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 第一章 惊心动魄 秦欢穿着一身黑白色的佣人服,她深深的低着头,出现在别墅二楼的走廊。 耳边清楚的传来楼下客厅的优美音乐声,虽然身边没有人,但她依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顺着楼梯下了楼,身边都是穿着华丽礼服的男男女女,今天是香港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家召开宴会,业内有头有脸的人全都来了,五六百尺的别墅一楼,到处站着衣着光鲜靓丽的人们,觥筹交错,低声耳语,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他们说了什么,秦欢听不清,也不想听,此刻她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这是她唯一逃离傅家的机会,也是景东南冒着不义的风险,给她的最后一个活路。 傅家的下人全都认识秦欢,所以秦欢一点都不敢大意,她既不敢抬头,也不敢显得太过拘谨。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出声道,“帮我拿一杯brandy”。 秦欢垂着头,虽然心中吓得砰砰跳,但是口中还是恭敬地回道,“是,请您稍等”。 为了不引起注意,秦欢只好迈步来到一边的长桌处,拿了一杯白兰地,然后走回去,递给刚才要酒的那位客人。 再在这里待下去,难保不会被傅家的人认出来,秦欢眼球快速的转着,然后小心翼翼的避开屋中的傅家佣人,她很快的来到别墅门外。 远离了别墅中的人群,秦欢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但是站在门口,看着前方几千米大的院子,秦欢再次皱起了眉头。 傅家的圈地范围很大,而且大门口还有人把守,她绝对不能从正门出去,唯一能逃离的办法,就是翻墙出去了。 如此想着,秦欢几乎没有迟疑的,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就快步往院子的一处跑去。 傅家向来大,但是从来没有一刻,让秦欢觉得这样的惶恐过,她被囚禁在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个男人几乎不让她出房门,要不是前一阵子景东南有机会见了她一面,她求他放她出来,恐怕她这辈子都别想从傅家逃出去。 秦欢不知道自己跑得有多快,她只知道,耳边呼呼刮着风,夏季的夜里,她竟然觉得浑身发冷,总像是有人在追自己似的。 跑了十几分钟,秦欢才来到院子的一处死角,她站在原地,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呼出的空气让她觉得肺腔都要被压紧。 翻墙,只要翻过了这堵墙,她就可以逃离这里了,她要逃,永永远远的逃离这里。 秦欢咕咚咽了口口水,伸出手背,随意的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伸手摸了摸眼前的高大墙壁,足有三米高,而且一点着力点都没有,她要怎么爬? 眼睛借着周围设的路灯打量着,秦欢在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垫一下脚的,但是她无奈的发现,周围除了那些高大的法国梧桐之外,就只有长椅和花花草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欢的心不仅没有平复,反而是越跳越快,直觉中,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是过了十几分钟,秦欢忽然在安静的院子中,听到了狗吠的声音,不是汪汪的叫着,而是嗷嗷的,就像是狼。 秦欢的瞳孔骤然缩紧,因为太过害怕,她知道,这些德牧都是他养的,他来了……他知道她要跑。 三两分钟的功夫,十几个傅家的佣人就牵着德牧军犬跑了过来,当头的一个人呼哧带喘的道,“人呢?怎么追到这里就不见了?” “难道是跑了?” “不可能,这么高的墙,狗都翻不过去,一个女人怎么能跑的出去?她一定就在这附近!” “好,那我们分头找,找不到,少爷不剥了我们的皮!” 十几个人,牵着十几条狗,很快的分头散开。 没有人注意到,一边的法国梧桐树上,正伏着一个女人,她死死的伸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的声音。 秦欢清楚的听到那些人的声音,尤其是那些狗从鼻子中发出的呼呼声,就像是在她耳边似的。 捂着嘴,眼泪从眼中夺眶而出,她害怕,害怕的要死。 原来一个人为了生,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确实翻不过那堵高墙,但她却狗急跳墙的爬上了树,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爬上了好几米高的树,然后将自己隐藏在浓密的树杆和枝叶之间。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那帮人又重新回到这边,秦欢听到下面有人道,“人呢?到底跑哪儿去了?我们明明跟着狗跑到这里来的,怎么可能会突然间就没了呢?!” 另一个人道,“该死!” 手机声响起,下面的一个人接起来,然后恭敬的道,“少爷,是,是,我们在找,不过……是,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有人问,“少爷说什么了?” 那人回道,“少爷说叫我们回去,不要惊动了客人”。 有人道,“那这边不找了?” 那人回道,“行了,你别管了,先回去再说吧”。 秦欢在树上听着,她看不到那群人,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渐远。 待到确定人已经走了,她这才缓缓放下捂在唇上的手,手上温热,是被眼泪濡湿的。 一手扶着树干,秦欢想要下去,却发现双腿发软,早已经没了力气。 但是心中一个念头,如果她现在不跑,等到傅家的宴会开完,等到他有时间来抓她,恐怕她就再也跑不掉了,如此想着,秦欢一咬牙,硬是从树上跳了下来。 高大的法国梧桐,光是下面露在外面的树干就两米多,秦欢双腿发软,根本用不上力,她几乎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一只脚落在地上的时候,秦欢清楚的听到咔嚓一声,她疼的哼了一声,而与其同时,从她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什么东西快速跑来的声音,带着呼呼的低吼。 眨眼的功夫,十几条德牧军犬就跑到了秦欢面前,秦欢瞪大眼睛,几乎不能言语。 第二章 终是难逃 这些军犬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它们只是很快速度的从暗处冲到了秦欢面前,却并没有攻击她。 秦欢正愕然的时候,从阴暗处也跑出来一群傅家佣人打扮的男人,他们看着穿着一身女仆装的秦欢,面露诧色,不过很快就有一人出声道,“秦小姐,跟我们回去吧,少爷在找您”。 秦欢在听到少爷二字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皱眉,身子往后一缩。 男人们见状,眼中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正在这时,当头那人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秦欢见他要接,她下意识的喊道,“我求求你,放我走吧”。 男人微楞,但是看着不停响着的手机,他还是一狠心,接通了电话,然后道,“少爷……恩,秦小姐已经出现了”。 这一刻,秦欢的世界仿佛都坍塌了似的,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但眼泪还是从眼眶中涌出。 她的脚挫伤了,根本走不了路,来了十几个男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扶她一把,就更别说是抱她。 最后还是刚才接电话的男人,重新拨了回去,然后道,“少爷,秦小姐的脚受伤了……” 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想来是对面挂断了电话,男人也只好收回手机,静静的看着坐在树下的秦欢。 大概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只听到有人叫道,“少爷”。 紧接着就是接连不断的叫少爷的声音,秦欢一瑟缩,她垂下头,闭着眼睛,像是这样视而不见,他就真的不会出现似的。 安静的院子中,秦欢听到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道,“你们先回去吧”。 “是”。 男人们带着军犬快步离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秦欢和那个被称作少爷的男人。 秦欢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那人的气场,随着那人向她走来的步伐,她很想起身逃离,如果她可以的话。 冰凉的手指触到秦欢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哭了?” 秦欢不语,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除了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和恐惧。 男人低下头,准确无误的吻在了秦欢的唇上,他的唇跟他的手指一样的冰冷,让秦欢发抖。 在某一个瞬间,他忽然咬住了她的唇瓣,剧烈的疼痛,让秦欢陡然睁大双眼,男人那张惊为天人的俊美容颜,也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唇齿间布满血腥的气息,夹杂着冰冷和危险,秦欢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但男人却一把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乱动。 秦欢瞪大眼睛,她伸手去推身前男人的胸膛,然后支吾着道,“傅承爵……你放开我……” 男人不仅不放,反而是又加重了一分力气,咬的秦欢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流,淌在了他们交合的唇瓣之上,灼热了他的唇。 秦欢伸手拍打着男人的胸膛,但男女之力相差过大,她又是带伤之身,根本奈何不了他。 大概过了五分钟,傅承爵才缓缓松开嘴,看到秦欢的下唇破了一个口子,正往出汩汩的流着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唇瓣,擦掉血迹。 秦欢吓得浑身发抖,往后躲。 傅承爵一双修长的眸子瞥向秦欢,如夜一般深,也如夜一般冷。 薄唇轻启,他低声道,“是谁放你出来的?” 秦欢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傅承爵,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苍白的脸色对应着妖艳的红唇,更显得她那双大眼睛像是黑宝石一般的明亮。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半晌,他又道,“你这么大胆子跑出来,是打算这辈子都逃离我了?” 秦欢微不可见的摇摇头,眼泪在眼眶聚集,但却掉不出来。 傅承爵高大的身体,蹲在秦欢面前,几乎遮住了路灯的光线,她看到他逆光的脸庞,俊美的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不,他就是撒旦,带人坠入地狱的撒旦。 秦欢用怯怯的眼神看着傅承爵,其中不乏警惕和恐惧。 傅承爵沉着一张俊脸,两人互相对视,就像是谁先移开视线,就输了似的。 在某一个瞬间,傅承爵忽然欺身上前,一手揽住秦欢的背,一手则是穿过她的膝弯。 秦欢吓得出声道,“不要……” 傅承爵却不管那么多,他只是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打横抱起。 秦欢在傅承爵怀中,看着他因为生气而绷紧的侧脸,她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此时此刻,不,应该说她被抓到的那一刻,她就应该认识到,这辈子,她是完了。 一句话都不说,不解释,更不求饶,秦欢只是微垂着视线,安静的待在傅承爵的怀中。 傅承爵抱着秦欢,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着。 巨大的傅家花园,傅承爵抱着她,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别墅的侧门,然后从侧门抱她上的楼。 一路回到了傅承爵的主卧,他进门之后用脚勾上门,力气不大,但是门关紧的那一刻,秦欢却是忍不住的轻颤。 卧室中还亮着灯,是她刚才逃走的时候,没有关。 傅承爵抱着秦欢来到大床边,他弯腰将她放在床上,本想起身,但是秦欢却是揽着他的脖颈,没有松手。 傅承爵低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张美人脸,秦欢瞪着一双含水的大眼睛,诺诺的看着他。 面无表情的,傅承爵出声道,“做什么?” 秦欢的心跳声响在耳边,她也看着傅承爵的眼睛,微张着唇瓣,她颤着几秒之后,这才小声道,“对不起……不要生气……”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秦欢在他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她知道,每一次她想要逃跑,被他抓回来,他都会生气,而他生气的时候,从不会表达出来。 “对不起……原谅我”。 见傅承爵不说话,秦欢继续道。 傅承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冷的道,“你下一句话是不是,让我不要给你妈断药?” 第三章 求我 秦欢的瞳孔一缩,直直的看着傅承爵,没有说话。 傅承爵依旧弯着腰,他双手撑在秦欢身侧,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他出声道,“那么害怕她死,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逃离,一次次的挑战我的耐性?你不怕我一句话,让她再也见不到你?” 秦欢下意识的道,“不要……” 傅承爵微微眯起视线,他侧了下头,似乎是有些诧异的道,“秦欢,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为了你妈,你什么都愿意做是不是?” 秦欢睁着一双朦胧中带着恐惧的双眸,看着傅承爵,半晌,他才轻声道,“是我的错,求你不要伤害我妈妈,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请你不要……” 傅承爵的瞳孔不自觉的眯起,就像是一双大手揪紧了自己的心似的,又闷又疼,让他想要发怒。 她说她就只有她妈妈一个亲人了,那他呢?他算她的什么?! 傅承爵一直不说话,秦欢抿着快要没了血色的唇瓣,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揽在傅承爵脖颈处的双手渐渐收紧。 两人对视着,傅承爵眼中是打量,是探究,更多的是恨意。 秦欢眼中有害怕,有无奈,但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才猛的拉下傅承爵的脖颈,两人的唇就这样贴在了一起。 傅承爵没什么反应,而秦欢则是拼了命的去吻她,感觉到他不回应,她更是卖力。 不过两分钟,傅承爵就微微皱眉,他想要撑起身子,但是秦欢却不许,她死死的揽住他的脖颈,强迫他跟她贴在一起。 傅承爵的呼吸逐渐低沉,他眼中也只有她那张放大了的美丽脸庞。 闷哼了一声,傅承爵翻身压在秦欢身上,本是撑在她身侧的双手,也捧住了她的脸。 一阵激烈的回吻之后,傅承爵微微抬起头,看着身下呼吸急促的女人,他目光幽暗,沉声道,“你做错事了,我要怎么惩罚你?” 秦欢的脸色因为激吻而变得红润,胸口上下起伏着,她看着身上的傅承爵,半晌,她出声回道,“要我……” 她在他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猜不透他心中想什么,但是却能看出他的喜怒,也知道他在生气的时候,她说什么做什么才是最对的。 果然,傅承爵闻言,他一双狭长的眸子咻的眯起,就像是林间某种觅食的大型野兽。 秦欢坚定再次道,“要我……” 傅承爵的额角缓缓凸起,青筋直跳。 他强忍着什么,然后道,“讨好我……我高兴了,就原谅你”。 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紧接着,她又像是疯了一般,双臂缠绕在傅承爵脖颈处,将他的头拉低,然后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 她很努力的吻着他,即便她的吻从来都没什么技巧可言,但是秦欢从不知道,就是她这样的青涩,才会引起傅承爵浑身沉睡的欲望。 傅承爵呼吸低沉的可怕,温热的呼吸拂在秦欢脸上,逗弄的她脸色更红。 两人的唇瓣交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在努力的吻谁。 傅承爵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顺着秦欢的衣裙下摆,探到了她的腰际,她身上滑嫩的肌肤,真的像是上等的丝绸,让人爱不释手。 仿佛是不耐烦两人之间的阻隔,傅承爵一边吻着秦欢,一边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服扣子。 裙装的女仆服,扣子很多,傅承爵解了两颗之后就耐不住性子,大手一扯,只听到撕拉几声,扣子崩开,衣裙应声而碎,秦欢姣好的胴体就这样暴漏在傅承爵面前。 傅承爵顺着秦欢的唇,一路下滑,吻着她的下颚,耳廓,脖颈,锁骨,最后落在她高挺的胸脯上。 秦欢浑身火一般的烫,被傅承爵挑逗的不成样子,她难耐的弓起身子。 傅承爵一手探到自己的脖颈下面,伸手解开衬衫的扣子,三两下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他再次俯身贴在秦欢身上,两句身体相合,体会着她身上的奇异滑腻,他只觉得下腹处的肿胀已经发疼。 暗自骂了一句,傅承爵皱起眉头,额上已经挂满汗珠。 秦欢总是能轻易的挑逗起他的兴趣,他活了二十几年,什么样的女人没尝过,但却偏偏栽在了她的手上,最开始沉迷她的身体,后来习惯,再到后面,不知道是爱上了她的身,还是习惯了她的人。 两人耳鬓厮磨中,傅承爵低声道,“为了她,你什么都能做,既然你敢骗我,那就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这一辈子,除非我腻了,你休想从我身边逃走!” 秦欢伸手抱着傅承爵的后背,他宽实的肩膀令她的两手几乎合拢不到一起,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怎么,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却生生的忍着,没有掉下来。 傅承爵报复性的一个挺身,微微张开唇瓣,一声极低但却极其妩媚的呻吟声溢出,秦欢微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水晶灯。 这一声,几乎要了傅承爵的命,他皱眉低咒。 这一场好似无休止的极尽纠缠,差点要了秦欢的命,但是每一次在她濒临要死的边缘,傅承爵总是有办法将她拉回到现实。 醉生梦死之间,秦欢的视线恍惚,看着头顶的水晶灯,她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时候,她不是傅承爵的女人,更不会因为所谓的背叛,而被囚在他身边这么久。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报应这么一说,她为了钱出卖了人,为了自私出卖了自尊,她骗了他,而他现在知道了,所以他对她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疼,真的很疼,即便她不是跟他第一次上床,但是依旧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秦欢的眼泪流到了傅承爵身上,而他因为情欲,并未在意。 如果上天能够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答应当初的那个交易,绝对不会! 第四章 无路可走 数月前,秦欢正在超市的库房查点今天运来的货物清单,有人从外面进来,然后着急忙慌的道,“秦欢,秦欢”。 秦欢回过头,见是一个超市工作的同事,她出声问道,“怎么了?” 同事出声道,“外面来了好几个人,说是找你的,但是我看他们好像不是好人”。 秦欢微微皱眉,她放下手中的单子,然后跟着同事一起往外走去。 超市的某一个货架边上,站着四个穿着各种衬衫和背心的男人,他们无一例外的,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刺着各种颜色的刺青,加之不怎么面善的脸,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秦欢走过去,然后出声道,“请问你们找我什么事?” 站在中间的,穿着花格子衬衫的男人道,“你就是秦欢?” 秦欢嗯了一声,男人又道,“那秦正海是你爸吧?” 听到秦正海的名字,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不悦,不过她还是点头道,“是,怎么了?” 男人出声道,“是就好,你爸欠了我们一百万,现在三十天已经过了,利滚利,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你要还给我们三百万!” 三百万?! 秦欢眼睛一瞪,微张着嘴,足足愣了五秒,她才出声道,“你们是高利贷?我爸去借了你们的钱?!” 打头的男人出声回道,“是啊,他借了钱之后就不见了,你是担保人,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呢”。 说罢,男人拿出手上的契约书,给秦欢看了一眼,秦欢在那白色的纸上,赫然看到了担保人的一栏中,填上了她的名字。 脑子嗡的一声,秦欢出声道,“我不知道他拿我当担保人的事”。 男人皱眉道,“这个我们管不着,今天就是最后的还钱日子,你赶紧还钱吧”。 秦欢也皱眉道,“三百万,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 男人瞪着秦欢道,“怎么的?你爸拿了钱跑了,你还想赖账吗?!” 秦欢余光瞥见不远处已经站着不少的同事,她眼神闪躲,然后道,“借钱的是秦正海,你们找他要去吧,反正我是没有!” 这么多年了,从她有意识开始,她爸就赌,赌的倾家荡产不说,现在还拿她来当赌注,难道他不记得她妈还卧床在家,还在等着她照顾吗?! 打头的男人一看秦欢这么横,他也急了,当时就踹了一脚旁边的货物架子,然后提高声音道,“还反了你们了,你说没钱就没钱啊,没钱就算把你卖了也得还!” 货物架子被他踹的铮铮直颤,上面摆着的东西也是哗啦响了一声。 超市的店员都不敢出来,躲在一边看热闹,秦欢皱眉道,“有什么事情等我下班再说,别动这里的东西”。 几个收高利贷的哪里管这么多,他们只是生气秦欢这种态度,当时就急了,打头的男人道,“今天要不还钱,要不跟我们走,再不然我们就砸了这里!” 说着,他身边的两个小弟就手快的抽出架子上摆放的红酒,二话不说,哐哐两声就摔在了地上。 红酒瓶子应声而碎,红酒溅在了秦欢白色的布鞋上面,她皱起眉头,倒吸了一口气。 这时候躲在后面的超市店员,再也不能视若无睹了,尤其是女店长,她忙出来,走到秦欢身边,然后出声道,“秦欢啊,私事你就跟他们出去解决吧,不要在店里破坏公物,你也知道,这里的东西少了多少,是要大家平摊的”。 秦欢眼睛看着地上流淌的红酒,刺目的红,就像是鲜血一般,沉默了几秒,她出声道,“从我工资里面扣吧”。 说罢,她脱下工作服,然后抬眼看向那打头的男人,出声道,“我跟你们走”。 几个男人看了秦欢一眼,然后迈步往外走去。 秦欢转身回了储物室,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直到一会儿,她拿着扫帚和畚斗出来,在大家的注视下,默默地把酒瓶碎片都收拾好,这才迈步往门外走去。 几个男人开着一辆面包车等着秦欢,秦欢面无表情的上了车,然后车子快速的往街对面驶去。 秦欢不问他们要带她去哪儿,因为从小到大,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秦正海早就要让她还钱的先例,但是这一次,他干脆填了她是保单人,这就有些过分了,而是三百万,她到哪去弄三百万! 想来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般没钱的都比有钱的横,所以秦欢才这么淡定。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中环的一家非常出名的地下赌场。 几个男人下了车,然后对秦欢道,“跟我们进来吧”。 秦欢面色无异,直接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这间三层楼高的建筑,上面都是娱乐设施,下面才是赌场,而那几个男人带她来的就是地下。 赌场从来都是最热闹的地方,里面乌烟瘴气,大家赌的醉生梦死,盯着像是吸了大烟似的黑眼圈,黑白颠倒,想要一下子翻身,但最后十有八九都是死的很惨。 男人带着秦欢来到一处房间,敲了门之后才进去。 房间有五十多尺的样子,沙发,床,电视,一应俱全,此时一个胖胖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面,一边看电视。 秦欢身边的男人,对沙发上的男人道,“浩哥,这就是秦正海的担保人”。 被叫做浩哥的人抬起头,本是随意瞥一眼,但是当他看到秦欢的时候,却是不由自主的愣住,几秒之后,才笑着道,“呦,还是个好货色啊!” 秦欢特别讨厌这人的眼神,就像她是个货物是的,可以随便的标价估量。 看到她眼中赤裸裸的厌恶,浩哥站起身,走到秦欢面前,他出声道,“怪不得你老爸拿你作担保,开始我还想着是不是赔了,现在看起来,貌似还能赚一点”。 秦欢皱眉道,“我没有三百万”。 浩哥道,“我知道啊,所以我们会安排你,让你挣足三百万的!” 第五章 丑恶交易 第五掌丑恶交易 秦欢眼中立马露出警惕之色,看着浩哥,她不说话。 浩哥呵呵一笑,他伸出手,想要去挑秦欢的下巴,秦欢却退后一步,但却正好撞在了身后男人的怀中,男人一把抓住她,然后禁锢她的双臂。 “浩哥,哈哈”。 男人笑着看着面前的胖子,一脸的贼笑。 秦欢大声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浩哥上前一步,他伸手摸了下秦欢的脸,然后笑着道,“啧啧,果然是好货色啊,这皮肤”。 秦欢撇开脸,皱眉道,“放开我,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找借钱的人,抓我做什么?!” 浩哥跟秦欢身后的男人对视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道,“你说秦正海啊?他个要死不死的烂赌鬼有什么用?还不如你来钱快,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买家,让你赚足三百万,剩下的,就当是我们给你的了,哈哈”。 秦欢眼睛都红了,她厉声道,“你们这是犯法!” 浩哥故意装作吃惊的模样,然后道,“呦,我们犯法了啊?” 屋中的几个男人都是发出嗤笑的声音,秦欢咬了下牙,然后道,“香港法律有规定,在任何香港公民不自愿的情况下,被逼迫的卖淫嫖娼,都构成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你们难道想坐牢吗?!” 浩哥嗤笑一声,然后道,“牙尖嘴利!拜托小姐,你知道你现在这是在哪儿吗?跟我讲法律,在这里,我就他妈是法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能耐你叫你老爸不要来我们这里赌钱啊!” 秦欢看着这一屋子的男人,跟放高利贷的讲法律,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看来她真是白费劲儿了。 正在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浩哥抬眼一看,马上恭敬地迎过去,然后出声道,“钟少,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秦欢看到进来的男人,她也一愣,因为这男人就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报纸上面的,香港四大家族中排名第三位的,钟家的少爷,钟昱涛。 钟昱涛瞥了眼屋中的景象,他的目光和秦欢相对,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随之看到有人钳着秦欢的胳膊,他微微皱眉,然后道,“放开”。 浩哥马上吩咐道,“松手”。 秦欢脱离了钳制,她将视线落在了坐在前面座椅中的钟昱涛身上。 浩哥屁颠屁颠的跟过去,给钟昱涛点烟,钟昱涛则出声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对待女人,不要像对待男人那样粗鲁”。 浩哥一迭声的点头道,“是是是,钟少说的是”。 钟昱涛抽了一口烟,然后吐出去,烟圈模糊了他那张长相清秀的面孔,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钟昱涛对浩哥道,“你们先出去吧”。 浩哥看了看秦欢,然后带着手下一起出去,待到屋中只剩下钟昱涛和秦欢两人的时候,钟昱涛才出声道,“秦小姐是吧?” 秦欢一脸警惕的看着钟昱涛,既然他会出现在这里,又是这个时候,那就足以证明,这一切都不是个偶然,到底他想要做什么? 见秦欢一副紧张的模样,钟昱涛淡笑着道,“秦小姐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像他们那样粗鲁,事实上,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的”。 秦欢眼中不无狐疑和警惕,他们才认识不到五分钟,她不认为自己能有什么,可以帮到这个身份显赫的男人。 钟昱涛看出秦欢眼中的犹豫,他淡笑着道,“秦小姐,你是名校出身,懂得分寸,我也就跟你直说了,我想让你帮我到一个人身边,拿一份资料出来,事情办妥之后,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我甚至可以另外给你一笔钱,让你帮你妈妈治病”。 秦欢的眼睛微微眯起,要说她开始只是好奇在这里见到钟昱涛,那么现在,她就是对眼前这个男人害怕了,他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轻易的抓到她所有的软肋。 直直的看着钟昱涛,秦欢终是低声道,“我不做违法的事情,再者……一码归一码,我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 钟昱涛面色不改,他出声道,“秦小姐心中想说的是,我凭什么要帮你吧?” 秦欢沉默,不置可否。 钟昱涛看着秦欢道,“秦小姐可有一个亲哥哥,叫秦朗的?” 秦欢眼中的神色迅速的沉了下去,看来钟昱涛今天是有备而来了,他早就打听好了她家的所有事情。 秦欢不答话,钟昱涛继续道,“你哥哥五年前因为蓄意伤人,被判十年有期徒刑,但却在入狱的第一个月,就意外死在了监狱,是不是?” 这件事情,始终是秦欢心头的一个痛,听到钟昱涛如此不加掩饰的说出来,她不由得蹙起两道好看的眉头。 声音沉下来,秦欢出声道,“钟先生有话直说”。 钟昱涛道,“好,秦小姐是爽快人,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你一直学法律,不就是想要有一天找出杀你哥哥的凶手吗?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哥哥确实不是意外死忙,是有人故意要他死的!” 钟昱涛的话就像是根根尖锐的刺,硬生生的扎在了秦欢心头。 她当年就觉得事有蹊跷,怎么哥哥偏偏会在入狱后被人杀死?这一定不像是警方说的狱内争斗,意外身亡。 看向钟昱涛,秦欢五年来第一次主动提及此事,她开口道,“钟先生是不是知道我哥当年的事情?” 钟昱涛道,“上流社会和黑白两道都是息息相关的,这件事情可以瞒得住你们这种平头百姓,但是却瞒不住我,实话告诉你,你哥当年是帮人顶罪,所以才入的狱,结果却在狱中被人杀人灭口”。 秦欢的瞳孔陡然收紧,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缓缓紧握成拳。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才沉声道,“是谁……” 钟昱涛道,“这个人在香港的地位,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以我的能力都未必能跟他直面抗衡,不过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只要你帮我,我们一定可以扳得倒他,到时候,你哥哥的仇就可以报了”。 秦欢耳边嗡嗡响,心跳陡然加速,恍惚中,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要我帮你做什么?” 钟昱涛像是早就想到秦欢会这么问,他淡笑着说道,“帮我拿一份文件”。 第六章 出卖自己一次 秦欢眼中露出警惕之色,她出声道,“什么文件?” 钟昱涛坐在宽大的皮椅上,他两只胳膊撑在面前的桌子上,双手交握,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副儒雅的气质,缓缓开口,他出声道,“拿什么文件,我到时候自会告诉你,我现在只想听听秦小姐的意思,你是否愿意帮我一把呢?” 钟昱涛虽然是笑着在说,但是秦欢却不会傻得以为他是在跟她商量。 直直的看着钟昱涛,秦欢出声道,“钟先生,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她是香港政法大学的学生,要不是因为她爸欠了一屁股债,妈妈又生病需要钱和人的照顾,她也不会早早的就申请退学,然后初入社会,拼命地打工赚钱。 学法律的人对这方面都很是敏感,她自不会挖个坑自己跳。 钟昱涛打量着面前不远处站着的秦欢,她穿着一身普通的半袖,牛仔裤,白布鞋,布鞋的边上不知道是浸入了什么,红红的。 如此普通的打扮,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甚至更加衬托的她清丽脱俗,秦欢是个美人痞子,而且是个很有个性的美人,这是钟昱涛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对秦欢的理解。 勾起唇角,钟昱涛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出声道,“秦小姐认为在法律和人性之间相比,哪个更重一些呢?” 秦欢面色不改,停顿了几秒,她才出声回道,“如果每个人都自私的为自己着想,那这个世界岂不是都乱了?” 钟昱涛淡笑出声,然后道,“呵,是啊,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然后大大的单眼皮眼睛一扫面前的秦欢,继续道,“不过我很喜欢看着别人挣扎在道德和感情的边缘上”。 秦欢的心莫名的一紧,似乎是人类的本能,感觉到危险的存在,就会下意识的防备。 钟昱涛看着秦欢,他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道,“秦小姐,眼下我给你两条路走,一,你跟我合作,我保证我刚才说过的话,都会兑现;二,我把你交给刚才的那帮人,他们会对你做什么,我想只要是能让你挣钱,他们的手段会无所不用其极吧?两条路,选择权在你手里”。 秦欢的瞳孔终是忍不住缓缓缩紧,无论是谁,最后还不都是在逼她。 钟昱涛已经抽完了一根烟,他修长的手指又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然后看着秦欢道,“哦,对了,忘记问秦小姐了,我抽烟你不介意吧?” 对上钟昱涛那张看似文静的面孔,秦欢甚至有些怀疑,到底刚才那些话,是不是从这个举止优雅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 半晌没得到秦欢的回答,钟昱涛将烟放下,然后他站起身,来到秦欢面前。 他比秦欢要高出一个头,有些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他出声道,“秦小姐,其实想明白了,事情很简单,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无外乎就是权衡利弊,要不你牺牲你自己和你全家,为了那所谓的道德;要不然……放下道德,得到你这辈子怎么努力都未必能得到的幸福,还有……你不想你哥哥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吗?”。 钟昱涛的话就像是一阵咒语,不断地蛊惑着秦欢的身心。 她微微皱眉,不由得想到,如果她真的还不起钱,这帮放高利贷的,一定会将她卖到高级会所,那时候她出卖的就不只是身体了,还有灵魂;但是她要是帮了钟昱涛的忙,不仅这笔债可以一笔勾销,她还能有钱帮她妈妈治病,她妈妈操劳了半辈子,要不然也不会得这样的病,她断不能让她有事的…… 秦欢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钟昱涛就站在秦欢面前不远,看着她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孔上,一双黑色的眼中带着深深的纠结和挣扎,他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五分钟,许是更久,秦欢终于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钟昱涛,她出声道,“我答应你,你一定要信守承诺,而且无论如何,你要保证我不会受到法律的牵连!” 即便是这样的时候,她依旧能维持起码的冷静,单是这一点,就足以令钟昱涛刮目相看了。 唇角的弧度变大,钟昱涛出声道,“这一点秦小姐可以放心,你既然认识我,就不怕我会跑掉,如果我让你受到法律的制裁,你指正我,我也很麻烦,你说我会做这样不讨好的事情吗?” 秦欢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才出声道,“你让我偷什么文件?” 钟昱涛出声道,“大可不必用偷这么不文雅的词,我只说叫你去拿,其实说白了也不是拿,只是看一眼”。 秦欢眼中露出迷茫之色,钟昱涛干脆出声道,“实话告诉你,现在钟氏正在和傅氏共同竞标一处海外的地皮,我对这次的胜利是志在必得,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想要看到傅氏给出的标价是多少,如果你能帮我确认一下,那就算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了,钟某定当重谢”。 秦欢不由得面露诧色,原来钟昱涛要她偷得是傅氏的竞标低价,这可是商业犯罪,如果事情败露,就算是她坐二十年的牢都不止。 看出了秦欢眼中的惊慌,钟昱涛出声道,“哎,秦小姐,你忘了我刚才说的吗,既然我敢把事情告诉你,就是保证你不会有事”。 秦欢的心突突的跳着,眼下钟昱涛是在威逼利诱,她听了他的预谋,就算是她临时不同意,恐怕也不能完好的走出这里了,事到如今,她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咕咚咽了口口水,秦欢出声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钟昱涛笑着回道,“一个女人想要接近一个男人,要怎么做,秦小姐还用我手把手教你吗?” 秦欢的眼睛一眯,半晌她才轻声道,“为什么是我?” 她跟钟昱涛的见面,明明是个偶然,但他为什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 钟昱涛出声道,“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难道你不想手刃害你哥哥的凶手吗?” 第七章 最美的礼物 一个月后,中国澳门。 澳门拥有亚洲最大的赌场,来这里的每个人,无论是出于任何原因,都会到里面赌上一把,所谓小赌怡情,大赌嘛,那就要看你有多少的身家了。 此处是全世界第二,亚洲第一的威尼斯人赌场,这座投资了两百个亿,拥有三千间豪华客房的超级大赌场,此时的某一个大型包间内,正热闹的举行着一个生日party。 香港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家长子,傅承爵的生日宴,本是应该在香港的傅家,隆重的举行,但是傅承爵却被这群死党带到了澳门,美其名曰是离那种商业场合远一点,说白了就是找个别的地方,肆意的花天酒地。 好几百尺的大型超豪华包间内,一共有二十多个男男女女,其中站在傅承爵身边,正拼命劝酒的几人,都是资产超过几十亿,上百亿的富二代或是富三代,皆是美女帅哥。 傅承爵也开心,他来者不拒,一张俊美的脸上,挂着人畜通吃的好看笑容。 “好了,你们几个差不多得了啊,等到你们过生日,担心承爵灌得你们起不来床”。 说话的人是景东南,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休闲西裤,一张好看的面孔,让人想到了古时候温润如玉的俊逸男子。 站在傅承爵身边的蒋默宇出声道,“东南,有仇不报非君子,你忘了你去年过生日,承爵是怎么对你的了?” 景东南勾唇一笑,他出声回道,“我只知道,如果承爵酒醒了之后,你们几个就完了”。 蒋默宇道,“哎,按你这么说,我们还真得灌得他三天三夜起不来床,好歹得给我们各准备跑路的时间吧?” 景东南无奈的摇了下头,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是妹妹。 接起电话,景东南出声道,“荷西”。 景荷西那边大声的道,“哥,哥,快点把电话给承爵”。 景东南挑眉道,“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那你干嘛不直接打给他啊?” 景荷西着急忙慌的道,“我给他打了,他没接”。 景东南瞥头看向对面桌的傅承爵,他喝的早就连意识都不清楚了。 薄唇轻启,景东南对着手机道,“承爵喝多了,你跟他说他也听不清,还是明天再打吧”。 隔着手机,景东南都能感觉到景荷西的嗔怒,她撒娇的道,“都怪这该死的考试,早不考晚不考,非要卡到承爵过生日的当口,烦死人了!” 景东南淡笑着道,“行了,承爵知道你恨不得飞回来,我明天跟他说就是了”。 景荷西道,“哥,你可得给我看住承爵,不许他跟别的女人乱搞!” 景东南连声答应,这才哄得景荷西挂断了跨国长途电话。 再一抬眼,对面的傅承爵已经喝到了极限,蒋默宇正扶着他,另一边是柏宁。 景东南站起身,然后出声道,“我送他去楼上吧,你们也早点休息”。 从柏宁手上接过了喝的走不动路的傅承爵,景东南和蒋默宇一起把傅承爵送到了楼上的总统套房。 两人安顿好傅承爵,转身出去之后,主卧的浴室房门这才缓缓打开。 秦欢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短裙,上面是半透明的轻纱,下面露着两条长腿,她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开来,赤着脚,她走在长毛的白色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迈步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虽然秦欢早就在各大类别的报纸上面,看到过傅承爵的模样,但是这些都没有她亲眼看到,来的冲击。 为何这世上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难道老天对他就如此的厚待吗? 虽然傅承爵闭着眼睛,但是秦欢还是可以想象得到,那深邃的轮廓下,会是怎样的一双明亮。 缓缓坐在床边,秦欢的呼吸都不由得收紧,她伸出手,缓慢的抚向了傅承爵的脸庞,他这么醉,那钟昱涛交给她的事情…… 正想着,傅承爵忽然皱了下眉头,低声哼了一句,秦欢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想要站起身,然后傅承爵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无意识的用力,就把她掀翻在了床上。 “啊……” 秦欢本能的喊出声来,她还没等翻身起来,傅承爵高大的身子就已经覆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身体异常灼热,混合着高档酒精的味道,一股脑的朝着秦欢扑来,似乎要让她迷醉。 压着身下的柔软,傅承爵恍惚中,睁开了双眼。 那样的黑亮,一如秦欢想象中的那般,让她瞬间沉醉其中。 傅承爵也看到了身下的秦欢,他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是有些发愣,半天,才轻声道,“呵,这帮小子,准备的倒是充足……” 秦欢不知道傅承爵在说什么,她只是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道,混杂着浓浓的酒精味道。 脸色微红,秦欢的心跳如雷,答应了钟昱涛是一回事,但是做就是另一回事,面对着如此强势的男人,她本能的想要逃跑。 秦欢因为紧张而上下浮动的胸口,就处在傅承爵的眼皮子底下,他抬眼就能看到她完美的精致面孔,微微垂眼,就是她那呼之欲出的女性特征。 酒精麻痹着傅承爵的神经,他一手覆上秦欢的脸,轻声道,“叫什么?” “……秦欢……” “秦欢?呵……” 说罢,傅承爵就缓缓俯下身,吻住了秦欢的唇。 他的唇火热,瞬间触碰了秦欢身上所有的敏感神经,耳边响起了轰的一声,秦欢知道,她是在劫难逃了。 傅承爵喝得太多,他的动作不受意识的控制,只是最原始的本能,所以当他们真正的合为一体的时候,秦欢疼的喊出声来,抓伤了他的手臂。 第八章 只是一夜而已 傅承爵微楞,这才惊觉,原来秦欢是第一次,他满头都是细密的汗珠,伸手摸着秦欢被泪水和汗水浸湿的头发,他轻声道,“疼么?” 秦欢咬紧牙关,下身传来的撕裂疼痛,让她的意识有些恍惚。 傅承爵见状,他微微皱眉,然后低下头,吻着秦欢的唇,他的吻霸道又不失温柔,辗转反侧,令人流连忘返。 拼了命的去迎合傅承爵,即便秦欢早已经处在半昏迷的边缘。 这一场模糊了愉悦和痛苦的纠缠,不知道何时才停下的,秦欢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猛然间再起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到雪白色的大床,还有前面一整扇的巨大玻璃窗,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缓缓动了下身子,浑身都像是被卡车碾过似的酸疼,好容易才翻身起来,身边早就没有了傅承爵的身影,秦欢的双臂露在外面,微微垂目,就看到了胸口上的很多吻痕,草莓色的,很多很多。 微微皱眉,秦欢转过头,想要下地,但是眼睛一瞥,就看到了床头柜处的一张薄薄纸张。 伸手拿过来一看,果然,是傅家旗下银行的支票,二百万,签名是傅承爵。 二百万,买她的一夜,看来她还真是很值钱的啊。 秦欢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都收拾好之后,秦欢从酒店的房间出去,然后坐飞机返回了香港。 另一边,傅承爵和景东南,还有一众兄弟坐着专机返港,看着傅承爵脸上带着用力过度的疲惫,蒋默宇打趣道,“我说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行了啊,怎么喝点酒也这样子啊?” 柏宁也道,“可不是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纵欲过度了呢!” 傅承爵晃了晃脖子,然后道,“要是怕我纵欲过度,干嘛给我准备个女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喝多了做那事儿伤身的吗?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傅家定饶不了你们!” 傅承爵的话令大家一阵诧异,蒋默宇出声道,“你说什么女人啊?” 傅承爵侧头看向蒋默宇,然后淡笑着道,“行了,你们不就是怕灌醉了我,我找茬嘛,算你们这次识相,我就当没有这事儿就完了”。 蒋默宇一脸的茫然,他侧头看想柏宁,然后道,“你找的?” 柏宁摇摇头,出声道,“不是我”。 蒋默宇和柏宁都一副正经的表情,傅承爵不由得挑眉道,“真的假的啊?” 景东南也出声道,“我没听说过他们有准备‘礼物’”。 傅承爵微微皱眉,脑中想到了秦欢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美丽面孔。 蒋默宇和柏宁对视一眼,然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蒋默宇对傅承爵道,“昨晚有女人爬上你的床了?” 傅承爵道,“我还以为是你们准备的呢”。 蒋默宇似笑非笑的道,“哈,这年头,她们还真是无孔不入呢,看你的样子,昨晚……恩?” 傅承爵瞪了眼蒋默宇,然后沉默,结果在澳门飞香港的整个旅途中,这群人一直笑着傅承爵和那个陌生女人的事情。 一个星期后,香港一家新开的夜店中。 傅承爵,景东南,蒋默宇,柏宁还有一群兄弟,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出现。 夜店的老板当然是拿这群二世祖像佛爷似的伺候着,亲自过来迎接,然后带他们上了三楼的贵宾区。 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傅承爵径自喝着杯中加了冰的伏特加,也不说话。 景东南则是拿着手机在看,不知道看些什么。 老板站在桌边,他很有眼力见,没有去打扰傅承爵和景东南,只是对蒋默宇和柏宁道,“蒋少,柏少,几位看看要不要叫人过来陪着?” 蒋默宇淡笑着道,“好啊,叫过来看看吧”。 老板忙应声,然后转身下去。 蒋默宇坐在傅承爵左边,见他只是一个人喝闷酒,他出声道,“哎,你最近怎么了?那不舒服啊?” 蒋默宇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傅承爵的裤链处。 傅承爵侧头瞪了眼蒋默宇,然后道,“我就是不行也比你强啊”。 柏宁哈哈大笑道,“看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这么个道理”。 蒋默宇瞪着柏宁道,“有你什么事儿啊?你最近又春风得意了是不是?” 柏宁笑而不语,蒋默宇又隔着傅承爵,对景东南道,“喂,东南,我说你每次出来,能不能不像个女的似的玩手机,难道你不知道成天对着手机,杀精的吗?!” 景东南头都没抬,只是淡淡道,“没事,我够用,你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就好”。 第九章 她是我的女人 蒋默宇瞪着眼睛,一副气到无语的表情。 傅承爵伸出手,景东南跟他击了一掌,柏宁和一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不大一会儿,经理带着十几个年轻的女孩子,从门外进来。 “蒋少,您看看,这都是我们店里新来的女孩子”。 蒋默宇看着站在经理身后的女孩子们,年轻是年轻,美是美,但却总像是少了点什么,她们脸上涂着厚重的脂粉,将自己画得大眼睛高鼻梁,扎眼望去,就像是克隆人似的。 “穿白衣服的那个”。 蒋默宇扫了一眼,然后淡淡道。 经理马上回头对那个穿着白色超短裙的女孩子道,“lili,好好招呼蒋少啊”。 lili马上笑着走出来,迈着两条修长的双腿来到蒋默宇身边,然后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来,淡笑着道,“久闻蒋少大名,你好,我是lili”。 蒋默宇出声回道,“新来的?没见过你,以前在哪里做的?” lili出声回道,“以前在中环的夜魅做过一阵”。 蒋默宇一抬眼,然后出声道,“是么,没见过你啊”。 两个人开始攀谈起来,柏宁和其他的男人都选了人,最后就只剩下傅承爵和景东南两人。 景东南低头玩手机,傅承爵则垂目看着某处,然后径自喝着酒。 经理也不敢催,只是变相的道,“傅少和景少没有相中的是吧,那我再去叫几个进来”。 傅承爵和景东南都不出声,最后还是蒋默宇使了个眼色,经理才带着人剩下的女孩子们离开。 昏暗的豪华包间内,每个人身边都坐着陌生的女孩子,他们互相攀谈,互相说笑,就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 景东南玩玩手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侧头对傅承爵道,“对了,荷西说她考完试了,要补一份生日礼物给你,问你想要什么”。 傅承爵淡淡道,“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 景东南道,“我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啊,她非磨着我问你,反正我的话是带到了,到时候你跟她说去吧”。 傅承爵抿着好看的薄唇,没有出声。 蒋默宇侧头看向两人,然后道,“你们来这里,该不是互相谈天的吧?” 景东南淡笑,傅承爵则出声道,“每天换不同的人,也亏你吃得消”。 蒋默宇笑着回道,“我胃口好啊,你管我”。 傅承爵瞥着眼睛道,“我是怕你不能传宗接代了,到时候蒋老爷子可就得哭天抢地了”。 景东南和柏宁都是乐不可支,蒋默宇瞪着傅承爵道,“你还说我?谁像你啊,挑的紧,真不知道你这么些年怎么过来的”。 傅承爵脑中忽然出现了一周前,澳门赌场酒店中的那一夜,那个皮肤如丝绸一般的女人,她是那样的青涩,却恰到好处的挑起了他所有的欲望,他喝了那么多的酒,本以为会忘记过程,但是最近这几天他就频繁的想着,那夜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奇异的记得清清楚楚。 越想越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下身也是涨的难受,傅承爵忽然站起身。 蒋默宇道,“怎么了?” 傅承爵出声道,“我出去透透气,你们玩”。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的迈开长腿出去,剩下蒋默宇和柏宁互相对视,但眼中都露出迷茫之色。 傅承爵迈步出了包间,在略显昏暗的走廊中,他拿出了身上的烟,但是一摸裤兜,却忘记了带火机,不想再回到包间去看他们和那些陌生女人调情,他干脆叼着烟,迈步往走廊的一边走去,想要到前台去拿一个火机。 才走到一半的距离,只看到前面的一个包间的门霍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胖胖的中间男人骂骂咧咧的拉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从里面出来。 傅承爵向来讨厌这种事情,来这地方玩,就是玩个你情我愿,何必强人所难呢。 但是显然前面的胖子不这样认为,他死死的拖着那个不愿意的女人,嘴里还叨咕着,“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你来错地方了吧?今晚我就要上了你,我看你能怎么着!” 女人的长发被男人拽在手中,遮住了她大半面的脸,傅承爵只是淡淡的一扫,并没有在意,直到那女人出声道,“不要……” 不要…… 早澳门的那一晚,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那样的柔媚,就像是蚀骨的毒药,但却让人甘之如饴。 傅承爵几乎是瞬间就朝那个女人看了过去,她伸手拉着那个胖男人的衣袖,但却因为力气不敌,只能被拉着往前走。 胖男人拖着女人来到前台,前台的负责人马上迎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哟,这是怎么了啊?” 男人出声道,“今晚我带她出台!” 女人出声道,“我不出台……” “妈的,给你脸你还不要了……” 胖男人一听怀中的女人这么说,他扬起手,下意识的就要打过去。 但是他的手还没有落下,就被一股力量给拖住,身边的人都惊慌的看着胖男人的身后,胖男人也回过头去,只看到傅承爵一手扣着他的手腕,一张俊美如雕塑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道,“放手!” 胖男人看着傅承爵,足足愣了五秒,他才恍然大悟的道,“傅,傅少”。 傅承爵眼中带着深深的嫌恶和不耐烦,他再一次道,“我说,放手!” 男人看了眼怀中的女人,然后马上松开了手。 女人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傅承爵伸手扶住她,她站稳身子,抬起头,就露出了那张美丽的脸庞,秦欢。 秦欢眼中带着大大的惊慌,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她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傅承爵伸手揽着秦欢,他带着她转身欲走,后面的胖男人下意识的道,“傅少……这……” 傅承爵回过身,然后冷着脸道,“她是我的女人,你有什么异议吗?” 胖男人眼中露出明显的诧色,愣了几秒之后,他才一迭声的道,“啊,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第十章 跟他在一起 傅承爵揽着秦欢,这才转过身往回走,两人一直走到了远离众人的视线之外。 秦欢不着痕迹的退离开傅承爵的怀抱,微垂着视线,她低声道,“谢谢傅少刚才出手相救”。 傅承爵看着站在面前的秦欢,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露肩小短裙,不显得暴露,而是异样的性感,她和那群只会卖弄风情的女人不一样,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傅承爵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看着垂着头的秦欢,他薄唇轻启,出声道,“你在这里上班?” 秦欢停顿了几秒,然后轻声回道,“是”。 傅承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不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只是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嘴巴已经先于意识,出声道,“你缺钱?” 虽然这样的话问出来,带着太多的隐藏情绪,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扑出去的水,傅承爵也没有办法。 秦欢低着头,她本是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的微微蜷起,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道,“我很谢谢傅少今天出手帮我,如果改日傅少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帮忙”。 说罢,秦欢点了下头,转身欲走。 在她经过傅承爵身边的时候,傅承爵下意识的伸手抓到她的手腕。 秦欢一愣,随即抬眼看向傅承爵。 傅承爵侧头看向秦欢,他沉着一张俊脸,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冷冽气场,让人退避三舍。 薄唇轻启,他压抑着怒气道,“你要怎么帮我?” 秦欢眼中露出诧色,傅承爵又道,“我帮了你,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秦欢一张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半晌,她才开启红唇,出声回道,“傅少有什么吩咐吗?” 听到秦欢如此说,傅承爵的火气不但没有降下去,反而是如浇了油一般,陡然蹿升了几寸。 攥着秦欢手臂的手,不由得缩紧,傅承爵咬了下后牙,然后一字一句的道,“一个女人想要报答一个男人,方法有很多,最简单也最直接的,不就只有一个吗?” 傅承爵的口吻带着几分轻佻,令秦欢的眼中露出诧色和惊慌。 微张着红唇,秦欢看着傅承爵,好一会儿都没说出来话。 傅承爵的胸口发闷,他从澳门回来的这些天,一直都在心心念念想着她,但他却没想到,原来她是这里的…… 胸口一股恶气,傅承爵瞪着秦欢道,“这么缺钱,缺到饥不择食了?连刚才那种人你都肯伺候?!” 秦欢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刚才他明明看到的,这不是她愿意的。 傅承爵从秦欢的目光中也看到了她的委屈,但他就是莫名的生气,莫名的想要发火,如果刚才不是他出手相救,那她今晚是不是就要跟刚才的那个死胖子出台了? 两人正在走廊中僵持的时候,豪华包间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出来的是拿着手机的景东南,景东南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傅承爵,关键是没想到,会看到傅承爵拉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他不是洁癖的吗?怎么会随便拉陌生人? 傅承爵也看到景东南,就像是心事要被人看穿似的,傅承爵收回抓着秦欢胳膊的手。 秦欢很快的看了眼景东南,然后垂下头,低声道,“今天谢谢傅少帮忙了,我先走了”。 秦欢落荒而逃,傅承爵咻的转过头,看着秦欢的背影道,“站住!” 秦欢的脚步马上顿住,傅承爵出声道,“今晚我包你!” 此话一出,秦欢的后背明显的顿住,就连景东南脸上也是闪过一抹诧色。 傅承爵说出的话,从不后悔,他迈步来到秦欢面前,然后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早知道你是香港人,又是在这里做事的,我也不必纠结这么久……” 秦欢不知道傅承爵话中的意思,她只是紧张的绷紧身子。 傅承爵伸手拉住秦欢的手,然后抬眼对站在门边的景东南道,“你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先走了”。 说罢,也不待景东南回些什么,傅承爵就拉着秦欢的手,一起往外走去。 这一路,他们得到了大家广泛的注目,秦欢一直垂着头,直到傅承爵将她领到了夜店的外面。 傅承爵从裤袋中掏出车钥匙,然后对着街边的法拉利一指,嘀的一声,车门应声而开,傅承爵出声道,“上车”。 秦欢站在车边,她低声道,“傅少……” 傅承爵已经坐进了很矮的车中,然后抬眼道,“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说罢,他就径自动手系着安全带。 秦欢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她眼中的视线。 在原地站了几秒之后,秦欢终是选择坐在了副驾驶席位上。 傅承爵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似的奔了出去。 开了二十多分钟,车子驶入了一处高档的复式公寓小区,傅承爵下车往外走,秦欢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起进入了电梯,傅承爵按下三十八层的键子,安静的密闭空间内,两人都不说话,秦欢的脸色很白,尤其是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更显得如透明一般。 几十秒的时间,就像是过了好几年似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傅承爵大步迈出去,秦欢顿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傅承爵在一处门前停下,然后开门进去,秦欢站在门口,她没有动,傅承爵换了拖鞋之后,然后转身看着她道,“进来啊,还让我给你拿鞋吗?” 秦欢低着头,迈步进了房间,因为鞋柜上没有女士的拖鞋,所以秦欢就拿了一双傅承爵的gi茶花拖鞋。 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秦欢整个人也矮了一截,她迈步踏在大厅的木质地板上,没有四处看,只是安静的站着。 傅承爵回去卧室换好了家居服之后出来,看到秦欢仍旧站在门边,他忍不住皱眉道,“你是第一次跟人回家吗?什么事情都要我教你吗?” 第十一章 给你一个机会 秦欢脸上的表情有些发呆,半天,她才迈步往里面跨了一步。 傅承爵出声道,“要洗澡吗?” 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傅承爵看在眼中,他不着痕迹的眨了下睫毛,然后道,“进来吧”。 说罢,傅承爵转身进了主卧,秦欢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傅承爵的卧室很大,足有一百多尺,客厅摆着环式的灰色长沙发,屋中的摆设也都是灰色,黑色和白色,简单而奢华。 听到浴室传来水声,秦欢缓缓迈步往浴室走去,浴室的门没有关,秦欢看到面前是一整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出她美丽的面孔和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脚上穿着茶花色的拖鞋,继续往里走,然后向右看去,右边靠墙的是一个巨大的浴缸,此时半裸着躺在浴缸中的傅承爵,正靠在浴缸的一面,闭目养神。 许是听到秦欢的脚步声,他眼不睁的说道,“帮我洗澡”。 秦欢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她垂下头,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要换鞋吗?” 傅承爵出声回道,“不用”。 秦欢就这样穿着布面的拖鞋,迈步踏入了大理石面的浴室地上。 迈步走到傅承爵身边,秦欢垂着视线,不敢乱看。 傅承爵终于睁开眼睛,他看到秦欢微红的脸,黑色的眸子中带着一抹别人看不懂的光亮,他似乎是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下,但是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是听不出喜怒。 “一起下来洗吧”。 果然,秦欢下意识的一抖,然后脸色更加红了。 她眼神游离,支吾着道,“不,不用了,我一会儿……” 傅承爵利落的打断她的话,直接道,“你不说如果我需要你帮忙的话,你一定会帮我的吗?” 秦欢看向傅承爵,对上他那张英俊的面孔,她有些结舌,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才好。 傅承爵也毫不避讳的看着秦欢,两人在水汽氤氲的浴室,就这样一眨不眨的互相对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秦欢先反应过来,她垂下视线,低声道,“傅先生,我想……你是误会我了”。 傅承爵微微皱起两道英挺的眉毛,带着询问的口吻道,“误会?” 秦欢垂着头,低声回道,“我……不陪睡的”。 傅承爵宝石般的黑色瞳孔一缩,半晌,他才不答反问道,“不陪睡你到那种地方去工作?再说……难道我们没睡过吗?” 秦欢的身体绷紧,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是下意识的攥紧,这些小动作全都无一例外的落在了傅承爵眼中,他微微眯起视线,莫名的心中一紧,那种感觉……像是疼。 秦欢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听到傅承爵的话,她微张着唇瓣,轻声回道,“对不起……” 傅承爵以为秦欢会说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但却从未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三个字。 对不起……这是一个失去了第一次的女人,对他这个不知道睡过多少女人的男人说的话? 傅承爵忽然觉得有些想笑,莫名的,但这心疼的想笑。 盯着秦欢,傅承爵出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他真的很想知道,不得不说,秦欢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秦欢低声回道,“我没有得到傅先生的允许,就私自跑到你的房间去,是我的错”。 傅承爵道,“但是那一次,貌似你吃亏比较多吧?” 女人的第一次……秦欢的,给了他。一想到这个,傅承爵就有种想要唇角上扬的冲动。 秦欢回道,“你给了我二百万……” 傅承爵无所谓的道,“我以为你是我朋友找来的,他们一定先给过你钱了,所以我就只给了你二百万”。 秦欢攥紧拳头,出声回道,“也许对于傅先生而言,二百万只是一个平常的数字,但是对于我而言……它能救我们全家的命……对不起,我为了钱,爬上你的床”。 终于将这些话说出来,秦欢的眼泪也随之流了出来。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当然也看到了她眼泪流到下颚的一幕。 心里一痛,傅承爵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出声道,“你们家怎么了?” 秦欢声音带着颤抖,出声回道,“我爸欠了高利贷的钱,我妈……她需要透析才能活下去”。 她一直低着头,但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傅承爵好一会儿没说话,秦欢以为他会生气,但是他却道,“抬起头来”。 秦欢微楞,随即缓缓抬起头。 傅承爵看到秦欢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他忽然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对她伸出了手。 秦欢看着傅承爵对她伸出的左手,他的手臂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鬼使神差的,秦欢也缓缓抬起了右手,放在了傅承爵伸出的手上。 傅承爵握住秦欢的手,他看着她道,“还跟过别人吗?” 他有洁癖,等闲是不会和不亲近的人有肢体接触的,至于秦欢,为什么他对她一再破例,这一点,傅承爵自己也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愿意承认,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秦欢的身体,澳门的那一夜,她让他上了瘾。 秦欢马上摇头回道,“没有,没”。 傅承爵不自觉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他手臂微微用力,秦欢就这样被他拉入了巨大的浴缸之中。 扑通一下,溅起了好多的水珠,洒在了傅承爵露在外面的胸膛之上,但他却毫不在意。 秦欢则是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想要起身,但是身体在水中,一点着力点都没有,她只能攀附着傅承爵伸过来的胳膊。 傅承爵揽着秦欢,让她打横坐在他怀中。 “我给你一个机会可好?” 傅承爵看着秦欢慌乱的模样,他淡笑着问道。 秦欢一侧头,就对上了傅承爵那张帅的没天理的脸。 心跳陡然加速,她出声道,“什么?” 第十二章 女朋友 傅承爵再次道,“我给你一个机会……留在我身边可好?” 秦欢近距离的看着傅承爵那张脸,只觉得这世上还真的有这样完美的面孔,精雕细琢的五官,如夜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薄唇瓣。 秦欢和傅承爵近的她能看到他唇角轻轻勾起时的微小弧度,她没出息的咕咚咽了口口水,许是看的呆了,一时间没有回答。 傅承爵看着怀中美艳的女人,压低声音道,“回答我,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待在我身边可好?” 秦欢垂着头,过了十几秒,这才极低的声音道,“我不做情人……” 秦欢的声音很低,低到傅承爵几乎要俯下身子才听得清,他微微皱眉,下意识的道,“情人?” 秦欢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似的,她缓缓抬起头,对上傅承爵那张帅气的不像话的脸,然后一字一句的道,“傅先生,我知道你有钱,你身边也从不缺女人,我也知道……” 秦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道,“我也知道,我是为了钱才爬上你的床,但是我不想为了钱,一直出卖我的自尊,我也不想和别的女人一起争宠,我不想被人骂……” 傅承爵没想到秦欢竟然会说这样的一番话,他有些愣,半天才回过神来,薄唇轻启,他出声道,“如果除去这些顾虑,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待在我身边,你的回答是什么?” 秦欢也没想到傅承爵会这么问,两人的目光相对,浴室中氤氲的水汽,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潮湿,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才有些诺诺的道,“我……没有理由不愿意……” 虽然这样的回答,对于傅承爵心中的预想而言,有些差强人意,但是最起码秦欢还是没有拒绝的,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傅承爵竟然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漂亮的人他见得多了,有的脸长得好看,有的身材好看,但是像秦欢这样,从脸蛋到身材完全无可挑剔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秦欢还是这样特别的女人,她竟然对他说,不做他的情人。 要知道,等着盼着要做他傅承爵情人的女人,可能要从九龙塘排到深水湾了,可她竟然对他说这种话,傅承爵承认,她完完全全的引起了他对她的所有兴趣。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秦欢的下巴,让她看着它,对上她那张娇艳的面孔,他似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秦欢大气都不敢喘,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大概过了十秒之后,傅承爵缓缓的俯下身,就这样侧头吻在了秦欢的唇瓣上。 第十三章 一跃成凰 一跃成凰 秦欢成了傅承爵的女人,不是情人或是小三,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傅承爵竟然答应秦欢,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如果有一天他厌烦了,他也会先告诉她,甩了她之后再去找别人。 秦欢本是在很辛苦的地方打工,现在她一跃成凰,跟在傅承爵身边,自是不用再去那种地方打工了。 秦欢一直记得,当傅承爵的保时捷跑车停在她工作的超市门口时,她身边的店员们看她的表情,那是一幅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啊,尤其是女人们眼中的探究之色,恨不得将她活活剐了。 傅承爵下车,然后大步往超市里面走去。 他一身休闲服,低调的奢华,一张俊逸的面孔上,带着大大的墨镜,遮掉了三分之一的面容。 进门之后,所有的女店员都妄想往他身边凑合,但傅承爵只是看着一边站着的秦欢,然后出声道,“走吧”。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秦欢身上,秦欢有些尴尬,她低声道,“我还在上班……” 傅承爵出声道,“我放你的假”。 秦欢脸上露出诧色,傅承爵淡笑着道,“三个小时之前,这家超市入了傅氏的名下,所以说,你现在是我的员工,走吧”。 说罢,傅承爵已经迈步来到秦欢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 “哎……” 秦欢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傅承爵拉出了超市的大门,两人一起坐着名车绝尘而去。 傅承爵不让秦欢再去那种地方打工,他给了她一张自己的副卡,不限额度,随便刷。 秦欢不要,傅承爵出声道,“你是我的女人,花我的钱,天经地义,很多人求都求不来,你干嘛不要?” 秦欢出声回道,“我自己可以挣钱,我不想花你的钱”。 傅承爵见秦欢脸上表情正色,他抿了下唇,然后道,“可你现在是傅承爵的女朋友,你总不能在这种地方工作吧?” 秦欢有些为难,确实,堂堂傅氏集团的长子女友,竟然在超市打工,说出去,她到是不在乎,只是傅承爵会很没面子。 见秦欢面露动摇,傅承爵忙递上自己的副卡,然后道,“你就先拿着吧,买一些你需要的东西”。 秦欢看着面前的银白色银行卡,她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但是几秒之后,她还是接了过去,然后出声道,“谢谢”。 傅承爵哭笑不得,只能摇摇头。 最令秦欢感动的是,傅承爵竟然偷偷将她妈妈转到了傅氏旗下的高级私人医院治疗,到了一个好的环境,换了全世界权威的医生,当医生告知秦欢,她妈妈的病有望治愈之后,她哭了。 傅承爵递过纸巾,轻声道,“不是说能治好嘛,哭什么”。 秦欢忙擦干眼泪,她一迭声的对医生点头道谢,医生一看傅承爵对秦欢的样子,也知道两人交情匪浅,他哪敢受这样的礼,也赶忙回道,“秦小姐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医生走后,傅承爵伸手扳过秦欢的肩膀,秦欢瞪着一双微红的眼睛看着傅承爵。 傅承爵出声道,“他们是给我打工的,我可是有发薪水给他们的,他们给你妈治病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不用跟他们这么客气”。 秦欢带着鼻音回道,“他们说我妈的病可以治好,我真的很感谢他们……” 傅承爵抿抿唇,然后道,“怎么没见你这么感谢我?” 秦欢看着傅承爵,然后认真地道,“我也很谢谢你……其实我很早就想谢谢你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傅承爵见秦欢又开始认真了,他叹了口气,然后道,“你这人还真是的,我不过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 秦欢道,“我这样的人,平凡,还带着一身的债,你肯帮我,我已经觉得很感动了”。 傅承爵心疼的看着秦欢,他伸手摸了下她柔顺的长发,然后出声道,“你不平凡,如果你平凡,我也不会对你这么着迷了”。 傅承爵说话的时候,他们还在医院的走廊中,秦欢看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护士,她的脸微红,然后垂下视线。 傅承爵勾起唇角,露出好看的笑容,她每次露出这样害羞的表情,都让他忍不住打趣。 “既然你这么想感谢我,那就等今晚吧……” 傅承爵低声说道。 秦欢身子一紧,然后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下傅承爵,见他好看的眼睛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她更是不好意思,低声道,“你这人真是的……” 傅承爵笑出声。 秦欢和傅承爵在一起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开了,先是他们一起出入公寓,被狗仔拍到,然后全港的头版头条都是傅氏集团长子傅承爵,携新欢共赴爱巢的标题。 秦欢有些惶恐,都不怎么敢出门了,但是傅承爵却很淡定的说道,“不用怕,你就正常点,该做什么做什么,他们又进不来小区”。 秦欢道,“那些报道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傅承爵淡笑着道,“你担心我啊?” 秦欢被傅承爵看的脸红心跳,虽然跟他在一起也不是第一天了,但是他突然的话,总是会让她忍不住变了脸色。 微微嘟嘴,秦欢出声道,“我担心你,你还打趣我”。 傅承爵走过来,一把将秦欢拽到怀中,他俯下头,在她耳边道,“秦欢,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你这样”。 说罢,也不等秦欢说什么,傅承爵就已经吻上了秦欢的脖颈,然后一路缠绵,直到将她推倒在床榻之上,吃干抹净。 两人在公寓的时候,一直都是挂着厚重的窗帘打着灯,就怕不小心被狗仔偷拍,他们醒来的时候,正巧遇上景东南给傅承爵打电话,要他一起出去喝酒,傅承爵答应,挂断电话之后,他对秦欢说一起去,秦欢也见过那些很有钱的少爷们,虽然他们在外人眼中过的是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但是亲身跟他们接触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 第十四章 情敌回来了 傅承爵不让秦欢出去工作,秦欢平时都是在公寓和医院两点一线的跑着,也没什么事,所以就答应傅承爵,跟他一起去。 两人换好了衣服之后,傅承爵开车载着秦欢,一起去了景东南说的私人club。 这间club,秦欢也来过几次,是傅承爵和那群兄弟们经常聚会的场所。 两人一路来到三楼,刚推门进去的时候,秦欢就看到坐在大长沙发上面的几个人,有景东南,蒋默宇,柏宁,还有其余的一些人,而最打眼的就是景东南身边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黑色带着亮钻的小裙子,一张明艳的脸上,五官精致,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如火一般。 女人见傅承爵进门,她本是下意识的站起身,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但是当她看到傅承爵身边的秦欢时,却是瞬间沉下了脸。 傅承爵迈步进屋之后,也看到了站起身的女人,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然后出声道,“荷西,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秦欢曾经听他们聊天的时候提起过,景荷西,景氏集团的千金,也是景东南的亲妹妹。 景荷西见傅承爵主动跟她说话,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反问道,“我今天下午的飞机回来的,本想跟你个惊喜的,现在一看……呵,还真是惊喜啊”。 景荷西说话的时候,看向了傅承爵身后的秦欢。 傅承爵见景荷西阴阳怪气,他也不恼,只是淡笑着道,“回来了就打个电话嘛,我好去机场接你”。 景荷西撇着眼道,“你有时间去接我吗?” 傅承爵道,“再怎么忙,也不能不去接你啊”。 景荷西的臭脸绷不住了,她控制不住的扬起唇角,出声道,“真的?” 傅承爵淡笑着回道,“当然了,你可是我妹啊!” 景荷西的脸又变了,她皱起眉头,提高声音道,“我都说了,我不当你妹妹!” 傅承爵淡笑着往沙发处走,蒋默宇看着站在一边气鼓鼓的景荷西,他笑着道,“不当妹妹,你还想当姐姐不成?” 景荷西瞪向蒋默宇,柏宁出声道,“你呀,就别找挨骂了,荷西心情正不爽呢,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说是不是,荷西?” 景荷西看了眼蒋默宇,然后又看了眼柏宁,终是哼了一声,然后坐在了景东南的身边。 傅承爵朝着仍旧站在原地的秦欢招手,然后道,“看什么呢,过来坐啊”。 秦欢刚才一直在看景荷西,她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这群平时眼睛比天高的二世祖们低声下气的哄着,难道就因为她是景东南的妹妹吗? 听到傅承爵在叫自己,秦欢这才缓过神来,她迈步朝傅承爵身边走去。 景荷西本是坐在景东南身边的,但是见秦欢迈步朝傅承爵走过去,她马上站起身,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傅承爵身边,还宣誓主权一般的拉住了傅承爵的胳膊,亲昵的将头抵在傅承爵的肩膀,转过脸的时候,她一副挑衅的表情看着秦欢。 秦欢已经走到了沙发不远处,眼看着傅承爵左边就是景东南,右边又是景荷西,她有些不知所措。 景东南往一边窜了个位置,然后淡笑着道,“坐吧”。 秦欢点了下头,出声道,“谢谢”。 秦欢坐在了傅承爵的左边,而她的左边则是景东南,这样的顺序有点怪,但也没有办法。 傅承爵想要抽出胳膊,但是景荷西却不许,她抱着傅承爵的胳膊,出声道,“你生日的时候我没回来,给你快递了礼物,你喜欢吗?” 傅承爵道,“喜欢啊”。 景荷西脸上的笑容更大,她出声道,“那你拆开盒子的时候,有没有很惊喜?” 傅承爵无奈的笑道,“大小姐,十几年了,你每年都送一块ap的表,除了表不一样,还有什么好惊的?” 话音刚落,蒋默宇和柏宁都笑了起来,景荷西瞪着眼睛道,“这怎么能一样呢,ap一年才出几块新的腕表啊,再说我可都是亲自去瑞士定制的,意义不一样嘛,我看看,你戴上一定好……” 景荷西下意识的伸手拉开傅承爵的袖子,但是话才说到一半,她就转而问道,“这是什么?你没戴我送你的表?” 傅承爵的左手腕确实带着一块腕表,只是这块表不是ap的。 傅承爵随意的放下袖子,他出声回道,“都是表,有什么不一样的”。 景荷西皱眉道,“这怎么能一样呢,你从前都是戴我送你的表的”。 傅承爵道,“总是要换的嘛,我也不能总戴一个是吧?” 景荷西不依不饶的道,“圣诞节,情人节,生日,凡是可以过的节日我都送你表,这么多年,你家里面没有二百也有一百了吧,怎么可能会选中不是我送的呢?” 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秦欢,景荷西目露威慑的道,“这表是她挑的?” 傅承爵哦了一声,然后就径自拿起面前的杯子,倒了杯酒,递给秦欢。 秦欢接过去,然后垂下头,轻轻地唾了一口。 傅承爵主动给别人递杯子,景荷西不由得瞪起双目,她本能的想要说什么,但是景东南却把话岔了过去,他出声道,“下个礼拜我生日,我家老爷子已经勒令我必须在香港办生日宴,你们就别想那些幺蛾子,准备往外面跑了,到时候都给我准时来景家就好了”。 蒋默宇笑着道,“自从承爵那次,我家老爷子也下令了,要是再敢先斩后奏,他就封了我所有的银行卡”。 景荷西一直在想着傅承爵和秦欢之间,他都公然带她来这种私人的聚会了,关系可见一斑。 景东南不动声色的给景荷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咄咄逼人,景荷西收到讯息,她虽然生气,但也知道傅承爵的脾气,没有再多问什么。 第十五章 争宠 大家在包间内聊了一会儿天,秦欢的手机响了,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她就对傅承爵打了声招呼,说是要去卫生间,然后就迈步出了包间,来到外面。 秦欢来到卫生间的一处没人地方,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钟昱涛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笑意的道,“最近怎么样?” 秦欢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只是淡淡道,“他的公寓我都看遍了,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钟昱涛道,“傅承爵当然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公寓,他一定是放在了傅家别墅,所以你一定要尽快让他带你回家”。 秦欢不由得微微皱眉,回家?她这样的身份?傅承爵要怎么带她回傅家? 钟昱涛像是猜出了秦欢心中所想,他出声道,“看他现在对你的态度,只要你稍稍花点‘心思’在他身上,我想应该不难的吧?” 秦欢不喜欢钟昱涛这样的口吻,就像是把她当做一把枪似的,他指哪里,她打哪里。 钟昱涛见秦欢沉默,他又加了一句,“最后一个竞标在下个月末,你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看着办”。 他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但是秦欢却感觉到无限的压力。 她身上肩负着她那个赌鬼老爸的赌债,她妈妈高昂的医药费,还有……她唯一的哥哥的莫名死因。 嗯了一声之后,秦欢挂断电话。 上完厕所再出来的时候,秦欢看到门口站着的景荷西,她身上的细钻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的人眼睛都不容易睁开。 秦欢当然看出景荷西眼中的不善,她装作看不到,不知道景荷西是什么时候在门外的,听到了什么没有,秦欢心中有些心虚,点了下头,出声道,“景小姐”。 景荷西看着秦欢,她抱着双臂,微扬着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样,出声道,“你是承爵的新欢?” 秦欢刚想要洗手,听到景荷西这样的话,她抬起眼,然后在面前的镜中,看到了目露鄙视的景荷西。 两人在镜中对视了五秒钟左右,秦欢回过头,淡笑着道,“景小姐说笑了”。 景荷西微微皱眉,然后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说笑?” 秦欢早就知道这个景荷西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只是没想到说话如此难听,不想自找没趣,秦欢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身,伸手打开水龙头,径自洗手。 景荷西也没想到秦欢会如此淡定,她微微皱眉两道柳眉,然后提高声音道,“我听说你跟承爵上了香港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那你住到他家里面去了?!” 秦欢关上水龙头,回过身,然后看着景荷西,淡定的回道,“景小姐,我想这个是我和承爵的隐私,不方便告诉你吧”。 景荷西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似的,立马就怒了,她瞪着眼睛道,“你算老几?承爵也是你叫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站的是一出卫生间之外的门口,在秦欢的角度,她正好能看到对面包间的房门,此时包间房门被人拉开,傅承爵迈步出来。 秦欢看着景荷西,她忽然勾唇一笑,很低的声音道,“在床上的时候,我都叫他爵,你叫过吗?” 景荷西咻的瞪大眼睛,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她扬起手,啪的给了秦欢一巴掌。 秦欢捂着脸,刚侧过头,就听到一声呵斥,“你干什么!” 景荷西回过头,就看到一脸怒气的傅承爵大步走过来,她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傅承爵已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走过,然后来到秦欢身边。 伸手撩开秦欢脸边的长发,傅承爵低声道,“怎么样了?” 他声音变得很低,带着不可言喻的温柔,简直跟刚才呵斥景荷西的时候,天差地别。 景荷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傅承爵,他竟然为了其他的女人,大声的吼她,他以前从没有过的,哪怕是她打了那些所谓是他的女人。 包间中的一众人听到傅承爵的声音,也很快的赶了出来。 蒋默宇有些发愣,低声道,“怎么了这是?” 柏宁也压低声音道,“看来不妙啊……” 景东南迈步来到景荷西身边,他目露担忧的道,“荷西?” 景荷西眼中带着眼泪,但她却强忍住,不流出来,直直的看着傅承爵几秒之后,她一咬牙,转身离开。 景东南对蒋默宇和柏宁使了个眼神,然后就追着景荷西离开。 傅承爵一直守在秦欢身边,秦欢低声道,“没事……” 傅承爵轻轻地拉开秦欢的手,当他看到她白皙的脸庞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时,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秦欢见状,她微微勾起唇角,轻声道,“真的没事,你别生气”。 傅承爵确实生气了,他出声道,“她打你,你不会躲开吗?!” 秦欢低下头,眼泪在眼眶打转,傅承爵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伸手拉起秦欢的手,转身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蒋默宇喊道,“去哪儿啊?” 傅承爵不回答,直接领着秦欢离开。 蒋默宇跟身边的柏宁对视一眼,柏宁出声道,“看来承爵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啊”。 蒋默宇也道,“是啊,看来这回荷西是踩到雷区了”。 傅承爵带着秦欢上了车,然后一路往公寓的方向开去,路上,傅承爵下去买药,秦欢一个人坐在车上,她面无表情,想着刚才她对景荷西说的那句话,如果她不这样说,景荷西不会动手打她。 傅承爵买了药之后重新上车,见秦欢垂着头,他出声道,“还疼不疼?” 秦欢摇了下头,“不疼”。 傅承爵叹了口气,他伸手揽过秦欢的肩膀,撩开她的长发,看着她脸上的印子,他低声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秦欢微垂着视线,她低声道,“承爵,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就带我回家吧,我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我想陪在你身边……” 第十六章 承诺 秦欢侧头躺在傅承爵的肩膀上,哭的梨花带雨。 傅承爵似乎是没想到秦欢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没有回答。 秦欢沉默半晌,然后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傅承爵道,“承爵……” 傅承爵微垂着视线,他转脸看向秦欢,迟疑了一下,然后道,“秦欢,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故意避重就轻的回答,秦欢心中已经有数,但是想到钟昱涛的话,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她开口道,“我这样的人,不配进傅家的大门,对么?” 傅承爵眉头一皱,沉声道,“胡说什么”。 秦欢眼中露出失望之色,不过很快的,她便移开视线,淡淡道,“忘了刚才的话吧,是我一时情急胡说的”。 傅承爵见秦欢如此,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然后道,“这样吧,过几天东南的生日宴,我爸妈都会过来参加,到时候我先介绍你们认识”。 傅承爵会退步至此,倒是秦欢没有想到的,她微顿,随即道,“承爵,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真的不必如此”。 傅承爵心疼的道,“秦欢,你是我傅承爵的女朋友,早晚我都要带你去见父母的,既然今天你把话先说了,那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去见,我没什么好为难的”。 “承爵……” 秦欢抬眼看着傅承爵,傅承爵眼中是坚定之色,他勾起唇角,对她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然后伸出手,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顶。 一瞬间,秦欢只觉得从傅承爵手掌中传来的温度,仿佛从她的头顶,迅速窜到了四肢百骸,温暖了她的全身。 鼻子有些酸涩,秦欢知道自己现在想要涌出的眼泪,不是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动。 傅承爵自然不知道秦欢心中想什么,他只道是她还在委屈,所以他出声道,“别哭了,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荷西那丫头被我们宠坏了,是会骄纵一些,你就当给我和东南一个面子,不要计较了”。 秦欢点头,其实她心中知道,如果不是她故意刺激景荷西,景荷西是不会出手打她的。 傅承爵看到秦欢乖顺的模样,他微笑着伸手摸了下她还红肿的脸颊,然后道,“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秦欢道,“不用了,小事情”。 傅承爵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你总是这样,有时候我真想把你揣在兜里面,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秦欢勾唇淡笑,没有回答。 傅承爵又道,“心情不好,我明天带你出国去玩吧?” 秦欢侧头看着傅承爵,出声回道,“我现在没什么心情玩”。 傅承爵道,“就是心情不好,才要出去散心的,你想去哪儿?我马上叫人去订机票”。 秦欢摇头,她垂下视线,低声道,“东南的生日宴上,我要见到你的父母,到时候他们问起我,你要怎么向他们介绍我?” 傅承爵坦然的道,“女朋友啊”。 秦欢道,“那你父母问我是什么出身呢?” 傅承爵看着秦欢,一时间语塞。 她是名校出身不错,但却是肄业,家里面一个烂赌鬼老爸,一个久病缠身的妈妈,她也曾出现在一些声乐场所,这样的背景,没法介绍。 傅承爵这才反应过来,确实这样带秦欢去见家长,有些草率了。 秦欢沉默半晌,然后侧头看向傅承爵,淡笑着道,“所以啊,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玩”。 傅承爵看到秦欢那张脂粉不施,但却美艳惊人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他心中一疼,马上皱眉道,“你是我看中的人,我喜欢你就够了”。 秦欢但笑不语,那表情像是在告诉傅承爵,大家都不要自欺欺人。 傅承爵微微蹙起眉头,又沉默了一会儿,他这才出声道,“秦欢,你还想继续上学吗?” 这回是轮到秦欢一愣,自从被逼无奈退学之后,她每天都在社会上打拼,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赚钱,真的没有再想过重回校园。 傅承爵这么一提,秦欢才惊觉,原来两年的时间里面,她真的最怀念的就是在政法大学上学的那段时光。 秦欢半晌没有回答,傅承爵仔细去看秦欢的表情,这才发现她微垂的视线之下,隐藏的是泪水,她正抿着红唇,强自忍着。 “怎么了?” 傅承爵不是第一次看到秦欢哭,但是这一刻却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心慌,所以他方向盘一转,靠边停了车。 秦欢微微侧头,移开了视线,很快的擦掉眼泪。 傅承爵伸手扳过秦欢的肩膀,看着她又掉了眼泪,他轻轻皱眉道,“为什么又哭了?” 秦欢低声回道,“两年了,没有人问过我到底过得好不好,也没有人问我现在过得到底开不开心……” 傅承爵一瞬间仿佛知道了什么,他心中一软,然后低声道,“没事了,以后有我在你身边”。 秦欢靠在傅承爵胸前,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出来,这一刻,她分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傅承爵紧紧的揽着秦欢的肩膀,将好看的下颚抵在她头顶,两人在安静的车中,任由外面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和霓虹闪烁。 三天之后,傅承爵的复式公寓中,秦欢穿着t恤和短裤,正在厨房中为傅承爵准备晚餐,门铃响起,秦欢跑着去门边拿起视频电话,看到外面是傅承爵,她伸手打开门。 傅承爵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门口,秦欢给他拿拖鞋,起身的时候,傅承爵已经抱住她,不由分说的就吻住了她。 他身上带着好闻的香水味道,很熟悉,也很让人沉迷,秦欢的双手沾有水,怕弄脏傅承爵的衣服,她只好翘着手。 傅承爵揽着秦欢的腰,将她推至墙边,上下其手。 秦欢唔唔了两声,然后侧开头,笑着道,“别闹了,厨房还在煮东西”。 傅承爵的鼻尖抵着秦欢的鼻尖,看着她的眼睛,他笑着道,“我猜你做了煎三文鱼对不对?” 秦欢瞪着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傅承爵往前一探,吻了下她的唇,然后得意的道,“你又试菜了……” 第十七章 只要你开心就好 傅承爵和秦欢闹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她百般求饶,他才放开她。 站在厨房中烧菜,秦欢回身看着斜倚在门边的傅承爵道,“你先进去换衣服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傅承爵哦了一声,但是脚下却是一动没动。 秦欢又道,“别把油烟味弄到身上了,快进去吧”。 傅承爵依旧哦了一声,但还是没动。 秦欢把煎好的三文鱼盛盘,回身看到傅承爵还在,她一努嘴道,“干什么嘛?”傅承爵走过来,看着面前的秦欢,他俊美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薄唇轻启,他出声道,“待会儿送你一个东西”。 秦欢抬眼道,“什么啊?你不用总送东西给我”。 傅承爵总是送各种各样的东西给她,都是价格不菲的,有的项链上面钻石多的闪的人眼睛疼,她根本没办法戴出去。 傅承爵微笑,他伸手摸了摸秦欢的头顶,故意卖了个关子道,“待会儿再告诉你”。 见傅承爵转身往厨房外面走,秦欢抿抿唇,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她拿出汤碗,准备盛汤,这时候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秦欢走过去,当她看到上面显示的一串未存名数字时,她的脸色变了。 探头往外一看,傅承爵没有在客厅,所以秦欢把手机接通了。 手机里面传来钟昱涛的声音,他习惯性的每次都礼貌的打着招呼,“最近怎么样?” 秦欢面无表情,出声回道,“他在家”。 “哦,那他现在一定不在你身边喽?要不然你也接不了电话”。 钟昱涛口吻淡然,没有一丝的慌张。 秦欢则是做贼心虚,她想要尽快结束通话,所以她出声道,“等我有时间给你打回去,你不要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钟昱涛出声回道,“你随意,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时间越来越近了”。 “我知道”。 秦欢说话的同时,一直盯着外面的楼梯口看着。 钟昱涛也不啰嗦,他开口道,“那好,你照顾好自己”。 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秦欢马上把通话记录删掉,拿着手机,她有些走神。 在傅承爵身边也有一阵子了,凭良心说,傅承爵对她很好,钱是钱,东西是东西,还帮忙照顾她妈妈,如果秦欢当初答应钟昱涛来傅承爵身边只是为了钱的话,那么现在她真的不忍心再骗下去,只是…… 钟昱涛对她说了一个未说完的事情,那就是秦朗的死因。 “想什么呢?” 秦欢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连傅承爵何时出来的都没看到,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往她这边走。 秦欢马上整理好心情,她转身去盛汤,然后淡淡道,“没什么”。 傅承爵从秦欢身后过来,环抱住她的腰,将下颚抵在她肩膀上,他亲昵的道,“每天走给我做饭,会不会无聊?” 秦欢拿着汤碗,出声回道,“每天做的都不一样,不会无聊啊”。 傅承爵淡笑,在秦欢脸颊落下一吻,他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粉红色的袋子,然后递到秦欢面前。 秦欢把汤碗放到桌边,接过袋子,她抬眼看向傅承爵,出声道,“这是什么?” 傅承爵出声回道,“打开来看看”。 秦欢低下头,打开粉红色的袋子,里面不是什么珠宝,而是一叠文件似的东西,拿出来一看,上面第一行的大字就是:香港政法大学…… 竟然是她的入学通知书。 秦欢看着手上的东西,脸上的表情顿住。 傅承爵出声道,“你说过你是大二才不读的吧?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随时都可以去上课,就从大二开始读吧”。 秦欢低头不语。 傅承爵俯下身,侧头去看秦欢的表情,见她愣然,他伸手把住她的肩膀,带着她来到一边的座椅,让她坐下,然后出声道,“来,先吃饭,要感动要哭,也要等到肚子吃饱了之后”。 秦欢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傅承爵,然后哽咽着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难道他不知道她是来骗他的吗? 秦欢心中难过得紧,已经不仅是感动,更多的是自己都说不上来的郁闷和委屈。 傅承爵微笑,他出声回道,“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秦欢的眼泪啪的一下子掉出来,她伸手揽住傅承爵的脖颈,伏在他肩膀上面哭,天知道这么多年,除了她哥哥之外,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这句话就像是开启她心门的钥匙,戳痛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傅承爵拍着秦欢的后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低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早说你想要上学不就好了,以后你心里面有什么,就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实现”。 秦欢点头,闭着眼睛,她心想,如果时间能够回到两个月之前就好了,也许她不会选择这么做。 景家,景荷西穿着一身小洋装从别墅二楼下来,见自家老哥和蒋默宇,柏宁在客厅沙发上聊天,她出声道,“承爵呢?” 蒋默宇顺着二楼的方向看去,看到景荷西,他笑着回道,“你不生他的气嘛,干嘛还问他啊?” 景荷西走到沙发处坐下,长腿一绕,她抱着双臂回道,“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不是?” 蒋默宇呵呵一笑,拿起面前的红茶喝起来。 景荷西复又看向景东南,然后道,“哥,承爵呢?” 景东南回道,“我们也不是连体婴,他有他自己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景荷西微微皱眉,柏宁道,“想他你就打电话给他嘛”。 景荷西回道,“我干嘛打电话给他啊!” 蒋默宇唔了一声,然后道,“是哦,承爵现在也没空理你”。 景荷西一双美丽的眼睛瞪向蒋默宇,蒋默宇玩味的道,“不过我想你现在去政法大学的话,也许会碰到承爵哦”。 “政法大学?” 景荷西狐疑的皱眉。 景东南给蒋默宇使了个眼色,蒋默宇无所谓的道,“早晚要知道的嘛”。 第十八章 豪门夜宴 景家在香港的地位不言而喻,景东南身为景家的独子,他的生日宴自是隆重而奢华的,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会齐聚一堂。 一身西装三件套的傅承爵和一袭黑色晚礼服的秦欢出现在景家门前的时候,立马吸引了众多宾客的注意,傅承爵高调的带秦欢来参加景东南的生日宴,秦欢的地位也是可想而知的。 “承爵”。 蒋默宇和柏宁正和几个富家子弟一起闲聊,看到傅承爵,他挥手示意。 傅承爵带着秦欢走过来,四周环视了一圈之后,他出声道,“东南呢?” 蒋默宇回道,“被那些长辈叫过去说话了”。 傅承爵露出无奈的笑意,他就知道在香港办生日宴是什么样的情景了,烦得要死。 柏宁看着傅承爵身边的秦欢,她穿着gi这季最新秀款的曳地黑色礼服,一头柔顺的长发高盘在脑后,耳边自然的垂下几缕碎发,加之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绝美面孔,一颦一笑都美的令人心悸,他不由得道,“秦欢今天很好看”。 秦欢微笑着回道,“谢谢”。 傅承爵打趣的揽过秦欢的肩膀,然后笑着道,“收起你那花花公子的心,秦欢可是我的人”。 柏宁看了眼周围的几人,然后无语的道,“你们快看看,我不过是夸了秦欢一句,他就宣誓主权,至于的吗?” 傅承爵挑眉道,“可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跟蒋默宇一样,没有美女活不了的人!” 蒋默宇一瞥眼,出声道,“我怎么了我?躺着中枪!” 秦欢掩唇一笑,头顶巨大的水晶灯闪烁着迷离的灯光,让她看起来如冰封在画中的人。 几人正在谈笑,忽然听到蒋默宇对着傅承爵的背后颔首,然后恭声道,“傅伯父,傅伯母”。 傅承爵和秦欢回过身去,只见到一个五十上下,但却保持很好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打扮华丽的女人站在不远处。 傅承爵出声道,“爸,妈”。 秦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傅承爵的爸妈,所以她一顿,然后颔首道,“伯父,伯母”。 傅嘉义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眼就看出傅承爵和秦欢的关系不一般,但他却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也不问。 倒是傅承爵的妈妈韩韵琳微笑着看向秦欢,然后道,“这位小姐看着眼生,承爵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傅承爵看了眼秦欢,然后道,“爸,妈,这是我女朋友秦欢”。 傅承爵绯闻女友不断,但是真的拿到傅嘉义和韩韵琳面前介绍的,却是头一遭,所以韩韵琳不由得目露审视,更加仔细的端量起秦欢来。 秦欢很懂事,她颔首,礼貌的道,“伯父,伯母,初次见面,我叫秦欢”。 傅嘉义淡笑着回道,“秦小姐你好”。 韩韵琳道,“从前没见过秦小姐,应该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不知道秦小姐在哪儿高就啊?” 秦欢面上带着笑容,但是心中早已经想到会有此一问,所以她出声回道,“我现在还在上学”。 “哦?” 韩韵琳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并不诧异的神色,其实就是等着秦欢往下说。 傅承爵出声道,“秦欢现在念大二,香港政法大学”。 香港政法大学是香港数一数二的名校,能进去的都是富家子弟和优秀人才,韩韵琳一听,脸上倒是笑意多了几分,看着秦欢道,“原来秦小姐还在念书啊,当学生挺好的,没有工作那么累”。 秦欢淡笑着道,“伯母叫我秦欢就好”。 韩韵琳微笑,闲聊了几句之后,她又问道,“读法律很累的,你父母舍得让你这么费心吗?” 终于还是问到了家庭,秦欢眼神微变,就在这时,傅承爵眼尖的发现对面的景东南正走过来,他忙出声打断道,“东南,这边”。 景东南闻声走过来,先是跟傅承爵的爸妈打了招呼,然后收到傅承爵的眼神示意,他出声道,“他们几个还在那边等你们呢,快过去吧”。 傅承爵对傅嘉义和韩韵琳道,“爸,妈,那我们先过去了啊”。 傅嘉义点头,韩韵琳则是道,“一年回国也见不到你几面,天天不知道你忙什么,宴会结束之后,你可得跟我们回家去说会儿话啊”。 傅承爵忙一迭声的答应着,然后拉着秦欢跟景东南离开。 待到走远,景东南看着傅承爵道,“又被伯母盘查了啊?” 傅承爵一脸无奈,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欢的手被傅承爵拉的很紧,她刚才也能感觉出傅承爵的逃避,不过是因为她的出身,对于他们这样的超级豪门而言,太过寒碜了。 许是感觉到秦欢的沉默,傅承爵出声道,“秦欢,你别在意,我妈就那样”。 秦欢能说什么,她只能回以一个淡笑。 景东南也安慰秦欢道,“你要体谅承爵”。 傅承爵这样的身份地位,韩韵琳确实有资格也有义务盘问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异性,更别说傅承爵开口就说她是女朋友。 点点头,秦欢出声回道,“我懂”。 景东南淡笑,然后道,“好了,今天我生日,大家都高兴点吧”。 傅承爵和秦欢也不想因为自身的事情扫兴,所以很快就面露笑容。 景东南带着两人来到一处私人休息区,这里的人都是平时一起玩的朋友,有很多也是秦欢见过的。 傅承爵一来,就有很多人身前身后的招呼着,秦欢坐在傅承爵身边,自然也少不了成为大家聚焦的中心,她微垂着视线,一直保持着比较低调的样子,直到面前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傅少”。 这声音秦欢很熟悉,她抬起头,就看到前面一米处站着的钟昱涛。 秦欢开始还心中一惊,想着为何钟昱涛会在这里出现,但是随即一想,钟家可是四大家族中的一个,景东南的生日宴,钟昱涛自然会出现了。 傅承爵看到钟昱涛,他出声道,“钟少”。 钟昱涛笑着道,“刚才在前面没看到你,想着你一定在这儿了”。 他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多久不见的老朋友似的。 第十九章 跟我争,你配吗? 傅氏和钟氏正在竞争一块海外的天价地皮,这件事情秦欢还是从钟昱涛口中得知的,本以为钟昱涛和傅承爵的关系会很差,但没想到,两人见面,却都是客气和寒暄,一如好友似的。 钟昱涛坐在傅承爵对面的沙发上,看到傅承爵身边的秦欢,他笑着道,“傅少女朋友很漂亮啊”。 傅承爵淡笑着看向秦欢,秦欢点头回道,“谢谢”。 钟昱涛对秦欢道,“秦小姐好福气啊,傅少带来兄弟生日宴上的女朋友可是不多呢”。 秦欢不知道钟昱涛到底想说什么,她只是硬着头皮,强装镇定的回道,“钟少玩笑了”。 钟昱涛道,“我可没开玩笑,不信你问问傅少”。 傅承爵伸手揽着秦欢的肩膀,出声道,“秦欢脸皮薄,你们就别开她的玩笑了”。 钟昱涛笑着道,“看看,傅少这样就心疼了”。 秦欢被揽入傅承爵怀中,身边就是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道,而对面坐的人就是钟昱涛,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身处这样的尴尬位置,不由得心虚冒汗。 许是自己修炼的还不到家,坐了一会儿之后,秦欢就低声对傅承爵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傅承爵点头,然后放开秦欢,秦欢起身后对面前的钟昱涛点了下头,然后才迈步往外面走。 离开他们的视线,秦欢这才舒了口气,她本不想上厕所,只想出来透透气,顺着走廊迈步往前面走,走了不远,她就听到前面传来熟悉的对话声。 “uncle,aunt,好久不见啊,你们最近身体还好吗?” “呵呵,荷西啊,我们是好久不见了,刚才看到东南才知道,原来你出国读书去了”。 “是啊,uncle,我们有几年没见到了吧?我都想你们了,这次你们回来香港,会住一阵子吧?” 秦欢脚步放缓,因为听到景荷西和傅嘉义之间的对话,可是她已经一闪身来到了拐角处,再退回去也来不及了,只好大方的走出来,然后对着两米外的人,恭声道,“伯父,伯母”。 傅嘉义看到秦欢,他依旧维持着礼貌的笑意,点头道,“秦小姐”。 韩韵琳也笑着道,“这么巧,一转头又遇到了”。 景荷西回过头就看到秦欢,她眼中马上闪过一抹嫌恶之色,秦欢装作没看到,然后叫了声,“景小姐”。 韩韵琳道,“你们也认识?” 景荷西意味深长的道,“是啊,承爵的女朋友嘛……” 韩韵琳道,“承爵也真是的,有了女朋友也不说告诉我们一声,这次要不是我和他爸回来参加东南的生日宴,恐怕他还不会说呢”。 景荷西美丽的脸上带着难掩的别扭之色,她开口道,“他也没告诉我啊,我这次也只是第二次见到秦小姐而已”。 景荷西把秦小姐三个字咬的特别明显。 这样一来,傅嘉义和韩韵琳都看出景荷西对秦欢的态度,傅嘉义没出声,韩韵琳则是装糊涂,淡笑着道,“你们都在香港,见面的机会也多”。 秦欢知道韩韵琳在给她台阶下,所以她颔首回道,“伯父和伯母如果可以在香港留宿几日的话,秦欢改日会亲自去拜访的”。 韩韵琳点头应声,傅嘉义也道,“好,你和承爵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回家里面坐坐吧”。 秦欢总觉得傅嘉义虽然话少,但是一双眼睛像是能把人看穿似的,所以她几乎不敢和他对视,只能垂目应声。 说了两句之后,傅嘉义就道,“你们年轻人在一起玩吧,我们先失陪了”。 景荷西和秦欢站在一边目送傅嘉义和韩韵琳离开,待到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景荷西才露出真面目,然后瞥着秦欢道,“伯父和伯母也是你叫的吗?!” 秦欢侧头看向景荷西,面对着她那一张气焰嚣张的脸,她则是面色淡然的回道,“那你让我叫什么?”景荷西眉头一蹙,冷声道,“你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难道真以为自己成了傅家的儿媳妇不成?!” 秦欢依旧不温不火的回道,“如果我真把自己当成傅家的儿媳妇,那我就该叫爸和妈了”。 “你……” 景荷西眼睛一瞪,气的一顿。 秦欢本就心烦意乱,她不想跟景荷西吵,所以干脆掉头往另一边走。 景荷西呵斥道,“站住!” 秦欢停下脚步,景荷西从后面走到秦欢面前,两人脚上都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所以在身高上没什么区别。 景荷西习惯性的扬起下巴,瞥着秦欢道,“上次那一巴掌打得你还不够吗?是不是还想挨打?” 秦欢面不改色的回道,“景小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一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二是承爵把你当妹妹,所以我……” 秦欢的话还没有说完,景荷西就像是被擦到尾巴的猫儿一般怒声道,“你给我闭嘴!” 秦欢没有往下说,只是淡淡的看着景荷西,景荷西咬牙切齿的道,“秦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跟我讲道理?就凭你有个烂赌成性的老爸?一个久病缠身的妈妈?还是一个因故意伤人被叛了十几年的哥哥啊?!” 秦欢的瞳孔早在景荷西提起她爸爸的时候就骤然缩小,听到她全部说完,秦欢的脸色已经变白了。 景荷西派人查了秦欢的底细,所以才越发的瞧不起,她冷笑着道,“你是怎么认识承爵的?我听说你还在声乐场所做过?哈,就你这种人,还妄想着进傅家的大门,当傅家的少奶奶不成?” 秦欢不语,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 景荷西见状,越发的得意起来,她笑着道,“我是景家唯一的女儿,我和承爵认识超过十五年,我哥哥和他是最好的兄弟,我们之间门当户对。跟我争,秦欢,你拿个镜子照照你自己,你觉得你配吗?!”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景荷西的脸,在景荷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心中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好笑,因为她从未想要当什么傅家的少奶奶。 第二十章 最不想见到的人 景荷西说的没错,对比她光鲜亮丽的令人嫉妒的背景,自己的家庭却是残破不堪,可这并不代表景荷西就可以随便拿出来置喙。 红唇轻启,秦欢不紧不慢的道,“身为贵族千金,难道景家就没有教你什么叫礼数吗?” 景荷西没想到秦欢会说这样一句话,她先是一愣,随即皱眉道,“你敢教训我?!” 秦欢也冷下脸,她一字一句的道,“是,我爸爸赌钱,我妈妈病重,我还有个坐牢的哥哥,不过这又能怎样?他们是我的家人,好坏都由我来说,怎么也轮不到景小姐你来品头论足吧?!” 景荷西也沉下脸,她瞪着秦欢道,“你以为让承爵帮你弄个政法大学的学历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山鸡怎么也成不了凤凰,识相的你就赶紧离开承爵身边,不要逼我动手!” 秦欢眉头微蹙,刚要出声回答,这时候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道,“景小姐这话说的未免太难听了吧?” 秦欢的身子猛地顿住,这声音…… 景荷西看向秦欢的身后,她先是一愣,五秒过后,才皱眉道,“你是沈家人?” 此话一出,秦欢的脸色已经完全惨白一片,那个声音,她做梦都不会忘记,她一直不提起,骗自己会忘掉,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不曾忘记。 被景荷西称为沈家人的男人走过来,他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西装,高挑的个子,清秀的面孔,看起来很干净,但是此时,他的脸色却是一片冷淡。 站在秦欢身边,他看着景荷西道,“今天是景家少爷的生日宴,景小姐在背地里这么对待客人,怕是传出去不好吧?” 景荷西皱眉道,“我想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不关沈少爷的事吧”。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景荷西,一字一句道,“只要关乎秦欢的事,就是我的事”。 景荷西明显没想到,她眼睛微瞪,看了眼面前的男人,然后又看了眼秦欢,随即唇角勾起,露出嘲讽的一笑,出声道,“秦欢,你还真行啊!”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景荷西就哼了一声,然后踩着高跟鞋,从走廊中走过。 待到走廊中只剩下秦欢和身边的男人时,秦欢转身就要走,男人出声道,“秦欢”。 秦欢的脚马上像是黏在了地上一般,再也挪不动一步。 她侧着头,执拗的不去看身边的人,直到十几秒之后,他出声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秦欢幻想过无数次和沈印辰相见的画面,幻想过无数次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她猜到了他的话,但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她不知道沈印辰从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也不知道景荷西的话,沈印辰听到多少,她只是眼睛无焦距的盯着某处,然后低声道,“恩,很好”。 秦欢想要走,但是双腿却不听使唤,她站在原地,余光能看到沈印辰修长的身子,她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但是一颗心却全都在他身上,他,回来了。 “秦欢……” 沈印辰的声音有些低沉,依稀带着当年青涩时期的感觉,秦欢的眼睛微颤,长长的睫毛都看得到。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走廊的另一头,傅承爵出现了,他也叫了声,“秦欢”。 秦欢抬眼望去,一身白色衬衫的傅承爵正往这边走来,秦欢莫名的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她眼神闪躲,迈步往傅承爵那边走了两步。 傅承爵看了眼秦欢,然后又看了眼沈印辰,他开口道,“沈少爷,好久不见”。 沈印辰的视线从傅承爵身边的秦欢身上移开,然后回了句,“是啊,好久不见”。 傅承爵道,“认识?” 他说话的时候,看的是秦欢。 秦欢心下一惊,正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沈印辰已经开口道,“她是我政法大学的师妹”。 秦欢不敢去看沈印辰脸上的表情,她只是强自挤出一抹笑容,然后道,“是啊,刚才遇到,说了两句话”。 傅承爵淡笑着道,“是么,这么巧啊”。 沈印辰看着傅承爵对秦欢的一举一动,他俊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中的光亮忽明忽暗。 客套了两句之后,沈印辰就借故离开。傅承爵揽着秦欢往回走,路上,他出声道,“晚上宴会结束后,你跟我回家吧”。 秦欢正在走神,她随意的嗯了一声。 大厅之中,生日宴正式开始,景东南正站在台子上面讲感谢的话,傅承爵和秦欢站在下面第一排,秦欢一抬头就看到右对面不远处,沈印辰正看着她,秦欢心里面一慌,下意识的移开视线。 “很感谢各位长辈和朋友们百忙中抽空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今晚希望大家尽兴而归……” 景东南一袭定制礼服,帅气的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说完之后,他亲自开了香槟,示意宴会正式开始。 开完香槟之后,景东南下台,直奔这帮兄弟面前,蒋默宇先出声道,“哥们,生日快乐,恭喜你又老了一岁啊”。 景东南但笑不语,柏宁也道,“是啊,你和承爵一个接一个的老去,啧啧,看的我们这心里面真是于心不忍啊”。 傅承爵道,“你少来,好像你没过过生日似的”。 蒋默宇道,“错,此话差矣,我和柏宁是越活越年轻,谁像你和东南啊,一个就知道拿着手机看,一个现在选择安神定性了!” 前者说的是景东南,后者说的自然是傅承爵了,对于傅承爵开始和秦欢认真,这帮兄弟们总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赌傅承爵究竟能安分多少日子。 秦欢也不傻,她听出蒋默宇的言外之意,但她只是笑一笑就过去了。 傅承爵揽着秦欢,他高调的道,“我这回还就让你们看看,我一下子能安分一辈子,你们行吗?!” 景荷西拿着盛有香槟的杯子走过来,本想找机会跟傅承爵和解的,但却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话。 第二十一章 回不了头了 秦欢在笑,但是这笑意却没有深入眼底。 身边是傅承爵和几个哥们的笑闹声,她却在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她能看到他们的笑脸,但却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蒋默宇提议去舞池跳舞,傅承爵自然是邀请了秦欢的,但是景荷西却走过来,对傅承爵伸出手道,“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因为上次景荷西打了秦欢的事情,大家现在心中还是有个结,眼下景荷西主动示弱,傅承爵也不好不给面子,景东南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妹妹的心思,他马上开口对秦欢道,“秦小姐,赏脸跟我这个寿星跳支舞吧”。 秦欢看了眼景东南,然后又看了眼傅承爵,见傅承爵没说什么,她这才淡笑着把指尖搭在景东南的手上,然后跟着他一起进了舞池。 舞池中放着优美的华尔兹音乐,秦欢面前站着的是景东南,她第一次跟景东南跳舞,两人之间维持着礼貌的距离,跳着跳着,景东南出声道,“秦欢,荷西那个人不坏的,就是被我们宠坏了,上次的事情,我替荷西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她”。 秦欢马上回道,“我没放在心上,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景东南道,“是我不好意思才是,没想到荷西这么任性”。 秦欢微笑,不置可否。 景东南又道,“荷西从小就喜欢承爵,只不过承爵一直拿她当妹妹看的,你知道承爵不喜欢她就好了,其他的都别往心里去”。 景东南一向绅士,秦欢跟他见面的这些次,也感觉到他是个很好的人,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是不能再计较,所以她出声回道,“你和承爵是兄弟,我也拿你当朋友的,上次的事情,我会忘记的”。 景东南笑着回道,“秦欢,谢谢你”。 两人说话的功夫,一曲已经结束,景东南和秦欢分开,本想往舞池边走的,但是秦欢忽然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腕,还没看清人的时候,自己就被一拽,转身落入一个人的怀抱中。 看着面前那个两年未见,但却异常熟悉的面孔,秦欢的心跳漏了一拍。 沈印辰出声道,“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但是脚下已经有了动作,伴随着舞曲的开始,两人动作娴熟的滑到了舞池中央。 沈印辰揽着秦欢的腰,秦欢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跟着他移动步伐。 秦欢不敢也没有心思去看其他人的眼神,她只是在想,时隔两年再见到沈印辰,为何她的心绪不但没有平静,反而更加的波涛汹涌了呢? 曾经两人在一起的画面跃然脑海,秦欢不得不承认,她从未忘记过,只是这两年被生活磨砺的太惨,她舍不得把那样好的曾经拿出来回味,她怕脏了那份美好。 微垂着视线,秦欢强忍着眼泪,本以为沈印辰总会对她说点什么,但他却是什么都没说,直到一曲结束,他对她颔首,然后迈步离开。 秦欢有些出神,她迈步往舞池边走,傅承爵竟然不在了,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正想着自己也离开,但是另一个不速之客却出现在眼前。 钟昱涛绅士的对秦欢伸出手,淡笑着道,“秦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秦欢想要拒绝,但是对上钟昱涛那双完全没有笑意的双眸时,她却是心下一惊,然后不自觉的伸手放到了钟昱涛手上。 钟昱涛勾起唇角,笑容变大。 带着秦欢再次进入舞池,此时大家的视线已经都落在了秦欢身上,她接连跟香港四大家族中的三个跳舞,而她的身份又是傅承爵的女友,这样的关系,不由得让人联想,她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 钟昱涛一手揽着秦欢的后背,一手扶着她的指尖,随着乐声,两人脚下变换着各式各样的动作。 “你这么失魂落魄的,不怕傅承爵看出破绽来?” 钟昱涛声音很低,但却恰到好处的让秦欢听到。 秦欢不由得屏气,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出声回道,“你若是不请我跳舞,我觉得更安全一些”。 钟昱涛笑着回道,“怎么?沈印辰可以,我就不行?就因为他是你前男友?” 秦欢猛然抬头,看向钟昱涛,钟昱涛则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 秦欢心惊,钟昱涛为何会知道? 钟昱涛看出秦欢心中所想,他淡笑着回道,“秦欢,你就是个普通人,你的一切,我随便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但是我真没想到,原来你竟然和沈家人还有过一段”。 秦欢的脸色慢慢变白,她没有出声,只是别开视线。 钟昱涛继续道,“我很诧异,傍到沈印辰这么个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大可以让他拿钱帮你们家里面,何必自己这么辛苦去赚钱?莫不是他甩的你?” 钟昱涛的玩笑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重新挑开了秦欢好容易才结痂的伤口。 伤口被撕开,比第一次受伤要疼得多,秦欢忍不住皱眉,牙咬得死死的。 钟昱涛见状,他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道,“马上就到竞标的最后日期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傅家?” 秦欢心口堵着一口气,她低声道,“去不去也不是我决定的!” 钟昱涛沉默半晌,就在秦欢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却低声道,“秦欢,你别想拖延时间,我告诉你,你已经上了我的船,就是我这头的人,如果你想要跟傅承爵玩真的,怕是会惹祸上身,到时候连我都救不了你!” 秦欢面色不变,但是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咽了口口水,然后强自镇定的道,“不是我不想,只是现在还不能”。 钟昱涛随口道,“你自己看着办,反正现在你是回不了头了”。 说罢,曲终,他当着众人的面,礼貌的对秦欢道谢,然后转身离开。 秦欢早知道钟昱涛人前人后两个样,她也不在乎,只是他刚才说的话,确实,她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了。 第二十二章 别用你碰过她的手碰我 秦欢从舞池中出来之后,就去找傅承爵,她迈步往前走着,走了五分钟,才在三楼的天台处,发现了傅承爵,只不过他不止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景荷西。 景荷西伸手抱着傅承爵的腰,把头抵在他胸前,傅承爵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头顶,低声哄着什么。 秦欢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第一个反应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她转身就走。 一口气从三楼下到一楼,秦欢才木然发现,为何仓惶逃开的人是她?做错事的也不是她。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道,“秦欢”。 秦欢听到这声音,身体下意识的一僵,半晌,她才回过神,沈印辰站在距离她两米左右的距离,正看着她。 秦欢努力的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沈先生”。 沈印辰英俊的脸上,眉头轻皱,他低声道,“你非要跟我这么生疏吗?” 秦欢心中堵得难受,但是脸上却带着温婉的笑容,她轻声回道,“那就叫学长吧”。 沈印辰看着秦欢,那眼神几乎看得她有些想要逃避,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口道,“知道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秦欢的心瞬间一疼,他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她过得好了?其实她…… 秦欢没有回答,沈印辰忽然勾起唇角,淡淡一笑,然后极低的声音道,“原来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依旧可以过的很好……” 秦欢红唇紧抿,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印辰,他们之间明明距离很近,但她就是触不到他,这样的无力感,让她几乎瞬间掉出眼泪来。 沈印辰缓步朝秦欢走来,他每靠近一步,秦欢的心就疼一下,终于,沈印辰来到了秦欢身边,她以为他会说什么,但他只是移开了视线,然后径自从她身边经过。 两人擦身而过,秦欢看到沈印辰眼中的失望之色,她红唇轻启,等一等,这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几乎,只是几乎而已。 秦欢是个理智的人,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当年的事情,现在还历历在目,她不想重蹈覆辙,从前忍痛割舍,如今断不会重走旧路。 十几分钟之后,秦欢重新出现在一楼的客厅中,身边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头顶的水晶灯折射出迷幻的光亮,照的每个人的礼服都是那样的好看。 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礼貌而又疏离。她不说话,但是所到之处,皆是众人眼中的焦点,不仅因为她是傅承爵的女朋友,更因为她自身的气场。 “秦小姐”。 一身浅紫色礼服的韩韵琳出现在秦欢面前,先打招呼。 秦欢马上颔首,恭声道,“伯母”。 韩韵琳淡笑着道,“怎么没跟承爵在一起?” 秦欢道,“可能是陪东南他们去了”。 韩韵琳点头道,“承爵也真是的,把你一个人晾在这里,对了,你在这儿有认识的朋友吗?” 秦欢敏感的觉察出韩韵琳是在试探她,所以她微笑着回道,“默宇和柏宁他们也在忙,我就一个人过来这边转转”。 果然,韩韵琳听到蒋默宇和柏宁的名字之后,脸上的笑容松了一些,然后道,“承爵从小跟他们一起玩,这些人在一起都闹惯了的,看着你文文静静的,平时跟他们还玩的惯吗?” 秦欢点头道,“他们平时都很照顾我”。 韩韵琳道,“这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韩韵琳看向秦欢的背后,秦欢转过身,就看到傅承爵正往这边走来。 “妈”。 傅承爵走到秦欢身边,对面前的韩韵琳叫了一声。 韩韵琳嗔怒道,“把秦小姐一个人晾在这儿,你去哪儿了?” 傅承爵淡笑着道,“刚才跟东南他们一起了,没事,秦欢不是小性子的人,她不会生气的”。 说着,傅承爵看向身边的秦欢,秦欢对上傅承爵的笑脸,脑海中想到刚才在三楼天台看到的那一幕,瞬间,她心中有种吃了脏东西的感觉。 “都在啊,正好我刚才还想去找你呢,晚上带秦小姐回家坐坐吧”。 说话的人是傅嘉义,他跟几个董事长说完话之后,径自来到韩韵琳身边。 傅承爵点头道,“知道了”。 秦欢心想,回家?那岂不是傅家? 傅嘉义打过招呼之后就去跟其他的老朋友说话,傅承爵也带着秦欢到了别处,秦欢出声道,“伯父和伯母才见到我,我这么空手去拜访,不大好吧?” 傅承爵回道,“没事啊,他们就是有一阵子没见到我了,加之又看到你,就一块儿叫回去坐坐,你不用这么紧张”。 秦欢微垂着视线,心想,刚才韩韵琳句句试探,难道这还叫她不要紧张? 傅承爵见状,他习惯性的伸出手,想要摸秦欢的头顶。 “别担心……” 傅承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欢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打断。 秦欢是下意识的躲开傅承爵想要抚摸她头顶的举动,这样确实太过唐突了,看到傅承爵诧异的神色,秦欢先是一顿,随即心里面咯噔一下。 “怎么了?” 傅承爵出声问道。 秦欢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见他这样摸过景荷西的头,所以她不愿意再被他摸。 迟疑了片刻,秦欢低声道,“可能太紧张了……” 傅承爵无奈的一笑,然后道,“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宴会进行了数个小时,本来晚上景东南做东,一帮人还要转战夜店继续玩的,但是傅承爵跟景东南说傅嘉义回来了,他要先回家,所以景东南也就没再留人。 傅承爵和秦欢坐在跑车中,两人一边系安全带,傅承爵出声道,“晚上我妈可能会问到你家里面的事情,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来说就行”。 秦欢低声回道,“怕是伯母接受不了我这样的人吧”。 傅承爵看向秦欢,他出声道,“你什么样的人?你家里面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你能选择的了的!” 第二十三章 意料之中 第二十三章预料之中 傅承爵带着秦欢来到了位于半山的傅家别墅,将车停好之后,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往里面走,路上的佣人都礼貌的叫着少爷。 一路来到别墅里面,在大厅中,秦欢看到已经坐在沙发上的韩韵琳,两人走过去,傅承爵道,“妈”。 秦欢也恭声道,“伯母”。 韩韵琳点了下头,然后道,“秦小姐请坐”。 傅承爵和秦欢坐在长沙发上面,他没有松开拉着她的手,只是径自道,“爸呢?” 韩韵琳道,“你爸在楼上书房,叫你回来就上去找他”。 傅承爵点头,然后侧头对秦欢道,“我先上去一趟”。 秦欢嗯了一声,傅承爵站起身,然后对身后的佣人道,“给秦小姐倒一杯百香果茶”。 佣人应声下去,傅承爵这才迈步往楼上走。 韩韵琳见状,她对秦欢道,“承爵对你很细心”。 秦欢淡笑着回道,“是啊”。 韩韵琳拿起面前的精制茶杯,浅唾一口,然后道,“不瞒秦小姐说,承爵这些年的女朋友不少,但是真的介绍给我和他爸的,你是第一个”。 秦欢眨着长而卷翘的睫毛,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韩韵琳淡笑,然后看着秦欢道,“秦小姐长得出众,又是名校出身,跟承爵也很登对,我和他爸常年不在他身边,他也不经常跟我们提起他的事情,我这个当妈的只能跟秦小姐打听一下承爵的事了,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秦欢面对韩韵琳那张保养良好,看起来只像是三十几岁人的好看面孔,她不敢掉以轻心,但又不敢随意胡编乱造,所以只好避重就轻的回道,“在承爵的生日宴上”。 韩韵琳点头,然后又问道,“秦小姐的家里面可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 秦欢对家里面很是敏感,她也知道韩韵琳问这句话,无非是投石问路,马上下一句就会问家里面的事情,她不是不会撒谎,只是在傅家这样的上可通天的人面前,说谎无异于打自己的脸,无论她今晚说的如何天花烂坠,早晚都会被戳穿,所以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的好。 双手放在腿上,秦欢后背挺得笔直,回视着韩韵琳,她红唇轻启,不紧不慢的回道,“我爸爸还不知道我和承爵在一起,我跟我妈妈说了,但是她未必听得到”。 韩韵琳眼中闪过一丝诧色,她看着秦欢,明显的需要解释。 秦欢脸色不变,唇角轻轻勾起,出声回道,“我爸爸欠了别人的赌债,我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我妈妈一直身体不好,几乎都是出于昏迷状态的,虽然我说了,可是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听到”。 韩韵琳到底是傅家的主母,听到秦欢的话,她没有马上就翻脸,但是看得出,她的眼神已经变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韩韵琳垂下视线,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韩韵琳,看到她神色的细微变化,她心中竟然有种早就预料的感觉。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中,韩韵琳和秦欢的对话都是可有可无的,韩韵琳没有再问关于秦欢的任何事情,秦欢心想,怕是自己已经被剔除傅家儿媳妇的行列了吧。 正在韩韵琳和秦欢在客厅中虚与委蛇的时候,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人同时闻声望去,傅承爵从二楼下来,他脸色明显的不好看,秦欢下意识的站起身,傅承爵来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秦欢心里面也是一惊,韩韵琳叫道,“承爵!” 傅承爵头也不回,他走的很快,秦欢穿着高跟鞋和曳地的晚礼服,行动不便,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 两人出了别墅坐上跑车,车子一路驶出半山,秦欢才小心翼翼的看向傅承爵,然后低声道,“怎么了?” 傅承爵的脸色没有刚才在别墅中那么难看,听到秦欢的声音,他随口道,“没什么”。 秦欢跟在傅承爵身边两个多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绷着张脸,不由得心里面忐忑,但是转念一想,怕是傅嘉义反对他跟她在一起了。 呵,一个在上面谈,一个在下面谈,也真难得天下父母心了。 秦欢转头看向窗外,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傅承爵开车载着秦欢回去公寓,进门之后,秦欢习惯性的先给傅承爵拿鞋,在起身的时候,傅承爵忽然抱住了她,秦欢的双臂垂在身侧,她没有动,任由傅承爵抱着。 客厅亮着象牙白色的灯光,傅承爵和秦欢在门口处,许是过了五分钟,傅承爵才低声道,“秦欢……” “恩”。 “不要在意我妈说的话”。 秦欢眨了下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出声回道,“伯父和伯母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以……” “我喜欢你”。 “……” 傅承爵的声音从秦欢头顶传来,让她未说完的话瞬间哽住。 “秦欢,我喜欢你,我从未试过这么喜欢一个人,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秦欢贴着傅承爵的肩膀,她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跟傅承爵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在这段日子里,秦欢是最纠结的,她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来,但是另一面,傅承爵对她好的也是没话说,所以有时候她睡不着都会纠结,到底她这么做,对是不对? 他说喜欢,那她呢?她对傅承爵的感情,秦欢自己也说不清楚,最起码,也许没有他喜欢她那么喜欢吧。 秦欢一直沉默,傅承爵只觉得心慌,就像是随时都会失去她似的,所以他收紧双臂,出声道,“秦欢,我喜欢你,只因为你是你,其他的什么我都不管,你也不用去在意任何人和任何事,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我来解决”。 承诺,会不会只是一时情动的情话而已? 秦欢莫名的想到曾几何时,也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最后呢?她还不是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第二十四章 重返校园 再回到香港政法大学,已经是两年之后了,秦欢当初离开的时候,真的没再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回来这里。 穿着一身休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秦欢走在校园的石板路上,感觉恍如隔世。 傅承爵已经帮秦欢办理好了所有的手续,今天她来,就是直接上学的,她没有让傅承爵来送她,事实上她都没有让傅承爵在学校出现,毕竟能在这里读书的人,非富即贵,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太多的隐私。 好在傅承爵很尊重她,秦欢不过是有这个意思,傅承爵就找了个理由,让她自己过来了。 阔别两年,学校里面几乎和她当年在的时候没什么变化,所以秦欢很快就来到自己所在的班级,法律系二班。 政法大学除了公共课之外,都是小班教育,一个班也不过三十人左右的样子,秦欢出现在班级门口的时候,随意往里面一看,就看到三三两两的女孩子,她们凑在一起,谈论着这季巴黎秀展上面的新款,还有凡蒂尼这季新出的钻石样式。 眨着没有涂睫毛膏,但却超过两厘米的睫毛,秦欢站在门边,等着老师的到来,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衬衫和西裤的男人走过来,他手上拿着政法的课本。 秦欢马上站的更笔直了,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主动鞠了一躬,然后道,“王主任”。 王远征看着面前的秦欢,几秒过后,他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然后道,“秦欢,还真是你啊”。 秦欢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她出声回道,“是,王主任,我回来了”。 王远征道,“昨天校长给我打电话,说是我们系转过来一个学生,我听到名字就想起你,但却没想到真的是你”。 秦欢淡笑,想到从前自己上学的时候,王远征就教过她,曾经她还因为一时意气,为了一个经典案例,在几百人的公共教室和他引经据典,据理力争了二十分钟,结果一战成名。 王远征似乎颇为感慨,看着秦欢,他出声道,“当初你向学校提出退学,我们好多老师都很惋惜,想着法律界失去了一个未来的新星,好在你回来了”。 秦欢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不过是两年的时间,真的觉得恍如隔世,她真的再回来这里。 王远征点头道,“好啊,回来就好,快进去吧,以后我们时间多得是,不要耽误上课了”。 秦欢点头,然后迈步往教室走,王远征紧随其后。 秦欢一出现在教室,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女孩子们用打量的眼光看着她,男孩子则是目露精光,一副兴奋的模样。 秦欢随便找了个靠后的空位坐下,王远征站在讲台上,他放下课本,先是道,“今天班上来了位新同学,叫秦欢”。 众人都有意无意的回头往后看着,秦欢两年没回学校,一时间跟这么多人坐在一起上课,还是有些尴尬的,正在她纠结着要不要站起来打声招呼的时候,教室中就已经传来几个男孩子接二连三的打招呼声。 “秦欢,你好,我叫李牧”。 秦欢淡笑着回道,“你好”。 “秦欢,我叫潘辰豪,你叫我潘帅就行”。 “……潘帅,你好”。 “秦欢……” “……” 打招呼的清一色的男生,不过却恰好化解了秦欢的尴尬,让场面活络了一番。 王远征见差不多,他就出声道,“好了好了,要细聊就等下课”。 男孩子们都意犹未尽的收回看着秦欢的视线,伸手打开面前的课本。 王远征站在台上,开始讲课,秦欢心无旁骛的听着,在王远征讲到一个法律上的经典案例时,屋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声道,“王主任,我可不这么想,你说的是被告假意装人格分裂,所以诱导律师帮他打精神疾病的点,赢得了最后的释放,这是被告人的错,不过我们律师的职责就是帮无辜的人洗脱罪名,既然是被告人犯罪在先,装病在后,这样我们从被告律师转做原告一方的律师也并无不可,而且不算是有意泄露被告人私密……” 王远征是政法大学出了名的教授,法律界颇负盛名,当主任也有些年头了,所有的学生听到王远征的名字,都会心生畏惧,除了自己当年莽撞无知之外,再没听说过有谁敢和王远征这么说话的了,这一番话,和自己当年简直一模一样,秦欢不由得侧头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尤其是一头比男孩子长不到哪里去的短发,让她看起来格外精神和显眼。 王远征站在台上,听着女孩子把话说完,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的看着,最后他开口道,“殷乔,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你很像我曾经教过的一个学生?这回你们算是聚到一起了,看到你们两个,我都诧异怎么自己竟摊上这样的学生”。 话所如此,但王远征脸上没有责怪,有的只是欣慰。 被叫做殷乔的女孩子一愣,随即跟众人一样,都把目光落在了秦欢脸上。 秦欢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尴尬的笑笑。 这一堂课上完之后,王远征径自来到秦欢面前,出声道,“秦欢啊,这几天有时间过来看看这些老师们,他们都很想你”。 秦欢站起身,点头道,“王主任,我知道了”。 王远征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李牧凑到秦欢身边,一脸惊喜的道,“哇,原来王主任经常跟我们提起的师姐就是你啊”。 潘辰豪也道,“啧啧,世界还真是小,没想到传说中的师姐竟然跟我们在一起上课了”。 “是啊是啊,这回可有王主任的好看了”。 秦欢被大家问东问西,问她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上课等等,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赔笑。 “你们怎么这么八卦啊,师姐想回来重温校园生活不行啊!” 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秦欢抬眼一看,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殷乔。 第二十五章 无人背后不说人 第二十五章无人背后不被人说 殷乔看着就像是快言快语的人,但偏偏又不招人讨厌,男生们一看到殷乔出声,都蔫儿了菜,开始转问别的。 “师姐,你有男朋友了没?” “师姐,你这次回来上学,不是玩玩就走的吧?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师姐,对于王主任今天讲的这个案例,我不是很懂,你看你是不是有时间……” 秦欢看着面前的‘狂蜂浪蝶’,有那么个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回到了两年前的学生时代,异样的熟悉。 殷乔见秦欢但笑不语,她挡在秦欢面前,一拍桌子,一个个的回答,“你,人家师姐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啊?你不是有女朋友嘛!” “有了也可以分嘛……” “还有你,你跟人家认识几分钟啊?师姐这回是留是走也跟你一分钱关系没有,少在这儿跟我装近乎”。 “……” “潘帅,不懂你去问王主任啊,王主任就在楼上,你出门右转上电梯就是”。 潘辰豪瞥着殷乔道,“喂,不是吧你?你把我们数落成这副模样,对你有多少好处啊?你又认识师姐几分钟啊?” 李牧也道,“就是的,不管怎么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师姐长这么正,我们趋之若鹜是在正常的,你一个女孩子,上这儿凑什么热闹?赶紧去一边玩去!” 殷乔挑眉道,“哈,你们没听王主任说嘛,我和师姐就像是一个模子导出来似的”。 一转头,殷乔对秦欢道,“师姐,你说是不是?” 秦欢看到殷乔,她身上还真有自己当年的那个劲儿,许是英雄惜英雄,秦欢第一眼看到殷乔,就挺喜欢的,所以她笑着回道,“是啊”。 殷乔马上得意的朝着李牧和潘辰豪扬起下巴道,“师姐都说是了,你们听到了吧?!” “切!” 李牧和潘辰豪异口同声的鄙视了殷乔。 下课十五分钟很快就到了,上课铃再响起的时候,殷乔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秦欢身边,然后道,“师姐,以后你带我吧,我跟你混”。 秦欢一愣,但是眼看着老师已经走进来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堂课的老师也是以前教过秦欢的,再看到秦欢,自然开心,不免也提起了秦欢当年的‘丰功伟绩’,听的班上的人,有的不满的撇嘴,有的啧啧称奇。 政法大学好几万人,面积也上万亩,这么大的一个学校,新转来一个学生,本是没有人会在意的,但是这次的人是秦欢,自然是不同的,因为她才来了一个上午,就传遍了整个政法系,接着就像是空气般,迅速波及了整个校园。 “哎,听说09级法律系师姐重新回来念书嘞”。 “你知道法律系来了个超级大美女吗?” “听说今天法律系转来的女生,比校花还美诶”。 “你听说……” “你知道……” “秦欢!” “秦欢!” 传到最后,大家一见面的两个字就是:秦欢。 法律系二班门前从第一节课下课起,就开始堆积起不少的人头,他们争相往班级里面看着,就像是里面有什么宝藏似的。 “看什么看啊,烦死了!” 说话的人是姜玫雪,她本是拿着镜子在补妆,余光看到门外的那些男生,她啪的合上镜子,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张悦馨一脸意味深长,似笑非笑,拖着长声道,“哎,你就装没看到嘛,咱们班来了个‘大美女’,总得让那帮没见过世面的开开眼吧”。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没有刻意引起注意,但也没有要避讳谁。 秦欢坐在后排,但是因为班级人不多,大家距离也不是很远,她听到了,但却装作没听到。 李牧斜倚在秦欢的书桌前面,看着外面的人头攒动,他出声道,“师姐,你的魅力还真不一般哦,看来我们学校的美女榜要重新刷榜一下了呢”。 秦欢但笑不语。 潘辰豪道,“那是自然,师姐一出马,我看前三的人都要唯恐自己的位置不保喽!” “切,也不知道是谁最近一直眼巴巴的跟在金融系的那个陈静媁身后了”。 不远处传来一个不屑的女声。 潘辰豪抬眼看过去,然后皱眉道,“姜玫雪,你不说话,怕别人把你当哑巴啊?” 姜玫雪头都不回,直接阴阳怪气的道,“我说实话而已,也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没见过女人!” “你……” 潘辰豪面子挂不住,作势就要上前,殷乔一把抓住潘辰豪的胳膊,然后一转脸就换成跟姜玫雪一样的表情,怪里怪气的道,“是哦,面对着师姐这样的大美女,也难怪潘帅动心,就是我都跟着动心,不像是某些人,每天化得跟鬼似的来上课,我真想告诉她,别浪费那cd的粉底了,也别糟践e的睫毛膏了,有那些钱还不如直接整容来的方便!” 姜玫雪啪的一下子把手上的cd唇膏拍在桌子上,殷乔一扬下巴,明显的不服就过来。 秦欢见状,她忙站起身,拉着殷乔的手道,“走,跟我去趟洗手间”。 殷乔被秦欢拉出来,她还不满的道,“这帮人,平时不知道是来上课还是来选美的,美就美呗,还爱没事找事,看着就烦!” 秦欢淡笑着道,“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去呗,嘴长在人家身上”。 两人说话间就进了洗手间,在单独的隔间中,秦欢听到隔壁传来对话声,“你说那个新来的秦欢是什么背景?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收过转学生?” “听说不是转学,以前就是我们学校的,只是肄业了”。 “哈,那就更奇怪了,肄业还能重读?我们学校什么时候门槛儿这么低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看她一副狐狸精的样,指不定傍上什么有钱的主了呢,拿我们学校当镀金的了吧!” 秦欢的脸色一变,正想着,忽然只听到外面一声大力的踹门声,然后殷乔冷声道,“里面的给我滚出来!” 第二十六章 都经历过的事 “里面的给我滚出来!” 伴随着一声踹门声,殷乔冷声喝道。 秦欢马上开门出去,与此同时,隔壁的几扇门也打开,从里面出来了几个女孩子。 殷乔瞪着面前的几个陌生女孩子,出声道,“你们几个长得那是嘴吗?是嘴的话不吃饭就知道放屁!” 对面的几个女生没想到殷乔开口就是这么难听的话,顿时脸色就变了,打头的一个道,“你算老几啊你?我们说什么,关你屁事啊?!” 殷乔痞痞的道,“我妈就生我一个,你说我算老几?!” 打头的女生嗤笑一声,然后道,“你跟我没事找事呢吧?” 殷乔往前一步,大刺刺的道,“我就找事了,你怎么着吧?” 眼看着两面就要打起来,秦欢忙拦着殷乔,低声道,“别打架”。 对面的几个女生看到秦欢,眼神微变,许是背后说人坏话,但却被当事人抓包,难免尴尬,但秦欢却是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就跟说的不是自己似的。 殷乔看着秦欢道,“师姐,这帮人就是嘴贱,你别拦着我,我这就拉她们去王主任那说道说道,我看看她们还能不能顺利在政法部待下去!” 殷乔是打架也不怕,讲理也不怕,真真的一个硬骨头。 对面的几个女生一听到殷乔说要去找王远征,马上都变了脸色,甚至有一个胆小的偷偷拉着打头女生的衣袖,摇了摇头。 这些小动作都落在了秦欢眼中,她不由得想笑,转过头,她看着几个女生道,“你们先走吧”。 “哎……” 殷乔想拦住,但秦欢却不许,眼看着几个女生走了,殷乔皱眉道,“师姐,你干嘛让她们走啊?” 秦欢凑到殷乔耳边,低声道,“全系的女生都知道她们几个今天丢人丢大了,不用我们说,她们也有一阵子抬不起头了”。 说罢,秦欢把身子退回去,然后又道了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最后一句话,整个卫生间的女生都听到了,也都表情各异。 殷乔心中暗想,姜还是老的辣。 秦欢在学校上了一天的课,政法系的课程又多又烦躁,平时总是有好多人在抱怨,但是这一天,学生们却是出奇的兴奋,尤其是平时出勤率只有七成的公共课,今天竟然来了十二成的人,当然了,多出来的两成,是其他系的慕名而来的人。 公共课的讲师站在台上,看着下面乌泱泱的千百号人,不由得喜上眉梢,出声道,“呵呵,都说政法系的同学们出勤率不怎么样嘛,我看倒不见得,今天来的人就很多嘛”。 不知道这个自以为自己很有魅力的老师有没有发现,所有的来上课的学生,都是有意无意的往后看着,因为秦欢坐在了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 秦欢就是怕万一有什么,所以才选择坐最后一排,但却没想到,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不顾他人目光的往后看着,看得她都有些头皮发麻。 李牧坐在秦欢右边,看到这架势,他不由得啧啧两声,然后道,“师姐,你的魅力真的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我们学校从来不缺美女,但是像这么劳师动众的,你还是第一个”。 秦欢低声回道,“你们现在的小孩子都太爱凑热闹了,听风就是雨的”。 与秦欢隔着李牧的潘辰豪闻言道,“看看师姐就是师姐,我们都成了小孩子了”。 坐在秦欢左边的殷乔白了一眼,然后道,“你傻啊,师姐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们都太没见过世面了!” 潘辰豪道,“是啊是啊,我潘帅自问见过的美女没一千也有八百,但是像师姐这样一点妆都不化,还这么好看的,是第一个,就算被说没见过世面,我也认了!” 被人夸赞总是高兴地,秦欢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 这笑容让无数的男生看的心神荡漾,就此甘愿拜倒在秦欢的牛仔裤下。 李牧也看的痴了,他愣愣的道,“师姐,晚上赏脸吃个饭吧”。 潘辰豪忙道,“师姐,还有我”。 李牧瞪了潘辰豪一眼,潘辰豪回以一个谁让你不讲义气的表情。 殷乔拉着秦欢的胳膊,笑着道,“师姐,算我一个,对了,再叫上所有的老师,听说他们都很想你呢”。 李牧和潘辰豪的脸同时垮了下来,他们给殷乔挤眉弄眼,殷乔装作看不到。 秦欢刚要回答,这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扫了眼屏幕上的号码,马上就拿起来,快的让人看不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人。 因为左右都是人,秦欢出不去,所以只好伏在桌子下面接起来电话。 手机中传来傅承爵好听的声音,他出声道,“秦同学,上学的感觉怎么样啊?” 秦欢低声回道,“我们现在在上课”。 傅承爵哦了一声,然后道,“上课还接电话,秦同学不乖啊,看来我有必要跟你们老师反映一下了呢”。 秦欢回道,“谁让某些人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了,这也不怪我!” 傅承爵笑出声来,“那秦同学现在是在桌子下面接电话喽?” 秦欢面前就是殷乔的腿,她憋得脸都红了,出声回道,“看来某些人也是有经验的嘛”。 傅承爵笑着回道,“可不是,我以前在瑞士读书的时候,老师在上面用四语教学,我憋在桌子下面用中文给荷西打了一个小时电话,憋得都缺氧了”。 秦欢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忽然觉得一阵来气,她现在憋得脸都红了,为的就是听他说给别的女人打电话? 脸一沉,秦欢径自道,“老师点名,我不跟你说了”。 她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僵硬,不过好在傅承爵也没说什么,两人都挂了电话。 起来之后,殷乔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男朋友打来的?” 秦欢没出声,殷乔又道,“憋得脸都红了,除了男朋友的电话,还有谁能让一个女生这样啊!” “不会吧?” 秦欢右边传来李牧和潘辰豪万念俱灰的声音。 第二十七章 夜生活 秦欢放在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讯,秦欢打开来一看,是傅承爵告诉她,晚上来接她。 秦欢马上回了一条: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傅承爵又发来一条:放学后给我打电话。 秦欢回了一个字:好。 将手机放到裤袋中,秦欢抬起头,对殷乔道,“今天可能不能陪大家吃饭了,改天吧”。 殷乔笑着回道,“我无所谓啊,陪男朋友要紧嘛”。 秦欢右边的李牧马上道,“师姐,师姐,你还真有男朋友啊?” 秦欢淡笑,不置可否。 潘辰豪马上沉了脸,出声道,“完了,这表情就是有的意思了”。 殷乔道,“笨想想也知道师姐有男朋友啊”。 李牧道,“这不想着也许可能有漏网之鱼嘛”。 殷乔道,“难道课本上没教你什么叫天网恢恢吗?” 李牧瞪着眼睛道,“如果你学习没这么好的话,也许你会有男朋友的!” 殷乔切了一声,然后道,“我还不稀罕有呢”。 秦欢听着身边的人喋喋不休的争论着,她脑中只有刚才傅承爵的那句话,他跟她打电话,说的却是景荷西,他当她死的吗?还有上次景东南生日宴的时候,他们在天台拥抱,既然口口声声说不喜欢,那为什么又要做这种亲密的举动?别以为一句当她是妹妹就可以了结! “师姐……师姐……” 秦欢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身边的殷乔叫了她两声,她才听到。 侧头看向殷乔,秦欢道,“怎么了?” 殷乔打量着秦欢的神色,然后道,“师姐,你看起来不高兴啊,怎么了?” 秦欢微楞,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怎么会表露在脸上的? 不过是短暂一想,秦欢自己都诧异,她竟然会吃景荷西的醋,这一点让她自己都不可理喻。 收回心底那异样的情绪,秦欢岔开话题,出声道,“我今晚有事,明天约老师们出来吃顿饭吧”。 殷乔果然顺着秦欢的话说,“好啊,我都随便的”。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都翻开书本,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前面讲台上老师无聊的说辞。 晚上快七点,秦欢上完最后一堂课,收拾东西往外走,李牧和潘辰豪等人都跟前跟后,出声问道,“师姐,我送你吧?” 秦欢淡笑着道,“不用了,你们也都早点回去吧”。 殷乔跟上来道,“你们两个少在这儿献殷勤了,师姐一定有男朋友来接啊”。 李牧撇撇嘴,出声道,“有男朋友怎么了?我们是师弟嘛,又不是外人!” 殷乔不屑的切了一声,秦欢笑着道,“好了,我先走了,你们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说罢,不待众人说什么,秦欢就快步往前走去,甩开了班级中的人,她来到学校门口,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坐在车上,她打电话给傅承爵。 傅承爵很快就接起来,然后道,“秦同学,放学了?” 秦欢心中仍有不快,她嗯了一声。 傅承爵道,“来夜魅吧”。 秦欢道,“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她刚刚开始重回校园,老师讲的东西,她虽然还记得,但却生怕忘记,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回家去温书的好。 傅承爵道,“东南生日宴的时候,我们晚上都没有一起玩,今晚东南做东,一起来嘛”。 秦欢不好驳了景东南的面子,所以她只好答应,挂断电话之后,她对司机道,“麻烦去夜魅”。 夜魅是香港最大的夜店,傅承爵和景东南他们经常会去那里玩,秦欢从计程车中下来,看了眼表,不到七点四十。 正想着打电话给傅承爵问问是哪间房,才一低头,就听到前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秦欢”。 秦欢抬眼望去,从夜魅中出来的,正是穿着墨绿色衬衫的傅承爵,他一张帅气的没天理的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 迈步来到秦欢身边,傅承爵习惯性的伸出长臂揽过她,然后笑着道,“秦同学,辛苦了啊”。 秦欢心中本来还在赌气的,但是闻到傅承爵身上dior的男士经典款香水味道,她瞬间就气消了一半,不由得出声道,“是辛苦了啊,上了一天的课还要马不停蹄的赶来这边陪你们玩”。 傅承爵见秦欢还会开玩笑,他笑眯眯的道,“就是就是,秦同学辛苦了,那我晚上回去好好伺候秦同学才是”。 提到伺候两个字,秦欢的脸色腾一下子就红了,她下意识的皱眉道,“说什么呢你!” 傅承爵倘装不知的道,“我说什么了?” 秦欢知道傅承爵是故意的,她伸出手肘撞了下他的肋骨,傅承爵马上一躲,然后道,“这么粗鲁,亏你还是学法律的,你信不信我告你恶意伤人啊?” 秦欢瞪着傅承爵道,“你放心,我会告你语言骚扰在先的!” 傅承爵一努嘴,明显的拿秦欢没辙。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夜店里面,像是他们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在楼下玩,他们都是到楼上的贵宾区,然后包下一个豪华房间。 傅承爵推门而入的时候,秦欢看到房间中已经坐了不少的人,有她熟悉的,也有就见过几次的。 景东南和蒋默宇,柏宁正在吧台处,坐着高脚椅赌牌,看到秦欢进来,景东南先笑着道,“秦欢来了啊”。 秦欢也笑着回道,“东南”。 蒋默宇打趣道,“我就说你来了会打电话的,承爵一直眼巴巴的算着时间,等着下去接你,还真是献殷勤献不够!” 傅承爵一边揽着秦欢,一边隔着景东南去打蒋默宇,蒋默宇往后一躲,然后道,“干嘛啊?想要杀人灭口啊?有种你别这么做啊!” “要你管!” 傅承爵瞪了眼蒋默宇,然后对秦欢道,“我们去那边坐,别理他,他最近没女人,对我羡慕嫉妒恨!” 秦欢小吃一惊,下意识的道,“他没女朋友?” 以秦欢对蒋默宇的了解,蒋默宇身边不可能会没有女人的。 傅承爵提起这个就想笑,他刚要开口,就听到蒋默宇道,“你敢说!” 第二十八章 我不是好欺负的 秦欢见蒋默宇如此,她更是一脸的兴趣,傅承爵揽着秦欢来到长沙发处,他们刚坐下,趁着蒋默宇不注意,傅承爵就伏在秦欢耳边道,“蒋默宇遇上个硬骨头,那女人不是个好惹的主,逼婚不说,还死活就是不分手,搞得他现在头都大了”。 秦欢一脸诧异的道,“怎么搞的?” 也难怪秦欢会有此一问,像是蒋默宇他们这样的人,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等闲不会因为女人而拖了自己的后腿,眼下这样的情况,就好比是玩了多年的鹰,不小心被个小麻雀给啄伤了眼。 傅承爵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道,“谁知道呢”。 两人说话的功夫,只听到前面传来一个女声道,“哥”。 景荷西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超短裙,脚上黑色的高跟鞋,一头新染的红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迈步进来,她跟景东南打了招呼,然后又和大家一一点头,这才往沙发处走来。 秦欢看到景荷西,心中马上不舒服起来,景荷西也看着傅承爵揽着的秦欢,她脸上倒是没有往常的排斥,只是坐在了一边,径自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傅承爵出声道,“小丫头,没看到我是不是?” 景荷西头也不抬的回道,“这不是看你正忙真呢嘛”。 傅承爵淡笑着道,“你总有理”。 景荷西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又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之后,抬手递给傅承爵。 傅承爵什么都不说,只是接了过去,景荷西跟傅承爵撞了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恰好蒋默宇走过来,他一屁股坐在景荷西身边,然后似笑非笑的道,“呦,这是什么火啊,用酒浇,不怕越浇越大吗?” 景荷西瞪了眼蒋默宇,然后道,“怎么不烧死你呢!” 蒋默宇往沙发后面一仰,然后笑着道,“啧啧,最毒妇人心,我算是见到了”。 景东南也走过来,他坐在沙发上,然后出声道,“秦欢第一天上学,怎么样?还顺利吗?” 秦欢出声回道,“挺好的”。 景东南道,“听承爵说,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成绩很好,就连校长一听到你的名字,都记得起你这个人”。 秦欢淡笑着回道,“比我优秀的人有很多,校长也是听过我的几次辩论比赛而已”。 景荷西突然出声道,“你这人还真是别扭,人家夸你你就听着呗,还非要拐弯抹角的客气几句,听着真假!” 蒋默宇闻言一挑眉,一副好戏开场的表情。 景东南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不谦虚啊?” 秦欢道,“景小姐快人快语,听着是很真实”。 这一句一语双关,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景荷西抬眼看向秦欢,她出声道,“我们也见过几次面了,你都叫我哥的名字,偏偏叫我景小姐,这不是假是什么?” 秦欢道,“没得到景小姐的允许之前,我总不好贸然开口,毕竟这样子不礼貌,客套总比失礼的好”。 景荷西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道,“果然是上过学的人啊,就是不一样”。 这更是一句双关话,暗讽秦欢曾经肄业。 傅承爵开口道,“行了,你们两个就都别客套了,以后爱叫名字叫名字,爱叫小姐叫小姐,怎么顺口怎么叫”。 景荷西的目光从秦欢身上转到了傅承爵身上,她出声道,“谁是小姐啊?我可不是!” “荷西!” 景东南忙叫住景荷西,景荷西看向景东南,景东南出声道,“你不是说今天给我个惊喜嘛,赶紧的,我都等不及了”。 说罢,景东南站起身,半拉半拽的把景荷西带出屋中。 蒋默宇本想开玩笑来着,但是一侧头,就看到傅承爵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他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站起身,出声道,“柏宁,刚才那局还没玩完,我……” 蒋默宇离开之后,秦欢半天没听到傅承爵说一句话,她心里面也莫名的赌气,站起身,她低声道,“我去趟洗手间”。 迈步出了包间,秦欢顺着走廊往外走,快要拐到出口的时候,她听到前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景东南道,“荷西,你别这么任性好不好?秦欢是承爵的女朋友,你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吧?” 景荷西不屑的道,“承爵的女朋友?她哪里配当承爵的女朋友?我去调查过她的背景,一个烂赌鬼老爸,一个坐牢的哥哥,就一个妈妈没什么恶迹,还跟个活死人似的躺在医院……” 秦欢可以受得了景荷西侮辱她的任何话,但是唯独受不了她侮辱自己的家里人,所以一瞬间,秦欢就像是吃了炸药似的,快步走出拐角,然后出声道,“把刚才说的话给我收回去!” 景荷西和景东南同时看过来,见是秦欢,景东南眼神微变,然后道,“秦欢,荷西她……” 景荷西抢先道,“哥,你不用跟她解释什么!” 说着,景荷西就皱眉来到秦欢面前,她出声道,“怎么样?我就是说了,你刚才让我干什么?” 秦欢沉着脸,她一字一句的道,“我让你把你刚才说的话,都给我收回去!” 景荷西嗤笑一声,然后道,“你命令我?” 秦欢不语,景荷西也看出秦欢的眼神比平常要冷很多,不过这样她心中更高兴,她开口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就是生在这样的家庭,我说错了吗?” “荷西!” 景东南皱眉,也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景荷西撇开脸去,景东南对秦欢道,“秦欢,对不起,我代荷西给你道歉”。 景荷西皱眉道,“哥!” 景东南瞪了眼景荷西,景荷西马上闭了嘴。 秦欢沉默半晌,然后开口道,“我从来没想要跟谁作对,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任人欺负的,我不跟你吵,是看在你哥和承爵的面子上,但是如果你一直执意如此,那么以后,就别怪我也不给你面子了”。 说罢,不待景荷西反应过来,秦欢就转身离开。 第二十九章 吃醋VS伺候 秦欢转身回到包间之后,径直朝着傅承爵走过去,傅承爵一抬头就看到秦欢脸色不好,他刚要开口问她怎么了,秦欢已经先开口道,“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傅承爵马上站起身,出声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秦欢不想多说话,她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要往外走。 正好这时候景东南和景荷西推门进来,傅承爵下意识的超门口望过去,景荷西看到秦欢沉着脸,她马上瞪了一眼。 秦欢迈步往门口走,景东南出声叫了句,“秦欢”。 秦欢抬眼看向景东南的时候,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出声回道,“东南,不好意思啊,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改天再聚吧”。 景东南心里面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只能道,“那我送你出去吧”。 傅承爵出声道,“不用了,我送她回去”。 景荷西皱眉道,“你也要跟她一起走?!” 景东南给景荷西使眼色,景荷西只是倔强的瞪着傅承爵,傅承爵看了眼景荷西,然后道,“我去送秦欢回去,一会儿再回来”。 听到傅承爵这么说,景荷西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景东南怕景荷西惹出什么事来,他忙道,“荷西,你进去吧,我出去送送秦欢”。 景荷西看了眼秦欢,然后道,“身体不好,以后就在家休息吧,没事别出来溜达了”。 说罢,她就迈步往包间里面走去。 景东南对秦欢淡笑,然后道,“秦欢,别理她”。 秦欢也是淡笑,不置可否。 景东南送傅承爵和秦欢来到楼下,两人坐在车上,景东南嘱咐道,“开车小心点”。 傅承爵点头,然后踩下油门,车子飞驰出去。 两人一路回来公寓,在玄关处换了鞋之后,秦欢二话不说就往卧室的方向走,傅承爵拉住秦欢的手腕,然后出声道,“秦欢,怎么了?” 秦欢淡淡道,“没事,你回去吧”。 傅承爵道,“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秦欢道,“别耽误时间了,小心回去晚了,景小姐不高兴”。 傅承爵微微皱眉,出声道,“荷西就那样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她嘛”。 秦欢嗤笑一声,然后道,“是啊,她是千金小姐,她哥哥是景东南,从小还有你们这帮人在身前身后照顾着,我算什么啊?我爸爸是烂赌鬼,我妈妈是植物人,我就是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小姐……” “秦欢!” 傅承爵沉下脸,一把拽起秦欢的胳膊,本是大怒,但是看到秦欢脸上的眼泪时,他却是瞬间消了一大半的火气,然后放缓语气,出声问道,“秦欢,到底怎么了?” 秦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心底泛着酸涩,她哽咽着道,“我是出身不好,但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吗?为什么景荷西就是揪着我的出身不放?就因为她出身好?就因为她有你们宠着?!” 傅承爵皱眉,他心疼的揽过秦欢,一手拍着她的头顶,他出声道,“不哭不哭了,我不知道荷西在背后说你这些”。 秦欢伸手推开傅承爵,她提高声音道,“景荷西当着你的面骂我是小姐,你不也什么都没说嘛!” 傅承爵双臂紧紧的环着秦欢,闻言,他开口回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生我的气可以,打吧,打到你消气为止”。 秦欢用力的去挣脱傅承爵的怀抱,但是傅承爵就是不松手,任由她使劲儿的捶着他的胸口。 秦欢打到累,打到眼前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捶打的动作变缓,逐渐挺住,她将头抵在傅承爵的胸口,双手也抓着他的衬衫,哽咽着道,“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傅承爵的心都快要碎了,他心疼的抱紧秦欢,然后道,“这次是荷西太过分了,你放心,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秦欢道,“你就会哄着她,是不是她一生气你也会像对我这样的对她?” 傅承爵道,“荷西是任性了一些,上次在东南的生日宴上,我爸妈要问她关于你的事情,是我哄着她才把事情压下来的,但是她这么跟你说话,是太过分了,我不会再宠着她的”。 秦欢想到上次天台的一幕,原来傅承爵是为了自己,才哄着景荷西的。 心情忽然间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秦欢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傅承爵,傅承爵心疼的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柔声道,“不要哭了好不好?这次是我的错”。 秦欢低声道,“不要走了,在家陪我”。 傅承爵没有马上出声,秦欢踮起脚尖,在傅承爵的唇角落下一吻,傅承爵依旧没动,秦欢垂着长长的睫毛,继续吻下去。 傅承爵只觉得像是有轻柔的羽毛在扫着自己身上的敏感点,终于,在秦欢吻到他侧额弧线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双手捧住秦欢的脸颊,对准她的红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火线,一触即发,然后瞬间蔓延下去。 两人从玄关一直吻到客厅的沙发上,傅承爵将秦欢压倒的时候,秦欢抬眼看着身上的男人,他呼吸低沉沙哑,一双黑色的眸子中带着满满的情.欲之色,她伸出双臂,揽着他的脖颈,将他的头压下来,然后仰头吻上去。 傅承爵发出低沉的闷哼,然后双手很快的在秦欢身上窜来窜去,想着怎么把她的衣服脱下来。 秦欢很是配合,她弓起身子,傅承爵的手就顺着她的t恤滑了进去,然后一路来到她的后背,摸到她的内衣扣子,他不过是动了下手指,内衣的扣子就解开了。 两人唇齿相交,秦欢的手也不闲着,她把傅承爵的衬衫扣子已经解到了倒数第三颗,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很是滚烫,让两人身上的体温都逐渐升高。 安静的大厅之内,只有两人的急促呼吸声,就在这时,嗡嗡嗡的声音传来,傅承爵和秦欢好容易分开了彼此的唇瓣,秦欢抬眼看着傅承爵,傅承爵则从裤袋中拿出手机。 第三十章 做一回坏女人 看到手机显示的来电人,傅承爵停顿了三秒,还是接了起来。 手机中传来景荷西的声音,“承爵,到哪儿了?” 傅承爵的胸口还在上下起伏着,余光瞥见身下的秦欢,她被拉起的t恤下面,露出的是平坦滑腻的腹部和侧腰,她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沙发上,加之她那张酡红的绝美面孔,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勾人的妖精。 不过是看一眼,浑身就难耐的燥热,傅承爵低声道,“我这边有事”。 景荷西马上不悦的道,“什么事啊?” 做.爱做的事!傅承爵在心底暗自咒骂。 强忍着浑身阵阵的酥麻,傅承爵压低声音道,“我今天不去了,你们玩吧”。 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出景荷西现在的状态,她马上不依不饶的问,“什么事啊?上次我哥生日宴结束之后你就没来,这次还不来!” 傅承爵心底也正在纠结着,一面是兄弟,而另一面…… 秦欢被傅承爵压在身下,因为距离很近,所以景荷西说什么,她都听到了。 心中忽然涌上一个邪恶的念头,让景荷西一直耀武扬威的,这一次,要轮到她报复一次了。 如此想着,秦欢换换伸出修长的手指,顺着傅承爵露在外面的胸口,一路下滑,然后缓缓来到了他尚未解开的裤链处。 傅承爵的视线也是随着秦欢的手指,来到了自己的裆部,见秦欢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他的内心忽然一阵从未有过的激动。 秦欢对着傅承爵勾唇一笑,然后手指在他裆部的凸起处,邪恶的按了一下,虽然没有很用力,但是足够傅承爵闷哼出声。 手机那头的景荷西听到这样意味深长的声音,她忽然屏气凝神,大家都是成年男女,傅承爵跟秦欢回家之后,紧接着就说不来了,然后手机中又传来这样的声音…… 景荷西的脸色腾一下子就红了,她紧抿双唇说不出话来。 这一边,秦欢看着傅承爵的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她笑着对他做了个口型:要我。 傅承爵只觉得脑子中像是有一个定时炸弹,现在轰然作响,让他忘记了所有的言语。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断的电话,他只记得自己浑身疯狂的叫嚣着想要秦欢。 秦欢开始只是一时意气,想要气气景荷西,但是当傅承爵挂断电话,如一只野兽似的盯着她的时候,她却是有些后知后觉,咕咚咽了口口水,秦欢有种想要不玩了的冲动。 但是事实证明,自己惹得火,就要自己灭,亏得傅承爵美其名曰的说要伺候她,但是最后她都要死过去了,他也不说行行好放过她。 累到脱力,累到昏厥,秦欢从来没这试过这么疯,结果下场就是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和傅承爵挤在沙发上,身边都是凌乱的衣物。 浑身动一动就像是要散架子一般,秦欢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傅承爵的怀抱中钻出来,随手拎过傅承爵的衬衫套在身上,秦欢拖着两条长腿往浴室走。 路径的走廊中,墙上挂着欧式的复古钟表,秦欢刚醒,本是睡眼惺冲,余光一扫,时针指在八和九之间,而分针正努力的往十的方向奔。 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秦欢继续往前走,但是走了两步之后她又突然站住,猛然回头去看表,竟然八点五十了! 今天才是她上学的第二天,她竟然迟到了!! 如此想着,秦欢急的差点哭出来,再也顾不得身体多么疲累,她光速似的冲进浴室,打开花洒,连水温都不调,就着冷水就洗了起来。 十分钟从浴室出来,秦欢用傅承爵的衬衫挡着自己的身体,光脚往卧室跑去。 傅承爵一抬眼,就看到这样的一副美人出浴图,早上,男人都有生理反应的,所以…… 秦欢正在卧室换内衣,听到门声,她回过头,只觉得一个身影闪过,傅承爵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她。 傅承爵身体滚烫,但秦欢却是身体冰凉,傅承爵贪婪的呼吸着秦欢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用鼻子去蹭她的肩头。 秦欢被傅承爵弄得很痒,她一边挣脱,一边道,“我上课迟到了……” 傅承爵无所谓的道,“今天不要去了嘛”。 秦欢被傅承爵揽着腰部,她顺手从衣柜中抽出一条牛仔裤,一边穿着一边道,“不行,今天有很多课要上”。 傅承爵吻着秦欢的脖颈,低声道,“留在家陪我吧”。 他的声音带着令女人迷惑的磁性,若是在平常,秦欢可能会纠结,但是面对着课业,她却是理智的拒绝道,“真不行,你快放开我,我赶时间”。 傅承爵见秦欢一副赶着投胎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气,想着他傅承爵英俊潇洒,又温柔多金,多少的女人排着队等着上他的床,现在他主动提供服务,但是某些人还不屑一顾,这要是传出去,他真的不用混了。 秦欢从傅承爵松开的怀抱中出来,随便的套上一件t恤,她马上脚不沾地的往玄关处走。 傅承爵跟了出去,在秦欢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出声道,“秦欢”。 秦欢回过身,出声道,“我真的不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傅承爵朝她扔过来一个什么,秦欢下意识的抬手一接,摊开手一看,原来傅承爵扔过来的是车钥匙。 “这边不好打车,开车去吧”。 秦欢本来不想的,但是比起开傅承爵的车去学校,她更不想的是迟到太久,所以她还是收好了车钥匙。 傅承爵道,“开车小心点”。 秦欢已经换好了鞋,听到傅承爵如此说,她莫名的心底一暖,然后在她自己还来不及多想的时候,已经快步跑到了傅承爵面前,一手勾下他的脖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快步转身开门出去,动作一气喝成,不给傅承爵多说什么的机会。 出门之后,秦欢长长的输了口气,站在电梯口等电梯,她看到电梯壁上面映出的人影,身材修长,容貌惊人,脸颊带着两片酡红。 第三十一章 物是人非 傅承爵有很多名车,秦欢跟他一起三个月,他就换了五辆车,看着楼下停着的白色保时捷跑车,秦欢抿了下唇,还是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一路开车从公寓到学校,把车子停好之后,秦欢一边快步往教室的方向跑,一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是九点半了,她迟到了半个小时。 喘着气跑到教室门口,看着里面坐好的同学,还有在讲台上认真讲课的王远征,秦欢懊恼着自己昨晚的放纵,真是现世报! 正想着,王远征已经瞥见了秦欢,他没有停下讲课,只是对她使了个眼色,秦欢点头,然后快步走进教室,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台上王远征引经据典的讲着,秦欢身边的殷乔低声道,“师姐,怎么搞的?” 秦欢的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点,她低声回道,“睡过头了”。 殷乔抿着唇笑,秦欢干咳了一下。 一节课过后,王远征没说什么,只是收拾东西离开,李牧和潘辰豪马上凑到秦欢这一桌,看着秦欢,李牧出声道,“师姐,上学第二天就迟到,不好哦”。 秦欢面露尴尬之色,“忘记定时了,起来晚了”。 潘辰豪道,“师姐就是师姐,王主任的课迟到的,不是在外头站着听就是下课被叫过去训示,刚才那就是一个眼神,啧啧”。 殷乔笑着道,“怎么?你羡慕啊?” 潘辰豪道,“岂止是羡慕啊,我这都嫉妒了!” 秦欢知道王远征的性格,也知道王远征很了解她,她不是有万不得已的原因,是不会迟到的,所以他才纵容。 但是这一次迟到的理由,秦欢自己都不好意思想。 “哎,你们听说了吗?我们政法系来了一个新老师!” “新老师有什么好奇怪的?什么来头?” “你要是见到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听说他早课是给金融系上的,现在金融系那边都传疯了……” 秦欢前座的几个女生在讨论新来的老师,李牧出声问道,“男的女的啊?传的这么火?” “男的,据说超帅!” 潘辰豪道,“怎么我们系的老师去给金融系上课了?金融系早课就是公共课吗?” “不是,听说新老师是金融和法律双硕士学位”。 “哇,听着来头蛮大的嘛”。李牧小小感慨一下。 香港政法大学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校了,能在这样的高校做老师的,都是国内外一流大学毕业的硕士和博士,而双硕士已经是少有了。 “哎,都是大叔辈了,再帅能帅到哪里去”。 说话的人是殷乔,她抱着双臂,不以为然的道。 前座的女生回道,“貌似不是大叔哦,据说跟我们年纪差不了几岁”。 “什么?这怎么可能?!” 李牧跟潘辰豪对视一眼,明显的不相信。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秦欢听得也饶有兴致,想着这位老师可真是人未见,名先火。 上课的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坐好,尤其是那些刚说完新老师八卦的女生们,因为这一节课,是国际公法课,上课的老师就是他们口中的八卦人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门口处,铃声停止,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的颀长身影就大步走上了讲台。 秦欢脸上本是带着淡淡笑意的,但是看到新老师的侧脸时,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瞬间僵硬,就像风化了一般。 新老师走到台上,然后正面面对下面的学生,下面立马发出阵阵的赞叹声,中间夹杂着女生们不可抑制的,“好帅,好帅!” “天啊,太帅了!” 殷乔也一挑眉,出声道,“帅的哦”。 新老师一米八几的身高,一身干练的打扮,俊逸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乌黑如乌鸦羽毛一般的柔顺刘海搭在额前,让他看起来不像是老师,更像是学生。 “大家好,我叫沈印辰,以后我负责教你们国际法的课程,请大家多多关照”。 沈印辰,他竟然来了。 坐在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中,秦欢呆呆的望着台上的人,沈印辰,他怎么会回到这里? 沈印辰看着大家如此热情,他出声道,“大家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坐在前排的张悦馨出声问道,“沈老师,你今年多大啊?” 沈印辰回道,“二十五岁”。 姜玫雪兴奋的道,“老师,你这么年轻怎么念的两个硕士学位啊?” 沈印辰淡笑着回道,“在国外很平常的”。 姜玫雪又道,“老师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沈印辰回问道,“你指的国内还是国外?我硕士学位是在美国哈佛拿的,至于国内的学校,呵,可能你们要叫我一声师兄了呢”。 此话一出,又是四座皆惊。 殷乔也不由得露出诧色,侧头对秦欢道,“哎,师姐……” 殷乔的话说了一半没说完,因为她看到秦欢脸上的表情,那样的神情,就像是在透过台上的沈印辰看其他人似的。 “师姐?” 殷乔伸手推了下秦欢的手臂,秦欢猛然回过神来,侧头看向殷乔,她脸上还带着明显的茫然之色。 殷乔道,“师姐,你怎么了?怎么发呆?” 秦欢垂下视线,低声回道,“哦,没有”。 殷乔道,“师姐,沈老师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啊,你听说过他没有?” 秦欢耳边嗡嗡作响,抿着红唇,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在此时,教室中传来李牧的声音,“老师,你认识我们师姐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后座的秦欢身上,秦欢的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她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得到,台上沈印辰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秦欢才敢抬起头,跟沈印辰对视。 沈印辰依旧那么帅,他站在那里,让秦欢误以为自己回到了两年之前,那时候她读大二,他作为大四的学长,也来过她们班上过课,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单纯的如白纸般的女孩,而他也只是意气风发的校园风云人物。 现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却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第三十二章 旧爱如殇 沈印辰隔着众人,目光落在了秦欢脸上,他表情不变,但是眸子中却一闪而逝过浓浓的伤痛。 好看的唇瓣开启,他淡笑着道,“秦欢,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这样的一句话,端的是另众人浮想联翩。 殷乔侧头看向秦欢,秦欢放在腿上的双手下意识的蜷起。 “师姐,你认识沈老师啊?” 说话的人是李牧。 秦欢心中早已经惊涛骇浪,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维持住镇定,脸上带上一抹笑意,她开口道,“沈老师是大我两届的师兄”。 “原来是这样啊”。 “真好,能和沈老师一起度过学生时代”。 “我也好想回到几年前啊”。 教室中的女生们完全陷入对沈印辰的个人崇拜当中,所以就没有就秦欢和他的关系再纠缠下去,秦欢舒了口气,眼看着沈印辰被其他女生缠着问东问西,她静静地,或者说是偷偷的看着他,只觉得这样的感觉,已然是奢侈。 “老师,你这么帅,一定有女朋友了吧?” 前排的姜玫雪一脸花痴的问道。 这样的问题连秦欢都抬眼望过去。 沈印辰看着姜玫雪,他淡笑着回道,“可以不回答吗?” 姜玫雪眨着眼睛道,“为什么不回答?” 沈印辰回道,“这个问题很私密啊”。 张悦馨道,“这怕什么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老师还怕你没女朋友的话,我们吃了你不成?” 这句话引来班中很多人的哄堂大笑,沈印辰也勾起唇角,淡笑着回道,“我有女朋友的”。 “啊?老师你有女朋友了啊……” 张悦馨是真没想到沈印辰有女朋友,所以着实失望了一下。 姜玫雪也垮着脸道,“哎,你早来我们学校嘛,真是的!” 李牧则出声道,“老师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没女朋友就怪了”。 “就是,老师的女朋友一定非常好看吧?改天带过来让我们也看看嘛”。 潘辰豪也跟着打趣。 殷乔捅了捅秦欢的胳膊,出声道,“师姐,你猜沈老师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欢没出声,殷乔侧头看向秦欢,秦欢微垂着视线,似乎正在发呆,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阳光从侧面照过来,让秦欢的睫毛看起来像是半扇蝴蝶的羽翼,美丽而孱弱。 “师姐?” 殷乔觉得秦欢这一天都有点不大对劲儿,不由得出声示意。 秦欢听到殷乔在叫她了,但她却不想回答。 沈印辰有女朋友了,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他们已经分开两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她还在期冀着什么?难道以为他来这里教书是为了她吗? 心,从最开始看到沈印辰瞬间的激动,到现在的完全失落,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秦欢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人最可怜的就是自作多情,当初是她错,是她伤了沈印辰,现在就别再期望什么了。 他们之间错过了两年,已经错过了一生,现在的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轨道,相见,也不过是一个焦点而已,不会是永恒。 这一节课,秦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好容易听到下课的铃声,她想着沈印辰早一些离开就好,但是张悦馨和姜玫雪她们却是在求着沈印辰晚上一起出来吃饭,说是大家一起热闹一些。 李牧也道,“是啊,沈老师,一起来嘛,正好我们还想着请政法系的其他老师一起呢”。 沈印辰看向李牧,像是在考虑,没有马上回应。 潘辰豪坐在秦欢桌边,他看着秦欢道,“师姐,你今晚有时间吧?一起去吧”。 秦欢看向潘辰豪,她余光瞥见台上的沈印辰,他正看着她。 殷乔道,“是啊,师姐,你不是说想跟各位老师一起聚一下嘛,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全班都看着秦欢,好像秦欢点头,这件事情才能继续下去似的。秦欢是真的不想跟沈印辰在同一场合出现,但是她更受不了众人给她的无形压力,所以她还是僵硬的点了下头。 果然,李牧先高兴的道,“师姐点头了,我这就去告诉各个老师,今晚我们就出去聚一聚”。 姜玫雪看着沈印辰道,“沈老师,大家都去了,你也一起去嘛”。 沈印辰很快的看了眼坐在后座的秦欢,他露出笑容,点头道,“好”。 课间十五分钟,沈印辰一直都没机会离开教室,直到下一节课的老师来了,女生们才意犹未尽的放他离开。 秦欢发呆的看着桌子上面的课本,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别处。 沈印辰,这个她看了第一眼就开始喜欢上的男人,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还没有分开的时间长,但她却是再也忘不掉,都说旧爱如伤,而她则是旧爱如殇。 沈印辰,这三个字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中,让她连想一想都会觉得痛。 “师姐,你跟沈老师熟吗?” 到了下课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围到了秦欢周围,开始大肆的八卦。 秦欢强露出笑容,出声回道,“还好”。 李牧道,“沈老师当年一定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师姐你也是,按理说你们之间应该关系不错吧?” 秦欢心中不免伤感,她淡淡道,“我们不一个年级”。 她避重就轻的回答,果然转移了大家的视线,他们都以为沈印辰和秦欢不怎么熟悉,所以也就不逼问秦欢了。 安静下来的时候,秦欢就更容易胡思乱想,想着为何她刚回来读书,沈印辰马上就回来教书,难道真的会这么巧?又或者为什么就教了她所在的班级?会不会他对她…… 不会的,秦欢刚一想就自我否决,沈印辰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有女朋友。 微微皱眉,秦欢的心猛地一疼,原来最伤人的话,出自最温柔的嘴。 时隔两年,她以为她可以面对这个人了,但却没想到,他随意的一句话,就能轻易的扰乱她的内心,然后让她情不自禁的自作多情。 第三十三章 宰人 趁着放学人乱的时候,秦欢来到班级外面的一角,打电话给傅承爵。 手机中传来几声连接声,然后傅承爵的声音传来,“秦同学,上完课了?” 秦欢嗯了一声,然后道,“我打电话跟你说一声,今天晚上我们要去跟老师聚会,可能要回去晚一点,你不用等我”。 傅承爵道,“我就知道你上学之后,一定减少陪我的时间,看看,这才第二天”。 秦欢一边拿眼睛看着教室中的人,一边回道,“这不是临时有事嘛”。 傅承爵道,“好啦好啦,你去吧,记得喝酒之后不要开车,不行就给我打电话”。 秦欢见殷乔和李牧等人从教室中出来,她忙答应,然后匆匆挂断了手机。 但是即便如此,李牧还是眼尖的道,“学姐?嘛呢?给男朋友打电话呢?” 秦欢刚要回答,就看到殷乔对着她身后叫道,“沈老师,你来了”。 秦欢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沈印辰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位置,两人的视线相对,皆是三秒的楞充。 最后还是姜玫雪和张悦馨出来,她们拉着沈印辰道,“老师,晚上想去哪儿吃饭?” 沈印辰不着痕迹的躲开她们的拉扯,然后淡笑着回道,“我都可以”。 姜玫雪道,“那就去我爸爸的饭店吧,让我爸做东,就当是给老师接风了”。 沈印辰道,“这怎么好意思,再说还有其他的老师一起呢,不用你爸爸破费,今晚这一顿我请吧”。 潘辰豪出声道,“老师,姜玫雪要请客,你就满足她对你的爱慕之心吧,他老爸的饭店很火的,平时订座位都订不到”。 说罢,潘辰豪又压低声音道,“宰她一回也好”。 李牧和殷乔笑的一脸暧昧,秦欢也听到了,她没说什么,只是移开视线,她不能跟沈印辰对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待到老师们都到齐之后,才一起乘电梯下楼。 电梯中,王远征对沈印辰道,“印辰,你能回来真好,还能帮帮我们,现在政法系的老师还是挺缺的”。 沈印辰淡笑着回道,“我也想着跟王主任一起的日子,连被你骂都觉得是怀念”。 王远征也笑着道,“是啊,一转眼都两年了,感觉还像是昨天似的,你和秦欢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王远征忽然有些感慨,看了看沈印辰,又看了看秦欢。 沈印辰和秦欢站在对面,闻言,沈印辰看向秦欢,秦欢则移开视线,电梯中本就空间不大,两人的反应很容易就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果然,张悦馨出声问道,“王主任,沈老师和师姐都是你曾经的得意门生,他们之间一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吧,你给我们说说”。 姜玫雪也一脸看热闹的打量着沈印辰和秦欢。 王远征见状,他随口道,“他们当初学习可都是很拼命的,不见你们这批学生有这么努力,天天就知道八卦!” 这样不咸不淡的回避了张悦馨的问题之后,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应声而开,众人迈步走出去。 姜玫雪招呼道,“那今天就定在广福楼吃饭吧,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我爸留座位”。 大家都点头,然后往停车场走去。 李牧和潘辰豪习惯性的跟在秦欢身后,热络的道,“师姐,坐我的车吧”。 殷乔道,“师姐跟我一起,你们两个自己玩去吧”。 李牧和潘辰豪不满的瞪了眼殷乔,殷乔回以一个白眼。 一路来到停车场里面,大家已经三三两两的来到自己的车边,没开车来的,也坐了朋友的车。 殷乔道,“师姐,我的车在前面”。 秦欢想了想,还是道,“我今天也开车来了”。 因为昨天秦欢是打车走的,所以大家自然以为秦欢没有车,听到秦欢这么说,殷乔哦了一声。 秦欢早上若不是迟到,也不会开傅承爵的保时捷跑车出来,眼下坐在这样的豪车中,享受着众人侧目的眼神,她只觉得如坐针毡。 好在政法大学什么都缺,就不缺有钱人,所有的学生都是开着好车上下学。 不多时,从停车场就鱼贯的开出数十辆名车,当然,秦欢的保时捷跑车依旧是最拉风的。 在第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秦欢随意的一侧头,没想到隔壁的车子是沈印辰的,沈印辰正看着她,秦欢跟他的视线相对,一瞬间,她只觉得有种心虚的感觉,所以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绿灯亮起的时候,秦欢第一个踩下的油门,她受不了跟沈印辰一起的时刻。 开车开了几十分钟,众人相继来到中环的广福楼,姜玫雪已经打过招呼,所以经理亲自下来接,然后把大家带到了楼上的一间很大的豪华套间。 包间中两张大圆桌,恰好坐下所有的人,王远征钦点的秦欢和殷乔坐在他们这一桌,落座之后,秦欢就垂下视线,因为正对面坐着沈印辰。 侍应生把烫金的菜单本发给人手一份,然后站在一边候着,姜玫雪接过来,然后道,“大家随便点吧”。 李牧随意的翻看着,然后随意的道,“你们这里最出名的不是天九翅嘛,我们这桌每人一盅”。 话音刚落,潘辰豪就道,“还有双头鲍,要两种酱汁的,我们这里女孩子多,吃了补身体”。 殷乔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合上菜单,大家本以为她不点了呢,但她却出声对侍应生道,“你们家最出名的是什么?” 侍应生出声回道,“是一品龙虾”。 殷乔道,“多长的?” “四尺”。 “那来一只吧”。 秦欢看着身边这些如狼似虎的人,她在下面不动声色的推了下殷乔,殷乔回以一个谁让姜玫雪充大头的表情。 秦欢才来这个班上课两天,但是也看得出,殷乔,李牧和潘辰豪这一伙,明显的和姜玫雪,张悦馨这一帮不对付,两边明里来暗里去的,总是要斗上一斗。 算了算,这一桌子菜点下来,估计六位数是有了。 第三十四章 有情况 点完菜之后,在等上菜的期间,大家开始闲聊,当然闲聊的话题都是围绕着沈印辰来的。 姜玫雪问道,“沈老师,你现在的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啊?改天介绍我们认识嘛”。 沈印辰道,“我们是大学校友”。 此话一出,大家都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问道,“是谁啊?说名字我们能认识吗?” 潘辰豪道,“王主任在呢,老师你说名字,看看王主任认不认识”。 沈印辰淡笑着回道,“我现在还不想公布呢”。 张悦馨道,“老师这是想玩神秘是吧?” 沈印辰但笑不语。 李牧突然颇为感慨的道,“哎,师姐和师兄都有各自的另一半了,啧啧”。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对于沈印辰和秦欢而言,却是心底的一段伤痛。 秦欢不敢去看对面沈印辰的表情,而沈印辰则是隔着桌子看着秦欢。 一位教合同法课程的老师出声道,“一转眼都过去两年了,当初小沈和秦欢还是学校中的……” “咳,宋老师,带火了吗?” 宋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远征给岔了过去,宋老师见王远征指间夹着烟,看着自己,他马上反应过来,知道差一点刚才就说错话了,所以他借故从兜里面拿出打火机,然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悦馨看着宋老师问道,“当初怎么了?” 宋老师出声回道,“他们当初都是学校中的风云人物,学习各方面都很拔尖,一转眼,小沈都做了老师了”。 沈印辰淡笑,秦欢则是吓得浑身绷直。 坐在一个桌上的老师,有一半都是当初教过她和沈印辰的,秦欢真的觉得尴尬,当初他们一起的事情,全学校都知道,如今过了两年,她希望低调的回来上学,但却没想到沈印辰也回来了,当真是节外生枝。 好在王远征出声示意,各个老师才知道现在不比往前,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再提从前,也是自讨没趣罢了,还徒增尴尬,所以大家都统一口径,不再提从前的事情。 不多一会儿,精致的菜色上来,大家就开始吃饭,聊得也是不涉及隐私的话题。 秦欢跟殷乔边吃边聊,余光中瞥见梅菜扣肉移到了自己面前,她最喜欢吃梅菜扣肉的,一抬头,就对上了沈印辰的视线,原来是沈印辰转的桌子。 沈印辰不说话,但是纯净的眼睛中已经表露了他的想法。 殷乔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梅菜扣肉,吃了之后道,“师姐,你尝尝看,挺好吃的”。 秦欢点头,然后安静的吃菜。 坐李牧左边的一个女生,夹了一个碳烤牡蛎,然后站起身,对着沈印辰道,“老师,你尝尝看这个”。 秦欢下意识的低声道,“他不吃这个的”。 沈印辰站起身,把自己的盘子递过来,女生高兴的把牡蛎放在沈印辰盘中,沈印辰淡笑着回道,“我不吃牡蛎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女生有些失望的坐回座位,然后道,“那你喜欢吃什么?梅菜扣肉喜欢吃吗?” 说着,她就要转动桌子。 沈印辰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秦欢微垂着视线,心中有些酸涩,没想到时隔两年,他依旧记得她喜欢吃什么,而她,也记得他不喜欢吃什么。 “师姐,你和沈老师有情况哦”。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秦欢吓了一跳,侧头看去,殷乔正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秦欢心虚,她下意识的道,“别胡说,我们什么都没有”。 “哦……” 殷乔拖长了声音,但是表情明明就是两人之间绝对有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 坐殷乔右边的潘辰豪八卦的凑过来问。 秦欢特怕殷乔告诉潘辰豪,所以她马上拉起殷乔的手,出声道,“没什么,我们去洗手间”。 “哎……” 殷乔被秦欢硬拉出了包间,然后出门洗手间走去。 路上,殷乔笑着看向秦欢,出声道,“师姐,从实招来吧”。 秦欢抱着一丝侥幸的道,“说什么啊?” 殷乔道,“你就别装了,你和沈老师之间一定有什么!” 秦欢看着殷乔道,“你别瞎猜了”。 殷乔道,“从沈老师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班级开始,你就表现的特别不正常,我观察过你,沈老师说她有女朋友的时候,你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刚才饭桌上也是,只要沈老师一提到女朋友三个字,你就会不自觉的绷紧身子,你喜欢吃梅菜扣肉是吧?沈老师知道的,你也知道他不喜欢吃什么,这样的关系,你别告诉我,你们只是师兄和师妹的关系”。 殷乔说的头头是道,让秦欢无从辩驳。 见秦欢沉默,殷乔用手肘撞了下秦欢的胳膊,然后道,“师姐,你就告我我嘛,到底你和沈老师是不是?恩?” 秦欢垂着视线,殷乔以为秦欢的性格,她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但却没想到,秦欢忽然低声道,“就像你想的那样,我们谈过恋爱,然后又分手了”。 秦欢脸上的表情太过正经,所以一时间让殷乔不知道该怎么开玩笑,倒是有一丝尴尬。 “哦,这样啊”。 殷乔甚至有一些后悔,不应该问秦欢这件事情的。 秦欢没看殷乔脸上的表情,她只是径自道,“我不说,不是觉得有什么,只是毕竟现在我是学生,他是老师,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殷乔马上道,“我懂,师姐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 秦欢听着殷乔几乎起誓的口吻,她抬眼看向她,然后淡笑着道,“不用这么紧张,搞得跟什么似的”。 殷乔看秦欢还能开玩笑,她松了口气,然后道,“师姐,你还很喜欢沈老师吧?” 秦欢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殷乔抿了下唇,然后道,“两年了,你们还记得彼此的喜恶,这样的感情,不像是因为一点事情就分手的,到底当初怎么回事啊?” 秦欢脑中闪现出很多的片段,那些委屈的,不甘的,屈辱的,甚至是不堪回首的。 第三十五章 单身游戏(一) 秦欢和殷乔回去包间,大家正在谈论着晚上去哪里玩,王远征和一众老师都说让这帮年轻人自己去玩,他们就不去了。 秦欢想着傅承爵,她也说不去了,李牧出声道,“师姐,别啊,今天主要就是请你和沈老师去玩的呢,你不去怎么行呢!” 潘辰豪也道,“就是啊,师姐,一起去玩嘛,没有你不成局”。 这个帽子扣大了,秦欢骑虎难下,最后只得答应。 姜玫雪看着沈印辰道,“老师,你ok的是吧?” 沈印辰很快的看了眼秦欢,他笑着回道,“我没问题”。 大家定好之后,就一起出了饭店,因为今天大家都有开车,所以刚才吃饭的时候就没喝酒,各自上了自己的车,由潘辰豪的车打头,大家都跟着他走,因为他平时混迹各大夜场,号称夜店小王子。 秦欢在车上给傅承爵打了电话,但是电话响了好多声都没人接,秦欢想着傅承爵现在应该在忙,所以就挂断了手机。 秦欢没想到潘辰豪带大家来的地方是夜魅,但是仿佛又在情理之中似的,毕竟夜魅现在是香港最火的夜店。 大家把车停好之后,就聚在一起往里面走,潘辰豪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了,他拿出vip会员卡,侍应生直接把众人带到了楼上的包间中。 进了屋之后,大家坐在环形的长沙发之上,潘辰豪马上招呼着道,“刚才在饭店,有主任和老师在,我们内敛点是应该的,现在可到了我们的时刻了,今晚大家不醉不归啊!” 李牧笑着道,“同志们,点酒,今晚谁最先喝倒了谁买单!” 坐在这里的学生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谁都不差钱,要的就是这个气氛,李牧和潘辰豪一招呼,马上就是一呼百应,所有人都在出声叫着自己要的酒。 侍应生记下之后转身出去,不多时,房门被人敲响,然后一排侍应生鱼贯而入,一个一米乘两米的桌子,很快就被各种花花绿绿的酒瓶子摆满。 潘辰豪拿过一个空的扎啤杯,两手一边拿着一种酒瓶,咕咚咕咚的往里面对酒。 酒精融入杯中的冰块,屋中的昏暗灯光一照,折射出迷幻的色彩。 李牧已经摆好了十几个酒杯,潘辰豪对完酒之后,直接一溜儿倒满了所有的酒杯,然后打声招呼着,“同志们,走一个!”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都拿起酒杯,二话不说,仰头就喝。 秦欢的酒量不是很好,看着杯中的液体,她微顿,不过屋中的气氛很好,她也不想扫兴,所以准备仰头喝。 身边忽然有人拽了她一下,然后秦欢的右手中就多了一个什么东西,侧头看去,秦欢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印辰窜到了她的身边。 摊开手掌一看,掌中是一颗包裹着金黄色糖纸的糖块,这种糖是她最爱吃的,酸酸的,她从前对他说过,她只要吃了这种糖,就会很开心,连喝酒这种事情都觉得无所谓。 沈印辰已经移开视线,仰头喝酒,秦欢的鼻子一酸,幸好昏暗的视线巧妙的遮住了她泛红的眼睛。 仰头喝了一杯的酒后,秦欢小心翼翼的把糖纸拨下去,然后吃了这块糖。 姜玫雪提议道,“我最近刚知道一种游戏,挺好玩的,我们来玩吧”。 李牧道,“什么游戏啊?” 姜玫雪兴奋的回道,“就是我们其中的一个人随便用手机设定一个倒计时的时间,只有自己知道,然后提出一个问题,随便叫下一个人回答,下一个人回答完之后,再问一个问题,然后交给别人,大家在回答问题的途中,手机定时到了,就算是输”。 “好啊,这个听起来挺有趣的”。 女生们都赞成,男生们也都点头同意。 姜玫雪道,“好,那就从我开始吧”。 说罢,她拿出手机,设定了一个倒计时时间,然后出声道,“你和你女朋友第一次sex是几岁?” 姜玫雪把手机递到了沈印辰面前。 众人都起哄的看着沈印辰,沈印辰接过手机,然后平静的回道,“我们没上过床”。 “啊?” “什么?不会吧?” “真假的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望向沈印辰。 秦欢心中却是莫名的一阵开心,她强自镇定,做出面无表情的模样。 沈印辰回答完之后,又道,“你有男朋友了是吗?” 沈印辰把手机递给了身边的秦欢,秦欢一惊,看着沈印辰,她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人道,“要接手机啊”。 还有人道,“师姐有男朋友啊”。 “师姐快接啊,注意时间”。 正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在沈印辰手上。 姜玫雪皱眉道,“师姐,该是你接手机嘛,你不接这游戏怎么玩啊?” 李牧见秦欢沉默,他打圆场道,“哎,第一次玩嘛,适应一下”。 潘辰豪也道,“是啊,是啊,这次就当是试验了,下一把再说”。 姜玫雪嘟囔了一声,但也没纠缠,只是道,“老师,那这次从你开始”。 沈印辰拿着手机,设定了时间之后,出声道,“你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 秦欢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就下意识的浑身绷紧,好在沈印辰抬起手,递给了对面的李牧。 李牧接过去,很快的回道,“看长相”。 说罢,他又提问道,“你人生中处过的男朋友中年纪最大的三个,一共多少岁?” 李牧把手机递给了张悦馨,所有人都笑疯了,这么刁钻的问题。 张悦馨接过手机,一边着急的支支吾吾,一边数着手指头在算,时间一秒秒的过去,张悦馨着急忙慌的道,“九十一!” 在大家哇哦的声音中,张悦馨道,“你跟你男朋友上次sex在哪儿?” 她随手把手机递给了身边的姜玫雪,姜玫雪想也不想就回道,“公园”。 说罢,她马上提问道,“你男朋友叫什么?” 眼看着姜玫雪把手机递到了秦欢的方向,秦欢的心狂跳不止。 第三十六章 单身游戏(二) 就在姜玫雪马上把手机递到秦欢面前的时候,秦欢左边的殷乔抢先接了过去,然后出声回道,“目前没有男朋友”。 说罢,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殷乔继续道,“说出国际公法的定义”。 她把手机递给了自己左边的女生,女生接过去之后,马上紧张的道,“呃,总论部分阐述国际法基本的理论问题,包括国际法的性质与基础、国际法的基本原则、国际法的主体……” 国际公法的定义那么长,内容又复杂冗长,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背的完,果然,定义才说了一半,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女生苦着脸道,“什么嘛,这么刁钻的问题”。 殷乔道,“愿赌服输嘛”。 李牧也道,“是啊,下一次你提问题,怎么刁钻都行,我们目的就是为了整垮下一个啊!” 潘辰豪道,“下一次说下一次的,我们先把这一次的解决了。来来来,老规矩,是罚酒还是冒险”。 女生认怂的道,“行,我罚酒好了”。 潘辰豪笑着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说罢,他和李牧两个人配合,就像是高级调酒师一般,将不下六种酒勾兑在一起,然后倒了一杯给输的女生。 女生瞪了眼两人,但还是爽快的一饮而下,周围的人嗷嗷的叫好。 “来来来,这一把我提问题,我还就不信了!” 女生拿过手机,设定了时间之后,出声道,“你女朋友叫什么?” 她把手机递给了沈印辰,沈印辰接过手机,似乎是楞充了一下之后,他出声回道,“秦又欠”。 说罢,他又道,“你们可以不这么八卦吗?” 他随便把手机递给一个女生,女生接过去,笑着回道,“不能”。 “你男朋友叫什么?” 女生说话间把手机递给了秦欢,秦欢慢慢的接过手机,但却没有回答,挺了几秒之后,手机还不震动,她自己道,“我认输,罚酒吧”。 姜玫雪道,“不就是一个名字嘛,师姐怕什么的啊?干嘛一直藏着掖着的不说啊?” 张悦馨作势捅咕了一下姜玫雪,然后道,“要你多事啊,也许师姐的男朋友来头太大,说出来怕我们吓着呢?” 姜玫雪道,“是哦”。 秦欢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要是这样大家再看不出什么,那就是瞎子了。 李牧和潘辰豪对视一眼,然后忙打圆场道,“哎呀,人家自愿罚酒还不行啊?你们两个怎么那么事儿多呢?” 姜玫雪抿了下唇,状似无意的道,“我们没什么意思啊,随便说说而已”。 说罢,她又对秦欢道,“师姐,我们开玩笑的,你不会介意的哦?” 秦欢抬起头,淡笑着回道,“没关系”。 张悦馨见大家迟迟不动,她出声道,“潘帅,给师姐倒酒啊”。 潘辰豪哦了一声,然后拿过一个杯子,给秦欢倒了半杯的酒,刚被罚过酒的女生当时就炸了,她出声道,“哎哎哎,嘛呢?嘛呢?给我倒得都快溢出来了,到了师姐这边就是半杯,你当我们瞎了吧?” 潘辰豪道,“师姐酒量不是不好嘛,你以为是你啊?一年有三百天都是在夜店混过来的!” 女生道,“你别管我是在哪儿混过来的,一码归一码”。 姜玫雪也道,“是啊,大家出来玩,都是一样的嘛”。 女生们多表示不满,秦欢见状,她自己拿过大酒杯,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酒,然后二话不说,仰头就喝。 这一杯酒下肚,秦欢只觉得从胃腔深处涌上一阵燥热,直达头皮,让她整个人都瞬间晕眩。 喝完酒之后,殷乔扶着秦欢的后背,低声道,“师姐,还好吧?” 秦欢努力做到面色无异,她出声回道,“没事”。 沈印辰给秦欢递了一个果盘过来,秦欢淡淡道,“谢谢”。 她没有去接,沈印辰只好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秦欢喝完之后,游戏继续,从秦欢开始,她定了一个三十秒,然后道,“一个人做错什么最不可以原谅?” 她把手机给了身边的殷乔,殷乔出声回道,“不坚持自己心中所想,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干脆一走了之”。 说罢,她又道,“你有多爱你女朋友?” 殷乔把手机递给了沈印辰,沈印辰接过去,然后出声回道,“如果她接受的话,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全部都是她的”。 “哇啊……” 在座的女生听到帅气的沈印辰如此说,皆是露出花痴的表情。 沈印辰拿着手机,径自道,“我很想她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她,从前是,现在也是,将来更是……” 他说的话不像是在提问,更像是在表白,因为时间只有三十秒,所以手机还是在沈印辰手上震动起来。 虽然沈印辰的话让屋中的女生着实痴迷了一把,但是游戏就是游戏,惩罚还是依旧。 潘辰豪道,“老师,你是罚酒呢,还是冒险呢”。 沈印辰淡笑着道,“生活太风平浪静了,来点刺激的也好”。 潘辰豪笑着道,“那就是冒险喽”。 李牧一脸兴奋的道,“好久没这么high过了,老师你可要有所准备啊”。 沈印辰但笑不语,姜玫雪和张悦馨在耳边嘀咕了两句,然后又伏在李牧和潘辰豪耳边说了句什么。 李牧马上一拍板,出声道,“好啊,就这么定,当是哥们我帮你们谋个福利好了”。 秦欢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只见潘辰豪拿出一副纸牌,然后从a到k,每种拿出两张,打乱顺序,给在场的女生每人发了一张,剩下的则扣起来,拿到沈印辰面前,出声道,“老师,抽一张吧”。 沈印辰什么都不问,只是随意的拿出一张牌,打开来一看,是梅花a。 潘辰豪出声道,“请各位美女把底牌亮出来”。 姜玫雪和张悦馨的是一张红心3和方片j,两人均是失望的表情,殷乔是一张梅花k,她侧头看向秦欢道,“师姐,你是什么?” 第三十七章 单身游戏(三) 秦欢看着自己手上的红心a,然后又看了眼殷乔,潘辰豪也发现秦欢手上的纸牌,他兴奋的道,“是师姐欸,师姐拿到了a”。 除了殷乔之外,所有女生都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瞪着秦欢,秦欢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所谓呢。 潘辰豪把秦欢和沈印辰手上的纸牌都拿过来,然后出声解释,“其实这个就叫做单身游戏,一般是局上热场子用的,单身男女速配,抽到两张一样字母牌的男女,就是今天游戏的主角。来啊,上道具!” 说罢,李牧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一盒长条的筷子饼干。 见到饼干,秦欢还是不懂,而沈印辰的眼中却是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 殷乔也恍然大悟的道,“原来是这个啊”。 秦欢侧头问道,“什么?” 殷乔道,“这个是夜店经典游戏啊,男女两人咬着一根饼干,大家会说一个数字,到时候你们必须一起往中间咬,饼干剩下的部分在大家说的数字中间才可以,不过通常他们说的数字,都是很难做到的”。 秦欢的连腾一下子就红了,整个人也变得局促起来。 这时候李牧和潘辰豪等人已经在商量到底饼干要定到几厘米。 秦欢出声道,“我不行,我罚酒好了”。 潘辰豪道,“唉?师姐,这次不是你能选择的啊,输的人又不是你”。 李牧对沈印辰道,“老师,这次的选择权在你手中,你选择了冒险,这是不能悔改的”。 秦欢看向沈印辰,希望他能说点什么,沈印辰确实开口了,不过他说的是,“我没想要悔改啊”。 秦欢差点一口气憋过去,脸色更红了。 李牧笑着道,“是啊,要是我,我也死不悔改”。 潘辰豪道,“早知道我也选冒险好了”。 殷乔瞪着潘辰豪道,“你有这个好手气,能抽得到师姐吗?要是抽到了某些人,我真怕你吃不消啊”。 潘辰豪道,“可不是嘛,你说是不是mesa?” mesa是姜玫雪的英文名,姜玫雪一听,马上瞪起眼睛,抽出自己身后的靠垫朝潘辰豪扔过来,潘辰豪往后一躲,但还是打到了大腿处,他啊啊了几声,大家都跟着哄笑。 闹了一会儿之后,李牧出声道,“来来来,快点给老师和师姐定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秦欢本想着能不能混过去,但是这帮小子的记性好得很,没多大一会儿,又拐到了她和沈印辰身上。 潘辰豪最不怕死,也不怕别人死,他出声道,“老师和师姐都是自己人,我们也不好往死里整,那就定个两厘米吧”。 “哈哈,你够狠啊!” 李牧笑着看向潘辰豪。 一众女生也开始了看热闹的架势,催促了秦欢和沈印辰快一点。 秦欢百般的不情愿,但是众人架着她,还说玩玩而已,男朋友也不在,不会介意的,秦欢赶鸭子上架,本想着沈印辰能替她解围,但沈印辰却从容的从饼干盒中抽出一根饼干,然后对秦欢道,“是你主动还是我主动?” “啊?” 秦欢看着面前的沈印辰,这是他们这一天以来,第一次正式的对话,但是内容…… 沈印辰也不给秦欢解释,他只是径自道,“你是女生,还是我主动吧”。 说罢,他就把饼干拿到秦欢唇边,秦欢下意识的张开唇瓣,咬住了饼干的一头。 殷乔在一边指导道,“师姐,你咬的太多了,要尽量靠后,这样才能达到目标啊”。 秦欢脑子嗡嗡的响着,像是木偶一般任由殷乔给她调整饼干的长度。 秦欢几乎是咬着饼干的最顶端,唇瓣微张,异常的性感。 沈印辰看着近在眼前的秦欢,他的目光从她微垂的视线,一直往下,终是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之上。 缓缓伸出手,沈印辰捧住秦欢的脸,然后把自己的脸凑过去。饼干有一个手掌那么长,但是沈印辰却是咬的特别慢,像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珍惜似的。 秦欢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蜷了起来,想要用力,但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都像是瘫软了似的。 她不敢抬眼去看沈印辰,但是却能看到沈印辰的下巴和唇瓣一寸寸的向她靠近。 十厘米,五厘米……一点一点的,终至秦欢感觉到沈印辰鼻间呼出的温热气息。 殷乔在一边近距离的看着,也是看得面红心跳,所有人都有些屏气凝神,这一刻,本是看热闹的人,如今也变成了身临其境的人。 两厘米,那是个怎样的距离?就这么说吧,要是嘴唇厚的人,怕是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都大于两厘米的。 所以在沈印辰和秦欢之间的距离已经短到不能再短,秦欢随时又有可能临阵逃脱的时候,殷乔出声道,“师姐,挺住啊,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秦欢心里面本就紧张,殷乔这么一说,她更是下意识的往后躲。 沈印辰双手捧着秦欢的脸,他鼻间满是她身上好闻的气息,那样的熟悉,让人沉迷,留恋,也让人怀念到心痛。 手指微微用力,沈印辰没有让秦欢逃开,他只是微微扬起下巴,就这样把自己的唇瓣凑了上去。 秦欢感觉到了沈印辰唇上的温度,她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沈印辰,而沈印辰漆黑如夜的眸子也正盯着她。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亮光闪过,秦欢恍然大悟,刷的抽开身子,侧头看去。 张悦馨正拿开手机,姜玫雪伏在一边看着,嘴里面不时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殷乔赶忙把掉在秦欢腿上的饼干碎屑捡起来,放到桌上,出声道,“快看看”。 李牧伏过去一看,然后道,“哇,这么短!” 潘辰豪也道,“这都不用量了啊,明显的少于两厘米!” “啧啧,师姐,老师,你们好勇气,我们自愧不如!” 李牧向秦欢和沈印辰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秦欢只觉得一下子血气上涌,不知道是刚才喝了太多的酒还是怎么的。 第三十八章 天生的演员 包间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不胜酒力的秦欢忍不住起身去洗手间。 洗手间分男女两边,但是洗手池却是公用的,秦欢站在池边,低头用冷水拍脸,希望能借此让自己清醒一点。 再抬起头,她从镜中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沈印辰,她微楞,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对。 许是过了五秒,终是沈印辰先走过来,他手上拿着纸巾,直接抬手就去擦秦欢脸上的水迹,秦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然后眼睛看着周围有没有人经过。 沈印辰把秦欢的动作看在眼中,他眸子中闪过一抹伤心,然后递过纸巾,出声道,“擦擦吧”。 秦欢并不接纸巾,她只是垂下视线,淡淡道,“谢谢老师”。 沈印辰微微皱眉,然后出声道,“秦欢,你真的要跟我这样生分吗?” 秦欢心中难过到无以复加,但她脸上却是越发的淡漠,抬起头,她看着沈印辰道,“虽然我们之前是师兄妹的关系,但是现在,我叫你一声老师也是应该的”。 沈印辰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沉默半晌,他复又开口道,“刚才局上殷乔说的话……你是不是怪我当初什么都不问就一走了之?” 秦欢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她一皱眉头,然后很快的移开视线,低声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沈印辰出声道,“当初是我妈去找得你对吧?她跟你说了很难听的话,所以你才会……” 秦欢打断沈印辰的话,“老师!” 沈印辰抿着薄唇,不出声。 秦欢继续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说罢,还怕沈印辰不死心似的,秦欢又自贱的补了一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一句,果然是戳伤沈印辰最好的工具,只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可抑制的轻颤,半天都没说话。 秦欢用这种自伤七分伤敌三分的方式,狠狠地隔绝了她和沈印辰之间的最后纽带。 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秦欢迈步就往前走,但是一抬眼,就看到前面包间中闪身出来一个人影,不是傅承爵还有谁。 脑子先是花白一片,然后在两秒不到的时间,秦欢做出了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决定,她转身拉住沈印辰的手,然后跨步进了一个隔间。 沈印辰余光也瞥见了傅承爵,两人都在一个隔间中,看着面前的秦欢一脸苍白,他心中说不上的难过,几乎要把他给没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想来是傅承爵出来上洗手间,秦欢垂着视线,她面前站着的就是高大的沈印辰,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很近,近的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沐浴液味道。 时隔两年,沈印辰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他用的沐浴液牌子,是她最喜欢的。 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秦欢知道傅承爵已经迈步出去,她没有松一口气,是因为她感觉到面前沈印辰的灼热注视。 她如此做,他会怎么看她? 秦欢这辈子最不想的就是被沈印辰看不起,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沈印辰他妈妈的一番话,就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而现在,她依旧还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被嘲讽。 “他走了”。 眼见着秦欢垂着头,一声不吭,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沈印辰先开口道。 秦欢什么都不想说,她只是转身想要开门离开,但沈印辰却在她的手触到门把手的瞬间,一把大力的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然后二话不说,俯身就吻上去。 秦欢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忘记挣扎,过了五秒之后,她才使劲儿的推着沈印辰的胸口,但沈印辰就像是笃定了主意似的,任由秦欢怎么弄,他就是不松口。 沈印辰的吻霸道而强烈,带着几乎吞噬一切的绝望。秦欢记得,沈印辰对她一向是温柔的,哪怕当初那么爱,他也是极尽小心的呵护,从来没有这样子过。 秦欢心底一阵害怕,是真的怕,怕沈印辰会气的失去理智,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沈印辰的唇齿间渐渐多了一丝咸涩,而这咸涩却不是心底涌出来的,他睁着带有五分情欲和五分迷茫的眸子,看向秦欢。 秦欢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她只是垂下视线,眼泪大滴大滴的从黑色的睫毛中涌出。 沈印辰缓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秦欢,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道,“你爱他吗?” 爱他吗?秦欢的眼泪忽然涌出的更多。 沈印辰见状,他眼皮轻颤,终是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说罢,他推开隔间的门,迈步离开。 剩下秦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终是忍不住,嘤嘤的哭出声。 沈印辰不懂,他终是不懂,她的眼泪不是为了傅承爵,而是因为他。 哭了一会儿之后,秦欢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傅承爵的电话。 秦欢马上紧张起来,清了两下嗓子,她接起电话。 傅承爵道,“还没吃完吗?” 秦欢道,“就快了,我马上打车回去”。 傅承爵道,“我去接你吧”。 秦欢道,“不用,有朋友送我回去”。 傅承爵嗯了一声,两人说了两句就挂断手机,秦欢舒了口气,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天生的演员,前一秒还为了沈印辰哭的伤心难过,后一秒就可以跟傅承爵没事人似的说话。 迈步从隔间出去,秦欢洗了脸,看着还有些红的眼睛,她心中已经想好了如果回去之后,傅承爵问她,她该怎么回答。 看,她就是这么虚伪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整理好情绪,秦欢迈步回了包间,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之后,秦欢就先行离开,但是却没想到在夜魅楼下,遇见了蒋默宇等人。 蒋默宇看着秦欢道,“欸?秦欢,你怎么在这儿?承爵说你回家了,他刚走”。 秦欢微张着唇瓣,眼神微晃,然后出声回道,“哦,顺路过来送一个朋友”。 第三十九章 做贼心虚 蒋默宇本来要送秦欢的,但是秦欢婉拒,然后自己打车离开,看着计程车远去的影子,蒋默宇等人来到自己的车边,准备要走,但是一回头,就看到了从夜魅出来的沈印辰。 沈印辰虽然离开香港两年,但是大家早些年也都是有交集的,见到面了,还是要打招呼。 “过来这边玩啊?” 蒋默宇笑着对沈印辰打招呼。 沈印辰看到蒋默宇,他微楞,然后淡笑着回道,“是啊,和学校的学生一起来的”。 柏宁道,“学校?” 沈印辰道,“我现在在政法大学教书”。 蒋默宇道,“是么?教什么的啊?” “法律和金融”。 柏宁小声嘀咕,“秦欢不也是学法律的吗?” 沈印辰没听到柏宁说什么,因为这时候从夜魅中出来一帮人,都是学生,他们招呼沈印辰过去,沈印辰对蒋默宇和柏宁点了下头,然后道,“我先走了,改天见”。 看着沈印辰离开的背影,蒋默宇出声道,“听说他出国留学去了,怎么想着回来当老师了?” 柏宁笑着道,“可能人家心里面的梦想就是教书育人呢,你以为像你似的啊,成天混迹在声乐场所!” 蒋默宇道,“是啊,有你这种万年钉子户陪着嘛!” *** 秦欢下了计程车,然后一路赶回公寓,但是当她打开门,看到屋中的灯亮着时,她还是自己暗道,晚了一步。 傅承爵已经快秦欢一步回了家,正在浴室洗澡,秦欢虽然已经想好了说辞,但是站在门口,听着浴室传来的阵阵水声,她还是不免心虚,心跳加快。 傅承爵在下身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秦欢已经换好了睡衣,正在厨房倒饮料。 拿着一杯凉的果汁走到傅承爵面前,秦欢出声道,“给”。 傅承爵接过来,然后看着秦欢道,“喝酒了?” 秦欢唔了一声,然后道,“车子我明天开回来”。 说罢,她不敢去看傅承爵的表情,直接迈步往浴室的方向走。 傅承爵长臂一揽,从后面抱住了秦欢,他把头低下来,抵在她的肩膀,在她耳边道,“秦欢”。 秦欢只觉得右边脸都是滚烫滚烫的,闻声,她恩的疑问了一声。 傅承爵侧头,咬住了秦欢的耳垂,秦欢浑身一麻,然后下意识的往另一边躲闪着,嘴里面道,“别闹了,我去洗澡”。 傅承爵不依不饶,他伸出舌尖,挑逗着秦欢敏感的耳部,然后低声道,“我陪你去”。 秦欢道,“你不是刚洗完嘛”。 傅承爵低笑着道,“我想再洗一次”。 这样任性又带着无赖气质的话,若不是跟傅承爵相处有一段时日,一般人是没法办法想象的。 因为酒精的作用,秦欢浑身都在燥热的蒸腾之中,加之傅承爵在身边的不断鼓吹,她只觉得从脚底有一阵电流,直窜到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呼吸急促,连拒绝的声音听起来都是欲拒还迎。 傅承爵自然以为秦欢是欲擒故纵,他不待秦欢解释什么,就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迈步走向了浴室。 秦欢攀附着傅承爵裸露在外的胸膛,眼睛微微眯起,视线也变得迷离起来。 刚用过的浴室带着未散去的热气和沐浴液的香味,傅承爵抱着秦欢进来,将她放在地上,他出声道,“浴缸还是花洒?” 秦欢微垂着视线,丝质的睡衣垂下,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她低声道,“随便”。 傅承爵勾起唇角,俊美的脸上立马露出一抹邪佞是笑容,只见他缓缓伸出手,将秦欢拉入自己的怀中,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秦欢闭上眼睛,顺从的接受着傅承爵的吻,然后不知何时开始由接受变成回应。 傅承爵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秦欢,他的呼吸也是越发的低沉,双手顺着秦欢垂在腿边的丝质裙摆滑入,然后来到她的腰际,将她推至墙边。 秦欢的后背撞到了身后冰凉的瓷砖,她微微皱眉,浑身的燥热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抓东西,不小心碰到了花洒的开关,两人头上的花洒立马落下万千的水珠。 水珠铺天盖地的落在傅承爵和秦欢身上,打湿了秦欢的头发和睡裙,傅承爵的吻密密匝匝的落在秦欢脸上,耳后,脖颈,锁骨…… 秦欢的脑子一片空白,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上的每一寸肉都在疼痛和美好之间挣扎,但是她却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 傅承爵也不知道秦欢今晚是怎么了,比从前要热情的多,几近疯狂,他还来不及多想,秦欢已经整个人缠了上来,一次又一次,不知道谁更主动,也不知道谁更投入,总之到了最后,两人都是极尽满足和疲累的瘫倒在一起。 是夜,秦欢缓缓睁开眼睛,她眼中全无睡意,看着面前一大扇没有遮挡窗帘的落地窗,霓虹的光亮从外面照进来,照的秦欢的脸蒙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 傅承爵的手臂横在秦欢身上,她能听到他在她身后的呼吸声,如此近,却又如此远。 呆呆的看着外面,秦欢脑海中浮现出夜魅洗手间中的那一幕,沈印辰低头吻她,那样的疯狂。 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跟现任金主上床,脑子中却想着前男友。 秦欢动了动唇角,很想冷笑,但却发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也许这是老天在惩罚她,让她落到今天这一步,是必然。 她可以说自己是借着酒意跟傅承爵上的床,但是她却不能否认,她也是想借此机会,转移傅承爵的注意力,没有人比她清楚,她心虚,害怕,所以用这样卑劣的方式去消磨一个男人的疑心。 睁着眼睛,一直看着外面,眼中空空荡荡,耳边却是嗡嗡作响,曾经的誓言就像是一个巴掌,每当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她曾经是那样骄傲自豪的人,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她的自尊,但是现在,不过两年时间,她就可以把自尊拱手奉上,让能帮助她的人,肆意践踏。 第四十章 聚头 “知道吗?金融系新来了一个大美女哦”。 “听说来头也很大呢,是从国外转学过来的”。 “啧啧,最近我们学校还真是百花齐放啊”。 秦欢一进教室的门,就听到一群男人堆在一起八卦,她走到座位处坐下,然后对殷乔道,“他们又八卦什么呢?” 殷乔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回道,“金融系来了一个转学生,是个大美女”。 秦欢淡笑着道,“我们学校还缺美女吗?” 殷乔道,“听说来头也挺大的,叫什么景荷西”。 秦欢脸上的笑意有瞬间的僵住,景荷西,她也来了? 正想着,只听到门口一阵骚动,然后有人回头叫道,“师姐,找你的”。 秦欢抬眼朝门边看去,因为门口堆住了人,所以她只好站起身,迈步往外走去。 来到门口之后,秦欢才看到来者是谁。 景荷西穿着一身gi的黑色长裙,一头长发挽在脑后,美丽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看到穿着浅色牛仔裤和t恤的秦欢出来,景荷西出声道,“走吧,请你喝点东西”。 秦欢和景荷西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了学校内部的星巴克,坐在二楼的靠窗边,两人面前一人一杯冰咖啡。 景荷西出声道,“怎么你看到我,不惊讶吗?” 秦欢淡淡道,“你去哪里是你的自由,跟我无关”。 因为上次景荷西说秦欢家人的事情,秦欢已经跟景荷西撕破了脸,自然是不必装相。 景荷西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出声道,“可我来这里是为了你”。 秦欢抬眼看向景荷西。 景荷西出声道,“听说沈印辰也来了呢”。 秦欢心中咯噔一下,她强自镇定,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 景荷西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欢的眼睛,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秦欢也不避讳景荷西的打量,半晌之后,还是秦欢忍不住,先出声道,“你想说什么?” 景荷西淡淡一笑,然后道,“没想说什么,只是有一种感觉,貌似大家渐渐地都聚齐了呢”。 秦欢心中有鬼,听到景荷西这么说,自然紧张,她出声道,“你私下调查我的隐私,我可以告你的”。 景荷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她先是一愣,随意笑着回道,“是么?对哦,我都忘记你是学法律的了”。 说罢,她拿画着细长眼线的眼睛瞥着秦欢道,“沈印辰也是学法律的,听说你们两个当年谈恋爱的事情,整个学校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挺轰动的,不知道过了两年之后,这件事情会不会再被人提起呢?” 这么赤.裸.裸的威胁,秦欢不悦的瞪着景荷西。 景荷西就是故意刺激秦欢,见她脸色微变,景荷西脸上的笑意更浓。 秦欢出声道,“我和他的事情,两年前就结束了,现在我有男朋友,他也有女朋友,旧事重提,你觉得除了让大家在茶余饭后八卦几句之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景荷西最听不得秦欢提起男朋友三个字,所以她马上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秦欢,你别以为承爵现在对你好,你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承爵身边的女人,比我衣柜的衣服还多,你认为你会是他的第几件?我告诉你,承爵的性格我最了解,如果让他知道你和沈印辰当年有一腿,现在还公然在学校见面,你知道的……” 景荷西故意不说完,让秦欢自己去想。 果然,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 两人眼中都带着对彼此的厌恶,互相对视良久,秦欢出声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监视我和沈印辰之间有没有什么?” 景荷西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秦欢心底有了计较,但是偏偏面色无异的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承爵的女人多如衣服,但是你还是他没穿过的那一件”。 景荷西咻的瞪起眉目,秦欢见状,她勾起唇角,轻声道,“因为你太幼稚,太讨厌,也太不解风情了”。 “你说什么?!” 景荷西怒视着秦欢,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怕是秦欢早就命归黄泉了。 秦欢看到景荷西动怒,她更高兴,笑着道,“我说,承爵不喜欢你,是因为你太没品!” 秦欢的话音刚落,景荷西就拿起自己面前的冰咖啡,一下子都泼在了秦欢的脸上。 冰块打在秦欢的眼睛和鼻梁上,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咖啡的味道瞬间在鼻间弥漫开来,秦欢眨着泛湿的睫毛,咖啡顺着睫毛掉落,浅色的牛仔裤上一片污渍。 景荷西站起身,瞪着秦欢道,“天生的贱人命!” 说罢,只听到阵阵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景荷西转身离开。 星巴克的楼上没有人,秦欢径自拿起纸巾擦干净脸和头发,然后迈步下来。 **** 夜魅的包间之中,景荷西一个人坐在角落处灌酒,坐在吧台玩牌的蒋默宇和柏宁对视一眼,然后走过来,一左一右的坐在景荷西两边。 景荷西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径自道,“别惹我,我心情不好”。 蒋默宇笑着道,“呦,看出来你心情不好了,从进门开始就灌酒,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听听”。 柏宁也笑着道,“是啊,看看我们能不能给你排忧解难”。 景荷西不出声,依旧大口大口的灌酒。 蒋默宇拉住景荷西的手腕,阻止景荷西这种玩命喝酒的做法。 景荷西瞪着蒋默宇,好像他再不放手,她真的会发飙。 蒋默宇出声道,“你叫我们出来喝酒,但又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啊?” 景荷西皱眉道,“放手”。 蒋默宇放开景荷西的手,景荷西又去倒酒,柏宁出声道,“荷西,你这么喝酒,让东南看到,到时候他骂你,我们可不管啊”。 景荷西忽然道,“你们别老拿我哥出来压我,要不是我哥一直让我不说,我用等到今天,受那个贱人的气吗?!” 蒋默宇和柏宁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景荷西。 第四十一章 拿爱作赌注(一) 景荷西把秦欢和沈印辰的事情都告诉了蒋默宇和柏宁,包括景东南不让她把内情告诉傅承爵。 蒋默宇忽然想到在夜魅的那一晚,他先遇到秦欢,又遇到沈印辰,难道当时他们在一起?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蒋默宇也开始有了计较。 柏宁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劝着景荷西道,“你会不会太敏感了啊?秦欢和沈印辰在一起,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她都跟承……” 柏宁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景荷西一脸怒意的撇头看着他。 双手做出让景荷西冷静的动作,柏宁挑眉道,“ok,ok,我不说了”。 景荷西一想到白天秦欢说她的那一番话,傅承爵不喜欢她,为什么就那么不喜欢她! 拿起面前的酒瓶,景荷西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柏宁和蒋默宇怎么劝,景荷西都不听,像她这么喝下去,不大一会儿就喝的烂醉。 蒋默宇出声道,“来来来,喝也喝了,骂也骂了,走,我们送你回家”。 景荷西推开蒋默宇伸过来的手,她哼唧着道,“我不回家”。 蒋默宇道,“不回家你想去哪儿?” 景荷西愣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道,“承爵……” 想着,一瞬间,她的眼睛就充满泪水。 蒋默宇和柏宁都吓了一跳,然后忙手足无措的出声哄着道,“荷西,荷西,你看你,哭什么啊?” “就是,天下好男人多得是,我们不要傅承爵了,改天我们给你找个更好的”。 他们不这样说还好,一这么说,景荷西眼中的眼泪更多了,豆大的滴水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着,景荷西哽咽着道,“我知道他不是最好,也不曾喜欢过我,但我就是喜欢他,喜欢的无可救药了,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难道我真的这么讨厌吗?” 蒋默宇一面拿纸巾给景荷西擦眼泪,一面道,“谁说你讨厌了?你要是讨人厌,我们还会跟你玩吗?” 景荷西一把推开蒋默宇,她大喊着道,“你们是因为我哥才对我好的,傅承爵也是,你们都没有喜欢过我,秦欢说得对,我就是幼稚,就是讨厌,就是不解风情,我最没品!你们走,走,统统都给我走!” 景荷西的情绪波动太大,加之挥舞着双手,瞬间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也顾不上在哪儿了,她直接一弯腰,把胃中的酒尽数吐出来。 蒋默宇和柏宁手忙脚乱的照顾着景荷西,然后又叫人进来收拾,景荷西一直大吵大闹,柏宁见状,他出声道,“再这么下去也不行,叫东南来吧”。 蒋默宇还没等回答,景荷西就转过身,含糊着道,“不要找我哥,不要找他,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蒋默宇和柏宁叹了口气,他们一直把景荷西当自己亲妹妹看,眼看着自家妹妹为情所困,如此折磨自己,他们心里面也难受。 沉默半晌,蒋默宇出声对柏宁道,“要不叫承爵过来一趟把”。 柏宁抬眼道,“叫承爵?” 蒋默宇低声道,“听荷西这意思,看来白天是秦欢跟她说了什么,所以才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柏宁眼中露出一丝迟疑,然后出声道,“这事儿说白了是荷西一个人单相思,我们插进来,不好吧?” 蒋默宇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景荷西这么糟践自己,把心一横,他出声道,“我去说,叫承爵和秦欢都过来,大家有什么事情,一次性说清楚,省的以后见面就掐”。 柏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暂时留下照顾景荷西,蒋默宇则到外面给傅承爵打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傅承爵带着秦欢来了,两人刚一进屋,就看到对面沙发上,景荷西趴在柏宁腿上睡觉,而蒋默宇则双手交叉,像是在想着什么。 迈步走过来,傅承爵看了一眼,然后道,“怎么了这是?” 蒋默宇出声道,“荷西喝多了,因为你”。 傅承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瞥了眼身边的秦欢之后,他弯下腰,拍了下景荷西的肩头,轻声道,“荷西”。 景荷西呜咽了一声,傅承爵又叫了两遍,景荷西这才睁开眼睛,缓缓撑起身子,看到面前的傅承爵,她像是没缓过神来似的,径自道,“承爵”。 傅承爵干脆坐在景荷西面前的桌子上,看着她道,“荷西,我来了,你有什么话想说?” 景荷西楞充了一会儿,然后木然的抬眼看了下站在一边的秦欢,微微皱眉,五秒之后,景荷西忽然站起身,疯了似的朝秦欢扑过去,嘴里面大声喊着,“秦欢,你这个贱人,你还敢到这里来,不要脸……” 所有人都没想到景荷西会如此,包括秦欢在内,秦欢还以为景荷西又要耍什么花样,但却没想到她喝的烂醉,这一下子,虽然已经躲得很快,但还是被抓到了手臂,一阵疼痛,秦欢退后一步,看到手臂上一道红痕。 蒋默宇和柏宁一左一右拉着景荷西,傅承爵也皱眉推着景荷西的肩膀,沉声道,“荷西,你别太过分了!” 景荷西哭着道,“秦欢,你不要脸,是你勾引承爵的,是你,都是你!” 蒋默宇看了眼受伤的秦欢,再看了眼发疯的景荷西,心中已是一凉,他正想要跟傅承爵解释两句,但是傅承爵已经沉下脸,先开口道,“荷西,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借酒发疯,口出恶言,一副疯婆子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分寸?东南看到了一定收拾你!” 景荷西委屈的看向傅承爵,她出声道,“你骂我?你就知道说我的不好,你知不知道……” 景荷西的目光移向了傅承爵身后的秦欢,秦欢也看向景荷西。 蒋默宇见秦欢一张好看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漠,他忽然有种后悔的感觉,万一景荷西说出个什么,那么傅承爵该如何自处?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第四十二章 拿爱作赌注(二) “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宠她,那么喜欢她,但她却当你是傻子!秦欢根本就是喜欢沈印辰的,他们现在都在一个学校了,就你还什么都不知道,还拿这种贱女人当做宝!” 景荷西歇斯底里的喊着,不顾形象,任由眼泪模糊双眼。 此话一出,已然是覆水难收。柏宁和蒋默宇都尴尬的别开视线,没有去看傅承爵脸上的表情。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蒋默宇和柏宁心中都暗自后悔,这种事情,真的不应该搀和更多的人进来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一秒钟都显得那样的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只能听到景荷西哭声的屋中,传来傅承爵淡淡的声音道,“秦欢和沈印辰的事情,我知道”。 蒋默宇和柏宁下意识的看向傅承爵,只见傅承爵帅气的脸上,并没有喜怒,仿佛只是最简单的在陈述一件事情。 景荷西脸上的表情也愣了,似乎连哭都忘记了。 傅承爵看着景荷西,他继续道,“秦欢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他们之间,早都过去了,你还这么揪着不放,甚至在公共场合拿咖啡泼秦欢。荷西,你要知道,我跟东南一样,都是把你当做妹妹一般宠着,但是你也要适可而止,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也有选择自己女朋友的权利,我喜欢秦欢是我的事情,你可以不喜欢秦欢,更可以因为秦欢不喜欢我,但是你记着,秦欢是我傅承爵的女人,就算是任何人不喜欢,都不能随便拿出来侮辱。这不是你第一次对秦欢做这种事,但是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傅承爵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并没有怒意,但是却是听得在场的每个人都一阵心惊。 尤其是决定叫傅承爵过来的蒋默宇,他低声道,“承爵,荷西不懂事,你别这样……” 傅承爵淡淡道,“我们总当她是小孩子,但她今年也二十二了吧?这么大了,还有什么不懂的?” 蒋默宇闭了嘴,无可反驳。 柏宁尴尬的恨不得立马消失不见,傅承爵看着面前一动不动,连眼泪都暂时静止的景荷西,他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出声道,“好了,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我给东南打电话,叫他过来接你”。 傅承爵刚拿出手机,景荷西就一把打掉他手上的手机,大喊道,“我不要你管,我恨死你了,你就是个傻子!” 说罢,景荷西快步跑向门外。 蒋默宇忙追了出去,柏宁道了句,“我出去看看”。然后也忙追了出去。 包间中只剩下傅承爵和秦欢两人,傅承爵从茶几移坐在沙发上,他沉着脸,明显的不高兴。 秦欢见状,她低声道,“你不用追出去看看吗?” 傅承爵没有看秦欢,只是语气不善的道,“追出去做什么?她现在看到我就烦!” 秦欢心中一阵委屈,也一阵憋气,忍不住道,“这么紧张她,那就跟出去看看,省的自己心里面难受”。 傅承爵也感觉出秦欢的语气不善,他抬起头,看向秦欢。 他是坐着的,秦欢站在他面前,这样的角度,秦欢只觉得傅承爵在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害怕。 果然,沉默了片刻之后,傅承爵出声道,“你和沈印辰的事情,为什么之前没有跟我说?”秦欢白天跟景荷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知道以景荷西的性格,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所以秦欢干脆剑走偏锋,回家之后,主动跟傅承爵说了这事儿,没想到刚说完,蒋默宇的电话就过来了。 听到傅承爵的质问,秦欢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径自道,“因为没必要”。 傅承爵的不悦表现在脸上,闻言,他沉默数秒,然后道,“那为什么又说了?” 秦欢道,“因为景荷西,因为我不想让她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不想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傅承爵淡淡道,“如果没什么,根本就不用怕被误会”。 秦欢心中狂跳,眨了下眼睛,她不答反问道,“那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如果你怀疑我,那刚才为什么还要骂景荷西?干脆跟我分手不就好了”。 傅承爵眉头一簇,出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欢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景荷西三番两次的明里暗里揶揄我,你看到了听到了也不说,我能怎样?难道我要每一次都跟你说吗?她找人背地里调查我,我忍了,不是因为我怕她说什么,只是我怕把事情挑明了,早晚会有今天这一幕,我也知道你和景东南的关系,怕你们难做,我已经为你把所有事情都想到了,但是到头来,你却怀疑我!” 秦欢眼中带上了一抹自嘲和伤心,这样的神情,让傅承爵下意识的站起身,出声解释道,“秦欢,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这事情太突然了,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去消化”。 秦欢移开视线,看似仍在生气,其实是心虚,不敢跟傅承爵对视。 傅承爵的性子,秦欢大抵摸出了几分,他在感情方面有些洁癖,所以她和沈印辰之间,确实会让他不舒服,眼下她故意虚张声势,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她内心的不安。 傅承爵舒了口气,然后出声道,“好了,总之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秦欢不语,傅承爵看着秦欢道,“荷西做错的,我已经骂她了,你们以后见面,如果能相处就处,处不来我也不说什么,但是有一点……你和沈印辰之间,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总之你现在的男朋友是我,我这个人别的无所谓,但是感情上,我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他现在教你们班,你们每天都能见面,有些话,我说到这里,你听得懂吧”。 傅承爵这样说,其实已经是妥协了,秦欢要的也不过如此,她剑走偏锋,凭借的就是傅承爵对她的喜欢,因为喜欢,所以纵容。 第四十三章 夜会(一) 政法大学的新生入学晚会和校庆一百周年赶在了一起,因此学校要举行一场隆重的夜宴晚会。 “你说我要不要飞一趟巴黎?衣柜里面都没有合适的衣服了欸”。 姜玫雪一边拿着化妆镜看着自己那张画着精致的妆容的脸,一边出声对身边的张悦馨道。 张悦馨回道,“用不着这么隆重吧?不就是校庆晚会嘛”。 话音刚落,一个女生从外面进来,然后走到张悦馨身边道,“悦馨,我明天没空,不能陪你去巴黎购物了,我约了我男朋友去比弗利山庄”。 张悦馨脸上的表情变得尴尬,姜玫雪啪的一声合上化妆镜,眼睛一瞥,瞪着张悦馨道,“行啊你,告诉我不用去了,你自己好去购物是不是?” 张悦馨尴尬的笑着,然后出声对姜玫雪解释。 坐在后面的秦欢见状,她无奈的一笑,殷乔出声道,“师姐,师姐,这次的晚宴,你准备穿哪个牌子的礼服?” 秦欢努了努嘴,随意的回道,“没想过”。 殷乔靠在椅背上,似是煞费苦心的想着,她出声道,“每年到了这时候,还真是伤脑筋,若是单纯的迎新生也就罢了,还偏偏赶上校庆”。 不怪众多女生为了晚会的事情苦恼,实则政法大学是出了名的贵族学校,大家已经习惯了比吃,比喝,讲穿,讲戴,尤其是在这样隆重的场合,每一年学校的董事和各大股东都会现身,这就更让一群想要攀高枝的女生们费尽心思的打扮。 秦欢知道殷乔不缺钱,也知道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人,所以她压低声音道,“怎么?你看上我们学校哪个高层了啊?” 殷乔切了一声,然后道,“才不是呢!” 秦欢挑眉看着殷乔,殷乔还没等回答,一边的潘辰豪和李牧就凑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秦欢面前的桌子上,李牧笑着道,“殷乔是不是看上学校的师弟了?” 潘辰豪也打趣道,“哪个?哪个?我可得先看看,不过了我这一关,别的都免谈”。 殷乔双臂环胸,瞥着潘辰豪道,“你算老几啊?我找男朋友还要过你那一关?” 潘辰豪也不生气,只是痞里痞气的回道,“那你看,我这不是你的众多爱慕者之一嘛,好歹我们也在一起两年了,怎么能让后来的师弟给捷足先登了呢?” 殷乔抄起面前的书本就打了一下潘辰豪,然后出声道,“你少来,我们是同学一起两年,少说的那么暧昧!” 大家都跟着一起说笑,殷乔一撇嘴,出声道,“我才懒得管那些什么官二代,富二代的,我在乎的是排名”。 秦欢问道,“什么排名?” 李牧马上一脸八卦的道,“我们学校的校花排行榜啊,师姐来之前,一直都是金融系的陈静媁稳坐第一名的,你来了之后,加上我们系又有殷乔,所以外界就评我们政法系是学校美女的第一把交椅,但是半路又杀出一个景荷西,她也是金融的,而且还放话出来,暗指我们政法系不如她们金融系,这事情最近炒得挺火的,师姐你都不上校网的吗?” 秦欢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殷乔漂亮的脸上带着三分怒意七分不屑的道,“她以为她是谁啊?我以前还真不在乎什么排名,但是她这么说,就是不行!” 李牧道,“就是的,当我们政法系的是死人啊?” 潘辰豪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对秦欢道,“师姐,你和殷乔这一回就来个一鸣惊人,让金融系的那些女的也开开眼,让她们以后都把嘴闭上了!” 秦欢淡笑着道,“都多大了,还跟人家较这个劲儿?” 潘辰豪道,“师姐,话不能这么说,不争馒头争口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是代表我们整个政法系出头啊!” 这话说的大了,秦欢刚要反驳,但是班里面的男生不知道何时都凑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的,都是叫秦欢去挫挫金融系女生的锐气。 殷乔出声道,“大家放心,这次我和师姐必须给大家争个面子回来!” 她大咧咧的抱住秦欢的肩膀,秦欢满脸尴尬,想要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因为校庆的关系,大家整天都在讨论着各种事宜,好容易熬到晚上放学,秦欢习惯性的一个人往停车场走,一拐弯,就看到了同样过来提车的沈印辰。 自从上次夜魅她对他说有男朋友一事之后,沈印辰就再也没有私下里找过她,两人在学校每天都会见面,最近的时候,他们之间就隔着一个讲台,但是却似再也没有交集。 没有人会比秦欢心中更难受,但是一想到傅承爵对她的警告,她对沈印辰也是望而却步了,毕竟在相隔两年的距离之后,她和沈印辰早已是沧海桑田,回不到过去了,就算是没有傅承爵的警告,她又能跟沈印辰如何? 两人走了个对脸,一时间都停下了脚步,互相对望,他们的眼中都带着难言的情愫。 最后还是秦欢先出声道,“沈老师”。 沈印辰看着秦欢,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秦欢始终不忍心见沈印辰如此难过,所以她移开了视线,然后径自从沈印辰身边走过。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清楚的感觉到沈印辰身体的僵硬。 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秦欢几乎是仓皇的逃开。 一路来到自己停车的地方,她脸色不好,呼吸也有些急促。 “不就是打个招呼嘛,至于如此脸红心跳的?”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让秦欢下意识的回身看去。 景荷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正站在方柱的一面,所以秦欢刚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 景荷西唇角带着一丝冷笑,眼中也满是嘲讽之意。 秦欢站在原地,暗自调节呼吸,半晌,她出声道,“找我干什么?” 景荷西迈步朝秦欢走过来,然后在秦欢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站住。 第四十四章 夜会(二) “我过来告诉你一声,校庆晚会的桂冠我要定了!” 景荷西习惯性的微扬着下巴,不屑的看着秦欢。 政法大学一年一度的校庆上面,都会选出一个桂冠的得主,这个女生会被评为全校的风云人物,从而水涨船高,是身份和能力的象征。 秦欢闻言,她淡淡的回道,“你特意跑来找我,不单单是想告诉我这个吧?” 景荷西眼中露出一丝坚定,她出声道,“秦欢,我告诉你,我景荷西从小到大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哪怕是一个人的感情。上次你让我在他们面前丢了脸,我不会就这样轻易罢休的,我不知道你给承爵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是你休想让我因此就放弃他,我更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你和沈印辰,你们两个之间有没有事,你们自己心里面清楚,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以后只要是有我景荷西在的地方,你就永远都是第二!” 秦欢听着景荷西总是针对沈印辰,她一阵来气,脸上也露出了愠色,出声回道,“你爱怎么样是你的事情,不用跑过来跟我说!” 景荷西瞪着秦欢,一字一句道,“好,秦欢,我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说罢,景荷西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秦欢直视着景荷西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秦欢这才惊觉,刚才自己面对景荷西的时候,一直都是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因为事关沈印辰。 开车回家,秦欢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客厅亮着灯,她微微诧异,一边换了鞋,一边出声道,“承爵?” 屋里面没人应声,秦欢穿着拖鞋往里面走,听到厨房传来声响,她迈步走过去,站在厨房门边,秦欢看到系着围裙的傅承爵的背影,他正在案板边生涩的切着蔬菜,因为开着排烟罩,所以没听到她的声音。 秦欢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脑中忽然想到两年前的画面,那时候她和沈印辰在一起,沈印辰在校外租了一个不大的公寓,每到周末,他们都会过去做饭,然后躺在沙发上看书,那个时候…… “回来了?怎么不出声?” 傅承爵手中端着切好的番茄,一回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秦欢。 秦欢晃神,顿了几秒,这才出声道,“我叫你了,你没听到”。 傅承爵微笑,看着桌上准备好的水果拼盘,他出声道,“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再等我半小时就好了”。 秦欢迈步走过来,出声道,“你要做什么?我来帮你吧”。 傅承爵高大的身子挡住身后的菜板,然后神秘的道,“欸,不用你帮,你上了一天的课了,去歇一会儿吧”。 秦欢看着面前如大男孩一般的傅承爵,她勾起唇角,露出好看的笑容,嘱咐再三之后,她转身往客厅走。 傅承爵出声道,“秦欢”。 秦欢转身,傅承爵一抬下巴,示意桌上的水果盘,秦欢淡笑,走过来拿起水果盘,这才迈步离开。 坐在客厅沙发上,秦欢一边翻看着国际公法的教材,一边吃着洗好的草莓。 看着看着,忽然间灯灭了,秦欢一愣,随即朝着亮光传来的饭厅看去。 黑暗的屋中,烛光摇曳,傅承爵穿着白色的衬衫,手上拿着一大捧红色的玫瑰,站在门边,微笑着看向秦欢。 秦欢走过去,眼睛看到桌上准备的西餐,然后又看向傅承爵,眼中带着隐藏不掉的笑意和诧异,出声问道,“干嘛准备这么多?” 傅承爵笑着回道,“恭喜秦同学回归学校一个月”。 说着,他把手上大捧的玫瑰送上。 秦欢有些发愣的接过去,看着烛光照耀下的玫瑰,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发呆。 傅承爵见状,他伸手摸了摸秦欢的头顶,然后出声道,“我知道这两年来你受了很多的苦,你很想上学,但是为了家里面,不得不出去抛头露面,但是现在有我在你身边,从今以后,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秦欢抬眼看向傅承爵,因为泪水模糊了视线,所以她只是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压过来,紧接着,唇上就传来温软的触感,傅承爵吻着秦欢,格外的温柔和珍惜。 秦欢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掉下来,她没有挣扎,只是顺从的接受。 因为大捧得玫瑰阻隔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所以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傅承爵抬起头,看着垂着视线,眨着睫毛的秦欢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听了这个,你一定很高兴”。 秦欢心中早已经融化成一片,此刻听到傅承爵如此说,她只是下意识的柔声道,“什么事情?” 傅承爵唇角勾起,英俊的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出声回道,“今天医院的人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你妈妈最近的状况很好,很有可能会醒过来”。 “真的吗?!” 秦欢顿时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傅承爵笑出声,习惯性的摸了下秦欢的头顶,出声道,“当然了,我会拿这个骗你吗?” 秦欢因为喜极而泣,她伸手捂着嘴,连哭带笑。 傅承爵心疼秦欢,他拿走她手上的玫瑰,然后将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背道,“不哭了不哭了,这是好事”。 秦欢死死的环抱住傅承爵的腰,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水中的浮木。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人生的光亮,傅承爵,她可以照亮她的人生,这是秦欢第一个反应。 但是随即秦欢便想到钟昱涛的话,她哥哥的死,是跟傅承爵有直接关系的,傅承爵……她到底该以怎样的心情去对待他? 傅承爵并不知道秦欢心中想什么,他只是从裤袋里面拿出一个扁扁的首饰盒,然后对秦欢道,“好啦,不哭了,有东西送给你”。 秦欢拉开和傅承爵之间的距离,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出声道,“什么啊?” 第四十五章 夜会(三) 傅承爵缓缓打开首饰盒,盒中是一条缀满碎钻的三指宽手链,钻石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迷幻的光亮。 秦欢眼中的神情变得温柔,傅承爵拿出手链,仔细的戴在秦欢的左手腕上,然后轻声道,“喜欢么?” 秦欢抬起手,手链稍稍往下掉了一寸,她微笑着回道,“喜欢”。 傅承爵道,“这几天一直在想送你些什么才好,选了好久才相中了这一款,和你很配”。 秦欢抬起头,看着傅承爵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傅承爵笑了,出声道,“傻瓜”。 他揉着她的头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你是我女朋友嘛”。 秦欢看着傅承爵的眼睛,他眼睛很亮,不仅是倒映着烛光,还有她的影像。 心中忽然莫名的一疼,秦欢眼中露出一丝傅承爵看不懂的忧郁。 傅承爵还来不及多想,秦欢就已经上前一步,环抱住傅承爵的腰,将侧脸贴在他胸前。 傅承爵眼中的疑惑马上变成了温柔,他回抱着秦欢,什么都不说,但是他对她的宠溺,秦欢感觉得到。 **** “师姐,你这手链是在哪里买到的?” 早上秦欢去上学,在班级门口碰到了张悦馨,她出声问道。 秦欢看了眼自己左手腕,然后出声回道,“我不知道”。 张悦馨眼中带着明显的羡嫉之色,出声嘀咕着,“cartier这季的新款,全球限量,有钱都买不到呢”。 秦欢知道这条手链很名贵,但却没想到这么难得,正走神的时候,只听到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姜玫雪道,“师姐,男朋友送的?” 秦欢淡淡的嗯了一声,姜玫雪脸上的表情马上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张悦馨也出声道,“师姐,这么长时间,我们还不知道你男朋友到底是谁呢?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出来聚聚嘛”。 秦欢眼中的神色有些闪躲,正在想着该怎么说的时候,只见姜玫雪看着自己身后道,“沈老师”。 秦欢身形一顿,果然,三秒之后,沈印辰从身后走过来,他微笑着对张悦馨和姜玫雪点了下头,然后出声道,“快上课了,回去吧”。 姜玫雪和张悦馨应声,然后迈步往教室里面走。 秦欢余光瞥见站在自己右边的沈印辰,她低声道,“老师”。 沈印辰也是低声恩了一句,秦欢转过身往里面走,沈印辰瞥见她手腕上戴着的手链,那样耀眼,刺的他心里面不舒服。 在沈印辰的课上,女生都是格外的活跃,当然秦欢除外,她总是安静的垂着头,看着书本,但是心思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秦欢拿出来一看,是殷乔发给她的,上面写道:都那么久了,还放不下吗? 秦欢侧头看向殷乔,殷乔目视前方,脸上看不出什么。 秦欢在手机上打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尴尬。 编辑好,发送。 殷乔看了手机,然后回道:如果心里面不在乎,就不会有尴尬了,既然还喜欢,那为什么不重新开始呢? 秦欢看到重新开始四个字的时候,心跳跳漏了一拍,拿着手机,五秒之后,她才回复道:回不去了。 只有四个字,回不去了。 这一次,殷乔只回复了一个~~~~(>_<)~~~~表情。 秦欢收回手机,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无意中抬起头,就看到沈印辰正朝她这边看来,两人四目相对,秦欢一愣,然后马上仓皇的移开视线。 午休时间,秦欢和殷乔坐在学校蛋糕店吃东西,手机震动,秦欢拿起来一看,然后对殷乔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殷乔唔了一声,秦欢拿着手机往外走。 来到没人的地方,秦欢才接起手机,喂了一声。 手机中传来钟昱涛的声音,“最近还好吗?” 这是他习惯性地开场白,声音客套中带着一丝久违的熟悉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秦欢却知道钟昱涛每次打电话来都是因为什么,所以她下意识的沉下脸,不冷不热的回道,“我还没拿到”。 钟昱涛道,“我知道,傅家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轻易让你入门?你和他父母见过面,一定相处的不愉快吧?” 钟昱涛的声音中带着意料之中和不易察觉的笑意,秦欢心中来气,声音也更冷了几分,开口回道,“是啊,我进不去傅家的家门,所以你要的,我拿不到”。 钟昱涛没有如秦欢预想之中的马上翻脸,而是越发淡然的说道,“秦欢,怎么我听你的口吻,像是不高兴了呢?你该不会是对傅承爵认真了吧?” 秦欢一愣,她确实不高兴,但是…… 钟昱涛继续道,“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傅家不是你高攀得起的,傅承爵也不是你驾驭的了的,上次你见过他父母,就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不用我多说”。 秦欢想起韩韵琳当时知道她家庭背景之后的表情,那样赤.裸.裸的嫌恶,让人终身难忘。 心中说不上的失落,就像是有一个无底的黑洞,正在猛烈的吸收着她浑身的力量,让人变得颓然无力。 秦欢脸色泛白,缓缓道,“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钟昱涛嗯了一声,然后道,“你知道就好,现在距离竞标的截止日还剩下一个星期,你自己看着办”。 秦欢没出声,等着钟昱涛挂断手机,可钟昱涛却话音一转,出声道,“听说你妈妈最近情况还不错,改天我去医院看看她”。 秦欢心底咯噔一下,眼睛也瞪大,因为紧张和害怕,她没出声。 钟昱涛笑着道,“秦欢,其实我也挺希望你好的,如果这次你帮了我,以后你和傅承爵怎么样,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能好,我也真心为你高兴,说不定你真的能当上傅家的少奶奶呢,到时候别忘了我这个媒人就好”。 秦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的手机,她只知道自己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挪动脚步。 心中忽然有一个强烈的预感,她已经被卷入一个无法自拔的漩涡,想要独善其身,已是不可能了。 第四十六章 夜会(四) 中环的lv店中,秦欢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殷乔去试衣间换衣服。 店员拿过来一杯卡布奇诺,然后微笑着道,“秦小姐,您看中什么礼服了吗?我们店这季新到了几款礼服,都很适合您,而且只有一件,您不用怕穿重样了”。 秦欢淡笑着道,“好,我再看一下杂志,挑好了告诉你”。 店员微笑着点头,放下杯子之后,迈步离开。 秦欢看着手中的杂志,上面花花绿绿的呈现出各式各样的精致礼服,在这样的店中,不怕找不到你喜欢的,只怕喜欢但却买不起的,这里的每一件礼服都是在六位数左右,漂亮是漂亮,但也贵的离谱。 牛仔裤中的手机震动起来,秦欢拿出来一看,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接通之后,出声道,“喂”。 傅承爵声音中也带着笑意,开口道,“秦同学,在做什么?” 秦欢往沙发上面一靠,故意卖起关子,“恩……我现在在一个三层楼高的建筑中,对面是一扇落地窗,附近还有好多人等着过来跟我说话呢”。 傅承爵哦的疑问了一声,然后道,“让我猜猜看……满屋子都是女人吧?” 秦欢挑眉道,“何以见得?” 傅承爵笑出声,然后道,“你喜欢喝卡布奇诺吗?下次叫她们给你葡萄汁好了,一点都不懂事”。 秦欢看着面前的杯子,然后下意识的抬起头,四处看着。 视线锁定在一处,秦欢看到lv店外停着一辆宝蓝色的跑车,傅承爵带着墨镜,唇角勾起,朝着她摆了摆手。 秦欢挂断手机,马上出门。 傅承爵也从车里面下来,秦欢跑过来道,“你怎么在这儿?” 傅承爵似笑非笑的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今天有课吧?怎么在这儿闲逛呢?” 说着,傅承爵往店里面看去,然后出声道,“不是陪哪个帅哥过来的吧?” 秦欢被傅承爵弄笑,她瞥着眼睛回道,“是哦,我陪一个大帅哥过来试衣服”。 正说着,试衣间中的殷乔走出来,见秦欢没在屋中,她往外面看来,秦欢跟她摆了摆手,穿着一身黑色亮片小短裙的殷乔就走出来。 看到站在秦欢身边高大帅气的傅承爵,殷乔眼睛一亮,然后对秦欢使了个眼色。 秦欢知道藏不住了,所以出声道,“我男朋友”。 “这是我同班的学妹,叫殷乔”。 傅承爵主动伸出手,出声道,“你好”。 殷乔也伸出手,出声道,“姐夫好”。 傅承爵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他心情大好,于是道,“两个人都不学好,翘课出来的吧?” 殷乔努努嘴,出声道,“姐夫不要怪师姐,是我逼她翘课出来陪我试衣服的”。 傅承爵道,“这样吧,晚上跟我一起吃顿饭,我考虑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学校”。 殷乔眨着眼睛道,“好啊,姐夫说行那自然行”。 秦欢在一边看着傅承爵和殷乔第一次见面就聊得热络,她也省的尴尬,干脆不出声的听着。 晚上三人在东方酒店顶层用了餐,因为殷乔要自己开车回家,所以三人就都没喝酒,只是一起很高兴的聊了天。 分手之后,傅承爵和秦欢坐在车中,傅承爵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今天和殷乔去逛街,怎么什么都没买?” 秦欢随意的道,“逛街就一定要买东西吗?逛逛就好啊”。 傅承爵侧头看向秦欢,眼中带着一丝心疼和满满的宠溺,他出声道,“秦欢,我知道你不想花我的钱,我给你的卡,你也从来不刷,但是我想让你高兴,你这样我会心疼”。 秦欢没想到傅承爵会这么说,侧头看到傅承爵的表情,她心下一暖,不由得道,“切,给你省钱还不好?要是我每天都刷你六七位数,看看你到时候还说不说了”。 傅承爵无奈的笑道,“秦欢,你是不爱钱,但是那你最起码也关注一下我好不好?你听谁说过一个女人买衣服就能买垮我的?” 你是不爱钱,傅承爵只是随口一说,但是秦欢却听进了心中。脑中响起前两天钟昱涛说的话,她这样的人,不配进傅承爵那样的豪门望族,她也是因为钱才接近的傅承爵,如果有一天,傅承爵知道了,他会怎么看她? 傅承爵见秦欢脸上的笑意一寸寸的消失,终至落在一个他看不懂的表情之上,他低声道,“怎么了?” 秦欢听到傅承爵的声音,她很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但是她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缓缓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傅承爵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秦欢不高兴,他出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秦欢从玻璃上看到映出的傅承爵的脸,他很紧张她,但他越是这样,她心中的自责和愧疚感就越强。 车子一路开回公寓,下车之后,傅承爵从车后座拎出一个袋子,然后快步追上径自往前走的秦欢。 秦欢心情低落,傅承爵跟着她回去家里面,她不说话,傅承爵拉住秦欢的手,出声道,“怎么突然不高兴?” 秦欢淡淡道,“没什么,逛了一天,有点累”。 她明显的敷衍,但傅承爵又不敢也不忍心深究,他只是暗自叹了口气,然后把手上的袋子递给秦欢。 秦欢低头看到袋子中是一个半米长的大礼盒,傅承爵出声道,“累了就洗个澡,早点睡吧”。 秦欢嗯了一声,迈步往卧室走去,傅承爵没有跟进来,秦欢坐在床边,把袋子放在一边,她脑子很乱,从前傅承爵对她好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怎样,毕竟这一切都是她用清白之躯换回来的,但是时间越久,她就越发不能用这样的话来蒙骗自己。 她对傅承爵已经不能是单纯的利用了,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一个人独自愣神,秦欢连拿着果汁站在门边,看了她良久的傅承爵都没有发现。 第四十七章 夜会(五) 傅承爵因为有事要出国几天,临走之前跟秦欢打招呼,秦欢正从外面往教室走,听到傅承爵正在机场,她出声道,“怎么走的这么急?没什么事吧?” 傅承爵回道,“公事而已,不用担心,对了,我送给你的礼服,你喜欢吗?” 礼服?秦欢正想着,已经迈步来到了班级,她桌上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礼盒,上面还系着白色的蕾丝花。 唇角勾起,秦欢淡笑着回道,“看到了,谢谢你”。 傅承爵也淡笑着回道,“你喜欢就好”。 因为已经回了班级,秦欢没聊两句就挂断了手机,走回到座位上,看着桌上的大礼盒,她没有马上拆开,而是将礼盒拿到了下面,以免太显眼。 殷乔朝着秦欢眨眼睛,然后出声道,“呵,姐夫送的?” 秦欢胆小,不置可否。 李牧从一边凑过来,见状,他出声道,“明晚就是校庆晚会了,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有?” 殷乔身子往后一靠,胸有成竹的道,“这是自然,我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李牧又对秦欢道,“师姐,你呢?” 秦欢回道,“既来之则安之”。 李牧马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出声道,“师姐就是师姐,以不变应万变,我有信心,这次的桂冠,一定是我们政法系的!” 潘辰豪双手插兜的走过来,出声道,“你先别笃定的太早,看这个”。说着,他从裤袋中掏出一张折好的宣传画报。 李牧面露疑惑,打开来一看,然后出声道,“此次桂冠评选,要加上各大股东和校董的综合评分与支持……最后为学校筹得最多资金的人即为桂冠得主”。 殷乔皱眉道,“啰里啰嗦的到底想说什么嘛?” 潘辰豪脸上带着七分意料之中和三分不屑的说道,“我们学校今年不是要扩建嘛,眼下我们这边的地段都涨到十万一尺了,如果没有哪个慷慨股东的支持,你说这一大笔的钱谁来拿?”殷乔诧异的道,“那什么意思?感情学校是拿我们当赚钱的工具了?这根变相卖色有什么不同啊?!” 李牧撇着嘴道,“也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嘛,你也不看看上面是打着什么标语——政法大学校星。我们学校的校星欸,这个名号也值这个价钱了吧?再说学校上头的老狐狸们还跟慈善机构搭了边,明晚筹到的款,会有部分下放到各个慈善机构,现在的有钱人,不都是打着做慈善来让名声变得更好嘛,他们又不缺钱,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啧啧,亏学校想的出来”。 话虽如此,但是内地里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还是难免觉得悲哀和可笑。 秦欢不知道在她离开两年之后,这所她梦寐以求的大学,如今也蜕变的如此功利和市侩,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吸金机器,每天造就出所谓的精英,但也同时无底线的吸纳着巨额财富。 学校为了迎接第二天的校庆晚会,惯例的放假一天,秦欢拎着大礼盒回到家中,本来想着做饭,但是一想到傅承爵不在香港,她也就懒得弄了,吃了几片面包,喝了口牛奶就完事。 晚上洗完澡之后出来,看着放在桌上的礼盒,秦欢走过去,伸手打开。盒中包裹着白色的娟纸,秦欢把娟纸拿开,这才看到礼服的样式。 纯白的印花布料拼接镂空的真丝,拼接成一条中国风的旗袍样式,秦欢看着手中的礼服,眼前也不由得一亮,这条裙子的样式复古,但是材质和视觉却很现代,给人的冲击感很强,不用穿就知道穿上后一定是惊艳的。 礼盒中甚至连鞋子都配好了,和裙子是同样的材质,白色,暗纹,镂空。 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秦欢走过去接起,手机中传来傅承爵的声音,“还没睡呢?” 秦欢手中拿着礼服,她掩饰不住的笑容,出声回道,“谢谢你,礼服很漂亮,我很喜欢”。 傅承爵淡笑着回道,“你喜欢就好,我能想象出你穿着它的样子,只可惜我现在在美国,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你明晚的艳惊四座”。 秦欢坐在床边,出声道,“公事要紧”。 傅承爵嗯了一声,然后道,“突然有点后悔了呢”。 “什么?” “送你那么漂亮的礼服,可是你却要穿给别人看,我心里面不平衡”。 秦欢弯起眼睛,出声回道,“傅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傅承爵道,“我一直很小气的,你不知道吗?” 秦欢笑着道,“好好好,那我明晚不去了行不行?” 傅承爵故意拖长了声音,恩了好久,这才道,“这也不好,女朋友好看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我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其实某些时候我还是个很有风度的人,你就大胆的去吧,但是可不能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啊”。 秦欢忍不住笑,她倒在床上,出声回道,“我就是眉来眼去你也不知道啊,谁让你在美国,这就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好啊,秦欢,你将我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 傅承爵电话中马上传来威胁。 秦欢心情大好,她也玩笑着道,“好啊,好啊,你回来吧,我等着你呢”。 傅承爵道,“行,你看着你今晚睡觉的时候,我一定在梦里面找你!” “……” 这是两人自打认识以来,第一次聊电话聊这么久,秦欢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她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动着,唇角始终带着笑容。 香港这边是晚上十点多,而美国那边正是凌晨,秦欢忘记了傅承爵那边的时间,因为聊得太开心,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傅承爵低声道,“秦欢,睡着了吗?” 秦欢趴在枕头上,她听到傅承爵的声音了,但却没有力气回。 傅承爵勾起的唇角,秦欢看不到,但她却第一次觉得她仿佛触到了他的心。他们之间隔着几十万公里,隔着千山万水,但是心,却是相通的。 第四十八章 夜会(六) 政法大学的新生迎接晚会和一百周年的校庆在同一天,宴会的地点就设在学校后面的大教堂之中。 教堂的门口站着身穿白衬衫和黑马甲的侍应生,侍应生脸上带着半块银色的面具,只露出鼻子和嘴巴。 每一个到场的人都要出示自己的学生证或邀请卡,以确保没有外人混入。 秦欢穿着一身白色的镂空中国风旗袍礼服,脚下同款白色高跟鞋,一头长发被烫成大卷,随意的挽在脑后,有一缕垂在耳际,看起来自然而慵懒。 即使脸上带着半块银色的面具,但是秦欢的到来,依旧成为了整个教堂的焦点,所有人的注视都朝着她的方向投来。 秦欢望着那一张张戴着面具的脸,似在努力的搜寻着什么。 忽然身后有个声音传来,“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 秦欢回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半块面具遮挡之下的鼻子和嘴巴看起来很熟悉,秦欢看了五秒,然后出声道,“潘帅啊”。 潘辰豪马上笑着道,“我都换了声音,师姐还是知道了啊”。 “傻子,穿的这么浮夸,除了你还能有谁啊?” 说话的是殷乔,殷乔穿着一身海蓝色的礼服,礼服前短后长,看起来就像是一扇巨大的鱼尾,煞是漂亮。 走到秦欢身边,殷乔啧啧称奇的道,“师姐,你今天美呆了”。 秦欢笑着回答,“你今天也很美”。 潘辰豪道,“你们两个都美翻了,不用谦虚”。 殷乔瞪了潘辰豪一眼,潘辰豪呵呵直笑。 三人聊了一会儿,殷乔看了眼腕表,然后道,“李牧呢?怎么还没来?” 潘辰豪道,“他今早飞去英国拿定制的礼服,不会是飞机晚点,没赶回来吧?” 殷乔道,“真是的,不会叫人空运过来啊,还自己跑去,不嫌累得慌”。 潘辰豪道,“他家有私用的设计师,但是那个设计师一直在国外,所以李牧才不得不去国外试穿,如果有哪里不合身,好直接改”。 秦欢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这些孩子的家境真是太好了,好的让普通热无法接受。 正想着,潘辰豪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道,“你在哪儿呢?我们都到了,啊?你真是……好,知道了,我们去接你”。 挂断手机,潘辰豪对殷乔道,“李牧那小子太背了,他的车在半山那边抛锚了,又打不到车,我去接他”。 殷乔道,“走吧,我跟你一起”。 两人跟秦欢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一起往外走去,剩下秦欢一个人站在教堂的一处。 因为大家都穿着定制的礼服,脸上又戴着面具,秦欢一时间也看不清哪个是自己班的人,只好一个人站在原地。 不时就有人过来跟秦欢搭讪,有学长,也有学弟,他们从秦欢要电话号码,秦欢不好意思拒绝,还是给了。 “学姐,忙着呢?” 刚送走了一个学弟,秦欢一回头,就看到几个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 打头的一个笑着看向秦欢,那样晶亮的眼睛,秦欢微楞,随即道,“蒋默宇?” 蒋默宇露齿一笑,出声道,“我刚才和柏宁打赌,看谁先找到你,我就说往人多的地方找,一定能发现你,这不见你这边学长学弟不断,我也过来凑凑热闹”。 秦欢淡笑着回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蒋默宇道,“景家是学校的股东,东南要替景氏来参加宴会,听说这边美女多,我们就过来凑凑热闹喽”。 柏宁也道,“看着这里挺好玩的,不行明年开始,我们也投资试看看”。 秦欢拿这些豪门少爷们没辙,只能淡笑。 蒋默宇看了一圈之后,出声道,“欸?怎么没看到承爵?” 柏宁道,“对啊,傅家也是学校的股东,伯父和伯母上个月不是回国外了嘛,按理说承爵要来参加的啊”。 秦欢也不知道这些,她只是道,“承爵去美国了”。 蒋默宇像是想到什么,他出声道,“对了,承爵要去美国参加竞标的会议”。 竞标。秦欢脸色微变。 正在大家闲聊的时候,只见蒋默宇对着秦欢身后摆了下手,秦欢回身看去,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深灰色的西裤,亚麻色的衬衫,乌黑的刘海儿垂在面具之上。 女的穿着一身火红色的低胸超短裙,两条美腿露在外面,端的晃得人眼花缭乱。 来者正是景东南和景荷西兄妹,蒋默宇看着景荷西,他挑了下眉,出声道,“妹子,可以啊”。 景荷西脸上戴了半块红色面具,闻言,她勾起红色的唇瓣,不吝自信的回道,“我一向可以”。 说罢,她面具之后的眸子盯向秦欢。 秦欢倘装没看到,她只是礼貌的对景东南点了下头,微笑着道,“东南”。 景东南也微笑着看向秦欢,出声道,“秦欢,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 景荷西侧头看着景东南道,“我们谁更漂亮?” 蒋默宇和柏宁马上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我们去洗手间”。 景东南也道,“咳,还有我”。 三个男人知难而退,剩下景荷西和秦欢正面相对。 景荷西把秦欢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女人看女人,带着这世界上最严苛的评判,但即便如此,景荷西还是无法从秦欢身上找出哪怕是一丁点的不完美。 看了一会儿之后,景荷西扬起精致的下巴,出声道,“下足了功夫啊,看来今天是要跟我争桂冠了?” 秦欢淡淡的回道,“我不争什么,但是如果这个东西就是我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 景荷西眼睛一眯,出声回道,“口气倒是不小,今天争夺桂冠的方式你应该知道吧?想跟我争,不是我说,你真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了”。 秦欢也不恼,只是面色无异的道,“好啊,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说罢,秦欢转身离开。景荷西盯着秦欢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嫉恨。 第四十九章 夜会(七) 夜幕降临,礼堂之中霓虹闪烁,觥筹交错。穿着定制西装和礼服的男男女女勾唇对笑,水晶杯之间碰撞的声响,就像是这夜色中最美的旋律。 秦欢被一群男人层层围住,学长学弟居多,但是也不乏校董和社会高层人士。 男人搭讪女人,心中想的无外乎就是一点,上床。 秦欢对每一个人微笑,但笑意中却没有多少的温度,因为这只是礼貌,跟感情无关。 九点的钟声响起,校庆晚会正式开始,拖着长裙摆的殷乔和粉西装的潘辰豪在最后时刻赶回来,当然他们也带回了李牧。 李牧站在秦欢面前的时候,还有些气喘,他一边抚着胸口,一边道,“师姐,你今天真漂亮,桂冠一定是你的了”。 秦欢微笑,看着李牧道,“你今天也很帅啊,为了这身礼服,值了”。 李牧呵呵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舞台上方,校办的人发表讲话,开场白无外乎都是一些客套寒暄的词汇,听的人想要走神。 “想必大家今天最在乎的就是我们的桂冠争夺吧,那我来代表校方解释一下桂冠的选拔方式。第一轮,会由我校在场的所有学生投出自己心目中的桂冠人选,得票最多的十人,会进入第二轮的选拔;因为选拔出来的人到底是谁,大家都不知道,所以为表公平,第二轮入选的十名学生究竟会评比什么,由我们校方的十名校董事先写好题目,放到我手上,到时候随机选出比赛题目;比赛进入终选时,只会剩下三名选手,最后这三名选手,一定都是我校最精英的人,那么到底花落谁家,那就要看今天到场的各位学校股东了”。 台上的主持人滔滔不绝的说着,下面的李牧双手插兜,出声道,“欸,我听说金融系的景荷西,她哥哥竟然是景东南,景家这么财大气粗的,她今晚可是我们的有力对手!” 潘辰豪道,“可不是,我刚看到景荷西和一帮不是我们学校的社会人士接触,貌似都是认识的,能到这里来的人,除了学生,拿到邀请卡的,都是身价过了几十亿的,景荷西还真是可以啊”。 殷乔不以为意的道,“如果她非要靠拉关系走到最后,那我只能说替她不好意思!” 秦欢一直不出声,只是淡淡的看着某处,似乎在发呆。 殷乔侧头看向秦欢,低声道,“师姐,你不用担心,我们学校支持你的人不在少数,我们未必输”。 秦欢淡笑,其实她根本不在意这个,只是刚才蒋默宇的一句话,让她有些走神。 傅承爵赴美国去参加竞标会议,算算时间,竞标的最后时日也快到了,但她却根本没有接近傅承爵生意的机会,而且就算是接近了,她真的能做到毫不犹豫的把底价告诉钟昱涛吗? 正想着,只听到身边传来女生们的阵阵惊呼,秦欢抬眼看去,原来是台上正在邀请今天来校的各位股东。 景东南长身而立,帅气的西装勾勒出健美的身形,出于礼貌,他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儒雅的面孔。 “哇,原来景东南那么帅欸”。 “是啊,我现在有些羡慕景荷西了呢,天天能跟这样的大帅哥同一屋檐下”。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花痴声,秦欢淡笑,忽然身边的殷乔道,“咦?那不是……沈老师吗?” 秦欢脸上的笑意微敛,顺着殷乔的目光看去。 正在往台上走的人,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白,白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衫,衬衫外面是泛着珠光的米白色修身马甲。 沈印辰就像是少女们十七岁时候,心中住着的白马王子,他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举手投足间俱是优雅风范。 因为脸上没戴面具,所以台下的女生们都开始惊呼,这才知道,原来沈印辰竟然是沈家人。 香港四大家族,傅,景,钟,沈。 今天到了三位,景东南,钟昱涛和沈印辰。 三个男人站在台上,整个舞台都亮了起来。比起那些脑满肠肥的,所谓的商业巨鳄,他们更像是欧美t台上的模特,俊美,高大,多金。 秦欢已经听不到身边的人都在说什么,她只是情不自禁的把目光停驻在沈印辰身上,他是那样的帅气,一如当年二十三岁的时候,两年时光,仿佛在他身上没有做任何的停留,除了,让她更加迷恋。 台上的女主持人明显的笑颜如花,差点不能自已,台下的众多女生也是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殷乔诧异了半晌之后,才看向秦欢,见秦欢眼中露出那样的神情,殷乔又有些迷惑了。 在台上介绍的时候,下面的投票也同时开始,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几万张票就投了出去。 秦欢因为看到沈印辰,她心情不定,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上一会儿,跟殷乔说了一句之后,秦欢就快步来到洗手间,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外面紧张的等待投票结果,卫生间没有人,秦欢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美丽的脸,即使什么表情都没有,还是会叫人惊艳,她曾经感谢老天给了她这副皮囊,因为沈印辰喜欢,但是她又讨厌自己,因为这个样子,太多的人说她攀高枝。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样难听的话,句句似是刀子,戳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即便是事情过去了两年,现在想一想,还是会觉得隐隐作疼。 不知道在洗手间站了多久,直到殷乔打来电话,问秦欢在哪儿,外面马上公布结果,叫她出去。 秦欢挂断手机,整理一下头发,然后快步往外走去。 因为走得急,秦欢没看到正从拐角闪过来的身影,两人就这样撞在了一起,只觉得双腿一凉,秦欢低头看去,白色的旗袍下摆,满是刺目的红色。 “对不起,刚才没看到你”。 站在秦欢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穿着一袭深绿色的收腰礼服,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气质。 第五十章 夜会(八) 看着面前的女人,秦欢只觉得有种眼熟的感觉,但她又很确定,她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女人见秦欢盯着她,她则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秦欢,秦欢看了几秒之后,才低声道,“没关系”。 秦欢作势要走,女人出声叫道,“你就要这样出去?” 秦欢看了看自己的旗袍下摆,白色的底,染上红色的酒,那样的突兀可想而知。 女人见状,她随意的道,“跟我进来吧”。 她从秦欢身边径自经过,走进洗手间,秦欢微楞,但却鬼迷心窍的什么都没问,跟着女人走进去。 站在洗手间中,秦欢看到面前长相漂亮的女人,她打开自己镶满五彩宝石的手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很小的裁缝用的剪子。 “欸……” 女人一手扯过秦欢的旗袍下摆,二话不说,剪子上去就撕了一个口子,然后在秦欢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她游刃有余的把一条长旗袍,变成了腿下一手长的短裙。 裙子的布料非常好,一点都看不出是后剪下来的,而且这样的长度,少了古风的美,多了七分的性感和妩媚。 秦欢见女人通程面色坦然,她终是忍不住道,“请问您是?” 女人抬起头,看着秦欢,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出声回道,“我叫沈印岚”。 秦欢一愣,三秒后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她见沈印岚眼熟,原来是长得跟沈印辰有几分相像。 脸上的笑意有几分尴尬和意外,秦欢出声道,“啊,您好”。 沈印岚看着秦欢,淡笑着道,“你穿这件衣服很相称”。 秦欢又是一愣,沈印岚道,“阿辰一个月前就给我打电话,要我必须亲手设计一套礼服,你穿的很漂亮,我没有白费心思”。 秦欢懵了,礼服?这礼服不是傅承爵送她的吗? 一时间太多的意外和突然,秦欢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能客气的道,“谢谢”。 沈印岚微笑,然后道,“再见,秦欢”。 秦欢礼貌的颔首,然后目送沈印岚离开,待到沈印岚的身影消失之后,秦欢才猛然发现,沈印岚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师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秦欢出现在礼堂的时候,殷乔忙过来拉住她的手。 秦欢有些走神,随口道,“哦,刚才有点事”。 殷乔也没在意,她只是出声道,“都已经公布名单了,从第十开始公布,后面五名都没有我们的名字”。 秦欢依旧嗯了一声,没多大的兴趣。 台上的主持人拿着一张卡片,满脸兴奋的道,“现在公布第五名,哈,这可是个眼熟的名字啊,第五名就是外语系的方柯怡”。 礼堂中的某个区域响起热烈的掌声,都是外语系的人。 其他区域的人投去各色的目光,只能说有的欢喜有的愁。 主持人撕开第四位处的遮挡纸,看到名字时,笑着道,“第四位是这两年风头正劲的人物,她就是来自政法系的殷乔”。 “吼……” “殷乔,殷乔”。 政法系这边马上给予回应,场面煞是热闹。 殷乔脸上带着不冷不热的笑容,似乎对于这个名次,没什么太值得高兴的理由。 李牧出声道,“前十我们已经占了三个了”。 秦欢朝着殷乔微笑,出声道,“殷大美女,恭喜啊”。 殷乔抿着唇,压低声音道,“第四,不上不下的,师姐,这次就指望你了”。 秦欢淡笑,不置可否。 还没公布的就只剩下前三了,现场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台上的主持人,主持人也出声道,“虽然每年都举办一次,但我还是异常紧张啊”。 说着,他撕开第三位置上面的遮挡纸,然后露出一种意外但却理所当然的表情,他拿着话筒,出声宣布,“第三名的得主……金融系景荷西”。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真的可以理解主持人眼中的神情了,景荷西是刚刚转校来的,还没有两个月,但是她是景家人,一切也就理所应当了起来。 殷乔低声道,“师姐,看来你和陈静媁之间,一定有一个是第一了”。 秦欢淡淡道,“也不一定”。 殷乔不理会秦欢,她径自道,“主啊,保佑师姐是第一吧”。 在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渐小之后,主持人故作紧张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道,“那我们来看看第二名的得主是谁吧”。 台下的人看着主持人撕掉了卡片上的遮挡纸,主持人眼中露出惊喜之色,然后大声宣布,“第二名的得主是来自金融系的陈静媁,我们恭喜陈同学,也同样祝贺金融系今年有两位同学都在前五之中,对啊,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因为第一还没有宣布……” 陈静媁是政法大学公认的校花,已经连续两年都是桂冠的得主,她出现在前五,不,前三的名列中,都实属正常,但是现在大家更在意的是,到底谁是第一,能把陈静媁从第一上面挤下来。 公布陈静媁的名字之后,李牧和潘辰豪就互相一击掌,然后出声道,“yes!第一是师姐的了!” 殷乔也兴奋的道,“师姐,你真给政法系争光!” 秦欢余光瞥见身边很多人已经朝她看了过来,她忙低声道,“你们小声点,不一定是我”。 殷乔抱着双臂,一副自豪的样子道,“不是你还能有谁?谁座上第一我都不服!” 李牧也道,“就是,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秦欢拿这帮丫头小子没辙,但是心里面却有一种期待,或者第一一定要是自己,否则就丢人丢大了的压力。 台上的主持人把食指比在唇边,出声道,“大家冷静一下,今晚第一名的得主就要公布了,别说大家,我个人也很紧张,到底这个人是……” 遮挡纸撕掉,主持人也不拖沓,一鼓作气的道,“第一名就是来自政法系的秦欢,她的个人得票是四万八千……” 政法系这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与此同时,几万人的眼睛都盯在了秦欢身上,秦欢舒了口气,好在没丢脸。 第五十一章 夜,从现在开始(一) 经过半个小时的投票,又半个小时的审核,最后前十名的选手,都要登台做自我介绍。 主持人在问到秦欢的时候,笑着道,“秦同学,你可真是一匹黑马啊,对于第一轮的结果,你怎么看?” 秦欢绝美的脸上戴着半块银色面具,她拿着话筒,红唇轻启,出声回道,“真的很意外,谢谢大家把票投给我”。 主持人道,“呵呵,我们学校不缺美女,但是像秦同学这样的大美女,还是越多越好啊”。 台下的学生们发出笑声,主持人又把话筒拿到第二名的陈静媁面前,出声道,“陈同学,我们可是早就认识了,前两届的桂冠得主,这次你的票数比秦欢同学的少,居于第二,你有什么想跟大家说的没有?” 陈静媁是典型的淑女样子,长裙,海藻般的长发,皮肤很白,虽然脸上戴着面具,但还是能看到五官很精致。 她出声道,“秦学姐从来我们学校的第一天开始,就是风云人物,今天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想到了,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如果秦学姐能够一路走到最后,我会替她高兴的”。 主持人大赞陈静媁人品好,然后又把话筒拿到景荷西面前,声音中都带着几丝谄媚的道,“景同学这次是第三名,不过和前面的票数相差不是很多,对于这次的排名,是你怎么看的?” 与秦欢的妩媚和陈静媁的温柔气质不同,景荷西浑身散发的就是野性和性感,只见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道,“现在没什么好说的,等到了最后一局再说也不迟”。 这样霸道又带着张狂的言语,一时间让主持人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尴尬,他笑了笑,出声道,“呵,景同学快言快语,那我们就继续往下问问,看看学校风头正劲的殷同学是什么意思”。 殷乔本来就看不惯景荷西,听到她的话,殷乔更是言简意赅的道,“秦欢拿第一是众望所归,等到她戴上桂冠,我会第一个为她送上祝福”。 主持人距离台上的人最近,他清楚的看到殷乔脸上带着的自信和得意,景荷西眼中闪过的不悦和不屑,陈静媁表情淡淡,秦欢唇角的笑容有些僵。 一连问过了前十名,主持人出声道,“好,那我们就趁热打铁,马上进入第二局,有请校办拿来由我们校董事先写好的题目”。 有人上台递给主持人十张卡片,主持人道,“现在就由我们得一名的得主秦欢来抽出今晚的命题”。 十张卡片放在秦欢面前,秦欢低下头,随意的抽出一张递给主持人,主持人将卡片打开,然后宣布道,“好,我们今晚的命题是乐器”。 听到乐器二字,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 主持人叫十个人下去准备一下,马上就按照从后往前的顺序依次进行表演。 到了台下,殷乔出声道,“师姐,你准备选什么乐器?” 秦欢道,“我不会什么乐器”。 “啊?” 殷乔大跌眼镜,万万没想到秦欢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秦欢刚才听到主持人说乐器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景荷西从前台走过来,经过秦欢的时候,她压低声音道,“想过上流人的生活,你还差的太远了”。 秦欢面无表情,景荷西笑着离开,殷乔皱眉道,“师姐,你跟她什么关系?她干嘛处处针对你?” 秦欢淡笑,不置可否。 十名女生都来到后台,众人纷纷议论要选什么乐器,一个女生道,“哎,是选钢琴还是小提琴?我钢琴过了八级,小提琴才七级”。 另一个道,“是啊,选古筝会不会太不符合气氛了?” “要不我剑走偏锋,来个架子鼓?外面的人一定想不到……” 面对着大家热烈的讨论,秦欢和殷乔坐在一边,很是安静。 不大一会儿,校办的人走过来,他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后,这才出声道,“美女们,美女们,听我说,因为学校只准备了十种乐器,所以要按照排名的顺序,从第一名开始选择,越往后选择的机会就越小”。 “啊?什么嘛”。 “这又是什么规定啊?以前没有的”。 女生们开始抱怨,毕竟不是谁都可以精通多种乐器,自我选择总比被动选择强得多。 校办的人只是传达,他也没办法改变什么,通知完之后,他就看向秦欢道,“秦欢同学吧,你是第一名,由你先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欢身上,有不满的,有看笑话的,也有担忧的。 秦欢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道,“让她们先选吧”。 校办的人一愣,然后道,“你自愿放弃先选的机会?” 秦欢没出声,景荷西笑着道,“是啊,人家精通多种乐器,所以最后剩下什么就是什么喽”。 除了景荷西和殷乔之外,大家都不知道秦欢是不会乐器,以为景荷西说的是真的,所以她们眼中马上露出一种名叫羡嫉的神情。 殷乔赶紧把话题转开,她先出声道,“那赶紧选吧”。 陈静媁淡淡道,“我要琵琶”。 殷乔道,“我要小提琴”。 到了景荷西,她睨着秦欢,得意的道,“那就钢琴好了”。 越到后面,剩下的大众乐器就越少,明确的说,第七个人选完之后,最后三名看着剩下的竖笛,萨克斯,手鼓和埙,直接露出一种万念俱灰的表情。 时间紧迫,前面已经在催促第十名选手上场,第十名手中拿着根本没怎么碰过的埙,直接出声道,“我弃权”。 校办的人道,“那第九名呢?” 第九名的人拿着手鼓,一咬牙,像是做出了人生最重要的决定,硬着头皮上场了。 在后台听前台很清楚,手鼓看似简单,但是入股不懂的人玩,那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露多大的脸,现多大的眼,后果可想而知。 第八名见状,马上道,“算了,我不去了,丢不起这个人”。 第五十二章 夜,从现在开始(二) 三个人中两个弃权,还有一个表演不下去,提前退场的,眼看着第七名选手已经登场,景荷西坐在座位,交叠着两条长腿,说着风凉话。 “哎,以为桂冠那么好拿的吗?要做就做个有内涵的人,光是长得好,没用的”。 在座的也都是不一般的人,听到景荷西的话,也都是神情各异。 殷乔作势要反驳,秦欢拉住殷乔的胳膊,朝着她摇摇头。 殷乔白了景荷西一眼,低声道,“显摆什么啊,景家人了不起啊!” 秦欢心中莫名的一个声音道,“景家人,确实了不起,这就是出生就含着金汤勺,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法比的,比如说自己”。 很快的,大家一个个都开始出去候场,剩下秦欢一个人在后台,她正想着要不要跟校办的人说她弃权,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工作人员衣服的女生,她径自走到秦欢面前,然后朝秦欢微笑,伸手放到秦欢手中一个东西,然后不待秦欢说什么,转身就走。 秦欢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东西,不由得脸色微变。 陈静媁作为第二名表演完毕,前台响起一片掌声,有人过来后台请秦欢。 秦欢迈步上台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她,并未见她手上有拿任何的乐器。 台上有一个高脚椅,秦欢穿着镂空的白色短旗袍,侧坐其上,与此同时,整个礼堂的灯光暗下来,只有一束光,从秦欢头上打下,映照在她身上。 台下微微骚动,而秦欢只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秦欢左手抬起,她手中是一个精致的口风琴,因为很小,她刚才握着上台,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没看到。 “口风琴,竟然是口风琴欸……” “口风琴也能在这样的场合表演吗?” “头一次看到有人在我们学校表演口风琴的欸……” 一时间,台下议论声四起,直到主持人亲自走上台,递给秦欢一个支架的麦克风。 秦欢脸上的银色面具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迷幻的色彩,她鼻梁挺直,红唇耀眼,双手捧着精致的口风琴,凑到唇边。 口风琴的声音,究竟该怎么形容……不像钢琴那么高雅,不像小提琴那么绵长,又不像大提琴那般优质,但它却有所有乐器都没有的自然。 小的时候,曾经以为口风琴的声音跟口哨很像,它是最接近人体自己发出的声音,因为相近,所以熟悉。 谁能想到秦欢这样的美女,她会坐在高脚椅上,慵懒的吹着口风琴? 谁又能想到,口风琴吹出的声音会是如此的让人心神荡漾。 因为诧异,所以众人好久才听出,秦欢吹的是《夜会》。 只为那陌生戒指,重新打量你修长的手指,你送我的指纹,我欠你的心事,恐怕要在今夜还给天使……原谅你,和你的无名指,你让我相信,还真有感情这回事,啊,怀念都太奢侈,只好羡慕谁,年少无知…… 两个人的巧合,总有一个人坚持。 虽然秦欢没有唱出任何一个字,但是那些经典的词句和美丽的画面,仿佛真实的跃然眼前。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醉了,沉迷了。 殷乔在后台都听到愣了,从她的角度,她能看到秦欢的侧面,修长的双腿,挺直的背脊,弧度优美的脸庞,还有那没有被面具遮住的纤长睫毛。 台下鸦雀无声,直到秦欢一曲结束后的五秒,不知道从谁开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久久不息。 秦欢起身鞠躬致敬,然后伴随着掌声回到后台。 殷乔拉着秦欢道,“师姐,你太帅了,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是我偶像!” 秦欢淡笑着道,“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殷乔不停地点着头,这时候手机响起,殷乔接起来,手机中传来李牧和潘辰豪的声音,“师姐,师姐,你是我们偶像!” 殷乔把手机拿的老远,震得耳朵疼。 后台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秦欢,不带贬义,可能就是觉得因为一曲而爱上一个,速度太快,自己都觉得诧异。 外面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许是在评选最后进入决赛的前三人,所以很是热闹。 景荷西走到秦欢面前,她面色不善的道,“十种乐器中并没有口风琴,你这是违反比赛规则!” 秦欢看着景荷西道,“学校临时调整,如果你有不满,可以找学校”。 她的语气淡淡,更让景荷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殷乔瞥着眼睛道,“有些人心里面不平衡啊?不平衡大可以用口风琴表演一曲啊,没人拦着”。 景荷西瞪向殷乔,殷乔可不是秦欢,她马上大方的回视。 秦欢不想把殷乔拉进来,所以她拉着殷乔的胳膊,出声道,“走吧,我们进去”。 殷乔一路瞪着景荷西,然后跟秦欢迈步往里面走。 外面的选拔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最后进入决赛的有三个人,排名不分先后,分别是:景荷西,秦欢,还有殷乔。 对于这个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外面的声音一定是褒贬不一的。 秦欢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声音道,“什么嘛,根本就是跟我在这儿拼家产嘛!” “就是,景荷西是景家人,听说殷乔她爸爸是新加坡的地产大亨!切,这么有钱,干脆指明把桂冠给她算了!” “哼,一个桂冠两个人抢,我倒要看看,今晚到底是景荷西赢,还是殷乔赢!” 冲水的声音响起,高跟鞋的声音也渐远,秦欢从隔间出来,她走到洗手池边洗手,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出门之后,殷乔马上拉过秦欢,笑着道,“师姐,今天你得了桂冠之后,我们全班出去玩吧?” 秦欢看着一脸笑意的殷乔,出声道,“你怎么确定是我赢?” 殷乔眨着眼睛道,“难道不是吗?我就觉得你是最好的,长得好,才艺好,凭什么不得第一?” 秦欢心中补了一句:没钱。 第五十三章 夜,从现在开始(三) 秦欢不是个耳朵软,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但是也许人对自己缺的东西,会比较敏感,加之殷乔从来没跟秦欢透漏过,她家有多有钱,所以在秦欢听完别人的话后,对于终选剩下景荷西,殷乔和她这样的结果,有一点狐疑。 但是不管怎么说,结果已经定了,作为到达最后一关的三个人,都要摘下面具上台,发表感言,以及为学校扩建募捐的鼓动之话。 秦欢站在最中间,听着左边景荷西说着一套套的官腔,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等到了她的时候,她也只是礼貌性的勾起唇角,淡笑着道,“依旧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对于接下来的环节,我个人认为最后谁夺得桂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学校建设做一些贡献”。 殷乔说的是,“我个人很喜欢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如果我可以投票的话,那么也一定是投给她,所以请支持我的人,一定要支持秦欢”。 秦欢看向殷乔,殷乔笑的一脸真诚。 三个人都讲完话之后,主持人接过话去,继续道,“今天各位的表现都很好,眼下就看学校的各位股东到底更青睐哪一位同学,但是就像秦欢同学说的,不管最后谁夺得桂冠,筹得的钱,都会有一部分捐给慈善机构”。 因为捐款的结果会在宴会的后期才揭晓结果,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选手们都可以回到台下,继续自己的自由时间。 殷乔和秦欢携手走下台阶,马上有很多的人过来迎接他们,李牧和潘辰豪一左一右,做起了黑骑士,以防周围那些狂蜂浪蝶的滋扰。 秦欢微笑,余光一瞥,就跟站在不远处的沈印岚目光相对,沈印岚对她点头示意,秦欢对殷乔道,“我先去一下”。 秦欢走到沈印岚身边,礼貌的点头,出声道,“沈小姐,一直没来得及谢谢你,要不然我的礼服……” 沈印岚淡笑着回道,“本来就是我不小心,应该的”。 秦欢淡笑,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沈家除了沈印辰和沈母之外的人,沈印岚长得漂亮,也很有气质,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让秦欢感觉到那种几乎喘不上来气的压迫感。 沈印岚道,“你的口风琴吹的很好听”。 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垂在身侧,抓着口风琴的手指紧了紧。 “姐”。 秦欢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一身白色西装的沈印辰走过来,看了眼秦欢,然后站在了沈印岚身边。 沈印岚微笑着道,“西装很合适你,以后你就穿kenzo吧,还能替我打打牌子”。 沈印辰道,“kenzo还用我打牌子吗?有你就够了”。 沈印岚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姐弟俩说了两句之后,沈印岚就把注意力重新落在秦欢身上,然后出声道,“秦欢,我挺喜欢你的,你穿我设计的衣服,也很有感觉,我们以后常见面吧?” 秦欢抬眼,先是看了眼沈印辰,然后又看向沈印岚,隔了两秒才出声道,“好”。 沈印辰出声做介绍,“秦欢,我姐是kenzo在亚太区的总设计师”。 怪不得呢,沈印岚这么熟悉这套衣服,在洗手间的时候还游刃有余的改造。 kenzo是世界排名前十的日本服装品牌,受到无数有钱人的追捧,没想到沈印岚竟然是kenzo的首席设计师。 秦欢素来崇拜事业女性,所以她下意识的弯腰行礼,出声道,“这样啊,刚才在洗手间没有好好打招呼,沈小姐不要介意”。 沈印岚淡笑着道,“没关系,你是阿辰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那么见外”。 秦欢余光瞥见沈印辰,沈印辰正看着她。 三人说话的功夫,一行人迈步走过来,是景东南,景荷西等人。 景东南见到沈印岚,礼貌的颔首,出声道,“沈小姐”。 沈印岚道,“景少爷,好久不见,长得越发帅气了啊”。 景东南淡笑,然后又跟沈印岚身边的沈印辰点头示意。 蒋默宇和柏宁显然也认识沈印岚,都礼貌的打招呼。 景荷西对沈印岚笑着道,“沈小姐,听说你是kenzo的首席设计师,我妈妈很喜欢kenzo的衣服,你春季推出的几个款式,她都有买”。 沈印岚笑着回道,“能让景伯母喜欢,是我的荣幸,景小姐我也好久没看到了,上次见到你,你还在瑞士留学”。 景荷西道,“我已经在瑞士那边办好了转学手续,回来国内念书”。 沈印岚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然后道,“香港其实也蛮好的”。 大家都在聊天,蒋默宇看着秦欢道,“欸?我刚才就想问了,你裙子怎么回事?” 秦欢略显尴尬的回道,“哦,刚不小心沾到红酒,所以就临时改动了一下”。 景荷西瞥着秦欢,出声道,“这是弄到了裙摆上,要是弄到上面,你要怎么办?” 景荷西针对秦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在场的人都知道。 蒋默宇尴尬的转过头,柏宁也一脸的无奈。 景东南出来说话,“那就剪掉呗,反正不会比你穿的少了”。 景荷西低头就能瞥见自己胸前的呼之欲出,她瞪了景东南一眼,不再说话。 景东南用这样的方式去化解尴尬,本想着事情过去也就算了,但是沈印岚却意外的开口道,“秦欢不太适合过于性感的礼服,恰好我今天带了几套过来以备不时之需,就算有意外也不怕”。 景荷西脸色微变,蒋默宇和柏宁也是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秦欢没想到沈印岚会帮自己说话,但是这样一来,反而跟尴尬了,好在这时候过来了几位商业人士,来跟沈家和景家人搭茬的。 秦欢借故告辞,她转身往前面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沈印辰的声音,“秦欢”。 秦欢站在原地,几秒之后才转过身来。 沈印辰站在她面前,两人对视,周围是灯红酒绿,耳边是低声笑语,而他们眼中却只有彼此,容不下任何。 第五十四章 一掷千金,博一笑 秦欢看着沈印辰朝她走来,他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沉重一分,待到他站在她面前,她已经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沈印辰眼中带着掩饰不去的眷恋,薄唇轻启,出声道,“谢谢你吹口风琴”。 秦欢心中猛然一痛,她尽量做到面色淡然,出声回道,“是我该谢谢你,口风琴是你的吧,还给你”。 秦欢伸出手,她手中是一个小巧的银色口风琴。 沈印辰看着那口风琴,半晌,他出声道,“你拿着吧”。 秦欢还没等说不要,沈印辰就迈步离开了,秦欢看着沈印辰挺拔的背影,她微微皱眉,因为心疼。 殷乔等人从别处过来,见秦欢盯着某处,大家望过去,却没看到熟人,李牧出声道,“师姐,以后你就是我偶像,你这口风琴一出,什么钢琴,小提琴,统统逊色了!” 潘辰豪也道,“师姐,你一定要教我这个绝技,从此我就要靠吹口风琴把妹了!” 殷乔伸手去打潘辰豪,潘辰豪往后一躲,没打到,殷乔白了他一眼之后,才看着秦欢道,“师姐,乐器中本来没有口风琴的,你从哪儿变出来的?” 秦欢微垂着视线,低声回道,“临时想起来的”。 殷乔也没想多问,只是随意的哦了一声,然后就拉着秦欢去一边狂欢。 景荷西这一边,离开沈印岚之后,她就不满的道,“什么嘛,说什么秦欢不适合穿过于性感的衣服,她意思是我穿的少了?!” 蒋默宇笑着回道,“你还知道啊?” 景荷西瞪了眼蒋默宇,蒋默宇耸耸肩。 柏宁出声道,“原来秦欢和沈小姐认识,沈小姐这人平时总给人一种距离感,没想到她能跟秦欢处得来”。 景荷西抱着双臂,不屑的道,“哼,人家这不是有沈印辰那一层关系嘛,能和别人一样吗?” 景东南开口道,“荷西,别乱说话”。 景荷西低声嘟囔着,“本来就是”。 景东南眼中露出无奈,但却有了计较。 秦欢被一群政法系的学弟学妹们围着,俨然成为大家眼中的偶像,大家都让她表演吹口风琴,秦欢应承着,说是有时间就吹给大家听。 太热闹的场合,会让秦欢觉得疲于应对,找了个机会,她就钻出来,然后来到安全门附近,这边人少,秦欢站在门口,发现门外竟然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 嗡嗡嗡~手机在包里面震动,秦欢拿出来一看,是傅承爵的。 接起手机,秦欢喂了一声,傅承爵道,“秦同学,在参加宴会还有时间听电话?” 秦欢淡笑着回道,“这也得看是谁的电话啊,要是别人的,可能我就不接了”。 傅承爵闻声笑起来,出声道,“那我岂不是很有面子”。 秦欢道,“那是啊”。 两人笑着聊起天来,秦欢问道,“美国那边忙的怎么样了?” 傅承爵道,“可能还有一段时间,怎么,想我了?” 秦欢唇角勾起,但却绷着声音道,“谁说的?我可没说,你随意,能在美国待多久就待多久”。 傅承爵打趣道,“恩……这也好,我在这边香车美女,不知道过的多惬意”。 秦欢知道傅承爵是开玩笑,她也道,“是哦,我这边也是帅哥学长和正太学弟,追着我要电话要了一晚上,我不好意思拒绝,就都给了”。 傅承爵马上道,“秦欢,你不许跟别的男人通电话”。 秦欢道,“某些人还香车美女呢”。 傅承爵无奈的道,“我说你就信啊?” 秦欢道,“我说你就信啊?” “不许学我说话”。 秦欢道,“我不是学你,我是说事实!” 两人煲电话粥,秦欢说的热闹,根本就没发现身后不远处,一直有个人在看着她。 宴会进行的一直很顺利,终于到了公布桂冠得主的时间,所有人都有默契的靠近了舞台边。 主持人拿着信封走上台,先是说了一堆场面话,然后道,“大家都很期待今天的桂冠得主是谁,我同样也是,刚拿到这份名单,我还没有看,现在来跟大家一起分享”。 主持人打开手中的信封,从信封中拿出一张对折的纸,殷乔用手肘撞了下秦欢,低声道,“师姐,放心”。 秦欢不知道殷乔的自信来源于哪里,但是随即主持人的话让她明白了。 “首先跟大家汇报一下,今天筹得的善款,是建校以来,最多的一次,创下了历年的新高,接下来我来宣读三位选手名下的所得款项……” 大家是围成一个巨大的半环形站着,秦欢斜对面就是景荷西,只见她抱着双臂,唇角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环宇建设投资二十万,署名殷乔”。 台下一阵掌声。 “松宁集团投资五十万,署名景荷西”。 台下一阵掌声,众人看向景荷西。 “东华建设投资五十万,署名殷乔”。 “凯顿集团投资一百万,署名景荷西”。 主持人在台上一一发表,台下不时的发出阵阵唏嘘声。 景荷西家大业大,众人心想,今天她差不多就是内定人选了,不过殷乔名下的投资人也不在少数,众人又开始八卦起殷乔的来历。 秦欢早就在得知最后一轮的规则时,就对最后的得胜不报什么希望了,但是在听着殷乔和景荷西名下不断累积的资产时,她还是小小的不舒服一下,尤其是想到景荷西之前对她说的话。 “钟氏集团投资五百万,署名秦欢”。 钟氏今天的代表人是钟昱涛,主持人宣布之后,场下立马发出一阵躁动声,不仅是因为这是目前投资最大的一笔钱,还因为钟昱涛和秦欢之间,正所谓男帅女靓,难免引人遐想。 秦欢也是一愣,她的眼睛在四周搜寻着钟昱涛的身影,但却没有看到。 正所谓百个小兵都不敌一个大将,钟昱涛这一出手就是五百万,秦欢立马成为了身价最高的人。 景荷西不善的目光落在秦欢身上,秦欢佯装没有看到。 第五十五章 如罂粟般的诱惑 秦欢一直不懂殷乔为何那样笃定她会赢,直到台上的主持人眼露精光的道,“圣皇集团投资五百万,署名……秦欢”。 秦欢瞠目结舌,钟昱涛给她投钱的原因,她懂,但是圣皇集团…… 潘辰豪用手肘去撞殷乔的胳膊,然后低声笑道,“做得好”。 殷乔回以一个我是谁啊的表情。 秦欢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李牧靠近秦欢耳边,低声道,“师姐,圣皇集团是殷乔她们家的”。 秦欢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也猛然想起在洗手间中,有人在背后议论,秦欢她爸爸是新加坡的地产大亨,看来是没错了,只是,殷乔为何要把钱投在她身上? 景荷西听着秦欢连续爆了两个冷门,她不由得皱起眉头,不满的道,“摆明了跟我抢嘛,她什么意思?!” 站在一边的蒋默宇道,“大家公平竞争,各想各招嘛”。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向秦欢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景荷西沉声道,“跟我争,她也配!” 柏宁安抚道,“行了行了,我们都给你投了不少,你不会输的”。 话音刚落,台上的主持人就连续道,“蒋氏投资三百万,署名景荷西;maple投资三百万,署名景荷西”。 蒋氏自然就是蒋默宇为代表,而maple是柏宁家的五星连锁酒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景荷西脸上,景荷西高傲的抬起优美的脖颈,露出精致的下颚曲线。 殷乔瞪着景荷西,低声抱怨道,“搞什么啊,拉帮结伙!” 潘辰豪道,“弄一帮有钱的朋友来就了不起啊,明年我也让我老爸投资,当学校的股东好了!” 眼下明显的景荷西占优势,景荷西脸上已经露出志在必得的喜悦,秦欢并不以为意,因为今天晚上已经有太多的意料之外发生。 台上的主持人道,“下面还有两个投资方没有公开,而我们三位选手中,目前以金融系景荷西高居榜首,多出第二名的政法系秦欢七百万”。 这么一说,众人都认为是大局已定了,而且剩下的两个未公开中,第一个读出来的,也是把钱投给了景荷西。 蒋默宇和柏宁离开景荷西,找到景东南,景东南看到他们就说,“你们就惯着荷西吧,她要是再这么任性下去,到时候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 蒋默宇道,“还说我们惯着?你还不是一次就投了一千万出来?” 景东南略显无奈的道,“景家本来就是学校的股东,这样也是走个形式,再说我已经另立名目,偷着转给秦欢名下几百万了,总不好叫承爵说我们帮着荷西欺负秦欢”。 蒋默宇和柏宁一脸的‘你懂我’的模样,然后道,“我们也是,给荷西投了三百万,给秦欢也有二百万啊,只可惜后来还是差了这么多,毕竟大家都要给景家面子,这不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 三人脸上均是无奈,一面是宠了十几年的妹妹,一面是好兄弟爱的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都难办。 正在此时,台上已经紧张的宣读最后的结果,主持人出声道,“最后一位股东,沈氏集团,投资八百万,署名……秦欢”。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因为秦欢和景荷西之间相差不过七八百万,这最后一局,可真真是一锤定音了。 台上的主持人手中一定捏有最后的数目统计,所以大家都是翘首以待外加窃窃私语,想着到底景荷西和秦欢之间,谁才是这届的桂冠得主。 就在主持人拿起话筒,出声道,“最后的捐款数目,景荷西名下一共筹得四千六百五十万港币,秦欢名下一共筹得四千……” 从舞台的一边匆忙跑上来一名工作人员,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凑到主持人耳边说了句什么,主持人眼神微变,然后很快的裂开唇角,对着台下的学生们道,“好,我来公布大家一直期盼的结果,秦欢名下共筹得港币四千九百万,所以最后的得胜者就是……秦欢!” 伴随着政法系同学们的欢呼声,在有人欢喜有人愁的神色下,秦欢被拱到了舞台之上。 主持人笑着看向秦欢,然后道,“秦同学,你一路过关斩将,真可谓是险象环生啊”。 不知道是不是秦欢想太多,她总觉得主持人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而那句险象环生,也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秦欢接过话筒,站在打着聚光灯的舞台上,下面人的面孔有些模糊,她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然后就把话筒重新递了回去。 接下来就是由上一届的桂冠得主陈静媁上台,亲自给秦欢戴上桂冠,学校的最高校董和校长又来给秦欢披礼带,表嘉奖。 最后是由主持人宣布,“接下来的时间,是大家的自由时间,不过第一曲舞,惯例由桂冠得主和投资桂冠得主的最大股东来完成,大家拭目以待”。 秦欢心理咯噔一下,投资桂冠得主的最大股东,那不就是沈印辰? 意识有些飘远,秦欢迷糊的被校办的人带到礼堂的舞池边,在那里,一身白色,如王子般的沈印辰已经站在那里。 沈印辰在表露身份之前,就已经是学校万千女生和女老师梦寐以求的幻想对象,如今再加上他沈家人的光环,更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就似发光体一般,璀璨夺目。 秦欢身着一身白色的短旗袍,美丽的面孔带着三分性感和七分妩媚,与对面棱角英俊的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沈印辰,仿佛世上最相配的一对。 巨大的舞池外围,被上万人围得水泄不通,而沈印辰就是在这样的注视之下,一步步的朝着秦欢走来。 站在秦欢面前,他缓缓伸出手,礼貌而优雅的道,“秦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沈印辰声音圆滑好听,距离比较近的女生被迷得恨不得直跺脚。 秦欢知道沈印辰之于她,就像是提炼过的罂粟,纯度惊人,令她沉迷到近乎沉沦,她想要保持距离,但却身不由己,一旦染上,终生莫戒。 第五十六章 饮鸩止渴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当秦欢的手指轻轻搭在沈印辰手上的时候,巨大的礼堂中响起了《夜会》的音乐。 那种有些爵士又有些蓝调的优雅声音飘出,立马蛊惑了秦欢的心。 秦欢任由沈印辰引领着她,两人一起滑入舞池,巨大的舞池之中,只有两人,他们均是一身白色,白色纯粹,白的透明,也近乎冰冷。 沈印辰的手轻轻地探在秦欢腰际,他比穿着高跟鞋的她高出大半个头,有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环抱在怀中的人,她皮肤白皙,就像是婴儿一般吹弹可破,纤长的睫毛如半扇蝴蝶的羽翼,轻轻地低垂着,遮去了她眼中惯有的晶亮。 霓虹灯奄奄一息,十二点钟即将成为历史,往事若无其事,关系也没关系,我再来不及,重新认识。两个人的巧合,总有个人坚持,回到原来的路,住同一个城市。 音乐中并没有歌词,但秦欢却清楚的记得歌中的内容是什么,往事如潮水般袭来,她垂着眼,看着沈印辰名贵皮鞋的鞋间,脑子中兜兜转转都只有一句话:我们在来不及,重新认识。 沈印辰又何尝不是,他看着一直不跟他对视的秦欢,眼中的光亮忽明忽暗,俊美如铸的面孔上带着令人沉迷的忧郁,如果八百万就可以买他五分钟的时间,那么他散尽家财又有何憾?只不过……当舞池中的霓虹散去时,她就会像是一到十二点就消失的灰姑娘,终是会逃离他的世界。 优美到令人沉迷的音乐,配上沈印辰和秦欢出挑的模样,这一切都美得好不真实,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舍不得破坏眼前这美好的一幕。 这样的时候,也只有景荷西一个人气的看不下眼去,径自走到礼堂大门口去透口气,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看到礼堂不远处,缓缓停下来的一辆豪车,司机下车,打着黑色的伞,从后车座上迎出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傅承爵穿着一身黑色,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西裤,黑色的衬衫。唯有一张脸,不知道是不是景荷西有些错觉,她觉得傅承爵脸上带着疲惫的苍白。 傅承爵下车后就自己接过伞,径自朝着礼堂的门边走来,景荷西自然是和他四目相对。 傅承爵放下雨伞,漆黑如乌鸦羽毛般柔顺的刘海下面,是略显苍白的脸色,他出声道,“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景荷西不答反问道,“我哥说你去了美国,你怎么在这儿?” 傅承爵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抬眼往礼堂里面看了眼。 景荷西几乎是下意识的发觉,傅承爵是在找人,而且她不会傻得相信,傅承爵特地来这里,是为了找那帮男人。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气,直顶嗓子眼,景荷西吸了口气,然后径自道,“不用找了,她现在不在这儿”。 果然,只是一句话而已,傅承爵就把目光落在了景荷西脸上。 景荷西盯着傅承爵,她看出他眼中的疑问,但却故意不说明,而是等着他来问。 谁知傅承爵只是淡淡道,“下雨了,你穿的少,进去吧,不要感冒了”。 说罢,他迈步就往礼堂里面走,景荷西眉头一皱,下意识的转过身,出声道,“你这么着急赶回来见她,可她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不觉得不值吗?!” 傅承爵停下脚步,几秒之后,他缓缓转过身,看向景荷西。 景荷西对上傅承爵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莫名的,她有些害怕,但是她不给自己多想的机会,她径自道,“你不想知道秦欢现在跟谁在一起吗?” 傅承爵面无表情,但是垂在身侧,拿着伞柄的手指却是无意识的扣紧。 “荷西,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这样针对秦欢,让我很为难,或者说,让你哥和大家都很为难”。 景荷西皱眉,忍不住道,“我针对秦欢?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针对她?!” 因为景荷西喜欢傅承爵!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当然也包括傅承爵,他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然后道,“荷西,你再这样,是不是逼我跟你生分?” 景荷西没想到傅承爵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怒极,她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傅承爵也觉得自己这话是有些说重了,但是一想到从景荷西口中说出秦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景荷西看到傅承爵似乎有些不耐烦,想要走,她把心一横,反倒是冷静的道,“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早就说过的……” 傅承爵不语,景荷西又道,“可就算是把你当哥哥,我也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因为我不想自己哥哥头上天天戴绿!” 傅承爵眼睛微微眯起,身上也卷起一股寒意。 景荷西出声道,“我早就说过,秦欢跟沈印辰之间不简单,但是你不信,今天沈印辰公开给秦欢砸钱,让她得了桂冠,现在秦欢怕是还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 傅承爵面无表情,薄唇开启,出声道,“让秦欢夺得桂冠的是我”。 什么?景荷西似是不解的微瞪眼睛,但是马上,她就想起在主持人在临近公布获胜者的时候,那个突然冲上来窃窃私语的工作人员,难道…… 傅承爵也不解释,他只是道,“荷西,我最后一个告诉你,我和秦欢之间,是我们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傅承爵故意加重了‘我们’二字,说罢,也不待景荷西作何回应,他迈开长腿,大步转身。 景荷西看着傅承爵决绝的背影,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他说我们,说的是他和秦欢,他的世界,从来不曾有她的位置,即便他宠她,纵她,但却从来不曾爱她! 秦欢……景荷西咬牙切齿,为何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傅承爵偏偏爱她! 第五十七章 最伤人的一刻 秦欢跟沈印辰跳舞的时候,脑子中明明想过很多,但是当音乐声结束,周围响起掌声的时候,她却又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记得刚才跟沈印辰跳过舞。 沈印辰看着秦欢,见她眼中带着茫然和楞充,他心中一软,不由得低声道,“秦欢?” 秦欢抬眼,看向沈印辰,只是这一眼,她便觉得自己陷入了沈印辰那双漆黑,但却透明的眸子中。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 【哪儿?难道是……】沈印辰不怀好意的看向自己下面。 秦欢笑着推打沈印辰,然后伸手覆上他的眼睛,轻声道【我最爱你的眼睛,漂亮的我很嫉妒】 她对他说过的话,原来她从不曾忘记。 迷幻霓虹灯下的两人,深情对望,虽然不过是转瞬的功夫,但却有人看在了眼中。 秦欢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和沈印辰,真的不能回到过去了,即便再沉迷,但也是不能了。 转开视线,秦欢迈步往前走去,沈印辰看着秦欢离开的背影,久久都缓不过神来。 秦欢真的没什么心思跟大家一起狂欢她得到桂冠的喜悦,实则是因为这一顶桂冠太重,压得她都要透不过来气了。 闪身来到人少的安全门附近,秦欢有些疲累的靠在门边,因为门外的雨越下越大,一阵风带起微凉的雨,吹在秦欢身前一米处,让她不由得抱起双臂。 嗡嗡嗡~熟悉的震动声响起,秦欢从包里面拿出手机,见到熟悉的号码,她接起来,喂了一声。 “宴会快要结束了吧?” 傅承爵的声音隔着手机,听起来没有那么真实,但却同样好听。 秦欢恩了一句,然后道,“你呢?会议开完了没有?” 傅承爵道,“开完了”。 他没有主动再起话题,两人沉默了数秒,秦欢先开口道,“什么时候回来?” 傅承爵道,“你想我回来吗?” 秦欢脑子有些沉,几乎没怎么运作,她随口道,“当然啊”。 傅承爵的声音中没有太多的高兴,也许是秦欢也心不在焉,所以她并没有发觉。 “今天玩得开心吗?有没有被男同学搭讪啊?” “还好”。秦欢只回了前面一句。 傅承爵道,“穿了我送给你的礼服,一定艳惊四座吧?我都能想象到那般混小子看着你时候的模样!” 秦欢勾起唇角,淡笑,不置可否。 傅承爵却又道,“跟别人跳舞了没有?” 秦欢心里面莫名的咯噔一下,她刚和沈印辰跳过舞,傅承爵这么问,是他随便问的,还是有人给他打电话说了?如果是有人打了电话,那么最可能的就是景荷西了吧。 秦欢没有出声,傅承爵的声音隔着手机传来,“在听?” 秦欢有些慌乱,她哦了一声,然后眼球一转,出声道,“美国那边现在几点了?你不睡觉?明天起得来吗?” 傅承爵安静了几秒,然后出声回道,“没事”。 秦欢想尽办法把事情岔过去,但是一抬头,却看到从侧面走过来的沈印辰,沈印辰显然是冲着她而来,秦欢的手机还在接通中,一时间,她更是紧张。 傅承爵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在干嘛?怎么不讲话?” 秦欢看着沈印辰一步步的朝她走来,她微张着唇瓣,然后做了她今晚最错的一个决定,“哦,我朋友找我过去庆祝,我先过去了,晚上打给你,bye”。 最后一个bye字,秦欢不知道傅承爵听到了没有,因为她挂断手机的速度太快了。 秦欢收起手机,沈印辰也刚好来到她面前,秦欢总是下意识的逃避沈印辰的目光,所以她别开脸,低声道,“沈老……” “秦欢,别这样”。 沈印辰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和一丝乞求,似乎秦欢说出后面的字眼,会让他觉得很难堪。 秦欢的声音就这样硬生生的哽在喉咙中,她垂着视线,心跳如雷,但偏偏浑身的血液是僵住的。 沈印辰看着近在眼前的秦欢,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心疼,而她的躲避则让他想要把她拥入怀中,事实上,他确实是这样做的。 秦欢几乎还来得及回神,鼻间就撞到了一个略硬但却温暖的怀抱中,扑鼻而来的是让她魂牵梦萦的熟悉味道,而随之而来的,就是难掩的酸涩和委屈。 沈印辰感觉到秦欢身体的冰凉和微颤,他收紧双臂,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 秦欢闭上眼睛,任由沈印辰抱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这里是礼堂的一角,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过来;她跟沈印辰现在是师生,不再是情侣;她有男朋友,而他有女朋友;她不再干净,而他依旧透明…… “秦又欠……” 沈印辰的声音很低,如缠绵床榻的情话,但却让秦欢身体一颤。 从前她跟他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爱把她的名字分开叫,叫她秦又欠。 眼泪决堤,秦欢伸手推着沈印辰,沈印辰却死都不放手,秦欢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酸涩的要死,为什么,为什么他离开了却还要再回来,为什么他要一次次的逼她,为什么他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让她怀念起过去…… “秦又欠,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秦欢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 沈印辰眼中带着伤心,他低声道,“但我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秦欢的心又是一颤。 两人就这样拥抱着,直到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秦欢一惊,下意识的推开沈印辰,沈印辰这次也没有执拗,任由秦欢跟他保持距离。 来的人是不见秦欢,找来的殷乔和潘辰豪等人,大家看到站在门边的秦欢和沈印辰,脸上均是一副意味深长的笑意。 尤其是李牧走过来,用手肘撞了下沈印辰的后背,低声笑着。 秦欢看在眼中,她脸色微红,转身就要走,沈印辰见状,他出声道,“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殷乔等人都拖着长声道,“沈老师——慢走——”。 第五十八章 你真让我失望 沈印辰走后,众人自然把视线落在秦欢身上,潘辰豪先发难道,“师姐,有情况哦”。 秦欢眼神躲闪,低声道,“别胡说”。 李牧道,“这次我跟潘帅站在统一战线,师姐,你不仗义啊,原来你男朋友是沈老师,怎么都没跟我们说呢?害的我们猜了好久”。 秦欢下意识的看向殷乔,殷乔马上一副我什么都没说过的表情,然后道,“师姐,大家都长了眼睛的”。 秦欢又羞又气,她真的不想再跟沈印辰扯上什么关系,但却又情不自禁,她生气沈印辰的主动,更气自己的禁不住诱惑。 殷乔见秦欢是真的绷不住了,她马上招呼大家离开,然后对秦欢道,“师姐,等一会儿宴会结束,我们去夜店玩,给你庆功”。 秦欢站在安全门边,看着众人离开,她这才松了口气。 耳边传来越发下大的雨声,秦欢眼中露出一丝茫然,呆呆的望着门外,站了有十几分钟,等到心绪平定之后,秦欢才想着转身回去,但是这一回头,却是让她愣在了原地。 几米之外,一身黑色的傅承爵站在那里,不知道他来了多久,秦欢竟然都没有发觉。 傅承爵隔着空气跟秦欢对视,秦欢从傅承爵审视的眼神中,觉得自己的心一寸寸的变凉。 傅承爵迈步朝秦欢走来,他每走一步,秦欢都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往后退的冲动。 傅承爵没有掩饰他的怒意,又或者说,他的怒意已经侵占了他的全身,让他整个人都似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秦欢不知道傅承爵站了多久,又听到多少,看到多少,总之,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害怕过。 傅承爵终于来到秦欢身前,秦欢想过无数种的可能,傅承爵会说些什么,但他却是在她惊慌失措的目光下,径自与她擦身而过,然后,就这样迈步走进了雨中。 外面的雨势不小,傅承爵穿着一身黑衣,融入了夜色,秦欢惊慌的看向傅承爵的背影,却看到他手中拎着一把伞。 愣了五秒,秦欢再也顾不得其他,就这样追着傅承爵冲入了雨夜。 傅承爵长腿迈开,走的飞快,秦欢穿着高跟鞋,头上豆大的雨点,让她迷了眼睛。 追了整整一条路,秦欢才在学校礼堂的岔路赶上了傅承爵,她下意识的拉住傅承爵的胳膊,傅承爵却是猛力的一甩,秦欢整个人一个踉跄,就这样摔倒在地。 傅承爵头都没回,继续走,秦欢盘好的头发因为下雨和惯性散落开来,披散在肩头,看起来很是狼狈,她也顾不上其他,爬起来,继续朝傅承爵跑去。 校庆一百周年的雨夜,没有人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校园的马路上,而傅承爵和秦欢一黑一白的身影却显得更为突兀。 秦欢再次追上傅承爵的时候,这一次,她拽住他的胳膊,马上道,“承爵,承爵,你听我解释”。 傅承爵依旧连推开她都懒得做,直接甩着手臂,秦欢死死的拽住,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出声道,“承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之间早就过去了,真的,你相信我”。 秦欢绝对不是个肯放下一切来讨好男人的人,但是刚才看到傅承爵从她身边迈开的瞬间,她真的有种恐慌感,仿佛今天她不追出来,不这样做,后果,她承担不起。 也许是天黑,也许是下雨,这样的环境,让秦欢更加大胆和卑微,她不顾一切的求着傅承爵,而傅承爵却一次又一次的甩开她。 秦欢哭了,她自己知道,许是委屈,许是害怕,也许……是心虚。 一条长长的马路,傅承爵走,秦欢追,无论她说什么,而傅承爵却只是一个动作,甩开她。 秦欢知道自己身上的好多地方一定是摔在地上擦破了皮,要不然不会火辣辣的疼,但是比起身上的疼,她更觉得脸疼,这样一次次的把自己的脸贴上去,然后任由他一次次的打开。 最后一次,秦欢看到了路口处停着的黑色宾利,那是傅承爵去公司的时候用的车,见傅承爵头也不回的往车边走,秦欢拉着他的胳膊,出声道,“承爵,我错了,我们谈谈吧,你生我的气可以,但是不要这样……”傅承爵猛然停下身子,倒是让秦欢一个措手不及,差点摔倒。 傅承爵的刘海因为全湿而搭在眉宇之间,他线条明朗到近乎冷漠的脸上,带着比雨水更凉的温度,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直把她看得抓着他手臂的手指不断蜷缩。 薄唇轻启,傅承爵一字一句的道,“秦欢,你真让我失望”。 他声音不大,甚至没有发脾气时候应有的火爆,但就是这样,却让秦欢伤足了心,她从不知道原来心痛是有形的,那就是反应在她几乎痉挛的脸上。 傅承爵说完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走到宾利车不远的时候,司机已经撑着伞出来迎接,傅承爵上车,然后车子没有多做一分钟的停留,就这样离开。 傅承爵坐在车子后座,司机大气都不敢喘,转弯的时候,车灯亮起,傅承爵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他从倒车镜中看到了那抹纤弱的白色身影,她站在雨中,赤着双腿,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闭上眼睛,傅承爵强迫自己不去看。 司机把车开出政法大学,然后诚惶诚恐的低声道,“少爷,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傅承爵竟然有些迷茫了。 秦欢从计程车中下来,司机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但却终是没说什么。 她从学校打车回来公寓,手上拿着鞋子,下车之后,又把鞋子穿上,一路走上楼,她在电梯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全湿的长发黏在身上,一张脸苍白的像鬼,唯有贴在身上的白色礼服依旧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秦欢站在公寓门前,竟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事实上,她莫名其妙的回来了这里。 第五十九章 不想见到她 秦欢站在门口,犹豫再三,才从包里面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屋中一片漆黑,秦欢心里面说不上的难受,傅承爵没有回来,他怕是不想见到她。 在玄关处换了鞋,秦欢随手打开客厅的灯,灯亮了,也照亮了地板上仍旧湿着的脚印,从玄关处,一路延伸到主卧的方向。 秦欢不由得一愣,傅承爵,他回来了? 本来失望之极的心,一瞬间说不上是喜悦还是忐忑,秦欢站在门口,足足平复了十分钟不止,她才迈步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主卧的房门紧闭,秦欢试探性的推了推,果然,房门被傅承爵从里面上了锁。 秦欢站在卧室门口,微垂着视线,低声道,“承爵?” 房间里面没有人回应。 秦欢心中说不上的难过,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出声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是你不要这样不见我,你给我个机会解释好不好?” 傅承爵依旧没出声,秦欢低着头,眼泪啪的一下子掉在地板上。 嗓子发紧,秦欢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好容易等她整理好情绪,想要出声解释,但是刚一开口,就听到主卧中传来砰地一声响,哗啦哗啦的碎片落地声,傅承爵不知道把什么东西给砸了。 秦欢微张着唇瓣,脸色惨白的站在门口,一声不敢吭。 秦欢跟在傅承爵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对于傅承爵,秦欢有一定的了解,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对他喜欢的人,他可以极尽纵容,但是他说过,感情的方面,他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他明明警告过她的。 秦欢后悔至极,她恨自己对沈印辰的情迷,更恨自己伤了傅承爵的心。 站在门口,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着,秦欢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屋中的傅承爵。 夜,越来越深,窗外的雨势却没有渐小的趋势。 安静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房间中,傅承爵坐在主卧沙发上,屋中没有开灯,只有从窗外透过来的隐隐亮光,打在了沙发上一身黑衣的男人身上。 傅承爵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微光的照耀下,阴影凸显,一张薄唇紧抿着,淡漠的近乎决绝。 已经四个小时了,门外没有一点声音,他不知道秦欢是否还在,如果在,又是在干什么。 脑子里反反复复挥之不去的都是秦欢和沈印辰拥抱的画面,他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光看表情,已经让他觉得难以忍耐。 她在骗他,她仍旧喜欢沈印辰,她在那样的场合,公开跟沈印辰拥抱,而在不久前,她还在电话中跟他亲亲我我。 怒意混杂着酸涩,瞬间腐蚀了傅承爵的心,鲜血成股的流下来,看不到,摸不着,但却清楚的感觉到。 长久的静默让傅承爵坐立难安,他忽然站起身,皮鞋踩在面前碎成一地的水晶灯片上,迈步来到门边,打开锁,拉开门。 秦欢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如石化了的雕像,猛然间看到傅承爵出门,她一愣。 傅承爵却是看都不看秦欢一眼,迈步就往前走去。 秦欢愣了一下之后,马上追过去,她挡在傅承爵面前,傅承爵停下脚步。 秦欢看到傅承爵浑身湿透,头发半干,一张俊脸黑的像是外面的夜色,她心中有愧,咽了口口水,然后低声道,“对不起……” 傅承爵不出声,他瞥眼看着别处。 秦欢垂着视线,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爵出声道,“我给你个机会,你解释给我听”。 秦欢没想到傅承爵会这么说,她浑身一僵,没有马上出声,秦欢的小动作,傅承爵都看在眼中,他微微眯起视线,沉声道,“怎么不说了?在学校的时候不还是一直追着我要解释的吗?” 秦欢蹙眉,因为心疼。 傅承爵见秦欢沉默,他更是怒从胆边生,不由得骂道,“秦欢,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竟然背着我给我戴绿帽子!你真做得出来!” 秦欢猛地睁大眼睛,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承爵是气急了,忍了一晚上,他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说出给她一个解释机会的话,但她却沉默对他,沉默是什么意思?默认? 眼中带着浓浓的怒意和失望之色,傅承爵盯着秦欢道,“秦欢,我真他妈是瞎了眼了,好,你这么愿意去找那个沈印辰,那就去找个够,别来脏了我的地方!” 说着,傅承爵不耐烦的伸手推着秦欢,秦欢被傅承爵推得直踉跄,眼泪也是决堤的涌出。 傅承爵见状,他又气又心疼,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挣扎之中。 秦欢做什么他都能纵容,唯有她背着他跟别的男人乱搞,这一点,打死他都不能忍! 心一狠,傅承爵干脆拽着秦欢的手臂,几乎把她提起来,大步往玄关处走去。 秦欢心慌了,她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傅承爵,傅承爵黑着脸,因为紧咬着牙,所以侧脸处带着明显的咬肌。 知道傅承爵是要把她赶出去,秦欢在经过走廊的时候,一把伸手抵住墙壁,阻止着傅承爵的举动。 傅承爵怒极,他大声骂道,“滚,不爱待就给我滚!” 秦欢不停地流着眼泪,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其实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脑子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能走。 傅承爵使劲儿拽着秦欢,两人拉扯中,秦欢手臂和手腕都红了,因为很疼,她委屈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别赶我走……” 傅承爵眼中带着滔天的怒意,半天没弄走秦欢,他全部的自制力都已经崩溃,忽然间,他松开了拉着秦欢手臂的手,秦欢心一缓,以为傅承爵气消了,不要她走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打从心里面的发寒。 傅承爵松开秦欢,几乎同时,一弯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秦欢下意识的揽住傅承爵的脖颈,傅承爵沉声道,“不走是不是?这你是自己选的!” 第六十章 让你记住你是谁的女人 傅承爵放下话之后,就抱着秦欢大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秦欢吓坏了,她下意识的挣扎,出声道,“承爵……放开我……” 傅承爵是被愤怒迷了心智,哪里还管秦欢的心情,他抱着她来到主卧,一把将她扔在大床之上,秦欢咕噜着爬起身往后退,但是傅承爵却一把抓住她的脚踝,生生的把她给拽回了床边。 傅承爵力气大的惊人,秦欢觉得自己的脚踝骨会被他捏碎似的,双手抓着床下的被单,秦欢哭着道,“承爵,你别吓我”。 傅承爵一手扣着秦欢,一手去解自己衬衫的扣子,黑暗中,他一句话都不说,唯有粗重的呼吸像是觅食的野兽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傅承爵粗重的呼吸就在秦欢耳边,他也快要忍耐到极限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怕会憋出病来。 用尽所有的自制力,傅承爵才勉强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告诉我,现在你身上的男人是谁?” 秦欢耳边嗡嗡作响,她哽咽着声音,小声道,“承爵……傅承爵……” 傅承爵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秦欢口中说出来,竟是那样奇异的美妙,他憋了一晚上的气终是消了大半。 天边隐现鱼肚白,看着秦欢因为汗湿而黏在脸边的头发,他伸出手,将头发别到她而后。 下了床,抱起秦欢走进浴室,两人一起躺在巨大的按摩浴缸之中。 傅承爵把秦欢放在自己胸前,仔细的帮她擦拭皮肤。 秦欢的身体得到了缓解,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楚自己是在浴室,微微侧头,就看到了傅承爵袒露在外的胸膛,她吓了一跳,以为他还要来,所以低声道,“不要了……”傅承爵伸手按下秦欢的躁动,然后沉声道,“不想再来那就乖乖别动”。 秦欢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动。 第六十一章 让你长长记性 傅承爵还是说谎了,因为即使后来秦欢一动不动安静的坐着,他还是强要了她好多次,两人从浴室转战房中,又从房中再战浴室。 秦欢觉得自己像是被推入了深海之中,身体随着波浪一次次的起伏,又一次次的下落,每一次在升起和落下的浮动中,都让她感受到模糊了欢|愉和痛楚的落差。 傅承爵也觉得自己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看着秦欢累的一次次的昏死过去,他却还是停不下,或者说是不想停下来。 天色已然全亮,秦欢在极度疲累中睁开眼睛,但却无意的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傅承爵伏在秦欢身上,俊朗的面孔上带着晶莹细密的汗珠。 身下已经濒临失去知觉,秦欢惊觉,傅承爵竟然还在做! 粗重的呼吸响彻在耳边,温热的气体拂在面颊上,秦欢呆呆的望着傅承爵,两人目光相对,足有十秒不止。 傅承爵的手滑到秦欢后背,将她整个人提高起来,然后更加深入的埋进她体内。 秦欢皱眉,但是浑身就像是散架子了一般,浑然无力,只能像是无尾熊一般的跟随傅承爵。 傅承爵最后一下,深深地顶入秦欢体内,将自己对她的全部灼热,一股脑的洒入她的紧致。 秦欢难耐的呻|吟出声,然后跟着傅承爵一起瘫软在床上。傅承爵还停留在秦欢体内,两人都是呼吸沉重,秦欢呆呆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秦欢以为傅承爵已经睡着的时候,却听到他沉闷的声音道,“长记性了吗?” 秦欢微张着唇瓣,无言。 傅承爵将头埋入秦欢脖颈处,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伸出舌尖舔着她的脖颈,从耳后绕到耳垂,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秦欢,你是我的女人,除非我不要你了,你只要是再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见一次要你一次,我看看你到底长不长记性!” 秦欢浑身一僵,一是因为傅承爵咬住了她耳边的敏|感处,二来是因为他口中的话。 **** 下午三点,秦欢出现在政法大学门前,打开计程车的门,她缓缓伸出一条腿来,强忍着浑身的酸疼,她给钱下车。 傅承爵是真的动怒了,虽然他肯要她,但是并不代表他已经原谅她了。 做了一夜那样的事情,秦欢也诧异傅承爵怎么能起身离开,她就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五个小时不止。 一上午的课都错过去了,秦欢还想着怎么跟王远征解释,迈步往学校里面走,头顶的阳光打在她身上,让她浑身都蒙上了一层金光。 来到班级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秦欢身上,让秦欢觉的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而且是无所遁形的那种。 在班级后面玩的殷乔,李牧和潘辰豪见秦欢进门,都笑着道,“师姐”。 秦欢走到座位坐下,殷乔马上凑过来,出声道,“师姐,昨晚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我们还等着给你庆功呢”。 秦欢脸色有些发白,淡淡道,“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情”。 李牧道,“师姐,你今天翘课了哦,而且还没请假,从王主任脸上的表情就看得出来”。 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垂下视线,低声道,“睡过头了,我一会儿去补假”。 潘辰豪突然把脸低下来,然后神神秘秘的道,“师姐,你知道吗?今天你没来,第一节沈老师的课,他可是不停地瞄着这边的”。 潘辰豪说的一脸意味深长,李牧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秦欢,殷乔瞪着他们,但又不好把话说开了。 秦欢听到沈印辰三个字,瞬间就绷紧了神经,生怕大家再问什么,她马上站起身,出声道,“我去找王主任”。 秦欢迈步离开,殷乔伸手去打潘辰豪,潘辰豪委屈的道,“我开个玩笑嘛”。 秦欢一口气走出教室,然后乘电梯上楼,站在电梯中,她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着怎么跟王远征解释。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秦欢来到政法系主任办公室,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秦欢推门进去,王远征正戴着眼镜在看学生提交的作业,抬眼看到秦欢,他只是瞥了一眼,就重新低下头。 秦欢知道王远征是不高兴了,她心中一阵难受,然后低声道,“王主任,我是来补假的,对不起今早没来上课,还没跟您请假”。 王远征本是低着头,听到秦欢饱含歉意的话,他终是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秦欢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局促的站着,他开口道,“坐吧”。 秦欢从王远征脸上看不出喜怒,所以诚惶诚恐的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王远征起身,亲自给秦欢倒了一杯茶,秦欢忙站起身接过去,低声道,“谢谢王主任”。 王远征回到座位,看着秦欢,他忽然叹了口气,秦欢不解的看向王远征。 王远征出声道,“两年多没见,你看起来还跟从前一样”。 秦欢是很敏感的人,所以她几乎一下子就捕捉到王远征口中‘看起来’三个意味深长的字眼。 果然,王远征直视着秦欢,开口道,“秦欢,你是个法学方面的人才,以前各个老师也都对你寄予厚望,后来你突然退学,大家也都很惋惜,你这次回来,我很开心,只是……法律这条路不好走,如果你有太多的牵绊,注定会影响你前进的步伐”。 秦欢有些慌了,她低声道,“主任……” 王远征看着秦欢一副要哭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出声道,“秦欢,你这次能顺利回来学校,还有……你桂冠的得主,是不是都因为你身边的那个人?” 秦欢的呼吸瞬间屏住,她呆呆的看着王远征,明明耳边嗡嗡作响,但她却清楚的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第六十二章 离我远一点 王远征眼中没有鄙夷或者嘲讽,他只是就事论事,或者说是有一些惋惜。 秦欢心跳如雷,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了小的时候,她为了到警察局赎她哥哥,结果偷钱被她妈妈抓住,那种时候,有口难言,但却异常羞愧。 王远征从秦欢脸上的表情,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抿了下唇,然后道,“秦欢,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可以说我是看着你一路成长起来的,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让你……和沈印辰之间分手,又突然间退学,但是现在你回来了,无论这两年间发生了什么,总之你现在是在学校,你要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所以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明白”。 秦欢当然知道她回来这里是因为什么,因为当初迫不得已而放弃的梦想,只是,从前的梦想,她现在这样的肮脏心灵,还配拥有吗? 垂下视线,秦欢的脸色苍白如纸。 王远征跟秦欢面对面坐着,他终是不忍心看着自己一把手教出来的好学生为难,所以他松了松口气,出声道,“好了,我也不过是这么一说,该怎么生活,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秦欢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面更是难过,她强忍着泪意,抬起头,看着王远征道,“对不起,主任,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不会再给您添麻烦”。 王远征点点头,出声道,“没事了,你回去上课吧”。 秦欢跟王远征告别,然后迈步出了办公室,出门之后,一股兜头的热气袭来,秦欢才发觉王远征办公室的冷气开得很足,其实外面已经是三十度的天气了。 垂着视线,迈步往电梯的方向走,秦欢觉得自己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面一样。 终于走到电梯口,秦欢按下开关,迈步进去,就在电梯快要关上门的时候,不远处有个人跑过来,出声道,“麻烦等一下”。 秦欢头疼欲裂,但还是伸手横在了电梯门之间,但是一抬眼,却看到了跑过来的沈印辰。 沈印辰也没想到电梯中的是秦欢,两人四目相对,最后还是秦欢先移开视线,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角落。 沈印辰迈步进了电梯,电梯中只有两人,秦欢垂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沈印辰从面前的电梯壁上,看到了映着的秦欢的模样,她穿着牛仔裤和白t恤,一头长发被梳成了马尾,高高的吊在头顶,她的样子看起来还像是两年前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沈印辰想到了昨晚两人的那个拥抱,他终是鼓起勇气,转过头,出声道,“秦欢”。 谁知这两个字却让秦欢的脸色陡然一变,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出声道,“别过来”。 沈印辰一愣,随即看到秦欢面如纸色的脸,他往前跨了一步,皱眉道,“你怎么了?” 秦欢后背已经抵住了电梯壁,她伸手做着推拒的动作,缓缓开口道,“你别过来”。 沈印辰俊朗的脸上,眉头紧锁,他一把伸手抓住秦欢的手腕,来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就抬手覆上她的额头。 冰凉的汗水,濡湿一片。 沈印辰不由得沉声道,“你生病了?” 秦欢的手腕被沈印辰拽着,她想着这里是学校,电梯随时都会打开,也随时都会有人看到他们,更何况,傅承爵对她的警告历历在目,她不想再披上水性杨花的帽子,也再也不想被人羞辱。 周围往回拽着自己的手,秦欢低声道,“放手”。 沈印辰道,“到底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今天为什么没来上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一连串的疑问,对于秦欢而言,就像是把她的伤口一次次的剥开,然后问她,疼不疼? 心里面已经很苦了,秦欢强忍着眼泪,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甩开沈印辰的手,她大声道,“沈印辰,够了!离我远一点!” 沈印辰没想到秦欢会突然用力,他的手被她甩至一边,木然的看着面前一脸愤怒的女人,他有些茫然。 秦欢紧抿着唇瓣,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忍住一些伤痛,一些表面上看不到的伤痛。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好在外面并没有同学,秦欢狠心移开视线,从沈印辰身边离开,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秦欢微微移开视线,一是不忍看到沈印辰脸上的表情,二来不想让沈印辰看出她心中的苦。 迈步往前走着,秦欢耳边嗡嗡直响,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轻,她知道自己昨晚淋了雨,回去之后又惊又吓,傅承爵又折磨了她一个晚上,她定是生病了,只是,这是报应不是吗?谁让她背叛沈印辰跟了傅承爵,又因为自私而惹怒傅承爵。 看着安全通道近在眼前,秦欢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倒下,伸手推开双扇门,她和沈印辰之间的视线就此隔绝。 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所以在电梯打开的楼层,秦欢就出来了,但是这一层并不是她所在的教室楼层,强忍着浑身的虚软,秦欢一手扶着楼梯把手,一脚迈了出去。 脑海中断断续续的满是傅承爵,沈印辰,秦朗,妈妈,很多人的画面,秦欢眼皮沉重,终是挺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沈印辰始终觉得秦欢不对劲儿,所以在原地站了片刻,他还是迈步跟了过来,推开安全门,他一眼就看到倒在楼梯间的秦欢,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大步跑过去,将秦欢打横抱起来,沈印辰出声叫着,“秦欢,秦欢”。 秦欢迷迷糊糊中,只觉得鼻间的味道异常熟悉,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带着焦急的脸庞。眼泪,瞬间倾泻而下,秦欢很想伸手去摸摸沈印辰的脸,但是却抬不起手来,后来很久,秦欢却庆幸这个时候,她没有抬起手。 沈印辰抱着秦欢,就像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他一边转身往楼上跑,一边道,“不怕,没事的,有我在……” 第六十三章 推开他的方式 眼皮太沉了,秦欢的意识终是渐渐远离了现实,但是在昏迷的前一刻,秦欢心里面还在想着,拜托沈印辰千万不要带她去医务室,要不然…… 安静的房间,四周白色的墙壁,屋内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秦欢缓缓睁开眼睛。 一个中年护士正在桌边忙活着什么,看到秦欢睁开眼睛,她出声问道,“醒了?” 秦欢微微皱眉,想要开口说话,但却发觉嗓子哑了,护士给秦欢倒了杯水,然后道,“你说你们也真是的,本来就感冒了,还非要做那么激烈的运动,真是爽了一时,现在遭罪了吧?你不懂事,你男朋友也真是很,啧啧”。 秦欢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身休闲装的沈印辰迈步进来,护士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欢,然后转头对沈印辰道,“你女朋友现在身体不怎么好,以后做什么还是悠着点吧”。 说罢,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就像是那些对现在年轻人看不惯的大妈。 护士走了,房间中就只剩下沈印辰和秦欢两人,沈印辰拎着两个塑料袋走过来,秦欢因为刚才护士的话而红着脸,垂下视线。 沈印辰从袋子中拿出一盒新鲜的草莓,然后撕开上面的保鲜膜,递到秦欢面前,出声道,“吃点东西吧”。 她最喜欢的水果是草莓,曾经在数九隆冬的时候,因为她说想要吃草莓,他就偷偷的叫人空运过来给她。 看着面前那一颗颗鲜红的美丽果实,秦欢忽然没了胃口。 沈印辰见她不动,他把草莓放到床头柜处,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 两人俱是安静,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夹杂着陌生又紧张的因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印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来道,“妈……” 秦欢身子微颤,沈印辰的妈妈,她见过一次,只是一次,却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见。 “我在医院,不是,我没事,是一个朋友生病,我在这边照顾一下,好了,回头打给你”。 沈印辰挂断手机。 秦欢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她没抬头,只是淡淡道,“你走吧,今天谢谢你了,回头我会把医药费还给你”。 沈印辰的眉头微蹙,停顿了一下,他开口道,“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吗?难受就来看医生,挺着病就能自己好吗?” 秦欢垂着视线,黑色的长发和白色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开口道,“谢谢沈老师,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 这一句沈老师,终是戳到了沈印辰的软肋,他沉下脸,看着秦欢道,“到底又怎么了?昨天还好……” 沈印辰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欢就出声打断道,“昨天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沈印辰的声音戛然而止,秦欢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到沈印辰此时脸上的表情。 沉默,长达数分钟的沉默。 沈印辰绷着下颚,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欢,他开口道,“所以呢?” 秦欢抓着被单的手指蜷起,一咬牙,她抬眼看向沈印辰,对着他那张完全黑下来的俊朗面孔,她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之间很好,所以我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的关系,也不想让我男朋友误会什么,我只想保持师生该有的距离,这样都不可以吗?沈老师!” 最后三个字,秦欢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沈印辰的脸色随着秦欢说出的话而变得越发难看,秦欢紧紧地拽着身下的床单,她直视沈印辰,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表示她的坚定。 无论沈印辰有多难过,秦欢都是他的二倍,因为她的喜欢永远比他要多,这就是为何当初她会选择离开。 沈印辰的性格,秦欢再了解不过,她说了这样的话,怕是已经伤害了沈印辰的心,他一定会转身离开,然后再也不出现在她的世界中了吧? 心,疼得让人皱眉,她宁可用这种伤人七分自损三分的方式,也要逼他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本来该转身离开的沈印辰,却意外的坐在原位,看着秦欢,许是怒极了,他反倒平静的道,“秦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这样逼着我离开你?” 秦欢心一抽搐,眼睛微眯。 沈印辰又道,“两年前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逼我离开,我走了,但却后悔到现在,所以这一次,我不走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身边了”。 秦欢的眼泪不敢流给沈印辰看,她咬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唇瓣轻启,她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道,“你听不懂吗?我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之间早就是过去式了,我身边已经有别的人了,没有你的位置了”。 沈印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秦欢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沈印辰开口道,“我可以等,两年我都等了,还差现在吗?” 秦欢看着面前的沈印辰,他依旧高大帅气,依旧温柔体贴,甚至依旧对她不离不弃,但是她呢?她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她了,她为了利益接近傅承爵,又为了一己私欲而纠缠沈印辰,她根本就是个不值得任何人爱的女人,傅承爵是,沈印辰更是! 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情不自禁的扑到沈印辰怀中,秦欢暗自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秦欢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印辰,然后出声道,“两年?哈,你等我两年,那这两年我怎么从来都没看到过你?别说你是故意不让我看到的”。 沈印辰微张着唇瓣,似乎想要解释什么,秦欢却快一步道,“不过幸好我没有傻得等你两年,你也知道,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如果我不好好地把握,又怎么会像现在过得这么好?” 沈印辰的脸色黑一阵白一阵,盯着秦欢,他冷声道,“你所谓的好,就是现在躺在这里吗?!” 第六十四章 我就是这种女人 秦欢脸上的笑意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她更快的嗤笑一下,然后露出无所谓的表情道,“你也知道,成年男女之间,有时候做.爱激烈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赶上我感冒,所以倒霉喽!” 她把贱女人的样子做的淋漓尽致,终于,沈印辰最后一根神经也被秦欢给扯断了,盯着秦欢,沈印辰几乎是咬着牙道,“秦欢,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秦欢心如刀绞,但偏偏笑颜如花,不在乎的耸耸肩,然后道,“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无肉不欢,谁知道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你连上床都不做,那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不行……”。 她本来还想说的再难听点的,但是沈印辰却腾一下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秦欢。 秦欢看着沈印辰那双带着带着愤怒和类似鄙夷的目光,她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莫名的觉得舒缓了一点,这种感觉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沈印辰直直的看了秦欢良久,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但是秦欢已经豁出去了,她的演技逼真的像是她就是个婊.子,所以沈印辰终是不得不转身,然后离开。 听到关门的声音,秦欢依旧面无表情,五分钟之后,她才僵硬的转动脖颈,然后迈步下床。 护士敲门进来,见秦欢站在地上,她出声道,“哎?怎么下床了?你现在身体还没好,一会儿还有两支葡萄糖要打”。 秦欢面无表情的道,“不用了,我要出院”。 护士诧异的道,“你男朋友刚交代我们要照顾好你,你这怎么就要走了呢?” 秦欢面色一僵。 护士走至床边,看着床头柜处新鲜的水果,她出声道,“不是我说哦,你男朋友对你还真是不错,难怪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护士每说一句话,秦欢都觉得心底的煎熬多了一分,她终是没忍住,低声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啊?” 护士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低声道,“那你们关系还真好,你这么私密的东西都不避讳他”。 秦欢开始不懂护士什么意思,但是顺着护士的眼神看去,她发现自己圆领病号服外露着的皮肤上,满是深深浅浅的吻痕,那样香艳,也同样刺目。 护士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然后拿着输完液的点滴瓶子出去,留下秦欢一个人在屋中。 呆楞的站在原地,秦欢不敢想象,这么长的时间中,沈印辰一直都是看着她身上的吻痕的。 她虽然说了那样的话,但是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个很小的声音道,沈印辰不会相信的,没事的,但是这些吻痕就像是活着的烙印,深深地给了她一个巴掌,让她的假戏变成了真做。 不顾护士的劝阻,秦欢强行出院,走到医院大门口,看到外面当头的烈日,秦欢微眯着眼睛,竟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心底难过到哭不出来,她发现自己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医院不远处的一个咖啡厅中,秦欢和殷乔坐在靠角落的位置,殷乔看到秦欢脸色苍白,一副生了大病的样子,她担心的问,“师姐,到底怎么了?沈老师打电话过来,说让我帮你请假,你生病了吗?” 提起沈印辰,秦欢的眼眶就止不住的发红,唇瓣轻咬着吸管,她垂着视线,不说话。 翻开手机博,秦欢发现除了多少知道她和沈印辰从前的殷乔之外,她竟是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所以她才打电话叫殷乔出来。 殷乔见秦欢如此,她叹了口气,然后小声,试探性的问道,“师姐,是不是你和沈老师之间……” 秦欢嗓子哽咽,鼻间也满是酸涩的感觉,她停顿了几秒,然后低声道,“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 殷乔闻言一愣,随即道,“你们吵架了?” 秦欢有种想笑的冲动,眼泪啪的一下子掉出来,她出声道,“他从来都不会跟我吵架的”。 怒极,他也只是转身离开而已。 殷乔有些听不懂了,“那你们怎么了?” 秦欢一肚子的委屈,憋了两年,没有人跟她谈心,她只能把所有都埋在心底,藏了太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忘记,但是当沈印辰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她才知道,原来不提起并不代表忘记。 薄唇轻启,秦欢出声道,“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虽然这样子还是伤害了沈印辰。 殷乔也只是知道沈印辰和秦欢当年在一起过,但是后来因为什么而分手,却是不大清楚,现在听秦欢这么说,她只能劝慰道,“师姐,既然你和沈老师两年前就分开了,那就证明你们并不适合,再说……你现在也有男朋友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对大家都不好,所以说清楚也好”。 秦欢垂着视线,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做的是对的,让沈印辰离开她,找一个比她好千百倍的人,然后让那个干净的人去爱他,她会在一旁好好地祝福他们的。 心中如此想着,眼泪却是不停地往下掉,殷乔忙递过纸巾,然后出声劝慰。 秦欢哭了很久,然后突然间抬起头,对殷乔道,“可以陪我去喝点酒吗?” 殷乔顿了一下,然后马上答应。 两人出了咖啡厅,一起打车离开,路上,秦欢望着窗外,美丽的侧脸让殷乔一个美女都看得出神。 计程车停在了中环的名店夜魅前面,殷乔给钱,两人下车。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夜店的人已经逐渐聚了起来,殷乔带着秦欢来到楼上,要了个包间,还点了许多酒。 拿起一瓶啤酒,殷乔对秦欢道,“师姐,我很高兴今天你能叫我出来,所以我甘愿当你情感的垃圾桶,今天你有什么就尽管朝我说,我一定帮你排忧解难外加陪酒谈心”。 秦欢心中太苦,一心只想要灌醉自己,哪怕是短暂的逃避也好,闻言,她勾起唇角,拿起酒瓶,跟殷乔撞了一下。 第六十五章 昏暗包间上演的一幕 秦欢心里面难受,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只能鸵鸟的选择用酒精去麻痹自己。 红酒,香槟,啤酒,推杯换盏,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 殷乔是舍命陪君子,两人都喝了很多。 秦欢一手拿着高脚杯,一手揽着殷乔,含糊的道,“殷乔,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你家的集团给我投钱?” 上次圣皇集团给秦欢投资五百万,秦欢心里面一直有梗。 殷乔拿着一罐啤酒,闻言,她勾起唇角,笑着回道,“因为我喜欢师姐啊”。 秦欢侧头看向殷乔,眼中露出审视的目光,殷乔马上道,“师姐,你别怀疑我的性取向啊,我说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开始,就觉得你适合做我最好的朋友”。 秦欢也勾起唇角,傻傻的笑了。 殷乔往沙发后面一靠,低声道,“我爸爸和妈妈都在做生意,从小到大,我见他们的次数仿佛只有每年的节假日,记忆中我跟他们客套的几近生疏,大家都看到我们家有多有钱,但却看不到我有多寂寞,我不想让人家因为钱跟我交朋友,所以我才来香港读书,学姐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让我一眼就想跟她做朋友的人”。 秦欢听着殷乔的话,她抿了抿唇,轻声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们家就是不停的吵架,妈妈怪爸爸赌钱,爸爸怪妈妈没照顾好哥哥,让他混黑道,哥哥则怪他们没有给我一个幸福的家”。 说完之后,两人俱是沉默,然后过了一会儿,殷乔先抬拿着啤酒罐的手,出声道,“师姐,不要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一个电话给我,我随叫随到!” 秦欢笑了,她用自己手中的高脚杯跟殷乔手中的啤酒罐撞了一下,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在包间中待了几个小时,两人聊心事,谈家庭,也涉及过彼此曾经的感情。 殷乔问道,“师姐,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跟沈老师分手的”。 秦欢想到沈印辰,即使酒精足以麻痹神经,但是心痛的感觉还是排山倒海的袭来。 眼眶发红,她低声回道,“齐大非偶”。 四个字,足以概括她和沈印辰之间注定分道扬镳的原因。 殷乔微微蹙眉,然后道,“是沈老师家里面?” 秦欢不置可否。 殷乔叹了口气,然后道,“师姐,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也不过是维持利益均衡的一种手段,我不是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怎样,只是……我懂得在自由的时间里,去做快乐的事情”。 秦欢倒是没想到殷乔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心里面如此缜密,只是,殷乔说得对,大家站在不同的立场,都有各自的为难和苦衷。 殷乔深吸口气,然后笑着对秦欢道,“师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无论你跟沈老师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反正现在也都过去两年了,你也有那么帅气的男朋友了,以前的事情我们没办法反悔,但是今后的事情,你可以选择,今晚我们不醉不归,一觉醒来之后,我希望你是快乐的”。 秦欢漂亮的眼睛中聚集着大量的泪水,闻言,她勾唇一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几乎喝光了桌上所有的酒,殷乔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秦欢踉跄着站起身,想要出去买单,开门出去,耳边立马传来附近包间中的声音。 晃了晃头,秦欢身体抵着墙壁,双腿无力。 这时,对面的包间房门打开,一个矮胖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一抬头,他看到秦欢,脸色立马一变。 秦欢微垂着视线,明显的喝多了。 男人走至秦欢面前,把秦欢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玩味的道,“呦,喝得这么多?跟谁来的啊?” 秦欢听到面前有人在说话,她眯着眼睛看过去,酒精麻痹了视觉神经,她只觉得面前的人是三重影的,根本看不清楚。 男人见秦欢这幅模样,他更加大胆起来,开口道,“你不是傍上了傅承爵嘛,怎么现在被他甩了,又来这里做了?!” 说罢,男人伸手去摸秦欢的脸,秦欢嫌恶的撇开头。 男人嗤笑着道,“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我不嫌弃你是傅承爵玩剩下的,你就应该感激涕零了!” 男人伸手去揽秦欢的肩膀,秦欢皱眉,低声道,“放手,我不认识你!” 男人一边把秦欢往包间里面拽,一边道,“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他妈变得还真快,上一次在这里让你给跑了,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谁还能让我这到嘴的鸭子飞了!” 秦欢隐约想起,她最早在夜魅准备接近傅承爵的时候,被一个脑满肠肥的老男人逼着出台,结果傅承爵出现救了她,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同一个地点,碰上了同一个人。只是这一次,傅承爵还会这么巧的出现吗? 眼看着包间的门近在眼前,秦欢知道,一旦她被拉进去,那就完了,所以她拼命地挣扎着,出声喊道,“来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捂住嘴,秦欢唔唔的叫着,然后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 男人呀了一声,然后一把将秦欢甩到地上,秦欢整个人扑倒在地,额上一疼。 男人看着自己被咬出血的手,他一脚踹在秦欢腿上,骂道,“臭.婊子,你敢咬我,你他妈信不信我玩死你?!” 秦欢的长发披散在地上,一动不动,男人胡乱的擦掉手中的血迹,然后低下头去拽秦欢的头发。 秦欢只觉得头皮火辣辣的疼,疼痛让她的意识稍微恢复了一些,她用指甲去抓男人的手,男人一边骂一边把她拎起来,然后就这样拖回了包间。 房门被关上的瞬间,秦欢心底一片冰凉,屋中放着吵杂的音乐,男男女女隔三差五的坐在产沙发上,见到男人拖着秦欢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 第六十六章 一辈子都不再想来这里 男人拖着秦欢,将她一把掷在沙发之上,秦欢被摔得浑身骨头架子都散了,想要挣扎着起身,但是男人已经一手解开脖领处的领带,冲过去压在秦欢身上。 混杂着浓重酒精味和异味的呼吸喷洒在秦欢脸上,让她几欲作呕,她胡乱的伸手推着身上的男人,混乱中抓伤了他的脸,让他更加暴怒,甩手就给了秦欢两巴掌。 秦欢被打的侧过脸去,浑身的力气已经用光,她胸口上下起伏着,落在身上的男人眼中,无异是这世上最大的诱惑。 男人又气又怒,但却偏偏忍不住身体的欲望,他伸手去解开秦欢的牛仔裤。 “哎?这不是……傅承爵的女人吗?” 包间中有个女人疑问道。 坐在女人身边的男人侧头,表示疑问,女人道,“秦欢以前在夜魅做过几天,但是没多久就被傅承爵给包了,我看到她跟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他们一起来过”。 男人脸色微变,低声道,“她真是傅承爵的女人?”女人点点头,看着不远处沙发上上演的一幕。 秦欢感觉到脖颈处一阵温热,粘粘的,湿湿的,原来是身上的老男人在舔她。 心中一阵恶心,秦欢下意识的一呕,吐了面前男人一身。 “我艹!” 男人猛地从秦欢身上起来,然后抽出桌上的纸巾,一边擦拭一边狠狠地瞪着秦欢。 秦欢伏在沙发边,搜肠刮肚的吐着,她一天一口东西都没吃,吐出来的也都是各种酒。 男人气的眼睛都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秦欢竟然给他吐了!他一把扔下纸巾,干脆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一手抓住秦欢的头发,生生的把她从沙发上拽到了地上,秦欢吃痛,皱着眉头,还不待反抗的时候,只觉得兜头的液体倾泻而下,让她没有呼吸的余地。 男人手中拿着一瓶红酒,尽数倒在秦欢脸上,秦欢呛得剧烈咳嗽着,屋中的女人有的别开视线,有的则面无表情的抽烟看着。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众人闻声望去,因为是背光,所以只看到几个高大的男人冲进来。 拿着酒瓶折磨秦欢的老男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脚掀翻在地,然后一个身影冲上去,抡起拳头就是一顿揍,打得他牙都掉下来了。 满屋子的人都是惊慌失措,有的女人干脆尖叫起来。 “是,是蒋少”。 有个女人靠在墙边,看着抡圆了胳膊打人的男人道。 没错,进来的人就是蒋默宇,柏宁和景东南等人,刚才有人说秦欢是傅承爵的女人,所以屋中有个男人怕事,干脆出去找了景东南他们过来,毕竟如果秦欢真是傅承爵的人,到时候这一屋子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蒋默宇将那个老男人打的晕死过去,柏宁则看着满屋子的人,冷冷的道,“今天的事情,如果你们敢说出去,那我一定让你们在香港消失掉!” 景东南来到秦欢身边,看着她狼狈的躺在地上,他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几个大男人就这样来去如风,一转眼就消失在包间内,剩下的一众人,都唯有三缄其口的份。 景东南抱着秦欢回到他们的包间,蒋默宇拉着脸进来,看到沙发上的秦欢,他站在原地,出声道,“她怎么搞的吗?明知道这地方乱,还一个人过来喝的烂醉如泥,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到时候出了什么事……” 柏宁道,“承爵呢?她怎么没跟承爵在一起?” 景东南转过身,淡淡道,“我出去给承爵打个电话,你们先看着她”。 景东南迈步来到门外,站在走廊,他拿出手机打给了傅承爵。 手机响了半天,傅承爵才接,他喂了一声。 景东南道,“在忙吗?” 傅承爵那边安静的很,他出声回道,“还好,怎么了?” 景东南道,“来一趟夜魅吧,秦欢在这儿”。 手机中沉默了数秒,然后传来傅承爵的声音,“你们玩吧,我不去了”。 景东南眼睛微眨,似乎知道秦欢为何一个人在这儿喝的烂醉如泥,他薄唇轻启,出声道,“秦欢喝多了,我们不方便带她走,你还是来一趟吧”。 这一次,傅承爵直接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傅承爵出现在夜魅,景东南他们所在的包间内,傅承爵推门而入,屋中异常安静,几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大家都抬眼看着他,但却没有说话。 傅承爵看到平躺在沙发上的秦欢,她侧头向内,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微微皱眉,傅承爵脸色不怎么好看。 蒋默宇和柏宁站起身,跟傅承爵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屋中还有景东南,景东南对傅承爵道,“秦欢貌似心情不大好,你带她回去休息吧,她今晚……遭了点罪”。 傅承爵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挑眉道,“怎么了?” 景东南知道傅承爵是什么脾气,他不敢把踢开包间门瞬间看到的景象告诉傅承爵,只能一句带过的说秦欢喝多了被人骚扰。 傅承爵脸色越来越黑,景东南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迈步出了包间。 傅承爵来到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昏睡的秦欢,为何她的头发和衣服都是湿的? 皱眉去撩开秦欢挡在侧脸的头发,她额前的一块红肿瞬间刺激了傅承爵的视线。 伸手捧住秦欢的脸,傅承爵出声道,“秦欢,醒醒,怎么回事?” 秦欢轻哼出声,但却没有睁开眼睛。 傅承爵仿佛知道为何刚才那三个人脸色都那样,原来秦欢…… 心中说不上是心疼还是生气,傅承爵拍着秦欢的脸,沉声道,“秦欢,起来!” 秦欢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底一个强烈的念头,是他吗?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秦欢委屈的呻吟,“阿辰……” 阿辰。 傅承爵的身子瞬间僵直,她说什么?阿辰?沈印辰吗? 第六十七章 惹毛了他 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想要杀了秦欢的冲动,颤着手指拿开放在她身上的手,傅承爵站起身,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忽然手上传来一阵冰凉,秦欢拉住傅承爵的手,哽咽着道,“不要走……” 傅承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清楚地知道秦欢是叫谁不要走。 秦欢死死的拽着傅承爵的手,即使他想要抽回都不可以,傅承爵可以掰开她的手指离开,但是听到她啜泣的声音,余光瞥见她脸上的眼泪,他就是不忍心离开。 心中恨秦欢的不忠,更恨自己的心软,这一刻,傅承爵疯了。 他疯了才会想用这样的方式去让秦欢记住他,记住谁才是她的男人! 秦欢开始是酒醉不认识人,后来是没力气,再到了后期,酒精化作汗水流出去,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清醒,看到自己身上的男人是傅承爵,她没有庆幸,反而是更加的害怕,害怕他的眼神,害怕他恨不得撕碎她的样子。 身体透支了太多,远远超过了负荷,那种随时会窒息的错觉,让活着的人害怕,所以秦欢微弱的声音,出声求饶,“我错了……对,对不起,承爵……” 傅承爵听秦欢终于说出了他的名字,他冷声道,“醒酒了?” 傅承爵道,“醒酒了就给我认真点做,说不定你表现好了,我会提前放过你!” 这样的话,就像是在对一个肮脏不堪的女人说的。 秦欢心里面难受的发闷,如果早知道是这样,那她还不如干脆不要醒酒的好。 傅承爵看到秦欢眼中聚集了泪水,他心疼,但却嘴损的道,“怎么?讨厌我了?好啊,那你叫沈印辰过来,我看她看到你在我身下的样子,还会不会捡我穿剩下的破鞋!” 秦欢的瞳孔陡然缩小,傅承爵也是一皱眉,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傅承爵还是一咬牙,硬生生的挺着。 秦欢忽然间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傅承爵不知道是自己的话伤到了她,还是他话中的沈印辰戳到了她的软肋,不过不管怎样,她背叛她是事实。 不知道这一场折磨持续了多久,无意间碰到了她的胳膊,而她的胳膊就这样不受控制的垂了下去,一如,死了一般。 傅承爵一愣,三秒之后,他回过神来,猛地低头下去,拍着秦欢的脸,出声道,“秦欢,秦欢!” 第六十八章 始终还是自作多情了 秦欢本就生病,然后喝酒,被老男人折磨,最后又被傅承爵折腾一晚,这一次是真真的病来如山倒,她如断了线的风筝,生命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 傅家,傅承爵的卧室中,秦欢躺在大床之上,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摘下听诊器,然后从药箱中拿出药物。 傅承爵出声道,“她怎么样?” 男人转身回道,“这位小姐感染了严重的风寒,又受到过多的惊吓,而且她最近心情也一定不好,气血不畅,所以才会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导致晕厥,我给她开了安神的药,再打两天的吊瓶,应该没事的”。 傅承爵的视线一直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秦欢。 景东南出声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男人点头道,“是,少爷”。 医生离开之后,景东南看了眼床上的秦欢,又看了眼背对着他的傅承爵,他开口道,“几个小时不见,怎么弄成这样子?” 傅承爵不出声。 景东南又道,“我不知道你和秦欢到底怎么了,但是昨天政法大学校庆晚宴结束之后,荷西回家就大闹了一通,是不是荷西跟你说什么了?” 景东南是多聪明的人,景荷西一口一个傅承爵就是傻子,秦欢跟沈印辰有一腿,随后秦欢就被搞成这样子,最大的可能就是景荷西跟傅承爵说了什么。 果然,傅承爵没有回头,他只是低声回道,“荷西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傻子,被人在头上戴绿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 景东南一惊,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高傲的傅承爵口中说出来,看来这次事情大条了。 想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傅承爵已经转过身,看着景东南道,“东南,今晚谢谢你了”。 傅承爵没办法带秦欢去公共医院,家里面的私人医生又被爸妈带走了,所以他只好打电话叫景家的私人医生过来。 景东南道,“跟我说什么谢”。 说罢,他又加了一句,“承爵,我代荷西跟你和秦欢道个歉”。 傅承爵道,“没什么好抱歉的”。 景东南天天听着景荷西叨念秦欢和沈印辰之间,倒是没想到事情真的闹到这么大,眼下傅承爵都知道了,再瞒也瞒不住了。 “那好,你好好照顾秦欢吧,我先走了”。 景东南出声告辞,傅承爵道,“恩,我不送你了”。 景东南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出去。 房间中只剩下傅承爵和秦欢两人的时候,傅承爵来到床边坐下,他伸手轻轻地捋着秦欢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和纠结之色。 秦欢这一病就是一天一夜,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她是自我意识的不愿意醒来,傅承爵听后,心里面更是难受。 秦欢第一次睁开眼睛,是因为进来送水的佣人不小心绊在了地上的点滴架,把水杯摔在地上。 缓缓睁开眼睛,秦欢就看到一个年轻的佣人低头收拾着什么,她喉咙发痒,不由得低声道,“这里是哪儿?” 佣人抬起头,见秦欢被吵醒了,她更是诚惶诚恐,连忙道,“对不起秦小姐,我刚才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我这就去给您重新倒一杯来”。 说罢,不待秦欢说什么佣人就一溜烟的离开了,再进来的时候,她手上端着一杯清水,扶起秦欢喝了一点。 秦欢在佣人离开的这段时间,已经发现她是在傅家别墅,想到自己在病之前的一幕一幕,她的心里面就苦得发涩。 原来她以为傅承爵是很喜欢她的,她也曾仗着他的这份喜欢,所以肆无忌惮,但是听到那样的话从他嘴中说出来,一瞬间,她犹如当头棒喝,心疼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知道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太过自以为是了啊,傅承爵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在她温顺的像一只狗的时候,只要她做错了事情,他依旧会恶言相向,甚至把她弄到起不来床。 思及此处,秦欢就觉得呼吸不顺畅,她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也许殷乔说的对,门当户对很重要,她当初和沈印辰分手,是因为齐大非偶,而现在她和傅承爵一起,距离就更加遥远了,他是天上的白云,她是地底的污泥,这世上怎么会有让污泥晕染白云的道理呢? 伸手掀开被子的瞬间,放在床头柜处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秦欢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讯,没有标注,内容是:还有三天。 这个号码是钟昱涛的,还有三天,就是竞标结束的日子。 秦欢猛然想起,她当初接近傅承爵是有目的的,她的任务还没完成,怎么能说走就走? 从前她想来傅家就是难如登天,而今上天赐给她这么个绝好的机会,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如此想着,秦欢迈步下床,打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佣人,她们见到秦欢,都是礼貌的点头道,“秦小姐”。 秦欢淡淡道,“你们家少爷呢?” 佣人回道,“少爷现在不在家”。 秦欢垂着视线,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她开口道,“我想下去花园转转”。 一个佣人道,“秦小姐,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出去怕是着凉就不好了”。 秦欢道,“我憋得太久,更容易生病,那就麻烦你帮我去拿一件衣服吧”。 佣人不敢违背秦欢,只能转身下楼。 秦欢又对另一个佣人道,“可以麻烦你帮我准备点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佣人点头,迈步离开。 秦欢四周看了一圈,见没人,这才快步往二楼拐角处走去。 上次她来过一次傅家,那时候她就特意观察过傅承爵的书房在哪里。 伸手按下门把手,老天助她,门没有锁,秦欢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然后迈步往里面走。 偌大的书房,秦欢时间有限,她先从书桌上找起,那么多的文件,各种颜色的文件夹,秦欢知道黑色是重要文件,所以她只找了黑色,大概三分钟之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份傅氏关于海外地皮竞标的文件。 第六十九章 做个了断吧 秦欢是学法律的,她知道手上这些文件意味着什么,只要她把上面的内容透露给钟昱涛,那么她就是商业犯罪。 但是耳边又响起了钟昱涛的话,他可以给她足够的钱,足够维持她妈妈生命的钱;她可以告诉杀他哥哥的凶手到底是谁;而且他还说……像是她这样的人,怎么高攀的起傅承爵,越是认真,伤的就越深。 傅承爵对秦欢说的话,她也历历在目,甚至这辈子都忘不了了,他用破鞋这样的字眼去形容她;他对她的举动让她觉得她就是个鸡! 心底在拼命地挣扎,拉扯,变形,扭曲,最后血粼粼的交织而下。 秦欢看到傅氏最后出的竞标底价,她刷的合上文件夹,然后好好地放回原处。 偷偷打开门缝,见外面没人,秦欢才闪身出去,两个佣人找了秦欢一圈,见她从另一边过来,面色无异,她们也就没说什么。 韩希韵拿着手机去了花园,甩开佣人,她拨电话给钟昱涛,钟昱涛很快就接了,如往常一般,他礼貌而公事的问道,“还好吗?” 秦欢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医用胶布,淡淡道,“不好还能怎样?” 钟昱涛淡笑着道,“跟在傅承爵身边,好吃好喝好待遇,还能不好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秦欢很敏感,她捕捉到了,所以她面色一沉,声音冷淡的道,“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事告诉你,不是听你评价我现在的生活的”。 钟昱涛也不生气,只是道,“什么事情?” 秦欢道,“三十亿,全部美元,傅氏最后的底价”。 电话那头的钟昱涛沉默数秒,秦欢面色不变,许是隔了十几秒,钟昱涛出声道,“秦欢,跟着傅承爵这么久,你有没有爱上他?” 秦欢心里面一阵异样,她出声回道,“这是我的私事,我想没必要向你汇报吧,而且,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希望以后我不再会接到你的电话,还有,你承诺过我的”。 钟昱涛道,“不愧是学法律的,病成这样还能条理清晰的说清意愿,你放心吧,我当初答应你的,一样都不会少,你就留在傅家好好休息吧,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和傅承爵能修成正果,我还算是保媒的呢,到时候别忘了我”。 钟昱涛淡笑,秦欢皱眉挂断手机。 钟昱涛知道她生病,也知道她在傅家,他一定是派人监视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所以才会打电话催她,如果她今天没有把傅氏的底价告诉他,恐怕…… 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秦欢抽出手机卡,随手扔在了面前三米多高的巨大喷水池中,然后转身往别墅里面走。 她没什么东西要带的,直接走就可以,只是傅家的佣人拦着她。 “秦小姐,少爷还没有回来,您还是现在这边休息一下吧”。 秦欢道,“不用了,我先走了”。 佣人一脸为难的道,“秦小姐……少爷说让我们好好照顾你,直到他回来”。 秦欢脸上露出不悦,开口道,“那他有说让你们限制我的自由吗?” 这话说的可大可小,一时间所有的佣人都白了脸,好在傅家的管家从外面回来,见状,他恭敬的对秦欢道,“秦小姐,您现在有什么急事要出去办吗?我可以吩咐下面的人帮您,您现在身体还不好,出去了免得加重病情”。 秦欢道,“是有急事,不过是私密的事情”。 她语气中已经透露出一丝不耐烦,管家道,“好的,那您稍等,我给您备车”。 秦欢没想到管家这么容易就放她离开,她出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她绕过众人,迈步往外走去,管家给一个佣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快步走到客厅的电话处,打给傅承爵。 秦欢走在半山的路上,因为这边很难打到车,所以她在走了半个小时之后,有些累的坐在路边长椅上。 手机卡被她扔了,她没办法叫人来接她,只能靠自己走出去。 想着经过这次之后,她跟傅承爵是彻底完了吧?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不过不知道他会不会气的不让她继续读书,如果这样的话,她还是会觉得可惜的。 秦欢想了很多,歇了一会儿之后,继续往前走,因为外面天热,秦欢在走到一个加油站的时候,就进去里面买水,她不知道,傅承爵就是在这时候开车与她擦身而过的,他们终是没有遇见彼此。 秦欢走出半山就打车离开,她没有回去她和傅承爵的公寓,而是在市区买了新的手机卡,打给了殷乔。 殷乔跟秦欢相约恒茂顶层相见,殷乔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姐,你还好吧?” 秦欢淡笑着道,“怎么我看起来很不好吗?” 殷乔道,“你脸色是不大好,哎,就怨我,那天喝了那么多酒还睡着了,师姐,你后来怎么回去的啊?” 秦欢想着殷乔还在包间,她避重就轻的回道,“你怎么回去的啊?” 殷乔有些尴尬的道,“咳,夜魅的包房没有时间限制的,我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别提多丢人了”。 秦欢微笑,然后道,“对了,我最近想搬回学校住,你要回来住吗?” 殷乔也不住校,所以秦欢才有此一问。 “师姐要住校?好啊好啊,正好我家里面就我一个人,我可受不了整天和一帮佣人在一个屋檐下,我马上搬回去跟你住!” 秦欢等的就是殷乔这句话,因为那天的喝酒谈心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急转直上,在这样的时刻,秦欢能想起的,也就只有殷乔了。 两人喝了咖啡从恒茂顶层下来,殷乔随口问道,“师姐,你搬出来住,帅哥姐夫怎么办啊?” 秦欢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她淡笑着回道,“我们分手了”。 “啊?” 殷乔大惊失色。 秦欢不置可否。 第七十章 第一个如此对他的女人 傅承爵接到管家的电话,他最快速度赶回傅家,管家说秦欢已经走了,傅承爵却没有在路上碰到她。 上去楼上的卧房,傅承爵看到秦欢原本睡过的床已经收拾干净,床头柜处放着两样东西,一是他给她的银行卡,二是……公寓的钥匙。 傅承爵控制不住的心脏一抽,疼痛如聚集的针雨,密密麻麻的朝他刺过来,让他无处可躲。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傅承爵迈步来到床边坐下,伸手触到床上的床单,没有一丝温度,她已经离开很久。 漂亮的眼睛看着床头柜处的那张卡和钥匙,微微皱眉,傅承爵终是没忍住,一把伸手将钥匙朝着开着的窗子扔去,然后不解气的把银行卡折断。 秦欢!她竟然这样对他!一声不响的离开,还留下属于他的东西,她什么意思?想要跟他划清界限吗? 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过,她是第一个,但她却一次次的做出令他伤心,令他发怒,令他……后悔的事情。 好,她既然执意如此,那他就成全她! 秦欢和殷乔雇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车,说是两人一起,但是车里面的东西大抵都是殷乔的,她拿了能挂满三个大衣柜的衣服,还有超过五十双的鞋子。 秦欢道,“也不是再也不回家了,你拿这么多干嘛?” 殷乔道,“没有啊,我只拿了一点”。 “……” 政法大学的公寓是两人住的套间,两室一厅,还有阳台,环境超好。她们搬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好多学长和学弟都过来帮忙。 秦欢和殷乔站在一边,看着那些大男生往里面搬东西,秦欢出声道,“今天周末吗?怎么大家这么有时间?” 殷乔道,“师姐,这还不是你的魅力,得知你住校了,不知道多少男生的春心又该萌动了,我预计学校接下来会有超过五成的男声要求住校,啧啧,你真是为学校的屯钱大业立下汗马功劳啊”。 秦欢淡笑着道,“瞧你说的,刚才那几个学弟排着队的给你搬行李,我看是看上你了吧?” 殷乔一抿嘴,出声回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过后,我们就正式开始同居生活喽!” 秦欢看着一群男生朝她们看过来,她忙压低声音道,“你小声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同性恋呢”。 殷乔也瞥见一群男生各种眼神看着她们,她恶作剧的揽过秦欢,在她脸上落下一吻,然后哈哈笑着。 这一举动令众男生各种羡慕嫉妒恨。 搬家是件麻烦事儿,尤其是殷乔对房子的要求很高,即使学校的环境已经超好,但她还是找人来换了壁纸,吊灯,沙发,各种电器。 忙了整整一天,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殷乔出声道,“师姐,我好饿啊,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秦欢道,“好,你想吃什么?” 殷乔眼睛一眨,出声道,“我们去吃烧烤好不好?听说学校外面有一家烧烤还不错,只不过平时出的时间很晚,以前我们不住校,都赶不上”。 秦欢忙了一天,肚子里面也是空空的,她点了头,然后进屋换了身t恤和短裤,随意的一双白色布拖就跟着殷乔出去了。 两人都扎着马尾辫,手挽手的往校外走,路上碰到的男声都朝着她们看过来,然后上前来搭讪要电话号码。 殷乔会把号码给帅哥,有时候秦欢不出声,她也把秦欢的号码给出去。 人家一走,秦欢马上拉着殷乔道,“你干嘛把我号码给人家?!” 殷乔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道,“帅哥嘛,反正你现在也没男朋友,多接触试试看嘛”。 秦欢脸色微变,因为想到傅承爵。 殷乔也看到秦欢表情的尴尬,她出声道,“师姐,别这样嘛,大家你情我愿,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手,都是成年人,不要想不开嘛”。 秦欢微垂着视线,低声道,“我没有想不开”。 事实上,她就是想得太开,所以才知道不可能和傅承爵再在一起了。 殷乔知道秦欢心情不好,前几天还病得很严重,她揽过秦欢的肩膀,大咧咧的道,“师姐,听我的,以后就一心扎在学校里面,跟我们接触,除了上课就是玩,我保证没多久你就会痊愈了”。 秦欢微微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殷乔瞪着眼睛道,“羡慕我什么?” 秦欢道,“羡慕你没心没肺啊”。 “……” “呵……” 两人边说边往外面走,学校外面几百米处,灯火通明,香烟袅袅,热闹喧哗,这个时间,正是学生出来吃东西道时候。 殷乔和秦欢一出现在门前,立马就吸引了门外众多食客的主意,他们大多是学生,也都是认识她们的,在这里见到她们,不由得露出惊喜的表情。 老板见到美女也高兴,热络的招呼道,“两位同学,里面坐吧,外面有蚊子”。 殷乔点头,然后拉着秦欢的手往屋里面走。 五十多尺的屋子不大,里面摆着两张大的圆桌和靠墙的三张小桌,两人进门后就直奔最里面的那张小桌。 “哎?那不是法律系的秦欢和殷乔吗?” 经过一张圆桌的时候,一个男生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殷乔侧头去看,但却没想到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微楞,随即咧开嘴角,出声道,“沈老师?” 这一句沈老师,让身边的秦欢身子一颤,她抬眼望去,就看到一张圆桌的最对面,坐着一身白色t恤的沈印辰,他穿的休闲,跟一群大学生混在一起,看不出年龄,所以刚才她进门的时候才没发现。 沈印辰也看到秦欢,他本不想出声的,但是偏偏被殷乔看到了。 对殷乔微笑着点了下头,沈印辰道,“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殷乔回道,“我跟学姐搬到学校住了”。 沈印辰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瞥了眼秦欢。 第七十一章 公开相亲 秦欢别开视线,不跟沈印辰对视,沈印辰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他也移开视线,然后对殷乔微笑着回道,“这样啊”。 坐在沈印辰身边的男生见状,趁热打铁的道,“那就坐下一起吧”。 秦欢是不想沈印辰一桌的,事实上知道沈印辰在这里,她连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了。 可殷乔偏偏道,“好啊,那就一起吧”。 秦欢不着痕迹的看向殷乔,殷乔却不看她。 不待秦欢说什么,男生们已经让出两个位子给她们,如果说还有不幸中的万幸,那就是秦欢没有挨着沈印辰坐。 从大家的聊天中得知,沈印辰今天这么晚还没走,是被金融系的男生留下来一起看球,看完球就过来吃烧烤。 意识有些飘忽,秦欢想起从前她跟沈印辰一起的时候,他求她跟他一起看足球比赛,但她一看那种几十个人追一个球跑全场,然后一个小时不进一个球的比赛就困,结果在他的软磨硬泡这下,她答应了,只不过是在他怀中睡了一晚,比赛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师姐?师姐?” 殷乔见秦欢走神,连着叫了两声,秦欢才转过头来。 “怎么了?” 殷乔道,“想什么呢?我叫了主食,你想吃什么?” “珍珠汤”。 “那就珍珠汤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后者是秦欢,而前者则是沈印辰。 原来男生那边也在点主食,秦欢匆匆的瞥了沈印辰一眼,然后低声道,“算了,我吃面吧”。 殷乔哦了一声,然后就在单子下面划了面。 一桌子人一起吃饭,除了沈印辰和殷乔之外,秦欢都不认识,她本想低头吃自己的,吃完了就走,但是偏偏身边的男生总是借机跟她说话。 “恩,那个,我是93年的,不知道你是哪一年的,我好找个合适的称呼”。 秦欢右边的一个男生支支吾吾的问着。 秦欢淡淡道,“我是91的”。 她辍学两年,自然是比同期大二的学生大两岁。 男生闻言道,“哦,原来是姐姐啊,那我以后叫你欢姐行不行?” 秦欢淡笑着回道,“好”。 这么一说,对面的男生都开始跟着叫欢姐,但却突然一个男生道,“我不想叫姐,这姐一旦叫了,以后关系可就不好改了,你说是不是秦欢?” 秦欢抬眼看去,说话的是坐在沈印辰身边的一个男生,他长得挺帅,传闻中的花花公子形象。 众人闻言,都开口道,“陈柯,你搞什么嘛”。 陈柯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出声回道,“什么搞什么?我这是实话,我可不像你们,明明心里面想一套,偏偏嘴上说一套!” 男生们本来就爱开玩笑,说这样的话也不会生气,而且还道让陈柯抢了先机。 殷乔对陈柯道,“你今年多大了?” 陈柯微楞,然后道,“93的,怎么了?” 殷乔道,“比我们师姐小两岁,除了说话幼稚点之外,其他的还可以,可以考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只有秦欢着急的在桌子下面拽殷乔的胳膊。 殷乔不在乎,她径自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帮师姐把关找男朋友怎么了?” 殷乔左边的男生道,“什么?欢姐没男朋友?!” “欢姐男朋友不是钟氏集团的少爷吗?” 殷乔挑眉道,“谁告诉你的啊?” “庆典晚宴结束之后,大家都传开了啊,钟氏集团的少爷可是给欢姐投了五百万的”。 殷乔道,“那沈老师还给师姐投了八百万呢,是不是他们也有关系啊?” 秦欢心里面咯噔一下,不知道殷乔今晚是犯了什么病,非要跟她过不起,她脸色发红,都不敢去看沈印辰的表情。 众多男生面面相觑之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沈印辰。 陈柯出声问道,“老师,你今儿就给大家解释一下吧,大家私下里还真有传你对秦欢怎么样的”。 沈印辰面色无异,出声回道,“代表沈家出资的是我姐,不是我”。 一句话,把所有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而且那天大家也都有看到沈印岚跟秦欢说话,看起来交情还不错。 殷乔顺势道,“没想到你们这帮男人也这么八卦!” 陈柯出声道,“这是后话,我们先来说说,你觉得我跟秦欢挺合适?” 他一口一个秦欢叫着,丝毫没有任何违和感,倒是叫的秦欢如坐针毡。 殷乔道,“这个嘛,也是后话,毕竟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小时,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了解,再说追我们师姐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要轮到你也得等一阵子呢吧”。 秦欢是真受不了殷乔这么夸张,她推了她一下,然后尴尬的道,“别听他乱说”。 陈柯笑了笑,无所谓的道,“秦欢是美女嘛,从来学校第一天就是个神话,女神自然有女神的待遇,这个我可以理解,只不过……” 陈柯忽然看着沈印辰笑了一眼,然后道,“怎么看在我们都是一个老师的份上,给点面子,给往前面排排呗?” 秦欢没想到陈柯忽然拉上沈印辰,她脸色一僵,顿时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沈印辰也看了眼秦欢,见他低着头,他沉默数秒,然后道,“追人家之前也得确定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喜不喜欢你吧”。 陈柯看着殷乔道,“你确定秦欢没男朋友?” 殷乔道,“如假包换!” 沈印辰眼睛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他不开口了。 陈柯倒是很高兴,加之大家一起起哄,这顿饭吃的倒也热闹,但是,秦欢除外。 好容易熬到吃晚饭,秦欢起身想走,但是金融系的人又提出去唱k。 殷乔马上道,“好啊好啊,我好久没去唱k了”。 秦欢就怕殷乔拉上她,所以她抢先道,“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有点累”。 殷乔有些失望的道,“这样啊,那我也不去了”。 秦欢道,“没事,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殷乔还没等回话,就听到一个男声道,“我送她回去”。 第七十二章 是因为我吗 第七十二章是因为我吗? 说话的人是沈印辰,他面色坦然,看不出任何端倪,而且不待其他人有何反应,他已经迈步往门外走去。 秦欢看着沈印辰的背影,眼中带着别人看不懂的神色。 殷乔拉了下秦欢的手,出声道,“师姐,那就让沈老师送你回去吧”。 秦欢看了眼殷乔,殷乔对她眨了下眼睛。 秦欢有些茫然的从店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大帮人,他们跟沈印辰和秦欢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径自往前面的ktv走去,留下沈印辰和秦欢两人。 沈印辰见秦欢没出声,他开口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秦欢不语,跟沈印辰之间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两人一起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路上隔三差五会遇见学校的同学,他们都是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二人。 秦欢微垂着视线,垂在身侧的双手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僵。 路径一家冰淇淋店,沈印辰停下脚步,侧头对秦欢道,“鲜奶口味?” 秦欢愣了一下,发觉沈印辰是在跟她说话,她展开唇瓣,出声道,“不用了,谢谢”。 沈印辰眨了下眼睛,从钱夹中拿出一张一百的,然后走到冰淇淋店去买了两只鲜奶口味的。 拿着两个大大的甜筒走到秦欢面前,沈印辰一口吃掉自己面前的一半,然后把另一个递给秦欢。 秦欢不想接,但是手却是不受控制的抬起,接过去。 两人继续往前走,快十二点的校园树下,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因为角度问题,他们的影子有一部分是重叠的,看起来那样亲密。 “沈老师”。 迎面走过来一男一女,女的对沈印辰打招呼。 沈印辰淡笑着道,“跟男朋友出去啊?” 女生笑着回道,“沈老师也是,这么晚还有美女在侧啊”。 沈印辰微笑,大家只是打了个招呼就错开。 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秦欢终是鼓起勇气,出声道,“谢谢,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罢,她迈步往前走,在跟沈印辰擦肩而过的时候,沈印辰出声道,“秦欢”。 秦欢心里面咯噔一下,微微皱眉,但却不允许自己停下脚步。 她快步往前走着,能感觉到身后沈印辰灼热的目光,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湿了脸颊,她不敢出任何的声音,几乎是仓皇而逃。 好容易一拐到了大楼身后,秦欢抵着墙壁,浑身无力,她缓缓蹲下身子,将脸埋在膝盖,轻声唾弃。 没有一会儿,只觉得一阵脚步声很快的传来,秦欢下意识的抬起头,然后就这样对上了站在不远处的人的目光。 沈印辰喘着粗气,显然是跑着过来的,他看着蹲在大楼角落的秦欢,两人四目相对,许是十秒,也许是半分钟,沈印辰忽然冲过来,然后一把提起秦欢,将她揽到自己怀中。 秦欢的鼻子撞到沈印辰结识的胸膛,酸疼的她皱起眉头,眼泪也是成股的留下来。 沈印辰紧紧地抱着秦欢,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中似的,秦欢本是垂着的胳膊,不知何时环抱住沈印辰的腰,紧紧地,用尽全身的力气。 沈印辰的唇轻吻着秦欢的发,轻声道,“不哭了,不哭了,有我在”。 从前每当秦欢哭鼻子的时候,沈印辰都会把她抱进怀中,然后说着有他在的话。 秦欢泪如雨下,终是泣不成声。 两年了,她忍了太久,忍到自己发疯,忍到出卖自己! 沈印辰听着秦欢哽咽如小兽般的声音,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攥紧了,喘不过来气,但却不至于窒息,让他生生的体会着濒临死亡的痛苦。 秦欢哭了很久,哭到嗓子哑,哭到累,这才渐渐啜泣起来。 这边已经临近女生宿舍,难免会有安保人员经过,秦欢吸了吸鼻子,试探性的腰推开沈印辰的怀抱,但是沈印辰却收紧双臂,紧紧地抱着她。 秦欢红着的眼睛中带着一丝讶异和几分心疼。 沈印辰出声道,“秦欢,我再也不会放手了,上次我听了你的话,离开你,你一走就是两年,这回我是再也不会放了”。 秦欢心里面酸涩的疼,刚收回去的眼泪再次泛上,她低声道,“我喘不过来气了”。 沈印辰微顿,然后稍稍松开一点,但却没有放开。 秦欢被沈印辰抱在怀中,闻着他身上好闻而熟悉的味道,她闭上眼睛,然后贪婪地,缓缓地将头抵在他胸前,寻求安稳。 沈印辰就这样抱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的时候,只听到头顶传来一个男人的低声道,“秦欢,回到我身边吧”。 秦欢的睡衣猛然全无,睁开眼睛,她动作不变,只是唇瓣轻启,轻声道,“不可能了”。 沈印辰眉头一皱,沉声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秦欢想到傅承爵,胸口就闷闷的,她出声回道,“我们分手了,不代表我就能重新跟你在一起”。 沈印辰没想到秦欢会这么说,他攥着秦欢的肩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盯着她的眼睛道,“为什么不能?难道你跟他分手不是因为我吗?” 秦欢定睛看着沈印辰,半晌,她平淡的口吻回道,“沈印辰,我问你,覆水可以收吗?破镜还能重圆吗?” 沈印辰好看的脸上满是伤心和急于解释的迫切,他出声道,“秦欢,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就这么排斥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可以……” “沈印辰,为什么你还是不懂,在你离开的这两年中,我已经重新开始生活了。是,我承认我心里面还有你,但是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你觉得要我这种别人穿剩下的破鞋还有意思吗?” 秦欢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也响起了,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秦欢侧过头去,她不敢相信,沈印辰打了她,一向视她如珍宝的沈印辰,打了她。 沈印辰脸色难看,垂着的手指轻轻颤抖。 第七十三章 我要的是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换换侧过脸,她没有抬头,只是垂着视线,平静的口吻道,“沈印辰,别再这样骗人骗己了,我们不合适”。 心痛的滋味,秦欢不是第一次尝,但是这一次,是她亲自把伤口扒开,赤.裸.裸的袒露在沈印辰前面,那疼痛不亚于伤口上撒盐。 沈印辰看着秦欢,她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长久的沉默,就在秦欢绝望到濒临崩溃的瞬间,沈印辰开口了,他出声道,“所以呢?” 秦欢浑身一顿,没有出声。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沈印辰的表情。 沈印辰的声音传来,“我有说过我介意你有其他男人吗?” 秦欢瞳孔骤然紧缩,然后在一秒不到的时间中,模糊了视线。 沈印辰伸手覆上秦欢的头顶,掌心的温度让她浑身轻颤,他轻声叹了口气,重新揽她入怀,抱着她,他轻声道,“秦欢,我喜欢你,你从来都知道的,我们已经错过了两年的时间,我真的不想再放开你,我不管在这两年中你做过什么,总之,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秦欢咬着唇瓣,但是哽咽声还是溢了出来,她以为在发生这么多之后,上天终是用这样的方式将他们推至海的两边,但却没想到……沈印辰竟然对她如此说。 心底涌上一股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沧桑,秦欢的眼泪顺着下睫毛流下,她出声道,“沈印辰,你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是我做不到……” 她是真的做不到,她没办法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答应钟昱涛去接近傅承爵,更没办法忘记自己在傅承爵身下的那些夜里。 她已经脏了,真的配不起沈印辰了。 沈印辰的手臂收紧,他俊逸的脸上目光坚定,缓缓开口,出声道,“秦欢,不要离开我,除非……你真的想看着我去死”。 秦欢浑身猛地一颤,眼睛也是惊恐的睁大,她从来没听过沈印辰口中说出类似的话来,哪怕是两年前,她跟他提出分手的时候。 沈印辰薄唇轻启,低声道,“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我消失了两年吗?当初跟你分手之后,我就躲到了美国,本以为可以用繁重的课业来麻痹神经,但我却患上了抑郁症……” 秦欢的世界仿佛瞬间静止了,沈印辰……竟然患上了抑郁症。 听着沈印辰说他在美国两年过的日子,他有严重的睡眠障碍,焦虑症,强迫症,恐惧症,甚至是进食功能的障碍…… “秦欢,要不是我妈和我姐以死相逼,求我去接受治疗,我怕是早就不能站在你面前了……这样,你还是要走吗?” 沈印辰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和祈求,秦欢浑身的血液都在发冷,她抓着沈印辰的胳膊,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依旧高大帅气,站在人群中,永远是最出挑的那个,他是她生命中的阳光,但是在这两年中,她只自私的以为自己过得多不好,却从未想过,开朗如沈印辰这般的人,竟然过着如此生不如死的生活。 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下来,秦欢缓缓伸手覆上沈印辰的脸,沈印辰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眼中的温柔一如温顺的羊。 在某一刻,沉积了两年或许更久的感情终于一股脑的爆发,秦欢踮起脚尖,就这样吻在了沈印辰的唇上,不是蜻蜓点水的,而是疯狂的。 她害怕,甚至比沈印辰还要害怕,她不敢想象,如果沈印辰真的死掉,那她该怎么办? 沈印辰只是愣了两秒,然后就疯了似的回吻秦欢,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抵死纠缠。 **** 第二天是周末,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殷乔,上午十一点半才起来,她眯着朦胧的眼睛出了卧室,就看到秦欢一个人捧着电脑在客厅沙发上发愣。 从后面走过去,殷乔瞄了眼电脑屏幕,然后道,“师姐,看什么呢?” 秦欢吓了一跳,先是下意识的把电脑屏幕扣下一点,然后看到殷乔,她脸色稍稍有点难看。 殷乔坐在秦欢身边,睁开了点眼睛,再次道,“怎么了?” 秦欢重新把电脑屏幕立起来,推到殷乔面前。 殷乔揉了揉眼睛,定睛望去,屏幕上是一组拍摄的不是很清楚的照片,照片中一男一女拥吻,女人背对镜头,长发披肩,男人高大挺拔,只能看到一半的脸,但殷乔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师姐,你们……” 秦欢不语,昨晚她和沈印辰拥吻的画面被人用手机拍下来传到了校园论坛上,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八卦了,而且大多数人都认出男的是沈印辰,只是对于女主角是谁,还在众说纷纭。 “师姐,你和沈老师真行!动作这么快,不枉我给你们创造条件!” 殷乔攥紧拳头,比划了个成功的手势。 秦欢诧异的看着殷乔,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殷乔侧头看着秦欢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应该高兴才是,我猜昨晚你们一定把话都说开了吧?说开了就好,以后大家好好相处,我还心思当个牵红线的红娘呢”。 秦欢道,“你不是也赞同我和沈印辰齐大非偶吗?” 怎么现在又是这样的观点? 殷乔道,“齐大非偶也要看是不是两情相悦,你和沈老师之间,长个眼睛的都看出来,你们根本放不下彼此,与其这么互相挣扎着,还不如干脆在一起算了,反正沈家都那么有钱了,你有没有钱又能怎样?” 秦欢一大早起来逛论坛,看到这组照片,本来心一惊低落到谷底了,但是经殷乔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似乎没那么糟糕,正在这时,放在沙发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短讯:醒了吗? 虽然号码没存名,但是秦欢知道是谁发来的,她拿着手机,脸色露出丝丝娇羞。 殷乔见状,她笑着道,“赶紧打过去吧,别让沈老师等久了”。 第七十四章 男人 秦欢磨不过殷乔,只好把手机拨了回去,几乎是立刻,沈印辰就接了,他好听的声音传来,“起了吗?” 秦欢嗯了一声,然后道,“起来了”。 殷乔跪趴在秦欢身边,耳朵靠近,想要听沈印辰说了什么,秦欢红着脸推开殷乔,殷乔索性大声道,“沈老师,我好饿啊,请我们吃早餐吧”。 秦欢站起身,走到阳台的地方去接电话。 沈印辰淡笑着道,“殷乔也在呢,这都几点了,她还嚷嚷着吃早餐”。 秦欢回道,“我早就起了,她是刚起来”。 沈印辰道,“那就出来吧,我请你们吃饭”。 秦欢望着楼下的花园,姹紫嫣红的,几乎乱了她的眼,她几乎不敢相信,她真的跟沈印辰在通电话,而且内容还如此的平常,仿佛一瞬间回去了从前。 心中思索再三,秦欢没忍住,终是说道,“恩……你看学校的论坛了吗?” 沈印辰沉默两秒,然后道,“看到了,先出来吧,出来再说”。 秦欢不知道沈印辰心中想什么,她应声,然后挂断手机。 回去客厅之后,殷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一身白底墨色的碎花长裙,短发也利落的打理好,正拿着牙刷刷牙。 秦欢诧异的道,“怎么这么快?” 殷乔含糊的道,“沈老师说去哪儿吃饭了吗?我肚子好饿啊”。 秦欢无语的白了殷乔一眼,然后回去卧室换衣服。 两人平常都不化妆,所以不过十分钟就可以出门,沈印辰在学校里面的一间港式餐厅门口等着,见两人过来,他朝她们挥挥手。 殷乔一边跟沈印辰摆手,一边微微侧头,对秦欢眨着眼睛道,“师姐,你赚到了欸,沈老师超帅的!” 秦欢脸色一红,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沈印辰,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浅蓝色的牛仔裤,限量版的球鞋,一张俊逸的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仿佛就是光站在那里都自我发光似的。 来到沈印辰面前,殷乔看了眼秦欢白t恤和牛仔裤的打扮,她打趣道,“呦,你们商量好了穿情侣装的?” 秦欢这才发现,她跟沈印辰的打扮眨眼望过去,真的很像是情侣装,她脸色一红,低声道,“殷乔,你胡说什么啊!” 殷乔一努嘴,直接对沈印辰道,“老师,进去吧,我都饿死了”。 沈印辰淡笑,然后看着秦欢道,“走吧”。 秦欢拿殷乔没招,三人迈步往餐厅里面走。 殷乔说是早餐,但是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正是学校的午餐时间,餐厅里面人不少,见到他们这一行俊男美女进来,都不由得投去目光,有人跟秦欢和殷乔打招呼,也有人跟沈印辰打招呼。 站在点餐台处候餐的时候,秦欢听到斜后面的一桌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道,“那不是沈印辰吗?家里面那么有钱还来学校教书,开始我就觉得奇怪,原来是为了追女人啊”。 “可不是,今天论坛上那组照片一爆出来,所有人都在找那个绯闻女主角呢”。 “听说他跟法律系的女生走的很近,这还公开跟秦欢和殷乔出来吃饭,难道绯闻女主角是法律系的?” 身后的窃窃私语让秦欢如芒在背,她僵直的站在原地,只希望站在她身前的沈印辰和殷乔不要听到。 但是显然老天没有听到她的祈求,因为在拿着餐盘转身的时候,殷乔忽然在那一桌前面站住,然后出声道,“你们哪个系的啊?” 这一桌的女生显然没想到殷乔会问这样一句话,一时间都是面面相觑,没有答话。 最后还是一个女生出声回道,“我们土木系”。 殷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出声回道,“哦,我说的嘛,想来是你们系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导致你们只能靠八卦论坛上的事情度日了吧?” 秦欢生怕事情吵大了,她压低声音道,“殷乔,算了”。 殷乔不屑的瞥了那群打扮的乍一看跟男人有一拼的女生,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这时候秦欢只觉得肩膀处传来一阵温暖,侧头看去,一只手揽着她的肩头,她一愣,顺着手臂往上看去,就看到了沈印辰那张帅气的脸庞。 沈印辰当着全餐厅的人面,公开揽着秦欢,然后微笑着对土木系的几个女生道,“谢谢大家这么关注我了,不过平时还是多注意学业才好,听说土木系的课业挺繁重的”。 所有人都傻了眼,瞠目结舌的表情,当然不是因为沈印辰说的话,而是……他揽着秦欢的举动,亲昵一如情侣。 秦欢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争先恐后的往脸上涌。 殷乔见状,在心底吹了声口哨,然后道,“那边有位子,我们过去吧”。 沈印辰刚要动,秦欢就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对殷乔道,“我想回去吃”。 殷乔看到秦欢眼中的不悦,她马上道,“好啊,正好我也怕热”。 说罢,她对沈印辰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带着秦欢一起离开了。 一路回去寝室,秦欢进门就冲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出来,一饮而下。 殷乔见到,出声道,“师姐,你还好吧?” 秦欢胸口上下起伏着,明显没有从刚才的突发状况下回过神来。 殷乔脱下鞋坐在沙发上,一边打开外卖袋子,一边道,“啧啧,沈老师刚才帅翻了!他真男人,以后我要认他做我偶像!” 秦欢脑子嗡嗡直响,她不敢想象,刚才那一幕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子。 殷乔道,“师姐,过来吃饭啦”。 秦欢回头看着殷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开口道,“如果你不认识我们,你怎么看?” 殷乔咬了口蛋挞,出声回道,“认不认识我都觉得你们很帅,沈老师刚才把你揽过去的那一瞬间,我真想跳起来拍手叫好了!” 秦欢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她果然跟殷乔有代沟。 殷乔怕秦欢想太多,她又道,“师姐,难道你真想跟沈老师搞地下恋啊?这件事早晚会被人知道的好不好?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这样他们也不会在背后乱说什么了!” 第七十五章 爆炸性新闻 殷乔一提到乱说两个字,秦欢马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般,快步冲到沙发边,拿起电脑放在腿上,登陆了学校的论坛。 果然,现在整个论坛都炸锅了,短短的二十分钟,就有一千多条评论,甚至还有人把餐厅中沈印辰揽着她的照片上传了,下面配的标语是:政法大学超级豪门老师搭上贫民桂冠皇后。 下面跟帖留言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大多都是惊讶老师竟然公开在学校交往女学生。 毕竟沈印辰出身超级豪门,自从校庆晚宴爆出真实身份之后,一直饱受大家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很快就被大家知道,这也是为何今早在论坛贴出接吻照片之后,大家对沈印辰没说什么,只是急于知道女主是谁。 秦欢按着下滑键,眼睛一目十行的扫着大家对今天事情的评价,有人说帅哥美女一起是天经地义的,秦欢是政法大学第一美女,沈印辰看上她也属人之常情。 但是也有人说,不管沈印辰在社会上多有地位,但这里是学校,老师和学生公开谈恋爱,这不是影响师德,影响校风吗? 还有人说是秦欢勾引沈印辰,想要嫁入豪门的。 这些都在秦欢的想象之中,但是有一个加了醒目标的帖子却是最吸引她的视线,因为标题打出:沈印辰跟秦欢两年前在学校里面就是一对,后来不知何因分手。 眼看着那些陈年旧事都被翻出来,秦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殷乔也伏在一边看着,看到那些不时的发言,她气的皱眉,一把扔下蛋挞,骂骂咧咧的道,“胡说什么呢!” 说罢,她站起身回去了自己的卧室,不多时,抱着电脑出来。 殷乔在那些不实言论下面跟帖留言道:不知道就给我闭上你的狗嘴,我是殷乔,你信不信我找到你,把你的嘴缝上?! 很快下面就n多条跟帖留言,有的支持殷乔的,说谈恋爱是个人自由,不懂得就不要瞎说,但是也有人说,殷乔了不起啊?网上言论自由不知道吗?学校论坛你家开的啊? 殷乔那么火爆的脾气,她当时就气的爆了粗口,秦欢见状,她出声道,“别回了,你还能跟那些人较劲儿不成?” 殷乔一边回复一边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非把这几条烂鱼揪出来!” 正说着,殷乔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也不看就接起来,怒气冲冲的道,“喂!” 手机里面传来李牧的声音道,“哎?你看没看学校论坛?” 一提这个殷乔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皱眉道,“正对骂呢!” 李牧道,“怎么回事?那上面说沈老师跟师姐……” 殷乔道,“师姐就在我身边呢,有什么事回头再说,你赶紧叫潘帅帮我查出网上那些个黑学姐的ip,我还就不信了,嘴我给她抽歪了!” 李牧道,“好说,我跟潘帅在一起呢,保持联系”。 两人挂断手机,秦欢侧头道,“你们别把事情闹大了”。 殷乔回道,“师姐,现在不是我们要把事情闹大了,而是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是他们想把好好地一个事情搞砸了!” 秦欢能体会殷乔的心情,事实上她现在是最生气的一个。 殷乔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殷乔接起来,喂了一声,然后道,“沈老师?” 秦欢马上看向殷乔,殷乔也看着秦欢,对着手机里面道,“哦,师姐在我身边……恩,还好”。 秦欢知道沈印辰定是怕她生气不接电话,所以才打给殷乔。 殷乔跟沈印辰说了几句就挂断,她对秦欢道,“师姐,有沈老师这样的男朋友,你就偷着乐去吧,他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也不要生气,他会解决的,给他一点时间”。 秦欢叹了口气,她是生气,但却不是生沈印辰的气,她只气为什么命运弄人,要让他和她之间生生错过了两年。 两年,没有多久,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地位却要重新排位,现在就算是她肯点头,中间也是有太多的阻碍了。 半个小时之后,潘辰豪给殷乔打来电话,说他查到了那些发布恶言的ip地址,殷乔马上弹起来,相约出门。 秦欢怕他们这一帮人出去会惹事,所以不让去。 殷乔道,“师姐,你放心吧,我们学法律的,大家讲究一个理字,我不会怎么样的”。 但是对方无赖除外,殷乔在心里面加了一句。 秦欢还是担心,她说要一起去,殷乔道,“师姐,不用你去,到时候被人看到了又该说一些有的没的了,你就在寝室休息,不要去看那些论坛上面的东西,无聊就睡觉”。 说罢,不待秦欢说什么,殷乔穿上鞋子就开门离去。 剩下秦欢一个人在寝室,空荡的房间让她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她真的不敢一个人去看论坛上面的东西,只能无助的看着窗外。 这一发呆就是几个小时,殷乔还没回来,秦欢有点害怕,所以就拿出手机准备打给殷乔,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秦欢以为是殷乔,所以想也没想就跳下沙发去开门。 “回来了……” 看着门口站着的景荷西,秦欢脸上的表情僵住。 景荷西抱着双臂,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怒意,看着秦欢,她二话不说,忽然一抬手,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秦欢侧过脸去。 秦欢微张着唇瓣,舌尖舔了下右唇角,腥甜的味道立马在口腔化开。 景荷西冷着脸道,“秦欢,你还要脸吗你?我以为你也就是贱的非要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才爽,现在看来,你是真的胆子很大啊?竟然敢跟沈印辰公开在学校里面亲亲我我,你是当我死的?还是当傅承爵傻啊?!” 秦欢听到傅承爵三个字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抬眼去看景荷西,对上她的怒颜,她出声回道,“我跟谁在一起,都不关你的事!” 第七十六章 她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景荷西闻言回道,“是不关我的事,但是我看不过去,你拿傅承爵当傻子,就是不行!” 秦欢冷着脸道,“我和他之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景荷西倒是没想到秦欢会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她微楞,随即挑眉道,“你什么意思?” 秦欢道,“景荷西,我一直看在东南的面子上,才不跟你一般计较,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情,他喜不喜欢你是他的事情,你有时间过来找我的麻烦,不如花些功夫去想想为什么他不喜欢你!” 景荷西以为秦欢是在羞辱她,她当下恼羞成怒的道,“秦欢!你别以为仗着傅承爵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一次你和沈印辰玩大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秦欢心中忐忑,她确实没办法收场,但是面对着景荷西的咄咄逼人,她则是冷淡的道,“我死不死都不关你事!” 说罢,不待景荷西说什么,秦欢往后退了一步,大声的把门关上。 **** 夜魅 楼上的豪华包间内,男男女女不少的人,蒋默宇和柏宁揽着各自的女朋友在牌桌上赌牌,景东南绕着长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吧台处,傅承爵浑身带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坐在高脚椅上独自喝酒。 景荷西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蒋默宇和柏宁朝着景荷西打招呼,景荷西不理会,她径自来到傅承爵身边,然后在高脚椅处坐下。 傅承爵连头都不侧一下,他右手拿着玻璃杯,杯底是一整块的冰,杯中有一半的明黄色液体,高浓度的伏特加。 景荷西伸手去拿傅承爵左手边的酒瓶,傅承爵却快一步用手按住,景荷西看向傅承爵。 傅承爵薄唇轻启,淡淡道,“去你哥那边”。 景荷西看着冷淡的傅承爵,她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出声道,“干嘛?酒都不让我喝了?” 傅承爵扬起弧度优美的下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终于侧头看向景荷西,他开口道,“女孩子不要喝这么烈的酒,去别的地方玩吧,我现在不想说话”。 景荷西道,“干嘛不想说话?有谁惹你生气了?” 自打上次在学校的礼堂遇见傅承爵,跟他说秦欢和沈印辰的事情之后,景荷西这还是第一次在这边碰到傅承爵,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几天不见,她觉得傅承爵好像哪里不大对,浑身散发着萧杀的意味。 傅承爵没有回答景荷西,他只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真的不想说话,侧头转回去喝酒。 景荷西心中一股火,白天秦欢给她闭门羹,晚上傅承爵又对她爱答不理,她到底哪里欠了他们的? 越想越气,景荷西忽然拿过侧身背着的hermes包包,然后从包里面拿出一打东西扔在傅承爵面前。 傅承爵微微皱眉,本就不耐烦,刚想发火,但是余光一瞥,他就看到一打照片之上,第一张就是餐厅之中,沈印辰微笑着揽着秦欢,她手上端着餐盘,柔顺的待在他身边。 时间,仿佛一瞬间静止了,连带着浑身的血液和意识。 傅承爵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他想要移开视线,但偏偏身子不听使唤。 景荷西冷声道,“我早就跟你说过,秦欢和沈印辰不简单,是你不相信我,现在你看到了,他们在学校里面打得火热,明目张胆的出现在餐厅中不说,还不顾形象的在宿舍楼下面拥吻!” 说着,景荷西拿出另一张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但却清楚的看到一男一女紧紧地拥吻的画面,沈印辰露出半张脸,他身前的女人,长发如海藻倾泻而下,虽然看不到正脸,但却令傅承爵皱眉。 景荷西的水晶指甲点在照片之上,发出叩叩的声音。 “说什么呢?承爵都一晚上没搭理我们了”。 “就是,承爵还是偏心荷西的”。 蒋默宇和柏宁放下牌局过来,只想着逗傅承爵开心,但却没想到撞见了照片上的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闭了嘴,尴尬如瘟疫一般蔓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爵才轻轻地移开视线,淡淡道,“我跟她分手了,她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此话一出,又是语惊四座。 蒋默宇和柏宁眼中都有惊诧,景荷西想到今天秦欢说的话,原来是真的。 傅承爵不待大家表态,他已经径自站起身,拿着酒杯往牌桌走去。 牌桌上还坐着几个平常玩的兄弟,见傅承爵过来,打趣道,“这两天都没看到你,陪女朋友去了?” 傅承爵落座,一手拿着酒杯,一手随意的揽过一个女人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看着牌桌上面的牌,似笑非笑的道,“你说呢?” 傅承爵是有洁癖的人,平常出来玩,他也不会随便抱不认识的女人,而这几个女的都是夜魅新来的,从前都不认识,傅承爵又怎么会如此做?所以众人脸上的笑意都僵住了,熟悉傅承爵的人都知道,傅承爵是真的不对劲。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景东南也向傅承爵投来目光,见他如此,景东南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 傅承爵抱着怀中惊喜不已的女人,喝了一口酒,然后道,“来来来,都过来玩牌,我们好久没下注了吧?今天我做东,赔率照旧”。 蒋默宇给柏宁使了个眼色,柏宁瞥了眼吧台上的照片,挤眉弄眼,示意蒋默宇,谁敢在这时候触傅承爵的眉头啊。 景荷西看着傅承爵怀中的女人搔首弄姿,时不时的勾引着傅承爵,她瞪大眼睛,终是没忍住,来到傅承爵身边,一把将女人给提了起来。 女人啊了一声,尴尬的站在一边。 傅承爵侧头看向景荷西,景荷西皱眉道,“你干什么?” 傅承爵回道,“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 景荷西道,“你是不是被她劈腿给气傻了啊?!” “荷西……” 蒋默宇想出声阻止,但却来不及了。 傅承爵脸上没有很明显的怒意,只是他突然间不说话了,这让屋中的气氛马上变得如履薄冰。 第七十七章 是恨她吗? 柏宁见情况不妙,他马上道,“你们都出去吧”。 话音刚落,一屋子夜魅的女人都做鸟兽散,几个男人见势不对,也都站起身,出声道,“改天聚吧,我们先走了”。 说罢,他们带着身边的女人离开包间。 前一秒还热闹的包间之内,此时就只剩下傅承爵,景东南,蒋默宇,柏宁和景荷西。 傅承爵在沉默良久之后,忽然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包间门口走。 在与景荷西擦身而过的时候,景荷西出声道,“站住!” “荷西!” 景东南皱眉看着景荷西。 景荷西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她转过身,看着傅承爵的背影道,“干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知道她背叛你,你就这么无所谓?还是……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蒋默宇是正对着傅承爵,看到傅承爵脸上的表情,他竟是有点害怕。 景东南伸手去拉景荷西的胳膊,拽着她往门边走,景荷西挣扎着,大声道,“哥,你放开我!干什么不让我说?我看他是色迷心窍了,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好?她背着他跟别的劈腿,是我好心告诉他,不然他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呢!” 景东南恨不得伸手去堵住景荷西的嘴,他压低声音道,“你给我闭嘴!” 两人拉扯的过程中,傅承爵已经迈步走过来,他伸手去拉景东南的胳膊,景东南停下脚步,景荷西顺势从景东南手中逃脱出来。 傅承爵看着景荷西,许是三秒,许是五秒,他薄唇轻启,淡淡道,“如果你不是东南的妹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说话”。 说罢,傅承爵绕过景东南,径自开门离去,自始至终连头都没回过一下。 景荷西如梦魇了一般站在原地,许久之后,蒋默宇和柏宁走过来,蒋默宇叹了口气,对景荷西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承爵是什么脾气吗?干嘛要跟他对着干?” 景荷西维持着刚才的动作,视线都没有动过一下,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我没做错”。 柏宁道,“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你找人去调查秦欢了?” 景荷西不语,她咬紧牙根。 柏宁微微皱眉,出声道,“秦欢怎么会跟沈印辰搞到一块儿去……” 蒋默宇想起从前的种种,心中暗道这回事情是真的大条了。 柏宁伸手去拉景荷西的胳膊,劝着道,“行了,你也别气了,改天我们叫承爵出来,你给他道个歉就完了”。 景荷西像是被烫到一般,她猛地一抬胳膊,甩开柏宁的手,然后瞪大眼睛道,“我为什么要道歉?错的又不是我!” 柏宁本来要说什么的,但是看到景荷西瞪大的眼睛中满是眼泪,他忽然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了。 景荷西倔强的很,她宁可忍到眼睛中瞬间充血,都不肯流下眼泪来,直到景东南开口。 他淡淡道,“不用理她,她是自作自受”。 景东南疼景荷西是出了名的,用自作自受这样的字眼未免有些重了,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景荷西刚被傅承爵说过,所以蒋默宇出声道,“东南,别说荷西了,荷西也是因为喜欢承爵,怕他……” 怕他被骗,头上戴绿,这样的话,蒋默宇没说出口。 景东南依旧那副不温不火,脸上甚至看不出怒意的样子道,“她喜欢承爵,也不看看承爵喜不喜欢她!这么多年了,傻子也看出承爵的心根本不在她这儿,这么一次次的死缠烂打,一次比一次过分,真不知道像谁,景家的脸都被她给丢光了!” 景东南发火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面无表情的模样,蒋默宇和柏宁与他兄弟多年,见景东南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最近五年都不曾有过了,现在即傅承爵发飙之后,景东南也爆发了,不由得让他们觉得这次是真的快要到世界末日了。 景荷西也没想到景东南会用这样的字眼去形容她,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就这样掉下来。 蒋默宇掏出手帕递给她,景荷西不接。 景东南道,“现在承爵和秦欢分手了,你开心了吧?” 景荷西强忍着心底的委屈,僵硬着脖子道,“是很开心!” 景东南道,“开心?承爵就差没用烦你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你觉得开心?” 景荷西不语,从她握紧的拳头能看出她的隐忍。 柏宁在一边想要示意景东南不要再说了,景东南却道,“这么多年,看来是我们太宠着你了,把你宠的这般无理取闹,别说是承爵,现在我看你都有点讨厌!” “东南……” 蒋默宇脸色一变,斜眼去看景荷西,她脸上的泪水早就决堤。 景东南别开视线,随口道,“我最近给你办转学手续,你离开香港吧”。 说罢,景东南迈步往门口走去,开门离开。 屋中只剩下三人,蒋默宇用手帕去擦拭景荷西脸上的眼泪,然后劝着道,“荷西,别听你哥瞎说,他最疼你了,刚才那都是气话”。 景荷西的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她推开蒋默宇的手,哽咽着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本来秦欢就是个配不上承爵的女人,我不过是把她的真面目告诉他罢了,他凭什么生我的气?现在连我哥都嫌弃我了,我招谁惹谁了?!” 蒋默宇道,“你招惹秦欢了”。 景荷西马上瞪向他,蒋默宇一副我说实话的样子。 景荷西一咬牙,踩着高跟鞋摔门离开,蒋默宇看着被合上的房门,他叹了口气,出声道,“孽缘啊……” 柏宁道,“行了,别感慨了,快点想想怎么办吧,以承爵对秦欢的种种,你觉得他的性格,是会那么轻易作罢的人吗?” 蒋默宇蹙眉,半晌才开口道,“最该死的是秦欢竟然跟沈印辰搞到了一起”。 谁都知道,香港四大家族,表面上大家关系都不错,但实则背后都有巨大的利益牵扯,傅家和景家交好多年,一直都是商业上的战略伙伴,钟家跟傅家是竞争关系,至于沈家,一直都处于隔岸观火的态度。 第一章 有人爱,有人伤 不知道沈印辰动用了什么方式,政法大学论坛上面关于秦欢的负面消息,像是蒸发了一般,连一点印记都没有留下。 本来在网上恶意攻击秦欢的那些人,也都闻到了什么危险的气味,不敢再乱动。 不过管得住人的手,管不住人的嘴,管得住人的嘴,又管不住人的心,毕竟沈印辰和秦欢的事情闹得太大,一时间学校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尤其在政法系,所有人见到沈印辰和秦欢,先是笑,然后就是问,“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恭喜啊”。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不是黑你,是祝福你,就更不好意思说别的了。 沈印辰的国际公法课上,坐在前面的姜玫雪对沈印辰道,“老师,你真的跟师姐一起了?” 沈印辰淡笑着回道,“现在是上课时间,有任何私人问题,下课来问我”。 姜玫雪不依不饶的道,“老师,大家都很想知道你和师姐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就看在大家平时关系不错的份上,不要再吊我们胃口了好不好?” 姜玫雪话音刚落,班上的众人都跟着随声附和。 沈印辰只好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出声回道,“我们在不在一起,对你们影响大吗?为什么你们这么想知道?” 张悦馨回道,“沈老师,大家是关心你和师姐,要是其他人,在不在一起关我们什么事”。 沈印辰淡笑着道,“是么?原来大家这么关心我们啊”。 张悦馨和姜玫雪不停地点头。 沈印辰看向秦欢的位置,秦欢垂着视线,不用想也知道铁定是脸红的抬不起头来了。 殷乔在对沈印辰眨眼睛,示意他大胆说出来,沈印辰不由得勾起唇角,这一小举动,令屋中的女学生看得脸红心跳。 好看的唇瓣轻启,沈印辰出声道,“是啊,我是跟你们学姐在一起了”。 话音落下三秒,屋中马上传来阵阵的欢呼声和尖叫声,男生们起哄,女生们伸手捂着嘴,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吃惊。 沈印辰微笑,看向秦欢方向的眼中满是温柔。 一个男生笑着道,“老师,说说你是怎么追到师姐的吧”。 沈印辰抿了下唇,然后道,“死缠烂打”。 秦欢猛地抬眼看向沈印辰,心想着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脸红的样子被众人看到,大家又打趣她不好意思,秦欢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充血了。 班中有人趁势问道,“听说老师和师姐两年前就是情侣关系,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此话一出,秦欢表情顿住。 沈印辰眼中闪过一抹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出声道,“是,两年前我没有照顾好你们师姐,所以只好现在努力补偿了”。 秦欢心中一阵酸涩,一阵暖。曾经她有怨恨过沈印辰那样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但是在得知他在美国的生活之后,秦欢觉得做错的人是她,自以为是的人也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她做错了。 “老师,那你来学校是为了师姐吗?” “是”。 “上次校庆晚会上的募款也是?” “是”。 “老师很喜欢师姐,所以才这么坦白的?” “是”。 “老师,校论坛暂时不能发表言论,也是你吩咐的吗?” “是”。 大家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而沈印辰也是有问必答。 随着一个个问题的答案浮出水面,秦欢坐在椅子上,从原来的如坐针毡,到后来的情难自制,红了眼眶。 她本以为和沈印辰之间早已经是覆水难收,她不敢再奢望沈印辰的任何做法是为了她,但却没想到…… 殷乔见秦欢要哭,她伸手攥住秦欢的手,给她力量。 秦欢紧紧的回握住殷乔的手,殷乔抬眼看向讲台,笑着道,“老师,你很爱很爱我们师姐对不对?” 沈印辰点头回道,“对”。 殷乔道,“老师你会永远陪在师姐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对不对?” 沈印辰依旧坚定的回道,“对”。 殷乔笑了,因为秦欢掌心的温度,不再是冰凉的。 这一节课,沈印辰一句课本上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竟是回答大家的问题了,听到下课铃响,沈印辰才略显无奈的道,“今天落下一节课,找时间给大家补上”。 姜玫雪笑着道,“如果每天上课都这样就好了,我都不想下课了”。 沈印辰微笑着道,“这么八婆,小心找不到男朋友”。 大家经常开玩笑,姜玫雪也就不在意的回道,“老师这是有了女朋友,心里底气足是不是?”沈印辰但笑不语,他迈步来到秦欢身边,然后在大家目光炯炯的注视下,出声道,“我今天没课了,晚上在校门口等你”。 秦欢不好意思,她甚至不敢抬眼去看沈印辰的脸,只是点了下头。 沈印辰离开,众多女生围着秦欢,左一句右一句的八卦着,好在秦欢又殷乔和潘辰豪他们保驾护航,要不然还真是招架不住。 熬了一天,晚上七点,晚自习结束,秦欢一个人往校门口走来,殷乔没跟着,美其名曰是不想当电灯泡。 沈印辰换下了白天讲课时候的白衬衫和黑西裤,穿着一身和秦欢相似的休闲装,见她过来,他迎上前,帮她拿着包。 “想吃什么?” 秦欢道,“都可以”。 沈印辰道,“去吃韩国菜吧,中环那边有一家不错”。 秦欢点头,两人并肩往前走,走了几步,沈印辰停下脚步,看向秦欢身后,秦欢诧异的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她再转回来的时候,沈印辰却是快速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秦欢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她皱眉去打沈印辰,沈印辰跳开,她追在他身后跑着。 街对面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路虎,车内,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秦欢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那样生动,一如小孩子,而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会笑,但是那笑仅仅限于脸上,而并非在眼中。 第二章 你玩我呢是吧? 秦欢和殷乔从公寓出来,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但却没想到会在半路上遇到一身正装的钟昱涛。 秦欢以为再也不会见到钟昱涛,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 停下脚步,秦欢看着不远处的钟昱涛,钟昱涛也看到了秦欢,他本是长身倚在车边,见她出现,他朝她摆了摆手。 殷乔侧头看着秦欢道,“钟昱涛欸,他来找你干什么?” 秦欢淡淡道,“你先去教室等我吧,我跟他说两句就过去”。 殷乔哦了一声,然后迈步离开。 秦欢走到钟昱涛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她脸上没有笑容,直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钟昱涛脸上也破天荒的没有笑容,他开口就是,“秦欢,你玩我呢是吧?” 秦欢微顿,随即皱眉道,“我不懂你说什么”。 钟昱涛面上看不出喜怒,唯有比平常低沉的声音道,“你上次告诉我的底价不对,这次的地皮还是被傅氏拿走了!你知道我为了这次的竞标准备了多少,投入了多少吗?” 秦欢面上没什么情绪的波动,她只是出声回道,“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上面写多少我就告诉你多少,至于你能不能竞到标,那是你的问题,总不能到嘴的鸭子飞了,你还赖到我头上吧?” 钟昱涛定睛看着秦欢,似乎想从她波澜不惊的面孔上看出什么端倪,两人对视一会儿,最后还是秦欢先出声道,“我还要上课,失陪了”。 说罢,她迈步往前走去。 在经过钟昱涛的时候,钟昱涛一把抓住了秦欢的手腕,他力气不是很大,但却足以让秦欢停下脚步。 秦欢先是回头瞪着钟昱涛,随即下意识的看向四周,怕被人看到。 钟昱涛看出秦欢的心思,他拽着她的手腕,出声道,“秦欢,你别把我当傻子”。 秦欢皱眉,压低声音道,“你放手!” 钟昱涛道,“你这么在意这里,傅承爵帮你完成梦想,你是不是因此而爱上他,所以才给我假的情报?” 秦欢急了,这时候是快要上课的时段,时不时就会有人经过,钟昱涛这么拉着她也不像话,她强忍着怒意,沉声道,“钟先生,我们之前是有言在先的,我只负责去看底价,我从来没有跟你保证过你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请你不要再来这里找我!” 钟昱涛也火了,天知道这次的失手给他带来了多大的损失,而且如果秦欢给他的情报是真的,他怎么会失手?! “你现在是想死不认账了?!” 钟昱涛瞪着秦欢道。 秦欢皱眉回道,“是你有些死缠烂打了!” 正在两人纠缠的时候,只听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秦欢?” 秦欢闻声望去,前面大楼的下面,一身白衬衫和黑西裤的沈印辰站在那里,他手上还拿着几本上课用的教材。 钟昱涛也看到了沈印辰,他不着痕迹的松开钳制秦欢手腕的手,然后很快的对秦欢道,“不想沈印辰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看着办”。 说罢,他抬眼望向沈印辰,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沈印辰迈步走过来,跟钟昱涛点了下头,然后看着秦欢道,“快上课了,怎么还不去?” 秦欢眼神微微躲闪,微张着唇瓣,有一秒的空白,钟昱涛已经开口道,“公司想请一个法律顾问,我想到了秦小姐,之前电话里面已经跟她说过了,怕她不同意,所以亲自过来一趟,不好意思打扰秦小姐上课的时间了,那我们有空再联系吧”。 秦欢对上钟昱涛那张带笑的俊逸面孔,她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一片寒意。 钟昱涛跟沈印辰点头告别,然后开车离去。 沈印辰对秦欢道,“没什么事吧?” “啊?” 秦欢一愣,随即道,“哦,没事”。 沈印辰道,“你跟钟昱涛关系不错?上次校庆晚宴上面他还给你募款了”。 秦欢别开视线,淡淡道,“见过几次,聊得还好”。 沈印辰嗯了一声,然后道,“他能亲自过来请你去当法律顾问,想来也是很器重你的,你可以考虑看看,钟氏不错”。 秦欢满心烦事,闻言,她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回到班级,秦欢检查手机,果然有钟昱涛的一条短讯,说是放学打给他。 秦欢想着这条短信,一上午都没上好课,好容易到了中午,秦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钟昱涛打了回去。 钟昱涛很快就接了,秦欢开口道,“钟先生,我想我已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该做的都做完了,现在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更不要贸然过来找我”。 钟昱涛没有回答,秦欢皱眉,大概过了五秒,秦欢只听到电话中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道,“钟先生,您跟秦小姐的关系一定很好吧?每次过来都买东西,如果秦小姐的妈妈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不过最近医生也说了,秦妈妈醒过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秦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攥紧手机,双眼发直的道,“你在医院!”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陈述。 钟昱涛淡笑着回道,“秦欢,秦伯母的气色不错,我在这边陪着她,陪她老人家聊两句,也说说你的近况,如果她能听到的话,心里面会高兴地”。 秦欢觉得周边的呼吸都凝滞了,隔了数秒,她开口道,“我去医院找你”。 钟昱涛淡笑着道,“好,我等你”。 秦欢挂断手机,回去班级拿包,殷乔看着她道,“师姐,去吃饭吗?” 秦欢脸色不大好,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有事,你们去吧”。 秦欢前脚一走,沈印辰后脚就来了,殷乔对沈印辰道,“师姐走了,看样子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沈印辰眼中露出一丝诧色,他拿出手机打给秦欢,秦欢却没有接。 第三章 为罪恶买单 秦欢赶来医院的时候,钟昱涛正坐在特护病房中跟秦欢的妈妈聊天,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一旁的特护听着直掩嘴笑。 秦欢推门而入,上下起伏的胸口证明着她一路来的焦急,特护看到秦欢,笑着道,“秦小姐来了啊”。 秦欢没答话,她只是看向钟昱涛。 钟昱涛回过头,微笑着道,“这么快就来了啊”。 秦欢咕咚咽了口口水,看着床上的妈妈仍旧安详的闭目睡觉,她这才松了口气。 钟昱涛把秦欢的表情看在眼中,他对特护道,“你先出去忙吧,我跟秦小姐说会儿话”。 特护点头出去,屋中剩下两人的时候,钟昱涛似笑非笑的道,“不是说不想再见到我吗?” 秦欢盯着钟昱涛,她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但是声音却冷淡的道,“你拿我妈威胁我?” 钟昱涛看了眼床上的秦母,然后回头对秦欢道,“在你没认识傅承爵之前,就是我拿钱帮她续命的,你现在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有失公允了?” 秦欢在来的时候,已经知道钟昱涛抓住了她的软肋,她是甩不掉他了,如今跟他直面对话,她更觉得自己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见秦欢不出声,钟昱涛站起身,来到秦欢面前,出声道,“秦欢,我倒真没想到你这么能耐,才甩了傅承爵,这么快就搭上了沈印辰,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用你妈妈的住院费来牵制你,但是现在看来,呵,你这辈子是注定不愁吃喝了”。 钟昱涛淡笑,脸上的表情让秦欢觉得自己脸上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紧抿着唇瓣,秦欢用尽最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情绪,缓缓开口,出声道,“我们出去说吧”。 钟昱涛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床上的人,然后一挑眉,出声道,“好”。 秦欢知道钟昱涛一定以为她这样是多此一举,反正她妈妈也听不到,但她却始终不想让这样肮脏的话传到她妈妈耳中。 和钟昱涛来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高档咖啡厅店,两人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秦欢没有什么过多的修饰,直接出声道,“我很感谢你之前对我妈妈的资助,对于你没有拿到海外地皮最后的使用权,我也很惋惜,不过我们有言在先,我只负责我自己的部分,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所以我希望钟先生也能够遵守承诺,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钟昱涛面色无异,他薄唇轻启,出声道,“秦欢,你是学法律的,你头脑清醒,思维敏锐,听说你成绩也很好,是个可塑之才,以后出去外面大可有一番作为”。 秦欢心生警惕,看着钟昱涛,轻声道,“钟先生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钟昱涛道,“好,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知法犯法比不知者不罪更严重,你已经开始了,除非我喊停,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再帮我一次,我们之间两清,我绝对不再纠缠你”。 秦欢皱眉,沉声道,“貌似现在是钟先生要反悔?!” 钟昱涛淡笑,但是眼中却是一片冰冷和不屑,他看着秦欢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爱上傅承爵,所以报了个假的数目给我?” 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她更快的掩饰掉,然后出声回道,“既然你不信任我,当初就不应该让我去做”。 钟昱涛随意的摊了下手,然后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而且……” 他饶有深意的看向秦欢,出声道,“女人心海底针,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面想什么”。 虽然钟昱涛口上这么说,但是秦欢却害怕跟他对视,因为他的眼睛像是能看到她心里面去似的。 秦欢装作喝咖啡,借此别开视线。 钟昱涛也收回审视的目光,往后一靠,淡淡道,“怎么样?接不接受我的意见?” 秦欢垂目,低声道,“我和傅承爵已经分手了,现在我没什么利用价值”。 钟昱涛闻言勾唇一笑,出声道,“这可未必”。 见秦欢抬眼看过来,钟昱涛道,“貌似他现在过得也不怎么好呢,不像你,马上就投入新欢的怀抱了,啧啧,女人果然无情无义”。 秦欢第一次从钟昱涛脸上看出调侃的表情,她面上一红,不是羞怯,是愤怒,马上沉下面孔,秦欢道,“钟先生,我再一次提醒你,不要去评论我的私生活!” 钟昱涛脸上的笑容不减,只是道,“秦欢,有时候我觉得你这个人就像是一个谜,怎么看都看不透,我以为你会跟傅承爵在一起呢,没想到你转身就……” 看到秦欢眼中的警告,钟昱涛无意的耸了下肩,没有说出沈印辰三个字。 冷冷的开口,秦欢道,“跟傅承爵一起,好随时向你报告他的一举一动吗?!” 钟昱涛道,“说实话,我没想到傅承爵会对你认真,以为玩玩就算了,你离开这么个金山,不觉得后悔?”。 秦欢心口发堵,强忍住汹涌的怒意,她开口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答应你的要求!” 钟昱涛唇角的笑意加深,出声道,“没人告诉你吗?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一件事,就是要为自己的罪恶买单!” 秦欢不畏的回应,“难道你就不怕?” 钟昱涛道,“你说我坏,是因为你清楚的看到,那傅承爵呢?还有沈印辰,你真的觉得他们就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钟昱涛的一句话犹如兜头的凉水倾盆而下,直凉到了秦欢的心里面。 她想到当初傅承爵把她送回不收肄业生的政法大学,想到沈印辰不知道怎么做,让学校论坛上的流言蜚语一夕间消失,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一切都因为他们背后的势力。 钟昱涛见秦欢不说话,他出声道,“我不想跟你讨论孰是孰非,反正这次是我失利了,我总要讨回来才好。我的要求很简单,半年,再留在傅承爵身边半年,时间一到,无论如何,我跟你两清”。 第四章 报应 秦欢几乎是立刻就拒绝道,“不可能!” 有一就有二,秦欢不会任由钟昱涛予取予求的。 钟昱涛知道秦欢心中想什么,他出声道,“秦欢,你现在没得选择”。 秦欢皱眉道,“你不要逼我,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反正傅承爵已经恼了我,我不怕再多一项罪名,可是你就不一样了,怕是到时候你也很难应付”。 钟昱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欢,两人面色无异,但是心中却都在暗自卡劲儿。 薄唇开启,钟昱涛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怕傅承爵知道真相,难道还不怕沈印辰知道吗?” 秦欢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也变了。 钟昱涛见状,他更是笃定心中所想,秦欢的软肋不是傅承爵,而是沈印辰。 秦欢同样看到了钟昱涛眼神的变化,确实,他猜对了,她就是怕沈印辰知道,她怕沈印辰知道她是个自私自利到可以出卖自己的人,即便她已经不再干净,但是最起码,她不想完全的暴露在沈印辰面前,她不想看到他眼中的嫌恶。 秦欢垂下视线,长久的沉默,钟昱涛也不说话,似乎在等待她说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钟昱涛忍不住开口道,“怎么样?现在还要不要跟我做交易?” 秦欢先是沉默,钟昱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是秦欢很快的抬起头,她漂亮的眼睛中带着一层薄雾,如山林间梅花鹿的眼睛,清澈动人,钟昱涛从来没见过秦欢这样,一瞬间,他心底的某处悸动了一下。 秦欢唇瓣轻启,低声道,“我还能相信你吗?” 她声音很轻,与其说是疑问,还不如说是请求。 钟昱涛心中一阵异样,不由得出声道,“你要什么保证?” 秦欢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然后缓缓开口道,“如果你想反悔,有千万种方法,我没钱没势,还被你抓到把柄,能怎么样?” 钟昱涛微微皱眉,开口道,“这次是最后一次”。 秦欢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道,“希望吧”。 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带走一阵香气,钟昱涛不由得屏气凝神,心思有瞬间的模糊,似乎是……着迷。 不过很快的,钟昱涛便摇头苦笑,低声道,“果然是个天生迷惑男人的妖精……” 傅承爵和沈印辰都被秦欢迷得七荤八素的,可见这个女人不简单,钟昱涛起身往外走,脸上已经没了笑意,他绝对不会因为女人而影响事业。 在走到店门口的时候,钟昱涛看到了景荷西,她正盯着秦欢离开的方向,钟昱涛眼神微变,不过很快就先出声打着招呼,“景小姐”。 景荷西回头看到钟昱涛,微楞,随即道,“钟先生”。 钟昱涛淡笑着道,“景小姐也喜欢来这里喝咖啡?” 景荷西微笑着回道,“是啊,没事就跟朋友过来聚聚”。 钟昱涛点头,然后道,“那我不打扰景小姐了,先走了”。 景荷西微笑点头回应,看着钟昱涛离开的背影,她微微皱眉,秦欢,钟昱涛,他们一起的? 秦欢离开咖啡店,就回去了医院,坐在病床边,拉着床上女人干枯的手,她低声道,“妈,以前你常跟我说,人做什么,都不要做错,犯什么,都不要犯法,你还说我是学法律的,自己知道分寸,所以绝对不会像哥似的,那么年轻就死在监狱中,但是现在……” 秦欢没有哭,只是空洞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如果说这世上有报应的话,那么她这就叫现世报,谁让她鬼迷心窍的想要去算计别人?谁让她想要满足一己之私?现在好了,本以为可以跟沈印辰重新开始,但却胎死腹中。 从前是齐大非偶,现在亦是,只不过还多了其他别的原因,她的卑劣。 缓缓低下身子,将脸贴在妈妈的手上,秦欢闭上眼睛,她不想哭,但是眼泪却顺着眼角流出来。 也许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秦欢太累了,身心疲惫,不大一会儿,就这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欢猛地抬起头,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道,“我弄醒你了吗?” 秦欢问声看去,竟对上了沈印辰那张好看的面孔。 愣了三秒,秦欢才出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印辰在秦欢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沈印辰看着床上的人道,“秦欢,对不起,我竟不知道你这两年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多”。 两年前秦欢跟傅承爵提出分手,他离开香港,同月,她妈妈病发入院,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这两年,她一天打四五份工,每天睡不到五小时,为的就是她妈妈高昂的医药费。 如果说她还有活下去的勇气,那就是查出她哥哥死亡的真想,还有,不想她妈妈一个人孤单单的在这世上。 秦欢的手还攥着她妈妈的手,另一手被沈印辰握着,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身边,眼泪瞬间涌上眼眶,没来由的,秦欢将头埋在沈印辰胸口,低声哭起来。 沈印辰大大手覆在秦欢后脑,低声道,“不怕了,我回来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着的”。 秦欢想要点头,但是想到白天钟昱涛说的话,她就是点不下去。 安静的病房中只能听到秦欢的唾弃声,过了一会儿,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秦欢以为是特护进来了,她赶紧抬起头,但是余光一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沈印辰也看到秦欢的表情,他侧头往门口看去,傅承爵穿着亚麻色的衬衫和休闲西裤,拿着一大捧新鲜的花束站在那里,三个人六目相对,最后还是傅承爵转身离开。 秦欢看着那扇刚开启就被关上的房门,她久久都没有挪动目光,直到沈印辰出声道,“秦欢”。 秦欢垂下视线,然后转过头。 沈印辰看着秦欢,忽然低声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第五章 退校风波 退校风波 秦欢愣愣的看着某处几分钟,然后低声道,“天晚了,我们走吧”。 沈印辰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秦欢,她整个人都似灵魂出窍的躯壳一般,在经过病床的时候,脚尖一下撞到床腿,她整个人往前扑去,好在沈印辰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秦欢淡笑,“看看我……” 沈印辰淡淡道,“小心些”。 秦欢站稳,然后随手拎起东西就往外走,身后传来沈印辰的声音,“秦欢”。 “恩?” 秦欢回身看去。 沈印辰的目光落在秦欢手中拎着的东西上,秦欢也顺着看过去,她手上拎着的是沈印辰买来的水果,愣了三秒,她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水果袋,然后拿起一边的包包,尴尬的笑道,“看错了”。 沈印辰没说什么,拿起自己的东西,跟着秦欢一起离开病房。 两人并肩往外走,在电梯口等候电梯时,秦欢眼睛瞥到一边的垃圾桶中,倒着插了一束包装精美的花束,她目光发直,半晌都没有移开视线。 沈印辰看着秦欢,他眼中带着几分失落,只可惜她没有看到。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沈印辰招呼秦欢进去,秦欢迈步进了电梯,然后转身看向外面,电梯门一寸寸的合上,她视线中的那束花也逐渐消失掉。 沈印辰开车送秦欢回学校,他还想送她回宿舍,但秦欢却拒绝了,看着秦欢转身的背影,沈印辰忽然开口道,“秦欢”。 秦欢站住脚步,然后转过身。 沈印辰跟她隔着几步远,两人对视,秦欢以为沈印辰会说什么,但他只是微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秦欢努力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回去开车小心点”。 沈印辰点头,“恩,你回去早点睡,明天早课不要迟到”。 两人说完话之后,如往常一般分道扬镳,秦欢转身的瞬间就哭了,但是她没有回头,要不然她就会看到一动不动注视她背影的沈印辰。 回去宿舍之后,正在客厅沙发上玩电脑的殷乔出声道,“师姐,你回来啦,跟沈老师的约会怎么样?” 秦欢一脸的疲惫,淡淡道,“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了,你也早一点,明天有早课”。 说罢,在殷乔一脸诧异的注视下,秦欢回去自己的卧室。 每当身边太多不好的事情发生时,秦欢总喜欢用很热的水洗澡,然后出来就蒙头大睡,这样第二天,她就可以有足够的力气去应付。 第二天早上七点,手机震动,是事先设定好的闹铃,秦欢睁开眼睛,很快的梳洗穿戴,然后从卧室出来,去隔壁敲殷乔的房门。 二十分钟后,殷乔也换好衣服出来,两人一起去教室。 第一堂课是王远征的,所有人都没有敢迟到的,一节课下来,秦欢笔记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王远征上课的时候就看到秦欢的认真,他满意的点了下头,这才迈步离开。 第二堂课很快就开始,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说是找秦欢。 秦欢见是个不认识的人,所以出去就问道,“找我什么事?” 来人道,“麻烦你去一趟校长办公室吧”。 秦欢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一下,她点头,然后乘电梯去了校长办公室。 秦欢敲门进去的时候,校长正坐在皮沙发上泡茶,秦欢之前因为各种奖项见过校长几次,所以她礼貌的点头,出声道,“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校长一边泡茶,一边道,“来了啊,先坐吧”。 校长指着对面的沙发,秦欢有些惶恐,但还是恭敬的坐下。 校长径自弄茶,几分钟过后,他把第一杯茶递给了秦欢,秦欢忙站起身接过去,校长淡笑着道,“不用这么客气,没事,坐吧”。 秦欢端着茶杯坐下,心中想着到底是什么事情。 校长坐在秦欢对面,他开口的第一句长话就是,“这铁观音是从福建内山来的,是最正宗的,你尝尝看”。 秦欢垂目抿了一口,然后道,“很清香,细品还有一点甜味,很好喝”。 校长淡笑着道,“秦同学不仅专业厉害,品茶也有一套嘛,铁观音现在内山产量已经很少了,正可谓千金难求,学校股东傅家在内山有自己的茶园,所以每年都会送过来一些给我,我也就能饱饱口腹之欲”。 听到傅家二字的时候,秦欢心中一动,大概知道校长今天叫她来的意思了。 秦欢不出声,果然,校长很快就绕到正题,他出声道,“秦欢啊,按理说,学校不该管下面同学们的私事,可是傅家是学校最大的股东,上次校庆晚会,傅家也是承诺出资学校建设的所有费用,力保你成为桂冠得主,这样的交情,你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秦欢一直以为是沈家砸了八百万,推她登顶,但却没想到,幕后的人竟是傅承爵。 见秦欢眼中露出一丝诧色,校长道,“秦欢啊,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嗨,我也是的,我以为你们私下交情那么好,自然会说,我也就没多一句嘴”。 秦欢胸口沉闷,想到昨晚医院的那一幕,傅承爵拿着花过来,是来看她妈妈的吧? 垂着头,秦欢低声道,“校长,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校长眼球转着,轻咳,然后道,“好吧,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傅家已经吩咐下来,你跟沈印辰之间,只能有一个留在学校”。 虽然早知道会有今天,但是清楚的听到,秦欢心中还是不免难过,傅承爵,他终是忍不住了,终是被她惹怒了。 校长见秦欢不说话,他劝着道,“秦欢啊,不是我说,傅家对你真的是百里挑一的,你没必要……” 秦欢耳边嗡嗡的,校长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她仿佛听到了,但却没走心,她意识里只有一句话,要不她走,要不沈印辰走。 傅承爵是故意的吧,故意让她作抉择,这样比赶两个人走更让人觉得难过。 抿着唇瓣良久,秦欢以为自己可以很决绝的说出自己走,但她却没有。看吧,她就是如此自私。 第六章 预谋 秦欢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迈步往电梯口走去,乘电梯下楼,一打开门就看到拿着课本准备乘电梯的沈印辰,沈印辰看到秦欢一愣,然后道,“你没上课?” 秦欢眼神微微躲闪,然后道,“哦,有点事情,你要去上课了?” 沈印辰道,“恩,金融系那边的课”。 秦欢淡笑着道,“好,那你去上课吧,我回去了”。 说罢,秦欢迈步往前走,沈印辰拉住秦欢的手腕,秦欢回头,他眼中带着担忧的道,“秦欢,你没事吧?” 秦欢笑着回道,“我能有什么事,行了,你快去上课吧,金融系在隔壁楼呢,你不要迟到了”。 沈印辰拉着秦欢的手腕,眼中带着一丝疑虑,这时候从走廊一头走来几个老师,他们看到沈印辰拉着秦欢的手,马上打趣道,“呵呵,你们聊,不用管我们,我们这就下楼”。 说罢,两人背对着他们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秦欢脸色一红,忙抽回手,低声道,“你快点走吧”。 一路小跑着回到教室,正赶上课间休息,殷乔见秦欢回来,她忙出声道,“师姐,有什么事吗?” 秦欢没看殷乔,她只是随手收拾桌上的书本,然后回道,“没什么事”。 殷乔也没在意,正好潘辰豪和李牧在一边说着话,这事儿也就岔过去了。 李牧道,“师姐,这周末学校里面举办老师之间的篮球赛,你一定会去给沈老师加油吧?算上我们,到时候我们班就能出一组拉拉队了”。 潘辰豪笑着道,“到时候师姐穿的劲爆一点,往前面一站,其他人都看师姐了,沈老师随便投,百发百中”。 殷乔退了把潘辰豪,然后道,“说什么呢你,师姐的便宜你也想占,净想美事儿呢!” 潘辰豪笑嘻嘻的道,“我这是战术,战术”。 殷乔白了他一眼,然后拉着秦欢道,“师姐,不过潘帅这招倒也对,我们今天放学就去买拉拉队服吧,到时候全班女生都穿上,给沈老师打打气”。 秦欢只沉默了几秒,然后就淡笑着点头。 放学之后,沈印辰约秦欢去吃饭,殷乔道,“沈老师,师姐今天归我喽,你们以后的时间有的是,不差今天了”。 沈印辰笑着道,“你们有什么事?就不能带我一个吗?” 殷乔一脸十足的打趣相,呦了一声,然后道,“沈老师,你就一分钟都不能不见师姐吗?我们去办女孩子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跟着,不方便吧?” 沈印辰笑的一脸无奈,秦欢只好出声道,“今晚不能陪你吃饭了,明天吧”。 沈印辰从来不会为难秦欢,听她这么一说,他马上微笑着点头。 殷乔拉着秦欢离开,沈印辰一脸宠溺的看着秦欢的背影。 跟殷乔逛了几个小时的街,回来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快十点,两人手上大包小揽,大多都是殷乔买的东西。 走到宿舍附近的一条路上,殷乔眼尖的看到喷泉池边坐着一个人,她站住脚步,抬眼望去,出声道,“哎?那是沈老师吗?” 秦欢闻声望去,几米之外的喷泉池边,坐着一个穿着米色半袖和休闲裤的男人,虽然他垂着头,但是她一眼就认出那是沈印辰。 殷乔从秦欢的表情就看出来了,她笑着把秦欢手上的东西都接过去,然后道,“好啦好啦,去约会吧,真是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一分钟不见都不行”。 秦欢有些不好意思,殷乔离开,她迈步往沈印辰身边走去。 走近之后,秦欢才看到沈印辰在低头往手机游戏,她出声道,“这么晚了坐这里干什么?” 沈印辰抬起头,看到秦欢,他笑着道,“你还记得这个熊猫游戏吗?我刚通关了欸”。 秦欢迈步过去坐在沈印辰身边,看着他手机屏幕上的熊猫爬竹子游戏,她不由得勾起唇角,出声道,“你还在玩这个游戏啊”。 两年前他们认识,正是她最爱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她还记得她向沈印辰推荐这款游戏的时,沈印辰开始还笑她幼稚,但是没多久,整天闲下来就玩这款游戏的就是他。 沈印辰想个大男孩似的盯着手机屏幕笑着,一边玩,一边出声回道,“这两年,我一直都在玩,看到这只熊猫就好像你在身边一样”。 也许他是无意,但是这句话,忽然让秦欢红了眼睛。 沈印辰得过抑郁症,这两年他在美国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她害得他这么惨,但他却还是固执的想着她,她到底有什么好? 沈印辰半天没听到秦欢的声音,恰巧这关过了,他侧头看去,就对上了秦欢那样痴迷的看着他的眼。 沈印辰微顿,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中带着眼泪,他伸手覆上她的脸庞,轻声道,“怎么了?” 秦欢低声道,“为什么要在这里等?” 沈印辰道,“想见你”。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怕打扰到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我喜欢你”。 “我这么坏,哪里值得你喜欢?” “我也不知道,也许只因为你是你”。 秦欢眼中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沈印辰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心疼,他的视线从她的眼睛,缓缓下滑,经过她挺直的鼻梁,落到了粉红色的唇瓣上。 垂着长长的睫毛,沈印辰一寸寸的靠近,秦欢能感觉到沈印辰脸上的温度,她视线模糊,但却清楚的知道他的模样,因为两年时间,她没有一天不在想他,他的模样早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心里。 沈印辰的吻落在秦欢唇上,轻轻地,带着一点薄荷的味道。 秦欢睁着眼睛,眼泪顺着两人交叠的唇流下去。 沈印辰的吻婉转缠绵,待她就像是世上最珍贵的珍宝,秦欢终是缓缓闭上眼睛,伸手揽住沈印辰的脖颈,开始回吻他。 她知道,此时再美,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她和他之间,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如果非要分开,那就让他们都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吧,哪怕是当做她的一时沉迷也好。 第七章 自私的让你记住我 秦欢把跟沈印辰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做是最后一天来过,她尽可能的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即使他的要求真的不高,只是尽量多在她身边留一会儿。 以前秦欢还偶尔会和殷乔或者朋友出去逛街什么的,但是最近一有时间,她都会陪沈印辰去图书馆,陪他去打球,陪他吃饭,跟他手牵手逛街。 秦欢看到沈印辰天真的笑着,她也会笑,只不过停下来的时候,她心里面会难过很久,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道会走到穷途末路,但却还要放手一搏的痴傻,这的会让人失望之极。 周末是学校的老师篮球比赛,因为人多,比赛从下午打到晚上才进入决胜局。 一对是沈印辰带领的政法部老师,另一对是土木系老师。 秦欢她们全班的女生都穿上了短裙的拉拉队服,男生则是同款的t恤和短裤,大家拿着气球,拉花和横幅,场面甚是热闹。 一般这种比赛都是男生来看的多,但是因为这个拥有众多美女的班级当了拉拉队,所以今天能容纳五千多人的体育馆,几乎是座无虚席。 殷乔是拉拉队的队长,今天沈印辰带领的队伍一路过关斩将,也多亏了她带着大家在一边摇旗呐喊,眼下到了最后一局,她正在跟大家传授加油的‘方针和策略’,力求最大程度的鼓舞自己队的士气,如果再能影响一下对方的队伍,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通说完之后,殷乔又对秦欢道,“师姐,说白了今天还得看你的,你去跟沈老师说两句好听话,保证他今天有十分的力气,也能发挥出十一分来”。 秦欢无奈的笑道,“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殷乔道,“怎么就没有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李牧和潘辰豪也凑过来,推着秦欢出列,非让她去鼓舞沈印辰的气势。 秦欢余光瞥见那满体育馆乌泱泱的人群,她低声道,“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潘辰豪笑着道,“就是看着才好啊,俊男美女,大家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秦欢压低声音道,“我求你们了,别让我出丑”。 正在几人一边推搡的时候,只听到体育馆传来一阵小小的骚乱声,闻声转头,秦欢看到本是在体育场中间准备的沈印辰,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殷乔站在秦欢身后,李牧和潘辰豪分别站在秦欢两边,三人都是一副眼冒贼光,等着看热闹的架势。 几千人,上万只的眼睛都聚焦在秦欢和沈印辰身上,沈印辰来到秦欢面前,秦欢脸色绯红,不由得低声道,“你过来干什么?” 沈印辰淡笑着道,“我在场上看你们几个在这儿嘀咕半天了,他们劝不动你过去,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李牧和潘辰豪响亮的吹了声口哨,秦欢的脸色更红,她低声道,“什么啊!” 沈印辰道,“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秦欢眼神躲闪,微垂着视线,因为紧张,双手搅在一起。 殷乔见潘辰豪和李牧瞪着两双贼眼睛看着,她一手揽过来一个,出声道,“师姐和老师说体己话,你们两个三八听什么听!” 潘辰豪道,“你不是三八组组长嘛!” 殷乔的手顺势拉住了潘辰豪的耳朵,潘辰豪马上踮起脚尖,一边喊着疼,一边被殷乔拽走了。 大家都识相的没有走过来偷听,沈印辰跟大家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回头对秦欢道,“他们很懂事啊”。 秦欢嗔怒的道,“他们就是等着看我们笑话呢,你还傻得跑过来”。 沈印辰微笑着道,“只要能跟你一起,闹笑话又怎么了?谁爱看就让他们看去”。 秦欢心中一暖,嘴上偏说道,“可倒是你的脸皮厚了,我可禁不起这么多人指指点点”。 沈印辰抬眼往上面的观众席看去,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们这边,沈印辰忽然抬起手,跟上面的人挥手,然后大声道,“我女朋友漂亮吗?” 秦欢陡然睁大眼睛,愣了两秒,忙拉下沈印辰的手,着急的道,“你疯了你!” 沈印辰只是微笑,上面观众席的人想来也是愣了几秒,随即看到秦欢拉着沈印辰的胳膊,他们异口同声的大喊,“漂亮!” 这一声漂亮几乎响彻整个体育馆,其他方位的同学见状,也都不由分说的喊起来,“政法系秦欢师姐最漂亮!” “师姐万岁!” “秦大美女!” “沈老师好帅……” 一时间,整个体育馆如炸锅了一般,知道的是篮球比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印辰跟秦欢的专场。 秦欢整张脸都如熟透了一般的红,沈印辰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秦欢的,秦欢微垂着视线,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叫着她和沈印辰名字的声音。 起初她还有些局促,但是后来也就渐渐平静了,她已经想好在离开之前给沈印辰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那么这个插曲,就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全场热闹了十分钟不止,直到校方的人拿起话筒宣布比赛马上开始。 秦欢和大家一起坐在近距离的看台看着,球场上穿着十一号球服的沈印辰高大帅气,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几千个人的注意,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是如此的优秀,家世好,成绩好,长相好,是所有女生梦想的对象。 以前她被沈母说他们齐大非偶的时候,她觉得自卑,所以气愤,因为打从心里面,秦欢觉得自己除了家世以外,没什么配不上沈印辰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做了太多的错事,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点干净的所在,除了用假装的美好去掩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也许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离开,也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 秦欢勾起唇角,看着沈印辰,心中轻声道:对不起,以前是命运捉弄人,让我们分开;但是这一次,是我选择放手,是我配不上你,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生活。 第八章 该来的总会来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沈印辰和对方两米高的老师一起争球,在女生们的尖叫声中,沈印辰纵身一跃,抢到了球权。 政法系一对组织进攻,因为是男人之间打比赛,进度很快,一个来回也不过几十秒的时间,这边成功的进了一球。 土木系的老师拿到球之后,不慌不乱,冷静的组织进攻,马上又拉成平分。 打了一个半场下来,殷乔拉着秦欢去给沈印辰送水,沈印辰额头上满是汗珠,秦欢递过毛巾,沈印辰弯腰把脸侧过来,秦欢脸色一红,但还是不忍拒绝,伸手帮他擦汗。 殷乔笑着道,“沈老师,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了,你下半场可得努力了,我们师姐说了,要是我们系得了冠军,晚上大家一起出去吃饭”。 秦欢马上瞪着殷乔道,“谁说的啊?” 沈印辰笑着回道,“好啊,那你们可得准备好肚子了”。 秦欢看着一脸笑意的沈印辰,她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酸涩的难过。 短短的十分钟休息时间过后,更加激烈的下半场开始,因为上半场两边没有拉开距离,所以下半场双方都是卯足了劲儿。 政法系这边沈印辰是主力,其他四个人都是围着他打助攻,而对方土木系的老师仗着每一个都是人高马大,所以打起来也未必一定输。 沈印辰控球来到对方内线,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超过一米九的男人,他目光真挚,带着一股子冲劲儿,眼睛往左边一晃,让对方以为他要从左边进攻,但他却是在对方有瞬间迟疑的时候,脚下一转,飞速的连续穿过两人,纵身一跃,直接扣篮了。 学校不是没有能扣篮的,但都是体育部那些肌肉狂人,沈印辰虽然个子高,但是看起来不是那种肌肉型,他今天当众的一扣,马上引起了全场尖叫的狂热点,就连看台上的殷乔都大声尖叫着,拉着秦欢的胳膊道,“师姐,师姐,快看,沈老师扣篮了欸!” 秦欢被殷乔抓的吃痛,她皱眉道,“呀呀,看到了,我也不是没长眼睛”。 殷乔道,“师姐,看来沈老师为了你拼了哦”。 秦欢目视球场上的沈印辰,他确实比上半场要拼很多,面对着那些墙一般的男人,他每一次进攻过后都是气喘吁吁,但是眼神中的坚定却也更多了一分。 由于沈印辰的玩命,下半场只剩下五分钟的时候,两边比分终于拉开了一些距离,政法系比土木系多了十分。 土木系那边叫了个暂停,中途休息,然后商谈战术,秦欢看到沈印辰走到休息椅上坐下,同队的老师递给他水和毛巾。 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印辰的后脑,秦欢没想到沈印辰会突然回头朝她看来,两人隔着人群对视,他满头大汗,咧开唇角,对她露出好看的笑容。 秦欢心中一暖,不由得勾起唇角,对他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沈印辰左手放到唇边,右手比划着吃饭的动作,示意赢了之后秦欢说的一起吃饭,秦欢无奈的笑着,白了他一眼。 中场暂停不过短短几分钟,秦欢觉得自己还没跟沈印辰说两句话,哨声就响了。 这一次重新设定战术的土木系,让两个比沈印辰高出快一头的老师进行双人防守,为的就是阻止政法系的主力选手得分。 沈印辰的体力已经消耗很多了,面对着双人夹攻,他也很难做出突破,队友只好传球给别人,结果被土木系在几分钟就追上了六分。 照这样下去,土木系很有可能会反败为胜,所以政法系的老师只好顶着压力把球传给了沈印辰,大家都知道,这时候胜负就看沈印辰了,他的压力是最大的。 秦欢从前经常陪着沈印辰看各种体育比赛,她唯一感兴趣,也能全程看完的就是篮球,她懂这个时候,沈印辰一定很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但是他必须挺下去。 沈印辰接过球,但却没有马上拍,一手拿着球,他盯着面前防守的两名对方老师,全场鸦雀无声,几万个眼睛都盯着一处。 许是过了三秒,沈印辰忽然脚下一跨,身子就这样箭一般的冲了出去,一下子就越过了一名防守者,土木系的另一个老师见状,可能是心急,所以他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去拦,此时沈印辰正在起跳,那老师的手肘好巧不巧的撞在了沈印辰的眼角,全场女生惊呼的惊呼,倒抽气的倒抽气。 大家都以为沈印辰一定会停下来,但他却是短暂的迟疑过后,还是纵身跃起,一个完美的立定跳投,球落尽球框的同时,他身体下坠,地面上都是大家的汗水,他滑了几下,然后倒在地上。 身边的人一拥而上,裁判也吹了哨子,殷乔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腾一下子站起身,迈步往前跑去,秦欢也终于回过神来,大步跑过去。 扒开人群进去,秦欢马上蹲下身子,拉住沈印辰的胳膊,看到他眼角处流下的一缕血,她惊慌的道,“怎么样了?伤到哪儿了?是眼睛里面吗?” 沈印辰一手轻挡着眼角,侧头看向秦欢,淡笑着道,“没事的,小伤”。 这时候校医已经过来,他们疏散人群,然后扶着沈印辰道,“可以站起来吗?” 秦欢以为沈印辰伤的是眼角,站起来一定很轻松,但是沈印辰的右脚却使不上力气,试了几次过后,他终是有点抱歉的道,“右脚好像有点扭到了”。 校医单膝跪地给沈印辰检查了几下,然后道,“可能是骨折了,叫救护车吧”。 秦欢的脸色当时就变了,沈印辰忙道,“没事没事,也可能只是韧带拉伤,到医院看看就没事了”。 校方叫了救护车,救护车没多一会儿就来了,为了安抚大家,沈印辰说比赛继续,只有秦欢,殷乔和一班的同学出来相送。 一帮人一起来到校门口,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车,那么乱的状况,但秦欢却莫名的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车子,车窗半开,露出傅承爵那张俊美的近乎妖异的面孔。 第九章 跟我回家 医生抬着担架上了救护车,然后对着车下的众人道,“只有一位可以陪护”。 众人自然是看向了秦欢,包括担架上的沈印辰,但秦欢却轻声道,“李牧,你先过去吧”。因为她看到了打开车门走过来的傅承爵。 李牧微微诧异,但还是很快的点头道,“哦,好”。 他长腿一迈就跨上了救护车,沈印辰看着秦欢,以为她是害怕,所以轻声道,“不要着急,没事的”。 秦欢不知道救护车的门关上的刹那,她脸上是什么表情,她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目送救护车离开。 殷乔着急忙慌的道,“走走走,我们开车过去”。 说完之后,大家都转身往学校停车场的方向走,只有秦欢还是一动不动,殷乔看着秦欢道,“师姐?” 秦欢收回了看着救护车方向的视线,垂着头,轻声道,“你们先去吧”。 殷乔看出秦欢的不对劲儿,她试探性的道,“师姐,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秦欢”。 这两个字,让秦欢浑身紧绷。 殷乔回身看去,见是傅承爵,她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一愣,几秒之后,才又转回头来看着秦欢。 秦欢没回头,只是轻声道,“殷乔,你先走吧”。 殷乔眼中明显的带着许多疑问,但是听到秦欢的话,她还是哦了一声,转身离开。 傅承爵看着秦欢的背影,她不回头,他也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转过身,她没有看傅承爵,而是径自迈步向前,走到了他的车边,开门坐进副驾。 傅承爵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也迈步走到车边,坐了进去。 上车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傅承爵发动车子,秦欢看着倒车镜,政法大学渐渐向后,终是消失在视线之中。 傅承爵一路开车回了家,他们一起的公寓。 车子停下的时候,秦欢解开安全带,作势伸手去开车门,傅承爵却一把拉过她的手臂,然后不待秦欢说什么,就这样倾身吻了上去。 秦欢下意识的挣扎,伸手去推傅承爵的胳膊,但是傅承爵铁定了要做这事儿,任秦欢怎么反抗都是无动于衷。 他喝酒了,从他上车的时候,秦欢就发现了,傅承爵的吻带着浓重的酒精味道,不甘心的撬开她的唇齿,肆意的追逐着她的舌。 秦欢开始还挣扎,但是到了后面,她干脆一动不动,不提防,也不回应。 傅承爵吻了秦欢好久,终是猛地停下来,捧着她的脸,傅承爵抬起头,看到秦欢垂着视线,再往下,看到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幽深的眸子中卷起惊涛骇浪,傅承爵压低声音道,“你在逼自己忍受?!” 虽然是问句,但是任谁都能听出这话的威胁。 秦欢也不例外,她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但是真的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排斥。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见她不说话,他眉头皱了几分,又道,“为什么不说话?” 秦欢低头不语,傅承爵咬了下牙,然后道,“跟我回家”。 说罢,他竟然放开她,然后打开车门出去。 傅承爵离开,秦欢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她没想到一向脾气不好的傅承爵会突然放弃,这不像是他的性格。 在车中坐了几分钟,秦欢平复一下心绪,打开车门下去。 这里她住了不短,离开一段日子没回来,再看这里的一景一物,竟是有种异样的熟悉,秦欢往前走着,没有看到傅承爵,想来他已经回去了。 秦欢乘电梯来到公寓门口,门没关,她顺势进去,屋中一片黑暗,秦欢伸手想要打开墙上的壁灯,但是黑暗中,却是有人一把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就拉入了自己的怀抱。 浓烈的酒香,熟悉的男人味,秦欢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 傅承爵打横抱起秦欢,迈步往卧室走,秦欢忽然想到她离开之前的那个晚上,心中有害怕,有屈辱,还有……几乎灭顶的罪恶感。 傅承爵将秦欢放在床上,整个人压上来,秦欢闭上眼睛,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起,本以为接下来的事情会如预想一般,但秦欢却突然觉得手上一暖,原来是傅承爵在掰开她紧握的拳。 秦欢心中忐忑,她始终是害怕傅承爵的,所以他没多用力,她就松开了拳头。 傅承爵的大手缓缓覆上秦欢的手,然后与她十指相扣。 秦欢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眼中模糊了惊恐和忐忑。 傅承爵倾身过来,把唇瓣凑到秦欢耳边,低声道,“秦欢,欢迎回家”。 秦欢做梦都没想到傅承爵会说这样的一句话,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傅承爵吻了下秦欢的耳垂,出声道,“为什么要跟我回来?” 秦欢呆呆的望着看不见的棚顶,身子被他压着,双手被他握着,耳边都是他呼出的温热呼吸,秦欢忽然有点不那么怕他,所以她直直的开口道,“我跟你回来,以后你会不去找他的麻烦吗?” 他们都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果然,傅承爵低声道,“跟我回来,都是为了他,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秦欢不语,她像是在用沉默宣泄情绪。 傅承爵长久的沉默,秦欢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秦欢以为他睡着了,傅承爵却突然笑了,是的,他轻声的笑了,笑的秦欢毛骨悚然。 薄唇轻启,傅承爵更靠近秦欢的耳边,出声道,“秦欢,你知道我为什么喝这么多的酒来找你吗?” 秦欢不语,傅承爵继续道,“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找一个理由,找一个可以让你回来,但却不必计较你说过什么的理由,我可以不计较你做错了事,总之你回来了,我们睡觉吧,一觉过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秦欢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傅承爵伏在秦欢脖颈处,他呼出的温热呼吸让她浑身轻颤。 第十章 女人心 这一夜,是秦欢跟傅承爵在一起这么久,她唯一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所以愧疚到睡不着的夜。 傅承爵没有碰她,他只是揽着她,一如曾经他们很多次sex过后的温存。 秦欢睁着眼睛,忽然有些迷茫。她开始回忆从钟昱涛反悔,告诉她要再留在傅承爵身边半年,然后用告诉沈印辰真想来威胁她,那时候她做出犹豫的样子,让钟昱涛以为她是个爱自己超过一切的女人,其实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在预谋,预谋一个可以退回到傅承爵身边的计谋。 她真的怕钟昱涛告诉沈印辰,她是为什么才跟傅承爵在一起,那样沈印辰就会知道她有多卑鄙,有多龌龊,又有多自私,哪怕她终是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但她也要自己说出来,不想让沈印辰提出,这就是她。 秦欢从没想过,她这样为了沈印辰而回到傅承爵身边,对傅承爵又公平吗?虽然他用了手段去逼迫她,但她又何曾对他真心过?哪怕是回来,也是因为钟昱涛的威胁,而不是他。 如果傅承爵知道这一切,以他的脾气,他杀了她也说不定。 秦欢躺在傅承爵怀中,脑海中勾勒出死亡的景象,没有害怕,但却莫名的想要笑。 傅承爵对她说,他喝醉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一瞬间,她哭了,因为心痛,秦欢不知道心痛是不是因为愧疚,她不敢多想,因为……怕承受不起。 她经常把心脏想象成一个两面出口的容器,有的人来,有的人要走,因为心脏就那么大,没有多余的负荷,她的心里面已经住了太多的人,不想再接受其他人了,尤其是,傅承爵。 一夜无眠,早上五点多的时候,秦欢起身,没有吵醒傅承爵,径自离开公寓,问了李牧医院的地址,然后打车过去。 这么早,秦欢以为沈印辰一定在睡觉,但却没想到,她安静的推门而入时,沈印辰正在玩手机。 他抬眼,两人四目相对,然后沈印辰先微笑,出声道,“怎么这样早就过来了?”秦欢走到病床边,看到沈印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熊猫游戏,她面无表情,坐在床边,出声道,“一夜没睡,就玩这个了?” 沈印辰淡笑着道,“想你嘛,不要生气了”。 秦欢抬眼看向沈印辰,忽然道,“我一夜没过来,你不问问我去哪儿了?” 沈印辰出声道,“来的时候吃东西了吗?要不我叫他们买一点过来,你要吃什么?小笼包还是蛋挞?” 秦欢微微皱眉,出声道,“阿辰……” 沈印辰脸色刷一下就变白了,但却固执的笑着道,“你终于肯这么叫我了”。 秦欢抿着唇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沈印辰出声道,“除了我妈和我姐,我不想这世上有第三个跟你一样叫我名字的人,要不等我回去跟她们说说,让她们换个别的叫我,以后阿辰就让你一个人叫”。 秦欢喉咙一哽,她开口道,“阿辰,不要这样”。 沈印辰看着秦欢道,“你进门到现在都没有问问我脚怎么样了,你看,都打石膏了”。 说着,沈印辰掀开被子,从里面拿出一只脚踝打了石膏的脚。 秦欢皱眉,终是忍不住站起身,按下他的腿,帮他盖上被子,然后出声道,“你小心点,都打石膏了还乱动,担心弄坏了还要再做,疼死了”。 沈印辰微笑着道,“你担心我?” 秦欢微顿,随即坐下身子,看着沈印辰道,“阿辰,你昨晚也看到他了对不对?” 傅承爵那样的人,他就是不刻意做什么,气场也足以吸引众人的视线,秦欢知道沈印辰一定看到傅承爵出现了,只是,他不说罢了。 听秦欢这么一说,沈印辰的脸上有瞬间的僵硬,不过他很快就道,“他来找你做什么?你们不是分手了嘛”。 秦欢出声道,“我们昨晚回家谈了一下”。 沈印辰的脸色腾一下子变得煞白,秦欢心口也是猛的一痛,她知道这句话中,她有意无意的‘家’字,戳伤了沈印辰,曾几何时,他的梦想就是娶她回家,然后给她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见他如此,秦欢面色不改的道,“阿辰,对不起”。 沈印辰苍白着脸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秦欢道,“对不起,我不想再瞒着你了”。 沈印辰不语,秦欢继续道,“我承认我心里面确实还有你,但是……我已经跟傅承爵在一起了……” “你们已经分手了!” 沈印辰皱眉,声音带着隐忍。 秦欢眼神躲闪,微微摇头,低声道,“你从来没问我们为什么分手,其实只是我爱耍小性子,傅承爵知道我跟你之间还藕断丝连,所以骂了我几句,我就一个人单方面的提出分手了,傅承爵根本就没答应,昨晚他来找我,我们之间谈了很久,所以……” “秦欢,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沈印辰开口,声音中带着坚定。 秦欢看着沈印辰,她心中忽然有一股冲动,想要大声的回问他,你真的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真的了解我吗? 但是话到嘴边,秦欢却平静的道,“阿辰,两年了,两年的时间,我们之间都变了,也许你还是那个愿意接受我的沈印辰,但我却不再是那个可以回头的秦欢了,我跟傅承爵之间认识这么久,你能给我的,他都能给,你不能给我的,他也能给……”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 秦欢知道自己就是个挨千刀的烂人,看着沈印辰苍白的脸,她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了,但是事实上,她能做的就是看着他难过。 沈印辰沉默良久,然后出声道,“我不能给你什么?你说出来,我都给你”。 秦欢道,“他能给我你不在的两年中,陪伴我的一段时光”。 沈印辰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秦欢起身,轻声道,“保重”。 她转身的时候,沈印辰忽然道,“是因为退学的事情吗?” 第十一章 就当是为我,你可以吗? 秦欢脚步停下,半晌,她转过头,跟沈印辰看着她的视线相对。 沈印辰盯着秦欢,又问了一次,“是因为退学的事情吗?” 秦欢抿着唇,几秒之后,她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沈印辰道,“因为傅承爵说,不是你退学,就是我退学,所以你选择回到他身边去?” 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粉唇轻启,她出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再瞒你什么了。是,傅承爵确实吩咐校长,说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留下”。 沈印辰皱眉,冷声道,“傅承爵就是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把你强行留在他身边的?!” 秦欢淡淡道,“阿辰,这不是事情的关键”。 沈印辰忽然情绪激动,他怒声道,“那什么才是关键?难道傅承爵真的认为他可以只手遮天?!秦欢,不要怕,留在我身边,我一定保护你!” 秦欢心中的难过似乎汇聚成流,汹涌着想要溢出,她强忍着眼眶的发胀和鼻间的发酸,开口道,“阿辰,为什么你早知道,却一直不问我?” 沈印辰没有马上回答,秦欢又道,“难道你心里面就没有一点的试探?想要看看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到底要怎么做?” 沈印辰皱眉,“秦欢……” 秦欢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出声道,“阿辰,我们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不问,是想看我到底如何选择;而我不说,只是想要权衡利弊,两年了,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 看到秦欢眼中猛然泛起的眼泪,沈印辰急了,他一掀被子,下意识的翻身下床,他的右脚打着石膏,根本不能用力,如此不顾轻重的踩在地上,疼痛如钻心一般,令他整个人往前倒去。 秦欢大惊,忙一把上前抱住沈印辰,沈印辰顺势揽着秦欢,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惧,出声道,“秦欢,不要走,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秦欢眼前的视线瞬间被白色的雾气蒙住,哽咽着嗓子,她好半天才出声道,“你先回到床上去”。 沈印辰摇头,揽着秦欢的腰,将头抵在她肩膀处,执拗的道,“我不回去,我一回去,你就要走了”。 秦欢拼命地睁大眼睛,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沈印辰见秦欢不动,他低声道,“秦欢,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过……” 秦欢猛然想到沈印辰得过抑郁症,脸色一变,她沉默。 “秦欢,原谅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真的很怕……很怕你会离开我身边,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试探了,一次都不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沈印辰收紧双臂,秦欢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是如果能这样死在沈印辰怀中,倒也好了。 闭上眼睛,暗自平复心绪,许是过了一分钟,秦欢终是开口道,“阿辰,我们回不去了……”“回得去!只要你愿意,一定回得去!” 秦欢一咬牙,开口道,“我们都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心只为对方着想的彼此了,你不知道我这两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真的很想上学,哪怕……代价是出卖自己一次,阿辰,你能理解我吗?” 闭着眼睛,秦欢心中忽然一片荒凉,有时候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她做了如此龌龊的事情,还来问沈印辰能不能理解她,她真的是这世上最该死的人。 沈印辰沉默,秦欢心中早已想到。 过了一会儿,沈印辰缓缓开口道,“秦欢,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忘掉从前,你相信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秦欢摇头,想要推开沈印辰,但沈印辰却紧紧的收住手臂,秦欢无奈,只好开口道,“阿辰,我们曾经都是有感情信仰的人,你我都知道,这样的我们,回不去了”。 沈印辰浑身都在轻轻颤抖,攥着秦欢腰间的手臂也有些松力,秦欢感觉得到,心底难过,但这都是她自作自受,顺势用力拉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秦欢转身欲走,沈印辰一把拉住秦欢的手腕,开口道,“你走了,我真的会死”。 他的声音轻轻地,没有威胁,没有悲哀,有的只是平淡的陈述。 秦欢瞳孔骤然一缩,她没回头,手腕被他拉着,只听到身后传来沈印辰平淡的声音道,“这样,你还是要离开我吗?” 秦欢的头机械的转回来,两人四目相对,秦欢眼中还带着眼泪,缓缓开口,她出声道,“阿辰,你知道么?你跟我说你得了抑郁症,我先是心疼,然后……就是不可抑制的害怕,我不知道这样脆弱的你还能不能接受如此不堪的我,也或许,我早就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你的病,已经对我造成了压力,你说我无耻也好,说我没良心也罢,但是,阿辰,我求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我自责,我真的受不起”。 沈印辰的脸色早就煞白一片,初升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沈印辰背对窗子,周身一片金边,但却温暖不了散发着寒意的身体。 薄唇轻启,他只说了三个字,“所以呢?” 秦欢觉得自己的心跳有几秒钟是静止的,缓缓开口,她淡淡道,“所以,就当是为了我,你以后可不可以好好地生活,像一个正常人一般,让我觉得自己的离开没那么负罪,你可以吗?” 沈印辰直直的盯着秦欢,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低声道,“真的回不去了吗?” 秦欢的右眼流出一大滴眼泪,出声回道,“回不去了”。 沈印辰拉着秦欢手腕的手渐渐松开,秦欢余光瞥见,眼泪决堤一般。 收回手,沈印辰看着秦欢,轻声道,“好,如果这样你觉得开心,那就这样吧”。 无奈,无力,无可奈何。 秦欢心脏疼到麻痹,微张着唇瓣,想要说什么,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第十二章 总要有人牺牲 秦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病房中出来的,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在经过走廊拐角的时候,还一下子装在迎面推来的器材车上。 护士吓了一跳,忙走过来道,“小姐,你没事吧?” 秦欢眼神空洞,淡淡道,“没事”。 护士看到秦欢手背上擦伤了一条,她转回头到器材车上面拿ok绷的时候,秦欢已经上了电梯离开。 出了医院,清晨的阳光洒在秦欢身上,她呼吸着外面的空气,眨了眨眼睛,控制住很想回头看的冲动,然后叫了辆计程车,去了政法大学。 政法大学素来有上早课的习惯,秦欢来到班级的时候,班级已经不少人,大家都向秦欢询问着沈印辰的情况,秦欢眼睛微红,出声回道,“还好”。 姜玫雪出声道,“师姐,昨晚你怎么没去医院?” 秦欢一时间回答不上,张悦馨又道,“师姐,昨晚有人看到你上了一辆黑色的路虎,是谁来接你啊?” 秦欢的脸色煞白,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 “沈老师怕师姐担心,所以叫师姐不要马上去医院看他,昨晚我从医院回来就跟师姐在一起”。 众人闻声往门口看去,来的是一身黑色休闲装的殷乔。 殷乔走到秦欢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师姐,你别担心沈老师了,他没什么事的,医生说脚踝修养一阵也会好的,你看你,担心的眼睛都红了”。 大家一看秦欢脸色不好,很自然就联想到秦欢是因为沈印辰的伤势而担心,不由得道,“是啊,师姐,没事的,你不要哭了”。 男声也道,“我们以前打球也常受伤,修养一阵就好了”。 大家说着也就把话题岔了过去,殷乔跟秦欢一起坐在座位上,见秦欢脸色难看,殷乔道,“吃早饭了吗?” 秦欢垂着视线,淡淡的摇了下头。 殷乔从随身的包包里面掏出一个打包好的三明治,“吃点东西,你脸色不好”。 秦欢低声道,“放着吧,我不饿”。 殷乔心中一肚子的疑问,但是班上人太多,她又不好开口。 不多时第一节课就开始了,是王远征的课,大家都知道王远征的脾气,上他的课都是聚精会神,但秦欢今天真的是没有精力去注意讲课,走神了几十分钟。 下课的时候,王远征走到仍垂着视线的秦欢身边,低声道,“跟我来一趟”。 秦欢微顿,站起身,跟着王远征一起到了他的办公室。 屋中,王远征一边往自己的座位走,一边道,“喝点什么吗?” 秦欢低声道,“谢谢王主任,不用了”。 虽然她这么说,但王远征还是从抽屉中拿出一盒鲜牛奶递给她,秦欢见状,泛红的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王远征见她不接,索性亲自拆开包装,把习惯给她插上,然后放在她面前,出声道,“一夜没睡吧?” 秦欢心中一暖,随即涌上酸涩,眼泪就这样聚集眼眶,垂着头,她低声道,“对不起王主任”。 王远征道,“对不起什么?” 秦欢不语,王远征莫名的叹了口气,然后道,“秦欢啊,你跟小沈怎么了?” 秦欢浑身一僵,整个人都绷紧了,王远征见状,眼中闪过一抹什么,他出声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欢不说话,因为不知道从何说起。 王远征也是个急脾气,他皱眉道,“平时上课跟我较劲儿的时候伶牙俐齿的,一问你什么事,你就低着头不说话,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说什么还不会吗?” 秦欢被王远征这么一说,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因为她爸爸不务正业,哥哥又混社会,师父如父,她心里面很敬重王远征,几乎把他当成爸爸一样,此时心里面的委屈和苦涩都涌上来,她再也忍不住,低声唾弃。 王远征也是第一次见到要强的秦欢如此模样,不由得递过纸巾,出声道,“有话好好说,哭什么,快点,擦擦眼泪,让人看到像什么话”。 秦欢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拿纸巾挡着眼睛,强忍住哽咽,低声道,“王主任,你总告诉我们,人这辈子难免会犯错,但是干我们这行的,最不能的就是知错犯错,可我现在就是明知道是错,但却还要错下去,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阿辰”。 王远征道,“秦欢啊,从你这次回学校开始,我就总觉得你哪里不对,听学校上头说,你是不是……跟傅家的少爷在一起了?” 秦欢是面子薄的人,王远征说话已经尽量很客气了,可是秦欢早就在跟傅承爵一起的时候,就把自尊踩在了脚下,面对王远征的疑问,她抬起头,红着眼睛道,“王主任,是我对不起阿辰”。 只要一句话,王远征就懂了,他叹了口气,却说不出什么来。 秦欢和王远征面对面坐着,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终是王远征先开口道,“感情上的事情,不能用错与对来衡量,不过秦欢,我提醒你,做人要有做人的底线,既然你已经跟傅家少爷在一起了,就不要再去招惹别人,何必弄得大家都心里面难受呢?今早小沈给我打电话,说叫我找人代替他上课,我开始还以为是因为他有伤,不方便来学校,可后来一细问才知道,他准备跟校长提出辞职”。 秦欢的眼泪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王远征。 王远征也回视着秦欢,出声道,“很诧异吗?这是你们一开始就该想到的后果”。 秦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是,早就想到,但却……难以释怀。 王远征不忍看秦欢眼中的伤痛和绝望,他移开视线,叹气道,“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小沈离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秦欢微微皱眉,低声道,“是不是该离开的人,应该是我?” 王远征也低声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只有你们自己心里面有数,也许我今天多说了一句,但是秦欢,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小沈,他是多好的孩子,到了最后,他也还是要保你的”。 第十三章 如果真有月光宝盒 沈印辰受伤住院,每天都有老师和学生来看他,但却独独不见秦欢,一来二往,大家都开始谣传,到底沈印辰和秦欢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殷乔回去宿舍的时候,也忍不住问道,“师姐,到底怎么回事?” 秦欢在熨衣服,闻言,她低声回道,“什么怎么回事?” 殷乔皱眉道,“你和沈老师啊,你们到底怎么了?还有那天晚上……你上了他的车”。 秦欢眼睛微抬,知道殷乔所指的是傅承爵。 重新垂下视线,秦欢故意淡淡的道,“他来接我回家啊”。 殷乔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腾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瞪着秦欢道,“什么啊!你不是跟他分手了吗?!” 秦欢垂目道,“情侣间吵架很经常的”。 殷乔几步冲到秦欢面前,不可置信的道,“师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秦欢抬头看着殷乔,淡笑着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殷乔看着秦欢,她眼中有惊讶,狐疑,更多的不敢确定,几秒之后,她垮着脸道,“师姐,你别吓我,你真没跟我开玩笑?” 秦欢心中五味杂陈,轻声道,“没有”。 殷乔也看出秦欢没有开玩笑的迹象,她眉头深皱,出声道,“你没跟你男朋友分手,那你跟沈老师算什么?!” 殷乔从来没用过这么严厉的语气跟秦欢说话,秦欢拿着熨斗的手都在轻轻颤抖,垂着视线,她出声回道,“好朋友啊”。 “好朋友?你玩我呢是吧?!” 殷乔突然厉声质问,秦欢看向殷乔,最近还真是不少人跟她说‘你玩我呢是吧’。 放下熨斗,秦欢出声道,“你怎么想都好,总之这个话题我以后不想再谈了”。 说罢,秦欢迈步往卧室走去,她真的要落荒而逃了,要不然她不保证会不会被殷乔看出什么来。 殷乔出声道,“站住!” 秦欢停下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殷乔看着秦欢的背后,开口道,“好朋友可以明知道沈老师喜欢你,你却不拒绝?好朋友可以跟他手牵手逛马路,一起吃早餐,午餐,晚餐,宵夜;好朋友可以让他吻你,好朋友……” “殷乔,够了”。 秦欢回过头,眼中有警告的意味。 殷乔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她从来没有用这么恶劣的口吻跟秦欢说话一样,秦欢也从未像现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这样的秦欢,陌生的令人害怕。 秦欢看出殷乔眼中的诧异和茫然,她心中难过,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绷得紧紧的,粉唇轻启,出声道,“我把你当朋友,但是朋友间也要有私人空间,我不想身边的人过问我太多的私事”。 殷乔眉头一皱,秦欢以为以殷乔的脾气,也许会臭骂她一顿,也许会绝交,也许会质问,好多也许,但殷乔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她甚至没有摔门。 秦欢诧异,与此同时,心里面很害怕,都说哀莫大于心死,也许殷乔是气急了,连跟她吵架都不屑。 