气得明显声音都在颤抖命道:“接着说!” “六为情蛊,听说服了情蛊之人会一生只终于一个人,对其他人不会有任何的感情;七为痴毒,服下此毒之人面对自己痴心之人会狂性大发,随时可能会将心中所爱之人扑倒在地;八为不孕毒,服此药者终身不孕;九为续魂丹,服此毒者三日内身体健康非常,三日后会突然死亡……” 待那黑衣人一一说完,慕容炎的情绪已然控制如初,盯着那黑衣人突然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那雷振天和雷振雨都在忙些什么?” “正因雷振天和雷振雨这两日都不在宫中,所以卑职才能如此细致地听到娘娘都在忙些什么。至于雷雨两人卑职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不过宫外的暗卫应该在盯着,皇上是不是现在传召。”黑衣人恭敬地答道。入耳的是慕容炎咬牙切齿的声音道:“立刻宣!” 而不久之后另一个黑衣人在慕容炎面前认认真真地禀道:“雷振天和雷振雨这两日在轩辕耀晖大人的帮助下,把本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履历都誊抄了一遍。但年龄太大的他们就不要了,瞧着他们的目的似乎是在找人,年龄应该在30岁到40岁之间。” 慕容炎的头一阵眩晕,总算是明白了颜月这是在做什么。就像对待当年的颜泌一样,颜月一样是想法把这位王君瑶给嫁了。说不定还会下点什么药,使点阴招。慕容炎挥手斥退了那立在一边的黑衣人,一时间只觉思绪一片空白。 王君瑶不能嫁!所谓出嫁从夫,如果颜月真把这位王君瑶给嫁了,她还会在朝堂上为自己献计献策吗?现在的王君瑶如此这般又所为何,慕容炎心中自是清楚。重新入宫自是不可能,可她的儿子毕竟也是皇子,若真是出色,立为太子又如何! 慕容炎深思着垂下头去。而入目的却正是毕成功所写的奏折。此时若用“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一词来形容毕成功绝不为过。当大戎朝所有战将还沉浸在胜利夺下苍穆的喜悦之中时,毕成功已然写出了下一步进攻映雪国的计划。慕容炎不得不承认,此王君瑶虽然在后宫时并没有完全吸引住自己的心神,可此时远在前线的毕成功却完全牵住了慕容炎的心。江山一统,离不开毕成功的帮忙! 而颜月,她这个小女人却在破坏着自己的大计!慕容炎一直希望着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这两个女人一个在后宫,一个在朝堂,一个是左膀一个是右臂。她们不一定要团结在自己周围,但却都能为自己所想。尤其是颜月,若是把她的聪明才智的一半用在朝堂上,再加上毕成功的协助,自己一统天下指日可待。而偏偏这个颜月,她不帮自己,还算计着把毕成功也从自己身边赶走! 大军还朝指日可待,如何平息颜月心中的怨气,如何确保那毕成功的安全倒成了慕容炎最担心的事实。于是这一晚,已然三日不曾相见不曾言语的帝后又聚到了一起。 只不过,这一次的相聚却是无言无语。颜月从头到尾眼神没有在慕容炎的身上停留过。而慕容炎目光投在颜月身上时,总是有着掩藏不住的怒火。近半个多时辰的安静所,面对颜月的无视和无语,慕容炎终于忍不住地问道:“颜月,朕听说你制成了情蛊?” “明知故问。”颜月头也不抬地加回道,眼睛仍停留在自己手中的毒经上。有些日子没有钻研潇老头所给的毒书了,此时再度温习只觉又领会了不少的精髓。 “你把那情蛊给朕用吧,这样你就会相信朕。也不用再想着算计那毕成功。”慕容炎硬邦邦的语气把原本应该很温情的话说得让人听了实在得不舒服,尤其最后还提到了毕成功,更让颜月火冒三丈。感情这个慕容炎怕自己算计毕成功,才会主动要求服毒,真是用心良苦呀! “这样呀,为了那个毕成功皇上居然愿意以身试毒,真是用心良苦!”颜月不咸不淡地道。慕容炎这才知道自己的话又让眼前的这个小女人钻了空子。一时慕容炎只觉又气又恼,所有强自压抑下去的火猛地一下又暴发了出来:“颜月!朕对你的心意容不得你这般糟蹋!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总之你研制的那些药一样都不准用在那毕成功的身上!” “我偏用,我高兴!”颜月昂起头,毫不怯场地怒目对上慕容炎。 “你,你……你若动手,你给朕等着!”慕容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颤抖地指着颜月,气哼哼拂袖离去。 第三十六章:满朝佳丽 大戎大军得胜还朝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为迎大军还朝,今日的大戎城已是万人空巷,处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常。街道两边站满了自发欢迎的老百姓,长长的队伍从城内排到了城外,从宫墙外一直到宫墙内。各个酒楼茶馆尽皆人满为患,临街的窗户后更是隐着无数的名门淑秀,闺阁千金。 而今天,皇上皇后率文武百官亲至城外迎接并犒赏三军,这于三军将士,自是莫大殊荣,龙恩浩荡,天威远播,将士百官三跪九叩,三呼万岁,声振朝野。唯有颜月心中怅怅惘惘,这些日子颜月与慕容炎基本没有交集,各过着各的日子,若不是迎接这大军还朝,两人已然好几日不曾见面。 一将功成万骨枯,仅仅只用了不足半年的时间,大戎大军已踏平了那苍穆国。众人只见这厢众军气势高昂,又有谁还记得那战场凄凉与萧索,有多少人因这场战争流离失所,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从此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在颜月叹息中不知不觉仪式已进高潮。 礼部官员正宣读着那冗长的嘉奖旨意,尖尖细细的声音不时得到那轰然的回应。 “司空将军,因征战苍穆有功,赐黄金色七十斤,钱六百万,奴婢一百八十人,马二千匹……”随着旨意的宣读,司空将军已一身盔甲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跪下谢恩。半年的戎马生涯,他的容颜倒没有一丝的疲惫,反而更加得神采奕奕。颜月不禁感叹,有的男人生来就是为了战争,他们的生命只有在那战场上才能挥发出无尽的魅力。而司空将军恰恰就是这一种。 在颜月的深思中,一个名字引起了颜月的注意,那礼官高声宣道:“颜文忠,官复将军之位,赐钱一千五百万,布十万匹,奴婢一百人……”颜月看着那所谓的父亲出列跪地谢恩,心中却无一丝一毫的喜悦。想着这官位与财物都是靠他人的鲜血与性命换来,颜月的心中更有种厌恶的感觉。 武官奖赏之后便是文官,而第一个封赏的便是毕成功。 “毕成功一心为国,征战苍穆有功,封为太傅。另赏黄金五十斤,钱四百万,奴婢二百人,布匹八万匹,赐太傅府邸一座……”礼部官员每宣读一句都让颜月的心为之一颤,脸色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煞白。盯着那出列谢恩的毕成功,颜月的心情更似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而那厢的毕成功的眼神自始自终只停留在慕容炎的身上,眼神中的温柔期盼,痴念含情都那么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颜月只那般瞧着便觉心寒,这个毕成功丝毫不掩饰她对慕容炎的爱恋,难道慕容炎连这点都瞧不出来吗?他留她在朝堂,就这般天天面对,真得只为江山吗?曾经有过的夫妻情份,慕容炎他应该还忘不了吧! 如今封了官,又赐了宅子,还有了奴婢,可不可以说他慕容炎在外面光明正大地养起了小三。想到小三一词,颜月竟不由得笑了。如果真是这般,慕容炎他真得不值得自己要! 颜月含笑的眼神看向慕容炎,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在彰显着他的高贵清隽,再众览左右朝臣,这里站立之人也可以说皆为人之龙凤,可这些人同慕容炎相比,只能说是普通众生不值一看。在颜月的目光停留在慕容炎的身上时,他的眼神也似有意无意般的朝颜月看来,含着笑意的眼神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凌厉,那应该是警告之意,警告颜月不可对毕成功动手! 颜月不禁报之以冷笑,动不动手取决于自己,他再警告又有何用!颜月偏有这样的毛病,他若是姿态略低一些颜月反倒不一定下手。可他越是这般高姿态颜月越是要下手试试,最不好的结果大不了一拍两散。慕容炎哪里想到自己的一个眼神示意居然收到了最意想不到的效果,颜月真想动手了。 城外是皇上犒赏三军,皇宫内则是将士献宝。 司空大将军首先向皇上的奉上的是原苍穆国的版图。如今那所有的地界都成了大戎的领土。那侍卫官将大戎朝新的版图在众将官前方悬挂时,众大臣不约而同地跪地高呼“皇上万岁!” 而那紧随众将之后数百余辆马车此时也停在了皇宫大院内。只是当那些马车里的一个个箱子打之时,颜月也为之惊诧不已,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玉器古董,珍珠玛瑙在阳光下晃花了众大臣的眼。仅仅是那金条便堆积了几百箱。 颜月的目光从那些财物上慢慢地移到慕容炎的脸上,毫不意外地在他脸上看到了某种狂热,那是一种掠夺后的狂热,占有后的喜悦。颜月的目光看向那场中的毕成功,颜月心中突然充满了恨。不可否认,这个毕成功成功地激发起慕容炎作为男人征服世界一统天下的狂热,也可以说今年慕容炎所要走的路皆可算是在这个女人的诱导下。 当其他的马车都一一打开亮相之后,却唯余最后两辆马车依然保持着其神秘。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面的感觉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不知这两辆造型精巧,布置与众不同的两辆马车里装得又会是什么珍贵宝物。 “毕大人,把宝贝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吧!”一位官员忍不住了,对着那立在马车前方的毕成功嚷了起来。此一人喊出了众人的心声,于是有随声催促的,只是那毕成功毫不买帐,只盯着皇上等着皇上开口。这番举动无疑地让慕容炎心生好感,就连脸上的笑意也温柔了许多:“毕爱卿,是什么宝贝拿出来吧。” 颜月听得只觉刺耳之极,也不管是什么场合,当即大声咳嗽了几声,目光也挑衅地看向慕容炎。慕容炎眼中的尴尬一闪而过,毕成功的声音却恰时响起道:“此宝请皇上亲自上前御览。” 颜月的目光看向那毕成功,想不到这个女人第一天回朝便如此争宠。什么宝贝要皇上亲自御览?颜月气恼的目光不禁看向一侧站立的司空将军,却见那司空将军的目光也正看向自己,两人目光相光,那司空将军当即低下了头。纵是如此,颜月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愧疚。愧疚,颜月相信自己的感觉。凭着直觉,颜月脱口道:“毕大人,大戎领土扩充,今日皇上犒赏三军,天下同乐。毕大人车里有何宝物难道不能见于这大戎将士?” 毕成功一时哑然,而那厢慕容炎因颜月此语一出,当即也不再言语。众将士一起等着毕成功的回答。 毕成功一时的沉默之后当即跪下禀道:“臣听说男人征服天下也就征服了女人,所以皇上的大军每征服苍穆一城,臣便会从中选出最美的一名女子,而今将这九名女子献予皇上。” 一时之间,偌大的献宝场上一片宁静。有的人在心中佩服毕成功的聪明,这么多将士去前线打仗,怎么都没想起来为皇上收集美女,而人家毕成功想到了。这样献给皇上多有意思,皇上宠幸一个女人便想到这是征服了哪块城池。 有的人则在小心翼翼地观察起皇后的脸色。前段时间宫中老臣劝皇上充盈后宫的奏折也不少,还有上折请奏将敬佛寺的小主们接回后宫的,可全部都让皇上给驳回了。由此可见当今圣上对皇后的宠爱有多深,此时给皇上送美女,那皇后会同意吗!现如今的这位皇后可不简单,得罪了皇后岂不是没有好果子吃! “男人征服天下也就征服了女人。敢问毕大人,这后半句是什么?”颜月直接反问道。毕成功只觉心中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此话有些不妥。好在颜月不等毕成功开口已然接着道:“男人征服天下也就征服了女人,而女人征服男人也就征服了天下。毕大人能将美女带加大戎,也就意味着皇上已征服了她们这些女人。如今让她们进宫难道是想让她们征服皇上而征服天下吗?” 不得不说,颜月有些强词夺理。这些女人再如何征服皇上,她们也不过栖息皇宫的一角,又怎么可能征服天下!但颜月这般一说,倒让毕成功不好反驳,只能连连磕头回道:“回皇后娘娘,臣绝无此心!绝无此心!” “那本宫再问你,为何选九名美女?此九有何寓意?难不成那苍穆只有九个城池吗?”颜月不理会毕成功的请罪接着问道。毕成功身上的汗水不禁流了出来,此时才知道自己竟做了一件蠢事,当即谨慎地回道:“此九,寓意皇上九五之尊。并非确切是九座城池。” 颜月冷冷地哼了一声,接着道:“太傅大人,九是有九五之尊的意思,但九也有九九归一的意思。知道什么叫九九归一吗?也就是周而复始,原地轮回的意思。你的意思今日我皇收了这九名美名,他日别的国家也要收我国的九名美女吗?” 颜月这一次的帽子扣得实在有些大了,这简直就是在说毕成功在诅咒大戎被他国侵略踏平。这一次众大臣再也无人敢大声喘气的。 “皇后娘娘恕罪,臣只想着为皇上进献美女,绝没有任何不轨之心。请皇上明鉴!”毕成功这一次把头深深地磕下去,竟再也没有抬起来。而那有些抽搐的肩明显得可以看出毕成功流泪了! 颜月更恼,这番做作不过是在驳同情罢了。只是这一次慕容炎却开口了:“毕爱卿一心为国,忠心耿耿,朕和皇后当然信你。至于这九名佳丽,说了半天,朕和大臣们都有些急了,却不知这九名佳丽究竟容貌如何?还不快让这九名佳丽出来给朕和大臣们一见。”皇上这是明显的为毕成功在开脱,毕成功当然很快领悟地立了起来:“臣这就让九名佳丽出来。” 伴随着九名佳丽的亮相,献宝场上再次发出一声声惊。就连颜月也不得不佩服毕成功的审美目光,这九名女子真可称得上是美人如玉国色天香,或清雅、或妍丽、或优雅、或可爱、或馥郁、或柳弱、或丰腴、或娉婷……宛如阳春三月的百花苑,各色佳丽齐聚一亭,满目芬芳。 颜月冷眼看着,只觉男人好色一词当真是千古不可改变之真理。当这九名女子站立在这场地之中时,所有的男人眼光都集中到了这九名女子的身上。当然这其中包括慕容炎,轩辕耀晖,以及颜月身后的雷振天和雷振雨等人。就连那年老的大臣们也打量了一番之后才低下头,可低头之后,却又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上几眼。颜月甚至看到一位大臣的唇角竟然不由自主地流起了口水。 “毕大人果然费了心思!美人如玉,我见犹怜呀!皇上,臣妾正觉得皇上身边侍候的人少了,不如把这九位美女全部纳于后宫如何?”颜月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看向慕容炎的眼神却充满凉意。如果慕容炎真得答应了此事,颜月毫不介意给这场中撒一把毒,让他们好好痛苦几个月。也算与这慕容炎来个彻底了断! 众大臣各怀心思地听着,各自忙着整理自己的眼神。要知道这些女子进了宫,那可都是娘娘,皇上的女人谁敢亵渎! 场中一片寂静,接着慕容炎清朗的声音响起:“毕爱卿确实费心了!这些女子朕也十分喜爱,相信各位爱卿和朕的心思一样。因此,这九名女子朕将赏于在战场上勇于立功的将士!” 一时之间,众大臣心思各异! 第三十七章:朝堂较量 献宝场上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有九名美貌女子立在场中,又是皇上赏赐,众大臣一时之间都有些心动,言行上也有些放松。 “司空将军,此次出征你军功显赫,朕许你第一个挑选。”慕容炎道,众将官投以司空将军意味不明的眼神。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司空将军上前推辞道:“臣谢皇上赏赐,只是老臣年老体衰,这个赏赐老臣愧不敢当。” 众将士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而有了司空将军的带头,接下来颜文忠老将军等人都拒绝了这样的赏赐。这样一来,几位年轻的将官都有了有赏赐。这样一一赏赐下去,颜月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听着,这时见场中只剩下了两名女子,当即开了口道:“皇上,臣妾瞧着这两个丫头长得甚是俏丽,听闻毕大人如今尚未成亲,倒不如赏给毕大人做个妾氏,也不枉毕大人此行如此辛苦一番。” 颜月笑得无害,说得更是合情合理,一时倒是引起了一阵附和声。毕成功当即跪下言道:“臣谢皇后娘娘赏赐,只是卑职不敢贪功,请将佳丽赐给那些功高之人。” “毕大人过谦了,本宫倒是觉得这两名佳丽赏给毕太傅最妥。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颜月含笑地看向慕容炎。好在那慕容炎倒也没让颜月和众大臣等多久便直接道:“皇后所言极是,如此这两名女子便赏于毕爱卿。” “臣遵旨,臣谢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毕成功只能谢恩。毕成功的心中有些可惜,也许这个颜月真是误打误撞,可却也在无形中成就和破坏着毕在功的计划。人在算计着他人的时候总也无知地被他人算计 九名佳丽,又岂是毕成功一力所寻来。这应该说是王氏家族的共同力量才取得的结果。当然这九个女人不仅仅是漂亮,更重要的是对王家忠心耿耿,无论这九名女子是进宫也好,或是入住大臣之家也罢,这些女子皆会带着王家的使命去生活。 当然毕成功最盼望的还是这九名女子能够进宫,一则能破坏颜月与慕容炎的感情;二慢这宫中多了几个毕成功的人,那做起事来自又是方便了许多。只可惜这点被颜月破坏了。可功夫哪有白费的,这九名女子就是入住到大臣家里也自有用处,只是想不到颜月居然还给毕成功留了俩。这样的女子训练一个皆不容易,这一下因为颜月两个没有了用武之地。 “今日普天同庆,本宫院里的菊花今早也突然绽放,想必是应了今日鲜花配美人之景,本宫便赏了你们这九个丫头每人一朵菊花,以表鲜花美人之意。”颜月说得诚恳,那厢雷振天已飞快地离开场地,显然前去摘那白菊花。 毕成功只觉胸中怒火滔滔却无处发泄,实在心中奇怪为何慕容炎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无胸无脑的女人。她让这九个女子每人佩带一朵菊花,岂不是弄得这庆功场像丧礼一样吗?这菊花是皇后娘娘赏赐,众女子不仅在这里佩带,回府里还要佩带,这感觉岂不是办丧事一般! 毕成功越想越怒,偏偏这赏赐还不能拒绝。毕成功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突然不禁唇角微咧,再次回禀道:“鲜花配美人,皇后娘娘所思果然周详。正如娘娘所说,今日普天同庆,而娘娘又是这大戎皇宫里最美的女主人,那最美的花也应该由娘娘所带。卑职斗胆请娘娘也戴上那美丽的菊花和皇上一起与民同乐,与臣同庆。” 这两人一对一答之间,慕容炎一直面带微笑旁听着,这菊花代表着什么,以前颜月曾对慕容炎说过。今日如此喜庆之日,戴上菊花确实有些不太妥当。倒没想到毕成功会如此反将一军,要求颜月也戴上菊花。这般一来,若皇后娘娘都戴了菊花那还成何体统。 幸好颜月听到毕成功的话想都没想就把慕容炎拉了出来当挡板:“皇上不喜本宫簪花,所以这花本宫倒不用戴了。”这正给了慕容炎一个机会,因此慕容炎笑着接着道:“朕确实不喜女子把花簪在发间,虽说花给人添了少许的颜色,可那鲜活的花朵却因为短暂的装饰而失去生命。正如圣人言,喜欢花的人会去摘花,然而爱花的人则会去浇水。” “皇上圣明,皇后娘娘所赏之花臣等自会带回府中,细心将养。”毕成功没等颜月有所反应,已快速地接过话来。而慕容炎却没有理会毕成功的话语,接着道:“正如那我大戎新增的疆土,朕爱之方才取之,但并不是要一个千疮百孔怨声载道疆土,朕要细细地浇水灌溉,让那新增的疆土真正融入我大戎,为我大戎朝出力。” 从簪花到爱花,从浇水到疆土,皇上突然把话题引到国家大事上,献宝场上气氛再度严肃起来。慕容炎话音刚落,那厢众大臣已全部弓身应道:“皇上英明!皇上万岁!” 颜月眼见这菊花之事便没有了着落。而那厢慕容炎却突然有了谈兴,大声地问道:“如何能快速地让那苍穆子民融入大戎,再也不生反叛之心?众位爱卿又有何高见?” 这话题转得似乎有些突兀,前一刻还在热热闹闹地欣赏美人,这后一刻就讨论国家大事。这么突然地扭转话题,有的人显然一时转不过弯来。因此,皇上的话音刚落,一时间场上一片安静。而就在众人的诧异中,皇上却再度问出了口:“依皇后看,这水如何浇,才能把那苍穆真正融入我大戎?” 颜月怔了半晌才知道慕容炎在问自己问题,颜月的第一反应是恼怒,这朝堂之事,不让大臣们出主意,怎么第一个问到了自己面前。这自主后宫不参政议政,怎么到了这大戎全都变了,不仅参政议政,还光明正大地参政议政! 颜月当然不知道,这个问题已在朝堂上讨论过了,众大臣也都提出了许多的建议,只是慕容炎都不是多满意。这些日子以来,慕容炎与颜月一直因毕成功之事不和,慕容炎更是一直想把这个问题和颜月探讨一下,却找不到机会。而今天这个时机对于慕容炎而言正是一个好时机。 场内一片安静,众大臣全部无语地低头而立。而唯有毕成功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咧开了一定的弧度。若是问医的话问到颜月那应该是毫无问题,可问到这朝中大事,相信这个颜月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脑子吧! “我不……”颜月后面的两个字因看到那毕成功的笑脸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当即转便口吻道:“臣妾倒是想到一点,只是不知是否妥当。倒是一时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皇后尽管开言。”慕容炎一脸的喜色。颜月接着问道:“皇上刚才不是说了浇水吗?那不知皇上可曾听过‘水乳交融’一词?” 慕容炎点头,颜月接着言道:“水乳交融指的是水和乳汁融合在一起,便分不出哪是水哪是乳汁。因为两者已浑然一体。而臣妾想若是把大戎子民和原苍穆子民如同这水和乳汁一样融合在一起,那岂不是再也不分大戎和苍穆了,臣妾的主意便是移民。” 颜月只是这般说,那众大臣有的还有听不甚明白的,也有似懂非懂的。只有毕成功只觉心中一凛,想不到这个颜月居然有如此的头脑。如果毕成功所想的没错的话,颜月所说的方法便是移民,把大戎子民和苍穆子民完全融合在一起,这样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使新的疆土保持安定。 毕成功有些怀疑地看了眼颜月,目光又无意般地从慕容炎脸上掠过。若不是慕容炎脸上的狂喜证明慕容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主意,毕成功都有些怀疑这是慕容炎设计让颜月出彩的环节。而这个主意却也正是毕成功这段时间思虑出来最能解决现今苍穆区域动荡不安的办法。 “臣思虑了很久,也有了主意。”毕成功当即抢过了话头。 “毕爱卿奏来。”慕容炎不禁笑了,这样的局面正是慕容炎所想要的,两个女人虽然有所争论,却都是为了朝堂大事而争。 “臣所要说的第一个主意与皇后所思一致,即是移民,移民能更快的加快百姓融合;臣之第二个主意,便是免税,请皇上免除原苍穆地区的田税、盐税、关税等等税,让百姓休养生息,尽快地过上好日子,这样他们心中的仇恨就会慢慢地减弱;臣之第三个主意便是救助,此次苍穆国库所得钱财皆可用于那些战争中失去家园的战士们,救助那些家庭困苦不堪者,这样才能极大的拉拢民心……” 高高龙椅上的慕容炎薄唇不禁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一丝丝笑意。朝中大臣们也都有主意,可那些主意和颜月以及毕成功的主意相比,真正叫做抛砖引玉。上天派来了这两个女人来到自己的身边,正是给了自己一统天下的机会和资本!慕容炎越想心中越是喜悦。 “毕爱卿所言极是,皇后娘娘不知可有补充的?”慕容炎接着问道。颜月愣愣地听着那毕成功的分析,正在心中感叹这个毕成功果然有些才能之时,却又听得了慕容炎的询问,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补充道:“战争之后可能会发生在疫,臣妾奉劝皇上还是早些准备好药材,以作不时之需。不要等那边有了瘟疫弄得个措手不及。” 慕容炎不禁笑将起来,大声地道:“皇后所言甚是。今日普天同庆!今晚众爱卿不醉不归!” 第三十八章:如此下毒 晚上皇宫里大宴将士,君臣同欢。慕容炎今日也开怀畅饮,喝到后来已是醉意熏熏。颜月身在其中心中其外,冷眼旁观后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毕成功确实很出众,不管是在朝务处理上,还是在与同僚交往中。更重要的是她时刻保持着一份清醒,即便是在这放浪形骸的狂欢中,她也始终有礼有节,进退有度。 把目光一直注视向某一人,两者的目光便会在有意无意中相遇。第一次目光相遇两人皆避让开来;第二次目光相遇某个人的眼神就近乎挑衅;第三次目光相遇两人便怒目相向……于是在第n次两人目光相遇时,颜月命道:“太傅大人为国分忧,本宫要赏毕太傅一杯酒,” “臣深受皇恩浩荡,所做一切皆是臣子本份,另外臣已然有些头晕目眩,再喝下去只恐对皇后不敬。因此这酒臣愧不敢当。”毕成功谦卑地道,只是这谦卑之后却是赤裸裸的拒绝。颜月不禁脸一沉,原本只想下点药让她吃点苦头,这一次颜月还真是被毕成功逼得下了狠心。 几乎也就在一瞬之间,颜月又重新展开了笑颜,柔声地道:“既然毕大人已有些酒意,不若早些回府上歇息。本宫听说皇上赏赐的府邸早已一切安置妥当,只等毕大人入住便可。” “臣谢皇后娘娘关心,臣这就回府。”毕成功倒没想到颜月会说出如此体贴的话来。宫中庆贺毕成功本无意参加,可碍于身份却不得不参加。此时的毕成功只想早些歇息,一洗这些日子以来的疲劳。可毕成功没想到皇后的关心还不仅仅是这一点,颜月接下来的话更出乎毕成功的意料,颜月说:“毕大人不必着急,本宫这说命人去宣了太仆寺卿王宝坤送你回府。” “臣不敢逾越,臣这就自行回府。”毕成功连忙跪下叩谢。要知道太仆寺卿主管传达王命、侍从皇帝出入、车马等等,可以说是专门侍候皇上的,毕成功哪敢如此托大。 “皇上,臣妾这般安排可还使得?”颜月一点也不迟疑地把这球又踢到了慕容炎的跟前。慕容炎虽然喝得有些多,可周遭的一举一动却尽数落在其眼中。此时也不明白颜月为何偏点了王宝坤前往送毕成功,但想着此王宝坤与毕成功的实际身份应该算得上是堂兄妹的关系,此时送上一程也无可厚非。因此毕成功很快地点头允了。 既然皇上的都开了口,毕成功也不再坚持,当即谢了恩便行离去。而那厢的慕容炎却盯着颜月细细地打量了半晌,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缘故,慕容炎仔细琢磨也琢磨不清颜月的用意。不过慕容炎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毕竟早在这之前,慕容炎已安排了数名暗卫日夜监视着毕成功那边的动静。 “皇上,臣妾有些乏了,这就告退了。不知皇上……”颜月低眉顺眼地禀告道,这般柔顺的样子慕容炎倒是第一次看到。只是颜月的声音越过越小,说到后来居然什么也听不清楚,慕容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皇后,你说什么?”慕容炎诧异地瞪着那脸色有些忸怩的女子。 “臣妾想说,请皇上和臣妾一起回宫吧。”颜月一脸的红云。 两人冷战打了有些日子,偶一碰面还如斗架的公鸡一般怒目相对,却想不到这个女人今天会突然示弱,还说出如此招人浮想翩翩的话语。因此慕容炎一时只觉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再瞅着那些热闹畅饮的臣子们,当即不假思索地同意了颜月的邀请。 慕容炎心怀喜悦,却不知颜月今日则是心怀鬼胎。那毕成功都用了百花桨想取颜月的性命,颜月又何必手下留情,因此颜月今晚也给毕成功下了些毒。她毕成功不是一心想回到慕容炎的身边吗?那颜月便要让她怎么也回不来。更会让慕容炎自动地远离她! 这毒不是其他,而是颜月这段时间精心研制的媚儿毒,中此毒中必与他人交合,否则必死疑。如果当时的毕成功喝了那酒,也许只是脸上起疮不敢露出真容的结果,可毕成功拒绝了饮酒,所以颜月一气之下给她下了媚儿毒。而颜月更怕的是毕成功会找慕容炎解毒,所以把慕容炎带到身边方能放心。做为关照,颜月还给他送去了王宝坤,颜月此次真让他们落实了这狼狈为奸的名声。 慕容炎哪里知道颜月转的是这般的心思,酒后看美人,越看越醉人。这一看便把这几日两人之间的不快全部抛在了耳后,甜言蜜语不经思索地便吐出了口。而颜月今日也是曲意奉承,直引得慕容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夫妻之事上,最后累得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睡了过去。 ……………………………… 而另一厢,王宝坤则亲自驾马车送毕成功回府。当然进放府邸之后,王宝坤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应邀进了屋内谈话。奴才们上了茶退下之后,王宝坤连忙跪下行礼,恭敬地禀道:“这处宅子主子尽管放心入住,这里使唤的丫头婆子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至于皇上赏赐的那些,明日宫里送来之时,娘娘只需吩咐他们做些院中杂活便可。” 毕成功默默地点头,只觉头脑更有些昏沉。端起那茶水一饮而尽道:“本宫已十分注意控制,结果不知不觉还是喝得有些多了。”闻言王宝坤连忙站了起来道:“卑职让丫头去备一份醒酒汤吧!主子喝了醒酒汤就歇息吧。” 喝了一杯水的毕成功自我感觉头脑清醒了些,看着王宝坤想要离去立刻阻止道:“我问你些事情,你说皇后娘娘前段时间病重,后来幸亏轩辕耀晖送来了解药才有所好转的吗?”毕成功问得有些咬牙切齿,王氏允了多少轩辕多少好处,只求得他能破坏颜月与皇上之间的感情。结果这小子好处照拿不误,事情一点都没有做。 “是,卑职这段时间也才知道这个轩辕耀辉根本不会为我所用,所幸没有被那小了一直骗下去。不过……”王宝坤言道,话没有说完却卡了壳。 “何事?”毕成功听出了那话语中似乎有些不好的意味,一边问一边又拿起茶壶倒满一杯喝下腹中。只是不知是不是那酒后劲大的缘故,毕成功只觉越是喝水越有种渴的感觉,咽喉更是一片灼热。 王宝坤却没有察觉到毕成功任何一丝异样,想了想仍觉得需向毕成功说明真相,慢慢地道:“丞相大人最近和皇后娘娘似乎走得十分近,而且宏祖少爷的身体被皇后娘娘治好了,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地进宫拜见娘娘。” “你说什么!……”不知是不是这个消息太震撼了,还是酒起了作用,毕成功只觉浑身上下灼热至极,可偏偏浑身下下却没有汗水,那灼热让毕成功竟有种燃烧的感觉。 “卑职猜测可能是丞相大人感谢皇后娘娘的恩情,所以才会和皇后娘娘走得如此之近。丞相大人可能忘了一件事,十个宏祖少爷也比不过一个昭然皇子。只有昭然皇子好了,那跟着昭然皇子的奴才才能过上好日子。而如今主子回来了,丞相大人应该很快找准立足点。不会像当初给娘娘办丧事那般对族中的子弟逐一敲打了。”王宝坤抓紧这可贵的单独时间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明了地告诉了毕成功。要知道王丞相和皇后娘娘走近几乎是让所有的王家子弟产生了迷茫,不知道王氏家族的族长如此举动意味着什么。 只是说完之后,王宝坤这才发现自家主子有些不对劲,他似乎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向王宝坤的眼眸已是一片通红。王宝坤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当自己不小心把这位主子给气怒了。当即请罪道:“主子息怒,此事卑职多言了,卑职不该让主子父女关系不和。” 王宝坤说了半晌也没见自家娘娘回应一声,正在王宝坤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时,却更见到了一个让王宝坤惊愕得差点失声大叫的场面。毕成功她居然把趴在她自己的胳膊上使劲地咬了下去。王宝坤只吓得心胆俱裂,一把冲上前去,一手使劲地握住那双雪白柔荑,一边急切地低低地嚷道:“娘娘不可,娘娘不可!此事都怪卑职多嘴,娘娘切不可伤了自己。” 好在王宝坤的动作非常快,而且王宝坤的手一握到毕成功的手时,那厢毕成功便似臣服了一般慢慢地抬起头来,只这一次王宝坤才发现自家主子的异样。她的眼神里没有怒意,而是充满了炙热的渴望,她颤抖着唇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还是着了她的道……我中毒了!” “中毒?中了什么毒?”王宝坤急切地追问道,却在看毕成功的样子时突然住了嘴。两人目光凝视,王宝坤连忙甩开手中的紧握的柔荑,一边往后退,一边结结巴巴地道:“卑职,卑职这就去给主子找解药。” “快,快去…快去拿解药救我!”毕成功闭上了眼睛,急促地喘着。心里却不再抱希望,如果这毒是颜月所下,那她又怎么会给自己解药!原来她派王宝坤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王福坤来给毕成功当解药。 毕成功再度低下头来,唇角已被咬出血来。可依然控制不了那来自四肢百骸的奇异的渴盼。 第三十九章:不得不为 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府中也有着诸多妾氏的王宝坤几乎在看到毕成功的样子后便确定她是被人下了春药。而下毒人是谁,毕成功也于瞬间猜了出来。拿解药,此时到哪里拿解药?王宝坤站在府门前有了片刻的犹疑。回宫找皇后要解药,可能吗?她不但不会承认下药,还一定会以夜半惊扰之罪,让王宝坤吃不了兜着走。找皇上,告诉皇上毕世功就是王贵妃,此时急需他来解春药之毒,这样的话会惹出什么样的结果,说不好便是欺君之罪,王宝坤只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只一会的功夫,王宝坤已急得是汗流浃背。只此时只能当即立断踏上马车,大声命道:“快,去丞相府。”王宝坤想到了丞相府里有两个高明的大夫,而王丞相怎么说也是毕成功的父亲,此时最好的结果就是那两个大夫能有办法解了这毒。 王宝坤心乱如麻,却突然觉得四周一片寂静,空气中也有着异样的气息在流动。有那么瞬间,王宝坤只觉呼吸一窒,似乎有一种冰冷的气息突然钻进了肌肤里,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王宝坤这才意识到马车不知何时居然停了下来。 “出来,爷有话交代。”冷森森的声音如同从那幽寒的地底钻出来似的,夹杂着说不出的寒意。王宝坤的头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是谁敢如此大胆在这大戎城拦下皇宫专用的马车?是没看到这马车上御用的标志,还是故意为之。 “出来吧,再迟你的主子可就丢了性命。”冷森森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王宝坤终于恢复了神智,慢慢地走出了马车,赶车的马夫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瞧便知是被点了穴位。而不远处,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正森然立在那里,冷冰冰地盯着王宝坤。王宝坤也曾经历过无数次的险境,也亲眼见过无数次的生死厮杀,可那些凶险比起眼前这两个黑衣人所给的震撼却轻了许多。只因那两个黑衣人只是立在那里,可他们身上的杀气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是谁?爷我是太仆寺卿王宝坤,是不是你们弄错了什么事情?”王宝坤强装着镇定,可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其内心的胆怯。 “不要叫,爷我让你下马车只是要交代你几件事情。你仔细听,听完爷还要回去复命,如果听不清爷我不负责讲第二遍”。黑衣人语气未因王宝坤的身份有任何的转变,反而多了一份轻蔑,这样倒使王宝坤镇静下来。 黑衣人接着说道:“第一,不要妄想去找什么解药,因为此毒唯一的解药便是男人。而你家主子若不能在此时间内与男人欢好,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必会毒发身亡。;第二,你家主子身上的毒只有你能解,换了别的男人你家主子一样会毒发身亡,因为你家主子所中的不仅仅是春药,而是我家主人特意为你们设计的春蛊;第三,这种毒就下在了你王大人的衣服上,现在爷要带走你的衣服,留下你陷害毕大人的证据。” 王宝坤几乎被那黑衣人所言惊傻了,在另一黑衣人上前脱其身上的外衣时也只是小小的挣扎了几焉下,当然不是王宝坤不想挣扎,只是那黑衣人一个动作便让王宝坤动弹不得。待那衣服落到了那黑衣人手中之时,另一个黑衣人才接着道:“你王大人利用春药对毕大人下手,这便是真凭实据。作为罪魁祸首,你是让那毕大人死后再被问罪,还是回去救你家主子。你自己选择吧!不过我家主子说了,只要此事你乖乖地配合,主子可以不计较你前面所做之事。” 话音一落,两名黑衣人便突然消失在眼前。若不是身上少了衣服,若不是那被点了穴的马车夫还僵立在眼前,王宝坤几乎怀疑刚才一切皆是梦境。只是思及他们所说的话突然浑身颤抖,乖乖配合,还是等主子死后再行问罪,只有还有一柱香的时间了……王宝坤想不下去了,突然转身向着来时的路奔了回去。 幸亏此处与毕成功的府邸相隔不远。急切地拍开那紧闭的府门,不理会那施礼问候的看门人,不理会院内的奴才,王宝坤跑着直冲进刚才毕成功与自己呆过的房间。后面的侍卫紧张地互看着,接着嘀咕出可怕的猜疑:“王大人难道被抢劫了?要不怎么衣衫不整。” 这些王宝坤都听不见,王宝坤只知道一个事实,如果毕成功死了,自己也活不了!就凭他们手中拿着自己的衣服,就凭自己是最后送毕成功回府的人,他们一定会制自己于死地。而可怕的是刚才还在的毕成功此时却已不知到了何处,屋内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来人呀!来人呀!”王宝坤高嚷着。有脚步声急匆匆地传来,一个丫头慌张地进了屋。不待丫头出声,王宝坤已高声吼道:“我问你,毕大人在哪?毕大人去哪了?” 王宝坤完完全全地慌了神,更不敢想象如果此时的毕成功因忍不住毒药的煎熬而找了别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王宝坤完全相信那黑衣人的话,因为皇后娘娘有这样的本事,能让自己成为唯一可以当解药的人。 “毕大人在沐浴,在沐浴……”侍候的丫头也被王宝坤有些疯狂的态度所吓,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快带我去!”王宝坤直接命道,那丫头此时哪里还敢问什么,直接领着王宝坤向着那沐浴间走去。只是王宝坤的心里突然有些犹豫,此时的毕成功若还有力气洗澡,会不是会那些黑衣人对自己危言耸听了。不过王宝坤的脚步只略有些迟疑又坚定地向前行去。 “大人,毕大人正在里面。”丫头小心翼翼地禀道,不知道这位大人找自家大人到底有何急事,这才出府不久又回来了,而且还如此毫无形象地回来了。王宝坤想了想,盯着那丫头看了看,这才狠狠地道:“守在这里,大人有要事和你家大人商议,任何人不得擅入,否则本大人要了你的命!对,还有你家父亲和哥哥的命!” 那丫头只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真磕得身前的人已完全不见,这才胆颤心惊地站立。紧张地立在那屋前,这一立便是一夜,连小便都直接原地解决。 而那厢王宝坤直闯入沐浴间,只瞅上一眼,整个人便呆呆地立在那里。 沐浴桶里,一个女子不着一丝一缕地立在那里,长发飘飘,容颜绝丽。若不是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和那口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几乎会让人疑为仙女下凡。王宝坤一直都知道这位堂妹长得极美,可此时再见,才知平时所见不及此时十万分之一。 “娘娘,请听臣言……”王宝坤众是此时仍强自镇定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只是话未说完,那厢已传来媚入骨的声音:“王宝珅,本宫要你过来!” “臣……”王宝坤紧闭双目,不敢去看那诱人心魂的身体。耳边只听到哗哗的水声响起,接着一股幽香直扑入鼻,王宝坤只觉绷紧的神经就似炸了一般,就在王宝坤浑身颤抖地想要张开眼睛之时,一个柔软的身体已扑到了王宝坤的怀里。 …………………………………………………………… 天明时分,当慕容炎终于离开了天福宫早朝的时候,勤政殿内已跪着两个簌簌颤抖的暗卫。慕容炎只命这些暗卫保护毕成功的安全,因此遇到昨晚那样的事情,两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当时其中一人回宫面圣,却不料皇上在皇后宫里歇息,而雷振天和雷振雨早已奉命将那天福宫保护得滴水不漏,任何人不得擅入,想要把消息报到皇上那里根本不可能,因此两人一大早便跪到这里等着面圣。 慕容炎只恼得一拳锤到了那桌子上,只锤得那桌子咚咚作响。桌上的杯子,奏折也都撒了一地。慕容炎也说不清自己在气些什么?应该不是为了王君瑶的失身,毕竟慕容炎都能容她女扮男装陷身军宫,能容颜月把王贵妃逼成活死人,又怎会在乎她成了别人的女人。 慕容炎气的是昨晚的颜月,本以为她昨晚的小鸟依人和温柔顺从是因为理解了自己,谁知道她却是另有其意。想到她的温柔她的娇媚皆是伪装皆是有目的而为,慕容炎越发得气恼。只恨不得把那个小女人拉到面前狠狠地训上一顿才能解气。 而那两个暗卫只能恐惧地跪在那里,承受着皇上的怒气。 第四十章:绝地反击 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霍然坐起,王君瑶有那么片刻的迷茫与慌乱,瞪着身边睡意正沉的王宝坤,昨夜的片断清楚地在眼前掠过。颜月,果然是好手段,先把自己逼成活死人,使得王贵妃从此在人世间消失;而接着便再用这春药之事,使得自己想用别的身份再进后宫也成了幻想,因为皇上绝不会宠爱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这样一来,她颜月便把自己永远地阻挡在那后宫之外。王君瑶只恨得拿起床边的杯子直接摔了出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那杯子便碎成了数片。 王宝坤也就此时惊醒,睁开眼却看到美人赤身裸体地坐在那里。一时间竟痴痴地望着,满眼的迷离。经历过许多的女子,却从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与身边的这位女人相比。柔软的腰身,腻滑的肌肤,还有那从骨子里散发的魅惑和狂野,就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他所有的热情。从起初的犹豫到最后的忘乎所以,眼中所见,手之触摸,心为所动,身边的女子犹如勾住了他的魂,辗转缠绵,疯狂兴奋……王宝坤似乎从不曾在床弟之中如此失魂过。 王君瑶从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一个想将之千刀万剐依旧不能解恨的人。许久许久之后,王君瑶终于垂下了眼帘。目光相对,王宝坤有那么片刻的慌乱,眼神闪躲,只觉躺着也不好,此时起身也不妥,思来想去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回不去了。”王君瑶突然笑了起来。 “主子……你说什么?”王宝坤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回来去了。王君瑶却只是淡淡地笑着,在王宝坤诧异的眼神中慢慢地道:“你以为经过昨晚,我还能再回到后宫吗?你以为经过昨晚,你还能安然地回去当你的太仆寺卿吗?你以为皇上他若知道此事还会对你心无芥蒂吗?” 此一言如醍醐灌顶,只吓得王宝坤当即出了一身的冷汗。身边的这个女人在现今皇后之前那可是后宫最得宠的女人,如果皇上得知此事,那结果如何?王宝坤这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颤巍巍地抹了抹脸上的汗,王宝坤结结巴巴地问道:“你看,此事如何是好?” “如今之计只能一驳了。”王君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道。王宝坤只觉身上一阵寒意涌起,那感觉如同回到了昨夜被黑衣人围堵一般。再次看向那不着衣物的女子,王宝坤只看到了那狰狞可怕的脸,一时间毛骨悚然。 ……………………………………………………………… 早朝已然结束,勤政殿唯有毕成功立在了慕容炎的面前。 “毕爱卿,你有何本奏?”慕容炎看着手中的奏折头也没抬地问道。此时的慕容炎也说不清心中滋味,那殿下所立分明是自己以前宠爱过的女子,而如今却与别的男人搅到了一起。慕容炎也曾感叹这世事的无常,幸运的是身边的两个女子皆是奇女子,不幸的却是她们俩个势不相立。本想着她们一个在朝堂,一个在后宫,互不干扰,却没想到…… “请皇上摒退左右,微臣有要事禀告。”毕成功的声音中有着某种暗示,慕容炎只觉心中一动,拿起的笔停顿在半空停了下来。小李子抬头看着皇上,可皇上半天没有动作,而那厢毕成功已然跪倒在地。于是小李子依旧直直地立于那大殿旁侍候着。 “皇上,臣今天是要和皇上说再见了。臣和皇上无缘,请容臣辞去太傅之职,从今解甲归田。”毕成功说完头已重重地磕在地上。而那厢慕容炎的手一抖,一团墨汁滴了下来,在那桌上形成了一个圆,又一点点地扩大开来。 大殿上的慕容炎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冷哼,殿下的这个女人能女扮男装想方设法来到自己面前,不过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不过是想重回后宫。如今她好不容易历经挫折在朝中争得一已之位,虽然昨晚被颜月设计,可依此女性格,被颜月设计之事,她只会反击而不会逃避。此时居然说要离开。岂不是有些太做作了?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挥挥手,殿内侍候的众宫人这才依次退出。慕容炎这才不疾不缓地沉声问道:“解甲归田?爱卿为何突然想到解甲归田?” 毕成功瞅着到此时依然没有看自己一眼慕容炎,心越发得下沉。想了想才慢慢地道:“臣心中突然害怕了,大戎与苍穆一战,不计战马粮草等军用物资,仅军饷一项便支付二千万俩之多,我军大胜,此军饷皆有了出处。而下一场战争,臣心中并没把握。想起那些因战争而失去亲人的老百姓,臣的心中有更多的愧疚,所以臣怕了……” 慕容炎越听越觉好笑,她毕成功一再地对自己说要做千古一帝,要做那一统天下至尊无上的帝王。更曾经身入战场,目睹成千上万人的死亡,这个时候居然说怕了,可信吗?如果此时说此话的是颜月,慕容炎定然相信无疑,毕竟颜月她从始到终都反对战争,而挑起战争的是她毕成功,说害怕战争的也是毕成功。慕容炎终于抬起了头问道:“朕想知道,若是朕允了毕爱卿的要求,毕大人此行想到何处?” “臣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毕成功低头道。 回应毕成功的是慕容炎长久的沉默,慕容炎突然间有种疲惫的感觉。兜圈子,算计,几乎每个大臣心中都有一个小九九,而想让这些大臣忠心为。即便是颜月,现在也和自己玩起了心思。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想要些什么?何不直接说明白了方可。 “皇上,臣想从此四海为家。”慕容炎的沉默让毕成功再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这一次,毕成功没有终于听到了慕容炎的回应,那声音清清淡淡,却又透着让人敬畏的寒颤:“毕成功,朕给你一个机会,再考虑一下。你究竟是想留在大戎,还是想离开大戎?朕不介意赐你一杯送行酒。” 毕成功突然身不由已地颤抖,以退为进这一招似乎错了!送行酒,皇上怎么可能给自己送行酒,那不过是一杯毒酒罢了。一个不能为大戎所用的人,他慕容炎又怎么要能任由他离开。好在毕成功庆幸自己还有下一招。 毕成功强自镇定之后,清了清嗓子慢慢地道:“臣的去留但凭皇上作主,但在皇上决定之前请听微臣细言。”说到这里,毕成功看了看慕容炎的脸色,眼见对方无反对之意,心中有了几分的安定,这才接着道:“据史上记载商王武丁之妻妇好,曾统兵1.3万人攻羌方,参加并指挥对土方、巴方、夷方等重大作战。在‘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的商代,妇好还经常受命主持祭天、祭先祖、祭神泉等各类祭典,又任占卜之官,为武丁统治集团的重要成员。臣想问,如果皇上的身边有这么一位能干的女子,皇上也会如此信之用之吗?” “朕之妻唯有皇后。”慕容炎的声音更冷了,就连看向毕成功的眼神中也有种一丝轻视。说商王的妻子,难不成他毕成功自诩为帝王之妻吗?都这个时候了,他毕成功居然还想着回到后宫吗? 毕成功这才知道自己刚才问话让慕容炎误会了,这个时候毕成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个不贞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再回到皇上身边,又怎么可能成为帝王之妻呢。所以毕成功绝不会再傻乎乎地向皇上表白情意,那样的话只能招到慕容炎的厌恶。 因此慕容炎话音刚落,毕成功连忙道:“不仅仅是王的妻子,还有北齐的女子陆大姬官拜宰相,唐朝的上官婉儿专掌君主文件,太平天国时的女状元傅善祥,这些都是女子为官的典例,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子在皇上面前,不知皇上是否愿做知人善任敢为人先的君主?”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不安等待的人,没有轻易开口,毕成功他只是想恢复女儿身立于朝堂吗?若是如此,他是王君瑶也就是以往的王贵妃身份岂不是暴露无遗。那样,就算她能安然若素地站在朝中,那些朝臣们又如何看她?如何看自己这个君王? 毕成功却突然慢慢地解衣,揭去面具,露出面容。盯着那手的动作,慕容炎的心底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终于要面对了吗?她王君瑶又会做怎样的选择?只是随着那面具的揭去,慕容炎却又转成了诧异,接着是松了一口气。那是一张女子的脸,却不是昔日王贵妃的脸,显然,她毕成功知道王君瑶这个身份是绝可能再用了。 “臣是女子,是太仆寺卿王宝坤之侍妾,敢问皇上还愿意用民妇吗?”毕成功态度卑微地问道。如此的选择倒是出乎慕容炎的意料,只是听到那句“太仆寺卿王宝坤之侍妾”时,慕容炎的眉头又忍不住的皱起,这个女人真得心甘情愿地跟了那王宝坤吗? 在毕成功担忧地等待中,却听到皇上突然拍案的声音和那突然的怒吼:“来人呀,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给朕拉出去,关进天牢!” 毕成功有那么片刻的惊愕,却在众侍卫前来时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恭敬地磕头,然后在侍卫的拉扯下离开了宫殿。皇上他果然够聪明,够狡猾,更够无情!不过不是如此,他又怎么能守住这大好的江山,又怎么能成为那千古一帝,又怎么可能成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第四十一章:爱深情浓 毕成功第一次体验被关天牢的感受,虽然有些不适,但并无不安。毕成功知道,慕容炎吼出“关入天牢”便是同意了把自己以“王宝坤侍妾”的身份推到众人面前。天牢之行必是有惊无险无疑,毕竟自己的父亲王丞相不会让自己出事,王氏家族不会让自己出事,纵是那些战场上一同征战苍穆的将军们也会念着此次大戎征战之行而为自己求情。聪明的慕容炎他只要把事情摆出来,一切都会向他期盼的方向发展。毕成功相信第二天一早,便会有人把自己从这天牢里带出去。 毕成功开始猜想,明早来领自己出了这天牢之人究竟是谁?自己的亲人又有哪些?王宝坤吗?他对自己的忠心是这个世界上谁也比不上的。他也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慕容炎之外唯一与毕成功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也许今后关系会更加的密切……毕成功突然想到了前一晚两人的亲热,竟有面红耳热之感。 也许是父亲王丞相,只是想到那王丞相,毕成功竟有种想笑的感觉。那个男人,毕成功在心底从没有把他真正地当成父亲。当年穿越而来,因正主王君瑶被那妾氏捂在被子活活闷死。而穿越而来的日子里,毕成功没少受那些妾氏的折磨。若是毕成功没有穿越而来,纵那王君瑶再有几条命也不能活着长大。而那时的父亲忙着做什么,忙着宠幸妾氏,忙着生下儿子。 不过好在毕成功不是那原主,曾给予毕成功欺辱的毕成功一一给了回应。妾氏想让自己死,那毕成功便让她们的儿子死;父亲他想要儿子,毕成功便让他没有儿子。活着的也让其死去,更给他下了断子绝孙之毒;若不是后来毕成功不再理会,他现在这个羸弱不堪的儿子也不会存在。而随着长大后的王君瑶越发的出色,从入宫到成了皇上宠爱的贵妃,才渐渐入了父亲的眼。 毕成功还想到了一个亲人,绿珠。从入宫起这个丫头便一直侍候在身边,这么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所以毕成功才会放心地让她守着皇子的身边。如果那个丫头知道自己出了事,一定会伤心的。只是她如今一心一意照顾皇子,不可能来这天牢探望自己。不过毕成功也不希望她来此处。 再想下去,毕成功没有想到其他的亲人,倒想到了颜月。从当初那个丫头入宫,毕成功便知道她是和自己一样穿越而来。可毕成功知道低调才是生活的王道,纵然是他乡遇老乡,毕成功也没有与之结交的想法。 可颜月她却是那么的张扬。大肆展示医术不说,还大言不惭地宣布她的爱情,她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目标……这样的颜月注定要到处碰壁,起初毕成功也曾多次出手帮助于她,最后却只能冷眼看着她在宫中遭人算计,看着她伤痕累累地离开大戎的土地。 只是没想到一切都变了,她走了,也带走了那个一直高高在上帝王的心。于是她的归来便成了大戎后宫其他女子命运的悲剧。她高调地宣扬着她的幸福,却不知有多少女子因为她的幸福而痛苦。只是想当初她颜月不也是九死一生吗?自己今天被逼成王宝坤的侍妾与当初颜月被逼嫁给凌越尘相比,毕成功倒觉得自己还幸运得多!既然她颜月能咸鱼翻身,自己又蔫不能东山再起! 毕成功在斗志昂扬的思虑中终于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清晨,狱卒送来了早餐,一个白馍,一份咸菜,一碗面稀饭。毕成功看都没看便挥手命其退下,想着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天牢,又怎么可能吃那样难以下咽晦气至极的饭。 毕成功算着时间,琢磨着早朝结束一定会有人来这里接走自己。于是毕成功的眼睛几乎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天牢的入口之处,真有种望穿秋水的感觉。而在毕成功的期盼中,终于盼来了毕成功心中所想人中的一个—-王丞相。从王丞相的身影出现在天牢入口之时,毕成功的脸上便出现了笑容。也许这是多少年来,毕成功第一次对自己所谓的父亲露出如此热切真挚的笑容。 “父亲,你来接我的吧,快让狱卒来开了牢门,我们这就走吧。”毕成功热切地道,周边并没有其他人等,所以毕成功才无所顾忌地喊出了“父亲”二字。而那厢的王丞相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女儿一眼,随手招来狱卒送了一条板凳放在天牢门前,慢慢地坐了下来。 毕成功有些愕然地盯着父亲的举动,他坐下来的感觉,似乎不像是来带自己离开天牢。在毕成功的愕然中,王丞相坐定身子这才淡淡地道:“为父知道你吃不下这天牢里的粗茶淡饭,所以给你送来了你平时爱吃的菜肴和点心……” 没等王丞相说下去,毕成功已然打断了王丞相的话语:“父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皇上……不会是皇上现在不想放我出去吧?” “瑶儿,为父想要问你,如果出了这天牢,你还想做些什么?”王丞相并没有回答毕成功的话,而是淡淡地反问道。 这样的问话不得不让毕成功生出几分警觉,眼前这个父亲自从王贵妃被逼成活死人之后似乎便变了,而在他的那个儿子被皇后救了之后更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想要倚仗女儿为家族出力的族长了,而只是一个想给自己儿子安定生活辉煌未来的父亲。想到此,毕成功慢慢地反问道:“父亲,你觉得女儿若出了这天牢,应该怎么做?” “你母亲去得早,有些话为父也说得有些迟了。这女人,终是要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皇上对你来说已不可能,王宝坤他更不可能。所以为父希望女儿找到合适的人,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远远离开吧。”王丞相倒没在意女儿异样的表情,依旧语重心长地直白道。一向重男轻女的王丞相并不希望女儿留在这朝堂之中,在王丞相的心目中,女人虽然可以有点小聪明,可好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好女人就应该留在府里的后院中。 只是回应王丞相的是毕成功半晌的沉默,半晌之后,毕成功冷笑地问道:“父亲,这些话是父亲想对女儿说的?还是父亲代皇后娘娘转达的?” 王丞相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也许因为毕成功提到了皇后娘娘让王丞相想到了什么,那王丞相突然立起身来,声音也略有些提高道:“如果从前,你胡闹些为父容也就容了,可是今天瑶儿还是安分些吧。瑶儿就算不替为父想,不替王氏家族想,难道不替自己的亲兄弟想想吗?” 王丞相的话让毕成功不禁为之失笑,以前自己胡闹他能容,为何?因为他就自己一个女儿,女儿荣王氏荣,女儿败王氏弱。而今不一样了,因为他那儿子病治好了,从此王家不需要自己这个女儿了,所以才让自己找个合适的人找个合适的机会远远离开。冷笑中,毕成功的声音也变得冰冷:“父亲难道忘了,女儿此次要是出了天牢,身份是什么?女儿纵再是胡闹,也影响不到宏祖什么。真正能影响到宏祖的王贵妃已然死了。” 王丞相闻此言怔了片刻,没等王丞相再度开口,毕成功已接着问道:“父亲,今儿早朝没有议如何处置太傅大人女扮男装之事吗?” 可能受毕成功刚才所说话语影响,王丞相几乎不假思索地回道:“早朝时不曾议此事,不过虽然皇上没有明说,可如今朝中上上下下已然传遍太傅大人乃女子之身,众位大臣也都在观望着皇上的态度。”