沈印辰和秦欢分手了,因为其实秦欢背后有个更厉害的男朋友,这样的消息不知道是从何处传出,总之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整个学校都传遍了。 秦欢不解释,但是她也不去医院看沈印辰,这点就坐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班级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所有人看秦欢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秦欢每天跟殷乔坐在一起上课,但是两人几乎零交谈,其实秦欢想说,虽然她最近还住在宿舍,但是殷乔已经搬出去了,只不过她没有拿走东西,弄得人尽皆知罢了。 第一节课是国际公法课,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套裙的中年女人,她代替沈印辰来上课,已经一周多了,跟沈印辰比起来,她无论是养眼程度还是讲课的吸引度都大打折扣,大家上她的课也是爱听不听。 秦欢拿出笔记,一边认真听讲,一边做标注,坐在秦欢斜右方的李牧和潘辰豪见状,对视无语。 熬了一天下来,到了放学的时候,李牧鼓起勇气,走到秦欢身边,出声道,“师姐,晚上有事吗?” 秦欢回道,“怎么了?” 李牧眼睛扫了眼周边,然后不自觉的低声道,“晚上大家一起去看沈老师,师姐有空的话,就一起去吧”。 秦欢知道李牧为什么这么小声说,其实是害怕她拒绝,然后惹来大家的白眼吧。 暗自吸了一口气,秦欢面色坦然的道,“今晚恐怕不行”。 果然,李牧脸上没有多少意外,他甚至没再说别的,只是一耸肩,迈步走了。 秦欢一个人迈步出了教室,往宿舍的方向走,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傅承爵。 沉默几秒接通手机,秦欢道,“喂”。 傅承爵道,“我在你学校外面的光大银行”。 秦欢沉默两秒,然后道,“好”。 挂断手机,秦欢迈步往校外走,打从傅承爵那晚醉酒来找她之后,两人有十天左右没见过面了,她知道他早晚会打电话给她,她只是在逃避,想要自私的享有几天安宁。 傅承爵也知道秦欢不喜欢他来学校,所以他故意把车停在学校外面的银行附近,离着老远就看到穿着牛仔裤和t恤的秦欢走过来,傅承爵倾身过去给她打开车门。 秦欢弯腰上车,傅承爵开口道,“想吃什么?” “随便”。 “那就去中环吃法国菜吧,默宇家新开的,我去吃了几次,还不错”。 “好”。 傅承爵开车带秦欢来到中环的一家三层楼高独栋餐厅,餐厅的设计全都是浓浓的法式风情,两人并肩往里面走,经理忙迎过来,出声道,“傅先生”。 傅承爵心情不错,点头道,“还是楼上的那个包间”。 经理道,“好的,我们少爷吩咐了,一直都给您留着”。 秦欢跟着经理和傅承爵来到楼上,包间一推开,里面美轮美奂的装修让人如置中世纪的法国。 傅承爵亲自给秦欢拉椅子,秦欢侧头看向窗外,玻璃上映出她好看的脸,她有瞬间的恍惚,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数月前,那时候沈印辰没有回来,一切都没有变。 第十四章 掏空一切,只留爱你的心 第十六章掏空一切,只留爱你的心 秦欢和傅承爵面对面吃饭,安静的包间内只能偶尔听到刀叉和骨瓷盘相碰的声音。 傅承爵抬眼看向秦欢,开口道,“你们学校快暑假了吧,暑假有什么安排没有?” 秦欢没抬头,轻声道,“没有”。 傅承爵道,“我带你出国玩吧,你想去哪里?” “都好”。 “恩,那我准备”。 秦欢全程没有抬头,只是安静的用餐,动作优美的一如她自小就是该这样生活的。 落地的玻璃窗中映出她和傅承爵的身影,他身穿白色暗纹衬衫,黑色西裤,俊美一如王子;她穿着牛仔裤和白t恤,虽然普通,但却美丽异常,可她终究不是公主,即使再伪装也不是。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月光宝盒的话,秦欢不奢望可以回到两年前,她只希望回到沈印辰刚回来的那一刻,那她堵上一切,也不会再去跟他纠缠,因为无论如何结果都不会比现在更差,对面坐着的傅承爵,他真的说到做到,一觉起来,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她不行,她办不到,她没办法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也是是愧疚,也许是要用傅承爵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管怎样,秦欢只希望离这里远远地,哪怕是一时也好。 六月中旬,香港热的就像是蒸笼,平时喘气都觉得费劲儿,在暑假的前期,沈印辰正式辞职了,他没有公开露面,只是托王远征向大家转达。 众人都很诧异,想要去见沈印辰,但是王远征说,沈印辰已经离开香港几天了,就是怕大家相送,他心里面会难受。 大家一边露出诧异的眼神,一边看向秦欢,见她面无表情的在做上一节课的笔记,众人仿佛在迷惑中得到了什么结果。 王远征交代完暑期的事情之后,就宣布暑假正式开放,众人因为沈印辰离开的事情,多少显得没那么高兴,三三两两的往外走。 秦欢收拾好东西回去宿舍,因为傅承爵说要带她出国玩,所以她要带点东西走。 在卧室整理行李箱的时候,秦欢没想到殷乔会突然出现在门边。 秦欢抬眼看去,殷乔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她。 几秒过后,秦欢先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殷乔靠在门边,看着秦欢道,“为什么这么想?” 秦欢知道殷乔就是故意套她的话,所以她移开视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都放假了,不回家来这儿干什么?” 殷乔道,“沈老师走之前,我,李牧还有潘辰豪去给他送了行”。 秦欢的动作微顿,半晌才恢复原状,淡淡道,“哦”。 殷乔道,“你没什么想问的?比如他走之前说了什么?” 秦欢淡笑着回道,“跟我没关系”。 殷乔终是忍不住,皱眉道,“师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欢听这大半个月一来,殷乔第一次主动叫她师姐,她停下动作,侧头看去,但却没想到会看到殷乔红着眼睛。 殷乔直勾勾的盯着秦欢,一字一句的道,“师姐,我不知道你和沈老师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你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沈老师走之前对我们说,无论你跟我们说什么,表现出什么,那都一定不是你心里面想的,他说这次的事情,是他的错,叫我们不要怪你,他走了,不能照顾你了,所以叫我们代替他照顾你!” 说到最后,殷乔哽咽了。 秦欢趁眼泪没掉下来之前,很快的别开视线,为了掩饰心底的慌乱,她弯腰去整理床上的衣服。 殷乔走到秦欢身边,拉着秦欢的胳膊,红着眼睛道,“师姐,我不求你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我求你别这么折磨自己行不行?!” 秦欢强颜欢笑的道,“我过得很好”。 殷乔看着秦欢憋红的眼睛,哽咽着道,“这就是你说得好?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的说你,你不解释也不在乎,每天就是一心的埋在课业上,你是不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麻痹自己?!” 秦欢抽回手,出声回道,“殷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就像沈印辰选择离开一样,现在,就是我选择的生活”。 殷乔眼中露出深深地无奈,看着秦欢收拾东西,她开口道,“你要走?” 秦欢听出殷乔话中的意思,她开口道,“我不是要退学,只是要出国一阵,收拾点东西”。 殷乔松了口气,然后轻声道,“出去散散心也好,等到开学再来的时候,一切都过去了”。 秦欢心酸,她忽然侧过头去,一把抱住殷乔,殷乔也是一愣,随即眼红的回抱住秦欢。 秦欢道,“殷乔,这次我回来,最好的事情就是认识你”。 殷乔哭着回道,“师姐,我从来都没后悔认识你,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我这么多年第一个打从看到第一眼就喜欢的人,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招呼一声,我一定是第一个站在你这边的人”。 秦欢闭上眼睛,轻轻皱眉,强忍着眼泪,拍着殷乔的后背,几秒之后,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淡笑着道,“好师妹,有你这句话,师姐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秦欢合上行李箱,提起拉杆,出声道,“走之前,你请我吃饭吧”。 殷乔破涕为笑,瞥着秦欢道,“走之前还敲我一杠”。 秦欢也笑着道,“要不我请你?” 殷乔道,“算了吧,我也吃了沈老师那么多回了,他说好了让我们照顾你,我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 殷乔是真的说的坦然,秦欢也笑的坦然,但是心里面却难过的似乎要倒流出来。 和殷乔在学校的港式餐厅吃了饭,秦欢跟殷乔告别,坐在计程车上回去公寓的时候,秦欢知道,这辈子,她是真的跟沈印辰说再见了,他甚至连走都没有告诉她。她不怕他怪她,只是心疼他永远不会怪她。 沈印辰,再见。从今以后,你爱的秦欢,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活下来的,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带着一颗掩埋爱你的心,行尸走肉般存活的躯壳。 第十五章 秦欢,欢迎回来 傅承爵有自己的私人飞机,飞机场就在半山别墅的后面,秦欢穿着一身到脚踝的波西米亚长裙,戴着同款大檐帽,跟傅承爵手牵手来到机场的时候,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景东南,蒋默宇还有柏宁,三人身边各站着一名身材火辣的女人。 傅承爵一到,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就轮番跟他击掌,傅承爵笑道,“我家机场,你们比我来的还早”。 景东南道,“谁让你放着半山的别墅不住,要跑去外面住公寓,我们几个都来了二十分钟了”。 傅承爵心情不错,他勾起唇角,笑着回道,“老头子的房子我才不住呢,他们去国外了,让我看家,我可不干”。 蒋默宇瞥了眼傅承爵身边的秦欢,一脸意味深长的道,“我看是有美在伴,你乐不思蜀了吧?” 傅承爵瞥了眼蒋默宇身边白皙的女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呦,新女朋友啊?” 蒋默宇得意洋洋的道,“你少来,她是日本人,听不懂广东话”。 傅承爵响亮的吹了声口哨,然后立马用日语跟蒋默宇身边的女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的话,蒋默宇拦都拦不住,只见傅承爵说完之后,女人马上看着蒋默宇,开始用日语一迭声的问着什么。 景东南和柏宁都在一边忍俊不禁,秦欢听不懂日语,随即看向傅承爵,傅承爵俯下头,在秦欢耳边低声道,“我告诉他女朋友,说他兴奋的时候不举,让她注意一点,不行就用点别的东西”。 秦欢没想到傅承爵竟然那么坦然的说了这样的话,一时间弄了个大红脸,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景东南身边的美女也是外国人,但是不知道是英国还是美国,因为景东南在用英文跟她解释。 秦欢有些诧异,因为打从认识景东南开始,很少见到他身边有什么固定的女友出现,更别说是聚会带出来了。 傅承爵注意到秦欢看着景东南的视线,他出声解释道,“昨天刚交的,本来他说自己来,被柏宁说太亮的电灯泡,非叫他带一个过来”。 秦欢更诧异了,她瞪眼道,“昨天刚交的女朋友?” 傅承爵淡笑着道,“怎么了?” 秦欢本想说是不是太草率了,但是猛然想到,她跟傅承爵一起,不也是一两宿就确定关系了嘛,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这些外表光鲜靓丽,家底富可敌国的阔少们,女人不过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项必备品而已,只要有钱,没什么不行的,她早就该认识到,不应该大惊小怪的。 移开视线,秦欢淡淡道,“没什么”。 傅承爵伸手揽过秦欢,然后对面前的几个人道,“走吧”。 几人先后上了飞机,机长接到起飞命令,把飞机开到跑道之上,几十秒的缓冲就直冲云霄。 飞机上,几人把座位调整到说话方便的环形,柏宁开口道,“飞巴厘岛几个小时来着?” 她身边的女朋友回道,“国际航线是五个小时,不知道私人航线要多久”。 柏宁看向傅承爵,傅承爵正拉着秦欢的手,低声说着什么,根本没听,柏宁不由得道,“行了行了,要是你们两个一日不见也行,我就算你们如隔三秋,你们天天腻在一起有什么好聊的啊?” 傅承爵瞥向柏宁,反击道,“我每天都要去公司上班,秦欢也要上课,有时候忙几天不见也是有的,不像你,没事就到处飞,各个航班窜!” 说着,傅承爵有意无意的瞥向柏宁身边的女人。 众人都在偷笑,柏宁咳了两声,看到秦欢不明所以,他出声道,“秦欢,给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amber,飞国际航班的空姐”。 秦欢心中恍然大悟,她伸出手,礼貌的点头道,“你好,我是秦欢”。 amber握了下秦欢的指尖,微笑着道,“你好,第一次见面,你好漂亮哦”。 秦欢淡笑,出声回道,“你也很漂亮”。 两人的对话惹笑了四个男人,蒋默宇出声道,“怎么你们女人见面夸漂亮是基本礼仪吗?刚才樱子还跟我说你长得好漂亮呢”。 秦欢看向蒋默宇身边的女孩子,她长着一张日本人惯有的圆圆娃娃脸,看起来只有国中生的年纪,笑起来脸上带着两个梨涡,很可爱。 秦欢不会说日语,所以只好朝着樱子点头,没想到樱子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你好,我是,浅草樱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说罢,她又很快的用日语跟蒋默宇说了句什么,蒋默宇开口,字正腔圆的道,“你很漂亮”。 浅草樱子马上转头对秦欢道,“你很漂亮!” 秦欢脸色微红,没想到她的美丽已经得到了国际友人的赞同,她点着头,怕说多了浅草樱子听不懂,只好道,“谢谢,你也很漂亮”。 大家这么一聊,气氛马上就热络起来,景东南身边的金发美女用英文赞赏了秦欢之后,秦欢马上用英文回答。 傅承爵揽着秦欢,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蒋默宇和柏宁揶揄道,“看看看,这架势给他美得,好像夸他了似的”。 “可不是,我看咱们夸秦欢,他心里面指定更爽!” 傅承爵毫不掩饰他对秦欢的宠溺,揽着秦欢,他大方的道,“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吗?男人找女朋友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家一看到女方,就会说‘哇,她看上这男的哪儿了?’” 此话一出,蒋默宇和柏宁一口红酒差点没吐出来,没想到傅承爵那么高傲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欢不好意思,傅承爵却笑得一脸坦然。 五个小时的飞机,大家没有觉得无聊,反而是欢声笑语不断。 飞机直接停到巴厘岛的一家海边酒店飞机场,几人依次下机,赤道附近的温暖阳光立马沐浴了每一个人,秦欢伸手压了下头顶的大帽子,遮住刺眼的阳光,傅承爵见状,他摘下自己脸上的墨镜,给秦欢戴上了。 蒋默宇笑着对秦欢道,“秦欢,欢迎回来”。 第十六章 早晚要到这一步 蒋默宇对秦欢说,欢迎回来,秦欢不懂蒋默宇所谓的回来,到底是来巴厘岛,还是回到他们这群人身边。周身的阳光充足,甚至刺目,但她却觉得莫名的发寒,挣扎了这么久,最终却还是要回到原点。 酒店的人出门迎接,帮众人拿行李,傅承爵揽着秦欢的腰,迈步走进去。 在酒店大堂中间,蒋默宇道,“休息一会儿直接下来吃晚餐吧”。 众人点头,然后各自揽着自己的女伴回房。 傅承爵和秦欢所在的房间,正是面朝大海的,秦欢推开卧室房门的时候,就看到一片蔚蓝,几乎海天一色,即便她心底再阴郁,看到这样的美景,也不由得喜上眉梢。 见秦欢站在落地窗前微笑,傅承爵不知何时从后面走过来,双手环住她的腰,把头抵在她肩膀上,秦欢脖颈处就是傅承爵呼出的温热呼吸,她身子微微僵硬。 傅承爵低声道,“喜欢这里吗?” 秦欢嗯了一声,傅承爵又道,“那我们一直住这里好不好?” 秦欢微楞,随即道,“怎么可能?” 傅承爵眨了眨浓密的黑色睫毛,出声回道,“只要你肯点头,我就把这里买下来,以后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秦欢听着傅承爵霸道中带着稚气的口吻,她淡笑着道,“幼稚,难道一辈子住在这里不出去了?你不工作了?我不上学了?” 傅承爵先是沉默,半晌才很低的声音道,“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秦欢听到了,但却不敢回应,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好在傅承爵抱了她一会儿之后就直起身子,出声道,“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了吧?洗个澡休息一下,晚上他们一定要玩很久”。 秦欢嗯了一声,转身走向了浴室。 浴室中有直径大概三米的圆形浴缸,浴缸中是玫瑰泡泡浴,秦欢脱下长裙,跨步进去,躺在带有按摩功能的浴缸之中,她满意的呻吟了一声。 浴室很大,浴缸的对面就是一整面墙的立体鱼池,鱼池中是各种颜色的于,游来游去,煞是漂亮,秦欢看得出神,不由得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 沈印辰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傅承爵来这边逍遥,她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坏女人,只是为什么坏就不能坏的彻底呢?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样的疼,疼得几乎昏厥? 闭上眼睛,秦欢强忍住眼泪上涌的冲动,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提起,那就权当从未发生吧,反正这一生也就这样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秦欢从浴室出来,是快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本想着傅承爵会接着进去洗,但却看到傅承爵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浴袍,正坐在床上看杂志。 秦欢走过去,出声道,“你什么时候洗的?” 傅承爵一扬下巴,示意主卧门外,出声道,“外面还有浴室啊”。 秦欢对自己的白痴有些无语,这么大的套间,怎么会只有一间浴室,亏她问得出来。 傅承爵看到秦欢对自己的鄙视,他勾起唇角,抬手拉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秦欢就啊了一声,倒在他身边的床上。 傅承爵身子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然后揽着秦欢躺下,秦欢莫名的紧张,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道,“我没吹头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傅承爵的吻就已经落了下来。 他唇齿间满是一股柠檬的香味,很浓郁,很香甜,让人有种吃到了就会上瘾的感觉。 秦欢还伸手抵着傅承爵的胸口,但是唇瓣却不由自主的与他交缠。 傅承爵得到秦欢的回吻,马上更加卖力的表现,本是放在她肩头的大手,不知何时顺着她的胳膊,一路向下,来到了她腰间的浴袍带子处,只要他轻轻一拉,后者就是春光乍泄。 傅承爵修长的手指已经触到了带子的一端,刚要拉,但秦欢的手却更快的覆到他手上,低声道,“不要……” 傅承爵脸色微变,秦欢忙加了一句,“我好累”。 傅承爵没说什么,但眼中的黑色却是淡了一些,维持原动作挺了数秒,他这才低喘了口气,翻身平躺在床上。 秦欢暗自松气,正想起来,但却被傅承爵一把按下,拉到他胳膊和身体之间。许是这样还不够,傅承爵忽然侧过身子,将秦欢按在自己胸前,秦欢的鼻子撞到他坚实的胸膛,立马疼得皱起眉头。 傅承爵的浴袍散开,露出胸前一大片精壮的小麦色皮肤,秦欢的灼热呼吸铺洒在他胸前,然后混合着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传回来,变得更加灼热,还带着难掩的诱惑,秦欢弄了个大红脸,倍感压力,所以不安的动着身体。 傅承爵的下巴抵着秦欢的头顶,微微皱眉,他低沉着声音道,“别动!” 秦欢道,“我不舒服”。 傅承爵很快的回道,“我更不舒服”。 秦欢下意识的道,“那你放开我啊”。 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傅承爵忽然往前挪了一些,她的腿根就这样贴在了他的下腹,然后……赤.裸.裸的知道了他话中的含义。 因为紧张,害怕,脸红心跳,秦欢几乎是屏气凝神,这样一来,她浑身都僵直了。 傅承爵低头看着秦欢,出声道,“你干嘛?” 秦欢垂着视线,很低的声音回道,“不干嘛”。 “不干嘛你不喘气,想把自己憋死啊?” 秦欢脸色都变了,傅承爵这么一说,她才想到自己一直在下意识的憋气,想要喘气,但却不知道是不是憋了太久,竟然忘却了正常的呼吸方式,她瞪着眼睛,有点纳闷,又有些滑稽。 傅承爵见状,他气极反笑,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微微一抬,自己就低头吻了上去。 又是那股令人沉迷的柠檬味道,秦欢感觉到了,就如饥渴的沙漠行者碰到了绿洲,自私贪婪的只想要吸食殆尽。 两人的身体很快就纠缠在一起,傅承爵吻得秦欢七荤八素之时,在她耳边暧昧的道,“我很难受,帮帮我……” 秦欢耳边仿佛有什么轰然炸响,早晚要到这一步,她不知道自己何苦难人难己。 第十七章 情动 秦欢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拒绝,傅承爵是多有眼力见的男人,他马上变征求为主动,手指轻轻一拉,解开秦欢的浴袍带子,大手就这样滑了进去。 秦欢闭上眼睛,因为傅承爵的吻落了下来,正在两人额头薄汗涔涔,欲火中烧的时候,房间中忽然响起了电话的声音,不是手机,是座机的响声。 傅承爵低头埋在秦欢脖颈之间流连忘返,就是不起身,秦欢本来也不想接的,但是那扰人的电话就是没眼色的响个不停,最后还是秦欢受不了的嘟囔道,“电话……” 傅承爵不回应,舌尖划过她的颈动脉,惹得秦欢皱眉。 身体中千万只蚂蚁爬过,但偏偏耳边的响声总是能把人从欲望中拖回现实,挺了几十秒之后,秦欢终是伸手推着傅承爵的肩膀,低声道,“电话,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 傅承爵沉默几秒,然后猛地抬起头,他额头上挂着晶莹的汗珠,脸色全黑。 在接电话的时候,他沉声道,“最好是比要命更重要的事情!” 秦欢看着隔着自己去够电话的傅承爵,莫名的想笑,事实上,她也勾起唇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喂!” 傅承爵皱眉接起电话。 电话里面传来蒋默宇的声音道,“承爵啊,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嘛呢?嘛呢?”傅承爵微张着性感的唇瓣,几乎气到无语,平复了两秒钟,他沉声道,“你最好给我一个现在必须打电话过来的理由!” 蒋默宇敏锐的察觉到傅承爵的怒火,他呃了一声,马上道,“不是我要打的,是柏宁,柏宁说有事找你”。 电话里面突然没了声音,不大一会儿,柏宁的声音传来,“承爵啊,呵呵……” 傅承爵已经完全气到额露青筋,他咬牙切齿的道,“有事快说!” 柏宁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啦,就是东南说晚上在酒店吃饭,还是开船去海上……” 柏宁的话还没说完,傅承爵就愤怒的挂断了电话,看他那架势,电话都差点散架子了。 秦欢被傅承爵压在身下,见状,她呵呵的笑出声来,傅承爵低头看着她道,“笑,你还有心情笑?” 秦欢道,“啧啧,你真该拿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怨妇一个”。 傅承爵大手忽然扣住秦欢的肩膀,秦欢瞪着眼睛,傅承爵直勾勾的盯着她,然后道,“现在抓不到他们几个混蛋,我还抓不到你吗?这回赶你倒霉,你来帮我泻火!” 秦欢心里咯噔一下,她马上皱眉,不满的道,“干嘛他们请佛要我送佛啊?” 傅承爵道,“因为你是女人!” 秦欢道,“女人有的是!” “但是秦欢只有一个!” 秦欢看着傅承爵黑漆漆的眼睛,忽然有些晃神,而就在这个瞬间,傅承爵已经倾身下来。 如果傅承爵是火,那么现在的状况就是火烧连营;如果傅承爵是水,那么现在的状况就是水漫金山。 秦欢没办法抗拒傅承爵,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她知道离开沈印辰回到傅承爵身边,那么早晚就要走到这一步,以前已经习惯的不是么?那么何苦现在装清高?不过是让彼此心中多了一层恶心罢了。 两人从床上折腾到浴室,磨蹭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最后傅承爵抱着秦欢从浴室回到床上的时候,秦欢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傅承爵看着秦欢干净如婴儿般的脸庞,他眼中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侧身躺在她身边,从后面伸手揽着她,傅承爵扣着秦欢的手,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样的睡姿是男方具有占有和保护欲的表现,但是傅承爵的身体是最大限度的贴近秦欢,也许是因为害怕她再一次跑掉吧。 秦欢这一觉睡得很实,常年做梦的她竟是什么都没有梦到,睡到满足,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落地窗外的深蓝色大海,原来已是黄昏后,酒店外面灯火通明,如置霓虹的世界。 “醒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秦欢微顿,随即微微侧头,就看到了傅承爵露在外面的坚实臂膀。 “现在几点了?” 秦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刚醒道鼻音,很是好听。 傅承爵道,“九点多了吧,没看”。 秦欢心想都这么晚了,她睡了好久,傅承爵伸手将秦欢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然后低声道,“还想不想睡?不睡的话就出去吃饭吧”。 秦欢想起之前蒋默宇打电话过来说吃饭的事情,她出声问道,“都这么晚了,他们一定吃过了吧?” 傅承爵道,“他们几个懒鬼,指不定现在做什么呢,顾不上吃饭”。 秦欢脸色突然红起来,傅承爵打趣道,“你想什么呢?” 秦欢抿着唇,眼睛看向别处,出声回道,“没有啊”。 傅承爵伸手扳过秦欢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他笑着道,“想什么了?说出来听听”。 秦欢皱眉道,“你个色鬼!我什么都没想!” 傅承爵一副无辜的表情道,“我想什么了?你心里面想什么会觉得我是色鬼?” 秦欢被傅承爵反将一局,不由得恼羞成怒,伸手去推他的胸口,傅承爵跟秦欢撕扯着,但却不敢用力,秦欢是睡足了,现在来了精神头,知道傅承爵不会跟她来真的,所以她索性抽出枕头去砸他的头。 傅承爵瞪着眼睛道,“哈,敢这么对我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秦欢很快的回道,“怎么?跟你上床的女人多的数不清了?我终于占了个第一!” 这一刻,秦欢自己都不知道话中的醋劲儿有多浓,而且最重要的,她是脱口而出,本能反应。 果然,傅承爵高兴的道,“你吃醋?” 秦欢表情有瞬间的愕然,马上垂目不说话了。 傅承爵最怕秦欢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他会惶恐不知道她心里面想什么,因为惶恐,所以生气,因为生气,所以会不小心伤害她。 第十八章 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傅承爵眼中的神情有短暂的变化,不过他很快就勾起唇角,倾身过去,从后面揽着秦欢的腰,在她耳边宠溺的道,“好啦,不要生气嘛,女朋友有很多,但是老婆只能有一个啊,以后你就做我老婆好不好?” 傅承爵的胸膛滚烫,灼热了秦欢的后背,可是让她整个人愣住的却是他的那句老婆。 【老婆,下午帮我把球鞋拿回来,我中午有个报告要赶,写不完王主任一定唠叨我】 【说什么呢你?谁是你老婆啊?】 【你呗,我跟你打电话,还能管谁叫老婆啊?】 曾几何时,有个人对她说了一样的话,只是这话现在听起来却是如此的刺耳。 秦欢脑中不可抑制的出现了沈印辰那张放大的笑脸,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站在她们宿舍楼下,对着她挥手,她跑下来,穿着跟他情侣款的球鞋。 那样的日子,是梦?如果不是,那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如此的模糊? 傅承爵见秦欢紧绷着身子,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和紧张,他笑着去亲吻她的脖颈,低声道,“老婆……” 秦欢如被烫到一般,她下意识的往边上一躲,闪开傅承爵的吻。 傅承爵愣住,秦欢也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秦欢先动了,她掀开被子,一边下床,一边道,“走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傅承爵还在床上,看着她有些仓惶的背影,他出声叫道,“秦欢”。 秦欢站在床边,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表情,只是眼中还带着难掩的躲闪。 傅承爵看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的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以后我叫你老婆好不好?” 秦欢没想到傅承爵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她脸上的笑容有短暂的僵硬,但还是出声回道,“男未婚女未嫁的,喊什么老婆啊,腻得慌,行了,我去换衣服,你也快点起来吧”。 说罢,像是很怕傅承爵会说什么,秦欢马上抬腿往外走去。 傅承爵盯着秦欢的后背,直到她走出主卧,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掀开被子,迈步下床,开始穿衣服。 晚上十点,一行八个人出现在酒店的大厅,傅承爵一看到蒋默宇,就拉这个脸道,“赶紧给我整明白了,白天打电话干嘛?!” 蒋默宇笑着打哈哈道,“你问柏宁啊,柏宁找你”。 “我……” 柏宁瞪了眼蒋默宇之后,对上傅承爵随时准备发飙的眸子,他笑着道,“这不东南叫我问你和秦欢晚上到哪儿吃饭嘛”。 话音刚落,景东南就道,“我可说了啊,晚一点再问,是你非说指不定承爵和秦欢在……” 景东南的话还没说完,柏宁就冲上来捂他的嘴,景东南一脸的嫌恶,两人拉扯在一起。 傅承爵瞪了眼蒋默宇和柏宁,然后道,“赶紧定好吃什么吧,我都饿死了”。 蒋默宇那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马上斜眼打趣道,“呦,这是做了什么啊?这么饿得慌?” 傅承爵本就一肚子气呢,眼下蒋默宇正好给了他发泄的机会,只见他快步走过去,蒋默宇马上往大厅右边的门口跑去。 景东南见两人追打了出去,他无奈的道,“好吧,那就出去烧烤吧”。 蒋默宇跑出去了,浅草樱子很自然的走到秦欢身边,笑着道,“秦欢,跟你一起,好么?” 秦欢听着她有些蹩脚的中文,点头微笑,然后两人一起牵着手往外走。 酒店后面有很大的空地,游泳池,休闲区,烧烤区,一应俱全,这么好的地方,本是该欢声笑语不断地,但是此时却是一片安静,安静的令秦欢纳闷,不由得问道,“怎么没人?” 柏宁扭头回道,“包店喽”。 秦欢眼睛微睁,景东南又善解人意的解释道,“我们这么一大帮人来,如果人多,难免混杂,怕记者偷着混进来拍照片什么的,所以干脆包店方便一点”。 秦欢哦了一声,但还是轻声道,“不过这么大的酒店就我们几个人,有些冷清了”。 景东南道,“谁说不是呢,但是我们每次出来,都只能这么玩”。 秦欢看着景东南俊朗面孔上带着的好看淡笑,忽然觉得他们这群富家子弟其实挺可怜的,虽然这话听起来并不那么有说服力。 六人走到烧烤区,围着一张白色的桌子坐下来,旁边就站了几名酒店的厨师,柏宁朝他们动了下手指,他们就开始在一边烤肉。 因为傅承爵和蒋默宇不在,附近又没有其他人的动静,一时间大家都有点尴尬,秦欢暗自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气,试探性的道,“那个……你们自己动手烤过东西没有?” 她的眼睛扫了一圈桌上的人,柏宁耸耸肩,他身边的空姐女友倒是笑着道,“跟朋友出去bbq,倒也弄过几次”。 景东南道,“我没试过”。 说罢,他又用英文和日文给自己身边的女友和浅草樱子翻译了一遍。 金发美女很随性,听说要自己动手bbq,马上就笑着道,“sure,ilikeit”。 浅草樱子也表示想要自己动手试一下。 景东南随即起身吩咐厨师可以下去了,柏宁看着一边长桌上的各种食材,狐疑的道,“你确定我们几个可以弄好?” 景东南道,“听秦欢的吧,什么都要有第一次不是?” 柏宁深吸了口气,拍了下手,站起身道,“ok,那今天就让你们尝尝看我的手艺”。 空姐女友马上也跟着起身道,“我来帮忙”。 因为秦欢会说英语,所以秦欢跟景东南的女朋友站在一起,景东南则负责为秦欢和浅草樱子传话。 六个人在烧烤架一边忙的热火朝天,许是过了十分钟,对面走来了裤子湿了一半的傅承爵,还有浑身上下湿透的蒋默宇。 柏宁一见两人这样,马上笑着道,“哇,你们两个搞什么啊?” 蒋默宇黑色的头发贴在脸上,他飒爽的甩了甩,然后道,“你问承爵,他活活把我逼到跳海!” 第十九章 你要懂得珍惜 蒋默宇边说边往大家这边走,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出声道,“干嘛你们?厨师呢?” 景东南道,“秦欢说建议大家自己来烤,这样有意思一点”。 蒋默宇本想说烟熏火燎的,有意思吗?但是见到一边的浅草樱子拿着插好的一排鸡翅,兴奋的朝他挥手,他马上笑着用英文道,“honey,i’ing!” 蒋默宇带着一身水跑过来,溅了身边的人满身,柏宁一脸嫌恶的道,“哎呀,去换衣服,烦死了!” 美女空姐则挑眉道,“我觉得蛮性感的”。 景东南也打趣道,“是啊,湿身(失身)帅哥嘛,有品”。 蒋默宇配合的摆了个风骚的pose,一撩头发,出声道,“没办法,帅不可挡”。 秦欢站在一边看热闹,笑的伸手掩嘴。 傅承爵走过来,瞪了眼蒋默宇,开口道,“早知道我就该把你扔到深海喂鱼!” 蒋默宇切了一声,拉着浅草樱子去一边烤鸡翅。 傅承爵本还想揶揄几句,但却突然觉得脚下不对,他一低头,就看到秦欢不知何时蹲下了身子,正在帮他挽裤脚。 那一瞬间,傅承爵的心不知道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酸疼酸疼,他微微皱眉,弯腰去拽秦欢的胳膊,出声道,“不用弄了,我进去换一条就好了”。 秦欢抬起头,微眯着晶亮的黑眸,淡笑着道,“没事,就裤腿湿了一块,卷起来就好了”。 说罢,秦欢重新低下头,把傅承爵到脚踝的休闲西裤挽到了九分裤的位置。 她很随性的站起身,询问傅承爵道,“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吧?” 傅承爵看着秦欢的笑脸,愣了一秒,随即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恩,没有”。 他眼中的温柔也许他自己看到都会诧异,景东南看到了,他笑着道,“看看人家秦欢,默宇和柏宁女朋友这么多,我也没见到一个给他们低头挽裤脚的啊,承爵,你要偷着笑了”。 柏宁和蒋默宇见状,两人同时发出啧啧的声音。 柏宁对身边的女友道,“你看人家秦欢”。 美女空姐回道,“那傅少不是湿了裤脚嘛,你要是湿了,我也给你挽起来”。 蒋默宇在旁边幽幽的来了一句,“我这全身都湿了,也没见怎么着,哎……选女朋友果然要走心啊!” “纳尼?” 浅草樱子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蒋默宇,蒋默宇前一秒还幽怨的面孔,马上强颜欢笑,不知道用日语说了什么,搞得浅草樱子笑着用小拳头捶他。 景东南身边的女人用英语询问大家都说了什么,景东南侧头用英文解释。 傅承爵低声道,“不知道搞那么多外国人干嘛,说话鸡同鸭讲”。 秦欢也压低声音回道,“有一个好处,你现在大声说鸡同鸭讲,她们也不懂你说什么”。 傅承爵无奈的笑了下,然后伸手去揉秦欢的头顶。 因为秦欢的呼吁,八个人一起动手烧烤,其中除了秦欢和美女空姐之外,都是从前没碰过这些东西的,笑料百出。 蒋默宇拿着他和浅草樱子烤好的鸡翅,在众人面前炫耀,柏宁道,“显摆什么啊,能不能吃还不一定呢”。 蒋默宇嗤笑着道,“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看看这色泽,这味道,啧啧”。 说罢,蒋默宇就一口咬了上去,众人本没有在意,但蒋默宇却突然皱眉呸呸了两声。 秦欢道,“怎么了?” 蒋默宇皱眉,脸色都变了,急忙转身去桌子那拿冰啤酒,浅草樱子也赶紧跑过去询问。 蒋默宇喝了半扎的啤酒,这才缓过来,他皱眉道,“是麻油!” 因为五谷不分,蒋默宇和浅草樱子把麻油当成了芝麻油,整个鸡翅都被抹得油光锃亮,有多麻,可想而知。 柏宁打了个寒颤,不由得道,“咦……你们还真不靠谱,自己烤的东西自己吃,少跟我们搀和!” 说完之后,许是觉得自己心里面也没谱,柏宁带着空姐来到秦欢身边,出声道,“秦欢啊,我们烤,你负责给我们刷料吧”。 秦欢道,“好啊”。 傅承爵挑眉道,“一边去,你指使谁呢?” 柏宁道,“这么小气呢,这里就秦欢是个老手了,我这不是让她帮着把把关嘛”。 傅承爵一脸不耐烦的道,“去去去,自己弄不了就饿着,秦欢也是你使唤的?” 蒋默宇刚缓过劲儿来,他在一边搭茬道,“可不是嘛,秦欢可是某些人的心头肉,人家都舍不得使唤,哪儿轮得到我们指使啊?” 话音刚落,傅承爵就拿着穿烤肠的叉子指着蒋默宇,一脸威胁的道,“是不是海水喝得不够多?” 蒋默宇马上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秦欢笑着道,“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大家都把你们想吃的拿过来吧,我们你们弄,你们坐过去聊天吧”。 傅承爵马上拉着秦欢道,“你给这帮饿狼喂什么食,他们白眼狼,你白费力气”。 柏宁出声道,“哎,秦欢,你可别听承爵乱说,我领你情,绝对的!” 蒋默宇也道,“对啊,谁像承爵说的白眼狼了,有我们这么帅气的白眼狼吗?”傅承爵作势要放下叉子过去打蒋默宇,被秦欢拉住,她出声道,“别这样嘛,你要是怕烟熏,就去一边坐着,我一会儿就好”。 傅承爵拿秦欢没办法,他不说话,只是一把拿过她手上的夹子,顶着烟烤肉。 秦欢看着傅承爵,有些讨好的问道,“嘛呢?生气了?” 傅承爵无奈的回道,“生什么气啊,生气了我还能站这儿陪你烟熏火燎啊?” 秦欢笑了,眼睛像是天上的弯月。 傅承爵甘愿陪秦欢站那儿为别人服务,这一举动令蒋默宇和柏宁傻了眼,两人一直在后面嘚吧嘚,不知道说了什么,中途傅承爵去别的地方拿东西,景东南过来帮秦欢。 秦欢道,“你去坐吧,别忙了”。 景东南淡笑着道,“这一晚上就看着你为我们服务了,我们也不好一直白吃,不过秦欢,承爵真的很喜欢你,你要懂得珍惜”。 第二十章 就当自己疯了吧 景东南话音落下,傅承爵已经迈步走回来,景东南放下东西扭头离开,秦欢有些发呆的看着景东南的背影,傅承爵走过来道,“怎么了?” 秦欢晃神,哦了一声,“没事”。 低头弄着手上的东西,秦欢想到飞机降落到巴厘岛的那一刻,蒋默宇对她说【秦欢,欢迎回来】。 刚才景东南又对她说【承爵真的很喜欢你,你要懂得珍惜】。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更不是她多想,那些表面上嘻嘻哈哈的男人们,其实他们心中比谁都要明白,她和沈印辰的事情,傅承爵可以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他们也可以不说,但是不说并不代表他们不介意,他们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或者是提醒她,有些错,犯了可以,但是只能一次,这一次,他们还可以欢迎她回到他们的世界,但是下一次…… “秦欢……秦欢?” 傅承爵见秦欢走神,他出声叫道。 “什么?” 秦欢侧头看向傅承爵,傅承爵示意她手上的叉子,秦欢看去,原来是太久没有翻动,叉子上的旗鱼肠有点烤焦了,她马上道,“啊,对不起”。 傅承爵道,“这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秦欢垂着头,淡笑着道,“没有”。 傅承爵也多少摸清了一点秦欢的脾气,她不想说的时候,他逼她也没有用。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秦欢烤好了所有的食物,傅承爵端着打托盘走到桌边,蒋默宇吹了声口哨,然后道,“这辈子能吃到一次傅承爵亲手端来的东西,值了!” 傅承爵恶言道,“那你吃完赶紧去死吧!” 蒋默宇哼了一声,然后道,“我是感谢秦欢,秦欢烤的,你不过是端过来而已,显摆什么啊”。 傅承爵手快的拿起桌上的餐布扔向蒋默宇,蒋默宇接住,然后擦了擦嘴。 八个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柏宁道,“明天我们出海吧,在酒店憋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海上玩”。 蒋默宇马上附和道,“好啊,我一直想海钓呢”。 说罢,蒋默宇看向景东南,景东南随意的道,“我都好”。 “承爵,你呢?”蒋默宇问道。 傅承爵第一个反应是看向秦欢,见秦欢点头说好,他这才回道,“那就去啊”。 蒋默宇控制不住揶揄人的本性,撇着嘴道,“什么时候变成妻管严了?出门都得问过秦欢的意见,这以后要是结了婚还了得?” 秦欢正在喝东西,听到蒋默宇这么说,她整个人都一呛,险些喷出来,傅承爵一边顺着秦欢的后背,一边皱眉瞪着蒋默宇道,“你管得着吗你?与其担心我是不是妻管严,你先担心你到底能不能找到个正经八百的女人结婚吧!” 傅承爵这是明显道欺负浅草樱子听不到中文,说的那叫一个肆无忌惮,蒋默宇也大方的回道,“切,我才不想结婚呢,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还这么年轻,不想英年早逝”。 说完,他一侧头看到了柏宁,然后道,“对了,我看柏宁,柏宁什么时候结婚我就结!” 柏宁马上慌了,他出声道,“我好好的没搭茬,怎么就说到我身上来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最终目标就是当遍你们所有人的伴郎,想让我先结婚,不可能了”。 景东南道,“你们都飚着不结婚,怎么着,都要玩一辈子啊?” 蒋默宇忽然道,“大家心里都清楚以后的婚姻会怎么样,还不趁现在能玩的时候多玩几天,想等到以后坐在办公室整天从早到晚的看文件,寸步难行的时候才后悔?” 在座的众人想必除了景东南的女朋友和浅草樱子听不懂之外,都知道蒋默宇话中是什么意思,言外之意就是在座的四个女人,也不过是陪伴他们一程的女友,而不是能相伴一生的女人。 秦欢心中闪过好几个人的脸庞,有景荷西的,有钟昱涛的,他们都说她跟傅承爵之间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一切也不过是玩玩而已;至于沈印辰,秦欢清楚当初他们是因为什么分开的,傅家甚至比沈家还要显赫,她又凭什么能跟傅承爵走的长远? 傅承爵敏感的发觉到秦欢的不自然,他瞥了眼蒋默宇,然后道,“那你是的想法,每个人不一样,也未必一定如此”。 景东南也道,“是啊,这么早谈什么结婚,谈情说爱还谈不够呢”。 大家三两句就把话岔开了,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秦欢也乐的跟所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印辰走了,她甚至都没给他送行,也许他们这辈子就这样了,注定有缘无分,无意中抬眼望天,巴厘岛上空的黑夜是深蓝色的,就像是抻开的一批绸缎,上面的星星密密麻麻,每一颗都那么耀眼,秦欢望着那些星星,心中暗道,天空这么干净,人却是这么脏,她想要挣扎,想要漂白,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泥潭之中了,越挣扎,陷得越深,现在她想开了,既然要疯,那就彻底的疯了吧,疯了就可以有个借口不畏世人的目光,不惧身边人的蜚语。 众人吃完东西,已经是快凌晨两点了,其他人都带着女友回了房间,秦欢却说想去海边走走。 傅承爵叫酒店的人拿了一张薄毯子披在秦欢身上,然后揽着她,跟她一起在海边遛弯。 秦欢低声道,“默宇说的是真的,你们以后都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吧”。 傅承爵微顿,随即回道,“你想多了”。 秦欢脸上没什么表情,隔了一会儿,她又道,“我们之间能在一起多久?” 傅承爵停下脚步,看向秦欢,秦欢也回视着傅承爵,两人对视,傅承爵终是开口道,“你要离开?” 他面朝大海,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破散,但秦欢还是听到。 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秦欢道,“你爸妈不喜欢我,你觉得我们可以走多远?” 第二十一章 半年之约 秦欢看着傅承爵,冷静的提出问题。 傅承爵回视着秦欢,轻声道,“我在乎的是你心里面怎么想”。 秦欢道,“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就问你,你爸妈不喜欢我,你觉得我们可以走多久?” 傅承爵黑色的眼睛就像是头顶的天幕,沉默了几秒,他开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忍了好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秦欢确实卑鄙,因为她要的也是傅承爵的这句话。 粉唇轻启,秦欢轻声道,“蒋默宇和柏宁他们说的很对,你们的婚姻,不是你们自己可以决定的,你说你喜欢我,但是你自己心里面都不敢确定以后娶得人一定是我吧?” 傅承爵微微皱眉,想要说些什么,秦欢却更快一步道,“我们之间身份相差太悬殊了,也许你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因为放眼望去,已经很少有人比傅家的身份更高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也会累的”。 秦欢没有掩饰自己的身心疲惫,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无奈和无力。 傅承爵沉声道,“怎么了?我又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了?” 秦欢道,“没有”。 傅承爵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要走?” 他的声音已经很低,正赶上迎面涌过来一个海浪,哗哗的声音令人心里面发憷。 秦欢出声回道,“既然知道走不到最后,为什么还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承爵就冷声打断道,“是谁说一定走不到最后的?!秦欢,我已经一再退步了,为什么你却还是要咄咄逼人,到底我怎么做你才能高兴?!” 傅承爵生气了,也许他早就不高兴了,只是一直都在隐忍,而现在忍不住,爆发了而已。 秦欢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她跟沈印辰的事情闹得众所周知,傅承爵一句醉酒后醒来,什么都忘掉就算了,她还是很意外,也很窝心的,但就是因为这份愧疚,她才不想让他陷得更深,她已经伤害了沈印辰,真的不想再负了傅承爵。 眼中露出无奈,秦欢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沉默。 天知道傅承爵最讨厌秦欢的沉默,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像在沈印辰身边那般笑过! 长久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爵先开口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秦欢听着傅承爵低沉的声音,她胸口堵得难受,微垂着视线,低声道,“半年,我们给彼此半年的时间好不好?” 傅承爵的右眼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半晌,他开口道,“半年,然后呢?” 秦欢道,“半年,无论我们之间怎么样,时间一到……就分手吧”。 一个海浪拍过来,两人站的已经挺远,但还是有水花溅到他们身上,海水,冰凉,但却没有心凉。 傅承爵很想问,开始还好好的,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但是转念一想……他却觉得问出来才是打自己的脸,秦欢不爱他,他早就知道的,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在知道秦欢和沈印辰在一起之后,他还能厚颜无耻的藏住怒火,叫她回来身边。 傅承爵一直都不出声接下去,秦欢心中忐忑难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出声道,“你不要生气……” 傅承爵回道,“你叫我怎么不生气?” 他是真的疯了,气疯了才会回答秦欢的话。 秦欢出声道,“傅承爵,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不值”。 傅承爵皱眉道,“我喜欢你,你只要喜欢我就够了!这样很难吗?!” 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没出息的话。 秦欢的一颗心都被掏空了,疼到麻木,所以就没感觉了。 微张着唇瓣,她好一会儿才回道,“对不起”。 这世上能让人心动,能让人心痛的话,都只有三个字,而她说的不是我爱你,而是对不起。多么伤人。 秦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前一秒还想着权当是自己疯了,不就是在傅承爵身边待上半年嘛,半年也没有好久,但是刚走到海边的时候,面对着浩瀚的深蓝,她只觉得满心的污秽有瞬间被洗涤的清亮,许是那一瞬间的良心发现,所以她才不想骗傅承爵。 秦欢不知道的是,傅承爵宁可她骗他,也好过这样让他无所适从,情难以堪。 话已经说出去了,以傅承爵的脾气,他就算现在掉头就走,秦欢都不会觉得诧异,但是他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她面前,让她觉得压力山大。 海浪一波接一波,已经拍了不下十几次,傅承爵终是轻声开口道,“好,那就半年”。 说完这句令秦欢有些茫然的话之后,傅承爵径自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秦欢站在原地,面朝大海,海风吹起她披散的长发,她闭上眼睛,眼泪忍不住流出来。 在外面站了一个多小时,秦欢回去酒店房间的时候,傅承爵没有出现在主卧,她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坐在床边,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秦欢觉得自己就他妈是在作!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作妖!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夜,秦欢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洗完澡,穿着浴袍去客厅喝水,但却没想到碰到傅承爵,傅承爵穿着一身休闲装,正从客卧往外走。 秦欢眼中有尴尬,但还是主动出声道,“这么早?” 傅承爵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起来了,换衣服吧,我们出海”。 秦欢哦了一声,没有喝水就直接回主卧是换衣服,换好了t恤和短裤出来,傅承爵已经在门口等候。 两人站在门边,秦欢见傅承爵不说话,她想到昨晚的尴尬,不由得先找话道,“呃……我们要吃过早餐再出海吗?” 傅承爵道,“看你”。 说罢,他又加了一句,“秦欢,你不用觉得尴尬,反正还有半年的时间”。 傅承爵不说这句倒好,一说这句,秦欢更觉得心里面难受了,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干嘛一时脑热说了这样的话,半年……还真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呢。 第二十二章 太干净不好 海边已经停着一艘两层的游艇,众人依次上去,大家都不知道傅承爵和秦欢昨晚在海边说了什么,因为他们的脸上都看不出异样。 蒋默宇和柏宁都很high,上了游艇之后就径自爬上二层,坐在上面的沙发看风景。 景东南对傅承爵道,“你来开还是我来?” 傅承爵道,“你们上去吧,我开”。 景东南点头,然后带着金发美女上了二层,一层就只剩下秦欢和傅承爵两人,傅承爵站在驾驶舱,也不回头看秦欢,秦欢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心里面发酸,似是……委屈。 沉默了一会儿,在秦欢还没有找到话题的时候,傅承爵已经头也不回的道,“上去吧”。 秦欢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傅承爵是对她说的,眼球微转,秦欢回道,“不用了,我在这儿陪你吧”。 傅承爵依旧没回头,只是淡淡道,“走吧,你在这儿也帮不了我什么”。 他的语气不是恶劣的,也不是故意的冷淡,秦欢听得出,所以才更难过。 心中一酸,秦欢的眼泪险些掉下来,趁着还没有在他面前露出什么马脚之前,秦欢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外走去。 傅承爵站在原地,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模糊了怒意和落寞的表情。 游艇启动,以最快的速度驶向蓝绿色的巴厘岛海域。秦欢出去驾驶舱之后,没有上二层,她来到了船尾,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下面游艇驶过后的白色水花。 景东南在二层,他无意间看到站在下面的秦欢,她的一头长发被海风吹乱,肆意的拂在面上,而她只是微眯着眼睛,放任自由。 在景东南的角度,他只能看到秦欢的一小半面侧脸,但他却莫名的心中一颤,似乎是感觉到她浑身散发出的深深无奈和挣扎。 秦欢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域,心却没有因此而开阔,事到如今,她终究是当局者迷了,因为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往后退,沈印辰已经离开,而且就算她不逼着他离开,他和她也是不可能的;往前走,前面是强势的傅承爵,如果开始她还能埋没着良心跟他在一起,但是现在,她是做不到了。 “在想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秦欢转头看去,景东南迈步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双臂随意的搭在栏杆之上。 傅承爵的这些哥们中,秦欢最喜欢跟景东南一起聊天,不为别的,只为他眼中那片像是看透一切的坦然。 勾起唇角,淡淡一笑,秦欢回道,“在看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澈的海域”。 景东南道,“你知道世界上透明度最高的海在哪儿吗?” 秦欢摇了摇头,淡笑着道,“地理很差,不知道”。 景东南也勾唇一笑,出声回道,“是大西洋的马尾藻海,也叫萨加索”。 “萨加索?” “恩,葡萄牙语中葡萄的意思”。 秦欢淡笑着道,“是因为长得很像葡萄吗?” 景东南回道,“它到现在也没有明确的岸,三面环海,所以长得像不像葡萄,我也不知道”。 秦欢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不由得道,“世界上透明度最高的海,真想亲眼去看一看”。 景东南问道,“为什么喜欢清澈的海?” 秦欢反问道,“会有人喜欢浑浊的海吗?” 景东南笑了一下,然后道,“很多人都觉得一眼看到头的东西就是好的,因为单纯,所以都写在表面上,但是这世上的东西,无论什么都有自己的保护色。马尾藻海可见度能达到七十米,但是我们从船上看下去,感觉只有二三十米的样子,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去那里潜水,最后都被海藻缠住,死掉了”。 秦欢对上景东南的笑脸,莫名的觉得心中一冷,许是因为他温柔的笑脸和口中的话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秦欢有点楞充,景东南又道,“我倒是觉得浑浊一点没什么不好,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太干净了就不好玩了”。 秦欢面对景东南,总觉得他是在意有所指,眼神微微躲闪,秦欢勉强的笑道,“你的见解还真是独特”。 景东南也移开视线,看向面前的大海,他出声回道,“秦欢,我还是那句话,承爵真的很喜欢你,我们跟他兄弟十几年,从来没见过他为任何一个女人做到这一步,所以……” 景东南侧头看向秦欢,开口道,“不管你们以后能不能走到最后,尽你最大的努力,不要让他太伤心了”。 他不是说不让傅承爵伤心,而是不要让他太伤心了,难道景东南知道,傅承爵最终还是要伤心的? 这一刻,秦欢觉得景东南好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不待她回什么,景东南已经迈步离开。 秦欢仍旧站在船尾,海风吹来,她低头看着那清澈的海水,忽然心中一悸,像是从海面上看到了自己的面孔,很快的往后退了一步,秦欢抿着有点发白的唇瓣,转身离开。 游艇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深海海域,傅承爵停下游艇,从驾驶舱出来,秦欢就站在舱外不远,傅承爵一出来就看到她,秦欢转头看过来,她脸色发白,眼神也带着一点惶恐。 傅承爵心里面一疼,不由得迈步走过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冰凉冰凉的,他出声道,“一直站在这里吹风了?” 秦欢轻轻地点了下头。 傅承爵微微皱眉,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带着她往里面走,秦欢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她忽然张开手臂,抱住傅承爵的腰,将脸贴到他的胸膛。 傅承爵也愣了,半晌才环抱住她冰凉的身体,低声道,“怎么了?” 秦欢贴着傅承爵滚烫的胸膛,闭着眼睛,轻声道,“我害怕……” 傅承爵眼中变成了浓墨色,开口道,“怕什么?” 秦欢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下意识的收紧手臂,她只是自私的想要留住这份温暖而已。 第二十三章 吓唬人 秦欢不说话,只是微微颤抖着身体,缩在傅承爵怀中,傅承爵心里面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但是好在她是紧紧抱住他的,也许她也是喜欢他的吧?哪怕比不上喜欢沈印辰那样的喜欢。 两人在一层拥抱,忽然听到头顶传来阵阵笑声,接着蒋默宇道,“呦喂,我说怎么船停了也不见这两个人呢,原来是在这儿亲亲我我我呢”。 柏宁的手臂搭在蒋默宇肩膀上,也跟着打趣道,“可不是嘛,我还想着辛苦我们傅少开船过来了,没想到……啧啧,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欢早在蒋默宇开口的瞬间,就尴尬的收回手臂,低着头,脸上红了一片。 傅承爵抬头道,“你们两个活腻歪了是不是?” 蒋默宇笑着道,“说事实嘛,你有什么好恼羞成怒的,我们羡慕你和秦欢不行啊?” 傅承爵一手拉着秦欢的胳膊,出声道,“懒得理他们,我们走”。 傅承爵带着秦欢一路上了二层,在往房间走的时候,看到了蒋默宇,柏宁和景东南等人,秦欢的视线短暂的和景东南相对,景东南淡笑,秦欢咻的别开眼睛。 傅承爵拉着秦欢回去房间,进门之后,他就出声道,“去洗个澡吧,担心感冒”。 秦欢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下,见他转身要走,她下意识的出声叫道,“你去哪儿?” 傅承爵转过头,看到秦欢眼中的紧张,他出声道,“怎么了?” 秦欢咳了一声,移开视线,低声道,“没事”。 她转身欲走,傅承爵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到自己怀中,秦欢屏气凝神,抬眼看着傅承爵,傅承爵微微压低一张妖孽的面孔,盯着秦欢道,“你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秦欢心跳如雷,不由得咕咚咽了口口水,出声回道,“我……我没事”。 傅承爵又压低了几寸面孔,视线从秦欢眼睛缓缓下滑,滑过她挺翘的鼻梁,来到她粉嫩的唇瓣上。 暧昧的气息一触即发,秦欢当然知道傅承爵是什么意思,她抿着唇瓣,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承爵俯下头,秦欢闭上眼睛,但是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等了几秒,秦欢试探性的睁开眼睛,就对上傅承爵那双掩饰不住笑意的狡黠双眸。 愣了一会儿,秦欢突然瞪着眼睛道,“你耍我!” 傅承爵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伸手刮了下秦欢的鼻间,笑着道,“真应该把你刚才的样子拍下来”。 秦欢恼羞成怒,不由得伸手去推打傅承爵,傅承爵一边躲一边笑,秦欢就在后面追。 房间不大,一张两米五的大床就占据了三分之一,傅承爵往落地窗边跑,秦欢追过去,但是一个不小心,小腿装在床腿,她疼得哎呀一声,直接倒在床上,傅承爵见状,忙跑过来询问她撞到哪里了。 秦欢疼得眼泪直流,拿傅承爵撒气,捶着他的胸口,咧着嘴。 傅承爵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不由得道,“小姐,是你自己摔倒的,又不是我推你”。 秦欢眼泛泪光,不满的道,“还不是因为你,都怨你,都怨你!” 她边说眼泪边往下掉,傅承爵忙一迭声的道,“好好好,都怨我,怨我,你别哭了,快点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傅承爵偏头去看秦欢的腿,她左小腿处一个明显的红印子,好在床腿是包了一层牛皮的,要不然一定会擦破皮。 傅承爵伸手揉着秦欢的小腿,出声道,“还疼不疼?要不要开回去找个医生看看?” 秦欢的小腿在傅承爵手中,就像是林间梅花鹿的腿,纤细而修长,她忍住了眼泪,低声道,“没事,小伤”。 傅承爵伸手揉了下她的发顶,然后宠溺的道,“你怎么像小孩子似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撞到腿,你右脑偏吗?” 秦欢瞪着傅承爵道,“我不仅右脑偏,我左脑也偏,你找了个傻瓜回来,你满意了吧?!” 傅承爵笑着回道,“我要是找了个傻瓜回来,那我的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傻瓜对傻瓜,绝配!” 秦欢忍不住破涕为笑,低声道,“傻瓜”。 傅承爵帮秦欢揉了会儿腿,然后道,“下来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哪里痛”。 秦欢伸手撑着床,缓缓挪下去,先是右腿着地,还ok,但是左脚刚碰到地板,她马上就往床上倒去,满脸的痛苦。 傅承爵脸色一变,忙俯下身去扶她,出声道,“怎么了?腿还是不行吗?” 看到傅承爵担忧的表情,秦欢拽过枕头,压在自己脸上,一直翻滚,傅承爵以为她是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急了,一边伸手去拽她的枕头,一边道,“别捂着自己,先忍一会儿,我这就开回去”。 他微微用力,枕头被他抽出来,秦欢那张放大的笑脸就这样暴露无遗。 傅承爵愣住,秦欢大笑着道,“先忍一会儿,我这就开回去……哈哈,傅承爵,你怎么这么傻?” 秦欢笑的肚子疼,不由得蜷起身子。 傅承爵却一直没笑,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秦欢,秦欢一个人笑够了,见傅承爵绷着脸,她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道,“喂,怎么了?生气了?” 傅承爵不语,秦欢心中的忐忑多了一分。 双手撑起身子,秦欢敏感的觉得整间屋子中充斥了危险的味道,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好。 傅承爵单膝跪在床上,在秦欢作势要从他身边溜走的时候,他终是忍不住,拉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拖回大床上。 秦欢啊了一声,倒在柔软弹性的大床上,还没待缓过神来,傅承爵已经欺身压下。 傅承爵的鼻间几乎要抵住秦欢的鼻间,薄唇轻启,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她脸上,他危险的话语传来,“秦欢,现在胆子大了,连我都敢糊弄了是不是?” 秦欢屏气凝神,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傅承爵忽然低头咬了秦欢的鼻尖一口,秦欢皱眉,不满的道,“疼啊!你属狗的吗?” 第二十四章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傅承爵被秦欢气笑了,敢说他是狗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秦欢努着嘴,一脸不高兴的伸手去揉鼻尖,傅承爵笑着去揉她的头顶,她晃着脑袋道,“你别老摸我,我是小孩子吗?” 傅承爵想也不想的回道,“是小孩也是个傻小孩”。 秦欢气结,推开傅承爵,她一边起床往门边走,一边出声道,“赶紧出去吧,不知道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大白天的回房来干什么了呢,秦欢的话还没说完,一来开门,蒋默宇和柏宁的身子就接连冲了进来,秦欢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傅承爵也起床走过来,站在秦欢身边,他一脸嫌恶的道,“你们两个搞什么啊?” 蒋默宇和柏宁明显的在门口偷听,但却没想到秦欢突然开门,两人陪着笑脸,出声回道,“呃……路过,我们路过而已”。 这样的借口也就他们才能说出来,傅承爵绕过秦欢,作势要去打他们,蒋默宇和柏宁忙往一层跑去,秦欢无奈,关上门也跟了下去。 一层,所有人都在,柏宁和蒋默宇躲到景东南身后避难,傅承爵过来的时候,蒋默宇忙道,“我们什么都没听到,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他越是这么说,傅承爵越觉得他听到了什么,微微眯起眼睛,露出威胁的神情,傅承爵对蒋默宇招手,出声道,“我不打你,你过来”。 蒋默宇摇头,一脸的不愿意,傅承爵耐着性子,出声道,“你和柏宁,你们都过来,赶紧的”。 蒋默宇和柏宁对视一眼,然后两秒之后,两人一左一右从景东南身边窜开,傅承爵眼疾手快,一把就抓到了蒋默宇,结果柏宁成功的逃生。 傅承爵勒着蒋默宇的脖子,低声威胁道,“你们两个活腻歪了是不是?找茬是不是?” 蒋默宇使劲儿挣扎着,朝着景东南的方向招手,景东南淡笑着道,“自作孽”。 景东南摆明了不帮忙,蒋默宇红着脸朝柏宁喊道,“赶紧过来救我!” 柏宁摇摇头道,“兄弟,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是你点不好!” 蒋默宇咬牙道,“你还好意思说是兄弟吗?” 秦欢在一边看不过去了,她出声道,“你快放开他吧,一会儿把他勒死了”。 傅承爵瞪了眼蒋默宇,二话不说就松开了,蒋默宇晃着脖子,不由得道,“早知道秦欢一句话就好使,我就不用求那两个不仗义的了”。 傅承爵道,“你还敢说?你再趴门我就把你夹在门缝里面,让你听个够!”景东南和逃出虎口的柏宁乐不可支,可怜了浅草樱子听不懂大家说什么,只能瞪着迷茫的大眼睛到处看着。 大家闹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说吃什么,蒋默宇道,“海钓吧,我想吃生鱼片”。 傅承爵道,“好,那就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今天要吃的东西都要你来准备”。 蒋默宇反问道,“那你呢?” 傅承爵和景东南相视一笑,然后异口同声的道,“我们要去潜水”。 柏宁忙道,“算我一个”。 蒋默宇道,“你待着,留下来陪我准备食材!” 许是柏宁对蒋默宇心中有愧,所以没怎么挣扎就答应了。 浅草樱子和美女空姐自然要留下来帮她们男人,至于景东南的女朋友,景东南直接对她用英文道,“你留下来帮忙吧”。 美女微笑着答应。 傅承爵对秦欢道,“会潜水吗?” 秦欢低声回道,“傻子只能浅水,不能潜水!” 傅承爵愣了一下才听懂秦欢说什么,他笑着道,“怎么这么小气?” 秦欢切了一声,然后道,“你们去吧,我留下来帮忙”。 傅承爵淡笑,然后跟景东南去准备浅水的设备。 秦欢跟着他们来到船尾,看着一身潜水服背着氧气设备的傅承爵和景东南入水。 美女空姐招呼秦欢过去,秦欢哦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蒋默宇和柏宁去海钓了,剩下四个女人在屋里面,美女空姐对秦欢道,“傅少对你好好哦”。 秦欢有些尴尬的笑笑,然后道,“蒋默宇对你也好啊”。 空姐一抿唇,意味深长的道,“他对每一个女朋友都这么好”。 秦欢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直到景东南的女朋友用英文道,“你们男朋友都好阳光啊,东南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我都不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 空姐笑着道,“那你们平时怎么交流?” “不交流啊,他昨晚都没有跟我住在一起”。 “啊?” “……” 空姐和秦欢都露出诧异的表情,浅草樱子道,“纳尼?” 在座的都不会日语,只能用简单的英语对她解释,浅草樱子听完之后,出声回道,“啊,好奇怪,怎么这样”。 她蹩脚的中文加上丰富的表情,让其他三个女人笑出声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景东南怎么了呢。 四个女人,三个国籍,三种语言,但却聊得异常投缘,不知不觉两个小时都过去了,蒋默宇和柏宁回来,他们手上拎着冰桶,美女空姐问道,“亲爱的,钓到了吗?” 柏宁抬起手上的桶,笑着回道,“我出马,怎么可能钓不到?” 浅草樱子看到蒋默宇,马上就冲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叽里咕噜的开始讲日语,想来是这两个小时鸡同鸭讲太憋得慌了。 秦欢出声道,“你们两个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我们来弄”。 蒋默宇笑着道,“那就麻烦你啦”。 秦欢迈步往两人身边走去,正在这时,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穿着一身潜水服的景东南跑过来,他头发全湿,一脸的慌张。 蒋默宇道,“怎么了这是?” 景东南道,“赶紧换衣服下水,承爵不见了”。 柏宁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出声道,“什么?!” 秦欢也猛地愣住了,半晌才开口道,“怎么回事?” 景东南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分开玩的,我在水里面找到了这个”。 说着,他提起了一副氧气面罩。 第二十五章 原来你心里面有我 秦欢看到那氧气面罩的瞬间,整个人脸色瞬间煞白,半晌她才微张着唇瓣,踉跄着往船舱外面跑去。 “秦欢!” 景东南,蒋默宇和众人赶紧追了出去。 可是他们追出来的时候,也只来得及看到秦欢纵身入水的刹那,秦欢任何设备都没带,就这样跳入了海中。 秦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傅承爵没有了氧气面罩,渐渐沉入海底的一幕。 心中的恐惧就像是一条嗜血的蛇,不断地吞噬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濒临窒息。 她很小的时候就学过游泳,但是因为被呛过一次,就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不碰水了,可是听到傅承爵不见了,她只想快一点找到他,真的多余的什么都想不起了。 偌大的一片海域,蓝蓝的,又在阳光下泛着宝石的淡绿,很是漂亮,秦欢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往下潜,但却因为浮力的阻碍,始终潜不到深处,她急的想哭,但是身边都是有点凉的海水。 在水里面待了很久,秦欢浮出水面,左右环顾,哪里有傅承爵的身影,她终是忍不住喊出来,“傅承爵,你在哪儿?你不要吓我……” 她哭了,滚烫的眼泪滴在冰凉的脸上。 不远处的游艇上,只听到扑通一声,秦欢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很快的速度往自己身边游来,待到那人近在眼前时,秦欢才看清……是傅承爵。 傅承爵还穿着潜水服,他游到秦欢身边,伸手捧着她的脸,笑着道,“秦欢,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啊”。 秦欢愣愣的看着傅承爵,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承爵伸手拂开秦欢脸颊上的黏住的头发,低头去亲吻她冰凉的唇,秦欢感觉到傅承爵唇上滚烫的温度,她猛地往后退去,然后一把推开傅承爵。 傅承爵一愣,只见秦欢满脸的愤怒,大声道,“傅承爵,你太过分了!” 傅承爵不说话,微张着性感的唇瓣,看到秦欢气的流眼泪,他心疼到不行,缓缓开口,他低声道,“生气了?我只想跟你开个玩笑……” 秦欢是真的被气到了,他怎么能跟她开这样的玩笑?他知不知道,她快要被他吓死了。 见她不说话,傅承爵有点理亏的道,“不是你先逗我的嘛,我也想逗逗你来着”。 秦欢撇开脸,歇了一会儿之后,她径自往游艇那边游去。 傅承爵跟着秦欢一前一后上了游艇,秦欢一脸怒意的往船舱走,傅承爵死死的瞪了景东南一眼,后者只是耸肩。 秦欢一路回到房间,刚要甩门,傅承爵就横着手臂进来了,他关上门就拉着她的胳膊,出声道,“秦欢,不要生气嘛”。 秦欢甩开傅承爵的手臂,傅承爵不松手,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道,“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你担心我出事?” 秦欢的身体顿住,不回答。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他盯着她道,“你怕我死了,所以才那么奋不顾身的跳下去找我?” 秦欢一股怒火上涌,夹杂着委屈,她开口道,“我是怕你死不了!” 傅承爵没有生气,反而是高兴地道,“秦欢,原来你心里面还是有我的”。 秦欢的心莫名的一跳,眼神躲闪。 傅承爵固执的抬起秦欢的脸,让她的视线无处可躲,他看着她道,“秦欢,看着我,跟我说,你是不是很在意我?” 秦欢对上傅承爵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她浑身的血液像是约好了一般,一股脑的往脸上涌。 红着脸,秦欢想要别开头,但是傅承爵去不许,她恼羞成怒,不由得道,“干嘛?!” 傅承爵什么都不说,只是勾起唇角,眼中的笑意得意的一如小孩子,他伸手将秦欢揽到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隔着两人湿透的衣服,秦欢能体会到傅承爵咚咚的心跳,她眼中的防备和紧张渐渐舒缓,身子也变得软了。 傅承爵抱着秦欢,轻声道,“其实你还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对不对?” 秦欢心中一疼,不由得皱起眉头,轻声道,“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 傅承爵道,“那什么该是我说的话?” 秦欢回道,“你们这么自大的人,应该觉得全世界都是喜欢你们的吧”。 傅承爵淡笑,出声回道,“没认识你之前,我确实觉得这样,但是认识你之后,全世界,我谁的喜欢都不要,只想要你的”。 秦欢说不出话来,因为很想哭,傅承爵,原来他对她的喜欢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拥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开口道,“喂”。 “恩?” “我以为你睡着了”。 “这么难受,我怎么睡得着”。 “呵……我也这么想的,赶紧放开我,我要去换衣服”。 傅承爵道,“不想,我想就这么抱着你”。 “你不说不舒服吗?” “但是有你”。 秦欢再次沉默,眼眶发红,该死的傅承爵,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总是让她心里面难过。 傅承爵又抱了秦欢一会儿,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对她道,“赶紧去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不要感冒了”。 秦欢道,“你放心,一般傻子都很难感冒的”。 傅承爵没想到秦欢会这么说,他马上道,“喂!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秦欢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道,“女人都很小气,难道你不知道吗?” 傅承爵看着秦欢的背影,眼中满是宠溺,他身边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但是能让他如此沉迷的,从来都只是秦欢一个人。 秦欢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傅承爵又比她快,已经洗好了,然后穿着干净的衣服坐在窗边。 见秦欢出来,他出声道,“洗好了?” 秦欢嗯了一声,走到窗边,见他手中拿着一本杂志,她随意的道,“从没见你看杂志啊”。 傅承爵合上杂志,出声道,“无聊嘛,洗好了就出来吧,他们弄好吃的了”。 第二十六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秦欢暑假一个月,几乎都是跟傅承爵在一起的,他带她玩了十几个地方,从北半球到南半球,有时候在飞机上就要待几十个小时。 飞机降落在傅家半山别墅的飞机场时,傅承爵带着秦欢下了飞机,他出声道,“后天就开学了,明天好好休息一天”。 秦欢点头,出声道,“你陪我玩了这么久,公司的事情一定堆了很多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儿自己回学校”。 跟傅承爵一起的时候,秦欢有好几次半夜醒来,都没在身边看到傅承爵,往外走,看到他坐在沙发上,摊着笔记本在处理公事。 傅承爵看着秦欢道,“你要住校?” 秦欢略有迟疑,但还是出声道,“平时从公寓去学校还是有点远,住校挺方便的”。 说完之后,她莫名的觉得心虚,或者说是担心傅承爵不高兴,所以她又加了一句,“以后我平时住校,周末回公寓好不好?” 她忐忑的看向傅承爵,傅承爵沉默两秒,然后缓缓勾起唇角,淡笑着回道,“好”。 秦欢看到傅承爵笑容的瞬间,心里舒了口气,也勾起唇角,笑着道,“恩,那我回学校了”。 傅承爵道,“我送你”。 秦欢摇头,“不用了”。 傅承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秦欢怕他误会,所以开口道,“你明天就要回公司上班了,今天就在家休息一下吧”。 傅承爵眼中的墨色马上缓解了不少,他轻声道,“这么关心我,那今天就不要走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撒娇,一如欲擒故纵的孩子。 秦欢的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软了下来,几乎没多迟疑,她就点头道,“好啊,你不嫌我打扰你就行”。 傅承爵没想到秦欢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马上喜形于色,揽着她的肩膀道,“我们回家”。 蒋默宇见傅承爵揽着秦欢要走,他唉了一声,然后道,“你们去哪儿?” 傅承爵头也不回的道,“回家,你们也赶紧走,别再这儿待着”。 柏宁道,“哪个家啊?也带我们过去坐坐呗?” 傅承爵边走边道,“地方小,坐不下!” 秦欢心想,他们现在住的公寓是远比不了傅家的千尺豪宅,但是怎么说也有差不多二百尺,放下这八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微抬起头,出声道,“你就让他们去坐……” 话还没说完,秦欢就被傅承爵拽进了一边停着的跑车中,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一路从半山回去中环的公寓,两人中途在一个不大的超市停车下来买菜,傅承爵和秦欢,帅哥美女,光环耀眼,不由得惹来众多购物者的注视,秦欢略显尴尬,不由得压低声音道,“要不你先去车上等着吧”。 傅承爵无所谓的回道,“干嘛回去?” 说罢,他从最高的架子上拿下来一只手掌大小的浅蓝色木质木马八音盒,轻轻转动,舒缓的《天空之城》就这样轻溢出来。 秦欢一直对这首曲子情有独钟,见状,她不由得露出欢喜的表情,傅承爵二话没说,把八音盒放在了面前的手推车中。 秦欢看了眼傅承爵,出声道,“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东西?” 傅承爵道,“我喜欢的东西确实很奇怪,比如说……你”。 秦欢下意识的道,“你说谁是东西啊?” 傅承爵侧头看着秦欢,淡笑着道,“那你不是个东西?” 秦欢语结,不由瞪着傅承爵。 两人推车往蔬菜区走去,这边购物的都是年龄偏中老年的,老年人说话向来不注意声音大小,所以秦欢听到斜对面的几个婆婆道,“看看那对年轻人,长得真是好呦,我孙女成天叨念着当明星,她要是有人家一半长得好看,也早不用愁了”。 另一个道,“我说那小伙子长得才叫帅气,啧啧,他们在一起还真是登对”。 秦欢听着她们好似轻声细语,但却足以让很多人听到的话,不由得脸色微红,借着低头挑菜转移注意力。 傅承爵微微垂下视线,就看到秦欢红着的耳根和小半面微红的侧脸,心中一阵高兴,他不由得略提高声音,出声道,“老婆,我晚上想吃牛排,你去挑牛排吧”。 此话一出,秦欢马上回头瞪向他,傅承爵笑的一脸无辜,但却见对面的几个婆婆公然的大声道,“小两口是刚结婚吗?好幸福呦”。 秦欢转头看向几个婆婆,想要出声解释,但是傅承爵却一把见她揽到怀中,开心的道,“是啊,婆婆也看出我们很幸福了吗?” “是啊,你们郎才女貌的,真是登对啊”。 傅承爵道,“婆婆真有眼光”。 秦欢看着傅承爵旁若无人的跟几个六七十岁的婆婆聊天,她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私底下却用手肘撞他的肋骨。 好容易从超市出来,傅承爵满面春光的拎着两个大袋子,与之对比的,秦欢却是拉着个脸。 上车之后,秦欢出声道,“你这人脸皮还真是厚,人家误会了,你不解释,还顺着往下说!” 傅承爵道,“婆婆年纪大了,你顺着点说能怎么样?总不好让婆婆的一副美意落空了吧?” 见他说的理所当然,秦欢无语,也许是心里面根本就没有多不乐意,这一刻,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于傅承爵叫她老婆,不再那样敏感了。 两人回家之后,秦欢动手烧了一桌子的菜,当然了,傅承爵负责打下手,她说了不用,但是傅承爵就是赖在厨房不走,隔三差五的就偷着亲她一下,气的秦欢想要拿锅铲打他。 吃完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dv,秦欢手中拿着傅承爵买的八音盒摆弄,一遍一遍的听着轻盈的曲调。 “秦欢,如果你可以爱上我,那么我们半年后不要分手了好吗?” 秦欢看着那八音盒上旋转的木马,眼神微顿。 傅承爵的这句话,她直到回去学校后,还在耳边回响。 第二十七章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秦欢回来学校的第三天,就接到了钟昱涛的电话,他约她出来见面,秦欢选在了一处比较偏的咖啡厅。 钟昱涛一身灰色西装,白色衬衫出现在咖啡厅的时候,女店员马上投去了视线,上来询问需要什么,钟昱涛淡笑着道,“找人”。 女店员见钟昱涛的视线落在角落处的秦欢身上,眼中马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秦欢,好久不见,气色不错,看来这一个月的旅行挺愉快的”。 钟昱涛落座,微笑着看着对面的秦欢。 秦欢每次见钟昱涛,心情都是无比的压抑,她笑不出来,所以直接道,“钟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吧,我下午还有课”。 钟昱涛唇角的笑意更浓,开口道,“不愧是拿奖学金上学的人,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叶榕馨你认识吧?” 秦欢眼中露出一丝疑色,出声回道,“台湾船王的小女儿,怎么了?” 跟殷乔一起,平时她还是会看一些娱乐八卦的,叶榕馨是台湾船王叶绅最宠爱的人。 钟昱涛听秦欢如此说,他淡笑着道,“你知道就好,叶榕馨最近刚在美国的皇家高中毕业,而她接下来的大学选在了哪里,你知道吗?” 秦欢皱眉,开口道,“钟先生忘了我刚才说的有话直说了吗?” 钟昱涛呼了口气,出声道,“亏我好心好意想着给你个缓冲的机会,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就直接说了。最近傅嘉义正在计划跟台湾船王合作,打算进军船运行业,而傅家和叶家彼此都不是很相信对方,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两家沾亲就是最好的消除芥蒂的方式,叶家有意撮合叶榕馨跟傅承爵一起,而且傅家也同意,所以叶榕馨的大学一定会在香港选择,说不定……会是你们学校哦”。 秦欢就知道钟昱涛不会有心情跟她将八卦,到底还是事关傅承爵。 钟昱涛见秦欢绷着脸不说话,他试探性的道,“秦小姐怎么了?不会是知道傅承爵要有新欢了,所以不高兴吧?” 秦欢暗自调节呼吸,看着钟昱涛道,“钟先生特地叫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是想要我做什么呢?” 钟昱涛淡笑着道,“秦小姐果然快言快语,我要的很简单,我不想傅家和叶家联合,所以,你知道的”。 秦欢道,“你要我阻止傅承爵和叶榕馨一起?” 钟昱涛道,“怎么样,这个应该很简单吧?” 秦欢微微皱眉,沉默半晌,她开口道,“钟先生,上一次你让我做的事情,犯法;这一次让我做的事情,不义;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我帮你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 “这次我帮你,我和你之间的半年之约作废,以后我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情”。 钟昱涛难得的露出一丝为难之意,他思考了数秒,开口道,“这样貌似对我不大公平呢”。 秦欢一脸警惕的盯着他,钟昱涛回视着她道,“要你把傅承爵的心和身拴住,貌似不需要用半年,而且半年中的变数很大,谁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 秦欢冷着脸回道,“既然钟先生知道变数很大,那你怎么确定这半年中我不会跟傅承爵玩完呢?我只能说我尽力去做,但是不代表我乐意去做,还有,钟先生想利用女人成就大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吧”。 秦欢就差没说指着女人上位,早晚有一天跌得很惨! 钟昱涛怎么会听不懂秦欢的言外之意,但他却不生气,只是淡笑着道,“这世上有很多种成功的办法,有人选择靠自己挤得头破血流,等到上位了,人也一脚迈进棺材了;而我只是习惯性的找出人的软肋,御人和攻心可不比他们省事”。 秦欢表情不变,不置可否。 钟昱涛看了秦欢几秒,然后道,“好吧,既然让你待在傅承爵身边这么难以忍受,那你就帮我做好这一次,结束之后,我们之间两清”。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钟昱涛,开口道,“这一次,我可以相信你吗?” 钟昱涛摊摊手,示意她有别的选择吗? 秦欢知道他这种做法就是赤.裸.裸的欺负她没有任何办法,缓缓吸了口气,秦欢出声道,“好,我希望钟先生可以说到做到!” 说罢,她站起身,迈步往外走去。 钟昱涛淡淡道,“祝你马到功成”。 秦欢跟傅承爵出去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面,没有沈印辰,没有钟昱涛,她有时候也会恍惚,是不是这样一直不回香港,她就可以忘记所有? 但是这么快,钟昱涛就用事实向她证明,不要忘记她的身份,不要忘记她是因为什么才跟傅承爵在一起的。 站在路边等公车,秦欢无意间扫了眼附近的报刊亭,上面竖着几本杂志,杂志封面上大大的字样:台船王小女儿美国名校毕业,欲来香港就读大学。 秦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过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拿起那本杂志。 报刊亭的老板娘出声道,“小姐,付钱才能看”。 秦欢头都没抬,扔下钱就拿着杂志走了。 回去宿舍,殷乔不知道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什么,见秦欢进来,她忙下意识的把东西藏到背后,秦欢见状,出声问道,“怎么了?” 殷乔道,“没啊,什么啊?” 秦欢走到殷乔面前,开口道,“背后的东西,藏了什么?” 殷乔眼神躲闪,遮了半天,最终还是喝出去的掏出几本杂志扔在桌上,秦欢看到后,只是淡淡的道了句,“这玩意儿有什么好藏的”。 殷乔不会傻得以为秦欢看不到封面上那大大的标题,说是傅家和叶家有意联手,两家撮合傅承爵和叶榕馨一起。 她站起来道,“师姐,你都知道了?” 秦欢从包里面拿出一本杂志,淡淡道,“满大街都是,你还指望我看不到吗?” 殷乔看不出秦欢的喜怒,不由得道,“师姐,那你打算怎么办?” 第二十八章 说曹操曹操到 秦欢坐在沙发上,面色无异的回道,“凉拌”。 殷乔白了一眼,随即道,“师姐,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秦欢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道,“我也说认真的”。 她故意不去看殷乔的眼睛,因为很怕被她看出自己心中的一丝慌乱。 殷乔倒是很着急的道,“师姐,你这样可不行,难道你就眼睁睁的让别人抢了你男朋友?!” 秦欢侧头看向殷乔,开口道,“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再说了,你不是不喜欢我跟傅承爵在一起的吗?这么快就变了?” 殷乔眼珠一转,出声回道,“我不喜欢你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觉得你跟沈老师更配,但是你和沈老师都放手了,那就证明你们在一起不合适,既然不合适那就没必要强凑,可是你跟傅承爵不一样,除非你们自己选择分手,否则怎么能让第三者插进来呢?!” 秦欢听着殷乔的话,半晌才点头道,“貌似挺有道理的啊”。 殷乔皱眉道,“什么叫貌似?就是好不好?你跟傅承爵之间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关系,凭什么那个叶榕馨空降过来就横插一杠啊?!” 见殷乔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秦欢出声安抚道,“人家还没来呢,你先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也许叶榕馨自己也不乐意呢”。 殷乔扯起一抹怪异的笑容,冷声道,“呵,也许吧”。 秦欢心里面也莫名的心烦,钟昱涛没跟她说之前,满街的杂志,她也没注意,但是他说完之后,她觉得每一本杂志上的封面都像是在故意气她似的,异常扎眼。 殷乔看出秦欢心中有事,她出声道,“行了,师姐,没事的,有我给你当后盾呢,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前那个找茬的景荷西不也走了嘛,我赌叶榕馨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不生气,晚上我请你吃饭”。 秦欢笑的有点不走心,不生气……她生气了吗? 今天是周五,周末全休,按理说秦欢是要回公寓住的,回去之前,她给傅承爵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殷乔请吃饭,所以要晚一些回去,恰巧傅承爵也说晚上有应酬,两人就一拍即合了。 放学之后,秦欢,殷乔,李牧和潘辰豪四人一起开车往东方酒店去,下车之后,殷乔拉着秦欢的手臂道,“师姐,晚上想吃什么就随便点,本来我说我请的,潘帅非要跟来,那就让他请客”。 潘辰豪从后面跟上来,出声道,“你这人嘴怎么就这么黑呢,想蹭你一顿饭还真难!” 殷乔瞥了他一眼,然后复又看着秦欢道,“师姐,姐夫呢?叫他一起来呗,正好大家也一起吃顿饭,认识认识”。 秦欢淡笑着回道,“不了,他今晚有事”。 殷乔哦了一声,四人一起乘电梯上了顶楼。 中途殷乔就在叨念,“叶榕馨才高中刚毕业,顶多十八九,他们家会不会操心的太早了?” 李牧道,“人家是船王的女儿,听说叶绅最宝贝她了,当然要给她找个好人家了”。 潘辰豪道,“哈,他们倒是会找,谁不知道傅家是超级豪门啊,可是总不能找个有女朋友的吧?” 秦欢在一边听着,只觉得自己有点后悔跟这几个小孩摊牌了。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四人迈步往里面走,在走过走廊时,看到两名侍应生推开一间豪华包间的门,然后伸手做请的手势。 不远处站着一行人,其中三个都是秦欢认识的,他们分别是傅承爵,傅嘉义还有韩韵琳,而另外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身边则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礼服裙的年轻女孩子。 秦欢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不由得停下脚步,殷乔几人也看过去,走廊中,两帮人终是互相看到了。 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傅承爵往右看来,没想到看到了当头的秦欢,他脸上的表情也有瞬间的尴尬,韩韵琳挽着身边陌生妇人的手,见妇人朝秦欢看去,她马上笑着道,“哈,这不是秦欢嘛,真巧啊”。 秦欢没想到韩韵琳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她马上调整表情,恭敬的弯腰,出声叫道,“伯父,伯母,好久不见”。 傅承爵走到秦欢身边,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秦欢抬眼看着傅承爵,莫名的,她很想说,这里你是开的吗?我怎么不能来?但是话到嘴边,她却是开口道,“跟朋友过来吃饭”。 傅承爵扫了眼秦欢身边的三个人,他对殷乔点头示意,但是看着潘辰豪和李牧的眼神中却是多了几丝警惕,那是属于男人看男人的神情。 秦欢不满傅承爵的态度,他不高兴,她还不高兴呢! 韩韵琳见傅承爵杵在秦欢身边不动弹,她开口道,“承爵啊,跟秦欢说完话就过来吧,别让你叶伯父和叶伯母久等了”。 叶伯父!秦欢心里面咯噔一下,就连站在身边的殷乔,李牧和潘辰豪眼中都带着大量的神色。 傅承爵见秦欢脸色不大好,正要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一个女声传来,“承爵哥,她是谁啊?给我介绍一下吧”。 秦欢眼看着那个穿着白色礼服裙的女孩子走过来,站在傅承爵身边,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傅承爵看了眼女孩,又看向秦欢,开口道,“这是叶榕馨,这是……” “这位是秦欢,秦小姐,承爵的朋友”。 傅承爵和秦欢都闻声望去,开口的是韩韵琳,她挽着叶母的胳膊,淡笑着道,“让他们年轻人先在外头说会儿话吧,我们先进去”。 说罢,她又抬眼对傅承爵道,“承爵,说两句就带榕馨进来吧,不要让你叶伯父和叶伯母久等了”。 傅承爵没回答,叶绅淡笑着道,“没事,没事,让他们说去吧,我们先就去就好了”。 傅嘉义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叶绅也回以一个请的手势,两家的家长一起步入包间。 第二十九章 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外面剩下的人分成两拨,傅承爵跟叶榕馨站在一起,叶榕馨主动伸出手,对秦欢道,“你好,我是叶榕馨”。 秦欢伸出手,轻轻地回握了一下,淡笑着道,“你好,我是秦欢”。 傅承爵似乎颇有不耐烦的架势,他对叶榕馨道,“叶小姐先回房吧,我跟朋友说两句话”。 叶榕馨点点头,出声道,“好,承爵哥也快点进来吧”。 说罢,也不待傅承爵说什么,叶榕馨对秦欢摆了摆手,扭身就往回走去。 李牧见状,他出声道,“师姐,那我们也去包间等你了”。 大家一溜烟的都散了,走廊中就只剩下秦欢和傅承爵,傅承爵出声道,“你怎么来这儿也不告诉我一声?” 秦欢心中一股怒火,怒极反笑,她出声道,“怎么我吃饭在什么地方也得跟你说一声吗?” “我……” “对哦,没有打声招呼,所以像刚才弄得那么尴尬,你说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呢?” 傅承爵看着秦欢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秦欢道,“我听说什么了?” 她这样的反应已是证明了一切,傅承爵不由得道,“你不要听那些报刊杂志瞎说”。 秦欢反问道,“我看到的也是假的吗?” 傅承爵道,“我爸妈今天刚回香港就说一起吃饭,我是来了之后才知道他们带着叶家人!” 秦欢淡淡道,“好,你去吃饭吧”。 说罢,她迈步就往前走,傅承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他皱眉道,“我都解释给你听了,你干嘛还这样?” 秦欢抬眼看着傅承爵,淡淡回道,“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说,你去吃饭吧”。 傅承爵不放开秦欢,他出声道,“你生气就说出来,干嘛给我脸色看?” 秦欢无奈的笑了一下,开口道,“我什么都不说也不行?这样都算是给你脸色看,那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好?” 傅承爵一口气顶在胸口,沉默三秒,他忽然拉着秦欢就往包间的方向走,秦欢吓了一跳,忙两只手拉住他的手腕,拖着不往前走,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 傅承爵回道,“你不是不相信嘛,那我就带你进去问问,看看是不是我临时才知道这件事的!” 秦欢皱眉道,“你疯了你!” 傅承爵道,“我怎么疯了?我说的话你不相信,我才是真的想疯!” 秦欢见傅承爵一脸怒意,大抵猜出来这件事情他真的不知道,心里面的窝火去了一半,她这才开口道,“好了,你松手,别让人看到”。 傅承爵睨着秦欢道,“我拉着自己女朋友的手怎么了?谁想看谁看去!” 秦欢拿傅承爵这驴劲儿没辙,只能出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傅承爵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秦欢道,“殷乔请吃饭,你以为我故意来这里堵你啊?!” 傅承爵被秦欢脸上的表情逗笑,不由得道,“我倒是希望你来这里抓奸了,最起码知道你心里面在乎我”。 秦欢听着这话哭笑不得,抽出手,她出声道,“行了,别贫了,赶紧进去吧,担心人家不高兴了”。 傅承爵看着秦欢道,“你确定你没生气了?” 秦欢很低的嗯了一声,傅承爵开口道,“你放心,那个什么叶家小姐在我眼里就是个丫头片子,跟你比不了,你不用担心我移情别恋”。 秦欢瞥了一眼,然后道,“少臭美了,谁担心你了!” 话岁如此说,但她眼中却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 催着傅承爵回去包间,秦欢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包间,一进门,殷乔马上就出声道,“怎么样,怎么样,师姐”。 秦欢道,“什么怎么样啊?” 殷乔道,“那个叶榕馨啊,你没跟她较量一下啊?” 殷乔无奈的道,“人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跟人家叫什么劲儿啊”。 殷乔道,“这都冤家路窄了,当然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 潘辰豪道,“行了你,别没事找事,煽风点火了”。 殷乔瞪着潘辰豪道,“是我没事找事吗?现在人家都从台湾杀来香港了,如果我们再不主动出击,难免不会落了下风!” 李牧在一边幽幽的道,“我看先不用担心叶榕馨了,貌似姐夫对我和潘帅有挺大的敌意啊”。 一想到傅承爵打量他们的眼神,李牧就觉得浑身寒颤,同为男人,他知道傅承爵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场意味着什么。 秦欢有些尴尬,她出声道,“他就那样,你们别忘心里去啊,等回头我跟他说”。 李牧摇摇头道,“师姐,我没别的意思,其实看得出来,姐夫那么在乎你,怎么可能跟那个叶榕馨在一起,你别不高兴就行”。 秦欢想着怎么这么多人告诉她别不高兴,难道她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了?有那么没明显吗? 潘辰豪道,“好了好了,主要在姐夫身上,只要他喜欢的人是师姐不就得了,来吧,点菜,吃点东西就高兴了”。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怕秦欢生气,秦欢被他们吵得无暇多想,心情倒也没有那么糟糕。 吃完饭后,四个人一起往门外走,秦欢有点担心那么不巧的又撞见他们,但是事实证明,一家酒店吃饭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 一路乘电梯来到楼下,潘辰豪道,“我送殷乔,李牧你送师姐回去”。 李牧点头,然后开车送秦欢回公寓。 车上,李牧道,“师姐,刚才饭桌上有潘帅和殷乔在,他们两个性子急,我也就没多说,那个叶榕馨,或者说是叶家,你还是注意一点的好,毕竟傅家这样的超级豪门,他们是不会管所谓的自由恋爱的”。 秦欢倒是没想到李牧会说这样的一番话,沉默半晌,她开口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李牧”。 李牧忽然淡笑着道,“沈老师走的时候,明令五申的要我们照顾好你,我答应了,所以不会看着师姐受欺负的”。 第三十章 抵死缠绵 秦欢乍想到沈印辰,尤其是从李牧口中说出来,她登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尴尬别开视线。 好在李牧没有再提到,而是专心开车。 中途傅承爵给秦欢打来电话,秦欢接起,傅承爵出声道,“在哪儿?” 秦欢刚要开口,就听到手机里面传来叶榕馨的声音道,“承爵哥,晚上带我去玩吧?” 秦欢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咙,傅承爵应该是走远了一些,他出声道,“秦欢?” 秦欢嗯了一声,傅承爵道,“在哪儿呢?” 秦欢道,“回学校的路上”。 傅承爵道,“回学校干什么?” 秦欢道,“你去陪叶小姐,我一个人回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学校”。 傅承爵马上道,“我现在就回家,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秦欢索性不说了,直接挂断手机。 李牧侧头问道,“师姐,是回学校还是去中环?” 秦欢沉默数秒,出声道,“在前面路口放下我就好了”。 李牧微微诧异,但还是照着秦欢说的做了,车子停下,秦欢打开车门下来,李牧也下了车,他出声道,“师姐,你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吧”。 秦欢淡笑着道,“不用了,我想去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李牧道,“没事的,那你一个人小心点,回去给殷乔打个电话”。 秦欢点头,看着李牧开车离开,她脸上的笑意才一寸寸的消失。 前面的岔路,往左边是回去中环公寓的路,往右边是回学校的,秦欢在原地站了有十分钟,这才暗自叹了口气,迈步往左边走去。 走了四十多分钟,秦欢回到公寓,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客厅中亮着灯,她微微诧异,换了鞋往里面走去。 傅承爵坐在卧室的床边,见秦欢进来,他抬眼道,“去哪儿了?打你手机你没接”。 秦欢走了这么久,很累,她淡淡的回道,“没听到”。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欢,看她不理他,径自往浴室的方向走,他站起身,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将头放在她脖颈处。 秦欢身上有一层薄汗,很不舒服,不由得侧过头去,皱眉道,“我进去洗澡”。 傅承爵低声道,“一起”。 秦欢道,“我累了”。 傅承爵不依不饶,忽然一弯腰,打横将秦欢抱起来,一起往浴室走去。 秦欢揽着傅承爵的脖颈,看着他弧度优美的下颚曲线,她忽然不想说话了,将头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的好闻味道,她闭上眼睛。 傅承爵放了一浴缸的水,然后亲自给秦欢脱衣服,秦欢微垂着视线,一声不吭。 待到两人都裸裎相见,躺在浴缸的时候,傅承爵从背后抱着秦欢,手指划过她胳膊上的滑嫩肌肤,秦欢低声道,“我是不是该退出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疲惫,让傅承爵心疼,他低声道,“你想太多了”。 秦欢背后就是傅承爵滚烫的胸膛,靠在他肩膀,她隐约听到他做心脏处的咚咚心跳,粉唇轻启,她出声道,“你们会联姻吗?” 傅承爵手指顺着秦欢的胳膊往上滑,他轻声回道,“不会”。 秦欢道,“为什么?” 傅承爵反问道,“为什么一定会?” 秦欢道,“杂志上说傅家要和叶家商业联合,所以你和叶榕馨之间一定会走联姻的道路,豪门不一向都是如此么?” 傅承爵的手来到秦欢肩膀处,扣着她的香肩,将秦欢的身子微微扳过来,傅承爵看着秦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秦欢,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我说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所以,我不会和别的女人订婚的”。 秦欢一眨不眨的回视着傅承爵,他黑色的眸子被水蒸气蒸腾的有些氤氲,所以不真实,她看得入迷,像是沉入了一汪深潭之中。 傅承爵同样被秦欢的眼睛蛊惑,就这样,他缓缓垂下视线,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粉唇之上,一寸寸的低下头,他就这样吻在了她的唇上。 温热的水中,两人肌肤相亲,欲望一触即发,秦欢紧紧的环着傅承爵的脖颈,整个人缠在他身上,傅承爵也牢牢的扣住秦欢的腰,拼命地想要融入她的身体之中。 两人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普通的水,滑滑的也粘粘的,傅承爵吻着秦欢的唇,比每一次都要猛烈,他舌尖缱绻之处,有一丝咸涩,缓缓抬起头,他看到秦欢眼中大滴大滴的眼泪涌出。 饱含情.欲的黑眸中带着几分迷茫,更多的是心疼,傅承爵唇瓣落下,吸走她脸上的眼泪。 秦欢耳边轰然作响,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紧紧的抱住傅承爵,一如他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傅承爵在这方面一向不节制,难得秦欢也疯了一把,结果代价就是秦欢活活在床上直了两天。 周一去上课的时候,她还有点腰酸腿疼,殷乔见秦欢进屋,她马上招着手道,“师姐,蛋挞,你最爱吃的那家”。 秦欢坐到座位上,看着精致点心盒子中并排摆放的两只金黄色蛋挞,她出声道,“谢谢”。 殷乔道,“怎么了师姐?看你好像哪里不舒服似的”。 秦欢尴尬的笑着,让她跟殷乔说,她是床上事情做得多了,所以才弄到这副田地,她可说不出来。 好在这时候李牧跟潘辰豪过来说话,也就把这件事情给错过去了。 上了一小天的课,放学的时候,傅承爵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出去吃饭,秦欢知道傅承爵打的小算盘,请她吃饭,顺便请她开房,她才不去遭这个罪呢,所以她就借故推辞了。 跟殷乔一起往外走,两人约好了去吃校外的章鱼烧。 到了学校门口,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径自来到秦欢面前,出声道,“秦小姐,你好”。 秦欢看着陌生的面孔,开口道,“你好,请问你是……” 男人伸手指了下街对面的车,然后道,“麻烦秦小姐过来说两句话”。 第三十一章 不是第一次 秦欢看着街对面停着的那辆私家车,她莫名的想到了前几天晚上在东方酒店看到的那一幕,那么车上的人不是傅家人就是叶家人了。 侧头对殷乔交代了两句,秦欢就跟着西装男迈步走到街对面。 男人帮秦欢打开后车门,秦欢一眼就看到坐在车内侧的韩韵琳,顿了一秒不到,秦欢弯腰上了车。 司机关上车门站在外面,车中只有韩韵琳和秦欢两人。 秦欢礼貌的点头,出声道,“伯母,您好”。 韩韵琳出声道,“你不诧异我为什么来找你?” 秦欢面色无异的回道,“应该是为了承爵的事情吧”。 她的声音波澜不惊,就像是在说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韩韵琳微微扬起下巴,开口道,“恩,你是明白人,那我也就直说了,你也看到了,我们打算撮合承爵和叶家的小姐,可能秦小姐在承爵身边,会有一些不大方便”。 秦欢心中想着,能把赶人的话说的这么委婉,韩韵琳倒是第一个。 粉唇轻启,秦欢礼数周全的回道,“那依伯母您的意思呢?” 想来韩韵琳也没想到秦欢这么淡定,她眼中闪过一抹打量之色,然后开口道,“秦小姐,恕我私底下去调查了你一下,除了你之前跟我说的家庭状况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事情,你跟沈家的儿子谈过恋爱?”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中却是听不出任何道疑问,可能只是好奇而已。 秦欢没料到会从傅承爵妈妈的口中听到沈印辰的消息,她眼中闪过的落寞在韩韵琳眼中变成了做贼心虚,所以不待秦欢开口,韩韵琳又出声道,“秦小姐,我不知道你和承爵现在处到哪一步了,但是我跟你交一句实底,我们傅家是不可能让一个和其他世家大足男人扯上关系的女人进家门的”。 说白了,就是嫌她脏。 秦欢微微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挡住眼中的神色。 韩韵琳似乎抓到了秦欢的软肋,她微微眯起眼睛,开口道,“秦小姐,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否回答”。 秦欢暗自调节呼吸,抬起头,出声回道,“伯母请说”。 韩韵琳道,“你喜欢我们家承爵吗?” 秦欢微楞,真的没想到韩韵琳会这么问。 韩韵琳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心思。 秦欢有些惶恐,整整愣了五秒,这才出声回道,“如果不喜欢,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韩韵琳微笑,轻声道,“这世界上有很多在一起的理由,有的是情不自禁,有的是为情所困,还有的是情势所逼,不知道秦小姐是属于哪一种呢?” 秦欢从前只觉得韩韵琳就是普通的豪门贵妇,拿一个人的身家来做评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耐,但是现在看来,韩韵琳在看人方面,确实是一阵见血。 心跳不由得加速,秦欢出声回道,“都有”。 “哦?”韩韵琳轻声疑问,然后道,“都有,那我很想知道秦小姐是为谁所逼,才不得不跟承爵在一起”。 秦欢回视着韩韵琳,轻启唇瓣,她出声回道,“是傅承爵逼我”。 韩韵琳眼中露出明显的诧色,秦欢却继续道,“承爵说他太喜欢我,不想我离开,如果伯母有心查我的话,应该知道前一阵我跟承爵吵架,已经闹到分手的地步了,后来是他来找我,不是我粘着他”。 韩韵琳脸上的表情终是变了,声音压低,她出声道,“秦欢,你一面搭着沈印辰,另一边吊着承爵,你倒是不吃亏,两边总有漏网之鱼”。 秦欢淡淡的回道,“伯母,我纠正您一点,我没有缠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大家正常男女,谈情说爱很正常”。 韩韵琳皱眉,开口道,“你所谓的正常就是跟承爵上床,然后又跟沈印辰公然出入,闹得满校皆知,让承爵丢脸吗?!” 是真的气急了,才能让一个注意修养的贵妇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吧。 秦欢脸上表情未变,只是开口道,“伯母,可能我跟您的想法有很大的出入,再说下去,怕是还要惹您生气,这样吧,如果您觉得我跟承爵不合适,那您就找承爵回去说,只要他提出跟我分手,我保证卷铺盖走人”。 “你……” 韩韵琳瞪起眉目,气的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秦欢勾起唇角,淡笑了一下,出声道,“伯母,我先走了,朋友还在等我吃饭”。 说罢,不待韩韵琳说什么,秦欢已经打开车门,径自下车了。 秦欢走后,司机上车,从后视镜中看到韩韵琳脸色不好,司机出声道,“夫人?” 韩韵琳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半晌才开口道,“送我去医院”。 司机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但还是恭敬的点头回道,“是”。 秦欢下车后就去餐厅找了殷乔,殷乔见到秦欢,马上道,“师姐,谁啊?没事吧?” 秦欢淡淡道,“没事,一个认识的人”。 殷乔知道秦欢不想说,她也不再多问,马上叫过店员点餐。 秦欢脸上没什么异样,但是心中却是忐忑,她今天故意没给韩韵琳留面子,有两个原因,一是她心里面真的是这么想的,从前沈印辰的妈妈找她的时候,说了那样多难听的话,她受够了,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想要吓住她,怕是有些困难;二来,秦欢见到韩韵琳的瞬间,心底莫名的有一股冲动,想要看看傅承爵在家庭和她之间,到底会选择谁,这一点让秦欢自己都有些纳闷。 晚上回去宿舍,秦欢抱着一本书在客厅沙发上躺着看,殷乔在一边上网,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秦欢拿起来一看,是傅承爵打来的,她迟疑了两秒,然后接起来。 “喂”。秦欢轻声道。 “秦欢”。 “恩”。 “下午我妈去找你了?” 秦欢眼睛看着某处,出声回道,“是啊”。 第三十二章 他的态度 “现在干嘛?没事的话我去接你”。 秦欢眼球微转,出声回道,“好”。 换了身白色的雪纺衬衫和牛仔短裤,秦欢脚下穿着一双白色布拖,站在学校对面等傅承爵,没等多久,傅承爵就开车过来了。 打开车门上车,傅承爵马上发动车子,他不说话,车内很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秦欢先出声道,“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刚才手机里面,傅承爵只是提了一句韩韵琳来找她的事情,就再也没往下说,但是秦欢知道,傅承爵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来找她的。 果然,傅承爵一边开车,一边回道,“我妈进医院了”。 秦欢眼睛微挑,粉唇轻启,她出声道,“是被我气的吗?” 傅承爵侧头朝秦欢看来,他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出声道,“你跟她说是我缠着你的?” 秦欢回视着傅承爵,淡淡的回道,“是”。 傅承爵盯着秦欢数秒,然后忽然勾起唇角,笑了。 他笑的那么自然,那么得意,不由得让秦欢诧异了,直直的盯着他好一会儿,秦欢皱眉道,“你这是怒极反笑?” 傅承爵笑着回道,“秦欢,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为什么你做什么事情都这么出人意料?” 秦欢低声道,“你夸我还是损我?” 傅承爵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横过来揉秦欢的头顶,秦欢不满的躲开,斜眼瞪着傅承爵。 傅承爵满脸笑意的道,“你知道么?你真的快把我妈气死了,今天在医院,她说的那是声情并茂啊,我真后悔你没看到”。 秦欢笑不出来,她出声道,“你要跟我分手就直说,没必要这么吓唬我”。 傅承爵侧头道,“谁说要跟你分手了?” 秦欢看着傅承爵,她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唱的是哪一出。 傅承爵出声道,“我们回家吧”。 他突然转移话题,秦欢微顿,随即道,“我明天有课”。 傅承爵道,“我明天送你过来”。 秦欢没出声,傅承爵又道,“要不你自己早点起来,开车过来也行”。 秦欢依旧没出声,但是脸色好了不少。 傅承爵在前面的路口拐弯,一路开回了公寓,进门之后,傅承爵就出声道,“我饿了,做东西吃吧”。 秦欢换了鞋进来,她出声道,“这么大晚上给我弄回来,就是为了给你做饭啊?!” 傅承爵一边往主卧走,一边笑着道,“当然还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了”。 听着他话中的轻佻,秦欢低声咒道,“满脑子就知道想那档子事!” 虽然如此说,但秦欢还是迈步往厨房走去,冰箱里面什么食材都有,是他们周末的时候从超市买回来的,这么晚了,秦欢不想大动干戈的,所以就选了黄瓜,番茄和鸡蛋,简单的做了面。 傅承爵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正赶上秦欢把面端上桌。 “怎么就做了一碗?” 傅承爵来到秦欢身边,出声问道。 秦欢道,“我吃过了,不饿”。 傅承爵随手把毛巾搭在一边,在椅子上坐下来,秦欢要走,傅承爵却拉住她的手腕,出声道,“坐下来陪我一起”。 秦欢没办法,只能坐在傅承爵右手边道椅子上。 傅承爵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秦欢出声问道,“可以吗?我没有尝,不知道咸淡”。 傅承爵唔了一声,出声回道,“好吃”。 秦欢莫名的想要反一句,所以她出声道,“在外面吃惯了山珍海味,现在觉得普通的面好吃了?” 傅承爵低头又吃了一口,然后抬眼看着秦欢,他漆黑的眸子中带着促狭的意味,就像是一只成精了的狐狸,秦欢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由得出声道,“这么看着我干嘛?” 傅承爵放下筷子,伸手拉过秦欢的手,他出声道,“你是第一个把我妈气到去医院的人”。 秦欢眼神微晃,低声回道,“伯母没事吧?” 傅承爵淡笑着回道,“我妈是有一点心脏病,但是我知道她是装的”。 秦欢看着傅承爵,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忽然出声道,“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你要跟我妈反击?你不想离开我?” 秦欢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要抽出手,但是傅承爵却拉的更紧。 “秦欢,其实我以前一直有点害怕,害怕你不喜欢我,害怕我家里面一去找你,你马上就借故离开我,所以今天听我妈学你的一些话,我一点都不生气,就差当着她的面笑出声了”。 傅承爵眼中带着化不开的柔情,秦欢从未见到过,此时一看,便是再也出不来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秦欢才低声道,“你不怪我顶撞你妈妈,但是你妈妈一定讨厌死我了,而且……她知道我以前的事情……” 傅承爵知道秦欢指的是沈印辰,浓墨色的眸子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他更快的勾起唇角,淡笑着道,“只要你心里面有我,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秦欢心底顿生一片暖流,流过了五脏六腑,然后化作一股酸涩,涌上了眼眶。 傅承爵伸手擦掉秦欢眼中涌出的眼泪,轻声道,“傻瓜,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埋怨你了呢”。 秦欢垂下头,微张着唇瓣,鼻间满是酸涩。 傅承爵干脆拉起秦欢,让他坐在他腿上,从后面环抱住她的腰,傅承爵在秦欢脖颈处磨蹭着,轻声道,“秦欢,要不我们结婚吧”。 秦欢浑身一僵,眼泪都停了。 傅承爵的唇瓣顺着秦欢的脖颈一路往上,来到她的耳根处,轻轻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他诱惑性的道,“结婚吧,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好不好?” 秦欢浑身发麻,耳边轰然作响,傅承爵说什么……结婚?她从来没有想过,最起码没有把结婚的对象当做是他。 见秦欢不说话,只是眼露迷茫,傅承爵忽然打横抱起她,秦欢下意识的揽住傅承爵的脖颈。 第三十三章 正式迎战 第二天早上,秦欢是被傅承爵叫醒的,她迷迷糊糊,就听到傅承爵在她耳边道,“懒猫,起来了”。 “恩……”。 秦欢的意识还没有清醒,哼了一声之后,她开口道,“几点了?” 傅承爵道,“八点半,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秦欢挣扎着起身,但是全身都在发软,傅承爵呵呵的笑着,将她打横抱起来,抱到浴室。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起出来,秦欢裹着浴巾,傅承爵穿着浴袍,她快步往衣柜跑去,傅承爵出声道,“别着急,我送你过去”。 秦欢道,“不用了,你再睡一会儿吧,我自己过去”。 傅承爵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没事,我顺路去公司”。 秦欢从衣柜中掏出一条黑白相间的复古短裙穿上,傅承爵笑着道,“哎,我们情侣装欸”。 秦欢回身一看,见傅承爵正在系黑白条纹衬衫的扣子。 “臭美”。 秦欢这么说了一句之后,就迈步往玄关走去。 傅承爵跟在秦欢身后,两人一起出了公寓,开车往学校而去。 在快到学校的时候,秦欢出声道,“把我放在对面街就行了”。 傅承爵像是没听到一般,径自开车往学校大门而去,秦欢侧头看向傅承爵,傅承爵开口回道,“我给你丢人吗?” 秦欢微顿,没有回答。 傅承爵也侧头看向秦欢,他没有生气,只是如实的道,“我是你男朋友,男朋友开车送女朋友上学,需要避讳谁吗?” 秦欢刚要开口说什么,傅承爵继续道,“秦欢,现在这样的状况,你还要推开我吗?” 秦欢眼睛微睁,想到叶榕馨,她莫名的想要拒绝的话都哽在喉咙中。 傅承爵见秦欢没拒绝,他淡笑,出声道,“好了,放心吧,我只是送你去学校门口,也没有要弄得满城风雨的”。 他终究是不忍心逼她,连看她一点点的纠结都不愿意。 秦欢也是窝心,傅承爵对她怎么样,她心里面都有数,从前她还能做到管住自己的心,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迷失了。 车子渐渐驶到了政法大学门前,秦欢解开安全带,轻声道,“这么早送我来上学,你上班还早吧?” 傅承爵淡笑着道,“为女朋友服务,天经地义,就当加班了”。 秦欢微笑,轻声道,“恩,那我走了”。 傅承爵道,“就这么走了?” 秦欢道,“那还怎样?” 傅承爵侧过自己那张帅气的俊脸,唔了一声。 秦欢脸上微红,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上过好多次床,但还是会在这样的时候脸红心跳。 因为紧张,秦欢伸手推开傅承爵的帅脸,一边回身,一边道,“我走了”。 傅承爵就料到秦欢会这样,他一把抓住秦欢的胳膊,往回一拉,秦欢因为惯性回过头去,傅承爵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唇瓣就这样压了上去。 秦欢闻到傅承爵口中柠檬的香味,她没有拒绝,傅承爵勾起唇角,恶劣的在她唇上轻轻一咬,秦欢皱眉,他这才放开她。 “好了,去上课吧”。 秦欢造了个大红脸,低声嘟囔一句,然后赶忙开车下去。 心里面想着该死的傅承爵,这样让她怎么去上课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生病了呢,但是现实中,秦欢却是止不住的勾起唇角。 一路迈步往学校里面走,秦欢还是在上课前五分钟坐到了座位上,见殷乔还没来,秦欢打电话给殷乔,殷乔果断的睡过头了,听到秦欢的声音,忙啊啊的叫着起身。 秦欢无奈,她跟殷乔一起住的时候,都是她叫殷乔起床的。 第一节是国际公法课,以前是沈印辰上,现在换成了个无聊的中年女人,即使是秦欢这么认真的人,上她的课也难免会有些走神,想到昨晚傅承爵对她说的话,结婚……她从未想过。 她跟他提出了半年之约,他却对她说想要结婚,秦欢心里面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像是逐渐被海水灌满,压力很大,咸涩的味道。 噹噹噹,随着三声敲门声,秦欢的思绪被打断,她看向门口,门口站着一脸抱歉的殷乔,女老师眼中露出几分不悦,但还是使了个眼色,让殷乔进来。 殷乔点头哈腰的进了屋,赶忙坐在了秦欢身边,秦欢压低声音道,“你自己就不能按时起床了?” 殷乔出声回道,“每次都是你叫我起来,你突然一走,我自然会睡过头了”。 秦欢道,“感情还赖上我不是了?” 殷乔道,“那可不,谁让你重色轻友放下我就走了?” 秦欢想要辩白,但却无从辩驳,上头的课讲得无聊,两人就在下面小声的聊着。 好容易等到下课的铃声,讲台上的老师还没走,潘辰豪就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拦腰,老师冷着脸瞪了他一眼,潘辰豪面色无异,像是没看到似的。 待到老师走后,潘辰豪和李牧凑到秦欢和殷乔身边,殷乔对潘辰豪道,“你都把老女人气死了,小心她挂你科”。 潘辰豪无所谓的道,“她也不检讨一下自己的课是怎么上的,还怨我打哈欠,你看看满屋子有几个不走神的?” 殷乔淡笑着道,“这倒也是”。 正说着话,只听到屋子前头有人道,“师姐,有人找”。 秦欢抬眼看去,只看到教室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泡泡裙的女孩子,她朝着秦欢笑着摆手。 殷乔脸色登时就变了,“叶榕馨?!” 秦欢也是微楞,两秒之后她站起身,迈步往门边走去。 想着从前景荷西也一样出现在这里找过她,秦欢心中自然是对叶榕馨带着几分敌意。 “叶小姐,你找我?” 秦欢先发制人的问道。 叶榕馨笑着回道,“是啊,秦小姐,我第一天过来上课,谁都不认识,打听之下才知道你也在这里上学,所以就过来找你玩了”。 秦欢看着叶榕馨虽然画着精致的妆容,但却难掩稚气的脸,还有她口中的话,想着她也不过十八九的年纪,比自己要小上好几岁,还是个孩子,自己确实是小人之心了。 第三十四章 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 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秦欢出声道,“叶小姐没课吗?” 叶榕馨回道,“其实我今天刚来学校办手续,可以不用上课,秦小姐还要上多久的课?要不我等你下课,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秦欢对上叶榕馨那张布满真诚的笑脸,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所以她尴尬的笑了两秒,还是出声回道,“呵,那好吧,不过你还要等一会儿”。 叶榕馨道,“没关系啊,你上你的吧,我就在学校网球场那边的星巴克等你”。 “好”。 秦欢答应过后,看着叶榕馨高兴地离开,她转身往回走。 落座之后,殷乔马上道,“师姐,她来干什么?找茬啊?!” 秦欢回道,“她约我吃饭”。 殷乔马上一脸的警惕,皱眉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觉得她安好心眼了吗?” 秦欢道,“她才高中毕业,还是个小孩子,你别把她想得那么坏”。 殷乔哼了一声,然后道,“这世道人心隔肚皮,我不知道你怎么看的,总之我对那个叶榕馨可是没什么好印象”。 秦欢面色无异,但是心中也有了计较,确实,她跟叶榕馨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叶榕馨说打听过后知道她也在这个学校,叶榕馨为什么要打听她? 如此想着,秦欢也多留了一个心眼。 放学过后,秦欢要去找叶榕馨,殷乔道,“师姐,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丫头片子耍什么花样”。 秦欢道,“你可得了吧,要是人家真的没怎么样,你去了反倒显着怎么回事了,我自己去就行”。 殷乔道,“那也行,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秦欢应声,然后去星巴克找叶榕馨。 叶榕馨坐在靠窗的位置,见秦欢进来,她马上招手,“秦小姐,这边”。 秦欢微笑着走过去,刚落座,叶榕馨就道,“秦小姐想喝点什么?” 秦欢道,“我都行,你不用叫我秦小姐,叫我秦欢就行”。 叶榕馨马上高兴地道,“秦欢姐,那你以后叫我榕馨就好”。 秦欢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因为她并不想跟叶榕馨走的太近。 秦欢坐下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而且最关键的,她想看看叶榕馨到底想怎么样,所以她并不主动找话题。 叶榕馨给秦欢叫了一杯冰咖啡之后,就出声道,“秦欢姐,我刚来学校,都没有朋友,以后可不可以常常找你来玩?” 秦欢淡笑着道,“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我们政法系这边平时课业挺重的,我怕没那么多的时间”。 叶榕馨小脸有点垮,出声回道,“我是学美术的,课程表我看了一眼,上课的时间很少,本想着找你玩的……” 秦欢从叶榕馨脸上看不出伪装的痕迹,所以她出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上学?” 叶榕馨道,“我刚来就听到大家议论学校的校花排行榜,有人提到秦欢姐,我就想着会不会是你,打听一下你在政法系,所以过去找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秦欢微笑,“这样啊”。 叶榕馨回答的也没有破绽,这下秦欢是真的不知道叶榕馨到底是真的单纯还是装的单纯了。 “秦欢姐,晚上你们没有晚课吧?” “哦,没有”。 “那我请你吃饭吧?” “呵,不用了”。 “真的没关系,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嘛”。 叶榕馨一脸的真诚,秦欢面带笑容,心底下却是打定主意不会去的,她出声道,“其实我晚上约了朋友,不好意思啊”。 叶榕馨露出失望之色,“这样啊,那好吧,改天啦”。 秦欢陪着笑脸,两人在星巴克坐了半个小时左右,殷乔的电话就打来了,秦欢跟叶榕馨说有事,所以就先离开了。 回去宿舍,殷乔非让秦欢把今天跟叶榕馨见面时候说的话重复一遍,秦欢说了,殷乔思索了一下,然后道,“那你说这个叶榕馨是真的没长脑子?还是心眼太多了?” 秦欢实话实话,“不知道”。 殷乔嗯了一声后,开口道,“对于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秦欢道,“我倒是想少接触了,但是貌似看她是想要常接触啊”。 殷乔凑到秦欢身边,开口道,“师姐,你说你怎么不仅有男人缘,还这么有女人缘呢?” 秦欢斜眼看着殷乔道,“你揶揄我?!” 殷乔马上道,“这怎么能是揶揄呢?这是羡慕好不好?” “哈,那你赶紧替我收了这份缘吧”。 以前是景荷西,现在是叶榕馨,秦欢身边的‘女人缘’仿佛都是因为傅承爵那个混蛋惹出来的,她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非要替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正想着,手机响了,见是傅承爵打来的,秦欢接起来,没好气的道,“真是想曹操曹操到啊”。 傅承爵似笑非笑的道,“呦,今儿是吃了什么辣东西了?这么大的火气?” 秦欢道,“还不是因为某人惹得风流债,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傅承爵听出个中端倪,他出声问道,“谁去找你了?” 秦欢故意揶揄道,“怎么?你有多少个女人啊?害怕说出来的跟找来的不是一个人?” 傅承爵无奈的笑着,他开口道,“秦欢,我发现你最近火气很大啊,动不动就吃干醋”。 秦欢被傅承爵这么一说,才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是啊,她最近的一举一动都很不像她,最起码不像以前跟傅承爵一起的她,从前她小心翼翼,现在她动不动就呼来喝去。 半晌没听到秦欢的声音,傅承爵笑着道,“好啦,我知道你是太喜欢我,所以才会这样的,我原谅你了”。 秦欢心跳加速,皱眉道,“谁喜欢你了,少臭美!” 傅承爵马上反问道,“那你不喜欢我?” “我……” 秦欢想要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她竟然没说出来,她自己都诧异了。 喜欢……她喜欢上了傅承爵吗? 傅承爵是真的高兴了,他出声道,“好了,晚上我去接你”。 第三十五章 坦诚相待 傅承爵照旧把车停到了政法大学对面,秦欢穿着背带短裤,带着帽子从学校出来,然后快步上了傅承爵的车。 傅承爵打趣道,“弄得跟要被偷拍似的”。 秦欢摘下帽子,出声回道,“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嘛,你可是公众人物”。 傅承爵笑着道,“算了吧,你是怕被拍到了连累你吧?” 秦欢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傅承爵无奈,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想去哪儿吃?” 秦欢道,“你要是不介意带着穿成这样的我进五星级酒店,那你就去”。 傅承爵打量了一眼秦欢的装扮,背带的牛仔短裤,露出她的两条修长美腿,脚上一双浅色的运动鞋,往上看去,背带里面是白色的t恤,长发被扎成马尾,一张不化妆也美得惊人的面孔。 “不就是高中生的模样嘛,顶多把我显得老一点,没事”。 傅承爵故意往别处说,秦欢撇了下嘴,然后道,“可是我不想穿这样进去,丢人”。 傅承爵道,“站我身边你就是不穿衣服也不丢人!” 秦欢气的脸色扎红,马上瞪向傅承爵,后者只是高兴地笑着。 秦欢气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不是问我想去哪儿吃嘛,那我想去哪儿你将就陪我去哪儿?” 傅承爵侧头看向秦欢,眼中露出一丝警惕之意。 这回轮到秦欢得意了,她出声道,“我们去吃大排档吧”。 果然,傅承爵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他有洁癖,不仅是对人,而且对食物,一般的东西他不吃,更别说是在那种烟熏火燎的地方,跟一大堆不认识的人距离不超过半米吃饭。 “怎么样?去不去?不去我就不吃了,送我回学校吧”。 秦欢抱着双臂,眼睛看向窗外,车窗上映出她美丽的脸上,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几乎不用怀疑,傅承爵出声道,“指路!” 秦欢马上高兴的回过头,伸手给傅承爵指路。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之后,两人来到深水埗,这边连夜都有大排档和各种路边摊摆,小吃应有尽有。 傅承爵把车子靠边停好,两人下了车,秦欢一身休闲打扮,就像是高中生;傅承爵则是穿着西裤和白衬衫,加之一张没什么乐模样的俊脸,像极了刚从商场上杀伐下来的王者,两人对比强烈。 鼻间充斥着各种小吃香味的混合味道,耳边也满是人群吵杂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秦欢才会觉得分外放松,她不自觉的跨住了傅承爵的胳膊,然后出声道,“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你”。 傅承爵本来老大不高兴的,但是余光瞥见秦欢挎着他胳膊的手,他就是没来由的想要勾起唇角,薄唇轻启,他出声道,“都行”。 秦欢得到傅承爵的首肯,她马上拉着他往那条烟熏火燎的街道走去。 第一个摊子就是卖关东煮的,秦欢拉着傅承爵道,“这个你吃过吗?” 傅承爵瞥了眼,出声回道,“没有”。 秦欢笑着对卖关东煮的老板道,“麻烦帮我拿两串鱼排”。 老板抬眼看到秦欢和傅承爵,他眼中闪过惊艳之色,然后笑着招呼两人。 秦欢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钱,傅承爵见状,马上去掏钱包,秦欢阻拦,出声道,“说好了我请的,你赶紧收起你那些千元大钞吧,人家怎么找钱啊?” 几块钱一串的东西,傅承爵拿一千块的出来,老板非觉得他们存心找茬不行。 傅承爵见秦欢眼中满是促狭,他收起钱包,有生以来,第一次让女人请吃东西,而且对方还是秦欢。 秦欢手中拿着两串鱼排,递出一个给傅承爵,傅承爵瞄了一眼,然后道,“你吃吧”。 秦欢皱眉,不依,“吃嘛,很好吃”。 说罢,秦欢自己吃了一口,然后故意放大好吃的样子,做给傅承爵看。 傅承爵挑眉,一副不信的样子,秦欢干脆把鱼排凑到傅承爵唇边,傅承爵下意识的往后躲,但却不小心踩到了谁,只听到身后啊的一声。 秦欢和傅承爵都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女孩子抬起头,竟然是叶榕馨。 “承爵哥,秦欢姐,是你们?!” 叶榕馨脸上露出诧色,对面的傅承爵和秦欢脸上则模糊了诧异和不悦,很微妙的表情。 “秦欢姐,原来你说约了朋友,是承爵哥啊?” 叶榕馨稚嫩的脸上露出‘他乡遇故知’的笑容。 秦欢笑的尴尬,微微点了下头。 傅承爵出声道,“刚才不好意思,那你逛着,我们先走了”。 说罢,傅承爵拉着秦欢就要走,身后传来叶榕馨的声音道,“哎……” 秦欢终是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叶榕馨一脸的委屈,她出声道,“承爵哥,秦欢姐,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秦欢刚要开口,傅承爵就出声道,“叶小姐想多了,我们见面一共才几次,没必要不喜欢”。 叶榕馨道,“承爵哥,伯父和伯母说叫你带我出来玩,你说你有事没时间,我都没有跟伯父和伯母说,我叫秦欢姐出来玩,她说约了人,你们是不是故意甩开我啊?” 秦欢倒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事儿,她不由得抬眼去看身边的傅承爵,傅承爵面色无异,只是出声回道,“叶小姐,我要陪女朋友出来逛街,当然没时间陪你了”。 此话一出,秦欢脸色一变,叶榕馨也满脸愕然。 傅承爵不给叶榕馨说什么的机会,拉住秦欢的手,他出声道,“叶小姐,我们先走了”。 秦欢几乎被傅承爵拖着往前走,她抽空说了句,“bye”。 叶榕馨站在原地,眼中露出茫然之色。 待到走出十几米,秦欢才开口道,“你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说我是你女朋友呢?” 傅承爵面色淡淡的回道,“你就是我女朋友,别说是当着她的面,就是当着她爸妈的面,我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 秦欢心中一颤,有惊讶,有担心,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心动。 第三十六章 背后玩阴的(一) 傅承爵坐在位于五十六层顶楼的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刚刚开了三个小时的会,他觉得头微微有点痛,助理给他拿了一杯咖啡,他喝了一口后,眼睛瞥到桌上的手机,随手拿过来,他按下了0号键。 手机中传来三声嘟嘟的连接声,然后传来秦欢的声音,“喂”。 傅承爵道,“每次都是喂,知道是我,你就不能叫点什么吗?” 秦欢道,“就是知道是你才喂的,陌生人我就请问你是谁了?” 傅承爵道,“那你总得有点高兴地情绪吧?男朋友要求女朋友这点不过分吧?” 秦欢道,“感情傅少打电话过来,就是给我挑毛病提意见的啊?” 傅承爵无奈,他出声道,“秦小姐,我刚开了三个小时的会,半个小时后还有两个会要开,你觉得我像是闲的没事来给你找茬的吗?” 秦欢道,“那你打来干嘛?” 傅承爵往皮椅后面一仰,大方的回道,“想你了”。 秦欢那边没了动静,傅承爵不用看也知道,秦欢一定是红了脸,她就是这样,哪怕两人再赤裸相见,但是在说话上面,她还是会动不动就脸红,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她。 果然,过了几秒钟,秦欢低声道,“就会动嘴!” 傅承爵淡笑着道,“你要是在我面前,我保证不止动嘴”。 秦欢又没了动静,傅承爵眼睛看着桌上放着的台历,上面的10号画着圈圈,后天就是他跟秦欢在一起一周年的日子了,他自己都有点诧异,他从来不计日子的,但是跟她在一起的每一件事,他都清楚的记得。 刚想对秦欢说后天空出时间来,他要带她出去,这时候,桌上的座机响了,是内线电话,傅承爵对秦欢道,“等一下,有电话”。 “哦”。 傅承爵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接起内线电话,电话中助理的声音传来,“傅总,是您家里面的电话,让您现在马上回家一趟”。 傅承爵微微皱眉,出声道,“说什么事情了没有?” “没有,但是是董事长夫人亲自来电,说是很急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傅承爵挂断电话,然后重新接起手机,喂了一声,秦欢道,“怎么了?有事?” 傅承爵道,“恩,我这边有点事情,晚点给你打”。 秦欢应声,傅承爵一边站起身,一边舍不得挂断电话,出声问道,“你在干嘛?怎么身边那么安静?” 秦欢低声道,“在上课”。 傅承爵微微诧异,然后勾起唇角道,“在上课都接我电话,看来你是真的稀罕我啊”。 秦欢嗔怒道,“行了,不跟你说了,忙你的去吧!” 傅承爵听着秦欢好听的声音,挂断了手机。 出了集团大楼,开车回家,傅承爵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在车上就给家里面打了电话,韩韵琳也没细说,就说让他赶紧回去。 傅承爵一路赶回半山的傅家别墅,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不仅有韩韵琳,竟然还有叶榕馨,他脸色顿时就变了。 倒是叶榕馨看到傅承爵,她马上站起身,出声道,“承爵哥”。 傅承爵一边往过去走,一边淡淡的颔首,出声道,“叶小姐”。 韩韵琳见叶榕馨眼中闪过失落,她出声道,“人家榕馨都叫你哥了,你就不能有一点哥的样子?” 傅承爵不耐烦,强耐着性子,出声道,“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情?” 韩韵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了眼叶榕馨,然后又把目光落到傅承爵脸上,她出声道,“榕馨刚来香港,没什么朋友,你明后两天带她出去转转”。 傅承爵终是忍不住皱眉,开口道,“就这事?” 韩韵琳见傅承爵态度不善,叶榕馨站在一边直直的看着,她面子过不去,随即板起脸道,“你这孩子,什么叫就这事?带榕馨出去玩玩,是你这当哥的应该的!” 傅承爵心想,你们把没把我当哥自己清楚,但是话到嘴边,他却道,“公司还有很多事情,我下午还有两个会要开,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叶榕馨见傅承爵转身欲走,她下意识的唇瓣开启,想要出声叫住,韩韵琳见状,她终是忍不住,出声道,“承爵!” 傅承爵停下脚步,韩韵琳道,“榕馨,你先在客厅坐一下,我去跟你承爵哥交代两句,让他明后两天带你多转几个地方”。 叶榕馨挤出一抹淡笑,点头称好。 傅承爵看到韩韵琳给他使眼色,虽然他不情愿,但还是跟着韩韵琳上了楼。 两人进入韩韵琳和傅嘉义的主卧,刚一关上门,傅承爵就不耐烦的道,“妈,你让我带她出去干什么?” 韩韵琳回身道,“你说我让你带她出去干什么?你明知道我和你爸有意撮合你们,你看看你刚才的态度”。 傅承爵沉着脸道,“我说过了,我对黄毛丫头没兴趣”。 韩韵琳皱眉道,“榕馨今年十九,你二十六,你才比她大几岁啊?你别找这些没用的借口,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才对她这个态度,还不是因为那个秦欢!” 傅承爵骤听到韩韵琳提起秦欢,他眼中闪过一抹警惕之色,不由得道,“妈,你别再去找秦欢了”。 韩韵琳也沉下脸,开口道,“你竟然当着榕馨的面说你和秦欢是男女朋友关系,你是不是疯了?!” 傅承爵微微眯起黑色的眸子,露出不悦之色。 韩韵琳继续道,“我本来以为你跟那样的女人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都到了这样的地步,承爵,你是爱玩,但是你也一向有分寸,所以我和你爸才没对你多加管束,但是玩归玩,你知道你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才配站在你身边,秦欢,不是我说,她这辈子都别想进傅家的门,你赶紧跟她把关系断了,好好对……” 韩韵琳的话还没说完,傅承爵就冷声打断道,“妈,秦欢是什么样的女人?她是你儿子喜欢的人!” 第三十七章 背后玩阴的(二) 傅承爵从小脾气就倔强桀骜,跟韩韵琳也不是一次两次顶撞,所以韩韵琳并没有马上气的发作,只是道,“她爸爸常年聚众赌博,欠下钱就知道跑,现在躲到哪里还不知道;她妈妈重病躺在医院,植物人一般;她还有个哥哥,听说两年前死在监狱了。这样家庭背景下的女人,你说你要跟她在一起,会不会被人笑死了?!” 傅承爵沉声道,“她的家庭不是她选择的了的,她自己哪里不好了?她靠自己考上政法大学,她拿奖学金上学”。 韩韵琳嗤笑一声,开口道,“既然她这么优秀,为什么两年前还要退学?还有,不是搭上你,她凭什么还能回去读书?!” 傅承爵一口气哽在喉咙,不知道如何反驳。 韩韵琳也缓和了下语气,劝慰的道,“承爵,秦欢跟沈家的儿子在一起过,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你不怕被人家在背后嚼舌根吗?” 傅承爵心中有一根刺,那就是秦欢对沈印辰的感情,听此,他神情阴郁,低声道,“他们之间都过去了”。 “是么?可我派出去的人回来可不是这么说的……” 傅承爵没有去看韩韵琳的眼睛,原因只有一个,心虚。 韩韵琳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傅承爵什么样的人,知子莫若母,她的目的是想分开傅承爵和秦欢,让他跟叶榕馨一起。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爱听,那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但是同样的,你也要理解我和你爸爸的一片苦心,明后天带榕馨出去转转吧,不管怎么说,人家都从美国回来香港念书了”。 傅承爵低声道,“我没时间,她要找人玩,你叫别人吧”。 韩韵琳见傅承爵依旧冥顽不灵,她恨铁不成钢的道,“没时间?没时间你拒绝了榕馨,然后跑去跟秦欢约会?还好意思跟榕馨说秦欢是你女朋友,我看你不懂事也就算了,那个秦欢是真的过分了!” 傅承爵听出韩韵琳语气中对秦欢的不善,他马上抬起头,沉声道,“妈,不关秦欢的事,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烦”。 韩韵琳冷着脸,不悦的道,“我看你现在心里面就只剩下一个秦欢了,我说的话你不听,那我只能去找秦欢谈谈了!” 傅承爵皱眉道,“是我喜欢秦欢,是我死缠着她不放,你去找她有什么用?!” “你……” 韩韵琳没想到一向倨傲的傅承爵会亲自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气结,没有回话。 傅承爵也憋气,沉着一张俊脸。 安静的屋内,两人俱是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韩韵琳先出声道,“你明知道我们傅家不可能承认秦欢这样的人,你还执意要跟她一起,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如果出了什么事,不要怪我们,是你亲手推她的”。 韩韵琳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的,但却让人浑身发寒。 傅承爵猛然变了脸色,不由得看着韩韵琳,开口道,“妈,你别去找秦欢麻烦!” 韩韵琳道,“要弄她,还需要我亲自出马吗?我先前就是知道你对她有几分感情,所以才亲自过去找她谈,不过现在看来,她并不识趣,那就怪不得我了”。 傅承爵一脸怒意和冰冷的道,“你和我爸不就是想借着我跟叶家的联姻,达到两家公司的合作吗?我难听的话先说在前头,秦欢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让整个叶家跟着倒霉!” 话音刚落,韩韵琳就陡然提高声音,怒声道,“你个混账!” 是真的气急了,所以才会这么不顾形象。 韩韵琳瞪着傅承爵,一字一句的道,“你是疯了,真的被秦欢给迷疯了!” 傅承爵冷着脸道,“是,我就是喜欢她,没她我不行”。 “你……” 韩韵琳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傅承爵气的语塞。 情绪巨大波动之后,两人又开始了沉默,这一次是傅承爵先开了口,他出声道,“是不是我陪叶榕馨两天,你就不会去动秦欢?” 韩韵琳面色不改,唇瓣轻启,出声道,“暂时不会”。 傅承爵眉头一皱,半晌,他压低声音道,“好,这次我给你跟我爸台阶下,不过仅此一次”。 说罢,不待韩韵琳说什么,傅承爵转身就打开门往楼下去。 叶榕馨坐在客厅沙发上,听到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去,见是傅承爵,她马上站起身,叫了声,“承爵哥”。 傅承爵眼睛都没瞥一下,径自经过叶榕馨往别墅门口走去,叶榕馨叫道,“承爵哥……” 傅承爵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站住脚步,停顿两秒,然后转过身来。 叶榕馨眼中有一丝茫然和惶恐,微张着唇瓣,想要说话,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傅承爵看着叶榕馨,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道,“叶小姐年纪不大,心眼儿可倒够多的啊”。 叶榕馨明显的一愣,随即道,“承爵哥,你什么意思?” 傅承爵皱眉,眼中露出厌恶,然后道,“看着你没什么花花肠子,一转眼就来跟我妈告我的状,你可以啊”。 叶榕馨还没等说什么,从楼上下来的韩韵琳就开口道,“承爵!怎么跟榕馨说话呢?” 话音落下,叶榕馨也委屈的红了眼睛,韩韵琳走到两人身边,她先是出声哄叶榕馨,“榕馨啊,别听承爵瞎说,他就是这么个人,吓唬你的”。 说罢,韩韵琳抬眼瞪了傅承爵,然后道,“你刚不还说明后天带榕馨出去玩的吗?别逗榕馨了,她年纪小,会当真的”。 叶榕馨闻言,泪眼婆娑的看向傅承爵。 傅承爵强忍住心中的恶心,瞥了眼叶榕馨之后,移开视线。 他能不出声反驳已经是给了韩韵琳的面子,韩韵琳笑着对叶榕馨道,“你承爵哥逗你玩的,想要给你个惊喜”。 叶榕馨低声道,“是么?” 韩韵琳道,“可不是嘛,要不然他这么忙还能特意抽出两天的时间陪你吗?” 第三十八章 失落 殷乔打开电脑,一直在碎碎念网上的各种娱乐八卦新闻,径自叨咕了半天,一回头,见秦欢安静的拿着手机在看,她皱眉道,“师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啊?” 秦欢一愣,下意识的抬眼看向殷乔。 殷乔坐在秦欢不远处的贵妃榻上,见状,她一个鲤鱼打挺扑过来,抢过秦欢的手机,出声道,“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 拿起来一看,手机屏幕上落到了日期一栏,殷乔诧异的道,“看日期做什么?有谁要过生日吗?” 秦欢抬手拿回自己的手机,眼神微微躲闪,低声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明天就是十号了,她跟傅承爵在一起一周年的日子。 秦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个日子,按理说将自己卖到别的男人床上的那天,是应该习惯性忘记才对,但是她却深深的记在了脑中。 殷乔打量着秦欢的神情,她忽然拖长声哦了一声,然后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跟姐夫的什么纪念日啊?” 秦欢一下子被说中心事,不由得面色一红,尴尬的道,“什么啊?” 殷乔跟秦欢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马上就明白秦欢的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真实,哈哈笑了几声之后,殷乔出声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你和姐夫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关系”。 光明正大?这下子正好有意无意的戳到了秦欢的软肋,虽然傅承爵每一次都是坦荡荡的介绍,这是我女朋友,但是秦欢总觉得得不到傅家的认可,那他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暗自叹了口气,秦欢轻声道,“是不是女人都爱记日期?”? 恋爱周年,结婚周年,或者是分手周年。 殷乔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出声回道,“是啊,女人在这方面本来就比男人敏感的多”。 说罢,她又道,“师姐,你还没说呢,到底哪天是你跟姐夫的纪念日啊?” 秦欢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出声道,“明天,10号,我们一起一周年”。 “哇,那这是大日子啊!” 殷乔马上出声道。 殷乔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秦欢更觉得不是自己想太多,一周年了,没想到这么快。 “师姐,那你跟姐夫约好了怎么庆祝没有?” 秦欢微顿,随即道,“没有”。 殷乔道,“怎么了?你没跟他说?” 秦欢心想,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好主动开口,再说了,傅承爵也许压根没放在心里面。 “其实也没什么啊,女人都爱记日期,男人都懒得管这样的小事,没准他都不记得呢”。 秦欢只能淡笑着如此说。 殷乔道,“那可未必,姐夫对你那么上心,我赌他一定记得,没准不跟你说,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秦欢突然想到昨天跟傅承爵通电话的时候,他本来想要跟她说个什么,但是又突然被其他电话岔过去了,难道他想说的就是这个? 兀自想着的时候,攥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秦欢看到是傅承爵的号码,她竟是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拿着手机站起身,秦欢一边接通,一边往卧室走去。 “喂”。 “秦欢”。 “恩”。 “在干嘛?” 手机中传来傅承爵低沉悦耳的声音。 秦欢已经回到卧室关上门,后背抵着门,她出声回道,“没干嘛,听殷乔讲八卦”。 傅承爵淡笑着道,“你什么时候这么鸡婆了?” 秦欢皱眉,“你才鸡婆呢”。 傅承爵回道,“我可是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文件,不像你,就知道看娱乐八卦”。 秦欢切了一声,但是心里面却心虚了。 手机那头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傅承爵的声音,“秦欢……” “恩?”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带着异样的性感,不由得让秦欢脸红心跳。 傅承爵开口道,“我好想你啊”。 秦欢心跳漏了一拍,微张着粉唇,两秒之后才道,“大白天的说什么好听话啊”。 傅承爵打趣道,“难道只有在晚上才能说吗?” 他的声音已经调到了暧昧的音频,即使不见面,也能让秦欢想入非非,不由得脸色更红。 为了掩饰尴尬,秦欢又惯用她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了,“你不用上班啊?大白天的过来戏弄我?” 傅承爵似乎是往后靠在了哪里,舒服的呻吟一声,然后道,“这两天工作太忙了,都没有时间过去陪你”。 秦欢眼前出现了傅承爵略显疲惫的俊颜,她竟然自己都发觉的心疼,不由得出声道,“这么忙了,有空就多休息一下,我也不是小孩子,你不用每天陪着我”。 傅承爵唔了一声,竟是没再说话。 秦欢沉默数秒,主动道,“很累吗?” 傅承爵含糊的嗯了一声。 秦欢靠在门上,微垂着视线,低声道,“那等周末你有时间,我回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难以言喻的羞涩,但却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能从秦欢这边听到这样的话,已是不亚于这世上最好听的甜言蜜语了,傅承爵马上原地满血复活的样子,笑着道,“好啊,吃了老婆亲手做的东西,再累都能挺过来”。 “切,就知道耍嘴”。 秦欢只是就着她的话说了一句,但却并没有再深究他话中的老婆二字。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傅承爵又道,“秦欢”。 “恩”。 “我这两天很忙,可能……明天也没空陪你了”。 秦欢眼神微顿,不过她很快就道,“没关系啊,没事的,公事要紧嘛”。 傅承爵道,“等忙完了这两天,我好好陪你,好不好?” 秦欢淡笑,“等忙完了这两天,你好好休息才是”。 两人聊了二十分钟,傅承爵又要进会议室,挂断电话,秦欢拿着手机,依旧维持着后背抵着门板的姿势,脸上是深深地失落之色。 虽然知道傅承爵未必记得,但是只要她说要一起出去,他一定不会拒绝的,但是现在,他却有事不能来了。 第三十九章 比失落更难受的是失望 因为傅承爵有事不能陪秦欢庆祝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殷乔私下找了李牧和潘辰豪一起帮秦欢庆祝,秦欢开始推脱,但是后来耐不过这三个软磨硬泡的,结果还是答应了。 10号上午,殷乔和秦欢出现在欢乐谷的门前,不远处带着帽子和墨镜的李牧和潘辰豪朝着她们招手。 “不是周末还让你们请假过来,真不好意思”。 大周一的日子,四个人一起请假,就是为了出来玩,秦欢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李牧出声道,“师姐,说这话就客套了不是?我们谁跟谁啊”。 站在秦欢身边,穿着一身碎花长裙,带着磨边大太阳帽的殷乔马上道,“少套近乎,我们跟你还是有分界线的”。 潘辰豪道,“就你能从众多追随者中抽出我们两个,足以见我们之间的分界线还是很模糊的,久而久之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李牧也道,“是啊,我们今天这组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双人情侣的四人约会呢”。 殷乔道,“大太阳是不是给你晒晕了啊?想什么美事儿呢?” 李牧道,“是你想太多,就算是情侣,而是我跟师姐比较搭好不好?潘帅,喏,潘帅给你”。 说着,李牧把身边的潘辰豪推了出去,潘辰豪故作没力气的往殷乔身边凑合,殷乔一脸嫌恶的推开他。 秦欢本来有些低落的心情被他们几个活宝一闹,多少开怀了不少,她笑着道,“好啦,我们进去吧,一会儿又得排队了”。 “好嘞!” 李牧和潘辰豪首当其冲的上去排门票,顺便买了喝的东西,甚至还帮着她们拿包。 秦欢觉得尴尬,殷乔则大大方方的道,“男人嘛,出来就应该有点绅士风度,师姐,你甭管他们,他们乐意着呢”。 正说着,潘辰豪就在后面走了回来,闻言,他开口道,“可不是嘛,能和学校两大校花出来玩,那是我们的荣幸,来,小的给两位小姐进贡甜品”。 说罢,潘辰豪把藏在后面的手拿出来,递给秦欢和殷乔一人一个粉蓝色冰淇淋。 “谢谢”。秦欢微笑着接过去。 殷乔也大咧咧的道,“恩,还算是有点眼力见”。 潘辰豪笑嘻嘻的看着殷乔,李牧出声道,“啧啧,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要不你俩干脆真处得了!” “好啊!” “开什么玩笑?” 前者是潘辰豪说的,后面则是殷乔说的。 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潘辰豪也不尴尬,殷乔更不会觉得伤人,四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前走。 面对着欢乐谷中众多的大型游戏项目,有刺激的,有惊险的,也有浪漫情怀的,秦欢看着,唇角勾起,带着一抹笑意。 也许身边的三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欢乐谷,她是第一次来,小时候是因为家庭缘故,想来,但却不敢提,因为门票不便宜,等到长大了,想来,但却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二十三岁了,看到这些东西,依旧会觉得欢喜。 殷乔,李牧和潘辰豪三人都是极爱玩的,光是云霄飞车和过山车就各坐了三次,秦欢每次都上了一次,就死活不玩第二次了。 殷乔道,“师姐,玩嘛,多刺激啊”。 秦欢皱眉道,“别提了,我刚才坐过山车好像把脖子闪了”。 殷乔扑哧一声笑出来,开口道,“你行不行了?” 秦欢道,“这不明显的不行嘛,没事啊,你们别管我了,该玩玩吧,我在下面等着”。 三人见秦欢是真的玩不了那些太强烈的游戏,索性让秦欢坐在凉伞下面乘凉,他们自己上去玩。 玩完车玩水,玩完水又进鬼屋,秦欢第一次来,但估计也是最后一次来了,进鬼屋吓得她把鞋子都落在里面了,害的李牧又重新进去给她拿的。 下午四人坐在哈根达斯店内吃冰淇淋,听着殷乔和潘辰豪商量下午玩什么,秦欢赶忙道,“可别带着我啊,我受不了了”。 殷乔道,“师姐,有好多刺激的游戏你还没玩呢,香港的跳楼机是全亚洲最高的,你不试试看?” 秦欢马上道,“得,我没跟你说吗,其实我恐高,什么我都能玩,大不了闭着眼睛上去,闭着眼睛下来,但是跳楼机打死我都不玩”。 李牧道,“好啦,师姐不敢玩这些,等到下午我们玩一点小项目吧,别再弄出阴影了”。 秦欢真是由衷的在心里念叨一句:李牧,你真是师姐的好师弟啊。 四人在哈根达斯歇了大半个小时,游戏继续,只是大家念在秦欢‘年纪大’的份儿上,选择了比较休闲的项目。 秦欢指着前面三层楼高的旋转木马游戏道,“我们玩这个吧”。 终归是女孩子,难逃浪漫一说,殷乔也马上同意,李牧和潘辰豪过去排队。 “师姐,你怕高,那我们坐最下面一层?” 临上去之前,李牧出声问道。 秦欢摇摇头,“这种的我不怕,我要坐最上面的”。 最上面的足有三层楼高,秦欢上去后,挑了个鬓毛翻飞的白色高头大马,坐上去之后也是倍儿神气,虽然那马儿是个假的,但是抵不住心里头高兴啊。 殷乔,李牧和潘辰豪也找了秦欢前后左右的位置落座,因为是高空,有项目检察人员过来查看安全带系好了没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音乐声起,木马一边旋转,一边一上一下的动着。 秦欢像是小孩子一般勾起唇角,眼睛弯成新月的模样。 对面大概七八米外,是高空秋千的游戏,因为两个游戏项目高度差不多,速度也差不多,所以秦欢每一次旋转,都能看到对面秋千上的一个人。 本是无意一看,秦欢微微眯起视线,笑容就此僵在脸上。 那是……叶榕馨,她身边坐着的是傅承爵吗? 叶榕馨满脸笑容,最大限度的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什么,她身边的傅承爵侧脸看向别处,一身休闲服衬托着他无与伦比的俊颜。 第四十章 捉.奸 第四十章捉奸 木马在一上一下的顺势旋转,对面的秋千也是逆时针旋转过来,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傅承爵本是面无表情的侧着脸,但是偶然一瞥,就看到了对面旋转木马上的秦欢,两人四目相对,交错的时间也不过是数秒,木马转过去,秦欢的脸也随之消失在傅承爵的视线中,傅承爵愣了一下,随即回头看去,但是哪里还能看到秦欢的影子。 秦欢这边的游戏结束时,傅承爵那边的游戏还在继续,秦欢从木马上下来后,脸色难看。 李牧还出声问道,“师姐,怎么了?不会是这个也转晕了吧?” 秦欢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她只是用尽所有力气,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容,然后道,“不好意思,我不想玩了,我有点不舒服”。 秦欢不是个扫兴的人,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就一定是极不舒服了,殷乔三人马上连多余的犹豫都没有,连忙说都玩够了,正好可以走了。 秦欢有些仓惶的逃离了旋转木马附近,她怕,怕遇见傅承爵,怕看到他身边的叶榕馨。 一行四人出了欢乐谷,一路上,秦欢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秦欢却无动于衷,打给她,想要解释吗?不过事实已经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那种脸色瞬间煞白的感觉,她有多久没试过了? 此时是下午六点多,秦欢本是想回学校的,但是潘辰豪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对大家说,“哎,mesa家的hotel明天开张,今天先叫我们过去玩”。 殷乔和李牧对视一眼后,下意识的看向秦欢,秦欢道,“你们去玩吧,不用管我”。 殷乔道,“师姐不去我也不去了”。 潘辰豪一手拿着手机,开口道,“师姐,mesa知道我们在一起,叫我们带你一起过去玩,都是班上的同学,没有外人”。 李牧也道,“去吧师姐,回学校也没意思”。 秦欢刚才已经扫了一回兴了,现在更是不好意思,她点点头,同意了。其实她心底深处是很怕回去之后,面对安静的房间,她更会多想。 潘辰豪跟姜玫雪说了大家都会去,四人开车去了九龙塘。 到了之后秦欢才知道,原来姜玫雪家里面开了一栋情侣hotel,明天正式营业,所以今天叫大家过来玩玩。 一个大的套房之内,几乎全班的人都在,姜玫雪笑着招呼刚进来的四个人。 潘辰豪道,“mesa,可以啊,我觉得这地方一定火”。 姜玫雪笑着道,“这还用你说?这年头hotel就是个赚钱的行业,更何况是情侣hotel了”。 李牧笑着道,“怎么着,今天叫我们过来,是要试住啊?” 姜玫雪道,“你倒是也得有人跟你住啊!” 李牧一瞥眼,出声道,“你还真别呛我,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过去,想过来跟我试住的女的都能把你这儿包了?” 姜玫雪一翻白眼,还没说话,张悦馨就已经出声道,“您老人家注意身体,mesa有的是地方,倒是怕把你撂在这儿!”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哄笑声。 潘辰豪走到殷乔身边,压低声音道,“要不我们晚上在这儿试住一晚?” 殷乔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幽深的眼神看过去,潘辰豪马上就动了动喉结,出声道,“我的意思是你一间,我一间,你不要误会了”。 殷乔瞪了他一眼,然后道,“我误会什么了?我一直以为你要和李牧住”。 李牧闻声回道,“算了,我是真爱女人!”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姜玫雪拉着秦欢去跟大家一起玩牌,秦欢实在没什么心情,但是又碍不过面子,所以只能坐下来赔笑。 玩了两个小时左右,到了晚饭的时间,姜玫雪说请大家出去吃,潘辰豪和几个男生玩牌玩的兴起,说是不想走,买回来吃就好,秦欢马上道,“那我出去买吧”。 殷乔在打游戏机,李牧起身道,“我跟师姐出去”。 两人出了房门,去对面餐厅定了菜,叫他们送上楼去,李牧道,“去超市买点啤酒吧,今晚一定要喝点了”。 秦欢点头,两人进了超市,五分钟后,各自提着两个白色的大袋子出来。 李牧将手中的袋子倒到一只手中,然后伸手去接秦欢手上的袋子,秦欢道,“没事,不重”。 李牧道,“来吧师姐,你拿一袋就行了”。 秦欢拗不过李牧,只好把手中的一个袋子给了李牧,两人并肩往hotel走,路上边说边笑。 回来之后,李牧抬起手中的袋子,出声道,“来来来,赶紧的,先别玩了,喝东西”。 众人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起围了过来,拉环被拉开的声音刚响起,就听到门外传来两声大力的敲门声。 李牧坐在最外面,他起身过去开门,从秦欢的角度,她看不到门口站着的人是谁,只看到李牧的衣领突然被人攥住,然后往起一提。不过一秒钟,外面的人就推着李牧进来了,白色印着精致暗纹的亚麻衬衫,笔挺的黑色西裤,傅承爵令人惊艳的侧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秦欢太过吃惊,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 李牧则是双手微微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想打架的意图,他出声道,“干嘛?” 殷乔先站起身,她叫了声,“姐夫”。 傅承爵闻声看来,看着屋中最起码三十个人,满桌子的啤酒,而秦欢就坐在殷乔身边,她脸上看不出喜怒,甚至说……她根本就不想看到他。 李牧也顺着傅承爵的视线看去,看到秦欢脸上的表情,他这才想到,原来是傅承爵误会他跟秦欢了。 满屋子的人都盯着傅承爵的脸看,女生眼中带着惊艳,男生眼中带着惊讶。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三秒,许是五秒,总之这段时间漫长的让人想死。 傅承爵松开李牧的衣领,他旁若无人的走到秦欢面前,伸手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大步往外面走去,满屋子的人,竟是没有一个提出异议的,因为傅承爵身上的凛然气息。 第四十一章 情人Hotel 傅承爵把秦欢从套房中带出来,一路往外面走,在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秦欢终是忍不住,一把甩开傅承爵,傅承爵一回头就看到秦欢几乎阴沉到谷底的面容。 傅承爵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沉默数秒,他在努力的平复心绪,薄唇轻启,他出声道,“走,跟我回去”。 他作势要上前来拉秦欢的手,秦欢往后一躲,眼中带着掩饰不掉的嫌恶道,“跟你去哪儿?叶榕馨呢?你把她扔下过来找我,等一会儿她发脾气了,你以后还得哄她去游乐场”。 傅承爵出声道,“你先跟我回家,回去我跟你解释”。 秦欢皱眉道,“你走吧,我们还在聚会”。 说罢,秦欢掉头就走,傅承爵往前跨了一步,抓住秦欢的手肘,见她一脸不耐烦,他皱眉道,“你跟刚才那男的怎么回事?” 秦欢眼中露出不悦,因为赌气,没有出声,傅承爵盯着秦欢的眼睛,继续道,“我几乎每一次在外面看到你,都能见他在你身边,刚才见你们有说有笑的,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秦欢怒极,嗤笑着道,“傅少,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那么‘忙’,忙到跟我打个电话都是抽空,我可不敢耽误您太多的时间,麻烦你放开我,我还要陪朋友,你也赶紧回去找你的小女朋友去吧!” 秦欢的话不无讽刺,傅承爵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捏着秦欢手肘的手有些无力,喘了口气,他开口道,“我知道骗你是我不对……” “没有可是!” 秦欢忽然拉下脸,盯着傅承爵,硬声打断。 傅承爵也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怒气,他跟谁说去? 两人对视数秒,彼此眼中都带着怒火。 傅承爵先开口道,“先跟我走”。 秦欢皱眉跟他拉扯,连话都懒得说,就是不走。 两人在楼梯间纠缠了一会儿,傅承爵忽然往秦欢身边迈了一大步,然后在秦欢瞠目结舌的目光下,他就这样把她扛上了肩头。 瞬间天旋地转,秦欢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叫终是把一直扒在门口偷听,但却没有出来的人叫了出来。 众人见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秦欢余光瞥见大家的表情,她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不好意思在这儿跟傅承爵拉扯,免得更丢人,但是扣在他腰间的手指却是不由自主的去掐他腰间的软肉。 傅承爵疼得皱眉,强咬牙挺着。 李牧上前一步,出声道,“有什么事好好说,先把师姐放下来吧”。 傅承爵对上李牧的视线,他沉着脸道,“你命令我?” 李牧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他面色无异,心平气和的道,“师姐面子薄,你总不能这样把她带出去吧?” 傅承爵虽然没有马上回答,但是心中却有了计较,秦欢在他身上浑身僵直,这么半天也没说话,也许真的是气急了。 傅承爵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害怕秦欢生气,他甚至有点后悔把她扛在肩上。 但是面对着李牧,傅承爵却不自觉地微微皱眉,他算老几? 沉默三秒,傅承爵薄唇轻启,开口道,“那就帮我开一间房”。 李牧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傅承爵感觉到秦欢浑身一僵,他唇角勾起,俊美的脸上立马显出邪魅的笑容。 就是怕大家听不懂,傅承爵又道,“你们师姐平时就爱跟我这么闹,今天是我们交往一周年的日子,我一直想着送什么礼物给她,既然都来了,那正好,帮我们开一间房吧”。 李牧脸色如走马灯一般,黑了红,红了黑。 身后的一众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还是殷乔先出声道,“哦,呃,好”。 说罢,她推了身边愣神的姜玫雪一把,姜玫雪看了眼殷乔,然后马上道,“好,那就这间吧”。 姜玫雪随手指了一间房间。 傅承爵一边扛着秦欢往包间走,一边笑着对大家道,“恩,房间离着远点也好,省的一会儿大家尴尬”。 留下这么一句令众人想入非非脸红心跳的话后,傅承爵和秦欢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房门被关上,傅承爵走到床边,想着把秦欢放下来,但是秦欢却在滑到他肩膀的时候,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啊……” 饶是傅承爵,他也是不忍吃痛,下意识的把秦欢摔在了床上。 秦欢的长发纷乱的铺在脸上,她顺势侧过身去,拉起被子蒙住脸。 傅承爵站在床边,还在皱着眉头,拉开衬衫看向肩头,竟然都渗出血丝了!这个女人,亏她下得去口! 傅承爵站在原地半分钟,那股令半个身子都发麻的疼痛感才渐渐淡去,看着侧身蒙被躺着的秦欢,傅承爵俯下身,一边拉着她的被,一边道,“喂!你看看,我都被你咬出血了”。 秦欢不动,只是死死的拉着被子。 傅承爵皱眉,手上加了力气,跟秦欢拉扯起来。 秦欢终究是敌不过傅承爵的,傅承爵猛地一下抽走被子,秦欢的面容无处可躲,他看到她脸上满是汗水和泪水,一瞬间,他的心硬生生的顿了一下,整个人也不动了。 秦欢就是趁着这个空档,随手抽起个枕头就朝傅承爵打过去,傅承爵一动不动,枕头正中他的脸,他柔顺的发丝拂到了他额前,凌乱的俊美。 秦欢打了一下之后还是不解气,连着挥起胳膊,柔软的枕头一下一下的落在傅承爵身上。 许是打了十几下,秦欢呼哧带喘,扔下枕头,趴在床上哽咽。 傅承爵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坐在床边,伸手去拉秦欢的胳膊,秦欢甩开,他再拉,她还是甩开。 傅承爵眼中带着浓浓的墨色,不是生气,只是模糊了疲惫和纵容的宠溺。 她不起来,他也不拽了,索性身子一歪,倒在她身边,伸出手臂将她圈在自己怀中。 秦欢使劲儿的挣扎了几下,挣脱不了,她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湿了他白色的亚麻衬衫。 第四十二章 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傅承爵大手扣着秦欢的后脑,将她压在自己胸前,秦欢挣脱不了,索性就抵着他的胸膛哭着,她灼热的眼泪刺到了傅承爵的皮肤,也刺疼了他的心,他固定在她脑后的大手,不知何时变成了轻抚,一下一下,就像是在哄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秦欢哭了十几分钟,这才渐渐变成抽泣,傅承爵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消气了吗?” 秦欢不回答。 傅承爵沉默几秒又道,“你气我跟叶榕馨出去,也不至于要给我戴绿帽子吧?” 秦欢最敏感的就是这三个字了,她下意识的反驳道,“谁给你戴绿帽子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气势也减了不少。 傅承爵道,“那你干嘛要跟那个小白脸来这里?” 秦欢一听到这个就来气,她硬声回道,“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他是我同班师弟!这里是我同学家里面开的,那么多人都在,你看不到啊?我们能有什么事?!” 其实傅承爵早就在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看着那小子对秦欢好,他就是赌气!能宠她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的人想都别想。 眼中已经完全没有怒意,傅承爵出声道,“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平时出来进去总要注意点不是?这种事情,有会做的,有不会说的,你知道别人看到传出去会怎么样啊?” 秦欢忽然一手掐在了傅承爵腰间,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扣着她的手也不由得放开。 秦欢撑起身子,瞪着傅承爵道,“贼喊捉贼也没有你这样的吧?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不是忙吗?你不是忙的头疼,忙的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吗?!哈,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挺有童心的嘛,坐秋千?真是跟多大的女人有多大的心!” 她眼中满是妒色,口吻也完全是酸气冲天,瞪着傅承爵,秦欢没想到傅承爵会笑出来,他真的笑的开心,就像是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秦欢心里面尴尬,只能硬着脖子道,“你笑什么?!” 傅承爵道,“我笑你啊,你去那边镜子照照你自己,完全就一个被抢了男朋友的怨妇嘛!” 秦欢憋气在先,被揶揄在后,满心的怒气终于飙升到一个顶点,二话不说,她几乎是从床上弹跳着起身,她本是想走的,但却听到身后傅承爵一声惨烈的闷哼。 这样的声音不是装的,而且秦欢三秒后也回过神来,刚才她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貌似手下的支撑…… 回身望去,床上的傅承爵难耐的弓起身子,双手也护在裆部。 秦欢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还真就这么巧了,她发誓她不是报复,只是……一时间气迷心了。 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上去,这一下子有多疼,秦欢想都不敢想。 看着傅承爵一脸痛苦的表情,秦欢很快的在心中权衡利弊,她现在是不是走了会好一点?要不然被傅承爵这样的小心眼抓到…… 如此想着,秦欢咕咚咽了口口水,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手指触到门把手,与此同时,她感觉身后一个黑影闪过,处于人的本能,她马上背后靠着墙,转过身去。 傅承爵脸色确实难看,从未有过的难看,他一手抵住房门,另一手下去将门反锁了。 咔嚓一声响,秦欢的神经也跟着动了一下。 一脸警惕的看着傅承爵,秦欢没骨气的解释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傅承爵黑着脸盯着秦欢,秦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两人对视超过十秒,就在秦欢以为傅承爵会打她的时候,他却忽然出声道,“我说我不是自愿跟叶榕馨出去的,你信吗?” 秦欢一愣,没想到傅承爵会这么说,但是面对这样严肃的面孔,秦欢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不再怀疑了。 傅承爵见秦欢不出声,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秦欢吓得一机灵,傅承爵则拉着她往里面走。 秦欢是惹了祸,不敢吱声,只能顺从的被傅承爵拉着。 傅承爵带秦欢来到床边,他坐下,她却站着,傅承爵抬眼道,“干嘛?” 秦欢眼中带着惶恐,低声道,“你干嘛?” 傅承爵脸上依旧没有笑模样,他出声回道,“来了这里还能干嘛?在什么地方就要做什么事”。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是从脸上的表情目测,貌似他是带着怒气。 秦欢害怕,傅承爵不是第一次带着怒气要求跟她上床,但是从以往的悲惨经历来看,她怕是要死在这儿了。 傅承爵一眼就看出秦欢在害怕什么,脸上表情不变,他一手拉着秦欢的手腕,以防她跑了,另一手则去解衬衫的扣子。 秦欢眼睛一瞪,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傅承爵就等着她这样呢,所以他微微用力,秦欢就被拖到了他怀中,他则是顺势倒在床上,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温热的呼吸陡然扑来,秦欢屏气凝神,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傅承爵。 傅承爵视线扫过秦欢精致的五官,有时候他很诧异,看过这么多的女人,有美的,也有极美的,但是看久了走回觉得腻歪,最起码也会看到缺点,但是秦欢,她做到了让他百看不厌,越看越爱,看了就…… 秦欢穿着薄布料的短裤,傅承爵亦穿着很薄的西裤,两人身体紧密契合,她清楚的感觉到他下身的硬挺。 一动不敢动,秦欢害怕的看向傅承爵,傅承爵则略带惩罚的低头咬了秦欢的唇瓣,然后沉声道,“肉债肉偿!” 秦欢还不等说话,傅承爵的吻已经再次覆了上来,熟悉的柠檬味道,清香中带着令人迷幻的沉醉,他的手隔着她宝蓝色的t恤抚摸她的肌肤,没有直接接触,但却更令人激动。 情人hotel全天都会拉着窗帘,没人会从外面看到屋中这香艳的一幕,秦欢心中想着,傅承爵那里刚被她狠狠按了一下,应该会不举吧?但是他却用事实向她证明,他说肉债肉偿,不止是说说而已…… 第四十三章 把自己当礼物送了 两人很快就赤身拥抱在一起,傅承爵低沉的呼吸在秦欢耳边响起。 “今天是我们交往一周年的日子,我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秦欢浑身像是低烧一般,冒汗,难受,她皱眉,出声道,“谁稀罕!” 傅承爵恶劣的在秦欢身上一推,秦欢马上难耐的皱起眉头,随之传来的就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喘,她攀附在傅承爵肩头的手指收紧,捏住他紧实的肌肉。 “呵……不是说不稀罕吗?那你别抱得我这么紧啊”。 傅承爵邪佞的勾起唇角,故意在秦欢敏感的耳垂边吹气。 秦欢是真的被傅承爵给抓到软肋了,如果是在平时,她绝对理直气壮的跟他相争,但是现在,在床上,势必人强,她怎么跟他争? 见秦欢不说话,傅承爵知道她已经是变相的服软了,心底高兴,他低头吻了下她娇艳的唇瓣,然后不在犹豫,挤进了她的体内,关键是他自己也忍不住了。 情调暧昧的情人hotel,超大号的水床之上,两具抵死缠绵的身躯,屋内几乎没有了光线,唯有男女欢愉的娇喘低吟…… 一个半小时之后,傅承爵抱着秦欢从浴室出来,两人重新躺在床上,他拥着她,手指轻轻地抚摸她胳膊上的滑腻肌肤。 屋内黑暗,傅承爵以为秦欢太累了,所以睡了,但却没想到她低声道,“你一直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傅承爵唔了一声。 秦欢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 傅承爵大抵猜得到秦欢心中想什么,他低声道,“秦欢,我有多喜欢你,只要你不是故意装傻,就一定会感觉得到,我跟叶榕馨不过是……逢场作戏,如果你生气了,那我会很高兴,因为你心里面有我;但是如果惹你伤心了,那我承认错误,以后你不会看到她再出现在我面前,只是……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以后再也不许看到我就逃跑了,知道吗?” 今天看到她离开的那一幕,他恨不得在半空就解下安全带冲下来,天知道她不见了,他急成了什么样子。 秦欢的眼泪悄悄流下来,鼻子发酸,她不出声。 傅承爵已经习惯了秦欢的性子,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低头一吻,就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一边用舌描绘着秦欢漂亮的唇形,一边低声道,“这么喜欢我,为什么要逃?” 秦欢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出来,手指蜷起,紧握成拳,她想要抓住什么,但却迷茫,她到底想要抓住的是什么? 傅承爵得不到秦欢的回答,他心中发闷,心疼,害怕,所有的情绪都一股脑的涌上来,让他恶劣的靠占有她来让她知道,谁才是她唯一能依靠的男人。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秦欢已经很累,可是傅承爵的火又被勾起来了,他栖身而上,对光.裸的她上下其手,她难以抗拒,也……不想抗拒。 傅承爵将秦欢翻过去,秦欢趴在带有两人体味的床单上,双手无力的抓着被单,身体随着傅承爵的猛烈推举而一上一下,她如飘荡在大海的小船,除了依附他之外,无处可躲。 傅承爵伏在秦欢耳边,低沉颤抖的声音道,“秦欢,说,说你爱我!” 跟傅承爵在一起这么久,秦欢从未说过爱他,他也从没说过……吧? 秦欢满脸,满身都是细密的汗珠,微张着唇瓣,溢出来的都是令人浑身亢奋的呻吟。 傅承爵皱眉,眉间汇聚的汗水顺着他高挺笔直的鼻梁留下,滴在她光洁如丝的后背上,然后下一秒,就被他滚烫的胸膛覆盖…… 这一刻,屋中只有云霓之欢,但是这欢愉背后的恐惧,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两人从进屋开始就没闲着,三四个小时下来,饶是傅承爵也老实的躺在了床上小憩。 黑暗中,秦欢缓缓往身边的温暖体缩去,最后钻进了他的怀中。 傅承爵身上是混合了汗水和沐浴露的香味,秦欢闻着,只觉得心安。 闭眼睡了一会儿之后,因为做恶梦,秦欢机灵一下发抖,傅承爵马上按住秦欢,然后低声道,“怎么了?” 秦欢有五秒钟的楞充,刚才她梦到韩韵琳和沈印辰的妈妈一起来找她,她们骂她不要脸,骂她千人枕万人睡,让她永远消失掉,她已经没有沈印辰了,怎么能再没有傅承爵呢? 梦中的景象依旧清晰,清晰的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般,秦欢直接吓得冷汗直流,眼睛在黑暗中直直的盯着某处。 傅承爵拍着秦欢的胳膊,出声道,“不怕,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秦欢跟在傅承爵身边一年,因为很多原因,她总是睡不实在,梦中惊醒的时候也不少,开始傅承爵睡得沉,没有发现,后来渐渐知道她有这个毛病,所以他也就学的机警了,只要她一抖,他无论谁的多实,都能一下子醒过来。 秦欢没法子跟傅承爵说她梦见了什么,她缩在傅承爵怀中,只是莫名的掉眼泪。 傅承爵揽着她,轻抚她的后背,直到她身子渐渐变软。 “你把叶榕馨打发到哪儿去了?” 黑暗中,秦欢的声音很低。 傅承爵开口道,“我没管她,直接走了”。 秦欢沉默几秒,然后道,“我让你为难了吗?” 傅承爵嗯了一声,秦欢不语,他又道,“你确实让我为难了,我这么喜欢你,喜欢到委屈自己的地步,但是你却不理解我,还试图要丢下我……” 秦欢心中满是苦涩,胳膊缓缓提起,抱住傅承爵的腰,她将脸往上一抬,准确的找到傅承爵的唇瓣,就这样准确的吻了上去,感觉到傅承爵在回吻她,秦欢却停下来,她出声道,“我以为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傅承爵的手从后面压住秦欢的头,让她的脸近距离接触他的,吻着她的唇,他含糊着道,“跟你在一起的第一次,我便上瘾了……” 第四十四章 找上门来 秦欢和傅承爵在情人hotel折腾了很久,傅承爵是公众人物,秦欢怕白天出去被人偷拍的几率会很大,所以哪怕身上像是散架了一般,她还是坚持凌晨就走。 傅承爵开车载着秦欢离开,他软磨硬泡,让她跟他回家,秦欢浑身发软,这样子回去学校怕是也不好,所以就答应了。 到家已经是早上将近凌晨两点了,秦欢浑身疲惫,倒头就睡了,傅承爵从保鲜柜拿出一瓶牛奶,本是想让她喝了再睡的,但是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垂下,难得的睡得很沉,他也就没有叫她了。 拿出手机,看到上面不下十通未接电话和数条短讯,他微微蹙眉,关上主卧的房门,来到客厅。 傅承爵也不看现在是几点,他直接把手机拨了回去,里面响了五声左右,被接起。 “承爵哥……” 叶榕馨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明显就是哭过。 傅承爵眉头的川字更深,他低沉着声音道,“我打电话告诉你,我妈说让我陪你两天,我已经做到了,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去我妈面前讲我的事情,我很讨厌这样的人,而且……我跟你并不熟”。 叶榕馨的声音马上就露出委屈之意,她出声道,“承爵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是……” “你怎么想跟我没关系,总之我不想任何人插在我和秦欢之间,这次我是提醒你,希望没有下次”。 说罢,不待叶榕馨解释,傅承爵就挂断了电话,而且还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坐在沙发上,傅承爵有些疲惫的揉了把脸,这才起身回到卧室,秦欢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睡着,他眼中的疲惫马上被宠溺淹没,脱下衣服,他小心翼翼的拉开被子,躺在她身侧,从后面抱住她。 不知道秦欢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哼了两声之后,转过身,抱住傅承爵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胸膛。 傅承爵勾起唇角,低头在秦欢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闭上眼睛。 秦欢太累了,所以睡得很实,早上迷迷糊糊地,她被傅承爵叫醒,他告诉她要上学了。 秦欢拖着疲惫的身躯起来,十五分钟之后准备妥当,见傅承爵也收拾好坐在客厅了,她出声道,“以前你不是讨厌早起的嘛,怎么现在还天天叫我起来上学了?” 傅承爵道,“你把上学看得那么重,要是因为我而变得重色轻学,到时候有个什么意外,你再把我赖上,那我就得不偿失了”。 秦欢脸色腾地一红,傅承爵说的还真是,她每次跟他一起,都累的起不来上学,长久下去,她怕是自己真的要禁欲了。 傅承爵看出秦欢心中所想,他勾唇邪佞一笑,站起身,经过秦欢身边的时候,揉了下她的头顶,然后道,“走啦,我送你上学”。 秦欢努努鼻子,跟在傅承爵身后,两人一起出了公寓。 秦欢到了班级的时候,全班所有人都带着‘有色’的眼光看向秦欢,秦欢就知道会这样,她红着脸,低头来到自己的座位,该死的殷乔还趁机打趣她道,“师姐啊,你怎么来上课了,我都准备好给你请假了”。 秦欢瞪了殷乔一眼,殷乔笑的意味深长,前面的姜玫雪也来到后头,她出声道,“师姐,没想到你男朋友竟然是傅承爵!我天啊,你真行!” 秦欢笑的满脸尴尬,不知道该接什么。 姜玫雪眼球一转,出声道,“要不我给hotel打一个标语吧,就说傅承爵来此试睡过,我保证以后的生意飙红!” 秦欢马上惶恐的道,“可别,可别”。 此话一出,大家都哄笑起来,秦欢这才发现自己赤.裸.裸的被涮了。 但是这样大家还不放过她,潘辰豪就一脸羡嫉的道,“一周年的礼物把自己给送了,啧啧,姐夫还真是浪漫啊”。 殷乔道,“那可不是,要不怎么说人家追到师姐了呢”。 秦欢面对大家肆意的打趣,她有种后悔没请假来上学的感觉了。 好在没多久就上课了,秦欢如获救命稻草一般,赶紧一扑心思的放在学习上。 一上午上了三节课,午休的时候大家一起往出走,殷乔呛着潘辰豪请客吃饭,李牧则说着学校外面又开了什么新店。 一行人出了班级,刚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叶榕馨,秦欢眼中有一丝诧异,殷乔眼中则带着明显的排斥。 叶榕馨穿着一身白领黑底的学生裙,头发扎成马尾吊在脑后,一张清新的小脸上,红肿的眼睛异常扎眼。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秦欢也不能装作看不到,她走上前,硬挤出一抹淡笑,出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叶榕馨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哽咽着道,“秦欢姐……” 这架势不像是来找茬的,倒像是来寻求安慰的,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秦欢见状,只能跟殷乔他们说,让他们先去吃饭,她则陪着叶榕馨来到了别处。 坐在校园人工湖边的长椅上,秦欢道,“怎么了?” 其实她心里面有想过,很大的可能是昨天傅承爵撇下叶榕馨的缘故。 叶榕馨哽咽了一会儿之后,果然道,“秦欢姐,承爵哥昨天在欢乐谷把我一个人扔下就走了”。 秦欢眼神微微有些闪躲,然后道,“哦,他可能有事吧”。 叶榕馨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秦欢,秦欢被她看得心慌,毕竟心里面有鬼。 “秦欢姐,昨天你也在欢乐谷吧,我看到你了”。 叶榕馨带着鼻腔的声音传来,秦欢心里面咯噔一下。 该来的躲也躲不过,秦欢索性大方的点头。 叶榕馨道,“秦欢姐,你是因为承爵哥陪我去欢乐谷玩,所以才跟去的吗?” 秦欢倒是没想到叶榕馨这么直接,她出声回道,“不是,我跟朋友去玩”。 叶榕馨顿了几秒之后,出声道,“我知道承爵哥是跑出去追你了……” 秦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或者说,她还不确定叶榕馨来找她是什么意思。 第四十五章 我从没想跟你争什么 第四十五章我从来没想跟你争什么 叶榕馨吸了吸鼻子,出声道,“秦欢姐,是不是我的出现给你和承爵哥带来什么误会了?” 这话让秦欢怎么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呢嘛。 许是秦欢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给叶榕馨提示了点什么,叶榕馨马上开口道,“秦欢姐,在来香港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我爸妈是要给我和承爵哥联姻,我之前甚至没有见过承爵哥”。 秦欢淡淡道,“我知道”。 叶榕馨又道,“承爵哥讨厌我,因为我跟傅伯母说了他跟你是一对的话”。 秦欢脸色微变,叶榕馨抬眼道,“秦欢姐,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一点恶意都没有,傅伯母有意让我跟承爵哥亲近,但是我知道你们才是一对,所以我试图劝傅伯母不要硬把我们凑成一对,结果……承爵哥说我城府深,讨厌我……” 叶榕馨在秦欢面前,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着,她毕竟还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孩子,秦欢顿时就心软了,她伸手拍着叶榕馨的肩膀,然后出声哄道,“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叶榕馨哭着道,“是傅伯母非让承爵哥带我去玩的,承爵哥根本就一点都不乐意,通程给我摆臭脸,爱理不理,我已经很努力想要大家都开心一点了,但是……秦欢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秦欢也有点心疼,她拿出面纸给叶榕馨擦眼泪,然后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头我说他”。 叶榕馨摇摇头道,“不要了,秦欢姐,如果承爵哥知道我来找你,他一定又要生气了”。 秦欢道,“其实他只是脾气有点不好,人还是很好的,你把话跟他说明白也就是了”。 叶榕馨垂下头,委屈的道,“我有打电话解释,但承爵哥根本就不听,还把我拉黑了”。 秦欢没想到傅承爵和叶榕馨之间搞得这么僵,心里面有些过意不去,最重要的,叶榕馨还是小孩子,如果她回去跟两家的父母说漏了什么,难保不会迁怒傅承爵。 思前想后,秦欢出声道,“别哭了,我都知道,我不会误会你的,我也会跟他说,不让他恼你了”。 叶榕馨点头,然后出声道,“秦欢姐,我从来都没想跟你争什么,是你先遇到的承爵哥,也是你们先在一起的,他不喜欢我,我知道,我也从来没想要插在你们之间,我只是希望不要给你们带来困扰就好”。 秦欢应声,“我懂,你不要往心里面去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叶榕馨恩了一声,“秦欢姐,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以后常来找你玩”。 在这样的状况下,秦欢怎么可能说不? 秦欢点头,叶榕馨马上露出笑容,她出声道,“秦欢姐,那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秦欢刚要开口,叶榕馨就道,“你可不许说你没时间”。 秦欢暗自叹气,出声道,“好吧”。 叶榕馨笑了,擦干眼泪,马上跟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晚上秦欢和殷乔说要跟叶榕馨出去吃饭,殷乔马上瞥眼过来道,“跟她出去吃饭?什么状况?” 秦欢一时间也解释不清,只能道,“安抚一下”。 殷乔以为秦欢使的是怀柔政策,所以她还打了个响指,出声道,“师姐好手段啊”。 秦欢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站在玄关换鞋,开门出去。 叶榕馨跟秦欢约在了中环的一家法国餐厅,秦欢到了才发现是蒋默宇家里面开的,她看到站在门口的叶榕馨,叶榕馨朝她招手。 “秦欢姐,我都忘记问了,你喜欢法国菜吗?不喜欢的话可以换”。 秦欢道,“没事,我都可以,而且这边位子很难定,来都来了,进去吧”。 叶榕馨笑着挎住秦欢的胳膊,两人一起往餐厅里面走。 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人点好了菜,一边吃一边聊天。 叶榕馨道,“我爸妈跟傅伯父一起回了台湾谈生意,等到过一阵子回来,我就跟他们说,我不会跟承爵哥在一起的,秦欢姐放心吧”。 秦欢一口牛肉卡在喉咙,上下不得,半晌才道,“这是你们两方家长的决定,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不必强求”。 叶榕馨道,“我跟承爵哥不合适,这才是真的不必强求”。 秦欢不知道该接什么,总觉得怪怪的,只能垂下视线吃东西。 叶榕馨看着秦欢,忽然开口道,“秦欢姐”。 “恩?” “我终于知道承爵哥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叶榕馨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秦欢有些抓不到头绪,她只好淡笑着道,“为什么?” 叶榕馨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叉子,出声回道,“你漂亮高学历就不必说了,就是你这份淡然劲儿,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要是男的,我也一定追你!” 秦欢被叶榕馨逗笑,她出声道,“我有这么好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叶榕馨道,“真的有啦,我以后一定努力做你这样的女人”。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大概四十分钟左右,蒋默宇出现了,他来到秦欢身边,出声道,“秦欢”。 秦欢放下刀叉,开口道,“默宇”。 蒋默宇扫了眼秦欢对面的叶榕馨,然后道,“跟朋友过来吃饭啊”。 秦欢点点头,叶榕馨则主动出声道,“你好,我是叶榕馨”。 蒋默宇听到叶榕馨三个字的时候,眼神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他还是笑着道,“你好,蒋默宇”。 打了声招呼之后,蒋默宇就转身离开,叶榕馨对秦欢道,“秦欢姐,你身边都是一些超帅的朋友欸,真羡慕你”。 秦欢道,“他是承爵的朋友,这家餐厅就是他开的”。 “哇,这么好”。 叶榕馨又开始跟秦欢聊关于帅哥和美女朋友的话题。 许是过了二十分钟,一个没想到的人物出现了,是傅承爵。 傅承爵站在秦欢桌前,看了眼叶榕馨,然后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第四十六章 最诡异的饭局 “你们怎么在一起?” 傅承爵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而且这份怒意明显是对着叶榕馨来的。 叶榕馨脸上带着尴尬和惶恐,秦欢见状,她马上站起身,然后出声道,“你怎么来了?” 傅承爵看了眼秦欢,见她面色无异,他出声道,“默宇说看到你在这里,原来你说晚上陪朋友吃饭,就是陪她啊?” 秦欢余光瞥见叶榕馨又开始红了眼眶,她赶紧道,“是啊,来了就坐下吧,一起吃”。 秦欢主动给傅承爵拉开椅子,傅承爵心疼秦欢,也不想看她尴尬,所以就落座了。 餐桌上,傅承爵坐一面,秦欢和叶榕馨面对面,这种气氛太诡异了,尤其是傅承爵沉着张俊脸,就更让人觉得压抑了。 不大一会儿,蒋默宇走过来,见这架势,他马上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叫经理给傅承爵上了一份法式盐煎三文鱼之后,蒋默宇就出声道,“你们先吃着,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傅承爵唔了一声,秦欢道,“好,bye”。 蒋默宇离开,秦欢看着傅承爵低头拿着刀叉吃东西,动作优雅的像是一幅油画,她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主动出声道,“跟你说个事情”。 傅承爵抬眼,出声回道,“恩,什么事?” 他看着秦欢的时候,脸上的冰冷才能少一点,连带着轮廓都柔和了不少。 叶榕馨在一边看着,眼中的眼泪不断地聚集,秦欢有些坐立不安,傅承爵则是眼睛都没抬一下。 秦欢出声道,“那说好了,你听我说完,之前你不准说什么”。 傅承爵眼神微沉,但还是点头,“好”。 秦欢吸了口气,然后道,“叶小姐今天来找我,把昨天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了,我知道你们两个彼此都没有想要在一起的意思,不过都是家里面的要求罢了,你不喜欢被人强迫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要把气撒在小孩子身上,不关叶小姐的事情”。 傅承爵听完秦欢的话,他侧头看向叶榕馨,叶榕馨的眼泪就在眼眶边打转,她强忍着,但是对上傅承爵那双漆黑的眸子时,却是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傅承爵出声道,“叶小姐,我想我有必要把话跟你说的清楚一点,我是不喜欢两家家长的自作多情,同样,我也对黄毛丫头没什么兴趣,你先是去找我妈,再来找秦欢,我很怀疑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傅承爵声音不大,丝毫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观望,但是话中的刺却是直指叶榕馨,让她不由得瞪着眼睛,微张着唇瓣,满脸愕然。 秦欢见状,她皱眉,轻轻地拉傅承爵的胳膊,傅承爵难得的不理秦欢,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叶榕馨,他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直让叶榕馨惶恐过后,把目光求救的移向对面的秦欢。 秦欢终是不忍别人在她面前哭,她开口道,“承爵,叶小姐跟我解释清楚了,她不是故意去跟伯母说什么,只是好心而已,她来找我,也没有跟我说你不好,反而说你不乐意跟她一起”。 傅承爵眼球微动,不过好在把视线从叶榕馨脸上移开了,他拿起手边的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然后道,“是么”。 只有这两个字,不咸不淡,不知道他心里面到底想什么。 叶榕馨没忍住,她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哽咽着道,“承爵哥,秦欢姐,今天你们都在,我就把话说明白吧,我在美国读书好好地,我爸妈非让我回国读书,如果是回台湾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他们非让我来人生地不熟的香港,我心里面也委屈,在香港我除了你们谁都不认识了,我只想跟你们做个朋友而已,难道这都不行吗?” 她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挡住视线,唯有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着。 秦欢慌了手脚,忙递上纸巾,出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哭了,让人看到怪不好的”。 叶榕馨接过纸巾,挡住眼睛,委屈的道,“我发誓我对承爵哥什么都没有,我去找秦欢姐也只是因为在学校里面谁都不认识,我不知道我会好心办坏事,如果承爵哥真的不相信的话,那我现在就回台湾”。 傅承爵微微蹙眉,眼睛中带着无语和无奈,秦欢伸手推着他的胳膊,示意他赶紧说两句好听话。 傅承爵抿唇,然后道,“好了,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你怎么样了呢”。 明明是好话,但是听着就是不舒服,秦欢瞪了傅承爵一眼。 但是他肯说话,叶榕馨已经是不胜感激了,她马上抬起头,看着傅承爵,泪眼婆娑的道,“承爵哥,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傅承爵也不是铁石心肠,他只是讨厌有个陌生人突然出现,然后又反客为主罢了,看到叶榕馨哭的眼睛都红了,他有些不耐烦的道,“你以后少去我家打小报告,我都谢天谢地了”。 叶榕馨马上解释道,“承爵哥,我是不想傅伯母撮合我们两个,所以才说你有秦欢姐的,我真的没有恶意”。 傅承爵心烦,一时间也不确定叶榕馨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他别开视线,看向别处。 秦欢道,“没事了,大家把话说开就好了”。 叶榕馨擦了擦眼泪,看着秦欢道,“秦欢姐,谢谢你啊,要不是你,不知道承爵哥还要误会我多久”。 秦欢淡笑,笑容中有一丝尴尬。 因为有傅承爵在,这一顿晚餐还真可谓是表面风平浪静,内地里波涛汹涌。 叶榕馨把话说明白了,她开心的叫侍应生开了一瓶82的拉菲,亲自给傅承爵和秦欢倒上,说是以后一定不会再给他们添麻烦的。 傅承爵一直不冷不热,板着长脸,不过好歹没有再说难听的话。 秦欢则是怕叶榕馨尴尬,所以全程赔笑,一顿饭下来,秦欢笑的脸都僵了,叶榕馨则是喝的走路都有些不稳。 站在餐厅门前,傅承爵对秦欢道,“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第四十七章 如尾巴般的存在 秦欢看了眼身边醉的眼睛都睁不开的叶榕馨,她出声道,“不用了,你送她回去吧,我打车回去就行”。 傅承爵皱眉,出声道,“让代驾送她回去,我送你”。 秦欢还想再说什么,傅承爵已经招手叫了人过来,然后从叶榕馨包里面拿出车钥匙递给那人。 “走”。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腕,将她拖到了车里面。 关上车门之后,秦欢出声道,“她喝了这么多的酒,你不送她回去没事吧?” 傅承爵道,“她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不送自己女朋友,要送她?” 他这话说的霸道,但却让秦欢不由得心里面高兴,女人嘛,说白了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份独一无二。 傅承爵没喝多少酒,可以开车,他载着秦欢回去学校,在学校门口的时候,秦欢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道,“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点”。 傅承爵侧头看着秦欢,她微垂着视线,长发散在耳边,暖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本来细瓷一般白嫩的肌肤,看起来如抹了一层蜜似的,让他瞬间迷惑了。 伸出手臂,将秦欢拉到自己怀中,傅承爵抱着秦欢,吻落在她耳后。 秦欢还是习惯性的往车外看去,怕被别人看到,傅承爵出声道,“你不会生叶榕馨的气吧?” 秦欢回道,“她不是把话说明白了嘛,那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傅承爵停顿数秒,然后道,“我不会允许我们之间有任何一个人插进来的,任何人都不行!” 他的话中带着惯有的霸道和执拗,但是秦欢却突然发现今天的傅承爵有些不一样,因为他的霸道之下,隐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秦欢为自己的感觉而差异,傅承爵怎么会害怕呢?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劝自己不要多想,秦欢拍了下傅承爵的后背,然后道,“好啦,我要回去了,再晚学校都要关门了”。 傅承爵唔了一声,但却没有马上松开秦欢。 秦欢感觉到他双臂的用力,被他圈在怀抱中,她不觉得热,而是温暖,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令她心安,她闭上眼睛,就当是享受这难得的平静时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久到秦欢舒服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傅承爵才缓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他出声道,“好了,回去吧”。 秦欢眼中有些睡意,她嗯了一声,道了声回去开车小心,这才打开车门离开。 秦欢以为今晚这顿饭局,可以缓解她,傅承爵和叶榕馨之间的紧张气氛,事实上,确实是缓解了,只是……貌似缓解的太多了。 一连数日,叶榕馨每天都是准时出现在秦欢班级的门口,过来找她玩,开始殷乔他们还老大不乐意的,但是到了后来,大家都习惯了。 叶榕馨真不是一般的粘人,她就像是个尾巴一样,天天跟在秦欢身后,搞得秦欢他们无论去哪里玩,去哪里吃饭,都要带着叶榕馨一个。 开始班上的人还不知道叶榕馨是谁,但是后来叶榕馨做了自我介绍,大家才恍然大悟,这不是现在媒体炒得正热的,要跟傅家联姻的叶家人嘛。 姜玫雪和张悦馨等人都私下问过秦欢,为什么要跟叶榕馨一起玩,秦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道,“她是台湾人,在美国读书那么多年,国内也没什么朋友,来了香港之后就只认识我们,大家平时就多带她玩玩吧”。 姜玫雪撇撇嘴道,“师姐,她可是你的情敌,情敌你懂吗?” 秦欢淡笑着道,“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你们不要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张悦馨道,“不管她是十几还是二十几,总之大家在感情方面,就只分男女,她是女人吧?是女人就都有危险!” 秦欢道,“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们,不过她没有当第三者的意思,你们平时不要给她脸色看啊”。 张悦馨和姜玫雪一脸的不乐意,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殷乔从外面走进来,来到秦欢身边,她出声道,“师姐,潘帅说晚上一起去夜店玩,放学我们先去吃东西,晚上九点在兰桂坊见”。 秦欢道,“你星期有一半的时间长在夜店,我真服了你们了”。 殷乔拉着秦欢的胳膊道,“好师姐,去嘛,我真的不想再会宿舍背什么国际公法和国际条约了”。 秦欢耐不过,只好道,“好了好了,别摇了,我都要散架子了”。 殷乔笑着道,“那你就是去呗?” 秦欢点头。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喊道,“秦欢姐”。 秦欢和殷乔一起闻声看去,门口站着的不是叶榕馨还有谁。 殷乔抿抿唇,低声道,“她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秦欢给殷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小点声,殷乔撇嘴,秦欢起身往门口走去,看到叶榕馨,她出声道,“又没课?” 叶榕馨吐了下舌头,然后道,“是啊,你们也就剩下一节课就放学了吧?” 秦欢不诧异叶榕馨对她们的课程如此了解,因为早在一周前,叶榕馨就无意中给秦欢看过课程表,是她们政法系的课程表。 点点头,秦欢没说话。 叶榕馨道,“那晚上我们去尖沙咀吧,我听说那边有家海鲜酒楼很好吃的”。 秦欢道,“今晚不行,今晚我们有其他事情”。 “是啊,今晚师姐不归你”。 李牧和潘辰豪从外面走过来,看到门口的叶榕馨,李牧出声道。 叶榕馨道,“你们今晚有活动吗?” 潘辰豪嘴快一步的道,“我们今晚去夜店”。 李牧幽幽的看了潘辰豪一眼,潘辰豪立马觉得自己走嘴了,果然,叶榕馨一听到去夜店,她马上兴奋的道,“好呀好呀,我也想去呢,秦欢姐,你们带我一同去吧”。 秦欢笑着,不无尴尬,叶榕馨见状,立马看向李牧和潘辰豪,改成求他们,两个男人自然是碍不过面子的,所以只能点头答应。 第四十八章 什么是尴尬 秦欢跟叶榕馨一起二十多天,叶榕馨成天跟影子似的粘着她,秦欢也不好意思甩人,所以做什么都带着她一个。 傅承爵知道秦欢跟叶榕馨走得近,他还提醒过,“就算她没什么坏心眼,你们也不要走得太近了”。 秦欢知道傅承爵在担心什么,有会看的,还有不会说的,他是怕日后有什么麻烦会赖上她。 秦欢道,“她一个人在香港也怪可怜的,学校里面她也只是跟我们班的人玩”。 傅承爵叹了口气,然后道,“看来我还真的是找了个善良的女朋友啊”。 秦欢听出他话中的打趣,她皱眉道,“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变样了呢?” 傅承爵笑着回道,“我这不是夸你呢嘛”。 “切,我可没听出来”。秦欢白了一眼。 傅承爵出声道,“这个周末我要出国一趟”。 秦欢马上道,“出国?要去多久?” 傅承爵道,“去签一份文件,要不了多久,快的话两天”。 秦欢道,“我还以为多久呢,两天跟我说什么啊”。 傅承爵道,“哈,你这什么反应啊?” 秦欢不会告诉傅承爵,她刚才心中想的是,如果他要去很久,她一定会失落,得知是两天,她从没有过的放松。 “正常反应”。秦欢出声回道。 傅承爵揽着秦欢的手臂紧了紧,开口道,“两天看不到我,你会不会想我?” 秦欢想笑,她出声道,“拜托,我们平常也不是没有两天见不到面的时候,至于的吗?” 傅承爵道,“这怎么能一样?平时我们见不到面,但是我们都在香港,现在我可是要出国两天,你就是半夜打电话给我,想得睡不着觉,我也不能马上出现在你面前”。 秦欢挑眉,瞪着眼睛回道,“说什么呢你?谁想你想的睡不着觉了?你做梦呢吧?” 傅承爵一个翻身将秦欢压在床上,看着她的眼睛回道,“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了行吧?” 秦欢刚想反驳,但是唇瓣却被傅承爵压下来的唇给堵住,她只能唔唔两句,伸手捶打他的后背。 周末,傅承爵如期飞离香港,殷乔家里面有事,飞回了新加坡,秦欢第一次感觉到周末空虚是什么样的滋味。 本想着回去公寓住,才走到校门口,就接到了叶榕馨的电话。 “喂?” “秦欢姐,是我,今晚有空吗?” 秦欢正百无聊赖,她出声回道,“有,怎么了?” 叶榕馨笑着道,“那好,晚上我们出来吃饭吧”。 晚上八点,秦欢准时出现在东方酒店门前,不到两分钟,一辆跑车停在秦欢面前,打开车门,叶榕馨从车中下来。 “秦欢姐,等久了吗?刚才中环那边堵车”。 叶榕馨一边走过来,一边出声解释。 秦欢道,“没有,我也刚来,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来这里吃饭?” 东方酒店的档次就不必说了,平时预约都要提前几天,没什么事情不必要来这里吃饭。 叶榕馨出声回道,“秦欢姐,今天是我们认识一个月的时间啊”。 秦欢微楞,叶榕馨继续道,“我来香港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和承爵哥,当然了,还有秦欢姐身边的那群朋友,你们都对我很好,今天我只想请你一个人先吃饭,等改天再约大家一起出来聚”。 秦欢没想到叶榕馨连这样的小事情都记得,还特意出来纪念,心里面有些感动。 叶榕馨挎着秦欢的胳膊,两人一起往酒店里面走。 一路乘电梯上了顶层,电梯门打开,侍应生带着两人往事先预定好的座位走去,两人落座后,秦欢出声道,“谢谢你”。 叶榕馨微笑着道,“谢我什么啊?” 秦欢道,“谢谢你记得这样的日子,我都没记住”。 叶榕馨倘装生气的嘟起嘴道,“切,亏我记得这么清楚,看来秦欢姐压根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秦欢忙道,“不是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记得这样的小事”。 叶榕馨笑着道,“好啦,我跟你开玩笑的”。 秦欢也露出一抹笑意。 两人坐了十几分钟之后,侍应生开始走菜,牛排佐松露的主菜,蔬菜沙拉,意式甜点和各种时鲜水果做配,又开了一瓶红酒。 叶榕馨拿起酒杯,出声道,“秦欢姐,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我们能一直做朋友”。 秦欢微笑着拿起酒杯,出声回道,“恩,我也是”。 两人酒杯相碰,还没等入口,秦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声道,“馨馨”。 秦欢往后看去,只见到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妇,异常的眼熟,而她身边站着的人则是傅承爵的妈妈韩韵琳。 “妈?” 叶榕馨放下酒杯,眼中带着一抹诧色的叫道。 秦欢恍然大悟,原来是叶榕馨的妈妈,以前她见过一次面的。 叶母和韩韵琳迈步走过来,秦欢和叶榕馨也忙站起身。 在两人经过秦欢身边的时候,秦欢颔首,出声叫道,“叶夫人,伯母”。 叶母对秦欢颔首,韩韵琳则是表情不变,眼中带着打量的神色,意味深长的道,“秦小姐?你和榕馨一块儿来用餐啊”。 秦欢点头,叶榕馨出声道,“傅伯母,您怎么会和我妈在这儿?” 韩韵琳看向叶榕馨的表情马上变得柔和很多,带着笑意回道,“你傅伯父和你爸爸还在台湾谈生意,你妈妈觉得无聊,所以我就去了台湾,把她接回来了,我们约了来这里吃饭,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你”。 叶榕馨闻言道,“是啊,好巧,正好我跟秦欢姐也刚到,那我们就一起吃吧”。 韩韵琳看向秦欢,带着一丝警惕和防卫的眼神,明显的在说秦欢到底为何把叶榕馨给收买了?她们又为何亲密的在此用餐? 秦欢看懂韩韵琳的眼神,但是眼下的情况,只能装作看不懂。 叶母看着秦欢道,“这位小姐看着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秦欢微笑着颔首,出声回道,“您好,大概一个月前,也是在这里,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第四十九章 意外的维护 叶母回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道,“哦,你是承爵的朋友是吧?” 秦欢也礼貌的微笑点头。 叶榕馨出声道,“妈,这位是秦欢,我现在政法大学的学姐,她很照顾我的”。 叶母闻言,看着秦欢道,“秦小姐,多谢你了啊”。 秦欢回道,“叶夫人客气了”。 叶榕馨道,“傅伯母,妈,既然来了,那就一块儿坐吧”。 叶母答应了,韩韵琳自然也不会反对,倒是难为了秦欢,这样的组合,真是让人食难下咽。 落座之后,韩韵琳不着痕迹的试探道,“秦小姐是学法律的吧,我以为你们会很忙,周末也没空出来玩呢”。 秦欢颔首,出声回道,“榕馨打电话给我,今天是我们认识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出来聚一聚”。 “哦?这样啊”。 韩韵琳意味深长的扫过秦欢的脸。 叶榕馨道,“傅伯母,秦欢姐对我很好,有时候承爵哥没时间陪我,都是秦欢姐带我出去玩的”。 韩韵琳可能是怕叶榕馨当着叶母的面,说出傅承爵和秦欢的关系,所以只好略带尴尬的笑笑,说了句是么之后就没再搭茬,倒是一边坐着的叶母很感兴趣,她出声问道,“秦小姐跟承爵的关系一定很好吧,要不然也不会连带着照顾我们榕馨”。 秦欢坐在座位上,后背挺得很直,她如坐针毡,偏偏还要笑着回道,“榕馨人很好,我们大家都爱带着她一起玩”。 秦欢说完之后,自己心里面都鄙视,太假了。 叶母微笑,出声道,“榕馨在美国读书这么多年,突然回来香港,还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开始我还担心她,幸好有你们照顾,秦小姐,真谢谢你了啊”。 秦欢微笑着颔首,“叶夫人客气了”。 侍应生给韩韵琳和叶母上了菜,四人一边吃一边聊,桌上,叶母出声道,“听说承爵出国了,要几天才回来啊?他叶伯父还说等他回来,叫他去台湾,请他吃饭呢”。 韩韵琳笑着回道,“他去英国签一个合同,顺利的话几天就能回来”。 叶母点头,“这就好,到时候让榕馨带他一道回台湾,最好能在台湾住一阵子”。 叶榕馨很快的看了眼秦欢的面色,然后道,“妈,再说啦,承爵哥很忙的,你以为他是我吗?” 叶母宠溺的看着叶榕馨道,“看,这孩子,我不是想着你在香港麻烦你傅伯父和傅伯母,所以叫你和承爵来台湾玩一阵子嘛,你倒是怨上我了”。 韩韵琳微笑着道,“榕馨这是心疼承爵了,怕他累,瞧瞧这孩子乖巧的,知道心疼人”。 秦欢微垂着视线,刀叉都抵在盘中的新西兰牛肉上,她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出她的神情。 叶榕馨很想快一点打断韩韵琳和叶母的对话,所以只能岔开话题道,“傅伯母,妈,听说最近罗郎.乌多的画要在香港开展三天,你们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啊”。 韩韵琳道,“好啊,这次我接你妈妈过来香港,就是想陪她散散心的”。 叶母也道,“恩,看看画展也好,消磨时间”。 话题成功的被岔开,韩韵琳和叶母开始聊起了画展,叶榕馨则小心翼翼的看向秦欢,秦欢面上没有不悦,但也没有笑容。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秦欢放下刀叉,微笑着道,“我去一下洗手间,失陪”。 秦欢起身离开,转身的瞬间,她就舒了口气。 尴尬,从未有过的尴尬,韩韵琳,叶母加上叶榕馨,就差个傅承爵,人家就是一家人了,她夹在中间算是怎么回事啊?她真佩服自己没有当场冷下脸,反而是笑着回应。 一路来到洗手间,秦欢站在巨大的镜子面前,看着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她跟台湾船王的女儿比得起吗?! 心中突然窜出这么个想法,令秦欢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从没有觉得自己生在普通的家庭有什么自卑的,但是刚才那一瞬间,她竟然……在抱怨。 为什么会这样?秦欢轻眨睫毛,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身后一阵均匀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传来,秦欢抬眼看向镜中,镜中映出前来的韩韵琳的模样。 韩韵琳径自来到秦欢左手边,秦欢微顿,随即颔首道,“傅伯母”。 韩韵琳从手袋中拿出dior的蓝金唇膏,对着镜中补妆,她甚至没有看秦欢一眼,只是径自道,“是我小看你了吗?” 秦欢不语,因为她知道韩韵琳接下来会说什么。 韩韵琳看了眼镜中丰润的唇瓣,随即侧头看向秦欢,她保养得当的面孔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不下十岁,尤其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像极了傅承爵。 秦欢对上那双眼睛,只觉得心里面一凉。 韩韵琳声音不大,但却听得出是在强忍着怒意,她开口道,“秦小姐,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跟承爵不大合适,而且我们也有意让承爵跟叶家小姐在一起,现在你跟叶家小姐走的如此近,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的动机”。 秦欢粉唇轻启,出声道,“傅伯母,也许我说我没有对叶家小姐有任何敌意,你会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也是她先来找我的,如果您不相信,依旧可以找人调查”。 秦欢有意无意的加重了‘依旧’二字,韩韵琳又怎么会听不懂,她眉头微挑,随即道,“秦小姐,如果你怪我私下调查你,那你大可以离开承爵,这样我以后绝对不会去打扰你的生活,当然了,如果你肯离开的话,我自然不会让你白白离开的”。 秦欢暗自调节呼吸,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那样难看,她缓缓开口道,“伯母,我还是上次那样的话,如果承爵肯提分手,我一定离开”。 韩韵琳皱眉,刚要说什么,只听到洗手间门口传来一个女声道,“傅伯母,不要为难秦欢姐,是我主动要跟她做朋友的”。 第五十章 就凭你这番话 秦欢和韩韵琳同时往门口看去,只见叶榕馨站在那里,一脸的坦然。 韩韵琳抿着唇瓣,想来是没料到叶榕馨会帮秦欢说话,一时间还真的不好说些什么。 叶榕馨迈步来到韩韵琳身前,她出声道,“傅伯母,秦欢姐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因为大人之间的决定而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您真的觉得是秦欢姐影响了我跟承爵哥的话,那您就错了,后来的人是我不是吗?” 韩韵琳脸色不怎么好看,她开口道,“榕馨,你还小,人心隔肚皮,你又能看得懂多少?” 叶榕馨道,“傅伯母,我知道您和傅伯父都对我很好,但是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让大家闹得不开心的话,那我只能跟我爸妈说,还是回台湾吧”。 韩韵琳眉头微蹙,眼中也迅速的划过一抹不悦之色。 站在一边的秦欢也微微动容,叶榕馨这话明显的是在威胁韩韵琳。 韩韵琳看着叶榕馨,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许是过了五秒钟,韩韵琳唇瓣轻启,出声道,“好,既然你们年轻人自己喜欢自由,那就随意吧”。 说罢,韩韵琳迈开脚步,踩着高跟鞋离开。 韩韵琳走后,叶榕馨马上看向秦欢道,“秦欢姐,你没事吧?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傅伯母和我妈今天会来这里,要不然我一定不会定这边的”。 秦欢看着韩韵琳着急的样子,她有些窝心,不由得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我没事,今天还要谢谢你维护我呢,我怎么会怪你呢”。 叶榕馨垮着脸道,“傅伯母怎么能这样……” 秦欢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然后道,“你可真厉害啊,还敢威胁承爵的妈妈”。 秦欢跟韩韵琳打过几次交道,韩韵琳也不是吃素的,今天叶榕馨竟然威胁韩韵琳,逼得她转身就走,叶榕馨也真是够可以的。 叶榕馨闻言回道,“我若是不这样,傅伯母一定会为难你的”。 也许叶榕馨说的无心,但秦欢却是听的有意,一直以为叶榕馨这人没怎么长心,但是现在看来,这孩子是心眼太好了。 “算啦,没事的”。秦欢出声宽慰叶榕馨。 两天之后,傅承爵从国外回来,他刚下了飞机就去找秦欢,秦欢当时正陪着叶榕馨剪头发,傅承爵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没打招呼就把叶榕馨一起带过去了。 三人坐在蒋默宇开的法式餐厅内,傅承爵脸色不冷不热的,叶榕馨看在眼中,不说话,只是憋着嘴,明显的委屈。 秦欢见状,她对傅承爵道,“干嘛?晕机了?” 傅承爵淡淡道,“没有”。 秦欢道,“没晕机怎么脸色那么差?” 傅承爵直白的回答,“本来我可以明天再回来的,就是为了见你,我连着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想要的是二人世界,不是三人约会!” 叶榕馨马上抬起头,一脸的惶恐和委屈,秦欢不由得皱眉在桌下踹了傅承爵一脚,傅承爵嘶了一声,随即看向秦欢。 叶榕馨憋着嘴,一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包,一边道,“那我先走了”。 秦欢马上站起身拉住叶榕馨的胳膊,然后看着傅承爵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傅承爵见秦欢是真的生气了,他顿了两秒,深吸一口气,然后对叶榕馨道,“行了,来都来了,坐吧”。 虽然他话中也没什么好口气,但叶榕馨还是坐下了。 秦欢出声道,“你别一回来就不高兴,我跟你说,前几天晚上我跟榕馨去吃饭,碰到你妈和她妈妈了”。 傅承爵闻言马上瞥眼看向秦欢,眼中不无警惕。 秦欢道,“当时是榕馨出声才帮我解了围,她都不惜威胁你妈妈了,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别老给榕馨脸色看?” 傅承爵眼中的警惕被狐疑盖住,他侧头看向叶榕馨,叶榕馨对上傅承爵那双迷人的黑眸,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半晌,傅承爵开口道,“谢了”。 叶榕馨一愣,三秒之后才一迭声的道,“不用,不用,应该的”。 傅承爵被叶榕馨的滑稽样子逗笑,不由得道,“应该的?你凭什么?” 这话中多少带着讽刺和揶揄的意味,秦欢皱眉,但是叶榕馨却特坦然的回道,“你和秦欢姐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们两家大人的那些想法根本就不靠谱,秦欢姐都不因为我这种尴尬的身份而讨厌我,反而一直带着我玩,我是小,但不是傻,我知道谁对我好,秦欢姐照顾我这么久,我自然也要护着她的”。 傅承爵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拿起酒杯,对着叶榕馨道,“好,冲着你这番话,我以后不为难你”。 傅承爵第一次给叶榕馨好脸色看,叶榕馨受宠若惊,赶忙拿起酒杯,小心翼翼的跟傅承爵撞了一下,傅承爵勾唇一笑,叶榕馨赶忙低下头,但是脸色却红了一片。 这顿饭算是三人认识后吃的最舒服的一顿了,吃完饭后,傅承爵开车载着两人,先把叶榕馨送回去,然后带着秦欢离开。 路上,秦欢出声道,“其实榕馨挺好的,你觉得呢?”。 傅承爵侧头看向秦欢,挑眉道,“干嘛?试探我啊?” 秦欢白了他一眼,然后道,“说正经的呢”。 傅承爵道,“也许吧”。 说罢,他又道,“今晚不要回学校了,我们回家吧”。 秦欢下意识的道,“我明天还有课”。 傅承爵蹙眉,不满的道,“喂,小姐,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来的欸,你有没有良心啊?” 秦欢道,“先生,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您不累吗?赶紧自己回去睡一觉吧”。 傅承爵道,“你怕我不行?” 秦欢顿时就弄了个大红脸,然后不好意思的道,“成天就知道想那事儿!” 傅承爵邪佞的笑着,开口回道,“难道你心里面不是想那事儿吗?要不然干嘛不跟我回家?” 傅承爵是说对了,秦欢就是知道他带她回家要干什么。 第五十一章 他不对劲儿 学校体育馆内,传来阵阵球鞋摩擦木质地板的吱嘎声,今天是政法系对艺术系的友谊赛,秦欢她们班上出了李牧和潘辰豪两个人,所以全班都过来鼓劲儿加油。 叶榕馨是学艺术的,今天这样的场合她自然也会到场,她提着两大袋子饮料来到秦欢她们班的看区,将袋子随手递给一个男生,她则挤到秦欢和殷乔身边,出声道,“秦欢姐,学姐”。 殷乔道,“小尾巴,又过来了?” 叶榕馨笑了笑,正好身后传来饮料,她接过来,递给殷乔和秦欢,然后出声道,“过来看看你们”。 殷乔道,“我们打比赛,你过来我们这边看,不怕回去后挨白眼啊?” 叶榕馨道,“他们巴不得跟我一块儿过来呢,谁不知道政法系一班盛产美女啊”。 她这句话是夸得全班女生都乐呵呵的,连带着对她也多了几分笑脸。 正说着话,叶榕馨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才喂了两声就挂断了,低头一看,小声道,“没电了”。 抬眼看到前排的张悦馨正用手机拍场上的人,她出声道,“学姐,借我手机用一下好吗?我手机没电了”。 张悦馨二话没说就把手机递给了叶榕馨,叶榕馨拿着手机往看区下面走。 看着叶榕馨的背影,殷乔道,“以后就准备让那小尾巴一直粘着你了?” 秦欢闻言回道,“你别总叫人家小尾巴”。 殷乔道,“本来就是嘛,还真跟影子似的,形影不离,我们有什么事,她准保第一个过来”。 秦欢也有些无奈,不管怎么说,叶榕馨的身份还是有点特殊的,她不想跟叶榕馨走的太近,以免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可是叶榕馨却很爱粘着她。 “等她交到朋友了,自然不会来找我们了”。 秦欢出声道,希望真的如此吧。 叶榕馨出去有二十分钟才回来,她把手机递给了张悦馨,然后笑着道,“谢谢学姐,改天我请你吃饭”。 张悦馨比了个ok的手势。 大家一起看了一场球赛,比赛结束后,叶榕馨道,“秦欢姐,我请大家吃饭吧”。 秦欢道,“我今晚有事,你们去吧”。 叶榕馨眨眼道,“约了承爵哥?” 秦欢淡笑,点了点头。 殷乔一把揽过叶榕馨,出声道,“小尾巴,不许去当电灯泡了啊,走,跟我们混”。 叶榕馨被殷乔半拖半拽着拉走,秦欢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傅承爵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秦欢以为傅承爵有事,刚要挂断,手机里面就传来傅承爵的声音,“喂”。 秦欢道,“我放学了啊,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去超市买”。 傅承爵道,“随便”。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语气却明显的冷淡,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秦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试探性的问道,“在忙?” 傅承爵嗯了一声。 秦欢道,“哦,那我先挂了”。 傅承爵竟是一声没吭就挂断了手机。 听着手机中传来的嘟嘟声,秦欢有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跟傅承爵认识这么久,他不是没发过脾气,比这火大的时候有的是,但是像这样冷漠,他还是第一次。 秦欢收起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皱眉,到底怎么了?她没惹到他吧?昨天打电话还好好地。 带着忐忑的心情,秦欢离开学校去了超市,买了十几样的蔬菜和水果,都是傅承爵喜欢吃的。 回家是晚上七点,秦欢在厨房忙了一个半小时,做了六个菜一个汤,看了眼时间,傅承爵还没回来,她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一个电话,但是想到他之前的态度,怕是她打过去吵到他,会让他不高兴,秦欢也就没有打。 百无聊赖,秦欢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欢看了眼墙上的复古钟表,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 秦欢有点坐立难安,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秦欢拿过来,随便按了一个键子,屏幕亮起,并没有任何的未接电话和短讯。 秦欢皱眉,她以为自己手机欠费了,所以她不信邪的给殷乔打了一通电话。 殷乔接起电话,里面乱哄哄的,她大声道,“师姐,怎么了?” 秦欢强忍着心中的失落,她开口道,“没事,打错了”。 殷乔无不揶揄的说了一通,这才挂断手机。 秦欢微垂着视线,心中强烈的不安感,傅承爵不对,是真的不对劲儿。 深吸一口气,秦欢攥着手机,考虑几秒之后,终是拨通了傅承爵的手机。 这次依旧是响了很久,傅承爵才接起来,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叫她秦欢,只是低沉的喂了一声。 秦欢道,“还在忙吗?我煮好了饭”。 傅承爵道,“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秦欢喉咙微动,她开口道,“公司有急事吗?” 傅承爵沉默数秒,然后道,“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秦欢没出声,事实上她瞬间就觉得喉咙哽咽了,傅承爵也没有马上挂断,两人就这样不说话,大概五秒之后,秦欢手机中传来嘟嘟声。 秦欢眨了眨眼睛,眉头微皱,强忍着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委屈,就算是傅承爵突然冷漠,她也该问清楚或者干脆冷漠回应才是,但是秦欢真的不懂,为什么她现在心里面这么难受,就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深吸一口气,秦欢努力平复心绪,也许是她想太多,傅承爵那边是有很棘手的工作才是。 如此安慰自己,秦欢站起身,迈步往卧室走去。没什么事情做,她还不如收拾一下。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秦欢把所有整齐的衣服都拿出来抖开,再重新叠好。 床头柜处放着上次她和傅承爵一起逛超市的时候,他买给她的旋转木马八音盒,秦欢把发条拧到最大,屋中响起《天空之城》的音乐,她伴着音乐整理物品,忽然柜子中角落处的一抹银光吸引了她的视线。 第五十二章 破碎 秦欢伸手过去,拿起角落处的东西,原来是银色的精致口风琴,秦欢脸色微变,看着手上的东西,半晌没缓过神来。 沈印辰,他就像是这个口风琴一般,注定要被藏起,要被遗落。 秦欢心中说不出的泛堵,加之心中本就有委屈,眼泪就这样不期而至。 傅承爵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秦欢拿着口风琴落泪的样子,他伫立在门边,一手还拉着门把手,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定住了一般。 秦欢流了一会儿眼泪,就伸手擦掉,本想重新整理衣柜,但是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傅承爵,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抽气。 傅承爵沉着脸,盯着她。 秦欢心中忐忑,知道他这样的表情是暴风雨之前的前奏。 鼓足勇气,秦欢扯出一抹笑容,出声道,“回来了”。 傅承爵不出声,他只是迈步往卧室里面走,没有去看秦欢。 如果这样秦欢还以为他只是工作累,那就是傻子了,她完全感觉得到,傅承爵就是在生她的气,而且是濒临发怒的边缘。 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银色口风琴背到后面,秦欢倘装看不出,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热菜”。 傅承爵没出声,他伸手解开衬衫的扣子,坐在床边。 秦欢逃也似的离开了卧室,站在厨房热菜,她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这种感觉让她猛然想起那个雨夜,她一身雨水站在门口几个小时,但他却不跟她说一句话。 那种压抑,恐惧,害怕,只要经历过一次就终生不忘。 看来是傅承爵对她太好了,好的她伤疤痊愈就忘了疼。 十几分钟,秦欢热好了所有的菜,她小心翼翼的来到主卧,听到里面传来水声,她知道傅承爵是在洗澡。 她想要出声叫他吃饭,但是话却哽在喉咙,不是委屈,而是害怕。 原来她还是害怕傅承爵的,即便平时她总是压着他似的。 傅承爵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欢坐在床边,见他出来,秦欢站起身,出声道,“我热好了,出来吃吧”。 这次傅承爵好心赏了她一个恩。 几分钟后,傅承爵穿着浴袍来到饭厅,两人面对面坐着,秦欢微垂着视线,看着下面的白饭,食欲全无。 她开始不知道傅承爵在生气什么,但是他刚才回来的时候一声不吭,一定看到她哭了,那他为什么不问? 沈印辰,这三个字忽然窜入脑海,难道是因为他? 终是做贼心虚的心理吧,秦欢能想到的人唯有沈印辰了。 吃饭的过程中,两人全无交流,吃完饭后,傅承爵放下筷子,转身往卧室走。 秦欢一抬眼就看到傅承爵那边放着的白饭,一口没动。 心里面又是难受又是害怕,秦欢却不敢问。 收拾完厨房之后,秦欢想要离开,这样的气氛下,她连大气都不敢喘,可是偏偏手机在卧室,秦欢要走,总要拿着手机才行。 忐忑的往卧室走去,秦欢小心翼翼的伸手推开房门,竟然看到傅承爵坐在沙发上抽烟,她以为他从不抽烟的,最起码他没有在她面前抽过。 如此诡异的一幕,更让秦欢心中的忐忑升级为另一个高度,令她头皮发麻的程度。 径自来到床边,秦欢拿起床头柜处放着的手机,转身的时候,轻声道,“我先回学校了”。 说罢,她有些仓惶的抬脚往门边走,一直回来就没说过话的傅承爵忽然抬头道,“明天放假,回学校干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了盘问的神色,秦欢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道,“你累了吧,让你一个人在家休息一下”。 傅承爵闻言忽然嗤笑一声,他瞥了眼秦欢,然后道,“是个好借口啊”。 秦欢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傅承爵将抽到一半的烟按死在手边的水晶托盘中,从沙发上站起身,他大步来到秦欢身边,他走的几步,身上带着凛然的气息,让秦欢下意识的绷紧身子。 “这是什么?!” 傅承爵飞快的从秦欢的后裤袋中抽出银色的口风琴,快的秦欢来不及阻止,只能瞪大眼睛,微张着唇瓣。 傅承爵拿着口风琴,瞪着秦欢道,“你就这么想他?连看着这个东西都能哭出来?!” 他是真的怒了,一张俊脸布满黑线,眼睛似乎要喷火。 秦欢颤着唇瓣,出声道,“不是的……” 傅承爵眉头皱的更深,他给了她机会,但她却选择把他当傻子,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他的心?难道她不知道他多喜欢她吗? 秦欢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手中的银色口风琴,眼中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傅承爵的心猛地一痛,她不爱他,终究是不能爱他…… 怒极,傅承爵忽然使劲儿的一挥手,口风琴就这样飞了出去,砸在了秦欢身后的什么东西上,砰地一声,碎片崩落的声音。 秦欢陡然缩小瞳孔,傅承爵气的指尖发颤,狠狠的瞪了秦欢一眼,转身甩门就走。 秦欢在原地站了很久,当她终于有勇气回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落在地上的口风琴,而它边上,则是破碎的旋转木马八音盒。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秦欢蹲下身子,伸手去拿地上的小木马,木马从盒上脱落下来,还维持着奔跑的姿势,但却再也跑不动了。 将木马攥在手中,秦欢把头埋在膝间,无声的哭泣,浑身颤抖。 傅承爵离开公寓之后,全速开车在马路上奔驰,呼啸的风从他脸庞划过,他却浑然不知。 一路从中环开到荃湾,从闹市开到海边,从喧嚣开到寂静,傅承爵下车,站在海边,任由海风纷飞了他如乌鸦羽毛般柔顺黑亮的头发。 她不爱他,无论他做了多少,她中就不爱他是么? 连看着沈印辰送她的口风琴,她都能心疼的哭出来,但是他呢?她从未对他说过,哪怕是喜欢。 第五十三章 酒后乱性? 夜魅,豪华包间内,傅承爵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一个人自斟自饮。 看着他手边放着的几瓶伏特加,坐在后面沙发上的蒋默宇出声道,“他又怎么了?” 柏宁道,“上次他跟秦欢吵架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 蒋默宇挑眉道,“他们又吵架了?” 柏宁道,“看酒瓶的数量,貌似比吵架严重的多”。 正说着,房门被人推开,景东南迈步进来,傅承爵侧头看向门边,举起酒杯,出声道,“过来喝两杯”。 景东南坐在傅承爵身边,傅承爵拿了一个杯子给他,两人喝了一杯。 景东南放下杯子,傅承爵已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仰头而尽。 景东南见状,不由得回头看向沙发处,蒋默宇和柏宁动作出奇的一致,两人均是歪头加耸肩。 傅承爵不停地喝酒,黑色的眸子却异常清澈,景东南跟傅承爵兄弟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傅承爵的脾气,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拿过酒瓶,给自己也满上。 蒋默宇和柏宁也加入,但是所有人喝的加一起也没有傅承爵喝的多,他像是存心要把自己灌醉似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掉一些事情。 看着面前堆放的各种酒瓶,傅承爵也有些意识模糊,景东南出声道,“走吧,送他回去”。 蒋默宇和柏宁各扶着傅承爵的一边胳膊,四人一起出了夜魅,到了门口,冷风一吹,傅承爵意识稍稍汇拢,他低声道,“送我去酒店吧”。 傅承爵不爱回傅家住,大家都知道,但是他连公寓都不想回了,这把是坐实了跟秦欢吵架的事情。 蒋默宇跟景东南对视,景东南点了下头,四人坐到一辆车上,车子发动,途中傅承爵的手机响了,傅承爵迷迷糊糊的,没有接,柏宁把手机掏出来,然后道,“是承爵他妈打来的”。 景东南接过去,按下通话键,先开口道,“傅伯母,您好,我是东南”。 韩韵琳道,“东南啊,怎么是你接的?承爵呢?” 景东南看了眼昏睡的傅承爵,他出声道,“我们几个一起出来玩,承爵喝多了,正睡着呢”。 韩韵琳道,“这样啊,那你们现在在哪儿?我叫司机去接他回来”。 景东南一听,马上道,“伯母不用担心,我们都在一起,承爵有人照顾”。 韩韵琳道,“叶小姐在家,我想让承爵回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景东南是挡不住了,他开口道,“那好,我们这就把承爵送回去”。 韩韵琳道,“那就麻烦你了”。 “伯母客气了”。 挂断电话,蒋默宇侧头道,“怎么了?非要让他回去?” 景东南道,“叶榕馨在傅家”。 此话一出,车内醒着的三个人皆是脸色怪异。 最后柏宁道,“傅伯母还真能耐,承爵都醉成这样子了,回去还能做什么?” 蒋默宇道,“总不能趁着酒醉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吧?” 景东南看向车外,脑中想到秦欢,难道他们是因为叶榕馨的事情吵架了? 半小时之后,蒋默宇开车来到傅家,三人刚一下车,马上就有佣人搀着傅承爵出来,来都来了,他们一定要进去打声招呼。 客厅之中,韩韵琳和叶榕馨坐在沙发上,见三人进来,叶榕馨站起身。 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跟韩韵琳颔首,叫道,“傅伯母”。 韩韵琳淡笑着道,“来了,坐吧,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叶榕馨,叶小姐”。 三人对叶榕馨点头,叶榕馨看着蒋默宇道,“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啊”。 蒋默宇想到第一次在餐厅中看到叶榕馨跟秦欢坐一起,还以为叶榕馨来刁难秦欢,所以打电话给傅承爵,他淡笑着道,“叶小姐,你好”。 叶榕馨笑着回道,“你们都是承爵哥的朋友,也都比我大,叫我榕馨就好”。 韩韵琳看着叶榕馨的表情,就像是在说,这就是我们傅家以后的儿媳妇,怎一个满意了得。 景东南等人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中打鼓,景东南先出声道,“傅伯母,我们把承爵带回来了,你有客人在,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韩韵琳道,“那好,我叫管家送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景东南三人往外走的时候,正赶上佣人搀着醉酒的傅承爵进来,蒋默宇借机伏在傅承爵耳边,压低声音道,“晚上小心着点,不要被人霸王硬上弓了!” 傅承爵哼了一声,不知道听没听到。 见佣人带着傅承爵进来,韩韵琳从沙发上起身,和叶榕馨一起走过来。 “怎么喝的这么多?” 韩韵琳微微皱眉,眼中有心疼,也有一丝不悦。 叶榕馨道,“傅伯母别生气,承爵哥跟朋友们在一起开心嘛,难免多喝了几杯”。 韩韵琳淡笑着道,“看看我们榕馨,这么会说话呢,好了,那你送承爵上楼吧,天晚了,我上楼去了,你也留下吧”。 说罢,韩韵琳就径自迈步往楼上走去。 叶榕馨看着傅承爵,他醉的眼睛都睁不开,她走到他身边,将他的胳膊绕到自己肩膀,然后和另一个佣人,合力把他弄上二楼的卧室。 傅承爵一下子倒在床上,连带着把叶榕馨也给带倒了,佣人见状,忙有眼力见的转身关门离开。 亮着暖黄色床头灯道卧室,叶榕馨伏在傅承爵胸口,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脸色红了一片。 傅承爵应该是睡着了,一动不动,过了一会让,叶榕馨缓缓从他怀中爬出来,她伸手给他脱了鞋子,将他的腿抬上床去。 看着他额头上有一层细汗,她去浴室洗了毛巾,回来给他擦汗。 许是这冰凉让傅承爵有些回神,他缓缓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床边坐了一抹身影,他微微蹙眉,低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叶榕馨心跳陡然加速,不由得道,“恩……傅伯母叫我来的……” 傅承爵伸出手,缓缓拉住叶榕馨的手腕,微微用力,就把她带到怀中,叶榕馨瞪大眼睛。 第五十四章 我不会趁人之危 傅承爵的胳膊横在叶榕馨腰间,滚烫,让她不由得战栗。 脸红心跳时,叶榕馨只听到傅承爵道,“我妈叫你过来……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叶榕馨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傅承爵把她当成秦欢了。 正想着,傅承爵忽然两手扣着叶榕馨的腰,活活将她给翻了过来,叶榕馨啊了一声,抬眼就看到傅承爵已经压在了她身上。 他呼出的灼热呼吸带着浓浓的酒香,铺洒在叶榕馨脸上,让她的脸色像极了熟透的苹果。 因为紧张,叶榕馨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此幕落在傅承爵眼中,让他带着浓重醉意的黑色眸子瞬间翻起了千层浪。 傅承爵本是盯着叶榕馨,叶榕馨也一眨不眨的回视着他,突然觉得胸前一疼,叶榕馨忍不住呻吟一声,原来是傅承爵的大手扣在了她胸前,肆意的揉捏,带着一丝霸道,更多的是怒气。 叶榕馨吃痛,不由得弓起身子,想要逃跑,傅承爵恨极了秦欢总是想要从他身边逃开,所以他皱眉,一手钳住她的胳膊,死死的将她按在床上。 叶榕馨想要出声说什么,但是刚一张口,傅承爵的吻就落了下来,叶榕馨睁大眼睛,因为他的舌在她空腔内壁肆意乱撞。 “唔……放开……我不是……” 叶榕馨使劲儿的想要顶开傅承爵,但是奈何傅承爵的身躯就像是千斤重一般,叶榕馨根本就奈何不得,反而是弄了自己一身的汗。 傅承爵的吻顺着叶榕馨的唇瓣向下,来到她脖颈处,恶劣的在她身上留下斑驳又暧昧的红色吻痕。 叶榕馨刚被傅承爵吻得背过气去,现在得到新鲜的氧气,顾不得其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 傅承爵一手压制叶榕馨的胳膊,另一手则游走到她的牛仔裤链处,不着痕迹的拉开。 叶榕馨只觉得底裤被什么勾住了,她脑子一片空白,三秒后才发觉那是傅承爵的手指。 再也忍不住,叶榕馨出声喊道,“来人……” 人字还没有完全说完,傅承爵的吻就再次压了上来,他的吻霸道中带着惩罚,惩罚中带着挑逗,让人欲罢不能。 叶榕馨正沉沦的时候,忽然觉得钻心一痛,她皱起眉头,睁开眼睛,就看到傅承爵抬起头,唇上带着一抹鲜红,他竟然咬破了她的唇。 “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为什么……” 傅承爵低声叨念,眼中带着浓浓的伤痛和迷茫。 叶榕馨脸上潮红未褪,胸口剧烈起伏,眼看着傅承爵再次压下来,她也一咬牙,狠狠的咬了傅承爵的唇,傅承爵吃痛,不由得唔了一声。 叶榕馨就是趁着这个当口,使劲儿推了把傅承爵,傅承爵身子向床边倒去,叶榕馨踉跄的从床上滚下去,然后头也不敢回的跑出门外。 傅承爵侧身躺在床上,手臂横在刚刚两人躺过的地方,他闭着眼睛,轻声道,“秦欢……你终究还是要走……” **** 秦欢这几天都住校,连周末都是,殷乔不由得问道,“师姐,怎么了?姐夫出国了?” 秦欢微垂着视线,低声道“恩,他最近忙”。 午休,两人往餐厅走,殷乔道,“今儿什么日子啊?小尾巴竟然没出现?都一上午了”。 秦欢心中有事,所以没听进去,也没搭茬。 两人一路往前走,忽然殷乔出声道,“咦?那不小尾巴吗?” 秦欢抬起头,殷乔朝着前方十米处摆手,喊道,“小尾巴!” 叶榕馨穿着高领无袖的纱质衬衫,短裤,休闲鞋,上面则戴着棒球帽,跟以往不同,从前她要是见到秦欢,早早的就跑来了,但是这一次,殷乔叫她,她先是一顿,随即转身就要走。 殷乔皱眉,不由得再喊了一声,“小尾巴,叫你呢!” 叶榕馨在原地站住脚步,秦欢和殷乔朝她走来,见叶榕馨低着头,殷乔出声道,“呦,怎么了这是?今天不开心啊?” 叶榕馨低头回道,“秦欢姐,学姐”。 秦欢也觉察出不对劲儿,她微微侧头,想要看垂着头的叶榕馨的脸,叶榕馨则有意的别开。 “别动!” 殷乔忽然看到了什么,她上前抓住叶榕馨的肩膀,然后低头看向她的脸,叶榕馨唇上破了一块皮,那样的突兀,殷乔不由得笑道,“哎呦,昨晚上哪儿野去了?” 秦欢也看到了,她莫名的心里面咯噔一下,不管怎么说,叶榕馨来香港,是以和傅承爵联姻为目的的,不管她怎么玩,总不好动静闹得太大,以免傅家和叶家都尴尬。 叶榕馨很快的扫了眼秦欢,然后慌乱的道,“没,没事”。 殷乔笑嘻嘻的道,“没事儿,我们又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告密,大家成年男女,正常,你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怕什么的?” 叶榕馨脸色更难看的,她忙道,“是啊,我有点不舒服,秦欢姐,学姐再见”。 说罢,她几乎是仓皇而逃。 看着叶榕馨的背影,殷乔乐不可支,转头对秦欢道,“她看来是交了新‘朋友’了,以后不会缠着我们了,你说的还真对”。 是么?叶榕馨交了新男友?秦欢莫名的心里面不舒服,总感觉叶榕馨刚才看她的眼神中,带着躲闪。 叶榕馨仓惶离开之后不久,就接到了傅承爵的电话,她接起来,喂了一声。 傅承爵道,“出来见一面”。 他径自报上地点就挂断电话,半小时后,两人已经坐在一家高档的私人会所内。 傅承爵穿着宝蓝色的衬衫,同款的休闲西裤,柔顺的发丝下是俊美如雕像的立体面孔,只不过,他那性感的唇瓣上,此时正带着一小块不和谐的伤口,虽然不和谐,但却平添了几分野性和不羁。 对面坐着的叶榕馨也是唇上破了一处,两人面对面坐着,叶榕馨尴尬的要死,半晌才挤出来一句话,“我从没想过要趁人之危,也从来不会趁人之危”。 第五十五章 那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傅承爵闻言微微挑眉,半晌,他略带嘲讽的笑了一下。 叶榕馨心中忐忑,不由得绷直身子。 傅承爵出声道,“没有想过趁人之危?” 这话亏她说得出来。 叶榕馨认真的点点头,出声道,“你喝多了,我看你挺难受的,所以才留下来,没想到……” 她垂下头,声音很低很低。 傅承爵心中一阵焦躁,眼中也露出一丝不耐烦,他开口道,“好,既然是个误会,那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叶榕馨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傅承爵,大眼睛中带着一丝模糊了惶恐和混乱的神情。 傅承爵定定的回视着叶榕馨,只把叶榕馨看得移开视线。 沉默,叶榕馨不开口,傅承爵也不出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叶榕馨轻声道,“我知道,承爵哥是怕秦欢姐误会吧?” 她突然提到秦欢,傅承爵脸色一变,不耐烦的情绪更多了。 叶榕馨也不看傅承爵,她径自道,“你放心,我不会跟秦欢姐说什么的,我也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傅承爵沉声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被你这种小丫头破坏,你想太多”。 叶榕馨红了眼睛,她抬头看向傅承爵,出声道,“我知道秦欢姐是好人,她从不介意我的身份,也不介意我接近你,就是这样,我心里面才更难受……” 叶榕馨掉了眼泪,低头去擦。 傅承爵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是啊,秦欢从不介意他身边是否有其他女人,连叶榕馨以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她也是劝他要跟叶榕馨好好相处,试问如果秦欢心中有他,又怎么会让叶榕馨插进来?唯一的可能……她不爱他,一点都不爱,所以他怎么样,跟谁在一起,都与她无关。 心情沉到了谷底,连带着傅承爵周边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度,他忽然站起身离开,叶榕馨哎了一声,傅承爵也没有回头。 **** 秦欢心情不好,最近也没有接到傅承爵的电话,殷乔每天都跟秦欢在一起,自然会敏感的发现什么。 两人在恒茂商场,乘电梯往楼上去,殷乔出声道,“师姐,是不是跟姐夫闹矛盾了啊?” 秦欢淡淡道,“没有”。 殷乔道,“嗐,你跟我还硬撑什么啊?男女朋友之间谁还能一次架都不吵啊?很正常好不好?” 秦欢不语,殷乔继续道,“不看别的,你就看姐夫平时对你那么好,还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就算他犯点什么小错误,那也是可以酌情处理的嘛,得,我做主了,一会儿上楼上寿司店买点吃的,送去姐夫公司,我保证你们之间再大的事情都能解决了”。 秦欢轻声道,“不用了”。 殷乔拉起秦欢的胳膊就出了电梯,不管秦欢说什么,两人径自往日本料理店走去。 秦欢耐不过殷乔,看着殷乔买了好多种的寿司,秦欢拿出钱包付了帐,殷乔道,“这就对了嘛,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 秦欢没办法跟殷乔解释,这次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傅承爵单方面的跟她冷战,一连好几天了,他不露面,不打电话,没有任何消息,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暗自叹了口气,秦欢没说什么,两人拎着东西往前走。这一层都是世界各国的餐厅和小吃,平时不少人过来,殷乔正在排泰国的菠萝炒饭和冬阴功,秦欢则站在门口等着。 百无聊赖时,秦欢随意一瞥,对面一家葡式餐厅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橘色圆领学生裙的女孩子,因为颜色扎眼,所以秦欢一下子就锁定了目标,然后细看才发现,原来是叶榕馨。 秦欢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店内走出来一个颀长的身影,一身黑色,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黑色的头发。 叶榕馨笑着跟男人说了些什么,男人出声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直勾勾的看着另一个人时,会有心理感应,总之隔着一个几米的双层电梯,叶榕馨朝秦欢这边看来,两人视线相对,秦欢看了眼叶榕馨,然后下意识的把视线移到了她身边的傅承爵脸上。 傅承爵也看到了秦欢,三个人,六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殷乔从泰式餐厅出来,见秦欢往对面看,她一看也愣了一下。 四个人,隔着两排电梯,就这么遥相对望。 最后还是秦欢先回过神来,她出声道,“走吧,过去打声招呼”。 殷乔看了眼秦欢的脸色,秦欢唇角勾起,带着淡笑。 叶榕馨和傅承爵还站在葡式餐厅门前,秦欢和殷乔走过来,秦欢先开口道,“你们也在啊,这么巧”。 秦欢说这话的时候,双方还有一点距离,她没有看到傅承爵和叶榕馨唇上都带着诡异的伤痕,等到走进了,看到了,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来不及收回了,只能用尽全部力量,硬生生的保持着。 殷乔当然也看到了傅承爵唇上的伤口,她面露尴尬的点头道,“姐夫”。 叶榕馨道,“秦欢姐,学姐”。 殷乔看向叶榕馨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打量,还有一丝探究,叶榕馨尴尬的别开视线,更让人觉得此地无银。 傅承爵见秦欢面色无异,甚至无视他唇上的伤口,他想到叶榕馨说的那句话,秦欢姐不介意我在你身边,是啊,秦欢不在意,她从来都不介意他身边的女人到底是谁! 心底一股怒意上涌,傅承爵出声道,“走吧”。 他这句话是对叶榕馨说的,叶榕馨很快的看了眼秦欢,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傅承爵已经迈开长腿离开,她只能朝着秦欢和殷乔道别,然后匆忙追上去。 看着叶榕馨的背影,殷乔皱眉,低声叨咕道,“死丫头,搞什么!” 秦欢心底渐渐泛起一股浓度极高的酸涩,浓的像是要腐蚀她的五脏六腑。 殷乔有些担心的看向秦欢,想要说什么,但又怕越描越黑,秦欢余光瞥见殷乔的表情,她侧过头,淡笑着道,“我们也走吧”。 第五十六章 你背后做了什么? 政法大学艺术系走廊中,此时学生们都在教室内上课,门外空荡的走廊中,就只有殷乔和叶榕馨两个人。 殷乔抱着双臂,一脸的冷淡,看着面前有些惶恐的叶榕馨道,“说吧,你跟傅承爵怎么了?” 叶榕馨眼睛微瞪,随即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低声道,“什么怎么了?” 殷乔皱眉,冷声道,“跟我装是不是?!” 叶榕馨迫于殷乔的压力,更是紧张,双手都搅在一起。 殷乔把叶榕馨的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她不耐烦的道,“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吧?” 叶榕馨身子绷直,低声道,“我不会跟秦欢姐抢什么的……” 殷乔道,“不是你会不会,而是你根本就办不到!” 叶榕馨不由得抬眼看向殷乔,殷乔一脸冰寒,回视着叶榕馨道,“你跟傅承爵认识多久?你对他又了解多少?我跟师姐认识快一年,他们两个的事情我几乎都知道,傅承爵爱师姐爱到发疯!别的不说,单说我和师姐对你,你能挑出一个不好的地方吗?你说过,你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但凡长一点心都不能干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来!” 说到后面,殷乔眼中露出浓浓的不屑和厌恶。 叶榕馨眼圈都红了,她鼻音浓重的道,“学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殷乔皱眉道,“我想成什么样了?你和傅承爵两个人嘴唇破的地方都一样,你们一起站在师姐面前,就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我……” 叶榕馨哽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殷乔深吸一口气,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控制住,不伸手给叶榕馨一巴掌。 “说吧,你现在什么意思?就是公然跟师姐抢男人喽?” 殷乔看着垂头的叶榕馨,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 叶榕馨马上摇了摇头,哭着回道,“师姐,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秦欢姐的事情,我跟承爵哥……我们……” 殷乔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行了,你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这招对师姐有用,对我没用,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们私下里怎么样我不管,总之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要来找师姐,听到没有?!” 叶榕馨抬起头,小脸上一双惊恐的眼睛看向殷乔,她颤着唇瓣,低声道,“是秦欢姐让你来找我的吗?” 殷乔气到嗤笑,瞪了眼叶榕馨,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一路出了艺术系的教学楼,殷乔往宿舍走去,路上,她碰到了李牧和潘辰豪,两人见她拉着个脸,出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殷乔心情不好,沉声道,“处理个白眼狼”。 李牧和潘辰豪对视一眼后,出声道,“呦,这又是哪个白眼狼这么点儿背,撞到你这只狐狸身上了?” 殷乔呼了口气,然后道,“我怀疑叶榕馨跟傅承爵搞到一起了,以后你们在师姐面前少提到这两个人”。 李牧微楞,潘辰豪则是瞪大眼睛道,“什么?不可能吧”。 殷乔都懒得解释,她只是出声道,“总之我说别提,以后你们就别提,别问我怎么回事,我嫌恶心!” 说罢,殷乔就加快脚步,甩开李牧和潘辰豪,一路回去宿舍。 宿舍中,客厅没有人,殷乔换了鞋后来到秦欢房门前,敲了两声门,然后道,“师姐,我买了烤鱼回来”。 许是隔了五秒,房间里面传来秦欢低低的声音道,“你吃吧,我不饿”。 殷乔道,“你干嘛呢?” 秦欢道,“有点困,睡一会儿”。 殷乔站在门口,出声回道,“好,你睡吧,我把吃的放客厅”。 她知道秦欢为什么不出来,一定很难过吧?该死的叶榕馨,刚才就应该给她两巴掌解气的。 卧室中,秦欢躺在床上,三十几度的天气,她还盖着天鹅绒的被子,而且是盖到肩膀处,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面都是薄汗。 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中毫无睡意,秦欢满脑子都是那天恒茂顶楼看到的一幕。 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叶榕馨的嘴唇破了,傅承爵也破了,她不是说他是哥哥吗?他不是说她是黄毛丫头吗?怎么哥哥和黄毛丫头也能接吻吗?接吻还咬破嘴唇,当时是有多激烈? 秦欢开始不受控制的在脑中幻想傅承爵和叶榕馨一起时候的画面,两句躯体,拥抱,交缠,然后…… 眼泪不知何时顺着眼角滑落,和汗水搅合在一起,冰凉又滚烫,一如她的心,冰火两重天,她夹在中间,生不如死。 秦欢不知道此时此刻,傅承爵正在公寓中一个人喝闷酒,跟秦欢分开的这段时间,傅承爵每天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他以为喝多了就可以忘记,什么都忘记,就像是上次一样,他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一觉醒来,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招仿佛失灵了一般,以为不管傅承爵喝了多少,他始终清楚的记得秦欢拿着沈印辰送她的口风琴默默流泪的画面。她不爱他,即便他装聋作哑,即便他使尽浑身解数留她在身边,但她却始终不爱他。 这样的事实就像是一把利剑,淬了毒,生怕杀不死他,毒也要毒死他。 嗡嗡嗡,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傅承爵瞥了眼手机,上面是一个没存号码发来的彩信。 傅承爵眉头微皱,这个号码他记得,伸手拿过手机,打开来一看,彩信发的是一张图片,图片上两个人,女的容貌惊艳,含情脉脉,男的俊美绅士,柔情似水,这是一张跳舞时候道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是秦欢和沈印辰。 傅承爵拿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节都在变白,许是过了五秒,他狠狠的将手指掷在地上,手机的后壳脱落,电池也飞了出来。 傅承爵面容阴沉的可怕,又是上次的那个号码,上次就是这个号码,发了一张夜店之中,秦欢跟沈印辰接吻的图片。 第五十七章 爱的代价 秦欢活活在宿舍不吃不喝躺了两天一夜,殷乔敲门进来,她就装睡,殷乔放下吃的东西离开,秦欢再睁开眼睛。 她自问没有达到为了傅承爵想要绝食自杀的地步,但是她就是单纯的对食物没有任何一点的欲望,既然不想吃,那就不要吃吧。 她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她倔强的告诉自己,她只是没力气去关机,不是在等傅承爵的电话。 能够消磨一个人意志的不是巨大打击,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你知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秦欢不知道现在外面是几点了,她屋中拉着窗帘,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当她已经体力不支到近乎昏厥的时候,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起来,秦欢愣了五秒,这才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不是傅承爵,而是一串熟悉,但却没有存名的号码。 秦欢眼神更黯淡了,接起手机,她喂了一声。 手机中传来钟昱涛的声音,他出声道,“在睡觉?” 这样的问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多熟。 秦欢无力,说话的力气很小,她开口道,“什么事?” 钟昱涛道,“我在你们学校门口,有时间的话出来聊聊吧”。 虽然他说的是有时间,但是据秦欢跟他这么多次打交道的经验,钟昱涛话中的重点是学校门口四个字。 有些干涩的唇瓣轻启,秦欢道,“好”。 二十分钟之后,秦欢穿着牛仔裤和蓝t恤,头上戴着棒球帽,出现在学校门前。 对面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秦欢走过去,打开副驾车门坐进去。 钟昱涛坐在驾驶席,他白色的衬衫衬托着他的皮肤更加白皙,打量了一眼秦欢,他似笑非笑的道,“最近减肥?” 秦欢知道这些日子她不怎么吃东西,一定更瘦了,缓缓开口,她出声道,“我有点不舒服,钟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吧”。 钟昱涛道,“认识你之前,从来没人说我说话啰嗦,但是我每一次看到你,你总是叫我有话直说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打趣,还有不易察觉的调侃,秦欢浑身无力,大脑也供氧不足,因此并没有觉察出异样。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连呼吸都微不可闻,钟昱涛见状,不由得道,“怎么了?最近跟傅承爵之间不顺利?” 秦欢听到傅承爵三个字,眼中条件反射的露出伤心之色。 她垂着头,钟昱涛看不到她眼中的神情,但却清楚的感觉到她浑身散发出的伤心。 薄唇轻启,钟昱涛试探性的道,“我让你破坏傅承爵和叶榕馨之间,你失败了?” 钟昱涛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过秦欢的答案会是肯定的,毕竟傅承爵有多迷恋秦欢,稍微找人调查一下就一目了然。 但是秦欢却开口道,“是”。 钟昱涛眼中的调侃敛去,开口道,“你什么意思?” 秦欢侧头看向钟昱涛,她脸色煞白,就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似的,因为瘦,所以五官更加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双大眼睛,似乎占了整张脸的四分之一。 秦欢开口,平静的回道,“就是表面的意思,傅承爵和叶榕馨在一起了”。 钟昱涛见秦欢的样子并不是假的,但他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你会输给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小丫头?!” 秦欢很想笑,但却笑不出来,是啊,她也纳闷呢,她就这样不知不觉就输了。 钟昱涛沉默良久,就在秦欢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却意外的道,“你爱上傅承爵了?” 虽然是问句,但是钟昱涛话中的肯定却是更多的。 秦欢浑身一僵,没有回答。 爱,这个字眼太过沉重。也许是秦欢偏执,但她真的觉得爱一个人,就要有为一个人放弃生命的勇气,从前她那样喜欢沈印辰,沈印辰问她爱不爱他的时候,她也只说是很喜欢而已,因为要为沈印辰死,她放不下她妈妈。 傅承爵亦是,秦欢从来都没对他说过一声喜欢,就更何况是爱了。 钟昱涛又道,“秦欢,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傅承爵这样的人,谁爱上谁死的惨,怎么样?你现在尝到苦果了吧?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骗不了自己,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又能怎样?你始终不会是最后一个跟在他身边的女人!” 钟昱涛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最锋利的一把刀,狠狠的戳在秦欢的心上和神经上,让她很疼,疼到要死掉,但却还清楚的记得这份疼痛。 钟昱涛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明明想哭的很,但却倔强的憋着,憋到浑身发抖。 车内亮着灯,灯光打在秦欢脸上,更显得她面容憔悴。 钟昱涛没来由的心底一阵怒意,就想要骂秦欢两句,她就是个傻子,让她去卧底,她倒是把自己给赔上了! 车内安静的像是死寂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钟昱涛先开口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有时间找你”。 他看到她就心堵挺,秦欢也什么都不说,伸手打开车门,迈步下车,钟昱涛在她走后就皱起眉头,刚要发动车子,但是后视镜中忽然看到一抹身影倒下,他愣了两秒,这才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路灯下,秦欢倒在地上,影子跟身体交叠在一起,但仍旧很窄。 钟昱涛跑上前去,蹲在秦欢身边,伸手拍了她的脸,想要叫醒她,但是触及她的皮肤,都是一片冷汗,这女人,她竟然低烧了都不知道! 将秦欢打横抱上车,黑色的车子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秦欢每次遇到很大的压力,都会用被子蒙住自己,以为发了一次汗之后就都好了,但是这一次,她失算了。 模模糊糊中,她觉得自己被抱在一个人怀中,她睁不开眼睛,不知道抱着她的人到底是谁。 是沈印辰吗?不是,他已经被她气走了,他离开了,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是傅承爵嘛?不是,他也生她的气了,她总是这样,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开心,这下好了,他们都不要她了,也再也不会因为她而不高兴了。 第五十八章 让你提前放弃,你会吗? 秦欢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四壁暖色调的高级病房之内,鼻间没有浓烈的医院味道,倒是多了几份淡淡的清香。 愣了五秒之后,秦欢听到屋中有人道,“醒了?” 秦欢闻声看去,钟昱涛从沙发上站起身,迈步来到病床边。 她面容苍白,输液瓶就吊在一边,药液顺着透明的管子注入到她血管中。 钟昱涛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欢道,“为什么每一个到傅承爵身边的女人,最后都变成这幅模样?难道你们都着了魔不成?” 秦欢抿着唇瓣,因为喉咙干涩,所以没有出声。 钟昱涛似乎看出秦欢的想法,他拿起桌边的玻璃杯,倒了杯清水,然后扶起秦欢,喂她喝水。 秦欢从没跟钟昱涛如此亲近,而且她知道也是钟昱涛送她来这里的,喝完水之后,她清了下嗓子,然后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怕是做不了了,你不用再让我欠你人情了,我还不上”。 钟昱涛重新放秦欢躺在床上,闻言,他出声回道,“让你欠我人情有很多种方法,我何必自己过来伺候你?秦欢,我跟你认识也一年多了,难道我们连这点交情都没有?” 交情?秦欢想笑,他们之间的交情就是她利用他缴付她妈妈的高昂医药费,而他送她去商业敌人的床上,这就是交情,说来真是可笑。 秦欢虽然不语,但是一双眼睛已经完全表达出她心中所想,钟昱涛站在床边,漆黑的眼中看不出喜怒。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昱涛开口道,“那我说,我让你提前放弃,你会吗?” 秦欢微微皱眉,似是没听懂钟昱涛的话。 钟昱涛脸上鲜少没有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认真的道,“你不说你阻止不了傅承爵跟叶榕馨在一起嘛,那好,我让你提前离开傅承爵,你会吗?” 秦欢眼睛微瞪,许是怎么都没想到钟昱涛会说这样的话。 两人在安静的病房中四目相对,秦欢被钟昱涛看得心里面发慌,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秦欢先开口道,“钟先生这是试探我呢?” 钟昱涛薄唇轻启,出声回道,“我只想知道你会,还是不会”。 秦欢喉咙发紧,如果钟昱涛是试探,那他的演技怎的很好,她真的看不出任何掩饰的情绪;但如果是真的,那么她真的会害怕,因为他眼中那一抹叫做愠怒的东西,她懂得,那来自嫉妒。 一个男人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嫉妒,代表着什么,没有人比秦欢更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会心惊。 沉默良久,秦欢道,“不会”。 钟昱涛表面不变,但是仔细观察,唇角却是微沉了一下,他低声道,“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傅承爵?你以前可是巴不得要离开的”。 秦欢亦是面无表情的回道,“钟先生,我不离开他,不是因为我对他多有感情,而是因为你”。 钟昱涛明显的露出诧色,眼皮微挑,他开口道,“因为我?” 秦欢出声回道,“我不信你会轻易放我离开,当初我们说好的事情,你都可以随时变卦,现在又怎么会好心让我离开?我不想离开傅承爵之后,又陷入更麻烦的境地”。 钟昱涛笑了,但秦欢却不知道他是不是怒极反笑。 唇角勾起,钟昱涛看着秦欢道,“你总是有很好的借口去掩饰心里面的恐惧”。 秦欢不置可否,钟昱涛却再次道,“既然放你眼前的机会你都不要,那以后再怎么样,可就别怪我今天没告诉过你”。 说罢,钟昱涛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往门外走。 套房不小,钟昱涛是拐过走廊之后才开门离开的,秦欢听到房门被打开再被关上,她疲惫的闭上眼睛。累,太累了,身心疲惫,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支持多久。 钟昱涛说得对,她总是有很好的借口去掩饰心里的恐惧,一如她拿钟昱涛做幌子,硬是要留在傅承爵身边。 秦欢生病住院的事情很快就被殷乔等人知道了,因为她必须跟学校请假。 殷乔,李牧,潘辰豪等人带着鲜花和水果前来医院探望,见秦欢躺在病床上,虽然脸色很苍白,但是最起码精神头还行,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殷乔是眼看着秦欢这些日子逐渐憔悴的,但却没想到她还是把自己搞到了医院,心里面说不上是生谁的气,殷乔从到了病房就拉着个脸,也不怎么说话。 李牧坐在床边陪秦欢聊天,顺便给她削平果,秦欢总是余光往沙发坐着的殷乔瞥,李牧见状,不由得道,“她被老女人给骂了,气不顺呢,不用管她”。 老女人指的是代替沈印辰上国际公法课的老师,秦欢闻言回道,“怎么会被骂?” 李牧淡笑着道,“她上课抽风,忽然站起身就往门外走,老女人叫她她也不听,结果直接被捅到了王主任那里,两人少不了给她一顿说”。 秦欢看向殷乔,殷乔两条长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垂头看杂志,面无表情的。 秦欢知道殷乔为什么突然抽风,一定是因为她跟傅承爵的事情。 潘辰豪凑到殷乔身边坐下,把剥好的山竹递给她,殷乔拿了一瓣儿放在嘴里,动作自然。 “师姐,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潘辰豪忽然抬起头,看向秦欢。 秦欢顿了两秒,然后道,“我是想早出院的,但是医生说我低血压,又有点低血糖,所以要留院观察一下”。 潘辰豪哦了一声,然后道,“没事儿,就当放假了”。 殷乔闻言幽幽的瞪向潘辰豪,潘辰豪马上收回嬉皮笑脸的模样,改口道,“口误,谁没事儿来医院休假啊,我错了”。 殷乔这才移开视线,继续看杂志。 秦欢心里面发酸,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跟殷乔解释什么,大家三三两两的坐在秦欢身边,陪她说话,许是过了半个小时,房门被人敲响,张悦馨走过去开门,因为门口带着一条小走廊,所以从秦欢的方向并看不到来者是谁。 第五十九章 偷人 隔了几秒,张悦馨和来者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竟然是叶榕馨。 更多的人并不知道叶榕馨跟傅承爵之间的事情,所以都笑着打了声招呼,殷乔和潘辰豪动作一致,沉着脸盯着她;坐在秦欢床边的李牧则是停下了手中削平果的动作,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秦欢的脸色也有瞬间的变化,但很快她便淡笑着道,“榕馨来了,快坐吧”。 姜玫雪坐在沙发上,她一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出声道,“来吧,这儿坐”。 叶榕馨忐忑的看了眼同样坐在沙发上的殷乔,立马摇摇头道,“不用了”。 叶榕馨毕竟是年轻,藏不住事儿,所以脸上的尴尬表情立马惹来大家的关注。 秦欢可不想把事情捅开了,她出声道,“你怎么过来了?今天没课?” 叶榕馨站在病床不远处,出声回道,“我跟系主任请了假”。 秦欢见叶榕馨一手拎着漂亮的果篮,另一手拎着一束百合,她微笑着道,“客气什么,你有心过来看我就很高兴了,快点坐吧”。 有个男生过去接过叶榕馨手中的东西,叶榕馨空手站在原地,但却没有落座,毕竟屋内地方有限,一条大沙发上面已经有十几个人了,而李牧和张悦馨又分坐在病床两边。 五秒的尴尬时间,最后还是李牧站起身,从床下抽出一个凳子递到叶榕馨面前,出声道,“坐吧”。 满屋子站着的人少,叶榕馨咕咚咽了口口水,在凳子上坐下来。 抬眼看向秦欢,叶榕馨脸上没有以往的笑模样,仿佛几日不见,倒是也瘦了一些,她开口道,“秦欢姐,你身体怎么样了?” 秦欢刚要开口,只听到沙发处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道,“进医院的人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闻声看去,殷乔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径自翻看着手中的杂志。 叶榕馨抿抿唇,眼中露出委屈,秦欢见状,她淡笑着道,“你别听她瞎说,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低血压,家族病了”。 叶榕馨闻言马上道,“低血压啊,我妈也有低血压,我知道有一个秘方治疗低血压很有效的,等回头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把秘方给你”。 这样的反应倒是有几分叶榕馨平时的模样,众人以为想多了,所以也就没再把视线放在叶榕馨身上。 秦欢道,“不用麻烦了,我打两针就好了”。 叶榕馨道,“不麻烦的,回头我去要”。 秦欢淡笑着道,“那谢谢你了”。 叶榕馨也笑着回道,“秦欢姐跟我客气什么啊”。 两人说了没两句,沙发上的殷乔忽然不耐烦的合上杂志,望向叶榕馨的方向道,“你不是请假来的吗?你们系主任给你多久的时间?我看差不多回去吧”。 殷乔声音不难听,但是任谁都听得出话中的驱赶之意。 叶榕馨脸上的笑容僵住,潘辰豪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李牧面无表情,秦欢倒是有点着急,想要开口,恰好李牧又递上削好的苹果,出声道,“师姐,苹果补糖分”。 秦欢看着面前的苹果,不知道该接还是怎样,她知道李牧明显的在帮殷乔,想要堵住她的嘴。 张悦馨衡量叶榕馨一眼,又看了看殷乔,似乎想要弄清楚她们两个之间怎么回事。 屋中霎时变得异常安静,明明几十个人在屋中,但却针落闻声似的。 最后,终是叶榕馨忍不住了,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起身道,“啊,是啊,我要回去了”。 她看着秦欢,从身上包包中拿出一张精美的烫金卡片,递给秦欢,然后道,“秦欢姐,这个月末我生日,我希望你能来参加”。 秦欢伸手接过去,粉蓝色的精美贺卡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她微笑着道,“好,有时间我会去的”。 叶榕馨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只能点了下头,开口道,“那行,秦欢姐,学姐,学长,我先走了”。 都打了声招呼之后,叶榕馨迈步往外走去,殷乔率先站起身,她开口道,“我去送送”。 潘辰豪也站起身,出声道,“我去买点喝的”。 三个人走后,张悦馨模棱两可的道,“殷乔跟叶榕馨怎么了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秦欢不出声,李牧淡淡道,“殷乔嫌小尾巴烦呗”。 张悦馨笑出声来,道了句,“这也是”。 门外,叶榕馨刚出来,殷乔和潘辰豪就紧随其后。 “叶榕馨!” 出声的是殷乔,叶榕馨回过头,就看到殷乔冷着脸看着她。 “学姐”。 叶榕馨诺诺的叫了一声。 殷乔侧头看了眼秦欢的房门,然后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意思?我上次说的不够清楚吗?我说没说叫你别再出现在师姐面前?!”叶榕馨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她哽咽着道,“学姐,对不起,但是秦欢姐病了,我想过来看看”。 殷乔冷哼一声,然后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师姐是因为什么才来的这里,你别告诉我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叶榕馨的眼泪掉下来,潘辰豪有点慌,不由得压低声音对殷乔道,“差不多行了,她还小”。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殷乔就来气,她皱眉看着叶榕馨道,“你说你年纪不大,心术怎么就这么不正呢?亏我们当初还以为你年纪小,都带着你玩,现在看来还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偷东西不可耻,偷人就有点也太不要脸了吧?!” 叶榕馨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煞白,连眼泪都止住了,潘辰豪没想到殷乔下嘴这么毒,不由得也愣了。 殷乔跟秦欢不一样,秦欢可以装,但是她装不了,看到叶榕馨这种楚楚可怜,背地里不干人事儿的人,她恨不得给她两巴掌。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榕馨才苍白着脸,颤着嘴唇道,“学姐,你能别这么说吗?我心里面很不舒服”。 殷乔冷着脸道,“当初做这事儿的时候,你心里面怎么不想着我们舒不舒服?!” 第六十章 你以什么身份来这里? 叶榕馨的眼泪噙在眼眶,掉也不是,收也不是,憋得眼睛都红了,潘辰豪终归是男人,看不下去,他拉着殷乔的胳膊,低声道,“行了,别说了,我们走吧”。 殷乔还有点没说够,被潘辰豪拉着往里面走,潘辰豪看着杵在门边的叶榕馨道,“你也走吧,以后别来这里了”。 病房中的秦欢看着潘辰豪跟殷乔进来,两人脸色均是不好,她大抵猜得出门外发生了什么,这么多人在,她不方便说,只能装作看不到。 众人在医院待了一个小时左右,李牧就说不要打扰秦欢休息,要先走,除了殷乔之外,大家都跟秦欢打招呼离开。 病房中只剩下秦欢和殷乔两人的时候,秦欢终是忍不住道,“你别为难叶榕馨了”。 殷乔冷着脸道,“我不骂她两句,她真当她多厉害个人了,要不是你一直拦着,你看我不大嘴巴伺候她!” 秦欢心中五味陈杂,闻言,她暗自叹了口气,轻声道,“男欢女爱,一个巴掌拍不响”。 言外之意,也是傅承爵乐意的,要不然叶榕馨一个人能成什么事? 殷乔听秦欢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面一阵难受,当然是为了秦欢。 侧头看向秦欢,殷乔轻声道,“师姐,我第一次看你这么难过,连沈老师走的时候,你都没有这样子过”。 秦欢想到沈印辰,心里面又是一阵酸涩,不知从何开始,她竟然忘记了思念沈印辰。 垂下视线,秦欢不知道该怎么跟殷乔解释。对于沈印辰,她这辈子始终是歉疚的,他太好了,好的她真的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 殷乔心疼秦欢,她坐在病床边,伸手拉住秦欢的手,开口道,“师姐,这么喜欢姐夫,干嘛不跟他说清楚?总这么冷战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秦欢心想,这一次傅承爵还真是下了狠心,她不去找他,他也不搭理她,两人这样已经小半个月了,再这么下去,是不是终究会走到分手那一步? 曾经心心念念想着离开,但是如今真的穷途末路了,秦欢却觉得自己不仅不开心,反而是难过的把自己弄到了医院。 沉默良久,秦欢唇瓣轻启,出声回道,“感情的事情,不是说就能说得明白的”。 殷乔眉宇间露出一抹落寞,她开口道,“都是那个该死的叶榕馨,横插一杠,还有脸来邀请你参加她的生日宴,不要脸!” 说着,殷乔眼睛来回一转,看到秦欢放在床头柜处的邀请函,她一把拿过来,作势就要撕了。 秦欢忙道,“你干嘛?” 殷乔道,“看着我就来气,她以为她是谁啊?还敢来这里耀武扬威的!” 秦欢伸手按下殷乔的手,轻声道,“撕了干嘛?我还要拿着它去参加生日宴的”。 殷乔陡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欢。 秦欢淡笑,出声道,“你也说了,她是来向我耀武扬威的是吧?那好,人家战书都下了,我总不好不应战吧?” 殷乔愣了五秒,这才诧异的道,“师姐,你认真的?” 秦欢点点头,她不是傻子,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世界上都是好人。叶榕馨跟傅承爵之间,不管是假戏,还是真做,总之叶榕馨敢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她看到,既然如此,她何不顺水推舟,看看叶榕馨心里面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殷乔在秦欢眼中看到了簇簇火苗,她兴奋的道,“师姐,你是真的爱姐夫!你的斗志都被燃起来了!” 这句话倒是说得秦欢愣住,是么?她这是为了傅承爵而燃起的斗志吗? 殷乔不顾秦欢的愕然,她径自道,“那好,我陪你一起去,我也看看那叶榕馨到底玩什么花样!” 秦欢缓过神来,她出声道,“你不用去了”。 “为什么?!” “你这个脾气,保不齐到时候惹出什么篓子来,再说叶榕馨也不会邀请你去的,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殷乔翻了一个白眼,不由得道,“切,我是谅她也不敢给我邀请函,你看我不给她生日宴掀翻过来的!” 秦欢淡笑着道,“真拿你的脾气没办法”。 一个星期后,台湾海上的一艘豪华游轮上,秦欢穿着一袭黑色的抹胸曳地长裙,拿着酒杯站在船尾。 海上即使艳阳高照,同样会有海风,秦欢眯眼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吹起她垂在耳边的碎发,绒绒的伏在脸颊,很细,很痒。 刚才有好几个没见过面的富家子弟跟她搭讪,秦欢都淡笑着回绝了,她来这里,说是给叶榕馨面子,但实际上是看傅承爵的态度,叶榕馨生日宴,他不会不到的。 “秦欢”。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秦欢回身看去,来者是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三人。 秦欢微笑着打了招呼,蒋默宇出声道,“刚没在承爵身边看到你,还以为你没来呢”。 秦欢脸上表情不变,眼中却很快的划过一抹落寞,她开口道,“是啊,我们没在一起”。 没在一起,是一句双关语,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 景东南出声道,“这边风有点大,一会儿就进去吧,担心着凉”。 秦欢微笑着回道,“好”。 四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景东南他们就先离开,秦欢依旧站在船尾,许是过了二十多分钟,她真的觉得有点凉,所以转身往船舱走,一回头,就看到迎面走过来几个女人,她们踩着十几公分的限量高跟鞋,身上的礼服也是名贵牌子。 秦欢不认识,所以也没打算打招呼,径自走过,但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女人出声道,“这是什么世道啊?情妇也敢公然出现在人家未婚妻的生日宴上,她以什么身份来的啊?” 秦欢心里面咯噔一下,脚步也不由得顿住。 另一个女人似笑非笑的道,“估计是怕情妇都没得当,所以过来再找一个新的金主喽!” 第六十一章 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 第六十一章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吗? 秦欢站在原地,闻言,她缓缓回过头,身后的几个女人也抱着双臂转回头,几人目光相对,秦欢一张绝美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是黑色的眸子中却带着汹涌的波涛。 秦欢面前的几个女人打量着秦欢,其中打头的一个道,“呦,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知道我们在说你啊?” 秦欢面色无异,只是淡淡道,“谁给你们的好处?” 女人脸色微变,但是很快就扬起下巴回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欢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嘲讽,她开口道,“不过看你们这身打扮,也不像是缺钱的人,既然不是为了钱,那就是看人了?告诉叶榕馨,让她自己过来找我!” 秦欢说这番话的时候,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几个女人却是一起变了脸色,最后还是一个穿着lv珍珠长裙的女人道,“你算什么东西啊?勾引人家未婚夫还不算,竟然还敢公开来这里?你不怕大家的唾沫星子把你淹死啊?!” 秦欢听到这番话,心中已是了然,她不过是试探,但她们的反应和回答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虽然早想过叶榕馨这次叫她来,不是单纯的参加生日宴那么简单,但是一上来就这样,秦欢心中还是不免感慨,叶榕馨装了这么久,还真难为她沉得住气了。 唇角轻轻勾起,秦欢不怒反笑,看着面前几个衣着华丽的女人道,“我想你们搞清楚,在叶榕馨没来之前,我已经跟傅承爵在一起了,如果非要算一笔账,那么叶榕馨才是第三者!” “你……” 当头的女人圆目一瞪,没想到秦欢反将一军。 正在这时,秦欢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是啊,我是后来的,但是奈何我一来就注定挤走你”。 众人闻声望去,不意外的看到了叶榕馨,今天叶榕馨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淡粉色的公主裙,同款颜色镶嵌着碎钻的高跟鞋,头发被烫唱大卷,然后被粉色的丝带缠绕起来,加之她本就可爱的面孔,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sd店中的娃娃。 说这话的时候,叶榕馨脸上甚至带着甜美的笑容,几个女人见状,都迈步站在了叶榕馨身边,秦欢只有一个人,她看着叶榕馨,平淡的道,“这么处心积虑的,倒是我小看你了啊”。 叶榕馨淡笑着回道,“这么说是我演的很好喽?” 秦欢不吝赞赏的道,“可以以假乱真了”。 叶榕馨道,“谢谢”。 “榕馨,你还跟她客气什么?这种女人,就应该把她捅出来,让她受尽千夫所指!” 叶榕馨身边的女人说道。 叶榕馨倘装惶恐的道,“这不好吧?” 秦欢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演戏,她心里面说不上是滑稽还是愤怒,只觉得迎面吹来的海风像是刀子一般,割在她皮肤上都是火辣辣的。 一想到傅承爵跟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牵连,秦欢心中就止不住的一阵恶心和不耐烦,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愠怒,秦欢开口道,“行了,别演戏了,你想怎么样?” 秦欢定睛看着叶榕馨,口吻中带着让叶榕馨不爽的不屑。 “秦欢,你真的以为我想巴结你啊?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你是什么身份?就你家里面那点事,我都懒得拿出来说,还有,你跟沈印辰之间,啧啧,真是不打听不知道,原来你勾搭过这么多人啊!” 叶榕馨的表情充满鄙夷,看着秦欢,就像是在看什么恶心人的东西似的。 秦欢的两个软肋,一是家庭,二是沈印辰。 叶榕馨当着外人的面直戳秦欢肋扒,秦欢终是忍不住,冷下脸道,“叶榕馨,你以为这样就能挤走我了?” 叶榕馨忽然勾唇一笑,开口道,“当然不是了”。 她回答的理所当然,倒是让秦欢心中打起鼓来。 叶榕馨抱着双臂,看了眼身边的几个女人,然后开口道,“你们先进去吧,我想跟她单独聊一会儿”。 几个女人鄙视的瞪了秦欢几眼,这才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空荡的船尾,就只剩下叶榕馨和秦欢两人,秦欢冷声道,“你这么处心积虑,是真的喜欢傅承爵?” 叶榕馨挑眉回道,“是不是真的喜欢,有什么关系吗?” 秦欢闻声不由得面色更加阴沉,叶榕馨则一副没事人的表情道,“我自小待得环境就是受别人众星拱月的待遇,凭什么一到香港就要受你跟傅承爵的气?他当着我的面说你是他女朋友,那我算什么?还有你,你口口声声说带我一起玩,其实你心里面想什么,你当真觉得我不知道?你们都没安好心,凭什么要求我傻得对你们好?” 叶榕馨说话的时候一脸坦然,仿佛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如此,秦欢并不难理解,她是船王最宠爱的小女儿,一定是公主般成长起来的,傅承爵起初对她的态度,一定激起了她的报复心。 红唇轻启,秦欢道,“既然你的目的根本就是报复,那你现在的目的达到了?”叶榕馨美目一转,拖长声嗯了一声,然后道,“不过我现在觉得游戏才刚开始,而且……” 叶榕馨故意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欢一眼,秦欢心里犯嘀咕,果然,叶榕馨而且过后,说的是,“傅承爵不错,我想跟他认真试看看”。 秦欢的眉头不受控制的蹙起,心底的火就像是浇了油一般,腾地窜起,让她忍不住出声道,“你这么多心眼,傅承爵不会喜欢你的”。 叶榕馨嗤笑一声,然后看着秦欢道,“是么?” 秦欢皱眉,用眼神示意叶榕馨把话说完。 叶榕馨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开口道,“真是不查不知道,你跟过沈印辰就不必说了,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还跟钟昱涛关系不错,香港四大家族的男人,你是想尝个遍吗?” 秦欢的瞳孔骤然缩小,她万万没想到,叶榕馨竟然会查到钟昱涛头上。 第六十二章 报应 看到秦欢的反应,叶榕馨更是笃定心中所想,秦欢的表情不过是一变,她心里迅速的权衡利弊,不慌反倒镇定的道,“你找人查我?” 叶榕馨无所谓的道,“是又怎样?” 秦欢眼中已经恢复平静,她开口道,“你知道我是学什么的,别以为你是船王的女儿就能怎样,我要是追究起来,你也很麻烦”。 叶榕馨随意的摊了下手,开口道,“随便啊,你要是能追到我这里再说吧”。 秦欢见叶榕馨已经摊牌,她也无所畏惧的道,“你不怕我跟傅承爵揭开你的面目?” 叶榕馨却是笑了,她开口道,“他要是在乎你,就不会十几天都不理你了”。 这一句确实是戳到了秦欢的痛处,她强忍着,才能让脸上的表情不变得僵硬。 红唇轻启,秦欢出声道,“叶榕馨,是我小看你了”。 叶榕馨淡笑,“不是你小看我,是老天都看不惯你脚踩多只船,帮我而已”。 秦欢眼中露出不解之色,叶榕馨也不解释,她只是道,“宴会快要开始了,这里风大,秦欢姐还是快点进去吧”。 秦欢冷冷的看着叶榕馨,硬声道,“还要继续装吗?” 叶榕馨一脸茫然,出声回道,“秦欢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欢心中一股邪火,不由得道,“殷乔说得对,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小贱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很爽是吗?还是背着我跟傅承爵上床很爽?!” 叶榕馨眼中露出一丝模糊了惊恐和促狭的光芒,秦欢下意识的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的时候,就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但却冰冷的声音道,“真是不亲耳听到我还不相信,原来你也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秦欢心里面咯噔一下,站在原地,她背脊僵直。 傅承爵从秦欢身后走来,然后绕到她面前,跟叶榕馨站在了一起。 叶榕馨眼中还带着惶恐,看到傅承爵,她忙出声道,“承爵哥,你不要生气,秦欢姐是对我有些误会,只要我跟她解释清楚就好了”。 傅承爵定睛看着面前面色略显苍白的秦欢,心里想到叶榕馨说秦欢根本就不在乎他,既然不在乎,又为什么要背后找叶榕馨的麻烦?难道她心里面……有他? 如此想着,傅承爵计上心头,他看着秦欢道,“你要是真觉得我跟榕馨怎么了,你大可以来问我,在背后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 秦欢眉头止不住的蹙起,看着傅承爵和叶榕馨站在一起,她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第三者,才是那个该出局的人。 傅承爵只见秦欢皱眉,但却不知道她心中想什么。 这时候叶榕馨出声道,“秦欢姐,其实那晚我跟承爵哥……” 秦欢像是被烫到一般,她下意识的道,“你们怎么样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的道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懂,所以当秦欢看到傅承爵瞬间变得阴沉的面孔时,她是真的后悔了。 但是后悔又能有什么用?与其让叶榕馨当众说出她真的跟傅承爵上床了,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去假想,假想他们之间只是误会,但是说出来,一切都完了。 秦欢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真的说出了她的真实感受,傅承爵用尽全身力气,这一刻,他想要发脾气,但却觉得像孩子一般无奈和无力,发脾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发。 叶榕馨看向秦欢,唇角微不可见的轻轻勾起,秦欢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颤抖,然后她做了这辈子最该做,但却也最令她伤心的事情。 一抬手,秦欢眼中露出嫌恶之色,朝着叶榕馨的脸打去。 叶榕馨没想到秦欢会这样做,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挨上了,即便她再能装,再能演,但她毕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这样的委屈可是从来都没受过,一时间,完全呆愣了,半晌才缓缓侧过头,看着秦欢道,“你打我?” 秦欢浑身轻颤,脸色也是微微透明的白。 叶榕馨的眼泪在眼眶打转,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正在她想着这愁要怎么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转了过去,她就这样对上了傅承爵的俊美面孔。 傅承爵脸色虽然还是阴沉的,但他却轻轻地抬起手,覆上叶榕馨被打的侧脸,轻声道,“疼吗?” 叶榕馨愣了,但是余光瞥见秦欢那样的表情立在一边,她瞬间知道了傅承爵的用意,不管他是不是利用,但是此时此刻,只要能打击到秦欢,叶榕馨也不顾上其他了。 眼中含泪,叶榕馨却强忍着,她垂下头,低声道,“没事,不疼”。 傅承爵轻抚了下叶榕馨的脸,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但却让叶榕馨心跳不已。 秦欢站在一边,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的动作,许是过了十几秒,傅承爵侧过头来看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傅承爵眼中一片幽暗,竟是秦欢看不懂,或者说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神色。 薄唇轻启,傅承爵出声道,“以后别再来找她”。 秦欢眉头下意识的蹙起,似是没听懂傅承爵说什么。 傅承爵也不解释,他只是径自拉起叶榕馨的手,就这样从秦欢身边走过。 秦欢一个人站在原地,海风迎面吹来,依旧拂起她的发丝,她脸上一片刺骨的冰凉,缓缓抬手抹了下脸,指尖一片湿润,秦欢这才知道,她不知何时掉了眼泪。 此时此刻,心痛之余,秦欢想到从前,她几乎用了一模一样的方式去打垮景荷西,那时候,跟在傅承爵身边的人是她。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报应的话,那么这也许就是现世报了,秦欢终于相信,人做了太多损事,真的是会遭报应的。 但是这也许只是开端,跟她做的那些事情比起来,这算什么? 不过这一点点的报应已经让她心疼的恨不得从来不曾淌过这滩浑水,以后可怎么办? 第六十三章 互相憋气 秦欢在船尾站了良久,事实上,如果不是游轮开在大海中,无法临时靠岸,她不想在这里待一秒钟。 景东南出来寻秦欢,见秦欢面朝大海,脸色苍白,他出声道,“因为承爵跟叶榕馨?” 秦欢不语,唇角勾起,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景东南道,“你知道承爵心里面多在乎你,他跟荷西认识十几年,还不是为了你让荷西出国?” 秦欢侧头看向景东南,出声道,“景荷西是你妹妹,你就从来没讨厌过我?” 景东南笑了,他出声回道,“荷西的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嘛,她就是被宠坏了,但是论到喜欢承爵,我妹妹绝对不比你少,只是承爵不喜欢她,又能怎么办?我是为了保护荷西,所以才让她离开香港的”。 景东南这话说的走心,秦欢也懂这个道理,所以在认识的这些人中,她也只会跟景东南聊两句心里话。 “秦欢,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那就要说出来,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看懂另一个人的心的”。 景东南声音平静,目视远方。 秦欢心中一动,如果这话景东南再早说个两天,也许秦欢会有所改变,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你觉得我跟他合适吗?” 秦欢也看着远方,出声问道。 景东南道,“说实话,不合适”。 秦欢淡笑,没有意外,但是眼中的失落却是掩不住的。 “不过……” 景东南侧头看向秦欢,出声道,“感情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秦欢看向景东南,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异常清澈,让她想起他曾提过的马尾藻海。 景东南对上秦欢略带迷茫的面孔,他淡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出声道,“好了,走吧,进去参加宴会,露出你最好的一面,不要因为这里不是你的主场,你的气势就弱下去,放心,还有我们”。 秦欢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心中就像是充斥了温暖的河流,流经四肢百骸,让她浑身温暖。 心情仿佛没有那样阴郁了,是啊,景东南说得对,就算是难过,她也不能便宜了叶榕馨。 跟着景东南一起迈步走进偌大的华丽船舱,此时宴会已经宣布开始,大家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蒋默宇跟柏宁走过来,看到景东南和秦欢在一起,都是略显诧异。 “蒋少,好久不见啊”。 尾随蒋默宇身后的是几个女人,秦欢闻声一看,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是之前在船舱揶揄过她的几个女人。 蒋默宇回头看了一眼,淡笑着颔首,“是啊,好久不见”。 几个女人跟蒋默宇,柏宁和景东南打过招呼之后,看到秦欢也站在几人身边,眼中马上露出鄙夷和打量之色。 景东南是多细致的人,他马上就反应过来,然后出声道,“这位是我朋友,秦欢”。 能让景东南叫一句朋友的人,屈指可数,他这一下子是把秦欢捧得够高。 蒋默宇马上收到景东南的讯息,他也出声道,“秦欢,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 柏宁道,“不用了,你们先聊,我去拿”。 说罢,他又看着秦欢道,“老样子是吧?” 天知道柏宁说的老样子是什么,秦欢莫名的想笑,开口道,“恩,你看着拿吧”。 几个女人见景东南称秦欢为朋友,蒋默宇和柏宁又争相献殷勤,不由得更对秦欢反感了。 “秦小姐是吧?见着眼生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啊?” 出声问话的女人就是在船尾说秦欢是情妇的女人。 蒋默宇站在秦欢身边,他开口道,“秦欢爸妈都是香港人,说了你也不认识”。 女人碰了个软钉子,眼中露出悻悻之色,但是嘴上却不饶人的道,“秦小姐能跟景少和蒋少做朋友,可真是让我们羡慕啊,你人一定非常好吧?不如我们也留个联系方式,改天聚一聚,也教教我们你的‘为人处事之道’”。 秦欢淡笑着回道,“好啊,我也挺喜欢台湾的,有时间大家好好‘聊一聊’,我对你们的生活圈子也蛮感兴趣的”。 两边正说着话,只见一对扎眼的男女走过来,男的是傅承爵,女的则是叶榕馨,叶榕馨挽着傅承爵的胳膊,俨然一副傅承爵女朋友的架势。 蒋默宇见状,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叶榕馨倒是响亮的打着招呼,“景少爷,蒋少爷,秦欢姐,你们都在啊”。 秦欢见傅承爵看着她,她勾唇一笑,开口道,“恩,还没有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叶榕馨微笑着道,“谢谢秦欢姐”。 说罢,她抬眼看向身边的傅承爵,然后道,“今天我生日,你都听我的好不好?” 这样暧昧的话,让在场的人立马表情各异。 傅承爵只是盯着秦欢,但见她脸上依旧维持着礼貌而客气的笑容,他心中一痛,怒气也是陡然而升。 视线从秦欢身上移开,傅承爵看着叶榕馨,轻声道,“好,都听你的”。 傅承爵能用这样好声好气的语气说话,着实少见。 叶榕馨身边的女人笑着道,“傅少对我们榕馨真是好呢,我们看着都觉得羡慕”。 另一个也道,“可不是,但是谁让人家以后会订婚呢,你羡慕也羡慕不来”。 蒋默宇站在原地,控制不住去看秦欢的表情,秦欢在笑,仿若无事。 傅承爵终是站不住了,他再在这边待一秒,怕是都会发狂,他带着叶榕馨离开。 看着傅承爵的背影,秦欢的瞳孔都在颤抖,也许外人并看不出她的异样,但是距离秦欢最近的景东南却是感觉得到,她浑身都在紧绷,脸上的笑容也像是面具一般,遮住了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柏宁回来的时候,原地只剩下景东南和蒋默宇两人,他拿着精致的骨碟,出声道,“咦?秦欢呢?” 景东南不出声,蒋默宇则是一副无奈的表情道,“真不知道他们两个搞什么”。 第六十四章 他太过分了 叶榕馨的生日宴,邀请的朋友大多都是台湾的,他们都不认识秦欢,只道是有一个大美女,所以都争相过来搭讪。 “你好,小姐一个人?” 秦欢站在长桌边,有一个陌生年轻男子前来打招呼。 出于礼貌,秦欢点头回应,“你好”。 男人递上自己的名片,然后道,“请问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 秦欢看了眼名片,面前的男人是台湾出名酒店的少东,叫任远。 “当然可以,任先生”。 秦欢礼貌的回道。 任远道,“小姐怎么称呼?” 秦欢道,“我姓秦,叫秦欢”。 任远道,“原来是秦小姐,以前在台湾少见,秦小姐不是台湾人?” 秦欢出声回道,“我是香港人”。 任远淡笑着道,“怪不得呢,秦小姐这么漂亮的人,我要是以前见到过,一定不会忘记的”。 秦欢淡笑,不置可否。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任远就出声道,“秦小姐,不置可否请你跳支舞呢?” 秦欢淡笑着回道,“不好意思,任先生,我不大会跳舞”。 按理说,这样已经是拒绝了,任远毕竟也是业内出名的人,秦欢以为他会知难而退,但任远却出声道,“不瞒秦小姐,我也不大会跳舞,但是我不想就这么失去跟你进一步发展的机会,所以才硬着头皮说要请你跳舞的”。 任远会这么说,秦欢倒是没想到,一时间有些楞,又有点想笑。 任远见状,他出声道,“我还以为你会答应我,心里面正愁着一会儿跳舞出洋相怎么办呢”。 秦欢终是笑了出来,任远见到秦欢的笑颜,不由得被惑住。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有个高个的男人来到任远身边,然后道,“阿远,榕馨在跟傅少跳舞,你怎么不过去?” 说完之后,男人才看到秦欢站在一旁,他眼中闪过惊艳之色,然后了然的看向任远。 任远哦了一声,然后看着秦欢道,“秦小姐,我们过去看看?” 秦欢听说傅承爵要跟叶榕馨跳舞,她心里面是排斥的,但是嘴上却是不由得道,“好啊”。 任远,高个男人和秦欢一起来到舞池边,此时舞池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而舞池中间却只有一对男女,叶榕馨穿的像是一个象牙塔中的甜美公主,傅承爵一身高级定制黑色西装,经典的白色亚麻暗纹衬衫,俊美如斯的面孔迷惑着所有看着他的女人。 “哇,傅承爵超帅的欸”。 “是啊,光是看着都觉得汹涌澎湃的……” “真羡慕榕馨,听说叶家和傅家本就是打算让他们联姻的”。 “是么?消息可靠吗?我还觉得傅承爵不错,不行就倒贴呢……” 站在秦欢身后的几个女人低声交谈,但是说的话却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秦欢耳中。 当然,站在秦欢身边的任远也听到了。 秦欢面无表情,既不阴沉,也没有笑,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任远则轻轻低下头,在秦欢耳边道,“你跟榕馨在香港读同一所大学,你知道傅承爵吗?” 秦欢心想,知道?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了。 红唇轻启,她出声道,“知道”。 任远道,“你觉得傅承爵帅还是我比较帅?” 秦欢微楞,任远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不由得露出难过的样子道,“你这人还真是的,我就比他差这么多吗?” 秦欢忙无奈的笑道,“不是,你很好”。 任远个子高,长得也算是帅气一款,站在人群中是出众的类型,但是比起傅承爵……能跟傅承爵摆在一起也不差的,怕是只有景东南那群哥们了。 任远也不管秦欢说的是不是实话,他只是径自露出笑容,出声道,“谢谢你,秦欢”。 秦欢对上任远的笑眼,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舞池中的傅承爵和叶榕馨正在跳舞,傅承爵没有侧头,但是在秦欢来的瞬间,他就发现了她。 也许秦欢自己不知道,她真的太漂亮,太出众了,以至于无论她穿着什么,站在哪里,说不说话,人们总是会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傅承爵本是想气秦欢,所以才跟叶榕馨跳的舞,但是眼见秦欢身边站着个陌生男人,而且那陌生男人还附在她耳边说话,两人时不时相视一笑。 这样的画面令傅承爵愤怒的失去理智,以至于好几次脚下的步伐都走错,差点踩在叶榕馨的高跟鞋上面。 叶榕馨距离傅承爵最近,起初他虽然看着她,但是黑色的眸子中却没有她的身影,叶榕馨知道,傅承爵不过是利用她气秦欢罢了,但是自打秦欢出现之后,傅承爵却是压根就不看她了,这样叶榕馨可受不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宴,她处心积虑叫秦欢来这里,是炫耀幸福的,不是给秦欢当配角的! 随着舞曲即将结束,叶榕馨故意装作跳错步伐,一脚踩在了傅承爵的鞋子上面,傅承爵皱眉,但见叶榕馨往前倒去,他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拉回来,叶榕馨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忽然踮起脚尖,借着傅承爵的拉力,就这样吻在了他的唇上。 傅承爵面无表情,只是瞳孔的变化却是证明他无比的不悦,此时舞池周边已经响起了倒抽气的声音,叶榕馨趁着傅承爵还没推开她的时候,赶紧往后退了一步,面色酡红,低声道,“我想要一个生日吻而已”。 所有人都用着各种各样的神情看着舞池中的两人,有羡慕,有嫉妒,有祝福,还有人吹起了口哨,让再来一个。 傅承爵在乱哄哄的声音中,缓缓把视线落在了秦欢脸上,秦欢面无表情,清澈的眸子中甚至带着他的身影,虽然傅承爵觉得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秦欢不在意他,她不喜欢他,她从来就不把他放在心上! 如此想着,傅承爵浑身仿佛怒火中烧,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惊呼下,傅承爵一把拉过叶榕馨,捧住她的脸,就这样深吻了下去,之所以是深吻,因为从秦欢的角度,她甚至看到傅承爵伸了舌头。 第六十五章 后悔也晚了 傅承爵当众深吻叶榕馨,这不仅让围观的人瞠目结舌,就连叶榕馨自己也是始料未及。 傅承爵吻上叶榕馨的瞬间,心中就已经是一片冰凉,他后悔,不是后悔这么做了,而是……他说不清楚。 他闭上眼睛,不希望看到眼前的人,也不希望眼前的人看到他眼中的神情。 这个吻持续了超过十秒,最后傅承爵拉开两人的距离,睁开眼睛时,叶榕馨已经完全软了,低着头,手臂攀附在他胸前。 舞池边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拍手,紧接着大家都开始鼓掌哄闹,一时间场面非常热闹。 傅承爵忽然发现自己不敢往舞池边看,因为他怕看到秦欢的表情,无论她是生气还是面无表情,都是他无法面对的。 傅承爵吻过叶榕馨之后,就掉头离开,这样的反应让大家有点意外,但是叶榕馨红着脸追了过去,众人又释然了。 自始至终,傅承爵没有再看秦欢一眼,秦欢也命令自己不许去看傅承爵的背影。 心底的酸涩和疼痛汇聚成一条蛇,疯狂的往上冲,她强忍着,想要压下,抿着红唇,她不敢说话,怕一张口就露出什么来。 任远唇角倒是带着笑意,赞了傅承爵几句之后,就侧头看着秦欢道,“看来这一对下去之后,舞池中不会再有爆点了,除非……我跳错踩到你的高跟鞋,呵”。 秦欢强打起劲头,出声回道,“我不想在这时候接棒”。 任远耸耸肩,淡笑着道,“其实我也不想”。 秦欢看着周围密集的人群,忽然觉得喘不过来气,她低声道,“不好意思任先生,我想出去透透气,先失陪了”。 秦欢对任远颔首示意,然后拖着黑色的曳地礼服转身往外走去。 大家都在船舱参加宴会,此时船尾并没有人,秦欢离开人群之后,脚下的步伐就快的有些仓促,快步来到船尾的栏杆处,秦欢一手扶着栏杆,一手压着胸口,她脸色苍白,就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似的,唯有就着迎面的海风急促的呼吸,才能缓解心底一阵阵上涌的酸涩。 游轮顺风而行,秦欢站在船尾,海风正好迎面扑来,秦欢微眯着漂亮的杏眸,眼周渐渐泛红。 许是站了两分钟,忽然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秦欢眼睛微低,看到她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因为大,所以几乎将她罩在里面,让她误以为是人的怀抱。 任远穿着浅灰色的衬衫,站在秦欢身边,他双臂支在栏杆上,侧头看着秦欢,出声道,“这里风大,担心着凉”。 秦欢心底的酸涩瞬间发酵,让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在这样的时刻,她没想到关心她的人,会是一个认识不到几小时的人。 秦欢很快的移开视线,低声道,“谢谢”。 任远故意不提她眼中泛泪的事情,只是看着前方道,“台湾最多的就是海了,好像一出门就能看到海似的,平时没事的时候出来海钓,一整天都安安静静的,总觉得这样一辈子也好”。 秦欢已经收回眼中的眼泪,她出声道,“任先生平时工作那么忙,时间就是金钱,海钓那么耽误时间,你不觉得这是在浪费金钱吗?” 任远淡笑,出声道,“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就是缺什么都不能缺钱,但是真到了一定时候,钱越多,越寂寞”。 秦欢倒是没想到任远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只是他口中的寂寞莫名的戳到她此时此刻的痛点,让她不由得露出悲伤地神情。 任远道,“秦欢,你喜欢海钓吗?” 秦欢记的上次傅承爵带她去巴厘岛的那回,蒋默宇和柏宁出去海钓,他们回来就吃了现成的,摇摇头,她出声道,“没试过”。 任远弯起眼睛,淡笑着道,“那要试试看吗?” 秦欢道,“现在吗?” 任远道,“只要你愿意”。 这一刻,秦欢不大确定自己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也许只想逃离罢了,她不想再跟傅承爵一起,哪怕是一条只要避开就一直不会见面的巨大游轮上。 傅承爵甩开叶榕馨,一个人坐在游轮二层的豪华休息室中,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推门而入的时候,傅承爵拿着酒杯,头也不抬的道,“出去”。 蒋默宇和柏宁对视一眼,知道傅承爵是真怒了,他平时发脾气,也只是喝闷酒罢了,但是真的动了肝火,那才是谁都不见,一个人躲起来呢。 景东南跟没听到似的,他只是径自走进来,坐在傅承爵对面的棕色真皮沙发上面。 蒋默宇和柏宁也走进来,顺道把门带上。 傅承爵直勾勾的盯着某处,手中水晶杯里的红色液体莫名的让人想到了血液,而他此时的表情也像极了那些电影中嗜血的吸血鬼,俊美,邪佞,但却冰冷的仿佛与世隔绝。 柏宁坐在景东南身边不远,蒋默宇则来到窗户边,拉开天鹅绒的深棕色窗帘,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傅承爵皱眉,沉声道,“我不想说话,出去”。 柏宁出声道,“你刚才当着秦欢的面吻叶榕馨,是想气她?你们两个又怎么了?” 傅承爵不说话,脸色难看的让人胆战心惊。 柏宁无奈的叹气,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想要倒酒。 傅承爵却伸手按住了酒杯,然后缓缓抬头,跟柏宁的视线相对,柏宁仿佛看到傅承爵眼中的冰蓝色火焰,那是将愤怒压抑到爆发边缘的前兆。 “ok”。柏宁收回手,不跟傅承爵犟。 傅承爵现在就像是一只谁碰了都会死很惨的野兽,柏宁跟他兄弟这么多年,自然懂得,所以也不会身先士卒。 景东南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他不会拿这里的杯子喝酒,因为这里没有他的专属物品,他嫌脏。 安静的休息室内,四个大男人谁也不说话,最后还是傅承爵忍不住道,“你们几个烦不烦?干嘛跟着我?!” 第六十六章 最后的笑颜 站在窗边的蒋默宇把视线从窗外收回,然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道,“过来告诉你一声,如果你再不出去,秦欢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傅承爵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之极,他侧脸去看蒋默宇,那眼神就像是要带走秦欢的人是他似的。 蒋默宇确实受不了傅承爵这样的高压,他忙指了指窗外,然后道,“台湾鼎盛集团的小开,要抢走秦欢的人是他”。 傅承爵很想让自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修长的双腿站直,他大步朝蒋默宇的方向走去,走的过程中,眼中还不断地在放出警告蒋默宇的神情,仿佛蒋默宇要是骗了他,他就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似的。 蒋默宇倒是一脸的坦然,这让傅承爵不由得心跳变快,难道秦欢…… 长腿跨到窗边,傅承爵从二层往下看,正好看到船尾的一幕。 此时游轮已经停下,船上的船员在帮忙把快艇卸下,而站在一边扎眼的两人,正是秦欢和任远。 不知道任远在跟秦欢说些什么,秦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蒋默宇去看傅承爵的脸,傅承爵绷着面孔,眼神淡淡的,但是那淡淡下面隐藏的风暴,却是毋庸置疑的。 看了十几分钟,船员已经把快艇放到了游轮下面的海中,任远笑着看向秦欢,然后对她伸出手,秦欢把手搭在他手中,傅承爵微微眯起视线,浑身散发出森然的气息。 蒋默宇见状,他出声道,“看样子他们是想出去海钓,你不过去?” 傅承爵一声不吭,他双手插在裤袋中,蒋默宇扫了一眼,清楚的看到他裤袋中的手型,那是紧握成拳的样子。 暗自叹了口气,蒋默宇离开窗边,柏宁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跟傅承爵吹吹耳边风,蒋默宇耸肩,口型道:要去你去,我才不去找倒霉! 确实,现在的傅承爵就是一场即将席卷而来的台风,谁不怕死的迎面上去,结局就只有尸骨无存。 景东南忽然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走吧”。 蒋默宇和柏宁知道景东南的意思,他们该说的都说了,剩下来怎么做,那都是傅承爵自己的打算了。 房门被人关上,发出轻轻地一声啪。 傅承爵的心也是跟着一颤,他还一眨不眨的看着船尾夹板处,此时任远已经在船员的帮助下站到了梯子二层,他拉着秦欢的手,秦欢提着裙摆。 海风扶起了秦欢的长发,让她的视线被挡住,她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像是有谁在注视着她。 偌大的一艘游轮,她却准确无误的回头,然后看向了二层。 傅承爵立在窗边,一大面巨大的玻璃窗,都挡着深棕色的绒布窗帘,只留下他的那一块,因为阳光的照射,所以有些反光,秦欢注视了五秒,这才对上傅承爵的视线。 傅承爵和她视线相对,心中猛地一痛,他以为她会慌乱,会紧张,最起码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现在和别的男人这样,怎么也该有所反应吧? 但是秦欢却做了一个让他永生难忘的表情,让他在今后无数的日子里,只要想到今天,想到这一刻,都会止不住的发寒的表情。 秦欢见傅承爵沉着脸看着她,她愣了数秒,心中所有的疼痛,酸涩,委屈,不甘,一股脑的上涌,她也以为她会生气,会哭,但她却是不自觉的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尽妖艳的笑容,她鲜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从小大家都说她长得媚,有说的难听的,就说她是狐狸精,所以秦欢总是控制自己,不让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是这一刻,面对傅承爵,秦欢却笑了,让自己笑的像是一只成精的狐狸。 傅承爵对上这样的笑容,先是一愣,随即就是被迷惑,秦欢总共只看了他十几秒,而笑容也只是一闪而逝,当她毅然决然的转过身,跟着任远离开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剜下了一块,因为动作太快,他第一个感觉竟然不是疼,而是空落落的…… 任远带着秦欢上了游艇,游艇很快发动,艇后翻起的白色浪花像是一条蛇,蜿蜒着向着远方游走,仿佛一去不回头似的。 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三人同一时间在别处看着,见状,蒋默宇摇头,出声道,“真是造孽啊”。 柏宁道,“你说谁造孽?承爵还是秦欢?” 蒋默宇道,“他们两个有一个省油的灯吗?” 柏宁撇了下嘴,出声道,“光是两个人吵架也就罢了,现在还扯进了叶榕馨和鼎盛的小开,以承爵的个性,以后怕是还坏事儿”。 蒋默宇道,“不过我一直在想,承爵对秦欢这么偏执,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走?” 柏宁叹了口气,开口道,“别的我是看不出来,但是今天他故意拿叶榕馨气秦欢,长个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只是秦欢……啧啧,她还真沉得住气,我见她不是面无表情就是淡淡的笑着,真不知道她心里面怎么想的”。 景东南一声没吭,直到快艇消失在他视线中,他这才转过身离开。 任远带着秦欢去海钓,可是秦欢在离开游轮之后不久就说晕船。 任远道,“那我们回游轮吧”。 秦欢道,“不知道任先生可否送我靠岸?” 再回游轮,她怕是没有那个勇气了。 任远见秦欢脸色苍白的像是天边的白云,他莫名的心疼,然后道,“好,我送你回去”。 任远开着快艇,送秦欢靠岸,他本想带她去医院的,但秦欢却道,“今天真是太麻烦任先生了,我不打扰你了,先告辞了”。 她转身不留恋的离开,任远看着秦欢的背影,突然出声道,“秦欢”。 秦欢转过头,任远道,“以后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秦欢淡笑,出声道,“如果任先生有时间来香港,秦欢一定尽地主之谊”。 第六十七章 到底折磨的是谁 秦欢跟任远走后不久,傅承爵就独自开着快艇离开了,叶榕馨知道之后,恨不得气的跺脚,景东南面无表情,蒋默宇和柏宁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直接叫人准备新的快艇,他们也走了。 他们不给叶榕馨面子,这让叶榕馨着实下不来台,但是当着众多人的面,她却只能强颜欢笑,说是他们临时有事,不得不离开,但是他们为何而走,原因很简单,秦欢。 景东南三人来到机场的时候,傅承爵已经坐上一班飞机飞走了,蒋默宇道,“怕是暴风雨要来临了”。 柏宁道,“那怎么办?” 蒋默宇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说罢,两人同时看向景东南,景东南淡淡道,“看我有什么用?秦欢又不是荷西,我能把她送出国吗?再说了,承爵会同意吗?” 蒋默宇和柏宁一副无语的表情,确实,要说傅承爵这么些年有什么软肋的话,那秦欢绝对是致命的。 傅承爵坐飞机从台湾回了香港,他每天去傅氏工作,一忙就是十五个小时以上,晚上就去夜魅喝酒,喝醉了就让蒋默宇带他去酒店,他既不回傅家别墅,也不去公寓,就这样折磨着自己。 叶榕馨生日宴结束之后,就也回了香港,她给傅承爵打电话,他不接,她去他公司找他,他的助理永远说他在开会,她去傅家别墅找韩韵琳,韩韵琳给傅承爵打电话,傅承爵永远在忙,总之就是对她百般的避而不见,香港不大,但是想要躲一个人也足够了,叶榕馨想见傅承爵一面,比登天还难。 傅承爵回来香港的第五天,夜魅豪华包间中,他坐在沙发一处,左手拿着加了冰块的酒杯,里面是琥珀色的液体,浓度很高的威士忌,右手夹着烟,他鲜少抽烟,除非……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蒋默宇和柏宁坐在傅承爵对面两米处的沙发上,见状,柏宁压低声音道,“他现在喝酒越来越凶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没把秦欢怎么着,自己先搭进去了”。 蒋默宇也低声回道,“我听他秘书说,他最近每天工作十五个小时以上,这一次是三十个小时没睡觉”。 柏宁摇头道,“感情这个玩意儿,还真是折磨人,早告诉他玩玩而已,不必认真,看看现在他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我怕是秦欢现在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举了!” 两人正说着话,傅承爵忽然被一口烟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开始是压抑的,但是后来甚至把酒杯放到了桌上,弯腰在一边干呕起来。 蒋默宇和柏宁见状,忙站起身走上前,一个扶着他的胳膊,另一个出声道,“怎么了这是?” 傅承爵咳得脸色都红了,他伸手去拿桌上的高级餐布,然后堵着自己的嘴。 景东南刚出门了,这会儿推门进来,却听到蒋默宇吃惊的道,“搞什么?!你咳血?!” 景东南先是一愣,随即看到蒋默宇手中的白色餐布,上面的红色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在投灯的照射下,分外的刺眼。 景东南忙大步走过去,柏宁拍着傅承爵的背,给他递了一杯清水。 蒋默宇拿着餐布,眼中带着惊愕的看向景东南,景东南眉头微皱,傅承爵喝完水后,他就出声道,“走”。 傅承爵还有点小咳嗽,闻言,他咳了一声,然后道,“干嘛?” 景东南道,“带你去看医生”。 傅承爵道,“不用”。 景东南也冷下了脸,他出声道,“你也闹挺了十几天了,该消停了吧?现在是咳血,你以后还想怎样?想死啊?” 蒋默宇和柏宁都沉默了,景东南一向是他们几人中最喜怒不形于色的,但是大家都知道,景东南发脾气不必傅承爵好收拾,眼见是傅承爵真的把景东南给惹毛了。 傅承爵脸色不好看,沉默数秒,他出声道,“我自己心里有数”。 景东南径自道,“走,去医院”。 傅承爵腾一下子就红了,出声道,“我还死不了,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去,不用天天在这儿陪我耗!” 蒋默宇出声打圆场,“承爵,我们担心你”。 傅承爵皱眉,一脸的不耐烦道,“我是小孩子吗?你们没事闲的就去找女人,别在我眼前乱晃!”蒋默宇张口欲说什么,柏宁对他摇摇头。 景东南点了下头,然后道,“因为秦欢是吧?好,那我现在就叫人把秦欢带过来,你要杀要剐冲着她来,别他妈在这儿糟践自己,我看到就嫌烦!” 景东南提到秦欢,傅承爵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他沉声道,“我跟她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景东南也沉下脸,一字一句的道,“跟我没关系?傅承爵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良心没有?当初我是为了谁把荷西送出国去的?她是我亲妹妹!我他妈为了你连亲妹妹都舍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和秦欢的事情,用不着我管?!” 傅承爵眼睛微微眯起,想来是被景东南给骂醒了。 蒋默宇见状,忙出声道,“行了,别吵了,承爵,你最近根本是在糟践自己,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如果是因为叶榕馨,那我们帮你解决不就是了,你这么不见秦欢,背后折磨自己也没用”。 柏宁道,“要不我们叫秦欢过来,你跟她说清楚”。 傅承爵下意识的道,“别叫她……” 蒋默宇和柏宁都一脸的不解,傅承爵沉默良久,才低声道,“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不是她的错,不喜欢一个人而已,但是为什么天下那么多人,她偏偏不喜欢他? 傅承爵眉头止不住的蹙起,胃里面忽然一阵恶心,他忙转过头,不停地开始咳嗽。 傅承爵何时这样子过,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最后还是景东南把家庭医生叫来了,医生看过傅承爵之后,出声道,“傅少最近生活不规律,而且胃里面几乎除了酒就没有食物,加上抽烟,所以引起慢性咽炎,咳血是一时的,不是大事儿,但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长久难免会出现其他症状”。 第六十八章 她失踪了 傅承爵抽烟喝酒不睡觉,熬得都咳血了,再这样下去,指不定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景东南已经把他安排到蒋默宇家的酒店去住,还威胁他如果再这样,就告诉韩韵琳。 蒋默宇和柏宁觉得再这样继续下去,最后害了的只能是傅承爵,所以他们两个一商量,还是决定去一趟政法大学,解铃还须系铃人,傅承爵的结,怕是只有秦欢解的了了。 周一,蒋默宇和柏宁来到政法大学,两人一出现,立马引起校园的骚动,因为上次的校庆晚宴上,很多人都见过他们,知道他们不仅帅,而且多金。 蒋默宇和柏宁已经习惯了大家这样的表情,两人径自来到秦欢班级,让他们诧异的是,秦欢没在,出来的是殷乔。 “师姐已经六天没来上课了”。 “什么?”蒋默宇下意识的皱眉。 殷乔道,“从上周末师姐去台湾参加叶榕馨的生日宴起,这已经是第六天了,她手机关机打不通,我以为你们会知道她在哪儿”。 殷乔见蒋默宇和柏宁找来,心里面不由得咯噔一下,那就证明秦欢的去向,他们也不知道。 柏宁面色也不大好,他出声道,“你还知道秦欢有可能去谁那里吗?” 殷乔不知道那天叶榕馨生日宴上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径自道,“师姐周末的时候会去中环的私人公寓,但是她不来上课就很奇怪了,她不会这样的”。 柏宁和蒋默宇对视一眼,知道事情也许大条了,他们对殷乔点了下头,蒋默宇道,“那我们知道了,我们交换电话吧,如果秦欢回来上课,你就给我打电话”。 殷乔跟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然后眼中透露出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蒋默宇怎么能跟殷乔说是傅承爵惹出来的事情,他只能淡笑着道,“没什么,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两人出了政法大学,坐在车上,柏宁出声道,“秦欢没来上课,大概也不会在承爵的公寓了,那她去哪里了?” 蒋默宇微微皱眉,想到那天秦欢是跟鼎盛的小开走的,他脑中猛地出现了一种可能,所以他开口道,“你以前不是有个在航空公司上班的女朋友嘛,给她打个电话,查一下秦欢到底有没有回来过香港”。 柏宁闻声一愣,但是想到事情可能的严重性,他还是拿起手机,不过他电话簿上早就没有了那时候女朋友的电话,他只是打给了另一个朋友,他朋友很快查到了,然后道,“柏少,你说的那位小姐从上周六香港飞台湾之后,就再也没有返航的记录了”。 柏宁不由得皱起眉头,低声道,“好,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柏宁侧头对蒋默宇道,“你猜中了”。 “shit!”蒋默宇沉着脸,低咒一声。 柏宁也瞥了一眼,半晌才道,“那现在怎么办?” 蒋默宇道,“如果承爵知道秦欢一直留在台湾,他八成会直接气的吐血了!” 柏宁也知道这个道理,傅承爵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这么喜欢秦欢,宁可一条道跑到黑,现在就算是谁说什么都没用了,最重要的是把秦欢找回来。 “我们去一趟台湾吧”。柏宁出声道。 蒋默宇不置可否,只是发动车子,往机场方向而去。 两人从香港折腾到台湾,然后找到了任远,任远看到两人的时候,眼中还是不免露出了惊讶之色。 “蒋少爷,柏少爷,你们好,不知道什么事情找我?” 在鼎盛的高层办公室内,蒋默宇和柏宁坐在真皮沙发上,任远则是对面而坐。 蒋默宇出声道,“冒昧来打扰任先生,不好意思了,不过我确实是有点事情想要麻烦任先生的”。 任远淡笑着道,“蒋少爷客气,请说”。 蒋默宇并不想把秦欢和傅承爵的关系暴露出来,所以只好牺牲自己,他出声道,“我记得上次叶家小姐生日宴上,秦欢好像是跟任先生一起走的吧?” 任远眼中很快闪过一抹什么,不过他脸色不变的回道,“是啊,上次是我带秦欢一起坐快艇去海钓的”。 蒋默宇道,“那敢问任先生之后带秦欢去哪儿了呢?” 任远微顿,随即道,“蒋少爷的意思是……” 蒋默宇道,“实不相瞒,秦欢一周的时间没有回香港,我们查过,她没有返港的航空记录”。 任远倒是一惊,他出声道,“怎么会这样?当初我跟秦欢分开的时候,她说过要乘当天的飞机返港的”。 蒋默宇和柏宁脸上都有细微的变化,像是在大量任远的话中到底有几分是真实的。 任远径自道,“我也实话告诉两位,我和秦欢离开游轮不久,秦欢就说晕船不舒服,让我送她靠岸,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联系了,我也打过电话给她,不过她都是关机的状态”。 开始任远还以为秦欢这是拒绝他了,所以还不免失望了几天,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根本就没有回香港,那她去哪里了? 任远眼中的担心也不是装的,蒋默宇和柏宁都是看人的高手,他们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站起身。 蒋默宇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打扰任先生了”。 任远道,“听两位的意思,秦欢现在……算是失踪了吗?” 蒋默宇不置可否,柏宁出声道,“我们还要查一下其他的渠道,但是台湾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所以这边还要麻烦任先生帮忙照看着,一旦有秦欢的消息,请你马上联系我们”。 任远道,“这你们可以放心,我这边马上叫人去查,只要有她的消息,我马上通知你们”。 蒋默宇和柏宁离开鼎盛集团之后,不由得站在门口,蒋默宇难得叹气,柏宁也是面色不善。 秦欢,她究竟去了哪里? 如果只是为了跟傅承爵赌气的话,她也不至于连香港都不回,连课都不去上吧?这不是她一贯的作为。 第六十九章 迁怒 秦欢失踪的第七天,蒋默宇和柏宁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傅承爵,毕竟牵扯太大,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傅承爵他……也该有个心理准备。 当时傅承爵还在公司处理公事,蒋默宇出现,傅承爵还绷着脸道,“干嘛?来看我有没有在公司酗酒?” 蒋默宇站在傅承爵的办公桌面前,他甚至没有坐下,只是脸色深沉的道,“承爵,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傅承爵见蒋默宇难得这么正经,也不由得收起心思,开口道,“怎么了?” 蒋默宇不知道秦欢失踪的事情,会对现在的傅承爵造成怎样的打击,但是来都来了,他必须要说,一咬牙,他狠下心道,“承爵,我说了,你先不要急”。 傅承爵道,“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婆婆妈妈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傅承爵心中却有了计较,而且,他心中有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是…… 果然,蒋默宇开口道,“秦欢不见了”。 傅承爵无法形容蒋默宇闭嘴之后的那一瞬间,他心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失落和空荡,他只是微微皱眉,没有预期的暴怒,而是有些迷茫的道,“不见了?” 蒋默宇把这几天他们寻找秦欢,但却无果的事情告诉给傅承爵,傅承爵足足在皮椅上坐了有一分钟,这才开口道,“我知道了”。 蒋默宇不懂傅承爵此时这句‘我知道了’到底代表什么,但是他看到傅承爵抬手想合上金笔的盖子,但却因为手指发抖,试了三次才合上。 蒋默宇心疼傅承爵,不由得皱眉道,“承爵,你先别担心,我们查过了所有的交通渠道,秦欢没有离开过台湾,我们只要……” 蒋默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傅承爵就腾一下子站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蒋默宇一愣,随即跟上去。 傅承爵乘电梯往地下停车场去,路上,蒋默宇看他脸色苍白,所以出声道,“你打算怎么找?” 傅承爵只说了一句,“就算把台湾翻过来,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他声音不大,甚至因为害怕而变得轻轻地,但是蒋默宇却心悸,傅承爵这一把要是找不到秦欢,怕是要连累太多的人了。 到了停车场之后,傅承爵对蒋默宇道,“台湾就那么大,如果秦欢真的还在,掘地三尺,我要见到她,你们先去台湾吧,我稍后跟你们联系”。 蒋默宇看着傅承爵头脑清醒的交代接下来的事情,他没有觉得庆幸,反而有种风雨欲来的威胁感。 傅承爵坐在车上,因为手指发抖,他插车钥匙插了五秒,最后恨恨的捶了下方向盘,低声诅咒。 秦欢,不要吓我,你到底在哪儿…… 傅承爵是真的后悔了,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结局,那么打死他,他都不会跟叶榕馨走近,也不会因为气她而吻叶榕馨,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跟任远离开。 胸口左边那个叫做心脏的位置,疼得像是被人剜下去了一块儿,傅承爵坐在车中,眼圈发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足足过了十分钟,他这才能踩下油门,路上他主动给叶榕馨打了电话,叶榕馨接到他的电话,自然是欣喜若狂,他叫她去机场,她也一口就答应了。 香港国际机场vip候机室内,傅承爵和叶榕馨是白金vip,所以是单独的房间,叶榕馨一周没看到傅承爵,见到他就委屈的道,“承爵哥,怎么了?这些天你的助理天天说你忙,连傅伯母打你电话,你都不肯回家”。 傅承爵看着叶榕馨,他的眼睛就像是能透过她看到她心里面去,吓得叶榕馨尴尬的笑着,连声问怎么了。 傅承爵薄唇轻启,出声道,“秦欢呢?” 叶榕馨眼睛一瞪,半晌才道,“秦欢姐?秦欢姐怎么了?” 傅承爵道,“我问你,秦欢呢?” 他的声音很低,而且带着几乎把人逼到墙角的胁迫感。 叶榕馨有些慌,她口吃的道,“我,我不知道”。 傅承爵道,“叶榕馨,秦欢不见了,在台湾不见的,你别告诉我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叶榕馨皱眉,开口道,“承爵哥,你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秦欢姐什么时候不见的,就更别说是跟我有关了”。 傅承爵蹙眉,冷声道,“你在学校的时候,成天粘着秦欢,怎么会连她七天没上学都不知道?!” 叶榕馨哽了一下,然后道,“秦欢姐误会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她现在很讨厌我,她身边的人也是对我冷嘲热讽的,不许我去找秦欢姐,我现在都不去找她了”。 傅承爵哼了一声,然后道,“叶榕馨,别说我没警告你,如果秦欢失踪的事情跟你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他顿了一下,一眨不眨的看着叶榕馨,叶榕馨下意识的屏气凝神,心跳都静止了似的。 “我定让你们叶家跟你一起承受所有灾难!” 傅承爵的话是从唇缝中挤出来的,所有带着令人浑身发寒的森然。 叶榕馨傻了,半天才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傅承爵淡淡道,“就凭你在我心里一文不值,你连秦欢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叶榕馨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即使她因为傅承爵的邀约而化了精致的妆容。 颤着粉嫩的唇瓣,叶榕馨不可置信的轻声道,“傅承爵……你竟然这么对我说话?!” 傅承爵冷声道,“别说你,就算你爸妈站在我面前,我一样这么说。如果秦欢是你抓走了,马上给我放回来,否则,我让叶家在台湾一败涂地!” 叶榕馨那么睚眦必报的人,她怎么受得了傅承爵这样难听的话,既然撕破脸,她也就放了狠话,“傅承爵,你以为你是谁?叶家在台湾的地位是你说动就能动的?你以为是香港啊?!” 傅承爵倒是笑了,他笑的令人心悸,只是淡淡道,“好,那我们就走着瞧”。 叶榕馨是真的被傅承爵吓怕了,她转身欲走,傅承爵拉住她的手腕,出声道,“找不到秦欢,我让你也消失……” 第七十章 撕破脸 叶榕馨几乎是被傅承爵拽着上了飞机,两人到了台湾之后,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已经在飞机场等着了。 傅承爵一秒钟都不愿意跟叶榕馨有身体的接触,他把她推给了蒋默宇,然后道,“叶榕馨,这里是台湾,是你的地盘,我给你三十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不找出秦欢,我就让你永远消失,你信不信?” 叶榕馨这一路已经被傅承爵吓怕了,此时只是瑟缩着躲在蒋默宇身边,蒋默宇微微皱眉,他也不怎么喜欢叶榕馨。 柏宁担心的是傅承爵说得到做得到,这里毕竟是叶家的地盘,如果傅承爵真因为秦欢而迁怒了叶榕馨,那到时候傅家和叶家一定就愁结大了。 缓缓开口,柏宁出声道,“航空,铁路和公路只要是乘坐,就一定会有出入记录,秦欢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台湾,如果她在,就一定找得到,如果她不在,那就是有人把她偷渡带了出去”。 说着,柏宁看向叶榕馨,面无表情的道,“叶小姐,以叶家在船运方面的势力,想必查出偷渡的人员名单也不是一件难事吧?” 叶榕馨又气又恨,她硬着脖子道,“她失踪了关我什么事?你们凭什么逼我找她?!” 傅承爵一怒,刚要开口,一旁的景东南已经云淡风轻的开口道,“叶小姐,难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审时度势’吗?眼下这样的情况,无论我们是‘请’还是‘逼’,你都必须要找出秦欢,不然的话……” 景东南甚至勾唇一笑,绅士十足的道,“傅家和景家一定联合让叶家付出惨重的代价!” 叶榕馨的瞳孔陡然一缩,身体都僵硬了。 蒋默宇一手拉着叶榕馨的胳膊,他出声道,“叶小姐,如果你识大体的话,趁着我们还没有逼你,你帮我们找到秦欢,正好也可以还你一个清白,你也不想被人误会一辈子吧?而且……如果找不到秦欢,我不保证你可不可以有一辈子这一说”。 叶榕馨起初不信傅承爵真的敢把她怎么样,但见他身边的这些人,他们都是疯子,她是真的怕了,如果找不出秦欢,他们真的敢让她一起消失! 沉默半分钟,叶榕馨终是低声道,“好,我可以帮忙”。 叶家在台湾的势力和在船运方面的垄断,让叶榕馨一句话下去,马上全台湾的偷渡名单就快速的搜集,傅承爵,景东南等人上了一艘海边游轮,用傅承爵的话说,叶榕馨找不到秦欢,他就直接把叶榕馨扔到海里面。 大家从晚上一直等到凌晨,下头已经统计好了所有一周内偷渡的名单,总共千十来号人,因为这件事情很秘密,所以他们没有直接说出找谁,现在只能自己在名字中找秦欢。 傅承爵和景东南都是一目十行的人,蒋默宇和柏宁也跟着一边翻找,找了半晌,蒋默宇皱眉道,“没有啊”。 柏宁也道,“我这边也没有”。 傅承爵是真的急了,他大声道,“没有就再找!她一定在!” 蒋默宇和柏宁心里面都很难受,如果说秦欢不在偷渡的名单中,那说明她还在台湾,还是……已经不在了? 景东南见傅承爵一遍遍的看着已经仔细查找过的名单,他伸手拉住他,然后道,“承爵,别这样”。 傅承爵不管不顾,他拿着名单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蒋默宇和柏宁也上前道,“承爵,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坏,如果是有人抓了秦欢,那他一定要跟你谈判的,我们等着就好了”。 傅承爵心急如焚,这一刻才真真知道失去一个人的滋味,他颓然的往后一倒,坐在了沙发上,与此同时,船舱外面只听到扑通一声,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对视一眼之后,前者留下陪傅承爵,后面两人则赶紧跑了出去。 两人从二楼下了一楼,伏在栏杆上眺望,因为天黑,所以两人半晌才看到前方十几米处挥动手臂拼命往前游的人。 柏宁大惊,“她跑了!” 叶榕馨确实趁着刚才他们几个不注意,溜到了外头,只是他们谁都没想过叶榕馨一个大小姐,毕竟年龄还小,做事这么不留余地。 柏宁撸袖子作势要跳海去追,蒋默宇拉住他,出声道,“别追了”。 柏宁道,“那就让她这么跑了?” 蒋默宇叹了口气,然后道,“难道我们真要把她杀人灭口吗?不过是吓唬她,让她弄到偷渡名单罢了,现在她该做的都做了,留下她也没用,省的到时候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监禁”。 柏宁咒骂一声,然后道,“秦欢到底在哪儿?怕是她再不出现,承爵都要把台湾的天弄变色了”。 蒋默宇无言,他忽然看到头顶的天空,漆黑如墨,繁星似锦,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也许秦欢明天就回来了,一切都会好了。 但是这一次,上天没有再眷顾游轮上的几个人,蒋默宇的希望更没有成真,因为不过是八个小时不到,外面的天已经变色了。 不得不说,叶榕馨也是个狠角色,她跳海逃走,游了五个多小时才靠岸,上岸之后几乎虚脱,被人弄到医院,她醒来之后当然是找了叶家人,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叶家人自然大怒,把傅承爵,景东南,柏宁和蒋默宇的父母都叫来了台湾。 上午时分,叶家别墅中,叶,傅,景,蒋,柏的父母都坐在偌大的环形沙发上,面色各异,傅承爵,景东南等人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架势,傅嘉义第一个站起身,他沉着脸走到傅承爵面前,二话不说,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傅承爵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视线微垂,蒋默宇和柏宁下意识的道,“伯父,承爵他……” “你们不用替他说话了,他胡闹你们也陪着他疯!真给你们父母丢脸!” 傅嘉义是真的动怒了,加之大家家里面都是世交,所以说话也不必那么顾忌。 第七十一章 不毒不女人 蒋默宇和柏宁心中有愧,所以都闭了嘴,傅嘉义转身对叶绅道,“叶董事长,这次的事情是承爵一个人的错,他们三个都是一块跟着的,不关他们的事,您看看就不要追究他们三家的责任了,一切事情都由傅家承担”。 四大家族中,傅家跟景家一向交好,景东南的爸爸景天泞闻言道,“叶董事长,这次的事情也有犬子的参与,我代东南跟您道歉了”。 蒋默宇和柏宁的爸妈自然也都是统一口径,不会让傅家自己承担责任。 叶绅伸手示意大家不必多说,他开口道,“叶某跟各位董事长不说私交多深,但是这么多年了,大家在商业上也颇有联系,尤其是跟傅家,我们甚至希望能把榕馨嫁给承爵,但是……你们说这叫个什么事儿?榕馨现在连地都不能下!我养女儿养这么大,自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倒是让你们几个把她逼到跳海?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们几个一起联手逼迫一个二十岁还不到的孩子啊?!” 叶绅是真的心疼了,眼圈都红红的,要不是眼前站着的几位都是豪门权贵,利益牵扯甚大,他怕是也要用钱压人一把,为叶榕馨报仇了。 景,蒋,柏三家父母都知道事情是由傅承爵而起,并不涉及自家儿子太多,所以都是把目光投到傅承爵身上。 叶绅也看着傅承爵,势必让他今天给出一个交代来。 景东南微垂着视线,看似平静,但心中却在波涛汹涌,眼下傅承爵是面临着最大的难关,他断是不能提及秦欢,要不然不用叶家动手,怕是傅家就留不得秦欢了,但是不说,又有什么合适的借口来搪塞? 见叶绅这么问,想来是叶榕馨还没有把秦欢的事情抖出来,她不说出来,自然不是为了保护,要不然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这么棘手的地步,但是不说,叶榕馨到底意欲为何?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冰点一触即发的时候,只听到二楼楼梯处传来阵阵脚步声,抬眼望去,楼梯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人,他正扶着叶榕馨走下来,叶榕馨脚步虚浮,几乎是靠在男人怀中的。 叶母马上迎上去,拉住叶榕馨的手,一脸担心的道,“榕馨,你怎么下来了?” 叶榕馨身边的男人道,“榕馨说要见傅承爵”。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到了叶榕馨脸上。 叶榕馨脸色苍白,想来是五个多小时的冰冷海水,确实伤了她的元气。 年轻男子和叶母一起扶着叶榕馨走到众人面前,叶绅道,“榕馨啊,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叶榕馨低声道,“爸,不用担心,刚才哥喂我吃了东西的”。 叶榕馨身边的高大帅气男人,就是叶绅的独子叶榕臻,叶榕臻平日里不学无术,就知道到处玩,叶榕馨生日的时候,他都在拉斯维加斯赌钱,这会儿是知道妹子差点死了,他才匆匆赶回来。 叶绅对叶榕臻也是没有办法,打不得骂不得,因为不管怎么宠爱叶榕馨,毕竟她是女孩,没办法继承家业,以后叶家偌大的一份家业,还是要叶榕臻来继承的,此时见叶榕臻扶着叶榕馨出来,他也只是道,“你妹妹身体虚,你扶着她坐下吧”。 叶榕臻淡淡的嗯了一声,叶榕馨则是摇摇头,然后抬眼对上了面前脸色难看的傅承爵,她唇瓣轻启,低声道,“承爵哥,我想跟你谈一谈”。 傅承爵脸色不变,但是眼中却露出深深的排斥和厌恶,叶榕馨视而不见,只是定睛看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韩韵琳先出声道,“承爵,榕馨要跟你说话,你赶紧扶着榕馨找个说话的地方!” 韩韵琳是多聪明的人,看到现在,已经知道叶榕馨对傅承爵就是放不下,即便事情到了这一步,却还是要保护。 傅承爵自然不会去扶叶榕馨,倒是叶榕臻开口道,“一起上楼吧”。 叶榕臻扶着叶榕馨往楼上走,傅承爵在原地停顿两秒,也跟着迈步上去。 叶榕馨的卧室内,叶榕臻扶着她靠在床边,傅承爵则站在一边看着。 叶榕馨出声道,“哥,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叶榕臻嗯了一声,然后迈步出去,自始至终没有看傅承爵一眼。 待到屋中只剩下二人的时候,叶榕馨开口道,“我没把秦欢供出来”。 傅承爵冷着俊脸,低声道,“所以呢?” 叶榕馨道,“所以……你该感谢我才是”。 傅承爵冷笑,不置可否。 叶榕馨脸色苍白,出声道,“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秦欢根本就没有偷渡离开,你现在还觉得是我把她藏起来了?”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榕馨,像是要把她看透似的,这一次,叶榕馨并不躲闪。 两人用视线互相较劲儿十秒,最后还是叶榕馨忍不住先出声道,“秦欢出事,你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我,但是你怎么从来都不想想,你身边的女人只有我一个,但是秦欢身边的男人,可不只是你一个……” 傅承爵微微眯起视线,黑色的眸子浓的几近墨色。 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傅承爵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些什么?” 叶榕馨勾起唇角,淡笑了一下,然后道,“我知道秦欢的初恋男友是沈印辰,当初他们分开是迫不得已,而且秦欢心中一直喜欢的人是沈印辰”。 见傅承爵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叶榕馨微微皱眉,然后道,“你早就知道,干嘛还一直自欺欺人?我比你小好几岁,但是都懂得这个道理”。 傅承爵脑中忽然蹦出一张照片,他试探性的问道,“照片,是你发的?” 叶榕馨竟是毫不迟疑的点头道,“是啊,是我发的”。 那一次在学校体育馆中,她借了张悦馨的手机使,当时张悦馨正在拍照,递给她的时候正是相册的格式,她随便一瞥,正好看到夜店中沈印辰跟秦欢接吻的照片,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干嘛不利用?所以就买了张卡,给傅承爵发过去了,结果傅承爵就因为这张照片,跟秦欢冷战。 第七十二章 天黑路滑,人心复杂 傅承爵听到叶榕馨承认,他的呼吸变得轻而浅,这是他濒临暴怒之前的征兆。 但是叶榕馨却毫不在意的继续道,“不过是一个沈印辰就把你气成这样,如果我告诉你秦欢跟钟昱涛关系也不错,你会怎么想?” 许是一下子承受了太多的打击,傅承爵立在原地,脸色几乎比叶榕馨还要白。 沉默良久,傅承爵才开口道,“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挑拨我和秦欢,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叶榕馨抿了下唇,看起来就像是真的迷茫的小孩子,她开口道,“我不知道啊,不过我猜你一定会怀疑秦欢吧?” 傅承爵浑身立马散发出森然的寒意。 叶榕馨淡笑着道,“你总是习惯性的把事情推到我身上,认为是我影响了你跟秦欢之间,但是误会她,不相信她,惹怒她,逼走她的人都是你,可从来就不是我。你们大人的心思还真是难懂,犯错了,就干脆推到其他人身上”。 傅承爵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不冲上前把她掐死,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一字一句的道,“叶榕馨,真面目露出来了?演不下去了?你别以为有叶家护着你,你就能安然无事,我告诉你,秦欢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榕馨随意的耸耸肩,她开口道,“你知道我叫你来是干嘛的吗?就是想跟你谈一谈秦欢的事情”。 傅承爵不语,但是眼中的寒冷已经证明他的怒意,从来都是他玩别人,这一次竟然被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丫头给耍了,而且代价就是他不见了秦欢,没人知道他现在恨不得杀了叶榕馨的心情。 叶榕馨既然敢把话挑开说,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牵制住傅承爵,果然,她出声道,“你我都清楚,如果我把秦欢的事情抖出来,那么无论是叶家还是傅家都不会饶了她,你要是想她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你现在大可以掉头离开,我保证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傅承爵心中的担忧终是被叶榕馨赤.裸.裸的剥开了,盯着叶榕馨,傅承爵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叶榕馨开口道,“好,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秦欢不是我绑架的,你从我这里别想知道她的下落了,不过我们可以谈一笔交易”。 傅承爵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叶榕馨道,“凭我现在的一句话,就会让秦欢的境况更惨!” 傅承爵陡然眯起眼睛,俊美的脸绷得僵硬。 过了半晌,他才静下心来,开口道,“你想跟我谈什么交易?” 叶榕馨毫不意外傅承爵会答应,因为她知道他在意秦欢,为了她,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唇瓣轻启,叶榕馨出声道,“我这人最好面子,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给我难堪,而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让我下不来台了,傅承爵,我告诉你,这世界上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围着你转的,就像是秦欢喜欢的人也不是你一样!” 见傅承爵的脸色变得苍白,叶榕馨更开心了,她继续道,“我也没有非嫁你不可,但是只有我甩你的份儿,没有你不要我的份儿,这件事情我可以摆平,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我要做你女朋友”。 傅承爵想也没想就道,“你做梦!” 叶榕馨嗤笑一声,然后瞬间冷下脸,看着傅承爵道,“我做梦?傅承爵,我看现在是你没搞懂情况是吧?!” 傅承爵攥紧拳头,他不是没搞懂情况,而是太清楚现在的情况,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懊恼,所以发狂。 只要他假意跟叶榕馨一起,那么叶家和傅家自然不会发难,这样他就由时间去找秦欢了,但是一旦东窗事发,不管秦欢现在被谁抓走,那么结果都会更糟,傅家和叶家断不能容了秦欢。 叶榕馨坐在床上,因为愤怒,她苍白的脸颊有了不自然的红晕,靠在背后的枕头上,她不说话,只是等着傅承爵的回答。 时间在这种时候总是过得很慢,一秒像是一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等的叶榕馨已经快不耐烦的时候,傅承爵才缓缓开口道,“叶榕馨,你记住,今天的仇,我早晚连本带利还给你!” 叶榕馨笑了,因为如果傅承爵说了软话,她才觉得没意思。 她道了声好,然后道,“我叶榕馨玩得起也输得起,只怕是到时候哭的人是你!” 叶榕馨跟傅承爵进去卧室半小时,房门再打开的时候,傅承爵已是扶着叶榕馨了,叶榕馨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傅承爵身上,他跟她一起下楼,楼下的众人见状,皆是面色各异。 傅承爵扶着叶榕馨来到叶绅和傅嘉义面前,面对两家家长眼中的诧色,叶榕馨先出声道,“爸,傅伯父,对不起”。 叶绅和傅嘉义都愣了,因为怎么也轮不到叶榕馨道歉啊。 叶榕馨继续道,“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们”。 叶绅微微蹙眉道,“榕馨,到底怎么了?” 叶榕馨眼中含泪的道,“我跟你们说,是承爵哥和东南哥他们几个绑架我,我跳海逃出来的,但是事实上是我跟承爵哥发脾气,承爵哥说了我两句,我就趁着他们不注意,故意跳海,想要让你们骂他一顿,没想到事情惹得这么大,景伯父,蒋伯父他们都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只能……” 说到最后,叶榕馨已经哭了。 叶绅万没想到叶榕馨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本来他是攥着其他几家,随时发飙都可以的,但是这样一来,他就变得被动了,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最后竟然是傅承爵先开口道,“叶伯父,榕馨毕竟年纪小,考虑的不周全,好在事情没有闹得太大,她也没有受伤,今天来的叔伯和伯母都是自家人,不会外扬,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毕竟……我也有错”。 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看向傅承爵,只觉得他脸色白的比叶榕馨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七十三章 都是可悲之人 本来以为事情很复杂,傅承爵联合景东南等人囚禁叶榕馨,一定是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但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误会一场,叶绅终是觉得面子挂不住,但又不忍心责备虚弱的叶榕馨,只能对傅嘉义,景天泞和其他两家的父母道歉。 其实众人心里面都是忐忑,知道是误会一场,反倒松了口气,大家都是生意伙伴,不必要把事情闹大,所以都一笑了之。 景天泞出声道,“既然是叶小姐跟承爵闹别扭,现在话都说开了,没事就好,我下午还要飞美国,就不打扰叶董事长了,先告辞了”。 叶绅自然是陪着笑脸的,一路相送到门外。 景家三口人告辞了,蒋家和柏家自然也不宜多待,都带着自家儿子离开。 转眼的功夫,偌大的别墅客厅,就只剩下叶家人和傅家人。 叶母连声替叶榕馨给傅家道歉,韩韵琳闻言,淡笑着道,“叶夫人,不用这么内疚,榕馨还小,耍点小性子都是正常的,我们承爵也有错,没有照顾好榕馨”。 叶母听着窝心,不由得道,“要是我们榕馨能有你这样的婆婆,我倒是真的放心了”。 韩韵琳脸上的笑意更浓,她出声道,“看两个孩子这样,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傅承爵扶着叶榕馨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冰冷到了极点,他不在意他们口中的虚意逢迎,只是担心秦欢,她消失这么多天,到底是去哪儿了?如果是有人因为他而绑架秦欢,那为什么还不联系他? 傅嘉义跟叶绅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开口道,“叶董事长,现在榕馨身体不好,不易移动,那就先在台湾修养一阵子吧,等到她身体好了,我们再接她过去香港那边住”。 叶绅自然是满口答应,然后还面带歉疚的道,“你看这次的事情……我真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等过两天榕馨身体好了,我亲自带她去香港给你们赔不是”。 傅嘉义淡笑着道,“叶董客气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之后,傅嘉义就给了韩韵琳一个眼神,韩韵琳对叶母道,“叶夫人,那我们就先走了,榕馨这边有什么事情,你尽管给我打电话就是了,嘉义忙走不开,我也会过来的”。 叶母眼中带着欣慰和感激的道,“好,我送你和傅董”。 傅嘉义和韩韵琳没有要带走傅承爵的意思,倒是叶榕馨开口道,“让承爵哥也回香港吧,我最近身体这样,承爵哥在身边还要担心”。 韩韵琳见状,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但还是淡笑着道,“还是我们榕馨懂事”。 叶榕馨还靠在傅承爵怀中,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像是在说体己话,但其实她说的是,“交易正式开始,回去找你的秦欢把”。 傅承爵面无表情,叶榕馨说完之后,他就不着痕迹的松开她,然后迈步往前走去。 傅家人离开了叶家,叶绅和叶母都出去送了,客厅内只剩下叶榕馨和叶榕臻。 叶榕臻见叶榕馨站在原地,半晌没动,他抬起一双似乎带着流光的桃花眼,出声道,“喜欢他,干嘛还放他走?” 叶榕馨抿了下唇,然后道,“谁说我喜欢他?” 叶榕臻道,“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自小你的世界中就只分喜欢和讨厌,喜欢就是极喜欢,讨厌也是极讨厌。我看那个傅承爵心思根本就不在你这儿,你定是用了什么方法逼他了吧?” 叶榕馨像是忍了很久,她眼眶微微发红,但却倔强的道,“我没做错什么,我就是讨厌他,是他让我丢脸在先,我为难他怎么了?这是他应得的!” 叶榕臻道,“你要是真的讨厌他,就不会为难自己也要护着他了,说吧,这么喜欢他,干嘛还要让他走?他就这么招人稀罕?能让我唯一的妹妹为了他委屈自己”。 叶榕馨咬着牙,白色的脸庞隐现咬肌,半晌,她才出声道,“哥,你错了,就算我喜欢他,可以为了他委屈自己,也定不会为他喜欢的女人而委屈自己,我今天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自己,与虎谋皮,我看他到底能挺多久,明知道自己喜欢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却还是要自欺欺人的相信只要努力就能在一起,简直蠢不可及,我在等他最后的结局到底多悲惨!” 说罢,叶榕馨转过身,迈步往二楼走去。 叶榕臻坐在沙发上,一脸的饶有兴致,傅承爵……心里面还有真心喜欢的女人吗? 与此同时,一辆正在往机场而去的黑色宾利车中,司机坐在前面,中间则落下了隔音玻璃。 傅家三口人坐在后面,从上车开始,傅承爵就一直没有出声。 傅嘉义刚接完一个越洋合作的电话,停顿三秒,他出声道,“今天的事有叶家小姐帮你挡着,算你侥幸逃过一次,我这几年没怎么顾得上你,你倒是越发的为所欲为了,这次是绑架恐吓,下一次呢?怎么你还要杀人越货不成啊?” 傅嘉义说话的时候,正在翻看手中的文件,声音也是不高不低,听不出喜怒。 傅承爵微垂着视线,一声不吭。 韩韵琳余光瞥见傅嘉义的表情,知道傅嘉义是真生气了,她衡量了一下,然后出声道,“承爵是有错,但是那个叶榕馨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这么能算计,以后进了门也不好摆弄”。 这次轮到傅嘉义不语了,傅承爵薄唇轻启,出声道,“这就是你们为我选的老婆”。 他这句太过意味深长了,以至于韩韵琳变了脸色,傅嘉义拿着金笔的手指也微微停顿。 经常听人说,老天创造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很公平的。对于像傅承爵和叶榕馨这种,生下来就是含着金汤勺的,他们看似完美,什么都不缺,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失去的是什么,或者说,用什么代价去平衡这份外人眼中的豪门权贵。 第七十四章 竟然是他 秦欢记得自己在从叶榕馨生日游轮上下来,告别任远,准备去机场的路上,被陌生人在后面用迷药迷晕,醒来后她一直都被关在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她的眼睛一直都是被黑布蒙着的,她不知道外面已经过了几天,她只是从最初的恐惧变成现在的麻木。 耳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应该是面前有一扇门被打开,秦欢大气都不敢喘,她不知道抓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想下死手,她只是有点不甘心,她还有妈妈,如果她死了,她妈妈怎么办?还有……她还没有跟傅承爵道别,怕是她就这么死在这里,他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吧。 正想着,只觉得鼻间又传来那股之前被迷晕时的熟悉味道,秦欢的意识再次失去。 做过大型手术的人都知道,人被迷药或者麻药迷晕,是不会做梦的,所以秦欢只觉得自己是再次睡着了,等她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模糊的光亮让她忍不住皱眉,因为她太久没看到光亮了。 床边坐着一个人影,他伸出手抚向秦欢的脸,秦欢下意识的想要偏开头,但却做不到,只能任由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脸,他手指温暖,带着熟悉的清香,但她大脑被迷药麻痹,反应迟钝,想不到是谁。 “秦欢,醒了吗?能看清我是谁吗?” 耳边的声音也依旧很熟悉,秦欢眯着眼睛,适应了十几秒,这才逐渐睁大,模糊的身影渐渐聚焦,他穿着米色的t恤,柔顺的黑色头发,一张白色的脸上,五官精致。 沈印辰……竟然是他?! 秦欢好半晌才从张开的唇瓣中,含糊的说出,“沈……印辰……”。 沈印辰拿起桌边的水杯,扶起秦欢,喂了她一口清水。 秦欢只觉得嗓子眼一阵甜涩滑过,她微微皱眉,重新躺下的时候,开口道,“怎么是你?这是哪儿?” 沈印辰轻声回道,“这里是美国,我家”。 秦欢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她脑子一片浆糊,有很多想问,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沈印辰知道秦欢想问什么,他径自道,“有人绑架你,向我要赎金,我昨晚把你赎出来的”。 绑架,还真是,只不过,怎么会从沈印辰要赎金?而且她明明在台湾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美国? 沈印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秦欢,他给她盖了下被子,然后道,“你先睡吧,等醒来后再说”。 秦欢脑袋昏沉,终是抵不住黑暗的召唤,没多久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秦欢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褐发的混血美女坐在床边给她拔输液管。 见秦欢醒来,女孩子用标准的中文道,“你醒了?” 秦欢轻声道,“你是……” 女孩子回道,“你叫我maya就行,我是eason的家庭医生”。 秦欢没出声,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一身休闲服的沈印辰进来,他见秦欢醒来,走过来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秦欢点点头,“还好”。 maya出声道,“她这些天进食太少,身体脱水,又缺乏各种营养,我已经给她打了葡萄糖和维e,休息几天就好了”。 沈印辰嗯了一声,maya收拾东西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他和秦欢二人。 沈印辰坐在床边,秦欢看着他,只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当初只听殷乔说沈印辰走了,她竟然鸵鸟的连沈印辰去了哪里都不敢问,原来他又回了美国。 沈印辰也安静的回视着秦欢,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薄唇轻启,低声道,“我当初离开,以为他可以照顾好你,可他就把你照顾成这样?” 秦欢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沈印辰说的是傅承爵。 心中酸涩,秦欢眼眶瞬间集聚眼泪,沈印辰抬手覆上秦欢的脸颊,轻声道,“为什么你过得不幸福……” 秦欢的眼泪就这样流下来,滴到了沈印辰的虎口处,灼热的他手指都在轻颤。 沈印辰眼中太多的悲伤,悲伤之下掩盖的是不甘,当初他是为了秦欢才退出的,他以为傅承爵那样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会保护秦欢的周全,但却没想到…… 在收到绑匪给他寄来的秦欢照片的瞬间,他才知道,濒临疯狂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所以无论对方开多少钱,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救她出来。 秦欢缓缓把手从被子中抽出来,她抬手抚向沈印辰的脸,擦掉他眼底的眼泪,然后低声道,“别哭……” 要说这一场注定分不清孰是孰非的恶战中,非要有一个人受伤最重,那这个人就是沈印辰,因为他太善良了,在这个人吃人的丑恶世界中,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沈印辰就是因为太爱她,所以失去的才最多。 两年前他没有做错什么,现在他更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为何,老天却总之要他来承担这样的后果? 秦欢闭上眼睛,不仅是不敢去看沈印辰眼中的悲伤,更多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一张精心编织好的巨大阴谋之网,她逃脱不掉,只能被动的跟着织网的人,来演一场他需要的剧情。 模糊中,秦欢觉得唇上一暖,她陡然睁开眼睛,近在眼前的是沈印辰那张放大的俊颜,他没有闭眼睛,因此黑漆漆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秦欢没有推开他,因为他知道沈印辰心里面太苦了。 两人的眼泪都顺着脸颊往下流,他们都尝到了眼泪的苦涩,安静的屋中,他们的心跳和呼吸都变成了最大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印辰抬起身子,重新坐在床边,他出声道,“秦欢,如果傅承爵不能保护你,那我来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一点的伤害了,任何人都不行……” 秦欢的眼泪模糊了视线,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是固执又倔强的抓住沈印辰的手。 第七十五章 从不是因为她 秦欢在沈印辰美国的别墅休息了三天才能下床,在这三天中,秦欢唯一见到的两个人就是沈印辰和maya,这天沈印辰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进来的时候,秦欢正坐在床边看书,沈印辰见状,他淡笑着道,“感觉好点了吗?” 秦欢也微笑着回道,“恩,多亏了maya这两天的照顾”。 沈印辰来到秦欢身边坐下,他没有坐的很近,但是屋子这么大的地方,他却偏偏选择坐在她身边,心里想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秦欢心里面陡然紧张起来,连拿着书的手指都在握紧。 沈印辰像是没发觉似的,他只是出声问道,“外面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秦欢从被绑架到现在,一连憋了十几天了,自然是想出去的,她点了点头。 沈印辰起身,拿走她手上的书,然后牵起她的手,秦欢不自在,想要抽开,但一方面怕伤到沈印辰,另一方面,是因为沈印辰攥的她很紧,她抽不开。 秦欢穿着薄薄的棉布t恤,下身牛仔裤,沈印辰怕突然出去吹到冷风,所以从衣柜中拿出他的一件衬衫给她当做外套。 沈印辰个子高,他的衬衫套在秦欢身上,都在大腿根下面一手长了,真的像是休闲外套一般。 沈印辰朝着秦欢微笑,那笑容一如几年前在校园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多单纯,不,应该说那时候秦欢多单纯,现在沈印辰依旧透明如水晶,而她,掺杂了太多,有时候脏的她自己都不敢看。 两人手牵手出了屋子,下楼,来到楼下的花园。美国的别墅都是建在郊区,所以比较安静,花园被打理的很精致,树木都修剪成各种形状,围栏的一圈还缠绕着盛开的牵牛花。 沈印辰拉着秦欢来到院子一处的木秋千,他让她坐在上面,然后淡笑着道,“秦欢,还记得夏令营的那次吗?” 秦欢脑中马上浮现出三年前,他们学校组织夏令营,大家一起出国去玩,当时她和沈印辰等人都在搭建的巨大帐篷中看杂耍,马戏团自然有秋千,秦欢怂恿沈印辰上去,她在后面使劲儿的悠荡,结果天知道沈印辰怕高,她那一下,差点没让沈印辰从两三米高的秋千上掉下去,吓得所有人都是脸色发白。 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秦欢道,“你恐高自己不会说吗?”沈印辰也笑了,他出声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被人逼着上了那么高的秋千,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恐高的”。 说着,沈印辰轻轻推着秦欢的后背,秋千随着秦欢身体的惯性而一前一后的摆动。 秦欢喜欢坐秋千,这样的感觉让她最近接飞翔。 “我不怕高,你使点劲儿推吧”。 秦欢抬头望着天空,万里无云,蓝的透明。 沈印辰没出声,但却加大了力气。 秦欢的身体摆动越来越大,她伸直双腿,有时候往上冲,就感觉能够触到天空。 她的唇角勾起,眼中却满是悲凉。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秦欢没有回头去看沈印辰的表情,要不然她不会在这一刻觉得,她才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安静的清晨,秋千边无声的两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是从外面回来的maya,她出声道,“秦小姐现在还不能吹太多的风,进去吧”。 沈印辰闻言,双手抓住绳子,秋千渐渐平稳,秦欢从秋千上下来,看到maya,她笑着打招呼,“刚出门了啊”。 maya一张美丽的混血面孔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她只是抬起手,示意了手中的两个袋子。 秦欢看到袋子中是各种食材和水果,想到这几天自己吃的东西,难道都是maya做的? “我好多了,今天我来做饭吧”。 秦欢走过去,伸手从maya手中接过袋子。 maya也没拒绝,她只是在秦欢走进她身边的时候,抬眼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沈印辰,而沈印辰的目光只是沉迷的落在秦欢的后背。 是啊,他对她就是沉迷,哪怕是她留给他背影,他也会好好地记住这个背影,她的一切,他都是珍惜的。 秦欢没发现短短的几秒钟,maya和沈印辰脸上和心中的变化,她只是想自己好了,那就别给其他人添麻烦了。 拿着袋子,秦欢回头朝着沈印辰道,“有牛肉,我做黑椒牛柳好不好?” 沈印辰怎么可能对秦欢说不,他勾起唇角,笑着回道,“好”。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给你打下手”。 秦欢一边往别墅走,一边道,“不用,今天你跟maya休息,我来”。 秦欢迈步进去,沈印辰随后就要跟上,在经过maya的时候,maya低声道,“你答应过我的……” 沈印辰的脚步一顿,maya继续道,“你答应过我,努力试着不想她,试着忘记她”。 沈印辰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最后他开口道,“我答应过她,不会让她自责,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沈印辰说maya是家庭医生,其实并不准确,因为maya是沈印辰的心理医生,在沈印辰过去的两年中,都是maya形影不离的陪着他,因为他的情况太糟糕了,这次沈印辰从香港回来,maya得知秦欢再一次把沈印辰给踹了,她不是不生气,只是沈印辰没有像从前那般发疯,还答应她试着忘记秦欢,maya以为沈印辰终于认清现实了,他终于肯放下过去了,她以为……他心里终于有她的位置了,但却没想到,到头来,他的发疯与不发疯,从来都是因为秦欢,而无关她。 见沈印辰迈步走进屋,maya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隔了几分钟之后,她也面无表情的进去。 饭厅中,秦欢系着围裙,沈印辰则在一边往出拿菜,不得不承认,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两人都是完美的天作之合,只是,为什么秦欢不能留在沈印辰身边呢? “eason出去吧,我跟秦小姐做饭”。 maya不知何时来到饭厅,出声对沈印辰道。 第七十六章 他由我来爱 沈印辰看了眼秦欢,淡笑着道,“不用了,我跟秦欢来吧,你去休息”。 maya也不管沈印辰怎么说,她只是径自上前,从沈印辰手中接过东西,然后用身体把他横在外面。 秦欢淡笑着道,“是啊,我们来吧,你去忙别的吧”。 沈印辰拗不过两人,只好道,“那我去把水果切好”。 沈印辰迈步离开,饭厅中只剩下maya和秦欢两人,秦欢拿出塑封好的牛肉,出声道,“maya,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看看我会不会做”。 maya低头处理蔬菜,闻言,她出声道,“吃清淡一点就好,而且,最好不要吃黑椒,黑椒里面的很多成分都会刺激神经,eason吃的药物里面,有和黑椒相抗的”。 秦欢手上的动作一顿,她不是傻的听不出maya的话外意思,所以她侧头看向maya,低声道,“阿辰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maya没有去看秦欢,她只是淡淡道,“抑郁症这种病,只要患上,一辈子都别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秦欢的瞳孔骤然缩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maya将西芹的梗掐断,复抬起头对上秦欢的脸,秦欢脸上苍白,而maya则出声道,“秦小姐,既然你知道eason为何才会得抑郁症,那你就不应该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他”。 秦欢微张着唇瓣,无从解释,也无可辩驳。 maya把视线从秦欢脸上移开,继续手上的活儿,她开口道,“秦小姐,跟你接触几天,觉得你这个人真的不错,我是eason的心理医生,在他最痛苦的两年,都是我陪在他身边的,你知道我们的治疗中有一种是催眠来缓解病人心理的,我看到eason的心里面,你逼他离开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从前他想你想的发疯,只能靠各种药物去麻痹自己,这次他从香港回来,情况似乎好了很多,但是我知道他不是想开了,只是……你又逼他,是你逼他不许想你,不许让你内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你是心安理得了,但是他呢?难道你就不怕把他逼死?” 死这个字眼太过沉重,令秦欢瞬间就是去了呼吸的勇气,她茫然的看着某一处,浑身无力。 maya再次看向秦欢,见她面无血色,她暗自叹了口气,然后道,“我知道我私下里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但是感情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既然你不能爱他,那他,由我来爱”。 秦欢不是没想过,早晚有一天,沈印辰身边会出现一个很好,很适合他的女人,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的心还是会难过的抽搐,就像是被人攥紧了似的。 用尽全部的力气,秦欢才颤着唇瓣,轻声道,“maya,你放心,这次我来美国,不是我的本意,我不会跟你争的”。 maya道,“秦小姐,我知道只要你肯点头,eason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陪在你身边,但是……无论从我的专业领域还是私人情感方面,我都不希望你再留在他身边了”。 秦欢之于沈印辰,即是生命必须的氧气,又是关键时刻足以毙命的毒药。maya不敢想象留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何时又会引发命案。 秦欢懂得,即使没有maya,她也不会再跟沈印辰重新开始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深吸一口气,秦欢尽量调整表情,她出声道,“好,我知道了,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离开美国的”。 maya道,“秦小姐,你是个不错的人,只是,跟eason不合适”。 秦欢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是否僵硬,她只是道,“是啊,不合适”。 她和沈印辰之间到底是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还是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秦欢已经分不清楚了,只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就算是穷途末路,也不可以再自私的寻求沈印辰的保护了。 秦欢和maya在饭厅忙了半个多小时,开饭的时候,沈印辰看到三人面前放着的xo酱牛排,不由得道,“不是说好要做黑椒牛柳的吗?” maya出声道,“吃清淡一点好”。 沈印辰下意识的看向秦欢,秦欢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她点头道,“是啊,maya说了,黑椒吃多了对皮肤不好,我们可不想变黑”。 沈印辰对上秦欢亮晶晶的眼睛,笑了。他总是轻易的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即使她骗得他好苦好苦。 吃完饭后,三个人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秦欢坐中间,沈印辰坐在她左边,而maya则坐在她右边,这样的坐法让秦欢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是她的到来影响了一对情侣似的。 沈印辰把洗好的一盘草莓端到秦欢面前,秦欢接过去,下意识的先递给maya,maya出声道,“你吃吧,我不吃这个的”。 顿了一下,maya又说了一句,“eason说你喜欢吃,特意要我去买的”。 秦欢顿生尴尬,不知道如何接话。 “eason,多吃点柳丁,这个补充你身体缺乏的维生素”。 maya拿了一块切好的柳丁,隔着秦欢递给沈印辰,沈印辰没说什么就接了过去,低头优雅的吃了一口。 秦欢记得沈印辰不爱吃酸的东西,尤其是柳丁,以前看都不看。 原来两年的时间,改变的不只是她,每个人都在改变,只是她认命了,而沈印辰却还在抱着过去放不下。 面前led显示屏的亮光照在沙发上并排坐的三人身上,把他们的脸照的很白,秦欢手中的草莓异样鲜红,她却一颗都没有吃。 僵直着后背坐了半个小时,秦欢出声道,“我有点累了,先回去睡了,你们也早点,晚安”。 沈印辰站起身,秦欢道,“你坐吧,这么近你还送我上楼啊?” 沈印辰道,“那你自己慢点”。 秦欢淡笑,然后自己走上了二楼。 回到卧室的时候,秦欢哭了,莫名的伤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离沈印辰是真的太远了。 maya说得对,不适合,真的只有三个字,就完全诠释了他们之间四年的纠葛。 第七十七章 早晚死她手上 秦欢在美国休养了一周多,这一天,沈印辰外出,秦欢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maya正在客厅拼沈印辰未拼完的拼图,见秦欢下来,她hi了一声。 秦欢下了楼,走到maya面前,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一点,她出声道,“maya,我要走了”。 maya微顿,随即抬起头来,出声道,“现在吗?” 秦欢点点头,maya出声道,“eason不知道吧?” 秦欢嗯了一声,然后道,“放心,我给他留了纸条的”。 她没办法当着沈印辰的面说要走,现在的沈印辰就像是雏鸟一般,他很脆弱,秦欢真的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他。 maya眨了眨棕色的眼睛,然后起身道,“机票定好了吗?我送你”。 秦欢道,“不用麻烦,我坐计程车去就好,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也好不了这么快”。 maya道,“eason担心你担心到失眠,我是心疼他”。 见秦欢脸色微变,maya淡笑着道,“开玩笑啦,我也挺担心你的”。 秦欢无奈的一笑,也许这就是外国人和中国人的不同,在她们眼中,即使是情敌,依旧可以开玩笑,依旧可以做朋友。 就像maya对秦欢印象不错,秦欢也觉得maya人很好,如果她们之间没有沈印辰的话,一定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但是现在,秦欢知道,怕是maya最不希望见到的人就是她了。 maya坚持开车送秦欢去机场,路上,maya道,“你通知香港那边的人了吗?” 秦欢道,“有告诉一个师妹”。 **** 殷乔隔了快二十天才接到秦欢的电话,那一刻她直接哭了,哭着说一定去机场接她。 秦欢并没有细解释,只是告诉殷乔她现在没事。 殷乔挂断电话才开始后悔,她在这段日子里每天都惴惴不安,想着一旦秦欢打来电话,她一定狠狠的说一通,但是秦欢真的来了电话,她却只想哭。 一个人哭了半晌才忍住,殷乔想起傅承爵身边的那几个朋友,她调出手机簿中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蒋默宇跟柏宁在一起,接到殷乔的电话,他也是第一句就道,“你好,是有秦欢的消息了吗?” 殷乔道,“恩,刚才师姐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让我明天去机场接她”。 蒋默宇道,“机场?她现在在哪儿?” 殷乔道,“美国”。 蒋默宇一愣,但却很快的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断电话之后,柏宁看向蒋默宇,出声道,“秦欢在哪儿?” 蒋默宇道,“美国”。 柏宁跟蒋默宇的表情是一样的,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失踪,消失在台湾,怎么查都查不到,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美国? 但是他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柏宁道,“赶紧告诉承爵吧,不然他真的要把台湾给翻过来了”。 傅承爵人在香港,但是却动用了所有的能力去台湾查秦欢,秦欢消失二十天,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雕塑般的面孔更加立体,他脸上几乎没有笑容,虽然每天都在公司,但是下面的人却诚惶诚恐,连跟他说一句话都是冒着天大的风险。 蒋默宇跟柏宁来的时候,傅承爵办公室中刚出来一个助理,她红着眼睛,手上还端着盛有碎瓷片的托盘。 蒋默宇和柏宁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指定是傅承爵又发火了。 两人没敲门就进去,所以正看到傅承爵一手捂着胃部,一手去拿桌上的胶囊。 蒋默宇赶紧快走了两步,帮傅承爵拿出一颗胶囊,傅承爵脸色难看,低声道,“三颗”。 蒋默宇一愣,不由得道,“医生不是说让你吃一颗吗?” 傅承爵蹙了下眉头,蒋默宇不再说别的,给傅承爵拿出三颗,放到他掌心,柏宁从一边的酒柜中拿出白兰地给傅承爵倒了半杯。 蒋默宇皱眉道,“你干嘛?他这样你还让他喝酒!” 柏宁面无表情的道,“他存心找死,我们还不推他一把?这样就太不够兄弟了”。 蒋默宇垂下视线,无语。 傅承爵就着酒吃下了胃药,眼睛都没抬一下,直接道,“我没时间跟你们两个吵架,没事就出去”。 蒋默宇也是一阵恶火,自打秦欢出现,傅承爵整个人都变了,他的世界开始因为秦欢而欢笑或者难过,仿佛他生命的全部都是秦欢似的,前一阵子他抽烟喝酒到咳血,最近是不喝了,但却不吃饭,弄得出了胃病,成天吃药! “你要是哪一天真的死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秦欢,然后把她送去见你!” 蒋默宇拉着脸看着傅承爵道。 傅承爵一听到秦欢,马上就会变,果然,他终是抬眼看向了蒋默宇,只不过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墨色,他在生气。 蒋默宇也毫不畏惧,跟傅承爵视线相对,许是过了十秒,傅承爵才移开视线,低声道,“你也放心,找不到她我还舍不得死”。 蒋默宇无奈了,傅承爵爱秦欢已经爱到骨子里面去了,他改变不了了。 柏宁鲜少像这样显得不耐烦,他忽然出声道,“得了,别跟他在这儿耗了,我们来是告诉你,秦欢出现了”。 傅承爵拿着金笔的手陡然顿住,他看向柏宁,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你要是敢骗我,我真的会死。 柏宁皱眉道,“她在美国,今天给她那个学校的同班同学殷乔打了电话”。 几乎是瞬间,傅承爵腾一下子站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蒋默宇和柏宁怕现在的傅承爵情绪不稳定,身体也不老好的,会出事,所以只能带着恶火跟上去。 傅承爵没有殷乔的电话,所以就用蒋默宇的手机打了过去,对方接通,傅承爵也没有任何问候,直接道,“秦欢现在在美国哪里?” 殷乔听着傅承爵的声音,也知道他是着急到了极处,她开口道,“听着意思,应该是要去机场,姐夫你别担心,师姐挺好的”。 傅承爵这么久没见到秦欢,自然无法想象好是什么状态,他从殷乔要了秦欢的手机号,然后挂断电话。 第七十八章 卑微之境 maya送秦欢到了机场,秦欢接了殷乔的电话,说是傅承爵正在找她,秦欢心里面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被掏空的那一块儿,正嗖嗖冒着冷风。 果然,殷乔的电话挂断之后,手机上马上出现一串电话号码,但却不是傅承爵的,秦欢想了一下,终是挂断,然后关机。 坐在候机室内,maya见秦欢攥着手机不出声,她开口道,“是谁打来的?为什么不接?” 秦欢垂着视线,低声道,“不想接”。 maya努了下嘴,然后道,“一般女人不爱接的电话只有两种,特讨厌的人打的,还有……特在意的人打的”。 秦欢干脆不出声,她现在真是没什么心思跟maya讨论傅承爵。 眼看着还有十几分钟就登机了,maya出声道,“秦小姐,你怪我吗?” 秦欢一愣,随即发自内心的道,“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怪你干嘛?” maya对上秦欢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勾唇一笑,出声道,“没事,祝你一路顺风”。 话音刚落,机场广播里面就传来一长串的英文,说是因为航空管制的原因,今日美国飞香港的航班会被推迟,至于推迟多长时间,暂且不知道。 秦欢皱眉,maya也挑眉道,“我刚说完一路顺风”。 秦欢暗自叹气,心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因为在香港那边,有个更棘手的人在等着她,她都有点逃避回去,如果可能的话,她真的想永远都不回去香港,这样就不会见到他。 同一时间,香港,秦欢关了机,傅承爵就知道她是真的不愿意见到他,但是不想见也不行! 傅承爵找人查了美国那边,秦欢的航班被无限期延后,正好他有时间过去,他直接回了傅家,动用了私人飞机,专线飞往美国。 秦欢和maya在机场坐了一个半小时之后,沈印辰过来了,没有人问他怎么会来这里,但他就是来了。 当时秦欢和maya脸上没有惊讶,maya也没有一点自责,她只是道,“你们聊,我出去买点东西”。 maya走后,沈印辰还是一眨不眨的站在秦欢面前,看着她。 秦欢终是被沈印辰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站起身,轻声道,“阿辰……” 沈印辰道,“我陪你一起回香港”。 秦欢一愣,半晌没说话。 沈印辰走过来,拉起秦欢的手,跟她一起坐在候机室的座位上。 秦欢定的自然不是头等舱,候机室里面人也不少,大家都是盯着俊逸的沈印辰和漂亮的秦欢,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这样好看的人凑在一起,是人就要多看两眼。 秦欢想要抽出手,可是沈印辰却倔强的攥紧,秦欢心里面难受,她低声道,“阿辰,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沈印辰道,“我也正好想回香港,我跟你一起”。 秦欢微微蹙眉,似是强忍着什么,她开口道,“阿辰……你别这样”。 沈印辰道,“秦欢,我跟你说过,我走了,是希望你能过得好,既然有人不知道珍惜你,那么我来珍惜,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秦欢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沈印辰的手一向都是温暖的,秦欢的手被他攥在掌心,只觉得浑身的寒冷都被渐渐融化,但是心里的,却是永远都化不开了。 “阿辰,我们说好了不是吗?我会努力生活,你也要过你自己的幸福生活”。 秦欢微垂着视线,眼睛无焦距的看着某一处。 沈印辰嗯了一声,然后道,“我们都会很幸福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回香港有一件事情要处理”。 秦欢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 沈印辰侧头看向秦欢,然后道,“给你讨个公道”。 秦欢瞳孔骤然一缩,沈印辰已经继续道,“当初是我们家对不起你,秦欢,我知道你因为什么才离开我,这两年你都不愿意原谅我,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伤你在先。欠你的我还不清,但是我还可以守在你身边,在你难的时候出现,帮你一起扛。傅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我比你更清楚,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一分一毫的”。 秦欢只觉得嗓子被什么哽住了,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憋得眼眶通红。 她从没想过沈印辰心里想什么,今天也是他第一次讲出来,原来他觉得当初沈母对她的伤害,是他欠了她的。 阿辰,你真的从来都不欠,真的。 秦欢很想开口对沈印辰说,但她却说不出来。 沈印辰握紧秦欢的手,像是这样就可以给她勇气。 maya隔了很久才回来,回来之后就见沈印辰和秦欢并肩而坐,沈印辰没有再牵住秦欢的手了,因为秦欢不想被maya误会什么。 maya在沈印辰身边坐下,沈印辰道,“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maya道,“没事啊,我等你”。 沈印辰道,“我跟秦欢回香港”。 maya表情一顿,秦欢垂下视线,连抬起的勇气都没有。 maya沉默数秒,然后道,“你跟她回香港,那就没人照顾你了,我干脆跟你们一同回去吧”。 说罢,她还露出一抹笑容。 沈印辰道,“maya……” “你的登机手续都办好了吧?那我也得赶紧去办了,这飞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飞……” maya抢在沈印辰之前说话,她站起身就往外面走,脚步带着仓皇而逃的错觉。 秦欢下意识的站起身要去追,沈印辰却拉住她的胳膊,出声道,“随她去吧”。 秦欢道,“阿辰,你快去看看maya,我不想她误会什么”。 沈印辰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maya喜欢我,我也一直都知道”。 秦欢看着沈印辰,沈印辰看了眼秦欢,轻声道,“可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秦欢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啊,喜欢和被喜欢就是这样的天差地别。 喜欢别人,就注定卑微;被喜欢,就注定可以肆意伤害。 她没有资格埋怨沈印辰,因为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第七十九章 一触即发(必看) 第七十九章一触即发 秦欢,沈印辰和maya坐在候机室的座椅上,沈印辰坐中间,两个女人分坐两边,凡是经过他们的人,都忍不住偷偷瞥一眼,一个大帅哥加上两个美女,这样的组合,羡煞旁人。 可是秦欢却在煎熬,她不知道该怎么跟maya解释,说好的她离开,现在却要带着沈印辰一起,但是沈印辰太固执了,除非他不想,只要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没办法阻止。 机场这一句无限期延后,让他们等了快十个小时,明明是早上八点多来的,现在都下午六点了。 三个人都没有吃饭的胃口,但是中途maya却出去给沈印辰和秦欢买了三明治。 秦欢从maya手中接过食物的时候,那种背叛和抱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但maya却没什么表情,最起码看不出不悦的模样。 dies,gentlemen,theneformnewyorktohongkong……” 终于,在等候了十个半小时之后,纽约飞香港的飞机可以正常起飞了。 秦欢站起身,沈印辰给maya也站起来,就算是到了现在,秦欢还是不遗余力的道,“殷乔会去机场接我的,你们不用送我”。 沈印辰没说话,maya却开口道,“没关系,就当去香港玩了”。 既然maya都这么说了,秦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临登机之前,maya道,“我去换登机牌”。 她转身离开,秦欢看着maya的背影道,“阿辰,maya是个好女孩”。 沈印辰淡淡道,“我知道”。 秦欢暗自叹气,知道她不用再说什么了,沈印辰心中有数。 很多人都拿着登机牌登机了,沈印辰和秦欢站在大厅的一处,在等maya。 傅承爵,蒋默宇和柏宁刚刚下了私人飞机,就开车赶往机场,傅承爵跑在最前头,他不想再错过秦欢了,一分一秒都不想。 偌大的飞机场,傅承爵的眼睛快速的扫过每一个人,蒋默宇和柏宁跟飞机场的人员说清了傅承爵的背景和来意,地勤主管亲自带带三人往登机口走去,还叨念着可能马上就要起飞了。 傅承爵走的飞快,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架子,蒋默宇和柏宁想象过很多种,傅承爵和秦欢相遇的场面,既然傅承爵都赶到这里了,怕是结局最起码也是个相拥而泣吧? 正想着,走在最前面的傅承爵突然慢下了脚步,蒋默宇诧异,但是顺着傅承爵的视线看去,却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因为大多数的人都登机完毕了,所以登机口很空旷,那空旷的地界,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自然是秦欢,而男人……是许久不见的沈印辰。 地勤主管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傅承爵要找的人,他还拿着对讲机,用英文对机上的乘务长道,“找到一位叫秦欢的小姐,有很重要的人要见她”。 对讲机的声音多大啊,秦欢听到自己的名字,自然要回头,但这一回头却对上了傅承爵的脸。 傅承爵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许是走的很急,他的胸口还上下浮动着。 秦欢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傅承爵,一时间愣在原地,沈印辰见状,他缓缓拉起了秦欢的手,就在这一刻,一直安静的傅承爵就像是疯了一般,恶狠狠的冲上去,抡起拳头就扑过来。 沈印辰下意识的推开秦欢,与此同时,傅承爵的拳头已经打在了他的侧脸,沈印辰堪堪往后退了两步,可见傅承爵的力气有多大。 沈印辰还没站稳,傅承爵就又冲了上去,他揪住沈印辰的t恤,二话不说,拳头已经抡起来。 沈印辰吃了傅承爵好几拳的亏,终是发了狠,他曲起右腿,直接顶到傅承爵的小腹,傅承爵吃痛,沈印辰却没有停下,他用手肘去撞傅承爵的后背,然后在他虚脱的时候,拎起他的衣领,挥拳过去。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来打我?秦欢被人绑架的时候你在哪儿?她躺在床上三天不能下地的时候你在哪儿?现在你出现了,当初你干什么去了?!” 沈印辰连着打了傅承爵同一面脸三拳,傅承爵的唇角直接渗出血丝。 傅承爵一咬牙,硬挺着,他反手制住沈印辰的胳膊,连挥了两拳,大声道,“沈印辰,你他妈给我住嘴!秦欢是我女人,人家凭什么让你交赎金?是不是你绑架了她?!” 沈印辰眼睛充血,攥紧傅承爵的衣领,厉声回道,“你他妈放屁!秦欢当初为什么会瞎了眼看上你?你有哪一点配得上她?!” 傅承爵扬着下巴回道,“你就是嫉妒我,你嫉妒秦欢是我女人!” 这一句话终是戳到了沈印辰的软肋,他眯起眼睛,一拳打在傅承爵脸上,傅承爵啐了口血,冷笑一声。 沈印辰颤着声音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逼秦欢?你知不知道你快要逼死她了?她根本就不爱你!” 她是不爱他……她爱的人就只有…… “沈印辰,我他妈杀了你!” 傅承爵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野兽般的跟沈印辰厮打在一起。 “不要打……不要打了……” 秦欢想要冲上去,但是奈何蒋默宇和柏宁一人拉着她一只胳膊,秦欢挣扎的浑身发软,直想要瘫倒。 蒋默宇盯着在大庭广众之下厮打的两人,他沉声道,“他们两个早晚要有这一天,心里面都压了火,打吧,不死人就行”。 秦欢的眼泪流了一脸,要不是蒋默宇拽着她,她早就倒了。 地勤主管都看傻了,半晌才想起要叫保安,八个穿着统一制服的美国保安跑过来,冲上去要分开沈印辰和傅承爵,但是两人去出奇一致的对保安动了手,眼看着他们一拳撂倒一个一米八十多的健壮男人,柏宁头疼的道,“这回事情大条了”。 说罢,两人放开秦欢,赶紧冲上去帮忙,秦欢双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混乱的大厅内,只有maya安静的站在那里,她一动不动,只是眼睛却盯着疯了似的沈印辰,他平时那样安静的一个人,却在这里,为了那个有了男人的女人,拼死拼活。 第八十章 大不过爱 八个保安加上蒋默宇和柏宁,这才勉强把打红了眼的沈印辰和傅承爵分开,因为两人动手打了保安,这里是美国,即便两人背景再硬,还是不免要被关押。 蒋默宇跟着去了,怕路上两头犟驴再发生什么事情,柏宁则回过身去找秦欢。 秦欢被柏宁拉起来,他出声道,“他们可能要暂时关押,你……” “我一起去”。秦欢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虚脱了还是怎么的。 傅承爵和沈印辰是被分开关押的,秦欢进了警局之后,茫然的立在混乱的人群之中,不知道何去何从。 maya主动跟警察交流,说要去看看沈印辰,柏宁对秦欢道,“去看看承爵吧”。 秦欢刚才站在门口时还在犹豫,到底是去看沈印辰还是去看傅承爵,但是现在别人已经做了主了。 秦欢跟在柏宁身边,警察在前面带路,他们来到了关押傅承爵的地方。 说是关押,但其实就是一间很好的休息室,毕竟傅家在美国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他们也不敢怠慢了傅承爵,以免以后出了什么差错,不好交代。 推门进去的时候,傅承爵正坐在椅子上,他身边站了个女警员,女警员给她处理伤口,蒋默宇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傅承爵抬眼看了下秦欢,秦欢见到傅承爵那张俊脸惨不忍睹,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憋着嘴站在门口,好不委屈。 柏宁见状,他出声道,“没事,承爵从小打仗长大的,死不了”。 柏宁这么一说,秦欢的眼泪更多了,她站在门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很委屈,甚至哭出了声音。 这一下子屋中的三个男人可都慌了,蒋默宇站起身,看着傅承爵道,“嘛呢?赶紧哄哄啊!” 傅承爵心中本来怒气冲天,秦欢竟然跟沈印辰一起,但是此时看到她的眼泪,他莫名的就站起身,来到秦欢身边,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出声道,“我这不好好的嘛,哭什么”。 秦欢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却还是看到傅承爵那张俊脸上面布满伤痕,唇角都肿了,她哽咽着道,“什么好好的,你看看你……” 一旦开口,哭声就再也忍不住了,秦欢是真的心疼了,她何时见过傅承爵这么狼狈,他都是为了她。 傅承爵也从来没见过秦欢流下这么多的眼泪,她哭,是因为他受伤了吗? 心在瞬间就软了,傅承爵长臂一伸,将秦欢揽到怀中,秦欢的脸靠在傅承爵胸前,她大声哭出来。 蒋默宇跟柏宁带着女警悄无声息的出去了,房间中只剩下傅承爵和秦欢两人。 秦欢哭了很久,傅承爵都害怕她把眼泪流光了,下巴抵着她的头,傅承爵出声道,“秦欢……你心里,有我吗?” 秦欢抽泣着,闻声,她沉默良久,就在傅承爵眼中已经露出凉意的时候,她却出声道,“有”。 傅承爵浑身一顿,好久才道,“你说真的吗?” 不是因为怕他生气?只是单纯的有他? 秦欢抵着傅承爵的胸口,他心脏跳得很快,咚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是打在她心头似的。 “是”。她出声回答。 傅承爵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峰回路转,意料之外和柳暗花明来形容。 他扳着她的肩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秦欢哭红的眼睛,他开口道,“秦欢,告诉我,你不是要离开我”。 秦欢知道傅承爵在怕什么,她出声回道,“我解释,你会相信吗?” 傅承爵点头,曾经他连自欺欺人都做得到,更别说现在她主动解释给她听,哪怕是她骗他,他也甘之如饴。 秦欢道,“我在台湾被人绑架,醒来后就在沈印辰那里了,他说有人从他要了赎金”。 傅承爵皱眉,秦欢道,“你不相信?” 傅承爵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让他一辈子都后悔这样的决定!” 秦欢心里一惊,傅承爵的眼神似乎能杀人。 缓了一会儿之后,傅承爵复又看向秦欢,出声道,“那你从来没想过跟沈印辰走了?” 秦欢皱眉,不由得道,“你以为我要私奔啊?!” 傅承爵道,“你要私奔也是跟我!” 他说话的表情太僵,牵扯住受伤的唇角,疼得他一嘶哈。 秦欢道,“都多大了,还像是高中生一样学人打架!”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的碰了下他的脸,低声道,“痛不痛?” 傅承爵小孩子一般的抿着唇,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低声道,“这里痛”。 秦欢微微蹙眉,因为傅承爵说话的同时,她的心也跟着一痛。 几个小时之后,傅承爵跟沈印辰双双被放出来,maya跟在沈印辰身边,秦欢则跟在傅承爵身边,他们在警察局的门口相遇,场面不能说不尴尬。 秦欢看着沈印辰那张受伤的脸,她想要说什么,但是身边的傅承爵却一把将她揽到怀中,挑衅的看向沈印辰,沈印辰作势要过来,maya却拉住了他的手,出声道,“eason,我们走吧”。 秦欢看着maya和沈印辰拉紧的手,心底的某处隐隐泛酸,钝痛一阵阵的传来。 蒋默宇和柏宁也不想再把事情闹大了,赶紧开了车过来,催促傅承爵上车。 傅承爵揽着秦欢坐到车子后座,自始至终,秦欢都没有跟沈印辰说上一句话,不是她不能,只是……不想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她只能选择退开,沈印辰怪她也好,讨厌她也罢,最好是恨她,总之怎样都好过他还喜欢她。 上了车之后,车子缓缓开走,傅承爵的手机响了,秦欢距离他很近,因此听到韩韵琳怒意横生的声音道,“你真是我养的好儿子!在美国机场跟人家动手打架,你真是嫌丢人丢的不够,我告诉你,美国那边的记者已经行动了,你就等着明天全美头条吧!” 说罢,韩韵琳挂断了电话。 秦欢担忧的看向傅承爵,傅承爵则对她勾唇一笑,轻声道,“没事,有我呢”。 第一章 头版绯闻 傅承爵和沈印辰公开在美国机场大打出手,这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傅承爵带着秦欢回去香港之后的第二天,全港的各大新闻报纸杂志上面,刊登的都是两人动手的事情。 傅承爵跟沈印辰的身家背景自然是不必说,能让两个身份如此高的男人大打出手,到底是为何原因?这才是港媒一直在追寻的。 没有多久,港媒就查到了秦欢身上,秦欢两年前跟沈印辰交往过,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分手了,沈印辰远赴美国留学,直到前几个月才回来香港,可是据传闻傅承爵跟秦欢已经同居了,两人在中环的公寓也被狗仔二十四小时监控。 秦欢消失二十天,回来之后就带着这么一个惊天大新闻,狗仔成天去政法大学找她,她已经没办法上学了,公寓更是不能回去,殷乔自告奋勇的带她去了自己家,暂时躲着。 傅承爵每天都在应付蜂拥而至的各路记者,忙的也是不可开交,尤其是他的身份地位,还有他跟叶家的关系,一时间都让舆论将他推至风口浪尖处。 傅承爵坐在几十层楼高的总裁办公室内,面色阴沉的盯着电脑,今天狗仔又挖出了新绯闻,上面说秦欢是傅承爵和叶榕馨之间的第三者,是情妇,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而这些绯闻大多是港媒从台湾媒体那边得知的。 傅承爵沉着一张俊脸,抿着薄唇,浑身散发着寒意。 手机响起,傅承爵看着上面的号码,三秒后接起,他冷漠的道,“喂”。 手机中传来叶榕馨的声音,“现在忙昏头了吧?” 傅承爵不语,叶榕馨继续道,“我早说了秦欢失踪不关我的事,感情闹了半天是去找沈印辰了,你会不会觉得心痛?” 傅承爵眯起眼睛,冷声道,“叶榕馨,收起你的那些小把戏,别让我撕破脸,把事情闹得更难看”。 叶榕馨淡笑着道,“啧啧,还真是过河就拆桥啊,当初是谁为了挤出找秦欢的时间而跟我假意逢迎的?” 傅承爵道,“你知道我是假意逢迎就好”。 叶榕馨道,“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现在游戏才刚开始,交易也没有结束,恩……你还算是我的男朋友,男朋友出了这么大的绯闻,女朋友理应关心一下的吧?” 听着叶榕馨的声音,傅承爵冷着脸,但是语气反倒平静的道,“你知道我以前怕秦欢曝光,所以才跟你演戏,现下正好,我要所有人都知道秦欢是我傅承爵的女人”。 听着电话那头没出声,傅承爵继续道,“叶榕馨,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尤其是你这种,装的跟人似的,背地里指不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有心理洁癖,我嫌脏”。 这样赤.裸.裸的讽刺,别说是高傲的叶榕馨,就是一般人也受不了.,果然,电话那头的叶榕馨马上冷下声音道,“傅承爵,这话是你说的”。 傅承爵不置可否,只是挂断了电话,他才懒得跟她在这儿磨嘴皮子,一秒钟都不想。 转头看到电脑上那些对秦欢诽谤的话语,傅承爵拿起内线电话,打到了总裁特助办公室,出声道,“yuki,给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把网上的东西全部搞定”。 yuki知道现在这位总裁正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所以马上就道,“是,傅总放心”。 挂断电话之后,傅承爵拿起手机,按下了快拨键,手机响了几声,里面传来秦欢的声音,“喂”。 傅承爵心中忽然一软,心疼的道,“秦欢”。 “恩”。 “跟殷乔一起呢吗?”傅承爵发现自己每说一句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秦欢回道,“她还没醒,在隔壁睡觉”。 傅承爵道,“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秦欢道,“睡不着……有点想你”。 傅承爵的心被撞了一下,酸涩的疼,他轻声道,“有点想我?” 秦欢很少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话,要是从前,傅承爵定会心花怒放,但是放到这样的时候,他只觉得亏欠秦欢,觉得心疼。 秦欢轻声道,“你现在为了外面的事情,一定很忙吧?对不起,我又连累你了”。 傅承爵发现自己拿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发软,空了几秒,他才出声道,“傻子,多大点事儿啊,反正我们的事情早晚都要公之于众的,这下更好,全港都知道你是我傅承爵心尖上的女人了”。 他故意用玩笑的口吻说,就是为了让秦欢放松心情,但是手机那头却没了声音,傅承爵微微皱眉,听到了秦欢压抑的哭声,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尝到力不从心的感觉。 半晌,傅承爵才缓缓开口,轻声安慰,“秦欢,别哭”。 她这样子,还不如把他拖出去揍一顿来的爽快。 秦欢像是离得远了一点,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道,“你不用担心我,网上的那些事情,我不会在意的”。 早在跟傅承爵的那一天起,她就想过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只是没想到藏了这么久,终是东窗事发了,而且还把沈印辰牵扯进来了。 傅承爵听到秦欢反过来安慰他,他心中更是酸涩,不由得道,“秦欢,你放心,有事我扛着,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秦欢道,“好,我相信你”。 这种时候,没有比我相信更好的话了。 傅承爵挂断电话之后,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欢渐渐变得依赖他的?开始他还在迟疑,到底他这么拼死拼活的,秦欢会不会在意,但是到了现在,他才庆幸,幸好他努力了,秦欢心中不是没有他的。 正想着,内线电话再次响起,yuki的声音传来,“总裁,董事长夫人来了,正坐电梯上来,大概半分钟之后会到您的办公室”。 傅承爵微微皱眉,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第二章 这样的女人,要不得 果然,半分钟之后,总裁办公室的房门径自被人推开,穿着一身prada黑色套裙的韩韵琳现身,她脸上带着一副同款的墨镜,让她漂亮的脸上看起来面无表情。 韩韵琳进门之后就迈步走到傅承爵面前,傅承爵跟没看到她似的,只是忙着低头处理文件。 韩韵琳摘下眼镜,一双跟傅承爵一样慑人的眸子中充满不悦,她开口道,“我进来你都不知道叫一声,谁教你这么没规矩的?” 傅承爵维持着低头的动作,淡淡道,“您进门之前有敲门吗?您尊重过我吗?” 韩韵琳被傅承爵抢白,不由得微微眯起视线,气势凌人。 她直接在傅承爵对面的座椅上坐下,放下包包,然后出声道,“楼下那么多记者,你准备怎么处理?” 傅承爵道,“一不是傅氏经济危机,二不是股票崩盘,有记者怕什么?” 韩韵琳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几分,出声道,“承爵,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在是你惹了篓子出来!” 傅承爵终于肯抬起头,看着韩韵琳,他那张跟她有六成像的脸上,同样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我知道您今天来是想说什么,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韩韵琳眉头一皱,出声道,“你自己的想法?你自己的想法就是拼命护着那个跟沈印辰有关系的女人?!” 傅承爵被戳到软肋,不由得沉下脸,开口回道,“妈,秦欢是我女朋友,你就算说话不考虑她,也多少考虑一下你儿子的感受!” 韩韵琳似笑非笑的道,“提到秦欢,你才知道我是你妈?” 傅承爵不置可否。 韩韵琳也不想跟傅承爵闹得太僵,因为本来他们关系就没有好深,缓了一下口气,韩韵琳出声道,“承爵,因为秦欢的事情,我跟你提起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跟你真的不合适,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什么叫一个世界的人?我跟叶榕馨算吗?”傅承爵沉着脸抢白。 韩韵琳微顿,随即道,“对,你跟叶家小姐才算是匹配,叶榕馨虽然不是叶家独生女,但却是叶绅最宠爱的,上次的事情你也在,你应该看得出叶绅夫妇多宠爱她,娶了她,叶家自然鼎力支持你这个好女婿”。 傅承爵怒极反笑,他唇角勾起嘲讽的冷笑,不由得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很诧异,我们傅家到底还缺什么,能让你跟我爸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靠我联姻取得利益?” 韩韵琳眉头微蹙,想来是不高兴傅承爵这么说的,但是傅承爵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继续道,“早些年你跟我爸说,我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即使我不喜欢公司的事情,我还是每天乖乖坐在这里,我听话不是因为我没想法,只是我不想让你跟爸难做,但是你们越来越过分,竟然连我找什么样的女朋友都要管,秦欢怎么了?她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她不就是没有一个像叶家那样的背景吗?就这样你们就容不下她了?!” 傅承爵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以前他从不会拿来公司上班的事情说话。 韩韵琳早就知道傅承爵心中积了不满,但却没想到他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秦欢而抱怨,这个秦欢,留不得! 唇瓣轻启,韩韵琳冷静的近乎冷漠,她开口道,“是,也许在你眼中,秦欢什么都好,但是就一个身家的门槛,她就永远配不上你,永远进不了我们傅家的大门!” 两人都把话说开了,傅承爵闻言,点了两下头,突然站起身,作势就要往外走,韩韵琳微微侧头,出声道,“你去哪儿?!” 傅承爵道,“去找秦欢”。 韩韵琳气的腾一下子站起身,瞪着傅承爵道,“眼下那些媒体巴不得你们在一起呢,你疯了是不是?!” 傅承爵淡淡道,“既然我们谈都谈不到一起去,那以后大家都爱做什么做什么,我不会再给你跟我爸面子,叶家那边,你们自己去说”。 韩韵琳是真的被气到了,她跟傅承爵隔着一张宽大的黑色办公桌,气的牙痒痒,她随手抽出一个文件夹朝傅承爵甩过去,傅承爵没有躲,边角锋利的文件夹撞在傅承爵手臂上,他面无表情。 韩韵琳瞪着眼睛道,“疯了,你是被那个秦欢给迷得晕头转向了!” 傅承爵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韩韵琳大声道,“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就是有错!” 傅承爵是真的觉得他们说不到一起去了,他迈开长腿,往门边走去。 韩韵琳快步走过来拉傅承爵的胳膊,傅承爵皱眉道,“以后我也不来公司了,你愿意找谁来就找谁来”。 韩韵琳气的使劲儿的打着傅承爵的后背,傅承爵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韩韵琳如此失态了,按理说韩韵琳这样的身份,平时都应该是高贵端庄的,但是只有傅承爵知道,他从小就不听话,惹怒韩韵琳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小时候也被她像是这样抓着打过很多次。 韩韵琳一边打着傅承爵,一边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教你的?一个女人就把你搞得连公司都不要了!你说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 傅承爵自然不敢真的跟韩韵琳拉扯,他只是拽住她的胳膊,很轻易就制止住她的动作。 韩韵琳拉扯不开,眼泪就这样掉下来,傅承爵也不想扣上不孝的罪名,只能无奈的道,“妈,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韩韵琳趁机甩开傅承爵的手,一手抚着心脏的位置,她有些气短的道,“我想什么你心里很清楚,给我离那个秦欢远一点!” 傅承爵冷下脸,沉声道,“办不到”。 韩韵琳一口气堵在胸口,皱眉道,“你办不到,那就得我来替你办!” 傅承爵心里咯噔一下,盯着韩韵琳道,“妈,你离秦欢远一点,我不想因为她跟你怎么样……” 第三章 最毒男人嘴 傅承爵和沈印辰因为争女人大打出手,被爆出丑闻的第三天,网上出现了这个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女人的详尽背景资料,包括她曾短暂的在夜魅做过小姐,这样才被傅承爵包下来。 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家和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竟然为了一个卖笑的女人争风吃醋,这样的报道几乎震惊了港澳台三地,甚至是国外媒体。 傅氏和沈氏出了这样的丑闻,直接影响的就是公司的形象,接连几十个小时,两家的股票直线下滑,导致傅嘉义不得不出头露面,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是暂时取消傅承爵傅氏总裁的位置。 记者有问到傅嘉义秦欢的问题,傅嘉义的助理则说一切概不回答,但是请大家相信傅氏。 秦欢在网上看到了这样的新闻,马上就打电话给傅承爵,可是傅承爵的手机却是暂时无法接通,她更加心急如焚了。 事实上,傅嘉义回来香港,傅承爵跟家里面闹掰,他直接飞去了台湾。 台湾,叶家。 叶母突然看到造访的傅承爵,还以为是以为绯闻的事情,傅承爵过来找叶榕馨解释,所以也没有多加刁难,直接让傅承爵去后花园找她。 傅承爵带着一肚子怒气,却看到叶榕馨正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拿着一本精装的梵高抽象画集看着。 像是一点都不诧异傅承爵会出现似的,叶榕馨坐在长椅上,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淡笑着道,“几天没见,担心我身体,所以来看我吗?” 傅承爵面色冷淡,象征着薄情的薄唇开启,声音低沉的道,“网上的事情是你做的?” 叶榕馨道,“你指哪个?” 傅承爵暗自调节呼吸,出声道,“叶榕馨,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以为你真的有恃无恐?!” 这么刻薄的话,也就只有傅承爵说得出来,要是换一个人,叶榕馨指定敢把两斤重的精装书扔在他脸上,但是对于傅承爵,她却是短暂的沉默之后,就勾唇一笑,开口道,“我倒是真想你能惯着我一点呢”。 她声音中不无撒娇的意味,傅承爵的怒意就像是火上浇油一般,他往前跨了一步,声音从唇缝中挤出来,冷冷的道,“你别以为我治不了你,大不了大家撕破脸,我死也不会要你这种‘绿茶婊’!” 叶榕馨想过一万种傅承爵可能说她的难听话,再难听她也做好一笑置之的打算了,但是他竟然…… 脸上伪装的笑容终是瞬间崩碎,叶榕馨几乎是瞬间就腾一下子站起身,她很想用手中的书去打傅承爵的脸,但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仍旧舍不得,所以在短短的一秒钟时间里,她就选择放弃书,而用空出来的右手。 叶榕馨挥起右手准备打傅承爵耳光的瞬间,傅承爵就冷着脸,一把扣住叶榕馨的手腕,他力气大得惊人,像是要捏断她的腕骨似的,叶榕馨毕竟是个女孩子,她顿时就疼得脸色煞白,微张着唇瓣,啊了一声。 傅承爵拉近他和叶榕馨的距离,薄唇轻启,他开口道,“想打我,你算老几?叶榕馨,我话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婊……”“你给我住口!” “你他妈放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第一个是叶榕馨说的,而第二个…… 叶榕馨和傅承爵同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两米之外,一身骑马装,刚从马场回来的叶榕臻面色阴郁,带着风雨欲来前的压迫感。 傅承爵跟叶榕臻视线相对,两张同样不遑多让的俊脸上,均带着盛气凌人。 叶榕臻的视线从傅承爵脸上移开,缓缓落在傅承爵攥着叶榕馨手腕的手上。 一步步走向傅承爵,叶榕臻伸手扣在傅承爵手腕上,叶榕馨紧张的小声道,“哥……” 叶榕臻也不看她,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傅承爵,低声道,“放手”。 傅承爵不放,他只是又加了力气,叶榕馨马上疼得呻吟出声,叶榕臻的一双漂亮眼睛陡然眯起,几乎是瞬间,他就挥起拳头,朝着傅承爵的脸打过去。 傅承爵反应极快,一面躲闪,一面往侧后退了一步,就是因此,他才不得不放开叶榕馨。 叶榕馨上前去拉住叶榕臻的胳膊,一脸惨白的道,“哥!” 傅承爵死死的瞪着叶榕臻,叶榕臻微仰起下巴,看着傅承爵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又算老几?你当这里是香港还是傅家?你给我看好了,这里是叶家!你在叶家刁难叶家人,你当我们家人是死的啊?!”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跟傅承爵一样盛气凌人外加说话不留余地,那就数叶家的叶榕臻了,因为叶榕臻平时懒得管理叶家公司的事情,成天花天酒地,所以少出现在众人视线,难免让人忘了还有这号人物的出现。 傅承爵的脾气,怎么能吃得了这样的亏,他同样的表情回视叶榕臻,开口道,“你以为我爱来这里啊?要不是你那个宝贝妹妹做的好事,我才懒得来呢,看到她我就恶心!” 叶榕馨的脸色变得更白,不由得厉声道,“傅承爵,你太过分了!” 他怎么能当着她哥的面说这样的话呢?叶榕馨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委屈,但最强烈的则是丢人。 傅承爵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在他心中,叶榕馨已经擅长这种无辜的掩饰了,从前她不就是靠这一点来消磨身边人的警惕吗? 叶榕臻拉着叶榕馨的手,微微用力,给她温暖和支撑,看着傅承爵,叶榕臻开口道,“傅承爵,你真以为叶家非要跟傅家攀亲啊?你是不是把你自己想的太好了?就你这种人,连自己在外头的女人都罩不住,出了事情就知道到这里来闹,你还算男人吗?你这种人,就算是拿整个傅氏当彩礼来换我妹妹,我都不同意!” 傅承爵抿着唇瓣,凛然的气息包围着全身,他瞪着叶榕臻,一字一句的道,“我警告你们,离秦欢远点,再敢动她,我要你们跟着一起陪葬!” 第四章 谁身边没个依靠 傅承爵在警告过叶榕馨之后,愤怒的离开了叶家,叶榕臻看着脸色发白的叶榕馨,他表情也不是太好,开口问道,“傅承爵的那个女人,叫什么秦欢的,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一母同胞的妹妹,叶榕臻最是了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对她的宠爱,养成了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 叶榕馨听到秦欢二字就如芒刺在背,她压低声音道,“傅承爵骂我是婊.子,秦欢才是个真真正正的婊.子!” 叶榕臻皱起眉头,不知道是因为叶榕馨能够毫无顾忌的说出婊.子二字,还是傅承爵骂她是…… “你要是真喜欢傅承爵,有很多种方法都能让他甘愿留在你身边,动他身边的女人是最差的选择,现在还把事情扯到明面上,榕馨,别说我没告诉你,你私下里做的那些个事情,要是被傅承爵告诉了两家的大人,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叶榕馨在大人眼中就是个乖乖女,她不是诚心装,只是习惯了对着什么人说什么话,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领,她始终不想让父母失望,觉得她是个心肠歹毒的人。 “我就纳闷了,秦欢到底哪里好?我有哪儿比不上她了?!” 话到最后,叶榕馨几乎恼怒到委屈。 叶榕臻暗自叹了口气,他出声道,“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对方是傅承爵那样子的人,你就算把她女人当过小姐的事情爆出来,他也不会为了形势而放弃,反而只能更讨厌你”。 叶榕馨微微皱眉,她出声道,“哥,连你也认为是我把秦欢当小姐的事情爆出来的?” 叶榕臻倒是没想到叶榕馨会这么说,不由得面色一顿,眼中露出诧色。 叶榕馨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叶榕臻,她出声道,“我承认,秦欢当第三者的事情,是我透露给台湾媒体的,但是后面她还在夜魅做过的那些事情,确实不是我说的”。 叶榕臻皱眉道,“那会是谁?” 叶榕馨冷笑着道,“看来想看着秦欢出丑的人,并不止我一个啊!” 叶榕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难道有人故意在这时候爆出秦欢的丑闻,只为了针对秦欢吗? 沉默半晌,叶榕臻沉声道,“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最起码现在傅承爵就把矛头指向你了”。 叶榕馨立马道,“哈,我还怕他不成啊?” 叶榕臻一眨不眨的看着叶榕馨,直把叶榕馨看得心虚,瞪了一眼,然后委屈的道,“反正他对我这是这个态度了,我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 叶榕臻不知道该拿这个问题妹妹怎么办,说也说不得,骂还不舍得。 **** 现在港澳台炒得最热的,莫过于傅沈两家少爷为了一个名店小姐争风吃醋,导致两家公司股票频繁波动的新闻,傅家已经公开召开记者发布会,就傅氏的形象和近期走向做了一个大致的陈述,但是沈家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欢从前的事情被频繁翻出,包括她从前就是政法大学肄业的学生,在校期间跟沈印辰热恋,两人的亲密照片等等,都如海浪般充斥网络甚至是一些电台。 就算傅氏和沈氏可以在香港只手遮天,但是要清理掉资源庞大的各种媒体媒介传播,也需要耗费时间,而在这段时间中,怕是整个香港都传遍了,就更别说是澳门,台湾,内地和国外的一些报道了。 秦欢躲在屋子中,对着电脑屏幕,显示器把她本就苍白的脸,照的更加透明了,她看着上面报道和网友对她的恶意中伤,心中百感交集,她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般突然,她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更不是百毒不侵之体,她也会难过,被羞辱更会愤怒,但是面对着上面成千上万网民的各种言论,她却只觉得无奈。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殷乔抱着电脑跑了进来,秦欢抬起头,轻声道,“怎么了?” 殷乔扫了眼秦欢电脑屏幕上的网页,随即皱眉道,“师姐,国内这些报道你真心不用看,他们懂个屁啊,你看看英国这期hz周刊是怎么说的”。 说罢,殷乔把电脑摆在秦欢面前,秦欢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原来在英国人眼中,秦欢不是小三,而像是灰姑娘一般的存在,她平凡但却美丽,所以才能让两个商业巨子为她在公众场合大打出手。 殷乔道,“师姐,看到了吧,还有内地的几家大的传媒社,他们对你的评价都不是贬义的,毕竟姐夫和沈老师都是男未婚,你又是女未嫁,大家一起谈恋爱怎么了?就因为他们是四大家族的人,所以你就是居心叵测的徘徊在二人中间了?还有那些网上不怕烂嘴的人说你是小三,我呸!他们知道个什么?他们知道是你先跟姐夫在一起的吗?要不是那个叶榕馨,事情会发展到现在?那个贱丫头,千万别在香港出现,我要是撞见她,一定剥了她一层皮!” 殷乔说这么多,无非是要让秦欢放宽心,秦欢心中知道,就算是为了让殷乔放心,她也要露出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我没事,他们在网上说什么,我不会在意的”。 秦欢淡笑,笑容依旧很美。 殷乔拉起秦欢的手,出声道,“师姐,你放心吧,香港这地方什么都不多,就是绯闻多,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对了,今天已经是二十六号了,该去医院看伯母了吧?” 殷乔这么一说,秦欢才恍然大悟,她一连在家里面憋了一周多,都快忘了日子了,每个月定期,她都会去医院陪她妈妈说说话什么的。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上了一天的课,也累了,在家休息吧”。 秦欢对殷乔道。 殷乔马上说不用,秦欢摇摇头,“我想跟我妈单独说会儿话”。 殷乔想来秦欢现在心中一定很难受,所以她点点头,“那我叫好外卖,等你回来一起吃”。 第五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秦欢的照片在网上有很多,所以她要出门只能乔装打扮,衬衫,牛仔裤,鸭舌帽和巨大的墨镜,几乎把她的小脸都挡了去。 殷乔把车钥匙给了秦欢,秦欢开车一路来到医院,倒也很顺利。 秦欢的妈妈被傅承爵安置在高级病房内,这边人不多,秦欢到的时候,只有一个特护在旁照看着,看到秦欢的时候,特护眼中明显的打量的神色,想来是最近在网上炒得最热的人,一下子出现在眼前,有点不适应。 “秦小姐来了啊”。特护脸上的笑容不无尴尬。 秦欢佯装没看到,她摘下眼镜,点了下头,然后道,“我妈还好吗?” 特护道,“秦伯母最近还不错,昨天手指还动了呢”。 秦欢心中五味陈杂,不由得来到床边,弯下腰,抚摸着秦妈妈的脸,眼眶泛红。 特护见状,开口道,“那秦小姐先在这里陪伯母吧,有事按铃叫我就行”。 秦欢嗓子哽咽,只是点了下头。 特护关门出去,秦欢坐在床边,轻轻地拉起她妈妈插着透明输液管的手,那只手曾经那样的白皙,那样的柔软,而现在,却是干枯黯淡的。 “妈,我来看你了,特护说你昨天手指动了,你有知觉的对不对?我来看你,你也都知道的对不对?” 秦欢每次来医院,都会跟她妈妈‘聊天’,虽然医生说了,她妈妈按理说不可能听得到,但是秦欢就是固执的觉得,她妈妈是有意识的,只是睡得太沉了,不能回应而已。 “妈,医生说你有醒过来的希望,我也一直觉得你会醒过来的,都三年了,你睡得太久了,我好想你……” 眼泪顺着苍白的脸流下来,秦欢唇角却轻轻地勾起,那副表情让人见者流泪。 秦欢几乎不跟她妈妈说不好的事情,比如最近傅承爵和沈印辰的事,她把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扛下来,然后给她妈妈最好的。 说了一会儿话,秦欢把头倾下来,躺在她妈妈的身边,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回到从前,那时候她腻在她妈妈身边,她妈妈总会轻轻地伸手拍着她的背。 妈,我好累,你醒来好不好?求求你了…… 闭上眼睛,是因为不想让她妈妈知道她哭了,但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晕湿了被单。 晚一点的时候,特护进来给秦妈妈换药,以为秦欢已经走了,但却没想到秦欢趴在床边睡着了。 “秦小姐……秦小姐……” 特护轻轻拍了拍秦欢的肩膀,秦欢睁开眼睛,特护道,“秦小姐,我给伯母换药”。 秦欢支起身子,轻声道,“哦,好”。 站在一边,秦欢看着特护熟练的换药,这样的场景,她看过无数次,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昂贵的进口药,恐怕她妈妈…… 特护一回头,看到的就是秦欢落寞的眼神,特护心中就在想,秦欢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网上说的那样,最起码她身上没有一点小三的特征。 “秦小姐,别担心,伯母早晚会醒过来的,奇迹会发生的”。 秦欢眼眶泛红,闪着泪光,点点头,她出声回道,“我知道,谢谢你”。 天已经晚了,秦欢不知不觉睡了两个多小时,她出声跟特护嘱托了几句之后,就迈步往门外走。 每次从她妈妈这里离开,秦欢的心情总是异常的沉重,她左手拿着帽子,右手拎着墨镜,出门来到走廊,走廊的一端站着十几个人,他们一看到秦欢,立马冲过来。 “秦小姐是吧?请问你到底是跟傅氏的少爷在一起?还是跟沈氏的少爷旧情复燃了?” “秦小姐,听闻傅氏的傅承爵早就跟叶家小姐有订婚的打算了是吗?” “秦小姐……” 面前瞬间多了十几张陌生的男女面孔,他们的话像是机关枪一般射出来,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微张着唇瓣,秦欢脸色煞白,闪光灯亮起,映照下她惶然的脸庞。 正在这时,特护从病房里面出来,她没想到外面会是这样的状况,一拉开门,秦欢几乎被人逼着挤进了病房中。 特护也吓了一跳,不由得道,“秦小姐……” 秦欢被人群推挤的连着往后退了几步,余光瞥见身后几米处的病床,她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出声道,“出去……”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脱力一般,那些如狼似虎的记者自然不会在意。 他们步步紧逼,一个一个的问题,就像是一个个的枪子,狠狠的戳在秦欢身上。 特护在一边都看傻了,直到有一个女记者冲到特护身边,出声道,“请问你跟秦小姐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特护满脸愕然,不由得看向病床边。 女记者顺着特护的视线看去,然后马上提问道,“秦小姐,病床上的人是你母亲吧?她得的什么病?听说这里每天的费用会在五万块以上,你还在上学,是谁给你的钱?是傅氏的少爷吗?还是沈氏的少爷?” 秦欢只觉得自己全身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似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那些闪光灯照在秦欢身上,然后再撇开她,猛地往病床上照去。 特护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她忙过来遮挡闪光灯,出声道,“请大家不要这样,病人需要静养,你们不能用强光照射……” 记者哪里管这些,他们眼中的光芒似乎看到了明天的头版头条。 秦欢出声道,“出去……都给我出去……” 她的声音在混乱的病房中,显得是那样的微弱,眼前的一切似乎变成了无声的影片,那些陌生的面孔,举起的相机,发光发亮的照射……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知何时紧握成拳,然后在某一个瞬间,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一触即发了,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秦欢抄起病床上的玻璃花瓶,狠狠的砸在了猛地朝病床上拍照的记者头上。 玻璃花瓶应声而碎,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花瓶中的白色百合散落在好几个人身上。 第六章 高攀不起 特助愣在原地,所有的闪光灯也骤然停下,被打的是一个女记者,她倒在地上,伸手抱住头,血从指缝中流出来。 秦欢挡在病床前面,双手垂在身侧,右手从手腕开始就往下汩汩流着血,血比水要粘稠的多,那样缓慢地速度,流过手掌,跃然指尖,然后再慢慢的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病房中那么多的人,但是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仿佛清楚的传进了每一个人耳中。 许是过了十秒,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小三公然打女记者啦!” 话音刚落,闪光灯再次亮起,没有人去管地上女记者的死活,也没有人在意这里是重病的病房,更没有在意秦欢心中想什么,他们只知道明天的香港又要变天了,这样的新闻,简直就是百年难遇的。 特护见情势已经控制不住,加之有人受伤,她忙冲到外面去叫人,不多时,医院的保安和医生都赶了过来,保安将记者驱逐在外,动静闹得很大,最后不得不惊动了警方,记者们一口咬定秦欢打了人,特护则替秦欢说话,说是记者们先冲进了病房,严重影响病人身体,秦欢是正当防卫。 警察一时间也没办法定夺,只能用三辆警察,把所有人都弄去了警局。 秦欢的右手在医院就得到了简单的包扎,她从手腕到手掌,被玻璃划破了很多细小的伤痕,虽然不深,但是那样多的伤痕,那样多粘稠的血,看了也是触目惊心。 警局的人自然也知道秦欢,这个香港目前‘身价最高’的女人,她的后台太硬,无论是傅承爵还是沈印辰,都不是警局可以惹得起的,他们两家每年上缴的税,足够撑起香港的一半天了。 给秦欢录口供的是一个年轻男警员,男警员见秦欢微垂着视线,脸色煞白,以为她是吓坏了,他给她倒了一杯温牛奶,然后道,“秦小姐,不用太紧张,你只要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就可以”。 秦欢受伤的右手被纱布包扎着,没办法接,她抬起左手接过去,然后轻声道,“谢谢”。 即便是这样的时候,她依旧是礼貌的,礼貌的甚至疏离,男警员没办法把这样的一个女人跟杂志上面说的小三联系到一起,虽然她的相貌足够配得上狐狸精三个字。 秦欢没有喝,她只是配合警察做事,把事情说了一遍,男警员例行公事的录口供,弄完之后,她见秦欢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不由得道,“秦小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点东西吧,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秦欢本想说不用了的,但是胃里面火烧火燎的,疼得她连起身都费事儿,顿了几秒,她轻声道,“那就麻烦帮我买一个蛋挞吧”。 男警员马上道,“好,你先等一下”。 男警员迈步往外走,外头的同事见他出来,都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怎么样?怎么样?” 男警员道,“什么怎么样?” 同事们笑的一脸意味深长,然后低声道,“秦欢啊,你看她身边的都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傅家跟沈家大打出手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男警员下意识的皱眉,不由得道,“胡说什么,懒得理你们,我去给她买点吃的”。 男警员迈步往前走,身后的同事出声道,“可别说我们没告诉你啊,离她远点”。 男警员心里道了句无聊,脚上却加快步伐,秦欢说想吃蛋挞,他记得附近有一家甜品店,应该有卖的。 秦欢在单独的屋里面等着,男警员却是一去二十分钟都没回来,她胃疼的难忍,终是缓缓弯下腰,趴在桌子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胃疼的几近痉挛,秦欢意识昏沉,模糊中,有个人在轻声叫她,“秦欢……” 秦欢睁开眼睛,但却没有看到人,她以为自己是糊涂了,但是过了几秒之后,只觉得肩头一暖,原来是有人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抬起身来。 沈印辰的脸出现在秦欢面前,她坐在椅子上,他则是蹲在她面前,扶着她的双肩,他轻声道,“秦欢,你还好吗?” 秦欢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委屈到不行,终于有了依靠似的。 沈印辰把秦欢拉到自己怀中,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脑,轻声道,“没事,没事,不怕了,有我在……” 男警员回来警局的时候,已经过了快四十分钟,他大步往秦欢待得屋子走,但却在半路被同事拦下,同事见他头上带着一层汗,手中还拎着糕点店的袋子,不由得打趣道,“呦,你这是跑哪儿去了啊?” 男警员没空跟他们闲扯,怕秦欢等得久,他作势就要进去,同事却拦了一把,然后道,“别进去了,不在这儿”。 男警员一愣,正在此时,对面走廊的房门打开,警局局长一副恭敬加谄媚的样子,伸手做着请的动作,从屋里面,一男一女出来,沈印辰的胳膊揽着秦欢的肩膀,一起出了门。 “张局,那些记者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了”。 沈印辰声音淡淡的,俊美的脸上都是波澜不惊。 张局长马上点头应是,出声回道,“沈少放心,那些个记者确实太过分了,怎么能混入医院,还冲进重症病房扰乱呢?这已经构成了蓄意伤害,我会案例扣押他们四十八小时,还会警告他们所在的各家报社”。 沈印辰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出声道,“那好,我们先走了”。 沈印辰带着秦欢一起从走廊对面走来,男警员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还有沈印辰。 秦欢也看到了男警员,见他手上拎着蛋糕店的袋子,她停下脚步,沈印辰和张局都看着男警员。 男警员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能抬起手,轻声道,“外面那家店里没有蛋挞了,我打车去了别的地方,对不起”。 秦欢出声回道,“谢谢你”。 沈印辰伸手从男警员手上接过袋子,开口道,“麻烦你了”。 第七章 幸得一人,视你如命 秦欢跟着沈印辰一起出去,整个警察局外面都被各种车灯照的犹如白昼,警车,采访车,私家车……一片混乱。 很多记者都出动了,毕竟这样的事情,想瞒都瞒不住,警察和沈印辰的保镖负责把记者拦在外围,四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保镖则护在沈印辰和秦欢两边,直到两人安全的坐在黑色的宾利车中。 沈家一向低调,但是沈印辰却出动了几十名保镖,四辆车子,前后两辆的守护着秦欢所在的车,他本人也不惜亲自出面来接,这样的排场,已经是昭告天下,秦欢是他的女人。 记者被警察缠住,不能脱身去追渐渐远行的车子,男警员站在门口,看着刚才那一幕,他的脸被警车上的警灯照的或蓝或红,而他的视线却是一直追随着秦欢离开的方向。 张局长一脸的不耐烦,吩咐人赶紧把这些记者清离警局门前,还说刚才医院闹事的记者,必须扣留四十八小时以上,如果秦欢的母亲因为这件事情有任何的病发,还会追告记者们的刑事责任。 警局里外都乱成了一锅粥,而这些也不过是因为沈印辰的一句话,或者说……因为事情有关秦欢。 男警员不知道呆呆的愣在门口多久,直到他同组的同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使了个无奈的眼神,他这才暗自叹了口气,是啊,他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秦欢那样的女人,他永远高攀不起。 秦欢跟沈印辰坐在车上,沈印辰拉着她的左手,眼睛看着她缠着绷带的右手,轻声道,“还疼不疼”。 秦欢微垂着视线,不答反问道,“你干嘛回来?” 现在的香港都乱成一锅粥了,沈印辰不留在美国避嫌,干嘛还要回来香港?他今天这么一出现,明天一定又是全港轰动,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沈印辰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他只是平静的回道,“我不回来,难道所有的事情都要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吗?” 秦欢心底咯噔一下,眼泪差一点就掉出来,但她却是面无表情的,咬了咬牙,出声道,“我有傅承爵”。 沈印辰的脸色有些发白,停顿了几秒,他开口道,“傅承爵不能护你周全,最起码你在警局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在我前头”。 秦欢刚要说什么,沈印辰已经抢先道,“秦欢,我不要你为难,我回来也不是为了让你做个选择的,你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我不会逼你,只是……你最起码让我在你困难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秦欢的眼眶瞬间被泪水聚积,模糊了视线,她垂着头,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眼泪就掉下来。 沈印辰握着秦欢的手稍稍用力,他掌心的温暖就清楚的传来,秦欢不说话,她只觉得这辈子欠沈印辰的,终是还不清了。 豪车行驶在平整的路面上,丝毫波动都没有,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子才缓缓停下,有人替他们打开车门,沈印辰下车,然后拉着秦欢出来,秦欢默然的抬起头,这才看到,原来这里是殷乔的家。 殷乔听到车声,从别墅里面跑出来,看到沈印辰和秦欢并肩站着,她马上道,“沈老师,师姐”。 沈印辰看向殷乔,他还轻轻地勾起唇角,淡笑着道,“好久不见啊”。 殷乔道,“沈老师,你终于舍得回来啦,我们都好想你”。 沈印辰道,“就是知道你们想我了,所以才回来看看”。 殷乔一撇嘴,明显的在鄙视沈印辰说谎。 把视线移到秦欢脸上,殷乔刚想说话,但却瞥见秦欢右手包扎的纱布,她马上慌了,出声道,“怎么回事?!” 殷乔只是突然接到沈印辰的短讯,说是一会儿送秦欢回来,殷乔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正纳闷着呢,外面的车子就到了。 秦欢轻声道,“没事,不小心刮到了”。 不小心刮到会把整个手掌和手腕都包起来?殷乔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尤其是外面停着的车,看来沈印辰是做足了保护措施的。 “老师,师姐,进屋说话吧”。 殷乔拉着秦欢的胳膊,看着沈印辰。 沈印辰则道,“你们回去吧,这两天外面挺乱的,跟学校请个假,暂时不要去了,我还有些事情,今天就不进去了”。 殷乔茫然的看向秦欢,秦欢缓缓抬起头,看着沈印辰,殷乔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但是到了最后,秦欢也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沈印辰微笑,轻声道,“都回去吧,这么晚了,早点睡”。 殷乔道,“那老师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沈印辰点头。 殷乔拉着秦欢进了别墅,进门之后,还不待殷乔问什么,秦欢就出声道,“我有点累,先睡了,明早见”。 殷乔看着秦欢的背影,总觉得秦欢现在身上肩负了太多,总有一天她会受不了的垮下去,愣了一会儿之后,殷乔忙跑回卧室,上网去查,果然,现在网上炒得很热的就是今晚香港皇家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中,秦欢动手打了女记者的事情,网上还有照片,但都是拍的不清楚的,应该是混乱中,有人偷拍的。 秦欢一跃从小三变成了悍妇,还有人说她恃宠而骄,连记者都敢打,难道真的以为她在香港是没人敢动的吗? 现在跟秦欢有关联的记者都被警局扣押,港媒一口咬住为何警局不扣押秦欢?难道就因为她‘有背景’? 殷乔看着那些一则则惊人的报道,竟是不知道,秦欢在出去的这几个小时中,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别墅外面,沈印辰看着殷乔和秦欢进门之后,他转身上了车,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他拿起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今天医院被打的女记者,我不希望从她口中听到任何对秦欢不利的话,还有那些记者背后的媒体,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堵住网上的负面言论”。 第八章 叛逆是天生的 傅家,傅承爵穿着一身黑色,快步从二楼往下走,从他脸上的阴沉来看,他现在的心情是极度的不好。 在经过客厅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韩韵琳见傅承爵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往外走去,她放下手中的精致骨瓷杯子,出声道,“站住”。 傅承爵停下脚步,韩韵琳道,“这么晚了,去哪儿?” 傅承爵沉默两秒,然后道,“去找东南他们”。 韩韵琳冷哼一声,然后道,“是要去找秦欢吧?” 傅承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但却没有出声。 韩韵琳坐在巨大的精美法式沙发上,拢了拢身上的蚕丝披肩,出声道,“秦欢倒是真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这种时候竟然敢跟记者对着干?她什么意思?逼得你出去找她啊?” 傅承爵微微蹙眉,转过身,冷着脸道,“她妈妈在重症病房被人骚扰,是个人就得还手吧?” 韩韵琳皱眉,强压着怒气道,“是谁教你说话这么没规矩的?!” 傅承爵毕竟在世家大族长大,性格不好是一方面,但是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还是教他对长辈说话要‘选择措辞’的,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里面带刺,不由得从鼻子里面呼出一口气,然后道,“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不要总是针对秦欢,要是你遇到一样的事情,我怕是早把那个记者打死了”。 这话里面无不讨好之意,傅承爵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韩韵琳更讨厌秦欢。 果然,韩韵琳的脸色好了一点,但是嘴上却道,“你少来,咒我进医院啊?” 傅承爵道,“我只希望你能将心比心的体谅一下秦欢”。 提起秦欢,韩韵琳脸上总是不自觉地露出鄙视之色,她唇瓣轻启,出声道,“从前你爱玩,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对哪个女人上心,所以我也就纵容你,但是你对这个秦欢已经下了太多的心思,现在竟然连叶家都得罪了,你弄出这么大的事情,让我们怎么收拾?!” 傅承爵皱眉道,“我早就说过,叶家那边的事情,不再关乎我”。 韩韵琳抬眼看向傅承爵,虽然她是坐着,傅承爵是站着,但是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即使是傅承爵都要屏气凝神,随时防备着。 “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个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去台湾干什么去了?是去威胁叶榕馨了?” 傅承爵目光微凛,低声道,“叶榕馨跟你说的?” 韩韵琳道,“这还用她跟我说?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还没数吗?!” 傅承爵见事情已经挑明了,他索性道,“是啊,就像你看到的,我跟叶榕馨现在这样的关系,你让我们怎么在一起?就更别说是订婚了!” 韩韵琳看着傅承爵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就来气,她开口道,“你那点如意算盘还想打到我头上?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傅家和叶家无论是商业还是婚姻,联合是联定了!叶家的小姐从没跟我说过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最起码,她现在还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既然如此,那你就将计就计吧”。 傅承爵沉着脸道,“随你”。 说罢,他转过身,迈步往门口走去,韩韵琳一声没吭,傅承爵正觉得奇怪,当他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外面忽然闪身出现八个黑衣的保镖,他们挡住傅承爵的去路,虽然恭敬,但却带着坚决。 傅承爵停下脚步,有些哭笑不得,韩韵琳从后面走过来,她出声道,“你就别出去逞英雄了,怕是秦欢现在早就被沈印辰给接走了”。 傅承爵浑身的森冷气息一下子喷发出来,仿佛身后的人若不是自己的妈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拳挥过去。 缓缓转过身,傅承爵看着韩韵琳,一字一句道,“秦欢是我女朋友!” 韩韵琳冷笑一声,然后道,“是么?不过这次沈印辰可是比你快了一步,既然他想要做黑骑士,那就让他做去,现在的香港已经够乱了,他愿意出头去顶,正好能给你洗洗清白”。 傅承爵咬紧牙关,脸颊两侧隐现咬肌,他二话不说,转过身,大步往门口走去,韩韵琳美目一凛,傅承爵的拳头已经朝着其中一名挡着去路的保镖挥去。 保镖是韩韵琳雇来的,他们自然之道韩韵琳让他们阻挡傅承爵的去路,但是却不让他们伤害他,傅承爵却是招招下狠手,一拳就把保镖的下巴打的脱臼了。 韩韵琳气的脸色发白,疯了,都疯了! 八个保镖因为畏手畏脚,一时间还真是拿发了疯的傅承爵无可奈何,韩韵琳站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在傅承爵一脚踹在保镖小腹上,她再也忍不住,厉声道,“给我把他抓起来,伤到了我养着!” 保镖们得令,加之之前的一肚子恶气,终是动了真格的,傅承爵跟他们厮打在一起,足足闹了十几分钟才被四个人给按下。 看着傅承爵本就带着伤痕的脸上又添光彩,韩韵琳又气又心疼,但还是狠下心道,“给我把他关到卧室里面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傅承爵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他甚至没看韩韵琳一眼,就这样被保镖们架着去了二楼。 看着傅承爵高大的背影,韩韵琳眼眶发红,他竟然叛逆到如此地步,韩韵琳想到傅承爵小的时候,他喜欢玩刀和养马,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因为这两样东西,他在外面打架差点杀了人,回来骑马又摔断了腿,活活躺在床上四个月,她一怒之下,禁止他玩刀和养马,他也是刚才那样的神情,淡漠的,疏离的,看都不看她一眼,那之后很久,他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那一年,他才十五岁。 韩韵琳以为傅承爵长大之后,终于开窍了,虽然他依旧有富家子弟的坏毛病,但是最起码对她和傅嘉义的话能够听得进去,但是到了现在,她才知道,有些事情,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第九章 真命天子 秦欢在病房中打女记者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就被各大报刊杂志刊上了头版头条,有人挖出了秦欢的所有背景,包括她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赌鬼老爸,还有几年前死在狱中的伤人犯哥哥。 关于秦欢的新闻,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击重磅炸弹,一时间掀起了千层巨浪,巨浪下波及的人和事太多,就连作为秦欢好友的殷乔都被牵扯出来。 傅家,沈家,新加坡巨富殷家,秦欢的身世虽然平淡的近乎寒碜,但是她身边的人却都是随便提出一个,都能威吓一方的。 狗仔找不到秦欢目前身处位置,只好去学校骚扰她的班上同学,大家自然是力挺秦欢的。 李牧面对记者的刻薄,他只是面无表情的道,“你们除了知道那些道听途说的八卦之外,还知道什么?秦欢根本就不是你们口中说的那种人”。 潘辰豪则是没那么好的脾气,有记者问他秦欢在校期间,是否刻意接近上流人士的时候,他直接回道,“你脑残!” 张悦馨和姜玫雪也是一改早先针对秦欢的态度,一致对外的道,“师姐人很好,请你们不要随意重伤别人,即使是记者也没有随便攻击别人人身的特权,我们是学法律的,必要的时候,我们会用法律维护利益!” 政法大学的校长和法律系主任王远征都挺身而出,证明秦欢在校期间的优异,堵住悠悠众口。 秦欢为什么能交到这么多的上流人士?她到底有什么手段,能让这些男人为了她甘愿身陷绯闻风波?让名流千金出来为她辟谣?眼下整个香港谈论最多的两个字,怕就是秦欢了。 昨晚沈印辰公然现身警局门前,亲自接秦欢出来,两人一起上了沈家的私家车,这样的一幕被人拍下,放到最大,成为娱乐报刊的首版。 开始大家还在猜测,傅承爵和沈印辰,到底秦欢跟谁在一起,但见这一幕,大家却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秦欢是跟沈印辰在一起啊,果然两人从前两年的交往,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比之事情出了之后,傅家先是公开召开记者发布会,虽然没有提傅承爵和秦欢任何一个字,但是想要撇清关系的态度,已经昭然若揭了,后来秦欢进了警局,出来救的人也是沈印辰,两家这样明显的态度对比,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欢跟殷乔待在别墅中,门铃响起,殷乔去开,李牧和潘辰豪拎着外卖的袋子进来。 “怎么样了?” 李牧出声问道。 殷乔小声道,“在厨房切水果,你们不要提外面的事情,虽然师姐不说,但她心里很难受”。 李牧点点头,他自然懂这个道理,殷乔伸手拍了下潘辰豪的肩膀,一脸警告的道,“尤其是你!管住你那张嘴!” 潘辰豪一瑟缩,然后委屈的道,“我知道了,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啊?” 殷乔瞪了他一眼,没出声,三个人一起往别墅里面走去。 秦欢切好了一个大果盘,正从厨房出来,见李牧和潘辰豪走进来,她微笑着道,“来了啊,快过来吃水果吧,今天的木瓜不错”。 潘辰豪故意开玩笑道,“木瓜好啊,丰胸”。 殷乔也赶紧接道,“有你屁事儿?你还嫌你的胸不够大啊?再大都能去当嫩模了!” 潘辰豪坐在沙发上,叉起切好的木瓜块放在口中,含糊的道,“我要是能去当嫩模,那你就能去参加国际选美了”。 殷乔和潘辰豪就是怕秦欢抑郁的太久了,所以得到个话题说个没完,秦欢坐在一边,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李牧坐在秦欢身边,他拿着叉子,叉了一个草莓,但却不急着吃,只是低头看着,秦欢见状,她出声道,“怎么不吃?” 李牧随手把叉子朝向秦欢,只要秦欢一开口就能吃到,李牧勾起唇角,淡笑着道,“师姐不是最爱吃草莓的吗?怎么不吃?我见你最近都瘦了”。 秦欢没有直接在李牧的叉子上吃掉草莓,毕竟这样的动作太过亲昵,她不适应。 接过李牧手上的叉子,秦欢吃掉草莓,然后道,“最近外面那样多的事情,还吵到了你们,不好意思啊”。 一旁的潘辰豪和殷乔瞬间安静,他们大抵是没想到秦欢说的这么自然,开始他们还想回避这个话题来着。 李牧倒是一脸坦然的道,“师姐,我总觉得,既然事情出了,那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你是人,又不是金子,藏起来就可以,再说藏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李牧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就是这样才更让人深思,是啊,大家总想着怎么能让秦欢开心一点,但殊不知,事情存在的一天,秦欢就一天不会开心。 过了半晌,殷乔终于也开口了,她赞同李牧的说法,“师姐,李牧说得对,眼下大家都是根据报纸和杂志上面写得东西乱说,他们根本不认识你,也不知道真实的你是个怎样的人,你越是这么躲着,他们越是觉得你有鬼。出了事情,那就大家一起出来担着,把你藏起来算什么事儿啊?” 秦欢沉默了,最近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从她被绑架开始,场面就陷入了一触即发的地步,随之而来的是傅承爵和沈印辰机场大打出手,一切都被曝光于台面,她就像是一个被隐藏的最深的秘密,突然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灼热的阳光让她无处遁形,只能任由身体一寸寸的被灼伤,沈印辰已经现身了,但是傅承爵呢?他在哪里?他怎么就突然没了音讯呢?她被沈印辰从警察局接出来,整个香港都知道了,傅承爵不会不知道吧?那他,是生她的气了吗?所以才对她不闻不问。 想到此处,秦欢的心就忍不住被酸涩所腐蚀,她微微皱眉,低声道,“可是我不想出去,我不想让人抓到他们的把柄……” 无论是傅承爵还是沈印辰,他们的前途都太过光明了,秦欢不想因为自己,给他们完美的人生添上一笔灰色。 第十章 她是拖累 面对李牧等人的建议,秦欢回绝了,她不是害怕面对众人,只是……她怕自己的现身,会令傅承爵和沈印辰更加的难做。 经过上次的病房混乱,沈印辰已经把秦母接到了更好的私立医院,外面二十四小时的保镖守卫,饶是记者再厉害,也别想靠近一步。 记者已经闻风知道秦欢跟殷乔住在一起,所以一窝蜂的堵在殷乔家外面的别墅,实行轮番看守,势必抓到秦欢。 秦欢眼见着就要拖累殷乔了,而且这些天来,虽然殷乔什么都不说,但是有好几次,她都是背着自己在接家里面的电话,应该是殷乔的家人打来的,不让殷乔再掺和这件事情,所以殷乔才不耐烦的皱眉,躲起来回答。 因为家庭的原因,秦欢从小就要强,也自尊,她能做到的最好的,就是不拖累别人了,但是现在……她连仅剩的优点也荡然无存了。 她拖累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妈妈,殷乔,李牧,老师,还有傅承爵跟沈印辰,仿佛每一个跟她沾边的人,运气都会变得不好,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一颗扫把星了? 也许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沈印辰,所以在殷乔家被记者发现不久,沈印辰就顶着众多批判,公然现身了,他把秦欢从殷乔家里面接走,开始殷乔还硬着头皮说没必要,但是沈印辰却说了一句话,“放心,我不是要把她藏起来,我会光明正大的带她出去”。 这一句话,不仅是殷乔愣了,就连身边的秦欢都是一脸的诧异。 沈印辰侧头看向秦欢,他唇角习惯性的勾起好看的弧度,带着淡笑,并不解释。 那一天,秦欢永远记得,别墅外面停了不下十辆记者的采访车,好几十号的人,他们举着或长或短的相机,对准沈印辰,还有被他拉着手出来的自己。 沈印辰像是故意这样做,他没有叫人拦着记者,就如此光明正大的牵着秦欢的手,表情自然,秦欢倒是脸色发白,脚步也有些虚浮,外面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有一种久违了的错觉。 记者们的长焦镜头对准两人,快门键的频率像是机关枪射出的子弹,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司机帮沈印辰打开车门,沈印辰绅士的让秦欢先坐进去,然后自己才一弯腰,跨了进去。 坐在车中,沈印辰轻声道,“秦欢,没事的,有我在”。 秦欢更低的声音道,“别管我了”。 她就是个拖累。 沈印辰伸手去拉秦欢的左手,她的手竟然在夏天还冰冰凉,沈印辰心疼,唇瓣轻启,出声道,“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不会帮我?” 秦欢长长的睫毛轻颤,不回答,但是结果却是肯定的。她跟沈印辰之间,已经无法单纯的用前女友或者前男友来形容了,即便没有爱情,他们也像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肉的好朋友,甚至是亲人。 沈印辰手上微微用力,攥紧秦欢的手,车子缓缓驶向小区别墅外面,记者拿着的相机几乎抵在了车窗上…… 沈印辰和秦欢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他面容俊美平静,她脸色苍白,但却难掩惊艳。傅承爵看着手上的杂志版面,精致的五官绷成了一个随时都会暴怒的表情。 韩韵琳就坐在傅承爵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傅承爵拿着杂志,低着头,一声不吭,她开口道,“你看到了,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你把她放在心尖上,可她把你放在哪儿了?” 傅承爵捏着杂志的手指收紧,指节瞬间发白。 韩韵琳继续道,“现在港媒已经把视线全都转移到沈印辰身上了,说他才是秦欢的‘真命天子’,听到这样的话,我想知道你还会觉得她是你的女人吗?” 韩韵琳并非落井下石,就是因为对面坐的是她的儿子,所以她才会不吝用这种以毒攻毒的方式,来让他清醒一点。 知子莫若母,傅承爵的脾气,韩韵琳最是知道,从小到大,他占有欲最强,只有他不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秦欢这样的‘背叛’,他应该会直接愤怒的抛弃吧? 傅承爵盯着那张杂志的封面良久,他也以为自己会生气,但是到了最后,他也只是有些无奈,甚至带着颓然的放下,韩韵琳微微眯起美目,似乎是有些狐疑。 傅承爵薄唇轻启,声音带着冷淡的道,“沈印辰在保护秦欢”。 韩韵琳不可置信,反问道,“秦欢不是你的女人吗?” 傅承爵沉默半晌,然后抬起头,默然的看向韩韵琳,出声道,“是你逼得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这样的眼神,就像是他无奈她是他妈。 韩韵琳心底顿生痛感,她出声道,“你这是怪我把你从那个烂摊子里面捞出来了?!” 傅承爵不语,移开视线。 韩韵琳气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什么,房间中安静的令人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佣人恭敬的声音道,“夫人,叶小姐来了”。 叶榕馨?韩韵琳美目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 站起身,韩韵琳看了眼傅承爵之后,迈步往外走去。 傅家一楼客厅之中,叶榕馨穿着一袭白色的及膝裙子,头发被盘在脑后,许是因为前一阵子落水的原因,她瘦了不少,更显得清秀。 见韩韵琳从楼上下来,叶榕馨出声叫道,“伯母”。 韩韵琳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榕馨来了啊,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叫人去接你”。 叶榕馨微笑着回道,“没事,我怕打扰到伯母,反正自己过来也挺方便的”。 韩韵琳道,“身体好些了吗?自己一个人过来香港的?” 叶榕馨嗯了一声,然后道,“多谢伯母挂记,我身体好多了,这次是跟我哥一起过来的,我哥有点事情,所以改日再过来拜访伯母”。 韩韵琳道,“没事,不用刻意过来看了,改天我们一起吃顿饭就好了”。 第十一章 因为不爱,所以伤害 叶榕馨跟韩韵琳聊了一会儿就直奔主题,“伯母,我给承爵哥打电话,但是他没有接,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毕竟外面那些报道……” 韩韵琳佯装无奈的道,“哎,真是没办法,树大招风,想借着傅家平步青云的人太多了”。 言外之意,就是秦欢在攀龙附凤。 叶榕馨脸色不变,出声道,“伯母,您的意思是?” 韩韵琳道,“榕馨啊,伯母喜欢你,所以也不跟你外道,说一句实话,秦欢想进傅家的大门,怕是她要重新投一次胎了,承爵毕竟年轻,太多的事情都看不透,事情闹得这么大,你爸妈那边我还没有时间去解释……” 叶榕馨道,“伯母,我爸妈那边,您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能平息绯闻”。 韩韵琳淡笑着道,“榕馨你年纪虽然小,但是看事情倒是看得通透,这次到底是承爵出了错,我代他向你道歉,等到事情过去之后,我一定做东叫你们全家人过来香港,好好聚一聚,届时也谈一下你和承爵的订婚事项”。 叶榕馨听到韩韵琳这么说,心中有种五味陈杂的感觉,但是她面色却是不变,微笑着道,“一切都听伯母做主,哦,对了,承爵哥在家吗?我挺担心他的,想见见他”。 韩韵琳一想到傅承爵就心疼加头疼,她开口道,“在楼上呢,不过他脾气坏得很,你上去小心他对你发火”。 叶榕馨道,“没事的”。 反正傅承爵背地里连婊.子这样难听的话都骂得出,她的脸皮早就被他磨厚了,无所谓,他还能打她一顿不成? 佣人带着叶榕馨上了楼,韩韵琳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她脸上是一副深思的表情,看来秦欢这件事情不能拖得太久,叶榕馨是对承爵有心的,可是承爵……哎,他才是个定时炸弹。 叶榕馨被带到傅承爵房间门前,佣人退下去,叶榕馨按下门把手,门没有锁,她就这样迈步进去。 傅承爵的房间很大,就像是一个单独的套房,叶榕馨走过走廊和客厅,这才来到主卧,主卧房门虚掩,叶榕馨看到大床上侧躺着一具高大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叶榕馨忽然有点不敢往前走,在门口站了大概五分钟,就在叶榕馨一个晃神的时候,傅承爵忽然从床上猛地翻身起来,然后大步往门边走来。 他一把拉开房门,想要往外走,但却没想到对上门边站着的叶榕馨,两人四目相对,叶榕馨吓了一跳,不由得道,“你干什么啊?” 傅承爵高大的身影罩在叶榕馨身前,他眼神冰冷,淡漠的道,“这里是我的房间,出去”。 叶榕馨以为他最起码会问问她,为何会来这里,但他却连理由都懒得问,只是……嫌恶的让她离开。 心底的某处隐隐翻腾,叶榕馨的神经突突的拉扯着,本来对他的担忧化作怒意,她开口道,“看样子你是被伯母给禁足了,我来的时候,看到外面都是保镖,你出不去的”。 傅承爵面色阴沉,再一次道,“我说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 叶榕馨怒极反笑道,“我是听不懂人话,我就能听懂你说话”。 傅承爵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黑,眼皮一挑,他睨着叶榕馨,叶榕馨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那感觉就像是……临近危险的边缘。 果然,傅承爵在某一个瞬间伸出手,一把抓住叶榕馨的衣领,叶榕馨始料未及,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傅承爵。 傅承爵几乎把叶榕馨给提起来,他俯下身,盯着她惊慌的大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叶榕馨,你怎么还敢来我这里?!” 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间接害得他跟秦欢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还好意思来,还有胆量来,她就是吃定他不敢对她怎么样嘛?! 傅承爵呼出的温热呼吸吹拂在叶榕馨脸上,她心跳陡然加速,说不上是心悸还是心动。 粉唇轻启,叶榕馨下意识的道,“我担心你……” 傅承爵愣了一秒之后,忽然嗤笑出声,他嫌恶的推开叶榕馨,然后出声道,“装,再装!有时候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确定你是学艺术的,不是学表演的?”他揶揄起人来也是不留余地,叶榕馨心里面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本能的不愿意让傅承爵把她踩在脚下,于是她出声回道,“你别总把我说的多坏,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大家谁不是在演戏?你以为秦欢就是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承爵就冷眼撇过来,打断道,“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说秦欢,你不配!” 如果说傅承爵之前说的话,对叶榕馨只能造成五级伤害的话,那么这一句,已经达到了八成。 表情瞬间就变了,叶榕馨愣了半晌,才微微皱眉,不置信的道,“你,说我配不上?” 傅承爵不置可否,盯着她的眼神中满是鄙夷和嫌恶。 叶榕馨冷笑,她开口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哪里比不上秦欢了?!” 或者说,秦欢有哪里比得上她?是长相,是家世,还是能力? 傅承爵似乎想让叶榕馨死的明白一点,所以他薄唇轻启,淡淡的道,“就凭她对我是真心的”。 叶榕馨皱眉,傅承爵继续道,“我跟你说过,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叶榕馨,你是真的踩到我的底线了,我现在没动手打你,不是因为你是谁,只因为你是个女的,年纪还小。以后离我远一点,我看见你就恶心”。 再恶毒还能恶毒到哪里去?叶榕馨的脸色瞬间惨白,像是所有的血液都被抽干似的。 傅承爵不耐烦的移开视线,径自从叶榕馨身边走过去,像是再看她一眼都觉得心烦。 叶榕馨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身后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傅承爵扔下她,一个人下楼去了。 韩韵琳还在客厅,见傅承爵下楼,她马上敏感的站起身,出声道,“去哪儿?” 傅承爵面无表情的道,“家里面有人让我恶心,我待不下去,出去找东南他们!” 第十二章 比谁做的绝 韩韵琳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刚要出声,就见叶榕馨从二楼下来,叶榕馨脸色煞白,她径自来到韩韵琳身前,出声道了句,“伯母”。 韩韵琳自然能想到傅承爵会怎么说叶榕馨,她出声安慰道,“榕馨,你别跟他一样的,他是疯了眼了”。 叶榕馨不语,她看向傅承爵,傅承爵则是瞥都不瞥她一眼。 韩韵琳微微皱眉,对傅承爵道,“人家榕馨从台湾跑来看你,你就不能不拉着个脸啊?我们都欠了你的吗?” 傅承爵的舌尖轻抵唇角,露出一副不耐烦和痞气的表情,缓缓回头,他看着韩韵琳道,“我有让她跑来吗?是她自己上赶着的”。 “你……” 韩韵琳一瞪眼睛,没想到傅承爵已经大胆到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叶榕馨。叶榕馨怎么说也是台湾豪门千金,叶绅又极其宠她,万一事情闹得太僵,对两家都不好。 意外的是,叶榕馨非但没有发毛,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淡淡的道,“伯母您别生气,承爵哥最近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他嫌我烦嘛”。 韩韵琳心底有些含糊,摸不清这个叶榕馨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着道,“榕馨你真懂事,伯母带他跟你道歉了”。 傅承爵看不下去这样伪善的一幕,无论是韩韵琳还是叶榕馨,只要她们想,怕是现在就能拿到奥斯卡影后的奖项了。 不耐烦的转过身,傅承爵大步往外走去,韩韵琳也不叫,因为她知道傅承爵出不去这个屋子,只是怕一会儿傅承爵又发起疯来,再跟保镖动手,让叶榕馨看了笑话,所以她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果然,傅承爵才一走到别墅的门口,立马就有八个保镖围上来,其中有几个人是生面孔,应该是上次被他打伤了,所以换了人。 保镖见到傅承爵时,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中都露出了棘手的神色,这位主才是真的难缠,真真的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被动的纠缠。 “还想跟我动手吗?”傅承爵冷眼盯着面前的几个人道。 保镖们不回答,阻拦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傅承爵微微蹙眉,往前迈了一步,保镖们立马起了防备之意。 此时韩韵琳和叶榕馨已经踩着高跟鞋跟过来,见状,韩韵琳隐藏着愠怒的声音道,“承爵!你又发生么疯?!” 傅承爵不回头,只是淡漠的道,“与其在家里面被人逼疯,我还不如自己出去疯,省的我们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韩韵琳皱眉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告诉你,事情没解决之前,你休想离开家!” 傅承爵高大的背影挺直,带着僵硬和不屈,他半天没说话,韩韵琳心里面也没谱,谁知道这个叛逆的小子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叶榕馨也是盯着傅承爵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许是过了半分钟,傅承爵终是有了动静,不知道他手一转,从哪里抽出一把很精致小巧的瑞士军刀,折叠的那种,手指一转,锋利的刀子就啪的弹出来。 韩韵琳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傅承爵右手换着各种花样玩着刀,薄唇轻启,冷淡的道,“不让我离开家?那好,你让他们拦着我,到时候有谁死了,你准备好钱就行,反正傅家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钱,不就是几条人命嘛”。 韩韵琳知道傅承爵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十几岁的那年,玩刀捅了人,那个人进了抢救室五个多小时,差点没死了,按理说傅承爵是要坐牢的,但是傅家却财可通天的逼到受害者私下和解。 此时傅承爵脸上的叛逆和淡漠,一如回到了十年前,韩韵琳看得浑身发冷,叶榕馨虽然不知道从前的事情,但见傅承爵眼露狠绝,所以也是胆战心惊。 韩韵琳一张美丽的脸上,表情似乎凝固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看着傅承爵,很低的声音道,“是不是无论我怎么为你好,你都一点不能理解?!” 傅承爵道,“我今年二十五了,不是十年前的十五岁,你能管我多久?” 韩韵琳唇瓣紧抿,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傅承爵也是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他不是不孝顺的人,只是这样的家庭,早就让他喘不过来气了,他不想任人操控,更不想在这样的时候,把秦欢推出去,让她一个人顶着。 叶榕馨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她心里面有些怕,不由得小声道,“承爵哥,伯母她是为了你好,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承爵就面无表情的瞥向她,对上傅承爵眼中的冰冷,叶榕馨竟是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里是傅家,你算老几?你真以为我爸妈的一句话,你就能嫁给我了?我告诉你,没事别老来香港,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叶榕馨的脸色煞白煞白的,韩韵琳厉声道,“傅承爵!” 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威胁叶榕馨,他还真的反了不成? 傅承爵也没心思跟她们拉扯太久,他右手拿着刀子,转身往门口走去,保镖们收了韩韵琳的钱,此时韩韵琳没发话放人,他们自然要阻挡傅承爵的去路。 一个保镖伸手过来,探向傅承爵拿着刀的右手腕,傅承爵抿着薄唇,面色阴沉,没人看到他手上的刀是怎么旋转的,只是一个晃神的瞬间,瑞士军刀的刀片划过保镖的手腕,因为太过锋利,保镖甚至没有觉得疼痛,但是两秒之后,手腕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六七公分的红色线痕,紧接着……血流如注。 这一幕太过震撼,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当然,不包括傅承爵。他从小玩刀,要不是韩韵琳拦着,怕是他都能去当职业杀手了,像是这样的小动作,几乎不需要费他多大的功夫。 叶榕馨初见这样的场面,不由得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大喊出来。 韩韵琳也没想到时隔多年,傅承爵下手仍旧这么不留余地,一刀下去就是割人家的手腕子。 第十三章 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还是保镖们先回过神来,他们两人上前把受伤的同伴拉回去,然后最快速度的进行包扎和抢救。 傅承爵面色无异,他看着韩韵琳,一字一句的道,“是不是要我杀人,你才放我走?” 韩韵琳看着面前混乱的场面,一边脸色煞白,如惊弓之鸟的佣人,她面色阴沉中带着极大的失望之色,缓缓开口,她出声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冥顽不灵!好,你要走是吧?那就别带着傅家的名声出去糟践,只要你敢踏出这个房门一步,从此以后,你别指望傅家会给你任何的庇护!” 韩韵琳故意把话说的这么狠,就是想让傅承爵认清现实,没有傅家,他还远称不上强大。 可是傅承爵却是如释重负一般,淡淡的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 她是谁,自然大家都知道。 韩韵琳直视着傅承爵,傅承爵却开口道,“我可以走了吧?” 外面的保镖在等待韩韵琳的指示,韩韵琳沉默十秒不止,然后缓缓开口,出声道,“记住我刚说的话,走了之后,别指望傅家帮助你任何的事情!” 傅承爵没回答,他只是决绝的转身,丝毫没有迟疑的迈步出去,看着他的背影,韩韵琳眼眶瞬间泛红。 傅承爵终是离开了傅家,他本想开车的,但是车钥匙忘记带了,而且临走时,韩韵琳说的那一番话,言外之意就是傅家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了,自然也包括钱和东西。 傅承爵大步走在傅家别墅的大院中,平常开车出去,也要五分钟,他从不知道原来他家这么大,走了半天才看到最外面的雕花铁门。 守在门口的佣人看到傅家的大少爷出来了,虽然诧异,但还是把门打开了,傅承爵走出大门的瞬间,忽然觉得浑身轻松,原来这个金钱和势力堆砌成的金色牢笼,不是谁都能住的舒服的,最起码他待了二十多年,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的时候,那个女人,秦欢,她让他有勇气走了出来。 唇角勾起,傅承爵没有觉得难过,他只是高兴,他终于可以毫无畏惧的站在秦欢面前,告诉她,她值得他放弃所有,放弃所有来爱她。 半山,景家。 傅承爵出现的时候,景家的管家吓了一跳,因为这位大少爷并没有开车,而且额头上还带着一层汗,显然是走了不近的路才过来的。 傅承爵并没有在意管家的诧异,他只是径自道,“东南呢?” 管家道,“少爷跟蒋少和柏少在地下室打球”。 傅承爵暗自想着,他都这样了,丫的他们几个还有心思玩乐。 “恩,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过去”。 傅承爵撂下话之后,就径自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看着他来势汹汹的背影,管家哪里还敢耽搁,赶忙跑到一边给景东南打电话。 傅承爵来到地下室的时候,景东南刚放下管家的电话,见傅承爵‘风尘仆仆’的进来,蒋默宇支着台球杆,打趣道,“呦,傅少,好久不见啊,最近哪儿玩去了?” 傅承爵拉着脸走过来,他顺手拿了一支台球杆,蒋默宇和柏宁见状,立马变了脸色,果然,傅承爵走近他们的时候,立马运用起手上的球杆,蒋默宇和柏宁一边用自己的球杆回挡,一边道,“哎哎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三个人过了几十招之后,傅承爵随便的把球杆往台子上一扔,然后长身靠在案边,盯着景东南道,“东南,他们两个小子也就算了,我不见的这几天,你倒是一点动作都没有,太不够意思了吧?” 景东南正在给球杆打蜡,闻言,他抬眼道,“傅少,你手机关机,被禁足家里面,有你妈坐镇,我们连你家大门都进不去,你让我们怎么办?杀人越货还是打家劫舍啊?” 傅承爵倒是猜到他们不会不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他妈连门都不让进。 蒋默宇顺势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上次叶榕馨那事情过后,我被我老爸关在家里面好几天,就差给他起誓不是我们绑架的叶榕馨了”。 柏宁也道,“现在外面吵得那么凶,伯母把你关起来也是正常的,要不然你想怎样?顶风上啊?” 傅承爵皱眉道,“我是藏起来了,那秦欢呢?你们让秦欢怎么办?” 提起秦欢,在场的几人均是沉默,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秦欢应该是跟沈印辰在一起,难道傅承爵还不知道? 蒋默宇试探的眼神看向傅承爵,傅承爵拉着脸,出声道,“行了,不用这么看我,我知道沈印辰帮了秦欢”。 蒋默宇下意识的道,“你知道还能挺这么久?啧啧,看来原来是我低估你的嫉妒心了”。 傅承爵瞪了蒋默宇一眼,景东南看着傅承爵,出声道,“伯母怎么会放你出来?你又怎么了?” 傅承爵心情不爽,懒得回答,只是随手从裤袋中掏出什么东西扔在台球案上。 几人一看,原来是一把折叠的瑞士刀,柏宁脸色一变,半晌才道,“你跟伯母撕破脸了?” 傅承爵随口道,“先别说这个了,你们知道秦欢现在在哪儿吗?跟殷乔在一起吗?” 柏宁移开视线,表示他不愿意接这个地雷。 蒋默宇自然也不接,最后还得是景东南出声道,“殷乔那边天天被记者盯着,沈印辰已经把秦欢接走了,她现在应该跟他在一起”。 傅承爵对沈印辰,就像是雄鸡对上了蜈蚣,见到了就往一起斗,尤其是中间夹了个秦欢,气氛就更是一触即发了。 本以为傅承爵听到秦欢跟沈印辰在一起,一定会大发雷霆,但他却只是阴沉着张俊美的脸庞,朝蒋默宇抬起了手。 蒋默宇一脸警惕的道,“干嘛?” 傅承爵不耐烦的道,“手机!” 他的手机被韩韵琳拿走了,这些天都跟外面联系不上。 蒋默宇递上手机,傅承爵想都不想就按下一串号码,手机屏幕上显现出秦欢二字,傅承爵瞪着蒋默宇道,“你存秦欢的电话号码干嘛?!” 第十四章 故人重见 傅承爵嫉妒心很强,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连蒋默宇存了秦欢的手机号码,他都不乐意,就更别说是沈印辰还是秦欢前男友加初恋情人了。 蒋默宇忙解释道,“我可从来没给她私下打过电话”。 傅承爵嘀咕着,“你倒是敢”。 蒋默宇撇撇嘴,心想着是不敢,秦欢这样的女人。连傅承爵和沈印辰都被搞成这样,他就不上去搀和一脚了。 傅承爵把手机贴在耳边,手机里面传来嘟嘟的连接声……那个他抛弃一切也不会抛弃她的女人,现在在做什么? 沈印辰把秦欢接到了自家别墅中,这里保卫非常安全,记者想要进小区都不可能。 秦欢住在沈家真的不自在,但是奈何沈印辰执意如此,而且他不是用爱人的身份,只是好朋友,这样秦欢就更不能拒绝了。 沈家这边很安静,秦欢难得的放下心来,沈印辰就是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人多的时候不自在,所以早就事先清离了所有的佣人,甚至连厨房的人都不留,因此现在秦欢和沈印辰只能自己动手做饭。 冰箱里面有各种的时鲜蔬菜和肉类,秦欢听maya说过,沈印辰不能吃太过浓重的食物,会跟他的药犯冲,所以她做的东西都是很清淡的。 沈印辰在一边打下手,两人身上都系着一样的围裙,一高一矮站在锅台边,看起来就像是新婚夫妇。 半个小时不到,四道小菜和一个汤就弄好了,秦欢摘下围裙,出声道,“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我等你下楼吃饭”。 沈印辰应声,然后迈步往楼上走。 秦欢盛菜加摆盘,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回头,径自道,“又怎么了?” 身后的人开口道,“秦小姐,好久不见”。 秦欢的动作瞬间顿住,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只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才回过头来,缓缓地看向身后。 几米之外站着一个穿着米色套装的中年女人,她手上挎着一个hermes的包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但是秦欢知道,她一定是从国外赶回来的。 “伯母,您好”。 秦欢听到很轻的声音,发自自己的口。 眼前的女人就是沈印辰的妈妈,她叫林宜,她不仅是沈氏的董事长夫人,她自己也出身世家大族,林氏的独生女,商场上的女强人,手段风格都丝毫不逊色于男人,所以她身上总是带着杀伐决断的果敢。 当初林宜在秦欢面前说的那一番话,即使是现在,秦欢还觉得历历在目,许是一朝被蛇咬,秦欢始终是害怕林宜的。 林宜比三年前的时候,没有多少的变化,她只是径自走到秦欢面前不远,看着桌上的菜,然后淡淡道,“秦小姐,三年不见,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啊”。 秦欢知道林宜一定是在报纸上看到了最近香港发生的事情,所以才赶回来的,趁着她没说出什么难听话之前,秦欢忙道,“伯母,请您不要生气,我可以马上走”。 林宜道,“我刚下飞机,正好没吃饭呢,那就一块儿吧”。 秦欢光是看到林宜就吓得胃疼,更别说是吃饭了,她忐忑的要命,从前林宜说过的那些话,就像是密密匝匝的排成了一个无形的紧箍咒,正朝着她的脑袋绕去。 “伯母,对不起,我知道我又连累阿辰了,您怎么埋怨我都成,但是……阿辰在家,请您不要让他听到”。 秦欢不想让沈印辰觉得为难,更不想在他面前变得狼狈不堪。 林宜坐在饭厅的椅子上,她抬眼看向秦欢,三年未见,秦欢越发美丽,美丽的惊人,最重要的是,秦欢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没有了三年前的倨傲和倔强,反倒是多了几分无奈和逃避。这三年中,秦欢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宜发现她忽然对秦欢好奇起来了,三年没见,秦欢竟是搭上了傅家人,呵…… “秦欢,你现在很怕我?”林宜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声音中却是肯定的。 秦欢心里面泛酸,缓缓开口,她出声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伯母三年前说的话,都是对的……我就是个拖累,是个扫把星,谁沾上我谁倒霉”。 林宜面色不改,这话确实是她说过的,而三年前,秦欢的回答是:我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好,如果我真的这么不好,沈印辰看上我,他算什么? 当年的牙尖嘴利,现在的沉默寡言,林宜忽然很想笑,事实上,她也是唇角轻轻勾起,轻声道,“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当初长辈教育小辈的话,小辈总是不听,等到时间证明了我们的话就是对的时候,你们后悔也都晚了”。 秦欢安静的听着,垂首不语。 林宜暗自叹了口气,出声道,“秦欢,我这次回来,不是让你走的”。 秦欢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只听到林宜继续道,“以前是我想的太绝对了,以为我看到的,想到的,就全部都是对的,你固然有你的错,可我也有我的失误。阿辰离开你的两年,得了抑郁症的事情,你知道吧?” 秦欢心底难过的很,缓缓点头,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林宜眼中也有化不开的无奈,她出声道,“许是我低估了你在阿辰心中的地位,你走的这两年,阿辰变着相的折磨自己,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当母亲的没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我知道你在阿辰心中代表着什么,所以即便他要替你出头,我也不拦着,只是……” 林宜停顿了,秦欢安静的等待。 “只是,秦欢,有些事情是不能改变的,两年的时间,阿辰一直在原地不前的等你,可你已经走得太远,即便现在想要回头,中间也隔了太多,即使是我现在想点头,也做不到”。 秦欢的眼泪顺着下睫毛掉下来,她知道,林宜指的是傅承爵。 傅家和沈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她夹在两个天之骄子之间,美其名曰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实则就是个谁都不能要的烫手山芋。 第十五章 代替品 沈印辰洗完澡,换了一身米色的休闲装下来,就看到饭厅中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林宜,一个是秦欢。 沈印辰心里面一沉,不由得加快脚步走过来,出声道,“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宜淡笑着道,“刚回来,洗完澡了?来,坐下吃饭”。 沈印辰很快的瞥了一眼秦欢,只见秦欢面色无异,甚至带着一抹淡笑。 沈印辰坐下来,秦欢给他盛饭,然后又对林宜道,“伯母,您要多少?” 林宜淡笑着回道,“半碗就好”。 秦欢跟林宜的相处,就像是关系很好的婆媳,沈印辰心中更是忐忑,三个人坐在饭桌,林宜坐主位,秦欢和沈印辰分坐两边。 沈印辰开口道,“妈,这次回来是公事吗?” 林宜道,“恩,有些公事,也顺道回来看看你”。 沈印辰道,“行程几天?” 林宜道,“干嘛?不喜欢我来啊?” 她的声音中并没有怒意,只是简单的开着玩笑。 沈印辰微微一笑,开口道,“没有,就是随口问问”。 林宜自然之道沈印辰心中担心什么,她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但是很快的道,“本来你回来香港,我还有些担心你身边没人照顾,现在看到秦欢把你照顾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林宜对秦欢是什么想法,沈印辰心中再清楚不过,只是林宜突然转变了态度,让他有些迷茫。 秦欢但笑不语,只是拿起筷子给沈印辰夹了一块糖醋鱼。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秦欢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蒋默宇,秦欢拿起手机,轻声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你们慢用”。 秦欢拿着手机走到别处,沈印辰忙迫不及待的看着林宜道,“妈,我请你别再伤害秦欢,她现在已经很难了”。 林宜看着沈印辰眼中的心疼,她开口道,“阿辰,妈再也不会为难她了,因为妈妈不想看着你难过”。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有不体谅父母的孩子,没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沈印辰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林宜都看在眼中,当时她就在想,如果沈印辰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让秦欢赔命,但是后来沈印岚说了一句话,让她醍醐灌顶,沈印岚说:是你非逼着秦欢离开阿辰,阿辰有今天,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你。 哎,也许这就是因果循环吧,到头来,还是报应到自己身上。 秦欢拿着手机走到外面,接起来,喂了一声。 傅承爵忽然发现自己的心颤了一下,唇瓣轻启,他低声道,“秦欢”。 这个声音,秦欢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有多长时间没听到傅承爵的声音了? 半晌没听到秦欢回答,傅承爵轻声道,“别哭……” 是的,秦欢哭了,她捂着嘴,压抑着哭声,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顺着她的脸流到手指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的委屈和压力,都没有让她痛哭过,但是在听到傅承爵声音的瞬间,她就泪如雨下了。 傅承爵的心情并不比秦欢好受,他心疼的道,“在哪儿?” 秦欢几乎没有犹豫的说出了位置,傅承爵道,“等我半小时”。 秦欢挂断电话,就蹲在别墅门口,低声抽泣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忽然多了一份温暖,秦欢抬起头,就看到沈印辰弯腰站在旁边,她身上多了一件他的牛仔外套。 沈印辰不问秦欢为什么哭,他只是蹲下来,陪着她一起。 秦欢眼睛肿了,看着沈印辰,她低声道,“阿辰……” 沈印辰唔了一声,然后抬起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印辰,像是要把他刻进心里面似的,她忽然想到从前大家一起上学的时候,沈印辰的长相在学文学的女生口中,就是那种眉眼如画,如沐春风的感觉,他俊美,温和,一如冬日里午后的阳光,他那么清澈,纯洁,像是北海道的第一场雪。 他是她喜欢了近五年的人,是她第一个爱上,也是第一个受伤的男人,他总是在她难过彷徨的时候,坚定的站在她身边,给她温暖,给她支持,从前他也许还会自私的想要她爱他,但是现在,他连爱都不祈求了,他只希望她过得好,这样的一个人,他美好的几近完美,可是他,再也不属于她了。 沈印辰同样回视着秦欢,只是他眼中带有太多化不开的心疼和不舍,也许是知道她再不会留在他身边了。 秦欢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下沈印辰的眼睛,他睫毛很长,刮着她手指的指肚,柔软的,痒痒的。 她很喜欢他的眼睛,清澈的就像是两汪湖水。 缓缓开口,秦欢出声道,“阿辰,谢谢你给了几年最美的记忆,谢谢你在我身边包容我,保护我,珍惜我,也谢谢你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身边,陪我抵挡流言蜚语,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沈印辰轻轻勾起唇角,笑了,因为这样就够了,只要她把他放在心里就好,哪怕是只占有那么小小的一个角落。 没有多久,小区的门卫给沈印辰打来电话,说是傅承爵来了,沈印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是让进来。 五分钟之后,傅承爵开着车子来到沈家别墅,车中还有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 傅承爵和秦欢多日不见,两人都瘦了,在相隔五步远的时候,秦欢看到沈印辰,她的眼泪再次决堤,傅承爵眼中露出柔软之色,他走上前,将秦欢拉到自己怀中。 沈印辰就站在一旁,看着秦欢的脸埋在傅承爵怀中的瞬间,他整具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僵硬。 傅承爵大手扣着秦欢的后脑,低声安慰,抬眼看到沈印辰,傅承爵没有往日里的戾气,只是淡淡的开口道,“这段日子,多谢你代替我照顾秦欢,我欠你一个人情”。 一句话,几个字,就轻易的打败了沈印辰。 傅承爵带着秦欢离开,秦欢临走前,也只是对沈印辰说了一句谢谢。 第十六章 再进情人Hotel 沈印辰站在门口,看着傅承爵的车渐行渐远,秦欢的身影也终是隐匿在夜色之中。 林宜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好久好久,沈印辰都是一动没动,她忽然一阵害怕,怕沈印辰就这样子消失不见。 不得不说,秦欢还是个挺狠的女人,最起码在感情这方面,她说得到做得到。林宜这次回来,跟三年前不同,她没有再用令人难堪的话语去戳伤秦欢,她只是以一个母亲,一个女人的立场来请求秦欢,也许秦欢真的是个不错的人,所以她选择离开,放沈印辰一条活路。 沈印辰站在别墅的门口,头顶的灯把他的身影拉的老长,忽然手臂上传来一阵温暖,原来是林宜来到他身边,伸手挎着他的胳膊。 沈印辰看了眼林宜,他眼中带着满满的委屈和无奈,一如他很小的时候,她带他去印度玩,他看到一个跟他年龄一般大小的孩子,因为疾病导致肚大四肢小,他说想要把那个男孩带回家,可是林宜却告诉他,这样的孩子在印度何止数十万,没有办法。 林宜知道,对于秦欢,沈印辰依旧是无奈和怜悯的。 缓缓伸手抱住沈印辰的身体,林宜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出声道,“阿辰,没事了,秦欢找到了最适合她的人,你那么喜欢她,是应该为她开心才对”。 沈印辰低下头,将脸贴在林宜头边,他轻声道,“妈,我骗她了……” 林宜不语,沈印辰继续道,“我骗她,我只希望看着她好,但是刚才看到她在傅承爵怀中的时候,我嫉妒的要死,妈……怎么办,我太喜欢她了,我想她……” 那样委屈的声音,林宜微微皱眉,她知道沈印辰是难过极了,所以才会这样。 拍着沈印辰的后背,林宜道,“阿辰,这一次是秦欢她自己的选择”。 沈印辰清澈的眼中聚集眼泪,缓缓闭上眼睛,眼泪流下,他不再说话。 同一时间,黑色的路虎车中,蒋默宇开车,柏宁坐在副驾,后座上三个人,秦欢靠窗,傅承爵坐在中间,景东南则挨着傅承爵落座。 秦欢从上车之后,眼泪就没停过,她手中攥着沈印辰的牛仔外套,不顾一切的哭着。 难得的是傅承爵没有大发雷霆,他只是揽着秦欢的肩膀,眼睛看着前方。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的令人哭笑不得,它总是在你绝望的时候,忽然柳暗花明,又在你觉得风生水起的时候,给你当头棒喝。 曾经的秦欢是那样依恋沈印辰,曾经的傅承爵又是那样的霸道执拗,可是当感情到了的时候,他们却都默默的选择退开或者守护。 秦欢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是对的,但是当她看到傅承爵的那一刻,不可否认,她只想扑向他的怀抱,逃避一切。 蒋默宇从后视镜中偷看,见秦欢哭的肝肠寸断的,他心想,怕是傅承爵这功夫还能忍得住,背地里一定又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 车子一路驶离沈家,景东南出声道,“今晚到我那里去住吧”。 傅承爵知道自己虽然离开了傅家,但是韩韵琳一定会找到景东南他们几个,他不想麻烦,所以出声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找地方住”。 柏宁坐在副驾,他微微侧头道,“去我家酒店住吧”。 蒋默宇道,“眼下整个香港的狗仔最想拍的就是秦欢跟谁在一起的绯闻,你家酒店那里太显眼了,怕是住进去的同时就要被围观了”。 这也不好,那也不行,傅承爵忽然灵机一动,出声道,“去九龙塘那边吧”。 蒋默宇不知道傅承爵为什么突发奇想的去那边,但还是开车过去了。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一栋几层楼高的情人hotel门前,坐在车中,蒋默宇一脸以为深长的打趣道,“呦,这是几个意思啊?” 柏宁也笑嘻嘻的道,“承爵,心情不错哦”。 秦欢肿着眼睛,一抬头就看到这个地方,她脸色腾一下子就红了,不由得闷声道,“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张悦馨家开的hotel,以前开张前一天,她还和傅承爵在这里…… 傅承爵面色无异,仿佛再平常不过的道,“住店啊”。 蒋默宇笑了一声,然后道,“哇哦,好浪漫啊!” 景东南眼中也是露出狡黠的光芒,他出声道,“这地方不错,九龙塘这边龙蛇混杂的,人多眼杂,谁能想到承爵和秦欢会出现在这里啊?那些狗仔就是做梦都想不到”。 这一招就叫做剑走偏锋。 说话间,几人打开车门下了车,秦欢只觉得尴尬无比,傅承爵拉着她的手,一脸的坦然。 入住hotel之前要checkin,需要身份证,到时候一看身份证也会露馅,可是正巧张悦馨在,简直就是老天开眼,张悦馨说是有朋友过来玩,所以不用身份证,随便住。 张悦馨亲自带几人上了楼,推开门之后,是一个很大的套间,张悦馨道,“师姐,这层楼的人不多,你们随便住,有什么事情打一声招呼就好”。 秦欢觉得不好意思,傅承爵习惯性的拿出金卡,张悦馨马上道,“这件事情上,我力挺师姐,别提钱,俗”。 蒋默宇和柏宁大咧咧的在粉红色的沙发上坐下,看样子并不想马上走,傅承爵开口道,“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我们还是要睡的”。 秦欢立在一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然后一股脑的冲向头顶。 景东南没被点名就直接道,“ok,ok,过河拆桥,我们懂得,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 景东南在经过秦欢的时候,还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弄得秦欢眼睛都不敢抬。 傅承爵发挥了卸磨杀驴的优点,把所有的人都轰了出去,这次拉着秦欢的手,迈步往里面走去。 情人hotel最大的优势就是气氛暧昧,让人从进屋之后,就开始心猿意马,脑中只有吃饱了之后会想得事情…… 第十七章 填补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两人一路从门口走到大床边上,他长腿一曲,坐在床边,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秦欢乖顺的在他身边坐下,她微垂着视线,大气都不敢喘,因为这房间中的气氛太过……暧昧。 傅承爵侧头看向秦欢,这些日子不见,她越发的瘦了,本就巴掌大的小脸上,下颚尖尖的,往下看,就是她凸起的精致锁骨,喉头微动,傅承爵抬起手,将秦欢落在侧脸的长发绕到耳后,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耳朵,让她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秦欢觉得脸颊一热,是傅承爵的手捧住她的脸,她不好意思抬头,垂下的视线看到傅承爵压过来的脸,他身上依旧带着好闻的沐浴液味道,唇齿间是她迷恋已久的柠檬味。 是爱的吧,如果不爱,怎么会如此的想要冲入他的怀抱;如果不爱,怎么可能不顾一切的想要留在他身边。 第十八章 色.欲熏心 第十八章色|欲熏心 这一场旷世的持久战,最终以秦欢哭着求饶而告终,眼看着墙上的无声挂钟显示着凌晨两点,秦欢眼泪在眼眶打转,他活活的折磨了她三个小时。 傅承爵揽着秦欢,她猫在他怀中,两人身体都是很大幅度的上下浮动着,因为累,所以剧烈的喘息,她鼻间满是他身上的味道,混杂了汗味和沐浴液的味道,不让人觉得异样,反而是充满了男人的气息。 傅承爵的一只胳膊绕过秦欢的脖颈,手指卷着她的一缕长发把玩着,两人累的浑身是汗却不想下去洗澡,秦欢闭着眼睛,伸手横在他腰间。 傅承爵轻声道,“困了吗?” 秦欢点了点头,尖尖的下巴戳在他胸口,又痒又疼,他忍不住往一边挪了下,然后出声道,“你要是再瘦一点,浑身的骨头都能当武器用了”。 刚才两人sex的时候,秦欢缠在傅承爵身上,他的腰都被她的骨头咯的疼了。 秦欢闭着眼睛,声音慵懒的回道,“你不是也瘦了?还说我”。 傅承爵淡笑,然后道,“我瘦了是因为你这阵子没给我好好补补”。 秦欢红着脸,横在他腰间的手捏了他一把,出声道,“流氓!” 傅承爵吃痛,皱眉打趣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做饭”。 秦欢突然睁开眼睛,往上瞪着傅承爵,开口道,“你要是不想歪了怎么会以为我想歪了?” 傅承爵道,“谁让你说流氓了?” 秦欢道,“我叫你名字不行啊?” 傅承爵被她的无赖弄得发笑,忽然低下头,将她罩在身下,傅承爵的鼻尖贴在秦欢小巧的鼻子上,薄唇轻启,他出声道,“要不要我再流氓一把?” 秦欢看着傅承爵那张近在眼前的俊脸,忽然笑出声来,傅承爵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诱惑着道,“要不要嘛?” 秦欢好笑的道,“傅承爵,你知道吗?我现在看你都是对眼的,你觉得我还能有兴趣了吗?” 傅承爵在秦欢脖颈处狠狠的一啄,一个瑰红色的吻痕跃然其上,秦欢啊了一声,傅承爵抬起头,一副惩罚的表情道,“秦欢,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坏了”。 秦欢捂着自己的脖子,瞪着傅承爵道,“谁坏了?我不过是说实话而已,你要不要这么狠毒啊?” 傅承爵斜眼瞥了下自己胳膊上的抓痕,然后道,“是谁先下狠手的?” 两人在一场欢爱过后,开始翻起对方的旧账来;她抓伤了他的胳膊,他赐予她一身的吻痕;他说她骨头咯人,她说他瘦的腰都卡不住。 傅承爵本来就没有完全满足,是秦欢哭着求他,他才老不乐意的鸣金收兵,见她此时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他压着她,非要重新战过。 秦欢双手抵着傅承爵的胸口,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摇着头,傅承爵恨恨的道,“少来这招,刚才还牙尖嘴利的,怎么现在舌头被人吃了?” 秦欢憋着嘴,大大的眼睛中黑白分明,无辜但却又异样的挑逗。 shit!傅承爵在心中低咒一声,他现在只要是多看秦欢两眼,身体都会起变化。 他压在她身上,下腹抵在她双腿之间,秦欢清楚的感觉到那东西在不断地变大,火烧火燎的像是一把利刃,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窍。 被单下的两人赤身裸.体的,秦欢觉得这样太危险了,果然,傅承爵漂亮的眼中卷起幽暗的狂潮,情.欲再次翻滚而来。 他试探性的往前挺身,秦欢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傅承爵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卡在她腿间,她皮肤光滑如丝,那样的触感和摩擦,让他险些沉沦了。 微微蹙眉,傅承爵沉声道,“张开”。 秦欢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开玩笑,他现在这模样,像是要把她活吞了似的,她要是打开城门,他一定敢一路烧杀抢掠过来。 傅承爵的身份权杖在秦欢腿间不断地变化着,那样的火热,肿胀,生硬……秦欢甚至有些害怕,所以在傅承爵用强之前,她忙软下声音,柔声道,“承爵……不要了,我好累”。 傅承爵觉得秦欢就是个上天派下来折磨他的磨人小妖精,好好地日子她不过,非要等到把他招惹成这幅模样,才来告诉他,她很累,不想做,可是…… “我不累,你躺着就好,我来”。 傅承爵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情潮。 秦欢心想,可算了吧,有哪一次他不是说让她歇着,结果最后累得半死不活的还是她,倒不是傅承爵让她主动,只是他那个体力无限透支的精神头,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还是坚持的摇着头,秦欢警惕的抵着傅承爵的胸口,柔声道,“我真的累了,明天,明天好不好?” 上吊还得给个喘口气的时间呢。 傅承爵知道他要是强要,秦欢也不会怎么抵抗,只是……他始终是心疼她,不忍心看着她那副无辜又勾人的大眼睛,埋怨的看着他。 心里在强烈的做着斗争,半晌,傅承爵伸手拉起秦欢的胳膊,不顾她瞪大的眼睛,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权杖上,出声命令道,“自己点的火,自己熄!” 秦欢的手指紧张的蜷起,那男人的象征在她轻轻地触碰之下,似乎又肿胀了几分,她脸色红的像是一边立着的红色灯罩,傅承爵知道秦欢面子薄,他伸出手闭了床头灯,屋中立马一片黑暗。 黑暗天生有种让人想做坏事,又不怕被发现的感觉,所以秦欢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在傅承爵的引领下,她只能半推半就的帮他熄火。 傅承爵他老人家干脆翻身躺在床上,伸手揽着秦欢,满意的舒了口气,享受起这难得的服务时光。 睁着眼睛也是黑,闭着眼睛也是黑,秦欢咕咚咽了口口水,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不是白说的,她现在脸皮厚的快要赶上傅承爵了。 傅承爵觉查出秦欢的手微有停顿,他马上大爷般的催促道,“嘛呢?是不是想用别的方法解决啊?” “……” 第十九章 饱暖思淫|欲 傅承爵又磨了秦欢半个多小时,这才勉为其难的鸣金收兵,秦欢支起上身,绕过傅承爵去拿放在床头柜处的纸巾,傅承爵顺势拉下她的脖颈,让她趴在他身上,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唔……别闹了……” 秦欢是真的不想跟傅承爵软磨硬泡了,趁着他老人家没有再战的准备之时,她还是先说好了。 傅承爵故意勾引着秦欢,双臂缠在她腰间,把她按在自己身上,不让她起来。 秦欢的长发搭在傅承爵的胸口和脖颈,痒痒的,他想要抓又不知道抓哪里,当真是百爪挠心。 秦欢伸手捧住傅承爵的俊脸,黑暗中,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呼吸,那种感觉……是安稳吗? 秦欢一连煎熬了这么久的心,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平静过,仿佛只要有傅承爵在,天塌了都不怕。 傅承爵感觉到秦欢的手指在他脸颊上细细的摩挲着,他轻声道,“干嘛?嫉妒我长得帅?” 秦欢勾起唇角,出声回道,“是啊,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 傅承爵见秦欢心情不错,他也高兴的道,“我要是长得不好,能把你勾到手吗?” 秦欢忍不住笑出声,她随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奔着你的钱去的呢?” 傅承爵道,“要是你真能因为钱跟我在一起就好了……” 秦欢面色微顿,因为听出傅承爵口吻中的无奈。 “干嘛?我就是那么肤浅的人啊?”秦欢故作嗔怒的问道。 傅承爵的大手从她腰间拿开,也捧住她的脸,薄唇轻启,他轻声道,“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钱,最起码我可以确定我能养你一辈子,给你一辈子锦衣玉食的生活,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害怕了”。 秦欢心里面咯噔一下,她从未听过傅承爵口中说出过害怕二字,他是那样的高傲,那样的自负,向来只有别人怕他,哪里有他怕别人的道理。 秦欢知道,傅承爵是不确定她是否爱他,所以才会如此害怕。 心中最柔软的的地方,轻易的被傅承爵触碰了,秦欢眼眶泛湿,傅承爵的大手捧着她的脸,让她觉得异样的温暖。 缓缓低下头,秦欢吻在了傅承爵的唇上,与此同时,傅承爵张开唇瓣,吞噬她双唇的时候,无一例外的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秦欢不知道用这样的方式,能否让他放心一些,傅承爵闭上眼睛,隐藏掉眼中的心疼和不安。 凌晨三点二十,秦欢的肚子终是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起来,她缩在傅承爵怀中,以为傅承爵已经睡着了,却不料他忽然开口道,“饿了?” 秦欢想着在沈家的时候,面对林宜,她吃得下去才怪,点点头,她唔了一声。 傅承爵道,“收拾收拾,我带你下去吃饭”。 秦欢下意识的道,“这么晚?” 傅承爵道,“是谁最爱往夜市钻,吃小吃的?” 秦欢还记得有一次带傅承爵去夜市吃小吃,他表现的异常警惕,她还以为这个大少爷真的吃不惯,没想到今天倒是主动提出了。 两人都从床上翻起身,傅承爵随手打开壁灯,屋中被暖黄色灯光照亮,傅承爵侧头就看到秦欢围着被单,浑圆的肩头和雪白的藕臂露在外面,长发有些凌乱,但却随意的披散下来,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冲动。 “快穿衣服吧”。 傅承爵撂下这句话之后,就快步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秦欢看着他略显仓惶的背影,不由得笑出来。 十五分钟之后,傅承爵和秦欢出现在hotel楼下,两人穿着情侣装,傅承爵是蓝白格子t恤配短裤和球鞋,秦欢则是蓝白格子裙子搭鞋托。 这一身装备是hotel的夜间服务员到外面买的,秦欢就是怕傅承爵穿的太正式,会被人认出来,这么一打扮过后,两人就像是大学生情侣一般,没人会把他认为是傅氏的大少爷。 傅承爵见秦欢笑的一脸狡黠,他侧头道,“干嘛?” 秦欢道,“你这么一打扮起来也没有那么老气横秋的嘛”。 傅承爵白了一眼,然后道,“老气横秋?你跟我开玩笑呢吗?” 他平日里穿的西装和衬衫都是巴黎秀展上刚show出来的,她竟然说他老气横秋? 秦欢道,“我还在上学,怎么着你也得跟我搭配一下吧?” 以前她总不愿意让傅承爵去学校门口接她,因为她怕他穿的那么正式,就更让别人以为她是他包养的了。 傅承爵心情愉悦,也不跟秦欢犟咕,拉起她的手,他望了眼外面整条街的摊位,出声道,“走,哥带你吃饭去”。 秦欢唇角不受控制的扬起一种叫做幸福的笑容,她跟在他身边,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两人第一站就来到了卖冰冻八爪鱼的地方,秦欢见傅承爵眼中带着一丝打量,她知道他一定是没吃过,所以她出声解释道,“这个是把八爪鱼煮熟之后穿上签子冰冻,要蘸海鲜酱一起吃,很呛,你吃得了吗?” 傅承爵马上了然,他开口道,“我ok啊”。 秦欢没敢多要,只要了两串,然后伸手去掏钱包,傅承爵拦下她,然后从自己包里面掏出一张面额最小的,五百块。 老板找了一大堆零钱出来,傅承爵平时挺洁癖的,所以秦欢在他略有停顿的时候,就主动伸手接过去,然后揣在自己兜里,“钱放我这儿,一会儿买东西我给钱”。 傅承爵淡笑,两人边吃边往前走。 以前两人没有好好逛过街,更没有这样的时间段,这样悠闲的边吃边玩,一整条街逛完,两人都撑得走不动路了,尤其是秦欢,她拖着傅承爵的手,站在路边,傅承爵道,“又干嘛?” 秦欢捂着胃部,出声道,“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傅承爵挑眉,两人对视五秒,最后还是傅承爵一声不吭的把后背留给她,秦欢噌一下子窜上去,傅承爵顿时觉得胃里的东西要溢出来了,忍不住皱眉道,“喂!你不是撑得慌吗?!” 第二十章 打野战 傅承爵背着秦欢往前走,但却没有直接回hotel,他们进了附近的一个公园,这样的时间,公园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背着她,围着巨大的湖边走着。 秦欢吃饱了就开始犯困,她趴在傅承爵身上不下来,傅承爵也不觉得累,她轻的像是小孩子,快一米七的身高,才九十多斤。 公园成夜亮着路灯,傅承爵也不担心看不到,背着她绕圈,他感觉身后的秦欢把头搭在他肩膀上了,他出声道,“困了?” 秦欢唔了一声,没回答。 傅承爵眨了下眼睛,然后道,“吃饱了就困,你还真是猪”。 秦欢闭着眼睛,轻声道,“人吃饱了之后,血液浓度会上升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个点,也就是俗称的血稠,会困是人之常情,不懂就别说话,丢人”。 傅承爵无奈的笑出来,然后打趣道,“呦,你不是学法律的嘛,怎么还研究上人体了?” 秦欢道,“辅修懂吗?” 说完之后,她伸手拍了下傅承爵的头,又道,“哎?你上过大学吗?” 傅承爵快要被秦欢气的吐血了,他开口道,“你身下的人可是拥有两个硕士学位的,背你都大材小用了”。 秦欢眼睛都不抬一下的道,“是吃喝玩乐和花天酒地双硕士学位吗?” “……” 秦欢自顾自的在傅承爵背上笑着,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语言功底。 傅承爵眼睛看着前方,脚步很稳,秦欢在他身上,就像是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似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秦欢只觉得迷迷糊糊的,自己好像被傅承爵给放下来了似的,微睁开眼睛,秦欢看着陌生的地方,周围的景致貌似还是在公园中,她出声道,“怎么了?” 傅承爵蹲在秦欢面前,因为这地方几乎没有路灯,他又是背光,所以一张俊脸模模糊糊的,看不见他嘴动,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道,“想不想在外面做?” “啊?”秦欢睡得大脑缺氧,一时间不知道傅承爵话中的‘做’是什么意思。 傅承爵已经身手探到她搭在大腿上的裙子边,声音低沉的道,“打野战还听不懂吗?” “啊?!” 秦欢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傅承爵欺身过来,秦欢下意识的往后躲去,后背就这样抵在了什么东西上面,一栏一栏的,回身一看,才发觉这里是一个凉亭,她被放在长椅上,背面是巨大的湖。 傅承爵将秦欢推倒在椅子上,他一条腿曲起,跪在秦欢双腿之间,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这样的感觉让她说不出来的心悸和激动。 傅承爵胸口上下起伏着,大手顺着秦欢的长腿往上,直接来到她纤细的腰部,秦欢心里一惊,忙按住傅承爵的手,低声道,“你疯了吗?这里是外面!” 傅承爵声音低沉,带着难掩的急促和魅惑,轻声道,“我当然知道,但是这样更刺激不是吗?” 刺激?他才是受了刺激好不好?这不说光天化日之下,但是也算是头顶天脚立地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湖心亭中,她做不来。 傅承爵看出秦欢的担心,他俯下身,一边吻着她的脖颈,一边道,“放心,这个时间,没人会来的,而且这里是湖心,你不用担心会有人偷看”。 “可是……” 秦欢未说完的话被傅承爵落下的唇堵住,他唇瓣滚烫,就像是他浑身散发的温度一般。 秦欢略有挣扎,因为道德和礼法,但是这样的抵抗在傅承爵的脱缰欲.望面前,不过是多增加了一些情趣罢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大胆的在外面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在公园之中,一种冲破了道德防线的激情将两人的理智全盘推翻,取而代之的是无以言语的刺激和全新体验。 秦欢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像……身体中住着的邪恶自己重生了一般,她化身最美的罂粟,让傅承爵心甘情愿的奉献他的身体和一切,只为了春宵一度。 事毕之后,到底还是秦欢面子薄,她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闷声不语,傅承爵帮她把裙子穿好之后,才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累不累?我背你回去?” 傅承爵看着面前垂着头的秦欢,淡笑着问道。 秦欢不出声,她双腿像是被拉长了的面条一般,虚软无力,但是心里面又生气,她不过是让他背她走两步,他就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折磨她,气死人了。 傅承爵伸手摸了摸秦欢的头顶,笑着道,“好啦,别生气了,这不也没人看到嘛”。 秦欢抬眼道,“我都被吓死了!” 傅承爵道,“没吓死就行,我可没有奸尸的爱好”。 秦欢气结,傅承爵则高兴的揽过她,出声道,“能走吗?能走我们就回去”。 秦欢瞪了傅承爵一眼,出声道,“背我!” 不背白不背,他愿意遭这个罪,那她就如了他的愿。 傅承爵和秦欢两人确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傅承爵高兴的背起秦欢,两人一起往公园外面走去,这一次,秦欢是打死都不敢再睡着了,谁知道他又把她拐到哪里去了。 回去hotel的时候,都凌晨五点多了,两人几乎是折腾了一整夜,都倒头就睡着了。 梦中,秦欢还紧紧的缩在傅承爵怀中,他的体温让她在开着空调的屋中,觉得异样的温暖,前一阵子她总是在做恶梦,今天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怎么的,竟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梦到。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欢只觉得身体燥热难耐,开着空调都不能给她降火。 身体如置大海,她抱着一根浮木,海水一阵阵的朝她涌来,她的身体随着浪潮一阵阵的上下起伏,她没有着力点,只能抱紧手中的浮木,忽然眼睛一瞥,她看到清澈的海中忽然出现了一条大蛇,她最怕蛇了,所以下意识的蹬着双腿,但是那蛇却像是有目的一般,跐溜一下子就钻到了她的双腿之间…… 第二十一章 不知满足 秦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伏在身上的男人正挥汗如雨,她足足反应了十秒,才明白刚才自己做的那个梦是什么。 一大早上的,秦欢都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情人hotel遮着窗帘,有种不分日夜的感觉,她想要埋怨他来着,但是张口却是,“恩……” 一声蚀骨销魂的呻吟从唇瓣挤出来,秦欢自己都吓了一跳,体内犹如一条灵蛇在肆意游走,她下意识的皱眉,收紧双腿。 傅承爵浓墨色的英挺眉毛轻轻蹙起,眉宇间都是晶莹的汗珠,闻声,他忍不住低哼一声,然后俯身在秦欢唇上落下滚烫的吻。 秦欢心中的埋怨早就被一阵阵涌上的浪潮堙没,她微扬着下巴,回应着傅承爵的吻,双臂也随之攀附到他健硕的肩膀之上…… 一个多小时之后,傅承爵背着秦欢从浴室出来,她穿着浴袍,她身上则披了一条浴巾,欲遮还休。 傅承爵走到床边,背对着床,秦欢就从他身上顺下来,站在床边,伸手把浴巾缠在身上。 傅承爵转身,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秦欢,他微微仰头,出声道,“还让我背上瘾了是吧?” 刚才出来的时候,他本是要抱她的,但是秦欢却执意的想要他被她。 闻言,秦欢出声道,“其实比起抱,女人更喜欢让男人背着自己”。 傅承爵饶有兴趣的道,“为什么?” 秦欢回道,“男人的背后象征着什么?那是他不会轻易展露的一面,如果一个男人愿意把他的背后展示给一个女人,那说明他是真的爱她,最起码是真的信任她”。 傅承爵笑了,他站在床边,伸手拉下秦欢的脑袋,两人鼻尖贴着鼻尖,他轻声道,“原来你还知道我很喜欢你啊,你个白眼狼,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秦欢心神荡漾,心里面的某一处也泛着奇异的柔软,她看向傅承爵的眼,只觉得那是一片深深地湖水,一望下去,就会沉沦深陷。 心中是如此想得,但是秦欢偏偏要逆着来,她开口道,“我是不是白眼狼尚未确定,但是傅少,您可以对眼了欸!” 傅承爵唇角温柔的笑意瞬间变成无语的,捧着秦欢的脸,将她的脸揉成包子样,他挑眉道,“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懂不懂什么叫情趣?” 秦欢撅着嘴道,“如果你觉得喜欢一个包子脸的女人叫情趣,那么我不反抗!” 傅承爵笑的无奈,松开揉着她脸颊的手,在她头顶揉了揉,他出声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言善辩的,早知道台湾回归的事情就应该派你去洽谈”。 秦欢切了一声,心中却是满满的温柔。都说女人天生是最能掩饰的动物,而大多数女人都有两面性,能看到一个女人两面性的男人,往往是她心中最重视的人。从前她在傅承爵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害怕的多,所以掩饰的多,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能大大方方的去呛他了。 傅承爵的手机响了,秦欢坐在床边,仰着头看着傅承爵站在一边接起手机。 “哦,恩,好,那我们一会儿过去”。 傅承爵只说了几句就挂了,秦欢出声道,“东南他们吗?” 傅承爵嗯了一声,然后道,“穿衣服吧,去东南那边吃饭”。 秦欢肚子正饿着呢,闻言,二话不说,从床上站起来穿衣服,经过傅承爵身边的时候,他很快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秦欢道,“你这人怎么不知满足呢!” 傅承爵呵呵的笑出声,确实,在秦欢面前,他总是像个吃不饱的小孩子,一味的想要更多。 两人换好了衣服,是昨天在夜市新买的情侣装,因为一套才几百块,所以傅承爵干脆挑了十几套,因为他如无意外和情非得已,不会两天穿同一件衣服。 今天傅承爵穿的是蓝白纹海魂衫t恤,下面浅蓝色牛仔裤和球鞋,秦欢则是蓝白纹紧身收腿长裙,下面是白色帆布鞋拖。 临出门之前,秦欢又拿起一顶棒球帽扣在傅承爵头上,傅承爵侧头一看,秦欢头上也戴着一顶,他出声道,“现在可真赶上做贼了”。 秦欢笑着道,“这不是你长得太帅了,我怕九龙塘这边的女生没见过世面,到时候围着你拍照,上了报纸你可就暴露了,我是为你好”。 傅承爵道了句,“歪理”。但是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可以每天跟秦欢一起,别说是让他穿几百块的没logo衣服了,就算是让他光着膀子出去,他也连个磕都不打。 两人收拾好之后,就出了hotel,秦欢一看外面都快黑天了,她吓了一跳,原来他们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怪不得夜猫子三人组打电话给傅承爵出来吃饭呢,开始秦欢还觉得奇怪,原来是黑天了。 傅承爵和秦欢走在热闹喧哗的夜市之中,男俊女靓,自然会吸引路人的注意,秦欢心情忐忑,生怕人家认出来,但是傅承爵却是一副坦然的模样,用他的话说:谁会想到我傅承爵会穿着几百块钱的衣服出现在夜市啊? 这话听着闹心,但确实是这个理儿。 两人一路盯着众人或明看或偷瞄的目光,走出了夜市,来到街边打了车,往景东南家里面赶去。 因为现在全港都知道傅承爵,秦欢和沈印辰三个人的名字,所以即便再计程车上,两人都是三缄其口,当真是做起了特务,严格保密。 车子到了半山外面就停下来,傅承爵给钱下车,计程车开走之后,不远处的宝蓝色跑车才开过来,蒋默宇坐在驾驶席,笑着道,“呦,情侣装啊!” 傅承爵拉开车门,秦欢坐进去之后,他才上车,关上车门,傅承爵出声回道,“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蒋默宇笑着道,“可不是嘛,我是没见过傅承爵穿成这样的时候”。 傅承爵瞪了一眼,“啰嗦”。 蒋默宇侧头往后看了眼秦欢,然后道,“刚接你回来的时候,脸色煞白,这才一天一夜,脸色红润了啊”。 秦欢瞬间血气上涌,因为蒋默宇那一脸‘你被滋润’了的表情。 第二十二章 生米成熟饭 秦欢面子薄,顿时就低下头去,浑身局促起来,傅承爵见状,他马上狠狠的拍了下蒋默宇的座椅靠背,一脸凶相的道,“找死啊?!” 蒋默宇吓得一机灵,车子差点没开稳,他赶紧陪着笑脸道,“秦欢,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怎么脸皮还是这么薄?没事儿啊,都是自己人”。 秦欢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笑比哭难看。 傅承爵没好声的道,“谁跟你自己人啊?没听说过腕表跟女人不外借的吗?东南怎么不来接,你都烦死了”。 蒋默宇看来是被傅承爵骂惯了,根本不在乎,只是随口道,“他们在准备东西啊,话说回来,除了你说过腕表跟女人不外借之外,还谁说过?说的跟大家都知道似的”。 “你……” “哎……我在开车……” 秦欢拉住傅承爵想要揍蒋默宇的胳膊,开玩笑,她可不想车毁人亡,虽然那个蒋默宇是混蛋了一点,每一次都弄得她大红脸。 蒋默宇一路叨咕,车子驶向景家别墅,车子停在车库,蒋默宇道,“你们先进去吧,在后院呢”。 傅承爵拉着秦欢往前走,走了五分钟才来到巨大的花园后院,在一处空地上,景东南跟柏宁两人正在准备烧烤的东西,见两人过来,柏宁摆手,笑着道,“呦,情侣装欸”。 那模样跟蒋默宇如出一辙,傅承爵都见怪不怪了,直接道,“怎么就你们两个?没叫佣人帮忙?” 景东南出声回道,“上次秦欢可是说了,烧烤要自己弄才有意思”。 说罢,他淡笑着看向秦欢,出声道,“脸色好多了”。 “……” 秦欢对上景东南那双清澈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帮人,还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强压下一阵阵上涌的血气,秦欢故作镇定的道,“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那我来烤吧”。 傅承爵见她作势就要上去,他马上揽着她的肩膀,出声道,“是他们叫我们来的,自然是他们做,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秦欢见傅承爵说的理所当然,一边柏宁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错觉,傅承爵是地主老财,她是他新娶的小老婆,他带着她下来体验生活,而景东南和柏宁就是那两个拿着很少钱还要打长工的苦命劳动底层。 这时候正好蒋默宇过来了,傅承爵刚才在车上就想揍他来着,这一回找到空闲,他马上道,“来得正好,赶紧弄好了,我和秦欢一天没吃饭,都饿死了”。 蒋默宇一边挽起袖子,一边瞥着眼睛道,“一天没吃饭,干嘛了?” 傅承爵一脸得意的道,“你说呢?” 秦欢没想到傅承爵当啷来了这么一句,瞬间只觉得血往上涌,她不由得用手肘去撞傅承爵的肋骨,傅承爵吃痛,一脸苦相看着秦欢。 偌大的一块地方,就只有四个大男人和她,秦欢觉得自己的脸都要掉了一层皮了,谁有心跟他们几个在这儿讨论那方面的问题啊! 傅承爵知道秦欢要怒,他马上低声哄着道,“我这不没说什么嘛”。 秦欢瞪着傅承爵,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身边其余三个大男人看在眼中,表情各异,蒋默宇和柏宁自然是看笑话,景东南倒是意外的说了句,“秦欢,真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男欢女爱有什么的?” 秦欢下意识的看向景东南,但见景东南一脸的坦然,仿佛真的是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落到了粉红。 蒋默宇一看,也来劲儿的道,“就是啊,再说你跟承爵一起这么久了,什么该看的该做的,怕是都齐活儿了”。 秦欢好容易降下去的脸色再次告急,大眼睛无辜的不知道该看哪里,虽然跟这帮人待得时间不短,但是她始终没办法像他们一样,把情事当做战绩一般的在说。 傅承爵伸手就要去拽蒋默宇的胳膊,蒋默宇身子一闪,很快的躲开,与此同时,开口道,“秦欢,你再这样可就是逼死我了”。 秦欢赶紧拽住傅承爵,傅承爵一脸威胁的看向蒋默宇。 “你们去那边聊吧,我来弄吃的”。 秦欢低下头,快步往烧烤架那头走去。 傅承爵要跟上,景东南却出声道,“承爵,我们有事跟你商量”。 傅承爵停下脚步,跟着三人到一边的座椅上坐下。 柏宁拿出冰桶中冰镇的啤酒,分给几个人,傅承爵啪的一声拉开拉环,喝了一口之后道,“什么事?” 景东南修长的手指绕在啤酒罐上,却没有喝,而是道,“你跟秦欢打算怎么办?” 傅承爵微顿,随即道,“什么怎么办?” 蒋默宇脸色也变得正经起来,出声道,“你跟你妈闹掰了跑出来的吧?这才两天的功夫,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她真的会一直这么放任你吧?” 傅承爵目光看向秦欢,秦欢背对着几人,正在给烤翅刷蜂蜜,他转过脸,出声道,“没人能拦着我跟她在一起”。 蒋默宇撇了撇嘴,然后道,“你能不能不凡事都想得这么简单,这是你们家还没有正式的出手阻拦,万一以后要是动手了呢?你怎么办?” 傅承爵沉下脸,一字一句的道,“我警告过他们了,任何人都不许碰秦欢!” 柏宁知道傅承爵这个脾气,他们几个今天叫他出来,就是想办法的,可不是惹他生气的,所以他出声道,“你对秦欢的感情,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们现在就是要想一个办法,最起码到时候面对你家人的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 傅承爵挑眉看向柏宁,“继续”。 柏宁跟蒋默宇对视一眼,然后道,“你觉得未婚先孕怎么样?” “……” 傅承爵眼中露出了没想过的神色。 蒋默宇继续道,“秦欢跟你一起也这么久了,反正你以后就认定她了是吧?那我劝你还是剑走偏锋,先要个孩子的好,要不然以你们家的门槛,啧啧,秦欢得重新投胎一次了!” 第二十三章 蓄意求欢 傅承爵听了蒋默宇和柏宁的话之后,沉默数秒,然后看向景东南,“东南,你的意思呢?” 景东南悠闲的喝了口啤酒,然后道,“这一次我赞成”。 傅承爵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犹豫,柏宁问道,“怎么了?” 蒋默宇趁机打趣道,“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傅承爵瞥了眼蒋默宇,出奇的没有打他,而是道,“可是……秦欢现在还在上学”。 秦欢刚刚和他有些靠近,他知道她把学业看得多重,如果因为要孩子的事情而闹得不愉快,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傅承爵一向活得自负,何时为别人着想过?在这样的时候,他的犹豫不决竟然是因为秦欢,在场的其他三人都不由得面口正色,怕是傅承爵对秦欢的感情,早就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景东南出声道,“秦欢不是不懂事的人,要不我跟她说说?” 傅承爵马上一口否决道,“你可得了吧,秦欢那人,面子比纸还薄,你们不过是开几句玩笑她都要挂不住脸的,更别说你郑重其事的去跟她谈生孩子的问题,她一定吓得掉头就跑”。 景东南仔细想了一下也是,要是因为他把秦欢弄跑了,傅承爵非跟他拼命不成。 柏宁微微皱眉,出声道,“这也不行?那要怎么办?我们可是琢磨了好几天了,想来想去,唯有生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这样你和秦欢才有可能跟你们家对抗一下”。 傅承爵也着急了,让他离开秦欢是万万不能的,但是他妈那手段,还有他爸还没出手,到时候……哎,真是一团糟。 见大家都沉默了,蒋默宇忽然嗤笑一声,鄙视的看着三人,然后出声道,“你们几个有没有搞错啊?不就是让一个女人生个孩子嘛,还至于弄得跟如临大敌似的?又不是面对你们爸妈!” 傅承爵面对蒋默宇的嘲讽,知道这小子一定又要出什么馊点子了,果然,蒋默宇一手搭在傅承爵肩膀,微仰起下巴,出声道,“兄弟,这一回还真就得哥们儿我给你出主意了”。 柏宁着急的道,“赶紧的,少啰嗦!” 蒋默宇喝了口酒,然后道,“你们平时戴套吗?” 柏宁下意识的回道,“当然了”。 景东南则是不置可否,他洁癖挺严重的,一般女人上不了他的床。 傅承爵则是道,“不戴”。 蒋默宇道,“不戴?那秦欢怎么这么久还没怀上?” 傅承爵有些不耐烦的道,“事后她马上就会处理”。 