王丞相的话让毕成功不得不感叹帝王之术让人惊叹,以毕成功猜测慕容炎他在等,等谁会第一个跳出来。等着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不过,也可能是皇上早朝时考虑的事情多了,所以一时忘了也难说。”王丞相想了想又道。 “今日早朝都议了哪些重要之事?”毕成功本能地质疑道。 王丞相皱着眉头答道:“议起苍穆移民具体措施以及推选负责此事的钦差大人,皇上还命众大臣举荐两人,分别游说其他两国,一则让他们明白我大戎统一天下的决心,二则也可看看他国的情况,为下一步开战作准备。只是这两件事情都没能解决。” 毕成功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父亲,再度感叹慕容炎的精明强悍。果然不愧是自己爱着的男人,懂得如何充分利用时机榨取利润。显然父亲根本不知道他自己不知不觉中成了皇上的传声筒。更显然皇上在告诉自己,想出了这天牢,得多拿出看家本领,让众大臣知道自己能资格也有本事立在这朝堂之上。 “父亲给女儿带了什么好吃的?”毕成功突然改变了话题。改变之愉连王丞相都有些不能适应。以致于王丞相答话时有些结巴起来:“是一些宫中的糕点,还有……” “女儿饿了,如果这两天父亲心中有女儿,再为女儿多备些好吃的吧,女儿这里谢过父亲。”毕成功突然彬彬有礼地打断了父亲的话。明白了皇上想要什么,毕成功的心也定了下来,天牢暂时是出不去了,除非自己拿出东西来。 “好……好……”王丞相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听不懂女儿话中意思。 毕成功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看着父亲诧异地离去,毕成功却气定神闲地笑了起来。今后几天,毕成功要在这天牢里好好地想一想早朝时让慕容炎为难的事。现今对于慕容炎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一统天下,居然想起了游说,显然慕容炎都有些迫不急待了!而现在毕成功也有些迫不急待了,迫不急待地想出了这天牢,迫不急待地想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立于朝堂,迫不急待地想让他一点一点地为自己折服 第四十二章:重归于好 颜月觉得与慕容炎之间多了一道坎,而那道坎就是毕成功。于是在一次相对无言之后,慕容炎有一个月没有踏入到天福宫了。也许是不想两人因那毕成功起争执,也许是朝务繁忙,也许是……不过,颜月倒觉得此时不见也好,自己可以冷静冷静。 但朝中大事源源不断地传入到颜月的耳中,毕成功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翻身仗,在众大臣的极力推荐下,在皇上的首肯下,毕成功以女子身份重入朝堂,受封为女郎中。职责主要是近侍皇上左右,参与谋议,奉命出使等。据说,皇上给了她可等同于六部尚书的权利,位置仅次于朝中副相及大将军。而毕成功显然也没让皇上失望,上任后提出了几项合理化建议,让朝中大臣刮目相看。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代让女人上朝任官的皇上确实是有着很大的魄力,而从各处传来的信息也都显示着慕容炎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皇帝。但颜月每听到慕容炎重用那毕成功的消息总有些心情复杂。也许慕容炎他真的只是重用人才,可这般重用一个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前妻,而且那个前妻还对这前夫虎视眈眈,这总让颜月感觉有些不爽。 颜月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过于纠结了,一个男人,如果他是真心想守着一个女人,就不会让别的女人来给你添堵。如果他要花心,你便是千防万防,他也能找着借口出轨。什么不得已,一时糊涂,醉酒……什么花样都能玩儿得出来。已婚的男人,对于要不要碰妻子以外的女人,从来只能看男人自己,只是妻子单方面用力是没有用的!如果慕容炎他不愿意,即便是那毕成功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作用的。 也许是因为以前受过伤害,所以颜月现在才会如此的纠结,有那么一段时间,颜月每天都在发呆,吃饭时发呆,起床时发呆,晒太阳时发呆。好在身边有丁香,有时变着花样做着好吃的送到面前,有时撺掇着颜月做些事情调节情绪。 吃饭,睡觉,这就是颜月每天的事情。而颜月的行动也印证了一句话,越睡越懒,越吃越馋。在丁香的侍候下,颜月的嘴巴越吃越叼,也越来越贪睡了。 傍晚时分下起了雪,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看到雪时颜月才知道时间竟在自己不知不觉中飞快地溜走,那飞舞的雪花在苍茫的空中荡漾,不知不觉园子里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了。天福宫里静悄悄的,似乎可以听到那悠悠雪花落地的声音,在风的主宰下,雪花一忽儿斜跌下来,一会儿打着旋飘飞,一会儿悠悠荡荡扑倒在地。 颜月打开窗子,任凭那寒风夹着雪花打在身上,让人觉得灵魂似乎都受到了洗礼。 “娘娘,想要赏雪等雪停了,到园子里煮上酒,带上暖炉,再细细地赏,这会开着窗子一会再着了凉。”丁香的声音响起,接着也不征求颜月意见便把那窗户关起。颜月不由失笑,丁香总把自己当成孩子一般照顾着,而越是这样颜月越是信赖,不想把她过早地嫁人。倒是苦了那雷振雨一直眼巴巴地等着。 “还有刚才李公公来了,说皇上晚上过来用膳。”丁香接着禀道。颜月却愣了半晌才意识到丁香在说什么。他爱来便来,他不爱来便不来,颜月嘴角的笑容变成了苦笑。丁香的心情也随着自家娘娘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这才想起还遗漏了什么接着道:“李公公还说了,这边小厨房不用准备晚膳。” “那皇上来吃什么?”颜月奇怪地反问道。 “也许是让御膳房给准备了吧。”丁香猜测道。 “那正好,你能歇歇。”颜月淡笑着道。 “那娘娘你要不要沐浴更衣?奴婢这就让人准备热水。”丁香倒是来了劲。只是等着丁香的是颜月斥责的眼神。淋浴更衣,翘首期盼,自己何时会变成一个这样的角色。颜月直接回到床上,蒙头睡觉。丁香无奈地瞧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颜月没想到,这一躺却又睡着了。直等到丁香叫起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丁香小心地叫着:“娘娘,就要用膳了,快醒醒吧。” “不想吃,还想睡。”颜月睁开眼又闭了起来。 “娘娘,皇上一直在小厨房忙着,李公公说一会就可用膳了。”丁香的话让颜月听了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颜月想到了慕容炎说要到这里用膳,但“皇上在小厨房忙着”这句话是怎么回事? “皇上今天亲自动手,不让任何人帮忙,说要做一些好吃的给娘娘尝尝。”看着颜月一副茫然的样子,丁香笑着解释道。 这一次,颜月真得清醒了,迅速地坐起,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地质问道:“你确定?皇上亲自动手?没有其他人帮忙?” “奴婢确定,确实是皇上亲手所做。”丁香肯定地道。 “那他会不会把小厨房给烧了?”颜月再度失声问道。 “娘娘,烧火的自有奴才负责,皇上他负责做菜,怎么可能会把小厨房烧掉。娘娘若是不信,可以现在去看看。娘娘动作若是快的话,应该还能看到皇上在做主食,今天的……”这一次没等丁香说完,颜月已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直冲出内殿,向着小厨房匆匆而去。 一院子的宫女公公安安静静地立着,接近那小厨房之际,颜月轻轻地放低了脚步。小厨房外侍候的李公公刚准备施礼,已被颜月摆手制止,同时又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颜月不敢相信,那个一国之君,那个一向大男人主义的皇上慕容炎,一向高高在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居然不再信奉“君子远庖厨”之信条,会亲自动手做菜吗?因此,即使是看清了那厨房里正忙碌的人影正是慕容炎时,颜月还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因为是皇上下厨房,这小厨房里居然也放了数颗夜明珠,此时倒照得小厨房如同白昼。此时的他正低着头认真地揉着手中的面,在他的面前还有一堆切好的玉米。那那流畅的动作与认真的表情使让他少了平时的霸气,反倒多了几分的柔和。 “保持小火。”命令的声音中倒还是透着几分帝王的威严。颜月突然想笑,一个帝王在这小厨房里居然还有着那天生的霸气。 看着他熟练地把那把那面和玉米揉在一起,看着他动作迅速地切好玉米饼,再放进油锅里。颜月的唇角的笑意绽放开来。原来慕容炎正在做主食,玉米酥饼。只是不知道他还做了哪些菜?不知道这些菜的味道如何?不知道他练好这些菜用了多少时间? 颜月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有多开心,一个月来心底所有的郁闷全部消失。这个时期的一个普通男人能为女人下厨房的都不多,何况他还是一代君王。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爱自己,他的心在自己这里。只要这样,自己还怕什么毕成功!还计较什么前妻的位置! 颜月不知道自己此时看着那慕容炎的眼神有多痴迷。眼前的这个男人,那入鬓的飞眉,直挺的鼻梁,帅气的脸庞,那英挺的身姿,即使是不论身份地位,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之珍品。颜月不禁发出满足的叹息,目光慢慢地落在慕容炎的双手上,那是一双修长的手,骨节分明,那双手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而此时那双尊贵的手却正为自己忙碌着,颜月突然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皇后娘娘可还满意?”慕容炎那厢手头的活一放下,转过头来调侃地问道。那笑容中竟有几分痞痞坏味道,颜月竟不由得脸红,当即回道:“瞧着可以,不知道味道如何?” “皇后娘娘用了才会知道。”慕容炎接着道,看向颜月的目光竟有着暧昧的感觉。颜月心神一动,当即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只恼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率先向膳食间走去。 这顿晚餐非常得丰盛,有那红烧鲤鱼,有羊尾笋干,有油焖大虾,有鱼香白菜,有香葱拆骨肉,有香糯扣甲鱼……即使是刚才亲眼看到是慕容炎在厨房忙碌,可颜月瞪着一桌子的菜肴还是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这么一大桌子菜都是皇上慕容炎所做。于是颜月又傻傻地磕磕巴巴地问了出来:“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回答颜月的是慕容炎鄙夷的眼神和一个难听的词:“废话!” “那,那你的手?”颜月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修长的漂亮的可以作手模的手,不会被刀切烂了吧。这句话听得慕容炎倒是十分满意,当即举起双手把手心手背都展示了一遍,得意地道:“放心吧,以朕的才能,怎么可能被刀把手伤着。” 颜月这才放心地点头,慕容炎已催促道:“再不吃,朕就把这些赏给那些奴才吃。” “胡说,我吃。”颜月急了,当即举起了筷子。这些吃的,都是慕容炎做给自己各异的,颜月怎么可能舍得让别人吃。 颜月第一筷挟起的便是那红烧鲤鱼,因为那鱼仅是外观就诱人食欲,而入口之感觉更觉肉质嫩滑味道鲜美之极,吃完第一口,颜月望向慕容炎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景仰!因为慕容炎的这厨艺绝不低于丁香,也不亚于那个映雪国的完颜萧。 “你练了多久?”颜月好奇地问道,颜月从不曾知道慕容炎他有偷偷地练习做菜,这得从他那宝贵的时间里占用多少?这太让颜月感动了。 “一天而已!主要是天赋。”回应颜月的是某男极端自恋的语言。颜月情不自禁地吐舌,不理会某男的自恋,而把精力投入到那一大桌的美味之中。 ……………………………………… “现在你相信了吗?在朕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小女人?”饭后某男认真在问道,女人用力地点头。 “那以后不要再为不相关的事情生气?能做到吗?”某男追问道,颜月再度用力地点头。 “你今后的任务就是给朕生孩子,生一大堆的孩子,知道吗?”某男再度肯定地教导着,某女傻傻地点头,然后被扑倒在那床榻之上。 第四十三章:狩猎路中 如果说昨晚慕容炎的菜肴让颜月感动,那么今天慕容炎带来的消息则让颜月狂喜。因为大戎朝一年一度的冬狩之期到了。每年冬狩的时间随皇上的兴致所定,其中往来围场的路途便要用去四五日,因此一般情况冬狩都在十天以上。 颜月只在以往的电视剧中见过皇上狩猎的场景,此时听到这般消息当即喜出望外。颜月琢磨着自己也许不能捉住那什么鹿呀熊呀之类的动物,但捉些小免子之类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如此一想,当即吩咐丁香收拾东西,想到狩猎定然少不了雷雨两人,因此也吩咐了那两人快速准备起来。 这一收拾便是半天,老天也甚是开眼,昨天还是雪花飘飘,今天则是艳阳高照。当天下午浩浩荡荡的队伍便离开皇宫向着那围场出发了。颜月心情好极,所以在那一众大臣之中看到穿着男装的毕成功颜月也不再心存芥蒂。倒是对着那轩辕耀辉笑得个阳光灿烂,丝毫不顾忌一众大臣异样的目光。 只是这般的季节,纵是艳阳高照也没有几分热乎气。不得不说,此次出行所用马车皆属豪华型。一则大,大到可以铺下一张榻还有空余的地方,二则设备齐全。所以颜月自上马车起便基本上缩在那暖榻之上,脚边燃着两个暖炉,手里抱着暖手袋,身上还裹着大氅,可仍旧觉得那冷风从那马车里的窗帘处以及各个地方的缝隙处灌进来。 脚下摆放的两个暖炉皆有50厘米左右,整体由那银质构成,做工精巧细致,炉身运用镂雕和錾刻两种工艺,镂刻有凤凰、祥云、山峦等图案,艺术形象十分完美。炉盖上还分别纹饰着凤凰和牡丹的图样。若是不用作暖炉,倒是完全可以当作装饰品用。 可惜此时紧紧盯着两个暖炉颜月倒不是在欣赏其艺术造型,而是琢磨着与这艺术完全不一类的事情。颜月在后悔,早知这一路上时间这么久,应该带些地瓜什么放在这暖炉里烤。更或者若有个平锅,在上面做些烧烤之类的,一边行车一边品尝美食倒也是不划的选择。当然这样的话倒是有些委屈如此漂亮的暖炉了。 “你说吃点什么才好?”颜月怔怔地问了一句坐在身侧的丁香。 “吃什么都没有喝酒生热快,奴婢带了酒,娘娘要不来上一杯。”丁香显然以为颜月是想取暖。却没想到自己提起酒正对了自家主子的心思,颜月当即道:“对,喝点酒,再在这暖炉上做些烧烤。今天晚上你和雷雨就把食材备下,明天我们在车里吃。” “在暖炉上做烧烤?”显然丁香又被自家主子的言语给振住了,想了想才道:“以前在宫里时,奴婢只见过皇后宫里在这暖炉上煮茶,倒没见过在暖炉上做烧烤的。” “就是以前没这般做过才好玩呀。就这样做吧。”颜月越想越高兴,想着明天吃烧烤的感觉,兴奋得都有些手舞足蹈。 “这天寒地冻的日子还骑着马在围场中打猎,怎么感觉都像疯子一样。还有娘娘你一向怕冷,居然还高兴成这样。”丁香忍不住质问道。颜月笑着回道:“就像疯子一样才会高兴呢!老是闷在皇宫,我怎么都感觉自己好象老了好多似的。” “奴婢倒没觉得娘娘变老了,奴婢反而觉得娘娘变小了,情绪也不稳定了。前些日子就天天想睡,从今儿开始又一直想着玩。前些日子天天忧愁得跟什么似的,今天开始又兴奋得让人担心。奴婢看娘娘这般喜怒无常,倒是越来越小了。”丁香直接反驳道。 颜月不禁哈哈大笑,不知怎地竟脱口问道:“那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那毕成功好看?”颜月本是脱口而出,问出之后便心中后悔。只是那话出口便再也收不回来。只因颜月也知那毕成功在容貌上确实胜自己几分,只是让丁香亲口承认这个事实估计也不可能。毕竟亲疏有别,相信自己纵是再丑上几分在丁香眼中也是最美的。 可丁香的回答却让颜月有些诧异,因为丁香只回了一句道:“没有可比性。”这让颜月有些不知其意,当即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比她漂亮许多?还是她比我漂亮许多?”颜月心中已暗暗发誓,如果这个丁香敢说毕成功比自己漂亮,非得一脚把她给踢下车去,省得她胳膊往外拐。 “奴婢是说,一男一女,怎么相比。在奴婢的眼中,那毕成功就是一个男人呀,而且还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丁香的回答让颜月吃惊的同时失笑出声。丁香的话让颜月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这朝中诸多大臣包括皇上慕容炎在内,其实都把毕成功当成了一个男人,而非一个女人。 颜月不禁哈哈大笑,如果慕容炎若能说出这般话来,相信颜月早就不存在心结了。一个混迹于军营的女人,一个整天做着男人事情的女人,岂不是真要变成男人婆了。颜月越想越是好笑,当即也不怕冷地掀开那帘子向外看去。 前方不远处是慕容炎的马车,在马车的后面跟随的队伍中正有那骑在马背上的毕成功。如果仅是从那骑在马上的背影看,还真是让人难辩雌雄。这般寒冷的天气,她虽为女子却同男子一样骑马前行,真是让人佩服的同时又让人有些鄙夷。颜月不禁撇嘴,目光流转却对上了轩辕耀辉笑嘻嘻的眼神,于是颜月当即向着那轩辕耀辉招手示意。 很快地轩辕耀晖策马奔到颜月的车前,笑嘻嘻地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颜月好笑地盯着他,突然想起以前和他一起登山时让他上树摘银杏的事,再同四周看了一圈,当即命道:“你去给本宫找些干净的雪来。” “皇后娘娘,这似乎有些……有些不妥吧……”轩辕有些说不下去了,满朝文武都在其前后左右,这位一国之母居然要大臣给找雪玩,轩辕耀辉不得不头大。更何况现如今雪后艳阳天,地上早已没有了积雪,也只有在那阴凉背阳之处方可见那一小撮一小撮的雪,想要找到很多干净的雪真是很难。 “本宫要用那干净的雪水给皇上煮茶,还要用这初雪制一些防冻膏。你说这不妥吗?”颜月声音略略高了些,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入前面众官员耳中。说是给皇上用,轩辕耀辉当然再也提不出意见,不过轩辕属于那种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当即瞪了一下那雷振天和雷振雨道:“臣需要雷振天和雷振雨一同前去,人多力量大。” 等那三人离去之后,轿子里的主仆两人才又挤到了一块。瞧着自家主子一脸的得意,丁香则一脸的了然道:“主子,那毕成功如今也只能这么着了,你刺激她做什么。” “刺激,本宫就是要好好刺激她!”颜月再度得意地笑了起来。 而那轩辕耀辉和雷雨三人倒是不负期盼,在众人缓缓行车之时,他们三人施展轻功想法设收集了不少的雪。于是一会的功夫从皇后的马车里端出来浓浓的茶香,而轩辕耀辉很快地奉了皇后的命前去请皇上前来品茶。 皇上停车,众将下马,恭恭敬敬地侍候皇上踏上皇后娘娘的马车,大部队再重新开动。 “果然好水,果然好茶,月儿倒是风雅,雪水煮茶香,不知是否还要赋诗一首?”马车内慕容炎一边饮茶一边笑着赞道。慕容炎本是随口调笑,却不知怎地这番感觉让颜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品蟹宴,记得那时猜字什么的还得了当时的王君瑶的帮助。 “臣妾不会作诗,但可以说个作诗的故事给皇上听。”颜月随口笑道。见那慕容炎一副洗耳恭听地样子当即接着说了下去:“有三个官宦子弟在一起饮酒,觉得无趣提议以雪做题行酒令,第一人便摇头晃脑吟了一句“大雪纷纷落地”,接着第二人接了一句说“这是皇家瑞气”,第三个富家子弟接着道“再下三年何妨”。然后他们就开始商讨第四句,听见窗外传来一句“放你娘的狗屁”。三人一起跑到窗口一看,说话的是一个要饭花子。于是这诗连成来便是“大雪纷纷落地,这是皇家瑞气,再下三年何妨,放你娘的狗屁。 颜月说完哈哈大笑,慕容炎只瞪着颜月半晌,一时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只摇着头继续饮茶。颜月这才觉得有些不妥,诗里提到了“皇家瑞气”结果自己还说是“狗屁”,岂不是自己都在骂自己了。毕竟当着皇上说皇家瑞气是狗屁实在有些太过分了!想到此,颜月忙解释道:“你别多心,是那个乞丐在放屁,绝不是在说你。” 颜月那急着解释的模样倒把慕容炎逗乐了,摇着头叹着气道:“颜月,你何时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一天到晚,只知道玩。”颜月的脸绷了起来,没等颜月反驳,慕容炎接着说了下去:“其实,就这样,也挺好。只要月儿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于是颜月再次得意笑了起来。 皇后的马车里不时传出帝后开心的笑声,只是马车外毕成功的脸色却越来越寒,越来越冰。 第四十四章:棋中约定 冬日夜长昼短,而好在这前往围场的路途中均设有行宫。这让颜月不得不感叹,这皇上过得果然是至尊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得好好的。那行宫显然也早已得了消息,就连那歇息的房间也早都生了暖炉,进了屋子后让人都觉得暖乎乎的。而饭菜也是依照宫里的安排精美精致之极。 离了皇宫,慕容炎显然清闲了许多。许多不重要的朝务已交给了朝中几位大臣处理,只需把每件事情报来即可,但有那重要加急朝务才会命人加急送到皇上这里。这一来,颜月感觉倒真像过上了普通夫妻那般的生活。 一起行路,一起吃饭,饭后一起聊天,一起歇息。简简单单却又让人觉得非常得踏实。颜月早已习惯了这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的时代,平时自己一人或者看书或者和丫头们一起玩,而今天则只有颜月与慕容炎两人。于是颜月便想起了二十一世纪时爷爷奶奶每天最喜做的事情:下棋,五子连珠。 颜月先简单介绍了一下游戏规则,又做了一下示范。这五子连珠规则简单,便何况慕容炎那般聪明,所以两人很快在棋盘上大战起来。颜月棋艺来自无数次观摩爷爷奶奶的棋局和无数次的实践,而慕容炎恰属带懂不懂之时,因此第一回合以颜月大胜结束。 颜月决定趁热打铁,在第二局开始之前,气势坚定地要求道:“慕容炎,你现在也会下这五子连珠,敢不敢这一局加些彩头,一局定输赢,如果我赢了皇上便答应我一件事如何?”慕容炎正凝神在那棋局上思索,听颜月这般一说倒是有些诧异。按说如今的颜月那真是要啥有啥,怎么还靠这棋局要彩头,除非她这想要的事有些过份的。想到此慕容炎慢慢地道:“月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何必用这棋局决定。” “臣妾的要求并不重要,只是皇上这般一说,是不是不敢以棋局输赢来兑现承诺。如果皇上真是这般想,那就算了。”颜月玩了点小心眼,一则告诉慕容炎自己所要的彩头并不重要;二则称呼也改了,从称呼对方名字到呼对方皇上,从自称“我”改成“臣妾”,抬高了对方,这典型地是使用了激将法。 慕容炎不禁失笑,颜月越是这般倒可见其所求越是重要。当即笑着道:“朕倒可以答应皇后这个要求,一局定输赢。只是皇后让朕答应一个要求,皇后也应该答应朕一个要求那才公平。” “那………一言为定,皇上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颜月几乎是脱口而出。 “皇后这般着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朕会提些什么要求。好象皇后是胸有成竹了。”慕容炎好笑地打趣道。 颜月此次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慕容炎恰恰说到了颜月的心里。第一局颜月赢慕容炎基本没费吹灰之力。凭他慕容炎再怎么聪明,颜月也不相信他第二局便能赢了自己!想颜月这五子棋可是经过了两世的经验积累。 “我的要求很简单,此次冬狞结束后,我想在外面过上一段时间再回皇宫。但时间也不会太久,顶多拖上一个月左右。不知皇上有何要求?”颜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从宫里到宫外,虽然仅仅只是一堵墙之隔,可墙内墙外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那堵墙似乎不仅关住了人的身体,也关住了人的心胸。此次出宫,颜月重新体会了过去宫外日子的自由与快乐,一时之间只想好好享受一下这自由的时光。想着十天之后就要回宫颜月就受不了,因此这才借下棋之机提出了要求。 刚才慕容炎已然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了,此时听完只是了然地嗯了一声。以前在宫里颜月的心里似乎只想着毕成功的事,当然那也可看作是在乎慕容炎的表现。而今天一出了宫,她的心就变野了,仿佛慕容炎不重要了,毕成功更不重要了。这种突然被忽视的感觉有些让人失落,因此慕容炎再次看向颜月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皇上若是没什么意见那咱们就开始吧……”颜月催促道,有些担心慕容炎改变了主意。 “朕的要求不是没说吗?难道月儿不想知道朕提些什么要求?”慕容炎一脸的诧异。颜月这才想起此事,反正颜月已视其为输,他提什么要求对颜月来说都不重要,所以刚才才会忘了。听慕容炎这么一说,颜月当即道:“你说吧,说什么我都答应。” 慕容炎再度失笑,一边一颗一颗地执起那黑色棋子,一边笑着道:“朕的要求也很简单,若是朕赢了之后,那请皇后每天给朕讲一个治国之策。” 颜月当即木呆,这个要求简单吗?简直太复杂了!一天讲一个药方对颜月来说倒是信手拈来,可一天一个治国之策,这感觉简直比要了颜月的命还难。怔了一会,颜月竟不经大脑地问道:“你不是有那毕成功给你上课吗?怎么改成了我?” 慕容炎皱眉,只瞪着颜月却不言语。要知道,当初毕成功男扮女装的身份若不被拆穿,慕容炎还可每天在御书房中留下毕成功讲学。而被颜月的毒一搅和,把毕成功逼得以女子身份现身,重新入朝。就凭这“男女有别”四个字,慕容炎也不方便再留毕成功在御书房讲学了。有时碰到问题,也多在勤政殿中商讨。 “这,这要求有点……”颜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皇后若觉难,那这一局定输赢之约作罢便可。”慕容炎倒是洒脱,放下手中的棋子,拍拍手便有了起身的作势。 慕容炎这般,颜月倒急了。心中想着反正这慕容炎也赢不了,自己又何必在意他提什么要求。当即果断地道:“行,那便这样!我们开始吧。” “不,再等一下。”慕容炎再度喊停,颜月不禁有些气恼。心中实在有些怀疑这慕容炎是不是害怕输,所以在这里一再地拖延时间。 “朕是君子一诺千斤,不知皇后是否也能做到。如果皇后也是言而有信,那咱们便立下文书,找来证人。时间呢,就从今晚开始算起。”慕容炎再度认真地道,此时的颜月都有些怀疑慕容炎他今天脑子是不是冻坏了。若不是他那第一局下棋的水平放在那里,颜月都要怀疑此人别有用心了。 不过颜月倒也爽快,那慕容炎唤来人,很快地在慕容炎的口述下讲好约定,又重新抄写了一份。接着便把两份递到了慕容炎和颜月的面前。慕容炎拿到手中还仔细地看了看,而颜月只是略略扫过,便着急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只是签名之后颜月心中隐隐有着一丝不安,总觉得那慕容炎似乎在算计什么,可想着自己反正能赢,任他再怎么算计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如此一想颜月便会心安了。 这一次第二局棋郑重开始。就连慕容炎也认真了许多,落棋也越来越慢了。可能是认真思索的原因,颜月的几次棋局都被他给攻破了。颜月心中有些着急,偏那慕容炎落子越来越慢,有些棋子颜月早都算到他应该放在何处,可他却想了许久,每每举手又放下,每每快要落下时又抬手,这一拖再拖,最终才放到正确的位置。 颜月恼了,这般下下去,还不知下到何时。而慕容炎每一步都有足够的思考时间的话,那自己赢的可能性也不会大。最后两人只能以平局结束。想着自己的今后宫外自由生活,颜月决定再努一把力。想到此颜月张口先打了一下哈欠,接着道:“这般下棋,我都要睡着了,不如加快速度如何?” 慕容炎却头也不抬,眼睛仍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棋局,连回答问题都慢了几拍:“加速朕吃亏,毕竟朕才学会这五子连珠,而皇后显然精于些道。” 颜月不禁撇嘴,因为颜月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只要加速,他慕容炎必有遗漏之处。而颜月相信自己纵是再快的速度也不会出错。想到此,颜月当即道:“这样,我们让人丁香喊数字,轮到我执子,丁香从1数到2,轮到皇上执子,丁香从1数到3如何?” 这一次慕容炎停了下来,看样子一边说话一边下棋给慕容炎造成了困扰。他皱着眉头纠结地问道:“月儿,这样还是有些不公平。从1数到2和从1数到3只是一字之差,而丁香那丫头又是你的人,她嘴巴快一些,朕可是一点时间也没多。” 颜月一时哑然,倒没想到慕容炎他身为一个皇上,居然在此事上如此较真。还没等颜月想出什么招来,慕容炎已接着道:“若不朕这里便从1数到4如何?” “当然可以。”颜月笑着应道。不过是一个数字之差,颜月当然不会介意。如果丁香数数的时候再快一些,那慕容炎他根本没有任何思索的时间。于是颜月在再次开局之前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困死了,早些下完睡觉吧。” 颜月相信丁香她也一定能听懂自己的暗示,所以丁香数数的速度确实是非常地快。只是有一件事出乎颜月的意料,似乎缩短了慕容炎思索的时间,并没有影响到他下棋的判断能力。在丁香越来越快的语速中,他居然落子如风,快速而准确。 颜月突然怀疑了,怀疑慕容炎刚才他是不是装的,怀疑他……如此一怀疑,颜月便漏了一步棋,而慕容炎一步得手,步步紧逼,接着在丁香快速的语速中颜月是越下越慌,越慌越错,以失败告终。 待那慕容炎笑吟吟地收起棋子,得意地宣布他的赢了之后,颜月更深刻地知道自己败在了哪里。一则是低估了对手,加上对手又是那般的狡猾,一步一步把颜月引到了失败的沟里。二则是高估了自己,他慕容炎要立文书,要签名,还要时间从今晚算起,明明已是志在必得,可颜月还是大意失荆州。自由的目的没有达到,还从此搭上每天搅尽脑汁想那治国之策。如今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颜月的心情,那便是“悔!” “月儿,如此愁眉苦脸,一定是在思索治国之策。朕前去沐浴,一会前来听取皇后教诲。”慕容炎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只气得颜月朝他的背影用力挥了挥拳头犹不解恨。 颜月不困了,也不能困了,因为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做! 而一直侍候在侧的丁香却一脸的掩饰不住的笑意,丁香不在乎主子的什么治国良策,丁香只知道从此之后皇上必会每晚都会与自家主子在一起。如此一来,主子是不是很快就会有小皇子呢!丁香期盼着! 第四十五章:天壤之别 颜月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治国良策,自己到哪里去找治国良策呢?如果此次把那容嬷嬷带到身边,好歹还能告诉自己一点什么?颜月望了望穿窗外,这个时候去找那轩辕耀辉也不太可能,而且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估计还不如自己呢! 颜月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身边侍候的丁香身上,看她正轻手轻脚地铺床叠被,看她正面容恬静整理衣物,颜月突然有些气恼。感情自己输了,这个丫头居然一点也不同情,自己在这愁眉不展,她倒是无所谓。如此一气,颜月当即怒喊道:“丁香,你快给我想个治国良策!否则从明天开始不让你与那雷振雨见面了。” 比起颜月的恼怒丁香倒是好笑,手中的活也没停回道:“不见就不见,奴婢本不想让他跟着,瞧着扎眼。”这回答让颜月顿时生出几分的挫败感,想了一会,颜月也没想起用什么威胁这丫头,最后只能道:“你若不帮我想,从今晚开始我不睡觉了!” 这般一说颜月还真觉得从此良好的睡眠将与自己说拜拜了,从此自己每天焦虑不堪,为了想那什么治国良策!此时的颜月想起那毕成功,还真是佩服那个女人的本事。颜月越想越觉得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从此天堂地狱,自己又怎么活下去呀! 而那丁香仍然是毫不在意地回道:“主子不睡觉,自有皇上在一边守着,这用不着奴才担心。奴婢只要在一边侍候便可。” “啊……臭丫头,连你也不帮我!”颜月哀号道。丁香完全视而不见地回道:“奴婢帮不了主子呀,要知道那不是奴婢份内的事,身为奴婢,只要做好份内的事便可。皇后娘娘份内的事也不应该要奴婢去做才对呀。” 自讨苦吃!自食其果!自寻死路!自己惹得苦只能自己背着!颜月痛定思痛。而那厢丁香犹在啰嗦着:“当然,如果分配给奴婢的事奴婢没有做,每天只站在这里当个摆设,那娘娘可以找奴婢,免职杀头奴婢决不抗议。” “摆设……杀头……”颜月突然喜极大叫。记忆中看过某部电视剧中的皇上似乎就做过这样的事情。颜月突然感激起那些历史题材的电视剧,穿越题材的电视剧以及那些清宫大戏,不仅让颜月想到了如何过今晚这道关,还让颜月浆糊般的大脑总算有了丝清醒。 因此,当慕容炎沐浴归来,颜月已然是悠闲自在地躺在了床上。大雪的天,颜月可没有每天都沐浴的习惯,因此颜月那厢一有主意,这边便吩咐丁香侍候洗漱更衣,不过是讲个故事罢了,站着能讲,坐着能讲,当然睡着也能讲,讲着讲着睡着更好。 慕容炎一时之间是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在慕容炎的心里,颜月的才能和那毕成功应该是不相上下,而毕成功处理事情精于算计,颜月处理事情则善意大气。所以慕容炎在听治国良策之前先沐浴更衣,也算是对颜月的一种尊重。只是没想到慕容炎过于重视了,而颜月则丝毫不重视。颜月那种感觉,倒像是讲睡前故事的一般。不过慕容炎的眉头只是拧了拧,也不多言上榻在颜月身边坐下。 “咱们开讲吧,讲完睡觉。”颜月知道这一劫怎么也逃不过去,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干脆主动点吧。 倒是慕容炎笑着道:“不急,朕出宫时给你选了一个镯子,刚才沐浴时想起,赶紧让小李子到那箱子里取了来,不如现在戴上试试。 颜月好奇地盯着慕容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慢慢地打开来,露出一个白如奶昔般的镯子。当然若只是白玉倒并不让人惊奇,关键是慕容炎拿着颜月手戴那镯子时,颜月看到了一道红色的流丝,随着屋中的灯光在那白玉中闪烁。 纵是颜月再不懂玉,也知此玉镯之珍贵无双。尤其是戴在手上,只觉湿润细滑晶莹剔透,胳膊每轻轻一动,那玉中的红色花纹就轻轻流动。不得不说慕容炎是哄女人的高手,于是颜月又感动了,一感动便把刚才的悔呀恨呀全部抛到了脑后,还惭愧地道:“慕容炎,我对那些治国之策根本没有什么印象,懂得也少。不过我会在这段时间尽力地想,想多少便和你讲多少。” “说吧,朕一直洗耳恭听着呢。”慕容炎的一句话又让颜月开心一笑。于是慢慢地把自己刚才想到一点的故事讲了出来。 雍正以严厉闻名天下,有一位大臣上朝之后回到家中约了几个朋友到家里打牌。玩了几局之后不知怎地忽然发现少了一张牌,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没有办法大家改成喝酒。第二天散朝时,雍正皇帝叫住这位大臣问他说:“昨天散朝干了什么?”大臣如实回答。雍正见他还算诚实,就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牌递给他道:“还给你,去玩完你那牌吧。” 雍正认为当官的若是不干事或干不了事,人品再好,也不过像个木偶,起不到治世安民的作用。有一任巡抚虽然为官清廉谨慎,但无所作为被调换;有一任知县虽廉洁安分,但工作没什么起色,也被调离;还有一个知县在任职一年多的时间里,对二十多起命盗案件没有一件审完,也没有拿获一名人犯,雍正认为不干事本身就是失职犯罪,不仅摘掉了这个知县的乌纱帽,还让他坐了五年的大牢。 颜月知道得不多也不细,只能学着说书的样子娓娓道来,瞧着慕容炎听得却甚是认真。说完之后颜月犹有些忐忑地问道:“这是不是算是治国之策?” 慕容炎微笑反问道:“你觉得这是吗?” 颜月几乎是哭丧着脸道:“这若不是,我真得什么也不知道了,还每晚一个治国之策,我完了,真得完了……” 颜月越说越是委屈,只恨不得用那被子把自己捂死算了。慕容炎大笑,赶紧把那被子从颜月的脸上用力揭开,安慰道:“朕只是想让你多说说你知道的历史故事,国家政策,百姓生活之类,并不一定是治国良策,即使是失败的教育也是极好的。你不知道那些夫子一天到晚只照本宣科,听得朕头都疼,所以想听一些真实的东西而已。” “真的?国家政策,百姓生活都可以?”颜月如蒙大赦,一激动便坐了起来。 慕容炎却只是淡淡地瞟向颜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慢悠悠地丢了一句:“朕已然很久没有享受过皇后的按摩了,也不知皇后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颜月恨恨地看向那惬意闭目的某男,当即有了主意:“臣妾这就给皇上细细的按摩,皇上你等着享受吧。” 说完颜月即双手而上,哪里是按摩,而是用力地挠起了痒痒。慕容炎哪里想到颜月会来这一手,一边笑着一边反击,两人笑着闹着,连床板都被闹得咚咚直响。 笑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很远,传到了正在那屋中坐着读书的毕成功的耳中,那笑声却如变成了一把把利刃,只割得毕成功的心口一阵阵的锐痛。眼前闪过刚才李公公匆匆忙忙的身影,想起不久前与李公公的对话。 “公公,不在皇上跟前侍候,在找些什么?” “毕大人,皇上命奴才拿一镯子送给皇后娘娘。”李公公一脸恭敬的笑意,这是毕成功最满意李公公的地方,也就是说他这个奴才什么时候对人都恭敬有礼,身为太监总管,皇上最信任的人,也是这宫里最得势人,甚至还是大臣们巴结的对象,可他却从不在他人面前端架子。 “这个时候找镯子,不知是什么珍贵物件?”毕成功笑着似不经意地问道。 “羊脂红运镯。”李公公依旧面不改色恭恭敬敬地答道。而毕成功却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气。那羊脂红运镯可谓是大戎国库中较为著名的一件珍奇宝物。不说其历史来源,不说其精致做工,不说其寓意兆头,仅那价值就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如果用那羊脂红运镯来换钱的话,足够一个大戎城的百姓吃喝玩乐三十年。这羊脂红运镯一直以来被收于国库,从不曾送于后宫女人,而今却被慕容炎就这般轻易拿出送于了那个一无所知的女人! 毕成功不知自己呆呆地立了多久,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屋中。而捧着书本读了多久,毕成功也不知道书中是什么内容,门外更是闪起了无数次地敲门声,毕成功也没有听到。 “毕大人,你……你怎么了?”王宝坤在无数次敲门无人应答之后终是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在毕成功身份成功转型之后,王宝珅太仆寺卿的地位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而王宝坤提心吊胆地过了许多日子,也没有等到皇上任何一点惩罚。仿佛这事情本就是如此,那毕成功本是王宝坤的侍妾,只不过是才华出众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罢了。 不过,这段时间王宝坤也想通了一点,不是从帝王的角度想通,而是从男人的角度想通了一点。如果皇上他对毕成功还有一点在意,都不会对现在的情况表现的无动于衷。而到今天相安无事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皇上他对毕成功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想通了这一点的王宝坤倒觉得毕成功很是可怜,这么美这么娇的一个女人,这么聪慧这么睿智的女人,放在哪里不是被宠着被爱着,偏那皇上不知道珍惜。 “王宝坤,有事吗?”毕成功终是从深思中清醒了过来。 “没……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得了一方砚台,估计你能用着,所以拿来给你。”王宝坤讪讪地道,这毕成功虽然恢复了女子身份,可朝堂之上依旧是男装。住处也还是当初的太傅府。两人虽然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并且还有着名分,可相处的时间并不多,那次之后也更没有任何亲密之举动。 毕成功则只是默默地看着那砚台半晌不语。那砚台虽说质地优良,可比起慕容炎送颜月的羊脂红运镯真可谓是天壤之别;再瞧着那拘谨站立在那的王宝坤,与慕容炎相比更是天壤之别。就这般想着,比着,毕成功只觉恨意如那黄河之水源源不断涌来,再涌来…… 凭什么颜月她有资格享受那最好的,而比她聪明比她漂亮比她有智谋的自己却享受着不如她的一切,毕成功猛然夺过那砚台,恨恨地向着地上摔去。而王宝坤却不知道究竟哪里惹怒了毕成功,但见毕成功如此举动,当即上前一把抓住了颜月的手,一边道:“小心!不要惊了皇上!” 小心!凭什么她颜月可以肆意欢笑,而自己偏要小心谨慎!这一切都不公平! 第四十六章:医国医人 第二天的天气完全印证了丁香的一句话“这大冷天出来狩猎的人都是疯子!”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天气阴沉,滴水成冻。早膳因此也推迟了一些时辰。这样的天气和路况,马不停蹄才能在晚间赶到下一处行宫。这样一来,中午根本没有用餐的时间。而颜月的主意恰恰解了众人之围,其实颜月的想法很简单,昨日颜月躺在车里盯着暖炉想到了烧烤,可后来一想在车中烧烤那味让人怎受得了,更何况天寒地冻又不能打开车帘。于是颜月又想到了一样,麻辣烫! 这样只需吩咐人照着颜月写的菜单备齐,再准备上锅,调料,主料之类便可随时就餐。根本不耽搁行路时间。于是皇上兴致勃勃地吩咐众人将颜月所说一一记录,着太仆寺卿王宝坤领着众人照着安排。只是由于原先一部分人都骑马而行,今早又新增了几辆马车。这样一来,众人皆有了用午餐的地方。 而颜月更是兴奋,瞅着众人忙碌,一脸得意地问那慕容炎:“这麻辣烫是否也算治国之策?” “算,算是吃饭之策。”慕容炎一点也不给颜月机会,一句话便把颜月给挡了回去。颜月自己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不过颜月现在可不会再为那治国之策烦恼了。反正有了慕容炎的允诺,那历史典故颜月不知道,可医学典故颜月知道得太多了,大不了讲些医学上与君王相关的典故给他听。 丁香不愧是膳食上的专家,颜月所说若有二十种,那丁香总会发挥联想和想象再加上若干种。于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丁香都在琢磨着如何做出好吃的麻辣烫。 当然一个上午颜月同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一边琢磨一边做笔记,这般一来,倒也没觉得苦。期间那轩辕耀辉过来转了一圈,与丁香闲话了几句,颜月也没功夫理会。直到中午时分,颜月方在那浓浓的麻辣烫香味中停笔。 “可知道其他人可吃了吗?”颜月兴致勃勃地问,虽然这麻辣烫不是颜月发明的,可毕竟这主意是颜月所出,所以现在颜月非常关心那些人用餐的结果。想听到一些夸赞的声音。 “吃了,都高兴的不得了。轩辕大人还把奴婢自备的好酒拿起了一壶,说是给各位大人都小小地尝上一口,还说是皇后娘娘赏的,刚才各位大人都齐声谢娘娘赏呢。”丁香面无表情地道,显然有些心疼自己那一壶好酒,也不知道轩辕用了什么法子从她手中要走了那一壶酒。 “那皇上怎么还不过来?”颜月倒是奇怪了。别人吃得兴高采烈,怎么那慕容炎纹丝不动,难不成他不喜欢吃这种民间小吃。 “李公公方才过来传话说,皇上正专心读书,可能要稍迟些用餐。奴婢瞧着娘娘与皇上越来越像,就告诉李公公说,娘娘也正在专心读书,一样会用餐迟些。”丁香说到后来不禁失笑,娘娘为何会如此用心,还不是被皇上给逼得。 不得不承认,夫妻做久了,真会心有灵犀,恰在颜月与丁香的笑声中马车停了下来,慕容炎登上了马车。这又完全符合本利所说,两人越来越心有灵犀了。丁香赶紧收敛了笑容,开始认真地给两位主子开始用餐前的准备。 洗手的热水是早已备好的,当慕容炎两手放入盆中时,心情大好的颜月也顽皮地将双手放于其上,压得慕容炎两手不能动弹。而那厢丁香面无表情地瞧着,心中却暗暗地诋毁自家的娘娘太小孩子脾气了,怎么洗个手都还想着闹腾。 慕容炎的手被颜月的手压制在水盆中,想要用力又怕将水盆打翻或洒出水来。这样一来只能着急地瞪着颜月毫无办法。而颜月越发的得意,更是一脸的张狂。两人僵持着,而那厢丁香早已将两人的餐具摆好,瞧着这两位洗个手还闹腾了半天,当下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坐在那里候着。 慕容炎突然笑了,笑得风华绝代,笑得灿烂迷人。颜月被那突然如此阳光灿烂的笑容只迷得一怔之间,小手下的一双大手已突然翻转过来,握住了颜月的手,然后那双手还温柔暧昧地挠了挠颜月的手心。在颜月的呆愣之间,慕容炎已停下所有的动作,安然地坐下。唯有颜月依旧木呆呆地立在那里,突然间脸色通红。感情这位慕容炎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给调戏了! “月儿,你不吃了吗?”慕容炎一边拿起和筷子,一边好笑地问道。 “吃,不仅要吃饭,我还要吃……”颜月只恨不得上去咬那慕容炎一口,好惩罚这个表面一本正经,实则闷骚至极的男人。不过颜月终是把那个“你”字省略了,因为这句话若一出,肯定又会被那个男人琢磨成暧昧之极的事。 “朕听说皇后娘娘一个上午都在读书写字,不知道写些什么?”慕容炎一边吃着一边问道。原本一直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的慕容炎早因颜月改变了,如今若是在饭桌上不聊点啥,慕容炎反倒觉得不自在。更何况慕容炎也的确有些好奇,猜测着颜月是不是一个上午都在写什么治国良策呢? “臣妾那是在备课,因为要给学生讲课用。”颜月的气恼因这句问话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好心情。瞧着一代君王是多么积极主动地向自己求知,又是多么虔诚地聆听自己的教诲,这种感觉让颜月太为之骄傲与激动了。 果然,慕容炎的好奇心被完全地调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认真地问道:“月儿都写了些什么?” “现在讲,是否就算完成今天的任务?”颜月则想着完成自己今天的任务。 “那当然。”慕容炎肯定地道。 “我今天要讲的是一个大夫和君主的事情。是不是也算?”颜月继续深究着。 “当然。”慕容炎眼神都有些急切起来。不得不承认,慕容炎是个非常好学的帝王。除了处理朝政之外,他几乎每天都会阅读大量的书。更是经常和身边的大臣们探讨治国安邦之策。只可惜,他的朝堂确实缺少人才。 颜月笑了笑,颜月想说的是扁鹊与蔡桓公之事,因为是医学典故,所以颜月十分熟悉。此时的颜月更希望这个故事能让慕容炎有所领悟更好。 有一次扁鹊见了蔡桓公,站了好一会儿说道:“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桓公回答说:“我没有病。”扁鹊退出后,桓公说:“医生总是喜欢给没病的人治病,并把这作为自己的功劳。”过了十天,扁鹊又拜见蔡桓公,说:“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桓公听后不理睬他。扁鹊退出,桓公又是很不高兴。过了十天,扁鹊再次拜见蔡桓公,说:“君子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桓公仍不理睬他。扁鹊退出,桓公又是极不高兴。又过了十天,扁鹊远远地看见桓公转身就跑。 说到这里,颜月停了下来问道:“慕容炎,你觉得扁鹊为什么会跑?” “会不会见蔡桓公身体依然健康,不敢相见面所以才会跑。”慕容炎猜测道。 颜月笑了起来,接着道说了下去。桓公也很奇怪,因此派人去问他,扁鹊说:“病在皮下,用药热敷治疗就可以医治好;病在肌肤之间,用针刺就可以医治好;病在肠胃中,用清火汤剂就可以医治好;要是病在骨髓,那就是掌管生命的神所管了,我也没有办法治了。现在桓公的病已发展到骨髓里面,我因此不再过问了。”过了五天,桓公感到浑身疼痛,便派人去寻找扁鹊,这时,扁鹊已经逃到秦国去了。 慕容炎认真地听着,颜月讲完之后慕容炎也陷入了沉思。直到颜月催促着继续用餐才慢慢地言道:“人有病不根治,早晚便会死。而医国与医人从根本上是同理同宗,人在病情刚露头时就加以治疗,以免给身体带来更大的危害,而国家的隐患要及时清除,要防微杜渐杜绝发展,以免最后酿成大祸。” 这一句倒是引起了颜月的共鸣,颜月接着道:“任何疾病都有一个由浅入深的过程,高明的医生应该趁疾病轻浅的时候治疗,若疾病已到深重,会变得比较棘手。《内经》有言‘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所以中医把一个医生是否能对疾病作出早期诊断和治疗当作判断这个医生医技是否高明的标准。” “这样的医者易寻,医国者难求!不知什么样的人才能敏锐地发现一个国家存在的问题?朕到何处才能找一个能医国的人才!”慕容炎感叹着。 这两人一个谈医国,一个谈医人,倒是越谈越是投机。一侧侍候的丁香却只关注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碟里的食物还有没有,随时地添菜倒水。 而另一个马车里,毕成功也与王宝坤轻轻地耳语着。王宝坤一脸的凝重,毕成功则是一脸的狰狞。有些人闲了很久了,毕成功决定要用上一用,因为如今的毕成功已经忍无可忍了!王宝坤很快地从车里退出,毕成功则咬牙切齿地在心中暗道:“颜月,我就不相信,这一次你还能逃出我的手心!” 第四十七章:惊马落水 天色越来越暗,还只是半下午瞧着天色却已似黄昏之时的光景。颜月慵懒的一觉之醒后依旧昏昏沉沉,喝了一些水随口问了丁香几句便又接着睡了下去,当然只是躺着,迷迷糊糊地躺着。偶尔和丁香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雷振雨昨晚找你都说了什么?”颜月突然对丁香和雷振雨目前的情况有些好奇。这雷振雨的心思早已是明明白白,丁香显然也动了心,只是这两人平时里瞧着举动似乎还和往常一样,所以颜月好奇这两人私下里究竟是怎样的相处之道。 “没什么,不过是骑马的时候衣服不小心划破了,拿过来让奴婢给缝补一下。”丁香语气十分的平淡,颜月不禁撇嘴。颜月还真不相信,两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年轻人私下相处能这般平平淡淡。于是颜月当即质疑道:“你确定那衣服不是他自己撕破的,那雷振雨没有趁机拉你的手?” 丁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喊了一声“娘娘”之后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显然颜月的话说中了当时的场面。瞧着丁香又急又恼的模样,颜月不禁哈哈大笑,却又忍不住地继续逗弄了一句:“你们相处这么久,不会连接吻都没有吧?” 这一次丁香直接捂住了脸,也不理会颜月了。当然这因为是在马车上在路途中,若是在天福宫里,颜月相信这个丫头早都有多远跑多远了,哪里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一再地逗弄于她。颜月本还想问问她接吻的感觉如何之类的话题,可瞧着那丫头的模样,颜月还是有些不舍地放弃了这个话题。 而马车外的雷振天和雷振雨却在听到车内颜月的问话时相视一笑,那雷振雨一脸的快意。昨天晚上的情况正如颜月所料,是那雷振雨故意将衣服撕破才有了与丁香单独的时间。以前的丁香不敢确认雷振雨的感情,因而选择逃避;可入宫之后明确了雷振雨的感情,丁香却还是有些裹足不前。究其原因,其根本还在于丁香在意自己的过去。 而昨天晚上,雷振雨大胆表白,终于在丁香的震撼和感动中得牵美人手,当然接吻不过是蜻蜓点水。毕竟丁香是古代女子,乍一这番已然有些承受不起。而雷振雨当然不敢再继续有所动作,生怕以后丁香再不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车内车外皆是一片温馨,马车却于此时突然停了下来。 “何事停车?”颜月奇怪地问道。 “不知,好象是前面有人挡了路。”雷振天说话的声音中有些质疑。 颜月的心中也有些奇怪,皇上出行谁敢挡路?颜月的心中莫名一凛,莫名地想起了当初从奇异城回大戎路途中所遇到的刺杀,当即命道:“雷振天,你快些前去告诉皇上,要小心些为好。” “是,娘娘!请娘娘不要出车,更不要将头伸出来。”雷振天沉声应道。与雷振雨对视之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警惕。因为也就在颜月说话的时间,前头的侍卫已然乱了。也许情况正如颜月所料,可能真的遇到了不妥。 可惜颜月从不听劝,此时纵然是雷振天不说,颜月也听到了动静,当即走了掀起车帘向前张望。“杀了狗皇帝!为苍穆百姓报仇!杀了他!”,一阵阵狂吼如雷灌耳地传入颜月的耳,数十名打扮成普通百姓的人从前后两个方向围了过来。 是苍穆国的人吗?颜月只觉心一沉,如果这些人是忠心于苍穆国的死士,那么他们一定是存了必死的决心来刺杀慕容炎。颜月几乎是本能地命令道:“雷振天,你去保护皇上,这里留雷振雨一人便可。” 其实也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雷振天已将敌人的情形看到眼中。对方只有二十人左右,论人数不及已方人多。再看对方与侍卫们交手的情况,显然对方的力量也不太够与已方抗衡。只是雷振天已习惯于无条件地执行颜月的命令,因此那方颜月声音一落,雷振天已飞快地策马奔向慕容炎的马车。 “告诉皇后娘娘不用担心,一群小贼而已。”慕容炎早已出了马车坐在马上,瞧到雷振天前来,当即道。雷振天又很快地奔回到颜月面前,只是很快地又被颜月赶回到了慕容炎的跟前。不用说,这种情况颜月如何放心得下。 慕容炎瞧着雷振天去而复返,知道颜月心中焦虑,好在颜月那边也没任何事,所以慕容炎便也不再理会雷振天之事。因为慕容炎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之事,这些苍穆国的死士众哪里冒出来的?莫不是他们早已潜入到大戎城,此次听说冬狩才一直跟过来的吗? “皇上,小心!”一声高叫提醒着。一支箭向着慕容炎飞了过来。而那箭还没等飞到慕容炎的面前,已被王侍卫用剑击飞。而雷振天则注意着那箭飞来的方向,如果所料不差,对方在后面还埋藏着人马。想到些,雷振天不禁皱眉,这些苍穆人为何不全力一击,而在背后隐藏实力呢? 而接着,就在雷振天的思索中乱了!一群马从前方和后方向着众人冲来。也许这才是对方真实的力量,输赢在此一举。雷振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群马上,这些马上有的有人,有的无人,可却个个训练有素地向着这边冲来。 而接着,就在雷振天的诧异中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前排的侍卫一个个倒下,原来没有人的马才是真正的杀手。他们藏在马腹下驱马,在侍卫们没有留意之时已然出手。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厮杀,刀光剑影,血洒一地。 “皇上,卑职杀敌去。”雷振天忍不住了,难得遇上对手,老是这般呆在皇上身边,倒不如到前边杀敌来得痛快。 这厢雷振天下了战场,而颜月也有些着急了。盯着那越来越激烈的打斗,看着不断地有人流血倒下,颜月急了,却也因此想到了一个办法,开口命道:“雷振雨,你去下药!” 如今之计,若想减少伤亡确保安全,只有下药,把众人全部毒倒,到时大不了再给自己人吃解药。 雷振雨当即接了毒药离去。只是雷振雨那方刚刚离去,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高亢马嘶,马叫伴随着人的惊叫声,让雷振雨惊骇回身,却眼见颜月坐的那辆马车的马突然如发了狂一般向前冲了出去。竟是惊了马!雷振雨当即旋飞身子向着马车奔来。可此时暗处突然乱箭齐发,向着颜月的马车飞来。 雷振雨挡住那些箭,却来不及制止住那奔跑着马。那马撞倒前面的侍卫,直接向着前面冲去。雷振雨只急得高喊道:“快,拦住马车!” 前方的雷振天在打斗中瞥见这一幕,当即几招将敌人逼退,向着颜月的马车飞扑而来。只是那些杀手怎会任他离开,一时之间,身侧的四五个杀手都向着雷振天扑了过来。 而慕容炎却怎么也没想到颜月的马车会突然惊了马,却也在这最短的时间做出最快的选择:“快,跟上去,保护皇后!” 雷振雨这一气非同小可,当即喊了声:“振天小心。”手中的毒药便已全部撒了出去。在雷振雨大声呼喊之时,雷振天已然屏住呼吸,用手势飞快地告诉雷振雨:“我去追,你善后。” 颜月与丁香此时已是慌乱不堪,唯有抓住那马车的边缘才能避免东撞西跌,纵是如此依然避免不了因那马车飞快奔跑颠簸得浑身痛不可挡。颜月的胳膊因被那暖炉烫得痛不可忍,而丁香的头也因为起初的没防备撞了一个大大的红疙瘩。好在那暖炉敢后滚到了床榻之下,后来两人才没有被再烫到。 “停下,快点停下!。”丁香在乱知滚乱跌时已把那马车前的帘子给拽了下来,瞧着那马飞翔狂奔的样子,丁香几乎声嘶力竭在喊着那赶马车的车夫。只是不知是不是那车夫给吓傻了,竟然半天没有回应丁香的话。 “主子,下药,给马下药!”丁香继续道。 而此时的颜月则浑身汗湿,更觉胸口烦闷至极,耳际一阵阵轰鸣,总觉想要吐了似的。这种感觉颜月从不曾有过,想要说话似乎都提不起什么力气。 “主子,下药!”丁香继续催促道。颜月集中思想才听清丁香说了些什么,几乎是啰啰嗦嗦艰难地从口袋中拿出了药递给了丁香。