蒋默宇不以为意的点了下头,然后道,“这样就更好了,我还怕原来你戴套,现在突然不戴会引起她的怀疑,这样的,你听我说,不就是要孩子嘛,你不用跟她商量,等到孩子都有了,你再说不让她打掉,女人都是同情心泛滥的那种,到时候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傅承爵似乎捕捉到一点头绪,果然,柏宁脸上的纠结渐渐化作了然,笑着道,“承爵,这回便宜你了啊”。 蒋默宇朝着傅承爵点点头,然后笑得一脸暧昧的道,“你们家给不了你几天消停时间,这段日子,你自己好好把握,能不能一举得中,就看你的了!” 傅承爵抿着薄唇,似乎在考虑,但是眼中的精光却是泄露了他的高兴,他出声道,“这么长时间,你可算是做了件人事儿”。 蒋默宇撇嘴,“等到时候你们修成正果,再来感谢我也不迟”。 秦欢端着银色的托盘往傅承爵他们那边走,离着几步就听到他们在笑,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见蒋默宇一脸‘淫.荡’,也不难猜出来。 “这是刚烤熟的,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弄点别的”。 秦欢放下托盘,转身就要走,傅承爵拉住秦欢的胳膊,微微用力,她就坐在了他的腿上,身边还有三盏大灯炮,秦欢自然是要站起身的,傅承爵拉着她,出声道,“坐下来吃吧,别忙乎了”。 景东南也道,“是啊,这些够多了,先吃吧,一会儿不够再说”。 秦欢在桌子下面掐着傅承爵的腿,傅承爵吃痛,松开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为了掩饰尴尬,秦欢拿起托盘上面烤好的蜜辣鸡翅,分别给几人盘中放了一个。 蒋默宇夸张的呦了一声,然后道,“秦欢还真是贤惠啊”。 秦欢微垂着视线,不跟蒋默宇贫,反正她也贫不过他。 柏宁笑着道,“秦欢,你给承爵自己夹就好,要不然一转头,他又该嫉妒的朝我们几个使劲儿了”。 秦欢淡笑,轻声道,“没事,他不会的”。 傅承爵揽着秦欢的肩膀,出声道,“就是,我哪有那么小气?” 对于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沉默以对,傅承爵一个人径自高兴。 五个人围坐在桌边吃烧烤喝酒,不知道是不是秦欢多心了,她总觉得蒋默宇和柏宁是在故意灌她,就连景东南都跟风似的,连敬了她三杯。 秦欢懂得酒量自然不能跟他们几个比,他们几个可是吃喝玩乐辅修花天酒地的双硕士学位,可怜她这个学法律的了。 酒过三巡,秦欢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虚软的靠在傅承爵身上,也顾不上这样会不会被人说矫情。 柏宁跟蒋默宇对视一眼,眼中透露着狐狸般的狡黠。 景东南顺势道,“承爵,今天这么晚了,秦欢又喝醉了,干脆在我这里住吧”。 傅承爵象征性的问了下怀中的秦欢,秦欢睁开眼睛都难,含糊的嘀咕了一句什么。 傅承爵见状,直接打横将秦欢抱起来,大步往别墅走去。 身后蒋默宇和柏宁做着一杆进洞的动作。 秦欢喝的意识没了大半,但是恍惚中,她还是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给脱了,然后那个熟悉的灼热身躯覆了上来,她胃里面难受,想说又说不出来,腿间的空旷被人填满,那种有了依附的感觉令她踏实,她不再皱眉,而是随着身上人的动作而轻哼出来…… 第二十四章 软磨硬泡 体内的酒精化作汗水晕湿在脸颊,秦欢的意识处在清醒和迷乱的边缘,她浑身无力,只能攀附着身上的男人。 傅承爵一触到秦欢的身体,就像是点燃了体内的烈火源头似的,一发而不可收拾。虽然他碰过很多次她的身体,但是每一次,她都让他欲罢不能,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夜,还那样漫长,花园中围桌坐着的三个男人径自喝着啤酒,蒋默宇笑着道,“你看看人家承爵,现在还春宵一度呢,不像我们,只能坐在这里干喝酒”。 柏宁道,“你可消停会儿吧,要是再换女朋友,我真怕你吃不消”。 蒋默宇道,“这你可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得很”。 景东南但笑不语,举起啤酒罐,三人干杯。 这一晚上,傅承爵换着花样的跟秦欢死磕到底,秦欢体内的酒精都被耗净,意识也清醒了,待到傅承爵好容易鸣金收兵的时候,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想要起身,傅承爵埋首在她脖颈处,闷声道,“干嘛?” 秦欢浑身跟散架子了似的,不由得低声埋怨,“我去卫生间”。 傅承爵知道,秦欢每一次欢爱过后,都要去卫生间处理,这样才不会怀孕,可是他现在为的就是要让她怀孕,怎么可能在费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轻易的让她把他的精华给弄出来。 于是乎,傅承爵横着手臂,将秦欢压在身下,秦欢轻轻皱眉道,“别闹了,我好累”。 傅承爵哼了一声,然后道,“累了就直接睡吧”。 秦欢不想,但是奈何她刚一动,傅承爵就欺身过来,大有她敢动,他就不怕费事再走一遭的架势,她是真的连皮带肉都被他压惨了,耗不过他,也抵不过那一阵阵涌上来的睡意,算了,偶尔一次不会怎么样的。 见秦欢不在挣扎,傅承爵如偷腥的猫儿一般勾起唇角,揽着她睡去。 两人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秦欢睁开眼睛就看到傅承爵那张放大的睡颜,他睡姿不怎么好,但是睡相却是一顶一的美,连她都快嫉妒了。 他的五官本来就深邃,长长的黑色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层光晕,高挺的鼻梁下面是轻抿的薄唇。 一大早上的,看到这样的一幕,秦欢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思及昨晚,她更是面红耳赤,他竟然在她喝醉的状况下,还忍心那么…… 许是被秦欢的灼热视线盯得久了,傅承爵缓缓睁开眼睛,阳光从他身后照来,秦欢只觉得傅承爵的俊颜隐匿在光线之后,忽明忽暗的恰到好处,让人……忍不住呼吸一滞。 傅承爵清晨的嗓音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看什么呢?” 秦欢只觉得浑身犹如一阵电流窜过,她四肢百骸都麻酥酥的,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没,没看什么”。 天啊,她竟然结巴,要不是自己亲耳听到,她都不敢想象。 果然,傅承爵勾起唇角,俊美的脸上立马浮现出邪佞的笑容,“被我的美色迷惑了?” 秦欢被戳中心想,自然要反驳,她立马道,“哈,开玩笑”。 “是么?”傅承爵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在秦欢还模棱两可的时候,他忽然腰杆一扭,翻身压在她身上,因为昨夜的纠缠,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单,傅承爵懊恼,伸手去扯,秦欢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方向拉扯着。 一大清早的,两人在床上上演着拔河的戏码,傅承爵的征服欲轻易的被秦欢激发,只见他眼神中的玩乐不知何时被幽深所代替,秦欢跟傅承爵一起也不是一两天,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她知道,他是饿了,而她,则是食物。 秦欢看着周围陌生的摆设,心里面忐忑加羞愧,不由得低声道,“你别闹了,这里不是酒店!” 她可不想在景东南的地盘上跟傅承爵留下什么痕迹,不然一会儿他们走后,收拾房间的佣人看到,铁定觉得他们一定是欲.求不满,所以处处留情了。 傅承爵的火已经被点着了,这会儿秦欢说不行也是刹不住闸,两人在拉扯的过程中,他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秦欢见状,心里面更是着急。 傅承爵心急火燎的,大手拉住被单的一角,狠狠的往外拽,秦欢自然没有他的力气大,跐溜一下,只觉得被单从自己胸前掠过,傅承爵滚烫的皮肤终是贴在了她滑腻如丝的肌肤之上。 那样的触感,令人沉迷,又忍不住感叹,傅承爵一撩手,被单就罩在了秦欢的脸上,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傅承爵就是趁着她分神的空荡,二话不说,顶开她的双腿,长驱直入。 “唔……” 秦欢在被单下发出一声闷哼,还不待她说什么,因为傅承爵一波接一波的冲击,她口中的话变作了呻吟。 下午一点多,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两人从楼梯上下来,管家亲自过来,恭敬的道,“傅少爷,秦小姐”。 傅承爵随口嗯了一声,然后道,“东南呢?” 管家回道,“少爷跟蒋少和柏少在后院停机坪等两位,说是两位醒了之后过去就行”。 傅承爵点点头,然后对秦欢道,“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了饭再走?” 秦欢道,“要去哪儿?” 傅承爵淡笑着道,“现在不告诉你,你去了就知道了”。 秦欢撇撇嘴,傅承爵担心秦欢身体消耗太大,所以命人准备了午餐,两人吃了之后才去的后院。 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坐在私人飞机上等了一个多小时,见两人上来,蒋默宇把扣在脸上的杂志移开,然后道,“还是跟我预期的时间更近,拿来”。 他话是对着傅承爵和秦欢说的,但是手却是朝着柏宁伸过去,柏宁一脸的不甘心,但还是开了一张支票,递到蒋默宇手上。 秦欢跟他们一起待久了,也知道这帮无聊的人平时什么都能拿来赌,而这一次,显然他们是赌她和傅承爵到底能磨蹭多久。 第二十五章 欲.求不满 傅承爵跟秦欢上了飞机之后,景东南就示意机长可以起飞,几个人坐在落下隔音层的休息舱,秦欢靠窗边,左边是傅承爵,他习惯性的拉着她的手,秦欢侧头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傅承爵轻轻勾起唇角,又是之前的那副表情,出声回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欢对傅承爵的故作玄虚不置可否,不说拉倒,反正她总不会把她带出去卖了就是。 因为早上傅承爵又把她按在床上祸害了一番,所以秦欢严重的觉得睡眠不足,干脆歪在傅承爵肩膀睡觉。 这一觉下来,飞机已经着陆了,看着面前别墅的风格,她诧异的道,“日本?” 傅承爵微笑着道,“是啊,你之前来过吗?” 秦欢摇摇头,她可没那个闲钱到处溜达。 这里是景家在日本的度假别墅,平时也没有人过来,从飞机里面下来,几个人什么行礼都没带,直接往别墅里面走去。 别墅中有一个香港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想来是景家的老佣人了,见到景东南他们几个,皆是恭敬的打了一声招呼。 景东南道,“陈嫂,晚餐帮我们打点一下,其他的就不用了”。 陈嫂应声,景东南回身对傅承爵跟秦欢道,“楼上最左边的客卧很大,你们住那一间就好”。 蒋默宇在一边来了一句,“那我住右边啊,我可不想半夜听墙角”。 傅承爵皱眉道,“哪儿来那么多的话,谁让你住我们隔壁了?!” 两人是一有时间就往一起掐,秦欢都觉得无奈了,谁说女人才话唠的,她看他们两个简直就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级别。 拉着傅承爵的胳膊,秦欢出声道,“行了,我们先上去吧”。 因为刚下飞机,大家都有点疲惫,所以就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别墅外观是日式的风格,卧室也带有浓重的日本风情,屋中设有隔障和榻榻米等必备物。 傅承爵跟秦欢回到屋中,刚一关门,傅承爵就从后面揽住了秦欢,双臂环在她腰间,脸埋在她脖颈处。 他的呼吸让秦欢觉得浑身发痒,不由得出声道,“别闹”。 傅承爵侧头就吻上了秦欢的耳根处,他知道秦欢这里最为敏感,果然,秦欢马上笑着躲开,傅承爵顺势将她往榻榻米处带领,秦欢被傅承爵推到在上面,哎了一声,话还没说出口,他整个人就覆了上来。 秦欢的身体像是一条鱼似的,在傅承爵身下肆意的翻腾,傅承爵的吻密密匝匝的落在她脸上和胸前,秦欢一只手抵在傅承爵胸前,一手捂住他随时都可能作乱的嘴,然后嘟着唇道,“天天脑子里就想着这事儿,你不嫌累得慌啊?” 晚上做,白天做,坐了飞机漂洋过海的来了日本之后,第一件事情还是做!秦欢真的怀疑傅承爵满脑子是不是都是这档子事儿。 傅承爵一双漂亮的眼睛睨了下秦欢的手,秦欢小心翼翼的拿开,他出声道,“这都怨你,我要是有一天身体不好了,那都是被你给榨干了!” 秦欢听着傅承爵的强词夺理,她马上道,“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我逼着你做的?” 傅承爵勾起唇角,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孩子还要天真烂漫的笑容,他爽朗的回道,“不是,是不逼你做的,行了吧?” 秦欢对上傅承爵这样的表情,瞬间觉得毫无抵抗之力,傅承爵竟然用美男计! 见秦欢眼中已经露出动摇和不舍之意,傅承爵赶紧趁势低下头去,轻啄秦欢的唇瓣,一下一下,带着肆意的挑逗和玩味。 秦欢被傅承爵弄得心烦意乱,意识也在不断地飘远。 正在两人都意乱情迷之际,外面传来敲门声,蒋默宇出声道,“承爵,秦欢,出来吃生鱼片”。 傅承爵趴在秦欢身上,不耐烦的回头喊道,“不吃!” 秦欢本想说她要吃的,但见傅承爵一脸的欲.求不满,她还是聪明的收了声,外面沉默五秒,傅承爵伸手解开秦欢的衣扣。 “真的不吃?不吃会饿的欸,我建议你们还是出来吃点吧”。 蒋默宇的声音再次传来,傅承爵一边解着衣扣,一边道,“赶紧给我滚一边去,你别逼我出去啊!” 秦欢觉得好笑,在这样的时刻,也就只有蒋默宇能这么使劲儿闹腾。 正想着,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伴随着柏宁的声音,“东南让我告诉你们,忘了这间屋子有监控器来着,如果你们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外面可是全都看得到哦”。 话音刚落,秦欢马上两手护住自己的胸部,一脸警惕的看向傅承爵,傅承爵开始想要回骂来着,但是转念一想,几年前他们几个都是带着女人来这里度假,当时一哥们和她女朋友住这屋,蒋默宇和柏宁那两个混蛋就把这屋撞了监控器,大家在外面一起看了场活春宫。 一手拉过一边的薄被盖在秦欢身上,傅承爵怒气冲冲的翻身下床,秦欢见状,更是知道监控器一事是真的了。 傅承爵走到门前,刷的一把拉开房门,门口蒋默宇和柏宁早就聪明的站开了几步,见他明显的一脸欲.求不满,蒋默宇摊摊手,出声道,“我只是叫你出来吃饭而已,东南说的”。 柏宁更是无辜,“我可是好心过来告诉你的,也是东南说的”。 傅承爵杀了他们两个的心都有了,奈何秦欢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门边,她出声道,“正好我也有点饿了,那就一起下楼吃饭吧”。 有了秦欢的庇护,蒋默宇和柏宁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三人一起大大方方的下了楼,可怜傅承爵砰地一声关上门,十几分钟之后,头发湿着从楼上下来。 大家都知道傅承爵为何洗澡,秦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余的几人则是纯纯的看热闹。 吃东西的时候,景东南出声道,“那头我都联系好了,我们晚一点就过去吧”。 第二十六章 你疯了想在这里做?! 秦欢终是忍不住,又一次问道,“去哪儿啊?” 傅承爵给秦欢夹了一片蘸好芥末的生鱼片,送到她嘴边,秦欢下意识的张开嘴吃下去。 蒋默宇在一边看着,不由得啧啧两声,然后道,“你能不这么腻吗?” 傅承爵道,“你嫉妒啊?” 蒋默宇一反常态的道,“你别说我还真是嫉妒,等我什么时候找到一个能让我心甘情愿喂她的女人,到那时候我腻歪死你们”。 柏宁笑着道,“那怕是我们这辈子还整正常死去”。 景东南和傅承爵都是笑的一脸的不以为然,只有秦欢认真了,她看着蒋默宇道,“我相信你,只要你肯改了这花天酒地的性格,保证能找到一个好女孩的”。 蒋默宇道,“还是你了解我,他们看到的那都是我的掩饰,其实我心地很好,很纯洁的”。 这一句,秦欢不置可否。 几人说笑着就吃完了生鱼片,别墅外面停着两辆跑车,傅承爵和秦欢坐一辆,剩下的三人坐一辆。 一路开车远离别墅,夜风吹在脸上,秦欢惬意的嗯了一声,然后勾起唇角,微笑。 傅承爵见状,他侧头道,“喜欢日本吗?” 秦欢点点头,“很干净”。 早前就听说过,日本人的鞋子即使一个人不擦都不会落灰,开始秦欢觉得这只是一种夸张,但是真的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日本真的干净的近乎洁癖。 傅承爵道,“喜欢以后我常带你来”。 秦欢淡笑,目光看向车外。 五人开车来到了迪士尼乐园门前,这边的游乐园到了晚上九点之后就变成了夜场,而且只开放部分游戏,但是因为景东南之前打好了招呼,所以此时游乐园的所有项目都是开放的。 秦欢站在门口,有些诧异,傅承爵拉着她的手,出声道,“在香港的那次,你看到我跟叶榕馨在一起,是不是很不高兴?所以就匆匆走掉了?” 秦欢想到那次,她人生的首次游乐园之旅,就是被傅承爵给破坏掉的。 傅承爵见她眼神中带着闪烁,他出声道,“这次你跟我一起,我补给你一个最美好的回忆”。 秦欢心中一暖,没想到傅承爵一直记得这件事情,而且还大费周章的跑来了日本。 景东南,蒋默宇跟柏宁站在不远处,看三人的样子就像是被强拉过来,但又不敢言,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秦欢回身道,“不好意思啊,还拉着你们过来了”。 景东南但笑不语,蒋默宇则出声道,“你放心啦,我们一会儿进去看show,你和承爵爱哪儿玩就哪儿玩去,不用管我们”。 秦欢心中觉得抱歉的同时,还是满满的感动,这帮富家少爷们,说用心还真的是很用心。 傅承爵真的就不管他们几个了,拉着秦欢的手就往里面走。 秦欢心中也很是高兴,上次去没有玩的进行,这次她身边的人就是傅承爵,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傅承爵胆子很大,他第一个挑的就是跳楼机,秦欢仰头看着那耸立的器械,不由得摇着头道,“我怕高,除了这个我都能玩”。 傅承爵又带她来到了鬼屋前面,众所周知,日本只要是带鬼的,都是世界名列前茅的,秦欢立马警惕的摇摇头,“我真的怕鬼,除了这个跟高的,我都能玩”。 傅承爵无语,带着秦欢来到过山车处,秦欢看着那蜿蜒差不多千米的人工铁轨,咕咚咽了口口水,她想说不玩的,但是余光瞥见傅承爵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尴尬的笑了笑,出声道,“这个我ok的呀”。 结果十几分钟之后,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腕下来,秦欢脸色煞白,用手捂着脖颈,连声道,“我再也不玩这个了,扭到脖子了……” 傅承爵一边给秦欢揉脖子,一边道,“你还能不能干点事业了?!” 秦欢反驳道,“拜托,女孩子来游乐场不是来寻求刺激的,而是来寻找浪漫的,你能不能别老让我玩这种高难度高风险的游戏啊?那边那么多旋转木马,荡秋千你不玩,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想来秦欢是真的吓着了,要不然也不会惨白着一张脸,只顾着发脾气。 傅承爵对秦欢一向是纵容的,只见他不停地点着头,嘴里叨咕着,“好好好,你说玩什么就玩什么,都听你的”。 结果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傅承爵陪秦欢玩遍了所有她觉得浪漫,他心里面却觉得幼稚的游戏。 累了,两人买了冰淇淋上了摩天轮,这边的摩天轮最高有八十八米,可以俯瞰整个游乐场,甚至是周边的城市。 因为是夜场,整个摩天轮的几百个空位,只有寥寥数人,傅承爵跟秦欢被关进全玻璃的箱子中,逐渐上升。 秦欢还是第一次坐全透明的摩天轮,看着脚下的景物逐渐缩小,她吓得一步跨到对面,挤在傅承爵身边,傅承爵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不是香水,而是她惯用的沐浴液味道,似是果味。 摩天轮周围亮着各色的彩灯,照的两人脸上霓虹点点,傅承爵看着秦欢小鸟般的缩在他怀中,大眼睛却是灵动的看向外面,他忽然觉得心底一动,随之而来的就是……下身的变化。 “秦欢……” 傅承爵声音忽然变得黯哑起来。 “恩?” 秦欢看外面看得正热闹,只听到身边的人叫了她一句。 侧头看来,傅承爵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样的神情,她立马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心底一急,秦欢不由得道,“你疯了想在这地方做?!” 傅承爵没疯,也没觉得在这里做有什么不好,他出声道,“在公园不是也做了?” 秦欢脸色腾一下子就红了,那时候,她疯了似的,简直……不敢想象。 眼神游移,秦欢道,“不一样,这里……这里有人”。 傅承爵见她犹豫,他诱惑性的口吻道,“我们附近几十个箱子都没人,从这里轮一圈下去也要半个多小时,我做的快一点,不会被人发现的”。 第二十七章 透明的刺激 秦欢知道傅承爵性起时,是顾不得地点的,而且自打上次两人在公园做过之后,他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秦欢恐高,这摩天轮还是全玻璃,完全透明的,她既害怕的依附着傅承爵,同时又防备着他,现在她完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四面楚歌。 傅承爵眼神逐渐幽暗,他扣住秦欢的手腕,俯身向前,秦欢下意识的往后一靠,轻声道,“不要……” 傅承爵的身子随之倾斜过来,两人都堆在了角落处,玻璃的箱子晃了一下,秦欢马上瞪着眼睛,害怕的抓住傅承爵的衣领。 傅承爵把秦欢推到角落,一张俊美的面孔就此覆了下去,秦欢害怕,只能紧紧的缩在他怀中,傅承爵的吻依旧灼热,带着好闻的柠檬味道,秦欢只要稍稍一动,两人身体的重量就会令玻璃箱子晃动,几十米的高度,可不是开玩笑的,秦欢余光瞥见下面的建筑,已经小的像是玩具,如果从这里掉下去……啧啧。 “嘛呢?专心点”。 傅承爵吻着秦欢的白皙脖颈,发现她除了紧紧的攀附在他身上之外,眼睛竟是看着下面,他不悦的皱眉,她明显的忽视他嘛。 秦欢回过神,对上傅承爵的愠怒俊颜,她可怜兮兮的道,“我害怕”。 傅承爵一看她这小模样,心疼的同时,更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地稀罕一番。 心中正预谋着不轨之事,傅承爵面上却是一副‘我为了你好’的表情,出声提议道,“这么害怕,要不要坐我身上来?这样看不到下面,就不怕了”。 秦欢脑子嗡嗡的,余光瞥见外头,霓虹闪闪,令人眼花缭乱的同时,也意乱情迷。 咕咚咽了口口水,秦欢小心翼翼的点了下头。 傅承爵像是大灰狼一般,下意识的勾起唇角,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邪佞的笑容。 秦欢吓的双腿发软,双臂环在他脖颈处,傅承爵抓着她的两条细腿,让她面朝里的骑在他腿上。 这样的姿势,说不出的暧昧,但是秦欢好在是不用一低头就看到镂空的下面了,她抱着傅承爵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头,闭眼不看。 傅承爵的双臂来到秦欢腰间,将她往自己身体方向拉,秦欢几乎是卡在了傅承爵的腰间,隔着她的裙子和他的裤子,秦欢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傅承爵胯间的灼热。 秦欢脸色泛红,但却闭着眼睛,装不知道。 傅承爵难耐的动了动腰,磨蹭着她,不多时,秦欢就身体不舒服,她恼怒的道,“你做什么!” 傅承爵侧头吻了下秦欢的头发,然后低声道,“我难受,帮帮我好不好?” 他没有用强,反而是用这种软磨硬泡的方式,秦欢暗骂一声shit!这不是活活要人命呢嘛! 心里面想的是跟傅承爵一样的事,但是秦欢面子薄,或者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所以她咬着牙,低声道,“不要,会被发现的”。 傅承爵的灼热和硬挺抵着秦欢的双腿间,一下一下的摩擦着,他也清楚的知道她有了反应,这么说不过是碍着面子,所以他也难得的耐心,出声道,“不会的,我小心一点,保证不会被人看到,恩?好不好嘛?” 他腰间而已的一抬,秦欢呻吟出声,隔着裤子,她感觉她都被顶到了。 都到了这时候,怕是男人再不主动就算他不上道了,傅承爵一手掀开秦欢的裙子,然后手指探到裙子下面,解开自己的裤链。 秦欢裙摆很大,罩在两人身上,连腿都看不到。 她羞得连头都不敢抬,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是把脸埋得更深。 在这样不到几平米的密闭空间内,四面八方连带着脚下都是透明的,秦欢骑在傅承爵腰间,散开的裙摆将两人下身完全遮挡,几十米的距离,还是黑天,从外面往里面看,只能看到反光的霓虹灯,什么都看不到。 傅承爵终于如愿以偿,他挺动着有力的腰杆,一下一下,每一次都最深入,却还是觉得不够。 秦欢咬紧唇瓣,但难耐的呻吟声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溢出来。 两人头上都带着晶莹的薄汗,意乱情迷之时,秦欢搂紧傅承爵的脖颈,拉开他的衣服,照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傅承爵浑身都在亢奋之中,他感觉到的不是疼,而是颤栗,一股从肩头瞬间冲向四肢百骸,再一起汇聚到火热源头的颤栗。 八十八米高的摩天轮,无论是高度还是透明度,都足以令人振奋,而此时密闭的空间内,两人都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淋漓畅快。 模糊中,秦欢抬眼看向玻璃外面,整个迪士尼乐园都被各色的霓虹灯所包裹,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魔幻城堡,她紧紧的抱着傅承爵,他身上的温度让她热血沸腾,她不再感觉害怕,即使是近百米的高度,又能怎样?她有他在。 傅承爵体力一向过人,而且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秦欢也是被他弄得七荤八素,恍惚间,一侧头都快看到了几米之下的工作人员,她马上紧张的拍着傅承爵的肩膀,出声道,“哎哎,快,到了,到了”。 傅承爵的发丝都湿了,几缕黑发黏在脸边,看起来异样的性感,他正来劲儿,听到秦欢的声音,不由得道,“恩?” 秦欢怕傅承爵真的发疯不停下来,她忙推着他,颤声道,“快到下面了,求你了,赶快结束”。 傅承爵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想到如果这次把秦欢弄火了,怕是以后都别想这么刺激了,所以他更快频率的浮动着腰杆,秦欢再次埋首在傅承爵脖颈处,强自忍住破碎的呻吟声。 玻璃箱子缓缓运转到操作台,工作人员打开玻璃门,傅承爵拉着秦欢从里面出来,傅承爵面色无异,秦欢面色酡红。 直到走出很远,秦欢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傅承爵嘲笑的道,“干嘛啊?” 秦欢瞪着傅承爵道,“都是你,都被你带坏了!” 第二十八章 怀了 傅承爵带着秦欢和一行人,像是度假似的玩了大半个月,反正景东南有私人飞机,他们到哪儿都方便,秦欢有时候都会恍惚,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和傅承爵只是出来玩而已。 瑞士,温泉酒店之内,秦欢因为倒时差太累,在房间中睡觉。傅承爵,景东南几人则坐在外面,一边泡温泉,一边欣赏雪景。 景东南喝了口红酒,然后看向傅承爵道,“昨天我爸那边可是给我打电话了,问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我说没有,怕是你们家已经开始急着找你了”。 柏宁也道,“我爸也问我了,说是如果我们在一起,就赶紧带你回香港,香港那边的绯闻已经差不多压下来了”。 傅承爵随意的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的样子。 蒋默宇瞥眼看向傅承爵,开口道,“哎?秦欢那边怎么样了?” 傅承爵只有在听到秦欢二字的时候,才会比平时多做一些反应,只见他侧头看向蒋默宇,然后道,“什么怎么样了?” 蒋默宇眼睛往傅承爵胯下瞥了一眼,然后道,“她肚子啊?有信儿了没有?” 傅承爵想起他们这阵子的计划,不由得出声道,“不知道,看样子没反应”。 蒋默宇抿抿唇,出声道,“我说你可得快着点,你们家要是存心要找你,我们也瞒不了多久,如果到时候你们家皇太后知道你跟秦欢在一起,秦欢又没怀上孩子,啧啧,有你受的”。 傅承爵目露深沉,似乎也在考虑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柏宁出声道,“你别给承爵这么大的压力,不知道如果男人带着压力上床,事倍功半的嘛”。 蒋默宇笑出声,开口道,“是哦,到时候他们生不出孩子,再赖上我就不好了”。 傅承爵瞪了眼柏宁跟蒋默宇,也就是他们两个心大的,才能在这时候笑得出来。 景东南看向傅承爵,出声道,“承爵,说真的,你真要想好下一步,万一秦欢没怀上,你要怎么带着她去应对你家里面的人”。 傅承爵沉吟半晌,然后霍得站起身,随手捞过一条浴巾,围在腰上,迈步往里面走去。 柏宁看着傅承爵的背影,出声道,“生气了?” 柏宁笑着道,“我看他是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只能回去增加秦欢的受孕率了”。 景东南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以后的路很难走,必然是一场硬仗。 傅承爵离开泡温泉的地方,就回去酒店房间,屋中亮着暖黄色的小灯,不会影响床上人的睡眠。 傅承爵赤着上身走过去,双臂撑在床上,俯身看着秦欢,秦欢侧面朝他躺着,干净的睡颜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珠光,美丽的不可思议。 傅承爵无数次的感叹自己真的是捡了块宝,秦欢的人,她的身,她的心,她的全部,统统像是罂粟般的蛊惑着他的心智,他那样高傲的一个人,但是竟然能为了她甘愿忍气吞声。 那样的日子,那样的窝火,那样的发疯,那样的痛,仿佛只要轻轻地去回忆,心底的某处还是会抽搐。 但是这一次,秦欢主动跟他回来,除了那天在车上,她痛哭之外,她再也没有哭过,傅承爵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放弃沈印辰的表现,但是最起码,从她对自己的态度而言,他不相信她心里面没有他。 算了,只要她心中有他的一席之地就行,以后的时间还很长,而现在最重要的…… 秦欢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掀开了被子,然后温热的身体贴近自己,那熟悉的味道让秦欢心安,她不由得往他怀中缩了一下,傅承爵长臂一揽,秦欢就完全落入了他的怀中。 唇瓣一下一下的落在秦欢脸上和身上,秦欢不睁开眼睛,只是哼唧着道,“恩……别闹……” 傅承爵只当她是呓语,他继续他的事。 秦欢最近被傅承爵调教的都无所谓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她有点晕机,不舒服,他的吻落在她唇上,她刚要回应,只觉得胃里面一阵翻腾,她马上推开他。 傅承爵被秦欢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抬起身,只见秦欢捂着嘴,伸手推着他的胸口,示意他离开。 傅承爵赶紧从秦欢身上翻下来,秦欢披着头发,从床上光脚跑到卫生间。 傅承爵一愣,随后快步跟上去,他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秦欢蹲在马桶边干呕。 傅承爵蹲下来,给她撩起头发,见她脸色不好,他皱眉道,“怎么了这是?” 秦欢摇摇头,浑身发软,胃里面翻腾着,说不出来话。 傅承爵出去给她倒了一杯清水,秦欢漱口,半天都站不起来,傅承爵是又害怕又心疼,扶着秦欢起身,刚一起来,她再次猛地低下头去,呕出酸水。 傅承爵一看是真不行了,他马上道,“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秦欢呕的嗓子都疼了,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傅承爵看在眼中,只觉得恨不得难受的是自己。 他出去打了电话,叫这边的私家医生出诊,回来之后,就看到秦欢垂头伏在洗手池边,他赶忙走过去,打横把她抱起来,迈步去了卧室。 折腾了一会儿,隔壁的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穿上衣服过来了,见秦欢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景东南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傅承爵心里面难受,他皱眉道,“医生要多久才来?” 景东南道,“医生住在山脚,最快可能也要半个小时”。 傅承爵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坐在床边,伸手拉着秦欢的手,秦欢手心都是汗。 蒋默宇和柏宁在身后看着,半晌,蒋默宇压低声音道,“哎?你说秦欢这样子,不是怀孕了吧?” 柏宁眼睛一瞪,确实,秦欢吐得昏天暗地的,除了怀孕,还能是什么? 景东南也听到两人的对话,他侧头看去,三人对视一眼,眼中皆带着意料之外的惊讶。 第二十九章 给他一颗定心丸 医生赶来的时候,秦欢已经窝在床上,折腾的冷汗都下来了,傅承爵是真急了,脸色都变了,用英文跟外国医生一通说。 景东南出声道,“承爵,你先别急,让他看看再说”。 傅承爵立在床边,脸色难看,外籍医生赶紧掏出各种仪器给秦欢检查。 景东南和柏宁站在稍稍靠后的位置,两人交头接耳,都在说秦欢是否怀孕的事情。 医生看了一会儿之后,回头用英文道,“不要担心,这位小姐就是因为换水土引起的肠胃病,呕吐什么都是正常的,只要开些药吃下就好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悲喜交加。 最后还是景东南先出声道,“好,谢谢你了”。 医生被送走,景东南拍了下傅承爵的肩膀,出声道,“没事就好,你留下照顾秦欢吧,有事就叫我们,我们就在隔壁”。 傅承爵点头,景东南他们几个关上门离开,他坐在床边,伸手摸了下秦欢的额头,她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想来是很难受的。 医生走之前给她吃了药,秦欢缩着身子渐渐睡着了。 傅承爵看着秦欢,屋中的壁灯暖黄,照在她脸上,让她的面容看起来不那样惨白,反而是多了几分的柔和。 她一直睡着,他就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她。心里面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因为看着她就在眼前,他可以在一边守护着她。 秦欢吃了药之后就渐渐睡着了,一觉醒来,她就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坐着个人,睁眼一看,原来是傅承爵。 此时外面已经天亮,阳光透过丝质的窗帘照进来,折射着冰雪的光芒,仿佛更加刺眼。 秦欢看着傅承爵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不由得道,“这么早?” 傅承爵伸手摸了下秦欢的头,已经不低烧了,他薄唇轻启,出声道,“好些了吗?” 秦欢依稀记得昨晚上的不舒服,她开口道,“没事了”。 顿了一下,她又有些诧异的道,“你一晚没睡?” 傅承爵唔了一声,好看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阳光打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上蒙上了一层金色。 秦欢心中软的的泛酸,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她眼眶发红,不由得伸出手臂,做出要拥抱的动作。 傅承爵俯下身子,轻轻地趴在秦欢身上,秦欢的手臂穿过他的腰际,环抱住他。 傅承爵把头贴近秦欢脸庞,深吸一口气,闻着她身上的好闻味道,秦欢往他脸边凑了凑,却还是嫌不够,干脆在他侧脸落下一吻。 “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秦欢声音软软的,响在傅承爵耳边。 傅承爵唔了一声,然后轻轻支起身子,脱掉衬衫,穿着长裤就躺进了秦欢掀开的被子中。 秦欢主动凑过去,整个人都缩在傅承爵怀中,然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傅承爵的手臂穿过秦欢的脖颈,绕过来摸着她的长发,两人相拥在一起,秦欢闭着眼睛,眼泪径自从睫毛下涌出来,湿了傅承爵的胸口。 他眼中除了疲惫还有难掩的柔软,拍着秦欢的头,他轻声道,“怎么了?” 秦欢吸了吸鼻子,委屈兜头而来,她抱紧傅承爵,低声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傅承爵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出声回道,“是哦,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秦欢攥紧拳头,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半晌,她才出声道,“傻子”。 傅承爵眼中的柔情加深,他出声道,“恩,我也觉得自己傻”。 想他傅承爵何时会为了一个人彻夜不眠不休,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她,看到她好,他心里面就舒服。 秦欢把脸贴近傅承爵胸口,唇瓣贴着他温热的肌肤,她唇瓣开启,嗡嗡的声音传来,“我害怕……” 傅承爵心口一痛,隔了两秒才道,“怕什么?” 秦欢紧闭双眼,心里面有一个强烈的执念,让她大声的说出来,“我怕我会太喜欢你……” 傅承爵眼神微变,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秦欢竟然对他说喜欢?跟她一起这么久,两人该做的都做了,当她却从不对他说喜欢这种话…… 许是心里面太过高兴,以至于一时间难以反应,傅承爵半晌都没说话。 秦欢鼻间是傅承爵身上好闻的沐浴液味道,她唇瓣开启,一张一合的道,“我是很小心翼翼的人,我不敢轻易对一个人说喜欢,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可恶也罢,因为我真的怕说出来之后,你就会得意,会不在乎我,我害怕,真的很怕……” 滚烫的眼泪滴在温热的胸膛,傅承爵整个人都僵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收紧揽着秦欢的手臂,紧紧的把他裹在胸前,两人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秦欢也是死死的环抱住傅承爵的腰,像是要融入他的体内似的。 傅承爵的下巴抵在秦欢头上,感觉到她在强忍着哭意,忍得全身都在颤抖,他心疼的道,“秦欢,别怕,你放心吧,我喜欢你远比你喜欢我要多,而且你也想象不到我有多喜欢你”。 虽然这么说会丢脸,但是傅承爵为了秦欢丢的脸还不够多吗?今天能从她口中听到喜欢二字,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他怎么还能忍心看着她害怕? 秦欢吸了吸鼻子,在傅承爵胸前蹭了蹭眼泪,然后道,“恩,我知道你喜欢我”。 傅承爵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道,“喂,你别把鼻涕蹭在我身上”。 秦欢皱眉道,“哪有?我这是眼泪,不信你看看”。 她伸手在他胸前抹了一把,然后抬起手指让他看。 傅承爵看着秦欢的小样,心底又是一阵翻腾,他爱到骨子里面的女人,今天也终于承认她心中是喜欢他的了,这样的感觉,怎么形容……就像是做到最深处时候的灵魂激荡,让他有种想要发泄的冲动。 秦欢看着傅承爵,她眼睁睁的瞧着他的眼神由温柔变得狂野,随后就是毁天灭地的欲.望深海。 第三十章 警察劫匪游戏 傅承爵担心秦欢的身体还没好,所以即使心里面一万个想要她,但是还不得不耐着性子,这样的后果就是憋得自己浑身难受,坐立不安,秦欢见状,强忍住笑意,心中却是满满的温暖。 她恶意的一个翻身趴到傅承爵身上,下腹抵在了他早已经昂扬的灼热之处,伸手在傅承爵胸前画着圈圈,秦欢媚眼如丝,轻声对傅承爵呵气,然后道,“傅少,心里面想什么呢?” 她的黑色发丝如瀑布一般散落在他胸前,随着她四处作乱的手指,一起扰乱着他纷繁的心房。 强忍住潮水般涌上来的热浪,傅承爵眼神幽深,看着秦欢,低声道,“你说我心里面想什么?” 秦欢故意勾起唇角,露出娇媚的笑容,眼睛一眨,她出声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傅承爵看她的小样,恨不得马上把她压在身下给办了,但是既然她想要玩,他就陪她玩到底。 薄唇勾起三分之二的弧度,这是他惯有的恶意笑容,缓缓开口,他出声道,“那我要是把你吃进肚子里面呢?” 说着,他不紧不慢的往上挺了下腰,秦欢感觉到那灼热抵在了她双腿之间,那种威胁感和压迫感,立马让她红透了脸,连声音都小了几分。 “我可是病人哦”。 秦欢吃定傅承爵是心疼她,所以才故意装病。 傅承爵哼了一声,然后道,“你心眼儿怎么这么坏呢?看着我难受,你心里头很爽是不是?” 秦欢委屈的憋着嘴道,“谁说的?难受的人是我好不好?你哪儿不舒服啊?” 明知故问!傅承爵暗自咒骂一句,他已经忍耐的很不舒服了,尤其是秦欢趴在她身上,重量不轻不重的让他有种想要贯穿的冲动。 呼吸逐渐低沉,连眼神都变得凶狠了一些,秦欢知道傅承爵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她挑完事儿之后有些后怕,不由得想要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见秦欢想要从自己身上滑下去,傅承爵马上伸手按住她的身子,然后沉声道,“火都点着了就想这么走了?” 秦欢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那你想怎么样嘛”。 傅承爵混杂着欲.望的深沉声音回道,“想办法给我熄了”。 秦欢早就知道事情发展到后来,早晚是要走这一步的,但她就是故意要折磨傅承爵,所以她头一歪,倒在傅承爵胸前,哼着声音道,“但是人家很难受嘛”。 傅承爵道,“人家很难受,你不难受就好了,快来,乖”。 秦欢见傅承爵抓着她的手就要往下移,她马上灵活的抽出手,然后卡住傅承爵的脖颈,倘装恶女的样子,咬着牙道,“别动,抢劫!” 傅承爵鲜少看到秦欢在床上这么活泛儿的模样,从前他因为见她跟在沈印辰身后笑着追打,而郁闷了很久,她从不曾跟他这样子,所以他嫉妒的要死。但是如果沈印辰看到秦欢现在在床上跟自己这么玩,他一定会嫉妒的疯掉吧? 如此想着,傅承爵心中甚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他打起精神头陪秦欢玩到底,他倒要看看她能厉害到什么时候。 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傅承爵盯着秦欢道,“小姐,手下留情,我没钱,你要是劫个色,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秦欢想都没想,直接道,“你想的美!” 傅承爵道,“你叫美吗?” 秦欢眼睛一瞪,卡着傅承爵的双手稍微紧了紧,但却不能伤到他,她扬着下巴道,“警官问你,你身为傅家独子,怎么可能会没钱呢?赶紧叫人送一千万过来,要不然我就……找人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了再杀!” 傅承爵扑哧一声笑出来,秦欢也是忍俊不禁,但却自顾自做着样子。 傅承爵出声道,“警官,想我堂堂傅氏独子,在你眼中就只值一千万?而且你那眼神,明明就想要自己来,还非要口是心非的说什么找人,啧啧,你还真是虚伪”。 秦欢被傅承爵戳中心中所想,她马上恼羞成怒,不由得收紧手指,作势要勒死傅承爵。 傅承爵也很是配合秦欢,他头一歪,眼睛一闭,装死。 秦欢收回手,得意的拍了拍傅承爵的脸,然后道,“哈,死了?那我可找人奸.尸了啊!” 傅承爵把死人演绎的淋漓尽致,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秦欢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她学着傅承爵上一次的样子,拎过被单罩在他脑袋上,见他喉头微动,她就这样俯下身去,伸出舌尖,试探性的舔到了他的凸起处。 傅承爵浑身一紧,下意识的蹦起肌肉,秦欢脸色绯红,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发疯了?病傻了?还是……爱的沉迷了。 往后的一切,似乎是顺理成章,傅承爵本想好好躺着让秦欢服侍他的,但是她太磨人了,傅承爵忍了一会儿终是爆发了,腰杆子一使劲儿,将她压在身下,大军压境…… 下午的时候,傅承爵带着秦欢出来外面吃饭,餐厅中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也在吃饭,见两人容光焕发的出来,三人已经麻痹的不问所以,这几天都看惯了,再问都是自己找无聊。 傅承爵今儿是倍儿高兴,离着十几步,他就抬起手,笑着道,“都在啊”。 蒋默宇和柏宁一人拉出一个凳子,傅承爵和秦欢走到桌边就直接坐下。 “想吃什么?我叫服务员再给你重上”。 景东南体贴的对秦欢问道。 秦欢肚子饿的都瘪了,闻言,她出声说了自己想吃的东西,景东南抬手叫过了酒店的店员,然后点餐。 傅承爵揽着秦欢的肩膀,见她吃的比平时急,他递上了饮料,蒋默宇和柏宁对视一眼,然后酸溜溜的撇撇嘴。 秦欢也顾不上他们的眼神交汇了,这些天和他们腻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的脸皮每天如光速般飞快的增厚,现在怕是蒋默宇突然问她跟傅承爵上床的事情,她都不会动一下眉头。 “哎,秦欢,你什么时候准备给承爵生个孩子啊?” “噗……” 第三十一章 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秦欢一口果汁喷出来,傅承爵赶忙递过纸巾,秦欢捂着嘴,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蒋默宇,蒋默宇也没想到秦欢的反应这么大,他身子往后躲着,斜眼看了下面前桌上被秦欢喷的果汁。 柏宁和景东南全都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秦欢擦了嘴,然后瞠目结舌的看向蒋默宇,出声道,“孩子?” 蒋默宇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道,“干嘛反应这么大?你和承爵要想在一起,早晚都得要有孩子的嘛”。 傅承爵没出声,但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秦欢的神色,像是怕她不高兴似的。 秦欢倒是没有不高兴,她只是诧异,吃惊,因为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或者说,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跟傅承爵走这么久。 眨了几下眼睛,秦欢侧头看向傅承爵,傅承爵面色无异,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秦欢又转头去看桌上的另三个男人,三个男人表情出奇的一致,一副这是你选择的时候。 秦欢红唇轻启,低声道,“可是我们还没结婚……” 柏宁不由得笑道,“要是没有孩子,你们还怎么结婚?” 秦欢一愣,蒋默宇接着道,“秦欢,你也知道傅家是什么样的家庭,如果你真的想跟承爵修成正果,怕是不剑走偏锋都不行了”。 他们所谓的剑走偏锋,就是让她未婚先孕? 秦欢脸上的表情有点精彩,傅承爵生怕秦欢不高兴,他出声道,“其实不要孩子也可以,秦欢还在上学……” 景东南打断傅承爵的话,他看着侵华道,“秦欢,你愿意为了承爵要一个孩子吗?” 傅承爵知道景东南的用意,他知道自己不能逼秦欢,所以他出手。 秦欢对上景东南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孔,他眼神清澈带着一丝压迫,她心中有些小小的惶恐,余光能看到傅承爵紧张的望着她。 微张着唇瓣,秦欢缓缓开口,轻声道,“如果这是唯一的选择,我愿意去试……” 景东南微笑,蒋默宇和柏宁也露出笑容,就像是拨云见日一般。 傅承爵心中暖暖的,他拉住秦欢的手,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欢知道自己的性格,一旦认定了,就不会轻易的放弃和反悔。 侧头看着傅承爵小孩子般扬起的唇角,她出声道,“承爵,我是愿意试一下,但是……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去向你们家证明什么,也不想把孩子当作筹码,他是无辜的”。 傅承爵嗯了一声,淡笑着道,“我知道”。 他要的从来都是她爱他的心,而不是什么具体的行动,只要她肯为了他妥协,他已经感激涕零了。 景东南今天当着大家的面,也算是让秦欢给了傅承爵一个态度。 正在几人商量着对策的时候,秦欢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四五岁的外籍小女孩,她黄白色的头发,洁白的皮肤,一双海蓝色的大眼睛,完全洋娃娃一般。 站在秦欢身边,她抬起眼睛望着秦欢,然后用英文道,“姐姐,能跟你拍一张照片吗?” 秦欢忽然看到这么漂亮的孩子,心中自然欣喜,她出声道,“为什么想跟我拍照片啊?” 女孩子顿了一下,然后把目光投到秦欢身边的傅承爵身上,出声道,“因为也想跟哥哥一起拍照”。 女孩子的天真烂漫博得秦欢一笑,傅承爵也是正在好心情中,他二话不说,直接隔着秦欢抱起小女孩,然后把她手上的相机递给对面的蒋默宇。 蒋默宇拿着相机,对准傅承爵和秦欢,笑着道,“来,合照喽”。 傅承爵抱着小女孩,身边坐着秦欢,这副俊男美女和萝莉的画面,简直秒杀一切美景。 “好啦”。蒋默宇照了两张之后,把相机重新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拿着相机,礼貌的道,“谢谢”。 不远处,走过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夫妇,看样子,他们是小女孩的父母,两人跟在座的几人打了招呼,小女孩道,“dad,mum,哥哥和姐姐好漂亮”。 年轻夫妇微笑,然后对傅承爵和秦欢道谢,女人还主动要求给傅承爵和秦欢照一张,盛情难却,傅承爵就揽着秦欢,两人微笑着面对镜头。 小插曲过后,几个人继续回归正题,蒋默宇道,“秦欢,我们毕竟不能一直不回香港,你准备好回去之后怎么做了吗?” 秦欢微垂了下视线,握着杯子的手指有些紧张的收紧,傅承爵见状,他出声道,“回去香港之后,我准备公开跟秦欢的情侣身份,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这样的决定兹事体大,见其他几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秦欢出声劝道,“我没觉得委屈,你别把事情闹大了”。 傅承爵道,“我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了,难道一直让他们这么揪着你不放吗?你是我女朋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 秦欢道,“可是这样一来,你就跟家里面彻底闹掰了,不好”。 傅承爵无所谓的一笑,蒋默宇在旁边道,“你以为承爵一走这么久,还能跟家里面和平相处吗?他早在去找你的时候,就已经跟家里面摊牌了,他可是什么都不要的出来,净身出户你懂吗?” 秦欢愣住,柏宁继续道,“他们家停了他所有的信用卡,他现在真真是落魄的凤凰了,保不齐以后要靠你养他”。 秦欢心中一阵阵的翻腾,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傅承爵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身体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秦欢一动不动,傅承爵见状,他出声安慰道,“你少听他们两个夸张,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别人伤到你的”。 秦欢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掉眼泪,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是泪上腺素分泌过剩,眼眶发红,鼻子发酸,只想要哭。 最后连景东南都出声道,“秦欢,能有这样的男人爱你,是你的福分,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第三十二章 她是我女人 傅承爵和秦欢这阵子相处下来,他用他无所不用其极的软磨硬泡,终于得到了她的承诺,她说她不会离开他。 傅承爵心情甚好,连带着对未来可能面对的狂风暴雨,也是一笑置之。 但是在众人还未要返港的时候,香港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原因是记者报道了一张傅承爵和秦欢在瑞士度假的照片,照片中的他们穿着情侣装,他揽着她坐在餐桌旁,两人笑得一脸甜蜜。 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分别接到家中的电话,问傅承爵到底是不是跟他们在一起,他们这才知道香港那边已经变了天。 傅承爵带着秦欢出去滑雪,回来之后就看到三个人坐在桌边,一脸凝重和若有所思。 “怎么了?” 傅承爵出声问道。 蒋默宇把自己手中的手机摊开,屏幕上赫然一张傅承爵和秦欢的合照,傅承爵开始没注意,还笑着道,“怎么你这里也有一张?” 蒋默宇道,“那天那个小女孩,还记得吗?我估计是有人认出你和秦欢了,所以借着她的手来拍照片,现在全香港都知道你跟秦欢在瑞士了”。 傅承爵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秦欢也是一脸的愕然。 柏宁出声道,“怕是你们家已经派人过来瑞士这边了,你和秦欢打算怎么办?” 韩韵琳好不容易才把香港的绯闻控制住,这一下子又被人爆出了合照,人证物证俱在,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她是被气坏了,本来想着让秦欢安静的离开也就罢了,但她竟然公然跟傅承爵在一起,这跟挑战她的地位有何不同? 秦欢人微言薄,自然是要看向傅承爵,傅承爵沉默半晌,然后开口道,“那些媒体和狗仔不就是想要八卦嘛,那好,我就让他们拍个够”。 蒋默宇挑眉,似乎是没明白傅承爵的意思。 景东南则是开口道,“你确定好要回去香港了?” 众人面色各异,傅承爵却坦然的道,“早晚都要面对的”。 他格外的镇定,让秦欢也不由得放下心来,仿佛只要有傅承爵在,什么都可以迎刃而解似的。 两天之后,香港国际机场门前,一群记者将vip通道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因为他们得到可靠线报,说是傅承爵和秦欢会乘这班航班返回香港。 果然,在他们苦等了三个小时之后,通道口隐隐出现数名人影,打头的人是蒋默宇,随后出来的是柏宁,景东南,最后则是带着墨镜的傅承爵和带着帽子的秦欢。 记者一窝蜂的涌上去,将几人团团围住。 “请问几位是一起去瑞士度假的吗?” “请问傅少爷跟秦小姐现在算情侣关系吗?” “秦小姐之前跟沈少爷在一起,现在又和傅少一起,你到底是谁的女朋友?” “听说傅少已经跟台湾叶家私下商量婚约了,不知道此事是否属实?” 铺天盖地的问题接踵而来,几乎将几人淹没。 蒋默宇,柏宁和景东南尽量帮身后的两人挡着记者,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几十名记者围在了傅承爵和秦欢身边。 记者们的话句句珠玑,像是刀子一般凌厉。 在问到秦欢到底跟沈印辰还是傅承爵的时候,秦欢微垂着视线,低头不语,傅承爵主权占有似的揽住秦欢的肩膀,他直对记者的话筒,出声回道,“我们这样子,你还看不出来吗?” 记者见到这位平时不轻易现身的大佛,不由得道,“傅少,您跟秦小姐的关系,得到傅家的支持吗?” 傅承爵道,“找女朋友是我的事情,跟我家里没关系”。 记者又道,“那您跟叶家的婚约是否属实呢?” 傅承爵面无表情,反问道,“你又是听谁说的?有没有确定呢?” 有人问到秦欢有关沈印辰的事情,秦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承爵则全权代理,他出声回道,“我女朋友跟沈印辰曾经是大学校友,两人关系不错,不过是朋友的关系”。 “那之前秦小姐被爆在医院打记者,进了警局,那时候出面的是沈少,请问傅少在哪里?” 这是傅承爵心头的一根刺,他这种性格,怎么可能任人摆布,所以他沉下脸,出声道,“如果不是你们那些无良的同行,为了那点八卦绯闻不惜影响病人身体,也不会出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记者脸色微变,有些挂不住脸,这时候外面机场的工作人员已经过来,帮几人开路,他们坐进了不远处停着的两辆黑色豪车,一路离开。 上了车之后,秦欢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傅承爵出声道,“没事吧?” 秦欢摇了摇头,刚才她都没说话,都是傅承爵全权代理的。 “你就是犟,干嘛跟记者对着来啊?”秦欢低声道。 傅承爵回道,“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只有我能对你怎么样,他们算老几啊?” 秦欢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傅承爵如此为她,她到底还不还得起,两人刚刚确立感情,她说过她喜欢他,也说过不会为了流言蜚语而退缩,但是,看着他站在众人面前,帮她遮挡非议,她会心疼,心疼他那样高傲的人,还要被她拖入现实的肮脏复杂之中。 傅承爵见秦欢沉默,以为她是累了,或者烦了,他拉住她的手,出声道,“你说过的,不会不要我”。 秦欢下意识的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司机特有素质,眼睛都没抬一下,但她却是不好意思的低声道,“这么大个男人,你好意思这么说吗?” 傅承爵无所谓的道,“这有什么的,反正再丢脸的事情我都为你做过了,不差这两句话”。 傅承爵这话倒是真的,自打跟秦欢认识以来,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骄傲和自尊都被他自己踩在脚下,他为了她连脸都豁出去了,还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秦欢回握住傅承爵的手,见他身子微绷,她出声道,“以后丢脸的事情,留给我”。 第三十三章 得之幸,失之命 秦欢和傅承爵回到香港之后,就直接回了两人在中环的公寓,虽然公寓外面有记者,但是小区保安不会让他们混进去的。 走了这么久,再回到这里,两人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傅承爵坐在沙发上,秦欢迈步往厨房走,傅承爵道,“干嘛?” 秦欢微微侧头,出声道,“你歇着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傅承爵虽然累,但还是站起身,朝着秦欢走过去。 两人都站在厨房中,傅承爵从后面抱住秦欢,把脸贴在她脖颈处,秦欢微笑,轻声道,“累了吧?去歇一会儿,我做好了叫你”。 傅承爵唔了一声,但却一动没动。 秦欢被他抱着,活动不方便,不由得催他。 傅承爵出声道,“秦欢,我们结婚吧”。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轻轻地,有些痒,带着奇异的蛊惑。 秦欢手中的动作顿住,半晌才眨着浓密的睫毛,轻声道,“这是大事,不能这么草率”。 傅承爵抱着秦欢的手臂收紧,他出声道,“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辈子我除了你,谁都不要”。 秦欢勾起唇角,露出温馨的笑容。 傅承爵道,“想什么呢?说话”。 秦欢道,“高兴地时候未必要说出来,你这人怎么这么肤浅呢?” 她坦言她高兴,傅承爵是很出色,被这样的男人如此爱着,这世上会有女人不开心的吗? 傅承爵也乐了,最近秦欢专门捡他爱听的说,他都不知道怎么稀罕她好了。 俊脸在秦欢脸边蹭了蹭,傅承爵小孩子般的道,“秦欢,你说,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秦欢心中暖暖的,但嘴上偏要道,“你不是说了嘛,无论我有多喜欢你,你对我的喜欢,都远比我要多”。 傅承爵嗯了一声,然后道,“是啊,多跟你在一起一秒,我就多爱你一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都计算不过来我有多爱你了,所以……秦欢,我们结婚好不好?” 结了婚,他就不用害怕她会突然走掉,或者突然不见,他要向全世界的人宣誓,秦欢是他的女人,只有傅承爵可以碰。 说实话,秦欢现在不能否认她心中有傅承爵,但是,谈婚论嫁为时尚早,而且傅家那面,根本就不是轻易能够解决的。 暗自叹了口气,秦欢表面却是无异的道,“我还在上学啊,怎么也得等我大学毕业了再说吧?” 傅承爵也没奢求秦欢会马上答应他的求婚,只要她肯吐口就行。 心里面欢喜的很,傅承爵道,“别忙活了,我不饿,你也累了,我们进去睡觉好不好?” 他语气暧昧,间或朝着秦欢的脖颈吹气。 秦欢脸色绯红,回手推了下傅承爵的头,嗔怒道,“你是不是色迷心窍了?” 傅承爵笑着道,“要是放古代,我就是昏君了”。 说罢,他忽然一弯腰,打横把秦欢抱起来,秦欢揽着傅承爵的脖颈,媚眼如丝的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秦欢跟傅承爵高调返港的新闻,第二天就被刊登在各大报纸杂志的头版头条,包括傅承爵公开承认秦欢是他女朋友,而沈印辰只是她的朋友。 沈家,林宜从二楼下来,就看到沈印辰坐在客厅沙发上,他面前巨大的led显示屏上面播报着昨晚傅承爵和秦欢返港的画面。 沈印辰穿着白色的衬衫,坐在乳白色的沙发上,他黑色的发丝映照的脸色更加苍白,手中拿着遥控器,眼神却是有些飘忽的。 林宜在后面看了沈印辰半天,发现他是在出神,她暗自叹了口气,然后走过去,坐在沈印辰身边。 沈印辰缓缓侧头,然后叫了声,“妈”。 林宜从沈印辰手上拿过遥控器,关掉屏幕。 沈印辰移开视线,脸色白的几近透明。 林宜抿着唇瓣,忽然有些后悔,也许三年前她没有强行分开沈印辰和秦欢,现在的结果会不会变得好一些?最起码沈印辰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像是要消失掉一般。 “阿辰,要不要回去美国?” 过了好久,林宜才试探性的问道。 沈印辰眨了下长长的睫毛,然后摇了下头。 林宜道,“阿辰,妈不想逼你了,但是你不要逼你自己好不好?” 这些日子以来,沈印辰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他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他太平静了,越是这样林宜才越害怕,当初沈印辰为了秦欢要死要活的时候,最起码证明他还是个活泛儿的人,但是现在呢?林宜都怀疑秦欢走了,她把沈印辰的心也给带走了。 沈印辰微垂着视线,轻声道,“妈,不要担心我,我没事”。 林宜眼中露出心疼之色,她倾过身子,左手压在沈印辰的手背上,低声道,“你这样子怎么叫我不担心你?” 沈印辰像是把自己的七情六欲都封印在内心深处似的,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伤悲,只是淡淡的。 好看的唇瓣开启,他轻声道,“妈,我现在还不能走”。 林宜眼中露出一丝诧色,只听到沈印辰继续道,“傅家不会接受秦欢的,现在傅承爵故意把事情挑开了,无疑是向傅家宣战,怕是以后香港不能太平了”。 林宜听着沈印辰的话,她微微皱眉,出声道,“阿辰,事到如今,你还想留下来守护秦欢吗?” 她不是不相信沈印辰对秦欢的爱,只是,秦欢都公然站在傅承爵一边了,沈印辰这不是在自虐嘛! 沈印辰就是想留下来,在秦欢遇到危险和困难的时候,他好能尽快守在她身边,他不为别的,只希望,她能好。 林宜又心疼又生气,她开口道,“阿辰,醒一醒好不好?秦欢不会回来了!她不爱你了!她现在是傅承爵的女人,我们沈家到底还有多少脸可以丢?世上那么多好女人,你为什么偏偏揪住她不放?!” 沈印辰眼中的黑色卷起浓浓的伤心,他很低的声音道,“是我们沈家先伤了她,我欠了秦欢两年……” 第三十四章 逼急了 傅承爵跟秦欢回来香港的第二天晚上,两人正在家中吃饭,秦欢的手机响了,她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迟疑了一下,然后接起来,礼貌的道,“喂,你好”。 手机中传来一个女人尚算礼貌但却疏离的声音,“你好,秦小姐,我是承爵的妈妈”。 秦欢从没想到韩韵琳会给她打来电话,一时间连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掉了。 韩韵琳能想象到秦欢现在的表情,她出声道,“不好意思,秦小姐,打扰你的私人时间,不过承爵走的时候没有带行动电话,能麻烦你把手机递给他一下吗?” 秦欢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时刻,韩韵琳给她打电话的口吻还是冷静的。 傅承爵看到秦欢突如其来的僵直,他脸色微变,直到秦欢把手机递给傅承爵,然后脸色微白的道,“是伯母”。 傅承爵俊朗的面孔瞬间沉下来,接过手机,站起身往外走去。 傅承爵这个电话没有接很久,大概五分钟不到,他回来的时候,秦欢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饭厅的椅子上等他回来。 “怎么了?是不是伯母不高兴了?” 秦欢看向傅承爵,眼中露出坐立难安的忐忑。 傅承爵伸手摸了下秦欢的头,淡笑着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秦欢心里面都难受死了,亏他还有心情跟她逗闷子,她皱眉道,“别闹了”。 傅承爵脸上的笑容微敛,出声回道,“我妈能高兴就怪了”。 秦欢的脸色瞬间更白了,傅承爵摸了下她的脸,然后道,“别担心,我出去一趟,你先吃,不用等我”。 秦欢立马慌了,她站起身,看着傅承爵道,“你去哪儿?” 蒋默宇曾偷偷告诉过秦欢,说她最难的那阵子,不是傅承爵躲起来不见她,只是他被韩韵琳给软禁了起来,这一次他又要走,是不是一去之后就很难出来了? 傅承爵看懂了秦欢的担忧,他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然后道,“真没事儿,我妈关不住我的”。 秦欢莫名的一阵委屈,眼眶就红了。 傅承爵心里面也不舒服,他伸手揽过秦欢,抱着她,轻声道,“我怎么舍得放你一个人在外面?放心吧,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秦欢点头,她相信,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相信傅承爵。 傅承爵抱了秦欢几分钟,这才依依不舍的推开她,见她哭了,他淡笑着道,“好啦,以前我有大把时间陪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待见我呢?” 秦欢憋着嘴,说不出话来,她也知道,无论说什么,傅承爵还是要走的。 傅承爵哄了秦欢半天,这才拿过外套出门,他开着跑车行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无一例外的看到了守候在外的记者,他一脚油门踩下去,那些记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车子已经在十米之外了。 一路开车回到傅家,傅承爵看到韩韵琳端坐在客厅的欧式沙发上,她身边不远处坐着叶榕馨。 见到叶榕馨,傅承爵下意识的蹙起眉头,眼中难掩嫌恶之色。 迈步来到韩韵琳面前,傅承爵出声道,“有什么事情?” 他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韩韵琳皱眉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怕我软禁你啊?” 傅承爵抿着薄唇,不出声。 韩韵琳深吸一口气,然后道,“今天你爸在德国给我打了电话,你跟秦欢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你准备怎么收场?” 韩韵琳最大的一个让人佩服的地方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总是能反将一局。 傅承爵也不是吃素的,他淡淡道,“我从来没准备收场”。 韩韵琳美目一瞪,目露威胁的看向傅承爵。 傅承爵道,“我既然敢带着秦欢出现在媒体面前,就是要告诉所有的人,我傅承爵喜欢的女人就只有她一个,以后能跟我结婚的人,也只有她!” 话音刚落,韩韵琳就抓过面前的一杯红茶,尽数扬在了傅承爵脸上。 好在这茶水已经放了半天,温温的,只是这种羞辱,傅承爵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受。 茶水顺着长长的睫毛低落,傅承爵眨了眨眼睛,强忍着怒意,但是整个人已经明显的处在了爆发的边缘。 韩韵琳将茶杯扔在桌上,冷声道,“你做梦!” 这话说的绝,傅承爵也是铁了心,他开口道,“不管你泼我几次水,都改变不了我的心意,秦欢,我还就要定了!” 韩韵琳气的腾一下子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比傅承爵还要吓人,身边的叶榕馨几乎是下意识弹起来,她抓住韩韵琳的手臂,出声道,“伯母,您别动怒,有话好说”。 韩韵琳没出声,傅承爵则是看着叶榕馨道,“我跟没跟你说过,以后少来香港,我见到你就烦!” 叶榕馨脸色变得难看,韩韵琳气的有些发抖,看着傅承爵,一副恨不得揍他一顿的模样。 傅承爵见叶榕馨也在,他索性把话说开了,“你们都知道我心里面的人是秦欢,也知道我是什么个性,逼我没用,逼我只能让我更走极端。傅家跟叶家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以后我看就更不必了,大家自己走自己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叶榕馨忍不住道,“你知道这些日子,伯母为了你跟秦欢的事情操了多少心吗?你怎么能这么对伯母说话呢?” 傅承爵冷漠的瞥了眼叶榕馨,薄唇轻启,散漫的道,“你又是谁?你凭什么站在我的家中,跟我这样说话?” 叶榕馨抿着唇,胸口起伏。 韩韵琳突然道,“就凭榕馨以后会是傅家的儿媳妇,怎么了?!” 此话一出,傅承爵和叶榕馨均是看向韩韵琳,想来这也是韩韵琳突然之间决定的。 “伯母……” 叶榕馨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些意外,但却绝对不是喜出望外,因为面对傅承爵这张脸,没人会觉得高兴。 韩韵琳冷着脸道,“都不必说了,既然儿大不由娘,他逼着我难做,那我也就只有来一次父母之命了,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第三十五章 捂不热,不是因为冷 秦欢坐在家里面等傅承爵,从他离开一直坐到第二天天亮,虽然她早就知道傅承爵这一走不能轻易回来,但她还是倔强的坚持着。 早上八点多,门铃声突然响了,秦欢咻的看向门口,愣了两秒,然后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了过去。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心里从没想过会出现除了傅承爵之外的人,所以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时,表情有点僵硬。 “秦欢”。当头的景东南叫了一声,看秦欢的样子,一定是一夜没睡,脸色苍白的透明。 秦欢看到他们三个,心里面悲喜交加。悲的是傅承爵一定是没出来,喜的是最起码他没有完全被关起来,还能联系到外面的人。 “进来吧”。秦欢侧身让开路,三个大男人迈步进来。 公寓里面完全都是傅承爵和秦欢的东西,乍一看就是两人的家,景东南心中莫名的叹气,坐在沙发上,看着秦欢去冰箱中拿果汁,他出声道,“秦欢,承爵那边可能比较棘手,不能马上回来,所以叫我们过来看看你”。 秦欢倒了三杯果汁端上来,顺势坐在沙发对面的驼绒长毛地毯上,她平静的点点头,没有如他们预想中的那般恐惧和慌乱。 蒋默宇道,“秦欢,你怎么了?不会是生气了吧?” 秦欢出声回道,“你怕我生承爵的气,埋怨他不回来找我?” 蒋默宇不置可否,但是眼中的警惕之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欢想到傅承爵,想到这些日子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强忍着泪意,眼眶发红的道,“你们放心吧,只要不是他不要我了,我不会离开他的”。 秦欢是个像海藻一般的人,敏感的令人吃惊,只要是外界稍稍有一点变化,她都会蜷缩起来,把自己置身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景东南他们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知道秦欢的个性,所以才会担心在这样的当口,她的突然退却,会给傅承爵致命的打击,但却没想到……她这次却是意外的坚持。 秦欢看出三人眼中的疑惑,她轻声道,“你们一定觉得我这人挺没良心的吧?” 景东南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但却没出声;蒋默宇和柏宁则是笑的尴尬,出声道,“没有啊,哪儿的话?” 秦欢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模糊了自嘲和无奈的笑容,她出声道,“你们只看到我像是一块冰,怎么都捂不热,但是你们不知道这么多年,在没认识承爵之前,我是怎么过来的。每天会突然被不认识的人跳出来逼债,说我爸爸又在他们那里欠钱了;医院那边要定期存一笔钱,要不然就会随时断药;我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够睡一会儿觉,但就是睡觉,我还会梦到我哥哥,他说当初的事情不是他做的,让我一定替他翻案……” 说到此处,秦欢的眼眶红的吓人,但却一滴眼泪都不掉。 蒋默宇和柏宁的神情都变了,秦欢家里面的事情,以前听景荷西说过几次,但是从景荷西口中听来的,都是不屑和鄙夷,可是从秦欢口中听到,却是让人忍不住心痛,一个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她当初是怎么挺过来的? 秦欢沉默半晌,眉头轻皱,低声道,“曾经沈印辰是我生命中唯一的阳光,他不嫌弃我的出身,他愿意陪在我身边,温暖内心冰冷的我,我也觉得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是后来,他还是走了,我不怪他,但却害怕了,真的怕了,我不相信还有谁能是一直守着我,不离不弃的”。 “你害怕承爵也像沈印辰当初那样,一走了之,所以才一直淡淡的?”蒋默宇出声问道。 秦欢轻轻地点头,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干脆不要拥有的好。 柏宁第一次听到秦欢说这么多的话,从前她连跟他们走得近一点都会浑身不舒服,正视眼前这个女人,她的性格是因为她所处的环境,不是她的错。 景东南一直都在沉默,直到这时候,他才开口道,“秦欢,承爵有多喜欢你,你自己感觉得到,但是有很多时候,当局者迷,你看不到的东西更多,比如承爵为了你逼着自己改变性格,你一不高兴或者跟他闹别扭,他心里面难受,就变着相的折磨自己,你失踪的那段时间,他每天疯了似的,不吃饭只抽烟喝酒,都咳血了,还有好多事情,他都不让我们告诉你,总怕你觉得是负担,会离开他。承爵那么高傲的人,但是自从你们在一起之后,他真的改变了很多”。 秦欢提起从前那些事情的时候,都强忍着没哭,但是景东南说到傅承爵咳血的时候,她的眼泪却是瞬间就崩溃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咬紧牙关,只能做到不哭出声来。 柏宁抽出纸巾递给秦欢,然后道,“现在你跟承爵的情况都很难,我只希望你能不要离开,前面的事情有承爵,还有我们,秦欢,不要在背后突然给承爵一下子,他那么喜欢你,真的受不了”。 秦欢点头,眼泪滴在手背上,她很肯定的点头,她不会离开的。 今天景东南三人过来,一是因为傅承爵的嘱托,他怕秦欢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二来他们也是要探一探秦欢的口风,看看她到底怎么想的。 不得不说,前一阵子的相处,傅承爵还真是把秦欢这块冰给捂热了,他们没想到秦欢今天会坚定的说出这番话来。 四人聊了很多,最后景东南出声道,“我们来的时候,外面还有记者,你在这里不方便,我们给你安排地方,等到承爵处理好事情再说吧”。 秦欢点头,她去里面收拾了一点东西,蒋默宇替她拎行李,四人一起下楼。 守在小区外面的记者看到景东南车上坐着秦欢,他们马上如血蛭一般黏了上去,直跟了他们几条街的距离。 在一个红灯的地方,景东南的车没冲过去,后面的采访车就跟了上来。 第三十六章 这才是傅承爵的女人(必看) 第三十六章这才是傅承爵的女人 记者自然是不会顾及这是在马路中央,他们在乎的是头版头条。 几十名记者拿着各家媒体报社的话筒,蜂拥到景东南的车子四周,景东南皱眉,眼中露出嫌恶之色。 隔着玻璃,秦欢看到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以前她会诧异,为什么他们对别人的隐私这么趋之若鹜?但是现在她懂了,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因,大家或为名,或为利,人生在世,总是难逃这些个俗世,既然大家都是为了生活,那她何苦不帮他们一把? 秦欢的白皙手指按下了开门的键子,景东南听到开门声才恍然大悟,可是秦欢已经迈开步伐,下了车。 记者们大概也没想到秦欢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下车,所有人都愣住了,连话都不问了。 秦欢穿着一身孔雀蓝的绒布t恤,紧身牛仔裤,白色帆布鞋,明明是普通的衣服,但是因为她那张漂亮的脸,看起来就像是明星一般。 秦欢面对众人,她唇瓣轻启,出声道,“大家有什么想问的,请逐一提问,不问一起问,我听不清,也怕回答的不清楚”。 众人面露诧色,但还是有一个女记者先反应过来,她把话筒递到秦欢唇边,语速很快的道,“秦小姐,请问您现在是跟傅氏的少爷交往吗?” 秦欢坦然的回道,“如果你说的是傅承爵的话,那么我们确实在交往”。 下一名记者马上问道,“那沈氏的沈少爷呢?你们是什么关系?” 秦欢回道,“我记得上次我男朋友已经解释过了,我跟沈少爷是好朋友”。 “但是据知情人士说,你跟沈少爷在上学期间曾交往过”。 “所以呢?”秦欢反问道。 记者一愣,秦欢接着道,“是谁说分手之后就不能当朋友的?我可以很正式的告诉你们,沈印辰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异性朋友,没有之一”。 “那你当初跟沈少爷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想去计较从前的事情,如果你问现在的,我可以告诉你”。 “秦小姐可以说说您是怎么跟傅少爷认识的吗?” 曾经有人挖出秦欢是夜魅的公主,是被傅承爵看上才包下来的,秦欢早就知道这些记者问每一句话都是绵里藏针,她面色无异,如常的回道,“在夜魅,你们应该清楚的”。 秦欢这么坦然,倒是让记者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 另一个补上来,不放过任何的一个机会,出声提问道,“秦小姐,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的家庭条件貌似跟傅家相差甚远,您有什么优势确定自己可以跟傅承爵走的很远?” 秦欢淡笑,她出声道,“香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不可能认识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了解我,但是大家却是通过你们知道有我秦欢这个人,所以我的一举一动,是好是坏,还要靠你们去描述,在傅家面前,我确实显得微不足道,不过我真的很喜欢傅承爵,很想跟他在一起,所以我可以请你们把我拍的美一点,说的好一点,让大家对我有个好印象,多多支持吗?” 秦欢的话让本来蓄势待发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泛儿融洽了,有好多的记者都笑了,提问的记者也微笑着道,“秦小姐还是个挺幽默的人啊”。 秦欢道,“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所以大家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不用弄得这么大阵势,好像我多不配合似的”。 不远处,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下了车,在一边看着,他们本是焦急,想着怎么处理,但见秦欢应对自如,蒋默宇不由得笑道,“秦欢有两下子啊”。 柏宁也道,“不愧是高材生,说话处事井井有条”。 景东南看着秦欢,半晌才道,“承爵的眼光不会有错的,秦欢配得上他”。 与此同时,傅家。 韩韵琳接到各大报社上级接踵而来的通知,让她去看现场报道,她打开电视,就看到巨大画面上秦欢的样子,她一颦一笑,都带着不畏怯的倔强,她眼中流光溢彩,明显的想要跟傅家对抗到底,秦欢!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傅承爵接到景东南他们的电话,他也看了电视,秦欢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烙印在他心头。 她说,在傅家面前,我确实显得微不足道,不过我真的很喜欢傅承爵,很想跟他在一起。 她说,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想去计较从前的事情,如果你问现在的,我可以告诉你。 她说,如果你说的是傅承爵的话,那我们确实在交往。 她怎么可以这么美?即使那些或大或小的镜头已经快要戳在她的脸上,她依旧美丽的无懈可击。 傅承爵忍不住笑出声,外面传来敲门声,管家出声道,“少爷,夫人让您下楼”。 傅承爵看了电视中的秦欢一眼,然后起身往楼下走去。 韩韵琳面前的巨大led上也是一样的画面,傅承爵强忍着想要笑的冲动,出声道,“什么事?” 韩韵琳斜眼看向傅承爵,一字一句的道,“好啊,你看到了吧?现在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自己公然挑衅傅家!” 傅承爵双手插在裤兜,状似随意的道,“这才是我傅承爵的女人!” 他说话的时候,唇角止不住的上扬,他在高兴,在得意。 沈家。沈印辰安静的坐在沙发中,看着面前led中的画面,秦欢面对镜头,坦然的道:是谁说分手之后就不能当朋友的?我可以很正式的告诉你们,沈印辰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异性朋友,没有之一。 他终是从她生命中唯一的爱人,变成了唯一的最好异性朋友,虽然都是唯一,但却相差甚远。她不愿意提及他们分手的原因,他知道,沈家终是伤了她,这个伤,一辈子都抹不去,她还是选择了离开,光明正大的站在了另一个男人身边。 第三十七章 总要为了爱的人勇敢 秦欢就站在街头,回应了记者所有的问题,她坦然,直白,美艳的脸上没有高傲和自负,像是傅承爵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也没有多么的低微。 回应完所有的问题之后,秦欢淡笑着道,“我还有事,可能要先走了,如果改天大家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出来喝一杯,哦,对了,麻烦各位朋友不要二十四小时蹲坑守候哦,注意身体,我这个人很愿意配合你们的”。 记者们笑了,第一次觉得采访也能做的如此有趣。 秦欢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迈步重新走回车上,在此途中,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拦着,因为他们想问的,秦欢都已经回答了,这些足够他们填补以后多天的新闻杂志版面。 秦欢回到车上,景东南也上了车,见她长舒一口气,景东南侧头,出声道,“帅哦”。 秦欢道,“我这么做会不会给承爵带来很大的麻烦?” 景东南笑着道,“你只要相信,以承爵的性格,他现在一定笑的合不拢嘴了”。 秦欢脑中浮现出傅承爵笑着的模样,她忍不住唇角上扬。 景东南发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道,“秦欢,你刚才面对记者时候的样子,强大的让人无法直视,以前一直以为你挺弱的,没想到这是没爆发出来啊”。 秦欢不好意思的道,“什么强大啊,不过是狗急跳墙了,我不想成天被人追着,我又不是过街的老鼠”。 景东南被秦欢的形容词逗笑,他开口道,“如果你这样的都沦为过街老鼠了,怕是这世上就没有猫了”。 秦欢忍俊不禁,半晌,她才出声道,“承爵现在在哪儿?是不是伯母不让他出来见我?” 景东南道,“秦欢,现在我知道你心里很强大,我也就不瞒你了,叶榕馨来了香港,现在应该也在傅家”。 秦欢强自维持着脸上表情的自然,但眼中还是不免闪过失落,她哦了一声,然后道,“傅家会跟叶家联姻吗?” 景东南道,“承爵的妈妈一定是有这个意思的,但是你只要相信承爵就好了,那小子倔的很,他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奈何的了他”。 秦欢就是知道傅承爵的性子,所以才怕他为了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景东南从后视镜中看到秦欢一脸的担忧,他出声宽慰道,“好了,你别这么愁眉不展的了,你今天的行为已经是给了承爵最好的一剂强心剂,无论他面前有什么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的”。 秦欢淡笑,不是心里面舒坦了,而是不想让身边的人跟着心烦。 景东南开车来到了maplehotel门前,然后打开车门下车,后面车中的蒋默宇和柏宁也跟上来,柏宁出声道,“秦欢,这阵子你就住酒店里面吧,我都安排好了,你住顶层,那边不是会员进不去的”。 秦欢道,“麻烦你们几个了”。 蒋默宇笑着道,“等以后你嫁给承爵之后再说吧”。 秦欢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能微笑。 景东南出声道,“行了,上去再说吧”。 傅家,傅承爵正跟韩韵琳对峙,韩韵琳见傅承爵一脸得意的模样,她强忍着怒意,压低声音道,“你是打定主意跟秦欢在一起了是吧?” 傅承爵不置可否,脸上却是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韩韵琳点头,只道了一句,“好”。 傅承爵敏锐的察觉到韩韵琳浑身竖起的戾气,他皱眉道,“你别去动秦欢”。 韩韵琳冷哼一声,然后道,“我说的话你不听,你还想让我听你说的话?!” 傅承爵沉下脸道,“是我非要缠着秦欢,是我喜欢她,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韩韵琳腾一下子站起身,怒视着傅承爵,厉声道,“秦欢现在都公然跟我作对了,你觉得我还会坐等她骑到我头上来吗?也不看看她几斤几两,敢跟我叫板!” 韩韵琳的手段,傅承爵早就知道,如果她想弄惨一个人,那么秦欢无从反抗。 心中较焦躁到了极点,傅承爵暗自调节呼吸,低沉着声音道,“我想知道,你是真的不喜欢我跟秦欢在一起,所以才让我娶叶榕馨,还是你相中了叶榕馨,所以才不让我跟秦欢在一起”。 韩韵琳抱着双臂,画着精致的妆容的脸上面无表情,唇瓣轻启,她出声道,“谁前谁后有什么关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傅承爵点头,淡淡道,“好,那我今天再把话给你说一遍,我不会娶叶榕馨的,我见到她就觉得恶心!” “你……” 韩韵琳陡然瞪向傅承爵,可是身后却传来一个更为冰冷的声音道,“傅伯母”。 韩韵琳跟傅承爵同时转身看去,站在不远处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高大英俊,帅气的脸上满是冰寒,正是叶榕臻,而他身边则站着面色难看的叶榕馨。 韩韵琳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叶榕臻,但是早前听叶榕馨提过,说她跟哥哥一起来的香港,可想而知。 刚才那句傅伯母,就是叶榕臻叫的。 韩韵琳脸上的僵硬表情不到两秒就变成了热情的笑容,她笑着走过去,出声道,“榕馨来了啊,这位就是叶家的少爷了吧?” 叶榕馨强自挤出一抹笑容,出声道,“伯母,这是我哥”。 叶榕臻颔首示意,口气却是不善的道,“傅伯母,榕馨说带我过来拜访一下伯母,但是看来我们兄妹来的并不是时候”。 韩韵琳颜色微变,但还是笑着道,“没有没有,正好大家一起吃个饭,我早就想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了”。 叶榕臻细长的漂亮眸子瞥向不远处的傅承爵,傅承爵同样的表情回视,两人明显就是有过过节的。 韩韵琳很快的权衡,她迈步走到傅承爵身边,压低声音道,“不想我动秦欢,就不要给我惹乱子”。 说罢,她转身面对叶家兄妹的时候,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出声道,“你们晚上有时间吧?伯母做东,来了香港总要去尝尝香港的东西”。 第三十八章 欢迎你到时候来参加婚礼 maplehotel是柏宁家开的,柏宁命人在顶楼给秦欢开了一间总统套房,楼上也有专人看守,不会混入外人。 安排好之后,三个人就暂时离开,晚一点的时候,酒店的人员打来电话,说是准备好了晚餐,问秦欢要不要拿到房中,秦欢不想把自己关在房间中,所以就说到餐厅去吃。 酒店的餐厅也在顶楼,五十八层的高度,全玻璃的设计,可以俯瞰香港的霓虹夜景,霎是漂亮。 秦欢跟着侍应生走在餐厅中,看着周围的别致景色,心情好了不少。 “秦小姐,这边请”。 侍应生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秦欢抬眼望去,但却意外的看到前面几米处的一桌人。 傅承爵跟韩韵琳面对着她坐着,而他们对面坐着一个女人,看背影也能知道是叶榕馨。 韩韵琳抬眼,也看到了秦欢,她眼中露出一丝模糊了鄙夷和狡黠的光芒,竟然主动出声打招呼,“这不是秦小姐嘛”。 傅承爵和叶榕馨都抬眼看过去,众人目光相对,尴尬可想而知。 傅承爵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他身边的韩韵琳则是不慌不忙的瞥了他一眼,傅承爵终是没有走到秦欢面前。 秦欢花了五秒的空白来消化现在的情况,唇角勾起,她走上前,淡笑着道,“伯母,您好”。 韩韵琳没有站起身,虽是坐着,但是看着秦欢的表情却是高高在上的,她轻哼了一声,然后道,“秦小姐也来这里吃饭啊?” 秦欢点点头,韩韵琳似笑非笑的道,“这里可是不便宜呢,秦小姐是自己来的?还是约了人?” 这话简直就是不打折扣的甩了秦欢一个巴掌,傅承爵当时就皱起眉头,想要出声说些什么。 秦欢却抢在他之前一步,淡笑着回道,“柏宁他们有点事,还没有过来”。 韩韵琳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出声道,“怪不得呢,整间酒店都是柏宁的,也难怪你会出现在这里了”。 叶榕馨站在一边,眼中止不住的嘲讽,明显的看笑话。 傅承爵沉声道,“妈”。 韩韵琳撇了下眼睛,然后道,“秦小姐现在可真是一跃龙门,身价倍增了啊,但是你可别忘了,能认识这么多上流社会的人,是托了谁的福”。 秦欢唇角扬起的弧度微僵,但却很快的回道,“自然不会忘,不是承爵,我也不会认识东南,默宇和柏宁他们”。 听秦欢亲昵的叫傅承爵名字,韩韵琳眼中露出浓浓的不悦,她出声道,“秦小姐,有一件事情,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秦欢道,“伯母请讲”。 韩韵琳道,“人的出生是不能选择,有些人天生生在富贵之家,有些人却要从头做起,我能体谅平凡人想要借着外力,平地而起的心情,眼下秦小姐借助我们傅家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人要懂得知足,一味的索取可就不对了,你说呢,秦小姐?” 傅承爵想要说话,韩韵琳却一个威慑的眼神瞪过去,傅承爵害怕韩韵琳对秦欢下手,所以有所顾忌,不敢直面反驳。 秦欢见状,她轻声道,“伯母的意思秦欢大概明白,不过……还请伯母明示,您想要秦欢怎么做?” 韩韵琳微笑着道,“秦小姐是国立大学的高材生,自然能够理解我话中的意思,对了,还有一件事,傅家和叶家已经要筹备订婚了,到时候还请秦小姐来参加承爵和榕馨的订婚宴啊”。 秦欢好容易构筑起的防备围墙,终于瞬间崩碎,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愣愣的看着韩韵琳。 傅承爵终是忍不住,他开口道,“秦欢,别听我妈说的,我不会答应的”。 韩韵琳面色无异,继续道,“秦小姐,我们傅家在香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叶家在台湾也是名门望族,两家的孩子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男才女貌,这是两家家长决定好的事情,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承爵背负不孝的罪名吧?” 秦欢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嗓子眼似的。 傅承爵皱眉,他受够了,长腿迈开,他想绕过韩韵琳去秦欢面前,韩韵琳却一把抓住傅承爵的胳膊,跟他同样漂亮的眼睛瞪着他,眼中的神情明显在威胁,如果他敢做出什么‘不妥’的行为,她一定让秦欢付出很惨重的代价。 傅承爵一时间也是左右为难,叶榕馨见状,她笑着看向秦欢,出声道,“秦欢姐,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秦欢下意识的皱眉,叶榕馨已经继续道,“我可都是在报道上才能看到你呢,你也是的,没事就多跟我联系嘛,我还想让你做我的伴娘呢”。 秦欢缓缓抬眼看向叶榕馨,许是秦欢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眼神是多么恐怖,她只看到叶榕馨脸上的笑容一顿,自己的声音已经传来,“等你们真的能订婚,你再来跟我说吧”。 叶榕馨的脸色瞬间煞白,傅承爵的心却是稳当了一些,秦欢,原来她是这样的女人,呵。 韩韵琳脸色也不好看,秦欢侧头看向韩韵琳,调整好表情,淡笑着道,“既然伯母邀请,那到时候真要叫上我”。 韩韵琳面对秦欢蓄意的挑衅,她气的胸口起伏,但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秦欢看了眼傅承爵,然后点头道,“不打扰三位用餐了,我先走了”。 说罢,秦欢转身离开,但却在背身的第一秒,脸色就苍白如纸,她不是刀枪不入,也不是百毒不侵,她的心,还是疼了。 秦欢抿着唇瓣,神智有些恍惚,她径自迈步往外走,但却没看到走廊拐角迎面而来的人,两人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秦欢往后退了两步,身前的人抓住她的胳膊,然后出声道,“没事吧?” 秦欢几乎连头都没抬一下,直接道,“不好意思”。 说完,她就仓皇而逃。 叶榕臻看着秦欢远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疑色。 第三十九章 不能分手的女人 叶榕臻不过是去上趟厕所的时间,秦欢就出现了,对此,叶榕臻心里面有些狐疑。 迈步回去桌边,叶榕臻在叶榕馨身边坐下,只见桌上的三人,除了韩韵琳面色无异之外,叶榕馨和傅承爵都是脸色难看。 “荣臻啊,刚才我帮你叫了一份焗虾,这里可是全香港吃焗虾最地道的地方了”。 韩韵琳微笑着看向叶榕臻。 叶榕臻淡笑着颔首,然后道,“多谢伯母”。 韩韵琳脸上的笑意有增无减,她继续道,“最近你爸妈都很忙,也没有空,我是一直都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的”。 叶榕臻眼中闪过一抹什么,他很快就回道,“傅伯母客气了,我和榕馨都是小辈,还让您亲自请我们吃饭,如果以后您有时间去台湾的话,荣臻一定略尽地主之谊”。 韩韵琳笑了一下,然后道,“不急不急,等到承爵跟榕馨订了婚,到时候有的是机会”。 叶榕馨微垂着视线,但却不是娇羞,而是遮去眼底的神色。 刚才有秦欢在,傅承爵怕韩韵琳对秦欢怎样,所以一直强忍着不开口,眼下桌上的人可没有他忌惮的了,所以他不耐烦的扔下手中的餐布,出声道,“你还想让我说多少遍?秦欢,我是绝对不会跟她分手的”。 傅承爵抬眼看向对面的叶榕馨,她脸色煞白的瞪着他,他目露鄙夷,出声道,“至于叶小姐,我想我们私下里说的更清楚了,你也不想跟着我守活寡吧?” 叶榕馨的眼泪差点掉出来,韩韵琳马上侧头去瞪傅承爵,气的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叶榕臻本就对傅承爵没有好印象,他叶家难道还非傅家不嫁不成?冷笑一声,叶榕臻出声道,“傅伯母,看来这件婚事没有得到男方的认可啊,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必我父母出面了,荣臻这块就不可能同意这件婚事”。 “哥!”叶榕馨出声叫了一句。 叶榕臻面对叶榕馨的时候沉下脸,一字一句的道,“榕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是个女孩子,难道还要倒贴不成?” 叶榕馨要开口,叶榕臻已经冷眼瞪回去,叶榕馨平时顽劣,但是对于叶榕臻,如果他真的生气,她还是很害怕的,所以都不敢反驳。 韩韵琳见气氛变成这样,她面子也挂不住,不由得对叶榕臻道,“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出了一点意外,改天我一定亲自给叶家一个交代”。 叶榕臻起身,对着韩韵琳颔首,面无表情的道,“既然这样的话,今天多谢傅伯母做东,我和榕馨就先走了”。 叶榕馨不想走,叶榕臻拽着她的胳膊,硬是把她给带了出去。 餐桌边就剩下韩韵琳跟傅承爵两人,韩韵琳生气的把餐布直接扔在了面前的餐盘中。 “傅承爵!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傅承爵倚着椅背,沉着脸道,“是谁先过分的?” 韩韵琳侧头瞪向他,然后道,“不就是一个秦欢嘛,你是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的?!” 傅承爵抬眼看向韩韵琳,面无表情的道,“叶家有什么?你就这么想要他们家的海运?” 韩韵琳瞳孔一缩,半晌才怒极反笑的道,“你什么意思?公然跟我对着干是不是?”傅承爵道,“这么多年,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算什么?我是你们的儿子,还是你们养的一条狗?” 啪的一声,傅承爵脸色更加阴沉,韩韵琳这一巴掌打的又快又急,但却没有多大的力气,他的脸甚至都没有偏,只是舌尖轻抵唇角,视线微垂。 韩韵琳这一巴掌下去,眼眶已经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疼,她腾一下子站起身,瞪了一眼傅承爵之后,就大步离开。 傅承爵在原地坐了五分钟,然后也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秦欢回到房间之后,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可以在人前装作一副坚强的模样,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伪装的坚强,不过是逞强。 韩韵琳说傅承爵快要和叶榕馨订婚了,她不相信这是傅承爵同意的,但是她能看出他的纠结,他最后还是要敌不过家里面的安排吧? 偌大的总统套房,秦欢缩在大床的一角,任由眼泪滴在白色的枕套上,她的心像是破了一个洞,鲜血汩汩的汹涌而出。 叮咚~叮咚~门外传来门铃的声音,秦欢过了五秒才反应过来,怕是景东南他们会过来,她赶紧擦干眼泪,迈步出去开门。 房门打开,不是景东南他们,傅承爵长身而立,双手插在裤袋,脸色不好看。 秦欢红着眼睛,闷声道,“承爵?” 这一声几乎要了傅承爵的命,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他一把将她推到门里,用脚带上房门。 秦欢还来不及反应,傅承爵就整个人覆上来,他的吻不似往常那般灼热,而是有点冷,带着说不上是小心翼翼还是害怕的颤抖。 秦欢唔唔两声之后,开始疯狂的回应他。 两人从走廊一路吻到卧室,碰掉了桌上的摆设和花瓶,东西掉在地毯上,没有碎,只是砰的一声响。 终于,傅承爵将秦欢压在大床之中,他迫不及待的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秦欢也红着眼睛撕扯着他的衬衫。 爱情,从最初的喜欢,到逐渐浓烈。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他的长相,喜欢他的性格,更可以迷恋他带给你的感觉。 傅承爵和秦欢就像是两块磁铁一般,一旦相遇,就再也分不开。 套房主卧的灯大亮,玻璃上映照着床上疯狂的两人,他们抵死缠绵,至死不休。 秦欢原来是不会在开灯的情况下做这种事情的,可是今天她却一直睁着眼睛,她看到傅承爵头上的汗水逐渐聚集,然后在身体挺动的瞬间,掉在她的身上。 两人什么都不说,安静的房间中唯有男人低沉的喘息和女人压抑的呻吟。 她要记住他的每一个表情,深深地记住,从此,再也不忘。 第四十章 我最恨别人骗我 傅承爵揽着秦欢躺在床上,两人的呼吸都带着激情后的急促,过了一会儿之后,秦欢小声问道,“你来我这里,伯母那边怎么办?” 其实她是想问叶榕馨那边怎么办,但是一想到叶榕馨的名字,她就一阵阵的恶心,不想说。 傅承爵猜出秦欢的心思,他出声道,“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跟她订婚的”。 秦欢知道傅承爵喜欢她,可是……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叶榕馨除了性格任性一点之外,其他的,都比我要好,如果是你先认识她,你会跟她在一起吗?” 傅承爵习惯性的手指绕着一缕秦欢的长发,闻言,他出声回道,“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骗我,哪怕叶榕馨好到无可挑剔,但就是这一点,她在我这里,就永远都混不过去!” 他最恨别人骗他。听闻这句话,秦欢的心猛地一顿,甚至连体温都在下降。 傅承爵感觉到怀中女人的僵硬,他微垂下视线,出声道,“怎么了?” 秦欢茫然的盯着某处,轻轻地摇了下头,说不出话来。 傅承爵抱紧秦欢,出声道,“秦欢,我不会放开你的,你不要害怕,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任何女人”。 秦欢眼中露出浓浓的伤心之色,她闭上眼睛,像是这样就可以看不见一切,她把身子最大限度的缩进傅承爵怀中,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傅承爵以为秦欢在害怕他家里面的压力,所以他唯有紧紧的抱住她,心中正在思索着怎么对抗,他不会放开她,绝对不! 第二天早上,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闻讯赶来,酒店的套房之中,秦欢还在睡觉,傅承爵穿着浴袍出现在偏厅。 柏宁见到他就问道,“我听经理说,昨晚伯母带着叶家兄妹来这里吃饭了?” 傅承爵嗯了一声,他坐在沙发中,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 景东南拿走红酒瓶,然后道,“一大早上就喝酒,你忘了上次医生说你什么了吗?还喝,也不怕胃出血!” 傅承爵是心里面烦得慌,听了景东南的话,他索性不喝酒了,但手指却是把玩着高脚杯下面的细长玻璃柱。 柏宁道,“该不会是你妈知道秦欢住在这里,故意的吧?” 傅承爵目光幽暗,半晌才道,“我现在不想管他们到底怎么想,我只想知道,我要怎么给秦欢一份安全感”。 柏宁不说话,景东南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蒋默宇坐在柏宁身边的沙发扶手上,闻言,他开口道,“安全感其实很简单,女人想要的,不就是那一张纸嘛”。 此话一出,其他三个男人皆是看向他。 柏宁挑眉道,“你什么意思?” 蒋默宇道,“既然承爵非秦欢不娶,那他们结婚也是早晚的事儿,与其被他家里面逼婚,还不如一步到位,让他跟秦欢扯了证,到时候就算是叶家忍心把叶榕馨嫁给承爵,怕是也不能够了”。 柏宁脸上的表情纠结,像是不确定这么做到底好不好。 景东南也出声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蒋默宇道,“承爵现在都跟家里面撕破脸了,还有什么过不过的?” 他们三个正纠结的时候,那边傅承爵已经拍板道,“好,那就结婚把”。 景东南看向傅承爵,一字一句,正式的道,“承爵,你可想好了,这是结婚,不是订婚,更不是开玩笑”。 傅承爵笃定的回视着景东南,出声道,“从小到大,你见过我开这种玩笑吗?” 两人对视五秒,景东南从傅承爵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倔强,他忽然移开视线,出声道,“那好,我去找一个信得过的律师,默宇和柏宁当证婚人,到时候你跟秦欢只要带着身份证来民政局就行!” 景东南说话很有条理,带着令人激动的利落,一时间蒋默宇和柏宁都有些因为事情进展的太快,而变得坐立不安。 傅承爵出声道,“我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身份证还在家,我要回去一趟”。 景东南道,“现在全香港都知道你为了秦欢不要叶榕馨,怕是要找一个敢给你们办手续的律师也不容易,我尽量,争取明天之内找到,到时候我们民政局见”。 蒋默宇很兴奋,他出声道,“哇塞,我从没想过承爵的婚事会是这么的惊心动魄”。 柏宁白了他一眼,然后道,“你可消停一会儿吧”。 蒋默宇挑眉道,“这可都是我想出的好点子,既然秦欢肚子不争气,那我们只好想办法一步到位了,如果他们两个把结婚证都拿了,哈哈,怕是谁出面都不好使了,我倒要看看那个叶榕馨,她愿不愿意嫁进傅家当姨太太”。 傅承爵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找出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变得开心,他微垂着视线,下逐客令,“行了,那就这么办吧,我明天之内会回去把身份证拿到,到时候我们名证据会和”。 景东南站起身,他负责找一个敢给傅承爵和秦欢办结婚的律师,是任务最重的一个,他出声嘱咐了一句,然后就迈步离开了。 蒋默宇说了句,“卸磨杀驴”之后,也跟着柏宁离开了。 傅承爵坐在沙发上良久,这才重新返回卧室,看到秦欢维持着最初的动作,依旧在睡觉,他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看着她。 不知道秦欢在梦中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她一直都是紧锁眉头的,而且双手也是紧握成拳。 傅承爵暗自叹气,心想到,秦欢,你放心,这辈子你都是我傅承爵认定的女人,我不会丢下你,真的不会。 秦欢梦中梦到了有一天,傅承爵知道她是为了钱和秦朗的死因才接近的他,他大怒,几乎摔坏了屋中所有的东西,他那样的愤怒,但却还是掩饰不掉眼中的伤心,她终是伤了他,用他最恨的方式。 睡梦中,秦欢流下了眼泪,猛然睁眼,屋中的光线已经变暗,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身边也不见傅承爵,她忽然一阵害怕,害怕傅承爵丢下她离开。 第四十一章 最后一次见面 秦欢有些害怕这样的昏暗,她伸手打开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充斥房间,她看到床边留下一张字条,上面是傅承爵好看的字迹:我出去办点事,最晚明天就会回来,别担心我,记得吃饭。 秦欢拿着这张薄薄的字条,心头却千万分的沉重,她害怕,这害怕让她几乎抓狂。 傅承爵不在,她自然不会有心情吃饭,重新躺回到床上,秦欢攥紧被子,但却还是难掩心头的恐惧,最后,她把被子盖过头顶,像是小时候害怕的时候一样。 迷迷糊糊的睡着,秦欢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放在手边的手机吵醒的,她以为是傅承爵,所以几乎眼睛没睁开就接通了电话。 手机里面传来那个好久没有联系过的声音,“秦小姐,最近还好吗?” 秦欢顿时清醒了,睁开眼睛,她停顿三秒,然后道,“你找我什么事?” 钟昱涛出声道,“秦小姐,我们出来喝点东西吧”。 秦欢不想再见钟昱涛,她出声道,“钟先生,我现在不大方便”。 钟昱涛道,“我在maplehotel对面的星巴克,如果你不方便出门的话,我就酒店找你”。 秦欢皱眉,她知道钟昱涛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沉默半晌,她出声道,“我答应你的,都做完了,我不想再跟你见面了”。 钟昱涛似乎淡笑了一下,然后道,“你放心,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秦欢道,“希望你这一次,真的说话算话”。 她挂断手机,掀开被子起床,不知道是睡了太久,还是太长时间没吃东西的缘故,她眼前有五秒钟的时间,都是一片空白的,秦欢站在原地,等到视线恢复清晰,这才换好了衣服,走出酒店的房门。 秦欢跟钟昱涛的交易,从最初就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饕餮陷阱,她出卖了自己,从此,连底线都守不住了,只能任由他肆意压榨,但是现在,她不想再继续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愿意用几年的生命去换回那段丑恶的交易,她不想带着这样的过往留在傅承爵身边,她觉得自己恶心。 钟昱涛坐在咖啡厅的靠窗边,离着老远,他就看到了一身休闲装的秦欢,她头上带着棒球帽,脸上也罩着墨镜,但是那样的气场,依旧令人炫目。 秦欢面无表情的坐在钟昱涛面前,钟昱涛依旧维持着惯有的绅士风度,淡笑着道,“秦小姐想喝点什么?” 秦欢低声道,“钟先生,有什么话请直说”。 钟昱涛道,“你每次见我都非要说这句话吗?” 秦欢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你”。 钟昱涛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不过他更快的用笑容去掩饰,他开口道,“看来秦小姐现在跟傅承爵相处的不错,以后确定找到了依靠,所以想趁早跟我撇清关系了吗?” 秦欢墨镜之后的眸子不悦的眯起,出声回道,“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你现在该履行承诺了”。 钟昱涛盘着腿,他悠闲的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道,“你答应帮我拿到傅氏竞标的底价,但是后来傅氏开的价格明显跟你给我的相差很多,导致我损失惨重”。 秦欢道,“我只答应你帮你看竞标底价,至于以后结果怎么样,不是我的任务范围之内,你不能把损失怪在我身上”。 钟昱涛撇了下眼睛,不置可否,复而继续道,“不过我让你破坏傅家跟叶家的婚约,你倒是做的不错,看现在傅承爵见到叶榕馨就讨厌的不得了,他们怕是联不了姻了”。 秦欢心头不舒服,不出声搭茬。 钟昱涛看着秦欢,他出声问道,“傅承爵会跟你结婚吗?” 秦欢心里面咯噔一下,对上钟昱涛的视线,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钟昱涛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所以她很快的回道,“你跟我之间是交易,我拿钱办事,你帮我爸还了赌债,当初也给我治病,这是我应该做的,跟感情无关,以后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钟昱涛笑了,语气中不无嘲讽的道,“女人啊,亏得傅承爵为了你牺牲了这么多”。 秦欢不置可否,她开口道,“你答应过我的,事成之后,会告诉我当年我哥的事情”。 钟昱涛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他把座位上的文件夹拿出来,推到秦欢面前,秦欢看着那份文件夹,脸色变得晦暗。 钟昱涛道,“现在我们的交易已经完全结束了,以后,我们还能做个朋友吗?” 秦欢拿起文件夹,站起身,出声回道,“钟先生,很感谢你当初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但是我也帮了你,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就像是这场交易一样,完了,就是结束了”。 说罢,秦欢转身就走,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 钟昱涛看着秦欢决绝的背影,他脸上的笑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神色。 秦欢拿着文件夹,快步往外走,在拐弯的时候,不小心和一个女人撞在一起,女人身上掉下来一只银色的笔,秦欢先蹲下身子,把笔拾起来,女人手快的抢回去,道了声,“对不起”,然后就快步离开。 秦欢只觉得那笔不是普通的笔,像是录音笔,可是她心头压着太多的事情,也没有想太多,直接迈步离开。 回去酒店之后,秦欢就迫不及待的坐在沙发上,拆开那份文件夹,记得当初钟昱涛说过,秦朗的死跟傅承爵有关,她一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答案就在眼前,她却很是害怕。 咕咚咽了口口水,秦欢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她一目十行的看着,脸色越来越白,最后竟然是毫无血色。 上面有私家侦探的调查,说当年秦朗入狱,竟是傅承爵恶意伤人,秦朗不过是拿钱进去顶罪,但是谁料被伤的人在住院后的一个月死掉了,所以秦朗就变成了蓄意伤人致死,可能要被叛终身监禁。 第四十二章 爱错了人(必看) 第四十二章爱错了人 秦欢的脑袋像是被人从后面狠狠打了一下似的,瞬间空白,她皱眉,但却不知道怎么宣泄出心中的愤懑。 秦朗,她唯一的哥哥,竟是帮傅承爵去顶了罪,怪不得他入狱之前,曾经给家里面留了一笔钱,说是给爸爸还赌债,给妈妈治病的。 当初的秦欢还太稚嫩,她不懂这是她哥哥用自由换来的。如果说秦朗只是被判十年,出狱也就算了,但是被伤的人死了,秦朗就不是只坐十年牢的问题了,那他是不是想要翻供?或者说想要找傅家的人说清楚?结果……就被人杀人灭口了。 秦欢想到此处,她瞳孔陡然缩小,伸手捂住嘴,看着面前的文件,就像是在看洪水猛兽一般。 秦朗……傅承爵…… 他哥哥的死,是因为傅承爵!!而她竟然跟仇人同床共枕了近两年! 这样的想法令秦欢几欲窒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傅家,傅承爵回家去拿身份证,自然不避免的要看到韩韵琳,那天酒店的不欢而散之后,两人见面都是一副当对方是透明人的样子,傅承爵去楼上拿了身份证,还有其他的证件,打算以后都不回来了,他下楼的时候,韩韵琳堵在二楼楼梯口,见他提着一个不大的袋子,她面无表情的道,“做什么?” 傅承爵也同样的表情回道,“去东南那边住几天”。 韩韵琳道,“是去景东南那边?还是去柏宁的酒店找秦欢啊?” 傅承爵微微皱眉,不想回应,关键是他不想在这样的时候跟韩韵琳吵架,耽误去民政局的时间,刚才景东南那边还打来电话,说是律师找好了,只要他现在拿着身份证过去就好了,等他和秦欢结了婚,量这帮人也拿他没辙。 “没有,我就去东南那边住两天”。 说罢,傅承爵拎着袋子,绕过韩韵琳就往楼下走,其实他心里面还是忐忑的,毕竟做贼,难免心虚。 眼看着都要走到门口了,忽然前面闪身出现了一个人影,傅承爵站住脚步,看着叶榕馨火急火燎的走进来,他皱眉,眼中满是鄙夷。 叶榕馨也没想到这功夫傅承爵在家,不过眼中的诧异很快就转变成看好戏的表情,她扬头看到韩韵琳在不远处,开口叫了声,“伯母”。 韩韵琳迈步走过来,淡笑着道,“榕馨来了啊”。 傅承爵懒得听她们两个说什么,他迈步就要走,叶榕馨却突然出声道,“等一下!” 叶榕馨一向有些怯傅承爵的,所以这一声,不由得让傅承爵停下脚步,韩韵琳眼中也露出一丝诧异。 叶榕馨侧头看向傅承爵,她出声道,“承爵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傅承爵是烦极了叶榕馨,看见她心里面就一阵阵的恶心,薄唇轻启,他冷声道,“离我远点,听见了吗?” 叶榕馨的脸皮是真的被傅承爵给磨厚了,对上他这样的表情,她不怒反笑的道,“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 “不能!”傅承爵斩钉截铁的回答。 叶榕馨挑眉,一副都在我预料之中的表情道,“那我要说的是关于秦欢的呢?” 傅承爵眯起一双漂亮的眸子,危险的气息陡然而出。 叶榕馨下意识的走到韩韵琳身边,仿佛在她身边才更安全一点,她从手包中拿出一个牛皮信封,然后道,“伯母,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当着您的面说出来比较好”。 韩韵琳面色不变,但是眼神中已经露出狐疑之色,傅承爵也回过身,看着叶榕馨到底在搞什么鬼。 叶榕馨打开信封,信封中是一打照片和一支录音笔。 照片上赫然是今天秦欢跟钟昱涛见面时被拍下的,秦欢戴着帽子和墨镜,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而她对面的钟昱涛,他完全没有想要掩饰的样子,唇角始终带着微笑的弧度。 傅承爵从不知道秦欢跟钟昱涛之间还有什么私下联系,在他印象中,他们见面的次数三个手指都数的过来,而且还都是他在场的情况之下。 韩韵琳翻看着那些照片,没说什么,傅承爵冷眼看着叶榕馨,出声道,“几张照片,你想要说什么?秦欢劈腿?” 他冷哼,不屑之意昭然若揭。 叶榕馨不慌不忙,她手中拿着银色的录音笔,然后道,“承爵哥,你说你烦我,不喜欢我,那你喜欢秦欢什么?喜欢秦欢对你的一心一意,还是她从来不曾骗过你?” 傅承爵的心莫名的咯噔一下,他伸手想要抢过那只录音笔,但是叶榕馨却更快一步的交到了韩韵琳手中。 “伯母,承爵哥不喜欢我,他可以不跟我订婚,但是能陪在他身边一辈子的人,也绝对不会是秦欢!” 韩韵琳看向叶榕馨,叶榕馨眼中带着深深的笃定,这一刻,韩韵琳觉得叶榕馨不只是个十八岁的幼稚孩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心中还是很喜欢承爵的吧。 客厅中只有三个人,韩韵琳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键。 【你答应帮我拿到傅氏竞标的底价,但是后来傅氏开的价格明显跟你给我的相差很多,导致我损失惨重】 【我只答应你帮你看竞标底价,至于以后结果怎么样,不是我的任务范围之内,你不能把损失怪在我身上】 录音中的钟昱涛和秦欢的声音,都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令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就坐在自己身边在对话。 傅承爵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不是骇人,只是太过诧异,所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表情。 【不过我让你破坏傅家跟叶家的婚约,你倒是做的不错,看现在傅承爵见到叶榕馨就讨厌的不得了,他们怕是联不了姻了】 【傅承爵会跟你结婚吗?】 【你跟我之间是交易,我拿钱办事,你帮我爸还了赌债,当初也给我治病,这是我应该做的,跟感情无关,以后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女人啊,亏得傅承爵为了你牺牲了这么多。】 第四十三章 命运的棋子 安静的别墅大厅,秦欢和傅承爵的对话清晰无比。韩韵琳沉着脸,视线中已经说不清是厌恶还是冷漠。 叶榕馨拿着那一打照片,对傅承爵道,“女人的第六感,我总觉得秦欢跟钟昱涛之间不简单,你不喜欢我去惹秦欢,ok,我派人去跟踪钟昱涛,这是私家侦探跟踪钟昱涛时拍到的,你怪不到我头上了吧?” 傅承爵看着照片上钟昱涛勾起的唇角,那是对他最大的嘲讽吗? 秦欢跟自己之间……只是交易,她说交易结束,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叶榕馨近距离的看着傅承爵,发现他浑身都在轻轻地颤抖,他抬起右手,去拿她手上的照片,叶榕馨想着这一次,秦欢是真的永生永世无法翻身了吧?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不过自作孽,不可活。 傅承爵的手指触到照片的边缘,拿在手中,他死死的捏着,指骨都在发白。 韩韵琳跟叶榕馨都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韩韵琳开口道,“承爵,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不用我说该怎么办了吧?” 叶榕馨在一边煽风点火,“原来秦欢骗了你两年,她从最一开始,啊……” 叶榕馨的话变作了尖叫,因为傅承爵狠狠的将那一打照片摔在了她脸上,新的照片棱角锋利,傅承爵又是用足了劲儿摔得,叶榕馨捂着脸,但还是看到了脸上的长长划痕,泛着血丝,异常惊悚。 韩韵琳也吓了一跳,万一叶榕馨破了相,那傅承爵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榕馨,快点伯母看看”。韩韵琳伸手轻轻捧着叶榕馨的手。 叶榕馨满脸眼泪,又惊又吓,站在原地直哆嗦。 韩韵琳赶紧叫管家过来,找私人医生,一回身想骂傅承爵,可是傅承爵已经不见了,她心头一股莫名的压力,傅承爵刚才的眼神,跟五年前他把人打到重伤致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傅承爵刚出门,蒋默宇就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中兴奋的道,“承爵,承爵,身份证拿到了没有?柏宁去酒店接秦欢了,现在就等你来,万事俱备”。 傅承爵脸色惨白惨白的,他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蒋默宇道,“喂?承爵?” 傅承爵把袋子扔在副驾,自己坐在驾驶席位,一坐下,浑身就发软,他发现自己的双手都控制不住的轻颤,蒋默宇还在说话,他干脆直接挂断了手机。 脑中翻来覆去都是秦欢的那些话,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他甚至再一次不要自尊的想着,如果不是叶榕馨突然出现,那么他现在已经跟秦欢在民政局领了证了吧?那他们就是真正法律上的夫妻了吧?那…… 太多的如果,傅承爵坐在车上,微垂着视线,发现眼前竟然一阵阵的模糊,手背上忽然一凉,他看到一滴水珠似的东西落下,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原来这是他的眼泪。 哭,他有多少年没哭过了? 心中的难过瞬间化作嘲讽,傅承爵眨了下眼睛,再抬起头,眼中已经完全被愤怒和屈辱所覆盖,拉下变动杆,他油门一踩,车子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秦欢还在酒店的时候,柏宁按门铃,她以为是傅承爵,所以半晌都没动,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柏宁的电话。 秦欢接起来,柏宁道,“秦欢,你在哪儿呢?” 秦欢有些茫然,轻声回道,“酒店”。 柏宁啊的疑问了一声,然后道,“我就在你门口啊”。 几十秒之后,房门打开,秦欢站在门口,一脸苍白。 柏宁也顾不得许多,他直接道,“秦欢,身份证带着呢吧?拿着包,跟我走”。 秦欢如傀儡一般,她什么都不问,只是装好东西,跟着柏宁一起下楼。 如果老天有眼的话,他真的可以看到,现在不同地点的两个人,同样坐在车中,往一个目的地而去,那个地方本来是个幸福的开端,结婚,多么神圣的事情…… 最后还是柏宁跟秦欢先到的民政局,蒋默宇在门口候着,见秦欢到了,他马上跑过去,出声道,“快来快来,东南都找好了人,承爵一来我们就宣誓领证”。 秦欢茫然的抬头,见到民政局的字样,她皱起眉头。 蒋默宇以为她是惊讶,所以笑着道,“秦欢,高兴吗?你和承爵马上就要成为法律上承认的夫妻了,到时候别说是叶家,就连傅家都拿你没辙!” 秦欢被蒋默宇和柏宁一左一右的架着往里面走,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领证的情侣还真不少,大家脸上都洋溢着最幸福的笑容,秦欢看到有一个女孩子正在给她身边的男人整理衣领,她脸上的表情,秦欢许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景东南,律师,还有公证处的人都在一个单独的屋子候着,见秦欢进来,景东南出声道,“来了啊,先坐一下,承爵一会儿就来了”。 秦欢坐下来,一声不吭,景东南敏锐的感觉到秦欢不大一样,他走过去,轻声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秦欢微垂着视线,她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包,景东南发现她这样的小细节,眼中露出一丝诧色,他试探性的开口,“秦欢,有什么事吗?” 秦欢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投到了一汪巨大的湖泊之中,湖水的压力让她开不了口,她快要成为被溺毙的人,这时候,傅承爵出现,他对她伸出双手,他甚至瞒着她,要给她一个最最重要的名分…… 也许傅承爵当年并不是直接花钱让秦朗顶罪的人?也许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也许…… 秦欢在脑中给傅承爵找了无数的理由,但是最后她才发现,无论怎么解释,都掩盖不了她唯一的哥哥,是为了傅承爵背了黑锅,他死了,哪怕是坐牢也都算了,可是他死了! “秦欢?”景东南坐在秦欢身边,他能清楚的看到秦欢浑身都在颤抖。 第四十四章 一步之差(必看) 第四十四章一步之差 蒋默宇和柏宁也发现了秦欢的异样,他们都凑上前来,眼中带着诧色。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一身黑色西裤和白色衬衫的傅承爵来了,蒋默宇马上高兴的道,“来了就好,还顺利吗?” 傅承爵下意识的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秦欢,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喉结微动,傅承爵点点头,嗯了一声。 柏宁赶紧转回身,对律师和公证处的人道,“好了好了,我们人都到齐了,来吧”。 景东南扫了眼傅承爵,见傅承爵跟秦欢一样,脸色苍白,垂在身侧的指尖轻颤,他蹙起眉头,心中一阵异样划过。 公证处的人见这一屋子香港巨富之子,还有那个风口浪尖上的人物秦欢,马上眼中就多了几分玩味之意,想着这傅家少爷还真是胆子大,竟然敢背着家里面过来扯证。 柏宁跟蒋默宇一人拉着秦欢,一人拉着傅承爵,把他们推站在一起,然后笑着道,“律师,走法律程序吧”。 他们都以为傅承爵和秦欢是因为紧张,所以才会这样,只有景东南觉得两人之间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 律师拿出办好的手续,让傅承爵和秦欢看了一遍,两人都是低头在上面扫过,但是看没看进去,只有他们自己心里面清楚。 “傅少,现在由蒋少和柏少当公证人,您和秦小姐互相宣誓,再盖了章,就是正式法律效力上承认的夫妻了”。 律师对傅承爵颔首说道。 傅承爵喉结动了动,轻轻地点头。 柏宁站在秦欢身边,蒋默宇则站在傅承爵身边,闻言,蒋默宇先高兴的道,“咳咳,傅承爵,你愿意娶秦欢为妻,无论疾病,痛苦,贫富,永远对她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直到生命的尽头吗?” 傅承爵眼睛都没眨一下,薄唇轻启,轻声道,“我愿意”。 蒋默宇说完之后就对着柏宁眨眼,柏宁笑着道,“秦欢,那你愿意嫁给傅承爵为妻,一辈子,保证无论疾病,痛苦,贫富,哦,对了,还有一定要发誓对他一辈子忠诚,绝对不能骗他,他这小子最恨别人骗他了,然后要永远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爱他,疼他……” 柏宁滔滔不绝,连蒋默宇都忍不住伸手去打他,笑着道,“你有完没完啊?秦欢嫁给承爵,又不是你结婚,你啰嗦个什么劲儿啊?” 柏宁道,“我高兴嘛,再说这都要结婚了,我得跟秦欢打个招呼啊,让她知道承爵最喜欢什么,最不喜欢什么,防止他们以后婚变!” “去你个乌鸦嘴的,人家领证,你说婚变!”蒋默宇笑着打趣。 除了景东南,没有人发现,准备领证结婚的两个人,傅承爵和秦欢,他们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处,尤其是傅承爵,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青筋乍现。 景东南暗道一声不好,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秦欢已经缓缓开口,很低的声音道,“我不能……” “啊?”柏宁跟蒋默宇正在玩闹,所以没听清楚。 傅承爵身子绷得直直的,眼睛看着前方。 秦欢微垂着视线,再一次道,“我说,我不能,我不愿意!” 蒋默宇和柏宁脸上的笑意有些僵。 “秦欢,你这玩笑开的可是有点惊悚啊?” 许是看出秦欢脸上表情不对,但蒋默宇还是努力的往回圆场。 秦欢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对上蒋默宇跟柏宁的视线,一字一句的道,“我说,我不能,也不愿意,听清楚了吗?” 蒋默宇跟柏宁脸上仅有的笑意也不见了,本来他们想说点什么的,但见一旁的傅承爵一声不吭,他们就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证人跟律师倒是一脸的茫然诧异加尴尬,不知道这是演的哪一出,直到傅承爵轻声道,“不能是吗?为什么不能?是不能跟我一起同甘苦共患难?还是……做不到不骗我?” 秦欢心中咯噔一下,傅承爵已经转过头,他惨白着脸,皱眉盯着秦欢,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 “秦欢,你还想怎么样?我都已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你究竟还想怎样?!” 傅承爵已经把所有的自尊跟高傲,尽数踩在了脚下,他明明知道秦欢跟钟昱涛之间的诡计,他们合起火来算计他,可是他和她都到了民政局了,再一步,只要再一步,他们就可以结婚了,他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 秦欢抬起头,望着傅承爵,看到他目光中的伤痛,她瞬间犹如当头一击。 蒋默宇跟柏宁不明所以,景东南却出声道,“大家都出去吧”。 他率先迈步往外走,蒋默宇跟柏宁看了一眼之后,也走了出去,律师跟公证人自然也不敢多看这样的热闹,一时间,满屋子的人,就只剩下傅承爵跟秦欢。 秦欢那么聪明的人,她只是看着傅承爵,轻声道,“你都知道了……” 她说的那么平静,好像没多大事似的,傅承爵皱眉,心底的疼痛已经不能言喻,薄唇轻启,他看着秦欢道,“秦欢,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秦欢心底钝痛,喜欢?到了这样的时候,他还问她是不是没有喜欢过他? 微微眯起美丽的眸子,秦欢开口道,“傅承爵,什么叫喜欢?你告诉我,什么叫喜欢?” 傅承爵眼中露出迷茫,似是没听懂秦欢的话。 秦欢径自开口道,“我是因为钱才接近你的,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把我妈妈的医药费压在你身上,你觉得我有多喜欢你?我不过是拿你当摇钱树罢了,哈,跟我说喜,我是真的喜欢你的钱!” 傅承爵的心口像是被人一把掏空了似的,他瞳孔陡然缩小,盯着秦欢,他默然的开口道,“我不信你说的话,如果你真爱我的钱,为什么刚刚不跟我结婚?跟我结婚,以后傅家的东西,钱,都是你的”。 秦欢嗤笑,“你是背着家里面跟我扯证的吧?我怎么知道你家不会把你扫地出门?” 第四十五章 你他妈还要脸吗? 秦欢看着傅承爵,眼中不无讽刺,傅承爵被她这样的表情深深的戳伤了,他皱眉,不是生气,只是心疼。 秦欢莫名的想到从前在医院跟沈印辰分手的那一幕,为什么跟她一起过的男人,最后的结局都是要被她伤害? 傅承爵喉头微动,半晌才道,“秦欢,我可以不计较你跟钟昱涛之前的事情,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秦欢眼皮突突直跳,听到傅承爵的话,她微张着唇瓣,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今天在来民政局的路上,她无数次的想,到底要不要把有关秦朗死因的文件夹砸在傅承爵脸上,质问他到底当年怎么回事。但是傅承爵竟然在知道她一直都在骗他的情况下,还是要跟她结婚,不得不说,秦欢心软了,或者说……她怕了,傅承爵的爱太浓烈,太纯粹,她配不起。 心里面小声的在说对不起,不是对傅承爵,而是对秦朗。 她唯一的哥哥,她为了他找寻了多年的死因,现在终于水落石出了,但她却不敢揭开。 因为明知道不管事情说不说出来,秦朗都不会活过来了,而且秦朗的死,就算不跟傅承爵有之间关系,最起码,也是为了他而死。 秦欢无法想象,自己要跟一个害死亲哥哥的人生活,所以……到此为止吧,就让她以一个被戳穿身份的拜金女来结束这场闹剧,从此大家,两不相欠。 傅承爵直视着秦欢,他咄咄逼人,瞪着她道,“说啊,如果你心里面一点都不喜欢我,那你就说出来啊!” 秦欢被傅承爵逼得无所遁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长痛不如短痛,她斩钉截铁的道,“我不喜欢你,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喜欢过你,我对你说的每一个字,对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只跟利益有关,无关爱情!” 傅承爵眼中有什么瞬间崩碎了,那一刻,秦欢的心也跟着无底线的下坠,她知道,她跟他之间,是真的完了。 傅承爵胸口轻轻起伏,看着秦欢,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秦欢心底的难过像是要溢出来似的,她很怕自己会哭出来,这样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她攥紧拳头,指甲戳进掌心,疼痛让她暂且分散了心疼的注意力,红唇轻启,她状似无奈的劝道,“傅承爵,你什么都好,想要跟在你身边的女人多不胜数,你随便勾勾手指,就有大把的女人愿意过来给你提鞋,我承认,这次是我做错了,但是看在我跟你两年的份上,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她故意把自己说的低贱轻浮,为的就是让傅承爵讨厌她。 果然,傅承爵蹙起两道剑眉,眯起幽深的黑眸,他出声道,“秦欢,你怎么能这样?” 秦欢的心早已经碎的拾都拾不起来,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无所谓的笑道,“你能指望一个爸爸是赌鬼,妈妈久病在床,哥哥死在监狱的家庭,可以培养出什么大家闺秀来吗?哈,傅承爵,其实我一直想说,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累,因为我每天都要装,装作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简直无聊透了”。 傅承爵眼中的伤痛像是有形的刺,刺伤了他自己,也伤了秦欢。 秦欢故作随意的移开视线,其实她是不忍再看,固执的开口,她拼命地推开傅承爵,也不给自己留任何的后路。 “对了,你知道景荷西以前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吧?她看到过我真实的模样,她说要告诉你,所以我就故意气她之后,又在你面前装柔弱,你看到景荷西打我的那次,其实是我先挑衅她的”。 秦欢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长长的睫毛遮挡着忽明忽暗的视线。 “够了!”傅承爵几乎咬牙切齿。 秦欢说的多了,心疼到麻木,反而体会不到疼的感觉,她侧头过去看傅承爵,见他一脸苍白,她出声道,“傅承爵,跟你这么久,我很感谢你照顾我妈妈,不过以后,怕是用不上了,钟昱涛答应给我一大笔钱,足够我们母女过下半辈子”。 傅承爵眼中模糊了伤痛和迷茫,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欢,出声道,“你跟钟昱涛之间,已经算是商业犯罪,我不会放过他的!” 其实他是想说,留下来,我可以不计较从前,但是面对秦欢眼中的不屑和嘲讽,他终是没有那样的勇气。 秦欢猜得出傅承爵的心意,她无所谓的笑笑,然后道,“那是你跟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她把婊.子无情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傅承爵想到录音中,钟昱涛问她想不想跟他结婚,她说以后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她当真如此绝,难道她心里面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你是学法律的,知法犯法,罪很重的”。 傅承爵不知道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他只是……固执的,想要用任何方法,只要能留下秦欢。 秦欢闻声,挑眉,出声回道,“傅承爵,你不用这么狠吧?好歹我也跟过你,你总不至于,或者说,不舍得把我送进去坐牢吧?” 傅承爵不出声,只是带着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秦欢。 秦欢知道傅承爵不会,但她却…… 迈步走进傅承爵身边,秦欢故意做出一副谄媚的模样,伸出手,她的指尖从他的衬衫衣领一路下滑,然后在他胸前打着圈,红唇轻启,不无诱惑的道,“要不我们也可以做一笔交易,你觉得我怎么做,你才能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傅承爵眼中的浓墨色变成了深深的厌恶,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一把推开秦欢,真的是动了肝火,他这一把力气很大,秦欢幸好没穿高跟鞋,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被他推得一个踉跄。 她侧着头,没有转过来,身后传来傅承爵嫌恶的声音道,“秦欢,你他妈还要脸吗?!” 秦欢淡笑,“要脸就不会在两年前爬上你的床了……” 第四十六章 终究难逃命运 傅承爵气的胸口剧烈上下起伏,秦欢强忍着眼泪,她转回身,脸上带着笑意,开口道,“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怎么样?还想跟我结婚吗?” 傅承爵皱眉,咬牙切齿的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秦欢吗?” 秦欢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但却固执的道,“你认识的秦欢,根本就不是我!” 傅承爵激动的上前,他一把攥住秦欢的胳膊,大声的道,“那她在哪儿?你把她还给我!” 是真的急了,真的心疼了,傅承爵眼眶瞬间通红,就像是要滴出血来。 从前秦欢总是害怕傅承爵,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疯了一般的他,她心中不是害怕,只是,难以言喻的难过,为什么老天总是要让这样的好男人到她身边来?但却不给他们可以相爱的机会…… 浑身像是要被傅承爵晃得散了架,秦欢的头发凌乱,她使劲儿的想要推开他,更大的声音喊道,“傅承爵,你别自己骗自己了!你爱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你听到了没有?!” 傅承爵不信邪,他不信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他手臂一用力,将秦欢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中,俯下身,吻就这样落了下去。 “唔……傅承爵……你放开……” 秦欢使劲儿的想要推开傅承爵,但是奈何傅承爵的臂膀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她被禁锢其中,竟是一点都动弹不了。 傅承爵的舌顺着秦欢张开的嘴滑进去,依旧的芳香,依旧的令人沉迷,秦欢骗人,她还是她,就是她! 秦欢知道再这样下去,两人迟早都要沉迷,所以她一咬牙,干脆仰起头,更加疯狂的回应傅承爵,她无所不用其极,手段甚至可以用放荡来形容。 果然,傅承爵的吻逐渐变弱,终至一动不动,被动的被秦欢吻着,秦欢感觉到傅承爵的手臂逐渐无力,她挣脱他的束缚,伸出双臂揽着他的脖颈,一边吻着他,一边伸手想要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她平时面子薄,最怕的就是在公众场合亲热,但是此时此刻,她竟然要在民政局的一间屋子中跟他……傅承爵皱眉,终是在秦欢的手指探到他裤链的时候,一下子将她推开。 秦欢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长发披散在肩头,略显凌乱,她开口,出声道,“你不就是喜欢我这具身子吗?好,那我给你,只要你放我一马,我什么都肯做!” 傅承爵一张俊脸已经完全沉下,他眼中再也没有了深沉的伤痛,更没有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空洞。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冽气息,傅承爵薄唇轻启,出声道,“够了”。 秦欢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傅承爵继续道,“不管你是真的也好,装的也罢,你的目的不就是一个吗?好,我成全你,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或者说,用你的话说,就是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 说罢,不待秦欢做任何的反应,傅承爵已经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他最后看她的那一眼,让秦欢这辈子都忘不了,应该是哀默到了极致,所以连心痛都不会有了。 傅承爵打开门的时候还是正常的,但是关门的时候,却用了恨不得将整栋楼都震塌的劲儿。 伴随着墙壁的震颤声,秦欢的眼泪刷一下子掉下来。 从最一开始就演戏,演了两年,她以为自己终究可以跳脱,但是上帝却在这里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她成为了最大的笑话,哈,演戏开始,演戏结束,她的人生,还真真没有一样是真实的…… 挣扎了这么久,傅承爵一走,秦欢才后知后觉,浑身无力,她往前迈步,却两只脚拌在一起,整个人向前扑倒,手掌擦到地板上,划出血丝,她不觉得疼,因为左心口的位置,更疼。 门外景东南等人都候着,见傅承爵一阵风似的刮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他们都是心中一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景东南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道,“你们两个去追看看承爵,别让他出事”。 蒋默宇和柏宁赶紧追了出去,景东南则来到门边,敲了下房门,里面没人应声,景东南出声道,“秦欢,是我”。 这次又是沉默了十秒不止,就在景东南想要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门却在里面被人打开了,秦欢站在门口,她手上拎着包,微垂着视线。 景东南能看到她脸上没来得及擦干的泪痕,微微皱眉,他出声道,“秦欢,你跟承爵到底怎么了?” 秦欢不出声,景东南道,“你说你们都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清楚的?承爵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肯说两句软话,他绝对会听的”。 秦欢以为到了这种时候,心已经没有资格疼了,但是听到景东南的话,她还是心疼到皱眉,缓缓抬起头,她对上景东南担忧的眸子,忽然轻声道,“对不起”。 景东南对她没来由的话表示疑惑。 秦欢道,“有些事情,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景荷西讨厌我,是有原因的,当初是我不对,所以才逼得你把你妹妹送走”。 景东南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但是秦欢说的模糊,他又不敢确定。 秦欢深吸一口气,强自勾起唇角,对景东南露出一抹笑容,然后道,“不管我跟傅承爵之间怎么样,总之这两年,认识你很高兴,也谢谢你,蒋默宇和柏宁为我做过的一些事情”。 景东南试探性的道,“你跟承爵?” 秦欢似是不给自己任何余地的回道,“我们分手了”。 饶是景东南都不由得面色一顿,秦欢却不想深究,她开口道,“再见了,也许以后你们都不再想见到我”。 说罢,秦欢大步往前走,看着她的背影,景东南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 第四十七章 穷途末路 景东南正兀自愣神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蒋默宇打开了,所以马上就接了。 手机中传来蒋默宇焦急的声音道,“东南,你赶紧开车跟过来,我们快到中环了,承爵发疯了!” 景东南心里面咯噔一下,想到秦欢刚刚说他们分手了,他脑中马上浮现出傅承爵抓狂的模样。 “好,我马上就来,随时保持联系,别让承爵惹事!” 景东南吩咐完,挂断手机,赶紧大步往外面跑去。 傅承爵是真的发了疯,他脑子一片空白,但偏偏心中的疼痛和愤怒却是那样的清晰,他开着跑车驰骋在马路上,超越前面一辆辆的车子,他的路线比s形还令人发憷,每一个被他超车的人,甚至连骂声还没出来,傅承爵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柏宁跟蒋默宇的车紧随其后,如果是在人少的地方,他们还有可能追上去把他拦下来,但是眼见着傅承爵的车就要开到市区去,蒋默宇只能给景东南打电话寻求帮助。 景东南也没辙,傅承爵身上又没带着跟踪器,他没办法选择别的路线围堵,只能走他们走过的路线,尽量开快车追上去。 傅承爵红着眼睛,眼前的世界都变成了一片迷雾般的白色,什么声音,在他这里也完全听不到,他耳边反反复复的都是有关于秦欢的一切。 初见她,他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就稀里糊涂的跟她上了床,但就是这一次,却让他一直念念不忘;回港之后,夜魅的再见,他将她揽到怀中,对别人道:这是我女人。也许从那时起,他便再也没有放手的打算。 以后跟秦欢在一起发生的种种,每一件事情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常,但是现在想起来,却又都记忆的那么深刻。 傅承爵眼前的视线再次模糊起来,他终于等到她跟他说喜欢,天知道他那时候心里面有多开心,他多想时间就停留在那一刻,永远都不变。 但是一转眼的时间,她怎么就变了呢?她那样的表情看着他,让他觉得陌生,也让他害怕,他喜欢的那个秦欢到底去哪里了?把她还给他吧。 咬着牙,傅承爵不知道是在强忍着眼泪,还是在强忍着心痛。 前面的车子都在减速慢行,是因为红灯,可他却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冲了过去。 这个路口是事故多发地段,平时交警很多,交警只看到一辆跑车呼啸而过,他们愣了三秒才回过神来,骑着摩托追上去。 紧随其后的是蒋默宇跟柏宁的车,他们也顾不得许多,只能闯红灯,一时间所有的路人都在侧目,还以为是在抓什么犯罪分子。 不下四辆警队的摩托在后面十几米的地方追着,对讲机中传来陌生警员的声音,“前面的银色奔驰###,请靠边停车”。 傅承爵听在耳中,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似的,他更深的踩下油门,车子直飙升到二百五十码,遥遥的甩开了身后的铁马。 蒋默宇坐在副驾,心里面说不上的焦躁,他看着前方,出声道,“开快点,千万别跟丢了”。 柏宁一脚油门几乎踩到了底,宝马小跑也呼啸着跟了上去。 警察被他们甩了几条街不止,知道是追不上了,他们索性停在路边,用对讲机跟下了路段的同事联系。 放下对讲机,一个警察不满的道,“搞什么搞?有钱了不起啊?” 另一个道,“哎,香港这地方,就是有钱人说了算的,谁让人家车好呢,我们想追都追不上”。 “不如回去跟上头说说,也给我们配一辆奔驰宝马的”。 “你想的美!” 景东南一直带着蓝牙耳机,听着蒋默宇的现场追踪报道,他毕竟晚出来几分钟,跟他们有一定的距离,车子开到半山腰的时候,看到几名警察站在那,他扫了一眼,心中更加阴霾。 警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说两辆跑车闯了红灯,以为是富少飙车,所以在下一个路口,设了路障。 傅承爵离着挺远,就看到有警察站在路边,他们拿着喇叭对他喊着什么,他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他只想要逃离,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傅承爵完全没有减速,就这样以二百多码的速度冲了过去,几名警察没想到傅承爵公然抗警,还好躲得快,要不然一定被跑车带倒了。 傅承爵的跑车撞开路障,继续往前,这一举动是彻底挑衅了香港警察,他们呼叫总队,请求支援。 傅承爵放在副驾上的手机一直嗡嗡作响,景东南,蒋默宇的电话逐一打进来,但他都没有接。 他以全速的火力,一直向前开着,连闯了好几个路障,最后车子都快要开到元朗,终是没了油,这才不甘心的下了车,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蒋默宇跟柏宁停下车之后,赶紧往前跑去。 不远处就是警察设的路障,警察见傅承爵等人下车,都围了过来。 “请您出示证件……” 警察拦住傅承爵的去路,一副公式化的口吻。 傅承爵正在气头上,他眼睛都不抬一下,直接往前走。 警察也是憋着一肚子气,就是为了抓傅承爵,他们调动了整个中队的人手。 “这位先生,请您配合一下!” 警察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 傅承爵停下脚步,瞪着面前的人,他冷着脸道,“你命令我啊?” 警察被傅承爵的气势吓了一跳,竟是一时间没有回应。 这时候蒋默宇跟柏宁跑过来,两人分别站在傅承爵两边,柏宁负责跟警察打圆场,蒋默宇则拉着傅承爵的胳膊,皱眉道,“你疯了你?!” 傅承爵冷着脸,想要离开,警察自然不允许,傅承爵二话没说,回手就是一拳,直打的一个男警员栽倒在地,这一下子是捅了马蜂窝,所有的交警都围了上来,场面混乱,一触即发。 傅承爵是存心找不痛快,要不然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他故意飙车闯红灯,闯路障,打警察,他心疼,不知道怎么发泄,只能如此…… 第四十八章 他的受伤,如何发泄 傅承爵公然袭警,就算是傅家可以在香港一手遮天,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所以哪怕是走个过场,傅承爵也还是要去警局兜一圈。 警局的局长早就在警车快到之前,已经站在门口候着,见傅承爵从警车上下来,他还亲自上前,迎着傅承爵进了局子。 景东南三人随后开车赶到,见傅承爵进了警局,蒋默宇跟柏宁对视一眼之后,同时看向景东南。 “他跟秦欢怎么回事啊?” 蒋默宇脸色难看,多半是为了傅承爵刚才在路段发疯的事情。 景东南想到证婚的时候,傅承爵说过的一句话,你是不能跟我同甘苦共患难?还是做不到不骗我?难道说秦欢…… 景东南沉默不语,蒋默宇有些来气,但却没地方发泄,只能朝着一边的车轮踢了一脚。 柏宁皱眉道,“那现在怎么办?” 景东南沉声道,“警局的人一定会联系傅家人”。 柏宁和蒋默宇都沉默了,因为他们知道傅承爵这次跟秦欢领证不成,以后的路,怕是更难走了,但是景东南想的却是,就算是没有傅家,怕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也难以轻易磨平了。 傅承爵在警局的局长办公室内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傅家的管家就来了,他是代表韩韵琳来的,之前韩韵琳已经给局长打过电话,局长自然是不敢有半分刁难,马上就说放人,带傅承爵回来,不过是走个过场。 傅承爵跟着管家一起迈步往外走,走廊中碰到今天拦路的警察,他们中有几个人都被傅承爵给打了,脸上还贴着ok绷,见到傅承爵没事人一般的,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他们自然面色难看。 傅承爵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本来已经经过他们,但却突然停下脚步,几秒之后,回过头,出声道,“心里面不甘心吗?想抓我吗?” 男警员皱起眉头,身边的女警则拉着他们的胳膊,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傅承爵嗤笑,不屑的声音传来,“你们上一年的班能拿多少钱?这么拼死拼活,上保险了吗?” “你……” 有一个被傅承爵打的最重的男警员气不过,作势要上前跟傅承爵理论。 傅承爵比他个子高,他故意用俯视的眼神看着,然后出声道,“干嘛?想打人啊?” “小陈,别这样”。 女警拉着叫小陈的警员,生怕两人在警局动手。 傅承爵见状,眼中的嘲讽更加浓烈,他轻轻眯起眼睛,出声道,“你们几个开一年的工,加在一起还不够我今天的修车费,这么玩命,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会叫人把你们的医药费也留下来的,你们不要怕自己报销,整个香港警队,我们傅家都养得起,就更不会差你这点小钱了”。 他语出鄙夷,连身边的管家都不由得低下头,傅承爵却一副我就是如此顽劣的模样。 这一下子走廊中的警员都愤怒的瞪着傅承爵,景东南三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刚才傅承爵说的话,他们也都清楚的听在耳中。 傅承爵不是这样的人,他今天就是存心的,存心找不痛快。 小陈警员气的要跟傅承爵动手,身边的几人都死死的拉着他,然后不悦的催促道,“我们警局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请傅少爷赶紧离开这里!” 傅承爵舌尖轻抵唇角,邪佞一笑,转身就走。 “什么人嘛,简直跟沈家少爷天差地别,秦小姐怎么会选他当男朋友?掉价!” 身后传来男人不大的嘀咕声,但是傅承爵却听到了,他脚步顿住,足足五秒才回过头,他脸色比之刚才的嘲讽,简直就是阴沉的可怕,几个女警员恨不得吓得往后退去。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小陈警员,一字一句的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也许世界就是这么的小,面前这个姓陈的警员,就是当初秦欢打女记者被带到警局的时候,审问她的那个,当时他因为帮秦欢去买蛋挞,回来时候只看到秦欢跟沈印辰在一起,两人那么登对,他只觉得自己很渺小,根本就连秦欢的一个手指都配不上,而沈印辰却是那么的尊贵,他站在秦欢身边,完全没有违和感。 心中带着怒气,男警员瞪着傅承爵,大声的道,“我说你根本配不上秦小姐!人家沈少爷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有钱人家,你简直就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傅承爵就睚眦欲裂的如野兽一般,整个人扑上前去,快的令身边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男警员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宁可工作不要了,也是跟傅承爵往死厮打,身边都是警队的人,他们也是受够了傅承爵的气,说是拉架,其实是在拉偏架,明里暗里的对傅承爵下绊子。 景东南,蒋默宇跟柏宁见状,自然是二话不说的冲上去,众人扭打,拉扯,厮缠在一起,一时间场面混乱难堪,简直就像是市井混混打架一般,毫无章法,但却执意要至对方于死地。 傅承爵心中的愤怒,终是被男警员的一句‘秦小姐怎么会选他当男朋友’而彻底激发,他像是疯了一般,三个大男人竟然都拉不住他,他化身为豹,只想撕裂面前的人。 走廊的混乱惊动了屋中更多的警察,众人推门出来一看,吓了一跳,愣神过后,赶紧上来拉开。 警局局长也万万没想到,好容易请走了傅承爵这尊大佛,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众人七手八脚的分开扭打在一起的傅承爵和陈警官,傅承爵叫嚣着道,“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陈警官嘴角带血,大声的喊回去,“傅承爵,我说秦欢选你是瞎了眼,你根本配不上她!” “我他妈杀了你……” 混乱中,傅承爵挥起的胳膊肘撞在了蒋默宇的唇角,立马,血腥的气息充斥口腔,蒋默宇的火也腾一下子涌起,他大声道,“都他妈别吵了!” 第四十九章 他不甘心 蒋默宇的怒吼让众人暂时平复了战火,傅承爵则是冷着脸,想要甩开蒋默宇的牵制,蒋默宇强忍着怒意,压低声音道,“别在这里闹事”。 傅承爵红着眼睛道,“你嫌丢人你走啊!我让你在这里陪我丢人了?!” 柏宁想要出声劝阻,傅承爵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蒋默宇皱眉,瞪着傅承爵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傅承爵心中憋着一股邪火,发不出去,他回视着蒋默宇,出声回道,“我他妈怎样要你管啊?” 眼看着两人就要呛起来,柏宁拽着傅承爵,景东南拉着蒋默宇。 傅承爵气红了眼,他不耐烦的甩开柏宁,皱眉道,“走走走,你们都走,用不着你们!” 柏宁知道傅承爵是因为秦欢,所以才变得这么喜怒无常,他试探性的劝道,“承爵,秦欢那边……” 傅承爵听到秦欢二字,就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他下意识的瞳孔一缩,伸手指着柏宁的鼻尖,口气恶劣的道,“柏宁,我警告你,别跟我提她!” 柏宁被人这么指着,面子也是挂不住,脸一下子就沉了。 蒋默宇拉着脸道,“别他妈理他,他现在是疯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秦欢!秦欢!我就提了,你怎么样吧?” 傅承爵一把攥住蒋默宇的衣领,挥起拳头,却没有打下去。 一边的人都看的心惊胆战,蒋默宇却挡都没挡,他挑衅的扬起好看的下巴,瞪着傅承爵道,“等什么呢?打啊!” 傅承爵眼眶通红,像是要滴血似的,他浑身都在颤抖,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却始终没有落下。 景东南着实心疼傅承爵,知道他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秦欢,因为秦欢跟他分手,他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变着相的折磨自己。 暗自叹了口气,景东南伸手拉下傅承爵高举的拳头,低声道,“别让人看笑话了”。 傅承爵缓缓松开攥着蒋默宇衣领的手,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他站在原地,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做了这么多,除了丢脸,除了可笑,还余下什么?难道他指望他这么糟践自己,那个女人就会回头可怜他吗? 蒋默宇距离傅承爵很近,近的他清楚的看到傅承爵眼中的受伤,心里面又气又心疼,蒋默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原地。 景东南迈步走到警局局长面前,他开口道,“张局,这件事情,我们不想闹得太大”。 张局见到景东南,自然马上点头,一迭声的道,“是是,这是自然”。 景东南扫了眼身后被打的警员,然后道,“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警局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们来赔偿”。 一个年轻的女警皱眉道,“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随便打人啦?!” 景东南面色无异的看向女警,女警对上景东南那张本来温润如玉,此刻却比寒冰寒冷的俊脸,霎时有些害怕,景东南薄唇轻启,没有丝毫的挑衅,只是公式化的道,“那你想怎么样?要我们站在这里,让你们打回来吗?” “我……” 女警语塞,面对景东南,竟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张局回头瞪了眼女警,然后马上回身对景东南道,“景少爷,这次的事情,也有我们的不对,希望傅少可以不再追究,我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景东南淡笑,笑容却没有深入眼底,他开口道,“有张局这样的话就够了,那我们先走了,随后的事情,我会派人过来跟张局处理的”。 张局自然懂这话的意思,他赶紧陪着笑脸,这次学乖了,一路将几尊大佛送到了门外,看到他们上车,这才松了口气。 转身回去警局,张局在走廊中看到那些动手的警员,他气的瞪过去,语气严厉的道,“你们几个是第一天当警察吗?刚才那几个都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想在警队混说一声,不要连累我!” 女警委屈的道,“是傅承爵先挑衅的!” 张局恨铁不成钢的道,“他挑衅?人家有挑衅的资本!你们有什么?你们以为穿着这身警队的衣服就是维护公正的正义化身了?你们是警匪片看多了,还是动画片看多了?!” 一个男警员出声道,“张局,难道我们全警队这么多人,就拿一个傅承爵没办法了?!” 张局冷着脸回道,“有啊,你可以越过我去总局投诉,我看那些个拿傅家上的税升职的高级督察,会不会接受你的指控!” 男警员低下头去,所有人都在沉默。 张局继续往里面走,但却在经过陈警官的时候,停下脚步。 “陈楚云,你跟我进来一趟”。 男警员微垂着视线,跟张局一起进去了办公室。 傅承爵的车没油了,而且涉嫌违反交通规则,暂时被警队扣押,他坐在景东南的车中,自始至终的侧头看着窗外。 景东南见傅承爵的手和脸都受伤了,他把车开到路边的一间便利店门前停下,然后道,“等我一下,我去买ok绷”。 景东南说完之后就打开车门下车,他来回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傅承爵已经不见了,他环顾四周,发现前面路口站着一个人。 傅承爵手中拎着一罐啤酒,仰头一口喝下,而他脚边已经有两个空罐子。 景东南走上前去,轻声道,“承爵”。 傅承爵拿着啤酒罐的手逐渐收紧,罐子在他手中咯吱咯吱的变成瘪的。 明明酒已经喝光了,但是傅承爵却维持着仰头的状态,半天都没有把酒罐拿离自己的脸。 景东南见傅承爵的手都在颤抖,他出声道,“承爵,难受就说出来吧”。 过了半分钟左右,傅承爵一把将啤酒罐掷在地上,他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打转,他忍了这么久,终是没有忍住。 景东南跟傅承爵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傅承爵这幅模样,他心中也是大恸。 傅承爵颤着薄唇,出声道,“我不甘心……” 第五十章 太爱了,怎么办? 傅承爵红着眼睛对景东南说,他不甘心。 景东南无法用语言去形容,那一刻他心中的震动。 傅承爵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迈步就往前走,景东南看着他的背影,这一次,他没有阻止,也阻止不了。 傅承爵回去中环的公寓,小区外面还有在门口守候的记者,见傅承爵出现,他们马上凑上前,举着话筒问道,“傅先生,请问您能接受我们几分钟的采访吗?” 傅承爵趁着一张俊脸,抿唇不语。 记者以为傅承爵是故意回避,所以直接问道,“傅先生,秦小姐上次大方的承认你们之间的情侣关系,请问你们的关系得到家里的许可了吗?” 傅承爵忽然站住脚步,记者们也停下,傅承爵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让人看着害怕,记者们也听说过傅承爵的乖张事迹,很怕惹怒这尊大佛,所以一时间也是进退不得。 傅承爵喉头微动,薄唇轻启,出声回道,“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些私人的空间”。 说罢,不待记者们回什么,傅承爵已经大步往小区里面走去,十几个记者,愣是没有一个敢上去追的。 傅承爵咬着牙,一路怒意的回去公寓,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冷漠气息,他知道,秦欢没有回来过。 心中更是难过,傅承爵关上房门,环视整个公寓,曾经这里是他们的家,虽然不是顶大,也不是顶豪华,但是在这里,她就像是他老婆一般,给他洗衣做饭,他们做过夫妻间的任何事情,但是现在…… 傅承爵愣愣的迈步往主卧走去,打开秦欢的衣柜,她的衣服都在,那些挂了整整三大排的名贵衣服,有很多甚至连标签都没拆下来,但是,它们就跟他一样,她都不要了。 傅承爵像是楞充了一般,他伸手在衣柜中翻找着什么,最后,他终于找到了,那是一套蓝白格子相间的长裙,他的是t恤,这是一套的情侣衫。 傅承爵把秦欢的裙子拿出来,又找出自己的衬衫,他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两件衣服,发呆良久。 嗡嗡嗡~身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傅承爵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外面的阳光从充足变得稀薄,天色渐暗,整整一天的时间,傅承爵就这么坐着,如精神出窍了一般。 叮咚~叮咚~外面的门铃响起,傅承爵听在耳中,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他侧头看向外面,心中忽然涌起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会不会是秦欢回来了?她回家了,只是忘记带钥匙…… 心中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就再也挥之不去,傅承爵几乎是跑着到了门边,他二话不说就打开房门,却在看到门口的来人时,脸色更加阴沉。 韩韵琳看着站在门边的傅承爵,他背后一片昏暗,显然是没有开灯,同样沉着脸,韩韵琳跻身进了屋子,然后随手打开壁灯。 傅承爵跟着韩韵琳身后,在她走到客厅的时候,他轻声道,“你来干什么……” 他话音刚落,韩韵琳就猛地回身,与此同时,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傅承爵措不及防,这一巴掌可算是挨得结实,俊脸都微微侧过去。 这一次,韩韵琳没有再觉得后悔,她直直的盯着傅承爵,咬牙切齿的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没种的儿子!” 傅承爵微微侧头,喉结微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韩韵琳就知道傅承爵做出这么多的事情,不过是因为那个秦欢,他可以惹事,但是不能拿他自己的命来赌!就为一个秦欢?她还不够格! 恨铁不成钢,韩韵琳冷着脸,挑眉看着傅承爵道,“你给我记着,秦欢这种女人,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她竟然敢算计到你头上!” 傅承爵微微皱眉,想着录音中她亲口承认跟钟昱涛一起算计他,他的心一点点的被酸涩腐蚀,疼得他不能言语。 韩韵琳越看傅承爵越来气,她皱眉道,“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你是没见过女人吗?从前你口中的秦欢就是一百个好,现在呢?现在你还觉得那个女人是真的喜欢你吗?!” 傅承爵心痛难当,他皱着眉头,几乎窒息。 韩韵琳知道秦欢对于傅承爵而言,是爱的太深,所以伤的太深,就像是一颗毒瘤,傅承爵自己不忍心割下,只能她来。 “承爵,如果说秦欢只是家世不好也就算了,但是这个女人心计太深,她竟然联合钟昱涛一起算计你,算计整个傅家,你觉得我跟你爸有多大的容忍度,可以让这样的女人继续待在你身边?” 傅承爵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听到自己很低的声音道,“不会了……” 韩韵琳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傅承爵一滴眼泪掉下来,颤抖着唇瓣道,“她不会跟我在一起了”。 韩韵琳见傅承爵竟然掉了眼泪,她又惊又疼,半晌没说出话来。 傅承爵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不去想她,更控制不住不难过,他掉下眼泪,转身往主卧走去。 韩韵琳看着傅承爵的背影,一下子眼睛就红了,她跟上前去,傅承爵已经把自己关在浴室中。 站在门口,韩韵琳出声道,“承爵,为了那样的女人,你就这么折磨自己?” 傅承爵不语,韩韵琳道,“好,你喜欢她,你不忍心惩罚她,那我来!” 天底下没有比父母更爱孩子的,韩韵琳疼傅承爵,无人能及。秦欢把傅承爵祸害成这个样子,她要是不替傅承爵出了这口气,她就不叫韩韵琳! 但是韩韵琳话音落下,傅承爵却压抑着声音道,“你别管了……” 韩韵琳怒声道,“到了这时候你还维护她?我看不是秦欢不够狠,只是你太蠢!人家都算计到你头上了,她从头到尾都是在跟你演戏,只有你还傻得以为人家跟你是真感情,你现在这么折磨自己,她在哪儿?她有回来看过你一眼吗?你醒醒吧你!” 第五十一章 爱情是债,有借必有还 秦欢在离开民政局之后,甚至没能走出多远,就躲在一处小巷,蹲在地上大哭,她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恨自己没能为秦朗讨一个公道,还是不能跟傅承爵结婚。 命运为什么总是如此的折磨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来做这样的抉择? 在傅承爵面前,秦欢可以装作无所谓,但是背地里,她却不能骗自己,她对傅承爵的感情,早就超过了喜欢,也许爱就是在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暗自滋生了。 哭了很久,哭到流不出眼泪,秦欢打车去了公墓园。 当初秦朗是因为在狱中死的,死的不光鲜,加之香港的墓碑比住房还贵,秦欢负担不起,所以她就给秦朗租了个位置,安放了灵位。 上了香,秦欢红着眼睛看着面前写有兄长秦朗字样的灵位,轻声道,“哥,我来看你了”。 只是这一句话,秦欢就再次泛起眼泪,视线模糊,她哽咽着声音道,“哥,我知道你不会杀人的,可是你为什么那么傻?就为了那些钱,你就甘愿替人顶罪?” 脑中浮现出秦朗帅气的模样,他对着她笑,就像是小时候一样,露出一口整洁洁白的牙齿。 秦朗已经数年没有出现在秦欢的世界中了,此时,秦欢只觉得心如刀绞,她开口道,“哥,我终于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会意外死在狱中了,我学法律,就是想替你找一个清白,我现在找到了,可是……对不起,哥,真的对不起,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没良心也罢,我真的不能亲口告诉傅承爵,如果他知道了,他心里该有多难过?他对我太好了,我知道我欠他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他陷入对自己的惩罚之中,你就当我任性一回吧,我不会再跟傅承爵有任何的关系,从此,我们两家的恩怨也一笔勾销,好不好?” 面前的青烟袅袅,模糊了灵位上面的字迹,秦欢耳边仿佛传来秦朗的笑声,他笑着骂她傻丫头,他怎么会怪她? 秦欢心想,始终是她太自私啊,她为了傅承爵不帮秦朗翻案,又为了秦朗,狠心伤害傅承爵。 给秦朗鞠了三个躬,秦欢迈步上前,将包中的文件夹拿出来,压在秦朗的香炉下面,然后轻声道,“哥,这份文件足以还你清白,你看清楚了,以后没有人会说你是杀人犯的,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我为你骄傲”。 说罢,秦欢擦掉眼泪,迈步往外面走去。 拒绝了傅承爵之后,秦欢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再让傅承爵来承担她妈妈的医药费,所以她去了医院,想要给她妈妈转院,但却没想到在到了医院的时候,意外的看到病房中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傅承爵的妈妈,韩韵琳。 韩韵琳抬眼瞥向秦欢,见她眼中露出诧色,她缓缓开口道,“你吃着承爵的,花着承爵的,连妈妈都要靠承爵拿钱才能活着,你还怎么好意思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是……你当真以为我们傅家是好欺负的?!” 秦欢下意识的看了眼不远处病床上躺着的人,她心里面五味杂陈,下意识的道,“我们出去谈可以吗?” 韩韵琳嗤笑,也看了眼床上的人,她开口道,“怎么?怕当着你妈妈的面,说出你的那些个无耻勾当,你嫌丢人?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妈妈要是不靠高昂的医药费支撑着,随时都会死,这样的人,你还担心她会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 韩韵琳口中的嘲讽已经让秦欢无所遁形,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一下子惨白如纸,韩韵琳却觉得还是不够,她站起身,缓缓踱步到病床边,她的手指覆在氧气面罩上,涂着玫瑰红指甲的手指细长,却令人心惊。 秦欢眼睛一瞪,立马出声道,“你要干什么?” 韩韵琳无所谓的道,“你就是为了你妈妈的医药费,所以才答应跟钟昱涛一起合伙骗承爵的吧?” 秦欢心里面的难过像是要溢出来,她红了眼眶,出声道,“您有什么冲着我来,我妈妈已经这样了……” 韩韵琳面对秦欢的泪颜,她眼中没有心疼,唯有嘲讽,红唇轻启,她出声道,“如果我是你妈妈,我恨不得死了算了!” 秦欢的瞳孔陡然缩小,这一句,终是生生的戳在了她的心尖上,让她连疼都说不出来。 韩韵琳看着秦欢苍白如纸的脸,她补了一刀,“秦欢,你信这世界上有报应这一说吗?” 心中不出声,只是空洞的大眼睛中满是惶恐。 韩韵琳声音淡淡的,一字一句的道,“你到底做了多少的亏心事,自己心里面清楚,你这么对承爵,就不怕有报应吗?” 说着,韩韵琳的手指扣住氧气面罩,像是随时都会掀起来似的。 秦欢吓得浑身发抖,她站在原地,终是大声哭出来,出声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妈妈……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做错事……” 韩韵琳厉声道,“你做错什么了?!” 秦欢蹲下身子,哽咽着道,“我不该跟钟昱涛一起算计傅承爵,不该骗他两年……” 韩韵琳道,“秦欢,都是女人,我真的不能理解,难道你没有心吗?承爵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 秦欢垂下头,心里面的难过几乎化成洪水猛兽将她吞噬,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出。 韩韵琳瞪着秦欢,如果眼神能杀人,秦欢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安静的房间中,除了秦欢的哭声之外,还有韩韵琳冰冷的声音道,“秦欢,你跟钟昱涛犯的是商业罪,要不是承爵求情,我早就把你弄进去坐牢了,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承爵?” 秦欢愕然的抬起头,美丽的脸上满是眼泪,她空洞的看着某处,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道,“没有……” 韩韵琳眼中没有预料的愤怒,而是一种模糊了早就料到和高兴的神情,看着秦欢背后的洗手间房门,她出声道,“你听到了?” 秦欢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第五十二章 逼自己离开她 身后传开不大的开门声,秦欢蹲在地上,几乎不敢想象。 韩韵琳看着秦欢身后,眼中带着了然的神情道,“承爵,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亲耳听到的,该相信了吧?” 傅承爵的右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他一脸苍白,默然的看着某一处。 秦欢背对傅承爵,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傅承爵不说话,脸色像是害了一场大病,韩韵琳终究不忍心,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折磨傅承爵,她迈步往前走去,经过蹲在地上的秦欢时,她看都没看一眼。 来到傅承爵身边,韩韵琳出声道,“走吧”。 傅承爵的双腿就像是生根了一般,一动不能动,韩韵琳以为傅承爵还在坚持什么,她皱眉,伸手拽住他的胳膊。 “走啊!”韩韵琳抬眼看着傅承爵,出声催促。 傅承爵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才抬起脚步,韩韵琳拽着傅承爵的胳膊,她能感觉得到,傅承爵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 终于,身后还是传来了渐远的脚步声,秦欢把头深深地埋在膝间,连哭声都不敢发出。 特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拿着输液瓶从外面进来,一推门,就见秦欢蹲在地上,她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俯下身道,“秦小姐?” 秦欢没动,特护有点着急,想要扶起她,秦欢缓缓抬起头,不知道闷了多久,她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水,眼睛红红的。 特护小心翼翼的道,“秦小姐,您没事吧?” 秦欢想要站起身,但是双腿太麻,脑袋也一阵晕眩,差点往前摔倒,好在特护在身边扶了一把。 让秦欢坐在沙发上,特护给秦欢递了一杯水,然后道,“秦小姐,我给您查查血压和血糖吧?我看您这样子好像身体不大好”。 秦欢微垂着视线,长发垂在脸边,她拿着手背的手指都在颤抖,闻言,她轻声回道,“没关系”。 特护刚要说些什么,秦欢就抢先道,“我想给我妈妈转院”。 特护一愣,随即道,“秦小姐,那您跟主治医生谈过了吗?我记得上次会诊的时候,他们好像说过,秦伯母现在的治疗效果还是不错的,如果贸然转院的话……” “我会去找主治医生谈的,这边就先拜托你了”。 秦欢站起身,随手将水杯放在一边,迈步往外走去。 看着秦欢单薄的背影,特护莫名的心中一酸,哎,好好地一个女孩子,非要被家庭连累,要不是有傅家在背后做后盾,真不知道能挺到什么时候。 秦欢出门之后就找到了主任办公室,当初还是傅承爵出面,要求必须由主任亲自帮秦欢的妈妈治病,没想到这么快…… 主任见到秦欢,自然是笑脸相迎,秦欢笑不出来,她言简意赅的道,“医生,我想给我妈妈转院”。 主任一愣,随即道,“怎么住的好好地,突然想要转院了?” 秦欢不置可否,主任也看出秦欢不想说,但是作为一名医生,他开口道,“秦小姐,如果您执意给您母亲转院的话,我们医院按理说也不可能阻止,只是有一点,我必须跟您说清楚,您母亲现在所用的药物和所接受的治疗,都是世界一流的,我们敢说,整个香港不会有比我们医院更好的条件了,我怕您母亲贸然转院的话,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 秦欢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听到这样的话,她半晌都没出声,主任看着她,等着她做决定。 秦欢可以不给秦朗洗清罪名,可以辜负亲哥哥,但是她现在就剩下她妈妈了,她不能拿她妈妈的命去赌。 沉默良久,秦欢终是很轻的声音道,“那我再想想,麻烦您了”。 秦欢起身告辞,但却没有回去病房,因为即使回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妈妈。当时韩韵琳说的话还响彻在耳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要是她妈妈还清醒的话,一定会不认她吧? 出了医院的大门,秦欢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融入那些陌生的人群之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秦欢忽然脚下一空,原来是她没注意,已经走在了人行路的边缘,这一下子栽倒,直接往前趴去,从侧面驶来一辆跑车,秦欢侧头看去,只觉得车头灯刺目的亮,那一瞬间,她没有恐惧,更没有慌张,心底深处有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在说,也许死掉了,一切都结束了,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在路旁众人的惊呼声中,跑车几乎是压着秦欢的头发划过去的,在前面几十米的地方,吱嘎一声停下。 跑车上的男人下来,他跑到秦欢身边,正赶上秦欢挣扎着起身。 “你,你没事吧?” 男人脸上余惊未褪,盯着秦欢问道。 秦欢的胳膊和手掌擦破了皮,她站起身,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前走去。 男人盯着秦欢的背影,低声叨咕了一句神经病,然后赶紧开车离开。 秦欢这样子,让大家都以为她精神不好,可是偏偏她这么漂亮,所以不时的有人上前问她,需不需要什么帮助,秦欢不出声,甚至眼睛都不抬一下,径自往前走。 连续走过了几条街,秦欢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中环公寓的小区门前。 抬眼望着小区里面熟悉的楼层,那里黑暗一片,秦欢的视线模糊,喉咙哽咽,说不出的难过。 门口的保安看到秦欢,他们迎上前,出声道,“秦小姐回来了”。 秦欢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没开灯的那一层。 保安出声道,“秦小姐,傅先生回来过啊,不过又走了,您是不是没带钥匙?要不我们拿备用的给您吧”。 秦欢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她有钥匙,但是那里已经再不属于她了。 不想让保安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秦欢转身就走,但却在走了几步之后,眼前一白,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只听到身后保安焦急的呼唤声。 第五十三章 大家都是傻瓜 保安看着晕倒的秦欢,只能将她先带到门口的保安室中,拿出秦欢的手机,他们想打电话给傅承爵,却发现傅承爵手机是关机的,再往下看,他们又看到了一个存为‘阿辰’的号码,保安以为是秦欢的朋友,所以就拨了过去。 秦欢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的沈印辰,他穿着驼色的t恤,暖黄色的灯光将他的面容照的不大真实。 秦欢努力的动了下嗓子,轻声道,“阿辰?” 沈印辰伸手探了下秦欢的额头,然后出声道,“医生说你低血压很严重,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秦欢鼻子发酸,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印辰见状,他忍了好久,终是出声道,“傅承爵呢?你在小区门前晕倒,为什么不见他的身影?” 秦欢平躺在柔软的枕头上,这样的姿势让她的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看着沈印辰,她忽然觉得很是委屈,唇瓣一抿,眼泪更多了。 沈印辰轻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擦掉秦欢的眼泪,秦欢顺势抓住沈印辰的手,然后借着他的力气,支起上身,抱住他。 将头放在沈印辰的肩膀上,秦欢忽然大哭起来。 沈印辰看着秦欢身后的暖黄色台灯,黑色的眸子中也泛同样颜色的光芒。 秦欢像是孩子一般,哭了很久,沈印辰一声不吭,最多只是伸手拍拍她的后背。 秦欢死死的抱着沈印辰,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心里面太苦了,她憋得快要死掉了。 哭的咳嗽,秦欢哽咽着道,“阿辰,我难受……” 沈印辰伸手覆上秦欢的头顶,轻声道,“难过就哭出来,难受的事情,也说出来给我听,我会帮你的”。 秦欢哭着道,“阿辰,我跟傅承爵分手了……” 沈印辰瞳孔轻轻一颤,但却也没有多大的意外或者欢喜,他只是道,“恩,然后呢?” 秦欢知道自己这样说,也许对沈印辰不公平,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沈印辰就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只有抓住他,才不会死掉。 “他要跟我结婚,但是我却不能,阿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我难受,我想他……” 秦欢想到在民政局的那一幕,心头就犹如刀绞,疼得她浑身颤抖。 沈印辰闻言,俊朗的面孔上,罩上了一层迷雾,他垂下视线,轻声道,“秦欢,你爱上傅承爵了,对么?” 其实后面的问句大可不必,早在一开始,沈印辰就发现,秦欢的犹豫,绝对不只是外因,也许在她还没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觉察,秦欢早就爱上了傅承爵,只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 爱上傅承爵……是么? 秦欢泪如泉涌,她死死的抱住沈印辰,把头埋在他肩膀,不说话。 沈印辰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开口道,“秦欢,我说过,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好,你能过得幸福,如果你真的爱上了傅承爵,那就跟他在一起吧”。 秦欢死命的摇头,她不能,已经不能了。 沈印辰不问缘由,他只是把他该说的话都说了。 秦欢哭了很久,哭到在沈印辰怀中睡着。 沈印辰小心翼翼的把秦欢放平在床上,看着她睡梦中依旧紧锁的眉头,他轻声叹了口气。 “秦欢,你知道吗?我也很爱你,很爱很爱,爱到你永远想象不到的地步……” 秦欢自然听不到,她睡着了,睡梦中也都是傅承爵的身影。 她是自私的,一直以来,她都是活在自我为中心的世界,她可以为了自己去伤害任何人,从前的沈印辰是,如今的傅承爵亦是。 沈印辰坐在床边看了秦欢良久,这才关了灯,转身出去。 林宜在楼下的客厅坐着喝茶,见沈印辰下楼,她出声问道,“睡了?” 沈印辰点点头,然后坐在林宜身边。 林宜出声道,“要打电话给傅家吗?她这样,在我们这里不好吧?” 秦欢公开承认是傅承爵的女友,全香港都知道了,林宜可不想再闹出什么笑话来。 沈印辰自然知道林宜心中所想,他垂着视线,出声回道,“秦欢跟傅承爵分手了”。 林宜视线微挑,不过很快就道,“怕是傅家不同意吧”。 沈印辰没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前面的骨瓷茶杯。 林宜见状,她出声道,“阿辰,秦欢的性子,你比我了解,如果她心里面没由傅承爵的话,没人能逼她在众人面前说出那番话来,现在她是铁了心的跟我们撇清关系,我们就别再插手了”。 沈印辰微张着唇瓣,努力了好几次,终是轻声道,“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犯傻的,而且……秦欢跟我说了,她喜欢傅承爵”。 林宜有些不懂了,既然这样的话,那秦欢跟沈印辰之间…… 沈印辰缓缓抬起头,出声道,“妈,我跟秦欢之间,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也会像是她说的那样,是一辈子的最好朋友,没有很多,只是唯一”。 听到沈印辰的话,林宜心中百感交集,竟是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秦欢可以甩甩手说她喜欢上了傅承爵,但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沈印辰心中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秦欢,她是他心中永远的最好,也是永远拔不出的一根刺。 傅家.韩韵琳站在楼梯口处,看着管家从楼上下来。 “怎么样?他吃了吗?” 管家摇摇头,出声回道,“少爷反锁了门,我们敲了,但是少爷不开”。 韩韵琳皱眉,从她把傅承爵带回家为止,傅承爵就把自己锁在房中,不见人也不许比人见他。 心急如焚,韩韵琳皱眉道,“那备用钥匙呢?拿钥匙开门啊!” 管家思索再三,还是道,“夫人,我觉得我们还是暂时不要打扰少爷了”。 韩韵琳想到傅承爵自从知道秦欢骗他之后的样子,心里面是真真的心疼,她一股恶气上来,咬牙道,“秦欢!我不会放过她的,她以为她把承爵祸害成这个样子,甩甩手就能走人了?想得美!” 第五十四章 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秦欢没有跟沈印辰说,她跟傅承爵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分手,她只是说,她想给她妈妈转院,沈印辰自然知道秦欢心中把什么看的最重,她能为她妈妈放弃一切。 沈印辰跟秦欢妈妈的主治医生商谈了一下,想把病人转到美国去,那里的条件比香港只好不差,不过这样一来,秦欢也就要去美国了。 秦欢心中还是有些挣扎的,她确实不想看到傅承爵,不想再跟他有一点的关系,但是这样她欠沈印辰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沈印辰只对秦欢说了一句话,“秦欢,我们还是朋友吗?” 秦欢看着沈印辰,只觉得他眼中的神情令她拒绝不了,哎……到头来,她终究还是要靠沈印辰。 这一天,秦欢跟沈印辰一起来到医院,本是想把转院手续办一下的,但却在病房门口,意外的看到了几名警察,他们对秦欢出示了证件,然后道,“秦小姐是吧?我们是商业犯罪案调查科的,有一点事情,想让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一下”。 秦欢脸色顿时煞白,沈印辰挡在秦欢身前,出声道,“你们有什么证据吗?这样平白无故的带人走,不合规矩”。 警察们自然也听说过沈印辰跟秦欢之间的事情,他们得罪不起沈印辰,只能客气的道,“沈少爷,我想这件事情,秦小姐自己心中有数,不如您看看秦小姐自己的意思吧”。 沈印辰侧头看向秦欢,只见秦欢苍白的脸上,眼神有些空洞,他微微皱眉,出声道,“秦欢?” 秦欢用尽所有的力气,才低声道,“阿辰,你先帮我照顾下我妈,我跟他们去”。 沈印辰见秦欢的反应,分明就是知道事情出在哪里,只是……商业犯罪调查科? 警察们给沈印辰面子,没有给秦欢太多的难看,只是例行公事,带她一起去了警局,本来沈印辰也要去的,但是秦欢不让,她心知肚明是什么事情,不想让沈印辰亲眼看到她的肮脏,她做不到。 坐在警局的审讯室内,警察给了她一杯水,然后在她面前坐下,秦欢微垂着视线,很平静。 审讯的人是一男一女,女人负责做笔录,男人出声问道,“秦小姐,我想请问一下,你跟傅承爵是什么关系?” 秦欢心中钝痛,唇瓣轻启,她出声回道,“曾经是情侣关系”。 审讯的男女对视一眼,眼中神情意料之中。 男人又问道,“那秦小姐跟傅承爵的开始,是自由恋爱?还是有人介绍的呢?” 秦欢喉头微哽,低声回道,“自由恋爱”。 男警察似是随意的道了一句是么,然后又道,“可是据我们所知,貌似秦小姐跟傅承爵在一起,是因为有些内因在的”。 秦欢微微皱眉,垂目不语。 男警察见状,直接从一边的档案袋中拿出几张照片,然后站起身,放到秦欢面前。 秦欢看到照片中的人,是一男一女坐在咖啡厅中,她戴着帽子,而对面的钟昱涛面带微笑。 警察问道,“秦小姐,你跟照片中的人是什么关系?” 秦欢心底咯噔一下,原来傅承爵也是看到了这些,所以才知道的吗? 她不出声,男警察随即拿出一支录音笔,然后按下。 【你答应帮我拿到傅氏竞标的底价,但是后来傅氏开的价格明显跟你给我的相差很多,导致我损失惨重】 【我只答应你帮你看竞标底价,至于以后结果怎么样,不是我的任务范围之内,你不能把损失怪在我身上】 【不过我让你破坏傅家跟叶家的婚约,你倒是做的不错,看现在傅承爵见到叶榕馨就讨厌的不得了,他们怕是联不了姻了】 【傅承爵会跟你结婚吗?】 【你跟我之间是交易,我拿钱办事,你帮我爸还了赌债,当初也给我治病,这是我应该做的,跟感情无关,以后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录音笔中清楚的传来秦欢跟钟昱涛对话的声音,清晰的让她连当时两人的细微动作都回忆得起来。 警察关掉录音笔,看着低头的秦欢,开口道,“秦小姐,听说你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既然是学法律的,那你应该知道,蓄意窃取他人商业情报,会是什么样的罪行?就更别说傅氏跟钟氏的竞标项目,都是以亿来做底价的!” 秦欢知道,从警察找上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只是,她很想知道,是他要她得到报应吗? 缓缓开口,秦欢出声道,“是谁把资料给你们的?” 男警察一愣,随即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秦欢抿唇不语了,确实,是谁还有什么关系吗?她在期待傅承爵心中还能有几分挂记她?哈,想想都觉得可笑,怕是他恨极了她,就想看到她蹲监狱呢吧。 男警察看到秦欢勾起的唇角,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微微皱眉,出声道,“秦小姐,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警察很难把她想象成一个故意窃取商业情报的人,所以他想给她一个机会,哪怕现在是铁证如山,他却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缘由。 秦欢早就在坐在这里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唇瓣开启,她出声道,“商业案一旦涉及金额过大,会被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我只想知道,我们会被判多少年?” 她只想争取在判刑之前,托付沈印辰照顾好她妈妈。 男警察眼中有动容之色,他没想到秦欢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而且她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惶恐和后悔,就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似的。 许是过了十秒,男警察才缓缓开口道,“傅家没有告钟昱涛,他们只告你,所以你心里面应该有个准备……” 纵使秦欢知道结果会很差,但是听到警察这么说,她还是难免心中咯噔一下,是真的恨极了她,才会让她永生永世不得翻身吧。 第五十五章 这是她的报应 秦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几乎是供认不讳,男警察暗自叹气,没想到把香港的天都搅翻了的秦欢,竟是同时跟四大家族的男人都有关系,不知道她私底下到底是不是钟昱涛的人,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被傅家抓到把柄,人家不弄死她才怪。 秦欢请求暂时保释,毕竟外面还有她没交代完的事情,可是警察却做不了这个主,毕竟秦欢承认罪行之后,就是商业重犯。 秦欢实在是没辙,只能打电话叫沈印辰来一趟警局,沈印辰不知道秦欢到底犯了什么事情,竟是把她关到了牢中,两人在警察的看守之下见面,沈印辰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孔上,终是带上了一片惶恐,他出声道,“秦欢,怎么回事?” 秦欢倒是没有穿监狱服,她还穿着走时候的衣服,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沈印辰,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干净的令人觉得他跟监狱这种阴暗的地方,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 心里面难过到了极处,秦欢反倒平静的回道,“阿辰,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沈印辰看着秦欢,见她眼中并没有惊慌之色,他终是轻声道,“你说”。 秦欢道,“帮我照顾我妈”。 沈印辰眉头下意识一皱,开口道,“你什么意思?” 秦欢知道,她这次进来,怕是不判个十五二十年,是出不去了,唇瓣轻启,她出声道,“阿辰,你不是问我,我们还是不是朋友吗?” 沈印辰眼中的墨色逐渐汇集,就像是要滴出来似的,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她每说一句话,他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阿辰,我们认识六年了,我感谢老天让我在最美的时光遇见你,我把我认为是人生中最单纯的时光都给了你,我没什么可后悔的了,即使我们走不到最后……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任性也罢,我真的不想在最后的时刻,还把你心中的我抹黑,所以,我求你别问我为什么,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那就帮我照顾好我妈妈”。 沈印辰唇瓣轻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秦欢却前一步说道,“别说等我,阿辰,你知道我最怕欠别人什么,我欠你的太多了,也许这辈子是还不清了,所以如果你想让我心中好受一点的话,那就带着我妈去美国吧,离开香港,再也不要来见我,找个好女孩子,对了,maya,她很喜欢你的,我也觉得你们很合适”。 秦欢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就像是昏暗监狱中的一束百合。 沈印辰见过很多样子的秦欢,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她就像是看透了一切,说不上是绝望还是什么,总之空洞的令他害怕。 沈印辰放在桌上的双手逐渐握紧成拳,他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看着秦欢,他一字一句的说,“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不是跟傅承爵有关!” 秦欢那样哭着告诉他,她跟傅承爵是再不可能了,转头她就被送到了监狱,沈印辰敏感的发觉,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情。 秦欢乍听到傅承爵的名字,眉头一簇,出声道,“阿辰,别问我……” “秦欢!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让我问你,那你究竟想怎么样?想坐牢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帮你照顾你妈的,要照顾你自己出来照顾!” 沈印辰第一次跟秦欢发这么大的脾气,他几乎快要拍案而起,声音大的令附近的警察侧目。 秦欢看着沈印辰,他气的脸色煞白,眼神却坚定无比,完全没有被她话中的放弃所影响。 如果可以的话,谁想要坐牢?她才二十四岁,当然不想在牢中过下半辈子,只是……她犯下的错,终究是要有人来买单的。 秦欢眼中一闪而逝的犹豫让沈印辰看到,他站起身,出声道,“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出来”。 说罢,沈印辰转身离去。 秦欢心中积压了太多的事情,短短的几天时间,她知道了间接害死秦朗的凶手,跟傅承爵分了手,现在还被关进了牢中,就算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她就是想哭都不知道从何哭起,只能脸色苍白的垂下视线。 沈印辰离开监狱之后,一直都没有动静,秦欢被关在牢中,跟一个因为当年窃取了公司高级机密,导致公司损失上亿的女人关在一起,她看上去也没有多大年纪,但却因为牢中的生活,而蹉跎了容貌。 秦欢平时就躺在只铺了一层褥子的木板床上,面朝墙壁,背对着外面,对面的女人不知何时下了地,她一脚踹在秦欢的腰上,秦欢吃痛,蜷缩着身体,然后缓缓转过头。 女人站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秦欢,她出声道,“听说你也是因为窃取机密情报被弄进来的?” 秦欢强忍着痛意,皱眉道,“这里的哪个人不是因为这个进来的?” 她说的没错,这一区的罪犯都是商业犯罪进来的。 女人却以为秦欢这是在挑衅,她上前,拽着秦欢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拖到地下,秦欢身体本就弱,自然没有反抗的余地,任由身子跌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女人的拳打脚踢如冰雹一般袭来,她只能下意识的护住头,呻吟声被她紧咬的牙齿挡住,疼急了,也就是闷哼而已。 隔壁和对面几个关着的女囚犯都趴在栏杆上看着,她们眼中没有同情,有的只是看好戏的表情,甚至还有人说秦欢就是欠揍,一点规矩都不懂。 女人打累了,就站在一边,边喘气边道,“看你长得一脸狐狸精相,指不定又是靠上床这些个烂功夫去接近那些人,这么有能耐,你他妈别让人送进这地方来啊!” 秦欢抱着头,眼睛睁着,她咬牙不语,女人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大骂道,“你他妈死人啊?说话!” 秦欢就是一声不吭,女人作势又要打,这时候只听到外面传来咯楞咯楞的声音,是铁门被打开,女狱警迈步走过来,见秦欢倒在地上,而跟她同住的女人,躺在床上,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第五十六章 不该出现的人 女狱警进门扶起秦欢,出声道,“跟我出来一趟吧,有人来看你”。 秦欢佝偻着站起身,头发有些乱,脸上没伤,手腕和手臂倒是擦破了皮,估计一会儿就得青紫。 女狱警警告的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女犯人,皱眉道,“给我老实点,成天就知道惹事!” 女人背靠着墙,曲起一条腿,百无聊赖的道,“警官,你试试成天待在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总要找点事情做嘛”。 女警不耐烦的道,“被关在这里,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话不是给秦欢听得,但她却还是忍不住皱眉。 跟着女警一起出去,女警一路对她很照顾,甚至帮她理了理头发,秦欢知道一定是沈印辰疏通了关系,才会对她这么‘照顾’。 秦欢以为外面要见她的人会是沈印辰,却没想到竟是一身正装的钟昱涛。 守卫的狱警见秦欢出来,又见钟昱涛站起身,本该波澜不惊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看戏的玩味神情。 秦欢也没想到钟昱涛会来,她下意识的想走,她跟他没话说,但钟昱涛却出声道,“秦欢,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说完就走”。 秦欢知道钟昱涛来这里,一定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傅家没告钟昱涛,但也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了事,傅家要她把牢底坐穿,指不定怎么折腾钟昱涛那边呢。 暗自叹了口气,秦欢还是转回身,在会客室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钟昱涛跟秦欢隔着一张桌子坐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眉头不可抑制的蹙起,低声道,“秦欢,他们为难你了?” 秦欢微垂着视线,出声回道,“我以为你的第一句话是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 这是钟昱涛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必跟她说的一句话,到了这种时候,秦欢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钟昱涛脸色不善,沉声道,“我不知道我们会被人跟踪,你相信……” “我相信你”。秦欢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钟昱涛。 钟昱涛对上她的视线,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秦欢却径自道,“你自然不会为了陷害我而连累你自己,所以那天的事情,一定是被第三方偷拍,而且录了音”。 秦欢说的平静,钟昱涛心中却是泛堵,他出声道,“我也是今天才收到照片跟录音的磁带,知道你在这儿,傅家是铁定了要让你坐牢,你打算怎么办?” 秦欢道,“我能怎么办?我从来都是一颗棋子而已”。 钟昱涛的心头莫名的一疼,就像是被人剜下了一块肉似的,他皱眉道,“我想办法救你出来”。 秦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出声道,“你今天来,是故意来逗我的吗?” 钟昱涛终是沉下脸,出声道,“秦欢!” 他一直喜怒不形于色,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对秦欢说话,秦欢忽然想到几天前,一向温顺的沈印辰也被她给惹恼了,看来她还真是不招人待见呢。 钟昱涛被秦欢脸上的笑意打败,他沉声道,“秦欢,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存芥蒂……” 秦欢听不下去了,她脸上笑意敛去,看着钟昱涛道,“钟先生,别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都知道,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的人,别再来找我了,就当是为了我好,这是你唯一能为我做到了”。 说罢,秦欢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就要走,钟昱涛一下子站起身,隔着桌子去拽秦欢的手,他拉住她手腕的瞬间,秦欢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到她手腕上擦破的皮,血丝都是清晰可见的,明明就是刚受伤不久,脸色一变,钟昱涛出声道,“怎么搞的?!” 秦欢死命的抽回手,瞪着钟昱涛的眼中,终是忍不住带着恨意,她有今天,是她自作自受,但是钟昱涛也逼了她,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她也不会越陷越深,终至作茧自缚。 钟昱涛看到秦欢的眼神,他一愣,秦欢已经头也不回的往铁门的另一头走去。 狱警见两人的架势,心中都在揣测,一直都说秦欢在沈印辰跟傅承爵之间游离,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个钟昱涛,如果有一天景东南也出现在这儿,那可真就是一副戏剧的场面了。 秦欢被送回牢房,女狱警离开,对面床上坐着的女人又来到秦欢的床铺面前,她一脚踹在床边,没好声的道,“喂!刚才谁来看你了?你这才进来几天啊?按理说是不能这么频繁跟外头的人见面的!” 秦欢低着头不出声,只是挽起袖子,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痕,想着怎么消毒。 女人见秦欢不理她,她往一边的地上唾了一口,然后伸手就去拽秦欢的头发,再次生生的把她拉到外面。 秦欢吃痛,下意识的跟她拉扯着,女人用手拍打秦欢的头,皱眉道,“你他妈哑巴是不是?我问你话呢!刚才是谁来看你了?!” 秦欢不堪羞辱,冷声回道,“仇人!” 女人倒是停下了动作,她嗤笑,然后道,“仇人?这年头仇人都兴来探监了?你给我们说说,倒是怎么个仇人?” 附近几个铁栏中关着的女人,都趴在边上看热闹。 秦欢心中郁结到极致,她抬眼对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的道,“是他把我害到这里来的,你满意了吧?” 女人看到秦欢眼中的愤怒和绝望,她微顿,随即道,“别他妈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你有能耐跟外面人使去,在这里你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不然的话,你真的很难活着走出去”。 这回轮到秦欢嗤笑了,她出声回道,“听说你当年也是因为窃取商业情报金额过大判的刑,你判了多少年?当初又让公司损失了多少钱?我告诉你,我他妈骗了他们几百亿,我把牢底坐穿都出不去,你有能耐就他妈现在杀了我!” 第五十七章 到底是谁折磨谁 景东南没想到自己会跟沈印辰见面,尤其是在这样的多事之秋。 沈印辰主动找的景东南,两人相约在景家,坐在豪华的客厅沙发之中,佣人给两人上了茶,然后退下去。 景东南出声道,“不知道沈少爷找我什么事?” 沈印辰出声道,“我想见傅承爵”。 景东南眼中很快的一闪而逝过什么,他出声道,“不瞒你说,最近我也见不到承爵”。 自打傅承爵跟秦欢在民政局分手之后,傅承爵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手机打不通,傅家那边也一点都联系不上。 沈印辰闻言微微皱眉,景东南知道沈印辰想要见傅承爵,那就只能是一个原因…… “秦欢怎么了吗?”景东南出声问道。 沈印辰沉默一下,终是道,“秦欢在牢中”。 饶是景东南,都不由面露惊诧,沈印辰道,“我不知道傅承爵跟秦欢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秦欢晕倒,别人打电话给我,我去把她接回来的,她哭着说跟傅承爵之间不可能了,还要我给她妈妈转院,我们去医院办手续的时候,她被商业调查科带走了”。 “商业调查科?” 景东南脸上的表情跟沈印辰当初一样。 沈印辰看着景东南道,“景少爷,我知道你跟傅承爵很好,我想请你帮我这个忙,无论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不能让秦欢坐牢吧!” 沈印辰攥起拳头,白色的皮肤上,青色的血管异常清晰。 景东南心知不好,难道两人那天民政局分手,跟秦欢坐牢还有什么关系吗? 沉默数秒,景东南出声道,“这样吧,我这边想办法联系承爵,秦欢那边……” “秦欢那么倔强的性格,她学法律就是为了能还更多的人清白,我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沈印辰移开视线,长长的睫毛轻颤。 景东南心中也是一寸寸的变凉,这段时间,他只知道傅承爵一定是心如刀绞,毕竟他有多爱秦欢,身边长个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但却没想到秦欢竟然坐了牢,到底怎么回事? 傅家.韩韵琳站在傅承爵的房门前,轻声敲门,出声道,“承爵,我叫人炖了你爱喝的汤,我给你送进去”。 房中依旧没人回应,这些天一向如此,韩韵琳也不生气,她拿着托盘,推门进去。 傅承爵没在卧室,床上的被子掀开,浴室中传来水声。 韩韵琳把汤放在床头,然后道,“承爵,给你放在这里了,出来的时候记得喝”。 傅承爵不出声,韩韵琳眼神黯淡,迈步出去。 浴室中,傅承爵穿着丝质的睡衣,坐在墙边,头顶的花洒打开,冰凉的水珠铺天盖地的洒下来,他后背抵着墙壁,无处可逃。 黑色的头发黏在脸颊,傅承爵闭着眼睛,脸上看不出是眼泪还是水滴。 他这些天几乎都没吃过东西,渴的不行就喝几口韩韵琳每天叫人炖好的汤,刚才他本是进来洗澡的,但是却头一晕,整个人栽倒在地。 秦欢,如果秦欢看到现在的他,怕是又要嫌弃他了吧?就像当初那个小警察说的,秦欢不长眼睛才会喜欢他…… 不知道在浴室中浇了多久的凉水澡,傅承爵穿着满是水的睡衣走出来,一头倒在床上,几乎是晕了过去。 屋中开着二十度不到的空调,等到韩韵琳再进去的时候,傅承爵浑身都烫手了,她忙喊着叫人找私人医生过来,医生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给傅承爵一测,体温已经到了四十度,加之空调的外吹,变成了急性肺炎,在家中根本没办法处理,要去医院,韩韵琳当时就红了眼睛。 折腾了小半夜,傅承爵在高级病房中挂水,他脸上除了颧骨不正常的红润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煞白,就像是抽干了血似的,因为高烧持续不下,他头上满是汗珠,韩韵琳亲自照顾他,隔几分钟就要给他换一个凉毛巾。 傅承爵烧糊涂了,所以在睡梦中还叫着秦欢的名字,韩韵琳拉住傅承爵的手,他紧紧的攥住她。 “秦欢……求你了……别走……” 傅承爵的声音是那样的可怜和无奈,韩韵琳从来没听过,他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那么倔强,小时候她那么逼他,他也只是更顽劣的反抗,但是现在却……哎。 傅承爵吊了一夜的水,这才逐渐降温,凌晨的时候,他短暂的清醒过来。 韩韵琳马上伏在床边问道,“承爵,怎么样了?” 傅承爵唇瓣泛白,也有些起皮,看着某处,他像是没听到,不开口说话。 韩希韵心里面难受,想着他始终是惦记着那个秦欢,她都把他害成这样子了,还想怎么样? “承爵,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之后,妈带你回美国吧”。 韩韵琳不想再让傅承爵留在香港了,这里是个伤心的地方,也许以后走得远了,也就好了。 傅承爵眼睛看着别处,不置可否。 房门被人敲响,韩韵琳出声道,“进来”。 进门的是拿着鲜花的叶榕馨和一个傅家的佣人,叶榕馨上前,看到床上的傅承爵,她眼中露出心疼之色,皱眉道,“伯母,我今天想着去家里面看看你,就听说承爵哥昨晚住院了,到底怎么回事?” 韩韵琳道,“没事,休息几日就好了”。 韩韵琳总不能跟叶榕馨说,傅承爵是为了秦欢的事情。 其实她不说,叶榕馨也能感觉的到,她脸上还带着浅浅的伤痕,那日傅承爵把照片甩在她脸上造成的,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要是别人敢让她疼一下,她都要百倍报复回来的人,却惟独对傅承爵千般纵容,她知道,她喜欢傅承爵,已经不单单是从前的较劲儿,而是真的喜欢。 傅承爵一定是因为秦欢的事情,所以才弄得这样,她走上前,刚想跟傅承爵说话,傅承爵却闭上了眼睛,叶榕馨则是一脸受伤。 韩韵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欢纵是不好,叶榕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第五十八章 他要她 韩韵琳回身从佣人手上递过新煮的汤,佣人对韩韵琳道,“夫人,有一位钟先生说想要见您。现在……”。 韩韵琳下意识的瞪了眼佣人,佣人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韩韵琳回头去看傅承爵,只见傅承爵闭着眼睛,似乎没有听到,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煲好的汤放到桌上,韩韵琳出声道,“承爵,你先休息,妈妈有点事情要处理,晚一点再来看你”。 傅承爵闭目不语,叶榕馨马上道,“伯母,您有事就先去忙吧,这边有我呢”。 她话音刚落,傅承爵就出声道,“走,都走,房间不留人”。 他都这样了,竟还是如此倔强,叶榕馨刚要张口说什么,韩韵琳就出声道,“好好好,我们都走,那我叫护工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就叫人”。 叶榕馨一百个不情愿,还是被韩韵琳给拉出来了,出门之后,韩韵琳见叶榕馨眼眶通红,她出声道,“榕馨,我是承爵的妈妈,他这样子我是最心疼的,这边不用你照顾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韩韵琳要走,叶榕馨出声道,“伯母……” 韩韵琳看向叶榕馨,叶榕馨小心翼翼的道,“伯母,您上次说,我跟承爵哥订婚的事”。 韩韵琳眼中露出了然之色,她出声道,“你放心,我说出的话,一定算数”。 叶榕馨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喜,随即垮下来,低声道,“但是承爵哥……” 韩韵琳心中不免来气,她出声道,“榕馨,既然你决心要嫁到我们傅家来,那大家早晚是一家人,有一句话我不妨现在就跟你讲清楚,承爵是什么性子,怕是你心中也有几分数,他是个认死理的人,秦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傅家是绝对容不下,承爵也是个要强的人,他自己也过不去自己那一关,他跟秦欢算是完了,但是你跟他之间到底能不能幸福,还得靠你自己去争取”。 叶榕馨看着韩韵琳,眼中无不迷茫和无奈之色。 韩韵琳着急回去,所以直接道,“他现在不想见你,你就别去触他霉头了,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韵琳坐车回去傅家,果然,钟昱涛已经在客厅沙发上等候。 见韩韵琳进门,钟昱涛站起身,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出声道,“傅伯母”。 韩韵琳也淡笑着道,“来很久了吗?” 钟昱涛道,“没有,伯母的事情都办好了吧?” 韩韵琳坐在沙发上,出声回道,“小事情,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钟昱涛道,“伯母,都到了这份上,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录音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理?” 佣人过来上茶,韩韵琳拿起精致的骨瓷茶杯,抿了口茶,然后道,“听说钟氏在美国的总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 钟昱涛面不改色,淡笑着回道,“让伯母惦记了,小问题”。 韩韵琳也淡笑着回道,“快一百亿了,恐怕不是小问题吧?” 钟昱涛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脸上的笑意也略显僵硬。 韩韵琳继续道,“你们跟美国威尔银行抵押资产套现二百亿,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砸在了前不久的地皮竞标上,但是竞标没中,可是资金的缺口却不是一下子就能补上的,怕是你爸爸现在一定很着急吧?他前年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 钟昱涛脸上的笑意终至全无,看着韩韵琳,他出声道,“还请伯母指点一二”。 韩韵琳美丽的脸上带着高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报复,唇瓣轻启,她出声道,“很巧,威尔银行跟傅氏的关系一直不错,如果傅氏肯出面做一个担保,给钟氏一些筹钱的机会,我想应该是不难的事情”。 韩韵琳明明知道自己跟秦欢一起骗傅承爵,眼下又怎么会好心帮他担保?钟昱涛心中冷笑,口上却是感激的道,“那真是太感谢傅伯母了”。 韩韵琳脸上的笑意更浓,抬眼看向钟昱涛,她出声道,“你帮你爸爸打理公司也有好几年了,以前我一直挺喜欢你的,你比承爵上进,也比他狠,我们是商人,商人的世界,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可以用利益去衡量,说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用利益解决不了的,除非是对方开出的筹码还不够,你说呢?”说了这么久,现在才说到点子上。 韩韵琳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把秦欢推进大牢,一是因为她骗了自己的儿子,二是因为她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的利用价值,而显然,后者远远多于前者。 钟昱涛不同,他是香港四大家族之一,身份就不一样,与其撕破脸,两家对峙公堂,韩韵琳更希望用其他的方式来抹平自己的怒意。 钟昱涛自然知道韩韵琳的意思,他冷静的开口道,“不知道傅伯母觉得什么样的利益,才足以让您觉得平衡呢?” 韩韵琳唇瓣一张一合,淡淡道,“我要你们钟氏美国总集团股权的百分之五”。 钟昱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出声道,“傅伯母,您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韩韵琳道,“谈生意的时候,我从不开玩笑”。 钟昱涛笑意微敛,出声回道,“之所以称为家族生意,就是一家姓氏控股,傅伯母想要进驻钟氏,而且一开口就要我们百分之五的股份,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吧”。 韩韵琳道,“据我所知,还有三个月不到,你们就要被银行催款,到时候你们拿不出,就要被银行抵押贷款,家族生意听着好听,可是就因为这样,你们做大,下面的人墙倒众人推,多米诺骨牌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结局只能有一个,宣布破产,我想这也是你们不愿意看到的吧?” 钟昱涛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韩韵琳竟是把钟氏打探的如此清楚,谈判桌上,一秒钟都能改变战局,钟昱涛知道情形对他不利,他除了答应,没有其他的做法,可是,他有一个条件。 “要钟氏百分之五的股权也可以,把秦欢放出来”。 第五十九章 那么爱她为什么? “要钟氏百分之五的股权也可以,把秦欢放出来”。 钟昱涛看着韩希韵,声音意外的平静。 韩希韵怒极反笑,她出声道,“百分之五的股权,是把你从录音中剔除的补偿,秦欢?你跟她什么关系?都到了这样的时候,你自身都不保了,还要救她!” 钟昱涛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按理说,他应该跟秦欢撇的清清楚楚才好,但是在监狱中看到她那样的眼神看他,他的心……突然说不上来的难受。 薄唇轻启,钟昱涛出声道,“可能是我良心不安了,伯母,您在香港可以只手遮天,何必跟秦欢较劲儿,我给您百分之五的股份,您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良心不安,钟昱涛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韩韵琳脸上的笑意敛去,出声说道,“世侄,你我心里都清楚,我放你一马,是因为你的家庭背景,至于秦欢……哼,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下辈子她投胎到好人家,也许我会考虑看看”。 这么说,就是一点商量都没有了,钟昱涛眼中露出一片深色。 医院的住院部,傅承爵一个人躺在病房中,他脑袋昏沉,睡了醒,醒了睡,他不让别人进来,因此房间中安静的似乎能听到淡淡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很轻的一声开门声,景东南出现在病房中,他径自走到病床边坐下,傅承爵闭着眼睛,他小声道,“承爵?” 傅承爵不出声,景东南又道,“我知道你醒着,出事了”。 傅承爵缓缓睁开眼睛,高烧退去后,他脸色唯有苍白。 景东南见傅承爵现在这副模样,心中也是心疼,他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 傅承爵侧头看向景东南,一直以来,很少有令景东南为难的事情,他刚才的那句出事了,莫名的让他心中咯噔一下,想到了秦欢。 纵使秦欢这么对他,但是他还是做不到听到她有事还无动于衷,牵动唇角,傅承爵出声道,“说”。 他嗓子很疼,说一个字都费了老大的劲儿。 景东南看出傅承爵眼中深藏的担忧,沉默一下,他还是道,“秦欢坐牢了……” 傅承爵面无表情,应该说,是努力的做到面色无异。 景东南道,“沈印辰来找我,看他的样子,秦欢在牢里面一定受了不少苦,承爵,到底怎么回事?” 傅承爵喉头微动,努力了好几次,终是没说出话来。 景东南见状,他站起身,倒了一杯清水,想要扶起傅承爵,让他喝点,傅承爵却猛地伸手打翻了水杯,他插着输液管的手滴着血,针头落在一边,点滴继续,药水混杂着血水,一起流下。 景东南一顿,随即叫来护士,护士看到这场面,也是吓了一跳,赶紧给傅承爵处理。 傅承爵这一下子,却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似的,他靠在床头,胸口起伏,脸色苍白如透明。 护士重新给傅承爵扎了针,他的手放在床边,手指轻轻颤抖。 景东南站在不远处,看着傅承爵,他出声道,“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的?你们两个要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 傅承爵不出声,他看向窗外,唇瓣抿成一条线。 景东南皱眉,继续道,“承爵,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再也追不回了,你忍心看着秦欢在牢中……” 景东南的话还没说完,傅承爵就出声打断道,“秦欢是钟昱涛的人”。 景东南脸色一变,眉头皱的更深,他一声不吭,等着傅承爵未完的话。 傅承爵没有看景东南,他只是平静到甚至有些无力的道,“秦欢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她到我身边,不过是为了帮钟昱涛窃取傅氏的商业情报”。 景东南脑中忽然闪过沈印辰说过的,秦欢被商业调查科的人带走了,只是…… “你查清楚了吗?秦欢跟钟昱涛?” 景东南不想,也不愿意相信,如果这是真的话,真是会要了傅承爵的命。 傅承爵不出声,沉默已经代表一切。 景东南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般。 两人俱是沉默,安静的房间中,闭上眼睛,就像是没人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景东南先开口道,“默宇跟柏宁还不知道你住院,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叫他们一起来看你”。 傅承爵不语,景东南道,“你休息吧,我走了”。 景东南转身,傅承爵却突然开口道,“为什么?” 景东南没回头,傅承爵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救秦欢了?” 景东南道,“还有必要去救吗?” 景东南是真的生气了,他拿傅承爵,蒋默宇跟柏宁当自己亲兄弟一般,傅承爵为了秦欢都到了这一地步,到头来,秦欢是个骗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傅承爵没出声,景东南回神,看向傅承爵,傅承爵不知何时攥起拳头,手上插着的输液管都回血了。 咬紧牙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挡那一波波涌上来的痛感。 景东南皱眉,他开口道,“承爵,算了吧,就当你们没有缘分”。 傅承爵忍得眼眶发红,颤着唇瓣,他出声道,“东南,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贱呢?天底下女人这么多,我却偏偏喜欢她”。 景东南心中不比傅承爵好受,傅承爵小时候自成天下第一,他何时受过这般委屈?可是眼下,竟然被一个女人折腾的不人不鬼。 忍着心酸,景东南出声道,“以后你会遇到比她好一百倍的女人,她不值得你再为她付出什么了,听我的话,别再折磨自己,别忘了,你可是傅承爵啊,不能丢了脸”。 景东南强挤出一抹笑容,傅承爵倔强的看着别处,咬紧的牙松开,他很轻的声音道,“要是大病一场就能忘掉她,那该多好?” 景东南眉头一簇,因为他看到傅承爵眼中很快掉下来的一滴眼泪,很快,要不是他刚才没眨眼,真的会误以为自己看错了。 第六十章 囚心 秦欢不知道她突然被调到单人的牢房,是钟昱涛找上面花了几百万的结果,她只是觉得突然清净了不少,虽然隔壁跟对面牢房的疯子,会时不时的朝着她破口大骂,她只是背身对着外面,脸冲墙,不言不语。 几天之后,秦欢被预警带去会客室,这一次来的是沈印辰,几天不见,沈印辰似乎比秦欢瘦的更多,他见到秦欢,第一句问的就是,“你额头怎么了?” 秦欢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额头上贴着一块明显的棉纱布,这是昨晚在浴室集体洗澡的时候,两个女人把她按在地上,混乱中磕的。 唇瓣轻启,秦欢不答反问道,“你怎么了?没吃饭吗?这么瘦?” 沈印辰皱眉,出声道,“秦欢,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叫景东南找了傅承爵之后,连景东南也消失了一般?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听到傅承爵三个字,秦欢眼神明显一变,她沉声道,“你去找他了?” 沈印辰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坐牢!” 沈印辰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但是警方这边守口如瓶,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用什么罪名给秦欢定的罪。傅承爵联系不上,现在连景东南也有意回避,沈印辰忽然变得迷茫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帮秦欢。 秦欢垂着视线,桌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她像是强自忍着什么,半晌才道,“阿辰,你能不管我了吗?” 沈印辰沉着脸道,“不可能!” 秦欢忽然抬起头,冰冷着一张面孔,瞪着沈印辰道,“你是故意的是吧?故意要让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你好一辈子都让我歉疚,是不是?!” 沈印辰看着秦欢的眼神中带着无奈和心疼,他轻声道,“别这样,秦欢,我难受”。 秦欢瞳孔轻颤,她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点头道,“好,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吗?我告诉你,我拿了钟昱涛的钱,他让我接近傅承爵,让我把傅氏的商业机密透露给他,还让我破坏傅家跟叶家的联姻,我就是为了钱,为了钱我什么都肯做。沈印辰,你究竟还想把我逼到什么地步啊?我知道你清高,知道你心好,但是你能不能让我留下起码的自尊,难道非要逼着我……” 秦欢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因为沈印辰突然站起身,隔着桌子,将秦欢的头按在自己胸前。 秦欢的头碰到沈印辰胸口的瞬间,她就死命的抓住他的衬衫,浑身都在颤抖,连哭声都压抑在喉咙处。 沈印辰也是脸色煞白,他按着秦欢的头,只是呓语的道,“没事了,没事了……” 一边的警卫看在眼中,眼神都是各异的,这些天,来看秦欢的人都是令他们瞠目结舌的,而从他们的对话看来,秦欢是真的倔强,明明跟钟昱涛之间不好,却要骗沈印辰,这个女人,也是被命运捉弄了。 两人就这么隔着桌子拥抱,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擦掉眼泪,推开沈印辰,她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样子,直视沈印辰,她出声道,“现在你都知道了,你会不会失望?你从前认识的那个秦欢,早就不在了,现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可以出卖理想,出卖信仰,甚至出卖身体”。 沈印辰脸色比秦欢还要白,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是颓然的搭着。 “秦欢,别这样行吗?我看着难受”。 沈印辰的声音带着祈求。 秦欢是铁了心,她出声道,“沈印辰,你究竟还要傻到什么时候?从前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过是因为钱,你妈说的对,像我这样出身的人,要是不傍上哪个富豪,一辈子都别想出头,我不过是看重你的身家罢了”。 沈印辰有些无力的道,“你骗不了我”。 秦欢苦笑,她开口道,“好,就当以前我们年少不懂事,真的有爱,但是后来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喜欢的是傅承爵,你知道吗?我跟他都要去民政局领证了,后来突然被他发现我跟钟昱涛合伙算计他的事,所以就不结了。我喜欢的人真的不是你,你能不能别再为了我做这么多的事情?我还不起也不想还!” 沈印辰眼中浓浓的伤痛,秦欢又何尝不是?她知道这番话,可以直戳沈印辰软肋,他有多痛,她就有十倍百倍的痛,但是她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去划开两人的界限,她后半生什么样,心中早就有数了,没必要搭上沈印辰。 沈印辰立在她面前,一声不吭,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似的。 秦欢双手紧握成拳,心一狠,她开口道,“从今以后,别再为了我的事情奔走,也别再去找傅承爵跟他身边的人,就当是为我留最后一点自尊,我喜欢他,不想让他瞧不起”。 说完,秦欢转身就走,但却在走了两步的时候停下,她回身道,“如果还是朋友的话,帮我照顾我妈”。 说罢,秦欢是真的决绝的转身,她不能再回头,因为早已泪流满面。 回去牢房之后,秦欢破天荒的大哭,她也不管自己的哭声有多吓人,她只是委屈到不知该如何是好,为何生活将她逼到了如此绝境?为什么她不干脆死了算了? 整个牢区的犯人都被秦欢的哭声吸引,她们有的看热闹,有的骂骂咧咧,有的拿东西敲打铁门,告诉秦欢别他妈哭丧。 秦欢不管不顾,她只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哭出来,真的会活活憋死。 秦欢知道,她必须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去承担,而且也必须要舍弃很多,比如说沈印辰和傅承爵,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沈印辰出去之后,他找到钟昱涛,两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像是孩子一般,厮打在一起,他们都是气急了,都为了一个女人,却同时对她无可奈何,被关在牢中的是她,但是被囚住心的是他们。 第六十一章 多行不义 傅承爵病好出院,韩韵琳带着管家,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全都到了。 傅承爵这一次病来如山倒,病好如抽丝,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本就线条分明的俊脸更是如刀刻的雕塑一般,下颚骨明显。 叶榕馨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她也来了,只是从傅承爵到景东南等人,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就像她是透明的一般。 来到医院门口,傅承爵才开了尊口,轻声道,“我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过两天联系你们”。 景东南点头,蒋默宇跟柏宁也知道了秦欢的事情,他们在暗自吃惊的同时,都很心疼傅承爵,怎么偏偏就摊上了这样的事情。 司机给傅承爵打开车门,傅承爵弯腰坐进车子,韩韵琳也跟着进去,叶榕馨一见大家都不理她,她赶紧对韩韵琳道,“伯母,我跟您回家吧”。 韩韵琳还没开口,一边的傅承爵就出声道,“我不想见她”。 傅承爵侧头看着窗外,声音听不出喜怒。 这么多人都在,叶榕馨觉得很没面子,皱眉想要说什么,韩韵琳却抬眼给她使了个眼色,叶榕馨懂,这种时候别再惹傅承爵不高兴了,她抿抿唇,还是站在车边,眼看着傅家的车子开走。 蒋默宇出声道,“走吧,我们也回去”。 他迈步往路边的跑车走去,经过叶榕馨的时候,撞了她一下,叶榕馨脚下是一双十几公分的细跟高跟鞋,这一下子整个人歪倒在一边,鞋跟错位掉下来。 “哎……”叶榕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身边的人,柏宁却身形很快的移开,叶榕馨没有人扶,大街之上就趴在地上,很是狼狈。 柏宁瞥了眼趴在地上的叶榕馨,大步往前走,叶榕馨撑起上身,看着蒋默宇跟柏宁的背影,大声喊道,“你们搞什么嘛!” 两人自然不会管她,自顾自的开着跑车离开。 忽然身边伸出一只手,叶榕馨顺着胳膊往上看去,原来是景东南。 叶榕馨抿了下唇,出声道,“你们不是一伙的嘛!” 景东南道,“起来吧”。 他的手还伸着,叶榕馨余光瞥见周围经过的人投来的视线,她瞥了几眼,还是把手搭在景东南的手上,景东南微微用力,叶榕馨就站起身。 叶榕馨脚上的高跟鞋跟掉了,所以她不得不一脚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另一脚点地,样子有点狼狈,要不是景东南扶着,她分分钟都可能倒下。 景东南见叶榕馨皱眉看着自己的左脚,嘴里叨念着,“蒋默宇跟柏宁什么意思啊?走路不长眼睛,还是故意针对我啊?!” 景东南面无表情的道,“承爵跟秦欢怎么回事?” 叶榕馨明显的一顿,几秒之后,她眼神躲闪的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景东南道,“或者我该换一个方式问你,承爵怎么会知道秦欢的事情?” 叶榕馨绷着一张精致的面孔,唇瓣抿成一条线,隔了一会儿,她才侧头看向景东南,扬起下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是,是我找人去查的,不过那又怎样?难道秦欢跟钟昱涛一起合伙骗承爵的事情不是真的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她自己多行不义!” 景东南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叶榕馨,她穿着那么高的鞋子,却还是觉得他很有压迫感,跟他对视不到五秒,叶榕馨就有种想要仓皇而逃的念头。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把手从景东南的手上抽出,叶榕馨本想掉头就走的,但是好巧不巧的,另一只脚下的高跟卡在了马路的瓷砖缝隙中,她往前一迈,没有迈出去,可是身体的惯性已经让她整个人都往前倾倒,景东南就站在她身边,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脚都不抬的拉她一把,但他,却一动没动。 叶榕馨这一次摔得更狠,手掌跟膝盖都擦破皮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都以为景东南跟她是情侣吵架。 叶榕馨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时眼睛就红了,景东南蹲下身子,手中拿着面纸。 叶榕馨别开脸道,“少假惺惺的!” 景东南拿回纸巾,淡淡道,“你知道蒋默宇跟柏宁为什么不待见你吗?” 叶榕馨咬了下牙,然后道,“不就是因为秦欢嘛!她有什么好的?” 景东南很快的回道,“是啊,秦欢是没什么好,尤其是她骗了承爵,但是……我们不喜欢你,跟秦欢没关,难道你从来没有检讨过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惹人厌吗?” 叶榕馨咻的瞪向景东南,景东南面色如常,根本没有揶揄的意思,两人对视几秒,景东南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榕馨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你自己也记着,别等到有一天落到比秦欢更惨的下场”。 叶榕馨的瞳孔陡然缩小,景东南却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车子一路从医院开回到傅家,司机打开车门,傅承爵下车,然后径自往楼上走去,韩韵琳跟在他身后,见傅承爵回到卧室就要关门,她出声道,“承爵,可以谈谈吗?” 傅承爵顿了一下,转身往卧室走去,门开着。 韩韵琳走进来,然后带上房门。 傅承爵来到床边,坐下去,大床就出现了一个压陷,他微垂着视线,安静的跟从前大相径庭。 韩韵琳也来到床边,很想挨着他坐,却被他身上散发的浓烈疏离逼得转身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拢了拢身上的披肩,韩韵琳出声道,“承爵,你闹也闹了,病也病了,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让你任性,让你发泄,现在你觉得心里面好受点了吗?” 傅承爵不语,韩韵琳暗自叹气,这些天以来,傅承爵一直都这样,他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一般,惜字如金。 “你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你的身上肩负太多,现在你爸爸还不知道你的这些事情,如果他知道了,我真不晓得该怎么向他解释,所以,你还是趁早整理情绪,恢复正常吧”。 第六十二章 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累了,先去洗澡”。 傅承爵站起身,迈步往浴室方向走去。 韩韵琳看着傅承爵的背影,最近他瘦得厉害,衣服搭在身上,甚至都能看出肩骨的形状,心中一疼,韩韵琳忍不住皱眉道,“你始终放不下秦欢是不是?” 傅承爵脚步顿住,身形绷得挺直。 韩韵琳站起身,迈步来到傅承爵面前,见他脸色又变得煞白,她伸手拉住傅承爵的胳膊,语气软下来,好言劝道,“承爵,就算妈以前做的不对,反对你跟秦欢在一起,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秦欢根本就不是你的良人”。 傅承爵垂眼看着别处,闻言,他轻声道,“那谁才是?叶榕馨?”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却更让人心寒。 韩韵琳道,“叶榕馨纵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好,但是最起码她身家清白,而且不会像秦欢一样,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你,榕馨那孩子,我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你,不然哪个女孩子能被你划花了脸,还上赶着来找你?” 傅承爵喉结微动,似乎有什么想说,但是过了几秒,他还是淡淡道,“我去洗澡”。 他把手臂从韩韵琳手中抽出来,迈步往前走去,韩韵琳却开口道,“秦欢跟钟昱涛之间到底什么关系,难道你还非逼着我亲口告诉你吗?” 傅承爵没回头,只是顿了一下,然后道,“秦欢已经被你送进了警局,钟昱涛那边你也一定会处理得当,有你在,我们傅家不怕被任何人惦记”。 韩韵琳知道傅承爵这话中不无揶揄,她心中也很是难受,不过良药苦口,要让傅承爵对秦欢死心,就得让他彻底伤心,这样伤口痊愈之后,才能忘得一干二净。 暗自调节呼吸,韩韵琳出声道,“你真的觉得秦欢跟钟昱涛之间,只是简单的金钱交易吗?” 傅承爵的背脊挺得笔直,他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一边道,“跟我没关系”。 韩韵琳看着他有些仓皇而逃的脚步,出声道,“钟昱涛愿意拿出百分之八的钟氏股权来换秦欢的自由,你觉得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那天韩韵琳跟钟昱涛谈判,她说了百分之五,他说放了秦欢,她不同意,但是钟昱涛却在沉默一分钟之久之后,出声道,“如果我给你百分之八的钟氏股权呢?” 不得不说,当时韩韵琳都暗自心惊了,她没想到钟昱涛竟然愿意拿出这么多的股权来交换。 傅承爵真的很努力的告诉自己,无论韩韵琳说什么,他都要做出不在乎的样子,可是…… 脚步在浴室门前停住,他怎么都不能再往前迈一步。 韩韵琳站在原地,看着几米之外的傅承爵,他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怎么会不心疼?但是从小到大,他都逼着她,让她跟他之间的相处模式像是一场精心布置下的斗智斗勇。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傅承爵久久不动,韩韵琳甚至有些后悔,傅承爵的病才刚刚好,她这么做,会不会又让他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但是傅承爵却开口了,他声音有些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制,“那你是怎么决定的?” 韩韵琳眼中幽深一片,她开口回道,“作为商人,我觉得这场交易稳赚不赔,可是……作为一个母亲,秦欢对你做的事情,我无法原谅”。 傅承爵道,“你无法原谅,只是因为钟昱涛开出的价码,还不够诱人吧”。 韩韵琳眼皮一跳,半晌才道,“你说得对,能逼得钟昱涛吐口,确实不容易,所以我还是决定做这笔生意,只是秦欢罪有应得,我不会轻易放过她,原来我打算让她把牢底坐穿的,现在既然钟昱涛肯英雄救美,不惜拿出血本,我就勉为其难的让秦欢坐个三五年的出来就好了”。 韩韵琳声音平静,就像是在说今晚上吃什么一样。可是三五年的牢狱,对于一个正青春的女人来说,已然是毁了她的一生。 韩韵琳在等傅承爵的回答,或者说在看他的反应,傅承爵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径自走入浴室,没多大一会儿,浴室中就传来水流之声。 韩韵琳迈步来到浴室门口,出声道,“别再让自己生病,不然我会让秦欢去死”。 说罢,韩韵琳迈步走出房间,关了房门。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傅承爵穿着衣服,从脸上流下来的水珠冰凉,他心中有一团火,烧的他快要死掉,他不用冷水浇不行,但是韩韵琳的话却令他害怕,如果他再生病,秦欢,会死。 监狱.冰凉的冷水兜头而下,秦欢站在拉着帘子的隔间中,周围都是女人们说话的声音,在监狱中的犯人每天都有固定的洗浴时间,而这段时间是秦欢最开心的,因为冷水密密麻麻的砸在她脸上时,能让她短暂的忘记一切。 把脸仰的很高,任由冷水扑面而来,如果可以的话,秦欢多希望水流可以漫过她的身体,带她永远的逃离痛苦。 帘子刺啦一声被人拉开,秦欢光洁白皙的胴体展露无疑,她背对着身后的几个女人,女人们见秦欢丝毫反应都没有,打头的一个走上前,一把拽住秦欢的头发,硬生生的把她从隔间中拉了出来。 秦欢一声不吭,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抱住胸前,女人们将秦欢团团围起来,秦欢微垂着视线。 刚才拽秦欢头发的女人鬼叫一声,“我艹,这女人他妈疯了,用冷水洗澡!” 监狱阴暗潮湿,很容易生一些怪病,所以牢狱中的女人都很忌讳冷水,可是秦欢偏偏用冷水洗澡,不由得让人觉得她是疯了。 另一个女人道,“你他妈哑巴啊?成天就知道低着个头,你会不会说话?啊?” 女人说着伸手拍向秦欢的脸,秦欢微微侧头,皱起眉头。 “妈的,还敢躲,欠揍是不是?!” 秦欢只觉得膝盖一疼,整个人已经跪了下去。 有人拽住她的头发,骂她是狐狸精,也有人拉扯着她的胳膊,掐她身上的肉,说她就是卖肉的。 第六十三章 灰暗的世界 三个月的时间,到底在人的一生中占多少的比重? 坐在监狱四米高的围网一脚,看着头顶的天空,阳光照下来,秦欢微微眯起视线,她感觉不到暖,为何一墙之隔,她感觉监狱之内的天都不是蓝色的。 监狱的犯人每周都有固定的出来放风的时间,美其名曰是怕把人憋疯了,但是真正到了监狱的人才会知道,憋疯人的不是这些高墙,而是高墙之内的人。 距离秦欢五米之外,几个女囚犯聚在一起,她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道,“喂,看那女的,听说她是3号监的,曾经跟疯子李一个牢房,后来分开了”。 “我去,跟疯子李一个牢房?那她没死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打头的胖女人扔下嗑完的瓜子皮,唾了一口,然后道,“走,过去会会她”。 另几个女人把没嗑完的瓜子装到裤袋中,跟着胖女人一起向秦欢走去。 秦欢把头靠在铁网上,好似浑然不觉。 几个女人来到秦欢面前,打头的女人道,“喂!” 秦欢不回头,也不出声。 女人皱眉道,“我他妈叫你呢,你聋了?” 秦欢依旧不出声,女人迈步上前,一脚就踹在秦欢小腿上,秦欢皱眉,然后站起身。她很瘦,也不是最高,但是站在这一群人面前,就莫名的让对方心悸,她们对上她的眼睛,总觉得她波澜不惊的黑眸中,带着几乎毁天灭地的绝望。 一个人如果绝望了,什么都不怕了,那才是真正的可怕,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监狱中犯人杀犯人的先例。 打头的胖女人咕咚咽了口口水,心中莫名的有些发憷,但是身后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能怂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是不是?” 秦欢破天荒的开口回道,“谁规定你问我,我就要回答?” 胖女人眼睛一瞪,隔了几秒才道,“你他妈找茬是不是?” 秦欢淡淡道,“是你没事找事”。 正在胖女人做出一副马上就要动手的架势时,不远处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红肥,想打架是吧?” 众人闻声看去,走过来的是大家口中的疯子李,原名李珍。 红肥看着李珍,扬起下巴道,“怎么着,疯子李,我替你教训教训她,你还不乐意了是吧?” 李珍站在秦欢身边,不耐烦的道,“去去去,少来这套,我他妈还不知道你,两天不欺负人就手痒痒,我告诉你,爱哪儿玩哪儿玩去,她,你看清楚了,我的人,你别碰!” 李珍伸手指着秦欢,眼中带着满满的江湖气。 红肥觉得李珍不给自己面子,她嗤笑着道,“你什么意思?现在女监就你说了算呗?” 李珍回道,“大家自顾自的地盘,我不去骚扰你的人,你也少来我的地盘逞强!” “我要是偏不呢?”红肥挑眉,一张大脸上雀斑和豆豆挤在一起,不堪入目。 李珍嗤笑,她不以为意的撇了下右边,示意红肥她们往那儿看,这一看之下,不远处的操场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不下五十名的女囚,她们手上拿着除草用的器具,一个个不怕死的样子。 红肥脸色登时就变了,李珍笑着道,“赶紧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再来找她麻烦,我他妈让你以后用下面吃饭!” 红肥自知眼下势不如人,看了眼李珍和秦欢之后,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李珍往地上唾了一口,然后叨咕着,“真他妈看不起她这样的人”。 秦欢不冷不热的道,“随地吐痰,我要是告诉管教,你要写检讨的”。 李珍咻的瞪向秦欢,出声道,“喂,我是特意跑来给你解围的,你还是不是人啊?” 秦欢道,“以暴制暴,说的跟圣人似的”。 “我……” 李珍无从辩驳,气的往地上踹了一脚,秦欢见状,不由得淡笑,然后道,“好了,我跟你说笑的”。 李珍嘴一撇,出声道,“呦,您老人家还会说笑啊?” 秦欢道,“你都能说笑,我怎么不能?” 李珍抬眼就对上秦欢的笑容,她真的很漂亮,就算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戳在那里,已经够养眼的了,就更别说是现在这般。 看了一会儿之后,李珍感叹的道,“我他妈该不是监狱蹲久了,连性取向都变了吧?” 秦欢无奈的瞥了一眼,然后看向铁网之外。 李珍看着秦欢的侧脸,会想到秦欢刚来监狱的那一阵,那时候的秦欢其实跟现在没多大的不同,只是那时候,自己是讨厌死了她,所以处处找她麻烦,如果说秦欢在进监狱之后挨了五十次的打,那么有四十八次都是她带的头。 还记得有一次大家在食堂吃饭,她命人坏秦欢,在她刚打好饭的时候,被人绊了一跤,饭菜都撒在地上,秦欢整个人也扑在地上,场面狼狈,所有人都在哄笑,但是唯有秦欢一个人面无表情,起身收拾,整个过程安静的让所有笑的人觉得自己很无耻,也很……卑贱。 后来李珍亲自去找秦欢,她把秦欢打的几乎晕死过去,她问秦欢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还手,秦欢问她,为什么要打人,为什么要欺负人? 李珍不想说,监狱的生活真的会让一个本来没那么坏的人,变得越来越坏,她害怕,害怕自己在这样的世界中变成骨头,所以她只好去做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强者。 秦欢说她是罪有应得,她不想活了,所以求李珍给她一个痛快,当时李珍犹豫了,因为她从来都只是不想看到别人好,但却没想过让人死。 李珍针对秦欢,是因为她冷静的不像话,后来她还是强迫自己接近秦欢,去尝试体会秦欢冷静的原因,久而久之,李珍越发的觉得,秦欢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至于两个人是怎么成为的朋友,李珍也说不上了,她只记得秦欢无数次在梦中惊醒,她口中喊着:傅承爵。 第六十四章 一颗心,破碎完整都是因为她 傅承爵坐在傅氏大楼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内,几百米的高度,可以俯瞰大半个香港,刚开完三个半小时的会,马上还要飞去澳门,他在短暂的时间中休息。 伸手揉了下发痛的太阳穴,傅承爵闭目皱眉。 门外传来敲门声,傅承爵道,“进来”。 sherly,傅承爵的第一特助,她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拿着一杯牛奶和一份文件夹走进来。 “傅总,这份是钟氏今天从美国发过来的合约,内容是关于以傅氏名义作担保,向美国的威尔银行给钟氏抵押贷款”。 sherly言简意赅的表达,傅承爵微微抬头,伸手拿过那份文件,不过是草草扫了一眼,他就合上,然后道,“你先出去吧”。 sherly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傅承爵的脸色,然后道,“傅总,别忘记喝牛奶,药我已经加在里面了”。 傅承爵轻轻点头,sherly转身走出去。 待到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傅承爵脸上才露出难掩的疲惫。三个月了,他每天都在逼迫自己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转动,逼迫自己不去想她,逼迫自己忘记与她一起的所有,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忘记,最起码他控制住不去见她了,不是吗? 可是每当有超过一分钟的空隙时,傅承爵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秦欢,他想不到她现在是什么样,因为他脑中都是回放着曾经的画面,秦欢系着围裙站在公寓的厨房,他从背后抱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她穿着他的衬衫,窝在沙发中翻看国际公法的课本,还让他看着她背书;她跟他耳鬓厮磨一夜,第二天腿软的起不来上课,然后用枕头砸他,说再不跟他一起睡了;她笑着对他说:你知道吗?我这个月模拟考,全校第一名欸。 傅承爵颓然的闭上眼睛,心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剜出一个大洞来,缺失的是现在的秦欢,而留下的……则是曾经的秦欢。 胃痛如绞,傅承爵皱眉,缓缓抬起头,伸手拿起面前的牛奶,慢慢喝下去。 以前胃出血落下的病根,加之秦欢坐牢之后,他每天吃得很少,到处应酬,又免不了喝酒,医生说他再这样下去早晚出大事,但是那又怎样呢?人生已经这样了,还能悲惨到什么程度? sherly细心的把胃药融入牛奶中,每天让傅承爵喝牛奶,这样他的饮食中还能多出一样来,不至于空腹作战。 喝完东西之后,傅承爵重新拿起那份文件夹,这份文件是表面傅氏友情为钟氏担保做抵押贷款的合同,实则他在两个月之前,就收到了钟氏同意移交百分之八股权的合同,但是他却一直不为所动,既不答应,也不拒绝,他像是在等什么,但是到底他心中要什么,傅承爵自己也说不清楚。 休息了十几分钟之后,傅承爵起身,迈步出门,sherly带着所有准备谈判的文件,跟傅承爵一起去机场。 傅氏的车子在机场门前停下,司机打开车门,傅承爵下去,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颀长身影,黑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衫,黑色的刘海儿微长,垂在眉宇之间,俊美的五官就像是画中的人,是沈印辰。 sherly紧随其后下车,他顺着傅承爵的视线看去,看到沈印辰之后,她很懂眼色的道,“傅总,我先去vip候机室等您”。 说罢,sherly拎着包往机场里面走去。 沈印辰迈步来到傅承爵面前,他脸色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的近乎透明,唇瓣轻启,他出声道,“傅承爵,你究竟还要躲多久?” 三个月以来,沈印辰无数次的想要找傅承爵谈一谈,但是傅承爵却用各种方式避而不见。 傅承爵黑色的眸子幽深,看着沈印辰,他出声回道,“我很忙,有话快说”。 沈印辰微微蹙眉,声音有些颓然的道,“秦欢不肯见外面的人,这么久了,她不见我,不见殷乔,不见任何人,我怕……” “跟我有什么关系?” 傅承爵面无表情的开口,声音平静,没有所谓的喜或者怒。 沈印辰定睛瞧着傅承爵,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不知道是不是傅承爵掩饰的太好,因为沈印辰竟然有些失望。 傅承爵道,“没事了吗?没事的话我走了”。 说罢,傅承爵径自经过沈印辰,迈步往前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沈印辰忽然开口道,“你真的完全放得下她?” 傅承爵停下脚步,没有回身。 沈印辰转过身,看着傅承爵的背影,他出声道,“秦欢跟我说过,她喜欢的人是你,难道这样你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坐牢?!” 沈印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如果不是秦欢逼的他没有办法,他断不会在傅承爵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以为他做不到,没想到,只是那时候还不够害怕,现在秦欢避而不见,他只能从狱警口中打探她的消息,听说她过得不好,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替她坐牢,他真的受够了,只要有人能救秦欢,他什么都愿意去试。 傅承爵缓缓回身,看到沈印辰脸上揪痛的表情,他黑色的眸子中没有任何的情绪,他甚至道,“这不是正合你意嘛”。 沈印辰微微蹙眉,似是没听到傅承爵的意思,傅承爵轻声道,“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守在她身边,这样她就会更喜欢你了,难道这样不好吗?” 傅承爵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孔,配上不咸不淡的话,真的让沈印辰暴怒,他冲上前,一把揪住傅承爵的衣领,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傅承爵,你他妈说这话还是人吗?!” 傅承爵也不动怒,他只是定睛看着沈印辰,一字一句的道,“你试试看被她当成傻子一样,骗了两年,我们站在民政局领证,我甚至明知道她骗我,还一心想要跟她结婚,但是她却说她从来没有爱过我,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不过是因为和钟昱涛之间的勾当!” 第六十五章 她身上有什么,你怎么知道? “沈印辰,你试过被她骗吗?你试过被她一骗就是两年吗?我不会再傻了,谁知道她跟你说的话,是不是骗你的?以后她的事情,你别再来找我,你能办就办,办不了就是命!” 傅承爵伸手拽开沈印辰早就发软的手,理了理衬衫,转身往机场走去。 sherly在vip候机室等傅承爵,离着老远见傅承爵大步走过来,她站起身,叫了声,“傅总”。 傅承爵没出声,他径自往洗手间走去。 将自己单独的关在隔间中,傅承爵伸手抵着墙板,大口大口的呼吸,自打秦欢离开之后,他就犯了这个毛病,一旦想她想到心痛,想到自己都无法抑制的时候,他就会大口的呼吸,像是这样才能减轻一些痛楚。 傅承爵进去洗手间很久,外面广播都在播报准备登机的通讯,sherly起身等着傅承爵,傅承爵终是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脖颈处带着未擦干的水渍,sherly递过纸巾,傅承爵接过去,却没有擦。 两人最后登机,飞机起飞,从香港到澳门。 这次去澳门是跟凯顿酒店谈餐饮的合同,傅承爵没想到会在包间中看到钟昱涛,凯顿的老总笑着道,“呦,傅总来了啊,哈哈”。 傅承爵唇角勾起,泛起礼貌的笑容,他看了眼钟昱涛,凯顿老总马上道,“我跟昱涛是老朋友了,今天恰好他也在澳门,给我打电话,我想着你们都是香港人,应该也熟,所以就叫来一起吃饭了,傅总不会介意的吧?” 钟昱涛看到傅承爵,他淡笑着道,“傅总,好久不见”。 傅承爵道,“是啊,好久不见”。 凯顿老总一见两人打招呼,马上笑着引领入座,偌大的包间,只坐了五个人,其中有凯顿和傅氏的总裁助理。 饭桌上,傅承爵跟凯顿老总商谈这次的合作,钟昱涛就像是真的过来作陪一般,也不插话,安静的喝酒。 傅氏跟凯顿早有合作,这次也不过是基于礼貌,傅承爵亲自过来谈续约的事宜,因此整个过程进展的很是顺利。 合约谈成,凯顿老总举起酒杯敬傅承爵,傅承爵淡笑着拿起手边的水晶酒杯,sherly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傅承爵却径自喝了下去。 一连干了几杯之后,眼见着傅承爵脸色越来越白,sherly终是忍不住,淡笑着道,“姜总,这杯我敬您,预祝凯顿跟傅氏今后的合作一直顺利”。 姜耀成笑着道,“傅总不行啊,都要你身边的美女助理出来挡酒了”。 傅承爵淡笑着道,“是sherly自己想敬您,可跟我没关系”。 姜耀成笑了笑,然后跟sherly喝了一杯。 近两个小时的饭局结束,大家在酒店门口分开,傅承爵迎风站着,有些咳嗽,sherly忙拿出纸巾,然后又轻声询问,“傅总,您没事吧?” 傅承爵摇摇头,胃里面火烧火燎,怕是一会儿上楼回去房间,又要折腾半宿。 “傅总,有时间吗?” 钟昱涛走到傅承爵身边,出声问道。 傅承爵眼睛都不抬一下,直接对sherly道,“你先回去吧”。 sherly应声离开,门口只余下傅承爵跟钟昱涛两人。 傅承爵似乎在强忍着咳嗽,憋得脸色都变了。 钟昱涛看在眼中,他出声道,“胃不好要少喝一些酒,你那个助理挺聪明的,以后可以叫她帮你挡酒”。 傅承爵好容易止住咳嗽,他侧头看向钟昱涛,面色不善的道,“你特意追来澳门做什么?” 钟昱涛道,“钟氏给傅氏的合同,你一直拖着不签,是什么意思?” 傅承爵像是听到了笑话,他眼露不屑的道,“现在是你们求着我,我说什么时候签就什么时候签,我就是不签你又能怎样?” 钟昱涛看着傅承爵,他忽然出声道,“你一直迟迟不肯签,是因为我跟秦欢?” 钟昱涛无意把自己跟秦欢放在一起,但是在傅承爵听来,这就是钟昱涛故意在向他挑衅,他很想做到面无表情,就像是面对沈印辰那般,但是…… “你不是愿意拿出钟氏百分之八的股份来捞出秦欢吗?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干脆多拿出来一些?拿出个百分之十五二十,秦欢立马不用坐牢,我也马上眼睛都不眨的签约,大家何必闹这么久?” 傅承爵幽深的眼中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愤怒,声音冰冷中带着一丝急切。 钟昱涛见状,反倒是笑了,他双手插在裤袋,看着傅承爵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愿意拿股权换秦欢,你应该高兴才是,这样钟氏损失了,你也可以再也不用看见秦欢了,又或者说,你生气是因为在这样的时候,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捞秦欢,但是你不能”。 傅承爵的胸口一寸寸的起伏,他的呼吸逐渐紊乱,死死的瞪着钟昱涛,声音挤出来,“钟昱涛,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性,别忘了,现在钟氏的命脉掌握在傅氏手中!” 钟昱涛无所谓的道,“是你们先说话不算数在先的,你妈妈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给出百分之八的股权,你们立马签约,而且秦欢只需要判五年”。 傅承爵忽然发疯了一般,厉声道,“你别他妈再跟我提她!” 钟昱涛对上傅承爵愤怒的眸子,他也沉下脸,开口道,“你现在这样算什么?自己没能耐救不出她也就算了,还不让我救,你就是见不得秦欢好是不是?” 傅承爵一拳挥出去,钟昱涛躲得很快,但还是擦到了下颚,火辣辣的。 傅承爵第二拳已经补上去,他大声道,“我就是见不得她好,凭什么她犯了错就能悠闲的享福去了?!” 钟昱涛跟傅承爵厮打在一起,他眼睛也红了,厉声道,“享福?你怎么不去监狱看看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她浑身都是伤?!” 傅承爵气疯了,他怒声道,“她身上有什么你怎么知道?” 钟昱涛觉得傅承爵不可理喻,他一拳打在傅承爵脸上,傅承爵往后退了两步,终是体力不支,没有再挣扎着上来。 第六十六章 有些人,不会随着时间而遗忘 钟昱涛也是气喘吁吁,看着站在对面的傅承爵,他伸手松了两颗扣子,然后沉着脸道,“傅承爵,你要是能放手就放,放不了就去救她,别在这儿跟我发疯!” 说罢,钟昱涛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傅承爵一个人站在夜幕下的街头,凉风拂起他额前的碎发,映照着他黑色的眼睛越发的幽深,一口气没缓过来,他又开始咳嗽,因为压抑,所以脸色都变得不正常的潮红。 三天之后,夜魅。 景东南,蒋默宇跟柏宁一进门,就看到坐在高脚椅上的傅承爵,他面对酒柜,径自喝酒,吧台的竖灯从上照下来,让他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圈光晕。 三人径自坐到傅承爵左右,蒋默宇先出声道,“稀奇了啊,三个月以来,第一次主动叫我们出来”。 傅承爵看着面前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他出声回道,“说的我跟重色轻友似的”。 蒋默宇见傅承爵能说两句玩笑,他笑着道,“我真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重色一下”。 傅承爵不语,脸上看不出喜怒。 景东南拿起专用的酒杯,倒了一杯酒,跟身边的傅承爵撞了一下,两人喝了一口酒之后,景东南出声道,“听说傅氏出面替钟氏做了抵押贷款”。 傅承爵唔了一声。 蒋默宇跟柏宁都是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傅承爵,傅承爵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他缓缓开口,出声道,“我妈跟钟昱涛谈好的,他拿出钟氏的部分股份给傅氏”。 柏宁一惊,不由得道,“钟昱涛竟然答应了?” 景东南道,“看样子,钟氏内部一定乱成一锅粥了,要不然也不会用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 蒋默宇喝了口酒,不以为意的道,“我倒是觉得伯母这一招做的好,让钟昱涛那小子背后耍阴的,给他点苦头尝尝,让他知道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傅承爵的眉头不易察觉的轻轻一蹙,蒋默宇话中丝毫没有提及秦欢,但是说起钟昱涛的多行不义,他总是会下意识的想起那个女人。 景东南很敏锐,他马上岔开话题道,“好了,事情过去就算了,不提那些了,喝酒”。 几个男人都举起酒杯,傅承爵喝完一杯还要继续,景东南却按住酒杯,出声道,“你胃不好,差不多得了”。 傅承爵面无表情,现在的他比起从前,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安静,以前他总是喜怒明显,让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他的情绪,但是自打秦欢出事之后,他表面上看似毫不关心,其实是把自己结结实实的包裹起来了,他不再露出高兴或者不高兴的表情,有时候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说。 景东南说不让他喝酒,放在从前,傅承爵想喝的话,谁拦得住,但是现在他却一个字都不说,只是从一边的吧台上拿起烟,点了一根。 对了,傅承爵以前几乎不抽烟,但是现在他抽烟。 抽烟对身体也不好,医生建议过傅承爵不要吸烟,但是傅承爵却没听,身边的人也没阻止,因为傅承爵心中太难受了,不喝酒?难道还不让抽烟吗? 景东南看到傅承爵如此,心中也是阵阵难受,秦欢虽然不在他们的生活中了,但是傅承爵的心也跟着跑了。 蒋默宇出声道,“下个月荷西生日吧?我们是去国外给她个惊喜还是怎样?” 柏宁道,“丫头的生日礼物我早都准备好了,省的她磨我”。 景东南则是看向傅承爵,出声道,“你身体不好,前一阵子荷西打电话回来,还向我询问你了呢,只是当初碍着的事情,她都不好意思跟你直接说话”。 傅承爵微垂着视线,薄唇轻启,出声道,“当初的事情就算了吧,是我瞎了眼,蒙了心,荷西跟我们一起十几年,我不相信她,却相信……” 傅承爵的声音顿住,喉头微动,他下了高脚椅,然后道,“让她回来香港吧,我给她准备生日宴”。 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瞬间的僵硬,不过蒋默宇很快便笑着道,“哈,小丫头要是知道的话,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子了”。 柏宁也跟着道,“是啊,正好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 景东南看着傅承爵的背影,只觉得傅承爵刚才说到一半的话,没说完,不是因为气愤,只是……难以启齿。 秦欢坐在牢中,今天短暂的放风时间已经结束,她又开始了难熬的密闭空间活动中。 “哎!这边!” 对面的牢房在敲铁栏杆,秦欢闻声看去,李珍趴在栏杆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给你,接着”。 李珍将小册子从铁栏杆缝隙中扔出来,正好扔在秦欢的牢房门口。 秦欢走下床,纤细的手腕伸出来,很轻松的拿起小册子。 李珍笑着道,“知道你无聊,特意给你找来的”。 秦欢翻开一看,原来是一本薄薄的漫画册,她向来话少,只道了一句谢谢,然后就拿着画册去床上看。 其实那本画册很薄,也不过几十页,画的是两个故事,都是有关黑社会的,第一个故事中的女主是警察,几年前潜伏到男主身边,害他差点坐牢,身受重伤,几年之后回来,但是他见她的第一面就一脚踹在她肚子上,然后从腰间抽出抢,抵在她头上,问她还怎么敢回来,她说她爱他。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画册上的简单对白,莫名的心口一痛,她微张着唇瓣,大口呼吸,让气息跟心痛的频率逐渐一样,仿佛这样才能缓解一下疼痛。 从拿到画册开始的几个小时,秦欢维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后背抵着墙,双腿曲起。 对面的李珍睡了一觉起来,见秦欢还在看,她不由得睡眼惺冲的道,“你看的跟我看的那本不一样吗?” 她三五分钟就翻完了,怎么秦欢看了几个小时还没看完? 秦欢听到李珍的话,她很想回应,但是嗓子处却像是压了什么似的,她说不出来。 李珍跟秦欢相处的这段时间,已经知道秦欢的性子,怕是她又想到那个男人了吧? 傅承爵……第一次从秦欢口中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李珍只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哪有那么巧?偏偏是傅家的独生子?但是记得又一次她把秦欢打得急了,秦欢怒声道,你是骗了多少钱被送进来的?你又被判了多少年?我告诉你,我骗了他几百亿,我把牢底坐穿都出不去! 这么一想,李珍心中不由得惊讶,原来秦欢骗的人竟然是香港傅氏的独生子,那样的人,仿佛只出现在报纸和杂志上,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却无数次的在梦中哭醒,都是因为他。 第六十七章 监狱风云 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牢房的铁门一扇扇被开启,女狱警们一个个严阵以待,看着成排出来的女囚犯,每当这种集体出行的时候,都会很让人紧张。 李珍跟秦欢住对面,被放出来之后,李珍就凑到秦欢身边,出声道,“你看看她们那个紧张的样子,怎么,我们还能吃了她们不成啊?” 秦欢不语,实际上大家心中都有数,能被关到监狱的人,有几个不是恶行累累的,这样的人,有必要引起任何人的警惕,更别说是狱警。 女狱警脸上都带着不屑和催促,出声道,“一个一个按序号排好,别乱动!” 每天的这个时间段,监狱中的女囚都会被狱警看着送到浴室那里去洗澡,以前刚来的时候,秦欢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 她们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个盆子,盆子中放着毛巾,牙刷等必备洗漱用品,一路来到浴室那里,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都放大了,因为在这里,狱警只是守在外面,能让这些囚犯有短暂的不被监视的时间。 偌大的浴室,不仅有三号区监狱的女囚,还有隔壁几个区的,大家平时被关在不同的地方,只有洗澡和出去放风的时候才能看到,所以即使是没说过话的人之间,互相也会看着眼熟。 李珍跟秦欢并肩走着,一进去浴室,就看到坐在长椅上的红肥,她身上挂着一条毛巾,遮得住上面遮不住下面,肥肉呼之欲出,看到李珍,她扬声叫了句,“呦,疯子李来了!” 李珍平时就看不惯红肥,此时也只是讪讪的道,“不然你见鬼啊!” 红肥身边依旧坐着几个她手下的人,一个个流里流气,真真的被监狱给磨砺的不像正常人。 秦欢径自来到跟自己编号一样的柜子前面,背身换衣服,身后传来响亮的口哨,红肥笑着道,“这他妈身材真是好,别说是男人看了,我看了都觉得有反应!” 她身边的人笑着道,“你什么反应啊?” 红肥在女人身上摸了一把,然后道,“你跟你男人上床时什么感觉,我就什么感觉!” “切,说的跟你亲身体验过似的”。 身后黄段子不断,秦欢面无表情,如果到了这里,她还指望像正常人一般生活的话,那她才是不正常呢。 李珍皱眉,她脱掉上身的监狱服,穿着黑色的文胸,咻的回过头,冷着脸道,“都他妈把嘴给我闭上,一个个想男人想得疯了是吧?!” 红肥身边的几个女人不吭声,红肥一条肥腿支起,嘟着脸看着李珍道,“疯子李,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怎么?这儿什么时候是你的地盘了?我们姐妹说话都不行是不是?” 李珍拎着手上的衣服,大步朝红肥走去,她身边的几个女人马上一脸警惕。 李珍站着,她们坐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然后一字一句的道,“我说过吧,秦欢是我的人,以后少他妈招惹她,你们没记性是不是?是不是?!” 说着,李珍挥起手上的上衣,抽了几下红肥身边的女人,女人们只是伸出胳膊去挡,但却什么都不敢说。 满浴室几百号人,大家都在围观,红肥皱眉道,“行了,疯子李,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啊?” 李珍瞪着红肥道,“你的面子值几个钱?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来招惹我的人,尤其是秦欢!” 秦欢怕事情闹大了,她走到李珍身边,伸手拉过她的胳膊,低声道,“算了”。 李珍恐吓的眼神看了一圈红肥身边的人,这才跟着秦欢往里面走。 大家一见没什么热闹可看,都立马散开。 红肥脸色难看得很,一直盯着李珍跟秦欢离开的方向。 她身边一个满手臂都是纹身的女人道,“肥姐,我们平时可都是跟你混的,疯子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们下不来台,你要是一直这样,可就永远被她踩着一脚了”。 另一个短发女人道,“肥姐,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我他妈是早看疯子李不顺眼了,她以为她是谁啊?在三号区猖狂也就罢了,凭什么管到我们头上来啊!” 红肥面子越来越沉,这时候一个经过她面前的女人盆子掉了,牙刷就摔在她脚边,女人马上诚惶诚恐的蹲下身去捡,连带着道,“对不起,对不起,肥姐”。 红肥忽然用脚踩住了牙刷,女人吓了一跳,红肥却忽然压低声音道,“艹,跟我玩这套是不是?!” 说罢,她肥胖的身躯低下,捡起脚边的牙刷,然后卡在长椅的缝隙中,牙刷断了一截,露出锋利的尾部。 她身边的人一看,马上变了脸色,红肥眼睛仍旧盯着李珍离开的方向,她出声道,“你们不是早就看疯子李不顺眼了吗?敢不敢跟我干?”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心中迅速的盘算着,她们来这里坐牢也不是一两年了,未来的时间也不止一两年,狱中的生活折磨的人发狂,所以当其中有一人说干的时候,另几个马上脑袋一热,唾了一口,然后道,“谁不干谁他妈孙子!” 她们从手边的浴盆中拿出牙刷,学着红肥的做法,把牙刷卡在椅子缝隙中,撅断,露出锋利的尾部,然后用毛巾包上,站起身,状似无意的往前走去。 而另一边,几乎都是三号区女囚洗浴的地方,李珍跟秦欢正在闹,本来两人是隔壁的,但是李珍却突然掀开秦欢的帘子,吓了秦欢一跳,秦欢跟她抢着帘子,想要挡住身体。 李珍一双眼睛打量着秦欢的身体,发出响亮的啧啧两声,然后道,“你怎么这么瘦,还这么有料啊?快点告诉告诉我,怎么丰胸的?” 秦欢始终是面子薄,放不开,她红着脸道,“你个女流氓,赶紧放下帘子,不然我叫人了”。 李珍笑着道,“呦,你叫啊,你倒是叫啊”。 对面几个隔间的人都掀开帘子,跟李珍一起起哄,秦欢觉得自己掉贼窝里面了。 闹了一会儿之后,李珍放下帘子,出声道,“行了,我去洗澡,看把你急的”。 听到隔壁传来的水声,秦欢这才松了口气。 雾气氤氲,夹杂着大家互相说话的声音,所有的帘子都在拉着,红肥跟身后的四五个女人来到此处,她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直接往李珍所在的角落走去。 秦欢仰着头,水珠洒在脸上,她正享受着难得的舒适时光,只听到有人呀了一声,然后有人道,“谁啊?” 秦欢微楞,缓了口气的时间,就听到隔壁传来盆子掉在地上的响声…… 第六十八章 一街之隔(必看) 第六十八章一街之隔 秦欢伸手抹了把脸,出声道,“李珍?” 隔壁没有回应,又隔了几秒,又听到隔壁盆子的响声,秦欢诧异,她伸手想要去掀开帘子,去隔壁看看,但是她手指碰到帘子的瞬间,就看到门口一个人影闪过,她很敏锐,身子迅速往一边躲去,开始还以为李珍跟她开玩笑,但是冲进来的却是一个满手臂纹身的女人,她手上攥着牙刷,一脸凶狠相,秦欢瞪大眼睛,愣了两秒之后,女人朝她扑来,她一把抽过旁边的毛巾,卷住女人的手臂,大喊一声,“来人啊!” 对面的隔间出来人,见状,马上叫人过来,秦欢这边一脱身,马上心惊的朝李珍那边跑去,不过是三步的距离,秦欢还没等掀开李珍隔间的帘子,就看到帘子下面那随着水流涌出的血迹…… 瞳孔陡然缩小,秦欢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一把掀开帘子,不到三平米的狭小空间,景象令秦欢呼吸一滞。 短发女人从后面勒住李珍的脖子,另一手捂住她的嘴,她小腹处两个血窟窿,正汩汩的往外冒着血,红肥拿着断了的牙刷蹲在墙角,她捂着肚子,像是站不起来身。 李珍看到秦欢,唔唔两声,秦欢疯了似的冲上去,死命的拽住短发女人的头发,女人吃痛,不由得松开捂着李珍嘴巴的手,去跟秦欢拉扯。 李珍抽出一边的毛巾,绕过短发女人的脖子,使劲儿往后一拽,女人的身子往后倒,李珍顺势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儿往墙上磕,不到十秒,墙面就一片血红。 秦欢想上去帮李珍捂住小腹处的伤口,但是刚一动,只觉得肩膀处传来割肉般的疼痛,她下意识的大喊,然后侧头看去,红肥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牙刷戳在她肩头,一半没入肉中,她表情狰狞,借着牙刷的力量,直把秦欢拖出了隔间。 秦欢疼得要昏过去,李珍回头,见状,她不顾自己,拼命地扑过来,红肥跟李珍厮打在一起,此时所有三号区的女囚都出来了,外面赶过来的是红肥的人,霎时,不下百号人,马上混乱的厮打在一起。 秦欢从地上爬起来,她的右肩到右手臂,全都疼到麻痹,抬都抬不起来,混乱中,眼看着有人扯断吹风机的电线朝李珍走去,秦欢踉跄着起身,在李珍脖子上被缠上电线的时候,她用左臂勒住女人的脖子,死命的往后拽。 场面就像是一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生物链,李珍拿着牙刷戳着红肥的大腿,有人拿着电线勒住李珍的脖子,秦欢则在最后用手臂勒住女人的脖子。 脸上已经不知道是水还是汗,秦欢长长的黑发黏在脸上,身上,她眼前一片血红,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去勒住陌生女人的脖子,那一刻,她竟是把学了多年的法律,礼仪,道德,统统抛诸脑后。 头发不知道被谁一把拽住,秦欢仰起头,有人扼住她的脖子,破口大骂,“艹,松手!” 秦欢咬紧牙根,模糊中,她感觉到怀中的女人松开了勒住李珍脖子的手,她这才松开手。 被秦欢差点勒死的女人跪坐在地上咳了几声,回身的时候,双眼通红,看着秦欢被人按在地上,她想也不想,随手捡起一只断了的牙刷就扑上去,脚下不知道被谁绊了一跤,女人栽倒,牙刷直接戳在秦欢左胸口,只是此时大家都打疯了眼,没人注意,她们拉起秦欢,把她往白色的瓷砖墙壁上撞。 跟秦欢一个监区的人见状,上前来帮忙,女人打架比男人狠得多,尤其在发起疯来的时候。 秦欢有短暂的休克,身体软绵绵的倒下去,眼白都快翻出来,她满脸满身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李珍不知何时爬到了秦欢身边,她拉起几乎没了意识的秦欢,拍拍她的脸,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秦欢,秦欢!” 秦欢很想开口问问李珍怎么样了,但是她说不出来,眼前不是黑的,而是强光照过似的花白,耳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傅承爵刚出了办公室,sherly就走过来,递上一份精美的礼盒,傅承爵看着她,sherly淡笑着道,“今天是景小姐生日吧,我见您准备了一段时间,这是我的礼物,麻烦总裁帮忙带过去了”。 傅承爵道,“你有心了,晚上有约吗?没有的话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一点”。 sherly受宠若惊,因为傅承爵和景东南那帮人,不是轻易让外人融入进去的,都是私人聚会,她马上道,“我没约人,谢谢傅总”。 傅承爵不以为意,他告诉了sherly生日宴的地点,然后就径自迈步往电梯处走去。 到了楼下,坐在跑车中,傅承爵带上蓝牙耳机,蒋默宇的电话恰好打过来,他出声问道,“承爵,你到哪儿了?” 傅承爵出声回道,“刚出来,半个小时后到”。 “好,我跟柏宁已经到了,东南去机场接荷西了,估计你会比他们早到”。 两人说了几句之后,傅承爵就挂断电话。 这个时间段,香港大多路段都要堵车的,傅承爵已经避开了中环路,走其他别的道,但还是被卡在了半路,他百无聊赖,伸手支着车门,正发呆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光是救护车不足为奇,救护车后面还跟着不下五辆的警车。 自打知道秦欢被送入监狱之后,傅承爵对任何有关警察方面的,都特比敏感,所以他不由得回头看去。 堵车的人都没见过这阵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有警察走下车,上前来询问路况,说是救护车上有急需抢救的人,看看能不能让大家让出一条路来。 有人问道,“阿sir,出了什么事情,弄得这么大阵仗?” 警察回道,“女监犯人内乱,大规模混战,导致几个重伤,很多受伤的,现在急需抢救”。 傅承爵本无意去听,但是那些人偏偏在他耳边说。 女监犯人内乱,重伤,抢救,他心中莫名的咯噔一下,因为想到沈印辰跟钟昱涛对他说过的话,你怎么不去看看秦欢在监狱中过的什么日子。 脸色不可抑制的发白,傅承爵单手覆在方向盘上,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很想开车逃走,身后的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 不会的,秦欢那么乖的人,怎么会去参加什么混战…… 但是转念一想,也许他从不曾了解过秦欢,她在他面前伪装了两年,他却浑然不知。 第六十九章 她要死了(虐) 第六十九章她要死了 警察不过走到前面几分钟,就听到后面一阵骚乱,原来是一个犯人大出血,止不住,急需输血。 此处堵车堵得跟什么似的,所有人都寸步难行,许是很难赶上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下车过去围观。 不多时,有人走回来,嘴里叨咕着,“出了那么多的血,整个身上都染红了,怕是不死都不行了”。 另一个道,“哎,你看到了没有,刚才阿sir不是说女监混战嘛,我清楚的看到那女人身上还戳着牙刷呢,啧啧,真是血腥,你说她们怎么下手这么狠呢?” 男人嗤笑着道,“不狠?不狠能去监狱那种地方待着?这种人就是社会的败类,别说我不是rh—阴性血,就算是我也不救她们这种人!” 有人说场面太惨了,不忍目睹,有人说那女孩子还很年轻,不管因为什么犯的罪,死了可惜了。大家众说纷纭,傅承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坐在车上,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甚至都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息。 手机响起,傅承爵愣了几秒才接起来,蒋默宇的声音传来,“喂,承爵,你在哪儿?还没到吗?” 傅承爵尽量平静的回道,“我在东街,堵车”。 蒋默宇道,“我忘记告诉你了,东街前面一处水管爆裂,正在抢修,那边的路一时半会儿通不了,你还是走别的地方吧”。 傅承爵嗯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回头一看,后面人群拥挤,都在围观救护车和警车,堵成一团,他皱眉,拿起副驾上的礼品袋,迈步下车。 走在车与车的缝隙中,傅承爵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的眼睛往那边看。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耳朵,有医生在大声喊,“请问现场的谁是rh—ab型血?麻烦大家过来输血,救人要紧!” 傅承爵心中想到,rh—阴性血在汉族的比率中,是千分之三,而rh—ab型血更是万分之三,哪是那么好找的。 他已经绕过人群,逐渐往外走去,场面那样混乱,他皱眉,却在某一个瞬间,听到有人大声的哭喊,“秦欢!秦欢!你睁开眼睛!” 傅承爵如遭雷劈,登时立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是有人在叫秦欢的名字吗? 警察急促的声音道,“回去,都回去,看什么看!” 原来是关押的受伤女囚有小规模的躁动,警察一边驱散人群,一边制止犯人。 傅承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身的,他整个人的动作都不受意识的控制,扒开人群,他站在了最里面。 救护车的后门敞开,里面的简易病床上,一个瘦弱的身子裹着白色的被单,被两个护士用身体擎着,被单都被血染红了,傅承爵不知道为什么护士不让她躺下,他只知道,自己一眼就认出那个满脸满身都是血的女人……她是秦欢。 站在距离救护车几米远的地方,他的世界像是静止了一般,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停顿,声音也消失不见。 警察拿着警棍敲打着关押女囚的车,医生的嘴大张着,朝着人群寻求着什么;护士不停地去探测怀中女人的呼吸…… 混乱中,有警察来到傅承爵面前,出声道,“这位先生,请您离开现场好吗?” 傅承爵只看到他的嘴在动,但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警察伸手去推傅承爵的胳膊,傅承爵却似恍然大悟一般,他几乎是把面前的警察推了个趔趄,然后自己疯了似的冲上救护车。 两个小护士只觉得面前的光线一下子暗下来,抬眼一看,傅承爵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女人。 傅承爵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秦欢吗? 她左胸口心脏的位置,插着被撅断的牙刷,虽然护士用纱布按着,但是伤口处还是不停的往外涌着鲜血,她的右肩膀一样,插着令人精神抽搐的牙刷,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护士要以这样的姿势来托起秦欢,因为她根本无法躺下或者趴下…… 秦欢身上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只是被人临时用薄薄的被单裹了一下,此时鲜血已经快把被单染湿了,粘粘的沾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瘦弱的身躯。 傅承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为什么两个小护士会惊恐的看着他。 身后有警察过来拉傅承爵,“这位先生,请您出来,不要扰乱现场秩序……” 傅承爵不为所动,有人抓住他的胳膊,傅承爵发疯一般的甩开,然后大声喊道,“医生!医生呢!我是rh—ab型血,抽我的血……” 警察愣了,护士愣了,外面的医生也愣了。 傅承爵却颓然的单膝跪在病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拂开黏在秦欢脸上的头发,只是她满脸都是血,傅承爵不知道是不忍还是不敢,指尖颤抖,一直没有碰上。 医生快步走了进来,拿出针管,迅速的从傅承爵右臂上抽出一管血,然后拿出验血的仪器检验,在此期间,傅承爵像是浑然不觉似的,他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像是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医生兴奋的回身,出声道,“这位先生是ab型熊猫血,现在可以输血”。 护士给傅承爵拉了一个凳子过来,傅承爵在病床边坐下,任由医生拿过他的右臂,系上止血带,然后抽血,他只是楞充的看着秦欢,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秦欢紧闭着双眼,她忽然护身抽搐,插在胸口上的牙刷都跟着刺目起来,护士忙喊道,“医生,患者出现严重缺血症状,血压80,心跳60,脉动……” 傅承爵下意识的想要起身,但是右臂却连着抽血针,护士按住他的胳膊,让他镇定,傅承爵脸色发白,秦欢的一只手臂从被单中滑出来,不停地颤抖,傅承爵左手拉起秦欢的胳膊,放在唇边,眼泪终是掉出来。 “秦欢,秦欢,是我,我是承爵,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心里面该有多害怕,傅承爵竟是不知道自己掉了眼泪,他视线模糊,却固执的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欢。 哪怕是知道秦欢一直都在骗他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绝望过,看着面前的人像是搁浅的鱼,随时都可能从挣扎到死亡,傅承爵把秦欢的手挡在自己脸上,压抑到浑身发抖,他承认,他输了,他输的彻底,他再怎样,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欢去死,他后悔,后悔到恨不得此刻要死的是自己。 第七十章 只能活一个(必看) 第七十章只能活一个 秦欢的生命迹象持续薄弱,好几次都抽搐的差点缓不过来,这一切傅承爵都看在眼中,他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奢侈,他大喊着叫医生快点抽血给秦欢,要救她,一定要救活她,不然的话,他真的会疯掉。 因为这边属于重大事故,前面抢修的人直接让出通道,让警车跟救护车先过。 车上,傅承爵还坐在秦欢身边,他右手臂插着的抽血管,直接连到秦欢身上,从他身上出去的血,都流到了秦欢体内。 护士一直在盯着计量,到了一定的时候,她出声道,“医生,输血已经超过三”。 医生道,“好,把抽血管拔掉”。 傅承爵像是被踩到神经一般,他瞪着护士,沉声道,“她还需要多少血?” 护士一愣,随即回道,“她失血太多,你输得这些血根本就救不了她”。 说着,护士伸手要去拔掉傅承爵胳膊上的抽血管,傅承爵突然开口道,“别拔,不管她需要多少,从我身体中抽!” 护士一惊,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傅承爵道,“您在开玩笑吗?” 傅承爵用冰冷到几近骇人的眼神告诉她,他没有开玩笑。 护士被傅承爵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竟是不敢上前替他把抽血管拔掉,因为他的眼神像极了正在捍卫自己权利的狼。 护士为难的看向医生,医生光是照看秦欢,已经满头是汗,不知道傅承爵从哪里冒出来,他也没认出来,只是从专业领域去劝说,“先生,一个成年人每次的献血量是200—40,您看您的献血量,马上就到400了,就算您是救人心切,也总不好把自己搭上吧?” 傅承爵看着秦欢,他的脸色已经苍白,薄唇轻启,出声回道,“别跟我啰嗦,给我救活她,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 医生一愣,刚想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但是突然间想到,刚才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说他是承爵,再看傅承爵这一身名牌加身的打扮,纵使衣服和裤子上都是血,也难掩尊贵的气质,难道,他是傅承爵?! 前一段时间,整个香港炒得最火的,街知巷闻的就是傅承爵,沈印辰和秦欢的三角恋,再仔细这么一看,医生马上就认出傅承爵来,刚才太混乱,他都没注意。 既然是傅氏的独生子,医生的口吻马上就变了,他好言相劝道,“傅少爷,患者失血过多,你一个人无法补充她所需要的血量,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您都会有危险的”。 傅承爵也不看他,他只径自道,“她需要多少?把我身体的血抽干够不够?” 他声音很轻,像是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一车的医生护士却同时愣住。 该有多爱,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医生见傅承爵执意,那样子像是谁不让他给秦欢输血,他就跟谁拼命,医生暗自叹气,今天看来是要出大事了,一面是傅承爵,一面是他拼了命都要保的女人,可是血就这么多,不在他体内,就在她体内,不管怎么做,似乎都要搭上一个。 护士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计量表,超过四百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的看向医生,医生看着眼睛都不眨的傅承爵,暗自叹气。 秦欢那边只要有源源不断的血源供应,暂时不会出事,只是傅承爵这个大活人,血液从身体中不断流失,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后来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医生,五百了”。 护士看着血量表,惊慌的看向医生。 医生再次劝道,“傅少爷,您真的不能再输血了”。 傅承爵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她努力维持着坐姿,左手拉着秦欢的手,出声道,“一个人体内有2000—4000的血量,你尽管抽,我不要她有事……” 一个人体内有多少血,这还是秦欢曾经告诉傅承爵的,她辅修人体,他总嘲笑她,没想到还真有用到的一天。 医生急的脸上的汗都出来了,一边叫前面的人快点开车往医院赶,一边道,“傅少爷,您不能按着不要命的方式去抽啊,我们……” “少啰嗦,我说救她!” 傅承爵觉得医生很烦,他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吗?现在要死的人不是他,他不会让秦欢出事的,绝对不会。 从堵车的地段到医院,救护车开得飞快,但还是开了二十分钟,傅承爵抽血快到八,后来医生眼眶红了,两个小护士别开脸,不忍心再看。 终于救护车停下,医生忙道,“快给傅少爷拔针!” 小护士哭着上前拔针,傅承爵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微弱的声音道,“救她……” 医生道,“您放心,医院的血库有存血,我们会尽快做手术的”。 医院外面也早就准备好了担架,一群医生都在外候着,傅承爵坐在凳子上,看着秦欢被人抬走,他下意识的想要站起身跟过去,但却在站起来的瞬间,整个人轰然往后倒去。 医生们忙手忙脚,将傅承爵跟秦欢一起推到医院里面,上电梯的时候,两人是并排的,他们身上都是血,有她的,也有他的,分不清彼此。 有从医院出来的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声问道,“这个患者是哪儿受伤了?” 随行救护车的医生红着眼睛回道,“他是给女患者输血太多……” 另一个医生道,“什么?你是医生!怎么能看着他这样胡闹?!” 医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才救护车上那短短的二十分钟,就像是上演了一场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的精彩电影,他活着,却说抽干血也要救她。 两人都被推入了手术室,秦欢是重症,因为她是利器插在左胸口,才导致的大出血,所以比较棘手; 傅承爵被推入隔壁的手术室,开始以为只需要供血补充就可以,但是仔细检查起来,却发现傅承爵胃病,低血压,低血糖,很多毛病,刚才又抽血近80,简直就是鬼门关走了一遭,他说他不要命也要救她,那一刻,他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他没想过要活,只想着要救她。 景东南兄妹,蒋默宇,柏宁,sherly,还有一众朋友,都在傅承爵早就安排好的宴会场地等候,但是迟迟不见傅承爵来,sherly出声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我跟傅总几乎一起出的公司”。 蒋默宇想到刚才给傅承爵打电话,他还说堵车,怎么现在打就不接了呢? 正在这时,傅承爵的手机被人打回来,蒋默宇接的,他下意识的道,“承爵,你在哪儿?” 手机中传来陌生的声音,“您好,这里是医院……” 第七十一章 是他离不开她 本来好好一个生日宴,得知傅承爵在医院,一群穿着西装和礼服的男男女女赶到现场,他们或帅气或精致的面孔上都带着一个表情,惊慌。 一众人都堵在手术室的门口,看着外面的灯一直在显示红色。 景荷西急的直接哭出来,今天是她生日,听说傅承爵亲自帮她选场地,帮她庆祝,她直接高兴地从国外飞回来,但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景东南给蒋默宇和柏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照顾景荷西,他则来到前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前台人员告诉景东南,说是今天有一批监狱女囚内斗受伤被送来,他就豁然开朗了,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秦欢,才能让傅承爵心甘情愿的躺倒手术室里面去。 景东南走回去,蒋默宇跟柏宁看向他,他则淡淡道,“别让这么多人都守在这儿了,这边我们三个留下就好,其他人都走”。 景荷西马上道,“哥,我不走”。 景东南脸色不是很好,他出声道,“我叫阿诚送你回去”。 景东南说话向来说一不二,纵使景荷西不想走,但还是被朋友给带走了,一时间本来很挤的走廊,变得空荡荡的。 蒋默宇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景东南坐在长椅上,他微微倾着上身,手肘支在腿上,闻言,他出声回道,“说是女监内斗,有很多受伤和重伤的被送来”。 蒋默宇微微一愣,随即挑眉道,“秦欢?!” 景东南不置可否,蒋默宇也是脸色难看。 柏宁长身倚在墙壁上,半晌,他才幽幽的道,“承爵早晚死在秦欢手里”。 景东南垂着长长的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默宇则是一口气涌上来,直接往前台走,柏宁出声道,“你干嘛?” 蒋默宇头也不回的道,“我去问问秦欢死了没有,没有就不要救她,就他妈是个祸害!” 柏宁迈步跟过来,拉着蒋默宇道,“行了,你发什么疯?” 蒋默宇甩开柏宁的手,沉着脸,怒声道,“我发疯?你看没看到承爵都他妈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他早晚死秦欢前头!” 柏宁心里面何尝好受?刚才问过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她说傅承爵失血过多,加之身体一堆毛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甚至有风险。 蒋默宇眼睛都瞪得红了,许是真的心疼了,他声音稍微有些哽咽的道,“80的血,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柏宁强忍着眼泪,微微皱眉,他出声道,“别说了,他自己乐意,你还能怨得着谁”。 蒋默宇气的无处发泄,一脚踹在医院的长椅上,惹来不远处护士的侧目。 一直没出声的景东南站起身,他看着蒋默宇,出声道,“承爵都这样了,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蒋默宇不出声,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傅承爵被推进手术室两个半小时,外面的红灯一经转绿,景东南第一个站起身,蒋默宇跟柏宁见状,紧随其后。 三人来到出来的医生面前,蒋默宇着急的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出声回道,“手术很顺利,你们不要担心,只是傅少爷失血过多,虽然我们给他供了血,但是因为他身体有很多毛病,所以还是很伤元气,手术过后,你们要精心照料,千万不能再让他的身体恶化下去了”。 景东南点头,然后道,“医生,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吗?” 医生点头道,“好,病人马上会被推到病房,你们直接去病房吧”。 医院的高级病房之内,傅承爵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他的两只手都在打吊瓶,一手是消炎的,另一手是补血的。 景东南和柏宁坐在沙发上,蒋默宇则拉过凳子坐在床边,他看着傅承爵的脸色,手术过后,依旧煞白,他皱眉道,“这血到底补没补到承爵身上啊?怎么他脸色还是这么不好?” 柏宁抬头道,“手术最伤元气,他这阵子身体本就不好,等以后好好养养吧”。 蒋默宇的脸色没有缓和,双手交握在一起,沉默不语。 大概在屋中坐了一个多小时,景东南起身,出声道,“我去买点东西”。 出了门,景东南则直接找到护士,让她带他去秦欢的病房。 秦欢确实刚出手术室不久,跟傅承爵不同,她是囚犯,因此被隔离在特殊的房间中,门口还有警察。 景东南表明身份,警察这才让他进去探视。 这是景东南自民政局一别的三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见秦欢,听说她在监狱的日子很不好过,这次又打群仗,重伤被送来医院抢救,印象中的秦欢是个连跟异性多说几句话都会脸红的人,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来之前,景东南心中已经想到,秦欢目前的状况应该很不好,最起码跟三个月之前,一定是没法比的,但是当他真正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一揪。 秦欢穿着跟傅承爵一样的蓝白条病号服,苍白的脸,头上缠着纱布,脸上好几处伤痕,她放在床边的右手滴着血袋,红色的液体顺着输液管,缓缓注入到她体内。 刚才进门之前碰到给秦欢做手术的医生,医生以为景东南是专门来探望秦欢的,所以主动把秦欢的情况讲给他听。 秦欢身上被人戳了两个血窟窿,一个在右肩,说是正好卡在了骨头缝中,医生当时拿着专业的钳子往出拔,溅了身边副手一脸的血,那么疼,当时秦欢是怎么忍住的? 还有她左胸口上的那个洞,医生说再偏那么两寸,就扎在心脏上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算承爵把全身的血都掏空,怕是也救不了她。 景东南站在距离床边一米的距离,他看着床上的女人,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傅承爵跟秦欢之间的感情历程,他是一路看着走来的,虽然他从前从没有对秦欢有什么偏见,但是在得知她骗了傅承爵之后,他还是自动的把她归类到不属于他们世界的人,所以他有意无意的就提醒傅承爵,不要走回头路,不要去理秦欢。 傅承爵也是这么做的,但是现在好了,人算不如天算,堵车都能让他们的命运连在一起,傅承爵宁可自己不活也要让秦欢活?那还说什么?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是傅承爵离不开秦欢,不是她缠着他。 定睛盯着床上的人,景东南见她已经脱离危险,这才转身出去,再回去傅承爵病房的时候,他手上拎着星巴克的袋子,把咖啡递给蒋默宇和柏宁两人。 第七十二章 情敌共处一室 第七十二章‘情敌’共处一室 傅承爵在术后超过十二个小时才醒来,期间景东南还是打电话叫来了韩韵琳,毕竟傅承爵出事,韩韵琳这个做母亲的有资格知道。 韩韵琳看到傅承爵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眼中的神情是一个母亲真的心疼儿子所有的,但是不过转念,她就回头道,“承爵怎么会这样?今天不是荷西的生日吗?” 景东南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所以还是如实相告。 韩韵琳脸上没有愤怒,只是一片近乎骇人的冰冷,她伸手帮傅承爵掖了下被角,然后迈步往外走去。 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知道韩韵琳要做什么,所以急忙跟了出去。 韩韵琳找到秦欢所在的病房,门口的警察一看几人这架势,也不敢深说,只能客气的道,“病人重伤未愈,医生嘱托过,需要静养”。 韩韵琳微扬着下巴,看着警察回道,“用我亲自给你们上司打电话吗?” 两人俱是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韩韵琳已经径自推门而入,景东南等人赶紧跟上去。 但却没想到病房中不仅有秦欢,沈印辰,钟昱涛,殷乔,李牧,潘辰豪都在。 众人数目相对,还是沈印辰先出声道,“伯母”。 钟昱涛也叫了声,“伯母”。 韩韵琳瞥了眼病床上的人,秦欢还闭着眼睛,显然没有醒过来,她眼中露出一丝嘲讽,看着沈印辰跟钟昱涛道,“你们过来的够及时啊?一个屋檐下,也难为你们两个了”。 韩韵琳的意思明显就是秦欢跟他们两个都有染,屋中这么多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沈印辰因为担心秦欢,脸色发白,钟昱涛则看着韩韵琳,淡淡道,“伯母,秦欢需要静养,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吧”。 他不这么说还好,韩韵琳一听,马上提高声音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的?你们都好意思做出来,还怕人说不成?我真诧异你们怎么好意思一起出现在这里!” 韩韵琳声音刺耳,昏迷中的秦欢微微蹙眉,这一次连钟昱涛都沉下脸,但是第一个反驳的是殷乔,她出声道,“这里是重症病房,请您不要喧哗”。 韩韵琳一肚子的气正愁没人发泄,她咻的瞪向殷乔,不屑的道,“你以为你是谁?敢跟我这么说话!” 殷乔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淡淡道,“我叫殷乔,我爸爸叫殷庆文,还用我告诉你我爷爷的名字吗?” 韩韵琳美目一挑,出声道,“原来是新加坡圣皇集团的殷小姐啊”。 众人以为韩韵琳会看在殷乔爸爸的面子上,不再追究,可谁想,她却抱着双臂,高傲的道,“殷小姐,就算是你爸爸站在这里,也未必会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殷乔一瞪眼,刚要反驳,韩韵琳却更快一步的道,“小孩子不懂事可以,但是最好不要因为只言片语的话,得罪人还不知道,我好心提醒你,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场上很多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殷小姐不要因为个人原因,连累整个家族啊”。 这样赤.裸.裸的威胁,也亏韩韵琳说的出来,殷乔的脾气自然不能忍,她出声要反击,身边的潘辰豪拽住她,景东南也站出来说话,“伯母,您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韩韵琳的视线无不鄙视的扫过殷乔,似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径自往秦欢的病床走去,期间钟昱涛一身警惕,就差挡在韩韵琳身前,韩韵琳也看了他一眼,视线中似乎在警告他,不要惹她。 钟昱涛略有迟疑,韩韵琳已经站在了秦欢的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身是伤的秦欢,她皱眉道,“这种人,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她声音很轻,却重重的砸在每一个人心头。 就连因为傅承爵而不喜欢秦欢的蒋默宇和柏宁都蹙起眉头,觉得这话太刺耳。 沈印辰本是坐在床边,此时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韩韵琳,出声道,“伯母,说话积点口德,听说傅承爵还没有醒吧”。 韩韵琳缓缓抬眼看向沈印辰,两人对视,沈印辰毫无畏惧,他甚至出声道,“您别想用您的那些把戏来威胁沈家,沈家不欠你们傅家任何东西,你们傅家想在生意场上跟沈家对抗,也未必占得了便宜,我不怕您,有什么,您冲着我来”。 沈印辰的话令满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钟昱涛,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移开视线。 就在大家晃神的瞬间,韩韵琳突然抬起手,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动作,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响,沈印辰微微侧脸。 韩韵琳美丽的脸上是压抑的怒意,看着沈印辰,她出声道,“这一巴掌,我是替你爸妈教训你,跟长辈说话,就要有个跟长辈说话的样子,是谁教你说刚才那番话的?又是谁教你,可以把整个家族拿出来当筹码的?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不死不活的祸害吗!” 韩韵琳指着病床上的秦欢。 沈印辰抬起视线,看着韩韵琳道,“秦欢是我朋友,请您说话注意措辞”。 韩韵琳怒极反笑,“朋友?你跟她之间有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转头,韩韵琳又看向钟昱涛,“你对秦欢存着什么心思,难道还用我说出来吗?她一出事,你们就一股脑的跑来医院,怎么样?跟沈印辰一个屋檐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钟昱涛微微皱眉,他低声道,“伯母,秦欢好歹也跟过傅承爵,你就算不为了我们几个的名声着想,也想想您儿子”。 韩韵琳就是替傅承爵打抱不平,所以才到秦欢这边来发泄,看到沈印辰跟钟昱涛,她更是怒火中烧,既然提起傅承爵,她点头道,“是啊,承爵是跟过秦欢,他是鬼迷心窍才会相信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她都把承爵害成什么样了?现在竟然连坐牢都要连累承爵!” 沈印辰出声道,“是傅承爵心甘情愿救的秦欢”。 韩韵琳道,“好个心甘情愿,今天你们都护着她是吧?好,我就给她一点时间,如果承爵有个好歹,我让秦欢赔命!” 说罢,韩韵琳狠狠的瞪了眼沈印辰跟钟昱涛,这才迈步离开。 景东南看了他们一眼,也转身离去。 整间屋子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是蒙了一层死灰,开始殷乔还诧异为什么钟昱涛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听韩韵琳刚才的意思,钟昱涛对秦欢,明明是…… “快,快叫医生!” 压抑的气氛下,沈印辰忽然喊了一声,众人一惊,闻声望去,原来是连接秦欢身体的仪器突然发出警报。 第七十三章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输血给她 韩韵琳等人回来病房没多久,傅承爵就醒了,韩韵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轻拂着傅承爵额前的发丝,她出声道,“承爵,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傅承爵眨了几下眼睛,似是才缓过来,他想要开口说话,但却发现嗓子生疼。 蒋默宇倒了一杯水过来,柏宁和景东南帮忙扶起傅承爵,喂他喝了口水。 韩韵琳坐在床边,拉着傅承爵的手,他刚扯下输液管,手背上面青紫了一块,看着煞是揪心。 “承爵,跟妈说,还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傅承爵轻轻开口,声音带着沙哑的道,“妈,你先回家吧”。 韩韵琳微楞,随即皱眉道,“你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傅承爵不语,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吓人。 景东南站在韩韵琳身后,见状,他轻声道,“伯母,您就当心疼承……” 韩韵琳腾一下子站起身,什么都没说,拿起包包,转身快步离开。 傅承爵终是伤了韩韵琳一颗做母亲的心,平心而论,他不是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韩韵琳走后,景东南才出声道,“她没事了,出了抢救室”。 傅承爵闻言,这才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整个人的疲惫也兜头而来。 蒋默宇和柏宁扶着傅承爵,在他身后垫了个软枕,调整坐姿。 见傅承爵意外的沉默,蒋默宇忍不住出声道,“承爵,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刚才你妈在这儿我都不好意思说,这件事情不怪伯母,要是我,我也这么做!” 傅承爵敏锐的发觉到蒋默宇话中的意思,他微微抬头,沙哑着声音道,“我妈做了什么?” 蒋默宇自知失言,但却又觉得自己没错,他不高兴的把脸瞥到一边。 傅承爵见状,看向柏宁道,“我妈做了什么?” 柏宁出声劝道,“承爵,你醒醒吧,以前你为了秦欢弄得胃出血,一身毛病,这一次又为她差点把命搭进去,你以为上帝多眷顾你?能给你几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活不过来了!” 傅承爵似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喉结微动,轻声道,“如果我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也就不用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这话一出,另三个人均是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 傅承爵这是一头钻进去了,说他执迷不悟也好,说他鬼迷心窍也罢,但是就是爱了,还能怎样? 一直没开口的景东南忽然出声道,“承爵,伯母是真的担心你,不管怎么说,你今天这样子,都是被秦欢连累的,刚才伯母去秦欢那边想替你讨回个公道,但是病房中沈印辰跟钟昱涛都在”。 景东南故意不提殷乔和其他人,他为的就是让傅承爵彻底的死了这条心,让他知道,即使他愿意献出生命,但是秦欢的生命中,却不止他一个男人。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傅承爵最在意什么,景东南总是能一招抓住。 果然,傅承爵忽然蹙起眉头,整张脸白的像是透明的纸,一口气没缓上来,他开始咳嗽,开始是低沉压抑的,后来逐渐控制不住,咳得浑身颤抖,眼睛都红了。 蒋默宇跟柏宁一个顺背一个递水,蒋默宇出声道,“承爵,你这又是何苦呢?大家都是长了眼睛的,你对秦欢如何?就差没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看了,她不待见你,不喜欢你,你还能怎样?难道真拿自己这条命跟她耗上了!” 柏宁则是皱眉看向景东南,示意他说两句好话,不然傅承爵这个性子,真是要把自己折磨死的。 景东南站在原地,他脸色少有的难看,沉默良久,他忽然道,“好,你爱秦欢是吧?爱她爱到疯了,爱到不能自拔了是吧?那你就别放手,她不是不喜欢你,骗你吗,那你就偏偏耗着她,折磨她,让她也体会一下你现在的感受,只要你能好,谁他妈爱遭罪谁遭罪去,总之这个人不能是你!” 景东南是有多生气,才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蒋默宇跟柏宁都沉默了。 傅承爵咳得脸色潮红,纸巾垫着唇瓣,他垂着视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秦欢突然心跳加速,血压却下降,医生来看过之后,马上道,“赶紧送手术室”。 一屋子的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机械的迈步跟到手术室门口。 手术做到一半,一个满手是血的护士疾步出来,然后往另一边跑去,边跑边喊,“去确认一下血库里还有没有rh—ab型血,病人大出血,手术室的血袋不够了”。 这样的话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殷乔伸手捂住嘴,眼泪模糊了视线,潘辰豪压着她的头,按到自己怀中,不让她去看了。 沈印辰脸色苍白,就像是吸血鬼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失血过多的人是他。 钟昱涛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快步迎上去,然后不知道跟护士在交谈着什么。 此刻所有人心中想的念头就只有一个,血,血,千万不要说没有血。 血库的人很快调出两包血,护士出声道,“这些不够啊”。 “没有了,今天一天的手术用了超过300,熊猫血本就稀少,哪里来那么多?” 小护士也顾不得其他,拿着两包血,先跑回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的人清楚的听到,血不够。 殷乔压抑的哭声;潘辰豪低声的安慰;李牧在一旁打电话去各家医院询问有没有熊猫血…… 沈印辰忽然大步往走廊的一头走去,钟昱涛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恍然大悟,那是傅承爵病房的方向。 傅承爵的病房中,景东南恨铁不成钢的骂完之后,所有人都在沉默,忽然房门被人推开,沈印辰脸色骇人的出现。 众人抬起头,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有傅承爵在沈印辰一眨不眨看着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绝望。 “傅承爵,我求你,救救秦欢”。 沈印辰脸色苍白,连带着声音都那样飘忽。 蒋默宇突然暴怒,他几步冲上前,揪着沈印辰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他妈没看到承爵现在什么样了?你还好意思说!给我走,马上!” 蒋默宇推着沈印辰往外,傅承爵却突然开口道,“她不是出了手术室吗?” 沈印辰推开蒋默宇,呼吸急促的道,“你妈来病房闹,秦欢突然生命迹象薄弱,被推倒手术室,医生说她大出血,可是库房血不够……” “沈印辰,你……” 蒋默宇想要阻止。 傅承爵轻声道,“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输血给她”。 “……” 第七十四章 谁更爱她?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输血给她”。 傅承爵坐在全白的病床之上,声音淡淡。 所有人的脸色俱是一变,柏宁皱眉道,“承爵……” 傅承爵出声道,“你们先出去吧”。 蒋默宇道,“承爵,你不会真的还想输血给秦欢吧?!” 傅承爵不语,明显的不想跟他们说话。 蒋默宇还想说什么,景东南却开口道,“我们走”。 说罢,他第一个转身往外走去,柏宁跟蒋默宇都是一脸不平的看向傅承爵,但见傅承爵面无表情,他们只能带着一肚子气出去。 屋中只剩下傅承爵跟沈印辰,两人之间隔着数米的距离,沈印辰脸色苍白的道,“说吧,只要你肯救秦欢,我什么都答应你”。 傅承爵脸色并不比沈印辰好到哪里去,抬眼看向他,傅承爵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的道,“真的什么都能答应?” 沈印辰的右眼皮突的一跳,对上傅承爵幽深的眸子,他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寒意,但是秦欢现在生死攸关,容不得他犹豫,垂在身侧的双手微颤,他出声回道,“你说吧”。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印辰,薄唇轻启,出声道,“如果我让你离开秦欢,一辈子都不再见她呢,你也能答应?” 傅承爵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像是等着在看沈印辰的笑话。 沈印辰的唇瓣抿成一条线,半晌才道,“为什么提这样的条件?如果你心中还有秦欢的话,怎么忍心让她……” “沈印辰,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求我,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情况也不好,我大可以不救秦欢,你随便”。 傅承爵面无表情,只是一双黑色的眸子中,因为沈印辰的反驳而泛起不悦。 沈印辰蹙眉,傅承爵这是在逼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承爵心中跟沈印辰一样,都在担心着秦欢的安危,就在傅承爵快要忍不住,掀开被单冲下去的时候,沈印辰却开口道,“是不是我离开,你就肯救她?” 傅承爵面色无异的道,“可以考虑”。 沈印辰道,“好,你救她吧,我保证她从手术室安全出来后,我会离开”。 傅承爵道,“让你离开?你舍得?” 沈印辰转身往门边走,修长的手指触到门把手,他微顿,出声回道,“傅承爵,在你心里,胜负更重要,但是在我心里,秦欢永远比任何都重要”。 关门的声音响起,傅承爵放在被单上的双手紧握成拳,门外守候的景东南等人进屋,就看到傅承爵举起床头柜的玻璃杯,用力的掷在地上。 玻璃片迸的到处都是,连带着杯中的水,溅了一地。 蒋默宇见状,他出声骂道,“沈印辰真他妈不是人,承爵都这副样子了,亏他还好意思上这里来借血!” 柏宁走到傅承爵身边,出声劝道,“医生说了,不让你动气,你现在的身体……” 柏宁的话还没说完,傅承爵就忽的掀起被单,作势要下床。 柏宁一愣,恍神间,傅承爵已经下地踩在了拖鞋上。 柏宁回过神来,他伸手拉住傅承爵的胳膊,一脸警惕的道,“你要去哪儿?” 傅承爵不说话,径自大步往前走去,柏宁始终不敢使劲儿拽他,只能跟着傅承爵身后。 走到门口的时候,蒋默宇挡在门前,怒视着傅承爵道,“你今天别想从这个门出去!” 傅承爵直视着蒋默宇,某一个瞬间,他薄唇轻启,出声道,“让开”。 蒋默宇跟傅承爵的视线相对,心中一片忐忑,傅承爵的眼神太过凌厉,甚至让他这个十几年的兄弟都不寒而栗。 傅承爵推了下蒋默宇,手指攥在门把手上,蒋默宇下意识的回身,按在傅承爵手上,出声道,“秦欢那边都有沈印辰跟钟昱涛了,你还去搀和什么?难道还嫌不够丢脸吗?!” 傅承爵身形微顿,蒋默宇索性豁出去了,他皱眉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这身血,你以为秦欢会用得着你?沈印辰会来找你?傅承爵,你醒醒吧你!” 柏宁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拦,他不怕别的,就怕蒋默宇这番话把傅承爵给气死,现在的傅承爵可真真是脆弱的。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许是过了十秒,傅承爵才冷静的近乎冰冷的道,“我只有这一身血了……” 蒋默宇浑身一僵,傅承爵已经打开房门,径自迈步出去。 柏宁想要追出去,景东南却出声道,“别追了,让他去吧”。 “可是……” “你不让他去,他会死的”。 手术室门前,沈印辰回来还不到五分钟,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傅承爵就出现了,他身材高大,一张妖孽的面孔帅的无法无边,只是此刻却是苍白加阴沉。 众人看到傅承爵,皆是沉默不语,因为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傅承爵看着手术室上面亮起的红灯,他微微皱眉,不喜欢这样的颜色。 唇瓣轻启,他出声道,“护士呢?叫人过来抽血吧”。 此话一出,除了沈印辰之外,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正在这时,走廊对面走过来一个护士,沈印辰对她道,“抢救中的人还需要多少血?” 护士出声回道,“怕是还需要400—50吧”。 沈印辰不说话,傅承爵径自走过来,出声道,“我是rh—ab型血,抽我的吧”。 现在整栋医院还有谁不知道傅承爵的,傅承爵就是为了给秦欢输血才弄成这样,现在竟然还要抽血? 护士一脸吃惊的看着傅承爵,说不出话来。 此时景东南,蒋默宇跟柏宁也跟了过来,一看手术室门前这架势,蒋默宇气的扭过头,一声不吭。 傅承爵微微皱眉,似是不耐烦的道,“你们不是急需熊猫血嘛,还磨蹭什么?” 护士支支吾吾的道,“可是你,你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抽血了”。 傅承爵沉声道,“允不允许是我说了算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赶紧抽血,别耽误时间!” 傅承爵已经尽量做到冷漠,让自己看起来不那样在乎抢救室中的女人,只是他现在双腿恨不得飞进去看看,到底她怎么样了? 护士是真的不敢再给傅承爵抽血了,天知道如果傅承爵出了事情,他们整栋医院的人都要跟着倒霉了。 傅承爵见状,他忽然转过身,大步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护士拦都拦不住,他就这样推门而入,将所有人的视线拦在一扇门之外。 “沈印辰,我他妈警告你,承爵要是有个好歹,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蒋默宇终是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攥住沈印辰的脖领,门口的人都赶紧上前去拉。 第七十五章 互相折磨 秦欢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累很长的梦,梦中有她,有秦朗,有妈妈,还有她爸爸。 黑暗渐渐变光亮冲淡,秦欢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在叫她,“师姐,师姐,是我啊”。 秦欢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过了十几秒钟,她才看到一脸眼泪的殷乔,她旁边还有李牧跟潘辰豪。 见秦欢睁开眼睛,殷乔哭着道,“师姐,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医生说你超过十二个小时不醒的话……” 殷乔声音哽咽,一边的潘辰豪拿出纸巾,低声劝慰。 李牧压低身子,秦欢小声道,“我没事了……不要担心”。 李牧看向她,秦欢一张美丽的脸上,苍白如纸,唯有黑色的眼睛如滴了墨似的。 秦欢很疲惫,只是短暂醒了一下,又再沉沉睡去,殷乔急的找来了医生,医生说秦欢两次大手术,很伤元气,所以在药物中加了镇定剂的成分,秦欢会睡一夜才能醒。 晚上,殷乔说她留下守夜,潘辰豪马上道,“我陪你”。 李牧道,“要这么多人没用,潘帅你带殷乔去医院对面的酒店住吧,今晚我守着,明天你们再来”。 开始殷乔不同意,但是潘辰豪劝了半天,她也确实是累了,这才转身离开。 秦欢身上的麻药过了,伤口生疼,她在凌晨就轻哼出声,李牧一直没睡,他赶紧弯下腰,轻声道,“哪里不舒服?” 秦欢额上一层冷汗,很低的声音道,“伤口……” 李牧微微皱眉,然后道,“师姐,医生说麻药过了,会很疼的,你忍一下,麻药用多了不好”。 秦欢点头,她咬紧牙根,蹙起两道好看的眉毛。 李牧在一边看着,帮不上秦欢什么忙,他只能把自己的手伸到秦欢手中,让她攥着,好歹能缓解一些痛楚。 秦欢没什么意识,她下意识的攥紧手指,李牧都觉得有些发疼。 秦欢折腾了进一个小时,这才疲惫的睡去,睡梦中,她依旧攥着李牧的手,李牧抬起另一只手,用手帕去轻拭她额上的冷汗。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蒋默宇推门进了秦欢的房间,他阴沉着一张帅气的脸,想来是找秦欢的,但是眼睛一扫李牧和秦欢握在一起的手,他马上皱眉,眼中露出一丝愤怒和嫌恶。 李牧见状,他回了下头,然后就转过身,不去看蒋默宇。 蒋默宇本就一肚子气,见状,他站在原地,双手插兜,忽然出声道,“秦欢,你给我起来!” 蒋默宇声音没有很大,但是病房中非常安静,所以这一句还是让睡着不久的秦欢蹙起眉头,李牧瞪了眼蒋默宇,蒋默宇回以一个挑衅的目光,他迈步上前,李牧抽出手,挡在蒋默宇身前。 蒋默宇目露不悦的道,“干嘛?” 李牧碍着秦欢,所以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强自忍着脾气,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事情,等师姐醒了再说”。 蒋默宇嗤笑,忽然对着有些转醒的秦欢大声道,“秦欢,我让你起来,你听到没有!” 李牧下意识的伸手推了把蒋默宇,蒋默宇却更快的挡了回去,作势要动手。 秦欢终是睁开眼睛,李牧见状,赶紧过去,轻声道,“师姐”。 秦欢过了一会儿才看到病床不远出站着的蒋默宇,她目光微顿,随即轻声道,“有事吗?” 蒋默宇冷眼看着秦欢,他出声道,“秦欢,你欠傅承爵两条命!” 乍听到傅承爵的名字,秦欢心中咯噔一下,但是她更在意的是蒋默宇口中的两条命。 她两场手术间隔了一天一夜。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经蒋默宇这么一说,她才模糊的想起,救护车上,好像是傅承爵出现了,他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没事的。 见秦欢楞充,蒋默宇一咬牙,开口道,“秦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的不想来见你,我要不是为了承爵……” 秦欢抬眼看着蒋默宇,脸色苍白的令人心疼。 蒋默宇一哽,像是强压下什么,他缓了口气,略显平静的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的话,那以后就别再伤承爵了,他为了你已经快没命了,你就当行行好可以吗?” 秦欢下意识的蹙起眉头,唇瓣轻启,声音很低,带着术后的沙哑,“傅承爵,他怎么样了?” 蒋默宇淡淡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蒋默宇转身离开病房。 秦欢的眼泪一下子掉出来,她低下头,很努力的忍着,她甚至攥起拳头,手背上青筋隐现。 李牧皱眉道,“师姐,别这样,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 秦欢把头低得很深,她像是害怕极了,只想把自己缩起来,连哭声都不敢发出。 蒋默宇回去傅承爵病房的时候,傅承爵还没有醒,昨天他又给秦欢输了40的血,听说是医生不给他抽,他抄起手术刀按在手腕子上,出声道,“是不是要我自己把血放出来!” 傅承爵竟然倔强至此,蒋默宇是被他气到了极处,索性发不出火来,只盼着秦欢能高抬贵手,放承爵一条活路。 傅承爵睡到中午才醒过来,他手臂上打着葡萄糖的吊瓶,整个人都苍白的跟透明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傅承爵把韩韵琳给伤到了,韩韵琳只是叫管家送来了煲好的汤,并没有亲自现身。 景荷西坐在床边,拿着勺子,吹好了送至傅承爵唇边,傅承爵却抬眼看向窗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晕染一滩光环。 景荷西也不敢吱声,无奈的放下勺子,回头去看几个大男人。 满屋子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就这样过了几个小时,景荷西站起身,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先离开了。 柏宁削好苹果,插着牙签递给傅承爵一块,傅承爵依旧是看都不看。 蒋默宇干脆闭目养神,懒得被傅承爵气坏身体。 景东南迈步走过去,拿过一盘洗好的草莓,递到傅承爵面前,傅承爵眼神微变,景东南出声道,“用我喂你吗?” 傅承爵沉默数秒,然后道,“拿走”。 景东南道,“我还以为秦欢喜欢的东西,你才会喜欢”。 傅承爵脸色更难看,柏宁手中还拿着削好的苹果,欲言又止。 四个人在房中从早到晚,傅承爵也是睡了醒,醒了睡,他一天滴水未进,全都靠吊瓶来维持身体必须的东西,再这么下去,早晚不用任何人来害他,他也得死在自己手上。 蒋默宇忽然站起身,甩门离开。 柏宁见状,暗自叹气,然后出声道,“承爵,你说,你怎么样才能高兴?我们帮你做还不行吗?” 第七十六章 逼他来见她 第七十六章逼他主动来见她 傅承爵不出声,柏宁一脸无奈的道,“要不要你发发脾气也好,能不能被这样憋在心里!” 傅承爵头都没回,只是出声道,“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柏宁没办法,起身离开。 景东南也站起身,看着傅承爵,他出声道,“你还要等多久?秦欢早就醒了,一天的时间,如果她想来看你,早就来了”。 说罢,景东南也转身离开了。 房中终于只剩下傅承爵一个人,他的目光转过来,幽深的似是一片深海,一眼都望不到底。 秦欢重伤,一连在医院休养了十天,她看到门口一直都有警察把守,也才恍然大悟,她是从哪里被送来的医院,她问身边的人,“李珍怎么样了?” 殷乔摇摇头,她不认识,不过这些天也多少知道了一些事情,她好多次都想开口问问秦欢,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进监狱,但是每次话到嘴边,殷乔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 潘辰豪帮秦欢去问门口的警察,但是警察却三缄其口,任何事情都不透露。 傅承爵三天之前出院了,当时蒋默宇来找过秦欢,示意她去看看傅承爵,但是秦欢却表现的很冷漠,气的蒋默宇摔门离开。 秦欢住院的这些天,也没有看到沈印辰跟钟昱涛,他们两个像是从来都没出现过似的,任何人也没有提起,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似乎是出了大事。 秦欢住院半个多月,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第二天,女监就来了高层,说是要亲自押送秦欢回监狱,秦欢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哪怕当时殷乔几人脸色大变,她也只是淡淡道,“这些天谢谢你们照顾我,回去之后好好上课”。 殷乔红着眼睛,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者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牧看着秦欢,终是道,“师姐,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他们都是学法律的,也知道秦欢是什么样的人,只要秦欢开口,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出来。 秦欢淡笑,出声道,“没事,谢谢你们”。 女监高层示意身边的警察去押送秦欢,秦欢站起身,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虽然伤口已经逐渐愈合,但是脸色依旧苍白。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众人闻声望去,傅承爵穿着一袭黑色,黑色的西裤,黑色的衬衫,黑色的头发,衬托着一张白色的俊美容颜。 秦欢不可抑制的瞳孔紧缩,这是除却那次救护车上,她仿佛隐约看到他的脸之外,近四个月,她第一次看到他。 傅承爵瘦得厉害,整个人抽条了一般,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和容貌,他站在那里,永远可以不用一句话,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傅承爵没有去看秦欢,他只是径自迈步走进来,站在女监高层人员的面前,淡淡道,“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跟她说说话吗?” 想来高层是认识傅承爵的,她点点头,然后给秦欢身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几人一起迈步出去。 殷乔,李牧和潘辰豪见状,也只是深深的看了秦欢一眼,就一起出了门。 房中只剩下傅承爵跟秦欢两人,秦欢站在床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倒是傅承爵显得有些随意,他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出声道,“你要回监狱了吗?” 傅承爵四个月以来,第一次面对面的跟她说话,第一句,竟然是你要回监狱了吗? 秦欢心中钝痛,像是一口气梗在喉咙,她说不出话来。 傅承爵像是没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他径自道,“听说你是因为跟人打仗才受的重伤,以前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嘲讽,但却莫名的令秦欢心里面难受,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握起,微垂着视线,轻声回道,“谢谢你给我输血”。 傅承爵抬眼,从他的角度,他能看到她挺翘的鼻子和抿着的唇瓣,缓缓开口,他出声道,“一句谢谢就完了?” 秦欢身子一僵,傅承爵继续道,“我可是抽了一千的血呢,人体中只有二千到四的血,这还是你告诉我的,我把体内二分之一的血都给了你,你就跟我说一句谢谢,你觉得够吗?” 秦欢想到蒋默宇跟她说过的话,你欠承爵两条命!她动了两次的手术,都是他输血给她的吗?一千的血,他是不是疯了! 秦欢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她固执的忍着,忍得双眼发红,却不让眼泪流下来。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欢,她身子微不可见的颤抖,他清楚的看到。 站起身,傅承爵迈步走到秦欢身边,她垂着头,他比她高的更多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傅承爵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中,轻声道,“秦欢,是你欠我的”。 秦欢浑身一震,傅承爵已经伸出一只手,他轻轻拂过她耳边的碎发,然后来到她的脸边,覆上她的脸颊,拇指掠过她脸上的细嫩肌肤。 秦欢只觉得很想躲,但是身体却不受意识的控制,她一动不动的站着。 傅承爵眼中露出浓浓的伤心,只是秦欢没看到,时隔数月,他和她再见,却像是隔了数十年似的,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傅承爵微微皱眉,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俯了下去,要说这么久唯一有什么不变的,就是她对他的吸引,如罂粟一般,致命。 秦欢感觉到傅承爵的手滑到她的下颚,用力让她抬起头,她微微抬眼,就看到傅承爵压过来的唇,她一惊,下意识的推开他。 傅承爵刚才全身心的投入,没想到秦欢会突然这样,一时间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一步。 秦欢眼中有惊慌,更有闪躲,这样的神情看在傅承爵眼中,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压低声音道,“我是洪水猛兽吗?!你就这么排斥我!” 秦欢微张着唇瓣,呼吸有些急促,她的心又开始抽痛,唯有呼吸才能让她缓解。 傅承爵忽然大力的扣住秦欢的双肩,摇着她道,“我问你话呢!你就这么讨厌我?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秦欢忽然脸色煞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忍不住呻吟出声,傅承爵微楞,这才想到秦欢有伤在右肩,他像是被烫到一般,下意识的松手,秦欢疼得蹲下身子,傅承爵垂目看着她瑟缩的身子,很想上前,但是双脚却如扎根了一般,唯有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房中,只听到秦欢微弱的声音道,“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别告诉我,你还对我念念不忘……” 第七十七章 兽.性大发 秦欢的声音中带着隐忍,因为伤口太痛;但是话中又带着一丝嘲讽,她抬起头,冷笑着看向傅承爵。 傅承爵眯起眼睛,他终是被秦欢的表情给戳伤了,愣了数秒之后,他一把上前,提着秦欢的左臂,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低着头,他咬牙切齿的道,“秦欢!” 秦欢大病未愈,被傅承爵这么提着,只觉得浑身发疼,但是这些都没有心上的千分之一疼。 咬着牙,秦欢也一眨不眨的回视着傅承爵,两人对视中,视线里都带着对方看不懂的执着和疯狂。 最后还是秦欢受不了,她开口道,“傅承爵,我跟你之间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别再来找我!” 傅承爵皱眉,冷声道,“你的独木桥,就是女监吗?” 秦欢陡然瞪大眼睛,傅承爵已经继续道,“还是你宁可待在监狱,都不肯回来求我!” 秦欢的心疼到麻木,索性感觉不到痛了,看着傅承爵,她沉下脸,一字一句的道,“既然你知道,还上赶着来找我,你是没了我活不了是吗?” 傅承爵攥着她手臂的手指一寸寸收紧,秦欢皱眉,但却咬牙一声不吭,她感觉他的手指快要没入她的肉中,他应该认清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应该会气的头也不回的离开?然后再也不出现在她的世界中了吧…… 傅承爵确实生气,他气的浑身发抖,嘴唇抿成一条线,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欢,他像是要把她刻在心中似的。 秦欢不知道在傅承爵这样的注视之下,自己还能忍多久,所以她故意做出一副不耐烦和嫌恶的模样,伸手推开傅承爵,出声道,“别一副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不欠你什么,我是骗了你,但是我也付出了代价”。 傅承爵出声道,“那是从前,这一次,我两次救了你的命,难道你不该还吗?” 他脸上已经面无表情,像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秦欢暗自咽了口口水,然后出声回道,“是你自愿救我的,我从来没求你这样”。 傅承爵眼睛一眯,俊美的脸上隐现咬肌,秦欢知道,傅承爵在用尽最大的自制力,忍受着她的无耻。 果然,半晌之后,傅承爵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秦欢,出声道,“秦欢,难道你都没有心的吗?” 秦欢淡笑,“心?早在我被你妈送到监狱的那一刻,就死了”。 傅承爵大恸,下意识的道,“你在怪我?” 怪他当初没有救她。 秦欢脸上笑意不减,她径自道,“我怪你做什么?也许你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想得太重,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依靠你,东窗事发,也就算我倒霉罢了,我上哪儿能要求你必须救我的道理?说实话,你没跟着你妈一起对我落井下石,我已经感激涕零了”。 在某些方面,秦欢跟景东南出奇的相像,那就是总能找到傅承爵的软肋,然后……一击即中。 傅承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脸上连愤怒的表情都看不到了,唯有太过伤心之下的楞充。 秦欢心如刀绞,恨不得自己不要被傅承爵救活,她这样的祸害,死了算了。 微张开唇瓣,秦欢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她把视线从傅承爵脸上移开,然后拖起千斤重的双腿,径自往门边走去。 在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傅承爵忽然发疯一般,他扣住秦欢的胳膊,使劲儿将她甩到身后的病床上,秦欢右肩的伤口被扯痛,她皱眉,下意识的张开唇瓣想要呼喊,但是眼前一黑,傅承爵已经栖身覆了上来。 秦欢所有的痛呼都被傅承爵吞下,他将她死死的按在病床之上,双手按着她的手腕,疯狂的吻着她。 秦欢拼命地挣扎,口中发出唔唔的声音,她瞪大眼睛,却只能看到傅承爵垂下的长长睫毛。 傅承爵是疯了,他腾出一只手,顺着秦欢的病号服,嗖的一下子窜入,直接覆上她的胸部,肆意的蹂躏。 秦欢陡然瞪大眼睛,一只手使劲儿的推打着傅承爵。 病床是单人的,两人又是横着躺下去的,因此双腿都垂在床下,秦欢曲起腿想要反抗,傅承爵却使劲儿的顶开她的双腿,腿根抵着她的双腿间,压迫感陡然而升。 秦欢喊不出声,感觉到傅承爵的舌头疯狂的纠缠着,扫过她的唇齿,她找准机会,一下子狠狠的咬了下去,傅承爵闷哼一声,动作略有停顿,不过只有瞬间,他便更加疯狂,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秦欢差点吐了。 傅承爵是红了眼,所以才想用这样的方法去征服秦欢,向她证明,只要他想,他可以令任何一个女人无法反抗。 不知何时,傅承爵覆在秦欢胸前作乱的手移到了她的小腹处,秦欢皱眉,眼泪都快下来了,傅承爵却不睁开眼睛,只是固执的继续手中的动作,他使劲儿往下一拽,秦欢觉得自己宽松的病号裤子掉了一半。 眼看着傅承爵的手指碰到了她的底裤,秦欢再也忍不住,她扑腾着双腿,混乱中,一脚踹在了床头柜处,床头柜一晃,上面的玻璃花瓶倒下,砰的一声响。 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打头的人是潘辰豪,他一见屋中的景象,立马愣在原地,随后进来的是李牧和殷乔,两人脸上是一样的表情,不多时,几个警察也跟了进来,见状,眼中闪过惊诧后,赶紧掉头就走。 最后还是殷乔先回过神来,她疯了似的跑上前,抓着傅承爵的胳膊使劲儿往后拽。 傅承爵也像是泄了气一般,任由殷乔将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秦欢整个人如搁浅的鱼儿一般,躺在床上大喘气,她长发凌乱,苍白的脸上带着泪痕。 殷乔大哭,赶紧抽过一边的被单挡住秦欢衣不蔽体的身子,然后将她的裤子提上来。 李牧和潘辰豪恍然大悟,猛地转过身去,房间死一般的安静,除了殷乔转身对傅承爵的大吼,“你疯了是不是!师姐都什么样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不是人!” 说着,殷乔扑上去狠狠的拍打傅承爵的胸口。 秦欢耳边嗡嗡作响,抬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她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闭上眼睛,就什么都不会成真了。 恍惚中,只听到殷乔焦急的声音道,“师姐,师姐……血,师姐的伤口流血了……” 秦欢在昏迷中还是流着眼泪,该有多伤心,连梦中都没有一丝安宁。 第七十八章 我等着你来求我 秦欢恨不得自己这一觉就不要醒来,可是她还是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殷乔哪一张满是担忧的小脸和哭红的眼睛。 “师姐,你醒了”。 殷乔攥着秦欢的手,当时那一幕出现在眼前,连看着的人心里都是揪痛,就更别说是秦欢本人了。 秦欢轻眨睫毛,低声道,“别哭”。 殷乔脸上的眼泪更多了,她终是忍不住,哽咽着道,“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坐牢?为什么姐夫……” 殷乔无法说下去,声音发紧。 秦欢想到傅承爵,心疼的她直皱眉,她不想解释什么,反正他们之间也就只有这样了,互相伤害,然后……互相怨恨。 秦欢本来是要被带回监狱的,但是突然撕裂了伤口,又在医院住了几天,这几天中,她身边就只有殷乔,李牧和潘辰豪,其他人都没有来过。 秦欢很担心李珍,一连这么些天,完全没有李珍的消息,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秦欢主动提出要回去监狱,殷乔皱眉道,“师姐,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说出来,我们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秦欢自然不会跟殷乔讲,她只是道,“是朋友的话,就别问了”。 殷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按照秦欢的意思,通知外面守卫的警察,说是秦欢想回去监狱。 秦欢当天就被女监的人带出医院,一行人来到医院门口,街对面就停着警车,殷乔眼睛又红了,秦欢轻声道,“以后你们三个互相照顾,努力学习,不许惹事,知道吗?” 殷乔哽咽着,潘辰豪也眼眶泛红,李牧看着秦欢,出声道,“师姐,我们等你出来”。 这句话终是让秦欢嗓子眼儿泛酸,她说不出来话,只是点头。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更别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秦欢不想这样跟他们告别,所以只能匆匆话别,就跟着警察往街对面走去。 走到警车附近,秦欢才看到距离警车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银色的跑车,她目光微顿,认出那是谁的车。 果然,车门打开,穿着黑色西裤和白色衬衫的傅承爵从里面出来,秦欢想到那天病房中发生的事情,心就隐隐的揪痛,别开视线,她故作看不到,径自抬腿要上警车。 傅承爵走到警车边,随口跟警察交代了几句,警察就退到一边,傅承爵颀长的身子弯下,也坐进了车中。 车上没有司机,就只有傅承爵跟秦欢两人,秦欢尽量与傅承爵保持距离,身子靠到了车门上。 傅承爵瞥见她的小动作,他也没有靠近,只是出声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坐牢?” 秦欢微垂着视线,低声道,“反正早晚都要回去”。 傅承爵沉默半晌,然后声音听不出喜怒的道,“只要你求我,我可以把你弄出来”。 秦欢面色无异,轻眨睫毛,她淡淡道,“不用”。 傅承爵终是被她好似事不关己的冷漠所激怒,他侧头看向秦欢,俊美的脸上一片阴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你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宁可坐牢都不求我!” 秦欢平静的回道,“我不想欠别人人情”。 “哈……”傅承爵怒极反笑,不知道是秦欢的那句‘别人’还是‘人情’。 “秦欢,你欠我的还不够多吗?!” 秦欢道,“我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她总是这样,不温不火的跟他对抗,她让傅承爵生气,也让他抓狂,但偏偏又对她无计可施。 车中的气氛凝重到极点,秦欢甚至感觉得到傅承爵浑身散发出的萧杀之气,很怕傅承爵会突然发疯像上次那样,她不着痕迹的掩饰着心中的害怕,尽量平静的口吻道,“你走吧,我不会求你的”。 傅承爵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压低声音道,“不会求我,你还在指望谁?沈印辰还是钟昱涛?!” 秦欢微微蹙眉,破烂的心也是会痛的。 见她沉默,傅承爵从鼻子中哼了一声,然后道,“好,秦欢,我倒要看看的你自尊值多少钱,你早晚有一天会来求我的,我等着!” 秦欢心中咯噔一下,还不待她说什么,傅承爵就已经打开车门出去,然后回手把车门狠狠的甩上。 砰地一声,震得秦欢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不多时,警察纷纷坐上车来,她们也不去看秦欢,只是眼睛看着前方,车子启动,从繁华的都市,开进那个连天空都是灰色的巨大牢笼。 咯吱咯吱的铁门声,一个个像是关动物的笼子,一切的景物,竟然都让秦欢有种……熟悉的感觉。 秦欢被送回到牢房,她回来本就是因为担心李珍才赶回来的,可是抬眼一看,对面牢房中没有人,她心一惊,出声问道,“对面的人呢?” 女监管面无表情的道,“不知道”。 秦欢蹙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女监掉头就走,不管秦欢再问什么,斜对面牢房中的女人探出头来,喊道,“秦欢”。 秦欢看着她道,“梅子,李珍呢?” 梅子脸上还带着一道未痊愈的伤痕,她出声道,“秦欢,出事了,红肥死了,七号监的人指证说是李珍干的,李珍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秦欢脑袋嗡的一声,从梅子说红肥死了,她就知道不好,但却没想到,那帮人会说是李珍干的。 见秦欢脸色煞白,梅子出声道,“秦欢,我们听说你跟外头很厉害的人都有关系,你想想办法,救救李珍,这次这么大的事情,李珍怕是不死也被会被判几十年,她才二十多岁……” 梅子这么一说,附近几个牢房的人都在附和,叫秦欢救救李珍,秦欢整个人如癔症一般,说不出话来,眼下她自己都身在囹圄,又怎么有能力去救别人? 足足愣了五分钟,秦欢才出声道,“那红肥到底是不是李珍杀的?” 梅子皱眉道,“那天那么混乱,谁还顾得上这些?只是红肥摆明了针对李珍,现在她死了,那帮当初跟着红肥的人,自然是要拉着李珍当垫背了”。 秦欢脸色苍白,原来这么些天,监狱中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秦欢,我求你救救李珍,不管怎么说,你看在李珍平时那么照顾你的份上”。 梅子眼眶都红了,声音也有些紧。 秦欢出声道,“梅子,不用你说,只要有法子能救,我一定会做的!” 梅子点头道,“好,只要你肯答应就行”。 秦欢知道,她坐牢的这段时间,沈印辰和钟昱涛都来看过她,而且她还是因为傅承爵才进来的,大家一定都以为她来路不一般,所以才会求着她,只是这时候,她到底要找谁来帮忙? 第七十九章 傅承爵,我求你 秦欢记得从前沈印辰跟她说过,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女监狱长,眼下女监的狱警都不肯说李珍怎么样了,秦欢也就只有越级往上找。 女监的人多数都拿了沈印辰和钟昱涛的好处,所以秦欢几乎是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女监狱长,两人坐在单独的刑审室中,秦欢迫不及待的问道,“狱长,我听说七号监的红肥死了,她们诬赖是李珍做的,那李珍现在怎么样了?” 女狱长坐在椅子上,一身警服衬托出严肃的面孔,闻言,她出声回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她这么说,秦欢心中更是慌乱,出声道,“狱长,您一定要帮帮忙,上次的事情,是红肥带人过来挑事,我们这边都只是正常自卫”。 秦欢毕竟是学法律的,说起话来总是滴水不漏。 可是女监狱长又岂是一般人,她抬眼看向秦欢,不紧不慢的道,“自卫?红肥身上十几个血窟窿,致命的伤口就超过三个,这样,你还能说是自卫吗?” 秦欢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时的血腥场面。 女狱长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开口道,“秦欢,既然外面一直有人想要保你,那你就安安稳稳的在牢中熬过这几年,我们会照看着你,你的日子也不会很难过,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搀和了,担心祸及自己”。 女狱长已经尽可能的去提醒秦欢,把她从这次大型的斗殴事件中剔除,可是秦欢如果执意要帮李珍的话,怕是到时候事情会更加复杂。 秦欢微垂着视线,沉默半晌,然后轻声道,“我在这里坐牢这么久,挨过骂,也受过打,我本没打算活着出去,是李珍,是她在我最难的时候,站在我身边,让我感受到人生还有一丝希望,她是因为我才会去跟红肥吵架的,也是因为我……我不会坐视不管的,狱长,如果您觉得为难的话,那就麻烦您帮我找一下沈印辰,我想见他”。 女狱长见秦欢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她暗自叹气,随即道,“好,那我帮你找沈先生过来,不过……秦欢,我还是那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监狱中的人情冷暖……” 女狱长摇摇头,转身开门离开。 秦欢紧紧攥住双拳,她不管,她知道女狱长没说完的话是什么,监狱中的人情冷暖,比外面的世界更加凉薄,饶是她跟傅承爵那样的关系,最后不还是免不了要被送来这里,什么是人情冷暖?这就是。 秦欢重新回到牢房的时候,梅子等人都在问她怎么样了,秦欢忽然觉得很累,她轻声道,“等消息吧”。 说完,她就径自躺在床上,面朝墙,背向外,微微蜷缩着身体,就像是刚来的时候那般,因为害怕,所以本能的想要退却。 秦欢本以为沈印辰那样的性格,一定会马上就赶过来,但是一连三天,什么消息都没有,就在秦欢诧异是不是女狱长没有去找沈印辰的时候,女狱长却叫人给秦欢递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寥寥数字:他不在港。 秦欢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心中一片冰凉,斜对面的梅子探头出来,急声道,“秦欢,秦欢,怎么样了?是不是李珍没事了?” 秦欢惶然,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梅子急的不行,皱眉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秦欢把手中的的纸条紧紧的攥在掌心,轻声道,“怕是还要再想办法”。 梅子一看秦欢这表情,也知道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秦欢退回到床边坐下,她愣愣的看着某一处,心中却在飞速的盘算着,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按理说以沈印辰的性格,在她坐牢的这段时间,他怎么可能不在香港?到底是她想太多,还是……出了更大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沈印辰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另一个人的面孔窜入秦欢脑海,不过只是一瞬,秦欢就马上否决了,她找谁都不能去找钟昱涛! 秦欢把自己身边的人都想了一遍之后,忽然有些凄凉的发现,无论在什么危险的时刻,仿佛除了沈印辰,她谁都不能依仗,而沈印辰一走,她的世界都似坍塌了一般。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去,秦欢每天茶饭不思,只想着怎么才能把李珍救出来,她不是没想到过傅承爵,只是……现在的傅承爵跟钟昱涛一样,都不是她能求助的人,想来想去,秦欢甚至觉得,是不是她去替李珍顶罪,说红肥是她杀的,这样李珍就不用坐牢了。 不知何时,狱警出现在秦欢牢门前,出声叫道,“秦欢,有人托我带东西给你”。 秦欢迈步下床,走过去一看,又是一张纸条,这次纸条上面的字迹比较多,说的是如果她真的想救李珍的话,那就要快,这次女监内斗引起伤亡的事情,上面看的很重,李珍是百口莫辩,一旦上庭,很可能就是终身监禁甚至更大的罪,三天之后开庭。 秦欢攥着纸条站在原地,整个人楞充了一般,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谁才能有这通天的本事逆转? 女监单独的会客室,屋中除了傅承爵和秦欢之外,没有警察从旁守卫,这是狱长亲自安排的。 傅承爵和秦欢隔着一张桌子坐下,从她接到那张纸条到现在,也不过十二个小时,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而拖延救李珍的时机,所以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傅承爵。 傅承爵穿着亚麻的暗纹衬衫,黑色的西裤,即使是坐在这样简单的地方,依旧难掩浑身的尊贵,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两人这样坐着已经有一会儿了,秦欢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傅承爵薄唇轻启,终是先出声道,“我说过,早晚有一天,你会来求我”。 秦欢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一颤,她垂着视线,半晌才道,“我有个朋友,被告蓄意杀人,还有不到六十个小时就要开庭审判,你能想办法帮她吗?”从傅承爵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她挺翘的鼻梁和一张一合的粉嫩唇瓣,闻言,他不冷不热的道,“你让我怎么帮?她杀的是人,又不是猫猫狗狗”。 秦欢眉头微蹙,出声道,“傅承爵,我求你”。 傅承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快的几乎令他自己都感觉不到,他沉默数秒,然后道,“现在你肯放下自尊了?当初你不是还说要井水不犯河水的”。 秦欢不语,她紧抿着唇瓣,像是默认了傅承爵的嘲讽。 第八十章 他的残忍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秦欢始终垂着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很低的声音道,“我要怎么样,你才能帮我?” 傅承爵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但是当秦欢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却是不可抑制的蹙起眉头,心中难过到极处,他几乎是咬着牙道,“你跟我谈条件?!” 她竟然把自己当成了一场交易,傅承爵眼中难掩愤怒和失望,但是更多的,却是伤心。 秦欢连头都不敢抬,她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可回了,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她一咬牙,抬眼道,“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讲条件的,就像当初我帮钟昱涛那样,只要满足我的条件,我什么都能答应”。 傅承爵终是忍不住,他腾一下子站起身,隔着桌子攥住秦欢的领口,将她提起来。 气的浑身发抖,傅承爵咬牙切齿的道,“秦欢,你他妈还要脸吗?!” 秦欢一眨不眨的盯着傅承爵愤怒的双眼,她面无表情的道,“你刚才不是问我肯丢下自尊吗?我告诉你,生在我这样家庭的人,自尊是什么?自尊能填饱肚子吗?自尊能换来钱吗?你早就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我这里,自尊一文不值,只要我需要,自尊可以被自己踩在脚下,我这么回答,你还会问我要不要脸吗?” 她连自尊都能不要,就更别说是脸。 傅承爵是真的气急了,他双眼憋得泛红,忽然某个瞬间,他一把将秦欢推开,秦欢身后是凳子,膝弯被撞到,她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傅承爵似是无处发泄,他一脚踹倒了旁边的茶几,茶几上面的东西尽数掉下来,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 许是真的对秦欢绝望了,傅承爵大步往门口走去,这种鬼地方,他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秦欢见状,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她踉跄着爬起身,在傅承爵快要走到门前的时候,整个人贴在门上,不让他出去。 傅承爵浑身散发着萧杀的气息,瞪着秦欢,他冷声道,“让开”。 秦欢双手紧紧贴着冰凉的门板,摇了摇头。 傅承爵一咬牙,俊美的脸上咬肌清晰出现,他微微侧头,随即伸手拉住秦欢的手臂,将她往一边拽,秦欢挣扎,但是她的力气怎么能敌得过傅承爵,几下之后,就被拽的脱离了大门,眼看着傅承爵甩开她就要出去,秦欢二话没说,冲上去抱住傅承爵的腰,她哭喊着道,“傅承爵,求求你,我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救救李珍吧,她真的不能死……” 傅承爵皱着眉头,使劲儿的想要掰开秦欢环着他腰间的手,可是秦欢攥的死死的,指节都发白了,他试了几次之后,忽然全身无力,只能任由秦欢抱着他,不停地哭喊着求他。 傅承爵不知道秦欢口中的李珍是谁,他只是忍不住心中的难过,为什么,为什么在她心中永远有这样的重要人物,但那人却从来都不是他。 秦欢闭着眼睛,眼泪还是如潮水一般的涌出,她知道傅承爵这一走,李珍的事情是一定再无翻转的可能,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抓紧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傅承爵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的哭声渐小,逐至完全没有,他才冷声道,“秦欢,放手吧,我不会帮你的”。 秦欢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傅承爵是恨死了她,但是另一方面,她心中一直有一个底线,或者说是一种笃定,那就是不管怎么样,傅承爵都不会让她难做,她以为傅承爵会在骂完她,伤完她之后,愤怒的答应她的无理要求,然后告诉她,以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但是……现实永远比想象中要残酷的多。 感觉秦欢揽着自己腰间的手在一寸寸的脱力,傅承爵极力的忍着心痛,眉头微蹙,他声音不变的道,“我也要你尝尝看绝望是什么滋味”。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到后背一阵温热,那是秦欢的眼泪,她哭了。 心痛到极处,想来也就麻木了,傅承爵甚至轻笑,看,他也是可以把残忍发挥到淋漓尽致的。 他不想再留下,伸手去掰秦欢的手指,她只是微微一松,就重新扣紧。 拼命地摇着头,秦欢哽咽着道,“不行,你不能这样做!李珍是无辜的,她没有杀人,我相信她不会杀人的,你救救她……” 秦欢太怕了,这一刻,她仿佛闻到了绝望的气息,她不能让傅承爵走,不能。 傅承爵心中的痛和愤怒纠缠在一起,终是爆发,大手窜入秦欢手臂和自己腰际的缝隙中,傅承爵猛地一用力,秦欢吃痛,终是松手,傅承爵把秦欢整个人甩到一边的沙发处,看着她因为惯性而披散开来的长发,凌乱了惨白的脸,他厉声道,“无辜!你告诉我谁是罪有应得?我他妈就天生就该被你们合起火来欺骗是不是?!” 秦欢的后腰咯在沙发上,几乎要折断了一般,她满脸的痛苦,被凌乱的长发遮住,耳边嗡嗡作响,听到傅承爵的咆哮,她还是不争气的掉了眼泪。 “傅承爵……我知道你恨我,你怎么对我都行,但是李珍真的是无辜的,我求求你,救救她吧”。 秦欢声音哽咽,带着疼痛的颤抖。 傅承爵胸口剧烈上下起伏,看着瘫在沙发上,半天都起不来的女人,他冷下脸,绝情的道,“现在知道求我了,跟你有关系的那些男人呢?沈印辰,钟昱涛,还是还有我没见过的,你去找他们啊,看看他们会不会帮你解决这些烂摊子!” 秦欢被傅承爵不留余地的话戳伤,挣扎着起身,她出声道,“傅承爵,我怎么做,你才能帮李珍?” 傅承爵看着秦欢,微微皱眉,他轻声道,“一命换一命,你去代替那个李珍死怎么样?” 饶是秦欢再怎么镇定,听到傅承爵这般的话,她还是连哭声都忘记了,整个人楞充的看着他。 傅承爵冷笑着道,“怎么?一听到死,马上就反悔了?” 秦欢不语,傅承爵又道,“监狱死人这种事,只要找个替死鬼就好了,我不是不可以救她,只是还有不到六十个小时的时间,你让我去哪儿找个替死鬼给她?除非……有人愿意出来顶罪”。 秦欢苍白着脸,黑色的眼中有眼泪,还有傅承爵看不懂的情愫,她一眨不眨,微微动着唇瓣,半晌才道,“好”。 傅承爵下意识的皱眉,像是没听懂她说什么。 秦欢一大滴眼泪掉下来,她出声道,“我可以当这个替死鬼……” 第一章 我要你 傅承爵眼皮打颤,直视秦欢,他咬紧牙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点了下头,傅承爵出声道,“好,很好”。 她竟然愿意为了别人去死! 傅承爵发现自己忽然对她无计可施,又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过对她有办法的时候。 秦欢已经垂下视线,她迈步往门边走,傅承爵冷着脸,她还真是卸磨杀驴,求他办事,办完就走! 在秦欢的手快要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傅承爵忽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秦欢就被他带到怀中。 紧紧揽着胸前瘦弱的女人,傅承爵低下头,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 秦欢却是心跳紊乱,她被圈在傅承爵怀中,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抬眼就是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面孔…… 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秦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泄露了心底的秘密,她故意生硬着嗓音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傅承爵看着秦欢一张一合的唇瓣,他喉头微动,声音冷漠而低沉的道,“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秦欢以为傅承爵又不想救李珍了,她咻的抬起头,对上傅承爵不知何时带上嗜血和戏谑的双眸。 心跳漏了一拍,秦欢移不开视线,只能看着傅承爵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出声道,“要一个人死,是不是太简单了,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却只让你死,你死了,我还是恨你怎么办?” 秦欢瞳孔骤然紧缩,她知道傅承爵该有多恨她,只是没想到,他恨她竟是恨到她死了都不能消气的地步。 两人对视间,傅承爵已经俯下身子,两人鼻尖相抵,秦欢下意识的想要退却,傅承爵却单手扣住她的后脑,一侧脸,就这样吻在了她的唇上。 熟悉的味道立马萦绕在两人鼻间,秦欢越挣扎,傅承爵越深入,他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肆意的扰乱,纠缠。 从前傅承爵的吻霸道中不失温柔,而现在,他的吻却带着愤怒和惩罚,没有丝毫温柔可言,他压着她的后脑,使劲儿的往自己这一边挤,秦欢觉得傅承爵的舌差点抵到了她的喉咙,伸手去推傅承爵的胸口,傅承爵索性抓着她的胳膊,将她甩到了沙发上,然后自己整个人压了上去。 秦欢大惊,傅承爵竟然想在这里…… 傅承爵看到秦欢眼中的惊恐,他眼中完全是被愤怒和仇恨所填满的漆黑,大手撕扯着秦欢身上的监狱服,他沉声道,“我要你!” 秦欢大骇,双手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衣服,她出声道,“傅承爵,别这样……” 她好害怕,那害怕像是一条毒蛇,瞬间游走过她的全身。 傅承爵冷哼,“你不想救李珍了?” 秦欢忽然一顿,傅承爵一边解着她的衣服扣子,一边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跟我睡,我高兴了,也许会答应你的要求”。 秦欢浑身颤抖,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强忍着,低声道,“傅承爵,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想的……” 傅承爵手指轻颤,他不去看秦欢的眼睛,只是径自道,“别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秦欢,就像你说的,我不了解你,但是你又很了解我吗?!” 话落,嘶啦一声,傅承爵没有完全解开秦欢的衣服扣子,剩下几颗的时候,他干脆使劲儿的往两边一拽,衣服扣子崩开,领口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秦欢瞪大眼睛,连言语都忘却了。 傅承爵望着秦欢衣服敞开后的景致,眼神瞬间变得幽深疯狂,一眨不眨,他冷声道,“从前你认识的傅承爵,也早就死了!” 说罢,他低下头,直接咬在了她胸前的饱满处,秦欢疼得大喊出声,却连推开傅承爵的力气都没有。 傅承爵一手捂住秦欢的嘴,另一手直接去拉扯她监狱服的裤子,秦欢拼命的拍打,踢着双腿,傅承爵眼睛都红了,按理说这么大的声响,外面早该有人进来才是,但是外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因为傅承爵吩咐过,今天除非有人从里面打开门,外面的人一概不许进入。 两人拉扯间,秦欢咬破了傅承爵的掌心,他拽下了她的裤子。 傅承爵看都不看流血的手一眼,直接扣住她的肩膀,阻止她想要起身的动作。 秦欢大喊着道,“傅承爵,你放开我!放手!” 他不能这么对她,怎么能这么对她…… 傅承爵衣衫凌乱,俯下身,他顺着她的脖颈吻着,一路下滑,用牙齿挑开她的肩带,她胸前的浑圆就这样跳脱出来,傅承爵埋在她温热的皮肤之中,感受着只有她能带给他的颤栗。 秦欢的手被傅承爵攥住抬到了头顶,她的挣扎在他身下也变成了刻意的挑逗,见他一副嗜血的模样,她哭喊着道,“傅承爵,你放手,我求求你……放手……” 傅承爵俊美的脸被情.欲之色晕染,带着一丝魅惑的嫣红,可是一双黑眸却冰冷深邃,盯着秦欢,他一字一句的道,“要我放手,你不救李珍了?” 秦欢是真的怕了,她出声道,“我可以替她去死,我求你,别这样对我”。 傅承爵冷笑,“你宁可死也不跟我在一起是吗?” 为什么她总是要如此伤他?傅承爵微微眯起眼睛,既然如此的话,那他就是死也要拉着她一起。 秦欢视线模糊,因此没有看到傅承爵眼中那深深的绝望,她只是忽然觉得下身一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承爵已经挺起腰杆,没有任何前戏的直接进入。 钝刀割肉是什么样的感觉?秦欢张开嘴,却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泪顺着瞪大的眼睛流出,她浑身颤抖,痉挛。 她体内紧致干涩,傅承爵也不舒服,但是此刻他已经完全疯了,被秦欢气疯了,也被她的身子迷疯了,他们近四个月没有在一起,再碰她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她。 原来秦欢是罂粟,是毒,是瘾,一旦沾染,终身迷恋。 傅承爵蹙眉,感受着她带给他的刺激和冲动,不消片刻,他开始疯狂地挺动起来,每一下都直入最深处,然后不带任何感情的抽出,一下一下,发泄着他对她的不满和怨愤。 秦欢的嗓子像是被人毒哑了,她一声不吭,只有破碎的呻吟随着男人的冲撞,下意识的窜出来。 一个不大的沙发上,两个人的身躯交叠着,凌乱中,傅承爵看到秦欢左胸口处的伤疤,他带着汗的面孔扭曲,秦欢只觉得傅承爵动作停顿,她以为这场凌迟终是结束,但却没想到,傅承爵将她翻了过去,她的脸埋在沙发上,身后异物顶入,她闭上眼睛,眼泪晕湿了身下的沙发。 第二章 出卖 一下一下,秦欢的手指蜷起,徒然的想要抓住些什么,但却什么都抓不住,身子在质量不好的沙发上来回摩擦,火辣辣的酥麻,一如身上男人带给她的感觉。 傅承爵挥汗如雨,欲.望如脱缰的野马,几乎把绝望湮灭,他觉得自己的喘息声被无数倍的放大,夹杂着喉咙中含糊的抽气声,灌满了整个耳朵。 如果说此时的沉迷是一场灭顶之灾,那么傅承爵只想说,他认了,哪怕是死在秦欢身上,他也觉得不后悔。 这个世界上总有两具身体,他们是无比切合的,就像是造物主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秦欢之于傅承爵,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哪怕他再恨她,再气她,但是对于她身体给他带来的欢.愉,他无从否认,因为从他拼了命的架势就能看得出来。 傅承爵扣着秦欢的腰肢,一次一次的进入,秦欢被她撞得瘫软在沙发上,他看不到她的脸,但却知道她在哭,她把脸埋在沙发中,忍到浑身轻颤。 傅承爵微微眯起视线,俯下身,吻落在她的脖颈和耳根处,极尽挑逗,硬是逼得秦欢往某处瑟缩。 可是沙发就这么大点地方,两人都在上面,就显得很狭窄了,秦欢退无可退,只能任由傅承爵的舌尖扫过她白皙的皮肤。 傅承爵咬住秦欢的耳骨,低声道,“转过来”。 秦欢不语,攥紧的双拳在向他证明,她在隐忍。 傅承爵道,“想让我救李珍,那就取悦我,我高兴了,才会考虑帮你救她”。 他的声音依旧好听,带着情.欲中的低沉沙哑,如果不是他话中内容的残忍,秦欢真的会恍惚,也许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还像从前那般宠她,而她……也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他对她的宠。 没有得到秦欢的回应,傅承爵强忍着那股快要灭顶的快感,他退出身子,皱眉道,“你不愿意也可以,我走,你这一次都算是白搭”。 说罢,傅承爵真的起身欲走。 秦欢浑身一紧,下意识的抬起手,抓住傅承爵的胳膊,傅承爵顿住。 秦欢想要翻身,可是傅承爵的腿还压在她下半身,她动不了,知道秦欢的意思,傅承爵撑起身子,让秦欢翻过来。 秦欢正面躺在傅承爵身下,她终于看到他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面孔,他脸上带着欲.求不满的不悦,一如当初,脸蹙眉时眼角勾起的弧度都那样的熟悉。 秦欢尽量让自己的双眼放空,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不看到傅承爵瞳孔中的自己,那有多么的狼狈。 缓缓抬起双臂,秦欢绕上傅承爵的脖颈,借着他的力,秦欢抬起上半身,她侧头吻住傅承爵的唇角,然后往上,鼻梁,眼睛,眉骨……她的吻像是一把轻柔羽毛做成的扇子,随便一扫,就勾人心魄,麻痒难耐。 傅承爵的喉头上下一动,显然已经是忍到极限。 秦欢微垂着视线,她的吻顺着原路返回,却始终没有吻上他的唇。 把头歪到傅承爵脖颈处,秦欢一抬下巴,就轻轻咬在傅承爵的喉结上。 傅承爵闷哼一声,终是没忍住,他一把将秦欢按到,吻已经迫不及待的落下。 秦欢就是故意的,他所谓的让她表现,没有一次,不是他破功,忍不住反客为主。 秦欢闭上眼睛,如果现实就是如此肮脏,最起码她有不去直面的选择。 傅承爵再次在秦欢身上拼了命的耕耘,许是猜出身下人的想法,傅承爵故意变换着各种花样整她,每一个动作都难堪的让她恨不得中途放弃。 秦欢紧咬着唇瓣,逼自己不发出羞辱的声音,傅承爵偏要跟她作对,他在她耳边道,“大声叫出来,我要外面守卫的人都听到……” 秦欢死死的咬住牙齿,眼泪从长长的睫毛下窜出。 傅承爵恶劣的往前一顶,秦欢吃痛,呻吟声也就随之而出。 他甚至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他不再吻她,让她张嘴,只是方便她喊出声。 他每一下都做到极致,那样的磨人,怎么可能忍得住,秦欢听到自己的呻吟声,柔媚的不像话,几乎一听就能让人麻了骨头,她闭着眼睛,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如果傅承爵真心想整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她有反击的余地?直到这一刻,秦欢才知道,原来傅承爵对她有多好,从前就算他再欲.火焚身,只要她露出求饶的表情,他都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体谅她的心情,可是现在……他完全就是一只魔鬼,一只只为了自己满足的魔鬼。 他们一起做了很久,久到秦欢喊出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傅承爵脸上的汗掉下来,滴在秦欢脸上,胸口……跟她身上的汗水融合,分不清彼此。 傅承爵都决心跟着秦欢一起去死了,最起码死前还是美好的,可是毕竟他现在身体也不好,不知何时胃开始揪痛,开始他很想忽略的,但是到了后来,他甚至连动腰的力气都没有。 秦欢知道傅承爵停下来了,他俯身在她脖颈处,呼吸略微急促,她以为他是累了,不玩了,所以她出声道,“你可以帮我救李珍了吧”。 傅承爵胃痛如绞,听到秦欢的话,他低声道,“看你刚才那么卖力气,我可以考虑看看”。 秦欢皱眉,强忍着泪意,出声道,“你答应我的”。 傅承爵道,“我答应你什么了?” 秦欢一咬牙,低声道,“你说如果我取悦你,你就帮我救李珍”。 傅承爵忽然轻笑,他开口道,“我骗你的……” 秦欢整个人一僵,傅承爵缓缓抬头,他脸色苍白,更显得汗珠晶莹,他微笑着看向秦欢,又一遍道,“秦欢,我说我骗你的”。 秦欢在傅承爵眼中看到自己的表情,无法用语言形容。 傅承爵似乎很开心,他开口道,“说一说,你现在什么感觉?自己一心一意去取悦的人,到头来却告诉自己,我是骗你的……” 秦欢眼眶中急速的聚集泪水,她终于知道傅承爵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让她体会到他的痛苦。 看到秦欢满眼的眼泪,傅承爵微微皱眉,似乎是吃力的从她身上起来。 比之秦欢的衣衫破烂,傅承爵只是站在沙发边,慢条斯理的提上裤子,整理皱了的衬衫。 秦欢也不顾自己浑身赤.裸,她只是下意识的道,“傅承爵,你不能这样!” 傅承爵低头轻蔑的看了眼秦欢,然后说出这辈子最伤人的话,“你不过是卖肉,我怎么不能这样? 说罢,不顾秦欢瞪大的眼睛,他径自开门出去。 第三章 婚姻交易 傅承爵离开的时候甚至连门都没关,因此守在外头的狱警一探头,就看到衣衫凌乱的秦欢躺在沙发上,她右手垂下,就像是死了一般。 秦欢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才缓缓坐起身,她拿过被扔在一边的衣服,衣服已经破了,她正迟疑的时候,门外已经有人进来,两个女狱警,其中一个手上拿着一套新的监狱服。 秦欢接过去,在她们的注视下,径自穿着衣服,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月的监狱生涯让她几乎磨平了二十多年来的自尊和高傲,现在她做起这样的事情,几乎可以旁若无人。 不用抬头看也知道,女狱警们用怎样的眼神看着她,秦欢穿好衣服,两人一左一右带她回去牢房,在此过程中,她们竟是一句交谈都没有。 秦欢满心冰凉,心想着什么地方才有法律?什么地方才有公道?傅承爵在监狱中对她做这样的事情,两个女狱警守在门外听了一整场的活春.宫,可是她们却无动于衷,甚至当成了把门的,说出去真是讽刺。 回去牢房之后,周围的人都问秦欢怎么样了,毕竟李珍的事情迫在眉睫,秦欢麻木的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经过,然后愣愣的道,“应该会有转机”。 傅承爵那副恨不得死在她身上的样子骗不了人,他始终是迷恋她的身体,秦欢勾起唇角,露出自嘲的笑容,没想到现在自己这般落魄,他却还是喜欢她的身体。 不知道是身体累了,还是心累了,秦欢倒在床上,这么些天,第一次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再醒来的时候,是女监出操,秦欢给各个铁门打开发出的咯吱声吵醒,翻身过来,看到自己的牢房门也被打开,梅子迫不及待的跑过来,但却被女狱警拦住,皱眉道,“排好队,少惹事!” 梅子沉着脸道,“我们惹什么事了?说句话都不行啊!” 女狱警挥动着手上的警棍,不屑的道,“前些日子刚混战死了人,就不能消停几天啊?!” 她嘴皮子上下翻动,秦欢已经走到门口,所以清楚的听到,女狱警低声道,“怎么不干脆都死了算了!” 她们这些人在警察眼中,无疑是人渣,败类,社会的蛆虫,早死早利索。 排队出了牢房后,梅子找机会来到秦欢身边,她低声道,“秦欢,事情办得怎么样?能把李珍捞出来吗?” 外面的阳光照在秦欢脸上,她微微眯起视线,低声道,“看看吧”。 她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退一万步来讲,如果傅承爵不救,到时候她就主动自首,这样就算法院不相信,也足够拖延李珍的审判时间,到时候再看吧。 梅子不是一次在秦欢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像是放下了一切,什么都不畏惧的样子,她心中五味杂陈,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眼睛却一扫,看到了秦欢衣领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拉开衣领一看,梅子被吓了一跳,原来秦欢脖颈处是一个青紫的牙印,上面连每颗牙齿的位置都清晰可见,如此可以看出咬她的人该是多用力。 秦欢反应不大,她只是伸手提高了衣领,不出声。 梅子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压低声音道,“秦欢,怎么回事?” 她们都知道秦欢出去见了人,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有能力救李珍的人,只是不知道,秦欢出去几个小时,怎么就…… 秦欢面色淡淡,轻声回道,“没事”。 梅子想要反驳,但却一口气梗在喉咙,鼻子泛酸,眼眶红了,那样的痕迹,残忍的暧昧,只要是个经事的女人就能看出所以然来,而秦欢她……在那几个小时中,到底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秦欢没有去看梅子的脸,她只是伸出手,拉住梅子的手。 梅子没有力气回握秦欢,只觉得秦欢掌心暖暖的。 傅承爵出了监狱,就直接去了医院,他疼得要靠杜冷丁止痛,医生开始不给他用,因为杜冷丁是有很好的止痛作用,但是不是治病用的,只可惜傅承爵那样的脾气,他要是发起疯来,医生能奈他何?只能乖乖的给他用杜冷丁。 傅承爵出了一身的冷汗,从医院出去的时候,天色都擦黑了,他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只是道,“帮我查查女监三号区的一个犯人,叫李珍,她最近有些麻烦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帮我把她捞出来”。 说完就挂断手机,傅承爵站在医院门口,眼睛忽然一阵发涩,他皱眉,深吸一口气,然后上车离开。 傅承爵回到傅家别墅的时候,意外的在客厅中看到许久未见的傅嘉义,傅嘉义一直很忙,连在香港的时间都少,这一次回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韩韵琳坐在傅嘉义身边,抬眼看到傅承爵,她放下手中的茶杯。 傅承爵走过去,淡淡的叫了声,“爸,妈”。 说完,他就径自迈步往楼上走,身后传来傅嘉义的声音,“最近都要把香港掀翻过来了,我以为你正春风得意呢,怎么弄的这副样子?” 傅承爵停下脚步,半晌才回过头,他不说话,等着傅嘉义的意思。 傅嘉义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的道,“我前几天回国,直接去了一趟台湾,已经跟叶家谈好你和叶小姐的婚事了,三天后会召开记者发布会,在国内外公开”。 比起韩韵琳跟傅承爵这么久的对抗,傅嘉义总是用这样平静的方式,通知,亦或者说是命令,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傅承爵还能说什么? 韩韵琳眼中露出一丝担心,生怕傅承爵又犯傻,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傅承爵听到这席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只是薄唇轻启,出声道,“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此话一出,韩韵琳眼睛微瞪,傅嘉义则是淡笑着道,“果然是经历之后才会长大,说吧,你想提什么条件? 傅承爵长身而立,虽然最近瘦得厉害,但却更有一股子凌厉的气势,面对傅嘉义,他丝毫不畏惧的道,“我可以跟叶榕馨订婚,记者会也可以照常开,不过我要秦欢”。 傅嘉义脸上的笑容微敛,韩韵琳则是直接皱眉道,“秦欢,秦欢,除了秦欢你还知道什么!你明知道自己要跟叶家小姐订婚,你把秦欢弄出来算是怎么回事?!” 傅承爵面无表情的道,“三个月,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以后秦欢再怎么样,哪怕是她死了,我都不会再管”。 傅承爵竟然明确的提出期限,一时间,连韩韵琳都有些动摇。 第四章 她只是娱乐 傅嘉义沉默半晌,这才出声道,“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说罢,他就起身,迈步往楼上走去,这是,默认的意思。 生在这样的家庭,所有的亲情,友情,爱情,统统都可以用利益去权衡,傅承爵不知道这一刻该哭还是该笑。 韩韵琳迈步来到傅承爵面前,看着脸色苍白的他,她开口道,“承爵,我跟你爸是为了你好,秦欢那个女人……” 她忽然不想再继续,因为看到傅承爵眼中的执拗,算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何苦逼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早晚有一天,他真的疼到不敢再去碰的时候,那就是真的放下了,现在其他人怎么说,他都不会懂,反而是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 傅承爵一个人站在客厅良久,管家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轻声道,“少爷,厨房给您温了汤,您要喝点吗?” 傅承爵几乎感觉不到胃里面是空是满,他只是径自从管家身边走过,不是上楼,而是离开傅家。 开车飞驰在马路上,傅承爵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逛了多久,车子停下,他抬眼望向面前的建筑,那是他跟秦欢一起住过的公寓,兜兜转转,原来这里才是他心底的家。 小区的门卫都认识傅承爵,他们升起起落杆,让傅承爵开车过去,傅承爵一路回去公寓,开门的时候,他会有恍惚,觉得屋中会亮着灯,客厅电视机中放着他从不曾看过的影片,秦欢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 傅承爵自打那天离开之后,连续两天都没有音讯,就在秦欢以为傅承爵真的不会帮忙的时候,李珍却突然被狱警带了回来,当时整个三号女监的人都趴在铁栏杆上挥着手,欢迎李珍回来。 李珍脸上带着结痂的伤痕,不过精神倒是不错,她跟秦欢点头,示意没事,狱警把她关到牢房中之后,转身离开,秦欢这才出声道,“李珍……” 话还没说出来,眼眶已经红了。 见状,所有的人都哽咽了,梅子哭着道,“李珍,你这次能出来,多亏了秦欢,要不是她……” “梅子,别说了,回来就好”。 秦欢抢先一步开口,破涕为笑的看向李珍。 梅子一哽,随即点头道,“是啊,回来就好”。 李珍回来了,本来都要开庭公审了,可是突然有个女人跳出来,说当时混战,是她不小心插了红肥三下,三下都是致命伤,她坦白从宽,只求能够从轻发落。 秦欢不敢,也不愿去想那个女人今后的人生,她只是自私的满足现状,李珍回来了。 李珍好几次都想问秦欢,到底她是去求了谁,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愣是把犯人都给换了。 可是每当看到秦欢若有所思,出神的样子,李珍都不忍心问,其实结果很明显,能让秦欢露出这样表情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傅承爵。 李珍开始迷惑了,要说秦欢坐牢是因为傅承爵,按理说傅承爵是恨死了她,可是恨她,又帮她救素不相识的自己出来,这是多大的人情? 不过秦欢好的时候是真好,她会笑,会开朗的道,“李珍,你还有多久出狱?” 李珍眨了眨眼睛,沉默着算了一会儿,然后道,“本来记得挺清楚的,自打你来了之后,我都忘记多久没计算过了,好像还有两三年吧,具体多久记不住了”。 秦欢微笑着道,“我还有四年七个月零十二天就可以出去了,你先出去的话,可要找好工作,找好房子,等我出去之后,就直接投奔你,没准你要养着我呢”。 李珍心酸,脸上却勾起笑容,出声回道,“好,我养你”。 梅子走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她哎呦喂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的道,“你们两个这是要闹哪样啊?” 李珍和秦欢相视一笑,梅子道,“我告诉你们俩,就算搞基也得带上我一个,可别把我扔下!” 监狱中的人都是寂寞敏感的,每个人都怕自己一个人,秦欢是,李珍是,所有人都是。 秦欢喜欢出来放风的时候,虽然一墙之隔,但是空气是新鲜的,闭上眼睛,甚至会恍惚,自己身在外面,有自由。 中午大家一起到食堂去吃饭,排号打饭的时候,李珍总是带着秦欢站在第一第二的位置,因为先打饭,菜会给的比较足,到了后面就没什么好吃的了。 今天食堂有烧的菜丸子,李珍对打饭的人道,“那个那个,丸子的菜,多给我打点这个,别的我不要”。 打饭的人都见惯了这些面孔,与其多费唇舌,还不如和平相处,饭勺下去两下,给李珍打了两份丸子的菜。 秦欢不挑嘴,每次打饭的时候,什么都不说,但是每次的菜都是最多最好的,她不会傻得以为打饭的人喜欢她,只是沈印辰在背后下了功夫,想到沈印辰,秦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消失了。 打完饭后,李珍带着秦欢选了最好的位置坐下,之所以称为最好,因为这里头上有风扇,对面还有一个食堂中唯一的电视机。 秦欢坐在李珍身边,她把自己盘子中的丸子都拨到李珍盘中,然后小口的吃饭。 电视中正在播报什么新闻,乍看之下就觉得新闻内容中的主角很不一般,因为光是各大报纸杂志社的车就停了整整一条街。 “香港傅氏集团公开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布其独子傅承爵,以和台湾船王叶绅的小女儿叶榕馨订婚,关于两人早有婚约在身的传言,其实在半年前就已传出,但是碍于两家都没有明确表态,此事一直也都是雾里看花,而在本月的二十五号,傅家公开承认两人的婚约,这是不是可以代表不久的将来,傅叶两家就会正式联手了呢……” 电视中的女记者流利的解说,秦欢右手拿着筷子,一眨不眨的看着。 身边的李珍和梅子也抬眼看着,画面中不时的跳出记者发布会上,傅承爵一身精致西装,坐在台上面,他俊美的面孔令人过目不忘,面对记者的问题,他也一直都是对答如流。 “请问傅先生,怎么会突然跟叶家小姐爆出订婚讯息的?此前傅先生不是还和一个叫秦欢的政法大学高材生谈恋爱吗?” 记者拿着话筒,傅承爵身边亮着闪光灯,拍照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他俊美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薄唇轻启,出声道,“这个世道,哪一个像我这样身家的男人,没传出过什么绯闻啊,就当是给大家茶余饭后的娱乐了”。 第五章 云泥之别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李珍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秦欢……” 秦欢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她咻的垂下视线,因为动作太大,手上的筷子掉在地上,她很快的低下头去捡,但却半天都没有抬头。 李珍看到秦欢的后背微微颤抖,她知道,秦欢终是忍不住了。 抬眼看向电视,画面中的傅承爵俊美如斯,原来秦欢心心念念的男人,是那个模样,怪不得她…… 秦欢以为在过尽千帆之后,她可以足够坚强,哪怕是当着傅承爵的面,她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他: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 可是当她亲眼看到他用那样的字眼去形容他们之间的感情,娱乐,哈,真是只是娱乐而已。 秦欢趴在卓在下面,攥紧拳头抵着牙齿,她恨不得要下一块肉来,她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这么容易就掉下眼泪。 周围的人都朝着秦欢这边看来,因为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都知道秦欢是因为跟四大家族的男人牵扯不清,所以才被送进监狱,只是傅承爵那么轻佻的表情,说出那么随意的话,又至秦欢于何地?亦或者说,在他们那样人的眼中,秦欢也就不过如此,不然能有多爱?爱她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坐牢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表情都带着怜悯,嘲讽,活该,亦或是无动于衷。 李珍啪一下子把手上的筷子扔在盘中,冷眼扫过众人,众人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李珍轻轻拉了下秦欢的胳膊,秦欢知道她这样子很丢脸,她擦掉眼泪,垂头支起身子。 梅子出声道,“我们走吧”。 秦欢点头,三人一起离开。 监狱午饭有四十分钟的时间,现在还早,三人就来到一处没人的休息区,秦欢坐在椅子上,忽然安静的像是要消失掉。 梅子终是忍不住,皱眉道,“秦欢,别再想了吧,说句难听的,进来这里的人,一辈子都不干净了,你还指望以后跟他再续前缘吗?” 秦欢心底一痛,再续前缘?他们之间的缘分,是她亲手斩断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再续? 李珍也站在梅子这一边,她开口道,“秦欢,梅子说得对,长痛不如短痛,那个傅承爵,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秦欢嗓子发紧,她半晌才略微哽咽的道,“我知道”。 她什么都懂,这也是她从前跟傅承爵一起的时候,无论他对她多好,她都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因为她害怕,害怕他们之间巨大的差异,会成为他们悲剧结尾的最大原因,可是打败他们的不是身份的差距,而是……命运,一句命运弄人,散了多少人,伤了多少心。 李珍和梅子见秦欢魂都没了的模样,唯有暗自叹气,这件事情,除非秦欢自己想清楚,其他人说多少都没有用。 当天晚上,秦欢还是躲在被子中,咬着胳膊无声的哭泣,她哭到浑身痉挛,却倔强的不肯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胳膊被咬出了血,温热的,涩涩的,带着一股腥甜的气息。 秦欢忽然想,如果那时候她失血过多,没有遇上傅承爵,就那样死了是不是也挺好? 人一死就没有任何的牵挂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生不如死。 活着就是煎熬,更别说是活在连自由都没有的监狱中,在以后一段时间的日子中,秦欢确实体会到了,什么才是人生的灰暗,那种永远看不到阳光似的灰暗…… 秦欢开始刻意的避开任何有可能听到外界新闻的场所,就连去食堂吃饭,她永远都坐在最角落,仿佛避开电视,就能忘记那铺天盖地的新闻,忘记傅承爵跟叶榕馨订婚的事实。 这样过了一阵子,秦欢在监狱中迎来了她二十五岁的生日,秦欢早就忘记生日这回事,只是当李珍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小蛋糕,上面插着蜡烛,梅子等人手中拎着气球,出现在秦欢面前的时候,她却一瞬间就掉了眼泪,因为脑海中莫名的出现曾经生日时的画面,跟傅承爵一起三年,前两年的生日,他都是想尽办法讨她欢心,而最后这一年,他送她来监狱,她在监狱中过生日。 径自愣神的时候,李珍已经走到秦欢面前,她笑着道,“秦欢,许个愿吧”。 秦欢双手合十,放在唇边,轻声道,“第一个愿望,我希望在监狱外面的亲人,朋友,都能幸福安康;第二个愿望,我希望大家都能早日刑满释放,出去之后,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说罢,秦欢吹熄面前的蜡烛,动作快的别人都来不及阻止。 梅子皱眉道,“呀,你怎么才许了两个愿望啊,你自己的呢”。 生日都要许三个愿望,最后一个要留给自己。 秦欢淡笑着道,“你们好我就开心了”。 梅子忽然心中一酸,秦欢这是彻底的放弃自己了?她连想要的东西都没有了。 李珍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她还是出声道,“来来来,吃蛋糕,今天秦欢生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 从李珍和梅子开始,大家都拿出自己的礼物,秦欢看着手边一个个的小玩意儿,有钥匙扣,有钱包,有手链,甚至还有化妆品。 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子道,“秦欢,生日快乐,这化妆品是我妈上个星期带来的,我还没用过,你长得好看,化妆之后一定更漂亮”。 秦欢笑着道,“谢谢”。 李珍道,“秦欢,小丽下个星期就出狱了”。 秦欢惊喜的看着圆脸女孩道,“是么,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 小丽有点不好意思的道,“监狱的规矩,太早说不好,总怕会有事”。 秦欢心中有些泛酸,但还是笑着道,“这是好事,出去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小丽嘟着嘴道,“我妈说要带我离开香港”。 都说是没有歧视,但是有哪个坐过牢的人,又能轻易漂白的?秦欢心中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再往这上面提,只是道,“好了好了,我们之间终于有一个姐妹出去了,以后大家的生活都会好的”。 所有人都露出笑容,毕竟这么苦闷的地方,开心的时候太少了,更多的是令人抓狂的抑郁。 大家聚在一起聊天,许是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管教过来,招呼大家回去各自的牢房睡觉,今天这样已经算是难得的宽松了,大家也不说什么,收拾好东西,各自往各自的牢房走去。 秦欢回去牢房,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都没睡着,脑中一直想着从前生日的时候,那个男人,他现在在哪儿?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 第六章 捞她出狱 这样的日子,冰冷的床板,孤独的自己,秦欢辗转反侧,闭着眼睛流泪,恍惚中,她仿佛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那是牢房的门被打开时发出的。 秦欢缓缓睁开眼睛,转过身,就看到两名狱警拿着手电筒进来,秦欢坐起身,低声道,“怎么了?” 狱警故意压低声音,不吵醒隔壁牢房的人,出声道,“走吧,跟我们出去一趟”。 秦欢穿上衣服,跟着她们一起出去,出了牢房之后,秦欢看到女监狱长竟然在门口等她。 见秦欢出来,女监狱长走过来,出声道,“秦欢啊,以后出去要好好照顾自己”。 秦欢愣住,像是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直到她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出声道,“换上吧”。 秦欢道,“狱长……” 女监狱长挥手让其他人下去,然后道,“秦欢,虽然你在狱中受了苦,但是你始终是有人惦记的,那么多的人都在想尽办法捞你出去,你还是幸福的”。 秦欢整个人都有些楞充,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换好了衣服,有人带她出去,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秦欢清楚的记得,自己被送进来的那天。 平时出操的时候,大家都有意无意的望着那扇巨大的铁门,铁门内是牢笼,外面就是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而现在,在经过了近五个月的牢狱生涯之后,她终究还是被送了出去。 巨大的铁门缓缓打开,秦欢穿着牛仔裤帆布鞋和t恤,身上没有任何的行李,女监狱长告诉她,出了门就径直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这里不是个可以回头的地方,希望她出去之后,就再也不要回来。 秦欢甚至连跟李珍和梅子等人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送到了这里。 大门打开,秦欢出去,身后的大门再度合上,秦欢听着那让人沉闷的声音,终是没敢回头。 监狱对面的街边停着一辆车,车灯亮起,像是特意在等候秦欢,秦欢迈步走过去,因为是正对着车灯,所以直到走到车边,她才看清车中坐着的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惊诧。 傅承爵坐在跑车的驾驶席,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小臂,搭在方向盘上,抬眼看向秦欢,他不冷不热的道,“看到我很惊讶吗?你以为会是谁捞你出来?沈印辰?钟昱涛?” 秦欢确实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看到傅承爵。一口气哽在喉咙,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傅承爵却移开视线,出声道,“上车”。 秦欢喉管动了几下,什么都没说,打开副驾车门,坐了上去。 傅承爵把自动挡卡死,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速的奔驰出去,秦欢的长发随风纷飞,她微微眯起眼睛,可能是风吹的原因,她眼睛泛红。 有多久没跟傅承爵这样一起了?他坐在驾驶席,而她坐在副驾。 傅承爵面无表情,开车从女监直接到市区,再从市区转向中环,待到秦欢发现傅承爵带她去的是公寓时,她紧紧攥起拳头,强忍着心中的疼痛。 门卫离着老远就看到傅承爵的车,他们升起起落杆,待到车子开近的时候,他们才看清副驾上坐的人,不由得露出诧异的表情。 秦欢坐牢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但是傅承爵跟叶榕馨订婚的消息,可是全港都知道了的,眼下傅承爵公然带秦欢回来这里,就不怕被狗仔或者谁发现吗? 秦欢垂下视线,她不是刻意回避,只是不愿意去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那会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傅承爵把车听到公寓楼下,打开车门径自下车,秦欢在车上停顿几秒,也跟了下去。 当傅承爵绕过车前,要往里面走的时候,秦欢开口道,“傅承爵”。 傅承爵停下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秦欢看着他的后背,他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下摆塞到休闲的西裤中,他最近瘦的厉害,所以腰很细,扎着皮带的时候也很有型。 秦欢咽了口口水,心中很是心疼,她开口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傅承爵回身,俊美的面孔因为背对路灯,阴晴不定,他不答反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捞你出来?” 秦欢很想知道,但是话到嘴边,却出声道,“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走”。 傅承爵不可抑制的眉头一蹙,声音也冷淡了几分,沉声道,“我能捞你出来,就能再把你送进去”。 说罢,傅承爵转身就往公寓里面走去。 秦欢一双大大的眼睛中,有眼泪,有不甘,也有委屈,但是她还是咬咬牙,迈步跟了上去。 秦欢乘电梯上楼,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傅承爵已经进去了,门微敞着,她看到屋中没有亮灯,心中一阵发慌。 迈步进去,秦欢随手带上房门,傅承爵不开灯,她也不敢,小心翼翼的顺着墙壁往里面走,这种感觉让秦欢想到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夜,那时候傅承爵看到她跟沈印辰之间藕断丝连,他头也不回的走入雨中,手上拿着伞,却都忘记了打。 傅承爵一直都这样,他生气的时候先是一声不吭,等到她来认错的时候,她才会大发雷霆。 秦欢脑子很乱,从前的,现在的,所有的事情都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终于,秦欢走到了大厅中,走近之后,她才看到饭厅中传来的微弱亮光,她愣住,也知道了傅承爵为什么不开灯。 饭厅之中,一个漂亮的草莓蛋糕摆在桌子上,上面插着各色的蜡烛,秦欢走过去,眼泪掉在地上,她伸手去擦,眼泪却更多了。 二十五岁的生日,二十五跟蜡烛……草莓蛋糕,原来他什么都没有忘记,他一直都记得。 秦欢看着蛋糕,泣不成声,与她一门之隔的主卧内,傅承爵坐在大床边,他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将他堙没,他听着外面传来的哭声,放在床边的大手缓缓蜷起,逐至紧握成拳。 秦欢在外面一直没有进来,哭声逐渐变小,然后没有。傅承爵坐了很久,都没有见秦欢出现,他开始隐约的害怕,秦欢会不会是走了? 终是没忍住,傅承爵起身开门出去,看到站在桌边的秦欢,他先是暗自松了口气,不过随即便皱起眉头,蛋糕上的二十五跟蜡烛快要熄灭,各色的蜡油滴满通红的草莓之上,就像是小丑的脸。 “为什么不吹蜡烛?” 傅承爵走到秦欢身边,低声问道。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蛋糕,沉默,然后某一个瞬间,她忽然伸手去抓过那些还在燃烧的蜡烛,一把掷在地上,大声道,“你什么意思?以为你个蛋糕就能让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第七章 秦欢,你真他妈贱 傅承爵看着那些散落脚边的半截蜡烛,不由得蹙起眉头。 秦欢的手上还沾着蜡油,她不管不顾,像是疯了一般,指着傅承爵,大声的道,“傅承爵,你为什么要捞我出狱?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在里面自生自灭得了?你为什么要送我蛋糕?祝我生日快乐吗?哈……你看看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的生日过了,什么都过去了,回不去了!” 秦欢一口气说了很多,她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着,浑身都像是筛糠一般,径自发抖。 傅承爵却只是淡淡的抬眼看着她,薄唇轻启,出声道,“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秦欢看着傅承爵,是啊,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傅承爵似乎看出秦欢心底的秘密,他挑眉道,“难道是因为我跟叶榕……” “没有!我没有!” 秦欢下意识的矢口否认,但却在看到傅承爵带着冷笑的面孔时,心中一痛。 傅承爵目露鄙夷,蹙眉道,“秦欢,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从前是你清楚的说不爱我,现在你却在介意我跟叶榕馨之间的婚约?这样会不会太说不过去了?” 秦欢终是清楚的从傅承爵口中听到婚约二字,她制止不住的皱起眉头,压低声音道,“你跟谁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 傅承爵难得的没有暴怒,他只是迈步上前,秦欢往后退去,他往前一步,她就往后一步,终于,她的后背抵在了冰箱上,退无可退,眼看着傅承爵逼近,她垂下视线,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傅承爵的身体几乎压在了秦欢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出声道,“是么?” 他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暧昧,秦欢浑身一震。 傅承爵抬手覆上秦欢的下巴,强迫她抬眼看向他,两人视线相对,傅承爵道,“怎么我觉得你是口是心非呢”。 秦欢瞳孔一缩,傅承爵的视线从她的眼睛一路下滑,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喉头一动,他侧脸俯身,秦欢却在他快要吻住她的时候,冰冷的开口道,“我不爱你”。 傅承爵的唇距离秦欢的不到两公分,却戛然停住。 秦欢也不动,一字一句的道,“傅承爵,要我说多少次,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也不要再想尽办法的出现在我面前,不爱就是不爱,无论你做多少,我都不会有一点点的感觉”。 说完之后,秦欢就紧紧的攥住双拳,指甲戳进掌心,疼痛蔓延,绝望却如空气,无处不在。 秦欢以为说了这样的话后,傅承爵一定会愤怒的推开她,要不然就是冷嘲热讽,但是等了十秒,傅承爵都是一声不吭,忽然在秦欢瞪大的眼睛下,傅承爵靠前吻上了秦欢,他将她抵在冰箱上,后脑也按了上去,让她没有任何可以逃跑的余地。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身下想要反抗,但却都被傅承爵暗自钳住。 傅承爵没有闭上眼睛,她跟秦欢对视,漆黑如夜的眸子中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恨不得毁灭一切。 这个吻,傅承爵并没有深入,他只是用蛮力把秦欢顶在冰箱上,似乎想让她知道,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制服她。 秦欢似乎感觉出傅承爵这次的异样,也渐渐停止了挣扎,他就这样惩罚性的堵着她的嘴,大约过了几分钟,才缓缓退开。 秦欢急忙喘了口气,刚才她几乎都是屏气凝神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激发起这头野兽的暴戾。 傅承爵喉头一动,看着秦欢道,“我说过我爱你了吗?” 秦欢瞳孔一缩,傅承爵继续道,“秦欢,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傅承爵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就要吊在你一个人身上?难不成你真以为自己长了三头六臂,还是床上功夫了得,男人没了你不行?” 他句句诛心,秦欢寸寸断肠。 “别以为床上说的几句情话,你就可以拿着一直说事,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的一张嘴,我跟你说过的话,同样也可以对别的女人说,只要她们伺候的我舒服,我一句话而已,就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在我身上卖命,我何乐不为?” 秦欢脸上的表情也许是精彩的,所以傅承爵才会用那样‘沉迷’的表情看着她吧。 缓缓伸出手,傅承爵覆上秦欢的侧脸,拇指从她的眼底扫到唇角,然后在下颚的时候忽然用力抬起,秦欢陡然瞪大眼睛,扬着下巴看向傅承爵。 傅承爵俊美的脸上勾起残忍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道,“秦欢,你以为我买蛋糕给你,是为了让你感动,跟你重修旧好的?呵,是你自己太天真?还是你觉得我真的太贱了?在被你带了数顶绿帽子,骗了两年多之后,我若是还能这么想,那就是我自己活该被你们玩!” 秦欢强忍着眼泪,不知道是因为肉疼还是心疼,她牙齿大颤,却倔强的道,“那你为什么要买?” 傅承爵笑了,他笑的无奈,笑的眼泛泪光,盯着秦欢,他出声回道,“我是想提醒你,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又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了,跟我在这卖弄什么?你这张脸再好看,还能好看几年?三年五年够你的了,我有的是钱,什么样的女人买不到,更何况是你这种被人玩剩下,坐过牢,还满身是伤的贱女人!” 秦欢终是被傅承爵的话气的发疯,她使劲儿的推打傅承爵的肩膀和前胸,大声道,“傅承爵,你给我住口!” 傅承爵咬紧牙关,瞪着秦欢,一把按住她的双臂,恶狠狠的道,“我有说错吗?你是不是坐过牢?身上是不是有伤疤?!” 说着,傅承爵忽然抽风的去撕扯秦欢身上的衣服,薄薄的t恤布料哪里承受住傅承爵的怪力,撕拉撕拉几声就被扯开,傅承爵指着秦欢左胸口处的疤痕,厉声道,“这是什么!你说!” 秦欢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着,是啊,她是坐过牢,是留下疤,这些她都无从反驳。 傅承爵眉头皱的死死地,他忽然贴近秦欢的面孔,秦欢想要挣扎,他却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顶在冰箱上。 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傅承爵用仇恨的目光看着秦欢,他压低声音道,“你身上有伤,钟昱涛怎么会知道?” 秦欢眼睛一瞪,因为突然,所以没有回答。 这样子落在傅承爵眼中,无疑就是心虚的表现,他本是扣着秦欢手腕的手,一把扣到她的脖颈,用恨不得掐死她的狠毒语气道,“秦欢,你真他妈贱!” 第八章 跟不爱的人Sex 秦欢跟着傅承爵快三年,他平时连一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就更别说是这般羞辱,秦欢瞪大了眼睛,眼中有惊骇,有恐惧,还有说不上来的晦暗。 傅承爵是气疯了眼,他逐渐收紧手指,不顾秦欢的反抗,秦欢在那一刻,丝毫不怀疑傅承爵是真的想要杀了她,就在她觉得肺腔中的空气快要用尽的时候,傅承爵却忽然松手,秦欢整个人顺着冰箱滑下去,瘫软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喘气,如被搁浅的鱼重新回到水中。 傅承爵呼吸也是紊乱,低头看着狼狈的女人,他气没地方撒,只能朝着她使劲儿,一低头,傅承爵大手抄过秦欢的胳膊,几乎是拖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 秦欢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人在地板上拖行数米之后,傅承爵不耐烦的抬手松开衬衫的几颗扣子,然后俯下身,把秦欢打横抱起来。 秦欢瘫软在傅承爵怀中,他抱着她进到主卧,然后将她一把扔在床上。 秦欢的身子在床上弹了两下,她瑟缩着往里面躲去,傅承爵也不着急,他站在床边,伸手去解开剩下的衬衫扣子,很快的,古铜色的结实皮肤就露了出来。 傅承爵脱下衬衫,将自己精壮的上身完全暴露在秦欢眼中,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手指来到腰间,去解腰间的皮带,秦欢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往后躲。 傅承爵冷笑,秦欢眼睁睁的看着他脱光了衣服,然后单膝跪在床边,伸手要拽她,像是被吓到一般,秦欢尽可能的往后躲去。 傅承爵露出不屑的笑容,说出令人受伤的话来,“装什么装?你都跟我睡过多少次了?我不嫌你腻歪,你就别跟我摆架子了!” 秦欢摇着头,紧紧的环着双臂,出声道,“傅承爵,你别这样”。 她害怕,真的好害怕这样的他。 傅承爵道,“我怎么样了?你在我身下的时候,不还哭喊着叫我要你呢嘛!” “住口!”秦欢皱眉大喊,实在是听不下去。 傅承爵忽然身形如豹,迅猛的冲上床去,秦欢也反应很快,马上往床尾窜去,可是傅承爵就像是早就知道似的,他反手扣住秦欢的脚腕,使劲儿一拉,秦欢单膝跪在床上,另一条腿已经伸直,她的大腿根都被拽的生疼,傅承爵再一个用力,她整个人就趴在了床上。 傅承爵扯着秦欢的腿,把她拽回来,秦欢胡乱的伸手去打,混乱中,抓到了傅承爵的手臂和下颚,他脸上刺痛,不由得蹙起眉头,狠狠的扣住她的手腕,大力按在她头顶。 秦欢对上傅承爵那狠戾的模样,一时间吓得瞪大眼睛,失了言语。 傅承爵薄唇抿成一条线,他盯着秦欢,半晌才道,“秦欢,在床上你最好别跟我较劲,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 秦欢的胸口上下起伏,落在傅承爵眼中,无疑是这世上最勾人的东西,他浑身燥热,就跟吃了药似的,他很快的呼吸低沉,一手钳住秦欢的双腕,另一手下去掀开她的t恤,露出她滑腻平坦的小腹。 秦欢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是什么,她出声道,“傅承爵,既然你不喜欢我了,那你为什么还要碰我!” 傅承爵抬眼,黑色幽深的眸子对上秦欢同样漆黑,但却饱含惶恐的双眼。 他冷笑着道,“我可以不喜欢你,但是不代表你的身体对我没有价值”。 说罢,他手指往下一拽,秦欢牛仔裤的拉链被他拉开,他勾着她裤子的边缘往下拉,很快牛仔裤就被他脱了一半。 秦欢大惊,傅承爵却俯身压在她身上,用身体的重量来让她臣服。 他吻着她的脖颈和耳根,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管不顾。 傅承爵有句话说得对,在床上,她最好不要跟他较劲儿,因为结果很显然,她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地下逃走。 不消片刻,傅承爵和秦欢就裸裎相见,两人紧密贴合,她滑腻的皮肤磨蹭在傅承爵身上,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融入他的体内,吞入口中,双臂环绕她的腰,傅承爵死死的攥住她,把她往自己这边靠。 秦欢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是她推不开傅承爵,他的膝盖很硬,强势的顶开她紧闭的双腿,横亘在她腿根之间,就像是一顶炮,随时都会发挥威力,就算不开炮,也是一种威胁。 秦欢曲起双腿,用膝盖去撞傅承爵的侧腰,傅承爵很怕痒,更何况这种撞击是又疼又痒,他一个松懈,就放开了桎梏秦欢身体的手,秦欢借机使劲儿一推傅承爵,傅承爵从她身上翻到床上,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另一面跑,可是床再大,也不过是两人伸张双臂的距离,傅承爵大怒,他翻身过来,直接将秦欢按趴下。 秦欢感觉自己的后脖颈被傅承爵用手掐着,她拼命地扑腾,但却一点都起不来。 傅承爵干脆骑在秦欢身上,本来只是无意,但是当傅承爵的小腹蹭到秦欢的臀部时,那种立竿见影的刺激令他眉头一皱,差点哼出声来。 秦欢还不知死的动着身体,她每动一下,傅承爵脸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一分,终于,他低哼一声,俯下身去,上身也贴在了秦欢的后背上,他双手从她胳膊下绕进去,抱住她的身体,与此同时,下身也迅速果断的滑入她的体内。 秦欢始料未及,喊声变成难耐的呻吟声,“啊……恩……” 傅承爵的身体像是上了发条一般,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他疯狂的在她身上驰骋,恨不得要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来。 秦欢被傅承爵压着,他的重量加上距离的运动,她所有的呼吸都变成各种娇媚的低喘和呻吟,她控制不住,他每动一下,她就喊一声。 熟悉的卧室,熟悉的大床,身上男人散发出的熟悉味道,就连sex时的切合度都是如此的让人沉迷……一时间,秦欢沉沦了,她的手攥紧身下的床单,把脸埋在柔软的天鹅绒被单间,把呻吟声化作最小。 极度沉沦中,傅承爵对秦欢道,“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女人可以跟不爱的人谈情,男人可以跟不爱的女人做.爱,秦欢,你记着,我不爱你,再也不爱你了……” 如果爱,终于会令人伤心,令人发狂,那么他宁可不要。 不爱又能怎样?不爱他依旧可以把她禁锢在身边,依旧可以跟她做着最最亲密的事情,她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他不会放手,从今以后,她都只能是他的。 第九章 让她尝尝受伤的滋味 有很多人并不懂,为什么男人和女人吵架,最后总要到床上去解决问题,实则是因为没有其他的办法,傅承爵对秦欢,真真是束手无策了,除了把她压在身下,证明她还是他一个人的,他还能怎样? 傅承爵在床上把秦欢折腾的死去活来,她在现实中伤的他体无完肤,两人就像是刺猬一般,哪怕是拥抱,都要刺得对方千疮百孔。 一场极尽磨人的欢爱过后,傅承爵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浴室,没多久,浴室就传来哗哗的水声,傅承爵没忍住,他终究还是用冷水洗了澡,因为秦欢就在外头,他不用再担心谁会要了她的命。 傅承爵用出卖自己的筹码,换得了秦欢的自由,他给出了一个三个月的约定,这三个月中,无论是傅家人还是叶家人,都不能干涉他的一举一动,这是他做出的最大妥协,韩韵琳不敢也不能不答应,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顾虑的事情。 傅承爵讨厌汗味,匆匆洗了一个澡之后,他穿着浴袍出去,乍眼一看,床上床单被人掀起,秦欢不见了,那一瞬间,傅承爵的心咯噔一下,几乎是瞬间,他大步往外面跑去,但却在出了主卧的时候,猛地停住脚步。 客厅中,秦欢穿着他的衬衫,窝在沙发上,她腿上放着草莓蛋糕,眼睛盯着面前的led,电视没有放声音,她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字幕,脸色被电视的屏幕照的煞白。 有那么个瞬间,傅承爵恍惚,好似一切都没有变过,无论是她穿着他衬衫的样子,还是她窝在沙发中的角度,都没有变。 傅承爵动了动喉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道,“穿自己的衣服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秦欢这样子,有些刺眼。 秦欢侧头看向傅承爵,淡淡道,“衣服坏了,不能穿了”。 傅承爵沉着脸道,“衣柜里面有你的衣服”。 秦欢站起身,光着脚往主卧走去,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她低声道,“我以为我的东西,你早就丢了”。 傅承爵眉头一簇,嗓子发紧。 秦欢回到主卧,不顾出现在身后的傅承爵,她径自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新的内衣裤和新的衣服换上,傅承爵就在她后面看着,一眨不眨的,见她动作流畅,旁若无人,他眯起一双黑色的眸子,眸中闪过不悦。 秦欢一切都穿戴好之后,转身往主卧门口走去,傅承爵见她要走,他下意识的迈步跟过去,拉住她的胳膊,沉声道,“你要去哪儿?” 秦欢看着傅承爵回道,“去哪儿都好,总之是看不见你的地方”。 傅承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咬了下牙,他强忍住愤怒,沉声道,“想走?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监狱捞出来,你就这么走了?” 秦欢眼中露出一丝戏谑,低声道,“我不是伺候过你了嘛”。 傅承爵对上她那双狐狸般狡黠的眸子,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生生的堵在了他的喉咙,半晌没说话,他只是收紧攥着秦欢胳膊的手,眼看着秦欢皱眉,傅承爵一字一句的道,“你是出来卖的吗?上完床就走?!” 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伤痛,她用面无表情来回绝傅承爵,平静的道,“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上床不就是发泄嘛,现在你满足了吗?满足的话放开我”。 傅承爵觉得眼前的秦欢就是一只魔鬼,一只专门折磨他的魔鬼,既然如此的话,那他就跟她混到底! 手臂一拽,将秦欢拉到自己身前,傅承爵低头看着秦欢的眼睛,出声道,“我要说我还没满足呢?” 秦欢美目一瞪,还不待说什么,傅承爵已经径自道,“秦欢,我能把你捞出来,就同样能把你送回去”。 秦欢心痛到了极点,索性放开的说,“那你送我回去啊,我从来没让你捞我出来”。 傅承爵挑眉道,“那李珍呢?你是不是也忍心看着她去死?” 秦欢脸色一变,傅承爵知道,他终是抓到了她的软肋。 唇角勾起,俊美的脸上露出妖孽般的笑容,傅承爵道,“只要你敢从这里踏出一步,我立马送李珍进死刑犯的大牢!” “你……” 秦欢也是动了怒,傅承爵怎么能这样子逼她? 傅承爵同样的神情瞧着秦欢,她又何尝不是在逼他! 两人对视中,似乎火花四溅,最后还是秦欢先松了一口气,她尝试着好言好语的劝道,“傅承爵,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承认,我是骗了你,不过我也付出代价了,你还想怎么样?平心而论,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不错的”。 秦欢不知道,傅承爵要的,永远都不是不错二字,他冷笑着道,“秦欢,你不愧是学法律的啊,总是能把犯罪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就变成了错误,而且还说的那么无奈,那我问问你,你在我身边这几年,有没有一刻是用过真心的?” 秦欢微张着唇瓣,眼眶发红,傅承爵蹙眉道,“你指望一个被你骗了近三年的男人大度的原谅你?我告诉你,我做不到!” 她休想离开他,然后去找别的男人,他绝对不同意。 秦欢心中有愧,同样也委屈的不行,有好几次,她都冲口欲出,想要问问他还认不认识秦朗这个人?但是话到嘴边,秦欢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能改变秦朗已经死掉的事实?还是能改变她跟傅承爵的现状?既然什么都不能改变,那就是多说无益了。 傅承爵以为秦欢不说话,就是自知理亏,他不屑的道,“秦欢,你欠我的,除非我不要你了,你休想甩开我!” 秦欢低声道,“留我在你身边,你除了生气还能怎样?何必呢”。 她口吻中大多是无奈,傅承爵却轻笑,出声回道,“秦欢,我也要你尝尝看,那种被人伤害的滋味”。 秦欢心中一痛,没想到有一天傅承爵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对她说,要让她尝尝看被人伤害的滋味。 秦欢垂下视线,挡住眼中的受伤。 傅承爵本是转身欲走的,但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回身道,“对了,我把你妈转到别的医院去了,你要是还想见到她,就最好别给我突然玩消失!” 听到她妈妈,秦欢猛地抬起头,下意识的道,“我妈?你把她怎么样了?!” 傅承爵看到她脸上的慌乱,他莫名的心中一阵舒服,淡笑着,他轻声道,“你怕什么,我还能杀了她不成?我可不想坐牢,那种人渣才待得了地方,我受不了……” 第十章 爱伤身 秦欢面对傅承爵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她心如刀绞,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只是固执的问道,“我问你,你把我妈转到哪里去了!” 她明明跟沈印辰约好的,他会照顾他妈妈,为什么傅承爵会说她妈妈在他那里? 傅承爵许是看出了秦欢心中所想,他冷笑着道,“怎么?还在期望沈印辰会帮你吗?” 秦欢瞳孔一缩,看着傅承爵不说话。 傅承爵走到秦欢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伸手拂过她耳边的长发,他放低声音道,“秦欢,你知道最令人害怕的是什么吗?” 她不语,他开口道,“是绝望……” 秦欢微垂着视线,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傅承爵轻柔的拭去秦欢脸上的泪水,一如很早之前的温柔,他的语气甚至都是轻轻地,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肝肠寸断。 “没有人会来帮你了,你为什么会来找我?是不是发现找不到沈印辰了?” 秦欢强忍着心底一阵阵涌上来的痛楚,颤抖着唇瓣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傅承爵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他出声回道,“沈印辰好歹也是沈家人,我还能对他怎么样?他想走,我拦不住”。 他故意把沈印辰的离开说成是自愿,看着秦欢不停往下掉的眼泪,他胸口钝痛,却更加刺激他的阴暗和暴戾。 双手捧住秦欢的脸,逼迫她抬眼看他,傅承爵沉迷的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道,“秦欢,从今以后,没有人能帮你,除了我……” 秦欢瞳孔都在颤抖,浑身也忍不住轻颤,傅承爵将秦欢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秦欢的侧脸贴着傅承爵的胸口,她闭上眼睛,眼泪从睫毛上流出,她没有去环住傅承爵的腰,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侧。 傅承爵把脸埋在秦欢脖颈间,呼吸着她身上的好闻味道,熟悉,安定,令人想死的沉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中,只听到秦欢很低的声音道,“傅承爵,放我走吧”。 傅承爵浑身一僵,但却没有松开秦欢。 秦欢闭着眼睛,径自道,“我们都还年轻,你也跟叶榕馨订了婚,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时间久了,也会把我忘记,我们不要再这样互相折磨了,好不好?” 傅承爵缓缓退开身子,看着秦欢,他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狠绝,仿佛只是平静的道,“可我还不想结束”。 说罢,不待秦欢说什么,傅承爵已经转身回去卧室,然后大力的把房门甩上,秦欢站在客厅,隔了几分钟,就听到主卧中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傅承爵终是忍不住,每一次都这样。 秦欢蹲下身子,把脸埋在双腿之间,哭的浑身颤抖。 傅承爵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必须要用这样的手段去留住秦欢,那么他们之间就是真的结束了,秦欢不爱他,一直以来都在骗他,为什么她这样对他?他却还是放不开? 一个人躲在浴室,把水流开到最大,傅承爵倚着冰凉的墙壁,脸色苍白如纸。 他不必再担心秦欢会突然跑掉,因为她最在乎的人,她妈妈在他手上,哈,真是可笑,他把她留在身边的筹码,竟然不是因为爱,而是恨。 两人同一屋檐下,隔着几扇门,却似是隔了天涯海角一般。 秦欢晚上就窝在客厅的沙发中,哭的累了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一看墙上的复古挂钟,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暖黄色的家具上面一片金色。 秦欢下意识的看向那扇紧闭的主卧房门,里面还是没有声响,秦欢也是浑身骨头都疼,她迈步下去,站在主卧门前,迟疑了十几分钟,还是按下门把手,推门进去。 大床上一片凌乱,枕头什么的都在地上,屋中能摔得都被傅承爵衰了,水晶台灯和花瓶,无一幸免。 浴室中传来哗哗的水声,秦欢出声道,“傅承爵”。 男人没有回应,秦欢又提高声音道,“傅承爵”。 机械重复的水流声让秦欢莫名的心悸,忽然某一个瞬间,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也不顾自己是光着脚,推开房门就往卧室的方向冲。 一把拉开浴室的门,秦欢站在门口,看到对面的花洒径自喷着水珠,傅承爵闭目倚在墙壁一处,脸色苍白的吓人,竟是早就晕了过去。 秦欢瞪大眼睛,看了五秒不止,这才疯了似的冲过去,她关上花洒,跪在傅承爵身边,揽过他的身体,傅承爵浑身滚烫,被她这么一拉,头就垂到了她的肩膀。 秦欢吓坏了,她搂着傅承爵的腰,不停地道,“傅承爵……傅承爵……承爵……”傅承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晕倒的,花洒开了一夜。 私立医院的高级vip病房中,傅承爵躺在全白的病床上,放在外面的右手吊着输液瓶。 景东南,蒋默宇,柏宁都在,秦欢则站在距离最远的位置,垂着头。 医生说傅承爵是淋了一夜的冷水,高烧病发到肺炎,如果再晚来一会儿,怕是整个人都要烧坏了。 蒋默宇看着病床上的人,片刻过后,他咻的转回头,大步向秦欢走来,秦欢只觉得面前一黑,蒋默宇已经站在她面前,他伸手拽着她的手肘,硬是把她从病房里面拉到了走廊。 蒋默宇狠狠一甩,秦欢整个人就撞在了医院的墙壁上,疼得她直皱眉。 “秦欢,你信不信我他妈整死你!” 蒋默宇恶狠狠的瞪着秦欢,气的浑身发抖。 景东南和柏宁赶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蒋默宇作势要去拉秦欢,柏宁赶忙一把拽住他,低声道,“你疯了你,打女人!” 蒋默宇疯了似的喊道,“你看看她把承爵祸害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承爵死在她手里!” 柏宁也是眼眶发红,侧头看向秦欢,他冷声道,“秦欢,我们欠你的吗?承爵欠你的吗?你干嘛还阴魂不散的缠着他?他现在已经把你捞出来了,你赶紧滚啊,缺钱是吗?你要多少?你开个价,我马上给你!” 秦欢站在走廊中,孤单的像是一片羽毛,她低声道,“我不能走……” 蒋默宇和柏宁神色一凛,秦欢却一下子哭了出来,她哽咽着道,“我也想走,可是傅承爵不知道把我妈藏到哪里去了,你们帮我找到我妈,我现在就走,马上离开香港,去哪里都好,我不会再见傅承爵的……” 秦欢的话让蒋默宇和柏宁噤声,原来还是傅承爵放不开秦欢,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去捆住她。 景东南却眼尖的发现,秦欢到现在都是赤脚踩在走廊的地面上,她走过的地方,带着血迹。 第十一章 想看我疼,就放我下来 景东南迈步来到秦欢面前,低声道,“先别哭了,你脚受伤了,我叫医生来帮你处理一下”。 秦欢感觉不到脚下的疼,她只是委屈,绝望,无奈,所有的一切都兜头上涌,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蒋默宇瞪了眼秦欢,转身离开,柏宁怕他又犯浑,赶紧跟上去看看。 景东南叫来医生,医生把秦欢带去医务室治疗,秦欢坐在病床上,双腿垂下,医生看着秦欢的脚掌,上面被血迹模糊了一片,他一边小心翼翼的处理,一边道,“怎么碎片插得这么深啊,我一会儿给你用酒精消毒,然后用镊子拔出来,可能会很疼,你忍一下”。 秦欢面无表情,只是发呆的看着某一处。 景东南从门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医生拿镊子往出拔碎片,鲜红的血顺着脚掌滴在地面,秦欢却面无表情的一幕。 眼中幽暗一片,景东南迈步走过去,出声道,“怎么样了?好处理吗?” 医生额头上都带了一层薄汗,出声回道,“有好多细小的碎片,都插得很深,可能要费点功夫,不然处理不干净的话,很容易感染发炎”。 景东南下意识的看了眼秦欢,当时秦欢拿傅承爵的手机打给他,声音颤抖,叫他赶紧去中环的公寓,傅承爵晕倒了,他到的时候,就看到傅承爵躺在床上,秦欢站在床边,满地都是各种碎片,她就那样站着…… 医生又叫来了一个护士,两人一起帮秦欢处理了快一个小时,这才弄好。 秦欢没有穿鞋子来,她现在这样也穿不了鞋,索性只能坐在床上。 景东南在秦欢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待到医生和护士走了之后,他才出声道,“秦欢,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承爵真的一点真心实意都没有吗?” 秦欢的身子明显的一顿,不过她更快的低下头,出声回道,“没有”。 景东南眸子深沉,开口道,“好,既然这样的话,我会尽快帮你查出你妈在哪儿,你们离开香港吧”。 秦欢放在病床上的手指蜷起,景东南细心的看到了,秦欢低声道,“谢谢你”。 景东南道,“你不用谢我,我不是帮你,我帮的是承爵”。 秦欢心痛,也只能心痛了。 晚一点的时候,傅承爵转醒,屋中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在,他皱眉,想要起身,蒋默宇和柏宁过去扶他起来,给他身后垫上枕头。 傅承爵环视了一眼病房,似乎在找谁。 蒋默宇来气,他沉声道,“别看了,我给打发走了”。 傅承爵皱眉,伸手就去掀被单,蒋默宇按住他的动作,出声道,“你干什么?” 傅承爵沉声道,“离我远点”。 蒋默宇怒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你现在眼里就只有秦欢了是不是?!” 傅承爵一把推开蒋默宇,冷声道,“你别跟我提她!” 蒋默宇怒极反笑,开口道,“哈,你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把她从监狱弄出来,捆到自己身边,现在倒是不让我们提了,你都好意思做,干嘛不让人说?!” 傅承爵气的脸色发白,皱眉道,“你少管我的事!” 蒋默宇还要说什么,柏宁出声道,“行了,别吵了”。 傅承爵现在真是被秦欢折腾的一身毛病,这阵子医院都是没少跑,蒋默宇忍心,他还看不过去呢。 蒋默宇瞪了眼傅承爵,恨铁不成钢的道,“傅承爵,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没秦欢活不了是不是!” 傅承爵浑身难受,脑袋也嗡嗡的疼,他满心都是秦欢,她去哪儿了?被蒋默宇这么一僵,他更是不耐烦的道,“我他妈就是男人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人跑了!” 蒋默宇嗓子也是一哽,傅承爵爱秦欢,怕是爱到骨子里面了,哪怕秦欢现在站这儿说要了他的命,他都会眼睛不眨一下的答应吧? 一直都没开口的景东南出声道,“承爵,别听默宇瞎说,秦欢在隔壁病房呢”。 傅承爵脸色一变,景东南道,“她没事,就是脚上扎了几个碎片”。 他故意大事化小,因为知道傅承爵心疼秦欢,更甚于心疼自己。 果然,傅承爵马上掀开身上的被单,下了病床,穿着病号服就往外面走。 蒋默宇看着傅承爵的背影,低声骂道,“他个傻子!” 柏宁暗自叹气,真真是不知道该拿傅承爵如何是好。 傅承爵迈步来到隔壁病房,推门进去,看到秦欢坐在病床上,脚上缠着一层层的纱布,她抬起头,两人视线相对,无言。 就这样对视了半分钟,傅承爵朝着秦欢走过去,他二话不说,打横将她抱起来,秦欢也顺从的把手臂绕过他的脖颈,他抱着她往外走。 医院走廊中,蒋默宇,景东南和柏宁都在,看到傅承爵抱着秦欢出来,三人脸上表情各异。 傅承爵二话不说,抱着秦欢转身就走,似是没看到他们三个似的,秦欢却是转头跟景东南视线相对,两人眼中都带着只有他们才能看懂的东西。 傅承爵和秦欢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三人视线中,蒋默宇怒声道,“这算什么?” 柏宁脸色也不好的道,“承爵是鬼迷心窍了”。 景东南却只是淡淡道,“走吧,回去”。 傅承爵抱着秦欢,一路乘电梯往下去,秦欢在电梯的银色墙壁上看到傅承爵的脸,那样清晰,清晰的让她开始眷恋他那张完美的俊颜。 将头枕在傅承爵肩膀,秦欢轻轻蹭了一下,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她这样的动作令傅承爵浑身一震,记忆中,她每次被他这样抱着的时候,都会做出这么看似无意,却让他心头温暖的动作。 秦欢双臂揽着傅承爵的脖颈,轻声道,“累不累?放我下来吧”。 她声音很轻,傅承爵觉得自己似乎被蛊惑了,要不然也不会声音温柔的道,“不累”。 说罢,他又觉得这样的气氛不对,所以微微沉下声音道,“我放下你,你的脚能走吗?!” 秦欢轻声道,“你不是想看着我受伤,想看着我疼嘛,那你就放下我,我自己走”。 傅承爵俊美的面孔紧绷着,咬了咬牙,不再说话,却始终没有放下秦欢。 两人在医院门口打车回去,一路上好多人都在看他们,傅承爵穿着病号服,但却难掩尊贵绝伦的气质,秦欢被她抱在怀中,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肺炎的是她。 计程车停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傅承爵才想起身上没带钱,秦欢看出他脸上表情不悦,她淡笑着对司机道,“不好意思,我们忘记带钱了,我回去拿给你好吗?” 司机看了眼两人,再看了眼他们身后的高级小区,也不像是没钱的人,关键是傅承爵的脸色,他赶紧道,“没关系,这次就算了”。 第十二章 要我 傅承爵先下了计程车,然后打横将秦欢抱起来,两人一路往里面走去,秦欢见傅承爵呼吸略微低沉,她出声道,“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叫门口保安把我抱进去吧”。 傅承爵没看秦欢,只是绷着下颚道,“你倒真是来者不拒啊”。 这话中不无讽刺,秦欢不说话,傅承爵却堵了一口气,出声道,“你没钱的时候,就会对别的男人笑吗?” 秦欢微楞,随即想到刚才她在计程车上,对司机淡笑。 她觉得无奈,傅承爵连这个都生气,他是真疯眼了。 傅承爵不听秦欢回答,沉着脸抱她一路回去公寓。 秦欢走的时候没有把门关死,只是掩上了,她拉开门,傅承爵抱她进屋,她顺手打开壁灯。 将秦欢放在沙发上,傅承爵也顺势坐下,他也是刚从医院出来的人,身上的病比秦欢还重,这么一折腾,脸上的汗都流下来了。 秦欢看在眼中,心中怎么能不心疼,她伸出手,帮他擦了下汗,傅承爵微顿,随即道,“可怜我啊?” 秦欢收回手,轻声道,“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吗?” 傅承爵哼了一声,但却没再说别的。 秦欢作势要下去,傅承爵马上皱眉道,“你干什么?” 他拉住她的胳膊,阻止她的脚踩在地上。 秦欢出声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我去做饭”。 傅承爵皱眉道,“你这样子还做什么饭”。 秦欢道,“你心疼吗?” 傅承爵抿着唇,顿了半晌,他忽然站起身,一边往主卧走,一边道,“随你”。 秦欢看着傅承爵的背影,脸上露出心酸的笑容。 傅承爵讨厌死了这一身病号服,他回去主卧换了一身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厨房传来声音。 秦欢脚上汲着拖鞋,正背对着他炒菜,傅承爵站在原地,心中难过到极处。 如果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该有多好? 秦欢炒好了一道菜,装盘的时候,傅承爵从后面走过来,他微垂着视线,径自从她手上拿过锅铲,低声道,“够了,别做了”。 秦欢看着那盘炒好的火腿丝,出声道,“我再煮一个面吧”。 傅承爵道,“不用”。 他端着菜盘走到饭桌处放下,秦欢轻轻迈步走来,傅承爵余光瞥见她微微皱眉,其实他很想去扶他,但却很怕泄露了心底的想法。 两人拉出椅子坐下,面前只有一盘菜,秦欢吃得很慢,几乎没怎么动,傅承爵向来吃相优雅,无论吃什么,都像是吃法国大餐似的,他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秦欢下意识的道,“吃饱了?” 傅承爵面无表情的道,“秦欢……” 秦欢看着傅承爵,他抬眼看着她道,“我知道你心里面想什么,你对我和颜悦色,不过是想知道你妈在哪里,是不是?” 秦欢脸色淡淡的,她出声回道,“如果我对你好一点,你会告诉我吗?” 即便早就猜出秦欢心中所想,但是亲耳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傅承爵还是难掩心痛和生气。 强忍着怒意,他沉声道,“所以呢?如果你知道你妈在哪里?你要怎么样?” 秦欢放缓了语气,低声道,“傅承爵,我知道你恨我,不过你觉得把我放在你身边,没事就骂两句,心情会好受一点吗?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你跟叶榕馨也订婚了,再这么跟我纠缠不清,传出去也不好听”。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她在说到订婚的时候,明显的皱了下眉头,待她说完,傅承爵开口道,“我就问你,如果你知道你妈在哪里?你会怎样?” 秦欢轻声道,“我想看看她,难道这样都不行吗?” 她定睛看着傅承爵,黑色的瞳孔清澈透明。 傅承爵跟她对视一会儿,终是移开视线,出声道,“你想看到她,我就偏不让你看到”。 秦欢眼睛一眯,傅承爵已经径自站起身,回了主卧。 秦欢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没有动。 傅承爵回去主卧,就把自己扔在大床上,闭上眼睛,固执的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 他今天输了一天的液,回来的时候又是全程抱着秦欢,体力有些透支,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傅承爵只觉得胸前一片滑腻贴了上来,他微微皱眉,却没有醒来。 秦欢的手解开傅承爵睡袍的带子,然后顺着他敞开的衣领滑了进去,在他虽然瘦,但却精壮的上身摸索。 傅承爵最终还是醒了,鼻间传来熟悉的香味,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秦欢整个人都缩在傅承爵怀中,她没有穿衣服,滑腻的皮肤贴在他身上,不可思议的柔软。 她随便一动,就足以让傅承爵蹙眉,他知道她在点火,但却装作不知道,终于,秦欢的手顺着他的胸口一路下滑,来到他的小腹处,傅承爵一把按住她的手,声音在黑夜中低沉的道,“你做什么?” 秦欢的脸埋在傅承爵胸口,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用唇瓣吻了下他的皮肤。 傅承爵的眸子忽然幽深如夜,她是故意的!但他却偏偏要上钩。 秦欢吻了几下之后,傅承爵就忽一下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秦欢的两只手腕被他扣着,按在床上。 屋中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傅承爵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可见距离之近。 傅承爵低声道,“秦欢,你到底想怎样!” 秦欢听得出,他声音中已经染上了情.欲之色,只是他在强烈的忍着。 她试着动了动手腕,但却没有抽出来,傅承爵一定在看着她,她知道。 恶劣的抬了下腰,秦欢马上感觉到傅承爵下腹处的火热紧贴上来,她出声道,“要我……”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还动听的情话了吗? 这世界上有比她还坏的女人了吗? 当傅承爵二话不说低头吻著她的时候,秦欢顺势从他手下抽出胳膊,环住他的脖颈。 接下来的事情,仿佛顺理成章一般,秦欢什么都不用做,她只是一个动作,甚至一句话,都能轻易的挑拨傅承爵的神经。 他大病未愈,身体虚弱,秦欢是真的不忍心看他这么熬心熬力的,但是她脑中翻来覆去的只有今天医院中景东南的话,他说:秦欢,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承爵好起来,我答应你,我会帮你找到你妈,我也会给你一笔足够你们下半生花销的钱,离开承爵吧。 离开承爵吧。 秦欢将脸埋在傅承爵脖颈,双腿环在他瘦窄的腰际,强忍着眼泪。 情到深处,她低声道,“你怎么这么瘦,我的腿都硌得慌……” 这句话,曾经她也对他说过。 第十三章 男人心思 傅承爵一天就只吃了几口火腿丝,又在医院折腾了一天,眼下秦欢又这么熬人,他做到最后,真的是有心无力了,抱着她睡了过去。 秦欢窝在傅承爵怀中,听到头顶传来的低沉呼吸声,她把脸贴到他胸口,滚烫的眼泪流下,她死死的抱住他的腰,想要把自己融入他身体似的。 两人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中午,傅承爵缓缓睁开眼睛,他怀中抱着枕头,没有秦欢的身影,一惊,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坐起身,不过随即传入耳中的就是外面的轻微声响。 傅承爵俯下身,拉起床尾的睡袍罩在身上,迈步走出去。 秦欢在厨房弄东西,没发现傅承爵出来。 傅承爵就倚在门边看着,秦欢动作利落的切菜,炒菜,可能是因为脚疼,她尽量只动胳膊,不挪下边,眼看着这边的菜下了锅,可是调料盒忘记拿过来,秦欢刚要迈步过去拿,傅承爵就抢先一步走过来,把调料盒递给她。 秦欢看着傅承爵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面色坦然,倒让傅承爵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是该沉着张脸,还是和颜悦色。 好在秦欢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马上就转头过去炒菜,傅承爵看着她利落的动作,心中升起暖意。 秦欢烧了四个菜,都是傅承爵爱吃的,她还煲了枸杞猪脚汤,因为傅承爵脸色不好,这汤是补血的,傅承爵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因为在傅家的时候,韩韵琳每天都叫厨房煲这个汤,他本是喝的腻歪,连看都不想看到,可是当秦欢盛好一碗,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接下来。 两人对面坐着,傅承爵出声道,“这些菜是你出去买的?” 她拖着那样的脚,怎么下的楼? 秦欢道,“我给楼下的物业打了电话,叫他们去超市买好送上来的”。 傅承爵不再说话,低头吃饭,过程中,秦欢给傅承爵夹菜,动作自然,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多吃一点吧,你瘦得厉害”。 秦欢声音柔柔的,不由得让傅承爵想到昨晚,她在床上对他说的:你怎么这么瘦,我的腿都硌得慌。 昨晚他没有回答,现在却鬼使神差的回道,“你也很瘦,我的腰还疼呢”。 秦欢夹菜的动作微顿,随即淡笑着道,“那我们两个都增肥吧”。 一样暧昧的情话,是曾经他们最甜蜜的时候说过的,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说罢,秦欢又把夹起来的菜放到傅承爵碗中,傅承爵垂着视线,挡住漆黑眸子中的情愫,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两人默默无言的吃完饭后,秦欢起身要收拾,傅承爵道,“放那吧”。 秦欢道,“我的脚没事,包着纱布,不沾水就行”。 傅承爵微顿,随即道,“谁说我担心你的脚了”。 说完,他就转身往客厅走去。 秦欢也不管傅承爵怎么说,她收拾好厨房,又端着切好的水果盘走过来,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傅承爵拿着遥控器,眼睛看着墙上的led。 秦欢在他不远处的单独沙发上坐下来,拎过一个抱枕抱着,她也抬眼看着led。 电视上正播放着《思念是一种病》,mv中各种暧昧,各种接吻,各种让人脸红心跳。 傅承爵脸色越来越沉,按了下一个台,下一个台正在播放《绿椅子》,画面尺度之大,令人咂舌,秦欢不由得移开视线,尴尬的咳了两声,伸手过去拿水果,借此来转移注意力。 傅承爵似是不高兴的将电视闭了,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迈步走回卧室。 秦欢莫名的有些想笑,哪怕是在这样窘迫的气氛之下。 傅承爵走后,秦欢就窝在他离开的大沙发上,随手拿过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一门之隔的主卧中,傅承爵坐在床边,面色不怎么好看,因为心头一股火涌上来,怎么都平复不了,该死的,那破电视上面好死不死的放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在卧室中坐了大半个小时,傅承爵瞪向门口,秦欢在外面做什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很想出门看看,但却没有好的理由,他一头倒在床上,侧身闭目,想要睡觉,但是翻来覆去折腾了十几分钟,睡意没有,欲.火倒是越烧越勇。 腾一下子站起身,傅承爵来开门就往外走,他出门后目不斜视的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随便从里面拿出一盒牛奶,然后转身往卧室走。 因为太想证明自己不是出去看秦欢的,加之这一趟速度很快,乃至回到卧室的时候,傅承爵恨不得气的把牛奶扔在地上,因为他还真没看到秦欢在做什么,白白失去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又过了半个小时,傅承爵再次打开房门,他还是目不斜视的往厨房走,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份点心,转身的时候,他故作随意的瞥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正在看书,封面遮住了脸,他一阵安心,因为不用跟她对视,所以贪婪的多看了几秒。 这次再回去卧室的时候,傅承爵坐在床边,心里面安生了不少。 秦欢躺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半天没看进去三行字,刚才傅承爵两次推开门,她的心两次都被吊了起来,她很怕傅承爵会朝她走过来,但是另一方面,听到关门声的时候,她却止不住的失望。 两人吃完饭就是下午了,好在不用忍几个小时,又到了晚餐的时间,秦欢做好饭菜叫傅承爵出来,两人依旧面对面吃饭,她给他夹菜,他也不出声。 吃完饭后,傅承爵曾短暂的穿上衣服出去过,秦欢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他拿走车钥匙,不知道他要去哪儿。 许是过了半个小时,傅承爵回来,他手上拎着几个袋子,迈步来到沙发处,将袋子放到茶几上。 秦欢看到袋子里面有啤酒,外卖餐盒,还有……碟片? 傅承爵换好睡袍从卧室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把袋子中的宵夜拿出来,有烧鹅,有圆子,有叉烧,还有各种夜市小吃。 秦欢见他打开一罐啤酒,她也伸手去拿,傅承爵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我让你喝了吗?” 秦欢微顿,随即悻悻的道,“不喝就不喝”。 她拿起方便筷子,夹了一块烧肉放到嘴里,傅承爵瞪她一眼,出声道,“放碟去”。 秦欢本是蜷在沙发上,闻言,她迈步要下去,傅承爵看到她缠着纱布的脚,微微皱眉,自己站起身往dvd走去。 秦欢不可抑制的勾起唇角,但却在他转身的时候,没事人一般的低头吃东西。 第十四章 不怕死,还怕被人睡吗? lde中放着经典的港片,傅承爵和秦欢分别窝在自己的沙发中,偶尔拿起筷子吃东西。 傅承爵喝了一瓶啤酒,还要去开第二瓶,秦欢出声道,“别喝了,你胃不好”。 景东南把傅承爵的近况都告诉了她,让她记住他不能多碰的东西。 傅承爵也不看秦欢,他径自打开拉环,故意喝了一大口,秦欢见状,她拿起手边的啤酒罐,仰头喝下,又在傅承爵微眯的视线下,打开第二罐,仰头咕咚咕咚的喝着。 傅承爵看着她上下翻动的喉咙,终是忍不住道,“你发什么疯!” 秦欢啪的一下子把空啤酒罐砸在桌子上,出声回道,“我管不了你,你也别管我”。 说罢,她伸手去拿第三罐,傅承爵皱眉,见她真的拉开拉环准备喝,他伸手抢过来,瞪着她道,“秦欢!” 秦欢不甘示弱的喊回去,“傅承爵!” 两人就这样斗鸡一般的互相瞪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忽然红了眼眶,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 傅承爵明显的脸色一变,秦欢已经二话不说的别开脸,下意识的从沙发上起来。 许是忘了自己脚上有伤,秦欢这一下子下的猛了,脚心的疼痛让她瞬间皱起眉头,身体不平衡,往一头栽去。 傅承爵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拉住秦欢,秦欢倒在傅承爵身上,因为惯性,把他扑到了。 两人呈女上男下的姿势倒在沙发上,秦欢疼得直皱眉,傅承爵也脸色不善的道,“活该!” 秦欢瞪着眼睛看着傅承爵,那样子就像是他害她这样的。 傅承爵冷哼一声,“自找的,你怨谁?看你还楞不楞了!” 秦欢憋气,她想从傅承爵身上起来,但是手一撑,又好巧不巧的压到了傅承爵的肋骨,他整个人一缩,秦欢又栽倒在他身上,她鼻子撞到他手肘,疼得她哎呀一声。 傅承爵道,“你作死啊你?” 秦欢捂着鼻子,酸的眼泪直流,她大声道,“还不是因为你!” 等到两人都稍稍缓过来一些的时候,秦欢撑着沙发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主卧走去,傅承爵起身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传来砰地一声摔门声,他愣了足足五秒,才忽一下子站起身,来到主卧门口,沉着脸道,“秦欢,你跟谁甩脸子呢?!” 主卧里面一声没有,傅承爵伸手压住门把手,房门竟然被她反锁了,傅承爵的火腾一下子就上来了,他大声道,“秦欢,你给我开门!” 屋中还是一声没有,饶是傅承爵说什么,秦欢都是不开门,傅承爵气的一脚踹在门上,威胁着道,“秦欢,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砰的一声响,傅承爵吓了一跳,原来是秦欢抄起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 傅承爵气的哭笑不得,原来秦欢还没这么大的脾气,这是怎么了? “走了一趟监狱,还给你待出毛病了是吧?!” 他发挥他损死人不偿命的嘴毒功力,叉着腰说道。 秦欢也不甘示弱的回道,“你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傅承爵眼睛一瞪,她,刚刚说什么?他没听错吧? 唇瓣张了又合,几次之后,傅承爵带着不确定的声音问道,“秦欢,你确定你刚才是跟我说话?” 秦欢马上回道,“这屋子有鬼啊!” 傅承爵伸手抹了把头顶,一咬牙,道了句,“好”。 秦欢坐在卧室的大床上,忽然觉得心头一阵舒坦,不怪李珍说,有什么就要说出来,憋在心里头难受,梅子也说过,男人就是贱骨头,你越是对他好,他越是蹬鼻子上脸,就得时不时的骂两句,隔三差五再耍一回,这样平日里只要你多两分笑脸,他都能高兴的不分东南西北。 刚才在外面,她说让傅承爵别喝酒,他不听,她不知道怎么的,一股邪火上来,就很委屈,刚才那些话也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她从前真不是这样的人,也许傅承爵说得对,这一趟监狱走的,她长能耐了。 外面突然没了动静,秦欢暗自诧异,傅承爵是被气疯了? 秦欢坐在床上,因为脚疼,所以也没有下去,不管了,反正今晚她就在卧室睡了,让傅承爵睡客厅去。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不大的声响,秦欢咻的看向门口,门把手在动,傅承爵竟然找出了钥匙! 秦欢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也顾不上脚疼什么的了,一下子从床上窜到门边,平时要走十几步的距离,这一下真是三步就过去了,她死死的从里面抵住门板,把吃奶得劲儿都用上了。 门外的傅承爵一边开门一边道,“秦欢,你给我等着!” 锁头啪的一声,已经开了,傅承爵推了推,但却没推开,他再用了点力气,房门在动,但却马上被推回来,傅承爵意识到,原来是秦欢在里面推门,他嗤笑着道,“秦欢,你还真长能耐了”。 说罢,他一用力,使劲儿推了下门把手。 秦欢缠着纱布的脚踩在地板上,一个字——滑。她根本用不上力气,更何况一用劲儿脚就疼,所以还没折腾几下子,房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缝,傅承爵很快的把手臂伸进来,接着就是半个身子,整个身子…… 待到傅承爵整个人站在秦欢面前的时候,秦欢气喘吁吁的站在墙边,恶狠狠地瞪着他。 傅承爵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口吻也是尽带鄙夷,“推啊,你倒是再推啊!” 秦欢当着傅承爵的面,使劲儿的推了把房门,房门砰地一声合上,刮出的风拂在傅承爵脸上,让他的俊脸一下子就黑了。 秦欢这是在公然向他挑衅啊! 傅承爵突然朝秦欢伸出手,秦欢吓得往后一缩,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傅承爵冷声道,“你不是连杀人都不怕吗?还怕我打人?!” 秦欢抬眼,傅承爵的手按在她身后的墙上,将她完全禁锢在他的势力范围之下。 对上他那双饱含嘲讽的眸子,秦欢瞪着他道,“谁告诉你不怕死的人就不怕疼了?” 傅承爵眸子一凛,她还真是不跳黄河心不死! 忽然,傅承爵一弯腰,直接将秦欢打横抱起来,秦欢吓得伸手揪住他的衣服袖子。 傅承爵把她扔在床上,秦欢咕噜一下翻起身,跪在床上,一脸警惕的看着傅承爵。 傅承爵道,“不怕死的人还怕被人睡吗?” 秦欢眼睛一瞪,没想到傅承爵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来。 傅承爵却不顾秦欢的反应,他只是径自去解袖口,衬衫扣,腰带…… 秦欢看得心惊肉跳,深知在床上,傅承爵真的会让她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第十五章 她做初一,他做十五(必看) 第十五章她做初一,他做十五 待到傅承爵身上只剩下内裤的时候,他作势要上床,秦欢马上一辆警惕的靠后,傅承爵见状,似笑非笑的道,“欲擒故纵?” 秦欢咕咚咽了口口水,硬着脖子道,“你除了这点能耐还能干什么!” 傅承爵不被她激怒,幽幽地道,“就这点能耐也足够让你身心臣服”。 秦欢美目一瞪,明显的不服,傅承爵也不多废话,一步跨上床,伸手就去拽秦欢的胳膊,秦欢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让傅承爵吃点苦头,省得他总觉得她是好欺负的。 傅承爵的胳膊拽住秦欢手肘的瞬间,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身子顺势贴过去,傅承爵下意识的收回手臂,秦欢就借着力气,把胳膊一拧,傅承爵的手臂就一百八十度的转了个圈,人体的本能,傅承爵半个身子都跟着侧过去。 秦欢将傅承爵的手臂卡在他的后腰,低声道,“别以为在床上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傅承爵刚要动,秦欢就往前一压,傅承爵皱眉,胳膊生疼,他转不回来。 侧着脸,傅承爵瞪着眼睛道,“行啊,秦欢,在监狱倒是没白待!” 她竟然敢把在监狱跟犯人学的那套,用在了他身上!傅承爵气的快要吐血。 不过这也更激起了他体内的不安因子,在床上格斗是吗?好,他就陪她玩到底! 从秦欢的角度,她只能看到傅承爵的小半张侧脸,精致的令人沉迷,他长长的黑色睫毛忽闪忽闪,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欢见他不语,她出声道,“傅承爵,我们有话好说不行吗?还非要……” 往后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出来。 傅承爵脸皮一向比秦欢厚,他出声道,“还非要怎样?” 秦欢皱眉,耳根子微红,他明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手上一用力,秦欢见傅承爵咻的皱起眉头,她扬着下巴道,“你想敬酒不吃吃罚酒?” 傅承爵的胳膊被秦欢扭得都快酸疼死了,这口气憋在他胸口,不吐不快,他出声道,“秦欢,你听过什么叫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吗?” 秦欢不能的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降临,果然,傅承爵继续道,“有本事你就一晚上都这么押着我”。 说罢,他索性调整了下身的位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秦欢眼睛一瞪,傅承爵这是放赖了? 傅承爵还就是放赖了,他就不信秦欢能守着他一晚上,最好别让他抽出手来。 秦欢一时间拿傅承爵没辙,又不敢在这个当口贸然放开他,只能这样赶鸭子上架的噙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欢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傅承爵的神色,傅承爵面色无异,反正就这个姿势,只要他不反抗,也不疼。 秦欢皱眉,越来越觉得傅承爵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许是紧张,秦欢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傅承爵除了一条内裤之外,全身赤.裸,她贴着他的后背,那股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后背传来,直直的窜入她身上,烧的她脸色通红。 人都有疏忽的时候,就更别说是秦欢这种非专业的纯业余人士,所以在她晃神的一个空档,傅承爵飞速的转过身子,秦欢吓了一跳,她的本能不是扭住他的手臂,而是往后跑,所以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傅承爵几乎是拽着她的仔裤后腰把她提回来的。 秦欢还想故技重施,傅承爵却不再给她这个机会,他从床尾抽过自己的细软皮带,嗖嗖两下就把秦欢的双腕缠了起来,秦欢大惊,下意识的道,“你干什么!” 傅承爵瞪着她道,“你!” 秦欢瞳孔一缩,屈起膝盖就往前顶,傅承爵反应很快,他腰际往后一错,然后大手按住她的膝盖,往下一压,秦欢吃痛,傅承爵冷着脸道,“最毒妇人心!” 她这一下子要是顶到了他下面,非得疼死不可。 秦欢眼看着自己又要变成砧板上的鱼肉,她动着现在唯一活泛的嘴巴,出声道,“傅承爵,是男人我们就下去解决!” 天知道秦欢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想表达除了上床之外的其他事情,但是傅承爵却一把穿过她的后背和膝弯,打横抱起她,将她扔在床下的长毛地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想在地上啊,好啊,我满足你的要求!” 秦欢瞪着眼睛,傅承爵已经扑了上来。 她的双手被他用软皮带系着,怎么都挣脱不开,傅承爵几下就扒光了她的衣服,秦欢在傅承爵身下死命的扑腾,傅承爵脸色都变了,从略微苍白变得红润。 眼中布满情.欲之色,傅承爵的大手在秦欢身上游弋,手指所到指出,皆留下他的痕迹。 秦欢挣扎的累了,骂的累了,知道求他没用,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 傅承爵却偏偏不遂了她的愿,他低下头,缠绵细腻的吻游走在她脖颈和锁骨处,秦欢绷紧全身,皱着眉头。 傅承爵也不着急,他总有办法令秦欢开口,果然,不刀片刻,秦欢就呻吟出声,因为傅承爵咬住了她胸前的凸起,她睁开眼睛,就对上傅承爵那双饱含戏谑的眸子。 傅承爵的吻一路向上,终是吻在了她的唇上,秦欢咬紧牙根,不开口,傅承爵用舌头使劲儿的往里探,试了很多次之后,秦欢还是不张开,他一把拉高她捆在一起的双臂,抬到她头顶,然后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吻变得粗暴起来。 秦欢闷哼出声,傅承爵霸道的用膝盖撞开她的双腿,然后单膝跪在她腿间。 俯身在秦欢耳边,傅承爵出声道,“张嘴”。 秦欢瞪着他,脸色泛红,胸口剧烈的起伏,就是不开口。 傅承爵点头,“好,不张嘴是不是?那我就让你下面张开!” 说罢,他咻的伸手探到她身下,她的双腿早就被他的膝盖撑开,此时正门户大开,他的手指没有丝毫阻碍的闯了进去。 那种感觉是个女人是忍不了,秦欢死死的咬住唇瓣,但是难捱的呻吟声还是溢了出来。 傅承爵看着秦欢,双眸变得幽深如墨,他是故意跟秦欢扛到底了,手指在她身下作乱,看着她忍到快要发疯,他恶劣的道,“我会让你求我要你……” 秦欢瞪了眼傅承爵,开口道,“不可能!” 就在这个瞬间,傅承爵抓准机会,伸手捏住秦欢的下颚,强迫她张着嘴,他低下头,就这样狠狠的吻住了她。 “唔……傅……” 秦欢所有的声音都被傅承爵吞下,他一手捏着她的下颚,另一手还在她身下,她想要打他,但是双臂一拿下来,正好套在了他的脖颈处,他抬起身子,她就被迫坐在了他腰间。 第十六章 嘲笑他 这样的位置更是令暧昧氛围激增,傅承爵的双臂环在秦欢腰间,拉着她的身体往自己怀中挤,两人的身体几乎是契合的密不透风。 秦欢被傅承爵吻得快要背过气去,她移不开脸,唯一的氧气来源就是他的嘴。 傅承爵就是吃定秦欢在这方面硬不过他,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傅承爵满脸都是细密的汗珠,看着身下快要被他磨疯了的女人,他声音低沉的道,“服不服?” 秦欢咬紧牙根,眼神说不上是媚还是狠的瞪着身上的男人,急促的道,“不服!” 这要是平常,傅承爵早就二话不说的要了她,但是现在不行,且不说他打着要折磨她的旗号,单说他今天纯纯的要治一治她这嘴硬不服的毛病。 秦欢把心一横,反正今天怎么都躲不过去,索性拼个身体痛快,她一把拉住傅承爵的脖颈,把脸凑近他的脸,两人几乎是鼻尖相抵,她声音沙哑的道,“我们来个别的比赛怎么样?” 傅承爵对上她那双狐狸般的灿烂星眸,不由得被蛊惑,不自觉的就道,“说”。 秦欢一眨不眨的盯着傅承爵的脸,天杀的,他真他妈帅! 第十七章 喜怒无常的男人 温暖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打在床上紧贴的两个人身上。傅承爵从背后抱着秦欢,胳膊环在她的腰间,睡得正熟。 秦欢在监狱中四个月,已经习惯了每天早起,她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但是怕吵醒傅承爵,所以一直没有动。 她呼吸清浅,后背紧贴着傅承爵的灼热胸膛,他的心跳她都听得一清二楚,昨晚她嘲笑他床上能力不行,气得他为了搬回面子,赶鸭子上架,又来了一次。 其实在这种事情上,费劲费力的永远都是男人,耗心耗气的也永远都是男人,秦欢知道傅承爵这阵子频繁进医院,很伤元气,不然的话,她昨晚还真嘲笑不了他,总归是心疼的,不忍心看他累着,所以她才不动,让他多睡一会儿。 眼看着快要到九点了,秦欢轻轻拉开傅承爵的手臂,想要下床收拾一下,去超市买点东西,好给傅承爵做早餐。 她已经尽量小心翼翼了,但是傅承爵还是醒了,见她要起身,他含糊着道,“去哪儿?” 秦欢道,“你睡吧,我出去一下”。 傅承爵几秒钟就清醒了,他出声道,“做什么?我跟你一起”。 秦欢能猜到傅承爵心中想什么,不就是怕她出去见别人嘛,她也不说破,只是道,“那你穿衣服吧”。 傅承爵看着秦欢裸着身子往浴室走,后背那令人喷鼻血的身材让他脑袋嗡一下子。 秦欢在浴室洗澡,听到门把手被人按下,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傅承爵走了进来,他全身不着一物,难得的是面色坦然,他总有能力把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做的有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秦欢站在花洒下面,浴室很大,傅承爵径自从她身边走过,放了一浴缸的水,然后舒服的躺下去。 秦欢背身对着他,该洗头洗头,该洗澡洗澡,傅承爵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她右肩后面有一块伤疤,中间很深,下面则被拖了很长,他微微蹙眉,脑海中忆起她在救护车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秦欢变了许多,虽然她只在监狱中待了四个月,但是傅承爵清晰的感觉到,她跟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秦欢偶尔也牙尖嘴利,但绝对不会是在床上;她一向嘴硬,但是不会跟他打那方面的赌;还有……她以前也不会搏击。 想到昨晚两人在床上的战况,傅承爵的薄唇就抿成了一条线,虽说昨晚他占了大便宜,但是总有种他是被动的感觉,说不上来的怪异。 傅承爵盯着秦欢,脑中想了很多,她什么地方跟从前一样,什么地方跟从前不一样,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对他的那股子致命的吸引,却从来都没变过,而且好像还越来越甚。 秦欢洗完澡,回头去拿浴巾,一转身就对上傅承爵拿幽深的视线,她微顿,随即装作无意的别开视线,穿上浴袍就往外走。 傅承爵也没多做停留,长腿一迈,出了浴室。 两人都站在衣柜前面拿衣服换衣服,自然的如同一对相处了多年的夫妻。 秦欢随手拿出一套白色的雪纺长裙套上,转身的时候,看到傅承爵本是拿了黑色衬衫,但是又扔下,拿起了白色的那件,她低头不语,心中却隐隐泛酸。 两人都打理好之后,一起出门,站在电梯中,秦欢出声问道,“你就这么跟我出去可以吗?” 傅承爵淡淡道,“有什么不可以?” 秦欢迟疑一下,还是道,“你不是公开了跟叶家的婚讯嘛”。 傅承爵面无表情着一张俊脸,不答反问道,“你很在意我们的婚讯?” 秦欢想到那日在监狱食堂,她突然听到傅承爵和叶榕馨订婚讯息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忍不住,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失态。 眨了下眼睛,秦欢轻声道,“反正对你而言,我也不过是娱乐而已,有什么关系吗?” 傅承爵侧头看向秦欢,见她绷着一张脸,他似笑非笑的道,“秦欢,你说的那么酸溜溜的干嘛?难道你心里面不是这么想的?” 秦欢心中难过,但却不想让傅承爵得意,她看着他回道,“我说话酸溜溜的吗?是不是你想太多?你知道我心里面想什么吗?” 许是这一刻她掩饰的太过,以至于傅承爵在看到她眼中的轻轻嘲讽时,瞬间被戳到神经,一下子就发了火,冷声道,“是啊,我就是自作多情,从来不知道你心里面想什么,才落得今天这幅田地!” 秦欢也没想到傅承爵会突然联想到哪里去,一时间也没法解释,只能移开视线。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傅承爵看都不看秦欢一眼,径自迈步出去,秦欢跟在身后。 傅承爵走到跑车边,拿出车钥匙,嘀的一声,车门打开,他坐上去,秦欢坐在副驾,他沉声道,“去哪儿?” 秦欢道,“就门口的超市”。 傅承爵插着车钥匙的手一顿,随即冷眼看向秦欢,秦欢一副委屈的样子道,“你刚才也没问我哪儿啊,再说我也没让你跟着,是你自己要跟着的”。 小区对面的沃尔玛超市,距离这边步行都不用五分钟,傅承爵狠狠地瞪了秦欢一眼,开门下车,秦欢撇撇嘴,也跟着下去。 两人步行往小区门口走去,半路上忽然冲出来一条巨大的灰白色大狗,像是狼一般,随风摆动的长毛,四蹄撒开了往两人这边跑来。 傅承爵本是走在秦欢前面两米处,因为突然,他硬是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大狗呼啦一下打自己身边擦过,朝着身后奔去,傅承爵下意识的想到秦欢,回头就要过去。 但见秦欢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满脸笑意的道,“mike~” 大狗嗷嗷的朝着秦欢跑去,一下子扑到她怀中,它太大了,目测就有一百多斤重,秦欢差点被它撞倒,但她却高兴的揽着它的脖子,揉着他的长毛。 傅承爵挑眉,亏他刚才脸都吓变色了,还想去去救她,感情他们认识啊! 不多时,小区十字路那边走来一个穿着一身休闲服的中年男人,他手上拎着一条铁链子,看到秦欢和那只叫mike的大狗,他淡笑着道,“秦小姐”。 秦欢抬眼道,“陆先生”。 姓陆的中年男人身姿挺拔,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明明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多岁,他看着秦欢道,“秦小姐,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搬走了呢”。 秦欢淡笑着回道,“没有,前阵子旅游,没在香港”。 第十八章 强势女人 傅承爵看着秦欢对姓陆的男人笑颜如花,心中不由得冷哼,还旅游呢,现在都撒谎不眨眼了,谁家旅游能游到监狱去啊! 秦欢摸着大狗的长毛,对姓陆的男人道,“陆先生,mike最近又长大了啊”。 男人回道,“是啊,你有四个月没回来了吧?上次你见它的时候,它才八个多月,现在都一岁了”。 秦欢亲昵的用鼻子去蹭mike的脸,笑着道,“mike,你现在太漂亮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男人站在一边看着,出声道,“我家里面还有九只,只是都是一窝生的,不能交配,如果你喜欢的话,等过阵子我可以送你一只”。 秦欢脸上的笑容更大,不由得道,“谢谢陆先生了,我确实很喜欢阿拉,但是怕是没时间养”。 男人点点头,“也是,你还要上学”。 傅承爵站在一旁,眼看着他们两人就要把他给忽略了,而且从姓陆的男人字里行间中可以看出,他对秦欢很是了解?秦欢什么时候搭上了这么个男人? 秦欢正跟别人聊到兴头上,只听到傅承爵道,“你还买不买了?一会儿超市都关门了”。 秦欢面露尴尬,真心跟傅承爵丢不起这个人,现在才几点啊?超市才开门多久啊? 姓陆的男人看了眼傅承爵,然后对秦欢道,“秦小姐有事就先走吧,我们改天聊”。 秦欢露出抱歉的微笑,点头道,“那陆先生带着mike玩吧,我先走了”。 傅承爵大步往前走去,秦欢也没去追,就维持着正常的步伐跟在他身后几步,待到两人走出几十米,傅承爵才不着痕迹的放缓脚步,等着秦欢跟上来。 两人刚一并肩,傅承爵马上就揶揄的道,“一口一个陆先生叫的那么亲,谁啊他是?” 秦欢淡淡道,“同小区的”。 傅承爵眉头微蹙,出声道,“同小区我怎么不认识?” 秦欢道,“你住这里这么久,除了来回之外,下过几次楼?” 傅承爵语塞,不过顿了一下之后,他又道,“你现在说谎说得挺顺啊,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欢头也不抬的回道,“你想说什么?” 傅承爵被秦欢问住了,是啊,他想说什么? 心中有气撒不出去,傅承爵输了一仗,一直在心里面憋着呢,随时都等着找机会爆发。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对面的沃尔玛超市,秦欢直奔地下三层的蔬果市场,傅承爵跟着她一起。 电梯下到地下三楼,秦欢推过一辆推车,傅承爵跟在她身边,两人从前也逛过超市,所以傅承爵对这里并不陌生,只是对来这里的人看着他的目光,还是有些尴尬。 秦欢早就想亲自来采购一次,景东南说傅承爵现在的胃很不好,她记得养胃要早晚喝梗米莲子粥,问了超市的店员,两人一路顺着各大货架往前走去。 终于看到一片都是养生食品的地方,秦欢推车过去,抬眼网上看,粳米在最顶层,她翘着脚,伸手去拿,但却碰不到,正想着叫店员的时候,只觉得身侧一个人影闪过,傅承爵已经抬起长臂,拿着一袋粳米,出声道,“是这个吗?” 秦欢见索性有傅承爵这个劳动力在,她指着上头的那个袋子,出声道,“要那个牌子的”。 傅承爵又抬手拿了秦欢说得,秦欢接过去,看着背后的简介,出声道,“恩,就是这个”。 傅承爵抓准机会道,“女人逛街就是麻烦,长那么矮,东西拿不到也就算了,还挑三拣四的”。 秦欢道,“那买回去你别吃”。 说罢,不顾傅承爵的瞪眼,秦欢径自推车往前走去。 买完粳米,她又买了莲子,红枣,核桃,黄芪等养胃的材料,傅承爵见到这些东西眼熟,以前在傅家的时候,厨房的人天天都给他做这些煲汤。 转念一想,傅承爵看着秦欢道,“你给我买的?” 秦欢眼睛看着别处,随意的嗯了一声。 傅承爵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不是不喜欢他,不在乎他吗?干嘛要给他买这些东西? 站在秦欢身边,傅承爵说不上是赌气还是得意的道,“管好你自己就得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秦欢轻声道,“你当初失血过多也是为了救我,我不知道你有胃病,现在帮你好好调理,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 她说的云淡风轻,傅承爵的脸色腾一下子就变了,也不顾周围的人,他直接侧头瞪着秦欢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还我一个人情,我当时要是死了呢?你拿什么还?!” 秦欢眼看着周围有人朝他们看过来,她皱眉,压低声音道,“傅承爵,你干什么你?找茬的是你,发火的也是你,你存心找不痛快是吧?” 傅承爵心中还不爽呢,这一下子又被秦欢抢了先,他马上竖起倒刺,瞪着秦欢道,“我就存心找不痛快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声音不小,身边的人已经带着打量的眼神看过来,秦欢最是在意身边人的心情,她不想在这里跟傅承爵吵架,一侧头,她看到几米外就是一个安全门,她沉着脸道,“想吵架是吧?那就出去吵!” 说罢,秦欢推着推着往安全门的方向走去,傅承爵气的深呼吸,瞥见有人在看他,他不悦的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啊!” 超市的人本来只是看傅承爵和秦欢长得好看,这么被傅承爵一吼,赶紧转过头去,看他气质不凡,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指不定是什么富二代,富三代的。 傅承爵推开安全门,就看到秦欢站在角落处,双臂环着。 他出声道,“把我叫来这里干嘛?” 秦欢道,“我不想在外面丢人现眼!” 傅承爵眉头一簇,眯着漂亮的双眸道,“秦欢,你混了一趟监狱,胆子大了是不是?!” 秦欢不耐烦的道,“你少张口闭口把监狱挂嘴边,我是坐过牢,坐过牢怎么了?你要是嫌弃就别把我放你眼前!” 傅承爵一口气哽在喉咙,半晌才道,“说来说去,你不还是想走吗!” 秦欢道,“傅承爵,我自问跟你说话好言好语,是你说不到两句半就找茬的,你让我怎么样?你今天就给一句痛快话!” 面对秦欢一脸的不悦和不耐,傅承爵忽然有些迷茫,秦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势了?从前她可都是乖乖的,他大声说两句话,她都会哭,这是怎么了? 秦欢抱着双臂,也不去看傅承爵,说实话,他每次说到监狱二字的时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心都会一痛,她是学法律的,但是最后却亲手给自己推到了大牢中,说起来不无讽刺。 第十九章 私密大对决 面对秦欢的强势,傅承爵反倒火不起来了,他不耐烦的瞥了一眼,随即道,“算了,我不想跟你吵”。 说罢,傅承爵就打开门径自出去。 他故意没有走的很快,因为害怕秦欢不跟上来,不过好在他刚出来不久,秦欢就推着推车跟出来。 两人并肩而行,互相不理睬对方,秦欢又买了鲢鱼,羊肉,木瓜等,凡是能养胃的,她都买了个遍。 傅承爵见她一直不说话,他状似无意的开口道,“狗肉也养胃啊,你怎么不卖狗肉”。 他明明看到他有多喜欢狗的,却偏偏要这么问,摆明了找茬。 秦欢心中赌气,嘴上却淡淡道,“你会做你买”。 傅承爵不说话了。 两人买完东西,推着推车结账,往超市外面走的时候,经过地上一层,有一家店门前围了不少的人,秦欢抬眼望过去,店名叫‘今生相约’,是一间婚礼用品商店。 门口的店员一看秦欢驻足,马上眼尖的过来发传单,淡笑着道,“小姐,跟男朋友逛街啊”。 店员看了眼站在秦欢身边的傅承爵,马上露出由心而发的笑容。 秦欢不着痕迹的错过去这个问题,直接看着传单,上面写着:凡在本店开张之际,情侣私密问题大考察问卷满分者,可以获得价值二十万元以上的全套婚庆用品。 秦欢出声道,“情侣私密问题大考察,这是什么?” 店员笑着解释,“就是一对情侣之间,凡是涉及两人的私密问题,问卷上都会有问道,到时候每对情侣之间都会穿插坐着其他的情侣,大家一起答卷,最后答卷契合率最高的一对,就会获得本店的最大的奖品”。 秦欢看着传单上印着的奖品,她一下子就看中了其中一套厨房的水晶餐盘,很是漂亮,不由得心动,加之店员一直在旁边鼓吹,秦欢忍不住侧头看向傅承爵,傅承爵斜眼睨着她,眼中似是在说:你不会想去参加吧? 秦欢声音放软,出声道,“我想要这套餐盘”。 傅承爵瞥了一眼,然后道,“买下来不就行了”。 店员出声道,“这套餐盘是我们店从总部定制的,每个分店仅此一套,也仅做活动之用,不外卖的,不好意思”。 傅承爵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秦欢看到,她把传单递回到店员手中,淡笑着道,“这样啊,那我们就不参加了,麻烦你了”。 女店员道,“小姐,机会难得啊,就只有今天,而且报名的情侣满人数之后,比赛就开始了”。 秦欢轻轻摇了下头,迈步要走,傅承爵出声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女店员面上一喜,秦欢也不由得看向他,傅承爵移开视线,迈步往店里面走去。 女店员看着傅承爵颀长的背影,对秦欢笑着道,“小姐,你男朋友真帅啊”。 秦欢淡笑,没有说什么。 这家店是法国很有名的店,今天开张,礼品又丰厚,所以很快就有一百对情侣报名参加,傅承爵本来是讨厌陌生人很多的地方,但是秦欢见他强迫自己坐在了两个陌生男人之间,拿着笔看着答卷,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心中莫名的一暖。 店员把蓝色的答卷分给了在场的五十名男士,然后又把粉红色的答卷分给了女士。 秦欢拿过答卷,习惯性的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当她看到后面的问题时,不由得坐立难安,整个人都僵了,怪不得对面男人们的脸色都很是怪异,原来是…… 店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然后笑着道,“各位先生女士,我们答题的时间一共是十五分钟,时间一到,马上会有店员去大家手上收回答卷,然后做情侣答案的比对,到时候回答契合率最高的一对,就会得到我们价值二十万以上的大奖”。 秦欢左边坐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她一直在研究答卷,面色无异;她右边则坐了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女人望向对面的男士区,不停地使着眼色,秦欢听到她的嘴型在小声的说,“你最喜欢戴的套子是超薄还是凸点?” 秦欢耳根子都红了,马上垂下头去。 比赛马上就开始,前面的问题还相对保守一些,比如问情侣间的睡觉习惯,是谁抱着谁?还是各自睡各自的。 你们的睡衣是一套的?还是单买的? 你们最近这个星期上了几次床? 上床之后,是直接睡觉,还是再去洗澡? 你们在sex的时候,会互相叫对方的名字吗?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你们在sex的时候,动作都有哪些?经常是谁比较不行…… 秦欢看着那一道比一道‘精深’的问题,不由得鼻尖都冒出汗来。 手都有些发涩,秦欢好容易来到最后一道问题,但却没想到,最狠得在后头,最后一道竟然是简答题,问题是:请用二百字以上来形容你们最近一次sex时的感觉(因为男女感觉会有不同,所以会根据双方形容的细节进行评分)。 秦欢脑子轰然作响,心想着这是什么鬼问题!这跟赤.裸.裸的给人讲述自己的那个过程有什么不同!但是抬眼一看,无论是对面的男人,还是自己身边的女人们,他们都是低头奋笔疾书,那样子比当年升考还认真。 秦欢一遍遍的劝自己,是不是她想的太多了? 索性都坐在这里了,总不能临阵脱逃了,秦欢一咬牙,写吧! 秦欢把昨晚跟傅承爵的那些事情用二百字描绘出来,其实这种感觉还是挺刺激的,因为要叙述,所以脑子中几乎是重新回顾了一遍。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店长出声道,“请各位停笔,我们比赛的时间结束了”。 秦欢刚好写完,她微微抬起头,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却正好对上了对面傅承爵看来的视线,她眼睛一瞪,脑子中都是昨晚他挥汗如雨的镜头,脸色腾一下子就红了,秦欢慌乱的移开视线。 店中十几名店员把一百位情侣的答卷收上去,根据情侣的姓名排好,然后进行评分,在此期间,所有的情侣都各自凑到一起,低声说着答卷的问题。 秦欢坐在一边,心中忐忑,她甚至后悔要来参加这个什么私密大调查。 傅承爵也坐在对面没过来,隔着人群,他望向秦欢,秦欢低着头若有所思,他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轻轻地笑了,这一点她还是没变,那就是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脸红心跳,不好意思。 第二十章 他到底行不行 比赛的结果很快就整理出来了,在宣布的时候,秦欢不免有些紧张,那样子就像是回到了上学的时候,等待老师在公布成绩。 店长出声道,“最高分是九十五分,获奖的是……陈子聪先生和关萧蔷女士”。 情侣中传来两个人兴奋的声音,男的又高又壮,女的胖胖的,两人高兴的还拥吻了一下。 秦欢心中不免失落,但还是鼓了掌,以示祝贺。 就在众人都以为自己没戏了的时候,女店长又故弄玄虚的道,“平分的还有另外一对情侣……” 众人马上侧目过去,心想着会不会是自己。 秦欢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冲动,觉得这一对,很有可能是她和…… “另外一对就是傅承爵先生和秦欢小姐!” 店长公开拍手表示祝贺,店员们也马上鼓起掌来,剩下的人则是一愣,人群中有人道,“是说傅承爵吗?傅氏集团的傅承爵吗?” “秦欢,他的那个绯闻女友诶……” 众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傅承爵和秦欢脸上,秦欢倍感压力,竟然忘记,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上过电视的人啊,再看对面的傅承爵,他往那一站,什么都不说就是一副贵公子的做派,让人想不认识都难。 店长也是看到傅承爵和秦欢的答卷放在一起,才恍然大悟,马上一脸殷勤的道,“我们这次比赛的结果竟然出现了同分的现象,基于奖品只有一份,所以我们决定临时加赛一场”。 此时那些没得奖的人,在乎的已经不是比赛了,而是傅承爵和秦欢,他们竟然公开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前不久傅承爵还召开记者发布会,说跟台湾叶家小姐已经有婚约在身,跟秦欢只是玩玩,这才多久啊?怎么又跟秦欢一起了? 秦欢看向傅承爵,用眼神示意他,要不要走?傅承爵却一副淡淡的样子,主动开口对店长道,“加赛比什么?” 店长见傅承爵跟她直接对话,她马上喜出望外的回道,“哦,这个很简单,两对情侣,你们可以选择任意的姿势,只要女士的脚不占地,同时双方又是处在接吻的状态,持续最久的一对获胜”。 傅承爵幽深的眸子微微一挑,秦欢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另一对情侣则是很放得开,女人出声道,“好啊,那我们来吧,早点比完早点回家”。 整个店中一百位情侣,还不算门口站着看热闹的,几百双的眼睛盯着秦欢和傅承爵,两人对视一眼,秦欢眼中明显的就在迟疑,她不要那水晶盘子了还不行? 傅承爵猜出她心中所想,他迈步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三跪九拜都完事了,还差这一哆嗦了?” 秦欢面露迟疑,傅承爵却先一步动作,打断她所有的踟蹰,他熟练的将她打横抱起,秦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颈。 另一对见状,以为这就是要比试了?他们也不甘示弱,男人很强壮,他把胖胖的女人背起来,跟傅承爵隔着两米站着。 女店长出声道,“那就请大家给两对情侣做一个见证,从现在开始,两对请接吻”。 傅承爵跟秦欢视线相对,她眼中带着明显的慌乱,傅承爵眼中却带着执着,微微低头,他就这样吻了上去,秦欢瞳孔略微一缩,但却没有躲开,事到如今,也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另一对情侣,男的侧头,女的从后面吻上来,两对姿势不同,但却同样保持着要求的规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子聪和关萧蔷这一对情侣,明显就是因为女的太胖,虽然男人很壮,但是持续这么久,真真是体力活儿,明显就是体力不支了,男的手臂都在颤抖。 秦欢和傅承爵这一对,秦欢一直缩在傅承爵怀中,两人唇瓣相抵,她低声道,“你还撑不撑的住啊?” 她因为说话,唇瓣一张一合的动着,傅承爵薄薄的唇瓣几乎碰到她的牙齿,闻言,他出声回道,“管好你自己吧”。 秦欢瞪了傅承爵一眼,好心没好报,她不是怕他身体不好再累着嘛。 这样又过了十几分钟,只听到关萧蔷哎呦一声,原来是她老公陈子聪一下子胳膊酸软,直接把她给掉下来了。 女人丢了面子,不顾男人低头扶她,她捶了下他的肩膀,怒声道,“搞什么你!” 男人百般赔不是,“小蔷,小蔷,你先起来再说”。 成败已定,秦欢下意识的想要移开跟傅承爵帖子一起的唇瓣,傅承爵却找准机会,在她唇上一咬,秦欢疼的倒吸了口气,不由得瞪向他,傅承爵佯装放她下来,却背地里低声道,“让你过河拆桥!” 秦欢哑巴吃黄连,剜了傅承爵一眼,没说话。 女店长走到两人身边,笑着道,“傅先生,秦小姐,恭喜你们获得本店精美婚庆用品一套,我这就叫人给两位打包”。 东西都装好之后,傅承爵又低声跟女店长说了什么,秦欢只见店长叫人拿过一蓝一粉两张答卷,递给傅承爵,傅承爵捏在手中,转身过来秦欢这边。 他拎着所有的东西,秦欢站在他身边,两人往外走的时候,人群会下意识的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两人离开超市,直接往街对面的小区走去。 一路回到家后,傅承爵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一蓝一粉的两张答卷,眼睛一目十行的扫过,秦欢在厨房就听到傅承爵的吼声,“秦欢,你给我出来!” 秦欢正把木瓜拿出来,闻言,她转回身,傅承爵站在饭厅,瞪着她。 秦欢一脸不明所以的道,“怎么了?” 傅承爵把两张答卷按在桌上,一脸不悦的道,“你说谁不行了?!” 秦欢微顿,随即走过去,拿起两张答卷对比一下,发现他们所答的答案都如出一辙,除了一道题…… 问的是最近一次sex,男女之间是谁先不行了的,秦欢写的是傅承爵,傅承爵写的是秦欢,这是他们唯一一道扣分的题。 秦欢放下答卷,抬眼看着傅承爵道,“我说错了吗?” 傅承爵眼睛一瞪,恨不得吃人似的表情道,“说错了吗……” 他气的哭笑不得,秦欢却转过身,继续整理袋子中的各种食物,旁若无人一般。 傅承爵恶从胆边生,他忽然大步跨过去,一弯腰,将秦欢整个人抗在肩头,秦欢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她伸手抓着傅承爵的皮带,傅承爵大步往卧室走,然后将她甩在床上。 秦欢被他扔的头晕目眩,坐起身之后,怒声道,“傅承爵,你干什么你!” 傅承爵咻的抽出皮带,沉着一张俊脸道,“我倒是要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第二十一章 他养身体,她受益 秦欢眼看着昨晚那一幕,现在又要上演,她出声道,“傅承爵,你有完没完啊!” 他自己的身体都那副样子了,还这么不知道节制,她真怕他…… 不过事实证明,秦欢的想法无疑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傅承爵抽出皮带之后,欺身而上。 秦欢咕噜一下子窜到大床的另一边,傅承爵长臂一揽,意外的扑了个空,他马上侧头瞪向秦欢,秦欢一脸的警惕,出声道,“傅承爵,大白天的,你……” 傅承爵一把扣住秦欢的脚踝,将她拖到自己身下,秦欢未说完的话变成了吼声,伸出双臂去扑打傅承爵的肩膀和头。 傅承爵不耐烦的皱眉,按住她的两只手腕,沉着脸道,“秦欢,你现在毛病还真多了是不是?” 秦欢扑腾的头发凌乱,胸口上下剧烈起伏,抬眼瞪着傅承爵,她出声道,“还不是因为你,整天脑子里面都是那些个下三滥的事情!” 傅承爵怒极反笑,撇着秦欢道,“装什么装?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受益?昨晚你在我身下喊着……” “啊——!!” 秦欢阻挡不了傅承爵,只能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傅承爵一脸嫌恶的撇开眼,秦欢喊够了,瞪着傅承爵道,“混蛋!”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秦欢不服输的道,“看什么看?” 傅承爵不自觉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真是秦欢?” 秦欢微愣,随即也反应过来,知道傅承爵为什么会如此一问。 她眼睛看向别处,抿唇不语。 傅承爵拉扯着秦欢的雪纺长裙,混乱中,她的肩膀和胸前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看到她左胸口处的伤疤,他漆黑的眸子微微敛起,似乎明白了什么。 秦欢不去看傅承爵的表情,她心中难过,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监狱中的日子,每天跟那些人一起,她仿佛坠落到另一个世界,除了适应她还能怎样? 傅承爵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忽然他长腿一迈,从秦欢身上翻身而下,大步往浴室走去。 秦欢侧头看去,傅承爵的脚步略显仓促。 她从床上坐起身子,把肩带拉上来,不由得呼了口气,她还真没想到,傅承爵竟然会临阵退兵。 傅承爵在浴室洗澡,秦欢干脆换了短裤和背心,出去厨房做饭。 傅承爵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身清爽的秦欢在厨房忙碌,他本是想过去的,但是心中毕竟有梗,所以强迫自己在中途拐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秦欢做事一向利落,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做好了四菜一粥。 清蒸鲢鱼,孜然羊肉,虾子炒蛋,木瓜沙拉,还有粳米莲子粥。 把菜都摆放好之后,秦欢出声道,“吃饭了”。 没有听到回应,秦欢从饭厅走出来,见傅承爵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站在沙发边,本想出声叫他的,但是看着他那张立体的俊美容颜,长长的浓密睫毛垂下,在眼底投下一圈光晕,这简直就是一副画嘛。 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秦欢看的出神。 傅承爵忽然动了下手指,秦欢马上慌乱的移开视线,佯装没事人的样子道,“傅承爵,起来吃饭了”。 傅承爵睁开眼睛,就看到秦欢转身离开的背影,他眼中一片清明,哪里有睡着了的迹象。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傅承爵看着这些菜色,都很精致,像是酒楼的大师傅做出来的,他喝粳米莲子粥都喝得腻歪了,但是秦欢做的还是很好吃,他不由得一口一口吃下。 秦欢早在吃饭的最开始就夹了一大块鱼肉在挑刺,傅承爵看在眼中,却没有出声,他以为她会把剥好的鱼肉递给她,却没想到秦欢剥好之后就自己吃了。 他眼中露出不甘之色,定睛看着秦欢。 秦欢抬眼就对上傅承爵这样的表情,她出声道,“看什么?” 傅承爵瞥了眼她剥出来的鱼刺,气没地方撒,只能怪在鱼身上,“你买的什么鱼啊,这么多刺,怎么吃啊?” 秦欢瞥了眼傅承爵面前的盘子,很干净,他根本就没吃过。 红唇轻启,秦欢淡淡道,“你可以吃别的啊,虾子炒蛋没有鱼刺”。 傅承爵脸色一变,亏她说得出来,虾子炒蛋能吃出鱼刺才怪了呢! 秦欢就知道傅承爵憋着一口气,她拿起自己的盘子,出声道,“我吃剩下的,你能吃吗?” 傅承爵刚要开口,秦欢就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说罢,她就作势要拿回盘子,傅承爵手很快,一下子伸出去拿住秦欢的盘子,用筷子夹了一口鱼肉放在嘴里,他睨着她道,“你不是要还人情嘛,我现在身体不好,以后这些事情你就替我做了吧”。 说完,傅承爵就低头吃饭,动作那叫一个坦然。 秦欢眼中没有一丝的怒意,甚至很快的闪过一抹意料之中。 她不爱吃鱼,刚才挑刺挑了那么半天,也是为傅承爵做的准备,说她别扭也好,好面子也罢,她真的没办法做到把剥好的鱼摆在他面前,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太了解傅承爵的性格,所以只要她故意不理他,他也一定会过来抢。 两人一个‘斗智斗勇’,另一个以为自己‘绝顶聪明’,吃完饭后,秦欢刷碗,傅承爵则少爷似的回去沙发上看电视。 秦欢快收拾好的时候,见傅承爵走过来,打开冰箱拿啤酒,秦欢马上道,“你不能喝”。 傅承爵挑眉道,“怎么就不能喝了?” 秦欢道,“你的胃还要不要了?养胃烟酒,辛辣都要忌的,这点都不知道?” 傅承爵道,“医生都没叫我禁,你说禁就禁?” 秦欢毫不犹豫的戳穿傅承爵,“医生那是说不听你,我就不相信哪个医生会劝你抽烟喝酒!” 傅承爵眸子一瞪,迟疑了一下,然后道,“那你也少管我”。 他拿着啤酒转身往客厅走,随手打开拉环,秦欢很快的从后面冲上去,一把抢过来,动作快的傅承爵只有一边愣神的份儿。 秦欢抢过之后就往厨房跑,傅承爵赶紧追过去,秦欢把啤酒尽数倒在了碗池中。 傅承爵去拉她的胳膊,秦欢使劲儿的一甩,傅承爵怒声道,“秦欢!” 秦欢把空的啤酒罐往边上一扔,仰着下巴看向傅承爵,一副我就倒了,你奈我何的架势。 傅承爵跟秦欢对视一会儿,忽然他点点头,意味深长的道,“好,你让我养胃,养身体是吧?我就养的好好地,到时候看我怎么弄你!” 秦欢心里咯噔一下,死死的瞪着傅承爵。 第二十二章 他都能当你爸了! 自打傅承爵那天放出狠话之后,他真的是消停了一阵子,每天按时吃饭,也配合吃药,秦欢查了很多的资料,说是养胃也需要多多运动,她早上七点就起床,然后叫傅承爵起来。 傅承爵不乐意,秦欢干脆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屋中空调在19度,冷风来袭,傅承爵马上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睁开那双灿若寒星的眸子,瞪着秦欢,口气恶劣的道,“想死是不是?” 秦欢穿着一身运动短裤和背心,出声道,“赶紧起来,出去跑步”。 傅承爵强忍着,看了眼墙上的表,不耐烦的道,“大早上的,你烦不烦啊”。 秦欢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爱跟你一起遭罪啊!” 她平时也不爱运动,大学跑三千米下来,跟要了命似的。 傅承爵一把扯过被子,闭着眼睛道,“自己玩去,别烦我!” 秦欢站在床边,许是过了十秒,她幽幽的道,“那我给陆先生打电话,正好遛狗”。 说罢,她转身就往门外走。 秦欢故意没坐电梯,从十几楼走下来,到了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发丝凌乱的傅承爵从电梯中出来,他上身穿着t恤,下身穿着浅蓝色仔裤,球鞋,因为很赶,所以连头发都没有整理。 秦欢心中一暖,但却绷着脸,旁若无人的走过去,傅承爵看到秦欢,他沉着脸,秦欢道,“不是不起来吗?” 傅承爵不是好眼的睨着秦欢,半晌才道,“我是为了我自己好!” 秦欢也不跟他闲扯,她迈步往楼外面走去,傅承爵就跟在她身后,一出门,老远就看到一只灰白色的大狗朝着这边跑来,傅承爵眉头一挑,眼睛落在那大狗身后的人身上。 秦欢也没想到这么巧会遇到陆先生,她先是过去跟mike打招呼,等到陆先生走过来的时候,她才笑着道,“陆先生,早啊”。 男人笑着回道,“难得见你这么早出来”。 秦欢随意的瞥了眼身后,然后道,“带他出来运动”。 男人看了眼傅承爵,傅承爵马上微扬着下巴,一脸的高傲,男人淡笑,移开视线,对秦欢道,“我每天早上也是这个时间出来,以后可以一起啊,你不是喜欢mike嘛”。 秦欢下意识的道,“好啊”。 傅承爵几步跨到秦欢身边,声音不冷不热的道,“走啊,你不跑步嘛!” 秦欢不着痕迹的瞪了眼傅承爵,然后回身对姓陆男人道,“陆先生,他有点怕狗,可能我们不能一起了”。 傅承爵眼睛一瞪,但是秦欢的话已经说了出去。 姓陆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傅承爵,然后道,“没关系,你们去吧”。 秦欢跟男人寒暄了两句之后,端起胳膊,快步往前面跑去,傅承爵瞥了眼一身休闲服的男人之后,赶紧追上去。 秦欢鼓足了劲儿的跑,速度不慢,傅承爵追了一栋楼才追上,一把拉住秦欢的胳膊,迫使她的脚步停下,秦欢使劲儿的甩开傅承爵的胳膊,傅承爵呼哧带喘的道,“你干嘛?” 秦欢瞪着傅承爵道,“我还想问你干嘛呢,你不喜欢狗,那就自己先跑啊,管我干什么!” 傅承爵本就一肚子气,此时对上秦欢的一脸不耐烦,他马上爆发道,“你是喜欢狗还是喜欢人啊?!” 秦欢美目一眯,不悦之意昭然若揭。 傅承爵正在气头上,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眼中带着一丝鄙夷,出声道,“见到男的就挪不动步,还打着喜欢人家狗的名义,也不看看他都多大的年纪了,都能当你爸了!” 傅承爵话音刚落,就看到秦欢脸色忽的一遍,他心中暗觉不好,果然,秦欢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傅承爵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追了过去。 “你甩脸子给谁看呢?我说错了吗?成天见到人家就陆先生前陆先生后的,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楼区门口?你别告诉我,是偶然遇见的!” 今天早上秦欢站在床边说,她约了陆先生一起遛狗,感情是真的?! 傅承爵胸口憋了一口恶气,跟在秦欢身后一步远的位置,脸色难看的像是一边的翠绿障景。 秦欢头都不回,只是加快脚步,大步往前走去。 在经过楼区的时候,秦欢没有迈步上台阶,而是径自往小区门口走去,傅承爵一见,立马慌了,他两步窜到她身前,挡住她的去路,出声道,“你去哪儿?” 秦欢微垂着视线,懒得跟他说话,想要绕过他,但是傅承爵却挡的密不透风,秦欢试了几次,忽然抬起头,一脸怒意的大声道,“你给我滚开!” 是真的气急了,秦欢才会这么激动。 傅承爵被秦欢的气势喝的一愣,三秒之后才皱眉道,“你跟谁说话呢!” 秦欢现在就差手上没有什么东西,要不然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砸在傅承爵脸上。 傅承爵见秦欢不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心中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但是这个当口,他也不能示弱,所以只能看着她。 秦欢紧抿着唇瓣,忽然移开视线,迈步欲往前走,傅承爵脚下一挪,挡住秦欢的去路,秦欢一把伸手推开傅承爵的胸口,力气大的他往后退了一步。 还不待傅承爵发飙,秦欢就扭身跑回了楼区。 总归是公寓的方向,傅承爵松了口气,也赶紧跟上去。 他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房门时敞开的,迈步进去,客卧的房门紧闭,他不用想也知道谁在里头。 换上拖鞋来到客卧门前,傅承爵皱眉道,“秦欢,你出来!” 屋中一声没有,傅承爵叉着腰,出声道,“秦欢,你什么意思是你?我说你还说错了是吧?我看你现在是脾气越来越大了!” 傅承爵有时候会恍惚,现在他们的关系到底是谁虐谁?怎么平时他受秦欢的气更多呢。 越想越不平衡,傅承爵出声道,“秦欢,你别逼我自己拿钥匙进去啊,到时候我就不是这么跟你说话了!” 好说不行,傅承爵就开始用威逼的手段。 房门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响,秦欢不知道把什么砸在了门上,大声道,“你给我滚!” 敢叫傅承爵滚的人,秦欢是第一个,傅承爵气的恨不得笑出来,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傅承爵走去客厅抽屉中拿出客卧钥匙,几下就打开门,秦欢这次没有抵在门边,傅承爵推门进去,看到床上被子中一个人形,秦欢把自己包裹的像是一枚粽子。 大步来到床边,傅承爵居高临下的道,“秦欢,你什么意思!” 第二十三章 养虎为患 秦欢不出声,傅承爵皱眉,低头去拽她身上的被子,奈何秦欢把被子缠在自己身上,傅承爵拽了几次都没拽动,他不由得手上力气加大,一边拽一边道,“秦欢,你别惹火了我啊!” 他越是这么说,秦欢就把被子攥的越紧,傅承爵跟她拉扯了一会儿,身上就出了一层汗,该死的客卧还没有开空调,他心中的燥火更胜。 几下之后,傅承爵抬起身子,喘了一口气,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他气的牙痒痒,干脆弯腰打横把秦欢连带被子一起抱住,扛在肩上往外走去。 秦欢在傅承爵身上扑腾着,傅承爵脸色难看,把秦欢扛到主卧,一把扔在床上,看到被子的一头,他眼疾手快的拽住,然后像是抖毯子一般,嗖的一拽,秦欢的身子打着滚的从被子中滚出来,虽然她还想去拽被子,但是傅承爵却气的直接把被子甩在地毯上。 秦欢趴在床上,长发凌乱。 傅承爵站在十九度的屋子中,都难掩头上的汗,瞪着秦欢半天,他终是忍不住道,“秦欢,你发什么疯!” 秦欢不出声,一动不动的伏在床上。 傅承爵绕到床的那头,伸手去拽秦欢的胳膊,秦欢使劲儿的甩开,傅承爵再拽,她还是甩开,几次之后,傅承爵一发狠,直接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拎了起来。 秦欢用另一只手臂去胡乱的拍打傅承爵,混乱中,她的指甲扫到了他的眼角,火辣辣的疼,傅承爵一怒,手臂收紧,一下子将秦欢按在床上,整个人也压了上去。 秦欢后来还是没出息的求饶了,“放开我……下去……” 傅承爵声音低沉的道,“怎么了?不行了?” 秦欢骂他都没力气,难道他眼瞎了,看不出她要死了吗? 第二十四章 她跑了 傅承爵在秦欢身上耗到一点力气都没有,耗到她泣不成声,他这才鸣金收兵。 他翻身下来,躺在她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腰,秦欢全身上下,连手指头都是软的,她闭上眼睛,缩起身子,低声啜泣。 傅承爵终是心疼她的,伸手撩开她耳边的碎发,他亲了下她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的道,“还哭?” 秦欢不耐烦的撇开脸,身子往一边挪了挪,傅承爵手臂一揽,重新把她拉回来,见她还有要反抗的架势,他出声道,“怎么?还有力气?要不要我们继续?” 秦欢的眼泪更凶了,伸手拉过被单,罩在头上,也不理他。 傅承爵往下拽了几下,没拽动,他以为秦欢是耍小性子,也就没在意,关键自己也累得不行,就干脆把脸埋在她脖颈处,安心睡觉了。 这一觉就睡到晚上六点多,傅承爵幽幽转醒,身边已经没了秦欢的身影,他怀中的人也不知何时变成了枕头。 揉着黑色的发丝下床,傅承爵打开卧室的房门,客厅中没开灯,只有落日的余晖照进来,暖红色的光亮,他几乎霎时就回过神来,秦欢,她不在这里。 傅承爵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这一瞬间,心中的空落感,他忍不住叫了声,“秦欢?” 空荡的屋子,没有人回应。 傅承爵脸色骤然一变,在原地愣了五秒,他忽然转过身往卧室走去,一变穿衣服,一变拿起手机,不知道拨通了谁的号码,劈头盖脸就道,“秦欢不见了,叫人盯着所有能离开香港的途径,一旦发现她在哪里,马上给我打电话……” 女子监狱,秦欢对面是李珍和梅子,按理来说,一次探监,只能见一个人,但是秦欢不一样,且不说她跟女监狱长的关系,单说她犯了那么大的事情,都能被人保出去,可见后台之硬。 今天执勤的狱警丝毫没有为难秦欢,直接安排了单独的房间,让三人见面。 秦欢这一消失就是数日,李珍和梅子再看到她,当时眼睛就红了。 梅子拉着秦欢的手,哽咽着道,“秦欢,你去哪儿了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你都急死我们了”。 秦欢心中也满是酸涩,微垂着视线,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李珍眼睛红红的,但脸上却带着笑容,出声道,“看秦欢这样子,就是被人保出去了,出去就好,只要你出去就好了……” 秦欢拉着李珍的手,出声道,“李珍,我一直想回来看你们的,但是……” 李珍淡笑着道,“秦欢,梅子都跟我说了……你怎么那么傻呢?” 梅子跟李珍说,秦欢一定去找了什么人,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被人咬坏的吻痕。 秦欢也强自露出一丝笑意,低声回道,“没事了,都过去了,只要你们平安就好”。 三个人在一起聊了许多,狱警过来提醒,说是时间到了,秦欢只能依依不舍的看着李珍和梅子被带回去,她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出声道,“我一定等你们出来”。 从监狱离开之后,秦欢站在空无一人的大门口,心中空落落的,原来无论是在监狱里面还是在监狱外面,心的荒凉,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地方,秦欢本来空洞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亮…… 傅承爵开着车,漫无目的的穿梭在马路中间,他带着蓝牙耳机,耳机中传来景东南的声音道,“我叫人查过了,机场,轮船那边,都没有秦欢的出入记录”。 傅承爵沉着脸道,“那她可能坐别的走了呢?” 景东南沉默一下,然后道,“她想走,你拦也拦不住”。 傅承爵心中咯噔一下,咬了下牙,强忍住心底的难过,他出声道,“她不会走的,她妈妈还在我这边”。 景东南道,“你把她妈妈藏到哪里去了?” 傅承爵微微皱眉,不耐烦的道,“算了,我回头打给你”。 摘下耳机扔在副驾,傅承爵沉着一张俊脸,最后还是忍不住攥起拳头砸了下方向盘,车子发出响亮的笛声。 秦欢回到了政法大学,站在门口,眼前的景物让她觉得心静,甚至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沉淀。 不知道为什么,秦欢哪里都不想去,在经历过如此多的事情之后,她也只是固执的想要回到这里来。 顺着男男女女的学生一起,秦欢进到了大学里面,这所学校的每一个地方,她都了若指掌,因为她太爱这里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上晚课刚刚好,秦欢进了一栋公共教室,在后排坐好,教室中零零散散的坐了百十来人,铃声一响,老师就从室外进来,然后开始讲课。 上课的内容是经济学,秦欢没学过,但却同样听得认真,像是享受这难得的学生时光。 两大节课连上,上完之后是晚上九点,秦欢知道这个时间过后,已经没有什么课了,她有些失落的往外面走,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师姐”。 秦欢回身看去,几米之外,李牧背着单肩包站在那里,看到她,他眼中明显带着诧色。 学校外面的烧烤摊,秦欢,李牧,从校外赶回来的潘辰好和殷乔都在。 四人围坐在一起,就像是从前一般。 烧烤摊依旧生意火爆,附近都被坐满,所有人都是面带笑意的攀谈着,只有他们这一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秦欢看了眼三人的表情,她先开口道,“干嘛啊?见到我不高兴?” 殷乔皱眉道,“师姐,你回来学校竟然不给我打电话!” 秦欢摊摊手,状似无奈的道,“我没手机啊”。 殷乔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能无奈的瞪着她。 李牧出声道,“师姐,你……最近好吗?” 他本想说,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但是转念一想,又换了问法。 秦欢淡笑着回道,“还好”。 潘辰豪大咧咧的道,“师姐,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来啊?” 问完之后,桌上又是一片死寂,半晌秦欢才道,“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 三人脸色俱是一变,秦欢却径自岔过话题,出声道,“殷乔,潘帅,你们两个有情况啊,这么晚了,不在学校,跑出去干什么了?” 潘辰豪马上被转移注意力,笑呵呵的道,“师姐,你不知道,我们……” 殷乔死死的用手肘撞了下潘辰豪的胳膊,他疼的直抽冷气,殷乔看着秦欢道,“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们说一句实话好不好?” 第二十五章 给他戴绿帽子 秦欢下意识的移开视线,李牧见状,他出声道,“殷乔,师姐难得回来,先吃东西吧”。 殷乔很着急,但见秦欢脸色有些不好,她也不敢再问了,潘辰豪说话,岔开话题。 四个人坐在一起,聊一些以前的事情,还有秦欢不在时候的事情,一晃就过了十二点。 殷乔喝多了,脑袋靠在潘辰豪手臂上,含糊着道,“师姐,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啊……” 秦欢也喝了不少,见状,她眼眶泛红,出声对潘辰豪道,“你先送她回去吧”。 潘辰豪点头,站起身扶着殷乔,侧头道,“师姐,你留下联系方式给李牧,不然殷乔醒来发现你不见了,非跟我们火了不成”。 殷乔点头,潘辰豪这才扶着殷乔离开。 李牧结完账回来,看着秦欢道,“师姐,你去哪儿,我送你”。 秦欢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随口道,“不用了,我去前面拦一辆计程车回去就行”。 李牧道,“太晚了,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 两人说话间就离开烧烤摊,往马路那边走去。 秦欢喝了不少,走路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在下路边的时候,一下子没站稳,身子往一边倒去,李牧眼疾手快的扶住,出声道,“师姐,没事吧?” 秦欢扶着李牧的胳膊,站稳之后,淡笑着道,“没事”。 李牧没有马上松开秦欢,怕她站不稳,干脆揽着她的肩膀。 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忽然马路对面急速驶过来一辆车,车子把前灯打的锃亮,李牧和秦欢都不由得伸手挡住眼睛。 吱嘎一声,轮胎跟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车子停在李牧和秦欢身边,车门打开,一个长身而立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脸阴沉到骇人的傅承爵。 傅承爵大步走来,几乎是一把就将秦欢从李牧怀中拉倒他那边,秦欢踉跄着栽倒在傅承爵怀中,鼻子撞在他胸前,疼得她皱起眉头。 李牧下意识的上前,傅承爵却死死的瞪住他,两人四目相对,李牧心里一凉,从未见过有人这样的眼神看着他,那样子就像是要将他拆皮剥骨。 秦欢缓过劲儿来,看着面前气冲冲的傅承爵,她皱眉道,“你干什么你!” 傅承爵瞪了眼秦欢,压低声音道,“走!” 秦欢还在赌气,她甩开傅承爵的胳膊,不悦的道,“要走你自己走!” 傅承爵本是不想当着别人的面给秦欢难看,是她自己不上道,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伸手扣住秦欢的胳膊,他将她往车上拽。 李牧忍不了了,他上前一步,拉住秦欢的另一只胳膊,对傅承爵道,“师姐不愿意跟你走,放开她”。 傅承爵脚步顿住,侧头朝李牧看来,傅承爵沉着俊脸,一字一句的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牧微微皱眉,想到上次在病房中的那一幕,他都对秦欢做了些什么! 心中的厌恶反应到脸上,李牧面露鄙夷之色,傅承爵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证明他正在发怒的边缘。 “傅承爵,我认识你,那又怎样?” 李牧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平时笑起来的时候眯成了新月,但是发怒的时候却像是一把弯刀。 傅承爵何时被人这样子揶揄过,他马上竖起浑身的倒刺,皱眉道,“你又是谁?秦欢是你什么人?!” 李牧道,“她是我师姐”。 傅承爵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忽然眸子一凛,他出声道,“她是我女人”。 秦欢瞪着傅承爵,她脑袋嗡嗡响着,往外抽着胳膊,怒声道,“傅承爵,你少给我在这儿发疯,放手!” 傅承爵低头看了眼明显喝多了的女人,他心中怒火中烧,不由得吼道,“我发疯?我还没说你呢,没有男人你活不了是不是!三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给我戴绿帽子,还要脸吗你!” 秦欢的脸色刷一下子就变了,还不待她说话,傅承爵余光扫见什么东西闪过,接着他的脸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因为突然,傅承爵的脸都侧了过去,往后退了一步。 秦欢顺势把胳膊从傅承爵手中抽出,瞠目结舌的看着挥拳的李牧,李牧向来温和,竟然……会动手打人,而且对方还是傅承爵。 李牧怒声道,“傅承爵,你以为你是谁啊?有钱了不起啊?四大家族了不起啊?你凭什么这么说师姐?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她!” 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她。 曾几何时,也有人对傅承爵说过类似的话,傅承爵心中最柔软,也最脆弱的神经,终是被李牧一下子戳了个正着,他红眼瞪过来,二话不说,挥拳就打。 李牧本就是生气才动的手,一下子之后已是冷静了许多,傅承爵不一样,他平时就是个打架惹事的主,眼下被气急了,出手又快又狠,恨不得要了李牧的命。 秦欢扑上去想要拉开两人,傅承爵疯了眼,哪里顾得上许多,直提着李牧的领口,一拳一拳的挥下去,嘴里面不甘的骂道,“我他妈就是了不起了,你怎么样啊?你他妈是秦欢的谁啊?还敢在这里强出头,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秦欢冲上去拽着傅承爵的手臂,傅承爵没注意,随便的一甩,秦欢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地上,她啊了一声,手肘和手掌都擦破了皮,血迹很快就往外渗了。 李牧见状,他看着秦欢的方向,作势要过去,这样更是激怒了傅承爵,傅承爵屈膝顶在李牧小腹,李牧马上闷哼一声,弯下腰来,傅承爵又是一通打,李牧倒在地上,傅承爵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这才回过身去。 眼前一道身影窜过,秦欢跑到李牧身边,单膝跪在地上,扶着他,哽咽着道,“李牧,李牧……” 李牧脸上都是血,不知道是嘴里的还是鼻中的。 秦欢伸手去擦,满手的温热,擦完了还有,她忍不住哭出声来,傅承爵站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心都寒了。 马路对面就是学校,虽然现在十二点已过,但是还有不少的学生在外玩完准备回去,见状,都是隔着街看过来。 傅承爵脸色不好,他强忍着怒意,走过来去拉秦欢的胳膊,出声道,“跟我回去!” 秦欢下意识的一甩手,厉声道,“滚!” 她的指尖划过傅承爵的下颚,虽然不疼,但他却愣了,那感觉……就像是被她甩了一巴掌似的。 傅承爵深吸一口气,暴怒已近边缘。 秦欢翻出李牧的手机,要打120,傅承爵一把抢过手机摔在路边,大声道,“秦欢,我真他妈给你惯得!” 第二十六章 恶魔苏醒 秦欢看着四散的手机零件,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傅承爵气的胸口剧烈上下起伏,他上前过来拉秦欢的胳膊,秦欢忽然推了他一把,然后挥手就打在他脸上,这一巴掌,她是鼓足了劲儿的,又快又狠,傅承爵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他像是不相信似的,半晌才转过脸,看着秦欢。 秦欢眼睛通红,眼泪在眼圈打转,她颤着声音道,“傅承爵,你他妈不是人!” 傅承爵死死的盯着秦欢,好半天,他才冷着脸,咬牙切齿的道,“秦欢,很好,有种你他妈跟他过去,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妈!” 说罢,傅承爵转身就走,秦欢站在原地,浑身如筛糠一般的颤抖,她眼睁睁的看着傅承爵驾驶跑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秦欢把李牧送去了医院包扎,李牧的眼角都被傅承爵打裂开了,眼睛血红,看着煞是骇人。 秦欢的酒早就醒了大半,她全程陪同,李牧在打封闭针的时候,疼的浑身打颤,秦欢攥住他的手,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李牧所有的伤才都处理完,他看着秦欢道,“师姐,你跟傅承爵到底怎么回事?” 他隐约听到傅承爵提起秦欢的妈妈。 秦欢心中难过到挤出,索性收回眼泪,轻声道,“李牧,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说,你就别逼我了”。 李牧眼中露出幽深的神情,半晌才道,“好,我不问了”。 秦欢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三点了,她出声道,“学校一定关门了,你这样子也回不去,我送你去酒店?” 李牧道,“师姐,你要去哪儿?” 难道还要去找傅承爵吗?李牧心中想道,但却没有问出来。 秦欢微垂下视线,轻声道,“李牧,今天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了,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李牧见秦欢如此,终是什么都没再说,两人出了医院,秦欢把他送到一家酒店,然后自己打车往中环的公寓走。 她出门的时候没带钥匙,站在门口,迟疑了十分钟不止,她还是按下了门铃,她知道,傅承爵一定会在家。 门铃一直在响,但却没有人过来开门,秦欢连续按了五分钟,手臂有些酸,她侧身贴着墙壁站着,站了一个小时,还是没人开门,她蹲下来,双臂环着膝盖,把头埋在上头,闭目。 秦欢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一声开门声,缓缓睁开眼睛,抬眼望去,眼前的光亮被人挡住,傅承爵还穿着之前的那套衣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隐匿在光亮背后的面孔阴沉灰暗。 两人对视十秒左右,傅承爵一声不吭,转身回去屋子。 秦欢想要站起身,但是一动就皱起眉头,她双腿发麻,脚也是阵阵疼痛,忍了两三分钟,这种麻痛的感觉才过去,秦欢扶着墙壁站起身,然后回去屋子,随手关上房门。 房间中没有开灯,秦欢知道傅承爵一旦生气的时候,就不开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黑暗中。 她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然后赤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路来到客厅,秦欢的目光适应了黑暗,她隐约中看到沙发上躺着的黑影,迈步走过去,她刚要伸手触碰,就听到傅承爵冰冷的声音道,“滚!” 秦欢手指微顿,几秒之后才出声道,“想让我滚,又为什么出来给我开门?” 屋中诡异的安静,许是过了三十秒,沙发上的黑影陡然翻身而起,他一把拽住秦欢的胳膊,将她甩到沙发上,然后压在她身上,一手扣着她的下颚,声音冰冷的道,“秦欢,你吃定我了是不是?” 秦欢声音平静的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再爱我了吗?” 傅承爵的手指微微颤抖,随即收紧,死死的捏着秦欢的下颚,秦欢吃痛,声音反而冷静的近乎冷漠,她出声道,“不再爱我,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的留我在身边?不再爱我,为什么要在意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不再爱我,为什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在外面……” 秦欢的话还没说完,傅承爵就暴怒的大喊,“你给我住口!” 她每说一个字,他的手指都会收紧一分,明明那么疼,但她却把这份疼都如数,甚至是十倍,百倍的还给了傅承爵。 他心中生疼,暴怒打破沉默,黑暗中,他死死的盯着身下的女人,恨不得要将她扒皮抽骨。 秦欢疼的浑身痉挛,她攥紧拳头,却一声不吭。 “秦欢,你真的以为我很爱你对不对……” 傅承爵的声音很低,带着令秦欢心悸的压抑。 秦欢心中何尝不难过?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身边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来逼她?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真的想看着她死不成? 深吸一口气,秦欢出声道,“如果你想证明你不爱我,那很简单,放我走”。 傅承爵忽然轻笑出声,在这样安静的夜里,他的笑声令秦欢浑身发麻。 傅承爵冷笑着道,“放你走?哈,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想走……” 秦欢不语,心中说不上是害怕还是难过。 傅承爵径自笑着,笑的眼睛发红,只可惜秦欢看不到。 笑着笑着,他忽然一把扣住秦欢的腰,力气大的她忍不住哼出声来。 傅承爵捏着她腰间的软肉,出声道,“秦欢,是你逼我把话说清楚的,爱你?哼,你以为你是谁?我傅承爵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留你在身边,我只想让你尝尝那份生不如死的感觉!” 说罢,他俯身下去,埋首在她脖颈间。 他呼出的热气令秦欢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喊道,“不要……傅承爵……” 傅承爵没有如往常一般的吻她,而是近乎撕咬的磨砺,秦欢是真的疼了,也真的怕了,她挥舞着双臂,抡起拳头去砸傅承爵,傅承爵全不在意,他是真的被秦欢气急了,气疯了,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既然怎么做她都不会爱他,那就……恨他吧。 如果说傅承爵以前在床上对秦欢做的那些事情,算作折磨的话,那么这一次,她无疑是被扔到了十八层的阿鼻地狱,她全身的皮肉都在被恶魔撕扯分割,就连她的心都不能幸免于难。 傅承爵恶劣的在秦欢身体各处烙下只属于他的印记,不管秦欢怎么挣扎,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从前是他太傻,傻得以为把她放在身边,只要他继续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会理解,会接受,哈……现在真真是讽刺的。 第二十七章 她远了,他怕了 一场凌迟,傅承爵挥汗如雨,在秦欢身上肆意发泄自己的欲.望,报复她对他的伤害;秦欢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床上的惩罚,傅承爵把她往死里整,她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昏厥了,但是每到这种时候,傅承爵总能让她更疼,让疼痛来激起她的意识。 秦欢的手臂不知何时从傅承爵身上垂下,奄奄一息般的搭在沙发边上,随着傅承爵腰杆的挺动,一颤一颤。 她是真的疼了,疼的闭上眼睛,感觉不到自己的眼泪。 傅承爵变着花样的要秦欢,一晚上,不知道多少次,做到后来,他自己都麻木了,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他们的身体是最最契合的,犹如天造地设的一般,但是随着这最亲密的行径,他们的心,已经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远了。 秦欢在心中筑起了一道高墙,逐渐把傅承爵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窗外的光线逐渐变亮,已经接近凌晨,这场凌迟才算结束,傅承爵眼神迷乱的看着身下的女人,她脸上满是汗水和泪水,黑发黏在上面,模糊了她的面孔。 他多想抬起手,将她的碎发整理好,但是他却不能,他仅剩的理智和自尊都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自尊被她践踏了。 傅承爵从秦欢身上起身,径自往主卧走去,秦欢身上是他的衬衫,宽大的衬衫几乎将她蜷缩的身体全部盖住,她把脸埋在沙发扶手和靠背之间,隐匿了脸上的表情。 傅承爵回去主卧,洗了个澡就倒在床上睡觉,一觉就睡到午后,他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熟悉的景物,半晌才缓过神来,想到这一天一夜都发生过什么。 一门之隔的客厅,秦欢还在吗? 傅承爵心痛如绞,那么对她,他不是不难过的,但是事已如此,他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穿着睡袍出去,看到沙发上盖着衬衫的身形,傅承爵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她没走。 但是不过几秒,傅承爵就皱起眉头,因为秦欢的姿势,十几个小时前就是这样的,她竟是一动都没动过。 心中咯噔一下,傅承爵迈步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的人,秦欢的脸都埋在下面,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要不是看到她身体微弱的起伏,他真的担心她是不是死了。 紧抿的唇瓣成了一条线,傅承爵看了秦欢一会儿,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他回去主卧,把门大力的甩上,声音大的足够上下三层都能听得到,但是沙发上的秦欢,却是一动没动。 傅承爵心中也是赌气,他回去之后就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就算是睡不着,要不要去想那个女人! 在屋中从午后磨蹭到黄昏,傅承爵一天多没吃东西,胃里面又开始火烧火燎的疼着,他本想忍着,但是忍到后来,饶是他这样的人,都不免哼出声来。 见实在是挺不过,傅承爵翻身而起,床头柜处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瓶,傅承爵平时最是见不得这种东西,他又不是药罐子,从前医生跟他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他都不听,这次秦欢回来了,她径自把药摆在他床头柜上,他都没有说一个不字。 找来秦欢平时让他吃的哪几种药,傅承爵连水都没喝,直接把药吞下去。 坐在床边,单手捂着胃部,许是过了十几分钟之后,疼痛感才渐渐缓解,傅承爵抬眼一看,差十几分钟就七点了。 站起身,傅承爵打开房门,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沙发上的人,一整天了,她竟还是一动不动! 微微眯起鹰隼般的眸子,傅承爵迈步走过去,在距离沙发一米的地方站住,他声音不耐烦的道,“起来!” 秦欢不语,傅承爵眉头皱得更紧,他抬脚踹了下沙发前面的茶几腿,茶几一响,傅承爵道,“别让我动手,自己起来!” 秦欢仍旧没动,只是搭在她身上的衬衫在微不可见的颤动,傅承爵眼神微敛,一步跨过去,二话不说就掀开她身上的衬衫,然后他目光一颤。 秦欢浑身赤.裸,白皙的皮肤上,带着很多青紫或深红的痕迹,大大小小,布满全身,她蜷缩着身体,但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傅承爵只依稀记得昨晚自己确实下了狠手,但却没想到…… 心猛的一疼,傅承爵手中还拎着衬衫,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欢把头更往深处埋,双臂抱起来,像是婴儿一般脆弱。 傅承爵愣了好久,这才轻轻皱眉,声音有些低沉的道,“起来……” 他看不了她这个样子,他的心都快要被磨碎了。 秦欢不回答,只是身子轻颤。 傅承爵扔掉衬衫,去拽秦欢的胳膊,秦欢像是惊蛰了一般,下意识的往沙发里头钻,傅承爵被她这一举动伤的遍体鳞伤,动作一顿过后,他更是用力拽住她,把她整个人都提起来。 “秦欢,你是不是……” 傅承爵本想骂她两句的,但是对上秦欢那张惨白的脸,还有……被她咬的带着血痂的唇瓣,他却愣住了。 秦欢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她轻轻地,小心翼翼的想要挣脱傅承爵的束缚,那样子……像极了一只被捕的小兽。 傅承爵心中最柔软的点,很轻易的就被她戳中了,他微微皱眉,下意识的道,“秦欢,我……” “不要……不要……我错了……对不起……不要这样对我……” 傅承爵的话还没说完,秦欢就如临大敌一般,整个人都慌乱了,她拼命地摇着头,害怕的发抖。 傅承爵将秦欢拽到自己怀中,抱着她,秦欢死命的反抗,哭喊着道,“妈妈……妈妈……救我……” 傅承爵的双臂环住秦欢的身体,禁锢住她所有的动作,他侧头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道,“秦欢,秦欢,是我……” 天知道秦欢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傅承爵的声音,她眼泪如雨点般落下,湿了傅承爵的唇瓣,也让他心如刀绞。 傅承爵抱着秦欢来到主卧,把她放在床上,秦欢的身体触到床的瞬间,就下意识的往里面缩,她的手指碰到被单,马上就拿被单罩在自己全身,然后躲在里面颤抖,低声的哭泣传入傅承爵耳中。 傅承爵站在床边,脸色比秦欢还要难看,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意气,会给秦欢带来这样恐惧的经历。 傅承爵躺在床边,将蒙着被单的秦欢拖到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固执的抱着她。 第二十八章 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欢蒙着被单被傅承爵抱在怀中,良久,她的哭声才减小,傅承爵知道她是睡着了,小心翼翼的掀开挡在她脸上的被单,看到她那张满是汗水和泪水的小脸,傅承爵瞳孔一缩,心也跟着猛地一痛。 秦欢脖颈处好多块红痕,深红深红,就像是要滴血一般,那是他昨晚发了狠弄上去的印记,当时秦欢哭喊着说疼,他在想什么? 傅承爵喉头颤动,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秦欢身体缩成一个团,双臂也呈保护的姿势,连梦中都在防备着。 傅承爵给她重新盖好被单,屋子中的温度调好,这才迈步往外走去。 他手机上面好多通的未接电话,傅承爵回了过去,不多时,景东南就接起,出声道,“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查过了,秦欢昨天去过监狱,然后……” “我知道了”。 傅承爵声音很低,带着难掩的颓败。 景东南微顿,随即道,“她现在跟你一起?” 傅承爵嗯了一声。 景东南听出傅承爵不对劲儿,他有些担心的道,“承爵,别惹出事来”。 傅承爵心中五味杂陈,不想解释太多,只是匆匆道,“好了,我有事,先挂了”。 挂断手机,傅承爵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迈步往小区外面走去。 半个小时后,傅承爵手上拎着药袋回来,他尽量放轻脚步,缓缓打开主卧的房门,屋中没有开灯,所以傅承爵走进之后才发现,床上没人,他心里面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要回头去追,但是一走一过,却听到没开灯的浴室中传来低声的啜泣,他咻的停下脚步,站在浴室门边,好久没动。 秦欢的哭声清楚的传到傅承爵耳中,他拎着药袋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门把手被按下去,紧接着房门被人拉开,傅承爵站在浴室门边,伸手打开灯,浴室瞬间变亮,他看到秦欢缩在一角,身上还裹着被单,孤单单的瘦弱身影,看起来那么可怜。 秦欢抬眼望来,看到傅承爵,她眼中明显的带着慌乱,傅承爵朝她走来,秦欢就下意识的紧紧攥着被单,身体瑟缩。 傅承爵终是来到秦欢面前,他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拂开她眼前的碎发,秦欢却突然惊蛰一般的转过脸,眼泪掉下来。 傅承爵心中难过到极处,微微皱眉,他低声道,“知道怕了?” 明明很想安慰她,告诉她,他不会再伤害她了,但是话一说出口,就变了味道。 秦欢是真的被吓坏了,她把脸埋在肩头,压抑着哭声。 傅承爵伸手覆在秦欢的双肩,让她站起身,秦欢浑身都在颤抖,都在靠后,傅承爵只好半拖半拽的把她拉出了浴室,秦欢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傅承爵拉着她做到床边,伸手去拉她身上的被单,秦欢马上攥紧,哽咽着道,“我错了……求你别……” 傅承爵脸色阴沉,打断道,“你脑子里面都想得什么!” 他拿过床边的药袋,摆在秦欢面前,秦欢垂着视线,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着。 傅承爵小心翼翼的抬高她挡在腿前的被单,秦欢把腿往后缩,傅承爵见状,手上动作微顿,然后道,“你自己上药吧”。 说罢,傅承爵转身出去,他前脚一走,后脚就听到房门被人反锁上的声音。 傅承爵定在门前,半晌都没有动。 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小时左右,傅承爵来到主卧门前,想了想,还是出声道,“秦欢,你出来,我们谈谈”。 房中毫无意外的没有人回应。 傅承爵暗自叹气,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屋中没开灯,他借着客厅的光亮,看到秦欢披着被单躺在床上,他买回来的药凌乱的散在地毯上。 眼神微变,傅承爵迈步来到床边,她躺在中间,背对着他,他单膝跪上去,然后身后想要扳过她的身子。 秦欢身体僵直,想要跟傅承爵抵抗,但是傅承爵微微用力,秦欢还是被转了过来,傅承爵看到秦欢还在咬着下唇,都咬出了血,他大惊,忙沉声道,“你干什么你,给我松开!” 他身后去掰她的下颚,秦欢却更死命的咬住,两人拉扯间,傅承爵还是狠下心,捏住她的下颚,疼得她倒吸冷气,这才松开嘴。 傅承爵看着那圈被她咬烂的下唇边,他怒声道,“秦欢,你他妈发什么疯!” 秦欢眼神空洞,无焦距的看着某一处,像是没听到傅承爵的骂声,她攥紧双拳,如果有可能的话,傅承爵不怀疑秦欢想要杀了他。 他一手捏着她的下颚,另一手去拿扔在床头柜处的棉签,然后转回头,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下唇的伤口。 秦欢咬的有多用力,看那伤口的深度就知道。 傅承爵心疼,不由得低声道,“你不是恨我嘛,这些本来是要报复在我身上的吧”。 秦欢不语,只是眼眶中渐渐聚集了泪水。 傅承爵好容易给她擦干净伤口,因为还需要消毒,但是消毒的药水被她扔得老远,他要走开才能拿到,又怕她再发狠的去咬自己,所以他出声道,“秦欢,不许再咬自己听到没有?你要是敢咬,看我怎么收拾你!” 傅承爵说着,缓缓松开捏着她下颚的手,秦欢脸颊两处都被他的手指按得发白,她一动没动,只是轻轻合上唇瓣。 傅承爵咽了口口水,转身过去拿药水,再回头的时候,秦欢已经重新把自己蒙在被单之中。 傅承爵坐在床边,一边拉着她的被单,一边道,“过来,我给你上药”。 秦欢不动,也不让他掀开被单,来回几次之后,傅承爵的暴脾气又忍不了了,他皱眉道,“秦欢,你还有完没完了?自己做错事,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秦欢压抑的哭声从被单下面传来,傅承爵一把掀开,秦欢把脸转过去,傅承爵倾身上前,扭过她的身子,逼迫她面对他,他出声道,“我问你呢,你哭什么?你委屈吗?” 秦欢的眼泪一直往下掉,什么都不说。 傅承爵喉结微动,他出声道,“秦欢,是不是这些天我还是太惯着你了,让你觉得你还跟从前一样?或者说……你还把我当成从前那么傻?能任由着你在我眼皮子下面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无动于衷?” 秦欢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哽咽着道,“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让我滚,我滚还不行吗?为什么我连滚的权利都没有?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就凭我他妈喜欢你,想留下你! 傅承爵差点冲口欲出。 第二十九章 借酒装疯 自打那晚傅承爵发狂折磨了秦欢之后,两人的感情一日千里,越来越差,他们甚至分房睡,因为秦欢讨厌他。 傅承爵也是真的受伤了,她宁可对一个楼下小区的男人笑,为了一个学弟打他一巴掌,张口闭口扬言要他放了她,她以为她是谁啊?她真以为他就那么待见她?! 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他不稀罕她,干嘛要这么死皮赖脸,想尽各种办法的留她在身边? 两人每天同一屋檐下,除了吃饭的时候,基本上不见面,秦欢还是会每天煮一些养胃的膳食给他,但却不会再劝他忌烟忌酒,她现在甚至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有好几次,傅承爵故意在吃饭的时候抽烟喝酒,秦欢却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气得他差点把烟灰缸砸了,问问她,她是不是想看着他死! 一连数日下来,傅承爵都快被憋疯了,这天他在客厅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时候,蒋默宇打来电话,叫他出来坐坐,傅承爵望了眼客卧的方向,房门紧闭,就像是她的心。 “我知道了”。 傅承爵应下来,起身去卧室换了衣服,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反锁了门,他是被吓怕了,宁可圈着她,也不会让她给跑了的。 开车来到夜魅,依旧是楼上的包房,傅承爵推门进去,就看到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三人。 四个人一一击掌,然后一起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 柏宁打量了一圈傅承爵,然后淡笑着道,“恩,最近还不错,长了点肉”。 傅承爵前一阵子瘦得厉害,跟那些欧美t台上的男模有的一拼了。 傅承爵淡淡道,“是么”。 他明显的心不在焉,伸手去拿酒杯,景东南手快的按住酒瓶,然后给蒋默宇使了个眼色,蒋默宇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瓶葡萄汁,笑着道,“你喝这个吧”。 傅承爵摇了摇那装葡萄汁的瓶子,皱眉道,“你们让我喝这个?” 蒋默宇道,“吸血鬼没血喝的时候,不也是喝点类似血的东西嘛,都一样的,我尝过了,差不多”。 傅承爵沉着脸道,“差不多你怎么不喝”。 蒋默宇挑眉道,“谁让我没有胃病呢”。 傅承爵瞪了眼蒋默宇,皱眉道,“少拿这个说事”。 “本来就是嘛”。蒋默宇见傅承爵心情明显的比之前好了很多,虽然也是一副急躁的样子,不过好歹是活过来了。 柏宁也看出来了,他出声道,“承爵,最近怎么样?” 傅承爵见景东南也朝他看过来,他明白他们想问什么,只是…… “就那样”。 傅承爵喝了口葡萄汁,然后不满的皱起眉头,就差拿清水漱口。 蒋默宇挤眉弄眼的道,“就那样是哪样?我见你容光焕发的,不会是偷吃了什么吧?” 蒋默宇就是这点好,虽然他不待见秦欢,但见傅承爵跟秦欢这几天,脸色身体什么的,都明显变好了,他也就高兴了,又恢复了本性,逮到什么就开玩笑。 傅承爵皱眉道,“除了那一把一把的药,我还能吃什么”。 蒋默宇呦了一声,然后道,“行啊,把你训练的连药都能吃了”。 傅承爵自知失言,他也不反驳,只是借着喝东西的样子来掩饰尴尬。 柏宁和蒋默宇相视一笑,他们心中想的都是一样的,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让傅承爵好起来,他们就高兴了。 景东南手中把玩着水晶杯,他状似随意的道,“承爵,你跟叶家的婚事怎么办?” 傅承爵跟傅家的三个月之约,就连景东南他们几个都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傅承爵也不可能永远这样把秦欢囚在身边。 傅承爵闻言,眼神微敛,半晌才道,“还能怎么办,就那样呗”。 蒋默宇皱眉道,“提起那个叶榕馨我就讨厌,真还不如秦……” 柏宁在下面一撞蒋默宇,蒋默宇也恍然大悟,赶紧收住嘴,眼睛瞥向傅承爵,傅承爵垂着视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景东南岔开话题道,“那天你突然给我们打电话,说秦欢不见了,后来在哪儿找到的?” 傅承爵低声道,“她们学校”。 景东南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许是猜到傅承爵一定跟秦欢闹了别扭,他出声道,“你拿她妈妈威胁她,本来她就对你那样了,现在怕是更讨厌你了,你们同一屋檐下,难免磕磕碰碰,要是实在受不了,早分晚分都是分”。 傅承爵不语,蒋默宇打量着傅承爵的神色,然后看准时机道,“我觉得东南说得对,那死丫头那么对你,你还把她留在身边做什么?你要是真想整她,还用把她从监狱中捞出来吗?你再狠还有监狱的那些人狠啊,说白了,你还是放不下她.”。 傅承爵眉头微蹙,沉声道,“你们烦不烦啊,不说出来喝酒嘛,我来了,你们酒也不让喝,还竟说个烦心的事情,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 蒋默宇转开脸,撇着嘴。 柏宁出声道,“你现在这不是身体不好嘛,等你胃病好了,你要喝多少我们都陪着你”。 傅承爵道,“还是柏宁会说一句人话”。 柏宁一脸黑线。 因为傅承爵不喝酒,坐久了也没劲儿,再说出来快两个小时了,家里面那尊活菩萨还不知道干嘛呢,傅承爵心中有事,打了声招呼,起身先走。 景东南说出去送他,路上,景东南出声道,“承爵,你别嫌我多嘴,你要是真想跟秦欢好,那就别拿她妈妈威胁她,这样只能适得其反”。 傅承爵眸子微敛,景东南继续道,“你到底把她妈妈藏哪儿了?她妈妈病那么重,你可别弄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秦欢一定恨死你”。 傅承爵下意识的道,“你放心,人在辛皓那里,没事的”。 景东南眸子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两人已经走到门口,傅承爵上车,景东南道,“开车慢点”。 傅承爵点头,然后开车离去。 景东南看着傅承爵的车子驶出视线,他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半晌,他出声道,“辛皓,是我,我是东南……” 傅承爵回来公寓,他拿出备用钥匙打开秦欢的客卧房门,黑暗中,他摸索着上了她的床,一把揽过床上的人就往身下压。 秦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推打着,出声道,“傅承爵,你给我滚!” 傅承爵的吻急迫的落下,带着浓重的酒气。 秦欢只知道傅承爵出去了,但却不晓得他喝得这么醉,她使劲儿的推着他,大声道“傅承爵,你给我滚开,少借酒装疯……” 第三十章 男狐狸 傅承爵压着秦欢,借着男女力量的悬殊,肆意的欺负她,他撬开她的唇齿,追逐着她的小舌,强迫她跟他一起互动。 秦欢闻到傅承爵口腔中浓重的酒味,不知道他这是喝了多少的酒,她推也推不开,打也打不动,只能任由他这么予给予求。 傅承爵好几天没碰到秦欢的身子,这会儿一沾到,立马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都亢奋起来,他利落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拉扯着秦欢身上的睡衣。 