而丁香拿到药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行不通的,马车奔跑如此之快,风向着马车中灌来,想要给马下药,丁香根本没有办法让风倒过来吹,把药吹到马的鼻子。 “丁香,你逃吧,我……”颜月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似的,翻腾得让人受不了,没等颜月话没说完,腹中的食物已全部吐了出来,那吐出之物沾在了颜月的衣服上,脸上,可颜月却连擦试一下的力气也没有。 “娘娘,你怎么了?快!快停下!快点停下!”丁香努力想要爬到颜月的身边来,奈何好不容易爬了一点路,马车一个颠簸人又滚了回去,丁香只能冲着那依旧直挻挻做在马车上的车夫怒喊道。 这一次那马车夫总算回过头来,看向车内的丁香与颜月唇角闪过一丝嘲笑,再次转过身去时道:“别着急,到了前面我们都解脱了!” 若是那车夫一直不说话,丁香倒觉正常。此时车夫如此冷静的声音传来,丁香这才骇然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为何会惊了马,原来都是这个车夫捣鬼。丁香明白之后当即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还不快把马停下,如果娘娘真有个三长两短,要了你一家子的性命也不够……” “丁香,不要骂了,本宫今天命该如此,只可惜连累了你。”颜月虽然脑海昏昏沉沉,却清楚地听到了车夫与丁香的话语。努力地睁开眼睛,颜月一边大声地说了一通假话,一边瞪着丁香做了一个跳车的动作。 丁香惊恐地瞧着娘娘的手势,再听着耳边马车奔驰呼呼的风声,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当即点头。留在马车上结果只有一个,便是死。而跳车,最起码还有一线机会。当然丁香还想到了让生的机会更大一点的办法。机会只有一次,丁香要尽力争取! 马车依然在奔驰,前面的路没有阻挡,在那路的下方正是一条冰封的河流。车夫没有犹豫,更没有迟疑,背仍然挺得直直的,直冲向那路边。只听清脆一声响,那冰封的河流被砸出一个大窟窿来。而马车以及马车上的人也慢慢地淹入水中……… 第四十八章:有喜有忧 颜月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努力睁大了眼睛却看不清任何东西,身体有如被车碾过一般疼痛无比,胸口沉闷,耳边嗡嗡地响着接连不断地惊呼声,想要说话却只觉喉中一股腥味,人便整个地失去了知觉。 依旧是失控奔跑的马车,依旧是丁香焦急无措的声音在耳畔大喊,颜月在梦境中再现了最后一幕,丁香挣扎着拿起被褥将自己如婴儿一般裹在其中,然后抱着自己跳下了马车。颜月想要用力地抓住丁香的手,可怎么也抓不住,恐慌让颜月发出一连串的惊叫:“丁香!丁香!” “月儿,是我,是我在这儿,不要怕……不要怕……”颜月睁开来眼来对上的正是慕容炎担忧而又惊喜的眼神。 “丁香,丁香呢?”颜月紧张地问道。 “你放心,丁香她没事,正在另一间屋子养伤。有雷振雨守在她身边,月儿放心吧。”慕容炎安慰着,脸上充满着那失而复得的喜悦。当时慕容炎的马紧跟着颜月的马车,眼见前面的马车直冲向河底,慕容炎当时便失去了思维,慕容炎几乎本能地随着那马车向水底跳去,好在王侍卫及时阻止了他。而紧随而来的雷振天更是及时地发现了一边路上的丁香和颜月。 “那她伤到了哪里?”颜月接着追问。 “她只是断了几根骨头,好在头没有受伤,脸也没有破相,接骨和用药都是雷振雨亲自动手的,你放心吧。还有,你怎么也不问问自己如何?你可知朕这一天一夜都不敢闭眼,生恐你会有什么闪失?”慕容炎的声音变得不安起来。颜月这才注意到慕容炎一脸的憔悴,连胡须都长了出来。原来自己这一昏倒已是一天一夜的时间。 颜月试着动了动胳膊动了动腿,又试着翻了个身,这才答道:“丁香用被子包着我,又把我抱在怀中,我应该没有事。只是当时马车失控时,我难受得利害,可能是颠簸的原因所致。” 颜月肯定地说完,却见慕容炎一脸的心疼与怜惜,那眸子里的浓浓深情倒让颜月有些不知所措。颜月不禁有些不安,奇怪地质疑道:“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再瞧着慕容炎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突然间想到慕容炎刚才说到丁香时所说一句“也没有破相”。想到这里一时间颜月一边恐慌地摸着自己的脸,一边着急地问道:“不会是我破相了吧?你给你都用了什么药?怎么我都感觉不到疼。快点,快点把镜子给我拿来。” 慕容炎脸色一呆,瞧着颜月那着急的模样,本想再逗她一逗。可想到御医交代此时的她一定要保持心情平和,当即从屋中某个角落拿出一面镜子递到颜月手中。 颜月着急地左瞧右瞧,瞧了好一会才放下心来。脸完好如初,可慕容炎的表情确实有些奇怪,再瞪着慕容炎,颜月直接质问道:“你说说,御医都说了什么?” 慕容炎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之极,他突然上前把颜月的头揽入怀中,只觉世间幸福莫过如此。而那厢颜月犹不知何事,慕容炎如此这般,倒让颜月怀疑自己是否得了不治之症。于是慕容炎抱得越紧,某女越是不安恐慌。 “月儿,朕的小月儿,你有了朕的孩子了!你怀孕了!朕粗心的小月儿,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枉你自己还是个大夫,御医说幸亏那丁香用被褥抱着你,人又整个当了你的肉垫,若不然这孩子能不能保住都不可知。”慕容炎喜悦的声音传入颜月的耳中,颜月有那么片刻几疑是梦,自己有了孩子怎么都不知道。 “多长时间了?”颜月不禁质疑。 “一个月有余。再过几个月朕就要当父亲了!朕真高兴!朕的小月儿真了不起!”慕容炎满心喜悦地赞道。 颜月算了一下日子,如果真是一个月的时间,那应该是那次迎接大军胜利还朝那日有的。而那一晚,颜月也给毕成功下了药,也就在那一天,毕成功和王宝坤走到了一起。颜月想着不禁微笑,那一晚自己怀孕了,不知道那个毕成功是否怀孕,若是怀孕了岂不是很精彩! “月儿,你说朕的皇子要取个什么名字呢?朕坐在你身边这一天一夜倒想了不少的名字,现在朕便写出来,让月儿看看如何?”慕容炎倒是来了劲。 “还不知是男是女,怎么起名字,难不成起的名字男女通用,或者是男孩女孩的名字都取,那岂不是费劲。”颜月不禁嘀咕道。瞧着慕容炎那兴奋的样子,倒像是第一次得子似的。那大戎皇宫里不是有了他一个皇子吗?他都忘了吗?而在颜月的怔忡间,慕容炎的话再次雷倒了颜月,他说:“朕一共取了四个名字,只觉这四个样样皆好,月儿你只要决定其顺序便好。” 颜月瞪着那慕容炎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这老大还没出世,他把老四的名字都取好了。晕呀,如果自己生四个孩子,那得几年,那岂不是年年挺着大肚子,那日子还能过吗?想到此,颜月几乎是对慕容炎怒目而视。 “月儿,不要生气,御医说了这孕妇的心情一定要保持平和才好。如果月儿不满意朕所取名字。那老四之后的皇子之名都交给皇后来取如何?”慕容炎一边把那字递到颜月手中,一边安慰着。只这句话直接把颜月给气乐了,感情自己想要给孩子取个名字,还要生到第五个孩子才能资格。只这一气,颜月便决定这第一个孩子的名字一定要自己取。当即道:“我饿了,名字以后再说吧。” 慕容炎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头等大事,颜月一醒倒只顾着高兴,倒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当即拍了拍巴掌命道:“快宣御医给娘娘诊脉,娘娘诊完脉后要用晚膳,快此备去。”待那奴才匆匆离去之后,慕容炎又紧张地问道:“月儿,可饿得利害,都是朕不好,怎么只顾着高兴……” 颜月有些诧异地盯着啰啰嗦嗦的慕容炎,只听说孕妇怀孕会情绪波动的利害,没听说这男人情绪也会如此波动呀?瞧着这位慕容炎怎么如同心性大变似的,变得如此小儿女之态。再瞧那慕容炎的模样,颜月倒不禁乐了,这个男人真是不论何时都眉目如画,完美俊逸的脸上带着些激情的飞扬,略显凌乱的发,衣领也有些散开,可却显得那般的高贵与优雅。颜月不禁笑道:“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我都希望长得像你多一些。” 颜月话中意思一听便能明了,慕容炎也不禁得意起来:“那当然,朕的儿子当然要长得像朕。像你那样,确实有些……”慕容炎说不下去了,生恐惹了颜月不高兴。而那厢颜月倒也不生气。只是后来,颜月倒没想到真生了儿子,却像自己。而女儿却像父亲。以致于慕容炎疼女儿倒比疼儿子多一些。 御医很认真地诊了脉,脉像皆好,只叮嘱尽量静养,前三个月胎不稳,剧烈运动和大喜大悲皆不利于养胎。御医走后颜月却不由得再次想起丁香,如果不是丁香,自己这次哪里能死里逃生,又怎么可能保得住腹中的孩子。以前的丁香也是因自己所累,才会遭到了那张小乙的报复。颜月真得不知道,用什么才能报答丁香对自己的付出。待御医退去,颜月才认真地道:“慕容炎,一会我想去看看丁香,检查一下她的伤势。” 慕容炎想了一下,当即同意。若不让颜月去看个究竟,她又如何放心地下。 此时晚膳已摆了上来,三鲜鸭子、五绺鸡丝、羊肉炖白菜等菜色个个精致,汤是人参燕窝汤,主食是那杂粮饼,菜品皆盛在白釉梅花官瓷盘中,瓷器在灯光下发出莹润的光芒,映着各色不同的菜点让人食指大动。 “对了,我怎么不想吐?”颜月面对丰盛的菜色举起筷子时倒不禁好奇起来。记忆中那些怀孕的女子都会吐上几个月,怎么自己一点没有想吐的感觉。这样一想,颜月倒突然对那御医的诊断不怎么放心。没等慕容炎回答,颜月便筷子一放,闭目凝神地给自己号起脉来。 慕容炎不禁好笑,由此可见颜月对这腹中的孩子多在意,恐怕是空欢喜一场,连饭也顾不到吃,连御医也不敢相信了。慕容炎只在一侧静静地等着,直到颜月放心地吁出一口气张开眼来,见慕容炎一直盯着自己,这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道:“确实是喜脉,不过我怎么会不吐,也没有恶心厌食的现象。 “御医说了,你的体质异于常人,所以孕期不会有不适症状。此次从马车跌落却没不适,也与此有一定关系。”慕容炎这才微笑地道。慕容炎刚才不说,因为说了颜月还是会不放心,等她诊了脉再说,这样颜月才会更放心些吧。 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彼此心意都在不言中。而那厢慕容炎说完,已端起那燕窝,吹了吹,舀了一勺递到颜月唇边,颜月只需扮演乖宝宝角色便好。这一餐吃得真是你侬我侬,情意浓浓。饭后,慕容炎陪着颜月一起去看望丁香。 而那相丁香的伤势显然比慕容炎说得要重得多,颜月瞧着又是愤恨又是伤心。不过幸运的是跟着赶到的雷振天和雷振雨皆懂医,这些年在颜月的调理下对骨科皆精通。因此伤势处理得也较好,但需躺在床上几个月方能下床。好在有雷振天陪在身边,这样也不算寂寞吧。 只是从雷振雨的口中颜月也才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当日刺客竟然全部死亡。雷振雨是给他们下了毒药,可他们却是在行动前全部吃了毒药。显然此次行动他们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只是这样一来,此次行刺的线索便断了,主谋之人是谁?又是谁把皇上消息传递给这些苍穆人? 颜月面有隐忧,慕容炎不禁对雷振雨怒目而视。连连安慰道:“此事月儿不必操心,朕会处置妥当。” 第四十九章:绝情利用 大戎朝的冬狩计划因皇上遇刺和皇后娘娘怀孕事件而告终,此时的颜月也是一心想着回到皇宫。毕竟丁香的身体需要调养,颜月自己的身体也需要静养。只是颜月还是悄悄嘱咐雷振天和雷振雨做了一件事,一件让人不可思议的事。 刺杀事件似乎没有给人带来任何的影响,刺客全死了,无法查案,而又没有新的证据出现。所以即便是慕容炎也毫无办法。好在皇后有孕的消息比那刺杀事件震撼力更大,所以皇上的心情丝毫没有受那刺杀事件的影响,反倒是天天在朝堂上高高兴兴的。 相反毕成功每天活得十分得压抑。这一次毕成功动用了自己手下隐藏极深的干将,冒充了苍穆国死士刺杀大戎皇上,真正的目标却是颜月。只是没想到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没有伤颜月一分一毫,还把人家的喜讯给带了出来。因此毕成功心中的压抑和苦恼可想而知。 想着这般下去,颜月若生了皇子,那继承大戎江山的肯定是颜月生的儿子无疑。那自己在这朝堂里为慕容炎打江山,最后全部都奉送到那贼人生的儿子手中。毕成功越是这般想,越是愤恨,越是巴不得颜月立刻死了。于是毕成功每天除了朝事所想最多的便是那颜月能遇到不幸来,或者走路跌倒流产了,或者打雷时被雷劈死,或者吃饭咽死了……好在毕成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才,知道诅咒这东西毫无效果,想要达到目的还要亲手去做。 于是不久之后,某天下朝之后毕成功光明正大地去了丞相府拜访了王丞相大人。 而得知毕成功的来访,王丞相本想阻在门外,可如今毕成功在朝堂也属非常人物,影响力颇大。今日毕成功若被王丞相挡在门外,明天朝臣们便都会知晓,一定会纷纷猜测原因。所以王丞相犹豫了一番,还是在书房里接待了毕成功。 一则丞相府中的书房比较安全,隔音效果好,谈话被窃听的可能性不大。二则在书房接待,大多都是谈公事。这样也可撇清一些猜测。自那次毕成功恢复女儿身关入天牢时王丞相已摆明态度,不再支持女儿行动。毕竟女儿的野心太大了,女儿所选择的路也太险了,而且儿子王宏祖在皇后的治疗下如今身体健康,加上本身头脑聪慧,更深得当今皇后娘娘的喜爱,相信今后前途也将会非常的好。王丞相又何需放弃一条阳光大道而非选择一条穷途末路呢。 因此王丞相对这个女儿的态度是疏远而又客气的,即使是在书房中,即使是在无人侍候的情况下,王丞相依旧以朝臣之礼仪相待:“不知毕大人到访,有何赐教?” 倒是毕成功毫不介意地微笑,恭恭敬敬地跪下施礼,温柔地道:“父亲大人言过了,女儿对父亲怎能用赐教二字。何况女儿回来并无他事。自宏袓回家以来,女儿一直忙于朝务不得相见,所以此次女儿只是来探望宏祖。只是女儿如今已远不如往昔,父亲不会连宏祖都不会让瑶儿见上一面吧?” 毕成功的示弱与知礼,一时让王丞相无言以对。回答毕成功的是王丞相忍不住地一声长叹和半晌的安静。片刻之后王丞相终于语重心长地道:“瑶儿,放手吧。如今以你在朝堂的影响力,寻个合适的男子,请求皇上赐婚应该不成问题。” 毕成功突然抵下头来,似乎王丞相所言触动了她的心底,再抬头时眼睛已是通红,强笑着道:“女儿有何还不能放手?回宫的路早已被堵死了,如今女儿身为女子却立在那朝堂之上,父亲以为女儿真得是忧国忧民吗?真的是胸怀天下吗?女儿想的不过是有机会能看到我那孩子!能为我的孩子,你的外孙做上一点点的事。” 毕成功说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王丞相黯然了,在王丞相还没想到下一句如何安慰时,毕成功接着道:“父亲,你觉得皇上能容女儿现在退出朝堂吗?你以为走到今天都是女儿心甘情愿的吗?算了,女儿不想多言,只想看看我那多年没见的宏祖弟弟,以后女儿不能在父亲跟前尽孝,只能让弟弟多费心了。” 王丞相再也生不出一丝的阻挡之意,当即挥了挥手道:“去吧,你去见见宏祖吧。他就住在倾云轩里,他虽年幼,可却一直很有主见,你之事为父也不曾瞒与他……” 毕成功再度恭恭敬敬地施礼,慢慢地出了书房。只是抬起头的毕成功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倾云轩那是当年毕成功母亲的居处,他王宏祖一个庶子为何住了嫡母的院子。父亲还真当那王宏祖为唯一的依靠,说什么‘年幼却有主见’,说什么‘你之事为父也不曾瞒他’,不过是让弟弟早些明白家庭情况,与那颜月贱人走得近些,为今后留下一条后路罢了。 颜月她夺了自己的位置,把自己从一个贵妃变成了活死人,把自己逼到了战场逼到了朝堂,每天她快快乐乐地享受着那悠闲自在高高在上的生活时,可曾想过别人每天都活在忧心抑郁与谦卑之中。而父亲王宏祖却那般轻易地放弃了自己,让他那最在意的儿子成了那个贱人的徒弟…… 毕成功的脸上尽是讥讽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在毕成功进入倾云轩的大门隐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关切与热情。只是毕成功没有想到,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比起自家混迹官场几十年的父亲还要精明,还要冷漠。 毕成功见到王宏祖时他正在内室看书,在毕成功简单地介绍自己之后,又好奇地看了看室内的摆设,问起弟弟是否缺什么之后,王宏祖突然转身出了内室,用手势告诉了毕成功有事到外面谈。 两人再次落座之后,毕成功诚挚地从述说姐弟之情说起,当毕成功自责着没有能力帮父亲分忧时,哭述着自己被迫离开皇宫,离开孩子,冒着生命危险女扮男装上战场,却又因皇后的侍疾之召不得不变成活死人的不幸时,王宏祖一直冷冰冰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的同情,相反唇角还挂起一丝讥讽的笑意,与毕成功步入倾云轩时脸上所挂的笑意相同之极。 毕成功说不下去了,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如此难哄,如此得煽情述说却只得到了几个“嗯”“啊”单字的回应,毕成功站起身来最后挣扎地交待道:“弟弟好生读书,明年秋闱也好一展身手,让父亲得偿所愿。只可惜家姐如今的身份帮不上弟弟什么忙了。” “谢家姐,弟弟不送,一路走好。”这是王宏祖见到自家姐姐以来说得最完整的一句话,至始至终态度都是极端的疏远,此时甚至连起身都没起身。 毕成功想要离去,可却心有不甘。连父亲都会为自己所蒙骗,为何这个小家伙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同情。莫非是那颜月刻意挑拨在前,所以才会如此吗?因此毕成功似乎没有听到这句送行的话,而是突然执拗地问道:“宏祖,皇后娘娘在你面前说了家姐什么吗?” 这句问话有此坏符合毕成功的智商,不得不承认与一个年龄小的孩子说话,毕成功有时也会不轻意地放下伪装,也会这般站着迫切地想知道结果。 “皇后娘娘确实说过家姐,但皇后娘娘只说了家姐三个字‘不简单’,其实宏祖知道皇后娘娘尚不如宏祖了解家姐的多。”王宏祖第一次展开笑颜,可那笑容却让毕成功瞧着有些惊惧,有那么片刻毕成功似乎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 而那王宏祖却没有让毕成功坐下,而是接着说了下去:“家姐一定好奇,宏祖与家姐初次见面,为何会说对家姐了解。宏祖小时便离家治病,一直以来,宏祖最好奇的便是身上的毒是从哪来的?宏祖这些年最不缺的便是银子,而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这些年家姐做了什么,家中有何变故,宏祖心中都一清二楚。尤其当皇后娘娘告知宏祖中了何毒之后,宏祖一切都已知晓。” 王宏祖的话只听得毕成功的手心一片沁凉,有些恐惧,更有些惊慌,毕成功从没有想到自己会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中,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你一直找人监视我,你都知道了什么?”毕成功几乎是本能地提高了声音斥问道。 王宏祖却只是浅浅地笑着,毫不经意地回道:“知道了家姐精于用毒,知道了家姐精于算计,更知道了家姐心思狠毒,遇人杀人,遇神杀神,即使是家人也不放过。当然家姐在苍穆战场上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可宏祖都知道。” 毕成功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了恐惧,那种从骨子里滋生出的恐惧让毕成功心神大乱,汗水也大滴大滴地滴落下来。仿佛一时间感觉自己变成了猴子,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一举一动皆落入那围观人的眼中。 “宏祖不要和家姐开玩笑了……”毕成功强自镇定地道,手却失态地擦去了额边的汗水。 “宏祖不开玩笑,家姐不是想借宏祖之手害皇后娘娘吗?现今家姐手下能自由接近皇后娘娘的人不多,倒是宏祖每隔三五天便会进宫一次。若是宏祖信了家姐的话,那会不会要谋杀皇后为家姐报仇呢?”王宏祖依旧气定神闲地道。只这一语,毕成功只觉头脑一晕差点站立不稳。毕成功是抱了这个希望,可没想到会被王宏祖如此轻描淡写地讲出来。 “当然,家姐也猜到了宏祖不一定会上当,毕竟皇后娘娘才是救了宏祖的人。所以家姐又给宏祖下了毒。而这毒宏相信只有家姐和皇后娘娘能解……”王毕成功这一次终于破功了,一下跌坐在那地上,挣扎了几下方重新站了起来。 毕成功是有两手准备的,刚才进了王宏祖的内室时借机左看右看时便是下毒的,只是毕成功没想到自己做得那般隐秘,却被这个弟弟给识破了。毕成功此时真是惊骇了,从没有人如此看透过自己,而这个人居然还只是个孩子。 “家姐可以走了,宏祖不送了。宏祖明日便会进宫看皇后娘娘,可惜不能帮家姐的忙了。”王宏祖温柔微笑地面容就在毕成功的眼前放大,而毕成功已是惊恐万分,最后连自己如何离开丞相府的都不记得。 唯有那王宏祖苍白的小脸上露着志在必得的笑意,暗暗地道:“家姐,宏祖知道你不会放弃的。所以明天是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弟弟也等这个时候等了很久了。” 第五十章:谁是赢家 夜深人静,寒风萧萧,两个黑影如飞鸟般地扑入到丞相府的院内,直冲向寻倾云轩。倾云轩的内室的床榻上,主人正睡意沉沉,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来到身旁。黑影出手如电,床榻上的少年根本没有察觉人已被点了大穴。 “主人交代,杀了他。”一个黑暗提醒道。接着只见他重重一拳直击到那少年的天灵盖上,那少年的脑袋登时塌下来一大块。就这般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而两个黑衣人开始手脚迅速地将那少年的尸体裹入被子中,再装入到早已准备好的麻袋中,接着一个黑衣人拎着匆匆离去。 而剩下的那个黑衣人则慢条丝理地脱去身上的衣服,又很快地到衣柜中找来亵衣亵裤换上,接着打开头发,在脸上慢慢细致地蒙上了一层什么,最后悠然地躺在刚才少年的床上呼呼大睡。直睡到天明时分才在丫头地催促下懒懒地起床。 “少爷,今天进宫让谁跟在身边侍候?”小丫头乖巧地请求道。感觉到自家少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也似乎不同于平常。 “就你跟着侍候吧。”少年轻咳了一声,方慢慢地答道。 “奴婢不敢,奴婢从没有跟过少爷进宫,平时不是钱广就是钱文跟在少爷身边,他们比奴婢机灵,还稍懂些武功。少爷还是不要让奴婢跟着吧,万一到时奴婢惹了祸,再给少爷添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小丫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废话,本少爷让你跟着,你便跟着,赶紧侍候本少爷用餐!”少爷发火了,小丫头吓得快步离开内室,赶紧地安排少爷的早膳。用膳期间,那丫头依不忘转达了丞相大的人话:“丞相老爷交代,今日少爷进宫探望皇后娘娘,如果皇后不问,千万不要提起毕成功到府中之事。” 而今天的皇宫里也是热闹非凡,众御医交代怀孕需要静养,可颜月哪里是静养,简直每天都是在热闹中养着。尤其是今天,这天福宫里更是热闹非凡。颜月不喜看戏,却喜欢看二十一世纪的那种小品。这两天宫里的戏子们编排出了颜月所要求的那种剧本,正在轰轰烈烈地演着。 而舞台的正前方,正半躺着毫无形象需要静养的皇后娘娘和断了骨头只能躺着养伤的丁香。雷振天不知去忙了些什么,倒是雷振雨一刻不离丁香左右,一心一意地侍候着自家未来的娘子大人。 王宏袓的位置也是预先留好的,也是正对着舞台的位置,只与颜月的位置间隔了一个丁香,连桌上的所摆以点心也是按照王宏祖平时的喜好所摆。 “宏祖,看看今天的戏和你平时所看有何不同?看完之后告诉师傅有何感受?”颜月笑嘻嘻地招呼道。那厢假王宏祖连忙点头。 不说众人好奇,就是颜月本身也十分的好奇。颜月提出的目标是表演一个与现实十分相反的故事题材,要求内容十分搞笑的,能让雷振天和雷振雨感觉惨不忍睹的便可。于是第一个审阅戏稿的便是雷振天,据说雷振天共审了三次,第一次看完,第二次看了一半,第三次只看了开头便扔了。于是撰戏者根据雷振天的表现当即定下了第三稿。 而雷振天担任的是审阅演员的重任,搁在现代,那得有多少演员要牺牲在这个重任的潜规则下。而戏园子送的演员第一次雷振雨摇头,第二次雷振天皱眉转头,第三次竟差点呕吐。于是这出戏的主演便定了下来。 颜月期待呀,无比地期待,连那丁香听到哪些选稿和选人都来了劲,一脸的激动与期盼。背后侍候的雷振雨只能叹息自家娘子跟着皇后娘娘,那原来的内秀与文静渐渐地就要被消磨干净,不过越是这样,雷振雨越是喜欢。因为这正符合了某人所言,真实的生活,不要任何的伪装,那样人才会活得痛痛快快。 在一阵锣鼓声中,就见八名美艳无比的丫头簇拥着一个女子款款地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丫头上台用那甜美的声音介绍道:“我家小姐正是二八好年华,生得容颜俏丽如花朵一般,今儿出来逛一逛,且注意莫要冲撞了我家的娇弱的小姐嫩嫩的花。” “快,快让大家看看,你家小姐长得啥样啊?”后台配音喧哗,一众男子的叫声。 众丫头退下,独留那背对观众的小姐。在众人的期待下,那小姐蓦然转身,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先不说其身材如何滚圆滚圆,大腿如何粗壮,就瞧那如满月般的脸上黑漆漆密麻麻的麻子就已足够让人惊吓,偏那脸上的五官还特色鲜明,厚厚的嘴唇犹如那猪嘴一般,矮塌的鼻子犹如那山谷中的小坡让人难觅,更何况还脸上还有一对小小的有麻雀般的眼睛。 此女只是站在那里已让人震撼,当张嘴说话时已让人倾倒,她那嗓门有如汽车相撞时的产生的摩擦音,只听得众人一阵耳鸣。偏她还笑着道:“侬家今年正是二八好年华,不知有多少好儿郎把侬在心中狠牵挂,侬可不会随意嫁,要嫁也要嫁我满意的他……” 颜月先是惊讶,接着连忙抚腹安慰道:“孩子,这人是化妆化的,不要害怕,是假的。咱多瞧瞧那长得美的,这丑的只是给咱逗乐的……” 而接下来的剧情更让颜月大乐,这五大三粗,长相粗俗不堪的女子竟然同时遭遇到了若干美少年的拒绝,而她却偏偏喜欢上了那身材瘦弱文质彬彬的书生,最后把那文弱书生强虏回家,开始了丑女追夫一系列的活动…… 不得不说,此中人物形象已足够惊悚,情节编排更是打破常规,台下观众不论主子奴才皆笑得前仰后合。颜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待那众戏子退下领赏之后,笑着招手示意王宏祖到近前说话:“好徒儿,你说这戏演得怎么样?” 假王宏祖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回答颜月的问题,而那厢颜月却越想越笑,接着又道:“不知那丑女若是遇到我的宏祖徒儿,会不会当街抢回家做夫婿?” 而那厢假王宏祖终于慢慢抬起头来,眼前的皇后娘娘笑得前仰后合完全不设防,而一侧的雷振雨正小心翼翼服侍着丁香喝水。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在假王宏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狰狞的笑意,手一抖,一把匕.首已不知从何处滑到手中,接着白光一闪刺向颜月。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高的身手,面对着又是一个如此不设防没有武功的女人,假王宏祖的心中已然想到必是一击必中,可说时迟那时快,却见那正弯腰的服侍丁香的雷振雨的手突然抬起,原本应该很快的刺杀动作偏变得如同慢动作一般,于是假王宏祖惊悚地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被人毫不费力地给制住了,接着整个人也不能动弹了。等被人制住后假王宏祖才震撼地发现,自己带来的小丫头居然不知何时护在皇后娘娘的身前。 “娘娘,不是说好用替身的吗?”小丫头转身对着皇后娘娘皱着眉拧着声地斥问道。而那厢已坐起来的颜月依旧一脸的笑意答了两个字:“好玩。” 假王宏祖傻了,一时间摸不清此时的状况。却见那小丫头很快地解去衣衫,打散头发,又在脸上抹了几下,小丫头居然变成了的男子,而这男子正是昨天夜里被黑衣人所杀的王宏祖。 一时间假王宏祖惊叫失声:“你,你不是死了吗?” 王宏祖恼怒地上前,一把撕去其脸上的面具,怒骂道:“你是个什么畜牲,居然敢冒充小爷我的模样。小爷我早想拍死你。”接着王宏祖很不顾忌形象地往那冒充者脸上狠扇了几巴掌,又对着其肚子狠掏了几拳。这才罢手。 颜月哈哈大笑,突然想起舞台上的情景,乐着道:“我怎么瞧着宏祖打着刺客想到了那丑女训夫?”众人再哈哈大笑。唯有那黑衣人不知怎么回事,一时间只觉如置身梦里,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喃喃地骂道“妖人,一群妖人?” 王宏祖此时方得意地笑了起来:“你可知本少爷为了留下一个活口,可是大费了周折。先是让人杀了一个死囚,接着本少爷在服侍你用餐的时候就开始给你用不同的解毒药,本少爷爷知道你们行动前必是吃了什么毒药。