秦欢拗不过他,知道他是喝多了,她怎么喊都没有用,其实她只是害怕,怕傅承爵还像那晚那般,往死里弄她,她是真的疼了,也怕了,心里面有阴影。 傅承爵很快的俯身在秦欢有些冰凉滑腻的皮肤上,她的身体就像是一块上好的冷玉,触手温凉,等着他来温暖。 傅承爵感受着这份美好,忍不住呻吟出声。 秦欢死死的攥着身下的被单,把两腿并拢的很紧,傅承爵在秦欢身上肆意点火,吻着她的唇,把她的唇都吻得发肿,下身已经涨到发疼,傅承爵忍不住,想要深入,但是秦欢死死的并着腿,他皱眉,在她耳边暧昧的低呼,“张开……” 秦欢早就吓死了,哪里肯听傅承爵的话,她只是摇头,死都不张开。 傅承爵哼了一声,大手从她胸前游弋而下,来到她的大腿根处,想要强行分开她的双腿。 秦欢急了,她伸手使劲儿的推着傅承爵的肩膀,傅承爵心中急的一团火,他一只手扣住秦欢的双腕,按在她头顶,另一手来到她双腿之间,出声道,“张开……不然我掐你了……” 他声音中带着迫不及待的急促,显然是憋急了的。 秦欢声音中都带着哭腔,小声道,“傅承爵……我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傅承爵咕咚咽了口口水,秦欢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一点?他现在都箭在弦上了,可能不发吗?除非他不是男人! 大手摩挲着秦欢腿上的皮肤,感觉到她的战栗,傅承爵俯身在秦欢耳边,一边吻着她,一边诱惑性的道,“乖,张开,这次不疼的……” 秦欢拼命地摇头,她才不相信男人的醉话。 傅承爵不舍得掐秦欢,那天看到她身上的青青紫紫,他都心疼死了,再说他可不想再让她恼了,要是把她气跑了,他怎么办? 舌尖描绘着秦欢的耳廓,傅承爵低声道,“我保证,保证不让你疼”。 秦欢哽咽着道,“不要……” 傅承爵道,“只要你喊疼,我马上就出来还不行吗?” 秦欢还是摇头,傅承爵见秦欢这架势,他要是跟她耗下去,怕是天亮了都成不了事,所以他不得不小人一把,沉声道,“你不自己张开,我也有办法让你张开,到时候……” 他故意不往下说,但这样子才更吓人。 秦欢知道傅承爵在床上有的是花样让她服软,她开始权衡,到底是顺从还是抵抗。 傅承爵趁着秦欢晃神的空档,手和膝盖一起合作,直接分开了秦欢修长的双腿,秦欢还来不及反应,傅承爵已经猴急的倾身而下,把他早就忍到不行的欲.望对准了她的下身,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的一个挺身,他低哼出来,因为秦欢全身收紧,连带着那里也紧致蔽塞,卡的他说不上是疼还是爽。 秦欢双手低着傅承爵的胸口,害怕的抓住他的皮肤。 傅承爵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足足缓了十秒,他才稍稍动了下身子,低声道,“你想谋杀啊?” 秦欢带着哭声的道,“你出去……我害怕……” 傅承爵现在死了得心都有了,只不过要死也是死在她身上,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哪里有出去的道理。 心中知道秦欢不是排斥他的身体,只是害怕,傅承爵低头吻着秦欢,消磨她的意识和注意力,与此同时,他轻轻地挺动腰杆,试探性的进入。 “唔……哼……” 秦欢开始还是紧张,但是到了后来,所有的声音就都化作了呻吟声。 傅承爵终是苦尽甘来,他开始饕餮般的品尝属于他一个人的美好,意乱情迷中,他伏在她耳边,出声道,“小妖精……你跑不了的……” 秦欢也是意识涣散,并听不清傅承爵呓语什么,她只是双腿环着傅承爵的腰,下意识的抬起腰身,迎合他的动作,让两人的身体更加契合。 傅承爵疯了似的要她,但却尽量不让自己弄疼她。 秦欢的回应也没有反映出不高兴的意思,这样傅承爵更加兴奋。 两人在床上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傅承爵又抱着秦欢去浴室洗澡,这么香艳的场面,自然难免擦枪走火,傅承爵把秦欢顶在墙壁上,她的后背面对他,他吻着她的肩头,百般怜爱。 最后两人倒在床上的时候,他吻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低声道,“明天起给我炖虎鞭汤吧”。 秦欢早就窝在他怀中睡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承爵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抱着他睡觉,睡着时唇角都是勾起的。 一觉睡到天亮,傅承爵是惊醒的,他被什么柔软的物体直击脸部。 睁开眼睛还没看清,只恍惚一个白蒙蒙的东西兜头而来。 傅承爵活生生的又被打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伸手挡着脸,只听到秦欢愤怒的声音道,“傅承爵,你给我滚下去!” 傅承爵清醒了,也总算是弄懂眼前的状况了,秦欢围着被单,拿着枕头,死死的瞪着他。 傅承爵看着她一脸的愤怒,他出声道,“你干嘛?” 秦欢沉着脸道,“你以后少往我这屋跑!” 傅承爵揉了揉黑色的发丝,随口道,“我不喝多了嘛”。 说罢,他又故意加了一句,“不然你以为我会来”。 秦欢又气又委屈,瞪着傅承爵道,“赶紧给我出去!” 傅承爵吃干抹净,心情大好,当着秦欢的面,不着一物的起身离开,气的秦欢把枕头砸在门上。 傅承爵回去主卧,一边洗澡一边止不住唇角上扬,他昨晚跟本没有喝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喝酒,他只是临到楼下,看着秦欢的客卧黑着灯,想着回去后也不能碰她,他心里面犯堵,就到超市去买了啤酒,但是刚喝了一口,就想到秦欢费心给他调理身体的样子,他也不想再喝了。 不过再一想,借酒装疯这个词一下子涌上心头,傅承爵干脆用啤酒漱口,造成自己喝了很多酒的假象,这样他就可以顺利成章的…… “呵……” 傅承爵一想到以后可有了治秦欢的法子,心中高兴不已。 第三十一章 好兄弟VS女人 秦欢跟傅承爵生活了一个多月,每天她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小区对面的沃尔玛商场。虽然她现在跟傅承爵的关系说不上僵,但也绝对说不上好,他们白天说话少的可怜,但是每到晚上,他都会喝得醉醺醺的到她房间来。 也许人就是这样的动物,习惯大于天,秦欢从开始的反抗到现在的顺从,也不过是几天之间。 这一天,傅承爵和秦欢一起出去外面买东西,但却没想到在路边碰到了景东南,傅承爵一愣,出声道,“你怎么在这?” 景东南道,“默宇和柏宁在前面的百家福,两个小子非要吃费列罗的金沙朱古力,叫我停车在这边买”。 傅承爵道,“正好我们也要去买东西,一起吧”。 景东南点头,自始至终没有看秦欢一眼,但秦欢心里面却一直都在打鼓,一个月前景东南跟她说过的话,她一直都没有忘记。 三人一起来到沃尔玛的地下商场,因为傅承爵这阵子都陪着秦欢逛超市,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卖巧克力的地方,然后拿起一个精美的盒子,出声道,“两个臭小子一直吃这个口味的吧?” 景东南接过去,淡笑着道,“恩,就这个”。 傅承爵低声嘟囔,“你们几个行啊现在,吃饭都不叫上我”。 景东南无语,然后一脸意味深长的道,“现在不是白天么”。 他暗指傅承爵只有晚上会出来,而且有一次被蒋默宇撞见他偷偷用啤酒漱口,天知道傅承爵又在想着什么法子祸害秦欢。 傅承爵用眼神警告景东南,示意他少多嘴,景东南耸肩,不置可否。 景东南拿到了要买的东西之后,随口道,“你们吃过中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傅承爵知道景东南他们几个现在不待见秦欢,也怕秦欢见到他们尴尬,他出声道,“不用了,你们去吧”。 景东南道,“那可别说我没叫你们啊”。 傅承爵瞥了一眼,然后跟景东南摆手,景东南往前走的时候,秦欢站在他对面,景东南明显的看了眼秦欢,秦欢心中咯噔一下,因为她看出来了,景东南想要告诉她什么,只是奈何没有合适的机会。 景东南迈步往外走,傅承爵走到秦欢身边,出声道,“今天都买什么?” 秦欢眼珠子一转,马上低声道,“天天在家做饭,我真成了你佣人了”。 傅承爵对于秦欢突然的抱怨一愣,然后道,“你不喜欢直说啊,出去吃不就好了”。 秦欢道,“人家刚才叫你去,你都不去”。 傅承爵有种好心当路肝肺的感觉,他看着秦欢,半晌才道,“你确定你跟他们三个坐一桌能吃得下去饭?” 秦欢道,“他们还没有长到令我反胃的地步”。 傅承爵吸气,强忍着道,“这是你自己说得”。 说罢,傅承爵就迈步往前走,然后拿出手机,秦欢只听到他道,“东南,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去”。 秦欢心里面这才舒了口气。 走到商场门口,秦欢果然见到景东南倚在车边没走。 傅承爵带着她走过去,两人一起上了车,景东南故意不跟秦欢说话,秦欢也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一点马脚,倒是傅承爵忽然有种夹在他们中间的尴尬感觉,时不时的找着话说。 三人一起乘车来到百家福,这间酒楼是香港的老牌店了,很出名,平时不提前半个月预约,根本就排不上,三人下车一起往酒楼里面走,傅承爵和景东南走在前头,秦欢跟在后面,她心中有事,所以走起路来心不在焉的,她没看到前面一步是个下台阶,这一脚踩空了,啊了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傅承爵瞬间回身,赶紧扶住她。 秦欢吓得脸色都变了,咕咚咽了口口水。 傅承爵扶着她,皱眉道,“你没看见有台阶吗?想什么呢你”。 秦欢把手收回去,也不出声,明显的不搭理他,傅承爵也不介意,干脆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走路。 这一幕落在景东南眼中,他眸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 等到三人来到包间的时候,柏宁跟蒋默宇正在玩牌,一抬头,看到傅承爵,他们一愣,随即看到傅承爵身后的秦欢,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悻悻的。 傅承爵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也是为了化解这份尴尬,所以才想着多让秦欢跟他们接触一下。 景东南走到桌边坐下,拿出巧克力递给他们,然后道,“我去中环那边的沃尔玛,正好碰到他们出门,就一起带过来了”。 柏宁不喜欢秦欢,但也不会给傅承爵难堪,他出声道,“正好刚才要了一道麒麟鲈鱼,承爵爱吃的”。 傅承爵见秦欢身子有些僵,他拉着她的手,来到桌边坐下,好在桌子很大,秦欢坐在傅承爵身边,其他的人都距离她比较远。 蒋默宇道,“承爵,你最近回去医院复查了吗?我上次记得医生说你要定期检查的”。 傅承爵道,“有什么好检查的,我的身体我知道”。 他最近吃得好睡的香,精神好得不得了。 这一点桌上的几个人也看出来了,对比前一阵子的面色苍白,最近傅承爵都是面带红光,虽然偶有沉着脸的时候,但也不过是片刻,可见只要秦欢在他身边,他就高兴地不得了。 桌上的四个男人径自对话,完全把秦欢当做了透明人,秦欢背脊挺直,微垂着视线,压根不在意,她今天回来,完全是因为景东南。 不多一会儿,一桌十道菜就上来了,景东南还特意吩咐给傅承爵加了一道补气血的汤,傅承爵笑道,“我现在都不喝这汤了”。 景东南哦的疑问了一声,然后道,“那你喝什么?” 傅承爵刚要开口,马上就啊了一声,他皱眉看向秦欢,秦欢面色无意,但是刚刚明明是她在桌子下面掐他的大腿。 两人一副暧昧的样子,蒋默宇似笑非笑的打趣道,“怎么了这是?你喝了什么,这么不能明说啊?” 傅承爵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随口道,“反正不是补血的汤”。 傅承爵每晚在床上卖力的时候,都叫秦欢第二天给她炖虎鞭汤,秦欢权当他是醉话,但却没想到他还要公然说出来,她自然不能让他得逞。 傅承爵也不敢惹恼了秦欢,只能干憋着。 吃饭的时候,傅承爵有意无意的把秦欢爱吃的菜转到她面前,然后自己夹几筷子,做出一副自己想吃的架势。 他这么欲盖弥彰,除非瞎子看不出来,蒋默宇和柏宁都不想再看,不知道景东南为什么要带他们一起来,看着犯堵。 第三十二章 交易,他是筹码 饭快要吃完的时候,景东南出去接电话,秦欢低声道,“我去洗手间”。 她迈步从包间出来,果然看到景东南站在走廊的尽头等她。 秦欢走过去,景东南带她出了酒楼的安全门,两人站在没人的一处,他开门见山的道,“我知道你妈妈在哪儿了”。 秦欢眼中露出一丝惊喜和难掩的担忧,出声道,“我妈现在在哪儿?” 景东南没有回答,反而岔开话题道,“承爵最近的身体好了不少啊”。 秦欢知道景东南最在意什么,她出声回道,“我都按你说的做了,平时饮食和作息上都很规律,他也有配合吃药”。 景东南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道,“秦欢,你真的不想留在承爵身边?” 秦欢眼神微变,迟疑三秒,她反问道,“你们会让我留下吗?” 景东南面无表情的回道,“不会”。 秦欢心中酸涩,脸上的表情反倒坦然了,她出声道,“大家心中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们想让我走,我自己也想走,你告诉我,我妈在哪儿,我们马上离开香港”。 景东南道,“你妈妈现在被承爵安排在我们一个朋友的医院,你放心,她很好,不过要想顺利的安排你们离开香港,还不让承爵发现,这个需要周密的计划,你再等几天吧”。 秦欢心中焦急,她出声问道,“我想见我妈”。 她在监狱四个月,出来也有一个多月了,真的小半年没有见到她妈妈了,想想眼眶都发红。 景东南眸子清澈,丝毫不为所动,他出声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你跟承爵说吧”。 秦欢一哽,景东南这不是揶揄她嘛,傅承爵要是让她见,她还用来求他吗? 景东南见秦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他出声道,“再照顾承爵一阵子,少逆着他,让他高兴一点,到时候我把你妈妈接出来”。 秦欢停着这话,只觉得刺耳,她下意识的道,“这是交易吗?” 景东南淡淡道,“你有的选择吗?” 秦欢微微皱眉,半晌才道,“你最好庆幸我走了,傅承爵不会跟你们发疯”。 景东南脸色微变,秦欢已经转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景东南忽然有一种错觉,秦欢真的不像她长得那么柔弱,她骨子里是很倔强的人,遇到什么不快,也会竖起倒刺来防备,就像刚刚那般,他威胁她,她马上给与还击。 景东南回到包间的时候,正看到秦欢主动给傅承爵夹菜,傅承爵脸上的高兴之意遮都遮不住,马上也给秦欢夹了菜,还低声而她说着什么,景东南见状,心中更是忐忑,如果他真的送走了秦欢,承爵他…… 吃完饭后,傅承爵出声道,“你们去玩吧,我们要回去了”。 蒋默宇忍不住揶揄道,“你还没结婚呢”。 秦欢想到傅承爵跟叶榕馨的婚约,她垂下头去,傅承爵马上狠狠地瞪了蒋默宇一眼,蒋默宇挑衅的瞪回来。 两拨人在酒楼门前分开,本来景东南说送傅承爵和秦欢的,但是傅承爵拒绝了。 三人开车走后,傅承爵出声道,“我们打车回去”。 秦欢低声道,“走路吧,反正也没有很远”。 她肯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傅承爵心中已是高兴,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两人顺着人行道往来的方向走。 午后的中环路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傅承爵和秦欢走在路上,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足以吸引众人的视线,有的人甚至认出他们来,小声的嘀咕,“唉唉唉,那是不是傅承爵?” “他身边的女人,是秦欢吗?那个政法大学的高材生?” 傅承爵和秦欢都听到这样的议论,秦欢微微垂下视线,她终是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的。 傅承爵跟她并肩走着,因为人行路上路人很多,偶尔会有擦肩的情况,秦欢尽量往傅承爵这边靠,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一起,一次两次,傅承爵终是鼓起勇气,拉住秦欢的手,秦欢微顿,往出抽了抽,没抽出来,也就随他去了。 傅承爵不由得心情大好,阳光打在他那张俊美的面孔上,让他身后的黑色翅膀都变得白了。 两人一路前行,傅承爵离远就可拿到前面有一家哈根达斯店,他出声道,“要吃冰淇淋吗?” 秦欢低声道,“要芒果的”。 傅承爵道,“恩,你等着”。 傅承爵去店里面给秦欢买吃的,出来之后,就看不到秦欢的影子了,大街上车来车往,人头攒动,却独独不见那一抹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傅承爵脸色顿时就变了,手上拿着的冰淇淋也透心的凉着。 “看什么呢?”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傅承爵回身望去,秦欢就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脸上带着一抹诧色。 傅承爵的心没有瞬间回暖,把手上的冰淇淋递给她,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余惊未过。 傅承爵第一次认真的意识到,原来他害怕秦欢消失在他的生活中,竟是达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秦欢像是没注意到傅承爵脸色的变化,她只是一手拿着冰淇淋,另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店,出声道,“我刚去那里看了一圈,怕你出来找不到我,我还没看完,再过去看看吧”。 傅承爵点头,陪秦欢一起过去。 这是一家法国的礼品店,店面不大,装修却很考究,也很别致,粉蓝色系的房间,里面摆放的都是小女生的玩意儿,玩具,笔记本,杯子,首饰等等,可能是随便的一个杯子都要上千块,所以店中的人并不多。 秦欢站在一个格子前面,径自看的出神,傅承爵走过去,见秦欢看的是一个水晶八音盒,他猛然想起,曾经他也送给她一个类似的,但是他们吵架的时候,被他摔碎了。 秦欢定睛看着八音盒,忽然一只大手拿住了它,傅承爵转身走到柜台处,连钱都没问,直接掏出卡。 老板是个微胖的女人,她笑着看向傅承爵和秦欢,出声道,“男朋友很帅,女朋友也很漂亮,来,送给你们的”。 老板把水晶八音盒包装好之后,又递给他们一对米奇头的情侣笔,女的是粉红色的,男的是天蓝色的。 傅承爵接过去,出声道,“谢谢”。 他转身把东西递给秦欢,秦欢看着那一对笔,高兴地笑了。 傅承爵黑色的眸底也渐渐泛出光彩,整个人也活泛了起来。 两人走出礼品店,傅承爵出声道,“你这么喜欢八音盒,我们再去别的店看看,也许有更漂亮的”。 第三十三章 预谋潜逃 秦欢知道自己不会在傅承爵身边太久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某一天,她终究会离开他。 心中的难过犹如灭顶的潮水一般袭来,将她瞬间淹没,让她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傅承爵不知道秦欢这几天是想通了还是怎么了,她安静,不,应该说是顺从的有些吓人。 她还是会一天三餐的帮他准备养胃的膳食,会给他切好水果,把药放在他床头柜上,她闲暇的时候会给他熨衣服,甚至……她明知道他没喝酒,还让他上她的床。 傅承爵心中怕极了,在没开灯的房间,他压着她,两人的身体极度契合时,他声音略带沙哑的道,“秦欢……你在想什么?” 秦欢的双手攥着身下的被单,她低声道,“在想你什么时候做完”。 傅承爵猛地往前一顶,秦欢哼出声来,他压低声音道,“别跟我在这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你心里面又在打什么主意?” 傅承爵的手指轻轻滑过秦欢的左胸口处,在她那里绕着圈圈,让她浑身麻痒难耐。 秦欢不自觉的弓起身子,皱眉道,“我想什么了?我说实话,你不信,你非要我骗你吗?” 说实话,傅承爵真的不喜欢从秦欢口中听到骗你二字,他忽然心头不悦,狠狠地往前顶了几下。 秦欢模糊了痛苦和愉悦的呻吟声马上窜出来,傅承爵低头吻住她的唇,吞下她所有的声音。 这一天,秦欢知道,早晚都会来,但却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 秦欢刚陪傅承爵去医院做完检查,医生说他最近养的不错,他又年轻,继续保持的话,胃病是不会再犯的。 傅承爵心情也好了不少,正好出门又接到蒋默宇的电话,叫他出来一起玩,他看了眼身边的秦欢,还是道,“不用了”。 蒋默宇也猜到怎么回事,他拖着长声道,“好了,一起带来吧,弄得跟连体婴儿似的”。 傅承爵淡笑,嘴上却道,“我去是给你面子,行了,等着吧”。 傅承爵带着秦欢一起去了夜魅,推门进去的时候,没想到包间中不仅是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还有好多其他的男男女女,傅承爵也是微愣,蒋默宇走过来,笑着道,“surprise”。 傅承爵皱眉道,“搞什么?这么多人?” 蒋默宇一脸鄙夷的道,“这么多人,你哪一个不认识了,我看你现在是不是沾点人群恐惧症啊”。 蒋默宇这是在间接的揶揄傅承爵跟秦欢,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最多见的也就是景东南他们几个。 傅承爵懒得跟蒋默宇啰嗦,往里面望了一眼,他出声道,“什么日子啊?弄得跟你女朋友要嫁人了似的”。 蒋默宇死死的剜了傅承爵一眼,他现在真是春风得意了,连嘴毒的功力都恢复了。 “听说你今天的体检很顺利啊,招呼大家给你庆祝一下嘛”。 给傅承爵看病的医生,蒋默宇他们都事先打了招呼的,一旦有什么动静,都要告诉一下,所以傅承爵身体健康的事情,他们也是一手消息就得到了。 傅承爵似笑非笑的道,“自己想玩,还非拉着我做挡箭牌”。 蒋默宇道,“好了好了,来都来了,进来玩吧”。 傅承爵也好久没跟大家这么一起聚聚了,他刚一落座,就有几个年轻的男人过来跟他说话,秦欢依旧不大习惯,好在几个女孩子把她拉到一边去玩,傅承爵也就放心了。 有了上次在小区门口的‘偶遇’,秦欢不相信今天的聚会也是个偶然,她一直有意无意的看着景东南的方向,终是等到他拿着手机去了门外,她也寻了个机会出去。 景东南闪身进了隔壁包间,秦欢也跟进去。 包间中亮着昏暗的灯光,景东南又是背光而战,俊美的脸上阴晴不定,他双手插在裤袋,依旧直截了当的道,“你妈妈已经被我安排上了飞机,今晚十点半的航班,你也一起走吧”。 秦欢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等了这么久的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心中有的不是开心,不是紧张,甚至没有害怕,只是……平静的几近冷漠。 红唇轻启,她出声道,“那我怎么脱身?” 景东南道,“现在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可以想办法让承爵不知道你离开”。 秦欢挑眉道,“你让我灌醉他?他的胃……” 景东南道,“医生说他的胃已经没有大碍了,喝酒也是可以的,你放心,比起你,我们永远更在乎承爵”。 秦欢的心猛地一痛,脸上也是火辣辣的,就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似的。 半晌,她才低声道,“我知道了”。 她转身欲走,景东南又出声道,“秦欢”。 秦欢转过脸,景东南从兜中掏出一张支票递到她面前,开口道,“给你”。 秦欢没有去接,昏暗的包间,她也看不到支票上面的面额,她只是微微皱眉,出声道,“我不要”。 景东南声音平静的道,“拿着吧,你不要,你妈妈还需要”。 景东南把支票又往前松了松,秦欢有些机械的抬起手,当手指触到支票边缘的时候,景东南开口道,“秦欢,拿了这张支票,你就一辈子别回来香港了,也别再见承爵了”。 秦欢垂着头,景东南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秦欢接住了支票,景东南拉开房门,迈步离开。 隔壁包间中,傅承爵跟哥们说说话,一抬头,秦欢不见了,他脸上的笑意马上敛去,眼睛在屋中来回搜寻。 有人敬傅承爵酒,傅承爵道,“我现在不喝酒”。 男人笑道,“什么?你不喝酒了?有没有搞错啊?” 傅承爵满心都在秦欢身上,他站起身,随口道,“我现在忌烟忌酒,爱信不信”。 他迈步要往外走,正好这时候景东南开门进来,傅承爵出声道,“你看到秦欢了吗?” 景东南面色无意的道,“哦,刚才看她去洗手间了”。 傅承爵低声叨咕,“包间里面有,她不用,非要跑到外面去”。 景东南淡笑,没出声。 秦欢回来的时候,傅承爵马上挪到她身边坐下,见她面色有些不好,他出声道,“你哪儿不舒服吗?” 秦欢摇摇头,正好这功夫又有人过来跟傅承爵敬酒,傅承爵出声道,“我真不能喝酒,不信你问她”。 傅承爵揽着秦欢,把责任扔到她这边来。 秦欢看着那水晶酒杯中的透明液体,红唇轻启,轻声道,“喝一点也没关系的”。 傅承爵大跌眼镜,秦欢平时可是看他看的很紧的。 第三十四章 没有告别的分手 秦欢都发了话,傅承爵的哥们更是来劲儿,拿起酒杯敬傅承爵。 傅承爵斜眼看着秦欢,见她没有欲擒故纵,他拿起酒杯,示意性的喝了一口。 “什么嘛,我喝一杯,你喝一口”。 哥们不乐意了,撇着傅承爵,非让他多喝一点。 秦欢也道,“喝吧,回家我给你炖醒酒汤”。 也许秦欢说得无意,但傅承爵却听到心里面去了,她说回家,他们的家。 心中高兴,这么些天以来,傅承爵可算是心里面敞亮一把,他到了一整杯的酒,跟面前的男人干杯,然后道,“其实我也想喝,这段日子都把我憋坏了”。 傅承爵这边打破了忌酒的禁令,马上一屋子的人都过来敬酒,傅承爵见秦欢安静的坐在自己身边,面色无意,并没有生气,他也索性放开来,大口喝酒,跟从前一样。 景东南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见状,他俊美的面孔隐藏在昏暗灯光之下,看不清神情。 傅承爵忌酒有一段时间了,身体要重新适应酒精,要过一个过程,所以傅承爵很快就有些醉了。 他倚在秦欢身上,双眼有些迷离,秦欢看出他的醉意,她出声道,“胃难受吗?” 傅承爵勾起唇角,轻轻地摇头,然后他悄悄的拉起秦欢的手,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秦欢没有抽出去,任由傅承爵这么拉着。 蒋默宇和柏宁拿着酒瓶走过来,坐在傅承爵另一边,要跟傅承爵行酒令,傅承爵直起身子,出声道,“来”。 秦欢看着傅承爵的背身,心中难过到极处,只有她自己能体会这种感觉,其实她不想走,不想离开他,可是…… 傅承爵今天心情好,但是手气背,连着输给蒋默宇和柏宁,喝了不少的酒,秦欢终究是心疼他的,所以拉着他的手臂,出声道,“少喝一点”。 傅承爵是真的喝多了,所以才会当着别人的面,伸手捏着秦欢的下巴,笑着道,“干嘛?心疼了?” 秦欢往后移开脸,然后道,“差不多行了”。 傅承爵眯起眼睛,忽然倾身过来,抱住秦欢,把头埋在她肩甲处,秦欢支撑起他全身大半的重量,眼前是蒋默宇和柏宁意味深长的注视,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好像喝多的人是自己一般。 双臂从傅承爵腋下穿过,抱着他的肩,秦欢低声道,“怎么了?” 傅承爵闭着眼睛,唇角勾起,轻声道,“秦欢……” “恩”。 “秦欢……” “恩”。 “秦欢……” “……” 眼泪模糊了眼前的视线,秦欢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承爵却好像没有感觉到秦欢的异样,只是径自道,“秦欢……以后不跟我吵架了好不好?我们以后好好地,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就这样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傅承爵是喝了多少,才能对秦欢说出这番话来,秦欢的眼泪掉下来,微张着唇瓣,刚要说什么,蒋默宇和柏宁就双双起身,架住傅承爵的双臂。 “承爵,你喝多了,我们带你休息”。 傅承爵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含糊的道,“秦欢……” 蒋默宇回头深深的看了眼秦欢,眼中神情复杂,但是最终落在了一处,秦欢知道,那是警告,警告她离开之后,就别再回来,更别出现在傅承爵面前。 傅承爵被蒋默宇和柏宁搀扶着离开,秦欢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跟傅承爵分开,没有争吵,没有打闹,甚至……没有告别的话。 景东南迈步出去,秦欢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双腿发软,半晌,她也跟了出去。 景东南站在夜魅的大门口,秦欢出来的时候,看到景东南点燃了一根烟,跟他认识这么久,这还是秦欢第一次看到景东南抽烟,此前她一直以为傅承爵只是偶然抽烟,而景东南是从不抽烟。 景东南点燃一根烟,修长的手指夹着,吸了一口,回头看到秦欢,他把烟拿下来,出声道,“走吧”。 秦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神中有一丝迷茫之意,景东南加了一句,“我送你去机场”。 秦欢本想说不用的,但是景东南已经径自走到街边停放的跑车处,秦欢上车之后才回过神来,景东南未必想亲自送她,他只是想亲眼看到她走,离开香港。 一路无言,景东南带秦欢来了机场,此时已经是十点整,还有半小时飞机就起飞了,景东南把办好的手续和机票递到她手中,然后道,“希望这次之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 秦欢莫名的心中一阵委屈,她红了眼眶,微张着唇瓣,轻声道,“傅承爵喝了那么多酒,一会儿回去,你们叫人给他喝点醒酒汤”。 “恩,我知道”。 “他平时吃饭很挑剔,不吃的东西很多,你们给他做养胃膳食的时候,要事先问他”。 “好”。 “……” 秦欢心中明明有很多想说的,但是话到嘴边,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景东南出声道,“秦欢”。 秦欢抬起头,红着眼睛对上景东南的视线,景东南面无表情,薄唇轻启,出声道,“如果你心里面还有一点点惦记承爵的话,那就一辈子别再回来了”。 秦欢的眼泪瞬间涌出来,一辈子,有多长?她一辈子都不能再见他了吗? 景东南淡淡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妈妈还在飞机上等你,走吧”。 如果说痛分等级的话,那么秦欢终是体会到把心脏劈开的最痛一级,景东南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像是要等到她过了安检才安心。 秦欢深吸一口气,终是从喉咙中挤出一句,“对不起”。 她转身离开,像是逼迫自己一般,脚步飞快的走向了安检。 景东南看着秦欢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他才转身离开。 秦欢拿着登机牌顺利上了飞机,景东南给她订的是vip,她上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她妈妈,空姐带她来到一处私人空间,房间中,她妈妈躺在床上,身边还有一名医生。 秦欢马上跑过去,弯腰看着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人,她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吓得一边的医生出声道,“小姐,您不用担心,病人只是昏睡,没有大碍的”。 他不知道,秦欢快半年没见到自己的妈妈了,而她见到她的那一刻,却是跟傅承爵永别之时。 眼泪如潮水一般的涌来,秦欢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她瘫软在床边,伸手拉着妈妈的手,哭着道,“妈妈,妈妈……” 医生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脸的尴尬。 第三十五章 命运弄人 秦欢是在飞机上八个小时之后,才知道飞机是飞往美国的,此时外面已经擦亮,各色的光芒透过云层折射在窗户上,秦欢依着窗边,眼神空洞。 医生是在隔间睡得,他早上例行给秦欢妈妈检查身体,见秦欢睁着眼睛,他走过来,出声道,“小姐,要给您叫早餐吗?” 秦欢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因为一夜未睡,布满血丝。 医生不敢多问,只要转身回去。 许是又过了两个小时,本来飞行平稳的飞机,忽然猛地一个颠簸,秦欢的头撞在窗板上,疼得她皱起眉头。 飞机还在持续颠簸,秦欢双手扶着扶手,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正赶上医生喊道,“小姐,快点过来帮忙!” 秦欢见医生正在推着病床,这才恍然大悟,她赶紧解开安全带,快步跑过去。 刚才飞机那一个猛烈的颠簸,让插在秦欢妈妈身上的管子掉下来,现在医生正在努力的接回去。 飞机大幅度的颠簸,上下左右晃动,秦欢脸色难看,眼中却只有病床上的人。 医生站不稳,管子怎么都插不上,眼看着连接病人身体的仪器发出刺耳的哔哔声,秦欢瞪着眼睛道,“妈,妈,你不要吓我啊……” 机舱中传来空姐的声音,“各位亲爱的旅客朋友们,现在我们所乘坐的飞机在高空遇上强烈气流,导致机体发生震动,我们的机长正在努力稳定,请各位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diesand……” 秦欢脑子瞬间一片空白,随着飞机的剧烈下沉,她的整颗心都跟着坠落…… 傅承爵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伸手去揉发疼的太阳穴,睁眼一看,陌生的环境,是酒店。 他支起身子,身上穿着睡袍,身边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他第一个反应时拿起手机,拨通了蒋默宇的电话,蒋默宇电话关机,柏宁的也是,傅承爵又打给了景东南,电话响了好久,那边才传来景东南带着睡意的声音,“喂”。 傅承爵已经没了睡意,他开门见山的道,“秦欢呢?” 景东南停顿数秒,然后道,“她没跟你在一起吗?我怎么知道?” 傅承爵心中已经咯噔一下,因为大床上明显只有他一个人睡过的痕迹,他低声咒了句,“该死的”。然后就挂断手机。 手机另一头,蒋家,景东南挂断手机,身边的蒋默宇和柏宁看过去,景东南脸色微沉,出声道,“承爵醒了,在找秦欢”。 蒋默宇皱眉道,“秦欢都离开十几个小时了吧?怕是早就到美国了,到时候你就说查过飞机出行记录,秦欢不是坐飞机走的,承爵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谁让那个秦欢天天想着离开了”。 景东南没出声,他只是担心傅承爵,如果不见了秦欢,他是会疯掉的吧? 三人俱是沉默之时,柏宁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眼号码,没有马上接通,蒋默宇侧头道,“谁啊?” 柏宁一脸不大情愿的样子,按在了红色键上,手机停止作响,他出声道,“她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蒋默宇又问了一句,“谁啊?” 柏宁道,“amber,就是那个飞国际航班的”。 蒋默宇哦了一声,然后道,“你跟她都分手大半年了,她怎么打电话给你?” 眼中露出一丝狡黠,蒋默宇抽空也不忘揶揄的道,“是不是你小子分手费给的不够,人家女的掉头想想不划算,重新来找你了?” 柏宁看着再次亮起的手机屏幕,脸色阴沉,出声道,“开玩笑,她在我身上拿走了两套中环的高级公寓了”。 说罢,他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接通手机。 蒋默宇看着柏宁的背影,摇摇头,出声道,“看看我,承爵和柏宁一个个为女人心烦,说白了还是不够两袖清风”。 景东南瞥了他一眼,幽幽地道,“谁有你厉害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简直把不主动,不解释,不负责体现的淋漓尽致,我真该封你个新世纪渣男男神的称号”。 蒋默宇笑嘻嘻的回道,“承让,承让”。 两人正在拌嘴的时候,柏宁脸色更加难看的大步走回来,蒋默宇还有心开玩笑道,“呦,这表情是要坏事啊,别告诉我那女人偷着怀了你的孩子,现在逼你奉子成婚”。 柏宁急了,直接皱眉道,“滚一边去”。 景东南看出柏宁是真的不对,他出声道,“怎么了?” 柏宁脸色阴沉的回道,“秦欢是不是坐su100航班走的?” 景东南莫名的觉得心中一颤,他出声道,“是啊,出了什么事?” 柏宁道,“amber说这趟航班在今早遇上了强烈气流,飞机跟地面失去了联系,她是在乘客名单上看到了秦欢,所以才打电话通知我的,这件事情香港航空还没有爆出来,外界还不知道”。 蒋默宇瞪着眼睛道,“什么!” 柏宁皱眉,看着景东南道,“东南,我们要不要……” “不用告诉他”。 景东南当然知道柏宁想说什么,只是这个当口告诉傅承爵,还不是要了他的命。 三人再次沉默,只是这一次,沉默如瘟疫一般蔓延,几乎夺去了所有人的呼吸。 傅承爵从酒店出来,努力的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终是让他发觉了蛛丝马迹,秦欢在故意让他喝醉! 得到这个讯息,傅承爵痛心疾首,原来她步步为营,竟然是在这里等着算计他! 心痛到了极处,傅承爵站在酒店门前,上午的阳光兜头照来,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秦欢以为自己会死,死在离开他,远离他的路上。 秦欢不怕死,只是……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妈妈跟她一起,如果她不是一心想要跑,就不会连累她妈妈,她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几乎全家的重担都压在她妈妈身上,她妈妈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曾经秦欢想过,她愿意用命去换她妈妈的健康,所以后来她可以出卖所有,只为了延续她妈妈那一口气,只是现在,怕是这最后一口气都难以保住了。 显示生命迹象的仪器持续发出警告,哔哔声传到秦欢耳中,那般的刺痛,医生让她稳固住病床,他则尽全力的做着抢救。 飞机有一个猛烈的震动,秦欢整个人翻身倒下,混乱中,她的头撞到了椅子角,疼痛瞬间从某一点蔓延全身,她睁不开眼睛,只是隐约中听到什么东西散落下来的声音。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秦欢想的不是别的,而且傅承爵,他那般执拗,她就这么走了,他一定要气死了吧。 第三十六章 跪下求他(必看) 第三十六章跪下求他 “小姐,小姐,您还好么?”模糊中,秦欢看到眼前出现了陌生人的身影,缓缓睁开眼睛,她发现原来身边不止一个人,他们都穿着消防员的衣服,有人在搀扶她,有人则在……推着不远处的病床。 “妈……妈妈……” 秦欢挣扎着要过去,余光瞥见,有两个消防员正在架起已经完全昏迷,脸上都是血的男医生。 意识恢复到昏迷之前,秦欢记得飞机遇上了强烈气流,不停地剧烈震动,她以为她会死,现在是什么状况?她,活了吗? 秦欢被消防员搀扶着出了机舱,她望眼下去,原来她竟是回到了香港国际机场,此时数台大型洒水车正在给飞机降温,停机场一片混乱,警车,救护车,从飞机中抢救出的人…… 秦欢是被套上安全衣从气垫上推下来的,下面有救护人员接应,她们搀着秦欢,带她往救护车方向走,秦欢扭着身子,一直回头喊着,“妈妈……我妈妈还在上面……” “小姐,请您冷静一下,我们的人已经在飞机上了,他们会尽力抢救每一个生还人员……” 秦欢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双腿发软,她直接瘫坐在地上,救护人员拖不动她,见她只是额头撞伤,她们干脆原地给她处理伤口。 又过了一会儿,八名救护人员和消防员一起合力,才把秦欢的妈妈送下飞机,秦欢整个人扑过去,看着被抬上担架的女人,她攥紧她的手,哽咽着道,“妈,妈,是我,我是秦欢……” 救护人员拦着秦欢,出声道,“小姐,您这样子我们没法救人……” 秦欢什么都听不下去,纵使耳边充斥着哭声,喊声,痛苦的呻吟,她眼中只有病床上面如死灰的女人。 忽然身后有人猛地拽住秦欢的手臂,力气大的让她整个人差点踉跄着摔倒,秦欢回头一看,眼前的男人满脸诧色,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是蒋默宇。 蒋默宇见到秦欢,心中也是悲喜交加,他回头喊了一声,“没事,她还活着”。 秦欢顺着蒋默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正走来的几个人中,有景东南,柏宁,还有……一身黑色,面色苍白的傅承爵。 蒋默宇松开秦欢的胳膊,走回到几人面前,出声道,“她还真是命大”。 景东南不语,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眼中带着天意难违的无奈感。 柏宁面色复杂,看了看秦欢,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傅承爵,傅承爵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一身黑色,偏偏脸色苍白如纸,他站在最前头,定睛瞧着秦欢,机场地势平坦,迎面吹来的风翻起他额前的黑发,露出他那双如夜的黑眸,有那么一瞬间,柏宁仿佛看到傅承爵身后伸出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 秦欢瞪着眼睛看着傅承爵,许是太过惊讶,不过不到十秒,她就猛然转身,往她妈妈那里跑去。 救护人员正抬着担架,准备把秦欢妈妈送上救护车,秦欢跟着一起抬担架,她额头上的伤口还刺目,傅承爵微微眯起眼睛,混乱的机场,无数陌生人吵杂的声音,而他耳边却仿佛只有她抽泣的声音。 “医生,病人心跳停止了……血压也在急速下降,心率……” 两个小护士一直观察着秦欢妈妈的变化,然后焦急的对医生说道。 医生大步走过来,伸手挑起病床上女人的眼皮,然后皱眉道,“上除颤器……” 秦欢站在一边,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都不会动了一般,混乱中,有人撞了她,秦欢如风中凋零的树叶,一下子就倒在地上,手臂划过水泥路,火辣辣的触感,她却丝毫感受不到。 眼睁睁的看着病床上的人,因为除颤器而翻腾的身体,她只觉得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她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几个男人眼中,蒋默宇和柏宁面色难看,甚至别开眼去;景东南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有不易察觉的自责和愧疚。 傅承爵面无表情,他像是把所有的感情都封闭起来,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暗夜的撒旦。 医生把除颤器的功率开到最大,连续做了十几组的除颤,但是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身边是护士一直在说,“心率20,血压40,脉动25……” 秦欢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但是她看得懂仪器上那逐渐变得平缓的绿线…… 医生摘下听诊器,走到秦欢面前,面色沉重的道,“小姐,请您……” “不要,不要,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我求求你,求求你……” 秦欢不敢听医生未说完的话,她拉着他的衣摆,拼命地摇头。 医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见惯了生死,难免比这些人的家属看的开一点。 两个护士上前来拉秦欢的手,劝她不要这样。 秦欢不依不饶,死死的攥着男人的衣摆,哭喊着要他救人。 秦欢不知道傅承爵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她只觉得手指像是被人折断一般的疼,傅承爵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然后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拽了回来。 秦欢自顾的伸手想要去拽医生,医生却摇着头去救其他的病人了。 秦欢看清面前的人,她先是一愣,随即拽住傅承爵的衬衫,瞪着大大的眼睛道,“傅承爵,傅承爵,你救救我妈,你救救她,我知道只要你开口,他们一定会救她的,我求求你……” 傅承爵看着面前已经崩溃的秦欢,他冷着脸,声音很轻的道,“你不是要逃嘛,为什么还回来了?你不是死也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吗?看,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 秦欢拼命地摇头,攥着傅承爵衬衫的指节发白,她哭着道,“不是,不是,我再也不逃了,傅承爵,我求你,我真的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妈妈吧”。 傅承爵冷笑,“秦欢,晚了”。 秦欢不依不饶,她拉扯着傅承爵的衬衫,大声地道,“不晚!只要你开口,就什么都不晚!” 她是真的快要崩溃了,所以才会这么固执的选择依附一个人。 傅承爵心中的绝望早已灭顶,如果不是因为她妈妈,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求着他了吧。 悲伤的笑浮上脸庞,傅承爵令人绝望的声音响起,“你凭什么要我救她?” 她这么伤害他,还让他去救她最爱的人,那他算什么? 秦欢抓着傅承爵衬衫的手指渐渐无力,傅承爵微微眯起眸子,以为她终是要放弃,她却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抓着他的裤腿,哽咽着道,“傅承爵,我错了,我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第三十七章 她的狠,逼死了谁 机场那么混乱,但是秦欢这一举动,还是令大家瞠目结舌,不远处的蒋默宇和柏宁眼睛不由得瞪大,景东南则是皱眉。 秦欢垂着头,用一种最卑微的姿势,跪在傅承爵脚边,拉着他的裤管,出声道,“我错了,傅承爵,救救我妈妈,我求求你了”。 医生和护士全都面带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傅承爵也在秦欢跪下去的瞬间,整颗心都跟着迅速下沉,仿佛坠入了无间地狱。 没有等到傅承爵的回答,秦欢有些着急,她攥着傅承爵裤管的手指收紧,他的裤子都被攥出细细的折纹,她出声道,“傅承爵,到底我怎么样你才能救她?我做错了,我说是我做错了,我再也不逃了,你救救她好不好?” 秦欢哽咽的声音仿佛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有护士看不下去,过来扶她,秦欢一把推开,只是径自求着傅承爵。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爵忽然转身就往后走,秦欢始料未及,被他的动作带的一个踉跄,不过她更快的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她一把抱住傅承爵的腿,大声地哭道,“傅承爵,我求求你,救救……” “秦欢,我真他妈瞧不起你!” 傅承爵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咬牙切齿,他也只是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秦欢哽咽着道,“我知道,我无耻,我下贱,我不识抬举,你怎么骂我都好,傅承爵,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妈妈吧,我不想看着她死……” 傅承爵冷眼看着某处,薄唇轻启,绝情的话径自飘出,“这是你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 他抬起腿,想要迈步,秦欢却死命的抱着他的腿,她是豁出去了,不要脸,不要尊严,甚至不要命的,只为了换的她妈妈的生命。 傅承爵狠下心来,抬起腿来踹她,秦欢揪着傅承爵的裤管,拉的他硬是不能往前走上一步。 蒋默宇和柏宁都看不过去了,他们走过来拽起秦欢,蒋默宇皱眉道,“秦欢,你发什么疯,这么多人在……” 秦欢几乎是被蒋默宇和柏宁架起来的,她浑身无力,双手却死死的拽住傅承爵的袖口,哭喊着道,“傅承爵,我怎么做你才能救我妈妈?” 傅承爵连看都不看她,只是冰冷的道,“我现在连看见你都觉得恶心,你不是想走吗?那就赶紧滚出我的视线,给我滚!” 秦欢拼命地摇着头,蒋默宇距离她很近,他清楚的看到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下来,他见过无数次的女人哭,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秦欢这样,仿佛她哭出来的不是眼泪,而是……心。 柏宁上前掰开秦欢攥着傅承爵衣袖的手指,秦欢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要断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傅承爵抽出胳膊,逐渐远离,蒋默宇和柏宁也松开手,她就这样子瘫软在地上。 柏宁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欢,喘着粗气道,“秦欢,别再来找承爵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他肯放手了,你走吧”。 蒋默宇拍了下柏宁的肩膀,看都不看秦欢,直接道,“走了”。 两人往傅承爵那边走去,景东南还伫立在原地,直到蒋默宇对他道,“走啦,还看什么”。 景东南心中的某处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今天的结局,是他一手促成似的。 三人跟在傅承爵身后几米处,许是走了还不到三十秒,只听到身后传来急刹车的声音,紧随而来的就是一片混乱和吵杂,四个男人同时停下脚步,蒋默宇和柏宁先回过身,他们看到几十米之外的地方,救护车上的司机急忙下了车,所有人都围在救护车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景东南只觉得余光一扫,瞥见了个黑影,再看去,傅承爵已经冲了过去。 拨开人群,傅承爵看到倒在救护车前的秦欢,她双臂展开,一头长发披散开来,苍白的脸映着冰冷的水泥地面,看起来……就像是死了。 蒋默宇等人过来的时候,见状,不由得厉声道,“怎么回事!” 救护车司机惶然的道,“我,我要送遇难的死者回医院,不知道她突然从哪里冲出来的”。 傅承爵呆呆的站在原地,许是过了五秒,他突然猛地冲过去,单膝跪在地上,抱起秦欢,发疯了似的喊道,“医生,医生,快点救她……”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所有人的心都跟着这一场又一场的灾难,陷入灭顶的绝望。 秦欢觉得自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那种黑,是能把黑夜吞噬的黑,她站在不知名的某处,伸手不见五指,她害怕,惶然,只能无助的蹲下身子,用双臂环抱住全身。 黑暗中,有人在叫她,“欢欢,欢欢”。 秦欢抬起头,四处不见人,她却哭着道,“哥……” 自小到大,管她叫欢欢的男人,除了她那个常年不回家的赌鬼老爸,也就只有秦朗了。 “哥,你在哪儿?我好怕”。 秦欢的眼泪涌出,却不敢站起身。 黑暗无边,有人从后面抱住她,那副身体并不温暖,甚至冰冷,秦欢听到有人在她耳边道,“欢欢,不怕,有哥哥在”。 秦欢缩在那副冰冷的身体之中,肆意的哭泣,她哽咽着道,“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妈妈,妈妈她……” 秦朗摸着秦欢的头,低声道,“欢欢,不怪你,这些年你太辛苦了”。 秦欢道,“哥,我想你”。 秦朗道,“欢欢,妈妈也来这边了,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秦欢微愣,随即回过神来,是啊,哥哥不在了,现在连妈妈也没有了,爸爸?呵,他怕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她这样的女儿在。太久了,太累了,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秦欢闭上眼睛,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轻声道,“哥,我想你,也想妈妈了,我去陪你们好不好?” 哔哔哔哔……显示生命迹象的仪器持续发出警报声,透明的玻璃外,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里面的医生给秦欢做着心脏复苏,他脸色苍白,一如当时抽干血也要救秦欢的时候。 蒋默宇和柏宁看不下去,两人来到傅承爵身边,蒋默宇轻轻拉了下傅承爵的胳膊,出声道,“承爵?” 傅承爵一动不动,蒋默宇皱眉,喉头哽住,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地步,如果想得到……他们也许不会让秦欢走。 说话的空档,手术室忽然一片混乱,有护士跑出来,看着傅承爵道,“傅先生,秦小姐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她在自我放弃生命……” 第三十八章 有种从这里爬出去 秦欢转醒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她睁眼看到四周全白色的景致,鼻间是熟悉的消毒药水气味,原来她又进了医院。 她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睁着眼睛,足足五分钟之后,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努力的撑着双臂想要支起身子,就这个动作,已经让秦欢痛苦不堪,她掀开被子,刚想下床,就发现右腿打着石膏,她皱眉,伸手拔掉手背上的针管,然后费力的用手抬起右腿,想要下床。 负责照顾秦欢的特护才出去两分钟,一推开门,就看到秦欢正要下床,她赶忙跑过去,扶着秦欢的手臂,紧张的道,“秦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秦欢低声道,“我妈,我妈在哪儿?” 特护出声回道,“秦小姐,当时只有您一个人被送到我们这里,我不知道您妈妈在哪儿”。 秦欢伸手推了一把特护的胳膊,皱眉道,“你骗人,我要见我妈妈”。 特护一个人制服不了秦欢,只能按响一旁的呼叫铃,不多时,外面又进来两个特护,她们合力把秦欢按回到床上,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秦欢缓缓睡着,其中一个人道,“以后都派两个人日夜守着,千万不能再出事了,我们都担待不起”。 秦欢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早上,再睁眼,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待到视线完全清晰,她才看清那人影是傅承爵。 傅承爵不知道坐在那里多久了,秦欢跟他的视线相对,半晌,她才轻声道,“我妈呢?” 傅承爵抿着薄唇,脸上没什么表情,听到秦欢这么问,他开口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秦欢看着傅承爵,忽然一下子泪水就聚集了眼眶,她的哭声从压抑变得疯狂,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掀开被单,就要下床。 傅承爵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到病床边,他伸出双手,按住秦欢的肩膀,一用力就把她重新按回到病床上,秦欢死命的挣扎,泪水模糊了视线。 傅承爵冰冷的声音道,“秦欢,你疯够了没有!” 秦欢哭喊着道,“你放开我,我要见我妈!” 傅承爵道,“你那天不是看到了吗?你妈死了,死了!” 秦欢起不来身,但是双手还活动自如,她胡乱的挥舞双臂,混乱中伤到了傅承爵的下颚,尖尖的指甲划过他的皮肤,瞬间就是一个血道子。 傅承爵皱眉,黑色的眸子中翻起惊涛骇浪。 秦欢厉声道,“你骗人,放开我,我要去见我妈!” 傅承爵道,“你妈,你妈,难道你的人生中就只有你妈妈吗?!” 秦欢早就泣不成声,她腿上打着石膏,不能动弹,双肩也被傅承爵死死的按着,她起不来,只能哭喊着道,“是,我最爱的人就是她,没有她我活不了!” 傅承爵忽然想到秦欢倒在救护车前的那一幕,她是真的死心了,宁可死……也不要留在他身边是吧。 浑身瞬间无力,傅承爵松开秦欢的双肩,秦欢下意识的推了他一把,傅承爵往后退了一步,她撑着双臂支起上身。 傅承爵站在病床边,眼看着秦欢挪动受伤的右腿,想要下床,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中与其说是绝望,还不如说是失望。 秦欢现在这幅样子,自然是下不了床的,她明知道自己不能走,却固执的想要离开,傅承爵眼睁睁的看着秦欢整个人从床上扑倒在地上,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瞬间紧握成拳,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才让自己不上前扶起她。 秦欢是真的疼了,所以才会脸色苍白如纸,她趴在地上,半晌才撑起上身,余光瞥见傅承爵的裤管,她泪如雨下,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幅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三人见状,不由得愣在原地。 最后还是景东南先朝着门外喊特护,两名特护进来,看到屋中这幅境况,都不由得一惊,随即赶紧上前扶起秦欢。 傅承爵突然厉声道,“都给我滚!” 两名特护登时吓得一动不敢动,傅承爵咬紧压根,俊美的脸上隐现咬肌。 半晌,他才开口道,“出去,这里用不着你们!” 一名特护瞪着受惊吓的眼睛,看着秦欢道,“可是……” 傅承爵一个眼神看过来,她瞬间噤声,另一名特护拉着她的手,赶紧带她逃离这片事故现场。 特护走了,景东南走上前,他刚要出声说些什么,就听到傅承爵道,“她不是想走嘛,那就别靠任何人,有种从这里爬出去!” 景东南眸子一缩,看出傅承爵这次是真的发了狠,或者说,是真的伤了心。 秦欢听到傅承爵这话,只觉得心如刀绞的同时,脸上被狠狠地扇了几巴掌。 她浑身颤抖,大大的病号服罩在身上,让她显得更加柔弱,她不敢抬头,视线所及的范围,是几个大男人的裤管,他们站在原地,不用想也知道,眼神中带着怎样的鄙视。 傅承爵垂目看着秦欢,他攥紧双拳,冷声道,“干嘛?当初你灌醉我偷着跑,现在让你走你不走,你他妈是不是贱的?!” 秦欢撑在地上的手指渐渐蜷起,终止紧握成拳,傅承爵看在眼中,他出声道,“骂你不服是不是?你不是想看你妈嘛,那就就从这里爬出去,没人拦着你!” 秦欢垂着头,没人看到她的表情,但是那滴在地上的一滴滴眼泪,却是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纵使蒋默宇和柏宁不喜欢秦欢,但是也不忍心见她这样,蒋默宇出声道,“承爵,不想见她,我们就走吧,何必跟她废话”。 柏宁暗自叹气,如果承爵不想见秦欢,怎么会眼巴巴的跑来这里? 傅承爵果然没有听蒋默宇的话,他只是看着趴在地上的秦欢,口吻满是嘲讽的道,“你不是爱跑吗?我看你腿瘸了还他妈跑不跑了!” 秦欢忽然猛地抬起头,瞪着傅承爵道,“我怎么样都是我的错,关我妈妈什么事?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她活着你不让我见她,现在她死了,你还不让我见她,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 傅承爵跟秦欢视线相对,她眼中的恨那样清晰,那样毒,几乎一瞬间就戳到了傅承爵的心脏,他面色苍白,险些站不稳。 景东南见状,他出声道,“秦欢,你这么说对承爵不公平,再说你妈她……” “不用跟她解释,秦欢,这是你逼我的!” 第三十九章 捏她七寸 傅承爵阴沉着脸从秦欢身边大步走过,然后死死的摔上房门,蒋默宇和柏宁看了眼地上趴着的秦欢,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迈步跟出去。 秦欢重新垂下头,紧咬着唇瓣,一声不吭。 景东南蹲下身来扶秦欢,秦欢侧过头,不领情。 景东南出声道,“你在恨我?” 秦欢不语,景东南道,“秦欢,你知道人这辈子总归有报应的”。 秦欢像是被戳到了软肋,她咻的转过头,对上景东南的眼睛,唇瓣开启,她一字一句的道,“你不就是想说我骗了傅承爵的事么,我承认我做错了,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啊,什么报应也都报应在我身上,凭什么要连累我妈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眼泪模糊视线,秦欢却固执的瞪大眼睛,这一刻,她是真得恨,恨傅承爵,恨他连她妈妈最后一面都不肯让她见;她恨景东南,如果不是他安排她们上了飞机,她妈妈也不会出事;可是她不愿也不想承认的,那就是她最恨她自己,记得韩韵琳曾经说过一句话:秦欢,如果你妈妈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情,怕是醒了也要被你气死的吧? 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报应一说?可是……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而是一辈子都没有享过福的妈妈,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景东南见秦欢气的浑身发抖,他忽然眯起眼睛,出声道,“秦欢,你到底知不知道承爵有多喜欢你?” 秦欢满心悲怆,冷声道,“喜欢有什么用”。 景东南道,“他对你的喜欢,已经达到了可以为你去死的地步,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秦欢眼眶中的眼泪聚集,她知道,她怎么不知道?只是……曾经沧海,他们怎么回到过去?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早已经无法回头了。 景东南看出秦欢心中所想,他忽然低声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妈妈没死呢?” 秦欢整个人愣住,缓缓抬起头,她对上景东南那双清澈但却淡漠的双眸,唇瓣轻启,她像是不敢相信的道,“真的?” 她声音很低,怕一不小心就打破这个梦境。 景东南点头,出声回道,“本来你妈妈没得救了,是承爵叫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救了她,还有……他也救了你”。 秦欢下意识的伸手抓住景东南的胳膊,睁大眼睛道,“真的?你没骗我?” 景东南面色淡淡,平静的道,“秦欢,你欠了承爵多少?现在还算得清吗?” 秦欢脸上的笑容僵硬,景东南伸手顺势搀她起来,把她打横抱到病床上去,秦欢没有阻拦。 景东南一边整理有些发皱的衣袖,一边道,“我们讨厌你是真的,因为我们跟承爵从小玩到大,他喜欢你,能容忍骗了他两年多的女人在他身边,可是我们不能,这一次也许是上天注定,让你离不开香港,但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难道每一次都会这么巧吗?” 秦欢懂景东南的意思,他就是想让她离开傅承爵。 垂下视线,秦欢出声道,“这次的事情已经让我妈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不想再冒险了”。 景东南道,“那你什么意思?就一直留在承爵身边?” 秦欢道,“不是我想留下,是他囚着我,你们要是真想为他好,那就让他放过我吧”。 景东南忽然蹙起眉头,冷声道,“真不知道承爵喜欢你什么?你是冰吗?捂不热的吗?!” 秦欢哽咽,她有她的难言之隐,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景东南一阵来气,不由得道,“别说我没警告你,惹火了承爵,自掘坟墓的人是你自己!” 说罢,景东南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秦欢的眼泪掉下来,晕湿了白色的被单。 一连大半个月,秦欢都躺在医院养伤,她被车撞,右腿打了石膏,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是拆了石膏也不算是完全康复,在此期间,秦欢无数次的想要去见她妈妈,但是医院的人却告诉她,这里没有她想见的人。 秦欢心想,傅承爵那么恨她,怕是又把她妈妈藏起来了,不让她看到,用此来折磨她。 终于,秦欢出院了,这小二十天来,傅承爵没有一次来过医院,要不是她妈妈还在他手里,秦欢真的以为他已经放过她了。 站在医院门口,秦欢打车回了中环的公寓,公寓中没人,秦欢问了门口保安,保安说傅承爵没有回来过,秦欢借了保安的手机打给傅承爵,手机响了很久,终是被接通,秦欢听到傅承爵低沉的声音道,“喂”。 秦欢忽然哽住,半晌都没说出来一句话,就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傅承爵又突然挂断了电话,秦欢再打回去,他就关机了。 秦欢知道傅承爵这是故意躲着她,没有办法,她只好打车去了半山的傅家别墅,她很怕遇上韩韵琳,但是傅家却只有管家和佣人在,听说秦欢要见傅承爵,管家八面玲珑的道,“秦小姐不是知道少爷的联系方式嘛,可以直接联系少爷的”。 秦欢道,“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管家略微迟疑,就出声回道,“秦小姐是少爷的朋友,请您偏厅等候吧”。 秦欢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傅承爵的家里面,等他回来,管家命人给她上茶,秦欢一坐就是一小天,身边偶尔有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经过,她们都是不着痕迹的扫着秦欢的脸,然后快步离开,就像她是什么瘟疫似的。 已经晚上七点了,秦欢在这里整整十二个小时,她看着早就空了的杯子,又摸了摸胃,胃疼的她难受。 管家迈步走过来,出声道,“秦小姐,我们要开晚饭了,您要不要留下一起?”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秦欢站起身,出声道,“今天麻烦您了,如果你们少爷回来,麻烦告诉他我来过,想要见他”。 管家点头不语。 秦欢从傅家别墅出去,走在空无一人的私家马路上,她知道傅承爵故意躲着她,自然不会让她抓到,可是转念一想,一个地方突然跃然脑海,秦欢加速往前走去,然后在能打到计程车的地方上了车,出声道,“夜魅”。 夜魅的豪华包厢中,男男女女不下三十人,大家喝酒的喝酒,赌牌的赌牌,一派纸醉金迷。 傅承爵坐在环形沙发的最中间,周围一米,生人勿进。 蒋默宇和柏宁玩了一会儿牌,回头望去,见傅承爵自顾自的喝酒,蒋默宇推了身边的女人一把,示意她过去,女人心领神会,迈着撩人的步伐往傅承爵那头走去。 第四十章 上演活春.宫 女人来到傅承爵身边坐下,顺势绕起一双长腿,她本就短的裙子一下提到了臀部,她倾身对傅承爵道,“傅少,怎么一个人喝酒呢?我们来行酒令好不好?” 她穿着深v的裙子,这样的姿势,胸前的沟壑赫然暴露。 傅承爵眼睛看着前方,瞥都不瞥她一眼,径自道,“去默宇那边,我没兴趣”。 女人笑的妩媚,她拿起傅承爵面前的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然后抬起脸,嘟着红唇,示意傅承爵接她嘴中的酒,傅承爵侧脸看向她,眼睛微微眯起。 正在这时,包间中进来一名侍应生,说是外面有一位姓秦的小姐找傅承爵。 姓秦,傅承爵自然知道是谁,蒋默宇和柏宁都朝着傅承爵看来,傅承爵沉默数秒,忽然一把揽过身边的女人,然后对侍应生道,“让她进来吧”。 秦欢以为傅承爵不会这么轻易见自己,但却没想到,侍应生出来之后,就带着她一起往里面的包间走去。 依旧是那个他们长期包下的豪华包间,侍应生给秦欢推开门,连迎面扑来的奢靡气息,都让秦欢觉得熟悉。 屋中可谓是莺歌燕语,灯红酒绿,有人在赌牌桌上一掷千金,有人在吧台处左拥右抱。 秦欢进门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看她,秦欢的视线在众人身上穿梭,终是落在了坐在沙发中间处的男人身上,之所以她没有一下子就发现傅承爵,原因是他此时正侧身对着她,他怀中按这个女人,从秦欢的角度,他们正吻的如胶似漆,根本不介意这里还有很多人在。 心,像是被一把钝刀猛地划过,疼痛让她麻木,她站在门口,定睛看着,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为什么眼前的视线还会模糊? 蒋默宇不知何时揽着个女人走到秦欢面前,他依旧是那副痞子的模样,似笑非笑的道,“你来干嘛?” 秦欢动了动喉咙,庆幸屋中灯光昏暗,她恰好可以掩饰眼中的湿润,看向蒋默宇,她出声道,“我来找傅承爵”。 蒋默宇侧头朝着傅承爵那边看去,傅承爵和那个女人正打的火热,他的手甚至顺着女人的大腿往上摩挲,然后窜入了她的裙子中。 蒋默宇转回头,看着秦欢道,“他在忙,要我帮你叫他吗?” 秦欢微张着唇瓣,小心翼翼的调节呼吸,她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道,“不用,我等他忙完再说”。 蒋默宇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他更快的勾起唇角,笑着道,“秦欢,你很好”。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后,蒋默宇就揽着怀中的女人往赌桌走去。 秦欢就站在门边,一眨不眨的看着包间最里面的沙发上,那动作逐渐火热的两人。 傅承爵半压着身下的女人,后背对着秦欢,女人的脸和上身都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只有两条手臂从傅承爵胳膊下穿过,抱着他的后背。 傅承爵动作越来越大,他甚至微微抬起上身,让女人完全窜入他的怀中,女人曲起一条腿,勾在傅承爵腰间磨蹭,动作暧昧撩人到极致,屋中响起了一阵阵欢呼声和口哨声,每个男人身边都坐着一两个女人,今天连景东南都不例外。 傅承爵背对秦欢,秦欢看到女人的胳膊环到傅承爵脖颈,然后不多时,就剥开了他衬衫的扣子,把他的衬衫脱到后背一半处。 情.欲之色瞬间升级,傅承爵身边甚至有人开玩笑的脱下外套,帮忙挡着。 即便如此,秦欢还是受不了了,她今天终于知道,原来一个男人想让一个女人伤心,可以有无数种的方式,而现在这种,无意是钝刀剁肉,疼的你无处可逃。 屋中喧闹,但是那声关门声还是清楚的传到傅承爵耳中,他身子顿住,身下的女人完全意乱情迷,她伸手拉倒傅承爵的裤链处,作势要拉开,傅承爵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女人抬眼看向傅承爵,傅承爵的俊美容颜背着光,饶是如此,女人还是看出他眼底的冷冽,丝毫没有情.欲。 果然,傅承爵翻身从女人身上下来,女人的腿还是张开的,见状,她赶紧并拢双腿,整理身上的裙子。 傅承爵转过身,身上的衬衫没系扣子,露出胸前一片线条分明的机理。 门口已经没有了秦欢的身影,傅承爵面色无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径自伸手系着扣子。 满屋子的人心里面都清楚,傅承爵是故意做戏给秦欢看的,刚才傅承爵是把拇指压在了女人的唇上,根本就没有吻她,他都做到了这个地步,只为了气一个女人,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幸运还是不幸。 蒋默宇等人从来不认为傅承爵能放得下秦欢,不过傅承爵现在好歹能够反抗一下,也算是好事了,可能上次秦欢偷跑,真真是伤了傅承爵的心,他心凉了,不想再跟她耗下去了。 穿好衣服之后,傅承爵谁也不看,迈步就往门口走,他以为秦欢一定走了,但却没想到,他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走廊对面的秦欢,她站在那里,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就像是知道他会出来一样,傅承爵一手还放在门上,对上她的视线,他不由得蹙眉,像是刚才做的那一切,不过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一般。 沉默了足足五秒,傅承爵才关上门从包房走出来,他看也不看秦欢,径自往楼下走,秦欢跟上去,他走的很快,秦欢却因为右腿还不利索,走的有些慢,夜魅很大,不多一会儿,傅承爵就落了秦欢两三米,秦欢着急跟上去,但是走到一个包间门口的时候,里面突然打开门,然后一个女人被大力的推出来,正好撞在秦欢身上,秦欢啊了一声,被撞倒在地上。 原来是包房中的客人喝多了酒,不满小姐的伺候,所以动了手,男人骂骂咧咧的,正好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秦欢,他眼睛一亮,伸手拉住秦欢的胳膊,把她拽过来,笑着道,“嘿嘿,这个倒是不错,就你吧”。 秦欢皱眉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放手”。 男人喝多了,哪里管这么多,拽着秦欢就往包间里面拉,秦欢急了,想到曾经的遭遇,她开始拼命地挣扎,喊人过来。 男人揪着秦欢的衣服,直接把她拉到包房中,秦欢的右腿使不上劲儿,想踹人都不行,感觉男人把她往沙发边带,秦欢大声的呼救。 只听到砰地一声,房门被人大力的踹开,一身黑衣的傅承爵站在门口,秦欢看到他的瞬间,眼泪立马掉下来。 第四十一章 她的今晚,我包了 在夜魅混的人,哪里有不认识傅承爵的,霎时,满屋子落地闻针,安静的诡异。 傅承爵大步来到秦欢面前,揪着秦欢衣服的男人酒都醒了大半,浑身发软的坐在一边,还不忘打量着傅承爵的神色。 秦欢的身体一得到自由,马上踉跄着站起身,往傅承爵这边跑来,她下意识的揪住傅承爵的袖口,强忍着眼泪。 此时醉酒的男人是真心怕了,他赶紧站起身,点头哈腰的道,“傅少,傅少,我不知道是您的人,我真不知道……” 傅承爵面色淡淡,昏暗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他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中,薄唇轻启,出声道,“她的今晚,我包了,你要是想要,改天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当然也包括秦欢。 傅承爵说完之后,就转身大步往外走,剩下一屋子的人意味不明的看着秦欢。 秦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包间出去的,她只觉得浑身无力,灵魂都被抽空了一般。 出门之后,傅承爵站在走廊的不远处,秦欢抬头看向他,傅承爵倚着墙壁,正在抽烟,他的面容被烟雾包裹,竟是让她陌生的害怕。 抬起沉重的双腿向傅承爵走去,秦欢看着他,唇瓣轻启,轻声道,“我妈妈在哪儿?” 傅承爵看都不看她,只是淡淡道,“有本事自己找,别来求我”。 秦欢听着他没有任何情愫的口吻,微微皱眉,强忍着哽咽,开口道,“傅承爵,我知道你气我,但是我……” 傅承爵终是看向秦欢,他微微皱眉,出声道,“气你?秦欢,你有什么资本让我气你?” 秦欢看到傅承爵眼中的鄙夷,她攥紧手指,调整呼吸,继续道,“好,就算你没气我,我只想见见我妈妈,难道这样都不行吗?” 傅承爵嗤笑着道,“你想见你妈妈,来找我干什么?我是你什么人?” 秦欢微微皱眉,终是忍不住道,“傅承爵,你究竟想怎么样!” 傅承爵也沉下脸来,他出声回道,“你搞清楚,是你来找我,不是我缠着你,你走啊,大门就在前面,谁拦着你了”。 说罢,傅承爵把烟扔在一边的垃圾箱中,转身就往里面走去。 秦欢心中一急,迈步跟上去,拦在傅承爵身前,不让他走,傅承爵蹙眉,瞪着秦欢的眼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开口道,“你是不是贱的?” 秦欢的唇瓣紧抿,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面色。 傅承爵继续道,“以前不让你跑的时候,你成天想着怎么跑,现在我不管你了,你倒是眼巴巴的跑回到我面前,秦欢,你说你不是贱是什么!” 秦欢颤抖着唇瓣,轻声道,“你把我妈妈还给我,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傅承爵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轻易的就被秦欢给戳中了,而她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傅承爵微微蹙起眉头,其实心中早已经疼的千疮百孔。 狠狠地盯着秦欢,傅承爵冷声道,“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说罢,傅承爵作势绕过秦欢,大步往前走去。 秦欢心中咯噔一下,她一把伸手拽住傅承爵的衣袖,傅承爵正在气头上,使劲儿的一甩手,秦欢整个人都撞在走廊的墙壁上,她用胳膊挡住头,这才没有伤到重要部位。 眼看着傅承爵就要回去包间,秦欢也顾不得许多,她跑过去,拉着傅承爵的胳膊,皱眉道,“傅承爵,你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妈!” 傅承爵咻的转过头,冷眼瞧着秦欢,他出声道,“想见她是不是?” 秦欢眼中满是希冀,这样的神情让傅承爵心中犯堵,一股歇火涌上来,他点头道,“好啊,我可以让你见她”。 “真的吗?” 秦欢拉着傅承爵胳膊的手指紧了紧。 傅承爵却面无表情的道,“想见她,你就拿出点本事来”。 秦欢脸上的笑容顿住,像是没听懂傅承爵说什么,傅承爵道,“我来这里是找乐子的,你让我心情很不爽,我不高兴自然什么都没得商量,你想见你妈是吧?那你就想办法让我高兴吧”。 说罢,不顾愣住的秦欢,傅承爵抽出胳膊,径自推开豪包的门,闪身进去。 傅承爵会再回到包间,所有人都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傅承爵脸色没有很好看,他迈步回到沙发处,坐下就去拿酒瓶,景东南过来,他坐在傅承爵身边,出声道,“少喝一点,别再伤了胃”。 傅承爵什么都没说,但是心中却在想,人都已经伤到这个份上了,还要胃有什么用? 景东南知道,每次秦欢出现,都能轻易的左右傅承爵的情绪,这一次,傅承爵没发疯,已经是找不到发疯的理由了。 蒋默宇和柏宁坐在赌桌边,招呼着道,“承爵,东南,过来,我们玩两把”。 景东南应声,然后对傅承爵道,“要不要玩两把?” 傅承爵满心都是秦欢,他正要拒绝,只看到包间的房门被人推开,秦欢迈步进来,她站在门口,一身仔裤和t恤的装扮,跟这里的女人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朝着秦欢看去,不知道她为什么走了之后又在进来。 傅承爵眼中却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像是心情大好,他起身,出声道,“那就玩两把吧”。 景东南看着傅承爵往赌桌走的背影,又看了眼秦欢,什么都没说,只是跟上去。 圆形的赌桌,傅承爵,景东南,柏宁,蒋默宇分坐周围,几个女人坐在蒋默宇和柏宁身边,给他们端着酒杯。 景东南身边也有一个女人,但她却不敢像别人那般腻着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他身侧。 蒋默宇给屋中一个女人使了眼色,那女人就是先前跟傅承爵上演活.春.宫的人,她收到讯息,马上迈步走到傅承爵身边,她欲在他身边的凳子坐下,傅承爵却一把揽住她的腰,女人娇呼一声,就坐在了傅承爵的大腿上。 众人见状,但笑不语。 女人更为大胆,她双腿搭在傅承爵腿上,手臂绕在他脖颈处,整个人几乎吊在他身上。 站着发牌的女人见状,嗔怒的道,“linn真是好福气啊,可怜我整晚都站在这里发牌了”。 傅承爵闻言,勾起唇角,邪佞的笑道,“要不你也过来?我这腿坐得下两个人”。 “哎呀,傅少真是爱说笑”。 满屋子的男女都在笑,除了站在门口的秦欢。 她隔着数米的距离看着傅承爵,只觉得浑身冰凉,哪怕明知道他在故意气她,但她还是忍不住被气,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想冲上去,一把将那个坐在他腿上的女人拉下来。 第四十二章 当她是出来做的小姐 傅承爵连着玩了三把,三把都输,他看着坐在身上的女人,挑眉道,“你跟我不和财”。 女人的手指在傅承爵胸口画着圈圈,嗔怒着道,“傅少还在乎这点钱么?” 傅承爵笑着道,“我是不在乎这点钱,但是……总不能找一个克自己的女人”。 这话说的可轻可重,linn在傅承爵脸上看不出喜怒,也不敢贸然接话。 傅承爵却忍够了,余光瞥见站在门边的秦欢,她是想在那里站多久? 强忍着心头的怒气,傅承爵不动声色的道,“下去”。 linn看了眼傅承爵,傅承爵眸子看着牌桌,似乎无意。 linn可不想放弃傅承爵这条大鱼,谁都知道傅承爵跟秦欢一起三年,从来不碰外头的女人,这回他是明显的为了给秦欢难看,所以才找的她,但是不管为了什么,能傍上傅承爵这样的人,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如此想着,linn绕着傅承爵脖颈的手紧了紧,撒娇着道,“傅少,你是不是嫌人家太重了,你抱不动?” 这么一说,身边的男人都是笑着看向傅承爵,有人打趣道,“承爵,你现在的身体是真不行啊,抱个女人都抱不动,以后可怎么办啊?” 傅承爵笑骂道,“一边去,我瘦死的骆驼也比你这马大”。 linn见这事儿就算是岔过去了,她输了口气,然后伸手拿过一边放着的酒杯,杯中是琥珀色的液体,傅承爵喜欢喝威士忌,她把酒杯凑到傅承爵唇边,出声道,“傅少,喝一口?” 傅承爵就着linn拿起的杯子,一口气喝了一整杯,他的唇瓣上带着晶莹的液体,灯光一照,流光溢彩,linn近距离看着,仿佛被蛊惑了一般,所以也就大着胆子,凑上红唇,吻住了傅承爵的唇。 傅承爵一僵,鼻间满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刺鼻而陌生,他忍不住微微皱眉,刚想推开她,但是一抬头,却看到一直站在门口的秦欢,正迈步走来。 linn终是尝到了傅承爵的味道,她意犹未尽的用舌尖去描绘他的唇形,想要撬开他的牙关,但是试了几次之后,傅承爵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linn不甘心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傅承爵清澈的眸子盯着自己身后。 转回头,linn看到秦欢站在自己身后,秦欢也不看她,只是淡淡的对傅承爵道,“你还要玩多久?” 傅承爵唇瓣晶莹,上面带着linn亲吻过后的唇彩,他脸上不无讽刺,出声道,“你管我啊?” 秦欢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出去等你”。 她转身欲走,傅承爵却出声道,“等等”。 秦欢站住脚步,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傅承爵开口道,“来都来了,坐下一起玩啊”。 他口吻中带着轻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报复,秦欢垂在身侧的双手轻颤,半晌才道,“不用了”。 傅承爵无所谓的道,“好啊,那你也不用等我了,我没时间”。 他这是在逼她! 秦欢知道,她缓缓转过身,顺势拉过一边的凳子,坐了下来。 傅承爵挑眉道,“你做那么远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柏宁带来的呢”。 秦欢浑身的肉都在绷紧,确实,她现在的位置,距离柏宁比距离傅承爵还要近。 到了现在这一步,秦欢已经没有了退路,她站起身,把凳子拿到距离傅承爵近一些的位置,这才坐下。 linn坐在傅承爵腿上,忽然觉得自己无比优越,她忘记了自己是拿来当掩饰的人,肆无忌惮的道,“秦小姐,可以帮我倒杯酒吗?我不方便欸”。 秦欢抬起头,就看到linn递过来的空酒杯。 余光瞥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秦欢尽量做到面无表情,她接过杯子,站起身,出声道,“要喝什么?” linn笑着看向傅承爵,亲昵的道,“傅少,想喝什么?” 傅承爵面色无意,淡淡道,“brandy”。 linn马上对秦欢道,“麻烦一杯白兰地,谢谢”。 秦欢转身走向一边的吧台,傅承爵自顾自的拿起派发到面前的牌,面无表情,跟没事人似的,但是同桌的蒋默宇和柏宁却心知不好,傅承爵越是这样,越是爆发的前兆。 秦欢倒完酒之后回来,把酒杯递给linn,linn的手在触到酒杯的瞬间松开,秦欢以为她已经接了,所以就松开手,酒杯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响声再次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linn佯装受了惊吓,往傅承爵怀中缩了下,然后道,“秦小姐,你怎么不拿住了?”秦欢不知道该说什么,傅承爵却出声道,“吓到了吗?” 她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傅承爵宠溺的看着linn,linn马上做小鸟依人状,低声道,“吓到我不要紧,我这不是怕吓到傅少嘛”。 傅承爵伸手刮了下linn的鼻子,淡笑着道,“就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 linn抓住傅承爵的手指,把他的手拉倒自己胸前,媚眼如丝的道,“人家才不是会说,你摸摸我的心跳”。 秦欢眼皮突突直跳,不由得别开视线,蒋默宇越来越觉得头皮发麻,他开口道,“linn,你去给我们倒杯酒”。 linn正跟傅承爵大的火热,虽然不情愿,但是蒋默宇发话,她也不敢不听,刚作势要下去,傅承爵就揽住她的腰,出声道,“这里闲着的人这么多”,说罢,他看向秦欢,出声道,“你去倒几杯酒来”。 秦欢跟傅承爵的视线相对,她脸色苍白如纸,更显得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 他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看,不就是恨她当初逃跑嘛,心中清楚是一回事,但是做起来就是另一回事,秦欢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能忍,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身,重新回去吧台,再回来的时候,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四杯酒。 赌桌是圆形的,秦欢走了一圈,把酒杯放到景东南,蒋默宇,柏宁手边,最后来到傅承爵身边,秦欢拿起酒杯,刚要放下,忽然手腕被人大力拽住,秦欢手一抖,杯中的酒差点溢出来。 抬眼看去,傅承爵死死的瞪着秦欢,他咬牙切齿的道,“你还真拿自己当这里的小姐了是吧?!” 秦欢的瞳孔骤然缩小,没想到傅承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回过神的时候,就努力抽着手腕,皱眉道,“傅承爵,你放手!” 傅承爵一把推开怀中的linn,腾一下子站起身,拉着秦欢的胳膊,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好,你这么爱作践自己,我就让你作践个够!” 秦欢几乎被傅承爵拖着出了包间,然后房门被大力的甩上,留下一屋子沉默的男男女女。 第四十三章 作践她 秦欢被傅承爵拖出了包间,他拽着她的手腕,力气大的惊人,秦欢一手扶着墙壁,另一手想要挣脱束缚,她皱眉道,“傅承爵,你放开我!” 傅承爵完全阴沉着脸,他提着她,一手推开一间包间的房门,包间中没人,一片漆黑,傅承爵将秦欢甩进去,然后顺势反锁房门。 秦欢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包间的灯亮起,秦欢看着傅承爵如修罗一般站在门口,她心中害怕,不由得小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承爵冷声道,“你不是要作践自己嘛,来,我让你一次作践个够!” 他大步朝她走来,秦欢本能的往后退,傅承爵揪住她的衣服,将她掷在沙发上,沙发又宽又大,秦欢整个人都陷进去,还不待她起身,傅承爵高大的身影已经欺身而上。 秦欢胡乱的推着傅承爵的肩膀和胸口,口中喊着,“不要……” 傅承爵按住秦欢的手腕,单膝跪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女人,狠声道,“追我追到这里来,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会发生什么!” 秦欢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委屈的道,“是你不让我见我妈!” 傅承爵恨极了这句话,他反问道,“如果没有你妈,你根本就不会来见我对不对?!” 秦欢面对暴怒边缘的傅承爵,哪里敢说话,只能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傅承爵跟她对视数秒,忽然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秦欢瞠目结舌,本能的推打他,掰着他的手指。 傅承爵是疯了眼,他一边拉扯,一边道,“你不是想见你妈嘛,那你就让我高兴,我高兴了就答应你!” 秦欢还是不肯,她大声道,“傅承爵,你给我住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傅承爵冷笑着道,“你还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吗?” 秦欢心中酸涩的几乎胀痛,是啊,她背叛了傅承爵,还不止一次,她还在希冀他能把她当成女朋友吗? 傅承爵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想要秦欢,想要的不仅是她的身体,他还发疯的想要她的心,想要她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边,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不要离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爱他,为什么她偏偏要骗他…… 伤到极处,傅承爵自己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秦欢,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为什么你就不能留在我身边? 傅承爵起身欲走,却听到沙发上的人道,“你答应让我见我妈妈”。 傅承爵没有回头,半晌,他声音轻佻的道,“我要是不让你见呢?” 秦欢哭到沙哑的声音传来,“你骗我!” 傅承爵笑了,他开口道,“我也想让你感受一下,给人希望,再推人入绝望的滋味”。 第四十四章 看谁骗的过谁 秦欢一直记得那天她从包间出来的时候,夜魅的那些小姐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她,那样子就像是她才是最不知廉耻的人。 自打那天之后,秦欢一连数日没有出现在傅承爵面前,傅承爵的怒气逐渐平复之后,又开始犯贱,他开始受不了自己的神经质,疯狂的想念她,害怕她真的会不顾一切的消失。 脑子中反复的回想着秦欢那夜的眼睛,她恨他,是真的恨了,他不让她见她妈妈,所以她恨他。 秦欢能去哪儿?去找谁了?在做什么? 满脑子都是秦欢,傅承爵在自己没发疯之前,起身从牌桌前站起,也不顾众人的诧异的眼神,径自离开。 他不想再找私家侦探查了,他累了,身体累了,心更累,抓到她,再眼睁睁的看着她跑掉,这样的伤害,一次就够了。 傅承爵开着车在街上兜兜转转,忽然发现偌大的城市,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从前天天跟景东南,蒋默宇他们腻在一起,每天大抵就是吃喝玩乐,但是这么多年了,也从未觉得无聊过,可是为什么在秦欢出现之后,他生命的轨迹就偏离了?现在只有分分钟没有她的存在,他就会觉得呼吸都很困难,再这么下去,他怕是真的完了。 兜兜转转几个小时,傅承爵一抬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中环的公寓,他停车在楼下大半个小时,抽了很多的烟,最后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腿,迈步上楼。 可能傅承爵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打开房门的时候,会看到走廊中亮着暖黄色的壁灯,他一愣,还以为是走的时候忘记关了,但是看到鞋柜上放着的白色帆布鞋,他却是呼吸一滞。 带着不可置信的心情,傅承爵迈步往屋中走去,客厅没开灯,但是借着走廊的光亮,他还是看到沙发上蜷着的身影。 心在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有些疼,但是更多的却是酸涩。 傅承爵喉咙微哽,半晌才走到沙发边,看着蜷在上面的女人,即使她的脸大半埋在沙发中,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他的秦欢。 在心中空洞到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她又毫无预警的冲入他的眼帘,傅承爵不禁有些恍惚,到底这一切是不是梦一场? 太累了,傅承爵不想吵了,他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边,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他眼中满是无奈和眷恋,恨不得把她融入眼中。 秦欢睡着睡着,身上不仅没有冷,反而是温暖的,她缩了缩,把鼻子贴到温暖处,鼻间传来熟悉的味道,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的手攥住了什么,闭着眼睛,哽咽着道,“承爵……” 一双大手覆在秦欢头顶,轻轻地揉着她的发丝,“为什么回来这里?” 刻入骨髓的声音传来,秦欢迷茫的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是男人的衬衫,再往上,熟悉的下颚弧度,漂亮的唇形,高挺的鼻梁,漆黑如夜的眸子…… 秦欢哽住了,眼前的视线模糊,她说不出话来。 傅承爵看着怀中的女人,目露迷惘的道,“秦欢,为什么还回来这里?” 秦欢哽咽着道,“我想家……” 傅承爵什么都不想再问了,他将秦欢揽到怀中,秦欢攥紧他的衬衫,把脸埋在他胸口,肆意的哭着。 两人紧紧拥抱,一起躺在沙发上,秦欢哭累了,就又睡着了,傅承爵的心从来没有这样安稳过,他闭上眼睛,揽着怀中的人,也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夜深人静,感觉到怀中的人醒了,傅承爵几乎是瞬间就睁开眼睛,见秦欢睁着大眼睛望着他,他低声道,“看什么呢?” 秦欢轻声道,“在看是不是梦”。 傅承爵微微眯起眼睛,出声道,“现在看清了吗?” 秦欢道,“不知道”。 傅承爵心中难过,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也不相信这是现实,在他们互相折磨之后,还能这样拥抱着,平和的说话吗? 咕噜噜,秦欢抬眼看着傅承爵,出声道,“我饿了”。 傅承爵道,“出去吃?” 秦欢起身,长发从她肩头滑落,缀在傅承爵脸上,痒痒的,连心都是。 秦欢迈开长腿从傅承爵身上跨过,出声道,“冰箱里面有吃的,我做饭”。 傅承爵拉住秦欢的胳膊,微微用力,她本就没站稳,这一下子就倒在傅承爵身上,趴在他胸口,秦欢脸色微红的道,“干什么啊,我去做饭”。 这样柔软的声音,像极了从前的时候,傅承爵一时间被迷惑了,他心猿意马的道,“我也饿了,不过……我想吃你”。 秦欢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略微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傅承爵却不肯,他拉下她的脸,吻住她的唇,仔细的,轻柔的,如往常一般的怜爱。 秦欢也很快就沉迷了,她主动伸手却解傅承爵的衬衫扣子,两人的动作一触即发,越发的迫不及待起来。 在一起三年,傅承爵和秦欢唯一没变的,就是对彼此身体的强烈渴望,他们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对方的敏感点在哪里,也可以想都不想的就让对方在床上发疯,这就是他们。 一场欢爱过后,傅承爵抱着秦欢去浴室洗澡,他还想来,秦欢却推着他的胸口道,“不要,我饿”。 傅承爵哭笑不得,只能匆匆洗完之后,让秦欢出去厨房找吃的。 秦欢拿出冰箱中的现成食材,利落的做了两菜一汤,傅承爵也饿了,两人饱饱的吃了一餐,吃完之后,他们同时有些沉默,或者说是有些尴尬。 傅承爵却客厅看碟,秦欢切好一盘水果拿过去,顺势坐在他身边,傅承爵余光瞥见她放在他腿边的手,半晌,还是主动牵起来,秦欢感受着他那暖暖的掌心,勾起唇角,轻声道,“傅承爵”。 “恩?” 傅承爵眼睛看着前方的led,但是心中无比的紧张。 “我再也不跑了”。 傅承爵身子一僵,秦欢继续道,“我想通了,我不跑了,你还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傅承爵有瞬间觉得秦欢是在故意激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为了你妈留下的?” 傅承爵侧头去看秦欢,出声问道。 秦欢轻声回答,“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傅承爵撇开脸,好一会儿,才出声回道,“不信”。 秦欢不用再说什么了,因为傅承爵的表现已经给了她答案,他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像是告诉她,也在告诉他自己,他不会放手,既然她主动回来,他又为什么要放开? 第四十五章 软禁 傅承爵和秦欢从吵得恨得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到平静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不过是一个决定的时间,从那晚之后,秦欢再也没露出过想要跑的念头,傅承爵也再没说过威胁的话,一切都好像隐匿在平静背后,不过,也仅仅是好像而已。 傅承爵会向往常一样,带着秦欢出去参加他朋友之间的各种聚会,秦欢也会像从前那样,安静的待在他身边,有人过来跟她说话,她就说两句,没人搭茬,她就沉默。 直到有一次傅承爵接到电话之后,匆匆的离开公寓,秦欢心觉不对,想要偷偷跟上去看看,一推门,没推动,才发现房门被傅承爵反锁了。 傅承爵说过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但他,却不再相信她。 傅承爵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直到凌晨才回来,秦欢听到开门声,她从沙发上起身,光着脚来到走廊,伸手打开壁灯。 傅承爵站在门口换鞋,他微微垂着头,即使是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依旧掩饰不住他的面如死灰。 秦欢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害怕,她上前拉住傅承爵的手臂,小心翼翼的道,“承爵,怎么了?” 傅承爵缓缓抬头,对上秦欢的视线,秦欢发现他眼中竟然是一片绝望,还不待她说什么,傅承爵就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秦欢被傅承爵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双臂环抱住傅承爵的腰,秦欢低声道,“承爵,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傅承爵把头埋在秦欢脖颈,闻着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香味,他沉默良久,这才小声道,“我好累,想睡觉”。 秦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什么才好,傅承爵径自抬起头,迈步往屋中走去。 他连衣服都没脱,一头倒在床上,横着手臂挡住眼睛。秦欢站在主卧门口,看着傅承爵,心情前所未有的低沉。 傅承爵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铺散在手臂上的黑色长发。 秦欢不知何时钻入了傅承爵怀中,揽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正在睡觉。 傅承爵缓缓抬起手,指尖拂过秦欢的脸颊,秦欢微微皱眉,然后睁开眼睛。 “吵醒你了吗?”傅承爵低声道。 对上傅承爵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秦欢出声道,“没有“。 顿了一下,她终是忍不住道,“承爵,到底怎么了?” 傅承爵安静的看着秦欢,他的瞳孔中甚至带着她有些慌乱的表情,伸手覆上她的侧脸,傅承爵的拇指划过她的眼底,然后轻声道,“秦欢”。 “恩?” “你会不会离开我?” 傅承爵的声音很低,仔细听来,就像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秦欢一眨不眨的回视着傅承爵,唇瓣轻启,她出声道,“不会”。 傅承爵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 秦欢横在傅承爵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开口回道,“不会”。 傅承爵揽过秦欢,让她的脸埋进他的胸前,他把脸埋在她柔软的发顶,轻声道,“秦欢,别再骗我了”。 秦欢浑身一僵,随即便更紧的抱住傅承爵。 傅承爵浑身肌肉紧绷,像是在强自忍着什么,秦欢心中害怕,她攥住傅承爵身上的衣服,低声道,“承爵,你别这样,我害怕”。 傅承爵抱着她,忽然出声道,“你为什么回来这里,我们心中都清楚,不是为了我……” 秦欢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涌出来,她闭紧双眼,像是这样就可以不必承认她的自私。 傅承爵继续道,“你说你不会离开我,可如果我不让你见你妈妈呢?你会恨我的吧”。 秦欢心中难过到极处,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傅承爵苍白的脸,她哽咽着道,“承爵,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承爵无限眷恋的看着秦欢,终于,他开口道,“秦欢,我有一件事情总是想不通,你告诉我好不好?” “什么事情?” 傅承爵看着她,薄唇轻启,出声道,“为什么我这样喜欢你?” 秦欢微微皱眉,与此同时,一大滴眼泪掉出来,她的心猛地一痛,微张着唇瓣,连话都说不出来。 傅承爵贪婪的抚摸着秦欢的脸颊,再次道,“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这样喜欢你?明知道你骗我,明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明知道你回来不是因为我……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想让你走……” 秦欢眼前的视线模糊,已经完全看不到傅承爵的模样,她第一次听到傅承爵这样说,说他喜欢她,说他不想让她走。 指肚抹掉秦欢眼底的眼泪,傅承爵轻声道,“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就跟着难受”。 秦欢抓住傅承爵的手,把脸埋在他指骨上,哽咽着道,“别说了……别说了”。 秦欢真的难受了,原来她以为她爱他,以为自己委屈,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因为她的自私,已经对傅承爵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是被她逼得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吧? 傅承爵勾起唇角,淡笑着道,“秦欢,可不可以有一次,只是为了我,为了我而留下?” 秦欢把头低得很深,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安静的屋中,唯有哽咽的声音。 傅承爵暗自叹了口气,什么都不再说了,只是把她重新揽入怀中。 秦欢哭了很久,因为心中太多难过的事情。 两人在床上躺了一小天,秦欢不知道眼泪是何时干涸的,她只听到自己很低的声音道,“只要我妈妈过得好,我可以不见她……” 傅承爵身子微顿,秦欢抬起头,看着他道,“我可以不见她,这样你就不会担心我要逃跑了吧?” 傅承爵微微垂着视线,跟她目光相对,半晌,他开口道,“你恨我吗?” 秦欢不答反问道,“你恨我吗?” 傅承爵不语,伸手覆上她发肿的眼皮,让她闭上眼睛。 从那天之后,秦欢才是真真的没有再提过想要见她妈妈的事情,傅承爵也是昏沉了一天之后,才重新好转,秦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约觉得,这个世界,仿佛有什么正在偏离轨道。 傅承爵每天都跟秦欢腻在一起,他偶尔会出门,但却不再带着秦欢,秦欢好多次在傅承爵离开之后去推门,发现房门都是反锁的,她从不问他,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每天傅承爵在家的时候,都会有人上门来送各种蔬菜和水果,时间一长,秦欢才发现,原来傅承爵是真的把她关起来了,除了他,不让她见任何的人。 第四十六章 送对戒 在公寓里二十二天没出门一步,秦欢从来不说什么,傅承爵也不提,但是两人心知肚明,他囚禁了她。 晚上,傅承爵换好一身西装,秦欢也换了一身同款的小礼服,綄了头发,手中拿着精致的手包,两人站在玄关处换鞋,傅承爵先穿完,他伸手打开房门,秦欢下意识的朝外面看去,快一个月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要出门,原因是,今晚是景东南的生日宴。 两人挽着胳膊一起出门,开车来到景家别墅,离着老远,就能看到前面的灯火通明,整栋别墅和大院都被珍珠色的坠灯围绕,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城堡。 傅承爵和秦欢从车上下来,两人的气质和外貌很快就引来了众人的侧目,好多人都上前来打招呼,热络的道,“傅少爷,秦小姐”。 傅承爵颔首,秦欢则礼貌的出声回应。 要说她的世界有什么是真正变化的,那就是自打她认识了傅承爵之后,身份和地位都不一样了,那些身家早不知道几个零的男人们,见到她都要客气的叫一声秦小姐。 “承爵”。 蒋默宇和柏宁从别墅那头走来,看到傅承爵,蒋默宇摆手招呼。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走过去,出声道,“东南呢?” 柏宁道,“里面客人更多,东南忙着招呼,看你们还没来,让我们出来迎迎”。 说罢,柏宁看向秦欢,见她面色无异,他淡笑着道,“秦欢,好久没见啊,最近还好吗?” 秦欢没想到柏宁会主动跟她说话,她微顿,随即出声回道,“还好”。 蒋默宇也是很快的瞥了眼秦欢,然后拍着傅承爵的肩膀道,“走吧,进去说话”。 四个人一起往别墅里面走,中途遇到熟人,傅承爵对他叫了声,“姜总”。 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笑着打招呼,“傅少”。 蒋默宇和柏宁也跟他点头示意,看起来都是有私交的。 不过秦欢在意的是,男人身后还站着一身灰色西装的钟昱涛,她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好像自打监狱那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钟昱涛的视线跟秦欢相对,他抿着唇瓣,没有说什么,傅承爵余光扫见身边的秦欢正看着钟昱涛,他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秦欢下意识的别开脸,钟昱涛走上前来,淡笑着道,“傅少,蒋少,柏少,好久不见啊”。 柏宁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蒋默宇压根就没看他,把脸看向别处;傅承爵则轻轻的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是好久不见啊,我以为钟氏危机,钟少爷现在没空来参加生日宴呢”。 钟昱涛笑着回道,“多谢傅少挂念了,钟氏最近很好”。 “没事就好,我也希望钟氏能够顺利渡过难关,不然傅氏就白给钟氏做担保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话中夹枪带棒,说了两句之后,蒋默宇就有些不耐烦的道,“东南还在等着呢,我们进去吧”。 傅承爵对姜总颔首,然后瞥都不瞥钟昱涛一眼,径自转身往别墅里面走。 秦欢跟钟昱涛擦肩而过的时候,清楚的听到他出声道,“最近还好吗?” 她把头低得很深,装作没听到。 一行人进入别墅,别墅内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男男女女都穿着精致的西服和礼服,推杯换盏之间,尽显上流人士的雍容。 景东南正在跟别人说话,见傅承爵等人进来,他赶紧说了两句之后,就迈步往他们这边走来。 傅承爵微笑着道,“生日快乐”。 景东南笑了笑,然后道,“生日礼物呢?” 傅承爵佯装一顿,然后道,“忘了”。 景东南伸手攥拳,砸了傅承爵肩头一下,傅承爵笑着把藏在身后的礼盒拿出来,出声道,“早就准备好了”。 景东南接过去,出声道,“这还差不多”。 秦欢喉咙动了几下,终是找了个机会,轻声道,“生日快乐”。 景东南看向秦欢,两人视线相对,眼睛都是黑白分明的,但是秦欢却有些不敢跟他直视太久,她微微垂下视线,手指蜷起。 景东南淡笑着道,“谢谢”。 几人正说话的时候,秦欢听到一个熟悉的清亮声音道,“哥”。 闻声看去,走过来的是穿着一身紫红色抹胸长礼服的景荷西,秦欢跟景荷西确实是很久不见了,她忘了景东南的生日,景荷西这个亲妹妹一定会回来的,再见景荷西,秦欢心中仍旧一阵异样,但却没想到景荷西在跟众人打过招呼之后,看着秦欢道,“秦欢,好久不见啊”。 秦欢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定是有些尴尬的,她淡笑着道,“是啊,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景荷西似笑非笑的回道,“被迫离开香港,你觉得呢?” 秦欢脸上的笑容僵住,气氛瞬间凝固到冰点。 景荷西见状,她忽然勾起唇角,出声道,“开玩笑的,我很好”。 秦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傻傻的点头。 柏宁很会察言观色,他开口道,“都别在这儿站着了,宴会还有一会儿才开始,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往休息区边走,秦欢暗自调节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跟外人接触了,她总觉得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像不在一个世界的。 休息区的沙发是四面围绕型的,傅承爵跟秦欢坐一面,对面是景东南跟景荷西,两边则是蒋默宇和柏宁。 景荷西坐下之后就负责帮景东南拆礼物,第一个打开的是蒋默宇的,是一把法拉利的车钥匙。 景荷西手指绕着车钥匙的环,挑眉道,“年年送车,你有没有一点新意啊?” 蒋默宇无奈的笑道,“小姐,拜托,我每年送的不是全球限量啊,这还没新意?” 景荷西切了一声,然后拆开柏宁送的礼物,他送了一整套不同的钻石袖扣,枚枚精致,细看都能看到上面的暗纹。 柏宁见景荷西盯着一直看,他得意的道,“妹妹,怎么样?我这礼物够心意吧?” 景荷西哼了一声,然后道,“勉强吧”。 说着,她拿起了傅承爵送的礼盒,盒子不大,只有拳头大小,景荷西拆开包装,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对指环,银色的,很简单的款式,没有钻石也没有暗纹。 景荷西一脸诧异,连带蒋默宇和柏宁都是。 景东南接过来,淡笑着看了一眼,然后对傅承爵道,“你什么意思?” 傅承爵微笑着回道,“这还不明白嘛,我自然是希望你能早点找个好女人,结婚了”。 景东南忽然笑出声来,蒋默宇和柏宁则一脸意味深长,没有说话。 第四十七章 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秦欢也没不知道傅承爵会送什么,听到他说找个好女人结婚,她莫名的心底一阵难受。 果然,景荷西出声道,“怕是我哥还要结在你后面呢吧”。 她指的自然是傅承爵跟叶榕馨的订婚宴。 气氛一时间又有些僵,就连蒋默宇和柏宁都没办法挽回。 景东南拿出对戒中的男戒,戴在自己右手的中指,然后道,“好,等找到你说的好女人,我就把女戒给她戴上”。 傅承爵道,“你可别自己戴一辈子”。 景东南笑道,“别说我自己不想,就是我家上头那两个老的也不肯啊”。 景荷西揽着景东南的胳膊,把脸贴在他肩膀上,嘟着嘴道,“我可不想我哥结婚,我讨厌有别的女人在他身边腻歪”。 蒋默宇瞥眼道,“呦,你这么说可是有不会听的,再以为你有恋兄癖就完了”。 景荷西瞪着蒋默宇道,“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你这样思想龌龊的人才想得到”。 大家一说一笑,倒也热闹,只是秦欢心中却酸涩的要死,是啊,像傅承爵和景东南这样的家庭,他们的婚姻是何其的重大?已经不是单纯的恋爱了,所以傅承爵才会跟叶榕馨订婚不是吗? 心情忽然低落到极点,以至于秦欢几乎不能跟傅承爵并肩坐在一起,她松开手,轻声道,“我去趟洗手间”。 秦欢走后,傅承爵也沉下脸,拿起面前的酒杯,径自喝了一口。 景荷西瞥了眼傅承爵,忽然道,“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还嫌她害得你不够?” 景东南破例没有阻拦,一样的表情看着傅承爵。 傅承爵微垂着视线,忽然出声道,“三个月马上就要到了”。 所有人都意味不明的看着傅承爵,景荷西蹙眉道,“什么三个月?” 傅承爵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什么都没说,站起身往别的地方走去。 “哎……”景荷西起身欲追,景东南则拉住她的胳膊,出声道,“算了”。 蒋默宇看着景荷西道,“荷西,算了吧,你问不出什么的”。 如果问得出来,他们也不必这么烦躁了。 秦欢只想要逃开,逃开这些她没见过的面孔,逃开这些穿着华丽衣服的男男女女,逃开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一路快步往前走着,秦欢没想到会突然从拐角出来一个人,两人撞在一起,她穿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差点栽倒,好在身前的人眼疾手快的拽了她一把,秦欢惊魂未定,但是一抬眼看到面前的人,她却像是被烫到一般,赶紧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钟昱涛出声道,“没事吧?” 秦欢胸口还在起伏着,实际上被撞没有被他撞来的惊吓。 “没事”。匆匆说了一句,秦欢赶紧绕过他,迈步往前走去。 她没想到钟昱涛会跟着她,秦欢走出了一条走廊的距离,一回身,他还在。 此时两人站在一处没人的地方,秦欢背后是一整扇巨大的落地窗,外面的霓虹透过玻璃照进来,让秦欢的身上蒙上了一层珠光。 秦欢有些生气,微微皱眉看着钟昱涛,出声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钟昱涛迈步上前,秦欢眼中带着一丝慌乱,他看出来,所以出声道,“你怕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秦欢心中确实顾虑这个,她出声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别再跟着我了”。 她作势要往前走,钟昱涛却伸出胳膊,差点碰到秦欢的胸,秦欢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皱眉看着他。 钟昱涛收回手臂,出声道,“可我有想跟你说的”。 秦欢强忍着怒意,一边害怕被人看到,一边又害怕钟昱涛对她做什么,她抿了抿唇瓣,低声道,“有话快说”。 钟昱涛看着秦欢,他出声道,“你跟傅承爵一起,开心吗?” 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她更快的回道,“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钟昱涛道,“你们真的不合适”。 秦欢怒极反笑,“我跟他不合适,难道跟你一起就合适了?” 钟昱涛脸色微变,唇角也在下沉,他开口道,“秦欢,我是为你好”。 秦欢想到曾经的那一切,虽然怪她自己,但这也有钟昱涛不可推卸的责任,她往边上瞥了一眼,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出声道,“别开玩笑了行吗?” 人真的气到一定程度,是不会发怒,只会发笑的。 秦欢不想再听钟昱涛在这里蛊惑人心,她迈步向前,钟昱涛这次没拦着,却开口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沈印辰去哪里了吗?” 秦欢咻的停住脚步,钟昱涛转回身,看着秦欢僵直的背影,他出声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奇怪,你坐牢,出事,从牢中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沈印辰却突然消失了一般,没有再出现过?” 秦欢僵直着身子,缓缓转过来,面对钟昱涛,她脸色苍白的道,“沈印辰怎么了?” 她很害怕,钟昱涛看得出来,他微微皱眉,莫名的有些愤怒,为什么她见到他就像是瘟疫一般的掉头就走?而她只是听到沈印辰的名字,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钟昱涛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中,看着秦欢道,“你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吗?” 秦欢蹙眉,冷声道,“钟昱涛,别跟我在这里讲条件,我可以随时离开”。 钟昱涛沉下脸,唇瓣轻启,出声道,“你受伤抢救的那天,是傅承爵救了你没错,但是当时我跟沈印辰都在场,后来你因为傅承爵的妈妈再次进入手术室,需要输血,当时是沈印辰去求傅承爵给你献血的,傅承爵说他可以救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话说到这里,秦欢已经可以猜到了,她眼眶中瞬间积聚起泪水,缓缓转过身,迈步往前。 钟昱涛蹙眉,忍不住道,“秦欢!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我也为你……” 秦欢打断他的话,她出声道,“钟昱涛,你永远没办法跟沈印辰比”。 钟昱涛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原地似的,只觉得浑身发疼,他不知道是因为秦欢口中的那句永远,还是没法跟沈印辰比,总之,他真的是体会什么叫难受了。 秦欢说完就迈着有些虚浮的步伐往前走,身后传来钟昱涛不甘的声音道,“就算我没法跟沈印辰比,但是傅承爵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他都跟叶榕馨订婚了,你跟着他还能有什么未来!” 秦欢不想再听,她加快脚步,只为了远离身后如梦魇一般的男人。 秦欢把自己锁进洗手间的单独隔间中,伸手捂着嘴,眼泪掉下来。 第四十八章 终是破碎 “你说承爵跟秦欢就这么拖着,拖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秦欢躲在洗手间的隔间中,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蒋默宇的。 随即,柏宁的声音也传来,“那你说怎么办?不拖还能怎样?” 蒋默宇叹了口气,然后道,“不知道承爵上辈子是不是欠了秦欢的,这辈子差点把命搭在她身上不说,还要天天跟着她演戏”。 柏宁道,“谁知道会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秦欢知道她妈……”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傅承爵的声音突然传来,柏宁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蒋默宇笑的尴尬,“你也来上厕所啊?” 傅承爵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回道,“你休息来这儿吗?” 蒋默宇悻悻的声音道,“好了好了,我们走了,你老人家一个人在这儿休息吧”。 傅承爵随口道,“看到秦欢了吗?” 柏宁回道,“没有,可能在外面吧”。 脚步声渐远,秦欢伸手捂着嘴,眼泪在眼眶打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伸手打开隔间的门,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秦欢吓得瞪大眼睛,本能的往后退去,傅承爵一步跨入隔间,反手锁上了门。 秦欢一脸惊骇的看着傅承爵,傅承爵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欢,薄唇轻启,他出声道,“哭什么?” 秦欢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害怕。 傅承爵往前迈步,秦欢就往后退,她眼中满是恐惧,隔间就那么大的地方,秦欢退无可退,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傅承爵走到秦欢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伸出手,拇指摸索着她精致的脸庞,擦掉她眼底的泪水。 “我问你呢,哭什么?” 傅承爵声音很轻,但是眼底却一片冰寒。 秦欢愣愣的看着傅承爵,涂着鲜艳红色的唇瓣轻启,出声道,“为什么要骗我?” 傅承爵面无表情,沉声道,“我骗你什么了?” 秦欢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掉着,她开口道,“你逼走了沈印辰”。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眼前的人明明是傅承爵,但是却与脑中的沈印辰相互重合,变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模样。 傅承爵依旧面不改色,他出声道,“谁告诉你的?” 秦欢听他这么说,心中更是冷了几分,“谁告诉我的,有区别吗?” 傅承爵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半晌,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秦欢颤抖着唇瓣,像是强忍着眼泪,她眼中很快就变得发红,充血。 哽咽着声音,她出声道,“你逼走了沈印辰……” “是,我逼走他,所以呢?” 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直接冷冷的看着秦欢,像是看她最后能说出什么来。 秦欢微微皱眉,终是没忍住,眼泪掉下来,她出声道,“为什么你要逼走他?!” 傅承爵冷漠的道,“我为什么让他走,难道你不知道吗?” 秦欢心中难过到极处,想到当时沈印辰的纠结,她就心如刀绞。 傅承爵见秦欢什么都不说,只是红着眼睛,咬着牙,一副恨他入骨的样子,他忽然眯起眼睛,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你心中还想着沈印辰?!” 如果秦欢还有理智,她就会感觉出傅承爵现在处在暴怒的边缘,可是她的理智已经被伤痛淹没,她大声道,“你根本不知道沈印辰对我意味着什么!” 他曾是她生命中的全部阳光,后来哪怕她不能爱他,他依旧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他们是可以为对方付出所有的人,可是,再一次因为她,沈印辰被迫退出,当初的他,该是多么难过? 秦欢的怒声无疑是戳伤傅承爵心脏的利刃,他咬紧牙关,俊美的脸上隐现咬肌,一字一句的,他强忍着想要把她捏碎的冲动,出声道,“秦欢,我警告你,收回你的话!” 秦欢忍了这么久,却发现自己才是被蒙在谷里的傻子,她瞪着傅承爵,冷声道,“傅承爵,你究竟骗了我多少?!” 傅承爵微微眯起眸子,不语。 秦欢开口道,“我妈,我妈到底怎么了!” 傅承爵眸子幽深,几乎望不到底,薄唇轻启,他开口回道,“你什么意思?” 秦欢想到柏宁和蒋默宇刚才的对话,他们说傅承爵一直在演戏,还提到她妈妈。 心中莫名的被一股恐惧所笼罩,秦欢皱眉道,“你告诉我,我妈到底怎么了?” 傅承爵沉声道,“她在医院”。 秦欢马上道,“那你带我去见她!” 傅承爵皱眉道,“你不是才向我保证过,你不会去见她嘛!” 秦欢道,“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傅承爵对上她那双饱含埋怨的双眸,他心底一痛,忍不住怒声道,“秦欢,你他妈少信誓旦旦的说我在骗你,你他妈没有骗我吗?你敢说一句你留在我身边,就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秦欢瞳孔骤然紧缩,大家撕破脸,秦欢胸口剧烈起伏,原来谎言钩织之下的梦境,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她点头,出声道,“好,傅承爵,既然我们都是在骗对方,那就没必要再继续了!” 说罢,她伸手推开他,作势要出去,傅承爵拉过秦欢的手臂,因为愤怒,力气不自觉的放大,秦欢被他一把甩在身后的墙壁上,后脑磕到,疼痛从一点迅速蔓延全身,她忍不住皱眉,眼前一片白蒙蒙的。 还没等她清醒,傅承爵的大手已经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脸,秦欢隐约看到傅承爵那张暴戾的面孔,他冷声道,“秦欢,你骗不下去了是不是!你终究还是想走是不是?!” 秦欢被他捏的很疼,她伸手去掰他的手指,但傅承爵却不为所动,他使足了劲儿,就是要她疼。 秦欢疼的眼泪流出来,恨恨的瞪着傅承爵,冷声道,“你除了用这样的方式逼我留下,你还能做什么?!” 傅承爵眼睛瞪大,瞳孔却在缩小,他俯下脸,鼻尖几乎对上她的,他一字一句的道,“你终于说出实话了,你根本就不想留在我身边,一切都是我逼你的是不是?” 秦欢对上傅承爵那双几乎要吃人的眸子,她除了害怕之外,只有满心的无奈何悲伤,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生活就变得如此残破不堪了呢? 傅承爵看着秦欢眼中的失望,他忽然心头一痛,不想再看到,本是捏住她下颚的手上窜到她眼部,遮住她的目光,露出她鲜艳的红唇,猛地俯下身子,傅承爵吻住她的红唇,秦欢支吾出声,傅承爵满心的愤怒,一口咬住她的下唇。 第四十九章 男人的狠(必看) 第四十九章男人的狠 秦欢被傅承爵咬疼,本能的哼出声来,伸手推着傅承爵的胸口和手臂,傅承爵的两手按住她的双腕,将她死死的抵在墙上。 “唔……傅……疼……” 秦欢的眼泪疼的掉下来,舌尖尝到了温热和咸涩的味道,那是她的血。 傅承爵的吻疯狂的落下,带着暴戾和惩罚,他不给秦欢一丝一毫解释的机会,舌头撬开她的牙关,肆意的顶进去。 秦欢肺呛内的空气所剩无几,后脑隐隐作痛,她侧着脸,不想让傅承爵继续,傅承爵却偏要如此。 他一边吻着秦欢,一边贴近她的身子,紧紧地贴住,密不透风,隔着两人身上薄薄的布料,秦欢清楚的感受到傅承爵身上强劲的肌肉和……下身处的火热。 傅承爵抵着秦欢,灼热的吻顺着她的唇角来到她耳际,秦欢的胸口剧烈上下起伏,半晌才缓过气来,压抑着恐惧的声音道,“傅承爵,放开……放开我……” 傅承爵的身体在明显的变化,秦欢知道再这样下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只是这里是公共场合,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外面是景东南的生日宴……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傅承爵在这里要了她…… 双手被傅承爵扣住,秦欢动弹不得,感觉傅承爵的吻顺着她的脖颈一路下滑,来到她高耸的胸前,秦欢陡然瞪大眼睛,着急的道,“傅承爵,放手,别这样……” 傅承爵吻着秦欢露在外面的大片白嫩肌肤,闻言,他呼吸低沉的道,“你喊啊,随便,最好把外面的人都喊进来,反正我是不怕现场做给他们看!” 秦欢脑中猛然想到上次在夜魅看到的那一幕,如果她不关门离开,怕是傅承爵真敢当着她的面上了别的女人,他是疯子,根本不会管这些的。 秦欢眼泪都急出来了,哽咽着道,“傅承爵,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傅承爵动作微顿,随即抬起头,对上秦欢泪眼婆娑的面孔,他面容冰冷,眼中翻涌着情.欲之色,薄唇轻启,他一字一句的道,“求我?你除了在用到我的时候求我,还做过些什么?” 秦欢瞳孔都在颤抖,傅承爵却已经不想再自己骗自己,他每一次都对她心软,让她以为只要她开口求他,他连命都能舍得出去。 他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养虎为患,纵容她伤害他的后果。 秦欢眼神迷茫,根本不知道傅承爵心中已经发了狠,她还在抓住最后的希冀,低声道,“承爵……我求你了,别这样好么?我真的不想……” 她话音还没落下,只听到撕拉一声,秦欢吓得噤声,原是傅承爵一把揪住她礼服前面的坠饰,狠狠地一拽,礼服前面马上裂开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秦欢贴身的黑色文胸立马暴露在傅承爵眼前。 傅承爵眸子一凛,喉结上下翻动。 秦欢足足愣了五秒,这才惊呼着双手护胸,作势要往下面蹲。 傅承爵一把提起了秦欢,捧着她的脸就吻下去。 “唔唔……放手……” 秦欢拼命地抵抗,双手胡乱的拍打着傅承爵的肩膀,想要推开他。 挣扎中,傅承爵伸手拉下她破烂的裙子,整个身体覆了上去,秦欢的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立马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睁大眼睛,眼泪涌出来,傅承爵却是紧闭双眼,不想再看到她的任何表情,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心疼她,纵容她。 门外传来脚步声,秦欢听到有人进了洗手间,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她的挣扎瞬间变得静止,生怕有一点声音都会引来别人的注意。 傅承爵就是趁此时间,伸手剥掉秦欢的黑色文胸,吻着她白皙袖长的脖颈,双手在她身上肆意的揉捏,秦欢咬紧唇瓣,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傅承爵将秦欢转过去,让她面朝墙壁,背对自己,秦欢听到他解开皮带的声音,她伸手捂住嘴,眼泪模糊视线,是痛苦,是绝望,是肮脏,也是……心死。 “恩……” 即使早就知道等待自己的什么,但是当傅承爵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秦欢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她赶紧伸手死命的捂住嘴,身后的傅承爵像是故意的一般,连续不停地向前冲,秦欢的左臂横在墙面上,她把头抵上去,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 秦欢知道,进来的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因为本来他们是说着话的,但现在却突然不出声了。 傅承爵蹙着眉头,双手卡着秦欢的腰,像是疯了一般,不顾时间地点,只是拼命地发泄着体内的欲.望,秦欢干脆咬紧手臂,生生的把所有的声音都吞入腹中。 进来洗手间的人离开,秦欢趁着空档张开嘴,她每次要说话,傅承爵都是猛地一个挺身,把她的话变作暧昧的呻吟。 秦欢哽咽着,断断续续的道,“傅,承爵,你……你别让我,恨你……” 傅承爵呼吸沉重,冷声道,“恨吧,不能爱我,就恨我吧”。 秦欢知道傅承爵是真的疯了,她闭上眼睛,不再抵抗。 但是她没想到,不多时,洗手间又进来人,不过这次是景家的佣人,来者恨礼貌的敲了敲隔间的房门,低声道,“请问,里面的先生或是小姐,您还好吗?” 秦欢知道一定是有人去投诉了什么,她紧紧地闭上眼睛,从来没觉得世界是如此黑暗过。 傅承爵故意把动作弄得很大,秦欢可以不出声,但是阻止不了他出声。 傅承爵呼吸粗重,低沉,偶尔带着让人浮想联翩的闷哼,傻子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果然,佣人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出声道,“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这里是公共场所,要不我给您……” “滚!” 傅承爵忽然粗重的低吼,吓得外面的佣人立马噤声。 傅承爵还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他又道,“出去把门给我关上,别让别人进来!” 他说了整整一句话,佣人也听出来是谁,赶紧一叠声的道,“是是是,对不起,傅少爷,我这就出去”。 脚步声渐远,房门被人关上,秦欢绝望的喊道,“傅承爵,我恨你!” 傅承爵却无所谓的道,“我叫人不许进来,难道还不是给足了你面子吗?难道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做?” 秦欢浑身无力,像是一片树叶在风中飘荡,她阻止不了傅承爵的动作,傅承爵却突然抽离身体,秦欢以为结束了,但是更悲惨的还在后头等着她,因为傅承爵忽然打开隔间的房门…… 第五十章 噩梦 秦欢顺着墙壁几乎瘫软下去,傅承爵却拽着秦欢的胳膊,把赤.裸的她拉了出来。 秦欢的理智已经完全被傅承爵扭曲,她一手挡着胸前,摇着头道,“不要,不要这样……” 傅承爵拎着秦欢,让她趴在洗手池边,秦欢身子瘫软,傅承爵却伸手卡着她的腰,强迫她站起来。 秦欢一抬头就看到对面整扇的大镜子,镜子中映照着一个女人惨白如纸的脸,她眼中满是惊恐,微张着的唇瓣颤抖,口红蔓延到唇角,跟被咬坏的伤口捏合在一起,看起来诡异的妖艳。 比起她的狼狈,傅承爵则是一身都穿的好好地,他伸手捏着秦欢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男女,傅承爵眼中说不上和狠绝还是失望,他出声道,“秦欢,看看你自己,看清楚点,你现在这副样子,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沈印辰吗?哈,你做梦!” 秦欢的眼泪流出,湿了傅承爵的手指,她牙齿大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承爵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镜中的秦欢,开口道,“你跟钟昱涛到底什么关系?他会拿出钟氏的股份来救你?啊?” 秦欢瞳孔紧缩,傅承爵说什么?她听不懂。 傅承爵捏紧秦欢的下颚,咬牙切齿的道,“秦欢,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你到底还跟多少的男人牵扯不清?是不是这样就显得你特别厉害了!” 秦欢感觉自己的下颚快要碎掉了,她支吾出声,哽咽而沙哑。 傅承爵俯下身子,把脸贴在秦欢脸边,他轻声道,“秦欢,你告诉我,你的身子,到底都给过谁?” 秦欢心如刀绞,却瞪着眼睛道,“我的第一次给了谁,你心中清楚”。 她没想到这句话会令傅承爵大怒,他一把按下她的头,秦欢的脸撞倒洗手池的边缘,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颤。 傅承爵厉声道,“你他妈当我傻呢!除了第一次,你的身体还给过谁?!” 傅承爵是疯掉了,本来进门的时候,秦欢跟钟昱涛两两相望,他已经怒火中烧,后来她又红着眼睛质问他沈印辰的事情,他真的是忍无可忍,为什么她可以这样残忍?为什么她心中的男人这样多? 秦欢闭上眼睛,身体的疼痛已经不足以掩盖心上的疼,她咬紧牙关,干脆不说话。 傅承爵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揪起秦欢的头发,把她的脸对着自己,咬牙切齿的道,“睁开眼睛”。 秦欢脸色惨白,像是没听到一般,紧咬着牙齿,气的浑身发抖。 傅承爵喉结微动,再次道,“我让你睁开眼睛!” 秦欢打定主意不服,傅承爵点头道,“好,秦欢,你不想看到我是不是,有你求我的时候!” 说罢,他忽然松开她,转身欲走,秦欢猛然睁开眼睛,她现在浑身不着一物,傅承爵要是这样把她留在这里,那她…… 一秒钟的时间,脑子中翻来覆去想了很多,秦欢果断的跨出去,抓住傅承爵的手臂,傅承爵大力甩开,秦欢再去抓。 翻来覆去几次之后,傅承爵猛然回身,瞪着秦欢道,“你他妈是不是贱!” 秦欢的眼泪憋回去,瞪着傅承爵道,“是你想逼疯我!” 傅承爵冷着脸道,“好,那我不逼你了,我现在走行了吧?” 秦欢忽然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傅承爵的左脸上,傅承爵也是始料未及,没想到秦欢敢打自己,他瞬间就抬起右手,秦欢扬起下巴,傅承爵的手抬到半空,却怎么都落不下来。 秦欢瞪着眼睛道,“打啊,怎么不打了?!” 傅承爵气的手掌颤抖,他盯着秦欢道,“你别逼我!” 秦欢冷笑着道,“逼你?你怎么不干脆逼死我算了!” 傅承爵皱眉,秦欢松开他的胳膊,出声道,“你走吧,你就这么出去,门给我敞开了,第一个人进来的时候,我就死在这儿!” 傅承爵眯起眼睛,不可置信的道,“秦欢,你敢威胁我?” 秦欢撇着傅承爵道,“我没有什么资本能威胁你,我现在唯一能做主的就是自己的生死,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傅承爵从秦欢眼中看到了比绝望更令他恐惧的,那是放弃。 心猛地一痛,傅承爵皱眉,出声道,“你想死?我偏不如了你的意!” 说罢,他看着秦欢,径自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然后罩在秦欢身上,秦欢垂头不语,傅承爵却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往门外走去。 景东南的家,傅承爵早就门清路熟,他抱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避开人群聚集的大厅,从偏厅出了别墅,此时众人都在别墅里面欢聚,外面没有人,傅承爵抱着秦欢上了车,然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给景东南打了电话。 “东南,我先走了,你的生日宴我改天给你补过”。 说罢,不待景东南说什么,傅承爵已经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秦欢侧头靠在椅背上,傅承爵宽大的西装外套照在她身上,让她显得更加瘦弱。 今天两人突然离席,加之洗手间的那一幕,怕是整个宴会的人大半都知道了,傅承爵是不惧怕这种事,因为没人敢议论他,哪怕是背后,只是秦欢,她怕是早就千夫所指了吧。 傅承爵开车一路离开景家,却没有回中环的别墅,而是回去了半山的傅家。 当他抱着秦欢回到傅家的时候,管家脸上明显的讶色,但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承爵抱着她上了二楼,回去他的房间。 秦欢被傅承爵扔在床上,她以为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折磨她,却没想到他只是摔上房门就走了。 秦欢一个人蜷缩在有傅承爵味道的大床上,把脸埋在绒被之中,从低声呜咽到声嘶力竭。 傅承爵冷着脸下了二楼,管家在楼梯口等着,见他下来,恭敬的道,“少爷”。 傅承爵伸手去送脖颈处的领结,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记住了,平时不许让她出这栋别墅一步!” 管家眼球微转,出声道,“可是秦小姐她自己要走……” “那就打折她的腿!” 傅承爵突然发怒,一把扯下领结,掷在地上,吓得管家连声道,“是是是”。 傅承爵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总之他不能再跟秦欢待在一个房间中,其实他也害怕这种互相折磨的方式,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一路出了别墅大门,傅承爵站在亮着路灯的花园中,抬眼望向黑蓝色的天空,他眼眶发红,却强忍着眼泪。 第五十一章 越来越过分 傅承爵一连好些天没有回半山的傅家别墅,这一天,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安静的别墅院落中,忽然传来刺耳的跑车刹车声,傅承爵把车灯开到最亮,照的半面别墅的窗户都直反光。 管家赶紧从屋中迎出来,他看到车门打开,先是迈出一双女人的长腿,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超短裙的女人出来,她弯腰扶着傅承爵下车,傅承爵已经喝的连路都走不稳。 管家上前来搀扶,傅承爵伸手推开他,不耐烦的道,“我没事”。 他把半面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怀中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两人从管家身边走过,刺鼻的酒味和香水味,管家不由得暗自叹气。 管家在傅家二十多人,几乎说是看着傅承爵长大的,傅承爵心中藏着谁,不用想也知道,见状,他还是迎上去,硬着头皮道,“少爷,您喝多了,我去叫人给您做醒酒汤”。 傅承爵道,“不用,我上楼直接睡了”。 看他的样子,是要带着身边的女人一起上楼,管家赶紧道,“少爷,秦小姐她……” 傅承爵停住脚步,转身道,“你说谁?” 他醉眼朦胧,像是真的忘记了。 管家道,“少爷,秦欢,秦小姐还在楼上”。 傅承爵微微眯起眸子,管家一声不敢吭,许是过了五秒,傅承爵忽然笑着道,“她在主卧吗?那叫她去客卧不就得了,我们傅家有的是房间”。 说罢,他就揽着怀中的女人一起上楼,管家迟疑着要不要跟上去,晃神的功夫,傅承爵已经上了楼,许是推门没推开,他使劲儿的踹了两脚,骂骂咧咧的道,“开门!你以为是你家啊!” 管家赶紧跟上来,见状,他出声劝道,“少爷,太晚了,可能秦小姐是睡着了,您看要不要……” “这里是我家!我进我自己的房间都进不去吗?赶紧拿钥匙!” 傅承爵是真的喝多了,别人说什么都不好使。 管家没办法,知道傅承爵的性子,强来不行,只要叫佣人去拿了钥匙开门。 房门才被打开,傅承爵就迫不及待的揽着女人进去,屋里面没有开灯,两人走的踉跄。 穿过走廊和房厅,傅承爵来到最里面的主卧,他伸手压下门把手,房门打开,屋中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是从浴室的方向传来的,他微微皱眉,然后就揽着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秦欢是听到了声音,所以赶紧从浴室出来,她光着脚,身上穿着管家为她准备的衣服。 见到傅承爵和一个陌生女人坐在床上,三人六目相对,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秦欢是背光而站,傅承爵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是皱着眉头道,“你锁门干什么?这里是我家!” 秦欢什么都不说,抬脚就往外走,傅承爵腾一下子站起身,伸手抓住秦欢的手腕,提着她道,“你给谁脸色看呢?!” 秦欢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她强忍着,淡淡道,“这是你家,我走”。 傅承爵一阵来气,他冷声道,“在这儿等着我呢是吧?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着,她将秦欢拽到床边,秦欢看到那个陌生女人还坐在那里,她马上蹙起眉头,跟傅承爵拉扯,开口道,“傅承爵,你给我放手!” 傅承爵道,“扭捏什么?你是没跟我上过床还是怎样?” 秦欢终是忍不住骂道,“你他妈不是人!” 傅承爵将秦欢推到床上,他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身体也有些站不稳,晃了几步之后,出声道,“无论我怎么做,你心里面的我也就这样了,既然如此,你也就别怪我了!” 说着,傅承爵对床边的女人道,“脱衣服”。 秦欢陡然睁大眼睛,那女人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径自拉开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裙子的拉链。 秦欢再看向傅承爵,傅承爵动手解着衬衫的扣子,看着秦欢道,“赶紧脱啊,三个人,你还指望我能照顾的上你吗?” 如果说从前两人之间的一切都是折磨,那么不管怎样,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现在傅承爵是真的疯了,他竟然能在这么私密的事情上扯上第三人。 秦欢狠狠地瞪着傅承爵,一字一句的道,“傅承爵,你他妈真让我恶心!” 傅承爵动作顿住,他瞥着秦欢,开口道,“秦欢,我就是要让你恶心!” 他要报复她,报复她对他的无情,欺骗,伤害。 秦欢咬紧牙关,身边的女人已经径自脱下黑色的裙子,只穿着黑色的文胸和底裤,她坐在床边,绕着长腿,一脸的妩媚和不在意。 傅承爵见状,他瞥着秦欢道,“脱啊,你还等着像从前一样,我给你脱是不是?” 秦欢不想再在这里待一秒钟,她撑着双臂下床,刚一站起身,傅承爵就迈步过来,秦欢知道他想用强,她眼疾手快的抄起床头柜处放着的水晶台灯,一把挡在自己身前,把尖锐的一头对向傅承爵。 傅承爵停住脚步,冷眼瞧着秦欢,他出声道,“你做什么?” 秦欢眼中满是鄙夷和嫌恶,她出声回道,“你别逼我!” 傅承爵不屑的道,“你想杀我?” 秦欢不语,傅承爵却一下子戳到她的软肋,“你想重新回去监狱?” 秦欢瞳孔一缩,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直到现在做恶梦,她都会频繁的梦到。 傅承爵见秦欢晃神,他马上上前,但却没想到秦欢动作更快,她下意识的把台灯往前刺去,傅承爵用手臂去挡,只觉得胳膊一凉,接着就是火辣辣的触感传来,屋中的女人大喊了一声,事情在一瞬间发生,傅承爵缓缓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白色衬衫,逐渐被红色浸染。 秦欢手在抖,但是眼中的恨却是更加明显,看着傅承爵,她沉声道,“就算是回去监狱,也好过待在你身边!” 傅承爵的眉头猛地皱起。 秦欢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她总是能用自损三分的方式,也要戳他七分。 秦欢有多恐惧监狱,傅承爵知道,所以他才会如此逼她,但他却没想到,秦欢宁可回去监狱,都不愿意待在他身边。 女人的喊声招来了守在门外的管家和佣人,一时间好些人一起冲了进来,管家一马当先,看到只穿着内衣裤的陌生女人,他下意识的别开脸,女佣则是看到傅承爵受伤的手臂,忙道,“少爷,您受伤了”。 管家闻言,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转过头,吩咐人拿药箱的拿药箱,叫医生的叫医生。 混乱中,没人看到秦欢走开了,除了傅承爵。 第五十二章 爱情,当局者迷 “听傅家的家庭医生说,承爵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刺了道大口子,怎么回事?” 蒋默宇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景东南跟柏宁问道。 柏宁道,“一个星期前的事吧?那天我们在夜魅喝酒,承爵走的时候,不是随便拉了个小姐出台嘛”。 蒋默宇挑眉道,“你什么意思?那女的做的?” 柏宁白了他一眼,出声道,“我借给她十个胆子,听说承爵把她带回傅家了,好像是被秦欢弄得”。 蒋默宇在听到秦欢二字的时候,心中就了然了,敢在傅承爵身上犯事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拿着酒杯,蒋默宇叹了口气,出声道,“他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了?上次在东南生日宴上,你说那叫什么事啊?我真疯了”。 柏宁抿了下唇,然后道,“虽说秦欢做错事在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点同情她了”。 蒋默宇不以为意的道,“女人犯贱就是得收拾”。 一直没说话的景东南忽然开口道,“我看现在犯贱的是承爵吧”。 这句话把蒋默宇和柏宁都弄得一愣,半晌,蒋默宇才出声道,“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和着只有我们在一边干着急了”。 景东南眼睛看着某处,出声道,“我看秦欢是真不想留在承爵身边了,承爵现在这样子,早晚弄出事来”。 柏宁挑眉道,“你的意思是……帮秦欢离开?” 蒋默宇赶忙道,“你可算了吧,上次我们帮秦欢的事情,幸好承爵没有细追究,现在是秦欢的妈妈死了,要不是承爵一直瞒着,估计秦欢八成得疯!我们可别再趟这趟浑水了!” 柏宁闻言也是正色的道,“是啊,东南,不管怎么说,秦欢妈妈的死,意外占绝大因素,但是也有我们的推波助澜,眼下秦欢还不知道,可如果你再安排她走,她问起她妈妈的事情,我们怎么说?” 景东南沉声道,“承爵现在就是跟你们一样的心情,逃避。你们以为逃避就能瞒住她一辈子吗?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蒋默宇和柏宁都沉默了,当初秦欢受伤抢救,本不是致命伤,但她却认定她妈妈死了,所以也一心求死,要不是傅承爵当机立断,在她耳边说,她妈妈还没死,怕是秦欢那时候就不行了。 不过骗的了初一,骗不了十五,傅承爵现在是越陷越深,他已经开始自我麻痹,以为只要能骗秦欢一辈子,就可以永远的把她留在身边。 半晌,蒋默宇才道,“那怎么办?还瞒着承爵,把秦欢送走?” 景东南也有些无奈,淡淡道,“再看看吧”。 另一边,傅承爵坐在傅家的后花园长椅上,接到了韩韵琳的电话,这还是近三个月以来,她第一次打给他。 “喂”。傅承爵声音淡淡。 韩韵琳开门见山的道,“听管家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韩韵琳微顿,随即道,“我跟你爸答应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管,现在距离三个月之期,还有两周,你准备好了吗?” 傅承爵微微皱眉,声音却冷淡的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韩韵琳沉默数秒,然后道,“好,那你自己安排吧,对了,我打电话来是想跟你说,一个星期后,是傅氏香港公司的周年庆典,按例要在家中举行商业酒会,我跟你爸就不回去了,你代表参加吧”。 “恩,知道了”。 “我还有事,挂了,bye”。 “bye”。 挂断手机,傅承爵忽然鼻子一酸,他抬眼望向前方别墅的二楼阳台,那个地方是秦欢现在住的客卧,自打那天之后,她就搬去了那里,他们每天同一个屋檐下,却几乎见不到面,她现在是恨极了他,连跟他说话都不屑。 还有两周了,他们的时间终是所剩无几。 傅承爵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迈步朝别墅走去,他进门的时候,看到佣人端着托盘从二楼下来。 “少爷”。 佣人走到傅承爵身边的时候,跟他打招呼。 傅承爵见托盘中的饭菜几乎一口没动,他皱眉道,“怎么回事?” 佣人回道,“秦小姐最近胃口不怎么好,送去的东西都没有吃”。 傅承爵从她手上接过托盘,径自往楼上走去。 他推开客卧的房门,迈步往里走,走了一会儿,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秦欢,她定睛看着前面的led,但是led却没有开,屏幕一片漆黑。 傅承爵把托盘放到秦欢面前,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吃饭”。 秦欢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道,“出去”。 傅承爵微微皱眉,开口道,“秦欢……” “傅承爵,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傅承爵喉咙一哽,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转身往外走,秦欢却突然开口道,“傅承爵,我问你,我妈……她现在好么?” 傅承爵脚步停住,却没有回身,半晌,他出声回道,“还行,你要是想见她,就把饭吃了”。 秦欢一动没动,动作维持了五秒左右,她忽然伸手,一把将托盘掀翻在地,冷声道,“出去!” 傅承爵什么都没说,迈步出去。 一周之后,傅家别墅,一楼客厅中华光艳艳,流光溢彩,各路商业人士齐聚一堂,因为今夜是傅家香港公司的周年庆典。 傅承爵一身经典的黑色西装,代表傅家主持整个酒会,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来的时候,就看到傅承爵站在门口跟前来的宾客寒暄。 几人打过招呼之后,景东南就径自往里面走,随便拉住一个傅家的佣人,他低声道,“秦小姐在哪儿?” 佣人微顿,明显的不想说,景东南道,“你们家少爷叫我拿东西给秦小姐”。 佣人一听,出声告诉景东南位置,景东南点头,然后迈步上了二楼。 来到客卧门前,景东南按下门把手,却推不开,心知门被锁上了,他只好压低声音,敲了两声门,然后道,“秦欢,是我”。 不多时,房门里面传来秦欢的声音,“景东南?” 景东南道,“秦欢,我问你,你还想走吗?” 秦欢沉默数秒,然后道,“你帮帮我”。 景东南道,“好,我会想办法放你出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秦欢贴着门板,没再听到景东南的声音,她心跳如雷,眼睛在没开灯的房间中睁得老大,她是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哪怕是多一秒种,她都会疯掉。 她不知道景东南用了什么方式,总之半个小时之后,只听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的声音,秦欢大气都不敢喘,过了几分钟,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口放了一件佣人服。 第五十三章 这一次,是真的逃离(必看) 第五十三章这一次,是真的逃离 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卧室中,照亮了床上拥抱的两具身体,傅承爵露着精壮的肩膀和手臂,揽着胸前的女人,秦欢睁开眼睛,她眼中毫无睡意,唇瓣轻启,她出声道,“承爵?” 身后的傅承爵似乎睡得很沉,她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句,“傅承爵?” 傅承爵呼吸有些沉重,一点回应都没有。 秦欢缓缓撑起上身,拿开傅承爵压在她腰间的胳膊,她转头看去,傅承爵黑色的发丝落在白色的枕头上,一张俊美的面孔,即使是在睡梦中都那样的吸引人。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像是沉迷了一般,数个小时前,她打开房门,看到门口放着一件佣人服,她把佣人服拿进来,刚要换上,却又发现佣人服身上掉下来一个小的透明袋子,袋子中有一颗白色的药片。 秦欢当然不认为景东南会对傅承爵做什么,这颗药……怕是要等到她逃跑失败才派的上用场的吧。 果然,秦欢逃出去还没有半个小时,就被傅承爵抓到,他问她是不是再也不想看到她妈妈了,那一刻,她的心说不上的疼,其实心中早已经想到最坏,他却偏偏要对她演戏。 她陪着傅承爵唱完了最后一出戏,她看着他喝下了床边带有催眠成分的水,他们最后一次欢爱,最后一次…… “我是真的要走了……” 秦欢伸出手,想要触碰傅承爵的睡颜,但却指尖快要触到的那一刻,猛地缩回来,她不想再让自己沉迷了,哪怕是最后一次都不行。 匆匆下床,秦欢换好衣服,走出房门,此时宴会还在继续,楼下大厅清楚的传来优美的乐声。 所有的人都在一楼,秦欢从二楼下到偏厅,这边很少有人在,她几乎是没有阻碍的来到别墅外面。 偏厅门口,景东南站在那里,见秦欢出来,他眼中没有任何诧色。 秦欢迈步过去,景东南出声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秦欢知道,如果没有景东南的帮忙,凭她自己,根本走不出傅家别墅的院子。 景东南让秦欢上了车,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挡住她的半面脸,在开车出门的时候,有佣人问道,“景少爷,怎么突然要走?” 景东南随口道,“一个朋友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一会儿回来”。 佣人没有怀疑,打开黑色的镂花铁门,放景东南出去。 车子一路远行,身后的别墅也越来越远,景东南见秦欢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侧身窝在座椅上,衣服挡着半面脸,一动不动,他出声道,“没事了,现在不会有人追来的”。 秦欢不语,还是没动,景东南侧头看去,发现西服之下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在哭。 喉咙发哽,景东南也没有说话,车子一路驶出半山,景东南才出声道,“承爵醒了之后就会找你,现在无论你坐什么离开香港,都会被他查到,你索性再等一阵子,等到风头没那么紧再离开”。 秦欢终是缓缓直起身子,她侧头看着窗外,声音很低的道,“我妈呢?” 景东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紧,半晌没回答。 秦欢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她还是没忍住哭声,哽咽着道,“你总该让我见见她的遗体吧?!” 听到秦欢这么说,景东南莫名的心口一疼,他低声道,“火化了”。 秦欢缓缓侧过脸,她眼睛通红,不是一般的充血,而是血红色,甚是骇人。 双拳紧握,手背上都带着青筋,秦欢咬牙切齿的道,“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做?!” 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秦欢强憋着眼泪,憋到眼睛像是要滴血。 景东南低声回道,“人都死了,再见还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难过罢了”。 话音刚落,秦欢就疯了似的去拽他的方向盘,景东南始料未及,车子呈s形的在马路上前行了几十米,这才堪堪停下。 车子中,景东南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手搭在换挡杆上;秦欢则侧身歪在车门边,刚才是景东南情急之下,一把将她推到了那边。 车子挺稳,景东南厉声道,“秦欢,你疯了?想死是不是?!” 秦欢眼睛盯着某处,眼泪涌出,她像是受伤小兽一般呜咽着道,“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景东南还惊魂未定,他喘着粗气道,“你恨我们什么?你妈妈的病你比谁都知道,过得了今天过不了明天,要不是承爵一直帮你拿钱耗着,她早就死了!” 秦欢猛地转过头,瞪着景东南道,“要不是你让我们上了飞机,我妈妈不会死!” 景东南大声回道,“当初是谁求我帮你走的?!” 秦欢瞪大眼睛,牙齿都在打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景东南伸手松了松脖颈处的领结,继续道,“秦欢,是你非逼我把话说得这么绝的,从头到尾,是谁一直在犯错?你骗了承爵三年,他明知道你骗他,还要跟你领证结婚,是你不领情,是你要离开’当初你进监狱是承爵妈妈的意思,你被弄出来不也是承爵出的力?还有你要死不活的时候,承爵他妈的差点搭了整条命的救你,你醒了之后都做过什么?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就是块冰,也有被捂热的时候吧?我就他妈纳闷承爵到底喜欢上你什么了!” 秦欢被景东南骂的哑口无言,她咬紧牙关,攥紧双拳,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我妈妈的骨灰,还给我”。 景东南恨恨的瞪了秦欢一眼,即便是这样的时候,她心中也只有她妈妈,她是真的自私,真的! 景东南重新发动车子,一路来到将军澳,在一片天价坟区中,两人站在一块新立的墓碑前面,秦欢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立马扑上前去,抱着墓碑,摸着上面的照片,哭到差点断气。 景东南眼眶也在泛红,只是黑夜恰好隐藏了他的情绪,他薄唇轻启,出声道,“秦欢,承爵一直拿你妈妈要挟你,其实是怕你再做傻事,你那天在抢救室快死的时候,是承爵告诉你,你妈妈还活着,这样你才缓过了一口气……” 秦欢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不想听到,她妈妈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最亲之人,又少了一个,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景东南长身而立,双手插在西装裤袋中,秦欢的哭声在夜里显得很是瘆人,他却只是面色阴沉的看着某一处。 “你妈妈走的时候,没有受什么罪,秦欢,你就当了了一桩心事,以后,就安心离开吧”。 第五十四章 心掏空了 傅承爵醒来的时候,宴会早已结束,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缓缓撑起上身,空荡的房间,身旁早已凉透的位置……秦欢! 傅承爵批了件睡袍就从二楼下来,管家和佣人见状,都站在一边,垂着头,三缄其口。 “秦欢呢?” 傅承爵像是丢失了什么宝贝似的,眼睛在偌大的别墅中搜寻。 管家上前,诧异的道,“秦小姐?她不在房间中吗?” 傅承爵咻的侧头看向他,管家被傅承爵如兽的目光骇到,不由得往后一缩,半晌才道,“有人看到秦小姐了吗?” 所有的佣人都摇着头,傅承爵大步往前走去,管家赶紧跟上。 傅承爵来到门口,看着站在外面的人道,“昨晚秦欢又跑了吗?” 佣人们马上诚惶诚恐的道,“少爷,我们一直都看着的,秦小姐没出来过”。 傅承爵只觉得脑袋轰然作响,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然后迅速折回去,回到房间,他拿起桌上那杯还剩下不到五分之一水的水杯,黑眸微微眯起。 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一起出现在傅家,傅承爵穿着黑色的西裤和白色的衬衫,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到三人前后脚进来,他抬起俊美的面孔,薄唇轻启,沉声道,“你大早上,你们三个倒是在一起啊?” 蒋默宇笑着道,“这不昨晚从你这里离开之后,我们就一起去夜魅玩牌去了嘛”。 说话间,三人都坐在沙发上,柏宁见傅承爵面色不善,他先开口道,“怎么这么早起来?打电话叫我们来什么事?” 傅承爵瞥了眼桌上的透明水杯,沉着脸道,“怎么回事?” 柏宁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道,“什么怎么回事?” 傅承爵胸口微微起伏,眼中的浓墨色也越来越沉,他开口道,“秦欢在我杯子里面下了安眠药,跑了”。 蒋默宇诧异的道,“什么?秦欢跑了?!”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盯着蒋默宇,蒋默宇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快要破碎了。 “别装了,他都知道了,对,是我做的”。 景东南大大方方的抬眼看着傅承爵,两人对视,屋中诡异的安静,似乎落地闻针。 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终于,还是傅承爵没忍住,他抄起桌上的杯子,一把掷在地上,玻璃的杯子应声而碎,傅承爵瞪着景东南,厉声道,“你跟秦欢合起伙来玩我!” 蒋默宇和柏宁一见事情不好,赶紧起身劝道,“承爵,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承爵冷着脸道,“你们当我傻呢是吧?!” 一时间,气氛僵硬到极点,傅承爵冷眼看着景东南,一字一句的道,“秦欢现在在哪儿?” 景东南淡淡道,“不知道”。 傅承爵咻的眯起眼睛,厉声道,“景东南!” 景东南刷一下子站起身,同样的语气道,“傅承爵!” 两人的样子像是要把对方吞进腹中似的,蒋默宇和柏宁在一边随时待命,生怕他们会动手。 景东南冷冷的看着傅承爵,恨铁不成钢的道,“秦欢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跑,你能留得住她一时,能留得住她一世吗?一个心都不在你这里的女人,你还留着她有什么用?!” 傅承爵脸上咬肌明显,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跟她的事,不用你们管!” 蒋默宇也看不下去了,他皱眉道,“承爵,你醒醒吧,来来回回闹了这么久了,如果是你的,她不会走的,你放手吧”。 傅承爵像是被踩到敏感神经似的,忽然大声道,“我不放!” 柏宁怕傅承爵再气的生病,他赶紧出来道,“承爵,我们跟你兄弟十几年,会跟着秦欢一个外人合起伙来骗你吗?我们是为了你好,你跟叶家的……” “三个月……还有一个星期了……” 傅承爵看着景东南,忽然眼眶泛红。 “什么?” 蒋默宇皱眉,没听清楚。 傅承爵喉头发颤,半晌才道,“我妈要秦欢在牢中受尽折磨,我想救她出来,我妈说,除非我跟叶榕馨订婚……” 话到此处,另外三人俱是变了脸色,他们都没想到傅承爵竟然是为了秦欢才答应的这桩婚事,还以为……只是无可奈何的商业联姻,以后大家也都难免是一样的下场,早就看清了的。 傅承爵眼皮微颤,继续道,“我只想要三个月的时间,多么?哪怕我这里明知道她不喜欢我,不爱我,但我还是想跟她好好的过三个月,难道这样都不行吗?!” 傅承爵狠狠地戳着自己的心脏,声嘶力竭。 蒋默宇和柏宁都微微垂下视线,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 景东南看着傅承爵泛红的眼眶,五秒之后,他出声道。“去将军澳找找吧”。 说罢,景东南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蒋默宇和柏宁知道景东南这回是真的动了怒,他们两个赶紧追了出去。 傅承爵开车赶到将军澳的时候,正值中午,太阳高高的罩在头顶,整个坟区像是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 走在两旁布满松树的石子路上,他一直攥着拳头,不是恨,而是怕,他不敢想象,秦欢知道她妈妈已经死了之后,该是多么的伤心绝望,她该不会……再次想不开要自杀吧? 一颗心分分钟在惴惴不安下煎熬,傅承爵终是来到秦欢妈妈的墓碑之处,这里早已空无一人,他看到墓碑前摆放着白色的雏菊,照片上的女人跟秦欢有着相似的眉眼,这张照片是他托人去秦欢以前的家中找来的,他看着她,微微皱眉,轻声道,“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是希望我找到秦欢,还是,找不到?” 空荡的场地,傅承爵长身而立,他视线模糊,仿佛看到数个小时之前,秦欢趴在这里失声痛哭的样子。 她曾经过得那样苦,他没有赶上,是沈印辰给了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她曾经那样孤独无助,他没有赶上,是钟昱涛给了她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机会; 现在连她妈妈都不在了,傅承爵忽然很害怕,以后连牵制秦欢的武器都没有了,他该怎么办? 仰头看天,天空那样蓝,蓝的似乎令人眩晕。 傅承爵闭上眼睛,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流下,秦欢,你在哪儿? 秦欢想走,是谁也拦不住了,傅承爵查了三天,几乎把整个香港都翻遍了,任何她可能离开的途径,他全都找过了,但就是找不到她,终于三个月期满,韩韵琳回来香港,她看到傅承爵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前的种种,我们一笔勾销,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世界中,再没有秦欢这个人”。 第五十五章 婚礼在即 三月之期已满,韩韵琳回来香港,与此同时,叶家也派人来了香港,两家共同商谈关于订婚的相关事宜。 傅家的客厅中,韩韵琳和叶榕馨坐在沙发上,喝着红茶。 韩韵琳淡笑着道,“榕馨,这么久不见,你爸妈还好吗?” 叶榕馨放下杯子,出声回道,“我爸爸在欧洲,可能是那边的生意需要他处理一下,我妈妈被她朋友叫去美国玩了,这阵子就只有我哥陪着我”。 韩韵琳点头道,“恩,这次也是榕臻陪你来香港的吧?” 叶榕馨回道,“是的,我爸爸说他忙完欧洲那边的生意,马上赶回香港来,现在这段时间就暂时让我哥陪我”。 韩韵琳道,“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叫榕臻没事也多来这边走走,不要见外”。 叶榕馨抿唇淡笑。 两人说话的功夫,管家从楼上下来,他走至韩韵琳面前不远处,微微颔首,恭声道,“夫人,少爷说他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叶榕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韩韵琳见状,她淡笑着对叶榕馨道,“这阵子我们也在筹备订婚宴的事情,承爵挺上心的,可能是累了”。 明白怎么回事的人都知道傅承爵不可能对订婚的事情上心,韩韵琳这么说,也不过是给叶榕馨一个台阶下罢了,叶榕馨懂,她勾起唇角,出声回道,“伯母,那我上去看看承爵哥”。 韩韵琳点头。 叶榕馨迈步上楼,来到傅承爵的房门前,她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dior夏季新款的0.8厘米超细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叶榕馨一路迈步往里走,推开主卧的房门,毫无意外的,她看到了傅承爵,傅承爵赤.裸着精壮的后背,正在换衣服,叶榕馨就站在门边看着,傅承爵回头看到她,他面无表情,转回去,随手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套上,一边系扣子,一边道,“看够了吗?” 叶榕馨淡笑着道,“没有”。 傅承爵把衬衫下摆掖到西裤中去,然后系上裤腰带,一切都整理好之后,他看向叶榕馨,出声道,“你来做什么?” 叶榕馨道,“跟你订婚啊”。 傅承爵面色无异,薄唇轻启,出声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订婚?” 叶榕馨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受伤,不过她更快的勾起唇角,淡笑着道,“反正跟我订婚的人是你,这就够了”。 傅承爵望着她,眼中说不上是鄙夷还是失望,叶榕馨抿紧唇瓣,她知道傅承爵瞧不起她,但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得到他。 傅承爵穿戴完毕,拿起床上的手机,迈步往门边走,叶榕馨挡在门口,傅承爵过不去,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叶榕馨抬眼道,“三个月没见,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傅承爵道,“对不在意的人,就算是三年,三十年不见,有什么区别吗?” 叶榕馨眼睛一眯,她冷声道,“傅承爵,你跟秦欢在香港折腾了三个月,报纸杂志上面天天用最大的版面刊登,我在台湾都看得到,我忍了,你真当我是瞎子吗?!” 傅承爵面色淡淡的道,“我没有叫你忍,你可以不忍,可以不订婚”。 叶榕馨怒极反笑,她瞪着傅承爵,唇瓣轻启,出声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跟我订婚是不是?” 傅承爵道,“跟一个不爱你的人一起,你不觉得是活受罪吗?” 叶榕馨道,“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你不会爱上我?” 傅承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眼中露出鄙夷,侧身从叶榕馨身边走过。 叶榕馨见状,她回过头,出声道,“傅家和叶家现在已经在准备婚礼的事情了,木已成舟,你改变不了什么的!” 傅承爵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出声道,“我没想改变什么”。 叶榕馨微顿,他的意思是,他没有不想订婚吗? 傅承爵却幽幽的说出了最令人上心的话,“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嫁给我,你也是守活寡!” 叶榕馨瞳孔骤然紧缩,还不待她说什么,傅承爵已经迈步走了出去。 楼下的韩韵琳见傅承爵出来,她以为两人又吵架了,所以出声道,“订婚宴马上都要开始了,你不在家里面准备,天天出去做什么?” 傅承爵淡淡道,“订婚宴你们准备就好了”。 韩韵琳道,“你的订婚宴,还要我们操持,以后跟榕馨过一辈子的又不是我们”。 傅承爵看着韩韵琳,出声道,“你连我的人生都能操控,区区一个订婚宴,还有什么操持不了的吗?” 韩韵琳眼睛一瞪,傅承爵道,“我出去了”。 他现在也不发脾气,只是淡漠的近乎疏离。 开着车出了傅家,傅承爵带着蓝牙耳机,不知道拨通了谁的电话,他开口道,“查的怎么样了?” 里面的人道,“傅先生,所有香港的出境记录,我们都查了,除非秦小姐是乘坐私人飞机和私人游艇离开的,否则她现在人一定还在香港”。 傅承爵道,“那你就给我查最近十天里,有没有任何的私家飞机和私人游艇离开香港”。 “是,我知道了”。 傅承爵开车去了将军澳,自打秦欢离开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要在这里带上几个小时,因为想着会在这里碰到她,哪怕是碰运气都好,他现在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秦欢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拿着花束走到秦欢妈妈的墓碑前,傅承爵突然看到碑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他眼睛一瞪,马上找来管理人员,出声道,“刚才有谁来过这里吗?” 管理人员道,“没有”。 傅承爵道,“花,那花是谁送来的?” 是秦欢,是她对吗?“ 管理人员道,“哦,花是景先生吩咐的”。 景先生,那就是东南了,傅承爵忽然无与伦比的失落,他垂下手,手中的花也无力的垂着。 秦欢,她真的不见了,连他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傅承爵和叶榕馨的订婚宴被定在本月的最后一天,宴会在东方酒店的顶层举行,因为时间迫近,傅嘉义,叶绅夫妇,全都赶回了香港。 坐在君悦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中,长长的餐桌两头,分别是傅嘉义和叶绅,两边分坐叶母,叶榕臻,叶榕馨,另一边是韩韵琳和傅承爵。 傅嘉义和叶绅遥相举杯,喝了一杯酒后,傅嘉义出声道,“叶董,没有多久,我们就真的成为亲家了啊”。 叶绅淡笑着道,“是啊,我们榕馨成天给我打电话说这件事呢”。 第五十六章 怀孕 一边是觥筹交错,一边是暗自神伤。 傅承爵都快把香港翻过来了,也没能找到秦欢,怕是他做梦都想不到,其实秦欢一直都住在中环的公寓中,他从不认为她会再回去那里,可她就偏偏回去了。 窝在沙发上,秦欢捧着刚煮好的泡面,望着前面led中转播的傅家和叶家世纪婚礼的报道。 “傅家和叶家联姻的传闻,早在一年前就被传出,但是碍于两家一直没有做出正面回应,所以传闻也是人云亦云,但是自从三个月前,傅家正式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会在三个月后举办傅氏少爷和叶氏千金的订婚宴,两人之间爱情可谓是全面曝光,接下来就是我们从傅氏和叶氏两方得到的可靠消息……” 报道中说,傅承爵和叶榕馨的婚礼被定在本月的最后一天,今天是多少号了?秦欢脑中不自觉的去想。 手中端着碗,秦欢拿起筷子挑起面条,放在唇边吹了吹,她眼前逐渐模糊,她固执的瞪大眼睛,想要逼回眼泪。 “对于傅氏少爷的感情传闻,一直断断续续没有间断过,最早傅承爵被爆和国外名模交往,不过两人只是被拍了牵手照之后,就草草了之了;后期傅承爵又多次被拍到和内地二线影星,富家千金,名门淑媛等人的亲密合影,不过似乎傅承爵和他们的感情都是昙花一现,而且并未得到傅承爵本人的证实,直到傅承爵被爆出恋上贫民法律系高材生秦欢,两人的感情可谓是一波三折,曾经秦欢也曾当众承认,她是傅承爵的女友,而且傅承爵方面也并未澄清,两人还多次被拍到携手出行,逛街,三个月前,还被爆出在商场参加一项活动,两人当众热吻半小时之久……” 秦欢耳边充斥着记者的声音,余光瞥见巨大led上,播放的都是她和傅承爵一起的画面,她努力的不抬头,吹凉了面,放到嘴中。 她机械的嚼着,味同嚼蜡,鼻子酸涩,连带着口中也满是酸味,终于,眼泪掉下来,她忽然光脚跑到卫生间,跪在马桶边,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呕了出来。 卫生间中传来秦欢干呕的声音,外面客厅中还在播放傅承爵和她曾经的过往。 秦欢几乎脱力的按下冲水键,她这些天本就不吃什么东西,此时吐了十几分钟,更是去了半条命似的。 撑着马桶边缘起身,秦欢本想去洗脸,但是腰才直起来一半,她忽然闷哼一声,捂着小腹重新蹲下去。 刚才那一瞬间,小腹处就像是有什么转筋了一般的疼,她微张着唇瓣,脸色苍白。 在卫生间蹲了好久,秦欢扶着墙壁起身,缓步挪到客厅的沙发上,她躺在上面,顺手拿过一边的宽大衬衫,盖在身上。 衬衫上面还带着傅承爵身上的香味,秦欢闭上眼睛,眼泪从紧闭的睫毛中涌出,她忍不住拉高衬衫,紧紧地攥在手上,声音哽咽。 哭累了,秦欢就睡着了,但是睡梦中,她又被下腹的绞痛弄醒,从来没这么疼过,秦欢以为自己那个来了,但是去卫生间一看,内裤上又是干净的。 忍到下半夜,秦欢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换上一身休闲服,压低帽子,第一次走出公寓。 小区对面就是超市,超市二十四小时营业,秦欢进去之后,犹豫再三,还是买了验孕棒,等不到回家,她直接在超市的洗手间就验了。 几分钟之后,洗手间的隔间被人推开,秦欢扶着门框,脸色比进去时还要难看。 迈步往小区的方向走,秦欢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怀孕了,曾经傅承爵那么想要一个孩子的时候,她没能怀上,现在她跟他已经穷途末路的时候,这个孩子却又意外的出现了。 回去公寓之后,秦欢连衣服都没脱,一头倒在沙发上,攥着傅承爵的衬衫,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秦欢起身,浑身无力,看到放在桌上的,昨晚没来得及收拾的泡面,她又是一阵恶心,赶紧捂着嘴跑到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折腾了一会儿,秦欢出来,思前想后,她还是出了门,打车去了医院,因为怕被傅承爵找到,她不敢去那些大医院,只能找了一家私人诊所,进门之后,里面的长椅上坐着不少女人,她们的年纪都跟她差不多大,但是状态却差很多,有好几个甚至在抽烟,一脸的不耐烦。 秦欢来到前面的挂号处,给钱拿票,然后坐在一边等候。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护士出来叫人,“秦欢”。 秦欢抬起头,愣了一下之后,这才起身走进前面的那间屋子。 屋中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男医生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的长袍,坐在桌子后面,秦欢进来,他也不抬头,只是道,“坐”。 秦欢在椅子上坐下,医生出声道,“什么症状?” 秦欢道,“我怀孕了”。 医生嗯了一声,然后道,“是生是打?” 秦欢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接,顿了一下,她低声道,“孩子多大才能打?” 医生抬起头,看了眼她,然后道,“这个只要你想打,除非八个月以上会有危险之外,其他什么时候都能做”。 秦欢脸色发白,医生见状,出声道,“你是真想打吗?” 秦欢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要这个孩子。 医生道,“来我们这里的,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打胎,如果是要生的话,何不去外面的正规医院?” 秦欢微垂下视线,低声道,“我再考虑考虑”。 秦欢迈步出去,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她跟傅承爵都不可能了,还留着他们的孩子有什么用?只是…… 正想着,只听到走廊那头一阵混乱,然后有人喊道,“不好了,患者大出血,我们止不住了,可能要送大医院……” 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不下五个女人,她们见状,脸色都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隔着老远的距离,秦欢都仿佛闻到了那刺鼻的血腥气息。 “呕……” 一阵干呕,秦欢捂着嘴,逃也似的跑出了诊所。 外面空气甘冽,一阵风迎面扑来,夹杂着淡淡的清香,秦欢望过去,原来不远处是一个公园,公园中种着很多茉莉花,秦欢迈步走过去,她在一处石椅上坐下,看着前面几个小朋友在玩滑梯和秋千,他们的家长就在旁边望着,脸上都带着微笑。 秦欢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这里面,有一个正在孕育的生命。 第五十七章 这是命,要认(必看) 第五十七章这是命,要认 “呕……” 秦欢孕吐的很厉害,几乎是闻不得任何一点的油腥味,她吃不下东西,身体就不好,加之她妈妈去世对她的打击,这几天下来,她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 实在忍不住了,秦欢拿起桌上的钥匙,出了家门。 她坐不了电梯,会晕,所以就去走安全梯,已经下了两层,她才猛然想起,忘了带钱包,她又走回去,刚一推开安全门,正好看到对面的公寓房门被人关上。 有这里钥匙的人,除了她,就只有……傅承爵。 秦欢瞬间僵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明天就是订婚典礼的日子,傅承爵本该忙着各种准备,但他却甩下了一切,开车四处乱晃,连私家侦探都找不到秦欢在哪里,看来他和她这辈子是真的完了。 兜兜转转,傅承爵的车子还是开到这里,其实他不想进来的,这个曾经有她,到处都充斥着她身影的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但是车子在外面停了半个小时,他却还是想要来,哪怕是最后一次,他再来最后一次也好。 打开房门,鼻间呼吸的空气都似乎有着她的味道,傅承爵在门口换了鞋,然后迈步往里面走。 他一抬头,看到客厅沙发上的衬衫,他眼神微变,继续往前走,茶几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卫生间的灯还亮着。 “秦欢……” 傅承爵几乎是冲到了卫生间中,可是秦欢却不在。 他像是猛然想到什么,跑到门口,伸手打开房门,大步往下跑去。 秦欢知道傅承爵一旦回家,马上就会发现她回来过,她最快速度跑下楼,不知道是不是抻到了哪里,她的小腹越来越沉,像是下坠一般的疼。 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小区,秦欢顺着左边的路快速前行。 这边根本打不到车,她走到路的尽头,一拐弯,站在路口,伸手想要拦车,但是小腹猛地一痛,她忍不住蹲下身子,紧接着,天旋地转,她倒在路边,意识失去之前,她模糊的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傅承爵乘电梯下楼,跑到小区门口,他拉住一个保安道,“秦欢,看到秦欢了吗?” 保安被傅承爵的样子吓坏了,伸手指了指左边的方向,傅承爵大步朝左边跑去,跑到一条街的尽头,前面是三岔路口,车水马龙,哪里还有秦欢的影子。 他站在原地,眼睛往周围看去,太阳兜头照来,几乎氤氲了空气。 忽然他眼前出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对面街的商店中,一个身影背对她,像极了秦欢。 傅承爵二话不说,迈步就往对面走。 此时红灯转绿,主干道上,一辆运送燃气的大车从左边驶来……刺耳的鸣笛声,人群中的惊呼声,刹车声,砰地一声…… 四年后.法国巴黎 八月份的巴黎,天气就像是泡在温泉中一般舒服,本应该是惬意享受的时候,此时在准备秀展的后台,却是一场厮杀。 “快快快,把我的那套衣服拿来,对,就深v的那套”。 “hurryup!takeme……” “はゃく……” 中文,英文,日文,法文,总之你能想象到的语言,前面的t台上,每一个模特走出去的时候,或是飒爽英姿,或是妖娆妩媚,但是再回到后台来看。 “shit!” “妈的……” “靠!你踩到我衣服了……” 这才是真实的场景。 男女模特的换衣处仅隔着一扇随时都会被人掀起来的布,不是主办方不肯投钱,实在是这些模特根本就在乎人前裸.露自己的身体。 “洛绮,快点快点,再往下两个就到你了”。 说话的人是李珍,她穿着一袭黑色的dior休闲装,脚上一双黑色高跟鞋,正在帮叫洛绮的女模特系身后的拉链。 梅子从别的地方跑来,手上捧着一双足有十五公分以上的细跟高跟鞋。 洛绮一边换鞋一边道,“我马上上场了,秦欢姐呢?” 李珍道,“可能在alvin那边呢,你先上场吧,我们会在下面看着你的,别紧张”。 洛绮第一次登台,难免担心,她站起身,本就是一七五以上的身高,再配上那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鞋,直比李珍高出一个头去,李珍帮她最后整理衣服,然后道,“去吧”。 洛绮看了眼李珍和梅子,两人朝她点头,然后洛绮才迈步往前台的方向走去。 她刚走,梅子就出声道,“走吧,去秦欢那边看看”。 一扇布之隔的另一头,全都是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短小三角裤的男模,李珍和梅子刚一过来,立马看傻眼了,那些来自各个国家的男模们,袒露着自己精壮的上身,毫不避讳大家的目光,正在由自己的设计设或是经纪人在换衣服。 两人花痴了几秒之后,马上在人群中搜寻秦欢的身影,不多时,李珍指着某处道,“在那儿!” 她们不是看到了秦欢,毕竟在平均身高一米九左右的人群中,想要找到秦欢,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她们是看到了那个无论在何地都鹤立鸡群的男人——alvin。 alvin是近几年才火起的超级男模,他是中美法三国混血,拥有着深绿色的眼睛和褐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一米八十八公分的身高,绝美的长相,他从首次登台惊艳亮相开始,这几年已经越发的火到发紫,这次的巴黎时装秀,他是lv,dior,prada,kenzo等超过八家世界一线品牌设计师指明钦点的御用模特,所以他要换的衣服超过几十套,换衣服换到全身发软。 李珍和梅子穿过巨人的海洋,来到alvin身边的时候,正看到秦欢单膝跪在alvin身前,手捧着她的窄腰,脸完全贴在他的下身处…… 这一幕太过劲爆,以至于李珍和梅子愣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 alvin用发音不达标准的中文道,“hi,珍,妹子”。 梅子出声纠正,“梅子,mei,二声,不是四声!” alvin用手比划着二声,“mei?梅子?” 两人说话的功夫,秦欢往后一撇头,她唇边叼着一根黑色的线头,然后站起身。 李珍道,“秦欢……” 秦欢头不抬眼不睁的道,“把你身后那件黑色的t恤拿来,对,就是dior的那件”。 李珍赶紧给秦欢递过去,秦欢撑开衣服,alvin乖乖的伸出双臂,俯下身子,让秦欢帮忙穿上。 秦欢刚给他打理好,就听到外面有人喊,“alvin,standby!” alvin看着秦欢道,“rena,我去了啊”。 秦欢点头,淡笑着道,“秀展结束后,我请你吃饭”。 alvin马上勾起弧度优美的唇角,深绿的眸子中满是柔情的道,“ok”。 看着alvin离开的背影,李珍不由得摇头道,“上天真是给予他太多了,怎么人能长得这么帅呢?” 梅子道,“你也找个老外结婚,生个混血宝宝不就得了”。 李珍道,“算了,这也需要基因的,我就不瞎实验了,再出个残次品就完了”。 第五十八章 给她不一样的身份 alvin一出现在前面的t台上,立马就成为聚光灯的焦点,他生来就是时尚的宠儿,一颦一笑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秦欢带着李珍和梅子绕到前台去看,三人混迹在人群中,望着台上万众瞩目的男人,李珍啧啧两声,开口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出来之后,过得非但不是寄人篱下的生活,反而是很多人都想象不到的风光”。 梅子淡笑着道,“这还不是多亏了秦欢”。 一年前,李珍和梅子相继出狱,当时秦欢已经是‘秦人’娱乐公司的首席经纪人,手下不仅有alvin这么个天王级别人物,还有好多的新晋模特,她毅然决然的把李珍和梅子接到自己身边,培养她们走这一行,从此让她们的人生重新绽放光彩。 李珍和梅子每当想到这些,对秦欢的感激就溢于言表。 李珍拍着秦欢的肩膀,再一次道,“秦欢,谢谢你了”。 秦欢淡笑着道,“跟我还说什么谢啊”。 她的人生可以重来,也是多亏了那个男人。 心中正想着,秦欢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之后,马上勾起笑容,接通电话,“喂,开完会了?” 电话中传来一个男人好听的声音,“里面有些吵,还在秀展吗?” 秦欢抬眼正好看到台上的alvin往这边抛媚眼,她淡笑着道,“是啊,alvin还有几场没走完”。 男人道,“alvin,alvin,你现在满心都是他了吧?” 听着男人带着嗔怒的声音,秦欢笑着道,“你这不是开会很忙嘛,我可是给了你邀请卡的啊,是你自己不来”。 男人道,“巴黎那边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吧?” 秦欢嗯了一声,然后道,“台湾那边也下午三点多了吧?” 男人道,“是啊,晚上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秦欢道,“什么事啊?” “跟女人约会”。 秦欢唇角勾起,出声道,“哦?是么?那我可不敢打扰您宝贵的时间了,您赶紧准备去吧”。 聊了一会儿之后,挂断手机,李珍和梅子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秦欢。 “老板打来的?”李珍朝着秦欢眨了眨眼睛。 秦欢道,“是啊”。 梅子道,“老板跟你汇报工作了?” 秦欢笑骂道,“一边去,他跟我汇报什么啊”。 秀展一直持续到快十一点才结束,后台,秦欢带着李珍和梅子进去,alvin正在用英文跟几个dior和lv的设计师交谈什么,见她进来,他马上朝她伸出手臂,秦欢也很高兴,毕竟忙了这么久了,可算是功德圆满。 两人拥抱,alvin趁机在秦欢脸颊落下一吻,然后对几个大设计师介绍秦欢,秦欢用流利的英文跟他们交谈。 聊完之后,外面有人来道,“alvin,外面有记者想采访你一下”。 alvin伸了下懒腰,出声回道,“我不去,都这么晚了,肚子饿了”。 说着,他长臂揽过秦欢,笑着道,“rena,你说过宵夜你请的”。 秦欢带了alvin两年,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索性打发人去外面应付记者,她则带着自己的人从后门离开。 秦欢手下的人,这次够资格来参加秀展的除了alvin,就只有新晋模特洛绮,洛绮换下秀鞋,穿着平底鞋来到众人身边,她是第一次参加,现在的心还在砰砰跳,她对秦欢道,“秦欢姐,我这次的表现还可以吗?” 秦欢淡笑着回道,“很好,我估计回国之后,你之后的邀约一定要排到明年了”。 洛绮划着明艳妆容的脸上,立马露出大大的笑容,她出声道,“真的吗?太好了!” alvin出声道,“这么高兴,今晚宵夜你请啊?” 洛绮马上瞪着alvin道,“你那么有钱还坑我这点?” alvin挑眉道,“坑?what’smeaning?” 李珍似笑非笑的道,“恩……这个怎么跟你解释呢?” 梅子爽快的道,“就是前两天我跟你说的坑爹,就是那个坑!” alvin马上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频频点头。 秦欢和李珍一脸惊恐的看着梅子,心想着梅子到底是怎么跟一个外国人解释‘坑爹’二字的? 一众人从后门往出走,后面的alvin还在跟洛绮争论今晚谁请客的问题,前面的秦欢则是拨通了一个号码,只是那边一直没人接。 一路从后门出来,巴黎夜晚的十一点多,夜风吹来,丝丝寒意,秦欢拢了拢身上的衬衫,站在街头,她一抬眼,就看到对面停着一辆灰色的玛莎拉蒂。 车门被人打开,一截西裤的裤管和黑色的皮鞋露出,紧接着,男人的上身弯腰出来。 李珍也看到了,她惊讶的道,“是老板欸!” 梅子则是撞了撞秦欢的胳膊,出声道,“老板来给你汇报工作了”。 对面的男人三十出头的岁数,因为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他穿着黑色的西裤,上身是白色的衬衫,一张帅气的脸庞上,挂着近乎妖异的笑容。 他倚在车边,对秦欢等人摆了摆手。 秦欢迈步走过去,alvin撇着眼睛,低声道,“他干嘛要来?” 洛绮道,“老板爱去哪儿去哪儿”。 秦欢迈步来到男人身边,她出声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伸出手,做出拥抱的样子,笑着道,“surprise!” 秦欢抱着双臂,明显的没有要跟他拥抱的样子,只是睨着眼睛道,“你不是说公务繁忙吗?还有时间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法国?” 男人道,“拜托,我特意飞来看你的欸,看看,这个时间正好宵夜”。 秦欢虽然哼了一声,但是唇角却止不住的勾起来。 男人还是伸着双臂,微微嘟起嘴,示意秦欢给他奖励。 秦欢瞥了他一眼,还是伸出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男人把秦欢圈在怀中,俯在她耳边道,“送你个礼物啊”。 秦欢道,“什么?” 男人道,“我保证你会喜欢”。 秦欢道,“这可不一定”。 男人道,“那我说一定呢?” 秦欢道,“打赌?” 男人道,“一个吻怎么样?” 秦欢眼前是高高的路灯,暖黄色的灯光迎面照来,让她的心都温暖起来,她意外的出声回道,“好啊”。 男人很是高兴,他主动放开她,然后伸手拉开车门,车内爬出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和精致小t恤的男孩子,看起来三岁多大,见到秦欢,他马上伸出双臂,出声道,“妈咪”。 秦欢这一刻的心都软了,她马上弯腰把男孩从座椅上抱起来,摸着他的头,出声道,“阿诺”。 男人道,“高兴吗?” 秦欢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男人趁势低下头,在秦欢前额落下一吻。 第五十九章 陪她四年的男人 豪华的法式餐厅之中,周围的摆设无一不精美绝伦,巨大的水晶吊灯亮着珍珠色的灯光,照的下坐人们肌肤胜雪。 长长的餐桌两边,分坐着alvin,洛绮,另一边则是抱着阿诺的秦欢,李珍和梅子,而坐在首位上的男人,他举手投足间皆散发出优雅的气息,俊美如模特一般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秦欢和她怀中的小帅哥。 alvin见状,他左手拿刀,右手拿叉,慢条斯理的切着上万块牛排的同时,性感的唇瓣轻启,出声道,“老板日理万机,怎么有空亲临巴黎啊?” 男人看向alvin,似笑非笑的道,“再忙,我也要来看秦欢啊,她自从带了你之后,可真是世界各地到处飞,这么辛苦,我这个做老板的总要体恤下属吧?” alvin皮笑肉不笑的回道,“rena带我,我自然不会亏待她,你还怕我饿到她吗?” 男人道,“这家店的三文鱼是秦欢最喜欢的,但这里是私人餐厅,不对外公开,有钱也进不来”。 言外之意,就是alvin给不了秦欢喜欢的。 在场的人都能看出老板和alvin之间的‘明争暗斗’,李珍,梅子和洛绮都埋头吃东西,三缄其口,只有坐在秦欢身上的阿诺朝着坐在主位的男人道,“uncle,牛肉”。 他伸着小手指着男人盘中的食物,男人马上露出温暖的笑容,从秦欢身上抱过他,放到自己身上,然后道,“阿诺想吃牛肉吗?” 小帅哥点头,黑漆漆的眼睛直盯着盘中的牛排。 男人淡笑着道,“那你要叫uncle什么?” 阿诺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半晌才道,“dady”。 此话一出,alvin手中的叉子直直戳穿牛排,在骨瓷的盘子上划出尖锐的声响。 洛绮正在吃布丁,滑滑的,她差点没吐出来。 李珍和梅子则把头低得很深,生怕别人看到她们似的。 桌上的所有人中,只有秦欢异常淡定,她看着男人道,“我说叶大老板,你别教坏我儿子,他还小,三观都没确立呢”。 没错,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就是叶榕臻,四年前,秦欢倒在路边的时候,正好被开车经过的叶榕臻遇到,他从前在香港的maple酒店见过秦欢一次,所以就有了印象,当时他把秦欢送到医院之后,才知道秦欢怀孕了,孩子是傅承爵的。 当时傅承爵和叶榕馨马上就要订婚了,叶榕臻决定自私一把,绝对不能让秦欢出现影响这场订婚宴,所以他就私自派人把秦欢接到了台湾,再之后……一言难尽。 小孩子不管这么多,他叫了一声dady之后,就嚷着要吃牛排。 叶榕臻把牛排切成小块,喂到阿诺口中。 alvin抬眼,墨绿色的眼中带着一丝幽怨,唇瓣轻启,他状似无意的道,“rena,我后天香港的行程,你会陪我去的吧?” 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叶榕臻的动作也是微顿,不过他很快就佯装无意的继续照顾阿诺。 秦欢出声道,“我让李珍和梅子陪你去吧”。 alvin微微皱眉,出声道,“我要你陪”。 秦欢这四年中,除了她妈妈的忌日之外,从不踏入香港半步,李珍和梅子都知道,所以李珍淡笑着道,“alvin,我陪你去好不好?我是香港人,香港我很熟,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梅子也道,“是啊,秦欢这阵子陪你忙前忙后的,你就当给她放几天假,陪陪阿诺嘛,我们两个陪你去就好了”。 alvin丝毫不为所动,他漂亮的眼睛盯着秦欢,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道,“可后天是我生日,你要缺席我的生日宴吗?” 秦欢刚要出声,alvin就继续道,“我不要你送我生日礼物,我只要你”。 这话说得……可能是外国人直接吧。 叶榕臻不高兴了,他瞥了瞥一双妖异的桃花眼,开口道,“我是秦欢老板,秦欢从今天开始放一周的假,我说了算”。 alvin看着叶榕臻道,“你别忘了,当初我签约‘秦人’名下,有一条规矩就是,我的经纪人我自己挑,我和经纪人双方享受不受公司上层任何人支配的私人时间”。 alvin有意无意的加重了‘私人’二字。 叶榕臻抿着好看的唇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不悦的表现。 眼看着现场的气氛一触即发,洛绮恨不得把头埋进盘子中,本想着能跟顶头老板吃顿饭,无上的荣誉,谁想到赶上这么个事儿,她真怕自己误听什么不爱听的,从此被封杀了。 李珍和梅子也插不上话,只能干坐着。 秦欢忽然开口道,“好吧,那我跟你去香港”。 此话一出,除了洛绮之外,所有人都是面色各异。 alvin勾起唇角,笑着道,“rena,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说完,他还故意挑衅的看了眼叶榕臻。 叶榕臻看了眼秦欢,没有说话。 吃完饭后,大家在餐厅门前分开,因为倒时差的原因,阿诺早就睡着了,李珍接过她,然后对秦欢道,“我跟梅子先带他回酒店”。 alvin刚要开口,就被梅子一把拉住,拽着他往别的方向走。 路灯之下,就只剩下叶榕臻跟秦欢两人,秦欢见叶榕臻一直不说话,她先开口道,“你定了哪家酒店?这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叶榕臻看着路灯下的秦欢,她的面容依旧惊艳的令人移不开视线,四年了,时间在她身上仿佛定格了一般,她不仅没有丝毫老去,反而是被时间洗涤的更加完美。 开启唇形好看的唇瓣,叶榕臻低声道,“为什么要答应alvin回香港?” 四年了,她才回过香港三次,每年都是她妈妈忌日的那一天,她去扫墓,陪她妈妈说话,然后当天离开,从不多留,就像那片土地有她惧怕的东西似的。 秦欢对上叶榕臻的视线,她出声道,“四年了……” 叶榕臻的心莫名的一痛。 秦欢继续道,“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四年中,我很感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做什么,在哪里,阿诺会怎么样……” 叶榕臻道,“跟我还说这些干嘛”。 秦欢淡笑着道,“怕是有些人做梦都想不到,我会跟你在一起,而且一待就是四年”。 叶榕臻闻言,他也颇有感慨的道,“是啊”。 回首四年前,秦欢是傅承爵的女人,叶榕馨是傅承爵的未婚妻,叶榕臻是叶榕馨的亲哥哥,亲哥哥救了妹夫的女人,而且……还爱上了她? 这听起来确实有够狗血,但是现实就是一种让你高呼狗血,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东西。 第六十章 重返香港 秦欢道,“四年的时间,也够长了,我不想逃避一辈子,毕竟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我总不能因为他,一辈子都不回去吧?” 叶榕臻知道,秦欢口中的‘他’,说的是傅承爵。 “你为了alvin做这么重要的决定?” 叶榕臻挑眉看着秦欢,那样子大有她敢说是,他就敢封杀alvin的架势。 秦欢忍不住笑道,“你怎么想的啊?” 叶榕臻道,“那你是因为什么?” 秦欢道,“因为你,因为你行不行?” 叶榕臻眼中露出诧色,“因为我什么?” 秦欢道,“‘秦人’这几年在台湾发展的这么好,我听说已经有好多家娱乐公司向你抛橄榄枝,尤其是香港那边,你一直没答应,是不是因为我?” 叶榕臻不知道秦欢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出声道,“无所谓啊,不在香港,也可以在澳门,在巴黎,在哪儿都可以,我不想你为难”。 秦欢道,“我有什么为难的,我这四年的吃住,还有阿诺,我们所有的开销都是你给的”。 叶榕臻道,“当时我也是有私心的,你知道的”。 秦欢淡笑,“我谢谢你的私心,让我可以有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 叶榕臻道,“你真的想好了?” 重回香港,香港有那个男人,地方再大,可是圈子小,免不了要见面的。 秦欢抬眼看着叶榕臻,她忽然道,“榕臻,我不是第一次问你这样的问题,当年傅承爵和叶榕馨定不成婚,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我?” 叶榕臻正色的回道,“我说我早就看傅承爵不顺眼了,你信吗?当初他当着我的面都能对榕馨说出那样的话来,榕馨每次从香港回来,都要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好久不出去,我知道傅承爵是什么样的人,榕馨嫁给他也不会幸福的,再说……” 叶榕臻略微迟疑,还是道,“傅承爵当年出车祸,也不是你的错,他们定不了婚也不是你的错”。 秦欢道,“就算你不恨我,你妹妹也一定想把我拨皮拆骨了吧?” 叶榕臻道,“你还真别说,这几年她也懂事不少,最起码不像从前那样,非傅承爵不嫁了,我看她前一阵子还交了个男朋友,玩的不亦乐乎”。 秦欢道,“这就好”。 叶榕臻上前,他缓缓抬起手,把秦欢脸颊边的长发掖到她耳后,动作轻柔而暧昧。 秦欢微微垂下视线,叶榕臻低声道,“秦欢……你准备什么时候接受我?” 叶榕臻知道爱上差点成为自己妹夫的男人的情人,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当他发现他真的爱上的时候,一切,仿佛都不构成阻碍了。 秦欢轻声道,“榕臻,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叶榕臻道,“你们之间都过去了,你也说了,你会重新开始的”。 秦欢道,“就算我们之都过去了,但是你们家呢?你们家会允许我们在一起吗?” 叶榕臻沉默了,确实,秦欢跟傅承爵的事情,当年闹得满城风雨,这个世界上就是谁原谅秦欢,叶家人也不会原谅她的。 秦欢不想让叶榕臻为难,她抬起头,淡笑着道,“别想这么多了,反正现在我就是你手下的员工,你就是我老板,眼下员工都自荐要帮老板赚钱了,老板是不是要大发慈悲的给我加薪啊?” 叶榕臻对上秦欢带着温暖笑意的双眸,他也勾起唇角,笑着道,“只要你肯点头,我全部的身家都是你的了,你还用什么加薪啊?” 秦欢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她更快的道,“少说的一副我欺负你了似的,赶紧回酒店吧,大晚上的,我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在巴黎休息了一天,隔天,秦欢带着李珍和梅子,当然还有alvin,四人一起乘飞机赶往香港。 阿诺被叶榕臻带回了台湾,因为‘秦人’要想在香港开设分公司,就一定要全身心的投入,秦欢知道之后又有个把月要忙了,阿诺在她身边,一定会让她分心。 坐在国际航班的头等舱,托了身边alvin的福,空姐门戳在秦欢身边不肯走,一直盯着带着绿色偏光镜的alvin。 秦欢戴着帽子,脸上又罩了一副足以遮掉三分之一面孔的dior墨镜,她低着头,装睡。 alvin伸手撞了撞秦欢的胳膊,出声道,“rena,枕我的胳膊嘛,省的脖子疼”。 秦欢不语,当她傻呢?她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枕在alvin的胳膊上,她保证空姐会威胁机长直接把飞机开到杂志报社去,大肆报道一番。 见秦欢不动,alvin干脆伸出手,过来揽秦欢的肩膀,秦欢忙抬起头,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她转头对斜后面的李珍道,“我跟你换位置,你过来这边”。 李珍抬眼望来,alvin皱眉道,“rena,干嘛换座位?” 身边的空姐见状,一个个的花痴模样,连胜道,“alvin,可以麻烦你给我们签个名吗?” alvin正在跟秦欢说话,就没答应。 又有人道,“alvin,你这次来香港是有什么秀展吗?还是有其他什么安排?” alvin指着秦欢道,“她是我经纪人,你们问她好了”。 秦欢真想瞪一眼他,但是碍于人多,她也不能这么做,只能淡笑着道,“不好意思各位,这次alvin来香港,还没有被记者曝光,不过大家马上就可以在电视上看到新闻”。 说着,她解开安全带,迈步来到李珍这边,李珍也站起身,跟秦欢调换座位。 alvin也要起身,李珍却一把按着他道,“行了啊,她都累死了,你就消停点吧”。 alvin看着李珍道,“什么叫‘消停’?”李珍无语,回头望着看在闭目养神的梅子道,“梅子,你给他解释解释,什么叫‘消停’”。 梅子眼睛都不睁一下的道,“shutup!!” alvin当时就定在原地,隐藏在偏光镜之后的绿色眸子一闪一闪。 秦欢把头靠在梅子身边,低声道,“你真行”。 飞了十几个小时,飞机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即使秦欢有了充足的准备,重新踏上这片土地,但是当她真正下了飞机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心中翻腾,眼眶发红,好在她脸上戴着墨镜,可以遮住她眼中的神情。 四人从vip通道出去,机场外面停了一辆加长的宾利车,四人上车,车子一路开往东方酒店。 此次alvin来香港,是为了lv在香港旗舰店店庆站台走秀的,这属于公司工作项目之一,车子和酒店都是‘秦人’娱乐公司负责的。 酒店房间开了四间,两间总统套房,两间高等套房。 几人到了酒店大堂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男一女从里面走出来。 第六十一章 措手不及的见面 秦欢跟alvin走在前头,她一眼就看出前面走来的,一身帅气西装的男人,是景东南,她身边的女人很漂亮,只是她从前没见过。 两边一走一过,秦欢下意识的别开视线,却在走出三步远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秦欢?” 秦欢可以装糊涂,但是她身后的李珍和梅子停下脚步,已经出卖了她,既然躲不过去,秦欢索性大方的回身,景东南见状,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诧色。 酒店顶楼的玻璃餐厅内,秦欢和景东南对面而坐,此时秦欢已经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比之四年前更令人惊艳的面孔。 景东南喝了一口咖啡,看着秦欢道,“四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秦欢淡淡道,“你也是”。 时间在他们身上的作用力,仿佛只是一种让他们变得更加优秀的沉淀激素,至于那些衰老啊,疾病等等,那是凡人才会有的,与他们无缘。 景东南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秦欢一身的穿着,从衣服,鞋子到眼镜盒帽子,一身加起来起码三十万,而她手腕上戴着的那块ap腕表,是今年全球限量十块的,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景东南勾起唇角,淡笑着道,“看来这几年你过得不错”。 秦欢也淡笑着回道,“都是为了生活,尽量努力吧”。 景东南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几年中,你只是在你妈妈忌日的时候才会回来,这次为什么突然回来?” 秦欢知道景东南想说什么,她脸上的笑意不变,红唇轻启,出声道,“我知道你每年也有去我妈妈的墓碑前送花,谢谢你。不过我想我总有人身自由吧?我想去哪儿,应该不用向你报备”。 景东南从秦欢身上看到了不同于四年前的自信和倨傲,她还是她,但却又不像她了。 唇角笑意不减,景东南道,“这是当然,我不过随便问问”。 秦欢看了眼手上的腕表,然后道,“恩,我还有事,那我们改天再聊?” 景东南道,“好,你忙你的”。 秦欢起身,跟景东南点了下头,然后迈步离开,景东南没坐多久也起身往外走,他去前面结账,侍应生却说秦欢已经结了账,景东南微顿,随即但笑不语。 秦欢乘电梯往楼上的房间去,离开景东南之后,她才卸下面具,长长的舒了口气,连见傅承爵身边的人,她都一副大伤元气的样子,真不知道等有一天她遇上了傅承爵,会是什么状况。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秦欢迈步出来,她看到前面不远处,靠墙倚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棕色的头发,那样的气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alvin侧头见秦欢出来,他走过来,出声道,“聊完了?” 秦欢不答反问道,“你不进房间,在这里做什么?” alvin道,“等你喽”。 秦欢一边拿出房卡,一边道,“等我干嘛?” alvin见秦欢打开房门,他顺势跟着进去,然后像是在自己房间中一样消遣的坐在沙发上,绕起两条长腿,开口道,“rena,你是香港人,但是为什么你总是不回来香港?” 秦欢随手把房卡扔在桌上,迈步往里面走,她出声回道,“哪有?我这不是跟你来了嘛”。 alvin道,“可是我看得出,你在小心翼翼”。 秦欢呦了一声,然后道,“你还知道小心翼翼这个词呢?” alvin墨绿色的漂亮眼睛直盯着秦欢,他出声道,“rena,你在害怕什么?” 秦欢自以为自己已经伪装的滴水不漏,但却没想到连alvin都看得出来,她佯装做着其他事情,随口回道,“你少瞎想了,有那时间想想明天走秀的事情”。 alvin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到正在背对他倒水的秦欢后面,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腰,把尖尖的下颚抵在她肩膀上,轻声道,“rena……” 他呼出的温热呼吸拂在秦欢耳边,让她发痒,她忍不住一缩脖子,出声道,“干嘛?去一边腻歪去”。 alvin抱着她的腰,棕色的睫毛垂下,挡住绿色的眼眸,他开口道,“你前天晚上跟姓叶的去哪儿了?我听酒店的人说,你可是凌晨才回来的”。 秦欢伸手拽开alvin抱着她腰的手,转身道,“alvin,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跟叶榕臻之间不像你想的那样”。 alvin微微嘟嘴,委屈的道,“那你干嘛不许我追你?” 秦欢无奈的道,“alvin,你今年多大?你才二十五岁,对了,还不到,还有一天的时间,可是我已经二十九岁了,我还有个三岁多的儿子,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alvin刚要回答,秦欢就道,“最关键的是,我对你不来电”。 alvin拉着脸道,“你用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啊?” 秦欢耸肩,一副你逼我的样子。 alvin在秦欢身边,软磨硬泡了两年,秦欢也油盐不进,其实他心中也知道秦欢不喜欢他,只是他不想轻易放弃。 暗自叹了口气,他出声道,“好吧好吧,那我明天走完秀之后,你别忘记帮我庆生”。 秦欢道,“放心吧”。 第二天上午十点,位于中环商业区的lv旗舰店门前,高台搭起,两边竖立着几米高的alvin巨型海报,整条街的路都被早就赶来的粉丝堵得水泄不通,现场已经出动了警车,安保人员,还有‘秦人’特派的保镖。 秦欢和alvin的车是从后面过来的,李珍和梅子早就赶到,两边一碰头,秦欢就问道,“现场还顺利吗?” 李珍道,“还有半小时开场,听说这次lv香港店的20年店庆,还请来了最大股东,一会儿股东上台讲话,然后就是秀展”。 秦欢点头,她回身去帮alvin整理衣服,alvin探头往前台看,耳边充斥着无数粉丝叫喊着他名字的声音。 因为大家都是在高台后面,所以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不远处的时候,秦欢下意识的抬眼看去。 车子停好,保镖下车去打开车门,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裤管,男人弯腰下车,抬头。 这一眼,就让秦欢整个人都定在原地。 四年了,傅承爵无数次的出现在秦欢的梦中,却一次都没有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四年前,傅承爵车祸,听说很严重,在医院待了三个月才出来,打那之后,傅承爵就消失在秦欢的生活中。 再见,傅承爵似乎还是当年的那副模样,穿着笔挺的西装,衬衫特别考究,都是手工定制,他现在的头发比从前剪短了,却更显利落。 不知道有人在他身边说了句什么,傅承爵抬眼向秦欢这边看来。 第六十二章 进军香港 秦欢控制不住的浑身僵直,她眼看着傅承爵朝她一步步的迈来,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是双腿却像是生根了一般,一动不能动。 终于,傅承爵迈步来到秦欢面前,主办方的人赶紧殷勤的介绍,“傅先生,这位是alvin的经纪人,rena小姐”。 “rena姐,这位就是我们lv香港店的最大股东,傅氏执行总裁,傅承爵先生”。 秦欢耳边嗡嗡作响,这辈子没人比她更认识傅承爵了,她绷着脸,很想露出一个笑容,但却做不到,她心中空落,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 傅承爵也是面色无异,他朝着秦欢淡淡点了下头,然后道,“这次的秀展就麻烦你们了”。 说完,他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径自与秦欢擦肩而过,迈步往前台走去。 秦欢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想象过无数种的和傅承爵重逢的画面,却单单想不到这一出。 傅承爵看她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难道是她这四年中变了太多?以至于他都认不出她了吗?还是……他恨她当年的逃跑,所以四年中,他从未再出现? 傅承爵的淡漠让秦欢心中无比失落,她甚至怀疑,不是他演技太好,就是……他失忆了? 站在后台,秦欢听到前面传来傅承爵好听的声音,他在为店庆致辞,说话的语速适当,内容公式化中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中间不时有人出声喊着什么,场面不亚于alvin跟粉丝见面的时候。 秦欢知道,傅承爵这样的人,无论放到哪里,他都是众人视线中的焦点,看来她不在的这四年中,他过得很好,现在也开心静下心来打理家族事业,她原以为他会……呵,看来一切都是她太过自作多情了啊。 傅承爵讲完话,伴随着掌声和尖叫声下台,再次经过秦欢的时候,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这样乘车离开,前前后后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而秦欢只来得及看他两眼。 下面需要上台的就是alvin了,他本想跟秦欢说话的,但是一侧头,就看到秦欢微垂着视线,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某一处,他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正好前面有人叫他,他也就顾不上说别的,只能迈步离开。 梅子陪着alvin到前台去,后台,李珍揽住秦欢的肩膀,拍了拍。 秦欢暗自调节呼吸,然后抬起头,勾起唇角。 李珍道,“难过不用忍着,用我陪你去洗手间吗?” 秦欢淡笑着道,“去洗手间做什么?偷着哭吗?” 她眼中带着自嘲和难掩的失落。 李珍道,“傅承爵怎么回事?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欢微垂下视线,低声道,“这样不是更好?” 李珍跟秦欢认识这么多年,她一眼就看出秦欢是什么心思,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叹了口气,出声道,“好了,也了了你一桩心事,以后你不用再怕回来香港了”。 秦欢努力的勾起唇角,这一下子却差点牵动了泪腺。 前台alvin的走秀非常成功,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回来香港,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在香港的人气,下面的粉丝人山人海,把整条路都堵得水泄不通,他们手上高举着alvin名字的牌子,喊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走秀完了之后,按照事先的约定,会有一个简单的记者发布会,记者提问,秦欢从后面上台,她一亮相,马上让下面的粉丝惊呼,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欢也是明星呢。 alvin见秦欢过来,他大方的揽过秦欢的肩膀,笑着道,“这是我经纪人,rena”。 记者们把带有各家媒体标志的话筒送到秦欢和alvin唇边,问题一个个接踵而至。 “请问rena姐,这是alvin这几年第一次来香港,为什么他去了那么多的地方都不来香港?是不喜欢香港吗?” 秦欢面对镜头和话筒,淡笑着回道,“其实alvin一直都很想来香港发展的,只不过这几年国外的事情比较忙,而且合约上也有一项,必须要履行公司的工作分配,所以才导致这两年,alvin一直没有空来香港”。 alvin对着女记者抛了个媚眼,绿色的眸子眯起,出声道,“我可是很爱香港的哦,你不要误会我”。 女记者距离alvin不到一米的距离,这一个媚眼,差点让她一口气憋死过去,她马上红了脸,笑着道,“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就想让你常来香港”。 另一名记者出声问道,“那请问alvin这次来香港,只是一个行程,还是以后会有后续的发展呢?” 秦欢出声回道,“本来这个消息,我是想等到过一阵子召开大型记者发布会的时候才公布的,但是今天看到大家顶着大太阳来捧alvin的场,我就事先透露一点,这次alvin回来香港,是为了长期发展的”。 记者听到这一重大新闻,赶紧就此消息展开一系列的提问,秦欢欲语还休,吊足了众人的口味,时间一到,李珍和梅子就上前来挡着记者,这时主办方也上台了,他们推着一个漂亮的餐车,上面是一层一米多的多层大蛋糕,台下的粉丝都尖叫了,高喊着,“alvin,我们爱你,我们爱你!” 今天是alvin的生日,秦欢并没有事先告诉给香港这边的主办方,看来他们还是做足了功课的,也算是他们有心,本来是打算活动结束后马上就走的,此时不得不多留一段时间。 主办方也是花尽了心思的,蛋糕上面不仅有alvin的名字,还有各式各样lv新款的图案,记者的照相机咔咔的闪着,广告效应可是这个蛋糕价格的千万倍。 索性都有蛋糕了,主办方让alvin切蛋糕,秦欢则让他俯下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alvin点头,他亲自切了好多块的蛋糕,然后弯腰递给台下的粉丝,粉丝们抓狂了,alvin第一次来香港,就是他生日的当天,他们还有幸跟偶像吃一个蛋糕上的东西,啧啧,想想都觉得应该泪流满面。 现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台下几千人举着牌子,高喊,“alvin,生日快乐,我们永远爱你!” 台上,秦欢微笑,忽然脸颊处传来一片温软,她一抬头,就看到alvin手指站着奶油,绿色的眸子满含笑意的看着她。 伸手摸了下脸,果然有奶油。 梅子手上也拿着蛋糕,她很快的垫脚在alvin脸上摸了一块,alvin回身要去追她,梅子也躲在秦欢身后,大家笑闹成一团。 记者们的相机快门咔咔的响着,怕是明早全港各大杂志报纸的首页,就都是超级偶像alvin生日现场,笑闹的像是孩子一般,人气一定爆棚。 第六十三章 夜店重聚(一) 从中环的活动区回到酒店,几个人都是累得浑身发软,秦欢出声道,“都回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们出去庆祝”。 李珍道,“秦欢,刚才我接到了luna的电话,她们正从台湾飞过来,晚上跟我们一起给alvin庆生”。 秦欢道,“好啊,人多热闹一点”。 luna是‘秦人’娱乐的总监,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在这行混了很久,秦欢刚进去的时候,一窍不通,都是luna带的她。 在酒店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秦欢接到luna的电话,说是她们已经到了,秦欢道,“那就直接去maple吧,李珍在那里定了位子,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断手机,秦欢招呼酒店中的几个人,四人一起打车去了maple。 maple是柏宁家的餐厅,李珍并不知道,所以才定了这里,如果说开始秦欢还心存芥蒂的话,那么自大今天上午见过傅承爵之后,她就是再没一点希冀了,连傅承爵都对她视若不见,就更别说是旁人了,一切都是她太过自以为是,以为她的出现,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可是做了这行近三年,秦欢深知没有一个人会永远处于风口浪尖上,哪怕当年炒的再火的事情,一旦当事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不久也就不了了之了。 四年,一切都已经重新洗牌。 maple酒店的豪华包间中,秦欢一推门,就看到屋中的几个人,luna起身走到秦欢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淡笑着道,“这阵子辛苦你了”。 秦欢道,“跟你比起来,九牛一毛”。 来的人还有alvin的造型设计师小枣,他穿着时尚前卫的打扮,见到alvin就去摸他的脸,然后一阵啧啧的道,“我们alvin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看看这一连串的通告下来,皮肤还是这么好,我开始还担心你,给你带来了蜗牛原液,这回看来是用不着了”。 梅子道,“给我啊,我用得着”。 小枣看了眼梅子,然后一副嫌弃的表情道,“你就算让蜗牛在你脸上爬,估计也难以修复了”。 梅子作势挥起拳头,小枣赶紧拉着秦欢当挡箭牌,秦欢笑道,“今天alvin生日,不许见血腥啊”。 梅子瞪着小枣道,“谁让他嘴贱!” 一同来的人还有秦欢手下的几个模特和新晋明星,洛绮,简悠和苏凉语。 几人都叫了一声秦欢姐之后,就在巨大的桌边落座。 alvin是今天的主角,他当之无愧的坐在主位,大家先是吃饭,中途luna跟秦欢聊‘秦人’在香港开设分公司的事情,“秦欢,对于香港这边,你怎么看?” 秦欢出声回道,“以‘秦人’在台湾的影响力,其实早就应该开设分公司了,这样也更方便手下的艺人两头工作,香港这边的潜力很大,我还是很看好的”。 luna点头,“来之前我也跟上头商量了一下,上头说你是香港人,对这边很了解,让你全权负责这次分公司开设的一切事物”。 秦欢忙道,“我怎么行?luna姐你可得把关啊”。 luna淡笑着道,“这几年你做的怎么样,不仅是我们公司,整个圈子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不用怕,这次我过来,也是想帮你一把的”。 洛绮趁势道,“秦欢姐,我可是跟定你的啊,你去哪儿就得把我带到哪儿”。 秦欢淡笑,luna出声道,“你不跟我混了?” 洛绮眼中露出一丝纠结,秦欢见状,出声道,“luna姐,你就别逗她了,洛绮这次在巴黎的表现很不错,我想以后着重提拔她一下”。 洛绮马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一迭声的道,“谢谢秦欢姐”。 秦欢道,“别高兴得太早,你要跟着我,就要承受我们从台湾到香港新公司发展的一切风险,所以说,未来前景光明,但是路途势必坚信”。 洛绮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坐在洛绮身边的还有模特苏凉语和歌手简悠,两人都是顶尖的美女,一个长相甜美,一个气场强大。 苏凉语一头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际,大大的眼睛看着秦欢道,“秦欢姐,我跟洛绮一样,一定会挺你到底的,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秦欢点头,李珍看着低头吃东西的简悠道,“悠,你少吃点高卡的东西,注意保持身材”。 简悠幽幽的道,“欢姐都说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我这不是储备能量嘛”。 这么说的言外之意,就是她也会跟着秦欢混。 luna笑着道,“秦欢,这几年你带的人都很有出息,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认人,能在你爬坡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你眼光真的很好”。 话音刚落,还没等秦欢说什么,alvin就开口道,“是啊,她眼光最好的就是看中我,rena,你说是不是?” 他侧头看向秦欢,一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秦欢道,“我记得,当初是某些人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我吧?” 此话一出,满桌子的人都止不住的想笑。 大家高高兴兴的在餐厅吃晚饭,送了礼物之后,洛绮道,“时间还早,我们去夜店玩吧?听说香港的夜魅很出名的”。 众人都点头,秦欢也不好扫兴,只能跟着一起。 路上,秦欢跟alvin一辆车,见他一直都在摩挲着手上的手链,秦欢道,“不喜欢不用勉强啊”。 手链是秦欢送的,不是多名贵,但却是她亲手编的,幸运草碾成绳,中间串号祖母绿的石子,三指宽的手链,很别致,秦欢说预祝他以后的事业能够蒸蒸日上,开运用的。 alvin唇角勾起,带着绝美的弧度,他忽然侧过头,揽过秦欢的头,在她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rena,谢谢”。 秦欢心中平静,淡笑着道,“我不白送,你以后要多多帮我赚钱啊,我和阿诺的后半辈子就指你了”。 几辆计程车先后停在了夜魅门前,众人下车,然后往里面走去,秦欢以为自己对这里很熟悉,但却没想到四年没来,夜魅也是变得很陌生了,从里面的格局到布置,全部都不一样了,现在的三层楼被通开,一层都是四周摆放沙发的大型娱乐场所,耳边充斥着音乐声和喧嚣声。 秦欢叫侍应生开包间给她,侍应生道,“不好意思,楼上的包间都满了,现在只剩下大厅的一处沙发”。 众人都在兴头上,秦欢也只好包下了那处环形沙发,李珍和梅子负责点酒和小吃,alvin坐在秦欢身边,俯在她耳边道,“rena,我今天许了愿望,是跟你有关的哦”。 秦欢道,“是什么愿望?” 第六十四章 夜店重聚(二) alvin道,“你先回答我,你们中国是不是有一个规矩,生日最大”。 秦欢瞥着alvin道,“什么叫我们中国,你身上没有中国血统啊?” alvin道,“我妈就是中美混血,再加上我爸这个法国人,你觉得我身体中海油多少的中国血统?” 秦欢认真的看了眼alvin,确实,他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中国人的地方。 alvin微微皱眉,出声道,“少转移话题,你说,是不是谁过生日,当天就是谁最大”。 秦欢点头,“恩,是有这么一说”。 alvin勾起唇角,笑的一脸暧昧,秦欢仿佛嗅到了空气中的阴谋味道。 “干嘛?”她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几个侍应生提着几打的啤酒,红酒,洋酒过来,alvin顺势拎起一瓶啤酒,对着秦欢道,“没什么,就是跟你一起庆生,高兴”。 在座的好几个都是能张罗的,luna先拿起酒瓶,出声道,“今天在座的人,可能以后就是‘秦人’香港地区新公司的主要人员了,今天借着alvin生日的机会,预祝以后我们的工作一路顺风”。 这样的话大家自然都爱听,一起干杯之后,每人都是仰着头喝酒,秦欢喝了一半就要放下,alvin朝着她眨眼,示意他要喝光,她要陪着她。 秦欢想着今天alvin生日,他爱怎么样都随着他,一咬牙,一瓶也都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小枣呦喂了一声,开口道,“看看,还是rena姐对我们alvin好,感情深不深,就看喝酒真不真”。 话音刚落,梅子就出声道,“话说得漂亮,你倒是也喝啊”。 小枣瞥着梅子道,“你少杠我,有种你也喝”。 梅子拿起酒瓶,仰着下巴道,“来啊,你喝我就喝”。 “喝就喝,你以为我怕你啊?” 结果梅子和小枣互呛,两人干了一整瓶的酒。 alvin在一边看着,半晌才道,“他们,不是为了我吧?” 李珍安慰道,“是是是,都一样的”。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酒喝了大半,秦欢才想起alvin说的生日愿望,她出声问道,“你到底许了什么愿?” alvin眯起好看的绿色眸子,淡笑着道,“你想知道?” 秦欢喝得迷迷糊糊的,也是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出声道,“恩,想知道”。 她想知道alvin什么都有了,到底他还想要什么? alvin笑的温柔,甚至让秦欢联想到妖娆一词,他忽然拉起她的胳膊,站起身,往舞池边走去,秦欢还来不及说什么,已经被他带到了人群中间。 alvin是模特出身,一米八八的身高,让他鹤立鸡群,再加上他的长相,更是让本来喧嚣的舞池,霎时停止下来,惊艳的看着他。 alvin拉着秦欢的手,忽然迈步上了dj所在的高台,他拿过麦克风,出声道,“麻烦音乐小声点”。 dj特配合,把本来吵杂的重金属音乐关掉,换上了轻快的《恋爱声明》,音乐声响起,所有台下的人都看着台上的alvin和秦欢,夜店灯光本来昏暗,此时也被灯光师调了一束光照在两人头顶。 秦欢想要抽出手,压低声音道,“alvin,公众场合,你别闹过了啊”。 alvin拉紧秦欢的手,他朝着下面的人道,“我是alvin,这是我经纪人rena,今天是我生日,我有个愿望想要达成,也让大家帮我鉴定这个时刻!” 其实本来下面已经有人认出了alvin,只是没有声张,这回他自报家门,下面霎时一片惊呼,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激动地捂住嘴,一脸惊讶的看着台上比照片中还要俊美的男人。 秦欢见状,心知今天势必玩大了,不过alvin初来香港发展,适当的曝光率也是很必要的,所以她就没有过分阻止。 alvin侧头看向秦欢,他出声道,“rena,跟你认识两年多,这是你给我过得第三个生日,第一次我说让你给我一个吻,你拒绝了;第二次,我说让你给我一个吻,你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这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要你吻我,这里,一百秒!” alvin修长的手指轻点自己的唇瓣,霎时,下面又是一片尖叫声,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台下响起一片,“kiss,kiss,kiss……” 秦欢是骑虎难下了,alvin当众做出令所有女人都内分泌失调的动作,他微微弯下高大的身躯,扬起下巴,把自己弧度优美的唇瓣送到秦欢面前。 秦欢抿着红唇,喉咙一阵干渴。 在大家高呼‘kiss’的声音下,秦欢碰过alvin的脸,微微抬高下巴,吻了上去,下面的人又开始计时,“100,99,,98……” 同一时间,夜魅二层豪华包间中,蒋默宇和柏宁坐在靠窗边,这里是独特设计过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从里面却能把一楼的情况一览无遗,看到秦欢跟alvin热吻,蒋默宇微微挑眉,出声道,“可以啊,秦欢比从前放得开了”。 景东南闻言也凑过去看了看,见状,他状似无意的随口道,“我在东方酒店遇见秦欢了,当时她就跟那个混血在一起”。 柏宁道,“那个男人不是近两年很火的男模alvin吗?” 柏宁身边坐着的女人道,“是啊,他现在可是红的发紫呢”。 柏宁看着怀中的女人,淡笑着道,“看你一脸的醋意,男明星你也要比吗?” 女人道,“看你说的,做我们这行,自然是都想更红了”。 柏宁抬头瞥了眼坐在对面的傅承爵,然后道,“这好办啊,你去抱承爵的大腿,让他捧你啊,你在他家娱乐公司下面,想火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嘛”。 女人伸手拍了下柏宁的胸口,嗔怒的道,“竟开我玩笑”。 景东南身边的女人也很漂亮,但却同样很有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她出声道,“是alvin吗?我和古奇都超喜欢他的,古奇还说有空找他要签名去呢”。 蒋默宇道,“这还不好办,把他叫上来不就得了”。 说着,蒋默宇朝着对面的傅承爵抬了下下巴,然后道,“承爵,叫下面的人上来一起玩啊?东南未婚妻喜欢嘛,你总不好不给面子吧?” 傅承爵拿着酒杯,俊美的脸上波澜不惊,薄唇轻启,淡淡道,“随便啊”。 傅承爵都发了话,蒋默宇马上打了个响指,然后对景东南道,“你下去找”。 景东南道,“干嘛是我?” 蒋默宇道,“希韵喜欢嘛,她是谁未婚妻啊?” 景东南跟坐在身边的韩希韵对视一眼,只能无语的站起身,往楼下走去。 此时alvin和秦欢的唇瓣已经分开,伴随着众人的欢呼声,两人下了台子,正要往回走,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景东南。 第六十五章 夜店重聚(三) 景东南看着秦欢,他淡笑着道,“秦欢,又见面了啊”。 秦欢脑子还有些嗡嗡的,见到景东南,她总是会下意识的想到傅承爵,然后……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随意的点了下头,秦欢迈步欲走,景东南开口道,“默宇和柏宁都在上面,大家好久没见了,一起聚聚吧?” 秦欢看着景东南,想从他脸上看出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景东南猜出秦欢心中所想,他面色无异的,忽然道,“我订婚了,我未婚妻很喜欢你身边这位帅哥,想让他帮忙签名,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就一起上来玩吧?” 景东南这人说话向来带着一丝令人不容拒绝的真诚,秦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即使明明知道不能再跟他们来往,但是……她还是想见见景东南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人,四年了,真的很久了吗?连景东南都有未婚妻了。 许是过了五分钟左右,二楼豪华包间的房门被人推开,第一个进来的人是景东南,随后的人就是秦欢,alvin,luna等人。 包间中沙发是四面的环形,很大,足够所有的人坐下,刚开始的时候,景东南故意没说傅承爵也在,秦欢也想着,如果傅承爵在的话,景东南怕是也不会主动邀请她来,但是当她的视线不期而然的落到傅承爵身上时,她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震。 包间中,男男女女穿插而坐,秦欢尽量让自己的眼睛不要往傅承爵那边看,蒋默宇和柏宁先跟她打招呼,出声道,“秦欢,好久不见啊”。 秦欢尴尬,但还是露出跟他们一样的表情,出声道,“是啊,好久不见”。 说完之后,蒋默宇忽然对坐在对面的傅承爵道,“承爵,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欢,以前我们的朋友”。 秦欢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傅承爵,傅承爵面色无异,点了下头,然后看着她道,“恩,今天在秀展见过一面,原来是秦小姐,你好”。 傅承爵脸上看不出喜怒,真真是把她当成了陌生人,或者是一个第二次见面的人,仅此而已。 秦欢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就连李珍和梅子都显得坐立不安了。 傅承爵见秦欢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眼中露出一丝迷茫,出声道,“秦小姐,不好意思,我几年前出了点事情,有些人记不大清楚了”。 秦欢的心猛地一揪,那种疼的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的痛感,已经好久没来的这么猛烈了。 秦欢半晌不语,景东南把话题岔过去,他对着alvin道,“我未婚妻很喜欢你,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给她签个名吧”。 alvin看向景东南身边的韩希韵,韩希韵一脸见到偶像的难以抑制相,半晌才道,“alvin,很高兴见到你”。 alvin微笑着道,“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说罢,alvin侧头看向秦欢,低声道,“rena,帮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吧”。 秦欢这才回过神来,她把屋中的人一一给alvin介绍,在说到傅承爵的时候,她声音微微哽咽,但却掩饰的很好。 景东南介绍了自己身边的女人,“我未婚妻,韩希韵”。 柏宁也介绍了自己身边的女人,“女朋友,温兮”。 蒋默宇看了眼怀中的女人,出声道,“你叫什么?” 女人道,“coco”。 蒋默宇笑着看向秦欢,“我女人,coco”。 四年间,有人变了,比如说景东南,他订了婚;有人没变,比如蒋默宇和柏宁,换女人如换衣服。 如果说非让秦欢找出点曾经的影子,那就是傅承爵身边,并没有什么女人。 大家都认识了一圈之后,柏宁的女朋友温兮跟苏凉语说话,看来两人是认识的,以前出席活动时碰过面,在温兮得知‘秦人’要在香港开设分公司之后,她出声道,“那你们以后岂不是要来香港发展的更多?” 苏凉语点头。 蒋默宇一直跟简悠套话,简悠平时性子就冷,一直淡淡的,她越是这样,蒋默宇就越是想跟她说话,秦欢对蒋默宇道,“我的人,你高抬贵手吧”。 蒋默宇无奈的笑道,“秦欢,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瘟疫吗?” 秦欢皮笑肉不笑,心想着蒋默宇比瘟疫还要严重。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令秦欢心悸的声音,“你们公司允许经纪人跟模特谈恋爱的吗?” 秦欢回过头去,就见傅承爵拿着透明的酒杯,抿了一口酒,淡淡的看着她。 秦欢抑制不住的心中狂跳,她定睛看着傅承爵,像是要从他眼中找到曾经的一丝蛛丝马迹,但是结果很令她失望,因为傅承爵道,“秦小姐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因为这几年我也在做娱乐公司,‘秦人’的发展很好,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公司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些案例的,我好跟着学学”。 傅承爵的声音是令她魂牵梦萦的,但是内容……却是陌生的。 秦欢微张开唇瓣,刚要开口,身边的alvin就先出声道,“我们公司是不允许经纪人跟旗下艺人一起,不过等我们结婚了,她就辞职在家照顾我跟baby,经纪公司管不着”。 秦欢想要回绝,但是对上傅承爵那张淡笑的俊美面孔,她就是说不出来。 傅承爵出声道,“是么,这样也好,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们了啊”。 alvin笑着点头。 秦欢耳边嗡嗡的,心里面也像是缺失了一块,让她空洞的想死,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屋中的气氛还算是融洽,韩希韵跟alvin聊着;温兮跟苏凉语聊着;蒋默宇不顾身边的coco,硬是跟简悠找话;李珍跟梅子低声耳语;luna则是跟傅承爵聊着娱乐公司的运转和经营,一切都仿佛最自然不过,但是秦欢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她就像是丢掉了什么东西似的,难过到不行,但却连哭都找不到调子。 秦欢拿出手机,假装在看什么,但是只有她自己能体会,此时的心情是怎样的荒谬。 傅承爵跟luna说了一会儿之后,忽然道,“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傅承爵接通手机,出声道,“恩,梓姗,我在夜魅,哦……” 秦欢控制不住自己的耳朵,她听到傅承爵在叫梓姗,那是个女人的名字吧? 傅承爵挂断电话,他对景东南道,“你们先坐,梓姗来了,我去接她一下”。 说罢,傅承爵就站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柏宁道,“黄梓姗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景东南道,“承爵之前说她去美国三天,好像有个辩论赛,应该刚下飞机吧”。 第六十六章 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秦欢听着景东南等人的对话,心中酸涩的她待不下去,终于,她站起身,轻声道,“我去趟洗手间”。 李珍忙道,“我陪你去”。 秦欢道,“不用,我马上就回来,你坐着吧”。 秦欢几乎是有些仓皇的逃离了包间,然后一路来到洗手间,把自己关在单独的隔间中,她微张着唇瓣,很想像从前一样,一遇到难过的事情,就大口的喘气,但是时隔多年,她依旧记得那种令人窒息的难过感,可是解救的方法……已经不再管用了。 难过伴随着酸涩,如潮水一般涌来,兜头的窒息感,秦欢缓缓蹲下身子,她强忍着眼泪,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她现在还有什么哭的资格吗? 她是他的谁?他竟然忘记了她…… 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李珍的声音传来,“秦欢……” 秦欢忙擦掉眼泪,几分钟之后,她打开房门,微垂着视线出来。 李珍看着秦欢的样子,她低声道,“秦欢,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秦欢点点头,她不想再逞强了,她真的很怕在别人面前露出马脚,她忍了四年的相思苦,藏了四年的悔恨泪,从未想过,再见,竟然不如不见。 两人迈步出了洗手间,走廊中,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人身材颀长,长相俊美,女人长发披肩,穿着一袭米色的长裙,气质清新优雅。 女人不知道在对傅承爵说着什么,傅承爵露出好看的笑容。 这一幕,不仅是秦欢愣住,就连她身边的李珍都停下脚步,傅承爵和女人没有往这边看,两人径自进了包间。 李珍有些愣然的道,“秦欢,那女人好像你啊”。 秦欢也在诧异,刚才那个女人,无论从穿着还是打扮上来看,都跟曾经的自己有六七成的相像。 秦欢和李珍推门走进包间的时候,秦欢不自觉的把目光往傅承爵那边看,她看到傅承爵亲自给女人倒了一杯果汁,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脸上一直带着一丝淡笑。 几乎是坐立难安,秦欢也不掩饰了,她直接出声道,“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想先走,你们玩着吧”。 alvin第一个道,“我送你”。 秦欢本想拒绝,但是余光瞥见傅承爵和那女人坐在一起,她下意识的道,“好”。 秦欢跟luna打了招呼,让luna带其余的人在这边玩,她则跟alvin一起往外走。 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气的,秦欢一转身,竟是一下子撞到了沙发脚,整个人都往前扑去,她面前就是傅承爵,眼看着他伸出手,可是腰间忽然一暖,秦欢被人拽回去,回身一看,原来是alvin,他绿色的眸子中满是担忧,出声道,“没事吧?” 秦欢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点点头。 傅承爵也站起身,他出声道,“你们先玩,我送梓姗回去再来”。 结果是秦欢,alvin,傅承爵和黄梓姗一起出的夜魅,傅承爵开车来的,他出声道,“你们去哪儿?顺路的话我送你们”。 alvin道,“maple”。 傅承爵道,“那正好,我路过那边”。 秦欢道,“不用麻烦了,傅先生赶紧送黄小姐回去吧”。 黄梓姗看着秦欢,她有些怯怯的,半晌才道,“恩……请问,秦小姐以前是政法大学的吗?” 秦欢微愣,随即道,“是啊,怎么了?” 黄梓姗清纯的脸上露出笑意,她出声回道,“学姐,果然我没认错人,我也是国立大学法律系的,我以前在王主任办公室中,看见过你得的奖状,那上面有照片,我就记住了”。 秦欢没想到黄梓姗跟自己是同校同系,这种该死的命运,不知道是不是在戏弄她。 脸上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秦欢淡笑着道,“是么,那还真是巧啊”。 说话的功夫,傅承爵道,“既然是同校校友,那就一起吧,路上也有话聊”。 说罢,不顾秦欢说什么,他已经迈步来到街边停着的车处,秦欢跟alvin坐在后座,黄梓姗则坐在了副驾。 曾经的那个位置,应该是她才对,秦欢莫名的心中犯堵,她别开视线,看向窗外,可偏偏黄梓姗非要转回头,对秦欢道,“学姐,你现在在做什么?是从事法律方面的工作吗?” 秦欢道,“没有”。 “那你在做什么?” “经纪人”。 “是吗?这么帅气啊”。黄梓姗连天真烂漫的样子,都带着几分自己当年的影子,秦欢不由得迷惑了,傅承爵是真的忘记了自己,还是仅仅怀念当初的那种感觉。 alvin见秦欢不怎么爱说话,他伸手拉过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肩膀上,这个动作,两人都已经很习惯了,秦欢比alvin大了四岁,她拿他当是弟弟一般,所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后视镜中,傅承爵淡淡的看了一眼,忽然在下一个路口,猛地一个转弯,整个车子几乎呈一字型甩出去,巨大的冲劲儿让后座的人本能的前倾,alvin很快的一手揽过秦欢,一手撑在前座的椅背处,堪堪挡住了这波冲击。 车子停下,除了傅承爵之外,车上的人都是惊魂未定的模样,半晌,黄梓姗才小心翼翼的道,“承爵哥,怎么了?” 傅承爵声音低沉的回道,“好像扎到什么东西了”。 说罢,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两人道,“不好意思,秦小姐,怕是你们要自己打车了”。 秦欢脸色难看,alvin打开车门,扶着秦欢出去,傅承爵连一句道别都没有,马上开车掉头离开,哪里像是车胎被扎了。 秦欢看着远去的跑车,她心中莫名的冒出一个念头,傅承爵,他根本就没有忘记,更没有什么失忆! 他那样的性格,装的了一时,装不了一世,要不是他刚才突然发飙的做法,怕是她都要被瞒过去了。 alvin见秦欢面色难看,他出声道,“rena,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秦欢摇摇头,傅承爵没有忘记她,更不是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这样的想法,让她心中五味杂陈,悲喜掺半。 晚上躺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秦欢辗转反侧,即使闭上眼睛,她满脑子也都是傅承爵的模样,挥之不去。 叮咚叮咚,铃声响起,秦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半夜的有人按门铃? 她穿着睡袍,光脚下去开门,房门被她打开,门口站着一身白衬衫和黑西裤的傅承爵,秦欢愣了,傅承爵却是面色冷淡,两人对视五秒之后,秦欢下意识的想要关紧房门,傅承爵却一把推开房门,不顾秦欢的阻拦,反手将房门锁上。 第六十七章 还记得我身体给你的愉悦吗? 秦欢瞪眼看着霸道的傅承爵,傅承爵进屋之后,反而淡然了许多,看着秦欢,他出声道,“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 秦欢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生气,身子微微颤抖,仰着下巴,看着傅承爵道,“傅先生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傅承爵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也沉了几分,“秦欢,跟我玩是不是?” 秦欢动了动嗓子,出声回道,“我不认为我跟傅先生有什么好玩的,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见到,说了闲话不好,如果傅先生没有事的话,请离开”。 傅承爵忽然往前迈了一步,秦欢马上如临大敌,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与此同时,往后退了一大步。 傅承爵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看着秦欢,他出声道,“这么怕我做什么?我能吃了你吗?” 秦欢看到傅承爵这幅样子,已经完全肯定他没有失忆了,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憋气,她深吸一口气,沉下脸道,“出去”。 傅承爵道,“我要是不出去呢?” 他那表情,吃定她不能拿他怎么样。 秦欢气结,跟他认识七年,他每次都用这招气她。 点点头,秦欢冷声道,“好,既然傅先生喜欢这间房间,那我就让给你,我去隔壁住”。 秦欢大步往门口走,却在经过傅承爵的时候,一把被她抓住胳膊,生生的给拽回来了。 秦欢想要挣扎,傅承爵却把他按到墙上,双手按着她的双臂,令她动弹不得。 秦欢瞪大眼睛看着傅承爵,傅承爵沉着脸道,“去隔壁?隔壁住的谁啊?那个混血小白脸啊?” 秦欢动了动肩膀,没挪动,她咬着牙,看着傅承爵道,“我去哪你管不着!” 傅承爵冷哼,“是吗?今晚我还就管了!” 说罢,他提起秦欢的手臂,拽着她就往主卧的方向走,这种感觉,秦欢已经四年没有过了,但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害怕,还是如影随形,秦欢跟傅承爵拉扯着,她大声道,“傅承爵!你给我放手!” 傅承爵将秦欢甩到大床上,秦欢的睡袍敞开,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文胸,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之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傅承爵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黑色的瞳孔中翻涌着秦欢无比熟悉的……情.欲之色。 秦欢赶紧伸手拉紧睡袍,瞪着傅承爵道,“你干什么!赶紧出去!” 傅承爵似笑非笑的道,“我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还有,不用遮了,你在我眼里,穿和没穿都是一样的”。 说罢,他的眼睛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被他看过的地方,秦欢都觉得火烧火燎的,他真当他是透视眼呢! 见傅承爵开始慢条斯理的去解自己衬衫的袖口,秦欢瞪大眼睛,慌乱的道,“傅承爵,我告诉你,我跟你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要泻火找你自己女朋友去,你连自己女人住哪儿的路都不知道吗?!” 话音刚落,傅承爵就整个人扑上来,压住秦欢,傅承爵扣着她的手腕,一张俊脸距离她很近,秦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这样与他对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爵出声道,“赶紧喘气,你想把自己憋死啊!” 秦欢抽了抽手腕,没抽出来,她看着傅承爵道,“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跟你扯上关系”。 她声音冷淡,美丽的脸上也是蒙了一层寒冰,傅承爵也不由得暗下神情,低声道,“秦欢,四年了,你还想躲我多久?!” 秦欢莫名的一阵委屈涌上,她红了眼眶,却固执的冷着声音道,“四年了?你不是失忆了吗?不是车祸不记得了吗?!” 傅承爵见秦欢恼了,他出声道,“如果我第一次见你,就像现在这样,你怕是现在早就不在香港了吧?” 秦欢眸子一凛,傅承爵低下头,唇瓣差点碰到她的,秦欢却侧过脸,她出声道,“傅承爵,四年前我们走不到一起,现在依旧,别再重蹈覆辙了”。 傅承爵忽然眉头一蹙,心痛了,他沉声道,“秦欢,我给了你时间”。 秦欢一顿,像是没听懂傅承爵说什么。 傅承爵继续道,“这四年,我装失忆!装傻!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让你去寻求你所谓的幸福,这几年你身边男人也没断,追你的更是不计其数,可是你却一个都不接受,你……” “傅承爵,你少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是在为你守身吗?你管我……” 话还没说完,秦欢的唇瓣就被傅承爵给堵住了,他的吻霸道而执拗,像是要惩罚她的不诚实一般。 秦欢唔唔的支吾着,傅承爵的舌长驱直入,男上女下的姿势,让他的吻深入底部,几乎捅到了秦欢的嗓子。 秦欢在傅承爵身下挣扎,扭动,傅承爵闷哼出声,一只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手去她腰间,拽开她睡袍的带子。 秦欢含糊着道,“傅承爵……你个混蛋……” 天知道傅承爵有多怀念秦欢骂他混蛋的时候,那证明他正在做着混蛋之事。 情.欲一触即发,傅承爵早就扯开了秦欢睡袍的带子,让她滑嫩如昔的肌肤贴着他的。 傅承爵一手是解不开衬衫扣子和裤腰带的,他只能暂时放开秦欢的手腕,刚一放开,秦欢马上疯了似的,推他,打他,抓他的头发。 傅承爵忍了,终于等他脱完了衣服,他再次伸手的时候,秦欢哽咽着道,“傅承爵,你个混蛋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 傅承爵沉声道,“我死了你就成了寡妇了!” 秦欢道,“你滚,我用不着你管!” 傅承爵忽然拉着她的手摸到自己胯下,他低声道,“但是你得管我!” 秦欢摸到那硬如铁的火热源头,下意识的蜷起手指,整个人都红了,傅承爵笑的暧昧,“欢欢,还记得我身体带给你的愉悦吗?” 秦欢耳边有什么轰的一声炸开了,伴随着眼前四散的白光,她微张着唇瓣,几乎窒息。 四年了,唯一没变的,就是傅承爵在床上的绝对霸主地位,他总是操控着主权,两人好的时候,他们是共同合作;不好的时候,她是丧权辱国;但不管是哪一种,得意的,永远是身上这个混蛋男人。 其实秦欢知道,只要她说了更狠绝的话,就算傅承爵是禽兽,他也做不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就是不想说了……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太想他了。 傅承爵挺身把自己藏了多年的宝剑出鞘,秦欢的紧致和蔽塞令傅承爵险些寸步难行,他皱着眉头,说不上是疼还是爽的道,“还说你没为我守身如玉……” 第六十八章 卸磨杀驴 将睡着的秦欢揽到怀中,傅承爵一手习惯性的撩起她的一缕长发,拿在手指间把玩,她睡着的时候还像从前一样,无论什么样的温度,都爱贴着他,像是树袋熊一般。 秦欢曾经对傅承爵说过,“因为太缺乏安全感,所以连睡着了,都固执的想要抓住什么”。 屋中开着不到二十度的空调,傅承爵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轻声道,“秦欢……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睡着的秦欢呼吸均匀,傅承爵勾起唇角,淡笑着道,“别逼我想尽办法留下你,谁让你当初先来招惹我了,你要负责到底”。 秦欢窝在傅承爵胸前,一夜都睡得极好,不知道睡到第二天上午几点,秦欢皱眉,身边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你的手机”。 秦欢眼睛都睁不开,胡乱的摸了摸,拿起手机,看也不看,直接接通,“喂?” 她声音带着打磨过后的沙哑,异样的性感。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道,“秦欢?” “恩……”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秦欢只知道是个女的打过来的,但是连李珍还是梅子都听不出,她哼着道,“没事,我困,挂了”。 挂断手机,秦欢伸手抱住身边的热源,继续睡,热源侧身,将秦欢往自己怀中揽了揽,然后打手摸索着她的腰际,一路往下,来到她的长腿。 “恩……” 秦欢闭着眼睛,浓浓的鼻音,呻吟着。 隐隐的,身体下处似乎触到了什么,秦欢微微皱眉,不自觉的哼着。 折腾了一个小时,傅承爵翻身躺在秦欢身侧,平复了半分钟,他出声道,“带你去洗澡?” “滚!” 傅承爵挑眉道,“人家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这是爽完就甩人啊!有你这么干的吗?” 秦欢无力跟她辩驳,她闭着眼睛,唇瓣轻启,出声道,“滚!” 傅承爵道,“秦欢,我给你惯得是不是?” 话音刚落,秦欢就睁开眼睛,与此同时,门铃响了,傅承爵和秦欢都是一愣,五秒过后,秦欢猛地从床上翻身而起,起得太猛,拉扯到了小腹,她哎呦了一声,又趴了下去。 傅承爵伸手去扶秦欢,秦欢用胳膊耸他,出声道,“滚一边去!” 三分钟后,秦欢穿着一身正式的套装,出现在门口,打开房门,果不其然,李珍和梅子一起来的,两人下意识的往屋中看去,然后道,“秦欢,你怎么了?” 秦欢故意低沉着嗓音,试图转移视线的道,“没什么,昨晚酒喝多了”。 李珍见秦欢有意挡在门前,她故意加大了一丝声音,出声道,“我想穿你那件秀展上的限量衬衫,你拿给我啊”。 说着,也不顾秦欢的阻拦,李珍和梅子前后进去,她们本以为屋中的人会是alvin,却没想到沙发上穿着一身衬衫和西裤的男人……竟然是傅承爵。 第六十九章 谈公事谈到床上 傅承爵侧头朝李珍和梅子看来,两人本来是一脸的看好戏表情,此时则有一种会被傅承爵找人灭口的危机感。 李珍脸上的笑都僵住了,愣在原地,想着如果现在掉头就走,傅承爵也不会放过她的吧? 梅子朝着李珍使眼色,示意都怪她,连累了自己。 秦欢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不怎么好看。 整个屋子中,怕是也只有傅承爵最为淡定了,只见他从举止悠闲的从沙发上站起身,然后对着秦欢道,“秦小姐,这次‘秦人’在香港开设分公司的事情,我请你考虑一下跟傅氏旗下的‘圣庭’娱乐合作,这样对你们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说着,她朝秦欢走来,李珍和梅子都落在了他身后,他经过秦欢的时候,对她眨了下眼睛,然后再回身的时候,则是一副公式化的表情,对着梅子和李珍点了点头。 梅子和李珍都愣了,半晌,李珍才缓过神来,赶紧道,“傅先生是来跟我们谈合作的?” 傅承爵道,“不然呢?” 梅子眼睛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敞开门的主卧,入眼的就是一张大床,上面被单和枕头凌乱,让人浮想联翩。 秦欢见状,她走上前,出声道,“是啊,傅先生一早上就过来跟我谈公事,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麻烦傅先生百忙中抽空过来了”。 傅承爵望着秦欢的时候,面色淡淡,但是眼中却带着十足的狡黠和打趣,他出声道,“那好,我先回去了,静候佳音”。 傅承爵走后,秦欢往卧室的方向走,李珍跟梅子对视一眼,两人赶紧追过去。 “秦欢,秦欢,怎么回事?傅承爵怎么会来?”李珍问道。 秦欢道,“谈公事啊,刚才不是说了嘛”。 李珍道,“这么早?在你屋中?” 秦欢道,“他顺路过来的,你到底想问什么?” 李珍咕噜咽了口口水,然后道,“呃……他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 秦欢脑中回忆起昨晚傅承爵恶劣的面孔,她微微皱眉,沉声道,“不记得了!” 梅子坐在床边,啧啧两声,然后道,“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里面是alvin呢,做梦都没想到会是傅承爵”。 秦欢白了梅子一眼,出声道,“想什么呢你!” 梅子笑着道,“想看捉奸在床的好戏,没看着”。 秦欢随手拎过一个枕头砸在梅子身上,低声道,“三观不正!” 话虽如此,但秦欢还是吓得够呛,好在傅承爵还不算混蛋透顶,知道怎么让她圆场。 中午秦欢跟众人在maple吃饭,饭桌上,梅子出声道,“秦欢,傅承爵提出的让我们跟他合作,具体是怎么回事啊”。 “咳……” 秦欢一口东西卡在喉咙中,身边的alvin忙递过一杯橙汁,秦欢喝了一口,这才顺下来。 众人都看着秦欢,luna出声道,“怎么回事?傅承爵有意提出合作吗?” 秦欢微张着唇瓣,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她哦了一声,然后随口把傅承爵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没想到luna马上道,“如果是傅承爵亲自抛出橄榄枝的话,那自然好了,毕竟我们‘秦人’不是香港本土公司,能跟‘圣庭’合作,对我们是如虎添翼的”。 秦欢微垂下视线,吃着东西,像是故意要避开什么。 luna却开口道,“秦欢啊,你怎么想的?” 秦欢见躲不过了,她抬起头,出声道,“说实话,我没有把新公司的建立寄予在跟香港公司合作的基础上,以‘秦人’的实力,我们完全可以凭自己建立新公司”。 luna道,“是这样没错,但是你想没想过,我们在台湾是龙头地位,但是在初来乍到的香港,还完全是新公司,如果没有像‘圣庭’这样的公司做帮手,我们以后会很麻烦,或者说会走不少的弯路”。 秦欢知道,如果说‘圣庭’背后不是傅氏,不是傅承爵,那么她……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私人恩怨。 李珍见状,她出声道,“呵,luna姐,现在也不必太着急嘛,新公司的选址,装潢,新公司的人员调配,下面的分工等等,这些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 luna点点头,“恩,你说的也是”。 午饭吃到一半,秦欢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叶榕臻,接通手机,她轻声道,“喂”。 叶榕臻道,“不敢太早打给你,怕是睡觉,怎么样了?一切还都顺利吧?” 秦欢道,“恩,还行”。 叶榕臻道,“今天是情人节哦”。 秦欢微顿,她这几天都忙晕了,身边的人也是,没有一个人提过,她都忘记了。 眼中闪过一抹什么,秦欢道,“那就祝你情人节快乐喽”。 叶榕臻道,“一句快乐就把我打发了?” 秦欢道,“那你还想怎样?对你而言,情人节就像六一一样,你根本就别想了,好好工作得了”。 叶榕臻不满的道,“哈,亏我今早还叫花点空运玫瑰到香港去,没想到你这么不待见我”。 秦欢心中暖暖的,轻声道,“好了好了,我领情还不行嘛”。 叶榕臻道,“我这边有点忙,不能过去陪你,你自己一个人好好过哦”。 秦欢嗯了一声,叶榕臻临过电话之前,又嘱咐了一句,“离alvin远点”。 秦欢瞥了眼坐在身边的alvin,今天他格外的安静,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说很多话,她挂断电话后,主动给他夹了一个龙凤卷。 alvin没抬头,轻声道,“谢谢”。 秦欢心中一顿,莫名的觉着alvin不大对劲儿。 吃完饭后,大家说好在酒店休息一下,下午就去看新公司的选址,乘电梯往楼下去,中途,秦欢好几次都想问问alvin怎么了,但是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就响了,她打开一看,是一条彩信,彩信的内容让她不由得瞪大眼睛。 照片中的是一男一女,男人只露出半张脸和弧度优美的下颚,而女人裸着上身趴在男人怀中,睡得安稳,不是她还有谁!! 不用看都知道这条彩信是傅承爵发来的,秦欢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赶紧收起手机,不多时,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一条短讯,上面写道:想要回照片,来傅氏找我。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alvin第一个出去,随后是李珍和梅子,秦欢走在最后,梅子回头道,“干嘛呢?” 秦欢拿着手机,出声道,“哦,我忘了点东西在餐厅,你们先回去,我去拿”。 说罢,不待几人说什么,她返回电梯,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她马上把电话打过去,傅承爵很快就接了,他笑着道,“秦小姐,这么想我?昨晚才见过,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过来?” 第七十章 你还活着,我怎么舍得死 秦欢出现在傅氏大楼中,前台人员问她找谁,秦欢戴着大墨镜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红唇轻启,淡淡道,“你们总裁”。 “请问小姐有预约吗?” 秦欢点头,前台小姐接通总裁秘书室的电话,确认之后,这才让秦欢上去。 秦欢乘坐vip电梯直接来到傅氏顶层,傅承爵的特助sherly亲自出门接待,秦欢被她带到总裁办公室门前,sherly敲门,然后把门打开一些,出声道,“总裁,秦小姐到了”。 屋中传来傅承爵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sherly一手扶着门把手,另一手做出请的动作,秦欢迈步进去,身后的sherly把门关上。 秦欢走过一条走廊,然后前面就是开阔的办公室,她环顾周围,却并没有看到傅承爵的影子,刚想回身,但却余光扫到一条黑影闪过,紧接着,忽然有人打身后抱住了她的腰,另一手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将她拖到了身后的休息室中。 用脚关上门,傅承爵的吻落到秦欢的脖颈处,带着迫不及待的低喘和急促的呼吸。 秦欢闻到了傅承爵身上的味道,她稍微放松一下,随即便开始挣扎,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疯狂,他推着她往休息室的大床走去,秦欢却在拉扯中,一脚跺在了傅承爵的鞋子上面。 “啊……” 傅承爵吃痛,下意识的松开对秦欢的桎梏,秦欢转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后退去,傅承爵是真的疼了,他弯着腰,伸手去摸自己被踩的脚。 秦欢呼吸急促,瞪着美目,一脸警惕的看着傅承爵。 傅承爵丝丝的倒抽冷气,半晌,他才直起身,看着秦欢,皱眉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秦欢冷声道,“怎么不踩死你!” 傅承爵看了眼秦欢脚上的高跟鞋,chanel这季的最新款,鞋跟又细又长,他不悦的瞥了眼秦欢,低声道,“什么时候开始爱穿高跟鞋了?” 秦欢个子有一米七,女人中算是不矮的,从前她不怎么爱穿高跟鞋,最起码无意外场合,她都是穿着帆布鞋,但是自打这次回来,他见她的这几面中,她都是穿着各式各样的高跟鞋,每一双都搞得跟凶器似的。 秦欢不理傅承爵的嘟囔,她直接道,“手机拿来”。 傅承爵挑眉道,“干嘛?” 秦欢道,“把照片还给我!” 傅承爵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像是主动权交回了他手中似的,他信步走到一边的沙发处坐下,然后抬眼看着秦欢道,“坐”。 秦欢冷眼看着傅承爵,傅承爵却道,“想要回照片,就按我说的做”。 秦欢深吸一口气,迈步往一边的座椅走去,傅承爵开口道,“这边”。 他瞥了眼身边的位置,示意秦欢坐过去。 秦欢终是忍不住,怒声道,“傅承爵,你到底想干嘛?!” 傅承爵幽幽的道,“四年不见,你脾气见长啊”。 秦欢沉声道,“傅承爵,我说过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一点关系,我这次回来,也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 “你是为了‘秦人’的新公司嘛,这么拼死拼活的为了别人赚钱,叶榕臻跟你什么关系啊?” 傅承爵忽然变了脸色,眼中带着冰冷的瞧着秦欢。 秦欢心中莫名的咯噔一下,抿了下唇瓣,她才回道,“你知道就好,我是为了新公司才来的香港,至于我老板是谁,跟你没关系”。 傅承爵冷哼,“昨晚才跟我上了床的女人,一转头就说跟我没关系,你还真是把无情无义演绎的淋漓尽致!” 秦欢皱眉,一咬牙,她出声道,“傅承爵,你明知道我跟你上床,是你逼我的!” 傅承爵冷眼看着秦欢,语带讥笑的道,“逼你?我逼你叫床了吗?我逼你一脸享受的模样了吗?我逼你……” “傅承爵,你他妈混蛋!” 傅承爵还没说完,秦欢就突然弯腰脱下脚上的鞋子,朝着傅承爵扔去,傅承爵一瞪眼,赶紧抄起身边的靠背挡着,两下之后,傅承爵放下靠垫,刚想说秦欢是不是疯了,但是一抬头,就看到她眼眶通红,气的浑身发抖的样子。 “秦欢……” 傅承爵心疼,也害怕,她这样子看起来是真被他气着了。 秦欢厉声道,“你他妈给我滚!” 她从前从不骂人,但是自打认识傅承爵之后,她把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事儿,做了个遍。 傅承爵朝秦欢走来,秦欢一边往后退,一边伸手指着傅承爵道,“你离我远地!我看见你就恶心!” 傅承爵眉头微蹙,大步朝秦欢走来,秦欢绕到想走,傅承爵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两人拉扯起来,秦欢的力气自然是敌不过傅承爵的,她曲起腿想要踹他,傅承爵却一弯腰,将她扛到自己肩头,然后转身扔到大床上,秦欢的头先着床,虽然柔软,但还是让她天旋地转,她还来不及反应,傅承爵已经欺身而上。 秦欢拼命地挣扎,挥舞着双手,使劲儿的推打着身上的男人,傅承爵皱眉按住她的手腕,然后道,“闹够了没有!” “没有!” “是不是想我现在要了你!” “……” 所有的动作,一瞬间静止了一般,除了秦欢剧烈上下起伏的胸脯。 她头发凌乱的铺散在脸上,看起来就像是个女鬼,傅承爵皱眉道,“你怎么这么爱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欢大声道,“你赶紧放开我!” “我要是不放呢?” “呀——!!” 秦欢是真的被傅承爵折磨的疯了,她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气的……很想哭。 傅承爵见秦欢呼吸急促,自己抽着抽着就掉了眼泪,他马上松了前指她手腕的手,伸手去撩开她脸上的头发。 秦欢拍开他的手,推着他的身体,想要起来,傅承爵皱眉道,“你也打不过我,跟我耍什么横?” 秦欢哽咽着道,“你怎么不去死!” 她烦死他了,讨厌死他了,那种无力感让她几乎崩溃,她维持了四年的淡定和从容,打从见到他第一面起,就逐渐崩碎,而现在,则是彻底的瓦解,为什么他总要这样轻易的打破她的生活? 傅承爵伸手抹掉秦欢脸上的眼泪,薄唇轻启,轻声道,“你还活着,我怎么舍得死?” 秦欢心中莫名的钝痛,她不出声,傅承爵则是一副晃神的样子看着她,打手覆着她的侧脸,他眸子漆黑,带着她看不懂的情愫,半晌,傅承爵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了秦欢的额头,秦欢没有挣扎,不是不想,只是那一瞬,她从傅承爵眼中看到了几近绝望的悲哀。 第七十一章 床伴到伙伴 傅承爵的吻顺着秦欢的前额向下,轻轻地扫过她的眉眼,秦欢定睛看着傅承爵,在他要吻上她唇瓣的那一刻,她声音冷淡的道,“你想一直这样下去吗?” 傅承爵动作停住,半晌,他出声道,“有什么不好吗?” 秦欢道,“如果你缺女人,外面有的是”。 傅承爵眸子幽深,他形状好看的唇瓣轻启,一字一句的道,“既然你知道我不缺女人,那就应该知道,我要的只是你!” 秦欢心中一震,脸上却是更淡漠的道,“从前跟现在,你一直都是这么自私,你从来不去考虑别人的想法,你的世界中,你永远都是操控一切的人,我们是什么?你想要就要?那我问你,我是什么?我是一只狗吗?” 傅承爵眸子陡然眯起,声音也沉下几分,“秦欢,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欢冷淡的回道,“我不知道你心中怎么想,我只知道,我现在,想要离开”。 傅承爵咬着牙,秦欢定睛看着他,她眼中带着浓浓的防备,再者就是……不耐烦。 傅承爵终是被她打败,翻身坐起,傅承爵伸手去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秦欢也坐起身,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站起身,穿上鞋,头也不回的往门边走。 傅承爵看着秦欢的背影,他忽然道,“不要照片了?” 秦欢淡淡道,“你爱私藏就私藏,爱公开就公开,随便”。 傅承爵咻的眯起眼睛,沉声道,“你不在乎了?” 秦欢转回身,面色淡淡的回道,“进了娱乐圈,我才知道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生存模式,最近‘秦人’要开新公司了,你能把我炒火了倒好,我权当谢谢你了”。 说罢,秦欢转身去拉门把手,傅承爵腾一下子站起身,厉声道,“秦欢,你给我站住!” 秦欢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傅承爵在她身后道,“我本来不想逼你的,可现在是你逼我”。 秦欢微微皱眉,本能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果然,傅承爵出声道,“秦欢,你想靠自己让‘秦人’在香港站住脚,我现在就告诉你,不,可,能!” 秦欢猛地回过头,瞪着傅承爵,没好声的道,“你凭什么?!” 傅承爵沉着俊脸道,“就凭我是傅承爵!” 秦欢瞪大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的确,就凭傅承爵这三个字,在香港,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傅承爵看出秦欢的动摇,他顺势道,“秦欢,你说我自私,说我的世界中只有我做主,但是你知道吗?那场车祸差点要了我的命,当时我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我活了,我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爱你?你想知道答案吗?” 秦欢眼眶泛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能看出她是在强忍着什么。 傅承爵往前迈了几步,来到秦欢面前,微垂着视线,看着面前的女人,傅承爵轻声道,“那时候,我在心里告诉我自己,如果我死了,你就永远解脱了;可是如果我活了……我还是不会放开你,如果是让我眼睁睁的看你消失在我的世界中,那还……不如死了”。 秦欢的眼泪刷一下子掉出来,没有任何征兆的,她甚至还维持着倔强的姿态,但是争相涌出的眼泪却把她的心思泄露的彻底。 傅承爵缓缓抬起手,覆上秦欢的侧脸,擦掉她脸上的眼泪,他轻声道,“秦欢,四年了,我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你一个字,他们都以为我不记得你了,但是只有我知道,一个人可以忘记所有,但是怎么能忘记心痛的感觉”。 秦欢垂下头,因为心痛如绞,她皱起眉头。 傅承爵揽着秦欢的肩膀,拥她入怀。 抱着她,傅承爵把下巴抵在她头顶,闭着眼睛,出声道,“秦欢,以前是我做的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还成天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但是每个人都有被原谅的机会,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吧”。 秦欢的眼泪如决堤一般,她鼻尖酸涩,喉头哽咽,眼泪如泉涌,偏偏耳朵却是清楚的听到傅承爵的话。 傅承爵抱着秦欢,既不敢太紧,怕她会疼;又不敢太松,怕她随时会逃掉;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他对她的感情,总之找不到那个适当的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爵只听到怀中的秦欢轻声道,“傅承爵,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傅承爵浑身一僵,半晌,他才倔强的道,“怎么回不去?只要你愿意点……” “我不愿意……” “……” 秦欢轻轻推开傅承爵,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她只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傅承爵,我不愿意,真的不愿意再回到过去,我现在这样子很好,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好,那就别再逼我了”。 傅承爵沉默良久,秦欢转身,在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傅承爵出声道,“好,我不逼你”。 秦欢站住脚步,傅承爵看着秦欢的背影,他俊美的脸上带着她看不到的深情和纵容,薄唇轻启,他继续道,“我答应你,我不逼你了”。 秦欢不敢回头,只是轻声道,“谢谢”。 她迈步要走,傅承爵开口道,“如果除去私人感情不说,我们可不可以成为商业上的伙伴?” 傅承爵的这一提问,再次出于秦欢的意料之外。 五分钟之后,总裁办公室中,傅承爵坐在办公桌里面,秦欢坐在他对面的会客椅上。 傅承爵出声道,“秦欢,我说真的,如果没有我的帮助,‘秦人’想在香港立足,很难”。 秦欢下意识的道,“只要你不阻拦,我们总有自己的办法”。 傅承爵眸子微凛,沉声道,“在商言商,‘秦人’来香港,势必会造成本土娱乐公司的阻碍,我拦着你们也是应该的”。 秦欢眼中带着一丝纠结和防备,看着傅承爵,傅承爵面色冷淡中带着一丝执拗,两人说白了,还是在较劲儿。 过了一会儿,秦欢才出声到,“好,傅先生的提议我记下了,我回去商量一下”。 傅承爵薄唇开启,出声道,“就今晚”。 秦欢瞥眼看向他,傅承爵出声道,“我行程很满,就今晚有空,如果你想跟我谈,也仅限今晚”。 秦欢不由得面露不悦,他刚说完不逼她!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欢,他已经摸透了她的脾气,知道她不会为了私人感情影响工作,果然,秦欢沉默数秒之后,红唇轻启,出声道,“好,那就今晚吧,时间傅先生来定”。 第七十二章 三男一女的情人节 傅承爵道,“晚上八点,东方酒店顶层,我等你”。 秦欢应声,然后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傅承爵没阻拦,他看着秦欢转身离开,他拿起手边的内线电话,然后道,“sherly,帮我订晚八点东方酒店靠窗的位置,对了,再帮我订一百只红玫瑰还有香槟……” 秦欢径自乘电梯下楼,但却没想到在傅氏的楼下,看到了倚在门边的alvin,他上身穿着黑底白色的骷髅t恤,下身穿着破洞牛仔裤,脸上戴着大大的绿色偏光镜,就算是一句话不说,往那里一站,也足以引起众人的注意。 秦欢快步走过去,她出声道,“alvin,你怎么在这里?” alvin什么都不说,只是一把拉住秦欢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中环的一家很出名的冷饮店,只是今天整间店都被人包了,alvin和秦欢进去的时候,店中只有女店长,女店长一见到alvin,马上笑颜如花,迎上前道,“alvin,这就是你要表白的人啊?” 秦欢看着女店长,脸上笑得尴尬,忙道,“咳,我们是朋友”。 开玩笑,马上alvin就要在香港发展了,让人传出他跟自己经纪人谈恋爱,怕是以后就不用混了。 秦欢对alvin道,“你搞什么鬼?” alvin不答,他只是看着女店长道,“可以麻烦你给我们一些空间吗?” 女店长做了个ok的手势,马上离开,偌大的一个冷饮店,就只剩下alvin和秦欢两人,秦欢道,“alvin,你知道这次进军香港有多重要,你可以出绯闻,但是绝对不能是跟我”。 alvin径自迈步走到柜台后面,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大束包装精美的花束,不是玫瑰,而是曼陀罗。 走到秦欢面前,alvin把花递给秦欢,出声道,“rena,情人节快乐”。 秦欢心中温暖,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她拿着花,轻声道,“谢谢”。 alvin又带她来到柜台处,秦欢坐在高脚椅上,alvin绕到柜台里面,她看着他亲手给她做了一个彩虹色的冷饮,放到杯子中,递到她面前。 秦欢笑着道,“你还会做这个呢?” alvin回道,“磨了店长几个小时,她才肯教我”。 秦欢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然后点头道,“恩,很好吃”。 说罢,她舀了一勺递到alvin唇边,alvin却没有像往常那般,直接接过去,而是出声道,“rena,你这样子会让我误会,误会你对我有感情”。 秦欢微顿,伸出去的手拿回来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她看着alvin,出声道,“是么?我一直拿你当弟弟,所以就没那么在意,如果你误会的话,我以后不这样做了”。 说罢,秦欢准备抽回手,alvin却更快一步伸手握住秦欢的手腕,绿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唇瓣凑上前,吃掉了她勺子中的冰淇淋。 秦欢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alvin放开手的时候,她垂下视线,正想着怎么跟他说清楚的时候,alvin却幽幽的开口道,“rena,我看到了”。 “恩?” 秦欢抬眼,眼中带着不解。 alvin回视着秦欢,漂亮的绿色眸子中带着一抹失望和上心,他唇瓣轻启,出声道,“昨晚,我看到傅承爵进了你的房间,然后……一直没有出来”。 秦欢脸色变了,alvin看着她道,“你喜欢他对不对?” 秦欢没想到她跟傅承爵之间,竟会被alvin看到,紧抿着唇瓣,半天,她才想出个白痴的借口。 “我跟傅承爵在谈这次‘秦人’进军香港的事情”。 alvin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秦欢觉得自己恨不得挖个洞藏起来,两人对视,最后还是alvin先出声道,“好吧,你说我就相信你”。 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拿着勺子,搅动杯中的冰淇淋,冰淇淋都快化掉了,他却还是一口不吃。 秦欢对alvin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是见他如此,她心中还是不好受的。 红唇轻启,秦欢脑袋一热,出声道,“是真的,我没骗你,我们还约好今晚去商谈具体事项,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alvin抬起头,好看的眸子睨着秦欢,他勾起唇角,淡笑着道,“真的吗?” 秦欢点头,“当然了”。 alvin笑了,秦欢也跟着笑,心中却在骂着自己,真真是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晚上七点五十,秦欢和alvin出现在东方酒店的顶层,她怀中抱着alvin送她的花束,两人由侍应生带领,一路来到靠窗边的座位,她把花束放到一边,alvin出声道,“我去趟洗手间”。 秦欢点头,然后自己坐在那里,alvin刚走,傅承爵就来了,他穿着黑色的西裤和亚麻色的衬衫,一张帅气的脸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见秦欢坐在那里,他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侍应生给他拉出椅子,他坐下去,然后道,“什么时候来的?” 秦欢回道,“刚刚”。 傅承爵又道,“我事先定好了菜,你要看看吗?” 秦欢道,“随便”。 傅承爵朝着侍应生点头,侍应生转身下去,没多久,他就推着餐车过来,餐车上放着一大束的红玫瑰,秦欢见状,挑眉看向傅承爵。 傅承爵微笑着道,“情人节快乐”。 秦欢没有去接那束花,正好这时候alvin回来了,他径自拉开秦欢身边的椅子,然后把椅子上的曼陀罗花束放在桌上,傅承爵见状,脸上的笑意敛去,被一片阴沉代替。 秦欢出声道,“傅先生不介意我带alvin过来一起吧?” 傅承爵扫了眼秦欢,然后把视线投在alvin身上,alvin坐在秦欢身边,他帅气的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忽然用法文对傅承爵说了一句什么,秦欢没听懂,但却看到傅承爵脸色一变,紧接着,他也回了一句什么,alvin笑意微僵。 秦欢刚要开口,忽然手机响了,是叶榕臻的电话。 她站起身,走到一边去接。 叶榕臻道,“秦大经纪人,节日快乐啊”。 秦欢瞥了眼不远处还在对话的傅承爵和alvin,心想着快乐不起来啊,她出声道,“你在哪儿啊?现在不忙吗?” 叶榕臻道,“如果我说我又要给你个惊喜,你会不会很感动?” 秦欢一顿,不好的预感,果然,叶榕臻道,“我已经下了飞机,你在maple吗?” 二十分钟后,香港东方酒店顶层,本来应该是两人见面的状况,眼下,一张正方形的桌子四周,分别坐着,傅承爵,秦欢,叶榕臻,alvin。 秦欢身边还放着一个椅子,椅子上面高高的堆起三大束鲜花,四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却谁也不先打破沉默。 第七十三章 男人之间的斗争 最后这场旷世持久的沉默站,最终以来上菜的侍应生打破。 傅承爵本是预定了两人的情侣餐,但是奈何alvin和叶榕臻来了,这份格局必定打破。 叶榕臻拿着刀叉,把盘中的松露递到秦欢盘中,两人相视一笑。 alvin瞥了一眼,性感的唇瓣开启,出声道,“rena,我想吃三文鱼”。 东方酒店的法式盐煎三文鱼是预定菜,所以眼下只有傅承爵和秦欢面前才有,秦欢闻言,马上道,“那你吃我的吧,我还没动”。 说着,她就拿起自己的盘子,alvin微微扬起下巴,得意的道,“没关系,你吃过的东西,我也不是没吃过”。 叶榕臻面色无异,淡淡道,“alvin,我记得你下个礼拜,在德国有秀展吧?我派人带你过去,你近期准备一下”。 alvin绿色的眸子瞥了眼叶榕臻,出声道,“不用啊,rena会陪我的”。 叶榕臻道,“最近香港这边很忙,秦欢走不开,我叫别人陪你去”。 alvin勾起唇角,出声道,“我只要rena”。 此话一出,叶榕臻停住手上的动作,秦欢背脊挺得老直,傅承爵则是悠闲的拿着水晶高脚杯,一脸看热闹的模样。 “叶总,看来你们公司的管理模式很好嘛,手下的艺人很有个性”。 什么叫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叫坐山观虎斗,傅承爵可是演绎的淋漓尽致。 秦欢瞥了眼傅承爵,他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榕臻。 叶榕臻举止优雅的拿起餐布,擦了下唇角,然后淡笑着道,“让傅总见笑了,alvin在我们公司拥有独立的合约,他是有资格提出异议的”。 傅承爵也笑着道,“是么,看来我在娱乐公司的经营上面,真应该跟‘秦人’好好学学了”。 叶榕臻道,“傅总太客气了,学习说不上,大家互相帮助吧”。 傅承爵道,“听贵公司的秦小姐说,‘秦人’有想在香港开设分公司的打算,而且我们也商讨了一下,叶总觉得跟我们‘圣庭’合作怎么样?” 叶榕臻道,“这个可能还要等我们以后开会再商谈一下”。 傅承爵笑了,他出声道,“叶总这么民主?” 叶榕臻道,“可能台湾人跟香港人做事上有一些差别”。 秦欢看着傅承爵和叶榕馨‘谈笑风生’的模样,心中一阵阵的发憷,按理说傅承爵没失忆,他应该记得叶榕臻的,怎么他们两个也像是没见过一般? 正想着,忽然只看到眼前闪过一抹什么,定睛一看,原来是坐在对面的alvin叉着一块牛排递到她嘴边。 霎时,叶榕臻和傅承爵都把目光投向她。 秦欢头皮发麻,她尴尬的笑着,“不用,你吃吧”。 alvin微微皱眉,孩子气的道,“吃嘛,很好吃”。 “呵……” 秦欢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定快要僵住了。 身子稍稍往前,秦欢用手轻轻遮挡了一下,还是吃掉了alvin递到她嘴边的食物。 傅承爵瞥了眼秦欢,出声道,“秦小姐和手下的艺人这么亲密,当真不怕被传绯闻吗?” 秦欢看向傅承爵,皮笑肉不笑的道,“alvin还小,像是小朋友,胡闹惯了,再说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事,不怕人家说”。 傅承爵似笑非笑的道,“是么,我也只是好心提醒,香港可能跟别的地方还不一样,这里可是随时都会有狗仔偷.拍的”。 秦欢脸上露出敷衍的笑容,出声回道,“好,那就谢谢傅先生提醒了”。 傅承爵同样的表情回道,“不客气”。 这一顿饭吃的到底好不好,只有在座的四个人自己心中清楚,哪怕是吃山珍海味,也是味同嚼蜡。 吃完饭后,几人站起身,秦欢看着座位边的三大捧花束,有些头疼。 叶榕臻走过来,一把将三捧花都拿起来,然后对秦欢淡笑着道,“走吧”。 秦欢也露出会心的笑容,点点头。 这一幕落在傅承爵眼中,他俊美的脸上不由得阴云密布,连带着墨色的眸子都深了几分。 一行人出了酒店的大门,叶榕臻转头对傅承爵道,“谢谢傅总今天的招待,改天我请你”。 傅承爵淡笑着道,“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完之后,叶榕臻就对秦欢道,“走吧,接下来可就是我们的私人时间了”。 这一句话并没有刻意让谁听到,但是听到之后,却更让人心里面犯堵。 傅承爵看着秦欢跟着叶榕臻一起迈步往街边停着的车走去,他目光幽深。 叶榕臻把花放到跑车后座,然后给秦欢打开车门,秦欢忽然想到alvin,她侧头看去,alvin站在车边,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秦欢开口道,“alvin,上车吧,我们送你回酒店”。 她用的是我们,她把自己跟叶榕臻归到了一起。 这样的感觉让alvin不爽,他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淡淡道,“不用了,我要出去玩”。 秦欢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玩啊?” alvin第一次来香港,他还是公众人物,秦欢不由得有些着急,职业病又犯了。 alvin随口道,“你们过你们的私人时间,我也有我的私人时间”。 这话一听就是在吃味,秦欢不由得看了眼叶榕臻,叶榕臻倒是面色淡淡,他看着alvin道,“那好,既然你爱玩,那就出去玩吧,反正等到过一阵子忙了,你想玩都没时间”。 说罢,他打开车门,径自坐到驾驶席上。 秦欢还想说什么,叶榕臻却倾过身子,亲自替她把安全带系好。 秦欢知道叶榕臻特地赶过来,就是为了陪她,她真的不好,也不忍心再带着alvin,而且他还总是看叶榕臻不顺眼,所以她只能对alvin道,“你乖乖的出去玩哦,不要惹事,明天我带你出去转”。 alvin没说话,他站在街边,眼看着叶榕臻带着秦欢驾车离开。 坐在车上,秦欢拿出手机,在发短讯,叶榕臻侧头看了一眼,然后道,“给谁发呢?” 秦欢道,“我跟李珍和梅子打声招呼,让她们出来照顾一下alvin”。 叶榕臻道,“秦欢,说实话,你对alvin太好了,要是我的话,我也粘着你了”。 秦欢道,“他小嘛,对香港这边还不熟悉”。 叶榕臻道,“他过了二十五岁的生日吧?还小吗?” 秦欢道,“你就看在alvin每年为公司带来的收益,你也该好好地把他供着啊”。 叶榕臻道,“哼,我真怕他蹬鼻子上脸,我要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欢抬头看他,笑着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精打细算了?” 叶榕臻道,“自打认识你之后”。 第七十四章 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叶榕臻早年间就是一十足的纨绔子弟,每天吃喝玩乐,常驻澳门赌博,他在街头救下了秦欢,也是因为私心,怕秦欢影响傅承爵跟叶榕馨的订婚宴,他把秦欢接到自己台湾的私人住所,供吃供主,唯一的要求就是,让秦欢永远都不要再回香港。 秦欢在台湾的日子,闭门不出,也不看电视,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傅承爵出了车祸的事情,更不知道订婚宴因此而取消。 秦欢只知道叶榕臻第一次对她说,“你把孩子打掉吧”的时候,她眼中有的是愕然。 叶榕臻负责安排医生,保证不会被人泄露出去,秦欢跟着叶榕臻一起来到私人医院,当她躺在那冰冷的手术台上时,她脑中满是傅承爵的样子,假如她生下这个孩子,那他会不会长得很像傅承爵?她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傅承爵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她不可以这样残忍。 医生的麻醉药已经拿到秦欢面前,秦欢还是仓皇的从手术台上逃走,后来回去之后,叶榕臻也没有说别的,只叫她在台湾养胎,十个月的时间,她过着几近避世的生活,她的身边除了两个照看的人之外,就只有一周过来几次的叶榕臻。 孩子从差点流掉到下生,完全都是叶榕臻看着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也对她产生了一种并不该有的感情。 即使明知道她是差点成为自己妹夫的人的女人,但他就是忍不住! 叶榕臻开着车,把秦欢带到了叶家在香港的别墅,车子停好之后,两人下车,秦欢出声道,“你又是扔下手头工作跑来的吧?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叶榕臻道,“你别这么扫兴好不好,我特地跑来陪你过情人节的欸”。 秦欢淡笑,跟着叶榕臻一起走到别墅门口,房门打开,叶榕臻迈步进去,秦欢也跟着进去,但是反手关门的时候,秦欢却一把被人从后面抱住,紧接着,灼热的吻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秦欢被人抵在门板上,她没想到会突然这样,黑暗中,她睁大眼睛,伸手推着身前的男人,叶榕臻的吻落在秦欢的侧脸和耳根处,秦欢急切的道,“榕臻……别这样……” 叶榕臻的大手推着秦欢的肩膀,他急促的呼吸响彻在她耳旁,听到秦欢的话,叶榕臻沉声道,“秦欢,四年了,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秦欢大脑一片混乱,是,如果没有叶榕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怎样,也许,早就死了吧? 可是…… “榕臻,我还没有准备好……” 千言万语,话到嘴边,秦欢也就只能这样说。 叶榕臻的脸贴着秦欢的面颊,他伏在她耳边道,“那你要准备到什么时候?” 秦欢沉默不语,她大气都不敢喘。 黑暗中,她听到叶榕臻压抑的声音道,“你要等到傅承爵想起当年的事情吗?” 秦欢眼睛一瞪,随即,她感觉到按压她的手臂力气逐渐减小。 叶榕臻松开秦欢,伸手拍开墙壁上的按钮。 华丽的别墅瞬间灯火通明,叶榕臻却转头往二楼走去。 秦欢一个人贴在门板上,胸口起伏,好半晌,她才咕咚咽了口口水,眼睛无助的看着四周。 叶榕臻把自己关在房间中,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人推开,他没开灯,秦欢摸索着墙壁走进来,隐约中,她看到大床边坐着一个人,走过去,秦欢在叶榕臻身边坐下,她轻声道,“对不起”。 叶榕臻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沉默一下,他又道,“我以为你走了”。 秦欢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黑暗中,叶榕臻侧头看向秦欢,他伸出手,揽过秦欢的肩膀,让她躺在他肩头。 “秦欢,我真的不想逼你,可是我害怕……” “你怕什么?” “我一直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我自私的一面,所以在你说你要回香港的时候,我没有阻拦,可是……秦欢,我没办法看着你跟傅承爵走在一块儿”。 秦欢的心像是被放在慢火上煎烤,一寸寸的折磨。 “这么些年,我一直没告诉过你,为什么傅家和叶家当初没有联姻,傅承爵车祸失忆是一点,还有就是,当初傅承爵躺在医院,连着两个月都昏迷不醒,大家都说他醒来的机会很渺茫了,所以我劝我爸妈,不要联姻了,本来傅承爵就不喜欢榕馨,榕馨嫁个他也不会幸福的,所以是我们叶家先毁的婚”。 秦欢确实是第一次听叶榕臻提起当年的细节,她心中五味杂陈,傅承爵竟然数月都没有醒来,当时他到底糟了多大的罪? 叶榕臻拉过秦欢的手,忽然轻声道,“秦欢,你跟我说实话,你还爱傅承爵吗?” 秦欢心中咯噔一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叶榕臻沉默良久,又道,“或者说,你还想跟他在一起吗?” 秦欢下意识的道,“我不会”。 如果可以在一起,当年她就不必费尽心思的想要逃了。 叶榕臻闻言,他出声道,“傅承爵已经忘记你了,即便现在他跟你面对面坐着,也不记得你们曾经的过往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走出来,接受我?我愿意等”。 秦欢心思沉重,明明她昨晚还跟傅承爵在酒店的大床上耳鬓厮磨,眼下却又跟叶榕臻在这边谈情说爱,她本就不是什么放荡的女人,做不到水性杨花。 红唇轻启,秦欢低声道,“榕臻,我真的很感谢……” “秦欢,不想让我伤心,就别对我说谢谢这样的话”。 因为一般以谢谢开头的,都是以对不起结尾,叶榕臻不想要。 秦欢哽住,除了谢谢和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他拉着她的手,秦欢也没有拒绝,因为有很多时候,即使你对一个人不是爱,但还是有感情在,更何况这四年间,叶榕臻为她做的太多了。 长久的沉默,黑暗的房间,静谧的空气,秦欢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叶榕臻稍微一动,秦欢出声道,“恩?” 叶榕臻道,“你在这里睡吧”。 说罢,他站起身,让秦欢躺在床上,他在秦欢头上落下一吻,然后转身出去。 这几天连着倒时差等等,秦欢也确实是累了,头一沾枕头,马上就睡了过去。 跟叶榕臻是太熟了,所以在他的地方,秦欢也异常的安稳,一觉睡到不知道第二天几点,秦欢被兜中的手机震动吵醒。 拿着手机贴到耳边,秦欢都没看是谁,直接道,“喂?” 手机中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你带的人都上了头版头条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第七十五章 自投罗网 秦欢听着手机中传来的男声,足足五秒,她才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她出声道,“你说什么?” 傅承爵低声道,“你来傅氏一趟吧”。 “喂?喂!” 秦欢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她先是揉了揉头,刚想下床,手机又响了,这次打来的是luna。 秦欢接起手机,“喂,luna姐”。 luna火急火燎的道,“秦欢,昨天alvin不是跟你一起的吗?怎么搞的!” 秦欢心中咯噔一下,忙道,“我们昨晚分开了,alvin怎么了?” luna道,“别提了,他昨晚跑去夜魅玩,不知道怎么跟圣庭的明星温兮勾搭在一起,今早满大街的报纸杂志头版头条,都是他们一起去酒店开房的画面!” 秦欢的心彻底凉了,她一边下床,一边道,“alvin现在人呢?” luna道,“不知道,打手机关机”。 秦欢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在酒店等着吧,我去找他,如果他先回去了,你给我打电话”。 挂断手机,秦欢冲进浴室收拾,十分钟后,她迈步出了房间,别墅中很安静,秦欢想着叶榕臻可能还没醒,她也没去打招呼,赶紧出去,直奔傅氏。 傅承爵坐在傅氏大楼的顶层,距他打过电话四十五分钟,秦欢出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回事?alvin怎么会跟温兮搞到一起?” 进门之后,秦欢也顾不上许多,言简意赅的问道。 傅承爵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明知道温兮跟柏宁谈恋爱,你手下人懂不懂规矩?不想在香港混了是不是?” 秦欢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眼下赶紧想办法堵住媒体的嘴才是最重要的”。 傅承爵刚要出声,但是眼睛一瞥,他发现秦欢穿的是昨晚吃饭时候的那一套。 眸子咻的冷下去,傅承爵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秦欢一顿,随即道,“你管我去哪儿呢!” 傅承爵一声不吭,脸色难看到极致,他死死的盯着秦欢,秦欢浑身发麻,不由得出声道,“你抽什么疯?” 傅承爵咬牙切齿的道,“昨晚你跟叶榕臻去哪儿了?” 秦欢想到昨晚叶榕臻的吻,她眼中露出一丝慌乱,这丝慌乱落在傅承爵眼中,更不亚于她对红杏出墙的肯定。 浑身瞬间散发出冷冽萧杀的气息,他一口气提在腹腔,半天都没说话。 秦欢一心紧张alvin的事,她皱眉道,“傅承爵,alvin……” “你他妈再跟我提他,我让你一辈子见不着他!” 傅承爵忽然抬头,目光冰冷。 秦欢被他这么一瞪,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傅承爵死死的看着秦欢的脸,他眼中带着压抑不住分愤怒和痛楚,薄唇轻启,他咬牙切齿的道,“昨晚跟叶榕臻睡了?” 秦欢心中忐忑,沉默数秒,她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傅承爵忽然一把扫掉桌上的文件,厉声道,“你他妈连衣服都没换就来见我,你是不是当我瞎的啊?!” 有文件散落在秦欢脚边,秦欢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身上穿的衣服。 余光瞥见一道黑影闪过,一抬头,秦欢就看到傅承爵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他伸出手,捏着她的下颚,浑身散发出要杀人的气息,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傅承爵道,“秦欢,我真想杀了你!” 秦欢被他推着往后走,她吓得趔趄,终是缓过神来,她一把推开傅承爵,喘着粗气道,“你神经病!谁告诉你我们上床了?!” 傅承爵眸子眯起,秦欢瞪着他道,“你少一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跟谁上床关你什么事?!” 傅承爵刚刚平复的怒意再次涌上来,他大步走过来,秦欢往后退去,她身后是一组真皮软沙发,小腿磕到沙发上,她身子惯性往后栽倒,傅承爵顺势压下来,他单膝跪在她双腿中间,一手卡着秦欢的脖子,一字一句的道,“我再问你一遍,跟没跟叶榕臻上床?” 秦欢对上傅承爵的视线,她胸口剧烈上下起伏,有害怕,有气,当然,还有伤心和委屈。 傅承爵见秦欢瞪着发红的眼眶看着他,他心中也是心疼的,薄唇轻启,他再次问道,“我问你话呢!” 秦欢瞪着傅承爵道,“放手!” 傅承爵皱眉,秦欢低声道,“我要不是看在温兮是你旗下娱乐公司的人,我今天就不会来找你!” 傅承爵眯起黑眸,沉声道,“秦欢,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耐性底线?” 秦欢心中难过到极处,也只是冷声道,“我不是四年前的秦欢了,那时候我不懂得反抗,也反抗不了”。 傅承爵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可以反抗,也反抗的了了?” 秦欢不语,她侧过头,干脆不看他。 这样的挑衅赤.裸.裸的戳伤了傅承爵,他忽然抬起手,一把揪住她胸前的衬衫,力气大的直接让衬衫的扣子崩掉两颗。 秦欢陡然睁大眼睛,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傅承爵的手。 两人开始拉扯,傅承爵沉声道,“你不是可以反抗,有能力反抗了嘛,那你就反抗一个给我看看!” 秦欢曲起腿去踹傅承爵的膝盖,她脚上是细跟的高跟鞋,傅承爵腾出一只手,一把扣住秦欢的脚腕,另一手揪着她的前胸,冷声道,“想踹我,我要是再上当就跟你一个姓!” 说着,傅承爵俯下身来,身子横在秦欢的双腿间,让她踹不到他,与此同时,他双手按住秦欢的手腕,俊脸距离她不到一手的距离。 秦欢瞪大眼睛看着傅承爵,傅承爵冷漠的看着她,出声道,“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姿势,你是不是早就烂熟于心了?” 秦欢大声道,“傅承爵,你他妈混蛋!” 傅承爵冷笑,“除了混蛋,你还能骂出什么来?我今天倒想听一听,你前天晚上跟我睡在一起,昨晚又他妈跟叶榕臻混在一起,我们两个谁更好?谁在床上更能满足你?恩?” 秦欢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来话,四肢也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她忽然猛地抬头,额头撞在了傅承爵鼻子上。 “恩……” 傅承爵马上闷哼一声,秦欢往出抽手,傅承爵也没阻拦,秦欢大力的推打着傅承爵,傅承爵一手捂着鼻子,另一手卡着秦欢的脖颈。 红色的液体顺着傅承爵的指缝涌出来,大滴大滴的,粘稠的,顺着他的手腕,滴落下来。 秦欢呼吸急促,瞳孔缩小。 傅承爵恨不得杀人的目光盯着秦欢。 第七十六章 最不堪的一幕 血滴在秦欢胸前的白色衬衫上,触目惊心的红,秦欢呼吸低沉,瞪着警惕的双眸看着傅承爵。 傅承爵抽过桌上的纸巾,胡乱的擦掉鼻间涌出的血,秦欢看到傅承爵把被血染红的纸巾扔在地上,她心中一颤。 傅承爵伸手攥住秦欢的衬衫领口,声音冰冷如置地狱一般的道,“秦欢,你为他守身是不是?!” 秦欢害怕,傅承爵衬衫上也是红色的血迹,他手上还沾满血腥的气息,红唇轻启,她轻声道,“是你先发疯的,放开我……” 傅承爵眸子一凛,忽然倾身而下,狠狠地吻在秦欢的唇上,他动作猛烈,牙齿磕到了她的唇瓣,令人眩晕的疼痛。 “唔……傅……” 秦欢刚一张口,傅承爵的舌头就长驱直下,舌尖暴戾的扫过她的口腔,纠缠着她的舌头。 秦欢肺呛中的空气逐渐稀薄,她推不动身上的傅承爵,只能试图去够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傅承爵见状,他狠狠地扭过她的胳膊,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孔,他红着眼睛道,“你想我死是不是?!” 秦欢疼的倒吸冷气,哪里还顾得上说话。 傅承爵一手钳制秦欢的双腕,高置于头顶,另一手顺着她的腰际向下,摸到她裙底的边缘时,直接探了进去。 秦欢瞪大眼睛,瞳孔都在颤抖,傅承爵是发了狠,他几乎不能想象,秦欢躺在叶榕臻身下的样子……只要轻轻一想,浑身都会止不住的发颤。 秦欢想要开口解释,但是傅承爵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大手探到她裙子里面,一把拉下她的底裤,傅承爵微微抬起身子,伸手拉开自己的裤链。 “唔唔……” 秦欢拼命的摇头,拼劲全力的挣扎,傅承爵狠狠地吻着她,不想听到她说一句话。 几乎是没有前戏的进入,秦欢身体还是干涩的,那种感觉,就犹如踏入了一片荆棘的草地,寸步难行。 傅承爵闷哼一声,感觉到身下的女人浑身紧绷,他咬紧牙关,狠狠地往前顶去。 “哼……” 秦欢闭上眼睛,眼泪疼的顺着眼角滑落。 傅承爵再次融入她温暖的身体,即便干涩,他也甘之如饴。 快速的挺动着腰杆,傅承爵把自己化身为一把利刃,狠狠地戳入秦欢的身体之中。 单纯的身体惩罚,没有丝毫怜爱可言。 秦欢不是第一次体会钝刀剁肉的疼痛,她以为四年了,她终于可以痊愈,但却没想到,再回来,她还是难逃曾经的牢笼,那种恐怖如地狱一般的桎梏,那个她深爱,却也伤她最深的男人,每一次……都要用这种几近凌迟的方法来惩罚她。 傅承爵睁着眼睛,他要清楚的看到秦欢痛,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 粗哑干涩的嗓子在秦欢耳边响起,他出声道,“说,我跟他谁更好?”身体狠狠地前冲,顶入她的最深处,秦欢咬紧牙关,还是闷哼出声。 见她不语,傅承爵变本加厉,他攥着秦欢的胳膊,身子一下又一下的挺动,机械的做着活塞运动。 他们都没有脱衣服,秦欢的裙子跟傅承爵的裤子,随着两人的动作相摩擦,发出簌簌的声响。 做的久了,秦欢的身体开始变得湿润,傅承爵也不再感到难受,他的愤怒向欲.望臣服,甘心做她的裙下之臣。 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大半个香港,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光芒折射,秦欢不知何时睁开眼睛,侧头看着窗外。 这么高的高度,连鸟儿都飞不到,她又怎么逃离的了? 眼泪流下,有疼,有辱,但更多的是绝望。 傅承爵欲.望一上来,就像是他的怒气,从来都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上次他在酒店要了秦欢的时候,就觉得意犹未尽,眼下再碰她,更是犹如久旱逢甘露一般,恨不得把她榨干了才好。 缓缓睁开眼睛,傅承爵无意中看到秦欢正在愣神,他蹙起眉头,声音低沉的道,“做这种事你都能走神?我当真满足不了你吗?!” 说着,他连续几十个猛烈的冲刺,用的力气恨不得是把秦欢戳破的。 秦欢纵使要紧下唇,还是难掩娇媚无骨的呻吟。 傅承爵觉得沙发上施展不开,他微微抬起身,拽着秦欢的胳膊,出声道,“想不想体验一把高空sex的感觉?” 秦欢目光呆滞,眼睛无焦距的看着某处,她不说话,任由傅承爵抱着她来到办公桌处。 他坐在皮椅上,让秦欢跨坐到自己身上,秦欢的头搭在傅承爵肩膀处,她入眼的就是百米高楼之下的景致,那样的美好,一如四年前一般。 傅承爵一边和她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一边咬着她的耳垂道,“秦欢,喜欢这样的感觉吗?有没有觉得很刺激?” 秦欢不语,干脆放任而去。 傅承爵换着花样的玩,反正这么高的楼,不可能有人拍得到,他将秦欢按在桌子上,她散开的黑发跟黑色的桌子几乎融入一体。 傅承爵把她的裙子推至腰间,他俯身而上,俊美的脸上带着模糊了痛苦和欢愉的表情。 偌大的办公室内,只有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压抑呻吟,傅承爵觉得自己身体中好像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怎么都释放不完,眼见身下的秦欢面色酡红,眼含秋波,他更是把持不住,恨不得现在就死在她身上。 激情正在燃烧之时,办公桌上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傅承爵本无意理会,但是电话却一直在响,傅承爵实在不厌其烦,干脆一把拿起电话,声音低沉着道,“快说”。 sherly那边微顿,随即道,“傅总,‘秦人’娱乐的叶总来了”。 秦欢距离傅承爵那样近,近的她清楚的听到电话中的内容,本来空洞的眼睛一点点的回神,她微张着唇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傅承爵扫见秦欢的变化,他薄唇轻启,对着她无声的道:要叶榕臻进来吗? 秦欢猛然醒悟,现在他们的样子……叶榕臻看到,怕是会疯掉。 她闭上眼睛,眼泪涌出。 傅承爵眸子微凛,沉声道,“我现在很忙,没空见客”。 说罢,傅承爵咔嚓一声挂掉电话。 伸手卡着秦欢的脖颈,傅承爵戏谑的道,“怎么不叫叶榕臻进来看看?看看你在我身下是什么样子?你跟他做的时候,也是这么享受吗?” 秦欢皱眉,因为强忍,唇瓣都在打颤。 傅承爵却还觉得不够,他恶意的弄疼她,看着她扭曲的面孔,他低头吻上去,牙齿咬着她的唇瓣,低声道,“我玩剩下的,也不给别人……” 第七十七章 见血 秦欢闭着眼睛,她总是这样,身体中带着与生俱来的懦弱因子,她打不过,骂不过,但是总能咬牙挺过。 傅承爵是恨极了秦欢这幅挺尸的模样,难道跟他做就这么令她难以忍受吗? 他沉着俊脸,俯身去啃噬她的脖颈,像是吸血鬼一般。 忽然之间,办公室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力气之大,直让房门撞倒墙上再反弹回来。 巨大的声响让傅承爵抬起头,身下的秦欢睁开眼睛。 叶榕臻跟sherly前后进来,sherly急促的声音传来,“总裁,我拦不……” sherly的声音戛然而止,事实上,她跟叶榕臻全都僵直在原地。 前方三米处,宽大的黑色办公桌上,秦欢被平放在上面,她上身衬衫凌乱,裙子被推至腰间,傅承爵站在她两腿之间,一手搂着她的腿,另一手按着她的肩膀。 他们的下身,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如麝如香的暧昧气息,饶是sherly这种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人,此时也是脸上煞白。 秦欢缓缓抬起头,当她对上叶榕臻那双漆黑的眸子时,她的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也是与此同时,叶榕臻大骂一声,“傅承爵,我艹***!” 他疯了似的冲上去,身边的sherly根本来不及反应。 傅承爵从秦欢身体中抽出,他随手扯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罩在秦欢身上。 叶榕臻像是要杀人一般,挥起拳头,朝着傅承爵打去,傅承爵因为提裤子,堪堪挨了叶榕臻这一拳。 sherly回过神来,她赶紧冲过来,伸手去拉叶榕臻的胳膊,叶榕臻整个人都崩溃了,他往后一撞,手肘撞倒sherly的胸口,sherly倒吸冷气,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栽倒。 叶榕臻随手抄起桌上的文件,朝着傅承爵扔过去,文件夹的四角都很锋利,傅承爵抬臂去挡,叶榕臻扑过去,一拳一拳,傅承爵连续挨了好几拳,回过神来,这才跟叶榕臻厮打在一起。 秦欢双臂撑着上身,缓缓坐起,sherly见状,赶紧过来扶着她,秦欢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如虚脱一般,大家都是女人,sherly也是于心不忍,扶着秦欢从桌上下来,然后帮她把裙子拽下来。 秦欢一脚穿着高跟鞋,另一脚光着,她目光茫然的看向不远处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她缓缓低下头,伸手拿下脚上的高跟鞋。 sherly见秦欢一步三晃的朝着混战的地方走去,她想出声,但是声音却卡在喉咙中,毕竟这样的一幕太过震撼,比起情.欲之色,更多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暴戾。 sherly并不知道秦欢要过去看什么,因为秦欢现在看起来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直到…… “总裁,小……” sherly捂住嘴,小心二字终是没有说全,她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秦欢拿着自己的高跟鞋,鞋跟朝外,狠狠地砸在了傅承爵的头上。 傅承爵本是背对着秦欢,跟叶榕臻厮打,忽然觉得后脑嗡的一声,他所有的动作都停住,叶榕臻一拳打在傅承爵脸颊,傅承爵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看站住,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满手的鲜血。 回过身,秦欢就站在他身后,傅承爵几乎不敢相信,秦欢冷着脸,眼中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他看不懂的决绝。 叶榕臻也愣了,他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皱眉道,“秦欢……” 秦欢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手上染血的高跟鞋掷在傅承爵胸口,她冷声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说罢,她转过身,迈步往门外走去,叶榕臻看了眼脸色惨白,顺着后脖颈流血的傅承爵,终是什么都没说,追着秦欢出去。 傅承爵下意识的迈步要追,但是刚一抬脚,忽然眼前一片雪白,他听到sherly惊声尖叫,“总裁……” 叶榕臻跟着秦欢出去,秦欢身子僵硬,光脚踩在地面上,叶榕臻伸手刚要去碰秦欢的肩膀,秦欢忽然如落叶一般,瘫软在地上。 叶榕臻大惊失色,“秦欢,秦欢!” 秦欢再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的房间中,她床边坐着叶榕臻,不远处的沙发上是李珍,梅子还有luna等人。 叶榕臻见她睁开眼睛,他俯下身子,轻声道,“秦欢”。 秦欢喉咙很疼,就像是小时候得了重感冒,嗓子发炎的那种疼,她皱眉,叶榕臻赶紧拿过一边的水杯,扶起她,喂她喝水。 李珍上前,帮秦欢把枕头竖起来,让她靠着。 秦欢咽下一口水,然后沙哑着声音道,“alvin呢?” 叶榕臻蹙眉,低声道,“你别管他了,先休息吧”。 秦欢担心,她出声道,“他现在在哪儿?” 叶榕臻不语,luna见状,她出声道,“现在满香港的报纸杂志都刊登了他醉酒后跟温兮一起去酒店的画面,他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说他被堵在酒店出不去,我让他暂时别出来,一会儿我派人去解决”。 秦欢蹙眉,半晌才道,“那温兮呢?” luna道,“听说圣庭派人给接走了”。 秦欢道,“出了这样的事,先要确定他们只是一起进酒店,还是真的开了房,先不要让记者大肆渲染,找人压一压吧,咳……” 叶榕臻沉着脸道,“luna,叫人跟香港的媒体联系一下,尽量压制绯闻,还有找人把alvin带回台湾”。 luna脸色一变,“带他走?” 叶榕臻忽然怒声道,“除了吃喝玩乐,整天惹是生非,他还能干些什么!一身的臭毛病,都是你们给惯得,找人把他给我带回台湾,马上跟他解约,让他哪来的滚哪去!” 跟叶榕臻认识这么久,luna从来没见过叶榕臻发这么大的脾气,哪怕是alvin以前惹出比这更荒谬的事情。 但是没人知道,叶榕臻是恨极了alvin,如果不是因为他,秦欢不会去找傅承爵,也不会…… 秦欢见叶榕臻一脸的怒意,她咳了一声,然后道,“榕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秦人跟alvin解约,你让他怎么办?” 叶榕臻满心的酸涩,他看着秦欢道,“你心里面只有他吗?为了他你都……” 实在是说不出口,那副画面在叶榕臻脑海中挥之不去,只要是轻轻地一触碰,就满心的悲怆。 秦欢从叶榕臻眼中读懂了他的愤怒和伤心,她心中何尝好过? 众人见两人欲语还休的模样,尤其是叶榕臻震怒,他们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房间中,叶榕臻微垂着视线,双手紧握成拳,脸部线条僵硬。 秦欢看了他半晌,缓缓抬起手,覆上了叶榕臻的手背,她沙哑着声音道,“别这样,我心疼……” 第七十八章 亲手逼她去别的男人怀中 “别这样,我心疼……” 秦欢话音刚落,就被人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叶榕臻紧紧地抱着秦欢,秦欢的下颚抵在他肩头,眼眶泛红。 叶榕臻大手覆在她后脑上,手指轻颤。 秦欢缓缓伸出手,抱住他的腰,然后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拍着,出声道,“别难过,没事了”。 她的样子,像是受伤的人是叶榕臻一般。 叶榕臻心中酸涩,他声音低沉中带着难掩的压抑,“秦欢,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满脑子都是推门而入,看到傅承爵把她压在桌子上的那一幕,那样的场景太过震撼,叶榕臻睁眼闭眼都挥之不去,他快要发疯了。 秦欢身子轻颤,唇瓣开启,她出声道,“不是你的错,你没错,是我自己错了……” 她四年前,不,早在七年前,答应钟昱涛去傅承爵身边的那一刻,她就错了,她错的一塌糊涂,无可救药,她用尽青春去偿还,痛过去不长记性,好容易摆脱了四年,却仍旧没脸没皮的凑上前去。 叶榕臻没错,甚至傅承爵都没错,错在她,是她太贱!! 叶榕臻听出秦欢的画外音,他心疼的抱紧她,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道,“秦欢,别怕,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了”。 秦欢听着叶榕臻温暖的声音,她忽然觉得很是疲惫,闭上眼睛,她缓缓开口道,“榕臻”。 “恩”。 “我们走吧,离开香港,回去台湾,法国,德国,哪里都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秦欢的声音柔柔的,轻轻地,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身体。 叶榕臻漂亮的眼睛盯着某一处,良久,他才张开弧度优美的唇瓣,出声道,“秦欢,这一次,你听我的,我们不走”。 秦欢半晌没出声,叶榕臻继续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逃离,可是为什么要逃的是你?你做错了什么?虽然你不说,但是我一直知道,从前的四年,你只有每年的七号才回来香港,那是你妈妈的忌日,这片土地也是你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凭什么要因为一个人,逼得你连自己的家都不能踏入?!” 叶榕臻句句戳心,秦欢咬紧牙关,微微皱眉,强忍着眼泪。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你身边有我,我要带你光明正大的在香港立足,从此以后,不让任何人再伤你一分一毫!” 叶榕臻的承诺中带着愤怒和执拗,秦欢紧紧地抱住他,把眼睛埋在他肩头,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叶榕臻回抱着秦欢,让她在他怀中肆意的哭泣。 第二天,中环的凯顿酒店门前,数十辆媒体车停在那里,记者们也是扎堆了数十个之多,他们守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等候alvin。 凯顿酒店的侧门,黑色的宝马车停下,秦欢穿着一身中性的衬衫和高腰裤,脸上罩着大墨镜,迈步下车。 她直接来到楼上alvin的房间,然后按下门铃,不多时,房门打开,alvin穿着一身浴袍站在那里。 秦欢迈步进去,她摘下眼镜,出声道,“收拾一下吧,车子在下面”。 alvin从秦欢平静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他唇瓣开启,出声道,“你不问我怎么回事?” 秦欢淡淡道,“等回去再说吧”。 alvin漂亮的绿色眸子中闪过一丝什么,他表情变得深沉,径自走进去,然后换好衣服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从侧门上了车,然后离开现场。 maple酒店门前也是一众记者,秦欢事先打好了招呼,车子从侧门进去,alvin跟在秦欢身后,一起回到酒店,秦欢让他跟她一起去她的房间,alvin没想到房中还有叶榕臻在,他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叶榕臻坐在沙发上,绕着长腿,见alvin进来,他什么都没说。 秦欢径自坐在叶榕臻身边的单独沙发上,然后对alvin道,“坐吧”。 alvin坐在叶榕臻对面,他面色淡然,一点都不像惹出篓子的人。 秦欢打量着两人的神色,她先出声道,“alvin,你跟温兮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alvin瞥向秦欢,薄唇轻启,他忽然道,“你在乎吗?” 秦欢眼神一顿,叶榕臻已经抄起面前的水杯,一杯水尽数扬在了对面的alvin脸上,动作太快,以至于alvin和秦欢都没反应过来。 秦欢看着水珠从alvin棕色的睫毛上掉下,她下意识的站起身,想要帮他擦干,叶榕臻却冷声道,“别理他!” 秦欢动作顿住,叶榕臻看着alvin,一字一句的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当真以为你是秦人的当家艺人了不成?自由合约怎么了?超级名模怎么了?要你是我看得起你,我要是看不起你那天,你在这行都别想再混了!” alvin不顾脸上的水,他侧头看向叶榕臻,俊美的脸上完全是一片冰寒,唇瓣开启,他沉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你真以为我非在秦人不可吗?如果不是因为rena,我才懒得跟你一个公司!” 说罢,他咻的站起身,看着秦欢道,“rena,你会跟我走的吧?” 秦欢没动,只是抬眼看着alvin,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令他泄气,甚至是害怕的神情。 果然,秦欢出声道,“alvin,我不会跟你走”。 alvin蹙起一双浓密的淡金色眉头,似乎是不相信。 秦欢道,“alvin,这次的事情,终究是你做错了,老板说你的话,也许有过激,但是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 alvin微微眯起眼睛,半晌,他出声道,“你这是要站在他那边了?” 秦欢微微皱眉,刚要解释,叶榕臻就冷声道,“alvin,早前我不跟你说明白,是觉得你根本没办法跟我比,现在我实话告诉你,秦欢,我是要定了,以后我叶榕臻娶老婆,也只要她,你要是能留在秦人,我帮你找新的经纪人,你要是不能留,直接去找luna,她会办好你所有的离开手续”。 alvin不语,其实他只是在等秦欢的答案,但秦欢却垂首不语,他忽然很想冷笑,半晌,他出声道,“你们早就决定好的吧?” 秦欢蹙眉。 alvin道,“rena,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秦欢带了他两年,她深知他的个性,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虽然他外表光鲜亮丽,但是身世跟自己差不多,都是不幸福的家庭下成长的小孩,内心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用各种外在的去填补空虚。 唇瓣轻启,秦欢轻声道,“alvin,认错吧,然后留在秦人好好干”。 alvin淡笑,“好,我知道了”。 说罢,他迈开长腿往外走去,秦欢眼眶发红,却只听到了关门声。 第七十九章 男人心计 alvin走后,秦欢忍不住露出心烦的表情,叶榕臻起身,坐在秦欢沙发的扶手上,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秦欢靠在他怀中,叶榕臻出声道,“秦欢,我们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会去做,哪怕是alvin不在秦人,你放心,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给他铺好离开的路”。 叶榕臻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欢心中是温暖伴着酸涩,缓缓开口,她出声道,“榕臻,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叶榕臻轻声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从今以后,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有什么事,我出去顶着,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们就手牵手一起前行”。 秦欢眼眶发红,鼻间也是一阵酸涩,她出声道,“那你还要我做什么?我可不是吃闲饭的”。 叶榕臻摸着秦欢的柔顺长发,淡笑着道,“你当然不是吃闲饭的了,你在我身边,可是充当军师和拐杖的作用,如果我有哪里想不到,你就要帮我想到,如果有一天,我累了,老了,你还要扶着我走下去”。 秦欢眼中含泪,她轻轻勾起唇角,淡笑着回道,“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秦欢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脑中闪过的是傅承爵的身影,他面容模糊,仿佛离她越来越远了。 医院,傅承爵坐在vip包间的病床上,头上缠着雪白的绷带,他低头翻开最新的报纸;sherly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正拿着笔记本,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半晌,sherly抬头,看着傅承爵道,“总裁,台湾秦人总公司已经代表alvin发出了致歉声明,为alvin的酒后失态公开道歉,不过他们说温兮跟alvin是朋友,她只是送alvin去酒店而已,两人并无任何暧昧关系”。 傅承爵把手中的报纸翻了一下页,版面上还是温兮扶着alvin步入酒店的巨大背影画面。 头都没抬一下,傅承爵唇瓣轻启,出声道,“温兮那边怎么说?” sherly道,“事情刚出,温兮的经纪人就亲自给我打过电话,说温兮也是喝多了,不过她跟alvin并没有怎么样”。 “哼”。 傅承爵嘲讽,他冷声道,“喝多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凭什么上位的吗?!” sherly不语,但是她知道傅承爵指的是什么,温兮的形象一直都是清纯可人的,她刚出道不久,柏宁就看上了,所以傅承爵才叫下面的人捧她,可是这个温兮千不该万不该,挂着柏宁女朋友的名号,还跟别的男人出去开房,现在不管事情真假,总之丢的是柏宁的脸。 “总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替温兮洗清吗?” sherly脸上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因素,只是公式化的问道。 傅承爵微微抬起眼睛,轻声道,“安排时间,我要见一下温兮”。 sherly点头道,“好的,我尽快安排”。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迈步进来的是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三人,sherly站起身,出声道,“景少,蒋少,柏少”。 景东南点头,sherly迈步出去。 屋中只剩下几人的时候,蒋默宇皱眉上前,看着傅承爵的样子,他出声道,“怎么搞的?听医生说你伤到了头?” 傅承爵抬眼,淡淡道,“这不明摆着的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蒋默宇脸色没有好,反而是更难以置信的道,“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头!” 柏宁在一边幽幽的加了一句,“撞头能撞倒后脑,还撞出一个高跟鞋跟打出来的洞吗?” 傅承爵放下报纸,皱眉道,“感情你们几个大老远的过来,是来揶揄我的啊?” 今天本来三人约好了去澳门赌马,人都在飞机上了,听sherly说傅承爵受伤,他们又匆匆赶回来的。 景东南眼睛瞥了眼被傅承爵放在一边的报纸,他出声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傅承爵抬眼看向柏宁,出声道,“你说呢?” 柏宁瞥了眼报纸上,温兮的背影,他随口道,“她是你们公司的人,当然你说了算”。 傅承爵道,“可她是你女朋友”。 柏宁忙道,“唉,可别往我头上扣绿帽子,我可戴不住,我跟她三天前就分手了”。 三天前?不就是alvin跟温兮传绯闻的那天晚上? 柏宁见傅承爵看着他,他一脸无所谓的道,“你不会觉得我跟她能走到多久吧?再说她从我身上得到的也不少了,我送了她一套荃湾的复式,你又把她从新人捧成了二线,够意思了”。 傅承爵听着柏宁的‘分手宣言’,他出声道,“可外界还不知道你们分手的事情,你这绿帽子是戴定了”。 柏宁瞥着傅承爵道,“这就是你的事了,你手下的人让我受了委屈,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傅承爵唇角勾起一抹模糊了嘲讽和阴狠的笑容,出声道,“我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柏宁也知道傅承爵这几年做事越发的杀伐决断,他出声提醒,“差不多就行了,也别太过”。 傅承爵但笑不语。 蒋默宇还记着刚才那事儿,他出声问道,“你还没说,你的头怎么回事?” 傅承爵淡淡道,“就是你们听说的啊,被人拿高跟鞋砸了”。 蒋默宇挑眉,明显的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一直没开口的景东南忽然出声道,“秦欢刚一回来,你就进医院,你们还真是八字相克啊”。 蒋默宇和柏宁俱是脸色一变,傅承爵却是面色如常的道,“秦欢?就是上次夜魅遇见的alvin的经纪人?” 他一脸的坦然,坦然到蒋默宇和柏宁都诧异,傅承爵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装的。 景东南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他出声道,“行了,别装了,装了四年,装的挺像,可是秦欢一回香港,你马上破功,我都不稀罕说你”。 傅承爵见状,他随口道,“四年都装了,还差这么一阵子了?” 蒋默宇和柏宁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半晌,蒋默宇瞪着傅承爵道,“感情你四年一直都在骗我啊?!” 傅承爵淡笑着道,“我从不提秦欢,但我从来没说我忘了她,是你自己想太多”。 蒋默宇如鲠在喉,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柏宁也皱眉道,“傅承爵,你真心狠,我还真不知道你小子这么有毅力”。 他们会以为傅承爵失忆忘记秦欢,很大的原因是知道傅承爵的性格,他如果记得,怎么可能放任秦欢离开四年?他却从来都不出去找? 傅承爵看出柏宁的所想,他出声道,“当初是你们说的,我太执着了,所以我给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只要她一辈子不回来香港,我绝对不回去找她,但是……现在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第八十章 开房的另有其人 叶榕臻台湾有急事,只能先赶回去,临走时,他对秦欢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出了什么事,有我顶着呢,知道吗?不要自己去找他”。 秦欢自然之道叶榕臻口中的他是谁,她点头,然后道,“你放心,如果情非得已,非要见面,我也会带着李珍和梅子”。 叶榕臻伸手拂过秦欢精致的面孔,他出声道,“就当是为了我,别再让我难过,你能保证不让他伤害你吗?” 秦欢心中的酸涩几乎要满溢出来,她郑重的点头,出声回道,“我保证”。 叶榕臻匆匆离开香港,返回台湾。 秦欢则和luna一起商量alvin的事情,眼下秦人出手,才勉强压制绯闻,不过台湾跟香港还是隔着一片海,什么事情都不是那么好做的,香港的媒体可以卖一时的面子,但却不可能一直隐忍不发,秦欢和luna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在绯闻炒大,炒烂之前,给alvin制造一个可以回还的理由。 luna的意思是,“秦欢,你看这样行不行,眼下我们并不知道圣庭会作何表态,但是最起码的,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给温兮开脱,到时候alvin就会很被动,不如我们先发制人吧”。 秦欢道,“你是说让alvin把温兮推出去?说她勾引的他?” luna道,“同样是明星传绯闻,男人永远比女人好开脱的多”。 秦欢微微皱眉,这样确实是一个方法,不过…… 正迟疑着,房间的门铃被人按响,luna先站起身,过去开门。 不多时,跟着luna一起进来的还有alvin,秦欢有一天一夜没看到alvin了,她还以为他在生气。 alvin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中,他出声道,“luna姐,我能跟rena单独说两句话吗?” luna点头道,“好,rena才是你经纪人,你们还是统一口径比较好”。 说罢,她转身开门离开。 alvin迈步走进来,坐在刚才luna坐过的地方,秦欢出声道,“想喝什么?我给你拿”。 alvin出声道,“rena,你对我失望了是不是?” 秦欢动作微顿,她看着alvin,带他两年多,她从未见过他这么认真地表情。 双手十指交叉握着,秦欢出声回道,“想听实话吗?” alvin好看的唇瓣抿着,点点头。 秦欢道,“alvin,说实话,我从来不认为你跟温兮之间会怎么样,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alvin绿色的眸子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他看着秦欢,眼中带着她看不懂的神情,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出声回道,“那晚我见你跟叶榕臻离开,心情不好,就跑到夜魅去玩,我不知道温兮也在,她似乎也心情不好,一个人坐在吧台前面喝酒,喝得很醉,我见有人对她动手动脚,所以就上去跟她说话,我们聊了两句,她说那个柏什么的跟她分手了,说她以后的演艺事业会很难,还说问秦人想不想要她”。 秦欢听着alvin的话,心下了然。 alvin继续道,“她问我为什么自己来,我什么都没说,她越喝越多,最后干脆晕了,我想要是扔她一个人在夜魅,一定很危险,所以就送她去了酒店”。 秦欢道,“那为什么送她去了之后,你没有马上离开?” alvin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他的注视让秦欢有些坐立难安,不由得道,“怎么了?” alvin忽然低声道,“rena,你跟圣庭的老板什么关系?” 秦欢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alvin说的人是傅承爵吧?她不敢肯定,只能道,“你什么意思?” alvin面色深沉的道,“温兮喝多了,本来在说跟她男朋友的事,但是她偶尔提起了傅承爵,还提到了你……” 秦欢眼神微变,却径自维持着坐姿,面色淡淡的道,“说起我?说我什么?” “温兮说,景东南他们平常聊天,偶尔会提起傅承爵,也会提起你,你跟傅承爵早就认识吗?” 秦欢眼神微微闪躲,唇瓣轻启,她出声回道,“香港就这么大,人和人之间总会有交集的”。 alvin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好看的唇瓣开启,他出声道,“我本来真的要走的,但是你猜我一开门,看到了谁?” 秦欢对上alvin的视线,莫名的觉得不舒服,果然,alvin出声道,“我看到傅承爵带着那天夜魅中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他们两个也来酒店开房呢”。 秦欢的脑子嗡的一声,她首先没想到alvin口中的女孩子是谁,只是傅承爵,开房,这样的字眼,已经让她忍不住变了脸色。 alvin见状,他出声道,“傅承爵也看到我了,可他还是抱着那个女孩子进去了”。 秦欢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她记得,那个跟她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子,叫做黄梓姗。 没想到她在这儿苦心听着别人的事情,竟然还会倒霉的落在她身上。 秦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但是她逐渐握紧的双手却在出卖她的心思。 alvin见状,他低声道,“rena,你瞒了我什么吗?” 秦欢喉咙哽咽,她忽然站起身,大步往主卧走去,alvin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他绿色的眸子中带着一抹伤痛,他终究还是伤了她的心,从前她跟叶榕臻对着干的时候,她眼中有的也仅仅是纠结,但却不似刚才那般,那是赤.裸.裸的受伤和万念俱灰,原来,她爱的那个男人,叫做傅承爵。 秦欢背后抵着门板,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睛无焦距的看着某一处,心底有一个地方,正在逐渐渗漏着名唤疼痛的东西,她觉得不久之后,自己就会被痛苦淹没,她害怕,但却制止不了。 原来alvin没有跟温兮上床,傅承爵却跟黄梓姗上了床,哈……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讽刺的事情吗? 那天是情人节,她拿了他送的玫瑰,他却转头跟别的女人开房!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秦欢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alvin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许是过了半小时,秦欢打开房门,从房间中出来,她面色无异,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坐在alvin对面的沙发上,她红唇轻启,出声道,“alvin,你还想留在秦人吗?” alvin定睛看着秦欢,他出声道,“你会走吗?” 秦欢摇头。 alvin平静的道,“那我也不走”。 秦欢勾起唇角,她出声道,“好,那我们共同进退,这次的事情,我一定替你好好地摆平”。 alvin看到秦欢眼中燃起了一簇簇火焰,那是战火,但是为何而战,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傅氏大楼的顶层,傅承爵坐在宽大的皮椅中,对面是穿着一袭白色裙子,看起来温顺无比的温兮。 第一章 明争暗斗 不出秦欢的预料,alivn和温兮的事情出了不到三天,她就接到了以圣庭总监身份的人打来的电话,约她去圣庭商谈解决方案。 秦欢答应过叶榕臻,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所以她带了luna一起。 圣庭的总监办公室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温兮的经纪人moli,另一个则是王雨洁,她是圣庭的总监。 luna和秦欢到了之后,两方简单的认识一下,然后就步入正题。 王雨洁先出声道,“秦人是娱乐圈的大公司了,旗下的艺人也一直以很好的素质文明,真没想到像alvin这种大牌,也会一下子失足”。 luna闻言,她似笑非笑的道,“王总监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件事情是我们家alvin的错了?” 王雨洁也同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道,“呵,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秦人刚来香港,旗下的艺人就闹出这样的绯闻,而且我听说贵公司要在香港开设分公司吧?这就不得不让人觉得有点炒作的意思了”。 luna道,“我也真不瞒王总监说,我们刚来香港的时候,圣庭的顶头东家,傅氏,就有意跟我们秦人合作,你觉得我们有必要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这种爆绯闻的方式上位吗?” 王雨洁眼中闪过一抹什么,她很快的调整表情,淡笑着道,“你看,我们今天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好好地解决问题,大家都不要着急,你们秦人有什么解决办法,说出来听听?” luna看了眼秦欢,秦欢出声道,“首先这件事情的始末,我已经完整的听alvin说了一遍,他和温兮之间只是偶遇,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所以……” moli打断道,“什么?alvin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秦欢看向moli,心中莫名的觉得不好,果然,moli出声道,“可是我听温兮的意思,可是跟alvin说的大相径庭”。 秦欢微微蹙眉,出声道,“温兮怎么说的?” moli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又都是喝多了的,你说会发生什么?” 秦欢下意识的道,“alvin不会的!” 她可能是情绪有些激动,所以王雨洁和moli都以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她。 luna瞥了眼秦欢,然后出声道,“rena带了alvin两年多,她很了解alvin的性格,alvin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他不会说谎,再者说,alvin和温兮根本之前就不认识,就更别说什么感情可言了”。 王雨洁道,“就是因为两人之前毫无交集,第一次被记者拍到,就是一起去酒店开房,影响有多大,你们可想而知”。 秦欢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她敢保证alvin没骗她,因为没必要,只是……温兮为什么要说谎? 秦欢一时间没出声,luna出声道,“既然两边的说辞都不一样,那你们圣庭是什么打算?” 王雨洁和moli对视一眼之后,出声道,“我们是这么想的,与其两人已经被狗仔拍到,我们还不如来个将计就计,说两人早就暗自拍拖了,这次alvin来香港发展,其实也是为了温兮”。 luna闻言不由得微微皱眉。 一边的秦欢却是再也听不下去,她冷着脸道,“感情圣庭除了娱乐公司之外,还做婚姻中介啊?”此话一出,王雨洁和moli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luna知道秦欢在生气什么,她出声道,“王总监,怕是这样不好吧?alvin好心好意送喝醉的温兮去酒店,难道还送出毛病了不成?” 王雨洁也沉下脸道,“luna姐,大家都在这行混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知道,出了这样的绯闻,女方这边是很吃亏的,如果处理不好,温兮很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我们圣庭这阵子都是花大力气在培养她的,因为这么一个绯闻,如果她被雪藏,那损失谁来赔偿?” luna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找alvin和温兮出来对峙好了,看看他们到底谁在说谎”。 moli道,“luna姐,你这么说就有点不近人情了,你让一个大姑娘站出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那晚和alvin发生了什么吗?而且还是在alvin不认账的情况之下?” 秦欢把话接过去,她冷声道,“你们圣庭为什么力捧温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就是因为她是柏宁的女朋友嘛,跟了柏宁的人,还能是大姑娘?!” moli眼睛一瞪,不由得道,“你怎么说话呢?” 秦欢也不遑多让,睨着眼睛道,“我怎么说话?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心里面有数,温兮问什么污蔑alvin?你们又在打什么主意?大家不妨开诚布公,打开天窗说亮话,实在不行,我们秦人也就只有召开记者发布会这一条路,大不了让alvin当众说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moli没想到秦欢把话说得这么死,一时间除了干瞪眼,没有别的招。 luna也不知道秦欢为何突然发飙,只道是秦欢跟alvin私交一向很好,不想让alvin受委屈吧。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最后还是王雨洁出声道,“好吧,那秦人的意思我们知道了,今天大家的情绪都有点急,改天再谈吧”。 秦欢和luna从圣庭离开,坐在车中,luna越想越不对劲儿,她出声道,“你说好端端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为什么温兮要说谎呢?” 秦欢一时间也想不通彻,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知道,每一个谎言背后,必定隐藏着阴谋。 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那个男人——傅承爵。 一想到傅承爵,秦欢就忍不住想到他跟黄梓姗去开房的画面,情人节,哈,还真是浪漫。 戴上墨镜,遮住自己带着冰蓝色火焰的眸子,秦欢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珍,是我,你帮我查一查温兮出道之前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傅氏大楼顶层,傅承爵坐在皮椅中,他接了一个电话,是王雨洁亲自打来的,把今天不欢而散的事情告诉了傅承爵,傅承爵俊美的脸上,带着波澜不惊,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你们找人去查一查那个alvin出道之前的所有底细”。 挂断电话,傅承爵靠在椅背上,转过身,面向巨大的落地窗,百米以上的高度,俯瞰大半个香港,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想道:秦欢,你身边到底有几个男人?为什么你不愿意alvin跟温兮一起?难道你嫉妒?! 心中的心魔就像是一股有形的黑雾,可以随时变化成各种形状,而此时,它是一把骷髅的魔爪,紧紧地攥着傅承爵的心脏,让他只要轻轻地呼吸,都会牵扯的五脏六腑,生生的疼痛。 第二章 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人 alvin和温兮的绯闻一直都在风口浪尖上,已经有很多人跳出来说,秦人想借此在香港未建先火,而且随着事件的延长,突然有一天,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alvin的身世背景。她妈妈是中美混血,家世还不错,因为一次留法的经历,跟比自己大了近二十岁的法国男人结婚,但却没想到那个男人是有家室的人,此时alvin的妈妈已经怀孕,但是男方却不要她了,她在alvin下生一周之后,把他送去了孤儿院,结果不久,听说就自杀了。 alvin的形象一直都是高贵而神秘的,加之他三国混血的浓厚世界背景,更是让无数的粉丝幻想无限,但是此报道一出,立马引起一片哗然,大家都在纷纷议论事情的真假,不过看着报道上面甚至连alvin当时住的孤儿院名字都被爆出来了,想必也不是假的。 李珍和梅子几乎天天都在跟踪追看网上的动向,她们两个一看到,马上就告诉了秦欢和luna,秦欢下意识的道,“不能让alvin看到”。 alvin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没有人比秦欢知道,他的心思有多细腻,如果当年的事情被人这么赤.裸.裸的晒在阳光之下,她怕他会受不了。 为了不让alvin看到报道或者听说什么,秦欢主动去找他,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仍然带他去人少的地方转,转移他的注意力。 两人开车来到很远的海边,这附近居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不认识alvin,即便认出来,也只是点头淡笑。 两人下车后就沿着海边信步而行,秦欢出声道,“alvin,喜欢香港吗?” alvin嗯了一声,秦欢道,“喜欢它什么?” alvin看着左边的大海,他的棕色头发被海风吹起,微微眯起绿色的漂亮眸子,他出声回道,“喜欢它是你的家”。 秦欢心中一动,alvin转回头,看着秦欢,他勾起唇角,淡笑着道,“rena,自从我十五岁离开孤儿院之后,你是除了索菲院长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秦欢变了脸色,alvin却径自笑着道,“你们不用瞒我了,我早就知道了”。 秦欢心中酸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alvin道,“我不提,不代表我觉得那段曾经肮脏,事实上,我从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可怜,这世界上没有爸爸妈妈的人很多,我不过是其中一个,而且……” alvin定睛看着秦欢,眼中带着难掩的柔情,他出声道,“我有你们不是吗?” 秦欢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她走上前去,抱住alvin的腰,轻声道,“是啊,你有我,有李珍,梅子,rena,还有秦人,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alvin回抱着秦欢,他唇角勾起,眼中却带着她不曾看到的忧伤,缓缓开口,他轻声道,“rena”。 “恩?”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秦欢很努力的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alvin淡笑着道,“这就好,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秦欢还是点头,从这一刻起,她就暗自发誓,她一定要照顾好alvin,照顾好这个像是弟弟一样的大男孩。 当天回去酒店,秦欢就对luna道,“以秦人的名义发出消息,就说alvin从来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世,而且他也有每年定期的回去看他妈妈,给他妈妈扫墓,总之,我们要把alvin刻画成弱势对象,尽可能的博得大家的怜悯心”。 luna见秦欢一脸的怒意,她出声道,“秦欢,你说这个消息,是不是圣庭放出来的?” 秦欢不语,但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沉默半晌,然后道,“李珍已经拿到温兮出道前的详细资料了吧?哼,敢挖alvin的底,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你先把温兮的资料发给圣庭一份,我看他们作何回应,如果不行,明天直接见报!” 秦欢是真的火了,不然的话,她平时做事都是很留余地的,这一次是祸及alvin,戳到了她的软肋。 luna点头,然后起身去做事。 秦欢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安静的时候,疲惫也是随之而来,她闭上眼睛,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难道是她错了?本就不该回来香港? 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逝,叶榕臻说得对,香港也是她的家,凭什么她要因为别人,连家都不敢回? 好,既然傅承爵非要斗一斗,那她就随时准备应战! 闭着眼睛,秦欢不知何时睡着了,梦中她隐约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秦欢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她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接通,出声道,“榕臻”。 叶榕臻轻声道,“干嘛呢?” 秦欢道,“刚回来,眯了一会儿”。 叶榕臻道,“最近辛苦你了”。 秦欢淡笑着道,“我没事,倒是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当初叶榕臻急急离开,只说是有要紧的事情,他出声回道,“还没弄完,怕是要等一阵子才能去香港陪你,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香港那边的公司选址,我已经定好了,一会儿我叫人传真具体地址给你们,装修的人也都找好了,到时候你找个人监工就可以,如果快的话,一个月之内吧”。 秦欢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事?” 叶榕臻道,“我看你太累了,舍不得看你这样,上次去的时候,就偷偷的带人去看了”。 秦欢心中暖暖的,她出声道,“榕臻,谢谢你啊”。 叶榕臻淡笑,“傻子”。 秦欢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傻笑起来。 叶榕臻给她聊了几句,告诉她不要住酒店了,这次去香港的人,他都叫人安排了住处,而秦欢,他让她去住叶家在香港的别墅。 秦欢开始不去的,但是挨不住叶榕臻再三的说,她只好答应,他说钥匙已经偷着放在她lv包包的外面夹层中。 挂断电话,秦欢舒了口气,站起身,她进屋翻出这次出门前带的几个包包,果然,在白色包的外层,她摸出了叶榕臻给她的别墅钥匙。 另一边,台湾。 叶榕臻刚挂断电话,从家里的二楼下来,就看到迎面进门的叶绅,他出声道,“爸”。 叶绅嗯了一声,见他要走,出声道,“榕臻,你上楼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叶榕臻哦了一声,然后跟着叶绅一起来到楼上书房。 关上门之后,叶绅坐在了书桌后面的黄木椅上,叶榕臻道,“爸,有什么事吗?” 叶绅道,“听说你要把公司开到香港去?” 叶榕臻微顿,随即道,“是”。 叶绅抬眼,“为了秦欢?” 叶榕臻面色一变,半晌才道,“谁告诉您的?榕馨?” 第三章 绝望 “谁跟您说的?榕馨?” 叶榕臻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讶异,因为秦欢跟他四年,他从不认为这件事情可以瞒得住,但是叶绅却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提到。 叶绅同样面色无异,只是出声回道,“谁跟我说的不要紧,榕臻,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在台湾,在澳门,在世界各地的哪里建公司,我都不管,但是香港,你知道那里有谁”。 叶榕臻俊美的面孔沉下,眼中也带着模糊了恨意和执着的神色,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我们跟傅家早就没有一点关系了”。 从四年前叶家主动跟傅家提出解除婚约开始,两家几乎就没有任何来往了,哪怕是生意上面,都是能避则避。 叶绅抬眼看着叶榕臻,开口道,“我们是没有,但是秦欢呢?你永远抹不去秦欢曾经是傅承爵女人的事实,她回去香港,早晚被挖出来过去的丑闻,到时候你怎么办?” 叶榕臻心中像是死了一只老鼠,生生的恶心,却吐不出来,沉默半晌,他才道,“爸,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里了,那我也不瞒着您了,我喜欢秦欢,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是四年前,也许是昨天,我总觉得每一天,都比昨天更爱她,我想娶她”。 叶绅微微皱眉,声音沉下去,开口道,“我就当你是说胡话了,这样的女人,你们私下接触,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是极限,娶她?呵,你觉得我们叶家是废品回收站吗?” 叶榕臻蹙眉道,“爸,秦欢不是这样的女人!” 叶绅一眨不眨的看着叶榕臻,他出声道,“我能允许你们一起这么久,不过就是看在她在事业上还算能帮得上你,不然的话,她现在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叶榕臻心下一跳,不由得道,“爸,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这几年拼了命的努力,我想把从前浪费的人生和时间都补回来,您让我做什么,我也都做了,难道我就这么点的小要求,您都不能答应我吗?” 叶绅道,“榕臻,平心而论,你能上进,爸爸很高兴,但是……你也要知道,没有一个父母能眼睁睁的看着子女误入歧途,我可以感谢秦欢对你的帮助,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允许她登堂入室,成为叶家的媳妇,这一点,你自己也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叶榕臻的心就像被人生生的掏空了一块,叶绅说得对,其实他心中早就想到,无论如何,叶家都不可能让秦欢嫁进来,只是越是知道,就越是想要改变些什么。 见叶榕臻双拳紧握,好看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叶绅也很心疼,他站起身,来到叶绅面前,语重心长的道,“榕臻,有些事情,你必须要看得开,秦欢跟我们,跟傅家,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然的话,当初傅家也不会把她往绝路上逼”。 “爸……” 叶榕臻抬起头,眼中带着委屈和警惕。 叶绅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打娶她的主意,我绝对不会对她怎么样”。 这是保证吗?还是一种变相的威胁? 叶榕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书房出去的,他本来想要给秦欢一个家,但是现在看来,他的家,会是逼死她的坟墓。 香港方面,叶榕臻已经安排秦人的工作人员和旗下艺人,住进了一套高档的豪华公寓中,秦欢拿到了叶家别墅的钥匙,也没有马上去住,而是暂时跟李珍住在一起。 luna把温兮出道之前的资料发给了圣庭,圣庭那边连续四十八小时都没有回应,luna问秦欢,“他们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不怕我们把资料见报?” 秦欢道,“圣庭是在试探我们的耐性和底线,毕竟这场战役,我们输在没有先下手为强,已经失了先机,就算我们现在爆出温兮的绯闻,舆论也一定是站在温兮那边,说是alvin没有保护好女方,导致女方名誉受损”。 luna皱眉道,“那现在无论我们怎么样,都是输定了?” 秦欢眼球一转,出声回道,“也倒未必,既然舆论已经将alvin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那我们就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luna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架势。 最近秦人在香港的分公司也在如火如荼的装修着,秦欢吩咐李珍和梅子,把媒体的焦点转移到新公司的开张上,如果有人问起alvin的事情,就说公司开业当天,alvin会现身,届时召开记者发布会,澄清误会。 李珍道,“这个方法好欸,一方面可以拖延时间,看看圣庭方面到底怎么办,另一方面,也可以暂时压制住漫天的绯闻传言”。 这样的消息放出去之后,不到一周,秦欢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温兮。 按理说,现在外面正乱的时候,温兮贸然现身,很是危险,但她还是戴着大墨镜,出现在秦人名下的高级公寓前,指明要见秦欢。 秦欢正在跟luna她们商量新公司的装潢细节,听说温兮要见她,她脸上表情一愣,半晌才道,“在哪儿呢?让她进来吧”。 五分钟之后,秦欢和温兮坐在一间单独的小会客厅中。 两人面对面坐着,秦欢看着面前戴着大墨镜的温兮,出声道,“温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兮摘掉墨镜,她双眼中似是充血一般的通红,比起哭的,更像是被人打得,秦欢不由得露出吃惊的神色。 温兮本是坐在沙发上,她顺势往下一软,跪在秦欢面前,出声道,“rena姐,我求你给我一条生路……” 秦欢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搀着温兮的胳膊,皱眉道,“温兮,你干什么!” 温兮不起来,她垂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道,“rena姐,moli已经找过我了,说是你们已经调查了我过去的所有事情,还说要准备见报,我求求你,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样的位置,我真的不能身败名裂,rena姐,我求求你了,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秦欢看着跪在自己腿边的女人,她扶不起来,只能沉声道,“温兮,你先起来,起来把话说清楚”。 温兮抬眼看向秦欢,她通红的眼睛让秦欢害怕,几乎是不敢注视的地步。 温兮缓缓起身,退回到刚才的座位,她哽咽着道,“rena姐,我早些年是吸毒,但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妈妈跟我亲生爸爸离婚,就带我改嫁了现在的爸爸,他吸毒,还逼我给他赚钱,我不肯,他就强迫我一起吸毒,我没有办法……rena姐,我真的没有办法……” 第四章 不让悲剧重演 听着温兮的哭诉,秦欢面色无异的道,“温兮,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温兮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慌乱,不过她很快就回道,“rena姐,没人让我来找你,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求你……” “温兮,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也不会再听你的话”。秦欢斩钉截铁的道。 温兮喉咙一哽,沉默半晌,她才低声道,“rena姐,我跟你说实话,你能放我一马吗?” 秦欢道,“那我要看实话的内容是什么了”。 温兮犹豫再三,还是道,“rena姐,我不是故意说谎污蔑alvin的,实在是上面有人授意我这样说,我不敢说不字”。 秦欢微微眯起眼睛,出声道,“是谁?” 温兮微垂着视线,低声回道,“圣庭的顶头老板……” 秦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傅承爵?”其实她早就想到会是他,但是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种感觉。 温兮说完就紧张的看着秦欢,连声道,“rena姐,我已经说实话了,我求求你,你千万不要把我曾经吸毒的事情爆出来,那样我就完了”。 秦欢看着温兮,她出声道,“眼睛怎么回事?有人打你了?” 温兮提到这个就声音哽咽,微微皱眉,她低声道,“我后爸……” 秦欢蹙眉道,“他凭什么打你!” 温兮道,“老板让我说,我是跟alvin有关系,所以两人才约好去开房的,如果我不这么说,圣庭就不会保我,我知道如果我这么说了,以后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前两天事情刚出的时候,我就偷着把名下的房产变换成钱,存到了我妈的户头,我不知道我后爸是怎么知道的,他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听说我现在的绯闻,他打了我,还说如果以后我不能赚钱了……他,他就把我从前吸毒的事情都抖出来”。 温兮把头垂下,双手穿插过两边的头发,紧紧地攥住,浑身颤抖。 秦欢看着温兮,莫名的,她想到了从前的自己,谁都有左右为难,被人逼得恨不得想死的时候,刚才温兮给她跪下的瞬间,她想到了从前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傅承爵跪下的那一次。 不是只有男人膝下才有黄金的,能逼得一个女人跪下,那才真是逼得她走投无路了。 温兮的哭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听起来是那样的压抑。 秦欢沉默良久,这才道,“那你知道圣庭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吗?” 温兮缓缓抬起头,低声道,“我偷听到王总监跟moli的对话,她们说好像要等到秦人香港的分公司开业当天,让我去现场闹事,说alvin始乱终弃,不肯对我负责”。 秦欢皱眉,温兮看着她,眼中带着最后的希冀,出声道,“rena姐,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傅承爵,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妈好不好? 从前的那幕辛酸和今天这场悲剧交织在一起,虽然主角换了,但却同样让秦欢感觉到绝望。 人生在世,谁都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当初傅承爵没有出手帮她,她心中不是不恨的;今天,不管怎么样,她再也不想看着另一个人重蹈覆辙了,恨一个人,太累了。 粉唇轻启,秦欢出声道,“温兮,你先回去吧”。 温兮眼中露出了明显的慌乱之色,紧抿着唇瓣,瞪大眼睛看着秦欢。 秦欢道,“别怕,你的事情,我来解决”。 温兮马上用充满希望的目光盯着秦欢,出声道,“rena姐,你肯帮我了是不是?” 秦欢道,“我只能说,我会去尽量解决,但是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 有秦欢这句话就够了,温兮马上感激的道,“rena姐,你今天救我一次,以后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我温兮做得到,我一定帮你!” 秦欢道,“先别谢我了,我还没有做什么”。 临走之前,秦欢还嘱托温兮去医院看看眼睛,充血也有严不严重之分,太久淤血不散,也许会对眼睛有很大的影响。 温兮离开之后,秦欢找来luna,出声道,“帮我联系一下圣庭的总监和温兮的经纪人吧,我们见一面”。 许是圣庭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这场见面,当秦人和圣庭两方会面的时候,两边都没有多少的惊讶,反而是平静的出奇。 luna开门见山的道,“王总监,说吧,圣庭接下来想怎么做?” 王雨洁道,“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既然alvin和温兮已经被拍到开房了,那何不顺理成章的说两人就是在拍拖,反正以他们两个的人气,就算是被爆交往,也只能是增加他们的曝光率,不会对事业有任何的影响”。 luna似笑非笑的道,“哈,怕这只是王总监一厢情愿的想法吧?据我所知,温兮前一段时间还跟柏氏的少爷交往,没有两个月就分手了,我们alvin可一向是形象很好的,最起码这两年内都没有任何的男女绯闻,突然爆出跟温兮交往?说句不好听的,别人剩下的,我们来捡吗?” luna说的是事实,就算王雨洁和moli不爱听也没办法,两方胶着,也不过是为了谈判时,增加自己方的筹码。 果然,王雨洁沉默半晌之后,开口道,“好,就算是alvin跟温兮曝恋爱绯闻,是alvin吃亏,不过同样的,我们圣庭也会对秦人做出补偿”。 luna道,“怎么个补偿法?” 王雨洁像是谈到了今天的核心处,她从包中拿出两份早就打印好的文件,分别递给luna和秦欢。 秦欢打开来一看,只是匆匆扫了几行,就蹙起两道好看的眉头。 果然,做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这个。 文件上的意思是,秦人来香港发展,圣庭可以给予各个方面的帮助,不过同样的,圣庭要入股,做除了秦人之外的最大股东,拥有支配公司除了财务方面之外的所有权利。 秦欢啪的合上文件,看着王雨洁道,“秦人是叶氏旗下的公司,不对外放股,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圣庭开出这样的条件,还让我们怎么谈?” 王雨洁道,“你先别这么急着否决,既然你今天会主动找我们出来商谈,怕是就有谈的余地,我劝你们回去好好想一下,圣庭提出的条件,无论谁看,都是对秦人在香港的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luna道,“如果无害,圣庭又为什么非要控股?” 王雨洁道,“如果圣庭成了秦欢的合作伙伴,你觉得我们会黑自己的公司,跟钱过不去吗?” 这么一说,又似是这么个道理。 luna侧头看向秦欢,毕竟以秦欢跟叶榕臻的关系,也只有她才做的了这个主。 第五章 入室强.奸 今天的谈判,说白了还是一场僵局,秦欢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傅承爵在授意,他想染指叶氏旗下的公司,不可能! luna要回公寓,秦欢则莫名的疲惫,她开车回了叶家在香港的别墅。 第二次来这里,秦欢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她直接上楼,回去叶榕臻的房间,洗了澡之后出来,看到手机上面有叶榕臻的未接来电。 她把电话拨过去,叶榕臻接起来,她出声道,“榕臻,我刚在洗澡,没听到”。 叶榕臻道,“恩,我猜到了,怎么样?累不累?” 秦欢躺在大床上,放松身体,她淡笑着道,“不累”。 叶榕臻道,“骗子,刚才luna给我打过电话了,也把今天你们谈判的内容说了,你不累才怪”。 秦欢脸上的笑意微敛,轻声回道,“榕臻,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让秦人在香港顺利开张的”。 叶榕臻心疼她,暗自叹了口气,出声道,“欢欢,如果太累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澳门,内地,巴黎,伦敦,我们有好多的选择”。 秦欢敏感的听出叶榕臻话外之意,她出声道,“榕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几天,叶榕臻还笃定的对她说,不要离开香港,这里是她的家,但是不过短短几天,她就清楚的听出他话中的无奈何疲惫。 叶榕臻微顿,随即道,“没有,你别乱想,我只是怕你太累”。 秦欢心中忐忑,出声道,“榕臻,你什么时候忙完?” “可能还要些时间,怎么了?” 秦欢轻轻眨着睫毛,出声道,“我有些想你了……” 她不是轻易能说出这样话的人,说完之后,秦欢心中也是忐忑。 手机那头沉默数秒,然后传来叶榕臻带着淡笑的温暖声音道,“我也是,只不过我是很想你”。 秦欢勾起唇角,出声道,“等你忙完,就过来看我吧”。 叶榕臻嗯了一声,然后道,“我尽快处理好,然后就飞去陪你”。 秦欢道,“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叶榕臻想了一下,然后道,“在我卧室?” 秦欢笑着道,“bingo”。 叶榕臻道,“有奖吗?” 秦欢道,“等你来香港的,我奖励你”。 本来心情抑郁的夜晚,因为有叶榕臻的陪伴,也显得没那样寂寞了。 秦欢躺在床上,聊到昏昏欲睡,眼睛闭着,几乎听不到叶榕臻在手机中说了什么。 睡得很沉,隐约中,秦欢听到频率枯燥响起的门铃声,强睁开眼睛,她看到手机屏幕已经黑了,原来没电了。 穿着睡袍,秦欢迈步下了二楼,在一楼的墙上,秦欢看到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四十,这么晚了,会是谁?除了luna和李珍她们,没人知道她住在这里。 走到门口,秦欢没有开门,而是出声问道,“谁啊?” 门外没人回应,秦欢微微皱眉,又问了声,“谁?” 沉默让秦欢心中害怕,她故意半晌没出声,果然,门外又传来门铃声。 秦欢脑中很快的闪过一个人的面孔,她更是害怕,几乎是蹑手蹑脚,秦欢跑回了楼上的房间,然后还把房门反锁上。 她想打电话给李珍,但是手机却关机了,她身上还没带着充电器。 萦绕耳边的门铃声,在寂静的午夜,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秦欢下意识的想要打开床头灯,但是又怕下面的人看到,知道她在这里,所以她只能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蜷缩着身体,强迫自己当听不到。 门铃又响了十几分钟,终是停止。 秦欢满头的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得,她小心翼翼的从被子中出来,黑暗的房间中,一切似乎都是如常的。 秦欢心中无数次的试图说服自己,不管是谁,总之没人去应门,就该走了吧? 她在黑暗中屏气凝神,又过了一段时间,确认门铃不会再响起,秦欢总算是放下一颗心来。 看来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别墅还是有些危险的,秦欢只想要熬到天亮,她好回去李珍她们那里。 迷迷糊糊的,秦欢再次睡着,隐约中,忽然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响,秦欢几乎是瞬间就睁开眼睛,她喊都喊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声音的来源方向。 黑暗中,鞋子踏在碎片上的声音,咯吱咯吱,像是踩在了秦欢的神经上。 她吓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发不出。 视线习惯了黑暗,哪怕是全黑,秦欢也看到一个黑影朝着床边走来,她手中早就拿着放在床头柜的玻璃杯,待到那人一过来,秦欢看准了,一杯水泼过去,紧接着翻身而起,把身上的被子蒙在那人头上,动作一气呵成,利落的像是在拍摄大片。 她知道这样的行为不过只能阻止一时,她可能还跑不到门口,身后的人就会出来,所以她从床上扑到站在床下,蒙着被子的人身上,也不管哪里是头,哪里是脚,挥起拳头,一痛乱打。 身下的人倒在地毯上,秦欢跟他轱辘到一起,秦欢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在监狱中学到的防身术,会用在这样的情况。 拉扯了足足三分钟,秦欢落了下风,被子一下子蒙到她头上,黑暗中,她只听到熟悉的男声,带着低沉粗喘的气息道,“秦欢,你想杀人是不是!” 是傅承爵。 秦欢不知道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心中是喜是忧。 总之不是陌生人,他不会要了她的命。 秦欢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似的,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毯上,直到有人一把掀开蒙在她脸上的被子。 粗重的呼吸在身边不远处响起,傅承爵出声道,“秦欢,行啊你,我要是反应慢一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秦欢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半晌,她才平复了呼吸,沉声道,“我会告你私闯民宅的!” 傅承爵哼了一声,然后道,“那我还要告你蓄意伤人呢!” 秦欢道,“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你死了,我都算是正当防卫,也不会被判重刑的”。 傅承爵忽然翻身而起,压着秦欢,他的脸距离她不到半掌宽,呼出的温热呼吸尽数铺洒在她脸上。 咬牙切齿的,傅承爵出声道,“你狠啊,躲在叶榕馨的地方,你跟他什么关系?现在都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了?” 秦欢沉声道,“我跟他什么关系,轮不到你管,现在马上走,不然我立刻报警!” 傅承爵低声道,“你告我什么?我私闯民宅也没把你怎么样吧?这样好了,我不如给你个机会告我,就告我入室强.奸怎么样?” 说罢,他恶劣的往前一顶。 第六章 分手了 秦欢的眼睛在黑暗中猛地睁大,但她却没有喊出声来。 傅承爵半晌没等到预期的回答,他再次压下俊脸,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薄唇轻启,出声道,“干嘛不说话?等着我付诸实际呢?” 秦欢声音冷冷的道,“你敢做,我一定告你强.奸!” 她的语气中没有怒意,有的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傅承爵一口恶气涌上,他咬着牙道,“秦欢,你当我不敢呢是不是?!” 秦欢不语,傅承爵猛然拉开隔在两人之间的被子,然后伸手胡乱的去拉扯她身上的睡袍,指尖触到她温暖滑腻的肌肤,身下立马有了反应,傅承爵俯下身子,吻着秦欢的脖颈。 他径自在她身上点火,秦欢扣紧身下的地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许是过了三分钟,傅承爵突然抬起头,一圈砸在秦欢脸边的地毯上,厉声道,“秦欢!” 秦欢语气平静到几近默然的道,“做不做?不做就滚!” 傅承爵一口气哽在喉咙中,他的身体已经熏染上欲.望的色彩,但是心里却做不到视秦欢如无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还真是她口中骂的那些了。 僵持片刻,傅承爵猛地从秦欢身上翻身而起,秦欢听到大床上传来被挤压的弹簧收缩声。 她缓缓支起上身,坐在地毯上,淡漠的道,“赶紧走,我就当没发生过”。 傅承爵沉默,秦欢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他回答,她微微皱眉,更沉的声音道,“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啊?你赶紧给我滚!” 床边传来傅承爵阴沉的声音道,“这里是你家吗?” 秦欢美目眯起,她出声道,“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傅承爵道,“你随便,我看警察看到这一幕,明天报纸上会写什么,你不怕给叶榕臻戴绿帽子,随意”。 秦欢费了半天的劲儿,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傅承爵,你真他妈让我恶心!” 本以为傅承爵会大怒,但他却是嘲讽的笑道,“你不恶心?这边跟我上床,那边还住着叶榕臻的房子,我他妈才真是为叶榕臻觉得丢人!” 秦欢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她从地上站起身,怒视着声音的来源方向,厉声道,“是我要跟你上床的吗?是你逼我的!” 傅承爵道,“我逼你在床上爽了吗?” “你他妈不是人!” 秦欢气的浑身发抖,为什么她就躲不开这个人渣了? 静谧的夜里,秦欢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她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她甚至没有勇气打开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中,傅承爵的声音传来。 “跟叶榕臻在一起开心吗?” 秦欢心中猛地一抽,她皱眉,出声回道,“关你什么事?!”说罢,她又加了一句,“跟谁都比跟你在一起开心!” “是吗?” 傅承爵声音不重,似乎在自言自语。 但这样的气氛更让秦欢毛骨悚然,她真的怕傅承爵随时会哪根筋搭错了,站起来抽她两巴掌。 再次沉默,这一次,秦欢选择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她小心翼翼的往门边挪动,但是刚走了不到两步,傅承爵就出声道,“站住”。 秦欢心中咯噔一下,吓得脸色都变了。 床上再次传来弹簧的声音,傅承爵翻身而起,他径自站在秦欢面前,居高临下,秦欢知道他在看着她,她没有勇气抬起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张的攥着衣摆。 “秦欢,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回来了?” 傅承爵声音很低,带着难掩的温柔和一丝无奈。 秦欢整个人如遭雷击,堪堪站在原地。 半晌,都没等到秦欢的回答,傅承爵伸出手,覆上秦欢的侧脸,秦欢浑身僵直。 傅承爵俯下身子,想要吻她。 秦欢却侧过脸,避开了。 傅承爵也没有逼她,他松开手,轻声道,“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不回来我身边了?” 秦欢喉咙梗塞,心里面也是难过的快要溢出来,她攥紧双拳,不能说话。 傅承爵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终是没等到她的回答。 秦欢看不到傅承爵脸上的表情,如果她看到了,怕是他们之间也不会横亘了如此多的阻碍。 傅承爵什么都没说,径自越过秦欢,迈步往门边走。 他离开的瞬间,一阵风从窗子吹进来,秦欢只觉得浑身都冷了。 一个没忍住,秦欢出声叫道,“傅承爵……” 傅承爵站住脚步,没有回头,但是天知道他现在有多紧张。 唇瓣轻启,秦欢出声道,“傅承爵,别再拿无辜的人开刀了,放过温兮吧”。 傅承爵的黑眸隐匿在黑暗当中,看不清神色。 “你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对我说这种话”。 声音很轻,带着难掩的疲惫,傅承爵开口。 秦欢不语,傅承爵伸手打开房门,迈步出去。 房门被风砰地一声吹上,秦欢的心也随着咯噔一下。 闭上眼睛,她咬紧牙关,强忍着哭声,但眼泪还是大滴大滴的掉出来。 傅承爵走后良久,秦欢才敢开灯,灯光照亮屋子,她先是看向窗边,本来那里放了一个水晶花瓶,此时花瓶没有了,唯余下地上的一些碎片和一滩水迹。 再往身边看,秦欢不由得瞳孔一缩。 大床之上,白色的床单上,赫然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看着位置,是傅承爵刚才躺过的地方,他的后脑…… 再往脚下看,两人纠缠过后的被子上,也零星的带着血迹。 心在一瞬间被揪紧了,秦欢顾不得其他,她光着脚就往楼下跑,可是追出去之后,哪里还有傅承爵的身影,秦欢站在门口,夜风吹来,纷飞了她的一头长发,她一个人绝望的哭着,眼泪模糊了视线。 第二天一早,李珍眯着眼睛出来开门,就看到秦欢站在门边。 李珍出声道,“啊?这么早就来了?” 她睡眼惺忪,所以半晌才看清秦欢双眼发肿,她让秦欢进来,然后道,“怎么了?” 秦欢什么都不说,忽然抱过李珍,伏在她肩膀上大哭。 李珍满脸愕然,半天才拍着秦欢的肩头,轻声道,“怎么了?是因为傅承爵吗?” 能让秦欢这样的人,从来都只有傅承爵一个人而已。 秦欢大哭,把昨晚的不敢和隐忍,统统发泄出来。 李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秦欢如此,记得从前在监狱中,是爆出傅承爵和叶榕馨订婚,秦欢才躲在没人的地方,如此痛哭,无意中被她听到,打那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秦欢的难过只会让自己一个人看到。 第七章 让她难堪 圣庭方面很快联系了秦人,所以luna跟秦欢也是再次约见了圣庭的王雨洁和moli。 四人还是坐在上次见面的饭店中,王雨洁拿出两份文件,分别递给luna和秦欢,然后出声道,“这是圣庭方面新的合作企划,不知道二位怎么看”。 秦欢一目十行的扫着,原来圣庭这次的企划不是入股秦人,而是要一起合作,双方共同投资出人拍片,而暂定的男女主角就是alvin和温兮。 秦欢合上文件,luna也看了她一眼,两人对视,眼中互相传送着她们才能看懂的东西。 luna出声道,“如果是共同投资拍片,秦人当然愿意,只是不知道圣庭为何突然做了这么大的转变?” 王雨洁淡笑着道,“上头的指示,我们也是按要求办事”。 一句上头的指示,让秦欢心疼,自打那夜之后,傅承爵再没来找过她,也不知道他头上的伤怎么样了,一定是她蒙着被子打他的时候,不小心弄得旧伤复发了。 “秦欢,你怎么看?” luna侧头跟秦欢说话,秦欢径自走神,没听到。 luna又叫了一声,“秦欢?” 秦欢抬头,正对上王雨洁和moli意味深长的目光,她很快的调整心态,出声回道,“说是为了新剧投拍做准备,alvin和温兮走得近也是正常的,这样也能辟谣,圣庭的方案我们暂时接受了,等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再做具体定论吧”。 王雨洁淡笑着回道,“好,那我们就静候佳音了”。 返回公寓,把大家都叫到一起,秦欢说了一下圣庭的意思,李珍出声回道,“两边公司合作,各推出一个主角拍戏,对我们没有损失,而且alvin初期进军香港,如果有圣庭在背后支持,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梅子也道,“我刚才也看了圣庭给出的条件,真的很不错,反正我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luna看着秦欢道,“alvin是你手底下的人,你觉得呢?” 秦欢沉默半晌,然后道,“alvin从来没拍过戏,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压力”。 话音刚落,不知何时走到秦欢身后的alvin就出声道,“你只管从自己的角度考虑,我该不该接,其余的你不用担心”。 他走到秦欢身边,自然的坐下。 秦欢看着alvin那张帅气的脸庞,她出声回道,“就眼下情况而言,无论我们要做什么,你身上的绯闻都是最重要的,所以能把你的绯闻消掉,以后做什么也都是顺风顺水了”。 alvin喝了口冰镇的可乐,然后道,“那还犹豫什么,跟他签啊”。 几乎是所有人都同意了,秦欢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纰漏,但是莫名的,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儿。 不过眼看着秦人新公司的开业时间就要到了,秦欢也来不及想太多,只是想了两天,她就决定签了,不过签之前,她还是给叶榕臻打了电话,说了一声,叶榕臻说只要她看没问题就可以了。 签约当天,按例有个饭局,luna临时有事,要回台湾的公司,秦欢只好带着李珍和梅子一起前来。 饭局设在东方酒店顶层的豪华包间中,秦人这边,秦欢自然还要带着alvin,但是她没想到圣庭那边,傅承爵会亲自过来。 傅承爵推门而入的时候,秦欢正在给邻座的alvin整理衬衫的袖口,闻声回头,看到他的瞬间,秦欢不由得微顿。 李珍和梅子先站起身,秦欢和alvin也随后起来。 王雨洁出声道,“rena,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圣庭的老板,傅承爵,傅先生”。 傅承爵穿着黑色的西裤和白色的衬衫,经典的样式,衬托着他俊美中带着邪佞的面孔。 在王雨洁要介绍秦欢的时候,傅承爵先伸出手,面色淡淡的道,“秦小姐,你好”。 他的样子客套而疏离,一如她时隔四年第一次回来香港,跟他碰面的那一次。 心想着傅承爵耍什么花样,秦欢心中五味杂陈,她伸出手,跟傅承爵握上,出声道,“傅先生,你好”。 双方都介绍了一遍,秦欢看着站在moli身边的温兮,她眼睛已经好了很多,只不过还是带着红血丝,显得憔悴。 巨大的圆桌,傅承爵自然是主位,他右手边坐着的是圣庭的人,左手边则是以秦欢为首,坐着秦人的人。 侍应生敲门进来,从餐车上拿出各种样式精美的菜色。 王雨洁先打破沉默,她出声道,“这次圣庭跟秦人联手,势必成为娱乐行业中的最强大势力,秦人是台湾公司,此次来香港,也可以给香港的娱乐注入新鲜血液,来,rena,我代表圣庭敬你一杯,祝两个公司以后合作愉快”。 她拿起面前的高脚杯,对着秦欢微笑。 秦欢也拿起杯子,微笑着回道,“以圣庭在香港的地位,以后秦人还要贵公司多多提携了”。 “呵,客气了”。 两人对面遥敬了一杯,然后尽数喝下。 放下酒杯,秦欢余光瞥见傅承爵面色淡淡,只是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高脚杯的杯柱,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淡笑着道,“这一杯我敬傅先生,预祝我们两家合作愉快”。 傅承爵没有拿起酒杯,他甚至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径自出声回道,“叶先生怎么没来?难道他不重视两个公司的第一次合作?” 秦欢脸上的笑意微顿,不过很快便出声回道,“傅先生多虑了,您也知道我们叶总是台湾人,总公司也都在台湾那边,他是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了,还望傅先生见谅”。 傅承爵面色淡淡,也看不出喜怒,薄唇轻启,出声回道,“见谅?秦小姐想我怎么个见谅法?” 他终于抬起头,一双模糊了嘲讽和挑衅的眸子,看向秦欢。 这么多人都在,秦欢霎时觉得浑身发紧。 动了动嗓子,秦欢强自维持笑容,出声回道,“这样吧,我罚酒三杯,就当是代替我们叶总给您赔罪了”。 傅承爵看着秦欢那张巧笑嫣然的脸,代替叶榕臻,她凭什么?她是他的谁啊?! 心中虽是如此想着,傅承爵面上却是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忽然勾起唇角,出声道,“秦小姐爽快人,那就这样吧”。 说罢,傅承爵也没给秦欢打招呼,自己一抬手,喝完了一杯酒。 这么明显的挑衅,众人都是鸦雀无声的。 秦欢喝光了杯中的酒,又连着倒了两次,当着众人的面喝光。 刚开始就给了秦欢一个下马威,知道的是傅承爵跟秦欢的私人恩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圣庭压着秦人呢,秦欢可以没面子,但是她不想刚一开始就让秦人没面子。 第八章 吃醋 连着喝完两杯酒之后,秦欢给身边的李珍和梅子使了眼色,两人马上了然,举起酒杯,对坐在对面的王雨洁和moli示意。 李珍道,“这次秦人和圣庭合作,是第一次,双方之前可能是有些误会,希望这一杯酒之后,我们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够开诚布公的解决”。 王雨洁拿起酒杯,淡笑着回道,“这是自然”。 双方喝了一杯酒之后,傅承爵突然出声道,“我想之前的合约,秦人已经看过了吧,这次的剧本是圣庭方面准备的,所以在宣传上,秦人自然要比圣庭多下一些功夫,我听说下周秦人在香港的分公司开张,到时候我会叫圣庭的人带着温兮过去捧场”。 说是捧场,还不如说是借着秦人给圣庭造势。 秦欢心中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说破,只是淡笑着回道,“如果温小姐有空,这自然好,到时候记者势必会问alvin和温小姐之间的绯闻,我们正好澄清”。 想占她的便宜,还得再等几年呢。 傅承爵和秦欢话里藏刀,明争暗斗,听得在座的人是心惊胆战。 一场饭局吃下来,就像是在赴鸿门宴一般,每个人都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被对方公司占了便宜去。 中途,秦欢因为喝了不少酒,去洗手间,她站在洗手池边洗手,手机突然响了,她正想着找东西擦手的时候,忽然身边出现一个黑影,紧接着,裤袋中的手机被人掏出来,接通,然后贴在她耳边。 秦欢抬眼看到身材高大的傅承爵站在自己身侧,她脸色微变,但是手机中却传来了叶榕臻的声音,“欢欢”。 傅承爵和秦欢距离很近,叶榕臻的声音,秦欢听得清楚,傅承爵也不聋。 秦欢的手很湿,她一边去拿池边的纸巾,一边道,“哦,你今天不忙啊?” 胡乱的擦了两下手,秦欢赶紧接过手机,然后迈步往外走去。 叶榕臻出声道,“下周我会回去香港,跟你一起出席新公司的开业典礼”。 秦欢微笑,“是啊,你这大老板一直不现身也不好”。 叶榕臻道,“公司倒是次要,只是……我想你了”。 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复而道,“我也是”。 叶榕臻许是趁着开会的空档打给她,不多时,秦欢就听到手机中传来他的秘书催他开会的声音。 秦欢忙道,“你快去吧,我这边很顺利,你不用担心”。 叶榕臻道,“恩,你也放心,阿诺这边很好,前两天阿仁带他去日本迪士尼玩了,小子玩的都乐不思蜀了,我给他打电话,他还嫌我烦”。 想到阿诺,秦欢不由得笑出声来,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奇异的柔和。 傅承爵站在距离她几米之外的地方看着,明明距离那样近,他却觉得她离他很远。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笑容不再是对着他,电话那头的叶榕臻说了什么?能让秦欢如此开怀的笑着? 秦欢挂断手机,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下意识的收回脸上的笑容。 迈步往回走的路只有一条,傅承爵个大活人在那儿戳着,秦欢又不能装作看不到,她只能公式化的勾起唇角,点头道,“傅先生”。 傅承爵看了眼秦欢,竟是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了。 秦欢看着傅承爵的背影,她微张着唇瓣,满眼的不可理喻。 迈步回了包间,秦欢见秦人的众人都举起酒杯,而他们对面却只有傅承爵举着酒杯。 见秦欢回来,傅承爵勾起唇角,淡笑着道,“秦小姐回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秦欢迅速的审时度势,她笑着道,“呵,怎么圣庭的诸位不胜酒力了?只有我们才喝?” 傅承爵道,“这一杯是我敬你们秦人的,怎么,我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吗?” 秦欢皮笑肉不笑的道,“呵,傅先生玩笑了,您当然有了”。 说罢,她给自己杯中倒了一些酒,见她欲放下酒瓶,傅承爵出声道,“秦小姐,倒满”。 秦欢抬眼,就看到傅承爵举着自己的杯子,他杯中的酒也是满的。 无可奈何,秦欢只能把酒倒满。 傅承爵虚抬起手,算是示意一下,他一个人喝一杯,秦人四个人都得陪着。 秦欢刚喝完,傅承爵马上又给自己倒满,然后道,“这一杯,我希望秦人能在香港立足,有长远的发展”。 他一敬就是一对四,偏偏又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架势,一来二往,秦欢就觉得头有些发晕。 等到傅承爵今晚不知道第多少次举起酒杯的时候,alvin挡在秦欢前面,他绿色的漂亮眸子跟傅承爵的黑眸相对,薄唇轻启,出声道,“傅先生,rena不胜酒力,这一杯我替她喝了吧”。 傅承爵墨色的眸子中带着深沉和别人看不懂的情愫,缓缓开口,他淡笑着道,“哪有经纪人会不胜酒力一说的?你能在世界的舞台上大放光彩,怕是私下不少合约都是你经纪人帮你喝出来的吧?怎么跟别人能喝,跟我就不能喝了?” 傅承爵口吻中带着一丝丝轻佻,而且说的秦欢就像陪酒的似的,alvin不由得蹙起眉头,眼看着就要发作。 秦欢在桌下拉着alvin的手腕,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一个小动作落在傅承爵眼中,他更是生气,怎么这个女人跟哪个男人之间都得动手动脚的呢! alvin暗自调节呼吸,没有出声。 秦欢则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来,对着傅承爵道,“呵,傅先生真是多虑了,不就是一杯酒嘛,您放心,我喝得下”。 说罢,秦欢一咬牙,二话没说,一口见底。 傅承爵微微眯起眸子,他什么都不说,举起手腕,也是一口喝了个干净。 一场饭局下来,秦人的几个人都喝了不少,尤其是秦欢,几乎是李珍和梅子左右架着才能走路。 一起往包间外面走,傅承爵一直用余光瞥着秦欢,见alvin不时的在她身前身后,低声耳语的,他气的双拳紧握。 站在vip电梯前面,王雨洁出声道,“傅先生,我们几个就先乘其他的电梯下去了”。 vip电梯乘坐不了太多的人,傅承爵点头,随即看着秦人的几个人道,“你们也先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跟秦小姐单独谈一下”。 alvin马上露出警惕之色,李珍和梅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秦欢开口道,“你们先下去等我吧”。 电梯从顶楼下去,一共一百秒的时间,量傅承爵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秦欢先迈步进了vip电梯,傅承爵随后上去。 第九章 情敌现身 电梯的门合上,也隔绝了alvin那张带着警惕和担忧的俊美面孔。 秦欢靠在电梯的角落站着,门合上之后,傅承爵没有马上出声,秦欢的头一阵阵的眩晕,她强自睁开眼睛,不让自己显得狼狈。 傅承爵侧头,看到秦欢的样子,他忍不住皱眉道,“喝不了多少,还学别人逞能!” 秦欢没有抬眼看傅承爵,她只是径自道,“傅先生找我什么事?” 傅承爵听着她刻意疏离的话语,他出声道,“我现在这样做,你满意了吗?” 秦欢微微皱眉,出声道,“你什么意思?” 傅承爵低声道,“不去骚扰你,不去打扰你的生活,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我跟你装着最简单的公司上下级关系,看起来就像是陌生人一样,这样做,你是不是满意了?” 秦欢抬眼看向傅承爵,傅承爵幽深的眸中带着怒意,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了的受伤,秦欢心中一痛,眼中也露出了触动之情。 傅承爵朝着秦欢走来,秦欢下意识的往后靠去,她的后背很快的抵到了冰凉的电梯墙壁上,傅承爵伸出手,抚上秦欢的面颊。 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秦欢浑身发烫,她下意识的垂下视线,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让她不想反抗。 傅承爵的手顺着她精致的面颊下滑,然后抬起她削尖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傅承爵深深的注视着秦欢的面孔。 两人视线相对,什么都不必说,傅承爵俯下身子,吻在秦欢的红唇上。 吻,从蜻蜓点水到暴风袭来,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秦欢再想要反抗,发觉傅承爵已经将她禁锢在他的怀抱之中,她动弹不得。 酒精不仅麻痹着秦欢的动作神经,也麻醉着傅承爵的心,他心疼,难过,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将秦欢抵在电梯壁上,肆意的吻着她,大手也是罩在了她的胸前,熟练的揉捏着。 秦欢浑身火热,她哼出声来,明明想要反抗,但是伸出手,却是环在了傅承爵的脖颈处。 她可以骗自己不爱他,但是她的身体是诚实的,这种近乎贪婪的沉迷,只有傅承爵才能够带给他。 激.情,一触即发。 傅承爵的手顺着秦欢的腰际下滑,想要把她的衬衫从高腰裙中抽出来,秦欢意乱情迷,模糊的睁开眼睛,忽然看到电梯上面的数字已经跳到了3,她猛地用力推开傅承爵,傅承爵呼吸急促,微微眯起眼睛,似是不悦。 秦欢靠在电梯壁上,迅速的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傅承爵刚要说些什么,这时候身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眼色微变,接起来,出声道,“恩,是我”。 傅承爵说话的音调和感觉都让秦欢觉得不大一样,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抬眼看去,果然,傅承爵一见秦欢看过来,他下意识的眼神躲避,转过去接。 “什么?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傅承爵前面的话都是压低声音说的,秦欢只听到最后一句。 此时正好电梯下到最后一层,电梯门打开,傅承爵下意识的就往往前冲,可能是突然想到秦欢,他猛地回头,却见秦欢一副默然与失望的神色在看着他。 傅承爵出声道,“秦欢,我……” 秦欢一咬牙,瞪着傅承爵道,“你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也不用跟我解释!” 说罢,她就大步往外走去。 对面的电梯门也打开,当头的就是alvin,见秦欢和傅承爵都站在电梯口,他大步走过来,随意的揽着秦欢的肩膀,低声道,“rena,你没事吧?” 秦欢出声道,“没事,我们走吧”。 傅承爵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近乎是小跑着往外而去。 李珍和梅子都望着傅承爵的背影,面露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一向面不改色的傅承爵都用跑的了。 秦欢心中酸涩,给傅承爵打电话的是个女人! 莫名的,她脑中想到了那个叫黄梓姗的女孩子。 一周后,秦人的新公司在香港正式开业,整个行业的各大公司几乎都派人前来祝贺。 秦欢跟叶榕臻一起招待宾客,因为一会儿还要有记者发布会,所以秦欢仔细的替叶榕臻整理领结。 傅承爵身后带着一批圣庭的人,余光而入,气场很大,排场也很足。 叶榕臻看到傅承爵,他勾起礼貌而疏离的笑容,出声道,“傅总”。 傅承爵同样的表情道,“叶总”。 两边人马一会面,立马有种火星撞地球的压迫感,很难让人相信,不久之后的记者发布会上,就要宣布他们合作的讯息。 moli边跟着温兮,温兮见到秦欢,马上恭敬的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秦欢眼尖的发现,温兮身边有一个长发及腰,脸上戴着大框眼镜的女孩子,她一副助理打扮,但是明显气场跟其他人格格不入。 秦欢仔细这么一看,不由得微微挑眉,女孩子竟然是黄梓姗。 傅承爵见秦欢发现了黄梓姗,他哦了一声,然后道,“她很喜欢alvin,非要我带她过来看一看”。 黄梓姗抬起头,对着秦欢展露笑颜,出声道,“学姐,你还记得我吗?” 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你! 微笑,秦欢出声回道,“当然记得,上次我们在夜魅见过一面的”。 黄梓姗见秦欢笑脸相迎,她马上道,“学姐,alvin在哪儿啊?我好像跟他合影,要一张签名照啊”。 秦欢侧头对李珍道,“alvin呢?” 李珍道,“应该在休息室吧”。 秦欢对黄梓姗道,“黄小姐,我让人带你去见alvin吧”。 秦欢给李珍使了个眼色,李珍就对黄梓姗道,“黄小姐,这边请”。 黄梓姗高高兴兴的跟着李珍去见alvin,傅承爵对秦欢道,“多谢秦小姐啊”。 秦欢似笑非笑的回道,“傅先生的朋友,我们一定热情招待,不用客气”。 傅承爵从秦欢眼中捕捉到一抹什么,他微微愣神,随即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叶榕臻见状,他侧头对秦欢道,“一会儿发布会结束,你来找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秦欢嗯了一声,两人之间的相处融洽让傅承爵压下了刚刚喜悦的心情。 不多时,发布会召开,作为圣庭和秦人的顶头老板,傅承爵和叶榕臻都坐到了主位上,两人身边则分别坐着王雨洁,moli,温兮;还有luna,秦欢和alvin。 发布会上,主持人先是声明今天不仅是秦人新公司的开业,还是圣庭跟秦人正式签约拍片,可谓是双喜临门。 记者马上提问,“不日前被传的满城风雨的alvin和温兮酒店开房事件,难道是为了两家公司的合作做噱头的吗?” 第十章 他们在彼此心中算什么 记者问完之后,是由圣庭方的王雨洁回答的,她八面玲珑的回道,“我知道上次的事情,可能让广大的媒体朋友误会了,不过说一句不客气的话,圣庭跟秦人联手,还需要用这种噱头造势吗?” 这句话确实口气不小,但是傅承爵却喜欢听,他向来是这样骄傲的人,以傅家在香港的地位,他就算要做娱乐公司,也要做那个最好的。 果然,王雨洁回答完之后,记者马上转移话题道,“既然不是造势,那alvin和温兮私下里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会那么亲密?” 王雨洁淡笑着道,“虽然alvin是模特,而温兮是演员,不过娱乐圈向来都是个大圈子,大家私下是朋友关系也不足为奇吧?” “请问温兮小姐,你个人觉得alvin这个人怎么样?你的评价是什么?” 记者见王雨洁滴水不漏,只能转目标到绯闻人的头上。 温兮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露出标准的微笑,出声回道,“跟alvin已经比较熟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他人很好啊,长得又帅,你们都看到的啊”。 温兮开始绕起了官腔。 提问的记者是个女的,她看向alvin时,明显的目露精光,出声道,“alvin,那你对温兮是什么看法?” alvin脸上没有温兮那样的笑容,他只是淡淡道,“我可以保留意见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各异的。 luna忙接过去,赔笑的道,“alvin的中文不是很好,他在国外待久了,说话做事都比较西化,他的意思是朋友之间的感情,不必要说出来,心里知道就行了”。 记者看到alvin那张帅气的面孔,自然是买账的,接下来的提问也都是针对两家公司合作拍戏的事项。 忽然台下有一个男记者出声问道,“请问alvin的经纪人,rena姐是吧?您当年也是在香港娱乐圈火极一时的人物,但是为何四年前突然消失?您本行是学法律的,为何现在却进了娱乐圈,当了明星经纪人?还有,您原来跟圣庭的顶头东家,傅氏的少爷,也就是傅承爵先生有过一段惊天动地的恋爱史,但是据我所知,有不少台湾媒体多次发现您跟现在的秦人总裁叶榕臻先生交往过密,请您能做出解释吗?” 记者的语速就像是子弹发射,所有人都僵直了。 秦欢早就想过,只要她回来香港,当年的那段历史,就会被人挖出来。 叶榕臻侧头看向秦欢,眼中带着担忧。 秦欢沉默了数秒,她凑近话筒,红唇轻启,出声回道,“进了娱乐圈,才知道花无百日红,别说我原来不是这个行业的人,就算是现在顶尖的明星,只要是三天没上头条,也会被人忘记,四年前无论我跟谁一起,跟谁谈恋爱,我都不否认,但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会刻意抹掉什么,至于现在……我只能说我不公开我的私生活,谢谢”。 秦欢不见丝毫慌乱,回答的也是井井有条。 虽然台上的人,比如说温兮,alvin等人,还是一脸的瞠目结舌,但是更多的人都是能够很快的平静的看待这件事情。 记者见秦欢如此,他把话题扯到了这次的主角,两个男人身上。 “请问叶先生,您跟秦小姐除了是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私下里是怎样的呢?” 叶榕臻余光瞥见秦欢有些发白的脸色,他心中心疼,眼中露出浓浓的怜惜,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很想说是想要结婚的关系,但是临来香港之前,叶绅的那番话,却让他望而却步了。 薄唇轻启,叶榕臻出声道,“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好到什么程度呢?据说当年叶家千金,也就是您的亲妹妹叶榕馨小姐,是跟傅承爵先生有婚约在身的,可是当时傅先生还是跟秦小姐传出绯闻,对此您是怎么看的?” 此话一出,叶榕臻和傅承爵同时沉下脸,眼中露出不悦之色,叶榕臻道,“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就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别以后总是揪着不放。叶榕馨虽然是我妹妹,但是我也不会偏帮她说话,对于当初傅先生和秦欢的感情而言,我妹妹是后来者,所以秦欢不是那个多余的人,我这么说,你懂吗?” 叶榕臻长着一张阴柔的俊美面孔,平时笑起来,桃花眼特别引人注意,但是就因为他这双细长的眼睛很特别,所以才会让人忽略他生气时的模样。 此时叶榕臻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魄,细长的眸子睨着面前的记者,愣是让那男记者半天没敢说话。 台上的主持人忙给男记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差不多得了,是不是以后不想在这行混了,今天的报道足够以后一个星期的头版头条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男记者一口气憋在胸口,想着横竖一死,为了搏版面,他把矛头对准傅承爵,开口道,“傅先生,您当初跟秦小姐交往过,现在又跟对方公司一起合作,请问是不是有私人原因在里面?” 傅承爵的脸色比叶榕臻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跟叶榕臻的慑人不同,他是真真的从气场上压迫。 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那名记者,就足以令周围的人都不寒而栗。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爵薄唇轻启,出声道,“你女朋友是超市店员,你们分手之后,你就不进超市了吗?” 这句话本来可以听成是搞笑的,但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敢露出笑容。 男记者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拔了虎须,对上傅承爵那双冰冷的眸子,他甚至觉得自己不保的不仅是工作,还有……命。 台上的主持人多有眼力见啊,他马上勾起早就僵了的唇角,笑着打圆场,“呵,是啊,恋爱自由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总是翻旧账了,今天是秦人开张的……” 话题是岔过去了,之后也没人再提起四年前那段轰动的过往。 但是台上众人的表情却一直都是僵硬的。 好容易熬到下台,叶榕臻被几个大老板缠住,脱不开身,秦欢迈步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在走廊中,遇见了傅承爵,两人四目相对,分外眼红。 秦欢不无嘲讽的道,“原来我在傅先生的过往中,只充当超市店员的角色啊”。 傅承爵沉着脸,冷声道,“原来我在你的曾经中,也不过是扮演着可有可无的角色!” 两人都是横眉冷对,直到走廊中出现其他人。 秦欢转身离开,傅承爵看着秦欢的背影,心难过到了极处,所以才会说出那么不给她面子的话。 第十一章 她身边的男人们 alvin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意外的看到黄梓姗竟然还没有走,黄梓姗见到alvin则是紧张的站起身,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刚才傅承爵在台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秦欢难堪,黄梓姗又跟傅承爵不清不楚的,别说是alvin亲眼看着他们开房,就是李珍和梅子都不给黄梓姗好脸色。 李珍似笑非笑的道,“呦,你还没走呢?” 黄梓姗道,“那个,请问我能跟alvin照张相吗?” 李珍刚想否决,alvin就迎上去,勾起唇角,绿色的眸子似是能蛊惑人心的道,“只照张相就好了吗?” “啊?” 黄梓姗被alvin这么一看,立刻就晕了。 李珍和梅子也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alvin,不知道他想怎样。 alvin热切的目光盯着黄梓姗,忽然俯身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只听到黄梓姗支支吾吾的道,“啊,啊,是啊”。 alvin道,“那这样吧,我跟你出去玩一天,你以后多帮我说两句好话,怎么样?” 黄梓姗脸色绯红,抬眼看着很高的alvin道,“真的吗?” alvin笑的牲畜无害,“当然了”。 黄梓姗几乎没有犹豫,就跟alvin交换了手机号码。 房门被人推开,秦欢沉着脸走进来,黄梓姗抬头,叫了声,“学姐”。 秦欢正不爽呢,看到黄梓姗,她更是觉得心口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个什么表情,秦欢出声道,“黄小姐还在这里啊?傅先生已经要走了,你不去找他?” 黄梓姗马上道,“是么?” 说完,她又忙中抽空跟alvin对了下眼色,然后才道别,跑出去。 李珍见秦欢面色不善,她出声道,“秦欢,你别生气了,他那样的人,什么说不出来!” 当初傅承爵跟叶榕馨爆出订婚的时候,记者问他怎么看待跟秦欢之间的过往,他就说像他这样家室的男人,有过还不正常吗? 那样狂放的口吻,真的很想让人照着他的脸揍一拳。 秦欢不想再谈傅承爵,她沉着脸,出声道,“老板那边可能一会儿还有应酬,我先去了,你们休息吧”。 秦欢拿了包包,然后转身离开。 李珍叹气。 梅子则是向一边摆弄手机的alvin走去,低头一看,alvin正在发简讯,上面打着:什么时候有时间,你约个地方吧。 梅子皱眉道,“谁啊?” alvin低着头道,“黄梓姗”。 梅子一脸惊讶的道,“我刚才还没说你呢,你跟那个黄梓姗腻歪个什么劲儿啊!你不知道她是……”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想替rena出一口气”。 alvin抬起头,俊美的异域面孔上,哪里还有半点笑意。 梅子不由得一顿,李珍蹙眉走过来,出声道,“你要干嘛?” alvin道,“你们只要知道,凡是让rena不痛快的人,我就一定让她十倍百倍的还回来,其他的你们不用管了”。 李珍生怕alvin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出声道,“我们认识秦欢比你们认识要久,你知道她的性格,不要让她担心你”。 alvin面无表情的道,“恩,知道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秦欢每天都陪着叶榕臻应酬那些香港的娱乐巨富,每天参加不完的应酬,吃不完的饭局,开始叶榕臻不想秦欢太累,不让她跟着,但她也担心叶榕臻一个人会吃不消,所以执意跟在身边。 香港上流社会的聚会,聚来聚去也就是那些人,那些熟悉的面孔,秦欢既然要来,就不怕会遇见傅承爵,只是当她看到傅承爵身边,穿着华丽礼服,打扮的如千金小姐一般的黄梓姗时,她还是忍不住心底猛地一痛。 黄梓姗侧头先看到了秦欢,她热情的招手,出声道,“学姐”。 这一句也吸引了傅承爵的视线,傅承爵穿着正式的西装三件套,身姿挺拔,面容俊美。 跟秦欢视线相对,他先是有瞬间的僵硬,尤其是身边的黄梓姗还挽着他的胳膊,他有一种想要逃避的冲动。 但是不过片刻,一身白色西装的叶榕臻就从另一边走过来,他很自然的伸手揽住秦欢的肩膀,低声跟她说了句什么,秦欢淡笑,但是笑容也不是非常自然。 叶榕臻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傅承爵和黄梓姗,他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随即微笑着道,“傅先生,这么巧啊”。 既然撞见,就免不了也虚伪的寒暄,两边四个人面对面站着,叶榕臻先打招呼,傅承爵也只好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叶总现在是要正式融入香港的生活了吗?最近各大酒会频繁看到叶总的身影,叶总可要担心身体,小心吃不消啊”。 叶榕臻微笑,出声回道,“还好有我身边这位了,秦欢不仅是事业上的女强人,她也是进的厨房的好女人,无论我喝了多少酒,她都会在身边照顾”。 看到叶榕臻那副得意的模样,傅承爵就气不打一处来,怒极反笑,他勾唇淡笑,“叶总这话不假,秦小姐煲的汤可是一绝呢,尤其是猪肝枸杞汤,不知道叶总喝过没有?” 叶榕馨脸上的笑容有细微的裂缝,傅承爵看在眼中,得意的扬起下巴。 秦欢暗自调节呼吸,她对傅承爵笑着道,“傅总真爱开玩笑,说的好像自己喝过似的,不过您可以放心,我们老板想喝什么汤,我都会马上给他做的”。 傅承爵刚扬起的得意面孔再次沉下,瞪着秦欢,他好看的唇瓣紧抿。 黄梓姗见气氛有些不对,她小心翼翼的拉着傅承爵,低声道,“承爵哥,我累了,我们去休息区吧”。 傅承爵侧头看向黄梓姗的时候,眼神马上露出了一丝紧张和温柔,连带着口吻都柔和了不少。 “好”。 秦欢喉头一哽,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 傅承爵作势要走,叶榕臻道,“傅先生女朋友很可爱嘛,有时间大家一起出来吃饭啊”。 傅承爵刚要说什么,黄梓姗就拉着他的手臂,低声道,“走吧”。 傅承爵终是什么都没说,跟黄梓姗转身离开。 叶榕臻侧头去看秦欢,秦欢早已经别开了视线,迈步往前,他跟上去,低声道,“你不高兴了?” “什么?” “你生气我刚才那样对傅承爵说话?” “没有”。 叶榕臻道,“你还在意他对不对?” 秦欢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叶榕臻道,“榕臻,你不用试探什么,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心头一痛,秦欢硬生生的停顿了几秒,然后才道,“就算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你认为我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叶榕臻看着秦欢,他轻声道,“对不起……” 第十二章 亲口承认 因为剧本圣庭方面早就找人准备好了,所以从两家公司开始签订协议之后不到一个星期,电影就投入开拍了。 时下流行风的现代剧,虐恋,讲述一个黑道出身的男主,为了往上爬,中途牺牲了很多,甚至是女友,后来等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才发现失去的更多,所以他拼命地想要追回曾经的那些人,但是沧海桑田,这个世界早就物是人非了。 拍摄现场,alvin坐在一边默剧本,身边李珍在削苹果。 不多时,场务在那边招呼,“alvin,温兮准备了,第四十八场马上开拍”。 alvin放下剧本,李珍出声道,“怎么样了?准备好了吗?” alvin淡笑着道,“基本上没词,就是一挨巴掌的戏”。 刚说完,温兮就过来了,她看着alvin道,“那个,一会儿可能要借位,你没问题吧?” alvin道,“恩,可以,事前导演已经跟我讲过了”。 温兮点头,“那就好”。 所有演员和机器准备好,导员手中卷起的剧本一落,“action!” “对不起,阿洛,再原谅我一次,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我不会再丢下你的”。 alvin绿色的眸子中满是深情,还有化不开的悲伤和无奈。 温兮微微皱眉,出声道,“沈炀,既然你什么都有了,那你干嘛还回来找我?” alvin道,“阿洛,我爱你!” 温兮嗤笑,眼中瞬间充斥泪水,但却控制在不掉下来的状态,唇瓣轻启,她出声道,“别跟我谈爱,你让我恶心!” 说罢,温兮扭头就走,alvin马上伸出手去拉温兮的手腕,温兮猛地一挥手,与此同时,alvin侧过头去。 “cut!” 这出戏李珍站在一边看的都要拍手攒好了,可是导演却从机器中抬起头,出声道,“这个位置不好,借位打的太明显了,我们再来一条”。 温兮迅速整理好情绪,然后跟alvin又从扇巴掌的那条拍起。 “cut!咝……怎么说呢,总感觉不大对劲儿”。 导员摸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 辅导在一边道,“可能这场戏是重头戏,如果观众发现是借位,心里面也会不舒服的,要不……我们真来一回?” 导演看向alvin,淡笑着道,“alvin,你觉得呢?” 李珍赶紧走过去,看着alvin。 alvin淡淡道,“恩,可以”。 这么一说,温兮倒是有些紧张,她出声道,“真打啊?我没试过,也不知道该下多重的手”。 alvin道,“你是专业演员,我相信你,你尽管照着你的感觉来就好”。 所有人都说好,结果下一条,是真的打了。 满片场,只听到导演不停地喊cut,说是温兮用力太小,还不如借位呢。 一条的戏,拍了整整二十三条还没过,眼看着就要到晚上收工的时候,片场的人都跟着心情不好。 alvin对温兮道,“你就真打吧,反正女生就算气急了也没多大的力气,我们就求一个真实”。 结果这句话说得倒好,第二十四条的时候,本来安静的片场,只听到啪的一声,真真是脆生生的响,响的李珍的心都跟着一颤。 温兮吓得一愣,下意识的收回手,出声道,“哎呀,不好意思,我下手重了”。 她这么一说,这条自然是白费了,alvin转过脸,不过数秒,白皙的面孔上,赫然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李珍赶紧上前道,“呀,怎么打的这么狠?” 温兮忙点头哈腰的赔不是,李珍也不顾上她,导演那边喊继续,alvin也说没事,她就只能站在一边。 但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中,啪啪的巴掌声每隔几分钟就会响起,打到最后,有些片场的人已经看不下去了。 当温兮再扬起手的时候,只听到一个女人的厉声道,“你敢!” 众人问声看去,一身白衬衫黑色高腰裤的秦欢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手上还拎着出名甜品店的外卖袋子。 径自走到alvin身边,抬眼看着他都肿了的俊颜,她抬手也不是,骂也不是,急的眼眶都发红了。 温兮站在身后道,“rena姐,对不起,我……” “温兮,你行啊你,我帮你一次,你反过来咬我一口!” 秦欢正愁着没地方发泄,猛然回头,凌厉的眼神愣是逼得温兮瞪大眼睛,却不敢说话。 “李珍,去准备冰袋”。 李珍哦了一声,赶紧转身往储物室跑。 导演出声道,“秦小姐,你这样不合规矩吧?” 秦欢咻的看过去,冷眼道,“规矩?谁立的规矩?什么规矩?把我的人打成这样,就是你们的规矩?!” 秦欢平时都是笑呵呵的,突然翻脸,身上的气场还是很大的,男导演愣是在原地顿了片刻,在支支吾吾的道,“我们拍戏讲究的就是个真实,再说两家公司合作,你们早就签了协议的,我是圣庭……” 秦欢冷着脸,抢先道,“你是圣庭的人,就敢这么对秦人的艺人?是你自己的意思呢?还是圣庭的意思?” 导演眼睛一瞪,一时间哽住了。 “我的意思”。 鸦雀无声的片场,再次引来一场轩然大波。 秦欢不用回身都知道是谁,可是当她转身,看到傅承爵一副悠闲的模样站在那里时,她还是止不住的咬紧牙关,半晌才道,“傅先生什么意思?欺负我们秦人没人出头呢是吧?” 傅承爵道,“除了秦欢,所有人都走”。 傅承爵下令,马上偌大的片场,所有人都做鸟兽散。 李珍拿着冰袋回来,见状,也赶紧拉着alvin离开。 所有人都走后,秦欢瞪眼道,“傅承爵,你别太过分了,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你少碰我身边的人!” 傅承爵也冷下脸,他沉声道,“是你身边的人找死,碰了我的人!” 秦欢咻的眯起眼睛,心底咯噔一下,本能的觉得不好,她出声道,“你什么意思?” 傅承爵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开口,一字一句的道,“alvin最近都干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他把梓姗带到游乐场,骗她坐跳楼机,她有心脏病你知不知道?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他!” 傅承爵从未这么恶狠狠的盯着秦欢,说要杀了她身边的人。 一瞬间,纵使知道事情可能不这么简单,但她还是扬起下巴道,“黄梓姗傻吗?她自己愿意坐上去的,关alvin什么事?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要替她报复!” 傅承爵见秦欢不认错,他一时间大脑短路,下意识的道,“她是我女人行不行?!” 秦欢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瞪着傅承爵,骤然听到这句话,她心中没有任何准备,这样被插得一刀,比有准备的被插,不知道要疼上多少万倍。 第十三章 身体的出轨 见秦欢突然变了脸色,傅承爵也自觉失言,但是眼下这样的状况,也容不得他解释什么。 秦欢微张着唇瓣,半晌才缓过神来,许是太过突然,她唯有用笑容去化解尴尬。 面上的表情只能用无语来形容,秦欢几乎没有去看傅承爵的脸,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她迈步欲往外走,傅承爵沉着脸道,“你去哪儿?” 秦欢道,“我的人害的傅总的女人差点心脏病发,由我来打,用不着别人替打!” 她沉下面孔,大步往外走,傅承爵跟上来,作势要拉她的胳膊,秦欢猛地往后退,她抬起双臂,那样子就像傅承爵是什么瘟疫似的。 傅承爵的脸色咻的变得难看。 秦欢低头看着地面,强忍着心底如潮般涌上的酸涩,她皱眉道,“别碰我”。 傅承爵站在原地,眼中是她看不懂,也不曾看到的幽深。 薄唇轻启,他沉声道,“秦欢,管好你的人,以后少来找黄梓姗的麻烦”。 秦欢眉头蹙的更深,像是用尽全部的力量,她才得以抬起头,看着傅承爵道,“傅总放心,以后只要有我秦欢在,我身边的人,没人敢去碰你的女人!” 秦欢将‘你的女人’咬的死死的,恨不得要挫骨扬灰。 说完,她移开视线,大步往外走去。 李珍和alvin都在保姆车上等着秦欢,见她出来,李珍赶紧下车,出声道,“秦欢,这边”。 秦欢头也不回,径自往外面停着的白色保时捷走去。 李珍不知道秦欢跟傅承爵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抵也能想到,这两个人碰到一起,哪一次不是天雷地火的。 秦欢开车径自离开,李珍想追来着,但是一来知道秦欢现在心情一定很不好,二来,车上还有alvin呢,他的脸可能需要处理,不然真要见不了人了。 秦欢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飙到二百码以上,呼啸而来的风刮得她眼睛睁不开,一路从荃湾开到市区,车子多了,没办法狂飙,她这才减下速度。 把车停在路边,秦欢垂下视线,她浑身都在发抖,黑色的裤子上忽然出现了一圈晕染,那是眼泪。 他的女人,哈,他终于还是承认了啊。 傅承爵为了黄梓姗出头,为了她不惜报复alvin,不惜跟她吵架,不惜警告她……哈,哈哈…… 秦欢趴在方向盘上,浑身抽搐。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要到借酒消愁的地步,因为从前她听人说过,药不医假病,酒不解真愁。她也曾无数次的想过,为什么那些不得意的人要选择去买醉?难道醉了之后就不会醒吗?还是醒了之后就不会难受? 但是这一刻,这一秒,秦欢终于理解了,酒不能缓解什么,但却能让她像个疯子似的一直流泪,却有一个好的理由解释——她喝多了。 秦欢喝光了面前十几瓶的啤酒,整个人早就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中,有人把她从皮沙发上撑起来,她眯着眼睛看过去,熟悉的轮廓。 “榕臻啊……” 秦欢轻声叫着。 叶榕臻搀扶着秦欢,把她从不知名的小店搀出来,然后上了车。 秦欢坐在副驾,眼睛微眯,低声唱道,“我明白,太放不开你的爱,太熟悉你的关怀,分不开,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而现在,就算时针都停摆,就算生命像尘埃,分不开,我们也许更相信……” 最后一个爱字,秦欢没等唱出来,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压抑着哭声,将头抵在车窗上,哭的让人肝肠寸断。 叶榕臻侧头看着秦欢,眼中是化不开的伤心和怜悯。 秦欢哭着哭着,忽然猛地朝叶榕臻这边扑过来,捧着他的脸,一痛乱亲。 叶榕臻瞬间踩下刹车,将车子堪堪停在路边。 “秦欢……你……” 叶榕臻刚一张嘴,秦欢的唇就堵了上来,她口中是浓重的酒精味道,但却难掩甜蜜,叶榕臻不过是一碰,就像是黏在网上的猎物,再也逃脱不了了。 本来是秦欢主动求吻,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叶榕臻已经捧着秦欢的脸颊,把吻加深。 车中开着冷气,但依旧挡不住两人身上散发的浓烈灼热。 好容易打开车门,叶榕臻抱着秦欢下车,大步往对面的酒店走去。 东方酒店,前台一见叶榕臻和他身上烂醉如泥的秦欢,不由得眼露诧色,叶榕臻也不顾的许多,他报上自己酒店的会员卡号,然后前台小姐贴心的把门卡放到了秦欢身上。 一路乘电梯往上,叶榕臻喉咙干渴,他知道这一路会被多少监控看着,但是他忍不住了,也不想再忍了。 电梯打开,叶榕臻大步来到房门前,将秦欢放下,拿门卡刷卡。 进门之后的瞬间,叶榕臻就把秦欢抵在墙壁上,迫不及待的吻了下去。 秦欢的双手抵在叶榕臻胸口,似推似拉,欲拒还迎。 两人从门口一路吻到客厅,黑暗中,秦欢不知道碰倒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乒乒乓乓的一通乱响。 第十四章 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女人 “唔……” 头疼欲裂,秦欢浑身都像是散架了一般,缓缓睁开眼睛,陌生的景致,华丽却让人感觉不到温馨的摆设,是酒店。 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秦欢大脑一片空白,她刚要掀开被单起身,但却发现自己上面根本没有穿衣服,她一惊,下意识的往身后看去。 偌大的床上,一个男人背对秦欢躺着,被单只盖到他的胯骨以下,露出他大片精壮的后背。 秦欢如遭雷击,整个人有超过十秒的愕然。 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秦欢拼命的想要回忆起昨天的状况,许是紧张,她满心的烦乱,偏偏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 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单,她浑身赤.裸,从眼睛能看到的脖颈之下,遍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吻痕,甚至……连腿根处都有。 秦欢脑子轰然作响,拉着被单的手指都在颤抖。 这时候,一直沉睡的男人忽然动了动,秦欢紧张急了,但是身体却在僵硬中,只能任由男人侧过身子,露出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榕臻?!” 怎么会是他? 叶榕臻眯着惺忪的睡眸,轻声道,“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那是明显的经过一夜情.欲洗礼后的结果,秦欢微张着唇瓣,忍不住呼吸急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叶榕臻见秦欢坐在那里,被单挡在胸前,露出她胳膊和后背大片滑腻白皙的肌肤,他长臂一揽,将秦欢拽到他怀中。 秦欢瞪大眼睛,看着帐篷一般罩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叶榕臻勾起唇角,轻声道,“怎么起这么早?昨晚不累?” 秦欢不知道自己脸上是怎样的表情,她只听到自己很低的声音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叶榕臻出声回道,“你喝多了,我就没带你回去”。 秦欢喝得断片了,此时经叶榕臻提醒,她才猛然忆起,昨晚是因为傅承爵说黄梓姗是他女人,所以她才跑去小店,一个人买醉。 叶榕臻见秦欢面色苍白,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侧脸,声音低沉暧昧的道,“还不舒服吗?” 秦欢不敢去看叶榕臻的视线,叶榕臻低下头,欲吻她的唇,秦欢忽然道,“榕臻……”叶榕臻停下,看着她。 秦欢勾起僵硬的唇角,轻声道,“我去洗澡”。 叶榕臻笑了,他细长的眸子扫过秦欢的肩膀,锁骨,然后一路向下,“再给我一次,好不好?” 秦欢心中咯噔一下,从来没试过心情这样的异样过。 叶榕臻伸手去扯两人之间的被单,秦欢一把按住叶榕臻的手,出声道,“我有点不舒服”。 叶榕臻沉默数秒,然后道,“欢欢,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秦欢心里突地一跳,不由得尴尬笑着,出声道,“啊?” 叶榕臻微微沉下俊颜,出声道,“如果你后悔跟我上床,可以直说”。 秦欢心中难过到极处,几秒钟的时间,她想了很多。 四年前,她不能跟傅承爵一起,因为她哥,因为身份地位,因为很多; 四年之后,从前的事情非但没有解决,反而堆积了更多,他现在已经有别的女人了…… 叶榕臻陪了她四年,如果当初不是有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和阿诺该怎么办。 如此想着,秦欢眼中的纠结很快变作了绝望,紧扣着叶榕臻手腕的手缓缓松开,秦欢低声道,“榕臻,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我不是后悔……” 叶榕臻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俯下俊颜,吻在了秦欢的唇上。 两人四片唇瓣相接,秦欢闭上眼睛,浑身僵直,却强迫自己不许喊停。 叶榕臻睁着眼睛,他清楚的看到秦欢眼角隐含的泪水。 这个人温柔中带着一丝令秦欢说不清的苦涩,她以为这样的情况下,两人都是裸裎相见,势必要进行下一步,但是没想到叶榕臻却抬起头,轻声道,“去洗澡吧”。 秦欢不敢说别的,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床进的浴室。 浴室房门关上,花洒打开的瞬间,秦欢站在水流之下,捂着嘴,眼泪融入了水滴,她额角浮筋隐现,可见忍到了什么地步。 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秦欢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眼泪模糊了视线,却偏偏让她在最后的时刻,看到了胸口的玫瑰色吻痕。 傅承爵常说,你还上过睡的床?你还跟哪个男人有关系?你还勾引了谁? 每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中难过,因为她没做过,所以委屈。 可是现在…… 傅承爵那样洁癖的人,她和她,怕是走到了尽头。 虽然以前自己口口声声说着不爱傅承爵,跟他不可能,但是许是因为太爱,心底深处总在希冀着,傅承爵会来找她,他找她,就不是她的毛病了。 可是现在,秦欢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她跟叶榕臻上床了,她不再是傅承爵一个人的女人了。 这一刻,秦欢自私的没有为叶榕臻着想,她只是遵循着心里的本能,她知道,她背叛了傅承爵,而且,是个永远都无法被原谅的错误。 秦欢在浴室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去,她故意低着头,用长发去掩盖微肿的双眸。 叶榕臻已经在客卧洗过在,也穿好了衣服,见秦欢出来,他出声道,“还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秦欢低声道,“不用了,可能是宿醉闹得,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叶榕臻走过来,伸手抬起秦欢的下巴,秦欢很难适应这样亲密的动作,但又怕自己反应过激,给叶榕臻难堪,所以她全程都很僵硬。 叶榕臻拇指摸索着秦欢十八岁女孩似的柔嫩肌肤,轻声道,“欢欢,我们正式交往吧”。 秦欢微垂着视线,抿着唇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叶榕臻的手机正好响了,他伸手去拿手机,然后接起,秦欢莫名的松了口气。 叶榕臻走到一边去接电话,秦欢趁这段时间换好衣服。 叶榕臻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秦欢直接道,“我们走吧”。 叶榕臻也没再说什么,两人打开房门,一前一后走出去。 去酒店大堂退房卡的时候,秦欢一直在看表,这个时间,李珍她们也都该醒了吧。 “走吧”。 叶榕臻退完卡,出声对秦欢道。 两人一起往酒店外面走,这时候从另一个走廊出来一男一女,柏宁侧头往门口看去,不由得一顿,那两个人,是秦欢跟叶榕臻吗? 走到前台处,前台的人跟柏宁打招呼,柏宁随口道,“昨晚叶先生跟秦小姐在这里住的吗?” 前台的人点头道,“是的,昨晚秦小姐看样子喝醉了,叶先生抱着她来的”。 第十五章 生不如死的折磨 叶榕臻开车送秦欢回去秦人的公寓楼,两人从车中下来,然后并肩往里面走去。 傅承爵的车一直停在公寓楼对面,他在这里等了超过十个小时,昨晚秦欢那样子离开之后,他越想越觉得害怕,她的眼神和动作,就像是要将他永远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似的,他怕了,就算是不要面子了,也要跟她解释清楚。 他打她的手机,她手机关机,他找不到她,只好在这里等她,她一夜未归,再出现,却是跟叶榕臻一起,她还穿着昨晚的那套衣服…… 自打上次秦欢在叶榕臻的别墅住了一夜,却被傅承爵闯进去之后,秦欢是再不敢住了,只好叫人在这边单给她开了一个房间。 拿出钥匙开门,叶榕臻作势要进去,秦欢却低声道,“榕臻,我有点累了”。 叶榕臻的脚步停下,低声道,“那好,你休息吧,我晚点过来看你”。 看着叶榕臻转身离开,秦欢心中也是酸涩,她知道她不能这样对叶榕臻,但是她真的不能做到平静的面对他,最起码,现在不能。 叶榕臻走了,秦欢关上房门,委屈的眼泪落下,她终于不用再隐忍,任由无奈彷徨的哭声渗出唇瓣。 扶着墙壁,秦欢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把包包随意的扔在一边,她一路往里走,明明是刚洗过澡,但她却觉得自己身上很难受,光脚走进浴室,她没有脱衣服,直接抬起头,任由冷水迎面铺洒下来。 在浴室,秦欢终是忍不住,大声地哭出来,她哭的嗓子发哑,但却无济于事,没人能体会她心头的难过,也没有会为她觉得难过,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终是用了这样的办法,把她和傅承爵的羁绊彻底的断开了。 在浴室中听到门外的门铃声,秦欢怕是叶榕臻回来了,她赶紧换了身浴袍,试着头发就出去开门。 房门一打开,秦欢就看到了长身而立的傅承爵。 她愣了片刻,随即就要推上房门,傅承爵长臂一伸,直接拦在门框和门之间,堪堪挤身进来。 秦欢被门的阻力退得往后退了两步,傅承爵进来,然后随手关上房门。 秦欢垂着视线,转身往里面走去。 傅承爵跟在秦欢身后,微微皱眉,出声道,“你哭了?” 秦欢站在冰箱前面,佯装去拿喝得,然后低声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傅承爵微顿,随即道,“我昨晚说的……” “跟我没有关系”。 趁着傅承爵没说完之前,秦欢抢先道。 她打开冰凉的酸奶罐子,一口喝下,凉的胃都抽搐了。 傅承爵见状,他沉着俊脸,出声道,“我等了你一晚,你去哪儿了?” 秦欢心里咯噔一下,半晌,她放下罐子,微垂着视线,低声道,“我去哪儿都不关你的事,你以后少来找我”。 傅承爵见她态度冷淡坚决,他大步走到她面前,秦欢刻意回避,她迈步往卧室的方向走,傅承爵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太大,扯得她身上的浴袍往一边散去,露出她的肩膀和胸前大片肌肤。 傅承爵看到那白皙皮肤上斑驳的玫红色吻痕,霎时愣在原地。 秦欢很快的伸手攥紧浴袍,但即便这样,还是晚了,她看到傅承爵僵住的神情。 眼神几乎是飘忽的,秦欢低着头,出声道,“你赶紧走吧”。 傅承爵一句话不说,但是浑身散发的萧杀气息,却足以让整间屋子的气温骤降十度。 秦欢越发的心虚,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 见她这幅局促的模样,傅承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你……跟他上床了?” 六个字,说出来却是用了三秒,傅承爵觉得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剜心的刀,说出来,已经是要了他半条命。 秦欢心中并不比傅承爵好受,但是事已如此,她还能怎么说?说她也不想的?别闹了,她以什么资格这么说? 微垂着视线,秦欢低声道,“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的事情不用你……” 管字还没有说出来,秦欢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一脸凶狠的男人。 傅承爵右手卡着秦欢的脖颈,力气之大,让秦欢清楚的体会到濒临死亡的恐惧。 推着秦欢后退,直到她的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傅承爵微微眯起眼睛,声音如同从地狱般传来似的,一字一句,咬碎了牙齿,“秦欢,我他妈杀了你!” 秦欢说不出来话,甚至抬不起手,她双眼通红,几乎要背过气去。 秦欢不怀疑傅承爵发起狠来,真的可能会杀了她,她没什么放不下的,除了……阿诺。 秦欢丝毫不反抗,傅承爵见她几乎露了眼白,他突然松手,秦欢马上抬起手,本能的护住脖颈,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身上宽松的浴袍散开,露出脖颈之下的大片春光,甚至连胸前的饱满都有一半是裸.露的。 傅承爵呼吸低沉,他忽然一把攥起秦欢的浴袍,拉着她进了卧室,砰地一声把卧室的门关上,然后将秦欢推到大床之上。 秦欢的身体陷入柔软的大床之中,还没等起身,傅承爵已经压了上来,他二话不说,低头就去啃噬她的脖颈,秦欢很疼,很怕,开始胡乱的推打着身上的男人。 “放开……疼……”傅承爵发疯一般的拉扯着秦欢的浴袍,浴袍本就宽松,很快就敞了开来,身下的光景一览无遗。 傅承爵的手狠狠地在秦欢身上肆意揉捏,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通红。 这不是欢.爱,而是虐待。 秦欢疼的喊出声来,可这样越发刺激了傅承爵体内的愤怒,他红了眼,就算杀不了她,也不让她好了。 秦欢的双腿被傅承爵的身体分开,他扣在她的腿侧,狠狠地掐下去。 “啊……” 秦欢大喊,眼泪顺着睫毛掉出来,她使劲儿的拍打着傅承爵,傅承爵一手卡着秦欢的脖颈,冷声道,“你他妈真贱!” 秦欢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出来,她泣不成声,却无从解释。 她身上遍及叶榕臻的吻痕,连腿根处都有,傅承爵看在眼中,只觉得心底的那团火要把他燃烧殆尽了,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断了想杀她的念头…… 他疯狂的在她身上施.暴,把叶榕臻的吻痕隐藏在红色到青紫的伤痕之下,像是只有这样,他才能证明,她还是干净的,还是好的,还是他的…… 以前傅承爵也没少折磨秦欢,但那也只是欢.爱上的折磨,但是此时此刻,她才真的体会到,生不如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第十六章 穷途末路 秦欢皮肤很白,身上的玫瑰色吻痕很是诱人,不过傅承爵施加上去的青紫,却让人触目惊心。 秦欢疼的想要弓起身子,这样的动作却刺激了身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开始,他的额头上已经沾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如果不是他此时的表情太过骇人,一定会误以为他这是情.欲在作祟。 秦欢分开的双腿蹭在傅承爵腰间的衬衫上,他大手在她身上游移,直到他触目所及的地方,再也看不到叶榕臻的吻痕,他的疯狂才渐渐沉下。 秦欢此时早就哭的不像人样,黑色的长发黏在脸庞,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像是被搁浅在岸边的鱼儿。 傅承爵扯开自己的衬衫,压在她身上,感受着她皮肤的细腻触感。 秦欢双手瘫软的放在床边,胸口剧烈起伏,摩擦着傅承爵的胸膛。 傅承爵眼神幽深,他的手不知何时开始变作温柔的怜爱,所到之处,皆让秦欢战栗。 低下头去,傅承爵咬住秦欢敏感的耳垂,果然,她护身一颤,他恶劣的轻轻挺动腰杆,隔着他裤子的布料,摩擦着她下身的敏感处。 “你身上的每个地方,我都了若指掌,这么快就有感觉了?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傅承爵唇角勾起嗜血的笑容,说罢,他一口咬在秦欢的脖颈处,疼的她发出小动物般呜咽的呻吟。 傅承爵恶劣的在她身上肆意点火,秦欢早就虚软无力,但却偏偏管不住身体的不能,随着他的手上动作,她的低吟从红肿的唇瓣下溢出。 傅承爵的手从秦欢的胸前一路下移,然后来到她的腿根处,秦欢下意识的夹紧,但是双腿之家还隔着他的身体,只能变成是紧紧地夹着他。 傅承爵的手指摸索着她的隐秘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那是模糊了痛苦和愉悦的。 那样熟悉的表情,除了他,竟然还有别的男人看过! 傅承爵一想到此处,就心如刀绞,他蹙起眉头的同时,手指毫无逾期的探了进去,秦欢一口冷气倒抽,全身都在紧绷。 傅承爵看着秦欢的样子,他眼中露出了伤心绝望的神情,他想让她痛,但是看到她痛,他却……生不如死。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两个被下了血契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体内埋下了子蛊,只要他一疼,她就会跟着疼;而她身体中埋下了血契的母蛊,只要她疼,他就会死。 捅她一刀,相当于要他的命了。 秦欢以为这场凌迟只是个开始,但是傅承爵却突然抽出了手指,疼痛没有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几近灭顶的空虚感,秦欢不由得睁开眼睛,她清楚地看到傅承爵眼中的失望和残忍。 缓缓从秦欢身上站起来,眼睛不屑的扫过她门户大开的身体,他薄唇轻启,出声道,“你这样的货色,我真不知道叶榕臻看上你哪儿了”。 秦欢足足愣了五秒,才缓缓合上大开的双腿,她浑身发颤,身体还在情.欲的高潮,体内一阵阵上涌的潮水让她忍不住蜷起身子。 傅承爵慢条斯理的整理凌乱的衣衫,见状,他出声道,“秦欢,你如愿了?我不会再碰你了,你知道我有洁癖,这下你满意了吧?” 秦欢侧着脸,把头埋进柔软的床榻间,加之头上黑发的遮挡,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傅承爵走到床头柜处,拿出湿巾,仔细的擦拭着手指,然后把纸巾扔在秦欢身上,大步往外走去。 秦欢从未想过,傅承爵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她知道,她到底有多脏,他到底有多嫌恶她! 他做到了,她从没有这样的绝望过,对,是绝望,已经湮灭了伤心。 傅承爵打开房门的时候,在走廊中看到了李珍,李珍见他从秦欢的房间中出来,明显的一愣,但他却是沉着一张俊朗的面孔,目不斜视的与她擦肩而过。 乘电梯下楼,然后走到街对面的跑车边,上车之后,傅承爵拿出车钥匙,但却几次都插不进钥匙孔,他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最后气的一把将钥匙掷在副驾上,伸手狠狠地捶了下方向盘。 他低下头,眼泪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秦欢,秦欢……怎么办…… 傅承爵像是一个迷路了的孩子,再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又像是一个喝醉酒了的男人,想要发泄,却偏偏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秦欢跟了别人,她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秦欢了,怎么办,怎么办…… 马路上车水马龙,街头熙熙攘攘,阳光兜头照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生机盎然,但是这个世界上,最少有两颗心,正在逐渐的腐败,发烂,终至消磨殆尽。 李珍见傅承爵离开过后,她担心秦欢,所以想去她房间中看看,房门没开,她径自走进去,来到卧室门边,李珍往里面探头一看,秦欢背对着她,竟是全身上下不着一物。 “秦欢!” 李珍一惊,赶紧冲进去,单膝跪在床上,看到秦欢正面的时候,李珍更是满脸的惊骇,秦欢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好地方,青青紫紫…… “秦欢……” 声音一下子就哽住了,李珍伸出手,但却不敢触碰秦欢的身体。 眼睛通红,李珍半晌才道,“傅承爵,我他妈杀了他!” 秦欢把脸深深地埋在床上,她把哭声都隐藏了,如果不是她身体在痉挛的颤抖,李珍真的会以为她要死掉了。 李珍拿被单给秦欢盖上,然后伸手撩开她脸颊上黏住的黑发。 露出来的耳朵都是被咬破的,李珍流着眼泪,哽咽着道,“傅承爵,妈的杀千刀的,你怎么对不起他了?他要这么折磨你!” 秦欢抬起手,攥住李珍的袖子,秦欢的指节都发白了,可见她到底有多用力。 颤着红肿的唇瓣,秦欢呜咽着道,“李珍,我疼……” 李珍伸手小心翼翼的揽着秦欢,哽咽着道,“秦欢,不怕,不怕,我带你去医院”。 秦欢大喘气,她出声道,“治不好的……治不好了……” “能的,没事的,秦欢,医生会治好你的”。 “我的心坏了……李珍,心坏了,你告诉我,医生怎么治?” 李珍的眼泪填满了眼眶,她恨铁不成钢的道,“傅承爵那种渣人,你还爱他做什么?!” 秦欢闭着眼睛,沉声道,“不是还爱,是不能再爱了……” 李珍并不知道秦欢为何对傅承爵如此执拗,明明深爱,却不说清;明明要恨,却无从恨起。 “秦欢,听我的,我们回台湾吧,香港这种地方,我也是再不想回来了……” 第十七章 最后的抉择 傅承爵把自己关在家中,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露面,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找到他家,管家也说傅承爵从不出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景东南那么聪明的人,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秦欢,能让傅承爵如此的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 柏宁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他出声道,“一个星期前,我在东方酒店看到叶榕臻和秦欢开房出来,我一直没跟承爵说,难道他知道了?” 如此一说,景东南和蒋默宇脸上的表情就更是了然了。 蒋默宇现在已经不怪秦欢了,毕竟事情都过去四年之久,她再跟谁一起,都是她的自由,要怪就怪傅承爵自己看不透,死犟到底。 景东南叫来管家,出声道,“把钥匙拿出来,开门吧”。 管家以前不敢做主,就怕傅承爵那个脾气一上来,很有可能祸及无辜,眼下景东南他们在,他也就不怕了,赶紧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此时正是中午,太阳正足的时候,但是傅承爵的卧室却一片昏暗,巨大的宝蓝色天鹅绒窗帘垂在地上,屋中有种不分昼夜的颓废感。 几人迈步走进去,没有如预想般的看到屋中一片狼藉,各种打破的东西和酒瓶,事实上,屋中干净的像是刚打扫过一般。 傅承爵侧身躺在床上,腰间搭着被子。 蒋默宇一时间更是害怕,他几步走上去,马上就去拍傅承爵的肩膀,紧张的道,“承爵?” 傅承爵很快的嗯了一声,蒋默宇这才松了一口气。 景东南和柏宁也走过来,站在床边,景东南出声道,“一个星期不露面,生病了?” “没有”。 傅承爵身形微动,声音也没有什么异样。 此时大家心里都有了数,如果秦欢真的跟叶榕臻在一起,又被傅承爵发现的话,以他的个性,不疯了才怪,闭门不见是他的惯有风格,不过这么淡定……真的不是他。 微微皱眉,柏宁开口道,“你怎么了?” 傅承爵低声道,“你们走吧,我困了”。 柏宁跟蒋默宇对视一眼,蒋默宇忽然倾身上前,一把掀开被子,傅承爵没有丝毫反抗,他穿着睡袍,侧身躺着,伸出的手臂下面压着许多散开的照片,照片上面都是一个女人,秦欢。 照片上的秦欢,是四年前的模样,那时候傅承爵经常带着她到处玩,也拍了不少的照片,她穿着各种国家风格的衣服,笑颜如花。 看到这些照片,站着的三个大男人心中皆是辛酸,半晌说不出话来。 傅承爵闭着眼睛,淡淡道,“走吧,我不想说话”。 蒋默宇皱眉道,“秦欢!秦欢!你的生活中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是吧?你当初放任她走了四年,就应该知道,谁都不会在原地等着谁!她跟叶榕臻你很意外吗?可是这在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她那种女人,谁有钱她就跟着谁!” 景东南也是微微皱眉,只是他不生秦欢的气,只觉得蒋默宇说的是气话,秦欢其实并不爱钱,最起码,她自己是不爱的。 傅承爵伸着的手臂轻轻颤抖,但却冷淡的道,“出去”。 蒋默宇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柏宁低声道,“承爵,你是知道秦欢跟叶榕……” “出去!我叫你们出去听到没有!” 傅承爵突然猛地翻身而起,手指着房门的方向,手背上青筋隐现。 景东南和柏宁看到傅承爵双眼充血,分明是熬了很多天都不睡的结果。 心中心疼,柏宁皱眉道,“傅承爵,你他妈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啊?你生命中就这一个女人吗?没她你活不了吗?看看你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我要是秦欢,我他妈也不选你!” 说罢,柏宁转身离开。 待到屋中只剩下傅承爵和景东南的时候,景东南坐在床边,他看着傅承爵,低声道,“难受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算什么”。 傅承爵直直的看着某处,眼眶已经泛起水雾,他却攥紧拳头,强忍着。 景东南暗自叹气,开口道,“默宇和柏宁心疼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是他们两个真敢找人做了秦欢”。 傅承爵突然别开头,但是景东南还是看到他不小心滑落的眼泪。 伸手拍了拍傅承爵的肩膀,景东南道,“承爵,其实我们都很羡慕你,甚至说是……嫉妒,你很爱很爱一个人,知道爱的感觉,可是我们没有,最起码现在还体会不到。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的话,那就别像四年前一样,放她离开”。 傅承爵忍不住双眼模糊,张开漂亮的唇瓣,他委屈中带着隐忍的道,“她跟别人上床了……我怎么办……” 太爱了,爱的无可奈何,爱的身心疲惫,爱的满目疮痍,最后,她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景东南早听柏宁说了,他心中也不无动容,薄唇轻启,他开口道,“她跟别人上床了,那你还爱她吗?” 傅承爵身体轻轻颤抖,好半晌,他才道,“我不知道……” 景东南道,“很简单,如果你能接受,那就去找她,跟她把话说清楚;如果不能,那就趁早离她远远地,我不相信谁爱谁能爱一辈子,除非是不曾得到过,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当中。你跟秦欢一起,时间也不短了,你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有什么毛病,与其这么折磨自己,还不如趁早开始下一段感情”。 治疗情伤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另一个人谈恋爱,即使不爱,最起码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回忆和难过。 景东南从傅承爵房中出来,然后径自下到一楼,客厅沙发上,柏宁和蒋默宇都沉着帅气的面孔,每一次傅承爵发脾气,他们都跟着吃瘪。 见景东南下楼,蒋默宇忍不住抬头道,“怎么样了?” 景东南坐下,然后道,“该说的都说了,这一次……怕是承爵最后一次抉择了”。 此话一出,柏宁和蒋默宇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动容。 毕竟以傅承爵那种对爱情几乎有着洁癖的人,从前秦欢跟沈印辰只是联系一下,他就疯了似的,这次坐实秦欢跟叶榕臻上床,怕是他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打那之后,傅承爵就消失了,大概一个半月的时间,在香港,没人见过他。 圣庭和秦人一起投资拍摄的电影,由alvin和温兮主演的《爱太晚》已经杀青,不日就会登陆各大影院,两家公司近期都在筹备记者发布会,为新戏做宣传。 秦欢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一天二十四小时,她睡不到五小时,李珍看着她这样变相的折磨自己,曾经说过很多次,但是秦欢每次都笑着道,“多赚点钱嘛,我要让阿诺变成富二代”。 第十八章 情敌路窄 《爱太晚》已经在很多城市宣传完了,这一站是台湾,秦欢在台湾住了四年,已经觉得很是熟悉,她提前一晚回来,叶榕臻约她去君悦酒店吃饭,秦欢一身dior的黑色紧身长裙,肩上搭了一条同款的披肩,晚上八点,准时出现在酒店。 叶榕臻亲自到门口来接她,秦欢挽上叶榕臻的胳膊,两人一起往里面走。 叶榕臻侧头看着秦欢画着淡妆的精致妆容,出声道,“你最近又瘦了,是不是宣传期太累了?” 秦欢淡笑着道,“我减肥啊”。 叶榕臻伸手掐了下秦欢的脸颊,眯着眼睛道,“你要是再减,就成为女人公敌了”。 秦欢勾起唇角,露出温暖的笑容。 两人一边聊一边步入大厅,往vip电梯走的时候,离着几米远,秦欢看到电梯门口已经站着一男一女了,她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立马笑容僵住,她几乎是半强迫的看向女孩身边的高大男人,男人低头笑着,女孩子也在低声说着什么。 叶榕臻感觉到秦欢的僵硬,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然后也不由得脸色微变。 秦欢和叶榕臻一直迈步走来,电梯前的男女看过来,女孩子一头黑发垂下来,映着那张跟秦欢有几分相像的明艳面孔更是漂亮,粉唇开启,她出声道,“学姐”。 秦欢不可抑制的看向黄梓姗身侧的傅承爵,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休闲西裤,单手插在裤袋,另一手……跟黄梓姗握在一起。 不过是两秒,秦欢就移开视线,看着黄梓姗道,“黄小姐”。 黄梓姗笑着道,“学姐,这么巧啊,在台湾都能跟你遇见”。 秦欢勾起僵硬的唇角,除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承爵和叶榕臻互相打招呼。 “傅总,最近香港地区的电影宣传都不见你身影,原来是来台湾玩了,早知道你就应该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热情招待你,对了,这位小姐是?” 叶榕臻阴柔的面孔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黄梓姗。 傅承爵俊美的脸上同样带着一丝笑意,侧头看了眼身边的黄梓姗,他出声道,“女朋友”。 秦欢微笑,她告诉自己,微笑。 叶榕臻笑着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黄小姐,我们以前见过的吧?” 黄梓姗回道,“恩,上次记者发布会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说罢,她又道,“你是学姐男朋友吗?” 叶榕臻微笑,反问道,“你说呢?” 黄梓姗看着秦欢自然的挽着叶榕臻的手臂,她出声回道,“我说当然是了,只是我以为你们公司不会允许上下级的office恋情呢”。 叶榕臻道,“公司都是我的,自然是我说了算”。 几人说话的空档,电梯打开,傅承爵牵着黄梓姗的手先进去,秦欢双腿僵直,直到叶榕臻迈步往里面走,她才机械的跟着进去。 电梯的门合上,里面四个人俱是沉默,从光可鉴人的电梯门上,秦欢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傅承爵,他个子很高,比穿着高跟鞋的她还高出大半个头来,所以此时她就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睛。 两人视线相对,秦欢下意识的别开脸,心跳如雷。 叶榕臻微微侧头,低声道,“我订了天台的位子,你穿这么少,不会冷么?” 秦欢低声回道,“没事,女人都比男人抗冻”。 叶榕臻忍不住笑道,“这倒是,这种天你还敢洗冷水澡,我都服了”。 虽然两人交谈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密闭的空间,四人又距离这么近,多少都是能听到的。 该有多亲密,才知道对方洗澡用什么水? 傅承爵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双颊却轻轻地往里缩,看得出是在忍着什么。 黄梓姗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然后道,“哦,王主任,是我,你说那个考试吗?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决定了再给你回话吧”。 挂断手机,傅承爵出声道,“你们学校又催你了?” 黄梓姗嗯了一声,然后道,“是啊,王主任说以我的条件,应该去参加,到时候就可以保送美国斯坦福法律系了”。 傅承爵一副不以为意的口吻道,“你别那么累了,怪心疼的,我一样可以把你送过去,你还在乎什么考试啊”。 黄梓姗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娇嗔的道,“那怎么能一样呢”。 电梯到达顶楼,叮的一声打开门,叶榕臻和秦欢迈步出去,黄梓姗看着秦欢的背影,忽然叫道,“学姐”。 秦欢停下脚步,回身。 黄梓姗微笑着道,“学姐,你当初考了stanford吗?” 秦欢淡笑,红唇开启,出声回道,“难道王主任没告诉过你,我是香港政法大学肄业吗?” 黄梓姗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尴尬,她出声道,“哦,不好意思,学姐,我本来想问问你意见的”。 秦欢道,“刚才傅先生不是说的很清楚嘛,你无论考不考试,都能上,那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黄梓姗小声道,“但是不一样嘛”。 秦欢没心情听她在这里啰嗦,她点头,然后道,“我先走了”。 侍应生带着秦欢和叶榕臻往天台的方向走,而另一个侍应生则带着傅承爵和黄梓姗跟在他们身后,秦欢有种不好的预感,天台这边只有两个分开的单独桌子,难道…… 许是天不遂人愿,秦欢越是不想看到谁,却偏偏看到了。 黄梓姗道,“还真是巧啊”。 秦欢敷衍的笑了笑。 天台之上,两张桌子隔着几米的距离,侍应生为他们倒酒,秦欢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让它往对面的桌子看。 这里风景极好,所以很多人都在预定,要预定这里,哪怕是叶榕臻也要提前一个星期,秦欢看着满桌子她爱吃的东西,知道叶榕臻有心了,她拿起酒杯,给叶榕臻碰了一下。 叶榕臻出声道,“欢欢,等到忙完这阵子,我给你放假,我们去巴厘岛玩吧”。 秦欢拿着刀叉切牛排,闻言,她出声回道,“你哪儿有时间玩啊”。 叶榕臻道,“我去年工作了三百八十一天,前年工作了三百二十五天,今年也快要到三百天了,有谁做老板做到我这样子的?我给自己放一个月的假,我们出去玩吧”。 秦欢看着叶榕臻俊朗的面孔,她知道这几年他很拼,一改往日花天酒地的性格,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勾起唇角,轻声道,“你不用给你上头的老板请示吗?” 叶榕臻的上头,自然是叶绅了。 叶榕臻道,“是我爸让我休息一阵子的”。 第十九章 无巧不成书 秦欢微笑,出声回道,“好,只要你有时间就行”。 叶榕臻举起酒杯,跟秦欢碰了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秦欢放下酒杯,无意间往对面桌一看,正看到傅承爵朝她看来,两人四目相对,她下意识的移开视线。 中途叶榕臻起身去洗手间,在洗手间中,他看到了站在洗手池边洗手的傅承爵,迈步走过去,叶榕臻一边洗手,一边道,“傅总女朋友挺可爱的啊,又是高材生,只不过这一次,不知道傅家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呢?” 傅承爵抬起头,面前的大镜子中映照着他帅气的面孔,此时他面色阴沉,一字一句的道,“这里没别人,叶榕臻,你想说什么?” 叶榕臻抬起头,看着镜中的傅承爵,他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开口道,“没什么,单纯的看热闹而已”。 傅承爵咻的眯起黑眸,怒意不言而喻。 沉默数秒,傅承爵忽然淡笑,他出声道,“那你呢?你以为你跟秦欢会有多长久?” 叶榕臻脸上的笑容微僵。 傅承爵继续道,“当初我们家不同意我跟秦欢一起,时至今日,你觉得你们家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傅承爵把这把淬了毒的刀子重新指向叶榕臻。 叶榕臻眼神微变的同时,心里早就准备好的狠话也放了出来。 “傅承爵,我跟你不一样,当初秦欢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怕是除了你们家的原因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很重要的原因吧?” 叶榕臻看着傅承爵的眼神,就像是在赤.裸.裸的嘲讽他。 傅承爵忆起那段让他午夜梦回都会吓醒的画面,他和秦欢站在民政局,马上就可以领到结婚证,她却说……我不爱你。 见傅承爵脸色变了,叶榕臻出声道,“傅承爵,以后离秦欢远一点”。 傅承爵冷声道,“你命令我啊?” 叶榕臻嗤笑着道,“你有女朋友,秦欢也有男朋友,你凭什么还来招惹她?” 傅承爵的漂亮唇瓣抿成了一条线,半天才道,“捡我用过的东西,这就是你们叶家的风格?” 叶榕臻眸子一凛,刚要回什么,就听到一个轻轻地女声道,“榕臻”。 傅承爵和叶榕臻俱是一顿,随即闻声看去,秦欢见两人都出来了,就知道不好,她想着出来看看,没想到还真听到了。 傅承爵见到秦欢的身影,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 秦欢迈步走到叶榕臻身边,叶榕臻低声道,“你来做什么,先回去吧,我马上回去”。 秦欢主动伸手握上叶榕臻的手,然后侧头看向傅承爵。 傅承爵浑身绷紧,俊美的脸上也是罩了一层寒冰。 秦欢抬起头,美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如果说非要有什么感情的波动,那就是眼中的绝望。 红唇轻启,秦欢对着傅承爵道,“我跟你一起三年,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后来我们分手了,我跟你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感情的事情,讲的是你情我愿,我还说当初是我不要你了呢,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玩剩下的?!”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榕臻不想再让秦欢受辱,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出声道,“欢欢,别跟他这种人讲道理,讲不通的”。 秦欢看着傅承爵,开口道,“傅承爵,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说清楚,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妨碍我身边的人!” 说罢,秦欢拉着叶榕臻的手,大步离开,洗手间中,只余下傅承爵一个人,巨大的镜子照出他修长的身体,虽然挺拔,但却,孤单。 饭才吃到一半,也吃不下去了,叶榕臻带着秦欢离开,路上,秦欢一直抿唇不语,叶榕臻偷偷看她好多眼,忍不住道,“生气就骂两声,别憋在心里头”。 秦欢嗤笑着道,“跟他生气?我犯得着嘛”。 叶榕臻道,“欢欢,人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不是傅承爵越是这样,你就越是爱他啊?” 秦欢的心像是被人猛地一拽,说不上是惊还是疼,她下意识的朝叶榕臻看去,叶榕臻却径自开车,眼睛看着前方。 秦欢愣了五秒有余,这才出声道,“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叶榕臻道,“不要避重就轻,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还爱他?” 秦欢看着叶榕臻绷紧的侧脸,她忽然皱眉道,“你想听真话吗?” 叶榕臻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停在路边,秦欢的身体因为惯性,往前一晃,她出声回道,“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死活不肯跟傅承爵在一起吗,我跟他都到了民政局了,他也知道我跟钟昱涛一起合伙骗他,可他还是想要娶我,是我说不爱他,是我说不嫁给他的!” 叶榕臻低声道,“为什么?” 叶榕臻可以气傅承爵,说秦欢不爱他,但是他不能骗自己,如果秦欢不爱傅承爵,又怎么会拒绝自己? 秦欢眼睛看着前方,唇瓣轻启,出声道,“我有一个哥哥,当初他是替人顶罪坐的牢,后来不长时间就被人打死在大牢中……” 叶榕臻心底咯噔一下,莫名的觉得不好,果然,秦欢沉声道,“去民政局的前几个小时,我才知道,我哥是替傅承爵去顶的罪,后来被人恶意重伤致死,也很可能是傅家找人做的”。 叶榕臻沉下脸,出声道,“这件事情都谁知道?消息准确吗?” 秦欢扭头看向窗外,声音沙哑的道,“我私下派人查过了,确实是这样”。 叶榕臻忽然觉得心很疼,他伸出手,掰过秦欢的肩膀,毫无意外的看到她发红的双眼。 缓缓开口,叶榕臻低声道,“这些事情……傅承爵知道吗?” 秦欢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忍住眼泪,出声回道,“他知不知道还有什么用?我哥能回来吗?” 叶榕臻伸手将秦欢揽到怀中,拍着她的后背,他出声道,“欢欢,对不起,我刚才……” “不是你的错,榕臻,傅承爵说得对,我曾经跟过他,你们家是不可能接受我的,所以我们……”“欢欢,别说,别说……” 叶榕臻突然很害怕,当初秦欢可以因为这些秘密离开傅承爵,难保今天不会因为什么离开他,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眼中露出浓浓的心疼,叶榕臻出声道,“欢欢,也许我不能马上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家,但是我保证,我会拼尽全力去保护你,还有,阿诺”。 提起阿诺,秦欢眼中重新流露出一种死灰复燃的光彩,点点头,她出声道,“我知道”。 第二十章 恶意打击 本来按照预期的打算,等到《爱太晚》全国公映之后,秦欢就会和叶榕臻去国外度假,但却没想到,旁生枝节。 原因是叶氏在香港的其他产业,受到了很大的阻碍,而这些阻碍的来源,都是傅氏。 开始叶榕臻并没有把这些话告诉秦欢,秦欢是从李珍口中听说的。 “秦欢,你知道吗?听说叶氏旗下的酒店,餐厅,娱乐,几乎在香港的所有产业,都受到了傅氏方面的阻挠”。 秦欢吃惊,“怎么会?” 李珍道,“怎么不会?我们是一起合作拍片,但是其他方面可没有一起合作啊”。 秦欢一听,心中立马凉了大半。 李珍皱眉道,“傅承爵什么意思?他不能让人过两天消停日子了是吧?!” 秦欢慌神过后,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叶榕臻,看看事情已经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手机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里面传来叶榕臻好听的声音道,“欢欢”。 秦欢言简意赅的道,“榕臻,我听说叶氏最近受到傅氏的打压,是不是真的?” 叶榕臻顿了两秒,这才出声回道,“你别想太多,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跟你没关系”。 秦欢怎么可能不想太多,在她没有回香港的四年间,傅氏和叶氏几乎没有任何商业上的来往,又怎么会突然有商业竞争? 叶榕臻怕秦欢想太多,他安慰了一会儿,然后道,“欢欢,我要开会了,晚一点打给你”。 秦欢挂断手机,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下午的时候,秦欢去了一趟秦人的公司,她推门进去总监办公室的时候,正听到luna拿着电话道,“他们搞错没有啊?这个角色早就定了简悠,我们的人特地推掉了新歌的录制,就为了这个戏的档期,你现在告诉我要换人?!” 秦欢坐在luna对面的皮椅上,眼中露出一丝忧色。 luna又说了几句,然后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回头再说!” 啪的挂断电话,luna气的拿起手边的杯子,但是杯中却没有咖啡了,她一把推开杯子,低声骂了一句。 秦欢站起身,拿着杯子到一旁的咖啡机边,一边倒咖啡,一边道,“怎么回事?” luna出声回道,“凯悦那边,明明说好投资的新戏,用的是简悠,刚才打电话跟我说,要换人!你说简悠的新歌录制都推迟了,他们现在告诉我换人,我怎么搞啊?!” 秦欢出声道,“说没说要换谁?” luna皱眉道,“听他们的意思,貌似是不想跟我们合作了”。 秦欢微微蹙眉,沉声道,“怎么会?开始我们不是谈的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不合作了?” luna皱眉道,“神经病!没素质!” 秦欢突然想到李珍说过的话,难道是…… “luna姐,把之前跟凯悦谈过的剧本什么的,都给我一份,我约他们出来”。 luna在办公桌上翻了翻,找出一打文件,递给秦欢。 秦欢看过之后就站起身,迈步往外走去,luna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一天喝了十几杯咖啡。 晚上八点,中环的一家法式餐厅,秦欢如期而至,坐在事先定好的位置,她看了眼时间,凯悦的人应该快到了。 可是这一坐就是大半个小时,秦欢第多少次看时间,终是忍不住,按着luna给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中传来嘟嘟的连接声,就在秦欢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手机中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秦欢客气的道,“韩先生是吧,我是秦人的”。 男人马上道,“哦哦,秦小姐啊,我刚想给您打电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老婆突然痛经,我送她去医院,就把这个事情耽搁了”。 秦欢微张着唇瓣,三秒之后才道,“那您妻子现在没事了吧?” 男人道,“现在还不知道呢,对不起,秦小姐,今天我怕是要爽约了”。 秦欢道,“韩先生,那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 男人道,“哎,我老婆出来了,秦小姐,我先挂了,改天我联系你,请你吃饭”。 说罢,不待秦欢说什么,手机就被挂断了。 秦欢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嗤笑一声。 侍应生今晚第三次走过来,出声道,“小姐,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秦欢微笑着道,“好的,可以了”。 秦欢给李珍和梅子打电话,叫她们过来这边,三人坐在一起,一边吃着几千块一份的牛排,一边咒骂凯悦的总监。 李珍出声道,“哈,他老婆痛经?她怎么不说她老婆宫缩啊?!” 秦欢淡笑,“你积点口德吧,万一是真的呢”。 虽然秦欢也不认为是真的,但是对于李珍的毒嘴,她还是觉得承受不了。 梅子在一边冷不防的接道,“这你们就错了,那姓韩的哪里有什么老婆?老公还差不多!” 李珍一口牛排差点没呛到,她皱眉道,“你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啊?” 梅子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拎着高脚杯,撇着眼睛道,“你们说好巧不巧的,我前两天去九龙塘那边办事,正好看到那姓韩的和一个男人去情侣hotel开房,两人那腻乎劲儿,咦……说起来我就浑身掉鸡皮疙瘩”。 李珍跟秦欢对视一眼,几秒之后,李珍拿起餐布擦了擦手,出声道,“你早说啊,明天约他,我跟他会会”。 第二天,李珍给凯悦的总监打了电话,男人明显的不想接,但却又碍着秦人的面子,只好接起来。 李珍笑呵呵的道,“呵呵,韩总监,你好,我是秦人的”。 男人道,“哦,不知贵公司有何贵干啊?” 李珍道,“是这样的,昨晚我听rena姐说,好像是韩总监的老婆痛经是吧?我就是担心,所以打过来问问”。 男人明显的敷衍着道,“啊,还不行,还在痛,我都在医院陪着”。 李珍一边捏着自己的水晶指甲,一边道,“是么?可是我同事貌似看到一个长得很像韩总监的人,跟着一个一米七六七,在国贸上班的男人出现在九龙塘一带呢,恩……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人看错了……” “……呵呵,昨晚是我不好,没考虑周全,怠慢了rena姐,你们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客,大家出来见个面吧”。 李珍挂断电话,对面的luna,秦欢,梅子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当天下午,秦欢就约见了凯悦的韩总监,两人对面而坐,男人嘘寒问暖,一脸的谄媚,秦欢淡笑,她出声道,“韩总监,你放心,我的人嘴巴都很严的”。 第二十一章 等的就是她 男人听秦欢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微顿,秦欢径自道,“韩总监,其实我今天约您出来,只是有一事请教”。 男人忙道,“rena姐客气了,有什么事,您问”。 秦欢道,“为什么凯悦不跟秦人签约了”。 男人像是早就想到秦欢会问这个问题,他出声回道,“rena姐,您在这一行做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懂得这个行业的风向,只要没签约之前,什么变数都是有可能的,再说我们这个戏,女主需要很专业的演员,贵公司的简悠是歌手转型,往演艺圈发展,这样的风险太大了,怕是我们凯悦承担不起”。 秦欢盯着男人说话之后,眼睛的转动,她淡笑,出声道,“这样啊,那我们公司还有很多专业的演员啊,你想要几线的?国际一线的行不行?” 男人忙笑着道,“rena姐严重了,秦人是大公司,业内也是赫赫有名的,我自然不是指秦人没有大演员,我的意思是……我们找到了更合适的演员”。 秦欢看着男人,出声道,“不知道是哪一家的演员啊?” 男人道,“这怕是不好提前透露”。 秦欢淡笑,“韩总监,大家都在这一行混,你也说了,要守规矩,凯悦和秦人虽然没有签下最后的合约,但是口头合约难道就一点都不做效了吗?还有,我们只想知道是谁在跟秦人抢戏,没有要与你们凯悦为难的意思”。 男人笑眯眯的道,“rena姐,你看是这样的,我虽说是公司总监,但是说白了不也是给上头打工的嘛,上头的意思,我也不好揣摩啊”。 秦欢挑眉,然后道,“韩总监的意思我懂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秦欢起身,拿起手包,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回身道,“哦,对了,韩总监,替我问候你老婆,不,是你男朋友?” 秦欢眯起眼睛,就像是一只狐狸。 男人脸色霎时一变,秦欢要走,他出声叫道,“rena姐”。 秦欢转身,淡笑着道,“韩总监还有事?” 男人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低声道,“我只能说,听上头的意思,好像是圣庭下了什么通知,不许香港的任何影视娱乐公司跟秦人联系”。 秦欢脸上的笑容微僵,男人道,“rena姐,该说的我都说了,您要是再抓着我的把柄……” 秦欢道,“韩总监放心,我们今天见面,就是随便聊聊”。 说罢,秦欢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傅承爵,果然是他在搞鬼! 回到公司之后,李珍和梅子都问秦欢怎么样了,秦欢不背着她们两个,她低声道,“是傅承爵”。 李珍皱眉道,“丫的,果然是他!” 梅子也道,“傅承爵有完没完啊?他到底想怎样?!” 秦欢眼睛看着某处,出声道,“他想逼我”。 李珍和梅子都看向秦欢,秦欢忽然站起身,李珍紧张的道,“你干嘛?” 秦欢道,“他越是想逼我,我就越是不服!” 梅子道,“就是,秦人这么大一公司,还是他说赶尽杀绝就能赶尽杀绝的?” 李珍道,“没人合作,我们就自己投资啊,秦人上头可还有叶氏顶着呢,我们还怕没投资?切,我们公司自己独家赞助,演员都是自己家的,还省了呢!” 前景想得挺好,但是秦欢心中却不敢高兴太早,毕竟听叶榕臻的语气,想来叶氏的其他在港产业也受到了打压。 秦欢没把秦人香港公司的事情跟叶榕臻说,不想他添堵,与此同时,她召集了公司的高层,开始开会商谈以后的发展。 如秦欢所料,大家都对眼下的这种情况并不看好,甚至有人道,“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不能快一点融入香港本土,我们要靠公司顶多久?” luna也道,“是啊,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一场会议开下来,秦欢的心也是越来越沉,在屋中坐了很久,她忽然起身,拿起包包往外走去。 开车来到傅氏楼下,秦欢拿出手机,迟疑再三,还是拨通了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七年了,傅承爵一直还在用着从前的那个号码。 手机响了很久,就在秦欢以为傅承爵不会接的时候,手机中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道,“喂?” 秦欢喉咙微哽,三秒之后才道,“傅先生,我是秦人的秦欢,请问有时间跟我见一面吗?” 傅承爵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口吻道,“没有”。 秦欢心中不免难过,但是想到叶氏那边,她还是硬着头皮道,“傅先生,请你给我一点时间,不用很久,半个小时就好”。 傅承爵道,“我没空”。 印象中,傅承爵能这样拒绝她的次数,三个手指就数的过来,秦欢眼睛看着前方,车水马龙,她心乱如麻。 她没出声,傅承爵却在沉默片刻过后,出声道,“我今晚要开三个会议,如果你不怕等,我开完会倒是有一点时间”。 秦欢马上道,“好的,我在楼下等你”。 傅承爵没出声,径自挂断手机。 秦欢打开车门,迈步往傅氏大楼走去,前台小姐听说秦欢约了傅承爵,就叫人给她准备了饮品,秦欢坐在沙发上等着。 她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这一等,就是六个多小时,眼看着快要到九点半了,秦欢不知道第多少次抬眼看向前方的出口,早在七点多的时候,就有一批一批的工作人员从电梯中出来,秦欢看的仔细,没有傅承爵。 前台小姐都从午班的换成了晚班人员,秦欢面前的咖啡也是换了一杯又一杯,秦欢中午吃的很少,晚饭又根本没吃,现在隐隐觉得胃痛。 傅承爵坐在华丽的办公室内,整个顶层,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其实他的会早就开完了,只是……他并不想现在就下去,或者说,他就是要看看,秦欢到底能挺多久。 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差几分钟就到十点了,他拿起手边的电话,出声道,“楼下大厅还有客人在吗?” 一楼的前台小姐看了眼秦欢坐着的方向,出声回道,“是的,还有一位小姐在”。 傅承爵道,“好,等到十一点的时候,你告诉她我早就走了”。 挂断电话,傅承爵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 几百米的高度,他俯瞰大半的香港,香港的夜色向来是迷幻的,它令无数的人疯狂的想要沉沦其中,但却在不知不觉间,被吞噬殆尽,曾几何时,他在这个地方,拥抱着那个让他终身难忘的女人。 第二十二章 刺猬的防御 秦欢在傅氏一楼的大厅坐了八个半小时,指针指到十一点的时候,前台的小姐迈着小步走过来,轻声道,“小姐”。 秦欢的胃在绞痛,她一手捂着胃部,侧头道,“是不是傅总开完会了?” 前台小姐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出声回道,“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总裁早就走了”。 秦欢脸上露出一抹诧色,出声道,“什么时候走的?” 她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没放过一个出来的人,如果傅承爵是从这边出去的,她一定看得到。 前台小姐面色不改的道,“我们公司除了特殊的加班情况之外,所有人在八点半之前就会清空,总裁早就下班了,小姐明天再来吧”。 秦欢脸色有些苍白,她站起身,抚着胃部,迈步往外走去。 傅承爵再打电话下来的时候,前台小姐出声回道,“总裁,照您的吩咐说了,刚才的那位小姐走了”。 傅承爵道,“她说什么了没有?” 前台小姐回道,“没有,不过看脸色,好像是哪里不大舒服”。 傅承爵下意识的皱眉,他挂断电话,很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秦欢那张虚弱的面孔。 可不过半分钟不到,他就低咒一声,“该死的!”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从桌上拿起车钥匙,傅承爵乘电梯来到楼下。 秦欢坐在车中,她没走,也并不相信傅承爵会离开,他想要看着她难堪,好,她就如他所愿。 果然,不到五分钟,傅承爵的身影就出现在大楼门口,他脚步有些快,不知道急着去哪里。 秦欢打开车门下去,大步走过去,她站在傅承爵身前几米远,傅承爵看到她,两人四目相对,他沉下脸,咬着牙,攥紧了手中的车钥匙。 秦欢出声道,“傅先生,开完会了吧,现在有时间跟我聊几句吗?” 傅承爵直直的看着秦欢,他忽然勾起唇角,笑着道,“好啊”。 说罢,他转身往大楼里面走去。 秦欢认识傅承爵也不是一天两天,她自然知道那笑容背后隐藏的含义是什么,她可以选择不上钩,但是……她不能,叶氏等不起。 踩着高跟鞋,秦欢迈步上了台阶,前台小姐看到傅承爵重新进来,点头道,“总裁”。 傅承爵微微颔首,径自往vip电梯处走去,秦欢加快脚步,跟上了傅承爵的步伐。 电梯的门打开,傅承爵进去,秦欢紧随其后。 密闭的空间之中,秦欢总觉得连空气都是压抑的味道,红唇轻启,她出声道,“傅先生……” “晚上九点之后,我不谈公事”。 傅承爵没看秦欢,只是淡淡的道。 秦欢微顿,一时间竟是接不上话。 电梯停在九十九层,叮的一声打开门,傅承爵迈步出去,秦欢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他的总裁办公室。 眼下整个大楼,除了一楼的保安和前台之外,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而现在的顶层,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进到总裁办公室之后,傅承爵开口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秦欢见傅承爵坐在宽大的皮椅之中,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她站在距离他办公桌两米之外的距离,开口道,“你为什么找叶氏的麻烦?” 傅承爵从文件中抬起头,看着秦欢,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出声道,“叶氏?怎么现在他们要落魄到要你来问我的地步了?” 秦欢一张精致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径自道,“如果你是生气的气,那你大可以朝着我来,没必要牵连无辜”。 此话一出,傅承爵脸上的嘲讽更是明显,他放下文件,身子往后一靠,看着秦欢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自信是哪儿来的?我生你的气?哈,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有哪儿能让我为你生气的?” 他句句剜心,秦欢明知道来了会如此,已经有了心理建设,但还是难免受伤。 不敢眨眼睛,秦欢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波澜不惊,红唇开启,她出声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突然打压叶氏?” 傅承爵直直的看着秦欢,他开口道,“我做事,要你管?你是我谁啊?” 秦欢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怎么他那张脸可以这么可恶! 见秦欢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傅承爵漂亮的黑眸一扫,出声道,“秦欢,跟了叶榕臻之后,感觉怎么样?怎么他现在都落魄到要女人出来抛头露面的地步了?” 秦欢暗自调节呼吸,一字一句的道,“我们很好,不劳傅先生费心,公司有困难,我愿意帮他分担,哪怕他破产了,有我陪着!” 什么叫自损三分,伤敌七分,秦欢就是这种人,除非有人能把她伤的立马死掉,否则她就是百毒之虫,死而不僵,等到她反击的时候,对方一定是比她伤得重。 傅承爵脸上的笑意僵着,就像是冻结了的玻璃,咔嚓一下,就碎了一地。 两人对视,眼中都淬了毒,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傅承爵先出声道,“你确定你要跟我扛到底?” 秦欢道,“不是我,是我们,我会一直跟榕臻在一起的”。 她从能找到戳痛他的点,傅承爵强忍着几乎要刺穿他身体,涌出来的怒意,他点头,甚至阴狠的笑着道,“好,秦欢,说得好,我就等着看你们流落街头的那一天!” 秦欢淡笑,“就算是要饭,也不会要到你家门前!” 傅承爵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道,“滚!” 秦欢轻蔑的看了眼傅承爵,丝毫不犹豫的,转身迈步往门口走去。 她打开门,然后狠狠的甩上。 本想着过来和解,不过现在想来就是一场笑话,傅承爵精心布置,等的就是看她难堪,偏偏她还傻得不信邪。 一路出了总裁办公室,秦欢站在电梯前面等着,眼看着电梯的门就要打开了,忽然之间,整个走廊的灯都灭掉了,眼前忽然漆黑一片,饶是秦欢再淡定,也不免下意识的后退,眼睛慌乱的四处看着。 往后退的时候,手臂忽然碰到了什么,秦欢吓得啊了一声,紧接着,就有人抓到了她的胳膊,秦欢摸到了上等的布料,她小心翼翼的道,“傅承爵?” 黑暗中,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是我还是鬼啊!” 秦欢紧张地道,“怎么回事?” 傅承爵道,“不知道,打电话下去,说是突然的电路抢修”。 秦欢出声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傅承爵道,“一会儿就启动备用发电设备了”。 第二十三章 你还做得下去 第二十三章你还做得下去? 黑暗令人发慌,尤其是在整层只有两人的情况之下,秦欢站在走廊中,松开了傅承爵的手。 傅承爵出声道,“先进去等一会儿吧”。 秦欢不出声,黑暗让他们互相看不到彼此,傅承爵伸手过来拉秦欢的胳膊,秦欢跟着他的步伐,一起转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秦欢左肩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她啊了一声,傅承爵则是将她揽到怀中,紧张的道,“没事吧?” 秦欢的脸对着他温暖的胸膛,一瞬间,她什么都不想说了。 沉默在两人周身蔓延,傅承爵抱着秦欢,他呼出的温热呼吸盘旋在她头顶,让她的心跳不知何时紊乱了。 秦欢微垂着视线,鼻间满是他身上的好闻味道,熟悉,熟悉的令她想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只觉得额头上落下一片温软的触感,愣了三秒她才反应过来,那是傅承爵的吻。 秦欢浑身绷紧,一动没动。 傅承爵的吻顺着她光洁的额头向下,划过她的眉眼,挺翘的鼻梁,然后是……唇瓣。 两人双唇相接的瞬间,立马就像是天雷引发了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傅承爵的吻鲜少有耐心的时候,从触碰到疯狂,也不过几秒钟的事情。 他像是饥渴的人,一旦触及绿洲,就会肆意的压榨。 秦欢被傅承爵吻得透不过气来,感觉他推着她往后退,秦欢心中害怕,她伸手推着他的肩膀,含糊的道,“傅承……” 傅承爵吻着秦欢的唇,舌尖灵巧的撬开她的唇齿,扫过她的口腔,逼着她的小舌跟他一起纠缠,就是不让她说出话来。 秦欢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忽然抵在什么上面,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冰冰凉凉的,原来是一片玻璃。 傅承爵一边吻着秦欢,一边伸手在她腰间摩挲,想要把她的衬衫从高腰裙中抽出来,秦欢睁着眼睛,抬手按着傅承爵的手,出声道,“唔……放开……” 傅承爵的大手按着秦欢的肩膀,稍稍抬起头,他声音低沉的道,“这么晚,你一个人上来找我,难道就没想到会发生什么吗?” 秦欢呼吸急促,胸口距离的上下起伏,闻言,她出声回道,“傅承爵,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傅承爵脸上的表情,秦欢看不到,她只听到他低沉中带着隐忍的声音道,“你不想帮叶氏了?” 秦欢心底突地钝痛,虽然想到傅承爵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你想说啥什么?” 傅承爵沉声回道,“今晚留下来,我放叶氏一条生路”。 如果心痛是有声音的,那么此时此刻,秦欢听到了。 她眼眶中瞬间聚集起满满的泪水,默然的盯着某处,她半晌都没出声。 傅承爵没什么耐心,他低声道,“说话,答不答应”。 秦欢唇角轻轻勾起,她不无嘲讽的道,“一个被人玩剩下的女人,你还稀罕要吗?” 傅承爵的眉头猛地皱起,他死死的盯着秦欢,好看的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秦欢知道,无论傅承爵说什么,她都会受伤,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他也跟着她一起恶心。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傅承爵的大手还按在秦欢的肩上,他们距离很近,近的她能听到他的低沉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听到傅承爵出声道,“我只对自己的女人有洁癖,你现在不是我女人,我无所谓”。 说罢,秦欢只觉得天旋地转,傅承爵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她一声不吭,牙都要咬碎了。 这里毕竟是傅氏,傅承爵对这里很是熟悉,哪怕是没有光亮,他也能准确无误的抱着她来到他的休息室。 将秦欢扔在大床上,傅承爵站在床边拉扯着衬衫。 秦欢听到衣服布料摩擦出的簌簌声,她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 傅承爵栖身压过来,吻过秦欢的耳廓和脖颈,在他伸手去解她衬衫扣子的瞬间,秦欢一把按住傅承爵的手,傅承爵动作停下,秦欢出声道,“走开”。 傅承爵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秦欢冷漠的道,“我不做”。 傅承爵微微皱眉,喉结上下滚动,他出声道,“躺在我的床上,你现在才告诉我不做了?” 秦欢推开傅承爵的手,翻身欲起,傅承爵一把扣住秦欢的脖颈,硬生生的将她重新按回到床上。 他的脸几乎是碰到了她的脸,傅承爵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为什么不做了?” 秦欢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傅承爵的鼻尖抵在秦欢的侧脸,他恶劣的咬了下她的唇瓣,感觉到她轻轻地发抖,他出声道,“因为叶榕臻?”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傅承爵知道,她就是因为叶榕臻! 果然,秦欢低声回道,“是,就是为了叶榕臻,我不想给他丢人!” 傅承爵怒极反笑,笑了半天,他才出声道,“秦欢,哈,好啊,不想给叶榕臻戴绿帽子是吧?我偏不如了你的愿!” 说罢,他的大手覆在她的胸前,大力的拉扯着她的衬衫。 秦欢伸手跟他拉扯,傅承爵控制不住心底的愤怒,那愤怒就像是一把火,连带着秦欢,想要同归于尽。 秦欢知道再这样下去,噩梦还会重演,她皱眉,大声道,“傅承爵,我跟叶榕臻上床了,你还做得下去吗?!” 傅承爵所有的动作都戛然而止,秦欢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出来,天知道,傅承爵的难过没有她的十分之一。 强忍着声音的哽咽,秦欢冷声道,“傅承爵,你醒醒吧,你究竟还要固执多久?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 傅承爵气的浑身发抖,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想掐死身下的女人,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秦欢瞪着傅承爵的方向,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你的女人了,你也不是我的男人,从今以后,我们都会陪在另一个人身边,你别一副我背叛你了的样子,不知道是谁先背叛的谁!” 心中难过到极处,秦欢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傅承爵下意识的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转念一想,无论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秦欢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实。 该有多爱,才能念念不忘;该有多无奈,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渐行渐远。 秦欢忽然觉得脖颈处一湿,她还来不及反应,傅承爵已经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沉声道,“滚”。 秦欢撑着双臂起身,她整理衣服,然后出声道,“傅承爵,你可以恨我,但是,请你放过叶氏”。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第二十四章 圈套 傅承爵暴怒,秦欢被他骂的眼泪掉下来,她下意识的大步往外跨去,却在黑暗中,没走几步,就撞在什么东西上面,秦欢被撞到小腿,她疼的倒吸气,与此同时,屋中发出东西掉在地上的破碎声。 傅承爵对屋中的摆设异常熟悉,他知道秦欢是撞在了酒柜上面,他心中一动,想要去看看她的情况,但是盛怒之下,他又一动不动。 秦欢直起身子,站在原地,她垂在身侧的指尖颤抖,脸上都是眼泪,有委屈,也有生气。 傅承爵叫她滚,她却连这个屋子都走不出去。 安静的房间之中,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傅承爵和秦欢都是刻意隐藏了呼吸声。 许是五分钟,也或许是三分钟,屋中忽然大亮,秦欢微微眯起眼睛,看到自己脚边是碎了的威士忌酒瓶,琥珀色的液体洒了一地。 灯亮了,秦欢也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傅承爵,他背身而立,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背脊挺直,就像他一向高傲的自尊,无论何时,都不容易任何人践踏。 看着傅承爵的背影,秦欢忽然从未有过的绝望,他和她,真的是越来越远了。 什么都没说,秦欢迈步往外走去。 出了傅氏的大楼,秦欢坐在车上,她拿出车钥匙想发动车子,却发现手指都是颤抖的,她试着平复呼吸,抬眼往上看去,九十九层的高度,哪怕她仰着脖子,都看不到,就像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云泥之别。 深吸一口气,秦欢擦干眼泪,开车回去。 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秦欢蹑手蹑脚的往公寓的房间走,却在打开房门的瞬间,听到身后穿来一个深沉的声音道,“你去哪儿了?” 秦欢身子一僵,回身看来,李珍穿着睡衣倚在门边,一脸的审问相。 秦欢赔笑,“哦,我出去转转”。 李珍沉着脸道,“跟人打架了?” 秦欢心中咯噔一下,强自稳定心神,出声回道,“没啊,我出去走走,跟人打什么架啊?” 李珍冷哼,看向秦欢的小腿,秦欢顺着李珍的视线看去,原来是她右小腿上面赫然一条红道子,深的地方,都隐现血丝了。 李珍走过去,秦欢抬眼看向她,眼中带着被人抓到现行的窘迫。 秦欢已经打开了房门,李珍径自走进去,秦欢也跟着进去。 “你去找傅承爵了吧”。 李珍的话是陈述。 秦欢无从反驳,只好沉默。 李珍在屋中找到了药箱,然后道,“过来”。 秦欢迈步走到沙发边,然后在李珍身边坐下,李珍把秦欢的右腿放到自己腿上,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道,“秦欢,离傅承爵远一点吧,你哪一次跟他见面,不是伤痕累累的”。 秦欢想到上一次,她眼神躲闪,低声道,“我不能因为自己,连累叶氏”。 李珍手指微顿,随即动作继续,她出声道,“可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傅承爵的阴影之下啊,这样什么时候算个头?” 秦欢垂目不语,她也不知道。 李珍给秦欢处理完伤口,忽然抬眼看着秦欢道,“要不你跟老板结婚算了”。 秦欢猛地抬眼看向李珍。 李珍道,“你这么惊讶干什么?从我出狱之前,你们就在一起了,不就是差一个名分嘛,再说谁都不看,你还不看阿诺嘛,你想让阿诺一直没有爸爸吗?” 秦欢从未想过要跟叶榕臻结婚,虽然……她知道他想的。 红唇轻启,秦欢低声道,“叶家不可能接受我的”。 李珍微微皱眉,出声道,“以前老板的那些个风流韵事,我也多少听说过,你把一个败家子都扶正成拼命三郎了,我要是叶绅,我一定举双手赞成!” 秦欢道,“可你毕竟不是叶家人”。 李珍看着秦欢的样子,她眯起眼睛,忽然道,“秦欢,你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其实你心里面还是放不下傅承爵的吧?” 秦欢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几秒之后才出声回道,“别胡说了”。 李珍看她这样子,都不用再说什么了,她开口道,“秦欢,我们姐妹一起这么几年,一起经历过生死,抵得过别人几十年的情分,我现在郑重的跟你说,如果你再存着这样的心思,那你真是记吃不记打,我都替老板心寒!” 秦欢被李珍的话戳了心窝子,她自然之道这样对不起叶榕臻,只是…… “榕臻太好,是我配不上他!” 秦欢一脸的无奈何为难。 李珍道,“什么配不配的上?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你肯点头才行!” 秦欢道,“你知道我还带着个孩子……你这不是为难榕臻呢嘛”。 李珍道,“老板对阿诺,我们都看在眼中的,那真是拿阿诺当自己的儿子一般,秦欢,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让你这辈子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我要是你,别说我以前只跟过一个男人,就算我以前是出来卖的,我也立马洗手从良!” 秦欢看着李珍道,“你不觉得你这么说,会让我心里面更难受吗?” 李珍被秦欢的表情逗笑,她出声道,“哎呀,我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别忘心里去”。 秦欢顺势躺在李珍肩膀上,她出声道,“李珍,七年了……” 李珍点头,她不用看也知道,秦欢哭了。 每次秦欢跟傅承爵见面过后,不是伤痕累累,就是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间中,哭上好久。 都说在感情上,女人永远比男人狠,但是狠不狠,对谁更狠,这些也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秦欢以为这次去找傅承爵,是彻底谈崩了,但却没想到,事情不过三天,凯悦的人就主动联系秦人,说是之前上面出了一点小事情,导致下面的传达有误,两边的合约可以继续。 秦欢觉得诧异的同时,又听到风声,说是叶氏在香港的其他企业,也都逐渐恢复到了从前。 luna带着李珍和梅子忙着跟各大娱乐公司联系,出唱片的出唱片,拍戏的拍戏,每天接合同都接到手软。 秦欢知道,如果不是傅承爵说了什么,事情永远不可能变得这么快。 这天秦欢正跟alvin和简悠等人坐在办公室,商量新戏的事情,手机响了,是叶榕臻打来的,她站起身,走到一边去接。 “喂,榕臻”。 秦欢淡笑着道。 叶榕臻道,“干嘛呢?” 秦欢道,“在商量新戏,这次的投资可是过亿的哦,可以赚上一笔”。 叶榕臻淡淡的嗯了一声。 秦欢道,“榕臻,最近没那么累了吧?” 叶榕臻道,“为什么这么说?” 秦欢想着叶氏在港的企业没了危机,叶榕臻是要轻松一些的,所以她才这么问的。 第二十五章 怀疑和冷漠 秦欢是敏感的人,她感觉到今天的叶榕馨并不像往常那么高兴,甚至是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意,所以她小心翼翼的道,“没有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叶榕臻半晌没出声,秦欢心中更是惴惴不安,拿着手机站在一边,掌心都出汗了。 许是过了几秒,叶榕臻出声道,“我这边要开会了”。 秦欢哦了一声,然后佯装无意的道,“那你快去吧,我这边也等着呢”。 挂断手机,秦欢眼睛看着某处,径自发呆。 身后梅子打趣道,“呦,老板的电话啊?” 秦欢转过身,脸上的表情略微僵硬,不过她很快便道,“少八卦了,快点商量一下怎么安排他们的档期吧”。 秦欢不知道傅承爵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叶氏其他的企业什么状况,她不了解,但是单从秦人而言,对比前两天的惨淡,眼下可谓是门庭若市。 下午的时候,秦人坐在办公室中整理旗下艺人的档期表,luna敲门进来,秦欢忙道,“luna姐,快坐”。 luna坐在秦欢面前的皮椅上,然后道,“秦欢,你猜我刚才接到谁的电话了?” 秦欢道,“不知道啊,不过看你的样子,一定是好事”。 luna笑着道,“刚才圣庭的王雨洁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说是圣庭今年下半年要斥巨资投拍一部古装电视剧,她的意思是,问我们有没有意向一起?” 秦欢听到圣庭二字的时候,下意识的脸上笑容微敛,她开口道,“听闻圣庭在香港的娱乐行业是占垄断地位的,他们每年也都会拍一部大戏,按理说,这种十拿九稳,稳赚不赔的买卖,用不到找我们做吧?” luna出声回道,“开始我也这么想的,不过看上次跟他们合作拍的《爱太晚》,在两岸三地都卖的很好,如果圣庭真的很想跟我们继续合作,那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秦欢本能的觉得傅承爵不是这种人,他一定在预谋着什么。 luna看着秦欢的表情,她意味深长的道,“秦欢,你该不会是……因为傅承爵,所以才对圣庭这么排斥的吧?” luna在这一行做了十几年,当初傅承爵和秦欢的绯闻闹得那么大,台湾自然也都知道,只是秦欢现在跟叶榕臻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整个秦人的人都忌讳着,不敢提。 luna跟秦欢一起合作几年,觉得秦欢人不错,这才有此一问。 秦欢听到luna乍提傅承爵,她变了脸色,下意识的道,“当然不会”。 luna淡笑着道,“秦欢,大家都是过来人,感情这种事情呢,没法说,反正我是赞成跟圣庭合作的,不知道你怎么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欢如果拒绝就是欲盖弥彰,她只好道,“那好,luna姐觉得ok就好,找时间跟他们谈谈吧”。 luna走了之后,秦欢长长的舒了口气,原来她跟傅承爵之间,不是说没事就没事的,在外人眼中,他们之间永远维持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等一等……秦欢猛然想到什么,中午叶榕臻打来电话的时候,明显的不对,难道是因为傅承爵?或者说是……因为叶氏突然转危为安?! 秦欢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她心底咯噔一下。 这种事情,越解释越黑,秦欢不知道该怎么跟叶榕臻说,叶榕臻连续几天都没给她打电话,秦欢心里面难受。 圣庭的人约见秦欢跟luna一起商讨角色的挑选,洛绮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风声,她过来找秦欢,一口一个姐的叫着,想要在里面演个人物。 秦欢实话实说,“洛绮,我知道你一直想进军演艺圈,不过你现在的模特事业正在爬坡阶段,我怕你突然转型,会给你造成压力”。 洛绮忙道,“rena姐,你放心,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出头就行”。 秦欢淡笑,她带的这一批人之中,洛绮确实是最有野心的,她点头,出声道,“我只能说帮你留意着,不过有没有合适的,或者说最后圣庭拍不拍板,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 洛绮连着点头,出声道,“好,只要你记在心里就好,谢谢rena姐”。 秦欢没想到跟圣庭的合约会这么容易就定下来,基本上她跟luna和对方才见了两次面,结果就敲定了,而且秦人提的所有条件,圣庭全部都没有还口,luna甚至在私下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圣庭投资我们秦人拍摄的呢”。 秦欢笑不出来,傅承爵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忐忑不安。 不久之后,圣庭约见秦人一起吃饭,秦欢本来准备不去的,但是当天下去,叶榕臻却突然从台湾飞过来了,秦欢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了,他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再见面,难免有些隔膜。 秦欢淡笑着道,“怎么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 叶榕臻出声回道,“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秦欢脸上的笑容略显尴尬,叶榕臻低声道,“怎么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高兴?” 秦欢道,“哪有,刚下飞机吧,累不累?晚上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我买菜做给你吃?” 秦欢走到展示柜处,给叶榕臻拿冰镇的饮料,叶榕臻看着秦欢的背影,他开口道,“今晚不是有饭局嘛”。 秦欢动作微顿,她转过头,跟叶榕臻对视。 叶榕臻俊美的面孔上看不出喜怒,好似只是随口一提。 秦欢很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她却淡笑着道,“是啊,今晚本来有一个局的,但是我不想去了,让luna姐带着李珍和梅子过去就行”。 叶榕臻坐在沙发上,他随意的拿过秦欢刚才看的书,翻了两页,然后道,“怎么不去了?” 秦欢走到叶榕臻身边,把果汁放在他面前,出声道,“你今晚不是来了嘛,我陪你”。 叶榕臻抬起头,对上秦欢的笑脸,他也勾起唇角,淡笑着道,“今晚我们去吃蹭饭吧”。 他在笑,但是秦欢却忽然觉得,那笑没有深达眼底。 跟叶榕臻认识四年多,秦欢不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但却是第一次这般对她。 晃神的功夫,叶榕臻已经拿出手机,出声道,“哦,luna,是我,今晚你们不用去了,我跟秦欢过去就行”。 原来他早就知道今晚要跟圣庭的人吃饭,秦欢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见秦欢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叶榕臻眼中很快的划过一抹自责,他站起身走过去,在秦欢快要进到卧室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揽过她的腰,从后面抱住她。 第二十六章 为争女人,各显神通 秦欢身子有些僵直,叶榕臻把头抵在秦欢肩窝,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好闻味道,他轻声道,“欢欢”。 “恩?” 秦欢微微侧头,垂下的眼睫就像是蝴蝶的半扇翅膀。 叶榕臻轻声道,“有没有想我?” 秦欢不知道叶榕臻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快,不过好在这样子,才是她习惯的他。 红唇轻启,秦欢低声道,“想啊”。 想他为什么没打电话过来?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叶榕臻勾起唇角,侧头,亲吻了秦欢的脸颊,然后道,“我也想你了”。 秦欢嗔怒的道,“想我也不给我打电话,刚才回来还阴阳怪气的”。 叶榕臻笑着道,“我不给你打,你就不给我打,我还生气呢”。 秦欢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事情,很忙,所以才没时间的啊,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嘛,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叶榕臻揽着秦欢的腰,宠溺的道,“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送你礼物”。 秦欢恩的疑问了一声。 叶榕臻放开秦欢,伸手摸向自己的裤袋。 秦欢转回身,叶榕臻拉起她的左手,然后右手执着一枚全钻的精致指环,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晃得秦欢不由得愣住。 叶榕臻把指环套在秦欢左手的食指上,然后抬眼看着她道,“喜欢么?” 秦欢呆呆的望着戒指良久,这才出声道,“榕臻,我……” 叶榕臻淡笑着道,“你放心,这不是求婚,如果是婚戒,我保证钻石比这个大得多”。 秦欢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男人送女人戒指,从来目的都不是单纯的。 果然,叶榕臻从裤袋中又摸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男士指环,套在自己左手的食指上。 他伸出袖长漂亮的左手,出声道,“好看吗?” “好看”。秦欢如实回答。 叶榕臻拉起秦欢的手,出声道,“欢欢,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欢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是从前,她还能装糊涂,说他们是好朋友,是好的上下级关系,但是现在呢?他们已经上过床了…… 短短的几秒钟,秦欢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她抬眼看向叶榕臻,郑重其事的道,“榕臻,这样的话,我只问一遍”。 “你说”。 “你真的对我以前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叶榕臻一眨不眨的回视着秦欢的眸子,他出声回道,“说不在意的,除非不是男人,就不是真爱,我在乎,在乎的要死……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对你的喜欢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这份喜欢足以多过那份你所谓的以前”。 秦欢眼眶有些发红,叶榕臻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办法? 缓缓开口,秦欢出声道,“好,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在一起三个字有多沉重?不亚于我爱你。 秦欢说完之后,只觉得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叶榕臻眼中闪过的不知是苦尽甘来的兴奋,还是太压抑过后的一丝伤痛,总之,他只是本能的重新把秦欢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出声道,“不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 秦欢勾起唇角,眼中却是一片绝望。 晚上八点,东方酒店顶层,豪华包间之中,侍应生打开房门,叶榕臻和秦欢手牵手的走进来。 包间中已经有其他人了,圣庭方的总监王雨洁,新戏的几名主演,秦人这边,则都是演员,见两人进来,众人都起身。 “叶总,rena姐”。 秦人这边的艺人出声打招呼。 王雨洁也是笑着道,“叶先生,秦小姐”。 叶榕臻心情大好,他出声道,“别客气,坐吧”。 王雨洁看着叶榕臻和秦欢拉在一起的手,她出声道,“叶先生和秦小姐感情真好啊”。 秦欢淡笑,叶榕臻则是出声道,“是啊,如果不是台湾那边太忙,我真想天天留在香港这边陪她”。 王雨洁身边坐着的是国际一线女星殷婷,她虽然是圣庭的人,但从前也跟秦人合作过,她出声道,“叶总,秦小姐,好久不见啊,上次见到你们,还是在垦丁吧”。 叶榕臻微笑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见面,殷小姐是去垦丁拍摄封面吧?” 殷婷道,“叶总记性真好”。 说罢,她又看着秦欢道,“秦小姐,一年多没见,你还是跟从前那样漂亮”。 秦欢笑着回道,“殷小姐客气了,在你面前说漂亮,我都不好意思了”。 殷婷道,“是秦小姐客气了,你不光漂亮,人品也好啊,不然怎么会交到叶总这么好的男朋友呢?” 叶榕臻道,“这话我爱听”。 屋中的人都跟着笑谈,众人说话的空档,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这次进来的,是穿着黑色西裤和墨绿色衬衫的傅承爵。 鲜少有人能驾驭墨绿这种颜色,哪怕是t台上的模特都尽量避开,因为这种颜色不仅挑肤色,还挑气质,一般人根本不敢穿,而傅承爵却把这款dior衬衫穿活了,打从他进门开始,所有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投到他身上。 见傅承爵进来,众人又都是站起身,傅承爵扫见坐在一边的叶榕臻和秦欢,他迈步走过去,叶榕臻和秦欢起身。 “叶总,怎么这次有空亲自回香港来啊?” 傅承爵勾起唇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关系不错。 叶榕臻也笑着回道,“就算生意不要了,女朋友还是得要啊,我要是再不回来,怕是某些人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说罢,叶榕臻看了眼身边的秦欢。 秦欢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她赶紧移开视线,避免尴尬。 傅承爵扫了眼秦欢,又看向叶榕臻,他出声道,“看来叶总还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啊,我以为叶氏最近一定忙得不可开交了”。 叶榕臻面色无异的回道,“商业上的事情,瞬息间就是变化莫测的,谁都不能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总不能一颗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啊”。 傅承爵笑的意味深长,看了眼秦欢,然后道,“我倒觉得是叶总的女朋友好,长着一张旺夫的脸”。 说罢,也不顾众人的神色,他径自绕到圆桌的主位,今天是圣庭做东,傅承爵自然要坐在对门的位置。 坐好之后,侍应生开始走菜,傅承爵有意无意的出声道,“没想到这么快圣庭就会和秦人再次合作,看来我们两家还真是有缘啊”。 他这么一说,王雨洁自然是顺着道,“是啊,上次的alvin就是秦小姐亲自带出来的人,这次的几名演员也是秦小姐手下的,我看是秦小姐跟我们圣庭有缘”。 第二十七章 有用的女人 秦欢坐在叶榕臻身边,虽然他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但是她知道,他在不高兴。 傅承爵句句话都含沙射影,让人以为这次两个公司能达成合约,是秦欢在从中使劲儿。 可怜秦欢明明知道怎么回事,却是有口说不出。 中途叶榕臻忽然拿起酒杯,出声道,“傅总,秦人来香港之后,多亏了圣庭在帮忙,我跟秦欢代表秦人敬你一杯”。 秦欢见叶榕臻拉上了自己,她微顿,随即下意识的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秦欢跟叶榕臻都是用左手拿的杯子,两人食指上都带着同款的钻戒,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傅承爵距离他们最近,自然是不可能看不到的。 钻石的光芒在水晶灯的照耀之下,被散发到最大,傅承爵觉得那光芒几近晃眼。 有那么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是僵硬的,连带着眼神都是冰冷无边。 叶榕臻唇角的笑意渐浓,他出声道,“傅总?” 傅承爵的视线从叶榕臻手上的戒指,缓缓上移,对上他的视线,他没有拿起酒杯,而是出声道,“叶总跟秦小姐……这是要订婚?” 叶榕臻佯装无意的看了眼两人手上的戒指,他哦了一声,随即淡笑着回道,“只要她点头,我们随时都可以进民政局啊”。 叶榕臻是故意的,他不说结婚,而是说近民政局,因为他知道这样说,更是能戳痛傅承爵的软肋。 果然,傅承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依旧忍不住脸色阴沉,秦欢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她对上傅承爵朝她看来的视线,他的眼神分明是在恨她,责怪她,怪她连那件事都对叶榕臻说过。 秦欢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她依旧抬着左手,手上酒杯中的鲜红色液体,如血液一般。 傅承爵超过十几秒没说话,这已经让在场的人如坐针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叶榕臻打破沉默,他淡笑着道,“傅总怎么还没喝酒就醉了?” 傅承爵看向叶榕臻,牵动他僵直的唇角,他拿起酒杯,出声道,“好,那这一杯我就即是祝我们合作愉快,也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后面的几个字,傅承爵几乎是咬着后牙说出来的。 秦欢都不敢去看傅承爵的脸,她机械的抬起手,喝掉了杯中的酒。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在场的每个人,除了傅承爵,叶榕臻之外,说话都是格外的小心,像是一不注意就可能踩到悬崖边,以至于深陷万劫不复的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叶榕臻跟傅承爵频频碰杯,两人从事业谈到家庭,从家庭谈到梦想,再从梦想回归到现实。 他们的‘无话不谈’让一桌子的人后背发凉,恨不得从来不曾进到过这个包间,要是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那以后可真真是前途堪忧了。 一顿饭好容易吃下来,众人脸上露出了真高兴的笑容。 王雨洁带着圣庭的艺人先走,秦人这边的艺人也先行离开,偌大的包间,就只剩下傅承爵,叶榕臻跟秦欢三个人。 叶榕臻喝了不少,此时脸色微红,他左手擎着高脚杯,透过玻璃去看杯中的液体。 缓缓开口,他淡笑着道,“傅总,你的小女朋友呢?怎么没把她带在身边?” 秦欢微垂着视线,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傅承爵倚在靠背上,闻言,他出声回道,“她啊,估计现在在家睡觉呢,她身体不好,我怎么舍得带她出来应酬”。 他状似无意的话,却句句戳秦欢的心窝子。 家,睡觉,不舍得。 叶榕臻笑意更浓,他出声道,“真没想到傅总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呢”。 傅承爵也笑了,他出声回道,“怜香惜玉也是要看人的,有些女人是用来疼的,可有些女人……解决生理需要就足够了,何须在意太多?” 傅承爵一双促狭的眸子瞥向秦欢,秦欢瞬间如坐针毡。 叶榕臻伸手拉起秦欢的手,他出声道,“幸好我以前没让榕馨嫁给你,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叶榕臻突然骂人,但口吻还是谈笑风生的那种。 傅承爵也是破天荒的没有发火,他依旧维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出声道,“是啊,如果我成了你妹夫,你又娶了我玩剩下的女人,那我应该管你叫什么啊?传出去也不好听是不是?” 叶榕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突然站起身来。 秦欢瞪大眼睛,下意识的起身拉住叶榕臻的胳膊,满脸的惊慌。 傅承爵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了,他坐在座位上,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叶榕臻。 叶榕臻沉下一张阴柔的俊美面孔,盯着傅承爵,一字一句的道,“傅承爵,你他妈就是一人渣,败类!” 傅承爵站起身,两个高大男人的身高立马变得相差无几,目光相对,他薄唇轻启,冷漠的道,“叶榕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要不是秦欢来求我,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叶氏?!” 叶榕臻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傅承爵见状,他冷哼,然后把目光投在一脸惶恐的秦欢面上,秦欢对上傅承爵的眸子,心中就猜到他想怎样,果然,他勾起唇角,笑着道,“秦欢,叶榕臻要了你,还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话到了傅承爵口中,偏偏变得暧昧不堪。 叶榕臻浑身的肌肉都在收缩,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握成拳,秦欢拉着叶榕臻的胳膊,低声道,“榕臻,你别听他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傅承爵笑的暧昧,“是啊,真的什么都没有,叶榕臻,你可千万别想太多了”。 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欢,然后迈步往外走。 房门关上的瞬间,秦欢就出声道,“榕臻……” 叶榕臻忽然抄起面前的酒杯,狠狠地砸在对面的墙上,砰地一声,吓得秦欢一口气哽在胸口,玻璃碎片肆意的迸开,有几个甚至打在了秦欢的身上。 秦欢像是被骇到了,她站在原地,眼睛瞪大,甚至连呼吸都忘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榕臻转身,迈步往门边走去。 秦欢一个人看着那片被染上了红酒的洁白墙壁,本来是那样干净透亮的,现在却污秽不堪,原来想让一个东西变脏,这么简单。 眼眶发红,秦欢却哭不出来,她想要离开,可是双腿却像是生了根一般,一动不能动。 叶榕臻离开好久,侍应生以为众人都走光了,他们进来收拾,却没想到看到秦欢背身站在那里,墙上的红酒污渍已经干涸的差不多了,秦欢转头,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刚才喝多了不小心弄脏的,多少钱,我赔”。 第二十八章 嫉妒让人发疯 秦欢从酒店回去公寓之后,叶榕臻正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抽烟,秦欢把门带上,迈步走过去。 她手上拎着一个外卖的袋子,将袋子放到桌上,她轻声道,“买了你爱吃的叉烧,刚看你饭桌上都没吃东西,还空腹喝了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的,吃点东西吧”。 说着,她径自打开袋子。 叶榕臻修长的手指夹着抽到一半的烟,眼睛看着某处,薄唇轻启,他出声道,“秦欢”。 秦欢侧头朝他看来。 叶榕臻没看她,只是出声道,“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秦欢轻声道,“先吃东西吧,吃完再说”。 她没想到这句话会令叶榕臻大怒,他将手中的烟掷在地上,腾一下子站起身,厉声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秦欢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站起身,出声回道,“榕臻,我没有……” 叶榕臻冷着一张俊脸道,“我一直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哪怕是一句话也好,可是你呢?你却什么都不说!你当我是什么了?可有可无的一个人吗?!” 秦欢完全惶恐了,她瞪大眼睛,不知道从何说起。 叶榕臻气的直点头,像是怒极了,反而无奈了,他沉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面一直有傅承爵,但是秦欢,你不能这么对我!” 说到此处,叶榕臻的眼眶突然变红。 秦欢心中也是难过到极处,她开口道,“榕臻,你是觉得我跟傅承爵怎么样了,所以他才放过叶氏的对不对?” 她声音很轻,叶榕臻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发红的眼圈,他突然别开脸。 秦欢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喉咙哽咽,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伸出左手,秦欢摘下食指的戒指,放在桌上,转身欲走。 叶榕臻忽然一把抓住秦欢的手腕,他冷着脸,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秦欢眼睛看着别处,强忍着心头的酸涩,低声回道,“今晚你在这儿住吧,我去李珍那里”。 叶榕臻看着秦欢绷紧的侧脸,他皱眉,忽然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二话不说,低下头就去吻她的唇。 “唔……榕臻……放开我……” 叶榕臻像是疯了一般,他堵着秦欢的唇瓣,不让她喊出声,同时,他的手也窜下去掀开她的衣服。 秦欢瞪大眼睛,拼命地推着叶榕臻的肩膀。 两人拉扯之间,叶榕臻已经把秦欢推到了沙发处,秦欢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脑嗡的一声,她躺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叶榕臻高大的身子随即覆上来,他的吻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柔,而是疯狂的发泄。 秦欢的衣服被叶榕臻掀起到文胸下面,他的大手覆在她平潭的小腹处,一片灼热。 叶榕臻的吻顺着秦欢的唇瓣,一路下滑,吻着她的脖颈和耳垂。 秦欢出声道,“榕臻……别这样……” 叶榕臻不管不顾,他开始去拉秦欢的裙子,秦欢瞳孔骤然缩小,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出手,一巴掌打在叶榕臻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客厅中,就像是两人心海上投下的一枚炸弹,霎时,所有的动作停住。 叶榕臻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秦欢则是胸口剧烈的起伏,手指颤抖,她直直的看着叶榕臻,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颤抖着红色的唇瓣,秦欢满脸悔恨的道,“榕臻,我……” 叶榕臻眼睛落在秦欢身后的沙发上,轻声道,“你不是说,可以跟我在一起的吗?” “……” 秦欢眼中迅速聚集了满满的眼泪,但却喉咙哽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榕臻微微皱眉,压抑着什么道,“你不是说,从今以后,试着爱上我的吗?!” 秦欢闭上眼睛,眼泪顺着浓密的睫毛涌出来。 叶榕臻终是把视线落在秦欢的脸上,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他眼中露出模糊了心疼和绝望的神色。 轻轻伸出手,叶榕臻擦掉秦欢脸上的眼泪,轻声道,“欢欢……到底我怎么做,你才会爱上我?” 秦欢感觉灭顶的悲伤快要将她吞噬殆尽,她睁开眼睛,面前一片模糊,她看不清叶榕臻的脸,却能听到他话中的悲伤和绝望,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攥紧叶榕臻肩膀上的布料。 哽咽着开口,她出声道,“不要离开我……” 她真的很害怕,因为叶榕臻说话的时候,像是随时都会撇下她走掉。 她真的再也承受不了被离开的痛苦。 哥哥,妈妈,傅承爵,现在……终于要轮到叶榕臻了吗? 叶榕臻听到秦欢的话,他微微眯起的眼中露出明显的心疼之色,抚摸着秦欢的白皙面孔,他轻声道,“欢欢,你爱我么?” 秦欢哽咽着回道,“榕臻,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跟傅承爵发生任何事情,我是去找了他,求他不要与叶氏为难,但是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跟他怎样,你相信我……不要离开我……” 叶榕臻忽然心疼到无以复加,他暗自叹了口气,伸手将秦欢揽到怀中,秦欢的额头触到叶榕臻的胸口,她从小声的呜咽到大声地哭泣,哭的就像是阿诺小时候一般。 叶榕臻抱着她,轻声道,“欢欢,我相信你,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他今天也是见鬼了,才会相信傅承爵的挑拨离间,秦欢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哪怕是万不得已发生了什么,那也绝对不是她自愿的。 叶榕臻闭上眼睛,吻着秦欢的发顶,不停地安慰她。 秦欢哭了好久,终于哭声渐歇。 叶榕臻低声道,“欢欢,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 秦欢低声道,“榕臻,我知道是我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如果你觉得我们不……” 不适合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叶榕臻就果断的打断道,“欢欢,你可以生我的气,也可以跟我发脾气,但是……别说伤我的话”。 秦欢心底柔软的泛酸,过了半晌,她才点头道,“好,只要你信我就好”。 这是叶榕臻第一次跟秦欢发脾气,虽然当晚两人就和好了,但是秦欢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两人中间,就像是活着的胎记一般,怎么都去除不掉。 叶榕臻在香港待了三天,就匆匆赶回台湾,临走之前,秦欢亲自开车去机场送他,两人在安检通道前面吻别,秦欢淡笑着道,“回去给我打电话”。 叶榕臻笑着回道,“好,你也注意身体,等忙完了这一段,我带你出国”。 秦欢点头,看着叶榕臻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她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敛去。 迈步往外面走去,却没想到在vip通道口,看到了傅承爵。 第二十九章 终究不懂,什么是爱 傅承爵是刚从另一架飞机上下来,两人狭路相逢,不可避免的视线相对。 傅承爵身后是她的美女助理sherly,sherly看到秦欢,礼貌的点头致意,然后极有眼色的先行离开。 秦欢跟傅承爵相隔两米的距离,傅承爵先勾起唇角,出声道,“这么巧啊”。 秦欢则是面无表情的道,“没有外人,不用装的这么伪善”。 傅承爵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他迈步走到秦欢面前,眼睛微微下垂,看着她道,“看样子不高兴?怎么了?你们叶总给你脸色看了啊?” 秦欢对上傅承爵那张得意的面孔,她怒极反笑,状似无意的交叉双臂,却是把戴着戒指的左手放到了上面,她出声道,“傅承爵,我以前只觉得你幼稚,现在才发现,你不仅幼稚,还很卑鄙呢!” 果然,傅承爵没有在意秦欢的话,反而是把视线落在了她左手食指的戒指上面。 脸上的笑意微敛,傅承爵睨着秦欢道,“叶榕臻挺能忍啊,头顶上戴着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也亏他顶得住!” 秦欢突然变了脸色,冷眼看着傅承爵道,“你少胡说!” 傅承爵嗤笑一声,然后道,“你回来香港第一天就跟我睡了,而且还不只是一次,难道这也不算给叶榕臻戴绿帽子?” 秦欢瞪着眼睛,气的咬牙。 傅承爵看着秦欢道,“你别以为那晚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两个就真的说得清楚,你以前跟了我三年,三年的时间,你算过我上了你多少次吗?叶榕臻如果是个男人,他就忍不了!” 秦欢死死的瞪着傅承爵,咬牙切齿的道,“你怎么这么无耻!” 傅承爵道,“秦欢,不是我无耻,是这种事情,是个男人就会在意好吗?如果叶榕臻足够相信你,他就不会跟你发火的,不过看你的样子,哈……”。 秦欢一口气顶在胸口,挤得她浑身发疼。 点点头,秦欢道,“是啊,榕臻是跟我发火了,你满意了吧?!”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等着看她笑话一般。 不过秦欢很快便道,“不过我很高兴看到他发火”。 傅承爵微微眯起漂亮的黑眸。 秦欢道,“他发火,证明他在意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傅承爵几乎下意识的冲口而出,那我呢?我发火,难道你不懂吗? 但是看到秦欢那副表情,他的声音就像是上了锁一般,怎么都说不出来。 秦欢抬眼看着傅承爵,她眼中有嫌恶,有不耐烦,更多的还是他看不懂的神色,红唇轻启,她出声道,“傅承爵,你终究不懂什么是爱!” 说罢,秦欢迈步就走,一丝犹豫都没有。 傅承爵一个人站在通道边,巨大的落地窗折射着外面照进来的阳光,阳光如金子一般洒在傅承爵身上,他俊美的脸上一片茫然。 很平常的一天,秦欢坐在办公室帮alvin整理接下来一个月的行程,房门被人敲响,秦欢道,“进来”。 茶水小妹出声道,“rena姐,外面有人找”。 秦欢道,“谁啊?” 小妹道,“说是你的故友”。 故友?秦欢起身,迈步往外走去。 秦人会客室中,秦欢推门而入,对面沙发上坐着两男一女,四人八目相对,沉默了五秒不止,秦欢忽然勾起唇角,惊喜的道,“是你们!” “师姐,你还没把我们忘了啊?” 说话的是潘辰豪,坐在他身边的是一身紫色长裙的殷乔,殷乔另一边,则是穿着黑色西裤和白色衬衫的李牧。 秦欢当时突然离开香港,一走就是四年,四年未见,大家除了打扮上成熟了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殷乔本来等着揶揄秦欢的,但是一见面,马上就冲过去,抱住秦欢的脖颈,红着眼睛道,“师姐,我好想你”。 秦欢也一下子就哭了,揽着殷乔的后背,出声道,“我也是”。 潘辰豪和李牧走过来,然后一一跟秦欢拥抱。 四人坐在一起,就像是曾经的校园生活一般,开始天南海北的聊着。 秦欢才知道,两年前他们三个一起毕业,殷乔因为家庭原因,要回去新加坡,潘辰豪作为男朋友,自然一起跟过去了;至于李牧,他考到了美国斯坦福的法学系,继续深造,现在是研二。 像是约定好了一般,他们都没有问秦欢当年为何不辞而别,只是大家同时在杂志上看到秦欢回到了香港,所以他们约好了一起回来,给秦欢惊喜。 潘辰豪出声道,“师姐,你这几年怎么都没变样啊?好像别当年还漂亮了”。 秦欢笑着道,“就你会溜须拍马,你这么会说,怎么还没把殷乔娶到手啊”。 潘辰豪笑嘻嘻的道,“这不是还小,还小嘛”。 殷乔瞥了一眼,然后道,“别提了,我给他定了个目标,让他一年赚三千万以上,我就答应嫁给他”。 秦欢笑着看向潘辰豪,出声道,“呦,压力不小啊”。 潘辰豪苦着脸道,“师姐,你给评评理,我才毕业两年,开了律师所,生意是不错,但是一年三千万,你以为我是国家总统的私人律师啊?” 秦欢笑的眼睛都弯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一如回到了无忧无虑的过去。 “李牧,你呢?美国那边读书累不累?” 秦欢看向李牧,他比四年前更加沉稳了,即使一句话不说的坐在那里,气场也是逼人的。 李牧淡笑着回道,“还好,这门课本来就压力大,好在有沈老师在”。 秦欢脸上的笑意微顿,半晌才道,“你是说……沈印辰?” 李牧点头,“我也是去了美国那边才知道,沈老师是斯坦福请去的做客教授,师姐,你跟沈老师这几年也没有联系吗?” 秦欢轻轻点头,眼中无不失落。 若不是钟昱涛告诉她,沈印辰当初是为了她才离开,恐怕她到现在还会蒙在鼓里。 红唇轻启,秦欢轻声道,“他还好吗?” 李牧点头,“还不错,只可惜他一直都单身,搞得学校的女同学都要疯狂了”。 潘辰豪笑着道,“沈老师魅力不减当年,可以想象”。 殷乔也道,“就是,想当年沈老师往讲台上那么一站,啧啧,当真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啊,连我这种文学底蕴特低的人,都忍不住卖弄的赞他两句!” 所有人都在笑,除了秦欢,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到,沈印辰这几年的生活是怎样的。 他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其实骨子里面比谁都倔强,她让他忘了她,他答应了,但却食言了。 第三十章 前任姐夫 潘辰豪和殷乔都说想回去政法大学看一看,秦欢也好久没回去了,经不住他们两个的软磨硬泡,终是答应一起回去看看。 四个人开车一起过去学校,四年多了,学校里面增添了不少教学楼,但是主要的地标都没有变,几人很快的找来了王远征的办公室,潘辰豪过去敲门,然后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道,“请进”。 潘辰豪推门而入,伴随着大大的笑脸道,“王主任,surprise!” 他说完之后才笑容微僵,因为屋中不仅有王远征一个人,还有几名学生在,王远征抬起头,看到潘辰豪,他微顿,随即露出笑容,“我道是谁呢,潘帅回来了啊”。 说罢,他对着屋中的学生道,“这是比你们大四届的学长,也是我的学生”。 潘辰豪对着屋中笑着的女生们不好意思的点头,然后看向王远征道,“王主任,你猜我把谁给你带过来了”。 说罢,潘辰豪看向门外,殷乔拉着秦欢的手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李牧。 王远征看到秦欢,他脸上的笑容先是微敛,随即变得更浓,眼圈也微微泛红。 秦欢出声叫道,“王主任,我回来了”。 王远征点头,他摘下眼镜,拿起手帕擦了擦泛泪的眼睛。 秦欢心头也是一震酸涩上涌,王远征伸手指着沙发的位置,出声道,“快坐,坐下说话”。 屋中忽然传来一个女声道,“学姐”。 秦欢抬眼看去,刚才进屋没有细看,这一看才发现,原来黄梓姗也在屋中。 王远征出声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黄梓姗笑着道,“是啊,我之前跟学姐见过几次面了”。 说着,她又对身边的几个同学道,“她就是王主任口中经常叨念的秦欢,秦学姐”。 几个男生女生听闻,马上向秦欢投去艳羡的目光,其中一个女孩子道,“咦?秦学姐,你是不是alvin的经纪人啊?” 秦欢淡笑,出声回道,“是啊”。 “哇哦……”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都炸开了,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开始八卦alvin的事情,秦欢坐在一边,一直赔笑。 最后还是王远征出声道,“咳咳,你们先回去上课吧,我挑时间再跟你们说”。 女孩子们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非让秦欢留下电话号码,说是以后想看alvin,可以直接去找她。 秦欢也不好拒绝,只能交换了号码。 黄梓姗起身的时候,看着秦欢道,“学姐,难得回来学校,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秦欢道,“不用麻烦了,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呢”。 黄梓姗道,“学姐,你就别客气了,正好中午和王主任一起,我也想跟你们聊聊天,就这么定了,中午我来这里找你们”。 说罢,不顾秦欢还要说什么,黄梓姗一溜烟出了办公室的房门。 她走后,殷乔出声道,“谁啊这是?” 秦欢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回道,“这届王主任的一个学生”。 殷乔哦了一声。 待到屋中只剩下王远征和秦欢几人的时候,大家才开始畅快的聊起来。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殷乔看了眼时间,然后出声道,“走吧,出去吃饭,我请客”。 潘辰豪道,“你忘了之前那个小学妹了?” 殷乔这才想起来,秦欢心中是不想跟黄梓姗一起吃饭的,正想着一会儿要不要拒绝,房门被人敲响,紧接着,黄梓姗推开房门,站在门口道,“学姐,学长,王主任,我放学了,可以走了”。 看着她那副兴致满满的样子,秦欢还真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一行人迈步往外面走去。 殷乔跟秦欢挽着胳膊一起走,黄梓姗就站在秦欢另一边,一路上都笑着问这问那的。 殷乔明显的感觉秦欢回答的有些敷衍,再细看黄梓姗,她长得跟秦欢有几分相像,打扮也像极了秦欢四年前的时候,心中不由得多留了个心眼,就等着什么时候有单独的机会问问秦欢。 大家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黑色的私家车里面下来一个男人,按理说,学校放学,人流很多,是不会注意的,但是那人就有这样的能耐,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会很轻易的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黄梓姗看到那人,笑着叫了声,“承爵哥”。 秦欢站在门口,望着一身职业装走过来的傅承爵,殷乔也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直到……黄梓姗自然的挎上傅承爵的胳膊,然后转身对殷乔等人道,“学姐,学长,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男朋友,傅承爵”。 傅承爵跟殷乔四目相对,殷乔眼中马上露出玩味的目光,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道,“好久不见啊……前任,姐夫”。 秦欢心底咯噔一下,想着殷乔又要进入备战状态了。 黄梓姗脸上的笑容微僵,淡笑着道,“啊?姐夫?” 殷乔微扬着下巴,出声道,“是啊,前任”。 黄梓姗抬眼看向身边的傅承爵,傅承爵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讶色,他只是出声道,“殷乔,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倒还是牙尖嘴利的啊”。 殷乔笑道,“别说的你好像多了解我似的”。 说罢,她侧头对身边的人道,“走吧,今天中午我做东,都想吃什么?” 黄梓姗忙道,“学姐,还是我来请吧”。 殷乔回头,漂亮的眼睛睨着黄梓姗,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傅承爵,出声道,“算了,不打扰你们一起约会了,我们刚回来,想单独跟王主任聊聊天,有你在也不方便啊”。 殷乔说的直白,黄梓姗脸上表情尴尬。 秦欢拉了下殷乔的手,低声道,“走吧”。 傅承爵开口道,“一起吃也可以,好久没见了,就当叙叙旧了”。 殷乔抬眼看向傅承爵,淡笑着道,“傅先生,我跟你很熟吗?” 傅承爵扫了眼秦欢,然后道,“我不是你姐夫嘛”。 殷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看着黄梓姗道,“你多大?” 黄梓姗被问得一愣,殷乔已经出声道,“你是她男人,她可不是我姐”。 说罢,殷乔侧头对秦欢道,“师姐,改天带我去见见姐夫,我请他吃饭,聊聊天”。 秦欢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她余光瞥见傅承爵,他的脸色可是难看死了。 殷乔不顾傅承爵和他身边呆愣的黄梓姗,径自拉着秦欢往前面走,李牧开车载着王远征,殷乔则跟秦欢一起坐在了潘辰豪的车中。 傅承爵眼看着秦欢所乘的车子渐行渐远,他身边的黄梓姗抬眼看向他,半晌才低声道,“承爵哥……” 第三十一章 结婚的条件 台湾.叶氏集团 叶榕臻乘电梯来到叶氏大楼顶层,叶绅的助理看到叶榕臻,微笑着颔首,“叶总,董事长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叶榕臻点头,推门进去,叶绅正坐在皮椅中,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 “爸,您找我有事?” 叶榕臻进门之后,出声问道。 叶绅没出声,只是扬了下下巴,叶榕臻坐在叶绅对面的椅子上,叶绅足足五分钟都没有说话,叶榕臻打量着他的神色,知道一定不好。 果然,叶绅将手上不下四份文件扔在叶榕臻面前,叶榕臻只是大致的扫了一眼,就知道叶绅想说什么。 叶绅道,“我们跟傅氏早就井水不犯河水了,这几年也都相安无事,你别告诉我,香港的企业出了问题,是一个偶然”。 叶榕臻低声道,“现在已经解决了”。 叶绅哼了一声,然后道,“来得快,去的更快,怎么解决的啊?” 叶榕臻脑中下意识的浮现出,傅承爵看着秦欢时的暧昧眼神,他微微皱眉,沉声道,“爸……” 叶绅道,“榕臻,说实在的,这几年你能有现在的劲头,我知道你是为了秦欢在拼,我很感谢她,但是同样的话,我也早对你说过,你们私底下怎样我就不管了,但是你就别想着能跟她光明正大了,你早晚都要娶妻生子,她算什么?” 叶榕臻脸色泛白,他出声道,“爸,这次我回来,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叶绅看着叶榕臻的眼神,带着威胁,似乎要警告叶榕臻,想好了再说。 而叶榕臻也早就思前想后了许久,薄唇轻启,他出声道,“爸,我想跟秦欢结婚”。 话音落下之后很久,叶绅都没有出声。 叶榕臻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叶绅,叶绅脸色难看之极,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叶榕臻抿了下唇,继续道,“爸,我真的很喜欢她,跟她一起四年,我不是第一次动想跟她结婚的念头,我今年也三十一岁了,您不是想让我早点结婚,给您生个孙子嘛……” 话说到此处,叶绅像是突然被触碰了敏感神经一般,忽然扬起手边的文件夹,狠狠地朝叶榕臻扔来,叶榕臻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却没有躲,文件夹的边角戳在他胸口上,很疼,他微微垂下视线,看着从文件夹中落下的纸张,上面赫然显示着dna比对的字样。 脸色微变,叶榕臻拿起来一看,然后浑身的血液在急速的变冷。 叶绅气的不轻,他厉声道,“孙子?你替别人养儿子养了四年!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你还嫌我们叶家丢人丢的不够是不是?!” 叶绅已经知道秦欢的儿子是傅承爵的,当初傅承爵百般不愿跟叶榕馨订婚,搞得叶家颜面尽失,今天叶榕臻又想娶秦欢,到底叶家做了什么孽啊! 叶榕臻看着那份dna检测单,俊美的脸上除了苍白之外,再无他色。 缓缓开口,他出声道,“我知道”。 叶绅瞪着叶榕臻道,“你知道还要娶她?你不要脸我还要,整个叶家还要,你让你妹妹怎么办?!” 叶榕臻皱眉道,“榕馨跟傅承爵四年前就解除了婚约,我们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绅道,“你说没有就没有了?香港台湾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你这边跟秦欢爆出来,那边人家就敢把你的脊梁骨戳穿,我就怀疑了,那个秦欢到底哪里好,能让你为她连脸面都不要了!” 叶榕臻抬眼看着叶绅,出声道,“爸,我知道这么多年,您一直对我没有多大的期望,早些年我不学无术,您也没有逼我什么,我以为我们是个开放的家庭,您也一直教育我跟榕馨,凡事不必太执拗,物极必反,但是为什么秦欢这件事,您就不能大度的包容她呢?” 叶绅出声道,“榕臻,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当初傅家为什么不让傅承爵跟秦欢在一起?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吗?” 叶榕臻道,“那是傅承爵不懂得珍惜秦欢,爸,我真的很爱她,就当我求求您了,您让我们结婚吧,我真的很想给她一个家,不想再让她受人欺负了”。 叶榕臻红了眼睛,声音也低沉的几近压抑。 叶绅看在眼中,自己的儿子,自己心中清楚,叶榕臻能从一个纨绔子弟,变成今天这样的出色,秦欢可谓是功不可没,如果有秦欢在叶榕臻身边扶持,等到自己百年之后,叶榕臻也能很好的接管叶氏。 为人父母的,最是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委屈,叶绅沉默良久,叶榕臻就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如小时候那个倔强的毛头小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绅终是叹气,出声道,“算了算了,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叶榕臻像是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出声道,“爸,您说真的?您答应了?!” 叶绅看他瞬间变得开心的脸,他心中五味杂陈,出声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叶榕臻被高兴冲昏了头脑,忙道,“您说,别说是一个,就是十个,一百个,我都答应您”。 叶绅道,“跟秦欢在一起,结婚,都随你,不过秦欢的孩子……绝对不能留在我们叶家,我们叶家也不可能替别人养孩子”。 叶榕臻脸上的笑容很快的敛去,他皱眉道,“爸,阿诺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就像我自己儿子一样”。 叶绅气的一拍桌子,瞪眼道,“你少胡说!傅承爵的女人你要了,难道连他的儿子也要接手不成?!” 叶榕臻低声道,“爸,秦欢她不能没有阿诺……” 叶绅道,“反正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你们要是能做到,就在一起,要是不能,就趁早分开,免得以后夜长梦多”。 “爸……” 叶绅抬手,“别说了,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我看傅家现在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在呢吧?如果知道的话,那才真是麻烦的事情,榕臻,我难听的话先说在前面,孩子的事情,低调处理,如果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丢人的就不仅是你了,而是我们整个叶家的脸面”。 叶榕臻从叶绅的办公室出去,助理跟他打招呼,他都视而不见。 叶绅终于肯吐口了,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他相信只要他一直守在秦欢身边,总有一天,他们是可以在一起,可以幸福的,但是如果这样的前提是离开阿诺……怕是秦欢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抛下他吧? 第三十二章 男人的宠 继圣庭跟秦人一起合拍的《爱太晚》在两岸三地大火之后,两家公司就趁热打铁,由圣庭方面出资,全面监制,全新的阵容,筹拍今年收尾大戏,古装片《夜色》。 此片在开机之前,就在娱乐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此片的女主角是国际一线明星,也是圣庭的招牌殷婷担任,男主角是秦人的当红小生孙耀廷。 记者发布会当天,后台,秦欢正在屋中跟李珍聊天,房门被人敲响,紧接着就露出殷婷那张漂亮的面孔,秦欢站起身,笑着道,“殷小姐”。 殷婷笑着道,“秦小姐,听说你在这里,我过来看看”。 以殷婷现在的身份,能让她主动过来拜访的,整个行业也是屈指可数,秦欢很客气,知道殷婷是给叶榕臻的面子。 屋中的一众人都站起身,秦欢出声道,“殷小姐,这次的戏是圣庭投拍的,我们的人也没有你专业,到时候还要你多照顾了啊”。 殷婷笑着道,“秦小姐客气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当初alvin第一次拍戏,都拍的那么好,就更别说是耀廷了,我们前一阵在戛纳电影节刚见过面,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起合拍了”。 秦欢身侧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阳光男孩,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他就是当今演艺圈炙手可热的超级新人,孙耀廷,当初也是秦欢亲手签下的。 孙耀廷勾起唇角,笑着道,“殷婷姐,你可要多照顾我跟洛绮,我上次还请你吃饭了呢”。 殷婷弯起眼睛,出声回道,“放心啊,谁让我吃人的嘴短呢”。 大家这么一笑闹,气氛马上就热络起来了,洛绮在他们面前,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新人,她恭敬的弯下腰,主动伸出手,对殷婷道,“殷婷姐,以后还望你多多照顾”。 殷婷握了下洛绮的指尖,轻声道,“客气了,大家互相照应”。 打过招呼之后,殷婷就转身离开,洛绮长长的呼了口气,出声道,“哇,大明星就是不一样,这气场,啧啧”。 李珍出声道,“看你没出息的样子,以后你也会像她一样的,好好努力”。 洛绮笑着道,“谢谢李珍姐”。 孙耀廷出声道,“rena姐,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谢谢你跟公司推荐我”。 秦欢道,“你最适合了,这是你应得的”。 孙耀廷淡笑着道,“开始大家还都说,可能是alvin会上”。 演员之间,就算是关系再好,也会存在着竞争的关系,孙耀廷是秦欢一手带起来的没错,不过alvin跟秦欢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秦欢对alvin像亲弟弟似的,放眼整个秦人,谁敢让秦欢喂饭啊?alvin就敢,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所以这一次,没有人猜得到最后秦欢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推给孙耀廷。 李珍出声道,“看你说的,好像秦欢偏向了似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努力,我们都是看在眼中的,这个角色适合谁,就会让谁上”。 孙耀廷道,“rena姐,李珍姐,你们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们”。 秦欢淡笑着道,“好啦,我没想别的,你们知道上进我就高兴了”。 大家在屋中又说了一会儿话,发布会的时间就到了,众人出去,在台上标有各自名字的椅子上落座,在接下来的大半个小时中,接受了记者们的采访。 有记者向秦欢提问,“rena姐,听闻你跟秦人的老板叶先生关系匪浅,还有人说你们两个现在已经在私下交往了,请问是不是真的?” 秦欢不想在这样的时候,把公众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她淡笑着回道,“这个,我想在《夜色》杀青的时候公布给大家”。 这样的回答,既有悬念,又不让记者为难,果然,记者马上换了另一个问题,“最近《夜色》一直忙着宣传,不知道叶先生有没有给秦小姐打慰问电话,或者有什么安慰奖励呢?” 秦欢含笑,刚要委婉的岔过去,就听到台上的女主持人道,“咦,说到这个,我们这边还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秦小姐”。 说罢,台下的工作人员就举起一大束的花,火红色的玫瑰,目测不是九百九十九朵,就是一千多,女主持人真的是用捧的,送到秦欢面前,秦欢只能站起身接过去。 女主持人道,“这份礼物是今天有人托我们交给秦小姐的,说是她最近辛苦了,而且还有另一个礼物送上”。 秦欢看着那大束的花捧,心中已经知道是叶榕臻了,但却不知道他到底搞什么。 女主持人拿出一段早就录好的音频,在众人面前播放。 欢欢,你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微笑中带着一丝尴尬的吧?我最近在忙,没有时间去香港陪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哦,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送给你,代表我爱你的心意,等我忙完这阵子,一定飞过去,任你捶打欺负,不过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我在这里先预祝《夜色》可是拍摄顺利,以后上档大火。 这样的声音,知道的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叶榕臻。 叶榕臻这段隔空表白,正可谓是杀了秦欢和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台上的众人都向秦欢投去了羡嫉的目光,秦欢的脸色,一如叶榕臻形容的,微笑中带着一丝尴尬。 女主持人顺势道,“记者朋友们看到了吧,叶总心疼我们秦小姐呢,大家就高抬贵手,少问点问题,让秦小姐松口气嘛”。 秦欢是真的不知道今天的这一段插曲,直到记者发布会结束,她站起身,身边的人都在向她祝贺,她还晕乎乎的。 迈步下台,怀中的巨大花束几乎挡住了她面前的路,李珍凑在她身边,撞着她的胳膊道,“呦,你和老板什么时候这么甜蜜了?瞒着我不说,太不够意思了”。 秦欢笑的尴尬,“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珍一脸的不相信,然后道,“我过去善后,你先回休息室吧,一会儿我来找你”。 秦欢点头,然后迈步往休息室走,她几乎是用脚踢开的门,还没等到回头去关,只觉得身后闪过一抹身影,紧接着,她的后腰就被人环住,秦欢吓了一跳,本能的要回头,但是一侧脸,唇瓣就被人吻住了。 秦欢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俊美容颜,她唔唔了两声,睁大眼睛。 叶榕臻给了秦欢一个十足的法式长吻,这才放开她,出声道,“欢欢”。 秦欢脸红心跳的看着叶榕臻,出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叶榕臻笑着道,“我就是第三份礼物啊”。 第三十三章 幸福爆棚 秦欢呼吸有些急促,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叶榕臻,然后迈步往桌边走去,她刚把花束放在桌上,身后就贴过来一个温暖的怀抱,叶榕臻揽着秦欢的腰,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欢欢,你都不想我啊”。 叶榕臻微微撅着嘴,一副不满的样子。 他呼出的温热呼吸拂在秦欢耳边,秦欢脸色绯红,她伸手去推他的脸,出声道,“痒……” 叶榕臻忽然伸手去挠她的肋骨位置,笑着道,“那这样呢?” “呀……” 秦欢最怕痒了,她下意识的喊出来,然后身体弓起来往后缩。 叶榕臻顺势环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秦欢双脚离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叶榕臻身上。 拍着叶榕臻的手,秦欢出声道,“放我下来”。 “不放”。 “快点放我下来,一会儿有人进来了”。 秦欢脸颊酡红,本是用夹子固定在脑后的长发散落下来,拂在她脸边,很痒。 叶榕臻道,“不放,除非你求我”。 秦欢特爽快的道,“我求你了,求你还不行吗?” 叶榕臻道,“不行,你要说点好话”。 秦欢道,“最帅最有型最大方,对手下员工最慷慨的青年才俊叶老板,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下来成吗?” 秦欢的肚子被叶榕臻勒着,她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叶榕臻身后是沙发,他忽然往后一仰,秦欢只觉得身体跟着失重,不由得喊了一声,然后下一秒,她就栽在了她的怀中。 叶榕臻不给秦欢任何的回神机会,他坐下之后,立马将秦欢打横放在自己腿上,碰过她的脸,照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 “唔……榕臻……” 秦欢含糊的开口,却被叶榕臻吻得更深。 他身上有很清新的古龙水味道,一如他的人,越品越有味道。 秦欢的双手抵在叶榕臻的胸口,本来是微微推拒的,但是她越是推拒,他就越是激烈,几次之后,秦欢也就放任他了。 叶榕臻的吻逐渐加深,秦欢的脸色也是越来越红。 感觉到叶榕臻的手顺着秦欢的短裙下摆一路上移,来到她的臀部,她唔了一声,下意识的伸手去按住他的大手。 叶榕臻勾起唇角,笑的邪佞。 秦欢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叶榕臻这样妖孽的表情,她微愣,叶榕臻已经恶劣的咬了下她的唇瓣,看她皱眉,他出声道,“再这样看着我,我就把你吃干抹净!” 秦欢的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男人身上的体温几乎灼人的热,烘的她面红耳赤。 叶榕臻趁着秦欢不注意,按在她臀瓣上的手指轻轻翘起,试图游走到她的腰下,拉开她裙子的拉链。 “你要干嘛?” 秦欢反应很是机警,马上按住他试图作乱的大手,满脸警惕的看着他。 叶榕臻俊美的脸上,一双细长的眼睛把纯真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朝着秦欢眨了眨,他出声道,“什么啊?” 说着话的时候,他还试图把手指往上窜,秦欢马上更用力的按住他的手,皱眉道,“叶榕臻,你跟我装傻呢是吧?” 叶榕臻忽然双手一起用力,几乎将她腾空扔起来,秦欢瞪大眼睛,落在叶榕臻腿上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叶榕臻则是笑着道,“我是真傻”。 说着,他低下头,作势又要吻上秦欢的唇。 “哎,秦欢,外面那边的……” 房门被人推开,李珍手上拿着拿着几分文件大步走进来,但却在看到沙发上纠缠的两人时,张开嘴巴,直勾勾的看了五秒,这才转身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房门再次被人关上,秦欢忍不住拍着叶榕臻的肩膀,出声道,“赶紧给我起来!” 叶榕臻笑着道,“李珍真懂事,看来我要加她薪水了”。 秦欢推开叶榕臻的肩膀,从他腿上站起来,一边整理裙子,一边道,“老板没个老板的样子,传出去都被人笑话了”。 叶榕臻一脸无所谓的道,“我们两个正当情侣关系好不好?又不是背夫偷汉,怕什么怕?” 秦欢白了眼叶榕臻,她真拿他没辙。 秦欢担心外面的善后工作处理不完,她出声道,“你先在屋里面坐一下,我出去一会儿”。 叶榕臻道,“快点,等你”。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是秦欢却莫名的红了耳根。 她打开房门,本想迈步出去,但却突然一愣,因为门口处最起码堆了不下五个秦人的工作人员,打头的当属李珍和梅子了,往后就是小助理们。 秦欢抱着双臂,一副你们给我解释清楚的样子。 李珍笑嘻嘻的道,“呵,呵呵,我听老板说要给我加薪?真的假的啊?” 秦欢睨着李珍道,“原来有可能是真的,现在保证是假的!” 李珍一脸讨好的道,“秦欢,我们这感情,你还……” 秦欢打断道,“好好意思说呢,你,还有梅子,你们带头听墙角,也不怕耳朵长茧啊!” 梅子道,“可不管我的事啊,本来我就说不听,不听,李珍非拉着我听……” 李珍一个你卖友求荣的眼神看过去,梅子马上回以一个弃卒保车,深明大义的眼神。 叶榕臻闻言从屋中出来,他把手臂很自然的搭在秦欢肩上,然后道,“听墙角了啊?听到什么了吗?” 李珍笑眯眯的道,“那就看老板给加薪多少了”。 叶榕臻道,“呦,这个有点意思啊,怎么个说法?” 李珍道,“如果老板加的多,我自然是什么都没听到了,如果加的少嘛……咳咳……” 秦欢作势要去打李珍,李珍咻的把梅子推到前面去,吓得梅子赶紧伸出手挡着。 叶榕臻揽过秦欢,然后笑着道,“好吧,今天听者有份,晚上我做东,想吃什么都报上来!”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皆是一阵欢呼,没想到听墙角还能听出一顿大餐来。 秦欢用手肘去撞叶榕臻的胸口,低声埋怨道,“助纣为虐吧你就!” 叶榕臻笑着道,“为搏你一笑,我还没烽火戏诸侯呢,你就知足吧你”。 看他一脸的理所应当,秦欢就觉得大脑缺氧,她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他们这一群没有三观的人当伙伴。 晚上去吃饭之前,秦欢忽然想到什么,她对叶榕臻道,“哦,对了,我有几个以前读书时候的朋友,他们从国外回来了,说是想见见你”。 叶榕臻挑眉道,“好呀,男的女的?” 秦欢眯着眼睛道,“干嘛?男的,女的,你有意思啊?” 叶榕臻道,“女的我就发挥我个人的魅力就够了,男的嘛……我就不见了”。 第三十四章 他在这方面从来没耐性 叶榕臻请今天所有出席记者发布会的人,无论台前幕后都算上,大家一起去东方酒店吃饭。 秦欢给殷乔打了电话,告诉殷乔带着潘辰豪和李牧过来,晚上八点多,一行人出现在东方酒店门前。 秦欢给殷乔他们介绍,“这位是叶榕臻,我老板”。 叶榕臻主动伸出手,笑着道,“你好,我是秦欢男朋友”。 殷乔勾起唇角,握上叶榕臻的手,笑着道,“你们office恋情哦”。 叶榕臻淡笑着道,“你是殷乔吧,常听秦欢提到你,你本人比她形容的漂亮更多”。 殷乔脸上笑意更浓,出声道,“呦,看看,还是姐夫会说话”。 女人天生爱听溢美之词,叶榕臻一句话,地位就从男友成了姐夫了,可见效果非同一般。 众人都打过招呼之后,一起迈步往酒店里面走。 叶榕臻跟秦欢手牵手,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一行人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正好看到另一群人从走廊一头出来,大家都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因此碰到了一起。 秦欢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几个打眼男人,景东南,蒋默宇,柏宁,他们身边都跟着女人,还有几个从前常在一起玩的男人,景东南也看到了秦欢他们,两拨人都站住脚步。 景东南先出声道,“秦欢,这么巧”。 秦欢淡笑,“是啊”。 景东南跟叶榕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大家站在四部电梯前面,分别等着。 不多时,傅承爵和黄梓姗也从走廊一头走过来,他显然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人,脸上带着一闪而逝的诧色。 本来大家都打算装作没看到的,但是黄梓姗偏偏出声叫道,“学姐”。 秦欢心中忍不住咒骂了一句,然是现实中只能侧过头,微笑着道,“黄小姐”。 黄梓姗看着秦欢和叶榕臻握在一起的手,她笑着道,“跟男朋友一起过来吃饭啊”。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秦欢维持着惯有的微笑点头,“是啊”。 殷乔出声道,“姐夫,今天你做东,明天带着师姐出来,我做东”。 殷乔的声音没有刻意的放大,但是在整个电梯口都没人说话的时候,这声音就像是小蛇一般窜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傅承爵抿着好看的薄唇,眼睛看向殷乔。 殷乔则是侧头看向叶榕臻,叶榕臻淡笑着道,“好啊,不如我们明天去台湾啊,我找店,你付账”。 殷乔爽快的道,“好说”。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叶榕臻拉着秦欢的手先进去,随后跟着李牧和潘辰豪,殷乔有意无意的侧头看向傅承爵,那一眼,几乎让傅承爵忍不住冲上前去。 两拨人几乎是前后脚上的顶楼,侍应生显然都是认识他们的,分别带着他们去各自的包间。 傅承爵一直拿眼睛瞥着秦欢的背影,她站在叶榕臻右边,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一直到进入包间,远离了傅承爵的视线,秦欢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有傅承爵的地方,总是危机四伏,让她随时保持着警惕,身体累,心更累。 众人落座,大家都习惯了叶榕臻总请大家吃饭,也不客气,该点什么点什么。 殷乔拽着叶榕臻一直聊天,秦欢坐在一边,有了发呆出神的时间。 包间中很是热闹,大家七嘴八舌,李珍还说走嘴,说是今天听墙角,听到了不该听的,搞得殷乔非让李珍说,到底听到了什么。 秦欢拦着李珍不让说,殷乔就道,“珍姐,你尽管说,学姐这边我兜着”。 秦欢瞪着殷乔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李珍作势要开口,秦欢一边伸手捂着她的嘴,一边道,“你敢!” 大家闹得不亦乐乎,起哄的起哄,看热闹的看热闹,谁都没防着叶榕臻冷不丁的道,“多大点事儿啊,男欢女爱嘛”。 霎时,李珍的动作停了,秦欢也是,所有的人都是脸红心跳的看着秦欢,秦欢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只听到殷乔摇着头道,“姐夫,帅哦”。 饭桌上有李珍,殷乔和叶榕臻这三个大活宝,气氛想不热烈都不行,大家开始行酒令,玩游戏,每个人都喝了不少。 中途秦欢坐在沙发上醒酒,嗡嗡的声音传来,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讯,点开之后是:出来。 短短的两个字,号码没存,但是秦欢却一眼就认出,这是傅承爵的号码。 脑子嗡的一声,像是全身上下的酒精瞬间抽干了似的。 秦欢下意识的攥紧手机,几秒之后,她删了短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许是过了五分钟,手机再次响起,秦欢眼睛看了眼前面一桌子玩的正热闹的人,没人看到她,她按下开关键,屏幕中赫然弹出一幅照片,是她跟傅承爵亲热的照片,秦欢脑子再次嗡的一声。 这张照片是她回来香港之后,他拍的…… 紧接着,短讯进来,傅承爵道:立马出来见我,不然我要这张照片明天出现在全香港人的面前。 秦欢浑身发冷,但是酒劲儿又上涌,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如置冰火两重天之中。 她知道傅承爵说到做到,趁着没人注意她,秦欢站起身,迈步出了包间房门。 秦欢看到傅承爵的身影在前面的走廊一闪而逝,她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走廊的尽头是一闪安全门,秦欢推开安全门的瞬间,手腕就被人拽住,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踉跄着被拖入了一个灼热的怀抱。 秦欢抬眼对上傅承爵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俊美面孔,此时他正沉着脸看着她。 秦欢想要抽回手腕,但他却不松手,她皱眉道,“傅承爵,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承爵薄唇轻启,低声道,“跟叶榕臻过得挺好吗?” 秦欢皱眉,眼中带着怒意。 傅承爵往高抬了下手臂,秦欢差点踮起脚尖,她推着傅承爵的胸口,压低声音道,“傅承爵,你别太过分了,我跟你什么关……” 傅承爵一把扣住秦欢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嘴唇就这样封了上去。 他推着秦欢往后,直到把她抵在一边的墙壁上,秦欢瞪大眼睛,想要反抗,但是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傅承爵这么压着。 傅承爵霸道的撬开她的牙关,舌头挤了进去,秦欢唔唔的想要拒绝,但她越是这样,傅承爵就越要征服她。 她在他胸前不停地扭动身体,傅承爵微微眯起眼睛,身体恶劣的往前一挤,秦欢清楚的感觉到抵在她腿间的那处强硬,她死死的瞪着傅承爵,含糊着道,“混蛋……” 第三十五章 爱多深,恨多重 傅承爵的唇瓣抵着秦欢的,垂目看着她,他眼中满是混杂着情.欲的冰冷。 秦欢一脸警惕的看着傅承爵,他稍稍移开唇瓣,她就出声道,“傅承爵,我不会再任你摆布了!” 傅承爵的身体紧紧地压着秦欢的,他轻轻往前一用力,秦欢就蹙起眉头,不由得倒吸冷气。 傅承爵薄唇轻启,不无嘲讽的道,“是么?” 秦欢闻到傅承爵满身的酒味,也知道他一定喝了不少,跟一个疯子本就没什么好谈的,更何况是一个喝醉酒的疯子。 秦欢抬眼看着傅承爵,出声道,“你放开我,我们谈谈”。 傅承爵勾起唇角,缓缓抬起手,覆上秦欢的唇角摩挲。 秦欢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担心他随时可能有的动作。 轻轻开口,傅承爵笑着道,“放开你?秦欢,你那点小算盘,还想打在我身上?” 秦欢心中又急又怒,她皱眉道,“傅承爵,我们不可能了!你究竟还想怎样?逼疯我吗?!” 傅承爵微微眯起漂亮的眸子,轻声回道,“你威胁我啊?” 秦欢冷笑,“我哪敢威胁你啊?我身上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你的吗?” 傅承爵的眸子从秦欢的眼睛一路向下,直到落在她因为紧张而上下起伏的胸口上,唇瓣轻启,他似是迷茫的道,“你的身体啊,怎么我还是会觉得想要呢?” 不知道傅承爵是不是真的喝多了,他的声音轻的就像呓语,如果不是秦欢距离他这么近,她真的会听不到。 心中忐忑到极致,秦欢试图说服傅承爵,“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你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这样做,不觉得对不起她吗?” 秦欢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几乎像是被硫酸腐蚀一般的难过,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她不能逃避,傅承爵也不能。 傅承爵闻言,缓缓抬起头,对上秦欢的视线,他看了她几秒,然后道,“你想说的是,你已经有别的男人了,你要为他守身如玉是不是?” 秦欢喉咙微哽,颤着唇瓣,她出声道,“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系!” 瞪着傅承爵的眼睛,秦欢一字一句的道。 傅承爵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像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埋藏进了心中,只是一双眼睛,让秦欢觉得……他那样的难过。 秦欢晃神的功夫,傅承爵已经勾起唇角,他淡笑着道,“你真的不喜欢我了?” 秦欢的心猛地一震,瞪着傅承爵,她说不出话来。 傅承爵摸着秦欢的脸,出声道,“说啊,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秦欢微张着唇瓣,怎么都说不出来。 傅承爵盯着她,忽然倾身下来,秦欢看着他马上压下来的俊美容颜,她脱口而出,“我不喜欢你了……” 傅承爵的脸在距离秦欢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停下。 秦欢垂着视线,她不敢去看傅承爵的脸,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爵才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欢,出声道,“秦欢,本来我打算如果你说你喜欢我,我就再也不会靠近你,我会找一个好女人,结婚,生子,但是你偏偏说你不喜欢我……哈,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秦欢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傅承爵道,“你什么意思?” 傅承爵道,“秦欢,你真的以为我很喜欢你吗?” 秦欢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傅承爵嗤笑,“我只是想让你爱上我,然后我再狠狠地甩了你,让你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只可惜,我自己魅力不够,没能让你爱上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一场没有爱的战斗,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傅承爵说到后面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秦欢已经心痛到了一定的界限,就可以麻木,但是有一种痛,是凌驾于麻木之上的,那是一种恨不得死了才能了结的痛。 看着傅承爵,秦欢强忍着眼眶中的眼泪,沉声道,“傅承爵,难道看着我痛,就是你的目的吗?” 傅承爵没有丝毫犹豫的回道,“是!我就是要看着你难过,看着你得不到幸福!” 凭什么她可以幸福,凭什么她可以跟别的男人幸福,凭什么……那个男人不是他。 傅承爵红着眼睛,看着秦欢道,“我今天就把话跟你说明白了,无论是从前的沈印辰,钟昱涛,还是今天的叶榕臻,我不会让你跟任何一个男人得到幸福!我就是要拉着你跟我一起堕落,最好永生永世无法翻身!” 秦欢见过傅承爵怒极的模样,见过他摔东西的模样,也见过他疯了似的折磨她的模样,但偏偏眼前这种,纯纯的靠语言来戳伤她,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不要她幸福,这样,还是第一次。 眼睛瞪大,一眨都不敢眨,秦欢点头道,“好,傅承爵,我等着,你要下地狱是不是?我随时奉陪!” 那一瞬间,许是酒劲儿上涌,秦欢也说了狠话。 傅承爵死死的盯着秦欢,两人都用尽全部的力量去恨对方,像是这样才是他们唯一能够一起努力的方向。 安静的安全梯处,秦欢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愣了几秒,这才回过神来。 她转身欲走,傅承爵却下意识的挡在她面前,秦欢瞪眼看着他,他出声道,“接,我看着你接”。 秦欢知道电话很有可能是叶榕臻打来的,她皱眉道,“傅承爵,你别让我恨你!” 傅承爵无所谓的道,“难道你从前不恨我吗?” 秦欢语塞,对于傅承爵,她已经分不清是爱还是恨了。 手机一直在响,秦欢却不敢接,短短的几十秒,秦欢已经被傅承爵逼得退无可退。 手机响停止,秦欢看着拦在门前的傅承爵,她出声道,“照片什么的,你都随便吧,我不在乎了”。 傅承爵眯起眼睛,他看到了秦欢眼中的视死如归,缓缓开口,他出声道,“你不在乎,叶家也能不在乎?你不怕叶榕臻走到哪里,别人都说他脑袋上扣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 秦欢一咬牙,下意识的抬手扇过去,傅承爵一把扣住秦欢的手腕,甩手将她抵在墙壁上,秦欢的后脑撞在墙上,耳边似是嗡的一声,眼前也是一片花白。 傅承爵说什么,秦欢听不到,她只是皱眉。 傅承爵见秦欢如此,他直接打横抱起她,上了隔壁的电梯。 秦欢这一下子半晌都没缓过神来,加之体内酒精的作祟,她直接晕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 瞒了四年的秘密 秦欢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就是无边的黑暗,她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却发现后脑有些晕晕的。 她哼了一声,因为酒精的作用,脑袋一片混乱。 忽然安静的黑暗中,只听到啪的一声响,紧接着,屋中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 秦欢看到坐在床边的傅承爵,他的俊美面孔被温暖的颜色覆盖,看起来异常的柔顺。 秦欢用手臂撑起身子,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她皱眉道,“这是哪儿?” 傅承爵低声道,“酒店”。 秦欢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只觉得疲惫,傅承爵坐在床边,阻挡着她下床的路,秦欢心中也不免害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傅承爵,所以她坐在床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傅承爵见秦欢难得的柔顺,他出声道,“还晕吗?” 秦欢微垂着视线,低声回道,“不晕了”。 沉默在屋中蔓延,连呼吸都变得清浅,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爵忽然出声道,“秦欢,不要跟叶榕臻在一起……” 秦欢心中一顿,睫毛轻颤。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喉结微动,他继续道,“我累了,也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了,你回来我身边,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像从前……” “傅承爵,别这样,我也很累,我们放过彼此好不好?” 秦欢缓缓抬起头,眼中带着难掩的疲惫之色。 傅承爵跟秦欢视线相对,微微皱眉,他似是呓语的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傅承爵自问对秦欢的爱,比得过任何一个人,他可以为她去死,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要这样折磨他。 秦欢清楚的看到傅承爵眼中的挣扎和迷茫,那一瞬间,秦欢的心底痛了,曾经她离开傅承爵,以为时间久了,他终究会忘记他,但是四年了,时间不仅没有让他忘记她,反而让他对她的迷恋越发的沉淀,以至于今日,他几乎执拗的想要把她禁锢在身边。 他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如今,也变得如此的卑微了。 这不是秦欢想要的结果,她不说离开的理由,是不想让傅承爵心中有愧,她想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咽下来,却不想……到头来还是害了他。 傅承爵看不懂秦欢眼中的神情,那是……心疼吗? 缓缓开口,秦欢出声道,“我们都累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走,那我就告诉你,我希望你知道之后,可以放过我们彼此,可以吗?” 傅承爵看着秦欢的脸,只觉得一颗心在迅速的下坠,似乎有什么东西,他一直在错过的东西,终于浮上了水面。 秦欢微微皱眉,动了动嗓子,这才开口道,“十年前,你跟人动手打架,曾导致一人重伤住院,本来你们家打算拿钱摆平,但却未料那人在重症病房死掉了,他们要告你恶意伤人致死的罪名,你们家拿钱找人替你顶罪坐牢,后来有人拿了钱,替你顶了罪,不过很快他就死在了牢中,他叫秦朗”。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终是在她说出秦朗二字的时候,他眉头轻蹙,漆黑的眸中闪过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秦欢眼中通红,盯着傅承爵,她开口道,“秦朗,我哥,我亲哥哥……傅承爵,你觉得我很爱钱,爱钱爱到可以跟钟昱涛一起来设计你的地步是不是?当初是钟昱涛跟我说,如果我接近你,他就告诉我谁是害我哥哥的凶手,去民政局的那天,我跟他见面了,除了你们录音录到的那些之外,他还给了我一份文件,里面是我哥哥坐牢的全部资料,我是明知道我哥当了你的替死鬼,还站在民政局跟你听着宣誓的话,傅承爵,你觉得我能用什么样的心情说我愿意?!” 忍了四年多,秦欢第一次当着傅承爵的面,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涌,如果不是被他逼急了,她真的打算把这件事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傅承爵坐在床边,身体僵直,整个人如癔症了一般。 秦欢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哽咽着道,“不要再问我爱不爱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傅承爵,我们之间不可能,不可能你知道吗?!” 她翻身下床,站起身欲往外走。 傅承爵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出声道,“秦欢……” 秦欢甩开他的手,厉声道,“傅承爵,就当我求你了,别再逼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你放过我可以吗?!” 她往后退去,傅承爵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她转身逃开,他却一动不能动。 秦欢一路跑出房间,进到电梯里面,这才忍不住哭出声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有人要逼她做出抉择? 当初的沈印辰和傅承爵之间,她忍痛割舍了沈印辰,因为她真的爱上了傅承爵,可就在她准备放下一切的时候,钟昱涛又告诉她,秦朗是当了傅承爵的替罪羔羊,所以才死的。 绝望,绝望是什么? 秦欢只觉得想笑,看来老天还真是怕她的心不死,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她醍醐灌顶。 跟叶榕臻一起四年,秦欢以为自己终会有一天,可以爱上他,像是当初傅承爵代替沈印辰一般,叶榕臻也可以代替傅承爵,但是现在她才知道,有些人,是错的时间遇上了,就像是沈印辰。而傅承爵,虽然他们是对的时间遇上了,但他却不是她那个对的人,终究还是要分开。 心里难过到极处,秦欢哭着走回了公寓,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她想要拿出钥匙开门,却发现手指都是抖得。 倚着门边坐下来,秦欢把头埋在膝盖间,浑身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叶榕臻大步往外跨出,却没想到看到一边蹲坐在地上的秦欢。 他眼神一变,下意识的蹲下身子,出声道,“欢欢”。 秦欢抬起头,在对上叶榕臻的脸时,她忽然扑过来,抱着他,大声地哭出来。 叶榕臻吓坏了,他抱着她进了屋,秦欢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在哭,哭的叶榕臻心都碎了。 秦欢哭了好久,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叶榕臻把秦欢抱到床上,看着她在睡梦中仍然蹙起的眉头,他伸出手,想要替她抚平,她却无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轻声道,“承爵……” 叶榕臻身子微顿,却没有反驳,缓缓抽出手,他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我在,你安心睡吧”。 秦欢紧闭的黑色睫毛下,涌出一大滴眼泪,叶榕臻看在眼中,却再也不敢伸手去擦。 第三十七章 总有人要退出 秦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耳边隐约的传来一些细小的声响,她坐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公寓房间的大床上,房门虚掩着,声响是从门外传来的。 秦欢迈步下床,轻轻拉开房门,她站在门边,正好看到厨房中的一幕。 叶榕臻穿着休闲的t恤,下身休闲裤,身上系着她的卡通围裙,正在做饭。 秦欢倚在门边看了好久,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另一幕场景。 她系着围裙站在锅子前面煎牛排,傅承爵从后面走过来,揽住她的腰,她拿着锅铲,缩起脖子,出声道,“别闹”。 傅承爵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出声道,“要是每天起来都能看到你在这里做饭就好了”。 秦欢出声道,“当我是你佣人啊?” 傅承爵笑着道,“我可不敢”。 说罢,他径自解开她的围裙,然后自己穿上,接过锅铲,出声道,“我是你佣人,大人请一边休息,煎好了我叫您”。 秦欢刚要走,傅承爵就侧头道,“哎,大人如果方便的话,去把冰箱的水果切了,葡萄薄皮,西瓜去籽啊”。 秦欢瞪着傅承爵道,“你怎么不说榴莲榨汁呢!” 傅承爵笑着道,“亲爱的,你口味太重了”。 想到曾经那一幕,秦欢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叶榕臻端着煎好的三文鱼转过身,就看到秦欢站在门边笑着。 他出声道,“醒了啊?” 秦欢看到叶榕臻的脸,她脸上的笑意微敛,那种几乎灭顶的失望,让她想演都演不下去。 迈步走到厨房,秦欢出声道,“什么日子啊,叶老板亲自下厨”。 叶榕臻道,“犒劳犒劳你啊”。 秦欢道,“犒劳我什么?” 叶榕臻抬眼看着秦欢道,“每天工作那么累,还要负责喝酒暖场,你这个经纪人不好当啊”。 秦欢已经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临时在聚会上走开,想必叶榕臻一定急坏了,脸上的笑意渐淡,秦欢开口道,“榕臻,我……” “先坐下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你亲传啊”。 叶榕臻转身往冰箱走去,然后拉开冰箱的门,遮挡住他脸上的落寞表情。 秦欢看着叶榕臻的背影,心中酸涩。 叶榕臻从冰箱中拿出两瓶果汁,递给了秦欢一瓶,两人面对面坐着,秦欢用叉子叉着盘中的鱼,想了很久,还是道,“榕臻”。 “我现在不想听”。 叶榕臻没抬头,只是径自道。 侵华抬眼看去,叶榕臻垂着视线,她只能看到他很长的睫毛。 一口气堵在胸口,秦欢微张着唇瓣,出声道,“我们回台湾吧”。 叶榕臻浑身一僵,半晌才抬起头,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欢。 秦欢也像是做了最大的抉择似的,她努力的勾起唇角,出声道,“榕臻,我们回台湾吧,香港这边的公司很快就能步入正轨,你可以交给luna,也可以交给李珍和梅子,总之谁都好”。 叶榕臻紧张的连呼吸都很清钱,他小心翼翼的道,“那你呢?” 秦欢笑着回道,“我跟你回台湾啊,在台湾待了四年,我觉得那边的水土好像更适合我”。 见叶榕臻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秦欢不好意思的道,“干嘛?不想我回去啊?” 叶榕臻眨了下眼睛,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他淡笑着道,“不会,怎么会呢……”秦欢抿抿唇,开口道,“榕臻,有一件事,我想我要跟你说清楚”。 叶榕臻拿着叉子的手紧了紧,他出声道,“你说”。 秦欢道,“榕臻,说老实话,四年多的时间,你不仅一次的让我动过想要跟你试着交往的念头,但是每当我看到阿诺,我就会想到傅承爵,我可以骗你,可以骗你说我已经忘记他了,但是……这样对你不公平,而且,你知道我做不到”。 叶榕臻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看着秦欢,他出声道,“所以呢?” 秦欢道,“昨天我已经跟傅承爵说清楚了,四年前我为什么离开,如今我又为什么要拒绝,他看着我离开,但却没追出来,你知道的,当初我就是为了我哥的事情才选择离开他,如今更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再跟他重新开始”。 叶榕臻道,“你们都说清楚了,也结束了,为什么不能跟我继续?” 秦欢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垂下视线,出声回道,“对不起,榕臻,真的对不起……我……” 秦欢不知道该怎么对叶榕臻说出,她跟傅承爵睡了不止一次这种话,她说不出口。 叶榕臻看出秦欢的挣扎,他心疼她,所以开口道,“好了,不必说了,我知道”。 秦欢眼眶泛红,咬了下牙,才抬头道,“榕臻,就算我们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只要你需要我,无论何时何地,我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帮你的”。 叶榕臻眼睛看向别处,他大口的呼吸,调节情绪,半晌才道,“好,别的先别说了,我们回台湾吧”。 秦欢知道要叶榕臻放手,一时半会还难以做到,她也不再说别的。 叶榕臻放下叉子,站起身。 秦欢忙道,“你去哪儿?” 叶榕臻道,“没事,我去抽根烟,你先吃吧”。 看着叶榕臻的背影,秦欢红了眼眶,低下头,她眼泪差点掉在盘子中。 秦欢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回事,是老天对她不公平,还是她根本就是个很差劲的人,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的?难道她天生是个害人精? 秦欢说走就走,动作快的令人咋舌,当她说要回去台湾,而且以后短时间不会再来香港的时候,大家都很诧异。 叶榕臻道,“这边的公司,就由luna暂管,李珍和梅子想要留在这里也可以,想跟我们回去也可以,随你们”。 luna道,“但是秦欢手下的人怎么办?他们现在都把工作重心移到香港了”。 秦欢道,“luna姐,真不好意思,以后他们在这边的工作,就要麻烦你来照顾了”。 luna道,“怎么走的这么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秦欢淡笑着道,“没有,我就是很想阿诺,一来香港几个月,我都没看到他,我想以后多留些时间陪他”。 luna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笑的一脸意味深长的道,“你你你,你该不会是想和老板偷着结婚吧?” 秦欢脸上的笑容僵硬,叶榕臻则面色淡淡的道,“少八卦了,以后这边的事情就都靠你了”。 秦欢对李珍和梅子道,“你们先在这边帮衬luna姐一段时间,等公司稳定了,你们再说是留是回”。 第三十八章 儿媳妇的待遇 秦欢跟叶榕臻回了台湾,她才走了几个月,却好像又经历了一个三年似的,有傅承爵的地方,她真的觉得连呼吸都是紧张的。 叶榕臻没有逼秦欢做任何事情,他只是如往常一般,说话,做事,让一切都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秦欢想马上投入工作,叶榕臻却道,“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你就别忙着工作了,公司那边也不是没人”。 秦欢道,“我这不是不想白拿薪水嘛”。 叶榕臻道,“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要是从前,秦欢可能会笑着回些什么,但是现在,她知道她跟叶榕臻回不到过去了。 从朋友变成恋人很简单,但是要想从恋人变成朋友,那很难。 许是看出秦欢的尴尬,叶榕臻从沙发上站起身,一边往酒柜的方向走,一边道,“我跟阿仁打过招呼了,他明天就带阿诺回台湾,我们去接机吧”。 提起阿诺,秦欢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她出声道,“他这一出去玩就是几个月,平时打电话光用嘴说想我,其实心里面指不定怎么想的呢”。 叶榕臻倒了一杯brandy,然后回头看着秦欢道,“阿诺多久给你打一次电话?” 秦欢想了想,出声道,“一个星期,两次?” 叶榕臻得意的道,“他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有时候还两三个”。 秦欢马上皱眉道,“凭什么啊?” 叶榕臻笑着回道,“去日本看到假面人偶,给我打电话,问我可不可以买?我还以为什么呢,结果阿仁告诉我,说他看中了那些表演的艺妓,我怎么给他买?还有去英国的私人拍卖会,看到一幅玫瑰图,说是想买回来挂在厕所,你知道那是js萨金特的作品吗?挂在厕所,我亏他想的出来”。 秦欢也忍不住笑道,“我说阿诺因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呢,原来是把你当提款机了啊”。 叶榕臻道,“可不是嘛,我到底叫阿仁把那副玫瑰图拍下来了,不然这小子险些跟我翻脸”。 秦欢以为叶榕臻只是玩笑,却没想到他真的买了,她瞪着眼睛道,“多少钱?” 叶榕臻随口道,“哎呀,没多少”。 秦欢本是盘腿坐在沙发上,听叶榕臻这么一含糊,她立马挺直后背,皱眉道,“快点说,你花了多少?” 叶榕臻朝着秦欢比了个ok的手势。 秦欢小心翼翼的道,“三百万?” 叶榕臻摇摇头,秦欢才不会傻得以为那种私人的高级拍卖会上,会出现三十万的东西,她瞪大眼睛,瞠目结舌的道,“你花了三千万?!” 叶榕臻见她马上要发飙,他赶紧道,“阿诺快过生日了,我这送的是生日礼物,生日礼物”。 秦欢气的抄起身后的靠垫朝叶榕臻扔过去,她皱眉道,“你疯了你,有你这么惯孩子的吗?他还不到四岁,你就动辄几千万的给他!” 叶榕臻伸手接住秦欢扔过来的靠垫,他赔笑的道,“那你说阿诺开一次口,我能不答应吗?” 秦欢道,“他让你给他买五角大楼,你也给他买啊?!” 叶榕臻道,“阿诺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 秦欢在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句,知道个屁,如果知道分寸,怎么可能要那么贵的东西? 叶榕臻见秦欢一直气鼓鼓的瞪着他,他出声道,“走啦走啦,我们出去”。 秦欢没好声的道,“干嘛?” 叶榕臻道,“请你吃饭,消消气”。 秦欢还在生气,她出声道,“不去”。 叶榕臻站起身,伸手拽秦欢的胳膊,秦欢硬被他拉着下了沙发,两人收拾了一下,这才开门出去。 叶榕臻道,“想吃什么?” 秦欢还在想那幅画的事,她出声道,“以后你每个月从我薪水中扣一部分出来吧,估计要等几年才能还清”。 叶榕臻道,“你可得了你,留着你那点钱养阿诺吧”。 秦欢道,“阿诺再让你这么惯下去,估计以后没人养得起了”。 叶榕臻在心中想到,我就没准备让别人养。 两人心思各异的迈步往楼下走,开车去了君悦酒店。 在酒店门口,叶榕臻和秦欢刚下车,没想到碰见了叶绅夫妇,还有叶榕馨,秦欢在台湾四年,不说刻意,但也会尽量避免跟叶榕臻之外的叶家人见面,这次却没想到,撞了个正着。 叶榕臻见家人已经看到他跟秦欢了,他索性大方的走过去,出声道,“爸,妈”。 秦欢站在叶榕臻身侧,她礼貌的点头,微笑着道,“伯父,伯母,叶小姐”。 叶绅夫妇私下里对秦欢早就不陌生了,虽说她曾经跟过傅承爵,但是奈何自己儿子一心就喜欢上了,而且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们做老人的也就不好为难,都是淡笑着点头,出声道,“秦小姐”。 秦欢见叶家人态度很好,这倒是她意料之外的,她笑着回道,“伯父,伯母,你们叫我秦欢就行”。 叶榕臻也道,“是啊,都是自己人,不用见外”。 叶榕馨挽着叶母的胳膊,一张明艳的面孔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她看着叶榕臻道,“哥,什么时候回来台湾的啊?连爸妈都不知道?” 叶榕臻道,“才回来,你个小丫头片子,自己不也是才从欧洲回来,还敢说我”。 叶榕馨的大眼睛在秦欢脸上扫了一圈,秦欢顿时觉得浑身难受。 叶榕馨出声道,“你们也过来吃饭啊,那就一起吧?” 叶榕臻看向秦欢,秦欢自然不会当着叶绅夫妇的面拒绝,只能微笑着颔首,“好”。 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大家围坐一桌,桌上叶榕馨一直在跟叶母讨论在国外看到的什么限量款包包和首饰,叶榕臻则习惯性的把盘中的松露切好放到秦欢盘中。 叶绅看在眼中,他抬起头,淡笑着道,“秦欢,我听榕臻说,你这次回来台湾,是准备长留吧?” 秦欢微顿,随即道,“是的,暂时没有其他的打算”。 叶绅道,“也好,到底是女人,再拼命也不能像男人似的,以后就在台湾安家吧,等哪天我叫榕臻陪你去看看房子,听说忠孝东路那边新出了一批别墅还不错”。 秦欢是真的惶恐了,她脸上的笑意微僵,还不待说什么,叶榕臻已经抢先道,“好,我准备过两天跟秦欢出去旅游,她都一年没放假了,等回来就去看房子”。 叶绅点头。 秦欢不着痕迹的朝叶榕臻使眼色,叶榕臻却回以一个下去再说的表情。 秦欢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满桌子的叶家人一起共进晚餐,更没想过,曾经视她为眼中钉的叶榕馨,现在对她视若空气,而叶绅……更是令她心中忐忑。 第三十九章 比亲爸还亲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顿令秦欢百思不得其解的饭局终于结束,叶绅夫妇起身,秦欢也赶紧跟着站起来。 叶绅出声道,“不用送了,你们两个自己待一会儿吧”。 叶母也对秦欢道,“秦欢啊,有空的话,陪我去逛逛商场什么的,榕馨这丫头整天到处跑,我都找不到她”。 叶榕馨马上皱眉道,“妈,我哪有?” 秦欢努力的微笑,点头道,“好,如果伯母想要逛街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我”。 叶绅夫妇带着叶榕馨离开,秦欢马上看向叶榕臻,眼中带着浓浓的疑问,出声道,“怎么回事?” 叶榕臻装糊涂,“什么怎么回事?” 秦欢道,“你爸妈……”叶榕臻道,“他们人很好的,你以为他们会把你怎样啊?” “可是……” 秦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叶榕臻径自岔开话题道,“走吧,我送你回去,明早还要接阿诺的飞机呢,你早点睡”。 秦欢心中只觉得异样,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叶榕臻开车送她回家,然后道,“明早我过来接你”。 秦欢道,“不用了,你那么忙,我自己去接他就行,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叶榕臻笑着道,“你还真别说,阿诺在我这里可比那些老板排场大多了,哪一次不是我亲自接送的?” 秦欢也露出笑容,“他就是让你给惯得”。 叶榕臻道,“谁让我是孩子dady呢”。 叶榕臻是顺口说出来的,可说完之后,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微微有些变化。 叶榕臻赶紧道,“快回去吧,我走了”。 秦欢道,“路上开车小心点”。 叶榕臻非要看着秦欢进家门才走,秦欢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敛去。 对于叶榕臻,她是真的满心愧疚,如果老天让她在七年前先遇到的人是他,也许一切都会有不一样的变化,但是奈何天意如此,他们都没有办法。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叶榕臻和秦欢就出现在台湾金门机场,两人不约而同的黑色西裤和白色衬衫打扮,加之脸上都罩着同款的墨镜,让来往的人群皆是侧目,以为是明星来了。 叶榕臻看了眼腕表,然后道,“还有五分钟,快了”。 秦欢道,“这小子这回玩了好几个月,回来可算能消停一阵子”。 叶榕臻道,“欢欢,阿诺也快四岁了,你想没想过送他出去读书?” 秦欢微愣,随即道,“他还这么小,会不会太早啊?” 叶榕臻道,“国外小孩子的教育都是从小抓起的,四岁也不小了”。 秦欢道,“那就在台湾找个学校嘛,何必送出去读书?我才回来台湾,总不能又跟他分开吧?” 叶榕馨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停顿了几秒,他出声道,“我只是随口一提,不急”。 十分钟之后,机场出口开始陆续出来旅客,不多时,秦欢就一眼看到一个高个子的大男孩,抱着一个小身子从里面闪身出来。 叶榕臻招手道,“阿仁,这边”。 高个子男孩是叶榕臻的特助,但是自从被招进公司之后,基本上没在叶榕臻身边待着,倒是全程陪护阿诺,成了阿诺的特助。 阿仁抱着阿诺走过来,秦欢马上迎上去,止不住的笑意道,“阿诺,是妈咪,妈咪回来了”。 阿诺没有回头,他是趴在阿仁的肩膀上的,头上的棒球帽遮住了大片的视线。 秦欢马上就觉察出不大对劲儿,她出声道,“阿诺怎么了?” 阿仁一脸抱歉的道,“对不起啊,秦欢姐,昨晚临回来之前,阿诺非说想游泳,我就带他去室外游泳池玩了一会儿,晚上还好好的,但是今天临上飞机之前就有些打蔫,好在安检让上了飞机,这一路飞回来,他一直都昏昏沉沉的”。 叶榕臻闻言,立马变了脸色,他把阿诺从阿仁身上抱过来,然后沉着脸道,“你这不胡闹呢嘛!阿诺有病了你还带他上飞机!” 说罢,不待阿仁回什么,他就转身大步往外走去,秦欢和阿仁也赶紧跟上去。 叶榕臻开车去了医院,医生给阿诺一检查,说是伤寒加感冒,好在没有高烧,打两天点滴就好了。 叶榕臻看着阿诺躺在床上,他伸手去摸他的头顶,那样的小心翼翼,眼中带着浓浓的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阿诺是他儿子呢。 秦欢在一边看着,都觉得自己不如叶榕臻。 阿诺睡着之后,三人退出房间,阿仁一脸的歉疚,出声道,“叶总,秦欢姐,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秦欢道,“阿仁,你别这么说,阿诺从小都是你跟着的,我知道你什么人,一定是阿诺吵着你,你没办法才带他出去玩的,没事的,别往心里去”。 阿仁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叶榕臻,叶榕臻的脸色倒是没有缓和,秦欢给叶榕臻使了个眼色,叶榕臻这才出声道,“算了,下次小心点就是了,累了这么久,快点回去休息吧”。 阿仁道,“那阿诺这边”。 叶榕臻道,“先不用你管了,我放你假,你休息吧”。 叶榕臻到最后都没有给阿仁好脸色,阿仁垂头丧气的走了,秦欢道,“你干嘛啊,又不关阿仁的事”。 叶榕臻不悦的道,“阿诺是小孩子,他都二十几岁了,难道不知道小孩子需要注意什么吗?我都不说阿诺生病的事,他明知道阿诺不舒服,还带着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 叶榕臻气的说不下去,秦欢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低声道,“好了,医生都说没事了,以后我们注意一点,不要让阿诺生病就好了”。 阿诺打了三个小时的吊瓶,又睡了一下午才起床,睁眼就看到叶榕臻坐在床边,他精致的小唇瓣开启,出声道,“uncle……”。 叶榕臻赶紧低下头去,勾起唇角,淡笑着道,“阿诺醒了啊,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阿诺摇了摇头。 正巧这时候秦欢从外面进来,她手上拎着买回来的清粥和小菜,见阿诺醒了,她赶紧走过来,倾下身子,出声道,“阿诺,生病了啊,妈咪好心疼啊”。 阿诺出声道,“阿诺不难受,妈咪没事的”。 秦欢伸手摸了摸阿诺的小脸,然后道,“妈咪买了阿诺爱吃的圆子,阿诺饿不饿?” 阿诺点头,秦欢站在一边,把外卖的盒子一一拿出来,她转身递给叶榕臻一份,然后道,“陈记的甜不辣”。 叶榕臻道,“你跑那么远?” 秦欢道,“你不是喜欢吃那家的嘛”。 她说的平常随意,叶榕臻心中却是满满的感动和酸涩,几乎要溢出来。 第四十章 孩子喊爸,爸不是他 阿诺没什么大事,但叶榕臻还是紧张的让他在医院观察了48小时,出院的时候,叶榕臻抱着阿诺,给他脸上带了个口罩,阿诺头上戴着棒球帽,穿着精致的黑色小t恤和破洞牛仔裤,脚上是白色阿迪限量球鞋。 叶榕臻为了配合阿诺,几乎是跟他穿的一模一样,除了头上没戴棒球帽。 秦欢不工作的时候,也是穿的随意,长长的白色大体恤,差点没到膝盖,她光着腿,穿着球鞋。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叶榕臻再抱着阿诺,这样的组合,不由得引起路人的侧目,端是看着就养眼。 出了医院的门,阿诺就出声道,“uncle,我们去逛商场好不好?” 叶榕臻出声回道,“你现在病还没有好利索,去人多的地方不好,等病好了再去吧”。 阿诺出声道,“可是护士姐姐说我的病早就好了”。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听起来闷闷的。 叶榕臻回道,“护士姐姐懂什么啊,你觉得是uncle更厉害,还是护士姐姐更厉害?” “恩……” 阿诺眨着漆黑如夜的眼睛,拖起了长声。 秦欢抬眼看着叶榕臻怀中的阿诺,她开口道,“阿诺,我还没说你呢,你现在怎么养成随便朝人开口要东西的毛病了?你知不知道上次……” 叶榕臻道,“哎,你干什么啊,阿诺还那么小,他懂什么?” 秦欢道,“都是你给惯得,我看他以后朝你要航空母舰,你怎么办!” 叶榕臻看着阿诺道,“小子,你会不会把我吃穷了啊?” 阿诺看着叶榕臻,清楚的回道,“不会的,阿诺长大赚了钱,会养uncle和妈咪的”。 叶榕臻伸手拍了拍阿诺的棒球帽顶,然后道,“真乖,我等着呢”。 秦欢抬眼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只觉得无奈。 阿诺趴在叶榕臻肩膀上,小声道,“uncle,我们不是商场,你带我去超市也行”。 叶榕臻低声回道,“超市人也很多啊”。 阿诺眼睛看着地上的青砖,半晌,出声道,“dady”。 叶榕臻一顿,随即忍不住勾起唇角,拍了拍阿诺的身子,出声道,“行啊你,这么小就知道投其所好了啊”。 秦欢没听到两人之前的暗自对话,只是抬头道,“什么?” 叶榕臻侧头对秦欢道,“阿诺出院,我们不要出去吃了,去超市买些东西回去,自己做吧”。 秦欢也没想那么多,点头道,“好”。 到地下停车场取了车,三人一路开到附近的大型超市,下车之后,叶榕臻仍旧抱着阿诺,秦欢道,“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就行,我自己进去买,买完就出来”。 叶榕臻道,“没事,一起进去吧,正好我给阿诺买他爱吃的那种巧克力”。 三人一起走进超市,秦欢去了鲜蔬区,叶榕臻则抱着阿诺去了零食区。 没有秦欢在,叶榕臻不避讳的问道,“小子,你叫我dady,只是想诓我带你来超市,还是真心这么想的啊?” 阿诺眼睛盯着那成排的精装巧克力,出声回道,“在那里,金沙朱古力”。 叶榕臻白了一眼,带阿诺走过去,阿诺伸手拿过架子上的一个盒子,叶榕臻道,“小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阿诺低头看着盒子,出声回道,“阿仁哥说了,uncle会娶我妈咪的,那uncle就是dady了”。 叶榕臻道,“那你怎么想的?你希不希望我是你dady?” 阿诺抬眼看向叶榕臻,忽然伸手摸向他的脸,出声道,“uncle这么帅,当dady也好”。 叶榕臻真心笑了,他出声道,“好,小子,以后u……不,以后dady追你妈咪,还要靠你在一边煽风点火了,今天这一排巧克力看到没?明天我都叫你给你买回去,以后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阿诺言简意赅的道,“真的都买?” 叶榕臻笑意微僵,严重怀疑这小鬼是不是故意忽略他话中的意思。 秦欢在鲜蔬区买了十几样的蔬菜和水果,牛肉,鱼肉和海鲜,正要结账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人拿出金卡,她侧头一看,不由得整个人顿住,傅承爵一身休闲装,站在他身边,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收银员看到傅承爵的瞬间,差点连收钱都忘了,半晌才回神,准备刷卡,秦欢忙道,“不用了,我有现金”。 收银员看向傅承爵。 傅承爵道,“刷卡”。 收银员当着秦欢的面刷了卡,然后把卡递换给傅承爵。 傅承爵收起卡之后,就抬手去拎那些购物袋。 秦欢一把按住,压低声音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已经离开香港,躲到台湾来了,为什么他还是追着她不放? 傅承爵看着秦欢,他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只是淡淡道,“你身后还排了好多人”。 秦欢回头一看,身后的胖女人不悦的盯着她,似乎怪她耽搁了时间。 再转头的时候,傅承爵已经拎起袋子往外走了,秦欢只好跟出去。 出了门口,秦欢道,“傅承爵”。 傅承爵停下脚步,转回身。 秦欢看着他道,“我不管你这次来台湾做什么,总之……” “对不起”。 “……” “秦欢,对不起”。 傅承爵看着秦欢,没有丝毫的犹豫。 秦欢一时间定在原地,紧抿着唇瓣,她半晌才道,“跟我道歉做什么?” 傅承爵眼中带着浓浓的无奈何歉疚,他出声道,“秦欢,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我道歉还不行吗?” 秦欢憋了这么多年,却只换来傅承爵的一句道歉,她已经什么都不想再说了,看着傅承爵,她出声道,“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也是我哥傻,他愿意去拿那份钱,怪不得别人”。 “那我们……” “傅承爵,别再来找我了”。 秦欢没有去看傅承爵,正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对面传来一个声音,“欢欢”。 秦欢转身,叶榕臻单手抱着阿诺,另一手拎着一个大的购物袋,正从里面出来。 秦欢看到阿诺,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傅承爵……但是显然她想太多了,阿诺戴着帽子和口罩,一张小脸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看到秦欢,阿诺脆生生的的道,“妈咪”。 傅承爵脸色登时一变,叶榕臻瞥向傅承爵,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防卫,他开口道,“傅总来台湾办事?” 傅承爵看着叶榕臻的打扮,再看了看秦欢,两人明显的情侣装扮,他暗自调节呼吸,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发飙,他来台湾,是来求秦欢原谅的,可千万不能再惹怒她。 但是偏偏天不遂人愿,有时候一个人,一句话,甚至一个词,就能将另一个人打入地狱。 阿诺侧头对叶榕臻道,“dady,我们回家吧”。 第四十一章 分手说爱你 “dady,我们回家吧”。 阿诺虽然戴着口罩,但是声音却清楚的传到在场的三个人耳中。 傅承爵的脸色霎时就变得惨白。 秦欢看了眼傅承爵,只觉得心中也是一阵抽痛。 叶榕臻看着阿诺,淡笑着道,“好,妈咪跟叔叔说两句话,我们先到车里去等她好不好?” 阿诺趴在叶榕臻肩头,出声回道,“好”。 叶榕臻看向秦欢,出声道,“我们去车里等你”。 说罢,叶榕臻又侧头看向面无血色的傅承爵,淡笑着道,“傅总先失陪了啊”。 叶榕臻抱着阿诺离开。 门口就只剩下秦欢和傅承爵两人,秦欢也没想到阿诺会在这个时候叫叶榕臻dady,她几乎不忍心去看傅承爵的脸色,他一双黑色的眸子看着她,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才微微皱眉,轻声道,“你儿子?” 秦欢喉咙微哽,点点头,她出声回道,“是”。 傅承爵眼中露出明显的讶色和浓浓的上心,再次开口,他出声道,“孩子的爸爸……是叶榕臻?” 跟秦欢分开四年,傅承爵给自己最大的约束,就是只要秦欢不回来香港,他绝对不会去打探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他真的从未想过,她竟然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孩子!而且孩子还…… 秦欢心中难过到了极处,酸涩如硫酸一般几近腐蚀她的五脏六腑,看着傅承爵,她尽量让自己做到面色无异,缓缓开口,她轻声道,“你刚才不是都听到了嘛”。 傅承爵许是伤心极了,他忽然别开脸笑出声,可是秦欢却看到他的眼眶红了。 一瞬间,秦欢也红了眼眶,她不想再多说什么,总之如果这样能让傅承爵从此放手的话,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很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就会哭出来,秦欢东西都不要了,她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傅承爵的声音,“秦欢”。 秦欢站在原地,却没有回头。 身后的男人沉默数秒,然后很轻的声音道,“你爱过我吗?” 秦欢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掉,她咬紧牙关,一张漂亮的脸快要抽搐。 傅承爵眼眶通红,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欢的背影,他开口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就当是给我一个放手的理由,秦欢,如果没有你哥哥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哪怕那么一次,或者一秒钟的时间。 秦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固执的看着前方,颤抖的唇瓣开启,她稳定了一下,然后道,“有”。 说完之后,她大步往前迈去,速度快的有些仓惶。 一直不敢回头去看傅承爵,因为很怕看了这一眼,她就会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中。 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真的爱过,然后又可以忘记; 但是也总有一个人,是一旦爱上,就终生难忘; 傅承爵就是秦欢生命中终生难忘的那一个,她爱了,恨了,现在累了,只想放彼此一条生路,她没办法不爱他,但也没办法在明知道亲哥哥是替他做了替死鬼之后,还继续跟他在一起,所以,她选择离开。 叶榕臻的车停在马路对面,秦欢大步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叶榕臻刚才是看到傅承爵跟秦欢一前一后站在那里的,但是他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阿诺坐在副驾的位置,回过头,他见秦欢别脸看向窗外,他小声道,“妈咪,你哭了吗?” 秦欢微微皱眉,一股酸涩涌上来,她说不出话来。 叶榕臻伸手拍了拍阿诺的头,然后道,“没有,妈咪是迷眼睛了,一会儿就好了,我们回家”。 叶榕臻从后视镜中看向秦欢,她抱着双臂,捏在胳膊上的手指都在泛白。 一路开车回到家中,阿诺忙迫不及待的摘下口罩,他长着一张酷似傅承爵的脸,只是眼睛更像是秦欢,黑漆漆的,带着一股灵气。 叶榕臻把巧克力盒子拿出来递给阿诺,出声道,“阿诺先去房间玩一会儿,我跟妈咪做饭,做好了叫你”。 阿诺乖乖的回去自己房间。 秦欢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她低声道,“我去洗个澡,出来之后做饭”。 她迈步欲往前走,叶榕臻却拉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拽回来。 秦欢被叶榕臻抱在怀中,几乎是瞬间,她的眼泪马上流出来,扣紧叶榕臻的肩膀,秦欢压抑着哭声,浑身颤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叶榕臻抚着秦欢的长发,低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秦欢只觉得浑身都在发软,她哭到哽咽,哭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满脑子都是傅承爵,当他听到阿诺叫叶榕臻dady的瞬间,他的脸色那样白,一如当初他抽干血也要救她的时候。 感觉到怀中的秦欢在不停地发抖,叶榕臻只有抱紧她,眼中露出明显的受伤。 因为阿诺在,所以秦欢不得不收着难过和心疼,哭完之后,她回去房间洗澡,出来之后又跟叶榕臻一起下楼买东西,做饭。 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气氛总是其乐融融。 阿诺看着叶榕臻道,“dady,你跟妈咪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啊?” 叶榕臻还没等回答,秦欢就皱眉道,“阿诺,好好的uncle不叫,你叫什么dady呀?你让uncle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啊?” 阿诺眨着漂亮的眼睛,看了看秦欢,然后又对叶榕臻道,“可是uncle娶了妈咪,就是dady了呀”。 叶榕臻伸手揉了揉阿诺的发顶,笑着道,“好逻辑”。 秦欢有些无奈,她不知道心底那股很强烈的失落感是什么,她开口道,“榕臻,阿诺还小,你教他什么他就说什么,你们背地里开玩笑也就算了,如果他当着外人的面说了什么,那多让人误会啊”。 叶榕臻无所谓的道,“让他们误会去呗,阿诺有我这个爸,是什么丢脸的事吗?” 秦欢道,“你知道我不是……” “我知道,好了,吃饭吧”。 叶榕臻给秦欢夹了菜,然后又给阿诺加了个鸡翅,阿诺朝着叶榕臻笑,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待久了的缘故,阿诺的笑容跟叶榕臻的也很神似。 吃完饭后,秦欢收拾厨房,叶榕臻则陪着阿诺一起在客厅看电视。 阿诺歪在叶榕臻胳膊下面,昏昏欲睡。 叶榕臻揽着他的胳膊,小声道,“阿诺?” 阿诺眨了眨眼睛,嗯了一声。 叶榕臻看向厨房,见秦欢没往这边看,他低声道,“阿诺,我们出国旅行吧”。 本来阿诺的眼皮都要耷下来了,这一听,立马睁开眼睛,抬眼看着叶榕臻道,“真的吗?” 叶榕臻点头,“恩,带你和妈咪一起去好不好?” 第四十二章 亲爹美了 傅承爵坐在傅氏大楼的顶层,眼睛盯着手中的文件,思绪却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sherly敲门进来,出声道,“傅总,有一个自称姓韩的先生说跟您预约了,想要见您”。 傅承爵这才回过神来,他出声道,“让他进来吧”。 sherly走出去之后,不多时,从房门外面走进来一个一身休闲装的中年男人,他头上戴着棒球帽,看起来很普通。 走到傅承爵面前的皮椅处坐下,男人淡笑着道,“傅先生”。 傅承爵抿着的薄唇开启,出声道,“叫你查的东西都查好了吗?” 男人笑着回道,“这是自然了”。 说罢,他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份文件夹,却没有马上递给傅承爵。 傅承爵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抽出一边早就写好的支票,递到男人面前,男人接过支票,傅承爵没有松手,而是看着他道,“我不想这件事情有第三个人知道”。 男人道,“傅先生放心,我在这行做了二十年,从来没被任何一个顾客投诉过”。 傅承爵松开支票,男人递上文件。 “好了,你可以走了”。傅承爵面无表情,但是一双眼睛却特别幽深。 男人站起身,出声道,“如果傅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很乐意跟您合作”。 男人转身离开,听到关门声,傅承爵才迫不及待的打开缠在文件夹外面的细线,可是当手指碰到那些文件的时候,他却突然顿住了,心里面莫名的恐惧,如果孩子真的是……那他该怎么办? 足足愣了半分钟有余,傅承爵忽然想到景东南曾经问过他的一句话,如果秦欢真的跟了别人,那你还爱她吗? 他当时的回答是不知道,但是之后他的所有行为,都在证明他是疯狂的爱着她。 是啊,不管秦欢做了什么,他还是爱她的,这就够了。 心在一瞬间变得清明了,傅承爵不给自己丝毫的后悔时间,他从文件袋中抽出里面的所有东西。 上面最多的是一个四岁左右孩子的照片,他或穿着休闲,或穿着运动,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却浑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照片上拍摄的男孩大多是背影和侧影,他喜欢戴着帽子,所以难看看清脸。 有时候孩子会跟秦欢在一起,有时候是叶榕臻抱着他,还有的时候,是一个不认识的大男孩抱着他。 傅承爵仔细的翻看着每一张照片,尤其是那些有秦欢在的照片。 翻到最后几张的时候,傅承爵忽然眼神一顿,因为那是很近的近景,几乎是面对面拍摄的,男孩的脸占据了整幅照片的版面,那样帅气又精致的面孔和五官,除了一双眼睛很像秦欢之外,鼻子,嘴巴,脸部的棱角,都像极了自己。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照片,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眨了眨眼睛,才发现眼中都是眼泪。 那种喜悦,比绝处逢生更让人疯狂。 傅承爵从照片下面抽出一张单独的化验单,那是dna比对的检测结果,上面很清楚的显示,孩子跟叶榕臻根本就不是亲生父子。 傅承爵拿着照片和化验单的手都在颤抖,他脸上都是眼泪,但却控制不住的唇角上扬。 其实光看照片就可以确定,孩子是他的,秦欢的孩子,原来是他的。 傅承爵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中,又哭又笑,就像一个孩子。 当天晚上,夜魅。 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刚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傅承爵,笑着朝他们举起酒杯。 不仅是蒋默宇和柏宁呆了,就连景东南眼中都带着明显的诧色。 一边往里面走,蒋默宇出声道,“怎么了这是?天上下红雨了?” 不怪蒋默宇这么说,自打秦欢跟傅承爵分手之后,傅承爵这几年就没露过好脸,就更别说是主动叫他们出来喝酒,一开门看到傅承爵笑的样子,蒋默宇还以为他推开门的方式不对。 柏宁出声道,“天上下金雨他也不会笑成这样子的,快说吧,到底怎么了?也让我们跟着乐呵乐呵”。 几人说话间就坐在了傅承爵的左右和对面。 傅承爵右手擎着酒杯,一脸忍不住的笑意,但却不说,那样子堪堪是急死几个人。 景东南眯眼看着傅承爵,忽然道,“秦欢那头怎么了?” 蒋默宇和柏宁对视一眼,都觉得景东南这边是一语道破了,除了秦欢,谁能让傅承爵一个人傻笑啊。 蒋默宇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下傅承爵的胳膊,皱眉道,“哎,行了你,有事儿赶紧说,这个着急!” 傅承爵抬眼扫了眼在座的几人,忽然出声道,“你们几个啊,除了东南现在有个未婚妻之外,默宇和柏宁还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啧啧,真替你们发愁啊”。 柏宁一脸的不解,不由得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承爵不搭理他,而是直接对面前的景东南道,“你跟韩希韵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景东南一脸警惕的看着傅承爵,不答反问道,“你很反常,绝对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别告诉我,秦欢要答应嫁给你?” 这可是个重磅炸弹,傅承爵身边的蒋默宇和柏宁都惊骇了,半晌蒋默宇才道,“你别吓我啊,承爵,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家那边,四年前就不同意,现在就更不会了……” “我当爸了”。 “我们……” “……” 瞬间,整个包间落地闻针一般的安静,蒋默宇和柏宁维持着刚才说话的动作,僵了。 景东南也是眼睛一瞪,傅承爵唇角勾起到好看的弧度,从贴身的衣服内侧拿出一张阿诺的近脸照,放在桌上,一脸得意的道,“我儿子”。 蒋默宇和柏宁僵硬了数秒,忽然一起起身,俯脸到桌上去仔细端详。 景东南也不由得凑过去看了半天。 看完之后,所有人都没说什么,像是太过诧异,傻了。 傅承爵笑着道,“怎么样?给点意见啊?” 蒋默宇一脸茫然的道,“看样子都四岁了,你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个儿子啊?” 傅承爵笑的一脸暧昧,笑而不语。 柏宁微微蹙眉,然后道,“该不会是……秦欢当初失踪时就怀着你的孩子?” 傅承爵扬着唇角,出声回道,“口口声声说不爱我,还替我生儿子,呵……” 景东南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薄唇轻启,他出声道,“秦欢知道你发现孩子的事情了吗?” 一提这个傅承爵就不爽,他微微沉下脸,出声道,“秦欢还因为当年她哥的事情跟我僵着呢,明明是我儿子,还敢教唆他管叶榕臻叫爸!” 第四十三章 改了战术 傅承爵那张脸变得还真叫一个快,刚才还笑着说自己有儿子了,一转眼就痛恨自己儿子管叶榕臻叫爸了。 不过说来也是,哪个男人能忍自己儿子叫别的男人爸啊? 蒋默宇出声道,“那你现在想怎样啊?不是我泼你冷水,秦欢那性格有够犟的,就算你查清楚儿子是你的,她死活不跟你复合,你能怎样啊?” 傅承爵皱眉,脸色又不好了。 柏宁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出声道,“不复合可以啊,孩子的抚养权让承爵夺过来,你还怕秦欢不为了孩子妥协嘛!” 傅承爵瞪向柏宁,眼中带着冷飕飕的杀气。 柏宁赶紧明哲保身的道,“不是啊,我这是照着你一贯的行事风格往下捋的”。 景东南开口道,“行了,你就别再气他了,担心他把火撒在你身上”。 柏宁耸耸肩膀,出声道,“这几年被扫台风尾的次数还少吗?我都习惯了”。 傅承爵听着几人的话,也许说者无心,但是听者有意,原来这么些年,他就是这样对秦欢的,连身边的兄弟都觉得过分,觉得他只会强取豪夺,也难怪秦欢会怕他,见到他就想跑了。 暗自叹了口气,傅承爵决定以后都不走强迫的路线了,她不高兴,他就哄,他还不信那个女人连儿子都肯为他生,还没有勇气原谅他了? 正想着,傅承爵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然后接通,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傅承爵的脸色越来越沉。 挂断手机,景东南出声道,“怎么了?” 傅承爵眼睛看着桌上的照片,出声道,“我们去巴厘岛玩吧”。 九月的巴厘岛,旅游的盛季,碧蓝的天空和湛蓝的海水几乎连成一线,全年二十八度以让的海洋气候,不会让人觉得热,反而是温暖的。 叶榕臻包了专机,带着秦人的高级工作人员和一些明星,当然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欢和阿诺都在,一行人从台湾飞来巴厘岛。 酒店的工作人员到机场来接,叶榕臻,秦欢和阿诺坐在一辆车中,三人都穿着清一色的白色t恤和蓝色破洞牛仔裤,脚上白色帆布拖,不知道实情的人,一定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 这次是叶榕臻借着公司旅游的借口,其实是要在这里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车子到了酒店门口,一行人从几辆车中下来,秦欢脸上罩着大大的黑色墨镜,他摘下眼镜,眯眼看着透蓝的天空,心情都变得敞亮了。 李珍和梅子从后面走过来,拉着秦欢,她们说这里一定很好玩,这次必须要玩够了再走。 阿诺下了车就往回看,见到阿仁,他走过去,拉着阿仁的手道,“阿仁哥,一会儿你跟我去冲浪”。 阿仁还在为上次阿诺生病的事情而歉疚,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叶榕臻,叶榕臻点了头,阿仁这才高兴的道,“走,我们拿器材去”。 阿仁牵着阿诺的手往酒店里面跑去,luna走过来,站在叶榕臻身边,低声道,“你都准备好了吗?” 叶榕臻点头,出声道,“我说我准备了几年,你相信吗?” luna淡笑着道,“有什么不相信的,秦欢是好女人,我是男人,我也喜欢她”。 叶榕臻笑着道,“那你可千万别去泰国”。 alvin戴着绿色的墨镜从后面走过来,自打上次跟叶榕臻闹了一次,被叶榕臻呵斥之后,alvin正经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都是luna亲自带着世界各地跑,他也没有惹事。 经过叶榕臻身边的时候,alvin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紧接着从后面车中出来的还有洛绮,简悠和苏凉语,这些人都是秦欢一手带起来的,比较有感情,走到哪里,秦欢有好事都想着她们。 大家都入住酒店之后,因为坐了很长时间飞机,要休息一会儿,秦欢洗了澡,正躺在屋中看书,忽然门铃响了,她出去开门,侍应生手捧着一大束的玫瑰,出声道,“秦小姐是吧?有位先生叫我把这个送给您”。 秦欢看着那玫瑰花,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叶榕臻,她接过花,淡笑着道,“谢谢”。 进门之后,秦欢找了花瓶,把玫瑰插在里面。 刚回到卧室,电话就响了,秦欢看到上面显示着榕臻二字,她接起来,然后道,“喂,不过年不过节送什么花啊”。 叶榕臻道,“什么花啊?” 秦欢笑着道,“行了,别装了,不是你还有谁?” 叶榕臻笑的无奈,“我真不知道什么花,阿诺要跟阿仁出去冲浪,叫着我去,我打电话问你去不去?” 秦欢抬眼就看到外面桌上那束盛开的碗口玫瑰,不是叶榕臻,那还有谁呢? 换了身衣服,秦欢出去,酒店大厅,叶榕臻,阿仁和阿诺都在那里等着。 见秦欢走过来,阿诺出声道,“妈咪”。 秦欢道,“刚来了纠缠着你阿仁哥去玩,你不累人家还不累啊?” 阿诺抬眼看向阿仁,阿仁淡笑着道,“没事,秦欢姐,我还真喜欢跟阿诺一起玩呢”。 叶榕臻道,“走吧,让他们两个去玩,我们出去晒晒太阳也好”。 阿诺拉着阿仁的手快步往外跑去,身后叶榕臻和秦欢并肩往外走。 叶榕臻叫人开了一艘小游艇过来,四人上了游艇,叶榕臻开动。 阿诺看着叶榕臻戴着墨镜,海风吹起黑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俊美的轮廓,他笑着道,“dady太帅了”。 叶榕臻回头对他扬了下下巴,表示阿诺很有品。 秦欢也不管了,她跟阿诺说了好几次,在外面不要叫叶榕臻dady,可他就是不听,殊不知阿诺是被叶榕臻背地里用巧克力给收买了。 游艇开到距离沙滩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边人少,阿仁带着阿诺一起下水。 阿诺虽然小,但是水性很好,这要多亏了叶榕臻亲自教导,因为阿诺小时候身体不好,医生说孩子体质弱,要多运动才会好,所以叶榕臻就在家里面的游泳池教阿诺游泳。 看着阿仁跟阿诺一大一小两个人扎到水中,然后拿着冲浪板玩的样子,秦欢露出好看的笑容。 叶榕臻站在秦欢身边,他也看着海中的阿诺,出声道,“欢欢,以后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 秦欢像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侧头看向叶榕臻,叶榕臻脸上的满足和幸福让她瞬间有些失神。 还不等她回答,只见不远处也开过来一艘游艇,站在船头的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和休闲西裤,脸上戴着黑色的墨镜,秦欢微微眯起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直到男人身边的人挥起手,笑着喊道,“秦欢……” 第四十四章 难缠的孩他爹 秦欢准确无误的在海风的推送之下,听到了对面游艇上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随着游艇越来越近,秦欢看到朝着她挥手的人是柏宁。 两边的游艇相聚几米远的时候,景东南也从驾驶舱出来,两边不知道是几目相对,秦欢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戴着墨镜的傅承爵。 蒋默宇一手搭在栏杆上,笑着对秦欢道,“这么巧啊,你们也来这里玩”。 秦欢看着他的笑脸,怎么都不觉得这么巧合。 傅承爵摘下墨镜,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眼睛落在秦欢身边的叶榕臻身上,他出声道,“我们又见面了啊”。 叶榕臻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睛,同样的表情回道,“是啊,在台湾能碰到,在巴厘岛也能碰到,真是有些惹人厌的巧合啊”。 傅承爵闻言,唇角勾起到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他出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巴厘岛被你叶家包了啊?” 叶榕臻没有笑,他径自道,“我看是秦欢上次跟你说的不够清楚吧?你能不能不要阴魂不散的缠着她?” 眼见着情势一触即发,蒋默宇笑着看向秦欢,唇瓣不动,却压低声音道,“承爵,承爵,千万别动怒,动怒你就输了”。 傅承爵暗自调节呼吸,然后勾起唇角,笑着道,“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吧,我们可是昨天就来了,要说阴魂不散,我还说你们缠着我呢!” 叶榕臻要说话,秦欢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别跟他吵了”。 叶榕臻看了眼秦欢,忽然抬起手臂,揽住秦欢的肩膀,然后挑衅的朝对面的傅承爵扬起下巴。 傅承爵气的一把扣住面前的栏杆,柏宁赶紧佯装跟傅承爵说话,其实是按着他的手臂,背对着秦欢和叶榕臻,对傅承爵挤眉弄眼,示意他一定要淡定。 傅承爵强忍着一口恶气,松了松脸上的表情,他故意大声道,“天气这么好,梓姗还窝在酒店不出来,真是不懂享受啊”。 秦欢和叶榕臻已经转身往游艇另一边走,闻言,秦欢的动作微顿。 叶榕臻揽着秦欢的肩膀,给了她一丝温暖。 傅承爵瞥着两人双双离开的背影,要不是他们拦着,他现在就跳下海游过去,气死人了。 回去船舱里面,蒋默宇出声道,“呵,叶榕臻挺行的啊,还知道戳人戳软肋!” 柏宁道,“秦欢身边有叶榕臻,承爵身边也有黄梓姗啊,互相气呗,看谁先忍不住!” 蒋默宇瞪眼道,“承爵跟黄梓姗算什么啊?你知道秦欢心里面有没有叶榕臻啊?再说了,就算是互相气,你觉得我们这个有可能忍得住吗?” 说罢,蒋默宇扬起下巴指了下小厨房那边。 傅承爵站在吧台处,正径自灌酒呢。 柏宁投以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出声的景东南开口道,“既然现在情况就这样了,那我们不如见招拆招”。 蒋默宇马上看过去,出声道,“怎么个见招拆招法?” 景东南道,“照承爵这么说,秦欢心里面不是没有他的,当年死活要走,也是因为她哥哥的事,如果我们能摆平她哥哥的事,那他们两个在一起就丝毫阻碍都没有了”。 柏宁皱眉道,“可是承爵已经找人查过了,当年秦欢的哥哥确实是替他顶罪入得狱,而且他妈妈也确实打了一笔钱在秦朗的账户,这怎么摆平啊?” 景东南道,“如果事实不能改变,那我们就转移注意力,孩子已经没有舅舅了,总不能连亲爸都没有吧?” 三人视线相对,然后同时侧头看向吧台处的傅承爵,傅承爵这么一小会儿就喝了大半瓶的威士忌,抬起头,他目光炯炯,出声回道,“东南说得对,我儿子怎么能没有我这个老爸?叶榕臻想当爸,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傅承爵周身好像是燃起了熊熊的战火,他眼中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决心,蒋默宇点头道,“果然孩子才是这场战役的胜负关键啊!” 柏宁也感慨的道,“你说咱们几个从小玩到大,一转眼,承爵的儿子都四岁了?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啊?” 蒋默宇和柏宁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道,“找女人,结婚!” 很多时候,大家一直都处在一个水平线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从小到大,然后某一个瞬间,你发现你身边的某个朋友,忽然结婚了,忽然生子了,然后你就傻了,感觉自己被甩下了好远,接着,你就惶恐了,再接着…… 蒋默宇拿起手机,站在窗边,出声道,“妈,你上次不是说那个什么林家的二小姐不错,想给我介绍吗?先把她照片和详细资料发我手机上……哦,我没事,我真没事……” 柏宁坐在沙发上,也拿着手机道,“coco啊,恩,是我,我也想你,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一下……我们分手吧”。 景东南看着两人的状态,直接摇头,就他们两个这样的,估计三十五岁之前都别想找到一个愿意跟他们结婚的女人了。 另一艘游艇上,秦欢坐在船舱的沙发上,正在发呆,叶榕臻从外面进来,他出声道,“阿诺正玩得不亦乐乎呢,估计你让他现在回去,他一定不高兴”。 秦欢晃神,半晌才哦了一声。 叶榕臻在秦欢对面坐下,见她魂不守舍,他出声道,“欢欢,你担心傅承爵发现阿诺,然后抢走他?”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秦欢像是被踩到了某根神经,忽然发飙。 叶榕臻忙道,“你别这么紧张,有我在,我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秦欢心中像是揣了一只兔子,七上八下,她真的很害怕傅承爵发现阿诺是他儿子,以傅承爵的性格,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把阿诺的抚养权争过去,然后强迫她为了儿子跟他在一起。 秦欢从来不怀疑自己爱傅承爵,但是有时候爱也会变成伤害,就像傅承爵前脚可以为她抽干自己的一身血,后脚就可以把她压在医院的病床上,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提起傅承爵,秦欢就觉得疼,爱他也疼,恨他也疼。 秦欢垂下头,伸手捂住脸,她没有哭,只是害怕,无奈。 叶榕臻心疼她,即使明知道她的喜怒哀乐都是为了那个男人,但他还是止不住的爱她。 没有爱过的人,总是嘲笑别人的爱,嘲笑别人爱的傻,但是如果等到自己真的爱上一个人的那天,才知道爱就是爱,无关对方是谁,曾经做过什么,你只是全心全意的,希望守在她身边。 第四十五章 对抗赛 阿仁带着阿诺玩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一起上了游艇,秦欢一分钟都不敢在傅承爵眼皮子底下多待,赶紧叫叶榕臻开船回去。 可是叶榕臻这边前脚一开船,傅承爵那边后脚就跟上来。 秦欢看在眼中,心里面更是忐忑不安。 把阿诺叫过来,秦欢一边拿着大浴巾给他擦干身体,一边道,“阿诺,妈咪告诉你哦,平时一定要跟阿仁哥一起出去,如果阿仁哥有事的话,你就找妈咪,uncle,或者李珍ante她们,总之你只能跟你认识的人出去,万一有你不认识的人和你说话,带你走,你一定不能走,知不知道?” 阿诺眨着一双跟秦欢很像的大眼睛道,“妈咪,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啊?” 阿诺从小身边都跟着好些个人,根本不会有没人在的时候,只是……秦欢太害怕了而已。 阿仁也出声道,“秦欢姐,你放心吧,我带阿诺都好几年了,他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的,也不会让他自己一个人”。 秦欢点头,再三叮咛,这才怀着不安的心思走到驾驶舱。 叶榕臻见秦欢进来,他出声道,“别这样,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傅承爵还能当面抢人不成?” 秦欢满面忧色,不由得道,“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 叶榕臻看着秦欢,她微垂着视线,本就很白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看起来就像是随时都会蒸发一般。 叶榕臻心中木得一痛,不由得开口道,“欢欢,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的”。 秦欢抬起头,对上叶榕臻的视线,轻轻勾起唇角,她出声回道,“榕臻,谢谢你”。 对于叶榕臻,怕是秦欢能给他的,也就只有谢谢了。 叶榕臻这一次也并没有说不用谢,而是在秦欢没发现他的落寞之前,就移开了视线。 游艇一路开回到海边,阿仁先下去,然后带着阿诺往前走,后面叶榕臻和秦欢相继下来。 叶榕臻和秦欢并肩而行,他拍拍她的肩膀,淡笑着道,“别担心了,大家是出来玩的,开心一点”。 秦欢径自平复心绪,她也不想让自己的态度影响到大家的心情,毕竟艺人都很忙,一年到头也难得有机会出来玩,如此想着,秦欢努力的勾起唇角,出声回道,“好”。 往酒店走的路上,要经过沙滩,秦欢看到李珍,梅子和洛绮,苏凉语在打沙滩排球,李珍朝着秦欢摆手,喊道,“秦欢,快过来,就等你呢”。 秦欢走过去,出声道,“你们玩吧,正好二打二”。 李珍道,“沙滩排球人多一点才好玩嘛,正好简悠还没上呢,我们三打三”。 洛绮穿着荧光绿的热辣三点式,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纱网,看起来特别魅惑,她抱着排球跑过来,笑着道,“李珍姐,没看咱们老板还戳着呢嘛,正好alvin也在,我们四打四才是”。 秦欢侧头看向叶榕臻,叶榕臻笑着道,“我ok啊”。 秦欢也微笑着道,“那好吧”。 结果很快,八个人就分成了两组,艺人组和高层组。 两边都是三男一女,很公平。 秦欢把身上的白色雪纺衬衫脱掉,只穿着里面黑色的运动背心,下面是短裤,大家都光着脚,另一边是洛绮发球,秦欢站在中间,用手腕一垫,下一个梅子接应,把球传给前面的李珍,李珍跳起来,用力的一扣,这种杀球很不好接,但是对面的alvin身子扑下去,硬生生的给救起来了,简悠个子高,她立马一个回马杀,将球重新打过网。 叶榕臻站在后面,看着球过来,他眼疾手快,用手腕一垫,球再次高高抛起,秦欢跳起来,朝着对方的空位,狠狠地一拍,这一次,正好打了一个出其不意。 秦欢下意识的跳起身,露出大大的笑脸,回身跟叶榕臻击掌。 傅承爵等人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的一幕。 傅承爵深吸一口气,强忍着。 蒋默宇啧啧两声,然后道,“再加上那小鬼,人家都快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了”。 柏宁低声道,“你小心让承爵听到,他多没面子啊”。 他们三个人的距离也不过一米,傅承爵聋子听不到吗? 知道后面那两人是故意刺激他,傅承爵暗自调节呼吸,大步走上前去。 正好简悠扣球弹出了界外,落在傅承爵脚边,众人望过来,傅承爵俯下身子,把球拿在手中。 秦欢看到傅承爵,本来满是笑容的脸,立马就沉了下去。 简悠走过来,出声道,“麻烦可以把球给我吗?” 傅承爵看了眼简悠,然后又扫了眼秦欢,勾起唇角,他淡笑着道,“带我一个可以吗?” 简悠一愣,她不是不认识傅承爵,也不是不知道秦欢跟傅承爵,只是现在这状况……是要闹哪样啊? 傅承爵不把球给简悠,简悠也不敢伸手去拿,只能回头,眼巴巴的看着秦欢。 秦欢心跳紊乱,还没等说什么的时候,叶榕臻已经走上前,把手搭在秦欢的肩膀,淡笑着道,“既然傅总有兴趣玩,那就一起吧,无所谓啊”。 秦欢侧头看向叶榕臻,叶榕臻对着她眨眼,微笑。 这一幕落在傅承爵眼中,那不是明显的打他脸是什么? 拿着球的指节都在发白,傅承爵勾起僵硬的唇角,出声道,“好啊,那我加入哪一边?” 叶榕臻道,“就你一个人玩?” 傅承爵回头看向景东南几人,他眼神中带着难掩的征服欲和怒火,蒋默宇和柏宁吞了口口水,要是他们现在说不玩,怕是傅承爵回去能折磨死他们。 哈哈的乐了几声,蒋默宇和柏宁都同意玩,现在就剩下景东南了,他不玩就少了一个人,景东南看着要气得发疯,但却不得不强忍的傅承爵,他暗自叹气,出声道,“来吧”。 这下又加入了四个人,傅承爵和蒋默宇被分到了艺人组,景东南和柏宁则‘有幸’站在了秦欢这一队。 秦欢看着球网对面的傅承爵,两人视线相对,在他灼热的注视之下,她赶紧仓惶的移开目光。 比赛刚一开始,傅承爵就一个强力的发球,目标直指叶榕臻,叶榕臻用手垫了一下之后,因为阻力,都要往后挪一小步,可见傅承爵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球被垫起来,传到李珍那边,李珍一传,又给了柏宁,柏宁一个扣杀,对面的苏凉语去接,不仅没接住,整个人还坐在了沙滩上。 柏宁yeah了一声,然后露出大大的笑脸,他刚要抬手跟李珍击掌,余光只看到一双阴冷的视线朝他袭来,原来是对面的傅承爵,柏宁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上了发条一般,立马停住。 第四十六章 联盟 柏宁咳了一下,愣是没跟李珍击掌,眼下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景东南和柏宁被分到了秦欢这一组,也是来做‘卧底’的,千万不能伤及傅承爵那边的队员,不然那就是惹傅承爵不痛快。 由于柏宁的身先士卒,另一名卧底成员景东南也深感傅承爵的幼稚。 下一轮很快继续,叶榕臻发球,蒋默宇接,然后传给傅承爵,专门让他打,傅承爵也是真卖力气,他高高的跳起,然后狠狠的朝着对面的球网下打去。 这种杀球一般人根本接不住,尤其是女人,硬去接只能有一种下场,那就是…… “啊……” 李珍去接,但是球却在她手腕上弹飞了,她也被这股作用力冲击的倒在沙滩上。 秦欢赶紧跑过去,出声道,“李珍,没事吧?” 李珍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出声道,“没事”。 秦欢瞪向对面的傅承爵,傅承爵也不看她,让秦欢这股恶气美的方发。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傅承爵不是明显的针对叶榕臻,就是各种扣球,杀球,弄得秦欢这边惨不忍睹,秦欢终于忍不住了,她瞪着傅承爵,开口道,“傅先生,我们这是娱乐休闲,不是冲进奥运!” 傅承爵双手叉腰,俊美的脸上带着一层薄汗,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因为运动,他胸口上下起伏,舌尖扫了下唇角,傅承爵出声回道,“比赛嘛,就要有个比赛的样子,不咸不淡的算什么”。 “你……” 秦欢真是被傅承爵给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叶榕臻抓着球,从后面走过来,他出声道,“好,既然你想比赛,那我们就单打,别伤了女人”。 傅承爵微微眯起视线,出声回道,“来啊,怎么个打法?” 排球不是人数少的项目,光是两个人玩不起来,叶榕臻一看不知何时站过去的景东南和柏宁两人,他出声道,“那就四打四,你们四个,我,alvin,阿仁,我再找一个”。 阿仁本是陪着阿诺去酒店后面的游乐场玩去了,叶榕臻找来luna,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luna就转身往酒店那头跑去,不多时,阿仁出来了,叶榕臻又随便在沙滩上找来一个男的,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是冲着旁边那清一水的美女过来的,听说是打沙滩排球,他马上就点头道,“好啊”。 八个人,四打四的阵容很快就组成了。 秦欢脖子上挂着一个哨子,她亲自做裁判,第一局是傅承爵这边发球,哨子一吹,景东南站在最后面,跳起发球。 这个发球没有敌意,看起来还很像是正规的比赛,阿仁在后面一垫,球到了alvin这里,大家都没想到alvin会突然狠狠地一记扣杀,球直接砸在蒋默宇的脚面,弹起来之后又差点打在蒋默宇的下巴上,蒋默宇都被打懵了,半晌才瞪着眼睛看向alvin。 叶榕臻朝着alvin伸出手,alvin拍了一下。 傅承爵咻的眯起眸子,另一边,秦欢,李珍和梅子等人也是一愣,真真是没想到叶榕臻跟alvin就这样被傅承爵逼得形成了阵线联盟,果共同真利益才是联合的永恒基础。 柏宁一脸担忧的看向几近抓狂的蒋默宇,眼中满是怜悯,就这样被当炮灰使了。 秦欢举起左手,出声道,“一比零”。 第二局,阿仁发球,球落在傅承爵那边的中场,柏宁垫了一下,本来应该是傅承爵打过去,蒋默宇却一心想着报仇雪恨,他跑过去,跳起来扣球。 叶榕臻把球垫起来,陌生的男人把球打过网,傅承爵正在网那头等着,球一过来,他立马大力的打回去,球落在一处死角,蒋默宇跟傅承爵击掌。 秦欢举起右手,“一比一”。 刚开始的两局就这般激烈,往后就更不用说了。 叶榕臻和alvin明显的心知肚明,知道要对付的人是谁,而傅承爵那边的几个人就更是不必说,四个人一条心,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为了兄弟千里迢迢的从香港追来巴厘岛了。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战况可以用热烈,激烈,惨烈,壮烈来形容。 不是叶榕臻的一记扣杀打在了柏宁的脸上,就是傅承爵的回击让阿仁掀翻在沙滩上。 第一局还差几分没打完,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不下百人,大半个沙滩上的各国游客都聚集过来,女人在用英文,德文,法文说着球网两边男人的各种帅;男人用日文,韩文,葡文说着对面女人的各种妩媚。 总之大家各取所需,看球的看球,看人的看人,好不热闹。 第一局打到二十四分平,就看哪一组能够率先落下对方两分,先达到二十六分。 大家都有些气喘吁吁,毕竟高手过招,走的是脑子,而现在,他们是脑力和体力的双重消耗。 叶榕臻这边的那个外援男人,一边鼻子已经堵上了纸,刚才被傅承爵的扣球给打伤的。 两边都是咬牙挺着,就连景东南那么讨厌流汗的人,眼下都顾不上擦汗了,他把手上的球高高抛起来,从发球开始就是带着一股子气势。 阿仁只求稳妥,他稳稳地接住了球,然后垫起来给alvin,alvin没有找到好的突破点,所以又高高的抛给叶榕臻,叶榕臻在空中做了个大力扣杀的动作,惹得柏宁和蒋默宇都扑到一个位置去做准备,但是叶榕臻却突然转手朝另一个方向,轻轻地打下去,这样的调虎离山之计,让人看着但却救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球落在沙滩上。 叶榕臻回手跟身后的人击掌,这下子来到了赛点,只要再一球,叶榕臻这边就可以赢了。 景东南出声道,“别紧张,慢慢来,先拿下这一球”。 傅承爵点头。 景东南发球,球打到对方的界内,alvin垫起,叶榕臻第一次进攻,柏宁接住,然后给蒋默宇进攻,蒋默宇的进攻又被阿仁接住,两方都很在乎这个球,也都是寻找着机会,给予最后的一记绝杀。 在来回了十几次之后,大家的心情也都跟着那个被跑来跑去的球一般,七上八下,真的不知道谁会赢。 傅承爵这边赢了这个球,两边就是平手,叶榕臻那边赢了,第一局就算是拿下了。 胶着了半天,傅承爵终于发现一个空点,他给蒋默宇使了个眼色,蒋默宇假意跳起,引得叶榕臻和alvin都跳起来,傅承爵瞧准这个空当,飞身起来,刚要打,只听到现场传来一个脆生生的男声喊道,“dady加油!” 傅承爵莫名的一个晃神,手上的力气也小了,球打在了球网上,落在了自己这一边。 第四十七章 他和它都想她了(必看) 第四十七章他和它都想她了 傅承爵的失手让蒋默宇和柏宁俱是一愣,顺着傅承爵的目光看去,一个四岁大的男孩,穿着沙滩裤和白色的t恤,带着棒球帽跑过来,他站在秦欢身边,叫了声,“妈咪”。 秦欢的儿子,那不就是……傅承爵的儿子? 蒋默宇和柏宁都一脸新奇的看着那小家伙,只觉得三十年的人生中多出这么一个意外,真真是令人惊喜,还有惊吓。 秦欢看着傅承爵看阿诺的眼神,她下意识的把阿诺转过来,挡住他的脸,阿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径自扭头,朝着叶榕臻的方向喊道,“dady加油!” 蒋默宇和柏宁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终是现场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管别人喊爸,他们心里面都不舒服,就更别说是傅承爵了,怕是这会儿没发飙,只是因为被挫的太深,定住了。 虽然秦欢没有宣布这一局是叶榕臻这边赢,但是大家都知道了,中场休息,叶榕臻走过来,阿诺把搭在自己脖颈处的毛巾拿下来,给弯腰的叶榕臻擦汗。 叶榕臻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傅承爵看在眼中,只觉得心碎也不过如此。 秦欢心中害怕极了,她敢保证,傅承爵一定看到了阿诺的长相,不然他也不会这样的表情,一直盯着阿诺看。 luna从酒店的方向跑过来,见状,她已经知道惹了篓子,低声道,“秦欢,我刚才去洗澡,一转身的功夫,阿诺就跑出来了,对不起啊”。 事到如今,秦欢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能藏一辈子。 努力的勾起一抹笑容,秦欢出声道,“没事”。 叶榕臻拉起阿诺的手,一大一小的两人往一边的阳伞下走去。 秦欢迈步也要跟过去,身后传来傅承爵的声音,“秦欢”。 秦欢定在原地,直到傅承爵走过来,她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只听到傅承爵沉声道,“进来找我”。 他大步往酒店里面走去,秦欢的双腿就像生根了一般,蒋默宇经过她的时候,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柏宁也是一脸的意味深长。 秦欢足足愣了十秒钟,这才迈步往前走去。 沙滩上人很多,没人注意傅承爵和秦欢一前一后进了酒店。 傅承爵走的很快,秦欢跟他有一段距离,她没想追他,只是机械的往前走着。 傅承爵一闪身就消失在走廊的左侧,秦欢十几秒之后走过去,才看到傅承爵站在电梯里面,手一直按着开关,等着她。 秦欢跟傅承爵视线相对,眼底露出一丝慌乱。 傅承爵俊美的脸上一片阴沉,薄唇轻启,他出声道,“进来”。 秦欢微微垂下视线,顿了两秒,这才迈步走进电梯。 电梯一直到了顶层才停下来,傅承爵越过秦欢往前走,秦欢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了一处单独的华丽门前,傅承爵输入密码打开门,迈步往里走。 秦欢不想跟傅承爵单独处在一个屋中,她站在门口,终是开口道,“傅承爵,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傅承爵转身,见秦欢不敢进来,他带着一丝嘲讽的道,“我能把你怎么样?你连门都不敢进”。 秦欢深吸一口气,垂下视线,迈步走进来。 傅承爵道,“关门”。 秦欢抬眼看向他,他目光幽深,脸上的汗几乎晕湿了睫毛。 秦欢下意识的伸手,推上房门,瞬间,傅承爵就栖身过来,将秦欢抵在门板上。 秦欢瞪大眼睛看着傅承爵,傅承爵垂下视线,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带的黑色背心,饱满的胸部因为紧张而上下起伏,刺激着傅承爵的视线。 看见傅承爵微微眯起眼睛,秦欢就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她皱眉道,“傅承爵,你别到处发情!” 傅承爵一动不动,出声道,“我你管我啊?” 秦欢瞪着他道,“发情可以,找你自己女人去,离我远点!” 傅承爵眼中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薄唇轻启,出声道,“我女人不是你吗?你让我找你啊?”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傅承爵呼出的温热呼吸就拂在秦欢面上,她面红耳赤,移开视线,带着一丝怒意的道,“谁是你女人!找黄梓姗去!” 傅承爵勾起唇角,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出声道,“秦欢,你吃醋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秦欢马上抬眼道,“我没有!” 她话音刚落,傅承爵就压下头来,直接吻住了她的唇,她迫不及待的用舌尖去描绘她的唇形,品尝她的甜美,秦欢唔唔的推着他的肩膀,但是傅承爵的身体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她根本奈何不得。 傅承爵已经隐忍了很久,以前他用强,后来他使计,再后来,他眼看着却碰不到,真真是折磨得他快要发疯。 舌尖不耐烦的撬开秦欢的唇齿,直顶进去,秦欢瞪大眼睛,想要用腿去撞他,傅承爵顺势分开双腿,秦欢的腿就跨进了他的双腿之间,他往前进了一步,更加贴近她,秦欢清楚的感觉到傅承爵浑身的灼热,和他……某一处的变化。 傅承爵大手覆在秦欢的胸部,捏了一把,马上舒服的呻.吟出声。 秦欢抬手掐了把傅承爵腰间的软肉,傅承爵立马又疼又痒,松开了吻她的唇。 秦欢大口大口的呼吸,还要去掐,傅承爵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皱眉道,“疼啊!” 秦欢瞪着他道,“怎么不疼死你!你个混蛋!” 傅承爵莫名的想笑,而事实上,他也笑了出来。 秦欢又羞又怒,瞪着他道,“你笑什么?!” 傅承爵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出声回道,“好久没被你骂混蛋了,都有些怀念了”。 “不要脸……” 秦欢移开视线,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不知道为何,心中却是满满的柔软。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低声道,“秦欢……” 秦欢低头不语。 傅承爵又道,“我真的想你了”。 秦欢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道,“我看你是想女人了吧!” 见到她除了这档子事就想不到别的,秦欢脸上不自然的红润。 傅承爵道,“我只是想你,不过你非要这么想,我也不否认,我特别想看到在我身下的你……” “你……” 秦欢瞳孔一缩,瞪眼看向傅承爵。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忽然放到了他的小腹以下,秦欢本能的往后缩,但是傅承爵却不允许,他目光变得幽深混乱,声音也变沉的道,“它也想你了”。 秦欢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连视线都变得不清不楚了。 第四十八章 终于得逞了 傅承爵俊美的面孔,顺着秦欢迷乱的视线压下,就在他快要感觉到她唇间的温度时,秦欢却别开头,声音带着一丝慌乱的道,“不要……” 傅承爵还维持着暧昧的距离,薄唇轻启,他出声道,“秦欢,我知道你爱我”。 秦欢微微皱眉,却没有反驳。 傅承爵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压出来似的,缓缓开口,他出声道,“秦欢,就当我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傅承爵还是向她服了软,去他妈的自尊和高傲,去他妈的脸面和输赢,他什么都不要了,他只要她! 秦欢呼吸急促,双手抵在傅承爵肩膀,她出声道,“不要……” 傅承爵微微皱眉,声音低沉沙哑的道,“不要,为什么不要?你明明就爱我!” 秦欢蹙眉,她出声回道,“爱又怎么了?爱能抵过我哥为你没了一条人命的事实吗?” 傅承爵眯起眼睛,看着秦欢道,“秦欢,你知道我等你说爱我,等了多少年吗?从前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说爱我的次数就屈指可数,那时候我很怕你是敷衍我的,所以我都不敢相信;但是自从你走了之后,我才知道曾经你说爱我的那些时候,于我而言,是多么的奢侈。我不管你现在说爱我是真是假,总之我不会再放开你!” 秦欢眼眶发红,喉咙中也满是酸涩。 傅承爵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没有秦朗的事情,怕是她死都不会主动放手,但是老天偏偏跟她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让两人之间赤.裸.裸的摆着这么棘手的问题。 傅承爵抱着秦欢从玄关走到主卧,将秦欢扔在床上,自己也顺势压下去,傅承爵看着身下脸红心跳的女人,他目光幽深的道,“秦欢,难道我对你的爱,真的不足以弥补我当年不知情犯下的错吗?” 他眸子灿若星辰,带着执着,伤心,迷茫,还有……希冀。 秦欢对上这样的视线,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是说不出来绝情的话。 想念像是会堆积的毒,待到毒发的那一刻,就是蚀骨销魂的放纵。 “秦欢……秦欢……” 傅承爵吻着秦欢的耳根,在她耳边一次次的叫着她的名字。 第四十九章 他终于放手了 秦欢累得不行,趴在傅承爵身上不动弹,傅承爵却是正在兴头上,他扶着秦欢的腰,缓缓的挺动下腹。 “恩……” 秦欢难耐的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的扣在傅承爵的肩膀上。 傅承爵听到她这声呻吟,就像是正如日中天的男人,突然给了他一颗媚药似的,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身下男人挺动的速率开始加快,动作幅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大,秦欢的身子跟傅承爵的紧紧贴在一起,随着两人的动作,安静的房间中,清晰的听到肉和肉相碰撞发出的暧昧之声。 这样的姿势极是折磨人,而且很耗费体力,加之秦欢又是一动不动,全靠傅承爵一个人卖力,他很快便觉得不过瘾,还是一翻身,将秦欢压在了身下。 他跟她双手十指相扣,吻着她的唇瓣,就差将她按在大床中间。 秦欢不可否认,只有傅承爵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躺在他身下,心甘情愿的为他臣服,为他交出一切。 傅承爵抱紧秦欢,几乎将她揉进自己体内。 两人从床上折腾到浴室,头顶如雨一般的水珠兜头罩下来,秦欢的双腿卡在傅承爵腰间,他抱着她,将她的后背抵在浴室的墙面上。 他吻着她修长的脖颈,秦欢仰起头,水珠打在她的脸上,然后顺着她的眉眼,鼻梁,下巴,一缕缕的往下流去,然后在她沟壑深邃的胸前,汇聚成一条水流,傅承爵的薄唇划过她胸前汇聚成的水流,长长的睫毛上带着水晶一般的水雾。 两人在浴室待了一个多小时,傅承爵才打横抱着秦欢从里面出来,他们身上各穿着一件浴袍,傅承爵的浴袍敞开,露出他胸前的大片胸肌,好身材一览无余。 秦欢的浴袍则是松散的揽在身上,连带子都没系,像是随时准备让人掀开似的。 傅承爵将秦欢放到床上,自己也压上来,低下头去吻秦欢的唇。 秦欢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动,见他仍旧一副随时可以再战的样子,秦欢别开脸去,低声道,“我好累……” 傅承爵勾起唇角,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后道,“看你刚才还算是配合的份上,勉强饶了你了,睡吧”。 他将她揽到怀中,准备睡觉。 秦欢闭了一会儿眼睛,忽然红唇开启,出声道,“傅承爵”。 “恩?” 傅承爵闭着眼睛,唇角却是一直都在勾起的。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 傅承爵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的笑容敛去,半晌,他才出声道,“你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怒意,还有……害怕和恐惧。 秦欢闭着眼睛,出声回道,“我累了……” 傅承爵忽然皱眉,大声道,“你累了,我可以让你休息,你想休息多久都可以,为什么非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秦欢漂亮的脸上带着一丝雾气蒸腾过后的红润,轻声开口,她听不出喜怒的回道,“傅承爵,我是心累,我不想再继续了”。 秦欢话音刚落,傅承爵就猛地抬起身,然后侧身将她压在身下,一手撑在秦欢身侧,他低头看着她,直到秦欢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傅承爵薄唇轻启,声音很低的道,“说,你爱不爱我?” 秦欢对上傅承爵那双宝石似的眸子,她出声回道,“爱”。 傅承爵眼中又是惊喜又是痛。 他没想过秦欢仍旧会这么爽快的承认,但是另一方面,看懂了她眼中的决绝,所以他才更痛。 皱眉,傅承爵压抑着的声音道,“秦欢……我错了,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我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秦欢缓缓抬起手,覆上傅承爵俊美的侧脸,看他一脸深情和愧疚的看着自己,秦欢红了眼眶,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出声道,“承爵……” 她有多久没这样叫过他了? 傅承爵的眼睛瞬间眯起,水雾在眼眶中晕染。 秦欢近乎贪婪的目光看着傅承爵,喉咙微动,她出声道,“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才不想把我哥的事情告诉你,我怕你内疚,怕你会一直想着我……” 傅承爵一把抓住秦欢的手,他忍得眼睛通红,看着秦欢,他出声道,“秦欢,我等你这句话等的太久,我们之间也错过了太多,如果你是怪我当年害的你哥当替罪羊,惨死狱中,那我道歉,我错了,你说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我做,我一定会做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失去秦欢了,没有她在身边的这四年,他每天看着她的照片,看着以前他们录过的dv,每晚在梦中跟她相见,这样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要过了。 如果说从来不曾得到过,那么他不会这么迷恋,秦欢就像是一株曼陀罗花,美得妖艳,食之沉迷入骨,他就算死,也要死在她身上。 秦欢眼中露出了极难过的表情,她的指尖划过傅承爵的眼底,擦掉他差点流出来的眼泪,缓缓开口,她出声道,“承爵,我原谅你,我哥能活过来吗?” “秦欢……” 傅承爵害怕的扣紧她的肩膀,因为她看他的眼神,让他绝望。 勾起唇角,秦欢眼中却满是绝望之色,她出声道,“不是我不想原谅你,而是我只要一闭眼睛,我面前出现的就是我哥的样子,虽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被人处理好,摆放在太平间内,但是我看到他满脸,满身都是伤……承爵,你能想象到吗?一个人被活活打死的过程……” 秦欢说着,眼中就聚集了满满的泪水,她眼睛瞪大,瞳孔却在不断地缩小。 傅承爵见状,赶紧拉住秦欢的手,出声道,“秦欢,别想了,别想了……” 秦欢眼前模糊,她快要看不到傅承爵了,哽咽着声音,她开口道,“承爵啊,别再逼我了好吗?我真的做不到……你别再逼我了……” 傅承爵是真的怕了,也真的受伤了。 不是因为秦欢不原谅他,只是他自以为是了这么久,一转身才发现,原来他爱的那个女人,一直深爱着她,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避开他,而他却一次次用着幼稚的方法,去伤害她的心。 轻轻眨着睫毛,傅承爵眼中的眼泪掉下来,滴在秦欢身上的浴袍上,瞬间就消失不见。 傅承爵吻着秦欢修长的手指,皱眉,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才压抑着嗓子,沙哑着声音道,“好,只要你别再逼自己,我答应你……” 秦欢的脸瞬间抽在一起,她抬起另一只手,揽住傅承爵的脖颈,他倾下身子,她趴在他脖颈痛哭。 第五十章 这样,你还娶我吗? 排球赛才打了一场,中途休息的时候,傅承爵和秦欢双双玩失踪,待到第二场要开打的时候,众人才面色各异。 蒋默宇仰着下巴看着叶榕臻,眼中带着浓浓的玩味和挑衅,叶榕臻强忍着怒意,他打了秦欢的手机,秦欢的手机却放在了外衣的兜中,根本没带走。 没办法,现场只能三打三,可就是这样,叶榕臻那边临时找来的男的,也赶紧借托各种理由,说是自己不能玩了。 叶榕臻看着男人鼻子堵着纸巾,一脸的不情愿样子,只好临时在围观的人中又找了一个,索性在场的美女很多,爱出风头的男人又不少,很快就找来了一个接替的。 李珍代替秦欢当裁判,直到两边打满了五局,景东南那方最后险胜两分,比赛结束,傅承爵和秦欢都没有出现。 比赛打赢了如何,打输了又如何?这帮人都是为了谁才要比赛的?主角都没在,亏他们还卖了快两个小时的力气。 景东南很讨厌出汗,打完比赛之后,他马上就离开沙滩,快步往酒店方向走去。 蒋默宇和柏宁也迈步往回走,在经过叶榕臻的时候,蒋默宇意味深长的道,“呦,没见秦欢啊,她去哪儿了?” 叶榕臻不出声,低头拧着饮料的盖子。 柏宁状似无意的接道,“哎?承爵上哪儿去了?” 蒋默宇道,“估计回房了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 待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时,叶榕臻正好拧开了瓶盖,他左手拿着瓶身,忽然一个用力,瓶子变形,里面的饮料溅出来,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着。 李珍和梅子在一边看在眼中,心中都是忐忑不安。 阿诺作势要往叶榕臻那边去,李珍一把拽住,低声道,“阿诺乖,我让阿仁哥陪你去玩”。 叶榕臻正在气头上,她可不能让阿诺去当炮灰。 叶榕臻浑身散发着萧杀的气息,将饮料瓶子和盖子随手扔在一边的垃圾箱中,然后大步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秦欢和叶榕臻的房间是隔壁,叶榕臻一路沉着脸乘电梯上了楼,大步走到秦欢房门前,他想都不想的抬起手,但却在手指快要触到门铃的时候,戛然而止。 叶榕臻微微皱眉,像是泄了气一般,他在害怕,但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 站在门口几分钟,就在叶榕臻转身要走的时候,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秦欢正要出来,见叶榕臻站在门口,她微顿,随即道,“榕臻?” 叶榕臻看着秦欢,她换了一身黑色的t恤和牛仔裤,长发披散在腰间,一张漂亮的脸上,双眼明显的泛红。 见叶榕臻盯着自己的眼睛看,秦欢有些慌乱,她移开视线,出声道,“阿诺呢?” 叶榕臻出声回道,“阿仁带着玩去了”。 秦欢哦了一声,两人都堵在门边,好不尴尬。 许是过了十秒,终是叶榕臻先出声道,“欢欢……” “恩?” 秦欢抬起眼,有些紧张的看着叶榕臻。 叶榕臻忽然迈前一步,将秦欢揽到自己怀中,紧紧地抱住。 秦欢的双手垂在身侧,她眼睛看着某一处,露出浓浓的无奈之色。 叶榕臻的脸贴在秦欢的头边,低声道,“告诉我,你跟傅承爵什么都没有”。 秦欢瞳孔一缩,没有出声。 叶榕臻手臂用力,秦欢觉得他像是要把她揉碎了一般。 他出声道,“欢欢,说你跟傅承爵什么都没有,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秦欢鼻子泛酸,微张着唇瓣,她半晌才道,“榕臻……对不起”。 叶榕臻皱眉,压抑着声音道,“为什么说对对不起?” 秦欢眼泪在眼眶打转,她说不出来。 叶榕臻抱着秦欢,良久,就在秦欢无数次的以为叶榕臻会突然推开她,留给她一个失望的眼神,大步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道,“欢欢,我们结婚吧”。 叶榕臻不可抑制的眼睛一瞪,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榕臻双臂环着秦欢的肩膀,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道,“跟我结婚,我会一直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们带着阿诺,到你们喜欢的城市去居住,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辈子不回来了”。 秦欢的眼泪早就模糊了视线,哽咽着嗓子,她出声道,“榕臻,对不起”。 叶榕臻手臂一用力,秦欢马上被勒的上不来气,他皱眉道,“我不想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只要你说我愿意!” 秦欢闭上眼睛,眼泪从睫毛中涌出,她出声回道,“我不愿意……” 叶榕臻眼皮突突直跳,过了好久,他才沉声道,“为什么?到底我哪里不如他了?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为什么你就是……” 叶榕臻的声音突然哽住,环着秦欢的手臂也渐渐无力。 秦欢的一颗心就像是浸在了福尔马林之中,看似完好无损,其实早已经破败。 闭着眼睛,秦欢出声道,“榕臻,我不是个好女人,我跟过傅承爵,还有他的孩子,我不想耽误你”。 叶榕臻反驳道,“我不在乎!你知道我只想你跟阿诺好!” 秦欢道,“你们家不会同意的”。 “我已经跟我爸爸说了,他同意我们结婚了!” 秦欢眉头一蹙,终是知道上一次在台湾看到叶绅的时候,为什么他会对自己那么的客气,原来是叶榕臻他…… 秦欢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叶榕臻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住大海上的浮木,缓缓开口,他出声道,“欢欢,我真的很喜欢你,既然你跟傅承爵已经不能在一起了,何必不趁早跟他一刀两断呢?跟我在一起,哪怕是你心里面有他,永远不能忘了他,但是……我希望陪在你身边,给你幸福的那个男人,是我,不是任何人……” 秦欢努力睁开眼睛,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掉,她空洞的看着某处,终是出声回道,“榕臻,也许有一天我会跟你结婚,但不是因为爱,可能是感激,也可能是感动;你说得对,我不会跟傅承爵在一起了,但这是因为我哥,不是因为我不爱他了,即便这样……你也想跟我结婚吗?” 叶榕臻浑身僵直,秦欢知道,自己终是伤了叶榕臻,她在心里面无数次的骂自己就是个祸害,谁招上谁倒霉,哪一个对她掏心掏肺的男人,最后都是没什么好下场。 许是三分钟,许是五分钟,许是更久,叶榕臻终于缓缓松开秦欢,他直接转身往外走,秦欢眼前模糊,她看不清叶榕臻脸上是什么表情。 第五十一章 谁有资格留在她身边 叶榕臻开游艇出海,直到很晚才回来,游艇靠在岸边停下,他迈步从木桥一直走到沙滩边。 离着几米远,叶榕臻就看到前面站着一个长身而立的男人,他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中,海风吹得他发丝稍稍有些凌乱。 走上前。叶榕臻才看清那背光而站的男人的面孔,傅承爵。 傅承爵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见叶榕臻佯装没看到他的模样,径自走过,他出声道,“叶榕臻,我有话跟你说”。 叶榕臻站住脚步,两人的身体维持着背对的样子。 随着一股海风袭来,海浪拍打着沙滩,哗哗的响着,傅承爵出声道,“离秦欢远一点”。 叶榕臻微微侧头,半晌才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傅承爵转回身,出声道,“就凭我是她男人!” 叶榕臻僵硬着转过身,此时是他背对光线,一张俊脸完全隐匿在昏暗之下,模糊了五官,薄唇轻启,压抑着怒意的声音传来,“你再说一遍”。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叶榕臻,出声道,“你就算再让我说一百遍也是这样,我是秦欢她男人!” 话音刚落,叶榕臻就挥拳扑过来,傅承爵反应极快,他身子往一边侧去,堪堪躲过叶榕臻这一下子。 叶榕臻一击未中,马上转身来打第二次,傅承爵跟叶榕臻厮打在一起,叶榕臻骂道,“你他妈还有脸说秦欢是你女人,她躺在医院,准备打胎的时候,你在哪儿?她怀孕快生的时候你在哪儿?阿诺下生之后会叫的第一声是妈妈,第二声就是叔叔,你他妈当时又在哪儿?!” 傅承爵心中难过,晃神的功夫,叶榕臻就连着两拳都打在他的侧脸上,疼痛让傅承爵猛地醒过来,他一把抓住叶榕臻的衣领,大声回道,“如果不是叶榕馨一步步设计,一步步逼迫,我跟秦欢会走到那一步吗?!” 叶榕臻同样揪着傅承爵的衣领,他睚眦欲裂的道,“你他妈放屁!榕馨是不好,她傻得明知道你他妈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还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你跟秦欢不能在一起,是因为你的报应,秦欢她哥是因为替你坐牢才死的!你少往榕馨身上栽赃!” 傅承爵也是气疯了眼,他厉声道,“是,我他妈是报应,我活该爱她爱的差点死了,却还是不能跟她在一起!但是叶榕臻,我告诉你,秦欢爱的人是我,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他妈也休想趁虚而入!” 傅承爵这一句可是狠狠地戳在叶榕臻心窝子上了,叶榕臻挥起拳头,一拳打在傅承爵的左脸上,傅承爵整个人在沙滩上踏出了几步,这才堪堪直起身子。 抬眼看向叶榕臻,傅承爵擦了下唇角,虎口上一片粘稠,他冷笑着道,“怎么?戳你软肋了?” 叶榕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眯眼看着傅承爵,他咬牙切齿的道,“傅承爵,你他妈真是报应,活该秦欢不要你!” 傅承爵只觉得嗓子眼一甜,他不会真的气到吐血,但是也不亚于内伤了。 薄唇轻启,傅承爵忽然道,“是啊,我做错事,我活该报应了,只是我心疼秦欢……” 海风依旧在吹,海浪的声音也是接踵而来。 傅承爵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无比的令人心酸,他皱眉道,“我难过也就算了,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秦欢心里面多苦”。 明明那么爱他,却要说不爱,还要被他这个傻子气了四年,她心里该有多难受? 叶榕臻知道傅承爵想说什么,他心里面又何尝好受? 瞪着傅承爵,叶榕臻冷声道,“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离秦欢远一点,放她一条活路!” 傅承爵勾起唇角,笑着道,“叶榕臻,你也爱上了那个人,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停止爱她?你告诉我,我马上就走!” 叶榕臻一口气顶在胸口,刚想骂你放屁,但是话到嘴边,他却觉得胸闷,心酸,怎么都说不出来。 傅承爵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从我第一眼见到她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完了,玩了那么多年,也见了那么多的女人,她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漂亮的,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我就只想要她……七年了,我们在一起七年,从最早的沈印辰,后来的钟昱涛,再到现在的你,秦欢身边从来不缺追她的男人,我什么法子都用了,却偏偏把她逼得越来越远,叶榕臻,你知道求之不得的滋味吧?你试过每天晚上看着她的照片,开始喝酒喝到睡着,后来喝酒不管用,就吃药,吃药不管用,就干脆整夜整夜的不睡,等到身体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晕倒,那样就不会想她了,这样的感觉,你试过吗?” 傅承爵的眼泪从左眼啪的掉下来,他看着叶榕臻,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叶榕臻忽然不想去看傅承爵的眼睛,他避开视线,沉声道,“可你出现在她面前,能带给她的只是痛苦”。 傅承爵眼睛茫然的看着某处,半晌才道,“叶榕臻,可能我真的很自私吧,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秦欢离开我……” 叶榕臻身上的戾气陡然升起,瞥眼看向傅承爵,他一脸警惕的道,“傅承爵,我警告你,离秦欢远一点,我不会再让你碰她!” 傅承爵薄唇轻启,淡淡道,“叶榕臻,你给不了她幸福的,她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哪怕她现在跟你在一起,那也只是为了你在她最难得时候,陪在她身边的那四年时光而已,对了,还有阿诺,谢谢你替我照顾他们母子俩”。 叶榕臻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蜷起,终止紧握成拳。 几乎是牙齿磨着牙齿,叶榕臻道,“你想怎样?” 傅承爵道,“我没想怎样,我已经答应秦欢了,以后我不会再做让她为难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但是我一定会在暗中看着她,她是我女人,阿诺也是我儿子,照顾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不管你心里面怎么想,总之,尽快离秦欢母子远一点,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出现在他们身边”。 傅承爵表情淡淡,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威胁,但是他就是有一种气场,与生俱来的王者,像是发号施令一般。 叶榕臻看着傅承爵,他出声道,“说完了吧?” 傅承爵眯起眼睛,叶榕臻走上前,盯着傅承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秦欢的人生,由她自己决定,我劝你管好你自己吧!” 第五十二章 绑架 秦欢一天一夜没有看到叶榕臻,她知道他现在心里面一定很难受,可是他又不说她一句,这让她更是愧疚。 终于等到第二天下午,秦欢还是没忍住,出去隔壁,按下了叶榕臻的房间门铃。 许是过了半分钟,房门才被人打开,秦欢还没看清叶榕臻的脸,他就已经转身往回走了。 秦欢顿了一下之后,迈步跟了进去。 叶榕臻穿过客厅往主卧的方向走,秦欢一路跟着,直到见他倒在大床上,侧身压着被子,她才出声道,“都这么晚了,还不起床,阿诺刚才还问你去哪儿了呢”。 叶榕臻低声回道,“有点困,想睡一会儿,你让阿仁带他出去玩吧”。 秦欢眼眶一红,不由得低声道,“你生我的气可以,但是别冷落阿诺行吗?我心里难受”。 叶榕臻身子一僵,半晌,他才翻身坐起来,秦欢一看叶榕臻的脸,立马瞪着眼睛道,“你怎么了?” 叶榕臻俊美的脸上,嘴角和眼角都带着伤,她才一天一夜没见他,他怎么会这样? 赶紧迈步走上前,秦欢弯下腰,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叶榕臻的下巴,叶榕臻微微皱眉,疼。 秦欢皱眉道,“问你话呢,怎么了这是?” 叶榕臻喉结微动,出声回道,“不小心弄得”。 秦欢瞪着叶榕臻,他以为她是小孩子吗? 叶榕臻在秦欢的注视之下,眨了下眼睛,出声回道,“你别管了,总之我不会生你的气,更不会因为你而迁怒阿诺,你想太多了”。 秦欢眼眶红红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立马沉下脸道,“你跟傅承爵打架了是不是?” 叶榕臻眉头一蹙。 秦欢转身就要往外去,叶榕臻一把拉住秦欢的胳膊,出声道,“你干嘛?” 秦欢道,“我去找他,他凭什么打你?” 叶榕臻站起身,拉着秦欢的胳膊,他沉声道,“别去找他”。 秦欢情绪激动,看着叶榕臻受伤的脸,她出声道,“你照顾了我跟阿诺四年,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你放手,我……” 叶榕臻手上一用劲,秦欢就这样被他拉到了怀中,叶榕臻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抵在秦欢头顶,秦欢的鼻子撞在叶榕臻胸口,立马疼的泛酸,眼泪都掉下来了,她闭上眼睛,心中酸涩。 叶榕臻的声音从秦欢头顶传来,“欢欢……你对我,真的只有感激了是不是?” 秦欢闻言,猛地一皱眉头,胸口像是压了一块什么东西,沉重的她说不出话来。 叶榕臻没有等到秦欢的回答,他径自道,“傅承爵说,你爱的人是他,你对我的只有感激,最多了也就是感动,我不相信,所以我们动手了,他比我伤的还要重,你会不会心疼他?” 叶榕臻声音轻轻地,但却每个字都沉重的拍在秦欢心头,秦欢连手指都在发酸,不由得抬手攥住叶榕臻身上的衣服。 叶榕臻勾起唇角,淡淡的笑了,拍着秦欢的后背,他出声道,“欢欢啊……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我不喜欢你?” 秦欢哽咽着道,“榕臻……” 叶榕臻笑的眼眶发红,他开口道,“你告诉我,我就去告诉傅承爵,让他忘记你,连你远一点,我才不会傻得自己离开你呢,我不会”。 “榕臻……” 秦欢攥着叶榕臻的衣服,几乎把指节都攥的青白。 另一边,傅承爵的房间中,景东南正在给傅承爵脸上的伤口擦药,傅承爵面无表情的盯着某一处,景东南出声道,“你竟然答应秦欢,以后不去找她,这可不像你性格”。 傅承爵薄唇轻启,出声回道,“那你是没看到她昨天那样子,我真怕我再逼她,她会死”。 景东南道,“她以前都给你跪下了,你不也没答应她嘛,现在怎么了?想开了?” 傅承爵瞪了景东南一眼,这种人还真会无时无刻的找机会戳他伤疤。 景东南见状,他出声道,“眼睛都充血了还到处瞪人,赶紧转过去,看着吓人”。 傅承爵移开视线,景东南道,“不过说真的,你到底想怎么办?你们家还不知道你有个儿子呢吧?你也不能让他一辈子跟秦欢在外面生活啊”。 傅承爵目光盯着某处,过了好久,才出声回道,“秦欢她哥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横在秦欢心上,如果不解决,她那么犟的脾气,怕是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景东南道,“事情你不是查清楚了嘛,秦欢说得也没错,铁板钉钉的事情,你还有回天之力不成?” 傅承爵皱眉,沉声回道,“这一次,就算是覆水,我也一定要把它收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牵动了唇角,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景东南拿着棉签,一边上药,一边道,“活该”。 正说着,房门被人推开,只听到外面传来有些吵闹的声音,紧接着两个身影出现,打头的是柏宁,身后的是蒋默宇,而蒋默宇肩上扛着的那个小孩,不正是阿诺嘛。 阿诺使劲儿的扑腾着四肢,出声道,“坏人,放我下来,我要告诉我妈咪,我妈咪会带我dady来救我的!” 景东南和傅承爵都是一愣。 半晌,景东南才站起身,出声道,“你们干嘛?” 柏宁出声道,“我和默宇见这小子跟秦人的人在玩躲猫猫,我们就趁势把他带到个没人的地方,想着让别人找不到,这小子不识好人心,竟然咬了我一口,还踢了默宇一脚,说我们要绑架他,我们一生气,就直接给他绑回来了”。 蒋默宇把阿诺从肩头放下来,阿诺双脚沾地的瞬间,立马就抬起右腿去踹蒋默宇的小腿骨,还好蒋默宇有了经验,这次闪的很快,按着阿诺的肩膀,让他动弹不了,蒋默宇威胁道,“你再乱动,小心我撕票啊!” 阿诺瞪着蒋默宇,一张像极了傅承爵和秦欢的小脸上,带着坚韧不屈和临危不乱,他出声道,“你们不就是要钱嘛,我给你们我dady的号码,他会打钱给你们的!” 蒋默宇眼睛一瞪,出声道,“嘿,你个小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落到我们手中,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阿诺回视着蒋默宇,出声道,“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开出条件吧,我dady都会满足你们的”。 蒋默宇语塞,一边的柏宁也是叉腰看着他,心想现在的小孩子难道心眼这么多吗? 景东南走过来,他蹲下身子,微笑着道,“阿诺,谁告诉你这些话的?” 阿诺盯着景东南的脸,忽然道,“我见过你们,你们是那天跟我dady打排球的人”。 第五十三章 人小鬼大 阿诺一个一个dady,不知道这屋中已经有一个男人的脸比黄瓜还绿了。 傅承爵皱眉道,“你dady是谁?” 阿诺朝着傅承爵的方向看去,许是傅承爵正沉着脸,脸上又带着伤,比较吓人,他抿着唇瓣,一时间没敢开口。 景东南伸手想要去摸阿诺的头,阿诺躲开了,景东南的手就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有瞬间的僵硬,半晌,他才淡笑着道,“阿诺,我们不是坏人,我们跟你妈咪很熟的”。 阿诺盯着景东南,出声道,“那你说我妈咪叫什么?” 景东南道,“秦欢”。 “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是明星经纪人”。 阿诺那么小的一张精致面孔上,有几秒钟的时间,是露出意料之中的鄙视的,他出声道,“你也说了,我妈咪是经纪人,alvin哥哥那么出名,你们知道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景东南没想到被这小鬼反将了一军,一时间没有回上话来。 蒋默宇站在一边嘀咕道,“这小鬼哪儿来这么多心眼?” 傅承爵从床上腾一下子站起身,来到阿诺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那你知道你妈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阿诺抬眼看着傅承爵,不说话。 傅承爵道,“你妈以前是学法律的,她最好的两个朋友,李珍和梅子,她生日是冬月十八,你生日是阴历二十七,我有没有说错?” 阿诺眨着跟秦欢很像的眼睛,半晌才道,“你真的跟我妈咪认识?” 柏宁道,“何止是任何,他是你……” 柏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傅承爵就出声道,“我问你,谁让你管叶榕臻叫dady的?” 阿诺在傅承爵的强大气场压迫之下,如实的开口回道,“我dady叫我说的……” 傅承爵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他强忍着怒意,薄唇轻启,出声道,“难道你妈咪就没告诉过你,你dady是谁?” 阿诺眼中露出一丝委屈,眼巴巴的道,“妈咪以前不准我提起dady,说只有妈咪就够了”。 傅承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受伤,他蹲下身子,伸手去摸阿诺的头,阿诺破天荒的没有躲开,傅承爵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孔,他勾起唇角,轻声道,“阿诺,你想不想dady?” 阿诺对上傅承爵的视线,他半晌才开口道,“妈咪不让我想……” 傅承爵喉咙哽咽,将阿诺拉到自己怀中,他抱着他小小的身子,眼眶发红。 一边的蒋默宇和柏宁心里面也是难受,景东南见阿诺满脸的迷茫,他出声道,“阿诺啊,你现在的dady对你好吗?” 阿诺听景东南提起叶榕臻,他马上来了劲头,出声回道,“很好,我dady很疼我的,他让阿仁哥带我去玩,还给我买我想要的东西,他还陪我打游戏”。 傅承爵身子微顿,然后缓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景东南继续问道,“这样啊,那如果我们都对你很好,你会不会管我们叫dady啊?” 阿诺摇摇头,出声回道,“喜欢妈咪,能娶妈咪的人才是dady,你们不是”。 景东南道,“阿诺,那你想让妈咪嫁给现在的dady吗?” 阿诺点头,“想啊”。 傅承爵忍不了了,他双手扶着阿诺的肩膀,出声道,“阿诺,你看着我,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 阿诺一眨不眨的盯着傅承爵的脸,许是过了五秒,他出声回道,“不像,你脸上有伤”。 傅承爵再一次一口气哽在胸口,蒋默宇蹲下身子,指着傅承爵的鼻子道,“你看,阿诺,你们的鼻子,还有嘴巴,脸型,真的都一模一样哦”。 阿诺道,“你想说什么?” 蒋默宇道,“我……” 他无辜的看向傅承爵,傅承爵则是看着阿诺道,“我是你爸!” 阿诺眼中立马露出警惕之色,因为他跟傅承爵长得太像,以至于傅承爵恍惚,好像是在看小时候的自己。 柏宁也觉得神奇,他饶有兴致的在一边看着,比看大戏都来劲儿。 景东南也出声道,“阿诺,他真的是你dady,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你妈咪和你的生日呢?” 阿诺抿着唇瓣不出声,蒋默宇道,“小鬼,你还在犹豫什么啊?我告诉你,他可比你那个假dady有钱多了,你想要什么,他都会买给你的”。 傅承爵一脸虔诚的看着阿诺,真的很想从他口中听到dady两个字。 可是阿诺却在看了傅承爵半分钟之后,忽然出声道,“你不是我dady,我不喜欢你!” 傅承爵脸上的表情像是玻璃被瞬间打碎一般,连疼痛都来不及。 景东南马上道,“阿诺,别这么说,他是你dady,难道你不想有自己的dady吗?” 阿诺皱眉道,“dady是要娶妈咪的,妈咪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我不要他当我dady!” 蒋默宇蹲下身子,按着阿诺的肩膀道,“你小子还真是会戳人心窝子啊,我告诉你,以后少管叶榕臻叫爸,听到没有?” 阿诺瞪着蒋默宇道,“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蒋默宇刚要反驳,这时候门铃响了,柏宁迈步出去,不多时,他回身,压低声音喊道,“完了,是秦欢,秦欢来了!” 阿诺一听到秦欢二字,马上迈步往门边跑去,蒋默宇没想到这小鬼反应这么快,一把没抓住。 柏宁在门前,他揽着阿诺的去路,阿诺大声喊道,“妈咪,我在这里,我在这……唔……” 柏宁伸手捂住阿诺的嘴,不停地对他做着噤声的手势。 门外传来很大的敲门声,伴随着秦欢的喊声,“傅承爵,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赶紧给我开门!把阿诺还给我!” 傅承爵从里面大步走出来,来到门边,伸手打开房门。 房门才被打开一条缝,秦欢就一把推开,力气大的差点撞到傅承爵的脸,他皱眉往后退去,秦欢冲进房间,看到不远处的柏宁正捂着阿诺的嘴,她忙快步跑上前,伸手打着柏宁的胳膊,皱眉道,“你给我放手!” 柏宁松开阿诺,阿诺回身就踢了脚柏宁的小腿,柏宁疼的倒吸气,往后退了两步。 “妈咪……” 阿诺朝着秦欢扑去,秦欢抱起阿诺,仔细的查看他身上,景东南走过来,出声道,“你放心,我们还能伤害阿诺吗?” 秦欢咻的侧头过去,一点警惕的看着景东南,出声道,“你们神经病!他还这么小,你们要干什么?!” 景东南百口莫辩,孩子不是他抓来的,他不过是上来说几句话,真真是好心没好报。 傅承爵走过来,看着一脸怒意的秦欢,他低声道,“别怪他们,我只想看看我儿子”。 第五十四章 新的交易 秦欢本是在房间中,李珍和阿仁跑过来,说阿诺不见了,秦欢急的都要疯了,但是转念一想,阿诺从来不会跟陌生人离开,而在这座酒店中,能把阿诺带走的人,除了傅承爵,没有别人。 一肚子的怒意,在对上傅承爵那张挂彩的脸时,瞬间消了一半,不怪叶榕臻说,傅承爵比他严重多了。 蒋默宇怕秦欢误会傅承爵,再伤他,他赶紧走过来,出声道,“秦欢,孩子是我跟柏宁带出来的,我们没有恶意,就想跟他开个玩笑,不关承爵的事”。 柏宁也道,“是啊,如果你生气就骂我们两个吧,真的不关承爵的事”。 秦欢瞪着蒋默宇和柏宁,他们几个还真是好兄弟,一条裤子都能穿。 景东南见秦欢没说话,但却没有马上发火,他出声道,“好了,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聊聊吧,我们先出去了”。 给蒋默宇和柏宁使了个眼色,景东南三人一起出去。 待到房间中只剩下傅承爵,秦欢和阿诺时,傅承爵轻声道,“对不起”。 傅承爵不是个爱道歉的人,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对秦欢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 秦欢心中所剩不多的怒意也消散了,眼睛看着毫发无伤的阿诺,她低声道,“算了,阿诺没事就好”。 秦欢抱着阿诺要走,傅承爵下意识的拉住她的胳膊,没有用力,但秦欢却停下脚步。 傅承爵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秦欢,他什么都不说,秦欢却觉得可怜。 “你干什么?” 终是秦欢没忍住,先开口问道。 傅承爵看了眼秦欢怀中的阿诺,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他都那么大了,你别老抱着他了,不累吗?” 秦欢还没等回答,傅承爵就继续道,“给我抱抱吧”。 他眼中带着可怜兮兮的神情,有些向往,又有些害怕被拒绝。 秦欢心中终究是不忍的,她出声道,“阿诺不习惯让陌生人抱的”。 一句陌生人,又是无意间戳了傅承爵的心,见他脸色一白,秦欢忍不住道,“不是,我是……” 傅承爵轻声道,“我知道,这四年我从来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秦欢,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阿诺”。 阿诺听着两人的对话,他本是把头趴在秦欢的肩膀,此时,他在秦欢耳边低声道,“妈咪,他是dady吗?” 这一句声音不大,秦欢听到了,傅承爵却也听到了,他浑身紧绷,紧张的看着秦欢,像是她的一句话,就是决定他身份的关键。 抱着阿诺,秦欢侧头亲了下他的头,然后淡笑着道,“阿诺喜欢他吗?” 阿诺沉默良久,然后道,“妈咪先说”。 傅承爵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球,被眼前的这对母子踢来踢去。 秦欢心跳漏了一拍,她是喜欢傅承爵没错,但是从来没想过会在阿诺面前承认,傅承爵目光炯炯的朝她看来,秦欢垂下视线,低声道,“阿诺,如果他是dady,你会高兴吗?” 阿诺把玩着秦欢的长发,他背对傅承爵,声音诺诺的道,“妈咪高兴,我就高兴”。 阿诺一向把秦欢的喜恶作为评判自己该不该接受的标准,但这一句话,却让傅承爵红了眼眶,原来四年的时光,他不仅错过了秦欢,还错过了他儿子的成长。 秦欢心中也满是酸涩,她哽着喉咙,说不出话来。 傅承爵看着面前的母子俩,他轻声道,“秦欢,让我抱抱他吧”。 秦欢侧头对阿诺道,“让他抱抱你可以吗?” 阿诺跟秦欢对视几秒,终是点点头。 傅承爵把阿诺从秦欢身上接过来,秦欢抱着他的时候,已经有些吃力,但是阿诺到了傅承爵身上,傅承爵一下子就把他抱到很高,明明很平常的一幕,秦欢却是啪的掉了眼泪。 傅承爵眼眶也是红红的,看着阿诺,他出声道,“叫一声dady”。 阿诺回身去看秦欢,秦欢轻轻点了下头,阿诺这才对傅承爵道,“dady”。 傅承爵忍不住勾起唇角,出声道,“再叫一声”。 “dady”。 “再叫一声……” “dady”。 秦欢不是第一次看到傅承爵掉眼泪,却是第一次看到他笑着流泪,他像是开心到不行,声音都是颤抖的。 傅承爵亲昵的亲了下阿诺的脸颊,笑着道,“乖儿子,老爸会把全世界都给你的”。 阿诺跟傅承爵视线相对,他出声道,“那你会娶妈咪吗?” 多么言简意赅,果然是童言无忌。 傅承爵看向秦欢,怕是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想娶秦欢了,只要她肯点头,怕是四年前他们就结婚了。 秦欢不去看傅承爵的视线,她径自从他身上接过阿诺,然后道,“阿诺,我们走吧”。 傅承爵眼睁睁的看着秦欢跟阿诺大手牵小手的离开,他视线模糊,心口的某一处,破了个洞。 秦欢领着阿诺往回走,路上,秦欢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阿诺见状,他抬眼道,“妈咪,是不是阿诺说错什么话了?” 秦欢摇摇头,淡笑着道,“没有,阿诺这么聪明,没有说错话”。 阿诺道,“那妈咪为什么哭了?” 秦欢心中酸涩,她忽然蹲下身子,跟阿诺面对面,出声问道,“阿诺,如果因为妈咪的原因,你以后都不能跟dady住在一起,你会不会怪妈咪啊?” 阿诺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不会,我只要妈咪就够了”。 秦欢一把抱住阿诺,把脸埋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压抑着哭声,阿诺拍拍秦欢的后背,出声道,“妈咪不哭,我会保护妈咪的”。 当晚,阿诺被阿仁带到别的房间去睡觉之后,秦欢一个人坐在大床上,辗转难眠。 忽然听到房间的门铃响了,秦欢愣了一下,这才下去开门。 在门眼中,秦欢就看到来者是傅承爵,她停顿片刻,还是打开房门。 傅承爵站在门口,他还穿着白天的那身衣服,原本俊美的脸上,挂着好几处青紫的伤痕。 “有事吗?” 秦欢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傅承爵道,“秦欢,我们谈谈吧”。 傅承爵鲜少用这样正式的语气跟她说话,秦欢不由得心中忐忑,本能的往不好的方向想。 她让开房门,傅承爵迈步进去。 秦欢跟在傅承爵身后,她出声道,“要喝什么吗?” 傅承爵道,“不用了”。 两人在客厅中,相隔几步,面对面站着,最后还是傅承爵先出声道,“我能把阿诺接到身边吗?” 秦欢眼睛一瞪,下意识的道,“不行!” 傅承爵见她反应强烈,他出声道,“我没有跟你抢孩子,只是……我很想他,想跟他在一起,一个月十天,我不需要多,一个月中十天的时间,我希望他能跟我在一起,你考虑看看”。 第五十五章 漂亮女人会骗人 傅承爵的口吻不是强势的,甚至可以说带着商量的样子,秦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傅承爵见她在犹豫,他开口道,“秦欢,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原谅我,但是阿诺终究不能没有爸爸,这样对他不公平”。 傅承爵很聪明,他知道从阿诺下手,秦欢一定会心软,果然,秦欢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我不是不让阿诺跟着你,只是你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孩子,你家里面的人问起来怎么办?” 傅承爵出声回道,“他是我傅承爵的儿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谁问我都能说出来”。 秦欢微微皱眉,出声回道,“可是我不想让你们家里面的人知道”。 傅承爵眉头一蹙,不过很快就知道秦欢是因为什么。 当初傅家千般不愿接受秦欢,秦欢心中是堵了一口气的。 迈步上前,傅承爵抬手覆上秦欢的侧脸,秦欢抬眼看向傅承爵,他低声道,“秦欢,对不起”。 秦欢看到傅承爵眼中化不开的歉疚之色,她轻声回道,“算了,不是你的错”。 即使当初傅家百般阻扰,但是傅承爵却从未瞧不起她,还要跟她结婚,秦欢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命运弄人罢了。 两人真的很少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许是因为都说开了,知道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结,所以两人都认命了。 傅承爵始终不愿意看到秦欢为难的,他出声道,“这样吧,以后我尽量不带阿诺回香港,你们在哪儿,我就到哪儿来看你们好了”。 秦欢点点头,没有说话。 屋中陷入一片静谧,两人面对面站着,傅承爵轻轻地摸着秦欢的脸,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才出声道,“晚了,你回去睡吧”。 傅承爵看着秦欢,半晌没出声。 秦欢没有抬眼看傅承爵,她转身欲往卧室走,傅承爵却很快的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揽到怀中。 “秦欢……” 傅承爵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压抑,就像是呜咽了一般。 秦欢心里何尝好受,明明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眼睁睁的折磨着,这种心情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傅承爵低下头,吻着秦欢的头发,双臂紧紧地揽着她。 秦欢闭着眼睛,轻声道,“承爵……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我哥偏偏是代替你才……” 傅承爵身子僵硬,却固执的把秦欢禁锢在自己怀中,他很低的声音道,“秦欢,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如果有可能的话,傅承爵会有自己的所有去换十年前的那次意外。 秦欢的眼泪从睫毛中涌出来,她哽咽着道,“不是我不原谅你,我也想,可是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我哥的影子,我梦中也都是小时候他拉着我的手,带我到处玩的画面。承爵,你没有兄弟姐妹,你不会知道,从小到大,我哥比我爸还要重要,我很想原谅你,但是我的心,它不放过我”。 即使秦欢明知道秦朗是为了钱才去帮傅承爵顶的罪,但她依旧无法原谅,也许这就是人性的自私,她做不到。 傅承爵不是第一次听秦欢说这样的话了,但他的心却伤的更重了,他不怪秦欢,怪就怪自己犯了错,终是报应到他身上了。 “好,别再想了,我不逼你,等你什么时候能过了自己这一关,你告诉我,我一直都会在这里等你”。 秦欢紧紧地攥着傅承爵身上的衬衫,把脸埋在他怀中,抽泣到颤抖。 第二天上午,阿仁带着阿诺从海边回来,两人手上各拎着一块冲浪板,往回走的途中,看到了傅承爵,他穿着白色的背心和沙滩裤,脸上罩着一副大墨镜。 看到阿诺,傅承爵朝他摆手,阿诺站在原地,阿仁看了看傅承爵,又看了看阿诺,然后警惕的弯下腰,把阿诺抱起来。 傅承爵走上前来,他直接对阿诺道,“走,我带你去游泳”。 阿仁小心翼翼的道,“傅先生,我们刚从海上回来,阿诺累了,怕是……” 傅承爵朝阿仁看过去,因为墨镜反光,阿仁根本就看不清傅承爵的眼睛,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浑身一凉,不由得闭了嘴。 傅承爵把目光重新落向阿诺的时候,已经勾起了唇角,出声道,“听说你爱吃金沙朱古力,我房间里面有好多,你要吃吗?” 阿诺眼中明显的露出犹豫之色,偏偏阿仁又不敢开口阻扰,傅承爵继续道,“哦,对了,你妈咪也在,你要一起去吗?” 阿诺一听到秦欢也在,他马上道,“妈咪在啊,那我也去”。 傅承爵脸上的笑容变大,他伸出手,想要从阿仁手上接过阿诺,阿诺一脸的为难,傅承爵出声道,“你怕什么?我还能把自己儿子怎么样不成?秦欢允许的,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说罢,不待阿仁说什么,傅承爵已经把阿诺抱过来,傅承爵个子高,他又抬着手臂,阿诺马上比傅承爵还高出一个头去,傅承爵对阿诺道,“想不想坐的更高?” 阿诺点点头。 傅承爵接过他手中的冲浪板,递给阿仁,然后让阿诺骑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许是阿诺从来没有这样玩过,他开始有些紧张,小小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傅承爵道,“小子,把手给我,抓住了啊,掉下来你这张帅脸可就毁了”。 傅承爵抬起手,阿诺就抓住傅承爵的手指。 傅承爵笑着道,“我们走”。 阿仁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还没见过傅承爵这样的一面,直到傅承爵的身影消失,他才回过神来,快步往酒店里面跑去。 傅承爵和阿诺经过沙滩的时候,几乎是吸引了沙滩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异性的视线,来自各国的穿着比基尼的女人们,都一脸垂涎的看着傅承爵,然后再看向阿诺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抹模糊了惊讶和惊艳的神色。 有大胆的金发美女上前过来跟傅承爵搭讪,她用英文道,“hi,今晚有时间吗?我们有一个派对,你可以来参加”。 傅承爵用英文回道,“问我儿子啊”。 女人挑眉看向骑在傅承爵脖颈处的阿诺,然后道,“小帅哥,要不要来参加party啊?” 阿诺用英文回道,“你等我回去问问我妈咪”。 美女脸上的笑容略僵,傅承爵已经笑着迈步往前。 路上,傅承爵出声道,“你什么事都要问你妈咪吗?” 阿诺出声回道,“我妈咪说了,不要跟陌生的男人走,更不要被陌生的女人搭讪,尤其是美女,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会骗人,刚才我也是骗她的”。 第五十六章 父子同心 秦欢被李珍和梅子拉出去逛街,没在酒店,阿仁找不到秦欢,只好去找了叶榕臻,跟叶榕臻说了阿诺被傅承爵接走之后,叶榕臻意外的平静,出声回道,“恩,没事,你去玩吧,我知道了”。 阿仁也知道傅承爵跟秦欢从前的事情,知道这涉及老板的私事,他也不好多问,只能应声离开。 叶榕臻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华丽房间之中,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玫粉色的戒指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鸽子蛋的钻戒,通透的卡地亚全钻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叶榕臻微微眯起眼睛,戒指他已经买了很久了,想要求婚的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即便知道秦欢心中的人不是他,但他仍旧执拗的想要给她幸福的生活。 拿出手机,叶榕臻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很快就接通了,叶榕臻道,“luna,帮我准备一下,就今晚吧”。 说罢,他又给李珍发了条短讯,上面打着:今晚。 叶榕臻从房间中出去,本想开船去海上兜兜风,但是转念一想,他又去了酒店后面的室内游泳馆。 这个时间段,室内游泳馆的人不多,所以叶榕臻一眼就看到围坐在长椅边的几个人。 傅承爵,景东南,柏宁,蒋默宇,当然还有阿诺,五个人正在打牌,蒋默宇拿着牌,出声道,“这个出错了,真错了,我想出的是这个,手滑了”。 阿诺小手按在牌上,出声道,“你不要耍赖嘛,都是大人了,怎么能耍赖呢!” 蒋默宇还要辩解什么,阿诺已经拿起一边小桶中放着的容器,一罐子水从蒋默宇头上兜头而下,蒋默宇闭着眼睛,半晌才睁开,出声道,“小鬼,你狠,你等下一把的!” 柏宁洗牌,景东南跟阿诺击掌,然后道,“小鬼,你不是说你不会玩这种牌嘛”。 阿诺道,“我都看了三把了,我是傻子吗?” 他这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倒是令景东南语塞。 蒋默宇拿着毛巾盖在头上,老不乐意的道,“你们这就是养虎为患,我看他根本就是会玩,装的”。 阿诺看着蒋默宇道,“蒋uncle,你智商多少?” 蒋默宇一愣,随即道,“不知道啊,没查过”。 阿诺道,“我年初的时候,叶uncle和妈咪带我去测试智商,我可是超过一百八的”。 蒋默宇睨着阿诺道,“呦,跟我这儿显摆来了?” 阿诺道,“你不相信?我们可以来赌一把啊”。 蒋默宇来了兴致,他出声道,“怎么个赌法?” 阿诺道,“这些牌,你摊开了让我看一遍,你随便指一张,我能说出是什么”。 阿诺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个男人眼中都露出惊诧之色。 蒋默宇尤为上心,他一把拉下头上的大毛巾,然后道,“小子你可想好了,输一次,我就往你头上到一罐子水!” 阿诺点头道,“好,不过我赢了,我也要惩罚你”。 柏宁出声道,“我加注,赌默宇赢”。 景东南看向傅承爵,傅承爵瞪眼道,“看着我干嘛?我一定赌我儿子赢啊!” 景东南咳了一声,然后道,“那我来当裁判好了”。 “切!” 声音是两方同时发出来的。 景东南也不顾几人的白眼,他径自刷刷的洗牌,然后把牌摊开了,出声道,“倒计时十秒钟啊”。 阿诺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副牌,蒋默宇和柏宁则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傅承爵盯着阿诺的侧脸,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新奇。 十秒一到,景东南立马合上一副牌,倒扣着呈扇形摊开。 柏宁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随手指了一张牌,出声道,“小鬼,这是什么?” 阿诺长长的睫毛微垂,两秒之后,他出声道,“红桃a”。 景东南利落的掀开那张牌,红桃a。 柏宁和蒋默宇脸上的表情都有点被骇到,傅承爵勾起唇角,亲自把小桶递到阿诺面前,出声道,“儿子,惩罚他们!” 阿诺拿起小桶中的罐子,看着柏宁道,“柏uncle,sorry啦”。 柏宁闭上眼睛,哗啦一下,兜头的冷水倾盆而下。 蒋默宇咬牙闭眼,也跟着挨了一罐子的水,谁让两人是联盟呢。 睁开眼睛,蒋默宇不信邪的道,“小鬼,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跟你赌三罐水!” 柏宁侧头看着蒋默宇道,“哇,玩这么大啊?” 蒋默宇道,“我还就不信了,十秒能记得住五十四张牌?” 傅承爵却已经胸有成竹了一般,他大手搭在阿诺的肩头,出声道,“儿子,他们两个不服,灭了他们!” 阿诺看着被景东南拿出的那三张牌,连磕都不打的回道,“草花3,方片5和方片7”。 为了增加看点,景东南先慢慢的掀开了第一张牌,果然是草花3。 傅承爵伸出手,阿诺跟他击掌。 阿诺看着蒋默宇和柏宁道,“uncle,你们是要三次一起倒,还是一次一倒啊?” 蒋默宇仰着下巴道,“三张都掀开,我就不信这么背!” 柏宁也喉结一动,出声道,“对,都掀开!” 景东南眼中已经露出了怜悯蒋默宇和柏宁的神色,他把另两张牌都掀开,果然是方片5和方片7。 傅承爵干脆拿起面前的桶,出声道,“来吧”。 蒋默宇和柏宁迅速站起身往一边跑去,傅承爵和阿诺起身来追。 阿诺抱住蒋默宇的腿,蒋默宇干脆一把将他抱起来,佯装威胁的面前拎着桶的傅承爵道,“别再过来啊,小心我撕票!” 傅承爵也难得的好心情,陪着他们演戏,他指着蒋默宇道,“放开他!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站在蒋默宇身边的柏宁道,“我们不要钱,我们要你放下武器!” 傅承爵缓缓放下手中的桶,然后举起手,出声道,“好了,你们可以放了阿诺了”。 蒋默宇坏笑着道,“听我的指令,向右转,大迈十步”。 傅承爵右边就是游泳池,蒋默宇摆明了整他,傅承爵瞪了眼蒋默宇,蒋默宇则仰着下巴道,“干嘛?不同意啊?不同意我们就把这小鬼扔下去!” 说着,蒋默宇和柏宁就抬起阿诺,作势要把他扔进泳池。 傅承爵忙摆手道,“别动,我听你们的!” 说着,傅承爵向右转身,然后径自往前迈步,明知道前面就是泳池,傅承爵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直接一脚踩进去,只听到扑通一声,伴随着阿诺的喊声,“dady!” 阿诺像是鲤鱼打挺一般,从蒋默宇怀中滑下来,然后在柏宁拦不住的快速之下,直接冲进游泳池。 阿诺会游泳,加之傅承爵还在下面,大家都没多担心,只是被孩子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 泳池的另一边,叶榕臻站在那里,看着水中的傅承爵和阿诺手拉着手,他们拥有着惊人相似的一张面孔,连笑起来唇角勾起的弧度都那样的令人刺目。 第五十七章 求婚 五十七章求婚 秦欢跟李珍和梅子逛了一整天的街,她好几次说累了想回酒店,但是李珍和梅子都找各种理由,说是再逛一会儿。 终是等到秦欢筋疲力竭,李珍和梅子才一左一右的挎着她,打车往酒店而去。 车上,李珍一直在跟谁发短讯,秦欢累得闭目养神,所以没有在意。 车子开了大半个小时,才从市区回去海边酒店,下车之后,秦欢拎着购物袋,迈步往酒店走,李珍却出声道,“秦欢,带你去个地方”。 秦欢道,“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李珍把秦欢手上的袋子接过来,递给梅子,然后道,“你跟我来嘛,来了就知道了”。 秦欢被李珍牵着手往前走,梅子跟在后面,越往前走,前面那一条亮着的路就越是明显。 从沙滩上,一直到前面笔直通向游艇的木桥,整整几十米的距离,都被摆上了红色的心形蜡烛灯,海边海风不小,但是这些灯却不会像是蜡烛一般的熄灭,反而是越发的明亮。 秦欢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红色的烛光,她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李珍在蜡烛灯的始端停下,然后道,“秦欢,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秦欢看向李珍,李珍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去吧”。梅子淡笑着道。 秦欢重新侧头,看向前面被暖黄色小灯层层围绕的游艇,她迈步走过去。 几十米的距离,秦欢走在心形蜡烛灯铺成的木桥上,她心中有的不是惊喜,反而是一丝化不开的沉重。 终于来到了游艇前面,秦欢迈步上了梯子,脚踏在游艇夹板上,她看到满夹板的玫瑰花瓣,密密匝匝的,像是铺了一层毯子似的。 甲板上的灯像是有生命一般,秦欢才刚站定,那些灯就依次的亮起,淡蓝色,紫色,绿色,粉红色,黄色,逐渐变化,终至延伸到夹板的另一头,叶榕臻穿着黑色的西裤和白色的衬衫,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现身在秦欢眼前。 叶榕臻脸上挂着好看的笑容,他迈步朝秦欢走来,彩灯将他的面容勾勒的美轮美奂,就像是传说中的精美琉璃盏。 秦欢看着叶榕臻踏着玫瑰花瓣走过来,她有瞬间的恍惚。 不管多远的距离,他还是来到了她面前,将花束递给秦欢,叶榕臻淡笑着道,“叫李珍和梅子支开你,没想到你们这么晚才回来,我在这儿都快被海风吹干了”。 秦欢接过花束,心想着,也许叶榕臻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并没什么特别的。 唇角勾起,秦欢道,“这么大费周章的干什么?摆这些小灯要好久吧?” 叶榕臻回道,“恩,从你们走了之后,大家一起弄了几个小时”。 秦欢道,“大家?你还叫上别人了?” 叶榕臻道,“你看这些花瓣,光是摘下来就花了一个多小时,再铺满什么的,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弄完?” 秦欢忙道,“好好好,我这不没说什么嘛”。 叶榕臻瞥了秦欢一眼,然后道,“好好地气氛,让你这不懂情趣的女人给破坏了”。 秦欢笑着道,“我也没说什么,是你自己先急了”。 两人说笑了两句,秦欢松了一口气,正在她低头看着怀中的玫瑰花时,面前的叶榕臻却忽然单膝跪下来,从口袋中拿出玫粉色的戒指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枚鸽子蛋的钻戒。 秦欢整个人都傻了,即便早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她……也没想到,或者说是不敢想,叶榕臻会向她求婚。 叶榕臻抬眼看着秦欢,脸上没有了刚才玩笑的笑容,只是一字一句的道,“欢欢,嫁给我吧”。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叶榕臻,她微张着唇瓣,却说不出来话。 叶榕臻出声道,“欢欢,我知道现在要你接受我,你还做不到,我也知道,你心里面有另一个男人,但是我也跟你说过了,我愿意等,我愿意等到你忘记他,可以接受我的那天。也许你会说我是一时冲动,但是我告诉你,我不是,戒指我买了两年了,求婚的场景我也在脑中构想过无数次,希腊的圣托里尼岛,马尔代夫的瓦宾法鲁,奥地利的蒂罗尔山区,还是加拿大的小猪湾?四年的时间,我们踏遍了大半个地球,每到一个地方,我都想在那里跟你求婚,但是当我看到你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落寞时,我忍住了,我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但是现在我忍不了了,欢欢,人的一辈子有多长?我可以等,等到死为止,但是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活在现实中挣扎,我想给你一个新的生活,让你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生活,哪怕……你是用我来忘记那个人……” 叶榕臻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带着浓浓的希冀,他真的希望秦欢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面对这样深情的求婚之下,还能忍住不流泪的,秦欢亦是。 她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着,泪水滴在玫瑰花瓣上,就像是新鲜的露水一般。 秦欢颤抖着嘴唇,轻声道,“榕臻……” “秦欢,别说对不起,就算你不答应,我也请你……别跟我说对不起……” 叶榕臻俊美的脸上带着秦欢看不懂的神情,今天他是明知道秦欢不会答应他,但却执意要向她求婚,也许……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祭奠这段终究不会有结果的感情。 秦欢视线模糊,看着叶榕臻,她出声道,“榕臻,你不让我说对不起,那我就对你说谢谢,我谢谢你这四年对我跟阿诺的照顾,我谢谢你让我从灰暗的谷底重新爬到有光的地方,我也谢谢你……在傅承爵不在的这段时间,给了阿诺父亲的疼爱……” 秦欢知道自己这样说,会令叶榕臻伤的很深,但是只有伤的深,以后才会忘得彻底,她深吸一口气,调节呼吸,继续道,“你知道的,我真的很爱很爱傅承爵,我离开他,不是因为我不爱他,更不是因为他不爱我,而是因为命运,命运弄人,让我跟他之间只能互相思念,榕臻,你很好,也是我这辈子可以用性命相交的人,我很珍惜和你之间的感情,不过……这也仅限于好朋友和亲人之间的感情,我不爱你,我不想骗你,更不会骗我自己,所以……我不会答应嫁给你的”。 秦欢看着面前的叶榕臻,她以为他会哭,会难过,但他只是站起身,勾起唇角,淡笑着道,“哎……终究还是以失败收场啊”。 秦欢看到叶榕臻的笑,却忽然哽咽。 叶榕臻上前,抱住秦欢,轻声道,“欢欢,不要愧疚,也许这样我才能对你死心……” 第五十八章 成心气他 秦欢听到叶榕臻这么说,她喉咙忽然一阵酸涩,心头难过的像是要窒息一般。 原来叶榕臻早就知道她不会答应,他怎么这么傻…… 叶榕臻拍着秦欢的后背,淡笑着道,“你现在心里面一定在嘲笑我傻呢吧?呵……我也不知道我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一遇上你就变得糊涂了,明知道没结果,却还是要傻得一往而深……” 秦欢心中难过到极处,她哽咽着,出声道,“榕臻,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像她这样的女人,真是配不上叶榕臻,配不上他的人,也配不上他的一往而深。 叶榕臻闻言,他淡笑,一副调侃的口吻道,“你什么意思啊?你不好我还这么爱你?那我算什么?你这是变相的骂我嘛”。 “榕臻……” 秦欢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叶榕臻却一把揽住她,紧紧地抱住。 他眼眶通红,却径自笑着道,“欢欢,让我抱一会儿吧,这是最后一次,我以爱你的身份抱你……” 秦欢是真的哭出声来,太痛苦,压抑不住的哭声。 叶榕臻眼睛望着海面,海风吹来,他眼睛一眨不眨,泛红的眼眶中,眼泪就这样低落,他抱着秦欢,既不敢用力,怕她疼,又不敢松手,因为太舍不得。 秦欢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叶榕臻也懂她心里面想什么。 他就这样抱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听到叶榕臻的声音,“欢欢,你说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爱上我?” 叶榕臻的话莫名的让秦欢想到了沈印辰,当初他们那么相爱,她也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除了沈印辰不会再爱上别人,但是当她遇见傅承爵,并且逐渐的融入到他的生活,她才知道,有些人这辈子就是强势的存在,哪怕是后来,也会居上。 缓缓开口,秦欢低声道,“如果我的世界中没有傅承爵,如果你在对的时间遇上我,也许我会爱上你”。 叶榕臻听着秦欢的话,他难过到流泪,却固执的笑着道,“原来要你爱上我,需要这么多的假设条件,欢欢,我有那么差劲儿吗?” 秦欢眼前的视线模糊,她张开嘴就能尝到咸涩的味道,她出声回道,“榕臻,你这辈子也遇见过很多的女人,我碰巧是你现在很喜欢的一个,也许真正适合你的人,就在我之后的某个地方等着你,所以,真的不必执着,你会幸福的”。 叶榕臻抬眼望向天空,深蓝色的夜幕上挂满了星星,那些星星一闪一闪,就像是自己眼中的眼泪,叶榕臻深吸一口气,出声道,“欢欢,你不必自责,也不必为我担心,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秦欢抬起手,抱住叶榕臻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她出声道,“恩,你一定会幸福的”。 叶榕臻本想忍痛放开秦欢,但是余光一扫,一抹颀长的身影正往游艇这边而来,他微微眯起视线,看清来人之后,他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稍稍拉开跟秦欢之间的距离,叶榕臻终是看清满脸泪水的秦欢,伸手捧着她的脸,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叶榕臻淡笑着道,“哭什么啊,现在是我被拒绝好不好?” 秦欢憋着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叶榕臻看到来人已经迈步上了夹板,他忽然低下头,在秦欢的唇角落下一吻。 秦欢闭上眼睛,并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这个吻之中,不带任何情.欲之色,如果非说是带着男女之情的,那也是叶榕臻跟她之间,为了祭奠这段感情,最后的一个吻,她欠了他太多,什么都不能给他,除了这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这个吻停顿了五秒有余,叶榕臻缓缓抬起头,他注视着秦欢,出声道,“欢欢,我在你心中有多重?” 秦欢抬眼看着叶榕臻,一字一句的回道,“是我可以用性命相帮的人”。 叶榕臻勾起唇角,出声道,“那如果有一天,我跟傅承爵同时遇到麻烦,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秦欢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唇瓣轻启,她出声道,“我会救你”。 叶榕臻脸上的笑容变大,他忽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道,“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秦欢不知道叶榕臻为何突然这么说,直到叶榕臻的视线,带着七分愉悦和三分挑衅的看向她身后。 秦欢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不好的预感,果然,她一回头,傅承爵不知何时站在夹板处,海风吹起傅承爵乌鸦羽毛般柔顺的黑发,他一张俊美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美得不真实,也不知道傅承爵从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秦欢只觉得跟傅承爵视线相对的瞬间,浑身打颤。 叶榕臻轻轻地勾起唇角,看着傅承爵道,“来的真是时候啊”。 傅承爵迈步走来,在秦欢面前停下,秦欢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虽然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却莫名的心虚。 傅承爵只是看了秦欢一眼,便移开视线,对上叶榕臻的目光,他出声道,“弄得这么花俏,过家家啊?” 叶榕臻回道,“求婚”。 傅承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秦欢以为他会发飙,他却忽然笑着道,“哦,这样啊,那结果呢?求到了没有?” 叶榕臻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笑着道,“我没成功,不代表你成功了,你不也是被拒了嘛,而且就我看来,我是暂时没戏,你是一辈子没戏了”。 傅承爵一口气哽在胸口,怒极反笑,他出声道,“是么?我还正准备把这话送给你呢,是谁一辈子都没戏,谁心里面清楚,不用这么快就弄得人尽皆知的”。 叶榕臻眯起细长的眼睛,秦欢知道傅承爵是戳了叶榕臻软肋了,在两人还没有大打出手之前,秦欢赶忙道,“行了你们,不要见面就吵架,你们看你们脸上的伤还没好呢,这是来度假还是来打架的啊?” 秦欢一开口,傅承爵和叶榕臻才收敛身上的锋芒,四目相对,眼中都带着要把对方压倒的气势。 沉默下来之后,还是叶榕臻先出声道,“欢欢,我们走”。 叶榕臻刚想伸手去拉秦欢的手,傅承爵就一把将秦欢拉倒自己身边,然后看着叶榕臻道,“我有话跟她说”。 叶榕臻脸色不好,秦欢怕两人吵架,只能开口道,“榕臻,我跟他说一会儿话,你先回去吧,没事的”。 叶榕臻看了傅承爵一眼,然后才对秦欢道,“恩,那你回去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第五十九章 爱,就是骗他一辈子 秦欢眼看着叶榕臻迈步离开,他背脊挺直,但秦欢却忽然觉得心酸,眼眶也是红红的。 傅承爵一侧头,就看到秦欢这幅样子,他瞥眼道,“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啊?” 秦欢收回视线,眼睛看向别处,傅承爵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忽然出声道,“你该不会真的喜欢叶榕臻吧?” 秦欢没回答,只是瞪了眼傅承爵,傅承爵皱着眉头,出声道,“秦欢,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秦欢一阵窝火,她瞪着傅承爵道,“你烦不烦啊,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要是不乐意待就赶紧走!” 傅承爵被秦欢骂的噤声,半晌才道,“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同时遇到麻烦,你会救他?” 秦欢就知道傅承爵小心眼,还记着这个事情,她瞥了他一眼,没好声的道,“对,我就是要救他,你满意了吧?!” 傅承爵忽然伸手捧住秦欢的脸,秦欢瞪大眼睛看着他,傅承爵回视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秦欢,别跟我说气话,你知道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就都会相信的”。 秦欢对上傅承爵的黑色眸子,只觉得心在一寸寸的变软,她出声回道,“我欠了榕臻四年的时光,这四年中,是他守在我跟阿诺身边,照顾我们的,我欠了他一个人情,你知道吗?只要他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他的”。 傅承爵眼中露出一丝执拗和委屈,出声道,“那我呢?我怎么办?” 秦欢暗自叹气,也不想再跟他犟下去,她开口道,“如果你们两个同时遇到麻烦,我会想尽办法的先救榕臻,然后我再转头跟你共同进退!” 秦欢话音刚落,傅承爵就忽然压下头来,吻住了秦欢的唇。 秦欢没有拒绝,她知道,只要他想,她从来都拒绝不了。 傅承爵的这个吻不灼热,却很温暖,吻了几十秒之后,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秦欢道,“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会说情话?” 秦欢漂亮的脸被身边五彩的灯照的迷幻,红唇轻启,她出声回道,“以前是不好意思说,现在……怕是没机会再说”。 傅承爵的心不可抑制的咯噔一下,微微皱眉,他说不出话来。 秦欢叹气,出声道,“承爵,这次从巴厘岛回去之后,我们就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吧”。 傅承爵眯起眼睛,但即便如此,眼中还是露出了明显的受伤和挣扎。 秦欢心中何尝不是一样的难受? 只是女人向来比男人成熟,遇到事情的时候,也总会想的更长远。 她出声道,“承爵,现在横在我们中间的不是你不爱我,或是我不爱你,而是我心头的这根刺。你放心,我不会嫁给榕臻,更不会嫁给任何人,阿诺我也可以让你陪他玩一段时间,我也不会限制你去找新的女朋友,以后无论你是恋爱结婚,还是生子,我都不会干涉,我们……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其实是很伤人的话,只是秦欢心中也是无奈之极,才会出此下策。 傅承爵只觉得胸口处压了一块大石头,他沉声道,“好,我不逼你,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以后我们就维持现在的这种关系,你别找别的男人,我也不会找任何女人,我就这么守着你跟阿诺过一辈子!” 傅承爵眼神坚定,是豁出去了。 秦欢抬眼看着傅承爵,皱眉道,“你跟我较什么劲儿?我是女人,我也有阿诺了,我可以不结婚,但是你不行,你身后还有整个傅家呢,你怎么可以不结婚生子?” 傅承爵现在心里面倒是一片坦然,他无所谓的道,“女人?我有你了,儿子,我也有阿诺了,我什么都不缺,如果非要说缺什么,那就是一场婚礼呗,等什么时候你想通了,肯原谅我了,只要你这边一点头,我马上就补给你一个世纪婚礼!” 也许会有人觉得傅承爵这话负气,幼稚,但是作为女人而言,秦欢是感动。 她红着眼眶道,“傻子!” 傅承爵看着秦欢,认真的道,“为你变成傻子又怎么了?秦欢,你不在的这几年,我想的很清楚了,与其在没有你的现实中痛苦的活着,我真不如一直被你骗下去,能被自己爱的人骗一辈子,这是求之不得的乐事”。 秦欢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 傅承爵抬起手,拇指肚擦掉秦欢脸上的眼泪,他红着眼睛,淡笑着道,“哭什么啊?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想回到十年前,我宁可自己死了,都不会让你哥替我坐牢的……” 秦欢伸手捂住傅承爵的嘴,哽咽着道,“说什么死不死的”。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出声道,“没戴戒指,真好……” 秦欢想到叶榕臻,她愧疚的道,“遇上我,真算是你们倒霉,怎么每个跟我有牵挂的男人,都这么不幸福?” 傅承爵轻声道,“不怪你,是我们自己不好,他们是你在对的时间,遇上的错的人;而我,是你在错的时间,遇上的那个对的人”。 是啊,能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是老天给双方的眷顾,但是现实生活中,十有八九都是不美满之事,说白了,大家也不过都是要顺从命运的安排罢了。 被玫瑰花瓣铺满的游轮上,傅承爵揽着秦欢,两人脸上俱是平静之色,也许正是过尽千帆,才能得到今天的这种坦然。 哪怕明知道离开这里之后,他们的生活轨迹将会和从前不同,但是只要知道彼此的心意,也便不会再害怕了。 在巴厘岛待了大半个月,这段时间,许是秦欢和傅承爵分别四年之后,过得最平静的一段时间了。 每天白天,两人几乎不会见面,秦欢都是跟着李珍,梅子她们一起,而到了晚上,傅承爵会约秦欢出去海边走走,两人手牵着手,走在沙滩上,任由海水没过他们的脚面。 秦欢出声道,“阿诺这几天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一口一个dady叫着,你给他什么好处了?” 傅承爵眼睛看着前方,唇角勾起,得意的道,“他就是我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血浓于水,你以为我会像叶榕臻那样,用东西收买他吗?” 秦欢撇撇嘴,心想着,前两天也不知道是谁不乐意阿诺管叶榕臻叫dady的。 两人走着走着,傅承爵忽然出声道,“哦,对了,阿诺说他想去香港玩,孩子都这么大了,竟然连香港都没回过,我想带他回去玩一阵”。 秦欢心有顾虑,低声道,“但是香港那边,你们家里怎么办?” 第六十章 用完就甩 从巴厘岛走的那天,秦欢跟叶榕臻一行人是乘坐回台湾的飞机,而阿诺则是跟着傅承爵几人乘坐回香港的飞机。 机场的vip候机厅中,阿诺拉着秦欢的手道,“妈咪,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秦欢道,“妈咪已经休息很久了,这次回去,要工作了啊”。 阿诺眼中透露着一丝失望,低声道,“我想让dady带我们一起玩”。 这些天下来,阿诺已经很自然的叫傅承爵dady了,站在秦欢身后的叶榕臻,还有叶榕臻身后的几个人,都是面色各异。 秦欢淡笑,出声回道,“没关系,阿诺自己去玩吧,等妈咪有时间,亲自去香港接你回来好不好?” 阿诺点点头,出声道,“好,那我等妈咪来哦”。 因为回香港的班机较早,广播中已经在播放登机的指示,傅承爵拉着阿诺的小手,看着秦欢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阿诺的,你要是想他了,就给我打电话,你来接,或者我送回去都行”。 秦欢嗯了一声,然后道,“他喜欢吃巧克力,但是不要给他太多;他很爱玩水,玩完之后,记得回去洗澡,不要感冒;还有,不要给他乱花钱,惯坏他”。 傅承爵道,“我知道了,你担心就打电话给我,我随时报备我们的行程”。 秦欢点头,然后对阿诺摆手,出声道,“阿诺,跟妈咪拜拜了”。 阿诺抬起小手,对着秦欢挥挥,嘴里道,“妈咪,拜拜,叶uncle,李珍ante,梅子ante,alvin哥哥,还有几个姐姐,拜拜”。 阿诺礼数周全的跟所有人告别,这才被傅承爵拉着手,走进登机通道。 秦欢常年各地跑,跟阿诺在一起的时间也是聚少离多,这一次已经算是待得久得了。 阿诺走后半个小时,叶榕臻和秦欢等人也踏上了返回台湾的班机。 坐在头等舱的座椅上,叶榕臻见秦欢兴致缺缺,他出声道,“想阿诺了?” 秦欢点点头,低声回道,“有点担心”。 叶榕臻知道秦欢是担心阿诺回去香港之后,人多眼杂,怕有什么事情发生。 薄唇轻启,叶榕臻道,“没事的,他不会让阿诺出事的”。 他,自然说的是傅承爵了。 秦欢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飞机降落在台湾,秦欢下飞机之后第一时间打开手机,果然收到傅承爵的短讯,说是他们已经平安抵达香港了。 秦欢舒了口气,回了一条短讯,报平安。 这次大家出去玩了近二十天,已经算是大假了,这次回来之后,自然要全面开工的。 luna带着简悠,苏凉语和洛绮先回了一趟台湾的公司,忙完之后又要很快的回去香港;alvin接了gi台湾区的站台活动,秦欢不放心李珍和梅子带,所以也要亲自准备;叶榕臻就更不必说了,回来之后,就要一分钟掰成六十秒来用。 所有人都像是上了发条一般,重新投入高速运转的工作模式之中。 这天秦欢正在跟李珍和梅子安排alvin接下来行程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竟然是叶榕馨,她说想跟秦欢见一面,问秦欢什么时候有时间,秦欢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还是尽快挤出时间,就约了当天的中午。 台北信义商圈的一家星巴克中,秦欢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她面前放着一杯加冰的咖啡,喝了一口之后,一抬头,正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叶榕馨,她穿着一身驼色的prada短裙,脚上是同款颜色的鱼嘴高跟鞋,脸上罩着一副大墨镜。 因为秦欢跟叶榕臻的关系,所以连带着她跟叶榕馨的关系也变得微妙和复杂起来,见叶榕馨走进来,秦欢挥了下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叶榕馨走过来后坐下,侍应生过来点单,叶榕馨随口道,“摩卡星冰乐”。 侍应生走后,叶榕馨拿下墨镜,露出一双跟叶榕臻很相像的漂亮眼睛。 秦欢先开口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叶榕馨右手摸着左手食指上的复古戒指,出声回道,“因为我哥的一点事情”。 秦欢道,“榕臻怎么了?” 叶榕馨看着秦欢,她脸上已经不见四年前的那些乖张和不屑,只是眸子中一闪而逝过的什么,让秦欢觉得似曾相识。 涂着cd唇蜜的瑰丽唇瓣开启,叶榕馨出声道,“你要跟我哥结婚吗?” 秦欢微愣,没想到叶榕馨会突然提起这个,她努力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叶榕馨道,“秦欢,说实在的,我是真的没办法喜欢你,但是也不知道老天这是开的什么玩笑,竟然能让你跟我哥走到一起,我就这么说吧,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毕竟我哥喜欢你,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当初你跟傅承爵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我哥为了要娶你,已经跟我爸在家吵过好多回了,这回我爸终于吐口了,说是只要你把孩子送走,我们叶家还是可以接受你的,我……” 秦欢微微皱眉,出声道,“你说什么?孩子送走?” 叶榕馨见秦欢这种反应,她眼中露出一丝诧色,出声道,“怎么?我哥还没跟你说吗?” 秦欢不语。 叶榕馨道,“看来我哥是不好跟你开口,那正好,我跟你说也是一样的,大家心里面都清楚得很,你的孩子是傅承爵的,我哥娶你已经是我们叶家能忍让的底线了,但是如果你再带个孩子进门,那算怎么回事啊?” 秦欢脸上的表情已经是蒙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出喜怒,红唇轻启,她出声道,“如果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这件事情的话,那你不必说了,我不会跟你哥结婚的”。 这次轮到叶榕馨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半晌才道,“秦欢,你什么意思?我们叶家已经做到这样的让步,你还不满意?” 秦欢道,“跟这个事情没关,是我跟你哥的感情,没有像你们想的那样”。 叶榕馨看着秦欢,忽然笑出声来,她开口道,“秦欢,这四年我哥对你怎么样,你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种女人怎么能这样呢?一边享受着别的男人给你带来的便利,一边冷言回绝着别人对你的爱,既然如此的话,你当初一早就说清楚啊,你这不是逗人玩呢嘛!” 叶榕馨跟叶榕臻从小感情就好,叶榕臻对秦欢什么心思,叶榕馨也早就清楚,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决定既往不咎,就算是不高兴,只要叶榕臻愿意,她都会叫秦欢一声嫂子,听说秦欢回来台湾,她也是第一时间就过来打探风声,但却没想到秦欢来了这么一出。 第六十一章 恋人未满 对于叶榕馨的指责,秦欢无话可说,她也曾问过自己很多次,明知道叶榕臻喜欢自己,而自己也清楚两人不可能,那为什么还不离开?想了很久,她不得不承认,这就是自私,真的如叶榕馨所说,享受便利的同时,还自私的说着冠冕堂皇的拒绝之词。 见秦欢沉默,叶榕馨皱眉道,“秦欢,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爸妈都以为你们要结婚了呢!” 秦欢唇瓣轻启,出声道,“我会跟伯父和伯母解释清楚地,对不起”。 叶榕馨道,“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哥!” 秦欢沉默。 叶榕馨气极,但却不知道该从何发泄,半晌,她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挑眉道,“秦欢,该不会是你跟傅承爵……又和好了吧?” 秦欢心底咯噔一下,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她眼神有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就出声回道,“榕馨,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你放心,我跟你哥之间不存在什么背叛和误会”。 叶榕馨打量着秦欢的神色,她出声道,“秦欢,我只要你一句保证,你能不让我哥伤心吗?” 秦欢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无奈和伤感,她出声回道,“我不能……” 叶榕馨的眉头立马蹙起。 秦欢轻声道,“榕馨,我们都喜欢过一个人,知道喜欢一个人,但却求而不得的滋味,我很想让榕臻不难过,但这不是我能做到的”。 叶榕馨回想起曾经自己奋不顾身,无所不用其极的追傅承爵的那段时光,心中不是不难过的,她瞥了眼秦欢,仍旧带着一丝怨言的道,“你还有求而不得的时候吗?” 印象中,无论是沈印辰,傅承爵,还是后来的叶榕臻,他们都疯狂的爱着秦欢,仿佛只要秦欢招招手,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拥过来,这样的她,还知道求而不得的痛苦滋味吗? 秦欢闻言,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出声回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现在为什么还是一个人?” 叶榕馨眼睛微睁,是啊,秦欢至今仍旧一个人。 两人相对而坐,俱是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榕馨才出声道,“算了,反正我今天来,就是想要提醒你一声,可能不久我爸妈就会找你,到时候你看着怎么办吧”。 说罢,叶榕馨拿起放在桌边的墨镜,站起身。 秦欢出声道,“榕馨,谢谢你”。 叶榕馨微顿,随即道,“你不用谢我,我是为了我哥”。 叶榕馨走后,秦欢还坐在位置上,桌上咖啡杯中的冰块已经溶解的差不多了,秦欢看着杯壁上的水珠,径自出神。 嗡嗡嗡,手机震动起来,秦欢回神,拿出来一看,上面是没存名字的一串号码,秦欢却一眼就认出来,是傅承爵的。 “喂”。 “秦欢”。 “恩”。 “怎么了?心情不好?” 傅承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询问。 秦欢眼睛望向窗外,外面阳光明媚,但她心情却一片灰暗。 不知从何开始,傅承爵很容易就能感觉到秦欢的心情变化,哪怕是电话中的几个字眼。 唇瓣轻启,秦欢低声回道,“没有”。 她不想解释。 傅承爵停顿几秒,然后道,“阿诺来香港这边有一周了,想他了吗?想他的话,我带他去台湾看你”。 提起阿诺,秦欢才能多说两句话,她开口道,“他想我了吗?我这边最近还真有点忙,他回来我也怕没多少时间陪他”。 傅承爵淡笑着道,“我真怕说实话伤你心,这小子整天玩的不亦乐乎的,哪儿有时间想那么多啊,这不刚拉着默宇和柏宁去坐跳楼机了嘛”。 秦欢勾起唇角,出声回道,“阿诺从小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都是阿仁带着,连榕臻跟他一起的时间,都快比我跟他一起的多了”。 说到叶榕臻,傅承爵停顿数秒,然后道,“秦欢,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让阿诺在我这边常住吧,当然了,我真的没有要分开你们,你什么时候不忙了,想他了,我随时把他送回去,你来香港也可以,我只是觉得四年了,我没有尽过当父亲的义务,亏欠了阿诺”。 秦欢道,“你不用解释,我懂,反正我这边很忙,阿诺就先麻烦你照顾吧”。 傅承爵先是为秦欢的爽快答应而高兴,随即就被她的那句麻烦弄得有些不舒服。 他出声道,“秦欢,你跟我还用得着客气吗?” 秦欢往身后的座椅一靠,暗自叹了口气,她出声回道,“傅承爵,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秦欢也给傅承爵问住了。 两人在巴厘岛说好的,以后他不逼她,她也不躲着他,可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他们每天会通电话,说的也都是最简单最平常的问候,怕是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般平和,平和的一如……朋友。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爵出声回道,“在你没想好之前,你愿意我是朋友,我就是朋友,愿意我是前男友,我就是前男友,愿意我是老公,我就是老公。这些都随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秦欢鼻子泛酸,微微眯起眼睛,她忍住眼泪,出声回道,“傅承爵,你别等我了行吗?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过得了这一关,也许我一辈子都钻牛角尖想不开了,但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 傅承爵道,“你不让我逼你,你也别来逼我,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有儿子就行呗,结什么婚啊!” 秦欢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她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出声问道,“那黄梓姗呢?她怎么办?” 秦欢没想到,提起黄梓姗,会让傅承爵沉默,她屏气凝神的等了半晌,也只是等到傅承爵淡淡的声音道,“她,你就别管了”。 秦欢心头莫名的一阵难受,她出声道,“那好,我挂了”。 挂断手机,秦欢眼睛看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窗外的阳光太过刺眼,她一下子就掉了眼泪。 另一边,傅承爵坐在迪士尼中的哈根达斯店,看着黑了的屏幕,他出神半晌,然后重新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辛皓,是我,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手机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上次让我给那个女生做个全面的检查,结果刚出来,我多嘴问一句,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啊?” 傅承爵道,“啰嗦什么,直接说”。 “咳,你挺住了啊,我看过了,她是先天性心脏病导致的多发性综合征,已经没办法动手术了,就算你用钱给她吊着,怕是顶多也就三五年吧”。 第六十二章 跟踪她的人 秦欢一边翻看计划书,一边拿起手边的杯子,凑到唇瓣一喝,才发现里面没有咖啡了。 她站起身想要去倒一杯咖啡,但是脑袋却嗡的一声,秦欢赶紧扶住桌子。 对面的李珍和梅子一看,紧忙道,“秦欢,怎么了?” 眼前的白雾只是几秒钟就散去了,秦欢出声回道,“没事,可能是坐的太久了”。 梅子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她出声道,“秦欢,忙了这么多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和李珍就能弄了”。 李珍也道,“是啊,你别一回来就拼命啊,工作哪有做得完的?” 秦欢最近工作太多,可能是疲劳过度了,她点点头,出声道,“好,那我先回去,你们两个也早点的”。 秦欢拿起包包,迈步往外面走去。 好在她在台湾的住处距离秦人公司不远,只有几条街的距离,秦欢顺着马路往回走,此时路上的人不多,不知道是不是秦欢想多了,她总觉得怪怪的,身后像是有什么人跟着似的。 眼看着前面有一个水果店,秦欢走过去,闪身进了水果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因为秦欢总过来买水果,所以都认识。 “秦小姐,刚下班啊?” 老板笑着打招呼。 秦欢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道,“老板,我觉得有人跟着我”。 老板脸色微变,出声道,“好,你等一下,我看一眼”。 老板佯装出去整理水果,不着痕迹的四处看了一圈,回来之后,他出声道,“我看没什么可疑的人啊”。 秦欢道,“可能是我最近工作太多,精神紧张了”。 老板道,“秦小姐,别怪我多事,年纪轻轻的,可别因为工作累坏了身体,我见最近叶先生没跟你一起,又出国了吧?” 秦欢点头道,“是啊,他最近不在台湾”。 老板笑着道,“要是叶先生在的时候,他可不会让你加班到这么晚”。 秦欢闻言也笑了笑。 老板又道,“哎,对了,最近从泰国那边新到了一批水果还不错,有阿诺喜欢吃的芒果”。 秦欢道,“阿诺也没在台湾,他出去玩了”。 老板道,“哈,阿诺还真是幸福啊,怕是大半个世界都被他转遍了”。 秦欢道,“是啊,老板,那你就给我装点草莓和葡萄什么的吧”。 “好嘞”。 老板帮秦欢装了几盒草莓和葡萄,秦欢给完钱之后要走,老板又道,“秦小姐,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秦欢忙道,“啊,不用麻烦了,你忙吧”。 老板道,“嗨,没事啊,反正我也快打烊了,顺路送你回去吧”。 说实在的,秦欢还真有点害怕,毕竟这么晚了,好在有老板送她回家,她这才松了口气。 晚上回去睡了一觉之后,秦欢第二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回去公司,依旧是紧锣密鼓的工作,不过连着好些天,都是李珍和梅子陪着秦欢一起下的班,所以秦欢也没再觉得有什么人跟着,直到有一天…… 李珍和梅子拉着秦欢逛街,逛到一半,梅子就皱眉道,“哎?你们感没感觉,好像总有人跟着我们似的”。 秦欢啊了一声,然后道,“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晚上自己回家,也觉得有人跟着我了!” 李珍压低声音道,“别回头看,跟我走”。 梅子知道李珍想干什么,她一副坦然的样子,秦欢倒是紧张的不行,幸好左右两边都有人,不然她真是要被吓跑了。 在前面的一个路口,李珍松开秦欢的胳膊,迈步进了左边的lv店,梅子则拉着秦欢进了右边的ap店。 在梅子和秦欢屋中看表的时候,不多时,只听到外面传来李珍的声音道,“给我站住!” 秦欢和梅子赶紧往外跑,李珍朝着一边追过去,两人跟在身后。 追了能有半分钟,李珍朝着不远处的一个保安喊道,“抓住他!” 保安见状,赶紧跑过来,两边一拦,终于把那个穿着牛仔外套,戴着鸭舌帽的人给拦下来。 李珍两步跑过去,一把拎住那人的肩膀,然后掀开他的帽子。 男人的面孔露出来,意外的是一张很可爱的面孔,长相白皙,顶多二十出头的年纪,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单反,眼见着秦欢和梅子也跑过来,他急的手足无措。 李珍皱眉道,“你是谁?干嘛跟着我们?!” 男孩子眼睛扫过秦欢,然后低声道,“我,我没跟着你们啊”。 李珍嗤笑着道,“你没跟着我们?那我叫你的时候,你跑什么?” 男孩子脸色微红,出声回道,“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李珍道,“大白天的,你不做什么亏心事,我还能吃了你啊?我告诉你,赶紧说你是干什么的?是不是狗仔偷.拍?你要是不说,我马上叫警察!” 男孩子明显的着急,李珍趁势一把夺过他脖子上挂着的单反,男孩子要阻拦,但是被安保人员揪着,李珍看着他拍的那些照片,上面都是三个人刚刚逛街的画面,再往前翻,里面竟然满是秦欢一个人的特写,有的是她刚出公司,有的是她在超市,行行色色的,李珍赶紧让秦欢看看。 秦欢看的也是心里发毛,不由得抬眼看向那个大男孩。 梅子皱眉道,“丫的,这哪是狗仔啊,这不是跟踪狂嘛!” 李珍瞪眼瞧着那男孩子,出声道,“你到底是谁?不说我立马报警!” 李珍掏出手机,威胁的按下了号码,就差拨通。 男孩子着急,对上秦欢的视线,他低声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男孩子叫赵晗,是国立大学艺术摄影系的学生,本来是他女朋友喜欢alvin,所以叫他来秦人前面守着拍alvin的,但是无意间,赵晗看到秦欢,只是一眼便喜欢上了,所以就一直跟着秦欢,偷拍秦欢的一举一动。 这事儿闹的,李珍和梅子都有些哭笑不得,安保人员问需不需要叫警察,赵晗马上委屈的看向秦欢,秦欢心一软,出声道,“算了,不用了”。 安保走了,李珍要把相机中的照片都删了,赵晗忙道,“哎,别……” 李珍瞪过去,出声道,“干嘛?你偷拍还有理了是吧?” 赵晗道,“李珍姐,照片我拍了很久的,真的很喜欢,你就高抬贵手,别删了成吗?我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 李珍挑眉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赵晗不好意思的道,“我女朋友对秦人中的每个人都很熟悉,她整天就心思见alvin一面,你们都是alvin身边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是她告诉我的”。 第六十三章 越爱越算计 令人毛骨悚然的跟踪事件,原来是一件很乌龙的事,由于赵晗态度很好,秦欢不追究他的责任了,赵晗一脸抱歉的道,“秦欢姐,我真是有个不情之请,你一定要帮我”。 秦欢道,“你说吧”。 赵晗道,“麻烦你能让我女朋友见alvin一面吗?” 李珍马上瞪眼道,“嘿,得寸进尺是吧?” 赵晗忙道,“李珍姐,真不是我蹬鼻子上脸,实在是你太不了解我女朋友,如果我不能让她跟alvin见上一面,我这事儿准过不去,以后她一定成天磨我,姐姐们就当做一回好事,帮帮我成吗?” 赵晗满脸的诚恳,眼中还流露着十足的怕老婆样,秦欢无奈,出声道,“好吧,那你把电话留下,最近alvin挺忙的,我尽量安排你们见面吧”。 赵晗立马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出声回道,“秦欢姐,你说真的?” 秦欢点点头。 赵晗赶紧从包包中拿出纸笔,留下手机号码。 打过招呼之后,赵晗离开,李珍出声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了女朋友连跟踪这种事情都能做”。 梅子看了眼赵晗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憋着嘴道,“我倒是觉得,当他女朋友挺幸福的”。 秦欢也是这么想的,能被一个男人这么宠着,那是那个女孩子的福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答应赵晗的要求。 李珍挎着秦欢的胳膊,出声道,“哎……这回好了,以后你不用怕了”。 秦欢长长的舒了口气,出声道,“是啊,不然每次我走到小区外面的水果店时,都让老板帮我看看有没有人跟踪我,搞得我跟神经病似的”。 梅子笑着道,“那是刚才那小子没遇上我跟李珍,估计我们一个擒拿,他的小胳膊就断了”。 秦欢笑出声来,确实如此,李珍和梅子在监狱里面的时候,都很能打架,寻常的男人在她们面前怕是都占不了便宜。 三个人开始边说边笑的逛街,晚一点回家的时候,叶榕臻打来电话,秦欢把这事一说,叶榕臻倒是意外紧张的道,“有人跟踪?这可不是玩笑的事儿,你跟公司的保安说了吗?以后让他们送你回家,不行,还是我回去吧”。 秦欢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公司艺人的工作日程表,她出声回道,“真没事,再说人都找出来了,你不用着急,千万别回来啊”。 叶榕臻道,“那人说的是实话吗?别再是骗你们几个的”。 秦欢道,“应该不是,我看了他的学生证,再说他身上也没什么狗仔的特征”。 叶榕臻叹了口气,出声道,“还是不行,我一会儿给公司的保安部打个电话,以后叫他们派专人送你吧”。 秦欢笑着道,“你可行了你,在公司上班这么久,家里离公司还没有十分钟呢,我还用上保镖了”。 叶榕臻道,“欢欢,我担心你……” 秦欢听出叶榕臻话中浓浓的担忧,她换了个口吻,出声道,“榕臻,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你在那边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叶榕臻嗯了一声,然后道,“好,那你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互道了晚安,两人挂断电话。 秦欢拿着手机,手指摸索着屏幕,心中想到了一个男人,她想给傅承爵打电话,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了屏幕几分钟,秦欢终是摇摇头,起身往卧室走去。 掀开被子,刚要上床,手机就响了,秦欢拿起来一看,是傅承爵的号码。 心中一阵异样,秦欢故意等了一会儿,这才接通。 “喂?” “秦欢,睡了吗?” 手机中传来傅承爵好听的声音。 秦欢坐在床边,强忍着心头的阵阵心动,她平静的回道,“哦,还没有”。 傅承爵道,“在干什么?” 秦欢道,“刚弄完公司的事情,正准备睡觉呢”。 这次轮到傅承爵哦了一声,他没有马上接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空气中似乎流动着令人紧张的暧昧味道,秦欢不自觉的抓紧身下的床单,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跟喜欢的人讲电话,但却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傅承爵很低的声音道,“秦欢”。 “恩?” “想我了吗?” 傅承爵的声音很好听,但是透过手机传来,多少带着那么一丝失真。 秦欢难抵心动,心跳跳漏了一拍,她半晌才红着脸道,“什么啊”。 傅承爵似乎感觉到秦欢的羞涩,他诱导着道,“想我了没有?我想你了”。 秦欢微微皱眉,出声道,“大晚上的,你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啊?” 傅承爵嗯了一声,然后道,“想你想的睡不着,想知道你有没有像我想你这样的想我”。 秦欢喉咙微动,嘟着嘴道,“不想”。 傅承爵没有回答,手机那头安静的很。 秦欢等了半天,傅承爵还是不回答,她心中忐忑,终是忍不住道,“喂?” “恩”。手机中传来傅承爵低沉的声音。 秦欢皱眉道,“干嘛不说话?” 傅承爵道,“伤心了,你都不想我”。 他的声音中听不出是认真的还是闹着玩的,如果是从前,秦欢真的会挂电话,但是现在,她却开口道,“什么嘛……” 傅承爵道,“我说我伤心了,我这么想你,你都不想我,我心里面不平衡”。 秦欢眼睛看着前方,手下攥着被单,抿抿唇,她很低的声音道,“我开玩笑的”。 傅承爵道,“恩?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秦欢皱眉道,“不说”。 傅承爵道,“秦欢,你不说,我明天就去台湾”。 秦欢马上道,“哎,你别来”。 傅承爵道,“那你再说一遍,你到底想不想我?” 秦欢只觉得被傅承爵逼得无路可退,她很快的道,“前者”。 “前者是什么?” 傅承爵咄咄逼人。 秦欢深吸一口气,出声道,“想!” 傅承爵忽然笑出声来,秦欢觉得自己被耍了,她皱眉道,“傅承爵!” 傅承爵道,“秦欢,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呗,还非要等到我给你打啊?”秦欢不说话,心想着男人永远不懂女人的心思,一个女人越是喜欢一个男人,就越是爱算计,不是计较,只是想在这场爱情中占据有力地位置,让她爱的男人对她欲罢不能,这不是心眼多,只是……太喜欢了。 傅承爵笑了一会儿,出声道,“秦欢”。 “干嘛?” 秦欢没好声。 傅承爵带着一丝笑意,却更多深情的道,“你放心吧,我喜欢你,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第六十四章 惹他不高兴 李珍和梅子陪alvin去了澳门,那边有个一天一夜的活动,秦欢因为在台湾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所以暂时走不开。 晚上工作到很晚,一抬头就快十点半了,秦欢收拾起桌上的文件,拿起包包往外走。 楼下的保安看到秦欢出来,马上迎过来,出声道,“秦小姐,要下班了吗?” 秦欢点头道,“是啊”。 保安道,“我送您回去吧”。 秦欢淡笑着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保安道,“这个是老板吩咐的,再说也不远,不碍事的”。 秦欢见他如此,她也不推辞了,点了下头,两人并肩往外走去。 秦欢所住的小区距离秦人不远,两人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小区门前,秦欢笑着道,“今天麻烦你了啊,到这里就可以了”。 保安点头道,“那好,秦小姐回去早些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两人在小区门前分开,秦欢迈步往小区里面走去。 手机响起来,秦欢拿起来一看,是傅承爵的,她不由得勾起唇角。 一边接电话,一边往里面走。 傅承爵出声道,“在干嘛?” 秦欢道,“刚下班,往回走呢”。 傅承爵道,“这么晚才下班?你们公司什么制度啊?” 秦欢听出他的不满,她强忍着笑意,出声道,“干嘛?又没让你加班”。 傅承爵道,“那让我儿子他妈加班就不行了!” 秦欢听着傅承爵的话,她心中温暖,小区两边都是路灯,秦欢无意间瞥见不知何时,自己身前多了一个影子,因为路灯在自己身后,所以身后人的影子就被拖到了她的面前,看样子,两人相距也不过两米的距离。 秦欢心中一旦有了计较,就更是害怕,安静的夜里,只能听到自己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咔咔声,而身后那个人的影子,却是无声无息。 傅承爵半晌没听到秦欢的声音,他出声道,“喂?在听吗?” 秦欢大气都不敢喘,她知道就算现在朝着傅承爵呼救,傅承爵也不可能马上过来,她只能屏气凝神,加快脚下的步伐,但是让她恐惧的是,她走得越快,身后的影子就跟的越快,人的本能,秦欢连头都不敢回,直接大步往前跑去,跑了还没有几米,忽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秦欢几乎是本能的大喊出声,“啊——!” 她闭着眼睛拿起手上的包,朝后面挥过去,混乱中,手机也被她砸过去,连着打了好几下,才听到熟悉的声音道,“哎哎,别打,是我……” 秦欢闻声一愣,睁开眼睛,这才看到身后的人,竟然是叶榕臻。 秦欢喘着粗气,半晌没说出话来。 叶榕臻的揉着发疼的手腕,秦欢拿的是铆钉包,刚才挥过来的头一下子,他没注意,直接被打到了手腕,都破皮了。 秦欢看着叶榕臻,好半天才道,“怎么是你?!” 叶榕臻道,“我刚下飞机,去了公司,公司的人说你刚走,我只好追过来了”。 秦欢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大声道,“那你不会出个声啊?吓死我了都!” 叶榕臻委屈的道,“我就是怕突然出声吓到你,谁知道你突然就出手了啊,我还受伤了呢”。 秦欢看着叶榕臻的手腕,她一股火消了大半,皱眉道,“过来,我看看!” 叶榕臻走上前来,秦欢借着路灯的光,查看叶榕臻手腕上的划伤。 叶榕臻低头看着秦欢,他出声道,“你不说跟踪的人找到了嘛,不是坏人,那你干嘛还这么害怕?” 秦欢低着头,没好声的道,“半夜三更的,谁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啊?” 叶榕臻道,“让你六点就下班,谁让你又加班到这么晚的?老板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 秦欢见叶榕臻是皮外伤,她伸手拍了一把,抬眼瞪着他道,“你现在不应该在国外吗?怎么回来台湾了?还躲在人身后,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吗?” 叶榕臻见秦欢真的恼了,他只好软声道,“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在这边害怕嘛,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来的,现在头还疼呢,还被你打了一顿”。 秦欢瞪着叶榕臻,他一脸的委屈。 两人对视几秒之后,终是秦欢先放弃了,她出声道,“行了,赶紧进屋吧”。 秦欢转身,叶榕臻走了两步,他低下头,把秦欢的手机捡起来,然后道,“哎,手机”。 秦欢回头一看,见叶榕臻手上拿着自己的手机,她这才想起来,刚才还跟傅承爵打着电话呢,拿过手机,她按了一下,但却是黑屏,她又试了几次,还是打不开。 叶榕臻道,“可能是摔坏了,明天叫人拿去修一下,回去换个别的手机吧”。 两人一起往里面走,半路上,叶榕臻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接通,因为是不认识的号码,所以他礼貌的道,“喂,你好”。 叶榕臻跟秦欢进了电梯,密闭的空间之内,秦欢听到叶榕臻手机中传来傅承爵焦急的声音道,“叶榕臻,你在哪儿呢?秦欢好像出事了!” 叶榕臻下意识的看向秦欢,秦欢也看着他。 叶榕臻顿了一下,然后道,“等一下,我换她接”。 叶榕臻把手机递给秦欢,秦欢侧过头去,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道,“喂”。 不用看也知道傅承爵此时一定是火了,他急声道,“秦欢,刚才怎么回事?” 秦欢一言难尽,只能道,“哦,刚才榕臻在我后面过来,吓了我一跳”。 傅承爵半天没出声,隔着手机,秦欢都能感觉到傅承爵的怒意。 果然,他半晌才压低着声音道,“那你怎么不给我回个电话?” 秦欢道,“手机刚才掉在地上,摔坏了”。 傅承爵深沉的呼吸声传来,紧接着,他出声道,“行了,我知道了”。 说罢,不待秦欢说什么,傅承爵就挂断了电话。 秦欢心里面一阵不舒服,她招谁惹谁了?她刚才还被吓得半死呢! 把手机递给叶榕臻,秦欢面无表情。 叶榕臻出声道,“你之前跟傅承爵讲电话?” 秦欢恩了一声,没说别的。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秦欢先迈步出去,叶榕臻紧随其后。 两人回去秦欢家里面之后,秦欢在玄关处换了鞋,径自往屋里面走,叶榕臻看着秦欢的背影,他漂亮的眼中露出明显的失落之色。 无论他怎么做,他永远都比不上傅承爵。 他做错事情,秦欢可以轻易的原谅,而傅承爵不过是一个电话,几句话,就可以让她闷闷不乐,不是她对傅承爵小气,只是,她是真的喜欢那个男人吧。 第六十五章 一次玩笑,一次伤害 叶榕臻因为担心秦欢,所以临时从国外跑回台湾来,秦欢和叶榕臻就住隔壁,白天两人一起去上班,晚上又一起回来,叶榕臻给秦欢当起了二十四小时的保镖。 秦欢见叶榕臻一副警惕的样子,她出声道,“你真不用这么紧张啊,我都说了,上次跟踪那人就是一大学生,我们也见过面了,我连他女朋友都见了,什么事都没有”。 叶榕臻道,“既然不害怕,上次为什么还吓得魂飞魄散的?” 他一句话就给秦欢整没电了,秦欢抿抿唇,不说话了。 叶榕臻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叶绅打来的,秦欢只听到叶榕臻道,“今晚吗?” 叶榕臻看向秦欢,秦欢抬眼回视他。 叶榕臻伸手挡住话筒,对秦欢道,“我爸说今晚叫你回家吃饭”。 秦欢马上绷直后背,啊了一声,叶榕臻道,“你去吗?” 秦欢想到叶榕馨上次来找她时说的话,叶绅夫妇还以为她会跟叶榕臻结婚呢,这次叫她去吃饭,怕是也要谈这件事情。 大脑在短短的几秒钟权衡利弊,这件事情躲是躲不过去了,早点说清楚的好。 秦欢朝着叶榕臻点了点头。 叶榕臻对着手机道,“那好,今晚我跟秦欢下班就回家”。 说了几句之后,叶榕臻挂断手机,他先是看向秦欢,出声道,“那个……我爸妈还不知道我被你拒绝的事呢,他们今晚可能要说结婚的事”。 “我知道”。 秦欢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叶榕臻挑眉道,“你知道?” 秦欢道,“前两天你妹妹找过我了”。 叶榕臻道,“她没跟你说什么吧?” 秦欢动了下唇角,出声回道,“她过来给我打了一针预防针,让我随时准备接见你爸妈”。 叶榕臻似笑非笑的道,“这丫头”。 秦欢看着叶榕臻,她认真的道,“榕臻,你说我怎么跟你爸妈说啊?” 叶榕臻侧头,就对上秦欢一副委屈的样子,他有瞬间的晃神,她总是能不经意间的让他心动。 几乎是不自觉的,叶榕臻薄唇轻启,出声道,“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答应我好了”。 秦欢拿起腿上的靠垫朝叶榕臻扔过去,皱眉道,“喂,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叶榕臻心中暗道,我说的就是正经的啊。 他手中拿着秦欢扔来的靠垫,出声道,“没什么的啊,那你就实话实话呗”。 秦欢瞪着眼睛道,“我怎么实话实说啊?我说我不跟你结婚?还是说你求婚被我拒绝了?” 叶榕臻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直看得她浑身难受,撇了撇嘴,出声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叶榕臻道,“我在想,你还会不会因为我爸妈的压力而改口,说要嫁给我”。 他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但是秦欢却笑不出来,对上他的眼睛,她看到了他眼中不经意间流露的悲伤。 心中酸涩,秦欢不知道第多少次开始骂自己不是个东西。 垂下视线,秦欢遮住眼中的湿润。 叶榕臻见状,他努力勾起唇角,把手中的靠垫重新扔到秦欢身上,笑着道,“喂,嘛呢?现在被拒绝的人是我欸,我都没怎么样,你倒是先哭上了,我上哪儿说理去啊?” 秦欢低着头,一大滴眼泪掉下来,砸在丝质的靠垫上面,瞬间就晕染了一大块痕迹。 叶榕臻起身,然后挤在秦欢的单人沙发中坐下,他伸手揽着秦欢的肩膀,淡笑着道,“我们可都说好了啊,就算是做不成情人,也是最好的朋友,你再这样我也要难受了啊”。 秦欢缓缓抬起头,看着叶榕臻。 他抽过桌上的纸巾给她擦眼泪,秦欢哽咽着道,“榕臻……” “恩?” “我后悔了……” “什么?” 叶榕臻手指微顿,眼中带着燎原未尽火星的点点光亮。 秦欢看着叶榕臻,出声道,“上次在巴厘岛的游轮上,我说就算时间倒流,让我早遇到你,我也不会爱上你,现在我后悔了,我收回这句话,也许时间倒流,让我先遇见的人是你,我会爱上你……” 叶榕臻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薄唇轻启,他出声道,“那现在呢?” 秦欢吸了吸鼻子,出声道,“要不我去一趟泰国吧,做好了变性手术,我娶你”。 叶榕臻瞪着秦欢,出声道,“去你的!” 秦欢破涕为笑,叶榕臻把纸巾扔在桌上,一脸的埋怨道,“秦欢,你这就不地道了啊,我都这样了,你还逗我玩呢是吧?” 秦欢出声道,“我怎么就逗你玩了?我真是认真的!” 认真的戳我伤疤呢是吧?叶榕臻瞪了秦欢一眼。 他状似无意的移开视线,也掩饰掉眼中那明显的失落,每一次秦欢给他的,让他误以为是希望的机会,到了最后,都是再一次戳伤他的利器,即使明知道秦欢是真的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但他还是傻得一次又一次的误会,到头来……哈,受伤的还不是自己。 叶榕臻眼睛看着别处,直到秦欢伸手揽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肩头。 叶榕臻听到秦欢很轻的声音道,“榕臻,以前我跟钟昱涛说过一句话,我说他永远都不会懂,有些人在我心中,远比爱人要重,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有需要,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到他身边,这个人,从前只是沈印辰一个人,现在,又多了一个你”。 叶榕臻清楚的听到秦欢的声音,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也闻得到她头上传来的洗发水的香味。 缓缓抬起手,叶榕臻覆上秦欢的头顶,习惯性的揉着她的发丝,他出声回道,“好”。 下午的时候,叶榕臻接到电话,说是公司有急事,他只能先走;秦欢说要去给叶绅夫妇挑选一些礼品,就自己换了身衣服上街。 逛了几个小时,秦欢给叶绅挑了一个领结,给叶榕臻妈妈挑了一条披肩,又给叶榕馨买了一个包包,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乘电梯下楼,正赶上手机响了,她两只手都被购物袋占着,倒了半天,才空出一只手来接电话。 “喂,榕臻”。 “恩,你现在在哪儿?我这边忙完了,开车去接你”。 秦欢道,“正好,我也刚要出门,你在恒茂正门等我吧”。 跟叶榕臻说完之后,秦欢挂断手机,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拎着好几个袋子,往门边走的时候,搭在手腕上的风衣掉了下来,秦欢蹲下身子,正要捡起来,身边忽然蹲下来一个身影,帮她拿起风衣。 秦欢下意识的道,“啊,谢谢你……” 一抬头,当她看到面前的人时,她立马如遭电击一般,整个人愣在原地。 第六十六章 三年的承诺 叶榕臻的保时捷停在恒茂门前的时候,正赶上秦欢拎着袋子从里面出来,叶榕臻下车走过来,他接过她手上的袋子,看到她脸色煞是难看,叶榕臻不由得道,“怎么了?” 秦欢眼神恍惚,她低声回答,“没事”。 秦欢径自迈步往车边走,叶榕臻也没再说什么。 待到两人坐进车中,叶榕臻见秦欢放在腿上的两手下意识的紧紧扣在一起,他出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秦欢咕咚咽了口口水,侧头看向窗外,恒茂门前的报刊亭处,站着一个穿着姜黄色外套的中年男人,他手上拿着一份杂志,但是眼睛却是看着她的。 红唇轻启,秦欢出声回道,“没事,开车吧”。 叶榕臻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说话了。 开车一路回来叶家,车子停在院子中,叶榕臻和秦欢下车,管家迎出来,笑着道,“大少爷,秦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屋中等着了,快进去吧”。 叶榕臻拎着袋子,跟秦欢一起并肩往里面走去。 来到别墅里面,见叶绅夫妇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叶榕臻叫了一声,“爸,妈,我们回来了”。 叶绅夫妇起身,往这边走来。 秦欢勾起唇角,淡笑着道,“伯父,伯母”。 叶榕臻把袋子交给一边的管家,然后道,“秦欢给你们买的礼物”。 叶绅笑着道,“秦小姐太客气了”。 叶母也道,“是啊,来就来嘛,就是过来吃一餐家常便饭,不用这么客气的”。 秦欢淡笑着道,“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点小东西,希望伯父伯母喜欢”。 叶母微笑着道,“呵呵,喜欢喜欢,快来坐吧,我叫他们上菜”。 一行人往饭厅的方向走,叶榕臻道,“榕馨呢?” 叶母回道,“楼上呢,我叫佣人去叫了”。 叶绅在主位落座,秦欢和叶榕臻坐在一侧。 叶绅看着秦欢,微笑着道,“今天是榕臻他妈妈亲自下的厨,所以请秦小姐过来尝一尝”。 秦欢马上道,“伯父不用客气,叫我秦欢就行”。 复又看向叶母,秦欢道,“伯母亲自下厨,看来我这次是有口福了啊”。 叶母道,“我听榕臻说,你做菜也很好吃,你是香港人,做的菜一定都是香港的特色菜,改天你有空,也教教我”。 秦欢笑着回道,“只要伯母有时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的,我正好也可以跟伯母偷师学艺一下”。 叶母道,“呵呵,我这手艺就是一般,好长时间不下厨了,都不知道手感还在不在,一会儿你就凑合着吃啊”。 几人聊天的时候,叶榕馨从楼上下来,她叫了声,“爸,妈,哥……来了啊”。 最后一句,她是朝着秦欢说的。 秦欢微笑颔首。 叶绅倒是出声道,“也不知道叫一声,没规矩”。 叶榕馨一脸悻悻的表情坐在叶母身边。 秦欢忙道,“伯父,不见外的,我跟榕馨没那么多的说法”。 佣人开始走菜,蒸笼沙虾,凉拌鹅肉,荷叶香鱼,豆豉青蚵,洋烧排骨,香根牛松,色拉香蛋卷,甘蜜金枣,绣球鱼翅,清蒸黄金蟹,还有个麻油猪肝汤。 所有的菜色都是最具台湾特色的,一桌子满满的五颜六色,色香味俱全,不由得令人食指大动。 叶母笑着道,“秦欢啊,我也没问过你喜欢吃什么,你看看没有吃不惯的吧?” 秦欢道,“没有的,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伯母真是厉害,看看这些菜做的,都快赶上星级酒店的大厨了”。 秦欢的话说的叶母特别受用,她一边笑,一边叫叶榕臻给秦欢布菜。 饭桌上,大家边吃边聊。 秦欢利落的去掉黄金蟹的蟹壳,然后把里面的蟹肉和蟹黄放到叶榕臻盘中,叶榕臻盘中的酱料也是秦欢刚刚调好的,跟台湾的吃法很不一样。 秦欢看叶榕臻吃了一口,他对她竖起大拇指,频频点头,秦欢微笑。 这一幕落在叶绅眼中,他淡笑着道,“秦欢啊,看你剥蟹壳的手法很地道,你平常也爱吃蟹吗?” 秦欢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叶绅,礼貌的回道,“恩,我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是住在香港九龙塘那边的,那里一到晚上就很多大排档,卖蟹的摊位也很多,印象中我妈妈带着我跟我哥去吃过,剥蟹壳的手法也是我跟我妈妈学的”。 叶绅点点头,出声回道,“这样啊,怪不得呢,我看你给榕臻调的酱汁也很特别,跟台湾的很不一样”。 秦欢道,“伯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给您调一份尝尝?” 叶绅笑着道,“那自然好了”。 秦欢拿起一个没用过的骨瓷碟,利落的给叶绅也调了一份酱汁,然后又亲手给叶绅剥了一个蟹。 叶绅吃了一口之后,马上点头道,“恩,是很不错,秦欢,榕臻有你在身边照顾着,我跟你伯母就放心了”。 说来说去,终是说到了正题上。 秦欢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尴尬,对面的叶榕馨垂着视线,径自吃东西,像是事不关己的模样。 秦欢抿抿唇,刚要说什么,叶榕臻就先抢过去了,他出声道,“爸,妈,我正有个事要跟你们说呢”。 叶母眼中带着亮光,许是以为叶榕臻要说结婚的事,毕竟他都三十多了,别人家的儿子,孩子都好几岁了,自己家的少爷却连婚都没结,当妈的不着急才怪。 “什么事啊?你说”。 叶母高兴的道。 叶榕臻有那么一个恍惚,几乎不忍去看自己妈妈的表情,他把脸看向叶绅,出声道,“爸,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好好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孩子,继承家业,让你跟我妈不再为我操心”。 此话一出,桌上的所有人,包括秦欢在内,都顿住了。 半晌,叶绅才出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要跟……” 叶绅看向秦欢,叶母也看向她。 秦欢却是看向叶榕臻。 叶榕臻俊美的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勾起唇角,他出声道,“你们说我跟秦欢啊?呵,我跟秦欢就是特别好的朋友,你们想太多了是吧?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我想你们保证,三年之内,我一定结婚,然后让你们抱孙子”。 叶榕臻想娶秦欢的事,基本上都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他这么一转头就说是误会,怕是傻子才会相信,但是叶榕臻这么说,也是明摆着给秦欢台阶下,一时间,桌上安静得很,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寂静像是要吞噬一切。 最后,只听到叮的一声,原来是叶榕馨把筷子放在骨瓷碟上,她站起身,出声道,“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说罢,她转身离开。 第六十七章 意想不到的人 秦欢几乎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她只知道叶榕臻说要离开的时候,叶绅出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叶榕臻道,“什么事等我送秦欢回去之后,明天再说吧”。 秦欢忙道,“伯父要跟你说话,那你就先留下吧,我自己回去也可以”。 叶榕臻低声跟秦欢道,“你自己回去怎么行,你不是还担心有人跟踪你呢嘛”。 秦欢脸色微变,叶母出声道,“啊,我叫司机送秦欢回去吧,你爸要跟你谈事情,你就先上去吧”。 叶榕臻见叶母这么说,他也不能再推辞了,看着秦欢,他出声道,“那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你到家给我打电话”。 秦欢点头,跟叶绅夫妇告别,这才出了别墅。 叶家的司机一路把秦欢送到她家小区门前,司机下来跟秦欢开车门,出声询问,“秦小姐,要送您上去吗?” 秦欢微笑着道谢,“今天麻烦你了,谢谢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 看着叶家的司机上车离开,秦欢这才转过身,小区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他穿着姜黄色的外套,秦欢站在原地,他径自迈步来到秦欢面前,出声道,“怎么叶榕臻没跟你一起回来?” 秦欢漂亮的眼睛,落在面前中年男人的脸上,五十多岁的年纪,很瘦,脸上的皱纹比同龄人要多,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一双眼睛,跟秦欢出奇的相像。 七年了,自从七年前,秦正海因为欠人高利贷逃跑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太久了,久到秦欢就快要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父亲。 秦正海见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他淡笑着道,“怎么?连自己老爸都不认识了?” 秦欢对上秦正海那双带着戏谑的眸子,她心底忽然涌起一股翻江倒海的怒意,这怒意就像是一条淬了毒的蛇,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怒极反倒冷静。 红唇轻启,秦欢压抑着情绪,出声道,“你认错人了吧?” 秦欢瞥了眼秦正海,径自迈步往前走,秦正海一把拉住秦欢的胳膊,皱眉道,“怎么着,现在你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是吧?连自己老子都不认了?!” 秦欢一把甩开秦正海的手,她瞪着他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当初一声不吭,丢下我和我妈就跑了,你一走就是七年,七年了!你知不知道妈妈她已经过世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秦欢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你要走就走,走的越远越好,干嘛还要回来?!” 心底压抑了太多,愤怒,委屈,不满,绝望,一股脑的涌上来,秦欢瞪大眼睛,眼中瞬间充斥着红色的丝线,但她却倔强的忍着眼泪。 秦正海站在距离秦欢两步远的地方,看着秦欢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发颤的身体,他喉结微动,抿着的嘴唇开启,他轻声道,“秦欢,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我这次回来……” “你没错,你从来都没有错,是我错,我妈,我哥,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活该跟你成了一家人!哥哥走了,现在妈妈也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没有亲人,我的亲人都死了!” 秦欢死死的瞪着面前的秦正海,七年,时间就像是一把烧红了的刀子,活活的戳在她的心口上,就算疼不死她,也要烫死她。 说出去几乎都没有人相信,一个父亲,丈夫,会抛下妻女,整整七年的时间,当初她因为他的债务,被逼走投无路,所以才会答应钟昱涛的条件;她东窗事发,坐牢的时候,他在哪里?她给人跪下,求人救她妈妈的时候,他在哪里?她怀着孩子,背井离乡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一辈子能有多长?秦欢以为一个快要被忘记的人,是不会被她记恨的,但是当秦正海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对他的怨言和不满,早就超过了生气,而是恨的地步,她恨他,恨他抛下了她们母女,也恨他,因为他的原因,改变了她的一生。 秦正海沉下脸,他看着秦欢道,“不管你怎么想,我是你爸,这点你无从反驳!” 秦欢憋着一口气,强忍着眼泪,她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只是径自迈步往小区的方向走。 因为她刚才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已经引起了小区保安的注意,那边有几个人正往这边看。 秦正海看着秦欢的背影,出声道,“我改天再来看你”。 在秦欢背身对着秦正海的瞬间,她的眼泪立马留下来,止都止不住,她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让自己的后背挺得笔直。 小区的保安见秦欢满脸眼泪,不由得出声道,“秦小姐,您没事吧?” 秦欢抬了下手,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快步往回走去。 一进屋,秦欢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她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瘫软了一般,伸手捂住脸,家中就她一个人,但她却哭不出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身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秦欢拿起来一看,是叶榕臻打来的,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接起来。 “喂,榕臻”。 叶榕臻顿了一下,这才道,“怎么了?” 秦欢皱眉,眼泪往下掉,她说不出话。 叶榕臻更着急了,他出声道,“你到家了吗?怎么回事?” 秦欢心中太难受了,她忍不住,哽咽着道,“榕臻……我看到……我看到我爸爸了……” 叶榕臻知道秦欢有个赌鬼老爸,但是他跟她一起的四年多,从来没听秦欢提起过,怎么会突然出现? 愣了一下之后,叶榕臻马上道,“你等我,我马上回去”。 秦欢挂断手机,马上垂下头,伸手捂住脸。 叶绅的书房中,他听到叶榕臻说马上回去,他抬眼道,“榕臻,你话还没说清楚,你跟秦欢怎么回事?” 叶榕臻急着道,“爸,秦欢那边出了些事情,我要马上回去,改天我再跟你解释”。 叶绅看着叶榕臻火急火燎,几乎是跑着出去的,他叹了口气。 叶母端了一盘水果从楼下走上来,见叶榕臻快步往下跑,她出声叫道,“榕臻,上哪去?” 叶榕臻头也不回的道,“回家”。 叶绅从书房走出来,站在叶母身边,叶母出声道,“怎么回事?” 叶绅道,“给秦欢打了个电话,应该是她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叶母眼中充满担忧的道,“你说榕臻这孩子,前一阵还闹着要娶秦欢,这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叶绅轻哼,然后道,“朋友?你见过朋友会一听到秦欢那边有事,就这么不顾一切冲过去的吗?” 第六十八章 在做什么,全凭想象 门铃响了,秦欢打开房门,叶榕臻有些气喘的站在门口,秦欢红着眼睛,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叶榕臻进门,伸手抹去秦欢脸上的眼泪,出声道,“别哭,没事”。 秦欢心中太哭了,她哽咽着道,“榕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时隔七年,他还会回来……” 叶榕臻心疼秦欢,他摸着她的头顶,轻声回道,“他是你爸爸,回来看你还不是正常的嘛”。 秦欢怒极反笑,她出声道,“我爸爸?他除了给过我一条命之外,还给过我什么?他给我们全家带来的都是无尽的灾难,我哥出事的时候,他也是出去躲外债,回来的时候,我哥的三七都烧完了,现在连我妈妈都不在了,他回来,还有什么用……” 叶榕臻伸手将秦欢揽到怀中,抚着她的长发,他出声道,“难受就哭出来,哭完了就好了,如果你不想见他,以后不见就是了”。 秦欢在叶榕臻怀中哭了好一会儿,这才逐渐忍住眼泪。 抬起头,秦欢出声道,“我都忘记伯父找你是有事情谈了,你们谈的怎么样了?我没耽误你们什么吧?” 叶榕臻轻声道,“小事,没关系”。 秦欢点点头,她微垂下视线,睫毛上还带着晶莹的泪水。 叶榕臻暗自叹了口气,出声道,“进去洗把脸吧”。 秦欢嗯了一声,转身往浴室走去。 叶榕臻坐在沙发上,秦欢刚走,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是一串没存的号码,叶榕臻抬眼看了眼浴室,还是接起手机。 “喂?” 手机那头的人停顿了一下,这才出声道,“怎么是你?” 傅承爵的声音。 叶榕臻也是微顿,随即道,“怎么不能是我?” 两人隔着八百多公里的距离,通过手机也要互相较劲儿。 傅承爵压低声音,明显的不悦,“秦欢呢?她怎么不自己接电话?” 叶榕臻身子往沙发后面一靠,绕着长腿,随口道,“她在浴室,不方便接呗”。 傅承爵呼吸低沉,清楚的传到叶榕臻耳中。 沉默五秒左右,手机中传来傅承爵的声音,“叶榕臻,你别想着这样就能挑拨我跟秦欢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现在不存在任何的误会,你也别想有机可乘”。 “哦?” 叶榕臻语气轻佻,甚至是带着一丝嘲讽的道,“是么,你能这么想真好,没什么事吧?没什么事我要挂了,马上要睡觉了”。 眼下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叶榕臻还能拿着秦欢的手机,傅承爵不想多,不生气才怪。 叶榕臻也算是了解傅承爵,所以他状似无意的话,却字字戳傅承爵的脊梁骨。 傅承爵用尽所有的自制力,这才忍住不发飙,只是淡淡道,“好,那你告诉秦欢,睡前不要空腹”。 叶榕臻道,“你不用担心她,晚上我带她去我家吃的饭,我妈亲手做的菜,秦欢吃得很好”。 就算傅承爵再能装,但也终究是禀性难移,就算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一定是挑着眉头,出声道,“你带秦欢去你家?” 叶榕臻唇角勾起,出声回道,“是啊,不行吗?” 傅承爵怒极反笑道,“我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说你没心没肺呢,你带秦欢去你家?” 叶榕臻道,“我带秦欢去拜见她未来的公公婆婆,很正常的事,是你想得太多,你们傅家不允许的事情,不代表我们叶家就不可以,当初你们做的蠢事,我可要吸取教训,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呢”。 傅承爵刚要回些什么,叶榕臻听到浴室的门响,他马上按了挂断键,然后把手机关机了。 秦欢洗了脸出来,见叶榕臻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她走过来,出声道,“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睡吧,我没事了”。 叶榕臻站起身,出声道,“那你答应我,我走了之后,你别再哭了”。 秦欢红着眼睛,点点头。 叶榕臻道,“恩,那我走了,你也早点睡”。 送走叶榕臻,秦欢长长的舒了口气,今天一天发生太多的事情,让她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浑身都在发软。 迈步往回走,秦欢心中不可抑制的想到了那个男人,如果在这样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傅承爵,那该有多好? 想念那个男人温暖的怀抱,也想念他手掌摩挲她脸颊皮肤的触感。 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机上,秦欢微微皱眉,该死的傅承爵,自打那天在电梯上给叶榕臻打了电话之后,他就一直赌气到现在,都不给她打个电话。 他不给她打,也别指望她给他打!反正阿诺也是他儿子,秦欢才不担心傅承爵会亏待阿诺,他疼阿诺还来不及,她就是不给他打,憋死他。 瞪了眼手机,秦欢迈步往卧室走去。 第二天一早,秦欢是被门铃声吵醒的,穿着睡衣出去开门,果然,门口站着拎着外卖袋子的叶榕臻。 他看了眼秦欢,然后一边进门,一边道,“你昨晚又哭了?眼睛肿成这样?” 秦欢眯着眼睛,确实觉得眼皮有些紧,她含糊着道,“没啊”。 叶榕臻道,“去收拾一下,过来吃早餐”。 秦欢听话的进了浴室,面前的大镜子映照出她的脸,不怪叶榕臻说,现在她的眼睛跟顶着两个桃核似的。 秦欢想着去冰箱中拿冰袋,才刚推开浴室的门,叶榕臻就站在门口,递过来两个冰袋,秦欢随口道了声谢,重新转身回去浴室。 在浴室折腾了快二十分钟,秦欢再出来的时候,眼睛明显的消了肿,只是微微泛红。 叶榕臻坐在饭厅的椅子上,招呼道,“去买了你爱吃的那家小笼包”。 秦欢道,“啊?那家在台南欸,你什么时候去的啊?” 叶榕臻道,“早上六点开车过去的”。 秦欢坐在椅子上,叶榕臻很自然的夹出小笼包给她,秦欢没想到叶榕臻会早起好几个小时,开车来回只为了给她买几笼小笼包。 其实类似的事情,叶榕臻也不是第一次做,只是……秦欢却忽然间觉得自己欠了他太多。 叶榕臻一抬头,就看到秦欢出神的看着他,他出声道,“吃啊,怎么了?” 秦欢开口道,“榕臻,你昨晚跟伯父伯母说的……” 叶榕臻微顿,随即道,“哦,你说结婚的事啊?” 秦欢不语,叶榕臻淡笑着道,“我先拖三年,拖了再说”。 秦欢心中一阵酸涩涌上来,她出声道,“榕臻,你别这样,我心里面难受”。 叶榕臻淡笑着道,“你可把心装到肚子里面去吧,千万别跟我爸妈似的,逼着我找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结婚,那我宁可重新游戏花丛去”。 第六十九章 跟亲人谈价 秦欢跟叶榕臻一起去上班,站在电梯中,叶榕臻出声道,“你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面不说,说出来我也好帮你想想办法什么的”。 秦欢嗯了一声,然后道,“我知道了”。 一投入到工作中,大脑高速运转,马上就忘记了很多事情,连续工作了一上午,中途秦欢去洗手间,出门的时候,她不小心跟迎面走来的清洁人员撞在一起,她下意识的道,“哎,对不……” 话还没说完,秦欢就对上那一双眼睛,虽然他戴着口罩,但秦欢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秦正海。 一愣过后,秦欢马上就皱起两道漂亮的眉毛,压低声音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正海摘下口罩,他看着秦欢,淡笑着道,“我来这里工作啊”。 秦欢看了眼两边,没有人,她这才出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正海出声道,“什么我想怎么样?我是正儿八经来这里应聘工作的,难道这也不行吗?” 秦欢皱眉道,“台湾公司这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秦人?!” 秦正海看着她道,“这还用问吗,这里有我女儿在,我这个当爸爸的,想女儿了,就近过来看看你”。 秦欢一听他这么说,心中就火辣辣的,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心痛,她咬了下牙,出声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跟你说一句实话,七年前,当你抛下我跟我妈走的那一刻,你在我心中,就不再是我爸了,我没你这么个爸!” 秦正海见秦欢瞪着眼睛,眼中浓浓的怨恨,他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更快的道,“欢欢,我知道你生爸爸的气,那时候我不是逼不得已嘛,高利贷追债,你也不是不知道,会死人的,我不跑,他们会杀了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秦欢的眉头几乎拧起来,她压低着愤怒的声音道,“你也知道会死人的,那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跟我妈?就一点都不怕他们抓不到你,把我们母女怎么样了?!” 秦正海勾起唇角,表情略微僵硬的道,“爸爸知道你一向有本事……” 秦欢冷笑,她瞪着秦正海道,“是我错了,我一开始就不该帮你还债,从你第一次欠下高利贷开始,我就应该带着我妈离你远一点,是我自己贱,我活该被人卖了,还得替你数钱!” 秦正海脸上的笑容破碎,看着秦欢,他沉声道,“欢欢,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我现在就想好好的跟你一起过日子,就想……” 秦欢伸出手,做了个打断的动作,她一字一句的道,“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起了,无论对错,我跟你之间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秦正海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秦欢却在他以为她原谅他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将他打入地狱。 “你想跟我一起过日子?你问过我愿不愿意了吗?当初家里面一贫如洗的时候,你有钱也都是拿出去赌,什么时候管过我跟我妈的死活?你想,哈……我看你还真是异想天开!” 秦欢绝美的脸上写满了嘲讽,她眼睛看着别处,白色眼仁上的红血丝,依旧能看出她昨晚是哭过的。 秦正海见她如此,他出声道,“欢欢,怎么?现在发达了,就想不认爸爸了?” 秦欢强忍着眼中的眼泪,她抱着双臂,故作一副高傲的姿态,微扬着下巴,睨着面前的秦正海道,“别再说你是我爸爸,你不配!” 你不配三个字,秦欢说得字正腔圆,抑扬顿挫。 秦正海向来不是好脾气的,见状,他也是真忍不住了,终是沉下脸,看着秦欢道,“你现在真是有钱了,攀上高枝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谁教你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秦欢皱眉,出声回道,“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不想再看到你,你马上给我离开!” 秦正海冷笑,他出声道,“我来这里是打工赚钱的,没赚到钱,自然不会走”。 秦欢美目一瞪,终是知道秦正海为何而来,她红唇轻启,出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是来要钱的吧”。 她根本就是陈述,没有任何的一丝疑问。 秦正海出声道,“你也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说我是想女儿,来看女儿的,是你自己不领情”。 秦欢看着面前这个七年未见的,所谓的父亲的人,她今年二十九岁,他们当了二十九年的父女,可为何她会觉得面前的男人这么的陌生呢? 可能是秦欢印象中的秦正海,还是当初那个正当年的年纪,每天喝醉酒,就知道回家吵闹,要钱,砸东西,然后拿了钱,就一走十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不回来,可是那时候,最起码他还年轻,秦欢记得他一脚就能把家中的电视柜踹翻过去,可是现在呢?他五十多了,两鬓斑白,瘦削的可怜,一张脸上,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是她记忆中的,凌厉中带着狡黠,就像是随时都在算计着什么一样,她很讨厌那种眼神,因为市侩。 秦欢不过一个晃神的时间,往事就如潮水一般袭来,她以为她都忘记了,却没想到,记忆就像是一个上了开关的闸门,开关一旦打开,记忆就全都涌上来了。 短短的数秒沉默,秦欢红唇开启,出声道,“你不就是要钱嘛,说吧,我给你多少,你才能消失?” 秦正海微微眯起眼睛,有那么一个瞬间,秦欢以为他会暴怒,她倒宁可他暴怒,骂她为什么把他看得这么廉价,也总好过他笑着对她说,“你早说嘛,早说我也不用来这里上班了”。 听到他这样的话,秦欢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谷底,看,他就是这样的人,亏她还在自欺欺人的以为时隔七年,他真的是想念她这个当女儿的,所以才回来看她。 微微皱眉,秦欢不想再面对这个人,哪怕他是她唯一的秦人。 唇瓣轻启,秦欢不耐烦的道,“你要多少?” 秦正海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三。 秦欢出声道,“三十万是吧,我手头上没有这么多现金,你把卡号告诉我,回头我给你打到卡上,你以后……” 秦欢还想说拿了钱之后,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但是秦正海却一副不悦的表情,打断道,“三十万?你打发要饭的呢?” 秦欢皱眉看着秦正海,她出声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想要三百万?” 秦正海嗤笑一声,开口道,“我要三千万!” 秦欢怒极反笑,看着秦正海道,“你跟我开玩笑呢吗?!” 第七十章 搭上了有钱的女婿 三千万,秦正海竟然开口朝秦欢要三千万,秦欢真是无语到只能发笑。 秦正海看着秦欢,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你今年二十九,也快三十了吧?我一年只要你一百万,你要是没钱就算了,可是据我所知,你跟叶榕臻的关系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怎么,让他拿出三千万给我这个未来岳父,不过分吧?” 秦欢眯起眼睛,看着秦正海道,“我很怀疑,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也知道我快三十了,这么多年,你尽过一点当父亲的义务吗?你除了让我帮你还债,让全家跟着你受苦,你还做过些什么?我告诉你,三千万我没有,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给你!” 秦欢迈步欲走,但是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来,侧头看着秦正海,她冷着脸道,“现在,我连三十万都不会给你的!” 秦欢快步离开洗手间,一路回去办公室,她坐在皮椅上,伸手拿起面前的合约,逼着自己看了几行之后,她忽然把合约砸在桌上,伸手挡住脸,肩膀轻颤。 许是过了十分钟,秦欢抬起头,她眼眶发红,拿起面前的电话,接了内线,出声道,“喂,是我,你们新招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清洁工是吧?给他结一个月的薪水,让他走……对,马上,立刻!” 挂断电话,秦欢紧抿唇瓣,很努力的忍着眼中的泪水。 秦正海正靠在电梯口处抽烟的时候,对面走来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身后又跟了两个安保人员。 男人径自来到秦正海面前,出声道,“秦正海是吧?” 秦正海抬眼看着男人,点了点头,男人手上拿着一个信封,出声道,“这是你这个月的薪水”。 秦正海愣愣的接过去,然后道,“我才来上班一天……” 男人淡笑着道,“我们秦人的规矩,不亏待员工,哪怕是你在我们这里上班一个小时,只要离开了,我们也会按照一个月的薪水结算”。 秦正海抬手道,“你等一下……什么意思?离开?谁要离开了?” 男人出声道,“是这样的,招你进来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公司的清洁人员已经够了,所以……” 他抿了抿唇,什么意思,已经不用再多说了。 秦正海捏了捏信封中的钱,嘲讽的道,“这点钱就想把我给打发了?谁让你们开除我的?秦欢?” 男人听到他提起秦欢的名字,他咳了一下,然后道,“你看,钱我们已经给你结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换下我们的工作服?” 秦正海把信封甩在地上,脸上露出一丝痞气,出声道,“你们说开除就开除啊?我犯了什么错?你们凭什么开除我?!” 男人见秦正海开始胡搅蛮缠,他眼睛一扫,看到秦正海指间夹着的烟,他马上道,“抽烟,你在工作时间抽烟了,我们公司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开除你!” 秦正海横惯了,他哪里能让人这么牵着鼻子走,他立马就把烟掷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瞪着眼睛道,“不抽就不抽,我现在熄了,你们该罚钱罚钱,我就不信因为抽烟这点小事,你们公司就能随便开除人!” 男人出声道,“你少耍无赖啊,保安,把他给我带下去!” 两个保安上前,秦正海立马做出要比划两下的架势。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穿着一身亚麻色西装的叶榕臻出现,显然他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这么一幕,他一愣,随即道,“怎么回事?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男人马上恭敬的颔首,出声道,“老板,这里有个员工工作时间违反规定,按例我们是要开除的”。 叶榕臻看向秦正海,秦正海见到叶榕臻,倒是露出一丝笑意,出声道,“呦,来得正好……” 秦人对面的高档茶餐厅中,叶榕臻和秦正海坐在靠窗的位置,叶榕臻面前放着一杯拿铁,秦正海面前放着一杯浓度很高的调和酒。 叶榕臻见秦正海从坐下开始,就一副消遣的样子,也不看他,似乎在等着他先开口,唇角轻轻勾起,叶榕臻先出声道,“伯父,你怎么到秦人来工作了?” 秦正海抬起头,似笑非笑的道,“你叫我伯父?” 叶榕臻道,“您是秦欢的爸爸,我叫您一声伯父,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吧”。 秦正海脸上的笑意渐浓,他出声道,“还是你有眼光,会说话,不像那个死丫头,竟然还叫人赶我走!” 叶榕臻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他还是淡笑着道,“伯父,我听秦欢说……貌似您这几年都不在她身边啊,怎么这就突然出现了呢?” 秦正海喝了一口酒,然后道,“哎……想女儿了呗”。 叶榕臻想到昨晚秦欢哭的眼睛通红的样子,他心中就阵阵抽痛。 薄唇轻启,叶榕臻道,“伯父,恕我说一句不大中听的话,您之前不在的这些年,秦欢可是吃了不少苦,冒昧的问一句,当时您是有多着急的事情,能一走就七年不见?” 秦正海抬眼跟叶榕臻视线相对,他们一个狡猾,一个凌厉,对视了五秒左右,秦正海忽然放下酒杯,出声道,“你说当年家里面穷的一贫如洗,秦欢她妈妈病重,需要很多钱治病,我这不是不忍心看秦欢一个人出去打工,所以就想办法想着解决一下家里面的困难嘛,谁知道……谁知道一下子就输了钱,输了钱我只能找高利贷借钱,那帮挨千刀的,他们成天去家里面闹事,我也是不想给她们母女添麻烦,你说我容易嘛我?我也不想背井离乡的啊,在外面的生活就好过了?我也是吃了很多苦的!” 看着秦正海冠冕堂皇的把自己说成了一个救世主的样子,叶榕臻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睛,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鄙视,他此刻才真的理解秦欢的心情,有一个这样的爸爸,怕是谁都不想再见。 暗自调节呼吸,叶榕臻出声道,“那伯父这次回来,是把债务都解决了?” 秦正海笑着道,“这是当然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秦欢了,想看看她”。 叶榕臻挑眉,点头道,“这样啊”。 秦正海打量着叶榕臻的脸色,然后忽然出声道,“就是嘛……这我在台湾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 叶榕臻道,“这个伯父放心好了,我可以安排人叫他们给你找住的地方”。 秦正海摆摆手道,“哎哎,这怎么好”。 叶榕臻道,“伯父不用客气,您是秦欢的爸爸,应该的”。 秦正海笑着道,“找人就太麻烦了,我自己也可以找地方住的”。 叶榕臻淡笑,出声道,“哦,那这样吧,我来给伯父出住酒店的钱,您看怎么样?” 第七十一章 早就死了 秦正海笑了笑,出声道,“这,这不大好吧?” 叶榕臻一边拿出支票本,一边道,“没什么不好的,伯父来台湾,我应该照顾”。 说罢,他利落的在支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来,递给秦正海。 秦正海接过去一看,叶榕臻开了三百万给他。 叶榕臻微笑着道,“伯父,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直接来找我就可以了,我有一个小的要求,希望伯父以后尽量不要去打扰秦欢,她最近休息不是很好”。 秦正海拿着支票,马上点头,笑着回道,“好好,我知道了”。 跟秦正海分开之后,叶榕臻脸上的笑意立马敛去,他回了秦人,然后到了秦欢的房门前,敲了门。 “进来”。 叶榕臻推门进去,秦欢抬眼见是他,她出声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出去谈合同了吗?” 叶榕臻淡笑着道,“谈完了啊,过来跟你约晚餐的地点”。 秦欢垂下头,佯装整理手上的合约,叶榕臻见状,他出声道,“怎么了?不高兴”。 秦欢动作微顿,随即伸手捋了下头发,出声道,“我上午看到我爸了,他来这里上班,我叫人打发他走了”。 叶榕臻坐在秦欢对面,他出声道,“恩,你不想见他,就让他走好了,还在不高兴什么?” 秦欢沉着脸,出声道,“我看他的样子,怕是要缠上我了”。 叶榕臻出声道,“他毕竟是你爸爸,他如果想见你,你也不好总是避而不见”。 秦欢反应很大,她马上回道,“他才不是想我!” 他是想要钱! 后面的话,秦欢没有说出来。 叶榕臻见她情绪波动很大,他赶紧道,“好,不见他就是了,你放心,以后我陪着你,不会让他来骚扰你的”。 秦欢垂着头,只觉得难受。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叶榕臻每天上下班都陪着秦欢,秦正海果然没有出现,叶榕臻也以为秦正海拿了钱之后,可能就会走了,这几天秦欢的心情也平复下来,没有前几天那么焦躁,他也放下心来。 秦欢坐在办公室中,李珍敲门进来,她手上拎着一个快递的盒子,出声道,“给你的”。 秦欢接过去,看到发件人那边没有写名字,她拆开包装,看到里面是几个漂亮的人偶,李珍出声道,“哎?这个不是我们小时候很火的那个吗?” 秦欢看着那几个人偶,只是发呆。 李珍倒是一副喜欢的样子,一个个拿起来端详,出声道,“秦欢,谁送的啊?这个太有纪念意义了,我最起码十年没在市面上看到了”。 秦欢眼中一片深沉,唇瓣轻启,她出声道,“你喜欢,送你好了”。 李珍道,“真的啊?” 秦欢把人偶随便的装进盒子中,出声道,“恩,你都拿走吧”。 李珍高高兴兴的拿着东西出去,秦欢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中,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时候她才七八岁大,当时很火一种人偶,一条街的小朋友几乎都有,她也想要,所以秦朗就攒了零花钱买给她,她很珍惜,但是有一次秦正海喝多酒回来,跟她妈妈吵架,无意中,就把她那个人偶给砸碎了,当时秦欢哭了好久,秦正海临走之前,还踹了她一脚。 秦欢不想再去回忆从前的事情,但是大脑偏偏不受控制。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经常会有快递给她送来各种各样的东西,到了后来,秦欢几乎都是不拆开看,直接给李珍和梅子,搞得她们两个每天都盼着惊喜。 有一天秦欢放假在家,有人按门铃,她打开门一看,是一个送快递的,只不过这次他快递的是刚做好的糖醋肉。 秦欢沉着脸道,“谁让你送来的?” 快递人员回道,“这个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派送”。 秦欢什么都没说,她沉着脸签了单子,然后拿着盘子关了门,许是过了五秒,秦欢重新打开门,顺着快递人员离开的方向走去。 快递人员没有走电梯,而是出了安全门,门口秦正海站在那里,见快递人员出来,他忙道,“送去了吗?” 快递人员点头,“恩,那位小姐很漂亮,她亲手签的单”。 秦正海从兜里面掏出一百块递给面前的人,点头道,“好了,谢了”。 快递人员顺着楼梯往下走,秦正海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刚要转身,只听到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秦正海回头,就看到秦欢站在门口。 秦正海笑着道,“吃了吗?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做的味道了,现在都没有你小时候卖的那种砂糖了,也不……” 秦欢把手上拎着的东西掷在秦正海面前,袋子中的盘子应声而碎,秦正海脸上的笑容也一寸寸的被腐蚀。 秦欢沉着一张漂亮的面孔,看着秦正海,她出声道,“你以为你送一些个破玩具,破吃的,就能改变什么吗?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你别想用这些破烂来唤起我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如果你再纠缠我,我一定告你!” 秦正海的视线从脚边的东西抬起,对上秦欢的目光,她眼中带着浓浓的鄙视和恨意,那么清晰的感情,让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看着秦欢,秦正海喉结微动,出声道,“你是铁了心不原谅我了是吧?” 秦欢厉声道,“从你当年抛下我和我妈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就没有你这个爸爸,我爸爸在七年前,或者更早就已经死了!” 秦正海眼睛一瞪,那样子像是小时候,他脾气上来,马上就要动手打人的样子。 秦欢却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躲在妈妈和哥哥身后的小女孩,此时她扬起下巴,满脸恨意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秦正海颤着手指,好半天才道,“好,你爸死了,死了!” 说罢,秦正海转身顺着楼梯往下疾步走去。 秦欢瞪着眼睛,还看着刚才秦正海站的位置,好久,久到她眼眶发红,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 紧抿唇瓣,秦欢攥紧拳头,吸了吸鼻子,她垂下视线,看着地上那一摊塑料袋。 迈步走过去,秦欢蹲下身子,她伸出手,犹豫再三,还是打开袋子,袋子里面是碎了的盘子,盘子上面还放着糖醋肉。 秦欢就这样伸手去拿了一块,放在嘴里面,她机械的嚼着,其实她满嘴的酸涩,根本就吃不出什么味道,但是那种压抑不住的熟悉感,还是令她泪流满面,原来,不管她怎么不承认,不管她怎么拒绝,她依旧没有办法忘记那段过去。 第七十二章 撞见未来岳父 澳门.威尼斯人赌场 傅承爵拉着阿诺的手走在前头,身边跟着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 金碧辉煌的赌场大堂,就像是中世纪的皇宫一般,因为大堂是对所有人开放的,所以有不少来自各地的游客,拿着单反和手机,到处新奇的拍着。 蒋默宇一低头,见阿诺目不斜视,完全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新奇样,他笑着道,“阿诺,你不想知道我们来这里玩什么吗?” 阿诺抬眼,看着蒋默宇道,“我不知道你们玩什么,反正我都是玩牌的,我在楼上有自己的单独账户”。 能在威尼斯人有自己单独账户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账户里面最少也是存有千万以上赌金,阿诺说的一副理所当然,蒋默宇当时就哭笑不得了。 柏宁出声问道,“你在这里有自己的账户?谁带你来玩的啊?” 阿诺看了眼傅承爵,见他看着别处,阿诺才出声回道,“叶uncle带我来的”。 叶榕臻当年也是纨绔大少一个,澳门赌桌上的常客,这么一想也就不足为怪了。 蒋默宇想到阿诺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蹲下身子,压低声音道,“哎,今晚我们配合一下,赢了钱对半分怎么样?” 阿诺也小声回道,“蒋uncle,我跟你说哦,赌牌不只是靠记忆力的,最重要的是心态,比就比谁的胆子大,能挺到最后”。 蒋默宇眼中带着满满的笑意,他出声道,“小子,行啊你,这些都是你叶uncle教的?” 阿诺点点头。 傅承爵状似无意的看着别处,其实他们说什么,他都听到了,最近他正对叶榕臻不爽呢,蒋默宇个没眼力见的,还偏偏要提起他。 拉着阿诺的手,傅承爵垂下视线,出声道,“儿子,有能耐帮自己老爸赚钱,何必跟他对半分呢,你说是不是?” 阿诺抬眼看向傅承爵,两人一大一小,两张惊人相似的面孔,连不经意间流露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点点头,阿诺出声道,“dady,我听你的”。 蒋默宇站起身,瞪着傅承爵道,“你怎么教儿子的啊?” 傅承爵瞥了眼蒋默宇,开口道,“你不懂什么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说罢,他径自抱起阿诺,大步往楼上走去。 蒋默宇瞪着傅承爵的背影,景东南走过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出声道,“你没看出来嘛,他这两天正气不顺呢,保不齐是因为秦欢跟叶榕臻的事,你还没眼力见的总提叶榕臻,他没发飙你就偷着乐去吧”。 说罢,蒋默宇也迈步往前走去。 蒋默宇皱眉道,“他不能否认叶榕臻把阿诺教的挺好的嘛!” 柏宁也投给蒋默宇一个同情的表情。 一众人一起迈步往楼上走,到了二楼的时候,自然有专门的人前来引领,傅承爵他们在这里都有单独的包间,侍应生带着众人往前走的时候,只听到一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再去给我拿一百万的筹码!” 侍应生道,“对不起,先生,您在我们这里的权限还没有达到预支的钱数”。 男人道,“你们说什么?没达到?老子刚刚输了几百万,还不够在你们这里预支一点钱的吗?” “对不起,先生……” 能上二楼的已经是筹码上百万的人了,没想到还会碰到这种耍无赖的。 坐在傅承爵手臂上的阿诺不由得侧头看过去。 傅承爵目不斜视,他现在心情正不爽,听到这样的声音都觉得烦。 “你们怕我没钱还是吧?你们知道叶榕臻吗?他可是你们这里的会员!” “叶先生我们自然认识”。 “哈,他是我女婿,识相的你们赶紧给我去拿筹码,还怕我给不起你们吗?!” 阿诺拍着傅承爵的肩膀,出声道,“dady,dady,他们在说叶uncle”。 傅承爵停下脚步,他刚才也听到了,景东南几人都往闹事的一边看去。 不远处的一个赌桌上,秦正海一手拎着拉菲的红酒瓶子,一手指着面前的侍应生,他明显喝得很醉,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侍应生听他提到叶榕臻的名字,一时间也不好确认此人到底跟叶榕臻是什么关系,只能好脸相迎,出声道,“这样,先生,您跟叶先生通一下话,叶先生在我们这边有自己的账户,只要叶先生允许,我们会给您筹码的”。 秦正海身边还带着几个一同来玩的人,几人见状,都是怂恿秦正海给叶榕臻打电话,秦正海却迟疑着不打,侍应生见状,脸色微变,语气也不那么好了,直接道,“先生,如果您不能确认的话,那就麻烦您现在离开”。 秦正海身边的人出声道,“你就给叶榕臻打一个嘛,如果他不借给你,你就给你女儿打,她现在也是知名的经纪人,几百万还是拿得出来的!” 听到这一席话,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是面面相觑,难道面前那个瘦削的中年人,真的是秦欢的父亲? 傅承爵把阿诺交给蒋默宇,径自迈步走过去。 侍应生正要叫保安带秦正海下去,一回身,见傅承爵走过来,他马上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弯腰恭声道,“啊,是傅先生,您好”。 傅承爵淡淡道,“他要多少筹码,都给他,算我的”。 侍应生眼中明显的划过一抹诧色,但还是很快的点头道,“是是是,我这就叫人去办”。 侍应生带着保安下去,秦正海身边的几个人看着傅承爵,面上都带着明显的意外和惊诧,秦正海喝高了,没有马上认出傅承爵,只是眯着眼睛,含糊的道,“今天你借我钱是借对了,等我,等我赢回来,我加倍还给你”。 秦正海身边的人拉着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清醒一点,看看面前的人是谁!他是傅承爵!” 秦正海瞪了瞪眼睛,看着傅承爵,一时间没有说话。 傅承爵面色淡淡,他出声道,“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秦正海机械的点点头,傅承爵迈步往前走,他就跟在身后。 两人来到一处没人的走廊,秦正海扶着墙壁,站都站不稳,傅承爵双手插在裤袋中,看着面前的人道,“你跟秦欢什么关系?” 秦正海啊的疑问了一声,然后支吾着道,“秦欢……哈,死丫头都不认我了,她现在是翅膀长硬了,连亲爸都不认了!” 傅承爵幽深的眼中很快的划过一抹什么,果然,他真的是秦欢的爸爸。 薄唇轻启,傅承爵出声道,“你说叶榕臻是你女婿,什么意思?” 秦正海呵呵直笑,出声道,“叶榕臻那小子还真的不错,出手够大方,看样子,也很喜欢我们家那个死丫头……” 第七十三章 总有方法治她 第七十三章总有办法治她 秦欢坐在办公室中,正在跟李珍和梅子商讨下个月的行程,她放在桌边的手机响起,她拿起来一看,微顿,随即站起身,走到一边去接。 按下接通键,秦欢尽量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喂”。 手机中传来傅承爵的声音,“你最近很忙吗?连个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秦欢没想到傅承爵一上来就是质问自己,她还憋着一口气呢,要不是李珍和梅子在,她一定大声地反驳,但是现在,她却只能沉声道,“你有事吗?我是很忙”。 傅承爵低沉的呼吸顺着手机传来,秦欢知道他是在强忍着怒意。 过了几秒,傅承爵出声道,“来一趟香港,我有事找你”。 秦欢心想,你让我去我就去啊? 眼睛一瞥,秦欢道,“我没时间,你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傅承爵似乎早就知道秦欢会这么说似的,他把手机递给了阿诺,阿诺出声道,“妈咪,你什么时候来香港啊?我好想你啊”。 秦欢听到阿诺的声音,语气立马变了,她出声道,“阿诺,你最近怎么样啊?妈咪也想你”。 阿诺出声回道,“dady带我玩遍了香港,我们又去了澳门,妈咪,你都说了会来香港看我的,你怎么还不来啊?阿诺好想你啊”。 秦欢听着阿诺稚嫩的声音,她心中就阵阵柔软,刚想说什么,手机就被傅承爵接过去了,他出声道,“喂,听到了嘛,你儿子想你了,你来不来?” 秦欢出声道,“你把阿诺送回台湾来不就得了”。 傅承爵道,“我也很忙,没时间”。 听他那悻悻的口吻,完全就是照着她的话来的,秦欢一口气顶在胸口,半晌才道,“那你派人送阿诺回来吧”。 傅承爵道,“你说派谁?派谁我都不放心”。 秦欢压着怒火,出声道,“那我叫人去接总可以吧?” 傅承爵道,“除了你,任何人别想把阿诺从我这里接走”。 “你……” 秦欢美目一瞪。 傅承爵出声道,“秦欢,你什么意思?让你来一趟香港怎么了?我能吃了你还是怎样啊?” 他已经有一阵子没跟她发脾气了,这回是真的被她气到了,所以才会露出这么不耐烦的语气。 秦欢心中也委屈呢,他上次挂她电话不说,还一连很多天都不给她打电话,天知道她前一阵子都要被跟踪的事情吓死了,还有她爸爸的事情,最近她心里面难受的很,可他呢?他在干嘛? 两人都憋着一口气,最后还是傅承爵软了口气,他出声道,“秦欢,我们别吵架了行吗?不就是让你来一趟香港嘛,实在不行,我带着阿诺去台湾也行”。 秦欢心中也是突地一软,她出声道,“算了,我去香港”。 傅承爵一喜,马上道,“好,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我跟阿诺去机场接你”。 秦欢看了眼腕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她出声道,“我订今天的航班,登机前告诉你”。 傅承爵道,“好,那我等你电话”。 挂断手机,秦欢转身走过来,李珍看着她道,“怎么了?要去香港?” 秦欢点点头,出声道,“阿诺想我了,我去接他”。 李珍跟梅子对视一眼,梅子双臂横在桌子上,前倾身子,对着秦欢道,“哎,我问你个事”。 秦欢抬眼道,“什么?” 梅子道,“你跟傅承爵,你们两个还有戏吗?” 秦欢心跳加速,眼中明显的闪过慌乱之色,她出声道,“什么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李珍出声道,“行了,你就别装了,你连老板的求婚都拒绝了,你别告诉我,你想孤身一人一辈子”。 秦欢勾起唇角,笑着道,“怎么我自己一辈子就不行吗?” 李珍道,“可得了你,你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我们嘛,你就说你跟傅承爵之间,到底是不是要破镜重圆吧”。 秦欢在监狱中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都是李珍和梅子看着过来的,她心中想什么,一个眼神,她们都能发觉。 秦欢眼神躲闪,低头整理合同,出声道,“破镜重圆那是梦想中的事,现实中多得是覆水难收”。 梅子见秦欢如此说,她出声道,“有时候我真就纳闷了,你说你不跟傅承爵在一起吧,又拒绝了老板这么好的男人,但你明明就是喜欢傅承爵,还偏偏扭着不跟他在一起,你们两个兜兜转转七年多了,姐妹,人家都说七年之痒,我看你们是七年之疼,我们一边瞧着都心堵挺”。 秦欢抿抿唇,出声道,“行了,你们就别操心了,帮我订一张晚上去香港的机票,我做完手头的事情就过去”。 梅子挑眉,撇撇嘴,出声道,“好吧好吧”。 秦欢坐的是七点四十多的飞机,临上飞机之前,她给傅承爵打了电话,说了航班和到达时间。 一个多小时之后,飞机抵达香港,秦欢一出来,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傅承爵,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阿诺。 “妈咪!” 阿诺看到秦欢,马上伸开双臂跑过来。 秦欢蹲下身子,跟阿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傅承爵走过来,秦欢起身,他出声道,“我订了饭店,先去吃饭吧”。 秦欢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傅承爵,此时他就站在她面前,两人明明认识这么久,但是每一次跟她近距离接触,她总是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颗心随时在为他而疯狂。 秦欢移开视线,不想让傅承爵看到她眼中的慌乱。 三人一起并肩往外走,阿诺站在两人中间,左手拉着傅承爵,右手拉着秦欢,一家三口皆是顶尖的俊男美女,羡煞旁人。 傅承爵自己开车过来的,秦欢打开后车门,和阿诺一起坐进去。 傅承爵从后视镜中看着秦欢,她侧头正跟阿诺说话,没有看到他在看她。 漂亮的眼睛动了动,傅承爵出声道,“阿诺喜欢吃柏宁那里做的三文鱼,我订了mapple”。 他这话明显就是在跟秦欢说,秦欢却不抬头,只是微笑着看着阿诺,出声道,“最近又玩疯了是吧?晚上多吃一点,明天妈咪带你回台湾”。 傅承爵微微皱眉,出声道,“你们明天就回去?” 秦欢依旧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傅承爵深吸一口气,出声道,“这么急着走干嘛?阿诺还没玩够呢”。 阿诺出声道,“是啊,妈咪,dady带我去迪士尼乐园,蒋uncle和柏uncle陪我一起坐了跳楼机,他们吓得脸都白了,还有景uncle,他跟我打赌,输给我好多钱哦,我回去给妈咪买好吃的”。 第七十四章 醋火 秦欢只顾着侧头跟阿诺说话,都不怎么搭理傅承爵,傅承爵眼中露出浓浓的不满和无奈,但是心里面又担心惹秦欢不高兴,所以都忍着没说什么。 开车来到mapple酒店,下车之后,阿诺拉着秦欢的手,拽着她来到傅承爵身边,然后拉住傅承爵的手,抬头朝着他笑。 傅承爵也露出好看的笑容,秦欢看在眼中,心里只觉得血浓于水,这句话果然不是白说的,阿诺跟在叶榕臻身边四年,都不如跟在傅承爵身边四十天。 阿诺站在两人中间,牵着秦欢和傅承爵的手,一起往酒店里面走,在酒店大堂,秦欢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蒋默宇和柏宁,两人看到她,都是一脸的意味深长。 蒋默宇点头道,“秦欢,什么时候来的啊?” 秦欢回道,“刚下飞机”。 柏宁道,“我原本以为承爵带阿诺过来吃三文鱼,没想到你也过来了,这次来香港能待一阵子?” 秦欢道,“台湾那边还有工作没忙完,估计明天就要回去”。 柏宁淡笑着点头,然后看了眼傅承爵,傅承爵表情淡淡,但是眼中的神色明显是不悦的,蒋默宇和柏宁见状,赶紧打了声招呼就溜之大吉了。 三人上楼一起吃了晚餐,吃完之后,秦欢要带阿诺走,傅承爵出声道,“你们去哪儿啊?”秦欢回道,“当然是回我在香港的住处了”。 傅承爵下意识的道,“就叶榕臻给你们安排的那套公寓?” 他口气明显的质问,秦欢微微皱眉,出声回道,“我们去哪儿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明天就带阿诺回太晚了”。 傅承爵双手插在裤袋中,皱眉看着秦欢道,“我就纳闷了,台湾有什么啊?让你这么着急着回去?” 秦欢听他语气不善,她一直憋着的一口气涌上来,出声回道,“你管我呢?我爱去哪儿去哪儿,还用跟你报备啊?” 傅承爵深吸一口气,刚要反驳,阿诺就抬头道,“dady,不要跟妈咪吵架好不好?” 傅承爵和秦欢同时低头,看到阿诺漂亮的眼中露出明显的委屈和伤心,两人斗鸡似的状态立马散掉。 秦欢出声道,“阿诺,妈咪没有跟他吵架”。 阿诺嘟着嘴,不说话。 秦欢心里面也心疼,她就想让儿子高兴而已,没想到还是一见面就惹他不高兴了。 傅承爵低下头,一把抱起阿诺,抬眼看向对面的秦欢,他出声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不想跟你吵架”。 说罢,他又看向阿诺道,“儿子,我们回家了”。 傅承爵抱着阿诺大步往酒店外面走去,秦欢顿了一下,只能跟上去。 这一次傅承爵让阿诺坐了副驾,秦欢只能开车门坐在后面。 傅承爵发动车子,车子顺着中环路一直往前,走了不到二十分钟,秦欢看着外面,就知道傅承爵要去哪里了。 她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直到车子驶入了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小区。 四年多了,秦欢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哪怕是这几次回来香港,她也都尽可能的避开这条路,因为她不敢看这边的公寓,那是她跟傅承爵一起住了三年的地反,这里有她对他全部的回忆,只要轻轻触及,心都会跟着发疼。 车子停下,阿诺打开车门下来,傅承爵也下车,唯独秦欢没动。 傅承爵掏出钥匙,扔给阿诺,出声道,“你先上去,dady跟你妈咪有话说”。 阿诺点头,跑着上了楼。 傅承爵站在车边,许是过了十秒,他才伸手拉开后车门,看着车内的秦欢道,“怎么了?” 秦欢眼睛看着前方,她径自道,“为什么回来这里?” 傅承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什么为什么?这里是我家,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秦欢眼眶发红,半晌才道,“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 傅承爵微微眯了下眼睛,看向别处,出声道,“我也以为我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我忍不住,看不见你,留在有你住过的地方也好,以前喝多了,躺在床上,总觉得你还在……” 秦欢的眼泪啪一下子就掉下来,她很快的移开视线,伸手擦掉。 傅承爵看向秦欢,出声道,“你在台湾的这些年,心里面也不好过吧”。 秦欢下意识的回道,“我可没有想你,我过得很好”。 傅承爵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我有说你是因为想我,所以才过的不好吗?” 秦欢咻的抬眼瞪向傅承爵,她眼眶发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傅承爵心里面一软,他伸出手,擦掉秦欢脸上的眼泪,出声道,“秦欢,你怎么就这么犟呢,说一句实话,说一句你爱我,你能掉一块肉吗?” 秦欢伸手拍开傅承爵的手,带着未消的怒意,出声道,“谁爱你了,一个就会挂人电话,给人脸色看的男人,我喜欢他什么?!” 傅承爵露出无奈的表情,笑着道,“我挂你电话?我给你脸色看?拜托,你能说点实话吗?” 秦欢瞪着傅承爵道,“你敢说上次不是你挂我电话,事后还故意不给我打电话,你什么意思?冷落我啊?” 傅承爵道,“你也好意思说?跟你通着话呢,你那边突然尖叫一声,然后手机关机,我都快吓疯了你知道么?你觉得我是多淡定还是冷静,才能无动于衷?事后你还不说给我打个电话,我是逼不得已才给叶榕臻打的,结果你告诉我你身后的人是他?那么晚了,他跟着你做什么?” 秦欢皱眉道,“你知道我前一阵子一直被人跟踪吗?我都快吓死了,每天晚上都是小区门前的水果店老板和公司保安送我回家的,我怎么知道榕臻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拿手机打他,手机摔坏了,我余惊未退的时候,你就那副语气的质问我,还挂我电话,你知道我那时候心里什么感觉吗?!” 两人对视,眼中都带着委屈和不甘心。 最后还是傅承爵妥协,他点头道,“好,那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但是我想给你打电话解释来着,叶榕臻接的,他说你当时不,方,便接电话,然后还关机了,那天晚上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在你那里干嘛?你当时又在干嘛?” 秦欢一愣,摆明了不知道这件事情。 傅承爵一副抓到把柄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欢,眼中带着醋火。 秦欢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傅承爵说的那天,一定是她看到秦正海的那天。 第七十五章 再搞大一次肚子 想到秦正海,秦欢的心情不受控制的变得低落,一抬头,她又看到傅承爵一张兴师问罪的面孔,莫名的不爽,她皱眉道,“你管得着嘛!” 说罢,秦欢迈步从车中下来,抬腿就要走。 傅承爵一把拉住秦欢的胳膊,秦欢被他拽的一个踉跄,还没等站稳的时候,傅承爵已经伸手捧住她的脸,俊美的面孔压下来,狠狠地吻在她的唇上。 秦欢陡然瞪大眼睛,足足愣了五秒,她才伸手一把推开面前的傅承爵,傅承爵往后退了一步,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秦欢伸手抹了把唇瓣,然后瞪眼道,“傅承爵,你发什么疯!” 傅承爵点头道,“是,我是发疯,我们当时说好了的,你不会嫁给别的男人,我也不会娶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他叶榕臻凭什么跟你走的那么近啊?他凭什么半夜三更接你电话啊?他凭什么啊?!” 秦欢听着傅承爵的醋话,她心中不怒反而温暖,眼看着他就差暴走了,她瞥了眼楼上,然后道,“你喊什么喊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别人睡觉了啊?” 傅承爵瞪眼道,“还睡什么睡啊!” 秦欢见他明显的不讲理,她挑眉道,“傅承爵,你有完没完啊?有什么你跟我回家吵去,少在外面丢人!” 说罢,秦欢就转身大步往公寓里面走去。 她没有看到傅承爵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喜悦,只因为她刚才无意中的一句话,跟我回家吵去,她说家,他们的家。 秦欢和傅承爵回到家中的时候,阿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见两人进来,他出声道,“dady,妈咪”。 傅承爵在玄关处换了鞋,走过去坐在阿诺身边,伸手摸着他的头,出声道,“乖儿子,明天想去哪儿玩啊?” 阿诺看了眼随后走过来的秦欢,垂下睫毛,轻声回道,“妈咪要带我回台湾了”。 傅承爵道,“没事,你妈咪暂时不走了,我们就留在香港玩”。 阿诺立马面露惊喜的道,“dady,你说真的吗?妈咪真的不走了吗?” 傅承爵点头。 秦欢则是皱眉道,“傅承爵,谁跟你说我们不走的啊?” 阿诺看向秦欢,脸上的笑意有些僵。 傅承爵瞥着秦欢道,“你能不能不让儿子扫兴?阿诺都没待够,你带他回去干什么啊?台湾他都待了四年了,还有哪儿没玩过,没去过的啊?” 秦欢倒不是因为傅承爵的话,只是看着阿诺一脸的憧憬和期待,她实在是不忍心说出违背他心意的话来。 傅承爵就是压着秦欢的这个七寸呢,见她不说话,傅承爵侧头对阿诺道,“儿子,今天晚了,你去睡觉吧,明天dady和妈咪带你出去玩”。 阿诺看向秦欢,出声道,“妈咪,我们能不走吗?” 秦欢迟疑半晌,还是点了下头。 “太好了,妈咪不走了,我又能跟dady一起玩了”。 阿诺亲了下傅承爵的脸颊,跟两人道了晚安,这才跑向客卧。 阿诺走后,秦欢才瞪着傅承爵道,“你行啊你”。 傅承爵装糊涂,“什么啊?” 秦欢眯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在盘算什么,拿阿诺来压我,你真可以啊”。 傅承爵站起身,立马比秦欢高出大半个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出声道,“我要是真想威胁你,闭着眼睛都能想出一百种方法来”。 秦欢眼睛一瞪,傅承爵却又道,“但是我不想”。 秦欢眼神微变。 傅承爵看着她,忽然抬起手,伸手抚向秦欢的脸庞,秦欢下意识的一躲,傅承爵的手横在半空中。 秦欢眼神躲闪,她不敢去看傅承爵的眼睛,只是出声道,“晚了,睡吧”。 说罢,她转过身去,但是才走了两步就又停下来,因为对面开着的门,里面就是主卧,曾经她跟傅承爵住的房间。 秦欢尴尬的又转过身来,看向傅承爵,她出声道,“我去睡客房”。 她走到傅承爵身边的时候,傅承爵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秦欢微垂着视线,没去看傅承爵的脸,只听到他出声道,“什么时候想好?” “啊?” 傅承爵拉过秦欢,让她站在他面前,垂着视线,他看着她道,“我问你,什么时候才能想好,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秦欢喉咙微动,她故意道,“算了,你也不是第一次挂电话发脾气,我就当没法生过”。 傅承爵微微皱眉,沉声道,“秦欢,你知道我说什么”。 秦欢自然知道,他在问她什么时候能忘记秦朗的事情,跟他重新开始。 垂着的目光略显混乱,秦欢低声道,“傅承爵,你别逼我……” 傅承爵眯起视线,低声道,“我没逼你,我只是……” 他没说完,惹得秦欢抬起头看他。 两人视线相对,傅承爵无奈的道,“秦欢,我只是害怕……你每天都跟叶榕臻在一起,就算你说你不会嫁给他,但是,但是我心里面不舒服”。 傅承爵这是在服软吗? 秦欢眼中露出诧色。 傅承爵也不管那么多了,索性把话说开了,他出声道,“秦欢,你说我骗你也好,怎么也罢,总之我现在越来越发现,之前我说的我可以等你一辈子,怕是我要食言了”。 秦欢心里面咯噔一下,不由得皱眉道,“你什么意思……你要娶别人了?” 傅承爵就差翻白眼了,他皱眉道,“你脑子里面天天都想些什么东西啊?我的意思是我受不了现在跟你这种分隔两地的日子,我也受不了你心里面明明有我,却不跟我一起生活,我更受不了你身边成天有别的男人在那儿乱转,我只要想起,心里面就烦得慌!” 秦欢听到这一席话,心里面舒了口气,暗道幸好他不是爱上别人,要不然……她真的要疯掉。 傅承爵说完之后,秦欢也没说什么,他急着道,“你什么意思嘛,表态啊,你怎么想的?” 秦欢皱眉道,“什么怎么想的,我还是之前那句话,我心结过不去!” 傅承爵皱眉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得去?儿子都四岁了,可是我们连结婚证都没领,婚礼都没有,你要等到阿诺多大才肯跟我在一起啊?” 秦欢道,“你问我什么时候,我问谁去啊?再说了,我说过我要嫁给你吗?” 傅承爵见秦欢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他一口气提到胸口,忽然道,“是不是非逼我再搞大一次你的肚子,你就肯奉子成婚了?” 秦欢瞪大眼睛,还不等回些什么的时候,傅承爵就忽然弯下腰,一把将秦欢打横抱起来。 第七十六章 今晚,你是我的 秦欢美目一瞪,下意识的揽住傅承爵的脖颈,见他大步往主卧走去,她马上慌张的道,“傅承爵,你做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傅承爵绷着一张俊美的脸庞,出声道,“做.爱做的事情!” 他大步走进卧室,用脚勾上房门,秦欢看到面前的大床,连床单被罩的颜色和样式都是如此的熟悉,她一个晃神,傅承爵已经弯腰将她放在床上,他单膝跪在她身侧,俊美的面孔距离她不到一手的距离。 秦欢看着他,心跳紊乱。 傅承爵什么都不说,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的眼睛,伸手覆上她的胸前,去解开她衣服的扣子。 秦欢瞳孔一缩,不由得伸手去扣住他的手。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傅承爵先出声道,“你的今晚,我是要定了,如果你非要走,也不是不行……” 他故意不说完,但是眼神明显就是在告诉她,她要在秦朗和他之间做一个抉择,如果今天她走了,那他一定是伤透心了。 秦欢心里面堵得难受,她只是诧异傅承爵何时手段这么高明了? 如果是从前,他对她用强,她还好跟他死扛,然后再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去,可是现在,他竟然把难题抛到了她手上,让她来抉择是去是留。 秦欢看着傅承爵,他漆黑如夜的眸子,一如七年前,她第一次在酒店中看到他的那次,当时他喝多了,跟她上床的时候,曾经短暂的睁开过眼睛,她看了一眼,便是终生不忘。 两人对视了十秒有余,傅承爵薄唇轻启,出声道,“你没有马上推开我,就证明你心里面已经默认了”。 说罢,傅承爵丝毫不犹豫,伸手连着解开秦欢胸前的两枚扣子,秦欢慌乱的抓住傅承爵的手,出声道,“你逼我……” 傅承爵距离秦欢如此近,近的他可以清楚的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好闻味道,送到嘴边的肉怎么可能让她跑了?此时就算秦欢再反悔,怕是傅承爵也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了。 身子倾下来,傅承爵低头吻住秦欢的唇瓣,秦欢伸手抵着傅承爵的肩膀,但她越是用力,他就吻得越深。 第七十七章 你能不能出点力了? 太喜欢身下的这个女人,太迷恋她的身体,也太……怀念她身上的味道,和她每次情难自制时的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才听到傅承爵近乎呓语的低声道,“秦欢……再帮我生个女儿好不好……” 秦欢的心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一下,眨着长长的湿润睫毛,她没有说话。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傅承爵起身,抱着秦欢去浴室冲澡,秦欢通程闭着眼睛,她不是真的睡着了,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傅承爵。 第二天早上不知道几点,秦欢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敲门,她恍惚中还在香港,不知道是谁,所以只能起身。 眯着眼睛,她刚要掀开被子,猛然看到躺在身边的傅承爵,她瞬间睡意全无,看到周围的景物,也想到这里是在香港,她伸手去推傅承爵,傅承爵也是惺忪的睁开眼睛,沙哑着声音道,“怎么了?” 秦欢示意有人敲门,傅承爵坐起身子,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随手拽过一边的睡袍穿在身上,傅承爵下床去开门,门口站着阿诺,他抬眼看着傅承爵,出声道,“dady,妈咪呢?” 第七十八章 不良爸妈 傅承爵高大的身子挡在门口,一回头,秦欢早就平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住,他转过头,对阿诺道,“妈咪下楼去给你买早餐了啊”。 阿诺哦了一声,然后道,“dady,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啊?” 傅承爵道,“恩……你先去房间睡一会儿,等你妈咪回来,我们再一起商量好不好?” 阿诺点点头,转身往客房走去。 傅承爵关上门,重新回到床边,他单膝跪在床上,刚要掀开被子,秦欢就按住被角,不让他进来。 傅承爵还一脸困倦的道,“干嘛?” 秦欢躲在被子中,出声道,“你下去买早餐!” 傅承爵道,“我好困啊,等一会儿一起下去吃吧”。 他伸手欲拉被子,秦欢还是不依不饶,她出声道,“那你跟阿诺说我下楼去买了,一会儿他没看到早餐怎么办?我不管,你下去买!” 傅承爵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处的腕表看了一眼,现在才早上八点多,他一脸无语的表情,昨天他跟秦欢不知道折腾到几点,这大早上的,眼睛都没睁开就下去买早餐? 拉着被子,傅承爵企图求饶道,“再让我睡一会儿,半小时,半小时我就下去”。 秦欢蒙着被子,出声道,“不行,你现在就下去!” 傅承爵耐着性子道,“老婆……” 秦欢明显的一僵,傅承爵就趁着这个功夫,一把掀开被子,因为幅度很大,所以他也看到了被子下面,一丝不挂的秦欢,秦欢啊了一声,然后咕噜着往床另一边滚去,傅承爵钻进被子里面,一手揽过秦欢的腰。 秦欢被傅承爵揽在怀中,她伸手去捶他的肩膀,他却一把按住她,吻上她的唇。 傅承爵的吻向来强势而霸道,不给人任何反抗的机会,秦欢挣扎着半天,还是奈何不了。 傅承爵的睡袍敞开,他的腿试图压在秦欢腿上,秦欢反应多快,她立马支起小腿,要不是傅承爵躲得快,那她的膝盖就正好撞在他那里了。 微微抬起头,傅承爵眯眼看着秦欢道,“你这女人怎么心这么狠?”秦欢瞪着他道,“谁让你成天脑子里面都是那些事了!” 傅承爵无辜的道,“哎,你自己算算,我上次碰你是什么时候?我现在都快掐着算着日子了,古代皇帝临幸后宫也没有你这样的吧?” 秦欢没想到傅承爵还会把自己比作妃子,她想笑,却憋着,瞪眼瞧着他道,“你没女人会死啊?” 傅承爵的大手覆在秦欢的小腹上,眼看着就要往下,秦欢一把按住,傅承爵眼神幽暗的道,“我没你会死”。 秦欢真是服了,她是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暗自叹气,她出声道,“那你睡吧,我去买早餐”。 傅承爵见状,眼露委屈和不满的道,“没你我自己睡什么啊?” 秦欢知道傅承爵想要干什么,她皱眉道,“一大早上的……” 傅承爵道,“就是一大早上的才要啊!” 秦欢见他理直气壮,她无奈。 傅承爵出声道,“你就给我嘛,一会儿我就下去买早餐”。 秦欢一脸不相信的道,“一会儿?是多久?” 傅承爵见她妥协,他马上亮着眼睛,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个一。 秦欢立马沉下脸,傅承爵又改口道,“四十分钟,那就四十分钟”。 秦欢翻了个白眼,出声道,“四十分钟?你要让阿诺吃午饭吗?” 傅承爵讨价还价,“半小时,半小时总行了吧?” 秦欢一口价,“二十分钟,爱做不做,不做现在就下去买早餐”。 傅承爵微张着唇瓣,一口气顶在胸口和嗓子眼。 但是眼见秦欢丝毫不能商量,他也只好见好就收。 身子一扭就覆在秦欢身上,秦欢下意识的伸手推着他的肩膀,瞪大眼睛道,“干嘛?” 傅承爵道,“别说话,耽误我时间!” “……” 屋中两人限制级暧昧持续上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秦欢听到门铃声,她出声道,“有人来了吗?” 傅承爵埋头苦干,随口道,“你听错了”。 果然,秦欢之后没再听到门铃声,不过许是过了几分钟,主卧的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能在这里敲门的,也就只剩下阿诺了,秦欢立马推着傅承爵的胳膊,示意他下去。 傅承爵漂亮的脸上带着一层晶莹的薄汗,这就是自己亲儿子,换二一个,他也会发飙的。 正做到关键处,傅承爵是继续也不是,停下也不是,只能回头道,“怎么了?” 门外传来阿诺的声音道,“dady,妈咪,我叫了肯德基的外卖,你们的我放在饭厅桌上了,我的我自己拿到房间去吃”。 说完之后,阿诺就径自离开了。 傅承爵转过头,同样看到了秦欢一脸的惊讶。 又过了半小时,傅承爵和秦欢才从房间里面出来,两人都换好了一身新的衣服。 来到饭厅,桌上堆着两个全家桶,傅承爵去客房叫阿诺出来,阿诺看到两人,出声道,“dady,妈咪,早”。 傅承爵道,“是不是饿了?怎么自己叫了东西吃?” 阿诺出声道,“dady和妈咪有事情要忙,我就自己叫外卖喽,反正楼下就是麦当劳,很方便啊”。 傅承爵道,“你怎么知道妈咪在我房中?” 阿诺道,“我看到妈咪的鞋子和包包在门口了”。 傅承爵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尴尬,秦欢更是,她就差把傅承爵脸上瞪出两个窟窿来了。 阿诺坐在客厅看电视,傅承爵和秦欢就坐在他身边,随便吃点东西。 秦欢心中有些愧疚,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爸妈吗?孩子都自己定吃的了,她想想就觉得生气,不由得瞪向傅承爵。 傅承爵回以一个我也没想到的表情。 吃完之后,傅承爵出声道,“阿诺,想去哪儿,一会儿dady和妈咪带你过去”。 阿诺看着秦欢道,“妈咪,你想去哪儿?” 秦欢想了一下,还真不知道该去哪儿,该去的地方,怕是傅承爵都带秦欢去过了。 傅承爵突然道,“要不去你学校看看吧”。 秦欢一愣。 阿诺也出声道,“是啊是啊,妈咪,我也想去你上学的地方看看”。 秦欢听阿诺这么说,也就点了点头。 都收拾完之后,三人一起出了公寓,开车往政法大学驶去。 路上,傅承爵一直在跟阿诺说着有关大学的事情,阿诺出声道,“dady,那我以后也要学法律,我要跟妈咪学一个学科”。 傅承爵笑着道,“好啊,正好完成你妈咪的愿望,她可是读了两次大学,都没有读完,是肄业生呢”。 秦欢闻言瞪了傅承爵一眼。 第七十九章 不欢而散 傅承爵和秦欢带着阿诺一起逛了政法大学,到了中午,傅承爵道,“走吧,带你们去吃泰国菜”。 阿诺跟秦欢坐在后座,路上,阿诺一直在跟秦欢商量,可不可以晚一些回台湾。 秦欢道,“香港你不是都玩遍了吗?怎么还不想走?” 阿诺嘟着嘴道,“但是dady在这里嘛”。 秦欢一抬眼,就看到后视镜中,傅承爵勾起的唇角,她一口气顶在胸口,不由得想到血浓于水四个字,阿诺是傅承爵的儿子,这点谁都改变不了,阿诺想跟傅承爵在一起,她也不忍心分开他们,不过心里面还是有一些不平衡的。 “阿诺,那你不跟妈咪一起回台湾了?” 秦欢看着阿诺,眼中露出一丝委屈。 阿诺跟秦欢对视,他的眼睛很像秦欢,这样一来,两人就像是照镜子一般在看着对方。 阿诺半晌才道,“妈咪,那你不要走嘛,你也留在香港,我们都跟dady在一起”。 阿诺这句话可算是戳到傅承爵和秦欢心坎里面去了,秦欢脸上的表情当时就变了,阿诺这样的请求,她怎么点头答应? 傅承爵从后视镜中看到秦欢美艳的侧脸,暗自叹了口气,他终究是不愿看到她为难的。 唇瓣轻启,傅承爵淡笑着道,“阿诺,妈咪工作很忙啊,你总不能让妈咪放下工作来这边吧?” 阿诺抬眼看向前方,出声道,“可是我回去台湾,就看不到dady,也看不到蒋uncle他们了呢”。 傅承爵笑着道,“这有什么的啊,你等着,dady把他们全都带过去,我们去台湾陪你玩”。 “真的吗?”阿诺立马瞪大眼睛,一脸的高兴。 秦欢看在眼中,心中有些心酸。 车子停在泰国餐馆的门前,三人开车门下来,阿诺走在前面,傅承爵和秦欢并肩跟在后面。 傅承爵压低声音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总不能让阿诺一直这么飞来飞去的”。 以往秦欢还会以自己有心理障碍这一关去拒绝,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动摇了,毕竟阿诺是无辜的,谁都看得出来,他很想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而不是有爸爸陪就没妈妈陪的日子。 傅承爵见秦欢没出声,他开口道,“行了,先吃饭吧”。 傅承爵事先订好了位子,三人进去之后,侍应生就引领三人来到豪华包间。 落座之后,傅承爵让秦欢和阿诺点餐,他则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短讯。 他放下手机,秦欢他们也点完餐,不多时,侍应生就开始走菜。 秦欢拿起筷子,刚要给阿诺夹菜,傅承爵下意识的哎了一声,秦欢侧头看来。 傅承爵出声道,“今天还有一个人要来”。 秦欢微愣,随即道,“你还叫了别人?” 傅承爵嗯了一声,秦欢看他眼中的神情有些不对,她放下筷子,出声道,“谁啊?”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秦正海出现,他今天明显是刻意打扮过的,穿着蓝色的衬衫和正装的西裤,胳膊上搭着西装的外套。 秦欢看到秦正海的瞬间,眼中闪过诧色。 傅承爵起身,主动叫了一声,“伯父”。 秦正海笑着走过来,看到秦欢,他明显的有一丝紧张和局促,脸上露出满满的笑容,更加显得褶皱偏多。 秦欢跟阿诺都坐着,阿诺抬眼看着秦正海,秦欢则绷着脸,看着别处。 傅承爵给秦正海拉开了椅子,出声道,“伯父,您坐”。 “哎,哎”。 秦正海落座。 傅承爵侧头对阿诺道,“阿诺,这是你外公,上次你们在澳门见过的……” 傅承爵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欢就打断道,“你什么意思?” 秦欢脸色难看,话是对着傅承爵说的。 傅承爵脸上的笑容微僵,但还是出声道,“哦,前两天在澳门碰到伯父,就想着大家一起吃顿饭”。 他说的随意,秦欢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 阿诺看着傅承爵道,“dady,外公就是妈咪的dady吗?” 傅承爵微笑着回道,“是啊”。 秦正海看着阿诺,他眼中露出慈爱,出声道,“阿诺,过来,看看外公给你买了什么?” 他从西装外套中掏出一个袋子,那是糖炒栗子,秦欢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阿诺起身,迈步欲走过去,秦欢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腾一下子站起身,二话不说,拉着阿诺就往外走。 “秦欢”。 傅承爵也站起身,伸手拉她。 秦欢一甩手,抬眼瞪着傅承爵。 傅承爵微微皱眉,跟她对视。 秦正海见状,他出声道,“我没别的意思,就过来看看我外孙,跟他说两句话都不行吗?” 秦欢朝秦正海看去,她冷着脸道,“谁是你外孙?” 秦正海沉下脸,秦欢继续道,“我都不是你女儿,阿诺就更不是你外孙!” 秦正海气的从座位上站起,指着秦欢道,“你个死丫头,我真是白养你了,连你亲爹都不认,你没良心!” 秦欢怒极反笑,她出声道,“养我的人是我妈跟我哥,现在他们都死了,我在这世上除了阿诺,再没别的亲人”。 秦欢这话说的绝,把傅承爵都给拦在外头了。 傅承爵脸色不好,他沉声道,“秦欢,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秦欢一肚子气,她瞪着傅承爵,出声道,“你少自作聪明,这次非让我来香港,就是为了这顿饭吧?我告诉你,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 说罢,她推了他一把,拉着阿诺大步出去。 傅承爵要追,秦正海出声道,“死丫头,你让她走,走的越远越好,她是嫌我这个当爸的丢人,所以才不愿意认我,真是翅膀长硬了她……” 秦欢啪的摔上房门,空余房间中的两个男人。 傅承爵站在原地半晌,这才转过头来,见秦正海沉着一张脸,他开口道,“伯父,秦欢最近压力挺大的,等过一阵子我去跟她说说”。 秦正海先是冷哼一声,随即叹了口气,出声道,“算了,她那个脾气,跟她妈当年一样的扭,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算了,你坐下来陪我喝两杯吧”。 傅承爵见事已如此,只好坐下。 两个人,满桌子的菜,秦正海拿起红酒瓶,傅承爵却伸手接过去,给秦正海倒了酒,秦正海看着傅承爵,勾起唇角,他淡笑着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了,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让傅家的独子给我倒酒”。 傅承爵微笑着回道,“我也没想到”。 跟秦欢的相遇,改变了他的一生。 秦正海拿起酒杯,出声道,“你这小子不错,我家那个死丫头跟了你,我以后就是死也闭得上眼睛了……” 第八十章 父债女偿 秦欢当天就带阿诺回了台湾,她当时也是一时赌气,但却没想到傅承爵和秦正海都没追上来,等一路回了台湾,她才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李珍和梅子见秦欢一整天都沉着张脸,两人鼓起勇气进了秦欢办公室,秦欢一看两人的样子,就知道她们想问什么,她出声道,“我现在不想说话,心情烦躁着,你们别来扫台风尾啊”。 李珍跟梅子对视一眼,前者笑着道,“瞧你说的,我们怎么是来扫台风尾的呢?我们是过来请你吃午餐的,公司楼下新开了一家日本料理店”。 梅子也道,“是啊,李珍请客,完了我们去做spa,都是她埋单”。 李珍果断的瞪了梅子一眼,梅子忙挤眉弄眼的回应。 秦欢心情是真的低落,她出声道,“不了,阿诺在家,我中午回去陪他”。 李珍道,“我干儿子回来了,那必须带着啊,一起吃呗,我也有一阵子没看到他了,想他了,就这么定了,中午一起吃饭”。 说完,还不待秦欢说什么,李珍赶紧拉着梅子出了办公室。 秦欢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她只得给家里面打了个电话,阿诺接的,“妈咪”。 “阿诺,在干嘛?” “叶uncle给我买了最新的游戏机,我在玩啊”。 秦欢道,“中午你李珍aunt请吃饭,你准备一下,妈咪回来接你”。 “好,那我换好衣服等妈咪回来”。 中午下班之后,李珍去楼下的日本料理店定位子,梅子跟秦欢一起回家接阿诺,等到三人一起从小区出来,正往日本料理店走的时候,迎面走过来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挡住了秦欢等人的去路。 秦欢抬眼看着他们,然后眼中露出一丝诧色,出声道,“有什么事吗?” 打头的一个年轻人,穿着白色的亚麻衬衫,看起来还挺精神的,朝着秦欢微笑,他出声道,“秦小姐是吧?” 秦欢点头,“恩,我是”。 男人看了眼秦欢手边拉着的阿诺,然后淡笑着道,“秦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秦欢跟梅子对视一眼,让梅子拉着阿诺,她则跟着男人走到一边去。 秦欢见男人搞得神神秘秘的,她出声道,“请问你是?” 男人淡笑着道,“如果非要论辈分,我还要大你一辈呢,但是你这么年轻,我顶多叫你一声姐”。 秦欢眼中露出浓浓的迷茫之色,男人见状,终是道,“我们平时都管秦欢姐的爸爸叫大哥”。 秦欢脸色登时就变了,唇角微沉,秦欢出声道,“我不认识你,也不是你姐,论关系也不是这么论的”。 男人微笑着道,“我们听正海哥说了,秦欢姐貌似跟他好多年没见面了,生疏是难免的,但是骨肉亲情,我想秦欢姐总不会连自己的亲爸爸都不认吧?” 秦欢脸色更加难看,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她沉声道,“谁叫你来的?” 男人回道,“秦欢姐,你先别生气,今天过来,确实不是正海哥叫我们来的,但是……我们也确实是有不得已才过来的理由”。 秦欢道,“你们走吧,我不想听”。 说罢,她转身欲走,男人出声道,“难道你真的连正海哥的死活都不管了吗?” 秦欢下意识的顿住步伐。 男人见状,他继续道,“秦欢姐,我不知道你们的家事,但我只知道,如果这次你不救正海哥,真的没人能救他了”。 秦欢沉默半晌,这才转过头,看着他道,“你说什么?” 男人回道,“秦欢姐,你最近是不是跟正海哥闹矛盾了?他心情很不好,一个人跑到澳门去赌钱,结果输了很多,他借了高利贷,如果三天之内不还的话,他们会取走正海哥身上的一件东西的”。 秦欢站在原地,艳阳当空,她的心却止不住的沉入冰冷的谷底。 漂亮的眼中幽暗了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才很低的声音道,“他又去借高利贷了……” 男人不知道她这话是陈述还是疑问,只能出声道,“秦欢姐,你要救他”。 秦欢止不住的微微蹙眉,声音从嗓子眼挤出来,“他自找的,我不救……” 她转身欲走,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梅子见状,叫了声,“秦欢……” 她要往这边来,但却被其他的男人挡住,梅子瞪眼道,“光天化日的,你们想怎样?我报警了啊?!” 这边,男人拉着秦欢的手腕,皱眉道,“秦欢姐,我们这帮人已经跟了正海哥好长时间了,如果你不救他的话,那我们也就只能跟那些高利贷的拼命了,到时候麻烦你找人替我们收个尸!” 男人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在了秦欢心头。 梅子不知道秦欢那边说了什么,她情急之下拿出手机,眼看着就要报警,秦欢见状,她下意识的道,“梅子……” 秦欢对梅子摇了摇头,梅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止住了动作。 转头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他顶多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秦欢红唇轻启,终是出声道,“他欠了高利贷多少钱?” 男人出声回道,“五百万”。 秦欢眉头一蹙,男人道,“秦欢姐,除了你没人能救正海哥了”。 秦欢移开视线,若有所思的道,“五百万……他倒真的敢开口借”。 男人皱眉道,“秦欢姐,我们会想办法跟那些道上的人说说,不要增加利息了,但是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那帮人说了,不给钱就要……” 秦欢深吸一口气,出声道,“他呢?” 男人知道秦欢说得是秦正海,他出声道,“在避风头”。 “哈……” 秦欢嗤笑,“他避风头,让你们出来借钱还债吗?还真是他的风格,出了事就知道让别人背黑锅!” 男人沉默不语。 秦欢径自调节呼吸,半晌才道,“我手头上没那么多钱,你告诉我一个卡号吧,我回头转给你”。 男人立马喜出望外的道,“秦欢姐,谢谢你”。 秦欢看他的样子,忍不住道,“真不知道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能让你们这么为他卖命!” 男人但笑不语。 秦欢径自转过头,走到梅子和阿诺身边,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道,“秦欢姐,谢谢你”。 秦欢也不搭话,拉着阿诺就往前走,待到走出一段之后,梅子才出声道,“秦欢,刚才那帮什么人啊?” 秦欢像是想到什么,她开口道,“你先带阿诺去找李珍吧,我回一趟公司,一会儿下去找你们”。 李珍还想说什么,但是秦欢已经火急火燎的往公司走去。 第一章 恩断义绝 秦欢回去公司之后,就开始用电脑查看自己的账户,她在瑞士的户头是有不少钱,但是那些钱都不是二十四小时之内可以动的,而她在国内的户头上,只剩下三百多万,正在她皱眉想着怎么办的时候,李珍和梅子推门进来了。 秦欢抬眼看是她们,出声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李珍出声道,“出了什么事?” 秦欢不语,李珍径自走过去,扫了眼电脑,见秦欢在查看账户,她微微诧异,随即道,“谁要用钱?” 秦欢皱眉道,“你先别问我这个了,你那边有二百万吗?” 李珍点头道,“有”。 秦欢道,“那你给我转过来吧,等我把瑞士的户头解开就还给你”。 李珍刚要问什么,梅子就出声道,“弄完就出来吧,阿诺还在外面等着”。 李珍和秦欢都不再说别的了,秦欢凑齐了五百万,就打到了今天男人给她发来的卡号上面。 男人回了一句:谢谢秦欢姐。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欢一直在走神,心情也明显的低落,阿诺小心翼翼的道,“妈咪,你不高兴了吗?” 秦欢笑的有一丝勉强,出声回道,“没事,阿诺,今天中午的事情,不能对叶uncle说,听到了没有?” 阿诺点点头。 秦欢又看向李珍和梅子,出声道,“你们也是,别跟榕臻说”。 秦欢心中对秦正海有恨,恨他当年犯下的错事,但是毕竟血浓于水,她不能眼看着别人伤害他,她做不到,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秦欢暗自想到,就当是还给他的养育之恩。 但是秦欢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还是被叶榕臻给知道了,他晚上跟她一起去超市买了食材,说要给阿诺做菜。 两人站在厨房,秦欢整理食材,叶榕臻在切水果,他状似无意的道,“你今天查账户了吗?” 秦欢回道,“没有,怎么了?” 叶榕臻道,“我打了一千万到你账户”。 秦欢动作顿住,叶榕臻继续道,“你手上没有现钱怎么行?平时吃饭逛街也不方便”。 秦欢暗自调节呼吸,半晌才道,“谁跟你说什么了?” 叶榕臻淡淡道,“什么?” 秦欢侧头朝叶榕臻看去,出声道,“谁说的?李珍还是梅子?” 叶榕臻也看向秦欢,他出声回道,“是谁很要紧吗?欢欢,你有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秦欢放下手中的东西,她呼了一口气,然后迈步往客厅走去。 叶榕臻看着秦欢的背影,他迈步跟上去。 秦欢坐在沙发上,叶榕臻坐在她对面,出声道,“你给谁打钱?” 秦欢垂着视线,半晌才道,“我爸……” 叶榕臻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沉声道,“他又来找你了?” 秦欢敏锐的捕捉到一抹什么,抬起头,她看着叶榕臻道,“又?你什么意思?” 叶榕臻见瞒不住了,他才回道,“上次我跟你爸见了一面,我给了他一点钱,让他在台湾先住下”。 秦欢微微眯起视线,疑声道,“一点钱?” 叶榕臻道,“三百万而已,我没有多给”。 秦欢怒极反笑,叶榕臻见状,他出声道,“我以为他拿了钱之后,就不会再来找你了,最起码……没想到这么快”。 秦欢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以为秦正海搭上傅承爵,这已经让她很受不了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拿了叶榕臻的钱。 没人能理解她心中的感觉,那就像……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向自己身边的男人卑躬屈膝,欲意蓄谋着什么一般,秦欢除了丢人之外,只觉得秦正海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叶榕臻看出秦欢心中所想,他微微皱眉,出声道,“欢欢,你跟我还在乎这么多干嘛?你爸爸就是我的爸爸一样,我给他……” “不一样!他都不是我爸了,怎么能是你爸?!” 秦欢咬牙切齿,如果现在秦正海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问问他,他这辈子到底指着什么活下去的? 叶榕臻看着愤怒的秦欢,出声道,“可你还是给他钱了,你还担心他,不是吗?” “我不是……” 秦欢瞪着叶榕臻,想要反驳,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委屈,秦欢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瞪着眼睛,强忍着眼泪。 叶榕臻心疼秦欢,他叹了口气,出声道,“欢欢,你何必这么执着呢,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好了,他毕竟是你爸爸,再说他想要钱而已,你给他不就得了,你不想见他,大可以告诉我,我来跟他说”。 秦欢看着叶榕臻,漂亮的脸绷得紧紧地,红唇轻启,出声道,“他这次回来,我以为他一心想要忏悔,想要为当年犯下的错误赎罪,但是他呢?他从你要钱,现在还欠了高利贷,要我帮他还债,你说得对,不就是钱嘛,从前我缺钱,现在我不缺的就是钱,但是他怎么能这样……” 秦欢皱眉,眼泪堆积了整个眼眶,她紧咬牙关。 “当初他就是因为高利贷缠身,所以才累及了整个家庭,现在他还是这样……他根本就是无药可救了!” 爱的越深,恨得越深,所有儿女的心中,爸爸都应该是伟大的存在,是整个家的顶梁柱,是遮风挡雨的港湾,但是秦欢印象中的秦正海,他酗酒,赌博,打老婆,卖儿女,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如果爱也是有额度的话,那么现在……秦正海已经把秦欢对他的爱,一次性的用光了。 眼泪掉下,秦欢迅速的擦掉,她深吸一口气,出声道,“这次是我最后一次给他钱,以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会再管他的死活!” 说罢,秦欢看向叶榕臻,出声道,“你也不许再帮他,如果让我知道你再给他钱,我一定跟你绝交!” 秦欢站起身,迈步往厨房走去。 叶榕臻知道,秦欢这一次是真的伤心了。 一连过去一个礼拜,秦欢的手机都安静的很,她既没有接到傅承爵的电话,也没有接到秦正海的电话,秦欢不是不担心的,也不知道高利贷的事情摆平了没有。 但是秦欢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某一天,她会突然接到那天那个年轻男人的电话,他约她出来见面,秦欢开始说不见,但那人却说,事关秦正海的生死。 秦欢道,“钱我已经给了,他以后怎样都不管我的事,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们父女的关系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再说我也没钱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秦欢要挂电话,对方开口道,“秦欢姐,那帮人知道阿诺的存在……” 第二章 这是一个圈套 秦欢来到跟年轻男人相约的咖啡店,她一进门,就看到坐在角落处的男人朝她招手,秦欢迈步走过去,她落座,对面的男人朝她微笑着道,“秦欢姐”。 秦欢脸色难看,她径自道,“你刚才电话里面什么意思?那些高利贷的人怎么会盯上阿诺?” 男人闻言,脸色微沉,出声回道,“秦欢姐,这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哎,要怪就怪正海哥,当时我们拿了钱,是帮他去还债的,但是当时他跟高利贷的人叫板,说是要拿这些钱翻盘,高利贷的人见我们既然能借来钱,就不是没钱的人,所以就让正海哥赌了几盘,结果……” 他不用说完,秦欢已经知道结果了。 脸色不能用阴沉来形容,秦欢轻声道,“他用那笔钱又去赌了?” 男人没有出声,只是避开视线。 秦欢怒极反笑。 男人琢磨着秦欢的脸色,思索了好久,这才开口道,“秦欢姐,这一次……” “这一次别人要他怎样,我都不会再给他钱了”。 秦欢斩钉截铁的道。 男人微微皱眉,出声道,“秦欢姐,我知道这次是正海哥不对,但是那帮放高利贷的人,已经知道你是正海哥女儿了,也知道你有钱,你要是不帮他还的话,怕是他们会找你的麻烦”。 秦欢冷声道,“开玩笑,他们当台湾没有法律吗?谁规定我一定要帮秦正海还钱的?上一次,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是他自己不知好歹,既然他能豁出性命去赌,我如果拦着他,那不就是我不不知进退了?” 男人道,“秦欢姐,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 秦欢嗤笑着道,“这还真不是我的气话,随你怎么想,总之,我不会再给他一分钱!” 男人见秦欢态度坚决,他叹了口气,出声道,“好吧,秦欢姐,那我提醒你一句,你担心你儿子”。 秦欢猛地皱起眉头,冷声道,“他们敢!” 男人道,“他们什么不敢?为了钱,他们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秦欢沉着脸道,“谁欠的钱找谁要去,他们要是敢来骚扰我身边的人,我一定让他们统统不好过!” 男人不语,但是眼神中明显的透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秦欢心急如焚,她不是第一次因为秦正海的赌债被连累,也知道放高利贷的那些人,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她可以狠下心不管秦正海,但是却不敢拿阿诺的安危去赌。 与此同时,另一边,傅承爵来了台湾,他直接现身在秦人公司,李珍看到傅承爵出现,吓了一跳,傅承爵道,“秦欢呢?” 李珍下意识的回道,“办公室”。 傅承爵大步往李珍指着的方向走去,他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但房间中却没有秦欢的身影,他正要转身出去,叶榕臻却出现在门口,两人四目相对,叶榕臻出声道,“你来干什么?” 傅承爵道,“找我老婆”。 叶榕臻止不住的微微皱眉,出声道,“你找错地方了吧?我不记得我们公司有招聘傅家的儿媳妇”。 傅承爵面色淡淡,随口回道,“那我找秦欢”。 叶榕臻道,“秦欢是我们公司的人,但我还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了你老婆?” 傅承爵勾起唇角,淡笑着回道,“七年前,我们见面的第一次起”。 叶榕臻漂亮的眼中闪过浓浓的醋意和不甘,因为他想起秦欢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人,无论早晚,从见到的第一面起,就是一辈子都注定了。 傅承爵的坦然和笃定就像是狠狠地扇了叶榕臻一个巴掌,叶榕臻站在门边,竟是一时间没有反驳。 傅承爵薄唇开启,出声道,“秦欢呢?” 叶榕臻强忍着心底涌上的一阵阵酸涩,出声道,“你来找她干什么?” 傅承爵道,“家事”。 叶榕臻微微皱眉,开口道,“欢欢最近心情很不好,你没事少来烦她”。 听叶榕臻叫欢欢,傅承爵心里面就犯堵,他声音沉下几分,开口道,“叶榕臻,我觉得我是不是有必要郑重其事的提醒你一下,秦欢是我女人,我们连儿子都有了,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总横在我们中间,难道没人告诉你,你这样是破坏别人家庭吗?” 傅承爵确实句句戳叶榕臻的心坎,叶榕臻强忍着那兜头的绝望,唇瓣轻启,他出声道,“傅承爵,那我也告诉你,就算欢欢是你女人,那也是曾经,你们是有个儿子没错,但阿诺跟了欢欢四年,你为他做过什么?你配当他爸爸吗?你们之间连婚都没结,又何来一家人之说?你别总以为多了个阿诺,你就一定能跟欢欢复合,你当初犯下的错事,害了秦欢的亲哥哥,就是横在你们之间的一根刺,你无法抹掉,只要欢欢一天不忘,你就一天别痴心妄想着复合!” 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叶榕臻这招就叫见招拆招。 傅承爵脾气本就没有叶榕臻好,叶榕臻这么一说,傅承爵更是恼羞成怒,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看着随时都可能动手。 梅子突然跑进来,她看了眼叶榕臻,然后又看了眼傅承爵,神色慌张。 叶榕臻道,“怎么了?” 梅子道,“刚才秦欢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叫我把她账户上的钱全部转到一个卡号上,上次她也是这样,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前几天有几个二十多岁的人,拦着我们,还跟秦欢聊了很久”。 叶榕臻脑海中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秦正海。 傅承爵皱眉看向两人,事关秦欢,他开口道,“怎么回事?” 叶榕臻急得不行,他只是看着梅子道,“她说没说现在在哪儿?” 梅子摇头。 傅承爵压抑着怒声,开口道,“叶榕臻,到底怎么回事?!” 叶榕臻怒视着傅承爵道,“你除了让欢欢伤心,还能做点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最近为了她爸爸的事情,心里面已经很难受了?!” 傅承爵皱眉,出声道,“她还在为前两天我让他们父女见面的事情心烦?” 叶榕臻一顿,随即道,“你说什么?你也见到秦欢的爸爸了?” 傅承爵道,“秦欢的爸爸一直都在香港,怎么了?” 叶榕臻顿了三秒,忽然道,“糟了!” 秦欢坐在咖啡厅,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出声道,“你说那帮人要五千万?他们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五千万我没有,我卡上只有一千万了,他们要就拿走,此后他们若是再敢来找我麻烦,就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道,“秦欢姐,你放心吧,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正海哥再乱碰这笔钱的”。 第三章 虚伪的恶心 秦欢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叶榕臻打来的,不由得微顿,随即对面前的男人道,“我接个电话”。 男人点头,秦欢拿着手机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喂”。 秦欢接通,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 叶榕臻出声道,“欢欢,你现在在哪儿?” 秦欢眼神微微晃动,她出声回道,“哦,出去办点事,怎么了?” 叶榕臻道,“你是不是跟前几天路上碰到的男人见面了?” 秦欢心里面咯噔一声,不由得道,“梅子告诉你的?” 叶榕臻声音中带着隐忍和焦急,他出声道,“我告诉你,傅承爵来了,他说……” 叶榕臻的话还没等说完,手机中的声音就戛然而止,秦欢诧异的看向自己身侧,明明在外面的男人,不知道何时跟了进来,他抢走了她的手机,按下了挂断键。 秦欢皱眉看着他,手机在男人手中再次响起,男人当着秦欢的面,拆下手机的电池,然后将手机扔进一边的垃圾桶。 秦欢眼睛一瞪,心知不好,她下意识的往对面的门边看去…… 另一边,傅承爵见叶榕臻连着喂了两声,他皱眉道,“怎么了?” 叶榕臻沉声道,“打不通了”。 傅承爵骂了一声,“shit!” 缓缓睁开眼睛,头顶强烈的光线几乎令秦欢睁不开眼睛,脑袋很疼,就像是被什么药物麻痹了一般。 秦欢眯着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身在一间巨大的仓库之内,仓库中潮湿昏暗,她头顶却亮着一盏光线十足的白炽灯。 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臂,浑身酸软无力,秦欢低头一看,她被绑在椅子上面,嘴上也贴着胶布。 她就这么坐着,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过了很久,秦欢的意识在逐渐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记得之前在咖啡店的洗手间中,那个男人拿着带有迷药的手帕迷晕了她。 秦欢的手被反绑在身后,她努力的想要解开,挣的手腕都红了,但却还是无济于事。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了秦欢一跳。 “别挣扎了,你解不开的,这样只会让你更疼而已”。 秦欢听得出这个声音,就是一直跟她见面的那个男人。 果然,男人从秦欢身后走过来,他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拎过一个塑料椅子,他坐在秦欢面前,她看到他那张算得上清秀帅气的面庞。 男人跟秦欢对视,见她眼中露出浓浓的愤怒,他轻声道,“秦欢姐,你生我气了?” 秦欢垂下长长的睫毛,看向自己的鼻尖。 男人见状,他伸手死掉挡在秦欢唇上的胶布。 胶布的粘性很大,秦欢唇瓣上的cd口红都被粘了下来。 男人抬眼看着秦欢嫣红的唇瓣,不由得伸出手,用拇指去擦。 秦欢别开脸,眼中露出浓浓的嫌恶之色。 男人眼中露出了一丝模糊了迷茫和无辜的神色,轻声道,“秦欢姐……” 秦欢沉声道,“少恶心我!” 男人的手忽然覆上秦欢的面孔,强迫她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秦欢眼中不无惊恐,男人的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唇瓣轻启,他出声道,“秦欢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秦欢看着他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男人轻声道,“你叫我阿辉就好,除了正海哥,别人我可都不让他们这么叫的啊”。 秦欢微微皱眉,试探性的道,“你真的认识我爸?” 阿辉忽然轻笑出声,单手捧着秦欢的脸,他出声道,“秦欢姐,你心里面不会在想,是不是正海哥叫我们抓你过来的吧?” 秦欢不语,实则她心里面真的一闪而逝过这样的念头。 阿辉看着秦欢防备的眼神,他淡笑着道,“秦欢姐,你还真是单纯呢,如果你不说,真的没人能看出你真实的年纪……” 阿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眼中带着看一件心仪物件时的表情,秦欢暗自心惊,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两人一直在对视,谁都不说话,直到秦欢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有人出声道,“辉哥”。 “哎?她醒了啊?” 迈步走过来的是四个男人,他们脸上都带着夸张的立体面具,连眼睛都看不清楚。 阿辉的手从秦欢脸上拿走,本是带着轻笑的脸上,也是一片淡然,他拎过刚才放在地上的白色塑料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一盒寿司。 秦欢扫了眼寿司上面的logo,是她平日里经常吃的那家。 阿辉打开盒子,用一次性的方便筷子,夹起一个,递到秦欢唇边。 秦欢转过头,不吃。 阿辉再次把寿司递到秦欢唇边,秦欢把脸转向了另一边,明显的不买账。 身边的一个男人出声道,“干嘛不吃?不饿啊?不饿就别吃啊!” 因为戴着面具,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秦欢抬眼瞪着那人道,“你们不用戴面具,我记得你们的样子,你们跑不了的!” 男人明显的一愣,随即有些慌张的道,“你说什么?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其他三个男人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阿辉不耐烦的道,“你们没事干了是不是?都上一边去,离我远点!” 有个男人紧张的道,“辉哥,她说她认得我们的样子……” 阿辉一个眼神瞪过去,男人立马噤声,一帮人迈步往别处走去。 秦欢看着阿辉,出声道,“从我要钱的不是我爸,一直都是你在骗我对不对?” 阿辉转过头,看着秦欢道,“这样你会觉得难过吗?” 秦欢眼中的迷茫一闪而逝,不过随即她便知道阿辉是什么意思,唇瓣开启,她出声道,“你拿你跟我爸比啊?你算老几啊?你想太多了吧!” 阿辉不怒反笑,他出声道,“好吧,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心里面好受一点的话,我不介意”。 他重新夹了一个寿司,递到秦欢唇边,秦欢皱眉道,“拿远一点!” 阿辉出声道,“秦欢姐,我告诉你啊,他们几个可没我的好脾气,你没事别惹他们,那几个小子可是彻头彻尾的赌徒,他们没什么人性的”。 秦欢嗤笑着道,“他们是赌徒?那你是什么?你是赌徒的首领啊?” 阿辉出声道,“秦欢姐,我们只要钱而已,拿到钱,我们会放了你的”。 秦欢瞪着他道,“我认得你的样子,你不怕我出去之后叫人抓你吗?!” 阿辉道,“且不说警察抓不抓的到我们,单说……你能不能从这里出去,这都是一关”。 秦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阿辉勾唇一笑,出声道,“不过在这段时间中,我还是会保护秦欢姐的,你放心好了”。 第四章 使出浑身解数 秦欢的手机打不通,人也没有回来,叶榕臻叫人出去找,但也都是无果而终。 与秦欢失去联系,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傅承爵终是坐不住了,他腾一下子从秦欢办公室的沙发上起身,迈步欲往外走去。 不远处的叶榕臻出声道,“你做什么?” 傅承爵没有回头,只是冷声道,“她一定出事了,不想办法找到她,难道坐在这里傻等吗?” 叶榕臻面色同样阴沉,他出声道,“你知道她是被谁带走的吗?你知道她被带到哪里去了吗?如果你冒然叫人出去调查,万一惊到了他们,他们伤害欢欢怎么办?” 傅承爵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半晌,他才暗自调节呼吸,出声回道,“那你想怎样?就这么干坐着?” 叶榕臻双手交叉相握,抵在唇边,他眼睛看着某处,想了一会儿,这才出声道,“从欢欢要钱的人,一定是认识她爸爸的人,秦正海现在在哪儿?” 傅承爵转过身,看了眼叶榕臻。 几个小时之后,秦正海就从香港飞到了台湾,听说秦欢不见了,而且很有可能与他身边的人有关,秦正海先是一愣,随即就皱眉道,“你们说是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梅子点点头,大致形容了一下那天拦着她们,然后跟秦欢说话的那个男人。 秦正海眉头紧锁,呼吸低沉。 叶榕臻出声道,“伯父,怎么样?有头绪没有?” 秦正海沉声道,“如果我猜错的话,应该是那几个小子”。 叶榕臻和傅承爵皆是脸色一变,傅承爵急声道,“是谁?” 秦正海道,“我这几年在外面,他们几个一直跟着我,这次我回来台湾,他们也都是一直跟着的,除了他们几个,没人知道秦欢是我女儿,我知道他们平时都在哪儿赌,你们叫人去查一查,看看他们是不是欠了债”。 傅承爵现在不管是谁欠了债,他只想知道秦欢在哪里,他皱眉道,“那你能想到他们会把秦欢带到哪里去吗?” 秦正海面色难看,他出声回道,“那帮小子鬼的很,他们一定不会把秦欢带到我知道的地方”。 傅承爵声音低沉的道,“不就是要钱嘛,他们为什么还不联系我们?!” 叶榕臻出声道,“他们一定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然后好抬高赎金”。 傅承爵咬牙切齿的道,“他们如果光是要钱,我可以给,但他们要是敢伤害秦欢一根头发,我要他们拿后半辈子赔!” 叶榕臻道,“眼下也就只能等他们主动联系我们了……” 秦欢被那帮人绑在椅子上一天,她说想要去厕所,那些人没办法,只能给她松绑,然后押着她到了仓库角落的一间破门前面。 秦欢自己一个人进去,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中,被简易的木板隔成了几个单独的卫生间,秦欢环视四周,除了两米多高的窗台上面有一个不大的窗子之外,她没有任何逃跑的出口。 秦欢眼睛看着屋中所有可利用的地势,脑子在快速的旋转,想着可以逃生的方式。 终于,秦欢想到了一个唯一可以拼一把的做法,她走到靠窗边的单独隔间中,脚踩着马桶的边缘,然后尽全力往上攀爬,好不容易一只脚踩在了门框上,这样她才够得到窗户的高度。 秦欢一边要担心外面的那些人,一边要保持着平衡,此时真真是千钧一发之际,秦欢脑中不由得想起四年前,她要逃离傅家的那一次。 窗户的面积很小,只够秦欢猫着腰的高度,秦欢屏气凝神,一手扣着窗框,然后缓缓把自己的一条腿伸过去,短短的距离,因为是在一人多高的门框上进行的,所以显得倍加吃力。 终于,秦欢整个人都骑在了窗台上面,她把头探出去,这才看到外面是一个大斜坡,高度远比她在屋中看到的高出许多,而且这样的坡度,她跳下去,一定是站不稳的。 一边是牢笼,一边是布满危险的自由,秦欢只是短暂的犹豫,便毫不犹豫的把另一条腿也迈了出去,双手吊着窗台,秦欢眼睛一闭,松开手,任由身体做自由下坠的动作。 左脚碰到地面的瞬间,秦欢就觉得酥麻从掌心传来,然后迅速的蔓延了全身,这么高的高度,不震得慌才怪。 秦欢在斜坡下面滚下去,好在下面是草丛,秦欢只觉得手臂和脸被划伤了几下,其余的都没有事。 踉跄着爬起来,秦欢什么都不敢想,就这样往外面跑去。 不知道这边是哪里,秦欢从来都没有来过,放眼望去,只看到一片杂草丛生的区域。 头都不敢回,秦欢拼命地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秦欢觉得自己肺呛中的空气都要被压榨的一干二净的时候,远处逐渐驶过来一辆越野车。 秦欢大脑一片空白,她使劲儿的朝着越野车的方向招手,她要逃,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越野车越驶越近,车轮碾起的尘土让秦欢看不清楚车上面的人,她实在累的不行,只能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越野车停在距离秦欢两米远的地方,秦欢微微眯眼,当她看清车上的人时,她下意识的瞳孔一缩,二话不说,她转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身后传来一声车门被大力甩上的声音,秦欢心跳如雷,她拼了命的往前跑,但饶是如此,还是在五十米都不到的地方,一把被身后追来的男人拉住手臂。 秦欢回手就去厮打男人的脸,男人皱着眉头,将秦欢的手扭到背后,秦欢体力透支到极限,一旦被人制伏,就像是散了架子一般,就差瘫软在地。 阿辉几乎将秦欢抱在怀中,他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见秦欢不挣扎了,他沉声道,“秦欢姐,你怎么跑出来的?” 秦欢不语,她咬紧牙关,心中想着,如果她现在手上有利器的话,她保不齐敢杀人。 阿辉喘着粗气,拽着秦欢往回走,秦欢看准机会,一脚踩在阿辉的脚面上,然后用头去撞他的鼻梁,鼻梁骨是认最脆弱的地方,任是谁被磕到了,一时间都只有松手的份儿。 秦欢转过头,又一拳挥过去,打在阿辉的太阳穴上,阿辉只觉得眼冒金星,堪堪往后退了两步,秦欢顿了一秒,然后转身往后跑去。 等到阿辉在原地弯腰挺了十几秒之后,刚想追上去,就听到前面传来吵杂的声音,原来是留在仓库的人追了出去,正好把秦欢给逮到了。 阿辉的鼻子被秦欢撞出血,他一边伸手擦着,一边走过来。 第五章 霸王硬上弓 一个戴面具的人看着阿辉,露出惊诧的声音道,“辉哥,怎么搞的?” 阿辉沉着脸,白皙的皮肤染上血的鲜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另一个男人见状,他二话不说,挥起手就给了秦欢一巴掌,秦欢啊了一声,直被打的侧过脸去,长发凌乱。 阿辉瞳孔一缩,两步窜上去,他一脚踢在男人的腿骨上,男人呀了一声,堪堪单膝跪在地上,阿辉一把拉过秦欢,把她虚揽在怀中。 一帮人都看傻眼了,阿辉染血的面孔如地狱的修罗一般,瞪着众人,他怒声道,“你们他妈的都是瞎子啊?这么多人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今天要不是我正好回来,你们都他妈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他又低头看着一边跪在地上,疼的还没起来的男人,咬着牙道,“我告诉你,自己没本事,就给自己两巴掌,打女人算什么?都他妈给我滚回去,别在这儿给我丢人!” 一个男人走过来,扶起地上跪着的男人,一行人赶紧作鸟兽散去。 看着众人离开,阿辉这才低头看向怀中的秦欢,他伸手想要撩开她的头发,秦欢却抬起手,想要反抗,阿辉一把扣住秦欢的手腕,声音低沉的道,“秦欢姐,我不会让你打我第二次的”。 秦欢猛地转过头,她的唇角带着一丝血迹,瞪着阿辉,她出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算什么?说他们没本事打女人,那你呢?是你带着他们一起绑架的,你知不知道这样是要坐牢的?!” 阿辉看着秦欢数秒,他忽然勾起唇角,出声道,“你担心我啊?” 秦欢眉头一蹙,不由得道,“神经病!” 阿辉淡笑,他拉着秦欢的手腕,迈步往车边走去,秦欢跟他拉扯,但是奈何他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硬是把秦欢塞到了副驾上,阿辉转身上了驾驶席,他拎过一个袋子,然后从里面依次拿出好多的零食,堆在秦欢腿上。 秦欢皱眉,阿辉出声道,“这些都是你平时爱吃的吧?” 秦欢心中说不上的怪异,沉默数秒,她眯眼看着阿辉道,“你跟踪我?” 如果不是很了解她的人,怎么会细心到,连她爱吃什么牌子的零食都知道? 阿辉闻言,轻笑出声,开口回道,“正海哥几个月前就回台湾了,他说他女儿在这里,最开始只有我跟他一起,所以平时他跟着你的时候,我都在,时间久了,正海哥不跟着你的时候,我也跟着你,我看你逛商场,逛超市,记下你平日里的所有喜好”。 秦欢出声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钱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但是你有好路不走,非要绑架!” 阿辉眼睛看向别处,唇角勾起,状似无意的道,“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如果我不亮出张海哥,怕是你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 秦欢沉默不语,阿辉继续道,“我跟你无亲无故,你凭什么借给我钱?再说了……你借给我,我也还不起”。 秦欢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深深地无奈,想到自己从前也是这般的无奈,人生在世,为何非要被钱所困? 缓缓开口,秦欢出声道,“这样吧,你放了我,你有什么困难,我都尽量帮你,我也不会告你,不会找你们的麻烦,这件事……就算了”。 阿辉闻言,他侧头过,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秦欢,出声道,“真的吗?”秦欢心中一喜,但却要维持面不改色,点了点头。 阿辉出声道,“那你现在走吧”。 秦欢一愣,像是没想到阿辉会这般痛快。 迟疑了数秒,秦欢立马转过头,伸手去拉车门,但是与此同时,啪的一声,阿辉落下了中控锁。 秦欢回头看向阿辉,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阿辉像是忍不了了,他终是笑着道,“秦欢姐,你该不会,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放你走吧?” 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夸张到直伸手擦眼泪。 秦欢闻言,脸色立马就变了,她一把抄起腿上的零食,朝着阿辉扔过去,阿辉伸手挡了几下,秦欢余光瞥见后座处放着一个扳手,她抬起身子,作势去拿,阿辉眼疾手快的拦下秦欢,按着她,他出声道,“你干什么?还想谋杀啊?” 秦欢咬牙切齿的道,“杀了你都算是正当防卫!” 阿辉道,“你这女人的心怎么这样狠?” 秦欢瞪着他,不说话。 阿辉跟秦欢对视,他把她压在车中的副驾驶席位上,刚才两人互相拉扯,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此时动作停下来,才觉得这样有多暧昧。 秦欢看着阿辉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眼睛,他呼吸有些粗重,视线中的玩味到暧昧的变化,微妙而心悸。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辉的喉结一动,下意识的看向秦欢的唇瓣,压下脸。 秦欢眼睛一瞪,立马手上使劲儿,想要推开阿辉,但是阿辉却暗自用了力,秦欢没推开他,反倒增加了他想要吻她的决心。 两人距离本就近,阿辉几乎没有多大的阻碍,就吻到了秦欢的侧脸上,秦欢感觉到那温热的唇瓣,她一惊,厉声道,“你干什么?滚开!” 阿辉想要绕过两人之间的阻碍,将秦欢压在身下,但秦欢却曲起膝盖,抵在他的腿上,不让他靠近。 车中的气温像是陡然升高一般,阿辉按着秦欢的胳膊,一心想要吻上她的唇,秦欢一边推着他,一边喊道,“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我都给你,你走开……” 阿辉呼吸急促,他出声道,“我要你……你能给吗……” 秦欢瞪大眼睛,心想着他是不是疯了,眼看着男女之间体力相差悬殊,秦欢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一定失身无疑,片刻的功夫,她脑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最终,她决定铤而走险一把…… “啊……” 秦欢忽然痛苦的喊了一声,跟阿辉抵抗的手臂也软了下来。 阿辉先是一愣,随即停下动作,看着秦欢难受的皱起眉头,伸手捂着肚子,他紧张的道,“怎么了?” 秦欢只说了一个字,“疼……” 阿辉有些手足无措,眼中却露出狐疑,似乎在纠结秦欢说得到底真假。 秦欢却心中笃定,只要阿辉肯停下来,他就说明他心中还是有所顾忌的。 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演技,手下带着那么多的演员,耳濡目染,她早就入木三分了。 装起来丝毫不费力气,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折腾的多了,秦欢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这样看起来就更像是生病了。 第六章 她值二十亿 秦欢脸色发白,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做出痛苦状。 阿辉迟疑了片刻,马上就出声道,“秦欢姐,你怎么了?” 秦欢呼吸有些微弱,很轻的声音回道,“我,难受……” 阿辉伸手覆在秦欢的额头上,触手温热,一片滑腻,都是汗水。 他出声道,“你哪里不舒服?” 秦欢道,“我肚子痛”。 阿辉道,“怎么会突然肚子痛?你不会是骗我吧?” 秦欢知道她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有可能扰乱阿辉的意志,所以她干脆咬着唇瓣不说话。 阿辉看了秦欢半晌,忽然掏出手机,看样子是给同伙打电话,秦欢就知道阿辉不会轻易带她去医院,不过眼下她还有第二套方案。 “帮我弄些安定回来……我肚子疼的时候只有吃这个……” 秦欢抬眼看着阿辉,阿辉已经挂断电话,他出声道,“好,一会儿他们过来接你,我去买药,你先忍一会儿”。 不多时,前面过来一辆快要废弃的中古车,车上面下来三个男人,他们把秦欢接下去,阿辉临走时还吩咐道,“她不舒服,你们少碰她!” 阿辉开着越野车反方向离开,两个男人架着秦欢的胳膊,一左一右的押着她往车那边走。 其中一个男人出声道,“真他妈邪门了,当初说要绑架的人是他,现在护着的人也是他!” 另一个低声道,“少罗嗦!” 秦欢知道他们已经开始抱怨阿辉了,她心中有了计较,但却不能现在说。 被人送回仓库的一个单独密闭小房间中,门一关上,秦欢就沉下脸,不用再演戏了。 她想着自己已经被绑架快四十八小时了,那天叶榕臻打电话来,只说了傅承爵三个字之后,手机就被阿辉给抢走了,她还不知道叶榕臻说傅承爵怎么了,不过她消失这么久,怕是叶榕臻他们已经开始着手救她了。 阿辉说得对,她知道他的样子,看来就算以后他们拿了赎金,她也跑不了,与其坐以待毙,她还不如想法子逃走。 一个人坐在墙角的一张折叠单人床上,秦欢开始了怎么逃跑的预谋。 阿辉前后离开快一个半小时,这才返回,按照这个时间计算,秦欢也大抵知道自己眼下的地方,距离市区有多远,他们就是应该怕她跑掉,所以才选了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让她跑都跑不远。 阿辉进门的时候,秦欢已经蜷在了小床上,她闭着眼睛,伸手捂着腹部。 阿辉走过来,蹲在床边,他刚要伸手去摸她的脸,秦欢就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长长的睫毛根根卷翘,忽闪忽闪,就像是半扇蝴蝶的翅膀。 阿辉对上秦欢带着几分睡意和几分委屈的眼神,不由得声音放缓,出声道,“怎么样了?我把药买回来了,你要不要现在就吃?” 秦欢摇摇头,眼中带着晶莹的泪水,阿辉见状,有些慌张的道,“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秦欢唇瓣轻启,出声道,“你放我走好不好?”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一般。 阿辉定睛看着秦欢,许是过了五秒,他才出声回道,“秦欢姐,我说我是因为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才抓你过来的,你相信吗?” 秦欢新里咯噔一下,她出声回道,“可你这样不是喜欢我,你让我害怕了”。 阿辉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覆在秦欢脸上,他出声道,“秦欢姐,你知道吗?跟着你的这些日子,我才发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看不见会想,碰不到会发疯,我只想看着你在我身边,我不会伤害你的”。 秦欢道,“收了赎金之后,你会杀了我吗?” 阿辉眼中露出浓浓的眷恋,他出声回道,“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杀你?你想太多了”。 秦欢没有松口气,而是继续道,“那你会放了我吗?” 阿辉不答反问道,“放了你,你会跟傅承爵还是跟叶榕臻?” 秦欢瞳孔一缩,还没等回答的时候,阿辉已经道,“我知道我没有他们有钱,不过等这次我拿了钱之后,就带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秦欢听着阿辉越来越不靠谱的话,只觉得他可能是精神不好,要不然就是偏执狂。 对于这种人,说多少好话都是白搭,秦欢只能沉默不语。 阿辉起身,从药袋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盒,盒盖上有安定的字样,他拿出一片,然后又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秦欢面前。 秦欢看着阿辉,出声道,“我饿了”。 阿辉马上道,“那我出去拿东西给你吃”。 阿辉转身离开,秦欢马上把那片药片藏到了枕头下面。 等阿辉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秦欢做吞咽和喝水的动作,她看着他,出声道,“药我吃完了”。 阿辉嗯了一声,然后把买来的外面摆在秦欢面前。 秦欢好久没正经吃过东西,眼下面前摆放的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她不由得食指大动,想着就是逃跑也需要力气,她更是多吃了几口。 许是过了二十几分钟,秦欢就沉着眼皮,出声道,“我困了”。 阿辉道,“可能是药效发作了,你睡吧,等起来就不疼了”。 秦欢点头,然后躺下闭上眼睛。 阿辉收拾东西出去,房门关上的瞬间,秦欢就睁开眼睛,拿出枕头下面的那颗白色药片,她心中想着,以后成败都要靠它了。 秦欢被绑架超过四十八小时,但是外面却一点风声都没有,看来叶榕臻跟傅承爵都没有报警。 仓库空旷的一处,由几个箱子堆起的桌上,摆着啤酒和各种熟食,阿辉坐在一侧,其余的四个男人围坐几面。 其中一个男人出声道,“辉哥,这都两天多了,我们什么时候从他们要赎金啊?” 阿辉左手拎着一个一次性的纸杯,杯中有一半的啤酒,他眼睛看着某处,薄唇轻启,出声道,“两天多而已,你急什么?” 男人道,“不是我着急辉哥,实在是哥几个……有些担心,毕竟这多一天就是多一份危险”。 另一个也道,“是啊,毕竟这正海哥的女儿跟好多个厉害的人都有关,万一他们发起狠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阿辉就抬眼看去,他长得算是白净帅气的,但是一双眼睛却很凌厉,沉着脸,他开口道,“你怕什么?怕就别跟着我一起干啊,当初说要分钱的时候,你怎么眼睛瞪得比谁都大呢?!” 男人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了,阿辉一口干掉杯中的酒,站起身,出声道,“三天后,三天后打电话要赎金,我这次要他们两个,一人拿出十个亿来!” 第七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在秦欢消失的第一百二十个小时之后,傅承爵和叶榕臻分别接到绑匪打来的电话,电话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十亿港币,全部现金交易,交易的地点另行通知。 因为通话的卡是买完就丢的,声音也是用了魔音,所以根本无处查询,傅承爵和叶榕臻只能等待着绑匪再次打来电话,通知交易时间和方式。 另一面,秦欢已经被关了五天多,在这些天中,她每天都会从阿辉手中骗取一片到两片的安定,此时数着手中的八枚药片,秦欢脑中的计划在一次又一次的预演着。 上午八点多,阿辉如期的来到秦欢所在的小房间中,今天见她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抱着膝盖坐在床边,他出声道,“身体好些了吗?” 秦欢垂着视线,眼睛看着地面,低声回道,“天天在这连窗子都没有的地方关着,好人都会憋坏了的”。 阿辉走到秦欢面前,拉过一个椅子坐下,看着她,他出声道,“你在怪我?” 秦欢不语,但是态度明显的不善。 阿辉出声道,“谁让你成天不安分的想要跑了?上次你从两三米的地方跳下去,没崴了脚或者受伤,那是你幸运,如果你摔到哪里怎么办?” 秦欢抬眼看向阿辉,她出声道,“你有说这种话的权利吗?我是因为谁才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的?” 阿辉跟秦欢视线相对,看到她眼底明显的愠怒,他沉默半晌,然后叹了口气,出声道,“那你想怎么样啊?除了放你走,你随便提”。 秦欢定睛看着他,半天,忽然开口道,“我不想在这里憋着,你带我出去吧”。 仓库外面的四个男人正在打牌,见阿辉跟秦欢并肩走出来,他们马上抄起手边的面具戴上。 阿辉出声道,“一会儿你们自己吃饭吧,不用管我”。 他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大袋子,袋子中都是他买来的秦欢爱吃的东西。 带着秦欢出了仓库,外面的阳光兜头照来,铺洒在秦欢身上,她微微眯起视线,明明只过了五天暗无天日的时光,但她却好像过了一辈子似的。 见她遮着眼睛往上瞧着,阿辉出声道,“以后我每天都带你出来吧”。 秦欢也不看他,只是径自道,“你还要关我多久?” 阿辉没有马上回答,秦欢却道,“你们是时候该要赎金了吧?他们都不是好耐性的人,你要是把他们惹急了,怕是他们会先下手为强,到时候你就得不偿失了”。 阿辉出声道,“我能认为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秦欢不语,阿辉却道,“我不担心他们会搞什么小动作,因为你在我这里”。 秦欢心中也明镜似的,无论是叶榕臻还是傅承爵,他们最担心的都是她的安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不会轻举妄动,而她……也只能随机应变。 阿辉带着秦欢开车驶离仓库一段距离,停下车,他从后座拎过大袋子,出声道,“想吃什么?” 秦欢道,“三明治”。 这些天的相处,秦欢已经习惯了跟阿辉之间命令与执行,真的说句良心话,除了把她绑来这里之外,阿辉对她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他从来都不让其他的男人接近她。 阿辉从袋子中拿出一个三明治,给外皮剥开,这才递到秦欢面前,秦欢接过去,径自吃着。 阿辉拧开一瓶果汁递给她,秦欢也接过去。 安静的车内,除了塑料袋发出的声音之外,一片静谧。 阿辉出声道,“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秦欢眼睛看着窗外,出声回道,“一直是多久?” 阿辉看着秦欢被阳光蒙上了一层金边的侧脸,有些沉迷的道,“久到我闭上眼睛为止”。 秦欢喝了一口果汁,然后侧头看向阿辉,出声道,“外面那是什么花啊?” 阿辉顺着秦欢的视线看去,本来都是杂草丛生的地方,细看之下,还真是开着一簇簇很小很密的蓝紫色小花,顿了一会儿之后,阿辉出声道,“我也不知道”。 秦欢道,“那你去帮我摘一点过来”。 阿辉没动,眼中露出一丝狐疑,秦欢道,“看什么?你还怕我趁着这功夫跑了不成啊?” 说罢,她径自拧下车钥匙,扔到阿辉身上。 阿辉接过钥匙,勾起唇角,出声道,“好,你等着”。 阿辉拿着钥匙下了车,秦欢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走到了五六米之外的地方,背对她摘花。 秦欢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纸包,纸包里面都是一些白色的粉末,这是秦欢磨好的安定药面。 从袋子中拿出一瓶矿泉水,秦欢一边看着阿辉的方向,一边把药面倒进瓶中,然后拧紧,使劲儿的摇匀。 阿辉下车五分钟,就摘到了一大捧的花,他跑着来到秦欢所在的副驾驶门边,隔着车门把花从窗户递过去。 秦欢接过来,她低头闻了闻,阿辉笑着道,“香吗?” 秦欢把花凑到阿辉鼻间,出声道,“你闻闻”。 阿辉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出声道,“什么破花,一点不香”。 秦欢勾唇一笑,主动伸出手,抹了把他额头上的汗。 阿辉一时间愣在原地,秦欢转头从袋子中拿出一瓶水,用力的拧开,然后递到阿辉面前。 阿辉傻傻的看着秦欢,秦欢出声道,“看我干嘛?你喝不喝?” 阿辉接过去,眼睛看着秦欢,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 秦欢努力压制着心底的紊乱,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中,她都露出一副欢喜的样子,跟他一起吃东西,偶尔还搭上几句话,看着阿辉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她满心担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药什么时候起作用。 阿辉吃了一个鸡腿汉堡,又把剩下的水都喝了,他跟秦欢说话的时候,眼皮就开始打架。 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他出声道,“吃饱了就犯困……” 秦欢道,“今天太阳这么好,我们多在外面待一会儿吧”。 阿辉自然不会拒绝秦欢的要求,他嗯了一声,秦欢侧头看向窗外,阿辉在她身侧直摇头,希望自己清醒一点。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秦欢转过头,无一例外的,看到阿辉已经趴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 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到了嗓子眼,秦欢试探性的叫道,“阿辉?” 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欢又大着胆子伸手推了他一下,阿辉还是没有反应,反复几次之后,秦欢是真的知道阿辉睡着了。 咕咚咽了口口水,秦欢从阿辉身上摸出车钥匙,然后从车上下去,绕到驾驶席那边,打开车门,想要把阿辉拽下车去。 第八章 以身色.诱 阿辉因为安定的药效,睡得很沉,秦欢拖着他的身体,不想把他弄伤,好不容易才把他拖下车。 气喘吁吁,秦欢看了眼躺在一边的阿辉,三秒之后,才转身上车,这是她唯一的逃跑机会了,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上车之后,秦欢就拿着车钥匙往钥匙孔插,但是钥匙怎么都插不进去,秦欢心中着急,正想着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身边的车门被人打开,秦欢猛地回头,就看到阿辉冰冷着面孔站在车边,她着实吓了一跳,瞳孔都缩小了。 阿辉从身后的裤袋摸出一把类似的钥匙,沉声道,“是在找它吗?” 秦欢抿着唇瓣,一声不吭,阿辉微微眯起视线,出声道,“你骗我?” 秦欢心跳如雷,看着阿辉,她出声道,“你不是也在骗我吗?” 阿辉道,“从你说肚子痛的那刻起,就在预谋着今天了吧?” 秦欢见东窗事发,她也没必要隐瞒,“是你抓我在先的,我不跑还等着你们杀我啊?!” 阿辉皱眉,冷声道,“谁说要杀你了!” 秦欢见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她眼球微转,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逃跑。 阿辉看出她心中所想,他出声道,“我就是留了一个心眼,给你的那些药,从最开始就不是什么安定,而是最平常的维生素片,如果你真的吃了的话,就一定知道那药片是甜的,但是你却从来不说,因为你根本就没吃过!” 秦欢以为自己千般算计,却没想到阿辉的心思更加缜密。 微微扬起下巴,秦欢也冷下脸,出声道,“反正你都知道了,我就是要跑,你怎么样吧?是不是想现在就撕票啊?” 阿辉眯起眼睛,往前一步,秦欢马上吓得往后躲去。 阿辉瞪着秦欢道,“是不是女人都像你一样的会撒谎啊?” 秦欢想到从前她跟身边的男人说过的谎话,确实如此,她就是个谎话精。 一眨不眨的盯着阿辉,眼中充满警惕。 阿辉眼中露出一丝愠怒和受伤,跟秦欢对视良久,他忽然一拳砸在车门上,砰地一声,吓得秦欢瞪大眼睛。 半小时之后,仓库的大门打开,阿辉拽着秦欢的胳膊,两人拉扯着走进来。 阿辉面色难看,动作也比往常粗鲁的多,秦欢的手臂被他攥的发疼,她伸手去打他的胳膊,但他却无动于衷。 仓库中的其他几人见状,面具之后的眼睛都带着一丝诧异和莫名其妙。 阿辉将秦欢拽回她平日里待得小屋,反手将门锁上。 秦欢气喘吁吁,往后退去,看着站在面前,浑身戾气的阿辉,她下意识的道,“你干什么?” 阿辉抬手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迈步朝秦欢走来,他出声道,“我说过我喜欢你,我不会伤害你,但你却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跑……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不足十平米的小屋中,一眼就望得到,秦欢往后退去,小腿不小心撞在了小矮桌上,她失重往后倒去,阿辉眼疾手快,冲上来拉住她。 秦欢站稳之后就要推开阿辉,阿辉自然不许,他双臂钳着秦欢的胳膊,瞪着她道,“你对别的男人也是这样吗?用完就甩?!” 秦欢挣脱不开,只能冷眼瞧着阿辉,出声道,“你说得对,我就是这样的女人,从前被我甩过的男人多了去了,他们哪一个不比你好?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留在你身边?!” 阿辉瞳孔骤然缩小,手上的力气也不自觉的加大,秦欢咬紧牙关,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 两人目光相对,谁都不先退让。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阿辉先开口道,“秦欢姐,我喜欢你……但是如果你把我的喜欢当成是戳伤我的利器,那么……我会有更多的方式,让你比我更难受的,所以,你不要惹怒我”。 秦欢看出阿辉眼中一闪而逝的阴狠,心里面咯噔一下,她抿唇不语。 阿辉说得对,他不是傅承爵,也不是她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他不会对她心慈手软,如果他真的想让她屈服,那么她就算留着命回去,怕是这辈子也没脸见傅承爵了。 眼神躲闪,秦欢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阿辉看着几乎被虚揽在怀中的女人,他眼中的暴戾也一寸寸的消失,欢欢倾下头,他吻了下秦欢的额头。 秦欢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却不敢反抗,怕会引起阿辉更加越线的动作。 阿辉感觉到秦欢的僵硬,许是五秒过后,他才稍稍松开手,秦欢立马往后退去,两手交叉抱着双臂。 阿辉看着她害怕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出声道,“秦欢姐,只要你保证你不再跑,我不会伤害你的”。 秦欢没有看他,只是小心翼翼的点了下头。 自打这次计划失败之后,阿辉看秦欢看的更紧了,秦欢知道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阿辉每天都会固定的时间出去几个小时,是去给秦欢采购东西,秦欢知道,如果她不在这个时间段逃走,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可是外面还有四个大男人在守着,她只要出了这间屋子,那些人就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这回连她说要去洗手间,那些人都会派两个在窗外守着,就是怕她会逃跑。 如果不先处理掉这些人的话,她插翅难飞。 秦欢思前想后,还是准备铤而走险。 这一天,阿辉出去外面,秦欢不长时间就从房间中出来,马上那四个戴面具的大男人就走过来。 秦欢淡淡道,“我想洗澡”。 几个男人戴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顶多也就是有些诧异,一般秦欢都是在阿辉在的时候,才要求洗澡。 这些人都被秦欢弄得惊蛰了,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其中一个道,“等辉哥回来再说吧”。 秦欢道,“我不舒服,现在就要洗,你们要是怕我跑的话,就两个在门外,两个在窗外就好了,我还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吗?”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因为阿辉说过,不许为难秦欢,所以他们只能答应。 秦欢迈步走进浴室,说是浴室,也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在洗手间的隔壁,两间房子的布局都是一样的。 秦欢进门之后,就打开花洒,水珠落地的声音,在都是钢铁和水泥的仓库中,传的异常清晰。 门外就站着两个大男人,他们倚在墙上,听着从里面传来的水声。 许是过了十几分钟,浴室的房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缝,秦欢露出小半张精致的容颜,出声道,“我忘记带换洗的衣服了,你们能去我房间帮我拿一下吗?” 第九章 美人心计 浴室中的温热水汽从狭小的门缝中涌出,夹杂着沐浴液和女人的身上的香味,迎面扑来,门口的两个男人站在原地,大概过了五秒之后,其中一个才迈步往秦欢的房间处走去。 秦欢关上房门,深吸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道,“你的衣服”。 秦欢将门打开一条缝,伸出一条带着水珠的嫩白胳膊。 男人将衣服递到秦欢手上,秦欢收回手臂。 浴室中的水流声不断,门外两个男人一个倚在墙壁上,另一个则摘下面具,拿出一根烟来。 一门之隔,里面的水声就像是扰乱着他们心绪的罪魁祸首,那一滴滴落在地面的水珠,仿佛敲在他们心坎上一般,让他们心痒难耐。 一根烟抽到一半,男人侧头看向另外一人,正赶上那人也侧头过来看他,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有什么阴谋已经在他们眼中形成。 秦欢洗完澡之后,穿着阿辉帮她买来的t恤和牛仔裤出来,她长长的头发就这样披散在腰间,发梢的水珠还在往下坠着。 门口的两个男人已经戴上了面具,他们跟在秦欢身边,带她往房间走。 秦欢来到房门前,推门进去,就在她转身要关门的时候,一条手臂却横在了门和门框之间,秦欢抬眼惊讶的看着其中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而他已经一把推开房门,挤身进来。 秦欢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男人走进来,随手关上房门,她出声道,“你做什么?” 男人什么都不说,只是猛地朝秦欢扑过来,秦欢一边往后退,一边伸手抓过东西来打他,男人不管不顾,几下就抓到了秦欢,因为他脸上戴着面具,所以根本亲不到秦欢,他只是把她往床上拽。 秦欢跟他拉扯着,大声喊救命,她能知道,门外的男人不会进来的,因为他们早就达成了协议。 而她要的,正是这一点…… 男人将秦欢推倒在床上,随即整个人爬上来,伸手胡乱的拉扯着她身上的衣裤。 秦欢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截三角形的铁器,这是她从床上卸下来的,睁着眼睛,看准了身上男人的后脑,秦欢咬紧牙关,狠狠地敲了下去。 男人闷哼一声,紧接着就不动弹了,他的头发很短,所以鲜血很快就没过头发,从耳际流了下来。 血腥的气息充满鼻间,秦欢不是不害怕的,她一把将男人从身上推下去,男人的身体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秦欢抹了把男人滴在她t恤上的血,跳下床,站在门口的一处。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门外传来男人压低的声音道,“靠,好了没有?” 屋中自然不会有人回应他,男人又喊了几声,屋中没人应。 房门被人推开,男人的手握着门把手,在秦欢看到他半个胳膊的时候,她马上闪身出来,举起手上的利器,她一把砍在男人的额角。 “啊——!” 男人尖叫一声,下意识的捂着伤口往后退去,秦欢知道他这一声势必会引来两外两个人,她顾不得许多,一脚踢在男人裆部,男人又是一声鬼哭狼嚎,秦欢冲过去,往死里打,因为她知道,她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可以一起干掉两个敌人。 另外两个男人闻声冲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男人躺在地上,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地上有血,而秦欢则拿着利器站在一边,她脸上都是汗,混杂着血迹,看起来有些骇人。 秦欢瞪着过来的两个男人,举起手中的利器。 两个男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伸手对秦欢做冷静的动作,秦欢已经身心俱疲,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他们有防备的情况下打赢她们,往后是她的另一招了。 将利器丢在地上,秦欢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见状,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揪起她,另一个男人则蹲在地上,看着受伤的男人。 “死女人!你他妈这么狠!想杀人啊?” 见自己的同伙受重伤,戴面具的男人站起身,瞪着秦欢道。 秦欢微扬着下巴,出声道,“他们闯进我房间,要对我意图不轨,我正当防卫!” 拽着她的男人气的抬手就想打她,秦欢仰着下巴道,“你现在打死我,到时候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秦欢继续道,“你们现在最好对我好点,不然别说赎金,阿辉那边你们都过不去!” 剩下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很短的时间中就开始权衡利弊,秦欢见状,她的计策已经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她耸肩,甩开男人按着她的手。 就在三人之间心怀鬼胎的时候,仓库的房门被人打开,阿辉从外面进来。 见秦欢披头散发,身上还有血迹,另外两个男人站在她身边,阿辉愣了几秒,随即垂下视线,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他沉着脸道,“怎么回事?” 秦欢不语,只是用一种委屈中带着恨意的眼神盯着阿辉。 剩下的两个男人顿了一下,其中一个道,“辉哥,这两个小子趁你不在的时候,想对秦欢毛手毛脚”。 另一个道,“他们支走了我们,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阿辉迈步走过来,他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瞥了眼地上的男人,他出声道,“另一个呢?” 两个男人沉默不语,秦欢沉声道,“我屋中”。 阿辉深吸一口气,然后道,“把人弄出来”。 两个男人闻言就转身进了秦欢的房间,阿辉看向秦欢,他出声道,“你没事吧?” 秦欢瞪着阿辉,一个字都不说。 房间中传来一个男人的惊呼,“辉哥,华子好像不行了!” 阿辉一顿,随即快步往房间中冲去。 被秦欢撂倒在地上的男人,他头部受伤,鲜血流了一地,脸色煞白。 “辉哥,怎么办?要不要现在送医院?” 有人已经慌了手脚。 阿辉皱眉,冷声道,“先抬起来放床上去,给他包扎,这功夫去医院,你不是找死呢嘛!” 两个男人抬着华子放到了床上,阿辉随手抓过一条毛巾,捂住了伤口。 某一个瞬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阿辉突然转头往门外看去,门口处除了躺着的男人,哪里还有秦欢的影子,他不由得咒骂了一句,出声道,“看什么啊,赶紧追!” 阿辉带着另外两个男人大步往外跑去,秦欢听到声音,这才从隔壁的洗手间出来。 知道不久之后,他们就会知道自己没跑远,秦欢争取仅有的时间,她跑到地上的男人身边,从他身上摸出手机,然后颤着手指播出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第十章 她一直在等他 “喂……” 手机中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刚才拿利器戳伤人的时候,秦欢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但是此刻听到傅承爵的声音,秦欢却是瞬间就哽咽了,她明知道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刻,但是她拿着手机,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喂?” 手机里面传来傅承爵的疑问声。 秦欢攥紧了手机,微张着唇瓣,却只有哽咽的声音传出。 手机里面沉默了数秒,随即传来傅承爵惊喜的声音道,“秦欢?秦欢是你吗?” 秦欢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心里面的害怕和委屈一股脑的涌上来,只希望如果此时此刻,傅承爵在她身边就好了,她真的好想他。 傅承爵慌了,不知道自己是惊喜还是惊讶,他连声道,“秦欢,秦欢,别哭,你现在在哪儿?” 秦欢哽咽着道,“我不知道……这里是个仓库……” 傅承爵都要急疯了,手机忽然被叶榕臻抢走,他出声道,“欢欢,你先别哭,告诉我现在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危险?” 秦欢看着自己身边昏倒的男人,她哭着道,“我跑不出去,现在偷着拿了一个人的电话打给你们”。 叶榕臻比傅承爵要冷静的多,他立马道,“欢欢,你先别急,听我说,你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没人的地方,我们会根据jps定位找到你的,记住,别慌,凡事有我们在!” 秦欢下意识的点头,半晌才发现叶榕臻看不到,她哽咽着道,“好,我知道了”。 按照叶榕臻的要求,秦欢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放在了一个箱子的后面。 她伸手擦干眼泪,转身站在别的地方,不过五分钟,阿辉就带着人跑回来了,见秦欢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阿辉似乎是松了口气。 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人就去秦欢身边,把躺在地上的男人拖起来,往单独的房间抬去。 阿辉走到秦欢面前,他抬起手,秦欢下意识的一躲,阿辉一顿,随即伸手摸到了她的脸上,擦掉她脸上的血迹。 “对不起……” 这是阿辉对秦欢说得。 说实话,秦欢以为阿辉会雷霆大怒,就算不打她,也不会跟她道歉,看来她终究是不懂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见秦欢垂下视线,阿辉叹了口气,出声道,“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 秦欢不语,实则是在担心藏起的手机,也不知道傅承爵和叶榕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 阿辉带着秦欢去了另外一间单独的屋子,秦欢进门之后才发现,这里应该是阿辉住的地方,阿辉给秦欢拿了一瓶水,秦欢不接,阿辉把水放在她手边,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安静的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许是过了十几分钟,房门被人推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门口,出声道,“辉哥,出来说两句话”。 阿辉站起身走出去,不久,秦欢就听到门外传来争吵声。 “辉哥,你准备留这个女人多久?你今天出去已经联系傅承爵和叶榕臻交易了吧?他们什么时候给钱?” 阿辉出声回道,“现金数目那么大,我怎么能让他们一起拿出来,那不是引人耳目呢嘛,要再等等”。 “等,还要等多久?这死女人天天想着怎么逃跑,现在华子跟阿明都被她撂在屋里面了,你还要包庇她多长时间?是不是等她把我们也弄死了,你才拿着钱带着她远走高飞啊?!” “你说什么你?!”阿辉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男人嗤笑着道,“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阿明有一天听到你跟那个女人的谈话了,你说要带着她远走高飞!” 阿辉沉默半晌,然后道,“是,我就是喜欢她,我要带她走,随便你们怎么想!” “辉哥,你是不是疯了?她是肉票,我们是绑匪,你带着她,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阿辉冷声道,“等拿到钱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你放心,我怎么样,连累不到你们!” 此时另外一个男人插进来道,“辉哥,为了个女人,你值不值啊?且不说她到底是傅承爵还是叶榕臻的女人,他们随便一个,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啊!” 阿辉不耐烦的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数,今天是华子和阿明去碰的秦欢,阿明明知道秦欢是我看上的女人,他还敢碰,那他就是不把我这个当大哥的放在眼里,这次拿到钱之后,我跟他们再没有一点的关系!” “辉哥……” “辉哥……” 秦欢正听着,忽然房门被人推开,阿辉沉着脸走进来,见秦欢看着他,他马上收敛起身上的寒气,出声道,“中午吃过饭了吗?” 秦欢下意识的摇摇头。 阿辉迈步走到一边的抽屉处,随手从里面拿出一盒饼干,递到秦欢面前。 秦欢莫名的心里面发酸,不知道是因为阿辉一直这么维护她,还是她已经开始在算计他。 秦欢拿着饼干,沉默半晌,她忽然开口道,“阿辉,你放我走吧,我向你保证,我出去之后,一定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们,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阿辉故意装作没听到,另起话题道,“等拿到钱之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你想去哪儿?美国?英国?还是瑞士?” 秦欢微微皱眉,出声道,“阿辉,我哪儿也不会去的,我只想留在台湾”。 秦欢是有意设了一个套,果然,阿辉沉声道,“台湾有什么好的?你留在这里是为了叶榕臻吗?” 秦欢暗自舒了口气,好在这里还是台湾,不然怕是傅承爵他们知道位置,也不能一时半刻就赶过来。 唇瓣开启,秦欢出声道,“阿辉,我不喜欢叶榕臻,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阿辉盯着秦欢的眼睛,出声道,“那傅承爵呢?” 秦欢目光微顿,随即面无表情的回道,“她是我儿子的爸爸”。 阿辉眉头一蹙,半晌才道,“那你呢?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秦欢回视着阿辉,她在尽量拖延时间,出声回道,“我们七年前在一起过,现在分开了,就这么简单,你还想知道什么?” 阿辉眼中一闪而逝过一抹叫做惊喜的神情,他出声道,“那你还爱他吗?” 爱他吗? 秦欢心中五味杂陈,这句话也是她曾经无数次问自己的话,爱吗?怎么可能不爱?如果不爱的话,她怕是有一万种的方式让傅承爵对她死心,她口口声声说着的不爱,其实都是她心底的最爱,从前她不敢说,现在,是说了也无可奈何。 第十一章 血的代价 秦欢跟阿辉在屋中待了大半个小时,忽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秦欢吓了一跳,她抬眼望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其中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就冲过来,一把将她从床边拽起来,力气大的秦欢直踉跄。 阿辉也是始料未及,他腾一下子站起身,怒声道,“你干什么?!” 阿辉作势上前去拦,但是另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却从后面抱住他。 阿辉瞪眼道,“你们反了是不是?!” 抱着他的男人出声道,“辉哥,你知不知道这女人背着我们做了什么?刚才阿明醒了一下,他说秦欢拿了他的手机,已经跟外面的人联系了……” 阿辉瞬间停止了挣扎,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欢。 另一边,戴面具的男人揪着秦欢的长发,强迫她仰着头,厉声道,“贱女人,手机呢?你打给谁了?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秦欢的头皮像是被人揭下来似的疼,她手臂被男人钳住,只能瞪眼道,“放手!” 男人手上的力气加大,秦欢疼的眼泪都飚出来,男人大声道,“我他妈问你话呢,手机呢?!” 秦欢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阿辉一耸,身后的男人松开他,阿辉走到秦欢面前,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中带着失落和寒意,一字一句的道,“说,你给谁打电话了?说了什么?” 秦欢斜眼看着阿辉,她眼中赤.裸.裸的恨意灼伤了他的眼睛。 微微皱眉,阿辉一把拽过秦欢,秦欢的头发被扯痛,终是没忍住叫了一声。 阿辉一手卡着秦欢的脖颈,瞪大眼睛,沉声道,“秦欢,我问你话呢!” 秦欢知道他是真的被气疯了,被卡着的脖颈火辣辣的疼,她差点背过气去。 身后的两个男人见状,出声道,“辉哥,我们走吧,这里不能待了”。 另一个道,“辉哥,这女人认识你,杀了她!” 秦欢瞳孔逐渐涣散,她看着阿辉,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阿辉会杀了她。 但阿辉却不着痕迹的松了手上的劲儿,然后出声道,“你们带着华子和阿明先走”。 “辉哥,那你呢?” 阿辉出声道,“她没见过你们的样子,你们走吧,不用管我,我留下拿赎金,等我拿到钱再联系你们”。 其中一个男人道,“可是辉哥……” “怎么?怕我独吞啊?” 阿辉微微侧头,语气不屑也不善。 男人马上噤声,另一个道,“那辉哥,你保重,我们先走了”。 说罢,他拉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两人赶紧转身出去。 待到人都走了之后,阿辉才对秦欢道,“你已经告诉他们,让他们来救你了吧?” 秦欢嗓子处还火辣辣的疼,她眼中露出警惕和惊慌,一眨不眨的看着阿辉,几乎把他当做了豺狼虎豹。 阿辉伸手覆上秦欢精致的侧脸,轻声道,“好,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跟我走的话,那我就帮你来测试一下他们的真心,看看他们,到底谁更爱你一点……” 另一边,傅承爵,叶榕臻和秦正海乘车飞速往jps定位的地点驶来,叶榕臻已经联系了台湾警方,都打点好一切了,务必做到在不伤害秦欢的前提下,把绑架的人抓到。 一路来到仓库外面十几米的地方,叶榕臻停下车,傅承爵和秦正海几乎都是从车上冲出去的。 三人跑着来到仓库前面,对了一下眼神,因为怕里面有诈,所以三人在门前散开,分别找其他的入口进去。 秦正海从仓库后面的一个侧门进去的,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周遭,偌大的一个仓库,安静的诡异,她脚步落地无声,找了半天,才在众多的单独隔间中,发现秦欢。 当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秦欢被吊在三米多高的半空,双手颤着麻绳,脚尖踩着下面的箱子。 秦正海眼睛一瞪,下意识的喊道,“欢欢!” 秦欢瞪大眼睛,像是努力的要说些什么,但是奈何她嘴上贴着胶布,什么都说不出来。 秦正海大步跑过来,出声道,“欢欢,爸来救你!” 秦正海几步就来到那些叠摞的大箱子下面,他一手攀着箱子的边缘,一脚踩上去。 “唔唔……唔……” 秦欢瞪大眼睛,努力的朝着秦正海哼哼,秦欢一边爬一边道,“欢欢,别怕,爸马上救你下来……” 三米多的高度,大箱子摞了好几个,越到上面,箱子越小,能够站立的面积也越发的狭小,可以要秦正海救下秦欢,他就必须要爬上最高的一个小箱子,才能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秦欢拼命地向秦正海暗示着什么,他却一扑心思在怎么救她下来,秦欢见他越爬越高,她的眼泪都急的掉下来。 终于,秦正海的双手扣在了秦欢脚踩的那个小箱子边缘,他抬眼望着秦欢,唇角露出一抹笑容,秦欢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着,她唔唔的想要说什么,秦正海径自道,“欢欢,爸救你……” 秦正海一边努力的维持平衡,怕秦欢从上面掉下来,一边又要自己往上爬,待到他好不容易站在了正数第二格的箱子上面,抬脚踏在秦欢踩着的箱子的时候,意外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第一格的箱子忽然不堪负荷咔嚓一声,秦正海一顿,秦欢视线模糊。 紧接着,在之后的三秒钟不到,从第一格的箱子,一直到下面的二三死格箱子,同时破碎,秦正海的身体失重,他本能的抓了把秦欢的腿,但是秦欢现在所有的重量都靠着拴在手腕的麻绳上,如果他吊在她身上,她不跟着他一起掉下去,也会被疼死,所以在不到两秒的时间中,秦正海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放手。 “唔……” 痛苦的闷哼从秦欢鼻间发出,因为她眼睁睁的看着秦正海从三米多高的地方摔下去,泪水模糊了视线,那一瞬间,她感觉不到自己被吊着的手腕有多疼,她只恨不得能够跟秦正海一起坠下去。 秦正海掉下去的时候,是后背着地,地上本是掉落一块向上立着的木条,秦欢看到那木条穿过秦正海的右胸,带着鲜红,赫然出现在她眼前,秦欢几乎吼得撕心裂肺,但是出来的声音,也就只有闷哼。 秦正海痉挛一般的蜷缩起身体,就像是被搁浅的鱼儿一般。 秦欢被悬空吊在高处,她死命的挣扎,手腕被麻绳勒的沁出血丝,她却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不停地踢着腿,想要下去。 傅承爵推开房门的时候,先是看到被吊在高处的秦欢,他刚要出声说些什么,紧接着就看到了地上,躺在一滩血泊中的秦正海。 第十二章 一起进手术室 秦欢的视线已经被眼泪模糊了,她吊在半空中,身子如随风飘零的落叶一般没有落脚点。 傅承爵顿了一下之后,赶紧跑进来,他在屋中环视了一圈,找到了几个箱子,他把箱子摞在秦欢下面,准备上去救她。 秦欢被吊在高处,模糊中,她看到门外闪身进来一个人影,是阿辉,他手上拎着一把铁锨,她立马瞪大眼睛,朝着傅承爵唔唔直叫。 傅承爵以为秦欢是着急秦正海,他抬眼看向她,刚要出声,就本能的转过身去,与此同时,只觉得后脑嗡的一声,傅承爵眼前像是被黑暗笼罩了一般,他站在原地,足足五秒都没有动。 阿辉手上的铁锨直接打在了傅承爵的后脑,血,像是某种怪物一般,顺着他黑色的发丝攀爬下来,几乎瞬间就浸湿了他的衣领。 傅承爵眼神涣散,他面前的人似乎有三四个影子,他很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只有眼睛一闭,混到在地上的份儿。 秦欢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心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剜出来一般,瞪着下面的阿辉,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的会跟他同归于尽。 阿辉脸上带着嗜血的快感,看着地上的傅承爵,他唇角勾起,他就知道,今天第一个来救秦欢的人,一定会有这样的后果,可是,眼睛一瞥,他突然发现地上竟然还躺着另外一个人,那个躺在血泊之中的男人,他的脸孔是那样的熟悉…… “正海哥……” 阿辉愣了,瞳孔都在一寸寸的缩小,许是没想到秦正海会在这里,阿辉整个人都傻在原地。 秦欢除了绝望的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肆意的留下,她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就这样的倒在她面前。 静谧的仓库房间,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响,惊吓了秦欢,她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阿辉的左胸口处,一个酒瓶盖大小的洞口,此时正往外汩汩的涌着鲜血。 阿辉一脸茫然,他甚至伸手摸了下受伤的地方,指尖都是刺目的鲜红,她最后抬起头,看了一眼秦欢,然后忽然仰面倒在地上,身体痉挛的抽搐两下之后,一动不动。 秦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连眼泪都憋回去,许是过了十秒不到,房门被人大力的踹开,一帮穿着防弹衣,全副武装的特警出现,他们手上拿着狙击的长枪,把整个不大的房间充斥的密不透风。 叶榕臻紧随其后冲进来,他第一眼就看到被吊在高处的秦欢,不由得喊了一声,“欢欢!” 特警马上组织救援,他们让出伤者,叶榕臻才看到屋中地上还倒着三个人。 担架抬进来,傅承爵,秦正海和阿辉都相继被抬出去。 秦欢被特警缓缓放下来,叶榕臻在下面接着她,当绳子松开的那一刻,秦欢的双腿也一软,直接瘫在叶榕臻怀中。 叶榕臻伸手去解她手腕上的绳子,那些被勒进肉中,搀着血丝的麻绳,刺痛了叶榕臻的眼,他皱着眉头,眼中布满红血丝。 秦欢的双手得到自由,叶榕臻又把她嘴上的胶布撕下来,秦欢已经哭不出声音,她只是要迈步往外追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在上面吊了太久,她才迈出一步,膝盖就一软,要不是叶榕臻拉了她一把,她真的会直接跪在地上。 “欢欢……欢欢,没事了……” 叶榕臻抱着秦欢,出声安慰。 秦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只是微张着唇瓣,大大的泪珠在眼中含着,就是掉不下来。 叶榕臻是真的心疼,所以出声道,“欢欢,你别这样,难受你就说出来……” 秦欢努力了半晌,终是一把抱住叶榕臻,把脸埋在他胸前,像是小兽受伤一般,孤独无助又压抑的呜咽着。 在从仓库去到医院的途中,阿辉就不行了,随行的医生进行了抢救,但最终还是宣布抢救无效,死亡。 秦欢没有跟阿辉一个车,所以她并不知道,她所在的车中,一面是秦正海,一面是傅承爵,两人也都是在抢救中。 秦正海是利器穿过胸口,每一次的颠簸都是一次巨大的伤痛; 傅承爵被击在后脑,伤口很大,出了很多的血,途中医生就说紧急输血,但是没想到傅承爵是熊猫血,一时间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直到秦欢挽起袖子,空洞的近乎冷静的道,“我是熊猫血,抽我的”。 秦欢被麻绳勒的血肉模糊的手腕才刚被处理好,还包着层层的纱布,看起来孱弱而可怜,但是此时此刻,人命关天,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拒绝秦欢的献血。 比一般针头要粗很多的针扎在秦欢手肘内侧,鲜红的血从她体内,通过一跟管子,注入到傅承爵身体中。 秦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另一手拉着他的手,轻声道,“承爵,我们的血又流在一起了,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你千万不要丢下我……” 叶榕臻看着秦欢,她没有流泪,他知道她想要清清楚楚的看着傅承爵,她的眼中,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个男人。 救护车从仓库开到医院,用了四十多分钟,在此期间,多亏了秦欢给傅承爵输血,车子停下,救护人员赶紧把秦正海和傅承爵抬下去,秦欢下意识的想要跟着一起下车,但是一起身,却差点栽倒。 叶榕臻忙一把扶住秦欢,出声道,“你刚才输了六的血,医生告诉你别乱动了,你担心身体”。 秦欢咬紧牙关,像是强忍着什么。 叶榕臻微微皱眉,出声道,“我知道你担心傅承爵跟伯父,但是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他们怎么办?” 秦欢闻言,一直强忍得眼泪,终是流了下来。 秦欢跟叶榕臻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她手上还扎着输液管,一边吊着葡萄糖,她实在不放心在病房中等着,坚持要在手术室门前等,叶榕臻也不想让她更难受,只能答应。 手术室左右两边,分别是秦正海和傅承爵,两人已经被推进去快三个小时了,门口的红灯却是一直都没有熄灭过。 秦欢的葡萄糖已经打完了,她呆呆的坐在长椅上,目无焦距的看着某一处。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只听到身边的叶榕臻道,“出来了!” 秦欢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她抬眼看去,是左边的手术室,红灯转为绿灯。 医生从里面出来,叶榕臻赶紧扶着秦欢快步走过去。 “医生,怎么样了?” 叶榕臻也是一脸的紧张。 第十三章 真相大白 医生满头都是汗,看了眼叶榕臻,又看了眼秦欢,他低声道,“患者要求见秦欢小姐”。 秦欢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好是坏,直到叶榕臻出声提醒道,“秦欢,快进去吧,伯父醒了”。 秦欢微张着唇瓣,像是猛然醒悟,她赶紧迈步往手术室里面走去。 手术台已经变成了病床,秦正海躺在床上,他身上盖着洁白的传单,屋中的灯也是白色的,映照着秦欢和他那张脸,都是惨白的。 本是很快的冲进来,但是当秦欢看到秦正海的瞬间,她却是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短短几米的距离,她挪了半分钟才走到,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正海,秦欢忍不住红了眼睛,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不知道是不是秦正海有感应,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因为身体虚弱,他几乎是微弱的声音道,“欢欢……” 这个称呼,秦正海有多少年没叫过了? 秦欢记得,当秦正海冲进仓库救她的时候,口中喊得也是欢欢,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他,那时候,她还肆无忌惮的叫着他,爸爸。 秦正海缓缓抬起那只插着输液管的手,似乎想要拉住秦欢,秦欢站在床边,足足沉默了五秒,她才抬起手,握住了秦正海的手。 秦正海很低的声音道,“欢欢……你没事吧……” 秦欢的眼泪瞬间飚出来,喉咙哽咽,她说不出来话,只能点点头。 秦正海努力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他出声道,“欢欢,我知道你怪我……” 秦欢听他声音都在发虚,她哽咽着道,“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吧”。 秦正海摇摇头,出声道,“我现在不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 秦欢感觉到,秦正海想要努力的攥紧她的手,但却用不上力气,她心中难过到极处,终是选择回握住他。 坐在床边,秦欢出声道,“你不会有事的,休息吧”。 秦正海混沌的眼睛看着秦欢,动了动唇角,出声道,“欢欢,这件事藏在我心里面,已经很多年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秦正海的眼睛,秦欢莫名的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即将揭开神秘的面纱。 果然,秦正海之后说的话,让秦欢惊骇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秦正海说,当年秦朗替傅承爵坐牢,是为一大笔钱,这笔钱能帮助他们的妈妈治病,而当时秦朗在监狱里面的时候,秦正海曾经去探访过一次,当时他欠了外面的人很多钱,如果不还,他们一定会杀了他,还会连累秦欢和她妈妈,所以秦正海问秦朗,可不可以想办法向傅家再敲诈一笔钱,这样他就可以还债了,而且他保证,以后他一定会照顾好秦欢母女。 秦正海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秦朗反应特别激烈,他斥责他这么多年,为这个家做过些什么?妈妈一身病,妹妹又一直吃苦,他绝对不会答应的。 当时秦正海也是一生气就走了,他以为秦朗说不帮,就一定不帮,但却没想到那个傻小子,竟然会为了他这句话,主动去挑衅监狱中的大哥,最后被那些人活活打死。 当时秦朗已经知道,被傅承爵重伤害的人,死在了医院,如果他现在当替死鬼的话,估计也是被判无期,既然这样的话,他不如用自己的一命,去换秦正海的一命,所以后来秦正海从韩韵琳那里又拿了五百万。 秦欢看着秦正海,此时她双眼血红,却没有一滴眼泪,她像是石化了一般,这么多年了,她从未想过,事情的真想……竟然是这样的,丑陋,不堪,恶心。 秦正海对上秦欢的视线,他流下眼泪,很低的声音道,“欢欢,如果你没有跟傅承爵在一起,如果你们没有阿诺,如果……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把真相说出来的,也许这就是命,老天在用这种方式向我报复……”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正海,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才皱眉,出声道,“你为了钱,竟然让我哥去死?” 她的眉头皱到不能再皱,如果这话不是秦正海亲口告诉她的,她怕是永远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父亲。 秦正海闻言,他马上道,“不是的,不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傻小子会这样做”。 秦欢忽然站起身,她跟秦正海交握的手也抽出来,居高临下的瞪着他,秦欢掩饰不住憎恶的声音道,“我真的怀疑,你这辈子来到我们身边,是不是就为了折磨我们三口人?妈妈为了这个家,积劳成疾,她死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我为了你的债,要把自己卖给别人,而那个人竟然是让我哥顶黑锅的人!我一直以为傅承爵才是间接害死我哥的人,我那么爱他,又那么恨他,我让自己活在痛苦之中整整四年!那时候……你在哪儿?” 秦正海躺在床上,他不能动,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留下来。 哽咽着喉咙,秦正海道,“欢欢,我知道我欠你的,欠你妈妈的,也,欠你哥哥的,我对不起你们”。 秦欢摇头,拒绝接受这种道歉,如果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所有的话,那么这么多人,这么多年的痛苦,都算什么? 秦正海知道自己不会被原谅,他只是道,“欢欢,我只想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告诉你这个真相,让你不必再去恨傅承爵,他是个不错的人,你能跟他在一起,这辈子也会幸福的,这样,我就是死,也死的安心了”。 秦欢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往外掉,但她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看着秦正海半晌,她唇瓣轻启,也只说了一句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说罢,秦欢一咬牙,连头都不回,迈步往外走去。 叶榕臻还守在门口,见秦欢出来,他刚要问什么,就发觉不对,因为秦欢咬着唇瓣,明明是压抑到极致,却偏偏一声不吭,她大步往外走去,叶榕臻赶紧跟上去。 一路走通了整个走廊,伸手推开安全门,秦欢还要下楼梯,叶榕臻却一把拉住秦欢的胳膊,出声道,“欢欢,怎么了?” 秦欢紧抿唇瓣,像是压了一口气,她一声不吭。 叶榕臻皱眉,沉声道,“欢欢,到底怎么了?” 秦欢沉默数秒,忽然某个瞬间,张开嘴,嘶声力竭的大喊一声,她伸手抱住头,缓缓蹲下身子,不顾一切的哭着。 叶榕臻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十四章 她的爱,他听不到 傅承爵伤在了后脑,据医生说,傅承爵以前的后脑就受过伤,这次更是加剧了伤势,情况不容乐观,傅承爵昏迷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惊动了香港的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等人。 众人闻讯赶来的时候,秦欢还在傅承爵的病房中,握着他的手,跟他说话。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蒋默宇一马当先的进来,他粉尘扑扑的,看得出是急着赶过来的。 秦欢连头都没回一下,还径自看着傅承爵,出声道,“你赶快醒过来,你不是说要娶我嘛,好,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嫁给你”。 蒋默宇听到这番话,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大步走过去,强压着怒意,沉声道,“秦欢,又是你!你是不是真的要承爵死了,你才甘心?!” 秦欢微微皱眉,沉声道,“你要是再提死字,就从这间屋子出去”。 蒋默宇没想到自己还被秦欢抢了白,他刚要说什么,身后景东南就走了过来,他出声道,“别吵到承爵休息”。 说罢,他又对秦欢道,“秦欢,医生说承爵现在怎么样了?” 秦欢安静的看着傅承爵,轻声回道,“医生说他伤到了脑后神经,虽然已经做了手术,但是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景东南眼皮一跳,蒋默宇则是直接红了眼睛,压抑着声音道,“怎么会这样!” 同行来的还有景荷西和一众其他朋友,众人闻言,皆是心惊。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但只有秦欢还维持着面色无异,她伸手摸着傅承爵俊美的面孔,轻声道,“没关系,你喜欢睡,我就陪你,你一天不醒,我就陪你一天,你一个月不醒,我就陪你一个月,无论你睡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现在她心里面的那根刺真是拔出去了,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傅承爵说爱,虽然……他可能听不到了。 蒋默宇看着秦欢如此,虽然他很想打她一巴掌,但却怎么都下不去手,因为,她是承爵爱的女人。 柏宁帅气的脸上带着眼泪,看着秦欢的背影,他冷声道,“你想一辈子陪着他,那也要看傅家肯不肯!” 他说的没错,眼下傅嘉义和韩韵琳不在香港,怕是消息还没传的那么快,但是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毕竟傅家的独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怕是没有多久,傅家人马上就会赶来台湾。 秦欢闻言,她淡淡道,“你们出去吧,承爵现在需要休息,这么多人会影响他的”。 “你……” 蒋默宇气的要发飙,景东南拦下他,然后道,“好,那你照顾承爵”。 带着一众人出去,景东南在医院的走廊看到叶榕臻,两人视线相对,还是景东南先对叶榕臻颔首。 叶榕臻迈步走过来,见走廊中的人都是面色难看,他出声道,“你们不要为难秦欢,她现在已经很难了”。 景东南抿唇,没有出声。 蒋默宇听到这话,他一肚子没处撒的气,终是找到了目标,瞪着叶榕臻,他仰着下巴道,“她难?她都他妈快把承爵弄死了,难道她是扫把星吗?谁沾上谁倒霉?!” 叶榕臻登时就变了脸色,他冷声道,“收回你说的话!” 蒋默宇作势上前,两人之间一触即发,好在景东南给拦了下来,他皱眉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蒋默宇强忍下一口气。 叶榕臻冷着脸,瞥了眼蒋默宇之后,他看向景东南,出声道,“你们不知道,当初秦朗,也就是秦欢的亲哥哥,是替傅承爵顶罪,才去坐的牢吧?”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千层浪。 景东南眼中明显的闪过一丝诧色,然后道,“怎么回事?我们从来没听说过”。 叶榕臻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看着他们一脸的瞠目结舌,他放下一句话,“这么多年,谁苦,有秦欢心里面苦?将心比心,你们以后说话讲点良心!” 说罢,不待景东南等人说些什么,他已经转身离开。 蒋默宇呆愣好半天,才径自呓语,“怪不得秦欢当年突然疯了似的要离开,原来她以为是承爵害死了她哥……” 景东南心中五味杂陈,平心而论,当初是他自私,想让秦欢离开承爵,是他安排秦欢和她妈妈走,后来意外虽然不是他的错,但也是他间接害死了秦欢的妈妈。 秦欢的哥哥死了,妈妈也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爸爸,但却…… 叶榕臻说得对,谁苦,都没有秦欢的心里面苦,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心里面背负了这么多,是怎么挺过来的? 在此之后,所有人对秦欢的态度都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们看秦欢的眼神中都带着超乎了怜惜的敬佩。 这天秦欢正在屋中陪傅承爵说话,景东南坐在沙发上削苹果,柏宁和叶榕臻则面对面坐着下国际象棋。 忽然房门被人推开,蒋默宇站在门口,胸口上下起伏。 柏宁抬眼望去,出声道,“不是让你下去买一盒草莓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蒋默宇一脸的惊慌,出声道,“你们猜我在一楼看见谁了?” 众人微顿,最后还是景东南皱眉道,“承爵妈妈来了?” 蒋默宇点头道,“伯父也来了,怎么办啊?!” 柏宁腾一下子站起身,立马对秦欢道,“快走快走,我们带你从别的门出去”。 秦欢面色淡淡,出声回道,“我为什么要走?” 柏宁被秦欢问的一哽,为什么要走,这还不明摆着的嘛,不走等着被韩韵琳五马分尸呢。 叶榕臻也站起身,他出声道,“欢欢不走就不走吧,如果傅家人真的要追究责任,她也不是说跑就能跑得了的”。 “可是……” 柏宁还是心存余悸。 正在几人纠结的时候,门口,只听到蒋默宇恭敬中带着一丝惶恐的道,“伯父,伯母”。 屋中众人抬眼望去,门口处出现的一对气场强大的夫妻,正是傅嘉义和韩韵琳。 两人快步走进病房,他们几乎是眼中容不下任何人,直接快步走到病床边,看到傅承爵插着吊瓶,闭眼躺在床上,傅嘉义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变了脸色,抬起摸着傅承爵脸的手都在颤抖。 韩韵琳则是眨着眼睛,望着傅承爵,眼泪掉在白色的被单上,立马晕染开来。 秦欢就站在病床不远处,她心中万分愧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间,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啪的一声,她侧过脸去,因为韩韵琳动作太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 韩韵琳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瞪着秦欢,咬牙切齿的道,“承爵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你赔命!” 第十五章 关键人物 叶榕臻第一个把秦欢拽到自己身后,出声道,“伯母,有什么话好说,您何必动手呢?” 韩韵琳瞪着叶榕臻道,“我们傅家跟你们叶家已经很乱了,难道你还想因为这个女人,再来插上一脚吗?” 叶榕臻微微皱眉,出声道,“伯母,您根本就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什么,秦欢她……” “什么真相不真相的,我只知道,是因为这个女人,我儿子现在才躺在病床上!” 韩韵琳说的字字清楚,令人无从反驳。 秦欢从叶榕臻身后出来,她看着韩韵琳,出声道,“伯母”。 话音落下,啪的一声,韩韵琳又给了她一巴掌,秦欢微微侧过脸,叶榕臻,景东南等人都要出声说些什么,秦欢却缓缓转过头,微垂着视线,出声道,“伯母……” 啪的一声,韩韵琳冷着脸,打的毫不留情。 秦欢再转过来,深吸一口气,出声道,“我知道您……” 啪的一声。 “我知道您恨我……” 秦欢白皙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五道红印子。 她低着头,强忍着眼泪,出声道,“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让承爵受伤,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宁可希望躺在那里的人是我!” 韩韵琳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瞪着秦欢,她咬牙切齿的道,“你就期盼承爵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他怎么样,我一定让你死在他前头!” 一直没开口的傅嘉义突然出声道,“说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叫人把承爵接回香港吧”。 韩韵琳冷眼看着秦欢,一字一句的道,“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看见承爵!” 她抬腿欲走,秦欢却忽然拉住她的胳膊,出声道,“伯母,伯母……” 韩韵琳甩着胳膊,皱眉道,“你干什么?难道你还奢望我们会让你这个祸害留在承爵身边吗?!” 秦欢什么都不怕,她连死都不怕,怕只怕再也见不到傅承爵。 韩韵琳的话句句戳她心坎,秦欢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哭着求韩韵琳,不要让她再也见不到傅承爵。 韩韵琳似乎找到秦欢的软肋,她出声道,“相见承爵,下辈子吧!” 她推开秦欢,迈步就要走,但却没想到,秦欢忽然跪了下来,屋中那么多的人,秦欢就这样跪在地上,她出声道,“伯父,伯母,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不要带走承爵,求你们……” 这个屋中,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是第二次看到秦欢下跪,第一次,是在香港的机场,秦欢跪下来,求傅承爵救救她妈妈。 叶榕臻当时就愣了,他没想到一向自尊心比天高的秦欢,会给人跪下,他愣了几秒之后,马上就皱眉弯腰去拉她,秦欢不起来,她求傅嘉义和韩韵琳,不要带走傅承爵。 傅嘉义沉默,韩韵琳站在原地,半晌,才转过身,冷笑着看向秦欢,出声道,“想让我留下承爵是吗?” 秦欢马上点头。 韩韵琳道,“那你让承爵点头答应啊,你让他起来啊!只要他说一句话,我马上让他留下来!” 韩韵琳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说到最后,她都破音了。 秦欢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韩韵琳心里面有多疼,她能体会得到,儿子是妈妈心头上的一块肉,现在傅承爵人事不省的躺在那里,怕是韩韵琳早就心疼到发疯了。 秦欢难过到极处,她跪在地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时间,屋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是安静的房间中,忽然从门口传来一声脆脆的声音道,“妈咪!”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阿诺挣脱开李珍的手,快步朝着秦欢跑来,他一把抱住秦欢,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害怕的道,“妈咪,你怎么了?” 阿诺长着一张酷似傅承爵的脸,韩韵琳一看便惊住了,就连站在病床边的傅嘉义看了一眼之后,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秦欢一直保持在崩溃边缘的情绪,终是在看到阿诺的瞬间,全线决堤,她把阿诺紧紧地抱在怀中,泣不成声。 景东南见状,他赶紧对韩韵琳道,“伯父,这是秦欢跟承爵的儿子”。 “……” 韩韵琳一脸的不可置信,虽然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击让她回不过神来,但是想象跟有人亲口告诉她,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傅嘉义先开口道,“你说……孩子是承爵的?” 景东南忙点头道,“是,秦欢跟承爵四年前分开,她已经怀了承爵的孩子,这四年,是她一个人把孩子带大的”。 傅嘉义脸上的表情模糊了惊讶和惊喜。 韩韵琳皱眉,好半天才道,“那为什么承爵从来没提起过?” 景东南道,“承爵也是才知道不久,他跟秦欢之间误会太深,秦欢一直不肯答应跟他在一起,所以他也没有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你们”。 阿诺拍着秦欢的后背,小大人似的道,“妈咪不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秦欢摇摇头,哽咽着道,“没有,没有人欺负妈咪”。 阿诺道,“李珍ante说,dady受伤了,妈咪很难过。妈咪,dady会好的,你不要哭,你要是哭了,阿诺跟dady都会难受的”。 安静的房间中,阿诺稚嫩的声音清楚的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秦欢要紧咬着牙才能忍住眼泪,她摸了摸阿诺的头,沉声道,“恩,妈咪不哭,阿诺乖”。 阿诺让秦欢站起身,秦欢起来后,阿诺就抬眼望向病床的方向,迈着小步伐走过去,他的身高只够得到病床的边缘,伸手拽着傅承爵的胳膊,他出声道,“dady,你快点好起来,阿诺和妈咪都很担心你……” 傅嘉义距离阿诺只隔着一张病床,看着那张酷似傅承爵的脸,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突然出现一个小孩子,而他是自己的亲孙子。 “你叫阿诺?” 傅嘉义小心翼翼的问阿诺。 阿诺抬眼看去,对上傅嘉义的视线,他点点头,然后道,“伯伯,您也是来看我dady的吗?” 傅嘉义的眼泪在眼眶打转,点点头,他出声道,“阿诺,我是你dady的爸爸啊,也就是你爷爷”。 阿诺眨了眨眼睛,似乎在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爷爷这个词,所以他迷茫的望向秦欢。 秦欢朝着阿诺点点头,阿诺这才重新看向傅嘉义,叫了声,“爷爷”。 傅嘉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他勾起唇角,伸出手,招呼着阿诺,“来,到爷爷这边来”。 阿诺绕过病床,走到傅嘉义面前,傅嘉义弯腰将他抱起来,出声道,“阿诺,今年几岁了啊?” “快要四岁了。 第十六章 不要错过 因为阿诺的突然出现,病房的氛围变得更加诡异莫测,韩韵琳愣在原地好半晌,直到傅嘉义抱着阿诺走到她身边,然后对面前的秦欢道,“承爵我们要接回香港,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秦欢眼中露出惊喜,韩韵琳下意识的道,“你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去?” 傅嘉义抱着阿诺,出声道,“她毕竟是阿诺的妈妈,我们一起回香港”。 说罢,傅嘉义又看着秦欢道,“承爵昏迷的这段时间,你照顾他吧”。 秦欢早已经感激的不行,她连忙点头,眼泪不停的掉下来。 当天下午,傅家就准备了转机和医护人员,专程护送傅承爵返回香港治疗。 秦欢自然是随机离开,景东南他们也都是乘坐当天的飞机一同返回。 叶榕臻没什么理由一同跟去,临走之前,他只告诉秦欢注意身体,一切都会好的。 看着秦欢的身影消失在飞机的梯子尽头,叶榕臻眼中露出了深深地不舍和无奈。 飞机渐渐起飞,然后远离视线,叶榕臻在原地站了好久,这才转身离开,出去之后,叶榕臻一抬头,就看到叶榕馨站在对面,他顿了一下之后,迈步走过去。 叶榕馨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拥抱了叶榕臻,拍着他的后背,微笑着道,“还好吗?” 叶榕臻微微眯起眼睛,很低声的声音回道,“说实话,不太好”。 叶榕馨道,“因为秦欢?” 其实这句话都不用问,毋容置疑,叶榕臻为秦欢付出了四年,却终究改变不了她爱的是傅承爵的事实。 叶榕馨抱着叶榕臻,出声道,“怎么我们兄妹都这么倒霉呢,我被傅承爵甩了也就罢了,现在你还被秦欢给甩了”。 叶榕臻伸手扣住叶榕馨的后脑,出声道,“傻丫头,你跟傅承爵没结成婚,是我们叶家先提出来的,所以算是你先甩的傅承爵,我妹妹这么好,怎么可能被别人甩?” 叶榕馨眼眶泛红,她努力的勾起唇角,出声道,“说的是哦,是我甩的傅承爵……不过老哥你也真是的,追了人家四年,怎么不早点把她变成我嫂子,那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了”。 叶榕臻忍不住微微蹙眉,顿了一下才道,“你老哥心里面已经很难受了,你要不要再在我伤口上撒一把盐啊?” 他是几分玩笑的口吻说的,但是叶榕馨却听得出,他很难过。 拍了几下叶榕臻的后背,叶榕馨道,“走,为了安慰老哥你,今天我请喝酒”。 叶榕臻淡笑,然后揽着叶榕馨的肩膀,两人一起迈步往外走去。 秦欢跟着傅家一起回来香港之后,傅承爵被安排进最好的私立医院,韩韵琳对秦欢还是视作眼中钉,傅嘉义则是因为阿诺的原因,对秦欢还算是客气。 秦欢为了方便照顾傅承爵,干脆在傅承爵的病房住下,每天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傅家请来了全世界最好的脑科权威医生,组成了一个团队,专门为傅承爵医治。 医生给出的建议跟在台湾时候的差不多,就说傅承爵是被伤到了脑神经,虽然不会致死,但是想要转醒,除非是有人唤起了的记忆,让他有强烈的想要醒来的意念。 众所周知,傅承爵最爱的人就是秦欢,所以现在,除了秦欢之外,几乎没有人可以救傅承爵了。 自从秦正海说出事情的实情之后,秦欢心中的那根刺就消失无踪,她现在可以全心全意,肆无忌惮的爱着傅承爵,哪怕他一辈子都不醒过来,她也可以一辈子都陪着他。 秦欢每天都对傅承爵说话,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说她当时是怎么处心积虑接近他,又是怎么想尽方法的算计他,到了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当她恐惧现在的自己,想要退出的时候,却发现事情早已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从此之后,她只能跟随命运的安排,爱上,然后再放手。 傅承爵一直没有转醒,傅嘉义和韩韵琳暂时停止了所有的工作,专心留在香港陪傅承爵。 阿诺被傅嘉义带回了傅家,虽然他从来没说过给阿诺任何的名分,但是就从他对阿诺的悉心照顾来看,他已经是把阿诺当成傅家的孙子了。 韩韵琳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秦欢,每次来医院看傅承爵的时候,她不是对她冷言冷语,就是视她如无物。 秦欢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怨言,因为她知道,现在能陪在傅承爵身边,已经是个天大的恩赐了。 在傅承爵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所有认识的朋友都来过了,哪怕是叶榕馨和叶榕臻都过来探望,每次面对他们,秦欢都是微笑着,说傅承爵已经好多了,但是当他们走后,她却独自一个人拉着傅承爵的手,哽咽着道,“承爵,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傅承爵不回答,一边的仪器上面显示着平稳的波动,证明着傅承爵依旧活着。 秦欢的眼泪掉下来,滴在傅承爵手上,她出声道,“你再不醒过来,阿诺都要长大了,你已经错过四年了,是不是要错过他以后的日子啊?” 傅承爵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在眼底,阳光照在上面,金色的,亮亮的。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秦欢赶紧擦干眼泪,出声道,“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露出殷乔那张熟悉的漂亮面孔,她身后还跟着李牧和潘辰豪。 秦欢惊讶,她站起身,出声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殷乔快步走进来,她一把抱住秦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傅承爵,她哽咽着道,“师姐,我们才知道姐夫出了事,怎么会这样……” 秦欢本来就是强忍着眼泪,被殷乔这么一哭,她也止不住眼泪,哭着回道,“怪我,都怪我……” 潘辰豪跟李牧走过来,两人都拍了拍秦欢的肩膀,秦欢努力的露出一抹笑容,出声道,“看我就知道哭,你们从新加坡过来的吧?还有李牧,你从美国回来的?” 潘辰豪出声道,“师姐,我跟殷乔要订婚了,这次回来,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却没想到……” 秦欢一顿,随即笑着道,“你们要订婚了啊?这是好事啊,我很高兴”。 殷乔拉着秦欢的手,心酸的不行。 李牧看着秦欢,开口道,“师姐,我这次回来的飞机上,遇到了另外一个人,我想你现在应该很想见到他”。 秦欢眼中露出一丝迷茫,李牧转身往门边看去,秦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第十七章 跃身为舅 黑色的西裤,米白色的亚麻衬衫,俊美的脸上,一双眼睛一如九年前,他们初见时的那般明亮清澈。 秦欢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状态下,再次看到沈印辰。 两人隔着一间屋子的距离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沈印辰先勾起唇角,微笑着道,“秦欢,好久不见”。 无数的人,在分别很长的时间之后再见面,都会说好久不见,而秦欢在听到沈印辰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不自觉的,一大滴眼泪从下睫毛掉落。 李牧的视线在秦欢和沈印辰之间打量,然后出声道,“师姐,沈老师这次是专程回来看你的”。 秦欢被李牧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一般,她赶紧道,“来了怎么不早点进来,刚才吓了我一跳”。 殷乔他们都知道,秦欢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化解内心的尴尬和无以言喻的情愫。 沈印辰迈步走进来,他瞥了眼床上的傅承爵,然后道,“他怎么样了?” 秦欢也回头看了眼傅承爵,眼中露出浓浓的柔色,她出声回道,“就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么难过的话,在场的人都忍不住露出悲伤的神色,只有秦欢一个人面容宁静。 殷乔红着眼眶,出声道,“本来还想着亲自回来给师姐送我们订婚的邀请卡呢,姐夫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秦欢微笑着道,“不碍事的,你跟潘帅的订婚宴,我一定会去的,就算你姐夫现在不方便,我去了,就算是代表嘛”。 现在秦欢已经能毫不避讳的把傅承爵当成自己的老公,哪怕是当着沈印辰的面。 沈印辰目光清澈,看着秦欢,他出声道,“最近这段日子会很难,你不要怕,我们会陪着你的”。 他一走就是多年,不仅仅是为了兑现当年傅承爵答应救秦欢的那个承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四年中,秦欢身边有叶榕臻陪着,她过得很好,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出了事情,就找他帮忙的女孩子了,她现在成熟也勇敢了很多,可以独挡一面,也可以自己去面对困难。 秦欢也看了眼沈印辰,这一次,他们四年多没见面,再见,她以为会像从前那般,心中还存在着年少时的悸动,但事实上却没有,她只是突然的诧异,因为两人太久没见,不过只是片刻,她心中就被温暖和柔软充斥,见到沈印辰,就像是给她灰暗生活中投下的一抹阳光,随时随地的让她感受着温暖和呵护。 殷乔,李牧他们知道沈印辰和秦欢四年多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他们过来看看傅承爵之后,就暂时先离开医院了。 秦欢跟沈印辰坐在傅承爵病房外面的长椅上,他买了她爱喝的果汁,她微笑着道谢。 秦欢出声道,“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沈印辰回道,“李牧跟你说了吧,我在他们大学当教授,生活很平静,也很充实,有时候会让我恍惚,就像是回到了当年我们上学的时候”。 秦欢面带微笑,出声回道,“是啊,你就幸福了,能一直做着喜欢做的事情”。 沈印辰道,“你呢?大明星经纪人的身份混得风生水起,不高兴吗?” 秦欢勾起唇角,出声回道,“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时候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生活空下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二十四小时排的满满的”。 沈印辰眼睛看着前方,薄唇轻启,轻声道,“离开傅承爵,心里面一定很难受吧”。 他的语气不是在疑问,只是有些感慨。 秦欢闻言,她深吸一口气,随即回道,“是啊,以前我总是对自己说,无论心里面多难受,只要时间足够多,就一定会忘记的,可是到了后来才知道,如果心都被掏空了,那就没办法弥补了”。 沈印辰俊美的侧脸被阳光一照,像是透明了一般,他开口道,“那现在呢?你准备好以后跟他长期奋斗了吗?” 秦欢闻言露出大大的笑容,她点点头,然后道,“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躺在床上,想跑都跑不了,就更别说是气我了,倒是我,我现在说怎样就怎样,昨晚我还偷着掐他脸了呢”。 秦欢脸上是放大了的幸福笑容,沈印辰侧头对上她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让他以为是九年前,他初次见到她的那一刻,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笑着,从此以后,他便爱上了她的笑容。 秦欢侧过头,不小心跟沈印辰视线相对,见他眼中露出深深地沉迷,秦欢脸上的笑容微敛,随即道,“阿辰……谢谢你回来”。 沈印辰回过神来,他出声道,“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无论我们之间是恋人,是朋友,还是亲人,都没有关系,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会最快速度赶到你身边,你不是也一样的嘛”。 秦欢笑着道,“是啊,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就是跟你做不成恋人,却又没有失去你”。 沈印辰勾唇一笑,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秦欢的头顶,秦欢晃了晃头,出声道,“干什么啊,我现在都是当妈的人了,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沈印辰道,“阿诺是吧?什么时候把我大侄子叫出来,我给他备一份厚礼”。 秦欢刚要出声,但是一抬头,看到从电梯里面走出来的女人时,她却是下意识的笑容微顿,然后从长椅上站起身来。 来者是韩韵琳,她戴着墨镜,牵着阿诺的手。 阿诺看到秦欢,立马挣脱韩韵琳的手,快步跑过来,出声道,“妈咪!” 秦欢笑着摸了摸阿诺的头,然后看向走过来的韩韵琳,颔首叫道,“伯母”。 韩韵琳摘下墨镜,看了眼秦欢身边的沈印辰,她漂亮的脸上像是罩了一层精致的面具,面无表情。 沈印辰也颔首叫道,“傅伯母,好久不见”。 韩韵琳道,“恩,是好久不见啊,听说你一直不在香港,这是特地回来的?” 沈印辰道,“是啊,听说傅少爷受了伤,我回来看看”。 韩韵琳看了眼秦欢,然后意味深长的道,“是么,那我代替我儿子谢谢你了”。 说罢,韩韵琳就转身走进了病房。 沈印辰看韩韵琳的样子,就知道秦欢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刚要说什么,但是余光一瞥,看到身下有个小人正抬眼望着他,两人视线相对,沈印辰淡笑着道,“你就是阿诺吧?” 阿诺点点头,然后道,“uncle,你好”。 沈印辰蹲下身子,跟阿诺对视,他笑着道,“阿诺,我叫沈印辰,是你妈妈的……恩,哥哥,你可以叫我舅舅”。 第十八章 趁着他不行,抢人 阿诺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舅舅,她迷茫的看向秦欢,秦欢微笑着道,“阿诺,他是舅舅哦”。 阿诺得到秦欢的肯定,立马微笑着道,“舅舅”。 沈印辰笑着摸了摸阿诺的头,然后道,“阿诺告诉舅舅,你最想要什么?舅舅送给你”。 阿诺想了一下,然后道,“以前阿诺喜欢吃金沙朱古力,喜欢打游戏,但是现在,阿诺只想让dady好起来,不想让妈咪不开心”。 都说孩子小不懂事,但是有时候,孩子的心才是最最透亮的,阿诺这句话,立马就让秦欢的眼眶红起来了。 沈印辰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不过还是很快的道,“阿诺这么乖,我相信你dady知道之后,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阿诺点头,沈印辰站起身,看着秦欢道,“别忘了一周后殷乔和潘帅的订婚宴在东方酒店举行,哎,算了,到时候我来接你好了”。 秦欢微笑着道,“好,我知道了”。 沈印辰点头,“恩,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印辰走后,秦欢带着阿诺走进病房,韩韵琳坐在病床边,正伸手摸着傅承爵的侧脸。 听到身后有人,韩韵琳也不回头,只是出声道,“承爵最近瘦了,医生说人体一直靠葡萄糖维持生命,早晚有一天,他的五脏六腑都会枯竭的”。 秦欢下意识的道,“不会的,不用等到那一天,他很快就会醒过来!” 韩韵琳手指微顿,她背对秦欢,秦欢却知道她哭了。 看了眼身边的阿诺,秦欢示意阿诺去韩韵琳那边,阿诺听话的走过去,拉起韩韵琳的手,阿诺抬眼道,“奶奶,您不要哭,妈咪说dady会醒过来,他就一定会醒过来的”。 韩韵琳红着眼睛,拉紧阿诺的手,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儿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人,韩韵琳无法不喜欢他。 站起身,韩韵琳拉着阿诺的手,走到秦欢面前,出声道,“我们不在的时候,承爵就由你照顾了”。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韩韵琳对秦欢说得最好听的一句话,秦欢赶紧点头。 韩韵琳拉着阿诺往门边走,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径自道,“秦欢,你身边从来不缺优秀的男人,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你当初说过的话,如果承爵一天不醒,你就陪在他身边一天,如果他一年不醒,你就陪在他身边一年,可是万一……” “伯母,没有万一,我相信承爵一定会醒过来,因为他不舍得扔下我跟阿诺,也不舍得您跟伯父,他还有东南,默宇,柏宁……我懂他,他在乎的太多了,他才不舍得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韩韵琳没回头,只是道了一句,“好”。 说罢,她就带着阿诺迈步往前走,阿诺回头跟秦欢摆手,“妈咪byebye”。 所有人都走了,秦欢才回到病床边,她看着闭眼也俊美如铸的傅承爵,嘟着嘴道,“你听到了吧?我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如果你不早一点醒过来,那就是让我在你妈妈面前丢人,你知道她一向不喜欢我的,这时候是我需要你立功的时候了,承爵,你醒过来好不好?殷乔和潘帅都要订婚了,我还想你陪我一起去呢,人家比我小好几岁的都要成家了,我们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没给我一个名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嫁给别人去……” 眼泪掉在洁白的被单上,立马晕染开来,秦欢弯着漂亮的眼睛,伸手抚摸着傅承爵俊美的面孔。 一个星期之后,殷乔跟潘辰豪的订婚宴在香港东方酒店的顶层,如期举行。 因为殷乔的妈妈和潘辰豪家里面都是香港人,所以两人的订婚宴准备在香港办完一次之后,再去新加坡办。 秦欢是前一天的晚上收到的伴娘礼服,当时殷乔还打趣道,“你怕是第一个孩子都四岁了,还给人当伴娘的女人吧?” 秦欢瞥眼道,“你什么意思?揶揄我啊?” 殷乔吐着舌头道,“我哪儿敢啊,等姐夫醒过来,他一定给你一个二十克拉的大钻戒”。 秦欢强忍着心底那抹酸涩,笑着道,“二十克拉?我干脆戴一个麻将多好呢”。 殷乔也笑了开来。 第二天早上八点,秦欢就换好了一身淡紫色的抹胸长裙,把一头长发高高的挽在头顶,化了个精致的淡妆,拿起手包,刚要出门的时候,就接到了沈印辰的电话。 秦欢到了楼下,看到沈印辰的车子停在下面,她诧异的道,“你怎么来了?” 沈印辰微笑着道,“订婚宴九点开始,我猜你一定是早准备好,去参加订婚宴之前,还要去医院看一眼傅承爵吧”。 秦欢心中想什么,沈印辰总是猜的一清二楚。 上了沈印辰的车,秦欢才发现沈印辰一身黑色的西装,外套胸口处别着一枚精致的紫罗兰。 秦欢道,“你这次是作为男方家属还是女方家属出席啊?” 沈印辰道,“本来殷乔非让我当她那面的人,但是潘帅偷着告诉我,让我挺他一把,不然他那面的伴郎就得被殷乔那面的伴娘吃的死死的”。 秦欢闻声淡笑,“张悦馨和姜玫雪她们这次也回来了吧,话说我们班的男生还真是被女生吃的死死的,一会儿有好戏可看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开车去医院。 今天秦欢因为殷乔的订婚宴,早就跟景东南他们打过招呼,今天他们会过来照顾傅承爵。 当一袭紫色礼服裙的秦欢和一身西装的沈印辰出现在病房中时,所有人都不由得投来注目。 景东南起身,跟秦欢点了下头,然后又对沈印辰道,“什么时候回来香港的啊?” 沈印辰道,“一周前”。 秦欢径自走到傅承爵身边,他数月如一日般的沉睡,她习惯性的拿起一边的棉签,沾水给他擦拭唇瓣,然后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出声道,“我今天要去参加订婚宴了哦,让你不醒过来,殷乔那丫头心眼小的很,她说等你醒过来之后,要敲诈你一大笔礼金,你可有点心理准备”。 傅承爵没有反应。 沈印辰走过来,站在秦欢身边,他忽然抬起手,揽住秦欢的肩膀,看着傅承爵道,“当初因为你舍命救秦欢,我才放手的,现在我看你根本就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傅承爵,别说我没有警告你啊,秦欢身边可不缺优秀的男人,比如说我,你要是不早点醒过来,担心以后后悔”。 蒋默宇和柏宁眼中带着三分打量和七分狐疑,似乎在考究沈印辰话中的真假。 第十九章 订婚宴 去医院看过傅承爵之后,秦欢就跟沈印辰一起来到东方酒店,此时距离婚宴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沈印辰和秦欢一出现,立马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坐在前面几桌的人,都是当初政法大学的同学,张悦馨和姜玫雪等人看到秦欢,都激动的踩着高跟鞋跑过来,一把拉住秦欢的手,笑着道,“师姐。” 秦欢也笑着回道,“好几年没见,你们都没变啊。” 姜玫雪嘟着红唇道,“这句话该我们说师姐才是,你才真真的数年如一日,我估计再过几年,我们都比你显大了。” 秦欢被她们拉着坐到座位上,看着一桌子的熟悉面孔,秦欢也难得的露出最近数月最开心的笑容。 李牧,沈印辰等人都穿着一样的伴郎装,而秦欢这边则是一袭紫色的伴娘装,扎眼望过去,特别好看,当然了,这也因为都是清一色的帅哥美女的缘故。 大家在桌上没聊多久,主持人就上台宣布订婚宴正式开始,沈印辰和秦欢等人都站起身。一身精致西装的新郎潘辰豪出现,沈印辰,李牧和一众伴郎都站在他身侧,他们在酒店的最前头,等待着尽头新娘的出现。 不多时,红毯的另一端,一身浅紫色婚纱的殷乔出现,她平时都是短发,今天是戴了假发,长发垂在腰际,衬托着那张漂亮的面孔。 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殷乔在爸爸的带领下,缓步走到最前面,然后由爸爸把手交到潘辰豪手中。 证婚人是潘辰豪和殷乔钦点的王远征,两人都是王远征教出来的学生,对他甚是尊重,让他当证婚人,也最恰当不过。 王远征今天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他看着台下的二人,出声道,“潘辰豪,你愿意娶殷乔为妻,即使是订婚,也能保证以后一辈子不离不弃,跟她风雨同舟,白头偕老吗?” 潘辰豪看了眼殷乔,唇角止不住的勾起,出声回道,“我愿意。” 同样的话,王远征又问了殷乔,殷乔的回答也是,“我愿意。” 秦欢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他们共同说着山盟海誓的话,共同交换着订婚戒指,莫名的,她就泪流满面了。 沈印辰不经意的看向对面,就看到这样的秦欢,此时婚宴正在进行,他又不能走过去安慰秦欢,只能给她身边的张悦馨和姜玫雪使了个眼色。 两人收到,立马拿出纸巾给秦欢擦眼泪。 张悦馨低声道,“师姐,你别这样,这是开心的事儿啊。” 秦欢知道,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两人的仪式进行完之后,主持人递给殷乔一个花捧,下面十几个伴郎伴娘就依次排开站好。 秦欢只顾着拿纸巾擦眼泪了,她根本没想到那个花捧会错过有意想接的几个人,径自掉在她的怀中,还差点砸到她的脸。 殷乔回头,看到秦欢捧着花捧,她马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出声道,“师姐,恭喜你啊,你马上就能结婚了!” 殷乔不知道这句话,正戳中了秦欢的心坎,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众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尴尬,赶紧过来安慰,秦欢怕惹得大家不自在,她努力的勾起唇角,抱了抱殷乔,又抱了抱潘辰豪,出声道,“我真为你们开心……” 正赶上一边有人端着一盘酒杯走过来,秦欢径自拿起一杯,出声道,“师姐敬你们,祝你们早日结婚。” 潘辰豪和殷乔都拿了一杯酒,秦欢一仰而尽,两人同样。 秦欢又拿起第二杯,她笑着道,“这一杯,祝你们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说罢,她又一仰而尽。 第三杯,“我祝你们早生贵子,以后我可是要给孩子当干妈的。” 秦欢一连喝了三杯酒,潘辰豪和殷乔都陪着。 秦欢拿起第四杯酒的时候,她对潘辰豪和殷乔道,“这杯你们不用喝,因为这杯我是祝我自己的,刚才我不是拿到花球了嘛,那就说明下一个要结婚的就是我了,到时候你们可得过来给我捧场啊。” 说罢,不顾大家红了的眼睛,秦欢径自喝下杯中的酒。 伸手擦着脸上的眼泪,秦欢笑着道,“你们看我,太高兴了,这眼泪都止不住……” 在场的人都知道傅承爵的事情,也知道秦欢此时心里面有多难受。 殷乔拿起一杯酒,出声道,“师姐,我知道姐夫那人的性格,他怎么忍心看你平日里一个人,他会醒过来的。” 说罢,她一口干了。 姜玫雪,张悦馨,李牧,潘辰豪,所有人都拿起酒杯,说着祝福秦欢和傅承爵的话。 秦欢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她很希望,这一幕,傅承爵能看得到。 拿起酒杯,秦欢跟大家撞杯,出声道,“好姐妹,好哥们,等师姐结婚的那天,你们无论什么事,都得给我腾出时间,来参加我的婚礼!” 潘辰豪和殷乔的订婚宴,秦欢喝大了,喝到后来,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甚至连碰杯的时候,话都不说,直接就喝。 沈印辰伸手拍着秦欢的后背,秦欢在洗手间吐了半天,他出声道,“你别伤了身体。” 秦欢弯着腰回道,“没事,潘帅和殷乔的订婚宴,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我高兴。” 沈印辰知道秦欢高兴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她最近太压抑了,每天都对着近在咫尺的傅承爵,他却偏偏一直昏迷,她心里面有多苦,怕是他只能想象十分之一。 秦欢按下冲水,从洗手间走出来,沈印辰递过一瓶水,秦欢漱口,站在洗手池旁,她看着镜中双颊酡红的美艳女人,姜玫雪她们说得对,她数年如一日的美丽,但是那个男人,他何时醒过来?何时才能欣赏她的这份美丽? 眼中露出浓浓的眷恋,秦欢不自觉的道,“阿辰……” “恩?” “你说他会不会这辈子都不醒过来了?” 沈印辰站在秦欢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她的脸,她没有哭,但是双眼却发红。 薄唇轻启,他出声回道,“就算他一辈子都不醒,你也会一辈子都陪着他。” 这是肯定的陈述。 秦欢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是啊,我可以陪他一辈子,只是……我好想他,我好想他跟我说说话,哪怕是跟我吵架,我只希望他睁开眼睛,他说过他会娶我的,我们还有阿诺……” 今天潘辰豪和殷乔的订婚宴,就像是开启秦欢心房的钥匙,让她把积压心底的那些不可能,全部都清盘脱出。 沈印辰暗自叹了口气,嘴上却道,“我们都相信他会醒的,你也要对他有信心。” 第二十章 死了?醒了? 其实大家心中都清楚,傅承爵什么时候醒来,或者说能不能醒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只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秦欢伤心,所以都说要坚持,奇迹总会发生。 什么是奇迹?一万个中,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失败,最后的那个,才叫奇迹吧?但是谁又能有信心到,大呼奇迹就一定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秦欢在订婚宴上,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喝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哭还是笑,她以为自己一定很丢人,索性大家都一样,只不过她稍稍更激动一些。 宴会结束后,秦欢是被沈印辰扶出的酒店,他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家,秦欢却说要去医院,她手上还捧着殷乔扔过来的花球,她喝得连手包都不记得拿,却独独记得这个花球。 眼睛带着七分醉意和三分迷茫的看着花球,秦欢轻声道,“你说承爵看到我把它拿回去,会不会知道我等他求婚已经等了很久,会不会直接醒过来?” 沈印辰真真的被秦欢的话弄得伤心了,倒不是她心中都是傅承爵,只是看着她这幅痴痴的样子,他心疼,他倒想傅承爵现在就醒过来,哪怕秦欢嫁给傅承爵,看着她幸福,也总好过看着她不幸。 秦欢的问话,沈印辰终究是没有回答,也回答不上来。 车子一路开到医院,他先下车,然后绕到秦欢那边,开车门扶她下来。 两人身上都穿着光鲜亮丽的礼服,不由得引起医院门前来往人群的注目,尤其是秦欢还一步三晃,显然是喝多了。 两人乘电梯来到傅承爵所在的楼层,沈印辰揽着秦欢的肩膀,她紧紧地拿着手上的花球。 沈印辰心细,他出声道,“一会儿万一傅承爵的妈妈在,你这样怕是不好,我先过去看看吧,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下。” 沈印辰扶着秦欢坐在医院走廊的布艺沙发上面,然后自己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秦欢浑身无力,她几乎是窝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粉紫色的花球,她轻声道,“承爵……要不我向你求婚?” 在沙发上等了半天,都不见沈印辰过来,秦欢撑着沙发的扶手,踉跄着站起身。 她拖着裙摆走到傅承爵的病房前面,刚要推开房门,房门就自己打开了,出来的是蒋默宇。 蒋默宇看到面前的秦欢,顿了一下,随即道,“秦欢,你回来了……” 秦欢眨了眨发沉的眼皮,出声道,“恩,我过来看看承爵。” 蒋默宇一手拦在门边,他出声道,“你刚从宴会回来,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睡一觉再过来。” 秦欢道,“没事,我看一眼他再走。” 秦欢作势要进门,蒋默宇却下意识的拦住她,秦欢一顿,随即抬眼看向蒋默宇。 蒋默宇瞬间红了眼睛,秦欢心里咯噔一下,她微张着唇瓣,努力的动了好几下,都没发出声音。 这时候,景东南从屋中走过来,他伸手扒开挡在门前的蒋默宇,然后对秦欢道,“秦欢啊,承爵他……你要有心理准备……” 秦欢看到景东南眼中清楚的泛着红色的血丝,她猛地皱眉,不可能!不可能! 在原地顿了几秒,秦欢忽然疯了一般推开蒋默宇,然后大步往病房里面跑去。 病房中好多人,柏宁,景荷西,沈印辰……都在。 而秦欢眼中却只有那个躺在床上,盖着白色被单的男人,被单并没有盖在他的脸上,秦欢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怎样,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剩下的两米距离,她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 原本傅承爵的手上吊着输液管,但是现在却没有了,连一边的氧气管也不见了,秦欢站在病床边,有些茫然的道,“怎么今天不打葡萄糖吗?” 柏宁哽咽着道,“秦欢……” 秦欢道,“氧气管呢?每天这个时候,他要输氧的。” 沈印辰轻轻皱眉,出声道,“秦欢,傅……” “你们骗人!你们骗人!” 沈印辰的话还没等说完,秦欢就忽然发出尖锐的喊声。 该是有多痛,才能这般的撕心裂肺,那样绝望的嚎叫,一如野兽被困般,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都僵住了。 秦欢整个人趴在傅承爵胸前,把脸埋在他颈间,嚎啕大哭。 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病号服的上衣,几乎嵌进去。 “承爵……不要丢下我……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她再也不跟他对着干了,再也不故意惹怒他了,再也不骗他了。 “承爵,你说过你会娶我的,你说过你会等到我想开的时候,现在我想开了……我想嫁给你,哪怕你一辈子不醒来,我都认了,我只求你,求你不要丢下我……” 她手中的粉紫色花球砸在傅承爵枕边,花瓣散落下来,梦幻的美好,但是此时配上秦欢撕心裂肺的哭声,却显得那样的悲戚。 “那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我爱你,我想跟你结婚,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那你起来,我好跟你求婚啊。” “我……” 许是秦欢酒精进脑,许是刚才太过激动,也许是……导致秦欢足足半晌没有缓过神来,她努力的抬起头,就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漆黑眸子。 这数月,每日不进食,都靠点滴维持的生命,傅承爵脸色发白,但那双眸子却一如当初,他勾起唇角,淡笑着看向秦欢。 秦欢脸上的妆在订婚宴就花了,用冷水洗掉了,现在就是素面朝天,傅承爵缓缓抬起手,覆上秦欢的侧脸,薄唇轻启,出声道,“你说你爱我啊。” 他眼中露出顽皮的神情,就像是阿诺做了恶作剧时候的样子。 秦欢一声不吭,像是连呼吸都省略了。 傅承爵脸上的笑意加重几分,出声道,“怎么了?看你老公太帅了,看傻了?” 秦欢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足足有半分钟之久,久到傅承爵都有些发毛,她才忽然侧过头,看向一边站着的沈印辰,一脸迷茫,但是眼中却模糊了希望和绝望的道,“阿辰,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这满屋子的人,秦欢连自己都不相信,她只相信沈印辰。 秦欢不知道她这句话,戳痛了多少人的心坎,沈印辰还没等回答,傅承爵就勾住秦欢的脖颈,在她低下头的时候,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一如往常的香甜,带着浓郁的酒香,他甚至能猜得出她最起码喝了五种以上的酒。 傅承爵身上有一股消毒药水和其他药物的味道,几乎掩盖了他从前的味道,秦欢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像是轻轻一动,一切都会消失掉似的。 第二十一章 住院都不安分 傅承爵和秦欢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亲吻,一边众人的脸色都是各异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承爵才轻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漂亮的眼睛看向秦欢的脸,秦欢缓缓抬起长长的睫毛,跟傅承爵对视。 她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傅承爵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轻声道,“老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欢会涛声依旧的时候,她却忽然抬起紧握的左手,结结实实的照着傅承爵的胸口,一下子砸了下去。 “哇……咳咳……” 不仅是傅承爵,所有人都没想到,秦欢脸上的表情从泫然欲泣到美目圆瞪,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眼看着她还要抬起手往下捶,距离最近的柏宁赶紧上前拦住秦欢。 秦欢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全身发烫,力气也变得大了很多,她挣扎着要打,景东南,蒋默宇都过来拦着。 秦欢气的浑身发抖,大声喊道,“傅承爵,你骗我,你个王八蛋!” 是真的气急了,所以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破口大骂。 傅承爵伸手按着刚才被秦欢捶过的地方,无辜的看着秦欢道,“喂,我大病初愈欸!” 要是秦欢以前的脾气,她真的会随口骂道,你怎么不去死,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折磨,她真的不敢了,她太害怕了,怕傅承爵就这么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委屈,秦欢站在原地,忽然抽了抽鼻子,就这样哭了出来。 傅承爵一见秦欢哭了,他立马急了,眼看着就要翻身下床,景东南按着他,蒋默宇抬眼道,“秦欢,不关承爵的事,是我们几个要开一下玩笑,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来着,谁想到……” 秦欢的眼泪更多了,惊喜?天知道她刚才差点被吓死了。 沈印辰走到秦欢身边,拿过一张纸巾,刚要出声,秦欢就瞪着他道,“阿辰!你也跟着他们合起伙来骗我!” 沈印辰本想解释来着,但是秦欢气坏了,她一把甩开柏宁,就这样大步往外走去。 “哎,秦欢……” 傅承爵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景东南皱眉道,“你干什么,身体不行。” 傅承爵火急火燎,一边穿鞋一边道,“老婆都没了,还要身体干嘛。” 傅承爵追出去的时候,正赶上秦欢站在电梯前面,伸手抹眼泪,他喊了一声,“秦欢……” 秦欢见他出来,她转头就要往安全梯的方向去,傅承爵忙追过来,他毕竟卧床几个月,身体都是靠那些药水维持的,虚弱得很,没走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秦欢感觉不对,她一回头,就看到傅承爵扶着墙壁,伸手捂着后脑。 一顿过后,秦欢赶紧折回去,扶着傅承爵的手臂,秦欢一脸担忧的道,“怎么了?” 傅承爵脸色发白,皱眉道,“让你气的脑袋疼。” 秦欢不知道傅承爵这句话中,掺杂着多少玩笑的成分,但见他脸色不好,也知道一定是难受的,她伸手将他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膀,搀着他往病房的方向走。 “都这样了还敢往出跑,你不要命了!” 秦欢嗔怒。 傅承爵出声道,“我要是再让你眼睁睁的在我面前跑了,我这条命不要也罢!” 秦欢喉头一哽,没说出来话。 两人在经过电梯口的时候,正赶上电梯的门打开,傅嘉义和韩韵琳站在里面,两人中间还牵着阿诺。 几个人,目光相对,有那么一瞬间,是没有人说话的。 最后,还是阿诺仰着脸,叫了一声,“dady!” 阿诺挣脱开傅嘉义和韩韵琳的手,跑过去抱住傅承爵的腿,傅承爵弯腰,一把将阿诺抱起来。 韩韵琳和傅嘉义都激动的从电梯中走出来,傅承爵在阿诺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才道,“爸,妈。” 傅嘉义红了眼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韩韵琳则是张开双臂抱住傅承爵,趴在他身上哭起来。 秦欢站在一边,也忍不住眼泪直流。 傅承爵遵医嘱,要在医院休养大半个月,是夜,静谧的病房之中,傅承爵辗转反侧,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小床上的秦欢,她面朝他闭着眼睛,屋中暖黄色的壁灯照在她脸上,显得肌肤蜜糖一般的滑腻。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从她紧闭的眼,一路下滑,挺翘的鼻梁,粉嫩的唇瓣…… 喉结微动,傅承爵只觉得身体中的躁动不安,逐渐都汇聚到了一处,让他麻痒难耐。 在看了秦欢五分二十多秒之后,傅承爵终是伸手掀开了被子,迈步走到秦欢的床边,他伸出手,刚要触到她的脸,就听到紧密美目的女人道,“你干什么?” 这大半夜的,傅承爵一顿,随即道,“你没睡着啊?” 秦欢睁开眼睛,看向傅承爵。 他在那儿翻来覆去的半天了,她为了照顾他,本就不会睡得很死,这样就更谈不上睡了。 粉唇轻启,秦欢道,“这么晚了,不睡觉,下来干什么?” 傅承爵见索性秦欢都醒了,他侧身坐在秦欢床边,作势就要掀开她的被子进去。 秦欢虽然穿着衣服,但还是按着被子,皱眉道,“干什么?” 傅承爵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出声道,“我想跟你睡一起,快,让一让。” 秦欢的床比傅承爵的病床还窄一截,估计也就不到一米宽,傅承爵跟秦欢拉扯着被子,秦欢耐不过他,只能让他上来。 傅承爵终是挨到了秦欢,他舒适的呼了一口气,然后手臂一揽,就把秦欢揽到了自己怀中。 秦欢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枕上去,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水味和沐浴露的香味,秦欢的心逐渐变得平和。 傅承爵绕过秦欢肩头的手,在玩着她的头发,听到秦欢越发均匀的呼吸声,他缓缓抬起另一手,不着痕迹的放在她腰间,见她没反应,他又继续,向下探去,手指摸到了她衣服的下摆,傅承爵准备撩开。 秦欢没说话,却突然抬手按在了他的手上,傅承爵心里咯噔一下,他微微皱眉道,“你能不能不总是神出鬼没的?” 秦欢闭着眼睛回道,“是你自己没安好心吧。” 傅承爵挑眉道,“我怎么就没安好心了?我想跟我自己老婆做点事都不行吗?” 听着他这么赤.裸.裸的抱怨,秦欢终是睁开眼睛,抬起头,两人视线相对,他眼中带着浓浓的不满和委屈,秦欢出声道,“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你现在身体虚,需要休养!” 傅承爵皱眉道,“我都躺了几个月了,还休养不够啊?我身体虚,你要不要试试?” 第二十二章 身体力行,他不虚 秦欢的耳根子一下红了,她皱眉道,“不行,回你自己床上睡去。” 傅承爵都走到了这一步,岂有回去的道理,他想硬来,掀开秦欢的衣摆就要探进去,秦欢死死的按着他的手,不悦的道,“都说了不行了,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承爵压下来的唇给堵住了。 医院这种地方,不比家中,怎么都算是公众场所,秦欢生怕有特护半夜过来查房,她咬着傅承爵的肩头,强忍着呻|吟声。 陪护床不大,傅承爵施展不开,非要带着秦欢去他的病床上,秦欢被他的举动气的哭笑不得,撂下一句,“要做就在这儿做,哪儿那么多事,还挑地方。” 傅承爵也是提议,只要能跟秦欢做这种事,他公园的长亭和游乐场的摩天轮都不在乎了,还在乎一张医院的陪护床了? 第二十三章 吃吧,补肾 第二十二章吃吧,补肾 傅承爵憋着这最后一下,始终不肯释放,就一直磨着秦欢,秦欢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两人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最后都脱力一般的倒在小床上。 小床秦欢一个人睡还觉得挺宽敞,但是长手长脚的傅承爵蜷上来之后,顿感狭小。 秦欢推着把脸埋在自己脖颈处的男人,声音带着欢爱过后的沙哑,出声道,“起来,回你自己床上睡去。” 傅承爵唔了一声,但却不动,他将秦欢搂在怀中,大手摸着她滑腻如瓷器一般的肌肤,流连忘返。 秦欢见他干答应不做事,她又推了推他的胳膊,出声道,“傅承爵,回你自己床上去。” 傅承爵嗯了一声,还是不动。 几次之后,秦欢有些急了,她总不能让人家护士大夫一早上进来,看到这么一幕吧?那可真是丢大人了。 她浑身酸疼,骨头都像是被碾过重组一般似的,饶是如此,她还是努力的撑起上身,然后伸手拎过被傅承爵甩在床头柜处的内衣和衣服。 傅承爵闭着眼睛,灯光从上照下来,他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层光晕,煞是好看。 “干什么去啊?” 傅承爵声音慵懒,没有睁开眼睛。 秦欢道,“你都懒死了,你不去,我去。” 傅承爵闻言,手臂横在秦欢腰间,不让她走,秦欢微微皱眉,出声道,“行了,别闹了。” 傅承爵抬起手,摸到秦欢的胸,秦欢立马伸手拍在他的手背上,傅承爵仍旧闭着眼睛,他把秦欢拽倒在自己怀中,然后趁着她还没发火,出声道,“别动,让我抱会儿,我天亮前回去。” 他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小孩子一般,秦欢一下子就心软了。 本来自己也很累,懒得动弹,听到傅承爵这么说,秦欢终是没起身,窝在傅承爵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秦欢是被进来的特护,给傅承爵打针时候的细小声音弄醒的,一抬眼,她就看到傅承爵背后倚着枕头,正坐在他自己的病床上。 秦欢照顾傅承爵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睡得这么沉,连别人进来都不知道的地步。 她下意识的撑起身子,却忽然发现自己光洁的肩头,忽然忆起昨晚的那一幕幕,秦欢赶紧拉高被子挡住自己。 好在特护连头都没有回,给傅承爵扎上针,嘱咐了一句,然后就迈步出去了。 傅承爵侧头朝秦欢看来,俊美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出声道,“睡得好吗?” 秦欢赶紧穿上衣服,她出声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傅承爵道,“叫醒你干嘛,给护士那么多钱,就是让他们照顾我的。” 秦欢叠好被子,然后迈步坐到傅承爵床边,看了眼输液管,什么都正常,她这才开口道,“早上想吃什么?我下楼去买。” 傅承爵直接用扎着针的手覆在秦欢手背上,直直的看着她。 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不出声,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秦欢被傅承爵看的不好意思,不由得皱眉道,“你看什么?” 傅承爵道,“看你长得好看。” 秦欢明明心里面高兴,嘴上却道,“长得好看的多了,刚才进来的那个特护长得还好看呢,怎么不见你盯着她瞧?” 傅承爵道,“这不是有你在呢嘛。” 秦欢立马美目圆瞪,傅承爵笑嘻嘻的道,“要是你不在,我都不能让她进来!” “噗……” 秦欢被傅承爵逗笑,亏他说得出来。 秦欢起身,出声道,“我去洗个澡,你说吧,想吃什么,我下楼买上来。” 傅承爵道,“我想吃狮子头。” 秦欢挑眉道,“大早上的,你要不要这么油腻啊?” 傅承爵不说话,眼中却带着深深地想要。 秦欢服了他,点头道,“好好好,我下去给你买。” 傅承爵又道,“我想吃你做的。” 秦欢眯眼看着傅承爵,傅承爵拉着她的手,一脸谄媚的道,“老婆……” 秦欢浑身一麻,立马甩开他的手,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一边道,“我知道了。” 秦欢洗完澡就出了病房,临走前嘱托特护照顾傅承爵,傅承爵见秦欢走了,这才赶紧打电话把景东南几个人叫过来。 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赶过来的时候,正赶上一个男医生在给傅承爵做腰部按摩,景东南见状,挑眉道,“腰怎么了?” 傅承爵没回答,代替回答的是医生,“傅少爷估计是受风了,所以会腰酸。” 蒋默宇狐疑的道,“好好地,受什么风啊?” 傅承爵没办法说,昨晚他挤在小床上,小半个身子都是悬空在外面的,屋里面开着空调,他又把被子盖在秦欢身上,所以露在外面的腰才会受风。 医生给傅承爵按了半个小时之后,傅承爵就让他出去了。 景东南坐在沙发上,一边削水果皮,一边道,“秦欢呢?” 傅承爵道,“回家给我做狮子头去了。” 柏宁倚在窗边,阳光从后面照过来,他俊朗的五官有些模糊,只能看到勾起的唇角,他出声道,“呦,这是想方设法的向我们晒幸福来了?” 蒋默宇也揶揄的道,“可不是嘛,你那个腰啊,只是受风这么简单吗?” 屋中只有几个大男人,傅承爵跟他们说话也不用避讳,他直接皱眉道,“你别提了,你们说我是不是躺的太久了,把自己腰都躺的不好了?” 见他一脸郁闷,蒋默宇眼露暧昧的道,“什么?还真被我说中了?” 傅承爵皱眉道,“我昨晚是做足了很久,但是明显的感觉累啊,你们说我该不是真的落下什么病根了吧?” 蒋默宇和柏宁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还有今天啊!” 傅承爵一脸正色的道,“别闹了,我认真地,这可关乎我后半辈子幸福的!” 蒋默宇跟柏宁对视一眼,前者道,“你这都在医院了,近水楼台的,问问医生不就得了。” 傅承爵道,“我才不问!” 这有损男人面子。 柏宁道,“你想想你什么都不吃,干躺了几个月,哪有那么快恢复的?说说,你昨晚做了多久,我给你推算一下,算不算正常?” 傅承爵瞪了眼柏宁那副幸灾乐祸的脸,没出声。 “喏,吃吧。” 这边,景东南已经将一颗火龙果切成了块,放在盘子中,插上牙签,递给傅承爵。 傅承爵正郁闷,出声道,“不吃。” 景东南道,“吃吧,火龙果补肾的。” 傅承爵抬眼看向景东南,一脸的模棱两可,直到蒋默宇和柏宁笑的弯腰,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第二十四章 老天都帮他的预谋 秦欢拎着多层的保温饭盒回到病房的时候,正赶上蒋默宇跟柏宁在对着傅承爵笑,傅承爵抄起手边的纸巾盒扔过去,蒋默宇一把接住。 “哎?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看到都是一群夜猫子的人,早上八九点就聚在医院,秦欢不由得诧异。 蒋默宇笑着道,“这不是承爵的……” “蒋默宇,你作死是不是?!” 傅承爵立马一个警告的眼神看过去,蒋默宇对上秦欢狐疑的表情,马上顺着道,“承爵怕无聊,所以叫我们过来陪他说话。” 秦欢瞥了眼傅承爵,明显的不信。 傅承爵坐在病床上,见秦欢拎着饭盒走过来,他立马亮着眼睛道,“老婆,我都饿死了。” 秦欢还是不好意思,傅承爵当着别人的面叫她老婆,不着痕迹的瞪了眼傅承爵。 柏宁出声道,“做的什么啊?正好我也饿了。” 秦欢打开饭盒,第一层是炸至金黄色的鸡蛋卷,她回头道,“正好我做了好几样,你们也过来吃吧。” 鸡蛋卷,黑椒牛柳,狮子头,还有一个凉拌菜,秦欢又在楼下买了粥。 蒋默宇和柏宁闻到香味,立马搓着手凑上前来,傅承爵本来护着不给他们吃,柏宁意味深长的道,“咳……晚上的饭菜……” 傅承爵见状,虽然眼中露出不愿,但还是瞥着他道,“给你们馋死的!” 秦欢不知道他们之间又在搞什么猫腻,她只是从冰箱中拿出一套带着保鲜膜的新碗筷,递给景东南,出声道,“过来吃点吧。” 景东南洁癖的很怪,从不用陌生地方的东西,尤其是入口的,所以秦欢才给他拿了一套新的。 看着几个大男人拿着碗筷围在病床边吃东西,秦欢走到窗边,整理窗帘,给窗台上的百合花浇水。 “老婆,你吃过了吗?” 傅承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欢哦了一声,然后道,“你们先吃,我还不饿。” 傅承爵立马推着蒋默宇的胳膊,皱眉道,“行了,你少吃点,你都吃了几个狮子头了?” 蒋默宇嘴里面还咬着丸子,他含糊着道,“不就是吃你几个狮子头嘛,晚上我鹿茸虎鞭给你换回来!” 傅承爵瞪眼,就差举起碗砸他了,但是余光瞥见秦欢根本没注意,这才松了口气。 景东南特别有眼力见,吃了几口之后,就拉着蒋默宇和柏宁离开,临走前还告诉秦欢,晚上不用准备饭菜,他们带过来。 秦欢坐在傅承爵身边,拿起筷子,陪着他一起吃。 傅承爵一边吃,一边道,“老婆,等我出院,我们结婚吧。” “咳……咳咳……” 秦欢一口凉拌菜哽在喉咙中,不知道是不是把辣椒抽进了嗓子眼,她咳嗽不止,眼圈都红了。 傅承爵见状,赶紧拎过一边的饮料递给秦欢,秦欢喝了饮料,半天才止住。 傅承爵看她那副狼狈的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揶揄道,“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秦欢瞪着傅承爵道,“谁让你说的这么突然了?!” 傅承爵道,“当初是谁趴在我床头,哭着喊着叫我娶她的?” 秦欢皱眉道,“喂,傅承爵!我逼你了是吗?” 傅承爵心中高兴地很,脸上却一副我在讲事实的表情回道,“阿诺都快四岁了,你想让他当私生子啊?” 秦欢道,“用不着你管!” 如果是因为孩子,他才娶她,那婚姻就变了味。 见秦欢马上就闹急了,傅承爵赶紧伸手拉住她的手,笑着道,“跟你开玩笑呢,生气了?” 秦欢是有点生气,她想要甩开傅承爵的手,却没有甩开。 挣扎了几次,终是放弃。 傅承爵出声道,“我都叫你老婆了,你就是我老婆,你还想着嫁给别人啊?” 秦欢本想噎回去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傅承爵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出声道,“等会儿我爸妈来了,我就跟他们商量这个事儿,我一出院,马上筹备婚礼。” 秦欢知道傅承爵没有在开玩笑,她看向他,轻声道,“会不会太突然了一点?” 傅承爵挑眉道,“哪里突然了?我想娶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四年多了,还不久吗?” 秦欢突然想到当初两人站在民政局的那一幕,傅承爵明知道她是为了骗他而来,却还是坚持要娶她,要不是她接到钟昱涛那份关于秦朗死因的文件…… 见秦欢忽然沉默,连带着眼中都露出浓浓的深沉,傅承爵握紧了秦欢的手,出声道,“怎么了?” 秦欢似乎很艰难才抬起头,对上傅承爵的视线,她开口道,“承爵,如果我说……我一直误会你了,你会怎样?” 傅承爵一愣,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半晌,他才开口道,“你误会什么了?” 秦欢把秦正海当时的话说出来,傅承爵闻言,脸色果然很是难看,秦欢很怕傅承爵会因此而不满,她试图解释,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做损事的是秦正海,但做错事的人是她,是她选择去相信那个误会,然后整整的跟他错过了四年。 时间,错过了就再也追不回。 秦欢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面对秦正海,她是伤心,是愤怒。 但是面对傅承爵,她是愧疚,她就这样跟他错过了四年,甚至更久的时光。 傅承爵真的是沉默了好久,久到秦欢会以为傅承爵随时能甩开她的手,但他却没有。 见秦欢垂着头,眼泪掉在床边,晕染开来,傅承爵出声道,“欢欢……” 他没有叫她老婆,而是欢欢,秦欢心里就咯噔一下。 傅承爵继续道,“我很生气,不是气伯父,而是你。” 秦欢不敢抬头,她垂着视线道,“我知道。” 傅承爵沉默数秒,然后道,“想让我原谅你吗?” 秦欢缓缓抬起头,就对上傅承爵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她点点头,“想。” 傅承爵道,“那从今以后,你要有个承认错误的态度,知道了吗?” 秦欢眼中露出一丝诧色,“这样就可以了?” 傅承爵伸手摸了下秦欢的小脸,出声道,“不然你以为呢?我能甩了你啊?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傻子。” 秦欢的眼泪哗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凑上前,抱住傅承爵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肆意的哭起来。 傅承爵摸着秦欢柔顺的发顶,眼中却露出了明显的狡黠之色,本来他还预备着怎么让秦欢乖乖就范呢,但却没想到,现在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秦欢不知道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或者说,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傅承爵此刻正在预谋的东西,隐含着危险,她不懂。 第二十五章 药效发作 晚一点的时候,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果然过来了,几个人拎着好几个大袋子,里面都是买过来的饭菜,其中蒋默宇拎着一个保温壶,进来就凑到傅承爵身边,两人不知道低声耳语着什么,只见傅承爵一副不信任的表情看着蒋默宇,蒋默宇则回以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 秦欢跟景东南两人把饭菜都摆在桌子上,柏宁也凑到病床边,三个人一起低声细语,秦欢微微侧头,呓语道,“他们说什么呢?” 景东南道,“他们三个凑一起,能说什么好话。” 说罢,他抬起头,出声道,“过来吃饭了。” 傅承爵从病床上下来,几人都围坐在沙发边,吃饭的时候,蒋默宇特地拿出碗,给傅承爵倒了一碗汤,傅承爵拿着碗凑到唇边,想了一下,还是喝下去。 秦欢也想喝汤,就抬起手去拿那个保温壶,傅承爵下意识的按住她的手,出声道,“你干什么?” 秦欢一脸诧异的回道,“我喝汤啊。” 傅承爵不说话,而是看向蒋默宇,蒋默宇勾起唇角,出声道,“秦欢,这汤是补脑子的,承爵脑袋有病,他喝正好,你不用喝。” 傅承爵皱眉道,“你会不会说话啊?你才脑子有病呢!” 蒋默宇一边对秦欢赔笑,一边跟傅承爵挤眉弄眼,秦欢只觉得哪里不对,柏宁侧头对秦欢道,“你想喝汤,明天晚上叫厨子单给你做一份。” 秦欢看了眼一直在低声嘀咕着什么的蒋默宇和傅承爵,然后道,“你们几个,今天都怪怪的啊。” 柏宁呵呵一笑,摇着头表示没有,景东南才是筷子一别,差点没夹住东西,心中想着,秦欢,你可别怪我们几个,要怪就怪你自己男人,是他自己要求的,这么多年兄弟,不能不帮啊。 五个人,十个菜,有荤有素,而且在座的除了秦欢之外,都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口味刁钻的很,打包回来的东西也是极其精致的,不过秦欢发现,傅承爵吃菜吃的不多,倒是把那一保温壶的汤给喝了个底净。 吃完饭后,秦欢收拾桌子,景东南如以往一般,给傅承爵削水果皮。 蒋默宇见秦欢拿着东西出去,这才着急的看着傅承爵道,“哎,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感觉?” 傅承爵摸着胃部,微微皱眉,出声道,“感觉……倒是没什么太明显的,撑算吗?” 蒋默宇白了他一眼,然后道,“你还行不行了?” 男人被问到这句话,十个里面有十个都会发飙,傅承爵立马道,“你才不行了呢!” 蒋默宇道,“你知道我为了给你弄这个汤,跑了一小天了嘛,这里面放了好多种东西,别说你只是觉得累,就算你不举,喝了也会有反应的好不好?” 傅承爵闻言,眼中露出了疑惑,他真的没什么反应,难道……他躺了这么久,真的躺出毛病来了? 柏宁也在一边吓唬傅承爵,他笑着道,“哎,我说兄弟,你要是真不行,可别跟秦欢结婚了,别耽误人家一辈子的性福生活啊!” 傅承爵伸手就要打,柏宁赶紧闪身坐到另一边。 景东南抬头道,“你少听他们两个吓唬你,你喝的是汤,又不是药,哪有那么快见效的。” 傅承爵这才稍稍稳定了一下心思,然后瞪了眼蒋默宇和柏宁。 秦欢回来的时候,见他们几个仍旧坐在沙发处闲聊,她拿出两副牌,出声道,“你们着急走吗?不急的话,留下来玩一会儿吧,承爵最近在医院憋着也没意思。” 蒋默宇道,“好啊,反正出去也都是玩。” 柏宁道,“五个人怎么玩啊?分伙都没法分。” 蒋默宇道,“我有办法。” 众人都心思他有什么办法呢,结果他出去没两分钟,把特护给领进来了,傅承爵的特护有好几个,都是早晚轮班照顾他的,只是有秦欢在的时候,都用不着她们。 特护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长得挺漂亮,身材很好,蒋默宇朝着众人眨眼睛,秦欢立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改天可得告诉特护离他远远地,蒋默宇这种人,走得近了,都容易怀孕。 六个人,傅承爵和秦欢一伙,蒋默宇和特护一伙,景东南和柏宁一伙,分伙玩牌,玩钱的。 特护眼见这一圈豪门少爷,马上摆着手道,“我没什么钱的。” 开玩笑,她照顾傅承爵这一个月,估计都不够今晚上输的。 蒋默宇马上笑眯眯的道,“没事,我们两个一起,输了算我的,赢了我给你,算是你照顾我兄弟辛苦了。” 特护一听这话,立马喜上眉梢,当场应承下来。 秦欢给傅承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管管蒋默宇,这泡妞都追到病房来了。 傅承爵回以一个不要理他的表情,其实他是吃人家的嘴软,不好意思说。 玩牌玩了半个小时左右,傅承爵就隐隐觉得浑身发热,开始他没觉得奇怪,只是伸手解开两颗病号服的扣子,但是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浑身的热源就像是一股股浪潮,争相恐后的往身体的某一处涌去。 秦欢坐在傅承爵身边,她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牌,正在算计。 傅承爵瞥了眼秦欢,正好看到她修长的脖颈,被挽起的长发,有几缕调皮的垂在她耳边,他看的心痒难耐,那一处更是叫嚣着想要出笼。 好容易支持到这一把玩完,特护和蒋默宇那边赢了,特护看着面前叠摞的支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傅承爵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玩牌上面了,他出声道,“不玩了。” 特护正在兴头上,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有点僵,蒋默宇道,“才玩多大一会儿啊?接着玩呗,我还没玩够呢。” 傅承爵坐在沙发上,一阵阵的燥热,他有些不耐烦的道,“我累了,你们几个赶紧走。” 秦欢距离傅承爵很近,她发现他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由得倾身过去,伸手抹了把他的额头,然后道,“承爵,你哪儿不舒服吗?怎么出汗了?” 屋中空调始终维持着二十三四度的舒适温度,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多的汗? 特护正好在屋,秦欢转头就要特护看看,傅承爵一把拉住秦欢的手,低声道,“我没事。” 抬眼看向众人,他开口道,“都出去吧,对了,今晚不用过来例行检查,我身体没事。”后面这句,自然是对特护说的。 特护只顾着点头,她刚才那一小会儿,已经赢了好几万了,见好就收她是懂得。 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自然也是知道傅承爵一定是汤的效力发作了,三人赶紧出了门,然后把门关紧。 第二十六章 补偿的时间到了 第二十六章补偿的时候到了 房间中,只剩下傅承爵跟秦欢两个人,秦欢一手跟傅承爵十指相扣,另一手还摸着傅承爵的额头,出声道,“承爵,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傅承爵脸颊泛红,嗓子里面哼出一声,“恩。” 秦欢着急的道,“哪里不舒服?刚才护士在的时候你不说,赶紧起来,我叫人给你看看。” 秦欢作势要起身,傅承爵却拉着她的胳膊,身子侧过来,腰一扭,就把她压在了沙发上面。 秦欢美目微瞪,傅承爵的俊脸近在眼前,他呼吸有些低沉,望着秦欢的眸子,他出声道,“我的病,护士看不好的。” 这种气氛之下,傅承爵呼出的灼热呼吸,让秦欢红了脸,她心跳加速,明显的感觉到傅承爵的不对劲儿。 傅承爵跟秦欢对视了数秒,忽然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秦欢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出声道,“晚上那汤……” 傅承爵道,“赶明儿让他们弄点你能喝的来,别总我一个人出力。” 秦欢没想到自己的额猜测是真的,她的脸腾一下子更红了,皱眉道,“你怎么能这样呢?那他们岂不是都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傅承爵无所谓的道,“你脸皮怎么这么薄呢?他们知道又能怎样,又不是亲眼看到了,再说谁家都有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话虽这么说,但终究……秦欢被傅承爵气到无语。 第二十七章 柳暗花明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肆无忌惮的撒在病床,相拥的两具身体之上,将他们精致的面孔蒙上了一层金边。 傅承爵习惯性的讲秦欢搂在怀中,然后把被子掖在她的下颚,浑身都盖得严严实实的,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则搂在外面。 秦欢的脸埋在傅承爵胸前,睡得踏实。 傅嘉义和韩韵琳带着阿诺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两人的衣服从沙发一直散落到床边,傅承爵的大片后背都露在空气之中,怀中的女人,只有半张小脸和瀑布般的黑发,露在外面,这幅景象,任是谁都不由的联想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傅嘉义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马带着阿诺转身往外走。 韩韵琳站在原地三秒,这才绷着一张漂亮的脸庞,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的道,“承爵。” 傅承爵睡得很沉,秦欢亦是,两人都没有反应。 韩韵琳咳了一声,不由得提高声音,出声道,“承爵。” 傅承爵哼了一声,秦欢微微皱眉,逐渐转醒。 缓缓睁开眼睛,秦欢入眼的是傅承爵古铜色的胸膛,她哼了一声,傅承爵横在她腰间的大手就动了一下,把她揽得更紧。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不冷不热的声音乍然响起,秦欢一顿,随即抬眼看去,当她对上韩韵琳的视线时,她有三秒钟的时间,大脑是一片空白的,韩韵琳也是强忍着怒意。 秦欢回过神来,她心里面咯噔一下,忙白着脸去推傅承爵,“承爵,醒醒……” 傅承爵背对韩韵琳,他闭着眼睛,明显的还没睡够,搂着秦欢,唇瓣就要凑过去,秦欢吓得不轻,她藏在被子下面的手,在傅承爵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 “啊……” 傅承爵被疼的睁开眼睛,一脸迷茫的看向秦欢,秦欢脸上如走马灯一般,红了白,白了黑,看着傅承爵身后,轻声道,“伯母……” 傅承爵顺着秦欢的视线看去,忽然看到韩韵琳站在身后,他顿了一秒之后,立马拉过被子,挡住自己几乎露出尾骨的后背。 “妈,妈,你怎么在这儿?” 傅承爵显然也是吃惊不小。 韩韵琳瞥了眼傅承爵,又看了眼秦欢,然后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一个是病人,一个是照顾病人的人,怎么还照顾到一张床上去了?” 秦欢脸色腾一下子就红了,这种状况,简直就是捉奸在床。 傅承爵微微皱眉,出声道,“妈,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韩韵琳道,“你们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上午十点了,你们把医院当酒店了?” 傅承爵脸上带着一抹不自然和不耐烦,秦欢怕傅承爵跟韩韵琳顶撞,赶紧出声道,“伯母,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起来。” 说罢,她在被子下面捏了把傅承爵,傅承爵对韩韵琳道,“我们要穿衣服了,您先回避一下吧。” 韩韵琳动了下唇角,终究什么都没说,迈步往外走去。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秦欢立马抽出身后的枕头,砸在傅承爵胸前,皱眉道,“都是你,怎么办?” 傅承爵按住枕头,看着秦欢道,“有什么的嘛,丑媳妇早晚也得有见公婆的一天,再说谁敢说你长得丑啊?那不是抽自己的脸嘛。” 秦欢没空搭理傅承爵,她赶紧掀开被子下床,衣服从床边一直散落在沙发处,她一路走一路穿,两人只用了五分钟不到就收拾好了,秦欢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韵琳,所以是傅承爵去开的门,房门打开,傅嘉义,韩韵琳和阿诺都在。 “dady,你跟妈咪起床了啊。” 阿诺一看傅承爵,立马露出笑脸。 傅承爵眼中带着暖暖的笑意,出声道,“乖儿子也来了,走,跟我进去。” 秦欢没想到,不仅是韩韵琳,连傅嘉义都来了,她这回真是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傅嘉义和韩韵琳在沙发处坐下,秦欢一直低着头,烧水,倒茶。 傅承爵见秦欢一直在忙,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韩韵琳坐在傅承爵对面,见状,她目光微敛,出声道,“承爵,你身体怎么样了?” 傅承爵随口道,“还好啊。” 韩韵琳瞥眼秦欢,然后道,“你毕竟是大病初愈,好好一个人,活活躺了好几个月,元气大伤,就算现在恢复的还不错,也不能不注意,不节制,知道吗?” 傅承爵当然知道韩韵琳要说什么,他眨着漂亮的眼睛,眼球一转,忽然看向傅嘉义,然后道,“爸,我过一阵出院,想跟秦欢结婚。” 这话,傅承爵已经跟秦欢说过好多次,但却是第一次在所有人都在的情况下提出,秦欢当时就觉得后背一直,下意识的看向傅承爵,但见傅承爵面色如常。 从前秦欢想都不敢想,能跟傅承爵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从来不做梦嫁入豪门,她是喜欢傅承爵,想嫁的人也只有他,但是……傅家那边。 “恩,你好好在医院休息吧,婚礼的事情,我会命人去准备。” 又一个爆炸性的话语传来,秦欢看向傅嘉义,他脸上的表情跟傅承爵几乎是一模一样,那种如常的在诉说一件最为平常不过的事情,一如顺理成章的一般。 曾几何时,嫁进傅家,那是一个梦。 傅嘉义对上秦欢的视线,他缓缓勾起唇角,淡笑着道,“秦欢啊,最近在医院照顾承爵,辛苦了,婚礼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家来操办吧。” 秦欢屏气凝神,一声不吭,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傅嘉义,直到傅承爵用胳膊撞了一下她,然后道,“喂,傻了啊?” 秦欢恍然大悟,微微开启唇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眼泪却不期然的掉了下来,一大滴一大滴,止都止不住。 阿诺坐在傅承爵的另一边,见状,他站起身,走到秦欢身边,抬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小声道,“妈咪,你怎么了?” 秦欢也伸手去擦拭眼泪,淡笑着道,“阿诺,妈咪没事。” 她只是……太开心。 傅嘉义看着阿诺,笑着道,“秦欢,其实有些话,一直没有机会跟你开口,从前你跟承爵在一起,没名没分,这么多年,始终是我们傅家亏欠了你,我谢谢你没怪我们,还替我们傅家生了这么好的一个孙子,阿诺,我很喜欢。” 秦欢本以为就算傅承爵这次能醒来,她跟他之间,也未必会顺利,更别提是结婚了,但却没想到…… 哽咽着喉咙,秦欢出声道,“伯父,我没怪过你们,真的。” 傅嘉义点头道,“好孩子,别哭了,这是高兴的事儿,以后一家人在一起,都好好的。” 第二十八章 意外来电 幸福总是来的如此突然,傅承爵在大半个月之后,病好出院,当时景东南,蒋默宇,柏宁,还有一众朋友前来接人,大家一起去mapple吃饭。 饭桌上,柏宁对秦欢道,“恭喜你啊,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秦欢微笑,脸上的幸福非常明显。 蒋默宇左手拎着酒杯,出声道,“不过婚礼还有半个多月,会不会太仓促了一点啊?” 傅承爵道,“仓促?我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 这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让一桌子的人都陷入自己对这几年的回忆之中,暗叹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好像印象中,秦欢还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女学生,但是一转眼,阿诺都快四岁了。 见众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傅承爵出声道,“别说我们了,你们几个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啊?一个个吵吵着,最后不还是在我之后了,哈。” 蒋默宇撇撇嘴,出声道,“切,东南在你之前订婚,本以为他会是我们之间最早结婚的一个,但是谁想到,你儿子一出手,立马落我们十万八千里,我们就算现在结婚,上哪儿弄一个四岁大的儿子去啊?” 傅承爵一脸得意的道,“我这就是下手的早,谁让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玩了,玩了一溜十三招,最后什么也没剩下吧?” 柏宁睨着傅承爵道,“你现在可真是先上船后补票,老婆儿子都齐活了,就等着嘲笑我们是吧。” 傅承爵笑着道,“是啊,我就是摆明了的嘲笑啊,你怎样?有招想去啊,我就不信你能立马结婚。” 柏宁马上挺直后背,来了劲儿,出声道,“怎么?你要不要赌一把?” 傅承爵道,“赌什么?” 柏宁道,“赌结婚我是一定赌不起了,要不……就赌我能不能一年之内有孩子。” 蒋默宇笑着道,“哇,玩这么大啊,那我插花,赌柏宁赢,兄弟,你可给我挣点脸啊,争取一年之内抱两个。” 傅承爵道,“别啊,插花有什么好玩的啊,有本事你也赌一年之内有孩子!” 饭桌上都是爱闹的人,大家开始起哄,蒋默宇最怕这个,几次起哄下来,他就借着酒劲儿道,“赌就赌,不就是孩子嘛,我还就不信了。” 大家都在玩闹,秦欢左边是景东南,景东南一直在淡笑,秦欢侧头道,“东南,你跟希韵订婚也有一阵子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景东南漂亮的眼睛中,有什么一闪而逝,还不待秦欢回过神来,他就出声道,“反正婚都订了,不怕她能跑得了,早晚的事儿。” 秦欢闻言,也笑了。 今天大家开心,本来傅承爵不能喝太多酒,但秦欢还是没有管他,中途傅承爵放在秦欢那里的手机响了,秦欢一看满桌子的人,该来的都来了,还能有谁,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着梓姗来电的字样。 秦欢眼神微变,黄梓姗,她都快把这个人忘记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又出现在视线当中。 身边就是傅承爵,他正在举杯跟蒋默宇和柏宁说话,秦欢只是片刻的犹豫,就拿起手机走到了一边。 “喂?” 说实话,秦欢心里面还有一点忐忑。 “喂,不是承爵吗?” 令秦欢意外的是,手机里面竟然传来一个男声。 秦欢微愣,随即道,“我是秦欢。” 手机中的男人立马道,“哦,嫂子啊,我是辛皓,你听承爵说过吗?” 辛皓?秦欢没听说过,但她还是礼貌的道,“啊,你好,承爵今天出院,正跟朋友说话呢,要不要我把手机给他?” 辛皓道,“他今天出院,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我找他有点事情,那就麻烦嫂子把手机给他一下了。” 秦欢拿着手机走到傅承爵身边,出声道,“承爵,辛皓的电话。” 傅承爵闻言,接过手机,然后迈步走到了别处。 秦欢落座,余光瞥见傅承爵拿着手机越走越远,她心里面有些不舒服,毕竟黄梓姗是个真实存在过的人,而且,她也不清楚傅承爵跟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现在又多了个辛皓。 正好蒋默宇出声道,“对了,辛皓那小子准备什么时候回国啊?承爵的婚礼,他总不能不参加吧。” 柏宁道,“他要是敢不回来,我就一辈子让他见不着这帮人。” 秦欢出声道,“辛皓,是谁啊?” 蒋默宇回道,“秦欢还没见过辛皓呢吧,他也医生,圈内很出名的医生,这几年一直都在美国。” 秦欢点点头,心想着,辛皓用黄梓姗的手机打给傅承爵,这又是怎么回事? 傅承爵这个电话没有打很久,但是回来的时候,脸色明显的不大好看,秦欢心中就更是狐疑了。 景东南眼睛多尖啊,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但却把话题给岔开了,再也没提辛皓的事儿。 晚上吃完饭后,傅承爵跟秦欢一起手挽手往外走,秦欢本不是能主动说出心里话的人,但是她跟傅承爵都要结婚了,她不想再让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迟疑再三,还是出声道,“承爵。” “恩?” “为什么辛皓用黄梓姗的手机打给你?” 秦欢明显的感觉到,傅承爵的手臂一僵,半晌,他才出声道,“我说我跟黄梓姗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信吗?” 秦欢脑中记起当初alvin说,看到傅承爵跟黄梓姗一起出入酒店开房,还有她亲眼看到他们两人牵手,傅承爵说黄梓姗是他女朋友。 心中舒服就不是女人了,秦欢没有出声。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紧了紧,出声道,“欢欢,我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去注意黄梓姗的,当初你离开之后,我想你想的不行,就会去政法大学里面待一会儿,我就是在那儿认识她的,当初她还没有考上,我偶然看到她,她也是去学校里面转的,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把她当成你了。” “所以……你跟她在一起了?” 秦欢低声问道。 傅承爵淡笑,唇角有一丝很淡的嘲讽,“我倒是想了,但我骗不了我自己,你们明明不是一个人,我又怎么把她当成是你?只是……跟她认识一下,偶尔见一面,也好。” 傅承爵当时心里面该有多难受,才会明知道不是,却还有在黄梓姗身上寻找秦欢的影子,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疼痛。 秦欢心里面一揪,不由得道,“承爵,对不起。” 傅承爵道,“欢欢,黄梓姗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跟我说了,她说她有一个愿望,只希望自己能够活的了四年,让她把大学读完就好了。” 第二十九章 命运不公 秦欢一惊,断没想到黄梓姗这么年轻,竟然…… 一阵哑然过后,秦欢望着傅承爵,很轻的声音道,“我听默宇说,辛皓是医生,那他这次打给你……” 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秦欢不知道该怎么说。 傅承爵面色也很不好,他出声道,“欢欢,我想明天去一趟美国。” 秦欢没有丝毫犹豫,她出声道,“带我一起去吧。” 傅承爵看了眼秦欢,很努力的勾起唇角,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一丝苦涩,结果两人临近结婚之前,又匆匆飞往了美国。 路上,秦欢从傅承爵口中得知,有一次黄梓姗问她,到底国外的哪一所法律大学更好,其实那时候黄梓姗就想过出国留学了,她想在她有限的时间之内,完成自己的梦想,秦欢现在想来,总暗自懊悔当时自己的小心眼,还以为黄梓姗在向她炫耀着什么,原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飞了十四个多小时,飞机降落在华盛顿,辛皓亲自过来接机,秦欢第一次见到他,离着老远,只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留着枫叶颜色的头发,皮肤比一般人白,很是好看,他身边还有一个打扮新潮的美女,火红色的头发,拿着手机,正在跟谁讲电话。 看到傅承爵揽着秦欢从出口出来,辛皓挥了挥手,傅承爵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四个人走到一起,辛皓朝着秦欢勾唇一笑,出声道,“嫂子,你好,我是辛皓。” 秦欢也笑着道,“你好。” 辛皓揽过身边火红色头发的美女,介绍道,“嫂子,我老婆,你叫就行。” 秦欢对的视线,只觉得面前的女孩子双眼灵动,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你好,我叫秦欢。” 看着秦欢,叫了一声嫂子,然后道,“你长得真好看,看来只有圣歆能跟你一争高下了。” 秦欢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不知口中的圣歆是谁。 辛皓解释道,“她说的人叫张圣歆,是她当年崇城大学的好姐妹。” 秦欢道,“原来你是崇城毕业的啊,都说崇城出美女,果不其然。” 笑着道,“嫂子真会说话,我就爱听这样的话,改天我给圣歆和喵喵打电话,咱们一起出来玩。” 很开朗的性格,很快就跟秦欢玩在了一起,两人手挽手走在前面,傅承爵和辛皓走到一起,傅承爵出声道,“梓姗那边怎么样了?” 辛皓抿抿唇,出声道,“我不瞒你,情况不乐观。” 傅承爵早就想到的,但心里还是难免难受。 辛皓道,“承爵,其实黄梓姗的身体,你我早就知道了,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我早就告诉过她,要她好好保护身体,她来了美国这边之后,还拼命地学习,考级,我知道……她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她的梦想,但她这样,只能过早的消耗她的生命,恶性循环罢了。” 傅承爵听得心酸,他不是爱感慨的人,但这时候,却意外的叹了口气,出声道,“怎么老天总是这么不公平,梓姗这么努力,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老天偏偏要让她跟时间赛跑,而那么多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人,他们却还活着。” 辛皓伸手拍了拍傅承爵的肩头,然后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我听东南他们说,你跟嫂子快要结婚了?到时候我一定回去。” 傅承爵淡笑着道,“你倒是敢不回来,香港那几个都喊话了,你要是不回去,就一辈子都不要回去了。” 四个人边说边往机场外面走,辛皓开了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四个人乘车,一起往辛皓所在的医院驶去。 路上拿出手机,给秦欢翻看她口中张圣歆的照片,画面中是三个人,其中一个指着里面一个黄发的美女道,“她是喵喵,这个,那,她就是圣歆,是不是很漂亮?” 秦欢的目光落在手机中,笑的眯起一只眼睛的女孩子,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脸上一点妆都没化,但却真的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好漂亮啊。” 秦欢不由得感叹,果然,要在一群美女中,还算得上是美女的,那才是顶尖的美女。 傅承爵在前座听到,他微微侧头,出声道,“谁有我老婆长得漂亮啊?” 秦欢伸手侧的手机,把屏幕对着傅承爵,然后道,“诺,是不是很漂亮?” 傅承爵看了一眼,然后道,“还好吧,我觉得没有你漂亮。” 秦欢立马眯起眼睛,出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傅承爵微顿,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落进了秦欢的圈套中。 辛皓笑着道,“承爵,你还是不行,你看看我,都训练出来了,无论她说什么刁钻的问题,我一概不上钩。” 坐在后座,她伸出手臂,从后面勾住辛皓的脖子,红唇凑上去,出声道,“你什么意思?感情我天天给你挖坑,给你上钩了?” 辛皓余光瞥,然后道,“老婆,老婆,我在开车,还要看路。” 傅承爵和秦欢在一边乐不可支。 一路开车去了医院,几个人乘电梯往上走的时候,辛皓就出声道,“她现在每天昏迷的时间会超过十五个小时,你们来了,她也未必醒着。” 傅承爵和秦欢闻言,目光都有些发沉。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辛皓在前面带路临到门口的时候,出声道,“你们进去吧,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看了难受。” 没进去,剩下的三个人走了进去,温馨的病房之中,一个特护正在换吊瓶,床上的黄梓姗,竟然醒着,背靠着枕头,面前放了一本很厚的书。 听到门声,黄梓姗抬起头,不期然的对上了傅承爵的视线,她明显的一愣。 傅承爵出声道,“梓姗。” 黄梓姗出声道,“承爵哥,你怎么来了?” 傅承爵一闪身,他后面的秦欢也露出身影,黄梓姗看到秦欢,只是顿了片刻,立马勾起唇角,出声道,“学姐,你也来了。” 秦欢莫名的一阵心酸,她有多长时间没看到黄梓姗?印象中,黄梓姗还是那个穿着白色长裙,跟傅承爵手牵手的女孩子,而现在,她却穿着统一的病号服,脸色白的几近透明,不用猜也知道身体的状况一定不好。 “在看什么书?” 秦欢强忍着眼泪,勾起唇角,微笑。 黄梓姗翻过书皮,秦欢一看,原来是法学的书,她出声道,“这么用功,怕是连你们导师都自愧不如了吧?” 黄梓姗淡笑着道,“是啊,上次我问了导师几个生僻的问题和案例,导师没回答上来,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呢。” 第三十章 两个要求 第三十章两个请求 秦欢进屋坐了不过半个小时,特护就先后让黄梓姗吃了两次药,还量了血压和血糖。 见秦欢眼中露出不忍和难过,黄梓姗淡笑着道,“学姐,听说你跟承爵哥要结婚了,具体什么时候啊,我想回香港去参加。” 秦欢道,“恩,还有十八天。” 辛皓道,“梓姗,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坐飞机啊,心脏受不了的,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黄梓姗瘪嘴,出声道,“明知道就这么点日子了,还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哎,这颗破心。” 话是令人心酸的,但她唇角却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口气很轻。 秦欢心中酸涩,不由得出声道,“辛皓那么厉害,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你还年轻,千万别……” 黄梓姗笑望着秦欢,出声道,“学姐,我说我不怕死,你一定会不相信,其实我真的不怕,只是……很不甘心。” 她还有太多的愿望没有达成,还有太多的地方没有去过,她还没毕业,没男朋友,没有结婚。 秦欢的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她低下头,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傅承爵坐在秦欢身边,他伸手拉过秦欢的手,给她温暖,然后抬眼对黄梓姗道,“梓姗,你放心,辛皓一定会治好你的,以后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做喜欢的事情。” 黄梓姗和傅承爵都心知肚明,前者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后者是辛皓告诉的,但两人却同时露出了希望的笑容。 跟黄梓姗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黄梓姗就有些疲惫,辛皓照顾大家出去,黄梓姗却拉住秦欢的手,她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映着白色的床单和被单,像是随时都会消失的泡沫似的。 “学姐,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秦欢回头看了眼众人,众人点头出去,病房中只留下黄梓姗和秦欢两人。 秦欢坐在病床边,出声道,“怎么了?” 黄梓姗望着秦欢,半晌才道,“学姐,我真羡慕你。” 秦欢以为黄梓姗羡慕她没有心脏病,还可以活很久,她拍了拍黄梓姗的手,淡笑着道,“别怕,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先天心脏病也是可以医治的。” 黄梓姗轻声道,“学姐,马上就要嫁给承爵哥了,你幸福吗?” 秦欢听她这么问,点了点头,七年多的恋爱长跑,终究还是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怕是每一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刻,都会觉得幸福的。 黄梓姗继续道,“学姐,我羡慕你,羡慕你能跟承爵哥一起,你们有大把的时间相守在一起,你们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还会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然后结婚生子……” 秦欢看着黄梓姗,忽然一个瞬间,许是女人的第六感,秦欢觉察出,黄梓姗对傅承爵,一定不单单是兄妹的感情。 黄梓姗见秦欢脸色微变,她也不掩饰,淡笑着道,“承爵哥一定跟你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吧?是啊,一直以来,他都把我当一个妹妹,顶多也就是在我身上,看看你从前的影子,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好,他就供我读书,知道我身体不好,他就出钱帮我治病……学姐,你知道么,我最开心的是什么时候?” 秦欢心里面有些难受,却不是反感,只是……莫名的有些犯堵,她出声道,“是什么时候?” 黄梓姗微笑着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我也不是一次两次在承爵哥面前,心脏病发作,尤其是alvin骗我坐跳楼机的那次,我真的差点死过去,承爵哥当时吓坏了,他守在我的病床前一天一夜,我醒过来之后,他问我最想要什么,一句话,我就知道我一定活不久了,我很仔细的考虑了一下,我想要什么,然后我对他说,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秦欢眸子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 黄梓姗的眼神有些发虚,她像是回忆起那段美好,径自道,“承爵哥听到之后,也是你现在这样的表情,其实我很怕他不答应,所以我就说,你就当满足我死前最后一个愿望吧,而且我也想临死之前,物尽所用,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如果你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也会很生气,很想夺回他吧。” 秦欢的眼眶逐渐湿润,轻声道,“傻子。” 黄梓姗脸上的笑意更大,她出声道,“是啊,傻子,为什么女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会变得这么傻,学姐,我真的很不甘心,我跟你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没有什么背景,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我们都很努力的想要靠自己去改变命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让你早遇见承爵哥几年,又为什么,让我得不到,还要失去生命。” 黄梓姗毕竟只有二十二岁,花一样的年纪,却要随时等待自己的生命倒计时,这样太残忍了,不怪她怨恨,连秦欢都觉得命运如此不公。 眼泪掉下来,秦欢出声道,“梓姗,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老天可以很公平,公平的给每一个好人,一个好的命运,可是我们都身不由己,我连自己的命运都看不透,就更不能帮你什么了。” 黄梓姗躺在床上,这样的角度,眼泪很容易从眼角滑落,她努力的勾起唇角,出声道,“情人节,我的生日,我还记得那天,我拉着承爵哥进了酒店的房间,开始他不肯,后来进门之后,发现屋子里面一下子亮了,我的同学都在里面,他才豁然开朗,我许了愿,第一个希望身边的所有人,都能一辈子快乐幸福;第二个,我希望如果学姐你真的跟叶榕臻在一起就好了,那样,也许承爵哥就会选择我;第三个,我希望自己不要死,因为我真的没活够。不过现在看来,我许愿的那一天,也许上帝在休假,并没有听到呢。” 秦欢心里面很酸,黄梓姗的话,就像是临别的遗言,让人悲从中来。 看着床上孱弱的女孩,她真的跟自己有几分的相像,无论是身世还是这一路的艰辛,但是黄梓姗那句话说的太对了,同样的人生起点,不一样的结局。 侧头看到秦欢在哭,黄梓姗伸出手,拭去秦欢脸颊的眼泪,她微笑着道,“学姐,我怕是不能去参加你跟承爵哥的婚礼了,你能答应我两件事情吗?” 秦欢点头,“你说。” 黄梓姗道,“第一个,我很想看到你们结婚的全记录,真的很想,你叫人拍dv寄给我好不好?” 秦欢点头。 黄梓姗微笑,继续道,“我以前总在想,如果我要有自己的孩子,那就一定要一个女儿,然后叫她姌,学姐,虽然这个要求挺过分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你跟承爵哥的女儿,可不可以叫她姌啊?” 秦欢本想说阿诺是个男孩,但是想了想,还是淡笑着点头。 第三十一章 有大名了 第三十一章终于有大名了 傅承爵跟秦欢在美国待了一天一夜,因为香港那边还有很多事情没准备完,所以两人要赶回去,临走的时候,黄梓姗因为吃了药,正在睡觉,傅承爵也没有打扰她,跟辛皓嘱咐了一声,就带着秦欢回了香港。 路上,秦欢格外粘着傅承爵,她抱着傅承爵的胳膊,把脸贴上去,傅承爵摸着秦欢的长发,淡笑着道,“怎么了?” 秦欢摇摇头,没出声。 她心里面很是感慨,真的没想到,自己跟黄梓姗短短的几次见面,却是一个人生命即将走进尽头的倒计时。 空姐走过来的时候,秦欢也不避讳,就这样粘着傅承爵。 空姐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送上两杯咖啡,然后道,“傅先生,秦小姐,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恭喜二位。” 傅承爵淡笑着道,“谢谢。” 秦欢也抬起头,微笑着道,“谢谢。” 一路又回去香港,刚下飞机,机场门口就看到傅家的车子来接,傅承爵和秦欢坐进车中,车子往傅家驶去。 虽说傅嘉义现在对秦欢不错,但是一想到韩韵琳,秦欢心中还是忐忑的,她不由得拉紧了傅承爵的胳膊,傅承爵握住她的手,淡笑着道,“害怕?” 秦欢点点头。 傅承爵抬眼望向前面的驾驶席,出声道,“程伯,秦欢嫁进傅家,你高兴吗?” 程伯从后视镜中看来,他弯着眼睛道,“少爷看重的人,自然是差不了,而且我五年前就见过秦小姐,她人很好。” 傅承爵对秦欢道,“喏,你看到了吧,程伯是傅家的老人了,他说的话,就能顶上一票,家里面就这几口人,你还怕什么啊。” 秦欢心中暖暖的,不由得荡开笑容。 程伯见傅承爵和秦欢心情不错,他就笑着道,“秦小姐,我知道您是很出名的经纪人,我女儿可喜欢你手下带着的那个alvin了,成天跟我唠叨着,要是能亲眼见一面就好了,您看,要是不麻烦的话,可不可以安排见一面啊?” 秦欢微笑着道,“程伯,您很爱您女儿吧?” 程伯点头道,“呵呵,是啊,大女儿都结婚生子了,现在这个是我小女儿,才上高中,我宠得很。” 秦欢道,“那没问题,改天我联系alvin,叫他来香港一次。” 程伯没想到秦欢这么好说话,立马连声道谢。 傅承爵打趣道,“程伯,你可不能就这么被她收买了啊。” 程伯笑眯眯的回道,“少爷,您都被秦小姐给终身买断了,我这不是跟着您嘛。” 傅承爵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点头道,“这个词好,终身买断。” 说罢,他侧头看向秦欢,出声道,“买我一辈子,你出了多大的价码啊?” 秦欢笑着回道,“一个我,再搭一个阿诺。” 先上船后补票,老婆,儿子,都有了,傅承爵忽然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从前糟的那几年罪,也都值得了。 车子驶入傅家别墅大院,程伯下车,给傅承爵和秦欢打开车门,两人下车,牵手往里面走去。 客厅之中,不知道是谁把一个巨大的led显示屏给搬了出来,傅嘉义和阿诺就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正在玩赛车的游戏,韩韵琳坐在一边,把削好的水果,递到阿诺口中。 “爸,妈,我们回来了。” 傅承爵拉着秦欢走过去,韩韵琳先抬起头,看着傅承爵的时候,她脸上带着大大的笑意,出声道,“回来了啊,先坐一会儿,我叫他们去把菜热热。” 秦欢敏锐的发现,韩韵琳的视线在她脸上落了不到零点几秒,就很快的移开了。 “呀,爷爷,爷爷,我赢了!” 阿诺忽然举起手中的无线手柄,欢呼。 韩韵琳马上笑着道,“阿诺又赢了啊,来,奶奶给一个芒果吃。” 说罢,韩韵琳便把一块切好的芒果送到阿诺唇边。 傅嘉义放下手柄,状似无奈的道,“哎,阿诺这么厉害,爷爷想赢也赢不了啊。” 阿诺把目光落在傅承爵和秦欢身上,跑过去,坐在两人中间,出声道,“dady,妈咪。” 秦欢低声道,“阿诺,妈咪平时怎么教你的?要吃的东西,自己动手拿,奶奶是长辈,你还让奶奶在一边为你服务,你做的对吗?” 阿诺抿抿唇,马上道,“对不起,妈咪。” 秦欢没出声,阿诺又抬头看向韩韵琳,出声道,“奶奶,对不起。” 韩韵琳道,“没关系啊,奶奶喜欢阿诺,一般人,奶奶还不给他吃呢。” 韩韵琳招招手,阿诺就过去韩韵琳那边坐下。 傅嘉义看向傅承爵和秦欢,出声道,“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了吧,你妈已经叫厨房的人去热菜了,一会儿吃完饭,晚上就在这边住吧。” 傅承爵怕秦欢不习惯,他出声道,“没事,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反正也没有很远。” 韩韵琳一边跟阿诺玩,一边道,“都这么晚了,还回去做什么,这边房间有的是。” 傅承爵刚要说什么,秦欢就出声道,“那好,麻烦伯父,伯母了,我们今晚就在这边住了。” 傅嘉义淡笑着道,“秦欢啊,你马上就要跟承爵结婚了,还叫什么伯父伯母啊。” 秦欢微顿,傅承爵拉着她的手,努力的握了一下。 秦欢唇瓣轻启,像是鼓起了一口气,她这才轻声道,“爸。” 傅嘉义笑着道,“哎。” 秦欢又看向韩韵琳,轻声道,“妈。” 韩韵琳侧着头,没有看过来,傅承爵怕秦欢难受,他开口道,“妈,秦欢叫你呢。” 韩韵琳出声道,“我听到了,我也不是老的听不清,我没有女儿,没被女孩子叫过妈,还不得让我适应一下嘛。” 韩韵琳这么说,就算是应下了,秦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餐,饭桌上,傅嘉义坐在首位,他出声道,“对了,你们结婚的时候,阿诺作为傅家这一辈最小的孩子,我准备借此机会,把他介绍给所有的亲朋好友认识,傅家这一辈是擎,但是我跟你妈想了这么久,总觉得诺字不大适合,所以就选了几个其他的单字,秦欢,你有什么意见吗?” 秦欢闻言,出声回道,“这么多年,知道的人,都是阿诺阿诺的叫着,我也一直没有起大名,全凭伯,全凭爸妈做主吧。” 傅嘉义点头,韩韵琳出声道,“那就佑吧,我挺喜欢这么字的,阿诺能回来傅家,是老天保佑。” 傅承爵低声念着,“傅擎佑,擎佑……” 秦欢也喜欢,她微笑着道,“谢谢爸妈。” 傅嘉义道,“秦欢,是我们该谢谢你。” 第三十二章 结婚最重要的,他没准备 傅承爵和秦欢结婚所需的一切东西,早就有各大名店挤破脑袋想要提供,但饶是如此,傅承爵还是带着秦欢亲自去逛街,他给了秦欢一张金卡,秦欢道,“给我卡干什么?” 傅承爵笑着道,“爸给的,说是你喜欢什么,随便买。” 秦欢心中暖暖的,拿着那张卡,端详了好久,傅承爵打趣道,“你放心啦,我爸给出的金卡,比我的还靠谱呢,你不用怕里面没钱。” “去你的,我是那种人嘛!” 秦欢伸手推了把傅承爵,傅承爵顺势拉起她的手,两人穿着情侣装,一起往外走去。 他们直接开车去了恒茂,傅承爵也不瞎逛,带着秦欢就去了国际一线品牌聚集的那几层楼,店员见到两人进来,跟看到两尊财神爷似的,先是好话说着,恭喜两位快要结婚等等,然后就是直奔主题,开始介绍店中最贵的东西。 上到头上的一根发带,下到脚上的鞋子,傅承爵就没有没给秦欢买到的,她只要看了一眼,傅承爵就叫人包起来送回家,弄得秦欢都不敢随意的瞥了。 两人手拉手逛着,出了dior,伴随着身后店员热情恭送的声音,“祝傅先生,秦小姐新婚愉快,欢迎下次光临。” 秦欢眼睛往前一看,她记得从前那里是一家英国的牌子,不过现在换做了harrywinston。 h.w是世界公认的,上流社会珠宝奢侈品牌的第一名,就连伊丽莎白女王都是它忠实的拥护者。 h.w店前是一副巨大的钻戒图片,那闪亮的钻石折射着五彩的光芒,秦欢这才恍然大悟,她和傅承爵仿佛什么都不缺,但她却从来没见他拿出钻戒跟她求婚。 秦欢不是虚荣,非要什么钻戒,非要名牌,但是她知道傅承爵的性格,他什么都缺,就不缺钱,怎么可能会没准备戒指?还是……他又要给她一个惊喜? 秦欢想试探一下傅承爵,所以出声道,“哎,承爵,前面珠宝店新开的欸,我们去看看吧。” 傅承爵瞥了一眼,然后道,“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竟然还没给你准备戒指,还好你说了,我们赶紧进去,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都送给你。” 傅承爵后面的那句话,怕是所有女人都会喜欢,喜欢什么买什么,都送你。但秦欢却突然沉下了脸,感情他真的把戒指给忘了?他见过哪家诚心想结婚的,连戒指都能忘记的啊? 傅承爵似乎没感觉出,他已经把秦欢给惹毛了,他拉着秦欢的手,径自走进去,店员自然知道眼前这两位贵人是谁,忙热情的招待着。 店员出声道,“傅先生,秦小姐,来选饰品吧,两位需要什么,需不需要我给两位介绍一下呢?” 他们是过来选结婚戒指的,眼看着都要结婚了,才买戒指,这种话,秦欢说不出口。 “你们店最贵的都拿出来吧,对了,还有戒指。” 傅承爵坐在沙发上,绕着长腿,径自吩咐。 店员微笑着道,“好的,两位稍等。” 秦欢一口气哽在喉咙,差点没气的背过去。 不多时,几名店员就戴着白手套,拿上来四五套首饰盒子。 首饰盒打开,里面璀璨的珠宝和钻石跃然眼前。 店员半跪在桌下的长毛地毯上,贴心的介绍道,“傅先生,这款钻石项链,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您看这相连处,都是白金的,上面一共是一百零八颗钻石,最大的是十克拉,小的也有两克。秦小姐皮肤白,真的很衬这款项链,一般人我们也不会给她拿出来的,戴着不好看,那还不如让它放在保险柜里面。” 这营销手段,秦欢都不由得在心里面点赞了。 傅承爵果然高兴,出声道,“好,那就包起来吧”。 店员眼睛一亮,知道傅承爵不差钱,但也没想到阔绰到这种地步,原来极品男人是这样的,买东西千万别问价,只说喜不喜欢,而他身边的秦欢都没开口,这样就买下的男人,那才是真的爱啊。 店员心中带着对傅承爵的崇拜和对秦欢的羡慕,拿着那一条价值五百多万的项链,转身去开票了。 另一个店员见状,赶紧把手上的蓝宝石手链推上去,各种赞美,各种说秦欢有眼光。 秦欢坐在沙发上,自己问自己,她不是一个字都没说吗? 傅承爵是来者不拒,秦欢心里头莫名的赌气,他不是爱花钱嘛,那她就帮着她花,什么贵她要什么,傅承爵眼睛都不眨一下,秦欢看中了一个枫叶形的珠宝胸针,拿在手上看着,店员忙道,“秦小姐,这是这季的新款,上面的各色宝石成色都是顶好的,你看这红宝石……” 秦欢没出声,傅承爵微微皱眉,出声道,“你喜欢么?我觉得不配你欸。” 傅承爵这么一说,店员赶紧噤声,因为她知道谁才是最后买单的金主。 秦欢拿着那个宝石眼色多的几乎可以当调色盘的胸针看着,她自然不喜欢,也知道不衬自己,她只是心里面压了一股火。 红唇轻启,秦欢听不出喜怒的道,“怎么?嫌贵啊?” 傅承爵一顿,随即笑着道,“你喜欢就买下来啊。” 秦欢就知道傅承爵会这么说,她随手把东西递到店员手上,店员不知道这是要还是不要,直到傅承爵朝她点点头,店员忙高兴地去开票。 傅承爵出声道,“老婆,戒指还没选呢,选一枚戒指吧。” 秦欢刚要说话,傅承爵的手机响了,他对秦欢使了个眼色,然后接起手机,听样子,是蒋默宇打来的,不知道叫傅承爵什么事,只听到傅承爵道,“我陪秦欢买东西呢。” 蒋默宇在手机中说了句什么,傅承爵就把手机递给秦欢,秦欢接过去,喂了一声。 蒋默宇道,“秦欢,跟承爵逛街呢啊。” 明知故问,秦欢哦了一声。 蒋默宇笑着道,“那个……把承爵借我用一会儿呗。” 秦欢微微皱眉,没出声,蒋默宇又开始用他那张厚脸皮使劲儿的磨她,秦欢终是举白旗投降,出声道,“好啦好啦,服了你了,要用你就用去。” 秦欢本就不爽,现在傅承爵又突然说要走,她心里那股火就更是撒不出去了。 把手机递给傅承爵,秦欢眼睛看向珠宝,掩饰眼底的不悦。 傅承爵伸手摸了摸秦欢的长发,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淡笑着道,“老婆,喜欢什么就签单,我先走了,回去的时候打电话给程伯,叫他来接你。” 傅承爵几乎迷倒了整个店的十几个店员,但秦欢却觉得心头空落落的。 第三十三章 故意找茬 傅承爵走了,秦欢也不想一个人在店里面待着了,除了傅承爵已经签单过的那些首饰,秦欢没有再多选一样,就这样迈步往外走去。 好久没逛恒茂,这边又多开了好几家新的店铺,秦欢一个人往前逛着,忽然眼前一亮,橱窗中的一袭刺绣婚纱成功的吸引了她的视线。 cymbeline法国排名第一的婚纱品牌,秦欢以前去法国的时候,还特地去了他们的总店去看婚纱,没想到香港这边也开了一家分店。 脚步不自觉的迈过去,店员看到秦欢来了,立马笑脸相迎,把秦欢接进去。 “秦小姐,来看婚纱啊,我们店新开张,正好赶上您大婚,如果您的婚纱还没选的话,可以在我们店选购啊,我们会向法国总部给您申请最优惠的折扣的。” 秦欢一直盯着橱窗中的那套婚纱,提花缎面上,精致如行云流水般的繁复暗纹,勾勒出复古和优雅的气息,不愧是浪漫的法国人才能设计的出来。 想到傅承爵连戒指都忘记了准备,该不会他连婚纱都没选吧? 想到此处,秦欢心中更加失落了。 想来外人根本就想象不到,一个即将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连试婚纱的时候,老公都不在身边。 暗自叹气,秦欢不停地安慰自己,傅承爵对她已经够好的了,什么东西随她喜欢,随便买,这不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吗?他也很累,不可能事事俱到。 深吸一口气,秦欢勾起唇角,对店员道,“那套婚纱,麻烦你们拿下来,我想试穿一下。” 既然傅承爵没帮她准备,她就自己布置吧,好在这里也能选到她心仪的婚纱。 店员听到秦欢如此说,立马高兴地点头。 试婚纱是个很费力的事情,三个店员一起帮着秦欢,才把繁复的婚纱穿在身上。 秦欢站在一整面墙的试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身边的店员都忍不住惊叹道,“秦小姐,您太美了,这婚纱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一般,您穿上它,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了。” 秦欢微笑,出声回道,“每个结婚的女人,她们都是自己世界中最美的人,没有什么好比的。” 秦欢看着镜中的自己,明眸皓齿,她二十九岁,才走到结婚这一步,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老天始终对她不薄。 店员们正在给秦欢比量着尺寸,那架势就像是秦欢已经要买下这套婚纱似的。 这时,店中走进来几个中年女人,她们手挽着手,听着嘴里面的意思,是要给自己的女儿准备结婚的婚纱。 一抬眼,看到秦欢站在镜前,其中一个女人道,“咦?那不是即将要嫁入傅家的人吗?” 另一个道,“是哦,怎么一个人过来试婚纱了,没人陪着?” “呵呵,这豪门是谁都能嫁的啊,人家傅家不差钱,钱你可以随便花,但是这还没结婚呢,女人连试婚纱的时候,男人都不陪在身边,可想而知,结婚之后会怎样。” “哎,我可听说啊,这女人家境太一般了,从小爸爸就不在身边,前几年妈妈又过世了,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认识傅家少爷的。” “那还用说啊,你看看那一脸的狐媚样,男人一看到,还不是连腿都软了。” 几个女人站在秦欢身后几米远的地方,看着秦欢试着那套价值不菲的婚纱,低声议论。 秦欢并没有听到,她只是试穿了一下,让店员记住需要修改的尺寸,然后就回去试衣间,换上自己的衣服。 秦欢再出来的时候,店员亲切的介绍道,“秦小姐,我们店还有搭配那套婚纱专用的头饰,首饰,鞋子,您要不要一起看看?” 秦欢看了眼时间,索性还早,她就点点头。 店员伸手做了个请的收拾,带着秦欢落座到一边的沙发上。 其他几个店员拿出所有的配饰,放在秦欢面前,一众人都围在她身边,秦欢坐在沙发上,毫无意外的,成为了女王。 一个店员戴着手套打开一个宝蓝色的首饰盒,里面躺着一对复古的钻石耳坠,她笑着道,“秦小姐,您看您喜欢吗?这副耳环只要十几万,而且我可以给您从总店要折扣价,还可以更便宜。” 秦欢伸出手,刚要去拿,只见身后走过来几道身影,就这样坐在了秦欢邻座的沙发处,其中一个妇人顺势从店员手上接过首饰盒,端详了一下,然后跟身边的另一个妇人道,“哎,你说这个适不适合容思啊?” 另一个点头道,“恩,你家容思长得白,很衬这副耳环。” 妇人唇角勾出笑容,抬起头,对着店员道,“你说这副耳环多少钱?能打折吧?” 店员笑的有一丝尴尬,出声道,“不好意思,这幅耳环跟秦小姐刚才预定的婚纱是一套的……” 妇人眼睛扫过秦欢,然后道,“她订了婚纱,也订了这耳环吗?” 店员的目光在秦欢和妇人身上穿梭,秦欢什么背景,自然是不必说的,但是看着妇人一身华丽的打扮,也不像是一般人,她一个小店员,可当真是谁都得罪不起。 “这倒没有……” 妇人道,“那你们能给打几折,耳环我相中了,我女儿最近正好也要结婚,我买给她当礼物好了。” 店员道,“太太,是这样的,秦小姐是预定了婚纱,婚纱的价格已经够升级为我们店的白金会员,所以我们蔡能祥总店申请折扣,如果您执意要买这副耳环的话,恐怕……价钱还不扣申请折扣的。” 妇人眼睛不高兴的一瞥,出声道,“一件婚纱能多少钱啊,你们店多少升白金会员?” 店员微笑着回道,“秦小姐预定的这套婚纱,港币要五百多万,我们店就是五百万升级白金会员的。反正您的女儿最近也要结婚,要不您看看在我们店选一套婚纱,这样加上首饰,差不多就可以申请折扣价了。” 一套婚纱五百多万,妇人脸色微变,连带着她身边的几个妇人,都是意味深长的咳了一下,要不就别开视线。 妇人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出声道,“婚纱就不用了,我女婿早就在几个月前,从国外订购了回来,哪有人临近结婚,现买婚纱的啊。” 她身边的妇人道,“就是,结婚可是大事,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最重要的是心意。” 秦欢确定她不认识这几个人,但她们句句说话冲着她来,秦欢看向坐在最中间的那个阴阳怪气的妇人,出声道,“如果耳环你喜欢的话,那就拿走吧。” 第三十四章 有人罩的感觉真好 妇人看向秦欢,佯装刚看到,恍然大悟般的样子道,“呦,这不是傅家未来的儿媳妇嘛,你看,刚才我们几个光顾着说话,都没看到你。” 秦欢又不是傻子,但是介于对方是长辈,她还是回以礼貌的微笑。 妇人出声道,“秦小姐,怎么自己一个人来逛婚纱店啊?家里面的人没陪着?” 秦欢道,“我也就是随便逛逛。” 妇人道,“呵,婚纱都买了,这就不是随便逛逛了,怕是令尊和令堂都很忙,所以没空吧?” 说完之后,妇人又急忙道,“哎呀,不好意思,看我这张嘴,我记得……秦小姐的母亲好像是几年前就过世了,令尊也一直没有陪在你身边是吧?哎,难为你这孩子了,连逛婚纱店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看着怪心疼的。” 秦欢暗自调节呼吸,这么多年跟众多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她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她什么都不说。 另一名妇人开口道,“秦小姐的家人不方便,那傅家呢?傅少爷没空?” 秦欢淡笑着回道,“他刚才临时有事,先走了。” “哦,那你就应该叫傅夫人过来陪着你嘛,反正马上都是一家人了。” 秦欢道,“伯母平日里也很忙,我就是自己随便逛逛,也不劳她跑一趟了。” “呵呵,秦小姐真懂事啊。” 妇人睨着秦欢,笑着道,“该不会是秦小姐跟傅夫人的关系不大好,所以不好开口吧?” 秦欢没出声,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看,像是要望到她心里面去似的。 妇人莫名的被秦欢看的心慌,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道,“欢欢,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刚接到承爵的电话就过来了。” 来者是一身精致套装的韩韵琳,她五十多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很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岁月在她脸上,仿佛只留下风韵,没有任何一丝的遗憾。 秦欢也没想到韩韵琳会来,她下意识的站起身,韩韵琳迈步来到秦欢身边,她手上挎着一个hermes的包包,习惯性的微微翘起下巴。 沙发上的几个妇人都站起身,笑着道,“傅夫人,好久不见啊。” 韩韵琳看着最中间的那名妇人,出声道,“李太太,近来可好啊,上次见你,还是在你儿子的结婚宴会上吧?哦,对了,忘了你改嫁了,现在应该叫马太太才对,看我这个记性。” 那名一直在找秦欢茬的马太太,脸上的颜色像是走马灯一般的转了一圈,她身边的几名妇人也是尴尬的别开视线,不敢搭茬。 马太太很牵强的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然后道,“傅夫人,你儿媳妇都自己逛街买婚纱了,怎么您儿子这么贵人事忙啊,连选婚纱这种事情都要新娘一个人过来。” 韩韵琳面色不改的道,“是啊,承爵上次的意外住了几个月的院,公司事情耽误了很多,这一出院,一面要忙着筹备婚礼,一面要忙着处理公事,真的是三头六臂都不够用,不像您儿子,听说他前一阵子非要办一个娱乐公司,培养一些嫩模,不过貌似不大顺利吧,正好我儿媳妇就是经纪人,如果您儿子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问问秦欢啊。” 马太太听到韩韵琳提起她儿子,眼中明显的划过躲闪,强自笑着,她出声道,“这样自然好了,不过容思最近也要结婚了,我儿子正在忙着帮她妹妹筹备婚礼,也没去公司处理事务,等以后有时间的吧。” 韩韵琳道,“容思?是您现在先生的女儿吧?马太太,不是我说你,你还真有福,这一辈子,就算是儿女双全了。” 马太太笑的越发尴尬。 不过韩韵琳还不准备作罢,她看向秦欢道,“刚才你跟马太太聊什么呢?” 秦欢从两人刚才的对话中,已经知道韩韵琳是存心对付马太太了,她出声道,“哦,马太太相中了一副耳环,说是要给她女儿当礼物。” 韩韵琳道,“这样啊。” 说罢,她抬手叫过店员,出声道,“去把耳环包起来,送给马太太,记我账上。” 马太太立马道,“哎哎,这可不好。” 韩韵琳微笑着道,“马太太,您就不用客气了啊,就当我送给容思的新婚礼物好了。” 马太太笑了笑,韩韵琳已经表示了,她也不能输了架势,目光落在秦欢身上,她出声道,“秦小姐喜欢什么?我送给你,也当是提前祝你跟傅少爷新婚快乐了。” 秦欢往后面的桌子上一扫,淡笑着道,“那就那条项链吧,谢谢伯母了。” 马太太看了眼那条项链,上面不少的玛瑙石,目测也得个好几十万,她这回算是亏大了,但是这么多人都在,她只能硬着脸皮笑。 店员把项链和耳环包起来,分别给了秦欢和马太太,韩韵琳出声道,“马太太,到时候秦欢跟承爵结婚,她爸爸会把她的手,亲手交到承爵手上,就算亲家有事不能出席,嘉义也会代替他,完成他的职责,我跟嘉义都把秦欢当成自己的亲女儿一般看待,真是劳你担心了啊,与其担心我们家的婚礼,不如担心一下马先生嫁女儿,他正妻出席,你到时候怎么办。” 说罢,不看马太太青一阵白一阵的脸,韩韵琳转身就往门口走去,秦欢眼尖手快,伸手挽住了韩韵琳的胳膊,两人气场很大,戏要做的足。 一直走出去十几米,韩韵琳才出声道,“你马上就要嫁进傅家了,有傅家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像马太太这种人,就是闲得无聊整天出来找茬,欠收拾,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刚才那会儿怎么了?” 秦欢被韩韵琳说的低下头去,小声道,“我不知道她跟傅家是什么关系,怕说过了,影响不好。” 韩韵琳闻言,缓缓停下脚步,秦欢也不着痕迹的放开韩韵琳的手臂。 韩韵琳看着秦欢道,“你是承爵的老婆,我韩韵琳的儿媳妇,谁要是敢欺负你,那就是欺负我们傅家人一样,别说她那种人,想要跟傅家攀关系都攀不上,就算是认识的,也不能姑息,你傻么,总是让自己受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秦欢恍惚了,因为她竟然听出了韩韵琳话语中的一丝心疼。 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韩韵琳的表情,秦欢抿着唇瓣,像是犯错事,虚心受教的小学生一般。 韩韵琳看着秦欢,暗自叹气,她终于能理解傅承爵为什么非她不要了,因为秦欢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一种,让人想要保护的气质。 唇瓣轻启,韩韵琳缓和了一下语气,出声道,“行了,下不为例,如果实在害怕,就打电话给我。” 秦欢勾起唇角,韩韵琳迟了几秒,也轻轻勾起唇角。 “走吧,我陪你去逛街。” 韩韵琳第一次对秦欢露出笑容,真心的笑。 秦欢立马觉得自己头上洒满了阳光,她马上点头道,“好。” 韩韵琳瞥了眼自己的胳膊,秦欢一顿,随即伸出手,挽上韩韵琳的手臂。 “伯母,你想逛什么?今天我陪您。” 韩韵琳眼睛看着前方,随口道,“还叫伯母?” 秦欢脸上荡起大大的笑容,出声道,“妈……” 第三十五章 单身派对留下的痕迹 秦欢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有人掀开了被子,接着,一具火热的身体贴上了自己的。 秦欢知道那熟悉的气息,是傅承爵身上的,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傅承爵揽过秦欢,伸手从她的睡裙下面探进去,刚要覆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时,秦欢就按住他的手。 傅承爵使了点劲儿,秦欢就用力按住,两人扭了几下之后,傅承爵带着一丝醉意的声音传来,“老婆……你没睡着啊?” 他呼出的温热呼吸,尽数铺洒在她的脖颈处,秦欢闻到了浓重的酒精味道。 傅承爵扳过秦欢的身子,吻就要落上去,秦欢扭开头躲开,他栖身上来,手脚并用,一边吻着她的侧脸,一边拽着她的睡裙。 秦欢推着傅承爵,他身上还穿着衣服。 一手抵着傅承爵的胸口,另一手摸到床头处的开关,啪的一声,床头上面的壁灯亮起。 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充斥了整间卧室,秦欢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傅承爵,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微微眯起眼睛。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秦欢微微皱眉,出声问道。 傅承爵勾起唇角,淡笑着道,“他们几个非要喝的。” 秦欢怕他不舒服,伸手帮他解开衬衫的扣子,傅承爵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出声问道,“今天逛街逛得开心吗?” 秦欢心想道,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害得她一个人试穿婚纱,还被人揶揄,她能开心嘛,但是随即想到韩韵琳,她还是淡笑着道,“今天妈帮我出头教训了一个叫马太太的,我才知道妈的嘴才是真的厉害,给那个马太太说的一愣一愣的。” 傅承爵脸上笑意更浓,出声道,“你骂人了。” 秦欢一愣,抬眼看着傅承爵道,“我什么时候骂人了?” 傅承爵笑着道,“你说妈的。” 秦欢回想了一下,立马瞥了傅承爵一眼,她已经把衬衫的扣子尽数解开,帮他往下脱的时候,忽然他衬衫领口内侧的一抹鲜红,赚获了秦欢的视线。 秦欢手一顿,没有继续动作。 傅承爵被脱到一半,胳膊还卡着,他出声道,“老婆?” 秦欢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抹鲜红,虽然不是一整个唇形的形状,但是明显就是女人的口红擦上去的。 白皙的脖颈处,喉头上下一动,秦欢终是没忍住,看着傅承爵道,“晚上你跟谁喝酒了?” 傅承爵动动嘴,出声道,“东南,默宇,柏宁,小强……就是那些人,你都知道的。” “就只有你们吗?” 秦欢看着傅承爵,眼中已经带有愠怒。 傅承爵微微皱眉,出声道,“是啊,不然还有谁?” 秦欢很想发火,但是突然一张嘴,她没说出话来,眼眶就已经先红了,她伸手推开傅承爵,转身背对他。 傅承爵的衬衫敞开,带有六块腹肌的精壮胸膛露出来,眼中闪过一抹什么,傅承爵过去拉秦欢的被子,出声道,“怎么了?” 秦欢一耸,不搭理傅承爵。 傅承爵使了劲儿,硬是把秦欢转过来,看到她脸上的眼泪,他出声道,“老婆,怎么了?你别哭啊,是不是我没陪你逛街,你生气了?” 秦欢眼泪更凶了,衣服上面带有女人口红这件事,可比没陪逛街严重多了。 秦欢越想越憋气,她猛地坐起身子,一把拽过傅承爵的衬衫,提着他领口的地方,大声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傅承爵的半面身子都跟着侧过去,斜眼瞥见领口处的那一抹红,傅承爵立马皱眉道,“老婆,这真不是我的错,是柏宁,对,就是他那混小子,非说我要结婚了,弄个单身party,我都说不用了,都是他!” 秦欢憋着嘴道,“这是女人的口红吧?刚问你,你还说就你们几个,傅承爵,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呢!” 两人还有两周就结婚了,在这个当口,他还扔下她一个人,出去参加什么单身派对。 秦欢现在只觉得委屈,生气,所有的情绪都一股脑的涌上来,她拉着傅承爵衬衫的手都有些发抖。 傅承爵赶紧脱下衬衫,随手扔到床下,俊美的脸庞距离秦欢很近,傅承爵目露委屈的道,“老婆,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错了。” 秦欢面对这样的傅承爵,只觉得无可奈何。 傅承爵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勺出身的,他不是出身普通的有钱人家,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豪门世家,他过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纸醉金迷生活,同时,他也有着一般人无可理喻的高傲和自负。最初认识傅承爵的时候,秦欢怕他,因为他的喜怒无常;后来她顺着他,因为他其实很像小孩子,只要你让他开心了,他绝对不会伤害你;再后来,秦欢爱上他,可就是爱上他,她才发现,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无法做到掩饰的。 秦欢知道一个男人在婚前,没有给未来老婆准备戒指和婚纱,是很不可原谅的错误,但是这个错误放在傅承爵身上,她不知道还算不算错,也许对于傅承爵而言,他已经给了她全部,是不是她要求的太多了? 越想越觉得矛盾,秦欢望着傅承爵,眼中露出了深深地迷茫,这迷茫在灯光的照射之下,反射到傅承爵眼中,就变成了刺目的伤害,他让她伤心了。 傅承爵心里咯噔一下,他下意识的拉住秦欢的手,刚要说些什么,秦欢就猛地抬起身,抱住了傅承爵的脖颈。 傅承爵浑身一僵,秦欢已经出声道,“承爵,你爱我,对么?” 他爱她,毋庸置疑。 “是。” 秦欢努力的勾起唇角,眼泪掉下来,她开口道,“好,这就够了。” 算了,也许是她要求的太多,是她婚前焦躁症,是她没事找事,只要他爱她,这就足够了。 傅承爵后背凉凉的,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秦欢的眼泪。 伸手抱住秦欢的腰,在她侧脸处落下一吻,他很轻的声音道,“傻子。” 秦欢不语,只是用力抱紧傅承爵。 傅承爵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秦欢垂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眼泪。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直到秦欢擦掉眼泪,抬眼微笑,“承爵,对不起,是我太小气了,我们睡觉吧。” 秦欢一回手,关掉了灯。 黑暗中,秦欢去拉被子,但傅承爵却一把拉过她的手,秦欢只觉的左手无名指处,一圈温凉,她整个人都坐的绷直,足足过了五秒,她才伸出右手,去摸左手处的东西,那是一枚戒指…… 第三十六章 幸福和悲伤,一同降临 “傻子,我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你却非逼着我现在就拿出来……” 黑暗中,傅承爵的声音悠缓而低沉,好听的……令人想哭。 秦欢摸着那枚戒指,指腹感觉着戒指的纹路,她确定,那是一个很简单的指环,并没有殷乔说的那般夸张,几十克拉的大钻石。 傅承爵伸手摸着秦欢的头,出声道,“戒指和婚纱,我早都准备好了,你真以为我傻得连这些也能忘掉吗?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真生气了。” 秦欢的眼泪掉下来,滴在傅承爵手上,他顺势揽过她,抱她在怀中,他轻轻叹了口气,出声道,“欢欢……还有两个星期,你就真的要成为我老婆了。” 秦欢泪如泉涌,她紧紧地抱着傅承爵,哽咽着道,“你骗人……” 傅承爵勾起唇角,笑着道,“衬衫上的口红,是柏宁涂了之后蹭上去的,他们跟我打赌,说我回来一定要去睡沙发了,哈。” 秦欢捶了下傅承爵的后背,出声道,“你们一群混蛋!” 傅承爵抱着秦欢,在她头顶落下一吻,他开口道,“欢欢,其实我还给你准备了一样礼物。” 秦欢吸着鼻子,出声道,“什么?” 傅承爵道,“你去开灯。” 秦欢转身过去开灯,灯光亮起,她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左手上的戒指,那是一枚纯银色的指环,上面镶满了精致的钻石,灯光一照,璀璨夺目。 秦欢望着戒指发呆,傅承爵已经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文件夹,见她如此,他打趣道,“怎么?嫌没有大钻石啊?” 秦欢红着眼睛,回头瞥了傅承爵一眼。 傅承爵笑着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种的,要是我给你买了,怕是你平时也不会戴,这枚戒指是我自己亲手设计的,你平时也戴的出去。” 秦欢转过身,伸手抱住傅承爵的脖颈,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深深地吻。 傅承爵笑着拍了下秦欢的腰,然后递上手里面的东西,出声道,“这个,你一定更喜欢。” “什么啊?” 秦欢一边嘀咕,一边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东西。 那是一份房产证书,还有数张照片。 秦欢看到照片,立马愣住。 傅承爵见状,他出声道,“这是你们家的老房子,当初你是卖了他给妈妈治病吧?我知道你不提,但是一直耿耿于怀,我给你买回来了,要不要明天回去看看?” 秦欢的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 傅承爵心疼的伸手擦掉,秦欢抽泣,半晌,她才把东西都放回袋子中,然后伸出手,抱着傅承爵。 傅承爵回抱着秦欢,习惯性的吻着她的头顶,他出声道,“在想什么?” 秦欢道,“承爵,我好想我妈妈。” 傅承爵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怀念和后悔,他出声道,“你怪我吗?” 秦欢低声道,“以前怪,可是后来就不怪了,也许妈妈她很累,也许去了天上,以后就不用再难过了。” 傅承爵很轻的叹了口气,出声道,“不怕,现在你也有妈妈啊,我妈可比你妈妈厉害多了,谁要是敢欺负你,估计就得被她大卸八块了。” 秦欢想到白天在婚纱店的一幕,不由得破涕为笑。 她出声道,“承爵,你知道么,小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等我长大了,结婚了,那我一定要在一个很美的教堂中,爸爸牵着我的手,然后妈妈坐在第一排看着我,她会哭,但却笑着……这是每个女孩子都会想的吧?但为什么我就做不到呢?” 傅承爵道,“现在也一样,伯父可以把你的手放在我手中,我妈会像你妈妈那样,为你开心,为你哭。” 秦欢微微皱眉,出声道,“妈妈不在了,我也没有爸爸。” 傅承爵知道秦欢依旧在怪秦正海,他出声道,“欢欢,伯父终究为了救你,差点……你就不能原谅他吗?” 秦欢道,“我经常在想,他这辈子,除了给了我一条命之外,真的没对我做过什么,想当初他欠债跑路,上门讨债的人把家里面砸的稀巴烂,逼着我们还钱,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想尽办法替他还债,如果说父债女偿,我认了,但是他凭什么害死我哥?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哥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他自私的隐瞒真相,我跟你也不会错过四年!” 回忆起彼此分开的那四年,傅承爵也是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你不用再劝我了,他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我哥……他欠了我哥一条命,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 秦欢是铁了心,要不然也不会在回来香港这么久,一次都不回台湾去看秦正海,她要彻底忘记他,将他摒除在她的生活之中。 傅承爵迟疑良久,终是道,“欢欢,你有没有想过,无论是你妈妈还是你哥,也许,过了这么久,他们都释怀了,不怪了。” 秦欢瞪着眼睛,眼眶通红,她强忍着眼泪,出声道,“我妈和我哥都是很好的人,所以才会被他欺负了一辈子,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越是想念他们,就越是怪那个人,我没那么伟大,做不到释然。” “但是,如果他的生命已经有限了呢?这样,你还会如此怪他吗?” 傅承爵的声音,平静的在秦欢头顶传来,秦欢一愣,半晌,她才抬起头,看着傅承爵道,“有限,什么意思?”