直到跟着你进宫后本少年确定你身上的毒解了,再接着给你下毒,让你功力全失,劲力全无……” 这一下黑衣人全明白了,为何昨晚自己杀死的人会活过来,原来别人早已设防,弄了一个假的冒充的。而自己竟然刺杀不中,并不是对方武功多么高强,而是自己内力全失。怪只怪自己一心想着刺杀,居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丫头一直在算计着自己。 “宏祖这次表现真不错,昨晚上就送信让本宫今天暂不要露面,用个替身,免得惊了胎。可本宫就是想知道宏祖的本事究竟学得如何?能不能解毒?又能把毒下到何种程度?不错,果然名师出高徒,宏祖的表现为师很是满意。” 而此时那黑衣人已然是一脸苍白,一身汗水。怪只怪自己太大意了,这一次真得连退路都没有。而那厢颜月已轻轻吩咐道:“这次这个人让雷振天审去,一定要审个水落石出方出。” 第五十一章:水落石出 说到审讯,大戎朝天牢里那些人的手段已够多够狠,可那些手段在雷振天和良师傅古师傅这里却根本不值一提,谷中组织的风云人物见得最多的便是那残忍而又奇怪的刑罚。想当初那杨之坊关在天牢里,那些人用尽手段不也是毫无效果吗? 而如今这黑衣人落到雷振天的手里,又岂会过了此关。 只是当那黑衣人被带到雷振天的面前时,雷振天却只说了一句话,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吓得那黑衣人瑟瑟颤抖,只是此时黑衣人此时想要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唯有任雷振天为所欲为罢了。而雷振天的命令也很简单,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扒了这人身上的衣服。” 而当黑衣人被脱了衣服之后,雷振天第一眼瞅的便是那黑衣人的后背。果然一切没有出乎意料,在那黑衣人的后背上刻了一个“复”字,“复”代表着复仇复国,而在雷振天和雷振雨的后背上也都刻着同样的字。这些都是当初谷中组织中人的标志,这些标志刻在每一个志在光复天宏国人员的身上。 那黑衣人机械地任由那些侍卫脱衣穿衣,只是看向雷振天的眼神已变得如利刃一般,如果眼神也能杀死人,那雷振天早已被那黑衣人的眼神杀得体无完肤了。可雷振天却在这样的眼神中安然无恙,依旧神色不变地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是听何人命令来刺杀皇后娘娘?冬狩途中的刺杀谁又是主谋?” 从冬狩途中遇刺开始,雷振天和雷振雨便已开始怀疑那次刺客的目的。如果刺客的目标是皇上,对方既然有能力收买到皇后的车夫,那么也完全可能收买到皇上的车夫。可皇后出事了,皇上却没有事,这样的结果不能不让人起疑。于是,雷振天把那天死在那里的刺客一个个浑身上下翻个遍,于是就看到了那些刺客身上的烙印。 天宏国的旧部居然冒充苍穆国之人前来行刺,目的很简单,混淆视听而已。表面上是行刺皇上,而实则上是行刺皇后。只是有一点颜月等人想不通,颜月又是如何惹上这些天宏国的旧部呢?天宏国的旧部就是动手,目标也是皇上,也不会是颜月。除非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天宏国的旧部换了一个新主子! 而颜月便想起了当初从奇异城从大戎城路上遇刺之事,那次刺杀颜月与慕容炎皆受伤,而毕成功却因为慕容炎挡了一剑而立功。杨之坊当时已然被捉,在颜月要使用迷.幻药令其招供如何知道皇上行踪时,他当即咬断了舌头。而当王宝坤拿出从毕成功的随身包裹里拿出纸笔放到杨之坊面前时,那杨之坊突然中毒身亡。于是那次刺杀很多事情便成了谜,不知杨之坊从何得知皇上的行踪?也不知杨之坊最后中了何毒?更不知那杨之坊死后那些天宏国组织还有何人? 而冬狩遇刺再次证明了天宏国余孽依旧在活动,只是目标不同了。以前刺杀的皇上,现在刺杀的却是皇后。因此颜月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毕成功,当初回大戎路途中遇刺杀时颜月便怀疑毕成功,而今颜月更是怀疑毕成功。 因此颜月在回宫之前便命雷振天安排良师傅古师傅等人全天候地监控着那毕成功。那毕成功的一举一动皆落入到颜月的耳中,因此当王宏祖派人送信告诉颜月今日可能遇刺,不要露面尽量用替身时,颜月又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好戏! “说吧,告诉我,毕成功是怎么变成了你们的新主子?你们现在还有多些人?冬狩刺杀行动又是如何计划的?你难道是想受刑后再说吗?”雷振天也不着急,慢慢地再次问道。 黑衣人一脸的煞白,却坚持咬牙一声不吭。雷振天再次看向黑衣人,眼中也尽是同情,发出一声长叹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呀,给他用一些药。对了,先撑开他的嘴,省得他同他那主子一样咬断舌头。让他好好品尝一下这致.幻药的味道。” 黑衣人这一次真是面如死灰,真是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在众侍卫的侍候下乖乖地吃下了药,再接着乖乖地回答了雷振天所有的问题。 当雷振天再次回到颜月身边时,已把记录黑衣人供词的纸张递到了颜月的面前。而颜月却摆了摆手,根本不愿看上一眼,只是求证地问道:“一切就如我们所猜,是毕成功主谋对吗?” “是的,当初毕成功在宫里时便与天牢里的杨之坊达成了协议。原本如果皇上执意要接你回宫,毕成功便会协助杨之坊刺杀皇上,只要刺杀成功,现在的昭然皇子便可以继承皇位。而杨之坊给毕成功的交换条件便是把一部分天宏国组织成员无偿送给毕成功。娘娘回大戎路途上遇刺便是毕成功与杨之坊联合所为。”雷振天恭恭敬敬地回禀道。 颜月眼前不禁闪过当初毕成功为慕容炎挡剑的一幕,是毕成功对慕容炎有情还是看穿了那次行刺绝不会成功?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毕成功得到了杨之坊的一部分人,却最终还是要了杨之坊的命!而现在毕成功的目标也很简单,就是想要了颜月的命! “冬狩遇刺以及此次刺杀都是毕成功所为,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这些证词加上带回那些刺客的尸体,足以说明一切。”雷振天说着,不禁再次感叹自家娘娘的聪明。上次回宫前,颜月还命人把那些刺客的尸体用冰块冰着全部带回了大戎城。 “天宏国部下如今还有多少人在毕成功的手中?”颜月却转变了话题问道。 “惟余两人!他们吃下了毕成功配置的毒药,若是不听命也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他们藏身的地点也已问明,娘娘你要如何处置。”雷振天的语气略略一变,如果不注意根本听不出任何的不同。 颜月清楚地感知到了雷振天情绪的变化。从前杨之坊当他的这些部下为复仇工具,但最少他们还有一条共同的路,为光复天宏国而战。而今那些人沦落到了毕成功的手下,毕成功更不曾把他们当人看。只要有需要他们的性命就会被毕成功毫不吝啬抹去。而他们偏偏又被毕成功被毒药所困,其实这样的人活得也十分不堪。同为谷中组织中的人,雷振天怎么可能不同情这些昔日的战友。 颜月想了一想道:“这两个人都交给你去处理吧,你若不想让他们死,可以先给他们解了毒,再下些药,从此忘记以往的所有最好。” 雷振天恭敬地应了一声,心中感动不言而喻。这就是颜月,有时善良的都快失去了原则。虽然这些人差点杀了她,虽然这些人此时可能还在想着法的杀她,可她依旧会从对方的角度去考虑。雷振天感动的同时却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给他们下点忠心毒就好了!那样不仅他们不会死,今后的生活一定会生活的非常好! 想到此,雷振天不禁笑了起来,只是高兴的同时不免又有些担心地道:“如果单凭咱们手中的这一个人,皇上不相信怎么办?” “你只需把这证词和黑衣人交到皇上那里,再告诉皇上那些刺客的尸体在哪便可。他信也罢,不信也罢。此事就此打住。三天之后,如果他不处置毕成功,我便替他处置了这个朝廷栋梁!”颜月的脸上浮现几许的厌倦,毕成功这个人,如同一道枷锁般从颜月回宫一直锁到如今,而今一切水落石出,颜月只想知道慕容炎他对此事究竟是何种态度。不过,不管慕容炎的态度如何,毕成功的命这次颜月要定了。而这三天,是颜月给慕容炎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完全信任他的机会。 三天,时间是不是太久了!雷振天想问上一句,可瞧着颜月一脸的疲倦却终是忍住不语,恭敬地转身离去。而颜月不知,自己的这一次放手却差点铸成此生最大的遗憾。这个教训足以让颜月深深地记上一生一世。 当那些纸张交到慕容炎的手中时正是晚膳时分,慕容炎只是瞧着已脸色大变,待瞧到伪装成王宏祖进宫行刺皇后时,手已颤抖不已,抬起头紧张地问道:“娘娘如何?有没有……有没有受到惊吓?” “没有,娘娘一切安好。”雷振天低着头回道。其实皇上这也是关心则乱,试想颜月若有事,雷振天能站在这里吗?手里又能有这口供吗? “把那刺客给朕带来,朕要亲自审问与他!”慕容炎听闻颜月无事便定下心来,这才沉声地命令道。 “臣遵旨,另外娘娘吩咐臣回禀皇上,那些从冬狩路上带回的刺客尸体都存在宫外的冰窖里,皇上随时可以让人验尸。”雷振天按照颜月交代回禀完毕便恭敬退出。心中却有些微火,皇上真要重新审讯和验尸的话,那岂不是代表着他不相信皇后娘娘,难怪颜月会给他三天的时间来处置此事,如果此事他若处置不好,娘娘一定不会再信任他了。 而那厢慕容炎的心情却十分的复杂,慕容炎知道毕成功聪慧狠毒,可却没想到会狠毒如此。这个女人她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这狠毒不仅仅是对颜月,还包括对慕容炎。慕容炎怎么也想不到毕成功居然还有过“弑君”的思想,虽然那次她用身体为自己挡了一剑,可蔫知她不是眼见目标不能达成而故意作出的举动。 这样的人即使有济世之才,即使能辅佐自己一统天下又如何?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得到她所想的,相信她随时都会再下毒手!昨日她能与谋逆大戎朝的杨之坊合作,明天又蔫知她不能与映雪国合作来谋逆大戎的江山! 慕容炎越想越觉得可怕,当即命道:“宣,毕成功进宫!” 第五十二章:伤人之事 颜月这一晚睡得极不踏实,总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想来起去却怎么也想不到是什么。那种感觉让人心慌,最后颜月只能把自己定义为孕妇不安症。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才引起的心思不安吧。直到天明时分,颜月才浅浅睡去。 也许是睡得浅的缘故,颜月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中那慕容炎不知怎地被困在了一个透明幽闭的空间中,他焦躁不安却怎么也出不来。而颜月想要进去却也没法进得去。颜月喊破了喉咙也没有叫来一人帮忙,只能绝望地守在空间外哭泣,眼睁睁地看着那慕容炎从生龙活虎到憔悴不堪再到气息奄奄,听着那慕容炎断断续续的语话飘入耳畔。 “月儿,信我,信我,我可以不要这皇位,不要这江山,朕只要有你………”慕容炎的声音断断续续,可却又是那般清晰地传入到颜月的耳中。颜月哭得几欲昏厥,一时间生死离别,那揪心的痛让颜月几乎支持不住。 “娘娘!娘娘!”依依爱爱连声的呼唤让颜月从梦境中醒来。瞪着眼前的景,眼前的人,有很长时间颜月都有些恍然。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做那样的梦?慕容炎他遭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为何梦中他所说的话却让颜月有着一种惊人的熟悉感觉。 这一刻,不知为何颜月想起了很多很多。两人同陷奇异山谷时,病中的他说过“颜月,这一次我再也不要与你分离,即使是黄泉白骨,我也会缠着你不放。永生永世,永不分离。”在和颜月玩真心话游戏时他曾说过:“只有在月儿这里,朕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刻骨相思,什么是夜不成眠,纵便是万里江山也抵不上朕的小月儿。 梦中他那般呼喊“信他!信他!”难道是气恼自己在心底犹自存在的对他的不信任吗?颜月坐在床榻上茫然思索,却毫无答案。而依依爱爱侍立在一边,也不敢打扰。 “皇后娘娘?雷振天求见!”外殿传来思思的禀告声。 颜月不禁心中一凛,这个时辰,雷振天怎么来了?而那厢颜月那边身子只略略一动,依依爱爱连忙上前服侍主子洗漱。 “出了何事?”颜月不由得有些慌张,这也许同颜月天明时分做的梦有关。而雷振天却在看到颜月时一时张口结舌,不知从何说起。颜月一向乐观开朗,即使偶尔心情不爽也喜怒于色。可像这般神情慌乱,脸色憔悴不堪的极少极少。而雷振天所要说的事……一时间雷振天哑然了。 “雷振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皇上那边……”雷振天的表情让颜月一刹那间想到了毕成功之事,颜月终于从那梦境中走了出来。昨天雷振天把那黑衣人连人带供词都交给了皇上,而颜月说过给慕容炎三天时间,难道只隔昨天一晚,事情便有结果了。 “皇上昨天晚膳后宣了毕成功进宫,直到现在毕成功还在勤政殿,小李子一直在大殿外侍候,直到现在还没有其它的消息。”雷振天犹豫了一下,依旧毫不隐瞒地对主子说出了实情。 颜月只觉头脑一阵恍惚,一时间竟没有听清雷振天说了些什么。再次追问,直到雷振天三遍重复着口中所说的内容颜月方才入了耳中。毕成功一直呆在勤政殿没有出来是怎么回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道他慕容炎最终为美色所惑…… 不会的,不会的,颜月一阵慌乱摇头否决了自己这一念头。不知为何梦境中的情境再现眼前,梦中慕容炎的遭遇再现眼底,耳边突然想起慕容炎那无助的声音“颜月,信我……”颜月不禁坐直了身子,暗自决定一定不要轻易怀疑慕容炎。可另一个念头却突然痛出,这个念头让颜月恐慌,可还没等颜月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殿外又传来思思的声音:“皇后娘娘,李公公前来宣旨。” 颜月呆愣着盯着殿门外,眼见那李公公一步一步走来,手持圣旨道:“皇上吩咐,娘娘身子重,不需跪着接旨。” 颜月已经再度茫然了,根本搞不清楚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旨意传达给自己。如果要下旨,也应该是给那个毕成功下旨呀?怎么一大早给自己下旨。在颜月的茫然与怔忡中,李公公已然开始宣读圣旨,只是这一次,颜月再度怀疑起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一定是自己的耳朵今天早晨出了问题,否则绝不会听到这样的幻听。 旨意很简单,大致的意思是皇后因孕育皇子,静养安胎,特册封毕成功为贵妃娘娘,进宫为皇后分担后宫事务…… 颜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此瞧着小李子宣完旨后颜月一遍遍地看那圣旨,直看到圣旨上的字都几乎在眼前飘了起来,颜月方知道那圣旨是真的,自己的耳朵也没有出问题。原来毕成功一夜未归,居然是在勤政殿里侍寝……原来慕容炎根本不在意毕成功这般对待自己,原来在他眼里始终是江山第一…… 颜月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吓人,颜月也不知道自己唇瓣已被咬出了一道道血迹。而那厢的雷振天已然脸若寒冰,拳头无声无息地握起,如果此时慕容炎就在面前,相信雷振天一定会忍不住直接把拳头挥了过去。 “娘娘,皇上心中怜惜娘娘,娘娘一定要记住。”李公公的言语中似乎有些什么,只是此时的颜月心乱如麻,哪里去想到注意李公公样子,更没有注意到在李公公的身后多了一个从没见的小太监。 李公公离去了,天福宫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娘娘,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回我们的奇异城家。在那里娘娘每天都开开心心,相信振天,离开这里娘娘一定会比现在更快乐。”雷振天突然大声地道,这句话雷振天憋了很久,直到此刻才大胆畅意地说了出来。从奇异城小院来以这皇宫之后,雷振天几乎没见过颜月活得这般的憋屈与算计。 颜月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觉胸口一股锐痛传来,手不禁捂住了胸口,痛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娘娘小心身体!娘娘!快请御医!”依依爱爱紧张地急呼。 一时间天福宫里乱成一团,雷振天只急得脸色发白,一身汗水却毫无办法,只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扇上几巴掌。若是自己不提回奇异城,也许主子不会这般伤心。 颜月一夜未得安睡,梦里又受了些惊吓,此时又急怒攻心,一时头昏脑胀,连举步都很困难,瞧着御医紧张小心地诊脉,看着身边的人影晃来晃去,颜月却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 颜月苍白的面色和那空洞的眼神直吓得雷振天胆战心惊,御医说是急怒攻心,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此时又怎么能把皇上请过来,何况此时皇上若过来岂不是火上浇油。思来想去,雷振天只想到一个办法,当即大声道:“娘娘,我去把丁香带来,让丁香陪陪娘娘。” “无需去带丁香姑娘,你们都退下,让老奴来吧。”应声的是不知何时进了内殿的容嬷嬷。自丁香进宫后,这位容嬷嬷基本属于空闲状态。冬狩途中丁香出事,又传来颜月怀孕喜讯后,容嬷嬷才有了些许事,就是代替丁香根据御医的安排负责颜月每天的饮伙。这一大早容嬷嬷一直忙于监督小厨房之事,直到天福宫乱了起来才来到内殿。不过这一会的功夫,容嬷嬷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以容嬷嬷在宫中的身份地位,这样一说众人虽有些不太放心,却也依言散去。唯有雷振天不放心地停在原地。直到容嬷嬷再次命道:“雷公子也请退出吧,待会若是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要急着进来。老奴保证要不了一柱香的功夫娘娘就会恢复过来。” 雷振天盯着容嬷嬷想了又想,虽然犹豫不决,可最终还是慢慢地退了出去。可雷振天并不行远,只停留在内殿的门前。从那个位置虽然看不到内殿内的情形,可内殿里的所有声音都会一丝不落地落入雷振天的耳中。 “娘娘,娘娘,不知娘娘是否听到老奴说话。”内殿安静之后,容嬷嬷大声地问道。回应容嬷嬷的是颜月的沉默。此时的颜月对周遭简直是视而不过,脑里心里都只有那圣旨上的字,那些字不停地在颜月眼前闪过,就如一把锋利刀一下一下刺痛颜月的心。颜月想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句子,可那些句子却似被附上了什么灵气,就在颜月的眼前飘来飘去。 容嬷嬷不禁苦笑,低声地说了一句“得罪了!”这才突然一下按在颜月肩膀的某个位置上,手法之重难以想象,只疼得颜月“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娘娘,这下清醒了吧。”容嬷嬷的接下来的这句话成功地堵住了正想往里冲的雷振天。容嬷嬷这一举动正如范进中举乐疯了后被胡屠夫打了一个耳光清醒过来的情形一样。虽然颜月是急怒攻心导致的神思恍惚,可那一下疼痛确实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颜月盯着容嬷嬷,未曾开言已是满脸泪水。而容嬷嬷却直截了当地道:“娘娘还是不要哭吧,如果皇后腹中的皇子因此出了什么事,或者皇上因此出了什么事,到时娘娘就是后悔也没有眼泪了。” 颜月依旧无声地哭泣,只是想到腹中孩子也不禁控制了一些自己的情绪。而容嬷嬷接着道:“老奴只是有些奇怪,依皇上对娘娘的宠爱,何事不事先对娘娘言明?皇上并不是一个重色之人,为何今天早上为了宠幸那个毕成功连早朝都免了?更何况那毕成功还是他人侍妾?还有以往来天福宫传旨都只是李公公一人,今天老奴怎么听说李公公是和其它公公一起来的。既然来了又为何都不进殿给娘娘请安?这些娘娘都没想过吗?可千万不要一时误会了皇上,给她人可趁之机!” 颜月随着那容嬷嬷的述说眼睛越睁越大,一时之间只觉思绪纷乱复杂! 对,容嬷嬷分析得太在理了,慕容炎即便是宠幸了那个毕成功,但也绝不会因毕成功就免了早朝。颜月突然想起了清晨的那个可怕的梦,想到了慕容炎说的“信他”两字,一时间更觉手脚冰冷。有个念头颜月开始便想过,只是太可怕了,颜月不敢往上想。只是此时,颜月不得不正视! “容嬷嬷,太谢谢你了!感谢你的提醒,不过你还要为本宫做两件事情。”颜月衷心地感谢道,接着又低声吩咐了容嬷嬷几句。接着命道:“雷振天,你陪本宫去勤政殿一趟!” 第五十三章:大殿险情 皇宫一切如同往常一般,众奴才均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见到颜月都恭敬地施礼。这般的宁静倒让颜月都有些怀疑那早上的圣旨是不是真的存在。而勤政殿前也一如既往,小李子正侍候在大殿前,看到颜月的身影时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上与贵妃娘娘正在内殿,奴才这就给皇后娘娘通禀。”小李子的声音很大,动作却是十分得慢,虽说了“通禀”二字腿却动也没动。小李子此刻的心情很是矛盾,即想让皇后娘娘进殿,又不想让皇后娘娘进殿。 而颜月的眼神却在看向小李子的同时快速地把小李子身后的人都看了一遍,果然,这小李子的身后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颜月心头一凛,当即大声斥道:“皇上说过本宫若想见皇上无需通禀,李公公莫不是忘了吗?本宫身怀皇子,这个时候累了本宫,李公公,你说你有多少条命才能赔得起!” 小李子的声音大,颜月的声音更大,而颜月说话的同时脚步根本没有停留,直接入了大殿。 “皇上,皇后……”小李子想说些什么,却又眼色复杂地看了颜月一眼,又急匆匆地沿着大殿的边快步入了殿。颜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头看了一眼雷振天,再摸了摸袖中的所备各类毒药,一时间心中才略有些安些。 虽然没有早朝,可大殿里却站立着足有十余人。颜月的目光扫过,脚步不由一窒心也一下沉了下来。这些人虽然都身着侍卫的衣服,可眼见皇后娘娘进殿,却没有一人行礼,显然这不是皇宫的人马。可这十余人怎么进了宫,又是如何入的大殿?幸亏他毕成功人手不足,若是他拥有兵力,再有心谋反,岂不是慕容炎的皇位都公有危险! 雷振天的眼神却停在了颜月不曾注意到的地方,大殿的角落里躺着几个被脱了衣服的侍卫,显然那些才真正是勤政殿里的侍卫。雷振天咳嗽了几声想要示意主子,可颜月此时心慌意乱,只想知道慕容炎此时的情形,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其他人。 而那小李子则根本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奔入了那内殿。显然慕容炎与那毕成功正在那内殿之中,而小李子直奔向那内殿才扑通一声跪下禀道:“皇上,皇后娘娘觐见。” 颜月基本是与小李子一前一后进入内殿,却正瞧见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不大的床榻下一对男女正亲密无间的躺在一起,一时间颜月看不清那榻上两人的面容,只看到那两人长长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浓浓苦涩这方才涌上心头,颜月便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时辰,慕容炎怎可能还睡在床榻上?就算贪恋女色,又怎么可能会让这么多人守在外殿?何况听到了颜月进殿,听到了小李子的回禀,又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出声?想到这些,涌上颜月心头的便是胆颤心惊。 颜月直接向着那床榻冲去,现在的颜月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弄清慕容炎他究竟怎么了,毕成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慕容炎如此安然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是颜月还没有冲上两步,面前已挡了一两名侍卫。 “你们让开,谁敢挡我!”颜月怒骂道。 两名侍卫纹丝不动,身后的雷振天突然低声道:“主子勿急,情况不好。” 原来颜月只顾全副心神地看盯着那内殿中的慕容炎和毕成功,而雷振天进入内殿就已发现处于他人掌控之中。那十余名侍卫已将颜月和雷振天紧紧地包围在内殿之中。雷振天全神戒备着,一边防范着这些人突然出手,一边积极地寻找着最有力的反击点。 颜月这才注意到内殿中的情况,一时间颜月心乱如麻,哪里能很快平静下来。那雷振天眼见颜月一脸苍白,身体也摇晃着站立不稳,情急之下突然拉过颜月的手,输送了几分的内力给颜月。颜月只觉一股暖流从手心不断涌向全身,慢慢地颜月的心情才平静了下来。 雷振天此举在众人包围下无异于束手就缚,然考虑到颜月的身体,雷振天不得不如此。好在那些包围的侍卫没有行动,否则两人情况真是十分危险。 毕成功只是好笑地盯着这一幕,等颜月慢慢恢复正常才慢慢坐起身道:“想不到对你颜月好的男人真不少,真不明白皇上他为何不在意?” “不要说废话,告诉我,皇上他怎么了?”颜月恼怒地道。想近前看一下慕容炎却又不得近身,此时的颜月哪里有心思和毕成功东扯西扯。 “颜月,其实我猜测你见到圣旨后第一选择应该是离开这皇宫,可能出了宫才会觉察到有些不对劲而返回,想不到你会以这么快的速度就来到勤政殿。你变聪明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颜月这才注意到毕成功险了头发散开之外,身上的衣服倒是一件没少。其实这个时候,颜月想的只是慕容炎的平安,只要他能平安,其他什么颜月也不在意了。 毕成功毫不介意地慢慢下了榻,而颜月的目光却一动不动地停留在那躺在床榻上的慕容炎身上。只是越看颜月的心越凉,此时的慕容炎他应该是昏迷不醒,否则这样的情况他不会还是一动不动。颜月几乎是想也不想地直接问道:“你把皇上怎么了?” “皇上他没死,不过这次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醒来,不过这一夜他每醒一次我便逼他做点事,这不先立个册封贵妃的旨意,再立个传位昭然太子的圣旨,你说这样的结果好不好?”毕成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神也变得闪烁不定。 颜月眉头紧锁,慕容炎的身体绝不可能中毒,所以现在昏迷的情况绝不可能是中毒所致。而毕成功本身应该没有武功,应该也不可能是受伤?那么毕成功究竟用了什么手段?颜月想不通。不过颜月倒是明白了点什么,原来毕成功用慕容炎的性命来胁迫,大殿内皇的侍卫定是投鼠忌器,所以毕成功才会趁机掌控了这个勤政殿吧。 颜月的焦急与疑惑全部都体现在了脸上,毕成功再度哈哈大笑道:“告诉你,皇上现在昏迷不醒全是他是他个人选择,你相信吗?” 颜月无语地怒视着毕成功,听说过谁把自己弄得昏迷不醒的吗?所以毕成功的话颜月一点也不相信。 毕成功却优哉游哉地在殿内踱起步来,走到颜月的面前这才笑着道:“颜月,你的运气真的是十分好,我花重金收买轩辕耀辉,想让他与你卿卿我我来刺激皇上,可没想到皇上居然那么信任你,反倒轩辕耀辉拿了我不知多少银子。我想方设法把百花桨毒放在你身边那么久,可你居然一点事也没有。我把那绝子毒下到皇上身上,可你还是怀孕了。宫外行刺,那么完美的计划可你还是躲过了,所以,我不得不兵行险招,杀了王宏祖,假冒王宏祖入宫行刺……” “可惜你还是失败了!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杀,你真是不配做人!”颜月怒斥道。 毕成功却又再度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一次却笑得流出了泪:“我也想向你颜月这样,虽然起初受了些苦,可最后苦尽甘来,连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都为你做到了,你当然可以安然无虑地做好人了。可我呢?我原本可以在这后宫安安稳稳地做个好人,可是你却逼得我变成了坏女人,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的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只想知道慕容炎他怎么了?”颜月反驳道,再度想着向那床榻前冲,可动作再次受到那些侍卫的拦阻。 “你急什么,他还没死,只不过是快死!我不正在和你慢慢说吗?”毕成功声音低了下来,对她而言仿佛这里不是勤政殿里生死关头,反倒像是个闲话家常的地方。颜月急得手心都是汗,可这个时候连雷振天都保持安静,颜月也无可奈何。 而那厢毕成功却静静地说了下去:“我开始便知道,王宏祖的事情只有两个结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于是我抱了很大的希望在这次刺杀上,也竭尽心思安排了后事以应付失败。