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出声道,“欢欢,这件事情,其实是伯父一直不让我告诉你的,你记得吧,他之前来香港,我约你跟他一起吃饭,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得了癌症,医生说他没有多久了,他说他想在有限的时间里面,补偿你,所以他才会一直跟着你,想要对你好,他是想弥补这么多年对你的愧疚,因为……他怕以后再没机会了。” 说实话,秦欢曾经难到想死的时候,脑中会有一瞬间的冲动,想着为什么秦正海不得个绝症,就这样死掉?这样他们全家都不必再痛苦中挣扎着求生了。 大大的眼睛中,满是空洞,就像是被人瞬间抽去了灵魂似的。 傅承爵早就知道,他告诉秦欢之后,一定是这样的下场。 他伸手摸着秦欢的侧脸,轻声道,“欢欢,别这样,难过你就哭出来,别在心里憋着。” 秦欢唇瓣开启,她想说,我才不会哭,但是事实上,她却鼻子猛地一酸,就这样哭了出来。 傅承爵把秦欢的头按在自己肩头,秦欢死死的扒着傅承爵的胳膊,几乎压抑到了极限,她浑身都在颤抖。 第三十七章 当着他的面,说我养你 第二天,秦欢和傅承爵从楼上下来,韩韵琳正带着阿诺在客厅玩,一抬眼,看到秦欢的双眼肿着,她一愣,随即道,“怎么回事?” 傅承爵出声道,“妈,我跟秦欢去一趟台湾。” 韩韵琳道,“去台湾做什么?” 傅承爵看了眼秦欢,然后道,“秦欢的爸爸在台湾住院。” 韩韵琳眼中立马闪过一抹什么,她点头道,“哦,这样啊,那是该去看看,不行就接回香港来吧,这边还有人照顾着。” 傅承爵点头,然后揽着秦欢一起出去。 秦欢临上飞机之前,给叶榕臻打了一个电话,说她跟傅承爵要去台湾,叶榕臻说他去接机。 一个多小时之后,桃园国际机场门口,傅承爵和秦欢戴着墨镜出现,叶榕臻带着李珍和梅子一同来接机,几个姐妹一碰面,立马抱在一起。 李珍和梅子抱着秦欢,拍着她的后背,笑着道,“恭喜了,要结婚了。” 秦欢笑着道,“不能给你们当伴娘了。” 李珍道,“你这是气我们呢是吧?”傅承爵和叶榕臻站在一边,看着几个女人抱在一起,叶榕臻侧头看了眼傅承爵,然后道,“快结婚了,很多事情忙吧?” 傅承爵也看向叶榕臻,他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随手从身上拿出一份精美的邀请卡,递给叶榕臻,开口道,“我跟欢欢结婚,你会来吧?” 叶榕臻伸手接过那张粉金色,带着蕾丝的邀请卡,打开一看,里面有傅承爵和秦欢贴着脸的亲密合影,他们……就要结婚了。 傅承爵一眨不眨的看着叶榕臻,像是要看到他心里面去似的。 叶榕臻微垂着视线,似乎只是认真的看了眼邀请卡,再抬起头的时候,他脸上已经带着一丝笑容,出声道,“邀请卡设计的很漂亮,欢欢结婚,我自然会去。” 傅承爵跟叶榕臻视线相对,他出声道,“好,那我就在香港恭候你大驾了。” 几个人都坐进房车中,叶榕臻看向跟李珍和梅子坐在一起的秦欢,她眼睛红红的,他出声道,“伯父身体控制的还不错,你不用担心。” 叶榕臻总是这样,秦欢心中想什么,他一定知道。 秦欢抬眼看着叶榕臻,出声道,“榕臻,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叶榕臻淡笑着道,“跟我还说这个干嘛。” 李珍跟秦欢拉着手,她出声道,“老板对伯父可上心了,怕护工做的东西,伯父吃不惯,他还自己在家熬汤带去医院呢。” 秦欢看向叶榕臻,眼中有感动,也有温暖。 叶榕臻只是淡笑,出声道,“莲藕排骨汤,还是你教我的呢,我现在做这道汤,都是大厨的水准了。” 梅子出声道,“这点我赞同,每次去医院看伯父,我都偷着喝一碗伯父的汤,哈哈。” 傅承爵坐在一边,面色无异,但是眼睛可都是一直在看着秦欢和叶榕臻,他总觉得两人的眼神交汇间,有什么东西,是他不懂的,又或者说,是他错过的,虽然明知道秦欢心中喜欢的人是自己,马上娶秦欢的人也是自己,但这感觉……就是让傅承爵不爽。 叶榕臻出声道,“欢欢,怎么没把阿诺带回来,我有一阵子没见到他,很想他。” 秦欢道,“阿诺现在跟承爵的爸爸妈妈一起,他们也很喜欢阿诺,一天都不想离开,再说我这次回来……所以就没带上他。” 叶榕臻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失望。 傅承爵出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这话,自然是对着叶榕臻说的。 叶榕臻抬眼看了下傅承爵,傅承爵抱着肩膀,眼中带着几分精明。 叶榕臻只是稍稍一想,便知道傅承爵抱得什么心思,他勾起唇角,几分玩笑,几分认真的道,“没喜欢的人怎么结婚?” 傅承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不悦,然后道,“你叶大少爷的美名,圈内谁不知道啊,只要你愿意,想嫁给你的女人还不踏破你们叶家的门槛儿?” 叶榕臻笑了一下,然后道,“我能认为,你这是在夸我吗?” 傅承爵不置可否。 叶榕臻看了眼秦欢,忽然开口道,“欢欢,你真的想好要嫁给傅承爵了?” 秦欢一愣,没想到叶榕臻会当着傅承爵的面,问出这样的话来。 傅承爵也是咻的眯起眼睛,不悦之意昭然若揭,他瞪着叶榕臻道,“叶榕臻,你什么意思?我们两个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还在心存什么念想?” 叶榕臻看了眼傅承爵,不以为意的道,“快要结婚,这不还没结婚呢嘛,只要一秒钟没踏入教堂,欢欢就是未婚,她总有资格想清楚自己以后要跟着谁吧?” 傅承爵这样的脾气,哪经得起这般的挑衅,房车中,他就要站起身,秦欢赶紧出声道,“承爵,榕臻开玩笑的,你别这样。” 叶榕臻勾起唇角,嘲笑傅承爵,“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幸好阿诺小时候跟着我,性格不像你这么差。” 傅承爵这么明显的吃了闷亏,被人‘调戏’老婆不说,儿子还像别人,最可气的是,当着秦欢的面,他又不好发作。 秦欢真怕傅承爵跟叶榕臻杠上,她出声道,“榕臻,承爵说得对,你也赶紧静下心来,好好找一个能结婚的人吧。” 同样的话,傅承爵说出来,是带着几丝看好戏,但是秦欢说出来,她越是认真,叶榕臻心里面就越是难受,看着曾经深爱的女人,今天跟着未婚夫坐在一起,对着自己说,找个好女人吧,那种心情,怕是一般人,早就把苦水吐出来了。 叶榕臻看着秦欢,他在笑,但是眼中却用不以为意去掩饰那抹失落和受伤,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没事,我有的是时间等,以后万一你跟傅承爵过的不开心,回来台湾,我养你。” 这是叶榕臻的心声,他却用玩笑的口吻说出来。 傅承爵瞥着叶榕臻道,“别做梦了,不可能。” 叶榕臻无所谓的笑笑。 秦欢看着两人,只能暗自叹气。 梅子和李珍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叶榕臻对秦欢的感情,长个心的人就能知道,只可惜……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所谓的痴情换真心。 车子一路从机场开往医院,下车之后,秦欢忽然止住脚步,傅承爵站在她身边,低声道,“怎么了?” 秦欢不语,叶榕臻道,“欢欢,伯父很想你,就算你不能原谅,但是好歹见见他,跟他说两句话。” 秦欢心中想什么,叶榕臻总是知道,傅承爵不由得看着眼叶榕臻,叶榕臻正看着秦欢,他眼中带着化不开的沉迷。 第三十八章 曾希望他死,现在实现了 大手揽过秦欢的腰,傅承爵出声道,“走吧。” 叶榕臻看着傅承爵和秦欢并肩而行的背影,他眼中划过一抹失落,这么长时间,他一直不敢去香港,其实就是怕见到这一幕,哪怕知道她是幸福的,但他就是会难过。 一行人来到秦正海的病房前面,正赶上特护从里面出来,看到门前这一帮人,特护一愣,随即对叶榕臻叫了声,“叶先生。” 叶榕臻嗯了一声,然后道,“怎么样了?” 特护回道,“我刚刚给秦叔叔换了药,他正醒着。” 叶榕臻对秦欢道,“进去吧。” 秦欢下意识的道,“你不进去?” 叶榕臻道,“你进去陪伯父说一会儿话,我们在外面等着。” 秦欢有些踟蹰,傅承爵也道,“没事的,我在这里等你。” 秦欢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鼓起勇气,伸手按下门把手,然后闪身进去。 走过一个小走廊,秦欢就看到坐在病床上的秦正海,他正低着头,腿上放着一个相册。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打在白色的病床和床单上,让秦正海周身都蒙上了一层珍珠色的光晕。 秦欢安静的看着那个男人,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她发觉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甚至没有一次好好地端详过这个男人,这个做了自己快三十年爸爸的男人。 房间中很静谧,只有秦正海翻看相册时发出的细微声音,秦欢距离他不是很近,这样的距离,她看不清相册上的人物,只能看到秦正海时而勾起的唇角,时而抬手擦拭眼泪的动作。 印象中,秦正海几乎没有哭过,秦欢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有看到什么就能哭出来的一面。 秦正海把相册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许是有些累了,他合起相册,想要躺下,一抬头,就这样对上了站在走廊口的秦欢。 秦欢刚才看的出神,这一对视,也是带着几分猝不及防,她连移开视线的时间都没有。 两人对视数秒,最后还是秦正海先出声道,“欢欢?” 秦欢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平常,迈步走过去,她出声道,“看什么看了这么久?” 秦正海见秦欢走过来,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惊喜,本是合上的相册,再次被他打开,他笑着道,“榕臻说怕我一个人在医院无聊,就拿了你跟阿诺这几年的相册给我看,我都看了好多遍了。” 相册打开,秦欢看了一眼,上面每一张照片,都是她跟阿诺,阿诺从下生到前不久的,快四年的时间,叶榕臻叫人拍了上万张照片,这些都是选出来放到相册里面的。 秦正海见秦欢不说话,他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秦欢看到他露出来的胳膊,怎么那么细,几乎是下意识的皱眉,秦欢挡了一下,然后道,“你下床干什么?” 秦正海道,“我去给你拿其他的相册看。” 秦欢本想说,她跟阿诺的相片,她能没看过吗?但是话到嘴边,她却道,“你躺着吧,在哪儿,我去拿。” 秦正海笑了笑,然后伸手指向对面的柜子。 秦欢迈步走过去,打开柜子一看,她不由得吃了一惊,相册竟然都摞了半米高。 这么多相册,秦欢只好随手捡了几本,走回到病床前,秦正海伸手接过去,他出声道,“阿诺小时候真可爱啊,那小脸圆嘟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孩子呢。” 秦欢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听着秦正海一个人径自叨念,忽然某一个瞬间,阳光透过秦正海的头发,照在秦欢眼睛上时,她才猛然发觉,原来秦正海的头上已经很多白发了,他老了。 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咸咸的,涩涩的。 “你看你跟阿诺穿母子装,这张是榕臻照的吧,我刚看到上一张是你们的合影……”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生病的?” 秦欢开口,秦正海的话被打断,他脸上的笑意微顿,随即就是更大的笑容,随口道,“没什么大事,医院好吃好住,过一阵子就好了。” 秦欢微微皱眉,下意识的道,“癌症都不是什么大事?到底在你心里面,什么才算得上是大事?!”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带着一丝自己都不觉察的惶恐。 秦正海一顿,随即慢慢侧头看向秦欢,秦欢眼眶发红,眼皮也是肿着的,明显就是昨晚哭过。 秦正海看着秦欢,他老了,脸上带着岁月碾过的皱纹,眼睛也不似从前那般凌厉,带着快要油尽灯枯的浑浊,缓缓开口,秦正海出声道,“你知道了。” 很轻的一句话,秦欢攥紧拳头,她强忍着想哭的冲动,看着秦正海道,“你生了病,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说?”秦正海道,“我说了又能改变什么,不过是让你担心罢了。” 秦欢被秦正海看的难受,她微微移开视线,低声道,“你想太多了,谁担心你了。” 秦正海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出声道,“是啊,你说得对,这辈子,我像是注定要来扰乱你们一家人似的,你,你妈妈,还有你哥哥,都是受了我的连累……所以有时候我就在想,我这辈子四处逃窜,居无定所,老了老了,还得了癌症,哈,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我死都不能死的消停。” 秦欢攥紧了双拳,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千斤重。 秦正海看着秦欢,微笑着道,“欢欢,你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不在了就好了,这样你们就不必受我连累了,对不对?” 秦欢垂下视线,一大滴眼泪掉在腿上。 秦正海很想伸出手,帮秦欢擦掉眼泪,但是手指动了动,他终究没有抬起手,只是出声道,“现在好了,我真的要死了,以后,都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秦欢的眼泪争前恐后的涌出来,抬起头,她怒视着秦正海,出声道,“你以为你自己很英雄吗?你以为这样一死了之,你就什么都不欠我的了吗?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自私?从前你就为了自己,可以抛下我们一家人,现在妈妈和哥哥都不在了,你还想抛下我吗?!” 秦欢气的浑身发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如果连他都不要她了,那她以后,真真是孤家寡人了。 秦正海看着秦欢坐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哭的像个孩子,他愣了好半天,这才缓缓抬起头,覆在了秦欢的头顶,他不懂得怎么跟孩子相处,小时候跟秦欢的接触,也是动辄打骂。 原来她的头发这么柔顺,还很温暖,秦正海浑浊的眼中,涌出眼泪,他沙哑着声音道,“欢欢,你能原谅爸爸吗?” 第三十九章 会幸福的 “欢欢,你能原谅爸爸吗?” 印象中,秦正海合适对人这么软声软气过?秦欢只觉得心里面的难受一股脑的涌出来,她趴在秦正海的腿上,大声的哭着,这样的大哭,她多年都不曾有过。 秦正海拍着秦欢的后背,眼泪掉下来,但是唇角却是勾起的。 “欢欢,不哭,爸爸没事的。” 秦欢发生大哭,她喊着道,“如果你这一次再扔下我一个人,那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秦正海浑浊的视线被泪水掩盖,他摸着秦欢的头发,脑中回想着这么多年的过往,为什么人非要到了要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自己拥有的这般多,为何他从前就从未发觉。 病房外面,叶榕臻和傅承爵面对面站着,两人各倚着一面墙壁,傅承爵抬眼看向对面的叶榕臻,薄唇轻启,出声道,“还有多久?”叶榕臻只是稍稍一顿,就知道傅承爵问的什么,他出声回道,“癌细胞已经扩散,现在都在靠化疗维持,医生说,最多半年。” 傅承爵眉头不可抑制的一蹙,半晌,他才低声道,“最起码,他能看到欢欢结婚,也许对他而言,够了。” 叶榕臻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他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深沉和郑重,缓缓开口,他出声道,“傅承爵,你发誓能照顾秦欢一辈子,一辈子都不让她有一点不高兴,一直对她好吗?” 傅承爵看着叶榕臻,他黑色的眸子卷起浓墨色,薄唇轻启,出声道,“这话不该是你来问吧?你想当我们的证婚人吗?”叶榕臻道,“傅承爵,你有爸爸妈妈,但是欢欢……她很快就要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不能让她一辈子的幸福,那就不要信誓旦旦的做出一副能给她一切的假象。” 傅承爵眸子一凛,出声回道,“如果这话换一个人说,我早就跟他翻脸了,不过看在你照顾她四年的份上,我就跟你交一句底,秦欢,我从第一眼看到她,就认定她是我女人了,我们两个一起七年多了,如果我们之中有任何一个放手了,那就早走不到现在了,对于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比我们看的更清楚吧?” 傅承爵反问的这一句,就像是刀子一般,直接戳在叶榕臻心窝上,当年他趁着秦欢跟傅承爵分开的空档,都没有趁虚而入成功,果然如傅承爵所说,什么都不比两个互相相爱的人来的保险。 秦欢在病房中待了一个多小时就出来了,叶榕臻和傅承爵都守在门口,见她出来,两人都走过来。 傅承爵看她眼睛通红,不由得道,“伯父怎么样?” 秦欢抬起手,抱住傅承爵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傅承爵大手扣在她的后脑,轻声安慰。 叶榕臻站在一边,心里面难受,这个他爱了四年的女人,终究要成为别的男人的了。 秦欢哽咽着道,“承爵,怎么办,我不想让他死……” 傅承爵怎么忍心见秦欢难过,看到她这样,他就跟剜心一般的疼,微微皱眉,他出声道,“不怕,我安排一下,接爸爸回香港,我们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一定会治好爸爸的。” 明知不可为,却还是要如此说,只为了怀中这个女人,能少流一点眼泪。 叶榕臻也出声道,“欢欢,没事的,医生说伯父的身体控制的还不错,如果配合治疗,癌细胞不会扩散的。” 秦欢闻声,立马抬起头,看着叶榕臻道,“真的吗?” 叶榕臻很认真的点头。 傅承爵看向叶榕臻,叶榕臻眼中只有真挚。 当天,秦欢和傅承爵先乘飞机返回香港,叶榕臻那边随后会安排秦正海转院。 飞机上,秦欢倚着傅承爵的肩膀,低声道,“承爵,我今天跟爸爸说,让他好好休息,等到我结婚的那天,他还要亲手把我交到你手上,他笑的可开心了,真的,这么多年,我都不记得他有过这样开心的表情了。” 眼泪顺着睫毛掉下来,秦欢的唇角却是勾起的。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出声道,“欢欢,别哭,我心里难受。” 秦欢点头,努力的止住眼泪。 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现在终于雨过天晴了,她有爸爸,有傅承爵,有阿诺,还有那些曾经在她最难得时候,帮助过她的人们,他们都在,妈妈,哥哥,你们在天堂能看到我吗?我现在真的很幸福…… 婚礼倒计时,每一天都过得忙碌而充实,傅承爵和秦欢从早上八点起来,确定婚礼邀请名单,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排好座位,除了吃饭的时间之外,好像连口水都没喝过。 门一关,两人一起倒在床上,秦欢累的把头埋在被子中,身边传来傅承爵无力的声音道,“怎么结个婚,这么麻烦啊?我以前还真不知道……” 秦欢的声音从被子中窜出来,有些闷闷的,她出声道,“你以前结过婚啊?” 傅承爵抬起沉重的手臂,搭在秦欢后背,秦欢立马被压得啊了一声,她想叫他拿走,但却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傅承爵道,“我终于理解那些刚结完婚的人,为什么都不上床,感情是根本上不动啊。” 秦欢闷声发笑。 傅承爵横在她后背的大手动了动,摸到她衣服里面的内衣扣子,手指灵活的一动,扣子就解开了。 他出声道,“老婆……” 这一声,真真是酥到人骨子里面去。 秦欢被他叫的浑身发麻,不由得道,“这要是古代,我非给你卖到青楼里面去。” 傅承爵勾起唇角,蹭到秦欢身边,埋首在她脖颈处,呼吸着她身上的好闻味道,他出声道,“那今晚让官人伺候夫人吧?” 秦欢浑身一僵,不由得侧头道,“你刚不是说上不动的嘛!” 傅承爵笑着道,“你老公我体力无限透支,别的事情做不动,这个可不能做不动。” 说着,他就伸出手,开始在秦欢身上毛手毛脚。 秦欢这几天是真的被累虚脱了,她推着傅承爵,哼着道,“我累……” “你躺着,我来。” “……” 傅承爵侧身翻到秦欢身上,刚解开她的裤链,就听到门口处的一阵敲门声,两人都是一愣,这么晚了,能是谁啊? 傅承爵跨坐在秦欢身上,回头道,“谁啊?” “dady,妈咪,你们睡了吗?” 门外传来了阿诺德声音。 傅承爵跟秦欢对视一眼,秦欢伸手推开傅承爵,傅承爵从她身上下去,然后走到门口去开门。 阿诺站在门口,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盘上市两个碗。 抬眼看着傅承爵,阿诺出声道,“dady,妈咪,奶奶说叫我给你们送些汤喝。” 傅承爵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单手接过托盘,另一手揉了揉阿诺的头,出声道,“进来。” 第四十章 结婚拼什么? 婚礼还有三天了,傅承爵和秦欢都在紧张准备着,此时对于两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细节问题。 秦欢开车去了姜玫雪家开的情人hotel,里面最大的一个包间中,十几个女人都在里面坐着呢,见秦欢进来,她们都吵着道,“你可算是来了。” 秦欢这一路风风火火的赶过来,闻言,她出声道,“拜托,小姐们,我也是分身乏术好不好?” 殷乔出声道,“我们大家刚才商量过了,我们要组建一支史上最强的伴娘队!” 李珍道,“秦欢,我们一定要给你保驾护航,直到送入洞房!” 梅子笑着道,“刚才殷乔和李珍可都商量了啊,她们要闹洞房,你可注意着点。” 秦欢走过去,沙发上的姜玫雪和张悦馨就自动的空出中间的位置,秦欢坐下去,一脸忐忑的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这都是在商量什么啊?” 姜玫雪道,“师姐,师姐,我一想到要闹洞房,我这心啊……无与伦比的激动啊!” 秦欢伸手摸了摸姜玫雪的额头,出声道,“这大热天的,你没生病吧?” 姜玫雪皱了皱鼻子,不置可否。 张悦馨一把拉过秦欢的收,郑重其事的看着秦欢,秦欢也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张悦馨出声道,“师姐,说真的,这些年,我们之间感情怎么样?” 秦欢点点头,“好。” 张悦馨又道,“当初你跟姐夫还在我们这里,对,就是这一间房,你们还曾上演了火热的一幕,你不会忘了吧?” 秦欢余光瞥见一屋子的暧昧眼神向她看来,她强自稳定心神,出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悦馨拽紧秦欢的收,目露坚毅的道,“当初的那一幕,还好像发生在昨天似的,如今你跟姐夫已经修成正果了……师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还孤家寡人着呢,你看姐夫身边那么多黄金单身汉,你就随便给我介绍一个呗……” 前面还说的义正言辞,后面马上就变成了打滚耍赖。 秦欢看着趴在自己腿上,把脸滚得跟擀面杖似的张悦馨,她无奈的道,“我说妹妹,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几个美名在外的,他们看谁谁怀孕,我哪儿敢给你介绍啊?” 张悦馨忽然抬起头,发丝凌乱的道,“如果他们是火坑,那我宁愿飞蛾扑火,你就成全我吧!” 秦欢抬起手,照着张悦馨的额头弹了一下,看到张悦馨皱眉吃痛,她出声道,“也不怕给你烧成灰!” 话音刚落,坐在对面床上的洛绮就出声道,“她不够烧,还有我!” 张悦馨瞪着洛绮道,“你都是大明星了,还至于跟我抢男人嘛!” 洛绮绕着一双长腿,漂亮的脸上带着不以为意,出声回道,“我能有今天,也是秦欢姐捧得,如果她再小手那么一抬,赏给我个好男人,那我这辈子真是死而无憾了!” 张悦馨闻言,马上转身抱着秦欢,哭喊着道,“师姐,赏我个男人呗。” 秦欢被张悦馨和洛绮两个活宝闹得不行了,她抬着手道,“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们了,婚礼上你们看上谁,就跟我说,我不包成,但是撮合你们认识一下,倒是可以的。” 张悦馨和洛绮立马一脸高兴,两人甚至起身击了一掌。 秦欢摇头,无奈的道,“洛绮,你看看人家凉语和简悠,你们一班起来的,人家怎么不像你似的,一天天不着调。” 洛绮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苏凉语和简悠,憋着嘴道,“我跟她们走的不是一个路线。” 简悠性子淡,没说什么,苏凉语出声回道,“看来秦欢姐这一结婚,不久之后就要轮到你了啊。” 洛绮仰着下巴道,“我巴不得早点结婚呢,才不跟你们在娱乐圈混了。” 一屋子的女人,饶是其中一个起了话题,立马就是好几个人附和。 殷乔出声道,“师姐,今天叫你来,就是要跟你商量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说我们可以组伴娘队,但是潘帅,李牧他们怎么办啊?他们总不能算到姐夫那边吧?我真怕他们被当了间谍。” 李珍也道,“就是,alvin,孙耀廷他们都要参加的,也不能去你们家傅少那边啊。” 张悦馨和姜玫雪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立马眼睛瞪大的道,“alvin和孙耀廷也要来?” 李珍点头道,“他们可都是秦欢一手带起来的,谁不来,他们也得来啊,所以才说这个事情还真要仔细研究一下,我们这边,貌似男生更多。” 姜玫雪眼睛发亮的道,“来嘛来嘛,人多一点才热闹,谁说女方只能有伴娘队啊?我们可以多建一个,就叫……男骑士队。” 张悦馨瞥了眼姜玫雪,幽幽的道,“你一个有男人的人,跟着兴奋个什么劲儿?” 姜玫雪立马一脸坦然的道,“你问问alvin和孙耀廷谁要我,我立马变单身。” 张悦馨拿出手机,作势要拨电话,姜玫雪敏锐的道,“你要干什么?” 张悦馨道,“我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告诉他不用准备订婚的事儿了,他女人都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姜玫雪马上上前去抢,两人隔着秦欢,一顿拉扯。 秦欢差点没被她们误杀,她赶紧站起身,来到安全的地方,看向李珍和殷乔,她出声道,“那你们想好了吗?真的要给男的也弄一队?” 殷乔点头道,“要呀,你想,这帮男的放在一起,那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一道风景线啊,我们要不然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李珍也附和着道,“alvin在法国,他给我打了电话,今天赶完工,连夜飞回来,孙耀廷在台湾,可能会跟老板一起过来,他们的礼服,我们都准备好了,人一到就能试穿。” 秦欢看着她们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得道,“这弄得这么隆重,我总觉得……你们目的不单纯啊。” 梅子揽过秦欢的肩膀,出声道,“这是自然,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还不是为了给你长面子。” 秦欢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李珍出声解释道,“男女结婚,说的是男欢女爱,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结婚有讲究,这男女的伴郎和伴娘队就是第一个说头。在你们没有站在教堂里面,互换戒指之前,你们都还不是夫妻,那你们是什么?是一对站在共同起跑线上,看谁能跑得过谁的对手,我们是什么?我们是给你们比赛时候的动力,你以为你老公那边现在就没在准备吗?我敢跟你赌全部身家,他们现在也一定在合计着结婚那天,怎么在势头上压过我们这边,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第四十一章 守护她的白骑士们 距离婚礼还有二十四小时的时候,秦欢和傅承爵就分开了,因为秦欢家的老房子现在已经不能住人了,而且接亲的时候也比较不方便,所以秦欢的‘娘家’就定在了她和傅承爵曾经住的那套豪华公寓里面。 还有一天不到,她就要成为傅承爵的老婆了,虽然两人已经一起这么多年,而且老公老婆的叫着,但是真的要走到这一步,秦欢心里面还是莫名的忐忑。 公寓里面,聚集了几十号的男男女女,女人们清一色的黑色礼服短裙,脚上黑色高跟鞋。 伴娘礼服是秦欢精心设计,然后请意大利的设计师帮忙制作的,每一件都是纯手工,样式别致,胸口处是黑色的羽毛,跟发饰招相呼应。 无论是殷乔,姜玫雪,张悦馨,还是洛绮,苏凉语和简悠,哪一个拎出来不是大美女?这样的一帮女人组成的伴娘团队,什么都不说,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 李珍和梅子互相揽着肩膀站在一边,脸上带着不乐意。 前者道,“哎,跟你们一起组成伴娘团队,都显得我不够漂亮了。” 梅子也道,“可不是嘛,看看我这妆化得,我都快认不出我本人来了。” 殷乔笑着道,“珍姐,梅子姐,你们两个可是我们的头儿啊,明天还要带着我们过关斩将的,这气势可不能输。” 李珍笑着回道,“你就放心吧,想过我们这一关,没那么容易。” 正说着,对面客房的房门打开,只听到站在门口的luna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看过去,luna伸手捂着嘴,眼中带着太过满足,以至于快要晕倒的惊艳。 从客房中依次出来的人是叶榕臻,alvin,孙耀廷,李牧,潘辰豪,最后一个是沈印臣。 他们皆是一身白色的西装,纯白的颜色,纯洁,透明,加之他们一个个帅到爆的俊美容颜,这一幕,也难怪luna差点晕过去了。 秦欢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到最后出来的沈印臣身上,他一身白色西装,胸口处的白色羽毛,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 沈印臣最适合穿白色,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么纯洁的人,秦欢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也许是勾起唇角,笑了。她从前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嫁给沈印臣,那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也许就是现在这般,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像是童话书中的王子一样,对着她,露出最好看的笑容。 李珍和梅子来到叶榕臻身边,不由得伸手拍着他的肩膀,满眼惊艳的道,“老板,你帅爆了!” 殷乔挽着潘辰豪的胳膊,也笑眯眯的道,“你穿这身,比订婚宴的时候都帅。” 潘辰豪道,“要不然我从师姐把这件西装要了,留到我们结婚的时候穿。” 殷乔笑着打他。 张悦馨和姜玫雪自动的凑到了alvin和孙耀庭身边,面露桃花,各种搭讪,像是好容易才逮到这么个好下手的机会。 秦欢一直看着沈印臣,沈印臣走到她面前,微笑着道,“还可以吗?” 秦欢点头,她伸出手,很自然的帮沈印臣整理领带,笑着道,“很可以,可以的不行了。” 沈印臣好看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认识她超过十年,曾经,他是她生命中的阳光,而她,是他生命中的氧气,爱的那样深的两个人,终究是没有敌得过命运的安排,现在,他依旧穿着帅气的西装,站在她面前,她也像从前一般,温柔的帮他整理细节,但是,过了今天,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女人了。 沈印臣对秦欢说过,无论他们之间是朋友,恋人,亲人,或是什么,只要她有需要,累了,一个电话,他就会赶到她身边,他的肩膀,永远可以借给她。 秦欢还在帮沈印臣整理领带,不知道是太过感动还是怎么的,她忽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但是一屋子的人,她不想让自己的感情用事,变成负担,所以她一直都在忍着。 忽然某个瞬间,秦欢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力气轻轻一带,她就这样被沈印臣拥在了怀中。 沈印臣抱着秦欢,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二人身上。 秦欢的脸贴在沈印臣肩头,他抱着她,轻声道,“欢欢,祝你幸福。” 秦欢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她想忍都忍不住。 伸手抱着沈印臣的腰,千言万语,秦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印臣抱了秦欢一会儿,就伸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她脸上的眼泪,他淡笑着伸手擦掉,然后道,“明天你有的是机会哭,别现在把眼睛哭肿了,明天一百多家新闻报社的记者等着拍你呢,你也不想一辈子一次的事情,留下丑照吧?” 秦欢闻言,果然下意识的吸气,往回憋着眼泪。 “谁说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如果欢欢跟傅承爵过的不开心,就踹了他啊,不是还有我呢嘛!” 叶榕臻走到秦欢面前,秦欢抬眼看着他,叶榕臻张开双臂,秦欢破涕为笑,迈步走进叶榕臻的怀抱。 叶榕臻收拢双臂,抱住秦欢的瞬间,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这怕是他最后一次怀着私心抱她了吧? 虽然他嘴上总说秦欢和傅承爵过不了一辈子,但是以他对傅承爵的了解,那小子这辈子谁都能放,秦欢,他是放不了了。 把头微微垂下,叶榕臻在秦欢耳边,低声道,“欢欢,你不公平,你都要嫁给傅承爵了,我不跟他比,难道我比沈印臣差吗?为什么你看他跟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秦欢心中酸酸的,连带着嗓子都有些哽,她也是微微侧头,在叶榕臻耳边道,“榕臻,你跟阿臣不一样。” 叶榕臻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吃味的道,“哪里不一样了?” 秦欢轻声道,“阿臣是光,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他给了我光明;你是力量,在我失去一切的时候,陪着我,伴着我,让我可以走到现在。我爱你们,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以后,永远都不会改变。” 叶榕臻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他强忍着什么,唇角却勾起来,拍着秦欢的后背道,“早知道我就把这句话录下来,我气死傅承爵……” 秦欢微笑,拉开跟叶荣臻之间的距离,一边alvin瞪着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摆明了一副,现在轮也该轮到我了吧的模样。 秦欢走过去,主动拥抱alvin,因为身高的差距,她只得踮起脚尖,这才抱着他的脖颈,在他俊美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她轻声道,“臭小子,别拉着脸了,明天你姐姐我大婚,你不高兴吗?” 第四十二章 他和她最后的单身夜 alvin绿色的眸子,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只是此时这汪湖水明显的不怎么平静,看着秦欢,他低声嘟囔,“你嫁的人又不是我,我跟着开心个什么劲儿。” 秦欢撇着嘴,不知道低声跟alvin在说什么,这幅画面落在其他女人眼中,真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洛绮就低声道,“哎,这哪是骑士队啊,简直就是秦欢姐的旧爱迎新欢队。” 苏凉语低声道,“我以前觉得老板对秦欢姐就够好的了,现在这一看,有人对秦欢姐不好的吗?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应该用来膜拜的,我们想要达到那样的境界,怕是要再修炼个十年八年了。” 秦欢安慰完alvin之后,又跟孙耀庭,李牧和潘辰豪拥抱,潘辰豪笑着道,“师姐,明天有我们在,绝对替你保驾护航到最后。” 秦欢笑着点头,“别人结婚,都只有伴娘队,我现在还有你们,光是说出去就够有面子的了。” 殷乔从饭厅出来,手里拿着两大瓶香槟,出声道,“今天是师姐的最后一天单身夜,狂欢!” 姜玫雪和张悦馨立马尖叫着过去,她们从饭厅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各种果酒,整整堆满了客厅的整张桌子。 luna出声道,“哎哎,你们可千万不要喝多了,明天早上还要来接亲呢。” 李珍揽着luna的肩膀,顺势递给她一杯酒,出声道,“luna姐,你就放心吧,都是低度数的酒,醉不了人的,来来来,大家今晚必须high起来啊。” 秦欢也很是高兴,她拿过一杯酒,跟梅子喝交杯。 另一边,夜魅的最大豪华包间中,二十多个男人,满桌子的酒,蒋默宇拿着玻璃杯站起身,出声道,“兄弟们,今天是承爵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个单身夜,过了今晚,他就是有家有老婆的人了,要是再想像从前那么玩,怕是秦欢一定要让他睡地板了。” 屋中一片嬉笑声,傅承爵穿着黑西裤和白衬衫坐在沙发上,闻言,他绕着长腿,不以为意的抬起头,出声道,“我是怕老婆的人吗?就算我要出来玩,也不是谁能拦得住的啊。” 蒋默宇啧啧两声,然后道,“真的吗?那你干嘛死活不让一个女人进这屋?” 傅承爵黑色的琉璃眸子微闪,不过被夜店昏暗的灯光掩饰,他薄唇轻启,出声回道,“我怕什么啊?” 一侧头,傅承爵看到了身边的景东南,然后随口道,“我这不是为东南着想嘛。” 景东南一口酒差点没呛到,抬眼看向傅承爵,他出声道,“关我什么事?” 傅承爵道,“我跟秦欢这么多年了,再说明天就要结婚了,我也不怕她跑了,无所谓,但是你不一样啊,你跟韩希韵订婚这么久了,一直不提结婚的事情,这是感情不够稳定啊,如果这时候传出来你跟一帮女人泡在一块,影响团结啊,我可不能自己结婚,把兄弟晾在一边!” 景东南明明白白的瞥了傅承爵一眼,然后道,“你少把事情往我身上折,照你这么一说,那我还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呢,你这个要结婚的都不怕,我这个刚订婚的怕什么?叫女人进来啊,今天可是你最后一个单身夜了,以后想玩,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玩,兄弟我想想都替你心疼。” 柏宁不怕死的,马上就朝着门外喊,要把服务生喊进来,傅承爵立马瞪向柏宁,皱眉道,“你想死啊?!” 柏宁笑着道,“你急什么?不是不怕吗?” 傅承爵撇撇嘴,出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就是你那个口红印子,害的秦欢大半夜的跟我哭!” 柏宁乐不可支,蒋默宇出声道,“啧啧,怎么样,这么快就认怂了啊?”傅承爵道,“我熬了这么多年,才熬成正果,还能死在你们几个混蛋手里面?少给我下套,单身夜怎么了?单身夜就非要找女人啊?你们要非这么说,那我也只能说一句,没认识秦欢之前,我女人见多了,也玩够了,认识秦欢之后,我对其他女人没感觉。” 傅承爵也不端着,他心里面怎么想就怎么说。 话音刚落,连带着景东南,蒋默宇,柏宁,还有其他一众人,都跟着拍手叫好。 只见景东南从裤袋中掏出一支迷你录音笔,笑着道,“算你小子人品不错,我这儿都准备好了,本来想发给秦欢听得,” 傅承爵眼睛一瞪,不由得道,“你们损不损啊?”现在想起来,真真是一身冷汗啊,如果他刚才真是说错了这么一句半句的……后果不堪设想。 傅承爵伸手去抢景东南手中的录音笔,景东南一抬手,把录音笔扔给了柏宁,柏宁立马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对傅承爵道,“等着,我给秦欢汇报一下,看看她未来老公对她的深爱。” 傅承爵想着自己也没说错什么,而且是个女人,只要听到他刚才那番话,一定会感动的吧,如此想着,他也没组织。 有人伸手把屋中的音响关了,屋中很是安静,柏宁把手机开成了公放,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等着电话接通。 “喂?” 手机接通了,只不过是一个男声。 柏宁一愣,傅承爵也是咻的朝这边看过来。 手机背景中传来男男女女的欢笑声,柏宁出声道,“秦欢呢?” 男人道,“欢欢去洗手间了。” 这么清晰的男声,傅承爵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柏宁身边,把公放调成话筒,走到一边道,“你是谁?” “沈印臣。” 傅承爵长身而立,沉默数秒,他才开口道,“哦,你们在一起啊。” 他声音平静,没什么怒意。 沈印臣道,“恩,大家都在。” 傅承爵听到背景中传来叶榕臻的声音,他目光微沉,随机道,“没什么事,你们玩吧,挂了。” 手机挂断,傅承爵转过身,所有人都以为傅承爵的脾气,一定会不开心,谁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情况有变,看来秦欢那边不仅有伴娘,沈印臣,叶榕臻他们都在。” 景东南眸子一眨,蒋默宇挑眉道,“什么嘛,黑骑士队?” 傅承爵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柏宁出声道,“他们有骑士队,我们找公主队不就得了。” 傅承爵想也不想的回道,“你弄一帮女人站我身边算怎么回事啊?我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的。” 柏宁道,“怎么就允许女人放火,不许男人点灯啊。” 景东南出声道,“女人身边有男人护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男人身边有女人,这算是什么?拈花惹草还是风流成性?再说都这个时间了,人找到了,礼服也没办法。” 蒋默宇总结一句,“丫够刁钻的啊!” 第四十三章 不靠谱新娘团队 单身夜,注定的不眠之夜。 秦欢这边喝了到凌晨,要不是luna拦着,估计她们一帮女人疯起来,会喝到误了结婚的时间。 公寓的房间不少,几个人一个屋很快就睡着了,早上六点刚过,luna就从客房出来,然后挨个房间敲门,“起来起来了,快点收拾,还有三个小时,新郎那边就来接人了。” 张悦馨,姜玫雪和殷乔一个房间,三人很快顶着蓬乱的长发从屋中出来,luna一边往主卧的方向走,一边道,“厨房的锅里面煮了汤圆,你们饿了就先去吃一点。” 来到主卧,luna敲了敲门,出声道,“秦欢,李珍,梅子,醒没醒呢?” 屋中没有回应,luna叫了几声之后,就推门进去,房门没锁,luna看到前面大床上横着躺了三具‘女尸’,秦欢的睡相算是最安稳的,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再看另两个,李珍横躺在秦欢肚子上,侧着身子,夹着被子,梅子不知怎么睡到了床下的地毯上,手里面还攥着红酒的瓶子,屋中地上零零散散的啤酒罐不下三十个。 luna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走过去,一个个的推着,皱眉道,“起来起来,你们怎么心这么大啊?今天结婚不知道啊?秦欢,赶紧起来,你是不是想当第一个因为醉酒误了时间的新娘啊?” “恩……” 秦欢只觉得眼皮千斤沉,昨晚李珍和梅子偷着从冰箱里面拿了酒出来,三人一边喝一边谈到以前在监狱中的种种,李珍看到秦欢胸前和后背都有很淡很淡的伤疤,那是当时和红肥打仗的时候,被牙刷硬生生戳的。 李珍当时就红了眼睛,说秦欢这么个柔弱的女人,能为她两肋插刀,真的是一辈子的朋友,后来她跟梅子出狱,也是多亏了秦欢跟叶榕臻引荐提拔,才能有今天,三个人越了越想喝,就这样喝高了。 luna死活把秦欢从床上拽的坐起来,见秦欢整个人都没了骨头一般,她赶紧出声朝着外面喊道,“洛绮,简悠,你们过来一下,对了,拿点冰……” 昨晚大家都喝得不少,不过里面顶数不怎么会喝酒的简悠和苏凉喝得少,两人现在很清醒,赶紧拿了毛巾做了冰枕,给秦欢,李珍和梅子解酒。 不多时,那一屋子男人也都出门了,相对于女人宿醉过后的狼狈,一群本就长着妖孽面孔的男人们,反倒是更加的精神,他们换好了一身白色的礼服,都聚集在秦欢所在的主卧。 秦欢坐在床上,还穿着睡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叶榕臻显然对宿醉有很好的解决办法,他叫苏凉语倒过来一大杯酒,然后又往里面加了冰块,凑到秦欢唇边,让她喝。 沈印臣皱眉道,“她都这样了,还行不行啊?” 叶榕臻道,“这跟以毒攻毒一个道理,现在你让她喝什么醒酒汤解酒药,完全没用,这一杯酒下去,立马让她扛到婚礼结束。” 说罢,也不顾秦欢的眼睛能不能睁开,叶榕臻已经给灌了下去。 秦欢喝到一半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伸手推着杯子,叶榕臻把杯子拿走,出声道,“怎么样了?” 秦欢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然后道,“来,上妆吧,我醒了。” 对于叶榕臻和秦欢的‘合作’,一屋子的人用表情表现了心中的惊讶。 苏凉语和洛绮把李珍和梅子扶到一边,同样的方法,灌酒,果然两人没有十分钟就缓过来了。 luna站在秦欢身后,给秦欢梳头,一边梳一边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们几个真行啊,昨晚明明看着你们进来睡觉的,我一转身你们就去偷酒喝了,没见过酒啊?” 李珍揉着太阳穴,坐在床边,出声回道,“这不是秦欢最后一个单身夜了嘛,想着以后大家要是再想这样住在一起就难了,喝两杯没事的。” luna道,“你们就庆幸我起来得早,没有耽误了时间,不然等到男方过来,我们一屋子邋遢的男女,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李珍没心没肺的笑出声,秦欢也心大的道,“没事,傅承爵说了,我什么样他都要我。” luna撇着嘴道,“大早上秀恩爱,别气我们这一屋子没结婚的人啊。” 梅子在身后道,“今天秦欢扔花球,谁也别跟我抢啊,当了这么多年圣斗士,下次结婚,轮也该轮到我了吧?” 洛绮在一边幽幽的道,“梅子姐,你这么多年都忍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了,我想结婚都想疯了,这次的花球,你就让我我吧?” 梅子义正言辞的道,“什么都能让,结婚的名额可不能让啊,你才多大的年纪,晚几年也是风华正茂,我再晚几年,就快风烛残年了,你好意思跟我抢嘛。” 殷乔出声道,“这里面我有男朋友,luna姐,玫雪都有男朋友,除了我们三个不抢之外,其他人都得抢啊。” 苏凉语出声道,“还有简悠,她不婚主义者,她也不用。” 洛绮一拍大腿,“好呀,又少了一个竞争者,今天我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秦欢姐给我介绍个男朋友,我再抢一个花球,这边婚宴一结束,那边出门立马民政局领证,我一分钟都不能等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屋子十几个女人,那就可以演绎一部旷古烁今,震惊海外的大戏,几个男人见状,立马识相的去了客厅。 另一边,中环路上,一辆加长的豪华宾利车,前车盖被一千朵玫瑰堆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心型,心的中间立着两个穿着婚纱和西装的男女人偶,人偶是从日本定制的,跟秦欢和傅承爵一模一样,煞是逼真。 宾利车后面,跟着四辆不同颜色的法拉利跑车,里面坐着的人分别是景东南,蒋默宇,柏宁还有辛皓。 法拉利跑车后面,五十辆鲜红色的保时捷,再往后,五十辆奔驰,宝马……最后是路虎车押队。 车子的倒车镜上,清一色的系着粉紫色的蕾丝蝴蝶结,随风飘扬,场面甚是壮观。 能有这样占据整条街的超豪华迎亲车队,自然是傅家无疑。 此时才早上不到七点,原本定为九点的迎亲队,因为蒋默宇出招,杀秦欢他们个措手不及,所以就临时提前了两个半小时。 坐在最前面的宾利车中,傅承爵看着街道两边的巨大led显示屏上,都是记者播报的傅家少爷今日大婚的新闻,画面上有他和秦欢之前一起出现的画面,秦欢穿着跟他衣服颜色搭配的小裙子,挽着他的胳膊,站在他身边。 傅承爵不由得勾起唇角,他的女人,果然怎么看怎么顺眼。 第四十四章 接亲倒计时 傅承爵看led的大屏幕看的出神,直到手机响起。 拿出来一看,电话是蒋默宇打过来的,傅承爵接起来,出声道,“喂?” 蒋默宇坐在后面的黄色法拉利跑车中,出声道,“哎,承爵,这个红灯可都过去一分多钟了,怎么前面还不开车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蒋默宇这么一说,傅承爵才想到,确实,他们在这个路口堵了好几分钟了。 薄唇轻启,傅承爵出声回道,“再等一下,不行就下去问问。” 挂断手机,傅承爵不由得抬眼往外看去,又等了五分钟,前面的车子还是一动不动,傅承爵出声对前面的司机道,“下车去看看。” 司机点头,打开车门下车往前走去,过了一会儿之后回来,司机对傅承爵道,“少爷,前面一个路段,一辆建材的车侧翻,把路给堵了,交通部那边正在调人过来处理。” 傅承爵微微皱眉,然后道,“要多久?” 司机道,“这个不清楚。” 傅承爵眼中闪过了一抹不耐烦,手机响起,这次是景东南打来的,他出声道,“怎么回事?”“前面的路被建材车侧翻给挡住了,不知道多久才能通。” 景东南道,“那我叫阿明给他爸爸打个电话,赶紧叫交通部的人多过来一些。” “好。” 上午八点,中环的豪华公寓小区外面,早已经挤满了数百家媒体报社的记者,光是采访车就几十辆,所有的人都翘首以待,随手等候这场本年度香港最轰动的接亲开场。 公寓里面,主卧的房门关着,因为几个人正在一起给秦欢穿上那套傅承爵叫人亲自从法国定制回来的豪华婚纱。 pronovias,源于西班牙的全球第一婚纱品牌,一直以高贵和优雅,深受各国皇室女王和公主的厚爱。 秦欢在前天之前,也不知道傅承爵神神秘秘的给她准备的婚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昨天是她跟傅承爵必须要分开的单身夜,所以傅承爵才把婚纱给她,当时她只是在袋子外面看了一眼,已经喜欢的不得了,现在穿在身上,更是另一屋子的女人都沉迷不已。 纯白色的婚纱,抹胸的设计,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的颜色,很膨的裙摆,是十几层的羽翼轻纱堆起来的,一点都不沉。秦欢说过,她很喜欢长长的裙摆,这条婚纱的裙摆就足够李珍和梅子站在几米之外拖着。 张悦馨站在秦欢身后,都看傻了,她呆呆的道,“师姐,你结完婚,头纱借我用用呗……” 秦欢勾唇一笑,镜子中的完美女人,立马也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 为了配合婚纱,秦欢的妆不浓,事实上,她只是上了一层粉,然后涂了睫毛和口红。 经常有人会说,老天真的给了秦欢一副完美的身躯和脸蛋,她的脸几乎怎么看怎么美,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瑕疵,哪怕是站在一群美女之中,也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回身看向张悦馨,秦欢笑着道,“回头叫你姐夫给你买一套。” 张悦馨立马道,“师姐,我录音了啊,这话你得算话。” 早在傅承爵和秦欢爆出婚讯的最初,全港热议的话题就是有关他们结婚的一切事项,比如说酒店在哪里办,花费多少,请的宾客都有什么重量级人物。 婚纱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宝贵也最难得的东西,秦欢的婚纱是傅承爵从西班牙定制,又空运回来的,虽然傅家这边从来没有透露过婚纱的价钱,但是pronovias总店却有人发出声明,说是婚纱的价格,在一百五十万欧元以上。 一百五十万欧元,那就差不多一千二百多万港币,一件婚纱都这么贵,可见傅家这次为了婚礼,筹备了多少。 众人听到秦欢慷慨的答应赠送张悦馨婚纱,都开口朝她要这要那。 殷乔出声道,“学姐,我什么都不用,等到我结婚,你只要带着姐夫来,我就够面子了。” 秦欢笑着道,“好。” 洛绮道,“秦欢姐,其实我想要的也不多,你叫姐夫在香港给我弄一套房子吧,不用太大,一百多尺就够了。” 苏凉语笑着道,“再给你找个男人,你一辈子都齐活了。” 大家都在玩笑,砰砰砰,三声敲门声响起,luna站在门口,打开房门,门口站着沈印臣,他出声道,“八点半了,都准备好了吗?” luna笑了看向秦欢,沈印臣顺着luna的目光看去,当他对上站在不远处,身穿白色婚纱的秦欢时,他就这样愣住了。 就像秦欢看到沈印臣穿着白色的西装出来时,会想到当年心中存有的梦想,沈印臣也一样,他不仅一次幻想着自己跟秦欢结婚的时候,她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的模样,现在,他终于看到了…… 秦欢勾起唇角,水晶粉将她的唇瓣勾勒出蜜桃的颜色,她出声道,“好看吗?” 沈印臣眼中露出一丝恍惚,点点头,他出声道,“好看。” 许是听到这边的对话,客厅中的几个男人都走过来,沈印臣站在门口,潘辰豪和李牧从他身侧走进卧室,面对秦欢,潘辰豪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殷乔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道,“怎么样?师姐美吧?” 潘辰豪机械的点着头,李牧淡笑着道,“师姐,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秦欢道,“这话等你结婚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 叶榕臻和alvin也走了进来,前者看着秦欢,眼中露出了一抹恍惚了高兴和悲伤的神色,只是一闪而逝,快的秦欢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不见。 alvin走到秦欢面前,秦欢抬眼对上那双绿色的眸子,他拉起她戴着过手肘的白色手套的手,轻轻地覆在自己俊美的脸颊上,然后轻声道,“别忘了你跟我说过的话。” 秦欢淡笑着道,“记得。” 叶榕臻皱眉道,“你答应他什么了?” 秦欢侧头看向叶榕臻,出声道,“这是秘密。” 叶榕臻眼中露出一丝委屈和不甘,他看着alvin,alvin执起秦欢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这样的一幕,饶是谁看在眼中,都不由得心生向往,哪怕面前的男人,不是今天和以后的男主角。 luna见屋中的气氛飘荡着一股接一股的酸意,她笑了笑,然后道,“还有半小时不到,男方就该来接亲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吧,别忘了我们谋划了这么多天,可都用在今天这一时了。” 李珍和梅子站在一起,闻言,她打了个响指,出声回道,“放心好了,今天不让那些个来接亲的人为难死,都白费我们绞尽脑汁想的那些招数。” 第四十五章 史上最疯狂接亲队 已经八点半了,但整个接亲的车队还堵在中环路上,傅承爵的急脾气,终是没忍住,他从车中下来,后面四辆法拉利中的男人也下了车。 傅承爵皱眉道,“有没有搞错啊?都几点了?还没弄完?” 景东南道,“本来说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的,弄到现在都弄不完,估计再不过去,就要误了时间了。” 蒋默宇道,“要是早说弄不完还好点,现在怎么办?后面几百辆车都堵着呢,想掉头都不行啊。” 傅承爵伸出左手,看了眼手腕处的机械腕表,已经八点三十五了,他舌尖轻敌唇角,不由得伸手松了松戴着领结的领口,转身往前走去。 柏宁出声道,“哎,你干嘛去?” 傅承爵出声道,“难道还在这里傻等着吗?走过去!” 傅承爵是真的急了,景东南几人对视一眼,也觉得这事情搞得憋气。 关键新郎下了车,徒步走过去,后面这跟着的几百辆车总不能都停在这里,人离开吧?那一会儿这整条街都堵了。 正在犹豫的时候,只听到身后逐渐传来警车的声音,闻声望去,从跑车和跑车之间穿插进来的,竟然是很多辆的铁骑,其中一辆铁骑拦在傅承爵面前,傅承爵皱眉,还以为是过来维持治安的,但是车上的人摘下头盔,他才微微眯起视线,觉得眼前的男人,似曾相识。 来人正是陈楚云,曾经他在警局遇见过打伤记者的秦欢,后来又在同样的地方杠上傅承爵,跟傅承爵动过手。 傅承爵看着陈楚云,几秒之后,他出声道,“你是那个警察?” 陈楚云从铁骑上下来,对傅承爵道,“我已经问过交通部那边了,前面的路况很差,估计一时半会儿都通不了了,你们这么多人,不可能调得了头,我能带过来的兄弟也不多,但是三五十辆摩托车是有了,你们赶紧骑车过去接人吧,不要耽误了时间。” 傅承爵眼中露出了明显的诧色,陈楚云却什么都没说,直接把手上的头盔递给傅承爵,然后回身对穿插停在车辆之间的铁骑道,“兄弟们,把车子给他们吧。” 一时间,所有跑车上的人都下了车,大家两人一辆摩托车,傅承爵看了眼陈楚云,笑着道,“兄弟,谢了。” 说罢,他穿着笔挺西裤的长腿一迈,跨坐在机车上,戴上头盔,手柄一转,机车立马像是灵蛇一般,穿过前面密密麻麻停着的车辆。 包括傅承爵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今天会出这么乌龙的事情,这么多穿着西装的大少爷们,各个骑着机车去接亲。 快五十辆的机车,载着拿着花束的男人,快速往中环驶去。 另一边,中环的公寓之中,潘辰豪从楼下上来,他出声道,“哎,楼下有记者说,中环路大堵车,所有的婚车都被耽误在路上了。” 秦欢闻言,不由得抬眼看过来。 殷乔道,“啊?怎么会这样?那现在怎么办?” 潘辰豪道,“我不知道,不知道那些记者接到了什么通知,已经有好些人开车过去中环路那边了。” 秦欢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李珍见状,她出声道,“秦欢,不用着急,你还不知道傅承爵的性格嘛,他想娶你,谁都拦不住,更别说是个堵车了,放心吧。” 秦欢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是啊,李珍说得对,傅承爵那样的性格,当初无数的人都不让他跟她在一起,但他还是这么执拗,如果不是他的这份执着,怕是两人八百年前就分手了。 放在白色婚纱上面的手指交扣,秦欢深吸一口气,暗自调节呼吸。 傅氏的婚礼,自然是国内外所有的媒体全程跟踪报道的,叶榕臻和沈印臣坐在客厅中,打开电视看着,画面中出现了记者拍摄的画面,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车前放着大捧玫瑰花球的男人,正戴着头盔骑着警察的铁骑,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身后依次排开了扇形的队伍,两个人一辆车,满满的都是警车。 记者现场报道,“据我台同事在中环路发过来的实报,中环路因为建材车侧翻,形成了比较长时间的堵车事件,今日是傅氏集团少爷傅承爵大婚之日,为了不影响接亲的事件,傅氏少爷毅然决然的带着自己的伴郎队,选择在警方成员的配合下,先行出来接亲,以下是现场记者的报道……” 叶榕臻看着画面中的景象,不由得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道,“这种事,也就只有他才搞得出来。” 潘辰豪从客厅出来,也看到了电视上的一幕,他站在门口,转头对屋中的人道,“姐夫太帅了,我第一次看到大街上满是警察的铁骑,这样的接亲队伍,简直帅爆了。” “哪儿呢?哪儿呢?我也要看。” 殷乔踩着高跟鞋跑出来,潘辰豪揽着殷乔,殷乔看着电视中的画面,不由得做出幸福状,转头对秦欢道,“师姐,姐夫太帅了,怎么办啊?” 秦欢坐在床上,因为婚纱太大不方便,她出不去,只能叫李珍打开卧室中的led。 全港各大电视台,全都在同程播报傅承爵他们过来的路上,那画面确实太过震撼。 秦欢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 张悦馨和姜玫雪坐在秦欢身侧,见状,也不由得眼泛泪光。 luna拿出纸巾,强忍着幸福的眼泪,把纸巾递给秦欢,出声道,“秦欢,你这辈子值了,选了个这么好的男人。” 秦欢不想弄花妆,但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男人,确实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因为现场报道,所以秦欢他们很容易就知道傅承爵一帮人现在到了哪里。 因为摩托车骑得很快,所以不到二十分钟,一行人就赶到了小区楼下。 luna出声道,“快快快,都别哭了,该准备的准备,这说话的功夫,男方的人就过来了。” 女人们都擦干眼泪,第一波站起身的人是李珍,梅子,简悠,苏凉语和洛绮,几个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小礼服,然后迈步出了房门,她们是今天把第一道关的人。 公寓从门口一直到楼下,全部都铺上了红色的地毯,五个女人乘电梯来到楼下,楼下目光所及之地,也全都是红色的地毯,她们的高跟鞋踩在红色的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站在门口,五个女人等待着即将要到来的男人们。 傅承爵一行人已经骑车来到了小区楼下,外面的记者围堵的水泄不通,景东南,蒋默宇,柏宁和辛皓挡在傅承爵身边,护送他往小区里面跑。 第四十六章 第一关 “傅少,骑机车来迎亲,是你们事先想到的,还是临时准备的呢?” “傅少,今天是您大婚的日子,中环路那边怎么没有事先限制其他车辆通行呢?这样就不会出现这么突然的事情了。” “傅少,听说这次新娘子这边,不仅有伴娘队,还有一个异常强大的骑士队,沈家的沈印臣和台湾叶家的叶榕臻都是其中一员,您事先之情吗?” “景少,您能透露一下今天新郎这边给新娘那边准备的礼金吗?” “蒋少,您跟傅少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婚礼都是伴郎,您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 “柏少……” 记者们的话筒和镜头像是空气一般如影随形,无处不在,傅承爵他们下了车,也进不去小区。 情急之下,景东南转身朝着后面喊道,“阿明,小询,之前给记者朋友们准备的红包呢?” 几米之外,也被记者包围的两个男人应声,随即出声道,“朋友们,今天是傅少大婚的日子,大家行行好,给个方便,我们知道记者朋友们辛苦了,之前都准备好了红包,来来来,大家拿红包。” 傅家是香港四大家族排名首位的,傅家独子大婚的红包,自然少不了,再说记者们也不想在这种高兴地时候,为难傅承爵,自然都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让傅承爵等人通过。 景东南知道傅承爵一心想要见秦欢,顾不上别的,他像是公关一般,笑着道,“各位记者朋友们,拿了红包之后就可以去东方酒店了,傅少已经在那边给大家准备了席位。” 记者们每个人领到了一个大红包,都笑着给傅承爵道喜。 傅承爵一马当先跑进小区,身后跟着一群清一色黑西装的男人们。 早就知道秦欢这边准备的很多,不可能让他们轻易接到新娘,但是一大群男人跑过来,看到公寓楼下站着的五个女人,还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傅承爵气喘吁吁,看着台阶上面站着的人,他咽了口口水,然后道,“李珍,梅子,我以前对你们可不薄,该怎么做,你们两个自己看着办。” 李珍摊摊手,出声道,“你应该庆幸,第一关是我出来的,我欠你一个人情,早就想还给你了。” 傅承爵闻言,露出笑容,不由得往上迈了几个台阶,站在李珍身边,笑着道,“还是你仗义,不愧是混过的啊。” 李珍同样的笑容,在傅承爵迈步要往楼里面走的时候,她哎了一声,然后道,“我是不会为难你,但是该走的程序,咱们还是要走吧?” 傅承爵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十分了,他火急火燎的道,“什么程序?怎么个走法?” 李珍笑着伸出手,傅承爵见状,只是稍稍一愣,就明白过来,他看向台阶下面的蒋默宇,蒋默宇立马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五个红包。 李珍捏了捏红包,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厚度,她也不见外,当场就打开红包,另几个人也是。 跟给记者的红包自然不一样,傅承爵知道秦欢身边的好姐妹一向难对付,所以准备的都是支票,每一张上面都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梅子挑眉,点点头。 李珍则面不改色的道,“论我跟秦欢的关系,我应该叫你一声妹夫。” 傅承爵这时候嘴巴特别甜,还没等李珍说什么,他就先叫了一句,“姐,你可手下留情,我老婆还在楼上等着呢。” 李珍道,“哎,先别这么快叫老婆,等见到人再叫也不迟。” 景东南迈步上了楼梯,他微笑着看向李珍,出声道,“既然是秦欢的姐妹,那跟我们都不是外人,你看你就给行个方便,放我们上去呗?” 说罢,景东南还有意的加深了自己脸上的帅气笑容。 李珍确实对景东南这一款没什么抵抗力,她眼中明显的露出了花痴的表情,直到梅子在后面用手肘撞了一下她,她才恍然大悟,咳了一声,然后道,“行了方面自然可以,其实过我们这一关很简单,想见新娘子是吧……” 李珍侧头给身边的几个女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女人从身后拿出四个瓶口不大的牛排瓶子,然后依次排开放在地上。 傅承爵等人都面露诧色,李珍从梅子手中接过一个袋子,把袋子递到傅承爵手上,李珍出声道,“这里面是一百个硬币,只要你能站在台阶下面,把硬币都扔进瓶子中,我们就放你们上去。” 傅承爵看着手中那一大捧的硬币,不由得皱起眉头。 蒋默宇挑眉道,“哇,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多硬币,瓶口还这么小,这要扔多久啊?” 李珍看了眼时间,然后道,“现在已经快九点二十了,什么时候能接到新娘子,你们自己看着办。” 蒋默宇蹙眉,景东南试图用美色征服李珍,但是李珍是铁了心,也不看他。 傅承爵拿着袋子的手指一紧,两步下到台阶下面,他随手拿出一枚硬币,就往梅子脚下的瓶子扔去。 这样的距离,傅承爵又不是江湖卖过艺,自然扔不进去,硬币擦着瓶口划过,噹的一声,身后的百十来人都鸦雀无声,见过整人的,没见过这么整人的。 傅承爵连着扔了十枚硬币,只有三个扔进了瓶子里面,景东南,蒋默宇和下面的柏宁,辛皓一对视,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几个人开始不着痕迹的往台阶上的几个女人凑过去。 景东南先是把李珍叫到了一边,说是说点事情,蒋默宇拉着梅子也走到别处,柏宁上了台阶,径自拉起洛绮的手,出声道,“我看你有点眼熟,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洛绮脸色腾一下子就红了,她支支吾吾的,半晌才道,“私下里,我们就见过一面……” 柏宁本就是胡说的,如此一来,他不由得哦的疑问了一声,然后道,“我们在哪里见过?不可能的啊,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一看到,一定是不能忘的。” 洛绮只觉得心脏要跳到嗓子眼了,她前脚才让秦欢帮她介绍男朋友,这后脚‘男朋友’就主动送上门了。 辛皓看着柏宁游刃有余的对洛绮下手,面对苏凉语和简悠,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关键是,他有老婆的人啊,如果知道了,估计会剥了他一层皮。 柏宁斜眼撇着辛皓,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兄弟,别端着了,为了承爵的幸福,两肋插刀吧。 辛皓收到这样的讯号,他吸了口气,然后对简悠道,“小姐,你……” 简悠性子淡,她面无表情的指着身边的苏凉语道,“有话跟她说,她会很高兴的。” “……” 第四十七章 拿钱消灾 兄弟就是在打仗的时候,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在被女人缠的时候,可以为对方挺身而出,怕是能让蒋默宇,柏宁,订了婚的景东南和已经结了婚的辛皓如此的,放眼当下,也就只有傅承爵了。 几个男人逼不得已,已经达到了要出卖色相的地步,除了简悠之外,其余的几个女人,都被情场老手的他们弄得晕头转向。 知道李珍是这波人的主力,景东南真是豁出去了,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都给了李珍,还说以后李珍来香港,可以经常联系。 蒋默宇揽着梅子的肩膀,出声道,“我知道你跟秦欢好姐妹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想看着秦欢在上面着急是吧?这边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开心是不是?那,这是我餐厅的金卡,全球连锁,你都可以用……” 柏宁对洛绮就更大胆了,他给洛绮电话号码的时候,直接拿出了mapple的金卡,告诉洛绮,以后来香港玩,可以住在这边,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定所有费用全免,洛绮看着手上的酒店金卡,脸色通红,真是男人给女人什么,都没有给酒店房卡来的直接,那是赤.裸.裸的邀请啊。 最后几个女人在男人们的美色诱惑之下,成功的沦陷了。 转身一看,傅承爵一个人仍旧在努力的扔着,景东南对李珍道,“那,你看看,他是真的一心相见秦欢,你也不忍心让他真的都投进去吧?” 一百枚硬币,如果真的都要扔进瓶子中,怕是一天时间也不够,李珍她们本就是想要为难一下傅承爵,又不会真的让他全部做完,眼下看到傅承爵这幅认真的模样,‘叛变’的梅子和洛绮等人,都对李珍道,“哎,算了,差不多就行了。” “是啊,李珍姐,放他们过去吧。” 李珍看着身边一脸翘首以待的男人们,她沉默数秒,然后道,“这样吧,投进去的就算了,点一下还剩下多少硬币没投进去,一个硬币一万,给钱就放人。” 闻言,蒋默宇和柏宁最快一个反应过来,他们立马拿起地上那几个有硬币的瓶子,一眼放过去,一共是八枚硬币。 蒋默宇对傅承爵道,“快快快,赶紧开一张九十二万的支票给她们。” 柏宁道,“开什么九十二万啊,开个一百万的,不能让姐几个白白在这里站这么久是不是?” 蒋默宇一拍脑袋,出声道,“啧,你看我,糊涂了不是?” 傅承爵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刚从中环那边一路骑摩托车过来,马不停蹄的挤进来,又要投什么劳什子的硬币,他不着急才怪。 在蒋默宇和柏宁的催促下,他拿出金笔和支票本,利落的开下一百万。 蒋默宇拿着支票,两步窜上台阶,递给李珍,然后对下面的一众男人招手道,“赶紧的,新娘子在上面估计都等疯了。” 一帮大男人一阵风的往楼上跑,期间,也不知道哪个男人嘀咕了一句,被李珍和梅子听到了,“哈,一百万而已,她们就是说一枚硬币十万,承爵也不是给不起,这个时间耽误的。” 李珍和梅子对视一眼,没有生气,只是后悔刚才怎么就不说一枚硬币十万了,那估计后半辈子都不用上班了。 因为人多,傅承爵,景东南,蒋默宇,柏宁和辛皓先乘电梯上去,其他人要么等电梯,要么直接爬楼梯上楼。 电梯上,傅承爵额头上一层汗珠,辛皓从口袋中拿出gi的格子手帕递给他,傅承爵接过去擦汗。 蒋默宇也喘了口气,出声道,“女人多了就是麻烦,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我们呢。” 柏宁叹了口气,出声道,“想我叱咤情场这么多年,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落魄到要牺牲色相的地步。” 辛皓倚在电梯墙壁上,似笑非笑的道,“我看不见得吧?你刚才给酒店金卡的那女人我在电视上见过,是新晋的明星,戏还不错。” 柏宁道,“你想说什么?” 辛皓笑着道,“可以就上啊,不上不是你个性嘛。” 柏宁白了一眼,然后道,“啧啧,真应该让你老婆看看你现在这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我是那样的人嘛?你可别侮辱我的人格。” 辛皓在笑,蒋默宇冷不防的来了一句,“你有人格吗?” 柏宁瞪着蒋默宇道,“你有人格?看你刚才那副谄媚的样子,那女人应该有三十岁了吧?你也真咽得下去。” 傅承爵出声道,“三十岁怎么了?秦欢还快到三十岁了呢,我不照样娶她,好女人不在年龄,李珍跟梅子都和秦欢时过命的交情,人也是知根知底的,我告诉你们两个,你们想娶那样的还娶不到呢。” 柏宁撇嘴道,“哎,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真是娶了秦欢都快跟她姓了,现在连她姐妹都不让开玩笑了。” 傅承爵那手帕擦了下额头,看着反光电梯壁上光鲜亮丽的自己,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脖颈处的领结,然后道,“等你们真到了我这一天,就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了。” 傅承爵对秦欢的爱有多浓厚,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对于这一点,没人反驳。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从逐渐开启的缝隙中,隐约看到了很多人聚集在电梯口。 电梯出去就都是红毯,站在电梯口处的人是引桥,张悦馨和姜玫雪,她们身后是随即赶上来的傅承爵的庞大伴郎团队们。 一群人都在哄闹,傅承爵想下电梯,张悦馨和姜玫雪一边一个按住电梯的门,既不让电梯关上,也不让傅承爵等人出门。 傅承爵看着一脸笑意的殷乔,他笑着道,“殷乔啊,我就知道我早晚要遇见你,几天不见,又长漂亮了啊。” 殷乔笑着道,“姐夫,几天不见,你也越发的丰神俊朗了啊。” 傅承爵笑道,“还是我妹妹会说话,我刚才在电梯里面还跟他们几个说了呢,我就想看到你,因为我知道谁都会为难我,我妹妹可不会为难我,咱们之间什么关系啊?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不对?” 殷乔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荡起了好看的笑容,她出声道,“姐夫,你现在越来越会夸人了啊,不过刚才李珍姐她们可打了招呼的,说是……你们在楼下给的红包不少啊,有多少来着?” 殷乔说着就看向身边的张悦馨,张悦馨立马道,“貌似一个人一百万吧。” 一个人一百万,这么赤.裸.裸的敲诈,但是事到如今,傅承爵一句不行的话都不能说,只能高兴的道,“是是是,红包每人都有,一人一百万。” 第四十八章 关关刁难 傅承爵当下就签了三张一百万的支票,分别递给殷乔,张悦馨和姜玫雪。 “妹妹们,你们师姐在屋里面等的黄花菜都凉了,你们就行行好,少为难我一下行不行?” 傅承爵面对刁钻的殷乔,选择了首先示弱的方式。 蒋默宇在旁边敲边鼓,“就是啊,美女们,看在我们是骑着警队的摩托车,一路赶过来的份上,你们也得给这个面子啊。” 殷乔抱着肩膀,出声道,“姐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以前你也总欺负我们师姐的。” 傅承爵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陪着笑道,“是么?哪儿能啊?我有多喜欢你们师姐,你们也都看在眼里的。” 殷乔漂亮的眼睛一挑,完全不给面子的道,“可我记得,姐夫身边,当年也有其他人啊。” 接亲最怕的就是女方的娘家人,特别会为男人,而显然,殷乔比李珍刁钻了十万八千倍,即使这么多人都在,她想要说什么,还是从来都不会顾忌。 这让傅承爵忽然想起一个差点气得他吐血的画面,当时秦欢跟叶榕臻在一起,殷乔就当着他的面,大声的叫叶榕臻姐夫,这种打击,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蒋默宇见傅承爵脸上的汗又出来了,他一边压低声音道,“别光出汗啊,赶紧想办法。” 一边抬眼对殷乔笑着道,“呵呵,我之前听秦欢说,你也刚订完婚,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可别忘了邀请我们,大美女结婚,我们必须去凑个热闹啊。” 殷乔笑着看向蒋默宇,出声道,“蒋少,我订婚如果邀请你,你不会空手来吧?” 蒋默宇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危险的神色,但是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他只能顺着话茬往下说,“这是自然了,你叫承爵一声姐夫,那就跟我自己妹妹是一样的嘛,自家妹妹结婚,我哪有空手去的道理啊?” 殷乔闻言,她伸出白皙的手掌,对着蒋默宇道,“那这位帅气的哥哥,妹妹我真的快要结婚了,这见面礼和婚礼的礼金,你可要给双份了啊。” “……” 蒋默宇只觉得脑袋嗡一下子。 殷乔挑眉道,“怎么了?蒋少不乐意给?哎,我还想着蒋少如果大方一点,我们姐妹几个,就不为难了呢。” 此话一出,连带傅承爵再景东南几人,齐刷刷的看向蒋默宇,蒋默宇被逼上梁山,只能笑着拿出支票本,刷刷签了一张支票,递给殷乔,还得笑着道,“那,美女妹妹,礼金我给也给了,你们该放我们过去了吧?” 殷乔瞥了眼支票上的一个二和六个零,微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打东西,递给傅承爵,出声道,“姐夫,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猜对了哪一个是师姐的,我们就放你出电梯。” 傅承爵看着手上那一打白色贺卡,每一张上面都印有一个唇印,足足二十多张。 柏宁眯眼道,“靠,这么狠!” 辛皓出声道,“承爵,你没问题吧?” 傅承爵很快速度的看着那些唇印,一张一张的过滤,把排除的递给蒋默宇。 蒋默宇结果一张,不由得挑眉道,“哈,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大的嘴,一看就是男人的,打酱油也不要打的这么没有技术含量好不好?笑死人了。” 柏宁也拿过一张,笑着道,“喂喂喂,这个是谁的,谁的,这种唇形我喜欢欸。” 最后傅承爵手上只剩下三张带有唇印的卡片,他自己似乎也很纠结,景东南看着其中一张紫色的道,“这个应该不是,秦欢不会涂这种颜色的口红。” 傅承爵心中也正这么想的,排除了这一张,剩下的一张是蜜粉色的唇印,一张是大红色的唇印,哪一张都可能是秦欢的。 其余一众人都开始犹豫不决,如果在这个当口还把自己老婆的唇印猜错了,估计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还真不会轻易的放他们过关。 殷乔在电梯外面道,“姐夫,研究好了没有,还有十秒钟了哦。” 蒋默宇皱眉道,“一共就两张,赌一把吧,这么好的日子,运气不会这么差吧?” 柏宁出声道,“运气不差就不会堵车了……” 蒋默宇立马眉头皱的更深。 “五,四,三……” 在数到二的时候,傅承爵忽然把两张卡片都凑到鼻间闻了一下。 “二,一,好了,时间到了,告诉我你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吧。” 殷乔颇有一副决定生杀大权的主宰者范儿。 傅承爵把两张贺卡都递到殷乔面前,殷乔挑眉道,“什么意思?” 傅承爵道,“没有秦欢的。” 殷乔道,“姐夫,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这两张里面确定有一张是师姐的,你要不要赌一把?” 傅承爵勾起唇角,俊美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肯定的道,“你敢跟我打赌,这两张里面确定有一张是秦欢的吗?我跟你赌全部身家,你敢赌吗?” 听到傅承爵这么说,身后的几个大男人都是一愣,殷乔却是在沉默数秒之后就笑了,从傅承爵手上抽回卡片,她出声道,“姐夫凭什么这么笃定?你刚刚不是还在犹豫吗?” 傅承爵道,“不得不说,这两张确实很像秦欢的唇形,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喜欢柠檬味,所以秦欢所有的口红和唇彩,都是特意叫人做的柠檬味道,这两张上面的味道不对,所以都不是她的。” 该有多自信,才能这么说。 蒋默宇真想拍手给傅承爵点赞,霸气。 殷乔眼中露出亮光,抿抿唇,除了放行,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 另一边,人群的最后,一个白色的身影最快速度的跑回到公寓中,然后关上门。 秦欢等人都在主卧静候,只见潘辰豪跑回来,他出声道,“姐夫那边已经带人攻破了殷乔她们,马上就到了我们这边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叮咚叮咚的按门铃声。 虽然早就知道傅承爵他们已经到了门口,但是听到门铃声,秦欢还是下意识的攥紧手指。 luna拍拍手,此时屋中除了她跟秦欢之外,就都是男人们了,她出声道,“下面就是最后一关了,记得我们之前约好的。” 说罢,luna对秦欢做了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迈步往外走去。 alvin最后一个出的房间,看着秦欢,他开口道,“rena,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执拗的想要把你留下来,哪怕是游戏,我也不会放水的。” 说罢,在秦欢讶异的目光注视之下,一身白色西装,俊美如画中人的alvin迈步往外走去。 第四十九章 终于见到新娘 傅承爵一群人过了第二关,直接往公寓方向走去,来到门前,傅承爵一马当先的伸手拍门,出声喊道,“老婆,我来了,开门。” 身后的蒋默宇和柏宁也跟着喊道,“秦欢,我们来了,快点开门。” “我们都闯关了啊,再不开门就是为难人了。” 身后一帮男人都在喊,“嫂子,开门,承爵哥来了,快开门。” 此时殷乔,张悦馨和姜玫雪也走过来了,她们扒开身前的一众男人,站在傅承爵面前。 殷乔出声道,“姐夫,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过关了吧?” 傅承爵看着殷乔道,“还有什么后招啊?” 殷乔勾起唇角,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只听到她开口道,“都准备好了吗?恩,好,知道了。” 挂断手机,殷乔看着傅承爵等人道,“姐夫,现在就剩下最后一关了,你要挑战吗?” 九九八十一难,都到了佛祖面前了,怎么可能有放弃的道理,傅承爵毅然决然的点头道,“来吧。” 殷乔出声道,“那大家往后站一下,我们拿道具。” 傅承爵往后退去,一群人都围着门口站着,留下了门口的一处空地。 殷乔伸手敲了敲门,出声道,“是我,开门吧。” 房门被人打开的瞬间,身边的一群大男人就要一窝蜂的涌上来,殷乔立马道,“想要硬来是不是?不怕见不到新娘子是不是?” 傅承爵闻言,赶紧出声道,“别挤别挤。” 景东南也出声道,“别着急,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 三叩九跪,不差这一哆嗦了。 殷乔回身对傅承爵和景东南投以一个真男人的眼神。 房门被人打开,先是一辆摆满勾兑酒的餐车被推出来,一桌子的酒,少说也得有六七十杯,潘辰豪一身白色的西装,面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殷乔看着那一餐车的酒,出声道,“姐夫,知道你今天带来的人不少,我们也不好光收钱不还礼,这一点点的心意,还请你们收下啊。” 蒋默宇眼皮突突直跳,这么多的酒,想要灌醉哪个啊? 傅承爵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什么,不过他二话都没说,随手拿起一杯,一仰而尽。 在傅承爵伸手去拿第二杯的时候,辛皓按住了傅承爵的手腕,傅承爵看向辛皓,辛皓勾起唇角,对他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辛皓抬起头,对围着的男人们道,“兄弟们,折腾这么久了,都口渴了吧?既然女方的人都帮我们准备解渴的了,大家就都别客气了。” 辛皓这么一说,众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一大帮的男人,一人拿过一杯,很快,一餐车的酒就被喝光了。 傅承爵出声对殷乔道,“这回行了吧?” 殷乔笑着道,“姐夫,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说罢,她侧头跟潘辰豪使了个眼色,潘辰豪立马将可移动的餐车第一层撤掉,第二层露出来,又是密密麻麻一整排的酒,看颜色也知道是高浓度的勾兑。 李珍和梅子等人乘电梯上来的时候,正看到一大帮的男人,一人手上拎着一个酒杯,正在喝酒。 知道傅承爵今天是主角,绝对不能让她们把傅承爵给灌醉,所以所有的酒都是傅承爵身边的哥们帮忙挡着的。 一辆餐车有五层,最起码是三百杯以上的酒,每个人都是连着喝了四五杯。 所有的酒都喝光了,看着堆在餐车上面的,那些满满的透明玻璃杯,蒋默宇挑眉道,“还有什么招,尽管放马过来吧。” 李珍开口道,“前戏做足了,那我们进入正题吧。” 柏宁挑眉道,“什么?喝了这么多,你告诉我们,这还只是前戏?” 李珍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喂,我们嫁姐妹欸,只是让你们喝点酒怎么了?如果不乐意的话,可以不喝的啊,大不了不要娶了好嘛。” 柏宁被李珍噎的说不出话来,傅承爵出声道,“说吧,正题是什么?” 李珍看了眼站在傅承爵身边最近的几个人,她出声道,“你,你,还有你们两个,你们进来。” 李珍指的是景东南,蒋默宇,柏宁,辛皓,还有傅承爵。 蒋默宇本能的觉得李珍没打什么好主意,他咕咚咽了口口水。 傅承爵一心想见到秦欢,他什么都不说,大步往门里面走去。 景东南和辛皓也是面无表情的跟上前去。 柏宁看了眼蒋默宇,然后压低声音道,“行了,别害怕了,今天我们就没打算能好着回去。” 拍了拍蒋默宇的肩膀,柏宁也跟着走了进去。 蒋默宇努力的扬了扬下巴,进屋的时候,挑衅的看了眼李珍。 客厅之中,自然不会有秦欢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清一色白色西装,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男人。 叶榕臻,沈印臣,alvin,孙耀庭和李牧。 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 茶几对面依次放着五张椅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蒋默宇和柏宁对视一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对号入座? 果然,李珍出声道,“看到主卧那扇门了没有?桌上的酒都是一半一半的,先喝完的一对,就可以进去了,机会摆在你们面前,大家都是公平的。” 傅承爵闻言,他什么都没有,径自走到沈印臣面前坐下,叶榕臻见状,不由得挑起眉毛,心想着傅承爵什么意思?难道在他心中,自己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事实上,叶榕臻跟沈印臣之间,傅承爵确实更在意沈印臣,毕竟沈印臣是秦欢的初恋,当初也是因为沈印臣,他们之间好多次差点玩完,对于沈印臣,傅承爵始终无法做到太过释然,如果只能让他选择一个敌人的话,那就是沈印臣。 叶榕臻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景东南已经坐在了他面前,并且微笑着道,“叶少,你这次的对手是我。” 叶榕臻看向景东南,景东南动作优雅的挽起了西装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腕,摆明了就是准备认真。 柏宁坐在alvin面前,两人对视,眼中都带着一丝隐忍的什么,因为柏宁以前的女朋友温兮,曾跟alvin传出过酒店开房的绯闻,且不说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但是对于男人而言,确实没办法忍受,以至于两人一对上,立马火花四射,比傅承爵和沈印臣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蒋默宇坐在了孙耀庭面前,两人此前从无交集,但是拼酒是男人面子之争,两人都不会口下留情。 比起前面几对的明争暗斗,辛皓和李牧就淡然的多,两人见面还先点了下头,表示友好。 殷乔站在茶几边上,茶几中间有一条线,线的两面都是数目一样的酒,她开口道,“我说开始之后,两边一起,哪一边先喝完,哪一边就进去主卧,喝完自己的酒,可以帮同组的人喝,预备……开始!” 开始的声音落下,只见十个大男人,立马拿起面前的酒杯,几乎是喉结一动,就一口一杯。 傅承爵左手一杯右手一杯,几乎是不停歇的仰着头喝,可见是真的不想输。 潘辰豪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啧啧两声,然后道,“这好酒量都是怎么练的啊?” 殷乔偷偷白了一眼潘辰豪,然后道,“还不是你酒量不行,师姐要是靠你守着,指不定早被人抢走了呢。” 潘辰豪压低声音道,“师姐有姐夫守着呢,我只要守着你一个人就够了,如果今天是你在卧室里面,我一定喝死在外面了。” 殷乔闻言,不由得勾起唇角。 这帮男人喝酒跟喝水似的,傅承爵比沈印臣早一杯喝完,他一个字没敢说,或者说是一秒钟没敢耽误,随手拿起身边柏宁的一杯酒,他仰头而尽。 一杯酒的时间,景东南这边也解决完了,他拉着傅承爵的手道,“你行了,今天你结婚,你喝多了一会儿怎么办。” 说罢,景东南赶紧走到柏宁和蒋默宇身边,帮他们两个一起喝酒。 骑士队中的alvin和李牧酒量只是比潘辰豪好,但也就是中等偏上,根本不可能跟柏宁和辛皓这种从小各种高级洋酒泡大的人比,最后傅承爵这边还是以四杯的差距,遥遥领先。 辛皓喝完最后一杯酒的时候,立马伸出手,打了个响指,几乎与此同时,傅承爵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几步冲到主卧门前,伸手拍着房门,语气中掩饰不住兴奋的道,“老婆,老婆……” 叶榕臻和沈印臣统一目光,看着傅承爵的背影,只觉得那一连声的老婆,是如此的刺耳,刺得他们胃中的酒精都不停的上涌翻腾,让他们整个人都如醉了一般。 秦欢坐在主卧的大床上,傅承爵从进门开始,她就听到了,此时听着他喊老婆,她就突然红了眼眶。 luna走到门边,才刚一转开门把手,只觉得一股怪力,她差点没站稳,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冲了进来,傅承爵看着坐在大床之上,一身洁白婚纱的秦欢,他眼中露出了第一次见她时候的表情,那是惊艳,和一见钟情。 第五十章 伴郎队的集体倒霉时间 秦欢跟傅承爵对视,她红着眼眶,忽然勾起唇角,就这样笑了出来。 傅承爵跟秦欢目光相撞,他也唇角上扬,勾起了一个俊帅的笑容。 景东南,蒋默宇,柏宁和辛皓都跟着进来,他们看到床上坐着的秦欢,眼中均露出惊艳之色。 不知道愣了多久,直到辛皓推了傅承爵的胳膊一下,出声道,“愣着干嘛,快去给你老婆接出来啊。” “啊?哦,哦。” 傅承爵鲜少有这种失神的情况,他帅气的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无措,赶紧迈步来到秦欢身边,他弯下腰,秦欢扬起下颚,两人唇瓣相接,幸福感爆棚。 所有人都在主卧中热闹了,客厅中却站着三个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沈印臣,叶榕臻和alvin。 沈印臣靠在墙边,唇角勾起,但是笑容中却带着一丝丝难掩的落寞; 叶榕臻坐在沙发上,满桌子的空酒杯,他随手拿过一个,然后径自倒酒,自斟自饮。 alvin绿色的眸子中带着明显的不高兴,但是余光一瞥,沈印臣和叶榕臻都要控制,就更别说是他了。 卧室中,傅承爵和秦欢结束一个长吻之后,傅承爵拉着秦欢的胳膊就要让她下床,秦欢哎了一声,然后道,“我没有鞋子。” 傅承爵不懂,他转头看向结过婚的辛皓,辛皓想到自己结婚的时候,被整的有多惨,他立马道,“快快快,大家都来帮忙找鞋子,找到了鞋子才能带走新娘。” 话音落下,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下意识的开始环顾四周。 辛皓到底是结过婚的人,记得他当初的时候,张圣歆和喵喵竟然把鞋子藏的婚纱底下,他马上走到傅承爵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只见傅承爵侧眼看向秦欢,然后在众人暧昧的目光注视下,他单膝跪在地上,探手伸进了秦欢巨大的婚纱裙摆下面。 许是摸到了秦欢的腿,秦欢脸色泛红,傅承爵抬眼笑着看向秦欢,摸了一会儿之后,果然他掏出来一只白色的水钻高跟鞋。 把第一只鞋子给秦欢穿在左脚上,傅承爵回头道,“找右脚的,快点。” 蒋默宇去翻衣柜,柏宁跪在地上,低头往床底下看,景东南走到窗边,打开窗帘往里面看,辛皓则是在搜索着任何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地方。 几个大男人找了十分钟都没找到,傅承爵开始着急起来,尤其是一边的李珍和殷乔还在说风凉话。 “姐夫,预计九点来接亲,现在可都要十点了啊,你要是再不快着点,酒店那边的婚宴可就要晚了。” 李珍笑着道,“反正他们两个八年才在一起,已经算是晚婚了,婚礼晚了,大不了叫所有人都在那边等着呗,有什么的啊。” 张悦馨道,“是哦,到时候姐夫丢人,也不丢我们的。” 傅承爵急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秦欢见状,在他找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她伸手帮他抹了一把。 傅承爵拉住秦欢的手,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欢,压低声音道,“老婆,我要娶你,谁都拦不住!” 秦欢心中满满的幸福,一个女人能看着自己心爱也很爱自己的男人,在面前忙碌,那是何其荣幸? 柏宁不知何时溜到了洛绮身后,洛绮只觉得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侧头,发现是柏宁,她眼睛一瞪,刚要说什么,柏宁就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道,“美女,给点提示嘛,另一只鞋子到底在哪儿啊?” 他们几个人都快把房间翻过来了,就是没见那右脚的鞋子。 柏宁距离洛绮很近,近的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量。 脸色泛红,洛绮轻轻地摇着头,出声道,“我不知道。” 柏宁眼中露出了渴望的目光,低声道,“美女……” 这一声美女,真真是叫的洛绮心神荡漾,她不由得抬眼往上看去,柏宁顺着她的目光,定睛一看,不由得心中骂靠,是谁把高跟鞋挂在房顶的吊灯上的,光说他们把屋子翻过来都找不到,这能看得到就怪了! “美女,谢了。” 柏宁都洛绮勾唇一笑,然后立马从人群身后跑上前,出声道,“鞋子在那儿呢,上头呢,赶紧拿下来!” 傅承爵,景东南几人抬头一看,可不是嘛,高跟鞋被倒挂在水晶灯的链环处。 屋中根本没有梯子和踩踏之物,景东南随手拉过蒋默宇,两人手腕搭手腕,做成了一个人肉的踩踏垫子,蹲下身,景东南给傅承爵使了个眼色,傅承爵也顾不得其他,抬脚踩在了两人的手腕处,景东南和蒋默宇站起身,傅承爵的高度,轻松松的拿到了鞋子。 傅承爵跳下来的时候,张悦馨和姜玫雪没骨气的伸手捂住嘴,就差叫出声来,怎么这么帅! 找到了右脚的鞋子,傅承爵弯腰给秦欢穿上,然后扶着她起身,秦欢身后的巨大裙摆几乎铺散在整张床上,两人手拉着手往外走,刚走了没几步,梅子,简悠,苏凉语就从外面进来,几人手上一边端着一个碗,碗中有汤圆。 梅子出声道,“来来来,我们香港结婚的规矩,女方从家里面走,一定要吃汤圆,团团圆圆的。” 一大早上就出门了,蒋默宇和柏宁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两人伸手从苏凉语手上拿过白色的碗。 另一边,傅承爵和秦欢也接过去,两人拿起勺子,一人吃了一枚,还没等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一边蒋默宇和柏宁一人一句,“我靠!” “唔……” 蒋默宇吃到了里面满是绿色的芥末汤圆,现在只觉得整个人两眼泪汪汪,拿着勺子,勺子里面剩下半颗汤圆,他微张着嘴,不知道该吐还是该咽下去。 柏宁就更惨了,他的汤圆里面……裹得是牙膏。 柏宁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景东南和辛皓对视一眼,两人的汤圆还在勺子中,只是勺子再也抬不起来了。 李珍和梅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傅承爵道,“我吃的是芝麻的啊。” 秦欢道,“我的是水果的。” 苏凉语道,“一锅里面我就放了一个芥末和一个牙膏的,没想到他们两个还真准!” 景东南和辛皓一听,立马松了口气,前者把汤圆放在嘴里面,无压力的一咬,然后脸色就变了。 辛皓一脸警惕的看着景东南,出声道,“怎么了?” 景东南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碗递给了辛皓,然后往洗手间走去,他不会告诉辛皓,他吃到的是花椒馅的。 第五十一章 爱的阶梯 辛皓拿着景东南那一碗,然后又看了看自己那一碗,他主动伸出手,把两碗都递给了简悠,他不吃还不行嘛。 傅承爵一脸抱歉的看着自家兄弟,跟着他,受苦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要把秦欢接走就可以了,但是殷乔却拦在傅承爵身前,出声道,“哎,还有最后一关。” 吃了芥末馅汤圆的蒋默宇浑身冒火,他瞪着殷乔道,“别以为你是美女,我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啊?杀人不过头点地,大家都有结婚的时候,你不怕你结婚的时候,新郎根本娶不走你吗?!” 殷乔一把拉过身边的潘辰豪,出声道,“你说,我们这样算过分吗?” 潘辰豪本想说不过分的,但是转而一想,以后等到自己娶殷乔的时候,这帮姐妹这么祸害他,估计他早就死在楼下了。 “咳……” 潘辰豪硬挤出一抹笑容,看着殷乔道,“老婆……姐夫都累得这样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好不好?” 殷乔一把推开潘辰豪的脑门,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傅承爵道,“姐夫,这最后一关,是我们所有娘家人对你的一些寄往,你想知道吗?” 傅承爵知道秦欢已经没有太多的家人了,眼前的这些人,都算是秦欢的兄弟姐妹,娶了秦欢,自然以后跟他们也要亲近一些,傅承爵当下就点头道,“想知道。” 殷乔拿出一个手机,递给秦欢,然后对傅承爵道,“这里是十五楼,你抱着师姐下去,每一层都有我们对你的寄语,为了保证你不作弊,一会儿手机打开,你们每看到一个,就读出来一个,我们这么多人都听着呢。” 傅承爵二话没说,直接弯腰将秦欢打横抱起来,秦欢很轻,但是婚纱太蓬,而且裙摆很大,景东南出声道,“我们可以跟着吧?帮着提一下裙摆也好,不然他们下去也不方便。” 殷乔点头。 傅承爵抱着秦欢往外走,景东南和蒋默宇在后面笼着裙摆。 叶榕臻,沈印臣都在客厅坐着,其实屋中说什么,他们听不大清楚,因为太吵了,只是这时候看到傅承爵抱着秦欢出来,他们两个瞬间的表情都出奇的相似,那就是恍惚。 从客厅到门外都是人,见到傅承爵抱着秦欢出来,大家都跟着起哄,柏宁出声道,“你们先坐电梯下去等着,我们马上就来。” 推开十五楼的安全门,傅承爵抱着秦欢下楼,婚纱太大,景东南跟蒋默宇托后面,柏宁跟辛皓提着两边,还要告诉傅承爵小心脚下台阶,不要踩空了。 在十五层的楼梯拐角处,吊着一封粉红色的卡片,辛皓抬手摘下来,打开后递给傅承爵,秦欢拨通手机,傅承爵就朝着手机读卡片上的内容,“我傅承爵发誓,今生今世只爱秦欢一个人,永远保护她,宠爱她,无论她是跟我发脾气还是耍性子,我都依着她,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没事还要抱着走。” 手机中传来李珍的声音,“十五楼的吧,继续,继续。” 傅承爵抱着秦欢继续往楼下走,来到十四楼的时候,辛皓打开这一层的卡片,秦欢把手机贴近傅承爵唇边,傅承爵出声道,“秦欢嫁给我,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如果还有来生,来来生,我还是要找到这个叫秦欢的女人,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宠她,爱她,一辈子腻着她,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女人。” 一路往下,傅承爵又要抱着秦欢,又要读那些卡片,真的会越来越累,看着傅承爵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秦欢伸手去擦,眼眶泛红,她拿过手机,出声道,“李珍,殷乔,别闹了行吗?” 手机中传来殷乔的声音,“师姐,你心疼姐夫了啊?” 秦欢是面子薄的人,等闲不会在别人面前表达自己的爱意,但是此时此刻,被傅承爵抱在怀中,她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体温,清楚的听得到他的心跳,她心疼了。 粉唇轻启,秦欢出声道,“你们就当是心疼我了好不好?别再这么折腾他了。” 蒋默宇一探头,朝着手机喊道,“我怀疑你们就是想让承爵腿软的上不了床!” 秦欢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傅承爵抱紧秦欢,大声道,“李珍,殷乔,你们都听着,今天别说是十五楼,就是五十楼,我傅承爵一样抱着她走下去,我要让你们都看到,都见证这段幸福,我能给她这世界上最美的生活!” 秦欢的眼泪刷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手机中殷乔的声音也带着颤音,“姐夫,好样的,我们在楼下等你!” 十五楼的距离,傅承爵硬是抱着秦欢走下去,在第二层的时候,辛皓打开卡片,傅承爵读道,“如果你敢对秦欢不好,不管你们结没结婚,结婚多久,我依旧会把她抢过来,我说到做到……” 这种话,除了叶榕臻,还有谁能说出来? 傅承爵本就带着一丝疲惫的俊颜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不由得小声嘀咕,“叶榕臻这小子真行啊,还惦记着呢,赶明必须塞给他一个女人,让他赶紧结婚,别天天总惦记别人的老婆!” 秦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叶榕臻,她除了感谢还是感谢,谢谢他守了她和阿诺四年,这四年的时光,是傅承爵一直耿耿于怀,为什么陪在他们母子身边的不是他。 走到最后一层,辛皓打开最后一个卡片,傅承爵把发僵的胳膊往上一提,出声读道,“欢欢,曾经我是你生命中的那一束阳光,但是现在你生命中的那盏灯,已经有人为你点亮,我希望你能幸福,一辈子都幸福,我会在你身边守护你,无论你何时需要我,只要你一句话,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傅承爵读着读着,声音就变得淡了,因为他猜得出,这句话是沈印臣写下的,再看秦欢,她已经红了眼睛。 第五十二章 盼了八年,美梦成真 傅承爵看着秦欢,秦欢强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他忽然觉得心头一软,不由得低声道,“老婆,我一定说到做到。” 他跟秦欢走到今天,不容易,也许真的自己稍稍那么一刻的想要放弃,也就放弃了,但是他真庆幸自己没有,他几乎不敢想象,错过了秦欢,他之后的这半辈子,会怎样。 秦欢抬起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帮傅承爵擦掉头上的汗水,眼中带着让他情难自制的深情,还好,她现在爱的人是他,只要她爱他,那么他可以让她心底藏着曾经的那束阳光。 傅承爵抱着秦欢从一楼走出来,此时外面已经站了不下百人,男方女方的人分站成两排,中间铺着红色的地毯,地毯的尽头是开过来的婚车。 红色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像是花雨一般,洋洋洒洒,落在傅承爵的肩头,再掉在秦欢的洁白婚纱之上,伴随着每一个人的笑脸,傅承爵和秦欢坐进了婚车之中。 此时在中环堵着的车辆,已经被人开了过来,每个人都上了自己的车,几百辆的豪车组成的车队,开始掉头,然后往东方酒店的方向驶去。 出了小区,秦欢就能看到外面围着的水泄不通的媒体和路人,她不是第一次面对长焦镜头和闪光灯,但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跟傅承爵手挽着手,受所有人的瞩目。 傅承爵跟秦欢十指相扣,感觉到她的手指在一寸寸的收紧,他侧头看向她,低声道,“怎么了,紧张吗?” 秦欢眼睛看着窗外,傅承爵只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和弧度优美的侧脸,粉唇轻启,秦欢出声道,“承爵,我们会幸福的,对不对?” 傅承爵的心早就融化成秦欢想要的样子,闻声,他勾起唇角,淡笑着道,“对,我们会幸福,一辈子都会幸福的。” 秦欢很努力的想要忍住眼泪,但却还是流了下来,她会想到已经在天堂的妈妈和哥哥,他们现在也一定在看着她,看着她此时此刻,是多么的幸福。 车子停在东方酒店楼下,立马有全套的保安团队上前来维护安全,秦欢被李珍和殷乔等人带着往大厅左边走,傅承爵则跟着景东南一行人,往大厅右边走。 两人乘坐不同的电梯往顶层去。 电梯中,luna拿出粉饼给秦欢补妆,李珍出声道,“这是高兴的事情,你别总是哭啊。” 秦欢眼眶微红,低声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妈妈和我哥哥还在的话,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珍听了也有点难受,她出声道,“就算他们现在不在你身边,也一样会为你感到高兴,你别这样,伯父还在楼上等着呢,让他看到你这样,他心里多难受啊?” 秦欢听了李珍的话,想到秦正海,心中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受,她现在就只剩下秦正海这么一个家人了,但他的身体……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殷乔,luna,李珍,梅子七手八脚的拖着秦欢的婚纱,几人一起往新娘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中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一个是秦正海,一个是阿诺。 见秦欢进来,阿诺从沙发上弹起来,跑过来道,“妈咪。” 秦欢弯腰,摸了下阿诺的头,笑着道,“阿诺这么早就来了啊?” 阿诺点头道,“阿诺跟爷爷和奶奶早就来了,刚还跟外公聊天了呢。” 秦正海迈步走过来,秦欢抬起头,秦正海苍老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弯着眼睛道,“婚纱很漂亮,很适合你。” 秦欢看到秦正海,莫名的鼻子反酸,她强忍着,出声道,“怎么来的这么早,多休息一会儿也好啊。” 秦正海淡笑着道,“今天是我女儿大婚,我早来多久都是应该的。” 阿诺拉着秦欢的手,然后抬眼对秦正海道,“外公,我妈咪是不是很漂亮?以后阿诺也要找像妈咪这样的人做老婆。” 秦正海笑着道,“我外孙这么早就想着结婚了?” 说罢,秦正海看了眼秦欢,然后道,“不过像你妈咪这样的女人,你可要擦亮了眼睛才能找到,找到就再也不要放手。” 阿诺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 在休息室坐了不到二十分钟,外面就有人敲门告诉,说是叫秦欢准备一下,前面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 秦欢婚纱太大,本来就不好坐下,她一直都是靠着化妆台的,此时她走到房间中央,luna再次帮她补妆,殷乔和李珍等人帮她整理婚纱,待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梅子将秦欢头上的头纱放下来,白色的轻纱将秦欢绝美的容颜勾勒出迷离的朦胧,似真似幻。 秦正海走到秦欢身边,站在她右侧,然后抬起左手臂,微笑着看向她,秦欢也勾起唇角,伸出手,挽住秦正海的手臂。 出了房间之后就是一个很长的走廊,李珍和梅子把后面的大裙摆整理好之后,才递给站在后面的阿诺,嘱托道,“阿诺,一会儿你就慢慢走,帮妈咪抻着裙摆好不好?” 阿诺乖巧的点点头,“好。” 这个婚礼早就在秦欢的预料之中,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却觉得一颗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下意识的拉紧秦正海的胳膊,秦欢的腰板挺得很直。 秦正海感觉到秦欢的紧张,他目不斜视,只是唇角轻轻勾起,出声道,“欢欢,爸爸这辈子欠你的太多了,我很感谢你,你还能让我以父亲的身份,挽着你的手,把你交到你未来老公的手上,你放心,只要爸爸在,爸爸就会保护你的。” 秦欢隐藏在白色轻纱下面的眼睛,闪过晶莹的泪光,她缓了口气,这才出声道,“爸爸,如果你真的觉得欠我,想要补偿我,就请你多陪在我身边一些日子。” 秦正海知道秦欢想说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 东方酒店顶层,在傅家宴请名单之上的,都是豪门望族和傅家的生意伙伴,二百桌的巨大宴会厅,金碧辉煌,一条红毯从门口直通前面的舞台,红毯两侧是用花架编成的花棚,上面纠缠着红色,粉色和紫色的玫瑰。 秦欢挽着秦正海的手,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回着头,看着这个香港贫民嫁入豪门的宠儿。 傅承爵站在红毯的尽头,他俊美的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满足,那个逐渐向他走来的女人,是他盼了八年的女人,现在,她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子了,秦欢跟傅承爵隔着十几米相对望,眼中都带着旁人无法插.入的唯一。 第五十三章 对不起我爱你 阿诺穿着一身剪裁得当的西服,虽然只有四岁,但是那张小脸已经看得出跟他爸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靠近的宾客一看,都不由得有些吃惊,暗叹傅承爵何时多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一步一步,这是逐渐迈向幸福的过程。 终于,秦正海跟秦欢来到了傅承爵面前,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秦正海执着秦欢的手,缓缓放到了傅承爵手上,他出声道,“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知道的,我这个女儿,从小没有得到一个父亲的疼爱,我也不跟你说什么,要对她像我对她那样好的话,我只是希望,在以后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能照顾她,作为她的亲人,守护她,让她一辈子都不再感受到孤独。”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看着秦正海,一脸正色的道,“爸,您放心,我保证今后一定尽我所能,不让秦欢有一点难受,只要我在,我就永远把她护在我身后。” 秦正海到底还是掉了眼泪,他频频点头,轻声道,“好,好……” 秦欢微垂着视线,轻纱之后的脸上,早已经满是泪珠。 傅承爵握紧秦欢的手,给她安全感。 前面台上负责主持的人出声道,“下面我们有请香港政法大学法学部,王远征王部长,为这对新人证婚。” 只见从侧台出来一个一身灰色西装的男人,是王远征,殷乔跟潘辰豪的订婚宴,也是王远征证婚的,她们这批人,对王远征都有着独特的感情,也希望都是由他来证婚。 王远征拿着誓词走上台,秦欢和傅承爵看着王远征微笑,王远征从主持人手上接过话筒,然后道,“大家好,首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王远征,是秦欢大学时候的导师,说到秦欢,我只能说,她是我教过的女学生中,最出色的的一个,没有之一,虽然她因为诸多原因,两次都没有读完法律的全部课程,但我还是希望,就算她今日之后,嫁做人妻,也不要忘了自己当初的梦想,只要你愿意,我们法学部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我还是想再教你几年。” 今天到场的人,什么位高权重的都有,对于秦欢,他们也多少都有些了解,虽说她是个贫民,但是能被傅承爵看上,而且还一追就这么多年的女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眼下听到王远征这番话,更是觉得秦欢能让傅承爵如此沉迷,实则是自己本就是个很出色的女人。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秦欢一个,秦欢有些哽咽的道,“只要老师还肯让我回去,我愿意……” 王远征笑着道,“我愿意这种话,你今天可以说,但可不能是对我,快看你身边的新郎脸色都变了。” 此话一出,台下的众位宾客都笑出声来,现场气氛立马活跃起来。 秦欢也一下子笑出来,傅承爵接过秦欢手上的话筒,出声道,“其实这话王部长不说,我也早就想对秦欢说了。” 傅承爵侧头看向秦欢,秦欢也看向傅承爵,两人对视,傅承爵一字一句的道,“秦欢,还记得我第一次说让你留在我身边,跟着我的时候吗?从那时候开始,也许就是命中注定,这辈子,你就只能跟着我了;我第一次尝试很认真很努力的去喜欢一个人,看着她系着围裙站在厨房,给我做饭;看着她窝在沙发上,拿着电脑看那些枯燥的法律书;看着她把我给她的卡放在抽屉中,然后自己打工赚钱;看着她明明很辛苦,却又假装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看得久了,忽然某个瞬间,我发现,原来我的生命中,已经不能没有你。” 傅承爵拿着话筒,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坐在靠前排的一桌,沈印臣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傅承爵没说一句话,他的脑中都能浮现出相同的画面来。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记得我第一次跟你发脾气;第一次让你淋了雨,还在门口站了一夜;第一次威胁;第一次跟你动手;第一次分离……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秦欢,其实比起我爱你,我更想跟你说的一句话是,原谅我,然后让我用一辈子来补偿你,好吗?” 下座的女人们全部都哭了,尤其是李珍和梅子,她们是眼睁睁的看着秦欢当年在监狱中有多难的,秦欢想傅承爵想到不行,又不敢哭,只能压抑着,把全身都掐的青紫,那样痛苦的日子都忍过去了,好在,现在拨开乌云,艳阳高照。 秦欢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会哭,却没想到,傅承爵这么高傲的人,会当着几千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抬起拿着话筒的手,秦欢哽咽着道,“我很小气,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我甚至记得你骂我的原话,但是我也知道,是我不好,才惹得你生气;我记得你第一次跟我发脾气,因为我触到你的逆鳞,让你对我的全部的好,都像是石沉大海;我的第一次淋雨,也是因为你先走进雨中,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对我说的话,你说我让你失望了……” 秦欢的声音颤抖,脑海中满满的都是关于过去的回忆,原来那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她真的清清楚楚的记得,一丝一毫都不曾忘记。 努力了一下,调节了呼吸,秦欢继续道,“你记得你第一次威胁我,第一次动手,第一次分离,而我记得自己第一次做错事;第一次让你失望;第一次让你为难;第一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第一次愧疚;第一次动摇……” 秦欢的话让殷乔,姜玫雪和张悦馨等人伸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好,能让你这么喜欢我,我迷茫过,惶恐过,分手之后也绝望过,可到了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想忘记一个人,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可以痊愈的。承爵,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我,之前的八年,是你来守护我,追着我,以后的八年,十八年,二十八年,一辈子,我都会努力的追着你的脚步,只要你不离,我就不弃。” 今天的傅承爵和秦欢都豁出去了,一个自尊比天高,却当面求原谅; 一个面子比纸薄,却当众示爱。 两人的话,弄哭了下面一大群的人,就连坐在主位的韩韵琳都眼眶发红,大家都是女人,虽说她早年不喜欢秦欢,但是自己儿子看中,而且一扑心想要的女人,总归是有她自己的优点的。 第五十四章 有不赞成的人 傅承爵和秦欢的感人表白之后,两人拥抱在一起,傅承爵揽着秦欢的后背,吻着她的头顶,轻声道,“不哭,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秦欢也抱紧傅承爵,这具给他温暖的身躯,已经让她如饮鸩止渴一般,再也放不下。 主持人适当的控制现场程序,笑着道,“我们两位经历过很多的新人,今天就要结成夫妻,那下面就有请新娘的授业恩师为两位新人证婚。” 话筒交到王远征手上,王远征出声道,“今天我受新娘的重托,担任傅承爵先生和秦欢小姐的证婚人,我很荣幸,婚礼都是神圣和庄重的,前一阵子,我刚为我的另外两个学生证婚,没想到这么快,我再一次站在这里,为秦欢证婚。” 看向傅承爵,王远征道,“傅承爵先生,马上你就要跟秦欢小姐成为正式的夫妻关系了,你能保证,从今以后,无论贫富,疾病,环境恶劣,生存死亡,你都能一心一意的对秦欢忠贞不渝,不离不弃,永远爱她,保护她,不让她流泪,伤心,你能做到吗?” 傅承爵坚定地道,“我能。” 王远征又看向秦欢,出声道,“秦欢小姐,对于现在站在你身边的这位,即将就要成为你未来老公的男人,你能保证,从今以后,无论贫富,疾病,环境恶劣,生存死亡,你都能一心一意的陪伴在他身边,体谅他,照顾他,不让他感觉疲惫和无奈,你能做到吗?” 秦欢流着眼泪,点头道,“能。” 王远征笑着道,“傅承爵先生,秦欢小姐,现在你们告诉今天在场的所有亲朋好友,你们愿意正式结为夫妻吗?” 傅承爵和秦欢齐声道,“我愿意。” 台下一片掌声,伴随着男方强大伴郎团队的欢呼声。 蒋默宇递过对戒盒,秦欢从里面拿出男士的银色镶钻指环,套在了傅承爵左手的无名指上,傅承爵拿出了女士的戒指,执起秦欢的手,缓缓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kiss!kiss!kiss!” “亲一个!” “亲一个!” 台下的一众伴郎伴娘都在起哄,傅承爵勾起唇角,抬手掀开秦欢头上的白色轻纱,秦欢绝美的面孔暴露在众人面前,傅承爵漆黑如夜的眸子中,闪过星辰的光芒,秦欢跟傅承爵相对视,她脸上带着泪水,唇角却高高的扬起。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傅承爵侧着头,俯身吻在秦欢的唇上,这个吻,不是蜻蜓点水,却也不是干柴烈火,这是一段燃烧了八年的炙热,终于可以相守的温暖。 一吻结束之后,台上主持人又道,“其实今天参加婚礼的,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来,给我们新娘子拉裙摆的小帅哥,辛苦了,到这边来。” 阿诺穿着一身精致的小西装,迈着小步伐,来到了主持人身边,傅承爵和秦欢都含笑看着阿诺。 主持人蹲下身,笑着道,“小帅哥,你告诉大家,今天你来参加的是谁的婚礼啊?” 主持人将话筒放到阿诺唇边,阿诺出声道,“今天是dady和妈咪的婚礼。” 台下宾客有目露惊诧的,也有低声感叹出声的,因为真心没想到傅承爵和秦欢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主持人笑着对阿诺道,“小帅哥,人家一般都看不到dady和妈咪的婚礼,你能看得到,是什么感觉啊?” 阿诺出声回道,“恩……我以后也要我的孩子参加我的婚礼。” “哈哈……” 台下一片笑声,果然是孩子。 主持人摸了摸阿诺的头,站起身,出声道,“下面我们请傅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今天新郎的爸爸,傅嘉义傅先生上台来讲几句话。” 伴随着掌声,坐在前排的傅嘉义站起身,他走到傅承爵和秦欢面前,看了两人一眼之后,微笑着弯腰抱起阿诺,主持人递过话筒,傅嘉义出声道,“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空,从世界各地赶来参加犬子承爵的婚礼,我代承爵谢谢诸位,今天呢,我是借此有个事情要宣布一下。” 傅嘉义看了眼搂着自己脖子的阿诺,他脸上荡漾着欣慰的笑容,出声道,“虽然承爵跟秦欢这么多年才修成正果,但是秦欢为我们傅家做出的贡献,我们已经看在眼里了,阿诺是承爵跟秦欢的儿子,就是我的孙子,也是我们傅家这一辈唯一的长孙,今日趁着大家都在,我就宣布两个事情。第一,阿诺的大名叫做傅擎佑,从今日起,名字在我们傅家家谱之上;第二,我已经把我在海外的所有资产的百分之五十,全部落在了阿诺的名下。” 傅嘉义的话不仅令台下的众人咂舌,连秦欢都吓了一跳,阿诺还这么小,给他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傅承爵看到秦欢的惶恐,他对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傅嘉义说完话之后,给了下面韩韵琳一个眼神,韩韵琳迈步走上来,她手上拿着一个珠宝的盒子,站在秦欢面前,她伸手打开珠宝盒子,里面是一条蓝宝石的手链。 韩韵琳出声道,“这条手链,是我跟你爸结婚的时候,他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她送给你,希望你跟承爵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韩韵琳亲手给秦欢戴上了手链,目光中的温和让秦欢错觉,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妈妈。 傅承爵看到秦欢眼泛泪光,他出声道,“谢谢妈。” 秦欢回过神来,她看着韩韵琳,出声道,“谢谢……妈。” 韩韵琳微笑,点头。 以前总有人在私下里面传言,说是秦欢因为儿子才进了傅家,其实韩韵琳最不喜欢的就是秦欢,如今韩韵琳这一做法,就是堵住那些人的嘴巴。 傅承爵和秦欢正式成为夫妻,按照礼数,两人回去休息室换了身衣服之后,就要出来敬酒。 傅家家大业大,这次来的人,又都是非富即贵,男方景东南端着托盘,女方李珍拿着酒瓶,跟着傅承爵和秦欢,一桌一桌的敬酒。 傅承爵特别心疼秦欢,基本上除了特别重要的长辈之外,敬酒都是他一个人挡的。 秦欢不想被人说刚嫁进傅家就没礼数,她就算每次都喝一点,但也都会喝。 偌大的大厅,二百桌的客人,就算每一桌只选择一个人敬酒,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后来就是景东南,蒋默宇,柏宁和辛皓替新郎代敬酒,女方有李珍和梅子等人,一圈轮下来,傅承爵和秦欢才能勉强维持着不失态。 最后到了男方伴郎队和女方伴娘队这几桌,大家就开始闹起来了,先是男方有人道,“之前女方的人这么刁难我们,现在该是我们找回来的时候了,来来来,两边的人要不要拉个架势,拼拼酒啊?” 傅承爵这边都是男人,而秦欢那边女人居多,拼酒自然不合适,李珍就第一个跳出来说,“拼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女人多,你们就算喝过了我们,那也没什么好炫耀的,不然这样,同样的酒,你们两杯,我们一杯,怎么样?” 大家今天都是冲着热闹来的,男人又好面子,自然不会反对,说话的功夫,两边的人就已经拉开了架势。 李珍拉着秦欢到自己这边来,蒋默宇绕着傅承爵的肩膀,出声道,“你不会刚结婚就出卖兄弟吧?” 傅承爵道,“怎么着?我们才刚结婚,你们就要狠心的拆散我们夫妻?”秦欢也道,“是啊,你们喝嘛,不要让我们两个站队。” 傅承爵伸手拉过秦欢,揽着她的腰,出声道,“就是,我们夫妻两个,不跟你们搀和,你们拼酒,大不了我们两个作陪好了。” 众人也无意让傅承爵跟秦欢为难,既然两人乐意腻歪在一起,他们也不拦着,两拨人马摩拳擦掌,准备好了酒,就开始喝。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得半醉,蒋默宇出声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承爵娶秦欢,我们这边是百分百同意的,倒是秦欢那边,有没有人不乐意啊?” 这话自然是冲着沈印臣,叶榕臻等人说的,毕竟看着自己曾经很爱,甚至现在也依然在爱的女人,嫁给另外一个男人,这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做得到的。 之前去公寓接亲的时候,看沈印臣和叶榕臻拼命喝酒的样子,真的会让人恍惚,他们是真的不想让秦欢嫁人吧。 男方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了一排白西装的男人们,秦欢略显尴尬,但是现在这样的场面,也不是她控制得了的。 柏宁不可能让蒋默宇唱独角戏,他也来插上一脚,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搭在蒋默宇肩膀上,柏宁出声道,“这样吧,女方的那面,赞成秦欢跟承爵在一起的,举个手,示意一下。” 李珍,梅子和殷乔等人,都是下意识把手举得老高,其他人也是各种笑着举起手,但是只见一排白色西装那里,两个人没有举手…… 第五十五章 始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没有举手的两个人中,竟然没有沈印臣,而是叶榕臻和alvin。 蒋默宇看着叶榕臻和alvin道,“呦,别说还真有人不同意的。” 柏宁也道,“是喝高了举不动手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想举手啊?” alvin坐在座椅上,俊美的异域面孔上带着一丝被挑衅了的愠怒,绝美的绿色眸子轻轻一抬,视线对准柏宁,他出声道,“你要没事找事?” 柏宁何时被人用这样的语气反击过,加之喝了很多酒,他当时就脸色一变,刚要出声的时候。 傅承爵却起身道,“今天我跟秦欢结婚,大家都跟着忙前忙后的,辛苦了,来,这一杯我敬所有人。” 景东南拉着柏宁,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柏宁硬生生的忍住了怒意。 傅承爵提起酒杯,目光落在了叶榕臻和alvin脸上,目光交汇之间,叶榕臻胸口微微起伏,终是拿起了面前的酒杯。 秦欢也跟着傅承爵起身,倒了一杯酒,朝着alvin使了个眼色。 alvin谁的面子都能不给,但是不能惹恼了秦欢,他暗自压着不快之意,伸手拿起酒杯。 傅承爵和秦欢敬酒,所有人都给面子的喝了一杯。 怕两边的人再这么犟下去,很容易擦枪走火,傅承爵和秦欢商量着,干脆一人陪一面。 分开着玩,总算是压下了两边的邪火。 婚宴结束之后,傅承爵叫来秦欢,出声道,“我们这边说要转战去夜店玩,你那边怎么样?” 秦欢道,“我去问问看。” 秦欢回到自己这桌,提出去夜店玩,李珍和殷乔等人自然是双手赞成的。 沈印臣对秦欢道,“欢欢,我之后还有些事情,就不能陪你们去了,恭喜你结婚,新婚快乐。” 沈印臣微笑着看向秦欢,他永远都是这样,把最好看的笑容展露给她。 勾起唇角,秦欢点头道,“恩,你就去忙你的吧,最近跟着我忙前忙后的,也耽误了你好多时间。” 沈印臣但笑不语。 叶榕臻也对秦欢道,“榕馨叫我去法国找她,她知道你结婚,最近都没催我,我订了晚班的飞机飞法国,也不能跟你们去玩了。” 秦欢道,“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 叶榕臻道,“送什么送啊,今天你结婚,够你忙的了,我一会儿自己开车过去就行。” alvin在一边道,“正好我也去法国,把我一起带过去吧。” 三个人都提出要走,桌上的气氛说不尴尬不可能,不过众人都心中会意,知道沈印臣,叶榕臻都是不可能参加晚上的活动的,至于alvin……他是小孩子心性,不去也罢,省的再跟柏宁他们打起来。 秦欢跟傅承爵打了声招呼,然后亲自送沈印臣,叶榕臻和alvin去地下停车场。 路上,秦欢道,“婚礼忙完也没什么事情了,大家有空约个时间,一起出来玩吧。” 沈印臣淡笑着道,“好。” alvin没出声,叶榕臻道,“过了今天,你就跟以前不一样了,难道还让我们带着傅承爵一起玩吗?” 秦欢喉咙一哽,没有回答上来。 叶榕臻来到自己的车边,alvin径自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叶榕臻转头对秦欢道,“行了,别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了,我最近堆了很多事情没做,可能会忙一点,等到不忙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随时联系。” 秦欢闻言,这才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来。 叶榕臻坐进车中,秦欢出声道,“路上小心。” 不放心alvin,秦欢道,“alvin,最近都没有拍你的档期,等李珍和梅子回台湾之后,你好好跟着她们两个,不许惹事,知道了没有?” alvin没抬头,好看的唇瓣开启,出声道,“知道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都不要我了,还处处管着我,让我怎么办? 秦欢跟叶榕臻摆摆手,叶榕臻踩下油门,先行离开。 就剩下秦欢跟沈印臣在停车场中,秦欢目送叶榕臻和alvin开车离开,这才转头看向沈印臣。 沈印臣一身白色的西装,帅气逼人,他身上天生有一种阳光的味道,让人觉得温暖。 秦欢一席白色的紧身长礼服裙子,一头长发高高的挽在头顶,耳朵上带着精致的钻石耳环,一闪一闪。 两人相隔两步站着,依旧像当年一般,俊男美女,分外匹配。 时隔六年,原来他们已经错过了一辈子。 “阿臣,你……” 秦欢本想说,你的车在哪儿,远不远,但是她才刚一开口,沈印臣就走过来,伸出手臂,拥抱住秦欢。 秦欢脸上露出了一丝模糊了诧异和预料之中的表情,她没有动。 沈印臣的拥抱没有任何情.欲之意,他轻轻地揽着秦欢的后背,把头垂在她的侧脸处,低声道,“欢欢……你一定要幸福,很幸福很幸福,幸福的让我不会后悔当初决定放弃你,好不好?” 秦欢眼睛看着前方,眼眶逐渐湿润。 缓缓抬起垂在身侧的双臂,秦欢轻轻地抱住沈印臣,出声回道,“阿臣,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你也要幸福,要比我更幸福。” 秦欢看不到沈印臣的表情,但却猜得出他是在微笑。 果然,顿了片刻,秦欢听到沈印臣出声道,“好。” 说完之后,沈印臣并没有马上放开秦欢,而是就这样轻轻地抱着她,许是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沈印臣才直起上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见秦欢眼眶发红,他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淡笑着道,“我走了啊。”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莫名的让秦欢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感觉得到,现在的她,距离沈印臣,已经遥远的相隔了一个永远不可能触及的距离,他们硬生生的从曾经的恋人,蜕变成如今的朋友,虽然他们彼此都说着让对方幸福的话,但是秦欢知道,沈印臣心里面,会有多么难受。 他要走了,从此退离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你不用送我了,回去吧。” 沈印臣一直都维持着唇角上扬的弧度。 秦欢哽咽着道,“我送你。” 沈印臣道,“不用,我不想让你送我。”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宁可让她留给他背影,也不愿让她看到他的背影。 在沈印臣的再三劝说下,秦欢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沈印臣看着秦欢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前,这才缓缓落下扬起的唇角,眼中露出了浓浓的伤心和落寞。 站在停车场很久很久,久到沈印臣以为也许秦欢会回来,但她却始终没有。 转回身,沈印臣一边往停车场里面走,一边想到,欢欢,你一定要幸福。 第五十六章 玩大了 秦欢回到酒店顶层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红的,傅承爵见状,眼底闪过一抹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勾起唇角,把秦欢揽到自己身边。 宴会结束之后,大家一起转战夜店继续,傅承爵跟秦欢今天是豁出去的,一定不可能全身而退了,男人们轮番给傅承爵敬酒,女方的人不乐意了,比如殷乔就出声道,“你们这么灌姐夫,晚上姐夫醉的不省人事,剩下我师姐一个人怎么办?” 蒋默宇笑的一脸意味深长,看着殷乔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怎么感觉你比秦欢都着急呢,今晚又不是你洞房。” 殷乔挑眉道,“喂,难道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感情你没有要结婚的人了。” 蒋默宇瞪眼道,“你什么意思啊?揶揄我啊?” 殷乔道,“有本事就找个能结婚的人来啊。” 蒋默宇气的笑出声来,左右一看,他随手一把拉过李珍,揽着她的肩膀道,“不就是结婚嘛,我看她就不错。” 李珍一席黑色的小礼服,站在一身黑色西装的蒋默宇身边,别说无论个头还是气场,都很相似。 当即秦欢就出声道,“我看这个好,李珍,如果你不嫌弃这家伙前科累累的话,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傅承爵也打趣道,“是啊,李珍你就可怜可怜他,看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单身一个,平时总跟我说他寂寞空虚冷。” 蒋默宇喝了很多酒,他侧头撇着傅承爵道,“你怎么不让我穿上衣服滚呢?” 傅承爵笑着道,“现在你滚都得带着李珍一起了,李珍是秦欢好姐妹,我是顾着秦欢的心情。” 大家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蒋默宇就笑着对怀中的李珍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李珍眼中带着几分迷茫,看着蒋默宇,她出声道,“什么怎么样?” 蒋默宇道,“我怎么说也是香港这一圈中屈指可数的帅哥,虽然现在年纪大了那么一点,但怎么说也是黄金单身汉吧?你就当是给自己找一个怎么刷都刷不完的信用卡好了,把我收了吧。” 李珍以为蒋默宇是在开玩笑,她不以为意的道,“蒋少这话最起码对几打的女人说过了吧?我算老几啊?” 蒋默宇挑眉道,“几打?那不能够啊,我这话还真就对你一个人说过。” 大家都喝了好多的酒,这样的气氛之下,姜玫雪直接摘下了手上的戒指,递给蒋默宇道,“光说不练假把式!” 蒋默宇看着手上的那枚装饰戒指,昏暗的灯光之下,闪闪发光,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刻酒精上涌,麻痹了身影,他心底忽然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他想安定下来了,想要结婚,想要……找一个好女人,像承爵一样,幸福一辈子。 看着那枚戒指愣神了一会儿,就在李珍以为蒋默宇一定会临阵脱逃的时候,他却忽然单膝跪了下来,这一举动,确实让包间中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蒋默宇单手执着那枚戒指,抬头对李珍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珍吓坏了,又很尴尬,她似笑非笑的道,“你干嘛啊?” 蒋默宇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出声道,“求婚啊。” 李珍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李珍身后的一帮姐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一个个的愣在原地。 秦欢一口气缓上来,她看向傅承爵,拉着他的袖口,压低声音道,“蒋默宇搞什么啊?你快点让他别闹了!” 傅承爵看到秦欢皱着眉头,他出声对蒋默宇道,“哎,你喝多了是吧?”蒋默宇脑袋一阵阵的犯晕,听到傅承爵的话,他侧头朝傅承爵看去,傅承爵眼中明显就是在狐疑,像是在说,你搞什么啊? 蒋默宇对上傅承爵的眼神,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他再侧头看向李珍的时候,眼底已经露出一丝清醒。 站起身,蒋默宇收回戒指,笑着对李珍道,“开玩笑的,别介意啊。” 李珍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她也笑了笑,出声道,“切,我会不知道你什么样的人?根本没往心里去,介意什么啊。” 蒋默宇脸上的表情也有一丝丝的怪异,拿着戒指看了一下,他抬手递给了姜玫雪,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可能大家以为蒋默宇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没有人会介意。 一帮年轻男女在一起玩的都很开,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傅承爵酒量这么好的人,都喝得断片了,秦欢这几年工作在外,酒量也磨砺的不错,不过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开心的事情,她也破天荒的放任自己去醉一把。 喝到最后,仅留一丝理智的时候,秦欢记得傅承爵揽着她往外走,外面已经有傅家的车子停在门口,两人上了车之后,直接半晕过去。 车子从夜店开回傅家,停好之后,司机下车拉开后车门,轻声道,“少爷,少夫人。” 秦欢是完全睡过去了,傅承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下车之后,傅承爵将秦欢从车中抱出来,他自己走路都费劲儿,但却把秦欢抱得很紧,因为他潜意识中就觉得,怀中的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一路上了二楼,推开两人的房间,看到本是低调的房间,被一片红色所包裹,傅承爵没有觉得心烦气躁,反而是勾起唇角,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这是属于他跟秦欢之间的。 将秦欢放在全红色的丝绸被上,傅承爵坐在床边,暖黄色的灯光下,凝视秦欢那张绝美的面孔。 秦欢一如傅承爵初见时候的那般,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最重要的是,她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淡然,时至今日,八年过去了,她依旧如初。 伸手掠过秦欢发丝垂落的脸颊,傅承爵俯下身,薄薄的唇瓣,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轻声道,“老婆,我爱你。” 秦欢睡得很沉,但却意外的哼了一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伸出手臂,环住了傅承爵的脖颈,将傅承爵的脸拉下来。 傅承爵吻着秦欢的脖颈,轻笑着道,“老婆,我好累啊,估计今晚不行了呢,你呢?” “哼……” 秦欢从鼻子里面轻哼了一声。 傅承爵的唇角扬起,一边吻着她,一边伸手退去她身上的小礼服。 秦欢四肢瘫软的躺在床上,傅承爵褪去两人身上的衣服之后,吻了下秦欢的唇瓣,出声道,“老婆,晚安。” 第五十七章 老公吃醋了 累了这么久,又喝了这么多,傅承爵和秦欢就像是睡不够似的,倒在床上,直接睡到第二天的晚上八点多,傅承爵是被饿醒的,秦欢则是被傅承爵给吻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屋中一片黑暗,唇齿被人撬开,秦欢哼了一声,鼻间是熟悉的味道,她下意识的张开唇瓣,接受身上男人的吮吻。 暧昧,在黑暗中一触即发,很快就变成了野火燎原之势。 傅承爵伸手拉开挡在两人身体间的被子,栖身覆在秦欢身上,他的手穿过秦欢的长发,十指扣在她的后脑处。 秦欢也伸出双臂,环在傅承爵脖颈处。 傅承爵吻着秦欢的唇瓣,顺着她的侧脸,一路游移,来到她的耳根处,吻着她敏感的耳垂,他声音低沉而暧昧,“老婆……” 秦欢浑身就像是被电流窜过一般似的,双臂收紧,秦欢抱着傅承爵,出声道,“老公。” 静谧的房间中,听到傅承爵的一声轻笑,他咬着她的耳垂,无限暧昧的道,“再叫一声……” 秦欢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她稍稍抬高一下上身,把脸埋在傅承爵脖颈处,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好闻味道,她出声道,“老公。” 傅承爵浑身一紧,所有的感情都变成浓烈的爱意,一股脑的窜到了身体的某一处。 两人这么多年来,无数次的缠绵,但却是第一次,他叫她老婆,而她回应着老公。 空腹做这种事情对身体不好,秦欢好心提醒傅承爵,“要不先下楼吃饭吧。” 傅承爵指尖轻颤,探到秦欢的底裤边缘,他呼吸低沉的道,“我吃你就够了……” 秦欢脸色通红,不由得道,“都说饱暖思.淫.欲,你都两天没吃饭了,不怕累死过去啊?” 傅承爵褪下自己的内.裤,分开秦欢修长的双腿,两人的前戏早已经做足,他几乎不费力的就滑进了她的身体中,感受到那份令他恨不得想死的舒服感觉,傅承爵满意的舒了口气,然后回道,“我能认为,你这是侧面的嘲笑我体力不好吗?” 秦欢的浑身都紧绷成一条线,傅承爵还在她身体中,她咬紧唇瓣,说不出话来。 傅承爵低头吻着秦欢的唇,恶劣的用舌尖撬开她的唇瓣,秦欢牙关一开,立马呻吟出声。 傅承爵的腰杆有力的前后挺动,吻着秦欢,他出声道,“老婆……我们现在才补办洞房,都八年了,我都等疯了。” 秦欢心中何尝不是这般想的,她把双腿绕在傅承爵腰间,侧头吻着他的脸,她一哼一哼的道,“我爱你……” 一句我爱你,如此简单,却如此难。多少人因为这句话开始,又有多少人,因为这句话而结束。 就像是秦欢在婚礼上说的那句,她感谢傅承爵,感谢他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如果不是他,恐怕他们早就不在一起了。 傅承爵听秦欢说我爱你的次数,屈指可数,许是自己都没到,她会突然说出来,傅承爵的身体明显的一僵,好半晌,他才出声道,“再说一遍。”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秦欢把脸埋在傅承爵脖颈处,一遍又一遍的叨念,乐此不疲。 傅承爵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双臂探到秦欢后背之下,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抬起来,然后下身更深入的结合。 “唔……” 秦欢难耐的加紧傅承爵的窄腰,紧紧的抱着她。 “老婆……我爱你。” “我也爱你……” 做.爱做的事情,自然要有爱在,两人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契合熨帖,就像是合为一体似的。 晚上九点十五分,傅承爵和秦欢手牵手从二楼下来,本来傅承爵不让秦欢下来的,怕她太累,但是秦欢怕傅嘉义和韩韵琳在楼下,所以非要下来。 两人穿着搭配的经典黑白色衣服,一起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傅嘉义,韩韵琳和阿诺坐在客厅沙发上,傅嘉义跟阿诺在打游戏,韩韵琳在削水果。 “爸,妈。” 傅承爵先叫了一声。 傅嘉义没有侧头,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道,“起来了啊。” 韩韵琳抬眼看过来,秦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爸,妈。” 韩韵琳淡笑着道,“我就算着你们要这个时间才能出来,厨房都叫人准备了饭菜,我叫他们端上来。”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走到沙发处坐下,韩韵琳把刚刚削好的水果推到两人面前。 傅承爵拿起草莓,直接递到秦欢唇边,秦欢本想用手去接,傅承爵却不让,直接让她张开嘴。 秦欢微垂着视线,低头吃下了草莓。 傅承爵也随手拿起差着牙签的芒果,吃了一个。 傅嘉义一拍腿,出声道,“哎,怎么又输了呢,阿诺真是太厉害了,爷爷打不过你啊。” 阿诺拿着手柄,笑着对傅嘉义道,“爷爷已经很厉害了,以前我跟蒋uncle和柏uncle打的时候,他们在之前的几关就不行了。” 傅嘉义摸着阿诺的头,满眼宠爱的道,“是阿诺厉害,这么小,游戏就玩得这么好,要是长大了,可不是更了不起了?” 阿诺弯着眼睛道,“叶uncle也是这么说的。” 傅承爵闻言,吃东西的手微顿,唇角轻轻一撇,有点吃味。 阿诺被叶榕臻照顾了四年,除了长相很像自己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很像叶榕臻,虽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跟阿诺错过了四年,但是不管怎么说,傅承爵都有些不舒服,自己的儿子,很像追自己老婆的男人?哈,说出去都觉得讽刺。 秦欢倒是没在意,她只是笑着道,“阿诺,游戏不要玩太久哦,尤其不要耽误爷爷的时间知道吗?” 阿诺很乖的点点头,出声道,“恩,我知道了。” 傅嘉义道,“阿诺这孩子很乖,秦欢,这些年辛苦你了,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秦欢出声回道,“那几年,幸好朋友们帮着我,不然我一个人带着阿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承爵坐在秦欢身边,心中想的是,好朋友?叶榕臻陈才对吧。 佣人准备好了饭菜,韩韵琳出声道,“你们两个快点去饭厅吃法吧。” 秦欢应声,和傅承爵一起站起身。 两人往饭厅走,傅承爵一副有心事的样子,秦欢以为他是这些日子忙的够呛,累到了,她主动拉着他的手,笑着道,“承爵。” “恩?” “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呗?” 傅承爵看着秦欢露出当年那副诱惑他的表情,他出声回道,“什么事?” 秦欢道,“恩……其实我有一个心愿啦,就是婚礼上王主任说的那个……” 第五十八章 三人成虎,四人成兽 傅承爵和秦欢婚后的第三天,就约着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去会所玩。 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傅承爵坐在吧台处喝酒。 蒋默宇笑着道,“呦,这是怎么了啊?新婚不在家里面守着你的大美女老婆,叫我们出来干嘛啊?” 傅承爵侧头瞥了眼蒋默宇,有些悻悻的道,“秦欢去学校了。” 蒋默宇和柏宁分坐在傅承爵两边的高脚椅上,闻言,蒋默宇挑眉道,“什么?学校?” 傅承爵道,“秦欢跟我说,她想继续上学。” 柏宁笑的一脸无奈,出声道,“不会吧?搞什么飞机?她都嫁给你了,还想读书呢?” 傅承爵想到大前天晚上,秦欢眼巴巴的看着他,跟他说的话,“承爵,我想读书,你知道读法律一直都是我的梦想,我先后读了两次,都没有毕业,我真的不想有遗憾,求求你,我想去上学,可以吗?” 别说秦欢这么恳求他,只要她可怜兮兮的看他一眼,她要天上的月亮,她都会想办法弄给她。 把秦欢的话一学,蒋默宇笑着道,“那你还真让秦欢重新回到学校去读书啊?” 傅承爵喝了口酒,出声道,“她开口了,我还能怎样?” 蒋默宇道,“什么还能怎样?你不好说,还有你妈呢,你妈能让秦欢去读书嘛。” 傅承爵道,“秦欢给我们傅家生了个儿子,我爸妈喜欢的狠,她现在说一句话,顶我说三句的,我爸妈说带阿诺去国外玩一阵子,我跟秦欢的事情,自己解决。” 蒋默宇闻言,摇着头道,“哎,女人啊,一旦有了孩子,那就是鲤鱼跃龙门,身价百倍了。” 柏宁也不无感叹的道,“之前看东南订婚,后来看你结婚,我都有冲动想要找个女人结婚了,现在看来……啧啧。” 傅承爵出声道,“你少来,我真劝你跟默宇两人,是该好好安定下来找个女人结婚了,都多大了?” 柏宁挑眉道,“什么多大了?三十二还算大啊?你不知道你结婚之后,我跟默宇的身价倍增嘛,估计以前那些爱慕你跟东南的,都要转投我们两个西装裤下了。” 傅承爵不以为意,笑着别开视线。 蒋默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走神,没有出声。 景东南提着酒杯,侧头看向傅承爵,出声道,“反正你跟秦欢现在感情这么稳定,儿子也有了,还有什么好愁的?赶紧好好享受生活得了。” 傅承爵脸上的笑容微敛,他移开视线,借着低头喝酒的功夫,隐藏眼中的深沉。 他是该很开心才对,事实上,他也确实很开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秦欢明明都嫁给他了,他却总想着沈印臣和叶榕臻两个人,尤其是叶榕臻,阿诺提起他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笑容,那笑容背后是幸福,和他永远无法弥补的四年时差。 自己的儿子性格很像情敌,哎…… 傅承爵就是觉得心里面不舒服。 景东南那么敏感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傅承爵有心事,在蒋默宇和柏宁到包间别的地方玩牌的时候,景东南对傅承爵道,“哎,心里面想什么呢?说出来听听。” 傅承爵眼睛看着前方,随口道,“没想什么。” 景东南道,“少来,你心里面想没想,我能不知道?赶紧的,别废话。” 傅承爵这么好面子的人,这样的话确实有点难以启齿,他想了半天,只是侧头对景东南道,“你说我跟秦欢是不是应该再要一个孩子?” 他声音没有多大,但却奇异的吸引了身后几米之外的蒋默宇和柏宁的目光。 两人放下手中的牌,径自朝着傅承爵走来,景东南也一脸迷茫,半晌才道,“再要一个孩子?” 蒋默宇道,“再要一个?阿诺怎么了?” 傅承爵道,“阿诺没怎么,就是……怕他一个人太寂寞了。” “呵……” 柏宁笑的有些诡异,看着傅承爵道,“你今天很怪欸,到底怎么回事?” 打死傅承爵,他都不会说是因为自己心眼小,觉得阿诺很像叶榕臻,所以才想再要一个孩子,其实他有多爱阿诺,所有人都看在眼底的,只是……也许比起阿诺,他更爱秦欢,爱到迷茫,父子天性都能掩盖的地步。 景东南见傅承爵沉默不语,他出声道,“再要一个孩子也不是不行,只是秦欢不是说要上学嘛,如果她怀孕了,估计又不能读完了,你跟她商量过了吗?” 傅承爵道,“本来我要说的,但是她先说想上学了,我也不好打消她的积极性,不然她一定以为我不想让她上学。” 蒋默宇道,“这还不简单,老办法啊,以前你想让秦欢进你们家的门,不就用先斩后奏这一招的嘛,想要孩子那还不是你说了算的,晚上多做几回就是了。” 蒋默宇笑的一脸暧昧,眼睛还不怀好意的在傅承爵身上打量。 傅承爵像是突然想到这一招,他侧头道,“对啊,我干嘛要跟她商量啊,先斩后奏就好了。” 傅承爵只想要孩子,一个彻头彻尾属于他,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 柏宁见傅承爵眼中露出狡黠的光芒,他拍着傅承爵的肩膀,出声道,“兄弟,你悠着点啊,我们几个这还连个女人都没有呢,你这边跟批量生产似的,这不是气我们呢嘛。” 傅承爵瞥眼道,“谁让你们不肯消停下来,好好找个女人结婚了。” 柏宁忽然看向蒋默宇,出声道,“你跟李珍怎么样了?” 蒋默宇脸色突变,傅承爵看着蒋默宇,一脸诧异的道,“你跟李珍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蒋默宇鲜少的面露尴尬,含糊的道,“少听他瞎说……” 柏宁道,“我有瞎说吗?你别跟我说,那晚承爵婚礼过后,跟你进一个房间的不是李珍!” 傅承爵瞪大眼睛,因为那天他都喝得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真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想来秦欢也不知道,要不然女人那边岂不是炸锅了。 “你们开房了?!” 傅承爵瞪着蒋默宇道。 蒋默宇只是喝酒,避开这个话题。 傅承爵都要急了,他出声道,“你强迫人家,还是自愿的啊?” 如果秦欢知道李珍跟蒋默宇一起开了房,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蒋默宇闻言,侧头道,“我什么时候强迫过女人?” 见傅承爵一副鄙视的样子,蒋默宇咳了一声,然后道,“那晚大家真的都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哎,别提了,心烦。” 本来是傅承爵心烦的,现在一转,蒋默宇一脸烦躁的样子。 第五十九章 人气超高的老公 秦欢跟王远征商量了一下,就顺利的办理了重新回学校读书的手续,政法大学的学生一听到秦欢要回来读书,简直就是举校哗然,毕竟秦欢现在的身份是香港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家儿媳妇,她跟傅承爵之间的爱情神话,是每一个女生的向往。 为了秦欢,本来已经不授课的王远征,再次下到班级教书,跟秦欢一个班级的男生女生,每天都用膜拜的眼神看着秦欢,弄得秦欢不好意思,好在秦欢一直都很平易近人,所以大家熟悉了几天之后,便也能方便的相处。 这天刚一下课,秦欢身边就围上了好几名女生,她们凑在秦欢身边,一个一个的道,“学姐,你这件衣服是巴黎秀展上的欸,香港都还没发售呢。” “学姐,你的鞋子在哪儿买的啊?真好看。” “学姐,你睫毛做了纤长吗?怎么这么长?哎,我要是有你长得一半漂亮就好了。” 秦欢微笑着回答每一个人的问题,她左手戴着婚戒,大方却别致的设计,钻石镶嵌了一圈指环,阳光一照,熠熠生辉。 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有所改变,从当初的女孩变成了现在的嫁做人妇,但是这并不阻碍她求学的梦想,时隔多年,她依旧享受这种坐在教室中的愉悦。 “学姐,找你的。” 门口有个男生回头朝着秦欢喊道。 秦欢抬眼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外送员打扮的人,秦欢起身走过去,外送员把手上的精美蛋糕盒递给秦欢,秦欢签了字之后往班级走。 把盒子放到桌上,秦欢的手机就响了,是傅承爵。 秦欢勾起唇角,笑着道,“喂?” 傅承爵好听的声音传来,“老婆,东西拿到了没有?” 秦欢看着面前的蛋糕盒子,出声道,“干嘛送我蛋糕?” 傅承爵笑着道,“庆祝你上学一周啊。” 秦欢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她身边围了一帮女生,她们都俯下身子,贴近了手机去听傅承爵的声音,然后径自露出一副压抑兴奋的表情。 秦欢也不想在这帮大学生面前秀恩爱,她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学姐,你好幸福哦……” 一个女生一脸羡嫉的表情说道。 秦欢淡笑着道,“等你结婚了,你老公也会送你的啊。” 女生道,“第一,我不可能结婚了还来上学;第二……啊啊啊,我老公不可能是傅承爵啦!” 这第二点才是令一种女生抓狂的源头。 秦欢不由得笑出声来,想到她回家后跟傅承爵说,他在她们学校女生中的人气很高,傅承爵坐在床上,一边看杂志,一边得意的回道,“那你告诉她们,想要到我面前,就先过了你这一关啊。” 生活像是终于苦尽甘来,幸福来得越发明显。 傅嘉义和韩韵琳带着阿诺去国外玩,香港这边就只剩下傅承爵和秦欢,每天秦欢放学,傅承爵都是亲自开车过来接,他从不刻意高调,但却从来都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个人。 白色的法拉利跑车停在香港政法大学的校门口,所有出来的男女学生无一例外的都朝着千万豪车看过去,而从车中下来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裤和白色的衬衫,最简单却最经典的打扮,随手关上车门,傅承爵看了眼左手腕处的ap机械腕表,秦欢应该快出来了。 果然,不多时,秦欢就跟几个女孩子边说边笑的从校门口出来,抬眼看到傅承爵站在不远处,抬手给她打招呼,秦欢露出大大的笑容来。 “学姐,那个……你跟姐夫介绍一下我们呗。” 秦欢左边站着的女孩子,红着脸说道。 另几个女孩子也是干兴奋不敢说,秦欢只觉得好笑,她招手叫傅承爵过来,傅承爵迈开长腿走过来,秦欢看着他,出声道,“承爵,给你介绍我的几个学妹。” 傅承爵淡笑着道,“好啊。” 秦欢一一介绍了一下,其中一个女孩子抱着无论如何都要占一把便宜的心思,主动朝傅承爵伸出手,傅承爵礼貌的握了下她的指尖,剩下的几个女孩子一看,立马也都有便宜不占非好汉的握了手。 傅承爵道,“欢欢跟我提过你们几个,有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几个女孩子何时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傅承爵,现在他又提出一起去吃饭,她们简直就是用了十几年的定力,这才忍住不面露桃花。 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傅承爵就揽着秦欢的肩膀,朝着几个女生点了下头,然后往车边走。 秦欢侧头看向傅承爵,出声道,“啧啧,这张爱骗人的脸,你真不知道我们学校的小女生们,有多爱你。” 傅承爵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我看你们学校好歹也算是名校,能考进来的人智商也不低,我只能说,她们欣赏水平蛮高。” 秦欢呵了一声,然后道,“哎,看看你这一脸的自负,你能不能低调一点?” 傅承爵不答反问道,“干嘛?你羡慕嫉妒恨啊?” 秦欢用手肘去撞傅承爵的肋骨,出声回道,“你怎么不说你寂寞空虚冷呢!” 傅承爵一把抓住秦欢的手腕,低声笑着道,“我怕你叫我穿上衣服滚啊!” 秦欢也笑出声来,两人就这样如大学生一般,笑闹着上了那辆千万豪车。 坐在车上,秦欢出声道,“你公司事情也多,不用每天来接我上下学的。” 傅承爵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随口道,“你是我老婆嘛,别人你让我接我还不接呢。” 秦欢不受控制的勾起唇角,笑着道,“就长了一张会说的嘴。” 傅承爵马上侧头朝着秦欢嘟起嘴,出声道,“那你要不要给个奖励?” 秦欢笑着伸手推开傅承爵的脸,出声道,“赶紧看路,开车。” 傅承爵笑着别开脸,车子一路前行,却不是回半山的路,秦欢出声道,“咦?去哪儿?” 傅承爵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出声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欢不知道傅承爵要搞什么,但却跟着笑了起来。 傅承爵带秦欢来的是一处新开的温泉会所,两人下车之后,就牵着手一起往里面走。 前台的人自然认识傅承爵和秦欢,赶紧热情的招待,傅承爵拿着自己的房卡去了楼上。 秦欢道,“怎么来这里?” 傅承爵稍稍握紧了一下秦欢的手,低声暧昧的道,“难道你不知道一个男人带女人来酒店,想要做什么吗?” 秦欢跟傅承爵认识这么多年,但是面对他那张帅脸,她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脸。 第六十章 夫妻了还带套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进了房间,带着露天豪华温泉的套间,散发着浓浓的暧昧之意。 秦欢的脸色更红了。 傅承爵早就叫人准备好了晚餐,屋中的客厅桌上摆着精致的西餐,红酒盒玫瑰,秦欢一看,不由得出声道,“你到底要干嘛啊?” 傅承爵当然不会告诉秦欢,他想再要一个孩子,他只是拉过秦欢的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餐桌的一面,然后自己来到另一面。 两人面对面坐着,傅承爵出声道,“你说不要蜜月,难道我们偶尔出来浪漫一下也不行吗?” 秦欢看向傅承爵,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都多大的人了……” 傅承爵道,“我们很老吗?虽然我们谈了八年,但是我们在一起的早啊,当时你跟我一起的时候,才二十一吧?” 秦欢下意识的回想到当年,那样青涩的年纪,明明应该天真浪漫的,但她却过早的变得市侩和不单纯。 傅承爵见秦欢眼中有什么变得很深,他心底一动,出声道,“老婆。” 秦欢抬眼朝傅承爵看来,傅承爵出声道,“我们婚礼上说过的,一辈子都会幸福,曾经的不如意,就当忘记吧,以后我有陪在你身边,我不会再让你有一点点的难过,好不好?”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这么多年过去,傅承爵的眼睛一如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般的黑亮,就像是黑夜中灿若白昼的星辰。 被他好看的眼睛吸引住,秦欢出声道,“恩,我会忘记的,以后我就只记得你对我的好。” 傅承爵勾起唇角,举起手边的高脚杯,秦欢跟他对视,拿起酒杯,两人遥相一举,然后饮了一小口。 晚餐两人吃的很愉快,吃完之后,傅承爵又带着秦欢来到外面的露天温泉池。 椭圆形的池子里面,蓝绿色的水面在氤氲的雾气下变得分外妖娆,傅承爵把低着头,红着脸的秦欢拉倒自己面前,她的耳根子都红了,傅承爵轻轻勾起唇角,出声道,“不好意思了?” 秦欢低着头,嗯了一声。 傅承爵出声道,“老婆,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 秦欢大概猜得出傅承爵想要说什么,但她却不答话。 傅承爵伸手摩挲着秦欢光滑如牛奶般的肌肤,出声道,“我最爱你八年如一日的青涩,即便我们现在都结婚了,你却还是像从前那般,会紧张,会发抖。” 秦欢被傅承爵挑拨的脸色更红,把头低的更深,她出声道,“谁发抖了?” 傅承爵伸手摸了摸秦欢的胳膊,然后道,“你没抖,是它不听话,自己抖的行了吧?” 秦欢嘟起嘴,小孩子一般。 傅承爵也被秦欢挑拨的心痒难耐,缓缓伸手脱掉秦欢的衣服,然后又利落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他拉着她的手,一起下了温泉池。 水温适中的温泉,汩汩的冒着气泡,周遭雾气撩人,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傅承爵背靠在温泉池的池壁上,伸手将秦欢揽到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秦欢垂着视线,也不说话,很是温顺。 傅承爵的打手鞠了一把水,随手往秦欢后背撩去,温热的水流顺着秦欢的后背淌下来,分外的勾人。 傅承爵强忍着体内一股股涌上来的冲动,薄唇轻启,他出声道,“老婆。” 秦欢垂着的睫毛上,带着湿润的雾气,她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傅承爵道,“现在你幸福吗?” 秦欢道,“幸福。” 她渴望了一辈子的幸福,现在终于唾手可得了。 傅承爵道,“你的幸福中,有多少是因为我?” 乍听到傅承爵这句话,秦欢有一点点的晃神,幸福……其中有多少是因为傅承爵,这一点,秦欢从来没有想过。 见她这样的表情,傅承爵大抵猜得出她心中想什么,他有些不满的道,“想了这么久还不回答,难道我不是你幸福的全部吗?” 秦欢眼睛看着某一处,缓缓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只觉得忽然一夜之间,什么事情都变得迎刃而解了,是不是没有烦恼,就是幸福?” 傅承爵微微皱眉,出声道,“可我是因为能娶你,能跟你一辈子都在一起,所以才很幸福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原因。” 秦欢看向傅承爵,见他眼中带着孩子般的不满,她淡笑着道,“好啦好啦,总之我们现在都在一起了,你还要怎么样嘛。” 傅承爵定睛看着秦欢半晌,忽然抬起手,一把将秦欢拉倒自己面前,两人的鼻间几乎触到一起,他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神,薄唇轻启,出声道,“我要你。” 秦欢瞳孔一缩,还没等说什么的时候,傅承爵已经侧过头,吻上了她的唇。 再熟悉不过彼此的味道,再熟悉不过彼此的触感,但即便如此,每次两人相触,都有如磁铁一般,互相吸引。 傅承爵将秦欢拉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吻的越来越深。 耳边只有两人越发急促的呼吸声,水流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一如作乱的手。 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变化,秦欢意乱情迷之中,一把推抵傅承爵的胸口,傅承爵眼中满是情.欲之色,有些迷茫的看向秦欢。 秦欢知道马上到来的那一步是什么,她红着脸,低声道,“戴套子。” 傅承爵微微眯起视线,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在家里面做,秦欢也总是要他戴套,他今天准备了这么多,就想着忽悠秦欢忘了这件事,没想到她还记得。 强压下心头的异样,傅承爵试着去哄秦欢,“老婆……不要戴了嘛。” 秦欢推着傅承爵的胸口,低声道,“我还在上学,怀孕了怎么办?” 傅承爵皱眉道,“不会的,大不了一会儿我不弄进去。” 秦欢还是摇着头道,“不要了,你去戴套子嘛,我等你。” 傅承爵软磨硬泡,“就一次,一次还不行吗?真的不会这么准的,你想我们以前一起那么久,不也没事嘛。” 秦欢时真不想扫了傅承爵的兴致,但是…… 憋着嘴,秦欢委屈的道,“你之前还说,以后都不会让我难过的呢,现在就逼我。” 傅承爵一看秦欢这模样,立马就软了下来,暗自叹了口气,他出声道,“好了好了,戴就戴嘛,我不为难你了,别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恩?” 秦欢伸手抱着傅承爵的脖颈,把脸贴在他侧脸处,出声道,“老公……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秦欢这一句老公叫出来,傅承爵本来不高兴,现在也不会了。 第六十一章 独守空房 傅承爵送秦欢去了学校之后,就径自开车来到公司,上午开了两个大型会议,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就中午了,傅承爵拿出手机给秦欢打了一个电话。 “喂,老婆。” “老公。” “放学了吧,吃饭了没有?”傅承爵站在一整面玻璃的落地窗前,几十层的高度,足以俯视大半个香港。 秦欢出声回道,“中午要跟几个学弟和学妹一起吃饭,现在正往餐厅走呢。” 傅承爵脑海中都是秦欢的样子,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但却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跟学弟一起吃饭啊……” 秦欢猜得出傅承爵是在逗她,她也故意认真的回道,“是啊,我们学校校草级别的学弟呢,可帅了,我要是年轻个七八岁,立马倒追啊。” 傅承爵被秦欢逗笑,他出声道,“是啊,你要是能年轻个七八岁才行,你现在要是跟他们在一起,那就是老牛吃嫩草了。” 秦欢立马不高兴的道,“你说谁是老牛呢?!” 傅承爵道,“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是嫩草,来老牛这边吧,老牛请你吃好吃的。” 秦欢也笑出声来,她开口道,“老牛,嫩草现在要去陪校草吃饭了,你就自己随便吃两口吧,bye。” 秦欢挂断电话之后,傅承爵却还维持着接电话的样子,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好久都没有变。 下午在办公室看文件的时候,柏宁跟景东南来了,傅承爵出声道,“什么事跑到这里来啊?” 柏宁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道,“过来八卦一下昨晚你跟秦欢进度怎么样啊。” 傅承爵瞥了他一眼,骂道,“鸡婆。” 柏宁不以为意,依旧笑着道,“说啊,怎么样啊?” 傅承爵下意识的伸手合上文件,往身后的皮椅中一靠,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没成。” 柏宁挑眉道,“什么?没成?你怎么了你?” 傅承爵知道柏宁心中想什么,他瞥着眼睛道,“你瞎想什么呢,不是我不行,是……秦欢非要戴套子。” 柏宁跳了下眼皮,景东南出声道,“你准备了那么多,秦欢还是那么理智,看来她这次是铁了心要读完书了。” 傅承爵道,“我也没不让她读书。” 景东南道,“那你能让她大着肚子去学校吗?” 傅承爵不语,明显的不能。 柏宁出声道,“要我说,女人嘛,还能跟男人硬扛到底不成?你就把她扛起来,往床上一扔,该干嘛干嘛,简单利索。” 傅承爵道,“你丫少给我出馊主意,我们才结婚多久啊?我要是这么做了,秦欢非气的跟我离婚不成。” 柏宁光明正大的啧啧两声,然后道,“看看,看看,这才结婚几天啊,就开始怕老婆了。” 傅承爵道,“你少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可倒是你没结婚了,等到你结婚的那一天,指不定连夜店都不敢去了呢。” 柏宁道,“那不能够啊,我是什么人啊?还能拴在一个女人身上吗?” 傅承爵忽然想到蒋默宇,他出声道,“默宇呢?” 柏宁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 傅承爵看向景东南,景东南赶紧道,“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傅承爵想到蒋默宇跟李珍搞到了一起,他就头疼,貌似秦欢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在家里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柏宁抬眼看向傅承爵,出声道,“别管他了,他那边没你棘手,你就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让秦欢怀孕吧,现在你们都这样了,除非套子破了,不然……哎。” 傅承爵灵光乍现,他出声道,“对啊,事先把套子弄破不就好了。” 柏宁和景东南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然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柏宁道,“傅承爵,你真行,你是不是想要孩子想疯了,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想得出来?” 傅承爵被柏宁和景东南笑的浑身别扭,不由得皱眉道,“哎呀,行了行了,我这正心烦呢,你们两个故意来找茬的是吧?没事就赶紧走,别惹我生气。” 景东南笑着对傅承爵道,“承爵,不是我说,你跟秦欢都有阿诺了,干嘛还非要再要一个孩子啊?” 傅承爵漂亮的眼睛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他佯装去桌上拿烟,借此移开视线,随口回道,“想就是想,还有什么原因啊。” 景东南只觉得傅承爵奇怪,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是哪里奇怪。 秦欢晚上放学之后,打电话给傅承爵,接电话的却是傅承爵的助理,说傅承爵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不能接电话,秦欢挂断电话之后,就自己打车回了家。 家中的佣人早就准备好了晚餐,就等着傅承爵跟秦欢回来,见秦欢一个人回来,管家出声问道,“少夫人,您一个人回来的啊?” 秦欢道,“哦,承爵公司临时有事,我就自己先回来了。” 管家道,“那您是先用餐,还是要等少爷回来一起呢?” 秦欢道,“没关系,我等他回来就好。” 交代完之后,秦欢就径自上楼。 洗了澡收拾完之后,秦欢拿起手机,已经又过了快一个半小时,傅承爵那边还是没有来电话,她有些奇怪,毕竟傅承爵从来没有这样过。 坐在大床上,随手拿过ipad玩游戏,秦欢一直在等傅承爵。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手机响起,秦欢下意识的看过去,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老公两个字。 秦欢立马接起来,出声道,“承爵……” 傅承爵道,“老婆。” 秦欢有些委屈的道,“承爵,你才开完会吗?怎么这么久没打电话回来?” 傅承爵道,“我现在在机场。”“机场?”秦欢脸上露出诧色。 傅承爵道,“恩,国外那边临时有事,需要我过去一趟。” 秦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收起了小性子,出声道,“这么匆忙,会不会很棘手啊?” 傅承爵道,“没事,你别担心,对了,吃过饭没有?” 秦欢低声道,“没有,在等你。” 电话那头的傅承爵心疼的道,“等我干什么,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就先吃,我还能自己饿到吗?” 秦欢立马道,“那你吃饭了吗?” 傅承爵稍稍迟疑,然后道,“我一会儿在飞机上吃,你赶紧下楼吃饭。”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傅承爵道,“这个还真不能确定,我回来之前给你打电话。” 秦欢应声,两人说了几句之后,傅承爵身边就有人在说话,秦欢怕耽误他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华丽房间中,秦欢伸手摸着身上的被子,只觉得心头都是空虚。 第六十二章 小别胜新婚 秦欢没想到傅承爵一走就是一个多星期,之前两人天天腻在一起,有时候秦欢都嫌弃傅承爵太黏她,但是他突然就这么离开香港,她真是有些受不了。 傅承爵比想象中的要忙,每天最多只给秦欢打两个电话,通话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而且打电话的时间也固定,错过了那个时间,他就又要忙了。 秦欢习惯性的坐在床边,拿着手机,等着傅承爵的电话,果然,晚上九点一到,手机就响起,秦欢瞬间就接起来,出声道,“喂?” 傅承爵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老婆。” 秦欢不由得放低声音,柔声道,“恩。” 傅承爵道,“在干嘛?” 秦欢手边什么都没有,要是从前,她一定会说看书,看电影什么的,但是今天,此时此刻,她却诚实的道,“等你。” 电话那头,傅承爵沉默数秒,然后更低的声音道,“老婆,想我没有?” “恩。” 秦欢声音很低。 傅承爵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道,“我尽快忙完,就回去找你。” 秦欢难得的撒娇道,“那你要快点回来啊,我一个人睡觉有些害怕。” 傅承爵道,“好,那你早点睡。” “老公……” “恩?” “你想我吗?” 秦欢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 傅承爵道,“哎……你说呢?我能不想嘛。” 秦欢道,“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真的想你了。” “好。” 两人互道了晚安之后,就挂断了手机。 秦欢这边,钻进微凉的被子中,伸手揽过了带着傅承爵味道的枕头,抱在怀中,闭眼入眠。 另一边,香港近郊的一栋别墅中,傅承爵挂断电话,面色有些不好。 坐在对面的柏宁出声道,“干嘛拉这个脸啊?” 傅承爵道,“看你们出的这个馊主意,我现在真后悔听你们的,好好地能见面不见,非要装什么出国啊?!” 柏宁道,“当时怎么跟你说的,小别胜新婚知道吗?刚才秦欢电话里面什么反应?是不是想你了?” 傅承爵不置可否。 柏宁继续道,“不是我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你现在不就是想要孩子嘛,还能不牺牲点?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 傅承爵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生闷气,景东南出声道,“柏宁说得对,你要是现在回去,那就功亏一篑了。” 傅承爵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心中的动荡,他想秦欢想的都快要疯了,如果不是景东南和柏宁这么说,他真的会头也不回的现在就走吧? 秦欢这些天上学的时候,都有一点小低落,虽然她极力的不表现出来,但是身边的学妹们都看出她的一丝变化,尤其是傅承爵晚上不来接她,大家都在想是不是两人怎么了,可是又不好直接问。 这样一直过了十几天,快半个月的时候,秦欢放学从学校出来,忽然看到门口处挺着熟悉的跑车,傅承爵打开车门从车中出来,他手上拿着一束包装精美的粉红色玫瑰。 秦欢身边的学妹们见到傅承爵,立马眼露桃心,傅承爵走过来,看着有些楞的秦欢,他淡笑着道,“老婆。” 秦欢一口气顶在胸口,缓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她出声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傅承爵道,“想给你个惊喜嘛。” 说罢,傅承爵伸手把花递给秦欢。 秦欢接过去之后,傅承爵顺势揽过秦欢,跟她身边的学妹们点头,然后两人一起往车边走。 坐在车上,秦欢抱着花坐在副驾,傅承爵侧头道,“出去吃,还是回家吃?” 秦欢道,“回家吧。” “好。” 傅承爵载着秦欢回了家,管家一看两个人手牵手的进来,立马迎上前,笑着道,“少爷,少夫人。” 傅承爵点了下头,然后带着秦欢往楼上走。 两人来到房间门前,秦欢伸手推开房门,先走进去,傅承爵紧接着跟进去,房门才刚被推上,秦欢就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臂,傅承爵轻轻用力,秦欢的后背就跌进了他的怀抱之中,温热而急切的吻洋洋洒洒的落在了秦欢的脖颈和耳根处。 秦欢抱着手上的粉红色玫瑰,微张着唇瓣,轻声道,“承爵……” 傅承爵一边吻着秦欢,一边伸手在她身上游走,手指掀开她身上的衣服,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秦欢的皮肤一如当年那般的光滑如丝,触手升温,傅承爵一碰就觉得浑身紧绷起来。 秦欢手上的花束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两人有些紊乱的脚步踏在地上凌乱的花瓣之上,傅承爵将秦欢按在墙壁上,双手推着她的衣服往上,秦欢浑身都软了,双臂吊在傅承爵脖颈处,整个人都依附在他身上。 傅承爵打横抱起秦欢,迈步往主卧走去。 两人半个月没见,自然是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秦欢把所有的想念都化作了热情,攀附着傅承爵的胸膛,吻着他高挺的鼻梁,两人很快就坦诚相见,在傅承爵情动之时,秦欢下意识的推了下傅承爵的胸口,想要说叫他戴套子,但是话到嘴边,她却又不想说了。 这样的气氛之下,说这样的话,确实有些伤气氛,秦欢索性不开口了,傅承爵硬憋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个瞬间,真就是柏宁的那句玩笑话:成败就此一举了。 两人在屋中折腾了一个小时才从房间出去,傅承爵和秦欢都饿坏了,管家叫佣人准备了晚餐,两人坐在餐桌边,秦欢吃了几口之后,忽然抬头问道,“承爵。” “恩?” “刚才……不会怀孕吧?” 傅承爵心情大好,他出声道,“没事,放心吧,以前我们两个做,也从不戴,没那么准的。” 不知道是不是秦欢多心了,他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是担心,万一真的就这么准了怎么办?她都读了第三次了,要是再读不完,她真的都无语了。 第六十三章 命运总爱开玩笑 傅承爵跟蒋默宇,柏宁和景东南几人聚在一起,柏宁八卦的问道,“哎,你跟秦欢怎么样了?” 傅承爵道,“什么怎么样?” 柏宁皱眉道,“少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你一直预谋的那事儿啊。” 傅承爵想了一下,然后道,“哦,那就那样吧。” 柏宁道,“什么叫就那样啊,那样是哪样啊?” 景东南道,“承爵,你就干脆的告诉他吧,要不然我真怕他憋疯了。” 傅承爵笑着瞥了眼柏宁,出声道,“够三八的了。” 柏宁也不生气,只是道,“快说,快说。” 傅承爵道,“你出的那招确实奏效了,但是我倒宁可不奏效。” 柏宁挑眉道,“什么意思?” 傅承爵道,“秦欢是真的很想上学,那天我们完事之后,她一直担心自己会怀孕,事后还去找了避孕药吃了,成天神经兮兮的,我真怕她再这样下去,给自己弄神经了。” 柏宁道,“不会吧?这么严重?” 景东南对傅承爵道,“你好不容易才得手,还让她吃避孕药,你疯了?” 傅承爵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他只是平静的回道,“原来我以为我更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看到秦欢这么辛苦,我心疼她,早知道就不要逼她好了。” 景东南听傅承爵这么一说,也能体会到他的心情,他淡淡道,“没事,别想太多了,你们最近不就那一次没戴的嘛,应该不会有事的。” 明明大家都是帮着傅承爵使坏,但是到了现在,却又都开始劝上了。 谁说只有女人想一出办一出,男人更是。 四个人并排坐在吧台前,傅承爵因为秦欢的事情,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不说话也是正常的,难得的是蒋默宇也很沉默,柏宁侧头瞥了眼径自发呆的蒋默宇,然后道,“喂,想什么呢?” 蒋默宇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低声道,“说不上来。” 柏宁道,“想李珍呢?” 蒋默宇果然浑身一僵,景东南跟傅承爵都朝着蒋默宇看过来,前者出声道,“李珍不是回台湾了嘛,你们两个还联系吗?” 蒋默宇道,“没有。” 顿了一下之后,他又道,“她不接我电话。” 傅承爵道,“李珍到底跟秦欢是姐妹的关系,你打算怎么办?” 蒋默宇道,“我就是因为她们之间的这层关系,所以才跟她说要负责,结果她还跟我发了一顿脾气。” 柏宁悻悻的道,“秦欢就看似好相处,其实脾气很倔,跟她一起的姐妹也都是各个奇葩,啧啧。” 景东南倒是道,“亏你们两个还妄称情场高手呢,这点事情都搞不明白?” 蒋默宇朝着景东南看过来,景东南出声道,“你当时怎么跟李珍说的?提起她跟秦欢的关系,所以才说要负责的?” 蒋默宇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他微微眯起眼睛,景东南见他如此,继续道,“女人最讨厌什么?讨厌你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必须要有的压力和责任,所以才去负责,你觉得李珍那样的人,你这么跟她说,她能不跟你翻脸?” 蒋默宇眼底露出了自掘坟墓的表情,柏宁摇头叹气,出声道,“哎,自作孽啊。” 傅承爵道,“默宇,你到底对李珍什么感觉啊?要是不行的话,别耽误人家。” 蒋默宇皱眉道,“我也不知道……” 柏宁颇有感慨的道,“如果默宇也结婚了,那就真剩下我孤家寡人了啊……” 政法大学最近要举办一次运动联赛,是各大高校联合举办的,秦欢她们班级的女生说要报名参加排球比赛,非要拉着秦欢一起,秦欢以前上学的时候,确实打过排球,而且打得不错,大家都热情邀请,秦欢盛情难却,只能答应。 因为大家要组队练习,所以秦欢就跟傅承爵说了一声,以后晚上不用来接她,她要留在学校跟大家一起,傅承爵闻言也没怎么在意,只要秦欢喜欢就好了。 一连训练了一个多星期,到了比赛的那一天,整个体育馆人山人海,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天秦欢会上场比赛。 秦欢穿着深蓝色的短裤和白色印有政法大学标志的衬衫,一头黑色的长发被高高的吊在头顶,出现在赛场上的时候,立马引起四面台上的哗然。 秦欢身边都是一些二十出头的小女生,而她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差了快十岁的年纪,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她的美貌从来都没有人置喙,今天全场爆棚,其中很多人也都是为了一睹芳容才来的。 做热身运动的时候,秦欢觉得小腹处有些沉,其实这几天她一直有这个感觉,算着经期快要到了,秦欢以为是这个原因,所以就没有在意。 比赛时间一到,裁判吹响哨子,秦欢这边先发球,排球顺利过网,到了另一边的人手中,对方的女生个子都不矮,弹跳力也很好,几个人一配合,就把排球重新打过来,秦欢两只手腕叠在一起,将球高高的垫起来,然后身后的女生跳起来,一记重扣,直接打在了对方队员的脚下,首先得分。 秦欢回头跟几个女生击掌,互相鼓劲儿。 比赛一直在进行,秦欢频频挑起,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欢逐渐觉得小腹处的沉重逐渐加强,她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但却硬挺着,想要打完比赛。 第一局结束的时候,秦欢这边赢了,她额头上带着豆大的汗珠,身边的同学一看,不由得道,“学姐,你没事吧?” 秦欢不想让大家担心,她摇摇头,淡笑着道,“没事,估计是经期快到了。” 一个女生道,“呀,学姐,你怎么不早说啊,那你下一局别上了,我们来吧。” 秦欢确实有些不舒服,她也没说别的,点点头,先应承下来。 坐在一边休息,第二场开始的时候,有其他的同学顶替秦欢上场,但是比分却一直被对方压制,最后香港政法大学输了第二局。 同学们下来的时候,脸上除了汗水,还带着一丝疲惫和不甘心,秦欢见状,她出声道,“不要这样嘛,大家都尽力了。” “学姐,一攻的那个位置,看来只有你能打,对方一攻的女生很强,我们拦不住。” 秦欢闻言,爽快的道,“没事,我休息好了,下一场我上,我们争取早一点拿下赛点,这样大家都早一点结束。” 秦欢的话让大家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短暂的几分钟休息时间结束,秦欢跟一群女生一起上场,台上的学生们见秦欢上场,都拿好了事先准备好的手机和相机,各种照相。 哨声一响,对方队员发球,秦欢这边的人顺利的接住。 “学姐,接着。” 身后的女生把球垫起来,给秦欢制造了一次攻击的机会。 秦欢见状,高高的跳起,一把拍在排球上,排球带着旋转,力度很强,速度很快,直击对方队员脚下的死角,根本无法反抗。 裁判举起一边的手,示意秦欢这边进攻有效,得分。 学生们一起拍手击掌,高兴让她们忽略了秦欢的脸色,不是正常的白,而且汗如雨下。 第三场还在进行,政法大学这边再得一分,就来到了赛点,秦欢满脑子都是快点结束这场比赛,所以在对面的球,迎面扑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眯起被汗晕染的睁不开的眼睛,然后纵身跃起。 跳起来的瞬间,秦欢就觉得小腹处猛地一痛,就像是一双大手,攥着她的肠子,生生的将她拽下来一般。 她忍不住阿了一声,抬起的手还没有碰到对面飞来的排球,人已经在半空中掉了下去。 全场一阵倒抽气的惊呼声,场上的人也愣了,最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学姐!” 秦欢整个人成弓形蜷缩在木地板上,她伸手捂着小腹处,苍白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同组的学生都围了上来,有人惊呼道,“呀!学姐流血了!” 众人顺着那人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秦欢并紧的双腿之间,不断的流淌出刺目的鲜红。 这样的突发状况让所有人都沉默了数秒,最后还是学校的工作人员上前,一边安排救护,一边拨打120. 傅承爵坐在傅氏顶层的巨大会议室中,他已经开了近三个小时的会议,这个case很重要,就算是傅氏想要拿下,都需要费一些功夫,所以大家都很认真,人越认真,就越会觉得累,更何况是这种冗长的会议,傅承爵偶尔会停下来,伸手揉揉发痛的太阳穴。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这样的小插曲,却足以引起几十号人的注意,傅承爵微微皱眉,他竟然忘了把手机关机,抬眼看过去,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是:老婆。 秦欢几乎不会在他上班的时候打电话给他,傅承爵下意识的觉得不对,拿起手机,他出声道,“休息五分钟。” 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靠进身后的座椅,傅承爵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接起来,“喂,老婆……” 第六十四章 送他的大礼 手机的背景中很吵,里面传来的声音也不是秦欢的,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声道,“恩……是傅先生吧,我是学姐的同学,学姐出事了,你赶紧来公立医院一趟……” 整个会议厅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见到傅承爵似乎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就迈开长腿,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跑去,一时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跑车的油门几乎踩到了最底,傅承爵一路飞驰赶来国立医院,当时走廊中围堵了不少的人,都是政法大学的师生。 见傅承爵从走廊那头跑过来,所有人都面露担忧,毕竟秦欢是傅家的儿媳妇,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傅承爵要追究的话,这个后果,谁都承担不了。 手术室的红灯还在亮着,傅承爵停下脚步,他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半晌都没说话。 有几个平常就跟在秦欢身边的学妹,大着胆子走过来,其中一个叫了声,“姐夫。” 傅承爵脸色难看的狠,薄唇轻启,出声道,“怎么会这样?” 他知道秦欢今天有比赛,但是因为会议很重要,他也就没去学校看她,刚才电话里面,也就只说秦欢进了医院,并没有说是怎么回事,现在傅承爵的整颗心都悬在半空,忐忑和恐惧都不足以形容。 女孩子怯怯的回道,“那个……比赛之前,学姐就说有一点不舒服,我们有问过她能不能打比赛,她说没事,就是月经快到了,但是刚刚比赛的时候……学姐她,她……” 许是傅承爵的脸色真的太难看,平时很活泼的女孩子面对他,愣是说话直结巴。 傅承爵是强忍着心底的怒火,要不是看在她们都是秦欢身边的人,他一定翻脸。 沉下声音,傅承爵道,“她怎么了?” 女孩子几乎不敢去看傅承爵的眼睛,匆匆道,“学姐晕倒了,还流血了……” 咯噔一下,那是心慌的触感。 傅承爵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大脑在短暂的时间里面,是一片空白的,心中反复只有一句话,怎么会这样? 正在此时,手术室上面的红灯由红转绿,与此同时,房门打开,从里面出来的是刚摘下口罩的医生。 有傅承爵在,没人敢主动上前询问情况,医生也看到了傅承爵,他径自走过来,出声道,“傅先生。” 傅承爵的脸色苍白,就像是自己刚下了手术台一般,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老婆,她怎么样了?” 医生朝着傅承爵点点头,出声道,“傅太太已经没事了,就是孕期胎儿还很脆弱,怎么能让她剧烈运动呢?好在这次送来的及时,不然肚子里面的龙凤胎出事可真就太可惜了。” 医生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而最惊诧的,莫过傅承爵了,他一脸的茫然,看着医生,径自开口道,“你说……她怀孕了?” 医生点头道,“是啊,傅先生还不知道吗?傅太太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只是她很瘦,所以根本看不出来,我们刚才已经帮她做了很详细的检查,胎儿一切正常。” 好像恐惧到惊喜,也只是一瞬之间。 傅承爵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想笑,但唇角却抬不起来,他不可置信的道,“你之前说,是龙凤胎?” 医生也知道傅承爵跟秦欢之间的爱情史,想得到傅承爵该有多爱秦欢,想来是喜悦来的太突然,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淡笑着,医生道,“傅先生,恭喜你了啊,您太太怀的确实是龙凤胎,一男一女,绝对错不了的。” 该有多惊喜,才能让傅承爵这样的人,瞬间红了眼眶,他抬起手,用手掌按在眉心处,以此来缓和差点流出眼泪的冲动。 秦欢不仅没事,还怀了他的孩子,龙凤胎……这个礼物,会不会太贵重了一些? 傅承爵当时就对医生道,“谢谢你救了我老婆和我孩子,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医生也喜出望外,傅承爵对他说这样的话,那真就是许下了一个空头支票,就等着他有需要的时候去兑换了。 “呵呵,傅先生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医生笑的合不拢嘴。 傅承爵道,“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她了吗?” 医生道,“一会儿我会叫护士将傅太太转入vip病房,最好是留在医院观察个两三天,您随时可以过去看。” 傅承爵点头。 医生离开,一众师生都过来跟傅承爵道喜,傅承爵心中的不快烟消云散,虽然还有些余惊,但是好在老天庇佑,有惊无险,这样就够了。 秦欢转入vip病房之后,傅承爵进去看她,她闭着眼睛,单手打着吊瓶,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抚上她有些苍白的脸,眼中露出浓浓的心疼之色,很小声的道,“老婆……” 医生说过,秦欢现在需要休息,给她注射的药物中也带着镇定的作用,她一时间不会醒过来,傅承爵中途出门的时候,就看到sherly站在门口。 “总裁,夫人没事吧?” 傅承爵从会议上突然跑开,作为跟了他好多年的特助,自然知道能让傅承爵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开的人,唯有秦欢。 傅承爵点头,然后道,“公司那边……” sherly道,“总裁放心,我已经安排各部门的主管自行把会议开完,而且已经按照您的安排,把命令下达下去,现在那边都很顺利。” 傅承爵淡笑着道,“还好有你在。” sherly道,“总裁,夫人她?”傅承爵闻言,俊美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不由得道,“她怀孕了,是龙凤胎,sherly,我又要当爸爸了。” sherly脸上也露出惊喜的神情,出声道,“这么好?那恭喜总裁了,等我回去公司传达一声,这样的好事,自然是要大家都知道才好。” 傅承爵道,“恩,我出来也是想给大家打个电话说一声的,我真没想到,欢欢会送给我这样的一份大礼。” 不知道的时候,总以为求之不得,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老天却送给他这样的一个惊喜,果然人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太执着,物极必反。 拿出手机,傅承爵先是告诉了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还有远在美国的辛皓,几个人一听,也都是同样的反应,为傅承爵高兴。 傅嘉义和韩韵琳带着阿诺环球旅行,傅承爵怕是说了之后,他们马上就要赶回来,反正也不着急,他就没有打电话给他们。 不出半个小时,景东南和柏宁就赶来了,蒋默宇来的稍晚一点,后来傅承爵才知道,蒋默宇本是要飞台湾的,人都上了飞机,听到电话又赶回来了。 第六十五章 男人最怕交错友 秦欢还在睡觉,傅承爵和景东南几人站在门口聊天。 景东南道,“龙凤胎,呵,你小子可以啊。” 傅承爵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出声回道,“那你看,我是谁啊?” 柏宁道,“秦欢都怀孕两个月了,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成天想着办法让她怀呢。” 傅承爵道,“秦欢什么都没说,我怎么知道?”柏宁道,“不管怎么说,这回都是有惊无险,如果秦欢真有个什么闪失,我保准你连哭都找不到调。” 傅承爵想想都后怕,这回秦欢怀孕了,他可得把她放身边好好看着。 等到再晚一点的时候,秦欢转醒,睁眼就看到傅承爵坐在床边,见她醒来,傅承爵伸手拉着她的手,出声道,“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欢看到傅承爵,莫名的心中泛酸,吸了吸鼻子,她的眼泪就涌上了眼眶。 傅承爵心疼的道,“好了好了,不哭,没事了,孩子没事。” “孩子?” 秦欢眼中露出迷茫,她只记得自己小腹很疼,后来晕倒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傅承爵道,“老婆,你又给我们傅家立功了啊,医生说了,你这才肚子里面的是龙凤胎。” 秦欢愣了好半晌,才幽幽的道,“我怀孕了?” 傅承爵高兴地道,“是啊,我又要当爸爸了。” 傅承爵以为秦欢会高兴,但她却突然抽出手打他,皱眉道,“我都说了不要怀孕,不要怀孕,都是你,都是你!” 傅承爵按着秦欢的手,一脸着急的道,“别闹,小心孩子。” 秦欢皱着眉头道,“你烦死了!” 秦欢一直在闹,柏宁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病床边,出声道,“秦欢,你都怀了两个多月了,承爵跟你那次才几天之前啊?你这也赖不到他身上啊。” 秦欢听到柏宁的话,先是一愣,景东南敏锐的捕捉到什么,但却不敢出声,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欢的反应。 傅承爵也是心里面咯噔一下,只有柏宁还一副为了哥们两肋插刀,仗义相助的模样。 秦欢看了看柏宁,然后又看了看傅承爵,眯起眼睛道,“你们什么意思?” 傅承爵微张着唇瓣,“呃……” 柏宁也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张开嘴,出声道,“秦欢,那个,不是……” 秦欢瞪着傅承爵道,“你故意的是不是?!”如果不是故意想让她怀孕,怎么可能那种事情,连柏宁都知道,一定是他们几个事先就算计好的,他怎么能这样?这种事情都要算计她! 傅承爵都没空搭理柏宁了,越帮越忙,他只能尽量安抚秦欢,出声道,“你别生气,医生都说了,你要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出院再说好不好?”秦欢不依不饶,她都要气死了,混蛋傅承爵。 “你出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秦欢推着傅承爵,死活不让他在病房里面。 傅承爵怕秦欢情绪波动这么大,再动了胎气,只能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出去,我出去,你别生气了。” 秦欢就差抽出身后的枕头朝傅承爵扔过去了,柏宁,蒋默宇和傅承爵出了病房,景东南倒是留下来了。 看着秦欢气的直喘,景东南走到一边倒了一杯水,递给秦欢,秦欢不接,景东南就随手放在了床头柜处,然后道,“你不知道承爵一直想再要个孩子吧?” 秦欢不语,景东南继续道,“秦欢,我们认识也八年了,就算之前有过不高兴的时候,但是这一路下来,怎么说也算是朋友吧,我觉得承爵心里面想什么,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秦欢深吸一口气,暗自平复心绪,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景东南在床边的椅子处坐下,双手交叉,出声道,“承爵前一阵子跟我们说,想跟你再要一个孩子,我们问为什么,他却一直不肯说,但是我猜,八成是因为阿诺的原因。” 秦欢一听,不由得侧头看向景东南,出声道,“因为阿诺?阿诺怎么了?” 景东南道,“也许我说这样的话,会让你心里面有些不舒服,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承爵毕竟是男人,你在台湾的那四年,阿诺一直跟着叶榕臻,你平心而论,如果你的孩子跟着一个喜欢承爵的女人一起四年,你能受得了吗?” 秦欢脸色一变,微张着唇瓣,她半晌才道,“你什么意思?承爵嫌弃阿诺了?” 景东南道,“你想太多了,不是嫌弃,如果你非让我形容……估计那就是懊悔吧,承爵会懊悔,为什么那四年,陪在你们母子身边的不是他,每当看到阿诺,他就会懊悔,然后又或多或少的会想到叶榕臻,你说他心里面能好受吗?”秦欢心里面空落落的,她真的没想过,原来傅承爵会在意阿诺跟了叶榕臻四年。 景东南见秦欢沉默,他出声道,“秦欢,这也只是我的猜想,因为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承爵为什么还会想要一个孩子,既然现在阴差阳错的,你早就有孕在身,何不体谅一下承爵的心情?你若是再这样闹下去,承爵会难受的。” 秦欢眼中露出了心疼和迷茫的神情,景东南站起身,出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景东南出门的时候,正赶上傅承爵伸腿踹柏宁,嘴里叨咕着,“你没事瞎上来帮什么腔?没有你,秦欢能知道吗?” 柏宁拿着蒋默宇当挡箭牌,一脸无辜的道,“你说你,我好心帮你还帮错了啊?” 傅承爵道,“你说呢?你不多嘴能有这事儿嘛!” 柏宁道,“我看你真是赖不到别人了是吧?”蒋默宇横在两人中间,他伸手抵着傅承爵,然后侧头对身后的柏宁道,“也怪你嘴欠。” 说罢,又转头对傅承爵道,“秦欢是你老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你老婆跟你发脾气,你怎么也撒不到我们身上吧?还讲不讲理了?当时出招的时候怎么想到我们了?你再这样,以后什么事都甭找我们帮忙啊!” 景东南走过来,拉着傅承爵的胳膊道,“行了,你给柏宁弄死也没用啊,进去吧。” 傅承爵道,“进哪儿啊?” 景东南道,“病房啊,秦欢刚醒,你不进去谁进去?” 傅承爵道,“她不生我气了?” 景东南耸肩,“我不知道,你进去不就知道了。” 蒋默宇和柏宁赶紧逃离现场,省的一会儿秦欢发飙,傅承爵又把气撒在他们两个头上。 小心翼翼的打开病房的门,傅承爵迈步往里面走去。 第六十六章 他更爱谁 秦欢坐在病床上,正望着窗外发呆,傅承爵走进去,生怕秦欢发飙,他小声道,“老婆……” 秦欢侧过头,对上傅承爵的视线,傅承爵一惊,因为秦欢哭了。 几步走过去,傅承爵坐在床边,伸手抹去秦欢脸上的眼泪,满眼心疼的道,“老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 傅承爵的话还没说完,秦欢就径自前倾身子,伸手环上了他的脖颈,把脸贴在他胸前。 “别说对不起……” 秦欢的声音很低,但却清楚的传到了傅承爵耳中。 傅承爵不知道秦欢为什么变得这么快,直觉就是…… “东南跟你说什么了吗?” 秦欢不答反问道,“你很想再要孩子吗?” 傅承爵几乎没有迟疑,就出声回道,“当然想。” 秦欢伸手攥着傅承爵的衣服,出声道,“好,只要你喜欢,我就生。” 傅承爵抱着秦欢,她依旧瘦,别说是怀孕两个月的人,就是一般人都比她胖。 唇瓣轻启,傅承爵道,“欢欢。” “恩?” “我打电话给爸妈吧,他们要是知道你怀孕了,一定很高兴。” 秦欢马上道,“不要。” 傅承爵眼中露出迷茫,秦欢抬起头,看着傅承爵道,“承爵,我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傅承爵道,“你说。” 秦欢道,“我怀孕的这件事,暂时不要让爸爸和妈妈知道。” “为什么?” “爸爸和妈妈知道我怀孕的话,一定会赶回香港,而且不会让我去读书了。” 傅承爵微微皱眉,“你还要去读书?” 秦欢直直的看着傅承爵,出声道,“承爵,我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心愿没了的,算上这一次,我读了三次了,如果还是没有毕业,我真的……” 秦欢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傅承爵见不得秦欢难受,他眼中露出心疼,出声道,“可你怀着孩子……” 秦欢拉着傅承爵的手,一脸认真的道,“承爵,我保证,我上学一定会很小心的,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以后我不会再去做危险的事情。” 傅承爵在犹豫和挣扎,秦欢拉着他的手,就差来回晃了。 “老公,我现在才两个月,怀孕要十个月,大不了我答应你,最后一个月的时候,我都好好地在家待着还不行吗?” 秦欢这一声老公,真是叫的傅承爵浑身发软,本来就不忍心难为她,如此一来,傅承爵只好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可以去上学。” 秦欢立马两眼放光的道,“真的吗?” 傅承爵道,“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秦欢现在满心都是高兴,自然很爽快的道,“你说。” 傅承爵道,“我实在担心你一个人在学校,我要派专门的人跟你一起上学,一旦你有什么不舒服,也好有个照应。” 秦欢道,“啊?要人跟着,那岂不是很麻烦?” 傅承爵道,“你肚子里面还有我儿子和我女儿呢,你们三个一起,我不过是派几个人跟着,这要求过分吗?” 傅承爵嘟着嘴,一副不愿意答应的模样。 傅承爵道,“欢欢,这可是我的底线啊,你看谁家能做到老婆怀着孕还去上学的?如果爸妈知道的话,你就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秦欢撇着傅承爵道,“你什么意思?威胁我啊?” 傅承爵马上回道,“你看,我怎么就威胁你了呢?我说实话啊。” 秦欢皱眉道,“你明明就是威胁我了!你这人真是的,我都没有怪你想着法子的算计我,你倒是会捏人七寸啊,之前结婚的时候,你还说以后都不会让我难过,让我哭,这才几天啊,傅承爵,你这人……” 秦欢眼泪在眼眶打转,双腿在被子里面直蹬。 傅承爵一边按着秦欢作乱的双腿,一边伸手去摸她的小脸,嘴上还得赔着不是,“我错了,我错了,你说什么是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快点别乱踢了,小心身体。” 秦欢道,“那我要去上学。” “上上上。” “那我不要你派人跟着我。” “行行行。” “那你还要不要告诉爸爸妈妈?” “要要……” 秦欢一个眼神看过去,傅承爵立马道,“不要,不要,说错了,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见傅承爵服软了,秦欢这才消停,出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傅承爵唯有叹气。 这样子秦欢心里面还不爽呢,她看着傅承爵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对我不满吗?” 傅承爵拖长声音道,“哪儿敢啊,你现在是一个人,三条命,我怎么敢惹你生气呢。” 秦欢道,“那你的意思是,因为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所以才纵容我的?” 傅承爵犹豫了一下,聪明的没有嘴快,看到秦欢撇过来的警告眼神,他开口道,“你要这么想啊,我喜欢他们,也是因为他们是你生的,如果他们不是从你肚子里面出来的,哈……” “那你怎样?” 秦欢扬着下巴,虽然知道傅承爵会说什么,但却强忍着笑意。 傅承爵道,“如果他们不是从你肚子里面出来的,那我根本就不在乎啊,别人的孩子,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秦欢得意的勾起唇角,出声道,“那等他们出生之后,你会爱我多一点,还是爱他们多一点?” 傅承爵道,“自然是爱你多一点,这个世界上,谁能跟老婆比啊?” 秦欢又道,“那你会爱男孩多一点,还是女孩多一点?” 傅承爵想了一下,然后道,“这个真心没想过,都是自己的孩子,我都爱。” 秦欢道,“那你会爱他们多一点,还是爱阿诺多一点?” “……” 傅承爵不是故意的沉默,但是等他想要回答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回应的时间,秦欢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变化。 “怎么会这么问,阿诺是我儿子,你肚子里面的也是我女儿和我儿子,大家都是一样的。” 秦欢看着傅承爵,出声道,“承爵,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想让我怀孕,为什么想要再要一个孩子?” 傅承爵胸口莫名的沉闷,他想随便说一个理由的,但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因为知道秦欢既然问的出来,就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秦欢见傅承爵如此,她心中有些酸涩,不由得伸手覆在傅承爵的手背上,轻声道,“承爵,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是夫妻了,有什么话,你真的可以告诉我,就像你心里面不舒服阿诺很像叶榕臻,这些话你都可以跟我说的。” 第六十七章 一个念头,改变命运 第六十七章一个念头改变命运 傅承爵眼中带着一丝愧疚和深深地无奈,小心翼翼的看向秦欢,他出声道,“欢欢,你会怪我吗?” 秦欢出声回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怪你,心里面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但我也心疼你,承爵,那四年……也有我的错。” 傅承爵拉着秦欢的手,出声道,“老婆,答应我,我们这辈子都不再分开了,好不好?” 秦欢点头,心里面满满的酸涩。 秦欢在医院观察了两天之后就可以出院,眼下整个香港都知道了秦欢怀了二胎的事情,这也难怪,那天医院那么多人,医生跟傅承爵说的时候,也没有避着别人。 秦欢担心消息传得这么快,傅嘉义和韩韵琳怕是很快就要知道,她忧心等家长回来之后,就要阻止她去学校上学。 傅承爵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事情瞒不住,爸妈知道了,也只是很开心,我会说服他们,不会让他们为难你的。” 秦欢嘟着嘴道,“那他们嘴上不说,心里面会不会怪我啊?” 傅承爵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秦欢心虚,不由得瞪了傅承爵一眼,傅承爵现在宠着秦欢,一切都由着她,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秦欢出院的第三天,韩韵琳就往家打来电话,管家转接给傅承爵,韩韵琳掩饰不住惊喜的声音道,“看报纸上面说,秦欢怀孕了?是不是真的?” 当时傅承爵和秦欢正坐在床上,因为距离很近,秦欢也听到了,傅承爵侧头看向她,秦欢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伸手推搡着傅承爵的胳膊,示意他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傅承爵迟疑一下,然后道,“哦,报纸上的事啊,没有的事,你们就好好玩吧。” 韩韵琳闻言,难掩失落的道,“港媒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 傅承爵道,“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韩韵琳道,“早上刚下的飞机,在巴黎呢。” 傅承爵道,“恩,我之前看电视,说是巴黎那边温度骤降,你跟爸都穿点,尤其是阿诺,别感冒了。” 韩韵琳道,“知道了,不能把你儿子冻坏了啊。” 傅承爵勾起唇角,淡笑。 韩韵琳把手机给了阿诺,手机中传来阿诺稚嫩的声音道,“dady!” 傅承爵眼中满满的柔意,出声道,“乖儿子。” “dady,我想你了。” 被人牵挂的感觉很好,被自己爱的人牵挂的感觉更好,更别说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傅承爵的心瞬间就柔软了,他眼中难掩温柔的道,“dady也想你了。” 阿诺道,“dady,要不要我跟爷爷奶奶早一点回去啊?这样你就不用想我这么久了。” 有那么一瞬间,傅承爵的心很痛,很胀,还有很明显的懊悔,这么好的一个儿子摆在眼前,他却自私的想要再要一个孩子…… 见傅承爵变了脸色,秦欢也大抵猜出他心中所想,从他手上接过手机,秦欢出声道,“阿诺。” 阿诺高兴的道,“妈咪,你也在啊。” 秦欢淡笑着道,“是啊,妈咪不跟dady在一起,跟谁在一起啊?” 阿诺道,“妈咪,你跟dady一样想我吗?” 秦欢想到肚子里面已经孕育了两个新生命,一时间,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沉默了两秒,她轻声道,“当然了,妈咪最爱阿诺了。” 跟阿诺聊了一会儿天之后,韩韵琳就把手机接过去,跟傅承爵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挂断电话。 傅承爵和秦欢均是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欢出声道,“你在想什么?” 傅承爵微垂着视线,停了一下才道,“我在想你心里面想的。” 秦欢深呼一口气,努力的平复心绪。 傅承爵伸手过去拉住秦欢的手,很努力的给她温暖,半晌,他开口道,“欢欢,我是不是很自私?” 这个问题,秦欢也没法回答,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就是如果自己再多了两个孩子,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爱阿诺,如果有人问她,她自然肯定的回答是,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面清楚,爱是有限的,一对一是百分百,一对三……势必要分散,人之常情,她也不能免俗。 傅承爵见秦欢沉默,他手指轻颤,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轻声道,“欢欢……要不然我们……” 话到嘴边,他唇瓣都在颤抖,但却始终都说不出来。 秦欢心里个咯噔一下,因为她猜到傅承爵想要说什么。 傅承爵握着秦欢的手都在打颤,掌心的温度也温暖不了秦欢。 秦欢心疼他,所以一翻手,回握住傅承爵的手,然后道,“承爵,你不用说了,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一定要!” 傅承爵看向秦欢,秦欢出声道,“你千万别怪自己,跟阿诺分开的那四年,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如果你非要怪,那就怪我好了,是我……” 傅承爵什么都没说,只是忽然将秦欢揽到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他低声道,“什么都不要说了……老婆,谢谢你。” 秦欢眼眶泛红,攀着傅承爵的后背,她出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我知道你有多爱阿诺,就算我再生下这一对龙凤胎,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做到一视同仁。” 傅承爵也坚定的道,“好,你放心。” 直到以后的很多年,秦欢腹中的一对儿女长大成人的时候,两人坐在一起,还经常叨念。 “你说老爸老妈怎么这么狠心啊?为了哥哥,差点把我们给做了。” 另一个道,“哈,我们可是龙凤胎欸,别说爸妈舍不得,如果他们敢弄死我们,爷爷奶奶会杀了他们的。” “说的是……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傅嘉义和韩韵琳带着阿诺在外面玩了两个多月才回来香港,此时秦欢已经怀孕快五个月,想瞒都瞒不住,傅嘉义和韩韵琳都是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这个礼物来的太突然了,让人措不及防。 傅承爵早就习惯了,他出声道,“爸,妈,你们别怪秦欢,是我不想太早告诉你们,我要是早说了,你们就玩不成了。” 傅嘉义连声道,“行了,还说那些干什么啊,秦欢又怀孕了,这就是对我们傅家最大的贡献,快点去沙发上坐下,站着做什么?” 韩韵琳亲自走到秦欢身边,作势就要扶着她,秦欢哪儿敢啊,她马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出声道,“妈,我没事的。” 韩韵琳道,“之前港媒一直在爆你怀的是龙凤胎,去医院确诊了?” 秦欢点头,“恩,之前就看了的,现在也是定期去做检查。” 傅承爵道,“妈,你就放心吧,这回你就有孙女带了。” 第六十八章 龙凤胎大名 不得不说,傅家在对于秦欢怀孕上学这件事情上,已经做到了最大限度的宽容和疼爱,秦欢大着肚子,都快九个月了,还每天坚持上学呢,蒋默宇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她是没上过学吗?这是多么的渴望知识啊。” 每当这个时候,柏宁总是要在身边垫一句,“大学都读了三次,还是没毕业,哈,难怪秦欢死活都要读完了,放是我,我也较劲儿了啊。” 景东南道,“你们这话可千万别让秦欢听到,她现在怀着两个孩子,孕期脾气很怪,让她知道,有你们受的。” 与此同时,香港政法大学,大型的阶梯教室中,所有人都坐在翻折的座椅上,只有第一排的秦欢是单独坐在皮椅中,不是她故意搞特殊,实在是她的肚子很大,坐不到桌子里面。 之前大家都新奇秦欢挺着个肚子来上学,每天看来看去的,但是随着她的肚子一天天的增大,大家对她的新奇,逐渐变成了敬佩和爱护,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秦欢走到哪里,哪里都会提供便利。 因为特殊原因,秦欢不可能每天在学校听完每一节课,她只是选修最重要的课程,其余的时间,还是要回家,毕竟傅嘉义和韩韵琳能够同意让她来读书,已经是大赦了。 几个女同学左右扶着秦欢往校外走,才走到一半,就看到一辆白色的跑车停在了几人身边。 傅承爵从车上下来,几个女孩子都笑着道,“姐夫来了啊。” 傅承爵也笑着道,“是啊。” 秦欢径自走到傅承爵身边,傅承爵搀着她的胳膊,她对几个女孩子道,“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学姐,姐夫再见。” 傅承爵和秦欢上了车,他侧过身子,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秦欢道,“你每天来接我都问这句话,都问了快七个月了,你不腻歪啊?” 傅承爵立马做出一副被人嫌弃了的表情,出声回道,“你看看你这喜新厌旧的模样,当初是谁说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你这么快就要嫌弃我了,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秦欢强忍着笑意,出声道,“谁说要抛弃你了?这是你说的,可跟我没关系。” 傅承爵一边开车,一边道,“你这明显就是要抛弃我的前奏啊。” 秦欢道,“你见过怀孕九个月还要抛弃老公的女人吗?” 傅承爵看了眼秦欢浑圆的大肚子,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声,开口道,“你这是要携子私逃吗?” 秦欢也笑着道,“我才不逃呢,两个小家伙下生之后,你要给奶粉钱,要给保姆钱,要给伺候月子的钱,所有的都要你给,我跑了,那岂不是都要我自己给?我傻吗?” 傅承爵道,“用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如果你因为钱这么简单的东西就跑不了了,那我有的是信心,让你一辈子都跑不了。” 因为放眼香港,没有人比他更有钱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开车回家,傅承爵和秦欢并肩走进别墅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韩韵琳出声道,“来,我跟你爸正给孙子孙女起名字呢,你们过来看看,哪一个更好。” 傅承爵和秦欢走过去坐下,傅嘉义把纸上选好的单子递给傅承爵和秦欢。 两人看了一会儿,傅承爵出声道,“我喜欢这个岽字,傅擎岽,很好啊,男孩就定这个名字吧。” 傅嘉义点头道,“好,那女孩的名字呢,秦欢,你喜欢哪一个?”秦欢看了一遍,然后道,“爸,不知道可不可以叫姌啊,女字旁加一个冉的姌。” 傅嘉义捉摸了一下,“傅擎姌,擎姌,恩,名字不错啊。” 韩韵琳也叨念了几遍,出声道,“秦欢喜欢,那就这么定了吧,这回好了,擎佑,擎岽,擎姌,儿女双全。” 正说着,阿诺就从楼上下来,他挨个叫了一遍,“爷爷,奶奶,dady,妈咪。” 傅嘉义招手,阿诺走过去,他把阿诺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然后道,“阿诺,弟弟妹妹就快要出生了,你高不高兴啊?” 阿诺点头道,“高兴。” 傅嘉义道,“为什么高兴呢?” 阿诺道,“dady和妈咪高兴,阿诺就跟着高兴。” 孩子的话,往往都是最直白,但也最戳人心坎的,傅承爵的目光当即就柔和了下来,出声道,“阿诺,你是哥哥,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照顾弟弟妹妹,知道吗?” 阿诺很认真的点头回道,“dady放心,阿诺已经长大了,要照顾爷爷,奶奶,保护dady,妈咪,以后还要照顾弟弟跟妹妹。” 傅承爵道,“阿诺真听话,dady最喜欢你了。” 是不是最喜欢,傅承爵心中也很是挣扎,他对阿诺是万众挑一的好,但是这好却更像是愧疚,因为那错失的四年,傅承爵跟阿诺之间,总是有着那么一层很薄很薄的隔膜,肉眼无法看到,但是心却容不得一点沙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餐桌上,韩韵琳看着秦欢道,“都快几个月了,挺着这么个大肚子,来回上下学也不方便,是不是要准备一下在家安胎了?” 秦欢拿着筷子的手指微顿,傅承爵见状,赶紧出声道,“妈,你就别管了。” 韩韵琳道,“我知道你宠着秦欢,但是你这样未必是为了秦欢好,我们都是女人,我也是过来人,是你懂还是我懂?” 傅承爵被韩韵琳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小心的看着秦欢的神色,怕她不高兴。 秦欢低声道,“妈,可是我下个月中旬有一个很重要的考试,如果考试过了的话,以后才能顺利毕业。” 韩韵琳道,“秦欢啊,不是我说,你成天挺着个大肚子去上学,学校的人不说什么也倒算了,但是那些个娱乐杂志和媒体,都把傅家说成什么样了?说是傅家儿媳为了孩子以后的学业,提前胎教。你看看他们说的这些话……” 秦欢微垂着视线,既不想让韩韵琳不高兴,也不想妥协失去上学的机会。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傅嘉义终于开口道,“算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打算,我们就等着抱龙凤胎的孙子和孙女就好了。” 韩韵琳听到这样的话,也就真心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晚饭结束后,秦欢暗自叹气,幸好傅嘉义做主了一把,不然她还真的要留在家中当什么贵妇了。 傅承爵私下里也安慰秦欢,出声道,“你放心好了,我说过,不会让你为难的,如果我爸妈真的不懂,大不了我们搬出去住算了。” 第六十九章 他要他的一个原谅 家里面能说得上话的就这么几个人,傅承爵支持秦欢去读书,傅嘉义不搀和,韩韵琳一个人也说不了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是,秦欢九个多月的时候,还去参加学校的一次大考。 秦欢为了这个考试,足足准备了半年之久,抱着成败就此一举的决心,秦欢势必要考好。 考试的当天,傅承爵和阿诺一起来送秦欢上学,因为秦欢怀孕的原因,车子可以破例开入学校里面,傅承爵和阿诺一左一右的站在秦欢身侧,前面就是教室门口,傅承爵出声道,“老婆,加油啊,好好考着,考完了你就能毕业了啊。” 秦欢认真的点头道,“恩,这回死活都要毕业!” 傅承爵微微皱眉,低声道,“好好地说什么死,不就是考个试嘛,你都准备了这么久,不用担心,一定可以的!” 阿诺仰着一张跟傅承爵一模一样的精致脸庞,出声道,“妈咪加油!” 秦欢挺着大肚子,不方便低头去摸阿诺的脸,只能笑着道,“好,妈咪有阿诺鼓劲儿,一定可以的!” 阿诺伸手摸了摸秦欢的肚子,出声道,“弟弟和妹妹也在为妈咪加油,只可惜我不能跟妈咪一起进考场了。” 秦欢笑着道,“你跟dady在外面等着,也是一样的啊,妈咪有你们一起鼓劲儿,一定可以考的很好的。” “学姐,姐夫。” 陆续进场的学生都跟秦欢和傅承爵打招呼,两人微笑着回应,女生们看到阿诺,都是一副稀罕的不得了的样子,低下头来摸他,阿诺嘴巴很乖巧,不是叫哥哥就是叫姐姐。 阿诺这点真的不像傅承爵,傅承爵天生跟人有一层距离感,是不会这么乖的,阿诺这点是像极了叶榕臻,一张会说好听话的嘴巴,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 傅承爵见状,眼底深处难免露出了一丝挫败感,自己的儿子不像自己,哎。 秦欢见时间差不多了,她对傅承爵道,“我先进去了,你跟阿诺觉得无聊就四处转转,反正我这边要三个小时才能结束。” 傅承爵恩了一声,然后道,“这么长时间,要是坐的不舒服了,就跟监考老师说,起来走动一下,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就在学校里面转,不会走远的。” 秦欢应声,傅承爵拉着阿诺,阿诺跟秦欢摆手,秦欢迈步走进考场。 学校的人对秦欢都非常照顾,知道她都九个多月的身孕了,特别给她准备了舒服的座椅,让她安心考试。 开卷之前的五分钟,秦欢低下头,伸手摸着自己浑圆的肚子,轻声道,“宝宝们,一会儿你们可要乖乖的啊,妈妈都三十岁了,这辈子的梦想就是能拿到毕业证,你们可千万不能不听话啊。” 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秦欢会心一笑,说实话,她这次怀孕跟怀阿诺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当初她怀着阿诺的时候,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晚上根本睡不着觉,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连她这样的好脾气都被磨得很是暴躁,要不是叶榕臻,李珍和梅子一直陪在她身边,她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要怎么挺过来。 这次又怀孕,秦欢心里面本是很恐惧的,因为十月怀胎,不是一天两天,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上一次的痛苦,但是破天荒的,这次怀孕,除了肚子一天天的变大,睡觉和走路有些不方便之外,肚子里面的两个宝贝几乎没有任何的刁难,她吃得好玩得好,就连上课都没有问题,所以秦欢不由得放下心来。 考试时间一到,铃声响起,台上的老师走下来,把卷子发下去。 政法大学最难毕业和拿到学位证的一门学科,法律,从考试的时间上就能看得出来,内容有多冗长和复杂。 被装订成一个小册子样式的卷子,秦欢习惯性的翻开来扫了几眼,后面的大题入目,她轻轻勾起唇角,无压力。 因为肚子太大的原因,秦欢身前的桌子跟座椅之间有一些距离,她只能直着手臂大题,这样一来,过了一会儿,手臂就会酸,她停下来动了动,然后继续。 主考官是王远征,他从外面经过的时候,就看到秦欢坐在特别的座位,埋首答题,他转身去学校里面的咖啡厅买了一杯温牛奶,然后叫监考官拿给秦欢。 秦欢抬头一看,就对上几米外,站在门口的王远征,她朝着王远征露出笑容,王远征做着口型:好好答题。 秦欢点头。 一转眼,跟王远征认识都这么多年了,秦欢心中感慨,偶尔喝一口温热的牛奶,秦欢心里面满满的感动,连大题的速度都不由得加快。 两个小时一转眼就过去了,秦欢疲惫的停下手中的笔,从十分钟之前,她肚子就有一点点的不舒服,那是胎动,她懂得,只是这一次似乎来得比往常明显一些。 翻看了一下考卷,她还剩下三道大题没答,如果速度快的话,再有四十分钟就写完了。 秦欢左手覆在肚子上,心中想到,宝宝们,妈咪这次一定要完成自己的梦想,既然你们不得已跟妈咪一起进了考场,那就暂时先委屈一下了。 如此想着,秦欢一咬牙,继续埋首做题。 傅承爵跟阿诺在偌大的校园漫步,两人偶尔聊天,比如傅承爵会问,“阿诺,你觉得弟弟妹妹下生之后,爷爷和奶奶,是爱你多一些呢?还是爱他们多一些呢?” 阿诺佯装认真的想着,半晌才道,“我想还是爱弟弟和妹妹多一些吧。” 傅承爵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阿诺道,“因为我已经有dady和妈咪的爱了啊,这样爷爷和奶奶多爱他们一些也没关系啊。” 阿诺总是能轻易的戳到傅承爵心中最柔软的那个点,让他情不自禁的露出温柔的神情,如果他真的是从阿诺出生就一直陪伴在身边的,那么也许他真的不会非要让秦欢这么辛苦的再生二胎。 傅承爵经常自省,他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见傅承爵不说话,阿诺抬起头问道,“dady。” “恩?” “那你会爱弟弟和妹妹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呢?” 这句话终究还是问到了傅承爵头上,而且还是从阿诺的口中。 面对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傅承爵竟然不敢撒谎。 不远处有一个长椅,傅承爵拉着阿诺的手走过去,两人一大一小的坐在椅子上,傅承爵出声道,“阿诺,那如果dady说,等到弟弟和妹妹下生后,也许dady会把一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甚至说……比关注你还要多,你能原谅dady吗?” 第七十章 要生了 阿诺的五官中,只有眼睛很像秦欢,他用那一双几乎令人招架不住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承爵,差点把傅承爵看的仓皇避开。 许是沉默了五秒,阿诺跟傅承爵一样的薄薄唇瓣开启,出声道,“那dady心里面还会喜欢阿诺的,只是少了一点点对吧?” 傅承爵心里面酸涩的疼着,他强忍着点了点头。 阿诺笑着道,“那就好,只要dady还记得阿诺就行了,弟弟和妹妹都是我的亲人,我不跟他们争。” 傅承爵伸手揉了揉阿诺的头,出声道,“dady保证,就算以后有了弟弟和妹妹,dady对阿诺也是一样的好,如果有一天爸爸因为弟弟和妹妹忽略你了,阿诺不要难过,你过来找dady说,dady改好不好?” 阿诺认真的点点头,出声道,“我们拉钩吧。” 阿诺伸手右手的小指,傅承爵也伸出自己的手指,跟阿诺勾了勾手。 两人又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傅承爵看了眼手腕处的腕表,然后道,“还有十几分钟了,妈咪应该快出来了,跟dady去考场吧。” “好。” 阿诺跳下长椅,跟着傅承爵手拉手的往考场的方向走去。 因为整栋大楼都是法律系的在考试,很是安静,教室的房门都是开着的,傅承爵拉着阿诺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秦欢坐在右边第一排前面的位置。 秦欢拿着卷子,正在检查,垂下来的长发挡住了大半面的侧脸,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阿诺伸手指着秦欢,“妈咪……” 傅承爵赶紧低下头,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道,“妈咪在考试,不能说话知道吗?” 阿诺马上伸手捂住嘴,瞪着大眼睛看向秦欢。 又熬了十分钟左右,铃声响起,台上的监考老师负责收卷子,傅承爵跟阿诺大步走进班级,秦欢抬起头,脸色竟然一片煞白。 傅承爵当时就变了脸,连声道,“欢欢,你怎么了?” 阿诺指着秦欢额头上的汗珠,出声道,“妈咪很热吗?” 秦欢嘴唇都白了,抬眼看着傅承爵,她微弱的声音道,“承爵……我们去医院吧。” 傅承爵二话没说,扶起秦欢就往外走去。 一路开车来到医院,路上,傅承爵已经打电话叫医院都准备好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瞬间,早就守候在此的医生和护士都抬着病床过来接着。 秦欢脸上都是汗,皱着眉头,间或呻吟出声。 傅承爵浑身都在紧绷着,随着病床往医院里面走,他拉着秦欢的手,出声道,“欢欢,不怕,没事的,没事……” 秦欢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太疼,她意识都有些涣散了。 在进入手术室之前,医生对傅承爵道,“傅先生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傅太太的。” 傅承爵被拦在了手术室门前,眼看着他们推着秦欢进入里面。 阿诺伸手拉着傅承爵的手,抬眼道,“dady,妈咪是要生弟弟和妹妹了吗?” 低头看到阿诺,傅承爵的心莫名的一暖,舒了口气,他出声回道,“dady也不知道啊,要医生他们看了之后才能确定。” 阿诺道,“那妈咪会不会很痛啊?以前叶uncle跟我说,妈咪生我的时候,痛了好久的。” 傅承爵眼底一沉,出声道,“没事,dady跟你会保护妈咪的。” 因为不知道秦欢情况到底怎么样,傅承爵也不敢贸然打电话通知家里面,只能在门口等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室里面出来了一个护士,傅承爵抬眼看到,赶紧几步走上前去。 “我老婆怎么样了?” 护士出声道,“傅先生,张教授叫我出来告诉您一声,傅太太这是要生的前兆,估计要痛上一阵子,不过今天就能生下来了,教您不要担心。” 傅承爵听到护士这么说,他有一个瞬间是极其开心的,因为秦欢比预产期要早了一个星期,但是另一方面,他皱起眉头,出声道,“要痛上一阵子,那是多久?” 他不想让秦欢难受,一分一秒都不行,秦欢上一次怀阿诺的时候,他没有赶上,他错过了那段宝贵的时间,足以让他懊悔到现在,所以这一次秦欢从怀孕开始,他都是亲手照顾的,连给她洗澡都不假人手。 护士闻言道,“这个我不能确定,孕妇生产之前的疼痛时间因人而异,有的人是几个小时,疼上一天一夜的也不是没有。” 傅承爵脸都白了,他出声道,“那不能想想什么办法吗?” 护士道,“您放心,如果能想办法减轻傅太太的痛苦,张教授都会吩咐下面的人做的。” 傅承爵这才点点头。 护士传达完之后,就转身回去手术室,傅承爵这才拿出手机,打回家里面,通知傅嘉义和韩韵琳。 知道秦欢预产期将近,傅嘉义和韩韵琳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专心留在香港家中等候,此时接到傅承爵说秦欢要生了的电话,两人立马坐上车就赶往医院。 傅嘉义和韩韵琳赶来的时候,见傅承爵和阿诺,一大一小两人手拉着手面对手术室,样子好笑中带着心酸。 走上前,韩韵琳出声道,“进去多久了?” 傅承爵侧头回道,“一个小时二十三分钟。” 韩韵琳看到傅承爵脸色不怎么好,她出声道,“别害怕,女人生孩子都这样,我当初生你的时候,在医院折腾了二十个小时。” 傅承爵闻言,脸色又是白了一分,他出声道,“那是不是每分每秒都很疼?” 韩韵琳道,“你这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你老婆啊?” 傅承爵心中想的是,心疼秦欢,但是面对韩韵琳,他又不好直说,只能用更难看的脸色来回应。 傅嘉义走过来,拉着阿诺的手,出声道,“阿诺,怕不怕啊?” 阿诺看到傅嘉义,眼眶微红,很轻的声音道,“爷爷,妈咪在里面,是不是要生弟弟和妹妹了?” 傅嘉义点头道,“是啊,等你妈咪再出来的时候,就会是带着弟弟和妹妹了。” 阿诺道,“那爷爷,您能不能跟弟弟和妹妹说,让他们早一点出来啊,不要让妈咪疼好不好?” 傅嘉义心疼的摸了摸阿诺的头,出声道,“好,爷爷会跟他们说的。” 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中,只是有护士出来传达里面的情况,就说还是没生下来。 傅承爵都焦躁坏了,好几次都差点冲进去,幸好韩韵琳拦着,说他就算是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时间再晚一点的时候,韩韵琳叫傅嘉义带着阿诺先回家,阿诺不能太久不吃饭,傅嘉义就带着阿诺先回去了。 第七十一章 好事多磨 这对龙凤胎宝宝九个多月都没有给秦欢惹一点麻烦,却在临出生之前,着实的折磨了秦欢和傅承爵一把。 傅承爵焦躁的看了眼左手腕处的腕表,秦欢进去已经六个多小时了,但还是没有生出来,他都不敢想象,秦欢会有多难受。 韩韵琳见傅承爵在走廊中踱来踱去,甚是焦躁,她出声道,“你先回去吃饭吧,我在这边看着。” 傅承爵低着头道,“妈,你先回家吧,这边还不知道要多久呢,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韩韵琳道,“那我回家给你准备点吃的,一会儿过来。” 傅承爵点头。 期盼这对宝宝已经很久了,久的傅承爵都快忘记了等生孩子是个有多么痛苦的过程,这样的季节,他竟然浑身有些发冷。 走到长椅边坐下,伸手抹了把脸,刚一抬头就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人是景东南。 “喂。” 傅承爵接起电话,声音难掩疲惫。 景东南道,“干嘛呢?出来啊,我们几个都在夜魅呢。” 傅承爵瞥了眼手术室的方向,然后道,“不去了,你们玩吧。” 景东南敏感的听出傅承爵声音不大对,他出声道,“怎么了?” 傅承爵本来不想告诉他们几个,让他们跟着担心,但是现在景东南都问了,他就出声回道,“我在医院,秦欢预产期提前,在手术室呢。” 景东南立马道,“你怎么不早说?行了,等着,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之后,傅承爵往后一靠,身后坚硬的木质靠背让他更不舒服了,但是景东南的话,却让他全身暖了一下。 不出二十分钟,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就赶到了,傅承爵坐在椅子上,抬起头,出声道,“来了啊。” 景东南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然后道,“进去多久了?” 傅承爵道,“不到七个小时。” 景东南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秦欢遭罪,怪不得傅承爵这幅模样。 蒋默宇走过来,他手中拎着一个白色的外卖袋子,袋子里面是几杯奶茶,拿出一杯给傅承爵,傅承爵伸手接过去。 半天没吃东西,现在喝了温热的奶茶,胃里面才算舒服一些。 柏宁也坐在长椅上,他出声道,“别担心,好事都是多磨的。” 蒋默宇也道,“是啊,你不是常说嘛,这两个大宝贝很懂事,都不怎么折磨秦欢,这是看着要出来了,总要折腾一下的,没事。” 傅承爵微微前倾身子,手臂支撑在膝盖处,有些疲惫的道,“我宁可现在里面受罪的是我。” 蒋默宇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开口道,“你还有当女人的心呢?” 他故意逗傅承爵,但傅承爵却笑不出来。 柏宁道,“哎,好啦好啦,你就想嘛,再难受也都是要走这一步的,能有多久?我估计再有一两个小时顶天的了。” 景东南也安慰傅承爵道,“是啊,你现在这么着急也没用,秦欢知道了还心疼,你好好养足精神,等着抱儿子和女儿吧。” 说到这个,蒋默宇和柏宁都有些新奇,前者道,“我还从来没抱过小孩子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好不好看啊?” 柏宁道,“你有没有点常识啊,刚出生的小孩能有多好看?我曾经被我妈拉着去看我堂妹家刚出生的孩子,啧啧,那孩子长得,皱皱巴巴的,活像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昧着良心说长得好看的……” 柏宁边说边摇头,一脸的往事悠悠,不堪回首。 景东南笑着道,“你的嘴能不能留点口德啊?人家孩子招你惹你了?” 柏宁道,“我说实话还不让啊,你是没看到,真的很难看。” 傅承爵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的画面,因为秦欢怀孕,他这次从最开始就不断地在网上查看图片和视频,小孩子是怎么在母体中孕育,又是怎么一点点成长直到下生,他都是知道的。 也许柏宁说得对,刚下生的孩子并不好看,但是如果他是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那么没有任何一个父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好看。 一直紧抿的唇瓣缓缓勾起,傅承爵出声道,“柏宁,等一会儿秦欢把孩子生下来,你也跟着进来看看吧,到时候也许你会有想要结婚当爸爸的冲动。” 柏宁没想到傅承爵突然认真起来,他也收起玩笑的表情,出声道,“我喜欢儿子,如果以后我老婆能给我生个儿子,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不然我老爸一定成天叨叨我。” 蒋默宇道,“我倒是蛮喜欢女儿的,不过能像承爵这样,儿女双全,这是最好的了。” 傅承爵的话让几个大男人都不由得畅想起未来,景东南出声道,“儿女双全那是多少人的梦想,得知幸,不得也是正常,顺其自然就好。” 话题从沉重变成了幸福,几个人一直坐在长椅上钩织未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傅嘉义,韩韵琳带着阿诺一起来了,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站起身,出声叫道,“伯父,伯母。” 傅嘉义点头道,“你们来了啊。” 景东南点头道,“恩,过来陪承爵说说话,怕他一个人瞎想。” 韩韵琳道,“都没吃饭呢吧,正好我带过来一些吃的,你们凑合着吃一点。” 傅承爵看着阿诺,出声道,“爸,妈,你们怎么把阿诺带过来了?” 都这么晚了,傅承爵以为阿诺就留在家里面睡觉了呢。 韩韵琳道,“阿诺自己非要来的,说是担心他妈咪还有弟弟妹妹。” 傅承爵招手,阿诺走过去,他把阿诺抱起来放在腿上,出声道,“儿子,这么乖啊?” 阿诺道,“dady,你不要担心,阿诺过来陪你。” 傅承爵心头暖暖的,对着阿诺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一众人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手术室的灯忽然由红转绿,阿诺伸手指着那个方向,出声道,“哦,灯变了。” 这句话成功的让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手术室的方向。 手术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护士从里面跑出来,出声道,“张教授让我出来告诉傅先生一声,生了,两个孩子和傅太太,都很平安。” 大家都站起身,傅承爵难掩喜悦,整个人都大步走过来,急忙道,“我老婆呢?她现在怎么样?” 护士道,“傅太太很好,就是折腾了太久,脱力了,现在睡过去了。” 傅嘉义和韩韵琳眼中都带着满满的幸福,就连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都感同身受。 第七十二章 他的儿女是怪胎 七十二章他的儿女是怪胎 秦欢折腾了七个多小时,才把一双儿女生下来,最后实在是累得脱力了,直接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了一天一夜。 再起来的时候,秦欢睁眼就看到傅承爵坐在床边。 “醒了?” 傅承爵声音很轻,唇角勾起,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秦欢有些虚弱,动了下嗓子,这才道,“孩子呢?” 傅承爵道,“你别担心,孩子很好,都在育儿室呢,爸爸和妈妈去看了。” 秦欢动了动嘴,出声道,“你看了吗?男孩长得像你吗?” 傅承爵淡笑着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秦欢眼中露出一丝迷茫,傅承爵也不逗她了,直接道,“你常说阿诺除了眼睛像你,其他的都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擎岽却是除了眼睛像我,其他的都像你,如果长大了,真的是要迷死万千少女了。” 秦欢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道,“那擎姌呢?” 傅承爵道,“擎姌啊……她的脸型很像你,其他的还真的都不像我们欸。” 秦欢道,“我们的孩子,长得怎么会不像我们呢?” 傅承爵道,“反正你放心好了,我们两个的孩子,就算是挑着我们的缺点长,那也绝对难看不了。” 秦欢白了傅承爵一眼,傅承爵坐在床边,他缓缓俯下身,在秦欢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轻声道,“老婆,谢谢你。” 秦欢本是疲惫的身躯瞬间被温暖了,她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承爵,只要是你想要的,我能给,都会毫无保留的给你。” 傅承爵伸手抱住秦欢,把头埋在她的侧脸旁,出声道,“老婆,从今以后,我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你的。” 秦欢抬起有些沉重的双臂,抱住傅承爵的后背,开口道,“我和你,还有爸爸妈妈,阿诺,擎岽,擎姌,我们都会一辈子幸福的。” **** 都说爷爷和奶奶爱长孙,爸爸和妈妈爱小儿子,这个规律在傅家也难以打破,一转眼五年过去了,阿诺已经十岁,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帅气小少爷,因为他长得酷似傅承爵,又加之嘴巴很甜,所以从小到大都是被众位长辈和叔伯捧在手心中的。 叶榕臻几年前结婚了,和一个长得酷似秦欢的名模,他们结婚的时候,邀请了傅承爵和秦欢,还钦点阿诺来当花童。 叶榕臻对阿诺的感情太深,以至于阿诺一年中有几个月的时间,都是在台湾度过的,若是从前,傅承爵一定受不了,但是现在一来他年纪越来越大,对事情看待的也越来越平静,二来他有了一对更加费精力,磨人的龙凤胎,傅擎岽和傅擎姌。 傅擎岽和傅擎姌差了几分钟出生,因为大人们根深蒂固的想法,先出生的就是哥哥,所以一直把傅擎岽当成哥哥在叫,不过随着两个孩子越长越大,大家也越来越发现,他们的个性跟阿诺简直是天差地别,阿诺是天使,而他们……是不折不扣的魔鬼。 傅擎岽从小就沉默寡言,他的沉默几乎让傅家人以为他是自闭症或者孤独症,但是医生很确定的告诉他们,傅擎岽只是性格原因,为此秦欢跟傅承爵懊恼好久,秦欢怀着他们的时候,心情一直很好,怎么生下来的孩子会沉默寡言? 另一边,傅擎姌就是过度的闹腾,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中,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各种疯闹中度过的,傅家请了三个保姆专门看着她,但仍旧被她弄得放弃天价高薪,也要辞职。 秦欢本来是比较喜欢女儿的,但是傅擎姌太闹了,闹得秦欢受不了的地步,乃至于后来,秦欢一听到傅擎姌的名字,就本能的心慌。 傅嘉义和韩韵琳也更喜欢阿诺,阿诺每次去台湾找叶榕臻的时候,两个老人就一直叨念,“哎,阿诺这次要多久才回来啊?” 每当这个时候,一身可爱装扮的傅擎姌就会出现,一手攥着sd娃娃的头发,一手拽着玩具狗狗的尾巴,稚嫩的声音道,“爷爷,奶奶,你们为什么总是想哥哥啊?陪擎姌玩不好么?” 傅嘉义笑的尴尬,出声道,“咳,擎姌乖啊,爷爷要去一趟公司,等回来再说啊。” 傅嘉义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傅家。 傅擎姌迈着小腿来到韩韵琳身边,作势要往沙发上面趴,韩韵琳抬起手服了一把,傅擎姌扔下手中的东西,一把攥住韩韵琳胸前的蕾丝绢花,狠狠一拉,撕拉一声,蕾丝就这样呗扯开了。 保姆见状,上去也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只能低下头。 傅擎姌拽着韩韵琳胸前的布料爬上沙发,还不忘舒了口气,出声道,“奶奶,擎姌是不是很厉害?” 韩韵琳的眼角都抽搐了,抬眼看向保姆,她出声道,“看好擎姌,我上楼换件衣服。” 傅承爵来到傅擎岽房间的时候,傅擎岽穿着破洞的牛仔裤和黑色的t恤,正坐在木质地板上铺着的长毛地毯上,径自发呆。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不哭不闹,安静的吓人。 傅承爵走过去,在地毯上坐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道,“儿子,干嘛呢?” 傅承爵很喜欢傅擎岽,一来他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二来是傅擎岽这个性格,让傅承爵心疼。 傅擎岽微垂着视线,长长的黑色睫毛就像是黑色天使的半扇羽翼,特别漂亮,他抿着圆润的唇瓣,不出声。 因为高度的问题,傅承爵只能趴下来,然后抬眼看着傅擎岽的表情,出声道,“儿子,听保姆说,你不喜欢她们跟着你啊,跟dady说一说,为什么呗?” 傅擎岽依旧不语。 傅承爵暗自叹气,微微动了动腿,裤袋中的东西嗝了他一下,傅承爵伸手去摸,然后掏出来一把很精致的瑞士匕首,他喜欢我弯刀,前一阵景东南跟他老婆韩希韵去瑞士玩,看到好刀,就给他带回来了。 傅承爵拿着刀,发现傅擎岽竟然侧过了头,视线落在了他手里面的刀上。 傅擎岽竟然能对什么东西提起兴趣了,傅承爵不由得高兴地道,“儿子,你喜欢这个?” 傅承爵献宝似的把手中的的匕首往前凑了凑,傅擎岽伸出小手,覆在了瑞士军刀刻着繁复花纹的刀鞘上面。 傅承爵高兴地道,“儿子,跟dady说,是不是喜欢这个?” “恩。” 傅擎岽破天荒的点头。 傅承爵立马道,“儿子,dady教你玩刀好不好?” 傅擎岽道,“好。” 傅承爵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时此刻的高兴心情了,五年了,傅擎岽每天开口的次数都不超过二十次,而且每次都几个字,他一直担心儿子有毛病,现在可算是好了。 第七十三章 天之骄子们 傅擎岽唯一提得起兴趣的就是军械,什么刀枪和组装器械,他都能很快的上手,对于这一点,傅承爵完全没有在意,男孩子都爱玩这种东西,他开始叫人搜集很多的限量版仿真武器,每天陪着傅擎岽一起玩。 不需多时,所有人都知道傅承爵的宝贝二儿子喜欢这些东西,景东南,蒋默宇和柏宁时不时就送过来一大堆的名刀和仿真枪械,就连沈印臣和叶榕臻过来香港,给傅擎岽带的都是类似的东西。 傅承爵为傅擎岽特意斥巨资建了一个很专业的训练场所,里面包括了枪支弹药的组装和拆卸,模拟训练,各种健身器材等等。 傅擎岽从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这些东西,每次只要他一进入这个训练场,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虽然依旧少言寡语,但是漆黑如墨的眸子却在放光。 傅承爵跟秦欢有了傅擎岽和傅擎姌之后的两年间,景东南,柏宁和蒋默宇都相继结婚生子,用他们的话说,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不能再让孩子落下的太远。 傅擎岽十五岁的时候,跟景牧柯,景牧枫,蒋城洛和柏子涵一起去台湾玩,其实自打几人从机场一出来,就被台湾的媒体给盯上了,傅擎岽发现了,却没有出声。 叶偲芩从加长的宾利车上下来,离着老远就朝着几个人摆手,蒋城洛和柏子涵走在前头,看到一头红发的叶偲芩,前者立马笑着道,“呦,不跟我说要染个紫色的嘛,怎么染红了。” 叶偲芩勾起唇角,漂亮的脸上立马露出魅惑的笑容,跟叶榕臻的笑像极了,她出声回道,“我爸跟我去染头发,她说紫色不适合我,活像老了好几岁似的,非让我改了红色,怎么样?不好看吗?” 蒋城洛打量了一圈,然后道,“还好啊,蛮漂亮。” 柏子涵道,“我觉得还是黄色的适合你,改天染回来吧。” 叶偲芩道,“哎,你别说,擎佑哥也这么说的。” 三人说话的功夫,傅擎岽和景牧柯,景牧枫走过来。 景牧柯帅气的脸上挂着跟景东南一样的笑容,出声道,“偲芩,擎佑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的?” 叶偲芩一脸无奈的道,“嗐,还不是我老爸,前天听人说法国有一个画展,就拉着擎佑哥过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台湾,要不是你们过来,我真的要无聊死了。” 景牧柯淡笑着道,“你还能让擎佑哥离开你身边?啧啧,真是稀奇了。” 说来也怪,傅擎佑大了叶偲芩整整七岁,但是自大叶偲芩出生并且懂事之后,总是喜欢粘着傅擎佑,加之叶榕臻跟秦欢之间的关系,叶榕臻经常接傅擎佑来台湾玩,久而久之,叶偲芩跟傅擎佑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好,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如果傅擎佑要回去香港,叶偲芩就跟着他一起回去,大家经常开玩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才是一家的。 对于景牧柯的打趣,叶偲芩不以为意,目光落在景牧柯身边的美女身上,叶偲芩出声道,“牧枫,我听擎岽说,你前一阵子去挪威了,去玩什么啊?” 景牧枫出声回道,“没玩什么,我跟城洛和子涵打赌,他们说我学挪威语没什么用,我就没带翻译,自己去玩了一个星期,试试自己的挪威语学的怎么样。” 叶偲芩一脸羡慕的道,“啧啧,牧枫,我就特羡慕你,你说你国语说得好也就不说什么了,英语,法语,德语,日语,韩语,现在还学了挪威语,你怎么就这么有语言天分呢?” 景牧枫微笑,漂亮的脸上,眼睛弯弯的,她出声回道,“我就这么点爱好了,你别逗我。” 穿着一身皮衣和紧身裤的傅擎岽走过来,出声道,“上车聊,有人在拍。” 叶偲芩看了眼机场附近停着的保姆车,微微皱眉,她开口道,“烦死了,一天天的,阴魂不散,上车吧。” 五个刚下飞机的男女上了叶偲芩的宾利车,然后很快的离开机场。 因为几家的大人关系太好,所以他们几乎是从小玩大大,关系自然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车上,蒋城洛出声道,“偲芩,你说台湾新开了一家夜店,很好玩,你去过了吗?别把我们骗过来,结果没那么有趣啊。” 叶偲芩道,“你就放心吧,包君满意。” 柏子涵道,“哎,我记得叶uncle好像是不让你去夜店玩的啊,你又偷偷跑去了?” 叶偲芩无所谓的道,“他还管我呢,以前他比我还小的时候,就成天长在了夜店,我说什么了?” 柏子涵小声嘀咕,“你倒是想说什么了,那也得有你才成啊。” 叶偲芩瞥了眼柏子涵,柏子涵立马噤声。 景牧枫跟傅擎岽坐在一起,傅擎岽穿着黑色的皮衣,更衬托出那张几乎模糊了性别的阴柔面孔,景牧枫穿的是黑色的皮裙,两人坐在一起,很是相配。 叶偲芩不由得玩笑道,“喂,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傅擎岽和景牧枫都抬眼看向叶偲芩,景牧枫是一愣,傅擎岽则出声道,“你有病啊?” 十几岁的年纪,但是因为环境的影响,他们都很成熟,根本不避讳。 叶偲芩笑着道,“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你看看你们,连衣服都穿了情侣款的。” 景牧枫看了眼身边的傅擎岽,两人的衣着打扮确实很像。 傅擎岽出声道,“你脑子里面装的浆糊啊?信不信我告诉我哥?” 提起傅擎佑,叶偲芩眼中明显的带着躲闪之意,但是嘴巴却强硬的道,“你提擎佑哥干嘛?” 傅擎岽道,“我哥也不喜欢你总泡在夜店,你是趁着他不在,所以才叫我们来的吧?” 叶偲芩大眼睛一瞥,开口道,“擎佑哥在,我也敢叫你们过来啊,你是他弟弟,他还能难为你不成?” 傅擎岽唇角轻轻扯开,似笑非笑的道,“可不是我非要去夜店玩的,是你叫我来,我才来的。” “你……” 叶偲芩瞪眼看着傅擎岽。 景牧枫开口道,“擎岽哥,你就别气偲芩了。” 景牧枫开口,傅擎岽才悻悻的移开一脸幸灾乐祸的视线。 车子开得很快,几个转弯和红灯就甩开了身后跟着的记者,蒋城洛出声道,“拍拍拍,一天天的拍,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拍什么!” 景牧柯幽幽的道,“也不知道是谁上个月被拍到逃课去飙车……” 蒋城洛瞥向景牧柯,一脸的不爽。 柏子涵在一边幸灾乐祸的道,“我可是亲眼看到蒋uncle骂他的样子了,哈哈……笑死我了……” 柏子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城洛用手肘撞过去,前者疼的倒吸冷气。 景牧枫出声道,“我们今天去夜店玩,不会又见报吧?” 这一车坐的人,里面有香港四大家族中的三个,又有台湾叶家的一个,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是含着金汤勺的,注定要比平常人享受更多,与此同时,万众瞩目之下,他们的私生活却也受到了严重的困扰,平时去玩都觉得很不方便。 叶偲芩撇着嘴道,“为了万无一失,只能去包间玩了。” 蒋城洛道,“哎,可怜我大好的花花世界了,我们却只能蜗居包间,天天看着你们这几张老脸,我都看得腻歪了。” 柏子涵道,“要不你化妆去夜店一层玩啊,别到时候出了事再来找我们。”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永远安静的人只有傅擎岽,他坐在那里,眼睛看着窗外,手上摆弄的是一把刻着暗纹的瑞士军刀,这把刀是他五岁的时候,傅承爵送给他的,他很喜欢,一直随身带到现在。 叶偲芩百无聊赖,见傅擎岽又在玩刀,她出声道,“对了,擎岽,你玩刀玩的这么厉害,今天帮我把那个飞刀榜拿下呗。” 傅擎岽侧过头,看向叶偲芩,淡淡道,“什么东西?” 叶偲芩道,“我一会儿带你们去的那家夜店,有一个很出名的游戏,就是扔飞刀,如果全关通过的话,会得到那里的永久vip和顶级包间的待遇。” 蒋城洛道,“vip有什么好稀奇的啊。” 在他们的世界观中,他们出入哪里,就是哪里的vip会员,vip对他们早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了。 叶偲芩道,“你以为你拿钱就可以成vip了吗?这家夜店也不知道谁是幕后的老板,貌似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他那里有一处从来没对外开放过的顶级包间,一定要是vip会员才能享受,而成为那里的vip,就必须要通过他那边的各种关卡,其中一项就是扔飞镖,开业两个星期了,从来没人破过。” 景牧枫出声道,“听起来蛮有趣的欸。” 侧头看向身边的傅擎岽,景牧枫出声道,“擎岽哥,你就帮帮偲芩吧,我也想看看那个顶级包间里面,到底有什么这么好的。” 傅擎岽无所谓的道,“反正都要玩,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第七十四章 冰焰闯关 一行人一起乘车来到台湾的一处出名娱乐场所,这边的整条街都是夜店和会所,楼上又是清一色的酒店,简直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的服务。 夜店门前站着专门泊车的人,这些人都是见惯了世面的,一看停下来的车和从车上下来的人,就知道来者非富即贵,赶紧上前招呼着。 叶偲芩将车钥匙递和两张百元的钞票一起递给泊车的人,泊车的人立马笑着道,“两位小姐和几位先生里面请。” 叶偲芩挽着景牧枫的胳膊,两人走在前面,蒋城洛和柏子涵跟在她们身后,走在最后的两个人是傅擎岽和景牧柯。 六个人才一接近夜店的门口,立马就听到夜店独有的喧嚣,推门而入,重金属的敲击夹杂着物欲的沉迷,一股脑的迎面扑来。 一条亮着暧昧灯光的长长走廊中,隔三差五站着穿着暴露的女人,她们或拿着高脚杯,露出吸血鬼一般餮足的表情;或被身前的男人遮住大半个身子,只有两条长长的手臂环着男人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几个人对此见怪不怪,比这些更甚的,他们都见过。 叶偲芩和景牧枫走在最前面,经过那些女人的时候,叶偲芩面无表情,而景牧枫则是有些尴尬的别开视线。 蒋城洛对一个朝着他笑的暧昧的女人眨眼,女人拿着高脚杯,隔着空气,敬了他一下。 柏子涵凑近蒋城洛,低声道,“那女人的年纪比你大欸,你口味不要这么重好不好?” 蒋城洛跟那女人一走一过,然后对柏子涵道,“男欢女爱,两情相悦,不要在乎什么年龄之类的,俗。” 柏子涵笑的一脸的不置可否,出声回道,“我是怕你身体吃不消,难道你没听说过嘛,女人二十五,如狼又似虎。” 蒋城洛对此说法,只是笑的意味深长。 几个人的性格都蛮随自己父母的,蒋城洛和柏子涵就像极了自己的老爸,天生的一副花花公子相,还很爱玩,十几岁的年纪,就快尝遍了禁果。 傅擎岽对于这些女人的搔首弄姿,完全视若无物,一张俊美的快要模糊性别的容颜上,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的寒气,足以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靠近。 景牧柯低声笑着开玩笑,“擎岽,你敢不敢不要这么不解风情?看看那些女人的眼神,如果你不这么冷,她们一定愿意唯你是从了。” 傅擎岽道,“你以为我是前面那两个家伙啊。” 景牧柯笑出声来,开口道,“他们两个是玩的太过了,你啊……根本是不近女色了。” 傅擎岽道,“那你呢?我也没见你身边有什么女人啊。” 景牧柯道,“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怕脏好不好?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我看书上说了,年纪小就总接触这种事情,对身体不好的,我可怕长大之后影响我的性福生活。” 傅擎岽难得的露出一丝小模样,几个人边说边往夜店里面走。 夜店是分了好几层的,一层自然就是大众舞池,吧台,还有四周的一些沙发席位。 几人才走进来,就有侍应生前来招呼,问他们是在大厅还是去包间。 叶偲芩道,“我们想挑战你们店的vip席位,带路吧。” 侍应生见怪不怪,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就把他们从一楼带到了二楼。 从二楼开始就是实行最低消费的制度,每个人最少五万块,叶偲芩走在前面,她很自然的抽出钱包中的金卡,刚要刷就猛地抽回来,然后回头对傅擎岽道,“刷你的,刷我的会被我老爸发现。” 傅擎岽从裤袋中掏出钱包,然后抽出金卡递过去,店员一看来的人都是俊男美女,而且穿着打扮都十分考究,就傅擎岽手腕上的那块腕表,少说也得个三五百万,他们赶紧好好招呼着,刷完卡之后,侍应生等带着几人继续往里面走。 二楼比一楼要安静许多,人也是少了五分之四,能来到这一层的人,最起码也是不缺钱的人。在侍应生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环形沙发处,沙发前面是一张亮着灯的大理石桌子,桌子长三米,宽一米,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各种颜色的酒,上面的灯光一照,五颜六色的酒就像是一簇簇的鬼火,散发着妖娆又致命的色泽。 负责二楼的经理亲自过来招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几人,他站在一边,微笑着道,“先生,小姐,我们‘冰焰’闯关的第一关,就是‘冰火两重天’,只要你们能喝光桌上的这些酒,就算是成功。” 蒋城洛出声道,“你们没有人数规定的吗?那我们今天要是来十个二十个的,你们怎么算?” 经理淡笑着道,“是这样的,我们是有时间规定的,这桌上所有的酒,都要在半小时之内喝光,如果人数多了一个,时间就会缩短三分钟,人数起步可以是四个人。” 蒋城洛道,“那我,子涵,擎岽,牧柯,我们刚好四个人,半小时喝光就可以了?” 经理点头道,“是这样的。” 桌上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酒杯,就像是一条靠酒围城的巨大海怪,别说是喝光,看看都觉得令人头皮发麻。 叶偲芩出声道,“你们量力而行啊,可千万别喝吐了,到时候我还得照顾你们。” 柏子涵道,“就知道你丫没给我们找好事儿,要不是怕耽误时间,你看我让不让你喝!” 叶偲芩立马挑眉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要是能喝得下,还叫你们来干嘛啊?” 景牧柯出声道,“哎,说他一个人就ok了,可别带上我们,我们几个可没怂。” 柏子涵道,“说谁怂,说谁怂呢?” 叶偲芩道,“赶紧喝得了,经理,来吧,现在就计时。” 经理马上拿出手机,半小时倒计时就开始了,柏子涵嘀咕了一句之后,赶紧伸手拿起面前的一杯酒,经理一说开始,四个大男孩都左一杯右一杯的开始喝起来。 酒似水,穿肠而过,头顶的灯光倾泻而下,照在沙发上的四个男孩身上,柏子涵和蒋城洛采用的是左右开弓之势,喝完这杯喝另一杯;景牧柯和傅擎岽一样,都是右手拿着酒杯,但是速度很快,一抬头就是一杯,就像是不需要吞咽似的。 水喝多的都难受,更别说是酒这种东西了,且不说晕不晕,单说这么多的酒,喝了也是占肚子的,连着喝了十分钟,蒋城洛就稍稍放慢了速度,叶偲芩见状,她立马摇着他的胳膊道,“喂,你赶紧的,别停啊,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蒋城洛皱眉道,“死丫头,你给我喝一个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叶偲芩道,“我这不坐着呢嘛!少废话得了,赶紧喝!” 叶偲芩拿起一杯酒凑到蒋城洛唇边,硬是逼着蒋城洛喝下去。 柏子涵这边见状,可是不敢稍稍放松,生怕被叶偲芩逼酒。 另一边,景牧枫坐在景牧柯身边,轻声道,“哥,你没事吧?” 景牧柯淡笑着道,“没事,你哥这酒量……” 景牧枫闻言,又看了眼傅擎岽,然后道,“擎岽哥,你呢?” 傅擎岽面色淡淡的道,“你应该担心你哥。” 二楼上,挑战的人不仅傅擎岽这一组,他们这边喝了二十分钟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不多时,一帮侍应生扶着一帮走都走不动的男人经过。 叶偲芩抬头道,“哇,喝成这样了?那还能继续闯关了嘛。” 景牧枫出声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这个关未必多难闯,第一关就先把人弄个八九成醉,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就算你把靶子放我面前,我也飞不到啊!” 叶偲芩闻言,赶紧拍了把柏子涵和蒋城洛的后背,出声道,“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振作一点啊,多喝一些,一会儿擎岽还要负责飞镖那一关呢,你们两个别让他在这一关就喝高了!” 柏子涵连着咳嗽了两声,然后道,“你丫有没有人性啊?我喝的胃都要飘起来了!” 蒋城洛也出声道,“你怎么不让牧柯多喝一点呢?不公平!” 叶偲芩道,“牧枫不是在这儿呢嘛,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血性了,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啊!” 柏子涵一手拎着酒杯,脸色微红的道,“拜托,小姐,你不喝就不要在一边陲边鼓了,我现在的头都要大了!” 叶偲芩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景牧柯出声道,“你们两个喝不下就别喝了,剩下的我来好了。” “哥……” 景牧枫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景牧柯叹了口气,出声道,“哎,我就跟他们两个说,平时不要纵欲过度,不要纵欲过度,这种事情,很伤身体的,看看,我说什么了?现在连酒都喝不下了,哎……” 柏子涵和蒋城洛一听,眼睛都瞪出来了,立马道,“说谁呢?说谁呢?你跟擎岽现在就给我放下,剩下的我们两个来,我还就不信了……” 第七十五章 各怀绝技 景牧柯的激将法很是成功,结果就是蒋城洛和柏子涵为了证明自己不虚,一杯接一杯的,比最开始喝得还快,比预期还提早五分钟,就把剩下的酒一扫而光。 经理在一边看着,不由得出声道,“几位的酒量真好,如果没问题的话,那就由我带几位去参加下一轮的比试吧。” 景牧枫搀起了蒋城洛,低声道,“你还ok吗?” 蒋城洛特飒爽的道,“你们先过去,我去接个电话就来。” 说罢,他赶紧快步往走廊的一头走去,那边是洗手间的方向。 柏子涵见状,立马道,“是啊,你们先去,我去看看城洛。” 两人脚不沾地的往洗手间赶去,叶偲芩出声道,“啧啧,看看他们这酒量,我还以为多好呢。” 景牧柯出声道,“有你这样的吗?人家替你卖命,你还嫌卖的不好!” 叶偲芩道,“想替我卖命的多了去了,我给你们机会,你们还不珍惜啊?” 景牧柯瞥了眼叶偲芩,不置可否,傅擎岽幽幽的道,“这话改天我跟我哥说说,看看他是什么评价。” 叶偲芩最怕傅擎佑了,闻言,她立马挑眉道,“你敢!” 傅擎岽抬眼朝叶偲芩看来,漂亮的眸子中写满了你看我敢不敢的神情,叶偲芩立马就怂了,她赶紧来到傅擎岽身边,伸手就去拽他的袖子,摇着胳膊道,“哎呦,擎岽……” 傅擎岽马上抽出手,出声道,“可别,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叶偲芩等着傅擎岽,敢怒不敢言,几人在原地一边说话一边等人,蒋城洛和柏子涵去了洗手间十几分钟后回来,见大家还站在这里,蒋城洛先出声道,“不是叫你们先过去的吗?干嘛在这儿等着?” 叶偲芩道,“吐好了吗?” 蒋城洛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慌乱,然后道,“说谁吐了呢?” 叶偲芩抱着双臂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你电话讲好了没有?” 蒋城洛瞪了叶偲芩一眼,然后跟柏子涵走过来,景牧枫给两人递过了解酒的口香糖,柏子涵接过去,然后道,“你看看人家小枫,你要是有她一半善解人意,擎佑哥都能更喜欢你。” 叶偲芩咻的侧头看向柏子涵,出声道,“你什么意思啊?你说我不善解人意了?” 柏子涵道,“你说呢?” “我……” 叶偲芩一口气提上来,但是转念一想,确实啊,自己的确没有叶偲芩温柔体贴,也不够细致。 撇了撇嘴,叶偲芩道,“难道女人非要像牧枫这样才招人喜欢吗?”蒋城洛插话道,“别的不说,你看擎岽喜欢过谁?他能喜欢小枫,就足以证明这样的女人就是你们的楷模!” 从小到大,傅擎岽除了这帮好朋友之外,鲜少跟外人玩得来,而这帮朋友中,女孩子又少,叶偲芩大大咧咧惯了,吃喝玩乐一样不比男人差,也就是傅擎佑惯着她,剩下的人都拿她当假小子一般,而景牧枫不同,她身上既有男孩的飒爽,也有女孩子的温柔和细腻,傅擎岽对她一直都不错,所以大家也自然而然的觉得,傅擎岽是喜欢景牧枫的。 蒋城洛说完这番话之后,众人脸上一点诧异的表情都没有,足以见得,傅擎岽喜欢景牧枫,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经理带着几个人来到二楼的另一个地方,推开雕花的双扇大门,里面的景象跃然眼前。 足有五百尺大小的开阔地界,里面分布着各种赌桌和赌机,此时屋中也不下二十桌的人在玩。 经理出声介绍道,“‘冰焰’的第二关就是‘一掷值千金’,这里面有大大小小五十几样的赌牌游戏,几位可以任选其中的五样,每一局的筹码最少是二十万起价,如果能够连过五局,第二关就算是成功。” 比赌博,几个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在了叶偲芩脸上,叶偲芩也是会心一笑,开什么玩笑?她老爸是谁啊?台湾叶家独子,叶榕臻欸!想当年叶榕臻可是澳门赌桌上的常客,牌九骰子扑克一条龙,就没有他不精通的,身为叶榕臻的女儿,如果连这点小把戏都不会的话,估计真是不用出来混了。 经理并不知道眼前这几位年纪轻轻的俊男美女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们不差钱,身上随便一件单品都不止百万了。 景牧枫挽着叶偲芩的胳膊,脸上带着笑意,压低声音道,“偲芩,筹码放大一点,狠狠地捞他们一笔。” 叶偲芩打了个响指,然后道,“这还用说,我老爸跟我说了,轻易不要赌,赌了就必须赢,要不然回去以后就把我关家里,省的出来丢人!” 经理先带着几人来到赌大小的赌桌边,叶偲芩落座,对面的东家是冰焰的人,见对面坐下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马上露出一丝大意的笑容道,“这位小姐,经理跟您说了吧,我们这边是二十万起价下注的,赌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啊。” 叶偲芩故作天真状,瞪着大眼睛道,“这样啊……” 柏子涵在蒋城洛身边低声道,“啧啧,又开始扮猪吃老虎了。” 东家道,“是啊,小姐准备好赌金了没有?” 叶偲芩连头都没回,直接伸出手,蒋城洛掏出金卡放在叶偲芩手上,叶偲芩把金卡往桌上一放,笑眯眯的道,“第一局玩小一点,二百万怎么样?” 东家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眼中也闪过惊诧,三秒之后,他才变换了另一种口气,连声道,“好好好,小姐喜欢玩,我们自然是奉陪的。” 叶偲芩坐在位置上,一副闲散的样子,像是一点都没走心。 东家出声问道,“小姐想怎么玩?玩几局?” 叶偲芩看了眼腕表,然后道,“一局定胜负吧,今天我们就是奔着你们店的永久vip来的,不要耽搁时间了。” 财大才能气粗,别看叶偲芩连十五岁都不到,但是说起话来,就是有这个气势,东家什么都不说,只是点头。 偌大的一个轮盘,扔下骰子,骰子在盘中转来转去,东家扔出了一个十四,已经算是很大的数字,除非叶偲芩能扔出十五和十六才算赢。 东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叶偲芩来。 叶偲芩涂着黑白两色指甲油的手指捻起一粒骰子,像是很随意的一扔,骰子在轮盘中转来转去,冰焰的人都一眨不眨的盯着,唯有叶偲芩身后的几个人,面色淡然,仿佛根本就不在乎结果。 骰子一跳一跳,最后轮盘停下的时候,骰子落在了十六的那一栏里面,东家的脸色变了变,叶偲芩出声道,“好了,下一个。” 她站起身,丝毫不迟疑,也不在乎赢了多少钱。 经理跟东家对视一眼,东家使了个眼色,示意叶偲芩这个人不简单,要小心,经理点了点头。 叶偲芩第二个选的是二十一点,这一次经理站在一边,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坐这个赌桌的东家比了个手势,两人的小动作完全落在了傅擎岽眼中,他却没有出声,或者说是……不在意,因为结果根本不会改变。 事实上,叶偲芩很轻易的就拿下了这一局,经理笑的有一丝尴尬,出声道,“这位小姐赌技了得啊。” 叶偲芩道,“什么赌技了得啊,就是点子正而已。” 经理吃了个软钉子,不说什么,跟着叶偲芩身后,往下一个赌桌走去。 叶偲芩越玩越high,赌注从第一桌的二百万,第二桌的三百万,到了最后一桌,她一开口就是一千万。 即便赌场就是个销金窝,但是一开口就是一千万的人,毕竟也是少数,更别说这几个年轻男女之间,貌似都没有成年人。 经理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短短半个小时,冰焰这边已经损失了一千万,如果再输了一千万,怕是他这个经理也不要再干了,所以经理一边跟最后一桌的东家使眼色,一边对叶偲芩微笑着道,“小姐先玩着,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下。” 叶偲芩不以为意的道,“恩,你走吧。” 经理离开二楼,赶紧往楼上走去,拿出手机,出声道,“辉少现在在忙吗?快一点,楼下来了一批踢场子的人……” 二楼,叶偲芩过五关斩六将,一连赢了四局,每一局的赌注都是翻翻,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整层人的注意,所以在她坐在最后一个赌桌上时,身后已经围了几十个看客。 东家坐在叶偲芩对面,尽量拖延时间,笑着道,“这位小姐年纪很轻,赌技了得,不知师承何处啊?” 叶偲芩笑着道,“我老爸啊?” 东家笑着道,“那请问小姐家父高姓大名啊?” 叶偲芩道,“干嘛?你们查户口啊?我还未成年,你们要是告诉我老爸,我来这种地方赌钱,他不是要关我禁闭的嘛。” 东家笑的尴尬,怎么问叶偲芩都问不出什么来。 第七十六章 幕后老板 东家跟叶偲芩东扯西扯,明显的就是在拖延时间,直到他放在兜内的手机响起,他对叶偲芩做了个抱歉的动作,然后走到一边去接电话,这个电话没有接多久,东家回来之后,就微笑着对叶偲芩道,“小姐这把想怎么玩?” 叶偲芩知道东家这么痛快,一定是刚才那个电话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她也不戳穿,只是随口道,“还是一样吧,一局定输赢,赌注一千万。” 东家微笑着道,“好,那我就跟小姐玩一局,赌金再加一千万。” 身后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景牧枫站在傅擎岽和景牧柯中间,她很低的声音道,“会不会有诈啊?” 景牧柯道,“有人诈得过偲芩吗?” 景牧枫心中会意,但却有些担心。 傅擎岽则不着痕迹的抬眼看向赌桌上方,左右四十五度角的地方,都安装着针孔摄像机,红外线发出淡淡的红光,一闪一闪。 叶偲芩确实如景牧柯所说,狡黠的狠,从小耳濡目染,怎么可能看不懂这样的小把戏,想跟她玩?怕是这整层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派牌的人拿尺子各发了三张牌在东家和叶偲芩面前,东家掀开两张,然后拿起来看了最后一张,唇角勾起,出声道,“小姐要加码吗?” 叶偲芩也掀开两张牌,她的两张名牌都比对面东家的要小,见状,她眨了眨眼睛,出声道,“不加。” 东家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然后道,“小姐这一局赌一千万,您之前在其他四桌上已经赢了超过一千万,不管这局输赢,您都是赚了的。” 叶偲芩道,“听你这意思,冰焰不许我们顾客赢钱啊?” 东家马上笑着道,“小姐您误会了,冰焰打开门做生意,有输就有赢,赌桌上的这点事情,谁都说不准的。” 叶偲芩道,“恩……要不这样吧,我这一局的赌注加大,就赌我之前在你们这里赢的所有钱,我额外再加五百万,你跟不跟我?” 东家脸上的笑意有瞬间的变化,那是得意,鱼儿上钩了的表情,不过他掩饰的也算是不错了。 淡笑着,东家开口道,“好,小姐之前在前四桌共赢了一千四百万,额外再加五百万,一共就是一千九百万,我这边再多加一百万,跟你两千万。” 叶偲芩道,“好,那请你先开牌吧。” 东家已经胸有成竹,看都不看自己的底牌,直接掀开,出声道,“9,10,q,我两张大你两点,就算你拿到k,你都赢不了” 在场传来一阵惊愕的声音,伴随着东家得意的笑容。 叶偲芩身后的蒋城洛和柏子涵忍不住笑出声来,叶偲芩单手托腮,她放在外面的两张牌是8和9,而掀开的底牌则是q。 东家道,“啧啧,小姐这次的运气不大好啊,跟我差了两点。” 叶偲芩缓缓勾起唇角,出声道,“是么?怎么我看不是呢……” 东家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诧异,直到站在他身后的侍应生弯下腰,低声说了句什么,他才低头看到,自己原来的那张底牌q,不知何时变成了8. 脸上的表情几乎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东家道,“这怎么可能?!” 叶偲芩道,“现在貌似是你比我小了两点呢……”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 蒋城洛出声道,“怎么?冰焰的老板输不起啊?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们输了都不认账。” 柏子涵也道,“难道冰焰的赌场是只许赢不许输的吗?不过两千万而已,你们要是给不起,我们不不缺啊。” 叶偲芩利落的站起身,看都不看一脸煞白的东家,直接对不远处,脸色同样难看的经理道,“这第二关我们算是过了吧?” 经理额头上都隐现冷汗,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几位请跟我这边来吧。” 经理带着一行人离开二楼的赌场,乘电梯往三楼去,电梯打开,入眼的摆设和布局跟楼下的两层完全不同,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私人场所,所有的东西无一例外的考究。 在经理的引领之下,他们终是来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投飞镖的地方,只是这里跟二楼也不一样,二楼还有人在赌钱,但是这一层,却冷清的可怕。 在一个开阔的地界,距离前方墙壁五米左右的距离,墙上挂着一个飞镖盘,乍眼望去,标盘跟正常的标盘一模一样,但是傅擎岽却微微眯起视线,一直盯着在看。 景牧柯双手插兜,出声道,“有什么问题吗?” 傅擎岽出声道,“这个标盘不是普通的材质,应该是铁桦木的木头。” 景牧柯微微皱眉,出声道,“铁桦木?不就是俄罗斯用作军事上的,比钢还要硬一倍的材质嘛。” 傅擎岽嗯了一声。 景牧柯道,“这夜店的老板到底什么人啊?用铁桦木的木头做标盘,我亏他想得出来!” 经理站在蒋城洛和柏子涵那边,并不知道傅擎岽跟景牧柯说了什么,他只是道,“这就是冰焰的最后一关,名叫‘一局定乾坤’,按照我们的规矩,只能有一个人出来挑战,十只飞镖,只要插中靶心三只就算是赢。“ 叶偲芩走到傅擎岽身边,眨着眼睛道,“十只中只要中了三只就ok了,对于你而言,闭着眼睛都能做到了吧?” 傅擎岽没说话,景牧柯低声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叶偲芩多聪明的人,一看景牧柯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中间一定有猫腻,她立马不说话了。 傅擎岽抬眼看向经理,出声道,“给我拿镖吧。” 经理点头,然后回身给侍应生使了个眼神,侍应生转身走开,不多时回来后,手上就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十只带着白色羽尾的飞镖,傅擎岽把每一只都拿起来仔细的检查,摸着上面露出来的尖尖银色部分,确实是坚硬的材料。 景牧柯低声道,“擎岽,尽力便可,不必为难。” 傅擎岽点了点头。 站在拦着的横线之外,傅擎岽手拿白羽飞镖,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面的标盘,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直盯着前面的标盘靶心。 忽然某一个瞬间,傅擎岽抬起手腕,指尖松开,与此同时,飞镖嗖的一下子飞了出去,因为飞镖自身的重量,它划破空气的时候,甚至带着呼呼的声音。 啪的一声,飞镖是直奔着靶心而去的,就在景牧枫和叶偲芩刚要兴奋的时候,飞镖却没有插在靶心,而是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 景牧枫眼中露出一抹诧色,连带着叶偲芩都皱起眉头。 这样的结果,傅擎岽和景牧柯是预料之中,毕竟铁桦木制造的标盘,坚硬如钢,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轻易戳动的,傅擎岽刚才那一下,与其说是势在必得,不如说是练练手而已。 跟所有人的反应不同,傅擎岽的飞镖掉在地上,经理眼中是一丝得意,心中则是舒了口气,因为刚才这帮人的本事,已经让他不得不担心的地步。 傅擎岽拿起第二只飞镖,刚才他只是用了正常的力气和速度,这一次,他要加快速度和力度,手起镖落,嗖的一声,飞镖划破空气,直接戳在了靶心,白羽的头在嗡嗡颤动,昭显着它确实是戳中了。 叶偲芩兴奋的一把拽住傅擎岽的胳膊,出声道,“擎岽,你太帅了!” 景牧枫也高兴地道,“我就知道一定行的!” 景牧柯露出帅气的笑容,跟蒋城洛和柏子涵眨了下眼睛。 经理脸上露出了惊诧和惶恐,眼中写满了怎么可能的神情。 事实上,傅擎岽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他把剩下的飞镖夹在修长的手指中,嗖嗖嗖,连着三只飞镖飞出去,每一只都正中靶心,白色的羽尾在空气中不停的颤动。 结果就是,除了第一只掉下来之外,剩下的九只飞镖,全部正中靶心。 傅擎岽扔完之后,随意的转动了一下手腕,不得不说,想要戳动铁桦木材质的靶心,让他下了一点功夫。 叶偲芩直接给了傅擎岽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差踮着脚亲一下他的脸颊了,不过她知道傅擎岽跟一个大冰块似的,根本不可能让她这样做,所以她也就趁好就收。 景牧柯对脸色灰败的经理道,“九只都正中靶心,应该满足你们的要求了吧?” 经理抿着唇瓣,像是看怪人一样的看了眼傅擎岽,然后又看向景牧柯,半晌没说出话来。 叶偲芩走到景牧柯身边,一脸得意的对经理道,“我们闯关成功了,现在就是你们店的vip了,赶紧带我们去看看你们一直说的贵宾包房吧。” 经理唇瓣开启,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身看去,不远处的走廊一端,走出来一个穿着一身休闲服的年轻男人,他身后还跟着六个人高马大,一身西装的保镖。 经理赶紧回过身,低下头,毕恭毕敬的叫了声,“辉哥……” 第七十七章 风雨欲来 名唤辉哥的男人顶多二十出头,一身休闲装扮,长得不是顶帅,但也算得上清秀,他径自朝着傅擎岽走过来,勾起唇角,淡笑着道,“现在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怎么称呼?” 傅擎岽一身黑色皮衣,帅气逼人,他平时就不怎么喜欢笑,现在更是一脸的面无表情,淡淡道,“我是不是该回一句,英雄莫问出处啊?” 辉哥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依旧笑着道,“很有个性啊,我蛮喜欢你的,要不要一起喝几杯?” 傅擎岽道,“我们有钱喝酒,三关都过了,可以带我们去vip的包间了吧?” 经理站在一边,听着傅擎岽对辉哥的句句呛茬,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辉哥无所谓的耸耸肩,出声道,“好啊,冰焰说出去的话,一定算话。” 说罢,他回身对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点了下头,男人马上走上前来,微微颔首,礼貌的道,“几位请跟我这边来。” 傅擎岽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跟辉哥擦家而过的时候,后者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眼中却隐藏着幽蓝色的火焰。 景牧枫走在后面,在经过辉哥的时候,辉哥出声道,“这位小姐很面熟啊,我们哪里见过吗?” 景牧枫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看向辉哥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面前男人的眼中带着让她不舒服的冰冷。 粉唇轻启,景牧枫出声道,“我没见过你。” 辉哥主动伸出手,淡笑着道,“关耀辉,很高兴认识你。” 出于礼貌,景牧枫伸出手,本想着轻握一下关耀辉的指尖,但是关耀辉却一把抓住景牧枫的手,景牧枫眼睛一瞪,想要往回抽,但是关耀辉却攥得更紧了。 “你说什么?” 关耀辉看着景牧枫,眼中带着调侃的意味。 景牧枫何时被一个外人这样调戏过,她刚要出声,就听到一个带着冰冷的男声道,“放手。” 景牧枫和关耀辉一起闻声望去,本是走在前面的傅擎岽不知何时回过了头,此时正沉着一张俊美的面孔,双手插在裤带,不悦的看着关耀辉。 关耀辉跟傅擎岽四目相对,前者眼中带着一丝探究,后者眼中则是强忍着的怒意。 景牧柯也回过头来,见关耀辉还握着景牧枫的手,他微微眯起视线,迈步来到景牧枫身边,看着关耀辉道,“我妹妹有洁癖,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你方便放手吗?” 关耀辉把视线落在景牧柯身上,景牧柯十几岁的年纪,身材已经颀长高挑,加之与生俱来的温文气质,让他看起来不似傅擎岽那么有压迫力,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带着跟傅擎岽一样的霸气,那不是普通人有的,一定是多年的养尊处优和优渥条件下养成的傲气。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关耀辉就松开手,然后出声道,“原来你是她哥哥啊,好吧,那今天你们所有的开销,都算我的。” 景牧枫收回手,不悦的看向关耀辉,他神经病啊? 景牧柯道,“不牢关先生破费,这点小钱,我们还是给得起的。” 说罢,景牧柯拉着景牧枫的手,一起往前面走去。 “没事吧?” 傅擎岽看着景牧枫,低声问道。 景牧枫摇摇头,垂下视线,挡住眼中的一丝怪异。 傅擎岽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几人一起往包间走去。 冰焰的vip至尊包间,自从开店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客人进来,百尺大的空间内,完全黑白两色的装扮,地面和棚顶都是水钻的装饰,折射出万千的人影,豪华奢侈自是不必说,关键进来的人,要的就是闯关的感觉。 叶偲芩坐在偌大的真皮软沙发上,往后一靠,绕着长腿,不无感慨的道,“哎,有时候我真是想想都觉得无聊,什么事情都能办得成,难道我们以后的漫长人生中,就要一直这样无聊下去了?” 景牧枫出声道,“你怎么天天叨念着无聊?” 蒋城洛一边道,“可倒是她一滴酒没喝了,我们几个差点喝吐了。” 叶偲芩撇着蒋城洛道,“你敢不敢不这么小气?不就是让你喝了一点酒嘛,好,我现在就补回来。” 按铃叫了侍应生进来,叶偲芩一连串的英文,点的都是最上等的洋酒。 柏子涵道,“光喝洋酒没意思,啤酒也给我们来三打。” 景牧枫出声道,“你们不要命了是不是?” 柏子涵道,“心疼我了啊?” 叶偲芩拿了一个靠垫朝着柏子涵打过去,然后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牧枫能喜欢你?” 柏子涵动作灵敏的接住靠垫,笑嘻嘻的道,“我知道啊,小枫喜欢擎岽嘛,那,是不是?” 柏子涵身边坐的人就是傅擎岽,他用手肘撞了撞傅擎岽的胳膊,傅擎岽又在摆弄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闻言,他也只是不走心的道,“少八卦。” 大家开玩笑的功夫,四个侍应生走进来,他们的托盘上放着叶偲芩点的各种名贵洋酒,最后一个侍应生放下一个偌大的精致果盘,然后道,“几位,这是我们老板吩咐的,都是最新鲜的,请慢用。” 另一个侍应生则放下了一大桶的冰枕酸梅汤,也说是关耀辉吩咐拿过来的。 侍应生走后,柏子涵道,“那个关耀辉什么来头啊?” 年纪这么轻,就能当上冰焰的幕后老板,不是富几代就是背景很硬的人。 这是在台湾,问的人自然就是叶偲芩,叶偲芩道,“台湾关家是很出名,但是没听说过有关耀辉这一号人啊,不知道。” 蒋城洛道,“看他对小枫动手动脚的,真他妈来气,那这点东西来什么意思啊?我们像是吃不起水果的人,还是喝不起酸梅汤的人啊?” 景牧枫不想影响大家的心情,她淡笑着道,“嗐,多大的事情啊,别生气,正好我也想喝酸梅汤呢,你们第一局喝了那么多的酒,也喝点酸梅汤,醒醒酒。” 说罢,景牧枫亲自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酸梅汤。 叶偲芩先喝了一口,然后嗯了一声,开口道,“是好喝的欸,不信你们尝尝。” 蒋城洛一脸鄙视的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没喝过酸梅汤啊?” 叶偲芩又喝了一口,然后道,“你赶紧尝尝再说我是不是没见过世面!” 蒋城洛见叶偲芩一脸的笃定,他拿起面前的杯子,半信半疑的抿了一小口,眼神微变,他继而又喝了一大口,然后就不出声了。 柏子涵见状,也喝了一口,不由得道,“牧柯,擎岽,试看看,真心不错。” 景牧柯道,“啧啧,一杯酸梅汤就给你们都收买了,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了。” 柏子涵咳了一声,然后侧头对叶偲芩道,“去去去,你跟小枫去点歌,我们几个玩牌。” 几个人凑在一起,都是习惯了女生唱歌,男生玩牌,他们谁都不跟叶偲芩一起赌牌,因为知道不可能赢。 叶偲芩很快就点好了一首,音乐声响起,伴随着她好听的声音道,“热情就算熄灭了,分手这一晚也紧要,甜言蜜语谎话嬉笑,都给我一点不要缺少,话题尽了也不紧要,吻我至萧煞的深宵,繁华都市,灯光普照,然而共你,已再没有破晓,红眼睛,幽幽的看着这孤城,如同苦笑,挤出的高兴,全城为我,花光狠劲,浮华盛世,做分手布景,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作尾声,更动听。” 许美静的倾城,是叶偲芩最喜欢,夜店必点的歌曲之一,她声音好听,唱起这首歌来,很有味道。 第一段唱完之后,正在玩牌的蒋城洛抬头道,“你敢不敢唱一首激情慷慨的,我光顾着难受了,这把牌都没抓好。” 叶偲芩按着话筒,出声回道,“你这压根就是抓不着兔子赖猎犬不好,自己点子背,怨得着谁啊?” 蒋城洛没有话筒,只能扯着脖子道,“到夜店你就唱这首,你唱的不烦,我听得都烦了,你赶紧换一首,上次你不是相中我那个车钥匙扣了嘛,我赏你了!” 蒋城洛的车钥匙扣是dior小熊这季的限量款,叶偲芩在台湾没有买到,赶上蒋城洛正好在巴黎碰到了dior的首席设计师,直接拿到了一个,她喜欢的不得了,他前一阵子新鲜,都不肯给她,这回可算是松口了。 对着话筒,叶偲芩道,“说到做到啊!” 蒋城洛直接从裤袋中掏出车钥匙,朝着叶偲芩撇过去,叶偲芩一把抓住,法拉利的跑车钥匙上面,赫然挂着一只镶着各色宝石的小熊,叶偲芩二话没说,把钥匙扣拿下来,然后把钥匙扔回给蒋城洛。 “小枫,切歌。” 蒋城洛一边收回车钥匙,一边对点歌的景牧枫说道。 景牧枫哦了一声,然后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酸梅汤。 柏子涵和蒋城洛都在喝,一边喝还一边叨咕着,“他们家的酸梅汤可以啊,不知道什么配方,不然搞回香港喝去……” 第七十八章 抓了他的人 叶偲芩和景牧枫一首接着一首的唱着,柏子涵,蒋城洛,景牧柯和傅擎岽在打牌,许是玩了不到一个小时,蒋城洛就有些黏黏的,间或摇着头道,“那酒后劲儿这么大吗?我怎么觉得晕晕的。” 柏子涵也道,“是啊,我也是。” 景牧柯出声道,“你们两个还行不行了?以前不是这个量啊。” 蒋城洛把牌往桌上一放,低声道,“不行了,玩不了了,眼睛都睁不开。” 他身子往沙发后面一靠,闭上眼睛,像是瞬间就睡过去了似的。 柏子涵跟蒋城洛一样,蒋城洛都不玩了,他也不必强挺着了,牌一放,后脑仰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 傅擎岽放在裤袋中的手机震动,他拿出来一看,然后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景牧柯点头,傅擎岽出了包间。 景牧柯抬眼一看,叶偲芩和景牧枫不知何时靠在一起,像是睡着了一般,他心中诧异,蒋城洛和柏子涵是喝多了才这样,她们怎么会这样?想着站起身去看看,但是一站起身,眼前忽然一阵虚白,景牧柯差点没摔倒,往前踉跄了一下,这才重新跌坐在沙发上。 揉着忽然间发晕的头,景牧柯皱眉,他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正常的酒醉状态,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景牧柯很努力地去想,目光落在了那一大杯仅剩平底的酸梅汤…… 傅擎岽出了包间,长长的走廊中,一个人都没有,他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喂,爸。” 傅擎岽出声叫道。 手机那头传来傅承爵的声音,带着高兴和宠溺的道,“儿子,干嘛呢?” 傅擎岽道,“跟牧柯他们在一起。” “你们跑哪儿玩去了?怎么这么安静?” “我是出来接的电话,偲芩在唱歌。” 傅承爵下意识的道,“你们去台湾了?” “恩。” 傅承爵放低声音道,“见到叶榕臻了吗?” 傅擎岽道,“听偲芩说,叶uncle带我哥去国外参加拍卖展了。” 傅承爵不满的嘀咕,“自己有女儿不带,成天盯着阿诺,不知道的还以为阿诺是他儿子呢!” 傅承爵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傅擎岽从小就知道自家老爸心中的这个心结,哥哥已经有一半的时间被叶uncle剥夺了,自己的时间,可都是陪着老爸的,傅承爵不让傅擎岽跟叶榕臻玩,生怕被抢走似的。 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傅擎岽出声道,“爸,妈没在你身边吧?” 傅承爵道,“我跟她昨天才到美国,一起去看了擎姌,不知道你妹妹跟你妈说了什么,气得她一天都在赌气,现在在卧室呢。” 傅擎岽道,“你们这次出去玩,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用管我,我这边很好。” 傅承爵叹了口气,出声道,“儿子,老爸想你啊,想跟你一起玩刀了,你妈心情不好,看到我也跟着心烦,我都不敢跟她提。” 傅擎岽唇角勾起,出声道,“那等你们回来,我约你比试一场,我最近练很久,估计比你厉害。” 傅承爵笑着道,“好,我现在就盼着能回香港呢,等着老爸。” 傅擎岽听到手机中传来秦欢的声音,叫傅承爵进去,傅承爵道,“儿子,你妈叫我了,我先挂了啊,你们好好玩吧,对了,别总跟叶榕臻混一起,你哥就是个例子,一年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都有数的,长在叶家算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傅承爵的电话才刚撂下,傅擎岽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他看到上面显示的一串熟悉的号码,不由得皱起眉头。 手机一直在响,傅擎岽犹豫了一下,这才接起来,低声道,“喂。” “老弟,嘛呢?” 手机里面传来一个女生好听的声音。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样的对话,从他能说话到现在,已经对过无数次了,但仍旧乐此不疲。 “死丫头,活腻歪了是吧?叫谁老弟呢!” 傅擎姌出声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医学上是后出生的比较大,我比你晚出生三分钟,我就是你姐姐!” 傅擎岽不耐烦的道,“少罗嗦,有事吗?没事挂断话!” 如果说傅擎岽是沉默寡言的话,那么傅擎姌就是过于多动,两人就像是冰和火,但却不得不从下生开始,就被命运交割在一起。 果然,傅擎姌出声道,“喂!你这什么态度嘛,我好歹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傅擎岽强耐着性子,但却忍不住白了一眼,出声道,“到底什么事?赶紧的,我还有事呢。” 傅擎姌故意拖长声音,出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啊?” 傅擎岽不出声,摆明了不搭理她。 傅擎姌道,“我猜你一定跟景牧枫他们在一起呢吧,啧啧,喜欢人家就直说嘛,从小混在一起,这么近水楼台的优势,你还一直不得月,我真不知道该说你点什么才好,不像我们傅家人,丢脸。” 傅擎岽一口气提上来,薄唇轻启,不由得反击道,“你少管我,管好你自己吧,你又跟妈妈说什么了?搞得她心烦意乱,一直在烦老爸!” 傅擎姌悠悠的道,“没说什么啊……我就说我五年之内不回香港,想到处玩玩嘛,你说这有什么的?哪里戳到她的点了?她当场就发飙了欸。” 傅擎岽道,“你从六岁开始就常年不在香港待着,这么多年了,你的心都玩野了是吧?你敢不敢用心想一下,妈妈有多想你?” 傅擎姌道,“她有老爸在呢,再说你也在,用得着我嘛。” 傅擎岽无力,傅擎姌从小就这个性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傅承爵和秦欢都管不了,更别说他了。 唇瓣开启,傅擎岽道,“你爱怎样怎样,以后少惹事就行,惹火了老妈,倒霉的是老爸!” 傅擎姌道,“哎……老爸偏心,从小就宠你,难怪你心疼老爸了。” 傅擎岽道,“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了!” 傅擎姌从小到大的那些个丰功伟绩,傅擎岽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光说家里面的人受不了,把她送出国去念私立学校,实则是放在香港,没人能管的了傅擎姌。 傅擎姌听到傅擎岽的话,她出声道,“行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面有谱,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你不是一直想考军校嘛,我帮你打听过了,西点军校今年会破格招收年纪小的入校,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美国这边看看。” 傅擎岽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一抹亮光,他刚要说话,傅擎姌就更快的道,“别谢我,我听着肉麻,行了,挂了。” 傅擎岽一句话没说,傅擎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傅擎岽舒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面,转身往包间走去。 一路来到走廊的最前端,傅擎岽伸手推开包间的房门,才往前走了一步,他就猛然站住,包间中还是之前的样子,昏暗的灯光,满桌子的酒瓶,沙发上放着话筒,led上显示着未唱完的歌曲,但是一屋子的人,却都不见了。 傅擎岽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他咻的转过身,大步往外走去,来到三楼的大堂处,侍应生主动走过来,刚要开口,傅擎岽已经沉声道,“人呢?” 侍应生一脸诧异的道,“什么人?” 傅擎岽一把攥住侍应生的脖颈,差点将侍应生提起来,他跟傅承爵一模一样漂亮的眼睛中,充满了翻江倒海的愠怒,唇瓣轻启,他极力压抑着自己濒临爆发的怒意,出声道,“我问你,包间中的人呢?!” 侍应生吓坏了,万万没想到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年轻人,会突然迸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他支吾着唇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从走廊的另一边,鱼贯出来八个黑衣男人,他们直奔着傅擎岽走来,其中打头的一个对傅擎岽道,“我们辉哥请您过去一趟。” 傅擎岽随意的往前一推,被他抓着衣领的侍应生就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跟着黑衣人一路往三楼的另一边走去,路上,傅擎岽敏锐的发现,整个走廊中,隔三差五的都被装设着针孔摄像头,那些摄像头是感应的,会随着人的体温变化而跟随着移动。 走了几分钟,来到另一面走廊的尽头处,那是一闪镂刻着精致花纹的双扇大门,黑衣人把门推开,然后对傅擎岽道,“请吧。” 傅擎岽迈步走进去,偌大的一间套房中,地上铺着金色暗纹的地毯,一场华丽,他侧头往一边看去,对面背身站着关耀辉,此刻他正拿着飞镖,朝着墙上的标盘飞去,飞镖划破空气,正中靶心,关耀辉回过头,儒雅的面孔上,带着书卷气的笑容,出声道,“来了啊,快进来。” 傅擎岽走过去,沉着脸道,“你叫人带走了我朋友。” 是肯定,不是疑问。 第七十九章 跟他赌人 面对傅擎岽,关耀辉只是平静的,淡笑着回道,“我看你飞镖玩的不错,要不要跟我玩两把?”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盯着关耀辉的眼睛,薄唇轻启,声音中已经带着压抑不住的愠怒,出声道,“我说,把人给我放了。” 傅擎岽年纪虽小,但是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却不是常人能企及的,他带着傅承爵身上浑然天成的霸气,加之自己独有的冷漠气息,简直就像是一只虽是都会愤怒爆发的狮子。 关耀辉心底有瞬间的轻颤,不过很快的,他就面色无异的出声道,“小子,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这里,是我的地盘!” 傅擎岽道,“所以呢?” 关耀辉道,“所以……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唯一能选择的就是答应。” 傅擎岽颀长的身体站在关耀辉不远处,他本是插在裤袋中的双手刚要动,关耀辉身后的八个黑衣男人就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西装的内侧口袋。 傅擎岽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出声道,“你要怎么玩?” 关耀辉似笑非笑的道,“你飞镖玩很好,不然我跟你玩飞镖怎么样?你的几个朋友喝多了,现在我的人在照顾他们,我跟你玩五局,一局一个。” 傅擎岽最不喜欢别人威胁他,更不喜欢把亲近的人当做筹码,关耀辉这是一举戳到了他的两个软肋。 眼中的愠怒隐匿在黑暗的暗潮之下,傅擎岽沉声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关耀辉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回道,“只要你能赢我。” 说完之后,关耀辉就径自脱下了休闲的外套,身后有人接过去,他穿着纯色的t恤,拿起一边托盘上的飞镖,朝着几米之外墙上的标盘,一秒钟准备都没有的掷过去。 嗖的一声,黑色羽尾的飞镖戳在了靶心,关耀辉丝毫停顿都没有,接着拿过托盘上剩下的四只飞镖,接二连三的扔过去,飞镖无一例外的正中靶心。 回过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关耀辉道,“到你了。” 傅擎岽身后站着黑衣人,黑衣人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中是五只白色羽尾的飞镖。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他拿过一直飞镖,跟关耀辉一样,甚至是更快的速度,想都没想的扔出去,飞镖戳在靶心的同时,一只黑色羽尾的飞镖应声落地,啪的一声,在安静的场所内,就像是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一般。 关耀辉脸上的笑容微僵,连带看着傅擎岽的表情都变了。 傅擎岽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接下来的四只白色羽尾飞镖,每一只飞出去,必须在戳中靶心的同时,还要打掉关耀辉的一只飞镖,当真是当着面打关耀辉的脸。 两人每人五只飞镖,总共十只飞出去,时间也不过两分钟不到,此时远处强上挂着的标盘之上,只有五只白色羽尾的飞镖。 傅擎岽淡淡的看向关耀辉,眼中没有挑衅,却足以令关耀辉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地紧握成拳。 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测了下下颚,关耀辉身后的黑衣人就点头,然后转身往一边的休息室走去,不多时,黑衣人扛过来一个完全昏睡的男人,是蒋城洛。 黑衣人将蒋城洛放在一边的宽大沙发上,关耀辉见傅擎岽微微皱眉,他出声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只要你跟我玩了五局,而且五局都能赢了我,我保证他们会毫发无伤。” 傅擎岽收回看着蒋城洛的视线,出声道,“下一局怎么玩?” 关耀辉淡笑,他直接在原有的位置上,又往后退了三米左右的距离,这样他距离前方的标盘,就足有七八米的距离了,距离远瞄准本来就是个问题,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手劲儿,这对于飞镖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关耀辉拿过身边黑衣人拖着托盘中的飞镖,稍稍比上次缓了一下速度,是瞄准了一下,这才飞出了第一镖,第一只飞镖戳在了靶心处,是红心,却不是红心的正中间,关耀辉微微皱眉,眯起视线,在接下来的四镖中,都尽量的维持在红心之内,外人看来,这无疑已经是很厉害了,但是关耀辉自己却不是非常满意。 果然,到了傅擎岽这一边,他当着关耀辉的面,比他往后还退了一大步,然后站在不利的位置上,飞出的每一只飞镖,都在打下关耀辉的飞镖之后,还能戳在靶心。 偌大的场所中,所有黑衣人都低着头,像是多看一眼都会为自己以后埋下隐患。 关耀辉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他看了眼黑衣人,黑衣人进去,这次是把柏子涵给抗出来了。 第三局未开始之前,关耀辉出声道,“你这么小,飞镖玩的就这么好,跟谁学的?”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道,“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关耀辉道,“你站在我的地方,我问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你必须要回答。” 傅擎岽不悦的眯起视线,看着关耀辉道,“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关耀辉眼中露出一丝迷茫,无所谓的耸耸肩,出声道,“你见过我吗?反正我没见过你。” 傅擎岽道,“那你见过他们几个吗?他们哪里得罪你了?” 关耀辉终于知道傅擎岽想说什么了,他笑了一下,然后道,“难道只有得罪过我的人,我才要这样做吗?事实上,如果你们真的得罪了我,那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看到傅擎岽露出愠怒的神色,关耀辉得意的道,“我在监控录像中看到你们几个貌似都不是一般人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傅家人?” 傅擎岽从来都不是藏头露尾的人,他出声回道,“是又怎样?” 关耀辉道,“听说傅家大少爷已经成年了,看你这样子,不过十五六岁,你是傅擎岽吧。” 傅擎岽不语。 关耀辉又道,“人家都说傅氏总裁宠爱小儿子,小儿子性格乖僻,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大家都很好奇你到底藏起来玩些什么,现在看来,原来你一直在玩飞镖啊。” 傅擎岽不喜欢别人跟他绕弯子,他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关耀辉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傅家的儿子,是不是都那么厉害。” 关耀辉的话,让傅擎岽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难道……他之前认识傅擎佑? 傅擎岽还在暗自思忖的时候,关耀辉已经准备开始下一局了。 这一局,是蒙着眼睛比试,关耀辉拿出一条黑布,系在自己眼睛上,依次拿过五只飞镖,镖镖戳中靶心。 傅擎岽用的是关耀辉的同条黑布,证明黑布是完全看不到的,他已经记下了关耀辉刚才戳中飞镖的位置,哪怕是眼睛看不到,但他手上的感觉,早就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就这样打掉了关耀辉的五只飞镖。 黑衣人都已经习惯了,把景牧柯给抬了出来。 傅擎岽看着沙发上昏睡的三个人,他皱起眉头,出声道,“你在酸梅汤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酒跟水果他也吃过,但他没有喝酸梅汤,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关耀辉叫人在酸梅汤里面动了手脚。 关耀辉也根本不否认,他随口道,“没什么,一点安眠药罢了,他们今天喝了这么多的酒,也是该休息一下了。” 傅擎岽强忍着心底的怒意,沉声道,“赶紧下一局。” 关耀辉已经连着输了三局,心底也早就烦躁了起来,他开口道,“看你的样子,像是一点都不着急呢。” 傅擎岽道,“对付你,根本不需要我浪费什么精力。” 是有多不把关耀辉放在眼中,才能在人家的地盘上,当着本尊的面,还能如此霸气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关耀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如果不是为了面子,他真想现在就翻脸,但是这一局,他已经决定稳赢傅擎岽,所以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秒之后,又变作了意味深长的笑意,出声道,“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来吧。” 黑衣人拿过来一个遥控器似的东西,递给了关耀辉,关耀辉对着远处墙上的标盘一按,标盘立马就像是轮盘一般,旋转了起来,那些本来一动不动的数字,也像是走马灯一般,来回的旋转起来。 关耀辉对傅擎岽道,“别说我欺负你,随便选个数字吧。” 傅擎岽看着那些不停变换旋转的数字,出声道,“那就5吧。” 关耀辉淡笑着道,“好。” 说罢,他给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端上来五只黑色羽尾的飞镖。 关耀辉站在距离标盘五米左右的距离,拿着一只飞镖,瞄准了五秒左右,飞镖脱手而出,嗖的一声,直接戳在了五的数字上。 标盘是有感应设置的,只要一只镖戳中,旋转的速度就会增快,为了更准确的戳中已选的数字,关耀辉只能速战速决。 在接下来的不到三十秒钟,关耀辉把剩下的四只飞镖都戳在了傅擎岽选择的5上。 第八十章 他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人 关耀辉看着标盘上的五只飞镖,露出一丝预料之中的笑容,转身看向傅擎岽,他开口道,“我选8.” 傅擎岽二话没说,拿过飞镖,看准了交替变换的轮盘,幽深的眸子锁定在数字8上,他手起镖落,第一只准确的戳在了8上面。 关耀辉脸上的表情稍显不悦,微微抬起头,他的视线对上了场内某一处的一个针孔摄像机,然后手指捏着下巴,食指轻点鼻尖,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已经足够扭转乾坤。 傅擎岽从五岁开始玩刀,玩飞镖,如今已经十年了,他闭着眼睛都能掌握的住分寸,此时手上只剩下两只镖,他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瞄准了几米之外的标盘,数字轮转,一露出8这个数字,他立马掷出手中的飞镖。 飞镖眼看着就是应该戳在了8上,但是镖尖才一碰到标盘,就像是自动脱力了一般,应声掉在了地上。 傅擎岽瞳孔一缩,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关耀辉的声音道,“哎?怎么失手了呢。” 傅擎岽没出声,扔出手上的最后一只镖,飞镖正中8上。 这一局结束,关耀辉走过来,淡笑着道,“你很厉害,不过还是技差一筹,你输了。” 傅擎岽心里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出手,绝对是百发百中的,但是至于为什么没中,一定是他们之间使了什么伎俩。 关耀辉像是猜出了傅擎岽想说什么似的,他给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就过去前面,把关耀辉和傅擎岽刚扔出去的飞镖都捡了回来。 托盘呈上来,关耀辉出声道,“怕飞镖上动了什么手脚吧?你尽管检查。” 傅擎岽瞥了眼五只黑色和五只白色羽尾的飞镖,面无表情的道,“你既然敢拿过来让我检查,那就一定不是飞镖的问题了。” 关耀辉一双有些细长的眸子微微敛起,声音带着几分不悦的道,“我以为你们傅家人最起码玩得起就输得起,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傅擎岽沉声道,“我跟你之间的赌注,不要带上我家人。” 关耀辉道,“你有个哥哥,号称是赌场上的常胜战神,我以为你也跟他一样,是怎么都赌不输的呢。” 傅擎岽终是忍不住问道,“看你这幅义愤填膺的样子,怎么?以前是我哥的手下败将?” 关耀辉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脚一般,立马就沉下脸道,“你以为你们傅家有多了不起?在香港,可能很多人都会给你面子,但是这里是台湾!在台湾,是我说了算!” 话已至此,傅擎岽终是知道了,怕是今天的一切,都不过是关耀辉布下的一个局,包括引叶偲芩带众人过来,都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面无表情,脑子里面却已经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发生的事情,傅擎岽镇定自若的道,“好,既然是你跟傅家之间的事情,那就把他们放了,这件事情跟她们没关系。” 关耀辉嗤笑一声,瞥了眼沙发上的蒋城洛,柏子涵和景牧柯,然后开口回道,“他们三个我可以放了,我不想跟蒋家,柏家和景家闹出什么误会,至于屋里面那两个女孩子……哈,一个是你哥看上的,一个是我看上的,你说我会不会放呢?” 关耀辉的话,彻底的激怒了傅擎岽,他下意识的往前跨了一步,关耀辉反应也很快,他往后退去,与此同时,几个高大的黑衣男人挡在了前面,伸出手,跟傅擎岽维持着安全距离。 关耀辉跟傅擎岽之间隔着人,前者出声道,“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儿上,我也不多为难你,带着他们三个走,回去之后把你哥叫过来,你也说了,这事情跟别人都没关系。” 傅擎岽黑色的眸子中,几乎卷起了惊涛骇浪,垂在身侧的双手,虽然没有紧握成拳,但是手背上,也已经隐现青筋。 余光瞥见沙发上昏迷的三个人,他们紧闭着双眼,俨然已经毫无意识,傅擎岽暗自调节呼吸,足足五秒钟,他才迈开长腿,黑衣人警惕的看着傅擎岽,而傅擎岽只是绕过他们,径自往沙发边走去。 关耀辉见状,眼中露出了嘲讽和鄙视的目光,他出声道,“要不要我找人把你们送出去啊?” 傅擎岽不语,直接低下头,搀起了景牧柯,关耀辉给一边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两个黑衣人走过去,帮忙搀起了蒋城洛和柏子涵。 一行人迈步往电梯处走去,身后传来关耀辉压抑不住的得意声音道,“别忘了跟你哥说啊,今天是我放你们出去的。” 傅擎岽微垂着视线,长而浓密的睫毛,恰到好处的遮住了眼底的杀戮。 六个人乘电梯下到一楼,楼下停着叶偲芩家的专车,傅擎岽叫泊车的人打开车门,他们把晕倒的景牧柯,蒋城洛和柏子涵扶到了车上。 傅擎岽坐在驾驶席,身后两个黑衣人关上车门,然后定睛看着他,傅擎岽从后视镜中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就这样远离了冰焰的门口。 开了五分钟,傅擎岽在一处安静的街尾停下车,回头看了眼仍旧在昏睡的三人,他下了车,然后把车门锁上,大步往冰焰的方向走去。夜风袭来,吹掀了傅擎岽皮衣的一角,他毫不在意,一双跟傅承爵一模一样的黑色瞳孔中,充斥着愤怒和报复,眼下没了景牧柯三人在场,他也不怕会惹出什么大事来,反正他绝对不会扔下景牧枫和叶偲芩在那边。 走了十几分钟,回到冰焰,傅擎岽顺着原路,直接乘电梯来到三楼。 冰焰的电梯中安装了摄像头,在监控室中,有人看到傅擎岽又回来了,赶紧报告了关耀辉,此时关耀辉正在屋子中喂叶偲芩和景牧枫喝解迷药的水。 有人敲门,关耀辉头也不回的道,“进来。” 黑衣人推开房门,出声道,“辉哥,那小子又回来了。” 关耀辉随口道,“谁啊?” “傅家的二少爷。” 关耀辉的手微顿,随即转头,皱眉道,“他又回来了?” 傅擎岽从三楼电梯中出来的时候,电梯两边已经站着四个黑衣人,放眼望去,关耀辉从走廊的一边走出来,正往他这边看来。 两人四目相对,这一次,傅擎岽没有隐藏眼中的愤怒。 关耀辉走出来后坐在沙发上,跟傅擎岽隔着几米的距离,身边的人俯下身子给他点烟,他出声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傅擎岽不语,关耀辉抽了口烟,然后道,“哦,不会是觉得丢面子了,想一想又回来了吧?” 傅擎岽二话不说,迈步就要往前走,守在电梯前面的四个黑衣人自然要上前阻拦,第一个伸手就要去按傅擎岽的胳膊,傅擎岽手上的动作快的惊人,他一抬手就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腕,然后反着力气往后一挫,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是骨头错位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了黑衣人忍不住惊呼的声音。 这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其他三个黑衣人有短暂的发愣,傅擎岽就是趁着这片刻的功夫,一脚踢在一个男人的腿骨上,一手抓过一个男人的头发,在另一个男人上前的时候,他用手肘撞断了别人的胸骨…… 傅擎岽从小就接受各种自由搏击和专业训练,因为他就喜欢这些东西,傅承爵也肯花钱从世界各地雇佣最好的老师和教练来教他,别看他今年才十五岁,就算是几个职业的军人都无法近的了他的身。 四个高大的黑衣男人,几乎几十秒就被傅擎岽给解决了,整个三层都回荡着身体剧痛后发出的惨叫声。 坐在沙发上的关耀辉都看呆了,直到傅擎岽朝着他走过去,他才慌乱的告诉自己身边的四个黑衣人上去顶着。 要是比空手搏击,在场的还真没有人是傅擎岽的对手,关耀辉趁着傅擎岽跟黑衣人交手的时候,他赶紧打电话从楼下叫人上来,傅擎岽知道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如果他不速战速决的话,那么今天谁都别想好着从这里出去了,所以看到关耀辉拿电话叫人的瞬间,他就从腰间抽出随身的瑞士军刀,嗖的一声朝着关耀辉扔过去。 可能是人的本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变得敏感起来,关耀辉本是侧身在打电话,但是在傅擎岽的刀子扔出去的瞬间,他就猛地回过头来,这一回头不好,傅擎岽本是要打掉他手机的刀子,就这样擦着他的眼睛划了过去。 瑞士军刀本就锋利,而且割破的还是眼睛这种柔软的部位,那样的疼痛……怕是想一想都觉得难以忍受。 有那么几秒钟的空白,关耀辉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但是傅擎岽的动作,却让跟自己交手的四个黑衣人同时朝着关耀辉看去,这一看不好,关耀辉站在那里,竟是从眼睛开始,就不停的往下滴着血……刺目的鲜红,滴在了白色的t恤上。 第一章 牵动他视线的女人 七年后,中国香港。 能在寸土寸金的中环地区,建立一所全港最豪华的私人医院,这样的势力和财力,整个香港,屈指可数。 医院后面是按小时收费的住院部,走过如主题花园一般的院子,刚乘坐私人飞机回来的傅擎岽,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之前在电话里面,景牧柯对他说,蒋城洛跟人飙车,结果出了车祸,很严重,所以叫他赶紧赶回香港。 从十五岁那年离开香港之后,七年了,傅擎岽回来香港的次数,五个手指就数的过来,之前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回来,但是之后,就是他自己不想回来了。 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黑色的头发如乌鸦羽毛一般柔顺的垂在额前,衬托着他一张几近模糊了男女的俊美面孔,傅擎岽一路乘电梯来到顶层,刚下了电梯,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柏子涵。 柏子涵穿着米白色的衬衫和姜黄色的休闲西裤,跟老爸一样帅气的俊脸上,带着沉重和哀伤,他迎过来,低声道,“擎岽……” 傅擎岽出声道,“怎么样了?” 柏子涵强忍着想要哽咽的冲动,低声道,“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现在在病房呢,牧柯陪着。” 傅擎岽什么都没说,迈开长腿,大步往病房走去。 伸手推开病房的房门,整间以白色为主调的房间中,折射出有些刺眼的光芒,傅擎岽穿过走廊和一个小客厅,然后来到蒋城洛所在的卧室。 蒋城洛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许是睡着了,他放在外面的手上插着输液管,景牧柯坐在床边,一脸的凝重。 见傅擎岽进来了,景牧柯抬起头,红着眼睛道,“你回来了。” 傅擎岽走过来,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蒋城洛,他帅气的脸上带着几处擦伤,让人心里面不舒服。 薄唇轻启,傅擎岽出声道,“怎么搞的?” 蒋城洛一向爱玩,但是这么多年,也没出过车祸,想着自家哥们平时生龙活虎的样子,半个月前还去金三角那边找自己玩,现在却这么病蔫蔫的躺在这里,傅擎岽心里面泛堵。 景牧柯沉声道,“城洛昨晚没跟我和子涵在一起,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是接到医院的电话才知道的。” 柏子涵站在傅擎岽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带着一丝哽咽的道,“擎岽……医生说这次城洛伤的很重,怕是……怕是连右腿都保不住了。” 傅擎岽的眉头咻的皱了起来。 景牧柯也出声道,“擎岽,你难受就哭出来吧,都是自家兄弟,我跟子涵也是哭了一夜的。”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闭目的蒋城洛,出声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蒋伯父他们呢?” 柏子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景牧柯反应很快的道,“蒋伯父他们没在香港,因为事发突然,医院的人只能联系我们了。” “是嘛……” 傅擎岽唇瓣轻启,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柏子涵跟景牧柯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傅擎岽本是距离病床有两步的距离,此时他走了过去,坐在病床边,缓缓抬起头,落在了蒋城洛的右腿上,先是动作自然的顺了顺被子,然后轻声道,“城洛,你告诉我,是谁废了你一条腿,我一定让他拿两条腿来还。” 柏子涵道,“城洛一直都不肯醒过来,我们倒是希望他能说话了……” “不能说话?是不是医生说,需要刺激啊?” 傅擎岽看着蒋城洛,话却是对柏子涵和景牧柯说的。 柏子涵莫名的觉得头皮发麻,看向了景牧柯,景牧柯眼睛一转,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啊,医生说了,城洛现在的意识很薄弱,如果想让他醒过来,就必须要靠外界的刺激。” 景牧柯的话音刚落,傅擎岽覆在蒋城洛右腿上的大手,就紧紧的一扣,只见本是闭目安详睡觉的蒋城洛突地皱起眉头,景牧柯跟柏子涵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傅擎岽看着蒋城洛道,“再装,再装,我看是不是要我敲你受伤的左腿,你才能醒过来啊?” 蒋城洛依旧紧抿着双唇不语,傅擎岽抬起自己攥成拳头的手,说话间就要往蒋城洛的左腿上敲,蒋城洛瞬间睁开眼睛,以此同时,身边传来景牧柯和柏子涵阻扰的声音道,“哎,哎,别……”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跟蒋城洛对视,后者先是惶恐,然后就是笑的一脸谄媚,出声道,“擎岽,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呵呵……” 傅擎岽看着蒋城洛道,“你不是命悬一线了嘛,我看你的样子,好得很嘛。” 说着,傅擎岽的手不着痕迹的覆在了蒋城洛的左腿上,蒋城洛立马瞪着眼睛道,“别闹,别闹,擎岽,我的左腿是真骨折了,禁不起你这一下子。” 傅擎岽故意沉着脸道,“说,你们几个谁出的主意?” “他!” “他!” “他!” 蒋城洛,景牧柯和柏子涵异口同声,互相指着对方。 傅擎岽强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侧头撇着景牧柯道,“行啊你们几个,合着伙来骗我是不是?” 景牧柯敏感的往后退了两步,跟坐在病床边的傅擎岽保持着安全距离,出声回道,“首先,城洛出车祸是真的,他的左腿也真的是骨折了,医生说了,他估计得在医院休息个把月了;其次,出主意的人不是我;最后……” “最后?” “最后呢,好吧,我就是想看看你哭天抢地的样子。” 景牧柯一耸肩,豁出去了。 傅擎岽忍不住嗤笑一声,反问道,“从小到大,你见过我为了谁哭天抢地的样子吗?” 柏子涵立马站到了傅擎岽身边,满脸讨好的道,“这个我可以作证,绝对没有,小时候城洛偷拿了擎岽的一只仿真枪,开枪打了他的手指,擎岽都没哭,后来哭天抢地的人还是城洛呢!” 蒋城洛躺在病床上,一脸鄙视的看着柏子涵,一副你个小人的样子,柏子涵大大方方的回了一个,我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傅擎岽不吃柏子涵这一套,他出声道,“你们三个每一个好东西,撒谎都不能做的真实一点,如果城洛真要不行了,我就不信整个医院就你们两个在这儿陪着!” 景牧柯道,“你还真别说,蒋伯父他们约了我爸妈和柏伯父他们出去玩,根本不在香港,再说就算在香港,城洛也不敢告诉他们车祸的事情啊。” 傅擎岽瞪了眼蒋城洛道,“说吧,你这车祸怎么弄的?” 蒋城洛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为了爱情。” 傅擎岽眼皮抽搐,柏子涵来了一句,“你丫少美化你自己,他就是新认识了一个很火辣的车模,带人家去兜风,结果为了显摆,跟别人去飙车,没想到喝多了出了车祸!” 蒋城洛抽出自己脑袋下面的枕头,就朝着柏子涵扔过去,皱眉道,“你敢不敢别掀我老底?欺负我现在下不去床呢是不是?!” 柏子涵笑着道,“你不仅是现在下不去床,我估计你在今后的一个月时间中,都下不去床了,忘了医生说什么了嘛,少动,腿脚不利索,很容易闪到腰的。” 景牧柯也跟着落井下石的道,“哎……一个人下不去床,意味着一个月碰不到女人了,啧啧,想想都觉得心酸啊。” 蒋城洛气的牙痒痒,不由得看着傅擎岽道,“我雇你干掉他们两个!” 傅擎岽挑眉道,“你雇我?你知道我很贵的,你雇得起吗?” 蒋城洛道,“那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傅擎岽不由得一身恶寒,刚要起身,又被蒋城洛拉住手腕,两人正拉扯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开门和走步的声音。 一个穿着淡粉色护士服的女人走进来,她头上戴着护士帽,栗子色的头发被盘在后脑,因为脸上带着口罩和眼镜,所以基本上看不出容貌。 护士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是各种药物和针管,蒋城洛见状,下意识的放开傅擎岽的胳膊,皱眉道,“美女,早上才打过针,现在还要打啊?” 女人微垂着视线,点了点头。 柏子涵道,“护士小姐心情欠佳啊,早上还说了两句话呢,现在连话都不说了。” 对于柏子涵的打趣,女人依旧没有回应。 她把托盘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然后拿出一次性的针管,利落的抽药配比,然后对蒋城洛做了一个翻身的动作。 蒋城洛无比不乐意,但又不得不掀开被子,在景牧柯和柏子涵的帮助下,侧着身子,露出侧腰的位置,女人拿着针管的手很白皙,她动作很快,一阵扎上去,只听到蒋城洛哎呦了一声,她推完药就拿着托盘走出去,自始至终,没说过一个字。 傅擎岽望着女人出去的方向,兀自出神,直到身后传来景牧柯的声音道,“看什么呢?” 第二章 妖如罂粟 端着托盘,一路出了病房,关上门,确定身后没人跟上来,白筱榆有些仓皇的加快脚步,直到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转过几个弯,回到护士专门的休息室,白筱榆推开房门,因为双手颤抖,所以把托盘放在架子上的时候,弄出了不小的声音,屋中还有两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人,她们抬眼看向白筱榆,其中一个挑眉道,“呦,这大热天的,又是眼镜又是口罩的,也不怕热出痱子啊?” 白筱榆的双手撑在铁架子两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回答。 另一个护士出声道,“哼,你别跟我们说,你是怕贵宾病房的几个大少爷会看上你,所以才捂得严严实实的吧?” 白筱榆心中狂跳,足足平复了几分钟,她才缓缓抬起头,先是摘下口罩,露出不施脂粉却足够白皙的面孔和殷红的唇瓣,转过头,她拿掉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一双眼角很长的大眼睛,虽然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却是十足的一张魅惑人心的面孔。 红唇轻启,白筱榆出声道,“我自问没得罪过你们,你们是细菌感染了大脑,发疯了才天天盯着我的是吧?” 其中一个圆脸的护士瞪大眼睛,出声道,“白筱榆,你说谁呢你?!” 白筱榆出声回道,“这屋里一共三个人,除了我,你说我说谁呢?” 圆脸护士作势要上前一步,身边的另一个护士拉住她的胳膊,眼睛瞪着白筱榆,低声道,“别理她,谁不知道她跟郑医生关系好啊!” 圆脸护士果然站住了脚步,但却不满的哼了一声,看着白筱榆道,“果然长得好就是不消停啊,院长儿子都能被你给缠上床了!” 白筱榆大大的眼睛中闪过一抹阴沉,但她却掩饰的很好,这里是香港,不是金三角,杀人……是要偿命的。 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白筱榆什么都没说,只是径自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两个护士站在一边,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了半晌,不多时,外面有其他护士过来叫人,两个护士就拿着记录本跟着出去了。 待到房间中只剩下白筱榆一个人的时候,她一直绷紧的后背才颓然的松了下来,单手支撑在桌子上,手掌抬着额头,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想到刚才在病房中的那一幕,她就忍不住浑身发抖,那个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筱榆几乎不能相信,她已经从金山角逃到了香港,本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但他刚才却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两年前,他们之间曾有过一次交集,也正是因为那次交集,她没了第一次,还染上了毒瘾,而他,差点没了命。 她好容易才逃开了,本以为在这个地方,就再也不会遇见他,却没想到,命运还是如此安排了。 只是想一想,白筱榆就额头冷汗直冒,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她来?如果认出来了,她要不要现在就跑路? 越想越觉得恐怖,白筱榆某一个瞬间,腾一下子站起身,戴上口罩和眼镜,迈步往房门口走去。 伸手拉开房门,白筱榆迈不出去,但是刚一侧头,就看到走廊对面,迎面走过来的傅擎岽,她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不掉头就跑。 出于人的本能,白筱榆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在与傅擎岽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的。 傅擎岽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白筱榆的睫毛轻颤,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错开了两步,她刚要深呼吸,就听到傅擎岽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白筱榆脚步顿住,忍不住全身紧绷起来。 傅擎岽侧过身子,看着白筱榆道,“你是刚才病房里面那个护士吧?我朋友说头疼,你拿两片止痛药给他吧。” 熟悉的声音近在耳边,虽然白筱榆跟傅擎岽的交集也不过是两年前的那一晚,而他说过的话也是屈指可数,但是莫名的,他的声音,她清楚的记得。 脑子里面瞬间权衡利弊,如果她现在跑掉的话,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不跑的话,她还可以赌一把,傅擎岽也许并没有认出她来。 如此想着,白筱榆缓缓转过身,点了下头,然后重新迈步往护士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傅擎岽就跟在白筱榆身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背影。 两人一前一后的推门进了房间,白筱榆头都不敢回一下,直接走到一边墙上的玻璃药柜处,打开玻璃,从里面拿出一板药片,然后转头递给傅擎岽,很低的声音道,“吃这个就行。” 虽然知道傅擎岽未必还识得她的声音,但是白筱榆还是掩盖了一下。 傅擎岽伸手把药片接过去,却没有马上离开,他漂亮的黑色眸子盯着她的脸,出声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白筱榆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不敢抬头看傅擎岽的脸,只能转过身,一边佯装收拾东西,一边压低自己的声音道,“我从来没离开过香港。”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白筱榆的手指就轻轻颤了一下,眉头皱起来,暗自骂自己的矢言,果不其然,不到两秒,身后就传来傅擎岽的声音道,“我有说过,我是在香港之外的地方见过你吗?” 白筱榆心脏几近破表,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暴露的只能是自己,硬着头皮转过头,她瞥了眼傅擎岽,然后迈步往门边走,随口道,“我还要去查房。” 在经过傅擎岽的身边时,他一把抓住白筱榆的手腕,白筱榆眼睛一瞪,刚要抽回手,就看到傅擎岽抬起另一只手,目标是她脸上的口罩,她的手也赶紧往自己脸上互去,即使明知道这样做的下场也是无济于事,但这是人的本能,仿佛这层口罩不拿下来,她的身份就不会暴露似的。 两人在门口处拉扯了几下,最后当然是傅擎岽赢了,他一把拉下了白筱榆脸上的口罩,白筱榆马上侧过头去,他咻的眯起眼睛,出声道,“果然是你……” 白筱榆抽回自己的手腕,不悦的道,“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傅擎岽冷笑一声,出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承认?” 白筱榆揉着发疼的手腕,戴着眼镜的眼睛瞥向傅擎岽,殷红的唇瓣开启,一字一句的道,“先生,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现在我要去工作了,请你让开。” 傅擎岽高大的身子挡在房门前,面无表情的道,“我就站这儿了,有本事你就走啊。” 这么赤.裸.裸的威胁,怕是也只有傅擎岽才说的出来。 白筱榆一口气顶在胸口,她也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干嘛就要受他的摆布?如此想着,白筱榆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就这样迈步往前,伸手去拽房门的把手,傅擎岽漆黑如宝石一般的眸子咻的眯起来,很快的抬手,白筱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觉得太阳穴处一痛,原来是傅擎岽已经把她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给抽走了。 那样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像极了传说中的千年狐狸精,傅擎岽脸上的表情甚是难看,他找了她两年,几乎把整个金三角地带都翻过来了,却没想到,她竟然来了香港,来到了他土生土长的地方,哈,这还真是好笑。 看到傅擎岽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她清楚的记得,当初她用刀片划破他的手腕,害得他血流不止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她,然后命人惯了她一嘴的白粉…… 两人如此对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白筱榆低声道,“我不想跟你作对的,当初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 “所以呢?”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让人莫名的觉得不寒而栗。 白筱榆柔媚的大眼睛中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神情,她微垂着视线,像是眼泪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似的,这样的一幅画面,饶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抗。 傅擎岽有瞬间的恍惚,就在这个当口,白筱榆忽然抬起右手手肘,猛地朝傅擎岽的肋骨撞去,女人身上最坚硬的地方除了膝盖就是手肘,这样的撞击,就是一个成年男人都无法抵抗,更何况白筱榆本就不是一点身手都没有的普通人。 傅擎岽的反应已经很快了,饶是如此,还是被她瘦削的手肘划了一下,白筱榆趁着傅擎岽往后退的时候,她伸手抓住了门把手,能不能再次逃走,就看这一回了…… 房门刚被打开一条缝,一只大手就从后面伸过来,抵在了门板上,房门再次关上,白筱榆回身就要用脚踢,傅擎岽像是想到了一般,他错开身子的同时,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一个用力,就把她甩到了一边的休息用单人床上,护士服不堪重力应声而破,露出她胸前的大片肌肤和左胸口处,盛开的粉紫色罂粟纹身…… 第三章 他逼人的方式 白筱榆皮肤很白,像是那种透明的细瓷一般,散发着珍珠的光晕,这样更衬托着她胸前的罂粟纹身,如妖火一般诡异。 被傅擎岽甩到床上,白筱榆只觉得后脑嗡的一声,腰也像是快要折过来似的,几秒之后,她才皱眉抬起头,见傅擎岽站在门口,正一脸阴郁的看着她,她没有表现出慌乱,只是伸手拉紧自己裂开的衣服,遮住胸前的一片春光。 傅擎岽的肋骨处还有一丝丝的火辣,冷眼瞧着床上坐着的白筱榆,他出声道,“自不量力!” 白筱榆媚眼如丝的长眸中,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房间中的一景一物,在搜寻着可以利用的武器,傅擎岽见她不语,他抬起长腿,迈步朝她走过来。 傅擎岽身材高大,走过来的时候,像是要把白筱榆面前的阳光都遮住似的,加之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说不压抑,那是不可能的。 白筱榆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随着傅擎岽步伐的靠近,她忍不住往床的里面缩了一下。 傅擎岽站在距离床边两步远的位置,不远不近,却恰到好处的让人的神经紧绷,看着白筱榆,他薄唇轻启,不冷不热的道,“两年前让你给跑了,现在你还以为你能有那时候的幸运?” 白筱榆一脸警惕的看着傅擎岽,出声道,“当初的事情,我也付出代价了,再说我并没有真的伤到你什么,你凭什么抓着我不放?!” 傅擎岽闻言,淡淡的勾起唇角,嗤笑了一下,他出声回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真的伤到我什么?” 傅擎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左手腕处的袖口,白筱榆下意识的眼睛一瞪,一边往后退,一边道,“你做什么?!” 傅擎岽抬眼瞥了下白筱榆,意味深长的道,“你说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傅擎岽又在解袖口,这样的情形很容易让任何一个女人想歪,白筱榆两秒钟的慌乱之后,很快便决定,她需要先下手为强了。 从床上跳下来,她快步往门边跑去,傅擎岽皱起眉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回拽,白筱榆咻的回手,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记录的中性笔,笔尖长长的,朝着傅擎岽的胸口就过去了。 傅擎岽的眸子瞬间就沉了下去,一手扣着她的手腕,另一手扭着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就把她的胳膊背到后面去。 “啊……” 白筱榆只觉得胳膊上面抽筋儿的疼,手指一松,啪嗒一声,中性笔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往床底下滚去。 傅擎岽按着白筱榆,直接把她的上半身推倒在单人床上,白筱榆的侧脸抵着白色的床单,属于医院固有的消毒药水味道,就这样扑鼻而来。 傅擎岽气的太阳穴处突突直跳,咬着牙,他沉声道,“死女人,你还敢对我下狠手是不是?!” 白筱榆咬着牙,强忍着这种受辱的姿势,她出声道,“我跟你之间早就两清了,是你非要揪着我不放!” 傅擎岽道,“两清?谁给你的赦免,让你天真的以为在我身上打主意,还能奢求两清的?” 白筱榆紧咬着牙齿,白皙的脸颊上,隐现咬肌,她沉默了一下才出声回道,“我说我当初并不是想杀你,你信吗?” 傅擎岽冷声道,“你说呢?” 白筱榆道,“我说的你不信,那你还要我说什么?” 傅擎岽讨厌别人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他稍稍收紧手指,白筱榆立马疼的蹙起眉头,但她的骨头极硬,硬是咬着牙,连哼都不哼一声。 傅擎岽找了白筱榆两年,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其实他早就该想到,如果她真的还在金三角地带,那么就算她足不出户,以他的势力,他也一定会把她给翻出来的,找了两年无果的原因,其实是她早就逃离了那个地方。 这样的相遇,还真是令傅擎岽有些意外,意外的……有些想笑。 从傅擎岽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她散落开的一头栗子色长发,护士服的后面开的有些大,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她的皮肤真的是很好,细瓷一般,泛着层层光亮,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想到此处,傅擎岽猛地回过神来,两年前他就是因为对这个女人感兴趣,才差点栽倒在她手上,如今,他是万万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冷下心来,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问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白筱榆垂着视线,心中有了计较,没有出声。 傅擎岽见状,提醒道,“你要是再敢耍花样,信不信我在这里弄死你?” 白筱榆浓密而卷翘的长睫毛下,隐藏的是狐狸一般的狡黠,她出声道,“你想问什么?” 傅擎岽沉着一张俊美如斯的面孔,开口道,“你当年是受谁指派过来接近我的?” 白筱榆道,“如果我说了,我还能活吗?” 傅擎岽道,“如果你不说,你现在还能活着离开吗?” 白筱榆沉默良久,这才低声道,“那你能保证,我告诉你真相,你保我性命吗?” 傅擎岽想都没想的回道,“不能。” 白筱榆眼睛一瞪,努力的侧头回去看身后的傅擎岽,傅擎岽知道白筱榆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的道,“我只能保证,我不会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白筱榆胸口起伏,但是因为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她只觉得连呼吸都不大顺畅。 她眼中的敢怒不敢言和权衡利弊,都被傅擎岽看在眼中,他诱惑性的道,“反正你也逃到香港来了,只要你一辈子都不回金三角,谁会知道你还活着?你只要说出实话,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白筱榆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似的,红唇轻启,她出声回道,“是坦图派我去的。” 傅擎岽下意识的微微眯起视线,顿了两秒,他才语带警告的问道,“你确定,当初是坦图派你来接近我的?” 白筱榆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傅擎岽又道,“好……” 白筱榆纳闷,不知道傅擎岽为何会突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只见傅擎岽一手按着她,一手从裤袋中掏出手机,按了一个按键,然后把手机贴在了耳边。 不到五秒,白筱榆就听到傅擎岽用缅甸语说道,“坦图,是我……” 傅擎岽把手机开了公放,所以白筱榆清楚的听到手机中传来一阵笑声,接着就是男人的声音道,“哈哈,satan,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有何吩咐啊?” 傅擎岽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一脸煞白的白筱榆,然后道,“哦,我身边有个人,她说她跟你认识,所以我过来问问你啊。” 坦图明显的一愣,随即道,“谁啊?” 傅擎岽道,“还记得两年前的那场拍卖会吗?” “当然记得,当时你还在会场上拍下了一个有着中国血统的女人。” 傅擎岽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然后道,“是啊,她现在就在我身边。” “哈哈,satan你好心情啊,两年前的女人,现在还留在身边?” 傅擎岽道,“两年前,她授命别人刺杀我,后来她跑了,我找了她两年,现在终于给我找到了,她说她是你的人……” 手机那头顿了三秒,随即传来坦图慌张的声音道,“satan,你不会连这个都信吧?我跟你认识四年了,我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的,当初你跟彭家对抗的时候,我可是鼎力站在你这边的,那死女人是谁啊?敢这么诬陷我!”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越来越苍白的面孔,他出声道,“你要不要跟你的雇主说两句话?” 白筱榆狠狠地瞪着傅擎岽,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刚才是谁说了她不会有危险的?如果她真的是坦图派来的人,那么怕是坦图天涯海角也要派人来追杀她的。 傅擎岽黑色的瞳孔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亮光,唇瓣对着话筒,他出声道,“行了坦图,我跟你开个玩笑,你替我挡过一枪,别说她不是你的人,就算是……我也不会马上杀了你的。” 坦图依旧不放心的道,“satan,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到你那边去,我跟你解释清楚。” 傅擎岽道,“不必了,我没在金山角,好了,我只是确认一下,没其他的事情了,我挂了。” 说罢,不待坦图说什么,傅擎岽已经径自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插回裤袋中,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道,“脸色好难看啊,怎么了?是心虚说了假话?还是真的怕坦图叫人追杀你啊?” 白筱榆咬牙切齿,半晌才出声道,“混蛋!” 傅擎岽沉下脸,出声道,“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白筱榆别开视线,不再说话。 傅擎岽道,“我只要随便一试,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所以你不必骗我,你刚才已经把我给你的保障用掉了,这一次,我最后一遍问你,你到底是谁的人?” 第四章 他就是如此恶劣 白筱榆避开傅擎岽的视线,抿着罂粟一般妖娆的红唇,一声不吭。 傅擎岽是在白筱榆背后按着她的,见她嘴硬,一副撬不开的样子,他故意往前靠近一步,修长有力的大腿抵在了她的臀部…… 白筱榆浑身紧绷,不由得屏住呼吸。 傅擎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让一个人开口的方式有成千上万种,而让一个女人开口的方式,从来都是其中最简单不过的,你想试一下吗?” 伴随着傅擎岽意味深长的低沉声音,白筱榆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咬着牙,她没有马上出声。 傅擎岽微微眯起视线,记忆中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这副硬骨头。 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这样子,两年前他已经失算了一回,这一次……他一定让她后悔曾经犯下的错事。 一手按着白筱榆被交叉叠在后背的手腕,另一手探到她的护士裙下摆,一把将她的裙子拉高,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大腿,冰冰凉凉,一如他这个人一般。 白筱榆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侧过头,眼中带着惊慌失措的神情,出声道,“你敢!” 傅擎岽什么都没说,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到底敢不敢。 高大的身子前倾,大手就按在白筱榆的侧脸边,傅擎岽的整个身子几乎都覆在了她的后背上,小腹处抵着她的臀部,更甚的,他俊美的面孔距离她不到五厘米的距离,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两人这样的姿势对视,端的是暧昧丛生,欲望随时可能一触即发。 傅擎岽鼻间呼出的温热呼吸跟白筱榆的急促喘息互相纠缠,他在她魅惑的眸子中,看到了明显的惶恐和压抑的镇定,这个女人还真是够狠,他都这样子了,她还是不肯说。 薄唇轻启,傅擎岽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白筱榆漂亮白皙的脸颊两侧,隐隐露出咬肌,看得出她是在强忍着紧张和压抑。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语带嘲讽的道,“你是真的衷心护主,还是……真的不怕被我上啊?” 白筱榆瞳孔骤然一缩,眼中也浮现出愠怒之意。 傅擎岽见状,不由得道,“两年前,你的第一次可是给我了呢。” 白筱榆对上他戏谑的表情,只觉得耳边轰然作响,整张脸立马通红,她皮肤本就白皙,这样就看的越发明显了。 傅擎岽莫名的不讨厌身下的这个女人,虽然,她曾经差点要了他的命,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挑战,越是难以驯服的女人,就越是让男人沉迷。 本是按在床上的大手,缓缓撑起俯下的身子,傅擎岽抬手摸着白筱榆的肩膀,然后慢慢地,一路下滑,来到她浑圆的臀部,白筱榆浑身都跟僵硬了一般,她死死地咬住牙关,一声不吭。 傅擎岽心中冷笑,可恶的女人,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忍到哪一步。 如此想着,傅擎岽手上的动作也不再停顿,手指一翻,摸进了她的裙下,罩在了她圆润的臀瓣上。 他摸了她身后所有该摸的地方,甚至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大腿根,她疼的明显身子一抖,但饶是如此,还是不肯出声求饶。 傅擎岽越来越生气,心中最开始的笃定也慢慢的动摇,这女人到底是真心能忍,还是真的不怕被男人…… 如此想着,傅擎岽只觉得邪火上窜,一个根本对男人不害怕的女人,还能干净到哪里去?她跟他两年未见了,这么久的时间,以她的姿色,身边定是不缺男人的,既然如此,他何必对她怜香惜玉?他只要做他想要做的就好了。 咻的把手从白筱榆裙下抽出来,傅擎岽伸手去拉开自己的裤链,安静的休息室中,拉锁滑动的声音,就像是带着倒刺的齿轮,碾压过白筱榆的心脏一般,让她咻的回过头,惊恐的看着傅擎岽。 傅擎岽是真的生气了,他冷着脸看着白筱榆,就在他要靠上来的时候,白筱榆的最后一道防线终是破裂,她马上惊慌的道,“不要……我说,我说……” 傅擎岽沉声道,“现在说?晚了……” 这个女人脾气太讨人厌,让他十分不爽。 白筱榆真的不想惹怒身后的这个男人,但是让她说出实话,更难。 傅擎岽故意让白筱榆崩溃,他的裤链已经拉开,随时都能要了她,不过是想要听到最真实的话罢了。 见傅擎岽稍稍一动,白筱榆立马神经紧张的道,“我说,你不要碰我!” 傅擎岽皱眉道,“说。” 白筱榆道,“是彭家的人派我去接近你的。”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像是要看穿她一般,白筱榆坦然的接受傅擎岽的审视。 说真的,傅擎岽看不出白筱榆说的是真是假,这女人如狐狸一般狡猾,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磕了一包药的情况下,还能从他的人手下逃走。 白筱榆定睛回视着傅擎岽,出声道,“我说了,你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傅擎岽没动,薄唇轻启,出声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白筱榆不答反问道,“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命,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顿了一下,白筱榆又道,“不然你要不要打电话去问问彭家的人?” 傅擎岽眼中露出一丝怒意,出声道,“你明知道我跟彭家对立,故意这么说的吧?” 白筱榆道,“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她说完就别开视线,一副爱怎样怎样的架势。 傅擎岽最是不喜欢别人跟他这样的态度,那感觉就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似的。 舌尖轻抵唇角,傅擎岽出声道,“好,我就当你说的话是真的,你跟我回金三角吧。” 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识的道,“我不回去!” 傅擎岽道,“回不回去,由不得你!” 白筱榆怒声道,“你说过我说了实话之后,就放我一条生路的!” 傅擎岽道,“我说让你跟我回金三角,有说过要你的命吗?” 白筱榆道,“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傅擎岽道,“你现在跟我回去,就是我这边的人,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以新的身份生活,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吗?” 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不屑,只是她低着头,傅擎岽没有看到,红唇轻启,她出声回道,“在金三角,你们是统治者,我不过是最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在哪里,都不会对你们造成丝毫的影响,我不会回去的。” 莫名的,傅擎岽觉得白筱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心底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愤怒,甚至是怨恨,他人生的第一次,开始对一个不是身边的人,产生了想要问为什么的冲动。 只是这样的感觉,稍瞬即逝,傅擎岽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出声道,“你也知道,我才是统治者,所以你根本没有说不的资格,我留你一条命,你就足够庆幸了。” 白筱榆道,“你要带我回去做什么?让我指正彭家的人吗?” 傅擎岽心中有了计较,这女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就用不到你管了,你只要知道,你的命,随时都可能丢掉,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我身边,这才是最安全的。” 白筱榆沉默半晌,像是在权衡利弊,过了一会儿,她才出声道,“好,我跟你回去,你先放开我。” 不意外听到了肯定的答案,傅擎岽心底的某一处,隐约的泛着一抹高兴,他难得的有心情,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打趣道,“我这裤子都脱了,你让我放开你?” 白筱榆闻言,条件反射性的回过头,因为是背身,她只能用大眼睛斜斜的瞪着他,傅擎岽忍住笑意,刚要说些什么,这时候,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是休息室的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哎,你说郑医生今天穿的鞋……” “郑医生简直帅惨了……” 几个护士一边聊这八卦,一边推门而入,一抬头,看到眼前这幅景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惊呆在门口。 白筱榆的裙子被撩到了臀瓣处,露出裙下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傅擎岽站在白筱榆身后,将她反手按在床上,这样的场景,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不多想。 白筱榆也正回着头,她因为愤怒而胀红的小脸,恰到好处的让人把这幅景象坐实。 几个护士先是看了看回过头的傅擎岽,在被他惊人的容貌所迷惑的时候,白筱榆已经沉声道,“放手。” 傅擎岽心中恶趣味顿起,他哦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故意大胆的伸手拉上裤链,那副姿态,瞬间让门口的护士门一起红了脸。 白筱榆被傅擎岽按着半天,手臂发麻,乃至他松开她之后的几秒,她都没能动弹。 傅擎岽看着门口的护士道,“不好意思了,占用一下你们的地方,方便的话,可以先出去吗?” 第五章 一个对自己都狠的女人 被俊美如撒旦一般的傅擎岽,用这样温柔的口吻问话,门口的护士们瞬间就软了,打头的一个一连串的点头,有些结巴的道,“哦,哦,好。” 休息室的房门再次被关上,傅擎岽转过身的时候,白筱榆已经从床上撑起身子,正伸手拽着裙子。 “我要在香港待上一阵子,这段时间你可以准备一下,等我回金三角的时候,带你一起。” 白筱榆没出声,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傅擎岽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他出声道,“别想着要跑,这里是香港,我说我在这里,比在金三角更有能力,你信吗?” 白筱榆猛地回过头来,瞪着傅擎岽,冷声道,“你不用给我普及你我之间的差距,我说过我会跟你回去,就一定不会失言!” 傅擎岽挑眉,出声道,“那好吧,你忙,我先走了。”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眼中的那么笑意,心底一寸寸的变凉,强忍着想要冲上去把他的脸皮撕下来的冲动。 傅擎岽走到门边,才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两个护士咻的闪身回去,明显就是刚刚在偷听。 见傅擎岽看过来,几名护士都是红着脸,双手下意识的纠缠在一起,不知道该什么反应。 傅擎岽似笑非笑,瞥了她们一眼之后,就径自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傅擎岽走后,几名护士依次走入休息室,见白筱榆旁若无人一般的坐在自己的座位,正在检查病例,其中一个护士,脸上满是嘲讽的道,“哈,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啊?狐狸精当道不说,还公然在大家的休息室做这样的事情,真是不是我亲眼看到,打死我都不相信!” 另一个道,“可不是嘛,刚才我这一推门,可把我吓死了,不过我也不得不佩服人家,这下手可真够快的啊,听说傅家二少爷刚刚回来香港,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啊?怎么就被狐狸精给迷倒了呢?”“你也说人家是狐狸精了,狐狸精想跟谁上床,那还不是招招手的事情么。” “就是就是,免费上的是不上啊……” 几个护士敞开了休息室的房门,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声的揶揄着。 白筱榆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其实比起这些三八对她的语言侮辱,她更好奇的是,她们口中的男人,是傅家的二少爷?她出生在金三角,也在那里生活了近二十年,她们口中的傅家二少爷,在金三角人称satan,是个异军突起的人物,没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背景,只知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金三角的各大势力。 见白筱榆一点反应都没有,打头的一个护士骂的不痛快了,她两步走到白筱榆的办公桌前面,随手讲自己手上的病历记录往上一砸,出声道,“哎,我说白筱榆,你这人没脸没皮是不是?在休息室做这种事情被大家撞到,你倒真是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啊?!” 白筱榆不慌不忙的抬起一张白皙的魅惑面孔,红唇开启,淡淡道,“你都说我是狐狸精了,我有什么好羞耻的。” “你……” 女护士没想到白筱榆还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气的没说出话来。 另一个女护士走上前,皱眉道,“白筱榆,你不检点爱勾搭人,整个医院都知道啦,你勾搭也就勾搭吧,总不能搞到这里来吧?你当这里是你家开的啊?勾上了傅家二少爷,你还怕开不起房是怎么的?!” 白筱榆看着面前一脸油光的女护士,微微侧头,无所谓的口吻回道,“忍不住了,挺不到开房的地方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叫他回来给你换一套床单啊?” 女护士瞪着一双张不开的绿豆眼,气的嘴唇直哆嗦,指着白筱榆道,“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白筱榆道,“如果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解释,你们是会同情我,以后不再针对我?还是会骂我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啊?” 白筱榆是个狠人,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她知道面前站着的都是一群怎样的人,所以她不会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因为,没必要。 果然,白筱榆说完之后的十秒钟,都没有人出声,直到外面传来当当当的三声敲门声,几个护士下意识的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医生服的高个男人,他黑色的头发理的很短,更衬托着脸上五官的俊朗,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的眼镜框,眼镜之后的黑色眸子露出温柔的笑意。 “筱榆。” 男人开口,声音跟人一样,温润如玉。 白筱榆抬头就对上了男人的视线,因为还未从刚才的呃吵架中回过神来,她有些楞充,一时间没有回答。 可是抢着跟男人回答的有的是,本是站在最后面的护士,现在成了距离男人最近的人,她立马出声道,“郑医生来了啊。” 男人叫郑策,是这家私人医院的院长独子,外科手术的一把刀,因为长得帅,人又随和,所以是医院中众多护士爱慕的对象。 郑策礼貌的对护士点了下头,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白筱榆身上,微笑着道,“筱榆,一起吃午饭吧。” 白筱榆唇瓣轻启,刚要回答,就听到一个护士道,“怕是白护士没时间呢,又或者说……是有时间没胃口呢。” 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自然吸引了郑策的视线,他一脸的迷茫,明显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筱榆站起身,走到病房门口,低声道,“我不饿,不想吃,你自己去吧。” 郑策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白筱榆摇摇头。 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白筱榆皱眉,强忍住心底的不悦和冲动,一名护士绕着白筱榆的肩膀,对郑策笑眯眯的道,“筱榆是不舒服,不过怕是郑医生要带她去妇科检查一下了……” 白筱榆眼中的黑色已经几近浓墨,郑策的脸色也是咻的一变,不过这时候他还是很冷静的看向白筱榆,出声道,“筱榆,怎么回事?” 白筱榆摇了摇口腔内壁的唇肉,深吸一口气,才回身把肩膀上的手臂拿掉,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一脸看好戏的护士道,“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要不然就是自己老公不举,让你怀不了孕,天天想着别人跟你一样倒霉,以后离我远一点,再敢往我身边凑合,别说我不客气。” 说罢,白筱榆不顾面前女人一脸惊诧的表情,径自出门往走廊的一头走去。 郑策很快就跟了过去,两人直到电梯口处才并肩,白筱榆看着电梯,出声道,“我没胃口,不想吃饭。” 第六章 交集 郑策侧头看着白筱榆精致的侧脸,出声道,“我今天上午刚做了一台大手术,四个小时没吃东西,你就当陪我不行吗?” 两年前白筱榆从金三角逃出来,辗转来到香港,她无依无靠,只能从卫校念起,因为无意中结识郑策,所以之后才能顺利的来到这家全港消费最高也是最好的私人医院工作。 郑策对自己是什么感情,白筱榆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的身份,让她一直不敢接受,不过就算以好朋友的身份,白筱榆也不愿意看着郑策不高兴的。 暗自叹了口气,白筱榆出声道,“想吃什么?” 郑策立马露出爽朗的笑容,出声道,“医院楼下新开了一家泰国菜,看起来还不错,我们去那里吧。” 电梯的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白筱榆出声打趣,“郑医生,你知道我一个月拿多少钱吗?还总拉着我进这种饭店。” 郑策淡笑着道,“我请嘛。” 白筱榆挑眉道,“算了吧,你一站在我身边,全院的小护士们都恨不得用白眼给我活埋了,我跟你出去吃饭这么多次,哪次不是今天你请,明儿就是我请,这样还被人说我勾搭你呢,如果顿顿都是你请,哈,我岂不是要被说让你给包养了啊?” 白筱榆虽然是用玩笑的口吻说的,但是郑策却莫名的听着心酸,他微微皱眉,出声道,“筱榆,要不要我去跟你们护士长说说,叫她管好下面人的嘴,成天有的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娱乐八卦狗仔队呢。” 白筱榆笑出声,开口回道,“你知道就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我们活得好好地,何必管别人怎么说呢。” 郑策沉默一下,忽然想到今天护士说的那句话,他出声问道,“今天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筱榆脑中很快的闪过傅擎岽的身影,以及被他反手按在床上的屈辱一幕,她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阴沉,然后佯装无意的道,“没什么,神经病。” 郑策见状,也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 两人乘电梯从楼上下来,郑策回去外科办公室换了衣服,然后跟白筱榆一起去楼下泰国餐厅吃饭,等到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到有人叫了一声,“阿策。” 郑策和白筱榆闻声望去,只见到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三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跟郑策打招呼的人是景牧柯,他身边还站着柏子涵和俊美的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傅擎岽。 傅擎岽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白筱榆的脸上,白筱榆下意识的呼吸一紧,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傅擎岽。 两拨人很快就走到一起,郑策笑着对景牧柯打招呼,然后跟柏子涵点了点头,看得出是认识的,目光落在了傅擎岽身上,郑策出声道,“这位是……” 景牧柯介绍道,“傅擎岽,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哥们。” “擎岽,这是郑策,郑院长的儿子,城洛的腿就是他做的手术,论到外科,他可是全港数一数二的了。” 郑策摇头淡笑,然后主动对傅擎岽伸出手,出声道,“你好,我是郑策。” 傅擎岽的睫毛长而浓密,所以有时候在他不经意的看人间,就像是带着一抹不屑,他随意的伸出手,很快的碰了下郑策的指尖,然后就收回手,淡淡道,“傅擎岽。” 郑策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因为傅擎岽的冷淡而显得尴尬。 景牧柯笑着道,“阿策,擎岽就这样,以后接触久了就好了。” 郑策微笑,什么都没有说。 柏子涵早就盯上了郑策身边的白筱榆,他微微眯起一双桃花眼,然后道,“她是?” 郑策看了眼白筱榆,然后介绍道,“白筱榆,我们医院的护士。” 柏子涵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哦……我想起来了,每次来城洛病房,都捂得像是进了真菌实验室的小护士,原来就是你啊,啧啧,我们背后还说呢,这是长得多见不得人啊,原来你不仅不丑,还好看的出奇啊。” 柏子涵说话的时候,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像是要把她的脸皮看破一般,白筱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略显尴尬的站在那里。 景牧柯出声道,“你别跟他一样的,他就是嘴欠,人还不错。” 柏子涵笑着对白筱榆伸出手,眨着眼睛道,“是啊,我对美女一向不错的。” 白筱榆不伸手回握,柏子涵也不介意,理所当然的收回手,还打趣道,“你以后来病房可得捂得严实点,不然被蒋城洛看到了,啧啧……” 郑策侧头对白筱榆淡笑,“他们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白筱榆微笑着摇头,“没事。” 傅擎岽看着对面的郑策跟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 景牧柯出声道,“你们也来这家吃饭吗?一起吧?” 郑策看向白筱榆,白筱榆心中是十万个不想跟傅擎岽一起吃饭的,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也容不得她说不,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结果就是五个人一起进了泰国餐厅。 餐厅的包间之中,白筱榆跟郑策坐在一面,柏子涵伸手撑着下巴,看了看白筱榆,又看了看帮白筱榆拿餐盘的郑策,出声道,“你们两个一起的?” 郑策看向柏子涵,眨了下眼睛,然后道,“你觉得呢?” 柏子涵手指轻点脸颊,出声回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啊?” 郑策道,“假话就是祝我们幸福,真话就是希望筱榆现在坐你身边对吧?” 柏子涵笑着道,“啧,还是你了解我。” 郑策无奈的摇头。 景牧柯道,“早知道大家都认识,那就一起出来吃饭好了,等到过阵子城洛出院,人也齐一点,我来挑个好地方,一起出来玩。” 郑策淡笑着道,“好啊,我都没问题。” 柏子涵看向傅擎岽,出声道,“你能在香港待到城洛出院吧?” 傅擎岽拿着杯子,抿了口清茶,视线微垂,出声回道,“都说要人齐了,少了我还算是人齐嘛。” 柏子涵道,“到时候把牧枫,偲芩和宥茜都叫回来,对了,你有阵子没看到牧枫了吧?” 柏子涵的话自然是对傅擎岽说的,傅擎岽嗯了一声,然后道,“上次见她还是三个月前在法国。” 景牧柯道,“她最近去了中东那边,想学阿拉伯语,等我过两天打电话叫她回来。” 柏子涵忽然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小心翼翼的道,“我们聚会的事情,可千万别让擎姌知道,她要是回了香港,我都不敢想象……” 第七章 她的命运他做主 饭桌上,景牧柯,柏子涵和傅擎岽聊着天,提到了很多白筱榆根本不知道的人,她坐在郑策身边,一直有些如坐针毡,她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会跟敌人坐在同一个饭桌吃饭,而且看起来,他绝对不是普通人,甚至……还是名门之后。 名门之后,还跑到金三角去玩命,这样的逻辑,让白筱榆挖空了心思,也不得其解。 白筱榆有些走神,以至于服务生上菜的时候,她不小心碰洒了手边的一杯水,杯口朝着傅擎岽,大半杯的水就这样洒在了傅擎岽的裤子上,事情发生的太快,白筱榆下意识的吸了口气,抽出桌上的纸巾,但是手到了傅擎岽腿边,却又没法落下,因为水有一大半都洒在了他的裤裆处。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戏谑,他也不动,就这样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一脸慌乱的白筱榆。 郑策见状,抢先道,“不好意思啊,筱榆不是故意的。” 傅擎岽的视线淡淡的瞥了眼郑策,然后道,“是不是故意的,没人比她更清楚,还是你比她自己更了解她?” 说罢,傅擎岽站起身,不顾郑策有些尴尬的表情,径自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景牧柯对郑策淡笑着道,“没事,没事,他就这样的人,跟我们也这样。” 郑策淡笑,没有接话。 柏子涵撑着手臂,歪着头看着白筱榆道,“惹到了擎岽,我劝你以后可得小心点了啊,他这人有仇必报的。” 白筱榆脑中不由得出现了两年前的那一幕,他叫人撬开她的嘴巴,把一包白粉灌了下去…… 他是有仇必报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见白筱榆的脸色瞬间有些发白,郑策有些担心,低声道,“筱榆?” 景牧柯对白筱榆道,“你别介意,真的没事,别听子涵开玩笑,你又不是故意的。” 白筱榆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她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来,站起身,出声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白筱榆起身往洗手间走去,景牧柯有些抱歉的看着郑策道,“吓到你女朋友了吧?” 郑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出声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吓到了,但她不是我女朋友。” 景牧柯眼睛一挑,出声问道,“还没追到?” 郑策对白筱榆有意思,饶是景牧柯第一次见到两人一起,也能一眼就看出来。 郑策叹了口气,出声道,“两年了,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现在都快没辙了。” 景牧柯还没等说话,柏子涵就在一边道,“两年还没追到?哇……要是别人,我真会嘲笑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郑策无奈的瞥了眼柏子涵,然后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把上床当做谈恋爱的门槛。” 柏子涵拿着杯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回道,“那怎么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又没拿枪逼着谁,就像你现在这样,两年了,连个女人都没摆平,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她哄上床啊?” 郑策下意识的回身看了眼,然后瞪着柏子涵道,“你给我小声一点,成天龌龌龊龊的,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筱榆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些女人。” “切。” 柏子涵响亮亮的的鄙视了一下郑策,然后侧头对景牧柯道,“你看看,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傻子?” 景牧柯虽然不像柏子涵和蒋城洛那么爱玩,但也并非郑策那么单纯,他看着郑策道,“阿策,子涵那种追女孩子的方式,确实不适合你,但你也不能总这么纯洁的友谊关系吧?女人都一样,喜欢男人强势,就你这种条件的,把她往墙上一推,嘴巴这么一吻,绝对什么事情都搞定了,还用得着两年嘛。” 郑策微微垂下视线,有些茫然的道,“说实话,我还真不敢,怕她生气。” 景牧柯和柏子涵同时摇了摇头。 另一边,白筱榆来到洗手间之后,就看到站在洗手池边整理裤子的傅擎岽,她下意识的转身欲走,只听到傅擎岽出声道,“把别人裤子弄湿了,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就想走吗?” 白筱榆站住脚步,顿了几秒才转过身,她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镜子,照出了傅擎岽的大半身子和她的全身。 努力的张开唇瓣,白筱榆出声道,“对不起。” 傅擎岽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站在自己身后的白筱榆,薄唇轻启,出声道,“当初你差点要了我的命,都没跟我说过一句对不起,我还以为你的嘴有多硬呢,现在不过是一杯水就能让你低头啊。” 白筱榆暗自调节呼吸,出声道,“当初的事情,我也是情非得已,我也为此付出代价了,我能活到现在,算是第二次生命了,我觉得我不欠你什么。”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那张明艳的面孔,他见过的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不说别人,单说傅擎姌,景牧枫,叶偲芩和沈宥茜,就都是顶尖的美女,这么多年,傅擎岽总觉得美只是一种表象,就像是叶偲芩总说他长得很美一般,但是自打他见到白筱榆的第一眼,他就不得不承认,他陷入了她的美艳之中,她的美是那种令人过目不忘的,连惊艳都不足以形容万分之一,那是一种……看了一眼就刻骨铭心的妖媚,像是能蛊惑人心一般。 这样的一张脸,怕是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都会沉沦的。 傅擎岽有五秒钟没有说话,就这样跟镜中的白筱榆互相对视。 白筱榆眼神坚定,似是一点都不心虚的样子,但是也只有她自己心里面才清楚,从前面对那些边境毒枭,她都不曾害怕过,但是在面对傅擎岽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时,她却浑身不寒而栗。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擎岽才转过身,看着白筱榆道,“人从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为什么有人可以操控别人的人生,而有些人就要被动的选择接受被人操控,这一切都来源于命,命中注定让你跟我之间会有两年前的那场相遇,也注定我们以后必然要有联系,欠或者不欠,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由掌控你命运的我,说了算的,懂吗?” 傅擎岽说着,将手中的纸巾随手扔进垃圾桶,迈步朝白筱榆走过来,他每走一步,白筱榆心底就越沉下一分,她强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终于等到傅擎岽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绝美的面孔,出声道,“以后别再跟我说,你不欠我,我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说罢,他轻蔑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径自错过她,往前走去,走了两步之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微微侧头,出声道,“对了,以后也别再用那种不屈不挠的眼神看着我,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摧毁别人最坚定的东西,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试看看。” 这次说完之后,傅擎岽就真的走了。 白筱榆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弹,身体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她很努力的平复心绪,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可是她稍稍一闭上眼睛,两年前的那一幕,就跃然眼前,她以为她终于逃开了那个地方,但是现在她才知道,也许傅擎岽说的是对的,有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该是她承受的,她跑都跑不了。 傅擎岽回去座位之后做好,景牧柯出声问道,“弄好了?” “恩。” 傅擎岽随便的嗯了一声。 郑策望着洗手间的方向,在等白筱榆回来,傅擎岽虽然没有看他,但他这样的状态,却是一览无遗的落到了傅擎岽眼中。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郑策出声道,“你们先吃,我过去看看。” 他刚一站起身,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白筱榆的电话。 接通手机,郑策道,“筱榆,怎么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白筱榆出声道,“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点事,要先回医院一趟。” 郑策道,“什么事?严重吗?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回去?” 白筱榆忙道,“不用了,护士科的事情,你回去也帮不上忙,不好意思了,你们吃吧。” 两人说完之后,郑策挂断电话,掩饰不住的一脸失落。 柏子涵不由得落井下石道,“怎么了?女人放你鸽子了?” 郑策垂着头道,“她部门临时有事,叫她回去,什么放鸽子啊。” 柏子涵啧啧两声,然后道,“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单纯男人,怕是要从国小二年级以下找了。” 景牧柯看出郑策是真的失落,他瞥了眼柏子涵,然后道,“阿策,别灰心,女人有时候就这样,我妹妹以前也时不时的抽疯一把,等过一会儿就好了。” 郑策抬起头道,“我追了她两年,自问没有哪里做的不好的,但她却一直这样忽冷忽热,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柏子涵来了一句,“我就说了嘛,先推倒再说!” 啪嗒一声,傅擎岽把象牙的筷子放在餐盘上,站起身,出声道,“吃饱了,回去看城洛,你们先吃。” 第八章 为难她 白筱榆先斩后奏的离开饭桌,心里面有些对不起郑策,午饭她随便在医院的食堂解决了,下去探视病房的时候,正好遇到巡检的郑策,郑策身后还跟着一帮外科手术的医生们,他看到白筱榆,立马就把视线落在她身上,怎么都移不开似的。 身后的医生打趣道,“郑医生,看病人,别乱看啊。” 白筱榆戴着口罩和眼镜,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闻言,她赶紧跟病人嘱托了几句之后,就迈步往外面走。 郑策回头道,“你们先看着,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跟着白筱榆一起出了病房,郑策出声喊道,“筱榆。” 白筱榆站住脚步,转回身,郑策走过来,眼中带着一丝担忧的道,“中午的事情,你不高兴了吧?” 白筱榆摘下口罩,出声道,“我没有不高兴啊,我还怕我突然离席,你不高兴呢。” 见白筱榆正常的跟自己说话,郑策心底松了一口气,然后道,“你没不高兴就好。” 白筱榆心里面说不上的泛酸,郑策对她好,她是知道的,从前她不接受他,是因为自己的背景,现在她不能接受他,是因为傅擎岽出现了,而且他一定会带她回金三角的。 红唇轻启,白筱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她开口道,“我没事,你快点回去吧,别让病人等着啊。” 郑策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有些不满的嘟囔着,“我这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病人身上了,害得我二十四岁都没个女朋友,不回去,我不回去了。” 白筱榆忍俊不禁,不由得笑着道,“郑医生,你这样子真该让你的同部门同事看一看。” 郑策望着白筱榆明媚的笑脸,再次失神,脑袋还没回过神来,嘴里面已经说道,“中午饭没吃成,晚上一起吃饭吧?” 两年的时间里,白筱榆没有答应过任何男人的晚餐邀约,因为她觉得一起吃午餐都算是礼貌,但是晚餐……有些暧昧,她都是能避就避,连郑策的邀约都没答应过。 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白筱榆出声道,“你先回去看病人,待会儿再说吧。” 说罢,不顾郑策还意犹未尽,白筱榆转身就走。 下午的时候,白筱榆坐在休息室中,忽然手边的监控器亮了起来,有病房找护士,白筱榆赶紧站起身,迈步出去。 来到vip高级病房门前,礼貌的敲了门,在得到应允之后,白筱榆才走了进去。 豪华的套间病房,客厅中永远摆着数十捧的新鲜花束和各种果篮礼品,白筱榆走到最里面,一眼就看到坐在病床上,单手拿着拨好的柳橙,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的蒋城洛。 景牧柯倚在窗台边,正在打量窗外的风景,柏子涵慵懒的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看杂志。 这幅景象,哪里像是需要按紧急铃的样子。 不过即便如此,白筱榆还是公式化的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蒋城洛嘴里面塞着柳橙,含糊的道,“坐。” 柏子涵闻言抬起头,露出大大的笑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出声道,“坐这里吧。” 白筱榆眼镜之后的美眸中露出一丝不悦,低声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 蒋城洛咽下口中的柳橙,出声道,“你先坐下,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白筱榆道,“有什么我能做的,你说吧。” 蒋城洛道,“你先把口罩摘了吧,这样说话不嫌闷吗?” 白筱榆余光瞥见柏子涵一脸得意的表情,也知道一定是他跟蒋城洛说了什么,所以蒋城洛才想要看她的长相。 声音闷在口罩之后,显得有些低沉,白筱榆出声道,“蒋先生,照顾你是我的工作,但是工作之外的事情,我不方便配合。” 蒋城洛淡笑着道,“你们医院收费是全港最高的,打出的标语就是给每一位患者最全面的照顾,我现在就这么一个要求,摘下口罩,陪我说说话,这点过分吗?” 白筱榆出声道,“蒋先生,我是护士,我的工作是照顾病人,不负责哄病人开心,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相信你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好多让你开心的女人吧?”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柔弱的女人,刀枪里面淌过来的,还能怕了几个纨绔少爷不成? 蒋城洛闻言,眼睛一挑,似是没想到白筱榆会如此说,柏子涵则干脆笑出声来,朝着蒋城洛道,“我就说美女脾气都不好,光说郑策两年还没搞定她,要是你,你也搞不定。” 听到这话,白筱榆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叫她过来了,她当下就沉下眸子,隐藏住眼底的不悦。 景牧柯适时地出声道,“你们两个少闹了。” 说罢,他又看向了白筱榆,淡笑着道,“筱榆,我这么叫你可以吧?他们跟阿策都闹惯了,你别生他们的气。” 面对温文尔雅的景牧柯,白筱榆也不好发作,只能出声道,“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她刚要转头,身后就传来开门声,黑色裤子和白色衬衫的傅擎岽走进来,手上拎着日式餐馆的外面袋子。 白筱榆和傅擎岽视线相对,她莫名的移开目光,迈步往门口走去。 坐在床上的蒋城洛下意识的喊道,“擎岽,拦着她。” 白筱榆正走到傅擎岽身边,他开口道,“站住。” 白筱榆停下脚步,却没有抬头。 傅擎岽余光瞥着白筱榆,出声道,“病人叫你站住,你竟然还转身就走?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啊?” 白筱榆心底不舒服,她不是怕傅擎岽口中的威胁,而是单纯的怕他,不敢招惹他而已。 景牧柯出声道,“擎岽,是城洛和子涵非要把她叫过来的,没什么事,你别把人家吓坏了。” 傅擎岽迈步向前,把袋子交给柏子涵,顺势坐在沙发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我们在这里消费了,就应该得到同等的待遇,她是专门负责这间病房的吧?那叫她进来有什么不可以的?” 景牧柯知道傅擎岽就是这么个性格,多说无益,他只能走到僵直了的白筱榆面前,淡笑着道,“没事,你先走吧,不好意思了。” 白筱榆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刚要走,傅擎岽就道,“你再走一步试试?” 白筱榆的腿就僵在了那里。 柏子涵也有些怕傅擎岽闹大了,出声道,“擎岽,算了,朋友的女人……” 朋友的女人,傅擎岽心中冷哼,他知道柏子涵指的是郑策,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第一次,给的可是自己! 第九章 一屋子单身汉 目光落向了背对着自己的白筱榆,傅擎岽出声道,“他们有话问你,你就说,说完再走。” 白筱榆顿了几秒钟,然后转过身来。 景牧柯和柏子涵都有些小小的尴尬,本来是开玩笑的事情,带上了傅擎岽,就变得凌厉了许多,万一把人家女孩子弄哭了,郑策还不乐意呢。 景牧柯给病床上躺着养大爷的蒋城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玩过了,蒋城洛收到讯息,回以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看着白筱榆,蒋城洛出声道,“美女,口罩摘了呗,带着说话多不舒服啊。” 白筱榆强迫自己不去看傅擎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太大的缘故,她总是余光瞥见坐在沙发上的他。 浑身都在紧绷,白筱榆低声道,“你想问什么,说吧。” 蒋城洛吃了一记软钉子,他没生气,反倒是笑眯眯的道,“恩……你有男朋友没有?”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看着蒋城洛,出声回道,“没有。” 蒋城洛又道,“哎?你不是郑策的女朋友吗?” 白筱榆眼中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她开口回道,“不是。” 蒋城洛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柏子涵,柏子涵耸着肩膀回道,“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蒋城洛闻声对白筱榆道,“那你有喜欢的人了?” 白筱榆眉头轻皱,出声回道,“这是我的私事,不用连这个都告诉你吧?”蒋城洛眨着眼睛道,“大家都是朋友嘛,干嘛这么小气啊?” 白筱榆口罩之后的红唇紧抿,不用看也知道她是在强忍着蒋城洛的厚脸皮。 柏子涵出声道,“我一直有个事情特别好奇,郑策蛮好啊,家世不错,长得不错,人也不错,你到底不喜欢他哪里啊?” 白筱榆又大又长的眼睛瞥向柏子涵,反问道,“你家世也不错,长得不错,人也不错,是不是我就该喜欢你呢?” 柏子涵完全没想到白筱榆会这么问,一愣之下,没有马上回答。 坐在病床上的蒋城洛露出落井下石的笑容,谁让柏子涵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柏子涵到底不是省油的灯,几秒之后,他立马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出声回道,“你要是喜欢我,那我一定是来者不拒啊,只不过你是郑策看上的女人,我从不跟朋友抢女人,所以……爱,我只能拒绝你了啊。” 蒋城洛一脸的笑意。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出去了。” 柏子涵已经知道白筱榆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了,她就像是一个冰做的刺猬,不仅冷,还会刺人,他还是少碰为妙。 蒋城洛坐在病床上,忽然来了一句,“美女,你看他怎么样?我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蛮配欸。” 蒋城洛下巴一扬,指的是傅擎岽的方向。 白筱榆下意识的朝着傅擎岽看去,没想到傅擎岽也正在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她立马被他深邃的眼神看的浑身一寒颤。 景牧柯出声化解尴尬,“行了,别闹了,筱榆,没事了,你先走吧。” 白筱榆别开看着傅擎岽的视线,刚要走,就听到傅擎岽略带调侃的声音传来,“是吗?别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傅擎岽身上,白筱榆也是眼带诧异的看向傅擎岽,对上他戏谑的眸子,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今天在休息室的那副画面…… 白筱榆很庆幸自己脸上戴着口罩,这样才遮住她莫名红了的脸。 柏子涵可算是逮到了报仇的机会,他笑嘻嘻的道,“呦,擎岽看上了啊?难得啊,快点问问小美女同不同意。” 蒋城洛朝着白筱榆道,“美女,你不喜欢郑策,那喜不喜欢擎岽啊?你看我们多捧你的场,只要你点头,我们几个随你挑了啊,这种好事,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你可要想好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对于他们的调侃,白筱榆开始可以冷静面对,但是这中间夹杂了傅擎岽,那味道就变了,她甚至莫名的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柏子涵揶揄道,“美女,干嘛呢?想什么呢啊?怎么不回答?该不会真的是看上擎岽了吧?” 面对柏子涵的一连串发问,白筱榆眼神有些躲闪,下意识的道,“我没有。” “那那那,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一般说没有的时候,九成九都是有的了。” 蒋城洛笑的一脸暧昧。 柏子涵跟蒋城洛一向是最佳拍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简直就是要坐实了白筱榆喜欢傅擎岽的事实。 景牧柯没有他们几个那么腹黑,他出声道,“别闹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城洛,你的腿还是阿策给做的手术呢,别忘恩负义啊。” 蒋城洛出声道,“那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如果她是郑策的女朋友,那还说什么啊?既然她不是,那我给她介绍男朋友有什么不行的啊?这屋里面的男的,都是男未婚,她也没嫁,男欢女爱的事情,你没我懂。” 说罢,蒋城洛又不嫌事大的看向傅擎岽的方向,出声问道,“擎岽,说实在的,你到底想不想追人家啊?想追哥几个就帮你撮合一下啊。” 傅擎岽看着僵在原地的白筱榆,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出声回道,“好啊,你就帮我们撮合一下吧。” 白筱榆听闻,更是浑身一紧。 蒋城洛拍了下手,像是得了令一般,笑着看向白筱榆,出声道,“美女,别的不说,先把口罩摘下来,露露脸,他们都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就我还没看到,这不公平。” 白筱榆暗自稳定情绪,出声道,“没事我先走了。” 说罢,不顾蒋城洛出声阻止,和柏子涵的幸灾乐祸,她逃也似的出了病房。 白筱榆走后,景牧柯才出声道,“你们几个还真是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郑策看上的人,你们这么闹,万一她跟郑策说什么,那多不好啊。” 蒋城洛无所谓的道,“哎,开玩笑的嘛,只可惜到现在我都没看到她长什么样子,啧啧,子涵,她真有你说的那么正?” 柏子涵身子往沙发后面一仰,双手枕在脑后,出声回道,“我就这么说吧,我敢保证,她摘下口罩之后,一定是你活了二十多年,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蒋城洛响亮亮的说了一声‘靠’,然后掀开被子,出声道,“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就下去看看。” 景牧柯笑着道,“行了啊,别作妖了,你不要腿了是不是?” 蒋城洛出声道,“为了看美女,上刀山下火海,我什么不能啊,来啊,扶我下床……” 第十章 发飙 白筱榆匆匆从病房逃离,往休息室走去,路上,一些医生和护士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白筱榆目不斜视,来到休息室门前,伸手推开房门。 “哎,你们真都没看到,啧啧,白筱榆真够不要脸的,这光天化日的,她就敢跟男人在这里做……” 屋中一帮小护士,一个背对着自己的护士正滔滔不绝的讲着上午的所见所闻。 有人抬头看到白筱榆站在了门口,面色尴尬,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讲八卦的人看出大家表情不对,一个个的都端着肩膀,她转过头,跟白筱榆的视线相对。 一般在背后讲人的坏话,被现场抓到,都是最尴尬不过的,但是这护士却没有,看到白筱榆站在门口,她反倒是故意呦了一声,然后道,“看看这是谁回来了?不是我们的白大美女嘛。” 白筱榆迈步走进来,随手关上房门,她面无表情的道,“说话别阴阳怪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鬼上身了呢。” 女人眼睛一瞪,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开口道,“白筱榆,你以为你是谁啊?医院你家开的不成?你一个外面卫校出来的人,也能进我们医院,谁不知道你是靠爬郑医生的床换来的,我……”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咻的顿住,因为白筱榆看过来的眼神,那神情,就像是曾经踏过了千万人的尸骨,最后走上巅峰的屠手才有的。 白筱榆缓缓摘下面上的口罩,露出了模糊清秀和妖娆的美丽面孔,她面无表情,眼神冷到了极致,看着面前的女护士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女人被白筱榆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势吓住了,愣是没有马上反驳,此时那些八卦看热闹的护士也走过来,一个个的装好人道,“哎,没多大的事情,不要闹大了嘛。” “是啊是啊,都别围着了,该回去就回去吧。” 眼见着事情的发生不在自己的预期之中,所有人都明哲保身,毕竟白筱榆的背景成谜,又有院长的儿子罩着,一般人也不敢惹。 大家都迈步往外走,忽然听到白筱榆的声音道,“都给我站住!” 一众人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同时回头看去。 白筱榆又摘下了眼镜,一双本是妖媚的眸子中,此时淬着冷冽的寒意,她出声道,“我来这里工作也快两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中,无论你们背地里怎么嚼舌根,我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带上别的人,当着郑策的面,你们一个个笑的花枝乱颤,背地里却把人形容的如此龌龊,都说在医院工作的人,多少都有些洁癖,怎么我看你们的心就这么脏呢?!” 白筱榆说完之后,屋中有十秒以上的完全安静,最后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白筱榆,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怎么你了?你凭什么这么骂我们啊?” 白筱榆一个眼神扫过去,面无表情的道,“你跟我是差不多时间进的医院,当初考试,你看错病人病历,给人下了错的药,结果却偷着跟李主任说,是我给你拿的药,又没有这回事?” 小护士脸色刷一下子就变白了,微张着唇瓣,足足五秒之后,才口吃的道,“谁,谁说的?” 她这样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白筱榆眼中露出鄙夷和轻蔑,眼睛再扫过其他的一众人时,大家的脸色都很是难看,像是白筱榆的眼睛是x光,一照就能照到人心里面去似的。 白筱榆出声道,“我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自问来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挡着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升官发财,嫁人生子,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是人在做,天在看,医院说大很大,说小也就这么几千尺的地方,你们做过些什么,说过些什么,其中多少是真的,多少又是以讹传讹,你们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没人比你们自己心里更清楚,我不说,你们装聋作哑就好,反正我是一没钱二没权,不过如果你们所八卦的人,涉及到你们惹不起的人身上,那就别怪我没告诉过你们,惹火烧身,说的就是你们。” 白筱榆说的没错,自打来医院开始,她一直都是低调做人的,但是奈何长相就是如此的招风,她也没有办法,今天如果不是她们一再的咄咄相逼,涉及了郑策,她也不会这么生气。 说完这番话之后,满室的安静,白筱榆径自迈步往自己的座位走去,挡在她身前的护士,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来,白筱榆落座之后,所有人硬是一个字都没说,灰溜溜的开门出去,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待到安静下来的时候,白筱榆只能暗自叹气,她一直想过的平静,但偏偏事与愿违,这件事情之后,不知道医院里面还会掀起怎样的风波来。 晚上下班的时候,白筱榆换下护士服,正要往外走,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郑策。 接通电话,白筱榆出声道,“喂。” 郑策道,“筱榆,不好意思,晚上不能一起吃饭了,外科这边临时送来一个车祸受伤的人,很严重,我一会儿就要进手术室了。” 白筱榆本就没有想要跟郑策一起吃晚餐,他这么说,她倒是懒得找理由推辞了。 “好,没事,你快去吧,我回家了。” 挂断手机,白筱榆拿起包包出了医院。 房子在医院对面的小区,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地界,本来白筱榆是根本住不起这里的,但是郑策非说这处房子空着,平时也没有人住,让她给他房租就好。 一百多尺的房子,里面水电气齐全,装修考究,又是这样的地界,怎么说也得一个月五六万,但郑策就只让白筱榆给一千块,怕是连他平时吃一顿饭的都不够,白筱榆知道他这是找个理由帮她,她开始不接受,但郑策都快要发火了,说她不拿他当朋友,场面都有些尴尬了,没办法,白筱榆只能住下了。 在楼下超市买了速冻食品,白筱榆回家之后烧水煮了一盘饺子,吃完之后,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却总是找不到一个好看的,半晌,白筱榆才扔下遥控器,迈步往浴室走去。 她心里面焦躁,绝对是跟碰到傅擎岽有关,她真的没想到,自己躲了两年,终究还是被他给碰上了,而且这样的巧合……哎。 脱下了衣服,正要打开花洒的时候,忽然间浴室陷入黑暗,白筱榆一愣,随即穿上浴袍,打开浴室的房门。 第十一章 引狼入室 出了浴室才发现,原来整间屋子都陷入了黑暗,白筱榆拢了拢浴袍,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看是不是电闸跳了,走到门口处,白筱榆拿出手机照亮,发现不是电闸跳了。 来这里住这么久,从来也没有过停电的状况,白筱榆一时间有些恍惚,难道是没有电费了? 正想着,她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郑策。 接通之后,白筱榆听到郑策道,“筱榆,家里面停电了吧?” 白筱榆道,“恩,你怎么知道?” 郑策道,“我刚做完手术出来,听韩医生讲,他老婆打来电话,说你们住的那个小区停电了。” 白筱榆哦了一声,然后道,“是小区停电啊,那我就放心了,本来还以为只有我这一家呢。” 郑策道,“家里面没有电,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你,给你送点东西。”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不用了,你不用过来。” 郑策道,“没事,反正离得近,我这就过来,好了,我先挂了。” 说罢,不待白筱榆说什么,郑策已经挂断了电话。 白筱榆看着手机,暗自叹气,没办法,只能回去屋里面换了身衣服,然后拿出一个满天星的投影仪,以前她刚从金三角逃出来的时候,总是会莫名的担心和慌乱,晚上睡不着,怀念金三角清澈的夜空,所以她才买了这么个投影仪。 好在投影仪是电池的,只要按下开关,整间屋子都笼罩在七彩的荧光星星之下。 白筱榆坐在沙发上等着郑策来,不过五分钟,门外的门铃就响了,白筱榆穿着拖鞋走过去,直接打开房门。 “这么快就来了啊。” 白筱榆心中太笃定来的人是郑策,又加之停电,看不到门眼之外的人,所以她才会这么大意的打开房门,待她看清面前站着的一身黑衣的男人时,她明显的露出惊讶的神情。 傅擎岽淡淡的看着白筱榆,薄唇轻启,出声道,“等谁呢?” 白筱榆只觉得浑身一冷,她下意识的收回手,想要关上房门,但是傅擎岽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一手扣在门上,傅擎岽迈步进了白筱榆的家。 白筱榆往后退了几步,因为光线昏暗,她看不清楚傅擎岽脸上的表情,只能出声道,“你来做什么?” 傅擎岽径自迈步往房间里面走,站在客厅,看到满客厅的七彩星星,他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嘲讽的笑容,开口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浪漫的时候啊。” 白筱榆站在傅擎岽身后两步远的位置,她沉声道,“我都说过我会跟你回金三角了,我也不会跑,你不用这样缠着我。” 傅擎岽转过头,安静的看着白筱榆。 两人站在如天幕一般铺洒而下的星辰之中,脸上都带着迷幻的色彩,他俊美的容颜似真似幻,唇瓣开启,声音却不冷不热的道,“看来你记性真的不怎么好,我都说了,不要跟我用这样的口吻说话,难道你忘了吗?” 白筱榆心中一沉,暗自缓了下糟乱的心绪,她开口道,“好,那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傅擎岽顿了一秒,不答反问道,“你还没洗澡?” 白筱榆闻声挑眉。 其实傅擎岽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筱榆的问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也许,是因为下午柏子涵扶着蒋城洛去休息室找白筱榆,结果却听到她的那番话,回来他们又绘声绘色的传给了他,他不由得对面前的这个女人起了兴趣,没想到她看起来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说起话来,确实一点余地都不留,最起码,她知道怎么去令别人害怕。 面对傅擎岽的问题,白筱榆自然不会回答,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房间的门铃再次响起,这一次,一定是郑策了。 白筱榆看向门口,傅擎岽出声道,“这回是真的男主角登场了?” 白筱榆回头看着傅擎岽,沉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傅擎岽无所谓的道,“现在就可以走啊,你要我从门口出去吗?” 白筱榆眼底露出愠怒,傅擎岽这不是摆明了在气她嘛。 傅擎岽看到她眼中的神情,突然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道,“要不我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好了,你们尽快解决了。” 说罢,不待白筱榆说什么,傅擎岽已经闪身进了卧室,白筱榆想上前阻止,但是门铃又响了,她没办法,只能先过去开门。 房门打开,郑策出现在门前,手上拎着两个袋子,出声道,“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白筱榆道,“你刚下手术台,不回家休息,跑来这边做什么?” 郑策在门口换鞋,出声回道,“我问过了,这次停电估计要持续到明天晚上,我买了必备的东西给你,还有一些吃的,不用加热的,你直接吃就行的。” 白筱榆道,“超市这么近,我自己也可以买,你不用特意送过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客厅,郑策看到满室的星光,帅气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出声道,“你还有满天星啊,早知道我就早上来了,可比有灯的时候好看多了。” 白筱榆道,“我也没想到停电的时候能用上,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饭厅跟卧室是一个方向的,白筱榆借着去倒水的功夫,闪身进了卧室,卧室可是一片黑暗的,一点光亮都没有,白筱榆眯起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用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的存在。 傅擎岽的声音突然传来,“你一会儿不会带他进卧室吧?那我可没地方藏了。” 通过声音的来源,白筱榆确定傅擎岽是在床上,皱着眉头,她低声道,“我会尽快让他离开。” 傅擎岽道,“是尽快让他离开,还是要跟着他一起离开啊?” 白筱榆瞪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开门出去。 郑策看到白筱榆拿着一杯水走过来,他出声道,“我买了千层饼,你晚上吃东西了吗?” 白筱榆道,“吃过了。” 停顿一下,她又道,“你呢?” 郑策刚下了手术台就来了她这边,白筱榆其实已经想到了结果。 果然,郑策出声道,“没呢。” 想着傅擎岽还在自己卧室,白筱榆就满心的不舒服,本想找个借口打发郑策先走的,但是这样的话,她还真说不出口,总不能卸磨杀驴吧? 如此想着,白筱榆出声道,“你想吃什么?要不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不管怎么说,先把郑策弄出去,一会儿让傅擎岽自己离开好了。 郑策坐在沙发上,抬头环视了一圈被满天星覆盖的棚顶,淡笑着道,“我不想出去吃,随便吃点零食好了。” 第十二章 捉奸在床 郑策如此说,白筱榆也不好说什么了,她开口道,“厨房还有我没吃完的半盘饺子,你不嫌弃的话……” “我不嫌弃。” 郑策微笑。 白筱榆起身,去厨房把那半盘饺子拿出来,郑策从袋子中找出一些其他的零食,拿过白筱榆递给他的筷子,直接吃起来。 郑策不是第一次过来这边坐,却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过来,白筱榆不大习惯跟别人主动找话说,所以她坐在那里,有些尴尬。 好在郑策先开口道,“这饺子是你自己包的吗?很好吃啊。” 白筱榆道,“我不会包饺子,就是楼下超市买来的。” “是么,那我明天也去买几袋煮煮。” 郑策吃东西蛮快,但却很优雅,白筱榆出声道,“要喝水吗?” 郑策摇摇头,从袋子里面拿出一瓶饮料打开,出声回道,“喝这个就行。” 半盘饺子也就十几个的样子,郑策很快就吃完了,白筱榆道,“你没吃饱吧?” 郑策喝了口饮料,然后道,“没啊,吃饱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吃十几个饺子就吃饱,白筱榆道,“你累了一天了,晚上再吃不饱怎么行,走吧,我们下楼去吃饭吧。” 郑策弯起好看的眼睛,笑眯眯的道,“你心疼我啊?” 白筱榆正好抬眼向他看去,两人四目相对,在满天星的照应之下,陌生的情愫一触即发。 白筱榆微微一顿,郑策眼中的玩笑之意已经变成了其他的神情。 薄唇轻启,他出声道,“筱榆……” 这声音低沉中夹杂着男欢女爱的情欲之意,白筱榆下意识的别开视线,刚要站起身,郑策已经快一步伸出手,抓住了白筱榆的手腕。 “筱榆,别走。” 郑策的手攥得很紧,白筱榆往后拉了一下,却没有拉出来,微微皱眉,她出声道,“郑策,别这样。” 郑策出声道,“筱榆……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心里面不清楚吗?” 白筱榆心中忐忑,不因为别的,最起码傅擎岽还在,这屋子里面不只有她跟郑策两个人。 看出白筱榆的慌乱,郑策想到景牧柯和柏子涵的话,他鼓起勇气,出声道,“筱榆,你平心而论,这两年我对你怎么样?” 白筱榆出声回道,“郑策,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 “还有什么好可是的?你是不喜欢我吗?还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的?你说啊,只要你说了,我愿意为你改变。” 白筱榆微微皱眉,开口回道,“不是你不好,是我……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郑策眼睛眯起,拉着白筱榆的手腕,打算今晚就把所有的话都问清楚,“你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白筱榆没法说,她总不能说她之前的十九年,过得都是血雨腥风,吃人不吐骨头的日子吧?还有她的背景,她招惹上的人,她的未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能决定和主宰的。 见白筱榆不说话,郑策以为她是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他,心头的爱意和长久的压抑,让他决定铤而走险一把,白筱榆身后就是沙发,郑策扣着白筱榆的一只手腕,突然一个用力,白筱榆始料未及,往后退去,小腿撞在沙发上,她整个人都往后仰去。 郑策顺势身体前倾,将白筱榆推倒在沙发上,两只手扣着她的两只手腕,单膝跪在她的双腿之间。 白筱榆下意识的抽动着双臂,提高声音道,“郑策,你干什么你?!” 郑策近距离的看着白筱榆那张令人沉迷的面孔,开口回道,“筱榆,我喜欢你……” 白筱榆望着郑策的脸,七彩的星光将他的轮廓勾勒的美轮美奂,那样的不真实,他眼底的压抑和求而不得,清楚的被她看到。 喉咙哽住,白筱榆本想说的话,一时间恍惚,没有说出来。 郑策见白筱榆没有挣扎,他缓缓低下头,一寸寸的朝着她殷红的唇瓣靠去…… 就在他的唇快要触到她的唇瓣时,本是安静的房间中,忽然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郑策一顿,白筱榆也是三秒之后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卧室的方向看去。 郑策也看了一眼,在确定声音是从卧室的方向传来后,他出声道,“家里还有人?” 卧室里面除了傅擎岽还有谁? 白筱榆大脑猛地一抽,刚才她有短暂的时间,忘记傅擎岽还在的事情。 没等到白筱榆的回答,郑策已经径自从白筱榆身上起来,松开她,迈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白筱榆躺在沙发上,胸口起伏,三秒之后才猛地起身,朝着郑策的方向追去。 郑策来到卧室门口,二话没说,直接伸手压下门把手,迈步走进去,全黑的房间中,浴室的方向,水声更加清晰。 白筱榆已经跟了过来,郑策又问道,“谁在家?” 白筱榆杵在门口,微张着唇瓣,不说话。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老公捉奸在床似的。 因为白筱榆的沉默,郑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也没想到,白筱榆竟然会在家里面‘藏’了一个人。 正在两人相对沉默的时候,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几秒之后,传来一个男人好听的声音道,“筱榆,帮我拿浴巾……” 白筱榆听到傅擎岽的声音,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她僵直在原地,像是石化了一般。 郑策也是明显的一顿,白筱榆脑袋嗡嗡直响,这样的状况,根本不在她的预期之内。 浴室里面的傅擎岽还生怕她不被吓死似的,继续道,“亲爱的……你干什么呢?快点给我拿浴巾,我都要冻死了。” 白筱榆下意识的往前跨了一步,但是昏暗下,她不小心碰到了郑策的手,站在原地,白筱榆不知道该怎么对郑策解释,唇瓣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几次之后,她才很低的声音道,“郑策,你先走吧。” 不用看也知道,郑策现在脸上的表情应该是什么样的,但是白筱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迈步向前,拿起床上的浴巾,走到浴室门口,打开门,把浴巾伸手递进去。 郑策忽然扭头就走,本是十几米的距离,他好像几秒钟就逃离了似的,听到关门声,浴室的门才被打开,傅擎岽穿的整整齐齐的倚在门边,看着门口处垂着头的白筱榆,他出声道,“你不是想让他走嘛,怎么样?我这个方法挺立竿见影的吧?” 白筱榆没抬头,只是很低的声音道,“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嘛。” 傅擎岽无所谓的笑着道,“你跟他什么关系?男女朋友?情人?床伴?我帮你理清了麻烦,你不感谢我,反倒是怪我……” 第十三章 深陷绯闻 白筱榆缓缓抬起头,看着傅擎岽那张模糊了五官的面孔,她冷漠的道,“那你呢?我跟你很熟吗?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替我清理麻烦?” 她的冷漠和锋利让傅擎岽不爽,脸上的笑容一寸寸的消失,他开口道,“白筱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白筱榆道,“傅擎岽?还是satan?” 因为卧室几乎没有光亮,傅擎岽和白筱榆都是站在黑暗之中,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却互相知道对方此时的愠怒。 “知道我是谁,你还敢这样跟我说话,白筱榆,我是该说你胆子太大,还是该说你活得不耐烦了呢?” 白筱榆知道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他是动一动脚,金三角都震三震的男人,当初也是因为他,她才不得已的逃离生活了十九年的故土。 不过兔子急了也咬人,她都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要来踩上一脚,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红唇轻启,白筱榆冷声道,“在金三角,你是satan,但这里是香港,你想怎样?是给我喂毒还是枪杀?” 傅擎岽眯起眼睛,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稍稍往前迈了一步,白筱榆就条件反射一般的往后退去。 傅擎岽出声道,“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无论是在金三角还是在香港,我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足够你死上几个来回的了!” 白筱榆知道傅擎岽此言不假,紧抿着好看的唇瓣,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握成拳,一声不吭。 傅擎岽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喜欢郑策?” 白筱榆不知道傅擎岽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出声回道,“这是我的私事。” 傅擎岽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问第二次。” 他向来我行我素,说出的话,也不喜欢有人否决。 白筱榆吃过傅擎岽的亏,眼下这样的时候,她也不想往枪口上撞,唇瓣轻启,她出声回道,“不讨厌。” 傅擎岽下意识的皱眉,“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白筱榆不置可否。 傅擎岽也突然沉默起来,静谧的空间之内,仿佛能听到两人低沉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筱榆终是忍不住,低声的试探道,“我不会逃的,你什么时候想回金三角,我就跟你一起回去,所以你不用监视我。” 傅擎岽道,“我做事还用你来指手画脚啊?” 白筱榆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傅擎岽转身迈步往门口走去,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白筱榆才舒了口气,坐在大床边上,她伸手撑住额头,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快的让她来不及反应,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 傅擎岽出门之后就绕道走了楼梯,下到一楼的时候,隐约看到门口处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那身影也看到了傅擎岽,转过身来看着他。 傅擎岽只是两秒的时间,就看出对面的人是郑策,而郑策则是在傅擎岽走近之后,才借着月色看清楚,不由得一脸灰白。 傅擎岽双手插兜,看着郑策道,“怎么来了也不多待一会儿?我刚出来你就走了。” 郑策心里面有千万个声音,都在告诉他,也许这是个误会,是个误会,傅擎岽才刚回来香港,怎么能跟白筱榆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傅擎岽开口就是这句话,这让他还怎么自欺欺人? 没有光亮,傅擎岽都看得出郑策的脸色惨白,勾起唇角,他淡笑着道,“现在就她自己在上面,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郑策眉头一蹙,唇瓣开启,三秒之后才道,“你跟筱榆什么关系?” 傅擎岽像是被人戳中了笑点似的,勾唇一笑,他出声道,“我能叫她亲爱的,她能给我递浴巾,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郑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太过打击,以至于他不能相信这是事实。 “筱榆不是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郑策强自稳定心神,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傅擎岽道,“你觉得白筱榆是哪样的人?你了解她吗?” 郑策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傅擎岽,像是努力的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傅擎岽一双眼睛是淬了火的,他一眼就看出郑策心中想什么,唇角勾起撒旦一般的笑容,他继续道,“你认识她两年,就觉得你比我更了解她了?还是你想问,我跟她什么时候认识的?好啊,那你明天叫她一声lee,你看她怎么回答你。” 说罢,不待郑策说什么,傅擎岽已经迈步往前走去。 白筱榆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在走廊中看到了一脸憔悴的郑策,他白皙的脸上,眼圈下面乌青一片,一看就是一夜未睡,白筱榆脚步停下,眼中带着几分尴尬。 沉默了几秒之后,还是郑策先出声道,“筱榆,我们谈谈吧。” 白筱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她径自往前走去,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郑策出声道,“筱榆……” 白筱榆站住,郑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没什么,你去上班吧,我中午过来找你。” 说罢,郑策往前走去,白筱榆回去休息室,看到桌上放着她喜欢吃的那家早餐。 经过昨晚的事情,郑策依旧如此对她,她心中有些泛堵。 郑策拐过走廊,刚要上电梯的时候,一个护士从身后赶上来,出声道,“郑医生。” 郑策回过头,见面前的女护士有些眼熟,可能是跟白筱榆一个组的,他礼貌的点了下头,出声道,“有什么事吗?” 女护士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的样子,郑策见状,开口道,“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女护士出声道,“郑医生,我知道你人好,我不想挑拨你跟白筱榆之间,但是有些话,我不说实在是忍不住了!” 涉及白筱榆,郑策的眼神才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电梯处随时都会有人出现,郑策道,“你跟我来办公室吧。” 女护士跟着郑策一起上了电梯,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进了郑策的办公室。 关上门,郑策出声道,“要喝水吗?” 护士摇摇头,站在门口,直接道,“郑医生,我知道你喜欢白筱榆,但是你知道白筱榆是什么样的人吗?” 郑策转过头,淡淡道,“她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最初的样子,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是看她不顺眼。” 护士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但她更快的道,“我承认,白筱榆长得好看,很多女医生和护士看她不顺眼,有些话也是捕风捉影的,但是昨天我们好几个人一起看到她跟傅擎岽在休息室乱搞,难道这也是假的吗?” 第十四章 玩笑开大了 郑策听到乱搞两个字,立马皱起眉头,不悦的道,“注意你说话的措辞。” 女护士第一次看到翩翩贵公子一般的郑策,用如此冰冷的声音说话,她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郑医生,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护士科那边问问,现在还有谁不知道白筱榆跟傅擎岽上床了,怕是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罢了!” 上床……这样的字眼,太过刺人,郑策的脸色难看到极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白筱榆换上护士服,戴上眼镜和口罩,拿着病历簿例行查房,来到蒋城洛的病房中时,房间中意外的很多人。 除了躺在病床上的蒋城洛之外,还有坐在椅子上的柏子涵,景牧柯依旧站在窗台边,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他身上蒙了一层金边,帅气的脸上,五官模糊。 病床边坐着两个女孩子,都是顶漂亮的,一个长长的黑发,垂到腰际,长相柔美;另一个梳着马尾,染着火红色的头发,长得很张扬。 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男人一身黑色的打扮,长着一张妖孽般的面孔,面无表情,是傅擎岽,坐在他身边,挨得很近的女孩子,一身黑色的长裙,黑色的短发,勾勒出鹅蛋的脸型,五官精致,跟景牧柯有七八分的相像。 白筱榆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她不想面对傅擎岽,所以低着头来到病床边,拿出体温计什么的,给蒋城洛例行检查。 偏偏蒋城洛嘴欠,他笑着道,“呦,看看这是谁来了,美护妹妹嘛。” 白筱榆微垂着视线,什么都不说,拿出体温计,直接递到蒋城洛唇边。 蒋城洛一双晶亮的眼睛打量着白筱榆,张嘴含住了体温计。 坐在床边的红发女孩子出声道,“你丫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腿都瘸了还不忘调戏人家女孩子,我看你还是伤的不够,哪天把那里闪到了,你就不用玩了。” 蒋城洛瞪着红发女孩子,含糊着说道,“我说叶偲芩,你这是来探病的吗?” 叶偲芩瞥了眼蒋城洛之后,出声道,“要不是牧柯打电话说你出车祸,你以为我爱来啊?我还以为你受了多重的伤呢,感情是为了泡马子摔断腿啊!” 蒋城洛道,“你看看人家宥茜,什么时候你能像她一样温柔,你什么时候才能嫁的出去!” 叶偲芩抬起手就朝着蒋城洛受伤的腿砸去,蒋城洛吓得哎了一声,口中含着的体温计就这样掉下来。 沈宥茜拦着叶偲芩,出声道,“偲芩,别闹了。” 叶偲芩瞪着蒋城洛道,“再不服,我让你多再医院躺两个月。” 蒋城洛道,“你还真下的去手啊,果然是黄蜂尾后针,最毒你的心!” 怕叶偲芩再搞出什么事情来,沈宥茜赶紧拉着她远离病床,白筱榆拿起掉在床上的体温计,用药棉擦了擦,然后重新面无表情的递给蒋城洛道,“这次不要掉了。” 蒋城洛没有马上接过去,而是看着白筱榆道,“美护妹妹,你看我现在的生活环境,根本不适合养病嘛,这样吧,你叫他们都出去,我乖乖配合检查好不好?” 白筱榆淡淡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蒋城洛自行解决。 蒋城洛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道,“你是医院的人,你说的话他们要听,我说了,他们不听我的啊。” 白筱榆一不是傻子,二不是小孩子,蒋城洛这么调侃她,或者说是糊弄她,让她心中很不爽,强压下想扭身就走的冲动,白筱榆沉声道,“蒋先生,麻烦你配合我的工作。” 她把手上的体温计往蒋城洛唇边凑了凑。 蒋城洛恶趣味满满,他故意皱着眉头,出声道,“美护妹妹,要不你把口罩摘下来吧,我配合你工作。” 对于蒋城洛的表现,一屋子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了,正所谓三岁看到老,蒋城洛完全继承了他老爸的‘优良’基因,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往胸大的女人怀中钻。 白筱榆心中已经不高兴了,她再次出声道,“蒋先生,请你配合我工作。” 江城路微笑着道,“我说了啊,你摘下口罩,我就配合你。” 白筱榆终是忍不住,端着托盘,她转身就往外走,果然,还没走上三步,傅擎岽就出声道,“站住。” 对于傅擎岽,白筱榆总是下意识的有些抵抗和恐惧。 傅擎岽坐在沙发上,看着白筱榆道,“你这算是什么态度?病人要你摘下口罩,又不是叫你脱衣服,你那口罩后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这么不能给人看?” 白筱榆端着托盘的手指缩紧,紧紧的扣着托盘的边缘,这样的小细节落在了傅擎岽眼中,他眼底划过玩味的神情,面上却是一片冷淡。 坐在傅擎岽身边的短发美女道,“哎呀,你们干什么啊?好好地总是吓唬人。” 说罢,她微笑着看向白筱榆,出声道,“不好意思,我朋友开玩笑的,麻烦你给床上那个量一下体温吧。” 傅擎岽道,“谁说我开玩笑了,她既然是这个医院的护士,就要满足病人的要求,再说城洛要求过分吗?不就是摘个口罩嘛,她以为她是谁啊?说怎样就怎样,我倒要看看,我今天不许她从这个屋子出去,她敢不敢迈出去半步。” 傅擎岽话音落下,不仅是身边的景牧枫看向他,就连叶偲芩和沈宥茜都是一脸狐疑的朝着他看来,因为傅擎岽不是话多的人,更不是爱为难陌生人的人,除非……他跟面前这个包裹的严实的小护士,有着什么关系。 景牧柯出声道,“擎岽,别这样,大家都是朋友。” 傅擎岽一脸淡淡的表情道,“谁跟她是朋友?” 景牧柯暗自叹气,不知道傅擎岽怎么就杠上了白筱榆,关键这中间还夹着一个郑策,虽说白筱榆跟郑策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郑策已经明确表达,他喜欢白筱榆了,这样下去,岂不是大家见面一定尴尬? 正想着,白筱榆已经转回身,她把托盘放到了床头柜处,当着众人的面,伸手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惊艳的蒋城洛,她冷淡的道,“现在可以了吧?” 蒋城洛想到了之前柏子涵说过的那句话,白筱榆的长相绝对是之前见过的任何的美女,都无法相比的。 白筱榆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的眼神,她从托盘上拿出体温计,递到蒋城洛唇边,出声道,“张嘴。” 蒋城洛发呆的看着白筱榆,径自张开唇瓣,白筱榆把体温计放到他嘴里面,然后抬起手腕,看着时间。 屋中半晌都没有人说话,所有人,不管是之前见没见过白筱榆真容的,都在惊艳着她的长相。 傅擎岽面色不改,但是瞳孔却轻轻地收紧,不得不说,面前的女人确实有让男人沉迷的本事,不然当初他也不会险些栽在她手上,只是……她这幅臭脾气,还真是让他不爽呢。 几分钟过后,白筱榆拿过体温计,看了一下正常,然后出声道,“从今天开始就不用打针了,到了吃药的时间,我会把药送过来的。” 在病历簿上做好记录之后,白筱榆拿着托盘要走,蒋城洛下意识的伸手攥住了白筱榆的手腕,白筱榆立马眼睛一瞪,蒋城洛的话还没等说,她已经下意识的一甩手,托盘上的东西尽数砸在了蒋城洛胸前,蒋城洛也吓了一跳,赶紧松手,白筱榆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一屋子的人都站起身,迈步往病床边走,柏子涵和沈宥茜帮忙把散落在病床上的东西捡起来,但是有些药水却是弄洒了,染花了洁白的被罩,看起来那样刺目。 虽说是蒋城洛撩闲才惹来了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一屋子的男女,有几个是省油的灯,都是胳膊肘向内拐的人,以叶偲芩为首,她皱眉道,“怎么搞的?什么破医院啊?医护人员这么不专业?这洒的幸好是药水,要是硫酸,哈,岂不是要病上加病了?” 柏子涵出声道,“算了,谁让我们遇上一个有个性的护士呢,自认倒霉吧。” 说罢,他朝着床上脸色不善的蒋城洛,露出了一个半嘲讽半幸灾乐祸的眼神。 蒋城洛何时被人这么打过脸,他知道郑策喜欢白筱榆,自己不过是跟白筱榆开玩笑罢了,谁知道她这么不上道,还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难堪,面子一下子就挂不住了,蒋城洛一把掀开被子,被子上面还有一些镊子什么的,都尽数掉在了地上,他怒声道,“靠,这他妈的鬼地方,外加脾气怪的护士,老子实在待不下去了,赶紧给我转院!” 说着,蒋城洛就要往病床下挪,他的一条腿打着石膏,哪里有那么方便的,景牧枫上前来拦着他,皱眉低声道,“行了你,别闹了,还嫌不够丢人啊?” 蒋城洛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还不知道自己丢人啊,这不是下不来台了嘛。 白筱榆的脸色也是白一阵红一阵,她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更不喜欢跟陌生男人接触,刚才蒋城洛一声不响的就拽住她的手腕,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抽手,不小心才把托盘上的东西扔在他身上的。 屋中的气氛压抑,景牧柯,景牧枫和沈宥茜都主张大事化小,本就不是白筱榆的错,但看热闹的柏子涵和护短的叶偲芩就不依不饶了,就差找个轮椅,推着蒋城洛出院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傅擎岽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筱榆,冷漠的道,“道歉。” 白筱榆抬眼对上傅擎岽的视线,红唇轻启,她出声道,“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傅擎岽微微眯起视线,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所有人都知道,傅擎岽是真的生气了,就连坐在病床上,刚才闹得正欢的蒋城洛都不出声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几秒之后,傅擎岽道,“不想在这里做了是不是?” 白筱榆瞳孔一缩,开口道,“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我是在这里工作,我拿薪水,做我该做的事情,我是护士,我负责打针,送药,记录,我不是三陪!你们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叶偲芩眉头一挑,不悦的道,“嗐,你说什么呢你?谁说你是三陪了?不就是让你摘个口罩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你怎么了呢!” 景牧枫拉着叶偲芩的胳膊,皱眉道,“行了,少说两句吧。” 叶偲芩不满的道,“本来就是,我就纳闷了,现在的服务人员,哪儿来那么多的规矩,规矩不该是我们消费者订的吗?”景牧枫叹气,跟叶偲芩说这些,跟对牛弹琴没什么两样。 景牧柯走到白筱榆和傅擎岽中间,出声道,“都少说两句吧,大家也不是外人……” 傅擎岽轻哼,出声道,“我跟你,跟城洛和子涵不是外人,跟她?她算老几啊?” 白筱榆咬着牙,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擎岽,傅擎岽看着她道,“你看什么?有什么不满的?” 白筱榆一咬牙,生生的把所有的委屈都吞回到肚子里面,她说不过,走总行了吧? 傅擎岽看出白筱榆心中所想,所以在她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他就出声道,“你敢走!” 白筱榆是真的气急了,什么敢不敢?她就走了,怎么样吧? 没有人敢在傅擎岽的威胁下怎样,但她却忤逆了他,因为她当着他的面迈步往前走去,傅擎岽眉头咻的皱起来,一步上前就扣住了白筱榆的手腕,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白筱榆回手就朝着傅擎岽的脸挥去,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虽然头很快的往后闪了一下,但还是被她的指甲划到了脸颊。 赶在老虎脸上拔须子的,白筱榆真是第一人,所有人都差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白筱榆自己也吓了一跳。 第十五章 翻脸 傅擎岽脸上的表情瞬间就阴沉一片,白筱榆微张着唇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时间静止了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某一个瞬间,傅擎岽一把拉过白筱榆的胳膊,力气大的她踉跄了两步,差点跌入他的怀中。 “擎岽……” “擎岽……” 景牧柯和沈宥茜都吓坏了,生怕傅擎岽把白筱榆怎么样了。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敲了两下,然后被推开,郑策拿着病历簿走进来,显然他没想到屋中这么热闹,一抬眼,就看到几乎贴在一起的傅擎岽跟白筱榆,而且两人身边围着一圈人,就跟……闹洞房起哄似的。 白筱榆回过头,跟郑策的视线相对,他眼中有愕然,不过几秒,就变成了闪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白筱榆眸子一沉,心也是跟着冷了几分。 景牧柯生怕郑策误会什么,他走上前,淡笑着道,“阿策,你来了啊。” 郑策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当然是难看的很。 傅擎岽微微一瞥,就看到白筱榆眼中的沉寂,恶趣味顿生,他本是拽着白筱榆胳膊的手顺势这么一拉,白筱榆没料到,就这样跌入了他的怀中,傅擎岽出声道,“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白筱榆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傅擎岽,傅擎岽勾起唇角,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他眼中满是冰冷。 郑策见状,眉头一蹙,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当下就转身离开。 景牧柯看着郑策的背影,转身对傅擎岽道,“擎岽,你闹得太过了。” 白筱榆也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傅擎岽,自己往后退了几步,皱眉看着他。 傅擎岽脸上的笑意敛去,看着恨不得把他拆筋剥骨的白筱榆,他薄唇轻启,出声道,“我不打你,也不骂你,但是我要你为你刚才的行为,付出更大的代价。” 白筱榆瞳孔骤然一缩,刚才郑策进来的时候,傅擎岽就是故意要让他误会的,这个男人,当真是可恨! 景牧柯走过去,皱眉道,“你们能不能别闹了,这种事情弄不好,大家要翻脸的。” 傅擎岽无所谓的道,“翻就翻啊,本来我跟他就没什么交情。” 景牧柯一口气哽在胸口,顿了几秒才道,“算了算了,我懒得管你们。” 说罢,他迈步往外走去。 柏子涵跟叶偲芩对视一眼,知道不妙,景牧柯生气了。 沈宥茜看了看傅擎岽,又看了看白筱榆,大大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怯怯的柔弱,缓缓开口,她轻声道,“擎岽,别这样。” 傅擎岽道,“偲芩说得对,有些人就是给她惯得,好说好商量不行,他们以为这个世界是围着他们转的,这样不好。” 白筱榆脸色煞白,她转身欲走,傅擎岽看着她的背影道,“什么时候你心甘情愿的过来跟我们道歉,这件事情才算完。” 白筱榆脚下一点停顿都没有,就这样迈步出去。 看着她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傅擎岽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是更加的烦闷,正赶上身后病床上的蒋城洛出声道,“这女人脾气怎么这样倔?就是欠收拾。” 傅擎岽莫名的烦躁,他连头都没回,大步往外走去。 “哎,怎么都走了?” 蒋城洛一挑眉,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柏子涵回头看着蒋城洛道,“闹闹闹,这回玩大了吧。” 其实蒋城洛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好,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他还好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不过开点玩笑,谁知道她反应那么大啊……” 白筱榆出了蒋城洛的病房之后,就一路疾步走回到护士科的休息室,一抬头,看到郑策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中,白筱榆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郑策一脸黑线,抬头看到白筱榆,他也没说话,也不动,那样子就像是刚刚撞到了出轨的妻子,现在正等着她过来自我检讨。 说实话,白筱榆心中的歉疚,一瞬间变成了烦躁。 该来的躲也躲不过去,白筱榆迈步走上前,在距离郑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她面无表情的出声道,“找我什么事?” 郑策本是极力维持平静的面孔上,瞬间就掀起了惊涛骇浪,顾不得这里是走廊,他就提高声音道,“你还问我找你什么事?!” 白筱榆跟郑策认识快两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抓狂的模样,心中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来,但是嘴上却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有什么等下班再说吧。” 说罢,白筱榆就转身往休息室走,郑策本能的伸手拉住白筱榆的手腕,白筱榆刚才在病房中已经被蒋城洛和傅擎岽弄怕了,此时她更是条件反射的一甩手,瞪着眼睛道,“松开!” 郑策同样没见过白筱榆这般模样,一愣之下,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护士科的休息室房门打开,四个名护士从里面出来,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拉拉扯扯的郑策和白筱榆两人,眼中露出了各种各样的神色,甚至有人故意不嫌事大的挑衅道,“呵呵,郑医生来找白护士啊。” 郑策和白筱榆谁都没有反应,几秒过后,郑策忽然拖着白筱榆的手腕,硬是拉着她进了休息室,然后砰地一声把房门甩上,几名护士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房间中,白筱榆一把甩开郑策手,皱眉道,“郑策,够了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郑策脸色煞白,衬托着一双瞳孔很大的黑眼睛,瞪着白筱榆道,“你还问我想干什么?我还没问你呢,你跟那个傅擎岽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出现在家里面?!” 白筱榆胸口起伏,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郑策那般抓狂,红唇轻启,她出声道,“如果我说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信不信?” 郑策皱起眉头,半晌才道,“我很想相信,但是你让我怎么相信?整个医院,还有谁不知道你们两个……” 白筱榆瞳孔一缩,心里面的温度已经凉了下去,她看着郑策道,“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放心,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郑策眼皮一跳,下意识的道,“你什么意思?” 白筱榆淡淡道,“房子是你的,我不想以后不方便。” 郑策显然误会了白筱榆的意思,他愤怒地道,“就为了不让我撞见傅擎岽,你现在连我的房子都不住了是吧?!” 白筱榆眼睛一瞪,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是看到面前的郑策,他是照顾了自己近两年的人,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第十六章 他形容她万人枕 硬生生的忍下了冲口欲出的话,白筱榆淡淡道,“随你怎么想。” 她眼中的很多情愫都被黑色掩盖了下去,有那么一个瞬间,郑策清楚的看到火焰熄灭的那一刻,心中突然害怕起来,郑策轻轻开口道,“筱榆,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筱榆却已经不想解释了,她出声道,“郑策,说实话我很感谢你,我来香港这么久,一直都是受你照顾,我没能回报你什么,还总是让你跟着我一起背黑锅,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 白筱榆的平静让郑策变得慌乱,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拉白筱榆的手,白筱榆却不着痕迹的避开,郑策出声道,“筱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我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发了什么疯,但是你要理解我,你知道我喜欢你,但是却跟……” 白筱榆叹了口气,出声道,“郑策,我说了我跟傅擎岽没关系,你不相信,你还要我怎么解释?” 郑策眼中露出了纠结和挣扎的神色,不过他还是努力的点头道,“好,筱榆,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白筱榆心中已经没有了开心的感觉,她依旧平静的道,“郑策,不管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总之……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郑策眼睛一瞪,出声道,“为什么要保持距离?你还在生我的气?” 白筱榆摇摇头,出声回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被大家牵扯在一起,这样对你很不好,趁着这次的机会,我们就保持距离吧,我也不说我们以后不联系,这样不现实,只是以后少联系吧。” 郑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会把白筱榆推得更远,他当下就后悔了,往前上了一步,他急于解释的道,“筱榆,对不起,我错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误听别人的话,你千万别这样,我心里难受。” 白筱榆心中何尝舒服? 其实郑策不知道的是,她的心,从他之前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傅擎岽跟她一起,他没有上前,而是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变了。 女人有时候很执着,但更多的时候却很多变,她可以执着一个男人很多年不变,却也能因为他的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动作,立马远离他。 白筱榆对郑策,本就是一种感动转化的暧昧,而现在,他却用实际行动,把她推得更远了。 红唇轻启,白筱榆出声道,“郑策,我认真地想过了,我们不合适,还是做朋友吧。” 郑策眉头紧锁,出声道,“怎么不合适了?如果不合适,为什么你之前不说?还是你生我的气了,对不起,对不起,筱榆,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喜欢你,看不了你跟别的男人……” 白筱榆又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开口道,“郑策,你别这样,你这样会让我有压力的。” 郑策觉得自己好像是无形中被人推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方,他抿着好看的唇瓣,眼中露出了浓浓的迷茫和伤心。 白筱榆别开视线,不说话了,在屋中待了一会儿,郑策就主动要走,伸手打开房门的时候,外面还围着不下十个小护士,她们见郑策出来,赶紧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自动散去。 白筱榆坐在屋中,伸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 几个小护士走进来,见状,无不嘲讽的道,“呦,快点看看,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有些人一直自诩有点姿色,在医院里面招蜂引蝶的,现在好了,终于玩火自焚了吧。” “可不是嘛,一边霸着院长的儿子,一边霸着傅家二少爷,想脚踩两条船,也得看看自己的大腿是不是分的这么开,敢公然在医院跟人厮混,真是不怕丢人!” “哎,你们留点口德行不行啊?没看到人家现在都在忏悔了嘛。” 一个小护士来到白筱榆桌前,眼中掩饰不掉嘲讽的笑意,还故作担心的道,“筱榆,你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白筱榆没出声。 小护士又道,“哎,我就说嘛,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你美貌,让你可以去招蜂引蝶,就一定要给你同等的危险,现在好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不要郑医生,直接跟傅家二少爷混了?” 白筱榆闭着眼睛,一手撑着额头,另一手放在桌下,已经不知何时摸到了一把很薄的手术刀,如果这是在金三角,如果她还是从前的那个lee,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在这女人脸上划上几刀子。 正在此时,房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道,“她到底选谁还没定下来呢,我是不是该提前感谢一下你们投了我一票啊?” 白筱榆闻声一顿,其他人回过头去,看到站在房门口的傅擎岽,所有人的脸色均是一变。 尤其是站在白筱榆桌子前面,刚才出声揶揄她的小护士,脸上的颜色跟走马灯似的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红上面。 傅擎岽脸上并没有怒色,他径自迈步走进来,屋中的护士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傅擎岽来到桌子前面,看了眼白筱榆,然后又对那个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摆的护士道,“我跟郑策,你觉得白筱榆跟谁更配一点?” 护士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着傅擎岽的神色,就算是傻子,她也知道傅擎岽的笑容背后,一定隐藏着杀她而后快的报复。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护士干脆嘴巴一张,出声道,“白筱榆跟郑医生暧昧的同时,还来勾搭你,这样的女人,你会要吗?” 傅擎岽漂亮的眼睛轻轻一眨,他点了点头,出声道,“是啊……”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面前的护士看到了一丝光明。 不过傅擎岽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她从新从悬崖的边缘,落入了万丈的深渊底部。 “有些女人就算是万人枕过,却依旧还是有人想睡,比如说……白筱榆;而有些女人,就算是清清白白的,但是送到我面前,我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比如说你。” 小护士的脸腾一下子就变得煞白,傅擎岽还怕她不死似的,添了一句,“长得不好不是你的错,但是嘴巴毒,心肠坏,就是你的不好了,看到你,让我形象的理解了中国的一句古语,什么叫丑人多作怪。” 小护士站在原地,许是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般的打击,她直接不会说话了。 傅擎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生气,一般对于陌生人,他都是懒得说话的,但是为了白筱榆,他竟然连嘴毒的功夫都使上了。 第十七章 他的惩罚 气氛一度安静的诡异,直到有人小心翼翼的过来拉早就呆掉的小护士,把她弄出了病房。 房间中只剩下傅擎岽跟白筱榆两人,傅擎岽侧头看向白筱榆,出声道,“你哑巴了吗?” 白筱榆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有抬,微垂着视线,她声音冰冷的道,“出去。” 傅擎岽微微蹙眉,但却忍着没有发作,他开口道,“被人这么骂,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是该说你镇定呢?还是该说你脸皮厚呢?” 白筱榆道,“不喜欢你就别跟脸皮厚的人说话。” 傅擎岽嗤笑一声,然后道,“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牙尖嘴利,我真纳闷,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 白筱榆缓缓抬起头,看着傅擎岽道,“如果这里是金三角,我不会忘了你是谁。” 傅擎岽挑眉,出声道,“你的意思是,不在金三角,我就奈何你不得了是吧?” 白筱榆一手在桌下,还拿着薄薄的手术刀,看着傅擎岽,她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我说过,你让我跟你回金三角,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你为什么还咬着我不放?” 傅擎岽微微蹙眉,出声道,“咬这个字眼,我不喜欢。” 她拿他当狗吗? 白筱榆道,“我不会说好听话,不喜欢的话,那就出去。” 傅擎岽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深沉,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冰冷,“我说过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看来你是没有记性,该罚。” 说完该罚二字时候,白筱榆下意识的浑身紧绷,拿在手中的手术刀也不由得紧了紧。 傅擎岽看出白筱榆的慌张,他故意先按兵不动,那样子就像是看着自乱阵脚的猎物一般。 白筱榆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有她把别人当猎物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自己成为别人的猎物? 暗自调节呼吸,她抬眼看着傅擎岽道,“我只想安静的过自己的生活,如果刚才我冒犯了你的话,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傅擎岽道,“让你说一句对不起会死吗?” 白筱榆道,“我觉得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达到道歉的地步。” “是么……” 意味深长的话,故意拖长的声音,傅擎岽忽然倾下身子,一张俊美的面孔,几乎贴到了白筱榆的脸上,白筱榆吓得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傅擎岽却更快一步的伸出手,扣住她的后脑,微微用力,就把她的唇推到了自己这边。 温润的触感,跟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傅擎岽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白筱榆,白筱榆一手伸出手,想要推开傅擎岽,却被傅擎岽捏住手腕,按在桌子上,她桌下的手拿着刀子,轻易不敢动,只能维持着坐在椅子上被吻的姿势。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他伸出舌头,努力的想要撬开她紧闭的唇齿,白筱榆知道傅擎岽的意图,她咬紧牙根,就是不让他得逞。 两人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弯下颀长的身躯,低头吻着她,她越是倔强,他就越是想要得到,她不张口,他就狠狠地咬了下她的唇瓣。 “唔……” 唇瓣上传来刺痛,白筱榆下意识的张口哼了一声,就是趁着这个空档,傅擎岽伸出舌头,长驱直入,肆意的在白筱榆口腔中翻搅。 两年前的那一幕汹涌而来,低调奢华的房间之中,kingsize的大床之上,他压着她,也是像现在这般,狠狠地吻着她的唇,在她口腔中尽量的吸允她的芳香。 两年的时间过去,傅擎岽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她的身体,一直找她,也不过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但是直到现在,他才不得不承认,他一直忘不掉她,也是因为她身体曾经带给他那蚀骨的销魂,哪怕是只有一次,却足够他念念不忘。 纠缠的身影在脑中翻江倒海,傅擎岽幽深的黑眸瞬间就变成了浓墨色,白筱榆清楚的看到他的变化,他眼中那赤.裸的情欲之色让她紧张,害怕。 果然,傅擎岽扣着白筱榆后脑的手,不知何时缓缓而下,顺着她修长的脖颈,一路下滑,来到她的背部。 白筱榆整个人都迷乱了,她绷紧身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傅擎岽始终没有闭上眼睛,微微眯起视线,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背部,不着痕迹的来到前面,试图解开她护士裙的扣子。 白筱榆只是晃神的功夫,就猛然醒悟,她的一只手被傅擎岽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只能下意识的抬起桌下的另一只手,她是真的忘记了手上还有刀的事情,傅擎岽只觉得白光一闪,他很快的侧过头去,白筱榆这一刀擦着他的太阳穴划了过去。 一刀过去,傅擎岽很快的躲开,白筱榆却是愣了一下,傅擎岽是真的被气到了,这女人三番两次的,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要害,她生怕他不死是不是? 转过头,傅擎岽面色骇人,白筱榆还在兀自出神,他已经一把上前抢过她的刀,白筱榆本能的跟傅擎岽争抢,却被傅擎岽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上面。 将白筱榆的两手背在后面,手腕扣在一起,傅擎岽一手按着她,一手拎着刀子,恶狠狠地看着趴在桌上的白筱榆道,“死性不改,我真他妈该弄死你!” 事到如今,白筱榆也没法解释什么,她上半身都趴在桌上,小腹处卡着桌边,生疼生疼的,她咬紧牙根,一声不吭。 傅擎岽气坏了,白筱榆越是倔强,他就越想让她服软。 拎着刀子的手指一转,刀子就这样插在了白筱榆脸边三厘米不到的桌上,薄薄的刀片上面映照着白筱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她眼中带着强自压抑的镇定,但是心中的恐惧,却是呼之欲出。 傅擎岽道,“白筱榆,你就算是只刺猬,我也能把你身上的刺,一根一根的拔下来!” 白筱榆看着刀片上自己的双眸,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我知道satan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在金三角,你可以为所欲为,那地方没人能把你怎样,但是这里是香港,香港是讲法律的,作为傅氏二少爷的你,不会以身犯法吧?” 以前白筱榆只知道这个名唤satan的男人,身份成谜,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就像是一颗会一夜之间从种子长成参天大树的魔豆,一出道,就成功的席卷了整个金三角。 但是直到昨天,白筱榆才知道satan的另一个身份,竟然是香港四大家族之首的傅氏集团二少爷,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还真的是难以置信。 傅擎岽闻言,眯起眼睛,出声道,“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白筱榆道,“我哪儿敢威胁你,只是想要提醒你,这里不是金三角。” 白筱榆以为这样的话,多少能让傅擎岽理智一点,但她却不知道,傅擎岽的性格,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 身子往前跨了一步,小腹抵在白筱榆的身后,傅擎岽弯下腰,几乎是贴着白筱榆的侧脸道,“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我不是satan,就以傅擎岽的身份,照样玩死你!” 说罢,傅擎岽大手探下去,一把掀起白筱榆的裙子,白筱榆美目圆瞪,下意识的扭动着身子,但是傅擎岽高大的身体压下来,她哪里动弹的了。 傅擎岽这次是玩真的,开始他不碰她,是因为他有一些洁癖,谁知道白筱榆这两年中,跟过多少的男人,但是昨天看她跟郑策的样子,怕是郑策根本就没碰过她,而且莫名的有一种笃定,傅擎岽相信,白筱榆这两年中也是守身如玉的。 掀开她的裙子之后,傅擎岽伸手摸到了她的底裤边缘,二话不说就往下拉。 “不要……放手……” 白筱榆这次是真的害怕了,使劲儿的扭着身子,白筱榆侧头道,“satan,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傅擎岽压着白筱榆,身体的重量就是有形的压力。 薄唇轻启,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想要你……” 白筱榆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一般。 白皙的面孔上,立马被玫瑰色所晕染,她呼吸有些急促,不由得道,“satan,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了,你让我跟你回金三角,我也答应了,我甚至可以帮你指正彭家人,你到底还要我怎样?!” 傅擎岽将白筱榆按在自己怀中,压着她,他出声道,“我要你配合我,你做的到吗?” 说话间,他就伸手下去解开自己的裤子拉链。 白筱榆又气又急,不由得道,“你是不是饥不择食了?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里是医院,不是酒店!” 傅擎岽忽然扯开唇角,淡笑着道,“你的身体还被别的男人碰过吗?” 白筱榆道,“关你什么事!” 傅擎岽道,“如果没有,我一定愿意继续用;如果有……呵,我就真当自己是饥不择食了,一个被别人睡过的女人,被我睡了也毫无压力的吧?” 第十八章 她的身世 傅擎岽的话,摆明了就是今天要定了白筱榆,无论她怎么回答,结果都是一样的。 白筱榆瞪大眼睛看着被插在自己面前五厘米不到的刀子,紧抿着殷红的唇瓣,心中飞快的思索着该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境。 傅擎岽跟白筱榆见面不过数次,而且中间隔着两年的时间,但是莫名的,他却觉得自己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有着几分的了解,就比如说现在,她睫毛一沉,他就知道她又开始算计了。 傅擎岽是个很矛盾的人,他不喜欢被算计的感觉,但是另一方面,又享受着互相算计过程中的刺激,和得胜之后的喜悦,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永远都不会输的比赛,他看着猎物一步步的走进他的圈套,然后……作茧自缚。 “你在想什么?” 压着白筱榆,傅擎岽好看的唇瓣轻启,声音低沉中带着几抹异样的暧昧。 白筱榆长而卷翘的睫毛几乎遮住了眼底的流光,她张开嘴,出声道,“我在想叱咤金三角的satan,竟然和香港豪门的少爷是同一个人。” 傅擎岽眸子敛起,出声道,“貌似这个时候,你想这个不大合适吧?” 白筱榆反问道,“那你觉得我该想什么?” 傅擎岽漂亮的眸子扫过白筱榆玲珑有致的身躯,暧昧的道,“难道你真不在乎会不会被我怎样?” 白筱榆平静的道,“satan一向行事狠绝,不给对方留任何余地,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就没有他得不到的,我说与不说,都不会改变他心中的想法。至于傅擎岽……我不认识,也不懂,自然就猜不到,两个身份,同一个人,都是我无法操控的,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去想?” 傅擎岽不自觉地轻轻勾起唇角,出声道,“我开始觉得,彭家人找你来接近我,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但却没有出声。 傅擎岽倾下身子,凑近白筱榆的耳边,出声道,“彭家人因为什么才找上的你?” 傅擎岽呼出的温热呼吸伏在白筱榆耳边,让她红了半面脸。 强忍着心底的躁动,白筱榆出声道,“你什么意思?” 傅擎岽道,“我换一种说法,彭家人一定不会找一个普通人来接近我,那样随时都会暴露的,你真实的身份是什么?” 白筱榆瞳孔微微颤抖,没有马上回答。 傅擎岽眼中露出狡黠的光芒,就像是发现了狐狸的猎手一般,忽然间,他低下头,在白筱榆的耳根处落下一吻,白筱榆浑身一紧,下意识的开始挣扎,傅擎岽微微用力,身子抵在白筱榆后背,将她按在桌子上面。 白筱榆挣扎不了,皱着眉头道,“你干什么!放开!” 傅擎岽道,“我想重温一下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白筱榆的瞳孔骤然一缩,记忆就像是陷入了旋风的中心,带着她飞速的转回了两年前…… 两年前.金三角 白筱榆从学校出来之后,一辆私家车停在学校门前,身上纹着各种各样图腾的男人走到白筱榆面前,低下头,恭敬地道,“老大在车上等您。” 白筱榆刚上完基本功的课,身上还穿着舞蹈的练功服,披着白色的外套,她迈步走到车边,保镖打开车门,白筱榆一弯腰,坐了进去。 车子中开着很强的冷气,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和麻布裤子的中年男人坐在后车座,白筱榆上车之后,他跟后视镜中的司机对视一眼,出声道,“去万象公馆。” 万象公馆是吃饭的地方,白筱榆出声道,“爸,有什么事吗?” 面前的中年男人叫张志远,父亲是金三角名震世界的三大毒枭之一,沙坤。 白筱榆是张志远的亲生女儿,明确的说……应该是私生女,白筱榆的妈妈是香港人,跟张志远生下白筱榆的第二年,张志远就娶了现在的老婆,而且一直没有让白筱榆母女进门。 白筱榆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女,她没有怪张志远不让她进门,也许很大程度的原因就是,张志远把手头上的所有生意,都交给她来做,别看她现在才十九岁,但是她接手这一行业,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了,张志远经常夸赞她,她天生就是做黑道这一行的料子。 平常张志远跟白筱榆联系,都是打电话,或者叫人来找她,很少亲自过来接她,所以白筱榆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张志远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不错,看起来就像是四十多岁,他看着白筱榆道,“怎么爸爸没事情就不能来接自己的女儿放学吗?” 白筱榆闻言,有些受宠若惊,不由得勾起唇角,淡笑着道,“爸爸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 张志远道,“先去了万象公馆就知道了。” 车子一路开去了金三角最豪华的的饭店,万象公馆,车子刚一停好,立马就有人过来开门,张志远平时出行都是带着不下八名保镖,保镖也都知道白筱榆的存在,不过他们从来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白筱榆跟张志远并肩往里面走,去到早就定好的包间,门一打开,白筱榆看到房间里面还有一男一女,女人三十多岁,很年轻,也很漂亮,她就是张志远明媒正娶的,比他小了整整十五岁的老婆,尤昔。 尤昔身边是个高大年轻的男孩子,只比白筱榆小一岁,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泰林。 见到张志远和白筱榆进来,尤昔和泰林都站起身,张志远心情很好,笑着道,“没事,坐下吧,都是自己人。” 尤昔明艳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看到白筱榆,她出声道,“筱榆,好久不见啊。” 白筱榆没想到尤昔也在,她们上一次见面,貌似还是一年前的一个酒会上面。 脸上的笑容因为诧异而变得有些僵硬,白筱榆点头道,“你好。” 对于这个张志远后娶得女人,白筱榆始终没有办法热络,毕竟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因为她,才一直不能进门。 泰林十八岁,长相帅气,他笑着对白筱榆道,“姐,你来了啊。” 白筱榆对泰林的态度明显轻松了不少,勾起唇角,她出声道,“泰林,几个月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啊。” 泰林走到白筱榆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然后道,“我昨天才量了身高,刚刚过一米八。” 白筱榆道,“我预测你能长到一八五。” 泰林道,“我该说借你吉言吗?” 两人笑着聊天,张志远已经落座,他出声道,“筱榆,来,坐下吧,今天是尤昔的生日,就借此机会聚一聚。” 白筱榆看过去,眼神中带着几抹尴尬,怪不得呢,张志远和泰林的生日,她都记得,不是今天,原来今天是尤昔的生日。 走到张志远身边坐下,尤昔亲自拿起茶壶给白筱榆倒茶,白筱榆没有阻止,只是出声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没有准备礼物。” 尤昔微笑着道,“都是一家人,你说这话就客气了。” 白筱榆闻言,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低垂的睫毛挡住了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 张志远和白筱榆来了之后,很快就开始走菜,饭桌上,不知道是不是白筱榆想太多,她总觉得张志远今天这一出,是一场鸿门宴。 尤昔主动向白筱榆敬酒,感谢她这几年帮张志远管理着生意上的事情,省了他不少的事情。 白筱榆道,“我是爸爸的女儿,这是我应该做的。” 泰林在一边道,“我也长大了,相帮爸爸分担,但爸爸却总是不让。” 尤昔闻言,微微侧头,低声道,“泰林,不许多说话,你能跟你姐姐比嘛。” 泰林抿抿唇,故意拿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出声道,“我已经过了十八岁了,是成年人好不好?姐姐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帮爸爸打理生意,这么多年了,我做过些什么?说出去我都不好意思。” 张志远看着泰林道,“你妈妈说的对,你能跟你姐姐比吗?你还太小,不适合。” 泰林还要说什么,但是尤昔已经按着他,不让他说了。 白筱榆怕泰林不高兴,她出声道,“爸爸的生意早晚都是你的,到时候怕是你不想管都得管呢。” 泰林努努嘴,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尤昔转过头,微笑着看着白筱榆道,“筱榆啊,你别想多了,泰林就是不懂事,你爸爸的生意,还要麻烦你多帮忙管着了,他这两年身体也不是很好,我很怕他太操劳。” 白筱榆点头,“恩,我没多想。” 张志远主动拿起身边的红酒瓶,给白筱榆倒了一杯酒,然后道,“筱榆啊,这几年真的是辛苦你了,又要上学,又要帮我处理事情。” 白筱榆道,“爸爸,怎么突然间这么说?” 不是白筱榆想太多,实在是气氛太过怪异,她不会傻得以为真的是借尤昔的生日,大家一起聚一聚,要聚的话,之前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聚? 第十九章 交易一场 张志远听白筱榆如此问,他给尤昔使了个眼色,尤昔就拉着泰林起身,泰林愣愣的道,“干什么?” 尤昔低声道,“你爸爸有话跟你姐姐说,我们先出去。” 泰林闻言,才跟尤昔一起出了包间。 包间中只剩下白筱榆跟张志远两个人的时候,白筱榆眼中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出声道,“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张志远单手擎着高脚杯的细长杯柱,先是叹了口气,他出声道,“筱榆啊,这么多年,爸爸把什么事情都交给你管,一方面是想着你有天赋,能担当,另一方面……我是愧疚,我对不起你跟你妈妈。” 张志远跟白筱榆在一起的时候,鲜少提到白筱榆的生母,就连她妈妈当年去世的时候,张志远都没在身边,对此白筱榆心中不能说没有怨言,只是她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不要怪张志远,他有他的为难,也正因为这样,在她妈妈去世之后的这些年,白筱榆不仅没有憎恨张志远,反而替他在管理生意。 唇瓣轻启,白筱榆道,“怎么突然提到妈妈了?” 张志远侧头看向白筱榆,然后道,“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她,这么多年,我始终还是愧对她了,如果她现在还在的话……哎,不说了。” 张志远眼中的落寞很清晰,他别开视线,看向其他的地方。 有那么一个瞬间,白筱榆差点冲口欲出,现在才知道后悔和想念,当初她妈妈活着的时候,他干什么去了? 但是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因为白筱榆知道,冲动和愤怒,都是因为不够智慧,她今年虽然只有十九岁,但是心智却远远超过了成年人。 “爸爸,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妈妈不怪你。” 白筱榆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就像是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张志远停顿半晌,忽然出声道,“筱榆,这么多年你一直随母姓,我知道这是你跟你妈妈对我的不满,我也知道,其实你妈妈一直想让你认祖归宗,这件事情我考虑过了,也是时候让你回家了。” 白筱榆明显的一愣,确实,她妈妈临终遗言就是让她尽早回归张家,而张志远却一直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白筱榆以为张志远怕她回家之后分泰林的家产,所以才不提,但是现在却又突然…… 张志远看着白筱榆道,“筱榆,爸爸会让你认祖归宗的,你爷爷知道有你这么出色的孙女,他也会很高兴的。” 白筱榆从未见过沙坤,因为他的晚年都是被美国政府终身监禁的,对于这个叱咤金三角多年,曾被世界多国悬赏通缉的边境毒枭,她始终抱着崇拜的心态,而他却是自己的亲爷爷。 许是骨子里就流淌着争夺和战斗的血液,白筱榆出声道,“我是爷爷的孙女,不会给他老人家丢脸的。” 张志远露出了一丝微笑,迟疑了一下,这才道,“你一直在管理生意上的事情,也应该知道近几年金三角异军突起的那个人。” 白筱榆出声道,“你是说satan。” satan,是撒旦的意思。 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的男人是从什么地方而来,他很神秘,只有站在金三角顶端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大,才见过他的真实面孔。 张志远道,“前几天我,坦图和彭家的主事跟satan见了一面,本想着三家联合起来,跟他谈谈现在地盘和生意划分的事情,你猜他怎么说?” 白筱榆微微皱眉,出声回道,“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这两年暗地里也交过几次手,他做事蛮狠的,而且手下的人貌似都是正规军人出身,不知道到底什么来头,你们一定谈不拢吧?” 张志远冷哼一声,开口道,“何止是谈不拢,那个臭小子年纪不大,胃口倒是真不小,我们三家的主事坐在一起,他还敢说不仅不退地盘,还叫我们分一些给他。” 白筱榆道,“他这么嚣张?” 张志远道,“彭家的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私下里找过我,说想联手做掉他。” 白筱榆下意识的沉声道,“这种事情,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张志远道,“我也知道,彭家的那个也不过是来试探一下我的口风罢了,想把我推出去当枪头鸟,哼,想得美。” 白筱榆道,“不过说白了还是satan已经明显的威胁到了彭家的生意,不然他们也不会这样。” 张志远道,“satan野心这么大,首当其冲的是彭家,谁知道下一个是坦图还是我,不过说到底,他还是想慢慢的把我们一个个的分解吃掉,唇亡齿寒的道理,谁不懂?” 白筱榆道,“那你想怎么办?” 张志远道,“彭家的人来找我,我没有明确的表示,不过我看他们的样子,也是真的挺不了多久了,就算我不帮他们,他们也要自己想办法干掉satan,如果这个时候,satan出了什么事,怕是谁都会想到彭家身上去吧?” 白筱榆看着张志远,已经知道他玩的是哪一出了,栽赃嫁祸。 “那你有万无一失的准备了吗?” 白筱榆心思缜密,如果张志远想要干掉satan,但却没有成功,怕是到时候不仅赖不到彭家,还会惹火烧身。 张志远看着白筱榆道,“办法我已经想好了,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由你来配合。” 白筱榆知道事关重要,一定要自己人完成,她丝毫没有多想,直接道,“你想我怎么做?” 张志远道,“satan那人我已经见过了,他不是一般人,等闲人也近不了他的身,搞刺杀这种,如果早能成功,他也不会在金三角站这么久,除非是刻意接近……” 让一个女人去刻意的接近一个男人,白筱榆眼底已经泛起了一层幽蓝色的光。 张志远知道白筱榆是个聪明人,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可以。 “筱榆,爸爸早就想让你认祖归宗了,只是还差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这次的事情,如果你办好了,那就是为张家立了大功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你回家了。” 说得好听,也不过是许给她一个承诺,说白了不就是银货两讫嘛,白筱榆心中说不上开心还是难过,原来她这几年拼死拼活的为了家里面卖命,结果得来的也不过是交易一场。 张志远打量着白筱榆的神情,像是生怕她不答应似的,他出声道,“筱榆,你放心,爸爸绝对不会让你去以身犯险的,这件事情我们回去之后还要做一个更详尽的安排,不会让你伤到一根汗毛,而且成功之后,我立马接你回家,让你认祖归宗。” 白筱榆出声道,“爸,你不用多说了,我答应你。” 张志远倒是没想到白筱榆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他脸上是止不住的高兴之色,笑着道,“好,好,真是爸爸的好女儿,爸爸没有看错人。” 白筱榆莫名的想到,张志远夸赞一个好手下的时候,也会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呵,原来她在他心中,也不过是个连佣金都省了的好手下而已。 两个月后,在金三角举办的一次大型地下拍卖会上,张志远从车上下来,一身休闲的装扮,身后跟着八名保镖,他抽着雪茄,刚一进门,就有好些人笑着打招呼道,“哈哈,张老大来了啊。” 还有些辈分较低的晚辈,要尊称一声,“远叔。” 张志远含笑跟大家打招呼,一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张开双臂,笑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中年人,他立马同样的姿势和表情回过去,出声道,“看看,这不是坦图嘛。” 来者就是跟沙坤和彭家声并列金三角三大毒枭的畏蒙之子,坦图。 坦图一路大笑着走过来,跟张志远拥抱,然后道,“老哥,我们有一阵子没见了吧?” 张志远笑着道,“可不是嘛,你说这金三角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我们老哥俩想要碰一面都这么难呢。” 坦图道,“今天拍卖会结束之后,我们老哥俩可得喝上几杯,老哥没问题吧?” 张志远道,“老弟你都没问题,哥哥我怎么能不行呢?” “哈哈……”两人说笑着就往里面走,这次的大型地下拍卖会,说白了就是拍卖一些从各国走私过来的珍贵文物,然后提供一些各大边境毒枭之间的交易场所。 到场的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坐在楼上的包间中,坦图跟张志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听到楼下一阵骚动声,闻声望去,原来是彭家的彭显文来了。 坦图出声道,“我倒是谁呢,这么大的动静。” 正说着,只见彭显文回头微笑,原来他之后还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才是引起骚动的来源。 “是satan……” 坦图脸色微变,连带着张志远的表情都有些不好了。 从二楼往下看,只见门口处走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因为角度的问题,看不大清容貌,但却觉得气质冰冷。 第二十章 嚣张 彭显文对satan很是热络,这样的反应令坦图和张志远心中狐疑,当初最想要铲除satan的,不也是彭家人吗? 拍卖会场的人员带着彭显文和satan来到二楼,张志远和坦图都换上了另一幅面孔,站起身,笑着打招呼。 “哈哈,看看这是谁来了?” 先出声的是坦图,他这个人一直都是未闻其人,先闻其声的,他笑着拥抱了彭显文,叫了声老哥之后,又对satan道,“老弟,有一阵子没见了啊,还以为你不在金三角了呢。” satan一身黑色,完美的衬托出浑身撒旦一般的气场,俊美的令人模糊了男女的面孔上,带着几分戏谑的表情,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你还真爱开玩笑,除非你有能力把我赶出金三角,不然我为什么要走?” 这样的话令坦图的笑容僵在脸上,彭显文和张志远脸上的表情,也不无尴尬。 satan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坦图,似乎要看进他心里面去似的。 许是三秒的时间,坦图就扯开了僵硬的笑容,大声的笑着道,“哈哈,老弟就是爱开玩笑不是?大哥我这玩笑可是开不过你啊。” satan淡笑着,意味深长的道,“确实是玩笑。” 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跟面前三个男人的儿子岁数差不多,但却浑身散发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强大气场,立马就让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下意识的觉得,他不好对付。 豪华的包间中,并排摆放着四个真皮座椅,satan不用别人请,直接坐在了靠中间的两个座位之一,坦图跟张志远对视一眼,神情不足为外人道。 彭显文是这一辈老人中较为年长的,所以坦图主动开口道,“老哥,上座。” 彭显文倒是客气的笑着道,“我们几个之间,就不必讲究这个了,随便坐就好。” 说罢,彭显文坐在了satan右边,靠边的座位。 剩下的两个位子,一个挨着satan,另一个靠边,坦图非让张志远坐在中间,张志远推辞了两下,也就坐下了。 自始至终,satan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眼睛望着一楼处的展台,态度傲慢。 此时一楼处,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大家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谈的不是军火就是毒品买卖。 二楼处,彭显文先出声道,“每年一次这种形式的交易,金额都会达到几十甚至上百亿,啧啧,真是给个皇帝我都不想当。” 坦图笑着道,“老哥,看你这话说的,除了在金三角,在哪里还能当得上皇帝啊?” 彭显文笑着道,“哈哈,可不是,我就是想说,给我一座金山银山,我都不会放弃在这里的安逸生活。” “那如果有人拿枪指着你的头呢?” 声音传出之后的两秒,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又是僵硬的。 satan缓缓侧头,看向表情怪异的彭显文,忽然淡笑着道,“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彭显文很快的露出笑容,出声道,“老弟还真是爱开玩笑啊,哈哈……” 坦图也出声道,“是啊是啊,别看老弟年纪轻轻,说出的话却总是这么一语惊人呢。” satan摸着左手食指处的银色指环,状似无意的道,“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请教一下几位前辈。” 坦图笑眯眯的道,“老弟有什么尽管问就好了,我们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啊。” satan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他侧头看着坦图,出声道,“大家都知道金三角从上世纪就是由沙坤,畏蒙和彭家声在统治,而到了这一辈,也就是在座的三位来继承,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就从来没有人打破这样的格局吗?” satan脸上的疑惑太过真挚,让坦图会有瞬间的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找茬? 但是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逝,因为satan明确的表态道,“金三角被同样的格局统治了太久,你们现在的模式还是几十年前的,太旧了,会被时代所淘汰的,这个地方,应该迎来新的血液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话,出自面前这个态度傲慢的年轻男人之口,satan似是完全没有把彭显文,张志远和坦图看在眼中。 张志远咳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道,“金三角不比别的地方,几百年前整个世界都在实行君主制的时候,这里就是军统,而现在,外面早已经是民主制的时候,这里依旧是军统,几百年都没有改变这里的格局,你想轻易的改变,呵,不是我说,人有的时候,真是不该太好高骛远了。” satan依旧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指环,闻言,他出声道,“那我要是非要改变一下呢?” 张志远眼看着就想要发飙,坦图赶紧暗自压制住张志远,然后笑着对satan道,“老弟,年轻是好,有理想,有抱负,其实我们也知道,金三角的统治是有些落后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不像我们想改就改得了的。” satan道,“你们改不了,那就交给我啊,我来改。” 坦图闻言脸色沉下去,他已经给了傅擎岽台阶下,但他这样子是故意要来拆台了。 果然,彭显文也忍不住道,“老弟,我们是给你面子,但你也该礼尚往来不是?” satan出声道,“面子是自己挣出来的,不是靠别人给的,你们愿意给,我也得愿意接着才是啊。” 彭显文在金三角的地位举足轻重,哪里被人这么揶揄过,他刚要发飙,这时候,却听到门口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爸爸。” 彭显文闻声望去,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紧身黑色透纱裙子的高挑女孩,年纪只有二十岁左右,蛮漂亮,彭显文一看,立马就舒缓了脸色,出声道,“星语,你怎么来了?” 来者就是彭显文的独生女儿,彭星语。 门口守候的保镖是屋中四个人一起派出去的,坦图和张志远都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放人,彭显文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会拦着彭星语,但当彭星语想要跨过门槛的时候,却被另一个人拦住。 拦着彭星语的人长相平凡,是那种掉在人堆里面都找不出来的,他穿着水洗的麻布裤子和白色的短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臂,不让彭星语过去。 彭星语求助的看向彭显文,彭显文不悦的道,“没看到这是我女儿嘛?” 门口处的平凡男人道,“我们老大还没说放人。” 他的老大,自然指的就是satan,彭显文看向satan,压抑着眼底的不悦,出声道,“老弟,不是连我女儿都不能进来吧?” 第二十一章 要求验身 satan看着彭显文道,“既然是彭老大的女儿……那就验身再让进来吧。” 门口处的清一色男人,如果让他们给彭星语验身,那结果可想而知。 彭显文当时脸色就变了,眼底的不悦几乎要跳脱而出。 坦图和张志远眼神交换,但却谁都没有出声,毕竟这种事情,就是坐山观虎斗,于他们而言,无论是satan死,还是彭显文忘,都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彭星语站在门口,看着朝自己伸过来大手的男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出声道,“爸爸……” 彭显文腾一下子站起身,出声道,“给我住手,我看谁敢!” 门口处,satan的手下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说,是没有把彭显文放在眼中,他径自抓住彭星语的手腕,眼看着就要把她按在墙上检查。 彭显文的保镖立马要掏出枪来,长着平凡面孔的男人眼睛一瞥,动作奇快,简直就是眨眼的功夫,就卸掉了彭显文保镖的抢,然后把黑洞洞的枪口反指向他。 一手按着彭星语,另一手拿枪抵着男人的额头,平淡男人所有的动作都是在转瞬之间。 彭显文完全愣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擎岽淡淡的扫了眼门口,出声道,“阿元,放手。” 长相平凡的男人缓缓把枪拿开,一脱手就卸掉了枪梭,然后把没有上膛的枪递还给彭显文的保镖。 彭星语也被松开,她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朝着阿元瞪大眼睛,出声道,“你疯了你?敢这么对我,你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阿元面无表情的看着某一处,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彭星语的叫喊声。 彭星语更加生气,跺脚看向包间内的彭显文,彭显文也回过神来,他刚要说话,就听到傅擎岽的声音传来,“既然是彭老大的女儿,那就让她进来吧。” 彭星语踩着小高跟鞋,快步来到傅擎岽面前,刚才从她的角度,她只看到傅擎岽的后脑,一路疾步走来,本想质问傅擎岽算老几的,但是当她看到他惊为天人的容貌时,所有的愤怒都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悸动。 彭显文拉着彭星语的手,把她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道,“星语啊,没上到哪里吧?” 彭星语只顾着看傅擎岽,随便的嗯了一声,彭显文以为她是吓坏了,所有侧头对傅擎岽道,“satan,你不要太过分了,金三角现在还不是你说了算的。” 傅擎岽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幽幽地道,“老大们谈事情,不许任何人在身边旁听,你女儿是道上的人吗?她进来本就有违规举,我不过是遵守游戏的规则,有什么错?还是你觉得你在金三角这个地方,已经可是无所顾忌的横着走了?” 彭显文陷害傅擎岽不曾,还被反间了,他有气不敢呻,只能暗自憋气。 这时候坦图出声了,“星语啊,哈哈,这么多年没见,成了大姑娘了,今天多大岁数了?” 彭星语看着坦图叫了声叔叔,然后道,“我今年二十了。” 坦图哈哈笑了几声,然后道,“二十好啊,我儿子今年也是二十出头,要不要叔叔给你们介绍一下啊?” 彭星语脸色微红,下意识的看向目视前方的satan,摇摇头,她出声道,“叔叔别开玩笑了,我还小呢。” 坦图笑着道,“哈哈,是还小,那等星语长大了,可得跟我们家结亲家啊。” 因为坦图的话,气氛稍稍缓和一些,就连彭显文都出声道,“孩子们的事情,还是得让孩子们自己做主。” satan状似无意的道,“我记得张先生家里面,也有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吧。” satan忽然把话题转移到张志远身上,一直在出神的张志远下意识侧头,跟satan的视线相对,他清楚的看到satan幽暗的眸子下面,那一抹几乎可以洞察一切的锐利。 愣了两秒钟,张志远才淡笑着道,“呵,是啊。” 被satan这么一提,彭显文才道,“泰林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吧?啧,还真是一转眼的功夫,孩子们都这么大了。” 张志远淡笑着道,“是啊,我们都老了。” satan出声道,“坦图的儿子迦恒都是子承父业,不知道张先生的儿子,会不会以后也继承父业啊?” 张志远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他不知道satan今晚是不是有意的要针对他,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他感觉到一丝丝的异样。 不敢迟疑太久,张志远面色如常的道,“我那个儿子,整天游手好闲的,干不了什么大事,我怎么放心把生意交给他?” satan道,“我看未必……” 他故意不说完,惹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面色各异。 张志远小心翼翼的收起眼底的慌乱,轻声道,“你的意思是?” satan玩味的道,“张先生的生意一直做得不错,像是身后有很厉害的人在管着,我知道金三角这边都是家族统治,不知道张先生背后的人,是哪位亲戚啊?” 张志远有一个私生女,这件事情一些老人都听说过,但是白筱榆就是这个私生女,而且这么多年一直帮张志远管理生意上的事情,这连坦图,彭显文他们都不知道,satan会怀疑也不足为怪。 张志远闻言,淡笑着道,“我们家从我父辈开始,就从来不愁生意上的管理者,不过孩子们都还小,现在还不便于抛头露面。” 言外之意,就是不准备告诉satan了。 satan也没有不高兴,毕竟有很多次他跟张家暗自交手,两边都是差不多打个平手的样子,谁都不亏损,不过对于satan而言,他的世界从来没有平手一词,有的只是胜利,他只是有一点想不通,张志远背后的军师到底是谁?谁才能让他这么放心的把所有生意都交出去?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能是谁? 一群各怀鬼胎的人坐在一起,互相攀谈着一些可有可无,无关痛痒的话题,直到一楼站台上,主持人上台,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首先拍卖的都是一些各国走私文物,底价都是一百万美元起,satan坐在二楼的豪华包间中,俊美如铸的面孔上,带着睥睨一切的倨傲,像是长官众生的神。 彭星语坐在彭显文身边,一直在偷偷的看着satan,终是忍不住,她凑近彭显文耳边,压低声音道,“爸爸,你身边的人是谁啊?” 彭显文看出彭星语对satan有意,他刚要说什么,但是眼睛一转,思绪马上就变了,与其跟satan一直硬碰硬,倒是不如两家联合来的更好,最起码能解了暂时的燃眉之急。 第二十二章 差别待遇 侧头看向satan,彭显文出声道,“看看长的帅气就是不一样,我女儿都偷偷问我,你是谁呢。” satan闻言看过来,彭星语立马脸上红了一片,娇嗔地拉着彭显文的袖口,低声道,“爸爸,你干什么啊?” 彭显文笑着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有什么你就直接问好了。” satan漆黑如夜的眸子看向了彭星语,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只要一个眼神,就足以令她融化。 彭星语强忍着心头的躁动,唇瓣轻启,出声道,“你好,我叫彭星语。” satan点了下头,薄唇轻启,出声道,“你好。” 不过两个字,彭星语的内心已经完全荡漾开来,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娇羞的笑容,她开口道,“你看起来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你是从哪儿来的?” satan道,“金三角龙蛇混杂,从哪来的人都有,你为什么只问我从哪里来?” 彭星语自然不好意思说,她是因为对他感兴趣才问的,只能略带尴尬的回道,“没有,我觉得你泰国话说的很好,还以为你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呢。” satan勾起唇角,但笑不语。 楼下的拍卖会已经开始,satan转头看向台下,目不斜视。 彭星语脸色微红,微垂着视线,拉着彭显文的手不说话,彭显文见状,也知道自家女儿一定是对satan有意思了,他心里面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见satan一副认真看拍卖会的样子,他也便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楼下正在展出一对从埃及王室流出来的全金镶嵌宝石的镯子,巨大的led屏幕上,清楚的显现出镯子上面的每一处暗纹,灯光一照,镯子上面镶嵌的各色宝石,散发出流光溢彩的光亮。 彭星语盯着屏幕,拉了拉彭显文的袖子,彭显文侧头道,“喜欢?” 彭星语点点头。 主持人介绍完镯子的来历和宣布了一百万美金的底价之后,一楼处陆续有人举牌子叫价,价钱被喊到了一百七十万美金之后,楼下就没人喊价了。 彭星语举起牌子,直接叫价二百万。 “二百万一次,二百万两次,还有没有人比二百万叫价更高的了?没有了,那好,二百万第三次,成交。” 彭星语脸上露出了毫无意外的得意之色,生在彭家,身为彭显文最宠爱的独生女儿,她这辈子就注定要被人捧着。 二百万美元,买了一对镯子,这在平常人家,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金三角,这就是可行的。 彭显文立马叫人开了一张支票拿下去,下面的人更快,直接叫人把放在宝蓝色绒布盒子中的对镯拿上来。 这对镯子从埃及来到金三角,再到了彭星语手中,一共也不过几十个小时的时间。 彭家的手下把盒子用布垫着递到彭星语面前,彭星语接过去,伸手打开,里面一对黄金镯子,散发着流光溢彩的光芒。 彭星语拿起一个戴在了手腕上,伸出手臂打量,彭显文出声道,“喜欢吗?” 彭星语嘟了下嘴,然后道,“样式是我喜欢的,但是颜色稍微旧了一点点,没有想象中的好看,跟我的肤色不配呢。” 彭显文道,“那就不戴了,一会儿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看的,爸爸买给你。” satan就坐在彭显文身边,他听得真切,不由得侧过头,似笑非笑的道,“彭先生对女儿还真是好啊。” 彭显文笑着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很宠她的。” satan意味深长的道,“是啊,二百万买一对镯子,这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我听说彭家最近有点紧张啊,不知道彭先生这么做,下面的人会不会有怨言呢?” 此话一出,坦图和张志远都是下意识的朝着彭显文看来,彭显文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尤其是在彭星语的注视之下,他更觉得satan这么说,摆明了就是在打他的脸,怒气上涌,彭显文的声音也不由得沉了几分,出声道,“satan,你这明里暗里的总是针对我,我很费解,到底我哪里惹到你了?” 气氛一触即发,satan侧头看着彭显文,忽然勾起唇角,淡笑着道,“彭先生想太多了,我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 他是好奇就怪了,彭显文心中不爽,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彭星语戴着镯子,说摘也不是,继续戴着也不是,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彭显文的脸色。 二楼出明争暗斗,一楼处却还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展完埃及的黄金对镯之后,下一样拍卖品,就是北韩流传出去的两本古医经,主持人在介绍的时候,都是戴着白手套,用镊子来翻得书页,依旧是一百万美元起价,二楼的坦图第一个举起了竞标牌,直接叫到了一百五十万。 楼下的人也不是叫不起,只是看到是坦图想要,竟是没有一个再开口了。 张志远淡笑着道,“老弟,你的养生之道还不多吗?弄回来两本古书,你也看不懂,何必呢?” 坦图道,“哥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文字看不懂可以找人翻译,但是这古书上面的方子,可是千金难求的。” 张志远道,“反正你喜欢,一百多万弄回来也行。” 正说着,satan举起了竞标牌,一口叫价二百万美金。 楼下一片哗然,一加就是五十万美金的金主,到底是谁,抬头看来,见是satan,所有人反而闭嘴了。 二百万美元的价钱买两本古书,主持人很快就敲定了价格,坦图没有叫价,自然也是因为satan的原因。 彭显文之前已经不高兴了,眼下见坦图也吃了瘪,他出声挑唆道,“人有时候做事情,不要太绝了,给别人留一点的好。” satan道,“可是我喜欢斩草除根呢,一块蛋糕一个人吃的好,四个人可就吃不饱了。” 彭显文的脸色难看,他出声道,“作为前辈,我一直都给下面的人一个忠告,人越是爬的高,就越是要仁慈,给别人留一条活路,就是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上面掉下来,这样遇到之前被你踩着肩膀上位的人,才不会被人搞死。” satan笑了,他态度傲慢的道,“这些话,是给那些注定要从上面掉下来的人听的。” 说话间,阿元已经从楼下把两本古书拿上来了,satan没有接,直接使了个眼色,阿元把两本古书递到坦图面前,本来坦图脸色不好,这功夫倒是一愣,satan淡笑着道,“听说坦图大哥最近大寿要到了,小弟我没什么好送的,就借花献佛吧。” 坦图脸上的表情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satan竟然主动示好。 第二十三章 最后一件商品 satan摆明了不给彭显文面子,但却在笼络坦图,现场的气氛变得诡异而微妙,张志远看在眼中,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一楼的拍卖一直都在进行,satan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在拍卖会快要结束之前,坦图高价拍下了一尊玉佛赠送给satan。 “老弟,混我们这一行的,都要有一尊佛在身边保平安,老哥今天也学你,借花献佛,希望你手下。” satan淡笑着道,“既然是坦图大哥的一片心意,小弟哪有不收下的道理?” 说罢,satan给身后的阿元使了个眼色,阿元把装着玉佛的礼盒收下。 坦图道,“一会儿拍卖会结束之后,酒会还要继续,老弟今天可得跟我们一醉方休。” satan道,“好啊。” 正说着,一楼处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道,“接下来的这件商品,可能会跟之前展出的商品,都与众不同一些,现在请允许我把整个会场的灯光调暗一些,大家可以静心来观赏这件商品到底哪里与众不同。” 说话间,整个展厅的一楼和二楼,灯光同时暗下来。 阿元的警惕性很高,立马进入了戒备的状态,因为这不在他们的预想范围之中。 坐在座位上的satan面色无异,但是身体却在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漂亮的黑眸犹如黑夜中的豹子一般,搜寻着每一处可能发生状况的地方。 一楼的led忽然大亮,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被拴在金丝鸟笼中的女孩子,女孩子身上穿着纯白色的羽毛裙子,瀑布般的栗色长发披散下来,她闭着眼睛,侧着头,明显的是被人下了药,晕过去了。 一楼处已经传来了阵阵哗然的声音,众人都是被led屏幕中女孩子的惊人美貌所震骇,虽然她没有睁开眼睛,但是那白皙的皮肤,挺直的鼻梁,殷红的唇瓣,所有的一切,都犹如罂粟一般,令人迷乱。 二楼豪华包间的位置,satan俊美如铸的容颜,被巨大的led显示屏照的发白,他黑色的瞳孔中,灌满了女孩子的模样,薄唇紧抿,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们今天拍卖的最后一件商品,就是画面中的这个女孩子,她今年刚满十九岁,身体健康,还保持着完璧之身,品相身材皆是上品,底价还是一百万美金,价高者得。” 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男人们迫不及待,此起彼伏的叫价声音,“一百二十万。” “一百三十万。” “我出一百五十万。” 一楼处从未有过的火爆,都在疯狂的竞价,几乎掀起了今晚拍卖会的最高峰。 坐在二楼的彭星语眼中露出了嫌恶之色,出声道,“爸爸,怎么回事?难道这里还拍卖人吗?” 彭显文出声回道,“这里只有商品,只要是标有价格的东西,都能被用来拍卖。” 彭星语盯着led上面的女孩子,她年纪很轻,看起来还没有自己大,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漂亮,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干点什么不好?非要自甘堕落。 正想着,屏幕上,一直沉睡的女孩子竟然缓缓地动了动头,很低的嘤咛声破唇而出,这么微弱的声音,听过环绕的扩音器传出来,就是全场都听得到的。 立马,一楼安静了,不过在片刻的安静过后,所有人就是更加疯狂地竞拍。 led直播了女孩子转醒的过程,她睁开眼睛,一双长而大的眸子中,黑色琉璃一般的眼珠,璨若星辰,许是头脑不大清晰,她眼神迷乱,不过正因为这样,才徒增了异样的魅惑。 所有男人们的心智,都因为画面中的女孩子而牵动。 就连坦图都不由得道,“啧,极品尤物啊,不知道主办方从哪来搞来的。” 坐在坦图身边的张志远,satan和彭显文都没有搭腔,坦图也不在意,一直在跃跃欲试,想着自己要不要一起竞价,这样的女孩子,回去调教个几年,那就是人间极品啊。 许是二十秒过去,画面中的女孩子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拴在了金丝鸟笼之中,她开始挣扎,一边挣扎,口中一边发出了很低的呓语之声。 “放开我……这是哪里……” 女孩子开口,说的竟然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satan黑色的眸子,闪过了一抹亮光,来金三角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用泰语,缅甸语和中东地区的话交流,乍一听到中文,他自己还有点愣。 女孩子确实是中国人,她开始用中文呼救,随着她挣扎的浮动,身上的白色羽毛片片掉落,场面带着蛊惑人心的美。 坦图低声咒骂了一声什么,然后叫身后的人举起牌子,一口价,“三百万。” 一楼一片哗然之后,沉默数秒,许是美人当前,楼下的人也开始亢奋起来,竟然有人叫价三百二十万,超过了坦图。 坦图也不生气,反正金三角这个地方,从来都不缺有钱人,谁知道是不是哪一国的大佬和毒枭过来玩了。 再一次举牌,坦图叫价三百五十万。 satan一直一眨不眨的看着led中的女孩子,她年纪很轻,比自己都要小,看她的样子,一定是被人抓过来的,在这个地方,别说是贩卖人口,就算是杀人越货都没人管,谁知道她是怎么被人搞到这里的? 如果她不是中国人,satan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不过看到她眼中的那么倔强和孤傲,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鬼使神差的举起牌子,薄唇轻启,出声道,“五百万。” 整个会场都安静了,就连坐在身边的彭显文,张志远和坦图都朝他看过来。 satan没想把事情搞成这样,但是既然已经做了,他就不会犹豫。 一楼的人都抬头往二楼看,但是二楼用的是反光镜,别人是看不到里面坐的是谁的。 主持人也惊讶,一个女人竟然也能拍到五百万美元,他在楼下叫了三次,终究是没人比satan叫的更高,一垂落下,女孩子归了satan。 坦图笑的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他出声道,“嗐,原来老弟喜欢啊,早知道哥哥我就不搀和了。” satan淡笑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彭显文道,“五百万买一个女人,呵,看来有钱的人在这里啊。” satan似笑非笑的道,“彭大哥如果周转不灵的话,不妨从我开口,我可以考虑借给你周转一下啊。” 彭显文脸上的表情深沉,之前他明里暗里跟satan挣过很多次的地盘,都没有得到便宜,现在satan这么说,不是摆明了打他的脸嘛。 satan就是故意的,看出彭显文眼底的杀机,他佯装无意的站起身,出声道,“我先回一下休息室,晚一点酒会上见。” 第二十四章 销魂一夜 satan回去楼上休息室的时候,已经有人将刚才的那个女人放在了他的床上。 satan看到侧身被反绑的女人,他给身后的阿元使了个眼色,阿元上前,抽出随身佩戴的刀子,划开了女人手上的牛筋。 没有了束缚之后,女人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以一种痛苦的姿势,蜷缩成一个团,她身上穿着白色羽毛编制而成的短裙,随着她身体的摩擦,两条长腿几乎暴露无遗。 阿元面无表情,眼睛看向别处,satan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微微侧头,示意阿元,阿元就点头出去。 satan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绕着长腿,出声道,“你是中国人?” 女孩子嘤咛出声,细若蚊声的喘息传出来,“我是,救我……” satan挑眉,幽深的眸子中已经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他冷声道,“你听得懂泰语?” 他刚才故意说得泰语,而这个女孩子竟然听得懂。 女孩子侧身趴在床上,长长的栗色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闻言,她很低的声音传来,“我妈妈是香港人……爸爸是本地人,救我,求你了……” satan沉默,女孩子伏在床上,似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忍了一会儿之后,终是忍不住呻吟出声,她挣扎着撑起上身,长发从脸上垂下,露出了那张惊为天人的绝美面孔。 女孩子一眼就捕捉到了satan的位置,两人四目相对时,谁都没有说话,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直到satan出声道,“我叫人带你走。” 他这话听不出是询问还是陈述,女孩子大且长的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几秒之后,她殷红的唇瓣轻启,很低的声音传来,“我走不了的……” 她难耐的磨蹭着交叠的双腿,双颊酡红,摆明了就是被人下了药,satan坐在沙发上,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女孩子的每一个举动。 薄唇轻启,satan出声道,“谁抓的你?” 女孩子迷乱着双眸,摇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 satan道,“你说你走不了,是什么意思?” 女孩子双眸中带着呼之欲出的情.欲之色,喉咙轻动,她出声道,“抓我的人说过,如果我今天完好无缺的从这里出去,就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satan微微眯起好看的眸子,哦的疑问了一声,然后道,“那你的意思是……” 女孩子泫然若泣的看着satan,眼中有迷茫,也有挣扎,她眼睛看大,因此眼中的神情,都清清楚楚的被satan捕捉到了。 他在等,等待她的回答。 女孩子努力了好几次,终究是垂下实现,很低的声音道,“你能不能帮帮我……” 一滴眼泪从眼中落下,滴在她白色羽毛的裙子上,瞬间就消失不见。 莫名的,satan心中突地一跳,还没等他回答,女孩子就再次道,“如果非要把自己给一个人,那我宁可希望给的人是你,你就当帮帮我,求你了……” satan看着女孩子,出声道,“为什么你希望把自己给我?” 女孩子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她出声道,“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太难堪罢了。” 外面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如狼似虎,看起来要吃人似的,就包括坦图在内,年纪大的都能当她爸爸了,satan有那么一个晃神的功夫,似乎能体会她现在的感受。 “恩……” 正在satan出神的时候,女孩子难耐的呻吟出声,那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之中,就像是注射了罂粟的兴奋剂一样,令人沉迷的同时,又让人抓狂。 satan只觉得浑身一紧,所有的细胞都飞速的窜到了身体的某一个位置,他看着面前侧卧在床上的精致女孩子,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叫什么?” “lee……” satan垂下睫毛,长而浓密的睫毛几乎遮住了眼底的光线,他开口道,“你十九岁是吧?” “恩。” 一个已经成年了的美丽女孩子,她主动要求给他,那他还有什么好抗拒的? 只不过是稍稍的迟疑,satan就卸下了狐疑的包袱。 倾下身子,一手挑起女孩子的下巴,lee抬眼看向satan,两人再次视线相对,像是有什么电流自两人身体中窜过,satan的视线划过她似乎能蛊惑人心的眸子,顺着她挺翘的精致鼻梁,一路下滑,来到她殷红的唇瓣处。 他不喜欢亲吻化了妆的女人,她唇瓣殷红,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去摩挲,想要擦掉那上面的口红,但是擦了几下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她的唇色本就是殷红的,竟然是没有擦拭一点口红。 燥热的欲望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飞奔似的冲向了小腹处,一个绝美女人对于男人的杀伤力,毋庸置疑。 单膝跪在床上,satan倾下高大的身躯,就这样吻在了lee的唇上。 四片唇瓣相接的瞬间,他尝到了类似水蜜桃的柔软和甜蜜,但是脑中偏偏浮现出的是金三角盛开罂粟的那一幕。 这么多年,satan在情事上面很是挑剔,但也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进不了他的眼,他也有过女人,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像面前的女孩子一般,令他意乱心烦,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他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觉得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了。 舔舐着lee的唇瓣,不知何时,他已经将她压倒在宽大的kingsize大床之上,女孩子伸出手臂,环抱住satan的脖颈,侧着头,加深这个吻。 satan一边吻着lee,一边伸手在她身上摩挲,lee身上的羽毛裙子,材质很好,摸起来就像是一只真的小动物躺在身下,satan的衬衫扣子敞开,胸前被羽毛划过,就像是痒到了心头似的,他在她身上肆意游走,想要找出裙子的拉链在哪里,但是奈何羽毛太长,几乎掩盖了拉链,他找了好半天,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却还是没有找到。 satan用手臂撑起身子,幽深的眸子盯着身下意乱情迷的女孩子,他没有动,女孩子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satan是有些奇怪,他一向是自控力很好的人,总不至于一碰就会不行,他很努力的想要找到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但是偏偏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下了药的是他…… “你怎么了?” 女孩子的双臂还环在satan的脖颈处,见他眼中神色晦暗,不由得出声问道。 satan看着lee一张一合的唇瓣,声音低沉暗哑的道,“你唇上涂了什么?” 他敢确定,他体内的燥热不仅仅是由心而发,那股子迫不及待,是在药物的催促之下才能达到的。 第二十五章 血染罂粟 “什么?” 女孩子眼中露出了迷茫之色,似是没有听到satan说什么。 satan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罂粟妖娆,一如身下的女孩子,这种感官上的刺激,令他瞬间就迷乱了心智。 他用力的扯开她身上的所有布料,洁白的羽毛散落了整张大床,看起来带着颓废的美感。 白筱榆知道satan的为人处世,今天她是在劫难逃了,口中的胶囊是张志远给她的,当初她没问这是什么,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想要让一个人永远的消失,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现在她已经落到了satan手中,别说是今晚挺不过去,就算是挺的过去,以后的路,她也不知道能走多久,打死她,她都不会背叛自己的亲人的,与其受辱,还不如…… satan本是无意中看了白筱榆一眼,忽然发现她眼底的视死如归,他心底一跳,当机立断的伸出手卡住了她即将要闭上的嘴巴。 白筱榆确实想自己咬破胶囊自尽,但却没想到satan更快了一步,她咬的多用力,看他手背上逐渐晕染的一圈红色,就可想而知。 satan见白筱榆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咬紧牙关,很快从一边抽出一条领带,看着她的喉咙,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让她干呕的张开嘴,与此同时,他拿着领带缠住了她的嘴巴。 看着手背上的一圈带血牙印,satan瞪着白筱榆道,“有种啊,想死?我今天就让你尝尝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筱榆呜呜了两声之后,拼命地扭动着身子,satan带着怒意,扯下了白筱榆身上的所有衣物,低下头,吻在了她胸前那朵盛开的妖艳罂粟之上…… 夜,那样漫长,白筱榆终是清楚的体会到,活着被凌迟是什么样的滋味。 satan进入她的那一刻,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殷红的唇瓣之上。 第二十六章 鱼死网破 凌迟一般的痛苦,白筱榆的反应令satan一愣,目光顺着她的身体,一路向下,来到两人下身紧密的结合之处,那刺目的红色让他不自觉地微微眯起视线。 她竟然真的是个处。 这些年,处心积虑想要铲除他的人太多了,暗杀,刺杀,下毒,美人计也不是没有过,但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是距离他这么近的,satan承认,他是被这个外貌如妖精一般的女人蛊惑了,所以才鬼使神差的让她上了他的床,他也不说什么被人下了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骗骗别人还行,而他,从来都不骗自己。 他短暂的停顿,白筱榆则感受着那生生被撕裂一般的痛楚,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拼命地摇着头,却不敢晃动身体,生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扯动体内利刃的切割。 satan额头上的汗,一瞬间积聚成流,啪嗒一下滴落在白筱榆白皙的面孔上。 望着身下绝美的女人,satan再次鬼使神差,不受控制的出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谁派你来的?” 白筱榆的嘴被领带横着勒过去,根本就发不出声音,何况她现在完全是恨不得杀了satan的心情,瞪着发红的眼睛,她眼中带着令satan都有些小讶异的锋利。 satan跟白筱榆互相望着,她越是倔强,他就越是强硬,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故意突然猛地一个挺身,白筱榆痛的支吾出声,眼泪飚出来。 satan呼吸有些颤抖,黑眸中带着恶魔天生的掠夺性,薄唇轻启,他出声道,“看来你还是不懂得,什么叫审时度势。” 刚才他又情不自禁的问她是谁派她来的,其实心底深处是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如果她说了实话,他也许可以考虑放她一马,但是显然这个女人的嘴巴太硬,他不得不让她吃一些苦头了。 白筱榆痛到了极处,想要反抗,反抗不了,想要自尽,也自尽不了,只能瞪大了双眼,恨不得在satan身上看出几个透明的窟窿来。 他们从见面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们太不了解对方的性格,以至于只能互相伤害。 satan自始至终都没有闭眼,他就是要睁眼看到白筱榆的痛苦,白筱榆惨败了一张脸,脸上分不清是自己还是satan的汗水,她倔强的瞪大眼睛,死死地咬着口中的领带,那神情像极了要把他五马分尸的样子。 夜,太过漫长。 凌迟,一直到了白筱榆几欲昏厥才算结束。 satan从白筱榆身体中出去的时候,白筱榆咬紧牙关,双腿都在颤抖,但却固执的一声不吭。 satan抬起上身,跨坐在白筱榆身上,俊美的脸上,就算是在情欲的最高潮,都能保持着冷漠和倨傲。 有些长的刘海因为汗湿而黏在光洁的前额,平添了几分野性,satan看着身下如搁浅在岸边的鱼一般的白筱榆,出声道,“这么看着我干嘛?不满吗?我就是想要你睁眼看清楚,哪怕我要了你的身体,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依旧无可奈何。” 白筱榆大大的眼睛中映出了satan的倨傲模样,她什么都不说,但是神情中却带着跟他一样的天生霸气。 有那么个瞬间,satan甚至都会怀疑,这个年纪轻轻地女人,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裤子被扔在大床的一边,satan倾过身子,从裤袋中摸出一把精致的瑞士军刀,朝着白筱榆手腕上的壁灯线一砍,刷的一下,白筱榆的双腕沉下来。 之前白筱榆拼命地挣扎,以至于偏细的壁灯线都陷进了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中,看起来特别像是古时候的酷刑。 “我现在给你双手松绑,你可以反抗,我看看你能怎样。” satan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喜欢让人亲眼看到绝望迫近,然后再给她希望,不过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证明在他面前,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他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宰者。 白筱榆的双腕得到了松绑,但却因为之前太久的束缚而麻痹,她浑身如水洗过一般,带着晶莹的汗珠,双臂举在头顶,想要拿下来,却发现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听到satan的话,白筱榆缓缓垂下视线,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情。 satan半晌没等到白筱榆的回答,他眼中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一边起身,想要从她身上跨下,一边道,“无趣的人……” satan的左腿刚刚曲起,正要翻身下床的时候,余光之间白筱榆的手一动,他下意识的转头,但终究因为大意,晚了一步。 白筱榆抓到了satan刚才随意扔在身边的瑞士军刀,朝着他的胸口刺去,satan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快了,他身子迅速的往后一翻,左手下意识的伸出去挡。 瑞士军刀的刀刃锋利无比,白筱榆划过的速度又快,以至于satan整个人都翻到了床位,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受伤。 白筱榆抓着军刀,疯了一般朝着satan扑过来,satan沉下俊美的容颜,一手抓住床单,使劲儿一拉,白筱榆整个人都扑倒在satan面前,satan抽过自己的衬衫,将她整个人绑起来。 白色的衬衫上面,沾染了刺目的红色,satan乍一看到的时候,甚至一愣,但是随即反应过来,这些鲜血都是从自己的左手腕处流出来的。 抬起左手,自己的大半个手臂都被染红了,看到了那条狰狞的向外翻着的口子,satan才感觉到冰凉麻木的疼痛感。 从来没有人在自己身上占到过便宜,就更别说是一个女人,用他的刀,把他给划伤了。 satan整个人瞬间处在了暴怒的边缘,抽过毛巾按在了左手腕处止血,他盯着床上的白筱榆,一字一句的道,“好,你行……” 能把satan逼到这个地步的人,白筱榆还是第一个。 satan披上了宽大的睡袍,然后叫人进来。 进来的人是阿元还有两个手下,见状,不由得眼神微变。 阿元出声道,“老大,怎么回事?” satan坐在沙发上,按着已经被染红了的毛巾,出声道,“把她嘴巴里面的东西给我撬出来,小心点,不要让她自己吞了,我要活的。” 阿元闻言,给身后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个大男人走到床边,一个按着白筱榆,另一个先是捏住她的下巴,然后才解开她嘴上系着的领带。 胶囊被藏在白筱榆口腔里面,男人必须伸手进去才能拿到,白筱榆被人掐着下颚,饶是如此,她还是不顾颚骨碎裂的危险,把男人的手都给咬出血了。 胶囊被拿出来,放到阿元手上,阿元捏开胶囊,里面是蓝色的粉面,他闻了闻,就对satan道,“是山奈钾。” 第二十七章 伤他的代价 satan闻言,黑眸危险的眯起。 山奈钾,哈,这女人还真是一心想要了他的命啊。 白筱榆殷红的唇瓣上,沾染着刚才被咬伤手背的男人的血,看起来诡异而妖娆,她怒视着satan,恨不得将他拆皮剔骨似的。 satan俊美的容颜上,蒙了一层寒冰,黑眸睨着白筱榆,他出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白筱榆的唇角感觉被撕裂了一般的疼,低喘着气,她瞪着satan道,“有本事杀了我!” satan不可抑止的微微蹙眉,骨头这么硬的女人…… 给阿元使了个眼色,阿元走到白筱榆面前,抽出随身的佩刀,抵在她绝美的脸庞上,他面无表情,声音低沉而冷漠,“说吧,也许老大会考虑留你一条命。” 白筱榆瞥了眼阿元,淡淡道,“少废话。” 饶是阿元这样看惯了世面,万年冰山脸的人,看到白筱榆的这种反应,都不由得眸子一顿。 satan心中也莫名的咯噔一下,嘴硬的人,他见得不少,但是被人拿着刀子抵在脸上,还能面无表情说出这样话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漂亮的眸子眯起危险的弧度,他脑中立马闪过了天生的征服欲望。 薄唇轻启,satan出声道,“今天拍卖会上交易的货一定不少吧,去把质量最高的给我拿来。” satan口中的货,自然指的就是纯度极高的海洛因,俗称白粉。 一名手下出了门,再进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两包白色的粉末。 白筱榆看着satan,眼中露出了警惕和一丝不可置信,satan睨着白筱榆,出声道,“敢打我主意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但是让我受伤的人,你是第一个,我很不喜欢你这样的眼神,怎么,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satan一边说话,一边掂量着手上的白粉,白筱榆妖媚的大眼睛中倒映着白色的光芒,她一声不吭,脸上被阿元拿刀子抵着,一动不能动。 “喂她吃下去。” 淡淡的开口,眼中带着恶劣和征服欲,satan随手将手上的东西,扔给一边站着的保镖。 保镖接过白粉,撕开袋子,走到白筱榆面前。 白筱榆瞪大眼睛,终是忍不住出声道,“离我远一点,滚!” 保镖哪里管白筱榆说什么,他手背上还带着未凝固的血迹,那样的刺目,死女人,长着一副魅惑人心的面孔,心是真他妈的狠。 白筱榆挣扎,阿元没有得到satan的命令,不好真的拿刀子划伤她的脸,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将白筱榆整个人按住。 保镖已经走到白筱榆面前,一手抓着她的长发,强迫她仰起头来,她身上是被satan用衬衫给系上的,这么一抬头,就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胸前大片令人头晕目眩的春光。 “滚,别碰我!” 白筱榆使劲儿的晃着脖子,企图摆脱桎梏,但是有阿元和保镖两个人在按着,她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保镖拿着白粉的手,凑到了白筱榆唇边,白筱榆紧密着殷红的唇瓣,就是不开口。 保镖给身后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个男人迈步上前,他来到白筱榆面前,伸手就捏住她的下颚,白筱榆疼的皱起眉头,本能的张开嘴。 satan所坐的位置,能把白筱榆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很倔强,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执拗,哪怕是到了这个份上,依旧固执的想要去挣脱和改变些什么。 这么多年,satan霸道惯了,向来只有他倨傲的份,哪有别人忤逆他的时候,白筱榆的做法,无疑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他很生气,但却没有发现,这生气的背后,隐藏的是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微妙愠怒。 在保镖快要把白粉撒到白筱榆张开的唇瓣中时,satan意外的出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我可以放你一马。”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爱重复的人,但是今天却破天荒的为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原则。 satan脸色已经很是难看,苍白中带着冰寒。 白筱榆瞪着satan,沉默数秒,然后倔强的移开视线。 satan眸子敛起,放在沙发扶手上面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缓缓蜷起。 薄唇轻启,他无任何感情的道,“撬开她的嘴,给我塞进去。” “是。” 保镖得令,一个跟阿元一起按住不安分的白筱榆,另一个在朝着白筱榆张开的嘴里面,硬生生的把两包白粉都洒了进去。 “放开……唔……咳咳……” 白筱榆根本反抗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白粉扑面而来,大多数洒到了她的嘴里面,一些不小心洒在了她的脸上和鼻子上,她难受的咳嗽起来。 敢在satan头上动土,还划伤她的女人,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保镖们深信satan一定会要了她的命,见她咳得就快要呕出来,一个保镖拿过一杯水,二话不说,朝着白筱榆灌去。 白筱榆从十几岁就帮张志远打理生意,白粉这个东西,她看的太多了,有多少人靠它生,又有多少人为了它死,她再清楚不过,她刚才吞了两包,最起码也有五十多克,这些高纯度的白粉,就算不马上要了她的命,以后若是她毒瘾发作起来,也是足够生不如死的。 很快,白筱榆就没劲儿了,她整个人都虚脱了,几乎是搭在了阿元的手臂上。 satan见状,心中莫名的泛堵,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情绪,只当是自己玩了一辈子的鹰,结果却被一个小麻雀给啄了眼睛,心有不甘。 阿元放手,白筱榆就趴在地上,胸口起伏,头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汗,整个人如搁浅在岸边的鱼一般。 satan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阿元跟在他身边好几年,多少看得出他的心理,他知道satan现在是不高兴的。 豪华的套间之内,一声没有,所有人都似开启了静音模式一般。 许是过了三分钟,房门被人敲响,satan侧过头,出声道,“进来。” 房门被人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正装的优雅男人,他叫左佑,跟satan认识很多年,两人在军校的时候就是好朋友。 satan知道,左佑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不会亲自上楼来,他抬眼道,“怎么了?” 左佑迈步走进来,余光瞥见趴在地上,看不出生死的白筱榆,他眼中闪过一抹诧色,不过很快的,他就出声道,“仓库那边出了点事情,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satan眉头微蹙,站起身,他看都没看白筱榆,径自吩咐道,“如果没死的话,就把人给我看好了,不要让她自杀。” “是。” 第二十八章 女人的武器 satan交代了一句之后,就带着左佑跟阿元一起离开,偌大的豪华包间之中,就只剩下白筱榆和两名负责看人的保镖。 两名保镖开始还站在白筱榆身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如死了一般的趴在地上,其中一个开口道,“你说老大打算怎么处置她?” “敢伤了老大的人,她还是第一个,磕了这么多的药,不死也得疯。” “哈,这年头想杀老大的人多了去了,从没有一个人能近得了老大的身,她也算是头一份了。” 保镖回头看到身后kingsize的大床上,一片凌乱,笑的暧昧,出声道,“老大这次也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了。” “哎,难道这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别闹了,看看她现在这样子,谁做鬼还不是一目了然的。” 保镖低头看向趴在地上的白筱榆,她双臂背在身后,整个人都用男士的宽大衬衫绑住,露出了浑圆的肩膀和大片白皙的肌肤,散落的栗色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在地上,端的是令人一看就血脉喷张。 两名保镖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互相对视一眼。 一个低声道,“反正都是老大玩剩下的,我们玩玩也不算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了,要不你先来,我去把门?” “好兄弟,我尽快。” 两个高大的男人很快就一拍即合,一个转身出了门,另一个则蹲下身子,伸手撩开挡在白筱榆侧脸上的头发,白筱榆皮肤很白,此时正带着嗑药过后不正常的潮红,看起来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惹人犯罪。 男人心痒难耐,他将白筱榆从地上拖起来,抱着她往沙发的地方走,白筱榆被平躺着放在沙发上,衬衫是从后面系上的,她胸前和腿根的地方都被挡住了,但偏偏是这样的欲遮还休,才令男人不能自拔。 大手抚过白筱榆精致绝美的脸颊,然后顺着她的下巴一路往下,手指探到衬衫里面,触到她胸前那团柔软的高耸时,男人忍不住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用泰语嘀咕着一些话,男人很快的伸手去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覆在了白筱榆身上磨蹭。 白筱榆一下子吃了太多的白粉,整个人都处在意识飘忽的状态,身上的重量压得她很不舒服,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了一颗人头,正伏在她身上,不停的吻来吻去。 男人的手探到了白筱榆背后,解开了她缠在身上的衬衫,刷拉一下,拉开挡在两人之间的束缚。 “恩……” 胸前很疼,疼痛让白筱榆忍不住呻吟出声,这样的声音,更是刺激身上的男人,更大的动作,他抚摸着白筱榆光滑如绸缎一般的皮肤,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紧绷而坚硬。 男人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他们平时碰到的都是那些拿钱就能搞到手的妓,那些女人怎么能跟白筱榆比,且不说白筱榆这张令人过目不忘的绝美面孔,单单是是身材,就是其他女人无法匹及的。 男人在白筱榆身上肆意的摸索,揉捏,使劲儿的掐着她,像是要把她掐出水来似的,疼痛令人清醒,加之白筱榆本就是意志力极强的人,她很快就恢复了一丝理智,记起satan走之前吩咐这两个人看着她,她知道,趁着satan离开的这段时间逃走,是她唯一的机会。 如此想着,白筱榆强忍着身上男人带给她的令人呕吐的感觉,她侧过头,看到了不远处桌上放着的一把水果刀,她只要伸出手就能够得到。 双臂都被男人死死地压制住,白筱榆蹙眉,身上无力,她不可能跟他做体力上的抗衡,权衡利弊之后,她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为了活,人什么都能做。 “恩……痛……” 柔媚到骨子里面的呻吟声,从白筱榆殷红的唇瓣中溢出来。 身上的男人开始还在蠕动,闻声,他先是一愣,几秒之后,他喘着粗气从白筱榆的脖颈处抬起头,带着汗的脸上一片迷乱,他看着身下的白筱榆,半晌才低声嘟囔道,“竟然还醒着……” 白筱榆装作一副因为药物而变得亢奋的样子,把自己极尽妖娆的一面,展露给身上的男人,男人果然整个人都酥软了,伸手握住白筱榆的下巴,低头就要吻上去。 白筱榆就是趁着这个空档,一把伸手抓过桌上的水果刀,然后用刀柄照着男人的太阳穴,猛地一击。 “唔……” 男人闷哼一声,直接倒在白筱榆身上。 白筱榆喘着粗气,不过是片刻的运动,已经足以令她体力透支,从彪形大汉的身下出来,她知道他短时间都不会醒过来了,抓起地上的男式衬衫,她胡乱的套在身上,手上提着刀,她迈步往外走,但是刚走了没有两步,体内的药物就再一次发作。 高纯度的海洛因,一旦发作,可以另一个正常人,哪怕是意志力比常人要强的人,产生幻觉。 白筱榆知道自己这样子,就算是出得了这间屋子,也不能走出会场,如果一旦被人发现,她是张志远的人,怕是以后就后患无穷了。 如此想着,白筱榆只能拖着沉重的身体,找到了偌大套房中的冰箱,打开冰箱下层,里面果然码放着成排的小冰块,白筱榆二话不说,把所有的冰块都拿桶装好,然后提到浴室,放了一大浴缸的水,再把冰块放进去。 她自小帮张志远打理生意,对于毒品,她从不陌生,那些个想要强行戒毒的人,都是用这个法子去缓和毒品对于人身体的麻痹。 穿着satan的白色衬衫,白筱榆一咬牙,整个人都置身在填满了冰块的浴缸之中。 身体里面火一样在燃烧,身体外面则像是置身寒天地狱,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活像是把一个人撕开了一般。 白筱榆整个人都在猛烈地颤抖,她攥紧双拳,眼前出现了自己妈妈的样子,她心里一直默念,妈妈保佑我,妈妈保佑我…… 她妈妈死前的愿望都是让她帮助张志远,然后重回张家,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族谱上,为了这么心愿,她这么多年不停的努力,承受着这个年纪本不应该承受的事情,如今都到了这一步,她不求别的,就算是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只要不连累张志远就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守在门外的保镖已经抽完了是几根的烟,屋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由得朝着门里面喊道,“好了没有?” 屋中没人回应,保镖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扔在了垃圾桶里面,然后伸手按下门把手。 第二十九章 欲.火难平 套房很大,保镖走过一条走廊,穿过客厅,这才来到主卧,房门被打开,他一眼就看到赤.裸着趴在沙发上的同伴,眼睛一瞪,保镖赶紧跑过去,伸手搭在男人的脖颈处,呼吸依旧,只是晕过去了。 屋中哪里还有白筱榆的踪影,保镖立马恢复了往日的敏锐,开始环视整间主卧。 滴答,滴答的声音从浴室的方向传来,保镖立马放低脚步声,往浴室走的途中,探手摸向了腰后侧的枪。 来到浴室门口,保镖侧耳倾听,里面除了水滴声,什么都听不到,他屏气凝神,五秒之后,忽然一把踹开房门,拿着枪冲了进去。 二十多尺的宽大浴室中,右面是拉着帘子的浴盆,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保镖双手紧握着黑色的手枪,用泰语出声道,“出来!” 帘子后面一声都没有,保镖只能一步步的靠近,终于来到了帘子前面,保镖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微微倾过身子,他伸出一只手,速度很快的拉开帘子,帘子后面是浴缸,浴缸里面都是混合着冰块的水,挂在上面的花洒,滴滴答答的发出水声,但是人却不见了。 保镖一愣过后,下意识的回过身去,只看到一个人影闪过,与此同时,白筱榆手上的刀已经准确无误的戳在了男人拿着枪的胳膊之上。 “啊……” 惨叫声在四面都是墙壁的浴室中,更显得瘆人。 啪嗒一声,手枪掉在地上,白筱榆弯下腰去捡,保镖一脚将抢踢到了几米远之外,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男人,忍着剧痛,他伸出另一只手跟白筱榆对抗。 白筱榆身上的白衬衫,已经完全湿透,粘粘的贴在身上,她攥紧了刀柄,狠狠地往男人手臂上用力,硬是把男人逼到了墙角,男人脸色煞白,咬紧牙关,另一手伸向白筱榆的脖颈。 白筱榆知道拼体力,自己一定拼不过面前的男人,她只能速战速决。 她两手握着刀柄,刀刃几乎将男人的手臂贯穿,男人卡着白筱榆的脖颈,两人都是一副要致对方于死地的模样。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鲜红的血从墙壁一路流淌下来,蔓延了两人脚下的一片地方。 白筱榆被人卡着脖子,呼吸浅薄的近乎没有,她脸色由青变白,眼前的视线也不断地模糊。 时间对于两人而言,就是谁先向死神报道。 白筱榆不想死,最起码不想这样死掉,意识恍惚的时候,她眼前出现了妈妈的样子,她妈妈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她认祖归宗,她答应张志远来暗杀satan,也是为了能够回家,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在这里死掉。 黑暗中的最后一丝光亮,点燃了白筱榆仅剩的斗志,她不知道从哪里爆发而来的毅力,本是两手按着刀柄,她腾出来一只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朝着面前高大男人的鼻骨打去。 安静到只能听到彼此沉重喘息的浴室,清楚的传来咔嚓一声,那是鼻梁骨碎裂的声音,白筱榆自小学习泰拳和自由搏击,这玩命挥出去的一下,威力不可小觑。 剧烈的疼痛,让保镖下意识的松开了卡着白筱榆脖颈的手,然后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白筱榆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像是濒临死亡的鱼,忽然被扔回了大海一般。 分秒必争的时候,白筱榆一刻都不能耽误,她刷的抽出刺在保镖手臂中的刀子,献血溅了她一脸,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声,她再次举起刀子,这一次,她是用刀柄,狠狠地击在了男人的太阳穴处。 闷哼一声,男人顺着墙壁滑落,跌坐在地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要了白筱榆的命,她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气,想要离开,但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低头看去,自己赤脚站着的地方,已经被男人的鲜血铺满,她站在血泊中,长发凌乱,一如来索命的厉鬼。 与此同时,黑色的车子中,satan和左佑坐在后座,前面是司机和阿元,satan的左手腕处缠着白色的绷带,在他一身黑色的衬托下,看起来分外的刺目。 左佑见satan沉着脸,他出声道,“问出是谁派来的了吗?” satan看起来是在目视前方,其实思绪却不在这里,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死女人嘴犟得很,怎么都撬不出来。” 能让satan都说一句犟的人,那想来是真的倔强了,更何况还是个女人,左佑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诧色,不过他更快的出声道,“今晚我们在西边仓库有交易的事情,除了你,我,阿元之外,其他人都是临时通知的,不可能有人有机会去通知别人,你说是怎么泄露的?” satan出声道,“这边派人缠住我,那边仓库就出事了,我敢保证这两者之间有八成的机会是同一个人谋划的,只要揪出这个人是谁,一切都好说了。” 左佑道,“刚才仓库那边打过来电话,说是来的人都死了,没有活口。” satan目光深沉如夜,沉默片刻,他出声道,“不是还有个女人嘛,我看她也不像是普通人,就是嘴硬的很。” 左佑道,“嘴硬不是毛病,只要她还能说话,回头我把她交到海蓝那边,你还怕她不说?”映海蓝是satan手下执法堂的执事,同样是个女人,但却行事狠绝,道上混的人都怕遇上她,只要是落到她手上的人,还没有一个不老实交代的。 satan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白筱榆的模样,都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说谎,以前她妈妈就告诉过他,不要轻易相信女人的话,他自认为对女人有着很好的掌控能力,却没想到,到底还是栽在了女人的手中。 她绝美的容貌和妖娆的身段,在他身下的缱绻和旖旎,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幻灯片一般,不停的重放,satan忽然紧绷了身子,俊美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愠怒的表情。 左佑心细如尘,见satan面色不对,他担心的道,“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satan抿着薄唇,几秒之后才沉声道,“该死的,不知道她嘴上涂得什么药,好像药劲儿还没过去。” 左佑微愣,随即回过神来,他勾起唇角,斜眼看着satan道,“你最近欲.火很大吗?还是刚才那女人没办法满足你啊?” satan瞪了眼左佑,出声道,“你觉得我像是缺女人的样子吗?” 左佑道,“你是不缺,但是你太挑剔了,八百个里面,你都未必看得上一个,每次为了找一个顺你眼的女人,你都不知道我跟阿元费了多大的力气,阿元,你说是不是?” 前坐的阿元面无表情,酷酷的,出声道,“这倒是真的。” 第三十章 她是被抛下的那个 张家的别墅之中,张志远坐在沙发上讲电话,身边的尤昔在给他煮茶。 张志远皱眉道,“都死了,你确定?” 手机中传来的男声道,“老大,我确定,派去的人全都死了,没留下一个活口。” 张志远嗯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尤昔给张志远倒了一杯茶,然后出声道,“还顺利吗?” 