昨天晚上皇上急昭,我便知行刺失败。果然,皇上召我入宫觐见,一言不发,只赐了我一杯毒酒让我自行了断。” “既然赐了你毒酒,你怎么还会安然坐在这里?”颜月倒是奇怪了,这个毕成功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不仅自己没死还把慕穷人炎整个半死呢? “我当然不会这般坐以待毙,所以我要和皇上交换一个条件,如果我三个月内拿下映雪国,那便请皇上放过我。因为这些日子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保证可以用最少的武力,花最少的财力,将那映雪国变成我们大戎朝的一个版块。” 说到此处毕成功傲然地笑了,神情间有着绝对的自信。颜月的心却突然沉了许多,如果慕容炎因为毕成功的这句话而把毕成功放了,这绝对让颜月寒心。颜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样了许多:“因为这个,他饶了你吗?” 好在此时的毕成功根本无心戏弄颜月,传入颜月的耳中的是毕成功近似哭泣般的笑声:“他若铙了我,又怎会这般。” 颜月哑然,对呀,如果慕容炎铙了她,那他们现在应该把酒言欢才对。毕成功接着言道:“他怎么可能会饶了我,一直以来,他把你看得比江山还重。虽然他有一统天下的梦想,可因为你的不喜欢,进攻映雪国的计划一直就搁在那里……” 颜月再度汗颜,真的是这样吗?为何颜月总觉得他慕容炎把江山看得比自己重?难道是颜月真得不了解慕容炎?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第五十四章:救命之法 只是这个时候不是纠结美人和江山孰轻孰重之时,颜月只是怔忡之间,毕成功已一脸诡笑地对颜月说道:“知道我最终为何没有喝下那毒酒?知道为何现在半死不活的是皇上吗?”毕成功的笑脸让人瞧着是那般的让人不爽,颜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毕成功骗到慕容炎一定与自己有关。颜月一想到这一点,脸变得更白了。 看到颜月的脸色变了,毕成功这才笑着接着道:“你猜对了,我就是用你颜月才骗了他慕容炎。我告诉皇上他我不怕死,毕竟和我和你颜月都不属于这个朝代,我们占用了别人的身体,即使是死,死的也是别人的躯体。而且我们每年都有一个可以离开这里的机会,这个机会是什么只有你我才知道。甚至我把那作战方案主动交给了慕容炎,告诉他只要他照顾好昭然皇子,我便喝了那杯中毒酒。慕容炎他果然上当了,他想知道我们每年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机会离开,比想知道如何征服映雪国更加得积极。” “然后呢?”颜月傻问。 “然后………”毕成功得意地笑出声来,在颜月焦急地等待中,她才接着说了下去:“然后,我便以这个条件诱惑他到了我面前,他当然想不到我有其他打算,又一心想知道答案,所以我便有了第一次机会,我跪在那里,他永远也想象不到我的动作会有如此之快,我挑断他脚筋的时候,他想伸手反击,于是我连他的手筋也给挑了。这些动作我在无数的人身上实践过,知道我动作最快有多快吗?所以他现在根本不能站起来,只能永远地躺在那里,每隔一个时辰左右才能醒来……” 毕成功的话仿若刀子一般一下下刺痛颜月的心,毕成功他有多狠,慕容炎他就会有多痛……脚筋,手筋,再看着慕容炎无知无觉地睡地榻上的模样,颜月心底的恨扑天盖地地涌出,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颜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听到自己异样的声音反驳道:“你撒谎,若只是挑断筋,他不会像你所说每隔一个时辰左右醒一次?” 毕成功没有遗漏下颜月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显然颜月那越来越失去血色的脸,那如风中树叶簌簌颤抖的身体,那结结巴巴的声音都让毕成功为之满意。此刻毕成功的心里是满足的,是快乐的,是自我肯定的。 毕成功快慰的目光从颜月转向慕容炎,又从慕容炎转躺颜月,这才慢慢地接着道:“你猜的果然正确,我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结果他还没有想到他自己是上了当。还在追问着一年中究竟是什么的时机才会让你离开这个时空。于是我就用这个条件引着他,把我的人从宫外调来,把他的殿前侍卫全部控制,宣布皇上今天不早朝……怪只怪你颜月从没有真正相信过他慕容炎,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怕你离开,更不会因为这个原因一再受到牵制……” “毕成功,我问的问题是他为何会每隔一个时辰左右才会醒来?”颜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此时,颜月才感觉到背后有个力量的支撑,也许不是雷振天站在那里扶着颜月,颜月早已站立不稳。从早晨起床到现在,颜月几乎是在一路打击挺到了现在。 “因为很简单,这个条件让他配合我做了许多。可直到让他下旨册封我为贵妃时,他开始不配合了。本来我还想他若配合,我便适可而止。可他怎么说都不配合,甚至是宁死不屈,只能说他对你颜月太忠贞了。所以我就让人用内力震伤他的内脏,每一次震伤基本上是隔一个时辰左右便会醒来。”毕成功一脸无害的道,颜月的身体却越站越直。 毕成功却接着言道:“他不答应下旨册封贵妃,那我便假传圣旨;我还想逼着他下旨立昭然皇子为太子,这个需要加盖一个传国玉玺之印,他倒是个硬汗,挺到后来内脏基本全部震伤,所以我说他躺在这里昏迷不醒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如今信了吧?” 颜月只觉胸口一阵阵的疼痛传来,痛得颜月捂住胸口弯着腰才能感觉稍觉稍稍好些。此时的颜月已不能再看眼前的毕成功,因为每看一眼,颜月便有种将其杀了的冲动。从进殿后颜月一直在忍,一忍再忍,现在一切情况明了,已到了颜月再需再忍的时候。 雷振天的手再度伸了过来,直接握住了颜月的手,雷振天只能这个办法,把部分内力传给颜月,才能保证颜月身体的平安…… 大殿内的毕成功盯着那一身不适的颜月,盯着那雷振天在给颜月输送内力。如果此时一个手势,这两个人都会命归黄泉,可毕成功舍不得此时下手,有些话毕成功还没有说完,毕成功需要听众。有些事憋在心里太久了,毕成功想要倾述。 “同为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人,同样都曾为医者,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颜月不管你医术有多高明,慕容炎你是救不回来了,内脏全伤,纵是你是神仙也挽救不回来了。颜月,这个时候你一定想杀了我对吗?你一定也会想,我明明有机会逃走,为何没有逃走对吗?”毕成功一脸的热切,也许从幼年的生活到入宫当妃再到被迫出宫,毕成功一直忍了很久很久。 颜月无声地盯着她,心中却急切地思索着慕容炎的情况。如果按照毕成功所说慕容炎一个时辰左右便会醒来,那么从自己进入到这勤政殿也有一段时间了,要不了多久慕容炎就会醒。那个时间自己下毒应该才是最好的时机,免得他重伤昏迷之时吸入毒药,他身体平安时不怕毒药,可此时颜月却怕他一伤再伤。所以此时任那毕成功耽搁些时间倒是好事。 毕成功有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不管不顾地说了起来:“我不明白,穿越来到这个空间之后,我一直独善其身,小心谨慎。如果别人不主动犯我的话,我也绝对不会主动害人。对慕容炎,虽然我也同你一样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我知道这条路有多艰辛,所以我学习着这个时代最贤惠最温婉的女人来对他,只盼着在后宫有我一席之地,在他的心目中有我这个人便好。可是一路走来,我却如此失败,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更没有得到我心中的男人一点爱恋……” 床榻之上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了毕成功的话语。颜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眼睛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床榻上人的反应,可他只是连续叫了两下便又没有了动静。 聆听的人转移了注意力,倾述的人当然也暂时转移了注意力,此时的毕成功倒是十分周到地解释道:“他还要一些时间才能醒吧,不过,已经一次比一次昏迷的时间长了,应该很快便撑不下去了吧。”毕成功说得那般轻描淡写,颜月的嘴唇却紧紧地咬起,眼前的这个女人颜月有种想把她千刀万剐的冲动。 “只是我想通了,既然这个世界我是失败者,并不能证明另一个世界我也是失败者。只不过这一次我要把他带走,至于你颜月,我不会弄死你,我会交代这些人好好招待你,好好招待你腹中的孩子。也许过了今天,大戎朝所有人子民都会知道他们有个淫.荡的皇后,已致于怀着孕还招来十多个男人私通,还害死了发现真相的皇上和贤臣………” 颜月的唇角已被不知不觉地咬破渗出血来,可颜月犹自不觉得疼……那厢却传来慕容炎嘶哑的声音:“毕成功,你敢如此对颜月,朕要百倍千倍地对你……” 慕容炎醒了,而且还清楚地听到了毕成功要如何对待颜月的话语。他的声音虽嘶哑却仍气势不改,即便是躺在那里不能动弹,他依旧保持着那皇者的气势和威严。 回应慕容炎的是毕成功志在必得的狂笑:“慕容炎,你也不瞧瞧你现在怎么样了!再用些力气,就会一命呜呼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护着她,做梦吧你。” 慕容炎的醒来和毕成功的狂笑遮盖了颜月与雷振天轻声地嘀咕,毕成功那厢声音刚落,颜月已大声呼道:“慕容炎,不许说话,不要吸气。”在众人的愕然中,在颜月的声音刚停之际,雷振天已突然跃起,手中毒药刹那间弥漫了整个大殿之内。 …………………………………………………… “月儿,快拿笔墨,朕说,你写!”慕容炎在雷振天的内力疗伤之下再度醒来,只是随着他大声地说话,口中又有鲜血随之涌了出来。看着颜月,他的眼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歉意与焦急,有着说不出的深情与痛意…… “写什么?慕容炎,别怕,我会治好你!”颜月的声音中有着颜月自己都不能确定的游离,正如毕成功所说,慕容炎现在的伤恐怕神仙复活也没有办法了。颜月已把自己研制的最好的内伤药全部喂到了慕容炎的口中,可对慕容炎现在的情况来说却毫无意义。 已经有一种绝望之感涌上颜月的心头,可颜月知道此时自己绝不能就此放弃。只要有一线的机会,自己也要争取。颜月取出了银针,迅速扎入了慕容炎的身体,这样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雷振天,命小李子快请华师傅!”颜月命令道。 “雷振天,快些宣丞相、六部侍郎、司徒将军进宫!朕要交代后事……”慕容炎的话语却和颜月的声音同时响起。每说出一句话,都似乎用上了他所有的力气,可慕容炎他坚持着,因为有些事情现在不说,慕容炎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说:“雷振天,若朕坚持不住,传朕口谕,立皇后之子为皇太子,立司徒将军为监国,在皇太子执掌朝政之前辅国……” 颜月想不到慕容炎他如此坚持说的是这些,在颜月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又挣扎着对着颜月断断续续地道:“月儿,朕走了,朕把大戎留给你了……朕对不住你……朕后悔……” 颜月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刚才之前,颜月一直都在坚持,因为颜月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治疗慕容炎的办法,可是此时,颜月真得失望了!因为颜月除了想到用银针拖延时间,真得还没有其他办法! “主子,这就让人宣那些人进宫吧!”雷振天低声地请示道,雷振天也懂医,雷振天也知道主子的实力,如果自家主子没有办法的事,那基本已证明没有回天之术。 雷振天知道此时的颜月已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后事,连忙召来小李子交代着。只是交代完,雷振天忍不住地多加了一句:“务必让轩辕耀晖大人第一时间进宫。” 雷振天只知道轩辕耀辉和自家主子交情非常,想着轩辕耀晖若是第一个进宫一定会帮着自家主子分忧,而此时“轩辕耀晖”的名字此时对颜月来说无异于一道灵光。颜月突然失声惊叫,因为颜月想起了轩辕耀晖曾经交给自己的一样东西“护元珠” “雷振天!快,药箱底,黑色袋子……不,把药箱全部搬过来。”颜月大声地吩咐道。据轩辕耀晖所说,如果有人在重伤不愈或中毒即死之际,将那护元珠含在口中,可维持半年生命。只是在这半年之内服下护元珠的人都会昏迷不醒,也就是像现在所说的植物人那般。在这半年内,如果有办法使得那重伤之人伤情恢复或者解去身上所中之毒,那服珠者会自动醒来。 “慕容炎,不要怕,也不要悔,因为我一定会尽力救你!”颜月捧着慕容炎的手安慰着,这些话不仅仅说给慕容炎听,也说给自己听。 第五十五章:两条人命 天福宫的内殿里又加了一张床,这不大的房间如今倒让颜月找出当初大学宿舍的感觉。而慕容炎每天都安静地躺在那床榻之上,如同睡着了一般。每天早起,丫头们侍候颜月梳洗的时候也会一并侍候着皇上的洗漱。而每天颜月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坐在慕容炎床前,细细叙述着一天的事情。 颜月每天所想都是如何利用这不长不短的六个月时间,把慕容炎身上的伤全部治疗好。脚筋手筋断裂,颜月已及时给予了手术,相信等慕容炎完全恢复后,手脚都能恢复正常。关键是那内脏受伤严重,颜月和那华师傅商量了几天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只能一边用药一边观察效果罢了。 皇上这边对外宣称身体有恙,朝务主要交给朝中几位老臣打理。好在主要负责人王丞相和那司空将军以及轩辕耀晖都足以让人信任,更对颜月有着无比的忠心。若有大事,几位老臣还会一同送到天福宫里。只可惜颜月对那些朝务不感兴趣,更不想多动脑筋。 雷振天今日出宫监斩,颜月所有的心思都在那躺在床榻之上的慕容炎身上。 “慕容炎,今天是毕成功处斩的日子,其实这些天我也在想,若不是我再次回宫,毕成功她一定自在地在这后宫中当她的贵妃,又怎会犯下今天这般大逆不道罪不可恕之罪?所以她恨我,怨我,千方百计想将我置于死地……原因都在于你,谁让这么高高在上的你居然对我一往情深呢?若是你当初对我心再狠一些,也不会走到今天这般田地……”颜月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说着竟满心的欢喜。 颜月把毕成功之罪定为媚惑君王谋害皇嗣,好在之前毕成功之前的身份已定为王宝坤的侍妾,这个理由也很快被朝臣接受。此次事件颜月也并没有让其牵涉太多,尤其毕成功曾对他自己亲弟弟对手,与王丞相一家更是早已泾渭分明,所以此次颜月也没有追究王氏家族更多。而那王丞相仍然担任他的丞相,似与毕成功毫无关系一般。 床榻上的慕容炎没有任何的回应,一副沉沉入睡的样子。颜月偶尔抬起头看看他,总觉得他似乎都听到耳中的样子。有的时候颜月会感觉到他正睁着眼微笑着打量自己,可颜月每每满情希望地抬起头来,他却仍然沉沉入睡。颜月失望地拿起一边桌上放着的针线活,开始一针一针的做着,一边接着唠叨道:“慕容炎,其实一个人能好好地活上一世已经足矣,又何况期盼那未知的下一世呢!所以慕容炎,你一定要快些好过来。” 只可惜颜月心不能二用,一边唠叨一边瞅一瞅慕容炎,竟一不小心将针扎到了自己的手指头上,手指上传来的猛得一痛,颜月吓得连忙把手中的肚兜放下,一边吮着手指,一边仔细地检察那肚兜。颜月针线活功夫不好,棉袄棉裤颜月做不来,于是颜月只能给肚子里的宝宝做。 确定那肚兜绝对没有沾染上血迹时,颜月接着唠叨道:“对了,今天给你诊脉,情况比第一天要好多了,所以慕容炎你一定要快点醒来,不要想着把皇位传给我们的儿子,到时我会生个女儿气死你。估计到时你醒来,正好能赶上我们宝宝的出生……”颜月想着那时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偶尔,颜月会想到那个睡美人的童话,传说中那个小公主沉睡了一百年,直到一位王子来到她的身边,用他那温柔动情的吻唤醒了她。所以颜月有时总幻想着自己是多情的王子,而慕容炎变成了沉睡中的小公主,颜月会不定时地吻着他,可每一次深情的吻之后慕容炎仍然在沉睡。 更多的时候颜月很现实,颜月是医者,颜月也知道像慕容炎这种情况如果此时醒来倒是凶多吉少。而人体具有神奇的自我修复功能。一些器官总是持续不断地更新,又称之为“维护性再生”。而一旦受到损伤,这些器官也会积极地自我修复。颜月希望慕容炎的内脏自我修复功能强大,再辅以颜月的针炙与汤药,加上借助那护元珠之力,希望这六个月他恢复正常。 “娘娘,大皇子前来给娘娘请安。”依依禀告道。颜月不禁一愕,那大皇子至今不足一岁,怎么可能知道请安一说。依依看懂了娘娘的意思,当即解释道:“是大皇子身边的绿珠姑姑陪大皇子前来。” “什么时辰了?绿珠今日不是去了街头吗?”颜月奇怪地问道。绿珠是王贵妃在这宫里最信任的人,今天毕成功问斩,绿珠请了假出宫前去给毕成功送行。历公公一早便禀明了此事,颜月也允了,怎么这个时辰有功夫带着大皇子来天福宫请安?颜月着实有些奇怪。 “还未到午时。”依依清楚地回答道。 颜月再次皱眉,毕成功行刑是午时三刻,这个时候她绿珠不等着给原主子收尸,怎么回了宫,还抱着大皇子来到天福宫里。只是人即来了,何况还抱着皇子,颜月蔫有不见之理。想到此,颜月当即道:“命绿珠在大殿候着,本宫随后就到。” 颜月入殿的时候,绿珠怀抱着大皇子正坐在大殿的侧首位子上候着,按说她一个奴婢本没有坐下的资格,可因为抱着大皇子的怀抱,所以众宫人也不敢大意。见到颜月入殿,那绿珠只是站起身来,也没有施礼。 如果绿珠要行礼,颜月可能还会阻止。毕竟对方手里抱着孩子,施礼多有不便。可绿珠就那么直直地站着,没有任何行礼的意识,颜月也不由得为之奇怪。记得上次见到这个丫头,还一脸的惶恐,恭敬至极,难不成今天因旧主子就要死了,心绪大变所以连礼节都忘了吗?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身为奴婢,皇宫里的礼仪那是刻到骨子里的,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忘记的,绿珠今天如此这般,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为她的旧主子恨上了颜月。 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颜月从入殿到坐下几步之遥的时间。 “绿珠此来,所为何事?”颜月冷冷地问道,绿珠无礼,颜月也不想与她客气。若不是绿珠侍候的是皇子,颜月只要想着她是王贵妃的心腹便巴不得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奴婢见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也让奴婢给皇后娘娘带来一些话,请娘娘洗耳恭听。”绿珠的话简直就是大不敬,颜月身边侍候的依依等人虽然听不懂绿珠所说的是何意思,可个个对绿珠怒目相向,若不是皇后还没有任何表示,这几个人都直接想把眼前的这个绿珠给轰出宫去。 “说吧,本宫听着呢。”颜月倒是有些好笑地道,她毕成功死就死了,还有什么遗言要留给自己。若真有遗言,她也应该留给她的儿子,让她的儿子长大后为她报仇。想到此,颜月不禁笑着看向绿珠手里的昭然皇子,那孩子倒是老实,自颜月进殿以来,一直安安静静地睡着。颜月瞧着,心中有一丝异样闪过,只是很快地颜月的注意力便被那绿珠吸引而去。 “贵妃娘娘说她不怕死,她会笑着离开,因为死亡是结束也是新生;贵妃娘娘还告诉奴婢,她和皇后娘娘本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今贵妃娘娘她要走了,临走之时还要送给娘娘一个大礼。”绿珠说着,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颜月听着不禁纳闷,这个时候,毕成功还要如何送给自己一个什么大礼呢? 在颜月诧异地注视下,那绿珠突然放声大叫起来:“皇后娘娘杀人了!皇后娘娘杀了大皇子!来人呀,快来救救大皇子!快来人呀!……” 自始自终,颜月都诧异地盯着绿珠的表演,不会吧,这就是毕成功送给自己的大礼,让绿珠来陷害自己一把。这个毕成功此举是不是有些太幼稚了吧!不要说自己从无害大皇子之心,就是有,也不会如此害吧。 绿珠的声音凄厉之极,天福宫里的奴才们听到这般凄厉的声音,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向着这大殿涌来。而那绿珠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影,终是狂笑地骂道:“颜月,你这个贱人,想当初你才进宫,我家娘娘对你多有照顾,可是如今,却是你逼得我家娘娘死无葬身之地!而今又害了我家大皇子,你这般歹毒心肠不配为后,绿珠今日死了,也要揭露你的丑陋面目!” “抓起来,把这奴才抓起来!”历公公怒斥道。 “你们谁敢冒犯大皇子!”绿珠高举起手中的皇子,那皇子身上的明黄让所有的奴才望而却步。颜月心中恼怒,想要杀了这个丫头,可毕竟她一心忠于原主人,而且只是骂了自己几句,还至于罪大至死。可若不罚她,这番话传出去,朝廷上下还真以为自己才怀孕便有了替儿子夺位之心。 “皇后娘娘,大皇子不对?”容嬷嬷不知何时走到了颜月的面前肯定地道。 颜月只觉心头一惊,这才意识到那昭然皇子确实有些不对,如果说一开始大皇子睡着了没有动静,可如今绿珠如此大吼,大皇子居然还一丝动静也没有岂不是奇怪。想到此,颜月几乎是吼道:“快,来人,把大皇子抢过来!” 天福宫众奴才早已耐不住了,只是听到皇后的命令,当即一拥而上。只听得那绿珠突然高吼道:“你们谁敢上前,我便把大皇子给摔在地上!我家大皇子如此高贵的身子,又岂是你们这些奴才能碰的!” 众奴才全部止步,颜月只觉一阵心悸。再瞧绿珠手中的大皇子,更是心乱如麻。如今慕容炎躺在床榻上,这孩子不管如何也是慕容炎的第一个儿子,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对得起他! “颜月,你可满意,我家娘娘送你的这份大礼,就算你有本事治活了皇上,可你谋害皇子之罪能让皇上原谅你吗?”绿珠狂笑着,突然冲着身边的柱子冲去,只听得一声响,绿珠连同那大皇子一起倒在了地上。显然这一切都是绿珠计划好的,她一进殿便站在那离柱子最近的地方。 “快,快看大皇子!”容嬷嬷大声地命道。 而颜月的心却越来越凉,如果起先颜月还没注意也就罢了,可此时瞧着那可爱无比的小皇子的脸,颜月看得分明,那大皇子早已死了! 这就是毕成功吗?她死了,她以为她还能穿越离开,所以要带走她的奴婢她的儿子吗?怎么可能!穿越这事能幸运地遇到一次已是万幸,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的儿子和她再次穿越离开!或者毕成功也不是确定能带走儿子,只是为了死前也要陷害颜月一下,这女人怎能如此狠毒! 大结局之一:外邦来客 大皇子之死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便被那映雪国王爷来访之事冲淡。朝廷上下无不在热议着那位王爷来访的动机。有的说那大戎朝成功接收了苍穆国而引起了映雪国的恐慌,所以派出王爷来到大戎朝一探虚实;也有的说是映雪国已经感到岌岌可危,所以这位王爷实则是先来求和的;当然还有的说映雪国的这位王爷一直对当今皇后有着非分之想,听闻大戎皇上病重,想来趁虚而入,拐走我大戎的皇后娘娘…… 而说这个想法的人此时正笑眯了眼,好笑地瞪着颜月那越来越怒的面孔,当那小女子一脸恼怒正想发飙的时候,此人又笑眯眯地道:“尊敬的皇后娘娘,可不要忘了那护元珠是微臣我寻觅到的。运气好的话我说不定还能觅到复元珠什么的可未可必………” 不过某人说出此话时也突然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正准备否定前面所说时,颜月已然换了一副表情,那声音要多软有多软要多甜有多甜地恳求道:“小晖晖,你去找找行不行?,说不定这世上真有什么复元珠也不一定呀。” 要知道这护元珠这种超现实的东西搁在以前颜月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的,可现实已经告诉了颜月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都是人类所不能理解的,还有譬如那穿越。当然颜月不会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戎上,但努力一下,即使没有结果,也让人觉得多一个办法…… “成,等这位完颜王爷走了,我就去寻找,哪怕找到天涯海角,找到海枯石烂也要为我大戎皇上找到复元珠,一日找不到,本大人我便一日不归……”轩辕信誓旦旦地说着,只是没等轩辕说完,颜月已打断其后路:“记住,轩辕,你的时间只有五个月,多一日也不行。没有复元珠,我也必会有其他方法,所以你必须回来帮我。” 轩辕耀晖一脸的无奈哀怨,原来是慕容炎拖着自己不放,现在慕容炎倒下了,换成了颜月拖住自己不放。不过轩辕现在也没有原先那般不喜朝堂了,毕竟现在朝堂里的工作轩辕已然顺手了,对付那些朝臣们轩辕也得心应手多了。 想到朝务,轩辕的脸色转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映雪国完颜萧来大戎,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百姓中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而完颜萧为何而来,却只有朝中少数的几个大臣知道。 “行了,别在这耽搁时间了,今天宴请映雪国一行,你再去检查一遍宴会操办可有什么不妥之处。”颜月交代着,今天的晏请,因为皇上不能出席,所以颜月必须露一下面,以示诚意,何况来的是与颜月颇有几分交情的王爷完颜萧。 轩辕耀晖离开了,颜月却再度坐到了慕容炎的床榻前,轻轻抚摸着他的长发,颜月禁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感。他还在身边,虽然昏迷不醒,虽然不能言语,可他还在身边,让颜月时刻觉得有着依靠一般。所以有高兴的和不高兴的事,颜月都喜欢和他唠叨一番。 “慕容炎,完颜萧来了,如果这次双方洽谈一致的话,大戎朝将与映雪国签定和平共处条约。两国永不互犯,友好相处,永保和平。如果可能,我想与周边国家都签定和平共处条约。也许这个决定并不符合当初你的意愿,可经历了这次灾难,我相信你一定也懂了……生命不易,生活不易,所以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又为何去打破这宁静呢。”颜月慢慢地述说着。 因毕成功离世而留下的进攻映雪的计划书落到了颜月的手中,不仅颜月看了,几位议政大臣也都看到了这位计划书。即便是颜月也不得不承认毕成功的才华,那份计划书从前线战事到后方补给,从战略战术到兵力部署等等都无比的详实,可以说,按照计划书行事,这次战争至少有着七成的胜算。 因此,议政大臣中也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当然还有态度不明的中间派。主和的人以颜月与轩辕耀辉为代表,主战的以司空将军和兵部尚书为代表,态度不明的中间派则以王丞相为代表。为了说服以司空将军为代表的老臣们,颜月此次还真是费尽了口舌和心思,不过最后颜月还是成功了。 想起一次次说服司空将军那些大臣的过程,颜月不禁想笑。从百姓到皇家,从个人到皇上,从以德服人到威武不能屈……颜月把近代的战争情况都给用上了,终于说动了那些老臣以百姓为重,以国家的长治久安为重,放弃了打战。 而这其中的点点滴滴,颜月也都曾一一向慕容炎述说,于是才有了完颜萧来大戎之事,而是否能够成功签定那和平共处条约,关键还在于完颜萧和映雪国的态度。慕容炎依旧沉睡着,哪怕手指头都不曾动一下,颜月现在倒也习惯了如此的他。 依依爱爱等人已配合地帮助颜月梳头画妆更衣,当一切准备停当之后,镜子中的颜月已完完全全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那微挑的眉梢,那淡淡的眼影,使颜月的眼睛显得更深邃更明亮,那发间的凤钗两缕钗穗垂在肩头,随着身姿摇来摇去,倒给那端庄高贵的感觉中添上了几许可爱。 因为怀孕的缘故,颜月比起原来长胖了些,更因为怀孕,颜月的气质在不知不觉中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感觉。于是在那宴会上,有一道目光便一直没有离开颜月左右。那目光中的执着与火热让颜月都有些坐立不安,于是颜月没有等多久便以身体不适退了席,把宴会的招待主要交给了王丞相及礼部等一干人。 只是没等颜月回到天福宫,便被从后面追来的轩辕耀晖给留住了。而轩辕的一句话便把颜月给气乐了:“有人让臣约皇后娘娘小聚。” 小聚,如何小聚?不会这个时候抛开大臣和那完颜萧单独约会吧!两国大事没办先私下见面有些不妥。颜月虽不是古人,可毕竟来到这古代如此之久,又生活在这处处讲规矩的后宫,此时又执掌着天下大权,此时的颜月早已不是当初那行事冲动不考虑后果的丫头了。