张志远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随即出声回道,“动静是闹出来了,我量satan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马上平息这件事情。” 尤昔道,“没留下活口就好,他一定把事情怪在彭家人的头上,怎么想都想不到是我们。” 张志远沉吟了一声,偌大的豪华别墅之内,只听得潺潺流水的声音,鼻间萦绕着绕梁的茶香,一切,都仿佛非常顺利,直到外面匆匆进来一个黑衣男人,他快步来到张志远面前,张志远见他气喘吁吁,不由得抬眼道,“怎么了?” 男人沉声道,“老大,出事了。” 张志远拿着茶杯的手指一顿,半晌才道,“怎么回事?” 男人道,“刚才有手下来回报,说是看到satan的车正往仓库那边过去呢。” 张志远眼睛一眯,出声道,“看清楚里面坐着的是谁了吗?” 男人点头道,“恩,看清了,satan,左佑和阿元都在。” 张志远心里面咯噔一下,按照预期,如果白筱榆那边顺利的话,satan现在就不可能出现在去仓库的车上,难道她…… 尤昔见张志远脸色骤变,她低声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张志远足足沉默了半分钟,他脑子在飞快的运转,很快的权衡利弊,眼下的情势已经再清楚不过,一定是白筱榆那边失手了,所以satan才会出现在去仓库的车上,如果白筱榆被抓,那么以satan的手段,怕是她已经招了吧…… 忽然站起身,张志远对面前的男人道,“赶快去准备车子。”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张志远眼中的慌乱之色,他立马转身出去。 尤昔也跟着起身,着急的道,“现在要怎么办?” 张志远大步往楼上走去,边走边道,“怕是satan那边已经知道了,我们赶紧走,快点叫泰林下楼。” 尤昔哪里敢有丝毫的迟疑,踉跄着往楼上跑去…… 白筱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拍卖会场一路逃出来的,她确定身后没有跟踪的人,这才来到张志远所住的地方。 白筱榆平日来很少来这边,因为虽然张志远嘴上不说,其实在没有明确的认祖归宗之前,他还是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她的身份的。 眼下是实在没有办法,白筱榆知道satan如果发现她逃走之后,一定会发布追杀令,所以她只能求助张志远。 来到张家,门口的保镖拦住白筱榆的去路,普通的保镖根本接触不到白筱榆,所以不认识她是谁。 “我找青烽。” 白筱榆直接叫出了张志远身边左膀右臂的名字。 保镖眉毛一挑,不由得打量着白筱榆,她身上穿着一件男士的黑色宽大短袖,直接长及腿部,赤着脚,头发湿着,脸上全是汗,从她不均匀的呼吸中,可以看得出她是一路跑到这里来的。 权衡了一下之后,保镖出声道,“你是谁?找青烽做什么?” 白筱榆沉声道,“你就说lee找他。” 保镖半信半疑,但是看白筱榆这样子,也不像是一般的人,未免担责任,他还是转身往巨大的镂花铁门里面走去。 白筱榆赤脚站在门口等着,夜里的冷风一吹,她整个人都止不住的打颤,咬紧牙关,她知道一切都会好的,虽然刺杀satan没有成功,但是好歹她逃出来了,而且没有向satan透露任何一句关于张志远的话,只要张志远给她藏起来,躲过这阵子就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是十分钟之后,保镖出来,他身后没有跟着其他人,白筱榆不由得微微蹙眉。 “青烽不在。” 保镖来到白筱榆面前,面无表情的道。 白筱榆脸色沉下,她出声道,“你确定他不在?” 有那么一个瞬间,保镖看到白筱榆漂亮眼睛中,那明显的寒冷,他心里咯噔一下,顿了几秒,才更认真的道,“我都问过了,青烽真的不在。” 白筱榆暗自吸气,她知道自己这样子要找张志远,保镖们一定不会转达,迟疑了一下,她又道,“那就叫克雷来见我。” 白筱榆能准确的叫出张志远身边的厉害人物,保镖心知她一定不是简单的人了,下意识的朝着白筱榆点了下头,保镖再次转身往里面走去,这一次,他再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穿着白色背心和迷彩裤,肌肉结实的克雷。 克雷是张志远身边的二号人物,青烽之下,他就算是说话最好使的了,从前青烽跟白筱榆见面的时候,有一次他也在,对于白筱榆的惊人美貌,想来是没有哪个男人会忘记,克雷看到站在门口,一身狼狈的白筱榆,他眼中明显的一愣,大步上前,沉声道,“怎么回事?” 白筱榆不想在这里解释,她直接道,“青烽不在?” 克雷道,“不到一个小时前,有人回来貌似跟老大说了些什么,老大就慌忙带着大嫂和少爷走了,我听他打电话给青烽,说是在码头等。” 白筱榆脸色难看,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她努力的说服自己,好好想一下,从头想一下,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为什么张志远会带着尤昔和泰林不告而别…… 克雷见白筱榆这样子,也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情,他开口道,“先进来吧。” 位于金三角西边的一座巨大仓库,satan的车还离着老远的时候,就看到前面冒着白色的浓烟,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司机将车子开进仓库的大院,马上有人过来接应,车门打开,satan,左佑和阿元都迈步出来。 望着前面正在抢救的场面,satan出声道,“怎么样了?” 负责人低着头,恭声道,“交易之前半小时出的问题,来的人全都是没露过面的死士,身上带着炸药,货抢救出来五分之二,兄弟死了三个。” satan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是迈步往前走去。 越是往前走,空气中烧焦的味道就越是浓重,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下,看到前面地上并排躺着十几具尸体,尸体已经被炸药炸的看不清原来的样子,都是被人随便的摆在那里。 左佑从裤袋中拿出格子的手帕,轻轻地掩住口鼻,他开口道,“都炸成这样了,看不出什么线索,现在只能从那个女人口中挖了。” 第三十一章 令他抓狂的女人 仓库负责人连头都不敢抬,就更别说是端详satan脸上的喜怒了,他只能恭声道了,“老大,是我办事不周,我甘愿进执法堂。” 执法堂是专门管理本帮不规矩和犯错事情的手下,还有负责撬开外来人的嘴的一个组织,进去的人都知道,就算能命大活着出来,那也是被剥了一层皮。 今天在这边交易的货少说也是上亿,但却被突如其来的人搞成了这样,死了兄弟,丢了货,负责人不死也难辞其咎。 satan面无表情,薄唇轻启,淡淡道,“你现在进了执法堂,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把自家兄弟的尸体打理好,家人那边按照规矩抚恤,至于交易的事情,我之后再派人通知你。” 负责人把头低的很深,出声道,“老大,您放心,我不会再出错了。” satan嗯了一声,跟左佑一起看了圈仓库里面,好在没多大的事情,两人往外走的时候,左佑出声道,“你说最有可能是谁做的?” satan道,“按理说,我们现在逼彭家逼得最近,他们狗急跳墙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种事情,也保不齐是别人栽赃嫁祸,你觉得坦图和张志远那边就是省油的灯了?” 左佑道,“你怀疑是坦图或者张志远做的,然后嫁祸给彭显文?” satan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出面来对付彭显文,最后也是弄得两败俱伤,左手渔翁之利的就是他们了。” 左佑微微皱眉,出声道,“现在可能性就只有三种,彭显文,张志远和坦图,必定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satan道,“想知道是谁,就要从那个女人嘴里面撬了。” 脑中想到白筱榆的模样,satan不由得目光阴沉,如果把她送到执法堂去,怕是她骨头再硬,也会倒出来的吧。 satan和左佑迈步往车边走,阿元从别处回来,他递给satan一个东西,然后道,“我在那些人尸体上发现的。” satan接过那个被炸弹炸的只剩下一半的,发出金灿灿颜色的东西,它像是一个徽章,剩下的半面上,隐约看得出是刻着一种翅膀纹路的图腾。 左佑也凑过来看,他微微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看向satan,satan紧抿着薄唇,舌尖轻抵左唇角,他将那半枚勋章缓缓地握进拳头中,然后出声道,“回去。” 车上,所有人都不说话,一种怪异的沉闷气氛在蔓延。 一路开回到拍卖会场,satan身后跟着左佑和阿元,乘电梯来到楼上。 房门被推开,屋中安静的诡异,出身特种军校的satan和左佑立马发觉出哪里不对,阿元也下意识的摸出了身后的配枪,三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分别往客厅,主卧和厨房的方向走去。 satan脚上是一双意大利定制的纯手工皮鞋,鞋底都是柔软的牛皮,踏在地毯上,一声没有,他来到主卧门前,身子侧在一面,尽可能减少暴露面,忽然某个瞬间,他一把推开房门,与此同时,手上拿着的黑洞洞枪口,对准了屋中的一处。 房间的沙发上,赤.裸的趴着一个男人,satan下意识的眉头一蹙,迈步走过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体在一上一下起伏的保镖,拿起桌上的一瓶82年红酒,他将酒瓶的口对准保镖的脑袋,倾倒而下。 “恩……” 冰冷让保镖很快的清醒,他愣了一下之后,下意识的翻起身,然后做出防卫的姿势,satan站在他面前,脸上的表情冰冷的骇人。 保镖五秒之后才回过神来,见是satan,他面如死灰的道,“老大……” 其实这样的看到这一幕的瞬间,satan已经能想象到结果了,但是他心底深处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心和诧异,不相信白筱榆会这样子就跑掉了,所以他出声道,“人呢?” 保镖一米九十几公分的高大身材,一身肌肉,此时面对satan,却是吓得恨不得发抖,颤抖着唇瓣,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时左佑和阿元都已经闻声赶过来,左佑跟satan站在一起,看着面前的保镖,皱眉道,“把衣服穿上。” 平日里,satan身边除了贴身保镖阿元之外,其他的派送负责,都是由左佑在管理的,他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人,会丢人丢到这个份上。 保镖听了左佑的话,赶紧往一丝不挂的身上套着衣服,洗手间中传来了阿元的声音,“老大,佑哥,你们过来看。” satan和左佑闻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站在门口,satan看到浴室的正对面,一名保镖靠着墙瘫软在地上,他的右手臂垂着,身下一滩血迹。 “死了?” satan出声问道。阿元摇摇头,出声道,“没有,我看他左太阳穴处青了一块,是被人用硬物重击过后,晕倒的。” 左佑的视线落在保镖右臂上,他受伤的地方,被人拿毛巾紧紧的系上了,如果不是这样,怕是他早就流血过多死掉了。 “这不会都是那女人做的吧?” 左佑挑起了半面眉毛,帅气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不可置信。 satan脸色难看的很,从来还没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她还真是个人物啊。 现在真是鸡飞蛋打,仓库那边的人死了,女人跑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外面那个刚穿上衣服的保镖。 待到satan几人从浴室出去的时候,那名保镖已经穿好了衣服,笔直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satan在沙发上坐下,左佑坐在另一边,他开口道,“是那女人打晕你的?” 保镖出声道,“是。” 左佑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出声道,“我之前来的时候,看她要死不活的趴在地上,你别告诉我,你们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大男人,竟然会让一个女人给跑了!” 保镖把头尽可能的垂的更深,闻言,他开口道,“对不起,老大,佑哥,是我们的错,我们甘愿进执法堂。” 左佑脸上露出了一丝模糊了鄙视和无奈的表情,低声道,“又一个主动要进去的……” satan一直沉默不语,眼睛看着某一处,他似是不耐烦的道,“自己去执法堂领罚。” “是。” 保镖点头,然后搀着另一个同伴离开。 屋中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satan出声道,“阿元,无论如何,哪怕要把金三角给我翻过来,也要把那个女人给我揪出来!” 阿元点头。 左佑道,“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杀手?你之前让她嗑药了吧?我看到浴缸中还有没化开的冰呢,这么熟悉毒品的人,貌似也不仅仅是个杀手那么简单吧?” satan沉声道,“我管她是杀手还是什么,最好不要让我抓到她……” 第三十二章 背信弃义 克雷带白筱榆进了别墅里面,然后吩咐佣人给白筱榆准备新的衣服,白筱榆上楼去洗澡的功夫,克雷拨通了青烽的电话。 “喂。” “烽哥,小姐回来了。” “你说什么?” 手机那头,传来青烽明显的诧异声。 克雷望了眼二楼的方向,然后道,“烽哥,真的,我刚把小姐带回到家里面。” 青烽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传来了张志远的声音道,“你说她回来了?怎么回事,说清楚。” 克雷听是张志远,他立马恭声道,“大概十分钟之前,门外的保镖进来说,有个女孩子要见我,我出去一看,原来是小姐,看样子小姐好像是经历了什么事情,着急着要找你。” 张志远此时正坐在去码头的车上,抬眼望去,他已经可以看到亮着灯的码头,那里有一艘船正在等着他。 从没听说过,有人可以从satan那里逃回来的,哪怕是尸体。 白筱榆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她怎么能逃得出来? 张志远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如果不是她出卖了什么,satan是不可能放她走的,也许……satan已经知道仓库的事情,是他派人做的。 一双黑色的眸子中,流露出嗜血的冰冷,唇瓣开启,张志远对着手机道,“她在你身边吗?” 克雷道,“没有。” 张志远道,“那就当做从没有联系上我,她问起我的去向,也绝对不要透露半个字,知道了吗?” 克雷眼中露出了明显的惊讶之色,沉默几秒,他应声道,“是。” 张志远挂断电话,手机关机,抽出电话卡,直接打开车窗扔了出去。 “车上的人,都把电话卡扔了。” 张志远沉着脸,出声吩咐。 车上一共五个人,除了张志远之外,还有尤昔,泰林,青烽和司机。 尤昔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将手机卡拿出来折断,她又侧身去拿泰林的,泰林迷茫的看着张志远道,“爸爸,发生了什么?” 张志远出声道,“没什么。” 泰林皱眉道,“我刚才明明听到电话那边说小姐回来了,是说姐姐吗?姐姐怎么了?” 尤昔拽了下泰林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话,张志远正在气头上呢。 果然,张志远沉下脸,但却没有发飙,只是出声道,“她是你姐姐的事情,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泰林眼中闪过慌乱之色,他开口道,“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们走了,却不带着姐姐?” “泰林……” 尤昔低声喝斥。 张志远干脆侧过头,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另一边,张家别墅,克雷看着自己的手机,独自发呆。 二楼的拐角处,白筱榆靠着墙壁站着,眼睛晃神的看着某一处,久久不语。 二十分钟之后,白筱榆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衣服,从二楼下来,她的头发擦到半干,没有吹,胸前的几缕,还隐隐滴着水。 克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白筱榆走过来,他下意识的站起身,叫了声,“小姐。” 白筱榆微微点了下头,她出声道,“跟我爸爸联系了吗?” 克雷带着一丝褐色的瞳孔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他还是更快的开口道,“我联系不上老大。” 白筱榆不可抑止的皱了下眉头,出声道,“联系不上,什么意思?” 克雷道,“老大的手机关机。” “那青烽呢?他跟我爸爸在一起吗?” 克雷喉结微动,出声道,“不知道。” 白筱榆道,“那你打给青烽。” 克雷当着白筱榆的面,打电话给青烽,但是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莫名的,克雷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而且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到,要让张志远携家眷一起连夜逃走的地步。 “小姐,烽哥也关机了。” 克雷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白筱榆,像是一不小心就会触到她敏感的神经似的。 白筱榆在楼上的时候,虽然听不到电话里面讲了什么,但是她听到了克雷叫烽哥和老大,那就表示他一定是跟青烽和张志远联系上的,而现在…… 脸色控制不住的变得煞白,头顶悬挂的多层水晶灯照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就像是随时都会消失的泡沫一般。 克雷毕竟心虚,打量着白筱榆的脸色,他出声道,“小姐,要不您先上楼休息一下,也许老大他们有什么事情在忙,之后就打过来了。” 白筱榆大大的眼睛中,带着克雷看不懂,但却令他心慌的神色,红唇轻启,她出声问道,“怎么没看到尤昔和泰林?” 如果张志远和青烽不在,是有事情,那倒是情有可原,可现在这三更半夜的,尤昔和泰林不在,就太奇怪了。 果然,克雷闻言,脸上立马露出了慌乱之色,张开嘴,却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筱榆心底忽然涌上一股燥热的暖流,带着一丝腥甜的气息,她忍不住向一边弯下腰,侧头干呕。 克雷吓了一跳,赶忙走过来,出声道,“小姐,您怎么了?” 白筱榆从桌上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纸巾上面带着一丝不明显的血迹,克雷眼睛一瞪,出声道,“怎么回事?” 白筱榆将纸巾攥在手中,紧紧的。 她在外面为张志远拼命,几乎是踏着别人的尸体爬出来的,她身体中的毒品还没有吐干净,刚才在洗手间抠了嗓子,这是后遗症。 克雷被白筱榆脸上的表情吓坏了,真不知道张志远跟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久的沉默,白筱榆和克雷站在偌大的豪华客厅中,彼此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筱榆转身往侧门的方向走去,克雷出声道,“小姐,您去哪儿?” 白筱榆头也没回的道,“如果有人来找你们老大,一律说没见过,更不要提我的事情。” 撂下这句让克雷云里雾里的话,白筱榆就这样从侧门离开了张家。 不过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一些不速之客造访张家,才让克雷明白,为何张志远要半夜带着家眷逃跑,而白筱榆又为何说了那样的一番话。 来张家的人是左佑和阿元,克雷出门迎接。 见到左佑,克雷眼中露出了明显的警惕之色,出声问道,“原来是satan身边的二当家来了啊,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啊?” 左佑淡笑着道,“没什么,就是按我们老大的吩咐,过来找你们家老大过去吃顿饭。” 克雷道,“那还真是不巧了,我们老大有事不在家啊。” 左佑道,“是么?是真的不在家,还是……故意不想见啊?” 克雷道,“你什么意思?” 左佑维持着惯有的淡笑,出声道,“我亲自来一趟,你也不好叫我无功而返是吧?既然你们老大不在,那我也不为难你们,这样吧,叫那个女人出来,跟我回去怎么样?” 第三十三章 赌命 往事如潮水一般袭来,白筱榆会想到之前的种种,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的表情,敏锐的察觉到她眼底隐藏的那份挣扎和纠结,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想到什么了?” 傅擎岽的话,把白筱榆的意识拉回到现实中来。 是,她是张志远的女儿,是沙坤的亲孙女,是金三角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是她的出生到成长,永远都是在暗地里,不被人知道,也不被人认可,就是因为这样,张志远才会在以为东窗事发的时候,带着尤昔和泰林匆匆离开,而她,算什么? 傅擎岽讨厌被人忽视,他都做到这样了,而白筱榆却还是在出神,这样的感觉,令他很不爽。 黑色的眸子中露出了愠怒的表情,他低下头,咬在了白筱榆的肩膀上面,这一口咬的不清。 白筱榆始料未及,突然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呻吟出声。 从绝美女人口中溢出的呻吟,就像是金三角最好罂粟中提纯的毒品一般,令人完全没有招架的力气。 傅擎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瞬间都涌到了头顶,而欲.望却奔腾着往下游走,最终汇聚到抵着白筱榆臀部的那里。 身子恶劣的往前一顶,他带着愠怒的嚣张昂扬,一如他这个人一般,在宣示自己的不满。 白筱榆浑身一顿,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傅擎岽将她按在桌上,这样的角度,暧昧的令人抓狂,这个功夫,他已经没有什么闲心去问她,她到底是谁的人,事实上,他心中已经大抵猜到,不管她承不承认,想要她点头,也都是个迟早的问题。 呼吸逐渐变得低沉,傅擎岽低下头,温热的呼吸伏在了白筱榆的耳边,白筱榆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皱眉想要动弹,但是傅擎岽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她按在桌上。 他的吻带着酥麻,吻过白筱榆的耳廓,白筱榆从刀刃上看到了自己那张露出了仓惶的脸,红唇带着颤抖,她出声道,“别碰我……” 傅擎岽用牙尖咬住了白筱榆的耳朵,带着轻微的疼痛,但是更多的却是快感,舌尖一滑,感觉到身下人的颤抖,他缓缓勾起唇角,出声道,“又不是没碰过,怕什么……” 白筱榆脸色煞白,两年前的那一晚,耻辱,疼痛,委屈……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历历在目一般,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傅擎岽吻着白筱榆的动作停住,俊美的脸上带着白筱榆看不到的阴沉可怖,他眼睛一抬,声音低沉的道,“你再说一遍。” 白筱榆是豁出去了,她出声道,“我说,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从没有人敢在傅擎岽面前,对他说这样的话,而这个被自己睡过一次,却差点要了他命的女人,她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种话。 卡着白筱榆的手猛地一用力,白筱榆立马闷哼一声,脸色都煞白了,她却固执的咬紧牙关,硬生生的忍着不喊。 傅擎岽脸色阴沉的道,“你是真不怕死是不是?” 白筱榆强顶着一口气,出声回道,“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傅擎岽道,“杀你……那也要等我玩腻了再说!” 说罢,傅擎岽忽然挺直了腰身,抓着白筱榆的手腕,将她拖到了前面的单人床处,白筱榆挣扎着,扭动着身子,出声道,“你给我放开!” 傅擎岽面色难看如罗刹一般,推着白筱榆,他一个字都不说,是真的动了肝火。 眼看着就到了单人床边,白筱榆眼睛一瞪,下意识的抬起一条腿,踹在了床边处,死活不肯往前走,傅擎岽眼睛一瞪,使劲儿的往前推了两下,还是没推动,他低声道了一句,“找抽!” 说罢,他身子从白筱榆身后,来到了她的身侧,一抬腿,就踹在了她的膝弯处,人的膝弯处是软骨,傅擎岽正在气头上,这一脚下去,可是够白筱榆受的,她立马就腿软了下来,傅擎岽顺势一把推过去,她就这样扑到了床上。 傅擎岽跟着走过去,大手抓着白筱榆后背的衣服,白筱榆死命的扑腾,好容易转过身来,却正好被傅擎岽压过来的身子给堵住。 她抬起一手就朝着傅擎岽脸上抓去,傅擎岽沉着脸扣住她的手腕,按在病床上,她另一手刚抬起,傅擎岽用另一只手再次按住,她想要动腿,他的身子却卡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动,再动啊!” 傅擎岽脸色难看的很,看着身下的白筱榆,出声挑衅。 白筱榆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而呼吸沉重,瞪着面前的傅擎岽,她一声不吭,但是眼中的不服和倔强,却是那样的明显,明显的令傅擎岽想要抽她。 两个同样倔强的人,就这么飚上了。 傅擎岽故意惹白筱榆生气,他按着她,让她不能动弹不说,还低头去亲了她的额头,看着她瞪大的眼睛,他开口道,“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奈我何啊?” 白筱榆咬紧牙关,似乎是强烈的忍耐着什么。 傅擎岽见状,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他低下头去,想要吻她的唇,白筱榆一侧脸,他的唇差了一点就吻到了她的脸,漆黑的眸子盯着白筱榆,傅擎岽一声不吭,顿了几秒之后,他狠狠地低下头去,吻在了她的脸上。 白筱榆刚想要晃动脑袋挣扎,傅擎岽就张开嘴,咬在了她的脸颊处。 “啊……” 白筱榆这么一挣扎,扯痛了脸上的肉,疼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傅擎岽抬起头,看到白筱榆白皙脸颊上的一圈牙印,他恶劣的道,“要不要给你身上也留一个印记?” 白筱榆怒视着傅擎岽,真是打不过他,只能恨恨的道,“有种你别让我有反抗的那一天!” 傅擎岽道,“我从来不怕别人的威胁。” 许是这么多年,过惯了顺风顺水,众星捧月的日子,傅擎岽越发的觉得生活无聊,白筱榆就像是一个意外,毫无预期的闯入了他的生活,令他抓狂,令他迷乱,她就是一个刺猬,他也要扒光她身上所有的刺,然后看着她无能为力的模样。 “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白筱榆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傅擎岽,红色的唇瓣中,说出的话,带着诱人的意味。 傅擎岽瞳孔微不可见的一缩,开口道,“赌什么?” 白筱榆道,“我说过会跟你回金三角,就不会食言,把我放在你身边,早晚有一天,我会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 傅擎岽道,“如果我不信呢?” 白筱榆道,“一年,给我一年的时间,要不我杀了你,要不然……你杀了我……” 第三十四章 宣誓所有 “一年,给我一年的时间,要不我杀了你,要不然……你杀了我……” 白筱榆说出这话的时候,眼底带着那样明显的杀意,恨不得如果她现在有能力的话,立马就杀了傅擎岽。 傅擎岽黑色的眸子,不自觉地微微眯起。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竟然敢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如此挑衅的话。 “难道你看不清现在的状况吗?” 傅擎岽薄唇轻启,声音冰冷的像是冬天泼出来的水。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出声回道,“我知道你是个自负的人,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白筱榆帮着张志远打理生意五年多,跟傅擎岽的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对于傅擎岽而言,两人两年前的见面是第一次,而对于白筱榆而言,他早就是她研究的对象了,对于他的性格,她多少可以猜得出几分。 果然,白筱榆的话音落下,傅擎岽出声道,“好,我就跟你赌这一次。” 白筱榆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在听到傅擎岽的话之后,缓缓放了下去,不过傅擎岽却没有放开白筱榆,白筱榆眼中带着一丝警惕之色,出声道,“现在你可以放手了吗?” 傅擎岽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放手?” 白筱榆美目一瞪,傅擎岽看着她道,“我只是答应跟你打赌,又没有说现在不碰你。” 白筱榆蹙着两道好看的眉头,出声道,“你缺女人吗?” 傅擎岽道,“你觉得呢?” 两人就这样以暧昧的姿势倒在单人宽的病床之上,白筱榆一面要跟傅擎岽拖延时间,另一面又害怕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她虽然不在乎别人说她什么,但是耳边总是絮絮叨叨的,她烦得很。 傅擎岽看出白筱榆心中所想,眼中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玩味,他开口道,“你害怕有人看到?” 白筱榆咬着牙,眼中带着谁都能看出来的不悦,她出声道,“我觉得能在金三角叱咤风云的人物,不应该在这里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傅擎岽微顿,随即勾起唇角,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出声回道,“我倒是觉得你这句话中的歧义不少,首先,你确定你手无缚鸡之力?再者……呵,你也不是女孩子了。” 这么赤.裸.裸的讽刺,让白筱榆的火腾一下子就上来了,傅擎岽看到她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但却偏偏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语,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不由得道,“看样子是有什么想说的啊,想说就说,别憋着。” 白筱榆咬牙切齿,低声咒骂道,“无耻!” 傅擎岽不以为意的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白筱榆瞪了眼傅擎岽,干脆不说话了。 安静的休息室之中,两人维持着暧昧的姿势,忽然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护士手上拿着病人的记录档案,一抬头,看到房间左侧,床上的傅擎岽和白筱榆两人,吓得啊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傅擎岽回头看去,白筱榆也抻着脖子望去,女护士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半晌才慌乱的道,“啊,不好意思,我先出去……” 傅擎岽见状,倒是放开了白筱榆,站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道,“没事,进来吧。” 护士戳在门口,脸色绯红,原来医院都在传白筱榆私生活不检点,公然场合就敢跟别的男人发生那种事情,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白筱榆从床上撑起身子,拉好自己的裙子,下到地上,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擎岽看着门口处的护士,出声道,“你会不会说出去?” “啊?” 护士抬眼望着傅擎岽,大脑回不过神来。 傅擎岽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中,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薄唇轻启,他开口道,“白筱榆是我女人。” “……” “……” 护士和白筱榆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前者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者则是没想到傅擎岽会如此说, 傅擎岽余光瞥见白筱榆脸上的惊诧,他回过头去,勾起唇角,淡笑着道,“亲爱的,你是我女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以后谁在背后说你的坏话,你就告诉她们,你白筱榆是我傅擎岽的女人,以后我是要带你走的,我们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轮不到她们在你身边指手画脚,懂了吗?” 白筱榆眼中带着惊讶和不可理喻,傅擎岽眼底则是一闪而过狡黠的光芒,再次把目光落到门口的护士脸上,傅擎岽出声道,“白筱榆是我女人的消息,就麻烦你传出去了。” 说罢,他就这样大步走了出去,没有回头一下。 傅擎岽一向低调,甚至说神秘,香港没有人不知道豪门傅家,傅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傅擎佑,二儿子傅擎岽。 傅擎佑还时常出现在各大媒体的报道版面之上,但是关于傅擎岽的新闻,却是少之又少。 傅擎岽这次低调返港,是回来看蒋城洛的,而白筱榆已经在这里工作了近两年,两人什么时候成为男女朋友关系的?这未免也太快了。 医院食堂中,一群小护士打完饭坐在一起,有人提起一个话题,大家就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哎,你们说白筱榆是怎么勾搭上的傅家二少爷啊?” “被人在休息室里面撞见了两次,相隔的时间还那么近,这种事,不怕不能勾搭,就怕不敢勾搭,你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医院的休息室里面就做这种事情啊?” 假睫毛几乎能遮住眼睛的一个圆脸护士,眼睛一瞥,睫毛差点掉到了面前的汤碗中。 “就是啊,你说那个白筱榆,平时柔柔弱弱,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见谁都不爱搭理,没想到背后这么放荡。” “她冰冷?人家冰冷能搭上郑医生?郑医生可是院长的儿子,我看白筱榆不是清高,是看人下菜碟儿,一般人她是不稀罕勾搭,一出手就是一条大鱼。” “我看郑医生天天眼巴巴的在我们护士科前面转悠,他现在怕是还不知道白筱榆已经跟了傅家二少爷呢吧?” “那是,如果郑医生知道了,还会要她那个破烂货嘛,哎,你说那个……” 小护士还在口若悬河的讲八卦,忽然发现对面坐着的几个都低下头,她隐隐觉得不对,加之还有人在桌子下面用脚踢她,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去,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郑策和几个年轻的医生,都拿着餐盘站在那里,郑策脸色难看的很,身边的人则是一脸的尴尬。 第三十五章 你跟他什么关系 小护士回过头去,对上郑策那张面色难看的脸,下意识的眼睛一瞪,微张着唇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郑策在原地站了几秒之后,转身大步离开,身边的医生想开口叫也叫不住。 小护士一脸的懊恼,皱着眉头暗骂自己倒霉。 郑策受够了这种走到哪里都被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他满医院的找白筱榆,却怎么都找不到,打她的电话,发现她手机关机了。 中午饭都堵得吃不下,郑策双手插在白大褂外面的兜中,沉着脸走过医院后面的花园,想要回去办公的地方,余光一瞥,他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白筱榆。 前面长椅处,一名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坐在上面,腿上打着石膏,白筱榆蹲在他面前,微笑着不知道在跟他说些什么,只见小男孩弯起眼睛,笑的阳光灿烂。 阳光倾洒而下,铺散在白筱榆身上,让她那张本就美得夺目的脸,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她是如此的美好,又是如此的善良,郑策心中的怒气,瞬间就消散了,是啊,他眼中的白筱榆就是温柔善良的,哪怕她多少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但那些也只是表象而已,跟她接触两年了,她的人品怎么样,他是清楚的。 “峰峰,医生说过了,你的腿再有两个多月就会痊愈的,以后就不用坐着轮椅,也不用拿着拐杖了,高不高兴?” 白筱榆蹲在七岁小男孩的面前,面带微笑的说道。 小男孩点点头,出声回道,“知道了。” 白筱榆又道,“恢复期,你的腿是会有点痛,你要是不舒服了,就跟医生说,跟照顾你的护士姐姐们说,不能再跟你妈妈发脾气了,知道吗?” 小男孩再次点头,“知道了,筱榆姐姐。” 白筱榆从兜里面拿出了一个棒棒糖,递给小男孩,摸了一下他的头,开口道,“峰峰这么乖,姐姐奖励一个棒棒糖好了。” 小男孩拿过棒棒糖,眼睛都笑成了新月的形状,他妈妈坐在长椅上,感激的向白筱榆投去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咦?医生哥哥。” 小男孩抬起头,看向白筱榆身后,叫了一声。 白筱榆回过头,看到郑策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小男孩的妈妈看着郑策,微笑着道,“郑医生来了啊。” 郑策点点头,然后勾起唇角,看着小男孩道,“峰峰最近有没有乖乖的啊?” 小男孩点头道,“有啊。” 郑策道,“是吗?可是我怎么听照顾你的护士说,你都有跟妈妈发脾气呢?” 小男孩有些内疚的低下头,晃动着打着石膏的腿,不说话了。 郑策往前走了一步,坐在长椅上,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出声道,“峰峰不是说,以后长大了要照顾妈妈的嘛,以后都要像个男子汉一样,疼也要忍耐,知道了吗?” 小男孩低头嗯了一声。 白筱榆站起身,对孩子的妈妈颔首,转身离开,郑策见状,也赶紧追上前去。 “筱榆。” 白筱榆目不斜视的往前走,郑策落下了几步,他忽然道,“lee……” 白筱榆的双腿就像是扎根了一般,定在原地,郑策止不住的微微皱眉,几秒之后,他出声道,“你跟傅擎岽之前就认识的?” 白筱榆没想到会从郑策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事实上,她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曾经是谁了。 郑策没有等到白筱榆的回答,他往前走了几步,绕到白筱榆面前,看着微垂着视线的她,开口道,“筱榆,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说?” 白筱榆插在兜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抿着殷红的唇瓣,她不出声。 郑策跟白筱榆认识这么久,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她了,但是直到傅擎岽的出现,他才知道,原来他对白筱榆的理解,仅限于知道她的名字而已,至于其他的东西,他什么都不知道。 “筱榆,我们……” “郑策,不要逼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白筱榆抬起头,一双令人迷乱心智的双眸中,带着他看不懂的陌生神情。 郑策微顿,随即有些茫然的道,“为什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白筱榆确实有些神秘,傅擎岽那样的人,又岂会是一般人能够攀附的。 白筱榆喉咙微动,随即低声道,“没有。” 郑策皱眉,开口道,“傅擎岽叫我来找你,让我叫你lee,看看你会是什么表情,你跟他之前就是认识的,你们之间……” 往后的话,郑策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筱榆心中犯堵,从前她没得选择,生在乱世,她只能尽自己所能,站在别人的肩膀上往上爬,过惯了腥风血雨的日子,都快让她忘记自己是个女孩,是个还没到二十岁的女孩,而现在,她已经平静了两年,有安稳的住处,有稳定的工作,虽然身边的人总是会时不时的来招惹她,但是这些比之金三角那里随时都会闻到血腥的气息,实在是好太多了。 尤其是面前的郑策,他很优秀,对她也很好,曾几何时,她也以为自己可以躲藏一辈子,就这样像一个正常人一般的生活,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傅擎岽的出现而打破了。 抬眼看着面前的郑策,白筱榆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的挣扎,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郑策心底咯噔一下,他蹙起眉头,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不需要知道? 白筱榆面无表情,眼中的神情甚至带着一抹冰冷和疏离,她出声道,“谢谢你这两年来的照顾,房子那边,我会尽快搬出来,以后我们之间还是少接触的好。” 白筱榆说完就要走,郑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情绪激动的喊道,“白筱榆!” 白筱榆心中何尝不难过,但是傅擎岽的到来,提醒她不是一个普通人,而他更不是一个普通人,他们的身份都太特殊,如果她再跟郑策这样保持着亲密的关系,怕是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会连累到他。 另一边,蒋城洛在病房中闷得无聊,非逼着柏子涵几人推着轮椅带他出来转转,景牧柯和傅擎岽都跟在身边,四人从回廊一头过来,就正看到白筱榆和郑策纠缠的一幕。 蒋城洛眼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出声道,“啧啧,我就说要多出来转转吧,看看遇上什么好戏了。” 景牧柯低声叨咕,“什么心态。” 白筱榆还没看到傅擎岽等人,她皱眉想要抽回手,出声道,“郑策,你别这样。” 第三十六章 你要跟我抢女人吗? 郑策拉着白筱榆的手腕,皱眉道,“筱榆,你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了,我是不会让你就这么走的。” 白筱榆眼看着前面已经有人看过来,她压低声音道,“郑策,我说的还不够明白的吗?我想跟你保持距离!” 郑策眼中带着赤.裸.裸的受伤,他开口道,“筱榆……” 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躲闪,她受不了郑策这样看她,这样会加剧她心中对自己的自责。 “筱榆……叫的够亲密的……” 好听但却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跟郑策同时闻声望去,傅擎岽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正双手插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眼睛盯着郑策拉着白筱榆手腕的手。 莫名的,白筱榆下意识的要抽回手,这样的反应更是刺激了郑策,他攥紧手指,瞪着不远处的傅擎岽。 白筱榆眼中露出了慌乱之色,她不想让郑策搀进她跟傅擎岽之间。 “郑策,放手。” 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急迫,白筱榆出声说道。 郑策的视线从傅擎岽脸上收回来,落在白筱榆脸上,他沉声道,“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白筱榆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傅擎岽的角度,他能看到白筱榆精致如瓷娃娃一般的侧脸,还有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紧抿的倔强红唇。 视线微微眯起,傅擎岽出声道,“筱榆,你还没告诉他,我们之间的关系?” 白筱榆浑身一紧,就像是吓到了一般。 郑策攥着白筱榆手腕的手也是下意识的收紧。 傅擎岽眼中露出了一抹恶劣的光芒,薄唇轻启,他开口道,“看来还是要我来告诉他了。” 说罢,傅擎岽看向郑策,出声道,“两年前,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告诉我她叫lee,就在金……” “住口!” 白筱榆猛地抬头,瞪向了傅擎岽。 傅擎岽没有继续说下去,当然不是被白筱榆吓住,他只是饶有兴趣的欣赏一个人被逐渐逼上绝望的过程。 白筱榆眼中带着那样明显的憎恶和无可奈何,而傅擎岽要的就是让她无可奈何,唇角勾起的弧度,依旧美,如撒旦一般。 “你要自己告诉他吗?”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声音中带着一丝疑似温柔的口吻。 白筱榆漂亮的脸颊上,带着紧咬牙齿之后留下来的咬肌,郑策看在眼中,只觉得无比心疼,傅擎岽和白筱榆之间,谁看了都知道是前者在逼后者,他怒视着傅擎岽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总是现在,你离白筱榆远一点!” 傅擎岽绝美的黑眸幽幽的瞥向了郑策,前一秒还带着玩味,而此时却变成了暴风雨前的深沉,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你跟谁说话呢?” 郑策出声道,“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想怎么样?干嘛总是纠缠着筱榆不放?!” 傅擎岽冰冷着声音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白筱榆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清楚的记得,惹怒傅擎岽是什么样的下场。 下意识的伸出另一只手,将郑策往后拉了一下,白筱榆沉声道,“你别管了。” 郑策皱眉道,“到底什么事?你干嘛这么怕他?” 白筱榆没办法跟郑策解释,如果傅擎岽只是傅二代的话,那也就算了,但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边境毒枭,这样的双重身份,听起来让人觉得不可置信,但是现实总是一次次的让人梦醒,傅擎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郑策,就当我求你了,你赶紧走行不行?别再管我了……” 白筱榆真是要疯掉了,她着急的想让郑策走的样子,落在傅擎岽眼中,莫名的戳到他心底的敏感神经,让他……有些不悦。 郑策拉着白筱榆不放,今天打定主意要弄明白一切,不知何时,傅擎岽来到了两人面前,他伸出手,覆在了郑策的手腕上,“把,手。拿,开。” 四个字,每一个字都说的字正腔圆,傅擎岽俊美的脸上不带任何一丝的表情,端的是令人凉到了心里面去。 白筱榆紧张到不行,虽然她感受不到傅擎岽手上的力量,但是但看郑策握着她手腕的力气在一寸寸的变小,便可想而知。 傅擎岽是什么样的人,不说他在委内瑞拉的猎人学校学习多年,就他来了金三角这几年的历练,也足够郑策死上百十个来回的,看他云淡风轻的覆在郑策的手上,其实用的力气足以让郑策的手软骨折。 郑策皱眉,一点点的看着傅擎岽把他的手拿离白筱榆的手腕,白筱榆看着眼前的气氛一触即发,她下意识的出声道,“傅擎岽,我们有话好说。” 本是在一边看热闹的柏子涵和景牧柯等人,因为距离的原因,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可是看到傅擎岽对郑策动了手,只能快步赶过去。 “哎哎,还有我呢……” 蒋城洛坐在轮椅上,被景牧柯和柏子涵抛下,只能自己滑着轮椅走过去。 “怎么了这是?” 景牧柯出声,眼睛扫着郑策和傅擎岽。 傅擎岽已经松开了郑策的手,郑策的手垂着,时不时的颤抖。 傅擎岽面色淡淡,出声道,“没怎么。” 景牧柯看向郑策,有些担心的道,“阿策,没事吧?” 郑策脸色难看到极处,要不是傅擎岽是景牧柯的朋友,他怕是早就动手了,唇瓣开启,他沉声道,“牧柯,今天趁着你在这里,大家把话说明白了,他凭什么总缠着筱榆?” 郑策看向傅擎岽,眼中带着怒意。 景牧柯心中也闹不准傅擎岽跟白筱榆到底什么关系,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 傅擎岽像是早就料到会有如此场面似的,他不紧不慢的看向白筱榆,出声道,“既然他那么想知道,那你来说。” 白筱榆本就白,此时的脸色几乎快要透明了,紧抿的红唇快要成了一条线,她耳边嗡嗡作响,从来没觉得如此的为难过。 蒋城洛滑着轮椅过来,正好听到傅擎岽这句话,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呦,原来你跟擎岽有一腿啊,还真没看出来,怪不得敢跟我翻脸呢,啧啧,看来是有靠山啊。” 郑策脸色越发的难看,不由得道,“筱榆,你别怕,有什么就说出来,我还就不信这光天化日的,有人敢把你怎么样!”柏子涵自然站在傅擎岽这一边,他开口道,“话先别说的太难听,谁要把谁怎么样啊,指不定这妞是擎岽的女人呢。” 景牧柯瞪了眼柏子涵,让他少煽风点火。 傅擎岽见白筱榆一直迟迟不肯说,他微微皱眉,出声道,“你不说我来说……” 白筱榆心底一急,下意识的道,“我是他女朋友……” 话音落下,柏子涵和蒋城洛就差吹一声口哨了,傅擎岽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看着一脸苍白的郑策道,“怎么,你要跟我抢女人吗?” 第三十七章 距离拉远 “怎么,你要跟我抢女人吗?” 傅擎岽恰到好处勾起的唇角,就是对一脸苍白的郑策,赤.裸.裸的嘲讽。 郑策心如刀绞,脸上也是火烧火燎的,这一巴掌,是白筱榆打的。 一圈围着的人,表情各异,时间在这一刻像是静止了一般,白筱榆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她只是微垂着视线,下意识的道,“郑策,走吧。” 她想让他走,不想让他跟傅擎岽接触,也不想让他搅进他们的世界之中。 郑策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微张着唇瓣,半晌才道,“为什么……” 白筱榆知道,郑策是在问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跟傅擎岽在一起,但是,这个答案,她回答不了。 傅擎岽饶有兴致的盯着白筱榆的脸,啧啧,当初她被人硬生生的灌下两包白粉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绝望。 景牧柯始终不愿意看到郑策这样难受,他微微皱眉,低声道,“阿策,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大家现在的心情,都不太适合谈论这件事情,要不然……” 景牧柯的话还没有说完,郑策就抬起头,看向傅擎岽,眼中带着浓浓的怒意,开口道,“你逼她的!” 傅擎岽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在面对别人的怒不可遏时,他习惯用淡漠到甚至嘲讽的表情回过去,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逼迫她了?” 郑策只觉得脑袋一热,尤其是在面对傅擎岽眼中的挑衅和嘲讽时,他浑身的怒意汇聚到一点,下意识的冲上前,就要去拽傅擎岽的衣领,景牧柯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挡在郑策面前,急声道,“阿策,阿策,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郑策气的眼睛都红了,伸手指着傅擎岽,他厉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他逼迫的筱榆!傅擎岽,有本事你就别遮遮掩掩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不能拿出来说的!” 柏子涵站在傅擎岽身边,微微皱眉,眼中露出的神色,分明就是一种为郑策可怜的神情。 傅擎岽脸色微沉,这是要发怒的前兆。 白筱榆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去拉郑策的袖子,皱眉道,“郑策,你别这样……” 郑策气的红了眼,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径自道,“筱榆,没什么好怕的,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 白筱榆心中暗自着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擎岽听到这句话,却是嗤笑一声,然后道,“天塌下来也是你顶着?你确定你顶得住?”白筱榆看着傅擎岽的眼中带着慌乱,郑策则是受不了这样的讥讽,出声道,“顶不顶得住,不是你说了算的!” “好,白筱榆,那你来说,你跟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傅擎岽接话接的很快,他看向白筱榆,一副这可不是我找事的表情。 白筱榆觉得嗓子眼处卡了一根刺一般,她很努力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景牧柯眼看着事情愈演愈烈,他出声道,“大家都理智一点好不好?这里是医院。” 说罢,他看向白筱榆道,“你先带阿策走吧,有什么事情,晚一点再说,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 白筱榆知道,在场的,也就只剩下景牧柯这么一个理智的了,她赶紧拉着郑策的衣袖,出声道,“我们走吧。” 郑策一甩手,出声道,“凭什么要走?筱榆,你到底在怕什么?” 景牧柯脸色沉下去,心想着郑策怎么就这么看不懂眼色呢,难道非要惹得傅擎岽发火了才作罢? 正想着,就听到白筱榆出声道,“我是怕,很怕,我不想站在这里,被很多人看着,被人背后议论,我们走好不好?” 白筱榆说的是我们,指的是郑策和她自己,她已经把他们归结到一个阵营中去了,但是很显然,正在盛怒当中的郑策并没有发现,而一边的傅擎岽……他听出来了,而且,心中莫名的很是不爽。 坐在轮椅上的蒋城洛,挑眉,出声道,“一个女人,两个男人,事情再明显不过了,还要说什么啊?” 景牧柯低声咒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蒋城洛撇撇嘴,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道,“本来就是嘛,既然郑策非要弄明白这件事,擎岽又从来都没有意思隐瞒,那就说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擎岽仗势欺人了呢。” 这帮从小厮混到达的死党们,除了景牧柯还尚存理智之外,蒋城洛和柏子涵都是摆明了的胳膊肘朝里拐,只要有谁对傅擎岽有不好的印象,两人立马像是刺猬一般竖起防备,随时准备攻击。 果然,蒋城洛话音刚落,柏子涵也出声道,“就是,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看看到底是擎岽欺男霸女了,还是……另有什么隐情。” 说着,柏子涵把目光落在了白筱榆身上。 越是漂亮的女人,心机就越深,古人说的话,诚不欺人。 话已经呛到了这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浑身紧绷的白筱榆身上,白筱榆垂着视线,遮挡住眼中的神情。 郑策皱眉看着面前的白筱榆,沉声催促道,“说啊。” 景牧柯见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许多,再者,傅擎岽时隔好几年才回来香港,自己都不知道他跟白筱榆是怎么勾搭上的,再看这个白筱榆,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 白筱榆距离郑策很近,她垂着的视线,所到之处,就是郑策身上的白色医生服,她不用抬头都感觉得到,现在所有人都是看着她的,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委屈的感觉,这算什么?千夫所指吗?她做错了什么? 白筱榆知道傅擎岽是什么样的人,所谓坏人做坏事,总是给人一种理所应当的错觉;但是郑策不一样,两年来,他在白筱榆心中,一直都是个绅士而温柔的的人,而此时,他却当着众人的面,非让她给出一个交代,也许她对郑策的愤怒并不客观,但是最起码,这个好人,眼下做了不合时宜的坏事,惹怒了她,如果不是怕傅擎岽对他出手,她怕是早就转身就走了。 脑海中很快的思考了许多,暗自调节呼吸,白筱榆已经变得冷静,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我是傅擎岽女朋友,还让我说什么?” 又是这句话,清楚的,没有任何感情的。 郑策感觉到自己的心猛地一痛,他皱眉道,“你骗人!” 白筱榆缓缓抬起头,漂亮的眼睛中不带任何感情,看着郑策,她又字正腔圆的说了一遍,“我是傅擎岽的女朋友……” 第三十八章 你对她的身体了解吗? 郑策的脸色,随着白筱榆的话,而变得越发的苍白,不过傅擎岽看在眼中,却没有了之前的快感,而是莫名其妙的赌气。 景牧柯很怕事情闹太大,毕竟他跟两面都是朋友,怕伤了和气,只能出声劝慰道,“阿策,先别动气,事情已经这样了。” 言外之意,就是劝他不要去碰傅擎岽看上的女人。 郑策像是没听到一般,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白筱榆,他出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谎……” 白筱榆瞳孔轻颤,她已经隐藏如此之深,为什么郑策还要戳穿她? 郑策跟白筱榆对视,两人眼中都带着隐忍,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像极了一对将要被拆散的有情人。 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道,“说也说了,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 郑策的视线从白筱榆脸上,移到了傅擎岽脸上,他目光冷峻,出声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的。” 说罢,他伸手拉住了白筱榆的手腕,出声道,“筱榆,我们走。” 说实话,在郑策拉住白筱榆手的瞬间,她心中不无感动,她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一步,郑策竟然还没有扔下她一个人。 身体下意识的侧过去,白筱榆才走了两步,就感觉另一只手腕突然被人拉住,这个力气明显要比郑策大的多,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给拽了回去。 白筱榆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傅擎岽怀中,郑策只觉得手中的手腕脱离开来,再一回头,白筱榆已经贴近了傅擎岽。 傅擎岽看着面前一脸苍白的白筱榆,薄唇开启,低声道,“想走,你当我是什么?” 白筱榆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傅擎岽收紧手腕,她立马疼的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傅擎岽,你放开她!” 郑策作势就要冲上来,景牧柯赶紧拦下来,郑策推着景牧柯,皱眉道,“你看不到他这明摆着就是仗势欺人吗?!” 景牧柯沉声道,“阿策,别这样……” 郑策看着景牧柯,忽然点头道,“是啊,我都快要忘记你是谁了,香港四大家族中的景家人,自然要向着姓傅的了!” 郑策是红了眼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搞得景牧柯里外不是人。 柏子涵立马不高兴的道,“你会不会说话啊?” 郑策道,“我们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你们在这里看热闹,算怎么回事?!” 柏子涵眼睛一瞪,皱眉道,“郑策,你疯了是不是?” 郑策确实是疯了,都快要达到乱咬人的地步了。 白筱榆生怕郑策惹怒了傅擎岽,她回头道,“郑策,我都说的很清楚了,我跟傅擎岽是男女朋友关系,你还想怎样?” 她硬生生的将郑策推到了众矢之的,只希望他能一气之下,离她远远的,离傅擎岽远远地。 郑策眼中的伤痛和不可置信,是那样的明显,明显到白筱榆不能去忽略的地步,就在情绪一触即发的时候,只见远处跑过来一个小护士,她显然是找了半天才发现郑策的踪影,喘着粗气跑来,她出声道,“郑医生,外科那边送来个急诊,王主任叫您赶紧过去一趟。” 郑策跟没听到似的,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 白筱榆皱眉道,“你没听到吗,还不赶紧走?” 郑策沉声道,“今天你不说实话,就别想让我离开!” 郑策也是发了狠的,眼睛都充血了。 傅擎岽微微皱眉,忽然不耐烦的感觉冲上来,他一手拎着白筱榆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拽到自己的怀中,然后看着郑策道,“她左胸口处有罂粟的纹身,第一次在两年前就给了我,上床的时候喜欢咬人,不喜欢喊我的名字,我跟她做过了所有你能想象或者想象不到的姿势,但偏偏下床之后就爱冷冰冰的,我跟她在休息室的时候就做了,全医院的护士都知道,不相信你可以随便去问,现在……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此话说完,白筱榆整个人都僵了,景牧柯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蒋城洛和柏子涵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郑策如木雕一般杵在原地,身边的小护士,一脸的瞠目结舌。 傅擎岽眼中露出一丝鄙视,拉着白筱榆的手腕,转身离开。 白筱榆如行尸走肉一般,被傅擎岽拖着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一处没有人的走廊,傅擎岽缓缓停下脚步,松开她的手腕,然后道,“如果不想把事情办得拖泥带水的话,就一早下了狠心,婆婆妈妈,可真不像你的办事风格。” 白筱榆漠然的看着某一处,闻言,她沉默了半晌,然后忽然开口道,“你不是要带我回金三角嘛,走吧。” 傅擎岽微微皱眉,看着白筱榆,她眼中除了空洞,什么都没有,胸口处被什么东西堵着,他出声道,“什么时候带你回去,是我说了算的。” 白筱榆抬起头,对上傅擎岽的视线,她出声道,“看着别人像是玩具一般在你面前,任由你操控,是不是很爽啊?” 傅擎岽淡漠的道,“是又怎样?” 白筱榆微微眯起视线,反问道,“你就不怕有一天遭到报应吗?” 傅擎岽淡淡的嗤笑了一下,然后道,“报应……这只是不够实力的人,留给自己的一个台阶。” 白筱榆咬牙切齿的道,“话千万别说的太早。” 傅擎岽挑眉,出声道,“怎么?你要挑战我?” 白筱榆紧抿着殷红的唇瓣,一声不吭。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倔强的表情,开口道,“你的反抗,只会让我更想要征服你,你是一只刺猬,我早晚把你身上的刺,一根一根的拔下来,然后看着你全无防备的缩成一团,到时候你再来求我,也许我连放过你的心情都没有了。” 说罢,傅擎岽轻蔑的看了眼白筱榆,转身离开。 白筱榆没有哭,她很少哭,最近的一次,也是她妈妈去世的那一次,哦,不,是两年前,张志远带着尤昔和泰林连夜逃跑,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又毒瘾发作,忍到受不了,恨不得拿刀穿过自己喉管的时候,她哭了,那时候是没有意识的。 当天晚上下班,白筱榆就匆匆回到郑策给她准备的房子中,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打包好,也不过是一个大的行李箱,拖着行李箱,把钥匙放到楼下管理员那里,白筱榆找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暂且先住下,等到明天再去找房子。 洗完澡出来,白筱榆一抬头,看到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她忍不住美目一瞪,下意识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第三十九章 来者不善 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人,就是一身黑色衬衫,黑色西裤,黑色皮鞋的傅擎岽,他绕着两腿长腿,正在看杂志,听到白筱榆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站在浴室门口,身上裹着白色浴巾,头发微湿,搭在胸前的白筱榆。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凝望了十几秒之后,傅擎岽才张开性感好看的薄唇,出声回道,“来看看自己的女朋友啊。” 白筱榆美目中透露着明显的警惕之色,红唇轻启,出声道,“我不觉得大晚上的,你会有这样的心情,特地跑过来开玩笑。” 傅擎岽饶有兴致的看着白筱榆,出声回道,“不要用你的心思去思考我,你很了解我吗?” 确实,白筱榆对傅擎岽,算不上非常了解,但是她知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不认为傅擎岽会没事来找她。 “你有什么事?”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言简意赅。 傅擎岽一双幽深漂亮的眼睛,从白筱榆脸上,缓缓下移,扫过她露在外面的浑圆肩头,精致的锁骨,修长的手臂,然后一路来到她两条紧致的美腿上。 白筱榆被傅擎岽盯得浑身发毛,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的微微蜷缩,眉头也止不住的皱起来。 将白筱榆打量了一遍之后,傅擎岽出声道,“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是我女朋友,你觉得我来找你什么事?” 暧昧的语气,这么明显的暗示,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她还是径自稳定心神,出声回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真不必大半夜的过来找我,再者……我不是你的女人。”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淡漠的表情,配上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这着实让他心中带着异样的冲动,一直以来,都是女人粘着他,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用这样冰冷的表情来面对他,赤.裸.裸的告诉他,她对他没有丝毫的兴趣。 白筱榆,刺激了傅擎岽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包裹在西裤之下的袖长右腿放在地上,傅擎岽站起身,迈步朝白筱榆走来。 他是金三角的后起霸主,浑身带着不容人置喙的萧杀和冷冽,这样的一个男人,不由得让白筱榆心生紧张,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两军对垒,实力相当的时候,拼的就是气势。 对于白筱榆的‘镇定’,傅擎岽暗自称赞。 来到白筱榆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站住,傅擎岽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好闻沐浴露味道,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我记得今天某人好像说,是傅擎岽的女朋友,而且说了好像不是一遍,怎么这才十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变卦了?” 白筱榆微微抬头,对上傅擎岽有些玩味的目光,她出声回道,“你我都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何必自欺欺人?” 傅擎岽面色无异的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说说,我还真有点好奇,在你心中,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白筱榆喉咙微动,出声回道,“我们是对立的关系。” 傅擎岽漆黑的瞳孔中,漂亮的花纹似是会转动一般,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他出声道,“我以为你会说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回道,“也不是不可以这样说,只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现在决定,还为时尚早。” 傅擎岽微微眯起视线,因为他看到白筱榆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的异样光芒,那不是普通人会有的,有那么个瞬间,他好像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那样的自信,那样的笃定,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 傅擎岽忽然沉默,只是定睛看着白筱榆,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压抑,强自稳定心神,白筱榆开口道,“你来到底什么事?” 傅擎岽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往前迈了一步,白筱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被傅擎岽伸出的手扣住了后脑,他很快的俯下身,俊美的脸旁距离她的脸还不到五厘米。 白筱榆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屏气凝神,瞳孔中都是傅擎岽那张放大了的俊颜。 傅擎岽并没有吻她,而只是保持着暧昧到令人心跳爆表的距离。 白筱榆愣了几秒之后反应过来,她马上就要推开傅擎岽往后退去,但傅擎岽却一把按住她的手,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随着她的动作,更近了几分。 “放开我……你干什么……” 白筱榆推着傅擎岽的胸口,但是因为距离太近,她的双臂都折了起来,根本用不上力气。 傅擎岽垂着视线,看着白筱榆精致如细瓷一般的肌肤,他出声道,“你身上涂了什么?” 白筱榆皱眉,沉声道,“什么都没有,你赶紧放开!” 傅擎岽出声道,“你先告诉我,你身上涂了什么,我再放开你。” 他不信她身上什么都没有涂,那种淡淡,但却总是往人心里面钻的香气,扰得他整个人心痒难耐,脑海中不由得再次浮现出两年前的火热画面,时隔两年,原以为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却没想到,他记的如此清楚。 傅擎岽向来不喜欢被人操控的感觉,更何况面前的女人都信誓旦旦的说,总有一天会要了他的命。 白筱榆被傅擎岽牵制住,她一边想办法挣脱,一边道,“我说了,我什么都没涂,你放开我,如果欲求不满就去外面找女人,来我这里做……” 白筱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只看到傅擎岽低下头,紧接着,她露在外面的修长脖颈,就感受到了一阵火热。 傅擎岽吻着白筱榆的脖颈,因为距离拉近,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就更加浓郁,他体内的燥火仿佛瞬间升高了几百度,叫嚣着让他这样做。 白筱榆眼睛瞪大,使劲儿的推着傅擎岽,推不动,她干脆一咬牙,抬起脚,使劲儿的踩在傅擎岽的脚上。 她脚上穿着酒店的布拖鞋,虽然用了很大的力气,但确实没有非常大的杀伤力,傅擎岽暗自咒骂她是小野猫的同时,忽然大手扣在了她的后背处,一个用力,白筱榆只觉得浑身一凉,原来是身上的浴巾被傅擎岽给撤掉了。 浑身赤.裸的被傅擎岽拥在怀中,白筱榆整个人都不安静了,她使劲儿的挣扎,屈起膝盖,企图要撞向傅擎岽的胯下,傅擎岽早就知道白筱榆会用这一招,她才刚一抬腿,他的手就顺势抓在了她的大腿处,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抱在怀中。 第四十章 只想要你 白筱榆呼吸一滞,还来不及回神,傅擎岽已经抱着她,一起栽倒在几步之外的大床之上。 白筱榆被傅擎岽高大的身体压在身下,她顾不上自己紊乱的呼吸,大声道,“傅擎岽!你到底想怎样?!” 傅擎岽今晚本是跟景牧柯,柏子涵他们在夜店玩的,中途柏子涵说了一句,“擎岽,你真的跟那个女护士上过床啊?” 傅擎岽淡淡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吗?” 柏子涵道,“两年前?你都多久没回来香港了,那你们在国外上的床喽?” 傅擎岽道,“想问什么,直说。” 柏子涵凑过来一张帅气的面孔,笑眯眯的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不是出了名的好马不吃回头草的嘛,怎么这女人两年前跟过你,你现在对她还是有兴趣呢?” 这句话是戳到傅擎岽的点了,他出声回道,“她是跟我上过床,但不是我女人,我找她也是因为她欠了我一些东西。” 柏子涵知道傅擎岽在金三角做什么,但却一时间不能把白筱榆跟金三角联系起来,他挑眉道,“她欠你什么了?” 傅擎岽想到白筱榆信誓旦旦的跟他提及的赌约,他出声回道,“命。” 此话一出,连一边的景牧柯都闻声望来。 柏子涵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正色道,“出什么事了?” 傅擎岽左手拿着酒杯,黑色的衬衫袖口处,露出了一截手腕,手腕内侧是一串看不懂的符号纹身,凑近看,才知道那是泰文,写的意思是:最接近死亡的距离。 “我找了她两年,她是唯一一个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又伤了我的人。” 景牧柯两年前去金三角看傅擎岽,正赶上他手腕上的纹身刚刚纹好,还带着红色的血点,当时他还问傅擎岽怎么想起纹身了,但是看到上面的字,才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原来傅擎岽一直找的人,竟然是白筱榆。 “丫够狠的啊,她竟然从金三角逃到了香港!” 柏子涵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是一脸的瞠目结舌。 景牧柯出声道,“既然人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傅擎岽还没有回答,柏子涵就出声道,“这还用说,对付男人直接用武力,对付女人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用体力就好了。” 景牧柯白了柏子涵一眼,出声道,“你能不能有点正行?” 柏子涵一脸我很正经的表情回道,“我认真地啊,是她自己说,是擎岽女朋友的,既然是女朋友,那总要行点女朋友的义务对吧?” 景牧柯对柏子涵已经无语了,成天满脑子都是这档子事。 抬眼看向傅擎岽,景牧柯出声道,“擎岽,这里是香港,如果你想处理什么事情的话,那也得等回去金三角再说。” 傅擎岽道,“放心,我知道。” 柏子涵道,“啧,这消息还很是劲爆,城洛如果知道,一定跟我想的一样,他让擎岽活活在身上多了一条伤疤,这个仇自然要报!” 景牧柯道,“可他毕竟跟郑策……” 傅擎岽微微皱眉,柏子涵出声道,“可别提郑策了,就算那小子点背,偏偏要喜欢上这么个有心计的女人,你说她能从擎岽手下逃走,又一路来到香港,能是简单的人吗?郑策喜欢她,也算是自己不长眼了。” 柏子涵这话说的倒是由心而发,景牧柯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语言。 短暂的停顿之后,柏子涵就挑眉看向傅擎岽道,“哎,你还没说,要怎么惩罚那女人呢。” 傅擎岽淡淡道,“等回了金三角再说吧。” 柏子涵道,“别介啊,兄弟们还等着呢,这么个大美人扔在面前,你别说你要把她放到执法堂去啊,那真是暴殄天物了。” 傅擎岽喝了口酒,然后道,“那你觉得呢?” 柏子涵笑着道,“我觉得啊……你懂得。”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道,“我没你那么低级。” 柏子涵立马道,“我怎么低级了,我看你是不敢好不好?” 傅擎岽从小到大最怕别人激他,果然,他侧头看向柏子涵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柏子涵道,“你就是不敢,一个曾经得罪过你的女人,你收拾收拾她怎么了?再说她自己都说是你女人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啊?” 傅擎岽微微皱眉,沉声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怕。” 柏子涵呛声道,“不怕就上了她,别说你不屑于做,就说你敢不敢做!” 傅擎岽仰头,喝光了一杯龙舌兰,放下酒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出了包间的门。 意识从夜店拉回到现实中来,傅擎岽看着身下的白筱榆,她白皙的皮肤,因为挣扎而变得酡红,就像是……金三角盛开的粉红色极品罂粟。 唇瓣开启,他出声道,“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让你在我身边,作为回报,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什么?” 温热的呼吸从漂亮的唇瓣中吐出,拂在了白筱榆脸上,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眨不眨的盯着近在眼前的傅擎岽,她出声回道,“一年的时间,我可以为你做事,但是不包括奉献我自己!” 傅擎岽勾起唇角,俊美到令人目眩的俊颜上,立马勾勒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他出声道,“为我做事,你觉得作为一个女人,除了奉献自己的身体,你还能给我什么?” 白筱榆瞳孔一缩,一字一句的回道,“你瞧不起女人?” 傅擎岽道,“你可以试看看,让我瞧得起你,不过前提是……今晚你能成功的从我身下逃走……” 说罢,傅擎岽的大手来到了白筱榆的腰间,恶劣的拧了她一把。 腰间的软肉最是敏感,白筱榆立马疼的蹙起两道柳眉,然后轻声呻吟出来。 傅擎岽今晚本是为了堵住柏子涵的嘴而来,但是此时此刻,软玉温香在怀,他就不由得想到了两年前的蚀骨销魂,他不是柳下惠,美色当前,他也没必要坐怀不乱。 白筱榆看到傅擎岽眼中,情.欲之色在不断地聚集,她想要挣扎,但是奈何双腕都被傅擎岽一只手攥着,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她出声道,“别碰我,我可以跟你交换一个条件。”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出声道,“每次都是你提出要求,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交换,只想要你。” 要你,这两个字一出,屋中的温度都陡然提高了不少。 白筱榆双颊通红,散落在白色床单上的栗色头发,带着潮湿的触感,傅擎岽依旧清晰的闻到她身上那股令人迷乱的香味,低下头去,他想要吻上她殷红的唇瓣。 第四十一章 撒旦附身 白筱榆岂是那么容易低头的人,看着傅擎岽低下来的俊颜,她想也不想的抬头迎上去,额头撞在了傅擎岽的鼻梁上。 傅擎岽只觉得一阵酸痛从鼻尖处传来,他皱着眉头,强忍着没有哼出声来。 眼前的白雾几秒钟之后才散去,傅擎岽看着躺在床上,瞪着双眼看着他的白筱榆,一字一句的道,“想死是不是?!” 白筱榆胸口起伏,瞪着傅擎岽道,“你要是敢碰我,我就跟你争个鱼死网破!” 傅擎岽怒极反笑,看着白筱榆道,“跟我争个鱼死网破?你以为你有几斤几两,你配吗?” 白筱榆道,“你要什么女人没有?干嘛总是缠着我?!” 傅擎岽道,“可能我从小就好日子过多了,就喜欢征服的感觉,我还没说你是故意吊我胃口呢。” 白筱榆美目圆瞪,看着傅擎岽道,“变态!” 傅擎岽邪佞的勾起唇角,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筱榆,直把她看的浑身发麻。 静谧的房间之中,暖黄色的灯光,绝美的女人,软玉温香,傅擎岽望着身下的女人,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薄唇轻启,出声道,“再反抗,我真杀了你。” 说罢,他俯下身去,白筱榆很快的别开脸,傅擎岽的吻就这样落在她的侧脸,那般的灼热,跟他冰冷的外面,几乎是冰与火的强大对比。 傅擎岽没有闭上眼睛,他看着白筱榆,她倔强的咬紧牙根,傅擎岽抬起头,看着她道,“不服?” 白筱榆不看傅擎岽,径自道,“不服!” 傅擎岽很低的嗤笑了一声,然后缓缓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手,白筱榆的手腕被傅擎岽勒出了一道粉红色的印子,她还没回神的时候,傅擎岽已经从她身上起来,翻身坐在了大床的另一边,然后漂亮的眸子,睨着她道,“起来,穿上衣服。” 白筱榆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把抓过放在床头处的睡袍,傅擎岽只看到一片展开的白色,挡住了他跟白筱榆之间的视线,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眼前的视线恢复清晰,白筱榆身上已经穿上了睡袍,她翻身下了床,一脸警惕的看着傅擎岽。 傅擎岽很是悠闲,长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处,他看着白筱榆道,“以前有人说胭脂马难骑,偏偏我就是爱征服,喜欢挑战,我给你机会,你不是不服吗,今天你说怎么玩,我陪你玩到底,要的就是你的一句心服口服!” 白筱榆死死地瞪着面前的傅擎岽,她真的很想骂他一句变态,但是与其在这里发泄口头上的怨愤,还不如想办法甩掉他。 漂亮的大眼睛开始有意无意的扫视整个房间,白筱榆又是本能的在找获可以帮得上自己的东西,这一幕落在傅擎岽眼中,他瞳孔中的花纹都透露着兴奋的光彩,这个女人……很有趣。 短暂的沉默之后,白筱榆意外的开口道,“你说的很对,跟你争个鱼死网破,我连争的资格都没有,你想弄死我,易如反掌,我没有挣扎的余地。” 傅擎岽面色不变,只是微微仰着下巴,出声道,“所以呢?” 白筱榆道,“我知道你想要的并不是我,只是征服的快感,可如果我顺从了,你从我这里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傅擎岽忍不住勾起唇角,出声道,“你这是在劝我还是在威胁我?” 白筱榆道,“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我的命,你随时都可以拿走,但是……也仅限于我的命!”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傅擎岽,休想染指她的身体。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邪佞的笑容不变,他看着白筱榆道,“我很诧异,你的身体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白筱榆眉目微敛。 傅擎岽知道她在发怒,他淡笑着道,“如果是把身体看得很重的人,两年前又为什么会主动爬上我的床?” 白筱榆心中咯噔一下,不仅是害怕傅擎岽继续追究,还有就是想到张志远。 她眼中一闪而逝的躲闪,还是被傅擎岽捕捉到,他面色无异的道,“你说你是彭家人派来的,彭家到底给了你多大的好处,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把自己送上门来?” 白筱榆面对傅擎岽的试探,面无表情的回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傅擎岽微微眯起视线,出声道,“钱?哈……” 白筱榆道,“你笑什么?” 傅擎岽道,“如果真的是一个视钱如命的人,首先她不会把身体看的那么重,其次,她也不会委身在一家医院拿着月薪几千块的薪水。” 看到白筱榆脸色微变,傅擎岽道,“下次想要骗人,也找一个高端点的借口,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白筱榆不知道傅擎岽说这句话,是对于她这个借口的嗤之以鼻,还是已经对她说是彭家派来的话,起了疑心。 心中暗自思忖的时候,傅擎岽忽然一个翻身,两下就下了床,站在白筱榆的面前,白筱榆下意识的往后退去,转身就要跑,傅擎岽没有动,只是出声道,“你信不信我能在你出了这个门之前扒光你?” 双腿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定在原地,白筱榆胸口起伏着,没有回头。 铺着地毯的房间,傅擎岽走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 白筱榆感觉到傅擎岽在一步步的接近,理性告诉她,她要逃,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微微颤抖,她固执的攥起垂在身侧的拳头,努力的让自己克服这种恐惧。 傅擎岽来到白筱榆身后,身子跟她的后背保持着不被碰到,但却感受到彼此温度的暧昧距离。 白筱榆垂在肩膀上的长发,被傅擎岽撩起,拿在手中把玩,她听到他道,“你知道我的,我很少给人三次以上的机会,在金三角的时候,我已经问过你三次,是谁派你来的,在香港的时候,我又问过你三次,所谓事不过三,而你……已经彻底的打破了我的极限,我不知道自己对你为何一次又一次的仁慈,但是……也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现在,我真的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是谁派你来的?” 傅擎岽站在白筱榆身后,给了她一种强大的压迫力,加之他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敲心的话,完全像是一种无形的网,将白筱榆整个人套在其中。 白筱榆看着前面一米的地方,就是房门,明明那么近,但她却怎么样都逃不出去,这样的感觉,令她抓狂。 半晌没有等到白筱榆的回答,傅擎岽缓缓绕到她的面前,看着她苍白着一张绝美的面孔,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然后道,“说。” 白筱榆望着傅擎岽,他有一张令人为之沉迷的俊美面孔,但是心……缺如撒旦一般邪恶,这样的人,从前让她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如今……却令她招架不得,因为她的背后不再有张志远,他抛弃了她,只剩她一个人,一个人孤独的面对。 傅擎岽不懂白筱榆看着自己的神情,那是……伤心和绝望吗? 晃神的功夫,白筱榆已经红唇开启,出声道,“如果我真的告诉你,你可以既往不咎,放过我吗?” 傅擎岽微顿,随即道,“可以考虑看看。” 白筱榆道,“我要肯定的答案,我告诉你实话,从此,你跟我之间再无瓜葛,我也不会跟你回金三角。” 傅擎岽道,“说。” 白筱榆道,“我要你的保证!” 傅擎岽微微皱眉,然后道,“好,我保证。” 白筱榆深吸一口气,然后道,“其实并不是彭家人派我来的,或者说……我并不确定到底是谁派我来的,跟我接头的人只负责我行动和付款,我联系不上顶头的雇主,你在金三角树敌那么多,想杀你的人怕是都能填满整个湄公河,我怎么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幽深的眸子,似是要看到她心里面去似的,薄唇轻启,他出声道,“那你之前为什么要说坦图的名字?” 白筱榆道,“随口一说。” 傅擎岽道,“随口一说,那你怎么说了坦图,说了彭家,偏偏不提张家呢?”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回道,“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傅擎岽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中就暗自咬牙切齿,该死的女人,嘴巴还真是刁钻啊。 白筱榆并不知道傅擎岽想什么,她只是径自道,“实话我已经说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傅擎岽一声不吭。 白筱榆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好,你不走我走!” 她转过身就往门边迈去,手指都快要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黑影闪过,与此同时,自己的手腕被人扣住,傅擎岽挡在门前,一咬牙,然后道,“给你机会你不要,现在还想走,做梦!” 白筱榆莫名的感觉到,傅擎岽是真的怒了,她刚要说些什么,傅擎岽不给她这些机会,大手钳着她的手腕,将她往房间里面拉…… 第四十二章 近身过招 “你干什么,放开我!” 白筱榆奋力挣扎,傅擎岽拖着她,几乎是将她拽到了自己怀中。 白筱榆知道自己这次惹火了傅擎岽,如果不能逃走,就真的是完了,两人走过一张桌子,白筱榆抄起上面的装饰台灯,朝着傅擎岽的脑袋砸去,傅擎岽后面跟长了眼睛似的,另一只手一回来,就准确无误的抓在了台灯的灯柱上,白筱榆跟傅擎岽拉扯,傅擎岽力气比她大,一个转手,白筱榆的手就跟台灯脱离开来。 这一招不奏效,白筱榆抬起腿就往傅擎岽的胯下踢,傅擎岽见她招招致命,不由得发了狠心,攥着她手腕的手收紧,一个反手,白筱榆啊了一声,整个人背过身去,手已经被傅擎岽制伏在身后。 傅擎岽随手将台灯扔在沙发上,然后用力攥着白筱榆的手,看她疼的浑身痉挛,他咬牙切齿的道,“你怎么就这么狠呢!” 白筱榆手腕的筋骨被人抓着,稍稍一反抗,就疼的钻心,她站在原地,尽量维持着不会痛的姿势,长发凌乱,出声回道,“是你先出尔反尔的!” 傅擎岽道,“嘴巴里面没有一句真话!” 白筱榆道,“我说了,是你自己不相信,你还要我怎样?!” 傅擎岽道,“白筱榆,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罢,傅擎岽钳着白筱榆的两只手腕,拽着她往床边走,白筱榆倒着行走,步履维艰。 傅擎岽看不到白筱榆脸上的表情,他只是在走到床边的时候,用力将她甩了上去。 白筱榆被摔得七荤八素,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脸上,不敢有片刻的耽误,她像是身上安装了弹簧一般,立马从床上弹起来,一边往后退去,一边满眼警惕的看着傅擎岽。 傅擎岽站在床边,这么折腾下来,也不由得胸口微微上下起伏,他伸手去接自己腰间的皮带,眼睛狠狠地盯着白筱榆,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白筱榆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她再去求傅擎岽,他也不会相信了,今晚她只能奋力一搏,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傅擎岽从白筱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看到了跟两年前一样的倔强和顽强,她真的很不一样,与其说她是不怕死,不如说她是愿意在死亡的边缘挣扎,那种放手一搏的感觉,莫名的燃起了他心中一样的情愫。 在白筱榆推到床头处的时候,傅擎岽已经抽出了自己的皮带,然后折成双层,拿在左手中。 看着白筱榆,他邪佞的勾起唇角,俊美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令人迷乱的笑容。 白筱榆没这个闲工夫来欣赏傅擎岽的美貌,她只是在快速的搜寻着可能逃脱的机会,或者是能帮得上自己的东西。 场面就像是古代的沙场上,两军对垒,先拼气势,随后拼的就是实力。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白筱榆跟傅擎岽相比,本就处于劣势,所以她必须要快。 本来是后背靠在床头,坐在床上,白筱榆在傅擎岽单膝跪在床上,准备上来的瞬间,整个人以一种令人看不清的奇快速度,蹭一下子站起身,与此同时,她掀起了早就捏在手中的床单。 一大片白色,就像是金三角二月份的白云一般,遮天蔽日,傅擎岽晃神的功夫,整个人已经被罩在了被单之下。 白筱榆自然不会以为一个被单就会困得住傅擎岽多久,所以她整个人扑上去,傅擎岽因为惯性,连着往后退了几步,白筱榆几乎是挂在傅擎岽身上,他被白色的被单缠住,一时间挣脱不出,她双脚着地的瞬间,立马伸出手肘,朝着傅擎岽的小腹,狠狠地击打过去。 傅擎岽微微弯下腰,但却没有出声,白筱榆抬起脚,用尽全力朝他的小腿骨踢去,但是因为她是赤脚,终究是没有多大的力气,但是她熟悉人体的软骨组织,这一脚下去,也足以让傅擎岽小腿一软,险些单膝跪下去。 白筱榆不是没有下狠心,她想朝着傅擎岽的头打过去的,但是傅擎岽很聪明,在这种状态之下,他尽可能的护住了自己最为脆弱的软肋部分,让她无从下手。 连着几下重手,真的招招令人无法招架,白筱榆看着差不多了,立马不恋战的朝着门口跑去,床边距离门口大概三五米的距离,白筱榆距离一米的时候,就下意识的伸出手,眼看着就要触到,但就在这个瞬间,只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子划过去,带着凌厉的冰冷。 一秒之后,门把手边上,竟是赫然插着一柄匕首,白筱榆瞪大眼睛,后怕,幸好自己的手没有握上去,不然的话…… 许是天生的敏锐性,白筱榆在愣了两秒之后,下意识的回头就是一拳,傅擎岽的大手将白筱榆的拳头包裹住,此时他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按着白筱榆的手,一个用力,白筱榆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后背生生的撞在了门板之上。 傅擎岽胸口剧烈起伏,白筱榆也是,两人面对面,互相恶狠狠地看着对方。 傅擎岽沉声道,“玩够了吗?” 白筱榆睡袍之下的身体,散发着灼热的温度,她没想过,傅擎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冲上来。 看着他近在眼前的幽深黑眸,白筱榆红唇轻启,吐露着温热呼吸的声音,让傅擎岽有瞬间的迷惑,“还没有……” 就在傅擎岽晃神的那一刻,白筱榆下半身有了动作,她猛地曲起一条腿来,傅擎岽下意识的往后错了一步,白筱榆抬起另一只胳膊,猛地击打在傅擎岽的肋骨下面三寸的地方。 “唔……” 这个地方有多疼,怕是只有被打的当事人从能感受得到,傅擎岽立马就软了力量。 白筱榆趁着这个功夫,抽出另一只被傅擎岽钳制住的手,朝着他的太阳穴打过去,傅擎岽一侧头,白筱榆一击失败,她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温柔,有的只是常年深处危险而练就的狠绝。 傅擎岽暗恨自己刚才被白筱榆迷惑,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就差点被人要了命,他很快的回过神来,专心对付白筱榆。 白筱榆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身边的人学习近身格斗,尤其泰拳本身就是很有杀伤力的,傅擎岽跟白筱榆过招,眼见着她招招朝着他软肋使劲儿,他愤怒的同时,心中也激荡起小小的兴奋,漂亮的女人,他见的太多了,都要腻歪了,但是像白筱榆这种,长得漂亮,有性格,又有身手的女人,确实不多见。 第四十三章 享受猎物 说实话,傅擎岽跟白筱榆过招很兴奋,一来很久没人敢跟他动手了,二来是白筱榆的身手,他敢确定,她不是专业的杀手,因为如果是专业杀手,她不会看起来狠绝中带着一丝慌乱。 时间和体力,是划分开两人胜利的最决定性因素。 傅擎岽不是不能一下子制伏白筱榆,只是这样……会让他失去了游戏的乐趣,猫抓老鼠的把戏,他喜欢看着猎物被耗尽体力,一寸寸的自我放弃的过程。 白筱榆是打疯了,才会以为傅擎岽跟她的实力,也不过是旗鼓相当,只要她拼尽全力,也许就会逃出去。 傅擎岽就是看准了白筱榆心中所想,所以他一分一秒的耗着,直到耗到白筱榆体力濒临透支。 白筱榆打到汗水在挥手的时候,直接溅出去,许是心中强烈的执念,让她一直没有停下来。 打了快二十分钟,傅擎岽看着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怕是他没什么事,再把他好不容易发现的宝贝给累死了。 心中如此想着,傅擎岽终是发起了自己的攻势,只见他轻松地躲过了白筱榆全力挥过来的拳头,然后与此同时一伸腿,白筱榆早就累得脱力,余光瞥见,但是身体却反应不过来,硬是绊在了傅擎岽的腿上,整个人都往前扑去。 傅擎岽只需要伸开双臂,白筱榆就主动投怀送抱了。 抱着白筱榆,将她两只随时都会弄出事情的双手背在身后,傅擎岽拖着她来到床上,床边放着傅擎岽之前解下来的皮带,他拿过皮带,为保安全起见,还是将白筱榆的双手给反绑上了。 白筱榆平躺在床上,睡袍散开,露出胸前大片滑腻的肌肤,浑圆的肩头,饱满的圆润,所有的一切,在灯光的照射之下,都像是艺术品一般。 她太累了,累到一丝力气都没有,满脸都是汗水,长发黏在脸颊,大口大口的喘息,就像是被搁浅已久的鱼。 傅擎岽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筱榆,像是欣赏自己的战利品一般。 他也累,但却不似白筱榆这般,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勾起唇角,刚要上前,白筱榆就突然抬起一条腿,朝着他下身踹去,傅擎岽赶紧往后一退,抬眼瞪着白筱榆,他眼中不无诧异的道,“你是死性不改对吧?!” 白筱榆最后这一抬腿,真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眼皮沉重,她看着傅擎岽,沙哑着声音道,“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杀了你!” 傅擎岽站在距离她一米多远的地方,出声道,“你要机会,我给你机会了,现在胜败已见分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白筱榆眼皮很沉,她眨了眨眼睛,只觉得汗水顺着眼皮流下来,很不舒服。 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傅擎岽看她这样子,其实心中除了男人应有的征服欲和快感之外,还有一丝丝的异样,只是这一丝异样,他还不懂那算是什么感觉。 薄唇轻启,傅擎岽出声道,“你要是再敢踹我,别说我卸了你这条腿。” 说罢,他迈步走上前,白筱榆双腿累到脱力,沉沉的扔在床上,任由傅擎岽走上前来。 他坐在床边,抬起手,想要覆在白筱榆脸上,白筱榆倔强的侧过头去,傅擎岽的手停在半空,几秒之后,他忽然提着白筱榆的睡袍,将她整个人拽起来。 白筱榆扭着身子,皱眉道,“你干什么!” 傅擎岽抱着白筱榆来到浴室,白筱榆挣扎着要下来,傅擎岽忽然一松手,将她扔进了两米多宽的圆形浴盆中,浴盆中始终放着流动的温水,白筱榆整个人没入水中,因为双手被皮带缠着,动弹不得,她好险没被淹死,挣扎了半天才冒出头。 傅擎岽站在浴盆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出声道,“我不喜欢身上带着汗。” 说罢,不待白筱榆回些什么,他开始径自脱自己的衣服,白筱榆眼睛一瞪,下意识的道,“别……” 傅擎岽动作没停,但也没有看白筱榆,只是径自道,“别什么?” 白筱榆靠在浴盆边上,现在的自己,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完全奈何不了傅擎岽,她咬紧牙关,紧抿着唇瓣,忽然间不说话了。 傅擎岽知道白筱榆心里面想什么,但他却不出声挑破,当着她的面,把自己脱个精光,傅擎岽径自走到另一边,那里有花洒,他还是旁若无人的洗澡。 白筱榆早就在傅擎岽拖到剩下内裤的时候,就别开脸去,此时听到花洒的声音,她才不受控制的转脸过去。 傅擎岽背对着她,她看到他倒三角的身材上面,肌肉线条分明,每一寸肌肤在暖黄色灯光的照耀之下,都散发着古铜色的光彩。 “看着我干嘛?现在还想着逃跑啊?” 傅擎岽没有回头,声音却非常的笃定。 白筱榆像是被人抓到把柄似的,下意识的别开视线。 静谧的浴室之中,不再有人说话,傅擎岽冲了澡之后,抓过一边的浴袍穿上,然后来到白筱榆所在的浴盆之中。 此时白筱榆浑身都已湿透,棉质的睡袍浸了水,穿在身上像是有一百多斤,坠的她直往下滑。 傅擎岽出声道,“要帮忙吗?” 白筱榆休息了一会儿,体力渐渐恢复,闻言,她侧着头,不说话。 傅擎岽干脆弯下腰,伸手落在她的肩头,白筱榆一耸肩,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傅擎岽,傅擎岽对上白筱榆的视线,挑衅的将她身上的睡袍猛地往边上一拽,白筱榆睡袍之下,什么都没穿,此时浑圆的肩头和大片的后背都露了出来。 傅擎岽看到白筱榆胸口处的粉紫色罂粟,恶劣的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意味深长的道,“我怀念罂粟的味道了……” 白筱榆出声道,“到底怎么样,你才能不碰我?”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道,“除非你现在就帮我找一个跟你一样的女人。” 白筱榆立马道,“那你放了我,我去找。” 傅擎岽道,“你听不懂什么叫现在吗?” 白筱榆美目一瞪,傅擎岽已经不再说别的,三下五除二的将她身上的睡袍拔下来,然后将她提出水面。 白筱榆用脚踢起水花,贱了傅擎岽一脸一身,在他侧头的时候,她又抬起腿,傅擎岽想也不想的扣住她的脚踝,往自己这边一拽,白筱榆整个人往后倒去,如果他不帮她一把,估计后脑都能磕穿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来,转身大步往浴室外面走去。 白筱榆刚才那一下子,整个人都天旋地转,待她回过神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傅擎岽那张俊美的侧脸…… 第四十四章 治疗艾滋的方法 傅擎岽抱着白筱榆,重新回到卧室,将她扔在大床之上,白筱榆双手被傅擎岽用皮带反绑着,她咕噜一下翻过身子,整个人蜷缩在大床的最里面。 傅擎岽上床的时候,大床下面的弹簧发出震颤,微弱的咯吱声,让白筱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傅擎岽上床之后,朝着白筱榆伸过手,白筱榆本能的往后躲去,傅擎岽像是看到什么笑话事一般,淡笑着道,“你该不会现在还想着跑吧?” 白筱榆盯着傅擎岽,沉声回道,“我想着怎么杀你!” 傅擎岽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他对白筱榆道,“对着一个分分钟可以要你命的人,最好不要说这种话。” 说罢,他身子前倾,大手扣在了白筱榆胳膊上,将她往自己身边拽,白筱榆皱着眉头,拉扯不过傅擎岽,作势低下头就要咬他,傅擎岽另一手抬起,捏住白筱榆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看着她道,“你属狗的啊?!” 白筱榆瞪着傅擎岽,傅擎岽紧抿着薄薄的唇瓣,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倔的人,像是怎么都抚顺不了似的。 两人就这样一眨不眨的互相对视,忽然某个瞬间,傅擎岽一个翻身将白筱榆压在身下。 “唔……” 白筱榆扭动着身子,想要挣扎,但是奈何身上压着傅擎岽的重量,怎么都动弹不了。 傅擎岽捏着白筱榆的下颚,她嘟着红唇,灯光的照射之下,唇瓣娇艳欲滴,傅擎岽喉头微动,就这样睁着眼睛,吻了下去。 白筱榆眉头紧蹙,使劲儿的想要抽出手臂,傅擎岽幽深的眼睛,看着白筱榆带着愤怒,甚至要杀人的眼神,他挑衅的伸出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看着她越来越暴怒,他勾起唇角,然后……狠狠的咬了下去。 嘴唇上的刺痛,让白筱榆忍不住哼出声来,她整个人都一缩,眯起的眼睛看到傅擎岽抬起头,他唇瓣上沾染着刺目的鲜红,对比他俊美邪佞的表情,一如撒旦一般。 “我就不信这次你嘴巴上面还能涂什么东西。” 傅擎岽伸出手指,摸了下唇瓣,指腹上立马多了一丝鲜红,他故意挑衅的看着白筱榆,活活气死她。 白筱榆强忍着身心的双重受辱,瞪着傅擎岽,恶狠狠地道,“别让我有杀了你的机会!” 傅擎岽不以为意的道,“白天是谁说,要在我身边待上一年的?” 白筱榆怒声道,“我说过我可以为你做事,但不包括做.爱!” 傅擎岽淡笑着回道,“我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傻呢……在一个男人身边做事的女人,除非她真的长得让人没有兴趣,否则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做事?” 白筱榆咬牙切齿的道,“骗子!” 傅擎岽骑在白筱榆身上,睨着目光,肆意的打量着她姣好的胴体,然后薄唇轻启,出声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协议已经达成,你必须要履行义务……” 说罢,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白筱榆柔嫩的腰侧,白筱榆只觉得浑身的某一处,似乎是有一阵电流窜过,紧接着,随着傅擎岽手指的下移,一路来到了腿根内侧。 傅擎岽对能上他床的女人很是挑剔,凡是有幸能跟他发生点什么的女人,哪个不是万众挑一的绝色人物,不过饶是如此,之前的那些人,还是鲜少有像白筱榆这般的,肌肤胜雪,触手又温凉,脸蛋美,身材好,最重要的是……性格莫名的戳他的软肋,这么多年,蒋城洛他们成天笑话他身边没个女人,其实他只是还没找到对自己胃口的女人而已。 大手探到白筱榆肌肤紧致的大腿处,还没等有下一步的动作,只听白筱榆忽然出声道,“我有爱滋!” 傅擎岽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缓缓抬起黑色的瞳孔,傅擎岽对上白筱榆的视线,薄唇轻启,他声音略微低沉的道,“你再说一次。”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她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道,“我说我有艾滋,你还做得下去吗?” 傅擎岽微微皱眉,出声道,“你吓唬我?” 白筱榆道,“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信,既然不相信,要不要自己亲自试一下?”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像是要看到她心里面去似的,白筱榆同样一副不屈不挠的神情看着傅擎岽,两人都是如此的狠绝,看的就是谁先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先放弃。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擎岽忽然翻身从白筱榆身上下去,然后大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看着他的背影,白筱榆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了下来。 果然,放手一搏还是对的,可没过十几秒,傅擎岽一把拉开浴室的门,然后大步朝她走过来。 白筱榆眼睛一瞪,想要翻身起来,傅擎岽已经一步跨上了床,然后按住她,重新跨坐在她身上。 白筱榆瞪着傅擎岽,不知道他为何来去匆匆。 傅擎岽盯着白筱榆,出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有没有病?” 白筱榆嗤笑着回道,“我都说了,不信你可以自己试一下。” 傅擎岽咬牙切齿的道,“牙尖嘴利,早晚把你的牙一颗一颗的掰下来,好,今天我就如你所愿,试一下!” 白筱榆瞳孔中明显的闪过了一抹惊诧,正在她晃神的时候,只见傅擎岽从手掌中拿出一个透明的白色小袋子,袋子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 心里面咯噔一下,白筱榆下意识的想到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与其说被傅擎岽强占了身体的痛,不如说是忍受毒品侵蚀的痛,而且一想到之后戒毒的苦,她就恨不得现在就死过去。 傅擎岽看到白筱榆脸色煞白,瞳孔都缩小了,他出声道,“这东西,你不会不记得吧?” 白筱榆紧紧的抿着红色的唇瓣,一声不吭。 傅擎岽把袋子拿到白筱榆面前,真真切切的让她看清楚,他恶劣的勾起唇角,出声道,“你现在已经戒毒了吧?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磕了两包药,你不但没死,反而能好好地活到现在,你是怎么戒毒的啊?” 白筱榆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擎岽手中的袋子,整个人都像是恍惚了一般。 傅擎岽听不到白筱榆的回答,继续道,“听说吸毒的人当中,只有千分之一的人可以做到戒毒,但是有过戒毒经历的人,如果再碰到毒品……那就一辈子都戒不掉了,只能每天对着毒品醉生梦死,白筱榆,你想再尝试一下这种蚀骨销魂的感觉吗?” 第四十五章 霸王硬上弓 看着傅擎岽手中的东西,白筱榆整个人都如恍惚了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很低的声音道,“拿开……” 傅擎岽轻轻地勾起唇角,出声道,“如果我说,在毒品和你之间,只能选择一个的话,你是选择跟我,还是选择……吸毒?” 白筱榆的瞳孔在灯光的照射之下,本来的黑色,散发着琥珀色的光芒,微张着唇瓣,她大大的眼睛中,逐渐聚集了泪水,为什么,为什么总之要逼她,逼她做出生不如死的抉择。 傅擎岽微微眯起眸子,看到白筱榆的眼睛,他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烦闷感。当初他叫人喂她毒品的时候,她也只是倔强的瞪着他,却不似现在这般,那是……绝望吗? 正在傅擎岽晃神的时候,他听到白筱榆很低的声音道,“想要我死,直说。” 傅擎岽瞳孔一缩,下意识的道,“谁说想要你死了!” 白筱榆强忍着眼眶中的眼泪,出声道,“我死也不会再碰这东西的!” 傅擎岽道,“那就心甘情愿的让我碰你啊,说一句话会死吗?” 白筱榆的目光从袋子上,缓缓移到了傅擎岽脸上,两人四目相对,白筱榆的目光又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倔强,她红唇轻启,挑衅的道,“我有病,你是不怕传染吗?” 傅擎岽暗自咬牙,骂白筱榆这个嘴犟的女人,但是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敢不敢是我的事情,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毒品和你,你选择谁?” 白筱榆瞳孔都在颤抖,看得出内心的挣扎,两人都屏气凝神的互相对视,内心在争一口气。 许是十秒,又许是更久,白筱榆忽然分开了自己的双腿,门户大开的对着傅擎岽,出声道,“拿开你手上的东西!” 她恨死了毒品,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它。 傅擎岽终于如愿以偿了,白筱榆认输了,但是为什么,他的心里面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反而是说不上来的烦闷。 白筱榆没有注意到傅擎岽眼中神情的变化,她只是冷漠的道,“要做就快做,做完赶紧走!” 傅擎岽皱眉,沉声道,“你管我?” 白筱榆别开头,压根就不看他了。 傅擎岽心头的一样情愫,很快又被白筱榆的挑衅给冲淡了,他随手将手上的透明小袋子扔在一边,然后伸手捏住白筱榆的下巴,强迫她正过脸。 白筱榆拗不过傅擎岽,但却在正视他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傅擎岽俊脸一沉,什么都没说,低头吻上去,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啃噬,他的吻没有一点温柔可言,有的只是惩罚和调教,教训她的不听话和倔强,他还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倔的女人。 白筱榆殷红的唇瓣,很快就被傅擎岽啃噬的肿胀,她眉头紧紧的蹙起,是在强忍着,但却一声不吭。 傅擎岽恨死了她现在这样的表现,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要征服她。 大手在白筱榆不着一物的身上,大肆的游走,所到之处皆留下粉红色的捏痕,白筱榆咬紧牙关,硬是逼着自己一声不吭。 傅擎岽见状,本是吻着她唇瓣的嘴,顺着她削尖的下巴,一路下滑,来到她修长的脖颈处。 白筱榆可以控制自己不睁开眼睛,不说话,但却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反应,傅擎岽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碰到她肌肤的地方,全部都燃起了一簇火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感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傅擎岽啃咬着白筱榆浑圆的肩头,大手探到她的背后,摸到了皮带的扣子,单手解开,放白筱榆双手自由。 白筱榆的手被捆了太久,都麻木了,感觉到傅擎岽抽走皮带,她没有马上动弹,依旧维持着原样。 傅擎岽压在白筱榆身上,感受着她柔软身体上散发出的温暖气息,夹杂着那股让他意乱情迷的香味,一股脑的朝他袭来。 滚烫的薄唇,顺着白筱榆的肩膀往下,缓缓地移向她胸前的高耸处,白筱榆忽然抽出手臂,想要推开傅擎岽的头,傅擎岽却头也不抬的伸出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白筱榆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傅擎岽的唇,贴在了她胸前的最敏感的处,他抬起一双幽深的黑眸,眼中带着七分挑衅和三分情.欲,当着她的面,张开,然后含进去…… 舌尖在突起处肆意的打转,包裹,然后再离开…… “唔……” 饶是白筱榆意志力再坚定,碰到傅擎岽这样的调情高手,还是要丢盔弃甲。 听到自己情难自制的呻吟声,白筱榆下意识的屏气凝神,咬紧牙关。 傅擎岽勾起唇角,嘴巴长得更大,吞噬的更多,身子恶劣的往前一顶,他隔着浴袍的火热坚挺,就这样直顶在白筱榆的下身。 白筱榆本能的并拢双腿,但是也只来得及夹住傅擎岽的腰身。 傅擎岽抬起头,嘴巴中故意发出连带口水的声音,看向白筱榆那张通红的绝美面孔,他出声道,“嘴上说不想,你的身体可比嘴巴诚实的多。” 白筱榆一动不敢动,浑身都在因为傅擎岽的动作而紧绷着。 对上他带有嘲讽的挑衅目光,白筱榆沉声道,“生理反应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我不会为自己的正常反应而感到羞愧,倒是你,逼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你会觉得爽吗?” 傅擎岽微微眯起视线,出声道,“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求我要你……” 白筱榆瞳孔一缩,心里面还没有完全适应的时候,傅擎岽已经隔着睡袍,又往前一顶。 大家都是尝过禁果的人,白筱榆被傅擎岽这么一弄,只觉得整个人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晚上,蚀骨销魂……她脑海中就只有这四个字。 傅擎岽见她明明已经享受的不行,但是偏偏要强忍着,他暗自跟她较劲儿,低下头去,从她胸前的饱满开始,脖颈,肩头,脸颊,耳根,然后是早已红肿的唇瓣,一路攻陷。 白筱榆紧咬牙关,傅擎岽就用舌头去撬开,实在撬不开,他就咬她,白筱榆吃痛,只能张开嘴,傅擎岽的舌头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纠缠着白筱榆的芳香,肆意的榨取她口中的蜜汁。 白筱榆不想就这样任人宰割,所以找到一个机会,她就一口咬住了傅擎岽的舌头,傅擎岽所有的动作都戛然而止,两人都睁着眼睛,四目相对,傅擎岽死死地盯着身下的女人,他大手扣着白筱榆的手腕,使劲儿一用力,白筱榆疼的皱眉。 “松开……” 舌头被咬着,傅擎岽的发音变得不是很标准。 第四十六章 一诺千金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因为两人距离太近,所以视线难免变得难以聚焦,她咬着他的舌头,同样不标准的发音道,“放手……” 傅擎岽不放手,反而是收紧手指,白筱榆觉得自己的腕骨都快被他捏碎了,剧烈的疼痛令她下意识的咬紧牙关。 “唔……” 舌头跟腕骨之间,自然是前者比较疼。 傅擎岽真怕白筱榆狗急跳墙,如果把他的舌头给咬断了,那可就真玩大了,他立马松开钳着白筱榆手腕的手,然后皱眉道,“我松开……” 白筱榆疼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双手得到了自由之后,她并没有马上松口,因为她知道傅擎岽的性格,她把他弄疼了,他一定会报复回来。 傅擎岽跟白筱榆唇吻着唇,他含糊着道,“松开,听到没有?” 白筱榆道,“我放开你,你答应不碰我。” 傅擎岽不悦的眯起黑眸,沉声道,“你没资格跟我做交易……恩……” 说话的时候,白筱榆加重了嘴上的力度,傅擎岽觉得自己的舌头,随时都有被咬断的可能。 傅擎岽这一刻忽然有一种想要笑的冲动,大着舌头,他出声回道,“好,我保证不碰你。” 他出声问道,“你就不怕我反悔了?”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出声回道,“你不会……因为你是satan。” 傅擎岽在金三角能站得住脚,凭的除了狠绝之外,还有的就是一诺千金,出尔反尔这种事情,只要做了一次,从此就失去了信用,以后也就别指望其他人能够跟你合作了。 傅擎岽微微眯起视线,出声道,“你貌似很了解我?” 白筱榆心里面暗道傅擎岽的敏锐,面上却一丝不露的回道,“你在金三角,还是人尽皆知的。” 傅擎岽道,“我能认为你这是在夸赞我吗?” 白筱榆道,“夸赞你的人很多,不差我这一个了,现在,从我身上起来。” “白筱榆,我蛮欣赏你的理智和勇敢,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长期留在我身边的机会。”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充满了诱惑力。 白筱榆心中一颤,嘴上却回道,“我很感谢你的欣赏,不过我只希望离你越远越好,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傅擎岽道,“你拒绝我?” 白筱榆道,“如果你非这样认为,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傅擎岽安静的看着她,一声不吭。 白筱榆瞪大眼睛,情急之下,出声道,“我有爱滋,你不怕得病啊!” 大手伸到了白筱榆下面,傅擎岽望着白筱榆模糊了痛苦和愉悦的表情,薄唇轻启,恶劣的道,“手指不会得艾滋吧?” 白筱榆瞬身都在发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她咬着殷红的唇瓣,一声不敢吭,生怕开了口,就会溢出违心的声音。 第四十七章 贼男贼女 房间之中,亮着暧昧的暖黄色光线,随着傅擎岽的动作,白筱榆忍不住低声啜泣,呻吟着,夜,那样漫长,尤其是对床上的两人而言。 白筱榆浑身无力,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闭上眼睛,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随手扯过一边的浴袍,傅擎岽披上之后迈步走向浴室,不多时,浴室中就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傅擎岽冲了冷水澡,加之他一向自控能力很强,这才将欲火压住,衣服裤子都在浴室,他是换好了之后才出来的。 出来之后,傅擎岽没有在床上看到白筱榆,他漂亮的黑眸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 正想着,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穿着睡袍的白筱榆,她脸颊上还带着潮红,手上端着一个杯子,见到傅擎岽,径自迈步走过来。 白筱榆将手中的杯子递到傅擎岽面前,傅擎岽眼睛微挑,然后道,“干什么?” 白筱榆低声回道,“你不口渴吗?” 傅擎岽道,“这么殷勤,不杀我还给我倒水……你该不会在水里面下毒了吧?” 白筱榆瞥了一眼傅擎岽,然后迈步欲走,沉声道,“狗咬吕洞宾……” 傅擎岽拉住白筱榆的手腕,出声道,“等一下。” 白筱榆站在原地。 傅擎岽微微低头,正好看到白筱榆锁骨处的吻痕,心头刚浇熄的火焰,似乎又有复发之势,他赶紧别开视线,喉结微动,开口道,“为什么突然态度转变了?” 白筱榆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底下,红唇轻启,出声回道,“想开了。” 傅擎岽微微挑眉,然后道,“怎么想开了?” 白筱榆道,“我几次三番的想杀你,但是你都没有杀我,按照你的个性,我觉得我就是有四面佛在照着才能活到现在,所以我要感恩,既然杀不了你,就好好的待在你身边,这样等你想通了,想放了我的时候,我就可以走了。” 傅擎岽勾起唇角,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淡笑,薄唇轻启,出声道,“不得不说,你想的对。” 说罢,他主动伸出手,拿过了白筱榆手上的杯子,白筱榆穿着睡袍,但是身子却挺得笔直,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但是红色的唇瓣,却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来。 傅擎岽拿过水杯,什么都没说,仰头就喝了大半,将杯子递还给白筱榆,他出声道,“忘了告诉你,男人身体中的燥火,不是喝水就能浇灭的。” 说罢,他露出暧昧一笑,径自迈步从白筱榆身边走过。 白筱榆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的关门声,她才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她垂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再次打开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一个透明的小袋子…… 傅擎岽从酒店出门的时候,蒋城洛的电话打进来,叫他去医院。 傅擎岽开车去了医院,来到蒋城洛病房的时候,发现人还挺齐全,叶偲芩,景牧枫,沈宥茜都在,最重要的是……沙发上那个穿着红色短裙和黑色过膝靴子,一头黑色长发的女人,她抬起头,露出一张跟傅擎岽有着九成相像的惊艳面孔,勾起唇角,淡笑着道,“看看,我弟弟来了啊……”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立马黑云罩顶,他怎么都没想到,傅擎姌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一屋子的人都是面色各异,不过大抵都是看热闹的。 傅擎岽和傅擎姌是同时出生的龙凤胎,傅擎岽早了傅擎姌几分钟,按理说,他就是哥哥的,但是傅擎姌非说在医学上而言,后出生的才是大的,所以见面就管傅擎岽叫弟弟,本来也没什么的,但是这个人是傅擎岽,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果然,傅擎岽关上门,一边往屋里面走,一边沉着俊脸道,“谁是你弟弟?说话小心点。” 傅擎姌一张跟傅擎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漂亮脸蛋上,带着不以为意的表情回道,“怎么跟姐姐说话呢?” 傅擎岽眸子一沉,看着傅擎姌道,“不在国外待着,你回来干嘛?” 傅擎姌道,“瞧你这话说的,城洛腿瘸了,我能不回来看看嘛。” 一边的蒋城洛瞪着傅擎姌道,“你会不会说话啊?谁腿瘸了?我不过是骨折了而已。” 傅擎姌道,“有什么区别吗?你现在能自己下来走吗?走一个给我看看?” 蒋城洛一脸黑线,不由得道,“你知道你真的很不讨人喜欢吗?” 傅擎姌道,“你是人吗?” “……” 柏子涵来到傅擎岽身边,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的暧昧的道,“搞定了吗?” 柏子涵拍的正是傅擎岽被白筱榆咬的左肩,刚才洗澡的时候,他特意避开的,这一下被柏子涵拍到,痛到骨子的疼,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第四十八章 筹备变装生日Party 柏子涵看到傅擎岽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收回手,然后盯着傅擎岽的左肩道,“怎么了?” 傅擎岽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淡淡道,“没事。” 他越是这么淡定,柏子涵越觉得是有什么事情,尤其傅擎岽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浴液味道,明显就是刚刚洗完澡。 “过来,我看看怎么了。” 柏子涵一边说,一边伸手往傅擎岽身上招呼。 傅擎岽抬手挡着,微微皱眉道,“你干嘛?” 柏子涵道,“你小子有事哦,肩膀到底怎么了?” 柏子涵和傅擎岽的对话,成功了吸引了满屋子人的注意,柏子涵一个人搞不定傅擎岽,只能招呼沙发上的叶偲芩和傅擎姌。 叶偲芩和傅擎姌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立马站起身朝着傅擎岽扑过来,傅擎岽可以跟柏子涵硬拉扯,但是怕弄疼了叶偲芩和傅擎姌,所以只能任由两人扒着他身上的衣服。 傅擎姌和柏子涵一人一边拽着傅擎岽的胳膊,叶偲芩踮脚去解开他胸前的衬衫扣子。 傅擎岽皱眉道,“你还是女人吗?众目睽睽之下解男人的扣子?” 叶偲芩头都不抬的回道,“你问问,这屋子里面的女人,有不想解你扣子的吗?” 景牧枫勾唇淡笑,沈宥茜微垂着视线,脸色酡红。 傅擎姌道,“他的身体,我从小到大都看腻歪了,这要不是为了你们谋福利,我还真不稀罕看。” 傅擎岽瞪了眼傅擎姌,傅擎姌扬起精致的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叶偲芩手上动作很快,几下就把傅擎岽的衬衫扣子解开大半,然后刷拉往左肩那边一拉。 顺着性感的锁骨一路平移,傅擎岽左肩膀的地方,古铜色的皮肤上,赫然一个渗着血丝的咬痕,看样子是刚受伤没多久。 不仅是叶偲芩愣住,就连傅擎姌眼中都闪过一抹诧色。 没人比傅擎姌更了解傅擎岽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双生的原因,所以性格上难免会有些惊人的相似,向来只有傅擎岽伤害别人的份儿,何时有别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份儿? 柏子涵看着那个咬痕半晌,然后木然的抬起头,看着傅擎岽道,“她咬的?” 柏子涵口中的她,很快被傅擎姌抓住,她立马问道,“她是谁?” 柏子涵刚要回答,傅擎岽就抽回手臂,一耸肩膀,穿上衣服道,“看够了吧?一群三八。” 傅擎姌道,“你还没说‘她’是谁呢。” 傅擎岽瞥了眼傅擎姌,淡淡道,“我干嘛告诉你?” 傅擎姌抿着唇瓣,不是好眼神的看着傅擎岽。 柏子涵愣然过后,脸上倒是浮现了一抹偷腥的笑容,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他看着傅擎岽,出声道,“你行啊你,办事挺有效率的嘛。” 傅擎岽道,“所以以后你少激我。” 柏子涵笑着回道,“不过你这次也算是遇上了个硬骨头了,啧啧,看看这伤口深的,她倒也真下得去口。” 叶偲芩也追问道,“你们到底在说谁呢?擎岽在这边有女朋友吗?” 柏子涵笑而不语,一副你问擎岽,别问我的模样。 傅擎岽走到病床边的椅子处坐下,蒋城洛立马一脸笑意的下巴一抬,出声问道,“拿下了?” 傅擎岽瞥了他一眼,然后道,“有时间多想想你的腿,自己因为什么躺在这儿的不知道吗?还有心思想别人。” 蒋城洛道,“拜托,我伤的是腿,不是这里,你让我不想就不想吗?” 蒋城洛伸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处。 傅擎岽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然后从身后抽出刀子,动作利落的削平果皮,不再理蒋城洛。 蒋城洛出声道,“这个月底我生日,到时候老爸老妈都要回来,我这腿要怎么办啊?” 叶偲芩靠在窗台边,抱着肩膀,不以为意的回道,“石膏拆了呗,装好人你不是特擅长嘛。” 蒋城洛白了叶偲芩一眼,然后道,“拜托,好腿坏腿,别人还能看不出来啊?我真怕他们到时候唠叨我。” 叶偲芩道,“那就办个大家都做轮椅的生日party,谁也别笑话谁。” 话音刚落,柏子涵就出声道,“要坐轮椅,你自己坐去吧,可别带上我,我可不想被人嘲笑是傻子。” 叶偲芩瞪了柏子涵一眼,然后道,“那你来想!” 柏子涵道,“切,早就想好了,不然还指着你这个榆木脑袋,能想出什么好点子啊?” 叶偲芩道,“你最好想出了一个不会被我嘲笑的点子。” 柏子涵一脸的得意,然后道,“其实点子是小枫和宥茜提醒我的,你让她们两个说吧。” 叶偲芩把目光落在了沙发上的沈宥茜和景牧枫身上,景牧枫道,“其实要想隐瞒很简单,不用大家都坐轮椅这种方式,我们只需要办一个角色扮演的生日party就好了,到时候让城洛演海盗船长,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架着拐出来。” 叶偲芩微张着唇瓣,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然后道,“好主意欸,我怎么就没想到?” 柏子涵在一边幽幽的道,“智商问题。” 叶偲芩手上动作很快,拿起纸抽就往他身上扔,柏子涵赶紧接住,然后三缄其口。 景牧枫道,“是宥茜说的,前一阵她刚参加了一个化装舞会,我才想到角色扮演的事情。” 说罢,景牧枫侧头看向沈宥茜,沈宥茜微垂着视线,似乎正在发呆,景牧枫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然后道,“想什么呢?” 沈宥茜微顿,随即淡淡道,“没啊……” 这时候傅擎岽把削好的苹果一分为二,分别递到景牧枫和沈宥茜面前,景牧枫很自然的接过去,沈宥茜则是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下傅擎岽,他俊美的面孔上,表情淡淡,甚至可以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心中的酸涩哽在喉咙处,很想说点什么,但却最终忍住,什么都没说,只是顺势接过了半个苹果。 傅擎岽看着沈宥茜道,“怎么了?” 沈宥茜眼神有些躲闪,低声道,“没事。” 景牧枫道,“没事你怎么走神?” 沈宥茜拿着半个苹果,心里面莫名的不舒服,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低着头道,“想点事情。” 景牧枫道,“想什么?” 沈宥茜努力了一下,灵光一闪,这才道,“生日宴的时候,擎佑哥会回来吧?” 景牧枫道,“这你得问偲芩啊。”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傅擎姌就挑眉道,“偲芩,你跟叶uncle商量一下,让他一年到头,把我哥的档期排给我们一点,整的我亲哥,我都见不到几面。” 叶偲芩道,“这事包我身上了,擎佑哥之前打电话给我,说他一定会回来参加城洛的生日宴的,我也有一阵子没看到他了,我说什么了……” 傅擎姌道,“我严重的怀疑,叶uncle就是故意的,他自己没儿子,所以就要抢我哥去当儿子,你说抢就抢呗,怎么不把我弟抢走,非要抢我哥?” 看傅擎姌一副惋惜到不行的模样,傅擎岽就瞪眼过去道,“谁是你弟?” 傅擎姌道,“牧柯是学医的,今天你就问问他,到底先出生的是大还是后出生的大!” 傅擎岽和傅擎姌同时将目光落在了景牧柯身上,景牧柯正坐在沙发扶手上,径自玩手机游戏,他没招谁没惹谁,突然炮火就对准了他,他抬起头,帅气的脸上,满是我什么都没做的无辜模样。 景牧枫忍俊不禁的挽着景牧柯的手臂,然后道,“哥,你现在隐身好不好?” 景牧柯沉默几秒,然后道,“我一直在隐身,难道你们现在看得到我吗?” 一屋子的人都笑开来,当然除了傅擎姌和傅擎岽之外,两人一如往常的看对方不顺眼,互瞪了一下之后,同一时间别开目光。 今天晚上,他们叫傅擎岽过来,就是让他要留到月末,等蒋城洛过完生日再走,这一帮人都知道傅擎岽在金三角是做什么的,他很忙,平时大家有什么事情,都是尽量挪到金三角去办,这次是蒋城洛车祸,傅擎岽回来赶上了,便直接在香港这边办生日宴。 晚一点的时候,蒋城洛困得要睡觉,大家也就各自出门离开。 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叶偲芩看向景牧枫道,“哎,小枫,今天擎岽肩膀上的伤你也看到了,准是个女人咬的,你心里怎么想?” 景牧枫唇瓣开启,眨着大眼睛道,“我怎么想?跟你们想的一样啊,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咬伤他。” 叶偲芩道,“仅此而已?” 景牧枫反问道,“不然呢?” 叶偲芩道,“我以为你一定要找擎岽去算账了呢。” 景牧枫淡笑着道,“我找他算的哪门子账啊?我又不是他女朋友。” 叶偲芩道,“从小到大,我们都以为你们两个是一对,不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嘛。” 景牧枫道,“我估计这层窗户纸有防弹玻璃挡着,你这辈子是别指望捅破了……” 第四十九章 是男人就有无赖的潜质 白筱榆想过很多次,要不要趁势跑掉,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傅擎岽已经盯上她了,时隔两年,他都能找到她,就更别说是现在了,跑也没用,还不如顺其自然。 早上起来,收拾好之后从酒店出来,白筱榆直接去了医院。 她习惯性的换上护士服之后,戴上口罩,行头刚准备好之后,护士长就找过来,说是叫白筱榆去检查身体。 白筱榆眼带诧色的问道,“为什么要检查身体?” 护士长回道,“全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要大检查,是集体性的。” 白筱榆哦了一声,没多想,跟着护士长去检查了。 当天晚上,白筱榆体检的报告,就到了傅擎岽手上,他翻看着上面的资料,眼睛看着血液的那一项中,呈现着正常字样,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自嘲笑容,虽然他心里面早就想到白筱榆说自己有艾滋是吓唬他的,但是这种事情,人之常情,他还就真不敢冒这个风险。 白筱榆晚上值晚班,一个人留在休息室之中,房门被人推开,她抬眼一看,见到身材颀长,一身黑衣的傅擎岽出现,她微顿,随即垂下头去,当他是空气。 傅擎岽迈步走进来,随手带上房门,走到白筱榆所在的桌边,见她在看一本有关舞蹈学校的书,他垂着视线道,“一个护士看什么舞蹈的书啊,跳槽也得看是不是力所能及的吧?” 白筱榆啪的一下合上书,然后从一边抽出一本看起来有几斤重的针灸书,随便翻开一页,低头看着。 傅擎岽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但是俊美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丝揶揄的表情道,“干什么?以为跟我上过一张床,就能跟我摆脸色了?” 话音刚落,白筱榆立马下意识的抬起头,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怒意。 傅擎岽强忍着笑意,看着她道,“看什么?有什么不满的就说出来。” 他看的出,白筱榆也是强忍着,不同的是,他是强忍着怒意,深吸一口气,白筱榆尽量让自己不在傅擎岽面前露出抓狂的一面,红唇轻启,她出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傅擎岽睨着白筱榆带着怒意的面孔,幽幽的道,“你昨天晚上在杯子中放了什么?” 白筱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出声反问道,“你说什么?” 傅擎岽道,“我说,昨天你给我的那杯水中,加了什么东西?”白筱榆道,“就是一杯水,我能加什么东西?” 傅擎岽微微眯起视线,出声道,“可为什么我回去之后,会出现轻微的幻觉?难道……你把我落在你那里的毒品放进去了?” 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顿了一下,然后道,“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庆幸,我没有一次性全都放进去?” 傅擎岽道,“你心疼我啊?” 白筱榆冷漠的道,“如果不是怕被你当时发现,我恨不得立马毒死你!” 傅擎岽看到她眼中赤.裸.裸的恨意和狠绝之色,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然后看着她道,“你就这么想杀我?” 白筱榆不语,但是眼神已经明显的告诉他,她有多么的盼望着他的死。 事情明明是傅擎岽挑起来的,但是事到如今,他却是最生气的那一个。 看着白筱榆,傅擎岽压低声音道,“你真是胆子大到连死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白筱榆瞪着傅擎岽,高傲的扬起自己的头颅,出声回道,“我现在死都不想看到你!” “是么……” 傅擎岽意味深长的低声说道。 白筱榆立马敏感的竖起浑身的防备,果然,傅擎岽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立马伸手探向了白筱榆的脖颈,白筱榆反应已经很快了,她一把抓住了桌上的铅笔,戳向傅擎岽,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开始过招。 不大的房间之中,两人你来我往,最后还是傅擎岽技高一筹,他一手握住白筱榆拿着铅笔的手腕,一个回转,白筱榆立马顺着他的力道,整个人背身过去,傅擎岽另一手钳制住她的脖颈,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白筱榆动弹不得,只能抬起自己的脚,企图踩在傅擎岽脚上,傅擎岽先她一步,抬起腿,别在她的两条腿之间,然后沉声道,“死性不改!” 白筱榆受够了总是被傅擎岽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她出声道,“傅擎岽,要我的命你就痛快的拿走!” 傅擎岽看着濒临抓狂地步的白筱榆,出声道,“我要你的命干嘛?” 早在两年前,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怕死,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而言,命,自然不是最重要的,而他一直致力于抓到每一个人的致命弱点,然后给予最直接的一击。 白筱榆胸口剧烈起伏着,从面前的窗户中,她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和傅擎岽的样子,他从后面抱着她,不知道的人一看,还以为两人关系多暧昧呢。 “我说过会同你回金三角,在此之前,你能不能不要骚扰我?!” 白筱榆真是烦透了傅擎岽,若不是打不过他,她怕是真的会一生气就把他给杀了。 傅擎岽搂着白筱榆,隔着两人身上的衣服,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上的滚烫,余光瞥见她因为愤怒而上下浮动的胸口,他微微眯起视线,然后道,“你说过,你是我女朋友,男朋友来找女朋友,难道要用骚扰一词吗?” 白筱榆美目一瞪,立马回道,“你故意的是吧?!” 傅擎岽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道,“是又如何?” 白筱榆使劲儿的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但是只要她一用力,被傅擎岽反转着的胳膊,立马疼的她痉挛。 傅擎岽道,“我劝你别挣扎,若是不小心骨折了,你会更疼的。” 白筱榆沉声道,“傅擎岽……不,我应该叫你satan,在金三角,人人都知道你的大名,说你做事向来说一不二,我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协议,我跟你回金三角,之后任你处置,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遵守协议,不要扰乱我在这里的生活!” 傅擎岽道,“现在这是看强行的不管用,所以来苦口婆心了?” 白筱榆确实是跟傅擎岽拼不过硬的,只能来软的,听他这么说,她顺势道,“satan,如果你想要我说一句服软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说……” 傅擎岽在白筱榆没说出来之前,抢先道,“我要的是心服口服,你现在嘴上说服了,我怎么知道你心里面服不服?” 白筱榆气结,他倒是真好意思说,看她现在这样子,哪里像是心服口服的样子? 见白筱榆不说话了,傅擎岽眼中划过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出声道,“你往我的水里面下白粉,我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白筱榆下意识的挣扎,挣扎不过,才侧着头道,“是谁先用这么卑鄙的方法逼我的?!” 傅擎岽道,“我不管,我只知道,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白筱榆气的压根痒,抿着的红唇,都成了一条直线。 傅擎岽微微低下头,薄薄的唇瓣凑近她的耳根,白筱榆立马别开脸去,傅擎岽呵出热气,出声道,“要不要欠债肉偿?” 白筱榆瞳孔一缩,反应很大的道,“我有爱滋你不知道吗?!” 傅擎岽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出声说道,“你有艾滋?什么时候的事?我看你的体检报告,说你很健康啊,对了,除了有些低血压之外。” 白筱榆眼睛一瞪,终于反应过来,她很低的声音咒骂道,“无赖!” 傅擎岽意外的不生气,反倒是淡笑着道,“我说欠债肉偿的时候,你心里面该不会是暗自高兴的吧?” 白筱榆骂道,“神经病!鬼才会高兴!” 傅擎岽道,“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欠债肉偿呢,你倒是一副我逼你了的架势。” 白筱榆道,“谁喜欢你找谁去啊,何必揪着我不放?” 傅擎岽道,“你真是不长记性,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就喜欢征服不被驯服的动物。” 白筱榆气的都快要暴走了,但是奈何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只能干憋气。 傅擎岽见气她气的差不多了,这才循序渐进的诱导着道。“其实不用肉偿的方式,也不是没有……” 白筱榆闻言,微微侧头,示意傅擎岽继续。 傅擎岽道,“这个月末我朋友生日,你一起参加。” 白筱榆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觉得这是个圈套,出声道,“你朋友生日宴,我为什么要去?” 傅擎岽道,“因为我要去参加,你是我女朋友,不应该一起去吗?” 白筱榆皱眉道,“谁是你女……” 话还没说完,护士休息室的房门被人打开,一身白色医生服的郑策出现在门口,他刚下手术台,听说白筱榆今晚值夜班,所以准备过来跟她谈谈,这一推门就看到傅擎岽的背影,白筱榆侧头过来,从郑策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傅擎岽和白筱榆一副缠绵亲昵的状态。 第五十章 坏女人 空气都像是悬浮在半空中静止了一般,白筱榆呆呆的看着门口立住的郑策,眼中带着失神的惶然。 傅擎岽卡在白筱榆脖颈处的手,不着痕迹的缓缓下移,然后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胸口处,白筱榆因为还在愣神,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 三个人,六目相对,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傅擎岽抱着白筱榆转过身,看着门口的郑策道,“你很喜欢这样不告而入吗?” 傅擎岽从后面抱着白筱榆,白筱榆的手臂被他卡在后面,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他落在她胸前的手,却是那样的刺眼,直接让郑策看的蹙起眉头。 白筱榆闻言,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傅擎岽却不着痕迹的收紧手臂,不让她动弹。 郑策浑身僵直,说不出话,也走不了,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傅擎岽见状,继续道,“幸好我们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你这么横冲直撞的,看到了算谁的啊?” 白筱榆终是没忍住,耸着肩膀,压低声音道,“放手!” 傅擎岽看了眼白筱榆,眼中带着令她心慌的警告之意,但还是缓缓松开手。 郑策看到两人之间不寻常的处事方式,他迈步走进来,站在白筱榆对面不远处,出声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把话说清楚。” 傅擎岽抬眼落在郑策面上,见他一脸的冰冷和压抑的怒意,他出声道,“你想听什么?” 郑策道,“真相,你为什么抓着筱榆不放的真相。” 傅擎岽眸子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快的捕捉不到。 白筱榆心惊胆战,她真的很怕郑策跟傅擎岽起冲突,傅擎岽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她清楚的很。 不着痕迹的往前迈了一步,白筱榆横在傅擎岽跟郑策之间,她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拽郑策白色的袖口,然后低声道,“我们走。” 傅擎岽阴沉着一张俊脸,开口道,“站住。” 白筱榆身子顿住,郑策幽幽的看向傅擎岽。 傅擎岽瞥了眼背对自己的白筱榆,然后道,“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你当我死人啊?” 他故意把话说得这么暧昧,白筱榆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深吸一口气,她回头看着傅擎岽道,“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不要拉上其他人。” 傅擎岽道,“我们两个之间什么事情?既然他这么想知道,你何不直截了当的告诉他?” 白筱榆眼睛一瞪,傅擎岽明知道她有苦难言,却还是要咄咄逼人。 郑策能看得出白筱榆的纠结,只是他不懂,她到底在隐藏什么,她身上为何有这么多的秘密。 傅擎岽的目光从白筱榆脸上移开,然后缓缓落在了她身后的郑策身上,薄唇轻启,他语带挑衅的道,“你口口声声说我逼她,你对她了解多少?又对我了解多少?你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吗?你又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宁愿死都不肯说出来的吗?” 傅擎岽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带着钉子的无形剑,一下一下的戳在郑策的心坎上,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不经意间泄露了心底的慌乱。 白筱榆心跳如雷,横在两个男人之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之后,安静的休息室之中,只听到郑策的声音道,“也许我跟筱榆认识的时间没你长,又或许你在我认识她之前就已经认识她,但是那又怎样?我是个成年人,我分得清孰好孰坏,在我跟她相识的两年当中,我认定她就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无论她之前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哪怕她是通缉犯,只要我郑策认定了,那她就是她!” 郑策直直的看着傅擎岽,他每说一个字,傅擎岽的脸色便沉下去半分。 白筱榆愣愣的看着某一处,空洞的大眼睛中,有些泛着水雾。 郑策说完之后,又看向白筱榆道,“筱榆,相信我,我真的不在乎你的过去,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也不要怕,有我在。” 傅擎岽眉头一蹙,唇瓣紧抿。 屋中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静之中,这一次,两个男人谁都没有先开口打破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站在两人之间的白筱榆缓缓抬起头,傅擎岽看到她眼中的神色,那是一种像是舍弃了什么的决绝,莫名的,他心里面一哽,不舒服的情绪涌上来。 几秒之后,白筱榆侧头看向郑策,出声道,“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郑策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像是在准备承受白筱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道,他就不信白筱榆那么有种,敢告诉郑策所有的真相。 果不其然,白筱榆深吸一口气,对着郑策道,“事实就是,我跟傅擎岽两年之前就认识了,我跟他上过床,后来因为一些误会,我们分开了,他找了我两年,现在我们和好了,就这样。” 郑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想到白筱榆会这样说,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看的白筱榆心头难受。 眉头一寸寸的蹙起来,郑策看着白筱榆,不可置信的道,“你骗我……” 白筱榆淡漠的回道,“事实就是这样,你说你有心理承受能力。” 郑策如鲠在喉,努力了半晌,他才出声道,“好,就算你们两个之前有过什么,那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筱榆,这两年我们在一起,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 “郑策,不要再骗你自己了,如果我对你有感觉,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白筱榆实在不忍心看郑策在傅擎岽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她宁可主动来做这个坏人。 郑策被白筱榆打断,他一脸的受伤,不由得提高声音道,“我不相信!” 白筱榆一把抓过一边傅擎岽的手,十指相扣,她对郑策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郑策紧咬着牙齿,帅气的脸上都带着不和谐的咬肌。 他眼中透露着令人心疼的受伤和绝望,白筱榆紧抿的唇瓣微微颤抖,像是随时都会忍不住似的,在这个时候,傅擎岽忽然伸手捏住白筱榆的下颚,让她侧过脸,白筱榆只觉得眼前的光线被人挡住,紧接着,她的唇瓣上就感觉到了火热的触感。 傅擎岽吻上了白筱榆的唇,当着郑策的面,一记热吻之后,傅擎岽抬头对郑策道,“还要怎么样你才相信?当着你的面做.爱?” 第五十一章 因为她挨揍 “还要怎么样你才相信?当着你的面做.爱?” 傅擎岽的话音落下,就看到郑策额头两侧的青筋乍现,他挥起拳头就朝着傅擎岽的脸上招呼,傅擎岽反应极快,他本是可以伸手阻拦的,但是奈何那只手正跟着白筱榆的手十指相扣,因为白筱榆下意识的按住傅擎岽的手,所以傅擎岽是眼睁睁看着郑策的拳头挥来,还硬生生的挨了一拳。 这一拳打得着实不轻,傅擎岽的俊脸微微侧过去,白筱榆瞪大眼睛,瞳孔紧缩,一口冷气直接倒着吸入肺腔,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侧过身去抱住傅擎岽,然后回头对郑策喊道,“你干什么?!” 天知道白筱榆是真的怕傅擎岽疯起来,会要了郑策的命,但是她所表现的出来的样子,就会让郑策误以为她是心疼傅擎岽,所以才会这样子。 傅擎岽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么打过,空气在静止的空间下,变得冰冷起来,不知道过了几秒种,他才深吸一口气,身上用力,想要挣脱开白筱榆的怀抱。 白筱榆急疯了,她死死地抱着傅擎岽,然后回头瞪着郑策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走!” 郑策双眼隐现红血丝,瞪着白筱榆,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另一边,傅擎岽也要气疯了,他活活被人打了这么一下子,好像所有的怒意都变成了燃烧的火焰,汹涌着快要把附近所有的一切都烧光了似的。 白筱榆急的脸色煞白,瞪着郑策道,“你看什么看?赶紧走!” 郑策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白筱榆,就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觉神经的猫一般,几欲抓狂,心中郁闷到极致,他终是冷哼一声,转身摔门离开。 看到郑策走后,白筱榆浑身的力气也跟着瞬间抽干,傅擎岽微微用力,就挣脱开她的怀抱,他迈开长腿就要往外追去,白筱榆下意识的伸出手拽住他的袖子。 “别去……” 傅擎岽正在气头上,他猛地一甩手,沉声道,“放开!” 白筱榆就是有这样的韧劲儿,她死活不松手,拉着傅擎岽的袖子道,“刚才如果不是我拽的你,你也不会挨打,你把这个仇记在我身上就行。” 傅擎岽阴沉着一张俊美的面孔,回头看向一脸苍白的白筱榆,薄唇轻启,他语气不无讽刺的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自身都难保呢,还替别人担罪,你以为你是谁啊?!” 白筱榆微垂着视线,似乎已经懒得跟傅擎岽辩解,只是淡淡道,“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不要连累其他人,你想怎么样都行,别去碰郑策。” 傅擎岽闻言,心头的火气莫名的浇了汽油一般的蹭蹭上窜,瞪着白筱榆,他口气恶劣的道,“为了他你怎么样都行?那我要你跟我上床行不行?” 白筱榆缓缓抬起头,一张绝美的面孔上,又大又长的眼睛就像是某种灵性动物的眸子,清澈,但却冰冷,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我跟你上床,你就不再去找他麻烦?” 傅擎岽右眼皮止不住的一跳,面色更加阴沉,他低沉着愤怒的声音道,“白筱榆,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你真以为我稀罕你呢是吧?!” 白筱榆抿着唇形好看的唇瓣,一声不吭。 傅擎岽瞪着她,眼神能杀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生气,如果说郑策打了他,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大失误,那么白筱榆对他的态度,几乎就是将他二十二年的自尊和高傲,全部的踩在脚下,他绝对不能忍受这种屈辱。 长久的沉默,白筱榆心中无比忐忑,因为她不知道傅擎岽这样的人,究竟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一分一秒都是凌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筱榆终是等到了傅擎岽的开口,他看着她,眼神不知何时,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淡薄,他声音低沉冷漠的道,“好,既然你这么想替他出头,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白筱榆抬着头,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擎岽,看到他唇瓣一张一合,出声道,“从今天开始,二十四小时,你要随叫随到,如果我想看到你的时候却看不到你,那就别怪我去找你心坎上的那个人了。” 说到心坎上三个字的时候,傅擎岽无比的厌恶。 白筱榆本想说凭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傅擎岽愿意暂时压下这股怒火,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红唇开启,白筱榆出声回道,“好,我答应你。” 傅擎岽不意外白筱榆会这么说,但是当他真的听到的时候,心头却是莫名的泛堵。 白筱榆脸上没有了太多的表情,看着傅擎岽,她出声道,“现在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傅擎岽微微皱眉,沉声道,“这么快就想过河拆桥了?” 白筱榆强压下心头的不耐烦和躁动,低声道,“你想怎么样?” 傅擎岽每开口说一句话的时候,脸颊处总是火辣辣的疼,他沉着脸道,“你不是护士嘛,我因为你被人打,你总该尽一些自己的义务吧。” 傅擎岽这么说,白筱榆才开始注意傅擎岽的脸,他被打的左脸颊处已经发红发肿。 心里面确实有些打鼓,如果不是因为她,傅擎岽的身手,怎么可能被郑策打到。 眼神撇开,白筱榆道,“你先去那边的床上坐一下。” 说罢,白筱榆迈步走到旁边的玻璃药柜前面,准备消毒消肿的药水和棉签。 傅擎岽长腿迈到床边坐下,白筱榆拿好东西之后走到他面前,他是坐着,她是站着,这样的高度,让傅擎岽平视的时候,就是白筱榆精致的唇瓣和削尖的下颚。 白筱榆目不斜视的盯着傅擎岽的脸,面无表情的拿出棉签,蘸上药水往他被打的地方擦去。 傅擎岽下意识的往后一躲,白筱榆手指顿住,傅擎岽皱眉瞪着她道,“你故意的是吧?”白筱榆淡淡道,“上药水不疼的。” 傅擎岽眼中带着警惕和狐疑的神情,出声道,“但是我疼!” 白筱榆道,“那你自己弄?” 傅擎岽下意识的回道,“我自己能弄,还要你做什么?” 白筱榆喉咙微动,咽下一肚子的不耐烦,开口道,“那你要怎样?” 傅擎岽沉着俊脸道,“别弄疼我,不然我就废了郑策打我的那只手。” 白筱榆瞳孔一缩,脸上也露出了不可理喻的表情,傅擎岽却不管那么多,今天还是他倒霉了呢,他管不了别人。 白筱榆紧抿着好看的唇瓣,再次抬起手,手上的力道却不敢用的太大了。 第五十二章 雪上加霜 第五二十章雪上加霜 白筱榆被迫动作轻柔的给傅擎岽上药,因为两人一坐一站的距离差,傅擎岽稍稍一抬头,就能看到白筱榆垂下的长长睫毛,心中的某一处,漠然的有些泛软,他不知道这种陌生的情愫是什么,只能忽略不计。 “好了。” 上完药之后,白筱榆立马毫不留恋的退开一段距离。 傅擎岽从床上站起身,立马比白筱榆高了一个头,他面无表情的道,“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看到郑策。” 白筱榆忍不住微微皱眉,出声道,“他是这里的医生,你朋友在这里住院,怎么可能看不到?” 傅擎岽冷漠的道,“那你是想让他永远消失掉吗?” 白筱榆瞳孔中迸射出冰冷的怒意,但却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傅擎岽瞥了她一眼之后,大步往门边迈去,很快的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空档的休息室之中,又只剩下白筱榆一个人,手中拿着药瓶和棉签,她手指逐渐缩紧,过了一会儿,又颓然的松开。 在医院值了一晚的夜班,中途遇上一个孕妇半夜生孩子,一个酒驾撞车的,还有一个喝药洗胃的,早上七点钟,看到第一个早班护士来交接的时候,白筱榆早已经是面色煞白,明显的体力透支过度。 现在整个医院的护士,都出奇一致的对白筱榆保持着一种不冷不热,或者说是敬而远之的态度,草草的说了几句话,算是打招呼,白筱榆换下护士服,穿上自己的衣服,迈步往外面走去。 半路上,白筱榆听到迎面走过来的两个医生在交谈着。 “哎,你听说了吗?昨晚郑策做了一台手术,因为他的失误,病人的命差点交代了,好在当时值班的还有李副教授在,不然他可就捅了大篓子了。” “我也是今早上才知道的这事儿,你知道病人是谁吗?” “谁啊?” “听说是钟嘉欣,钟昱涛的女儿欸!” “什么?!那这回郑策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两名医生边摇头边往前走,白筱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夜未睡的脸上,更是平添惨白之色。 别人她不认识也就罢了,但是香港四大家族之一的钟家,她还是知道的,郑策那么小心谨慎的人,如果是平时,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都是因为她…… 站在原地良久,白筱榆才主动迈出了第一步,她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t恤,背着包来到郑策所在的楼层。 一路上,所有看到她的医生和护士,都是目光怪异,白筱榆早就习惯了,从前他们传她跟郑策,如今,整个医院都知道她是傅擎岽的‘女人’。 终是来到外科的楼层,白筱榆站在房间门口,半晌都没有主动敲响房门,直到里面突然出来一名医生。 医生看到白筱榆,眼中露出一抹诧色,随即道,“白护士,你怎么来了?” 这名医生是平时跟郑策很要好的,对白筱榆也不生疏,可以说得上两句话。 白筱榆看到他,这才出声问道,“我来找郑策。”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之色,然后道,“郑策啊……他现在不在。” 白筱榆心中着急,出声道,“我刚听说他昨晚的事情,他怎么样?没事吧?” 男人道,“你都听说了啊?哎,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搞什么,做手术的时候都能心不在焉的,如果不是李副主任及时拦了他一刀,怕是他……算了,不说了。” 白筱榆听得心惊胆颤,皱眉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男人道,“这次的事情,算是重大医疗事故了,医院要在钟家还没有追究之前,就提交一个把伤害减到最低的方案,郑策和外科的主任,都被叫到院长那里去了。” 白筱榆很快的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院长办公室内,郑策的爸爸郑峰气的都坐不住凳子了,伸手指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郑策,他皱眉道,“郑策啊郑策,你真可以啊,手术的时候发呆,我真是……” 郑峰语结,气的直扶额头。 外科的主任们都在,昨晚跟郑策一起手术的李副主任出声道,“老郑,你就别说郑策了,他知道错了。” 郑峰脸色难看的道,“手术失误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还偏偏落到了钟家人的头上,幸好现在钟小姐没什么事,要不然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李副主任无奈的看了眼坐在沙发上,还在发呆的郑策,叹了口气。 外科的主任道,“郑院长,你也先别着急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想办法解决,今天钟小姐那边麻药过了就会醒,我亲自带着郑策过去道歉,希望钟家人不要追究。” 郑峰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郑策道,“也就只能这样了。” 为人父母的,生怕自家孩子的前途自此断送。 李副主任适时地起身道,“郑策,走吧,赶紧回去。” 郑策正在出神,没有听到李副主任的话,郑峰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郑策,皱眉道,“那那那,你们看看,他是不是着了魔了?!” 李副主任走到郑策身边,硬是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拽起来,郑策昨晚也是站了几个小时的手术台,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郑峰心中又很心疼,当真是矛盾的很,直接别开脸,摆手道,“走走走,赶紧走,看到你我就心堵得慌。” 外科的主任,副主任带着郑策一起往院长办公室外面走去,房门打开,郑策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白筱榆,她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只是一个瞬间,郑策的心就疼了起来。 李副主任见状,也明白郑策为什么最近频频失误了,原来是因为那个白筱榆。 “郑策啊,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你赶紧说完话就回来,我们还要去看钟小姐呢。” 李副主任对郑策交代了两句,然后跟其他人一起离开。 白筱榆径自迈步来到郑策面前,两人相隔两步远的距离,她看着憔悴的他,轻声问道,“严重吗?” 郑策沉默了数秒,然后薄唇轻启,不答反问道,“你还在意吗?” 白筱榆眉头一蹙,出声道,“你怎么会出现这种失误?如果对方追究起来,怕是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当医生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熬了一夜的眼睛中,隐隐透露着红血丝。 郑策静静的凝望着白筱榆,见她如此,他缓缓开口道,“筱榆……” 他叫了她的名字,却不说下文。 白筱榆喉咙发紧,心头也是酸涩的几乎难以抑制。 等了一会儿之后,白筱榆才听到郑策不大的声音道,“告诉我,你昨晚是骗我的,好不好?” 心,猛地一痛。 白筱榆难以抑制的皱起眉头,眼中也迅速涌起水雾。 郑策往前迈了一步,缓缓抬起手,拉住白筱榆的手,低声道,“筱榆,就当我求你了,说你是骗我的,好不好?” 白筱榆紧咬着牙关,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认识郑策两年,她知道他是温柔体贴的,知道他是乐观开朗的,知道他是随性洒脱的,但是……她从来不知道他也是如此脆弱的。 他就像是一个孩子,在祈求她不要拿走他唯一的玩具一样。 红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过了好久,白筱榆才出声道,“郑策,你不要担心,医院一定会保住你的,外科室的主任们也会替你说话,你一定没事的。” 郑策轻轻皱眉,开口道,“我不在乎医院的处理结果是怎么样的,我只在乎……” “郑策,你脸色不好,一夜没睡熬坏了吧,快点回去休息吧。” 白筱榆看着郑策,眼中的神色是他看不懂的。 郑策脸上是模糊了失望和伤心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整个人累到虚脱,他说不出别的话,只能很低的声音道,“陪我吃顿饭吧。” 白筱榆刚张口要说些什么,郑策就道,“只是吃顿饭而已,我很累,不想自己回去做。” 白筱榆终究还是心疼了,她点点头,然后陪着郑策一起并肩往外走。 一路上,看到郑策和白筱榆的人,都是目露诧色,因为大家私底下都在传,白筱榆是傅擎岽的女人,郑策这回是惹上大麻烦了,昨晚又不小心误诊了钟家的女儿,一次性的得罪了四大家族中的两家,怕是什么样的后台,都要保不住了。 郑策一路无言,面无表情,白筱榆则是心中有事,一直在出神,两人不用商量,就来到了医院外面的一家粥屋,老板看到两人进来,热情的打着招呼道,“呦,郑医生,白护士,最近没见你们过来啊,是不是发现了其他好吃的地方,都不来光顾我们了啊?” 郑策真的无力笑以应对,只是勉强的勾起唇角,点了下头,白筱榆出声回道,“没有,最近医院里面都很忙,没有什么时间。” 老板笑道,“那快点坐吧,都是老样子是吧?” 白筱榆点头。 第五十三章 男人的无助 郑策和白筱榆坐在粥屋的一处靠窗边的位置,因为此时时间还早,粥屋中除了来买外卖带走的学生之外,没有其他固定的顾客,两人面对面坐着,一如从前。 郑策和白筱榆都是熬了一夜过后的面无血色,老板亲自给两人端上汤,然后打量着两人的表情,出声道,“昨晚又熬夜了是吧?猪肝红枣汤,补补气血,算我的。” 白筱榆努力的勾起唇角,淡笑着道,“谢谢老板。” “嗐,跟我客气什么啊。” 老板说了一句之后就转身忙乎其他的事情。 白筱榆拿起勺子,舀着面前汤盅里面飘起来的红枣,余光瞥见对面的郑策一动不动,只是侧头看向窗外,她迟疑再三,还是抬起头,轻声道,“喝点汤吧。” “恩。”郑策轻声回应,但却没有侧过头来。 白筱榆心里面泛堵,面前放着芳香四溢的汤,她都喝不下去了。 沉默,就像是一种传染病,在两人周身蔓延开来。 直到老板端着托盘再次走过来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过话。 放下两碗皮蛋瘦肉粥和四样配菜,老板道了句,“吃饱了赶紧回家休息。” 白筱榆点头,郑策也回过头来。 老板走后,郑策拿起筷子,习惯性的给白筱榆加了一个藕片在她手边的盘子中,然后道,“吃吧。” 白筱榆心头一哽,终是没忍住,出声道,“郑策……” 郑策抬起头看向白筱榆,白筱榆眼中带着许多的欲言又止,就在郑策以为某一个瞬间,也许白筱榆会跟他全盘托出的时候,她却又道,“医院那边的事情,是不是很难处理?” 郑策心头说不上是空虚还是怎么,薄唇轻启,他开口回道,“我不知道。” 白筱榆有些着急的道,“听说对方是钟家人,他们会不会追究?” “无所谓。” 郑策垂下视线,拿起勺子,舀着被炖的粘稠的米粒。 白筱榆皱眉道,“这事关你的前途,怎么能一句无所谓就了事呢?” 郑策手上的动作微顿,随即抬头看着白筱榆道,“你在乎吗?” 白筱榆喉咙一哽,因为距离的原因,她连郑策眼中的疲惫都看的那样清晰。 抿着红唇,沉默了数秒,白筱榆这才开口道,“郑策,就算我们做不成男女朋友,但我们还是朋友,我担心你,在乎你,很正常。” 郑策眉头一蹙,下意识的道,“可我不想只是朋友!” 白筱榆心中百感交集,暗自叹了口气,她出声道,“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件事情行吗?” 郑策累了一晚,眼中都带着红血丝,她想让他早点吃完东西,好回去休息。 郑策胸口微微起伏,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力气去纠缠,垂下视线,他舀起一勺粥,机械的放入嘴里面,然后味同嚼蜡的吃着。 白筱榆何尝不是,直到今天,她才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什么叫物是人非,曾经那样好吃的东西,现在因为人的心境不同,也变得食不知味起来。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模式当中,温热的粥,冒着袅袅的雾气,氤氲了彼此脸上的表情。 吃完饭之后,郑策拿出钱包结账,白筱榆也拿出钱包,老板笑着道,“白护士,就让郑医生结账吧,你们两个谁跟谁啊,不必这么计较的。” 说罢,老板还特地跟郑策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有帮他的忙,但老板不知道的是,现在最尴尬的就是说这件事情了。 果然,郑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没说什么,只是径自掏出一张一百的,白筱榆也拿出一张一百的,出声道,“我来吧。” 郑策开口道,“你是真的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楚了吗?” 白筱榆的手一顿,郑策把钱递出去,老板收钱结账。 付完钱之后,两人一起出了粥店,清晨的阳光夹杂着空气中的细尘,一起笼罩在两人身上,郑策一直在沉默,白筱榆只好先开口道,“回家好好睡一觉吧,别想太多了。” 郑策侧头看向白筱榆,出声道,“你现在住哪里?” 白筱榆已经搬出了郑策的公寓,他知道了,白筱榆轻声回道,“酒店。” 郑策沉默数秒,然后道,“跟他一起吗?” 白筱榆心中一顿,随即道,“自己。” 郑策眼神微变,似乎有些后悔说出的话,他出声道,“筱榆,对不起。” 白筱榆道,“没事,回去吧。” 她明显的不想多说什么,郑策看在眼中,最后也是什么都没说,两人各自打车离开,消失在医院门前。 白筱榆回去酒店之后,洗了个澡就倒在床上,疲惫和不堪一股脑的涌来,她闭上眼睛,意识中,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张志远来接她,说要带她出去吃饭,她很高兴,吃饭的地方是泰国的一处很著名的岛上餐厅,她吃完饭的时候就跑出去玩,结果不知怎么就掉在了水里面,小时候她是不会游泳的,虽然是夏日里,但是水还是冰冷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死亡随时罩顶的恐惧感…… 好在张志远的保镖很快的发现了溺水的白筱榆,将她救了出来,当浑身冰冷的白筱榆裹着毛毯被带到张志远面前时,张志远没有嘘寒问暖,只是吩咐手下的人,尽快教会白筱榆游泳。 自打那之后,白筱榆知道了一个道理,克服恐惧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征服恐惧,让恐惧不再是威胁。 这一觉,白筱榆睡得很沉,梦中她总是徘徊在十几岁的时候,张志远找了各种各样的人,来教她各种各样的技能,唯独……没有教会她怎么去做一个会哭会笑的正常女孩子。 嗡嗡嗡~~ 耳边有什么在不停的响着,扰人的声音把白筱榆从深沉的梦境中逐渐拖出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朦胧黑了,白筱榆摸起旁边的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着郑策二字。 顿了一下,白筱榆接通电话,手机中传来郑策的声音,“筱榆……” 他声音低沉沙哑,明显的不一样,白筱榆睡意全无,不由得出声道,“郑策,你怎么了?” 郑策干哑着声音道,“筱榆,我不舒服,你能过来一趟吗?” 白筱榆有些犹豫,但恰在此时,手机中传来郑策的咳嗽声,白筱榆出声道,“你在家吗?” 郑策嗯了一声,随即补上一句,“你之前住的家里面。” 白筱榆心头一紧,然后道,“好,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挂断手机,白筱榆穿上牛仔裤和白色的衬衫,踩上一双白色帆布鞋就往外走。 她住的酒店距离医院不远,十五分钟,白筱榆就到了,她走的时候把钥匙留下了,所以到了之后只能按门铃,站在门口按了门铃,等了有一会儿,才见有人来开门。 房间中没有开灯,白筱榆借着外面的光亮,看到来开门的郑策,脸颊部正常的酡红,唇瓣却发白。 “来了啊。” 郑策侧过身子,让白筱榆进屋。 白筱榆一抬手就拍开了墙上的开关,屋中大亮,她转头看着郑策道,“你哪儿不舒服?” 郑策浑浑噩噩,眼皮发沉,出声回道,“头疼,一觉起来,嗓子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白筱榆抬起手,摸向郑策的额头,他额头滚烫,白筱榆皱眉道,“发烧了,估计是感冒,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好在医院就在对面,下楼五分钟就到。 郑策却摇摇头,低声道,“我不想出门。” 白筱榆道,“你真的发烧的温度有些高,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打一针明天就好了,别拖坏了。” 郑策依旧摇头,一边往屋里面走,一边道,“我不想动。” 白筱榆跟着他往里面走,郑策坐在沙发上,几秒之后,许是觉得头重脚轻,他干脆倒下去躺着。 白筱榆站在一边,出声道,“你刚才就睡这里了?” 郑策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白筱榆觉得无力,她转身走进卧室,抱出来一床毯子给郑策盖上,然后去电视机下面的柜子中翻药,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甚至说她对这间屋子,比郑策还要熟悉。 喂郑策吃过药之后,白筱榆转身欲走,手腕被人拉住,滚烫的温度,直接隔着她的皮肤,灼热了白筱榆的内心,她转过头,就看到沙发上的郑策,无助的抬眼道,“要走了吗?” 白筱榆心中心疼,沉默一下,她这才出声回道,“没有,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东西,你不能空腹吃药,我去做点吃的。” 郑策没有松手,径自道,“你不走?” 白筱榆点头,“我不走。” 郑策留恋的拉着白筱榆的手腕,白筱榆心中难受,轻声道,“你放心吧,我留下来照顾你,你先睡一会儿,我做好饭叫你。” 郑策听到白筱榆的保证,这才缓缓收回了手,疲惫的闭上眼睛。 白筱榆转身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除了她之前买的果酱和面包之类,没有其他可以吃的蔬菜。 第五十四章 挥之即来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白筱榆看到郑策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拿上包,走到玄关处穿好鞋,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小区外面就是一家很大的二十四小时营业商场,白筱榆进去之后,直接去到底下一层的生鲜区,买了很多样的蔬菜,水果,还有鱼肉。 排队结账的时候,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白筱榆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着陌生的号码,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接通,出声道,“喂,你好。” 手机中传来男人低沉悦耳,但却不是白筱榆想听到的声音,“现在来我这边。” 是傅擎岽。 白筱榆一愣过后,不想问‘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这种白痴的问题,而是道,“我现在有事,不方便。” 傅擎岽没有情绪的声音传来,“你觉得我现在是在跟你商量吗?” 白筱榆道,“我现在真的有事,要不然你等我一个半小时之后再过去还不行吗?” 前面的队伍已经排到白筱榆,收银员出声道,“有卡吗?” 白筱榆摇摇头。 手机那头的傅擎岽听到,他出声道,“你在哪儿?” 白筱榆喉咙微动,低声道,“超市。” 傅擎岽道,“心情不错嘛,还去逛超市。” 白筱榆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该回什么,收银员把每样东西都在电脑面前刷一遍,白筱榆侧耳夹着手机,然后把东西往袋子里面装,在此期间,傅擎岽什么都没说,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收银员道,“一共三百九十五块。” 白筱榆从钱包中拿出四张一百的递过去,傅擎岽出声道,“买什么买了四百块的?” 白筱榆低声道,“没什么。” 傅擎岽很不喜欢白筱榆的这种态度,他开口道,“现在就过来,我在东方酒店6018.” 白筱榆皱眉,再次道,“傅擎岽,我现在真的有事情走不开,你又没什么事,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傅擎岽道,“你有什么事情,非留下不可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事?” 白筱榆拎着两大袋子的东西往外走,一手拿着手机,她出声回道,“我一个朋友生病,我要去照顾他。” 傅擎岽很快的道,“男的女的?” 白筱榆没想到傅擎岽会这么问,她莫名的停顿了一下,然后道,“女的。” 傅擎岽几秒都没说话,白筱榆觉得后背阵阵发凉,果然,傅擎岽阴阳怪气的开口道,“白筱榆,别在我面前耍什么小心眼,你知道只要我想,我能五分钟之内知道你现在在哪儿!” 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就是知道傅擎岽不开玩笑,所以才愤愤不平。 努力的平复心中的怒意,白筱榆开口道,“那你叫我去到底要干什么?” 傅擎岽道,“我有必要提醒你,我跟你之间的关系,不是互相商量,而是你要听我的,别忘了,我答应你不去找郑策的麻烦,代价就是你必须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白筱榆被傅擎岽气到不行,还没等想好怎么回答的时候,他那边已经道,“给你半小时的时间,不来的话,以后别怪我。” 说罢,傅擎岽径自挂断手机。 “喂……” 白筱榆对着被挂断的手机,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发泄。 快步往小区走,待到白筱榆伸手推开房门的瞬间,正看到郑策站在门口,白筱榆抬眼道,“你醒了?” 郑策忽然一把抱住白筱榆,将她搂的紧紧的,出声道,“筱榆……我以为你走了。” 白筱榆的双手都被袋子占着,她眼睛看着前方,微张着唇瓣,几秒之后才道,“我下去买菜了。” 郑策身体滚烫,白筱榆被他这么抱着,不过十几秒,就觉得脸色发红,她开口道,“先回去躺下,别再伤风了。” 郑策听话的松开白筱榆,从她手上接过购物袋,然后迈步走向厨房。 计算着时间,从这边到东方酒店,打车都要十几分钟,白筱榆脱掉鞋子之后就快步走进厨房,很快的淘米煮粥,然后把火腿拿出来切片。 郑策站在一边,出神的望着白筱榆。 “筱……” “郑策,我一会儿还有其他的事情,菜不能帮你做了,我给你煮上粥,一会儿你配着火腿先吃一点。” 郑策见白筱榆手上动作奇快,几乎是马不停蹄,似乎一会儿要赶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酡红着脸颊,郑策轻声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白筱榆背对着郑策,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到她道,“我走之前会把药摆在你桌上,你吃完饭之后半小时再吃一次。” 她这么明显的逃避话题,让郑策不由得皱起眉头。 白筱榆将方片的火腿切了一盘,转眼见砂锅中的粥还没有开,米粒一颗一颗分明的躺在水下,她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她洗了手,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郑策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如果实在不行,就去医……” 话还没说完,郑策就从后面一把抱住她的腰,将脸抵在她的脖颈处。 白筱榆愣住,三秒之后,才挣扎着道,“郑策……” 郑策滚烫的脸颊,贴着白筱榆的脖颈,低声道,“筱榆,别走……” 白筱榆心中涌动,男人的脆弱,永远比女人的楚楚可怜,来的有杀伤力的多。 郑策的手臂逐渐收紧,虽然不说话,但却让白筱榆感受到他的无助和渴望。 白筱榆的双手攥着郑策的袖子,但却没有什么力气。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再次传来,就像是死亡前的招魂铃。 白筱榆刚刚混沌的意识,瞬间警铃大作,她下意识的退开了郑策,连头都不敢回,跑到玄关处踩上鞋就往外走,房门啪的一声开了又关,隔绝了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 手机一直在响,白筱榆一路向前,进入电梯的瞬间,接通手机。 “白筱榆,别告诉我,你真的想挑战我的耐性。” 手机中傅擎岽的声音,已经带有威胁的意味。 白筱榆呼吸略显急促,抬眼看着前面,光可鉴人的电梯壁上,映照着她鞋子都没穿好的狼狈模样,红唇轻启,她不慌不忙的道,“路上堵车,估计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到。” 傅擎岽沉默了一下,再说话的时候,口气明显好了一些,他开口道,“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 说罢,他挂断了电话。 白筱榆将手机装回包中,低头去系鞋带,不知道是不是地心引力和重力的双重原因,她觉得自己眼眶发红,似乎有什么东西,随时都会坠下来似的。 傅擎岽坐在东方酒店顶层,总统套房的客厅沙发上,掐算着时间,在第二十分零八秒的时候,门铃响起,傅擎岽沉着一张脸,迈步走过去,看到是白筱榆,他打开房门,白筱榆微垂着视线,迈步走进来。 傅擎岽出声道,“你迟到了。” 白筱榆道,“堵车。” 傅擎岽道,“这就可以成为你迟到的借口了?” 白筱榆抿唇不语。 傅擎岽皱眉,瞪着从进门之后,眼睛都不抬起一下的白筱榆。 两人都站在门口处,傅擎岽不动,白筱榆就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筱榆终是出声道,“你到底叫我来……” 话还没说完,白筱榆就停住了,因为她抬起头,看到的是傅擎岽微肿泛着青紫的左半边脸颊。 傅擎岽面色不善,沉声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白筱榆没想到只是隔了一个晚上,傅擎岽的脸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她看惯了他那张万年不变的精致妖孽脸庞,此时妖孽落地了……而且还不幸的脸先着地,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傅擎岽看在眼中,瞳孔轻轻缩小,沉声道,“你要是敢笑出来,我就把郑策拆了。” 白筱榆心底确实有些想笑来着,但是在傅擎岽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她就面色难看,开口道,“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 傅擎岽怒极反笑道,“你看看我的脸,我有暴力倾向?我有暴力倾向,他现在早死了!” 白筱榆紧抿着薄唇,眼睛瞪着傅擎岽。 傅擎岽也同样的表情瞪着白筱榆,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之后,傅擎岽忽然道,“你信不信我叫人把你眼睛挖出来当装饰用?” 白筱榆瞥了他一眼,然后别开视线,语气中带着不耐烦的口吻道,“叫我来干什么?” 傅擎岽皱眉道,“我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叫你来,你还敢不来吗?” 白筱榆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但是自从遇上傅擎岽之后,自己处处制肘,她咬牙切齿,真想一下子弄死他才好。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微微挑眉,开口道,“你现在一定在琢磨着,怎么让我死呢吧?” 白筱榆不语,跟没听到似的。 傅擎岽道,“你放心,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怎么轮都轮不到你。” 说罢,他转身往房间里面走去。 第五十五章 反被她整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高大颀长的背影,不由得撇了撇嘴,然后也迈步跟过去。 从门口走到客厅之后,傅擎岽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之上,他面前的大理石桌上,除了一瓶红酒之外,什么都没有。 白筱榆跟傅擎岽保持着安全距离之外的疏离距离,大大的眼睛,带着几分狐疑和几分警惕之色,看着他道,“说吧,你叫我来做什么?” 傅擎岽抬起一张俊脸——此时是只剩下半张俊脸,眼神故意轻佻的看向白筱榆,他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白筱榆眼中的警惕之色立马晕染开来,浑身也是竖起了防备,傅擎岽见状,不由得嗤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得对你有兴趣啊?” 白筱榆皱眉,傅擎岽嘴毒的道,“一个两年前就被我上过的女人,还有什么好新鲜的,不要想太多好不好。” 饶是白筱榆不喜欢傅擎岽,但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心中有气,不由得出声道,“你放心,我对你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天知道,只要傅擎岽肯放过她,她一定躲到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是他找不到的地方。 傅擎岽闻言,收起嘲讽的表情,径自道,“我饿了。” 白筱榆下意识的秀眉一蹙,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没等到傅擎岽再说话,白筱榆道,“你刚才说你饿了?” 傅擎岽侧头看着她道,“不然呢?”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饿了你吃饭去啊,叫我干什么?” 傅擎岽眼睛一瞪,指着自己的半面脸道,“你让我这样出去吃饭吗?!” 傅擎岽这次回来香港,没有选择回去傅家住,因为半山距离蒋城洛所住的医院还蛮远的,就折中挑选了东方酒店,昨天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没这么严重,这一觉起来就这样了,傅擎岽是平复了一天的怒气,这才给白筱榆打的电话,不然他真怕自己一冲动,断了郑策的手。 傅擎岽吼完,白筱榆定睛看着他那半面脸,傅擎岽被人盯着看,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但是这样的状态,被人盯着看,还是第一次,他心中莫名的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不想被白筱榆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他不着痕迹的别开脸去,然后道,“赶紧出去给我买的。” 白筱榆心情有些复杂,虽然她讨厌傅擎岽,但是他堂堂一个金三角的风云人物,落得这样的下床,一大部分都是因为她,心底的某一处,隐隐的涌现出一股愧疚的错觉,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低声道,“你想吃什么?” 傅擎岽道,“随便买点什么吧。” 说罢,他就径自拿起面前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白筱榆抿抿唇,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傅擎岽的声音道,“十五分钟。” 白筱榆脚步一顿,随即转回身,看着他道,“从这顶层下去都要几分钟,你让我……” “别废话,我从现在开始计时。” 说罢,傅擎岽掏出手机,倒计时十五分钟,然后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白筱榆气到无语,没办法,只能转身往外走去。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白筱榆低声嘀咕,“也不怕我下药毒死你!” 傅擎岽在屋中莫名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想到柏子涵说过,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的时候,就会打喷嚏。 从东方酒店的顶层到一楼,正好六十秒钟的时间,白筱榆来到酒店的大堂,也想到了给傅擎岽准备什么东西,她直接去前台道,“给6018的傅先生准备晚餐,十三分钟之内必须送到。” 想来前台也知道楼上住着的那位,是傅家的二少爷,立马就应声,然后打电话吩咐下去。 白筱榆走到大堂的一处,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郑策打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听,郑策疲惫的声音传来,“喂。” 白筱榆微张着唇瓣,低声道,“好点了吗?” 手机那头沉默数秒,然后道,“筱榆,你在哪儿?” 白筱榆道,“处理了一点事情,现在已经回酒店了,你呢?好些了没有?” 郑策半天又没说话,就在白筱榆诧异,是不是信号不好的时候,听到他道,“恩,好多了。” 白筱榆没有把郑策的异样放在心上,只道他是生病的缘故,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这时候酒店的人应该已经把晚餐送到傅擎岽那里了,她出声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挂了。” “恩。” 这边手机刚挂断,另一个电话又进来了,果然是傅擎岽的号码,白筱榆接起来,还没等说话,就听到傅擎岽恨得牙痒痒的声音道,“白筱榆,你想死是不是?” 白筱榆一副我怎么了的口吻回道,“你要吃的,随便,十五分钟之内送到,现在才十分钟,我做错什么了?” 傅擎岽道,“要吃酒店的东西,我不会自己打电话叫啊,用你吗?!” 他就是想尽办法的刁难她,她倒是能顺藤摸瓜啊,傅擎岽被倒打一耙,心中不爽着。 白筱榆眼睛一翻,出声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傅擎岽道,“你上来!” 他一副要弄死人的口吻,白筱榆会上去才怪,她出声道,“我已经在车上了。” 傅擎岽沉默,白筱榆眼睛转来转去,莫名的身上有点发冷。 许是过了十秒钟,傅擎岽没有暴怒,只是低沉的声音道,“五分钟,回来。” 说罢,手机已经挂断。 白筱榆看着手机屏幕,气的面部表情纠结,敢挂她电话的人不多,傅擎岽是唯一一个一天挂她三次的人。 好在她没有走,从大堂又乘电梯上楼去了,傅擎岽像是知道白筱榆没走远似的,房间的门都是敞开的,白筱榆走进去,没有在沙发上看到傅擎岽,正要转头的时候,余光中瞥见一抹黑影闪过,与生俱来的反应,白筱榆下意识的一边侧身,一边抬起了自己的手肘,傅擎岽大手扣住白筱榆的手肘,借力一推,两人习惯性的过上几招,然后不意外的,白筱榆被傅擎岽制伏。 双手被傅擎岽反牵制住,白筱榆被迫回头瞪向傅擎岽,瞪着眼睛道,“你干什么?!” 傅擎岽皱眉道,“你这女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 白筱榆抿着红唇,眼中迸射怒意。 傅擎岽往前一送,顺势松开白筱榆,白筱榆双手得到自由,立马跟傅擎岽保持距离,他趁着这功夫已经换好了一套衣服,然后对白筱榆道,“走吧。” 白筱榆道,“去哪儿?” 傅擎岽道,“吃饭。” 第五十六章 跟他在一起没好事 “你就这样出去?”白筱榆挑眉看着傅擎岽,这幅样子落在傅擎岽眼中,无意就是对他伤口上撒盐的挑衅,紧抿着薄唇,他从裤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口罩,白筱榆眼皮轻颤,把想要鄙视的话语强压下去,然后跟着傅擎岽一起出去。 傅擎岽在门口就把口罩戴上了,头上又戴了帽子,一身休闲服,整个人身上的戾气都收敛了不少,两人站在电梯中,白筱榆忍不住从对面的电梯壁上打量着他。 电梯一路从顶层下到一楼,两人并肩而行,但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才刚走到酒店的门口,傅擎岽忽然伸出手,抓住白筱榆垂在身侧的手,很快的跟她十指相扣,白筱榆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往外抽,傅擎岽攥的更紧了,白筱榆忍不住侧头皱眉道,“你干什么?” 傅擎岽低声道,“有人偷拍。” 白筱榆也是十分敏锐的人,很快的,她就在酒店的两侧,发现了窗户紧闭拉着窗帘的面包车,车中一定是有人拿着长焦镜头在拍摄,不然窗户上不会有一闪一闪的红色亮光。 白筱榆下意识的意识紧绷,皱眉道,“是什么人?” 许是在金三角多年养成的习惯,白筱榆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傅擎岽把白筱榆的表现尽收眼底,却不着痕迹的道,“这是香港的记者,在酒店门前蹲着,一定是拍八卦啊。” 白筱榆先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就好,但是转念一想,她侧头瞪着傅擎岽道,“有记者在偷拍,你还拉着我的手干嘛?” 傅擎岽戴着口罩,只露出半截高挺的鼻梁,和一双令人沉迷的漂亮眼睛,他坦然的道,“你从我的房间出来,还想独善其身吗?再说我只有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才能保住我的脸!” 说起自己的脸,傅擎岽就忍不住火大。 白筱榆心中暗骂,这个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小人,但是现实中,她却没有再抽回手。 傅擎岽拉着白筱榆的手,去地下停车场取了车,上车之后,立马降下反光车窗,让外面拍不到。 白筱榆坐在副驾,见傅擎岽摘下口罩,她侧头问道,“现在去哪儿?” 傅擎岽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回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我能给你弄丢了啊?” 白筱榆眼中闪过一抹想要骂人的冲动,别开视线,她干脆不看他了。 傅擎岽开着黑色的奔驰跑车,从倒车镜中看到那些狗仔锲而不舍的追着,他一脚油门踩下去,指针飙到了一百五以上,白筱榆的身体惯性后倾,赶紧拽住了头顶的把手,前面几个转弯,又恰好落下身后人一个红灯,这才算彻底把人甩开。 车速下降,白筱榆默不作声的收回手,淡淡的看向窗外,一句话都没说。 开了二十多分钟,傅擎岽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对白筱榆道,“进去买东西。” 白筱榆往外一看,是一家沃尔玛超市,她出声道,“你想吃什么?” 傅擎岽这尊大佛太难伺候,五星级酒店的晚餐不吃,谁知道他想吃什么,还是先问好的好。 傅擎岽道,“进去买菜。” 白筱榆眉目微瞪,出声道,“你什么意思?” 傅擎岽侧头看着白筱榆道,“我说了什么你听不懂的别国语言吗?” 白筱榆道,“是我误会你的什么意思了吗?你想说……这里面有你喜欢的什么熟食吗?” 傅擎岽不是好眼神的看着白筱榆,然后沉声道,“少给我装,你能给别人做饭,就不能给我做饭了?” 白筱榆瞳孔一缩,下意识的道,“你找人跟踪我!” 傅擎岽眼中露出一丝鄙视,语气也带着嘲讽的道,“我才懒得叫人跟踪你呢,你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我听到收银员问你鱼是在哪个专柜拿的。” 白筱榆心中暗骂傅擎岽是狗耳朵,当时她都故意挡住听筒了,没想到还是被他听到了。 傅擎岽睨着白筱榆,语气不无揶揄的道,“白筱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干什么反应这么大?” 白筱榆心中一颤,顿了几秒才道,“神经病。” 傅擎岽眉头一蹙,刚要不悦,白筱榆已经径自推开车门下车,大步往超市走去。 从前白筱榆自己吃东西都是对付,没想到现在一天要进超市两次,还是要选购蔬菜水果,之前给郑策选也就算了,她心甘情愿的,现在给傅擎岽选……哈,她真相现在手上有点什么剧毒,直接放到食物上面,毒死他算了。 整个人都拉着脸,白筱榆走在蔬菜区,看到那些各色的蔬菜,她一点购买的欲望都没有,推着一个推车,她随手往里面捡东西,看都不看一眼。 走着走着,忽然身后有人一撞,她始料未及,连人带车都往前挪了好几步,回过头来一看,原来身后是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子,他手上拎着一把仿真的半长猎枪,正对着白筱榆发出‘piupiu’的声音。 白筱榆向来对孩子没什么好感,加之本就心情不爽,她眉头微蹙,做出严厉的模样,出声道,“小朋友,你这样不好啊,如果是撞到婆婆怎么办?” 小男孩完全听不进去,双手抬着枪就朝着白筱榆跑过来,白筱榆往后退去,小男孩的枪口戳在她的腿上,她伸手去拦,然后皱眉道,“你的家长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这里闹?” 正说着,孩子的爸爸,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微胖男人跑过来,一把拽过小男孩,低声训斥了几句,然后抬眼对白筱榆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白筱榆轻轻勾起唇角,出声道,“我没事,小朋友挺调皮的,你还真要看住了,这边老人家也蛮多的,撞到了不好的。” 男人点头,是是是的回着。 说话的功夫,身后传来一个声调略高的女声,“找你们半天了,没看到我给你打电话啊?” 白筱榆闻声望去,走过来的是一个穿着贵气,挎着包,戴着墨镜的女人,小男孩看到她的瞬间,立马挣脱男人的怀抱,跑过去抱住她的腿,然后哭着道,“妈妈……她打我……” 小男孩回手指着白筱榆,白筱榆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失措的表情。 女人当场就急了,蹲下身抱住小男孩,然后道,“别哭,宝贝,告诉妈妈怎么了?” 小男孩哭着就说白筱榆打他了,也不说为什么,女人抬眼瞪向白筱榆,开口就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你了?你凭什么打他?!” 第五十七章 你又欠我一次 白筱榆顿了一下,随即道,“我没打他。” 女人摘掉墨镜,露出一双带着浓密假睫毛的双眼,她瞪着白筱榆道,“小孩子会说谎吗?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背地里捅捅咕咕的,当面就会装怂!” 白筱榆眼睛一瞪,皱眉道,“这位小姐,你会不会说话啊?明明是你儿子说谎,你反倒怪起我来了,如果你不信的话,那就找保安过来调监控录像吧!” 白筱榆向来都不是一个好惹的人,面前这女人蛮不讲理,戳到她的逆鳞了。 女人眼睛一瞪,声音立马提高道,“你还有理了?好啊,那就调录像吧,谁怕谁啊?” 女人的老公出声劝道,“行了,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情,是我们儿子不好,这位小姐也没说什么。” 女人瞪着男人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是不是见到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动路了?!” 男人一脸冤枉的表情道,“你看你说的这话,我这不是……” “少废话,今天这事情没完,敢打我儿子,她算老几啊?!” 女人声调很高,身边的人都朝着这里看来,白筱榆站在原地,只觉得面子挂不住,偏偏超市的人还没有过来解决,正在尴尬的时候,白筱榆只觉得肩膀上突然多了一个重量,余光瞥见身边多了一个黑影,接近着,她就听到一个声音道,“怎么回事啊?老远就听到这边吵吵闹闹的。” 来者是一身黑衣,戴着口罩的傅擎岽,他身材高大,揽着白筱榆,无形中给了她一种安全感。 女人抬眼对上傅擎岽的视线,只觉得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漂亮瞳孔,微微晃神之后,她还是绷着脸道,“怎么回事?她打我儿子!” 傅擎岽看了眼女人脚边的小男孩,他手中拎着枪,眼睛根本就不往上看。 “你是怀疑还是看到了?” 傅擎岽重新把视线落到女人的脸上。 女人嘴唇一张,顿了一下才道,“我还用看到吗?如果看到我能让她打吗?!” 傅擎岽道,“既然你没看到,就少在这里吆五喝六的,这是公共场所,不是你们家后厨房,你不嫌丢人,你男人还嫌挂不住面子呢!” 傅擎岽口罩之后的唇瓣上下翻动,声音不大,但却直戳女人的软肋。 女人下意识的往旁边看了眼自家老公,见他眼神躲闪,她把气全都撒到他身上,皱眉道,“你没看到人家都找救兵来了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不会说句话吗?!” 男人低声道,“行了你,这事儿本来就不怪人家,赶紧走得了!” 男人伸手去拽女人的手腕,女人撒泼,使劲儿的甩开,然后回头瞪着傅擎岽道,“这大晚上的还戴个口罩,怎么?你是通缉犯还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啊?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傅擎岽的眸子咻的眯起来,女人身边的男人一直在拽她,她也不管不顾,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没想到出门不看黄历,遇上这么一个泼妇,正在她想着怎么收场的时候,傅擎岽却抬起手,摘掉了脸上的口罩。 一双寒若星辰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削薄了的唇瓣,雕刻一般的精致面孔,除了……左脸颊处的青肿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如画中人一般完美。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愣住的女人,冰冷着声音道,“我是怕我脸上的伤,感染了你这种人身上带着的病菌,所以才不摘下口罩,你现在看清楚了吧?我的样子像是见不得人的吗?” 女人完全被傅擎岽俊美如铸的外表震撼住,半晌都没说出来话。 男人拉起女人的胳膊,然后对傅擎岽颔首道,“不好意思,是我们的错。” 傅擎岽沉着脸道,“以后出门在外的,管好自己的女人,她丢的不是自己的人,是你的。” 男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眼睛都没敢抬一下,拽着女人就往外走。 一边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吵架的两拨人中已经走了一拨,但他们还是乐此不疲的把视线停留在傅擎岽的脸上。 白筱榆站在原地半晌,咕咚咽了口口水,她侧过头看向傅擎岽,然后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你怎么进来了?” 傅擎岽出声回道,“进来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从后门偷跑了呢。” 白筱榆撇着嘴道,“我跑什么啊?” 傅擎岽瞪了眼白筱榆,然后道,“都买了什么?” 白筱榆看了眼手边的购物车,里面有一个苹果,一个橙子,一串葡萄,还有茄子,土豆,青椒什么的,不过无一例外的,每样东西都只有一个。 傅擎岽的眼皮突突直跳,沉声道,“你确定今晚就要让我吃这个?”白筱榆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笑的尴尬,出声回道,“这是样品,要重新买。” 傅擎岽不是好眼神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径自迈步往前走,白筱榆跟上去,然后道,“你不出去?” 傅擎岽没有戴口罩,淡淡的回道,“干什么?怕我给你丢人啊?” 白筱榆抿抿唇,出声道,“你不是怕别人看到你的脸吗?” 傅擎岽道,“白筱榆,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白筱榆心中有一丝异样,但是嘴上却低声叨咕道,“我又没让你摘下来……” 傅擎岽耳朵特别尖,闻言,他侧头道,“又想找死了是吧?” 白筱榆低头翻了个白眼,没出声回答。 结果两人一起在超市中逛了一圈,买了很多的蔬菜和水果,出去结账的时候,白筱榆一打开钱包,发现里面只剩下二百多块的现金,刚要拿卡,一边的傅擎岽已经抽出金卡。 此时的傅擎岽又戴上了口罩,两人各拎着两个大袋子,一起出了超市。 上车之后,白筱榆出声道,“酒店没有能做饭的地方,怎么弄啊?” 傅擎岽一边开车一边回道,“成天那么多问题。” 白筱榆暗自骂了一句傅擎岽,然后侧头往窗外看去。 傅擎岽没有开车回东方酒店,而是去了一处高档的私家公寓。 下车之后,两人拎着袋子往前走,白筱榆跟着傅擎岽的脚步,一路进入公寓。 房门打开,傅擎岽把袋子放下,然后伸手打开灯,白筱榆看到室内的光景,心中暗自咂舌果然是香港四大家族之首,随便一个地方,都装饰的这么极尽奢华。 屋中只有男士的拖鞋,傅擎岽换上之后就迈步往里面走,根本没管白筱榆,白筱榆只能自己从鞋柜上拿出另一双,然后换鞋进去。 傅擎岽把袋子放在厨房的餐桌上,出来之后看到白筱榆,他出声道,“六菜一汤就够了,给你四十分钟。” 第五十八章 重色轻友 傅擎岽习惯了下命令,说完之后就走到一边的沙发处坐下看电视,白筱榆也习惯了他的霸道和无理,与其跟他争吵什么,还不如痛快的去做,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走到厨房,白筱榆看着周遭一应俱全,但却清一色崭新的厨具,她撇撇嘴,心中暗骂傅家就是资本家的生活。 她找出电饭煲想要煮饭,却发现两人什么都买了,却唯独没有买米,一脸的无语,白筱榆只能放下电饭煲,走到客厅去问,“没有米,煮面行吗?”傅擎岽头都没侧一下的回道,“自己看着办。” 白筱榆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回去。 一桌子的蔬菜水果,白筱榆从袋子中挑出今晚要做的六样主菜,看着那些成块的牛肉和整条的黔鱼,她真的有些头痛,平时她自己都不做饭呢,更别说是给傅擎岽做饭了。 没有办法,现在被逼上梁山,她只能硬着头皮做一回好汉了。 鱼和肉先放一边,白筱榆把要做的蔬菜都洗好了,先可会做的做,她炒了一个番茄鸡蛋,一个时令蔬菜,还有一个盐煎豆腐。 看着放在桌上的三盘菜,白筱榆拿起筷子先尝了一下,恩,不咸不淡……但也没什么特色。 眼睛终是落在了放在一边良久的鱼肉之上,白筱榆头疼,不会做啊。 踟蹰了好几分钟,白筱榆忽然想到,有事找百度啊,她立马掏出手机上网查菜谱,网上都说蒸鱼很好做,白筱榆切了好些个葱姜蒜,摆在盘中,然后把鱼肚子里面填满料酒,上锅蒸。 牛肉,白筱榆就做了一个黑椒牛柳,这道菜她特地学过,因为张志远喜欢吃,所以她妈妈做的一手好菜,也特别要她学的,想到张志远,白筱榆有瞬间的失神,不过更快的,她就把意识拖回到现实当中。 把排骨放到砂锅中,跟山药和竹笋一起熬汤,白筱榆转身查了一下桌上的菜,还差了一道。 翻翻袋子,里面还有猪肉和羊肉,白筱榆走到客厅,出声问道,“你要吃猪肉还是羊肉?” 傅擎岽正在讲电话,闻言,侧头回道,“自己看着办。” 白筱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转身走了回去。 手机那头传来蒋城洛诧异的声音道,“怎么有女人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傅擎岽淡淡道,“你问那么多干嘛?” 蒋城洛压抑不住兴奋的声音道,“她还问你吃什么,你把她带回家了?哎呦,小子,你可以啊,快说说,那女人谁啊?” 傅擎岽道,“腿瘸了还那么三八,不知道三八多了,骨头不容易痊愈的吗?” 蒋城洛现在满心都在傅擎岽那边的女人身上,完全不在乎他的揶揄,直接将手机开了公放,然后道,“哎哎哎,你们快来,擎岽带了个女人回家,两人还一起在家开火呢。” 话音刚落,柏子涵的声音就传来,“哎呦喂,真假的啊?擎岽,快点说说,什么情况啊?”傅擎岽一脸的无语,他出声道,“你们没事能不能别总盯着我。” 柏子涵笑着道,“擎岽,快说是不是白筱榆。” 傅擎岽道,“关你什么事。” 柏子涵笑的更厉害了,他出声道,“完了,你完了你,你被那个女人迷了魂了。” 傅擎岽低声道,“八婆,走开。” 手机中又传来蒋城洛的声音,“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她才把你的肩膀咬了,你这就眼巴巴的带她回家吃饭了,啧啧,还说点什么呢。” 傅擎岽微微皱眉,出声道,“你没事找事是吧?” 蒋城洛笑着道,“好啦,看你们两个感情进度神速,什么时候一起过来我这边啊?” 傅擎岽道,“你就老实的养着吧,少担心别人的八卦。” 蒋城洛道,“哎,对了,我还想问你呢,你两天没过来了,干嘛去了?该不是金屋藏娇,无心我这边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还真是重色轻友了。” 傅擎岽刚要回话,就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他微微皱眉,心里面莫名的一急,对着手机道,“行了,先不说了,我挂了。” “哎……” 蒋城洛还没等说完,傅擎岽就已经挂断了电话,迈步往厨房走去,才刚一到门口,就看到白筱榆蹲在地上,地上是一个碎掉的盘子,角落处是一个苹果。 傅擎岽长身立在门口,看着白筱榆右手攥着左手,几秒之后抬起头来看向他,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委屈。 傅擎岽微微皱眉,那一瞬间,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颤抖了一下,他迈步走过去,低头道,“怎么了?” 白筱榆起身,出声回道,“手滑了。” 傅擎岽见她把手垂在身侧,左手的食指处,缓缓地往下滴着血珠,他眼皮轻颤,开口道,“切到手了?” 白筱榆走到盥洗台处,打开冷水随意的冲洗,出声回道,“没事。” 傅擎岽站在她身后看着,过了一会儿才道,“谁问你有没有事了,想太多。” 白筱榆回头瞥了眼傅擎岽,没有说话。 冲洗完之后,伤口不再很快的渗血,但却向外翻开,切得挺深,傅擎岽道,“家里面没有纱布,楼下有便利店,出去买东西包上吧。” 白筱榆淡淡道,“没事。” 傅擎岽沉声道,“我看到伤口会恶心。” 白筱榆一口气顶上来,险些没有骂出声来,瞪了眼傅擎岽之后,她迈步欲往外走,地上有水,她一脚划过去,整个人就往后倒去,地上都是盘子的碎瓷片,这要是躺上去,后果可想而知,傅擎岽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白筱榆的胳膊,另一手横在她腰间,硬是将她拽到了自己怀中。 白筱榆心惊肉跳,紧紧的抓着傅擎岽胸前的衬衫,大口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筱榆听到头顶传来傅擎岽揶揄的声音道,“你还要占我多久的便宜?” 白筱榆猛然醒悟过来,她松开傅擎岽,往后退了一步,傅擎岽白色的衬衫上面,红色的几点,非常的刺目。 傅擎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衬衫,然后又看了眼白筱榆,出声道,“赶紧下去买药,回来给我洗衣服。”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去。 白筱榆撇着嘴,下楼去买了止血药和ok绷,把手贴好之后回来,傅擎岽已经换了一身其他的衣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白筱榆径自走到厨房,看到砧板上放着的一个大盘,她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 偌大的一个骨瓷盘上,赫然摆放着切好的十几样水果,她才下去几分钟啊,傅擎岽是怎么做到的? 第五十九章 同居 客厅中传来傅擎岽的声音,“把菜端到这边来。” 白筱榆扭头回道,“不在饭厅吃吗?” 傅擎岽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叫你端来就端来。” 白筱榆撇撇嘴,依次把做好的几盘菜都端过去,转身回到厨房的时候,她这才想起,锅中还蒸着鱼呢,打开锅盖,升起的水蒸气烫的她差点把锅盖给扔了。 “你还能干点什么?” 傅擎岽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声音带着十足的冷嘲热讽。 白筱榆回头看了眼傅擎岽,抿了下唇,没说话。 傅擎岽走过来,拿起一边放着的两条白毛巾,缠在手上,把锅中的盘子端出来。 所有的菜都被摆在了客厅的桌子上,白筱榆出声道,“你吃吧,我回去了。” 傅擎岽出声道,“今晚你就留在这里吧。” 白筱榆咻的看向傅擎岽,美目一瞪,傅擎岽抬眼道,“你有没有想太多?”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道,“你让我给你做饭,我也做了,你还要怎么样?” 傅擎岽道,“你是聋子还是听不懂国语啊?我让你留下来。” 白筱榆眉头紧蹙,出声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傅擎岽坐在沙发上,往后一靠,慵懒的看着白筱榆道,“是谁之前答应我,二十四小时都要听我支配的?” 白筱榆出声回道,“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 傅擎岽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出声道,“我说的是……每一天的二十四小时。” 白筱榆瞪大眼睛,几秒之后才朝着傅擎岽喊道,“你这不是耍无赖嘛!” 傅擎岽没有发脾气,只是悠闲的道,“是你自己搞不懂意思。” 白筱榆站在傅擎岽面前,气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骂他,明确的说是……不敢。 傅擎岽也不再理白筱榆,他径自拿起面前的筷子,先是吃了一口鱼,然后抬起眼睛,瞪着白筱榆道,“你确定你不是在整我?” 白筱榆皱眉道,“谁整你了!” 她为了弄着桌菜都去百度了好不好? 傅擎岽沉声道,“你自己尝尝看!” 白筱榆皱着眉头,弯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几秒之后道,“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 傅擎岽深吸一口气,然后道,“你这么多年都是吃猪食过来的吗?” 白筱榆眼睛一瞪,出声道,“你让我做,我做了,好不好吃不是我说了算的!” 傅擎岽放下筷子,淡淡的看着白筱榆道,“我不爱吃,你就得重新做。” 白筱榆就差气的跺脚了,她瞪着傅擎岽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傅擎岽道,“做出一顿我爱吃的东西。” 白筱榆道,“谁知道你爱吃什么!” 傅擎岽悠悠的道,“自己想啊。” “你……” 白筱榆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擎岽转过头去,电视中播放着八九十年代的香港老电影,他靠在沙发上,目不转睛。 白筱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傅擎岽不会理她,她这才怒气冲冲的转身回去厨房。 本以为伺候完这个大爷就能走的,没想到还被他缠上了,白筱榆憋着嘴,沉着脸,随手翻看着购物袋中还有什么东西。 她忙了一整天,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唤,她说什么了她? 要怪就怪她当初没长眼睛,怎么惹上他这么个煞神,要不然当初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干掉他,省的现在老天回头来报复她。 袋子中还有猪肉,有青菜和乌冬面。 白筱榆平常在家的时候就是随便煮的面,眼下看来,如果不做出一顿傅擎岽喜欢吃的,他是不会让她走的。 心不甘情不愿,白筱榆还是拿出了十成十的最高水准,做了一锅的青菜肉丝乌冬面,然后用一个很大的青瓷海碗装着盛出来,放到傅擎岽面前。 傅擎岽看着那一大碗面,然后吩咐道,“去拿一个小碗过来。” 白筱榆跟餐厅服务员似的,转身又去厨房给傅擎岽拿了一个碗过来。 傅擎岽看着递到面前的碗,出声道,“你让我自己盛吗?” 白筱榆强压着怒气,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出声回道,“不然呢?” 傅擎岽道,“你先吃,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毒啊。” 看他这样子,白筱榆恨得牙痒痒,她要是身上带着毒药,第一个毒死他。 暗骂了他一万八千多遍,白筱榆蹲下身子,盛了一碗面,然后随便吹一吹就放入口中,囫囵的咽下去,她看着傅擎岽道,“行了吧?” 傅擎岽道,“除了能证明你吃得惯难吃的东西,还能证明什么?” 白筱榆皱眉道,“你自己尝尝看,真的不难吃!” 傅擎岽半信半疑的就着白筱榆吃过的碗,吃了一口,他微垂着视线,没有马上给出评论,白筱榆心中莫名的紧张,等不到他的回答,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怎么样?” 傅擎岽道,“还凑合吧。” 白筱榆舒了口气,然后道,“那我可以走了吧?” 傅擎岽没抬头,语气也很平稳的回道,“走可以,以后别想再看到那个医生了。” 白筱榆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抬高声音道,“傅擎岽,你够了吧!” 傅擎岽低着头,举止优雅却不慢的吃着东西,闻言,出声回道,“是你先毁约的。” 白筱榆皱着眉头道,“是你钻空子!” 傅擎岽缓缓抬起头,看着白筱榆道,“你真的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谈条件?”白筱榆心头一哽,不舒服的感觉涌上来,她确实忘记了,傅擎岽想要她做什么,她没有说不的权利,看来是这两天他没提醒她的缘故。 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变化,白筱榆看着傅擎岽,眼中有不甘和愤怒,但最终却化作了一片漆黑,许是过了半分钟,她忽然在傅擎岽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蛋放在碗中,然后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傅擎岽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不过却没有出声。 静谧的房间之中,只有电视上传来的影片声音,白筱榆和傅擎岽相对无言。 中途的时候,傅擎岽吃了一口黑椒牛柳,发现特别好吃,那种程度跟白筱榆做的其他菜相比,像是不是一个人做的。 莫名的,傅擎岽出声道,“你平时只吃这一个菜?” 白筱榆见傅擎岽筷子指着黑椒牛柳,她低声回道,“不吃。” 明确的说,是这两年,离开金三角之后,一次都没有吃过。 傅擎岽道,“你做的其他菜都像是猪食,就这个还算过得去。” 白筱榆微垂着视线,不说话。 吃完饭之后,傅擎岽大爷一般的撂下碗筷就出声吩咐,“水果拿过来。” 白筱榆默不作声的把果盘端过来,然后自然的收拾碗筷。 其实在两人都有事情做的时候,并不是很尴尬,尴尬的是白筱榆收拾好厨房之后,再出来的时候。 这里是傅擎岽的地方,静谧的空间中,除了两人,再没有第三人,白筱榆不能走,又不能在有傅擎岽的地方自然的活动,只能略显局促的站在不远处,出声道,“你留下我要做什么?如果只是做饭的话,你饿了的时候,我随叫随到。” 傅擎岽眼睛盯着电视,出声回道,“等我饿了,你再来还来得及吗?这里房间很多,你随便找个地方住吧。” 关键是他的脸不方便出门,这段时间,他只能躲在这边养着,如果有什么事情,指使白筱榆出去做也方便。 白筱榆听到住这个字眼,立马变得警觉起来,她出声道,“我的东西还在酒店,我想现在回去拿。” 她没想到的是,傅擎岽竟然放下遥控器,站起身道,“走吧。” 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傅擎岽径自从她身边走过,在玄关处换了鞋,戴上口罩。 直到两人坐在车中,返回酒店的路上,白筱榆心中还一直在怀疑,到底是哪儿不对啊?傅擎岽疯了会在她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就算是想知道当年是谁指使她暗算他,也可以等到带她回金三角,自然会有人处理她,根本不用劳烦他亲力亲为啊。 越想越觉得心头怪怪的,白筱榆抿着红唇,一路无言。 车子很快开到了mapple,白筱榆出声道,“我自己进去就行。” 傅擎岽靠边停车,然后道,“难道我还要进去给你拿行李吗?” 白筱榆暗自白了一眼,下车的时候,把车门使劲儿的甩上。 乘电梯上去,白筱榆来到房门口,刚拿出房卡,与生俱来的敏锐,就让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身后不远处是一个安全门,那里正站着一个一身休闲装的男人,男人面色苍白,倍感憔悴,正是郑策。 白筱榆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半晌才小声道,“郑策……” 郑策在这里站了几个小时,从她给他打电话,说已经回酒店开始,他就一直在这里等她。 两人相隔十几步,却谁都没有先迈出第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筱榆才听到郑策出声道,“回来了啊。” 第六十章 她什么都没有 听到郑策很低的声音道,“回来了啊。” 白筱榆心底一动,眼神也带着躲闪,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当面戳穿谎言一般。 微张着唇瓣,白筱榆顿了一会儿才很轻的声音道,“哦。” 两人面对面站着,彼此相对无言,最后还是郑策先迈步走过来,看着白筱榆,他轻声道,“朋友那边都忙完了吗?” 白筱榆喉咙发哽,微微皱眉,她还是鼓起勇气,出声回道,“郑策……” “恩?”“傅擎岽在楼下等我……” 说话这句话的瞬间,白筱榆的心底不是轻松,也不是沉重,而是……莫名的空荡,就像一颗心被掏空了似的。 郑策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白筱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出声问道,“你是自愿的吗?” 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其实郑策早就知道,白筱榆在骗她,但是终于等到她亲口说出来,那种痛……他形容不了。 白筱榆微微皱眉,很努力地想要说点什么,但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郑策见状,他出声道,“我猜的没错,是傅擎岽在逼你对不对?” 白筱榆微垂着视线,长长的睫毛挡住眼底的挣扎,过了一会儿,她出声回道,“郑策,我们两个之前的事情,你真的不要管。” 郑策皱眉道,“筱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不愿意让我保护你?!” 白筱榆紧抿着红唇,双手也不知何时,紧握成拳。傅擎岽对郑策,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抗,她是不会把郑策拉下去的。 暗自调节呼吸,白筱榆缓缓抬起头,看着郑策道,“你说对了,我是真的不愿意。” 郑策眼中划过明显的诧色,白筱榆面无表情,继续道,“郑策,最近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之间有两年的时间,却还是没有在一起,我忽然想通了,也许就是我对你不够喜欢,不够信任,所以我一直跨不出去这一步。” 郑策蹙起眉头,眼中带着深沉的无奈和不甘,他出声道,“筱榆,现在也不晚,只要你肯……” “郑策,我们都别这样了好吗?我知道你心底其实受不了我跟傅擎岽在一起过,而我……也不想跟你在一起。” 郑策未说完的话,生生的哽在嗓子眼处,他看着白筱榆,半晌才道,“那你是决定跟傅擎岽在一起了吗?” 白筱榆不语,因为她实在说不出肯定的话。 努力的张开红唇,白筱榆出声道,“你走吧,我拿了东西就会下楼的。” 说罢,白筱榆看都不敢再看郑策一眼,划卡进门,房门很快被关上,白筱榆后背抵在门板上,眼眶发热,有种想哭的感觉。 二十一年了,很少有人像郑策一样,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关心她,也许她还不够喜欢他,但是最起码,她不想看到他受伤,也不想把他卷到这个距离他很遥远的世界。 傅擎岽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白筱榆出来,他百无聊赖的往酒店门口扫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郑策。 郑策站在大堂的门口处,虽然是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傅擎岽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果然,郑策顿了几秒之后,就朝着台阶下面的车子走来。 傅擎岽坐在车中,微微眯起视线,眼底划过不悦的神色。 郑策走到车前一米处站住,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车中的傅擎岽。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遮着口罩,跟郑策对视了半分钟之后,打开车窗。 从前郑策的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但是现在,他的脸色却是阴云罩顶,盯着傅擎岽,他唇瓣开启,沉声道,“别以为你在香港可以只手遮天,我早晚找出你到底拿什么威胁了筱榆,记着我今天说过的话,如果你敢对她怎么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罢,不待傅擎岽说什么,郑策转身就走,很快的消失在街头。 与此同时,白筱榆拎着行李箱从酒店出来,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白筱榆弯腰坐进车中的瞬间,就听到傅擎岽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白筱榆侧头系着安全带,淡淡的回道,“收拾了一下。” 傅擎岽意味深长的道,“是么……” 白筱榆没有回答,系完安全带之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傅擎岽也不再说什么,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驰着离开酒店,然后一路回去公寓。 再次进入傅擎岽的私人公寓中,白筱榆拎着行李箱,有种要长住的错觉。 傅擎岽跟从前一样,自己换上拖鞋就往里面走,根本不管白筱榆。 白筱榆心情低落,也不想主动跟傅擎岽说话。 等她换好鞋子,拎着行李箱走进客厅的时候,傅擎岽已经不见了人影。 屋中一共四个房间,除了傅擎岽的主卧之外,还有三个客卧,白筱榆特地选了距离傅擎岽主卧最远的一间,推门进去。 伸手打开房间的灯,看清楚屋中摆设之后,白筱榆反手关上们,然后上锁。 最近的一段时间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傅擎岽就像是一颗从天外急速下降的原子弹,不期而至的坠到了她的生活中,让她的世界变得一片狼藉。 愣在门口半天,白筱榆才拖着行李箱走到一边,蹲下身子,打开行李箱,想要拿出晚上穿的衣服。 箱子打开,钱夹从里面掉出来,白筱榆动作微顿,然后缓缓的将钱夹打开,钱夹上面是两张照片,上面的一张已经很早了,是她唯一保有的一张‘全家福’,里面是六岁的她,妈妈,还有张志远,而下面一张,是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张志远跟她的合照。 陌生人会以为白筱榆拥有的很多,哪怕是私生女,但是张志远把大部分的生意都交给她管,她有的是钱,有的是权,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要的很少,很简单,只是一家三口,一起吃一顿饭而已,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于她而言,也变得奢侈起来。 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照片中的女人,白筱榆低声道,“妈妈……”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是你说的,要让我努力帮助爸爸,然后有一天,让他可以接我回张家,认祖归宗,但是你知不知道,他不要我了,两年前就不要我了,他带着他的老婆和他的儿子跑路了,唯独剩下我一个人…… 往事如潮水一般袭来,白筱榆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在最难的时候,曾无数次的想要把张志远的照片拿出来撕掉,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舍得,因为这是她仅有的东西了。 第六十一章 主动踹开浴室房门 白筱榆晚上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就上床睡觉,开始的时候,她还很担心,毕竟这里是傅擎岽的家,与狼同眠,说不紧张就不怪了,但是自打她进屋到现在,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外面都一声没有,如果恍惚的话,白筱榆都会觉得这是在自己的家。 躺在铺着崭新被褥的床上,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这一松懈下来,疲惫和困意立马兜头而来,白筱榆眨着长长的睫毛,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白筱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胃部的疼痛一抽一抽,不断地呼唤她苏醒。 意识终于全部归为,白筱榆支着一只胳膊,缓缓撑起身体。 两年前,她戒毒的时候,曾经强迫性的把自己拴起来,可能两天一夜都不会吃东西,硬生生的熬过去,戒毒花了她小半年的时间,毒瘾终于戒掉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再也治不好的胃病,现在只要她稍稍不注意饮食,胃就会疼得她恨不得从来不长这个器官。 晚上她跟傅擎岽赌气吃饭,没有吃多少东西,此刻她的胃又在跟她闹脾气了。 没有办法,白筱榆掀开被子下床,打开灯环视了一圈房间,屋中没水也没吃的,她只好百般不情愿的轻声打开门锁,然后迈步走出去。 白筱榆所住的这间客卧,是走廊最尽头的一间,去到厨房,必须走过这条走廊,白筱榆出了门之后,看到前面一间门前传来灯光,她微微诧异,没想到这么晚,傅擎岽竟然还没有睡。 安静的夜里,白筱榆轻手轻脚,尽量不引起傅擎岽的注意,缓缓的往前走着。 在路径亮灯的单独浴室时,白筱榆下意识的屏气凝神,正要一脚跨过去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傅擎岽的声音道,“是我,对,你帮我盯着一个叫郑策的人,如果他在背后搞什么事情,就私下处理了……” 话音未落,浴室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白筱榆站在门口,瞪着眼睛看着前面,坐在宽大圆形浴缸中,裸露着精壮上身的傅擎岽。 傅擎岽长长的黑色睫毛上,带着氤氲的水珠,轻轻抬起眼睛,他瞥了眼面前的白筱榆,然后径自挂断电话。 白筱榆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瞪了傅擎岽好半天,都没说出来一个字。 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道,“大半夜的,你疯了?” 白筱榆厉声道,“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干嘛叫人盯着郑策?你说过以后不找他麻烦的!” 傅擎岽面无表情,黑色的瞳孔中却模糊了冷漠和愠怒的神色,缓缓开口,他出声道,“你胆子大了是不是?敢跟我这么大吼大叫的。” 白筱榆气的头脑发热,也顾不上害怕还是怎么样,她瞪着傅擎岽道,“你要是敢对郑策怎么样,我一定不放过你!” 傅擎岽一个没忍住,微微皱眉,口气中带着不屑的意味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一路货色。” 都说不放过他,他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不放过他。 白筱榆美目一瞪,没有开口,傅擎岽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然后忽然从浴池中站起身,他浑身上下不着一物,颀长健壮的身材,倒三角的肩膀,后背的肌肉肌理分明,前面的人鱼肌顺着胯部,一路延伸…… 白筱榆的视线从傅擎岽的脸上,不自觉的一路下移,许是太过突然和惊诧,她连视线都没有移开。 傅擎岽径自迈开长腿,一步跨到浴池外面,伸手拿过架子上的浴袍裹在身上,然后低声道,“看够了没有?”白筱榆暗自吸了一口气,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抬起头,她对上傅擎岽带着一丝鄙夷的目光,微微扬起下巴,较劲儿的道,“你怕看吗?” 傅擎岽迈步朝着白筱榆走过来,他身材高大,加之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与生俱来威慑力,让白筱榆很想往后退却一步。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白筱榆咬牙硬顶着这股压力,抬眼看着走近自己的傅擎岽,她眼中带着不屈的倔强。 傅擎岽微垂着视线,睨着白筱榆,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我是不怕看,我就怕看出了火,你没本事灭了。” 白筱榆瞳孔一缩,浑身紧绷,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小步。 傅擎岽顺势往前迈了一步,看着面前紧张的白筱榆,他出声道,“你怕什么?” 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一边不着痕迹的往后挪着,一边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傅擎岽眼中露出一丝玩味之色,唇角也勾起了邪佞的弧度,他出声道,“不怕你为什么要往后退?” “谁往后……” 话还没说完,白筱榆就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架子上,架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精油小瓶子,架子一晃,瓶子也跟着要往下倾倒,傅擎岽微微皱眉,一把拽过有些慌乱的白筱榆,白筱榆扑进傅擎岽的怀中,双手不经意间撩开他胸前松散的浴袍领子,滑了进去…… 咯噔咯噔,架子上的玻璃小瓶,晃动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没有掉下来。 而傅擎岽这边却抱得美人归,他微微低头,出声道,“这算是投怀送抱吗?” 白筱榆下意识的挣扎起来,但是傅擎岽的大手扣在她后背上,她使不上力气,反倒是在他胸前摸来摸去。 傅擎岽眸子敛起,沉声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这么粗暴的一脚踹开浴室的房门,这么明显的暗示,我要是再不上道,你不会在心里面暗骂我不是男人吧?” 白筱榆侧脸贴在傅擎岽的精致锁骨处,硌得有些难受,她皱眉道,“放手!” 傅擎岽意外的好商量,“好啊。” 他松开了钳着白筱榆后背的手,白筱榆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很短暂的时间中,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光芒。 正在白筱榆想着傅擎岽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步跨上前,弯下腰就将她打横抱起,速度快的白筱榆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 “啊……” 惊呼一声,白筱榆只觉得天旋地转,再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傅擎岽的怀中了。 傅擎岽用脚分开半挡着的房门,然后抱着白筱榆大步往外走。 白筱榆吓坏了,她使劲儿的在傅擎岽身上做鲤鱼打挺的动作,傅擎岽扣紧白筱榆的腰和膝弯,皱眉道,“你要是摔残废了,我就把你锁在家里面当摆设!” 白筱榆又惊又慌,但却又不敢动手打傅擎岽,她死死的扣着他的手臂,把指甲都戳进他的肉中。 第六十二章 对她一次又一次的纵容 傅擎岽抱着白筱榆,一路回到主卧,白筱榆没心思欣赏他卧室的格调,只是惶恐的挺直腰身,想要从傅擎岽身上跳下来,傅擎岽皱眉抱着怀中这头‘活驴’,快步走到大床边,然后将她整个人在距离床面快一米的高度扔下去。 白筱榆是正面着床,不顾鼻子的酸疼,她下意识的连着两个翻滚,人就躲到了大床的最里面,半跪在床上,白筱榆发丝凌乱的看着站在床边的傅擎岽。 傅擎岽见她恨不得竖起浑身的倒刺,眼中也充满了惊慌的神色,他玩味的道,“你不觉得这幅场面,似曾相识吗?” 白筱榆下意识的想到了几天前的晚上,她咬牙切齿的道,“你敢!” 傅擎岽嗤笑一声,然后道,“这里是我家,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连你都是我女朋友,我有什么不敢的?” 白筱榆大声反驳道,“我不是你女朋友!” 傅擎岽立马同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是哦,女朋友这种身份,只适合在外人面前说,我们之间……” 傅擎岽带着有色的目光,把白筱榆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翻,然后道,“我们之间,只是床伴的关系。” 白筱榆美目圆瞪,气的浑身颤抖,实在没有办法,她只能随手抄过身后的一个抱枕,使劲儿的朝着傅擎岽扔过去。 傅擎岽原地站着不动,一抬手就给抓到了,白筱榆见状,转过头去,拿起床上的各种size抱枕,接二连三的朝着傅擎岽扔过去。 傅擎岽微微皱眉,眼中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白筱榆不知不觉中站起身,眼看着抱枕和枕头都快要扔光了,她再次抓住了被子的一角,准备故技重施。 傅擎岽早就把白筱榆的这些小伎俩看在眼中,在她扔完了手上的最后一个抱枕,整个被子铺天盖地的朝他罩过来的瞬间,他的身子如一尾鱼一般灵巧,一个旋转,以白筱榆看不清的诡异姿势,一脚跨上床来,白筱榆的被子扔下去,就这样扑了个空。 傅擎岽上床之后,kingsize的大床之上,立马多了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床下的弹簧发出轻微的声音,白筱榆本能的往后退去,忘记身后距离墙壁还有一段距离,一脚差点踩空了掉下去。 傅擎岽很快的揪住白筱榆胸前的衣领,一把将她拽回来,白筱榆此刻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她抬起脚就朝着傅擎岽的胯下踹去,傅擎岽眉头一蹙,抬起一只手,挡住了她的脚,顺势抓住她的脚踝,白筱榆一只腿站在床上,重心不稳,只能扣着傅擎岽的手臂,傅擎岽瞪着她道,“死女人!” 她每一次下手都那么狠,根本不顾他的死活,他今天要不好好的修理她一翻,他就不姓傅! 想着,傅擎岽扣着白筱榆脚踝的大手一扭,白筱榆的右腿一侧,整个人就失重的往一边倒去,傅擎岽另一手松开白筱榆的衣领,她就这样大头朝下的朝着床面栽倒过去。 趴在床上,白筱榆摔得七荤八素,想要起身,双手撑着两侧,这一用力才发现,后腿还被傅擎岽拽着呢,她愤怒的回过头去,只看到傅擎岽高大的身体站在床上,手中正扣着她纤细的脚踝。 “放手!” 白筱榆脸色红润,何时被人以这么屈辱的姿势对待过。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道,“有本事自己起来啊。” 白筱榆最受不了这样的激怒,她撑着双臂,想要起身,但是傅擎岽随便往后一拽她的腿,她就像是一只青蛙一般,噗嗤一下的趴在床上,不用回头,她都能想象得到,傅擎岽脸上,此时是怎样的一副嘲讽表情。 静谧的房间中,只能听到床下弹簧的晃动声,白筱榆挣扎了好多次,弄得一身汗,但却仍旧改变不了被人控制的局面,狗急跳墙,在傅擎岽再一次拽她后腿的时候,白筱榆猛地一挺腰身,另一只腿飞起来,直踹到傅擎岽的胸口,傅擎岽也没想到白筱榆被逼到了这一步,竟然还会有力气反抗,他一时大意,就被她正中胸口的踹了一脚。 这一脚力气虽然没有很大,但却很伤面子,傅擎岽的火登时就上来了,他另一手扣住白筱榆的另一只脚踝,此时,已经将她的双腿都钳制住了。 白筱榆只要胃部以上的位置,是跟床面接触的,其他的地方,全都悬空着,她难受的用手臂撑起,来填补几近失重的空虚。 傅擎岽沉声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白筱榆脸色通红,长发也凌乱的散在脸颊两侧,她皱着柳眉,怒声道,“你除了用武力还会用什么?!” 傅擎岽道,“你跟我比什么,我都甩你十条街!” 白筱榆哼了一声,然后道,“男人跟女人比武力,就是缺乏智力的最高体现!”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面前被祸害成这样,嘴上还不饶人的白筱榆,他出声道,“我怕我放开你之后,你会更惶恐。” 白筱榆没有回头,只是出声道,“少说废话!” 话音刚落,傅擎岽就突然松手,白筱榆的双腿着地,她瞬间觉得刚才充到头顶的血液,都倒流了回去。 大口大口的呼吸,白筱榆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余光瞥见面前的黑影突然压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原来是傅擎岽倾下身子,白筱榆下意识的伸手去推,但是已经难挡傅擎岽压下来的大势所趋。 “傅擎岽……你干什么!” 白筱榆的双腕都被傅擎岽扣着,她皱着眉头跟他拉扯,但却怎么都拉扯不过,还累得自己一身的汗。 傅擎岽压在白筱榆身上,看着脸上带着薄汗的她,他开口道,“我换个方法征服你。” 他口中喷出的温热呼吸,伏在白筱榆脸上,让她觉得温度立马升高了十度不止。 心跳狂飙,沈南禾皱眉道,“你给我放手,走开!” 傅擎岽道,“是谁大半夜踹开浴室房门的?” 白筱榆才想起两人因为什么,才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她厉声道,“你到底要对郑策怎么样?!” 傅擎岽黑色的瞳孔中,透露出不悦的神色,她总是在他面前提到那个男人,让他不爽。 薄唇轻启,傅擎岽出声道,“我还没问你呢,人家都说男人金屋藏娇,你这女人还真够放荡的啊,酒店中还藏着别的男人。” 白筱榆蹙起柳眉,瞪着大眼睛道,“你说什么你!” 傅擎岽嗤声道,“你敢说郑策不是从mapple出来的?” 白筱榆瞳孔一缩,没有反驳。 这一副表情,在傅擎岽看来,更是默认的最好表现,他心中有气,不由得道,“他还真有种,敢在我面前叫嚣,说我要是敢对你怎么样,他绝对不放过我。” 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没想到郑策这么傻,还会跑去跟傅擎岽说这些。 她眼中的闪烁,落在傅擎岽眼中,让他不满的皱起眉头,出声道,“你也知道我的,我这人是别人不犯我,我都不一定保证不犯别人,既然他眼巴巴的跑过来招惹我,如果我不做出点什么来,岂不是对不起他的殷勤?”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你离郑策远点!” 傅擎岽沉声道,“你命令我?” 白筱榆心中不是不害怕的,但是事关郑策,她只能挺身而出。 “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你找我解决就行,不要牵扯到他!” “如果我说,我偏要牵扯他呢?”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带着恶魔一般的挑衅。 白筱榆气的再次使劲儿挣扎,傅擎岽不动声色的压下她所有的反抗。 白筱榆道,“傅擎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薄唇轻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道,“我要你,你给吗?” 白筱榆瞳孔骤然缩紧,微张着唇瓣,一声不吭。 傅擎岽目不转睛,隔了几秒之后,继续步步紧逼的道,“我很少做这种不等价的交换,但是为你,我破例了,你这副被我玩过的身体,可以用来再跟我做一次交易,算算还是你赚了呢。” 白筱榆眼中充满了愤怒,不敢,怨愤,甚至是恨意,但是这些在傅擎岽面前,统统变得一文不值,因为他说过,这个世界是强者在主宰,只有强者才能有资格制定游戏的规则,而弱者,他们只能被支配,无论他们是否心甘情愿,在他而言,这都不重要。 傅擎岽等了好久,都等不到白筱榆的回答,他有些不耐烦的道,“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在我面前做出一副什么都肯牺牲的模样,我看了恶心。” 说罢,他翻身欲起。 就在这一刻,傅擎岽感觉到胸前出现了一股拉力,低头一看,原来是白筱榆伸手拽住了他的浴袍边缘。 眸子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傅擎岽低声道,“什么意思?”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出声道,“是不是我跟你上床,你就放过郑策?” 第六十三章 投怀送抱 “是不是我跟你上床,你就放过郑策?” 白筱榆睁着迷人的大眼睛,直视着傅擎岽那双幽深的看不见底的双眸。 听到她这句话的瞬间,傅擎岽心底莫名的一颤,心头强烈的涌上一股想要骂她的冲动,但是话到嘴边,傅擎岽却又改变了初衷,薄唇轻启,他出声道,“别说的一副我逼你的样子,现在是你要讨好我,我才考虑要不要放过他。”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内心早已经掀起了惊涛巨浪。 白筱榆连反驳的话语都懒得说,因为知道在傅擎岽面前,说了也没有用。 两人一上一下,就这样对视了十几秒,最后还是白筱榆先轻眨了睫毛,拉着傅擎岽胸口领子的手,缓缓上移,一路攀附到他的脖颈处,勾住他的脖子,白筱榆借力抬起上身,她垂下视线,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傅擎岽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等着白筱榆接下来的动作,白筱榆缓缓撑起身子,精致的毫无挑剔的美艳面孔,逐渐靠近傅擎岽的俊颜,她的目标是他紧抿的薄唇。 傅擎岽垂着眼帘,睨着白筱榆的动作,在她近的他可以闻到她身上香味的时候,他的心中不是开心,而是说不上份儿郁闷。 白筱榆用尽全部的自制力,这才强迫自己不选择临阵脱逃,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就是主动出卖自己一次嘛,反正她的第一次给的也是傅擎岽,当初她差点害死他,现在他能留她一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再说他又不是什么脑满肠肥的猥琐样子,她闭上眼睛,一咬牙一跺脚就过去了。 白筱榆闭着眼睛,吻上了傅擎岽的唇,两人四片唇瓣相接,立马就似有一道电流,横贯彼此的身体,白筱榆绕在傅擎岽脖颈处的手一紧,撑在身侧的胳膊也变得僵直起来。 傅擎岽咻的眯起眼睛,他也从未想过,白筱榆的主动献吻,哪怕是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吻,都会对他起如此大的作用。 静谧的房间之中,两人的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白筱榆吻上傅擎岽的唇之后,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们彼此呼出的温热呼吸,萦绕在彼此脸庞,带着逐渐升温的灼热。 在男女情事之上,男人永远比女人没有耐性,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傅擎岽忍不住蹙起眉头,薄唇轻启,出声道,“你睡着了吗?” 随着她说话的动作,他们的唇瓣相互摩擦,他的舌尖扫过了她丰润的红唇,带着一丝甜蜜,让他心底深处的某一个地方,莫名的躁乱起来。 白筱榆不敢睁开眼睛,撑在床上的手,悄悄地蜷起来,攥紧身下的床单,听到傅擎岽的话,她只能扬起下巴,更加凑近他的唇,这一次,她不再像之前那般的沉默,而是主动的亲吻他,虽然动作算不上熟练,但是态度却还算好的。 傅擎岽不动,任由白筱榆‘伺候’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擎岽在某一个瞬间,忽然扣着白筱榆的腰,带着她一个翻身,本是男上女下的姿势,就这样调转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让白筱榆睁开眼睛,她璨若星辰的眸子中,晕染着一丝慌乱,待她看清身下的傅擎岽时,脸色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傅擎岽躺在床上,喉结微动,似乎是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道,“你前戏一向这么慢的吗?吻了五分钟,嘴巴都没长开过。” 他说的直白,白筱榆的脸色越发的红了,虽说跟身下的男人上床不是第一次,但是上一次,真正的发生关系,还是在两年前,说她不忐忑那是假话,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一步,她也不会选择这样。 傅擎岽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了她想要临阵脱逃的冲动,微微眯起眸子,他出声道,“这一次,我知道你没有艾滋,如果你觉得你还能跑的话,那我不得不说,你想太多。” 白筱榆闻言微微皱眉,傅擎岽道,“继续。” 她心里面狂跳一下,如果刚才傅擎岽不提醒她,她真的会想要从床上跳下去。 整个人都趴在傅擎岽身上,白筱榆悄悄地吞咽着口水,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 傅擎岽见状,干脆闭上眼睛,出声道,“我耐性有限,没时间跟你在这儿干耗着。” 白筱榆敢怒不敢言,一咬牙,猛地低下头去,狠狠地吻住了傅擎岽的唇,她力气用的猛了,这一下子把傅擎岽的唇给磕的痛了,之间傅擎岽突然睁开眼睛,刚要说话,唇瓣开启,白筱榆的舌头就探了进去,她不懂什么是吻技,只是带着不甘和怒意,像是迫不及待的要完成工作一般的机械运动着。 傅擎岽被她一磕之后的怒气,很快让满口的滑腻和芳香所覆盖,白筱榆动作很大,吻着他的唇瓣,吸吮着他的舌头,让傅擎岽很快的微微蹙眉,意识一瞬间就陷入到迷幻的世界中去。 傅擎岽是极其自律的人,如果不是他愿意,几乎没有人能让他晃神,但是白筱榆绝对是个例外,两年前,她能让他在床上命悬一线,两年之后,她能让他带着当初的记忆,再次沉沦。 不过是激烈的吻了傅擎岽一分钟,傅擎岽就觉得浑身欲火中烧,整个人都变得灼热起来,他伸出手,捧住白筱榆的脸,不让她乱动,他来加深每一个吻。 白筱榆伏在傅擎岽身上,他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不过片刻,她就觉得肺腔内的空气被压榨一空,继续氧气的她,试图推抵着傅擎岽的胸膛,想要起身,但是傅擎岽丝毫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他张开嘴,吞噬她的唇,让她只能在他口中汲取氧气。 白筱榆没有办法,大脑都在缺氧,只能半推半就的回吻着傅擎岽。 傅擎岽的一只大手,不知何时缓缓顺着她的手臂,一路下滑,然后来到她的腰际,白筱榆穿着白色的棉质t恤,傅擎岽的手指轻轻挑起她腰间的t恤下摆,就这样滑了进去,覆在她如丝一般滑腻的肌肤之上。 情到适时处,所有的动作看起来总是那么的相宜,白筱榆不觉得傅擎岽的手伸进她的t恤中,有什么怪异的地方,相反的,她觉得很是舒服,身体不自觉地在傅擎岽身上轻轻扭动,她不舒服,但却不敢去想,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傅擎岽的大手顺着白筱榆光滑的后背,一路往上游走,摸到她内衣的边缘,他手指覆上去,指尖轻挑,就这样解开了她内衣的扣子…… 第六十四章 熟饭再炒 傅擎岽用他的俊颜和超高吻技诱惑着白筱榆,过了一会儿,见白筱榆意识有些涣散的时候,他才继续手上的动作,不过手指才刚一动,白筱榆那边立马又按住他。 傅擎岽的唇贴着白筱榆的侧脸,过了几秒之后,他稍稍抬起头,沉声道,“都到了这一步,你确定不要?” 白筱榆呼吸紊乱,心跳也跟着咚咚作响,她不知道自己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如果说跟傅擎岽上床是不情愿之下的无奈之举,那刚才的意乱情迷又算什么? 傅擎岽看不清白筱榆眼中的神色,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答,他出声道,“白筱榆,我想用强,你不是我对手,但是我要你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给我,我再问你一次,做不做?” 说完之后,傅擎岽自己心底都是咯噔一下,什么叫心甘情愿,他对她何时有了这种想法? 傅擎岽心情异样,白筱榆何尝不是,听到傅擎岽下的最后通牒,她竟然有些犹豫,心底深处生怕傅擎岽会因为她的否定而生气。 傅擎岽只是沉默了数秒,不待白筱榆回答,或者说是有些害怕听到她的回答,傅擎岽忽然用了力气,加重了手下的力道,使劲儿的挣脱她的阻拦。 “不要……” 白筱榆猛的正过脸,未说完的话被傅擎岽压下来的唇瓣堵住,她使劲儿的想要跟他拉扯,但是傅擎岽却总是能轻易的制止住她的动作。 第六十五章 没有尽兴 幸福有时候来的就是这般的突然,就像白筱榆之前天天想,傅擎岽什么时候会突然兽性大发把她推倒,但相安无事这么些天,今晚倒是自己羊入虎口了。 微睁着朦胧的大眼睛,白筱榆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在天旋地转,身上的男人发出低沉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将她抛向高出,她的身体像是一方海中的孤舟,只能依附在他的港湾之中,随着他而动作。 在认识白筱榆之前,傅擎岽就不是吃素的和尚,虽然他对女人的要求高到左佑和阿元经常嘲笑他可以去出家,但是不可否认,在经历过白筱榆之后,傅擎岽对其他女人,真的有些食不知味的错觉,每当他跟其他女人做着此时这般亲密的举动时,脑海中都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她当年的模样,她青涩,但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一颦一笑,都勾人摄魄。 傅擎岽粗哑着呼吸,黑色的瞳孔被白色的迷雾所笼罩,看不清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睨着身下女人的每一个表情,她微张着红色的唇瓣,皱着眉头,脸上带着飘忽的迷茫。 她无意挑逗他,却偏偏恰到好处的戳到了他敏感的点。 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傅擎岽什么都不想想,也什么都想不起,他化身一只被欲.望驱使的黑暗恶魔,只想把面前的美味猎物吞噬殆尽。 宽大的kingsize大床,白色的被单之上,是两具契合度超高的身体,蓬松的冰岛鸟绒被子,一半搭在床尾,一半散在地上,静谧的房间之内,只有男人和女人时而发出的暧昧呼吸…… 白筱榆是令美女都嫉妒的存在,这一点毋容置疑,她不仅拥有完美的容貌,就连身体都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流连忘返,不能自已,饶是傅擎岽自制力这么强的人,都有好几次把持不住,只能稍稍放缓冲刺的速度,以此来调整状态。 磨人的动作,一直在继续,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擎岽某一个瞬间,忽然发觉白筱榆有些不对劲儿,他缓缓放慢速度,终至停下,蹙起两道英挺的浓眉,眉心处立马聚集起晶莹的汗珠,傅擎岽黑色的眸子盯着身下的白筱榆,她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带着撩人的红晕,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脸上的汗,比他还要多,甚至达到顺着鼻翼流下来的地步。 傅擎岽的动作已经停住,但白筱榆的眉头却一直在紧紧的蹙着,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欢愉,而是痛苦。 傅擎岽心底咯噔一下,莫名的慌张起来,他拍了拍紧密双眼的白筱榆的脸,然后道,“喂,你怎么了?” 白筱榆抿着红唇,牙关紧咬,微微侧着头,一声不吭。 傅擎岽知道白筱榆不是装的,他眉头皱的更紧,沉声道,“说话,哪里不舒服?” 白筱榆侧着头,眼泪就这样从浓密的睫毛中涌出来,她轻声的哽咽,似是难受到了极处。 傅擎岽心头莫名的被击打了一下,虽然此时自己还在性头上,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缓缓从她身体中退出来,然后翻身到她身侧,打量着她的身体到底有何变化。 白筱榆的身上瞬间轻松,她下意识的侧过身子,把双腿合上,然后整个人蜷缩起来。 偌大的床上,因为没有被子,她的身体看起来淡薄的可怜,傅擎岽的眉头始终没有缓解,看着她的后背,他沉默半晌,然后伸出手,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他。 白筱榆双臂护在胸前,只是闭着眼睛流泪,连挣扎和反抗都不再有,她越是这样,傅擎岽心中的沉闷感就越重,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傅擎岽出声道,“你要是不说哪疼,我就自己给你检查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惯有的威胁,但是细听之下,却发现他现在是在逗她。 白筱榆闭着眼睛,红唇轻启,很低的声音道,“胃疼……” 傅擎岽蹙眉道,“胃疼?” 他似乎在考量她这句话中的真实程度。 不过白筱榆是真的胃疼,本来她出门就是去找吃的,没想到半路被被傅擎岽截住,这一折腾就是一个多小时,开始她因为紧张忘却了胃部的感觉,二十分钟之前,她回过神来,但是疼痛已经十分明显,强大到足以令她崩溃的地步。 傅擎岽看白筱榆这样子也不像是说谎,再说她都被他吃干抹净了,现在再装假也没什么用,如此想着,傅擎岽看了白筱榆几眼之后,忽然翻身从她身边起来,白筱榆感觉到大床的晃动,也知道傅擎岽迈步下了床,几秒之后,身上忽然多了一份轻柔,原来是傅擎岽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罩在了她身上。 傅擎岽穿上浴袍,然后看着白筱榆道,“你身上有药吗?” 白筱榆没有回答。 傅擎岽明显的不耐烦的道,“你现在长脾气了是吧?谁给你惯得?” 白筱榆本来就胃疼的难受,委屈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她哽咽着回道,“没有。” 傅擎岽脑海中闪过一句话‘女人就是麻烦’。 站在大床边,傅擎岽出声问道,“那你以前胃疼的时候要怎么办?” 放是白筱榆从前的性格,她一定赌气的扭身就走,但是现在她浑身发软,双腿也酸的站都站不直,只能缩在被子之中,委屈的道,“你帮我倒一杯温水吧。” 让傅擎岽帮她做饭,白筱榆还不想直接找死,能说出这样的话,怕是已经是挑战傅擎岽的极限了。 但是让白筱榆有些意外的,傅擎岽竟然没有发脾气,转身就往外走去,不多时,床头柜处多了一杯温水,傅擎岽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道,“起来喝吧。” 白筱榆胃疼的直抽搐,她努力的撑起上身,一手拽着被子挡在自己胸前,另一手拿过水杯。 水温比温水还要偏热一点,白筱榆喝得很慢,但是下肚之后,却觉得这个温度恰好能够缓解里面的疼痛。 傅擎岽去了浴室,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白筱榆已经不在主卧了,床上只留下一大床的鸟绒被子,被子掀开,隐约可以看到床上她躺过的痕迹。 傅擎岽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迈步往外走去,他有洁癖,不能在没换过的床单上睡觉,所以今晚他只能去隔壁的客卧睡了。 来到客卧之后,傅擎岽躺在床上,脑中却还残留着白筱榆之前的样子,她在床上从来不主动,除非是反抗;她也不给反应,除非是实在忍不住。 就她这样的女人,他不知道她除了漂亮一点之外,还有什么好的?如果不是他留着她还有用,他真的不会把一个随时都想杀掉他的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同一时间,白筱榆在隔壁的房间中,窝在被子里面压抑着哭声,她不知道自己是愤怒还是委屈,总之心底的酸涩就像是最强的硫酸一般,在逐渐的腐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她很想要发泄出来。 两人一墙之隔,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白筱榆猛然睁开眼睛,愣了几秒之后,这才回过神来,她还要去上班,但是扭头一看,墙上的表已经显示,此时是早上九点四十了,她自打在医院上班之后,还从来没有这么晚醒来过的时候,本能的伸手掀开被子,她想也不想的迈步下床。 就在一只脚的脚尖触到地面的瞬间,腿根处传来的强烈酸痛感,让白筱榆整个人失重般的跌坐在地上。 白筱榆双手撑着地面,皱着眉头,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傅擎岽留给她的玫粉色吻痕,就连大腿处都有。 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画面,白筱榆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 正在她心情异样的时候,房间的门把手忽然被人按下,轻微的声音也足以令白筱榆的神经紧绷,她下意识的抬眼望过去。 门把手动了几下之后,房门没有打开,但是白筱榆的心却紧张了起来,隔了几秒之后,只听到钥匙插入钥匙孔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 白筱榆瞪大了眼睛,似是没想到会有人这样闯进来。 站在门口的是一身睡袍的傅擎岽,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趴着坐在地上的白筱榆,半晌才语带讥讽的道,“心情不错啊,大早上的还练瑜伽。” 白筱榆心情本就不爽,被傅擎岽这么不冷不热的一激,她立马皱眉道,“你进来干什么?” 傅擎岽一脸坦然的表情回道,“这是我家,我去哪儿还用向你报备吗?” 白筱榆美目圆瞪,又想反驳,又无从反驳的样子。 傅擎岽进来也不是来激怒她的,他淡淡道,“起来就出门做饭,我饿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白筱榆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颗心也凉的差不多了。 怕是她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过,活了二十一年,有一天自己的生活,会被傅擎岽璀璨的体无完肤。 双腿像是灌铅了一样沉,待到白筱榆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第六十六章 折磨她 傅擎岽穿着深蓝色的睡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筱榆走到沙发边不远处,看着傅擎岽道,“我上班迟到了,不能给你做饭了,你叫外卖送上来吧。” 傅擎岽眼睛盯着电视,出声回道,“请假吧。” 白筱榆眉头微蹙,出声回道,“我又不是护士长,一个电话就说不去。” 傅擎岽拿起身边的手机,出声道,“要我打给你们院长吗?就说你跟我在一起,叫他亲自给你放假。” 白筱榆美目一瞪,看着傅擎岽道,“你想干什么?一辈子不让我出屋子吗?!” 傅擎岽抬起一双幽深的黑眸,看着白筱榆,薄唇轻启,出声回道,“我的脸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的,在它没好利索之前,你哪儿都别想去了。” 他才不会自己待在家里面,然后看着她出去逍遥快活呢。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那半张微肿的侧脸,皱着眉头,看样子怎么也得半个月能好利索,难道她这半个月都要跟他在一起了? 傅擎岽不给白筱榆废话的机会,他径自吩咐道,“半小时,早餐做好,我饿了。” 白筱榆一肚子的恶气,只能憋在胸口,她转身往厨房走去,但却因为步子迈的大了,一下子牵动了大腿根处的肌肉,疼得她差点哼出声来,傅擎岽看了眼白筱榆的背影,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狡黠。 家里面依旧没有米,白筱榆不知道早上还能做什么,翻看着昨天提回来的超市袋子,里面有长条切片面包,她拿出来几片,搅拌了鸡蛋淋上去,和着火腿一起煎了一些。 傅擎岽在客厅坐着,不多时就闻到了厨房中传来的阵阵香气,他忍不住抬眼望过去,从他的角度,他能看到磨砂玻璃之后的白筱榆剪影,她站在橱柜面前,翻着锅中的食物。 傅擎岽有瞬间的晃神,因为在他印象中,哪怕是普通人出身的妈妈秦欢,都很少下厨做饭,而且他十几岁就因为在台湾惹事,傅承爵不得不把他送出国,出国之后他不是在国际军校就读,就是跑去金三角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住,对于这种恬静的,有家感觉的画面,记忆已经很少了。 白筱榆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傅擎岽已经恢复到正常的看电视的动作,她把盘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傅擎岽低头看了一眼,还没等说什么,白筱榆已经转身往厨房走去。 他以为她还做了其他的吃的,但是等了半晌,都不见白筱榆再出来,傅擎岽站起身,迈步走向厨房,来到厨房门口,他看到白筱榆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放了一碗火腿煎蛋面。 “你还知道给自己开小灶了?” 傅擎岽长身站在门口,眼中带着揶揄的神情。 白筱榆没有抬头,她拿起碗边的筷子,径自挑起面条,吹了几口,然后微微侧头吃进去。 傅擎岽眸子微眯,白筱榆现在还真是长脾气了,这么明显的无视他。 舌尖轻抵唇角,傅擎岽大步朝白筱榆走过来,白筱榆余光瞥见,但却没有动。 傅擎岽来到白筱榆身边,正赶上她再次挑起一筷子的面,还没等吃,筷子就被他抢过去,白筱榆抬眼瞪向傅擎岽,傅擎岽居高临下的睨着白筱榆,故意气死人不偿命的道,“我想吃面!” 白筱榆出声道,“我不是给你煎了面包嘛!” 傅擎岽挑眉道,“我说过想吃那种东西吗?” 白筱榆气的不行,她站起身往外走去,傅擎岽坐在白筱榆刚做过的地方,拿起她用过的筷子,心情舒畅的开始吃面。 白筱榆胃不好,昨晚上疼了半宿,她不敢再折腾自己了,客厅的桌子上摆着金黄色的煎面包片,白筱榆走过去,拿起盘子,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径厨房,傅擎岽抬眼看到,他出声道,“哎,过来。” 白筱榆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着一张绝美的面孔,看着傅擎岽回道,“做什么?” 傅擎岽道,“让你过来就过来,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白筱榆暗自翻了个白眼,还是拿着盘子走进厨房。 傅擎岽出声道,“这个月末有个party,你也一起去。” 白筱榆皱起眉头,出声道,“我不知道什么party,我不去。” 傅擎岽抬眼道,“我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白筱榆瞪着傅擎岽道,“你可以在香港这么光明正大的露面吗?” 傅擎岽回视着白筱榆带着一丝挑衅的眼神道,“你想说什么?” 白筱榆道,“你在金三角的身份那么神秘,没有人知道你的背景,我想所有人想破脑袋,都不会猜到你是香港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家二少爷吧,你在香港这么高调的出席宴会,就不怕走漏了什么风声?我就不信香港的民众会知道你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 傅擎岽舌尖抵着唇角,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的白筱榆,他沉默了数秒,然后道,“我在金三角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跟我的出身和家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难道你以为我家里面是专门搞走私和运毒的吗?再者……既然我敢出现,就不怕被任何人抓到把柄,而且有一句话说的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傅擎岽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威胁的人也只是面前的白筱榆,白筱榆内心已经有些慌乱,但表面却不动声色的回道,“你放心,我对你的那些个秘密,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傅擎岽忽然扯起唇角,淡笑着道,“我看你的样子,像是特别担心我会出事呢。” 白筱榆先是美目一瞪,随即就笑着道,“傅少爷,你有没有想太多啊?” 天知道她多希望他出事呢。 这一点,傅擎岽心中最清楚不过。 两人一早上起来就是针锋相对的,傅擎岽看着面前带着一丝讪笑的白筱榆,开口道,“人都说通往女人心的通道,是她的身体,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假,昨晚才上过床,你今天就开始为我着想了。” 白筱榆脸色陡然一变,瞪着傅擎岽,看她的表情,如果她能打得过他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盘子摔在他的脸上。 但事实上,白筱榆除了愤愤的瞪着傅擎岽之外,不敢再有其他的举动,傅擎岽就是喜欢看她这种挣扎的样子,笑了笑,他低头吃面。 白筱榆气的扭身就走,回去房间,她把门使劲儿的带上。 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白筱榆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护士长打来的电话。 白筱榆这才想起,她今天上班还没有请假。 深吸一口气,调节好情绪,白筱榆接通手机。 电话中传来年轻护士长的声音道,“白筱榆,你今天为什么没来上班?” 白筱榆脚下是欧洲原木的地板,目光随意的落在一个水晶的摆饰上,她出声回道,“对不起,护士长,我今天请假。” 女人不悦的声音立马传过来,“请假?你跟谁请假了?” 白筱榆低声道,“我现在请假。” “白筱榆,你知道医院的规定,普通护士请假,必须当面,而且提前一周,你这不声不响的就突然不来上班,你照顾的病人要谁来看?让我看吗?” 白筱榆微微皱眉,低声回答,“护士长,真的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能去了……” 顿了一下,白筱榆又道,“可能最近都不能去了,我请一周的假。” 护士长已经快要恼羞成怒,或者说是可算逮到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数落白筱榆的机会,她提高声音道,“白筱榆!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你现在已经是违反了医院的规章制度,按例我要扣你这个月的全勤奖金,你现在马上给我到医院来。” “护士长,我现在真……” “我不管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总之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如果一个小时之内,你不到医院的话,那我只能跟上面反应情况,你就等着开除处理吧。” 说罢,不待白筱榆说些什么,护士长已经挂断了电话。 白筱榆拿着手机,几秒之后,她一把将手机扔在大床之上,面色难看。 她从来都不是个好惹的人,只是两年前被迫背井离乡的从金三角来到这边,她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只想要低调安静的生活,该死的一群三八,故意不让她好是吧? 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白筱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大步走到门口,开门出去。 傅擎岽没在厨房,也没在客厅,白筱榆听到浴室处传来水声,她迈步走过去,站在房门前,出声道,“傅擎岽,我现在要回一趟医院。” 浴室中传来傅擎岽的声音,“不行。” 白筱榆皱着眉头,干脆扭头就走,丫的她还不伺候了呢。 走了没有五步,身后的房门咔嚓一声,被人打开,白筱榆下意识的回过头,只见傅擎岽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头发湿透,俊美的脸上带着剔透的水珠,他单手伏在门框上,看着白筱榆道,“找抽是不是?” 第六十七章 痞女本性 白筱榆想到昨晚的那一幕,她心底咯噔一下,血气也是从四肢涌上头顶,望着傅擎岽,她出声回道,“护士长存心刁难我,我必须要去医院请假。” 傅擎岽出声道,“她能把你怎么样?顶多也就是开除处理呗,你早晚要跟我回金三角的人,还在乎一个破护士的工作吗?” 白筱榆皱眉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离职是我主动,但是被开除我可不愿意。” 傅擎岽忽然低笑了一声,然后道,“看来你还是个倔强有原则的女人啊。” 白筱榆不认为他的这句话是夸赞她,她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傅擎岽转身往浴室走,白筱榆看着他的背影道,“哎,我要回医院。” 傅擎岽的声音,从浴室中传来,“等着。” 白筱榆皱眉,心中火急火燎,偏偏又不敢真的扭身就走。 在客厅中等了三分钟,傅擎岽就再次从浴室出来,他头发还带着水珠,经过白筱榆往卧室走的途中,他出声道,“过来。”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的背影道,“干什么?” 傅擎岽头也不回的道,“废话真多!” 白筱榆白了一眼,然后跟上去。 这是白筱榆第一次进入到傅擎岽的卧室,他的卧室都是黑灰白三色为主的基调,跟他的人一样低调,神秘而优雅,当然了,优雅只是他的外表。 傅擎岽穿着白色的浴袍,来到衣柜前面,打开衣柜的门,他从里面拿出一套搭配的休闲西裤和衬衫,转身放在床上。 白筱榆见傅擎岽指了下一旁的架子,她出声问道,“干什么?” 傅擎岽道,“吹风机,给我吹头发。”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我凭什么给你吹头发?” 傅擎岽抬眼看向白筱榆,俊美的脸上带着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回道,“我要吹干头发才能跟你一起出去。” 白筱榆道,“你跟我出去干什么?” 傅擎岽眼中露出了一丝警告的神色,然后道,“白筱榆,你知道惹烦了我是什么下场吧?” 白筱榆抿抿唇,心中下意识的想到,他还能怎么样?她身上有的,曾经有的,已经都被他剥夺掉了。 傅擎岽看了眼墙上的复古钟表,然后道,“从你说要走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分钟了,时间是你的,你随便浪费。” 这么赤.裸.裸的威胁,也就只有傅擎岽才说的出来,白筱榆暗自调节呼吸,努力的不去跟这种人理论,迈步走到架子边,白筱榆拿起吹风机,然后走到傅擎岽身边。 傅擎岽坐在床边,侧身对着白筱榆,白筱榆站在他身侧,打开吹风的开关,嗡嗡的风声响起,吹着傅擎岽黑亮如乌鸦羽毛一般的发丝。 傅擎岽的头发理的很短,也很有型,白筱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覆在他的头顶,手背是温暖的热风,手掌下是微刺的短发,她心情有一丝丝的异样,意识也有些飘忽。 这样吹了几分钟之后,开关关上,白筱榆出声道,“好了。” 傅擎岽道,“出去吧。” 白筱榆道,“你不跟我一起走了?” 傅擎岽抬眼道,“我要换衣服,你要站在这里看吗?” 白筱榆脸色微变,随即道,“谁想要看。” 说罢,她转身出去。 傅擎岽两分钟之后,换了一身新的衣服出来,这两天正是他脸上的伤最明显的时候,青紫现在逐渐散开,扩散了大半面的俊脸,白筱榆微微皱眉,心中莫名的有些不爽,因为傅擎岽的脸,之前实在是太过完美,完美的令人不想上面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你这样子,怎么出去啊?”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有些情不自禁的问道。 傅擎岽走到玄关处,一边穿鞋,一边道,“你怕我去医院,找郑策的麻烦?” 白筱榆微愣,天知道她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沉默了几秒之后,白筱榆也朝着玄关走过去,出声回道,“我相信你的为人。” 傅擎岽抬眼道,“哦?我什么为人?” 白筱榆道,“你能在金三角站的这么稳,狠是一方面,做事言出必行也是一点。” 傅擎岽似笑非笑的道,“看来你还对我有些了解啊。” 白筱榆微垂着视线换鞋,出声道,“郑策就是个普通人,他不该走进我们的世界。” 傅擎岽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因为白筱榆说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用的‘我们’。 两人都穿戴整齐,傅擎岽又戴上了墨镜和口罩,跟着白筱榆一起下楼,一路开车来到她工作所在的医院。 傅擎岽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前,白筱榆见他没有下车的举动,她出声问道,“你不去看你朋友?” 傅擎岽戴着一张足以遮住三分之一面孔的巨大墨镜,侧头看着白筱榆,出声回道,“让我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去?” 白筱榆抿抿唇,无言以对,临下车之前,出声道,“我会尽量早点处理完。” 说罢,她关上车门往医院走去。 在白筱榆推开护士休息室的房门之前,一屋子的护士,连带着护士长,还在说白筱榆的坏话。 有人道,“哎,护士长,今天你可算是替我们出了一口气,她白筱榆以为自己是谁啊?现在越发的猖狂了,明知道咱们医院有这样的规定,还公开的违规。” “可不是,我还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不要脸的人,以为傍上傅家的二少爷,自己就山鸡变凤凰了吗?哼,笑死人了。” 护士长出声道,“我今天就是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一下,这护士科,还不是她白筱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话音刚落,白筱榆就推门而入,一屋子的人都看向门口的白筱榆,白筱榆定睛站了几秒,然后进门道,“护士长,我来了。” 众人表情各异,不再说话,只是眼神扫着一边的护士长,心想着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有本事当面也让白筱榆下不来台啊。 护士长微扬着下巴,走到白筱榆面前,出声道,“你不是有事嘛,这不现在也来了?” 白筱榆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开口道,“我亲自过来,就是想请一周的假期。” 护士长出声道,“我可以给你上报,不过在上面的批准没下来之前,你还要工作。” 白筱榆眼中露出了一丝濒临爆发的愠怒之意,什么批不批准,她请一周之内的假,明明就是护士长可以允许的范围之内,她这不是摆明了刁难自己嘛。 沉默两秒,白筱榆红唇开启,出声道,“不行,我工作不了。” 护士长没想到白筱榆态度这么强硬,她当时就瞪了一下眼睛,声音提高道,“白筱榆,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要公然违反医院的规章制度吗?!”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道,“不然我就亲自去上面请假。”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两人眼看着就要针锋相对起来,一边的人看的也是心惊肉跳的,护士长被白筱榆当着众人的面,不给面子,她下不来台,只能硬着头皮道,“好,你还要亲自去上面说是不是?正好我还想去呢,我们好好当着领导的面,说说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表现的!” 白筱榆目光冰冷,沉声道,“我之前从不迟到早退,也没有接到过任何一份投诉,我表现怎么了?” 护士长冷笑一声,然后道,“白筱榆,我不主动说,你还非要我提起是不是?” 白筱榆道,“你说出来听听。” 护士长道,“你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开始跟院长的儿子郑医生暧昧不明也就算了,这会儿vip病房那边刚住进蒋少爷,你才去那边照顾了多久,这么快就勾搭上傅家二少爷,还公然的在休息室里面发生那么不要脸的事情,白筱榆,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你说你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站在护士长身后的一众护士,眼中都露出一副,‘哇哦,战火终于升级了’的表情。 白筱榆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看着护士长,没有马上回答,她光是用眼神,就足以令对面的女人,浑身不寒而栗,像是后悔刚才一激动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似的。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筱榆才张开红唇,出声道,“你觉得是我照顾了蒋城洛,所以才勾搭上的傅擎岽?” 护士长不回答,但是表情明显就是明知故问的样子。 白筱榆冷笑一声,然后道,“那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如果你以为去了一趟vip病房,就能够搭上有钱男人的话,那你大可不必嫉妒我,你自己去溜达一圈,看看那些男人会不会看你一眼。” “你……” 护士长咻的瞪大眼睛,做梦都没想到白筱榆会这样说。 身后有护士站出来道,“白筱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白筱榆冷眼看过去,沉声道,“滚,我跟你说话了吗?” 护士跟护士长一样,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傻了一般。 第六十八章 别惹我女人 休息室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凝结成冰,白筱榆一个人面对众人,气场却大的一时间让所有人都不敢开口。 护士长一口气哽在胸口,微微侧头看着白筱榆,皱起眉头,她半晌才出声道,“白筱榆!你不想在医院待了是不是?!” 白筱榆冷漠的看着护士长道,“我在不在这里待,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 护士长瞪大眼睛看着白筱榆,恨不得将她原地灭了。 白筱榆忍了这么久,终是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屋中有几个平时就跟白筱榆不对付的,此时她们站出来,一致面向白筱榆,开口道,“白筱榆,医院有规定,一定要严格遵循上级的指示,护士长说你,你凭什么不听?!” 白筱榆头没有动,只是动了下眼睛,侧目看着说话的女人,沉着脸道,“你是我上级吗?”女人眼睛一瞪,顿了一下,这才回道,“你要惹起众怒吗?!” 白筱榆冷笑,然后回道,“我就算老老实实的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你们都非要人前人后的兴风作浪,不是我要惹起众怒,是你们不肯大家相安无事。” 另一个护士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们联合起来整你似的,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难道还用别人说出来吗?你跟傅擎岽公然发生那样的事情,是好些人都看到的,难道这也是我们诬赖你的吗?!” 白筱榆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她不想,或者不屑跟这群人解释,但是不解释,又势必被她们捏着七寸,正在两边针锋相对的时候,休息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一身黑色的打扮,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傅擎岽,就如一只带着隐形翅膀的撒旦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傅擎岽看了眼屋中这架势,顿了几秒,然后对白筱榆道,“请好假了吗?”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也是没想到他怎么会上来,眼神微变,她低声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傅擎岽没有走,而是推门进来,站在白筱榆身边,他揽着她的肩膀,然后对面前一众瞠目结舌的女人道,“之前筱榆说,她要请假,有人难为她,是谁?” 傅擎岽的声音很轻,丝毫听不出任何发怒的迹象,但是莫名的,屋中的温度就是骤降十度不止,所有的护士都小心翼翼的变换着神色,然后看向脸色难看的护士长。 白筱榆被傅擎岽揽着,她心跳如鼓,也跟着紧张起来。 护士长被所有人盯着,她头皮都在发麻,面对傅擎岽,她浑身紧绷,半晌才张开唇瓣,出声回道,“没有人要为难她,她违反了医院的……” “你是护士长?” 傅擎岽出声问道。 护士长整个人都紧张的要死掉一般,面对傅擎岽,她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傅擎岽出声道,“都说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看你身后这群三八的素质,我就知道领导她们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今天一见,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啊。” 傅擎岽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内容却像是飞过去的淬了毒的刀子,刀刀戳进每个人的心坎,就算戳不死,也要毒死。 白筱榆都有些惊讶,没想到傅擎岽会这么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却没有人敢说话,最后还是护士长硬着头皮道,“傅先生,你不能这么说话。” 傅擎岽一张俊美如铸的面孔,遮挡的严严实实,却丝毫不影响他倨傲的态度,他开口道,“不能这么说,那该怎么说?我都觉得我说你们一丘之貉,是说的轻了,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女人的份上,我打你又怎么了?” 护士长的眼睛咻的瞪大,白筱榆也浑身发僵,因为她感觉到傅擎岽身上散发出的萧杀之气。 屋中安静的诡异,傅擎岽出声道,“今天我就正式的通知你们一声,白筱榆是我的女人,以后你们找她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我觉得不用我多说其他的了吧?” 面前一众女人的脸色,就像是香港二月份的雪,此时又带着不寒而栗的冷。 傅擎岽侧头对白筱榆道,“我早跟你说了,我们两个的事情,你不用瞒着别人,你好心怕她们觉得有压力,但是有些人不会这么想,自己受了委屈还要强忍着,你要是再这样,我会生气的啊。” 白筱榆从傅擎岽的黑色墨镜片上,只看到了自己有些僵硬的面孔,傅擎岽不待她说什么,已经径自转过头去,看着一脸灰败的护士长道,“现在我可以带筱榆走了吗?” 护士长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轻轻点头。 傅擎岽揽着白筱榆,大步往外面走去,走廊上,白筱榆半晌才道,“都是女人,你不用这么吓她们吧?” 傅擎岽目不斜视的道,“我这不是给自己女人出头嘛。” 白筱榆沉下脸来,抿着唇瓣道,“好笑吗?” 傅擎岽道,“白筱榆,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白筱榆道,“不用你,我自己也可以搞定。” 傅擎岽道,“要用铅笔戳破她们的喉咙吗?” “……” 两人一路往前,傅擎岽始终揽着白筱榆的肩膀,这一层都是医院过往的医生和护士,众人见状,开始是一愣,随即发觉戴着墨镜和口罩的人是傅擎岽之后,看着白筱榆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更加有色了。 白筱榆面无表情,唇瓣不动,声音却传出来道,“你能把手从我肩膀上拿下来吗?” 傅擎岽无所谓的道,“现在怕是整个医院都知道你白筱榆跟了我傅擎岽,手放在哪儿,还有必要在意吗?” 白筱榆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亏傅擎岽说的出来,她是被谁弄到这一地步的啊? 傅擎岽不用想,也知道白筱榆心在心里面一定是气的发了疯,他唇角轻轻勾起,因为口罩的遮掩,丝毫看不出来。 两人往外走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名医生,其中一名医生看到白筱榆,刚要说话,但是在看到她身边的傅擎岽时,眼神明显的变了,这名医生就是跟郑策关系很好的外科同事。 白筱榆也看到了男人,她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傅擎岽也只能停下来,男人对身边的医生轻声说了句什么之后,就迈步走过来。 白筱榆出声道,“你今天要进手术室吗?” 男人点了下头,因为傅擎岽的存在,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傅擎岽侧头对白筱榆道,“你们说吧,我在楼下等你。” 说罢,傅擎岽迈步走开,男人看着傅擎岽的背影,然后目光落在白筱榆脸上,微微皱眉道,“你真的跟傅擎岽在一起了?” 白筱榆无从辩解,她只能淡淡的道,“郑策呢?他还好吗?” 上次郑策误诊钟昱涛小女儿钟嘉欣的事情,应该没那么好解决,白筱榆这几天都跟傅擎岽在一起,也没时间联系郑策,最关键的,她怕郑策现在不想跟她说话。 男人看向白筱榆,叹了口气,然后道,“钟家的人怎么可能不追究责任?院长,外科的主任和副主任,一起带着郑策去跟钟家人道歉,开始钟夫人死活都要追究郑策的责任,好在那钟家的小姐非常大度,她说原谅郑策。” 白筱榆悬起来的心,可算是稍稍落下,她出声道,“那郑策现在就算没事了吧?” 男人回道,“谁知道呢,钟家的态度还是不明确的,郑策现在每天陪着那个钟家小姐,如果她能顺利恢复的话,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白筱榆轻轻点头,出声道,“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 男人看着白筱榆道,“筱榆,你这么担心郑策,怎么不自己去看看他?他现在很……” “我就不去了,你也别跟他说,我跟你提起过他,我有事,先走了。” 白筱榆说到最后的时候,甚至是有一点落荒而逃。 一路出了医院,白筱榆抬眼看着门口停着的豪车,她脚步微缓,如果没有傅擎岽的话,她的人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她可以在金三角,过着虽然不是很喜欢,但却远比现在好的人生,她也可以隐居在香港,然后有一天,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但是偏偏傅擎岽出现了,他的出现,从最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扰乱了她的整个人生,让她的命运开始滑到一个她无法控制的轨道,从此,她只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任他指使。 傅擎岽坐在跑车中,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白筱榆,白筱榆是看不到他的,所以视线所落的地方,并不是跟傅擎岽相对视的,傅擎岽微微眯起眸子,莫名的一种感觉,他觉得白筱榆一个人站在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般,她不想走进别人的世界,也拒绝别人走进她的世界,她说过,让她在他身边待上一年的话,她早晚找机会杀了他。 想到此处,傅擎岽的心情,忽然间变得很不好。 等了半天都不见白筱榆迈步走过来,傅擎岽不耐烦的按响了车笛。 第六十九章 劲爆消息 白筱榆一直站在原地,定睛不懂,傅擎岽终是忍不住降下车窗,侧头看着白筱榆道,“看够了没有?” 白筱榆对上傅擎岽的视线,明确的说,是对上他眼睛前面的两片黑色镜片,径自迈步走过来,她沉默的坐上了车。 傅擎岽也不问其他,升起车窗,刚要发动车子离开,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带上蓝牙耳机,出声道,“喂。” 手机那头的人是柏子涵,他开口道,“你在哪儿?” 傅擎岽一边掉头,一边道,“干嘛?” 柏子涵道,“有护士说,在医院看到你跟白筱榆了,你是不是来医院了?” 傅擎岽眼睛看着前方,淡淡道,“怎么了?” 柏子涵声音提高的道,“你丫来医院都不说过来城洛病房这边?!” 他声音大的令傅擎岽微微皱眉,过了一会儿,傅擎岽才出声回道,“我这几天有事,不能过去城洛那边了。” 柏子涵道,“什么事啊?那你还能来参加生日宴了吗?” 傅擎岽道,“能啊。” 说罢,他侧头看了眼白筱榆,然后道,“到时候我还带着伴一起去呢。” 白筱榆闻言,侧头看向傅擎岽,微微皱眉,眼中露出一副狐疑的表情。 柏子涵那边也是差不多的反应,他出声道,“你丫该不是温柔乡里面醉生梦死的出不来了吧?” 傅擎岽故意笑的意味深长,出声回道,“行了,你告诉他们几个一声吧,我要走了,挂了。” 蒋城洛的病房之中,众人都看着柏子涵,柏子涵挂断手机之后,回身道,“擎岽说他这几天‘很忙’,没空过来.” 柏子涵故意唯恐天下不乱的刻意加重了‘很忙’两个字。 病床上的蒋城洛第一个皱眉道,“什么事情,忙的连兄弟都不要了?” 柏子涵怪笑了几声,然后道,“能忙到把兄弟忘了,那一定是火燎眉毛的节奏啊,只不过这火,很可能是欲火啊……” 一屋子的人,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叶偲芩出声道,“你什么意思?擎岽因为女人所以没空?” 柏子涵道,“是啊,今天有两个小护士跟我说,看到擎岽跟白筱榆一起来了医院,貌似还在护士科那边吵了一架,刚才两人又走了,听擎岽那意思,他在城洛生日宴的时候,会带白筱榆一起来。” 叶偲芩皱眉道,“丫他还真跟那个白筱榆搞到一起去了啊?!” 坐在沙发上,翘着一条袖长美腿的傅擎姌,美目一转,出声道,“他还真行,不是说那个白筱榆跟郑策关系匪浅嘛。” 大家都看向景牧柯,景牧柯出声回道,“别看我,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见郑策了。” 蒋城洛皱眉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郑策只是追白筱榆而已,有没有追上,我就是生气傅擎岽那小子可以啊,为了白筱榆,连我都不看了。” 景牧枫出声道,“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擎岽医院都来了,过来看你一眼又能怎么样?我猜他是有不能见我们的理由,最起码……是暂时不方便见。” 景牧枫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众人。 柏子涵出声道,“他有什么理由躲着我们?就因为白筱榆?不至于吧?我们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傅擎姌幽幽的道,“那倒未必。” 蒋城洛看向傅擎姌,然后道,“你又想干什么?” 傅擎姌面无表情着一张漂亮的面孔,出声回道,“现在告诉你,还有什么意思?” 大家都在竞相猜测傅擎岽跟白筱榆之间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都没有发觉有一个人,她脸上的表情从最一开始,就变得有些僵硬,绷直了身子坐在那里,整个人都似出神了一般。 “哎,宥茜,我说……” 叶偲芩说到一半,发觉身边的沈宥茜没有反应,她侧头看去,沈宥茜微垂着视线,似乎正在发呆。 景牧枫和傅擎姌都朝着沈宥茜看去,沈宥茜忽然回过神来,她抬起头,茫然的道,“怎么了?” 叶偲芩微微皱眉,眼中带着狐疑的神色问道,“你想什么呢?我叫你你都没听到。” 沈宥茜眼球微转,粉唇轻启,低声道,“哦,我刚才有点走神。” 傅擎姌抱着双臂,看着沈宥茜道,“恩……你不对劲儿哦。” 沈宥茜明显的有些慌张,后背都绷得笔直,这一下,景牧枫也眼露诧色。 蒋城洛那边还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仍旧在道,“擎岽这几天都不出现,该不会一直跟白筱榆在一起吧?”柏子涵道,“这还用问?我看这小子是被白筱榆给迷住了。” 随着两人说话的声音,沈宥茜脸上的表情,明显的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她甚至忍不住站起身,出声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哎……” 叶偲芩想要叫住沈宥茜,却叫不住。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然后忽然眼睛一瞪,似乎反应过来什么。 景牧枫起身道,“我去看看她。” 景牧枫追出门去,蒋城洛出声道,“你们几个干嘛呢?” 叶偲芩出声道,“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一厢情愿的以为擎岽跟小枫是一对,但是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些东西。” 蒋城洛微微皱眉,出声道,“你想说什么啊?” 叶偲芩道,“如果擎岽跟小枫想在一起的话,怕是早在一起了,倒是宥茜,看她平时安安静静,一声不响的,我们谁都没想到,原来她心里面喜欢的人是擎岽!” 此话一出,蒋城洛,柏子涵和景牧柯俱是一愣。 柏子涵半晌才一脸惊诧的道,“你没搞错吧?宥茜喜欢擎岽?!” 叶偲芩一副‘我怎么可能搞错’的表情,出声回道,“我们以前每次撮合小枫跟擎岽的时候,只有宥茜话最少,因为小枫是自己人,宥茜一定不会说什么,但是这半路杀出一个白筱榆来,你说她心里面能好受嘛!” 柏子涵显然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没有作声。 病床上的蒋城洛出声道,“宥茜喜欢擎岽……” 叶偲芩道,“你拿什么表情?别告诉我,你喜欢宥茜啊?” 蒋城洛瞪向叶偲芩,出声道,“你错了,我喜欢的是擎岽!” 真佩服叶偲芩的想象力。 叶偲芩扑哧一声笑出来,出声道,“那你的情敌是白筱榆啊,你说我们该怎么对付她?” 话说了这么半天,可算是说到点子上面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叶偲芩脸上,谁都没有先说话,直到景牧柯微微皱眉道,“你们少跟着一起掺和啊。” 这事情都够乱的了,如果大家一起掺和,那怕是真要乱成一锅粥了。 叶偲芩出声道,“什么叫掺和啊,我们就事论事,就算小枫跟擎岽不是一对,那我们也得为宥茜着想吧?总不能让自己姐妹受了委屈不是?” 景牧柯皱眉,显然没觉得这个解释好到哪里去。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傅擎姌出声道,“我赞同。” 柏子涵继而道,“我赞同。” 蒋城洛也道,“算我一个。” 景牧柯立马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出声道,“拜托,你们敢不敢不看热闹还不嫌事大?” 傅擎姌幽幽的道,“首先,宥茜是我姐妹,我有必要为了她的幸福着想;其次,擎岽是我弟,我这么爱他,怎么能看着他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一起?第三,我很想知道这次角逐,到底鹿死谁手,过程一定很精彩。” 说着,傅擎姌就止不住露出妖娆的笑容。 景牧柯瞥着傅擎姌道,“我看第三点才是你要掺和进来的最重要目的吧?” 傅擎姌耸耸肩,出声回道,“whocare?” 景牧柯落败的垂下头去,他认输了。 病房外面,景牧枫追上沈宥茜,拉住她的胳膊,出声道,“宥茜。” 沈宥茜别开脸,低声道,“小枫,你回去吧,我去打个电话。” 景牧枫道,“你打什么电话啊,我还看不出你不对劲儿吗?” 沈宥茜垂下视线,抿着好看的唇瓣,不说话。 景牧枫看着她,半晌,忽然轻声道,“你喜欢擎岽吧。” 不是疑问,只是陈述。 沈宥茜明显的慌张,下意识的张开唇瓣,她想要否认的,但是话到嘴边,她却道,“对不起……” 景牧枫眼神微变,随即道,“宥茜,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 沈宥茜抬眼看向景牧枫,然后一脸歉意的道,“小枫,我知道你跟擎岽……”景牧枫有些无奈的道,“宥茜,这么多年,都是他们总开我跟擎岽的玩笑,但是你看我们两个怎么了?他对你跟对我不也是一样的吗?顶多说小时候我跟擎岽玩的最合得来而已,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两个就会走到一起去,大家一起这么多年,我还有必要为了客气而跟你说违心的话吗?” 沈宥茜看着景牧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轻声道,“真的吗?” 景牧枫点头道,“倒是你,傻子,喜欢擎岽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还非等到他身边另一个女人的出现吗?” 第七十章 共同赴宴 白筱榆跟傅擎岽坐在车子中,他挂断电话之后,白筱榆就出声道,“你这么说,不是故意让你朋友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嘛。” 傅擎岽无所谓的道,“心长在别人身上,如果他们存心误会,那就不在乎我怎么说了。” 白筱榆微微皱眉,明显的不赞同傅擎岽的这种说法,红唇开启,她出声道,“你上次说去参加party,什么party?” 傅擎岽道,“城洛生日宴。” 白筱榆眉头紧锁,沉声道,“你们朋友之间的内部聚会,叫我去干什么?” 傅擎岽侧头看了眼白筱榆,然后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喜欢啊。” 白筱榆瞳孔微颤,半晌才很低的声音道,“神经病。” 两人一路开车回去傅擎岽的公寓,进门之后,白筱榆径自往客房的方向走去,身后传来傅擎岽的声音道,“准备午餐,我饿了。” 白筱榆走到一半停下脚步,傅擎岽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白筱榆白了一眼,心想她还真成了他的保姆了,天天做饭收拾厨房。 “知道了。” 等到自己压下这股不平之火,白筱榆头也不回的答道。 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但却心思各异,白筱榆除了不得不出现的时间外,都躲在客房之中,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训,她再也不敢主动去招惹傅擎岽了,他就是一个恶魔,她不去招惹他,还要担心他某一刻,会不会心血来潮的来骚扰她。 但是事实证明,白筱榆多虑了,因为她在跟傅擎岽共同生活的一个礼拜时间中,两人除了吃饭的时候,偶尔讲话之外,再无交流,她每天回去客房之后,都会把门反锁,但是傅擎岽再也没有拿出钥匙打开她房门的举动。 终于到了月末,蒋城洛的生日宴,傅擎岽在前一天就给白筱榆准备了一整身的行装,一身白色微透视的珍珠长礼服,改良旗袍的款式,高开叉,走路的时候,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袖长美腿,一双同款的高跟鞋,手包,首饰,一应俱全。 白筱榆穿上之后,对着镜子看来看去,她几乎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尤其是十公分的高跟鞋,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步履维艰,而且这是什么破衣服啊,干脆把整条腿露在外面算了! 正想着,门口处就传来傅擎岽的声音,“穿好了没有?” 白筱榆抬眼道,“我非要穿成这样去吗?” 傅擎岽道,“如果你选择不穿,我也是可以考虑的。” 白筱榆白了一眼,再次在镜中审视了一圈,发现她真的不会走光之后,这才迈步去开门。 很久之后,傅擎岽脑海中,仍然会浮现出这一刻,白筱榆打开房门,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 她皮肤白皙,像是蒙上了一层珠光,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装扮,尤其是那一身改良旗袍的礼服装,完美的衬托出她身上复古的气质。 白筱榆看到傅擎岽仍旧是一身经典的黑色装扮,黑色衬衫,黑色的西裤,黑色的西装三件套,俊美如铸的面孔上,带着永远都波澜不惊的淡漠,一双漂亮的惊人的眼睛,好像天空中最灿烂的星辰。 两人这么一门之隔,互相对视,足足五秒,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傅擎岽先开口道,“果然人靠衣装,美靠化妆啊。” 白筱榆为了配合礼服,只能化了一个复古的妆容,浓墨色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红色的唇瓣。 听到傅擎岽这么说,白筱榆有些回神的错觉,她顿了一下,然后道,“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带我去。” 这样的场合,她真的没必要参加,虽然傅擎岽对外宣称,两人是情侣关系,但是他们心中都清楚得很,别说是亲密的情人关系,他们连最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某种程度而言,他们还是敌人。 傅擎岽打量着白筱榆那张带有疑问的面孔,他出声道,“你长得不丢人,我带你去露脸的行不行?” 白筱榆闻言,先是微微蹙眉,随即讪笑着道,“要是不想说,你可以不回答,何必找个这么烂的借口?” 傅擎岽挑眉道,“很烂吗?” 白筱榆道,“我不了解傅擎岽,但satan一向自负,就凭你这张脸,没人会觉得你不露脸,你自己往那一站,就已经是焦点了,何必找别人给你争面子?” 傅擎岽闻言,倒是淡淡一笑,反问道,“你这是在变相的夸我了?” 白筱榆懒得白傅擎岽一眼,只是径自往前走去,但是她忘记自己脚上穿的是十公分的高跟鞋,在跟傅擎岽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左脚一崴,整个人都往一边倒去,傅擎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服了她一下,白筱榆也扯着傅擎岽的胳膊,这才勉强站住了脚。 傅擎岽不会浪费这个揶揄人的好机会,他低头看着白筱榆的狼狈相,出声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女人。” 白筱榆恼羞成怒,下意识的道,“我是不是女人,你还不清楚?!” 傅擎岽顿了几秒,不怒反笑的道,“是哦,我清楚得很……” 他故意说得暧昧,白筱榆的脸颊腾一下子就红了,想要松开傅擎岽的胳膊,他却拉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臂挎到了自己的臂弯处,对上她有些惊讶的表情,傅擎岽道,“做戏做全套,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白筱榆对上傅擎岽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忽然晃神,竟然没有反驳。 两人就这样互相挽着,迈步来到玄关处,玄关的柜子上面,放着一黑一白,两张精致的面具,傅擎岽拿起黑色的面具戴在脸上,面具掩盖住的半张脸,正好是他还带着一丝未散去淤青的部分,露在外面的唇瓣,带着令人冲动的性感。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挑眉道,“你确定你要这样出去?” 傅擎岽秒懂白筱榆心里面在想什么,他出声道,“是变装party。” 白筱榆心里面松了口气,就算傅擎岽再帅,她也不想跟他就这么出去。 傅擎岽把白色的面具递给白筱榆,白筱榆的那一块,是遮住半个鼻梁和眼睛的女皇假面,镂空的设计,隐约能看到面具之后的皮肤,带着若隐若现的诱惑。 两人都戴好了面具,然后一起出门。 蒋城洛的生日宴,设在柏家mapple的酒店,包下了整层,因为知道今天会有很多名流人士到访,所以酒店外面早就排好了数十家媒体,专访车就有七八辆。 白筱榆和傅擎岽开车过去,离着几十米的距离,就看到前方人头攒动,异常热闹的场面,开始白筱榆还有些紧张,但是随即在后视镜中看到了自己脸上戴着的面具,她这才放下心来。 蒋家已经派了好些个人维持现场的治安和秩序,确保每一位到场的宾客,都能出入畅通。 傅擎岽的车子刚一靠近,就有无数的闪光灯齐齐亮起,酒店的安保人员上前,挡住两边的记者,让傅擎岽的车子开进去,酒店门前的偌大停车场,已经停了八成的豪车,傅擎岽找了空位把车停好,然后解开安全带下车。 白筱榆也打开车门,真是拖了旗袍礼服的高开叉,她下车的时候,丝毫无阻,只是这双恨天高的高跟鞋,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像是随时都会摔倒似的。 傅擎岽绕到白筱榆这边,伸出胳膊,示意她挽上去,白筱榆看了眼傅擎岽之后,不情不愿的挎了上去。 在两人从停车场往酒店正门走的时候,很多的闪光灯都啪啪的打在两人身上,白筱榆不由得出声道,“你们搞什么变装party,不会就是为了不被人照到脸吧?” 傅擎岽目不斜视的回道,“我笃定开始一定是为了隐藏城洛的腿,现在拖了某些人的‘福’,我还能遮一遮自己的脸。” 这么明显的怪罪,白筱榆撇撇嘴,出声道,“你戴着面具也很酷嘛,就当适应一下新造型了。” 傅擎岽没回答,白筱榆听到他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一路从酒店一层乘电梯来到顶层,电梯门一打开,热闹的气氛就迎面扑来,门前有个签到处,每个到访的宾客都要出示邀请函,傅擎岽走上前,拿出精致的请函,然后在签到簿处签字,酒店人员马上恭敬地颔首道,“傅少爷请。” 白筱榆挽着傅擎岽,跟他一起迈步往里面走,在没进入大厅的走廊中,就能看到许多穿着各异的人,在三三两两的打着招呼,笑着聊天。 看到傅擎岽和白筱榆,虽然他们脸上都戴着面具,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身上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一众人侧目,眼中露出一丝狐疑,想着到底是谁。 正想着,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声道,“擎岽。” 白筱榆跟傅擎岽回过身去,几米之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一袭复古绒面黑礼服,外面披着同款披风,帅气的脸上,眼角处画着蛛网的眼线,cos的是吸血鬼的形象。 第七十一章 落入狼群 男人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穿着中世纪的复古英伦衬衫,高腰裤和皮靴,脸上虽然画着色彩浓郁的彩妆,但却难掩美艳的容貌,他们就是景牧柯和景牧枫。 傅擎岽出声道,“我这样你都认得出?” 景牧柯勾起唇角,淡笑着道,“很简单啊,整个宴会穿的最正常的人,一定是你了。” 两人迈步走过来,四人八目相对,景牧枫美艳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白筱榆道,“白小姐,还记得我吗?” 白筱榆出声回道,“之前在蒋少爷的病房中,看到过你。” 景牧枫出声道,“我也见过你,却没想到你跟擎岽在一起啊。” 说罢,景牧枫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傅擎岽。 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却没有搭话。 景牧柯出声道,“我妹妹,景牧枫。” 白筱榆不卑不亢的道,“景小姐,你好。” 景牧枫微微颔首,“你好。” 傅擎岽道,“城洛呢?” 景牧柯出声回道,“之前打了电话,应该在里面。” 一行四人,一起往大厅走去,路上不时有人跟景牧柯和景牧枫兄妹打招呼,却鲜少有人能认出傅擎岽的,且不说他从十几岁开始就不在香港出现,单说他脸上戴着的这张面具,怕是除了很熟悉的人之外,不会有其他人认出他来的。 白筱榆挽着傅擎岽的手腕,饶是如此,她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这里的人,没有她熟悉的,而且她也不喜欢被人盯着看。 偌大的酒店顶层,全都被装点的很有party气氛,加之这里的每一个人,全都是形形色色的打扮,就算你今天穿着制服进来,都不会有人觉得怪异。 果不其然,正想着,对面就走过来一小拨人,打头的是坐在轮椅中,穿着一身海盗船长服的蒋城洛,他帅气的脸上,遮住了一只眼睛,坐在轮椅上,派头十足,养大爷一般,在身后推着他的人,是cos武警的柏子涵,柏子涵身边分站着三个女人,她们分别是一身黑色紧身皮衣,皮裤,cos女特工的叶偲芩;一身淡粉色改良护士装的傅擎姌;还有打扮可爱甜美的公主沈宥茜。 一行几人都是帅哥美女,加之如此混搭的风格,让他们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眼球,蒋城洛坐在轮椅上,一只拐杖横在腿上,被柏子涵推到傅擎岽面前,他拿起拐杖,指着傅擎岽,用地中海的语言道,“把你手上的钱财和女人都留下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傅擎岽的面具,挡着他伤势未愈的半张面孔,眼睛微眯,他用地中海的语言回道,“如果你想真的永远都坐在轮椅上,我可以考虑看看。” 蒋城洛抿抿唇,咳了一声,然后用国语道,“礼物呢?” 傅擎岽道,“什么礼物?” 这帮人从小一起长大,因为太熟悉,所以相约,过生日都不要互送礼物,俗。 蒋城洛道,“你可以不送礼物,但是她不行啊。” 蒋城洛下巴一抬,看的是白筱榆的方向。 傅擎岽并不搭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筱榆脸上。 蒋城洛对白筱榆道,“白护士,哦,不对,这里不是医院,应该叫白小姐才对,白小姐,我的生日礼物,你准备了没有?” 蒋城洛坐在轮椅上,表情看起来还真像是一个欠揍的混蛋海盗船长。 白筱榆绝美的脸上,带着镂空花纹的白色面具,红唇露在外面,她唇瓣开启,出声回道,“擎岽放在车上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多看向傅擎岽,傅擎岽侧头看向白筱榆,白筱榆跟他目光相对,面色无异,但是空气中却迸射出电流的离子。 几秒之后,傅擎岽这才转过头,看着蒋城洛道,“下去拿太麻烦,等走之前给你。” 蒋城洛听傅擎岽如此说,他挑挑眉,出声回道,“ok啊。” 复又看向白筱榆,蒋城洛道,“白小姐有心了啊。” 白筱榆淡笑着道,“不客气。” 柏子涵道,“白小姐最近都没有来医院上班啊,城洛没人照顾,我们都好担心的呢。” 白筱榆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真实想法,只是淡淡的回道,“医院会派更专业的护士去照顾蒋少爷,各位不用担心。” 柏子涵叹了口气,然后道,“是哦,现在白小姐只要专门照顾一个人就可以了吧?” 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傅擎岽的方向。 白筱榆美丽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愠怒,顿了几秒,她这才出声回道,“谈不上照顾,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又不是不能自理。” 白筱榆看似温顺,实则浑身上下都长着倒刺,傅擎岽这是一句话都没说,还惨遭台风尾。 在柏子涵还没有说话之前,傅擎岽就出声道,“就你们,其他人呢?” 一身公主裙,长得也很甜美的沈宥茜回道,“之前打过电话,傅伯父和傅伯母在过来的路上,其他人也都快到了。” 沈宥茜看着傅擎岽的时候,眼中带着七分向往和三分躲闪,似乎在逃避着什么,傅擎岽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叶偲芩出声道,“宥茜,你今天的礼服跟擎岽很配欸,事先说好的吗?”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些日子,傅擎岽一直跟白筱榆待在一起,就算是穿同款式的礼服,也不可能跟沈宥茜一起穿,这么说,也不过是让某些人心里面不舒服罢了。 沈宥茜看向叶偲芩,目光有些躲闪,低声道,“没有。” 叶偲芩道,“那还真巧了,没商量好都能穿的这么一致,这是心有灵犀啊。” 沈宥茜尴尬的都不敢去看傅擎岽,只能别开视线,傅擎岽微微敛起眸子,跟面前的这群人,一起玩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只是他现在还没搞懂,他们这突然的把自己跟沈宥茜往一起牵扯,是为了什么。 这时候,白筱榆侧头对傅擎岽轻声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傅擎岽嗯了一声,白筱榆转身离开。 看着白筱榆的背影,傅擎姌出声道,“你这几天,一直跟她在一起了?” 傅擎岽淡淡道,“不八卦,你浑身难受吗?” 傅擎姌挑眉道,“我关心自己弟弟怎么了?” 傅擎岽眯起视线,沉声道,“别一见面你就找吵架。” 众人已经习惯傅擎岽跟傅擎姌一见面,就一定会因为谁更大一点而吵架,二十多年,从来没令众人失望过。 叶偲芩插话道,“你现在口味变了啊,别人的女人你也看得上。” 傅擎岽开口道,“她是谁的女人,你们谁能比我更清楚?” 这句话,意味深长,在场的男人都是眼球微转,一副懂而不语的表情,叶偲芩皱眉道,“你什么意思?真的打算跟她长处?” 傅擎岽道,“少管我的闲事,有时间就多跟我哥相处吧。” 提起傅擎佑,叶偲芩眼球一转,出声回道,“我跟擎佑哥的感情一向很好,你不用操心。” 蒋城洛回头道,“你早点把擎佑哥拿下,进了傅家的门,这样你就是擎岽的大嫂了,这样你说话,他就不能不听了。” 叶偲芩一拍手,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傅擎岽不冷不热的声音道,“感情你跟我哥结婚,就是为了我?” 叶偲芩没想那么多,她下意识的回道,“是又怎样?” 对面的柏子涵在给叶偲芩使眼色,叶偲芩皱眉道,“你眼睛怎么了?” 沈宥茜余光瞥见叶偲芩身后不远处的人,在下面暗自拽她的袖子,叶偲芩看着沈宥茜道,“你又怎么了?” 傅擎岽唇角露出了一抹嘲笑,然后对着叶偲芩身后的人道,“哥。” 叶偲芩整个人顿在原地,因为他知道,能让傅擎岽心甘情愿叫一声哥的人,只有一个。 其他人都回过头,出声叫道,“擎佑哥。” 傅擎佑一袭墨绿色的陆军军装,身材颀长,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军人的挺拔,他有着一张跟傅擎岽和傅擎姌相似的精致面孔,但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更像妈妈秦欢,比之傅擎岽的锐利,他更多的是一汪湖泊般的温润如玉。 傅擎佑比傅擎岽和傅擎姌大了快五岁,此时已经是一个快要二十六岁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成熟男人韵味,举止投足间,都令所有人心旷神怡。 他径自走到没有回头的叶偲芩身边,然后故意面无表情的道,“原来你要跟我结婚,原因不是我,而是擎岽。” “我不是……” 叶偲芩平时嚣张跋扈,但是对上傅擎佑,她根本一点挣扎的能力都没有,当即就憋着嘴看向他,一脸的委屈。 “你不是什么?刚才不还一口一个因为我的嘛。” 傅擎岽可算是找到报复叶偲芩的好办法了,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 叶偲芩瞪了眼傅擎岽,然后对傅擎佑道,“擎佑哥,你别听擎岽胡说,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傅擎佑淡笑着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第七十二章 见父母 所有人都站在酒店的大厅中说话,没人注意到,景牧枫是尾随着白筱榆离开的。 白筱榆又不是傻子,她离开不是因为她心里面不爽,只是想给傅擎岽一个跟他们清楚的机会,别让他身边的一群朋友把她当做眼中钉。 一路来到人少的地方,白筱榆找了一处沙发坐下,景牧枫紧随其后,落座在白筱榆对面的沙发上,白筱榆抬眼跟景牧枫视线相对,几秒之后,她微微颔首,出声道,“景小姐。” 景牧枫道,“白筱榆说是去洗手间,怎么来了这里?” 白筱榆不动声色的驳回去,“景小姐这么有兴趣想知道我到底去哪儿吗?” 景牧枫道,“是不是刚才他们的话,让你觉得心里面不舒服了?” 白筱榆淡笑着道,“景小姐多虑了,我没事。” 景牧枫道,“没事就不会借故到这边来了。” 白筱榆看着景牧枫,漂亮的脸上,因为戴着半块面具,遮挡住前额和鼻子的一半,视线微微眯起,她出声问道,“那景小姐呢?特地跟我过来这边,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景牧枫忽然勾起唇角,露出淡笑。 伸手叫过侍应生,从托盘上拿下两杯果酒,一杯递给白筱榆,景牧枫出声道,“也没什么,因为你现在是擎岽的女朋友,我跟他又那么多年的兄妹感情,所以想跟你聊聊。” 白筱榆面色不改的回道,“好啊,景小姐想聊什么?” 景牧枫坐在沙发上,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她出声问道,“一直只知道白小姐是在医院工作的,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了解了,不知道白小姐愿不愿意聊一下自己的家世呢?” 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心想这景牧枫还真不是个普通角色,上来没有直接说什么难听的话,这是打算要走身份悬殊这一张牌了吗? 脑子飞速的转着,与此同时,白筱榆的嘴也没停下,她开口回道,“没什么不愿意的,我是单亲家庭,妈妈很早就过世了,现在一个人生活,就这样。” 景牧枫从白筱榆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太过炫目的半块面具的原因。 脸上露出一副略显遗憾的表情,景牧枫道,“那白小姐现在一个人,一定很孤单了。” 白筱榆道,“也还好,这么多年,习惯了。” 这倒是真的,妈妈过世的早,虽然有张志远在,但他并不经常跟她见面,甚至可以说,如果无必要原因,他不会主动联系她,所以哪怕以前白筱榆帮着张志远打理生意这么多年,实际上他们见面的次数,也是清晰可数,她从不说自己孤单,因为早已习惯。 景牧枫从白筱榆的身世上,打探不出任何的消息,眸子一转,她出声道,“不知道白小姐是怎么跟擎岽认识的?城洛出事是突然的,擎岽回来也是临时的,但是貌似一夜之间,你们就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景牧枫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像是在谈及一件有些好笑的事情,但是白筱榆知道,景牧枫这是挖了一个大坑,就等着她往里面跳呢。 红唇轻启,白筱榆道,“景小姐,我知道你跟擎岽的关系很好,对于我们怎么相识的过程,你可以去问他,我想他会给你一个很好的答复。” 白筱榆索性来了一个借力打力,把事情推到傅擎岽身上去。 景牧枫闻言,表情没变,只是抿抿唇,出声回道,“好吧,既然白小姐想玩一点神秘感,那我也不强求了。” 两人坐在人很少的休息区,喝着果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多时,叶偲芩找了过来,看了眼白筱榆,然后视线落在景牧枫脸上,她出声道,“过去大厅那边吧,伯父伯母他们都过来了。” 景牧枫哦了一声站起身,白筱榆也起身道,“景小姐,叶小姐,那我也先过去了,失陪。” 白筱榆转身迈步离开,叶偲芩看着她的背影道,“搞定了吗?” 景牧枫道,“她可真是防的滴水不漏啊,我什么都问不出。” 叶偲芩皱眉道,“这么半天,你还没入正题?不行,我去说……” 景牧枫拉住叶偲芩的胳膊,出声道,“行了,你现在少去添乱,白筱榆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人。” 叶偲芩道,“一个脚踩两条船的小护士,我们还整不了了?!” 景牧枫道,“你就看擎岽能让她在身边这么待着,也知道她一定有些手段。” 叶偲芩皱眉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看宥茜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你要是指望她自己主动出手,估计比叫她骂两句人还困难,我们不帮她还谁能帮她啊!” 景牧枫道,“你别着急,我也没说就这么算了,总之现在我们几个是上下一条心的,还愁扳不倒一个女人?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叶偲芩道,“你想到什么办法了没有?” 景牧枫道,“白筱榆可以跟我打马虎眼,但是对长辈,我看她没这个胆子……” 叶偲芩看着景牧枫,几秒之后,挑眉道,“你的意思是……” 白筱榆来到大厅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傅擎岽的身影,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无论在多少人的地方,无论他身边站着多少的俊男美女,但他总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傅擎岽身边除了他的那些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之外,还多了一些气场更强大的长辈们,白筱榆的视线,一眼就落在了一双有着跟傅擎岽一模一样眼睛的中年男人脸上,他刚要晃神,就发现男人身边的漂亮女人,她有着一张跟傅擎岽八分像的惊艳面孔,傅擎岽是戴着面具的,而她没有,不然白筱榆真的会恍惚,认错人。 傅擎岽像是有感觉一般,他回过头,就看到白筱榆站在几米之外,踟蹰不前,他迈步走过来,然后看着她道,“我还以为你逃了呢。” 白筱榆低声道,“我比某些人想象中要有信誉的多!” 傅擎岽道,“站着干嘛,过来啊。” 白筱榆的视线再次落向不远处,正在谈笑风生的漂亮女人脸上,微微皱眉,她出声道,“那是……你妈妈?” 傅擎岽不用回头都知道白筱榆说的是谁,傅擎佑长得很像傅承爵,眼睛却很像秦欢;而他正好相反,长得酷似秦欢,眼睛很像傅承爵。 薄唇轻启,傅擎岽道,“是。” 白筱榆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低声道,“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傅承爵跟秦欢有了傅擎佑的时候,秦欢二十四岁,等到五年之后,有了傅擎岽的时候,秦欢已经快三十岁,如今傅擎岽二十二,秦欢已经五十多了,但是在白筱榆看来,秦欢的样子,也就三十岁上下,所以她才会如此的吃惊。 傅擎岽对别人惊讶秦欢的年龄,已经没什么新鲜感了,他拉起白筱榆的手,出声道,“这话你要当着她的面说,我想她会更开心的。” 白筱榆立马瞪大眼睛,看着傅擎岽道,“你干嘛要带我去见你爸妈?” 傅擎岽道,“因为遇到了啊。” 白筱榆皱眉,虽然傅擎岽看不到,但她的声音却带着不乐意的道,“你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何必多此一举?!” 傅擎岽道,“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白筱榆刚要说话,这时候叶偲芩跟景牧枫走过来,叶偲芩出声道,“干什么呢?拉拉扯扯的?” 白筱榆闻声望去,叶偲芩脸上略带一抹挑衅的意味,傅擎岽拉紧白筱榆的手,对叶偲芩道,“你哪儿那么三八,天天看着别人的事。” 叶偲芩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又不是别人,傅伯父跟傅伯母都在那边呢,你赶紧带着你的新女朋友过去打声招呼啊。” 说完,叶偲芩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看着白筱榆道,“哦,白小姐,不是故意用了这个新字,其实擎岽身边的女朋友不多的,你别介意啊。” 白筱榆轻轻扯起唇角,但笑不语。 傅擎岽骂了一句三八之后,拉着白筱榆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蒋城洛的生日宴,大家都到齐了,就连出去旅游的傅承爵,秦欢都赶回来了。 傅擎岽拉着白筱榆的手走过来,秦欢拿着酒杯,抬眼望过去,只见到一个身材极好的女孩子,跟在傅擎岽身边,她眸子微闪。 傅擎岽走进跟前,出声道,“爸,妈。” 秦欢微笑,对傅擎岽没什么兴趣,只是看着他身边的白筱榆道,“这位是……” 傅擎岽道,“我女朋友,白筱榆。” 白筱榆被硬推了出来,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微笑着道,“伯母,您好。” 秦欢微笑着道,“你好。” 秦欢身边的傅承爵道,“怎么有女朋友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什么时候的事,早知道我就提前一些回来了。” 傅擎岽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一直没跟你们说……” 白筱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傅擎岽还真敢说啊,两年前他们结的冤,到了他嘴里面,倒是结的缘了。 第七十三章 被人围堵 傅擎岽话音落下,傅承爵和秦欢眼中都露出了诧色,傅擎岽十几岁的时候,就不在两人身边,加之他本身就性格独立的近乎怪异,什么事情都不跟家长说,傅承爵和秦欢都不知道傅擎岽竟然有一个谈了两年多的女朋友。 秦欢看着白筱榆的表情中,不由得多了几抹惊喜和诧色,红唇开启,她出声道,“你看擎岽之前也没跟我们说过,搞得我们现在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早些知道,我们一定早就见面了的。” 白筱榆努力的勾起唇角,笑着回道,“是我没有早一点过来看伯母。” 秦欢微笑,像是挺喜欢白筱榆的样子,她出声道,“那今天正好,我们好好聊聊。” 傅承爵也道,“宴会结束之后,一起回家坐一坐。” 白筱榆心中有些惶恐,脸上的笑容也有一丝尴尬,她点头回道,“好,麻烦伯父。” 叶偲芩走过来,自然的挎住秦欢的手臂,出声道,“傅伯母,好久不见啊,我都想你了。” 秦欢亲昵的回道,“是啊,有几个月了吧?你最近还好吗?” 叶偲芩点头道,“挺好的啊。” 傅承爵看了眼叶偲芩,微微挑眉道,“你爸呢?怎么没看到他过来?” 叶偲芩出声回道,“应该快到了吧,擎佑哥下去接他了。” 傅承爵眼中闪过一抹不满,低声道,“他不是从台湾过来的嘛,比我们从国外赶回来的还慢。” 对于傅承爵为何对叶偲芩的爸爸叶榕臻颇有不满,这就要归结到两家上一辈的感情纠葛之上。 秦欢道,“反正宴会也没开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傅承爵低声叨咕,“我都多久没看到过阿诺了?叶榕臻成天把阿诺往台湾忽悠,我儿子我自己见到的时间都不多,现在又下去接他?凭什么啊?” 秦欢侧头看着傅承爵,压低声音道,“人家擎岽女朋友在这儿呢,你能不能别摆着一副臭脸,不知道以为你怎么了呢!” 傅承爵闻言,对一边的白筱榆展露笑颜,白筱榆不知道傅承爵和秦欢刚才低声嘀咕了什么,只能跟着赔笑。 不多时,只见叶偲芩对白筱榆和傅擎岽身后的人摆手,露出大大的笑脸,回身望去,来者是一众人。 傅擎佑身边跟着的帅气成熟男人,长着一双略长的桃花眼,顾盼之间,都带着女人抵抗不了的魅力,他就是叶偲芩的爸爸,也是傅承爵早年间的情敌,叶榕臻。 叶榕臻隔壁还站着另一对中年男女,男人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女人离着老远就出声喊道,“秦欢!” 他们就是蒋城洛的父母,蒋默宇跟李珍。 一行人走过来,傅擎佑道,“我下去接叶uncle,正好赶上蒋伯父跟蒋伯母,就一起上来了。” 李珍跟秦欢一见面,立马就来了一个拥抱,然后像小女生一样闲聊着家常。 傅承爵依旧对叶榕臻跟沈印臣保持着一种礼貌之上,热络之下的感情,打了声招呼,这就算完事,蒋默宇来到傅承爵身边,傅承爵出声道,“柏宁跟东南呢?” 蒋默宇回道,“之前跟柏宁通了电话,他飞机晚点,估计要等一会儿才到,东南我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说已经快到了啊,怎么还没到吗?”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景东南跟韩希韵就到了,老一辈的人太熟,也经常见面,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注意力挪到小一辈的人身上。 蒋默宇第一个道,“擎岽,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都多久没看到你了。” 傅擎岽出声回道,“回来也没多久,蒋伯父进来身体都好吧?” 蒋默宇笑着道,“你蒋uncle的身体,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好得很。” 说罢,目光落在傅擎岽身侧的白筱榆之上,看到两人挎着胳膊,蒋默宇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出声道,“哈,女朋友?” 傅擎岽点头道,“是。” 白筱榆礼貌的颔首,“蒋先生,您好。” 蒋默宇笑道,“哎,叫什么蒋先生,擎岽的女朋友,跟他一样叫我伯父就行。” 白筱榆淡笑,又叫了一声,“蒋伯父。” 李珍出声道,“这么多年都没听擎岽谈什么女朋友,现在是开窍了啊?” 李珍性格爽朗,说话也从来都是如此不拘小节,傅擎岽小时候对秦欢没辙,对她身边的朋友也都没辙,听到这样的话,他有些无奈的道,“蒋伯母,我之前也有女朋友的,只是您不知道而已,说的我这么多年过得跟和尚似的。” 李珍扑哧一笑,出声道,“当着你女朋友的面提起前女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担心人家女孩子回去跟你发飙。” 傅擎岽侧头看着白筱榆道,“你会跟我发飙吗?” 白筱榆对上傅擎岽的视线,只觉得他这是在没事儿找事儿,偏偏此刻她又不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努力的扯出笑容,一副贤惠的模样回道,“不会的。” 傅擎岽笑着看着众人,出声回道,“看吧,我找了个很好的女朋友。” 白筱榆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难受,她自始至终都不懂傅擎岽到底在搞什么,她觉得很被动,也很没有安全感,就像是置身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陌生地方,她只能被动的随波逐流,跟随着别人的脚步,而这个人,显然不是她能信得过的人。 “蒋伯母,你不知道吧,擎岽的女朋友不止人好,长得也很漂亮呢,不信你让她摘下面具来看看?” 叶偲芩挽着秦欢的手,对李珍说道。 李珍眼中露出了一抹精光,随即道,“是么?比你傅伯母还好看?” 叶偲芩眨了眨眼睛,然后道,“这话我可不方便做定论,万一我说错了,傅伯父不高兴怎么办?” 众所周知,傅承爵宠溺秦欢,这么多年,感情如故,叶偲芩可怕惹到了比傅擎岽更不好惹的主。 果然,傅承爵闻言,出声道,“你的意思是,擎岽女朋友比你傅伯母还好看了?” 叶偲芩赶紧搂紧秦欢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道,“我没这么说,这要看得人说了算。” 李珍道,“照偲芩这么说,我还真想看看擎岽女朋友长什么样子了呢。” 众人都把视线落到白筱榆脸上,白筱榆身子绷紧,她不是长得见不得人,但是这样被人盯着,心中难免有些异样。 傅擎岽对叶偲芩道,“你也不是没见过筱榆长什么样子,倒是真会煽风点火啊?” 叶偲芩挑眉回道,“我是见过,但是伯父伯母们都没见过啊,还有擎佑哥,他也没见过,是不是擎佑哥?” 叶偲芩把目光投向了叶榕臻身边的傅擎佑身上。 傅擎佑很聪明,又比这一波的孩子都大了五岁,她们的小把戏在他眼中,显得有些好笑,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我等宴会结束之后,跟白小姐回傅家,也是一样可以看到的,我不着急。” 叶偲芩闻言,皱眉道,“擎佑哥……” 傅擎岽道,“哥,你真该管管她了,她跟你一起的时间这么多,怎么你身上的优点,她就一个都没学到呢?” 叶偲芩嘟着嘴,侧头向秦欢求助,“傅伯母,您管管擎岽了,他最坏了,每次都知道欺负我。” 秦欢对叶偲芩淡笑,随即对傅擎岽道,“擎岽,偲芩是妹妹,你让着点她。”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回道,“小枫和宥茜也都比我小,怎么不见她们两个像她这样?” 话音刚落,景牧枫就出声回道,“其实我也想再看看白小姐的样子,美女养眼啊。” 叶偲芩立马对景牧枫投去一个飞吻,然后扬起下巴,挑衅的看着傅擎岽。 傅擎岽只道是提名不慎,没想到在景牧枫这边栽了。 沈宥茜左看右看,她没叶偲芩那么嘴刁,也没景牧枫那么会见缝插针,她甚至不愿意看到傅擎岽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所以哪怕是大家都为了她,她还是出声道,“小枫,偲芩,你们两个不要欺负擎岽了。” 叶偲芩跟景牧枫同时朝着沈宥茜看来,前者挤眉弄眼,示意她少说话;后者则一脸你太善良了的惋惜。 这时候,一直都没开口的傅擎姌出声道,“哎,不就是个面具嘛,见到这么多的长辈,老蒙着张脸也没礼貌是吧?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摘,那就说一声,别在这儿这么耗着。” 傅擎姌说话口无遮拦惯了,白筱榆当即就唇角绷紧,秦欢皱眉道,“擎姌,没有礼貌。” 傅擎姌抿抿唇,抱着肩膀站在一边。 傅承爵对傅擎姌也很头疼,男孩子痞一点也就算了,摊上这么个女孩子,真是要了亲命了。 说话间,另一边,柏子涵和景牧柯推着蒋城洛过来,身边还跟着景东南夫妇和柏宁,这一会儿,所有人总算是到齐了,柏宁跟蒋默宇一样,都是对新鲜事物很八卦的,他一眼就看到白筱榆站在傅擎岽身边,然后出声道,“呦,干儿子带着女朋友回来的?” 第七十四章 真容 傅擎岽对柏宁道,“柏伯父。” 柏宁笑着道,“没听子涵说你交女朋友了啊,什么时候的事?” 柏子涵在一边低声嘀咕,“我们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呢……” 傅擎岽对白筱榆道,“筱榆,子涵的爸爸,柏伯父。” 白筱榆对柏宁颔首,礼貌的叫道,“柏伯父,您好。” 柏宁笑着点头,“干儿媳妇怎么称呼啊?” 白筱榆道,“我姓白,您叫我筱榆就行。” 柏宁点头,然后对白筱榆身边的傅擎岽道,“什么时候找了个这么乖巧的女朋友,也不跟我说。” 傅擎岽道,“这不是带过来给您看了嘛。” 柏子涵在柏宁身边道,“爸,你还没见过擎岽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呢吧?” 柏宁下意识的看向白筱榆脸上的面具,白筱榆知道今天自己是躲不过去了,索性爽快的伸手揭下脸上的面具,然后再次颔首,给所有的长辈问好。 白筱榆摘下面具的瞬间,空气似乎都凝结了似的,她的美,惊艳都不足以形容百分之一,那是一种一眼就会令人终生难忘的绝美。 纵使在场的所有女人,无论年纪,皆是美女,但是在白筱榆的美貌之前,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叶偲芩干脆不爽的微微蹙眉,这么多年,能在容貌上让她嫉妒的人,几乎没有,但她却不喜欢白筱榆的美,太过咄咄逼人了。 傅擎姌跟傅擎岽都有一个相同的习惯,就是不爽的时候,舌尖轻抵左唇角,眼中露出了一抹跃跃欲试的挑衅之色。 沈宥茜看着白筱榆,又看了看傅擎岽,心中忽然变得难过起来。 所有人都安静了五秒钟不止,最后还是秦欢先勾起唇角,淡笑着道,“长得真漂亮。” 白筱榆淡笑着回道,“傅伯母客气了。” 李珍道,“秦欢,你真是找了个漂亮的儿媳妇啊。” 所有的长辈都在夸赞白筱榆长得好看,叶偲芩出声道,“是啊,她可是医院中最出名的护士呢,哪有人不认识白筱榆的啊。” 傅擎岽幽深的目光落在叶偲芩脸上,叶偲芩故意不看他,今天挑事是挑定了。 秦欢道,“哦?筱榆是在医院工作的?” 白筱榆颔首回道,“是,我是护士。” 叶偲芩道,“白小姐是医大还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我都没听擎岽说过。” 景牧枫在背地里什么都没问出来,因为白筱榆滴水不漏,但是在这么多长辈面前,叶偲芩几乎是把白筱榆推到了一个不得不回答的处境。 果然,白筱榆看着叶偲芩的眼中,都少了几分温度。 适当的停顿了数秒,白筱榆红唇轻启,出声回道,“我不是正规医大毕业,上的夜校,直接培训的护士。” 白筱榆这么一说,长辈们心中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就是没有上过大学嘛,叶偲芩却抓住了这个把柄,她挑眉道,“咦?这就怪了,景伯父家里面的医院,貌似连护士都要香港医大毕业的吧?” 这么明目张胆的找茬,在场的聪明人都已经感觉到了,叶榕臻看了眼自家女儿,然后道,“你对人家女朋友的事,怎么这么了解?” 叶偲芩刚要冲口欲出,我还不知道? 但是余光瞥见一边的景牧枫在给她使眼色,她恍然大悟,差一点就把蒋城洛住院的事儿给抖出来了。 眼神略微闪躲,叶偲芩出声道,“擎岽女朋友嘛,我关心一点也是正常的。” 傅擎佑适时地出声道,“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先到前面的位置坐下吧,景伯父景伯母他们刚到,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傅擎佑聪明的把话题给岔开,长辈们都去面前的座位休息,只有叶偲芩走到傅擎佑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擎佑哥,你干什么帮她?” 傅擎佑侧头道,“我帮谁了?” 叶偲芩嘟着嘴道,“你说我说谁?” 傅擎佑抬眼看了下走远的傅擎岽跟白筱榆,他这才出声回道,“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几个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水,要找擎岽女朋友的麻烦呢?” 叶偲芩挑眉道,“什么叫憋着坏水啊?我们这是为了擎岽跟宥茜好!” 傅擎佑猜得到前面,却猜不到后面,他微微一愣,随即道,“跟宥茜还有关系?” 叶偲芩叹了口气,然后道,“宥茜喜欢擎岽,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傅擎佑微微眯起好看的眼睛,出声问道,“你确定吗?” 叶偲芩回道,“当然确定了,宥茜亲口说的还能假啊?” 傅擎佑道,“这么多年,你们一直想撮合擎岽跟小枫来着,怎么都没发现宥茜喜欢擎岽?” 叶偲芩道,“可不是,我现在才觉得后悔,你说以前我们开擎岽跟小枫玩笑的时候,宥茜心里面得多难受啊,所以我们现在准备集体回报宥茜了,反正小枫又不喜欢擎岽,那我们就撮合擎岽跟宥茜在一起!” 看叶偲芩说的一脸坦荡,傅擎佑不由得道,“你一句反正小枫又不喜欢擎岽,就撮合擎岽跟宥茜在一起,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擎岽的感受啊?你们问过他到底喜欢谁没有?万一他不喜欢宥茜呢?” 叶偲芩当下就瞪大眼睛回道,“宥茜哪儿不好了?他凭什么看不上宥茜?!” 傅擎佑道,“你不能这么说,宥茜是没有哪里不好,但是感情这回事,不是用好与不好来衡量的,就像是如果一个人只能看到你身上的优点而跟你在一起,那我劝那个被喜欢的人,还是趁早分手的好,这样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你身上的缺点,他会毫不犹豫的甩了你。” 叶偲芩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喜欢我身上的缺点了?我有什么缺点?” 傅擎佑微顿,没想到教育人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想了一下,他出声回道,“你啊,就是有时候热心的过了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就算是宥茜喜欢擎岽,那也是人家三个人的事,你们这么多人一掺和进来,我告诉你,事情只能变得更乱,绝对不会照着你预想的方向去发展的。” 叶偲芩不信邪的道,“要不要打赌?” 傅擎佑微微皱眉,“赌赌赌,就知道赌,在台湾还没赌够,跑来香港赌,还拿我亲弟弟的幸福打赌!” 傅擎佑真是无语了,要不是从小到大跟叶偲芩一起的时间,比跟傅擎岽的还多,他真怕自己一时间忍不住,跟亲弟弟告了状。 叶偲芩道,“我不管,宥茜这件事,我是帮定了,不然你看她柔柔弱弱的那个样子,我们要是不帮她,她能斗得过那个白筱榆?!” 傅擎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擎岽的性子,凡事不要过分,惹火了他,你们也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叶偲芩无所谓的道,“切,我就不信他还能为了那个女人,不要我们所有的人了。” 傅擎佑无奈的摇头,他管不了叶偲芩。 宴会很快就正式开始,先是主持人在上面感谢今天所有到场的宾客,然后蒋城洛被柏子涵推着上台去讲话,因为是变装party,所以哪怕蒋城洛从来没有下过轮椅,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觉得这孩子是特别敬业的一人。 蒋城洛拿着话筒,出声道,“今天是我二十一岁的生日,感谢各位叔伯和好朋友过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尤其是……我好兄弟擎岽,我很高兴他能赶回来看我。” 蒋城洛的目光,落在了下面戴着精致面具的傅擎岽脸上。 到场的宾客皆是跟蒋家熟识的业内人士,对傅家也颇有了解,知道傅擎岽是傅承爵的二儿子,从小出国留学,然后也鲜少回来香港,整个人神秘的不得了。 哪怕是现在回来香港,脸上也蒙着面具,让人看不清真实的面孔,平添了许多的神秘感。 傅擎岽勾起笑容,对着台上的蒋城洛,蒋城洛也在笑,只是笑容中更多的是阴谋,果然,话音才刚落下,蒋城洛就继续道,“好兄弟就是讲义气,回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不说,还给我带了一个漂亮的嫂子,今天我生日,我最大,我主动要求,让嫂子上台为大家演奏一曲,作为我的生日礼物,这不过分吧?” 白筱榆坐在座位上,闻言,眸子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前面已经有人闻声往后看来,台上的蒋城洛也是一脸得逞的笑容。 白筱榆如坐针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此时的间断时间,一秒如一小时般的漫长,正在白筱榆不知道该怎么回绝的时候,身边的傅擎岽却抓起了她的手,径自带着她站起身,迈步往台上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身穿剪裁得体黑色西装的傅擎岽,和一身白色复古改良旗袍礼服的白筱榆,傅擎岽的脸被遮住一半,却依旧难挡俊朗的轮廓,白筱榆就更不必说,她就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依旧美丽的惊人。 两人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起来到了台上。 第七十五章 让她感动的瞬间 蒋城洛的目光落在傅擎岽脸上,心想着他跟上来干什么? 傅擎岽出声道,“我跟筱榆合弹一曲,算是我们两个一起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说罢,不待蒋城洛回些什么,傅擎岽拉着白筱榆的手,径自走到台上一角处放着的白色钢琴边。 打开钢琴上面的盖子,黑白键子在灯光的照射之下,看起来散发着高贵的光芒,白筱榆低声道,“我不会弹。” 傅擎岽低声回答,“我知道,不然我跟你上来做什么?” 白筱榆看了眼傅擎岽,傅擎岽面色无异的在钢琴之前落座,然后道,“坐。” 白筱榆赶鸭子上架,只能坐在傅擎岽身边。 傅擎岽侧头看着白筱榆,白筱榆对上他幽深如海的黑眸,只看到他唇瓣一张一合,轻声道,“别怕,一会儿开始,你只要把手放在我手背上就好。” 白筱榆的大脑没有马上回过神来,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做出反应,轻轻地点了下头。 傅擎岽抬起双臂,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落在白色的琴键之上。 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抬起手,轻轻地将自己的双手,搭在了傅擎岽的手背上。 傅擎岽目不转睛的道,“准备好了吗?” 白筱榆点头。 傅擎岽的视线,轻轻地落在了钢琴键之上,手指用力,按下了第一个琴键。 理查德克莱德曼的《天空之城》,空灵的乐声,像是有生命的精灵一般,很快的浮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首曲子不快,是因为傅擎岽要照顾到白筱榆,她不会弹钢琴,只能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如果他动的太快,她会很吃力。 从台下的角度,只能看到傅擎岽跟白筱榆的半身之上,两人俊男美女,光是坐在那里,就已经是一副很漂亮的风景画,更别说是伴随着这么优美的钢琴曲,一时间,所有人都陶醉在这美妙的情境之中,难以自拔。 弹到一半的时候,白筱榆忍不住抬起头,侧脸望向身边的傅擎岽,他对着自己的那半张脸,正好是没有面具遮挡的,棱角分明的线条,高挺的鼻梁,轻抿的薄唇,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上天最精雕细琢之下的工艺品。 白筱榆从来没想到,叱咤金三角,杀人越货,手染鲜血的satan,会有一天坐在白色的钢琴前面,如王子一般的在弹奏《天空之城》,这幅画面不会违和,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她的心房。 傅擎岽也侧头看向白筱榆,对上她恍惚的目光,他轻轻地勾起唇角,笑了。 就是这一笑,让白筱榆觉得自己有一瞬间,似乎是被人下了蛊一般,神志不清了。 台下的众人,依旧是面色各异,心怀鬼胎的,叶偲芩和傅擎姌等人,自然是不喜欢看到这样的画面,一边的沈宥茜,漂亮的脸上,带着模糊了失望和难过的表情,眼中折射的画面,都是傅擎岽跟白筱榆并肩而坐,四手联弹的美景。 一曲结束之后的五秒,才开始有人带头鼓掌,傅擎岽拉着白筱榆的手站起来,傅擎岽对上蒋城洛的视线,略带警告的意味道,“这个生日礼物,够分量了吧?” 蒋城洛知道傅擎岽是什么性子,不敢逼得太急,只能笑着含糊过去。 白筱榆的手被傅擎岽拉着,虽然没有拉很紧,但却很温暖,往座位走的时候,所有人看着他们的目光,都是带着羡慕的,白筱榆心底的某一处,滋生着强名唤温暖的水流,让她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傅擎岽的手。 落座之后,傅擎岽也没有松开她的手,只是微微侧过头,对着白筱榆的耳边道,“你手心都是汗。” 白筱榆下意识的一慌,想要抽出手,傅擎岽却握住她,低声道,“别动,很多人看着呢。” 白筱榆余光瞥见坐在不远处的傅承爵跟秦欢看来,她赶紧礼貌的颔首,对面秦欢微笑着回应。 这一遭算是挺过去了,有惊无险,白筱榆松了口气。 蒋城洛讲完话之后,蒋默宇跟李珍夫妇也上台讲了话,然后宣布宴会开始,大家可以随意的活动。 傅擎岽带着白筱榆去吃东西,路上有不少的豪门少爷跟名媛,主动与傅擎岽打招呼,毕竟傅擎岽平时不会出现在这些人的视线当中,他们也只是知道傅擎岽的名字,却没见过真人。 傅擎岽性子虽然孤僻冷漠,但也不是不屑与人打交道,尤其是这样的场合,逢场作戏,是每一个上流社会人的基本生存技能,傅擎岽也不能免俗。 白筱榆站在傅擎岽身边,看着他唇角勾起的那抹算不上笑容的弧度,跟着面前这些大多没见过的人,一起客套的寒暄,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恍惚这样的一个豪门少爷,竟然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金三角异军突起,期间的坚信,想必是平常人无法想象的。 白筱榆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所以在别人提起她的时候,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岽少,您女朋友真漂亮,以前在香港没遇见过啊,不然我一定记得。” 傅擎岽淡淡道,“她在国外,不在香港。” “哦,原来这样啊,我说的嘛。” 白筱榆也聪明的用英文跟别人打招呼,做出一副自己常年不在国内的假象。 聊了几句之后,傅擎岽就带着白筱榆离开,两人一路往前走去,傅擎岽出声道,“你会好几国的语言,却不会弹钢琴,不知道你家里面的人怎么教你的。” 白筱榆冲口欲出,刚要说你管我家里面教我什么呢,但是话到嘴边,她出声回道,“我没有家人。” 傅擎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白筱榆,然后道,“是么。” 白筱榆不知道傅擎岽这句是么,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总之她心里面却凉了一片,傅擎岽无时无刻不在试探她,如果刚才她稍微回答的错了一点,怕是就会惹祸上身。 两人走到了用餐的地方,长长的餐桌之上,各种精美的甜点,一应俱全。 傅擎岽选了几块最不甜的栗子蛋糕,放在盘中,白筱榆则无条件的选择了蓝莓味道的糕点,连喝得东西都是蓝莓口味的。 傅擎岽看在眼中,没有说话。 不多时,傅承爵跟秦欢走过来,秦欢很喜欢白筱榆的样子,主动跟她说话。 白筱榆赶紧提起精神来回应。 秦欢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不会弹琴。” 白筱榆美目微瞪,似乎有些惊慌,秦欢淡笑着道,“没什么,我也不会弹,我唯一会的就是口风琴。” 对上秦欢那张美艳又和善的面孔,白筱榆松了口气,随即淡笑着道,“傅伯母一定是不喜欢弹钢琴吧。” 秦欢淡笑着回道,“我跟你说啊,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就是法律,但是念了三次政法大学,才算勉强把学位证拿到。” 白筱榆没想到秦欢主动跟她说到这个话题,顿了一下,这才出声道,“真看不出伯母是学法律的啊。” 秦欢样子柔弱,不像是那种理工科的女生。 秦欢道,“是吧,所以我猜你也不是学音乐那种的,不会弹钢琴有什么,你不是还有擎岽呢嘛,那小子从小到大脾气怪得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愿意主动去帮谁的呢,当然了,那些跟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除外,他们闹惯了,你别跟他们一样的。” 白筱榆道,“恩,我知道,我不会介意。” 两人正说着话,傅承爵走过来,他选了一块草莓蛋糕给秦欢,然后对白筱榆道,“筱榆,喜欢吃什么,就指使擎岽帮你拿。” 白筱榆看了眼一边的傅擎岽,他面无表情的在看着手中的酒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笑容中带着几抹牵强,白筱榆出声回道,“算了,我可不敢指使他。” 秦欢道,“有什么不敢的?男朋友就是用来使唤的。” 说罢,秦欢回头去叫傅擎岽,“擎岽,过来,一个人站在那里干什么?” 傅擎岽抬眼看过来,白筱榆跟他视线相对,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警告之意。 白筱榆心中的火被傅擎岽挑起来,恶趣味也不断地滋生。 傅擎岽走过来的时候,秦欢看着他道,“你跟筱榆都在一起两年了,还不告诉我们一声,你这小子平时也不知道关心个人,我告诉你啊,你不许欺负筱榆,我以后会常跟筱榆联系,如果你欺负她的话,我可不饶你。” 傅擎岽面不改色的回道,“你们才见面多久,这么快就要达成联盟了吗?” 秦欢道,“反正我不管,你要是欺负筱榆,我就叫你爸爸带我去找你,别管你躲到哪里去,我一定能找到你。” 傅擎岽看向傅承爵,傅承爵自然是站在秦欢这一边,像模像样的道,“是啊,不许欺负人家女孩子啊,对人家好一点,不然在我这里都过不去。” 秦欢对白筱榆道,“筱榆,你手机号码留给我,我平时没事还可以跟你打电话聊聊。” 傅擎岽一看秦欢这是认真了,赶紧道,“不用,她没电话。” 第七十六章 群舞 “不用,她没电话。” 傅擎岽一时情急,竟然说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借口。 秦欢立马看向傅擎岽,虽然没说话,但是眼中已经透露出警告的神色。 傅擎岽抿了抿唇,傅承爵跟白筱榆也看着他,前者眼中带着担忧,后者则是赤.裸.裸的看好戏。 傅擎岽把所有的目光都尽收眼底,薄唇轻启,他对秦欢回道,“我会带筱榆一起走,到时候你打给我就好了。” 秦欢挑眉,下意识的道,“你要带筱榆一起走?” 傅承爵跟傅擎岽的一众死党,都知道傅擎岽常年不在香港,是去了金三角那边,但是秦欢不知道,只以为傅擎岽不想回来香港,至于其他的地方,还不是他想去就去,她以为傅擎岽要带白筱榆一起出国,却没想到白筱榆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傅擎岽猜得出秦欢心中所想,他面不改色的道,“恩,这两年我们一直在一起。” 秦欢看向白筱榆,不自觉地露出好看的笑容,出声道,“筱榆,你跟擎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呢?” 白筱榆再一次被傅擎岽摆了一道,面对秦欢的亲切笑容,她顿了一下,这才出声回道,“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拜访您跟伯父。” 秦欢道,“这还需要什么合适的机会啊,筱榆,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如果你能留在香港就好了。” 白筱榆刚要回话,傅擎岽就出声道,“妈,蒋伯母叫您呢。” 秦欢闻声望去,果然是李珍在叫她,秦欢回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白筱榆道,“筱榆,晚上宴会结束之后,跟擎岽一起回家啊。” 白筱榆微笑着点头。 秦欢跟傅承爵离开,白筱榆看着秦欢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感怀,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傅擎岽拿起一杯盛着琥珀色液体的酒杯,看着杯子在灯光折射之后散发的光芒,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你别以为搞定了我妈,以后就有了保障。” 白筱榆微顿,随即侧头看来,脸上没了笑容,她红唇开启,出声回道,“你想太多。” 傅擎岽抬头,一双幽深的眸子在面具之后,看起来更加的不真实,他出声反问道,“是么?”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回道,“我没你想的那么有心机,也不会拿亲情来做筹码。” 傅擎岽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白筱榆已经撇开脸去。 正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叶偲芩,傅擎姌和柏子涵等人走过来,白筱榆一看这架势,心中就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了。 果不其然,柏子涵一过来,就伸手搭在傅擎岽的肩膀上,侧头笑道,“在这边站着干什么?多冷清啊?” 傅擎岽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酒,然后淡淡的道,“你们不也是在这里站着?” 柏子涵道,“我们这不是过来叫你呢嘛,舞池那边热闹的很啊,傅伯父跟傅伯母已经被景伯母叫过去了,我爸也在呢,他们今天兴致来了,都在那边跳舞呢。” 傅擎岽道,“那你们过去看啊。” 正说着,叶偲芩这边就对白筱榆道,“白小姐,你不想过去看看吗?” 白筱榆想看秦欢,她点点头,“好啊。” 傅擎岽抬眼看了下白筱榆,白筱榆都说过去了,他也不能站着不动,结果一行人就迈步来到了离着老远,就听到尖叫声的舞池。 白筱榆看到舞池中的是蒋默宇和李珍,音乐放的是交际舞,两人在舞池中央,随着音乐,展开舞姿。 一曲结束之后,蒋默宇伸手指向柏宁,柏宁对傅擎姌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动作,傅擎姌明媚的面孔上,露出了女王的风范,踩着高跟鞋,来到柏宁身边。 舞曲是带着桑巴的热辣风,正好适合傅擎姌的性格,柏宁搭配傅擎姌的组合,让舞池周围,再次掀起了各种欢呼声。 一曲结束后,柏宁下来后,对着下一组准备好的叶榕臻和叶偲芩道,“有女儿就是好啊。” 叶榕臻但笑不语,拉着叶偲芩上场,两人跳的是恰恰。 今天所有人都玩得很开,叶榕臻下场之后,再上的是沈印臣和沈宥茜,两人跳的是华尔兹,沈宥茜一身公主裙站在舞池中央,头上的一束灯光由上照下来,她美丽的面孔似乎散发着不真实的光芒,加之对面站着的沈印臣,一身白色西装,虽然年逾五十,但是看起来却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两人一如梦幻的组合,伴随着悠扬的乐声,翩翩起舞。 沈宥茜舞跳得极好,完全是专业的水准,加之人又长得漂亮,周围的人都看的几近痴迷,直到一曲结束,几秒之后才有人开始鼓掌。 最后一棒是傅承爵跟秦欢,秦欢夸赞沈宥茜,“早知道就该在你之前跳了,你跳完我都有压力了。” 沈宥茜淡笑着道,“伯母就爱跟我开玩笑。” 傅承爵道,“宥茜,你比你爸爸跳得好多了,你伯母有压力,我跟他比起来,可是一点都没有。” 傅承爵,叶榕臻,沈印臣,三人早年前就追秦欢一事,纠葛了那么多年,这个心结,知道今时今日,所有人都各自嫁娶,也都有了自己的儿女和生活,却没有个彻底的了结,三人碰到一块,傅承爵总是会各种揶揄。 沈印臣的性格一如他这个人的外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对于傅承爵的揶揄,他就是淡淡一笑,然后对着秦欢道,“一会儿跟我跳一曲。” 秦欢微笑着点头,“好啊。” 傅承爵闻言,立马侧头看向秦欢,秦欢不以为意的拉着他的手,迈步走向舞池。 傅承爵跟秦欢在舞池中立定,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的站在周围,准备一睹风采。 探戈的音乐声响起,舞池中的秦欢,脸上的表情从温柔变得野性,连动作都是那么的奔放和大胆,身体勾在傅承爵身上,傅承爵配合着秦欢的动作,两人几十年的默契,让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奇异的熨帖。 白筱榆在一边看着,眼中露出了惊艳的神色,身边有人在低声议论,“听说傅夫人以前在政法大学读书的时候,就被傅先生看中了,一直追了很多年,两人当年的轰动恋情,整个香港,谁不知道啊?” “是啊,我还记得,当时那么多的采访车围在傅夫人身边,记者逼问她是跟傅先生一起,还是跟沈先生一起,她当时的回答,啧啧……” 白筱榆耳力很好,所以才听到别人的低声耳语,不过她很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们口中的沈先生,说的不会是沈宥茜的爸爸沈印臣吧? 正想着,只听到身边傅擎岽凑过来的声音道,“你会跳舞吗?” 白筱榆一愣,随即侧过头,见傅擎岽眼睛看着舞池,她目光落在了傅承爵跟秦欢身上,他们已经快跳完了。 “干什么?” 白筱榆道。 傅擎岽道,“这帮小子会单纯的好心叫我们过来看跳舞?一定是憋着坏水要干什么呢。” 白筱榆听傅擎岽这么一说,马上明白过来,她眼神略微躲闪,抿着红唇,没有回答。 这时候,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秦欢跟傅承爵一曲跳完。 下来之后,大家就开始互相夸赞谁谁谁宝刀未老,谁谁谁实力不减当年,在年轻一辈人当中,跳的最好的人,公认的是沈宥茜。 傅擎姌抱着双臂,出声道,“擎岽也跳一曲吧,好久没看到你跟宥茜搭档了。” 傅擎岽出声回道,“不想跳。” 叶偲芩出声道,“哎呦,八百年也不回来一次,回来还不热闹一下?” 傅擎岽道,“我看你们也挺热闹的,用不着我了。” 景牧枫也开口道,“你上次跟宥茜搭档还是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吧?这都好几年了,大家都想看呢。” 所有人都在敲边鼓,最后是秦欢出声道,“擎岽,那你就跟宥茜跳一曲吧,我们也好久没看到了。” 秦欢出声,傅承爵自然是赞同的,傅擎岽不给别人面子,但是不能不给傅承爵的,他很听傅承爵的话,所以就勉强答应下来。 迈步走到沈宥茜身边,傅擎岽面无表情的伸出左手,沈宥茜将自己的手搭上去,漂亮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红润。 两人走到舞池中央,华尔兹的乐声响起,俊男美女在灯光的照射下,勾勒出一幅几近完美的画面。 白筱榆站在舞池周边看着,傅擎姌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眼睛看着舞池中的两个人,出声道,“你跟擎岽真的是情侣关系吗?” 白筱榆微愣,随即侧头看去,傅擎姌也不看她,只是径自道,“我自己的弟弟,我心里面清楚,擎岽是什么性格的人,怎么可能把愁人当成恋人?你两年前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件事,我知道。” 白筱榆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抹诧色,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低声道,“傅小姐想要跟我说什么?” 第七十七章 暴风雨的前夜 “傅小姐想要跟我说什么?” 白筱榆眼中已经蒙上了一抹警惕之色。 傅擎姌勾唇一笑,这笑容多少有些傅擎岽的意味,因为他们本就有一张极其相似的面孔。 白筱榆心底莫名的紧张起来,但她却不动声色。 傅擎姌看着舞池中的傅擎岽和沈宥茜二人,淡笑着道,“你觉得他们在一起相配吗?” 白筱榆的目光顺势望过去,傅擎岽一身黑色,气质冰冷而神秘,整个人就像他在金三角时的名字一般,satan;沈宥茜一身浅色系可爱公主裙,衬托着她白皙的皮肤,她望着傅擎岽的眼神,分明带着十足的迷恋。 心底咯噔一下,白筱榆有些恍然大悟,沈宥茜喜欢傅擎岽。 傅擎姌这时候侧过头来,对白筱榆道,“我猜你在擎岽身边,其实也并不好过吧。” 傅擎姌跟傅擎姌认识二十多年,两人又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关系,傅擎岽和傅擎姌体内都带着相同的恶劣因子,傅擎姌知道自己不会把一个随时都会威胁到自身的人放在身侧,傅擎岽,更加不会,所以白筱榆这个‘意外’,一定是迫于无奈。 白筱榆对上傅擎姌的视线,沉默数秒,她轻声开口道,“你想我怎么做?” 傅擎姌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我也要你帮我。” 白筱榆眸子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紧抿的唇瓣,看起来就像是一层图了樱桃汁的蜜饯。 舞池中的傅擎岽看似认真的跟沈宥茜在跳舞,但是余光却瞥见舞池外围,一直在低声交谈的傅擎姌和白筱榆二人,心中暗道,傅擎姌又要搞什么。 一曲结束,四周自然是掌声赫起,傅擎岽放开沈宥茜的手,转身往白筱榆的方向走去,沈宥茜看着傅擎岽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傅擎岽走到白筱榆面前,眼睛又瞥了眼傅擎姌,傅擎姌淡笑着道,“跳完了啊,刚才我还给你鼓掌了呢,看到了没?”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道,“没看到。” 傅擎姌笑眯眯的道,“那要不要我再给你鼓一次?” 傅擎岽不回答,傅擎姌继而道,“你把女朋友晾在这边这么久了,要不要带着她上场去跳一曲?” 傅擎岽微微眯起视线,傅擎姌则侧头对一边站着的长辈们道,“爸,妈,擎岽要跟白小姐跳一曲,你们说跳什么好呢?” 这一声可是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傅擎岽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李珍出声道,“承爵跟秦欢这么多年一直跳探戈了,要不然让擎岽跟白小姐也跳这个?我倒是很想看看呢。” 秦欢走到白筱榆身前,淡笑着道,“筱榆,你喜欢跳什么?” 白筱榆轻声道,“我什么都可以。” 秦欢道,“好,那你就跟擎岽跳一曲吧。” 傅擎岽倒是没想到白筱榆回答的这么痛快,这么多人看着,他拉着她的手走进舞池的时候,嘴唇不动,声音很低的道,“你到底会不会跳舞啊?” 白筱榆同样的方式回道,“我不会不是还有你呢嘛,你能让我假弹,就不能让我假跳啊?” 傅擎岽的眼皮突突的跳了两下,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真的想一把捏死白筱榆,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感情这是要故意给他难堪吗?! 待到两人已经站在舞池中央之后,傅擎姌给了放音乐的人一个眼色,那人点头,然后放了一首电影中的原音《忧郁的探戈》。 这首曲子非常出名,出了名的难跳,曾经有好多国际顶尖的舞者,挑战过这首曲子,但都是褒贬不一,从来没有一个能是惊艳四座的。 傅擎岽听到这个音乐,不由得轻轻皱眉,对面的白筱榆,身穿一袭白色改良旗袍礼服,高挑的身形被礼服衬托的更加出挑,加之绝美的面孔,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散发着神秘诱惑的精灵一般。 乐声的前奏响起,傅擎岽还没想好怎么样做,才能让白筱榆全身而退,就在这时,白筱榆已经做了主动的出击,随着音乐有节奏的响起,她一手放在腰间,一手轻抵着傅擎岽的胸膛,脚下的动作,配合着音乐,做出了一连串繁复而华丽的舞步。 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就连傅擎姌都是微微挑眉。 傅擎岽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不过很快的,他便轻轻地勾起唇角,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佞的微笑。 白筱榆,她就像是一个谜团,每一天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虽然这惊喜中更多的伴随着惊诧,但这又能怎样?他从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刺激和新鲜感,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傅擎岽出身在香港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家,精通数国语言,会多重乐器,跳舞什么的都已经是必备的技能,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筱榆,竟然跳舞这么好。 如果说沈宥茜的舞蹈,令人联想到美丽的精灵,浑然天成;那么白筱榆的舞蹈,是会让人甘愿沉迷的魔咒,她站在那里,一颦一笑,都会蛊惑心智,让人明知道她是一朵有毒的罂粟,却甘之如饴的亲吻。 探戈的音乐一直在继续,白筱榆跟傅擎岽的动作契合在一起,她今天这套礼服是穿对了,如果是紧身收尾的,她怕是都迈不开脚步,不像是现在这般,她可以很轻松的将修长的美腿,环在傅擎岽腰间。 傅擎岽余光瞥见舞池周围的年轻男人们,眼中透露着贪婪的光芒,他眯起黑色的眸子,身形一变,就巧妙地遮挡住白筱榆的私密之处,防止她走光。 手臂揽着白筱榆的后背,将她拉近自己,傅擎岽的脸贴在白筱榆耳边,在外人看来,两人这是舞蹈的一部分,但是只有白筱榆听到,傅擎岽很低的声音道,“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放荡的一面!” 白筱榆推开傅擎岽,一个华丽的转身,然后一连串令人炫目的舞步,挑衅的扬起精致的下颚,看向傅擎岽,白筱榆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 这样的她,再次激起了傅擎岽的征服欲,他来到白筱榆身边,用看似是舞蹈,实则是自由搏击的手法,将她制伏在自己身边,然后低声道,“挑衅我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白筱榆动弹不得,音乐声又在继续,她忽然借着傅擎岽的力气,攀附着他的胸膛,长腿一勾,绕在他的一条腿上,形成跟他势均力敌的局面,然后手臂揽过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要以为,所有的东西,都是你能做的了主的。” 傅擎岽眼中的蓝色火苗越烧越旺,闻言,他笑的越发高兴起来,意味深长的道,“是么……” 说罢,他一手扣着白筱榆的后背,另一手缓缓顺着她的腰际,滑到了她另一条长腿处,白筱榆不知道傅擎岽要做什么,只能跟随着他的动作,把自己的手按在他的手背处。 音乐到了一个高潮处,傅擎岽忽然一把扣住白筱榆的腿,将她抬了起来,白筱榆眼中露出了一抹惊慌,不过她更快的回过神来,赶紧环住傅擎岽的脖颈。 最后一个ending的动作,是白筱榆整个人都缠绕在傅擎岽身上,傅擎岽倾下身子,俊美的面孔跟她不到半只手的距离,他们彼此呼出的温热呼吸,伏在对方的脸上,白筱榆胸口起伏,对上傅擎岽的视线,她眼中的神色,是她自己都不懂的。 周围一众人都看的痴迷了,好半天才开始响起掌声。 傅擎岽放下白筱榆,然后拉起她的手,迈步往舞池外面走去。 秦欢高兴地看着白筱榆,出声道,“筱榆,你舞跳的这么好,怎么不早说,看来我们这些人在你面前,都是小巫见大巫了啊。” 白筱榆脸颊微红,轻声回道,“伯母客气了,您跟伯父跳的也非常好。” 傅承爵道,“这回连我都要夸赞一下你了,好久没看到这么精彩的舞了,有空可以跟你伯母在一起交流一下,她很喜欢探戈的。” 白筱榆的心还在燥乱着,闻声,她只是点头,然后轻声道,“好。” 秦欢拉着白筱榆的手,出声道,“玩了好一会儿,都该饿了吧,走,我们去吃东西。” 秦欢对白筱榆这个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喜欢白筱榆的。 一边的叶偲芩低声对傅擎姌道,“你没搞错吧?想着给她一个出丑的机会,反倒让傅伯母他们更喜欢她了!” 傅擎姌抱着双臂,意味深长的看着白筱榆的背影。 这时候柏子涵走过来道,“别担心,好戏还没开场呢。” 叶偲芩抬眼道,“什么好戏?” 柏子涵道,“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景牧枫陪着沈宥茜,见她眼中满满的失落,景牧枫道,“你别难过,这有什么的啊,你也不比她跳得差,再说白筱榆跟你比得起吗?你有我们,你爸跟傅伯母是什么交情?那是别人能比的吗?” 沈宥茜低声道,“如果我想用长辈去逼他,那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第七十八章 挑战他的底线 白筱榆跟傅擎岽出了舞池之后,就找借口,说是要去洗手间,其实她是不想再游走在这些对她不怀好意的人之间,太累。 踩着白色的高跟鞋,一路往人少的地方走去,白筱榆来到了一处立着几米高的巨大落地窗前,窗外可以看到香港最美的夜景,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物欲的都市,随时都在熏染着无数人的脆弱内心。 白筱榆抱着双臂,目光放空,望着窗外,不知何时,玻璃处就倒映出除了自己之外的,另一抹身影,白筱榆定睛一看,不由得面色一变,随即转过身来。 距离自己三米之外的人,是身穿一身白色风衣的郑策,数日不见,他越发的清瘦,整个人站在那里,显得单薄而颀长。 白筱榆定睛看着郑策,半晌才道,“你怎么来了?” 郑策望着白筱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薄唇轻启,出声道,“最近还好吗?” 白筱榆莫名的心底一酸,抿着的红唇开启,她开口回道,“还好。” 郑策沉默,白筱榆下意识的眼神闪躲,左右看看,见没人,这才道,“郑策,你怎么过来了?” 郑策看着白筱榆回道,“如果我说我是因为想你,想看到你才来的,会不会让你觉得有负担?” 白筱榆眉头微蹙,不是因为不开心,而是心底难受,她出声道,“郑策……” 千言万语,才发现话到嘴边,一切可以说出来的话,也不过是无力或者是伤人。 白筱榆从未想过要伤害郑策,此时周边静谧,一个人的时候,就越发的不想伤害别人。 郑策迈步上前,白筱榆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压抑和想念,心在一寸寸的变得柔软,不过是晃神的功夫,郑策已经来到她面前,张开双臂,将她环在胸前。 郑策的怀抱,比想象中的要冷,就像是刚刚入冬的微寒,白筱榆的双臂垂着,她知道自己不该任由他这样做,但她却不想挣扎。 耳边传来郑策低沉温润的声音,“筱榆,我想你了。” 心底蓦地一痛,紧接着,整颗心就像是浸入了酸性的药水中一般,变得异常难受。 白筱榆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郑策收紧双臂,抱得更紧,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筱榆,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快要疯掉了。” 白筱榆眼眶逐渐发红,这么多年,除了妈妈,不会再有人惦记她了,从前在金三角的时候,好多人敬她,畏她,因为她手下掌管着数万人的生死,因为她握着张志远百分之九十的生意,他们叫她lee,叫她小姐,也叫她筱榆姐,却从不叫她筱榆。 太久没有被人关心,太久没有被人思念,这样的感觉,温馨的想要哭。 白筱榆眼眶在迅速的发红,努力了半天,她这才发出声音,“郑策,最近还好吗?” 郑策摇头,柔顺的发丝抚过白筱榆的脸颊,柔柔的,痒痒的,他出声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白筱榆心中的难过满溢,像是随时都会涌出来一般。 郑策道,“筱榆,你想我吗?” 白筱榆紧抿着唇瓣,口中的牙齿也下意识的咬在一起,像是很怕会说出什么覆水难收的话来。 郑策收紧手臂,紧紧的搂住白筱榆,力气大到让她觉得有些疼。 “筱榆,我好想你,真的,看不到你的时间中,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拼命地想你,想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过得开不开心。” 郑策的最后一句话,成功的让白筱榆眼泪滴落。 喉咙哽咽,白筱榆缓缓抬起垂在身侧的手臂,终是环住了郑策,轻轻地抱着他,出声道,“我也想你了,担心你最近的状态,怕你做不好手术,也怕你惹麻烦。” 郑策得到白筱榆的回应,他使劲儿的搂住她,贴着她的脸颊,温热的呼吸伏在她脸上,出声道,“筱榆,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好不好?” 离开……一起…… 白筱榆眼中露出了绝望重生的迷茫之色。 郑策不断地鼓励着白筱榆,出声道,“筱榆,我们走,我们离开,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嘛,你想当舞蹈老师,交那些小孩子们跳芭蕾,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跟我……” “我不能走……” 白筱榆摇头,她的自由不属于她,从她两年前决定刺杀傅擎岽开始,从张志远带着妻儿逃跑,剩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开始,她的自由,就再也不属于她了。 郑策缓缓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的眼睛,白筱榆以为她的话,会让郑策再次绝望,但却没想到,她在郑策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拉着她的手,出声道,“筱榆,我不会再退缩了,我不会再让傅擎岽欺负你了!” 白筱榆有些害怕郑策的眼神,他的眼中不仅有对她的执着,更多的,还有对傅擎岽的恨。 她不能让郑策惹祸上身,不能让他去恨上一个根本不可能去对抗的人,就在她红唇轻启,想要说话的时候,只听郑策压低声音道,“筱榆,我抓到傅擎岽的把柄了!” 白筱榆眸子一凛,与此同时,心里面咯噔一下。 “你知道什么了?” 强忍着心底深处涌上来的不安和恐惧,白筱榆看着郑策问道。 郑策拉着白筱榆的手,出声道,“我找人调查傅擎岽,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怪不得他这么多年,一直在香港鲜少露面,原来他竟然在金三角……” 郑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筱榆就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他的嘴,力气大的直接把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她瞪大眼睛,低声道,“你怎么会知道的?你疯了你?!” 在白筱榆心中,知道傅擎岽的这个秘密,无异于是郑策的催命符,而郑策竟然想用这个来要挟傅擎岽,他不是疯了是什么。 郑策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惊诧,没想到白筱榆反应这么大,难道说……白筱榆也知道这件事情? 正想着,郑策的目光,缓缓地落到了白筱榆身后的某一处,白筱榆心底一沉,下意识的回过头,就这样看到了站在安全门附近的傅擎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面具,浑身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鬼魅气息。 白筱榆瞳孔一缩,大脑短暂时间的一片空白。 傅擎岽面具之后的眸子,摸不准是在看着郑策,还是在看着白筱榆,白筱榆只觉得后背都在不停的发冷。 三人就这样对视了十秒不止,最后还是郑策伸手拉掉白筱榆挡住自己唇瓣的手,然后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看着傅擎岽道,“放筱榆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听到郑策的话后,他这才将目光转向了郑策,唇角勾起嘲讽的冷笑,他开口道,“我也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放弃白筱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郑策闻言,眸子一凛,瞪着傅擎岽道,“到现在你还敢跟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个勾当,还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郑策!” 白筱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出声呵斥。 郑策也不顾白筱榆的阻扰了,他气疯了眼,直接道,“傅擎岽,今天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放了筱榆,要么我把你的丑行公之于众!” 傅擎岽脸上的讥笑越发的明显,面对一个愤怒的郑策,一个慌张的白筱榆,他显得那样的云淡风轻,薄唇轻启,他开口道,“好啊,你说啊,今天正好香港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你去说,现在立马去,你说完我就放了白筱榆。” 郑策一听,眼睛立马瞪起来,作势就要迈步上前,白筱榆死死地拖着他,出声道,“郑策,别去……” 傅擎岽现在一定是恨不得杀了郑策的,他要是去,那就是去送死。 郑策不想白筱榆的自由,一直受傅擎岽的控制,今天他就要做一回男人,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傅擎岽冷眼瞧着郑策跟白筱榆,两人一个要去,一个偏偏不让,还真是伉俪情深,感人肺腑的一幕呢。 “郑策,你别去,听到了没有!” “筱榆,你放手,我今天就是拼了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傅擎岽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白筱榆拉不住愤怒中的郑策,郑策一甩手,白筱榆高跟鞋再没站稳,整个人差点摔倒,一下子撞在墙上,整个人都晕晕的。 郑策也顾不得白筱榆怎么样了,他红着眼睛往傅擎岽那边走,傅擎岽身后就是安全门,安全门之后就是宾客燕燕的大厅,他要去戳穿傅擎岽。 白筱榆皱眉,迷迷糊糊的直起身子时,正看到郑策走到傅擎岽面前,只差一步,只差一步,郑策就要穿过安全门,但就在这时,傅擎岽忽然伸出右手,一拳打在了郑策的肚子上,只见郑策整个人瞬间弯下腰去,是有多疼,才能让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缓缓地跪在地上…… 第七十九章 嗜血的本性 郑策背对着白筱榆,身体一寸寸的低下去,直至跪在傅擎岽的面前,白筱榆看不到郑策的正面,却能清楚的想象到他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 眼睛瞪得大大的,白筱榆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傅擎岽微微弯下腰去,伸手抓住郑策的衣领,再次将他拽起来,白筱榆才恍然大悟,踩着高跟鞋,快步向这边跑来。 傅擎岽就是看到白筱榆跑过来,他再次挥起拳头,打在了郑策的腹部,郑策弯着腰,低沉的闷哼。 白筱榆冲了过来,一把拽住傅擎岽的胳膊,厉声道,“傅擎岽,你给我住手!” 傅擎岽冷眼看着白筱榆,透过面具,白筱榆看到傅擎岽的双眼,似乎像是带着凶恶光芒的野兽一般。 白筱榆动作微顿的时候,郑策缓缓抬起头来,很低的声音道,“筱榆……走……” 傅擎岽闻言,眼睛看着白筱榆,但是拳头却是打在了郑策的右脸上,郑策整张脸都侧了过去,嘴角立马有鲜血沁出来。 白筱榆美目圆瞪,三秒之后,忽然大力的拽着傅擎岽的手臂,大声喊道,“你疯了你?!” 傅擎岽皱眉,白筱榆看不到。 “放开郑策,听到没有?!” 白筱榆绝美的脸上,带着冰冷的寒意,看着傅擎岽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敌对。 傅擎岽唇角沉下,出声道,“你命令我?” 这声音中,已经带有了十足的警告之意,他不想跟白筱榆发飙,前提是她不要太过分,不要踩到他的底线。 白筱榆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中,只有郑策唇角的鲜红,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擎岽,一字一句的道,“我说,让你放开他!” 傅擎岽眼睛陡然眯起,白筱榆轻易的就让他心底的怒火,瞬间达到了可燃的临界点,他只觉得体内的火山轰然爆发,所有的怒火,顷刻间变作对郑策的摧毁,傅擎岽一咬牙,右手拎着郑策的衣领,左手握拳,当着白筱榆的面,挥起拳头,连着打向郑策的左脸。 每一拳下去,都清楚的听到下颚骨碎裂的声音,鲜血从郑策的口鼻喷涌而出,溅在他白色的衣服上面,刺目的鲜红。 白筱榆微张着红唇,瞪大眼睛,两秒之后才疯了似的伸手拽住傅擎岽挥舞的左臂,傅擎岽正在气头上,他使劲儿的一甩手,白筱榆本没有那么柔弱,但是因为她脚上的高跟鞋站不稳,所以就这样被他推得往后稍了几步,然后一下子倒在地上。 傅擎岽心底猛地一痛。 “筱榆……” 被打的眼皮都沉下来的郑策,侧头去看白筱榆,这样的一幕再次刺激了傅擎岽敏锐的神经,他最是看不了这样你情我浓的伉俪情深画面,他就是要拆散这对苦命的鸳鸯。 右手用力,傅擎岽将郑策甩到墙壁上,郑策的后脑咚的一下子撞在身后的墙上,霎时,整个人都木了。 白筱榆见状,顾不得其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踢掉高跟鞋就扑向傅擎岽。 傅擎岽眼疾手快,转身跟她去拉扯。 白筱榆是真的急了,攥起白色的小拳头,朝着傅擎岽的脸就打过去,傅擎岽扣住她的手腕,沉声道,“白筱榆,你他妈活腻歪了是吧?!” 白筱榆猛地抬起腿,一脚揣在傅擎岽的小腿骨处,傅擎岽没想到她这么狠,这一下子被踹的不清,拽着她手腕的手,也松了力气,白筱榆顺势抽回手,然后挥手就一巴掌打在傅擎岽的脸上,力气大的,直把他脸上的面具扇掉了。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住。 傅擎岽俊美的面孔露出来,他眼睛微微垂着,看着侧面的某一处,站在白筱榆面前,一动不动。 白筱榆赤脚站在地上,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看着傅擎岽,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 郑策的半张脸都是血,也分不清是鼻血还是嘴里面的血,之前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但是白筱榆跟傅擎岽拉扯的画面,他倒是看在了眼中,此时他伸手抵着墙壁,沉声道,“傅擎岽……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傅擎岽舌尖抵着左唇角,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白筱榆下意识的挪动脚步,挡在了郑策身前。 傅擎岽的视线缓缓抬起,终是冰冷的落到了白筱榆脸上,白筱榆浑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栗,一眨不眨的盯着傅擎岽,眼中的警惕早已升级到恐惧。 郑策从后面拉住白筱榆的手臂,低声道,“筱榆……你走……” 傅擎岽紧咬着牙,从他脸颊上的咬肌就能看得出来,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才声音冰寒的道,“想走,今天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走!” 说着,他一步跨上前,白筱榆咻的瞪大眼睛,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傅擎岽伸出手,一把拽住白筱榆的胳膊,不等她有任何的反抗,就将她大力的甩到一边去,白筱榆从不知道傅擎岽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只觉得整个人像是飞出去了一般,赤脚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冰冷直入心底,她踉跄着出去好多步,这才稳住了身子,还没等回头,就听到身后传来郑策痛苦的低哼声。 傅擎岽将郑策按在墙壁上,曲起修长有力的右腿,用膝盖去撞郑策的小腹,每一下,都是往私里弄。 郑策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大少爷,他的手是用来握住手术刀的,他不会打仗,更别说是面对傅擎岽这样一个,从小喜欢暴力游戏,军校毕业,又在金三角历练过的人。 现在说是用石头去碰撞鸡蛋,都没眼下的场面激烈。 白筱榆不过是几秒钟没有照顾到,郑策就快要被傅擎岽打死了一般。 白筱榆瞪大眼睛跑过去,傅擎岽不用回头,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将她推的老远,白筱榆死命的挤在傅擎岽跟郑策之间,扬起精致的下巴,怒视着傅擎岽,大声道,“你要想杀了他,就先杀了我!” 傅擎岽的一张脸上,半张精美绝伦,半张却带着未退去的淤痕,他冰冷的眼神落在白筱榆脸上,薄唇轻启,出声道,“白筱榆,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们两个是不是?!” 白筱榆道,“是我傻,我疯了才会相信你这种人会言而有信,我傻了才会相信你能放过一个无辜的人!” 面对白筱榆的定罪,傅擎岽皱眉道,“是他不知死的调查我,他自找的你知道吗?!” 白筱榆瞪大眼睛道,“那我也知道,你是不是要连我也杀人灭口?!” 傅擎岽沉默数秒,然后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吧?” 白筱榆不语,但是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绝对不会让傅擎岽杀了郑策,除非,先杀了她。 傅擎岽觉得自己近两年来,都没有这样的愤怒过了,尤其是在白筱榆拼了命也要保护郑策的时候。 怒急,他总是会做出很偏激的行为,这也是他十几岁就被迫被傅承爵送到国外的原因。 在有无数次想要杀了郑策的念头想起时,傅擎岽暗自调节呼吸,白筱榆不知道傅擎岽想要干什么,但是据她对傅擎岽的了解,他怕是真的会要了郑策的命。 不过是短暂的十几秒沉默,就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 最后傅擎岽竟然缓缓的退步,离开了白筱榆身前一米远的距离,白筱榆眼中充满警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见傅擎岽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他看着白筱榆,拨通了一个按键,然后道,“去郑策家,把他爸,他妈,他妹妹,所有跟他沾一点边的人,统统给我抓起来,一个不剩!” 白筱榆闻言,瞳孔骤然缩紧。 郑策闻言,也努力的睁开被血封住的眼睛,看着傅擎岽道,“傅擎岽……你别碰我家人!” 傅擎岽没有去看郑策,而是看着白筱榆,然后冷漠的吩咐,“一个小时之后,如果我没打来电话,就把他们全都跟石头装在一起,沉到海里。” 说罢,不待白筱榆跟郑策说些什么,傅擎岽转身就往另一边走去。 “傅擎岽……” 郑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傅擎岽,但却徒然的倒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傅擎岽是特种兵出身,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招就致人死地,给郑策留了一口气,已经是仁慈了。 白筱榆伸手去扶着郑策,泪水模糊了双眼。 “郑策……郑策……” 郑策的手还伸向傅擎岽的方向,嘴里面含糊不清的道,“别碰我家人……” 白筱榆闻言,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道,“郑策,你好好的,我不会让傅擎岽碰你家人!” 说罢,白筱榆大步朝着傅擎岽离开的方向追去,两只镶嵌着碎钻的高跟鞋,还无助的躺在一边的地上。 傅擎岽出去的方向是安全通道,走的楼梯,才下了两层,就听到上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白筱榆的声音道,“傅擎岽,傅擎岽……” 傅擎岽的脚步加快,恨不得立马甩掉白筱榆。 第八十章 求他 白筱榆知道傅擎岽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惹毛了他,所有的人都会不得善终。 光着脚,踩在冰冷的楼梯台阶之上,白筱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追上傅擎岽。 她这一路几乎是踉跄着追了下来,终于在下了五层楼梯之后,伸手拽到了傅擎岽的袖口,傅擎岽猛地一甩手,白筱榆整个人从楼梯上扑下来,倒在地上。 傅擎岽头都不回,迈步就要走,白筱榆也不知道,这一刻心底到底想了些什么,她只是本能的伸出手,再次抓住了傅擎岽的裤腿。 指节泛白,白筱榆死死地拽着手心中的那一块布料,出声道,“别走……” 傅擎岽终是停下了愤怒的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白筱榆,她头上盘着的发髻依旧好看,绝美的面孔也是靓丽如初,不同的是,她露在旗袍外面的两条袖长白腿,这一路的磕磕碰碰,上面好几个地方,明显的泛红,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青紫。 傅擎岽莫名的心头不爽,不由得皱起眉头。 白筱榆伸手抓着傅擎岽的腿,借着力气站起身子,没有了高跟鞋的高度,她需要仰视傅擎岽。 收起嗓子处呼之欲出的哽咽之声,白筱榆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擎岽道,“不要伤害郑策的家人。”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她这样的口吻,他很不喜欢。 皱起眉头,傅擎岽对白筱榆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白筱榆心中已经顾不上什么心酸还是难过,她只是出声回道,“我是什么都不算,但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我们两个来解决,你不要拉扯上无辜的人。” 傅擎岽皱着眉头,俊美的脸上一脸森冷,薄唇轻启,出声回道,“我爱怎样就怎样,搞清楚你的身份,今天的事情,是郑策自己找的,怪不得别人。” 说罢,傅擎岽扭身欲走,白筱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出声道,“傅擎岽!” 傅擎岽像是被瞬间点燃的炸药一般,猛地回过头,伸手卡住白筱榆的脖颈,然后将她一路往后推,直到身体撞在冰冷的墙面上,白筱榆的后脑翁的一声,面前的视线,都有几秒钟是空白的。 傅擎岽是气急了,有多久,有多久没有人敢这样的惹怒他,白筱榆真他妈是活得腻歪了。 卡着白筱榆的脖颈,傅擎岽咬牙切齿的道,“别他妈嫌自己活得太久,小心我把你跟他们一起丢到海里喂鱼!” 白筱榆的双手下意识的拽着傅擎岽卡在她脖颈处的手,皱眉道,“有种你杀了我!” 傅擎岽眼睛一瞪,他知道她骨头硬,却没想到不怕死到这种地步。 收紧手指,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痛苦的皱紧眉头,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痕迹。 白筱榆不抵抗,她只是睁着眼睛,恨恨的看着傅擎岽,像是要把他的模样记在心中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傅擎岽在她眼底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那么狠,他不在乎自己有多狠,他从不喜欢被人违背,更何况白筱榆是两年前差点要了他命的人,他现在杀了她,也不过是报了两年前的一箭之仇,大家扯平了。 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白筱榆眼中便没有了傅擎岽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的模样,傅擎岽对上白筱榆眼睛中的她的倒影,只觉得心底的某一处,蓦地一疼,他手上的力气徒然松开,白筱榆捂着脖颈,大声的咳嗽着。 傅擎岽错失了一个很好地机会,再想要下手杀她,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了。 瞪着白筱榆,傅擎岽冷漠的道,“别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郑策的家人会有今天的下场,那都要怪他自己不长眼,惹到我头上!” 白筱榆努力的止住咳嗽声,抬眼看向傅擎岽,沉默了几秒,她这才开口道,“郑策会惹到你,那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为何不把所有的事情都记在我头上?!” 傅擎岽的眸子,悄无声息的眯了起来,看着白筱榆,他开口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 白筱榆冷冷的回道,“落在你手上,我情愿去死。” 她并不愤怒,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就是这样,才更加让傅擎岽抓狂。 他咻的皱起眉头,瞪着白筱榆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是吧?!” 白筱榆扬起精致的下巴,挑衅的道,“satan有什么不敢的?还是在香港,你成了傅擎岽,就变得怂了?!” 傅擎岽抬起手,准确无误的卡在白筱榆脖颈处,只要他稍稍用力,他就能卡断她纤细的脖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正在拿命开玩笑吗? “白筱榆,你很想死是吧?” 傅擎岽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筱榆,白筱榆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死就能逃离这一切的厄运,她愿意快一点转世,下一辈子,她要出生在一个平凡人的家庭,爸爸不再是边境毒枭,妈妈也不再是守了一辈子,却没有得到名分的妻子,她要做一个没有很多钱,但却有很多幸福的孩子,仅此而已。 傅擎岽看到白筱榆瞪大的眼睛中,缓缓地浸染出透明的液体,这些液体晶莹透明,一如……眼泪。 心底的某一处,有一种别人揪痛了的感觉,傅擎岽还来不及细细的体会,就听到白筱榆淡淡道,“如果我的命,能换郑策家人的命,你动手吧。” 说罢,她闭上眼睛。 傅擎岽以为白筱榆是绝望,但却不知道,她只是太过倔强,不想让他看到她眼底的眼泪,所以她选择逃避。 傅擎岽卡着白筱榆脖颈的手,想要用力,但却意外的变得无力,他皱眉,不是因为生白筱榆的气,而是恨自己,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起来了?连一个女人都摆不平。 白筱榆在做吞咽的动作,傅擎岽的掌心,感觉到她脖颈处传来的滚动感,也感觉到她身上的温热,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跟他有着两年生死羁绊的女人。 一个瞬间,傅擎岽脑中忽然闪现过另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也把他从现在这种僵局中拖了出来。 白筱榆不知道傅擎岽的心理变化,她只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卡在自己脖颈处的力道,突然消失掉了,几秒之后,她缓缓睁开眼睛,傅擎岽依旧站在她面前,但却不是刚才那副随时都会发飙暴怒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从前的那种优雅而冷漠的样子。 缓缓张开削薄了的唇瓣,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道,“想不想救郑策的家人?” 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类似诧色,几秒之后,她出声道,“你想我怎样?” 傅擎岽忍不住勾唇冷笑,他出声道,“我想你怎样?呵……很明显不是嘛,难道你爸妈没有教过你,想要让一个人帮你办事,最基本的就是……求他。” 白筱榆美丽的眼睛一瞪,瞳孔也是收紧变小,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擎岽,她像是一时间没有搞清楚傅擎岽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擎岽此时就像是一只再陪老鼠玩游戏的猫,猎物已经锁定,但是恰好他现在又不饿,放弃,那是不可能的,只好找个游戏来娱乐一下。 白筱榆半晌没有出声,傅擎岽也不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筱榆才努力的稳定心神,出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傅擎岽幽幽的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白筱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才开口道,“好,我求你,你放了郑策的家人吧。” 傅擎岽嗤笑一声,看着白筱榆道,“你当我傻是吗?还是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随口说一句,我就要帮你的忙,你想太多了吧?” 傅擎岽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而且轻易不说话,说话就伤人,白筱榆心底一疼,看着傅擎岽,咬紧牙关,沉默一会儿,这才深吸一口气,出声道,“傅擎岽,我求求你,我求你放了郑策的家人,行吗?”她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但是声音还是很硬,傅擎岽抱起双臂,出声回道,“求人,就要有一个求人的样子,你一句话,我就放了四条人命,貌似这场交易,我很不值得呢。” 白筱榆忍不住皱起眉头,哪怕明知道傅擎岽故意整她,故意羞辱她,但是眼下这样的情况,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微微垂下视线,白筱榆努力让自己放缓声调,好声好气的道,“傅擎岽,我求你了,我们两个的事情,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去伤害无辜的人,可以吗?” 傅擎岽看到白筱榆长长的睫毛,它们在轻轻地颤抖,他知道她不是害怕,一个连死都不怕的疯女人,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只是倔强,倔强到强忍着自己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情,为了一个……他很讨厌的男人。 皱起眉头,傅擎岽心情不爽的道,“算了,我突然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了。” 说罢,傅擎岽转身就走。 第一章 带她去开房 白筱榆猛地抬起头,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傅擎岽的衣服,傅擎岽走的很快,白筱榆着急去抓他,这一步踏了空,差点从楼梯上面摔下去,傅擎岽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搂到了自己怀中。 白筱榆本能的抓紧傅擎岽的衬衫,两人都踩在一截台阶上面,很是拥挤,抬眼看向傅擎岽,傅擎岽面色难看,白筱榆微张着红唇,脸上露出了一丝余惊之后的柔弱,就是这一丝女人的柔弱,让傅擎岽冰冷的心,莫名的软了下来。 “你不要命了是吧?!” 傅擎岽皱眉,瞪着白筱榆道。 白筱榆定睛回视着傅擎岽,几秒之后,出声回道,“反正我的命,也早就不是我的了,容不得我要不要。” 傅擎岽眉头紧蹙,出声道,“你说得对,你的命不是你的,我说了算,你想死,我就偏不让你死。” 白筱榆被傅擎岽揽在怀中,本是应该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浑身冰凉,从他身上,也得不到任何的温暖。 红唇轻启,白筱榆看着傅擎岽道,“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郑策和他的家人?” 傅擎岽面色阴沉的回道,“如果我说我怎么样都不会放呢?” 看着白筱榆绝美的脸上,隐藏的杀机,傅擎岽心中说不上是愤怒还是难受,不待她说出会让他暴怒的话来,他就紧接着道,“不过既然你开口求我,我还是会考虑给你个面子的。” 白筱榆就像是被叼在野兽嘴边的猎物,她奄奄一息,他却乐此不疲,他把逗弄她当做乐趣,她也天真的认为,他真的会口下留人。 “我已经求你了,你到底还想我怎么做?” 白筱榆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抖,就像是孤独无助的蝴蝶,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不是因为不够毅力,只是因为沧海对面,已经没有了她坚持下去的勇气。 傅擎岽心底一颤,不得不说,白筱榆身上天生有着令男人沉迷的魔力,无论她是狡黠还是天真,也无论她倔强还是柔弱,她总是能轻易的让他有种被蛊惑的错觉,就像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意识还没有滤清,嘴巴已经先于意识说了出来。 “我要你……”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薄唇轻启,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在话音落下之后,同时在二人心中激起了千层的浪花。 白筱榆美眸瞪大,瞳孔缩小,不是害怕,只是惊骇。 傅擎岽亦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对白筱榆说出这样的三个字,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傅擎岽不是那种会掩饰和逃避的人,他索性把话挑明白了说。 “白筱榆,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也不要激起我的征服欲,我从小到大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哪怕是御人,我也要让你身心臣服。” 白筱榆迫于傅擎岽身上强大的气场,她半晌都没说话。 傅擎岽缓缓抬起左手腕,瞄了眼腕上的机械腕表,然后道,“已经过去十二分钟了,你还有四十八分钟的考虑时间,晚了,那臭小子的家人,可就要沉到海里去喂鱼了。” 傅擎岽说的云淡风轻,白筱榆心底惊涛骇浪。 是啊,她耗不起。 傅擎岽见白筱榆已经站稳了,他收回横在她腰际的手臂,完全不留恋的迈步往楼下走,他不担心白筱榆不过来求她,如果是她自己的生死,怕是他比她担心的要多,因为这疯女人根本不怕死,但是她身边的人,哈,他胸有成竹。 果不其然,傅擎岽刚刚走下这一层的最后一个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白筱榆的声音,“你是不是说到做到?” 傅擎岽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听不出喜怒的回道,“我不给你承诺,因为这本就是你该努力去拼的一件事。” 他就是要逼她,谁让她把他搞得不爽。 白筱榆站在一层楼梯的中上部,白色的旗袍边缘,沾染到灰黑色的污渍,一如她本来美好的人生中,突然出现的意外噩梦。 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许是过了十秒钟,白筱榆这才转过身子,看着下面的傅擎岽背影,低声道,“好。” 一个好字,莫名的让傅擎岽心底异样丛生,他甚至有些恍惚,忘记她回答好之前,他提出了什么要求。 不过这样的异样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傅擎岽就转过身,抬眼看着站在上面的白筱榆,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想清楚了?”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的脸,他在笑,却笑不达眼底。 他站在那里,后面像是忽闪着一双隐形的黑色翅膀,他是撒旦,驱使恶魔,饲养鬼魅,操纵所有人的心灵,让人饱尝人生百恶的坏蛋。 白筱榆屏气凝神,像是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字似的,傅擎岽也不着急,只是悠闲地看了眼腕表,轻声道,“过去十五分了。” 白筱榆大大的眼睛中,水雾升了又降,半晌,她开口道,“带我去开房吧。” 傅擎岽脸上的笑容,像是瞬间被松脂风化了一般,定格在这一秒钟。 白筱榆赤着脚,迈步走下楼梯,来到傅擎岽面前,抬眼看着他,她开口道,“走吧,不要耽误时间。” 这一次,是白筱榆做出的选择,她从傅擎岽身边擦肩而过,然后伸手推开不远处的安全门。 傅擎岽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终至被冷漠所代替,他尝到了愤懑甚至是心痛的感觉,而这种下场,竟然是他亲手逼出来的。 转身跟着白筱榆走出了安全门,傅擎岽看到长长的走廊上,白筱榆走在红色的地毯上,她的背影纤细而挺直,让他联想到白色的天鹅,可她不是天鹅,她是一只堕落在天鹅湖中的莫名生物。 傅擎岽从后面赶上白筱榆,白筱榆双眼无焦距的看着前方,她听到傅擎岽道,“你不怕我反悔?” 白筱榆红唇轻启,出声回道,“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 傅擎岽眼中不经意间的闪过一抹什么,他不再说话。 这一层都是总统套间,恰好傅擎岽有一张柏子涵给他的mapple酒店套房卡,他来到走廊最深处的一闪房门前,刷卡进去,白筱榆紧随其后。 豪华的总统套房中,从进门就铺着灰色的地毯,傅擎岽的黑色皮鞋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开门之后就径自往里面走,没有去管白筱榆,白筱榆关上房门之后,也跟着迈步往里面走。 套房很大,白筱榆走的不快,毕竟这是一场出卖肉体和灵魂的交易,她可以点头,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章 主动 待到白筱榆走到傅擎岽进去的主卧之后,她听到了浴室处传来的水流声,傅擎岽已经在洗澡了,他的办事效率从来都这样的高,白筱榆不由得在心中嘲讽。 “进来。” 浴室里传来傅擎岽的声音,白筱榆下意识的浑身一紧,咬紧了牙齿。 目光在卧室中环绕了一圈,白筱榆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把镶嵌着装饰宝石的匕首,她光着脚,悄无声息的迈步走过去,伸手拿起匕首,缓缓拔开刀鞘,里面的匕首竟然还是开过封的,银色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傅擎岽躺在浴室中的宽大浴缸里面,不多时,房门打开,白筱榆走了进来。 傅擎岽倚在按摩的浴缸壁上,健壮的双臂随意的搭在壁延,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白筱榆脸上。 白筱榆站在门口,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道,“站着干嘛?光给我看的吗?” 白筱榆微不可见的垂下长长的睫毛,巧妙地遮挡住眼底的神色,迈开脚步,她走到了浴缸边缘,这一次,没有用傅擎岽出声指示,她自己身上去解开侧胸的精致盘扣。 也许傅擎岽和白筱榆都没有想到,在穿上这套旗袍礼服这么短的时间中,她就要再次脱下,而且是用这样的方式脱下。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她微低着头,径自解开了从脖颈到腰间的所有扣子,修长的手指扯开白色的礼服,她穿着的一套黑色文胸和底裤,就这样赫然的暴露在傅擎岽眼前。 白筱榆的皮肤是出了名的好,细瓷一般的光泽,绸缎一般的滑腻,触手生温。 她低着头,不去看傅擎岽,将白色的礼服脱下来,礼服顺着她的双肩一路滑落到地上,她跟脸蛋一样绝美的身体,完全的展露在傅擎岽面前,黑色的文胸几乎罩不住她胸前的两团饱满,左胸口处,盛开着一朵妖艳的粉紫色罂粟。 傅擎岽的视线,把白筱榆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白筱榆的双臂垂着,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去发抖。 这一系列的动作,也不过一分钟不到,傅擎岽喉结微动,出声道,“进来。” 两个字,却轻松的触到了白筱榆紧绷的神经,她下意识的浑身紧绷,咬紧牙关,迟疑了三秒钟,这才走上前,抬起一条修长的美腿,跨入了浴缸之中。 傅擎岽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帝王在欣赏自己女人的高傲模样,浴缸之中,白筱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尴尬的蹲坐在一角。 傅擎岽拿起浴缸边缘的手机,屏幕朝向白筱榆,薄唇轻启,邪佞的道,“还有不到四十分钟。” 白筱榆抬眼看去,上面是一个倒计时的数字,她看的时候,是三十九分四十八秒。 傅擎岽道,“四条人命,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你觉得你救得了他们吗?” 白筱榆的目光对上傅擎岽的视线,红唇轻启,她开口道,“如果我让你开心,你能放过他们吗?” 傅擎岽闻言,微微挑眉,不置可否的抿了下唇,然后道,“你可以试看看。” 白筱榆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紧闭双眼,攥紧拳头,一咬牙一跺脚,什么事情都会挺过去的。 第三章 人欲无穷,食髓知味 傅擎岽在动情之时,微微睁开黑色的眸子,他看到白筱榆长而卷翘的睫毛,紧紧的低垂着,遮住了眼底的光芒。 周围氤氲的热气,让两人的脸颊都带着异样的潮红,傅擎岽的大手在白筱榆腰间游弋,像是一条令人心痒难耐,但却怎么都抓不到的蛇一般。 白筱榆的身体很敏感,就像是初经此事的新人,她怎么会是情场高手傅擎岽的对手,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整个人就被挑逗的不成样子,跨坐在傅擎岽身上,她难耐的扭动身体,明明想要逃离,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贴的更近。 傅擎岽感受到白筱榆的回应,唇角勾起邪佞的弧度,他忽然放开了一直吻着她红唇的嘴,稍稍靠后,白筱榆半晌才迷茫的睁开大大的眼睛,好似没有焦距的看着傅擎岽。 傅擎岽面容俊美,眼神狂肆,勾起邪佞弧度的薄唇开启,声音带着高傲而蛊惑的频率道,“想要吗?” 白筱榆对上傅擎岽的脸,只觉得耳边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哄哄的响着,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唇形,他问她:想要吗? 两人彼此之间几乎是零距离,她胸前的高耸贴在他精壮的肌肉之上,一头长发不知何时散落下来,一半飘在水面上,如黑色的海藻一般,另一半则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奕奕的光芒。 傅擎岽没有马上等到白筱榆的回答,他也不着急,一只手扣在她腰间,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抚上她绝美的脸庞,白筱榆的脸颊酡红,傅擎岽的拇指扫过她打了腮红般的面孔,然后轻轻下移,覆在她殷红的唇瓣之上。 白筱榆本就丰润的唇瓣,因为被傅擎岽吻的过多,此时更加饱满,就像是水蜜桃一般,在等待着他的采撷。 手指摸过了白筱榆的脸,也划过了她的唇,傅擎岽俊美的脸上,始终带着邪佞的笑,白筱榆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手,缓缓下移,划过她弧度优美的细长脖颈,然后……照在她浑圆挺拔的胸前。 白筱榆不是那种瘦到会清晰地看到肋骨的人,实际上她的身材是傅擎岽最喜欢的丰腴类型,纤细的腰肢之上,是令男人血脉喷张的饱满胸脯,下面则是两条修长匀称的美腿,她跨坐在傅擎岽身上,就像是个随时会惹人犯罪的妖精。 傅擎岽罩在白筱榆胸前的大手才刚刚用力,白筱榆就下意识的身子前倾,一把抱住傅擎岽,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用拉近距离的方式,去阻挡他接下来的动作。 傅擎岽愣了一下,随即淡笑着道,“别告诉我,你不好意思。” 白筱榆什么都不说,只是咬紧了牙关,她没有选择带刀进来,因为她知道,她杀不了傅擎岽,不过是激怒他,耽误时间,误事而已。 傅擎岽的手还夹在彼此紧贴的胸脯之间,稍稍用力,他抽走自己的手,然后不无揶揄的道,“你这是主动的投怀送抱吗?” 白筱榆沉默数秒,终是开口道,“要做就快一点。” 她耗得起,郑策的家人耗不起。 傅擎岽闻言,脸上的笑容微敛,心底的不爽也越发的明显。 怒火一上来,傅擎岽又开始失去了耐性,恶魔的本质暴露无遗,他先是半晌没动,就在白筱榆走神的时候,他忽然双手卡着她的纤腰,用力的往自己身边一揽。 “啊……” 白筱榆惊呼,身体中突然贯穿的东西,令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身体本能的抬高,想要逃跑。 傅擎岽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正所谓人欲无穷,食髓知味,有些东西,没有尝到甜头的时候还好控制,一旦尝到,那就像是吸血鬼尝到了鲜血一般,想停都停不下来。 紧紧的扣着白筱榆的腰肢,傅擎岽皱着眉头,咬着牙,连续不停的冲刺起来。 “啊……唔……” 白筱榆的身体就像是狂风暴雨之中的一片落叶,孤独无助的随风飘荡,因为找不到一丝丝的依靠,所以只能随波逐流。 浴室中的温度瞬间攀升至最高,浴缸中的水,也随着傅擎岽和白筱榆的动作,啪嗒啪嗒的响了起来。 白筱榆痛苦的皱起眉头,眯起双眸,她动不了,身下男人的怒火又一直的在向她进攻,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本来推拒傅擎岽的双手,改成了攥紧他的肩膀。 傅擎岽是真的怒了,他在进入她的时候,就想好今天不把她玩死,他就不姓傅。 这一连串强而有力的进攻,直接把白筱榆弄得瘫软,傅擎岽停下动作,两人的呼吸均有些急促,他退开身子,白筱榆全身无力的几乎滑进水中,傅擎岽拖着她的胳膊,将她翻了过去,白筱榆的双臂无力的搭在浴缸边缘,脸上的表情模糊了欢愉和痛苦。 傅擎岽揽着白筱榆的腰,从她身后进攻,白筱榆的身体被他顶的虚软,好多次都要滑下去,傅擎岽拖着她,让她用近乎卑微的姿势跪在浴缸之中,他气红了眼,只想着变着法的折磨她。 傅擎岽在这方面的精力惊人,白筱榆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都跪的没了知觉,但身后的那人依旧迅猛,动作力道丝毫没有减轻,反倒是有愈演愈烈之势。 双臂撑在浴缸边缘,白筱榆的身体被傅擎岽撞得贴在浴缸壁上,每一次都撞得很疼,不过身体上的疼,远没有心上和脸上的疼,白筱榆咬紧牙关,硬是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这一步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跪着都会走完! 浴缸中的水是自带恒温设置的,不会因为时间久而变凉,白筱榆的身体在傅擎岽跟水温的双重作用之下,变得像是熟透了的虾子一般,粉红粉红。 手肘撑在浴缸边缘,都磨出了深红色的痕迹,但傅擎岽却依旧没有放过她的迹象,哪怕白筱榆骨子再硬,也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他的手机就放在距离白筱榆面前半个手臂的距离,白筱榆咬着牙,皱起眉头,努力的伸手过去拿,手机按亮,上面的倒计时,赫然显示着还差五分钟。 白筱榆心里面咯噔一下,本能的回过头去,张开紧抿的红唇,出声道,“傅,傅擎岽……时间,到了。” 白筱榆的声音,因为傅擎岽的撞击,变得颤抖而破碎,她努力的说完这句话,然后赶紧闭上嘴巴。 傅擎岽在白筱榆身后挥汗如雨,他像是不知疲惫的耕农,根本不会在意别人说些什么。 白筱榆心急如焚,她努力的想要转过头,傅擎岽却忽然抽过一边的浴巾,直接照在她的头上,让她瞬间黑了眼前的视线。 第四章 人性本恶(必看) 第四章人性本恶 白筱榆意识已经涣散,根本反应不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拿罩在头上的东西,但身体却因为没有了支点,一下子滑落在浴缸之中。 汹涌的水流瞬间阴湿了白筱榆头上的浴巾,厚重的浴巾黏在白筱榆脸上,抽干了她口鼻处的所有空气。 白筱榆挣扎着,扑腾着,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死掉了一般。 傅擎岽有短暂的时间,是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看着浴缸中挣扎的白筱榆,她就像是一只被浸在水底的陆地生物,明知死亡临近,却拼命地在寻求最后的逃生机会。 白筱榆浑身的力气,已经被傅擎岽抽走了七八分,又在浴缸中挣扎了这么一会儿,她眼前是模糊的白色,想起又起不来,只觉得生命的迹象,在离自己逐渐远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白筱榆有些无力的闭上眼睛,双臂也不再挣扎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一只手臂横在了自己的后腰处,然后一个大力将自己脱离了水面,掀开脸上蒙着的厚重浴巾。 新鲜的氧气迎面扑来,白筱榆如被封印了多年的吸血鬼一般,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 傅擎岽将白筱榆打横抱起来,跨出浴缸,两人湿着身子,出了浴室,然后一路来到套房的主卧。 将白筱榆放在铺着真丝被的大床之上,她立马死死地拽住身下的被单,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永远不知道死亡有多么的可怕,哪怕是白筱榆这种骨子很硬的人,当她清楚的感觉到,死亡迫近的那一刻,她心底不是不怕的,或者说,她放不开,她还有太多没有完成的事,还有太多留恋的人和地方,她不想死。 傅擎岽拿起一边的深蓝色睡袍罩在身上,然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筱榆,面无表情的道,“还想死吗?” 傅擎岽看过了太多的人,也有不少像白筱榆这种,嘴巴很硬,说是不怕死的人,但是真正不怕死的人,绝对不会像白筱榆那般,拼命地挣扎,她根本就不想死。 白筱榆连续咳嗽了半晌,这口气才算缓了过来,如一尾人鱼一般躺在床上,她斜眼看向傅擎岽,对上他阴郁的眸子,她颤抖着红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擎岽跟白筱榆对视,只觉得她绝美的眸子中,仍旧带着不屈的倔强光芒,像是现在给她一把刀,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戳进他的心脏似的。 傅擎岽面无表情着一张俊美的面孔,表面风平浪静,心底却莫名的有些翻动,他不能用语言来解释,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心情,但却让他感觉到不爽。 忽然不想再看到白筱榆,傅擎岽转身欲走,白筱榆开口道,“站住!” 傅擎岽原地站住脚步,几秒之后,他回身看向白筱榆,眼中的神情似乎在说,你是真的没受挫够是吧? 白筱榆努力的撑起身子,抓起身下的薄被裹在身上,看着傅擎岽道,“我承诺的,我做到了,你赶紧叫人放了郑策的家人。” 白筱榆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栗子色的长发黏在脸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但她美丽的脸上,却不是孩子般的无助,而是一个普通人身上绝对不会有的——森冷。 傅擎岽站在床边,他睨着白筱榆,薄唇轻启,语带讥讽的道,“我早就说过,你让我开心,我可以考虑看看,我可没说,你做了什么,我就一定会放人。” 他就是想看到白筱榆抓狂的样子,但是意外的,白筱榆没有,她只是冷静的近乎冷漠,缓缓垂下视线,然后在傅擎岽的注视之下,裹着真丝的薄被下了床,迈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傅擎岽忍不住微微皱眉,沉声道,“你干什么?” 白筱榆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傅擎岽的耐性瞬间就消失殆尽,他大步往前跨了两步,伸手抓住白筱榆裹在被子中的手臂,大力的将她拽回来。 白筱榆一个踉跄,被子又拖着地,很长,这一下子让她差点栽倒,堪堪站稳之后,她冷眼看着傅擎岽。 傅擎岽想要说,让你说一句软话,你会死吗? 但是话到嘴边,他却沉声道,“没有我的电话,你永远都别想救那小子的家人!” 白筱榆冷淡的回道,“我该做的都做了,既然你不放人,那我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你身上,放手。” 白筱榆冷眼瞥了下傅擎岽钳着她胳膊的手,眼中充满了嫌恶。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傅擎岽的,更甚者,两人几分钟前,还做了那般亲密的事情,她竟然能完全忽略掉,这种感觉,让傅擎岽觉得挫败。 顿了数秒,傅擎岽皱起眉头,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冷声道,“想救他的家人是吧?那你就取悦我,我高兴了,什么都好商量。”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回道,“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我不想跟你在这里耗着。” 傅擎岽闻言,忽然大步走进了浴室,白筱榆皱眉,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几秒之后,傅擎岽转身回来,他把手机屏幕朝向白筱榆,上面赫然显示着还有一分五十二秒的时间。 白筱榆眸子一缩,披着被子站在那里,但还是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出声道,“我现在可以打电话告诉那边放人,不过你觉得你要拿什么跟我交换?”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倒计时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不过是短短的数秒,白筱榆觉得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终于,在一分三十秒的时候,白筱榆红唇轻启,声音冷淡的道,“放人,之后我随你处置。”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反正他是不着急时间,他慢悠悠的道,“我要你的命没有用,我就问你,我放人,你能不能让我开心一回?” 白筱榆本就煞白的脸色,瞬间就更加血色全无,傅擎岽看在眼中,心底说不上的畅快,让她成天搞得他不爽,他就是要让她难受,就是要逼她,看到她这样子,他心底的难受才能舒缓那么一点点。 倒计时忽然变成了红色的五十九秒,白筱榆瞳孔骤然紧缩,一秒一秒迅速消失的数字,就像是在抽干她体内的一寸寸血液,她实在是等不及,大脑一片空白,她朝着傅擎岽道,“答应,我答应,你快放人!” 傅擎岽终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唇角勾起一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笑容,他将倒计时停止,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出声道,“先别动,人给我留着,等我电话。” 第五章 取悦 傅擎岽对着手机道,“先别动,人给我留着,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傅擎岽面无表情的看着白筱榆道,“我说的,我做到了,现在到你了。” 白筱榆紧紧的抿着殷红的唇瓣,站在傅擎岽面前,她一动都不动,时间像是最无情的刻刀,在一寸寸的雕刻着白筱榆心头的软肉,她动了动喉咙,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这才张开唇瓣,很低的声音道,“你想我怎么做?” 傅擎岽定睛看着白筱榆,薄唇轻启,出声道,“让我开心。” 让我开心,不过是简单的四个字,却让白筱榆的身心同时受到了凌辱。 轻抿的唇瓣在微微颤抖,明知道傅擎岽就是想要自己难堪,但白筱榆还不得不出声问道,“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回道,“不要什么事情都要我教你做,话要是说的太白,就没意思了,你说呢?” 傅擎岽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能巧妙的把自己置于一个高点,他已经习惯了居高临下,用帝王的姿势,去睥睨他脚下的一切,白筱榆也不能例外,哪怕她再挣扎,都逃脱不了沦为玩物的命运。 白筱榆距离傅擎岽也不过一只手臂的距离,两人视线相对,傅擎岽眼中是七分玩味和三分深沉,白筱榆则是五分恨意和五分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说是在两人都不肯低头的时候,白筱榆望着傅擎岽的眼睛,忽然松开了双手,她的双手本是抓着裹在身上的薄被,如此一来,薄被瞬间顺着白筱榆的身体,瘫软在地上,露出白筱榆不着一物的美丽胴体。 饶是傅擎岽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看到白筱榆这样站在自己面前,他都是忍不住眼皮微微一颤。 白筱榆表面看似面无表情,但是紧抿的唇瓣之后,是她咬紧的牙关,只有这样,她才能下得了这个狠心,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逼自己不去发抖。 这样的季节,就算是不着一物,也不会太冷,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屋中开着空调的原因,白筱榆赤身站在傅擎岽面前,只觉得浑身上下,连骨头缝都在冒着冷风。 傅擎岽一动不动的看着白筱榆,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为了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臭医生,她能做到哪一步! 白筱榆站在原地,暗自沉了口气,努力的平复心绪,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缓缓迈开第一小步,白筱榆走了两步,来到傅擎岽面前,越是靠近他,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就越是明显,白筱榆微垂着视线,目光落在了傅擎岽穿着蓝色睡袍的前胸。 慢慢抬起双臂,白筱榆伸手去解开傅擎岽腰间的睡袍带子,带子一解开,睡袍立马向两边分散开来,露出傅擎岽上身精壮的肌肉,往上看,是傅擎岽带有明显男性特征的脖颈,往下看……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她不敢,哪怕是两人不止一次的有过亲密接触。 傅擎岽依旧不动声色,垂目睨着白筱榆,他这个角度,能把她全身上下看个通透。 白筱榆站在傅擎岽面前,两人近的能互相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他身上很热,她则很凉。 白筱榆抬起白色的小手,攀附到傅擎岽健壮的肩头,然后往两边轻轻一拨,睡袍就顺着傅擎岽的双臂滑落在地。 此时,两人终于都是坦诚相见。 白筱榆苍白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润,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要被迫去做这种事情,取悦一个恨不得杀了他的男人。 傅擎岽虽然不能十成十的猜到白筱榆心底想什么,但是她想杀他,越来越想,这一点不用置喙。 许是白筱榆的‘前戏’太过漫长,傅擎岽终是不耐烦的微微蹙起眉头,沉声道,“你想在这里跟我耗上一天吗?” 白筱榆听到头顶传来的低沉声音,浑身不由得一紧,垂在身侧的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 傅擎岽不经意间就看到了白筱榆上下沉浮的胸脯,两团白色的鼓起之上,是诱人犯罪的粉红,随着她不着痕迹的呼吸,一上一下,刺激着他锐利的视线。 不过是随意一瞥,心中就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傅擎岽眉头咻的蹙起。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一点是全天下的女人都知道的事情。 白筱榆微垂着视线,余光瞥见一处东西,正在悄然的变化,她脸色腾地一红,下意识的别开脸去。 傅擎岽见状,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道,“又不是没见过,装什么处。” 这话让白筱榆觉得脸颊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她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傅擎岽觉得白筱榆又开始犯病了,她这个倔强的毛病,真的是让他头疼无比的,他早就说过,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像她这般,倔强成瘾,偏执成狂,几乎达到了成病的地步。 脸上刚刚浮现出的笑容也慢慢敛去,傅擎岽阴翳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筱榆,薄唇开启,他出声道,“让你逗我开心,不是让你惹我不爽的,沉着一张脸,真是晦气,如果你不爱做,现在穿上衣服马上滚,我绝不拦着你。” 傅擎岽永远都是这样,高兴地时候,捧着你,让你轻松的体会到什么叫天上人间,不高兴的时候,能把你摔倒地上,甚至是踩到泥里面,让你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白筱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变化,咬紧的牙关轻轻打开,白筱榆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抬眼看着傅擎岽道,“你说话算话,我让你开心,你放了郑策和他的家人。” 傅擎岽不动声色的回道,“我一个电话的问题。” 白筱榆闻言,咕咚咽了口口水,抬眼看了下傅擎岽,她伸出藕一般的双臂,环上了傅擎岽的脖颈,她贴近他,近到两人同是赤.裸的胸膛,亲密的贴在一起。 傅擎岽只觉得胸前一片温凉,身下的冲动越发明显。 白筱榆怎么会感觉不到傅擎岽的昂扬,那东西就抵在她的腿根处,让她莫名的浑身发热,发软。 不敢去想太多,白筱榆努力的踮起脚尖,仰起头,红色的唇瓣凑近傅擎岽削薄了的唇瓣。 傅擎岽睨着白筱榆,看到她蝴蝶羽翼一般的睫毛在轻轻颤抖,她终是吻在了他的唇上,主动地,投怀送抱。 白筱榆的吻技总是没有进步,生涩的让人觉得几近稚嫩,但不知是不是她有着一张绝美的脸蛋和绝佳的身体,哪怕是她这样的吻技,却也能轻易的挑起傅擎岽的欲望。 白筱榆站在地上,吻了傅擎岽还不到半分钟,傅擎岽就突然闷哼一声,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一边的豪华大床走去。 白筱榆环着傅擎岽的脖颈,双腿垂着,她一点挣扎都没有,大大的眼睛中,带着近乎绝望的阴翳。 傅擎岽将白筱榆放在大床之上,白筱榆以为他一定会像之前在浴室那般,二话不说就进入她,然后是一连串让她想想都害怕的进攻,但是,傅擎岽没有。 傅擎岽侧身躺在了白筱榆身边,出声命令道,“你来。” 白筱榆大脑短暂的有些反应迟钝,不明白傅擎岽是什么意思。 傅擎岽半天没等到白筱榆的回应,他出声提醒道,“我答应放人的理由,是你让我高兴,我才懒得白费力气去伺候你这种白眼狼的女人!” 在傅擎岽看来,白筱榆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玉,一条养不熟的狼,随时都会反口来咬他一下。 他躺在那里,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说不清心里面到底是快感还是深不见底的失落。 白筱榆躺在傅擎岽身边,只觉得浑身发软,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傅擎岽又等了一会儿,白筱榆还是一动不动,他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出声道,“你这种人还真是贱,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非让我设定一个时……” 时间的间还没有说完,傅擎岽只觉得身边的人像是安装了弹簧一般,整个人都弹起来,眼前的视线瞬间被遮住,原来是白筱榆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傅擎岽皱眉,刚要说你想干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出口,白筱榆的唇已经堵了上来。 她疯狂的吻着他,像是要从他嘴中吸出点什么来似的,不停的吻着。 在吻着他的同时,白筱榆的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肆意的游弋,所到之处,皆留下欲望的火种。 能上傅擎岽床的女人,都是极品尤物,那些女人都没有带给傅擎岽此时此刻的感觉,那种眼睛被蒙上,看不清身上的人,但却清楚的感觉,她带给自己的刺激的感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傅擎岽喉结上下翻动,身体的温度像是在做云霄飞车一般,直线攀升,就在他心底一直想着,不能这么快压倒白筱榆,让她在多费一点功夫的时候,身下的昂扬忽然没入了一个极紧的温软深处,傅擎岽人生第一次,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之下,忍不住呻吟出声…… 第六章 蚀心(必看) 第六章蚀心 白筱榆以为事到如今,自己已经豁出去了,但是时至今日,她才知道,原来让一个人恨的理由,不是剥夺她原有的幸福,而是加诸在她身上新的痛苦,或者逼她丢掉仅存的东西,比如说,自尊。 白筱榆那样高傲的一个人,两年前,她宁可死都不服,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在傅擎岽身上,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一般,在试图获得他的怜悯。 傅擎岽此时此刻正体会着人生来最美的一次体会,但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一次的逼迫,将会是他跟白筱榆之后渐行渐远的契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擎岽带着汗水的俊美面孔看不出喜怒,侧头看向白筱榆,他声音略带沙哑的道,“死了?” 白筱榆不语,她的一头海藻般栗色长发,散落一床,完全遮住了她的脸。 傅擎岽喉结微动,诱惑性的道,“你让我爽了,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办到,你去把我手机拿过来,我叫他们放人。” 本以为说完这句话之后,白筱榆就算再倔,也一定会爬起来拿手机,但是傅擎岽失算了,因为白筱榆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没动,傅擎岽皱眉,忍不住撑起半面身子,伸手去拍白筱榆的脸,动的只有挡在白筱榆脸上的头发,白筱榆却仍旧一动没动。 莫名的,傅擎岽心底咯噔一下,他整个人侧坐起来,伸手去扳白筱榆的双肩,将她翻过来,白筱榆惨白的小脸露了出来,许是蒙在被单上太久,她满脸都是汗,紧闭的黑色睫毛就像是细密的锁头,锁住了她心灵的窗口。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皱起眉头,拍着她的脸道,“白筱榆!” 她没反应。 傅擎岽加重了力气,出声道,“白筱榆!” 白筱榆始终没有回应,傅擎岽这时候才有些后怕,他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呼吸清浅,但还有,再去探她的手腕,脉搏也是正常的。 傅擎岽眉头紧蹙,正诧异这算是什么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看到白筱榆之前趴过的地方,那里竟是阴湿了一大片,难道那都是她的眼泪吗? 想到此处,不知道为什么,傅擎岽竟然心底猛地一痛,他低头看着怀中的白筱榆,她如瓷娃娃一般安静,不睁眼睛也不说话,就像是死了一样。 第七章 他不爱,也不准别人碰 白筱榆小的时候,曾经生过很大的一场病,那场病差点要了她的命,也给她留下了沉重的阴影,每当难过或者难受到极处的时候,她总是会做梦回到那个时刻,就像是现在这般。 她一场梦回到了儿时,却不想现实中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在这段时间中,傅擎岽做了很多事情,都是她不知道的。 缓缓睁开眼睛,白筱榆入眼看到的是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棚顶,第一眼,她觉得陌生,但是这陌生中却又带着异样的熟悉,不大的开门声让白筱榆侧头看去,推门而入的是穿着一身休闲服的傅擎岽,白筱榆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傅擎岽的主卧。 傅擎岽看着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白筱榆,她脸色依旧苍白,大大的眼睛中并没有明显的情绪,他迈步走过去,面色淡淡的道,“醒了?” 白筱榆扫了眼傅擎岽之后,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她什么都不说,就像是从未看到他一般。 傅擎岽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筱榆,见她如此,他心里面没有预想的生气,反倒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就是应该有这样的反应。 薄唇轻启,傅擎岽出声道,“吃东西吗?” 白筱榆眼睛看着别处,红唇轻启,不答反问道,“人放了吗?” 傅擎岽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沉默数秒,他才冰冷着声音道,“放了,我说话算话,你让我高兴了,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白筱榆面无表情,只是喉咙处稍微上下滚动,沉默半晌,她伸手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努力的撑起身子,这一动才知道,浑身上下如被人拆皮剥骨再重新组装了一般,酸疼的难受。 微微皱眉,白筱榆一声不吭,径自下床,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开口道,“去哪儿?” 白筱榆不语,她身上穿着一件傅擎岽的宽大白色t恤,长及腿部,赤着两条修长的美腿,她下了地之后,踩在长毛的地毯上,迈步就要往前走。 傅擎岽是忍了白筱榆半晌的,见她如此,他终究是没忍住,皱起眉头,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给拖了回来。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已经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不高兴,看着白筱榆,他皱眉道,“去哪儿?” 白筱榆被傅擎岽拽着,一动不能动,她本就浑身无力,此时更是疲于应对,红唇轻启,她出声道,“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道,“看郑策。” 傅擎岽咻的眯起眼睛,她倒是真够狠的啊,当着他的面说要去看一个其他的男人,她当他死的是不是?! 白筱榆往回抽手,轻轻皱眉道,“放手。” 傅擎岽什么脾气,本来想对白筱榆温柔一点的,但是她自己不识抬举,手臂一挥,白筱榆整个人就被傅擎岽甩到了床上,她侧身伏在被子上面,栗色的长发散落开来。 傅擎岽站在床边,沉声道,“哪儿他妈都别去了,我看我真是给你惯得,想死是吧?!” 白筱榆安静了几秒,随即撑着手臂起了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她也不看傅擎岽,只是淡淡道,“我跟你什么关系?” 傅擎岽皱眉,似是没懂白筱榆为何这么问。 正在他径自狐疑的时候,白筱榆侧过头来,抬眼看着傅擎岽问道,“我是你什么人?我去见郑策,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傅擎岽的眉头,随着白筱榆的话,越皱越紧,面对她一副咄咄逼人和兴师问罪的样子,傅擎岽心底的火气一下子被冲了出来,脑袋一热,他出声道,“我傅擎岽睡过的女人,就算我不喜欢,也绝对不准她去惦记别的男人!” 白筱榆闻言,冷笑一声,出声道,“笑话,你觉得你睡了我,我还觉得是我睡了你呢!” 傅擎岽没想到白筱榆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一口气顶在喉咙,他愣是没有马上说出话来。 白筱榆趁着这个功夫站起身来,迈步就往前走。 傅擎岽没有拉住她,只是沉声道,“站住。” 白筱榆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傅擎岽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把那臭小子的家人救出来,难道你是记吃不记打?还是你受折磨没够,还想再来一次?” 白筱榆闻言,脸色煞白,只可惜傅擎岽看不到,他只听到她的声音,“等我去医院看完他,你爱怎样就怎样。” 傅擎岽转过头来,看着白筱榆的背影道,“哈,你还真是会顺杆往下爬啊,照你这么说,你要不要先把帐付了,然后再出去找他啊?!” 傅擎岽此时已经快要气炸了,虽然这话头是他挑起来的,但是他现在却非常生白筱榆的气。 白筱榆的后背绷得僵直,她不回头,却能从垂在身侧的紧握双拳,看出她此时此刻的愤怒。 傅擎岽也气的不轻,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沉默十几秒有余,最后还是白筱榆先开的口,她转回身,看着傅擎岽,面无表情的道,“我现在这样,你还要吗?” 傅擎岽挑眉,白筱榆继续道,“如果你还要,就尽快。” 傅擎岽的愤怒值被刷新到极限,许是怒急了,他反倒平静了。 看着白筱榆,傅擎岽薄唇轻启,意外的道,“看你这样子,我现在还真是没什么胃口。” 白筱榆不懂傅擎岽的意思,直到他开口道,“去穿衣服。” 白筱榆从傅擎岽脸上,一丝一毫的异样都看不出,缓缓转过身,确定傅擎岽不会玩什么花样之后,她这才出了他的房间,回去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换完衣服出来之后,白筱榆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傅擎岽,他也换了一身衣服,见她出来,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白筱榆眉头轻蹙,没有说话。 两人一路无言的来到楼下,既然傅擎岽已经跟着白筱榆出了门,自然就是要同她一起去医院的,白筱榆也不多做无谓的挣扎,直接打开车门上了车。 白筱榆在系安全带的时候,傅擎岽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略微蹙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很快的接通,白筱榆只听他道,“妈。” 手机中隐约传来秦欢的声音,傅擎岽道,“恩,在我身边呢,好多了。” 白筱榆知道秦欢一定是在问她了,但却不知道在问什么。 傅擎岽用手捂住话筒,然后一边把手机递给白筱榆,一边道,“我妈。” 他眼中露出警告的神情,白筱榆接过手机,喂了一声。 手机里面传来秦欢的声音,“筱榆啊。” 白筱榆闻声,只能打起精神头,笑着道,“伯母,您好。” 秦欢道,“筱榆,擎岽说你之前在宴会上,突然身体不舒服,他送你回去,你就晕倒了,现在怎么样了啊?” 白筱榆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傅擎岽,他径自开车,目不斜视。 牵强的扯起唇角,白筱榆出声回道,“恩,伯母,已经好多了,您不要担心。” 秦欢道,“我说要去看你,擎岽非不让,我也怕打扰你休息,现在你好了,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家里玩。” 白筱榆点头道,“好,我一定过去看您。” 傅擎岽接过手机,贴在耳边道,“她没事,你不用担心,等我有时间就带她回家了,恩,我现在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回去再聊。” 挂断手机,傅擎岽专心开车。 车子听到医院的停车场,白筱榆下车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傅擎岽锁上车子之后,紧随其后,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傅擎岽不冷不热的道,“你这么着急来见郑策,是怕他死还是怕他伤啊?” 白筱榆淡淡的回道,“他是个普通人,哪怕是受伤,也会疼的。” 傅擎岽不爽,他开口道,“难道我们就是钢铁水泥做的?” 白筱榆不回答,但是眼中的冷漠已经说明了一切。 电梯直接上到郑策所在的楼层,白筱榆去外科医室找他,却被告知,郑策正在住院疗养,白筱榆想到那日她离开之前,郑策整个人都已经快要昏厥了,傅擎岽下手还真是狠,如果他不是存心要留下郑策一条命的话,怕是郑策还真的活不下来。 白筱榆来到郑策所住的病房,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手推开房门,却没想到在病房中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女孩子年纪跟她相仿,同是穿着病号服,却坐在郑策的病床旁边,手中拿着一枚剥好的荔枝,正要往郑策口中送。 床上的郑策一身蓝白条病号服,本来俊逸的脸,此时青肿一片,右眼角都封住了,乍一看还有些可怖,他显然没想到白筱榆会在这时候进来,还伸手去推着女孩子的手腕。 白筱榆进来之后就是一愣,郑策和那女孩子同时望向她,三人俱是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郑策才出声道,“筱榆……” 白筱榆顿了一下之后,这才出声道,“我过来看看你。” “她是谁?” 身穿病号服的女孩子看着白筱榆,话却是对着郑策在说。 郑策先是对白筱榆道,“这是钟嘉欣。” 第八章 女朋友 钟嘉欣,香港四大家族之一的钟家之女,上次就是郑策给她做的手术,手术途中失误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过后来听说她不追究,钟家这才饶了郑策。 她,怎么会在郑策的房间?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俗称本能,白筱榆知道这个钟嘉欣对郑策,一定非比寻常。 “你好,我叫白筱榆。” 不待郑策介绍,白筱榆就径自开口。 钟嘉欣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转过头去,重新拿起切好的水果,想要喂郑策吃东西。 郑策下意识的看向白筱榆,然后用手去挡,低声道,“我自己来。” 钟嘉欣嘟着嘴道,“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别让我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把你伤成这样,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他!” 郑策低声道,“行了,你先回你自己的病房去吧。” 钟嘉欣皱眉道,“干嘛?我在这里很碍你的眼吗?!” 郑策低声道,“不是,你一会儿也要打针的,快点回去吧。” 钟嘉欣侧头看向白筱榆,眼睛微抬,开口道,“我在这里,妨碍你跟郑策说话吗?” 看她这幅天生的倨傲样子,白筱榆心底不悦,但是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红唇轻启,她出声回道,“不妨碍,我就是过来看看他。” 钟嘉欣闻言,重新看向郑策,出声道,“听到了吧,人家都不在意,你还赶我走干什么?” 郑策不知道该怎么说钟嘉欣,也确实管不了她,他只能看向白筱榆,出声道,“坐吧。” 白筱榆在钟嘉欣有意无意的打量之下,哪里还坐的下去,她只能道,“都还好吗?” 郑策跟白筱榆视线相对,知道白筱榆的言外之意,是问他家里面人的状况,点点头,他出声回道,“都好。” 白筱榆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开口道,“这就好。” 郑策一天一夜没有见到白筱榆,只觉得她整个人好像都瘦了一圈似的,想要开口问她这段时间中,都发生了什么,但是碍于钟嘉欣在场,他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钟嘉欣的目光不停的在两人脸上徘徊,见他们两人,一个欲言又止,一个欲语还休,她就气不打一出来,皱起眉头,她出声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我是外人吗?” 白筱榆不语,郑策则看着钟嘉欣道,“你先回去好不好?” 钟嘉欣猛地从床边的座位站起身,皱眉看着郑策道,“喂,郑策,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差点在手术台上害死我,我有没有怪过你一句?我家里面要让你身败名裂,滚出医院,是我求我爸爸,是我求他放过你的,我有没有跟你抱怨过一句?现在好了,你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你当我是死的吗?!” 钟嘉欣气的浑身发抖,眼睛通红,郑策皱眉道,“你别发这么大的脾气,小心心脏。” 钟嘉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上次也是因为这个才住进的医院,郑策是她的主治医生,自然很是了解。 钟嘉欣厉声道,“不要你管,我死了才好,眼不见心不烦!” 郑策眉头紧锁,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劝慰。 白筱榆看在眼中,她什么都没说,在原地站了数秒,这才红唇轻启,开口道,“知道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白筱榆转身就走。 “筱榆……” 郑策着急,掀开床上的被子就要下床。 “你干什么去?!” 钟嘉欣冲上前来,挡住郑策的去路。 白筱榆动作很快,几步就出了病房,然后大步往走廊的一端走去。 傅擎岽不知何时从哪里跟了上来,见白筱榆面无表情着一张脸,他带着几分讥讽的道,“怎么了?被他的豪门女朋友气出来的?” 白筱榆不语,傅擎岽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出声道,“不服气的话跟我说一句,我带你回去找他们,我们家可比钟家有钱的多。” 白筱榆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傅擎岽也跟着她停下,白筱榆冷眼看着傅擎岽,出声道,“你早就知道?” 傅擎岽一脸无辜的道,“我知道什么了?” 白筱榆绝美的脸上,像是罩了一层寒冰,浑身也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她出声道,“你早就知道钟嘉欣喜欢郑策,今天也是故意跟过来看笑话的是吧?” 傅擎岽望着白筱榆眼底的怒火,他无所谓的道,“怕是我现在说不知道,你也不会相信,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白筱榆气的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她转身就走。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的后背道,“白筱榆,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跟一个正常人谈恋爱,你只会让他变得更糟,拖他入泥潭。” 白筱榆头都没有回,很快的穿过走廊,消失在尽头的拐角。 傅擎岽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紧接着,他转过身,重新走向郑策的病房。 病房中,钟嘉欣磨着郑策,非要亲手喂他吃东西,郑策拗不过,只能顺势借着钟嘉欣的手,吃了一个荔枝。 傅擎岽也不敲门,直接进来,郑策跟钟嘉欣同时朝着门口处看来,前者眼中明显的闪过一抹恐慌,后者则是惊艳。 几秒之后,钟嘉欣才侧头对郑策道,“你朋友?” 郑策脸色白的不大正常,抿着唇瓣,一个字都不说。 傅擎岽出声道,“才知道你住院的事,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这屋里面还有人,我没打扰你们吧?” 郑策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擎岽,一言不发。 钟嘉欣笑着道,“不打扰,不打扰,快进来坐吧。” 傅擎岽迈步走进来,看了眼钟嘉欣,然后对郑策道,“女朋友?” 郑策脸色陡然一白,钟嘉欣则一脸的小模样,眼巴巴的望着郑策。 郑策不说话,钟嘉欣皱眉敲了一下他的腿,然后道,“说话啊,哑巴了?” 傅擎岽对钟嘉欣微笑,出声道,“有你在,他都不好意思跟我说话,能不能麻烦你去茶水间倒两杯果汁来,正好我盘问他一下你们两个的事情。” 傅擎岽的笑,对于女人而言,是致命的吸引力,钟嘉欣只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二话没说,她起身就往外走。 病房中只剩下傅擎岽跟郑策两人,郑策喉结上下翻动,半晌才道,“你还来做什么?” 傅擎岽脸上的笑意早就敛去,看着郑策,他沉声道,“她是你女朋友?” 郑策蹙眉,沉声道,“傅擎岽,别以为你在香港就能一手遮天了,难道这里还没有王法了吗?!” 第九章 他的女人,惦记不起 傅擎岽冷眼看着病床之上的郑策,薄唇轻启,不带任何感情的道,“有没有王法,你自己心里不是最清楚的吗?” 郑策一口气哽在喉咙,当真是如卡了鱼刺一般,吞不下也吐不出。 傅擎岽径自道,“我早跟你说过,别打我的主意,是你自己不长记性,这次险些连累你的家人,好受了吧?” 郑策咬了下牙,然后沉声道,“傅擎岽,有本事你别拿我家人作威胁!” 傅擎岽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一声,然后道,“说得好像如果我不用你的家人威胁你,你跟我就能处在平等的位置了似的。” 傅擎岽言语的讽刺,和脸上赤.裸.裸的嘲笑,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戳在了郑策的心坎之上。 郑策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傅擎岽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睨着他,开口道,“这次是白筱榆求我,我才放你们全家一条生路,我劝你以后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连累了身边的人,还有,不是白筱榆每次用这种方式求我,我都会答应的,毕竟我身边也不缺女人,不是每时每刻都有这种需要的。” 傅擎岽说到后半面的时候,意味深长,语带轻佻,眼中闪过的某种亮光,也像是在眷恋着回忆的味道。 郑策一听,两只眼睛陡然瞪大,下意识的提高声音道,“傅擎岽,你说什么?!” 傅擎岽如愿的看到了郑策几近抓狂的模样,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回道,“怎么,白筱榆没有跟你说吗?我还以为刚才她进来,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呢。” 郑策放在外面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被单,恶狠狠地瞪着傅擎岽,他厉声道,“你到底对筱榆做了什么?!” 傅擎岽对郑策的恶劣态度不以为意,因为他兴趣上来的时候,就越发的喜欢捉弄对方,对方越是抓狂,他就越是高兴,也许这是一种病,但他早已经习惯,并且已经病入膏肓。 唇角扯起一抹十足玩味的笑容,傅擎岽看着郑策,满眼挑衅的道,“你别问我对她做了什么,是她眼巴巴的求着我,让我放了你们的,我能怎么办?她都主动献身了,难道我说我不要吗?” 郑策气的一把掀开被子,起身欲下床。 傅擎岽动作更快,他咻的站起身,一手卡在郑策的脖颈,活生生的将他按回了病床之上。 郑策的双手下意识的扣住傅擎岽的手臂,瞪大眼睛看着他,傅擎岽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寒,他按着郑策,郑策根本起不来。 卡着郑策脖颈的手背上,青筋隐现,傅擎岽看着郑策憋红的脸,他开口道,“别他妈一副急于拼死拼活的架势,你在敢触我逆鳞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这样的下场,说实话,我还真佩服你这种不长脑子的人,你以为凭你就能调查出我的底细?” 郑策只觉得肺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少,他双手紧紧地扣着傅擎岽的手臂,但却因为处在下方,根本用不上力气,他憋得双眼逐渐泛红,耳边也嗡嗡作响,但却清楚的听到傅擎岽的这句话。 确实,郑策这样一个身家清白,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是不可能会翻到傅擎岽在金三角的底细的,是傅擎岽故意叫人透露给郑策,让他知道个凤毛麟角,以为抓到了什么大把柄,所以急于在别人面前展露。 傅擎岽不过稍稍动一下手指,郑策就可以死上千万个来回,但他就是想要白筱榆认怂,或者说想让她知道,她跟他之间,是不平等的,她早晚都要哭着来求他。 现在他做到了。 在郑策几近翻白眼的时候,傅擎岽忽然抽回手,郑策大口大口的呼吸,傅擎岽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带着满满的嫌恶和鄙夷。 钟嘉欣买完饮料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病床上的郑策双手捂着喉咙,大口的呼吸,她美目圆瞪,愣了一下之后,赶紧冲进来,把袋子放到一边,然后伏在郑策身边道,“郑策,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郑策不停的咳嗽,钟嘉欣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下意识的看向傅擎岽,出声道,“他这是怎么了啊?”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回道,“发疯了吧。” 钟嘉欣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兀自出神的时候,郑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红着眼睛瞪着傅擎岽道,“你他妈不是人,把筱榆还给我!” 说着,他踉跄着站起身,直接朝着傅擎岽使劲儿。 钟嘉欣吓坏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晃神的功夫,郑策来到傅擎岽面前,傅擎岽微微皱眉,一抬手,轻而易举的扣住了郑策挥拳的手腕,然后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随即就是郑策痛不欲生的低吼。 傅擎岽皱眉甩开郑策的胳膊,郑策疼的整个人蹲下身去,钟嘉欣大惊失色,忙蹲下身子,扶着郑策,慌乱的道,“你,你怎么样……” 郑策疼的当时冷汗就下来了,钟嘉欣猛地抬起头,瞪着傅擎岽道,“你干什么?!” 傅擎岽垂目看着钟嘉欣,出声回道,“让他长点教训,不是谁的女人,都是他能惦记的起的。” 此话一出,钟嘉欣瞪大的眼睛中,瞳孔骤然紧缩。 郑策慢慢习惯了忍受这种疼痛,他站起身,还要跟傅擎岽较劲儿,钟嘉欣拦住他,皱眉道,“你干什么你,疯了吗?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郑策沉声道,“你走开,不管你的事!” 钟嘉欣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什么都不关我的事,你欠我一条命,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许你打架,听到了没有?!” 郑策用另一条没受伤的手臂,一把将钟嘉欣拨开,钟嘉欣踉跄两下之后,马上回来挡住他,就是不让郑策跟傅擎岽打架。 傅擎岽看在眼中,也知道钟嘉欣是真的喜欢郑策,不过就是这样,他才更加的嗤之以鼻。 薄唇轻启,傅擎岽看着郑策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离我的女人远一点,不然我再见你,要的就不是你的一只手了。” 说罢,不待郑策说些什么,傅擎岽迈步就往外面走去。 一路乘电梯下到楼下,傅擎岽俊美的脸上,始终带着一层生人勿近的寒意,他不是在生气郑策,而是在生气自己,本来他只是为了教训而教训,但是当时那句我的女人,你也惦记的起,一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惊讶了,白筱榆何时成了他的女人了? 第十章 回归 从医院出来,傅擎岽看到白筱榆已经坐在了车中的副驾上,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他拉开车门上车,白筱榆没说话,傅擎岽堵了一口气,自然也不会说话。 车子一路往回开去,路上,傅擎岽的手机响起,他戴上蓝牙耳机,出声道,“喂。” 白筱榆听不到手机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只能感觉到车上的气氛不是很对,果然,不多时,她就听到傅擎岽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去。” 摘掉耳机之后,傅擎岽在前方路口掉头,白筱榆心中的感觉不是很好,但却没有发问。 车子从中环一直往平顶山的方向开,最后停到了一栋豪华的欧式别墅前面,镂花的大门之内,佣人看到傅擎岽的车,打开大门,傅擎岽开车进去,车子停到别墅门前,他打开车门下车。 管家从别墅里面出来,见傅擎岽下车,赶紧迎上前道,“二少爷过来了啊。” 傅擎岽嗯了一声,然后道,“牧柯没在家?” 管家道,“我们少爷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二少爷如果找我们少爷的话,我这就进去打一个电话。” 傅擎岽道,“不用了,他私人飞机在家吧?” 管家点头,“恩,在后面停机坪呢。” 傅擎岽道,“行,我有急事要走,回头你跟他说一声就行。” 白筱榆在车里面坐着,只看到傅擎岽跟管家在说话,却听不到说些什么,眼看着傅擎岽转身朝她走过来,打开车门,出声道,“下车。” 白筱榆对上傅擎岽的视线,傅擎岽俊美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白筱榆顿了一下,这才迈步下车。 管家叫佣人开来一辆小型的游览车,上面除了司机的座位之外,还能坐两个人,傅擎岽和白筱榆迈步上车,管家出声道,“二少爷,您自己开,还是我叫飞行员过来?” 白筱榆眼中闪过一抹诧色,只听到傅擎岽道,“不用,我自己开。” 佣人开着游览车,载着傅擎岽和白筱榆往停机坪的地方开,路上,白筱榆终是忍不住,侧头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用泰文回了一句,“金三角。” 不知道是不是白筱榆太久没有被提及那个地方,亦或是太久没有人用泰文跟她讲话,她明显的一愣。 傅擎岽缓缓侧头,对上白筱榆的视线,用泰文道,“回去你本该待的地方,很诧异吗?” 白筱榆说不上心里面是什么感觉,几秒之后,她出声回道,“可是我的东西……” “有什么重要的,随后我会叫人给你带过来。” 白筱榆微张着唇瓣,说不上是欲言又止还是什么,傅擎岽眸子中闪过一抹什么,然后道,“怎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他指的自然是她心里面的人,而事实上,白筱榆只是单纯的对回去金三角的这个事情,一时间难以接受。 两年了,在没有再次遇到傅擎岽之前,白筱榆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去那个地方,那个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地方,没想到一旦离开之后,她会这般的不想要回去,因为那里已经没有她的亲人了。 傅擎岽把白筱榆眼中的深深失落,误以为是她舍不得郑策,心底窜起来一股无妄之火,他不由得沉声道,“红颜祸水,你留在这里,他才死得快。” 白筱榆下意识的微微皱眉,随即弄清楚傅擎岽是什么意思,她开口回道,“我是祸水,你还敢把我放在身边?” 傅擎岽嗤笑,“我早跟你说过,胭脂马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了的,就算你是祸水,也得配上一个可以为你冲冠一怒的君王,你觉得郑策算什么?” 白筱榆沉着一张绝美的脸,半晌才说了一句,“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你的自负害死。” 傅擎岽意味深长的冷笑,“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白筱榆已经学会了不直面忤逆傅擎岽的意思,因为他的冷血,再一次让她体会了那种死亡迫近的恐惧。 游览车到了停机坪,前面停着一架直升机,傅擎岽跟白筱榆迈步下车,佣人恭声道,“二少爷一路顺风。” 傅擎岽颔首,然后大步往直升机的方向走去,白筱榆跟在傅擎岽身后几步远,傅擎岽上了飞机之后,转头朝白筱榆伸过手,因为飞机跟地面的高度有一米多。 白筱榆看都没看傅擎岽一看,她两手分别扒着机舱门的两边,稍稍用力,身子就很轻的越了上来。 傅擎岽见状,眼中露出一抹模糊了嘲讽还是赞赏的笑意,转身进了驾驶舱。 飞机内有四个豪华的真皮座椅,白筱榆选择了一个距离傅擎岽最远的位置坐下,傅擎岽戴好飞行用的眼镜,然后缓缓启动飞机。 头顶的螺旋桨发出巨大的轰鸣之声,飞机缓缓升起,白筱榆看着下面的景物越来越小,她终于还是离开了这个她待了两年的地方,而她即将要回去的那个地方,她待了近二十年,有她的爸爸,弟弟,看似根深蒂固,但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什么都没有,自始至终,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到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白筱榆一直浑浑噩噩,等到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她的人已经从香港来到了金三角。 因为金三角是异常敏感的地带,这里政治,种族,宗教,所有一切可以分化的,都被分割的四分五裂,傅擎岽所驾的直升机一经在金三角的地界上出现,下面立马就有人开出了警告信号,白筱榆睡意全无,因为她知道下面的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军队,如果傅擎岽不马上给予解释的话,下面的人随时都可能朝上面开火。 傅擎岽戴着皮手套,把直升飞机升高,维持在一个下面不容易射击到的高度,就在两边焦灼的时候,只看到不远处的空中,并驾而来两架直升机,直升机的外面是全黑的金属材质,然后白色的特殊喷漆,赫然写着:satan的字样。 下面的人一看是satan的飞机,立马收起重型武器,放人。 在两架战斗直升机的护送至下,傅擎岽的直升机安全降落在自己的地盘。 这是一处圈地特别大的,类似于私人庄园的地方,白筱榆从飞机上面往下看的时候,能看到一条很宽的圆形护城河,里面围绕着一连片的别墅群,别墅后面是大片的高尔夫球场,随着飞机高度的下降,白筱榆又看到庄园里面五步一站的特种兵。 这里就是傅擎岽在金三角的住处,不,既然是到了金三角,他就不是傅擎岽,而是……satan。 第十一章 重新洗牌 直升机降落在庄园的停机坪上,下了飞机之后,白筱榆看到两边站着的都是拿着机关枪的大兵,不远处一辆白色的游览车开过来,车上坐着的人是左佑和阿元。 车子停到傅擎岽和白筱榆面前,左佑和阿元先后跟傅擎岽击拳,前者刚要跟傅擎岽说话,但是余光一瞥,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白筱榆,他微微皱眉,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两年前刺杀白筱榆的那个女人,他一脸诧异的看向傅擎岽。 傅擎岽稍稍侧头,瞥了眼白筱榆,然后开口道,“我们先走,叫人带她回别墅。” 左佑给身后站着的两个大兵使了个眼色,两个大兵迈步上前,只听得左佑用泰文道,“把那个女人送回别墅。” 两个大兵走到白筱榆面前,白筱榆什么都不说,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去,左佑看着白筱榆的背影,不多时,又叫了另外两个大兵跟过去。 傅擎岽道,“你还怕她跑了不成?” 左佑淡笑,然后意味深长的道,“两年前她是怎么跑的?” 傅擎岽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随即沉声道,“如果他能从我这里跑出去,我就跟她一个姓!” 左佑道,“你在哪儿逮到这女人的?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 傅擎岽道,“不提这个,说来话长,你电话里面跟我说什么?你说你发现了张志远的踪迹?” 左佑道,“两年前,我们去张志远家里面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带着老婆和儿子跑掉了,估计仓库那边的事情败露,有人通知他,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内鬼是谁,他这一消失就是两年,你就说他绝对不肯放弃金三角这边的天下,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最近可算是让我抓到这条老狐狸的尾巴了,你猜我在哪儿发现他的行踪了?” 傅擎岽道,“这段时间,我不在金三角,最大的事情不就是彭显文那个老头子娶新老婆嘛,难道……” 傅擎岽抬眼看向左佑,左佑似笑非笑的道,“你猜对了,我竟然在彭家的喜宴上面,看到了张志远!” 傅擎岽先是皱眉,随即舒展眉头,嗤笑开来。 左佑道,“张志远这个老狐狸,当年我们跟彭家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就暗地里掺上一脚,炸了我们的仓库,让我们损失惨重,还想把事情推到彭家身上,结果事情败露,怕我们对付他,结果来了个一走了之,现在这么高调的回来,我看他一定是找好了靠山的!” 傅擎岽道,“当初彭家已经快要不行,如果不是怕我们扩张太快,吃掉了咽不掉,我也不会跟彭家做一个暂时休战的合约。” 左佑道,“当初彭家答应拿出手中百分之四十的土地给我们耕种罂粟,我们两年不犯扰,现在眼看着两年之约期满,张志远出现在彭家的喜宴上,我不认为这个是巧合。” 傅擎岽冷笑,“这不仅不是巧合,而是彭张两家联手,给我们来了一个下马威呢。” 左佑道,“彭显文这个老东西,拿出四成的土地给我们,本来就憋了不少的气,这两年养精蓄锐,再加上张志远这么个老狐狸,不好对付。” 傅擎岽道,“这两年他们都在养精蓄锐,我们不也在韬光养晦嘛,想要开战,好,我就好好陪他们玩一玩,看看金三角之后的霸主,到底姓什么!” 左佑勾起唇角,帅气的脸上露出自信张狂的笑容,他伸手绕过傅擎岽的脖颈,出声道,“我跟阿元都等你这句话呢,我们兄弟几个好好大干一番!” 傅擎岽勾唇淡笑,俊美的脸上是邪佞霸气的笑容,他侧头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元,然后道,“我走了这么久,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闷葫芦!” 阿元酷酷的,抬眼看着傅擎岽道,“你准备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傅擎岽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啊的疑问了一声。 阿元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准备怎么处置?” 傅擎岽脸上的笑意微敛,身边的左佑也看向他。 傅擎岽抿着好看的唇瓣,没有马上回答。 左佑出声道,“要不交给戒法堂吧,让海蓝去审,你还清闲了。” 进了戒法堂的人,有几个是活着出来的? 就算是大男人都要脱一层皮,就更别说是个女人,傅擎岽脑海中下意识的勾勒出白筱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样子,他开口道,“不用。” 左佑挑眉道,“干嘛?你留着她还有用?” 傅擎岽道,“我发现她还有不少的用,现在还不是时候。” 左佑道,“你发现什么了?” 傅擎岽道,“到时候告诉你。” 说罢,他迈步往前走去,左佑跟阿元一脸迷茫的对视。 白筱榆被四个端着机关枪的大兵押到了豪华的主栋别墅前面,白筱榆对这些有着欧式风格,但却融入了中东风情的建筑,早就见过不怪,她迈步上了台阶,进入别墅。 别墅里面就没有了士兵的守卫,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看样子,并不像是本地人,果然,她走至白筱榆面前,试探性的用中文道,“小姐是少爷的朋友?” 她说的是中文。 白筱榆迟疑片刻,随即点头。 女人笑着道,“啊,真好,我看小姐的样子,就像是中国人,您是跟少爷过来玩的吗?” 白筱榆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她不是傅擎岽的朋友,只是被他软禁到这里的人。 沉默半晌,她出声道,“我怎么称呼您?” 女人笑着道,“哎,别您您的,小姐叫我韩嫂就行。” 白筱榆点头,“韩嫂,你好。” 韩嫂道,“小姐怎么称呼?” 白筱榆道,“我姓白,你叫我筱榆就行。” 韩嫂笑着道,“原来是白小姐,白小姐里面请,少爷每次回来都很忙,估计这会儿还在外面,我先给您准备一些水果和点心。” 白筱榆想都没想过,她进入别墅之后会是这样的一番情况,她以为里面就像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牢笼,没有人说话,她会被长期的监禁起来,等待她的是傅擎岽的指令,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招待,让她恍惚自己不是阶下囚,而真的是一个过来玩的客人。 第十二章 同一屋檐下 韩嫂给白筱榆准备了好多时令水果还有点心,白筱榆坐在客厅的皇室沙发上,韩嫂坐在一边,微笑着道,“这边好久没有过来少爷的朋友了,尤其是香港那边来的,白小姐这次能在这边玩多久啊?” 这个,白筱榆还真不好说,待多久,那要看傅擎岽了。 正在她迟疑的时候,只听到门口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好听男声道,“玩个一年半载的,反正也不着急。” 白筱榆和韩嫂闻声看去,出现在门口的是傅擎岽,他身后还跟着左佑和阿元。 韩嫂站起身,笑着道,“少爷回来了啊,我还跟白小姐说呢,您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傅擎岽一边走过来,一边道,“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不着急处理。” 走到沙发前面,傅擎岽睨着坐在上面的白筱榆,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出声道,“白小姐,在这边待得还习惯吗?” 白筱榆知道傅擎岽是在揶揄她,她不动声色的回道,“多得多亏了二少爷的招待了。” 傅擎岽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促狭,脸上的笑容变大,他出声回道,“那好,你就安心的在这边待着,有什么需要就找韩嫂。” 说罢,傅擎岽在沙发上坐下,左佑在傅擎岽身边落座,阿元坐在对面。 韩嫂淡笑着道,“你们坐着,我去给你们泡茶。” 韩嫂走后,傅擎岽这才看向白筱榆,出声道,“你这客人的身份倒是当的挺好的嘛。” 白筱榆道,“你想让我充当什么样的身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嘛。” 傅擎岽道,“韩嫂一个人在这边挺无聊的,你就算是借了她的光,权当陪她了。”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回道,“看来我在这边的生活,好真是要‘仰仗’韩嫂了啊。” 傅擎岽跟白筱榆旁若无人的对话,倒是让左佑跟阿元心中颇为诧异,怎么傅擎岽这次回去香港,时间不长,性子倒是变了不少,从前谁见过傅擎岽如此耐性的跟一个女人在这里磨嘴皮子啊。 关键,这个女人还是白筱榆,两年前差点要了傅擎岽命的女人。 韩嫂从偏厅端着托盘走过来,傅擎岽和白筱榆不再说什么。 白筱榆起身来到韩嫂面前,想要帮她端东西,韩嫂忙道,“白小姐,可不用您帮忙,您坐着就好。” 傅擎岽见状,他出声道,“韩嫂,没关系,你有什么事情,就让她帮忙好了。” 韩嫂道,“这怎么行,白小姐是客人。” 傅擎岽扫了眼白筱榆,白筱榆跟他对视,她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嘲讽。 韩嫂把泡好的茶分别端给几人,然后道,“晚上怎么安排白小姐的住处?是住在后面的别墅吗?” 傅擎岽在这边的住处非常大,是一个占地几百亩的别墅群,平时这栋别墅只有傅擎岽一个人住,像是左佑跟阿元,都住在两边的附属别墅,然后如果有客人到访,都是往后院挪。 韩嫂第一次见白筱榆,不知道白筱榆跟傅擎岽到底熟络到何种程度,所以这才出声询问。 傅擎岽闻言,淡淡道,“就住这里吧,这边不是也有客房嘛。” 此话一出,白筱榆倒是面无表情,韩嫂,左佑和阿元脸上俱是露出一丝诧色,傅擎岽的这栋别墅中,还从来没有长期的留宿过任何女人。 愣了一下之后,韩嫂这才点头道,“哦,好,我一会儿就叫人把楼上的客房收拾一下。” 白筱榆礼貌的颔首,“麻烦韩嫂。” 韩嫂笑眯眯的道,“白小姐人真好,您多在这边玩一阵子,我也好有个说话的人了。” 几个人喝了会儿茶,傅擎岽就起身往楼上走,左佑跟阿元转身出去,白筱榆见状,也只能跟着傅擎岽一起上楼。 傅擎岽前脚刚迈上了二楼,就听到身后传来白筱榆的声音,“你准备让我在这里待多久?” 傅擎岽转回身,白筱榆站在他身后五格之外的台阶上,他低头看着她仰起的脸,几秒之后,薄唇轻启,出声道,“你忘了我们的一年之约了吗?” 白筱榆微微蹙眉,出声回道,“你这么大老远的带我回来,难道就只想让我给你当一年的假女朋友?” 傅擎岽面无表情着一张俊美的面孔,开口道,“你说你是彭家派来的人,那你就帮我扳倒彭家,我放你自由。” 白筱榆眉目微瞪,她皱眉道,“我怎么帮你扳倒彭家?难道你让我当面指正彭家的人不成?” 傅擎岽道,“你放心,我不需要你露面,你只要在背后帮我一把就行。” 白筱榆心中本能的警铃大作,但是单从傅擎岽表面的话来看,又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傅擎岽看出白筱榆是在算计,他出声道,“这里是金三角,我劝你最好不要想什么花招,如果你落到别人手上,我保证你会生不如死。” 这点倒不是傅擎岽吓唬她,白筱榆自己心里面清楚,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果没有了庇护,那么就是把自己随时置身在枪林弹雨之中,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脑子在飞快的算计,白筱榆抬眼对傅擎岽道,“好,那你要我怎么做?” 傅擎岽淡淡道,“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跟你说。”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白筱榆站在实木打造的台阶之上,偌大的华丽空间中,她却找不到一点自己的归属感,这里是金三角,却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韩嫂特意替白筱榆选了一个最靠近傅擎岽主卧的客卧,白筱榆搬进去之后的三个小时,就有佣人送来了全套的衣服,都是她的尺码,说是傅擎岽吩咐准备的。 佣人走后,白筱榆一个人来到房间的窗户边,前面的窗户是正对着前院,外面能看得到三五而立的扛枪打兵,如果想从这里出去,怕是除非那些人都瞎掉了。 白筱榆转身来到浴室,浴室也有一闪不大的窗户,很高,她要站在浴缸的边缘,才能勉强的看到外面。 这面窗户对的就是别墅的后院,放眼望去,假山池沼,应有尽有,端的是皇家园林一般。 白筱榆小心翼翼的看着,但是却没有发现看守的人,她很怕不知道哪里就安有摄像头,所以不敢太久的观察,只能从浴缸边缘跳下来。 双脚刚一落地,白筱榆就听到外面传来门铃的响声,她走出去开门,发现门前站着的人是韩嫂。 “韩嫂,有什么事吗?” 韩嫂淡笑着道,“白小姐,怕你无聊,所以特地来问问你,要不要我带你在家里面转几圈?” 第十三章 回到弱肉强食的世界 白筱榆本想说不用,但是话到嘴边,她灵机一动,淡笑着道,“好,那我收拾一下,麻烦韩嫂等一下。” 白筱榆进门换了一身衣服,毕竟金三角这边的温度比香港要高很多,她在这边都要穿更少。 之前佣人给她拿来了许多衣服,白筱榆找了一身牛仔短裤和黑色背心,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纱质衬衫,把长发梳成马尾,然后开门跟韩嫂一起出去。 傅擎岽这边的住处大的离谱,也难怪韩嫂会说带她在家里面转一转。 两人出了主栋别墅之后,韩嫂就出声道,“这前面一共是三栋别墅,少爷住在刚才我们出来的这栋,两边分别是左佑少爷和阿元的住处,等到后院你看到的其他别墅群,那才是客人们住的。” 两人说话间就来到了外面停放的一辆白色观光车前,上车之后,韩嫂一边开车一边给白筱榆做着介绍。 白筱榆面上是在跟韩嫂聊天,但内地里却在看着别墅周边的守卫情况,记下哪里有人把守,这一路开车来到后院,置身在偌大的精致园林之中,哪怕是白筱榆这种出身富足的人,都不禁咂舌傅擎岽在这边的皇帝生活。 张家从沙坤那一辈开始,就是金三角的霸主,到了张志远的时候,虽说没有沙坤在的时候那般鼎盛,但好歹也是三足鼎立中的一只,白筱榆也偶尔去张志远的地方跟他商量事情,张志远住的地方已经很像是行宫了,但是在傅擎岽的别墅群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观光车一路往前开,速度不快,途中有韩嫂给白筱榆仔细的做着解释,哪边是休闲的场所,哪边又是锻炼的场所。 白筱榆在后院这边没有看到把守,也没有发现暗卫,她不着痕迹的道,“是不是能进了这边的大门,里面就不需要守卫看守了啊?” 韩嫂淡笑着回道,“不是,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前面的格斗场呢。” 白筱榆美目微挑,没有马上提出疑问。 韩嫂开车带着白筱榆一路向前,占地千尺的大院之中,在开了十几分钟之后,耳边隐约传来格斗的声音,白筱榆闻声望去,只见前面十几米之外,人头攒动。 光观车开过去,韩嫂把车停好,出声道,“看白小姐这么文静的人,也不知道喜不喜欢这些。” 白筱榆看着前面两米多高的台子之上,搭建了一个长宽各有四五米左右的正方形格斗场。 此时场下围绕着不下百人的大兵,他们穿着迷彩的军裤,上身不是黑色的背心,就是赤着胸膛,露在外面的的皮肤,都是健康的小麦色,肌理分明的肌肉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散发着蜜色的光彩。 台上有两个大兵正在赤身肉搏,他们手上都戴着拳击手套,每挥出去的一拳,都像是划破了空气,呼啸着风声,直击对方的软肋。 台下的众人都在为上面的人摇旗呐喊,整个擂台的气氛都变得如火如荼。 韩嫂跟白筱榆站在最外围,望着台上的战况,韩嫂一脸早就习以为常的表情道,“他们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聚在这里打打比赛,这是少爷允许的,锻炼技能不说,打赢了还有奖金可以拿。” 白筱榆不是诧异这种方式,以前在张志远身边,她也见惯了这些事,说白了跟赏金格斗手是一个意思,只是她没有想到,单单傅擎岽家里面就养了这么多身手好的大兵,看他们的架势,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跟金三角本土的军队还不一样,更像是雇佣军。 正想着,台上的结果已见分晓,只见一个染着黄发的外国大兵,一拳击打在对手的前额骨上,前额骨是软肋,对方闷哼一声,堪堪往后退了两步,外国大兵就是趁着这个当口,栖身上前,扣住对方的肩膀,然后右腿膝盖不停的往上顶,不过四五下,就解决了对方。 伴随着台下的一众欢呼声,一名类似裁判的大兵上场拉起外国大兵的手,然后用英文说他胜利了。 他们有一个很详尽的晋级名单,每打赢一场比赛,都会得到相应的分数,然后靠分数的多少,来算积分的排名先后。 韩嫂说这个办法是阿元想出来的,阿元靠这个方式来提升大家的格斗技巧,当然了,赏金也是异常的丰厚,他们每天打一个小时,每周决出周冠军,然后有月冠军和年冠军,年冠军可以跟阿元打。 白筱榆对那个少言寡语的阿元,意外的印象深刻,她开口道,“阿元是他们中最厉害的吗?” 韩嫂道,“其实我也没见过阿元出手,不过倒是听说阿元能跟少爷过招,应该是很厉害的吧。” 白筱榆跟傅擎岽打过不是一次两次,说实话,她的能力对付两个大男人都不是问题,但她在傅擎岽面前,就像是一个幼稚园的孩子想要去打败一个成年人,看着都可笑。 红唇轻抿,白筱榆心中又多了一个计较。 台下起哄的人很多,台上的比赛也没有停止,刚刚打赢比赛的人,被人在积分榜单上添加了分数,他脸上的汗水跟唇角的血迹,与那偌大积分榜上的排名,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白筱榆在台下看着,忽然有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曾离开过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里是她的家,逃不出这里,是她的命,兜兜转转,她过了两年隐姓埋名的日子,却终究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看了十几分钟之后,白筱榆就忍不住对韩嫂说,“韩嫂,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这里的空气中都飘荡着暴力的因子,她不喜欢。 韩嫂淡笑着道,“白小姐这么温柔的人,看不惯这样的比赛吧?” 白筱榆但笑不语,心中却在感概,她是看多了这样的比赛,麻木了,不想再看了。 韩嫂开着车,带着白筱榆溜达了好几个小时,才算是把这片别墅区看了个遍。 再回去主栋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韩嫂说要准备晚餐,叫白筱榆去楼上休息,白筱榆闲来无事,也想跟韩嫂这边打听出更多的消息,索性就说跟她一起准备晚餐。 韩嫂喜欢白筱榆,也想跟她说国语,所以也乐的让她帮忙。 两人系着围裙,跟几名本地的女佣一起在厨房中准备食材,傅擎岽和左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佣人给两人倒茶,傅擎岽下意识的道,“白小姐呢?” 佣人道,“白小姐跟韩嫂在厨房准备晚餐。” 傅擎岽闻言,不由得眉头微挑。 左佑也打趣道,“她做饭,她不会是预谋着给我们下药,想要毒死我们吧?” 第十四章 蛊惑 傅擎岽迈步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厨房中,白筱榆正跟着韩嫂学做面食,她身上系着围裙,站在面板前面,一脸的认真。 傅擎岽站在门口看着,从他的角度,他能看到白筱榆的大半张侧脸,她长得好看,这点毋庸置疑,他见过她的许多模样,却从未见过她这般认真的神情。 有佣人回头看到傅擎岽在门口,恭声叫道,“少爷。” 白筱榆回头看去,对上傅擎岽的视线,她下意识的别开目光。 韩嫂笑着道,“少爷回来了啊,我这正跟白小姐给您做晚餐呢,白小姐说想自己动手,就跟着我们一起过来了。” 傅擎岽走到白筱榆身边,见她手边摆着几只并不那么专业的烧麦,他出声道,“这东西能吃吗?” 白筱榆微垂着视线,因为有人在,她只能低声回道,“馅是韩嫂做的,丑怎么了?” 傅擎岽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形色味俱全吗?看到你这东西,我都不想吃了。” 韩嫂淡笑着道,“白小姐很努力地,少爷就别欺负白小姐了。” 白筱榆低声道,“他不吃我吃,我自己包的,我都吃完。” 傅擎岽听到白筱榆的低声叨咕,莫名的,自己都说不上为什么,他不生气,反而是有一丝丝开心。 “你们忙吧,我出去了。” 撂下一句话之后,傅擎岽转身离开。 晚上开饭的时候,傅擎岽坐在主位,左佑跟阿元习惯性的分作在他下手边的两个位置。 韩嫂给白筱榆在饭桌上添了一个位置,白筱榆却有些尴尬,说不用了。 傅擎岽不着痕迹的道,“坐吧。” 韩嫂给白筱榆添置新的碗筷,然后淡笑着道,“也不知道白小姐喜欢吃什么,做的菜都是少爷的口味。” 白筱榆淡笑着道,“不用麻烦韩嫂,我都可以。” 韩嫂不上桌吃饭,饭桌上就只有白筱榆和傅擎岽四人,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不语,白筱榆用筷子夹起自己面前的烧麦,这一盘都是她自己包的,长得不好看。 傅擎岽那边有韩嫂包好的烧麦,可他却伸长筷子夹了白筱榆面前的,白筱榆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傅擎岽也不看她,跟没这事儿似的。 吃完饭后,左佑跟阿元离开,白筱榆则从后门出去,到后院去溜达。 白天来的时候,后院中的大兵都堆在一起打比赛,此时则隔着几米就派一人守卫,院子中有路灯,白色的灯光把偌大的庭院,照的犹如白昼。 白筱榆闲来无事,就随便的逛着,在外面溜达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她这才回去主栋别墅。 此时别墅中异常安静,连走动的佣人都看不到,白筱榆一路来到二楼,本想直接回去自己的房间,但是在路径傅擎岽房间的时候,她看到他的房间门没有关。 出于人的本能,白筱榆侧头往里面看去,这一看不好,她整个人如被蛊惑般的停在原地。 房门的正对面的三五米处,就是一闪欧式的双扇玻璃窗,白色的格子样式,此时被推开,傅擎岽是刚洗完澡出来,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赤着精壮的后背,此时正背对着白筱榆,站在窗户前面,夜风轻轻地撩起他微湿的发丝,加之窗外那一轮大到像是触手可及的明月,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画一般的美好。 白筱榆愣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擎岽,他就如画中那最美的一抹风景,有他在,画面就变得奇异的蛊惑起来。 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只见傅擎岽缓缓侧头,对上门口处白筱榆的视线,白筱榆不是第一次看傅擎岽的脸,也不是第一次觉得他长得妖孽,但却是第一次,被他的表情,弄得心底一颤。 傅擎岽平时都太过凌厉,身上散发着疏离的冷漠,而此时此刻,许是不知道白筱榆站在门外的缘故,他回头的时候,俊美的脸上没有刻意的面具,有的只是令人心惊的美。 白筱榆想要移开视线,但身体不受控制,直到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道,“看什么?” 白筱榆心脏跳漏了一拍,眼神略微闪躲,她低声道,“没看什么,路过。” 傅擎岽出声道,“路过会一动不动的站在后面看我五分钟?” 白筱榆的脸色腾一下子就红了,站在原地,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擎岽转回头,继续抬眼看着外面的月亮,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你在金三角待了多少年?” 白筱榆微愣,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觉得傅擎岽问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和阴谋,回答的也会小心翼翼,但是现在,她却觉得心里面莫名的安静,红唇开启,她出声回道,“十九年。” 傅擎岽道,“你们这边的月亮,一直都是这么圆的吗?” 白筱榆也抬眼看向窗外的月亮,出声道,“每年的这个时候,月亮不仅很圆,而且很大,就像是落在家门口似的。” 傅擎岽勾起唇角,淡笑着道,“对,就像是落在家门口。” 说罢,他竟然孩子气的伸出手臂,去摸天空中的月亮。 白筱榆眼中闪过一抹诧色,没想到傅擎岽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傅擎岽回过头来,淡笑着对白筱榆道,“要不要进来?” 白筱榆立马露出警惕的神情,傅擎岽道,“你房间看不到这边的。” 白筱榆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傅擎岽只是邀她一起看月亮罢了。 许是今夜的月色太美好,许是白筱榆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可被傅擎岽占便宜的了,她就这样迈步走了进去,来到傅擎岽身边两步远的位置,跟着他一起看月亮。 傅擎岽道,“看着月亮,你会想到什么?” 白筱榆道,“想住进去。” 傅擎岽道,“我想把他拿到房间里面,这样睡着的时候,它也会在。” 白筱榆道,“小的时候,每当月亮又大又近,我总是幻想着自己会住进去,我不想把它带到自己身边,我想让它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傅擎岽道,“为什么?不喜欢这里?” 白筱榆眨了眨眼睛,轻声回道,“不喜欢……” 两人一起沉默良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静谧的房间之中,才听到傅擎岽出声道,“帮我铲除彭家,我送你离开这里。” 白筱榆缓缓侧头看向傅擎岽,傅擎岽也侧头看向她。 两人对视,白筱榆眼中的恍惚,渐渐变得清澈起来。 红唇轻启,她出声回道,“我不是什么人物,换言之,能不能铲除彭家,我不是决定因素。”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道,“我说能就能,只要你肯全心全意的帮我。” 第十五章 终于要行动了 一转眼,距离白筱榆从香港离开,重新回来金三角,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中,她都是住在傅擎岽的地方,每天除了吃吃饭,逛逛街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好做,有很多时候,白筱榆自己都会恍惚,难道她真的回来这里旅游的吗? 傅擎岽对白筱榆比在香港的时候要好得多,最起码没有把她送去那个执法堂,左佑跟阿元知道她两年的事情,平日里跟她无交流,剩下的人,都把她当做傅擎岽的朋友,对她很是礼遇。 这一天,白筱榆如常的出现在后院,坐在偌大的人工湖边,望着水里面的锦鲤发呆。 傅擎岽从后面走过来,双手插兜,他出声道,“这里待得还习惯吗?” 白筱榆微顿,随即转回头看去,对上傅擎岽的视线,她停顿几秒,然后重新转过头去,出声回道,“习惯的让我有些不自在。” 傅擎岽闻言,眼底似乎是划过一抹笑意,薄唇轻启,他出声道,“现在有一个好机会摆在你面前,距离你通向自由的道路,又近了一步。” 白筱榆闻言,回头问道,“什么好机会?” 傅擎岽迈步来到白筱榆身边,在她身边的空位处坐下,眼睛看着前面湖中的锦鲤,他出声道,“彭家最近有动作,似乎又蠢蠢欲动的想要跟我们对抗,以你对彭家的了解,我希望你能帮我扳倒他们。” 白筱榆面无表情,红唇轻启,出声回道,“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 傅擎岽丢了一枚鹅卵石在湖中,一群五颜六色的锦鲤立马摇摆尾巴,随即又没皮没脸的聚在一起,等待着湖边的人投下食物。 “说。” 傅擎岽没有去看白筱榆,只是饶有兴致的在逗弄湖中的鱼。 白筱榆道,“按理说,现在金三角的局面,是你,彭家,还有坦图三足鼎立是吧?” 傅擎岽淡淡道,“可以这么说。” 白筱榆道,“坦图没听说他有什么动静,以他的性格,他也不会偏帮你跟彭家任何一面,亦或者说,他那么圆滑的人,暂时不会把自己下注到任何一方,他要看你跟彭家之间,到底谁的实力更多一些,说白了,现在的金三角,如果开战,就是你跟彭家一争胜负。” 傅擎岽终是侧头看向白筱榆,午后的阳光将她全身都勾上了一层金边,她绝美的面孔美得那般不真实,傅擎岽看了这么久,不但没有抵抗,反倒是越发觉得养眼起来。 薄唇开启,他出声道,“分析的不错,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 白筱榆道,“你跟彭家,都是我得罪不起的,我帮你对付彭家,说实话,你未必会赢,如果到时候出事,你不能连累到我,退一万步来讲,万一你赢了,我是你这边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外人,你又能不能放过我?这些都是我不能确认的。” 傅擎岽面朝太阳,有些睁不开眼睛,微眯着黑色的眸子,他似笑非笑的回道,“感情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想这件事啊?” 白筱榆道,“事关性命,我自然不会草率。” 傅擎岽道,“我知道你心里面一直不能完全相信我,我要给你什么样的保证,你才能相信?” 白筱榆沉默了半晌,然后道,“你的保证我不相信,我要傅伯母的。” 傅擎岽闻言,不由得蹙起眉头,看着白筱榆道,“你要我妈妈的保证?” 白筱榆道,“对,我不敢保证如果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不会把我舍出去,所以我要傅伯母的保证,有她在,我想你还是会顾忌一些的吧?” 傅擎岽定睛看了白筱榆几秒,然后忽然勾唇一笑,出声道,“你还真是小心翼翼呢。” 白筱榆不语,只是眼睛看向别处。 半晌,傅擎岽道,“好,我答应你。” 即日的即刻起,傅擎岽跟白筱榆之间的协议,就算是达成并且生效,当天晚上,傅擎岽跟左佑和阿元坐在楼上书房的沙发上谈事情,就叫了白筱榆进来。 白筱榆进门的时候,左佑跟阿元都抬眼看向她,被两个气场很强的大男人这么看着,是人就觉得不舒服了,白筱榆迈步走过去,沙发是一面很长,两边单独的样式,左佑跟阿元分别坐在两个单独的座位,白筱榆要不然就是站着,要不然就要跟傅擎岽坐在一起,她总不能像是罚站一般的站着,所以她就径自走到傅擎岽所坐的沙发处,屈膝坐下。 傅擎岽出声道,“从今天起,她会跟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对付彭显文。” 左佑微微挑眉,帅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模糊玩味和挑衅的表情,看了眼白筱榆,然后道,“不怕玩火烧身?” 傅擎岽道,“她在金三角这边待了十九年,比我们熟,她又是彭家派来的人,对彭家也比我们了解,用她对付彭家人,最适合不过。” 左佑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出声道,“她要是反咬我们一口呢?” 傅擎岽不语,侧头看向白筱榆。 白筱榆出声回道,“第一,我现在人在你们手上,如果我玩花样,你们就算不会立马知道,我也跑步了,你们想要我的命,轻而易举;第二,我不在乎你们之间到底鹿死谁手,我在乎的指示自己的自由,扳倒彭家之后,放我自由,这才是我想要的。” 听完白筱榆的话后,左佑笑了,耸耸肩,他出声道,“我没疑问了。” 傅擎岽下巴一抬,看着默不作声的阿元道,“你什么意见?” 阿元一直都是酷酷的,绷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目光落在白筱榆身上,他出声道,“我不管老大跟你是怎么说的,总之你只要有任何的异样,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阿元虽然其貌不扬,个子也只有一米七左右,但是他浑身散发出的萧杀气场,却不比任何人的弱,白筱榆在他的注视之下,只觉得浑身发寒,唇瓣轻启,她出声道,“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阿元面无表情的道,“如果你不怕死呢?” 他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原因是两年前,白筱榆曾当着他的面,表现过一次不怕死的精神。 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莫名的觉得,这个阿元才是真的不好对付的人。 这时候,傅擎岽出声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异议,那我们就来商量一下,怎么对付彭显文的事。” 左佑翘着二郎腿,身子往沙发后面一仰,出声道,“这个老家伙,沉寂了两年,现在是养精蓄锐养好了,竟然敢叫人在我们的地盘上动手。” 第十六章 她有令男人折服的本事 傅擎岽道,“两年前他把手下四成的土地合约租给我们使用,现在两年之期还没到,他们那边就跃跃欲试的想要抢回这块地方,美其名曰是叫我们过去商量今年的收成和买卖,其实就是想试探我们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傅擎岽所说的这些,左佑和阿元自然明白,他不过是给白筱榆讲了一下大概。 说完之后,傅擎岽就看向白筱榆,摆明了在等她发表言论。 白筱榆绝美的脸上,此时看不出任何一丝女人的娇弱,反而是男人在谈工作时候会有的认真和犀利,红唇轻启,她看着傅擎岽道,“那你们这边是什么意思?想给,还是不想给?当然了,我的意思是,两年之期到时。” 傅擎岽瞥了眼左佑,左佑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芒,勾起唇角,淡笑着道,“你这话问的倒是犀利,不错,我们就是不想给,送了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众所周知,金三角是全世界最大的毒窝,而毒品和军火又是这世界上并称的两大吸金最快的行业,金三角贩毒合法化,各个国家均不得干预,这样的美差,自然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枭雄的广泛瞩目。 不过有一点,金三角面积有限,也就是说,在这片人人都想分一杯羹的金山上,土地,就是另外的一场战争。 当年沙坤,彭家声和畏蒙,能够在金三角三分天下,就是因为三人垄断了金三角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毒品买卖,而时至今日,金三角的天下,是傅擎岽,彭显文和坦图在掌权。 两年前,彭家声为保存实力,傅擎岽为了巩固实力,两方才达成土地暂时转让和休战的协议,不过时至今日,傅擎岽兵强马壮,财大势大,自然不想把那四成土地还给彭家。 白筱榆见傅擎岽和左佑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她开口道,“按你们的意思,你们是要黑吃黑了?” 傅擎岽瞥向白筱榆,微微挑眉道,“不可以吗?” 白筱榆道,“其实你们心里面都明白,在金三角,土地象征的除了金钱之外,更多的是势力和地位,彭家在这边立足已经几十年了,而你们,不过区区几年,论根基,论声望,论人脉,你们都远不及彭家。”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元开口道,“但是论财力,论实力,论狠,彭家比不上我们。” 白筱榆看向阿元道,“想要黑吃黑,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眼下情势很明了,这四成土地,你们喝彭家,都是非要不可,所以这场战争,也是非打不可。” 阿元面无表情的道,“要打,只是老大一句话,我们一定会胜。” 白筱榆唇角止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底也浮现出嘲讽的神色,红唇开启,她不无讽刺的道,“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胜?又或者说,你们到底懂不懂胜跟胜利之间的差别?” 阿元闻言,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是缓缓裂开了一条缝隙,看向白筱榆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凌厉。 左佑绕着长腿,饶有兴致的道,“你说说看。” 白筱榆道,“跟彭家打,如果你们有势在必得的把握会胜,那自然是有这份实力的,但是你们要明白,打赢了之后,你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利不是吗?如果你们浪费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跟得到的四成土地相差无几,甚至是更多,那这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既然损人不利己,又为什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阿元沉着一张面孔,不着痕迹的望向傅擎岽。 左佑饶有兴致的用舌头在口腔中顶来顶去,并不作答。 屋中陷入了安静模式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中才传来傅擎岽的声音,“那你的意思呢?” 傅擎岽这话,是对白筱榆说的。 白筱榆绷直着身体坐在沙发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转,她出声道,“我猜现在彭家那边,也一定在绞尽脑汁的想要以最低的损失,来要回那四成的土地,其实你们两边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土地是死的,不过人是活得,毕竟现在彭家的四成土地还在你们手上,所以更着急想要回去的人是他们,你们先不要急,急,就容易自乱阵脚。” 傅擎岽侧身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微微侧头看着白筱榆道,“继续。” 他知道白筱榆既然说到了这一步,就一定是想好了后面。 果然,白筱榆红唇上下翻动,继续道,“死揪着四成土地,你们两边就只能开战,且不说最后谁能打赢,以我估计,你们两个打完了,左手渔翁之利的会是坦图,到时候难免坦图会收了你们两家,或者帮着一家打另外一家,你们敢保证坦图帮的不是金三角的老人彭家,而是帮你们这些个外姓人吗?你们不敢。” 白筱榆的话,让屋中变得鸦雀无声,就连左佑都收起了玩味的表情,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既然四成不行,那你们索性就跟彭家来个大砍价,保底是手上留有他们的两成土地,至于剩下的那两成,也不能白白的还回去,让他们出高价去买。” 左佑微微皱眉,出声道,“按你这么说,彭家跟送给我们四成土地,有什么不一样的?到时候不还是要开战。” 白筱榆看着左佑道,“这自然不一样,你们也知道,两成土地,一年的净利润是多少,而你们开高价,再多又能多多少?所以无形之中,你们是让步了的,至于彭家那边,乍一听到这样的条件,第一反应也一定是不同意,不过他们心里面更清楚,如果开战强行往回要的话,损失更重的会是他们,所以说……他们一定会妥协。” 白筱榆一番话结束之后,屋中大概有几分钟的沉默,最后还是傅擎岽先开口道,“我觉得这个方法ok的,你们两个呢?” 左佑修长的手指撑着下颚,几秒之后,他出声道,“我没异议。” 傅擎岽看向阿元,阿元轻轻地点了下头。 傅擎岽挑眉,出声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说罢,他站起身,继续道,“今天的会议进行的格外顺利,没什么事了,大家都回去睡吧。” 左佑跟阿元同时站起身,白筱榆也站了起来。 傅擎岽第一个往外走,左佑跟阿元紧随其后,白筱榆垫底。 出了房间之后,左佑跟阿元一路往楼梯口走去,傅擎岽则回身对白筱榆道,“看来你对彭家,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啊。” 白筱榆面色无异的看着傅擎岽,红唇轻启,出声回道,“对方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忘了你承诺过的。” 第十七章 死刑犯 白筱榆从再次回到金三角之后,就没有出过傅擎岽这所庄园的大门,如果不是他这里大的过分,完全不让她觉得是牢笼,怕是她真的会以为,傅擎岽是在囚禁她。 距离上次她提出怎么跟彭家谈判的意见,已经过去大半个月,这段时间中,她每天很少见到傅擎岽,左佑跟阿元就更不必说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白筱榆住在这里,每天跟她说话最多的人,竟然是韩嫂,许是大家都说着相同的语言,所以格外谈得来。 原来白筱榆跟韩嫂接触,是想要多多打探傅擎岽这边的事情,不过久而久之,她也会跟韩嫂聊一些不涉及到私密问题的闲话。 这一天,韩嫂正跟着白筱榆一起在后院散步,路上碰到两个大兵开着一辆后面带有铁笼的车子经过,铁笼中装着一个身穿带血衣服的男人,男人低着头,前面的头发略长,遮住了眼睛。 车子很快开走,白筱榆目光投过去,韩嫂低声道,“一定又是死犯,拿过来打比赛的。” 白筱榆微微皱眉,出声道,“什么意思?” 韩嫂道,“这是执法堂的堂主定下来的规矩,凡是被判处死刑的人,提前都会送到这边来给士兵们练手,如果打赢的人数越多,就可以越晚死。” 白筱榆心中只有悲凉,早死晚死都是要死,也不知道是谁定下来这么狠的规矩。 更可悲的是,韩嫂竟然出声道,“白小姐,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白筱榆抬起头,韩嫂出声道,“最近少爷有事,时常不在家,我怕您无聊。” 白筱榆忍不住道,“韩嫂,你看那些东西,不害怕吗?” 韩嫂一脸坦然的道,“咱们自己的士兵互相打,打伤了,我还真挺心疼的,看不下去,但是外面送来的人,我不心疼,既然是被判死刑的人,不是背叛兄弟,就是别人派来的杀手,被咱们抓到的,他该死。” 韩嫂在说该死两个字的时候,特别的深恶痛绝。 一时间,白筱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也许这就是金三角的规矩,傅擎岽会允许这种私刑的存在,也并不为过。 韩嫂拉着白筱榆过去看热闹,还是那个偌大的台子,下面仍旧是赤着精壮上身的大兵们。 只不过此时台上多了一个人,刚才被关在笼子中的男人,此时被人推搡到台中,伴随着下面人的各种谩骂声,台上有个大兵道,“死刑犯,堂主叫送过来给大家练手的。” 说罢,他转身去给男人解开身上的手铐和脚铐,男人的手腕处都磨皮了皮,身上各处都带着血痕,可见是被折磨过的。 台下上来一个壮士的大兵,摩拳擦掌,出声道,“我来第一个!” 韩嫂在下面给白筱榆讲道,“打赢一个人,就可以多活一天。” 白筱榆目光落在台上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身上,从侧面看去,他的身材不似外国大兵那般魁梧,而是颀长而精壮的,破烂的袖子里面,露出半截古铜色的手臂。 他的头发是黑色的,脸上带伤,看不出仔细的模样,只是大抵能猜出是东南亚的人,但到底是哪儿的人,没听到他说话,还是不敢确定。 红唇轻启,白筱榆道,“那如果一直赢呢?” 韩嫂微愣,随即淡笑着道,“白小姐真是天真,且不说他伤成这个样子,单说这下面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大兵们,不把他活活打死在这上面才怪呢。” 白筱榆抿着红唇,不再言语。 台上站着一个端着机枪的大兵,他就是负责看守被解开手铐和脚铐的死刑犯的,虽然明知道他跑不掉,但这是例行公事。 第一个大兵是黄色的短发,很是魁梧,抬起双拳,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得意的笑着。 台下的众人都在跟着起哄,大声的喊着,“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白筱榆在一片纷乱和吵杂之中,心无旁骛的看着台上的黑发男人,莫名的,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不一般,也许是人之将死,也不会有什么好怕的缘故。 台上类似裁判的大兵手起手落,比赛正式开始,外国大兵吼着上前,一拳挥过去,那力道大的白筱榆在台下,似乎都感觉到拳风。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拳下去,死刑犯非被击倒在地不可,但就是众人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却用匪夷所思的速度,一个弯腰加上转身,来到外国大兵的身后,然后伸出手,戳在大兵的右腰下三寸的位置。 大兵由于惯性向前,这一下子,竟然扑倒在地,然后整个人痉挛起来。 台下立马传来统一的抽气声,台上的黑发男人微垂着视线,带血的脸上,面无表情。 裁判也愣了,几秒之后,这才叫人把外国大兵抬下去,然后第二个人上来。 第二个大兵是个黑人,黝黑的皮肤搭配块状的肌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高大的黑色铁塔一般。 他对着黑发男人竖起拇指,然后再缓缓倒过去。 台下呼喊着,“打死他,打死他……” 裁判手起手落,第二局开始。 铁塔大兵没有向之前的那一个,直接冲过去,给对方留下可趁之机,他是警惕的缓步上前,来到男人面前,这才出拳,男人也伸出手,但却不是跟铁塔大兵硬碰硬,众人都没看到他是什么样的动作,只见铁塔大兵的拳头忽然散开了。 白筱榆眸子一闪,她看到了男人的动作,男人是伸手拍打了铁塔大兵内手腕的关节,导致对方短时间内的肌无力,这一招是以色列格斗中的招式,已经失传很久,当初她是因为防身,所以张志远特地找了一个专攻以色列格斗术的老师教她。 不过是转眼之间,台上已经再次分出了胜负,铁塔大兵轰然倒下,他痛苦的捂着被黑发男人提过的膝盖骨,发出沉闷的声音。 黑发男人大气都不喘一下的站在台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就像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关他的事一般。 此时台下的众人,已经觉察到不妙,看来台上的这个死刑犯,跟之前的那些人,都不大一样,他不拼死拼活,却不着痕迹的解决掉面前的每一个人。 裁判又叫人把战败者拖下去,然后叫上来第三人。 后面的结果,真的如白筱榆预期的那般,无论上来的人是谁,被黑发男人解决,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眼看着自己这边的大兵一个个的被击倒在地,看似是这帮人中最有地位的一个人,出声道,“上来三个!” 第十八章 罗刹转世 台下立马上来三个彪形大兵,将台上的黑发男人围住,站在中间的男人,微垂着视线,被头发遮住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这次裁判连开始都不说了,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三个大兵一起朝着中间的男人进攻。 黑发男人动作奇快,只见他扣着迎面挥来的大兵的手腕,然后身子往后一转,借着他的力气,将此人的手腕折断,然后一弯腰,把大兵甩出去,大兵砸在了另外两人中的一人身上,男人趁此机会,解决掉另外一人,待到最后一个被砸的人回过神的时候,黑发男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众人只见他伸出的拳头中,中指的部分略微凸起,一拳打在大兵的后腰右侧三寸处,大兵一声痛苦的惊呼,倒在地上。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白筱榆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站立的黑发男人,他胸口微微起伏着,除此之外,跟之前看不出丝毫的差别。 此时台下早已经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凝重。 一个早就被打得浑身是血的瘦削死刑犯,还能一个接一个的撂倒身材魁梧的大兵,这才大家看来,根本是个不可能的事情,但事实上,它发生了。 大兵的首领见状,面色难看不说,眼中还散发出压抑的怒气,给台下的几人使了个眼色,这次,直接上来四个大兵。 韩嫂定睛看着台上,不由得低声道,“这个人怎么回事?是有多不想死啊?” 白筱榆心中暗道,人活一场,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谁会选择甘心去死? 台下说话的功夫,台上已经撂倒了两个大兵,黑发男人的动作犹如灵蛇一般,快的诡异,又能在关键的时候,爆发强大的力量,正如毒舌在咬人的刹那。 黑发男人用三分钟的时间,解决掉四个大兵,时间看似很短,但如果真的身临其境,就会发现这三分钟,会耗费掉多少的体力,哪怕是黑发男人,也不由得呼吸变沉。 此时整个赛场安静的落地闻针,被黑发男人打败,送下台的大兵,都快有二十人了,他们每个人看着台上的表情,都露出了肃然起敬。 此时首领终是压抑不住怒气,他看着台上的黑发男人道,“你有种!今天你若是能打败十人,我就放你离开!” 说罢,他径自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紧身背心,露出精壮胸膛上,肌理分明的肌肉,这一次,他亲自上场。 台下又上来九名大兵,十个人,将台上的黑发男人,团团围住。 饶是见惯了场面的特种兵们,此时也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目光,以一敌十,这种说法只是传言而已,还从来没在现实中看到过,更谬论是一个已经战过二十人的受伤男人,面对十个特种兵的精英。 韩嫂露出一副不忍心看的表情,低声对白筱榆道,“白小姐,我们还是走吧。” 白筱榆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红唇轻启,出声问道,“为什么要走?” 韩嫂道,“我怕您看到血,或者看到他被活活打死,会很害怕。” 白筱榆道,“你怎么知道,输的人一定是他?” 韩嫂微愣,白筱榆自己心里面都莫名其妙,她怎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有如此强大的笃定? 台上的首领一声令下,一帮人开始围攻中间的男人,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是以一对十的巨大悬殊,白筱榆等人站在下面,好似瞬间看不到里面的黑发男人,只听到上面传来嘶吼的喊声。 黑发男人下手可谓是快准狠,只要是被他碰到的人,皆是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然后纷纷倒在地上。 首领站在黑发男人身后,一拳打在他的后脑,黑发男人的脑袋猛地一晃,连带着身体都跟着踉跄。 此时台上不算黑发男人,还站着六个大兵,黑发男人足足往后退了四步,这才看看站稳,他缓缓抬起头,阴翳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首领,几秒之后,他的鼻子开始往外流血,男人伸出手背,随意的擦拭,手背上刺目的鲜红,灼伤了每一个人的视线。 首领也是憋了一口气,如果这么多人连一个死刑犯都没有解决掉,怕是之后让执法堂的堂主知道,他也不用混了,大家都抱着拼死一搏的心,一股脑的冲上前去。 黑发男人咬紧牙关,不退反冲,他像是一枚黑色的炸弹一般,冲入六人中间,然后瞬间炸开。 因为黑发男人出手的动作太快,所以大家只能看到不停倒下的大兵,转眼间,台上就只剩下黑发男人和首领两人。 首领露在外面的精壮身体上,不满汗珠,大口大口的喘气。 对面的黑发男人,脸上的伤更多了,不知道五官中是哪里被打出了血,让他本就看不清表情的面孔上,一片粘稠的红,莫名的让人想到了来自阴间的罗刹。 黑发男人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垂在身侧的手都在颤抖。 首领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黑发男人,出声道,“你,敢不敢跟我来一场一对一的公平较量?” 白筱榆心中冷哼,都到了这一地步,还说什么公平? 黑发男人一声不吭,任由首领来到他面前。 所谓的一对一公平较量,是金三角这边常见的格斗方式,也就是两人互相承受对方的一击,直到有一方倒地不起为止。 首领走至男人身前,死死地攥紧右拳,也不问过黑发男人,到底是谁先来,就这样一圈打在了男人的小腹处。 这些常年磨砺的特种兵,身体素质极强,他们用尽全力的一圈下去,可以让一匹刚成年的马倒地。 只见黑衣男人猛地弯下腰,与此同时,咳嗽起来。 首领收回拳头,正在他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许是过了十秒钟,黑衣男人竟然缓缓直起身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白筱榆都忍不住瞳孔紧缩。 渐渐止住咳嗽,黑衣男人盯着面前的首领,首领面对这个一脸是血的男人,心底莫名的涌上恐怖的念头。 黑衣男人渐渐攥起发颤的手指,握紧拳头,他一圈打在首领的侧脸,首领整个人都被掀翻在地,牙齿混杂着鲜血,一起喷了出来。 韩嫂吓得啊了一声,赶紧伸出手去挡着脸。 白筱榆一动没动的站在原地,这样的场面,太过震撼,哪怕她见过很多的生死,看过很多的劫难,但却从来没有一次,来的如此直观而骇人。 台下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起来!” 紧接着就是如雷贯耳的大兵齐呼声,“起来,站起来……” 第十九章 你杀他,我杀你 第十九章你杀他,我就杀你 首领在众人的加油声中,缓缓爬了起来,他的一张脸上,半面都迅速的肿起,带着一片血迹,说不上是鼻血还是唇角破裂。 呸的吐了一口血水,首领咬紧牙关,迈步来到黑发男人面前,他伸手扣住男人的双肩,往下压去,与此同时,抬起右腿,用膝盖去撞男人的小腹。 男人弯下腰去,咳嗽出声,口腔中喷出粘稠的血。 首领抓着男人的衣服,将男人往外甩去,男人踉跄着往后退去,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这才仰面倒下。 “吼,吼,吼……” 台下发出一阵阵的吼声,首领伸出双臂,做出胜利的姿势。 就在所有人都异常亢奋的时候,只见仰面倒下的黑发男人,胸口剧烈起伏,几秒之后,他忽然一侧身,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 台下的吼声逐渐停息,首领脸上亢奋的表情,也慢慢敛去。 黑发男人深吸一口气,迈步朝着首领走来,首领看着走来的人,心底竟然涌起一股浓浓的恐惧。 终于,两人面对面的站着,黑发男人第一次开口,他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寒意,开口道,“到我了。” 首领蓝色的眸子骤然紧缩,还不待他回过神的时候,只见黑发男人以诡异的速度抬起手,他攥拳的动作还是跟常人不同,中间的手指略微突出,他一拳打在了首领的脖子处,首领双眼暴突,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一声,就这样在原地站立了三秒左右,然后轰然倒下。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骇,黑发男人站在台上,太阳当空,他脸上的汗水混杂着浓稠的血液,一起往下,滴答滴答的流着,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来自地狱,专负责索魂的罗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是噤声不语,如定在了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台上的黑发男人迈步往台下走去,端着机枪的大兵见状,下意识的把枪口对准他。 黑发男人跟大兵对视,直看得大兵喉结翻动。 唇瓣开启,黑发男人声音冰冷的道,“事前说好,我打赢了十个人,就放我离开。” 端着机枪的大兵不语,只是转头看向另一个正往台上走的男人。 上来的人也是这帮大兵中的一个首领,他先是蹲下身子,把手指探到倒地的男人鼻间,忽然眉头一蹙,他抬头道,“死了!” 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端着机枪的大兵,更是当场就要屠杀黑发男人。 此时,只听到台下传来一个女人的高呼声,“住手!” 所有人都闻声望来,韩嫂惊讶的看向白筱榆,白筱榆面无表情,对着台上几个人的视线。 其中后上来的那个男人,就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筱榆道,“你是什么人?!” 韩嫂生怕白筱榆惹事,不由得抢先道,“白小姐是少爷的朋友。” 首领闻言,不由得稍微放松警惕,然后道,“白小姐,你不是我们的人,请不要插手我们内部的事情。” 白筱榆微扬着下巴,看着首领道,“死掉的那个人,他是你们之中说话算数的人吗?” 首领微微蹙眉,不知道白筱榆什么意思,沉默数秒,他开口道,“巴锲是我们的头。” 白筱榆红唇轻启,出声道,“这就好办了,既然是头说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他承诺过,那个男人打败十个人,就放他走。” 现在的首领一听,不由得沉下脸道,“这怎么行?!” 白筱榆道,“你们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应该知道什么叫军令如山,哪怕他现在已经死了,但是说过的话,不能当做没说过吧?” 首领站在台上,短暂的迟疑,端着机枪的大兵,不着痕迹的把机枪口对准黑发男人,白筱榆眼睛一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先于意识,张口就道,“你敢!” 她声音尖锐,不由得让众人下意识的一顿。 死盯着台上端着机枪的大兵,白筱榆道,“你要是敢杀了他,我就让satan杀了你!” 许是她说杀字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太过明显,就连这个见惯了杀戮的大兵们,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 白筱榆迈步往前走去,大兵们看着她踏上了战台,看着面前的首领,白筱榆道,“做不到的事情,事先就不要说,既然说了,就要做好承受的代价,现在前首领死了,你就是这里说话最算数的人,是杀了他,还是放他走,你来决定。” 现在的首领叫麦都,缅甸人,他微微垂下自己浅墨色的眸子,正在纠结。 白筱榆站在台上,面无表情,说实话,她心里面就像是绷紧了一根弦,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救那个黑发男人,许是被他的精神所折服,不由自主的这么做。 这是一场赌博,白筱榆没有胜算,全凭上天做主。 许是过了二十秒,麦都抬起眼睛,看了眼白筱榆,然后道,“你说得对,即便巴锲死了,他说过的话,也该算数。” 说罢,他侧头对端着机枪的大兵使了个眼色,大兵立马把枪口朝向别处。 “你可以走了。” 麦都对黑发男人说道。 白筱榆看向黑发男人,他一张脸血肉模糊的,看不清楚原来的容貌,没有去看白筱榆,他径自迈步走下站台,下面有两个大兵负责带他出去,很快三人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麦都叫人处理巴锲的尸体,白筱榆安静的走下台,然后跟着韩嫂回去。 路上,韩嫂一脸惊讶的看着白筱榆道,“哎呀,白小姐,您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啊?那死人还躺在上面呢,你就敢上去,再说了,军队的事情,您最好不要插手,万一哪里不好,怪在您头上就糟了。” 白筱榆面色淡淡的回道,“韩嫂,那您觉得今天打赢了的那个男人,他该不该死?” 韩嫂微张着唇瓣,但却在犹豫,过了一会儿,她才出声道,“白小姐这么一说,我也有些迷茫了,之前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 白筱榆道,“军队的人数越多,就越需要有一个铁一般的军律,今天作为首领说的话如果不算,明天就有人敢犯同样的错误,那么还要军律有什么用?再换言之,如果军队暴动怎么办?岂不是没有人能管的了了?” 韩嫂先是点头,随即道,“白小姐说的是,看来今天这个人,幸好没有杀啊……” 白筱榆微垂着视线,她心中在想之后的事情,今天这一幕,势必会传到傅擎岽耳中,她的一时冲动,也许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惹火烧身都说不定。 第二十章 他不为人知的怪癖 巴锲死了,原本的死刑犯却被放了,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执法堂堂主,映海蓝的耳中。 映海蓝在事后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傅擎岽庄园的后院,见到面前这个年轻而漂亮的女人,所有的大兵都统一的目视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 映海蓝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裤,上身黑色紧身背心,漂亮的脸上,浑然天成的带着一种冷漠。 站到几百个大兵排成的队伍前面,映海蓝出声道,“今天是谁下令放走的死刑犯?” 只见队伍的最左边,站出来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他目视前方,出声道,“是我!” 映海蓝迈步走过去,面色不改,她微微抬起一双黑色的眸子,盯着面前的男人道,“叫什么?” 男人大声的回道,“麦都!” 映海蓝道,“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私自把一个死刑犯给放走的?” 麦都一脸正色的回道,“巴锲当众承诺,只要死刑犯可以以一敌十,就放他离开,后来他被打死,我认为首领说出的话,哪怕是人死,也一定要作数!” 映海蓝面色阴晴不定的道,“你认为?” 麦都直视前方,出声回道,“是,属下个人认为!” 映海蓝道,“你能为整件事情负全责吗?” 麦都唇瓣开启,出声回道,“属下愿为整件事情负全责,请堂主惩罚。” 映海蓝一眨不眨的看着麦都,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麦都的整个后背,就都已经湿透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麦都知道,如果被送入了执法堂,他怕是有去无回,就算是有幸回来,那也是去掉一层皮的。 时间在人紧张的时候,总是过得异常的慢,麦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余光瞥见映海蓝唇瓣轻启,出声道,“麦都是吧,从今天起,你就是他们的新首领。” 麦都闻言,瞳孔不由得骤然一缩,几秒之后,他这才反应过来,正色回道,“是,多谢堂主提拔!” 映海蓝目光掠过麦都,看向一边站着的众人,她出声道,“今天发生的事情,麦都做的很对,一个首领说过的话,哪怕是人死了,那也一样算数,巴锲今天是死了,如果没死在别人手上,也一定会死在执法堂,第一,他私自下令,承诺一个死刑犯打赢就可以离开,这是越权;第二,死刑犯打赢之后,他意外死亡,留下无主的士兵,这是没有尽到一个首领应尽的责任;他不配当首领,而麦都,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的新首领,听到了吗?” “听到!” 齐声的洪亮男声,响彻了整个庄园后院。 处理好所有的后事之后,映海蓝转身往外走去,她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面容白皙,比起那些魁梧大兵,他的样子,看起来更温润如玉。 映海蓝道,“听说今天是有一个女人出现,所以才阻止麦都枪杀死刑犯?” 男孩回道,“恩,是个姓白的女人,貌似是老大从香港那边带回来的。” 映海蓝看似面色无异,但是瞳孔中却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唇瓣开启,她出声问道,“那女人什么来头?” 男孩回道,“说是老大的朋友,其他的还没调查清楚。” 映海蓝嗯了一声。 当天晚上,白筱榆跟韩嫂一起准备好晚餐的时候,恰好赶上傅擎岽回来,他身后无一例外的跟着左佑和阿元,只不过今天又多了两个陌生人。 韩嫂出声叫道,“少爷回来了。” 傅擎岽颔首,随即瞥了眼桌上的食物,然后对白筱榆道,“那个烧麦又是你做的吧?” 白筱榆看了一眼,然后道,“怎么了?” 傅擎岽淡淡道,“还是那么丑。” 白筱榆抿抿唇,不跟他理论。 餐桌上,众人依次落座,傅擎岽不给白筱榆介绍对面桌那多出来的一男一女,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 吃完饭之后,傅擎岽跟那个长相白皙的男孩子一起上了楼,白筱榆则跟韩嫂重新返回厨房。 韩嫂让白筱榆帮着做晚餐,但却从来不让她收拾残局,白筱榆已经习惯了晚饭过后,出去后院散步的生活。 迈步来到后院,白筱榆在偌大的如皇家公园一般的庭院中散步,大概逛了半个多小时,白筱榆打算往回走,路上碰到了一个眼熟的面孔,是麦都。 麦都看样子就是特地在这里等她的,白筱榆见状,出声道,“有什么事吗?” 麦都道,“白小姐,今天白天的事情,谢谢您。” 白筱榆道,“谢我什么?” 麦都道,“谢谢白小姐让我悬崖勒马,没有做错事情,不然现在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白筱榆淡淡道,“忠实你心中所想的,你也不想杀那个死刑犯,不是吗?” 麦都道,“当时那样的情况,决定只是一念之间,我跟感谢白小姐能出言相助,今天我已经被堂主提升为首领了,以后我还是会像白小姐今天说的那样,言而有信。” 白筱榆道,“你能做一个好首领,是因为你本身就具备这样的素质,不必谢我。” 麦都看着白筱榆离开,通程,他都没有看到笑过,哪怕是微笑。 白筱榆回来别墅,客厅中已经不见左佑几人的影子,她径自迈步上了二楼,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就见傅擎岽的房门打开,饭桌上那个长相白皙的男孩子从里面出来,还伴随着傅擎岽的声音道,“你这几天不用每天都过来,我忍得住。” 白筱榆闻言,眼中露出了一抹类似撞破什么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男孩子打开门,就看到白筱榆站在那里,对上白筱榆的眼神,他先是一愣,随即似笑非笑的对着里面的傅擎岽道,“你确定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解决?” 傅擎岽道,“忍不住我自己就能解决了。” 男孩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关上房门,他迈步朝着楼梯口走来,白筱榆下意识的往一边让了让。 男孩子走到她面前,本来两人已经擦肩而过,但他却突然站定,然后转头对白筱榆道,“哎……” 白筱榆下意识的转头,跟男孩子四目相对。 男孩子看着白筱榆道,“如果老大忍不住,你可以帮他解决吗?” 白筱榆眼睛一瞪,下意识的道,“不能!” 男孩子努努嘴,然后道,“那好吧,看来他只能忍着了。” 说罢,男孩子转身往楼梯下面走去,很快就消失在白筱榆的视线之中,白筱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心想着,感情傅擎岽好这一口?这也太恶心了吧?! 第二十一章 逗弄 正在白筱榆展开联想的下限,无限的臆想时,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道,“你在看什么?” 白筱榆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下意识的背脊一绷,她转头看去。 傅擎岽的门口,他一身宝蓝色的睡袍,黑色的头发如乌鸦羽毛一般柔顺,白筱榆下意识的就想到刚才那个男孩的话,一阵鸡皮疙瘩,她咕咚咽了口口水,出声回道,“没看什么。” 白筱榆迈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经过傅擎岽房门前的时候,她尽量做到目不斜视。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微微皱眉,他开口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呢?” 白筱榆心中有鬼,自然不会回答,她加快脚步往房间走去。 身后传来傅擎岽的声音道,“站住。” 命令的语气,傅擎岽一贯的口吻。 白筱榆下意识的站住脚步,然后缓缓回头。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那双闪烁不定的眸子,出声问道,“问你呢,你心里面想什么呢?” 白筱榆眼球微转,抿抿唇,然后道,“那个……刚刚下楼的那个男孩是谁?” 傅擎岽眉头微挑,出声道,“你对他有兴趣?” 白筱榆总不能说,我对你们两个的关系有兴趣吧? 唇角勾起,白筱榆淡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见你带别人回来吃饭。” 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回道,“说的好像你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白筱榆瞳孔微缩,傅擎岽的话,莫名的让她心底的某一处,似是痛了一下。 不过很快的,白筱榆就不动声色的回道,“我说我没什么,你还不信,非问我。” 傅擎岽瞥了眼白筱榆,然后道,“进来,我告诉你他是谁。” 说罢,傅擎岽转身往房间走去。 白筱榆眼睛一瞪,下意识的道,“不用了,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知……”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 说这话的时候,白筱榆只听到了声音,傅擎岽的人已经走到了房间里面。 白筱榆白了一眼,抿抿唇,然后迈步往傅擎岽的房间走去。 傅擎岽的房间,这是白筱榆第二次进来。 房间墙壁是贴着纹路精致的琥珀色壁纸,脚下是同色系的短毛地毯,屋中的家居摆设皆是简单而奢华,所有的一切,都彰显着这里主人的高端品位。 白筱榆跟着傅擎岽一起进门。 房间的客厅,依旧是那扇可以看得到月亮的漂亮窗子,傅擎岽走到一边的酒柜处,出声道,“喝点什么吗?” 他难得这么客气的跟白筱榆说话,白筱榆却心生警惕的道,“不用了,谢谢。” 傅擎岽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然后落座在一边的宽大毛皮沙发之上。 白筱榆站在一边,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不习惯跟傅擎岽共处一室,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喝了一口酒后,傅擎岽这才抬眼看着站在对面的白筱榆道,“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白筱榆心想,什么叫我想知道些什么,明明是他逼她想知道些什么才对。 心中是这么想的,白筱榆可不会傻得说出来,红唇轻启,她出声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自然会说。” 傅擎岽一手擎着酒杯,似是微微蹙眉,他出声道,“你想知道今天从我房间出去的那个男人吧?” 白筱榆不置可否,眼底却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 傅擎岽敏锐的捕捉到白筱榆脸上的细微表情,薄唇轻启,他忽然兴致盎然的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白筱榆眼神闪躲,脸颊处也有些不自然的红润,唇瓣开启,她出声道,“我怎么猜得到。” 傅擎岽微微眯起视线,出声回道,“看你那表情,你心里面不是已经有假设了么?” 白筱榆心虚,眼神更加的游离起来,局促的站在原地,她都替傅擎岽不好意思。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某一刻,他站起身来,穿着宝蓝色的睡袍,迈步朝白筱榆走来。 白筱榆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强自稳定心神,这才逼着自己不选择转身逃跑。 终于来到白筱榆面前,傅擎岽微垂着视线,睨着她那双绝美的眼睛道,“难道你不知道一句话,叫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 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对上傅擎岽那双饱含杀机的眸子。 喉咙一紧,白筱榆看着傅擎岽道,“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傅擎岽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保证?我只相信,死人才不会走露风声。” 白筱榆眉头一蹙,下意识的道,“傅擎岽,你自己有这样的怪癖,还怕别人知道?我都答应你不会乱说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白筱榆说完这话之后,就发觉自己冲动了,因为傅擎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薄唇轻启,出声道,“我有什么样的怪癖?” “呃……” 白筱榆眼神闪躲,半晌才道,“我刚才有说过什么吗?” 傅擎岽眸子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瞪了眼白筱榆,他开口道,“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心里面还没数吗?” 白筱榆先是一顿,随即就是脸色涨红的皱眉瞪着傅擎岽。 傅擎岽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开口道,“真不知道你们这帮女人的脑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看到两个男人在一起,就各种思想无下限。” 白筱榆听到傅擎岽这么说,也确定自己是想歪了,她皱眉道,“不是就不是,你干嘛耍我?” 傅擎岽道,“我说什么了吗?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的意.淫好不好?” 白筱榆不满的反驳道,“是我想太多吗?这么晚,一个男孩子从你房间走出去,还总是……忍不忍得住的说……”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略红的面孔,面露鄙夷的道,“你觉得如果我们两个真的有什么,他还会当着你的面这么说吗?”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物以类聚,那谁知道了……” 傅擎岽瞪向白筱榆,白筱榆装看不到。 沉默了几秒,傅擎岽这才道,“他不是什么男孩子,他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叫子汌,是医生。” 白筱榆的重点在于,“什么?他二十六岁了?!” 想必是个女人,就对年龄和容貌最为敏感,白筱榆几乎不敢相信,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是怎么顶着一张十六岁的脸出来混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会当着她的面,那样暧昧的误导她吗? 第二十二章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第二十二章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很显然,傅擎岽对白筱榆这样的反应,早就屡见不鲜了。 淡淡的白了眼白筱榆,傅擎岽出声道,“难道你在意的重点就只是他的年龄吗?” 白筱榆微顿,随即回过神来,看着傅擎岽道,“他是医生,那你……生病了,还是哪儿受伤了?” 傅擎岽冷眼看着白筱榆道,“我干什么告诉你?” 白筱榆道,“你可以不告诉我啊,我就是随口问问。” 傅擎岽一口气哽在胸口,差点没气死他。 白筱榆看到傅擎岽不是好眼的瞪着她,她暗自咽了口口水,然后看着傅擎岽道,“哎,好了好了,我很认真的问你,你到底怎么了?” 傅擎岽没有马上回答白筱榆,而是走至一边的靠窗软榻上躺下,然后朝着窗子外面道,“我听人说,你今天劝我的人放走了一个死刑犯?” 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想着该来的总会来的。 收起了刚才短暂的玩笑,白筱榆看着傅擎岽的方向,认真的回道,“是。” 之所以白筱榆什么都不解释,是因为她知道,傅擎岽既然已经这么问了,想必他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傅擎岽出声道,“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白筱榆闻言,不答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傅擎岽侧头朝白筱榆看来,他俊美的面孔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看起来清冷一片。 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玩味,傅擎岽道,“在我看来,你跟那个死刑犯,是认识的。” 他不是疑问的口吻,而是肯定的。 白筱榆瞳孔一缩,不为别的,竟然惊觉自己之前没有想过这种被怀疑的可能。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似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白筱榆强自稳定心神,直视着傅擎岽黑色的眼睛,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但却肯定的道,“我不认识他。” 傅擎岽没有马上回答,但却在看着白筱榆,不过是短短的几秒,白筱榆的手心里面就凝聚了一层冷汗。 此时此刻,白筱榆才有些后怕,因为一个陌生人,如果连累自己被误会,甚至是被怀疑,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傅擎岽先开口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死刑犯是什么身份?” 白筱榆心中已有防备,她出声回道,“我不认识他,自然不知道。” 傅擎岽道,“那你又知不知道,现在彭家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白筱榆眉头微蹙,出声道,“你已经跟彭家开始谈判了?” 傅擎岽道,“这个死刑犯,是彭家派来刺杀我的。” 白筱榆瞳孔骤然紧缩,脸色也白了几分。 傅擎岽倒是面色清冷的道,“听人说你当时执意要放走他,还说了谁杀他,你叫我杀谁,是吗?” 白筱榆定睛回视着傅擎岽,出声回道,“是。” 