所以轩辕耀辉说完之后,颜月笑咪咪地看着轩辕半晌没有说话。 “臣回了,说皇上身体有恙,皇后心情有些不好,所以暂时没有时间。可人家王爷一片盛情,许诺给臣一样好东西,所以臣……”轩辕耀晖盯着颜月的脸色慢慢地回道,只这一句颜月的脸都气变色了,感情这个轩辕耀晖永远改变了不了商人的本质,哪里有利往哪奔呀! “什么好东西?”颜月虽气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内息丹,据说是调养内伤最好的丹药,世上仅存两粒,而今完颜萧带来了一粒。”轩辕笑的一脸的暧昧,颜月却觉鼻腔一阵阵发酸,眼眶里泪水差点流了出来。 完颜萧带来了内息丹却不直接交给颜月,而是通过收买轩辕耀晖的方式送到了颜月的手中,无非是不想因两人私交影响两国大事,但完颜萧他的心思,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那般的明明确确。正是因为他的目光过于直接火热,刚才宴会中颜月才呆不下去! “臣替皇后娘娘答应了萧王爷,地点就定在御花园的凉亭中。臣已安排让人送了烫好的酒和菜,皇后娘娘可以光明正大地陪萧王爷在那御花园中吃酒赏花,而微臣就在一边侍候着,不会有任何人提出非议,即便是皇上现在醒过来,相信他也不会吃醋的。”轩辕耀晖说到后来,已是越说越是好笑,显然这般拘于小节不是轩辕和颜月的个性,只是有些时候有所为有所不为罢了。 再次面对,颜月依然忍不住叹息。岁月如梭,改变的是一个人的模样,改变不了的却是一个人的心。完颜萧心没变,颜月的心没变,却永远在两条线上没有任何的交集。 “颜姑娘,还好吗?”完颜萧没有称呼皇后,也没有称呼月儿,而是选择了一个即熟悉又不十分亲近的称呼。从大殿见到颜月的那一刻起,完颜萧才真正意识到现在的颜月是高高在上的大戎朝皇后,再也不是当初行走江湖的高明大夫,而那曾经快乐的过去只能停留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很好,萧王爷也一定都好,我想大戎朝的百姓和映雪国的百姓将来也一定会更好。”颜月笑着答道,没有任何的儿女情长,反倒是直截了当言简意赅。 长长的沉默之后,完颜萧抬头,脸上已是一片平静,微笑地回应道:“是的,皇后娘娘,只要老百姓安了,好了,国家才能更好!” 只言片语,已完全代表了彼此的态度。举杯饮酒,没有了儿女之情,有的只是那直白的欣赏内心深处说不出的惋惜,过往种种已是烟云,而今后的路更长…… 后来,天下大庆!庆祝天下从此太平! 大结局之二:大梦醒来 慕容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不知为何来到了一个黑暗的长长的隧道,寂静,寒冷,空无一人。慕容炎想要大喊却叫不出声,想要逃出那片黑暗,可却发现自己根本移动不了半步,甚至刚才怎么来到这个黑暗的空间也不知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炎才安静了下来。思索着前因后果,想到了毕成功那快速的刀法,想到那些痛苦的折磨,还忆起了最后耳畔听到了颜月“不许说话,不要吸气”的嘱咐,忆起了自己最终留给颜月的交代。也许自己这是死了,也许这是在棺木之中,所以才会如此黑暗,所以才会动弹不得吧。 这般想来,慕容炎倒是平静了,于是很长的时间内,慕容炎都在反省,反省自己的一生,反省自己的帝王生涯,反省自己与颜月爱情的一点一滴。越反省,慕容炎越是自责,身为帝王有着一统天下的梦想并没有错,可错就错在自己用错了人!毕成功是个人才,可把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才放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可偏偏自己还一再地容忍她,即使她做了那么多伤害颜月的事,慕容炎还幻想着她能安分守己地在朝堂上为自己的天下一统建功立业。 越是反省,慕容炎越是后悔。想起了当初奇异山谷中的生死相依,那时的慕容炎已然知道生命不易。还是慕容炎自己当初以“生命易逝”为理由使得回心转意回到大戎后宫,可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颜月她回宫陪自己了,可慕容炎却又把新的梦想放在了眼前,以致于走到今年真得生离死别。这应不应该算是自己“得到了便不珍惜”的报应! 想起曾许诺颜月的“黄泉白骨,永生永世,永不分离。”想起曾答应颜月的“你怕皇宫不自由,那些规矩什么就全部废去;你想治病救人就穿上男装换个身份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若是大戎皇宫里寂寞了,大戎城里玩腻了,等朕朝务不忙时我们一起去微服私访,你即要一路施医,还可为民造福。” 可如今,自己一个诺言都没有兑现,没陪她走完一生,没陪她出宫玩过,仅有的一次狩猎,还差点让颜月把命丢了。如今更将朝堂一大摊的事全部交给了颜月,把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孤苦零丁地丢在这世上……慕容炎越想越后悔,慕容炎越想越自责……反省到最后,慕容炎便期盼能有来世,来世自己能再回到颜月的身边,一定事事如她所愿,一定让她开心快乐。 也许是在黑暗中呆得久了,慕容炎感觉周边一点点地亮了起来,身体似乎也慢慢地变暖了!身边似乎还隐隐地似有人说话的声音。一开始,那些声音杂乱无序,可这总比一点动静也没有强。于是慕容炎非常努力地去捕捉那些声音,也许是上天垂怜,有一天,慕容炎真得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好听如天籁般的声音,颜月的声音。 慕容炎以为是自己的忏悔感动了上天,所以让自己听到颜月的声音。于是慕容炎做得最大的努力便是很努力地去听。幸运的是颜月的声音从此没断,而且慕容炎听得也越来越清楚。从每天的吃饭睡觉,到穿衣打扮,从朝堂大事到芝麻粒的小事,颜月都一一叙述,慕容炎真不知道死了还有这样的福利,居然可以把活人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那些朝堂大事,慕容炎为颜月烦,为颜月累;而听到她说起孩子,慕容炎又为之欣喜为之激动……而让慕容炎想象不到的是颜月她从不曾抱怨过自己,而她越是这般温柔体贴,慕容炎就越是恼恨自己。恼恨自己丢下她一人在世上受苦,恼恨自己走错了路。 直到后来,慕容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才真正意识到一点,原来自己并没有死去,原来自己一直昏迷。那个男人便是轩辕耀晖,而他说的话更是可气,他说:“皇上,你再不醒过来,皇后可是别的男人的人了,你的孩子也要喊别的男人叫父亲了。” 慕容炎用了很久才消化掉这句话,而因此慕容炎在心里发誓,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把这个轩辕耀晖吃得骨头都不剩。而轩辕哪里知道因为颜月不在自己随口所说的一句话真听到了慕容炎的耳朵里,从此被皇上记在心中,祸害了自己的一生。当然,若不是因为自己奉献了“护元珠”才保住了某人的命,相信那个皇上真能把自己给吃了才解恨。 慕容炎每天在想自己要醒过来,而一切似乎都在朝着醒过来发展。于是终于一天睁开了眼醒了过来。而那一刻殿内无人。有很长时间慕容炎都在贪婪地打量着这久违的一切,一直以为是生离死别,再见无期,却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刻,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的主人,慕容炎发誓要用余生所有的力气来守候。 慕容炎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没有什么力气,可是一切正常。慕容炎不禁赞叹颜月的医术果然高明至极。虽然屋中无人,可慕容炎却知道,殿外必有人在守候。会是谁呢?王侍卫或是小李子? “来人!”慕容炎咳嗽了一声之后方才试着发出了声,那声音仿佛穿透时空从未耳闻一般,即便是慕容炎自己也听出了几分的陌生。 而外面则传来“扑通”一声巨响,很久之后,才颤抖地传进来一声:“奴…才…刚才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居然听到皇上的声音了……一定是奴才盼皇上醒来盼疯了……居然都……幸亏不是娘娘,若娘娘这一激动,那……” 慕容炎一时之间心中感叹异常,想了一想再度提高了声音叫道:“小李子,进来!” 这一次传到慕容炎耳中的是“啪”的一声响,虽然没有亲见,但慕容炎却清楚地知道那是自打耳光的声音。 “李公公,你这是怎么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侍卫,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杂家今天怎么老听到皇上在说话。你说杂家的身体是不是了有毛病了。”李公公疑惑地问道。 慕容炎不由失笑,突然想好好听听这两个忠心的奴才都聊些什么,所以慕容炎反倒不再开口了。 “李公公开玩笑了,你那身体如今可金贵着,就连皇后娘娘还曾给你诊过脉,如今连朝中大臣都羡慕你呢。”王侍卫笑呵呵地道。 李公公接着回道:“王侍卫不要打趣杂家了,王侍卫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后对人一向宽厚,尤其是像你我这样皇上跟前的人,尤其细致。不要说皇后为老奴诊过一次脉,王侍卫你上次不也得皇后赐药吗?这一切都是皇上皇后的恩泽,老奴天天睡觉前都要祈祷上苍,愿皇上早日龙体安康,愿皇后娘娘少些操劳多得空歇息。” 也许李公公所言引起了王侍卫的共鸣,沉默了一会王侍卫也认真地道:“是呀,皇上这一病,最累得成了皇后娘娘。边境的久安,年前的雪灾,新颁的盐制,年终各级官员的述职考核与调配,还有这接下来科举……幸亏皇后娘娘聪明过人,否则我大戎又怎能如此兴旺,不过娘娘也太累了些,腹中还怀着小皇子……唉,只睡着皇上快些醒过来吧!” 王侍卫的一声长叹把慕容炎的眼泪都叹了出来,这么多的事,即便自己一个男人也会觉得苦,何况她一个怀着孕的弱女子。颜月,自己终其一生也许都报答不了她!慕容炎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哭泣却同时被李公公和王侍卫听到了耳中,而这一次李公公终于不再怀疑,脚步不稳地进入了内殿,王侍卫紧随其后进了屋。两人盯着哭泣中的慕容炎大喜至极,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大声欢呼:“皇上吉祥!” “皇后娘娘人呢?”平静之后慕容炎才着急地问道。 “今儿丁香姑娘和雷振雨结婚大喜,娘娘这是去主婚了,娘娘身边的丫头们都想去凑凑热闹,所以这内殿里今天主要由老奴和王侍卫守着……”李公公喜悦地道,不时抬袖抹一下激动的眼泪。而厢王侍卫也抢着道:“娘娘说了,这宫里办办喜事,多些喜庆,说不定皇上的身体会好得更快些。娘娘果然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这一办喜事娘娘还真醒了过来!” 慕容炎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便是被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惊醒的。想不到今天居然是丁香与雷振雨结婚的日子。 “老奴这就是去通知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高兴高兴!皇上不知道,皇后娘娘天天最盼的就是皇上醒过来!”李公公连忙道。虽然明知道这个答案,可听到慕容炎的耳中某人还是不免再度求证一次:“皇后她最盼的就是朕醒过来吗?” “当然如此,皇上。”这一次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慕容炎突然笑了,终于知道自己如何报答她了!她最盼的相守,最喜的团聚,那自己便要好好地圆她的梦,让好心情一直陪伴着她! 大结局之三:祥瑞皇子 颜月这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再世为人,醒来后的慕容炎彻底地变了,变成了老婆控。二十一世纪的三人四德在慕容炎的身上得到了完美地体现,并成为了慕容炎夫妻生活的座右铭。 老婆命令要服从,颜月所说一切皆对,即使是错的,慕容炎也完全认为是对的。有一段时间颜月都有些好奇慕容炎究竟会宠自己到何种地步,于是故意拿住李公公的一个错处,要将李公公责罚二十大板。二十大板不轻,打不好就会要了人命,而打的人也算是慕容炎最贴心的人。于是颜月眼瞅着慕容炎一脸为难犹豫半晌却终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还是颜月自己于心不忍又把李公公给放了。 “记住,我也有错的时候,也有任性不懂事的时候,你不能事事都以我为主。”颜月拿着此事教训着慕容炎。慕容炎倒是很快很实诚地答道:“是的!我知道。” “知道,知道为什么不反对?还有你,李公公,明明这点错根本不需打二十大板,你居然也不知道求铙。”颜月继续训斥道,这一次把那个才从外面拉回来的李公公也一起训斥在内。回应颜月的是一主一奴满脸的笑意,后来颜月才知道,感情那一主一奴都早就知道自己是在试探他们,所以才会一致保持缄默,就看着自己从上台演戏再到完美闭幕。 老婆外出要跟从此条慕容炎演绎得更加的完美,醒来后的慕容炎除了朝务之外,最喜做的事便是陪在颜月在这大戎皇宫里逛来逛去。还不止一次地畅想着等孩子出世后一家三口外出游玩的景象。当然慕容炎恢复后的大事不仅仅是围着颜月转,还围着即将出生的皇子转。至此,慕容炎人生三大事,一是朝事,一是老婆事,一是孩子事。后宫前朝一切为了皇后生子做准备,一切为了即将来到世间的皇子服务! 产房就设在了天福宫,屋里所有的设备都是精挑细选的,全部属于绿色环保卫生。而婴儿房的布置比起产房布置复杂多了,婴儿房的选址便更换了三四次之多,不仅要钦天监观察了星象,还请了风水大师观察了地理,最后才确定了皇子出生后居住的房间位置。而接着,便是准备婴儿出生后要用的小床、床垫、褥子、包被、贴身衣物等等,所用之物从用料到制作全部经过无数道关口审核。 产婆还算好找,奶妈却费了大事。从颜月怀孕七个月起在大戎朝全国各地开始寻觅,从四百人刷到三百人,再从三百从刷到二百人,而最后能有机会进宫的只有五十人。据说这些奶妈不仅要身体健康,头脑聪明,家世清白,长相秀美不说,还要祖宗三代健康长寿,无疾而终。这般的挑选程序和选人标准,比皇上当年选妃还要挑剔。而这五十人还要等待出世后皇子的挑选,看皇子喜欢吃谁的奶,才能确定谁最后能有机会留在这皇宫之中。 连颜月这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都不得不一再感叹为孩子准备的一切过于豪华奢侈,抚摸着那圆圆的肚子,颜月不得不担心以慕容炎这种状态以后会一会把孩子给宠坏了。不过,颜月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因为离预产期尚有一个月,肚子里的孩子却似等不及似的,每天在肚里动来动去。一次两次尚可,那孩子却一天无数次。一次比一次动静大。 在大戎朝全国上上下下的期盼中,皇子终于出生了! 孩子出生那天早晨,天空出现“双彩虹”,内侧的彩虹颜色艳丽,外侧彩虹犹如光环般,颜色较淡却相互映衬,就在全天下感叹天降祥瑞之际,皇子出生了。这让天下臣民都新增了一个认识,皇子乃上天赐给大戎的福报。 就连颜月瞅着那刚才出生的孩子也忍不得移开目光,别人的孩子出生皮肤皱巴巴红通通的,可这个孩子却白白净净,那皮肤如同那蛋白一样嫩嫩的,软软的,仿佛感应到了母亲的注视一般,那刚出生的婴儿居然睁开了眼睛,那大大的眼睛只是一开一合的瞬间,颜月便为之倾倒。太可爱的,太美丽了! 因为皇子出生时天降祥瑞,慕容炎果断地给皇子起名慕容祥瑞! 而新增了老婆控属性的慕容炎又添加了一项属性,孩子控。那孩子被慕容炎宠得几乎算是上了天,基本达到了要星星要月亮慕容炎都要想办法去摘一摘的地步。而颜月则变成了严厉的家长,每天规矩强调个不停,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孩子便被其父亲引入了歧途。 而随着孩子越长越大,其行为之顽劣,个性之霸道让颜月都为之汗颜,而其智商之高,情商之高也让颜月叹为观止。 一岁之时,别的孩子尚牙牙学语之时,颜月家的娃已能明确地表达个人的思想,一岁半时,已完全能同成人对话,并开始自主决定一些事情。而且他每天所需下达的命令还不少,早起更衣,他要挑自己满意的衣服才穿;用餐,他要根据当天的喜好决定使用的餐具;即便是睡觉,他也与别家的孩子不同,他严格安照早睡早起,午后休息的规律进行。 这般的早慧曾让颜月怀疑此娃也是穿越而来,后来连番试探了数次,秘密观察了数次,颜月才终于确定自己的娃是真的早慧。而慕容炎则认为孩子这般的出众原因则是其“天子”的身份,天的儿子当然早慧! 两岁之时,此娃已能识遍宫中奴才和朝中大臣,每日在那些人跪拜请安之后,总会懒洋洋应上一声:“免礼,平身吧。”而每次颜月见到那小娃娃如此拿大的样子总会恨得牙根真痒痒,可慕容炎却得意地宣称这便是帝王家的气概! 三岁之时,此娃学会了调戏少男少女,只要见到帅哥美女他都要调戏一番。偏偏这些被调戏的人还前仆后继送到此娃的身边供他娱乐,谁让这位皇子长得人神共愤,萌点极高,亲和力达到临界点呢。 这位皇子学会了一句诗叫“春江水暖鸭先知”并充分发挥了联想的作用,命令身边的公公丫头们在身上粘满羽毛,戴上那鸭子的面具,全部跳入到那御花园的河水中冒充鸭子,在水里流来流去。这位皇子高兴了,可那冒充鸭子的奴才们可遭了殃,天气乍暖还寒时节,这些奴才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基本都泡出病来。 为了知道火的威力,此娃更是异想天开地在御花园里点起一把火,差点将后宫毁之一炬;为了解小孩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居然命令身边的公公丫头实际表演一番夫妻之事;更可怕的是,他不时便带着贴身奴才偷偷溜出皇宫,偏偏皇宫的侍卫都不曾发现;各种坏事,数不胜数……偏偏宠他纵他的人又太多太多! 人说三岁看七岁,七岁看终身,颜月不得不急呀!这丈夫被一点点地培养成为新好男人,可这孩子不能眼见着成为纨绔子弟呀!想了很久,颜月决定狠狠心用上体罚。而颜月的体罚不能用拳头,要知道颜月哪能对皇子动拳头,这边手刚举起,那边奴才们便跪了一地,然后片刻的时间,慕容炎也会到了现场。颜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用药。 于是什么痒痒药、疼痛药、笑药等等诸如此类的药,颜月几乎在一个月内让他偿了个遍。可结果是可喜的也是可恨的,因为那孩子居然天生了一个不怕毒的身体。当然这也可能是遗传,毕竟颜月与慕容炎因后天药物浸泡身体都不怕毒。这原本是好事,可却让颜月惟一可以用来制住这个孩子的办法也没有用了,所以颜月即喜又恼。 颜月无奈了!无语了!想要发发牢骚也没有人倾听。要知道,在大臣们眼里皇子是最优秀的,大慕容炎眼里儿子是最优秀的,在奴才们眼里,太子是最优秀的。所以颜月根本找不到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人。最后颜月反倒觉得自己好象变成一个后妈似的,怎么别人眼里儿子的优点全部在自己这里变成了顽劣呢! 慕容炎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便是怂恿颜月再生一个,并允诺不管颜月此次生男生女,孩子的教育全部由颜月做主。因为自生了祥瑞之后,颜月便选择避孕。而慕容炎也一向以老婆话为准,更何况祥瑞天天缠着他,倒也没有心思来纠缠颜月。此时眼见颜月天天因祥瑞的教育问题烦恼,便动了让颜月再生一个的心思。 于是在颜月的犹豫不决的反对中,在慕容炎的强势决定下,颜月再度怀孕。因为再度怀孕,丁香再度进宫负责颜月饮食,于是其夫雷振雨和其女儿雷小丫也进了宫。颜月真正见识到了一个真理,那便是天生万物,相生相克之理。 从此,祥瑞皇子的克星来了,从此颜月终于找到了治服祥瑞皇子的办法! 颜月不得不承认,再生一个孩子是英明的决定! 大结局之四:相生相克 御花园里正上演着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前方奔跑的是一个胖嘟嘟肤色健康的小丫头,后面追赶着的却是一个粉雕玉琢的酷到极点一个陶瓷娃娃,白润的肌肤,稚气可爱的脸庞,黑曜石般的瞳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在这小娃娃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的公公丫头们。小娃娃一边奔跑一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雷小丫,停下!快停下!快给本皇子停下!” 奈何前面的雷小丫却越跑越欢,偶一回头还得意地朝着那祥瑞皇子做个鬼脸,似乎在嘲笑祥瑞皇子的无能。祥瑞皇子终于发怒了,手点头前方的雷小丫,气势张扬地命令着周边的奴才们:“去,你们今天谁把那个小丫头给本皇子捉住,本皇子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一次连那御花园里的侍卫都参与了进来。祥瑞皇子要做的事,这皇宫里谁敢不应。于是整个御花园里都热闹起来,假山后,小河边,树林中,花丛中都上演了一幕幕类似捉蝴蝶的游戏。雷小丫纵是有些拳脚功夫,可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小丫头最终还是被带到了祥瑞皇子的面前。 “说,小丫头,你为何要躲着本皇子?”祥瑞皇子怒气冲冲地质问道。要知道这皇宫里不管奴才主子,谁见到祥瑞皇子那不是面带七分笑,可自从这个小丫头随着其母亲住进天福宫以来,每次见到祥瑞皇子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若真是躲得祥瑞皇子看不到也没有关系,可自从这个小丫头来了之后,每次祥瑞皇子给母后请安之时,总能听到母后不停夸赞雷小丫的话语,什么习惯好,什么心细,什么懂得礼仪之类的,每次听得祥瑞皇子都火大,搞不清楚那雷小丫是何方的神圣,怎么能让自己那很难夸赞人的母后大人一夸再夸。 偏偏那个雷小丫还不像别人一样见到祥瑞皇子都一脸的笑意,有时远远地遇见了,那小丫头都绕着道走,越是这样,祥瑞皇子心中越是气恼。这个小丫头长得吧也不算好看,有时还流着鼻涕(这句话是祥瑞皇子身边的奴才说的),总之是要长相没长相,要大脑也绝对没有什么大脑的人居然看不起自己。于是祥瑞皇子彻底怒了,要和这个小丫头好好的认识一下。 雷小丫一脸的不服气,祥瑞皇子越是急,雷小丫偏不说话。这番一来,祥瑞皇子瞧着那小丫头傲乎乎的样子越是气恼。跺着脚在那草地上走来走去:“雷小丫!本皇子问你问题你也敢不答,你说,本皇子要怎么教训你好呢!” “你敢欺负我,我就告诉皇后娘娘。还有你们,帮着他欺负我,我都要告诉皇后娘娘。”雷小丫的头扬得更高了,瞪圆了眼睛大声地道。这一下还真有几个心虚的趁人不备慢慢地向后溜走了。 “把这个小丫头给本皇子扔到那水里去。”祥瑞皇子怒道。 “你敢!”小丫头无畏地反驳道。 “本皇子就敢,你们把这个小丫头给扔到水里去!”祥瑞皇子也被刺激的火越来越大。这一次,奴才们迟疑了,平时闹着玩的都没什么,若是真把这个丫头扔到水里到时有个三长两短,那可真不是小事。只是没等祥瑞皇子发出第二声命令,却见那雷小丫头突然发了狂地奔向了祥瑞皇子,在众奴才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已见两个小孩子由抱到一起到滚到了一起。 这雷小丫被祥瑞皇子刺激得发了狠,众奴才也从见过这般的不懂规矩小家伙,所以一时不备间雷小丫便扑向了祥瑞皇子,而祥瑞皇子一个站立不稳便给这丫头给扑到了地上,这一下两个小家伙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个想扑倒一个,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快放开,小祖宗,快放开!小心不要伤了皇子!”一个个奴才急得跟在两个小孩的身边,却不敢随意伸手,生怕一不小心便伤错人。 “不放,他想把本姑娘给扔到水里,我要把他捉住交给皇后娘娘处置。”雷小丫一时间占了上风,骑在祥瑞皇子的身后怒吼道。不得不说,这习武的丫头身子底确实比养在宫中的祥瑞皇子身子底强。 “小姑娘,皇子那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弄错了,快起来吧。小心弄伤了皇子,到时皇后娘娘娘会生气的。”一个奴才一边解释着,一边尝试着想把雷小丫从祥瑞皇子身上拉起来。 “开玩笑?他说得不是真的?”雷小丫手下松了些劲,有些怀疑地问道。 “当然不是真的,皇子那是和你开玩笑呢!”奴才解释得更认真了,拉雷小丫的手也使上了几分劲。只是没等奴才把那雷小丫拉起来,只听得“啊”的一声大叫,原来祥瑞皇子趁着雷小丫转移了力猛地翻身,又将那雷小丫压倒在地上。祥瑞皇子这一次更没有手软,一占上风,那拳头便左右开弓地向着雷小丫的头上脸上袭去。 众奴才一致转头,装做没有看见,却都暗暗在心里的道了句自家的主子是有些欺负人了!而那厢雷小丫头的抗揍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强,挨了祥瑞皇子几下,却一点也没哭,这一次小丫头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众奴才一致以为自家主子占了极大的便宜之时,却听到震耳欲聋的一声哀号,再转头时,只见祥瑞皇子已痛得弯着腰躺在了地上。 “臭小子,敢欺负本姑娘,本姑娘要你小命!”雷小丫骄傲地宣布着,在众奴才的惊慌失措中趾高气扬地走了。 众奴才手忙脚乱地抱起自家的皇子,这才知道皇子大人那是被小丫头一下袭到了命根子处。这可不是小事,这是涉及到未来皇子大人传宗接代的大事。于是一时间找御医的找御医,禀告皇上的禀告皇上,上报皇后的上报皇后。 于是很快地天福宫内再次出现了一对小孩子对质的场面。 “是他先追我的,还要把我扔到河里,还把我的脸打成这样……呜呜……”雷小丫哭了起来,被那么多人围攻的雷小丫没哭,可此时在母亲丁香的怒视下哭得一塌糊涂。 “是,是她不听我话,所以……但是她踢我的……”祥瑞皇子结巴地道,可事实胜于雄辨,显然理都在人家雷小丫的那边,于是祥瑞皇子虽然受了点伤,可在颜月的目光注视下,依旧有些底气不足。 “我为什么要听你话,你喜欢欺负人,还没有什么本事,喜欢天天让人侍候着,我才不要和你玩。”雷小丫头继续着自己的惊悚之言。 “我,我……”祥瑞皇子有些哑言了。 慕容炎眼见着自家的儿子吃了亏,可偏偏却没有人护着,有心想上去抱着儿子哄一哄,可瞅着颜月的脸色只能在那一边干坐着,更只能用眼神安慰着自己那受伤的儿子。 “说得好,祥瑞,你说你这天天跟师傅学了什么本事,就学会欺负人的本事对不对?”颜月怒视着斥责着。丁香想阻止一下,可没等开口,就被颜月的目光给制止住了。 “母后,皇儿我学得多了,今天师傅还表扬我,说我字写得有进步。”祥瑞皇子鼓起了勇气大声地道,慕容炎连连点头。于是祥瑞皇子接着道:“还有皇儿今天还学了一篇文章。” 这一次没等颜月有所表示,却听到了那雷小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大声道:“我今天早起先是学了一个时辰的功夫,然后写了三百个大字,跟母亲学了一道菜,下午还要跟母亲学针线活,晚间还要和父亲学医。和本姑娘比,你学得那是太少了!” 小丫头一连串的话不假思索地便奔了出来。丁香想要阻挡都来不及,谁让这丫头从小便自由惯,再加上雷振雨兄弟四个也一味地纵着,以致于这个丫头倒是无所畏惧。来到皇宫,丁香虽一再地交代小丫头要守规矩,可一时之间小丫头哪里会受什么规矩约束,更何况颜月也一再交代小丫头不必守宫里的规矩。 这一次祥瑞皇子被比得无语了。而雷小丫头并没有就此满足,还接着道:“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你在御花园里追不到我吧;没有人帮忙,你打不过我吧;瞧,你什么都不如我,还想着我哄着你玩,没门。” 这一次换成祥瑞皇子嚎啕大哭起来,估计从出生到现在祥瑞皇子也没哭得这么伤心过。因为从没有人如此刺激过祥瑞皇子,即使是颜月训斥得多了些,可口气也依旧很温婉的。这般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小丫头如此奚落,祥瑞皇子再也受不了了。 “行了,哭得这般伤心,仿佛你受委屈了似的。”颜月恼了,这声训斥招得祥瑞皇子哭得更伤心了。一时间一屋子里的人劝解也没有人能让祥瑞皇子止住哭了。 “哭是懦弱的表现,你比不过我,我可以教你。”雷小丫豪气万丈地道。 “我不要你教。”祥瑞皇子抽咽地答道。 “也可以不算教,就是切磋。”雷小丫换了个词语。 “这,本皇子考虑考虑。”祥瑞皇子渐渐止住了哭泣。 于是一屋子的大人瞅着两个刚才还闹得惊天动地的小家伙居然携手出去了,一时间相顾无语只能笑着摇头。 “你说,这个丫头不会是祥瑞的克星吧,都被打成那样,居然还……”无他人之际,慕容炎摇头无奈地对着颜月语。 “什么克星?”颜月不解。 “就像你和我一般,你瞧,你便是我的克星………”慕容炎随口解释道,只解释了一半,便不敢再说下去。 “你忘了,本宫可是怀着孕呢!气着了本宫,那伤的可是你的女儿。”气恼的声音道。 “别气,要不,朕亲自动手做上一桌菜给皇后娘娘赔罪如何?”慕容炎低声下气地道,这一次终于换来了某女的笑脸。 世生万物,必相生相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