傅擎岽好看的唇瓣紧抿着,半晌,他开口道,“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白筱榆一脸坦然的回道,“当时的情况,想必都有人跟你说过了,我就是那么做的,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傅擎岽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当成是彭家放在我身边,里应外合的内鬼?” 白筱榆道,“我一直想走,是你不放我走。” 傅擎岽闻言,心底的某一处,不可抑止的涌起一股疑似愤怒的情绪,不过他掩饰的很好,没有丝毫表现在脸上。 薄唇轻启,傅擎岽道,“我量你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白筱榆听到傅擎岽这么说,心底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了下去。 红唇开启,她看着傅擎岽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想借组我打击彭家,就别怕我是什么内鬼。” 傅擎岽回道,“我不追究今天的事情,不是相信你不是彭家人,而是你做出的决定是对的,我傅擎岽说话,向来算数,手下的人,也必须言出必行,不过……” 傅擎岽没有马上说后面的话,白筱榆的心又提了起来。 傅擎岽盯着白筱榆,面上看不出喜怒,一双眸子漆黑如夜,薄唇轻启,继续道,“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允许你插手我身边的任何事情,听到了没有?” 白筱榆从不喜欢被人这么直面的警告,甚至说是命令,不过对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傅擎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沉默数秒,白筱榆动了动唇瓣,开口回道,“听到了。” 说完之后,两人半晌都没有交流,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筱榆开口道,“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傅擎岽道,“摆脸色给谁看呢?生气了?”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哪儿敢跟你生气啊。” 傅擎岽忍不住笑出声来,出声道,“你们女人还真是改不了口是心非的毛病啊,明明心理面气得都不行了,偏偏嘴上还不承认。” 白筱榆原本只是压抑,但却说不上是生气,不过被傅擎岽这么一说,她心底的火气倒是有些上涌。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一脸强忍着的表情,他径自笑道,“有什么不满,说出来我听听,毕竟你这次也对我们打击彭家出谋献策了,这点福利,应该给你的。” 闻言,白筱榆抬眼瞪向傅擎岽,出声道,“我现在算什么?” 傅擎岽一愣,脸上的笑容也略僵,似是没想到白筱榆会问这样的问题。 直到白筱榆继续道,“我现在住在这里,美名其曰是你的朋友,其实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只有我们心里面最清楚,你让我参与到对付彭家的队伍之中,却又说不让我管你的任何事情,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现在就是想知道,我到底算什么,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给我一个明确的定位,让我知道自己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傅擎岽可算是弄懂白筱榆为何突然这么问了,淡淡一笑,他出声回道,“其实说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冲突,因为利益的结合,是不停的在变换的。两年前,你是彭家那边派来对付我的,而现在,你是我这边,跟我一起对付彭家的,不知道是不是你上次的计策有了那么点作用,我现在看你,还真没有从前那般讨厌了呢。” 白筱榆听着傅擎岽的话,只觉得他是打个巴掌然后又给个甜枣,她是几岁的小孩子吗? 尤其是他那句,没有从前那般讨厌,哈,她对他的讨厌,可是从来都没有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多了。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由得挑眉道,“白筱榆,你心里面又在嘀咕着骂我了吧?” 第二十三章 风云色变 白筱榆懒得跟傅擎岽较劲儿,红唇轻启,她不冷不热的道,“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了。” 傅擎岽躺在软榻之上,颀长的身躯就像是一只慵懒的豹子,漆黑如夜的眸子看向白筱榆,他出声道,“留下来吧。” 白筱榆瞳孔一缩,不由得身体一紧。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定睛道,“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白筱榆立马竖起浑身的防备,盯着傅擎岽回道,“你要干什么?” 傅擎岽俊美的面孔被月光倾洒一片,看起来清清冷冷,直视着白筱榆,他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白筱榆只觉得浑身的血气有些躁动,微微皱眉,她出声回道,“傅擎岽,你又要搞什么?”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几秒之后,他忽然勾唇一笑,“看你这幅紧张的样子,我还能吃了你啊?” 白筱榆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傅擎岽是在开她玩笑,目光一沉,她冷声道,“神经!” 说罢,她大步往门口走去,摔门离开。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意缓缓收回,等他再看向窗外时,俊美的脸上,已经不带丝毫的笑意。 白筱榆一路出了傅擎岽的房间,一个人站在偌大的二楼走廊间,她停住脚步,却发现自己的胸口还在不安的上下浮动着。 傅擎岽无意间的一个恶作剧,却让她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白筱榆眨了眨眼睛,努力的压下这股不安的情绪,这才迈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装饰的如皇宫一般的花园中生活,每天看起来都像是活在童话中的公主。 白筱榆已经渐渐忘记自己回来金三角有多少天了,她的每一天都跟前一天极其相似,陪韩嫂一起聊聊天,逛逛花园,做做饭。 傅擎岽除了那次问她对于彭家那四成土地的归属问题之后,就再也没有让她参与任何的内部会议。 说实话,白筱榆也懒得参与,因为她心里面比谁都清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白筱榆就像是一只金丝雀,被锁在了一个空间足够大,大的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逃脱牢笼,回归蓝天的城堡之中,她不知道,在她每天平静度日的时候,其实金三角的外面,早就变了天。 按照白筱榆说的那样,傅擎岽这边跟彭家就那四成土地的归属问题,进行了不止一次的谈判,在谈判过程中,彭家自然不愿将自己的地盘拱手相让,所以他们派自家豢养的杀手,俗称死士,去暗杀傅擎岽,当初白筱榆救下的那个男人,其实就是彭家的杀手。 傅擎岽受了伤,但却并没有影响任何的日常生活,他甚至亲自出现在跟彭显文的谈判席上,还跟彭显文一起谈笑风生。 傅擎岽始终没有亮底牌,而是完全一副我随时陪你奉陪到底的态度,无论你是玩软的还是玩硬的,总之他这边都不会服输就是了。 就是这样的状态,两边活活的僵持了二十多天,终是彭家忍不住先吐了口。 彭显文亲约傅擎岽去万象茶庄,傅擎岽一身黑衣黑裤,如期而至。 在饭店的顶楼天台处,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的各种山珍佳肴就不必说,彭显文穿着棉麻的短衫,戴着黑色的墨镜,坐在桌子的正位。 傅擎岽带着左佑和阿元一现身,彭显文就原地起身,笑着道,“哈哈,老弟可算是来了啊。”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他出声道,“我来晚了吗?” 彭显文道,“没有,没有,只是老哥心想着satan老弟最近是贵人事忙,怕是没时间过来赴约呢。” 傅擎岽笑着回道,“大哥做东请吃饭,我这做弟弟的,不来怎么好?” 说话间,傅擎岽几人就来到桌前,有一个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上前,欲要搜身。 傅擎岽没出声,只是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抹寒意。 彭显文出声道,“懂不懂规矩?下去!” 男人刚要推下去,傅擎岽就淡笑着道,“哎,不用,例行公事嘛,还是检查一遍的好,这样大哥心里面也放心不是?” 彭显文笑呵呵的道,“嗐,老弟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如果我信不过你的话,今天就不会带这么少的人过来跟你见面了。” 傅擎岽微笑,“大哥说的是。” 偌大的圆桌,对面坐的是彭显文,而这一边则是坐的傅擎岽,左佑和阿元。 彭显文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左佑和阿元,然后轻笑着道,“老弟,原来你对手下这么好啊,你们私下也是同桌吃饭的吗?” 傅擎岽不着痕迹的回道,“你说左佑和阿元啊,他们不是我手下,是哥们。” 彭显文见傅擎岽如此说,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给身边人递了个眼色,身边人马上传厨师过来,现场烹制菜肴,然后叫人端上来。 此番见面,吃饭乃是次要,最重要的,还是要定那四成土地的归属问题。 傅擎岽像是很专心品位这里的菜肴似的,也不往生意上的事情提,彭显文开始还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是眼看着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彭显文终是忍不住道,“老弟,有件事情,哥哥我这次可是不得不找你商量一下了。” 傅擎岽放下筷子,抬眼道,“大哥有事说话。” 彭显文道,“两年前,我答应借给你我手中的四成土地,现在可是快要到期了啊,前几次你推拖说是时间没到,可是我算着,这回可是有三天就到了,你那边是什么意思?我听人说,你已经吩咐下去,开始播种新的一批罂粟种子了。” 傅擎岽闻言,面色无异的点头道,“是啊,这不是想着早点下手,好早点赚钱嘛。” 傅擎岽一脸的坦然,气的彭显文那边脸色一沉,声音也不由得低了几分,开口道,“老弟,还有三天你这地可就要还给我了,难道你想给哥哥多交一份利息不成?” 傅擎岽拿起手边的椰奶喝了一口,然后淡淡道,“唔……有一件事情,我也一直想跟你说来着。” 彭显文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擎岽,只见他一口气喝完了大半杯的椰奶,然后侧头对左佑道,“你尝尝看,比我们家里面做得好,一会儿把这里做椰奶的厨子带回去,这样就能天天在家里面喝了。” 彭显文的呃脸色,随着傅擎岽的漠视,而变得一寸寸的阴沉下去,等了半晌,才见傅擎岽侧头看向彭显文,他开口道,“我从来不为别人做嫁衣,那四成土地,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就还给你两成,多了,一厘都没有。” 第二十四章 重聚首 “我从来不为别人做嫁衣,那四成土地,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就还给你两成,多了,一厘都没有。” 傅擎岽的口吻,可谓是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谈论今天这顿饭,谁来买单一般轻松。 对面的彭显文一听,瞳孔骤然一缩,眉头也不由得竖起来,半晌,他才看着傅擎岽道,“你这是摆明了要黑吃黑了?!” 傅擎岽淡淡道,“两年前,你为什么会把手中的四成土地拱手相让,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现在我要你的两成土地,不是你收我利息,而是我收你的利息。” 彭显文在之前与傅擎岽的几次交锋中,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他最近也在想,一旦开战,就是两败俱伤,到底有什么是权衡利弊的方法? 而现在,傅擎岽把这四成土地都种上了品质优良的罂粟,如果他还给自己两成,那最起码自己的损失还不会太大…… 这个傅擎岽,果然是玩的一手黑吃黑的好牌! 彭显文看着傅擎岽的眼神中,透露着刺骨的杀意,傅擎岽只是拿着手中的杯子,惬意的品尝着他口中大肆称赞的椰奶。 不过是几分钟的沉默,但是对于这个天台上的所有人而言,都像是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因为只要一个不小心,或者说是彭显文的一个决定,就可能导致这里的大规模厮杀,没有人会不怕死,也没有人会在金三角这边赌命。 左佑一脸的淡然,还跟傅擎岽笑谈一切趣事,看似什么都没有的脸上,其实私底下已经竖起了所有的防备。 阿元依旧是面无表情,酷酷的坐在那里,余光所到之处,不停的搜索着这处地方可能会隐藏的杀机。 所有的画面都像是被框进了慢镜头的电影中一般,而且是无声的黑白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彭显文那边先忍不住,他出声道,“satan,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那你就是坐实了要吞下我的两成土地了,我不多说别的,你再加我三亿美金,我把那两成土地让给你。” 傅擎岽一身黑衣,高大的身子坐在白色的椅子上面,翘着一条长腿,他微微抬头,淡笑着对彭显文道,“三亿?你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吧,别忘了我给你的两成土地上,已经播种上最好的种子了,那些种子等到几个月后,会给你带来多大的收益,你自己心里面最清楚。” 彭显文沉着脸道,“你也知道,只是一批种子,就能带来多大的收益,我让给你的,可是我手下的两成土地!” 彭显文说的几近咬牙切齿。 傅擎岽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的瞥向左侧的左佑。 左佑无所谓的耸耸肩,傅擎岽又侧头对彭显文道,“两亿。” “三亿!” 彭显文这次咬的很死。 傅擎岽道,“三亿,你把你今年的收成给我百分之十。” 彭显文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忍不住道了一声,“你……” 他险些没有飙脏话,放在桌下的手也紧握成拳。 傅擎岽面色无异,只是一副两者你随意选的表情。 阿元和左佑都暗自准备出手,因为傅擎岽把彭显文逼得太紧,那个老家伙怎么说也是金三角当年的三大家族之一,如果真的把他惹急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这一次,不过是十几秒钟的沉默,所有的人都是暗自提着一口气。 彭显文缓缓抬起右手,阿元的目光一凛,因为在谈判的时候,往往老大的一个手势,就是准备发动进攻的信号。 不过这一次,彭显文只是缓缓抬起右手,然后拿起了手边的被子,押了一口喝的,他再次抬眼,眼中已经看不到了愤怒,唇瓣开启,他声音听不出喜怒的道,“也许我是老了,也或许是江山代有才人出,satan,我承认我心理素质没有你强,好吧,这一次,你赢了,两亿就两亿。”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抹妖孽的笑容。 彭显文和他身后的一众保镖,背心里都出了一层冷汗,对面的傅擎岽是人……没错吧?可是为什么他们看到的,是他身后伸展出来的巨大黑色翅膀? 唇瓣轻启,傅擎岽出声回道,“大哥说笑了,是你让着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让出空间给我们发展,大恩不言谢,小弟心领了。” 傅擎岽就是这样的人,要跟他玩狠的,他狠过你千万倍;要跟他玩场面的,他就像是一条捉不住的眼镜蛇,又滑又毒,当真是软硬不吃。 彭显文被气的内伤,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叫人掏枪干掉傅擎岽,他只能垂下头,装作在喝东西。 一场谈判,看似谈笑风生,实则是险象环生。 彭显文跟傅擎岽当下就签了协议,彭家把手下的两成土地,已交易的形式让给傅擎岽这边,而傅擎岽这边必须三天之内,支付两亿美金的报酬。 双方的合同人手一份,既然合同已定,彭显文和傅擎岽之间与其说是了解了一份恩怨,不如说是开启了一份新的仇恨。 一起把这顿饭吃完之后,彭显文和傅擎岽边说边笑的往万象楼下走去,在万象的大厅,傅擎岽看到了一个久违的面孔……张志远。 张志远一身绸面的唐装,身后跟着一个跟他有几分相像的年轻男孩,再往后就是一众身穿黑衣的保镖。 傅擎岽上一次看到张志远,还是在两年前的拍卖会上,之后发生了他跟白筱榆的事情,等到他叫左佑去张志远家里的时候,那边早就人去楼空。 两拨人见面,还是彭显文先哈哈笑着道,“呦,张兄。” 张志远对彭显文道,“哎呦,这么巧,大哥也在啊。” 两人走上前热情的拥抱,那样子就像是许久未见似的,但是据左佑的话,他们两人在前不久的宴会上,还见了一面。 张志远的目光落到一边的satan身上,竟然也面色无异的笑道,“老弟,好久不见啊。” 傅擎岽轻轻勾起唇角,心想着,他爱演戏,就陪着那个老东西演个够好了。 “张大哥,好久不见,你最近忙什么呢?貌似都没有在金三角看到你出现啊。” 傅擎岽淡笑着问道。 张志远笑着回道,“哎,别提了,我老婆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国外住了一阵子,调养调养身体。” 傅擎岽不冷不热的道,“哦,是么。” 这时候彭显文道,“那弟妹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啊?” 张志远回道,“好多了,这不刚回来不久,正好赶上她生日,我还心思办一个宴会热闹热闹呢,正好今天在这儿看到你们了,这个月末,如果大哥和老弟有兴趣也有时间的话,就来我这边一起热闹热闹吧。” 第二十五章 帮他处理枪伤 白筱榆每天在傅擎岽的巨大庄园中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有人会跟她说外面的事情,白筱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感觉得到,傅擎岽最近的心情是不错的。 这不今天在餐桌上,傅擎岽就夹起一个白筱榆做的面点,然后道,“不枉你跟韩嫂学做了这么久,可算是有让人能放进嘴里面的食欲了。” 白筱榆抬眼看了下傅擎岽,淡淡道,“之前也没有见你少吃。” 傅擎岽咽下口中的东西,然后道,“但你做菜的水准跟韩嫂还差的十万八千里呢,我总觉得做菜这东西是讲究智商和天分的,这样看来,你是一辈子都学不会了。” 说罢,傅擎岽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左佑,出声道,“你觉得呢?” 左佑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白筱榆的方向,然后重新别开视线,径自夹菜,出声回道,“我觉得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傅擎岽微微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 不过白筱榆怎么总觉得左佑这是话里有话呢。 吃完饭之后,白筱榆习惯性的想要出去走走,傅擎岽却开口道,“你跟我上来一趟。” 傅擎岽已经习惯了命令,不待白筱榆回些什么,他已经转身往二楼的方向走去,白筱榆不知道傅擎岽想要干什么,也只能跟着他一起上去。 两人前后脚上了二楼,然后一起来到傅擎岽的房间,傅擎岽先迈步进去,白筱榆随后,听到他的声音道,“把门关上。” 白筱榆顺手把房门带上,然后一边往屋里面走,一边出声问道,“什么事?” 傅擎岽进入房间之后,就径自脱着衣服,白筱榆抬眼就看到傅擎岽把外套脱了下来,她美目一瞪,不由得提高声音道,“你要干什么?!” 傅擎岽转回身来,距离白筱榆有几米的距离,他抬起右手,一边解开衬衫的扣子,一边暧昧的看着她道,“你说呢?” 白筱榆瞪大眼睛,没有说话。 傅擎岽已经解开了三颗衬衫的扣子,露出脖颈下面,弧度优美的锁骨,他还在继续,白筱榆的心脏已经跳到破表,呼吸变得压抑,她转身就要走。 身后传来傅擎岽的声音道,“站住。” 白筱榆脑袋嗡嗡的,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她加快脚步往门口走去,只觉得余光扫过一抹黑影,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人从后面拽住。 傅擎岽顺势将白筱榆按在一边的走廊墙壁上,白筱榆的后脑磕在身后的冰凉墙面,不由得皱起眉头。 傅擎岽俊美如铸的面孔,带着波澜不惊的表情,性感的薄唇轻启,他出声问道,“叫你站住,你聋了是吧?” 白筱榆的双臂都被傅擎岽牢牢地按在墙面,她试探性的动弹一下,但却发现一动都动不了。 抬眼瞪着傅擎岽,白筱榆出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傅擎岽黑色的眸子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玩味的神情,唇角勾起邪佞的弧度,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想要干什么?” 白筱榆美目圆瞪,许是没想到傅擎岽会突然这么说,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在了原地。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跟她绝美的眸子,视线相对,几秒之后,他缓缓的,缓缓地,压下自己那张俊美的面孔。 白筱榆眼睁睁的看着傅擎岽的那张俊颜,越来越大,她屏气凝神,双拳紧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瞳孔的最中间,是傅擎岽那张越来越近的放大面孔,白筱榆咬紧牙关,脸色也因为血气的急速上涌而变得绯红。 傅擎岽终于来到了白筱榆的面前,他跟她的脸距离不到半个手指的距离,微微侧头,傅擎岽做出想要亲吻的动作,白筱榆瞪大了眼睛看着傅擎岽,傅擎岽甚至从白筱榆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耳边回荡的是自己心跳的咚咚声,就在白筱榆以为傅擎岽会亲吻她的时候,却听到他出声道,“别做出一副我想要霸王硬上弓的样子,我真的不缺女人。” 傅擎岽呼出的温热呼吸,就这样拂在了白筱榆的脸颊上,他退开身子,转身往房间里面走去,背影决绝的似是之前的暧昧,根本就不是由他而起。 白筱榆心脏狂跳,脸色也红的异常。 傅擎岽来到桌边,拿起遥控器,伸手按下开关,深蓝色的窗帘挡住了一大片好看的欧式窗户。 傅擎岽将自己上身仅剩的一件衬衫脱掉,白筱榆看到他腰间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傅擎岽又拿出药箱,然后抬眼对有些楞充的白筱榆道,“傻站着干什么,过来给我上药啊。” 白筱榆听到傅擎岽的声音,她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的哦了一声,然后迈步往傅擎岽的方向走去。 傅擎岽的伤是枪伤,在后腰处,傅擎岽自己够不到,所以才叫白筱榆帮他换药。 白筱榆帮傅擎岽把腰间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绕下来,期间,她难免碰到他的皮肤,他身上滚烫,几乎灼热了白筱榆的手指。 傅擎岽微垂着视线,见白筱榆面色绯红,他出声道,“你想什么呢?” 白筱榆脸色更红,几秒之后,她出声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傅擎岽意味深长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你想的是这个?” 白筱榆不着痕迹的把脸垂的更低,出声道,“你上次说彭家派来了杀手,难道是他伤的?” 傅擎岽道,“可不是嘛,就你放走的那个。” 他声音中充满了讽刺,但是白筱榆知道,如果傅擎岽还愿意讽刺的时候,那就是他还没有怀疑。 红唇轻启,白筱榆出声道,“能让你吃了亏的人,还真是少见呢。” 傅擎岽挑眉道,“你这是夸我?” 白筱榆终是将最后一层纱布打开,枪伤的周围,带着撕裂的痕迹,哪怕是上面涂着厚厚的一层药,仍是掩盖不住伤口的可怖。 白筱榆将带血的纱布扔到一边的桌上,然后道,“要怎么换药?” 傅擎岽趴到一边的软榻之上,然后出声吩咐道,“药箱里面,从左到右,依次是清洗,消毒,消炎,止血和愈合的药,你看着办吧。” 白筱榆走到一边,打开药箱,果然,里面依次摆好了颜色各异的瓶子,她先拿出清洗的药水,然后来到傅擎岽所在的软榻处,因为高度的问题,她要蹲下才位置正好。 蹲下身子,白筱榆打开药瓶,右手拿着棉签,出声道,“我先给你清洗,你忍着啊。” 傅擎岽一声不吭,白筱榆蘸了下左手瓶中的药水,然后往傅擎岽的伤口处抹去。 第二十六章 鱼入狼口 用专用的清洗药水,将傅擎岽伤口上原有的药粉擦下去,逐渐清晰的伤口,让白筱榆忍不住蹙起两道好看的眉头。 看得出,这枪伤是远距离用阻击枪射中而形成的,枪眼不大,但却很深,子弹挖出来,疼的人恨不得直接死了才好,而且威力大到会波及伤口周围三厘米的范围。 想到此处,白筱榆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更加轻柔了一些。 清洗完伤口之后,白筱榆拿起第二个瓶子,里面是消毒用的液体,她打开来一闻,刺鼻的酒精味道,是浓度极高的过氧乙酸。 拿着棉签的手顿了一下,白筱榆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每次都是这么直接给伤口消毒的吗?” 白筱榆看傅擎岽这伤口,是新伤,应该是第二次换药,刚才她清洗的途中,看到他伤口边的肉还是粉嫩的。 傅擎岽没有回头,只是径自道,“你还有比直接消毒更好的方法吗?” 白筱榆皱眉道,“过氧乙酸碰到你这伤口,非疼死不可。” 傅擎岽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随即回道,“要不要跟我赌一把?” 白筱榆下意识的问道,“赌什么?” 傅擎岽道,“我保证我眉头都不皱一下,如果我赢了,你今晚在这里睡。” 白筱榆美目一瞪,没想到傅擎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闲工夫跟她磨嘴皮子。 心底一股怒火顶上来,白筱榆忍不住出声道,“看来你真是皮糙肉厚,应该不会疼的!” 说罢,她拿起棉签,蘸了一下瓶中的消毒药水,然后往傅擎岽的伤口处擦去。 话说的虽狠,但白筱榆还不至于傻得使劲儿往他伤口上戳,不过看到那消毒药水碰到伤口时,发出的白色泡沫反应,也能想象得到,那该是有多疼。 傅擎岽侧过头来,俊美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他出声道,“一点都不疼,你输了,晚上在这儿睡吧。” 白筱榆皱眉道,“神经病!” 傅擎岽笑着转回头,趴在软榻之上。 清洗,消毒,消炎,止血,愈合,所有的步骤都按流程走了一遍之后,已经快要半个小时,因为怕弄疼傅擎岽,白筱榆下手很仔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好了,你小心起来,我帮你包扎。” 白筱榆把所有的工具都放回到药箱中,然后顺手拿出一卷厚厚的白色纱布。 傅擎岽闻言,轻轻地扭身坐起来。 白筱榆单膝跪在软榻边,出声道,“把手抬起来。” 傅擎岽又听话的把两只手臂都撑开。 白筱榆打开纱布的一头,轻轻地按在傅擎岽后腰的伤口处,因为他的伤在后腰,所以她不得不前倾身子才能够得到,这样的姿势,势必让两人之间的举动甚是暧昧。 傅擎岽坐在软榻之上,敞开两条修长的双腿,白筱榆就跪在他的两腿之间,尽可能的打开双臂,不让自己碰到他的皮肤。 如果说处理伤口已经让白筱榆耗费了百分之八十的体力,那么接下来的缠纱布一项,足可以令她体力透支。 缠纱布既要轻手轻脚,不能碰到伤口,又不能太松,不然纱布会掉,白筱榆的双臂撑开,也不足以做到一点都不碰到傅擎岽的身体,就能交接纱布,所以她只能往前靠,侧着脸,这样双手在他背后交替。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不知何时收起了玩味的笑意,他目光深邃的盯着跪在自己双腿之间的白筱榆,她的一头长发随意的盘在头顶,有几缕头发顽皮的垂了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轻柔的一晃一晃,扫着她粉嫩的脸颊,也让他的一颗心,随之荡漾。 白筱榆心中一直默念自己缠了多少圈,抬起头,她出声问道,“你平时缠多少圈?” 这一抬头,白筱榆正对上傅擎岽那双直盯着自己的深邃黑眸,两人四目相对,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眼神也有些涣散。 不知道对视了多久,傅擎岽缓缓抬起左手,捏在了白筱榆精致小巧的下颚之上,然后慢慢抬起。 这一系列的动作,白筱榆是有感觉的,但就像是之前傅擎岽将她按在墙壁上一般,她虽然知道,但却无从抵抗。 一寸寸的压下俊美如铸的面孔,傅擎岽终于来到白筱榆面前,白筱榆的黑色瞳孔中,映照着他压下的放大面孔,呼吸一滞,她就像是被魔法定在了原地。 微微侧头,错开两人同是高挺的鼻梁,傅擎岽削薄了的唇瓣,终是覆在了白筱榆殷红的唇瓣之上。 白筱榆瞳孔骤然一缩,刚想要后退,傅擎岽就并拢双腿,将她夹在了自己的禁锢之中,与此同时,右手也扣住了她的后脑。 这一次,白筱榆是自投罗网,她睁大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推,但是余光瞥见傅擎岽腰间的一圈白色,她又迟疑了,他身上有伤。 就在白筱榆迟疑的空档,傅擎岽可是大军压境一般,伸出舌尖,使劲儿的撬开她的唇齿,就这样顶了进去。 “唔……” 白筱榆只觉得口腔中被一个陌生的异物填满,她皱眉想要推开,但却被傅擎岽钳制,傅擎岽狠狠地吻着白筱榆,如狂风骤雨一般,密密匝匝,不给她丝毫逃离的机会。 白筱榆一手拽着纱布,另一手去掐傅擎岽的大腿根。 傅擎岽闷哼一声,吻着白筱榆的动作有所停顿,但是不过两秒,只见他眸子忽然一沉,白筱榆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揽过她的纤腰,一个扭身,将她带到了软榻之上。 从意大利空运回来的私人定制软榻,比一般的单人榻要宽得多,就像是一张小型的双人床一般。 软榻之上,因为突然多了另一个人的重量,而变得有些摇晃,白筱榆天旋地转之间,只觉得被傅擎岽压在了身下,下一秒,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傅擎岽赤裸上.身,滚烫的温度将白筱榆团团围住,她的手腕被他按在软榻之上,她想要动腿,可是双腿也被他的长腿给钳住,她这回,当真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傅擎岽从来没这么想要过一个人,哪怕他不是第一次跟白筱榆上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迷迷糊糊,但心底的某一处,却又清醒的异常。 他就是想要白筱榆,他确定! 空出一只手来,傅擎岽的大手顺着白筱榆的衣摆,就这样滑了进去,摸到她滑腻如丝的皮肤,他浑身上下更是一紧。 第二十七章 狼口逃生 白筱榆眸子一缩,眼睛瞪大,伸手去推傅擎岽的手腕,但是傅擎岽铁了心今晚要办了她,饶是她用力去推搡,他还是岿然不动。 白筱榆急了,因为傅擎岽的大手竟然顺着她腰际的肋骨,一路滑到了她胸前,握住了她的饱满。 兔子急了也咬人,白筱榆空出的一只手,不再去推傅擎岽的胳膊,而是绕过他的手臂下方,来到他的后腰处,按到了他的伤口处。 白筱榆没有敢太用力,只是象征性的给了傅擎岽一些压力。 果然,傅擎岽缓缓睁开那双意乱情迷的眸子,把脸从她娇嫩的红唇上移开,低头看着气喘吁吁的白筱榆。 白筱榆心跳如雷,抬眼瞪着傅擎岽,她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道,“放开我。”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筱榆,几秒之后,他声音低沉的道,“我要是不放呢?” 白筱榆冷着酡红的面颊,出声回道,“你想伤上加伤?” 傅擎岽直直的看着白筱榆,就在白筱榆全身防备的回视他的时候,却听得傅擎岽道,“伤口是你包扎的,想怎么样,你随意。” 说罢,还不待白筱榆反应过来,他就瞬间低下头,重新吻住她微张的红唇。 傅擎岽的舌头蛮横的探入白筱榆的嘴里面,像是惩罚她刚才胆敢威胁他一般,狠狠地翻搅着,不给她丝毫反抗的余地。 “唔……恩……” 白筱榆一边往后退着身子,一边皱起眉头,想要去推傅擎岽。 她的手就在他后腰的伤口处,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随时按下去,她保证,傅擎岽非疼死不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动动手指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她却在犹豫。 在做事果断的这方面,傅擎岽显然要比白筱榆有经验的多,在白筱榆模棱两可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挑开了她胸前的蕾丝内衣,大手探着向前,想要掀开她身上所有的多余布料。 “唔……傅……” 白筱榆挣扎着想要说话,但是傅擎岽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他的嘴把她的堵得死死的,白筱榆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快不能自主了。 白筱榆脑袋空白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把手移开傅擎岽的伤口处,她下不去这个手。 空出来的一只手,努力的拿到上面,死死的按着傅擎岽探入她上衣的胳膊,白筱榆瞪着眼睛,恨不得吃了傅擎岽。 而傅擎岽却在白筱榆把手从他后腰处拿开的那一瞬间,心里面径自荡开了一抹笑意。 既然她不够狠,那就别怪他今天把她吃干抹净了。 心中如此想着,傅擎岽的动作更是大刀阔斧起来。 两人在宽大的软榻之上,展开了一场近身的搏斗,其实结果根本不会令人意外,男女在体力上,有着天生的差距,更别说白筱榆还顾忌着傅擎岽腰间的枪伤,不敢戳他软肋,不过分分钟的功夫,她就被傅擎岽把t恤翻过来,卡住了她的双臂。 白筱榆瞪着傅擎岽,呼吸急促的道,“傅擎岽,你混蛋!” 傅擎岽压着白筱榆,俊美的面孔跟她酡红的面颊,相距不过一手的距离,对上她愤怒的视线,他邪佞的勾起唇角,笑着回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白筱榆美目圆瞪,刚想要说什么,傅擎岽就突然把手探到她的裤腿处,从她宽松的短裤下面,摸到了她的腿根。 白筱榆下意识的往回收腿,但是傅擎岽扣住她的大腿,不让她动。 白筱榆急的跟什么似的,偏偏傅擎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抬眼看着白筱榆,他出声道,“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女朋友的身份呢,尽点女朋友的义务,不是应该应分的嘛。” 白筱榆气到不行,没想到她过来当雷锋,还当到床上去了! 红唇开启,白筱榆压抑不住的怒意,出声回道,“傅擎岽,你明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干什么还要逼我?!” 傅擎岽面色不改的回道,“因为我现在就想要你。” 如此赤.裸.裸的话,怕是只有傅擎岽这种人,才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白筱榆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气上涌,让她瞬间憋红了脸。 傅擎岽见状,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深刻了几分,修长的手指顺着白筱榆柔嫩的腿根,继续往边上划去。 “别……” 白筱榆下意识的并拢,但却没有傅擎岽的动作快,因为他已经碰到了不该碰的…… 本事该一片柔软的地方,此时有些陌生的硬……傅擎岽眉头轻蹙,手指又去碰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摸错地方。 白筱榆脸色一片绯红,皱眉垂着视线,她压抑着怒声道,“拿开你的手!” 她昨天来了大姨妈,现在整个人恨不得都钻到地缝去。 傅擎岽看白筱榆的样子,也知道刚才自己碰到的是什么了,悻悻的收回手,他依旧维持着压在白筱榆身上的姿势,出声道,“第几天?” 白筱榆的脸在滴血,浑身火热火热,她说不上是愤怒还是羞愧的道,“第二天。” 傅擎岽挑眉道,“真的?” 白筱榆心里面一股怒火涌上,不由得抬眼瞪向傅擎岽,出声道,“我还用脱下裤子让你看看吗?!” 傅擎岽微顿,随即笑着道,“这句话不是应该我来说吗?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白筱榆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傅擎岽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见他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她沉声道,“起开!” 傅擎岽没动,只是垂下视线,白筱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惊觉他在看她没有t恤遮挡的胸前春光。 眼睛一瞪,白筱榆下意识的道,“看什么,不许看!” 傅擎岽故意一脸垂涎的道,“只许看,不许碰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呢。” 白筱榆羞愧难当,急的脸都要冒火了。 傅擎岽心情不错,看了一会儿,饱了一会儿眼福之后,他这才侧身翻到白筱榆身边躺着。 白筱榆没有了身上的压力,反手将t恤掀过来,重新穿好,正想着迈步下去的时候,手腕却被身边的人按住。 白筱榆侧头瞪去,傅擎岽单手撑着脑袋,淡笑着看向白筱榆。 白筱榆本是一肚子的怒气,但是对上傅擎岽有些无辜,甚至是天真的表情,她竟然莫名的散了气。 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问道,“为什么不伤我?” 白筱榆微微皱眉,似是没懂。 傅擎岽道,“你明明可以碰到我的伤口,为什么不碰?” 白筱榆眼神略微躲闪,她一边往回抽手,一边道,“我不屑跟一个腰不好的人动手!” 第二十八章 用身体温暖她 傅擎岽眸子微挑,出声道,“我腰不好?要不要试一下?” 白筱榆眼中划过一抹警惕之色,她立马蹙起眉头,往回抽手,出声道,“神经病!” 傅擎岽扣着白筱榆的手腕,出声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刚才避开我的伤口,我就放你走。” 白筱榆瞪着傅擎岽,骑虎难下,她只能随口道,“我不想弄伤你,一会儿再帮你重新包扎伤口!” 傅擎岽挑眉道,“哦?是这样的吗?” 白筱榆微扬着下巴,反问道,“不然呢?” 傅擎岽抿抿唇,点头道,“是哦,不然还能怎么样?难不成以为你心疼我啊?” 白筱榆呼吸一滞,下意识的眼神躲闪。 傅擎岽见状,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松开白筱榆的手,白筱榆立马弹簧一般的弹起来,退到一边。 傅擎岽侧躺在软榻之上,看着白筱榆道,“不跟你闹了,这个月末,我带你去参加一个宴会,还有几天的时间,你好好准备一下。” 白筱榆的心跳还没有跳匀,听到傅擎岽如此说,她不由得道,“什么宴会?” 傅擎岽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筱榆也懒得多问,毕竟她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转身往外面走去,白筱榆听到傅擎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出声道,“你到底还有几天才走?” 白筱榆后背一绷,没有敢做停顿,她赶紧快步往门口走去。 听到砰地一声关门声,傅擎岽的笑声,随即传来。 白筱榆匆匆回去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还不够,她将门反锁上,带着狂跳的心脏,迈步往里面走。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傅擎岽这种人的劣根性,竟然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没有保持警惕,幸好今天是她的大姨妈救了她一把,不然,还真是死了都赖不上别人。 有了这次的险象环生之后,白筱榆是彻底长了记性,平常跟傅擎岽住在一栋别墅,她都尽量避开他,搞得傅擎岽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捉到白筱榆的影子。 这一天,傅擎岽回来,环视了一圈别墅客厅,没见白筱榆,正赶上韩嫂从厨房走来,傅擎岽出声道,“韩嫂。” 韩嫂抬眼看到傅擎岽,出声道,“少爷回来了啊。” 傅擎岽出声问道,“白筱榆呢?” 韩嫂道,“白小姐说她有点不舒服,在房间休息呢。” 傅擎岽眼皮微跳,转身往二楼方向走去。 一路来到白筱榆的房间前面,傅擎岽敲门,然后道,“开门。” 里面没有人回答,傅擎岽微微皱眉,随即道,“白筱榆?”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傅擎岽伸手按下门把手,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大床之上,是蓬松的天鹅绒被子堆起的人形,却不见白筱榆的身影。 傅擎岽皱眉走到床边,垂目一看,这才看到白筱榆只露出一个脑袋,栗色的长发铺散开来,她,在睡觉。 傅擎岽弯下腰去,不知道白筱榆搞什么鬼,但是低头这一细看,才发现白筱榆的额头上,都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心底莫名的咯噔一下,傅擎岽忍不住伸手覆上白筱榆的额头,一片粘稠的冷汗。 傅擎岽顺势把白筱榆堆在脸颊一半处的被子往下拽,出声道,“白筱榆。” 白筱榆蹙着眉头,没有回应。 傅擎岽推了把白筱榆的肩膀,出声道,“喂,白筱榆!” 白筱榆紧闭着双眼,长而卷翘的睫毛轻颤,她似乎是哼了一声,但却很低很低。 傅擎岽见状,终是知道白筱榆不是装的了,他单膝跪在床边,伸手去揽起白筱榆。 白筱榆穿着一身长裤和长袖,捂得全身都是汗。 傅擎岽蹙起眉头,出声朝楼下喊道,“过来个人!” 不多时,一个女佣从楼下上来,出现在傅擎岽面前,恭声道,“少爷。” 傅擎岽道,“叫医生过来。” “是。” 女佣转身离开之后,傅擎岽才看向怀中的白筱榆,她面色苍白的异常,这么热的天,她屋里面没有开冷气,反倒是穿着长衣长裤,还捂着被子,她作死吗? 医生不到十五分钟就过来了,傅擎岽此时已经坐在了白筱榆房中的沙发上,韩嫂亲自照顾白筱榆,给她头上放了毛巾。 医生过来之后,就赶紧帮白筱榆检查,傅擎岽坐在对面,低头喝着冰茶,却不着痕迹的抬眼看了下白筱榆的方向,见医生在那边拿着听诊器听了半天,也不说话,傅擎岽微微皱眉,出声道,“怎么回事?” 医生转头用泰文回道,“这位小姐是体虚又着凉,引发的低烧。” 傅擎岽道,“怎么会体虚?” 医生又道,“小姐有痛经的毛病,看样子是老毛病了,应该没到这个时候,就会身体不好。” 傅擎岽知道白筱榆确实是那个来了,但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沉默了几秒之后,他出声道,“给她开点什么药治一下吧。” 医生道,“小姐的这个毛病应该是从小就有的,就算要根治,也是慢慢调理,不可能开一次的药就可以。” 傅擎岽眼中已经闪过了一抹不耐烦,他出声道,“那就开点药,让她缓解疼痛!” 医生赶紧点头道,“是是是。” 忙乎了小半个小时,医生留下止痛药,还开了调理的药方,韩嫂拿着药方去叫人抓药,房间中,就只剩下白筱榆跟傅擎岽两人。 傅擎岽双手插兜,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大被之下的白筱榆,医生说她这个时候,身体会一阵阵的发冷,怪不得她会穿长衣长袖。 见她一直在冒冷汗,傅擎岽不可抑止的蹙起眉头,心想着,还没见过这么矫情的女人,痛个经而已,还闹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她平时不是挺狠的嘛! 心中虽是如此想着,傅擎岽却不自觉的伸手去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去,然后掀开白筱榆的被子,就这样躺到了她的身边。 白筱榆身上穿着长袖,被她的冷汗濡湿,傅擎岽觉得碍事,干脆替白筱榆把衣服也给脱了,长臂将她揽到自己身边,傅擎岽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白筱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每月一次的痛经,那真是痛的她死去活来的啊。 坚持了这么多年,白筱榆每次都是九死一生,偏偏这次,她洗澡的时候,又不小心着了凉,这回可好了,雪上加霜,她竟然一病不起了。 模糊中,白筱榆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竟然跟傅擎岽同床共枕,他抱着她,两人的上身都是赤.裸的…… 就在白筱榆暗自揣测,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时…… 第二十九章 许是爱上他 “喂,白筱榆!” 耳边模糊的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白筱榆微微皱眉,为何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呢。 身前就是一个会自动发热的温暖物体,白筱榆贪恋此处的温度和弹性适中的手感,所以整个人都贴上前去。 傅擎岽蹙眉看着白筱榆,她使劲儿的往他怀里面钻,一条雪白的藕臂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就像是畏寒的猫。 薄唇轻启,傅擎岽道,“醒了就别装睡啊!” 白筱榆继续皱眉,讨厌这个扰乱她清梦的声音。 傅擎岽被白筱榆摸得浑身发热,一把按住她企图往下作乱的手,傅擎岽终是忍不住道,“白筱榆,你再装糊涂,别说我真办了你!” 傅擎岽这次说话的声音不小,白筱榆又对‘办了你’这三个字印象深刻,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全身一僵,半晌,她睁开眼睛。 房间中光线一片昏暗,白筱榆隐约的看到自己身前有一堵物体,那个物体正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气,心中沉默了一会儿,白筱榆猛然醒悟,原来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是躺在了一个人怀中! 身体跟身体之间的裸裎相见,肌肤和肌肤之间的亲密接触,柔软跟弹性的碰撞,随着白筱榆的清醒,所有的感知都无限度的放大。 白筱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微垂着视线,血气不断地上涌。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醒了?” 白筱榆浑身一紧,眼珠子乱转。 傅擎岽道,“没醒?没醒更好,我想干什么干什么。” 说罢,他本是横在她腰间的胳膊便动了一下。白筱榆一惊,立马抬起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傅擎岽充满戏谑的声音传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昏暗的房间之中,两人如此亲密的躺在一起,白筱榆心跳如鼓,暗自调节呼吸,她出声道,“傅擎岽,你怎么在我房间?” 明确的说,是怎么在她的床上! 傅擎岽饶有兴致的道,“这都明摆着的事了,你还问我怎么回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嘛?” 白筱榆一急,不由得提高声音道,“傅擎岽!” 傅擎岽幽幽的道,“我在呢,你喊什么?” 白筱榆又气又急,尤其是面对傅擎岽这种,你越是着急,我就越是不急,活活要气死人的人,那种感觉就像是用力的挥出去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面。 两人俱是沉默,暧昧的光线,亲密的举动,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的让人浮想联翩。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傅擎岽先一步动作,只见他抬起放在白筱榆腰间的手,白筱榆下意识的竖起浑身的防备,傅擎岽却把手抽出来,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白筱榆眼睛微瞪,昏暗之下,她听到傅擎岽轻声道,“退烧了。” 傅擎岽的手拿开,白筱榆顿时觉得额头的温暖不在,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但这个举动,在白筱榆心中,却掀起了千层的巨浪。 每一个人都有弱点和软肋,坚强警惕如白筱榆一般,她可以不怕死,可以为了守口如瓶,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但是她受不了这种软的糖衣炮弹,她不可否认,傅擎岽刚才的那个动作,让她的心灵受到了震动。 很久之后,当白筱榆和傅擎岽之间,从相杀走到相爱,再从相爱走到相憎的时候,白筱榆时常回忆当初,她为什么会爱上傅擎岽,也许就是从今天,此时此刻,傅擎岽的那一个摸她额头的举动开始。 这话说起来可能有些儿戏,甚至是草率,但是女人的心,确实就是如此的复杂,却又如此的简单。 你对我好,所以,我爱你。 傅擎岽半晌没等到白筱榆说话,他挑眉道,“喂,白筱榆。” 白筱榆猛地一个回神,下意识的道,“恩?” 傅擎岽沉默半晌,然后道,“走神了?” 白筱榆脸颊通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擎岽侧身,回手将床头灯打开,白筱榆被暖黄色的光线照的眯起眼睛,同时也看清了身前的傅擎岽,他大半的身体都在白色的被子上面,露出古铜色的精壮上身。 傅擎岽看了眼白筱榆,然后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毕竟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红唇轻启,白筱榆出声回道,“没事了。” 傅擎岽道,“你每次那个来,都这么死去活来的吗?” 白筱榆沉默几秒,然后嗯了一声。 傅擎岽道,“这次来的医生给你开了一副药方,韩嫂在下面弄,等到一会儿起来,你再喝一碗,看看怎么样。” “恩。” 傅擎岽微微蹙眉,出声道,“嗯嗯嗯,生个病还把你生的少言寡语了?” 白筱榆没有被傅擎岽的挑衅惹毛,微垂着视线,她出声道,“傅擎岽……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傅擎岽闻言,瞳孔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很快的,他便淡笑着道,“干嘛?感动了?” 白筱榆视线垂的更低,红唇轻启,她出声道,“不要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尤其那个人还不是你的朋友。” 傅擎岽脸上的笑意微敛,他出声问道,“谁说我是无缘无故了?” 白筱榆没出声,傅擎岽继续道,“我趁你睡觉,占你便宜了,你知道吗?” 白筱榆身子微顿,几秒之后,她开口道,“我好了,你走吧。” 傅擎岽啧啧两声,不无讽刺的口吻道,“还真是玩的一手好过河拆桥呢,我这边衣服都没穿,你就让我走,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 白筱榆的心情有些异样,所以不想跟傅擎岽在这里磨嘴皮子,红唇轻启,她出声道,“今天谢谢你。” 傅擎岽眸子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眨了眨长长的黑色睫毛,他出声道,“好吧,算你还不是白眼狼。” 说罢,傅擎岽掀开被子,迈开长腿出去,白筱榆余光瞥见他穿上衬衫,然后迈步往外走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白筱榆一直悬着的心,可算是落回了远处,但是她的心情异样,却没有因为傅擎岽的离开而停止,她脑中一直在回放着傅擎岽伸手覆在她额头上的那一幕。 他的手是那样的温暖,哪怕只有几秒钟的停留,却让她留恋不已。 白筱榆不是傻子,所以她才害怕自己心底滋生的这种想法,她不能对傅擎岽动心,一点都不能! 一个人躺在蓬松的羽绒被子中,白筱榆呆呆的看着棚顶,漂亮的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挣扎…… 第三十章 美人妖娆似魅 白筱榆活活在床上养了几天,等到经期过了之后,身体这才逐渐转好。 这天白筱榆正在后院的亭子中坐着乘凉,有一名佣人走过来,恭声道,“白小姐,少爷回来了,说是叫您过去一下。” 白筱榆点点头,站起身,迈步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这几天,白筱榆都是尽可能的避着傅擎岽,不是之前的那种害怕他图谋不轨,而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所以不想见到他。 一路回到别墅,白筱榆看到韩嫂,韩嫂笑着道,“白小姐,少爷在二楼房间中等你呢。” 白筱榆看到韩嫂笑眯眯的眼中,带着一抹似是捉到什么的晶亮,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视线,哦了一声,然后往二楼走去。 二楼只住了两个人,不,应该说这整栋别墅就只住了两个人,一个是傅擎岽,一个就是白筱榆。 白筱榆来到二楼之后,看到傅擎岽的房间,开着门,她径直走过去,然后站在房门口,往里看,看到了一身黑衣黑裤的傅擎岽,背身而立,站在窗边,正在抽烟。 一眨不眨的盯着傅擎岽的背影,白筱榆漂亮的眼中,又浮上了一层沉迷之色。 傅擎岽像是背后长眼睛了一般,他缓缓回身,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在白筱榆眼中,就像是慢镜头回放一般,将傅擎岽俊美如铸的面孔,勾勒的更加深邃。 傅擎岽的头发最近长长了,黑色的发丝垂在额间,带着不羁和野性的味道,夹在修长手指中的烟,散发着袅袅的白色烟雾,他薄薄的唇瓣中,吐出了一缕烟,然后看着白筱榆道,“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啊。” 白筱榆就像是被蛊惑了心智的木偶一般,绝对服从的迈步进来。 傅擎岽转身,将未抽完的烟按死在一边的水晶烟灰缸之中,然后微扬了一下下巴,示意一边的桌上。 白筱榆顺势看去,她看到不远处的桌上,叠放着从大到小的几个精美礼盒,每一个盒子上面,都系着好看的蕾丝绢花。 白筱榆站在客厅当中,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看着傅擎岽问道,“什么?” 傅擎岽道,“送你的。” 白筱榆道,“无缘无故,送我东西做什么?”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回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送你礼物,不是送你炸弹。” 白筱榆知道,此时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冷漠的,因为这是她强迫自己在面对傅擎岽的时候,要露出这样的一副神情。 被傅擎岽这么一说,白筱榆莫名的有些心虚,眼神略微躲闪,她红唇开启,出声回道,“无功不受禄,你先说你要我做什么。” 傅擎岽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出声道,“谢你帮我出谋划策,摆平彭家,算不算?” 白筱榆微微挑眉,出声问道,“你跟彭家谈妥了?” 傅擎岽嗯了一声,然后道,“这还要多谢你的主意。” 白筱榆受不了傅擎岽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移开视线,走到桌边,把盒子一起抱起来,出声道,“谢了。” 说罢,她转身欲往外走。 傅擎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试穿一下,我想看。” 背对傅擎岽的白筱榆,眼神微变,几秒之后,她才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等着吧。” 白筱榆抱着盒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她立马忍不住呼出了一长口气。 自打上次傅擎岽跟他同床共枕,帮她取暖之后,白筱榆就再也无法单独跟他待在一起,她会心里异样,又怕傅擎岽看出什么端倪,所以她只能逃避。 怀着忐忑的心情,白筱榆走回到屋里面,把所有的盒子都放在床上。 随手拿过最上面的一个正方形盒子,打开来一看,她眼神微变,盒子里面是一整套的首饰,从项链,耳环,手链,甚至是头饰,全部都是红宝石搭配彩色玛瑙打造,精美绝伦,自是不必说。 白筱榆又打开另外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鞋子鞋跟很细,白筱榆定睛去看,才发现鞋跟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材质,而是一根玻璃似的黑色水晶体打造。 再打开最后一个盒子,白筱榆的眼中露出了惊艳的神情。 这是一件黑红相见的复古旗袍礼服,黑色的底,上面所有的一切繁复图腾,都是用红色的丝线描绘勾勒出来的,就连从脖颈一路斜到侧腰的盘扣,都是一颗红色,一颗黑色。 白筱榆从小在金三角长大,虽然妈妈是香港人,但是她也从未穿过旗袍,将礼服拿在手中,白筱榆眼中是明显的欣喜。 拉上窗帘,白筱榆脱下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露出凹凸有致的玲珑身体。 将旗袍礼服穿在身上,系上盘扣,又踩上高跟鞋,白筱榆拉开窗帘,走到镜子前面。 镜中出现了一个美至妖娆的女人,她身材高挑,瘦却丰腴。 人常说,能穿的了旗袍的女人,必须是身材极好的,要前凸后翘,白筱榆就是天生穿旗袍的身材,那复古的旗袍礼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是一副绝美的外皮,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灵魂一般,奇异的熨帖。 白筱榆对着镜中看了一下,她有一张精致的面孔,又有一副玲珑的身材,但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想了半天,她才发现是头发的问题。 抬起修长的双臂,白筱榆将一头栗色的长发,在头顶盘了一个松松的发髻,几率头发,有意无意的垂在耳边,平添了几分韵味。 如果不是镜中照着身后的摆设是现代的,白筱榆自己都会恍惚,她是不是该出生在七十年年之前。 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定自己已经很美了之后,白筱榆这才微垂着视线,想到了在隔壁等待的傅擎岽。 女为悦己者容,也许这一刻,白筱榆自己都没有注意,她如此的在意细节,其实都是因为傅擎岽要等着看她。 伸手拉开房门,白筱榆迈步来到傅擎岽的房间门口。 傅擎岽坐在软榻之上,只觉得余光瞥见了一抹红色,他侧头看去,对上了门口处,妖娆似精灵一般的白筱榆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白筱榆是紧张中带着一丝羞赧的,而傅擎岽则是幽深中带着惊艳。 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傅擎岽先起身,他迈步来到白筱榆面前,漂亮的眸子打量着她,他出声道,“怎么没戴首饰?” 白筱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红唇轻启,她出声回道,“你不就是要看一眼嘛,首饰就不用戴了。” 第三十一章 近身演习 白筱榆无法直视傅擎岽的炯炯目光,只能尽量自然的避开他的视线。 傅擎岽却抬起手,就这样的牵住了白筱榆的手,白筱榆整个人都是一愣,浑身一紧。 傅擎岽出声道,“去隔壁。” 白筱榆就这样如木偶一般,任由傅擎岽牵着自己的手,带着她去了隔壁的房间。 白筱榆的房间床上,放着的是打开的首饰盒子,傅擎岽领着白筱榆走过去,松开她的手,他拿起首饰盒中的宝石项链,然后转身对白筱榆道,“转过来。” 白筱榆控制不住的血气上涌,不用看她也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脸一定是红了。 傅擎岽看似没有在意白筱榆脸上的表情,他只是径自站在了白筱榆身后,虽然她脚上踩着快十公分的高跟鞋,但还是比他矮了半头,傅擎岽将项链绕到白筱榆脖颈前面,然后在后面帮她系上暗扣。 所有的动作,也不过是几秒钟而已。 白筱榆无意中抬起头,她从对面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跟傅擎岽,他们一个一身红黑相间的复古旗袍礼服,一个是全身的黑色。 傅擎岽抬起头,也看向了镜子中的白筱榆,薄唇轻启,他出声问道,“喜欢吗?” 白筱榆的目光聚焦在镜子中,自己脖颈处的红宝石项链上,大脑一片空白,她抿着红唇,一声不吭。 傅擎岽站在白筱榆的侧后身,抬起左臂,揽住她的肩膀,然后看着镜中的两人,缓缓勾起唇角,俊美的面孔上,立马勾勒出一个极帅的笑容,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明天的宴会上,你一定是最出彩的那一个。” 白筱榆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镜中的人,似是足足过了十几秒,她才出声问道,“什么宴会?” 傅擎岽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月末陪我一起参加一个宴会,你这么快就忘了?” 白筱榆岂止是忘记了这件事,她说她现在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也不足为怪。 心跳如鼓,白筱榆受不了自己跟傅擎岽这么近距离,又如此暧昧的举动,她想要退开一步,但却发现自己的行动根本不受意识的掌控,甚至……她想要更靠近身后那个温暖的存在。 白筱榆一直不说话,傅擎岽微微垂下视线,看着她道,“怎么了?病还没好利索?” 不知道是不是白筱榆想太多,她觉得傅擎岽呼出的温热呼吸,甚至都拂在了她的脸上。 脸颊酡红,白筱榆出声道,“没有。” 傅擎岽道,“这就好。” 白筱榆暗自吞咽口水,不知道现在两人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正在她想着的时候,只听到傅擎岽道,“亲爱的。” 白筱榆浑身一震,半晌,她才僵硬的转过脑袋,抬眼放空的看向傅擎岽。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筱榆,似笑非笑的道,“亲爱的。” 白筱榆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微微皱眉,她自己都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 傅擎岽淡笑着道,“我叫你亲爱的,不好吗?” 白筱榆顺势往一边退去,然后抱起双臂,佯装好冷的道,“傅擎岽,你脑子受伤了?” 傅擎岽也不生气,只是挑眉回道,“我是在预习一下,明天你跟我一起参加宴会,身份是我女朋友。” 白筱榆皱眉问道,“为什么?” 傅擎岽收起了刚才的那副深情款款,换做了平时跟白筱榆说话时的痞气,薄唇轻启,他反问道,“每次我说一件事,你总要问我为什么,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不就得了,麻烦的女人!” 白筱榆一口气顶在胸口,半晌都没缓过来。 他成天把她搞得五迷三道的,回头还说她事情多,她哪里事多了?问问都不可以啊?! 傅擎岽看出白筱榆瞪着他的目光中,就是在说这个意思,但他不给她这个机会。 薄唇轻启,他出声道,“白筱榆,看你的反应,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练习一下,别到时候你给我掉链子了。” 白筱榆立马一脸警惕的看着傅擎岽道,“练习什么?”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忽然眼神就变了,前一秒还是玩世不恭,下一秒就是幽深不见底。 白筱榆美目一瞪,她跟傅擎岽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深知他露出这样眼神的时候,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白筱榆想离傅擎岽远点,但是她忘了自己脚上穿着快十公分的高跟鞋,只觉得脚踝处一扭,白筱榆整个人都侧身歪倒下去。 傅擎岽见状,赶紧上前一大步,揽住白筱榆的腰,白筱榆紧紧的抓着傅擎岽的手臂和胸前的衬衫,傅擎岽却不止步于将白筱榆扶稳,他揽着她,顺势往一边的宽大单人沙发倒去。 白筱榆此时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只能任由傅擎岽带着她倒上去。 倒下的时候,白筱榆的一只脚刮到了茶几,黑色的高跟鞋掉下来,她唔了一声,傅擎岽已经将她压在身下。 一手抵着傅擎岽的胸口,白筱榆皱眉道,“傅擎岽!” “不对,叫我亲爱的好了。” “神经病!” 白筱榆松松的盘在头顶的长发,披散下来,如一汪栗子色的瀑布。 傅擎岽有些迷恋的看着白筱榆,他出声道,“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宴会,张口闭口叫我傅擎岽可不好,要不然你就叫我satan,要不然……就叫我亲爱的,两个你任选一个。” “你说怎样就怎样啊?!” 白筱榆心里的火,都被傅擎岽给激发出来了。 傅擎岽坦然的点头道,“对啊。” 白筱榆美目圆瞪,但却说不出话来。 傅擎岽跟白筱榆一眨不眨的对视,许是十秒左右,他忽然俊脸往前一凑,就这样吻在了白筱榆殷红的唇瓣之上,白筱榆瞪大了眼睛,但却没有躲。 很久之后,当两人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的时候,傅擎岽告诉白筱榆,看一个人到底爱不爱自己,只要跟他对视十五秒,如果他吻了你,那就说明他是爱你的。 那个时候,白筱榆心里面开心的要死。 但是此时此刻,白筱榆却是在沉默几秒之后,猛地别开脸,然后大声道,“傅擎岽,你别太过分!”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的侧脸,出声回道,“想我不过分,也可以,你明天宴会山,要叫我什么?” 白筱榆本想反驳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可不能吃了眼前亏,暗自思忖,过了一会儿,白筱榆才不情愿的低声回道,“satan。” 傅擎岽挑眉,出声道,“虽然我更喜欢另一个称谓,不过看在你孺子可教的份上,算了。” 第三十二章 撞见不该看的 白筱榆最近频繁被傅擎岽调戏,若是从前,她就是打不过他,也要浪费他几成的力气,但是现在,她自己心里面有鬼,连跟他身体接触,都会不自觉地脸红,就更别说是想从前那般,玩命的跟他分出个高下了。 就在傅擎岽跟白筱榆维持着暧昧动作的时候,白筱榆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一身休闲装,身材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白筱榆只听到左边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男声道,“呦……不知道你们在忙,打扰了啊。” 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跟傅擎岽一起闻声望去,白筱榆对上倚在门边的那个男人的视线。 这不就是上次从傅擎岽房间出来的那个男孩嘛……不,不对,傅擎岽上次跟她说了,这个所谓的男孩,已经是二十六岁的‘高龄’了,叫什么来着? “子汌,没人告诉你,进门之前,要先敲门的吗?” 傅擎岽没有从白筱榆身上起来,只是微微挑眉,眼中露出了一抹狐疑。 叫做子汌的男人,顶着一张模糊了年龄的正太面孔,倚在门框处,单手撑着门,出声回道,“我去你房间找你,没找到,听到这边有你的声音,就过来看看喽,谁知道你们在忙啊。” 说罢,还不待傅擎岽说什么,子汌就径自往自己的右边看去,然后道,“海蓝,我就说老大在楼上吧,你还不信,喏,自己过来看看。” 白筱榆听到了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面的扣扣声,不多时,门边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用白筱榆平躺的侧面视角看去,她看到门边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一身皮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上身是白色的宽大衬衫,一头黑色的长卷发,慵懒的垂在后背,衬托着那张冷艳的面孔,更加的妩媚动人。 女人出现在门口,看了眼沙发上的白筱榆跟傅擎岽,她面无表情,红唇轻启,出声道,“老大,有事找你,在楼下等。” 说罢,女人转身离开。 子汌站在门口,耸耸肩,出声道,“老大,这回要快哦,你知道海蓝脾气的。” 说完,子汌也转身离开。 房门重新被关上,白筱榆这才推着傅擎岽道,“起来。” 傅擎岽见白筱榆脸颊酡红,他眼角闪过一抹笑意,然后径自撑着一边的沙发扶手站起身,垂着视线对白筱榆道,“这样更好,自己人都以为我们两个在谈恋爱呢。” 白筱榆脸色更红,低头佯装整理旗袍,她低声道,“厚脸皮!” 傅擎岽道,“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 白筱榆下意识的回道,“我对你们的事情没兴趣!” 傅擎岽微微挑眉,随即点头道,“是哦,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的。” 说罢,傅擎岽迈步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他又回过头,对着白筱榆淡笑着道,“你很懂事。” 说完,留下一脸呆愣的白筱榆,傅擎岽径自下楼。 楼下,客厅沙发上,映海蓝跟子汌隔着一个人的位置落座,见傅擎岽一边下楼一边整理衬衫,子汌眼中划过一抹促狭,然后出声道,“老大,这么快就下来了?我没耽误你的好事吧?” 傅擎岽迈着长腿走来,看着子汌,他出声回道,“我能说这就是你,换第二个我也翻脸吗?” 子汌笑着道,“谁让你做这种事还不关门了?” 傅擎岽也不解释,他径自在沙发的主位处落座,佣人过来上茶,傅擎岽道,“左佑跟阿元呢?” 子汌道,“来之前打了电话,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只看到两抹身影出现在门口,一高一矮,分别是帅气的左佑和酷酷的阿元。 两人来了之后,就在傅擎岽左手边的长沙发上落座。 左佑坐下之后,就抬眼看向对面,翘着长腿的映海蓝道,“今儿我们映堂主心情不明朗啊,是谁惹到你了?跟我说说,我去摆平。” 映海蓝面无表情着一张冷艳的面孔,也不出声。 一边的子汌嘴快的道,“她看到老大和楼上那个女人搞在一起了。” 傅擎岽闻言,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径自喝茶。 映海蓝则是侧头,看着子汌道,“你不是新研制了一个会让人闭嘴的药嘛,怎么没拿你自己试验一下啊?” 子汌闻言,缩缩头,看着左佑道,“捅了马蜂窝了。” 左佑闻言,似笑非笑的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感情是这样啊。” 感叹了一下之后,左佑侧头对阿元道,“阿元,你怎么看?” 阿元更是万年的冰山脸,略厚的唇瓣开启,他出声回道,“我不懂女人,你别问我。” 左佑微微挑眉,随即跟对面的子汌视线相对,两人均是心有灵犀的闭了嘴。 短暂的沉默过后,终究还是傅擎岽先开口道,“说吧,你们对明天的宴会有什么看法。” 说到正事,大家脸上的表情,多少都收起了之前的玩笑,左佑第一个道,“很明显,从张志远第一次出现在彭家的私人宴会上,就不难看出他们两个老狐狸,想要勾结在一起的打算,那天在万象的见面,也绝对不是一个偶然,张志远的出现,不过是为了找一个顺水推舟的合理理由,目的就是要你也出现在明天的宴会上。” 子汌道,“他们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老大出现在明天的宴会上,到底要为了什么?” 左佑跟子汌目光交汇,都没有想清楚。 一向沉默寡言的阿元道,“张志远以自己老婆的名义召开私人宴会,目的就是不想叫到访的人,携带太多的保镖入场,既然这样,那就让老大带海蓝一起去,就算我们进不去,有海蓝在,也是个帮手。” 左佑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携带女伴总可以吧?” 傅擎岽出声道,“不用了,我猜两个老家伙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搞出什么来,顶多也就是向我示示威。” 子汌道,“不管怎么样,带着海蓝去,也是有利无害的啊。” 傅擎岽道,“我决定了,明天你们顶多就是带些人在外面看着就行,我量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子汌还要说些什么,只听到身边的映海蓝,不辨喜怒的道,“别说了,老大是想带楼上的那个女人一起去,既然老大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先回去部署了。” 说罢,映海蓝第一个起身,转身就往别墅外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左佑这才悻悻的道,“海蓝这是……怒了?” 子汌看了眼傅擎岽,然后又看向左佑,出声道,“你觉得呢?” 第三十三章 换个身份回来 第二天晚上七点多,一身黑色衬衫,黑色西裤,黑色皮鞋,全身低调装扮的傅擎岽,就跟一身复古旗袍装打扮的白筱榆,一起出现在自家的别墅门口。 别墅门前,左佑和阿元都在,他们看到挽着手臂出来的两人,目光中带着打量。 尤其是左佑,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白筱榆,让她浑身不自在之后,这才把目光落在傅擎岽脸上,出声道,“海蓝已经安排人在那边了,你放心过去吧,一会儿我跟阿元也会过去。” 傅擎岽点头道,“好。” 司机将黑色的凯迪拉克开过来,然后打开车门,让白筱榆跟傅擎岽坐进去。 上车之后,白筱榆低声道,“今晚是去参加什么宴会?” 她不是傻子,如果是一般的宴会,怎么会让手下之前部署?一定是有什么说法的。 傅擎岽眼睛看着前方,目不转睛,似是随口说道,“去见彭家人。” 白筱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但却没有马上搭话。 过了一会儿,傅擎岽侧头看来,出声问道,“你之前跟彭家人没有见过面?” 白筱榆一脸坦然的回道,“你说彭显文吗?” 傅擎岽不置可否,白筱榆道,“我怎么可能见到他。” 傅擎岽道,“也是。” 说罢,他就移开视线,不再看白筱榆。 白筱榆暗自思忖,不知道傅擎岽带她去见彭家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试探她当年到底是不是彭家派来的? 不过这也不像,就像她刚才说的,刺杀这种事情,一般都不会是顶头的老大去会见杀手,这样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能把老大撇出去。 傅擎岽如果是打的这个主意,未免太草率了。 一路上,两人坐在车子后座,但却心思各异。 不过随着车子驶入的方向,越来越熟悉,白筱榆的神经也是越来越紧绷。 这个方向,是通向的哪里,她再清楚不过。 在金三角,每个老大都有自己明确的势力划分范围,这也决定了车子驶入一个地域之后,就确定是一个老大的地盘了。 白筱榆两年多没有再来过这里,但这里,她却是做梦都无法忘记。 傅擎岽带她来了张志远所住的别墅。 白筱榆跟傅擎岽挨得很近,她挺直了背脊,无数次的说服自己说,一切都只是个巧合而已,巧合……而已。 车子在盘山路上,一直向下,从这个高度,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别墅。 傅擎岽出声道,“你在金三角这么多年,张志远不会不知道吧?” 白筱榆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声音,都自然无比,红唇轻启,她出声回道,“当然知道。” 傅擎岽道,“你不在金三角的这两年中,正好也赶上他带着老婆去国外,最近才回来,前些日子,他邀请我跟彭显文一起过来参加聚会,美名其曰是叙旧,其实这个老狐狸心里面打的什么算盘,我能不知道,看样子他是想要跟彭家联合。” 傅擎岽说完之后半晌,也没等到白筱榆的回答,他侧头朝她看去,只见白筱榆淡漠的看着前方,他出声道,“想什么呢?” 白筱榆道,“没什么。” 傅擎岽道,“怎么一谈到张志远,你就不说话了呢?” 白筱榆淡淡的回道,“也不认识,你让我说什么?” 傅擎岽闻言,似是轻轻地勾起唇角,淡笑了一下,出声回道,“也是。” 说罢,他抬起手,覆在了白筱榆放在膝盖的手上,白筱榆下意识的一缩,傅擎岽去把她的手抓在了自己手中。 白筱榆手背冰凉,傅擎岽出声对司机道,“把冷气调小一点。” 车子一路开刀了灯火辉煌的源头,张家别墅门前。 从大院的黑色镂花大门开始,就有穿着黑衣的男人在守卫,所有开车到访的人,都是减速缓行,然后在门前出示自己的邀请卡,才能继续开车进去。 张志远身边的左右手,二号人物克雷,此时正站在门口,负责迎接到访的宾客。 刚放进去一辆好车,克雷往右看去,不远处正驶来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此时坐在车中的白筱榆,也是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她看到了站在门前的克雷,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不过她更快的垂下视线。 车子缓缓驶向别墅大门,白筱榆忽然低声啊了一下,傅擎岽侧头问道,“怎么了?” 白筱榆摸向自己的右耳,然后道,“耳环不见了。” 傅擎岽道,“怎么不见了?出门不是还戴着的吗?” 白筱榆弯下腰,出声道,“没事,我找一下。” 此时车子来到别墅大门前,司机降下车窗,出示邀请卡。 克雷看到后车座中坐着傅擎岽,他颔首,以表尊重。 傅擎岽身边还坐着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她向右低着头,不知道在找着什么,克雷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却莫名的微微蹙眉,觉得……熟悉。 司机将车窗重新升起,然后开车进入张家别墅,白筱榆感觉到车子已经远离了身后的克雷,这才抬起头。 傅擎岽道,“找到了吗?” 白筱榆摊开手掌,一枚红宝石的耳饰出现在她掌心。 傅擎岽道,“马马虎虎的。” 说罢,他径自拿起那枚耳饰,然后侧着身子,帮白筱榆戴上。 车子驶入张家大院后的五分钟,这才停到了别墅对面的停车位,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傅擎岽下车之后,然后对立面的白筱榆伸出手,白筱榆伸出修长的藕臂,把手搭在傅擎岽手上,然后迈步下车。 傅擎岽对司机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是。” 白筱榆挽着傅擎岽的手臂,两人一路往亮着璀璨光芒的别墅走去,期间,碰到不少的人跟傅擎岽打招呼,傅擎岽都笑着颔首,这些人,白筱榆几乎都见过,他们也算是金三角这边的上层人士了,虽然她没有直接跟他们打过照面,但是私底下的生意,她不知道和他们交手多少回了。 有人笑着对傅擎岽道,“satan,很少见你携女伴出席宴会啊,这是女朋友?” 傅擎岽微笑着回道,“是啊。” 说罢,他侧头对身边的白筱榆道,“跟蒋老打招呼。” 白筱榆看向对面那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蒋士廷,他是金三角这里的老人了,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就连彭显文,张志远和坦图等人见到他,也要给上几分薄面,只是金三角现在风云割据,他这些年也有隐退的意思,只有一些大佬亲自邀请参加的宴会,他才回来。 看着蒋士廷,白筱榆展露笑颜,一副礼貌但却生疏的口吻道,“蒋老,您好。” 第三十四章 命中注定的相遇 蒋士廷看着白筱榆,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点头道,“好好。” 傅擎岽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蒋士廷率先迈步往别墅里面走,白筱榆跟傅擎岽则是紧随其后。 两年多没有回来,白筱榆对这里丝毫不陌生,因为这里是经常出现在她梦中的场景,她怎么都不会忘。 此时屋中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大家在璀璨夺目的灯光之下,觥筹交错,互相寒暄,场面跟香港上流社会的宴会,不无不同,但是天知道,这里是金三角,今天到访的人,不是什么名流贵族,他们是披着华丽外衣的掠夺者,每一个能站在这个地方的人,脚下都踏着无数的尸骨。 白筱榆看似面色无异,但其实余光一直都在屋中的众人面孔上穿梭,她很怕看到张家人之外的,熟悉她的人,万一被傅擎岽看出什么端倪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想着,白筱榆低声对傅擎岽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傅擎岽道,“要我陪你吗?” 白筱榆摇摇头,“不用了,你还是专心处理你自己的事吧,我去去就回来。” 说着,白筱榆看到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佣人,出声问道,“洗手间在哪儿?” 佣人给白筱榆说了方向,白筱榆这才迈步过去。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 白筱榆背对傅擎岽之后,立马舒了口气,在傅擎岽面前,她总是要随时的保持着十二万分的精神,就像是张家的洗手间位置,她再熟悉不过,但是面对傅擎岽,她却要装作初次来一般。 与此同时,另一边,克雷在门口迎接宾客,莫名的,他脑中一直在想着之前傅擎岽车上,那个低着头的女人,一直想,一直想,他总觉得那个女人,身上带着熟悉的气息。 克雷想的出神,就连有人出现在他身后,他都没有发觉。 “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克雷回身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裤和墨绿色衬衫的男人站在身后。 克雷叫了声,“青烽。” 青烽见克雷恍恍惚惚的,他出声问道,“你想什么呢?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克雷犹豫了一下,然后出声道,“青烽,你看到satan了吗?” 青烽眼中闪过一抹狐疑,然后道,“没有,我刚跟老大从后栋别墅过来过来,还没去前面别墅呢,怎么了?” 克雷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这才压低声音道,“不是satan,而是他身边带着个女人。” 青烽微微皱眉,重复道,“女人,什么女人?” 克雷道,“satan身边的那个女人,好像大小姐!” 青烽闻言,眼中立马露出了惊诧之色,顿了几秒,他这才出声道,“你看清楚了吗?” 克雷着急的道,“嗐,我就是没看清楚,所以才一直在这里琢磨啊!” 青烽目露狐疑之色,克雷出声道,“你想什么呢?倒是说句话啊!” 青烽道,“大小姐失踪两年多,我们翻遍了金三角,都找不到她,我就不信satan能比我们先找到,且不说你看没看错,就算那个人真的是大小姐,你也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去跟老大打声招呼,你见机行事。” 克雷点头道,“好,那你快去吧。” 白筱榆说是去洗手间,其实一路上,她都在找寻着熟悉的身影,当年她为了认祖归宗,挺身而出,结果在她被抛到众矢之的的时候,所谓的家人,却抛下她,独子离开。 被亲人背叛的折磨,就像是一条会啃噬五脏六腑的毒蛇,它蛰伏在白筱榆体内,已经两年多了。 白筱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要在傅擎岽之前,找到张家的人,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哪怕是被背叛,也不想要伤害。 正想着,在一处偏厅,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带着诧异的声音道,“姐?” 白筱榆回过神,只见不远处的楼梯口处,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他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穿着一条休闲西裤,上身是亚麻料子的衬衫,黑色的头发剪短,露出一张跟她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来。 泰林,她同父异母,比她只小一岁的弟弟。 他们……已经两年多没见面了。 泰林看到白筱榆,脸上是止不住的惊诧,两人隔着一个偏厅的距离,泰林愣了一会儿之后,大步找白筱榆走来,站在她面前,他脸上带着模糊了惊讶和惊喜的表情,出声道,“姐……真的是你!” 白筱榆看到泰林,心底的冲击,很快由突然变成了平静,之前她想要跟泰林说的话,此时也全部吞回了腹中。 背叛带来的伤害,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容易磨平,尤其是在……白筱榆余光瞥见,对面傅擎岽的出现。 泰林见白筱榆一脸的淡漠,他微微蹙眉,出声道,“姐,我……” 白筱榆抬眼看向泰林,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开口道,“你认错人了吧?” 泰林一愣,还没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白筱榆就径自朝着泰林的身后招手,同时露出好看的笑容。 泰林回身看去,只见一身黑衣的傅擎岽,迈步朝着这边走来。 白筱榆迎上前去,伸手挎住傅擎岽的手臂,傅擎岽道,“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白筱榆道,“刚从洗手间那边过来,张家太大,走错了。” 傅擎岽淡笑,然后抬起头,对上泰林的视线。 泰林一向不接触张志远在外面的事情,对于satan,他也只是听说,但却并未见过,但是傅擎岽确认出,泰林就是那天站在张志远身边的那个男孩。 幽深的眸子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傅擎岽看了眼白筱榆,出声道,“认识的?” 白筱榆淡笑着回道,“不认识。” 泰林看着白筱榆,眼中充满了疑惑。 正在此时,又一个声音传来,“泰林。” 几人闻声望去,偏厅的另一面,走过来三个人,一男一女,挽着手臂的,正是许久未见的张志远和尤昔,而张志远身侧站着的另外一个男人,则是青烽。 三人看到白筱榆的时候,脸色俱是一变。 不过许是三人都是修炼成精的狐狸,所以他们把惊讶的神色,掩饰的非常好,甚至是化成了惊艳,毕竟大家看到白筱榆时,露出惊艳的神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迈步来到傅擎岽这边,张志远先是笑着道,“satan老弟,大驾光临,怎么在这边,不去大厅那边呢?” 泰林一听到面前的男人就是satan,脸上的表情更加吃惊了。 第三十五章 相见不如不见 尤昔则是走到泰林身边,拉住他的手,带他站到张志远身边。 白筱榆看到对面的三个人站在一起,她不可抑止的右眼皮微微一颤。 他们才是一家人,一家三口,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 傅擎岽跟张志远寒暄了一下之后,就把目光落在了尤昔跟泰林身上,张志远见状,笑着道,“这是我老婆和儿子。” 傅擎岽闻言,淡笑着道,“大嫂。” 尤昔漂亮的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她颔首道,“你好。” 张志远对泰林道,“叫人啊。” 泰林看着傅擎岽,明确的说,是看着他身边的白筱榆,脸上带着恍惚的神情,竟是一时间没有说话。 张志远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笑着道,“嗐,我这个儿子,平时我也不带他出来见什么外人,不会说话。” 傅擎岽俊美的面孔上,带着浅浅的淡笑,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我还真不知道张大哥你有这么大个儿子了。” 张志远笑着回道,“哈哈,是啊,都二十了。” 尤昔拉着泰林的手,微笑着道,“跟你爸爸的好朋友打声招呼啊。” 泰林看了眼白筱榆,然后对傅擎岽点头,出声道,“您好。” 傅擎岽笑了,他出声道,“这是不好叫啊,你跟我年纪差不多,也没办法叫我叔叔不是?” 泰林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僵硬来形容。 张志远也跟着一起笑。 白筱榆出声道,“那就自己叫自己的吧,既然都是熟人,不必这么计较。” 张志远,尤昔和泰林都看向白筱榆,三人脸上表情各异。 尤昔是强作镇定,泰林是满眼的迷茫,而张志远……则是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勾起笑容,出声道,“这位是……” 这位是…… 白筱榆眼皮轻颤,看,这就是她的爸爸,他们总是有相同的默契,既然要演戏,那就大家一起演下去吧。 傅擎岽看了眼挽着自己手臂的白筱榆,然后淡笑着道,“我女朋友。” 张志远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随即便荡开笑容,出声道,“哈哈,原来是老弟的女朋友啊,初次见面,不要客气,随便玩啊。” 白筱榆勾起唇角,绝美的脸上,带着惊艳的笑容,红唇轻启,她出声道,“久仰张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是筱榆三生有幸了。” 泰林闻言,眉头止不住的一蹙,心想着,她也叫筱榆,那还说自己不认识他? 正想着,偏厅门口,克雷走了过来,看到站在傅擎岽身边的白筱榆,他眼中闪过惊诧。 青烽回身去看克雷,克雷低声说了句什么,青烽点头,随即转身对张志远道,“老大,彭家人过来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却也没有刻意遮掩,张志远点了点头。 傅擎岽闻言,顺势道,“大哥,我们不要在这边说话了,去前厅吧。” 张志远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傅擎岽颔首,然后带着白筱榆一起往前走。 看着傅擎岽跟白筱榆的背影,张志远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泰林忍不住低声道,“姐……” 尤昔下意识的按住泰林的手,然后侧头皱眉,对他使了个噤声的眼色。 克雷跟青烽对视一眼,也都是不明白,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 傅擎岽跟张志远两拨人,先后从偏厅来到前厅,前厅中,只见不远处围着不少的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彭显文带着女儿彭星语一起来了。 彭显文侧头,先是看到傅擎岽,他立马笑着走过来,出声道,“satan老弟。” 傅擎岽也勾唇淡笑,“彭大哥。” 张志远从后面过来,他也跟彭显文寒暄了一下。 彭显文看了眼傅擎岽身边,令人移不开视线的白筱榆,他出声道,“这位是……” 傅擎岽没出声,白筱榆则是主动伸出手,带着礼貌的微笑道,“彭先生,您好,我叫白筱榆,satan的女朋友。” 彭显文不自觉地伸出手,握了下白筱榆的指尖,然后目露惊艳的道,“哈,原来是satan老弟的女朋友,以前没有见过面啊。” 白筱榆淡笑着回道,“我也是一直听说彭先生的大名,今日才有幸一见。” 白筱榆说的一口流利的泰文,没人会怀疑她不是本地人。 彭显文被白筱榆这么一夸,自然也是高兴,他笑着回道,“别彭先生彭先生的叫了,我跟satan是什么关系啊,你以后直接叫我一声大哥就行。” 白筱榆颔首道,“那就多谢大哥抬举了。” 彭显文哈哈笑着,然后对傅擎岽道,“satan,你哪里找来这么个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当女朋友啊?” 傅擎岽淡笑着回道,“看大哥这话说的,好像我就不能找聪明又漂亮的似的。” 几个人都站在一起说笑,不多时,只听到别墅门口处传来一串爽朗的笑声,先闻其声,后见其人的,只能是一个人了,果不其然,白筱榆侧头一看,来者就是穿着一身刺眼绿色绸缎唐装的坦图。 坦图展开双臂,一边笑着,一边走过来,出声道,“看看,大家都到了啊,就剩下我了。” 坦图跟彭显文和张志远都拥抱了一下,到了傅擎岽这里,他刚要抱,就看到了傅擎岽身边的白筱榆。 动作一顿,坦图出声道,“哎?这位美女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彭显文笑着道,“老弟的女朋友啊。” 坦图瞪着眼睛道,“呦,老弟的女朋友啊,初次见面,初次见面,来,我们得拥抱一下。” 白筱榆脸上带着好看又礼貌的笑容,并不语。 傅擎岽则是展开双臂,挡在白筱榆面前,抱了抱坦图,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坦图放开傅擎岽之后,随即对周边的人道,“哎,你们听没听到,老弟这回是真的小气了啊,告诉我离他女朋友远一点呢。” 傅擎岽笑着道,“大哥,你可别黑我,我什么时候说这样的话了?我不就是叫你给我点面子,别吓到我女朋友嘛。” 坦图哈哈笑着,然后对白筱榆伸出手,出声道,“不抱,不抱,握一下手总可以吧?” 白筱榆伸出手,跟坦图握了一下,坦图还似是不舍得松开般的,对着白筱榆道,“哎,弟妹,我看你怎么有些眼熟呢?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彭显文被坦图这么一说,也出声道,“是啊,我刚才就想说来着,弟妹看起来还真是有点眼熟呢。” 两年前的那场拍卖会上,坦图,彭显文,都是在led屏幕上见过一眼白筱榆的。 白筱榆不动声色,傅擎岽则是淡笑着道,“估计美女看起来多少都有点眼熟。” 第三十六章 高攀不起 傅擎岽这么一说,坦图才笑着放开手,彭显文也开口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坦图对尤昔道,“嫂子,身体怎么样了?” 尤昔淡笑着回道,“劳你惦记了,现在好多了。” 坦图道,“嫂子,你看大哥多担心你啊,你这身体一不好,大哥可就是陪你出去两年都不回来,我平时想找大哥喝一杯,都没办法了。” 尤昔笑着回道,“现在你大哥这不是回来了嘛,什么时候想找他喝酒了,就来家里面,我给你们下厨。” 坦图笑着道,“哈哈,有嫂子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彭显文道,“张老弟这次回来,是不打算再走了吧?” 张志远出声回道,“是啊,尤昔的身体也好多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彭显文道,“恩,这就好啊,不然我想找个斗地主的伴,都差一个人,你说是不是坦图?” 坦图不着痕迹的回道,“对啊,这以后再叫上satan老弟,就不用斗地主了,我们几个正好一桌麻将。” 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不难看出个中的风云色变。 白筱榆脸上一直维持着好看的笑容,心里面却在暗自盘算,看来彭显文不但要跟张志远联合,还想拉着坦图一起,但是坦图是多聪明的人啊,他在没看清局势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下注的。 果不其然,彭显文听得坦图这么说,他表面上在笑,眼中却飞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便笑着道,“好啊,麻将我也喜欢,以后大家就一起玩吧。” 几句话,就把金三角目前的局势,不动声色的罗列了一遍。 聚在一起说了几句话之后,大家就开始分头玩乐,傅擎岽跟白筱榆走至一边,他低声道,“看到彭显文这个老狐狸了吧,联合张志远不说,现在连坦图也想拉拢。” 白筱榆道,“坦图可没表态,你暂时不用担心以一敌三的场面了。” 傅擎岽从随身走过的侍应生那里,拿过一杯酒,抿了一口之后,他出声道,“我想要的可不是坦图坐山观虎斗。” 白筱榆侧头看向傅擎岽,然后道,“那你什么意思?你想拉坦图过来你这一边?” 傅擎岽也侧头看向白筱榆,开口回道,“不行吗?” 白筱榆绝美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移开视线,她不置可否。 宴会上,来的人都是金三角的顶层人士,大家见面,除了必要的寒暄之外,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有个外国人过来跟傅擎岽拥抱,这个面孔对于白筱榆而言,是陌生的,他们说英文,白筱榆也听懂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白筱榆对傅擎岽道,“你们先聊,我去那边拿点吃的。” 傅擎岽点头,白筱榆转身离开。 这里太多白筱榆熟悉,但他们却不熟悉白筱榆的面孔,大家不知道她从前的身份,却知道她现在是傅擎岽的女朋友,所以看她的眼神中,多少都带着探究。 白筱榆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她干脆迈步,一路从前厅来到了人少的偏厅侧门。 这里几乎没有人来,白筱榆一个人站在门前,抱着双臂,眼睛看着前面的一大片玫瑰花园。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身后传来很浅的脚步声,白筱榆闻声,回头看去。 只见背光处走来一个颀长的身影,走近之后,白筱榆才发现,来的人是泰林。 泰林在距离白筱榆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定睛看着白筱榆,他唇瓣轻启,似是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感觉,出声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白筱榆一脸的淡漠,红唇轻启,她出声道,“那你是希望我记得你,还是不记得你呢?” 泰林听得白筱榆这么一说,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微微皱眉,着急的道,“姐……” 白筱榆抢先一步道,“别这么叫,你是张志远的儿子,你叫我姐,我可高攀不起。” 泰林蹙眉道,“姐,我就知道是你!” 白筱榆紧抿的红唇,不可抑止的咬了下牙。 停顿了一下,她这才出声道,“怕是整个张家人,敢认我的,也就只剩下你了。” 泰林眼中透露着浓浓的歉意,他出声道,“姐,对不起,当年……”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别跟我提当年!” 冷眼看着泰林,白筱榆道,“如果你想相安无事的话,最好不要再跟我提起当年。” “姐……” 泰林一脸的无辜。 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沉默半晌,然后道,“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你姐,你也别再用现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现在是satan的女朋友,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泰林微微蹙眉,微张着唇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不想再在这边待下去,以免被外人看到,白筱榆迈开长腿,大步往前走去。 在快要走出偏厅的时候,白筱榆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尤昔,尤昔目露焦急,似是在找什么。 白筱榆跟尤昔四目相对,尤昔先是一愣,随即便勾起唇角,淡笑着颔首道,“白小姐,你好。” 白筱榆的心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似的,疼。 漂亮的脸上,努力的展露笑容,白筱榆看着尤昔道,“张太太,你好。” 尤昔道,“白小姐不要客气,就当是自己家里面一样,随意一些。” 白筱榆眼露讽刺,嗤笑着回道,“不敢,我怎么好意思把张家当成自己的家?” 尤昔闻言,不动声色的微笑。 泰林从偏厅里面走出来,尤昔看到他,马上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低声说了句什么。 泰林只是抬眼看着前面的白筱榆,而白筱榆则什么都没说,径自迈步走开。 白筱榆拿着盛有点心的托盘,回到傅擎岽身边的时候,傅擎岽对面的沙发上,已经不见了之前的那个外国男人。 白筱榆坐到傅擎岽身边,把托盘放到他面前,出声道,“吃点东西吧,不要空腹喝酒。” 傅擎岽绕着长腿,侧头看向白筱榆。 白筱榆被傅擎岽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出声道,“看什么?” 傅擎岽似笑非笑的回道,“看好看的东西。” 白筱榆目光闪躲,血气也有些上涌,红唇轻启,她出声道,“在外面还开什么玩笑。” 傅擎岽抬起手,拉住了白筱榆的手,白筱榆抬眼看他,傅擎岽道,“我说的实话,你本来就长得好看,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盯着你不放?” 白筱榆随口道,“谁盯着我不放了。” 傅擎岽道,“张志远的那个儿子啊,叫什么来着?哦,叫泰林吧……” 第三十七章 她某方面能力惊人 傅擎岽看似随意的话,却像是平静海面上投下的一颗原子弹,瞬间在白筱榆心头,炸开了千层的巨浪。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透过他那双状似无意的黑眸,她努力的想要看出他心底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短暂的心惊之后,白筱榆红唇轻启,淡淡的回道,“人家什么时候盯着我不放了?看他的样子,比我还要小呢,指不定还是未成年,你少胡说,让人听到不好。” 傅擎岽淡笑着道,“谁听到敢说不好?别人盯着我的女朋友看,我还没说什么呢。” 白筱榆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也不接话。 傅擎岽拿起面前的盘子,盘子里面是白筱榆给他挑的点心,他拿着叉子,舀了一勺,放到口中,点心是栗子味道的,淡淡的甜味,但却很浓郁的香味。 傅擎岽轻轻地点头,然后又舀了一勺,递到白筱榆的红唇边,白筱榆下意识的往后一躲,随即看到是傅擎岽递过来的,她微微皱眉,看着傅擎岽道,“干什么?” 傅擎岽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道,“什么干什么,喂你吃蛋糕还需要理由?” 白筱榆觉得傅擎岽今天特别不一样,不,应该说是从前几天开始,就持续的怪异中。 正当白筱榆跟傅擎岽在这边推拒的时候,只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抬眼看去,白筱榆目光一沉,来者是张志远。 张志远已经看了白筱榆跟傅擎岽半天,两人举止亲密,一看就不是一时半刻能装出来的样子。 傅擎岽抬起头,也看到走来的张志远,他没有起身,只是笑着道,“张大哥。” 张志远径自在傅擎岽跟白筱榆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看着两人,他出声道,“老弟跟女朋友的关系这么好,如胶似漆的。” 傅擎岽看了眼身边的白筱榆,然后淡笑着对张志远道,“是啊,我一分钟看不到她都想的紧,只能随时带在身边了,让大哥见笑了啊。” 张志远的眼睛很快的划过白筱榆身上,然后笑着道,“哈哈,年轻人嘛,可以理解的。” 傅擎岽看着张志远道,“大哥跟嫂子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白筱榆一眨不眨的看着张志远,张志远余光瞥见白筱榆的视线,他犹如芒刺在背,但是当着傅擎岽的面,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笑着回道,“嗐,我们这一辈还说什么了,都老了啊,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傅擎岽道,“大哥的儿子今年多大了?” 张志远道,“快二十了。” 傅擎岽道,“是么,大哥的儿子都这么大了,那我看大嫂保养得可真够好的,都看不出是有这么大儿子的妈妈了。” 张志远笑道,“是啊。”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黑色的瞳孔闪着狡黠的光芒,薄唇轻启,他出声问道,“大哥就只有一个儿子吗?” 此话一出,张志远跟白筱榆均是心底咯噔一下,张志远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随即问道,“老弟何出此言?” 傅擎岽淡笑着回道,“没有,就是随便问问,我来金三角也有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知道大哥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别再大哥家里面还有其他的人,我都不认识。” 白筱榆坐在傅擎岽身边,尽量维持着一丝慵懒,不让自己变得僵硬。 张志远的视线,扫过白筱榆的脸,见她面色无异的倚在傅擎岽身边,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张志远心底暗自思忖,停顿了两秒,他这才出声回道,“哈哈,老弟这话可别让你大嫂听到了啊,不然她回家还指不定怎么唠叨我呢。” 一句看似玩笑的话,却巧妙地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傅擎岽跟着张志远一起笑着,心底却在骂,该死的老狐狸,还真是防的滴水不漏啊。 张志远是故意过来这边,探白筱榆的口风,见白筱榆一副对待陌生人的客套模样,他坐了一会儿之后,就悻悻的起身离开。 傅擎岽看着张志远走远的背影,然后侧头对白筱榆道,“哎,你说张志远会不会在外面还有什么私生子之类的啊?” 白筱榆心底本就愤懑难受,被傅擎岽这么一问,她微微蹙眉,沉声道,“你没事八卦别人这些做什么?” 傅擎岽似笑非笑的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道,“不想。” 傅擎岽道,“你想啊,张志远现在的老婆,还那么年轻,就算她是泰林的亲妈,但是也难保张志远在外面没有什么小情人,没有什么私生子,私生女的啊。”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你说谁是私生女?” 傅擎岽对上白筱榆掩饰不住的愤怒目光,停顿数秒,他忽然勾起唇角,笑着道,“我又不是说你是他私生女,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白筱榆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失态了。 不过她心底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一般人都不会把她跟张志远的血缘关系联系上,傅擎岽就算怀疑她是张志远的人,也不会怀疑她是张志远的女儿,加之刚才张志远的态度…… 红唇轻启,白筱榆出声道,“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拿别人的这种事情私下议论。” 傅擎岽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白筱榆,白筱榆心虚,不敢跟傅擎岽对视。 只听得傅擎岽道,“那你是私生女吗?” 白筱榆咻的瞪向傅擎岽,眼中带着止不住的怒意。 傅擎岽自然不会害怕白筱榆的眼神,他只是如实的道,“一般都是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才会对这样的话题这么敏感。” 白筱榆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擎岽,沉声道,“我告诉你,我不是私生女!” 她妈妈当初才是最早跟张志远在一起的女人,要论早晚,尤昔才是后到的那个,白筱榆不会承认,她是私生女,绝对不会! 傅擎岽见白筱榆有些急了,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出声道,“脾气这么大,跟谁学的啊?” 白筱榆是有些没控制住,即便在傅擎岽面前,都失态了。 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张志远当着她的面,还装作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怕是就差要叫她弟妹了。 讽刺……天大的讽刺! 白筱榆暗自吞咽口水,站起身,想要走。 傅擎岽出声道,“去哪儿?” 白筱榆道,“洗手间。” 傅擎岽道,“从来这里开始,就一直要去洗手间,你哪来这么多事?紧张吗?” 白筱榆不去看傅擎岽的视线,这里人多眼杂,她也不好跟傅擎岽对着干。 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道,“坐下。” 白筱榆开始没动,傅擎岽拿起面前的酒杯,径自抿了一口酒,脸上的表情,已经不着痕迹的变得冷淡。 白筱榆心底还是忌着傅擎岽的,见他不悦,她心底激灵一下,也知道刚才自己确实是做的过了。 伸手一捋旗袍,白筱榆重新坐下,就在她落座的瞬间,傅擎岽就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揽到了自己怀中。 白筱榆始料未及,几乎是扑倒的他怀中。 白筱榆皱眉,抬起头,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傅擎岽笑着道,“老哥,这么快就搭上一个?” 白筱榆侧头看去,只见坦图左手揽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右手揽着一个亚裔的美女,信步走过来。 在傅擎岽面前的沙发处坐下,坦图笑着道,“这不是被你刺激的嘛,只许你软玉温香,就不许你老哥我左右逢源了?” 傅擎岽笑着回道,“我这不是担心老哥的身体嘛。” 坦图哈哈大笑,然后道,“要不要老哥分给你一个啊?” 傅擎岽把怀中的白筱榆更往身前搂了一把,然后笑着回道,“不用了,君子不夺人之美嘛。” 坦图啧啧两声,然后道,“老弟这是怕弟妹不高兴,所以才不敢收吗?” 傅擎岽闻言,低头看了眼白筱榆,见她脸颊微红,他笑着道,“老哥问你呢,你是不喜欢我有别的女人吗?” 白筱榆被傅擎岽的胳膊卡的浑身难受,偏偏面对大家的时候,却要做出一副娇嗔柔媚的样子,她笑着道,“怎么会?只要你喜欢就好啊。” 傅擎岽漂亮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促狭,然后意味深长的道,“是么……” 白筱榆浑身一冷,本能的觉得傅擎岽心里面没想好事。 坦图笑着道,“老弟,你看弟妹都开口了,怎么样?今晚我给你找两个伺候着?” 傅擎岽抬眼看向坦图,似笑非笑的道,“老哥,不是我不要,只是我这女人……” 傅擎岽饶有兴致的瞥了眼怀中的白筱榆,然后性感的薄唇轻启,无限暧昧的道,“她在这方面,手段多得很,一个顶两个,我一晚上跟她玩都玩不够,再多了,我也照顾不上了。” 坦图闻言,立马带着有色的眼镜,笑着看向白筱榆。 白筱榆瞪大了美丽的双眸,吃惊的表情。 傅擎岽低下头,伸手扫了下白筱榆的鼻尖,一副宠溺……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宠物一般。 白筱榆脸色通红,浑身的血液都急速的上涌。 第三十八章 风起云涌 傅擎岽扣着白筱榆的后脑,把她的脸按在他的胸前,因为他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脸红的样子,同为男人,他知道她此时的样子,有多么的诱人。 坦图哈哈大笑,一副意味深长的目光,羡嫉的看着傅擎岽。 白筱榆伏在傅擎岽的胸口,不知道是她自己的热气,还是他身上的热量,总之她浑身都在发烧似的。 坦图对傅擎岽道,“弟妹这么厉害,那老弟可享福了啊。” 傅擎岽笑着道,“让大哥见笑了啊。” 坦图道,“这有什么好见笑的,我羡慕还来不及呢,来来来,让弟妹跟咱们一起喝几杯,看看弟妹是不是酒量也是以一敌二。” 话音落下,坦图怀中的两个女人,已经径自前倾身子,各自倒了一杯酒,敬白筱榆。 傅擎岽见状,拍着白筱榆的肩头,轻声道,“别脸红了,起来喝两杯吧。” 白筱榆的一张脸就像是熟透了的虾子,她径自伸手撩起耳边的碎发,然后侧过身子,绝美的脸上,挂着好看的笑容。 坦图的女人给白筱榆敬酒,白筱榆自然不能不喝,她倒了一杯酒,没有跟面前的两个女人撞杯,只是礼貌性的抬了一下酒杯,然后一仰而尽,两个女人跟白筱榆一样,都是一口就杯中见底。 喝完之后,傅擎岽出声道,“再倒一杯。” 白筱榆微顿,随即对面的坦图笑着道,“老弟都说了弟妹能以一敌二了,我们这边两杯,弟妹自然也要喝两杯了。” 白筱榆闻言,二话没说,只是微笑着又倒了一杯酒,然后一仰而尽。 坦图拍了下手,大声道,“好!” 傅擎岽淡笑着看向白筱榆,白筱榆面色无异。 坦图对傅擎岽道,“老弟,弟妹爽快人啊。” 傅擎岽单手横在白筱榆肩头,似笑非笑的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坦图哈哈笑着,然后举起酒杯,对傅擎岽道,“我就是喜欢爽快人,来,老弟,我们喝一杯,女人就让她们自己喝去。” 傅擎岽看了眼白筱榆,虽然只是一眼,但是白筱榆却懂傅擎岽的意思。 在接下来的四十多分钟里,坦图跟傅擎岽面对面的喝酒,白筱榆则跟那两个女人,在隔壁的座位喝酒。 这两个女人,一个说英文,一个说泰文,白筱榆在中间,既要负责翻译,又要照顾周全,还有陪喝酒。 等到傅擎岽不知何时凑到白筱榆身边的座位坐下时,白筱榆已经单手撑着额头,缓缓抬起头,对上傅擎岽的视线,她双目透露着迷茫的神色,出声道,“喝完了?” 傅擎岽瞥了眼对面的两个女人,她们都趴在桌上了。 坦图走过来,见状,他哈哈笑着道,“弟妹果然厉害,什么都不说了,我们以后见面喝一杯吧。” 白筱榆淡笑着道,“好,大哥说的算。” 坦图搂着两个喝得直发软的女人离开,白筱榆这才一把推开面前的酒杯,蹙起两道好看的眉头。 傅擎岽揽着白筱榆,见状,低声道,“怎么了?” 白筱榆紧抿着红唇,努力的忍了一会儿,这才把呼之欲出的酒精压了下去。 缓缓开口,白筱榆不答反问道,“你跟坦图谈好了?” 傅擎岽沉默半晌,随即嗯了一声,然后道,“你挺狠啊,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能喝。” 白筱榆唇角似是勾起了嗤笑的弧度,红唇轻启,她低声道,“你这得记我一功吧?” 傅擎岽似是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只听到白筱榆继续道,“我帮你拉拢坦图,也算是侧面的打击彭家人了,你记我一功,早点放我走,比什么都好了。” 白筱榆也有些喝多了,胃里面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傅擎岽闻言,幽深的某种,本来的一丝丝感动和心疼,瞬间被升起的怒气所掩埋。 薄唇轻启,傅擎岽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跟我都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所以配合起来才会如此的默契。” 白筱榆听到傅擎岽的声音,但却因为大脑被酒精麻痹,一时间没有理解他话中更深刻的意思。 在沙发上坐了没有多久,白筱榆就听得傅擎岽道,“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你精神着点。”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又要我喝酒?” 傅擎岽沉着一张俊脸,冷淡的道,“带你来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吗?” 白筱榆皱眉,但却没有说什么,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麻痹了她心底那瞬间的痛感,她只是机械的被傅擎岽拉起,然后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蒋士廷坐在一处环形沙发的主位,左手边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他周围,还围坐着数名男人和他们身边的艳丽女郎。 傅擎岽带着白筱榆一经出现,立马有人笑着道,“satan。” 傅擎岽微笑,沙发上让出一个座位来,傅擎岽跟白筱榆走过去坐下。 傅擎岽先对面前的蒋士廷道,“蒋老。” 白筱榆也颔首道,“蒋老。” 蒋士廷微笑着颔首,然后道,“刚想派人叫你们两个过来坐呢,来,吃点东西。” 蒋士廷招呼白筱榆,让她吃桌上的精致小点心,白筱榆微笑着颔首,“谢谢蒋老。” 傅擎岽身侧有个男人道,“satan,你看蒋老对你多好,连带着对你女朋友都格外照顾,你看我们,蒋老可就没招呼我女朋友吃点心。” 傅擎岽淡笑着道,“嘉少,蒋老若是对你不好,还能让你到这个地方坐着?你看这里坐着的人,哪个不比你辈分大啊?” 傅擎岽笑里藏刀的话,满沙发的人都听得出。 白筱榆不着痕迹的侧头看去,只见被傅擎岽称作嘉少的男人,年纪也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苍白的脸,加之漂染到发白的发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吸了毒一般的诡异。 这个男人,白筱榆没有见过,不过刚才傅擎岽的那句话提醒了她,如果不是没有点身份的人,等闲不能跟蒋士廷一起围坐,估计是她不在金三角的这两年间,后起来的新秀。 傅擎岽这句话过后,白发男人舌尖轻抵唇角,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沉默了数秒,他忽然抬起头,笑着道,“satan哥这话说的对,我穆嘉确实是这里辈分最小的,今天是得蒋老抬爱,才能跟satan哥平起平坐啊。” 傅擎岽抿着好看的薄唇,绕着长腿,并不答话。 满沙发的人,也没人搭茬。 穆嘉从桌上拿起银色的烟盒,抽出里面的一只雪茄,亲自给傅擎岽点上,然后递到他面前,出声道,“哥,抽烟。” 第三十九章 异军突起 傅擎岽淡淡的瞥了眼穆嘉递过来的烟,并没有马上去接,白筱榆看到穆嘉左手食指处,纹着一条逼真的眼镜蛇。 眼镜蛇在金三角这边,象征着狠绝,不是一般人会纹的,她心底莫名的一阵不舒服。 在傅擎岽还没有动的时候,白筱榆已经抬起手,径自从穆嘉手上,接过了那只雪茄烟,然后侧头递到傅擎岽唇边。 傅擎岽微垂下视线,跟白筱榆目光相对,白筱榆眼中带着淡淡的氤氲之色,那是酒意还没有完全散去的表现。 傅擎岽薄唇轻启,吊住了那只雪茄。 穆嘉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重新坐回身去,不再说话。 傅擎岽抽了一口烟之后,把烟夹在修长的手指间,然后对白筱榆道,“吃点东西吧。” 白筱榆轻轻地摇了下头。 余光瞥见一盘精致的点心,推到了自己面前,白筱榆顺着那推着盘子的手一看,看到他食指上的眼镜蛇纹身,是穆嘉。 穆嘉淡笑着道,“嫂子,我哥说吃点东西,你就吃点吧。” 白筱榆对上穆嘉的视线,只觉得他苍白的脸,配上那双黑的几乎瘆人的眸子,让她把他与他手指上的那条眼镜蛇,联想到了一起。 后脊梁骨一冷,再加上酒劲儿上涌,白筱榆看着穆嘉,愣是没有马上回答。 这时候,坐在对面的蒋士廷开口了,他出声道,“看着你们下面的几个,都能好好地相处,我这心里面也宽敞,穆嘉这孩子人不错,satan,你平时多照顾照顾。” 傅擎岽绕着长腿,面色淡淡的道,“嘉少年纪比我还大呢,我不让他照顾照顾就不错了。” 穆嘉闻言,笑着道,“嗐,这跟年纪大小没有关系,我甘愿叫你一声哥,satan哥,你要是叫我嘉少,我还不好意思呢。” 说罢,穆嘉把目光落在白筱榆脸上,出声道,“是不是,嫂子?” 白筱榆被穆嘉看的浑身一激灵,赶紧回过神来,她淡笑着回道,“谁叫谁一声哥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大家感情在。”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各异的。 白筱榆正襟危坐,脸上看不出心底的真实想法,这种让人不辨喜怒的功夫,还真跟傅擎岽如出一辙。 果然,对面的蒋士廷就笑着道,“好,好,satan的女朋友果然识大体,来,我们喝一杯。” 说罢,蒋士廷竟然主动拿起面前的酒杯。 白筱榆一惊,下意识的站起身,躬身颔首,拿起酒杯,出声回道,“蒋老抬举了。” 蒋士廷笑着道,“我终于知道satan为什么选你了,你配得上他。” 说罢,蒋士廷喝了一口酒。 跟蒋士廷喝酒,白筱榆自然是喝一杯,喝完之后坐下,她之前未完全压下去的酒意,再次上涌,这一次,来的更凶猛一些。 有了蒋士廷带头给傅擎岽面子,其余的人,自然也是依次举起酒杯,美其名曰是敬白筱榆,其实都是看傅擎岽的脸。 白筱榆不是酒仙,她早就喝多了,但是面对着这些或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她知道,她没有任何的权利去拒绝,就因为这一桌人,每个都是可以轻易操控金三角局势的人。 这一桌喝完之后,白筱榆刚放下酒杯,就听到身边的声音传来,“敬大嫂一杯,别坐在这里硬杵着,没有眼色!” 白筱榆闻声看去,只见穆嘉对身边的女人说道。 穆嘉身侧坐着一个一身黑色皮衣皮裤的女人,她有着褐色的短发,拿起一杯酒,她看向白筱榆,白筱榆对上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她褐色的瞳孔。 唇瓣轻启,女人拿起酒杯,出声道,“大嫂,我敬你。” 女人的第六感,白筱榆从对面女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气场。 拿起手边的酒杯,白筱榆不着痕迹的道,“别大嫂大嫂的叫了,你叫我筱榆就行。” 女人似是迟疑了一下,然后道,“我叫纤艺。” 白筱榆举起酒杯,淡笑着道,“你好,纤艺。” 纤艺轻轻地跟白筱榆碰了下酒杯,却始终没有叫她筱榆。 跟白筱榆喝完一杯之后,穆嘉又道,“纤艺,敬在座的哥哥和长辈们一杯啊,别让人看着我们,觉得我们不懂事。” 这话,明显就是朝着傅擎岽去的,傅擎岽一手搭在翘起的腿上,微垂着视线,舌尖在口腔壁中轻轻地抵着,并不说话。 纤艺站起身,从蒋士廷开始,依次敬过。 所有人只是抿了一口酒,意思意思,而纤艺每次都要喝完一整杯的酒。 白筱榆见状,心里面已经有了谱,之前除了蒋士廷跟她喝酒的时候,喝了半杯,其余的人,都是她喝一杯,人家喝一杯,给足了傅擎岽的面子。 一圈喝下来之后,纤艺已经脸色泛白,她刚要坐下,就听到穆嘉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道,“去后面坐着去,挨着你热死了!” 纤艺褐色的眼球中,波澜不惊,对蒋士廷颔首,说了声先走之后,就这样转身离开。 穆嘉把玩着手指处的一枚复古戒指,微微蹙眉道,“早知道就不带她出来了,丢人!” 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道,“嗐,穆嘉,别对女人发脾气嘛,再说人家哪里招惹你了?你也不给人家留点面子。” 穆嘉抬眼道,“我给她留面子?她以为她是谁啊?!我今天能带她来这里,都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怕是现在出门死了,都算她值了!” 白筱榆不可抑止的眉头一蹙,更加厌恶穆嘉了。 傅擎岽瞥见白筱榆脸上的表情,他伸出手,握在她的手上,白筱榆只觉得手背处一阵温暖,顺势看去,只见傅擎岽若无其事的看着别处。 有人道,“你看satan,他就是顶疼女人的嘛,女人是放在身边宠的,不是拿来骂的。” 穆嘉侧头看去,然后似笑非笑的道,“那也得看是哪个女人,如果是嫂子这么懂事的人,自然是人人都喜欢了。” 傅擎岽头颅没动,只是微微挑起视线,目光盯着穆嘉,他薄唇轻启,出声道,“不看着你自己的女人,总惦记别人的,这样好吗?” 穆嘉笑着道,“哥,我夸嫂子两句,你不会也受不了吧?” 傅擎岽不语,只是一双阴翳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穆嘉。 穆嘉在笑,他看向蒋士廷,出声道,“蒋老,您来评评理,我刚才那话说的有错吗?” 所有人都装作一副在干自己事情的模样,其实都是在静观其变。 蒋士廷拿起面前的点心,吃了一口,然后才出声道,“致远家的这个点心做的不错啊,改天让他把做点心的厨子借给我使两天。” 第四十章 暗潮涌动 话音落下,就听到张志远的声音传来,“哈哈,蒋老,说什么提到我了?” 众人抬眼看去,原来是张志远带着泰林走了过来。 有人忙给张志远让座,张志远就坐在了蒋士廷的右手边。 “蒋老说,您家这做点心的厨子不错,改日借给蒋老用用。” 有人给张志远传话。 张志远笑着道,“嗐,蒋老喜欢,一会儿宴会结束之后,直接带走不就成了。” 穆嘉道,“还是大哥您说话敞亮,我就爱跟您这样的人说话。” 张志远但笑不语。 穆嘉又看着泰林道,“大哥的儿子都这么大了,长得一表人才,一看就是虎父无犬子啊。” 泰林朝着穆嘉淡笑点头,穆嘉隔壁就是白筱榆,所以泰林又控制不住的往白筱榆那边看去。 白筱榆自从见到张志远的瞬间,就不受控制的绷紧了浑身的神经,连视线都不自觉地避开他们。 张志远对泰林道,“这些叔伯长辈,爸爸都给你介绍过的,以后见到要叫人,知不知道?” 泰林点头。 有人玩笑道,“泰林的年纪跟satan和穆嘉都差不多,这要怎么叫?总不能叫叔叔吧?” 张志远抿抿唇,淡笑,并没有马上答话。 穆嘉出声道,“这有什么的,自己叫自己的呗,泰林,以后你叫我一声哥就行。” 泰林朝穆嘉颔首,出声道,“哥。” 穆嘉立马笑着道,“张大哥家的这个儿子,还真是懂事,我就喜欢懂事的孩子,来,泰林,哥敬你一杯。” 泰林拿起面前的酒杯,跟穆嘉撞了一下,然后两人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之后,穆嘉又道,“张大哥,你就泰林这么一个儿子吗?有没有什么女儿,年纪差不多的,跟我拉个亲事好了。” 大家闻言,都笑了起来。 张志远拿着酒杯,淡笑着道,“我就泰林这么一个儿子,还哪里去弄女儿啊,你以为这孩子是说弄就能弄来的?” 白筱榆就坐在张志远斜对面,两人隔着一张桌子,顶多两米的距离…… 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否定了她的存在。 穆嘉闻言,一脸惋惜的道,“哎,看泰林这么帅,也知道如果张大哥有女儿的话,那是何等的漂亮,说不定跟嫂子一样呢。” 说着,穆嘉侧头看向白筱榆。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白筱榆脸上,白筱榆微垂着视线,不为别的,只是……不想看到张志远。 有人笑道,“satan眼光一向高啦,这么久,我都没见过他带谁来参加宴会,原来是金屋以藏娇了啊,哈哈。” 也有人道,“弟妹这模样,放是我,我也看不上别的人了,难怪穆嘉一直叨念啊。” 穆嘉马上道,“哎,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知道的是你夸嫂子长得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嫂子有什么意思呢,本来我satan哥就对我有点不爽,你再这么一说,搞不好stan哥更看我不顺眼了。” 傅擎岽靠在宽大的皮质沙发上,闻言,他侧头看向穆嘉,一脸看不出喜怒的道,“我什么时候对你不爽了?” 穆嘉对上傅擎岽那双完全没有笑意的双眸,他的脸上挂着笑容,但那笑容同样没有深入眼底,唇瓣轻启,他出声道,“喏,你看,你现在不就是对我不爽吗?” 傅擎岽道,“我对你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在长辈面前有点规矩。” 傅擎岽语气很淡,但是谁都听得出,傅擎岽这是在教训穆嘉。 穆嘉这两年中,在金三角窜起的速度很快,他不跟任何人结盟,单干,为人狠绝,有好多人都明里暗里的吃过他的亏,但是奈何找不到证据,所以不好发作。 穆嘉能窜起的这么快,外界也有人称,他跟蒋士廷走得近,但是蒋士廷这些年已经逐渐淡出,不怎么过问道上的事情,但是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要给他几分薄面,不会真的动穆嘉。 眼下傅擎岽公开场合,教训穆嘉,所有人都带着几分暗爽,又坐山观虎斗的态度,就是要试探一下,到底什么个结果。 穆嘉脸上的笑容都带着几分僵硬,盯着傅擎岽半晌,他装作在笑,移开了一下视线,随即道,“哥教训的是,这里我辈分最小,是应该低调一点。” 说罢,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道,“我自罚一杯。” 说着话,穆嘉还没等把酒杯拿到唇边的时候,只听到一声道,“是不是没规矩,那也是蒋老说的算啊,大家说是不是?哈哈……” 来者是彭显文。 一沙发的人,除了蒋士廷之外,年纪最大的就是彭显文了,本是坐在蒋士廷左手边的人,马上让了一个位子出来,彭显文笑着落座,然后看向穆嘉,出声道,“穆嘉这小子,我挺喜欢的,说话直爽,虽然有时候会得罪人,不过也总比那些暗地里放冷枪的人好吧?” 彭显文这么一说,现场的气氛立马变得诡异起来,所有人都在笑,但是那笑容明显的带着不由衷。 穆嘉看了眼彭显文,然后笑着道,“大哥,幸好你替我说一句话,不然我真的要被satan哥误会死了。” 彭显文看了眼一边坐着,面无表情着一张俊美面孔的satan,出声道,“老弟,穆嘉怎么惹到你了?我给你们评评理。” 傅擎岽左脚踝搭在右腿上,随意的靠在沙发中,一个人几乎占了两个人的位置,闻言,他有些慵懒的抬起高贵的头颅,薄唇轻启,出声道,“大哥这么喜欢协调别人之间的误会,看来不适合做大佬,倒是蛮适合做警察的嘛。” 傅擎岽说的似笑非笑,让人看不出是开玩笑还是怎么的,偏偏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就算是彭显文,也不敢轻易翻脸,他只能同样的表情回道,“金三角这个地方,从来都不需要警察,你让我去做这一行,不是等同叫我和喝西北风嘛。” 此话一出,围坐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有人道,“这话说得好,金三角是不需要警察,因为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秩序。” 也有人道,“是啊,这里只有主宰者才能建立秩序,警察?哈……别他么逗了。” 大家说着话,就把这件事情给岔了过去。 不多时,彭星语走过来,叫了声,“爸爸。” 彭显文看到彭星语,立马展露笑颜,招手道,“过来爸爸这边坐。” 彭星语落座之后,从蒋士廷开始,依次叫了一遍,到了傅擎岽这里,她眼中明显的闪过一抹什么,随即道,“satan,你还记得我吗?” 傅擎岽淡淡的瞥向彭星语,然后道,“记得啊。” 第四十一章 煎熬 彭星语眼中掩饰不住的高兴之色,她开口道,“你真的还记得我?” 上一次跟傅擎岽见面,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彭星语回去之后,是对傅擎岽念念不忘,却没想到,傅擎岽也记得她。 就在彭星语窃喜的时候,傅擎岽却淡淡道,“我有点强迫记忆,一般看过的东西,看过的人,很难忘掉。” 说白了,傅擎岽是过目不忘。 彭星语脸上的笑容,有一闪而逝的尴尬,不过她很快便道,“我也记得你,上次我们一起在拍卖会上。” 傅擎岽没什么话说,只是随意的一笑。 彭星语盯着傅擎岽的脸,看的痴迷。 穆嘉见状,不安好心的道,“彭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刚才我还夸satan哥的女朋友长得漂亮了呢,现在一看,今天的美女还真是多啊,一个不输一个。” 此话一出,彭星语自然是把目光落在了白筱榆身上,之前她还以为白筱榆跟穆嘉是一起的呢。 漂亮的眼中,露出一抹打量审视的目光来,彭星语盯着白筱榆,眼中闪过一抹不善。 白筱榆先淡笑着道,“彭小姐,你好。” 这么多人在场,彭星语也只能维持着良好的礼仪,出声道,“你好。” 蒋士廷身边坐着的那个漂亮女人,首次开口道,“星语我见过,泰林我是第一次见,没想到显文和致远家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啊,一晃,我们都老了。” 白筱榆这么不爱八卦的人,都难免抬起头,不着痕迹的去打量。 只见坐在蒋士廷身边的女人,有着二十岁左右的美艳容貌,三十多岁的丰满身姿,但是说话的感觉和气度,却像是成熟老练的老者一般,这样奇异的结合,不由得令人费解,她……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她左侧的彭显文笑着道,“嫂子,你就别打趣我跟致远了,我们两个是真的老了,您才真真的像是吃了长生不老药一般,这几年,始终如一日。” 张志远也道,“是啊,嫂子跟蒋老在一起的这几年,我对她还是当初那第一眼的印象,好像不曾变过似的。” 白筱榆心中暗自吃惊,虽然明知道这个女人跟蒋士廷有可能是那种关系,但是真的听到,心里面还是有些异样。 毕竟蒋士廷已经七十多岁,而这个女人……白筱榆猜不到她的年龄。 有人道,“大嫂说的也是,一晃泰林跟星语都长大了,我们都老了。” 还有人道,“哎,穆嘉不说要找女朋友嘛,人家张大哥家就有一个儿子,这边星语可是在呢啊。” 穆嘉马上跟着笑道,“我是挺喜欢星语,但怕人家看不上我啊。” 大家都跟着起哄,问彭显文是什么意思,彭显文打起了太极,出声道,“女儿大了,管不了了,她自己的男朋友,要自己做主。” 穆嘉自然不会傻得去问彭星语什么,他只是半开玩笑的道,“哎,这就是张大哥家没有个女儿,不然我看啊……一定能看上我。” 有人道,“那你问问张大哥,看看他还想不想再要一个女儿了,不然你就再等个十几二十年的,反正你年轻,也来得及,哈哈。” 所有人都在撬张志远,张志远笑着摆手,“我就泰林这么一个儿子,还哪里有什么女儿,人家有女儿的,你们不说,非要逼我这个没女儿的。” “那可不一定,大哥长得这么帅,指不定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有什么风流债,自己还有个女儿什么的,你都不知道。” “可不是嘛,大哥,快说说,这里也没外人,你在外面还有没有私生女啊?” 话题不知道怎么着,就聊到了张志远的私生女上面。 白筱榆拿着酒杯的手指,不停的收紧,收紧,再收紧,她自己都害怕,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把高脚杯的杯柱捏断了。 张志远笑着道,“你们别闹了,泰林还在这儿呢。” 这话不说还好,话音落下,马上有人道,“泰林,快跟叔叔说,你爸在外面给没给你弄出个姐姐或是妹妹啊?” 大家都在哄笑,只见泰林脸上的表情甚是尴尬,他很努力的让自己忽略掉白筱榆,但是余光偏偏就是看到她,看到她僵直的身子,微垂的视线。 穆嘉道,“泰林,跟哥说,哥还想跟你家结个亲,让你叫我一声姐夫呢。” 泰林喉头微动,几乎是不敢去看白筱榆那边,只是低声道,“没有……” 白筱榆杯中还剩下半杯红酒,她不着痕迹的抬起酒杯,靠近殷红的唇瓣,然后一饮而尽。 桌上的男人都在谈笑,没有人注意到白筱榆,她想要走,但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而且心底深处,还压抑着一股怒气,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躲开的人是她?! 红酒瓶就在面前,白筱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佯装无意,但却一口而尽。 自己的亲生父亲,说他从来没有过女儿。 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说自己从没有过姐姐。 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当着她的面,白筱榆抬起精致的下巴,再次一仰而尽。 不多时,面前的红酒瓶中,红酒已经见了底。 这些看似不着痕迹的动作,其实都落入了一个人眼中,傅擎岽。 傅擎岽面上在跟众人谈笑,实则把这一幕幕都看在了眼中。 薄唇轻启,他淡笑着道,“让大家这么一说,我也想跟张家结个亲了呢,可惜大哥家没有女儿。” 张志远看向傅擎岽,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淡笑着道,“老弟也爱开这个玩笑?” 傅擎岽但笑不语。 穆嘉道,“satan哥,嫂子还在你身边呢,你就说想跟别人结亲,不怕嫂子回去给你气受啊?” 傅擎岽瞥了眼身边的白筱榆,此时她双颊带着樱红,唇瓣微抿,眼神带着几分迷离,端的是……令人血气翻涌。 伸手将白筱榆揽到怀中,傅擎岽笑着道,“张大哥家里面不是没有女儿嘛,要是有,我也不好随便开玩笑了。” 彭星语看了眼躺在傅擎岽怀中的白筱榆,美目微敛,露出不悦之色。 泰林见状,眼中则是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白筱榆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总之,她是真的醉了。 躺在傅擎岽怀中,她努力的想要挣开眼睛,但却发现眼皮千斤重,伸手环着傅擎岽的脖颈,她轻声道,“回家……” 傅擎岽听到白筱榆如此说,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脑,然后对众人道,“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 有人笑道,“呦,这么心疼老婆?” 傅擎岽揽着白筱榆起身,意味深长的道,“我是被她磨得肉疼……” 第四十二章 诱 说罢,不顾众人的笑闹,傅擎岽径自揽着白筱榆往外走去。 白筱榆喝得很多,走路的时候,都有些走不稳,傅擎岽揽着白筱榆的腰,几乎是拖着她向前。 一路出了张志远的别墅,外面有司机在等候,司机打开车门,傅擎岽先把白筱榆放进后座,然后自己也弯腰进去。 上车之后,傅擎岽看到歪倒在一边的白筱榆,他伸手将她拽过来,白筱榆就倒在傅擎岽胸前。 傅擎岽对司机道,“回家。” 车子出了张志远的势力范围之后不久,就有两辆车跟上来,后视镜中一看,都是自己人,一个是左佑和阿元,另一个是映海蓝。 一路开回到傅擎岽的别墅群,车子停好之后,傅擎岽把睡熟的白筱榆从车中抱出来。 后面两辆车中,左佑,阿元和映海蓝都走过来。 映海蓝瞥了眼傅擎岽怀中的白筱榆,她面无表情着一张冷艳的面孔,红唇轻启,出声道,“我先走了。” 左佑回头对映海蓝道,“不上去坐一会儿了啊?” 映海蓝道,“有事?” 左佑悻悻的道,“没事。” 映海蓝扭头就走,左佑耸耸肩,然后对阿元道,“又不爽了?” 阿元看了眼抱着白筱榆往别墅走的傅擎岽的背影,然后道,“谁让你没事撩闲她了。” 傅擎岽抱着白筱榆一经出现在别墅里面,韩嫂立马迎上前来,出声道,“白小姐怎么了?” 傅擎岽道,“喝多了。” 韩嫂道,“啊,那我叫人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傅擎岽道,“不用了。” 他抱着白筱榆径自往二楼的方向走去,韩嫂目视,不知道傅擎岽是什么意思。 左佑跟阿元随后进来,韩嫂对左佑道,“少爷说白小姐喝多了,我说准备一碗醒酒汤,少爷说不用,那我到底要不要准备了?” 左佑看着二楼的方向,傅擎岽抱着白筱榆闪身过了墙角,再也看不到。 眼中闪过一抹促狭,左佑出声道,“明天早上,准备一碗醒酒汤送上去就行。” 韩嫂目露诧色,“明天早上?” 左佑也不解释,只是转身往外走去,阿元这种人,自然也是什么都不会说,跟着一起离开。 二楼,傅擎岽抱着白筱榆,踢开了自己的房门,进去之后又用脚勾上。 房间中没有灯光,但是窗外有路灯的光亮照进来,屋中倒也能看得清。 他抱着她,径自走入主卧,然后把她放在大床之上。 白筱榆睡得深沉,根本就没有反应。 傅擎岽走到床边,把床头灯打开,暖黄色的灯光立马照亮了整张大床和周围的区域。 傅擎岽伸手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然后坐在床边。 侧头去看白筱榆,白筱榆微红的脸颊在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蜜色的光辉,端的是诱人犯罪。 傅擎岽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燥热,他起身去了浴室,等到他湿着头发,围着浴巾推开浴室房门的时候,却没有在大床上看到白筱榆,迈步出来,傅擎岽往右看去,卧室的房门打开,他走了出去,看到白筱榆正踉跄着往门口走去。 傅擎岽几步就走到了白筱榆身边,拉住她的手腕,出声道,“去哪儿?” 白筱榆回过头来,睁着朦胧的睡眼,她看着傅擎岽道,“恩……” 傅擎岽俊美的脸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看起来更加的魅惑,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今晚在这儿睡。” 白筱榆脑袋嗡嗡作响,但还不至于不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很努力的想要甩开傅擎岽的手,白筱榆出声道,“我才不要。” 傅擎岽微微用力,就把白筱榆拽到了自己的身边,低头看着她,傅擎岽道,“你现在这样子,还由得你说要不要?” 白筱榆伸手去推傅擎岽的胸膛,傅擎岽抓住白筱榆的手腕,开口道,“还有力气跟我使,看来你还是没喝多嘛。” 说罢,傅擎岽就拽着白筱榆来到客厅的银色玻璃酒柜处,酒柜足有一人多高,里面很多层,竖着摆放着很多款的红酒。 傅擎岽随手从里面抽出一瓶,然后拉着白筱榆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白筱榆头晕眼花,皱眉道,“你干什么?” 傅擎岽道,“你不是挺喜欢喝酒的嘛,来,我陪你喝。” 白筱榆甩着傅擎岽拽着自己手腕的手,出声道,“神经病,放手!” 傅擎岽短暂的松开白筱榆的手,然后很快的打开红酒,侧头对白筱榆道,“你很讨厌别人跟你谈私生女?” 白筱榆的动作,下意识的顿住。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继续道,“别当别人都是傻子,他们在谈私生问题的时候,你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还一直在喝闷酒,不是吗?” 白筱榆的大脑,就像是被漂染白了的布,随着傅擎岽的话,上面多了两个赤条条的大字:私生。 撑在沙发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白筱榆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我不是私生女!” 傅擎岽知道白筱榆此时在压抑着自己的心,他故意道,“你不是私生女,干嘛那么紧张别人说什么?” 白筱榆下意识的回过神,瞪着傅擎岽,大声的道,“我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现在的老婆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不是私生女!” 傅擎岽对上白筱榆那双瞪大的美眸,他从她的目光中,清楚的看到了愤怒和不平。 薄唇轻启,傅擎岽道,“你爸后娶了别的女人?” 白筱榆的耳边嗡嗡的,如果是不是喝了太多的酒,她绝对不会冲口而出这样的话,但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会讲出张志远的名字。 一口恶气出去之后,白筱榆缓缓垂下视线,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我不是私生女……只是他不要我了而已。” 傅擎岽看到白筱榆的样子,莫名的,心口一堵。 手中的酒瓶抬起,傅擎岽倒了一杯酒在面前的酒杯中,然后对白筱榆道,“孤儿比私生女更可怜。” 白筱榆手指轻颤,半晌,她才开口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傅擎岽诱惑性的把酒杯拿到白筱榆面前,出声道,“你没做错什么,他也没做错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归根到底,都会有它存在的原因。” 白筱榆微微侧头,看到傅擎岽手中的那杯酒,她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的坠入傅擎岽钩织的大网之中,但是没办法,此时此刻,她只想要放纵一回。 接过傅擎岽手上的酒杯,白筱榆一仰而尽。 傅擎岽给另一个杯子倒满酒,然后道,“你改变不了过去,但却能主宰现在,我这里别的没有,酒,有的是。” 第四十三章 酒后 傅擎岽每一句话,都避开张志远,但却又戳到了白筱榆的心坎上。 尤其是那一句,孤儿比私生女还可怜。 从前白筱榆一直很敏感,别人说她是私生女,因为她一直固执的认为,是她妈妈先跟张志远在一起的,就算张志远后来娶了尤昔,尤昔也是后来的。 白筱榆从来不想跟泰林去争什么,她只想要一个认祖归宗的机会,只想要一个光明正大叫张志远爸爸的机会,但就是这样……她用命去拼,得到的却是什么? 心底的酸涩就像是世界上最最浓烈的硫酸,每一刻,都腐蚀着白筱榆的五脏六腑,她疼的难受,又热得难受,只能一杯杯的喝着面前的红酒,不多时,一整瓶红酒,就这样被喝光了。 傅擎岽看着单手撑着额头,随时都会倒下去的白筱榆,他出声道,“你恨他吗?” 白筱榆听到傅擎岽的话,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恨……” 傅擎岽毫不意外,但是过了一会儿,白筱榆又道,“但我不能恨。” “为什么?” “我妈妈叫我不要恨他。” 白筱榆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晕湿了她膝盖处的缎面旗袍。 傅擎岽不可抑止的微微蹙眉,看着白筱榆,他出声道,“想恨又不能恨,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 白筱榆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傅擎岽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白筱榆的回答,他抬起身子,径自坐到白筱榆的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果然,白筱榆顺着他的手臂,倒在了他的身上。 傅擎岽一手揽着白筱榆的腰,一手顺着她的膝弯穿过去,就这样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白筱榆无声无息的睡去,傅擎岽抱着她走入卧室,将她放到床上。 这一次,傅擎岽直接伸手解开她脖领处的盘扣,然后一路向下,把她身上的所有扣子都解开,帮她把礼服脱下去。 白筱榆通程没有什么反应,傅擎岽把她放到大床右侧,自己也躺上去之后,把床头灯闭上。 白筱榆就躺在自己身边,傅擎岽却失去了之前的恶趣味。 本来他是想惩罚她,所以才故意让她去见张志远,今天的所有情况,也都在他的预想之中。 打蛇打七寸,戳人戳软肋。 傅擎岽很早就懂得,怎样才能让一个人真正的难过。 白筱榆当初连死都不怕,但如今张志远和泰林的几句话,就能轻易的伤的她遍体鳞伤,而他,只需要坐看就好。 包括刚才劝她喝酒的时候,傅擎岽都没安好心,想着往她伤口上面撒盐,然后在跟她酒后乱性一把,想着她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的表情,傅擎岽都觉得暗爽,但是此时此刻,他跟白筱榆睡在一张床上,面对着醉的死过去的她,他却莫名的,失了性趣。 闭上眼睛,傅擎岽心乱如麻,索性不愿再去想。 一只手覆在了傅擎岽的胸膛,黑夜中,傅擎岽睁开眼睛,眼中毫无睡意。 傅擎岽向来有个不为人知的怪癖,那就是他跟别人一起的时候,几乎是睡不着觉的,说他天生警觉也好,说他防备心重也罢,总之,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此时已经是不知道夜里几点,傅擎岽只觉得一只火热的小手,覆在了他的胸口,他一动没动,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身边除了白筱榆,不可能有别人。 许是过了几秒,那只小手的主人,哼了一声,然后挪动着身体,往傅擎岽这边凑。 大床很大,傅擎岽跟白筱榆之间,本是隔着一人多的距离,白筱榆一边挪一边哼着,伸手拽开挡在两人之间的被子,然后就这样贴在了傅擎岽的身上。 傅擎岽感觉像是碰到了一块烙铁,而此时在白筱榆心中,她却是找到了一块可以降温的冰。 两人一冷一热,就像是两块南北极的磁铁,瞬间就融合在了一起。 白筱榆睡觉不老实,手臂横在傅擎岽胸前不说,大腿也往他身上爬,傅擎岽一动不动,他在打量,白筱榆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故意的。 但是不用多久,傅擎岽就暗自咒骂一声,因为不管白筱榆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这边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 白筱榆在傅擎岽身上汲取凉意,却殊不知自己这是在玩火…… 第四十四章 夜夜夜夜 傅擎岽还从不知道,一个醉酒的女人,发起疯来这么缠人,傅擎岽在白筱榆身上已经磨了快一个小时,刚消停下来,白筱榆的手又顺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摸去。 傅擎岽按着白筱榆作乱的手,黑暗中,他声音性感沙哑的道,“小贱人,没完了是吧?” “哼……” 白筱榆哼着往傅擎岽身边靠去,她浑身滚烫,酒劲儿未散,只知道磨人。 傅擎岽勾起唇角,拉着白筱榆的胳膊,把她拽到了自己身上,出声道,“别总我出力,这次换你。” 这一次,傅擎岽又折腾了白筱榆一个多小时,在她体外释放,傅擎岽伏在她身上,休息了半晌,这才翻到一边躺下。 白筱榆如一滩水一般,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傅擎岽侧头撩起她的一缕头发,似笑非笑的道,“小贱人,这回消停了吧?” 白筱榆一声不吭。 傅擎岽翻身而起,然后抱着白筱榆往浴室走去。 浴室自然要开灯,傅擎岽把偌大的浴缸中放满水,然后把抱着白筱榆坐进水中。 水温不高,白筱榆滚烫的身体逐渐降温,模糊中,她眯着眼睛,看到前面的一片白茫。 傅擎岽从白筱榆后面抱着她,白筱榆隐约看到自己腰间有一只手臂,时而抬起,往她身上撩水。 脑袋太沉了,眼皮也太沉了,白筱榆明知现在的情况不对,但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她连说一句话都做不到。 闭上眼睛,这一觉就像是彻底晕过去了似的,等到白筱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整间屋子都已经大亮,她眯着眼睛,一道阳光从窗户那边照进来,正好打在她的脸上。 黑,白,灰三色为主的房间,熟悉的窗子,熟悉的窗帘…… 白筱榆眯着眼睛,足足过了半分钟,这才有了点反应,知道自己此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而是…… 铺着银灰色床单和被罩的大床之上,只剩下白筱榆一个人,她努力的想要翻身,但却发现浑身酸疼,每一寸身体,都像是被人蹂躏过似的。 蹙起两道柳眉,白筱榆嘴里面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转过身,撑起身子,她坐在大床上,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心里面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这里,是傅擎岽的房间。 低头看去,自己露在外面的两条手臂完好,慢慢的掀开被子,往下一看,白筱榆瞬间又将被子给捂住了。 脑中幻灯片一样播放着昨晚两人的大胆行径,白筱榆脸色发白,一把抓住头发,不知道是在怪傅擎岽,还是在怪自己。 与此同时,另一边,傅擎岽跟左佑和阿元去了执法堂,跟映海蓝和子汌坐在一起聊天,期间,傅擎岽总是有意无意的伸手挡住嘴,他在打哈欠,困的。 子汌见状,打趣道,“怎么了这是?没睡好?昨晚不是挺早就回去了吗?” 傅擎岽转头对站在门口的人道,“冲一杯咖啡来。” 说罢,他又重新转过头来,对子汌道,“今天还有没有其他的事了?没有我就先回去了,确实有点困。” 子汌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困呢。” 傅擎岽眼睛不看子汌,径自道,“失眠不行吗?” 第四十五章 暂时不杀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在心虚的时候,总是会犯同一个错误,精明如傅擎岽,也不能避免。 一句失眠不行吗,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瞬间吸引了桌上所有人的视线。 子汌挑眉道,“呦,你失眠了啊,那你早说啊,我这边别的没有,药管够啊!” 傅擎岽微垂着视线,也不跟子汌搭话。 子汌对面前的左佑道,“你看看你平时怎么照顾老大的?我不在老大身边,不知道老大有失眠的毛病也就算了,你就跟老大住隔壁别墅,都不知道老大睡觉睡不好的吗?” 左佑立马一副‘你可别怨我’的表情,摊开手回道,“我又不跟老大睡一个屋,我怎么知道他失眠?” 子汌顺势道,“那我就得问问跟老大睡一个屋的人了。” 说罢,子汌侧头对傅擎岽道,“老大,你昨晚跟谁睡的?” 傅擎岽庆幸自己现在没有喝咖啡,不然他非得呛死不可,子汌跟左佑还真能扯,两三句话,就明目张胆的谈到了他的隐私问题。 抬起一双幽深的黑色眸子,傅擎岽瞥着子汌道,“要不你今晚也睡进来?” 子汌马上做出一张事不关己的面孔,出声回道,“别的,三人大被同眠不好吧?再说了,我还怕海蓝撕了我呢。” 子汌不怕事大的拉映海蓝入水。 映海蓝沉着一张冷艳的面孔,声音跟人一样,没什么温度的道,“关我什么事?” 子汌道,“是吗?我以为你会生气呢。” 映海蓝剜了子汌一眼,左佑对子汌做出一个你少惹祸上身的表情。 外面的人进来送咖啡,傅擎岽接过去,喝了一口,很苦,纯黑的现磨咖啡,苦涩的令人提神醒脑。 映海蓝一脸淡漠,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按老大的意思,现在彭家跟张家是公然联合了,我们刚拿走了彭家的两成土地,彭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两年前,我们跟张家的过节,当时也没有算清楚,现在亲仇旧帐,是该一起清一清了。” 谈到正事,大家的玩性才暂时收一收,左佑手里面把玩着一枚硬币,抬眼看了一圈众人,他出声道,“当初我们发现仓库那边的爆炸,是张志远那个老狐狸做的之后,他马上带着老婆和儿子仓皇而逃,两年的时间,他在金三角这边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这次敢这么高调的回来,不过就是仗着跟彭家联盟,而彭家也是借着张志远这只声名在外,实力不足的假老虎,两人狼狈为奸罢了。” 子汌道,“但是有一句老话叫‘三人成虎’,更别说无论彭显文还是张志远,他们都不仅仅是‘人’,两头拼了的半百老虎加在一起,也够我们受的了。” 傅擎岽出声道,“那你们的意思呢?” 左佑道,“我们当然想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了,不过最安全的做法,一是让彭张两家的联盟尽快解体,想要把他们鲸吞蚕食,还是不难的;二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是我们也找个盟友好了。” 映海蓝看着左佑道,“但是到哪里去找一个信得过的盟友,才是最难的。” 子汌道,“这里是金三角,打开门,大家都是竞争者,但是关上门,人家都是本土人,我们是外来人,在一帮狼中找一头出来跟狮子合作,谁知道它会不会随时反咬我们一口?” 傅擎岽道,“那就只能采取第一种方法了,让彭张两家的联盟尽快解体。” 映海蓝道,“看样子,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先扳倒我们了,想离间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傅擎岽道,“你们有没有仔细的想过一件事?” 所有人都认真的看向傅擎岽,傅擎岽薄唇轻启,状似无意,但却步步为营的道,“彭家跟张家合作,美其名曰是联合,但是凡是联合,就要有一方更多主事,彭张两家之间,显而易见,是彭显文说了算,张志远这次能堂而皇之的回来金三角,是有彭显文给他撑腰,而作为条件,他们两个合伙对付我们,一定是张志远先出人出力!” 傅擎岽的话,就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让人豁然开朗。 子汌挑眉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目前的敌人,还只是出头鸟张志远了?” 傅擎岽没出声,但却抿了抿唇瓣,表示同意。 映海蓝跟左佑对视一眼,前者先出声道,“要不我派执法堂的兄弟出去,干脆暗杀了张志远算了!” 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回道,“不行。” 映海蓝看向傅擎岽,她微微皱眉,出声道,“你怕失手?不然我亲自去。” 傅擎岽道,“不是谁去的问题,而是一个牵制的本质。虽说现在的张志远,不如两年前那般如日中天,但他在金三角的势力还是盘根错节的,有他在,彭显文也会提防,还有什么能比在敌人身边安插一个定时炸弹更好的办法?” 左佑也点头道,“老大说的对,如果我们做了张志远,那么一方面,我们一定激怒张志远的人,二来彭显文左手渔翁,说不定到时候张志远的人,还会投奔彭显文,而其他的势力也会趁机墙倒众人推,到时候局势之于我们,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了。” 映海蓝蹙起两道好看的眉头,出声道,“暗杀不行,那现在只能慢慢的蚕食了?” 左佑跟子汌看向傅擎岽,傅擎岽拿起面前的咖啡杯,一仰而尽,然后起身道,“再议,我今天犯困。” 说罢,傅擎岽径自迈步往门外走去。 待到傅擎岽的身影消失之后,子汌才出声道,“老大就是老大,看他平时什么都不想的样子,其实比谁想的都清楚,啧啧。” 左佑道,“就像阿元说的,你跟我再加海蓝,我们三个的脑子都算不过老大一个人。” 子汌出声道,“对了,老大一整天都困倦倦的样子,昨晚他到底怎么了啊?” 左佑下意识的看向映海蓝,然后眼神躲闪的道,“哦……我不知道啊。” 映海蓝瞪向左佑,沉声道,“想说什么就说,遮遮掩掩的干嘛?” 左佑佯装吃东西,就是不开口。 阿元见状,他沉着一张酷酷的面孔道,“昨夜老大屋里面睡了个女人。” 此话一出,映海蓝的脸色,咻的一变。 子汌一脸兴奋的道,“哇,是留宿了吗?还是半夜又出来了?” 众所周知,傅擎岽在这方面有严重的洁癖,能上的了他床的女人,是千分之一,但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在他房间中留宿的。 第四十六章 一步步带她入网 傅擎岽从执法堂回去别墅的时候,特意先到后院溜达了一圈,没见白筱榆的影子,他这才走入别墅大厅。 韩嫂从厨房那边走出来,见到傅擎岽,出声道,“少爷回来了。” 傅擎岽嗯了一声,然后道,“她呢?” 韩嫂自然知道傅擎岽说的是谁,毕竟在这所别墅中长住的两人,就只有傅擎岽和白筱榆了。 “白小姐在楼上,一直都没有下来,我中午去敲了门,她也没有开,不知道怎么了。” 傅擎岽眼中闪过一抹什么,没有接话,他径自迈步往二楼走去。 傅擎岽先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间中没有人,大床上的被子还凌乱的摊在那里。 转身往外走去,傅擎岽来到了白筱榆所在的房间门口,没有敲门,他径自按下门把手,房间的门被锁上了。 傅擎岽眉头蹙起,不由得道,“白筱榆!” 里面没人答话,傅擎岽道,“白筱榆,开门!” 不多时,房门咔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傅擎岽只看到一条门缝,却不见人,他推开房门往里走,看到白筱榆转身的背影。 两人都进了白筱榆的房间,来到客厅之后,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的背影道,“大白天的,锁门干什么?” 白筱榆不语,只是站在原地,背对傅擎岽。 傅擎岽微微挑眉,眼中露出一抹探寻的目光,半晌没有等到白筱榆的回答,傅擎岽迈步走上前去。 来到白筱榆的身侧,傅擎岽垂目看向她的脸,白筱榆绝美的面孔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睛也不像是哭过,她……冷静地让他觉得危险。 薄唇轻启,傅擎岽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看着白筱榆道,“你想干什么?” 白筱榆轻轻地眨着睫毛,无焦距的看着某一处,听到傅擎岽的话,她红唇轻启,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的道,“没想干什么。” 总算是听到她说话了,傅擎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但是紧接着,傅擎岽又蹙起眉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筱榆依旧是轻眨着睫毛,淡淡道,“没有。” 傅擎岽心里面莫名的产生一种违和感,盯着白筱榆,傅擎岽道,“不就是被我睡了一晚嘛,至于这么万念俱灰的吗?” 白筱榆闻言,果然浑身一紧,几秒之后,她缓缓侧过头,抬眼看向傅擎岽,出声道,“我是喝多了,但还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昨晚谁睡谁,你别太早下定论了。” 傅擎岽没想到白筱榆会这么说,他俊朗的眉头一挑,看着白筱榆道,“你什么意思?不是我睡你,难道还是你睡我不成?” 白筱榆面色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没有非说是我睡你,只是不愿意从你口中听到是你睡我。” 傅擎岽定睛看着白筱榆,几秒之后,他忽然笑出声来。 白筱榆的逻辑,让他哭笑不得。 白筱榆移开视线,迈步往卧室里面走去。 傅擎岽侧头看着白筱榆,眼中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跟着白筱榆一起进入她的卧室,傅擎岽见白筱榆径自掀开被子躺倒床上,他不无诧异的道,“呦,一晚上你倒是看开了不少啊,现在当着我的面都敢往床上躺了,你这不是赤.裸.裸的邀请我呢吗?” 白筱榆用被子盖到自己的下颚处,她闭着眼睛,闻言开口回道,“我不舒服,不想跟你在这里磨嘴皮子,你要是有事就说事,没事就先出去。” 傅擎岽想过好几种白筱榆可能会有的反应,但却唯独没想到这一款,她这是玩的什么套路? 站在床边,傅擎岽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白筱榆道,“你别说,我还真有事。” 白筱榆闭着眼睛,并不搭话。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我们今天开了一个会,商量怎么对付彭张两家联盟的事……” 白筱榆面色无异,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傅擎岽眼中闪过了一抹恶劣的狡黠光芒,唇角也微不可见的轻轻勾起,不过瞬间,他便隐藏掉这抹得意,然后佯装一脸正色的道,“他们的意思是,先做掉张志远,这样彭家没了帮手和爪牙,自然孤立无援,很快就会玩完。” 在傅擎岽说到张志远三个字的时候,白筱榆躲在被子中的手,下意识的一抽,但她却没敢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敢睁开,但她的脑子却在飞速的思考,因此眼珠也跟着轻轻晃动。 傅擎岽看到白筱榆微颤的眼皮,心中冷笑。 “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傅擎岽走到白筱榆对面的沙发处坐下,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完美的欣赏到她脸上的表情。 白筱榆缓缓睁开眼睛,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面色无异,但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傅擎岽看来,还真是一个巨大的活人玩具。 稍稍退开被子,白筱榆看着傅擎岽道,“这是你们商量过后的最终结果,还只是预想?” 傅擎岽道,“有什么区别吗?” 白筱榆道,“如果是后者,我只能说这是正常人的想法,但如果是前者,我只能说你们愚蠢之极。” 傅擎岽微微挑眉,出声道,“说。” 白筱榆道,“且不说你们能不能悄无声息的做掉张志远,单说你们如果做掉他之后,会引来多大的麻烦,到时候有两种可能。一,彭家堂而皇之的把事情推到你的头上,然后教唆张志远的手下来攻击你;二,彭家吞掉张家,然后再来攻击你;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你想要的。” 傅擎岽坐在沙发上,绕着长腿,似是轻轻点头,但却又不置可否。 白筱榆不知道自己的话,能不能动摇傅擎岽之前的想法,她只是本能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影响傅擎岽的判断,不让他伤害张志远。 坐起身子,白筱榆看着傅擎岽,继续道,“有些人,就像是炸弹一般,你引爆它,反而玩火自焚,但如果你利用得好,它会成为任何人的威胁。就像是张志远,彭家跟他联合,明面上是对你的威慑,但是与虎谋皮,焉能长久?你怎么知道彭显文就不害怕张志远反扑呢?” 傅擎岽道,“你说的不无道理……” 白筱榆悬着的心,缓缓降下。 但傅擎岽却隔了几秒之后,皱眉道,“可我还是想做了他!” 白筱榆瞳孔一缩,她皱眉道,“杀了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能给你带来更多更大的麻烦而已!” 傅擎岽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说,是不是在帮着彭家拖延时间啊?” 白筱榆一愣,似是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道,“你是彭家派来的人,我怎么能完全相信你说的话呢?” 白筱榆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傅擎岽的提醒,她刚才高度的敏感和紧张之中,几乎都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暗自吞咽口水,白筱榆脑子飞快的转着,不管傅擎岽现在信不信她的话,总之,他不要杀张志远就好了。 定睛回视着傅擎岽,白筱榆红唇开启,一脸冷漠的道,“如果我现在还心想着彭家,我会不会教你怎么抢彭显文手上的两成土地?如果他知道这个主意是我出的,他能活刮了我!” 傅擎岽轻轻地摇头,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出声回道,“你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还是那句话,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跟彭显文之间早就做好的连环套啊?” 白筱榆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你不信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或者放我走?” 傅擎岽道,“你非要跟我较这个真,那我也只能说,这是人性作祟,人都是自私且贪婪的,我们既不相信别人的话,又想最大限度的从别人身上套取有利的情报,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杀你,也不放你的原因,归根到底……呵,你还有用。” 白筱榆抿着红唇,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说服傅擎岽,因为他是个思维极强的人,很难被人游说,就更别说是动摇了。 傅擎岽好整以暇的欣赏着白筱榆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要救张志远的样子。 心想着,如果有一天,白筱榆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诳她,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半晌没等到白筱榆的回答,傅擎岽起身道,“你没别的意见了吧,那就躺着吧。” 说罢,傅擎岽迈步欲走。 白筱榆下意识的从床边坐起,看着傅擎岽,她出声道,“我还有一个方法!”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道,“什么?” 白筱榆咽了口口水,然后道,“我在金三角这么多年,既然了解彭家,自然也对张家不陌生,如果你相信我,那我来帮你对付他!” 傅擎岽眼中带着探究的目光,出声道,“你要对付张志远?” 白筱榆道,“彭家跟张家说是联合的关系,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一旦有事,彭家一定先推张家出来,既然打仗总有先头兵,那不妨我来帮你对付这个先头兵,不杀张志远,但却打击他的气焰,久而久之,他一定会对彭家有所抱怨,这样你不用冒着那么大的危险,也能达到你的目的!” 第四十七章 兵行险路 傅擎岽不动声色的看着白筱榆,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是眼底深处的那一抹慌乱,却泄露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傅擎岽如玩弄猎物的猎豹一般,得到了想要的,却恶劣的戏耍,他对白筱榆道,“你对张志远很了解吗?” 白筱榆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着痕迹的紧了一紧,红唇轻启,她出声道,“一定比你要了解的多。” 傅擎岽道,“你有信心能帮我打击张志远?” 白筱榆心中的纠结和拉扯,只有她自己能体会的到,为了保住张志远的命,她竟然生生被逼到了此处,她终究还是站在了张志远的对立面。 眼中并无愤怒,只是一闪而逝的绝望,白筱榆出声道,“我有。” 傅擎岽微微挑眉,随即点头道,“那好,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我们不愁跟张志远碰不到面,以后只要是跟他打交道,你就出面摆平。”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道,“好。” 傅擎岽道,“你心里面最好也有个数,我的一点时间,就是给你的试用期,如果你没有像你今天说的那么有用,那我就只能做掉他了。” 说罢,不待白筱榆有何回应,傅擎岽转身就往外走去。 看着傅擎岽消失在视线中,白筱榆一动没动的站在原地,直到听到关门声,她才如瘫软了一般,直接坐在床边。 她手心全都是冷汗,脸色也难看的如害了一场大病。 杀与不杀,只是一念之间。 白筱榆垂下头,松散的绑在后面的长发,有一缕垂下来,搭在她的耳边,她后怕的闭上眼睛,仍旧心有余悸。 而另一边,傅擎岽则是心满意足的出了门,他本就没想杀张志远,因为张志远死掉,确实是对他有害无利,他就是故意逼着白筱榆,让她说出跟张志远反目的话来,一想到从今往后,就有好戏可看了,傅擎岽的心里面,就止不住的开心。 当天晚上,傅擎岽特意让韩嫂准备了一桌很丰盛的晚餐,然后叫来了左佑,阿元,映海蓝和子汌。 白筱榆一天都没有下楼,中午也没有吃饭,傅擎岽叫韩嫂上楼去叫白筱榆。 左佑坐在桌边,似笑非笑的道,“吃饭还要人叫,啧啧,这个待遇。” 子汌笑着道,“人家是老大的朋友嘛,还是个美女,自然要格外照顾啦。” 说罢,子汌意味深长的看向傅擎岽。 傅擎岽坐在主位处,手中拿着刚烤制出来的黄油面包,一块一块的撕着吃,像是没看到似的。 映海蓝跟阿元都是万年的冰山脸,也不说话,只是傅擎岽还没说开动,大家都没有拿筷子。 不多时,韩嫂从楼上下来,站在傅擎岽身边道,“少爷,白小姐说她有些不舒服,就不下来了。” 傅擎岽手中的动作没停,只是略微挑起眼睛,出声道,“你说大家都在下面等她一个人了吗?” 韩嫂道,“我说了,但白小姐看起来确实有些不舒服。” 傅擎岽闻言,似是不悦的扔下手中的面包,然后拿起一边的红色餐布擦了擦手。 站起身,出声道,“你们先吃。” 留下这句话,他就迈步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左佑跟子汌都往二楼的方向看,见傅擎岽走远,子汌这才道,“老大亲自上去请了?” 左佑抿抿唇,不置可否。 子汌特别爱撩闲映海蓝,所以他侧头对映海蓝道,“哎,站在你女人的专业角度考虑一下,你说那个白筱榆是什么意思?刷存在感吗?” 映海蓝穿着黑色的背心和长裤,坐在那里,脸色跟衣服颜色有的一比,闻言,她红唇开启,冷漠的道,“你拿我跟她比?” 子汌只觉得周身一股凉意拢过来,他立马正襟危坐,出声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要靠男人养着,更不是所有女人都天天躺在床上无病呻吟的!” 子汌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低声道,“没准人家真的难受呢……” 映海蓝侧头朝子汌看来,子汌马上一脸的警惕。 映海蓝道,“你要跟我打赌吗?” 子汌道,“赌什么?” 映海蓝道,“三分钟之内,她会跟老大一起下来。” 子汌道,“这么笃定?” 映海蓝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她出声回道,“这么想在我们面前显摆一次,比刷存在感更讨厌!” 映海蓝终究还是没有掩饰住对白筱榆的厌恶,子汌跟左佑对视一眼,左佑笑着道,“嗐,你跟她较什么劲儿啊,照你这么说,今天还是老大亲自给你打电话,叫你过来吃饭的呢。” 映海蓝面色冷淡,抬眼看着左佑,她出声道,“你也把我跟她比?” 左佑一顿,随即道,“好了好了,当我没说过。” 阿元自始至终只是淡漠的看着门外,看似什么都没想,其实心里面明白得很。 古来就有一句话,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他们都笑他话少,但他可从来没因为说话惹到过谁。 与此同时,二楼,傅擎岽来到白筱榆的房间门前,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中意外的亮着暖黄色的灯光,白筱榆坐在客厅的沙发处,正埋首在面前的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傅擎岽走至距离她一米左右的距离,然后出声道,“一天不吃饭,想饿死在我这里?” 白筱榆不语,傅擎岽微微皱眉,正要发飙的时候,只见白筱榆微微抬起身子,把笔放在一面,然后把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递给傅擎岽。 傅擎岽面露异色的接过去,定睛一看,这才不由得惊讶起来。 原来白筱榆在纸上面写的,都是彭显文和张志远这些年的各大交易记录,无论成败,她都分析了其中的原因,甚至有一些,是傅擎岽都不知道的内幕。 白筱榆站起身,看着傅擎岽道,“我今年有多大,就在金三角住了多少年,当然了,除了近两年之外,所以你对这里的了解,完全比不上我,我可以熟知彭家和张家的行事风格以及应对策略,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够的话,你可以让我跟他们正面交锋一次,我会证明给你看。” 傅擎岽的目光从纸上抬起,看向白筱榆,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等闲人,怎么会对彭张两家的内幕这么了解? 白筱榆就知道,这一招是兵行险路,一定会引起傅擎岽的怀疑,但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 看着傅擎岽,白筱榆红唇轻启,出声回道,“其实我不是什么杀手,我只是一个熟知金三角各方势力内幕的暗线。” 第四十八章 爱,经不起试探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她脸上的表情,认真到令他痴迷。 白筱榆定睛看着傅擎岽,直到他开口道,“你是彭家人,还是受雇他们的人?” 白筱榆道,“我不是任何人的人,我只拿钱做事。” 傅擎岽轻轻地勾起了唇角,俊美的脸上,露出了邪佞的笑容,薄唇轻启,他出声道,“用钱能买来的就最好,我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 白筱榆喉咙微动,看着傅擎岽道,“我不要你的钱,我只希望你能履行承诺,我帮你打垮彭家,你放我自由,一年的时限。” 傅擎岽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帮我搞垮张志远,我一样放你走。” 白筱榆瞳孔下意识的一缩,瞪着傅擎岽道,“你要反悔?” 傅擎岽淡淡道,“这不算是反悔吧,而是目前必经的一个过程,你要打垮彭家,就要先打垮张志远,我甚至某种程度上的帮你降低难度了呢。”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顶着一口气,没有说话。 傅擎岽继续道,“为了鼓励你,我再许你一个承诺好不好?” 傅擎岽像是在魅惑人一般,弧度好看的唇瓣,一上一下的开合,轻声道,“只要你帮我打垮张志远,我甚至可以不用你去对付彭显文,而是没有年限,你明天打垮他,我明天就放你自由,可好?” 白筱榆的瞳孔缩的更小了,她觉得傅擎岽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他怎么可以提出这样的交易来? 傅擎岽如愿以偿的在白筱榆眼中看出了彻骨的恐惧,他淡笑着道,“白筱榆,我们认识一场,你两年前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能留你到今天,还可以跟你在这里心平气和的交易,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吗?如果你真的帮我铲除张志远,我放你自由,你离开之后,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说话的时候,傅擎岽迈步向前,慢慢的走到白筱榆面前,白筱榆很想退后,因为恍惚之间,她觉得自己是疯掉了,不然为何会觉得傅擎岽的身后,似是冒出了两只巨大的黑色翅膀…… 双脚生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白筱榆看着面前的傅擎岽,看着他来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又往前一步,几乎是贴着她的身子。 傅擎岽抬起头,轻轻地覆在了白筱榆美丽的侧脸,然后微微垂下视线,一副温柔的样子道,“说实话,我真的有些舍不得你走呢……” 白筱榆眼睛微瞪,耳边嗡嗡作响。 心脏在狂跳,体温在不断地攀升,白筱榆定睛看着傅擎岽喉结的位置,抿着的红唇紧紧的闭上,像是很怕自己说出什么来似的。 傅擎岽袖长的手指,在白筱榆脸颊处摩挲,薄唇轻启,开口道,“美丽的东西,就是让人赏心悦目,所以明知道你留在我身边是个大麻烦,但却仍旧甘之如饴,白筱榆,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傻?” 白筱榆浑身发麻,她缓缓抬起头,对上傅擎岽的视线,他眸子中倾洒着一片柔情,白筱榆瞬间恍惚,难道……他心里面的感情,跟她是一样的吗? 傅擎岽垂着视线,看着白筱榆,手指从她脸颊处轻轻下移,碰到她的唇角,轻声道,“你会帮我对付张志远吗?” 白筱榆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危险,危险…… 傅擎岽深情地看着白筱榆,继续道,“弄垮张志远,你就自由了,你很想离开我吗?” 屋中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现在的场景,一片暧昧。 白筱榆微张着唇瓣,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一瞬间,她只觉得面前的光线一暗,原来是傅擎岽压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唇。 “唔……” 傅擎岽的舌尖顶开白筱榆的唇齿,既霸道又不失缠绵,白筱榆下意识的伸出手,抵在傅擎岽的胸口处。 傅擎岽则一手拉过白筱榆,把她圈到自己的怀中,白筱榆想要抵抗,但却情不自禁的软在他的情网中。 傅擎岽吻着白筱榆,看似情深意切,但心中却在暗自琢磨,怎么白筱榆今天这么老实,能任由他这么吻着,难道是心里面有什么鬼不成? 但是天地良心,也许这就是人心隔肚皮的本性,没有谁会完全的了解谁,哪怕是刻意的试探。 不知从何时开始,白筱榆对傅擎岽的感情,已经渐渐地产生了变化,一个女人可以心甘情愿的让一个男人吻自己,那不是爱情,就是爱钱,前者是正常人,后者是婊.子。 白筱榆从之前就有发现,她对傅擎岽的感情,已经不可以向从前一样纯粹了,本是相杀的两人之间,一旦有了私情的羁绊,那将会是一场磨人又磨心的杀戮。 白筱榆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但是面对傅擎岽,她开始变得有心无力,甚至……可以装作顺从的献出自己。 傅擎岽吻了白筱榆半晌,然后轻轻地抬起头,见白筱榆垂下视线,傅擎岽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促狭。 薄唇轻启,他出声道,“在想什么?” 白筱榆眼中是傅擎岽看不到的拉扯和纠结。 她像是被他逼到了一个马路口,往左走,是曾经丢弃她的爸爸,往右走,是逼着她与生父反目的昨日仇敌。无论她怎么选,看似都没有好的结果,如果她现在是理智的,至少还能思考,但是白筱榆做不到,她不想伤害傅擎岽,但是叫她去害张志远……她也万万做不到。 垂着视线,红唇轻启,白筱榆道,“如果我说我不想走,你会让我放弃扳倒张志远吗?” 傅擎岽微顿,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快到他自己都来不及反应。 但是不过片刻,傅擎岽就理清了白筱榆心中的思绪。 原来她那般的顺从,不过是为了不想做掉张志远…… 哼,傅擎岽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缓缓开口,傅擎岽道,“我也不想让你走,但跟你摆平张志远,没有丝毫的关系,干掉他,我依旧让你留下来,而且更开心。” 白筱榆眼中露出了清楚的伤痛之色。 果然……傅擎岽跟张志远之间,她没办法做出一个权衡的抉择。 许是沉默五秒,白筱榆这才抬起头,淡淡的看向傅擎岽,白筱榆道,“你说话算数。” 傅擎岽下意识的以为白筱榆接的是他之前的那一句,所以他欣慰的点头。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道,“好,那我们一言为定,我帮你干掉张志远,你放我自由。” 对上白筱榆笃定的目光,傅擎岽的心……有那么瞬间的,类似抽搐的痛感。 第四十九章 自找气生 不过傅擎岽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说他自己已经自动屏蔽掉心底那抹异样的痛感,看着白筱榆,傅擎岽淡笑着道,“好,我答应你。” 白筱榆已经不想再去看傅擎岽,她别开视线,出声道,“我想睡觉。” 傅擎岽道,“一天没吃饭了,哪里不舒服吗?” 白筱榆心底一抽一抽的疼,既然不喜欢她,那就不要对她好,也不要关心她! 感性和理性在拼命的拉扯,白筱榆头疼欲裂,她低声道,“我不饿。” 傅擎岽道,“那我叫人把饭菜给你送上来,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再吃。” 说罢,傅擎岽看了白筱榆一眼之后,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白筱榆径自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她把脸埋到被子中,蜷着身体,她想要努力把心底的那份拉扯生生挤碎。 傅擎岽从二楼下来,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了。 左佑所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楼梯口,见傅擎岽出现,他压低声音道,“哎,就一个人哦。” 映海蓝之前赌三分钟,白筱榆一定跟着傅擎岽一起下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此时就算是看到了傅擎岽,她也高兴不起来。 左佑闻言,转回头去,出声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傅擎岽面色无异,径自走到餐桌边,他出声道,“她不舒服。” 说罢,他叫来一个佣人,出声道,“准备几个白小姐喜欢的菜,给她送到楼上去。” “是。” 佣人应声。 子汌眼球在眼眶中乱转,打量着在场人的神色。 傅擎岽径自拿起手边的筷子,出声道,“我们吃吧。” 阿元不管那么多,他饿了一会儿了,傅擎岽发话,他马上拿起筷子吃饭。 左佑跟子汌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也开始吃起来。 只有映海蓝,她维持着原样,坐在座位上一动没动。 子汌侧头对映海蓝道,“怎么了?吃饭啊。” 映海蓝冷艳的面孔,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红唇轻启,她出声道,“突然想到执法堂还有几件事没有处理,我先走了,你们吃。” 说罢,她站起身,转身往外走去。 子汌哎了一声,想要叫住映海蓝。 傅擎岽出声道,“让她走。” 子汌回头来看傅擎岽,傅擎岽虽然面色无异,但是眼睛明显就是沉的,子汌心中咯噔一下,马上意识到,不好,傅擎岽这是不高兴了。 左佑也看出来了,他给子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子汌赶紧低下头,平时怎么开玩笑都行,但是没有人敢在傅擎岽心情不好的时候撩闲他,那无疑是惹祸上身。 一顿饭,四个大男人坐在桌子边,但却谁也没有说话。 傅擎岽吃的不多,不多时就放下了筷子,出声道,“你们吃吧。” 说罢,他径自站起身,迈步往别墅外面走去。 看着傅擎岽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前,子汌这才出声道,“怎么了这是?” 左佑拿着筷子道,“还用问,生女人的气呗。” 子汌下意识的道,“老大生海蓝的气了?” 左佑道,“上头那个!” 子汌瞥了眼二楼的方向,然后道,“白筱榆?” 左佑不置可否。 子汌道,“之前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 左佑道,“越想越不对,自己跟自己憋气呗。” 子汌径自想了想,也没有想明白,按理说,傅擎岽这种人,只有他给别人气受的份,哪有别人气他的可能啊,再说了,傅擎岽真的是生白筱榆的气,干嘛还叫人送饭上去? 子汌想不明白,问左佑,左佑就只有一句话,“我怎么知道?你问老大去啊。” 子汌道,“你真会出主意,你怎么不让我去问白筱榆啊。” 阿元通程无语,只是最后放下碗筷,出声道,“我吃完了,要去后院看兵。” 说完,阿元站起身,也走了。 这回饭桌上只剩下左佑跟子汌两个人了。 左佑放下碗筷,出声道,“这顿饭吃的,真是的……我胃都疼了。” 子汌道,“别人怎么想我是不知道,总之老大身边一旦出现什么女人,海蓝就是这样的,难道她不知道自己那张脸有多臭吗?” 左佑道,“哎,你说到这个,我也很纳闷,瞎子都看得出海蓝对老大有意思,她怎么不向老大表白呢,你问过她没有,她到底怎么想的?” 子汌蹙眉道,“亏你还号称懂女人心呢,你也说了,瞎子都看得出海蓝喜欢老大,那老大还装看不到,这不明摆着不想跟她一起呢嘛!” 左佑略微的恍然大悟,沉默几秒,然后道,“依我看,白筱榆这次在这里不会是一天两天,以后,两人有的打了!” 子汌道,“海蓝不会的,以前老大身边也不是没有过女人,她顶多也就是脸臭点,不会怎么样的,毕竟是老大的女人嘛。” 左佑摇摇头,出声道,“都是女人,也有远近,你见过哪个女人能在这栋别墅留宿?” 左佑这么一说,子汌才看着他,挑眉道,“你什么意思?” 左佑不把话挑明,但是已经明摆着告诉子汌什么意思了。 子汌捉摸了一会儿,然后道,“我也告诉你个事儿,这个白筱榆一回来,我就派人去查过她的底细了,可是我只查到她两年前出入香港并且居住的记录,其他的,我什么都查不到了,看你的样子,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啊?” 左佑别开视线,摇头道,“我不知道。” 子汌皱眉道,“你一定知道!” 左佑起身道,“你少鸡婆,有本事自己查去,问我做什么。” 子汌也跟着起身道,“是不是兄弟?这点事都不告诉我,不仗义……” 左佑迈步往外走,子汌就跟在他身后唠叨。 两人出了别墅,然后乘车往后院去找阿元。 车子开了一会儿,只见前面围了一大群的人,子汌翘首看去,出声道,“又在打比赛了吗?” 左佑道,“阿元过来检查,这帮人更要好好表现了,不过说起来,自从五年前阿元夺擂之后,就没有人再能打过他了。” 子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要不然怎么说阿元能贴身保护老大呢。” 左佑道,“那我们两个打赌,你说今天会不会有人去挑战阿元?” 子汌想了一下,低声叨咕,“打了一定输,但是不打又抱着侥幸的心理……我赌今天有人挑战。” 两人说话间,车子就已经开到了擂台的五米之外,左佑把车停下,两人先后出来,然后往前方的擂台上看去。 第五十章 发泄 此时擂台上面有三个人,一个裁判,一个人高马大的士兵,而另一面,一身黑衣,如同撒旦一般存在的,不是傅擎岽还有谁。 左佑跟子汌对视一眼,快步往前走去。 傅擎岽今天很有兴致,特地跑到后面来跟大家打擂,还说今天能把他撂倒的,他给五十万美元。 下面的士兵都知道傅擎岽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因为畏惧而不敢上,反而是因为敬畏,才更想上来跃跃欲试。 第一个上来的男人足有两米高,像是铁塔一般杵在那里,面对傅擎岽,他憨笑着道,“老大,我出手没有轻重,万一不小心伤了您,您不要跟我生气啊。” 傅擎岽笑着道,“你能伤了我,五十万就是你的了。” 傅擎岽虽然身材高大,但是长相却酷似母亲秦欢,除了棱角更为分明之外,只有一双眼睛是跟傅擎岽一模一样的锐利,他笑起来的时候,会让面前的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老大,这话是您说的,那我可就使全力了啊。” 傅擎岽道,“你不使全力一定会后悔。” 看着两人都准备好,中间充当裁判的大兵看了眼傅擎岽,傅擎岽示意可以开始,裁判一声令下,两人就正式开始打擂。 铁塔男挥起拳头朝着傅擎岽击去,本以为傅擎岽会利用技术躲过去,但他却没有,只见他伸出手,迎面去对抗男人大力挥过来的拳头,然后用蛮力包裹住,接着往一边扭去。 看似简单的动作,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敢用这样正面的方式去回击,一定是比对方强出很多的人才敢用的。 傅擎岽生生用力量去将第一个人的拳头掰到背后,男人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整个人都没有了攻击的能力。 傅擎岽看着男人道,“服吗?” 男人心甘情愿的点头,“服了。” 傅擎岽松开手,男人缓了缓胳膊,这才转身下去。 傅擎岽看着擂台四周道,“下一个。” 只见擂台右边,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直接拉着一边的栏杆,翻身约了上去,然后笑着对傅擎岽道,“老大,我试试。” 傅擎岽点头道,“来。” 第二个人,一看这样子,显然就不是拼蛮力的那种人,他站在傅擎岽面前,跟傅擎岽差不多高,在裁判下令之后,两人才开始比划起来。 男人很聪明,他不去主动攻击傅擎岽,而是等傅擎岽攻击他的时候,他再来找漏洞。 傅擎岽猜出男人心中所想,唇角不着痕迹的勾起,只见他咻的出了左拳,动作快的惊人。 对面的男人眼睛一瞪,下意识的伸出右臂去挡,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傅擎岽的左手忽然从男人的耳边缩了回来,男人一愣,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傅擎岽已经出了右拳。 男人余光瞥见傅擎岽带着风的拳头朝他袭来,他心想,这一拳下去,估计要掉几颗牙了,但是没有,傅擎岽的拳头在距离男人左脸几公分的地方停下。 朝面前的男人一抬下巴,傅擎岽道,“打仗凭的是快准狠,我动作足够快,你就找不到我的漏洞。” 男人愣了几秒,随即出声道,“老大,我输了。” 下面看着的子汌,抱着双臂道,“老大今儿这心情阴晴不定的啊,之前还不乐意呢,怎么这么快就跑到这边来教书育人了?” 左佑看着台上的傅擎岽,意味深长的道,“恐怕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吧……” 子汌侧头看向左佑,但左右却不再往下说了。 再看台上,已经有接连不断的挑战者,想要跟傅擎岽对抗一下,赢了有奖金,输了还有指导,这好事谁不去啊。 傅擎岽一连很快的解决掉十几个人,他额头上带着薄汗,胸口也有些起伏,站在台上,他一边伸手去解开领口的扣子,一边道,“麦都呢?” 麦都本是站在人群之中,闻言,他出声道,“老大,我在。” 傅擎岽卷起袖子,打开衬衫的四颗扣子,露出小麦色的精壮胸膛,他出声道,“你上来。” 麦都从台下上来,傅擎岽看着他道,“以前巴锲在的时候,我没怎么留意到你,巴锲没什么脑子,但身手不错,不知道你怎么样。” 麦都高大的身子,笔直的立在傅擎岽面前,闻言,也是一丝不苟的回道,“之前跟巴锲打过几场,胜负局数一样。” 傅擎岽淡笑着道,“是么,跟我打一局。” 麦都应声,“是。” 裁判把手横在傅擎岽跟麦都之间,然后一声开始,拿开手,比赛就算开始。 麦都跟傅擎岽几乎是同时朝对方伸出了拳头,然后用同时用另一手去击挡。 麦都的实力明显要凌驾于之前那些普通士兵的身手,这一点,毋庸置喙。 傅擎岽跟麦都的对抗看似势均力敌,也没有像前面十几局那般轻松。 子汌出声问道,“照你看,谁能赢啊?” 左佑不假思索的道,“还用问,自然是老大了。” 子汌道,“这么笃定?” 左佑切了一声,然后道,“让你成天捅咕那些手术刀和药剂,你见过老大跟阿元打的时候吗?” 子汌有些惊讶的道,“老大还跟阿元打过?” 左佑一副‘你当时是没见到’的样子,出声道,“我就这么说吧,五年前的阿元,跟老大打平手。” 子汌瞪着眼睛道,“这么厉害?” 左佑一脸的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夸的是他。 两人说话的功夫,台上已经看出了强弱,傅擎岽攻势很猛,一连串的快拳,打的麦都招架的很是吃力,直被逼到了一个角落。 台下的士兵都在喊着加油,虽然傅擎岽是老大,但他们喊的还是麦都,毕竟麦都打赢了有钱拿,而且麦都还是他们的首领。 傅擎岽把麦都逼到一角,他一手揪着麦都身上的黑色棉布背心,一手攥拳,往他头部招呼。 麦都一手按着傅擎岽顶在他胸前的手,另一手又要去防卫,节节后退。 傅擎岽的力气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打的开心了,但是只有傅擎岽自己心里面清楚得很,他今天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麦都拼尽全力跟傅擎岽对抗,被逼到角落,眼看着傅擎岽用尽全力的一个拳头挥过来,他身子往下一沉,整个人从背心中钻出来,傅擎岽这一拳扑了个空,本想扭身去追击,但是一回身,有腰后面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他咬紧牙关,硬生生的挺住了。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发觉傅擎岽的异样,因为傅擎岽很快便杀了个回马枪,将麦都制服。 第五十一章 整她 制伏麦都,让傅擎岽费了四成的力气,加之之前打的那十几场,他的体力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 台下的士兵都高呼着‘老大’。 傅擎岽站在台上,额头上挂着晶莹的汗珠,本以为打到这里,傅擎岽已经过瘾了,但他却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惊诧的话。 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台下,人群中的阿元身上,傅擎岽好看的唇瓣开启,声音不大,但却让所有人都听到,“阿元,上来跟我打一场。” 许是阿元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可以达到格斗之神,亦或许是傅擎岽现在的样子,任是谁都觉得他不足以抵抗阿元,所以大家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诧,就只有茫然了。 阿元酷酷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是眼底却飞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 他从来不会违抗傅擎岽的命令,只见他走到台边,因为身高不够,他是两脚踹在砥柱上,然后跳起拽住围栏,这才翻身上了擂台。 傅擎岽眨着漂亮的眼睛,淡笑着道,“好久没跟你比划两下了,手痒。” 阿元道,“老大,你先歇一会儿,等我打完几局的。” 傅擎岽笑着道,“没事,直接来。” 裁判看了眼阿元,又看了眼傅擎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 阿元站在原地两秒,然后出声道,“好。” 裁判站在两人身边,伸手横进中间,左右看了一眼,然后道,“开始!” 一声令下,傅擎岽的拳头如疾风一般朝着阿元挥过去,阿元的动作也很快,只见他头一侧,与此同时,伸手出去打傅擎岽的手腕。 傅擎岽的拳头一击未中,立马转了方向,朝着阿元而去,阿元开始的时候,只是以防守为主,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主动地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在傅擎岽一连串密密匝匝的猛攻之下,就连阿元都不由得往后退去。 下面的人,无一不看的目不转睛。 就连子汌都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出声道,“阿元打不过老大?” 左佑道,“要是老大之前没有打过那么多局,他们两个谁赢谁,还真是不好说,但是现在……你没看阿元只防不攻嘛。” 子汌微微皱眉,出声道,“老大这是要干什么啊……” 说话间,台上的争斗越发的激烈起来。 傅擎岽的手臂,成功的勾住了阿元的脖颈,勒着他,出声道,“阿元,你不出手是什么意思?怕我打不过你?” 阿元不语,想要挣扎,但是傅擎岽露在衬衫外面的肌肉都在紧绷,由此可以看出,他也是憋了一口气的。 傅擎岽睨着阿元道,“五年前,你可不是这么弱的!” 阿元不语,但脑中却在盘算着,怎么样才是既不伤害傅擎岽,又能全身而退。 正想着,余光瞥见一滴汗流到傅擎岽眼中,傅擎岽左眼微微一眯,与此同时,手臂的力量也稍微减少。 就是趁着这个空档,阿元一脚踩在傅擎岽的鞋子上,然后右手肘往后拐去。 傅擎岽的脚不能挪动,为了保护头部,只能松开钳住阿元的手臂,然后往后闪去。 阿元堪堪从傅擎岽的禁锢中逃脱,二人再次呈面对面之势。 傅擎岽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眼中带着晶亮的光芒,看得出,他是来了兴致。 阿元一边不停的变换着位置,一边晃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 两人目光相对,傅擎岽一张俊美脸庞,目光璀璨;阿元则是一张掉到人堆都看不出的大众脸,但眼神却特别深沉和笃定。 就在某个瞬间,阿元跟傅擎岽像是同时约好了一般,一起往前冲去。 傅擎岽十几岁的时候,就因为打架斗殴,得罪了台湾的显贵,没办法,被傅擎岽送去国外上学,他在国际猎人学校待了好几年,一身的格斗技巧,全都是师出有门。 阿元跟傅擎岽正相反,他从小混迹在金三角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地,从被人欺负,到没人敢欺负他,他的每一步,都是用自己的血汗去拼来的,所以他也最懂得打架的技巧。 就像是傅擎岽说的,两人五年前才交手过一次,那次他们都打的很过瘾,但是自打那次之后,他们再也没比划过。 阿元本不想在傅擎岽这样的状态下跟他比试,但是打着打着,他的胜负心也被激励出来。 两个顶级的格斗高手,心无旁骛的在台上打对抗,下面的人看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但却格外的爽。 傅擎岽再次抓到了阿元的空档,只见他一手扣住阿元的皮带,另一手抓着他的衣襟,眼看着就要把阿元甩出去。 阿元此时只能用同样的方式,扣住傅擎岽的皮带和衣服,跟他拼蛮力。 傅擎岽仗着身高的优势,本来是更有可能赢的,但他忘记了自己后腰还有枪伤,这一使劲儿,只觉得钻心的疼。 阿元不知道傅擎岽是因为枪伤才没用上力气,他也是打红了眼,一个用力就将傅擎岽给摔了过去。 傅擎岽平躺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想要笑,但脸色却突然变得煞白。 阿元径自站在台上大口的喘息,等他喘匀了,这才走到傅擎岽身边,伸手拉他。 傅擎岽伸出手,阿元握住傅擎岽的手,使了一下劲儿,想要把傅擎岽拉起来,但傅擎岽却没有起来,而是咳嗽起来。 阿元微顿,随即发现傅擎岽的后腰处,把白色的台子给染红了。 阿元一惊,马上蹲下身子,出声道,“老大!” 台下的左佑跟子汌见状,均是一愣,随即快步往台上跑去。 傅擎岽的腰上的枪伤还没好,这一顿拉扯,伤口撕裂的更大了。 子汌上来之后,粗略的看了下伤势,然后皱眉道,“先叫人把老大抬回别墅去。” 傅擎岽白着脸,但却笑着道,“多远的距离啊,还用得着抬?” 子汌微微皱眉道,“你现在这样子,能自己起来吗?” 傅擎岽这么倔强的人,子汌呛他,他自然不服输,单手撑着地面,他刚要用力,但是腰间就传来强烈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轻轻蹙起眉头,然后脸上的汗珠,越发的多起来。 子汌见状,赶紧叫过来两个士兵,把傅擎岽扶到军用担架上,然后乘车回去别墅。 傅擎岽疼的脸色煞白,那感觉好像比刚中枪的时候都要痛。 子汌在傅擎岽的房间给他重新包扎,上药,忙乎了大半个小时。 忙完之后,子汌出声道,“要不要给你一片止痛药?” 傅擎岽趴在床上,出声回道,“不要。” 子汌道,“你不疼啊?” 傅擎岽道,“凡是止痛药里面,都有大麻的成分,我才不碰那玩意儿!” 子汌刚要说什么,左佑就出声道,“行了,你别劝他,他不会吃的。” 子汌瞥了眼傅擎岽,然后道,“腰上的伤还没好,就出去拼命,这下好了,你又得多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了。” 傅擎岽淡淡道,“正好我想在家待一阵子呢。” 子汌道,“两天换一次药,我要是来不了,你就叫别人给你弄。” 傅擎岽有些不耐烦的道,“行了,知道了。” 傅擎岽说要睡觉,所以阿元,左佑和子汌都出了房间。 站在走廊中,子汌瞥了眼不远处的另一扇门,那间房里面,住的是白筱榆。 左佑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子汌回道,“你不是说老大是因为她才发的火嘛,我去修理他一顿!” 左佑皱眉道,“你别闹了。” 子汌道,“行啊,你放心吧。” 子汌叫来一名用人,叫她拿一盆小的盆栽来。 不多时,佣人就拿过来一盆海星花。 只见子汌从药箱的某个药瓶中,拿出一片很小的白色药片,然后埋到了花花土中。 左佑道,“什么东西?” 子汌道,“你放心吧,我还能毒死她不成?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这东西是我新研发的一种可以让人做恶梦的药。” 左佑眼中带着一抹不可理喻,不由得道,“你成天都在捣鼓什么东西啊?” 子汌不管左佑的抱怨,只是径自把花盆交给佣人,然后道,“晚一点的时候,帮白小姐打扫房间,放在她床头柜或是窗户上。” “是。” 佣人应声下去。 子汌高兴地离开了别墅。 剩下左佑跟阿元两人,阿元很少主动开口,但是这一次却出声问道,“老大跟那个白筱榆,到底是什么关系?” 左佑眨了眨眼睛,然后道,“上过床的关系算吗?” 阿元面无表情的盯着左佑,直把他盯得浑身发冷,微微皱眉,左佑一副服了你的样子,出声回道,“子汌那么聪明都看不出,也难为你这个木鱼脑袋了,我看老大对那个白筱榆,绝对不简单,不然你见他什么时候会把一个害过他的人放身边,还对她不错?” 阿元闻言,不由得蹙起眉头。 左佑叹了口气,然后道,“这回是自残,下一次还指不定是什么呢。” 阿元看了眼白筱榆的房间,几秒之后,他转身大步下楼。 第五十二章 噩梦入侵 白筱榆一个人窝在床上,一天都没有吃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想给自己一个安静的空间,好仔细的想一下,今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对于张志远,白筱榆不能说是不恨。 她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他却送她去龙潭虎穴,这些,她可以不在意,因为这是她自己点头答应的,她心中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成了,她就可以完成她妈妈的遗愿,光明正大的入住张家。 自从上一次在宴会上见过张志远,亲口听着他一句一个‘我没有女儿’。 白筱榆脑中无数次的闪过一个念头,她当年倒不如死在傅擎岽的手上好了,这样……最起码她不会面对今天这样的现实。 他说得对……孤儿比私生女更可怜,她注定是见不了光的,现在,还被无情的抛弃了。 纤细的身子,在被子中紧紧的蜷缩在一起,白筱榆死死地拽着被子的一角,像是这样才能缓和心底那生生的疼痛。 张志远可曾知道,她现在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 与虎谋皮,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白筱榆脑海中张志远的模样,渐渐变得模糊,然后换上了另一幅熟悉的面孔。 傅擎岽…… 白筱榆一想到他,整个人都会变得恐惧起来,她身陷囹圄,但却喜欢上了囚她于牢笼的人。 说起来,也真真的可笑。 喜欢,也许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 白筱榆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傅擎岽有感觉的,只是当她猛然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白筱榆很想压制心底对傅擎岽的感情,但是越压抑,她就越发现,自己已经不能面对他了。 今天她更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受了他的吻,这算什么? 难道从今以后,她真的要站在傅擎岽这边,来对抗张志远了吗? 意识一直处在浑浑噩噩之中,白筱榆闭着眼睛,屋中的视线逐渐昏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门外传来不大的几声敲门声。 白筱榆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的窗子处,传来夕阳的余晖。 不知不觉,她竟然在床上躺了一天。 敲门声再次传来,白筱榆意识逐渐清醒,但却不想动,红唇轻启,她清了下嗓子,然后出声道,“进来。” 房门被人打开,走进来的是围着方格围裙的女佣人。 佣人手上拿着一盆漂亮的盆栽,海星花绽放着粉紫色的花瓣,煞是好看。 走至白筱榆大床的旁边,佣人将盆栽放置在床头柜处,然后道,“白小姐,晚餐准备好了,您需要用晚餐吗?” 中午佣人送来的东西,还放在桌上,白筱榆一口都没有动。 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白筱榆摇摇头,出声回道,“不用了,谢谢。” 佣人礼貌的颔首,然后转身出去。 白筱榆窝在床上,眼睛直盯着窗户处,从她这个角度,她能看到外面层次分明的天空,太阳要落山了,想必现在也有七点多了。 白筱榆心事颇多,根本就没空在意佣人放置在她头顶的盆栽。 海星花开着妖娆的丰满花瓣,夕阳照耀下,花瓣的中央,像是袅袅的散发着青白色的雾气似的…… 白筱榆睡了一小天,本以为寂静深夜,她一定会一个人独醒,但却没想到,醒来不过一个小时左右,她就觉得脑袋一片混沌,眼皮也是分外的沉重。 眼睛眨着眨着,终于完全阖上。 闭上眼睛的瞬间,白筱榆就陷入了一场很深的梦境之中。 梦中,白筱榆跟傅擎岽手挽着手,他带她出席一个酒会。 酒会上,白筱榆看到了张志远,她明明知道他是她爸爸,但却笑着对他道,“张先生,你好。” 张志远也是礼貌的颔首,“你好。” 酒会上,来的都是金三角的顶尖人物,他们是借这次的酒会在商量今后的势力划分问题。 在商量的过程中,张志远跟傅擎岽起了冲突,白筱榆坐在傅擎岽身边,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森冷气息。 但是傅擎岽却没有明显的表示,不多时,他就带着她去别的地方。 白筱榆对傅擎岽道,“张志远摆明了要挡你的路,再让他留下去,迟早是我们的祸害。” 傅擎岽沉着一张俊美的面孔,几秒之后,薄唇轻启,出声回道,“我找人做掉他。” 白筱榆微微皱眉,出声道,“你要找谁?有十足的把握吗?如果一旦东窗事发,你势必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处。” 傅擎岽道,“张志远身边的青烽和克雷都不是吃素的,就算我让阿元去,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 白筱榆沉吟半晌,然后道,“那我来。”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道,“你来?” 白筱榆从随身的手袋中掏出一个很小的药包,然后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今天就把他做掉,酒会不是你办的,这么多的人,就算有人怀疑是你,也怪不到你头上!” 傅擎岽道,“你有办法把东西下到张志远的酒杯中?张志远那么小心的人,他不会接外人递过来的酒。” 白筱榆唇角勾起,淡笑着道,“我们递的他不会喝,他儿子递过去的,他会不喝吗?” 傅擎岽闻言,俊美的脸上,也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来。 梦中的情节,有时清晰的令人觉得一切都是真的,但有时又快的令人来不及反应。 白筱榆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药下到泰林拿着的酒杯中,她只是巧笑嫣然的陪在傅擎岽身边,然后看着泰林把那杯酒,递给了张志远,而张志远也欣然喝下去。 傅擎岽揽过白筱榆,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吻。 酒会照常进行,期间,白筱榆甚至短暂的跟张志远视线相对,张志远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有些迷茫。 在酒会快要结束的时候,白筱榆已经跟着傅擎岽往外走了,这时候,只听到宴会厅的某一处,传来砰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了,众人闻声望去,白筱榆跟傅擎岽也同时转头。 只见餐桌的一处,泰林扶着瘫软下去的张志远,张志远一手拽着餐桌的桌布,拖下了好多盘子和酒杯。 “爸……爸,你怎么了?” 泰林单膝跪在地上,张志远靠在泰林身上,竟是口吐鲜血,睚眦欲裂。 一帮人都赶紧上前,泰林大喊着叫医生过来,场面霎时变得分外混乱。 白筱榆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倒下的张志远,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竟然猛地一痛。 傅擎岽拉着白筱榆要走,白筱榆却似是癔症了一般,一直站在原地。 第五十三章 折磨她的心魔 “在看什么?”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轻声问道。 白筱榆一眨不眨的望着人群之中的张志远,他像是快要死掉的样子,而事实上,她知道,他会死。 “他非要死吗?” 红唇轻启,白筱榆出声问道。 傅擎岽冷漠的瞥了眼张志远所在的方向,然后淡淡道,“他现在这样子,你还指望他能不死吗?” 白筱榆的眼泪,莫名其妙的,啪的一下子掉下来。 傅擎岽见状,他轻轻蹙起好看的眉头,然后压低声音道,“白筱榆,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毒死亲生父亲,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但是他抛弃你在先,所以……你不必感到抱歉。” 白筱榆几乎是下意识的眯起眼睛,侧头看向傅擎岽,她满脸茫然,半晌才道,“你……说什么?”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道,“我说,你不必感到抱歉。” 白筱榆微微动了下头,然后道,“你说……张志远是我的谁?” 傅擎岽坦然的回道,“你父亲,二十年,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女儿的,亲生父亲。” 白筱榆如遭雷击一般的定在原地。 耳边所有人的声音都像是屏蔽了一般,唯有泰林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爸爸’的声音。 白筱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开的众人,来到的事故中心。 她只是胸口剧烈的起伏,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心跳声。 医生给张志远听诊,面色凝重。 泰林抱着张志远,哭着道,“爸爸……爸爸……” 白筱榆几步走到张志远面前,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泰林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白筱榆,而白筱榆只是缓缓抬起手,拉住了张志远的手。 眼泪模糊了视线,白筱榆红唇颤抖,想要叫一声爸爸,但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医生将听诊器拿走,摇摇头,出声道,“心跳停了,救不了了。” 泰林死死地拽着张志远,厉声道,“爸!” 白筱榆坐在张志远的尸体身边,拽着她的手,轻轻地晃动,不停的呜咽,“爸……爸爸……爸爸。” 所有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白筱榆,而白筱榆的一颗心,早就疼到没有了知觉。 如果说亲手毒死自己的父亲,已经是人生中最黑暗的事情,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才真真的令白筱榆置身无间地狱之中。 稍稍有些躁动的现场,因为一个男声,而霎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抓住她,她是杀死张志远的凶手。” 白筱榆的视线中,逐渐出现了一截黑色的裤管,顺着裤管往上看,她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俊美面孔,傅擎岽。 傅擎岽站在白筱榆的对面,俊美的脸上,唯有冷漠的神情。 薄唇轻启,他看着白筱榆,继续道,“来人,查她的手包,包里面就有毒杀张志远的药。” 人群中一片哗然,马上有人上前来抢过白筱榆身边的手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果然,包里面还有药。 医生检查过后,朝着众人点头。 白筱榆立马被主办酒会家的保镖架起来,所有人都在问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傅擎岽就站在那帮人的身前,白筱榆一个人站在对面,她不怕与全世界为敌,但却唯独怕与他站在对立面。 一眨不眨的盯着傅擎岽的方向,白筱榆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像是在问傅擎岽,到底为什么。 傅擎岽淡漠的回视着白筱榆,薄唇轻启,出声道,“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舍得下手,这样的人,谁敢把你留在身边?” 白筱榆低声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傅擎岽嗤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出声道,“从来人杀人,都只是为了利益和仇恨,我从不相信,有谁是心甘情愿为了另一个人杀人的,就更别说,杀的还是自己的亲人。” 白筱榆眉头紧蹙,心,疼的像是要崩裂一般。 正在她心痛难挡的时候,只觉得余光瞥见一抹黑影,紧接着,左脸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啪的一声,原来是泰林冲过来,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站在白筱榆面前,泰林红着眼睛道,“你不是我姐姐!我从来就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整个宴会厅的灯光突然变黑,所有人也都消失不见,白筱榆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一束白色的灯光,从她头上照下,她害怕的抱紧双臂,只听到无数个声音道,“私生女,私生女……连亲生父亲都能害死,怕是张志远死也不能瞑目。” 白筱榆捂住耳朵,但那些声音,就像是活着的梦魇一般,直往她心坎里面钻。 “不是……我不是……妈妈……” 白筱榆蹲下身子,把自己圈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她好害怕,妈妈,你在哪里? 不是你说的嘛,爸爸不是不要我,他只是迫于现在的形势,如果他认了我,我就会有危险。 妈妈,你说,爸爸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 还有……傅擎岽,他又为什么这样对她? 眼泪如开了闸的水流,生生不息。 白筱榆好难过,恐惧和悲伤就像是融入了空气之中,活活的要把她闭上绝路…… 走廊对面的房间中,傅擎岽一个人趴在床上,趴的腰疼,他也没有下楼去吃晚餐,因为心里面的气还没有撒出去。 明明是他诱导的白筱榆,现在她终于主动提出要去对抗张志远了,可是他的心里面,却没有预想中的那般开心,反而是在他吻完她之后,她还能说出离开的话。 心里面有一团火,在熊熊的燃烧着。 打开床头灯,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晚上九点。 傅擎岽实在是趴不住了,这才慢慢的从床上起身。 后腰那里也不知道扯开了多大的口子,让他现在连走路都疼。 有些口渴,傅擎岽就出了主卧,来到客厅,走到酒柜处,他刚想拿酒,但是想到了子汌那句话,“不要碰酒,不然你这伤口再有三个月也好不了。” 关上酒柜的门,傅擎岽暗骂一声。 屋里面除了酒什么都没有,傅擎岽只好打开房门,出去外面。 但是刚走到走廊之中,只听到砰的一声响,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传自白筱榆的房间。 傅擎岽一愣,随即快步往白筱榆的房间冲去。 一把推开房门,傅擎岽没有开灯,直接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 昏暗的主卧之中,一抹身影站在床边,白色的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搭在地面。 白筱榆赤脚站在长毛地毯上,她面前的一大片玻璃窗,全都碎了,而她,却像是癔症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五十四章 梦中梦 玻璃窗被砸碎,而证物就是窗子下面的水晶台灯。 白筱榆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子处,一动不动。 傅擎岽微微蹙眉,他试探性的出声叫道,“白筱榆?” 白筱榆没有反应,傅擎岽心里面咯噔一下。 迈步朝白筱榆走去,傅擎岽来到她身侧一米处,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微弱灯光,他看到她脸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锐利的眸子眯起,傅擎岽又叫了一声,“白筱榆……” 这一次,白筱榆缓缓侧头,朝着傅擎岽看来。 两人视线相对,傅擎岽看到白筱榆的双眼无神,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 眼神一变,傅擎岽下意识的上前,伸手想要去碰白筱榆,但是白筱榆突然眼睛一瞪,猛地抬起手,就朝傅擎岽的方向打去。 傅擎岽反应很快,一下子闪身躲开。 白筱榆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是疯了一般,瞪着眼睛朝着傅擎岽扑去。 傅擎岽跟她在卧室之中玩起了近身格斗。 白筱榆如木偶一般,每一个动作都是下意识的,没有自己的思绪。 傅擎岽不懂白筱榆为何这样,所以不敢贸然用力,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跟她纠缠。 “白筱榆,你疯了是不是?!” 傅擎岽躲开白筱榆的一拳,往一边一闪,与此同时,出声说道。 白筱榆还沉浸在那个令她悲痛欲绝的梦境之中,面前的傅擎岽,如此清晰,她只觉得自己恨极了他,马上就要杀了他。 疯了似的朝着傅擎岽扑去,白筱榆不小心踩在了地板上的玻璃碎片上,傅擎岽见状,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 白筱榆不知道疼一般,赤着脚冲过来,迎面就给了傅擎岽一圈。 这一圈的力气不小,更别说白筱榆是学过格斗的,傅擎岽的脸被打的稍稍侧过去,疼痛让他清醒,也让他愤怒。 几乎是下意识的,傅擎岽伸手抓住了白筱榆挥过来的手腕,白筱榆的双手动弹不得,就屈起膝盖去顶他的小腹,傅擎岽往后一退,与此同时,一个用力,将白筱榆甩到了左边的大床之上。 白筱榆整个人都倒在柔软的被子之上,长发凌乱的铺散开来。 但是不过五秒钟,她就挣扎着爬起来,看样子还想再战。 傅擎岽站在床边,气的胸口剧烈上下起伏,伸手摸了下唇角,借着月光一看,妈的,出血了,死女人,真下死手啊! 眼看着白筱榆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傅擎岽唾了一口,然后几步冲上去,单膝跪在床上,大手一甩,把被子掀起来,罩在了白筱榆的身上。 白筱榆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黑暗,紧接着,身上就多了一个重量,她像是被人包粽子一般,给裹了起来。 双手双腿都被束起来,白筱榆拼命地挣扎,但却丝毫动弹不了。 不多时,头上的被子被人翻下来,白筱榆看到了傅擎岽那张俊美的面孔。 傅擎岽跪在床上,伸手压着白筱榆身上的被子,喘着粗气道,“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你骗我!” 傅擎岽一愣,白筱榆却径自道,“你明明知道的……但是你骗我……你怎么能这样……” 她绝美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恨意,瞪大的眼睛中,似是瞬间就充斥了泪水。 傅擎岽是真的愣住,他没想到白筱榆会说这样的话,难道……她都知道了? 正想着,傅擎岽只看到白筱榆使劲儿的扭动着身子,似是想从傅擎岽的束缚中逃脱出来。 被裹紧的被子,又被人按着,哪是可以轻易逃脱出来的,白筱榆搞得满头大汗,但却无济于事,她大声喊道,“傅擎岽,你放开我!” 傅擎岽一动没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开口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筱榆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咬紧红唇,她一声不吭。 傅擎岽皱眉,沉声道,“说!是谁告诉你的?!” 白筱榆死死地咬着唇瓣,傅擎岽清楚的看到,红色的血丝,从她的牙齿底边冒出来。 下意识的伸出手,捏住白筱榆的下颚,逼她开口,傅擎岽皱眉道,“真他么是疯子!给我张嘴!” 白筱榆的下颚都被傅擎岽攥的咯咯作响,实在是疼到不行,她只能松开嘴。 傅擎岽看到白筱榆的下唇,都被她自己咬出血了,她也真下的去嘴。 一手按着被子,另一手捏着白筱榆的下颚,傅擎岽面色难道的道,“我问你话呢,是谁告诉你的?!” 白筱榆不语,滚烫的眼泪,从她眼中流出来,碰到傅擎岽的手指,那么热,像是滚烫的开水。 傅擎岽的心,猛地一痛,痛觉也让他瞬间清醒。 白筱榆是张志远私生女的事情,貌似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身边的人,包括左佑和阿元,也只是知道白筱榆是两年前刺杀他的人,但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到底是谁告诉白筱榆的? 想着想着,傅擎岽就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白筱榆突然浑身发抖,抽搐,就像是中了什么毒似的。 傅擎岽松开捏着白筱榆下颚的手,白筱榆哆嗦的牙齿直打颤。 傅擎岽吓了一跳,赶紧把她从被子中弄出来。 白筱榆蜷缩起身体,抱着肩膀,那样子,像是冷。 傅擎岽皱眉道,“喂,白筱榆。” 白筱榆没有反应,只是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就像是森林中,某种受了伤的动物一般。 傅擎岽对白筱榆今晚的种种,都觉得费解,但是脑中又突然蹦出了一个人的脸,子汌! 子汌向来擅长自己调配各种各样的怪药,难不成……他给白筱榆下了什么药? 傅擎岽越想越觉得太有这种可能了,不然白筱榆待在他的地盘,除了子汌,谁能轻易的出入这里,还有胆子给她下药? 正想着,傅擎岽忽然觉得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裤腰,低头一看,原来是白筱榆,她哆哆嗦嗦的往他身边凑。 傅擎岽没有动,看着她一步步的挪到他身边,然后就这样伸出了双臂,抱住了他的腰。 白筱榆贴在傅擎岽的后背,脸颊在他身上磨蹭,很低的声音道,“抱……抱抱我……” 傅擎岽只觉得贴在自己身后的,是一面冰墙,那样的冷。 白筱榆冷的牙齿打颤,死死地抱着傅擎岽,他身上的温度,让她找到了寒冰中的一丝温暖。 双手在他身上游走,不多时,便掀开他的衣服,贴在了他火热的皮肤之上。 傅擎岽微微皱眉,按住白筱榆在他身上磨蹭的手。 白筱榆浑身都在发抖,傅擎岽转过身,看着她道,“白筱榆,是不是子汌来过?” 白筱榆根本就是无意识的,她不知道子汌是谁,只是径自道,“我冷……抱抱,抱抱我……” 傅擎岽暗自叹了口气,然后道,“你挺着,我叫人找子汌过来。” 傅擎岽松开白筱榆的手腕,刚要起身,但是白筱榆动作奇快,就像是从面前弹起来的一般,一下子将傅擎岽扑倒在大床之上。 剧烈的动作,不小心将傅擎岽后腰的枪伤扯到,傅擎岽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的力气也去了八成。 白筱榆将傅擎岽压在身下,胡乱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紧紧地抱住他。 傅擎岽迫于后腰的伤,根本无力跟白筱榆拉扯,只能任由她为所欲为。 白筱榆把脸埋在傅擎岽的脖颈,呼吸着他身上好闻又温热的味道。 傅擎岽足足缓了好几分钟,这才渐渐适应了这种锥心的疼痛。 白筱榆趴在他身上,他是没有力气把她弄下去了,而她现在也逐渐安静了。 傅擎岽待了几分钟之后,这才伸手拉过一边的被子,盖在了白筱榆身上。 疲惫如潮水般袭来,让傅擎岽也觉得困倦。 迷迷糊糊地,傅擎岽逐渐睡了过去。 睡梦中,傅擎岽梦到白筱榆跟他同床共枕,两人做着最最亲密的事情,他跟她夜夜缠绵,问声细语。 那种感觉,就像是爱上了她。 幻灯片播放似的场景,下一个镜头,就是傅擎岽诱导白筱榆去暗杀张志远,白筱榆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傅擎岽亲手把枪和刀交到她手上,出声道,“无论如何,杀了他。”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道,“杀了他,你会高兴是吗?” 傅擎岽淡笑着道,“对,我会很高兴。” 白筱榆接过枪和刀,出声回道,“好,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白筱榆走了,去刺杀张志远。 傅擎岽还记得,他就坐在白筱榆的卧室沙发上等她,那晚,下了很大的雨。 左佑和阿元都来找过傅擎岽。 阿元道,“老大,要不我去看看吧,万一白筱榆杀不了张志远,落到他手中,那就是生不如死。” 傅擎岽面无表情,淡淡道,“不用担心,白筱榆是张志远的亲生女儿,我就不信他会下得了这个狠手,折磨自己的亲生女儿。” 阿元不语,左佑出声道,“可如果白筱榆杀了张志远,你以后准备告诉她事实吗?” 第五十五章 疼的清晰 左佑出声道,“可如果白筱榆杀了张志远,你以后准备告诉她事实吗?” 傅擎岽闻言,竟是没有马上说出话来。 阿元立在一边,沉默不语。 左佑微微蹙眉,出声道,“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我跟阿元去阻止白筱榆!” 傅擎岽眼底的挣扎,只是一闪而逝,随后他便说道,“阻止什么?这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去做的,我可没有逼她!” 左佑皱眉道,“老大,你确定你不后悔?” 左佑把后悔两个字,咬的有些重。 傅擎岽闻言,勾起有些僵硬的唇角,然后道,“我的字典里面,就没有后悔两个字。” 左佑盯了傅擎岽一会儿,然后道,“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我先下去。” 说罢,左佑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房间中只剩下傅擎岽跟阿元两人。 阿元半晌不语,也不走,傅擎岽抬眼看向他,然后道,“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阿元唇瓣开启,出声问道,“如果我现在去找白筱榆,事情可以有转圜的余地。” 傅擎岽眉头一蹙,不由得道,“阿元,怎么连你也这么婆妈?” 阿元面无表情的道,“你以为我是为了白筱榆?” 傅擎岽看着阿元,没有说话。 阿元道,“现在这个时间,怕是白筱榆已经到了东湖路那边,再不去,我也没办法阻止了。” 傅擎岽淡淡道,“不用去,你下楼吧。” 阿元定睛看了傅擎岽一眼,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转身离开。 看到阿元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傅擎岽这才缓缓垂下视线。 他看似随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因为用力太大,指节都变得苍白。 咔嚓一声,身后忽然亮起了一道闪电,亮光将白筱榆的房间,瞬间照的犹如白昼,傅擎岽一个人背窗而坐,黑色的头发垂在额间,抿着的薄唇,就像是削薄了的枫叶。 按照白筱榆的计划,如果成功的话,来回顶多一个半小时,傅擎岽坐在她的房间等她,在这段时间中,他脑海中窜过无数个念头。 而第一个就是,只要白筱榆回来,傅擎岽就带她去国外,他们暂时离开金三角,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他要让她忘记这段过往。 要不然,他就给白筱榆一笔钱,让她拿着钱远走高飞。 再或者……他离开,让她找不到他,时间久了,她自然就淡了。 傅擎岽越想越觉得心慌,为什么他想了这么多,但却没有一个对的上他最初的设想。 他本想在白筱榆回来之后,告诉她,其实张志远是她爸爸,这样她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吧。 傅擎岽一直都是这种人,有仇不报非君子,白筱榆两年前在他头上动土,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报复她,而张志远这个幕后主使,他会让他承受更多的痛苦。 杀死亲生父亲,被亲生女儿谋杀……哈,傅擎岽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劣到了极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傅擎岽已经给了白筱榆足够多的好处,他不是一直都在等待今晚吗?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会如此的惴惴不安。 咔嚓,身后又亮起了一道闪电。 这是自打白筱榆走后的第几道闪电了? 白筱榆说过,她不喜欢下雨,特别是不喜欢金三角这边的雨天,漫天的大雨,伴随着亮眼又刺耳的闪电。 她经常会觉得,雨天杀人是这里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因为雨水会冲刷走地上的血迹,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似的。 但却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 没有人能逃脱的了老天的注视。 傅擎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看腕表了,白筱榆是七点走的,而现在,已经九点了。 两个小时了,白筱榆却没见踪影。 傅擎岽的心,就像是一颗被小心翼翼保管的炸弹,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碰触。 身后大雨瓢泼,傅擎岽跟外面的大雨,只有一窗之隔。 雷声轰鸣,不知道白筱榆会不会害怕? 就这样,傅擎岽又等了半小时,他低头看表,然后睫毛轻颤。 面无表情的从座位处站起,傅擎岽扭身走到窗边,外面如果没有路灯的照射,黑的几乎混沌。 傅擎岽打开窗子,立马就是兜头的冷水加寒风。 比预期中晚了一个多小时,白筱榆却还没有现身,傅擎岽不敢去想…… 视线所及之处,是两辆黑色的车子,一前一后的开回来。 门口的守卫披着军绿色的兜帽大衣,打开大门,放车子进来。 傅擎岽站在二楼看着,车子停在别墅下面,第一辆车子中出来四个男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没有风衣,也没有雨伞,下车之后,就赶紧往后面的一辆车跑去。 后面的车辆中出来两个男人,大家一起聚到后车门处,然后……有人脱下了外套,罩在了从里面被抱出来的人身上…… 一道几乎贯穿天空的巨大闪电,照亮了视线所到之处。 傅擎岽清楚的看到,被抱在男人怀中的,是闭着眼睛的白筱榆。 那一刹那,傅擎岽的心里面,竟是奇异的安静。 他看到那些男人抱着白筱榆,往别墅里面走去,而他,却还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不多时,只听到咚咚咚咚的脚步声,有人跑上楼来,敲响傅擎岽这边的房门,声音急促的道,“老大,老大,不好了,白小姐出事了……” 傅擎岽闻言,足足十秒之后,这才转过身,迈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出去。 从二楼往下去的时候,傅擎岽看到客厅的沙发处,围站着不少的人,左佑跟阿元也站在那里,见傅擎岽下楼,所有人都看着他,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傅擎岽双手插在裤袋中,面无表情,径自来到客厅的沙发处。 白筱榆被放在长沙发上,身上裹着黑色的外套,她侧头闭眼躺在那里,头发湿透,脸上也带着晶莹的水珠。 傅擎岽一步步走近,大家也一步步的退开,让出一条路来给傅擎岽。 傅擎岽终于站在了白筱榆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晌,他才薄唇轻启,出声道,“她哪里受伤了?怎么不叫子汌过来?” 黑衣男人,全部都垂下头去,噤声不语。 傅擎岽微微皱眉,略微提高声音道,“都杵在这里做什么?叫医生过来啊!” 黑衣男人们把头垂的更低,傅擎岽站在原地,看似没怎么样,但是额头处的青筋,已经隐现。 左佑抿了抿唇,然后低声道,“老大……” “左佑,去叫子汌过来。” 傅擎岽抢在左佑之前说道。 说罢,不待众人说些什么,傅擎岽径自弯下腰,打横抱起白筱榆,然后转身往二楼走去。 看着傅擎岽抱着白筱榆的视线,消失在二楼拐弯。 黑衣人中,有人很小心翼翼的道,“佑哥……白小姐……死了。” 左佑的眉头咻的蹙起来,所有人都噤声不语。 阿元面无表情着一张脸道,“都死了还抱上楼干什么?我去把人弄下来。” 阿元刚要迈步,左佑就拉住他的胳膊,皱眉道,“现在上去,你想去找死啊?” 阿元终是沉下脸,出声道,“之前干什么去了?现在人都死了,还搞这套做什么?!” 左佑拉着阿元,出声道,“你少意气用事,不关你事,所有人都散了吧。” 阿元气的甩开左佑的手,径自走出别墅。 二楼,傅擎岽抱着白筱榆来到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大床之上,顺手打开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将白筱榆惨白的脸,照的带着那么几抹柔和。 傅擎岽坐在床边,身上濡湿,都是她身上的水渍。 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抬起手,傅擎岽摸到白筱榆的脸,她的脸冰凉冰凉,凉的他害怕。 薄唇轻启,傅擎岽道,“回家了,不怕,我给你换件衣服,好好睡一觉。” 说罢,傅擎岽的手向下,拿在了白筱榆身上的外套边缘。 喉结微动,傅擎岽咕咚咽了口口水,这才缓缓拉下了那件黑色的外套。 黑色的外套拉倒一半的时候,傅擎岽就猛地咬紧牙关,眼眶都陡然憋红。 白筱榆的胃部,赫然插着一只雕刻着精致暗纹的刀柄,刀身已经全部没入身体,血,早就已经浸染了她身上的衣服,之前她穿黑衣看不出,现在她身下的白色床单,都红了。 傅擎岽拿着外套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刀柄,这是他出门之前,他给她的…… 白筱榆已经死了,没有人比傅擎岽心中更清楚,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这里没有别人,就连白筱榆都看不到了。 傅擎岽眼眶红的吓人,最后,终是埋首在她脖颈处,搂着她,发出几近沉闷的低吼。 心痛的感觉,那样的明显,傅擎岽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张志远,杀了所有碰过她的人。 傅擎岽这辈子从有记忆的时候起,就没有为任何人流过眼泪,而此时,他却伤心的尝到了眼泪的苦涩。 第五十六章 第一次说爱她(精) 第五十六章第一次说爱她 哪怕是在梦中,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还是如此的清晰。 模糊之中,傅擎岽只觉得脸颊处传来冰凉的感觉,冰冷让他的意识短暂的回神。 努力的睁开眼睛,昏暗的光线下,傅擎岽看到自己身上,伏着一个身影,而他脸上的冰凉,竟然是……她的眼泪。 傅擎岽根本看不清楚她是谁,但他却本能的叫道,“白筱榆……” 白筱榆趴在傅擎岽身上,她睁着眼睛,眼泪从眼眶中掉下来,滴在他的脸上,红唇轻启,她带着呜咽的声音道,“傅擎岽……” 两人都从噩梦中惊醒,但却又没有醒。 屋中弥漫着海星花的香味,说不清是浓郁还是清香,总之就是令人陷入在迷幻之中,如痴如醉。 白筱榆的双手搭在傅擎岽双肩,哭着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傅擎岽眼底的神色,白筱榆看不清,只听到他低沉到几乎哽咽的声音道,“你还活着?” 白筱榆道,“你想我死……” 白筱榆的话还没有说完,傅擎岽就猛地抬起手臂,拉下她的头,就这样吻在了她的唇上。 白筱榆浑身都在颤抖,傅擎岽猛地炽烈,唇齿间一片咸涩,不知道是他的眼泪,还是她的。 白筱榆稍稍抬高了一下头,唇瓣贴着他的薄唇,声音带着沙哑,但却充满了诱惑性的问道,“你爱我吗?” 爱…… 傅擎岽大脑一片混沌,微张着薄唇,他没有出声。 红唇轻启,白筱榆又问道,“你爱我吗?” 傅擎岽的意识是不清醒的,但是身体的反应却是真实存在的。 皱着眉头,他卡着白筱榆的腰,声音低沉的道,“我要你……” 白筱榆勾起唇角,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伤心。 傅擎岽只觉得脸颊一凉,然后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脸颊一路滑去,那是白筱榆的眼泪。 他听到白筱榆的声音,倔强而固执的道,“你爱我吗?” 傅擎岽眉头皱的更深,爱……不爱……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白筱榆想从傅擎岽身上翻下去,但却在抬起腿的瞬间,被傅擎岽按住腰部。 “你去哪儿?” 傅擎岽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白筱榆心痛难挡,红唇轻启,低声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傅擎岽沉声道,“你该去哪儿?” 白筱榆道,“去没有你的地方。” 心,太疼了。她终究是不被需要的人啊…… 傅擎岽的心,也是突然揪痛,脑海中凌乱的是她身上插着刀柄的模样。 他不想,不想再失去她。 削薄了的唇瓣开启,傅擎岽低到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道,“不要……不要离开我……” 白筱榆奇异的听到了,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 昏暗中,她看着傅擎岽,哭着道,“那你爱我吗?” 傅擎岽喉结微动,点着头道,“爱……” 白筱榆笑了,哪怕她满脸眼泪,但她依旧在笑。 傅擎岽伸出手,摸到了白筱榆的脸,擦去她脸上的眼泪,他捧着她的脸向下,然后吻着她的眼睛。 白筱榆也吻着傅擎岽。 白筱榆满脸满身都是汗,但她却毫不在意,她只知道攀附住身下的这个男人,他爱她,仅此而已。 女上男下的姿势,不到二十分钟,就另两人大汗淋漓。 傅擎岽稍稍放慢动作,白筱榆伏在他身上,气喘吁吁的道,“累了么?” 傅擎岽摸着白筱榆,亲吻着她的红唇,沙哑着声音道,“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傅擎岽跟白筱榆,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陷入了梦魇之中,但他们却清楚的知道,现在,此时此刻,他们需要什么。 她问:你爱我吗? 他说:爱…… 也许这就足够了。 第五十七章 梦醒时分 子汌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就出现在傅擎岽的别墅前面,正赶上左佑也从后面走过来,看到子汌,左佑挑眉道,“这么早你过来干嘛?” 子汌一脸压抑不住兴奋的表情道,“我来看看白筱榆怎么样了啊。” 左佑皱眉,一副‘你没事吧’的样子看着子汌。 子汌瞪着左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忘了昨天,海星花!” 经过子汌这么一提醒,左佑才恍然大悟。 子汌道,“怎么样?白筱榆昨天没出什么事吗?” 左佑道,“我走了,怎么知道?” 子汌径自往别墅里面走,左佑跟在后面。 看到韩嫂,子汌出声道,“哎,韩嫂。” 韩嫂站定,子汌道,“韩嫂,昨天白小姐没有什么事吧?” 韩嫂一脸的迷茫,出声道,“白小姐怎么了?” 子汌眼睛一转,也不多说什么。 正好这时候从子汌身边经过一个女佣,女佣站在一边,出声道,“我昨晚在楼下值夜,听到楼上传来砰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打碎了,刚要上去,就看到少爷冲进去了。” 子汌挑眉道,“是么?然后呢?” 女佣道,“我在楼梯口等着少爷或是白小姐叫人,但是少爷进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叫人了。” 左佑插话道,“你什么意思?你们少爷进去之后,就再没出来?” 女佣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赶紧怯怯的点头道,“我站在楼梯口等了十分钟就下楼了,后面就不知道了。” 左佑看了眼子汌,然后压低声音道,“你搞了什么?” 子汌一脸不关我事的道,“我搞什么了,我怎么知道老大会进去?” 左佑皱眉道,“你埋在花里面的那东西,对人身体有没有害啊?” 子汌想了一下,然后道,“就是不大清楚,所以才找人试验一下啊。” 左佑咻的伸出手,指着子汌,子汌吓得立马往后挪了一步。 左佑赶紧往二楼跑去,子汌跟在身后。 到了白筱榆门前,左佑刚要进去,但又觉得不好,于是叫了一个女佣上来,吩咐道,“你进去看看,白小姐昨天一天没吃饭,我担心她有事。” 佣人点头,左佑又道,“哦,对了,白小姐屋中有一盆海星花的盆栽,你顺带拿出来,记着,不要惊醒睡觉的人。” “是。” 佣人轻手轻脚的打开白筱榆的房门,然后迈步进去。 左佑跟子汌有些着急的在门口等着,但从门口又看不到里面。 佣人进去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手上还拿着那盆开的鲜艳的海星花。 关上门之后,左佑立马把那盆花拿起来,然后对佣人道,“白小姐还在睡觉吗?” 佣人把头低下,点了下头。 左佑见她脸色红了,不由得挑眉道,“屋里面还有别人在?” 佣人没法形容她进去之后,看到的那一幕。 偌大的大床之上,天鹅绒的被子大半都搭在地上,床边处,白筱榆侧身窝在傅擎岽怀中,而傅擎岽则为了给她盖被,自己的大半面身体都露在外面。 佣人乍一看到这幅春光的时候,差点没吓得喊出来。 左佑问屋里面还有没有人,佣人点头,傅擎岽还在。 左佑瞥了眼子汌,子汌耸耸肩。 左佑又道,“屋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佣人低着头道,“白小姐主卧的玻璃碎了。” 左佑迟疑了一下,然后道,“好,你下去吧。” 佣人走后,左佑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盆栽,扔到子汌身上,子汌忙伸手接住从胸前往下滚的盆栽,然后道,“你干嘛?” 左佑沉着脸道,“还好意思问我干嘛,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 子汌道,“我怎么了我?” 左佑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伸手点了点子汌,然后迈步往楼下走去。 白筱榆的房间中,卧室的玻璃全都碎了,清风顺畅无阻的从外面吹进来,加之屋中没有了海星花,所以空气很快就变得清澈。 大床之上,傅擎岽把为数不多的被子都盖在了白筱榆身上,紧紧的搂着她,怕她冷,自己则大半的身子都露在外面,前面三米的地方就是窗户,风一吹,他微微皱眉,被冻醒。 头疼欲裂,傅擎岽觉得自己好像是扛了一夜的麻袋,怎么会浑身骨头缝都疼。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那扇没有玻璃的窗子,傅擎岽呆呆的望着外面的蓝天,足足过了半分钟,这才回过神来。 鼻间是好闻的熟悉味道,傅擎岽垂目看去,只看到一片栗色的长发,瞳孔一缩,白筱榆?! 眼睛看了一圈周围的景物,这分明是白筱榆的房间。 傅擎岽再看一下两人的姿势,不用问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发生了什么……傅擎岽皱眉,怎么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正想着,只要听到怀中传来一声很细的轻哼,白筱榆也醒了。 傅擎岽定睛看着白筱榆,白筱榆跟他刚才的反应是一样的,先是愣了半分钟,随即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好似十秒之后,终是傅擎岽先开口道,“你跟我想的一样吧,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白筱榆的心早就因为太过惊讶,而变得平静,红唇轻启,她开口道,“你在我的房间。” 言外之意,就是傅擎岽的错,反正她没有主动去勾引他。 傅擎岽闻言,不由得挑眉道,“这是我的家。” 白筱榆不无意外的如鲠在喉。 傅擎岽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小半面被子,刚要坐起身,但是后腰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头。 白筱榆顺势看去,没有看到傅擎岽的腰,但却无意中看到白色被单和床罩上面的刺目红色,那是血。 白筱榆眼睛一瞪,下意识的坐起身子。 傅擎岽沉声道,“不用怕我谋杀你,是我的血。” 白筱榆看向傅擎岽,然后道,“你怎么了?” 傅擎岽道,“腰。” 白筱榆道,“你转过去我看看。” 傅擎岽缓缓侧过去,给白筱榆露出后背,白筱榆看到他的后背时,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傅擎岽缠在腰间的纱布早就湿透了,上面晕染着红色的血,像是现在还湿着的。 傅擎岽那半晌没等到白筱榆的声音,不由得道,“你看展览呢嘛,这么久?” 白筱榆心里面说不上什么感觉,半晌才道,“你腰上的伤口裂开了,出了好多血,叫医生来包扎一下吧。” 傅擎岽道,“不用麻烦了,你帮我包吧。” 许是傅擎岽的腰上,让两人从一个床上清醒的起来,都没有觉得丝毫的尴尬。 白筱榆裹着被子,下意识的转身下床,但是双脚一踩在地上,她立马疼的坐了回去。 第五十八章 上床就控制不了 “啊……” 白筱榆痛苦的皱起两道好看的眉毛,五官都蜷缩在了一起。 傅擎岽看过来,出声道,“怎么了?” 白筱榆裹着被子,把脚抬了上来,低头一看,原来是她的脚底插着一块碎玻璃片,刚才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踩下去,玻璃片深了几分,血正顺着玻璃片往下流。 这下可好了,白色的床单和被罩上面,不是傅擎岽的血,就是白筱榆的血,知道的是他们在一起睡了一晚,不知道的……呵。 傅擎岽脑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个片段,那是昨天晚上,他跟白筱榆打斗的时候,白筱榆踩在玻璃上的画面。 但是这个画面只是一闪而逝,就像是断片了似的,傅擎岽不喜欢遗忘的感觉,但是眼下更重要的是他的腰跟白筱榆的脚。 白筱榆现在这样子,一定是下不了床了,傅擎岽朝着门外喊道,“进来个人!” 白筱榆一惊,下意识的看着傅擎岽道,“你干什么?”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道,“叫人找医生过来啊。”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赤.裸着胸膛坐在那里,自己则是包裹着被子,这幅样子,怎么被外人见到? 她立马道,“你不回自己的房间?” 傅擎岽淡淡道,“你给我送到隔壁去吗?” 白筱榆知道傅擎岽是摆明了揶揄她的脚也受伤了,可是…… 咕咚咽了口口水,白筱榆还没等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到傅擎岽又提高声音道,“来人!” 不多时,房门口就传来敲门声,伴随着佣人恭敬地声音道,“少爷。” 傅擎岽道,“叫个医生过来。” 佣人道,“是。” 白筱榆托起被子,看样子是要下床,傅擎岽道,“干什么?” 白筱榆道,“穿衣服。” 傅擎岽伸手拉住白筱榆的胳膊,皱眉道,“下面都是玻璃碎片,你还嫌脚扎的不疼是吧?” 白筱榆也皱眉道,“那你就让人这么进来?” 傅擎岽反问道,“不然呢?” 白筱榆沉声道,“我可不想让人看到。” 傅擎岽道,“这个家,我是主人,我做什么,还用得着他们在我面前品头论足?”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但我不是这里的主人。” 傅擎岽挑眉,出声问道,“你在暗示我什么?” 白筱榆心底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随即红唇轻启,出声道,“我不想在这时候跟你磨嘴皮子。” 傅擎岽道,“那你就乖乖给我坐在这里等着医生过来!” 白筱榆刚要回些什么,只听到推门的声音,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主卧的门口,来者是子汌,他拎着药箱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左佑。 傅擎岽坐在床上,腰间往下盖着被子,而白筱榆,她则在第一时间,倒在了床上,被子几乎盖住了五分之四的脸,好吧,原谅她如此鸵鸟,她知道这个做法,一定被傅擎岽从头鄙视到脚了,但是没办法,她实在受不了就这样跟傅擎岽赤身出现在一张床上,她的脸皮还没有厚到装糊涂的地步。 果不其然,子汌一进门,看到面前的景象,不由得挑眉,然后出声道,“怎么了这是?” 窗户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床上斑驳的带着红色的血迹,傅擎岽坐在那里,虽然依旧如雕塑一般俊美,但是眼眶下面,仍旧能微微的看出一丝青色……这是,操劳了一夜啊。 左佑跟在子汌身后进来,也是四周看着。 傅擎岽出声道,“你们是来观光的吗?” 子汌道,“嗐,看你这话说的,我正好过来,佣人说你叫医生,我就上来了啊。” 傅擎岽微微眯起眸子,锐利的光芒迸射出来,盯着子汌,他意味深长的道,“正好?” 现在才早上七八点钟,以子汌这种人的性格,除非是傅擎岽特地叫他过来,不然他才不会这么早来这边。 子汌眼睛一转,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无意中泄露了什么,不过他更快的道,“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 傅擎岽道,“腰。” 子汌走到大床的左边,绕到傅擎岽身后,看了看他的后腰,然后不由得蹙起眉头,出声道,“你这一晚上都干了什么?” 傅擎岽觉得子汌是明知故问,他平静但却带着一丝挑衅的声音道,“你说在床上能做什么?” 子汌不由得瞥了眼被子中的白筱榆,然后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出声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腰不能再受伤了吗?做什么都没点节制。” 傅擎岽也瞥了眼白筱榆的方向,然后故意道,“谁在这张床上谁知道,不是说节制就能节制的。” 被子里面的白筱榆浑身一僵,不由得又把脸往里面缩了缩。 傅擎岽见状,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一抹狡黠。 这一幕,都被左佑看在了眼中,他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面却有了计较。 子汌把药箱放到了床头柜,然后拿出消毒和包扎的东西,帮傅擎岽清理腰后的伤口。 傅擎岽趴在床上,露出整个健美的后身,他没有穿内裤,子汌啧啧两声。 傅擎岽也不搭茬,径自闭上眼睛,任由子汌帮他清理。 傅擎岽的腰上弄好之后,子汌把药棉和纱布摆回药箱,傅擎岽出声道,“白筱榆的脚扎了碎玻璃片,帮她顺道看一下。” 子汌站在床边,出声道,“我不帮外人看病,你忘了?” 子汌是执法堂内部的人,向来只帮自己的兄弟看病,傅擎岽自然不会忘,只见他闭着眼睛,薄唇轻启,出声道,“她是怎么受伤的,你心里面没数吗?” 此话一出,不仅是子汌脸色一变,就连一边的左佑都是目光微闪。 子汌站在傅擎岽背后,他朝左佑看了一眼,左佑回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先不要乱说话。 子汌稳了一下心神,然后道,“我不知道啊,她怎么受伤的?” 傅擎岽沉默,房间中安静的落地闻针,子汌心里面不由得犯了嘀咕,有些慌乱的求助于左佑。 左佑喉结微动,出声道,“老大,我叫人上来给她清理脚上的碎玻璃片。” 傅擎岽不置可否,左佑看了眼子汌,然后道,“没什么事,你也跟我一起出去吧。” 子汌提起药箱,赶紧跟着左佑一起出了房门。 出来之后,子汌下意识的舒了口气,然后道,“怎么回事?老大发现什么了?” 左佑冷眼瞥了下子汌,然后道,“你还知道害怕啊?” 子汌抿抿唇,然后道,“我怎么知道老大去了白筱榆那屋,还……” 还搞到腰上的伤口都崩裂的地步! 后面的一句话,子汌没敢说出口,毕竟自己心虚嘛。 第五十九章 罪魁祸首 子汌跟左佑离开之后,傅擎岽这才出声道,“行了,出来吧。” 白筱榆一动没动。 傅擎岽隔了一会儿又道,“你想憋死在里面?” 白筱榆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半晌,她出声道,“傅擎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傅擎岽对于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稀记得很零散的片段,他听到白筱榆的房间中传来破碎的声音,冲进来之后,看到她站在床边,然后她发疯似的要跟他拉扯,再然后…… 傅擎岽眯起一双好看的眸子,不答反问道,“你昨晚怎么了?” 白筱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记得昨晚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再一睁眼,就是今天早上了。 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我不知道……” 傅擎岽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筱榆心里面一阵阵的发凉,是啊,她什么都记得了。 傅擎岽没等到白筱榆的回答,但却已经猜到她心里面想的是什么,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我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保证你到了你房间之后才发生的。” 白筱榆皱眉道,“你什么意思?是我房间有问题?” 傅擎岽想了一下,然后道,“昨天有什么人进来过?”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没有,我在房间待了一天,没有人进来过。” 傅擎岽脑海中断断续续的闪过几个片段,他刚进房间的时候,明明余光瞥见,白筱榆的床头柜处,放着一盆盛开的海星花,但是现在,那个盆栽不见了。 傅擎岽试探性的提醒白筱榆道,“昨天是不是有人进来给你放了一盆盆栽?” 傅擎岽这么一说,白筱榆才猛然想起,她出声道,“是,昨天是有一个佣人进来,问我是不是要吃晚餐,然后顺手放了一个盆栽在……” 白筱榆抬起头看向床头柜,但那里,却空空如也了。 眼神中有迷茫也有惊诧,半晌,白筱榆道,“怎么回事?” 傅擎岽眼中闪过一抹冷峻,薄唇轻启,他开口道,“不用你管了。” 白筱榆还没懂,但是傅擎岽已经明白了。 首先,能在这里随意出入的佣人,必然是信得过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人进来放了一盆盆栽,那必然是说话有分量的人给她,她才肯送进来。 能做这种事的人……不用问,除了子汌还有谁。 傅擎岽是意志力很强的人,所以他能在药物的控制之下,还固执的记忆一些很重要的片段,并且从中抽丝剥茧,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不多时,房门再次被人敲响,傅擎岽让人进来,进来的是其他的家庭医生,他帮忙白筱榆清理脚上的碎玻璃片。 都收拾好之后,傅擎岽强忍着腰上的疼痛,翻身起来,然后到浴室去围了浴巾,这才迈步离开白筱榆的房间。 子汌跟左佑都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 子汌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因为他有预感,傅擎岽已经知道这事是他做的了。 左佑见子汌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得道,“请佛容易送佛难,以后吧,你要是再不能收尾,你就少做这样的事情!” 话音刚落,就听到佣人出声道,“少爷。” 原来是傅擎岽从二楼下来,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黑色为主。 迈步走到沙发处,子汌跟左佑都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傅擎岽坐下,鲜少的没有叫他们两个也坐下。 佣人过来倒茶,倒完之后,傅擎岽道,“你们都下去吧。” 佣人们全都离开,偌大的客厅中,就只剩下傅擎岽,左佑跟子汌三个人。 子汌这次已经是明显的意识到,自己捅了篓子了,因为傅擎岽屏退了所有人,不就是要发飙的前兆嘛。 果不其然,傅擎岽押了一口茶之后,就出声道,“昨晚上是谁搞的鬼?” 子汌心跳如鼓,不由的看向左佑,左佑这次也帮不了子汌了,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样子。 子汌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小心翼翼的道,“呃……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 傅擎岽不出声,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径自看着桌上的漂亮茶具。 子汌脑子飞快的转着,迟疑了几秒,他这才道,“我实验室里面有几株自己培育的海星花还不错,就想着拿到这边来送给你们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那花里面可能是放了我之前试验的药剂,所以……” 傅擎岽缓缓抬起头,对上子汌的眼睛,子汌只觉得傅擎岽的眼睛中,一片寒意,他不由得后脊梁都僵了。 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道,“子汌,你那东西只是单纯的让人短暂失去记忆的吗?我是忘记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没有痴呆!” 子汌心里咯噔一下,他下意识的道,“啊?你忘记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傅擎岽微微皱眉,以为子汌还在装傻,子汌见傅擎岽变了脸色,他赶忙摆手道,“真的,我不骗你,欸,好啦,我跟你说实话,昨天我是拿了一盆海星花,叫人放到白筱榆的房间中,那花里面我埋了新实验的药剂,功能是让人做噩梦的,我真的只是想吓唬她一下,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的。” 被子汌这么一说,傅擎岽很努力的回忆,他忘记的到底是什么,脑子中飞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但他却怎么都抓不住,这样的感觉,让他异常的不爽。 傅擎岽跟白筱榆都一样,虽然他们都不记得昨晚的噩梦,到底是什么内容,但是噩梦带给他们的后果,就是让他们的心情,极度的低沉,那感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似的,很是难受。 傅擎岽沉默了好半天都没说话。 子汌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左佑。 左佑琢磨着傅擎岽的表情,然后为了兄弟,两肋插刀,铤而走险的道,“其实你也别太怪子汌了,他就是小孩子心性,一个做噩梦的东西,伤不了人的。” 傅擎岽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好好地,干嘛让他有种心里面撕心裂肺的难受感,他下意识的沉着脸回道,“做噩梦的东西,伤不了人,它是没伤到我还是没伤到白筱榆?他怎么不拿他自己试试呢?!” 左佑没想到傅擎岽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也接不上来话,子汌的脸色更是难看,一来自己这么多年,几乎没见过傅擎岽跟自己发火,二来,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了左佑。 唇瓣开启,子汌低声道,“对不起,老大。” 傅擎岽是真的发火了,站起身,竟然没有搭话,转身就上楼了。 第六十章 连环套 傅擎岽很重兄弟感情,等闲不会因为小事就跟兄弟翻脸,子汌跟左佑见这次,傅擎岽是真的生气了,也知道真的是捅了篓子了。 傅擎岽的心情,从来就没有这么低落过,他想不起昨晚到底梦见了什么,但心底深处,那股彻骨的恐惧和疼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发脾气。 人非圣贤,总归不能随时随地就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更别说傅擎岽,本身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白筱榆也是,一连两次跟傅擎岽睡在一起,一次是醉酒,她可以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第二次……她连借口都找不到了。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她都越发的深陷,现在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傅擎岽了。 在床上又躺了一小天,饭菜都是佣人拿到房间,白筱榆没有什么胃口,虽然那盆扰人清梦的花已经被拿出去,但是这种噩梦的后遗症,却持续的威胁着白筱榆,让她连睡觉都有些惶恐。 傅擎岽也是,他这几天借着养伤的机会,连别墅的门都不出,他跟白筱榆都住在一层,但却彼此不见面。 一连过了三天,白筱榆受够了天天躺在床上的生活,她一条腿先下地,然后把包着纱布的脚轻轻踩在地上,稍稍用了点力气,虽然有点疼,但却不是疼到不能忍的地步。 白筱榆换了身衣服,然后打开房门,迈步出去。 韩嫂在楼下忙活,看到白筱榆下楼,她马上迎上前去,然后道,“白小姐,您的脚……” 白筱榆淡笑着道,“没事,在楼上待得久了,想下来走一走。” 韩嫂道,“您这脚可以走吗?” 白筱榆穿着宽大的拖鞋,出声回道,“可以的,我也不走远,就在附近揍揍。” 韩嫂道,“那我陪您。” 白筱榆点点头。 韩嫂扶着白筱榆,两人一起慢步往前走去。 平时韩嫂跟白筱榆都是去到后院转,今天白筱榆的脚不方便,所以两人只是在前院溜达溜达,过了一会儿,韩嫂见白筱榆有些吃力,她就出声道,“白小姐,我们到长椅处,坐下休息一下吧。” 白筱榆微笑着点头,韩嫂扶着白筱榆坐在长椅上。 落座之后,韩嫂开始自然的跟白筱榆说家常。 “听说少爷的腰也受伤了,最近这几天都没有出去,一直在家里面养着,哎,你说最近还真是不顺心的事情都碰到一起了,少爷受伤,您也受伤。” 白筱榆闻言,心中有了计较。 她知道傅擎岽的腰伤有蛮重,却不知道这么重。 沉吟了一会儿,白筱榆红唇轻启,出声道,“医生不是看过了吗?是在休养还是怎么样?” 韩嫂道,“少爷这方面的事情,都是从来不跟我们细说的,我们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心疼。” 白筱榆心底一抽,那是心疼的感觉。 下意识的别开视线,白筱榆很努力的想要靠转移视线的方式去忘掉这份疼痛。 侧头看去,白筱榆不经意间,对上了从前面走来的,子汌的视线。 子汌身边还跟着左佑,两人一起往这边走来。 韩嫂看到两人过来,站起身,微笑着打招呼。 左佑淡笑着道,“韩嫂,我们找白小姐说两句话,您帮我们准备点甜品吧,我们一会儿进去吃。” “好,我现在就去。” 韩嫂微笑,转身离开。 白筱榆知道左佑支走韩嫂,是有话想要跟她说,果然,韩嫂走后,左佑就出声道,“你们两个先聊吧,我去一下后院。” 原来左佑是给子汌打掩护,他离开之后,子汌才开口道,“白筱榆,我跟你商量个事。” 白筱榆绝美的眸子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对于子汌,她是吃过亏,所以带着警惕。 红唇轻启,她出声道,“什么事?” 子汌坐在白筱榆身边的长椅上,看着她道,“上次的事情,我没想到搞这么大,也没想到会把老大扯进去,你去跟老大说说,叫他别生我的气了。” 白筱榆眉头轻蹙,看着子汌道,“没想到把他扯进去,你是故意针对我了?” 子汌眼睛一瞪,摆明了想整白筱榆,但这话又不能这么说,衡量了一下之后,他这才出声道,“好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去帮我跟老大说说情。” 白筱榆又道,“第一,我不觉得我跟你之间有什么情谊可以算;第二,你觉得我跟你们老大面前,说话有力度吗?” 子汌下意识的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老大会跟我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但她却没有出声。 子汌压了一口气,然后道,“白筱榆,我承认我当时是故意要整你的,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后面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天地良心,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顶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你罢了,如果你想用这件事情整我一下的话,好,我认了,你怎么整我都行,但是麻烦你在老大面前替我说句话,他现在都不理我了。” 子汌一张大大的娃娃脸上面,满是无可奈何,他以二十六岁的高龄,能向白筱榆低头说这样的一番话,也是实属不易。 白筱榆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跟子汌算不上熟,但却莫名的相信他说的话。 想了一下,红唇开启,白筱榆道,“我真的不想整你,但是我跟satan之间……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有交情。” 子汌道,“我知道,我不麻烦你别的,我只希望你能去找老大,你说了就好。” 白筱榆道,“我说了他也未必会听。” 子汌道,“但是你不说,他就一定不会理我。” 白筱榆面对子汌的执着,还真是有些动摇。 子汌看清楚白筱榆眼神中的模棱两可,他趁机道,“就算我欠你两个人情还不行嘛,以后你有要我帮忙的事情,我一定帮你!” 白筱榆倒也不是看重了子汌的这两个人情,只是…… “那好吧,我不保证什么,我只是像你说的,跟他说一句。” 白筱榆看着子汌,淡淡道。 子汌可爱的娃娃脸上面,立马露出好看的笑容来,他出声道,“ok,只要你肯去说就好,谢谢你了。” 白筱榆在子汌晶亮的眼睛中,似是看到了一抹狡黠,只是这抹情愫闪现的太快,快到白筱榆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不见。 子汌把想说的都说完之后,就起身道,“我先走了。” 白筱榆嗯了一声。 子汌离开白筱榆之后,就径自往后院走去。 后院亭台下的长椅上,左佑坐在那里,正百无聊赖的喂着身后湖中的锦鲤。 子汌从后面走过来,然后径自坐在左佑身边。 左佑头也不回的道,“怎么样了?” 子汌笑着道,“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 左佑闻言,把手中为数不多的鱼食,尽数撒到湖中,惹来了一帮颜色各异的肥大锦鲤,争相摇头摆尾的疯抢。 回过头来,左佑看着一脸得意的子汌道,“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连这种事情也拿来做实验,你是不是一天不算计点什么东西,就浑身难受啊?” 子汌闻言,不由得挑眉道,“哎,这次你可别想把自己摘干净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老大对白筱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吗?” 左佑道,“主意是你出的,你少把我带上。” 子汌道,“少来,这就是你默许的,你还当了我的僚机,把韩嫂支走了呢!” 左佑皱眉道,“非拉着我垫背是不是?” 子汌道,“我当时说的时候,你不是没反对嘛。” 左佑白了眼子汌,然后道,“那你是希望白筱榆跟老大说完之后,老大原谅你好呢,还是不原谅你好呢?” 子汌微微皱眉,然后道,“你别说,这个我倒是真的没想过,你觉得呢?” 左佑眼睛一转,出声道,“我觉得吧……” 子汌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回答,不由得皱眉道,“你觉得什么啊?” 左佑瞥了子汌道,“我干嘛告诉你?” 子汌一口气差点没憋过去,不由得道,“我要告诉海蓝,看她怎么收拾你!” 左佑闻言,意外的笑起来,他出声道,“哎,你还真别说,你可以把这事无意中透露给海蓝啊,你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反应。” 子汌脸上露出狡黠的光芒,出声道,“我赌她一定盯死了白筱榆,万一老大因为白筱榆的一句话就原谅我,啧啧……我简直不敢想象,海蓝会不会暗杀了她!” 左佑也笑着道,“我赌一百万,海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定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子汌继续道,“然后背地里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哈哈哈……一想到我就想笑……” 两个大男人,都没心没肺的在这里看别人的热闹,而另一边,白筱榆坐在长椅上,越想越不对劲儿,凭着她跟子汌这几面之缘的交情,他之前还整过她,他怎么会跑来求她办事? 恩……这一定是个圈套,那他到底想要套出来什么东西? 第六十一章 召之即来 白筱榆坐在长椅上,不动声色的开始衡量起子汌此番行为的目的。 首先第一点,白筱榆清楚的很,子汌跟她之间,绝对谈不上交情,所以他这么贸然来找她向傅擎岽求情,不是陷阱就是圈套。 第二点,白筱榆设身处地的去想,如果她是子汌的话,她这么做,到底图个什么…… 仔细想了一下,白筱榆瞬间恍然大悟,绝美的眼睛,微微眯起,白筱榆终于弄清楚,感情子汌和左佑,是在投石问路,拿她去试验傅擎岽啊?! 前几天刚把她害的噩梦连连,到现在都不敢睡一个好觉,脚还瘸着,现在就又来招惹她,她要是不来个顺水推舟,真都对不起子汌这演技! 白筱榆决定卖给子汌一个顺水人情,帮他是试探一下傅擎岽,想整子汌当然是其中一个理由,第二个……其实白筱榆自己也想知道,傅擎岽对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态。 如此想着,白筱榆径自从长椅上站起身,然后拖着腿,慢慢往别墅里面走去。 韩嫂正在后面准备晚餐的点心,白筱榆走过去,挽起袖子,出声道,“韩嫂,我跟你一起吧。” 韩嫂忙道,“哎呀,白小姐,您快出去,您现在还需要养伤呢。” 白筱榆笑着道,“什么伤不伤的啊,就是蹭破一点皮罢了,不碍事的,我想跟你一起做点点心。” 迟疑了一下,白筱榆又故意做含羞装,低声道,“他最近食欲不怎么好,我想亲手做点点心给他。” 白筱榆口中的这个‘他’,韩嫂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傅擎岽了。 既然白筱榆都这么说了,韩嫂也只能笑着道,“好,白小姐那您过来这边,我给您拿一个椅子。” 白筱榆笑着点头。 白筱榆跟傅擎岽之间,说是朋友,但傅擎岽三番两次的睡在白筱榆那里,这在家中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所有人都知道,白筱榆是傅擎岽的女人,是唯一可以入住这所别墅的女主人。 白筱榆跟着韩嫂和几个手巧的佣人,一起学做各式各样的点心。 韩嫂告诉白筱榆,傅擎岽其实特别爱吃甜食,而且是比想象中甜很多的那种,这点倒是让白筱榆有些诧异,甜食……跟傅擎岽的感觉,太不相符了。 白筱榆打小就为张志远的生意操持,很少自己下厨去弄什么东西,但是印象中,小的时候,她妈妈曾经做给她一种包着糖的小点心,外面是圆圆的小馒头状,里面什么馅都有,很甜。 白筱榆拿起面前现成的面,开始学着记忆中的样子,先做了一个试试,她把里面裹了黑巧克力,怕不够甜,又放了砂糖。 一个拳头四分之一大小的小球,出现在白筱榆的掌心,白筱榆道,“韩嫂,这个可以蒸的吧?” 韩嫂道,“蒸煮都可以,就看白小姐您自己喜欢了。”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那你们少爷喜欢怎么吃?” 韩嫂微笑着道,“少爷啊,怕是只要是白小姐您亲手做的,少爷都喜欢吃。” 白筱榆脸色微红,避开视线,她低着头,揉着手中的面,出声道,“哪有?” 韩嫂笑道,“您没发现嘛,从您第一次做饭开始,少爷每次吃的第一样东西,一定是您做的。” 白筱榆目光微变,如果韩嫂不说,她竟然都没有发觉这件事情。 傅擎岽每次都说她做的点心难看,说她做的东西难吃,但是哪一次都没少吃,难道…… 心底深处,隐隐泛着一丝期冀,白筱榆很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了心底的情绪,所以她很快的用做点心这件事情去转移注意力。 白筱榆做了好多各式各样的小点心,一部分放到蒸锅去蒸,一部分煮,还有一部分,她亲手下锅炸。 都弄好之后,韩嫂特地准备了一个很大的盘子,盘子是一叶扁舟的形状,周边刻有精致漂亮的暗纹。 用各种时鲜水果切好做了底盘,然后把蒸煮炸好的点心,放到上面去,摆出各种好看的形状。 都弄好之后,韩嫂擦擦手,然后对白筱榆道,“白小姐,您先端上去给少爷吧,我们来准备晚餐。” 白筱榆感谢的道,“谢谢韩嫂。” 装好点心和水果的盘子有蛮重,韩嫂知道白筱榆脚有伤,所以特地吩咐佣人把白筱榆送上楼。 白筱榆端着盘子,站在了傅擎岽的房门前,佣人转身下楼,白筱榆深吸一口气,这才用脚踹了两下傅擎岽的房门。 第一次,房间里面没有一点声音,白筱榆微微挑眉,不知道怎么个状况,只能又用脚踹了几下。 这一次,过了五秒,只听到里面传来傅擎岽略显不耐烦的声音道,“进来!” 白筱榆心弦微颤,因为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傅擎岽了。 将巨大的盘子抱在怀中,白筱榆空出一只手打开房门,然后迈步进去。 傅擎岽的房间进门就能看到漂亮的窗户,白筱榆用脚勾上房门,然后迈步往里面走。 屋中很是安静,白筱榆的鞋子踩在地毯上,也是鸦雀无声。 环视了一圈客厅,没有人,白筱榆看到主卧的房门轻掩着,这才迈步走过去。 用胳膊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白筱榆一眼就看到前面偌大的大床,床上,傅擎岽趴在那里,被子只盖到腰部以下,露出精壮的上身,和腰部缠着的白色纱布。 白筱榆径自走过去,把盘子放在一边的桌上。 傅擎岽侧头趴在那里,正在睡觉,白筱榆望着他,一声不吭。 许是过了十秒钟,静谧的房间中,只听到傅擎岽出声道,“什么事?” 白筱榆美目微瞪,红唇轻启,开口道,“我做了点心,你现在要吃吗?” 傅擎岽没有动,白筱榆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等了估计有一分钟,傅擎岽还是没动,白筱榆心底有点异样,却说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爽。 转身往门口走去,白筱榆还不等了呢。 可就在她的手快要触动门把手的时候,只听到身后的大床上,传来轻微的簌簌声,傅擎岽翻身起来,然后道,“怎么是你送上来的?” 白筱榆背对傅擎岽,美目微转,两秒之后,她转过头,面色坦然的道,“韩嫂在下面准备晚餐。” 这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就看傅擎岽想不想要戳穿了,这里别的没有,佣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但是傅擎岽却没有戳穿,侧头看向桌边放着的长形盘子,他迟疑了几秒,然后道,“拿过来吧。” 白筱榆下意识的往桌边走,等到双手碰到盘子的刹那,她才回过神来,她又不是傅擎岽的佣人,干嘛他说怎样就怎样啊! 心中翻着白眼,可是现实中,她还是把盘子端到了傅擎岽面前,她走路的时候,因为受伤的脚不敢用力,走的很慢,还有点坡,傅擎岽见状,不由得皱眉道,“你这是要演苦肉计吗?腿脚都这样了,还特意给我送吃的,你该不会是往里面下毒了吧?” 白筱榆已经把盘子递到了傅擎岽面前,闻言,她二话不说,方向一转,拿着盘子就要走。 傅擎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白筱榆的手腕,白筱榆也倔强,跟傅擎岽拉扯,傅擎岽一用力,白筱榆脚下没劲儿,身子一歪,她担心手中的盘子,下意识的哎了一声。 傅擎岽反应很快,他忙接过白筱榆手中的盘子,但却没有去扶她,任由她跌在床上,一脸扑在了他的腿根处。 白筱榆被磕的七荤八素,一头栗色的长发,铺散开来。 刚挣扎着想要起身,就被傅擎岽一只手臂卡在肩膀处,生生的将她压了下来。 白筱榆推着傅擎岽的胳膊,皱眉道,“傅擎岽,你干什么?!” 傅擎岽把盘子放在身边,随手拿了一个圆球状的小点心放在嘴里面,然后径自吃起来。 咽下去之后,傅擎岽出声道,“你做的?” 白筱榆撑着床单,想要起身,但奈何傅擎岽轻而易举的就把她压制了,她皱眉道,“你放手!” 傅擎岽见白筱榆挣扎的脸都涨红了,这才突然松开手,白筱榆立马咕噜着翻起身,然后凌乱着长发站在床边。 傅擎岽一脸的坦然,拿起第二个点心开始吃。 白筱榆气鼓鼓的道,“你不是怕下毒嘛,有本事别吃啊!” 傅擎岽抬眼看向白筱榆,出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吧,你是要奸还是要盗。” 白筱榆瞪大了美目,一口气哽在喉咙,而在此期间,傅擎岽已经开始吃第三个点心了。 白筱榆被傅擎岽气的说不出来话,她只想用实际行动去打击报复,于是她再次朝着傅擎岽手边的盘子扑去。 傅擎岽咻一下子就把很重的盘子端走了,动作快的白筱榆都没反应过来。 傅擎岽抓着白筱榆的胳膊,半真半假,半怒半闹的道,“别碰我吃的啊,坐一边好好待着去!” 白筱榆瞪着眼睛,他以为他是谁啊? 他又以为她是谁啊?! 第六十二章 撒娇似的赌气 白筱榆美目圆瞪,看着傅擎岽,气的说不出话来。 傅擎岽一口一个点心,吃的不亦乐乎。 白筱榆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心底深处,滋生出一种疑似幸福的感觉。 待她想要控制这种感情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傅擎岽侧头朝白筱榆看来,出声道,“你干嘛这种眼神看我?” 白筱榆目光微顿,红唇也略微张开。 傅擎岽道,“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啊?” 被傅擎岽这么一说,白筱榆这才重新镇定了眼神,然后顺水推舟的道,“恩,我是有点事要跟你说。” 傅擎岽坐在床上,随手拿起一个炸的点心,出声道,“什么事?” 白筱榆咽了口口水,然后道,“上次的事情,你知道是谁搞的鬼了吧?” 傅擎岽嗯了一声,然后把点心放到嘴里面,径自吃着。 白筱榆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傅擎岽道,“你是什么意思?” 白筱榆道,“在你的地方,有人公开整我,你不觉得你应该整顿一下吗?” 傅擎岽侧头看向白筱榆,然后道,“子汌说他只是想开个玩笑。” 傅擎岽绝美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嗤笑的弧度,红唇轻启,她出声道,“开玩笑?你也跟我一起感受到的,你觉得好笑吗?” 傅擎岽一想到那种即使记不清楚梦的内容,但却仍旧保有恐惧体验的感觉,他心中就很是不爽。 垂下的浓密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不悦,傅擎岽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惩罚子汌?” 白筱榆道,“我不会干涉你们内部的事情,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他这么做是不是有失公德?”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薄唇轻启,不答反问道,“你是不是还想说,如果我不替你做主,就是有失公平?” 白筱榆抿抿红唇,不置可否。 傅擎岽看着面前的那盘点心,出声道,“你今天这么殷勤,特地送点心上来给我吃,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收拾子汌?” 白筱榆不答反问道,“不然呢?” 傅擎岽淡笑了一下,然后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而惩罚子汌?” 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红唇开启,她出声道,“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做,我只想表达我自己的感受罢了。” 傅擎岽不知有意无意的伸出舌尖,舔了下沾有粉末的唇角,白筱榆看到,眼神微变,然后下意识的别开视线。 过了一会儿,傅擎岽出声道,“如果我为了你惩罚子汌,你说外面的人,会不会说我是重色轻友呢?” 白筱榆眼神笃定的看着傅擎岽,出声道,“如果错在我,你为了护着我而惩罚他,所有人都会说你重色轻友,但是这次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是子汌的错,难道你主持个公正,都要被人说你是色欲熏心?那你这个老大当的……呵,还真是窝囊。” 傅擎岽睨着白筱榆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当着我的面都敢揶揄我了?” 白筱榆侧眼道,“我说的不对吗?一个开明的领导者,是应该听到下面人的心里话的。” 傅擎岽道,“你现在承认是我在领导你了?” 白筱榆美目一瞪,傅擎岽竟然跟她在这里玩文字游戏! 傅擎岽这几天,心情一直不爽,从白筱榆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并且心情没那么差了,现在跟她吵了两句,心情就越发的好了。 眼神中的凌厉,不着痕迹的退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不易察觉的促狭和亲近,傅擎岽出声道,“不过说来也是,你在我这里又吃又喝的,要是再不受我指挥,我都替你害臊了!” 白筱榆皱着眉头道,“我没有天天做饭吗?我以前给谁做过饭啊?!” 傅擎岽道,“怪不得你做饭这么难吃!” 白筱榆道,“那你别吃啊,把点心还我,我出去喂狗!” 说着,白筱榆第三次发起进攻,傅擎岽腰不好,所以才没有主动出击,这下子白筱榆自己送上来了,傅擎岽还不趁势将她拿下。 只见傅擎岽伸手要去抓白筱榆的胳膊,白筱榆也是修炼成精的,她怎么会几次在同一个地方摔倒,她也是咻一下子躲开,然后直奔那盘放在傅擎岽身边的点心。 傅擎岽一下子没抓到,不由得眉头微蹙,白筱榆站在床边,借着自己比傅擎岽动作灵活,一会儿往这边挪,一会儿往那边挪,把傅擎岽当残疾人耍,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傅擎岽就像是一只不发威的狮子,一旦被惹怒,那后果不是白筱榆承受的住的,当白筱榆‘调皮’的把被子往上一掀,差点罩在傅擎岽的头上时,傅擎岽的那张俊脸,终是忍不住沉了下来。 只见他一把按住被子,然后锐利的目光,定格在白筱榆身上,白筱榆前一秒还在心中窃喜,真是落魄了的凤凰不如鸡,看看傅擎岽现在,赶上瘫痪了,但是下一秒…… 对上傅擎岽那双发怒前兆的眸子,白筱榆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定住,站在床边,她像是犯错了的小孩子,一动不动。 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道,“过来。” 白筱榆立马摇摇头。 傅擎岽道,“同样的话,要我再说第二次吗?” 白筱榆不知死活的道,“你不觉得,这句话比‘过来’两个字要长的多吗?” 说完之后,白筱榆唇角抽搐,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傅擎岽俊美如铸的面孔,更加阴沉了。 白筱榆还真是胆子大,老虎脸上拔虎须。 舌尖轻抵唇角,那是傅擎岽暴走的前兆,白筱榆眼露警惕,收起戏谑的表情,眼球滴溜溜的直转,开始找寻退路。 此时此刻,屋中的气氛,就像是一触即发的犯案现场,比的就是谁先有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到傅擎岽手臂撑着大床,看样子立马翻身就要下床。 白筱榆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睛瞪大,下意识的转身就跑,但她忘了自己那拖后腿的伤脚,这一大步跨出去,掌心处传来了锥心的疼痛,白筱榆啊的尖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软下去,直直的趴倒在地。 傅擎岽的床边都铺着顶级的白色驼绒长毛地毯,白筱榆这一下子,倒是不疼,只是……够丢人。 挣扎着爬起身,白筱榆只听到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道,“这大礼行的,啧啧,五体投地啊。” 白筱榆扭头回去,傅擎岽已经坐在了床边,裸.露在外面的精壮上身配上那张妖孽般的面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完美。 只不过傅擎岽脸上的表情,在白筱榆看来,真的很欠揍。 从长毛地毯上咕噜起身,白筱榆转头看着傅擎岽道,“这么整人,你很高兴吗?” 傅擎岽一脸悠闲的道,“是我把你摔倒的吗?” 白筱榆从地毯上站起身,因为脚不敢吃力,她下意识的去拽床边的被单,刚觉得要起来的时候,傅擎岽却把被单往外一挪,白筱榆整个人又坐到了地上。 “你……” 白筱榆怒视傅擎岽,傅擎岽笑的肆无忌惮。 白筱榆有些委屈,莫名的一股酸涩上涌,她眼泪汪汪的。 傅擎岽见状,他有些惊讶的道,“你干嘛?不会这点小事就要哭吧?” 白筱榆自己都很诧异,以前刀口舔血的时候,她都没说过害怕,如今,傅擎岽不过是让她摔倒一下,她就这么委屈……她什么时候变成了玻璃心了? 正想着,只见傅擎岽站起身,来到白筱榆面前,微微弯下腰,对她伸出一只手。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气的别开视线。 傅擎岽暗自叹了口气,然后径自抓住了白筱榆的胳膊,不顾她的拉扯,一用力,就把她从地毯上拽了起来。 起身之后,白筱榆立马甩开傅擎岽,转身坡脚往外走。 傅擎岽道,“生气了?” 白筱榆不语,傅擎岽又道,“不要点心了?” 白筱榆不理他。 傅擎岽道,“不要算了,我一人都吃光!” 白筱榆摔门离开,傅擎岽看着紧闭的门板,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笑容来。 白筱榆离开傅擎岽的房间之后,径自回去自己的屋子,她气的要死,一屁股做到床上,半晌都没缓过来这口气。 当天晚上,韩嫂叫白筱榆下楼吃晚餐,白筱榆从房间中出来,跟着韩嫂一同下楼。 楼下饭厅,今天人来的挺齐全,左佑,子汌,阿元,映海蓝,还有……坐在主位的傅擎岽。 傅擎岽已经连续好几天都不下楼用餐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子汌见白筱榆过来,抬眼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抹类似交流讯号的亮光。 白筱榆只是淡淡的扫过子汌,然后就径自落座。 韩嫂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精致的盘子,盘中放着今天白筱榆做的点心。 傅擎岽道,“开动吧。” 有他这句话,大家才开始动筷子。 左佑吃了一口白筱榆做的点心,下意识的道,“什么东西……这么甜。” 子汌道,“是么,我爱吃甜的。” 说罢,他咬了一口。 第六十三章 两虎相争 子汌只咬了点心的一半,白筱榆余光瞥见点心里面流出了荧光绿色的液体,正在她径自诧异,她也没有包抹茶馅的时候,只看到子汌愣在原位半晌,然后某一个瞬间,他猛地抽起桌边的餐布,捂住嘴,把东西吐了出去,然后疯狂的咳嗽起来,他脸色很白,这样一来,连眼睛都憋得通红。 坐在子汌身边的映海蓝反应很快,她马上拿起桌边的水,递给了子汌,可是子汌咳嗽的肺都要出来了,哪里还能喝到水。 左佑跟阿元都是脸色一变,前者出声吩咐佣人拿冰来。 桌上只有两个人是镇定的,白筱榆是表面镇定,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傅擎岽是真的镇定,只见他悠闲地拿着筷子吃东西,俊美的脸上,一片波澜不惊。 子汌活活折腾了十几分钟,这才被左佑和映海蓝按着,强行塞下了冰块,冰块有镇定的作用,子汌这才逐渐平稳。 映海蓝返回桌边,拿起子汌吃过的那半块点心闻了一下,然后沉声道,“是芥末。” 左佑道,“子汌不能吃辣的,谁把芥末摆到他面前的?” 韩嫂闻声从厨房赶出来,见状,不由得道,“这是怎么了?” 映海蓝冷着脸道,“韩嫂,子汌不吃芥末的,你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今天怎么搞的?” 韩嫂下意识的道,“我知道的啊,没有任何一道菜里面有芥末啊。” 映海蓝微微皱眉,出声道,“那道点心是谁做的?” 韩嫂下意识的往桌上看去,子汌盘中,还留着那个吃剩一半的点心,绿色的芥末流出来,那样的刺目。 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白筱榆,韩嫂垂下视线,支吾着不说话。 白筱榆已经觉察出什么苗头了,放下筷子,她出声道,“点心是我做的。” 这句话,几乎把自己放在了众矢之的。 映海蓝本就看白筱榆不爽了,此时可算是有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发飙了。 红唇开启,映海蓝沉声道,“你不知道子汌不吃辣的吗?!” 白筱榆绝美的脸上,一片淡然,淡然到极致,反而像是有些挑衅了,同样的红唇开启,白筱榆淡淡道,“我不知道啊。” 映海蓝美目一瞪,开口道,“不知道你跟着瞎搀和什么?今天是往里面放芥末,谁知道你明天会不会给我们下毒啊?!” 白筱榆本身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但是往往面对这种气焰很盛的人,她倒是能够冷静下来,平静的回道,“你被毒死了吗?” 映海蓝何时被人这么呛过,当下就翻脸道,“白筱榆,你以为你是谁啊?谁给你的资格,跟我这么说话的?!” 许是当久了上位的人,映海蓝不能接受不是朋友的人,跟她这般讲话,毕竟平时就是傅擎岽,都要让着她说话。 白筱榆做着,看着站在桌对面的映海蓝,她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凌厉,然后道,“我没以为我是谁,当然了,我也从来没以为你是谁,你问我,还得是我心情好才说,我说话一直就是这个态度,不喜欢,你可以不跟我说话。” 映海蓝冷艳的面孔咻的一沉,她站在桌边,余光瞥见放在一旁的刀叉,与此同时,白筱榆也注意到了,所以在映海蓝一拍桌子,刀叉弹起的瞬间,她已经从座位处闪开。 映海蓝出手向来狠绝,刀叉在她手中还不到一秒钟,她就已经手腕一甩,朝着白筱榆那边戳过去。 白筱榆已经退到了座位之后,看着刀叉直直的插在她面前的桌布上,她眼神一变,火,终于被击了起来。 顺手拿起餐桌上的杯子,杯子中还有大半杯的水,白筱榆把水朝着对面的映海蓝泼去,映海蓝身子一闪,堪堪避过了大面积泼过来的水,但她还没等站稳的时候,只听到砰地一声,与此同时,手背处一凉,她低头一看,一条血道子,血,正慢慢地浸出来。 原来是白筱榆把被子砸在了映海蓝坐的椅背上,玻璃碎片弹到了映海蓝手背上。 一时间,屋中的气氛凝固到极点,映海蓝跟白筱榆分站在长桌的两边,同时拍桌子,就差要出门单掐一下了。 就在此时,一直被刻意忽略掉的一个人,终是开口道,“你们当我是死的啊?” 众人眼睛看过去,说话的人,是坐在主位的傅擎岽,白筱榆跟映海蓝打的这么热闹,他还能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吃东西,此时,他拿起餐补随意的擦了擦嘴,然后身子往椅背处一靠,抬起俊美似妖孽的面孔,语气虽然淡,但是眼底深处的愠怒,却是人人都看得出来的。 映海蓝正在气头上,瞪了眼白筱榆之后,她看向傅擎岽,沉声道,“老大,子汌不能碰辣,白筱榆这么搞他,你就让我们这样算了?!”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带着波澜不惊的淡薄,薄唇轻启,他出声道,“那上次子汌整白筱榆的时候呢?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见你出来主持公道呢?” 话音落下,只见映海蓝漂亮的脸上,眼睛咻的一瞪。 映海蓝身后的左佑看向傅擎岽,似乎在考量着傅擎岽这句话中的真实信息。 几秒之后,傅擎岽又道,“再说点心是白筱榆做的,她报复子汌也是她的事,你让我这次替子汌出头,那上次的事呢?是不是我今天惩罚白筱榆,也要顺路把子汌的上一次带上?” 映海蓝抿着薄唇,说不上是压抑怒气还是怎么,一时间没有说话。 场面似是凝固在了一个僵局,最后还是左佑出声道,“上次的事情,子汌不是有意的,今天的事情,也是一个意外,大家就当一对一打平了,以后相安无事就好了。” 映海蓝冷着脸道,“那我的手呢?我的血就白流了?!” 左佑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无奈,替映海蓝着急,傅擎岽这明显的就是在权衡利弊,她还为什么执意要让傅擎岽难做。 果然,傅擎岽沉下脸来,出声道,“那你要怎么样?也让白筱榆流血?” 映海蓝不看傅擎岽,她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白筱榆,一字一句的道,“一对一,你敢跟我单挑吗?” 白筱榆心中的怒气也早就飙升到极致,红唇轻启,她冷漠的道,“奉陪到底!” 话音落下,傅擎岽眼中咻的闪过一抹不悦。 映海蓝伸手将面前桌上的盘子都扫到一边,然后抓起一只银光闪闪的刀子,放在了桌子的中间。 白筱榆懂映海蓝的意思,江湖规矩,谁先拿到刀子,谁掌握对方的生死。 左佑见状,下意识的看向了傅擎岽,但傅擎岽却没有出声阻止,所以左佑也不好说些什么。 映海蓝跟白筱榆一眨不眨的互相对视,她们都没有口头上说什么开始或者查数,但是她们心中却都又一杆秤,对视了一会儿,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同时出手去强桌上的刀子。 两人的手几乎是同一时间碰到的刀子,但是碍于对方的干扰,她们只能先隔着桌子过招。 映海蓝的身手有多好,但见她能以女人的身份,掌管一个偌大的执法堂便能看得出来。 但是白筱榆也丝毫不示弱,之前左佑跟阿元是知道白筱榆有多狠的,只是从来没见过她出手,此时见到她跟映海蓝过招,心中都在感叹,怎么现在的女人,比男人还狠呢。 子汌这功夫也缓过神来,忘记自己之前咳嗽的多么难受,他现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两个女人大打出手。 两人都是一只手过招,觉得不爽,映海蓝先是被白筱榆逼得出了第二只手,而白筱榆也是,两人为了争桌上的刀子,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映海蓝可以徒手制服三个男人,而白筱榆亦可以在毒瘾发作之后,击倒两个大兵。 两个棋逢对手,心中带着敌意的女人,都用足了力气。 打了大约一分多钟的样子,白筱榆用以色列格斗的方式,以指骨去撞击映海蓝的手腕内侧,映海蓝只觉得瞬间,半只胳膊一麻,眼看着白筱榆已经摸到了刀柄,映海蓝不甘示弱,右手抓起了一旁的叉子,直接卡在了刀刃处。 白筱榆拿着刀子想抽出来,映海蓝拿着叉子往下压,两人又开始了拼力气。 刀柄和叉子柄都是银质的,有软度,只见两人手中的武器,在她们大力的作用下,一寸寸的往下弯折。 再这样下去,两人指不定要出去拼个你死我活了,傅擎岽也看够了,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住手。” 白筱榆跟映海蓝都在气头上,当傅擎岽的话是空气。 傅擎岽眉头轻蹙,拿起自己盘中的叉子,大家只觉得傅擎岽没用多大力气的丢出去而已,但是那只叉子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白筱榆跟映海蓝使劲儿的中心,然后一下子戳断了桌面上的叉子和刀子。 白筱榆和映海蓝下意识的同时收回手,是因为刀柄和叉子柄处传来的强大震感。 傅擎岽站起身,出声道,“要打出去打,别脏了我的地方。” 说罢,他就径自往别墅里面走去。 第六十四章 谁也算计不过他 傅擎岽消失在二楼楼梯口之时,映海蓝冷眼看着白筱榆,那架势像是随时都会再打一仗似的,左佑赶紧走到映海蓝身边,低声道,“差不多行了,你还想真的惹怒老大啊?” 映海蓝心中也有计较,如果真的为了一时意气,惹翻了傅擎岽,怕是这里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红唇开启,映海蓝冷声道,“白筱榆,我不管你是老大的什么人,总之这里的人,只要你碰他们一手指头,我一定要你百倍偿还!” 说罢,映海蓝扭身就走。 子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白筱榆,终是什么都没有说,跟着映海蓝一起离开。 阿元自然也不会管这种事,沉着脸,站在一边不说话。 左佑看向白筱榆,出声道,“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说完,左佑回身对阿元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别墅。 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白筱榆跟韩嫂两个人。 白筱榆暗自调节气息,半晌,她才看着韩嫂道,“韩嫂,子汌吃的那个点心,是谁搞的?” 白筱榆根本就不会包芥末馅的点心,更不会恰好让子汌吃到,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故意害她。 韩嫂垂着视线,低声回道,“我也不知道。” 白筱榆微微皱眉,本想发飙,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傅擎岽的地盘,即便左佑跟子汌他们,敢在这里做一些事情,但他们还不会傻到自作自受,所以……只有一个人! 二话没说,白筱榆转身,大步往二楼的方向走去,韩嫂见白筱榆气冲冲的样子,一脸的抱歉和担忧。 白筱榆一路冲上二楼,来到傅擎岽的房间门口,使劲儿的敲了两下,然后道,“傅擎岽!” 里面没人应声,白筱榆怒气冲冲的径自推开房门,大步往里面走。 客厅的龙座椅上,傅擎岽交叠着两条长腿,正坐在上面,悠闲地喝着红茶。 白筱榆来到傅擎岽身前不远处,冷着脸看着他道,“你害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能在这里指使韩嫂把包有芥末馅的点心,‘恰好’放到子汌面前的,除了傅擎岽,还有谁? 傅擎岽举止优雅的放下杯子,然后抬眼看向面前气鼓鼓的白筱榆,出声道,“你有什么证据?” “你……” 白筱榆美目圆瞪,没想到傅擎岽竟然跟她讲证据。 一口气顶在胸口,白筱榆半晌才缓过来,瞪着傅擎岽道,“我做的点心什么馅我还能不知道?我从来就没弄过什么芥末馅的点心,再者我也不知道子汌不能吃辣,这根本就是你故意设计来害我的!你生怕子汌他们几个不够恨我是吧?!” 傅擎岽面不改色的道,“之前你不还来找我,说让我惩罚子汌的嘛,怎么现在他都这样了,你还不满意?” 白筱榆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子汌就咳得肺都要吐出来,论难受程度,还真是不分上下。 话是这么说,白筱榆挑眉道,“你承认是你搞的鬼了?!” 傅擎岽一脸的淡然,不置可否。 白筱榆气的眯起视线,出声道,“你说你怎么好意思的呢?我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拿我当枪使啊?!” 傅擎岽闻言,看着白筱榆,白筱榆只觉得他漆黑如夜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他便薄唇轻启,出声道,“你没招我没惹我,怎么还想着让我给你出头去惩罚子汌呢?这本就是你跟子汌之间的事,非要把我拉下来,是你先拿我当枪使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这回,你跟子汌是一比一打平,以后再怎么样,那也是你们两个自己的事了。” 白筱榆美目圆瞪,心中暗忖,没想到傅擎岽心思这么细。 子汌来找白筱榆,本是想借着她的名义去试探傅擎岽,他打的旗号是让她帮他说清,这样无论结果如何,他最起码都能试探出傅擎岽对她的感情,而如果白筱榆在傅擎岽心中有地位的话,子汌自己也可以被傅擎岽原谅; 到了白筱榆这边,她就故意让傅擎岽惩罚子汌,本来就是,一样的道理,傅擎岽惩罚了,那就是对她有感情,不惩罚,那就是没感情,白筱榆一样可以试探得出傅擎岽的心意,搞不好还可以顺道惩罚一下子汌; 每个人心中的都有自己的打算,每个人也都自认聪明,但却殊不知,他们的计策在傅擎岽这边,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亦或是小巫见大巫。 傅擎岽这一招玩得好,他既惩罚了子汌,又把事情推到了白筱榆头上,本来子汌跟白筱榆之间,倒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被傅擎岽在中间这么一挑唆,以后的日子,还真有的受了。 最重要的是,傅擎岽的这一记烟雾弹,放的子汌,白筱榆和众人都是模棱两可,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白筱榆此时此刻的想法。 恨恨的看着傅擎岽,白筱榆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傅擎岽淡淡道,“你让我帮的忙,我都帮了,你要不要表示一下你的感谢啊?” 我他妈感谢你个头! 这回不仅得罪了子汌,还连带映海蓝几人都拉下了水,白筱榆在傅擎岽这边,本就是寄人篱下,如今更是四面楚歌,他让她以后还敢不敢睡一个安稳觉了? 白筱榆在心中将傅擎岽骂了十万八千遍,暗自调节呼吸,她皮笑肉不笑的对傅擎岽道,“给你包一盘子芥末馅的点心怎么样?” 傅擎岽还真就若有其事的摇摇头,出声道,“不要了,我不怎么喜欢吃芥末馅,你要是真有心,就多放点糖吧。” 白筱榆道,“你不怕我给你下毒啊?!” 傅擎岽一脸坦然的道,“首先在我这里,你也得身上有毒才行啊,再者说了,你成天跟韩嫂她们几个在一起,如果真的出事了,我会以为韩嫂是你的帮凶,到时候……哎,还真是要连坐了。” 白筱榆瞳孔一缩,她下意识的道,“你威胁我呢?” 傅擎岽装傻,“我说什么了?” 白筱榆道,“韩嫂是你的人,不是我的人,你觉得我会在意你怎么对她吗?!” 傅擎岽闻言,淡笑着道,“我再叫你一招,下次如果你真的想装作不在意谁,那就不要故意说出这种话来,因为真的不在意,你就不会觉得我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妥,明白了吗?” 白筱榆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活了二十多年,她不说自诩聪明,但一直也是心智过人的,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教育该怎么做,真的是又气愤又丢人。 站在原地径自缓了半晌,白筱榆这才出声道,“你准备就这样关我多久?” 白筱榆跟傅擎岽回来金三角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么长时间,除了上次去张志远那边之外,她连这座比城堡还大的庄园门都没有出过。 再大的地方也有逛遍的时候,白筱榆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束了脚的鹰,空有一腔的锐气,但却不能展翅高飞。 傅擎岽闻言,他出声道,“你想出去?” 白筱榆反问道,“你觉得我不想吗?” 傅擎岽抿抿唇,忽然站起身,出声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白筱榆眼睛一瞪,傅擎岽道,“看什么?带你出去你又不出去了?” 白筱榆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傅擎岽道,“你一定喜欢的地方。” 白筱榆眯起眸子,似是在考量傅擎岽话中的真实性。 傅擎岽是个说做就做的人,他一边往主卧走,一边道,“给你十分钟时间,收拾好,我在楼下等你。” 白筱榆没有楞多久,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出去这里,就是好的,她赶快回去自己的房间,随便掏出一条牛仔裤,上身配一件t恤,将长发高高的束在头顶,吊成马尾。 白筱榆来到楼下的时候,傅擎岽已经坐在了银色的跑车之中,正戴着墨镜看着她。 白筱榆快步跑到副驾的位置,拉来车门坐进去。 傅擎岽一脚油门踩下去,朝着大门口的方向驶去。 距离大门口处的雕花大门越来越近,白筱榆有种即将刑满释放的错觉。 门口守卫的大兵见傅擎岽出来,赶紧打开大门,傅擎岽载着文婷熙,一阵风似的驶离门口。 车子一路往前开,迎面吹来的风,让白筱榆呼吸到了自己的味道。 侧头看向傅擎岽,白筱榆道,“你不怕我跑了?” 傅擎岽目不斜视,巨大的黑色墨镜,遮住了他三分之二的面孔,白筱榆只看到他薄唇轻启,似是带着一丝嘲讽的口吻道,“你逃到香港,我都能把你抓到,你觉得你这辈子还翻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也许这只是傅擎岽自信心爆棚的一种说法,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筱榆心底蓦地一动,那感觉……就像是心脏被撞击了一下似的。 在爱情中,其实女人最喜欢听男人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白筱榆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尴尬,很快的,她便移开视线,然后低声叨咕,“自大!” 第六十五章 她不想跑 傅擎岽驾车一路来到了金三角市区的高层商场前面,他停下车后,白筱榆一脸茫然的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傅擎岽侧头看着她道,“带你来逛街啊。” 白筱榆皱眉,微微眯起绝美的眸子,一脸警惕的道,“你口中说的,我一定喜欢的地方,就是这里?!” 白筱榆忍不住声调上扬。 傅擎岽一副‘我猜错了吗’的表情道,“女人不都是把上场当天堂,把逛街当最幸福的事吗?” 白筱榆微张着唇瓣,似是觉得不可理喻到极点,所以都说不出话来了。 傅擎岽径自想了一下,然后道,“我忘了你也不算个正常的女人……” 白筱榆美目一瞪,看着傅擎岽道,“你什么意思?” 傅擎岽道,“一个能徒手打败几个男人的女人,还算女人吗?我只是说你不正常,还没有完全否定你,你就偷着乐去吧!” 对于傅擎岽的嘴毒,白筱榆已经领略过好多次了,她懒得跟他口舌之争,红唇开启,她出声道,“你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好地带我出来逛什么街啊?你是不是也有事求我?” 傅擎岽道,“你觉得我想对你做什么?” 他不带表情的俊脸朝白筱榆看来,白筱榆对上他那双炽烈的目光,瞬间就觉得自己被电到。 跟傅擎岽比谁脸皮厚,真是白筱榆做的最不明智的选择。 她马上就侧身打开车门,出声道,“行了,赶紧逛街吧!” 傅擎岽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然后跟着白筱榆一同出去。 金三角这边,从前就是个几国边境的夹缝,土地也小,人口也少,经济并不发达。 但自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毒品贸易的兴起,才真真正正的造就了金三角这块土地的鼎盛与繁华。 现在这个能容纳几十万人口的市区中,俨然就是一个被酒店,豪华赌场,高尔夫球场,夜店充斥而成的,小版的美国拉斯维加斯。 傅擎岽跟白筱榆一起迈步走入了几十层高的豪华商场,冷气迎面扑来,让人很是舒服。 傅擎岽出声道,“想买什么?”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连门都不让出,买衣服给谁看啊?买东西不还是放在你家里面。” 傅擎岽道,“听听,这么大的怨气,能让我心甘情愿陪着出来逛街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不应该暗自高兴一下吗?” “哈……哈……哈……” 白筱榆侧头,对着傅擎岽干笑三声,然后道,“这样好了吗?”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几秒之后,他出声道,“别再这样了,太傻了。” 说罢,傅擎岽就别开脸去,都不给白筱榆瞪他的机会。 白筱榆白了眼傅擎岽的侧脸,然后也转过头去。 两人一路乘电梯来到中间的十几层处,这边都是一些国际一线品牌的服装和珠宝。 白筱榆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如果不是她那张绝美的脸,还有身边高贵的傅擎岽做掩护,还真的会以为她是来这边打酱油的。 傅擎岽道,“机会有限,喜欢什么就挑什么。” 白筱榆小幅度的翻着白眼,目光落到对面的名店,她心想傅擎岽的钱,不花白不花,最好花的他肉疼才好! 什么都没说,白筱榆直接迈步往前走去,傅擎岽跟在她身边。 lv的店员礼貌的微笑道,“欢迎光临。” 白筱榆走进店中,从右往左,一侧环顾。 店员随在白筱榆身后一步远的位置,给她做着介绍。 另一边,傅擎岽坐在沙发上,有店员过来给他倒水,然后拿了一本衣服的图册给他看。 傅擎岽翻看着,然后随手指了几套衣服,出声道,“拿给她试。” 店员看傅擎岽的脸,都看的出神,闻言,笑着道,“好,先生稍等,我这就拿衣服给这位小姐试试。” 白筱榆在偌大的店中逛着,还没挑到很合眼衣服的时候,只看到身后三名店员拿着三套衣服走过来,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店员道,“小姐,陪您一起来的先生为您挑选了这几套衣服,请您到试衣间试一下。” 白筱榆看着那三套风格各异的裙子,眼中倒是带有一抹赞许,傅擎岽眼光不错。 随手拿了中间的一套白色镂空短裙,白筱榆迈步往试衣间走去。 试衣间中有搭配的鞋子,白筱榆换好裙子之后,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出来。 店员们本就惊叹白筱榆的美貌,刚才她穿着牛仔裤和t恤的时候,只道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但是此时她穿上这套带有透视效果的镂空礼群,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女人的迷人魅力。 白筱榆站在镜子前面,整理刚才穿衣服时被弄乱的长发。 巨大的试衣镜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傅擎岽从后面走过来,跟镜中的白筱榆,目光相对。 白筱榆不施脂粉的脸上,眉眼如画,唇瓣殷红,一身白色将她衬托的更加清新脱俗。 胸口的透视处,隐约能看到一抹粉色,那是白筱榆胸口处的罂粟纹身。 店员都在夸赞白筱榆身材好,很合适这身裙子等等。 傅擎岽站在白筱榆身后几步远,打量着镜子中的她,也不说话。 白筱榆被傅擎岽看的紧张,不由得道,“行不行说句话啊?” 傅擎岽薄唇轻启,对店员出声道,“把你们左边架子上的第二双鞋拿过来。” 店员忙走过去拿,不多时,她就拿过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鞋跟的内侧,用的是透明的材质,恍惚一看,就像是白色。 “先生,是这双吗?” 傅擎岽点点头。 店员看了下尺码,然后当即蹲下身子为白筱榆换鞋。 白筱榆穿着了这一双鞋子之后,身高又高了十公分左右。 不得不说,傅擎岽的眼光很毒,一件好看的裙子,如果没有一双适合的鞋子搭配,也不会有如此完美的效果。 傅擎岽也很满意,点点头,他从钱包中抽出一张金卡,然后道,“都包起来吧。” 白筱榆想要回去换衣服,傅擎岽道,“不用换了,穿着吧。” 店员打包好了所有衣服,然后提着袋子过来,傅擎岽顺势接过去,然后转身往外走。 白筱榆迈步跟过去,但却在走第三步的时候,一不小心,差点崴到脚,几个店员赶紧过来扶着。 傅擎岽转过头,白筱榆跟他视线相对,她不好意思,他面无表情。 傅擎岽走过来,将袋子都换做了右手提,然后左手拉住了白筱榆的手。 白筱榆脸色微红,跟着傅擎岽一起出了lv。 出门之后,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道,“你报复我是吧?” 白筱榆知道傅擎岽的意思,是她给他丢人了。 自己也不好意思,白筱榆往外抽手,出声道,“嫌丢人别跟我一起出门啊。” 傅擎岽紧紧的攥着白筱榆的手,出声道,“你也就那张脸能给我找回点面子了。” 白筱榆瞪着傅擎岽道,“虚伪!” 傅擎岽道,“我这是真实,如果我说我不在乎你的长相,那才是虚伪吧?” 白筱榆心底隐隐的高兴,如果这算是夸赞的话,那她还确实觉得挺受用。 傅擎岽拉着白筱榆的手,在这一层的各大名店逛着。 白筱榆也是好久没出来这么悠闲的逛街了,逛着逛着就忘了她跟傅擎岽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是她现在的处境。 哪有两个当初快要杀红眼了的人,现在如情侣一般的闲逛呢? 哪有口口声声随时都可以要她命的人,还在这儿玩命给她刷卡的呢? 哪有心中对彼此没感觉的人,还偶尔看着对方的背影,眼中带笑的呢…… 人有的时候就是爱掩饰,爱逃避,爱揣着明白装糊涂,到了最后,宁可自欺欺人。 当傅擎岽跟白筱榆从fendi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是十几个购物袋。 傅擎岽出声道,“早知道应该叫个跟班来了。” 白筱榆道,“要不然先回去放车里吧。” 傅擎岽嗯了一声,然后道,“你在前面星巴克等我吧,我先送回去。” 白筱榆应声,傅擎岽刚要走,白筱榆道,“你真不怕我跑了?” 傅擎岽瞥了眼她脚上的高跟鞋,什么都没说,只是嗤笑了一下。 白筱榆眼睛一瞪,傅擎岽扭身离开。 看着傅擎岽逐渐远去的背影,白筱榆转身往星巴克走,许是走了三步,她突然站住。 心中猛地涌起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在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下,她还是没有想跑? 为什么傅擎岽说叫她去星巴克等着,她就要去? 去他妈的什么高跟鞋,如果她能被一双高跟鞋阻挡了逃跑,那真是活人都被尿给憋死了! 白筱榆站在原地半晌,脸上的表情不好看。 她很努力的说服自己,她是逃不过傅擎岽的势力网的,如果再被他抓回去,怕是处境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了…… 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但都不能成功的让自己下台,就在白筱榆皱眉,陷入纠结之中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带着不确定的口吻道,“筱榆?” 第六十六章 故乡遇故知 “筱榆?” 女孩诧异的声音,从白筱榆身后传来,白筱榆下意识的回过身去,身后两米处,站着一个身穿蓝白条长裙的女孩,她皮肤白皙,一头黑色的长发,垂在肩头,五官不见得多么惊艳,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好看的。 两人视线相对,有那么几秒钟的功夫,都好似彼此无言。 白筱榆一张绝美的面孔上,带着模糊了吃惊和惊喜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女孩,许是五秒之后,她这才高兴地扯开唇角,跑过去道,“珊珊!” 叫珊珊的女孩子也跑过来,两人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彼此用力收紧双臂。 过了好久,她们都没有松开对方。 珊珊道,“筱榆,这两年,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白筱榆一言难尽,只能道,“对不起……” 珊珊眼眶发红,抱着白筱榆,她嘟着嘴,一声不吭。 因为白筱榆的特殊背景,从小到大,她都鲜少跟人接触,就更少跟谁玩的近了,珊珊可是说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她们一起长大,一起玩,就连高中都是一起读的。 两年前,白筱榆的突然离开,不是不告而别,实属情况所逼。 时隔两年,她们的再次相遇,不是他乡遇故知,而是故乡遇故知,感情就更是不能比的。 拥抱了好久,珊珊和白筱榆才互相松开对方,她们都红了眼睛,尤其是珊珊,她下睫毛的妆都快要花掉了。 白筱榆伸手给珊珊擦眼泪,然后道,“对不起,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突然说走就走了。” 珊珊了解白筱榆的性格,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对不会这样,她不问白筱榆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是道,“这次你回来,还会走吗?” 白筱榆摇摇头,“不走了。” 珊珊这才破涕为笑,出声道,“找了你太久,我已经认定你不在金三角了。” 白筱榆道,“我也是刚回来不久,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一直没有去找你。” 珊珊道,“筱榆,我搬家了,不在以前的那个地方住了。” 白筱榆道,“是么?搬到哪里去了?” 珊珊道,“我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住校,只有小部分的时间才住观南上域。” 观南上域是金三角这边出了名的贵地段,珊珊家里面没什么钱,白筱榆是知道的。 珊珊猜到白筱榆心中所想,她出声道,“筱榆,我交男朋友了。” 珊珊脸上带着一丝羞赧,小女生的样子。 白筱榆高兴地道,“是嘛,什么样的人啊?改天出来聚一聚,给我看一下。” 珊珊道,“他今天陪我一起来的,去洗手间了,应该快回来了。” 说罢,珊珊就往洗手间的方向看去,白筱榆也顺势看去,只见那边出来一个身高约一米八左右,穿着西裤和衬衫,皮肤很白的男人。 随着男人的走进,白筱榆的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脸上的笑意,也有瞬间的僵硬。 珊珊朝着男人摆手,男人走过来,看了眼白筱榆,没有出声。 珊珊道,“筱榆,这是我男朋友段奕。” 段奕,金三角黑势力中出名的人物,彭显文身边的左膀右臂,为人低调,但行事风格却狠绝缜密,传言当初黑道好几宗大的杀人灭口案,都是他做的。 “段奕,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白筱榆,你叫她筱榆就行。” 珊珊热情的做着介绍。 段奕五官长得很一般,但贵在一个白,一白遮百丑,何况他又不丑,与身份对比很强烈的,是他给人的感觉,温文尔雅,对,就是这四个字,白筱榆早前暗地里见过段奕几次,但段奕却没有见过她。 对白筱榆点点头,段奕出声道,“你好。” 白筱榆也微笑着颔首道,“你好。” 珊珊很自然的挽着段奕的胳膊,然后对白筱榆道,“筱榆,你自己过来逛街的吗?” 白筱榆红唇轻启,这才想到还有傅擎岽,刚要说话,只看到不远处的自动扶梯上来,傅擎岽俊美的面孔,缓缓呈现在众人面前。 段奕看到傅擎岽的时候,眼中明显的闪过了一抹警惕。 傅擎岽看了眼站在白筱榆面前的段奕,倒是面色淡淡。 迈步走过来,傅擎岽对白筱榆道,“遇到朋友了?” 珊珊惊艳的看着傅擎岽,然后马上看向白筱榆,笑着道,“筱榆,这位是谁啊?” 白筱榆知道,段奕一定是认识satan的,正想着怎么介绍的时候,只听到身边的傅擎岽道,“我是筱榆男朋友,你叫我satan好了。” 珊珊笑着道,“你好。” 说罢,她侧头对着段奕道,“没想到撞名字了欸,你之前不是说,金三角中有一个很厉害的人,也叫satan吗?” 珊珊是真的天真,不过想来也是,谁能想到儿时好友的男朋友,会是金三角的毒枭呢。 段奕看着珊珊,低声道,“他们是一个人。” “啊?” 珊珊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白筱榆觉得有些尴尬,不由得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对珊珊道,“他就是那个satan。” 珊珊看向白筱榆,复又看了看傅擎岽,几秒之后,她这才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来,出声道,“这样啊……” 傅擎岽伸手拦住白筱榆的肩膀,看着她道,“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吧。” 白筱榆强忍着场面的尴尬,出声介绍,“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珊珊;这是她男朋友……段奕。” 傅擎岽径自看向段奕,似笑非笑的道,“女朋友很可爱啊。” 段奕眼中立马露出了一抹警惕之色,但是当着傅擎岽的面,他又不能发作,只能微微颔首,然后道,“您好。” 段奕用的是‘您’。 珊珊脸上的表情霎时就变得尴尬起来,白筱榆见状,只能不着痕迹的用手肘撞了下傅擎岽。 傅擎岽侧头看向白筱榆,然后道,“干什么?” 白筱榆发誓,傅擎岽一定是故意的! 皮笑肉不笑,白筱榆看着傅擎岽,低声道,“摆什么谱啊!” 傅擎岽闻言,看向段奕,他出声道,“既然我女朋友跟你女朋友是好姐妹,你也就不用跟我见外了,随意一点。” 傅擎岽的年纪,要比段奕小,但是论辈分,论资历,段奕就是傅擎岽手下的样子,恭敬是必须的。 段奕闻言,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微微函授示意。 白筱榆虽然想念珊珊,想多跟她在一起聊天,但是碍于有傅擎岽跟段奕在,这样的想法,注定是不可能实现了。 白筱榆对珊珊道,“留一下电话号码吧,有时间我约你出来。” “好。” 珊珊白皙的面庞上,也隐藏着一抹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碰面。 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之后,珊珊跟段奕,给傅擎岽和白筱榆告别,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珊珊离开的背影,白筱榆眼中露出了留恋之色。 傅擎岽看了眼白筱榆,然后道,“行了,都看不见了,还看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同性恋呢!” 白筱榆咻的侧头瞪向傅擎岽,傅擎岽跟她对视,几秒之后,白筱榆移开视线,然后迈步往扶梯的地方走去。 许是走的急了,白筱榆高跟鞋一崴,差点往一边倒去,傅擎岽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然后看着她,满脸嘲讽的道,“你是真不怕丢人啊。” 白筱榆想要甩开傅擎岽的手,但又怕摔倒,只能屈服,暂时的。 两人一路乘扶梯往楼下走去。 傅擎岽道,“段奕你认识吧?” 白筱榆知道自己的表情也瞒不了傅擎岽,红唇轻启,她出声回道,“干嘛?” 傅擎岽道,“段奕这么危险的人,你让你好朋友跟他在一起,你放心吗?” 白筱榆不假思索的道,“你可比段奕危险多了,我不还是跟你在一起!” 傅擎岽闻言,唇角忍不住上翘,薄唇轻启,他出声道,“这可不一样,你这不是被我逼的嘛,你朋友是心甘情愿的,小心被人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 白筱榆道,“你担心你自己吧!” 傅擎岽侧头看向白筱榆,出声道,“哎,刚才你自己留在商场,为什么不跑?” 白筱榆的心,猛地一动,眼神有些飘忽,她强自稳定心神,出声回道,“我怎么知道,这商场的哪里,你是不是埋下了狙击手,就等着我偷跑,好一枪毙了我呢?!” 傅擎岽闻言,不由得出声道,“真有想象力啊,不过我不得不说,你错过了一次绝佳的逃跑机会,首先,我没有带人出来;其次,商场中真的没有我埋下的狙击手;再者……你要是真的跑了,也许我不会去追了。” 莫名的,白筱榆的心尖一颤,眼睛故意看着别处,白筱榆道,“那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傅擎岽道,“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 这句话,很多人都知道,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白筱榆听到这句话,心中无比震撼,她还记得自己刚跟傅擎岽回来金三角的时候,那段时间,她天天想着怎么逃跑,每时每刻都做着逃跑的准备。 但是现在呢…… 她竟然在傅擎岽不在的情况下,甘愿留在原地,等他。 第六十七章 利用 等,这个字眼让白筱榆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她竟然在没有看守的情况下,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等一个曾经想杀了自己,而且今后也必定是敌人的人,这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白筱榆自己心惊,满脑子一片空白,所以就连扶梯来到地面都没有发觉,高跟鞋尖触到微微高起的金属,她整个人往前一个踉跄,身边伸出来一只手臂,环在了她的腰上,带着她走到地面。 “你是不是穿了高跟鞋,智商也会跟着下降啊?!” 耳侧传来熟悉男声的揶揄,白筱榆心跳如鼓,不去看傅擎岽,她径自迈步往前走,而且速度不慢。 傅擎岽跟上前去,老天保佑,白筱榆这一路还真就没有再摔跤。 出了上场的门,傅擎岽出声道,“还想去哪里?”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道,“不去。” 傅擎岽跟着她一起走到车边,开门坐进去。 傅擎岽径自发动车子,车子从商场的停车场调转,然后往别的地方开去。 路上,白筱榆一直侧头看着窗外,一声不吭。 她在走神,或者说是在害怕。 从她发现自己对傅擎岽的异样心情之后,到现在才多长的时间?她竟然就连刚才那样的低级错误都会犯,不要说什么狙击手,以白筱榆从前的性格,就算她亲眼看着有人拿枪瞄准她,她也是说跑就跑。 那样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罢了。 她这一路胡思乱想,都没发现傅擎岽开往的方向,不是回家的。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停下,白筱榆从窗外看去,对面街,是一栋类似皇宫的巨大赌场。 在金三角这里,黄赌毒都是公开而且合法的,所以这里常年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前往,打着观光游玩的旗号,其实谁不是过来偷腥的,俗话说得好,不是在偷腥,就是在前来偷腥的路上。 傅擎岽解开安全带,白筱榆却没动,她出声道,“来这里干什么?” 傅擎岽道,“看你心情貌似有些不爽,带你过来挥霍一下。” 白筱榆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吸了一口气,她对傅擎岽道,“别把我跟那些赌徒扯在一起!” 白筱榆从小就看惯了因为赌和毒而遭罪的人们,他们哪个不是自诩有几个臭钱,然后就不知道怎么挥霍才好了,可最后结果呢?有几个得了好下场的? 傅擎岽听到白筱榆如此说,他出声道,“那你看着我赌。” 白筱榆道,“我也没有看着别人赌钱的习惯。” 傅擎岽闻言,忽然倾身向前,朝白筱榆伸出了手。 白筱榆美目一瞪,下意识的往后缩去,伸手抱住肩膀,出声道,“你要干什么?” 傅擎岽抻着白筱榆的安全带,出声道,“少跟我婆婆妈妈的,我跟你在这里商量呢吗?”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这一脸不耐烦加威逼的样子,心想着,这么快就露出嘴脸来了。 傅擎岽道,“用不用我给你解开啊?” 白筱榆有气不敢发,出声道,“不用!” 傅擎岽这才把身子坐回驾驶席,白筱榆不情愿的解开安全带,傅擎岽下车,然后白筱榆跟下去。 傅擎岽从车前身绕到白筱榆这边,然后对她伸出了自己的右胳膊,白筱榆抿抿唇,依旧不情不愿的挎上去。 两人一起向对面灯火辉煌如宫殿一般的赌场,进门之后,看着一楼千尺的地方,摆放的不知道多少的赌桌,桌桌人员爆满,叫嚣着赌多少的人,比比皆是。 白筱榆不由得微微蹙眉,不喜欢。 傅擎岽带着白筱榆往电梯边走,直接按下了四层。 不多时,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随即电梯门应声而开。 迈步出了电梯,踩在绣有精致纹路的地毯上,两人一起往左边走。 这是一条走廊,电梯在靠右的最里面,出了走廊之后,就是一大片开阔的赌场。 这里明显的跟楼下不同,没有那么多的人,更没有大声的喧嚣。 偌大的地方,每隔着五米左右才摆一张赌桌,这么大的地方,白筱榆放眼望去,估计有二十桌是有人的。 傅擎岽带着白筱榆一经出现,就有穿着制服的赌场人员,前来招呼,礼貌的颔首,出声道,“您来了,七号赌桌给您留着呢。” 傅擎岽带着白筱榆走过去,有专人将椅子拉出来,供两人上座。 傅擎岽手肘支在桌上,双手手指交叉,然后看着左侧的白筱榆道,“想玩点什么?” 白筱榆道,“就我们两个?” 她微微皱眉,绝美的眼中,也露出了几抹狐疑。 傅擎岽出声道,“就我们两个。” 白筱榆本能的觉得,这中间应该有什么事,但是到底怎么回事,她一时间又猜不出来。 傅擎岽一挥手,身后站着的服务人员,尽数颔首散去。 这边只剩下两人,其他有人玩的赌桌也离得很远,没有人会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白筱榆见状,不由得道,“你要说什么?”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道,“有点事想让你帮忙啊。” 白筱榆眼中的狐疑又多了几分,唇瓣轻启,她出声问道,“什么忙?” 傅擎岽此时已经径自洗好了手上的纸牌,然后侧头对白筱榆道,“先玩一把。” 白筱榆不说话,傅擎岽径自道,“摸牌,我们就赌谁的大。”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伸出修长的白色手指,白筱榆随意的抽出一张牌,傅擎岽也抽了一张。 他先亮出底牌,是k。 白筱榆心底一颤,她看了眼自己的底牌,是j。 将牌亮在桌面上,白筱榆没有说话。 傅擎岽则出声道,“你输了,所以这个忙,你就一定要帮了。” 白筱榆不由得皱起眉头,出声道,“谁说我要跟你赌什么了?!” 傅擎岽瞥了白筱榆一眼,径自道,“我说的。” 白筱榆眼睛微瞪,只听到傅擎岽道,“段奕你是认识的吧?” 白筱榆眼球微转,许是过了三秒之后,她不答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道,“别这么紧张,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白筱榆不说话,但是本能的,她觉得傅擎岽没安好心眼,尤其段奕还是彭显文的人。 果然,傅擎岽道,“段奕是彭显文身边的红人,老家伙很重视他,听说最近还把手上的好几家赌场交给他打理。” 白筱榆见他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她皱眉道,“然后呢?” 傅擎岽道,“现在段奕管着的那几家赌场,看样子是想跟我们这边的争一争一二,赌场这种地方,要的就是个安全和可靠,如果它可以向其他东西一样,一场仗就打回来,那也就好办了,可是如果赌场打了,人也就散了,要了也没用,所以我想让你想办法让段奕不要玩的那么狠,要是不小心惹祸上身就不好了。” 白筱榆面色不善的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傅擎岽云淡风轻的道,“我看你跟他女朋友不是关系很好嘛,从她这方面想想办法。”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你少打珊珊的主意!” 傅擎岽幽幽的看了白筱榆一眼,这一眼,看似无意,但却带着令白筱榆心惊的阴翳。 薄唇轻启,傅擎岽道,“她是你朋友,不是我朋友。” 白筱榆瞳孔一缩,半晌说不出话来。 傅擎岽移开视线,却很快的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打趣的口吻,出声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是你朋友,我自然要给她几分薄面,所以我这才叫你先去跟她说说啊,不然我就直接叫下面的人去跟她谈了。” 这么明目张胆,赤.裸.裸的威胁,白筱榆当即就沉下脸道,“傅擎岽,有没有你这么办事的?珊珊根本不是你们这一道的人,她什么都不知道!” 傅擎岽道,“明确的说,她是不是我们这一帮的,你跟我不是一起的吗?” 看他说的一脸的坦然,白筱榆却满心的担忧,她可从没想过,偶然的一次相遇,竟然会让傅擎岽盯上珊珊。 傅擎岽看出白筱榆的忐忑,他淡淡道,“我不知道这个女孩子跟你是好朋友,之前我就知道她跟段奕在一起,段奕貌似对她也挺上心的,还把她全家接到观南上域那边的房子去了,你要是为你朋友好,就让她劝段奕不要跟我对着干,不然……你朋友真有可能要守寡了。” 白筱榆眼睛一瞪,腾一下子站起身,愤怒的看着傅擎岽。 还没等两人说话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声,伴随着热情到夸张的口吻道,“satan老弟,哈哈哈。” 白筱榆跟傅擎岽同时闻声望去,只见来者是穿着休闲亚麻宽衫的坦图,他身后还跟着四名身穿黑衣的保镖。 傅擎岽站起身,跟走过来的坦图拥抱。 坦图看了眼白筱榆,然后道,“哈哈,弟妹,我们又见面了啊。” 白筱榆脸色不好,强自极处一抹笑容来。 坦图道,“satan老弟,怎么了?把弟妹惹得不高兴了?” 傅擎岽道,“嗐,女人家的,跟我说前两天在段奕手下的赌场玩,输了几千万,不高兴了,让我出头,你说我出什么头?又不是人家逼你去玩的。” 第六十八章 逃亡者 坦图闻言,不由得道,“还有这事儿?” 傅擎岽的演技简直就是神发挥,他淡笑着道,“可不是嘛。” 坦图道,“段奕是彭家的人,貌似彭显文最近也挺提拔他的,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弟妹的钱不是?” 傅擎岽道,“老哥,我也就跟你说一句,我们都是做这一行的,也都知道这里面的暗箱操作,如果没有故意使绊子,怎么会让我女人一输就输好几千万?点子再背去吧!” 坦图点点头,然后道,“那就是段奕的不对了,坑谁也不能坑你的人啊。” 傅擎岽道,“哎,你说这事情吧,我也不好明面上去找他,好像我以大欺小,怎么回事了似的。” 坦图笑着道,“依我看,老弟这是心疼弟妹到极致了,你不是差那几个钱,是看弟妹气不顺,所以想帮她讨个说法是不是?” 傅擎岽道,“还是老哥看得明白,我现在还真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白筱榆站在一边听着,刚才心中的那口气还没咽下去,这会儿又上来一口,她瞪着傅擎岽,眼中带着刀子,他还真行,什么事情都只管着把她往出推! 坦图径自坐在赌桌边的椅子上,然后微微侧头,本是站在他身后的四个保镖,就退到了几米之外的地方。 傅擎岽对白筱榆道,“这里有地下商场,你下去买点东西吧。” 说罢,傅擎岽递过了自己的钱夹。 白筱榆本想不接,但是一边的坦图在看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着给傅擎岽留一个面子,所以她还是接了过去,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临走的时候,她听到坦图对傅擎岽道,“老弟是对段奕不爽,还是对他身后的人不爽啊……” 傅擎岽回些什么,白筱榆没有听到,她也不想听了,这新成天勾心斗角的事情,她够了,也腻了。 拿着傅擎岽的钱包,白筱榆一路出了赌场。 外面的凉风迎面扑来,让白筱榆一直紧绷和愤怒的精神,瞬间放松了不少,她一瞬间恍然大悟,眼下不是傅擎岽又给了她一次逃跑的机会? 站在人来人往的熙攘街头,白筱榆有十几秒的愣神,不过很快的,她便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然后很快的消失在赌场门口。 白筱榆是去了曾经她跟她妈妈住的地方,下车之后,白筱榆看着前面一片熟悉的景物,她心中有的只是一股淡淡的寂寥。 迈步往熟悉的巷子里面走去,此时已经天色偏黑,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楚面孔。 白筱榆只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年岁很大的婆婆,婆婆从白筱榆身边,径自经过,白筱榆出声道,“太婆。” 老人缓缓站住脚步,然后侧回过身子,看向白筱榆。 白筱榆看着老人脸上的皱纹,脸上露出了暖暖的笑容,不由得出声道,“太婆,是我,我是筱榆啊。” 太婆看着白筱榆半晌,这才用沙哑且低沉的声音道,“你是筱榆?” 白筱榆眼眶又热又红,上前拉住老人的手,她弯下腰来,让老人看清楚她的脸,微笑着道,“太婆,是我啊。” 老人伸手摸着白筱榆的脸,几秒之后,这才笑着道,“呵呵……呵呵,筱榆回来了……” 傅擎岽跟坦图在赌场中聊了两个多小时,等到他从赌场出来的时候,只看到赌场门口穿梭的赌客,哪里还有白筱榆的影子。 都两个多小时了,她要是想出现,早就出现了。 傅擎岽唇角轻轻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拿出手机,不多时,他出声道,“阿元……去把白筱榆带回来。” 白筱榆回去老房子那边,看望了好多老邻居,她在这边住了近二十年,这里的好多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刚刚从一家中出来,白筱榆径自下楼,离着楼道几步远的地方,白筱榆只看到前面,一个不高的身影站在那里,来人站在了没有灯光的地方,所以并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白筱榆却本能的,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随着白筱榆迈步下楼,走近之后,她终于看清楚门口的人是谁。 阿元面无表情的站在白筱榆面前,白筱榆穿着高跟鞋,比他都要高出一块。 阿元出声道,“老大叫我来接你。” 白筱榆不诧异阿元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她诧异他是怎么找到她的,跟踪吗?不会,她没有一点被跟踪的感觉。 白筱榆站在门口没有动,阿元又道,“你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老大限令你十点之前回去。” 白筱榆道,“已经出来了,我干嘛还要回去?” 阿元看着白筱榆,几秒之后,他出声道,“这话你等着回家问老大去吧。” 白筱榆美目微瞪,下意识的道,“你今天是非要带我回去了?!” 阿元不置可否。 白筱榆心中压了一口气,她就是要看看阿元到底有什么本事。 扭身就走,白筱榆脚下的高跟鞋发出扣扣的声音,但还没走出三步远,只觉得眼前闪过一个人影,阿元已经站在了白筱榆面前。 白筱榆见状,她转过身往后走,阿元又很快的挡在了她身前。 几次三番,阿元终是出声道,“我不是老大,你别想着在我这里钻什么空子。” 白筱榆道,“听说你很能打?” 阿元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飞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定睛看着白筱榆。 白筱榆左手拿着包,忽然之间,她就把包挥向对面的阿元,阿元速度极快的伸出左臂去防守,但却很快的发现,白筱榆的这一招,不过是个幌子,她真正想要做的,是右手上的动作。 只见白筱榆攥起右拳,食指指节凸起,朝着阿元的脸部击打过去。 如果是一般的拳路,阿元可以直接用巧劲儿拍打过去,借力打力,但是白筱榆的这种拳路,是以色列格斗的方式,重在给人以最致命的的一击,所以阿元不能直接迎上前去,而是身子本能的往后退。 白筱榆这一拳没有打到阿元的脸,但是左手却收了回来,速度奇快的拉开拉链,白筱榆把包包中的东西,尽数洒向了阿元,阿元在一片混乱中,模糊的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向他袭来,他本能的伸手去防,但是到了近处才发现,那所谓的白色武器,竟然是白筱榆踢过来的长腿。 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之下,白筱榆的长腿,依旧白皙,像是上了一层上等的蜜似的,带着珠光。 阿元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收回手,没有去碰白筱榆的腿。 白筱榆一脚就踹在了阿元的肚子上,她脚上穿着高跟鞋,这威力可想而知,阿元生生的往后退去,等到他站稳之后,只看到白筱榆的身影,已经从前面的巷子口消失。 白筱榆拼命地往前跑,说实话,她从未想过,自己能从阿元的手下讨得什么便宜,刚才那一下子,阿元本可以防住的,但他没有碰她。 这其中是什么原因,不言而喻,白筱榆是傅擎岽的女人,哪怕阿元是奉命来抓白筱榆的,他也不想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 白筱榆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快,所以她干脆将高跟鞋扔在了一边,奋力往前跑去。 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白筱榆知道,照这样下去,她早晚被阿元抓到,余光瞥见右边有一个楼道口,白筱榆一个闪身,直接躲到了楼道的门背后。 不多时,她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站在门边,她从狭小的门缝中,可以看到阿元正站在门口,她屏住了呼吸,任由心跳声占据了整个大脑。 阿元左右环视了一圈,然后再次往前跑去。 白筱榆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之上,站在原地等了半分钟,确定外面已经安全之后,白筱榆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见巷子口左右都没人,她这才拼命地往原路跑回去。 白筱榆知道,如果在这里,她随便敲响一家的人,他们都会让她进去躲着,但她不想让他们惹祸上身。 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拼命地向前跑,好不容易出了巷子口,白筱榆站在街边,光着脚,赶紧伸手拦车。 一辆计程车缓缓停在了白筱榆面前,白筱榆想也没想就坐进车中,然后气喘吁吁的道,“快走!” 车子开动,一路向前。 白筱榆虚软的靠在后座上,咕咚咽了口口水,停下来之后,才发现肺都要炸开了。 司机用泰文道,“小姐,去哪儿。” 白筱榆也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唇瓣开启,她出声道,“往前开吧,越远越好。” 太累了,白筱榆闭上眼睛,等着心跳跟大脑的同时平稳。 车子一路前行,白筱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起来之时,她只看到车子开进了一闪有着精致镂花的黑色铁门之中,这个场景……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呢? 正在白筱榆眯眼不语的时候,前面的司机突然回过头来,笑着道,“睡得还好吗?” 竟然是左佑! 第六十九章 她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 白筱榆瞪大眼睛看着驾驶席位,正回头笑着看向她的男人,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左佑也不多说什么,径自拉开车门下车,然后走到后车座,伸手拉开车门。 白筱榆吃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刚才一觉睡过去,竟是不知道司机自始至终就是左佑,还是中途有换人。 左佑站在车边,看着车上的白筱榆,似笑非笑的道,“到家了。” 白筱榆只听到一声关车门的声音,随即阿元从后面走过来,原来他也一直开车在后面跟着。 白筱榆不得不认栽,迈步从车中下来。 左佑关上车门,然后跟着阿元和白筱榆一起往别墅里面走去。 三人刚一进门,就遇上迎面而来的韩嫂。 韩嫂微笑着道,“回来了啊。” 左佑淡笑着道,“韩嫂,准备好宵夜了吗?” 韩嫂点头,应声道,“都准备好了,少爷在饭厅正等着你们呢。” “好。” 左佑出声回道,然后侧头对脸色不好的白筱榆道,“折腾了一晚上,累了吧?过来吃东西。” 白筱榆不知道左佑和阿元到底在搞什么,不,应该说不知道傅擎岽在搞什么。 她还光着脚,迈步走在木质的地板上,脚心一片冰凉。 韩嫂见状,没有问什么,只是吩咐人去给白筱榆拿一双拖鞋过来。 白筱榆走到饭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餐桌正位,正一脸悠闲的吃着东西的傅擎岽。 闻声,傅擎岽抬起头,一张妖孽般的面孔,立马展露出来。 “回来了啊。”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句话,摆明了就是朝着白筱榆说的。 白筱榆没有搭话,左佑跟阿元都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白筱榆也是。 落座之后,佣人给三人添加碗筷。 白筱榆看着一桌子的精致点心,心中说不上是是什么滋味。 左佑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然后道,“折腾了一晚上,累死我了。” 傅擎岽抬起头,看了眼左佑,复又把视线落在他身边的阿元身上,阿元胸口处,是一个明显的鞋印,鞋印很奇怪,不是整只脚的,只有前脚掌,一看就是女人的高跟鞋踹的。 薄唇轻启,傅擎岽道,“阿元,要不要叫子汌给你看看?” 阿元微垂着视线,出声回道,“不用。” 白筱榆余光瞥着所有人的反应,面前的美味珍馐,她吃不下,正在想着傅擎岽到底搞什么鬼的时候,面前的盘中,突然多了一只煎包。 白筱榆抬眼看去,傅擎岽正收回筷子,看着她道,“折腾了一晚上,不饿么?” 白筱榆瞳孔很快的一缩,直直的盯着傅擎岽,似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但是很可惜,傅擎岽的演技,可是奥斯卡影帝的级别,白筱榆还不够火眼金睛,不能一眼就看出他这狐狸的计谋。 心里堵得难受,本是吃不下的,但是白筱榆跟傅擎岽较劲儿,加之一晚上又惊又吓又跑的,她确实饿了。 连着吃了四个煎包,一张小麦饼,还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白筱榆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的胃都要被撑爆了。 左佑跟阿元很快的吃完,前者出声道,“我先走了。” 傅擎岽点点头。 阿元也朝着傅擎岽颔首,转身跟着左佑离开。 偌大的饭厅中,瞬间只剩下傅擎岽跟白筱榆两人。 傅擎岽还在给白筱榆夹吃的,出声道,“多吃一点,补充一下体力。” 白筱榆美目一抬,终是忍不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擎岽放下筷子,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看着白筱榆道,“我想让你多吃一点啊,你看你瘦的。” 白筱榆吃的都快没脖子了,听到傅擎岽这句话,她险些没吐了。 微微蹙眉,白筱榆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傅擎岽微笑着看向白筱榆,然后道,“你想卷着我的钱跑路?我可没那么傻。” 白筱榆下意识的蹙眉,没听懂傅擎岽的话,她什么时候想要卷他的钱了……眼神一变,白筱榆猛然想起,她在临走之前,傅擎岽把他的钱包递给了她。 眼睛一瞪,白筱榆看着傅擎岽道,“你在钱包里面放了追踪器?!” 傅擎岽道,“天地良心,我钱包里面的追踪器,只是方便左佑跟阿元随时知道我的动向,怕我有危险,谁知道你拿着我的钱包跑了啊。” 白筱榆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暗骂傅擎岽真是只成了精的男狐狸! 傅擎岽看出白筱榆心中所想,他出声道,“出去这么久,玩够了吗?” 白筱榆赌气的道,“你要不要在放走我一次试试?”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道,“你想玩,我随时都可以陪你玩。” 不知道为什么,白筱榆觉得傅擎岽在说‘玩’这个字眼的时候,特别的欠揍,他是不是看着她像猴一样的被耍,心里面很开心啊? 傅擎岽忽然出声道,“我真的没把你当猴子看,你不用这种眼神看我,真的,我发誓。” 傅擎岽对白筱榆一脸认真地表情道。 白筱榆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连想都不敢想了。 傅擎岽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疑似狡黠和高兴的神情。 他跟白筱榆只隔了一米多的距离,薄唇轻启,傅擎岽道,“玩也玩了,现在我们来说正事。” 白筱榆道,“我跟你之间有什么正事好谈的吗?” 傅擎岽道,“当然有了,今天在赌场里面的话,我们还没有说完呢,都怪坦图。” 白筱榆眸子一颤,不由得沉下脸道,“你不要去动珊珊!” 傅擎岽道,“我怎么做,取决于你的态度。” 白筱榆强压着心底的怒火,红唇开启,出声道,“我不会做对珊珊不利的任何事情!” 白筱榆加重了‘任何’两个字的发音。 傅擎岽道,“首先你要知道,我跟你之间的关系,第一,不是你能命令我去怎么做的;第二,你只有帮我,才能帮你的朋友,我保证,你点头,我不会叫人伤害她。” 白筱榆听着傅擎岽的话,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 原来在傅擎岽心中,一旦涉及利益,她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之前究竟在想些什么?! 傅擎岽看到白筱榆眼中,似是很快的闪过了什么,但他还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不见。 几秒之后,只听到白筱榆道,“你要我怎么做?” 这句话说出来,白筱榆心中有什么,似乎已经破了。 傅擎岽听得出她的口吻,不仅是无可奈何而为之,更多的是什么……他没有仔细去想。 薄唇轻启,傅擎岽道,“利用你跟你那朋友的关系,帮我搞定段奕。” 第七十章 想太多,伤太重 “利用你跟你那朋友的关系,帮我搞定段奕。”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淡淡的道。 白筱榆眉头不可抑止的微微一蹙,沉默数秒,她这才道,“利用?你让我怎么个利用法?” 傅擎岽明显的感觉到了白筱榆的愤怒,他出声回道,“说是利用,就看你怎么想了,你跟她本来就要好,从她口中套出点什么话来,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嘛。” 傅擎岽越是云淡风轻,白筱榆心中就越是惊涛骇浪。 强压着这口气,白筱榆道,“现在段奕已经知道我是你这边的人,他怕是都不会叫珊珊接近我,你让我怎么办?” 傅擎岽道,“这个你放心,我看你那朋友还满单纯的,她不会为了男朋友就不要你这个好朋友的,再说,我了解段奕的性格,他也不是会给你朋友施压的人,你只要重新回到你朋友身边就够了。” 白筱榆面色阴沉的道,“你肯让我出门?” 傅擎岽道,“我不仅让你出门,我还让你上学呢。” 此话一出,白筱榆止不住眼睛瞪大,傅擎岽微笑着道,“我不是说了,要送一件你喜欢的礼物给你嘛,你之前是学舞蹈专业的对吧?在香港的这两年,还改行做了护士,真是埋没人才了,你那朋友现在就在舞蹈学院上学,我会尽快安排你进去,怎么样?这个礼物喜不喜欢?”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眼中的诧色,渐渐敛去,被代替的不是高兴,而是彻骨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算计…… 这两个字眼,忽然浮现在白筱榆面前,她定睛看着面前的傅擎岽,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 他知道她曾经是学舞蹈的,说明他早就把她的底下调查的清楚。 他是明知道珊珊和段奕今天会出现在那里,所以才带她过去的,这是他设计好的情节! 他知道她要跑,所以早就在她身上放下了一个追踪器! 她就像是一只自诩聪明的猴子,在傅擎岽这只狐狸的爪下,肆意的卖弄。 当一切都浮出水面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是这般的可笑。 心中的怒气燃烧成了一团火焰,夹杂着一丝想要哭的酸涩,让白筱榆整个人都僵硬在原位。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他预想中,她一定会发飙,但却没想到,竟然在她眼中,不经意间的发现了一抹闪亮。 白筱榆飞快的别开视线,站起身,转身往外走去。 傅擎岽出声道,“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白筱榆站在原地,背对着傅擎岽,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许是五秒之后,傅擎岽听到白筱榆出声道,“不用考虑了,我答应。”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微诧。 薄唇轻启,傅擎岽故意用打趣的口吻道,“呦,回答的够干脆的,怎么想的这么开?我以为你会发飙呢。” 白筱榆唇角渐渐勾起了一抹嗤笑的弧度,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我跟你之间本就是互相利用和算计的关系,不过是你恰好赢了这一局罢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做,早日帮你铲除彭显文,我就能早一点离开你!” 说罢,不待傅擎岽说什么,白筱榆已经迈步离开了饭厅。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越来越远的背影,脸上的伪装,终是一丝丝的撕碎。 本就是互相利用和算计的关系……早一点离开你……傅擎岽的心,莫名的一颤,那是……疼的感觉吗? 白筱榆一路回去二楼,来到自己的房间,她很想愤怒的甩上房门,但她没有。 安静的关上房门,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傅擎岽就站在一楼,他也在等待楼上愤怒的关门声,但是他没听到,微微蹙眉,白筱榆不愤怒,他心中为何这么愤怒? 白筱榆回去房间,打开灯,往房间里面走的每一步,她都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忍住那随时都会涌上来的泪意。 坐在沙发上,白筱榆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巨大落地镜中的自己。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漂亮短裙,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是完美的,但是顺着脚踝往下看,她穿着拖鞋的脚上,四周都是灰尘和细小的伤口。 就因为他想证明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她就要像一个小丑一般,在他精心布置的场景下,拼了命的演绎,就连受伤,都不过是令这一场戏做的更加真实罢了。 白筱榆绝美的脸上,逐渐的露出一抹伤心的神色。 在没有人的时候,她终究是没能忍住。 眼泪在眼眶打转,白筱榆没有伸手去擦,但眼泪却径自滴落下来。 看着镜中,表面上风光,其实背地里早已衰落的自己,白筱榆红唇轻启,出声道,“看什么?这就是你太过自以为是的报应……” 白筱榆从小机警惯了,而且她也很少遇到比她聪明的人,但是自打认识傅擎岽之后,她就逐渐迷失了自己,他对她笑,她就以为他对她有几分意思;他对她温声细语几句,她就认定他是喜欢她的;等到他甜蜜示意的时候,她就…… 呵,白筱榆忍不住露出嗤笑的表情,她怎么会变得如此天真? 原来傅擎岽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一边实现目的的同时,一边戏耍她! 这一夜,傅擎岽跟白筱榆在各自的房间中,都是辗转反侧。 第二天早上,傅擎岽下楼用餐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跟韩嫂一起从厨房出来的白筱榆。 他看着她,她则没有看他。 傅擎岽以为昨晚的事情,白筱榆又会像上次那般,生气了就不出房门,但他再一次的预测失败了。 白筱榆手上端着两个盘子,盘子里面都是她做的早点。 再次回来金三角,白筱榆别的没学会什么,因为跟韩嫂在一起,她的厨艺倒是比从前好了很多。 白筱榆把盘子放在桌上,转身欲走,傅擎岽出声道,“你怎么了?” 白筱榆看向傅擎岽,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红唇轻启,她出声问道,“什么怎么了?” 傅擎岽仔细的看着白筱榆的眼睛,她的眼睛一点肿的迹象都没有。 漂亮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什么,傅擎岽道,“没事。” 白筱榆低声叨念一句,“神经。”然后才迈步离开。 她还会这么说,那就说明她没有生气啊,傅擎岽一时间诧异了,白筱榆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但是随后的一段时间,傅擎岽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有一句话叫,女人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还是猜不明白。 第七十一章 远离 傅擎岽跟白筱榆在餐桌边相遇,他没话找话的道,“你做东西怎么还是这么难看?” 白筱榆面色无异的回道,“味道还可以。” 说罢,她放下盘子,转身回去厨房。 傅擎岽以为白筱榆会跟他吵嘴,但她没有。 吃过饭之后,白筱榆本是要跟韩嫂去后院溜达的,傅擎岽抢先道,“我今天没事,也去后院溜溜,一起吧。” 白筱榆对韩嫂道,“那我先回房间了,韩嫂陪他去吧。” 说罢,白筱榆扭身往二楼走去。 傅擎岽跟白筱榆无意中在二楼的楼梯口遇到,看着她换了一身运动服,准备下去健身的样子,傅擎岽没有说什么,只是不着痕迹的回去,也换了身运动服,然后去到健身室找她,白筱榆没在。 傅擎岽诧异,出门之后,他向守卫的士兵打探,才知道白筱榆去后院跑步了。 傅擎岽一路跑步一路打探,这才在偌大的如皇家后院一般的巨大院落中,找到了白筱榆的身影,白筱榆跑的累了,正在单杠处压腿。 傅擎岽佯装无意的跑过去,看到白筱榆,他逐渐停下脚步,然后道,“呦,运动呢啊?” 白筱榆的腿高高的举到单杠之上,与下面的腿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垂直状态,她的头靠近小腿,一边压,一边淡淡的回道,“哦。” 傅擎岽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然后道,“不愧是学舞蹈的啊,以前还不知道你这么软。” 话音落下,白筱榆端起双臂,竟然从傅擎岽身边跑过,压根没理他。 傅擎岽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之后,这才不得不相信,白筱榆是真的跟他生气了。 以上的事情,还不是他惹怒白筱榆这一周的时间中,最离谱的几件。 她不跟他发脾气,也不跟他冷战,她只是……平淡的近乎淡漠的对他,即便这样,傅擎岽心里面就已经快要受不了了,他甚至有些怀念,白筱榆气急败坏的跟他吵架的样子。 终于,傅擎岽在忍受了白筱榆长达一周的‘冷暴力’之后,有一天的晚餐之后,白筱榆径自上楼,傅擎岽紧随其后,她打开房门往里面走,傅擎岽跟上来,一把推开房门,大步跨进来。 白筱榆吓了一跳,本想发脾气,但是眼中的怒意只是一闪而逝,很快的,她便平静的对傅擎岽道,“有事吗?” 傅擎岽恨极了白筱榆现在的这幅模样,他皱起眉头道,“白筱榆,你发什么疯?” 白筱榆道,“我怎么了?” 傅擎岽道,“你够了啊!” 白筱榆更淡的语气道,“不是,你有话说话,这样不明不白的,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傅擎岽敢保证,白筱榆是故意的,她就在等这个时刻,她故意报复他! 心中憋了一口气,傅擎岽强自忍住,他告诉自己,冷静,他需要冷静。 冲动绝对会让一个很聪明的人,变得很傻,傅擎岽一向瞧不起冲动的人,但却殊不知,刚才的自己,却莫名的那样冲动。 稳定心神,傅擎岽重新在脑中钩织组织语言,许是过了五秒钟,傅擎岽这才薄唇轻启,出声道,“白筱榆,我们来谈谈吧。”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绝美的脸上,一片淡漠,红唇开启,她出声道,“谈就不必了,你有什么命令,尽管下吧。” 傅擎岽敏锐的捕捉到白筱榆话中的字眼,微微蹙眉,他重复道,“命令?” 白筱榆不置可否。 傅擎岽定睛看了白筱榆数秒,然后某一个瞬间,他忽然淡笑着道,“白筱榆,你跟我赌气呢是吧?” 白筱榆眼皮都没挑一下,只是淡淡道,“没有。” 傅擎岽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他出声道,“还说没有?你在生气我上次让你去接近你朋友,所以不爽我是吧?” 白筱榆道,“你说得对,我要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各取所需,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白筱榆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傅擎岽见状,脸上的笑意微敛,出声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白筱榆心底蓦地一痛,红唇开启,她一字一句道,“公平交易的雇佣关系。” 傅擎岽脸上仅存的笑意,也随着白筱榆的话音落下,而全然消失。 两人就这样相隔几步远,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傅擎岽先出声道,“说得好。” 白筱榆的大脑,短暂时间的一片空白,根本反应不过来,傅擎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筱榆只是下意识的别开视线,不想再去看傅擎岽了。 傅擎岽眼底深处蕴藏着逐渐升腾的怒气,薄唇开启,他冷声道,“周一我送你去上学,你准备一下吧。” 说罢,傅擎岽扭身就走,白筱榆余光看到傅擎岽离开的背影,听到关门声,她的睫毛轻轻一颤。 心中的难过如同倒了的硫酸瓶子,腐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白筱榆抿着红唇,咽了口口水,满心的酸涩。 如果傅擎岽对她没有其他感情的话,那就别来骚扰她,也别做出一副被她的话气到的模样,这样……她会情不自禁的误会。 白筱榆已经受够了一厢情愿的感觉,也受够了傅擎岽的忽冷忽热和捉摸不定。 他高兴地时候,就把她叫过去玩两下;不高兴的时候,就对她说利益和局势。 他当她是什么,他以为她没有心的吗? 眼泪,不知何时集聚到眼眶,啪的一下子掉下来,滴在地毯上,瞬间就消失不见。 白筱榆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背,抹掉眼泪。 如果说不幸中的万幸,那就是她的性格,她总是能悬崖勒马,哪怕不能阻止自己喜欢上他,但最起码可以阻止自己不再深陷。 从今,不,应该是从五天前开始,白筱榆就深切的认识到,傅擎岽这个人,深不可测,凭她现在的能力,也不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不怕爱上一个人,只怕爱上一个不爱你,又心机颇深的人。 白筱榆已经可以预测出,如果她一脚踏下去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她不傻,所以她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 心中想的清楚,但是越清楚,心就越痛。 白筱榆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房间中,此刻,她不觉得这里是个牢笼,因为……她已经画地为牢。 另一边,傅擎岽回到房间之后,也是莫名的一股燥火涌上,总想发脾气,摔东西,他知道白筱榆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他就是生气。 如果说此时的两人,已经是走入一段歧途的开始,那么今后的变动,才会是让两人彻底的陷入末路之中…… 第七十二章 新的生活 第七十二章新生活 周一,白筱榆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带背心,浅蓝色牛仔短裤,外面罩了一件很薄的深蓝色牛仔外套,脚上一双黑色gi黑色短皮靴,长发梳成马尾辫,戴着墨镜,背着一个lv的单肩包,出现在别墅的门口。 傅擎岽坐在黑色的奔驰跑车中,上身黑色衬衫,戴着黑色的墨镜,侧头看向白筱榆。 白筱榆墨镜之后的眸子隐藏中,根本看不出什么神情,她径自拉开车门上车,傅擎岽踩下油门,车子往院子大门口开车。 车上,傅擎岽出声道,“昨晚我给你的资料,你都看过了吗?” 白筱榆嗯了一声。 傅擎岽给她的是珊珊这两年来的所有资料,大到她跟段奕在一起的进展和感情程度,小到他们平时都爱去哪里逛街,吃什么东西,总之就是事无巨细。 傅擎岽道,“你那朋友命也挺好的,如果不是认识了段奕,她能读得起维多玛皇家舞蹈学院嘛,那里不是你们学舞蹈的人,心中的殿堂级地方吗?” 白筱榆眼睛看着别处,红唇轻启,她出声道,“如果没有认识段奕,最起码她不用被人盯上,现在还说不上是命好还是不好。” 傅擎岽抿着的薄唇开启,出声道,“只要你能说服她,让段奕不要跟我们对着干,那对她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白筱榆已经不想再跟傅擎岽就这件事情讨论了,闭上嘴,她索性不说话了。 车子一路从别墅开到了维多玛皇家舞蹈学院,离着老远,白筱榆就看到前面一片耸立的艺术建筑,那里看上去就像是某个艺术展的大楼,但事实上,它们都是学校教学楼的一部分。 傅擎岽将车子停在学校门口,门外清一色的豪车,能到这里上学的人,已是非富即贵的。 傅擎岽从车前的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个戒指盒,然后递给白筱榆道,“恭喜你第一天上学,礼物。” 白筱榆沉默三秒,这才接了过去,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枚有些复古的玛瑙戒指,戒指有七个颜色,拼凑成一只展翅的蝴蝶,很是漂亮。 白筱榆拿着那枚戒指,打量了片刻,她这才红唇轻启,出声道,“又是追踪器吧?” 傅擎岽坦然的回道,“是。” 白筱榆闻言,二话不说,直接把戒指套在了自己左手的食指上,然后打开车门,大步跨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是一秒钟都不想再在车上待了似的。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背着包,逐渐远去的背影,墨镜之后的眸子中,露出了一抹深沉。 白筱榆步入学校大门,然后按照傅擎岽昨天给她的那份资料中所说,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位于湖边的一处教学楼。 教学楼的一层,全都是玻璃打造而成,从外面可以对里面的事物一览无遗。 白筱榆看到有不少的女孩子,她们清一色的穿着连体的练功服,有的压腿,有的下腰,有的在做基本旋转。 背着包,白筱榆从通道口往里面走去,在墙上标注着第三舞蹈室的门口,白筱榆放眼望进去,然后不多时,就在里面发现了把长发挽成髻,穿着练功服,正在杆上压腿的珊珊。 唇角缓缓勾起,白筱榆看到她,是真的高兴。 当当当,白筱榆站在门口,敲了三声房门。 教基本功的女老师回过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白筱榆,珊珊也是闻声望来,见到门口的人,她掩饰不住一脸的诧色,惊喜的道,“筱榆?” 舞蹈老师看了眼珊珊,然后道,“找你的吗?” 珊珊忙点了点头,把腿从栏杆上面拿下来,然后快步往门口跑去。 白筱榆对着珊珊露出灿烂的微笑,珊珊跑到白筱榆面前,笑着道,“筱榆,你怎么过来了?” 白筱榆道,“想你了呗。” 珊珊高兴地道,“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刚才我都吓了一跳。” 白筱榆道,“这是惊喜。” 珊珊拉着白筱榆的手,出声道,“那怎么办,我现在去跟老师请假,然后跟你出去玩好不好?” 白筱榆道,“哎,我记得你从前可是乖孩子来着,怎么现在还学会逃课了呢。” 珊珊微微皱眉,嗔怒的道,“哎呀,你就别逗我了,我总不能让你在门口这么等着吧,我们上课要上几个小时的。” 白筱榆道,“恩……我早就想到的,所以我有所准备。” 说着,白筱榆就把包包从身上拿下来,然后打开,珊珊一脸迷茫的低头看着白筱榆的包包。 白筱榆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份资料,然后递给面前的珊珊。 珊珊定睛一看,发现那是她们学校的入学通知书,打开一看,里面惊现白筱榆的名字。 珊珊瞪大眼睛看着白筱榆,白筱榆淡笑着道,“怎么样,我这份礼是不是很大?” 珊珊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本能的回过头去,朝着正在上课的老师道,“老师,我朋友也是来这里上课的,您看!” 老师和同学都一脸诧异的看着门口的珊珊和白筱榆,白筱榆心中说不出的畅然,因为在她心中,珊珊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的,两年了,她没有变。 老师迈步走过来,拿起白筱榆的入学通知书,仔细的看着。 白筱榆趁势微微颔首,出声道,“老师,您好,我是新入学的学生,白筱榆。” 按理说,维多玛皇家舞蹈学院,招收的除了世界各地的优秀舞蹈生之外,能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看来白筱榆这个插班生,也是大有来头的。 老师微笑着对白筱榆道,“你好,欢迎你来我们班。” 珊珊带着白筱榆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和鞋子,再次出现在舞蹈教室的时候,白筱榆已经是以一个新学生的身份出现,老师为大家介绍,对面的一众漂亮女生,看到白筱榆的眼神中,都带着七分羡慕和三分嫉妒。 哪怕在美女之中,白筱榆的美,依旧是那么的鹤立鸡群。 白筱榆在跟珊珊一起压腿练习的过程中,才知道珊珊跟段奕是一年前认识的,不然以珊珊现在的年纪,她应该是读大二的,但是之前她根本没有钱来这里念书,是认识段奕之后,段奕才把她送来的这里。 白筱榆心中有了计较,点点头,出声道,“段奕对你真的蛮好。” 珊珊看向白筱榆,出声道,“那你呢?你……跟satan之间,可以问是怎么回事吗?” 白筱榆淡笑着道,“我跟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其实跟你和段奕差不多,无意中认识的,两年前我因为卷入了一场争斗,就躲了出去,认识他之后,才重新回来。” 第七十三章 步步紧逼 白筱榆突然来到维多玛皇家舞蹈学院,似是从天而降一般,但却凭借着跟姗姗多年积累的感情,迅速的融入到她的生活之中。 两人一起练功,上课,吃饭,聊天,这一天,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候。 两人相约一起出去吃饭,但却没想到,在校门口遇到了同时来接的傅擎岽和段奕。 傅擎岽说请珊珊跟白筱榆吃饭,段奕则说他要做东请白筱榆,其实两人心里面都在担心,对方会不会绑走自己的人。 珊珊特别天真,她淡笑着道,“大家一起吃饭也蛮好,何必纠结谁请呢。” 白筱榆心知肚明,所以她挽着珊珊的手,同样的表情道,“是啊,反正能让我们两个多一点的聊天时间就好了。” 傅擎岽见状,微笑着道,“我都行。” 珊珊看向段奕,段奕面色无异,点点头,出声道,“我也随便。” 傅擎岽看了眼白筱榆,白筱榆不着痕迹的道,“那就找一家饭店就好了,吃什么不重要。” 珊珊道,“是啊,我跟筱榆白天已经在学校里面吃了很多东西了,都不是很饿呢。” 段奕看向珊珊的时候,眼中止不住的宠溺,他出声道,“好。” 珊珊说想跟白筱榆坐一辆车,段奕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白筱榆知道段奕在担心什么,所以她主动道,“我要跟珊珊说点悄悄话,你去跟段奕坐一辆车吧。” 白筱榆对着傅擎岽道。 傅擎岽无所谓的淡笑,“好。” 珊珊挽着白筱榆的手臂,两人高兴的往傅擎岽的车子走去,而傅擎岽则是坐进了段奕的车中。 段奕开车跟在白筱榆开着的车后面,维持着适当的距离,看似随意,却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车上,傅擎岽出声道,“段奕,最近赌场那边的生意怎么样啊?” 段奕薄唇轻启,出声道,“拖您的福,还好。” 傅擎岽闻言淡笑,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他出声道,“上次都跟你说了,我们两个之间,就随意一点,不然两个女人看了也别扭。” 段奕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但却没有出声。 傅擎岽沉默半晌,然后突然侧头对段奕道,“哎,段奕,你女朋友知道你是干嘛的吗?” 段奕眼睛看着前方,唇瓣开启,出声回道,“她知道我在管赌场。” 傅擎岽意味深长的道,“只是管赌场而已吗?” 段奕沉默两秒,然后道,“珊珊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还望大哥您不要把她拖进来。” 傅擎岽道,“都说了不要这么见外,你再这样,还让我怎么跟你说话啊?” 段奕顿了一下,这才道,“satan哥。” 傅擎岽微笑着道,“这才对。” 段奕不说话,傅擎岽只能主动出声道,“段奕啊,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哦,对了,我说你女朋友,你女朋友挺可爱的,看样子也满单纯,应该不知道你背后到底是做什么的吧?” 段奕出声回道,“她不知道。” 傅擎岽点点头,然后道,“恩,不知道也好,知道了……还添堵,成天担惊受怕的。” 段奕白皙的面孔上,看不出喜怒来,他一直在专心开车,也不说话。 傅擎岽侧头看向窗外,也不说话了。 四个人一起开车来到万象茶庄,下车之后,白筱榆和珊珊站在原地等傅擎岽和段奕过来。 段奕看到珊珊满脸的笑意,不由得出声道,“高兴么?” 珊珊挽着白筱榆,点头道,“高兴,我真没想到能再遇见筱榆。” 段奕微笑着道,“开心就好。” 段奕对珊珊的感情,白筱榆看得出,当然,傅擎岽看的更清楚。 “走吧,别站在这里了,进去说吧。” 傅擎岽出声道。 一行四人进去万象茶庄,晚餐就是在那里吃的。 饭桌上,白筱榆和珊珊一直在说笑,她们谈到小时候的趣事,滔滔不绝。 珊珊本是腼腆的人,但是一跟白筱榆在一起,她立马变得活泼开朗起来。 席间,她拉着身边段奕的手,出声道,“奕,你知道吗,筱榆身手可好了,我们十三四岁的时候,有个学校的男孩子总是欺负我,筱榆知道之后,就单枪匹马的过去找他打架,我还是听班上的同学说,外面操场有人打架了,这才跑出来看,结果看到筱榆跟那个男孩子都打到一起去了,那个男孩子当时就有一米七十几的样子,人高马大的,估计能把我跟筱榆一起都装下,但是筱榆都把他打的趴下了。” 段奕看着珊珊讲的手舞足蹈的样子,他不由得淡笑着道,“是么,这么厉害。” 珊珊认真的点头,然后道,“当时我吓坏了,赶紧跑过去,结果那个男孩子的同班同学,又有好几个男孩子见到,知道筱榆是为我出头,就又要冲上来,筱榆让我先走,她自己一个人扛着,那我自然不同意了。” “所以呢,你当时怎么办了?” 段奕也饶有兴趣的模样。 白筱榆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珊珊马上瞪着她道,“哎呀,那我当时不是一时情急嘛。” 见到两人的样子,傅擎岽也忍不住道,“珊珊当时做了什么?” 珊珊抿着嘴唇,不好意思说,白筱榆忍着笑道,“我也不知道她当时发什么疯,竟然跑过去揪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男生的头发,然后大喊着对另几个男生道:你们再过来,信不信我扒光他的头发!” 白筱榆说完之后,实在是忍不住笑,单手撑住额头。 傅擎岽闻言,笑出声来。 段奕也忍俊不禁,不由得看向涨红了脸的珊珊,出声道,“你怎么会这么做呢?” 珊珊道,“那,那我当时也没别的办法,如果我手里面有刀子,那我一定用刀子威胁了,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嘛。” 傅擎岽实在忍不住,特别想知道之后发生什么,他出声道,“然后呢?” 珊珊道,“然后围观的所有同学都哄然大笑,那几个男孩子冲过来,筱榆跟他们打架,膝盖处还有一处伤疤呢。” 珊珊话音落下,傅擎岽下意识的低头看向白筱榆的腿,出声道,“哪里?” 白筱榆穿着很短的短裤,翘着右腿,指了指膝盖处的一个很浅的伤疤,她出声道,“都过去好多年了。” 傅擎岽伸手覆在了白筱榆的膝盖上,一片滚热的温暖,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化作了微笑。 抬起头,傅擎岽对珊珊道,“原来你们感情这么好的背后,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珊珊点头道,“是啊,我记得小的时候,我跟筱榆还发过誓,这辈子我们都一定会照顾对方,无论对方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倾力相助,不欺骗,不背叛,不放弃。” 第七十四章 逼她放弃 不欺骗,不背叛,不放弃…… 白筱榆乍一听到珊珊如此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零点几秒的僵硬,她实在是不能马上变回来,所以只能佯装低头去拿什么东西,这才勉强掩饰掉自己的尴尬。 傅擎岽余光瞥见白筱榆的异样,也大抵知道她心里面是什么感觉,他拿起筷子,给白筱榆夹菜,然后淡笑着道,“你跟珊珊的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白筱榆脸色稍稍有些发白,微垂着视线,她感觉自己是努力的勾起了唇角。 珊珊根本没有发觉白筱榆的异样,她还径自道,“我们两个认识十几年,从小玩到大,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筱榆帮我挡下来的,她光是为了受伤,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傅擎岽抬头,淡笑着道,“是么。” 珊珊点头,一脸认真。 段奕给珊珊布菜,让她多吃一点,别光顾着说话。 珊珊拿起筷子,第一下就是给白筱榆夹菜,白筱榆望着珊珊看过来的笑脸,只觉得自己的脸,似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似的。 白筱榆跟珊珊再重逢,本是上天的恩遇,但却没想到,两年之后,她们已经因为身边的男人,而不得不站在对立方,如果珊珊真的愿意跟白筱榆明争的话,白筱榆心中也不会这么难受,她心疼的是,珊珊向来单纯,怕是连自己现在处心积虑的想要从她口中得知段奕的消息,珊珊都一点不曾发觉。 骗一个聪明人不是让人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反之,骗一个单纯到近乎可以用傻这个字眼去形容的人,却让人心中无限的愧疚。 越想心里面就越是难过,白筱榆几乎已经无法跟珊珊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了,将腿上的餐布拿起来,白筱榆出声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珊珊也立马要起身道,“我陪你去。” 白筱榆道,“不用了,你在这边陪他们两个说一会儿话吧,我马上就回来。” 珊珊看了眼傅擎岽,又看了眼段奕,心中想着,如果自己也走了,他们之间,怕是会尴尬的,所以珊珊这才让白筱榆一个人出去。 白筱榆微笑着离开包间,但是出了门的瞬间,她的脸就沉下来。 大步往前走去,白筱榆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就像是装进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一条长长的走廊,白筱榆看似目视前方,但眼中根本就容不下其他,大步往前走去,她不知道要去到哪里。 刚刚拐过走廊,白筱榆余光就瞥见了一抹身影,但是因为两边的速度都不慢,所以白筱榆已经跟身前的人撞在了一起。 肩膀生疼,白筱榆硬是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堪堪站稳。 蹙起眉头,白筱榆还没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大小姐!” 白筱榆闻声看去,只见面前的彪形大汉,竟然是一脸愕然的克雷。 白筱榆看到克雷,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愣。 这时候,又一个声音传来,“克雷,不要乱叫!” 白筱榆闻声望去,只见从克雷身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是青烽。 青烽来到克雷身边,克雷看了眼青烽,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办法回复到正常。 青烽目露愠色,警告的看了眼克雷之后,这才把目光落在了白筱榆身上,白筱榆只见这张熟悉的面孔上,唇瓣一张一合,出声道,“白小姐,您好。” 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她抿着红唇,一声不吭。 克雷站在青烽身边,看着白筱榆的表情中,充满了复杂,一脸的欲言又止。 青烽则看不出喜怒的道,“白小姐一个人?” 往白筱榆身后看了眼,白筱榆身后只是一条空无一人的长走廊。 青烽道,“没跟satan一起?” 白筱榆的心底一颤,更加堵得难受,抬眼看着面前的青烽,白筱榆红唇轻启,出声道,“他在里面吃饭。” 青烽面无表情的道,“给satan带个好,我们就不过去了。” 白筱榆不语,青烽转身离开,克雷深深地看了眼白筱榆之后,也跟着青烽转身离开。 白筱榆看着两人的身影,先后进入了一间包房,不用想也知道,青烽和克雷一起出入的地方,张志远自然也在。 白筱榆一个人站在酒店走廊的十字路口处,转身,往后走就是她相处了十几年的最好朋友,往右走,就是她这辈子最亲的人,她的爸爸,但是她只能选择站在原地,哪里都不能去,造成这样结果的,只有一个人——傅擎岽! 白筱榆心口处的愤懑,似是瞬间被催化成了比愤怒更狠毒的,憎恨! 白筱榆恨傅擎岽,恨他亲手毁了她的一切,让她有爸爸不能认,让她去利用她最好的朋友!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白筱榆恨,好恨。 如果有可能的话,白筱榆真的好想现在就逃离这里,但是她不能,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走了,傅擎岽对付段奕的办法,可就不是简单的撬开珊珊的嘴了。 深吸一口气,白筱榆再次转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是一片类似重生般的倨傲和深沉。 从这一刻起,白筱榆不仅不会再沉迷,她还要跟他对抗,她倒要看看,她跟他之间,到底是谁能玩的过谁! 白筱榆推门而入的时候,傅擎岽跟珊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正在轻声笑着。 见白筱榆进来,珊珊朝她看来,然后笑着道,“筱榆,你什么时候学会做吃的了?” 白筱榆绝美的脸上,先是一愣,随即看到一边傅擎岽笑的一脸促狭,她立马反应过来,一边往座位处走,一边道,“跟厨子和点心师傅学了一阵子,才发现这东西原来也没有那么难。” 珊珊忍俊不禁的道,“可是satan说你做的东西……” 白筱榆道,“我做的东西怎么了?” 珊珊摇摇头,伸手捂着嘴。 白筱榆随即侧头看向傅擎岽,皱眉道,“你又黑我了是不是?” 傅擎岽立马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出声道,“怎么会?我有多爱吃你做的点心,你也不是不知道。” 白筱榆狐疑的打量着傅擎岽,几秒之后,她这才转过脸,对珊珊道,“别听他的,不信你带着段奕来我家,我亲手做东西给你们吃。” 珊珊笑着道,“好啊,我还没吃过你做的东西呢。” 说罢,珊珊又对段奕道,“奕,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到筱榆家里面玩吧?” 段奕面色无异,温柔的看了眼珊珊,然后道,“贸然去白小姐家叨扰也不好吧?” 话音落下,傅擎岽道,“没什么不好的,我做主了,就这个周末吧,段奕你带着珊珊来我家。” 第七十五章 他曾经教她的 傅擎岽已经发了话,段奕就算是想要拒绝,都来不及了,更何况珊珊还一脸的高兴。 四个人吃完饭之后,一起往外走,许是冤家路窄,走廊的十字路口之中,白筱榆看到了从对面包房中走出来的一众人,其中就有张志远。 张志远一抬头,也看到了白筱榆,和她身边的傅擎岽。 两边的人遇到,总不能不打招呼,还是傅擎岽先展露笑颜,出声道,“张大哥,这么巧啊。” 张志远闻言,马上笑着道,“satan老弟,呵呵。” 张志远走到傅擎岽面前,段奕朝着张志远颔首,礼貌中带着恭敬。 张志远看着段奕,眼中似是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道,“段奕也在啊。” 傅擎岽道,“恰好遇到,就一起过来吃顿饭。” 张志远意味深长的道,“我还不知道satan老弟跟段奕的私交不错啊。” 傅擎岽淡笑着道,“谁让我们的女人是好姐妹呢。” 说罢,傅擎岽看向了白筱榆,眼中无限的宠爱。 白筱榆绝美的脸上,也展露出一抹微笑,表现堪称完美。 张志远的目光很快的扫过白筱榆的脸,随即对傅擎岽道,“那satan老弟跟段奕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傅擎岽道,“好,大哥慢走。” 张志远带着青烽,克雷,还有一众人,迈步离开。 傅擎岽这才揽着白筱榆,然后对段奕和珊珊道,“别忘了周末去我家玩。” 珊珊笑着点头,“好,我们一定过去玩。” 一行四个人,一起迈步往外走去,出到门口的时候,珊珊还拉着白筱榆去到别的地方讲悄悄话。 傅擎岽跟段奕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女人,一脸有说有笑的模样,前者低声道,“看来今天回去之后,你要跟彭显文好好解释一番了。” 说罢,傅擎岽侧头看向段奕,俊美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段奕面色依旧淡淡,唇瓣轻启,他出声回道,“satan……我请你不要去动珊珊。” 傅擎岽微微挑眉,随即道,“怎么会这么说?” 段奕没有回答,一脸的不置可否。 傅擎岽抿抿唇,随即道,“段奕,难道我在你心里面,就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人吗?” 段奕直视着傅擎岽,许是过了三秒,他这才回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从来都没有祸不及家人这一说,但是这一次,我请你不要去动珊珊,就像我也不会去动你的女人一样,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们是好朋友,我不想让她们两个,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产生什么缝隙。” 傅擎岽闻言,轻轻地点头,然后道,“好,成交。” 话音落下,正好那边的珊珊和白筱榆也说完走过来。 白筱榆站在傅擎岽身边,而珊珊则站在段奕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 傅擎岽淡笑着道,“聊完了吧?” 珊珊点点头。 白筱榆道,“明天见。” 珊珊道,“明天见。” 白筱榆跟珊珊互相摆手,傅擎岽跟段奕则是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四个人两两一起,在酒店门前分开,然后上了各自的车。 傅擎岽坐在驾驶席,发动车子,比段奕先离开。 车上,白筱榆侧头看向窗外,傅擎岽出声问道,“怎么样?” 白筱榆没有回头,径自道,“什么怎么样?” 傅擎岽道,“第一天上学的感觉,跟好朋友在一起的感觉,以后不用每天都待在一个地方的感觉,怎么样?” 白筱榆似是沉默数秒,随即出声回道,“如果没有背后的利用,我会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的美好。” 傅擎岽闻言,出声道,“那你什么意思?现在就不美好了?” 白筱榆道,“不敢细想,会恶心。” 傅擎岽很想努力的维持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但眼中的神色,却不可抑制的黯淡下去,薄唇轻启,他出声道,“可你现在依旧在上学,依旧跟朋友在一起,依旧享受着外面的空气和自由。” 白筱榆道,“是啊……” 她这句话只有两个字,却让人有无限的想象空间,傅擎岽就对此进行了无限的联想,然后越想越生气。 一口气提上来,傅擎岽压低声音道,“你是有多不爽我让你套你朋友的话?我又没让你杀了她,至于的嘛!” 白筱榆听出傅擎岽的话中,已经带上了一层愠怒的意味,缓缓转过头来,她绝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红唇轻启,淡淡道,“我没跟你生气。” 傅擎岽哼了一声,然后道,“那你这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啊?” 还有,平时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傅擎岽没有说出口。 白筱榆闻言,出声回道,“我跟珊珊之间的关系,一丁点的不单纯,都会令我觉得心焦,觉得恶心,但是我跟你之间,就算你让我去杀人,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互相利用的交易关系。” 白筱榆说的平静无奇,就像是事情本就如此似的。 傅擎岽心中却不可抑止的咯噔一下,将车子打斜开到路边,猛地踩下刹车,车胎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吱嘎一声,停了下来。 白筱榆的身体,本能的倾斜,胳膊也撞了下车门。 她还没晃过神来的时候,就听到傅擎岽低沉的声音传来,“白筱榆,你故意跟我较劲儿呢是吧?!” 白筱榆被傅擎岽的车子晃得心脏都要吐出来了,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发怒前兆的表情,她皱眉道,“你疯了吧你?谁跟你较劲了?!” 傅擎岽瞪着白筱榆,终是没能忍住,沉下来您道,“自从我让你去套你朋友的话,到现在,你就没正常过!” 白筱榆心中也一直压着一口气,看着傅擎岽,她出声反驳,“那你说什么叫正常?是不是我每天还要对你笑脸相迎,卑躬屈膝才算是正常?!” 傅擎岽道,“你什么时候对我卑躬屈膝过?我他妈现在就希望你能给我点正常的反应!” 白筱榆跟傅擎岽相隔不到一米,两人都怒视着对方,胸口微微上下起伏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究是白筱榆先开口,她看着傅擎岽,红唇一张一合,淡淡道,“为什么你这么生气?” 傅擎岽直视着白筱榆,俊美的脸上,一片阴沉,锐利的眸子中,也是幽暗一片,他不语,白筱榆就继续道,“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为什么你要这么在意我到底怎样?” 傅擎岽还是不语。 白筱榆沉默数秒,然后道,“你曾说过,如果不想人知道你心里面在乎什么,就最好不要说出来……” 第七十六章 我喜欢你,只是玩笑 白筱榆表情淡淡,傅擎岽闻言,除了眼睛微微一睁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 白筱榆说完之后,就径自别开视线,靠在椅背上,淡漠的看向窗外。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的后脑,许是过了十秒,他这才轻轻地勾起唇角,出声道,“原来你把我说的话,记得如此清楚。” 白筱榆微微蹙眉,没有出声。 傅擎岽却径自道,“白筱榆,你喜欢上我了吗?” 白筱榆浑身一僵,甚至连呼吸都停顿住了。 傅擎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出声道,“我跟你说话呢,你不看我算怎么回事?不好意思?”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筱榆就猛地回过头来,一眨不眨的盯着傅擎岽的眼睛。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带着三分戏谑和七分自信,看着白筱榆,他出声道,“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白筱榆面无表情,红唇轻启,不答反问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傅擎岽淡笑出声,开口回道,“难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白筱榆冷声道,“如果这么自信,何必问我?” 傅擎岽道,“只想从你口中听到‘我喜欢你’几个字。” 白筱榆忍不住露出嘲讽的表情,红唇开启,出声道,“傅擎岽,你喝多了吧?” 傅擎岽忽然前倾身子,单手撑在白筱榆那边的车门上,将白筱榆圈在了他的身体和椅背之间。 白筱榆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抵挡,但却强忍住了,她做出一副淡漠的样子,只是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傅擎岽微微睨着视线,看着面前的白筱榆,薄唇开启,他声音低沉悦耳的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白筱榆的心跳,陡然加快。 明知道傅擎岽就是故意的,但白筱榆就是止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强忍着不让自己因为傅擎岽的靠近而脸红,白筱榆抬眼看着傅擎岽道,“别拿这招对付我,我不是一见你就腿软的那些女人。” 傅擎岽闻言,唇角勾起,出声道,“那你是不是女人?” 白筱榆美眸微瞪,不悦的道,“傅擎岽!” 傅擎岽立马接话道,“白筱榆……” 对比白筱榆生气中带着生硬的声音,傅擎岽的口吻则是极度的暧昧和低沉,他口中呼出的温热呼吸,似是拂在了白筱榆的脸上,让她白皙的面孔,瞬间染上了绯色。 见状,傅擎岽恶劣的俯下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的,靠近白筱榆…… 白筱榆很想做到面无表情,但是随着傅擎岽不断地靠近,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不断拉小,白筱榆终是忍不住,伸出抵住了傅擎岽的胸口,皱眉道,“你闹够了没有?!” 傅擎岽伸手扣住白筱榆的手腕,制止住她的抵抗,忽然俯下身子,傅擎岽侧头在白筱榆绯红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这一吻,轻轻地,柔柔的,就像是羽毛抚过一般。 白筱榆瞳仁骤然缩小,还不待她反应的时候,傅擎岽已经再次抬起了身子,垂目看着面前有些呆愣的女人,傅擎岽出声道,“白筱榆,我喜欢你。” 白筱榆闻言,眼睛陡然瞪大。 傅擎岽却看着她,继续道,“我喜欢你。” 白筱榆不语。 傅擎岽继续道,“我喜欢……” “傅擎岽!” 白筱榆突然开口,大段傅擎岽的话。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白筱榆绝美的脸,瞬间变得阴沉,红唇开启,她声音压抑的道,“这么开玩笑,很好玩是吗?!” 傅擎岽没有回答,白筱榆继续道,“是你告诉我的,要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你告诉我的,我没有跟你讲条件的资格;你就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我只需要按照你的指使做事就好。我现在只是在逐渐的认清形势,想好自己以后的路而已,我没空也没心思跟你玩什么心理战术,我也希望你不要有事没事的就来试探我,傅擎岽,我告诉你,女人如果动了心,后果会很麻烦的!” 白筱榆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自己都有一丝诧异,干嘛她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可能是被他气急了。 果然,傅擎岽闻言,先是沉默,随即就出声道,“那你是怕麻烦,所以不承认喜欢我,还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面对傅擎岽炽烈的眼神,白筱榆的心有瞬间的刺痛,不过很快的,她边别开视线,不去看他。 红唇开启,白筱榆道,“我心里面有喜欢的人,不是你。” 她故意说得平淡,因为只要这样,才更像是真的,而不是怒急说出的气话。 果然,傅擎岽下意识的挑眉道,“真的?” 白筱榆道,“爱信不信。” 傅擎岽盯着白筱榆,几秒之后,他这才退回身子,坐在了驾驶席位,然后出声道,“哎……真无聊。” 白筱榆心里面咯噔一下。 傅擎岽重新发动车子,开车回家。 一路上,两人彼此无言。 车子开回到傅擎岽的地方之后,白筱榆率先下车,然后快步往别墅里面走去。 傅擎岽随后下车,在往别墅里面走的时候,遇见了左佑和阿元,两人刚从健身室出来,见到傅擎岽,打了声招呼。 傅擎岽出声道,“去跟我打一盘?” 左佑立马道,“我不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左佑一溜烟的消失在傅擎岽面前,傅擎岽把目光落在阿元脸上,阿元面色淡淡的道,“伤好了吗?” 傅擎岽淡笑着道,“早好了,走吧。” 傅擎岽跟着阿元一起往后面走去。 此时,房间中的白筱榆,换下了衣服,躺在宽大的浴缸之中,呆呆的望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 氤氲的水蒸气阴湿了她的睫毛,她眨着眼睛,脑海中却不停的浮现出傅擎岽说我喜欢你时的那幅画面。 我喜欢你。 白筱榆,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傅擎岽那张脸,就像是刻在了白筱榆的眼前,让她恍惚间觉得,他就在他面前。 缓缓伸出一只手臂,白筱榆像是要去触碰什么似的,但是可想而知,她什么都碰不到。 如果不是傅擎岽之后的那句无聊,白筱榆甚至会以为傅擎岽是认真的,但是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逝,稍微用点脑子都知道,傅擎岽那种人,如果他喜欢,怎么会说出来,就像他当初教育她的那句话,如果心里面想什么,那就绝对不要说出来。 白筱榆绝美的脸上,缓缓荡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白筱榆……你真他妈傻……” 白筱榆很低的声音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却不知何时,氤氲了更多的水雾。 心里面难受,但她却不会哭。 第七十七章 第一次对他出手 一转眼,白筱榆跟珊珊一起上学,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一天,白筱榆刚一回到家里面,韩嫂就迎面走过来,先是打了声招呼,随即出声道,“白小姐,少爷他们在楼上书房,叫你回来之后,上去一趟。” 白筱榆点点头,然后迈步往书房走去。 来到房门前,白筱榆先敲了门,听到里面传来傅擎岽的声音,她这才推门进去。 书房里面,子汌和映海蓝坐在沙发上,阿元单独坐在椅子上,而左右则站在窗户边。 白筱榆迈步走进去之后,转过一个弯,才看到傅擎岽坐在宽大的皮椅之上。 “找我什么事?”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面色淡淡的道。 傅擎岽出声道,“段奕那边,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白筱榆面无表情,红唇轻启,出声回道,“段奕知道我跟你是一起的,自然不会给我什么空档,珊珊对于段奕做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出声道,“你的意思就是,这么久的时间,你什么都没打探到了?” 白筱榆平静的回道,“是。” 话音落下,只听到身后传来很低的一声嗤笑,传自映海蓝的口。 白筱榆没有搭茬,她只是在看傅擎岽。 傅擎岽轻轻地点头,几秒之后,他薄唇轻启,出声道,“看来你在段奕那边,就是一颗废棋了。” 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莫名的,她很讨厌傅擎岽用废棋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 美目微眯,白筱榆道,“那你想怎么样?”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状似无意的道,“我们今晚有一场行动,需要你的帮忙。” 白筱榆警惕的看着傅擎岽,因为她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果然,傅擎岽给左佑使了一个眼神,左佑就出声道,“我们最近正在跟彭家争赌场的地盘,张志远那边插了进来,我们有眼线回报,据说张志远今晚会有所行动,你不是对张志远和彭显文那些人都很了解嘛,那依你看,他们今晚具体会有什么行动?” 白筱榆心底一沉,自从她答应帮傅擎岽对付张志远开始,她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对上,但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短暂的沉默过后,白筱榆红唇轻启,出声道,“我又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具体的行动?” 左佑没开口,傅擎岽出声道,“不用具体也行,你给我们指一条路,让我们好有所防范。”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道,“你们在跟彭家相争的那几个赌场处,只设四成的人手就够了,其他的,都派到他们看起来最不会抢的地方。” 话音落下,傅擎岽微微挑眉。 左佑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映海蓝出声道,“听你的意思,张志远还会派人到我们地盘最火的几个场子来抢不成?” 白筱榆没有直面回答映海蓝,只是对傅擎岽道,“找些人暗中盯着点,担心他们直接放火。” 傅擎岽沉默数秒,然后道,“好。” 白筱榆道,“还有其他事吗?” 傅擎岽道,“没有了,你出去吧。” 白筱榆转身,然后丝毫不留恋的往外走去。 房门关上之后,映海蓝出声道,“怎么着?还真要听白筱榆的话?” 傅擎岽对阿元道,“安插四成的人手,守在那几个场子里面,其余的兄弟,都分到南城那边的赌场。海蓝,叫你手下的人,分别安插在各大赌场之中,密切留意又无任何暗中活动,如果真有人在背地里下手,那我们就来个顺水推舟,抓到了,一个活口不留!” 阿元点点头,映海蓝沉默数秒,也点点头。 白筱榆回到房间之后,就换衣服洗澡,刚出来就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上,给她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发现是傅擎岽,白筱榆皱眉道,“你怎么进来了?” 傅擎岽侧头看向白筱榆,薄唇轻启,出声道,“吃晚饭了吗?” 白筱榆没心情跟傅擎岽在这里讨论吃不吃晚饭,她一口气提上来,刚要说话,就见傅擎岽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出声道,“十分钟,我在楼下等你。” 说罢,不待白筱榆说什么,傅擎岽已经扭身往外走去。 直到听到关门声,白筱榆才回过神来。 心里面暗骂一声有病,但白筱榆还是不自觉的来到衣柜处,换好了一身衣服,然后迈步往外走去。 傅擎岽在楼下的车上,看到白筱榆信步走出来,他出声道,“晚了三分钟。” 白筱榆白了一眼,站在车边,她出声道,“要去哪儿?” 傅擎岽道,“上车。” 白筱榆沉默数秒,这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傅擎岽一脚油门踩下去,载着白筱榆离开。 子汌,左佑,阿元和映海蓝从别墅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傅擎岽的车尾。 映海蓝脸色刷一下子就沉下来,子汌幽幽的道,“这个风口浪尖还出去,这是玩浪漫还是玩刺激啊?” 映海蓝冷哼一声,然后快步离开。 左佑则对阿元道,“走吧,去布置一下。” 傅擎岽带着白筱榆,来到了一处位于很偏位置的酒店,白筱榆看着周遭的景色,心中不免感慨,她还真不知道,原来金三角有一处这么美的地方。 下车之后,傅擎岽走过来,对白筱榆道,“这里的粤菜很不错,你很久没吃了吧?” 白筱榆微愣,随即道,“开车来这么远,你不会只想带我吃粤菜吧?” 傅擎岽不答反问道,“不然呢?” 白筱榆目光别开,没有说话。 傅擎岽笑着道,“这边的温泉也不错,吃完饭还可以泡个温泉。” 白筱榆不语,只是跟着傅擎岽一起往酒店里面走去。 两人坐在酒店顶层,一处靠窗的位置吃饭。 用餐的时候,白筱榆一直以为傅擎岽会说些什么,但他却始终没有说话。 吃完饭之后,傅擎岽带白筱榆去泡温泉,白筱榆道,“你泡吧,我没这个习惯。” 傅擎岽也不勉强,只是出声道,“你愿意在一边坐着看我泡,我也不介意。” 在酒店开了一间可以单独泡露天温泉的房间,傅擎岽在敞开的,可以看到夜景的露台处泡温泉,白筱榆则坐在长椅上,无聊的翻看着杂志。 傅擎岽忽然出声道,“你觉得我跟彭家之间,谁会赢?” 白筱榆低着头,随意的翻了一页,然后淡淡道,“我不在乎你们谁赢……但是我希望彭家输,因为这种这样你才能放我自由,不是吗?” 傅擎岽闻言,点点头,然后道,“这倒是。” 这句话之后,两人就是长久的无言,许是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傅擎岽接到一个电话,白筱榆只听到他说,“恩,好……知道了,我现在回去。” 挂断电话之后,傅擎岽对白筱榆道,“你猜的还真准,张志远的人果然去了别的场子,今天那边还抓到七个放暗箭的人。” 白筱榆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面无表情,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恭喜你啊。” 傅擎岽勾唇一笑,出声道,“有你一多半的功劳,只是……你要小心那七条孤魂野鬼不要缠着你才好。” 白筱榆闻言,脸色刷的煞白。 第七十八章 误会解开,游戏继续 白筱榆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不小心,就踏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一般,从此,粉身碎骨,都没有丝毫的声响。 一转眼,七条人命,就断送在她的一句话中。 而傅擎岽对此,却似是习以为常一般,用他的话说,“做这一行的,脑袋都是拴在裤腰带上的,谁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白筱榆对傅擎岽道,“你根本就不缺钱,你干嘛要做这一行?!” 任是谁都不会想到,香港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家二少爷,会在金三角做这种刀尖上舔血的危险事情。 傅擎岽闻言,淡笑着道,“生活对于我而言,太过平淡无奇,我很想找点刺激。” 白筱榆沉声道,“变态!” 傅擎岽但笑不语,白筱榆觉得傅擎岽是疯掉了,所以才会这么想。 但是白筱榆没想到,她这一步踏错,将会步步踏错,傅擎岽不会给她回神的机会,因为在接下来的好多天中,彭家,张家和傅擎岽这边,几乎混战成一团,大家之间的暗斗,也渐渐升级成表面上的争斗,他们就是要看一看,谁才是金三角这片土地的主人。 自打上次之后,每一次开会,傅擎岽都会叫上白筱榆,问她该怎么办,白筱榆有过上次的经验之后,断然不敢随便说话,她总是试图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傅擎岽看出来白筱榆心中的想法,所以他出声道,“两虎相争,必有一死,如果你不想因为你的优柔寡断,而丧生更多无辜的生命,你就尽管说你折中的办法好了。” 白筱榆如鲠在喉,她是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偏偏她所在的位置,张口闭口,就会有人死。 用尽全部的脑力,白筱榆才选出一些最可能减少伤亡,又能抑制对方势力的方法,但她却不知道,傅擎岽每次下达的命令,却远比她说的要狠得多。 一来二往,不过是三个月,金三角的上空,就硝烟弥漫,空气中似乎都带着火药的味道。 白筱榆对张志远有多了解,那就像是左手在跟右手打架一般,她代替张志远管理生意和手下的事务多年,金三角这里,只要是有利益冲突的人,她都了如指掌。 在白筱榆做‘军师’的指导之下,傅擎岽这边势如破竹,连续抢了彭显文和张志远下面的好几成场子。 终于,张志远这边忍不住了。 白筱榆在学校上学的时候,一个陌生人找到她,对白筱榆道,“大小姐,老大想见见你。” 既然提到大小姐三个字,白筱榆就知道是谁了,看着面前的陌生面孔,白筱榆出声道,“什么时候?” 男人道,“大小姐现在方便跟我从后门出去一下吗?” 白筱榆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学校后门处,听着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白筱榆走过去的时候,有人给她打开车门,白筱榆弯腰坐进去。 车内的冷气迎面扑来,瞬间让白筱榆浑身一凉。 白筱榆抬起头,就看到对面坐着的张志远,他在抽烟,白筱榆跟他对视,许是五秒,终是白筱榆先出声道,“找我什么事?” 张志远将烟按死在一边的烟灰缸之中,然后出声道,“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张先生,你好’。” 白筱榆的声音之中,不无讽刺。 张志远同样的脸色不变,但却出声道,“帮着仇人对付自己的亲人,难道你心里面就没有一丁点的内疚吗?” 白筱榆闻言,终是沉下脸来,反问道,“亲人,谁是亲人?你吗?” 张志远眸子一瞪,出声道,“张筱榆,你被satan洗脑了是不是?!两年前你失手被捕,把我供出来,我不怪你,但是你反过来帮他对付我,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白筱榆瞳孔骤然一缩,她下意识的道,“我什么时候把你供出来了?!” 当年的事情,白筱榆还历历在目,她是怎么被人灌下的白粉,又是怎么的九死一生,哪怕是那样,她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不待张志远回答,白筱榆就红着眼眶道,“两年前,你带着尤昔和泰林走的时候,有没有管过我?你知道我这两年在外面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我每天在satan身边,却要装作一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有多难吗?你当着我的面,口口声声说着你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的时候,你想过我心里面的感受吗?!” 坚强如白筱榆,倔强如她,眼泪还是在眼眶中打转了。 白筱榆忍了太久,也委屈了太久,这一次,她终是爆发了。 张志远闻言,不由得面色大变,沉默数秒,他这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从来没有跟satan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 白筱榆硬着脖子道,“我答应过妈妈,要好好的帮你,哪怕我自己一个人去死,我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张志远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表达现在的心情,足足过了半分钟,他这才出声道,“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当初你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我在家等你回来,可是satan那边已经派左佑他们来家里,我以为……所以不得已才带尤昔和泰林连夜逃走的。” 白筱榆闻言,也不由得蹙起眉头,她比谁都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satan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见白筱榆如此的笃定,张志远不由道。“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在只有两人的车中,白筱榆跟张志远之间,沉默良久,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终是张志远先开口道,“筱榆……” 白筱榆浑身紧绷。 张志远出声道,“爸爸不知道,这两年多,原来你是这样忍过来的,对不起……” 白筱榆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如果当初张志远误认为是她出卖的他,那他对她这样的态度,也是情有可原的。 红唇轻启,白筱榆终是叫了一声,“爸爸……” 张志远伸出手臂,抱了下白筱榆,拍着她的后背,白筱榆眼泪流了下来。 “爸爸……我好累啊……” 忍了太久,伪装了太久,白筱榆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张志远点头,安慰白筱榆,就在白筱榆以为张志远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司机开车,带她一起回去的时候,却听得他道,“筱榆,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那你干脆待在satan身边,现在你就是我放在他身边的最致命的武器,我们父女联手,杀他个措手不及!” 第七十九章 试探已经展开 张志远的话音落下,白筱榆脸上的眼泪,逐渐停住。 张志远似是没有发觉白筱榆眼中神色的变化,他径自道,“筱榆,现在satan要做什么之前,你是不是都知道?” 白筱榆机械的点了下头。 张志远脸上掩饰不住的报复欲望,唇瓣开启,他出声道,“好,我就让他尝尝看知己知彼,被身边人出卖的滋味!” 白筱榆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张志远一直在跟白筱榆‘耐心’的部署着成功扳倒傅擎岽的大计,白筱榆一脸‘认真’的听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筱榆终是忍不住打断道,“我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 张志远见白筱榆的脸色不是很好,他这才顿了一下,然后道,“筱榆,爸爸误会了你两年多,这么长的时间,你受苦了……只要这次我们父女联手,成功扳倒satan,爸爸保证,一定让你风光回家,让整个金三角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张志远的女儿!” 这样的保证,如果放在从前,白筱榆听到之后,会兴奋好久,但是现在……呵。 红唇轻启,白筱榆道,“我先回去了。” 白筱榆拉开车门,迈步下车,身后的张志远忽然道,“筱榆……” 白筱榆站稳脚步,转身看去。 张志远坐在车中,看着白筱榆道,“爸爸在家等你回来。” 白筱榆的眼眶瞬间发红,喉咙微动,她几秒之后,才出声回道,“好。” 白筱榆别了张志远之后,就如常的回去学校里面。 但她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她跟张志远见面的一幕,已经被人用长焦镜头拍下来。 傅擎岽,左佑,子汌和阿元正在别墅后面的休闲室打桌球,映海蓝穿着一袭黑色的皮衣和皮裤,踩着高跟鞋进来,傅擎岽刚进了一球,还没等打第二个球,只见一打照片扔在了桌子上面。 傅擎岽动作微顿,然后缓缓直起身来。 左佑和子汌都看向桌上的照片,子汌拿起一张,皱起眉头,出声道,“这不是白筱榆嘛。” 左佑又拿起一张,照片中,白筱榆回过头,车门打开,里面的男人,正是张志远。 左佑下意识的看向傅擎岽,傅擎岽却是面色无异。 “怎么回事?” 子汌对映海蓝问道。 映海蓝抱着双臂,出声道,“老大不是叫我找人保护白筱榆嘛,怕她出事,这回那些暗中保护的人,倒是真干了点实事儿,那,这是今天在白筱榆她们学校后门拍到的,我手下说白筱榆被叫进张志远的车中,快一个小时才出来。” 子汌出声道,“张志远亲自过来找白筱榆?就算要绑架,也不至于亲自出面吧?” 左佑跟阿元都不出声,因为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两年前白筱榆跟傅擎岽之间发生了什么,白筱榆是个不简单的人,但她到底是谁的人,这一点,大家心里面还不确定。 对于子汌的话,映海蓝不回答,她只是看向傅擎岽。 傅擎岽看都没看一眼那些照片,只是幽幽的弯下颀长的身子,又打了一杆,并且一杆进洞。 映海蓝美目微眯,等到傅擎岽再次直起身子,这才出声道,“老大,这件事,你怎么看?” 傅擎岽把球杆支在身边,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不答反问道,“你们觉得呢?” 映海蓝冷艳的面孔上,闪过了一抹杀机,红唇轻启,她出声回道,“看照片中的样子,张志远跟白筱榆之间,不像是威胁,反而更像是认识,不然张志远怎么会亲自来见白筱榆?” 子汌想了想,也出声道,“是啊,张志远跟白筱榆会有什么关系?” 左佑跟阿元都不出声,子汌看向左佑,出声道,“佑,你什么意思?” 左佑刚才有些走神,脑子中似是闪过了一抹什么,但却被子汌的声音给打乱了,他看向子汌,两秒之后才道,“我没什么意思。” 子汌微微皱眉,然后道,“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白筱榆跟张志远之间到底什么关系,难道你不想知道?” 左佑实话实话,“我当然想知道,那你觉得是张志远会告诉我,还是白筱榆会告诉我?” 子汌闻言,刚要说话,就听得一边的映海蓝道,“想要知道他们两个什么关系,这还不简单。” 左佑跟子汌同时看向映海蓝,只见映海蓝冷艳的面孔上,带着一抹嘲讽的淡笑,红唇开启,出声道,“如果白筱榆心里面没鬼,她回来之后,一定跟老大提。” 子汌道,“如果白筱榆也想到了呢?她回来说见过张志远,但是说他们两个没关系怎么办?” 映海蓝闻言,继续道,“这个更简单了,想要试探白筱榆是不是张志远那边的人,只要一个扣就好了。” 说罢,映海蓝看向了一边站着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傅擎岽。 傅擎岽对上映海蓝的视线,瞬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许是沉默三秒,傅擎岽薄唇轻启,出声道,“我没什么意见,如果你们怀疑她,那就尽管试探好了。” 映海蓝等的就是傅擎岽的这句话,她开口道,“好,如果事实证明白筱榆跟张志远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亲自去向她道歉。” 子汌道,“那如果……有关系呢?” 映海蓝看向傅擎岽,然后道,“有老大在,还用得着我们想嘛。” 傅擎岽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 当天晚上,白筱榆放学回来,上楼洗了个澡之后,就下楼吃饭。 傅擎岽,左佑,阿元,子汌和映海蓝都在。 白筱榆落座,径自吃着自己的。 席间,傅擎岽出声道,“吃完之后去书房。” 白筱榆知道,去书房,就是有事情要谈了。 吃完饭之后,韩嫂带着佣人整理桌子,映海蓝和子汌几人,迈步往楼上走。 傅擎岽来到白筱榆身边,出声问道,“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白筱榆面色淡淡的道,“珊珊跟我说段奕最近很忙,都没什么时间陪她,他们两个也没有常见面,不知道段奕在忙些什么。” 傅擎岽道,“我问你怎么样,谁问段奕了。” 白筱榆道,“你叫我去上学,不就是要从珊珊口中得知段奕的事情嘛。” 傅擎岽双手插兜,似是沉默一下,随即道,“那你呢?你在学校开不开心?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道,“跟昨天一样,没什么。” 说罢,白筱榆就迈步往楼上走去,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的后背,俊美的脸上,悄然的蒙上了一层昏暗的色彩。 第八十章 试探的代价 白筱榆跟傅擎岽一前一后的来到楼上的书房,进去之后,看到屋中的几个人,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 傅擎岽习惯性的坐在一个单独的沙发上,白筱榆见映海蓝和子汌几人,已经把一个长沙发给占据了,所以她只能到傅擎岽手边的一个单独沙发坐下,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她在主动靠近傅擎岽似的。 白筱榆心中异样,只能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去淡化尴尬。 大家都到齐了,傅擎岽出声道,“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据说张志远三天后,会在南湾的码头运一批货出去,之前他总是来骚扰我们,这一次,我们也让他心烦一下。” 左佑出声道,“我带人去,连人带货,然他们一个不剩。” 傅擎岽道,“要做的干净,虽然我们两边的战争已经摆到了台面上,但是我们要做出一副是他先来滋事,我们一直在忍的样子。” 左佑道,“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会跟阿元一起去,听说这次是克雷亲自压货,阿元早就想跟克雷比划一下了,如无意外,我们把克雷给你带回来。” 阿元忽然幽幽的道了一句,“不一定保证是活的。” 傅擎岽淡笑,然后道,“你们两个小心。” 说罢,傅擎岽侧头对白筱榆道,“张志远一直狡猾多端,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不会在码头处有所埋伏?” 白筱榆轻轻地眨着长而卷翘的睫毛,沉默半晌,她开口道,“如果你们的消息足够准确,是克雷亲自压货的话,那就说明张志远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货物的运送身上,你们不要在半路抢了,要抢直接在码头动手吧。” 傅擎岽点点头,然后对左佑和阿元抬了下下巴,出声道,“在码头部署吧。” 事情都谈完之后,白筱榆迈步走出书房,回去自己的房间,白筱榆就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然后拿出手机,换了一张她没用过的卡,拨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不多时,手机里面,就传来了张志远的声音,白筱榆低声道,“是我。” 张志远立马高兴地道,“筱榆。” 白筱榆面无表情的道,“三天之后,你是不是要走南湾码头,运一批货出去?” 张志远顿了一下,然后道,“恩,是不是satan那边有什么动作?” 白筱榆道,“他们得到消息,知道你那边的动向,已经在码头部署要截你的货,你小心一点。” 张志远闻言,出声道,“好,我知道了。” 白筱榆要挂断话,张志远却出声道,“筱榆……照顾好你自己,等爸爸接你回家。” 时隔这么久,白筱榆已经不能做到平静面对,闻言,她一咬牙,沉默五秒,这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浴室中都是水声,白筱榆也不知道张志远是不是听到了,她径自挂断电话。 三天之后,南湾码头。 停着数十艘游艇的港湾,亮着一盏不算太亮的白炽灯,灯光所及之处,能看到有五六个人,正站在甲板上等候,而往远处看去,则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几个人正在抽烟,时不时的看一眼手上的表,然后抬头往左边看去。 晚上九点五十分左右,有三辆车快速驶来,打头的一辆是黑色的车,后面的两辆则是面包车。 几个人迈步迎上前去,三辆车在码头处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了十几个人,其中有个穿着黑色背心的高大男人,他脸上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手上则提着两个很大的金属箱子。 码头处守候的几个人中,有人接过箱子,然后迈步往停着的游艇处走去,一切,平静的像是远处隐匿在黑暗中的大海。 但就在某一刻,只听到砰地一声,只见通往游艇的那段甲板,竟然被炸呀炸的飞上了天空,那几个拎着箱子,就快要走过去的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弹得翻倒在地。 与此同时,本是安静的海面处,不停的传来砰砰砰的枪声,细看之下,原来是一些穿着黑色防水衣的人,正拿着枪往上面扫射。 上面的人见状,有些反应快的,一个轱辘就转到了车子下面,反应慢的,则多数中弹倒地。 因为事出突然,转眼间,甲板处就已经倒下了七八个人的样子。 有一个箱子倒在了血泊当中,海中的人一个个的窜上来,想要去抢那只箱子,但是从车后面冒头的那些人,却手拿各种机枪和重型武器,对着那些黑衣人扫射,黑衣人门似是没想到对方会随身带着重型武器,伤亡惨重。 安静的码头,枪声,喊声,呻吟声,所有的声音,都一股脑的袭来。 两边争夺的重点,都成了那两只银色的金属箱,黑衣人拼命,而躲在车后的人,更是不顾一切。 两边的交锋长达十几分钟,不知道是谁打出的最后一颗子弹,然后……一切都回归平静。 左佑跟阿元坐在几米之外的车中,一直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场厮杀,直到许久,都没有人站起的时候,两人这才迈步下车,然后走到了现场。 两边的拉锯不过十多米的距离,而就是在这么短的距离之间,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十具的尸体,左佑和阿元绕过地上的尸体,径自来到倒在血泊中的一个箱子处,箱子是带密码的,阿元掏出枪,一枪就打碎了锁头,左佑低下头,打开来一看,里面整齐的码放着十几大包的白色粉末。 与此同时,阿元也找到了另一个箱子,打开来一看,也是装在透明袋子中的白色粉末。 两人拎着箱子往回走,路上,左佑对阿元道,“没见克雷,你觉得怎么回事?” 阿元沉默一下,然后道,“我现在倒不诧异克雷没来,只是他们护送这么多货出港,紧张是应该的,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竟然随身带着轻型机关枪,就像是明知道要打一场大战似的。” 左佑微微挑眉道,“你的意思是……” 阿元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东西拿回去让子汌检查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当晚,阿元和左佑,就把两箱货带去了子汌的实验室,子汌检查之后,摘下口罩,出声道,“妈的张志远够狠啊,这两包东西里面,只有极少成分的海洛因,而且是次品,里面倒是掺满了剧毒的化学物质,幸好你们两个都不碰白粉,不然只要试一口,你们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左佑跟阿元闻言,后怕不说,而是同时对视了一眼。 如果说张志远出的货都是假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知道了今晚的行动,并且事先通知了张志远。 第一章 追杀 傅擎岽这边派去的人,都是执法堂中的死罪之人,本是戴罪之身,死了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而另一边,张志远那头派出来的人,不仅没有克雷,甚至连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所以傅擎岽这边绝对有理由怀疑张志远也是故意派了一批人过来送死的。 终其缘由,就是有人在中间通风报信了。 对于这次的交手,两边都是怀着试探的心情,傅擎岽这边确实出动了,这就证明白筱榆通风报信的内容是对的,而另一边,张志远也是半信半疑,所以才用了这种牺牲一部分人,来求得消息是否真实的办法。 为了一句话,两边死了十几条人命。 对于此,无论是傅擎岽还是张志远,都像是约好了一般,谁也没有跟白筱榆提起。 白筱榆没有去问傅擎岽结果如何,一是她没有这样的习惯,二来,她也怕自己的不自然,会暴露身份。 这件事情,就像是风吹过树叶一般,只有沙沙的声响,随即,一切都变得如此的自然。 白筱榆依旧去学校上学,这天剩下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白筱榆正在跟珊珊聊天,对面走过来几个女生,她们邀请白筱榆跟珊珊今晚一起去夜店,理由是有一个同学今晚生日。 珊珊倒是蛮高兴,说是有时间,然后侧头看向白筱榆,白筱榆本想说不去的,但是奈何几个同学特别热情,她也只好答应下来。 放学的时候,白筱榆给家里面打了个电话,是韩嫂接的,白筱榆说晚上晚一点回家,叫韩嫂转告傅擎岽,韩嫂应声。 挂断电话之后,韩嫂看到傅擎岽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她出声道,“少爷,白小姐的电话,她说今晚有同学生日,一起去玩了,晚一点才回来。” 傅擎岽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另一边,白筱榆跟珊珊还有一帮舞蹈系的女生,一起来到位于繁华区的一处有名夜店。 过生日的同学早就订好了包房,众人一起进去,这才发现里面还有好多的男生,都是学校其他系的学生。 舞蹈系的女生向来是学校所有男生垂涎的极品,就更别说今天还有白筱榆到场,一帮男生早就欢呼雀跃了。 在庆生的时候,众男生相继向白筱榆敬酒,无限的殷勤。 白筱榆的酒量没有多好,本不想多喝,但是气氛在这里,她如果不喝,大家就不热闹,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因为自己而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喝了。 酒过三巡,白筱榆就有些不行了,脑袋晕晕乎乎的,扶着墙壁要出去上洗手间,珊珊赶紧扶着白筱榆一起出去。 两人出了包间,关上门,隔绝房中那刺耳的喧嚣,走在走廊之中,珊珊出声道,“筱榆,你没事吧?” 白筱榆摇摇头,出声回道,“没事,一会儿进去吐出来好了。” 珊珊道,“嗐,这帮人也真是的,要不我干脆说你有男朋友好了,真烦人。” 白筱榆淡笑着道,“人家又没明着说要追我,我突然说我有男朋友,那多尴尬啊?万一被人反将一军呢?到时候丢人的还不是我们。”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洗手间走去,洗手间设在一处开阔地,中间是一扇巨大的径自,左边是男厕,右边是女厕。 珊珊跟白筱榆前后脚迈步进了右边,白筱榆俯身在马桶处,想要把酒吐出来,但是试了好几次,都没吐出来,珊珊走到门外,敲了下门,出声道,“筱榆,还好吗?” 白筱榆扶着墙壁,出声道,“没事,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来。” “好,那我再门口等你。” 珊珊迈步出去,白筱榆又在厕所呕了一阵子,确定吐不出来,她这才摁下了冲水马桶,然后迈步往外走去。 珊珊在中间的大镜子处站着洗手,白筱榆走过去,打开水龙头,也洗了下手,抬起头的时候,白筱榆无意间从镜子中,看到了身后正走过来一个男人,他的右手袖口处,往外露着半截黑洞洞的枪支。 白筱榆美目一瞪,酒意顿时清醒了一大半,正在她提起一口气,屏气凝神的时候,视线却突然与镜中的男人对上。 男人穿着一身休闲服,无论是个子还是长相,都是平常人,但是白筱榆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明显的杀机,他……是杀手。 这是白筱榆的第一个反应,男人跟白筱榆视线相对,也确认她看到了他手中的枪,只见他左手在口袋中摸出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往右手的枪口上套去。 白筱榆眼睛一瞪,知道那是消音器,在男人拿起枪的瞬间,白筱榆就揪着珊珊的衣服,一把将她甩进了右边的房门,然后自己也跟着过去。 就像是气枪发出的声响,男人开枪了,子弹是擦着白筱榆的胳膊划过去了,白筱榆已经感觉不倒腾了,她进门之后,就随手锁上了厕所的房门。 珊珊被白筱榆推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回过头,一脸惊恐的看着白筱榆。 白筱榆的右胳膊处,哗哗的往下流血,珊珊微张着唇瓣,说不出来话。 白筱榆却抓起珊珊,将她推进了最后一个隔间,然后关上房门,出声道,“把门锁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出来!” 说罢,白筱榆看了一眼不足十尺的房间,屋子一共十个隔间,不管她藏到哪一个,最后都还是会被人找到,而珊珊也会跟着完了,如此想着,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转身回到了门口处,整个人屏气凝神的,紧紧的贴在墙壁之上。 许是过了五秒钟,只听到很小的一声声响,紧接着,房门的把手转动。 白筱榆的耳边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什么都没有。 房门被人稍稍用力的推开,门板撞在白筱榆身上,白筱榆却是一动不动。 等了能有三秒钟,她余光瞥见了一抹身影,以及他右手处,拿着的枪。 白筱榆深知,作为一个职业杀手,他应该不用两秒钟就会发现她的存在,所以她只能利用这两秒钟的微弱差距,来赌今晚自己和珊珊的命。 咬紧牙关,白筱榆踹开房门,猛地朝男人的后背扑过去,与此同时,男人也反应极快的回过头来,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眼看着就要对准白筱榆,但白筱榆却伸出右手,朝着男人的右胳膊戳去。 只听到一声低沉的喊声,定睛一看,是白筱榆手中的簪子,插进了男人的胳膊。 簪子是白筱榆刚才慌乱之中,从珊珊头上取下来的。 第二章 死里逃生 疼痛让男人短暂的迟疑,白筱榆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只见她右手死死地按着插在男人胳膊中的簪子,左手已经出拳,往男人的喉咙处击去。 男人眼睛一瞪,左手出手极快,挡住了白筱榆的攻击,与此同时,他生生的抽出了自己的右胳膊,想要对白筱榆开枪。 白筱榆拼尽全力跟面前的男人搏斗,想要抢下他手中的枪。 两人在洗手间中展开搏斗,男人从身后卡住白筱榆的脖子,拖着她靠在了其中一个隔间的房门处,白筱榆一脚踩住了男人的鞋子,一手拉着他横在他脖颈处的手臂,另一手,则扣着他逐渐往她太阳穴处使劲儿的右手。 白筱榆本是苍白的脸,因为男人的大力遏制,而逐渐变得通红甚至发紫,她美丽的瞳孔瞪大,映照出的也不过是那逐渐靠近的黑洞洞枪口。 男人的右胳膊,随着他力气的增大,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着血。 两人现在就是分秒必争,看谁先把谁耗死,白筱榆知道,跟一个职业杀手,还是一个男人拼体力,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她可能是快要死了,却不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上,是谁派他来的? 不过无论如何,一定是跟傅擎岽有关的吧。 这个时候,白筱榆心中,竟然想的是傅擎岽,如果她就这样死掉,他会作何反应? 男人用力,憋得脸色也是涨红,眼看着那枪口就要压向白筱榆的太阳穴,白筱榆已经筋疲力竭,干脆一松手,算了吧。 砰的一声响,白筱榆眼睛一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很热,溅在了她的脸上,好像眼睛中也有。 许是过了五秒,白筱榆只觉得卡在自己脖颈处的那只胳膊,突然无力,接下来,又是一声响,那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白筱榆诧异,她是死了吗?死了为何还会听到这些?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白筱榆站在原地,足足过了十秒钟,这才伸出手,擦了把脸,她眯眼低头一看,手上全是刺目的血,还热的,再低头往地上一看,十秒钟之前还要杀他的男人,此时已经睁眼倒在地上,而他的头上,竟然是个龙眼那么大的血窟窿。 白筱榆看了地上的男人一会儿,然后缓缓侧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门板,门板上,也有一个龙眼大小的窟窿,白筱榆一口气提到胸口,怎么都咽不下去。 不多时,只听到房门咔嚓一响,白筱榆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隔间里面的人想要出来,但是奈何门前挡着一具死尸,里面的人退了好几下,然后忽然大力的踹门,这才把房门踹开。 白筱榆满脸是血的站在门前,因为眼中也是血,她的世界一片血红,根本看不清楚人,她眯着视线,也只看到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右手提着一个消音手枪,看了眼地上的死尸,然后又看向白筱榆。 白筱榆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在的她,完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如果对方要杀她,她也没有办法。 男人距离她一米多的距离,她却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模糊的觉得他五官分明且深邃。 男人看了白筱榆几秒,这才拎着枪,一声不吭的迈步走了出去。 白筱榆听到关门的声音,站在原地五秒,然后忽然瘫倒在地上。 躲在最里间的珊珊打开房门,看到面前的景象,她吓得啊的尖叫出声,白筱榆侧头看向珊珊,出声道,“我没事……走,我们赶紧走。” 珊珊也顾不得许多,跑到白筱榆面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照在她身上,然后扶着她快步往外走去。 好在夜店灯光昏暗,没有人看到满脸是血的白筱榆,两人出门之后,白筱榆伸手将衣服上的帽子照在脸上,然后道,“珊珊,打车回家,找段奕。” 珊珊道,“那你呢?” 白筱榆道,“我也回家,放心,satan会保护我的。” 珊珊闻言,这才点头,给白筱榆送上计程车之后,自己也赶紧坐车离开。 白筱榆上车之后,就缩在了一个角落,她出门急,连包包都落在包房中,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报上了地址。 安静下来之后,白筱榆才发觉浑身上下,到处都疼,她伸手隔着外套摸向右臂,珊珊白色的外套,都被她胳膊上的血给染红了。 车子一路开到傅擎岽的别墅处,但是到了大门口,就有人示意停下,白筱榆在后车座中,都快要晕了,守门的人见是白筱榆,赶紧进去通传。 傅擎岽在卧室中,刚洗澡出来,就听到有人敲门道,“老大,白小姐出事了。” 傅擎岽拿着白色毛巾擦头发的动作,瞬间顿住,大脑一片空白,他却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不过是三四秒的呆愣,傅擎岽自己都诧异自己的动作怎么能这么快,一手拽起床上的深蓝色睡袍,傅擎岽走到门边的时候,已经穿好。 大步往楼下走去,傅擎岽脸色难看的吓人。 别墅门口处,左佑已经打横抱着白筱榆走了进来,看到傅擎岽穿着睡袍就出来了,心中一震。 傅擎岽从来没有过这般不顾及外人的目光,就这样从左佑手中,接过了白筱榆,见她满脸是血,白色的外套都被染红了,他的眼中瞬间就流露出彻骨的恐惧。 快步上楼,傅擎岽出声道,“叫子汌来!” 左佑站在楼下,赶紧给子汌打电话。 好在子汌本就是有事要来找傅擎岽的,听到有急事,没有五分钟就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傅擎岽的卧室之中,子汌给白筱榆包扎了右臂,然后道,“子弹近距离擦伤,就是掉了块肉,没事的。” 此时白筱榆的脸已经被擦干净了,身体也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的伤,至于她为何会晕倒……很大的成分,竟然是因为酒精。 傅擎岽对于这个结果,做出的反应,只是脸色更加的难看。 子汌见傅擎岽心情不好,本来要说的话,也没敢说,迈步走出了房间。 白筱榆睡着了,迷糊之中,她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温暖的海洋之中,海水温度适中,很滑,很软,还很细腻…… “哼……” 不自觉的轻声呻吟出来,白筱榆微微皱眉,然后缓缓抬起了千斤重的眼皮。 暖黄色的光线柔和而暧昧,白筱榆眯着眼睛,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她大脑短暂的空白,正在她努力的想要思考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个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道,“遇枪战,醉酒,还能死里逃生,白筱榆,你行啊……” 第三章 今晚就好 白筱榆闻声看去,只见自己身边躺着单手撑着头的傅擎岽,他身上的深蓝色睡袍敞开,一半搭在了她的身上,她几乎是被他虚抱在怀中的。 大脑空白,白筱榆看着傅擎岽,下意识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傅擎岽饶有兴趣的道,“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这也是我的床。” 白筱榆闻言,微微皱眉,随即努力的撑起双臂,想要起身。 右臂处传来刺痛,白筱榆疼的微张起唇瓣,与此同时,傅擎岽伸手按下她的肩膀,出声道,“少折腾了,躺着吧。” 白筱榆咕咚咽了口口水,傅擎岽见状,起身在床头柜处给她拿了一杯水,然后看着白筱榆道,“想喝吗?” 白筱榆抬眼看着傅擎岽,在他那张似笑非笑的俊美面孔上,她看不出他是戏谑还是什么,抿着红唇,白筱榆不出声。 傅擎岽盯着白筱榆数秒,然后在白筱榆的注视之下,径自仰头喝了一口水,然后忽然低下头,捏着白筱榆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白筱榆美目一瞪,想要伸手去推傅擎岽,但却浑身无力。 傅擎岽抬手把水杯放在了床头柜处,然后大手按住白筱榆不安分的身体,专心吻她。 白筱榆倔强的不肯张口,傅擎岽只能掐着她的下颚,微微用力,让她张口。 两人抵死缠绵,就像是在那个似曾相识的梦中。 白筱榆害怕,今天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她就在害怕,如果她死掉,就再也看不到傅擎岽了,她也不会知道,他在得知她死掉的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要清楚的感觉到傅擎岽在,感觉到他是需要她,是想要她的。 长发凌乱的披散在灰色的床单之上,白筱榆微抬着头,绝美的脸上带着晶莹的汗珠,红唇微张,时不时的发出令人激动的声音。 傅擎岽是个有严重强迫症的人,所以上次的那个梦境,他经过无数次的强迫记忆,终是记了起来,他也终于知道,他的眼泪,是为了白筱榆而流,在得知她死掉的消息后,他的痛不欲生,至今,还历历在目…… 恨不得能把白筱榆揉进身体中,傅擎岽按压着她,出声道,“白筱榆,你想在我身边一辈子吗?” 白筱榆模糊之间,听到了傅擎岽的这句话,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她红唇颤抖,出声回道,“一辈子……太久了,今晚就好。” 第四章 甜蜜过后 傅擎岽对白筱榆的第一次试探,其实结果已经很明显,如果不是她对张志远通风报信,张志远那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安排。 每当想到她出卖自己,傅擎岽的心里面,就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碎石一般,又沉重,又疼。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种明明他想要的就在眼前,但却又始终得不到的失落和深深无奈。 傅擎岽跟白筱榆,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一样的。 她要靠这样的方式去证明他在; 而他也要靠这样的方式去证明他有。 这一晚,两人用切身行动却发泄了他们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恐惧,他们拥抱着彼此,也拥有着彼此,没有语言,只有疯了似的索要。 傅擎岽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竟然还是在床上。 他从不让女人在他屋中过夜,但是白筱榆却从最开始就打破了他的规矩。 傅擎岽抱着白筱榆,疲惫到极处,似是直接昏睡过去的,这一觉,就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期间,子汌和映海蓝都来过,听说白筱榆又留在傅擎岽的房间过夜,映海蓝当即就沉下冷艳的面孔,气的说不出来话。 子汌见状,也不由得道,“老大搞什么啊?白筱榆这么明显的内奸,他竟然……” 映海蓝坐在沙发上,冷声道,“我等他出来,今天这件事情必须说个清楚,今天死的是死刑犯,明天指不定丧命的就是我们自己的兄弟了!” 映海蓝的话,不无道理,这一次,连左佑都坐了下来,摆明了支持映海蓝。 傅擎岽是下午快四点,才从房间中幽幽的走出来,他明显的精神不济,走在楼梯上,就出声道,“韩嫂,准备点吃的送去卧室。” 一侧头,韩嫂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个表情的左佑,阿元,映海蓝跟子汌。 傅擎岽微愣,随即下楼,然后迈步走到沙发边。 “你们几个怎么都在?” 映海蓝一抬头,就正好看到了傅擎岽脖颈处的红色吻痕,一口气涌上来,她腾一下子站起身,带着怒气道,“你真是色.欲熏心了!” 话音落下,只见傅擎岽脸色微沉。 子汌忙站起身来,出声道,“老大,海蓝不是那个意思……” 映海蓝冷着脸道,“不用解释,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知道白筱榆出卖我们,把消息转给张志远,你竟然还让她……” 映海蓝眉头一蹙,竟是说不下去。 子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眼下这种情况,就算是傅擎岽要翻脸,大家也不能忍着了。 傅擎岽微沉下面孔,薄唇轻启,出声道,“张志远上一次的反应,却是诸多疑点,但这也并不能说明就是白筱榆走漏了风声。” 映海蓝闻言,美目一瞪,似是没想到都到了这幅田地,傅擎岽竟然还如此维护白筱榆。 子汌听闻,也忍不住道,“老大,你别告诉我,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一点都不怀疑白筱榆,上一次死的是该死之人,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是不是非要等到连我们几个也死掉,你才能相信是有人出卖你啊?!” 傅擎岽的眸子一沉,抿着的薄唇缓缓开启,出声道,“那你们想怎样?现在就把白筱榆带到执法堂吗?” 映海蓝看着傅擎岽的冷淡反应,对应面就是他对白筱榆的无限保护。 冷艳的面孔上,带着一丝模糊了愤怒和伤心的表情,映海蓝出声道,“把她交给我,我一定撬出来她到底跟张志远是什么关系。” 傅擎岽闻言,右眼皮下意识的轻轻一跳。 执法堂是什么地方,映海蓝对白筱榆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她如果进去……怕是有进无回。 正在两边都焦灼不下的时候,左佑缓缓站起身来,出声道,“现在事情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既然这次试探的不明显,那我们就来一次破釜沉舟的。”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左佑脸上,而左右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傅擎岽,出声道,“老大,如果这一次,再出事,你就把她交给我们吧。” 傅擎岽看着左佑,俊美的脸上,带着别人看不懂的神情。 似是过了五秒,傅擎岽道,“好。” 转身上楼,傅擎岽轻手轻脚的推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之后,发现白筱榆还在睡觉。 来到床边,傅擎岽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筱榆,她睡觉的时候,总习惯侧身,把自己弯起来,然后被子盖到下巴处,就像是冬眠的动物。 她习惯面向右边睡;习惯把双臂抱在胸前;习惯贴着人;喜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傅擎岽竟然发现,他对白筱榆,竟然可以称得上是了解。 微微皱眉,越是如此想着,傅擎岽的心里面就越是焦躁。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随即推门进来的,就是来送餐点的佣人。 傅擎岽随意的抬了下下巴,佣人就把托盘放到了一边的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恩……” 白筱榆微微皱眉,翻了个身,傅擎岽出声道,“起来吃饭吧。” 白筱榆本来可以继续睡,但是突然听到傅擎岽的声音,她竟是猛然睁开了双眼。 傅擎岽迈步走到桌边,坐下来,喝了一口牛奶。 白筱榆见状,先是沉默的发呆,半晌,她这才出声道,“傅擎岽,我昨晚遇见杀手了。” 傅擎岽嗯了一声,看也没看白筱榆,只是继续道,“你把他干掉了?” 白筱榆摇摇头,然后道,“他不是来杀我的,只是见我注意他了,想要杀人灭口,后来被他追杀的人给杀了。” 傅擎岽吃了一片面包,然后侧头看着白筱榆道,“认识是谁吗?” 白筱榆摇头,“不认识。” 她甚至没看清那个男人是谁。 傅擎岽道,“最近外面不太平,你不要出去了。” 白筱榆闻言,下意识的道,“你不让我去上学了?” 傅擎岽道,“你上学不要命啊?” 白筱榆对上傅擎岽那双有些淡漠的眸子,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他在生气,而且是在跟她发脾气。 不着痕迹的低头看了眼自己,又是在傅擎岽的床上,又是赤.裸的,无一例外的,每一次她喝多,都是这样的场景。 对于此,白筱榆可以说是脸皮厚到麻木了,只是,她不记得自己哪里有惹到傅擎岽不高兴了。 正在白筱榆暗自琢磨的时候,只听得傅擎岽道,“穿上衣服下来吃东西吧,有事情跟你说。” 白筱榆拎起床上,傅擎岽的宽大睡袍,一边穿一边道,“什么事?” 傅擎岽道,“我准备给张志远最致命的一击,这个好机会,让你给,帮我干掉他儿子,我给你自由……” 第五章 抉择 第五章选择 白筱榆穿衣服的动作,瞬间定住。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想掩饰的,但是听到傅擎岽说干掉张志远的儿子,这一刹那,白筱榆的所有反应,都是真实的。 傅擎岽侧头看向白筱榆,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真实心情,薄唇轻启,他出声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惊讶吗?” 白筱榆的心脏在迅速的往下沉,就像是沉进一个没有底的深渊之中。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白筱榆定睛看着傅擎岽,有那么个瞬间,她甚至觉得傅擎岽好似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然,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逼她。 许是沉默五秒,白筱榆这才红唇轻启,出声回道,“是有些惊讶。” 傅擎岽闻言,出声道,“惊讶什么?” 白筱榆强忍着心底的不适,开口道,“祸不及家人,更何况张志远的儿子还那么小。”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回道,“做这行还想着祸不及家人的,那就纯粹是等死。” 白筱榆一声不吭,傅擎岽看着她道,“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跟张志远的儿子之间,我只留一个,他死,我放你走。” 白筱榆绝美的面孔上,像是罩了一层寒冰面具,看着傅擎岽,她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出声问道,“如果他不死呢?” 傅擎岽不答反问道,“为什么你要因为一个陌生人而去纠结?你不是最想要自由的吗?” 白筱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在傅擎岽的注视之下,她无所遁形,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她出声道,“我只帮你出谋划策,不去干杀人越货的事情。” 傅擎岽闻言,不由得嗤笑,他出声道,“白筱榆,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是天真的可爱,只帮我出谋划策?你第一次帮我献计的时候,当晚就死了七个人,上一次,南湾码头那边,我都不记得死了多少人,你能说这些人都是自己找死?还是我心狠手辣害死的吗?不要把自己推脱的一干二净,你踏出了这一步,就永远都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白筱榆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 她不是第一次害死人,事实上,从前她帮张志远管理手下的时候,也会算计怎样让对手伤亡,但是那时候,她只是固执的想要出色的帮助张志远,然后等他哪一天大发慈悲的接她回家,认祖归宗。 香港的那两年中,虽然平静,但也是白筱榆过得最舒坦的时候,睁眼不是在算计,闭眼也不怕被追杀,但是傅擎岽的话,让她不得不认清现实,她活在这个地方,注定要不停的杀,杀,杀。 傅擎岽见白筱榆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他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但她最终却只是微微垂下视线,连紧握的双拳,都缓缓的松开。 傅擎岽不解,他刚才也是一时有气,明知道白筱榆跟张志远和泰林之间的关系,他故意试探,想要的不过是她的一个回应,如果她对他坦诚,他甚至可以原谅她之前的所有错误,但是白筱榆……注定错失了这次机会。 房间中安静的似是没有人的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擎岽才听到白筱榆很低的声音道,“什么时候动手?” 傅擎岽道,“明天。” 白筱榆道,“我一个人吗?” 傅擎岽道,“张志远给他儿子身边放了不少的保镖,你一个人一定搞不定,明天晚上枫林路,我会派人跟你一起去,干掉他,我放你自由。” 白筱榆没有去看傅擎岽,只是出声回道,“好。” 白筱榆从傅擎岽的房间离开,回去自己的房间之后,她坐在没有拉开窗帘的屋子中,昏暗的光线模糊了她本来绝美的面孔,她俯下身,把脸贴在膝盖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晚上八点,白筱榆换好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穿着短的皮靴,手上戴着皮手套,正在检查阿元递给她的抢里面,子弹是否满膛。 站在白筱榆身后不远处的,还有三个男人,他们统一着装,戴着黑色的面罩,看不清脸。 傅擎岽坐在沙发上,出声道,“我会派人暗中支援你的。” 白筱榆面无表情,伸手拉上面罩,盖住自己那张绝美的面孔。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白筱榆带人开车离开。 白筱榆走后,子汌和映海蓝才从后厅出来。 映海蓝抱着肩膀,出声道,“我跟你们打两个赌,第一,张志远他儿子的车,一定不会从枫林路走,而是反方向的余家桥;第二,白筱榆很有可能在没有到达枫林路的时候,就干掉车上的那几个人,你们信不信?” 子汌闻言,出声回道,“我插花,加赌一个,白筱榆见张家的车没有从枫林路走,一定会赶到余家桥那边。” 话音落下,只见傅擎岽腾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然后大步往外走去,阿元立马跟上前去。 看着傅擎岽离开的背影,映海蓝沉着一张冷艳的面孔,不说话。 左佑出声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子汌耸肩道,“这不是抓内鬼嘛,我们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如果老大不开心,大可以不赌啊。” 左佑瞪了眼子汌,然后道,“行了,别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说罢,左佑转身欲走。 子汌忙道,“哎,去哪儿?” 左佑沉声道,“余家桥!” 另一边,白筱榆坐在一辆还有三个黑衣男人的车中,侧头看着窗外,只露在外面的眼睛中,闪过路边路灯的光芒。 她已经跟张志远联系过,说了傅擎岽今天的计划,张志远的意思是,泰林仍旧从枫林路这段走,反正只要白筱榆事先干掉身边的人就好了,而另一边,张志远也会在枫林路和余家桥两个地方,都设下重重埋伏,就等着傅擎岽入瓮,好一次捉之。 车子行驶在人迹稀少的盘山路上,白筱榆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眼腕表,估计再有十分钟,车子就会驶入枫林路段。 其实如果以白筱榆的能力,她不是不能现在就解决掉他们,只是……她始终没有勇气去为了一己之私,就这样轻易的结束三条人命。 晃神的功夫,车子已经开到了枫林路段,把车停在隐秘的位置,车中的几个人下来,然后分别藏于有利于狙击的地方。 白筱榆也藏在某一个地方,她的心在不停的焦灼,张志远说了会派人保护泰林,但她仍旧不敢笃定,不敢拿泰林的命去赌。 咕咚咽了口口水,在人性面前,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屈服。 一面是三个陌生人,一面是自己的亲弟弟,白筱榆无从选择。 拿着消音的手枪,白筱榆藏身于三个男人之后的位置,在这里,她可以清楚的瞄准前面几个人的头颅。 手心中全是冷汗,白筱榆左手握右手,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神稳定。 枪口瞄准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头,白筱榆的食指,缓缓地勾向了枪环。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不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紧接着,车灯亮起,眼看着车子就要过来。 白筱榆一晃神,已经错失了这个好机会,从他们的位置,可以看到盘山路对面,整驶过来两辆车,车子快要开到这边的时候,前面的三个男人,开枪打爆了车胎,车子吱嘎一声划出去,在安静的晚上,听起来异样的刺耳。 三名狙击手都隐身于树林之中,白筱榆紧张的看着被逼停的两辆车,如果一旦看到泰林的身影,她立马会毫不犹豫的干掉面前的三个人。 但是等了好半晌,停下的车中,都没有人出来。 白筱榆心中也在迟疑,眼睛一转,她很低的声音道,“下去看看。” 白筱榆吩咐,三个人这才从树林中,慢慢的端着枪走出去。 车子的玻璃上面贴着反光膜,根本看不清楚里面,两名狙击手掩护,其中一名缓缓靠前,走到司机的驾驶席位,男人单手拿枪,另一手去打开车门。 白筱榆还没有露面,但是本能的,她觉得不对,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男人打开车门的瞬间,整辆车就瞬间燃爆,轰的一声,连十几米之外的白筱榆都被一股热浪掀翻。 白筱榆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抬眼,前面已经是一片火海,哪里还有人影。 她绝美的眼睛,映照着火海的光芒,心底却冰冷的无以复加,如果……上前的是她呢? 张志远明知道她今晚也会来此,却下如此的狠手。 白筱榆不停的说服自己,这是计,这是计,她现在不是没事吗? 但是猛然一个瞬间,白筱榆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张志远没有让泰林从这条路走,那就一定是从反方向的余家桥走了,如果张志远都对她心存怀疑,所以故意试探的话,那么傅擎岽…… 几乎是下意识的,白筱榆扭身就往反方向跑去。 找到事先藏好的车子,白筱榆驾车,飞速驶往余家桥…… 第六章 逃亡者 白筱榆开车往余家桥赶的途中,脑中在飞速的盘算着,计中计,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被张志远算计,还是在被傅擎岽算计,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思量,而三个人交织在一起,就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分得清的了。 用最短的时间,白筱榆做出了一个几近破釜沉舟的决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叫傅擎岽去余家桥,不然泰林那边,一定就是凶多吉少了。 拿出手机,白筱榆拨通了傅擎岽的手机,手机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不多时,电话被接通,里面传来傅擎岽的声音道,“喂。” 白筱榆一边开车,一边压抑着紧张的心情,出声道,“我这边搞定了。” 手机里面似是沉默三秒,随即道,“这么快?” 白筱榆道,“恩,我们的人和他们的人,一个不剩。” 傅擎岽道,“看清楚车里面坐的是谁了吗?” 白筱榆定睛看着前方的路,红唇轻启,出声回道,“看清了,张志远的儿子坐在第二辆车的后面。” 傅擎岽道,“好,那你回来吧。” 白筱榆几乎是下意识的道,“你在家吗?” 傅擎岽道,“我不在家还会在哪儿?” 白筱榆听着手机中的安静,几秒之后,她这才出声回道,“好,我现在回来。” 挂断手机,白筱榆在前方的路口猛地一个转弯,方向是去余家桥的。 另一边,傅擎岽坐在黑色的奔驰车后座,挂断手机之后,只听得身边的左佑道,“她说什么?” 傅擎岽面无表情的回道,“她说张志远的儿子已经死了,她正在回家的路上。” 左佑轻轻眨了下眼睛,然后道,“你相信她?” 傅擎岽沉着一张俊美的面孔,一声不吭。 阿元坐在副驾的位置,只听到他的手机响起,接通之后,里面的人出声道,“元哥,张家的车子距离我们还有大概三百米的距离,一共三辆车,张志远的儿子坐在中间的那一辆。” “好。” 阿元挂断电话,转过头来,但是刚才电话中的声音,左佑跟傅擎岽都已经听到了。 左佑小心翼翼的去看傅擎岽的表情,只见傅擎岽虽然面色无异,但微垂下的睫毛,已经证明了他在盛怒当中。 果然,不过五秒钟,傅擎岽就出声道,“抓活的。” 阿元闻言,打了个电话过去,出声道,“小心点,要活的。” 白筱榆几乎是飞速赶往了余家桥,许是距离前方路段还有三五百米的时候,只听到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天空都被一大团升起的火焰给照亮了。 白筱榆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车子吱嘎一声停在道路中央,她白色的面孔被亮光照的通红,瞳孔中也是升起的火焰形状。 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不过十秒钟的时间,白筱榆就再次发动车子,然后以二百多码的速度,急速赶往现场。 傅擎岽和左佑他们的车子,停在了事故发生之外的地方,听到巨响,左佑不禁皱起眉头。 阿元则出声道,“不是我们的人。” 左佑道,“怎么搞的?难道有人要张志远儿子的命?” 傅擎岽幽幽的道,“张志远这条老狐狸!” 说罢,只见傅擎岽抽出腰间的黑色配枪,打开车门就往外走。 左佑和阿元一见傅擎岽是真的火了,忙跟下车去。 傅擎岽大步往前跑去,身后跟着阿元和左佑。 事故现场,火药炸的一辆车火星四射,傅擎岽早就埋伏好的人,和另一帮不知道是谁的人,正在火拼。 傅擎岽跑过来的时候,拿着枪,看到蒙着脸的人,就是爆头一枪。 左佑和阿元一边要掩护傅擎岽,一边又要击毙敌人。 左佑的反应很快,傅擎岽刚才骂了一句张志远这条老狐狸,左佑才恍然大悟,一定是白筱榆事先通知了张志远,说傅擎岽今晚会有埋伏,所以张志远干脆在这里来了个黑吃黑,想要干掉傅擎岽。 混乱的时候,傅擎岽一眼就瞥见被人掩护着往后退的人群中,泰林的身影。 目光一凛,傅擎岽皱眉,心想着张志远还真够狠,舍不得儿子套不到狼,泰林还真的出来了。 阿元也看到了,他拿起枪,一枪就嘣了泰林身边的一个保镖,泰林身边的人如临大敌,立马往阿元这边扫射,阿元几个翻滚就躲到了一辆车下面。 场面越发的混乱,看来张志远今天是下了血本的,埋伏在这里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左佑给映海蓝打电话,叫她增派人手,与此同时,另一边,张志远也带着更多的人赶来。 一帮人护着泰林往公路一侧的丛林撤退,只要能安全的进入丛林深处,那就是最好的天然屏障了,但是奈何傅擎岽今天下了狠,务必要货抓住泰林,所以阿元带着几个人,突破重围,朝着丛林的方向追去。 白筱榆停车的位置,都是张志远那边的人,她眼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正在往林子中跑的泰林,目光一瞪,她迅速推开车门,往泰林的方向跑去。 东南亚地带特有的雨林,参天的大树在白天都能遮天蔽日,就更别说是在晚上,头上的月亮明明那样的大,但是照在脚下的光,却是所剩无几。 逃亡的人呼吸粗重,又不敢开亮光,只能凭着本能往前跑去,身后的脚步声就像是在几米之外似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逃是追,都是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活着从这片雨林中走出去。 阿元带着六七个人紧紧的追着前面的人,他可以开枪,也必定是一枪一个准,但是漆黑的夜,他看不清哪个是泰林,所以只能下令不许开枪,抓活的。 阿元身边的人,有人随身带着照明弹,噌的一声,一个照明弹升空,在雨林之中炸开,立马周围十米的范围,全都大亮,他们也看到了前面逃跑的人,大概也有个七八人的样子。 照明弹一照,泰林这边,立马兵分三路逃窜,看背影,一时间也分不清谁是谁,所以阿元只能带着两个人朝着左边追,而剩下的人则分成两帮,分别朝着中间和右边去追。 泰林身边只有一个保镖,身后追逐的人则有三人,保镖给了泰林一把枪,叫他保护好自己,然后他则一边跑一边往后开枪。 黑暗中,枪声如同招魂的铃声,随时都可能把这些人中的某个人带走。 砰的一声枪响,追逐者的三个人之中,倒下了一个,剩下的两个人虽然没有停下追逐,但却脸上的冷汗直掉,出声喊道,“再不停下,我们开枪了!” 前面的人还在跑,身后的人再次亮起了照明弹。 噌的一声,照明弹将雨林照的透亮,与此同时,两边的人都停了下来,泰林和身边的保镖一起往后开枪,而身后的两个人之中,也瞄准了泰林身边的那个人,砰砰砰砰的枪声响起。 泰林身边的人,应声倒地,与此同时,追逐者中的两个人,一个倒地,另一个被流弹打中了肩膀。 照明弹的光亮毕竟一闪即逝,泰林和剩下的追逐者,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选择躲在了最近的大树之后,寻求庇护。 黑暗之中,喘息声贯穿了整个耳膜。 泰林拿着枪的手都在颤抖,他从来没有杀过人,甚至没有开过枪,但是这一次,张志远对他说,有些事,他必须学会亲力亲为,如果这次可以成功的扳倒傅擎岽,以后在金三角这里,就再也没有人是张家的对手了。 从前张志远一直不让泰林碰毒品和黑道这方面的事,他就像是一个最最慈爱的父亲,将自己的孩子隔离在危险之外,至于白筱榆……也许她从来都只是一个代替品而已,为人出生入死,结果…… 泰林满头是汗,背靠在巨大树干之上,她咕咚咽了口口水,双手拿枪,很努力地在听着周围的动静,许是过了五分钟,周围都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的如同死亡一般。 呼吸已经逐渐稳住,但是心跳却如鼓一般,黑暗之中,泰林的视线不知道该看往何处,以前他总是埋怨张志远让白筱榆管事,而不让他碰,直到现在他才懂得,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真的不是人干的,没有人不怕死,他真的怕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正想着,只听到右前方传来了一阵声音,泰林神经绷得太紧,所以他是下意识的双手拿枪,朝着那个地方砰砰砰的连开了三枪。 子弹穿过树叶,没有太多特别的声音,泰林已经快要被随时冲上脑门的血液呛死了,他拿着枪,定睛看着那个有声响的地方,许是过了五秒钟,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簌簌声,泰林还来不及回头,只觉得手腕处一痛,他哎了一声,紧接着,手中的枪掉下去,他弯腰去捡,却被人用膝盖用力的顶了下肚子。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太阳穴的地方,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别动……” 第七章 留下 黑暗中,呼吸声被放大了好多倍,泰林轻轻地眨着睫毛,一动不敢动,一大滴汗水啪的一下子,从眨着的睫毛下掉落,他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拿枪指着泰林头的男人,从裤袋中摸出什么东西,然后只听到很低的一声‘啪’,泰林看到了左面站着的男人,他手中拿着一只银色的打火机。 两个人脸上皆是汗水,头发都是半湿的。 男人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泰林的太阳穴,微微侧头,他看到了对面不远处,倒下的同伴,目光一沉,他开口道,“要不是老大下令捉活的,我他妈早一枪干掉你了!” 泰林一声不吭,大脑已经处在了短路的阶段。 男人的枪口戳着泰林的太阳穴,不耐烦的道,“走!” 泰林缓缓侧过身子,他知道,如果自己落在傅擎岽手中,不说九死一生,也是受尽折磨,更何况张志远一定会为了救他而倾尽一切,张家……这就算是完了。 第一次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承载着家族重任的压力。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泰林脑中竟然出现了白筱榆的样子。 那个只比他大一岁,虽然不同母,但却对他很好的姐姐。 她之前的那么多年,到底一个人背负了多少? 张志远那些美名其曰的‘重任’,其实不是光荣,而是一次又一次的以身犯险。 白筱榆这些年,定是过得很不容易吧。 暗自叹了口气,泰林不怪白筱榆会跟傅擎岽在一起,也许这是张家欠她的。 正想着,泰林缓缓抬起头来,忽然目光一闪,他竟然真的在五米之外,看到了白筱榆的脸。 林子那样黑,只有身边人的火机,散发出的微弱光芒,白筱榆一身黑衣,几乎融入了夜色之中,但是莫名的,泰林就是看到了她。 果不其然,黑暗中,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紧接着,泰林只觉得眼前一热,原来是白筱榆的子弹,穿破了身前男人的额头,男人瞪大着眼睛,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被击毙了。 泰林闭着眼睛,一脸的鲜红。 白筱榆朝着泰林飞奔而来,泰林听到声音,用手摸了下脸,勉强睁开眼睛,然后低头拿起地上的打火机。 火光之下,白筱榆的脸苍白如纸。 泰林惊讶的道,“姐!” 白筱榆拉着泰林的胳膊,沉声道,“走,顺着前面的林子往里跑,跑的越远越好!” 泰林道,“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傅擎岽……” 泰林的话还没有说完,白筱榆就打断道,“别管我,快走!跑到林子的尽头,会有张家的车过去接你的!” “那你呢?” 泰林不走。 白筱榆皱眉道,“别管我了,你快……” 话还没讲完,几乎是下意识的,白筱榆忽然一个转身,转身的同时,她的手枪也提了起来。 在泰林手中打火机的光芒照射之下,白筱榆看到,从五米之外的一颗大树后面,缓缓地走出来一个人。 男人同样提着枪,随着他步伐的靠近,白筱榆看清来者,居然是闻声赶来的阿元。 阿元跟白筱榆拿枪互指,在两米的位置,阿元停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白筱榆和她身后的泰林,唇瓣开启,他声音冷漠的道,“真的是你。” 不知道为什么,阿元本能的有些排斥,在这个地方会遇见白筱榆,虽然他明知道她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卧底。 白筱榆同样的表情看着阿元,红唇轻启,出声回道,“你们早就知道是我了对吗?” 泰林闻言,有些迷茫,又似清楚,难道……白筱榆一直都是卧底在傅擎岽身边的?! 阿元道,“老大给了你很多次的机会,但你却让他失望了。” 白筱榆咬紧牙关,但却止不住的瞳孔轻颤。 她不说话,阿元则破天荒的开口道,“白筱榆,把枪放下,我带你们回去,保证不伤你们。” 白筱榆闻言,却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抢把,然后出声回道,“阿元,你跟我都很清楚,如果我们回去,结局会是怎样。” 阿元面无表情,半晌,他才出声回道,“你也知道,你们跑不掉的,你的枪一定没有我快。” 白筱榆咬了下牙,不着痕迹的将泰林完全挡在自己身后,她眼中的神色笃定,就是一副豁出去也要保护身后人的架势。 阿元瞬间就读懂了白筱榆心中所想,她想跟他拼一把,赌注是她的命,无论输赢,她都会让泰林活着离开。 心中如此想着,阿元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沉声道,“白筱榆,你到底是什么人?!” 事到如今,白筱榆也没有任何好隐瞒的了,红唇开启,她轻声道,“我是张志远的女儿。” 饶是阿元和其他不知情的人想破头,怕是都不会联想到张志远是白筱榆的亲生父亲吧。 太过惊讶,阿元愣是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白筱榆握着枪的手臂都在发酸,但她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定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出声道,“阿元,我的枪是没有你的快,但如果想要你的命,我们两个也不过是差个零点几秒,今天,我是一定会保我弟弟离开的。” 白筱榆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就更别说是愤怒,阿元回视着白筱榆,没有马上回答。 寂静的林中,似是任何的一点什么,都能引起此番局势的变化。 泰林听到白筱榆的话,眼眶瞬间变得瞳孔,声音很低,他在白筱榆身后道,“姐,你已经为张家做的很多了,我也不知不觉的被你保护了很多年了,这一次,就让我保护你吧。” 白筱榆闻言,心中也不免酸涩,她恨过张志远,也恨过尤昔,却从来都没有恨过泰林,甚至还像亲弟弟一样的疼爱他。 跟张志远一样,白筱榆保护泰林太旧了,似是已经成了习惯。 目不转睛的看着阿元,白筱榆红唇上下开合,出声道,“阿元,让我弟弟走,我留下来。” 阿元瞳孔不着痕迹的一缩,泰林也是下意识的道,“姐!” 白筱榆不管那些,她径自道,“我也是张家人,留下我,你一样可以威胁到张志远,让我弟弟走,就算……我求你了。” 说实话,白筱榆跟阿元之间,并无交情,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白筱榆竟然会选择开口去求阿元。 在拿性命做赌注的时候,一切都看似那么的漫长,其实阿元只是沉默了十秒左右,就开口回道,“好。” 阿元说了一个好,白筱榆竟是下意识的微笑了一下,她侧头对泰林道,“转身,跑,越远越好。” 第八章 真相向来伤人(精) 第八章真相向来伤人 “转身,跑,越远越好。” 白筱榆声音很轻,根本不像是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泰林知道,生与死的抉择,白筱榆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把生的机会让给了他。 二十岁的大男孩,就这样的流下了眼泪,泰林混杂着汗水和泪水的脸上,有些脏,他看着白筱榆道,“姐,你走!我不走!” 白筱榆勾唇淡笑,出声道,“行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没白当你的姐姐一回,走吧。” 泰林刚要说什么,白筱榆就出声道,“你活着,才能想办法救我,走!” 泰林从白筱榆的眼睛中,看出了从来没见到过的清澈,原来人在生与死之间,还能如此的透明。 有那么个瞬间,泰林的心,似乎都被什么东西洗涤了一般。 白筱榆不再去看泰林,她只是拿枪指着阿元,泰林一咬牙,沉声道,“姐,你放心,我一定救你!” 说罢,泰林把打火机交到白筱榆手中,扭身就往身后的一片漆黑雨林中跑去。 很快,身后就听不到脚步声了。 白筱榆忽然垂下了手臂,阿元的枪口还指着白筱榆,但她却只是微垂着视线,用一只手去揉刚才拿着枪的那只胳膊。 阿元见状,也缓缓的放下了枪。 “你为什么不想跑?” 阿元出声问道。 白筱榆没有去看阿元,只是随意的道,“你让我跑吗?” 阿元皱眉,其实他之前听到了白筱榆和泰林的对话,白筱榆让泰林走,她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走?之前她明明有机会可以走的。 “老大知道你背叛他,一定不会原谅你。” 阿元的声音,不知为何也变得很轻。 没有人白筱榆垂下的目光中,不可抑止的微微一颤。 她确实没想要走,因为她总觉得自己欠了傅擎岽些什么,那种感觉,似是背叛。 也许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她竟然想要留下来,哪怕傅擎岽很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女人大多是感情用事的动物,哪怕是在生与死的选择之间。 白筱榆宁可死的一个心安理得,也不想活着被人扣上一个背叛的帽子。 寂静的林木之中,白筱榆和阿元相隔两米左右的距离,就这样安静的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忽然传来了簌簌的声音,那是衣服摩擦灌木发出的声响。 因为不知道来者是张家人还是傅擎岽这边的人,所以白筱榆和阿元都是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枪。 来者随身带着可以发光的东西,跑近之后一看,原来是左佑带着人过来的,不多时,另外两面的树林,出来的人分别是子汌和映海蓝,他们身后都带了不少的人。 阿元见状,这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 映海蓝快步上前,来到阿元身边,一眨不眨的瞪着白筱榆,然后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筱榆不语。 映海蓝眉头一蹙,沉声道,“你不是应该在枫林路那边吗?怎么跑来余家桥这里了?” 白筱榆莫名的心底一阵烦躁,她不可抑止的轻轻皱眉,然后出声道,“说那么多话,不就是想说我是卧底嘛,好,就是我,是我告诉的张志远,今晚在枫林路那边有埋伏,行了吗?” 白筱榆一眨不眨的看着映海蓝,映海蓝则是目光一凛,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惊喜。 安静的人群之中,只听到不大的脚步声传来,众人让出了一条路,傅擎岽一身黑衣,出现在白筱榆的对面,白色的光亮照的他五官清晰,所以白筱榆也看到了他眼中的神情,似是失望,又似是意料之中,但却又混杂着太多的情愫,白筱榆一时间没有看懂。 映海蓝则回头看向傅擎岽,然后道,“我赌赢了。” 傅擎岽迈步朝着白筱榆的方向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傅擎岽身上,连白筱榆都是。 短短的十数步,但是对于白筱榆而言,却有些漫长了。 终于,傅擎岽还是站在了白筱榆的面前,他脸上的表情,比她想象中的要镇定的多。 两人相距不过两步的距离,傅擎岽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一脸汗水的白筱榆,薄唇轻启,出声道,“是你给张志远通风报信的,对吗?” 白筱榆心中猛地一痛,咬了下牙,她沉默良久,这才出声回道,“是。” 傅擎岽面无表情,再次道,“你跟张志远是什么关系?” 白筱榆抿着红唇,咬着牙,怎么都说不出来。 在无限的沉默之中,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傅擎岽自己接话道,“为了一个从来没有把你当过亲生女儿的父亲,这么出生入死的卖命,值得吗?” 此话落下,不仅是白筱榆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是,阿元也是。 每个人震惊的点都不同,不知道这个真相的人,愕然真相竟是如此。 阿元跟白筱榆诧异的,则是傅擎岽何时知道的? 白筱榆的吃惊在所有人之上,她处心积虑,以为瞒了傅擎岽快一年的时间,却不知道,他已经知晓。 傅擎岽在白筱榆的瞳孔中,读懂了她心中的想法。 俊美的面孔上,不带任何表情,傅擎岽看着白筱榆,出声道,“早在香港,我想要带你回金三角的时候,就猜想到你跟张志远之间的关系。” 白筱榆下意识的眉头一蹙,她不可置信的道,“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但却一直在骗我?” 傅擎岽不答反问道,“你不也是一直在利用我的吗?” 心痛,无声的在两人之间蔓延。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清楚的体会到,原来心痛到极处,人是可以这样平静的;原来心痛到极处,人是可以面无表情的;原来心痛到极处,是恨不得死去的…… 白筱榆做梦都没有想到,傅擎岽早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就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亏她还像是一只小丑一般,在他面前精心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却殊不知,他早就钩织了一张巨大的网,她才是被利用的那个人。 哈……明知道她是张志远的女儿,他还带她去张志远那里,让她亲耳听到张志远不认她的事实; 明知道她是张志远的女儿,他还让她去对付自己的亲生父亲,让他们亲人相残; 明知道…… 傅擎岽究竟是有多狠的心,才能这样处心积虑的想着这样的方式,就等着在最后,给她最最致命的一击。 白筱榆甚至想,为何她刚才不死了,如果死掉,怕是心也不会有这样的难过吧? 所有人都被傅擎岽跟白筱榆之间接二连三的对话,惊骇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静的林中,气氛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映海蓝说出的第一句话,“我的手下说,他们刚才追泰林到了这个地方,泰林就不见了,阿元,是不是白筱榆放走了他?” 第九章 谁欠谁 阿元跟白筱榆之间的视线,被傅擎岽挡住,阿元看不到白筱榆脸上的表情,似是沉默三秒,他出声回道,“是。” 映海蓝提了一口气,然后出声道,“白筱榆,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筱榆已经说不出什么了,从知道傅擎岽一直以来都在骗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没什么想说的了。 映海蓝站在傅擎岽背后,同样看不清傅擎岽脸上的表情,她只是余光一瞥,看到了不远处地上躺着的尸体,尸体的头上,那么大的一个枪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一击即中。 莫名的,映海蓝联想到了白筱榆,迈步走到死尸身边,她用随身的尖刀剜出了死者脑中的子弹,子弹的形状很特别,跟一般的子弹不同,子弹的弹身上面是刻着精致的纹路的。 白筱榆用的枪是傅擎岽给的,也只有傅擎岽的枪中,才能有这样的子弹。 映海蓝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随即站起身,把子弹展现在众人面前,目光却是看着傅擎岽在道,“卧底,放跑人质,现在又加上了枪杀我们兄弟的罪名,白筱榆这一次,必须用命来偿还!” 映海蓝把最后一句话咬的很死,在场的左佑,子汌和阿元,都是面色各异。 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一地步。 但映海蓝的一句话,却激起了在场很多兄弟的不满心情,他们都喊着要把白筱榆送去执法堂处置。 按照执法堂的规矩,凡是残害兄弟者,要受十几道刑罚的处置,直到受刑者不堪折磨,自己死去。 而第一道,就是刀刑。刀刑是用一把不足以一次把人戳死,但却带着倒刺的刀子,在受刑者身上戳满十八刀,依次来让受刑者体会痛苦。 在众人异口同声的说要惩罚白筱榆的声音中,傅擎岽终是开口道,“好,白筱榆的身份我一直都知道,本想利用她来打垮张家,但却没想到养虎为患,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也有错,我跟她一同受罚,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 说罢,傅擎岽径自从后腰间,抽出一只半手长的匕首,匕首的一侧上面,都是锯齿一般的倒刺。 白筱榆站在傅擎岽面前,她微垂着视线,像是所有人都走不进她的世界中一般。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下,傅擎岽伸出左手,搭在了白筱榆的右肩之上。 薄唇轻启,他声音很低,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会很快,尽量不让你疼。” 说罢,傅擎岽已经抬起了右手,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之下,傅擎岽右手上的刀子,竟是隔着他的左手手背,戳进了白筱榆的左肩。 血,从傅擎岽的手背,汩汩的流出。 无论是映海蓝,左佑,还是子汌,皆是一脸的震惊。 傅擎岽见白筱榆咻的皱紧眉头,但却一动没动。 他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笑意,这只刀本就不长,刀刃隔着他的手背,能刺进她身体中的已经不多了。 暗自吸了一口气,傅擎岽咬着牙,咻的将刀子抽出来。 如果说刀子刺进肉中的时候,只有七成痛,那么拔出来的时候,则是成倍的痛,因为刀子上面都是倒刺,倒刺勾着血粼粼的肉,带着令人不忍直视的可怖。 白筱榆咬紧了牙关,但仍旧不免低声哼了一句。 傅擎岽面色不改,搭在白筱榆右肩处的手背,已经被血染红,他穿着黑衣,白筱榆也是,黑色的衣服上沾到血,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 傅擎岽停顿数秒,然后又是同一个地方,狠狠地戳进去。 “恩……” 白筱榆眉头紧皱,咬着的牙关都在颤抖。 傅擎岽见状,微微蹙眉,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停顿,右手一用力,刀子拔出来。 不过是两次,傅擎岽的手背中间,已经赫然露出一条五厘米宽的深缝,深缝就像是一个会吸人血的怪物,不停的吐露着它的战利品。 惊讶过后,左佑第一个冲上前来,赶在傅擎岽第三次手起刀落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惨白着脸道,“你疯了是不是?!” 傅擎岽面无表情,他是疯了,知道白筱榆背叛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疯了。 虽然明知道白筱榆在他跟张志远之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但是在傅擎岽知道答案的那一刻起,他还是止不住的愤怒,焦躁,抓狂,甚至是……用报复自己的方式,也要让白筱榆感觉到痛。 子汌也跑了过来,看了眼傅擎岽的手,他皱眉道,“赶紧包扎,不然你这只手都废了!” 傅擎岽脸色有些发白,薄唇轻启,他出声道,“白筱榆是我带进来的人,她有什么错,要杀要剐,也是我亲自来,用不到别人替我动手。” 这话听着狠,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傅擎岽这是在保护白筱榆,他用这种伤人三分,自损七分的方式,来向所有人宣誓主权,白筱榆是他的人。 映海蓝的脸色难看到极处,她冷声道,“白筱榆犯了死罪!难道就这样轻易的原谅她?!” 傅擎岽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映海蓝身上,映海蓝只觉得浑身一冷,她从来没有看过傅擎岽这么清冷的目光,哪怕从前发生过多大的事情,他都没有这样。 傅擎岽薄唇轻启,看着映海蓝道,“想开枪是吧?好,从你的位置,隔着我打白筱榆,反正今天,无论她受什么刑,我都有份一起。” 映海蓝闻言,美目陡然瞪大,傅擎岽这是在赤.裸.裸的要挟她吗?他竟然用他自己的命,来换白筱榆的命。 又是无止境的沉默以及安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傅擎岽的手一直在滴血,脚边都湿了一滩,白筱榆的右肩处亦然。 许是所有人都忘记白筱榆手上还拿着枪,所以在她提起枪的瞬间,除了傅擎岽,没有人阻止。 白筱榆这一枪,本是要朝着自己打的,但是傅擎岽却扣住了她的手腕,在她的挣扎之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白筱榆想要反抗,傅擎岽却一手钳制住她,另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在她耳边道,“白筱榆,想活命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白筱榆心痛到极致,但是眼前的情况,她已经分不清傅擎岽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眼泪在眼眶打转,她提着枪,却不知道该如何做。 傅擎岽伏在白筱榆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先骗你,你再骗我,我们扯平了,但是这一次,我要你欠我的。” 白筱榆不懂傅擎岽是什么意思,直到他拉着她拿枪的右手,让她抱住他,然后道,“开枪……” 第十章 护着她 “开枪。” 傅擎岽按着白筱榆的胳膊,他的手背还在汩汩的往外冒血,滚烫又鲜红的血,湿透了白筱榆胳膊上的袖子。 白筱榆的脸埋在傅擎岽怀中,她终是掉下来眼泪,她不怕死,但是怕心疼。 “白筱榆,开枪!” 白筱榆迟迟不动,傅擎岽压低声音催促。 白筱榆的身体在颤抖,如果她从他背后开枪,岂不是他又帮她挡了一记子弹? 强忍着哭声,白筱榆出声道,“我不想欠你的。” 傅擎岽勾起唇角,淡淡一笑,他出声道,“白筱榆,你爱我吗?” 白筱榆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枪。 傅擎岽道,“如果不爱我,就爽快的开枪,反正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是吧?” 白筱榆不语,傅擎岽眼中又闪过一抹亮光,随即出声道,“如果爱我,就更爽快的开枪,放心,我死不了的,还能救你一命。” 说罢,傅擎岽推了下白筱榆的胳膊。 白筱榆的视线早就模糊,她缓缓抬起右手臂,拿着枪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缓缓把手腕转过来,枪口对准了傅擎岽的后背。 傅擎岽抱紧了白筱榆,似是安慰一般,在她耳边轻声道,“开枪吧。” 他声音很轻,让人觉得难得的舒服,没有一丝的戾气。 白筱榆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扣动扳机,只听到砰地一声,世界似乎都安静了。 子弹穿过傅擎岽的胸口,打到了白筱榆的体内,两人抱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身边的左佑和子汌像是定住了一般,其实他们都知道,傅擎岽如此,就是要保住白筱榆,如果不是这样,那些人不生吞活剥了白筱榆才怪。 许是过了五秒,许是更久,子汌和左佑同时迈步上前,一个扶住傅擎岽,一个托着白筱榆。 傅擎岽的胸口满是血,白筱榆亦是。 巨大的疼痛让白筱榆当时就晕了过去,傅擎岽也是脸色惨白,那么多人之中,他把目光投在了映海蓝身上,薄唇轻启,出声道,“你还想怎么罚,今天我们都一一来过,能挺过去,就算白筱榆命大,从此之后,这件事情,不许再提!” 映海蓝看着被子汌托住的傅擎岽,他垂在身侧的手上全是血,胸口也是,脸色煞白,都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想着白筱榆! 傅擎岽用自己的命逼她! 映海蓝还能怎样,顶着一口气,她出声道,“兄弟们都看到了,就算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老大替死去的兄弟流血了,也算是给兄弟们一个说法,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说罢,映海蓝扭身就走。 在场的众人,今天都被傅擎岽的行动给吓到了,既然映海蓝言尽于此,他们自然也都不会继续追究。 映海蓝前脚一走,傅擎岽立马咳嗽一下,胸口的血出的更多了。 阿元跑过来扶着傅擎岽,子汌拿出手帕帮傅擎岽捂着胸口,然后皱眉道,“赶紧上车回去!” 傅擎岽的焦距开始模糊,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看着对面左佑怀中的白筱榆,他低声道,“子汌……救她……” 说罢,傅擎岽眼睛一闭,干脆晕了过去。 雨林中不能开车进来,几千米的路程,是阿元和几个兄弟轮番背着傅擎岽跑出去的。 车子停在外面,混战早已结束,无论是傅擎岽还是张志远,都损失不小。 映海蓝本是生气想走的,但是一方面她担心傅擎岽的安危,另一方面…… 看到左佑打横抱着白筱榆从雨林中走出,映海蓝从车中下来,来到左佑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左佑看着映海蓝,没有出声。 映海蓝瞥了眼闭着眼睛的白筱榆,红唇开启,出声道,“把她交给我。” 左佑眼皮一跳,下意识的道,“老大吩咐过,不许碰她。” 映海蓝抬眼看向左佑,出声道,“左佑,你真的觉得白筱榆这样的女人,放在老大身边很好吗?” 左佑不语,只是看着面前的冷艳女人。 映海蓝道,“也许你可以说我是因为嫉妒,但是你记着,除了是女人之外,我还是这个组织的一员,我现在是在用很理智的思维去判断,白筱榆留在老大身边,早晚害死所有人!” 左佑的目光下意识的敛起,唇瓣开启,他出声道,“那你想怎样?杀了她?” 映海蓝没有马上回答。 左佑又道,“海蓝,我们都了解老大的性格,他拼了命都要保白筱榆,如果你杀了她,老大会怎么做?” 映海蓝闻言,脸色更加的冷漠。 许是沉默五秒,她出声道,“左佑,其实你也不想留白筱榆的,对不对?” 左佑不置可否,心中还真是迷茫。 也许映海蓝说得对,理智的考虑,白筱榆是张志远的女儿,如果留在傅擎岽身边,必然是个祸害,可是,如果就这么杀了白筱榆,傅擎岽不会疯吧? 正想着,那边已经把傅擎岽扶上车的子汌喊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快走啊!” 左佑跟映海蓝同时看过去,子汌一看就知道有事,叫人拿衣服按着傅擎岽的胸口,子汌快步过来。 “怎么了?” 子汌满手都是傅擎岽身上的血,脸色难看的问道。 映海蓝出声道,“子汌,对于白筱榆,你怎么想的?” 子汌眸子一凛,没有出声。 左佑出声道,“叫阿元过来,我们四个投票吧。” 子汌心中说不出的沉闷,转过头,他朝着站在车边的阿元摆手。 阿元也迈步走过来,映海蓝道,“我投一票,杀了白筱榆。” 其余的三个男人,都没有说话。 映海蓝皱眉道,“你们三个怎么回事?老大被白筱榆蒙了眼,连你们三个也是?子汌,你忘了白筱榆是怎么整你的了?!” 子汌沉着脸道,“我现在没空讨论白筱榆的事,老大的伤口我还没处理呢。” 映海蓝看着阿元道,“阿元,你一向不许任何人伤害老大的,今天老大竟然为了白筱榆往自己身上戳刀子,挨枪子!明天呢?后天呢?是不是白筱榆背叛一次,老大就要自残一次?!” 阿元眼睛看向别处,出声道,“这是老大自愿的。” 映海蓝眼睛一瞪,似是气急了,她点头道,“好,你们三个竟然都这么优柔寡断,不想担责任是吧?那就我来!” 说罢,映海蓝从后腰处掏出配枪,刷的指向了白筱榆。 子汌和阿元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手,一个抓着映海蓝的手腕,另一个则挡着枪口。 子汌皱眉道,“海蓝,我知道你恨白筱榆,但是杀了她的后果,你到底考没考虑好?你怎么面对老大?!” 第十一章 命运 映海蓝气的眼睛都红了,拿着枪的手指微颤,她冷声道,“如果不除白筱榆,早晚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她手上!” 子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放开手,出声道,“随你们吧,我怎么样都行。” 阿元看向左佑,看左佑是什么意思。 映海蓝今天是非杀白筱榆不可,谁都拦不住,左佑似是沉默十秒,随即出声道,“我们把这个选择留给老天爷来决定吧。” 话音落下,映海蓝,子汌和阿元都看向左佑。 左佑出声道,“如果白筱榆死在我们手上,老大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我也不想跟老大结仇,所以,这个决定,就留给老天吧。” 说罢,左佑抱着白筱榆,径自往车边走,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阿元第一个跟上了左佑的步伐,映海蓝和子汌随后。 所有人都坐进了车子里面,左佑叫子汌先护送傅擎岽回去,给他处理伤口。 映海蓝,阿元则跟左佑一辆车,三人驾车来到了附近的南湾。 车子停下的时候,车上的人,大抵都猜得出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 果然,左佑把白筱榆从车中抱出来,然后对映海蓝道,“这个决定,你还满意吗?” 映海蓝看着白筱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把她扔进海中,她必死无疑,红唇轻启,映海蓝道,“我去,到时候老大问起,我一个人承担。” 左佑道,“现在说这种话还有意义吗?我跟阿元今天陪你过来,就没打算让你一个人承担责任。” 说罢,左佑抱着白筱榆,迈步往海边走去。 阿元跟映海蓝站在原地,看着左佑的身影越走越远,天色很黑,就像是一只张开的巨大怪兽的嘴,正在不断的吞噬着什么。 左佑抱着白筱榆,一步步的朝着海边走去,第一脚踩在海水上的时候,左佑只觉得,这海水好冷。 继续往水深的地方走去,左佑忍不住看了眼怀中的女人,唇瓣轻启,左佑出声道,“白筱榆,别怪我们,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从此以后,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左佑的大半条腿已经没入了深蓝色的海水之中,海浪一个接一个的扑来,有那么一瞬间,左佑甚至有些舍不得松开手,但是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很快的,左佑便微微皱眉,然后松开双臂,白筱榆的身体因为重力,自然下坠,就这样落入了海水之中。 她的长发,就像是海藻一般,被海水激荡的上下起伏,三秒之后,就完全消失不见。 左佑的心口莫名的有一丝酸涩,他不敢多想,只能快步转身离开。 …… 傅擎岽被人先送回去,躺在床上,子汌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因为太疼,他曾短暂的清醒过。 微睁着眼睛,傅擎岽看不清楚面前的人,脸色苍白,他薄唇微微张开,很轻微的声音道,“白……” 子汌正在给傅擎岽处理胸前被穿透的血洞,闻言,他手指微顿,抬眼看向傅擎岽,他满头是汗,意识根本就不清晰。 满是血的左手放在床边,手指轻颤,傅擎岽固执的想要去抓住什么,子汌垂下头,装作没有看到。 短暂的清醒之后,傅擎岽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一个晃神的功夫,他就眼前一黑,意识再次消失。 左佑,映海蓝跟阿元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子汌从傅擎岽的房间中出来。 映海蓝出声道,“老大怎么样?” 子汌低声道,“没事了。” 他不经意间,看到了左佑湿到大腿处的裤子,眸子一闪,脑海中似是划过了一抹什么。 左佑只觉得身心疲惫,他出声道,“老大没事就好,我先去后面了。” 说罢,左佑转身离开。 阿元也没说什么,跟着左佑一起离开。 走廊之中,就只剩下子汌和映海蓝两人,子汌不敢问白筱榆怎么处理了,因为他差不多能够想到。 两人面对面站着,长久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终究是映海蓝先出声道,“子汌,帮我一件事。” 子汌微垂着视线,低声机械的回道,“什么事?” 映海蓝道,“我不想让他再记得白筱榆……” 子汌垂在身侧的双手,指尖微颤,他没有马上回答。 映海蓝深吸一口气,这才稳定心神,继续道,“我不是害怕他醒了之后会对我怎么样,我就是……不想再让他记得那个女人,子汌,帮帮我。” 子汌跟映海蓝认识十几年,他从来没见过映海蓝用这种几近央求的口吻说过话,心底的难受,不知道是因为白筱榆,因为傅擎岽,还是因为映海蓝。 良久的沉默,子汌终是出声道,“好,我帮你……” 南湾,是夜,几艘快艇从远处的海面,压着浪花快速朝岸边驶来。 为首的第一艘快艇上,坐着三个男人,一个开快艇的,一个保镖,还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的男人,夜中,他的面孔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唇边亮点一闪一闪,是他在抽烟。 快艇的速度一直不慢,但却在某一个瞬间,缓缓减速。 男人抬眼看向驾驶员,驾驶员出声道,“少爷,前面好像有一个人。” 被称作少爷的人闻声望去,黑色的海面之上,浪花上下起伏之中,真的好像飘着一具尸体。 今天他心情不错,做了一笔十几亿的大买卖,将没抽完的烟弹进大海之中,男人出声道,“捞上来看看。” 手下闻言,马上开着快艇过去,保镖脱下外套,弯腰下去,把飘在海面上的‘尸体’打捞上来。 长发几乎蒙上了整张脸,保镖道,“少爷,是个女的。” “还活着吗?” 男人出声问道。 保镖拨开女人的长发,探了下鼻息,然后道,“还活着。” 男人借着头顶的月光,模糊的看到女人的唇瓣和下颚的弧度,微微眯起视线,他只觉得这副面孔,好似似曾相识。 快艇上有手电,男人拿起手电,白色的光束对准船面上躺着的女人,黑色发丝之后,掩盖不住的是一副绝美的面孔,男人眸子微睁,唇角似是勾起了一抹笑容,唇瓣开启,他出声道,“回去。” 命运,正在用它独特的方式,把本该再没有联系的人,生生的聚到了一起。 傅擎岽跟白筱榆,都是九死一生,如果醒来,是不是就可以毫无阻隔的在一起? 夜,那样的黑,就像是要吞没一些似的。 傅擎岽那边,子汌正在给傅擎岽注射一管针剂,映海蓝在床边看着,傅擎岽俊美的容颜,在睡梦中,都是眉头紧锁,他,是不是还在思念那个女人? 第十二章 重新洗牌 三个月后,金三角。 坦图刚从国外回来,就直奔清潭路,他有一个儿子,从小放在手心里面捧着,但是因为这个儿子打小就爱惹事,有好多次都闹出了人命官司,坦图觉得他再这样下去,长大之后就废了,所以就送他去国外的军校读书,反正他总是争强好胜的。 一转眼好些年过去了,半年前,坦图唯一的儿子迦恒,才从外国回来,并且开始帮助家族事业。 坦图坐在去清潭路的车上,拿出手机,拨通了迦恒的电话。 手机里面传来嘟嘟声,不久,电话就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道,“爸。” 坦图一听到迦恒的声音,就止不住的开心,他笑着道,“我刚从美国回来,现在正往你那边去呢。” 迦恒道,“你刚回来就在家休息嘛,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去看你了。” 坦图道,“谁让你不跟我一起住了,非要搬出去住,住在家里面多好?我还用得着这么折腾吗?” 迦恒道,“好啦,每次你都唠叨我这个。” 坦图道,“混小子,我要不是看在你明天生日的份上,我用得着这么紧赶慢赶的回来嘛?!” 迦恒笑着道,“我知道还是老爸最好,行了吧?” 坦图道,“混小子,我可听说了啊,在我去美国的这段时间,你身边可是多了一个女人,还成天寸步不离的守着,怎么着,这是要玩物丧志啊?” 迦恒道,“靠,是谁告诉你的?感情你还在我身边放了奸细了?” 坦图哼了一声,然后道,“就你还想瞒得了我?” 迦恒道,“爸,我跟你说啊,你别当着她的面说我玩物丧志!” 坦图道,“怎么着?她还敢跟我翻脸不成啊?” 迦恒道,“反正你别故意拿话揶她啊,我可跟你说了。” 坦图道,“臭小子,有了女人忘了亲爹!” 迦恒道,“哎呀,不跟你说了,你来吧,我介绍你们认识。” 挂断电话之后,坦图脸上还带着笑容。 司机出声道,“大哥,少爷谈恋爱了?” 坦图笑着道,“是啊,这小子从小到大就在这方面不开窍,我还担心长大之后,他也只顾着玩枪耍狠,都不能给我抱孙子呢,这下可好了,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这小子的心拴住了。” 另一边,迦恒的别墅之中,穿着白色棉质t恤,浅色休闲裤的迦恒,从佣人手上接过了一盘水果,然后迈步往二楼走去。 来到一间房门前,迦恒敲了门,出声道,“是我。” 里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道,“进来吧。” 迦恒闻言,伸手按下门把手,然后迈步往里面走。 房间中进去之后,是一个几米长的走廊,迦恒迈步往前走,在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只觉得左边猛然闪出一个身影,身影二话不说,出手攻击迦恒,迦恒右手拿着果盘,用左手跟攻击者过招。 一头栗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几近完美的弧度,出拳的速度很快,女人直攻迦恒的软肋,迦恒虽然只用一只手,但却一一防住。 最后一个动作,是女人出拳,迦恒扣住她的手腕,然后用了一个巧劲儿,将她的手臂背到了她的身体后面,女人啊了一声,迦恒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帅气的脸上,带着几抹笑意,他出声道,“都说了你打不过我了,你还玩上偷袭了啊。” “切!今天没有发挥好!” 清脆的声音传自一张红色的嘴唇,绝美的脸上,眼睛晶亮,不是白筱榆还有谁。 迦恒松开白筱榆,白筱榆松了松胳膊,然后跟在他身后,顺手拿了一个果盘中的草莓,放到嘴里面吃着。 迦恒坐在床边,果然就放在桌上,白筱榆站在不远处,活动着被他钳制住的手臂。 “一会儿我爸会来。” 迦恒看着白筱榆,突然出声道。 白筱榆一愣,随即回道,“啊?你爸回来了?” 迦恒点点头,然后道,“也不知道下面哪个嘴快的,告诉我爸,我最近成天跟你在一起,我爸说要过来看看你。” 白筱榆坐在软榻之上,一边吃东西,一边道,“你爸是坦图,啧啧,金三角顶尖的毒枭,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迦恒淡笑着道,“干嘛?你很想见到他吗?” 白筱榆道,“我谁都想见,你爸,彭家人,张家人,他们都是顶尖的人物,生平见过一次,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迦恒道,“你怎么不说想见satan呢?他现在也是顶尖的啊。” 白筱榆下意识的皱眉,然后道,“不知道,估计是年轻,感觉不像你爸他们那么厉害吧。” 迦恒摇摇头,开口道,“他现在真有蛮厉害,没看他都把彭家逼成什么样了嘛。” 白筱榆道,“那你跟他谁厉害一些?” 迦恒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白筱榆美目一转,似笑非笑的回道,“我觉得是还你厉害一些,你能一只手就打败我。” 迦恒笑了,他出声道,“好吧,虽然你的理由很简单,但我还是不得不夸赞你很有眼光。”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人到门边来道,“少爷,老大过来了。” 迦恒一抬头,应了声,然后对白筱榆道,“走吧,我爸来了,跟我下楼去见见他。” 白筱榆从软榻上站起身,出声道,“我用不用打扮一下啊?” 迦恒笑着道,“行了,再打扮也是这个样子了。” 说着,两人一起迈步往楼下走去。 坦图坐在客厅的沙发处,不多时,只听到身后的楼梯处传来脚步声,他笑着道,“舍得下来了啊?我还以为你……” 坦图的话还没说完,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跟迦恒一起下来的人,竟然是白筱榆。 迦恒带着白筱榆走过来,前者先出声道,“爸。” 白筱榆礼貌的颔首,笑着道,“伯父,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白筱榆。” 白筱榆……对他说,初次见面。 坦图脸上的表情怪怪的,迦恒见他不说话,不由得笑道,“爸,我知道筱榆长得好看,不过你也不至于的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白筱榆瞪着迦恒道,“乱说,伯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让你那么说还完了呢!” 坦图看着白筱榆,他确定没有看错,更何况,她自己都承认自己叫白筱榆。 最近这几个月,他去了国外,不过他也听说,傅擎岽之前跟张志远之间,进行了一场恶战,两面都损失惨重,傅擎岽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公开露面,但是谁能告诉他,白筱榆怎么会在迦恒身边?而且……衣服看上去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模样。 第十三章 失忆 比起惊讶,坦图更担心的是迦恒目前的状况,所以哪怕是当着白筱榆的面,坦图还是出声道,“迦恒,你跟我来一下。” 迦恒鲜少看到坦图这幅表情,不由得也眼神微变,安慰的看了眼有些错愕的白筱榆,迦恒迈步跟坦图来到外面。 出门之后,迦恒微微皱眉,出声道,“爸,你干嘛?” 迦恒生怕白筱榆心里面会不舒服,所以整个人也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坦图沉下脸来,看着迦恒道,“你怎么会跟白筱榆搞到一起的?!” 迦恒见坦图如此说,不由得一阵错愕,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开口道,“你认识白筱榆?” 坦图深吸一口气,然后沉声道,“你知不知道白筱榆是什么人?” 迦恒不语,他才回来金三角不到半年,自然不知道白筱榆是什么人,只是那一次在夜店洗手间中,她跟那个杀手奋力搏斗的一面,让他至今不忘。 坦图看着迦恒,几秒之后,开口道,“她是satan的女人!你怎么能跟她混在一起?!” 饶是迦恒想过好几种的可能,但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坦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脸色一变,迦恒半晌都没出声。 坦图也是一副焦躁的模样,皱眉道,“白筱榆怎么会在你这里?” 迦恒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道,“三个月前,我从南湾交货回来,看到她漂在海上,我见还有气,就给救回来了。” 坦图沉着脸道,“漂在海上……” 迦恒道,“她受伤了,右肩有刀伤,胸口还有枪伤,挺严重的,昏迷了好几天,给她治好了之后,她只说她叫白筱榆,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坦图闻言,不由得出声道,“你是不是色迷心窍了?女人的这种话你也相信!” 此刻听到坦图这么说,迦恒才有些后怕,后脊梁都在发凉。 之前他是亲眼看到白筱榆是怎么对付那个男杀手的,他一枪嘣了那个杀手,溅了她一脸的血,她都没说害怕,可见她就不是寻常人,但是打他把她从海上救回来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面就只有欢喜,旁的,什么都放不下了。 迦恒怎么都想不到,白筱榆竟然是satan的女人…… 坦图看迦恒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出声道,“你说三个月之前?哪一号?” 迦恒想也不想的就回道,“十三号。” 那天是他交易的日子,不会记错。 坦图心里面咯噔一下,皱起眉头,他出声道,“十三号……satan跟张志远在余家桥那边火拼,听说satan想干掉张志远的儿子,但是被他儿子给跑掉了。” 迦恒千不愿万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难道,白筱榆当时也在那里?” 结果两边混战的时候,被张志远一放抓到,直接沉海了。 坦图跟迦恒都是在猜测当中,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白筱榆曾是satan的女人。 迦恒站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 坦图迟疑了半晌,然后道,“这三个月,satan对彭家可谓是围追阻截,就连张志远那边也都被连累的不像样子,我估计着satan就是报复,他百分之百还不知道白筱榆活着的事情。” 迦恒太了解坦图了,坦图眼睛一转,迦恒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唇瓣开启,迦恒出声道,“爸,男人之间的事情,不要把女人搅进去!” 坦图看着迦恒道,“你喜欢这个女人?” 迦恒不置可否。 坦图锐利的眸子盯着面前的高大男人,几秒之后,他出声道,“我跟你说过,金三角的这几股势力之中,以前是彭家,张家,还有我们家,三足鼎立,自打satan来了之后,这个局势就被破坏了,satan跟彭张两家都有过节,此番加上白筱榆的这件事,怕是他们之间就是死结了!我们家这些年一直不搀和他们之间的事情,其实就是在养精蓄锐,坐山观虎斗,你说男人之间的事情,不要把女人搅进去,但你知不知道,自古以来,视唱战争之中,就有五场是因为女人而起!” 迦恒一时间没有说话,坦图继续道,“你喜欢白筱榆,不计较他曾是satan的女人,这点可以,如果她是个普通女人的话。” 迦恒的眸子咻的眯起来,因为他跟坦图都知道,白筱榆,注定不是个普通的角色。 眼中露出了纠结之色,迦恒蹙起两道好看的眉头,没有马上说话。 坦图暗自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拍了拍迦恒的肩膀,出声道,“儿子,老爸这么多年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如果你开心,哪怕你非要跟白筱榆在一起,老爸都不会阻拦你,但是别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你说你这辈子,注定要做金三角的帝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可以阻碍你称王的脚步!” 坦图的话,就像是一抹驱除阴霾的阳光,让迦恒眼中的晦暗,逐渐消失。 许是沉默半分钟有余,迦恒再次抬起头,眼中已经没有了过多的纠结和迷茫,薄唇轻启,他出声道,“爸,你放心吧,我不会因小失大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坦图见状,这才点点头。 白筱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坦图跟迦恒出去二十几分钟,才姗姗回来。 白筱榆忙站起身,有些尴尬的看着坦图。 坦图朝着白筱榆哈哈一笑,然后道,“白小姐是吧?让你见笑了,刚才有点事情要跟迦恒说,让你惶恐了吧?” 白筱榆见状,略微为难的扯起唇角,然后出声道,“伯父没事就好,我都没关系的。” 坦图坐在沙发上,然后对白筱榆道,“坐,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白筱榆落座,迦恒就坐在她身边不远。 坦图看着两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迦恒出声道,“爸,你别总盯着筱榆看,你都给她看毛了!” 坦图哈哈大笑着回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更何况是白小姐这样的顶级美女了,看两眼怎么了?我是你老爸,你对你老爸还这么小气?!” 迦恒一副无语的样子,一抬手,他把剥好的橙子递给身边的白筱榆,白筱榆接过去之后,又顺势递给了坦图。 坦图笑着接过去,然后道,“白小姐是做什么的啊?跟迦恒是怎么认识的,以前都没听迦恒提起过。” 白筱榆闻言,后背略微挺直,她出声回道,“不瞒伯父说,三个月前迦恒救我回来的时候,我身上又有刀伤又有枪伤的,真的是九死一生才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医生说我因为海水呛到了肺部,呼吸困难导致大脑长期缺氧,影响了记忆的部分,所以以前的事情,我记不得了。” 第十四章 忘记 坦图看着白筱榆的眼睛,他自诩这么多年,阅人无数,还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什么花样,他只见白筱榆漂亮的眼睛中,满是清澈,最多说,也就是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无助和迷茫。 如果白筱榆是假装失忆,那只能说明,她的演技太好了。 不过是短暂的沉默,坦图很快便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迦恒把话接过去,他出声道,“爸,别说这个了,筱榆心里面也难受。” 坦图点点头,然后道,“好,那我们来说点开心的事情,明天是你二十五岁的生日,我会在我那边给你办生日宴,到时候,白小姐也跟着一起来吧?” 白筱榆闻言,淡笑着道,“伯父邀请我去,我自然要去的。” 坦图笑着道,“明天的宴会是以假面舞会的形式举办的,一定会很好玩,白小姐跟着迦恒一起去吧,到时候我在那边等你。” 白筱榆点头,“一定。” 坦图当晚是留在迦恒这边吃的晚饭,他走后,白筱榆对迦恒道,“伯父之前跟你出去说什么了?是不是我的原因啊?” 迦恒淡笑着安慰道,“想太多,他那人就那样,成天冷一阵热一阵的,你别往心里面去。” 白筱榆微微嘟嘴,然后道,“是么……可我总觉得伯父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呢。” 迦恒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出声道,“好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了,一会儿我带你去商场,挑一套明天参加宴会的礼服吧。” 白筱榆道,“衣柜里面的衣服都多的装不下了,还要买?” 迦恒淡笑着道,“陪美女逛街也是男人的一项福利嘛,走啦。” 白筱榆无奈一笑,然后跟着迦恒一起出去。 迦恒开车带白筱榆来到市中的购物商场,下车之后,两人并肩往里面走。 逛到一半的时候,白筱榆只听到身后有个女声在叫自己,回身一看,只见是一个长头发,长得很清纯的女生。 迦恒跟白筱榆一同回过头去,女孩子快步跑到白筱榆身边,一脸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讶的表情道,“筱榆,你怎么在这里?!” 迦恒看向白筱榆,白筱榆脸上则带着一丝愕然,红唇轻启,她有些尴尬的道,“你是……” 女孩子诧异的看着白筱榆,几秒之后,才出声道,“筱榆,你怎么了?我是珊珊啊!” 白筱榆眼中带着陌生,她出声道,“我们以前认识的吗?不好意思啊,我前几个月出了点事情,脑子撞到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珊珊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迦恒站在白筱榆身边,出声道,“是筱榆的朋友吧?没什么事的话,大家就上楼喝点东西吧。” 珊珊看着迦恒,脸上的疑惑更加明显了,白筱榆不是satan的女朋友吗?为什么会跟这个陌生男人在一起? 白筱榆看着珊珊,出声道,“要跟我们上楼去坐坐吗?” 珊珊迟疑了几秒之后,点点头。 三个人一起来到楼上的咖啡厅,找了一处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迦恒跟白筱榆很自然的坐到了一面,而珊珊则单独的坐到了两人的对面。 侍应生过来点单,迦恒礼貌的先问了对面的珊珊,“想喝点什么?” 珊珊看着迦恒的表情,还是尴尬居多,她淡笑着道,“我不用了,只是想跟筱榆说两句话。” 迦恒微笑,然后起身道,“那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两个聊。” 看着迦恒的背影走远,珊珊这才紧张的看着白筱榆,皱眉道,“筱榆,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筱榆仍旧尴尬的道,“就是不记得了……” 珊珊道,“筱榆,你别吓我啊,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白筱榆淡笑着道,“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珊珊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坐在白筱榆对面,绞着双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筱榆看着珊珊道,“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珊珊眼泪在眼眶打转,唇瓣轻启,出声道,“筱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玩……” 白筱榆认真的听着,珊珊掉了眼泪,白筱榆递过纸巾。 珊珊擦了擦眼泪,然后道,“筱榆,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你是不是连satan也不记得了啊?” 白筱榆皱起眉头,不由得道,“satan?” 珊珊道,“筱榆,你失忆之前,是satan的女朋友。” 白筱榆脸色一变,不由得道,“你说的是……那个很有名的satan?” 珊珊点点头,然后把之前的事情跟白筱榆说了一遍。 “筱榆,你之前到底发生什么?怎么会搞得失忆了呢?” 珊珊看着白筱榆问道。 白筱榆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珊珊看在眼中,只觉得心里面难过,白筱榆现在连她都在提防了。 白筱榆不想细说,珊珊也就不便多问了,她只是出声道,“筱榆,你想见satan吗?” 白筱榆道,“你说我跟他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我不见了,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珊珊一顿,随即道,“段奕说……段奕是我男朋友,以前你见过的,他是彭家的人,他跟我说过,三个月之前,satan跟张家有一场大战,也许你是在那个时候才失忆的,satan之后有一阵子没出来,不知道是受伤还是怎么,如果他知道你现在好活着,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白筱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珊珊想象中的那般惊讶或是什么,她只是淡淡道,“是么。” 珊珊试探性的问道,“筱榆,那你想见satan吗?” 白筱榆似是沉吟了一下,然后道,“不想。” 珊珊道,“为什么?” 白筱榆道,“我现在过得挺平静的,听你这么说,以前我的生活好像水深火热似的,我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生活了。” 珊珊刚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只听到身后一个好听的男声道,“筱榆……” 珊珊回头一看,只见是迦恒走了回来。 迦恒径自坐在白筱榆身边,白筱榆对他微微一笑,珊珊看着两人的‘眉目传情’,只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哽在了喉咙之中。 迦恒侧头看向对面的珊珊,微笑着道,“聊完了吗?” 珊珊眼中的尴尬一闪而逝,唇瓣开启,点头道,“哦,说完了。” 迦恒道,“那就点一些吃的吧,想吃什么?” 珊珊现在哪里还吃的下去,微微一笑,她出声道,“不好意思啊,我还有点事情,就不陪你们喝东西了,我先走了。” 迦恒道,“不再跟筱榆聊一会儿了吗?” 珊珊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了,我先走了,bye。” 出了门之后,珊珊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段奕的电话,手机中很快传来段奕的声音,珊珊忙道,“奕,你猜我看到谁了,我看到筱榆跟……” 珊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从她身后过来,拿着手帕捂住她的嘴,珊珊挣扎了两下,然后瞬间失去了力气。 第十五章 注定的相遇 第二天晚上,白筱榆一袭盛装打扮,跟着迦恒一起乘车去往坦图所居住的别墅。 路上,白筱榆对迦恒道,“今晚都有谁会去?” 迦恒侧头看着白筱榆道,“你是指谁?” 白筱榆道,“金三角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去吗?” 迦恒嗯了一声,随即道,“最近外面的世道是很不太平,彭家,张家和satan打的乱成一团,不过我爸还是给所有人都发了请柬,来不来,就看他们自己了。” 白筱榆点点头,没有说别的。 迦恒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白筱榆的神色,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什么端倪,但是令他失望的是,白筱榆面色淡然,看似不过是随口问问的样子。 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就逐渐驶入了坦图的势力范围之内,白筱榆一身白色的曳地长礼服,手上拿着白色羽毛,珍珠和钻石拼接而成的半块面具。 迦恒今天也是一袭白色的西装,帅气的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看起来跟白筱榆就像是最登对的情侣。 在车子驶入别墅的时候,白筱榆跟迦恒,同时戴上了面具。 宫殿一般的巨大别墅,被投射光照的犹如白昼,院子中成排的停着各种豪车。 迦恒的车停了下来,马上有佣人帮忙开车门,迦恒迈步出来,然后伸出一只手,把白筱榆接出来。 管家迎出来,笑着对迦恒道,“少爷,生日快乐。” 迦恒心情不错,微笑着颔首,白筱榆下车之后,挽着迦恒的手臂,一起迈步往里面走去。 此时屋中的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迦恒很快看到没有戴面具的坦图,他正站在客厅中央,跟几个叔伯辈分的老人在笑谈。 带着白筱榆迈步走过去,迦恒跟几个人都一一打了招呼。 蒋士廷今天没有来,派来的代表是晚柠,晚柠很年轻,但是众所周知,她是蒋老爷子的女人,辈分很高。 迦恒对晚柠颔首,然后微笑着道,“晚柠姐,蒋老爷子还好吧?” 晚柠漂亮的脸上,带着几抹淡笑,她出声回道,“前一阵子感了风寒,还没好利索,本来说跟我一起来的,但是家庭医生建议他在家多休息一阵子。” 迦恒笑着回道,“晚柠姐帮我转告蒋老爷子,他老人家有这份心思,我这个当小辈的已经很开心了,赶明儿我亲自登门探望蒋老爷子。” 晚柠点头,随即把目光落在了迦恒身边的女人身上,看到白筱榆的瞬间,晚柠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但却径自维持着淡笑,出声道,“女朋友?” 迦恒微笑,然后出声回道,“现在还是好朋友。” 说罢,迦恒给白筱榆介绍了一下晚柠,白筱榆颔首,然后淡笑着道,“晚柠姐,你好,我叫白筱榆。” 白筱榆三个字一出,晚柠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她之前只觉得似曾相识,但毕竟白筱榆还挡着半面脸,她不敢确定,如今…… 坦图看到晚柠的表情,晚柠也是知道白筱榆跟satan之间关系的,似是沉吟了一下,坦图对晚柠道,“这里面说来话长,我改天跟你细聊。” 晚柠闻言,这才不甘的把目光别开白筱榆脸上。 迦恒带着白筱榆去到别处,白筱榆忽然对迦恒道,“你知道我曾经是satan的女朋友,对么?” 迦恒脚步微顿,几秒之后,他侧头朝着白筱榆看来,两人面具之后的目光相对,薄唇轻启,迦恒道,“是。” 白筱榆看着迦恒道,“今天satan会来吗?” 迦恒道,“不知道,也许吧。” 白筱榆道,“你不怕satan看到我吗?” 迦恒不答反问道,“然后呢?” 白筱榆没有回答,迦恒继续道,“你曾经是他的女朋友,现在,你还喜欢他吗?” 白筱榆摇摇头,低声道,“我现在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怎么还会喜欢?” 迦恒道,“是啊,你现在站在我身边,不要去想别的男人,我会不开心的。” 白筱榆闻言,轻轻地勾了下唇角,然后半开玩笑的道,“如果他长得比你帅,我也许会考虑一下。” 迦恒闻言,目光微微眯起,随即伸手推了下白筱榆的额头,佯装发怒的道,“别忘了我一只手就能打败你,到时候大不了把你绑回去!” 白筱榆笑了,绝美的脸,虽然遮挡住一半,但仍旧令人心神荡漾。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只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白筱榆和迦恒闻声望去,只看到别墅门口,一男一女,两抹同样高挑的身影出现。 傅擎岽依旧是一身标志性的黑色,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黑色的发,黑色的眼睛,俊美的脸,让人过目不忘,他没有戴面具。 傅擎岽身边的女人,一头黑色的长发,被高高的挽起,盘在头上,身穿一袭红色长裙,她挽着傅擎岽的手臂,露在面具之外的红唇,妖艳。 白筱榆听到好些人都跟那个男人打招呼,叫着他satan,她压低声音对身边的迦恒道,“他就是satan?” 迦恒道,“是啊,怎么了?觉得你前男友比我帅?” 白筱榆淡笑,然后低声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迦恒道,“我这么有自信的人,必然是听真话了。” 白筱榆笑着道,“我更喜欢一只手就能打败我的人。” 白筱榆的话,让迦恒的唇角,瞬间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唇瓣轻启,他出声道,“走,带你去认识认识。” 白筱榆丝毫迟疑都没有,挽着迦恒的手臂,就跟他一起往傅擎岽的方向走去。 傅擎岽身边的女人,是映海蓝,她一向以冷艳著称,今天站在傅擎岽身边,却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自打白筱榆消失之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傅擎岽醒来之后,什么都记得,却偏偏不记得白筱榆这个人,他就像是把属于她的那部分记忆,彻底的剔除了一般,从此,他就属于她一个人了。 每当想到此处,映海蓝都无数次的庆幸,还好,还好她当初选择了让白筱榆消失掉。 正想着,映海蓝无意中一抬头,只看到前面几米远,有一个那样熟悉的身影,正朝着她走过来。 淡笑,就这样僵在脸上,映海蓝永远都不会忘记白筱榆的模样,哪怕是她的下颚,唇瓣…… 白筱榆,她怎么会活着……还是出现在这里。 浑身僵直,映海蓝一声不吭,直到迦恒带着白筱榆来到他们面前。 傅擎岽看向迦恒,淡笑着道,“生日快乐。” 迦恒微笑着道,“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说罢,迦恒又看了眼傅擎岽身边的女人,然后意味深长的道,“海蓝今天改了风格,很女人嘛。” 映海蓝看了看迦恒,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女人,只要她没有摘下面具,她就有一线生机…… 第十六章 扑朔迷离 迦恒见映海蓝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筱榆,他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出声道,“海蓝,今天我才是主角,你不是应该关注一下我吗?总盯着我朋友干什么?” 映海蓝庆幸有面具当着自己的脸,不然他们一定会发现,她的脸色是如此的难看。 用了好大的劲儿,映海蓝才出声道,“这位是?” 迦恒侧头对白筱榆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satan,这位是映海蓝。” 白筱榆勾起唇角,淡笑着道,“你们好,我是白筱榆。” 我是白筱榆,白筱榆…… 映海蓝做恶梦都害怕梦到的一个名字。 白筱榆,为什么她总是这样的阴魂不散,为什么,她要出现在这里?! 迦恒一直在不着痕迹的看着所有人的表情,令他意外的是,无论傅擎岽还是映海蓝,他们竟然都没有任何一丝的异样,尤其是傅擎岽,他竟然还淡笑着对迦恒打趣道,“只是朋友吗?” 迦恒看着傅擎岽的眼睛,笑着回道,“是啊,暂时是。” 坦图对迦恒说过,他亲眼看到白筱榆在傅擎岽身边,而且两人很好的样子,以傅擎岽的性格,如果当初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他绝对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态度。 明明听到白筱榆的名字,为什么傅擎岽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迦恒心底越发的泛起了嘀咕,只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大对劲儿。 不过草草的打了个招呼之后,迦恒就带着白筱榆去了别的地方。 白筱榆对迦恒道,“哎,你不说satan是我前男友嘛,他刚才那是什么反应啊?你确定他还认识我吗?” 迦恒看着白筱榆,努力的盯着她眼中的神情,似是在打量她是认真的,还是在装糊涂。 不过很短的时间,迦恒便出声回道,“我也不知道,难道你失忆,他也失忆?” 白筱榆笑着道,“别扯了,哪里那么容易失忆的呢?当时我是又刀伤又枪伤,还在海里面泡了那么久才伤到了脑子好不好?” 迦恒没办法一时间就理清这其中的千丝万缕,他只能出声道,“不记得更好,你不是说了嘛,不想过之前的那种生活,以后你跟着我,我保证不让你再过血雨腥风的日子。” 白筱榆微笑,然后道,“好。” 生日宴开始,迦恒被别人拽走去喝酒,白筱榆不想喝,就径自躲开,她一个人来到一处人少的阳台,然后拿着果汁站在那里,一边喝,一边看着外面的月亮。 余光瞥见身前多了一抹影子,白筱榆回身看去,只见是刚才站在傅擎岽身边的那个女人走了过来,白筱榆朝着她淡笑,然后道,“映小姐。” 映海蓝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冷艳的面孔。 看着白筱榆,她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道,“你还活着。” 白筱榆闻言,不由得表情微顿,几秒之后,她这才出声回道,“映小姐知道我之前的事情?” 映海蓝美目微敛,看着白筱榆,她三秒之后才道,“白筱榆,你跟我玩什么花样?” 白筱榆一听,也是几秒之后才道,“你什么意思?” 映海蓝跟白筱榆之间相隔几步,前者脸上充满了恨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出声道,“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是不是又想要接近satan?” 白筱榆微微眯起视线,回视着映海蓝,出声回道,“别说我之前都不记得satan是谁,单说今天他也看到我了,他是个什么反应,你也不是没看到,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之前跟你有仇吗?” 白筱榆的话,让映海蓝忍不住微微一惊,她皱眉道,“你……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白筱榆坦然的回道,“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之前的事情,我不想记得,事实上,也记不得了。” 映海蓝打量着白筱榆,半晌才道,“那你怎么会跟迦恒在一起?” 白筱榆冷淡的道,“映小姐,我不记得之前我们两个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我觉得,我的事情,没必要一一向你汇报吧?” 映海蓝眉头一蹙,不管从前还是现在,白筱榆都一样的让人讨厌! 白筱榆说完之后,淡淡的看了映海蓝一眼,然后道,“如果映小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先移步吧,我觉得这个地方挺安静的,不想我走。” 映海蓝强忍着心底的异样和怒意,红唇轻启,出声道,“白筱榆,不要再靠近satan!” 这是映海蓝对白筱榆的警告,无论多少次,只要白筱榆敢回到傅擎岽身边,映海蓝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把她逼走,一定! 白筱榆有些不屑的道,“这样的话,你留着跟那个什么satan自己说去吧。” 说罢,白筱榆就径自转过身子,喝了口酒果汁,然后望着头顶的巨大狡黠白月。 映海蓝气的扭身离开,白筱榆难得的享受着安静的时刻,不多时,只听到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白筱榆以为是映海蓝,刚不耐烦的要回头说些什么,但是她刚一转身,只看到一抹身影,已经迅速的来到她面前。 白筱榆吓了一跳,因为男人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她瞪眼看着面前一张白皙干净的面孔,只听得男人道,“白筱榆,珊珊呢?!” 白筱榆眼中带着惊吓和莫名其妙,几秒之后,她这才微微皱眉,出声道,“你是谁啊?” 男人眉头一蹙,几秒之后才道,“你不记得我是谁?” 白筱榆道,“看来以前你们都认识我是吧?我告诉你,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 男人脸上带着跟映海蓝一样的错愕,但是不过很短的时间,他便重新蹙起眉头,沉声道,“白筱榆,珊珊在哪里?” 白筱榆一愣,随即道,“珊珊?你认识珊珊?” 男人道,“我是段奕,珊珊是我女人!” 白筱榆微张着唇瓣,几秒之后才道,“你问我珊珊在哪儿,她不见了吗?” 段奕道,“昨天珊珊给我打电话,只提到你的名字,然后就突然不说话了,我找了她一天一夜,她消失了。” 白筱榆脸色一变,段奕看着白筱榆,沉声道,“三个月前,你突然失踪不见,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白筱榆道,“说来话长,我昨天在商场中确实看到珊珊了,但她后来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段奕下意识的道,“一定是satan,是他派人抓了珊珊!” 白筱榆皱眉,然后道,“那你找他去要人啊,你来找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段奕看着白筱榆道,“satan是你男朋友,珊珊跟你又是十几年的好姐妹,她不能出事,你让satan放了她,有什么朝着我来!” 白筱榆回道,“我不记得从前的事,现在跟satan已经没有关系了。” 第十七章 回归张家 段奕听到白筱榆的话,眸子一凛,但却终究说不出来什么。 白筱榆突然消失三个月,对此,satan那边没有任何的异样,之前珊珊天天对段奕说,筱榆去哪里了?段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今白筱榆突然出现,却是跟迦恒在一起,实在是让人费解。 白筱榆看着段奕,她出声道,“如果你觉得是satan的话,那就去找他好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帮你。” 段奕蹙起眉头,一字一句的道,“白筱榆,不管你记不记得当初的事情,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珊珊真的很在乎你。” 说罢,段奕扭身就走,没有再做丝毫的停留。 白筱榆看着段奕的背影,本是淡淡的面色,逐渐的变得冷漠。 踩着高跟鞋,白筱榆快步往外走去。 许是走的太急,白筱榆连迎面过来的人都没有看到,两人撞在一起,白筱榆穿着高跟鞋,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撞到了身后的人。 脑子本就一片混沌,这一下子,白筱榆更是心烦意乱,还没等看清身前身后的人都是谁的时候,只听到一个充满惊讶的声音道,“姐?!” 白筱榆抬眼看去,只看到面前站着的,身穿一身浅灰色西装的男人,竟然是泰林。 今天真可谓是各路人马,都齐聚一堂。 因为彭张两家跟satan的混战,所以除了satan今天亲自到场之外,彭家和张家都只是派出代表,分别就是段奕跟泰林。 白筱榆看着面前的泰林,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不过很快,她便出声道,“你是?” 泰林在三个月前,逃出雨林之后,就整装待发,准备回去从satan要人,但是satan身边的左佑出来说,satan身负重伤,白筱榆走了。 开始泰林还不相信,所以发动手下的人,跟satan那边混战了很久,终于,白筱榆一直都没有出现,泰林也不得不相信左佑说的话了。 从未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白筱榆,泰林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看着白筱榆,他迈步上前,直接将她拽到自己怀中,狠狠地抱住。 “姐……姐……” 白筱榆的双手微抬,没有去回报泰林,只是一脸的迷茫。 这时候,只看到迦恒迎面走过来,见泰林抱着白筱榆,他出声道,“泰林,你认识我朋友?” 泰林放开白筱榆,然后深深的瞪了眼白筱榆身后,随即道,“她是我姐!” 白筱榆回头一看,这才惊觉,自己身后的,刚才撞到的那个人,原来是satan。 几个人这边的吵闹,引来了大家的围观,白筱榆茫然,迦恒挑眉,satan则是坦然着一张俊美的面孔,不惊不喜的模样。 迦恒看着泰林道,“你刚才说什么?白筱榆……是你姐?” 泰林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出声道,“姐,你怎么了?” 白筱榆道,“我失忆了,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泰林跟所有认识白筱榆的人都一样,一脸的惊愕。 迦恒此时站在了白筱榆身边,他出声道,“我可以作证,筱榆三个月前,出了一点事情,伤到了脑子,所以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泰林眼中满满的自责和伤心,看着白筱榆,他下意识的道,“姐,跟我回家。” 泰林拉住白筱榆的手,白筱榆微张着红唇,脸上有迷茫和一丝慌乱。 迦恒拉住白筱榆的另一只手,然后抬眼对泰林道,“筱榆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你这样做,很突然,会让她为难。” 泰林太过伤心,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他,白筱榆何以落得现在这副田地? 失忆?伤了脑子……当时他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唇瓣开启,泰林当着所有人的面,眼中却只有白筱榆,他开口,一字一句的道,“白筱榆是我姐,她本该姓张,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话音落下,四下一众哗然。 众所周知,张志远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泰林。 何来一个女儿? 更别说这个女儿还是白筱榆! 白筱榆全身都是谜,从前她跟satan在一起,satan高调带她出席金三角上流社会的顶级聚会; 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了迦恒的亲密贵宾。 她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却紧密的联系着金三角所有的顶级势力,如今,连张家都来掺和上一脚了,而且这一脚踏的,可真够深了。 白筱榆看着泰林,如果说语言可以造假,那么他眼中那无可掩饰的后悔和心疼,却不是演戏就可以演的出来的。 迦恒对白筱榆的愧疚,已经深入心底,当初张志远不能给她的,他现在要全部还给她! 盯着白筱榆的眼睛,迦恒突然抬高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得到他的话,“我泰林从来都只有白筱榆这一个姐姐,以前,我们因为很多原因,没有办法公开,从今开始,白筱榆就是张家当之无愧的大小姐!”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吃惊转化为意味深长,因为在金三角这样的地方,有权有势,就拥有一切,也许从前大家见到白筱榆,呵呵一笑,那是因为她身边站着的男人,因为他们有权有势,而如今,白筱榆如果真的是张家大小姐的话,怕是接下来的局势,又会有新的变化了。 迦恒看着白筱榆的眼神中,又多了一抹什么,他跟其他人想的一样,对于白筱榆身上的谜团,他只觉得神秘又无从下手。 泰林对白筱榆道,“姐,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了,反正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跟我回家,好不好?” 白筱榆也回视着泰林的眼睛,她半晌没有说话,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坦图走了过来,见状,他出声道,“泰林啊,筱榆在我们这边待了三个多月了,她是真的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你也不要着急,要不要等她记……” 坦图的话还没有说完,泰林就出声打断,“伯父,谢谢您之前对我姐的照顾,我们张家欠您一个人情,我记下了,但是我姐,今天我必须要带她回去。” 泰林再也不会丢下白筱榆一个人了,张家欠了她太多,如果不是为了张家,她何以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迦恒看着白筱榆,他出声道,“筱榆,你怎么想的?如果你不想回去,你就说出来。” 迦恒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里是坦图的地盘,只要他不开口放人,谁能从这里把人带出去? 坦图看着迦恒,低声道,“这是人家张家的内务事,你不要插手。” 白筱榆的手被迦恒和泰林两人拉着,许是沉默了几分钟,她这才轻轻地眨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出声回道,“我想跟他回去看看……也许,我能想起什么也说不定。” 既然白筱榆都放话了,迦恒只能缓缓松开她的手,然后出声道,“好,我尊重你的决定,有什么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白筱榆轻轻点头,泰林眼中露出了一丝欣慰,拉着白筱榆的手,泰林想带她走,但是一侧头,他又看到站在一边的傅擎岽。 眸子沉下,泰林深深地看了傅擎岽一眼,傅擎岽身边站着脸色难看的映海蓝,她真的好怕泰林对傅擎岽说什么,但是最终,泰林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带着白筱榆,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迈步离开。 最近金三角局势很乱,所以泰林随行都带着不少的人,车子停在坦图别墅的大院之中,泰林拉着白筱榆的手走过来的时候,从车中出来了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是青烽,一个是克雷。 两人见到白筱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止不住的惊讶。 克雷看着白筱榆,不可置信的道,“大小姐……” 白筱榆不语,眼中的神情很怪。 泰林拉着白筱榆坐进车中,青烽和克雷也分作在驾驶席和副驾驶席。 泰林说了一句,“回家。” 青烽发动车子,眼睛却止不住的从后视镜中往后看。 车中,泰林对白筱榆道,“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此话一出,前面的青烽和克雷,均是一愣。 白筱榆侧头看着泰林,红唇轻启,出声回道,“不记得。” 泰林微微蹙眉,一想到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的心…… 沉默半晌,泰林道,“姐,那你这三个月以来,过得还好吗?” 白筱榆点点头,然后回道,“迦恒在海上救了我,这些日子,我一直在他那边养伤,他对我很好。” 泰林闻言,点点头。 不多时,泰林又道,“姐,你是怎么受伤的,你还记得吗?” 白筱榆摇摇头,“我只知道我肩上有刀伤,胸口有枪伤。” 泰林心痛难忍,唇瓣开启,他沉声道,“姐,你放心,你受的所有罪,我都会替你一一的讨回来!我绝对不会放过satan的!” 白筱榆皱眉道,“satan?我受伤跟他有关系吗?” 泰林避重就轻的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并没有说是因为张志远对她的不信任,所以才导致之前的那一系列的惨事,他只说白筱榆是卧底,身份泄露,又为了掩护他,所以才落到satan手中。 第十八章 善恶有报 白筱榆跟着泰林一起回到张家,那个地方依旧像是灯火通明的巨大宫殿,精美绝伦,但却孤单冷清,站在外面守卫的人,远比待在屋子中的人多得多。 下车之后,泰林跟在白筱榆身边,低声道,“姐,回到这里,有没有什么印象?” 白筱榆抬起头,努力的想要将这个巨大的地方尽收眼底,看了半晌,她终是摇摇头,淡淡道,“不记得了。” 泰林暗自叹了口气,如今白筱榆回来了,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已经不再奢求其他了。 几个人一起迈步往别墅里面走,进门之后,张家的管家看到白筱榆,不由得吃惊的道,“大小姐?!” 白筱榆看着他,脸上带着波澜不惊的淡定,亦或者说是迷茫。 泰林出声道,“姐之前出了点事,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老管家一脸的愕然,还没等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到二楼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啪啪声,抬眼望去,只看到二楼处,下来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的美,已经快要模糊了年龄。 女人看到白筱榆,漂亮的脸上,同样的惊愕。 泰林对着她道,“妈。” 尤昔快步朝别墅门口走来,打量着白筱榆,她不可置信的道,“筱榆……” 白筱榆侧头看向泰林,泰林出声道,“姐,这是我妈。” 说罢,泰林又对尤昔道,“妈,姐失忆了,这三个月都住在迦恒那边,是被他救了。” 尤昔先是惊愕,随即就迈步到白筱榆面前,拉起她的手,眼眶发红的道,“筱榆,我谢谢你,谢谢你当初救了泰林……” 白筱榆轻声道,“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必客气了。” 白筱榆语气客气而疏离,尤昔心中说不上的难过,哪怕白筱榆现在失忆了,她还能说一句,一家人,但是当初这个家,怕是除了泰林之外,都没有把她当成过一家人吧。 心中感慨万千,尤昔出声道,“好孩子,回来就好,以后就在这边住下,我跟泰林一定好好照顾你。” 泰林也看向白筱榆,他出声道,“姐,你之前忘记的事情,我都会帮你想到。” 说罢,泰林看了眼面前的青烽和克雷,然后给白筱榆介绍他们,说他们已经跟在张志远身边很多年了,当初也是跟在她身边做事的。 凡是能数得上名号的人,泰林都把他们叫过来,当面给白筱榆介绍,白筱榆一一记下。 尤昔见差不多了,她出声道,“泰林,带你姐姐上楼去看看你爸爸。” 泰林闻言,点头,然后对白筱榆道,“姐,走吧。” 白筱榆微微颔首,然后跟着泰林一起迈步往二楼走去。 二楼处的一间房门前,站着两个守卫,泰林跟白筱榆走过去,他们颔首,叫了声,“少爷。” 泰林道,“这是大小姐,以后记着点。” 两个人又一同出声道,“大小姐。” 守卫推开房门,泰林走在前面,白筱榆跟在后面,他们进入一间很大的套间,屋中亮着暖黄色的灯光,让整个巴洛克格调的房间,更蒙上了一层复古的光芒。 一路来到套间中的主卧前面,白筱榆抬眼望去,只看到大床上,躺着一个身影,床边还立着输液架,床头柜处放着各种检测仪器。 主卧里面,医生护士一共三人,还有两名穿着黑衣的护卫,白筱榆跟泰林一进门,他们都站起身,泰林轻轻地摆了下手,他们就相继出去。 待到房间中只剩下三人的时候,泰林这才看着床上躺着,脸上戴着氧气面罩的男人,轻声道,“爸爸,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白筱榆也看着床上的中年男人,他紧闭着双目,大半张脸都被氧气面罩盖住,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也在打着吊瓶。 泰林侧头对白筱榆道,“姐,这是爸爸,三个月前,我们跟satan打仗,爸爸身上中了三枪,有一枪距离心脏比较近,医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取出子弹,但是说……也许爸爸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白筱榆微微皱眉,泰林继续道,“姐,爸之前对我说了,他说他对不起你,你为这个家做了很多,如果他不行了,就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把你带回家,你是张家的女儿,是他张志远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女儿。” 白筱榆的眼泪,像是不经意间涌上,然后啪的一下掉了出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志远,白筱榆轻声道,“我今天有点累了。” 泰林道,“好,那我先带你回房间,你先休息吧。” 白筱榆离开张志远的房间,泰林送她来到一个房间门前,然后出声道,“姐。” 白筱榆看向泰林,泰林出声道,“姐,对不起。” 白筱榆望着泰林的眼睛,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就像是那喀湖的湖水。 许是三秒过后,白筱榆出声回道,“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还说对不起干嘛。” 白筱榆说的云淡风轻,泰林心中却是越发的愧疚,微微皱眉,他出声道,“姐,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扛起这个家,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我要连带把爸爸的那份好,都补偿给你。” 白筱榆窝心,她淡笑着道,“好,我相信你,早点休息吧,你今天也累了。” 泰林点头,跟白筱榆互道了晚安,这才离开。 白筱榆转身回到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她立马贴着门板,浑身虚软无力,只差顺着门板滑落下来。 张志远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白筱榆几乎不敢想象。 曾经他是那样意气风发的站在金三角的巅峰之上,发号施令,运筹帷幄,而如今,他却无能为力的,如死人一般的躺在那里。 白筱榆闭上眼睛,曾经的过往,如潮水一般的涌来,她从来都没有忘记,傅擎岽,泰林,张志远,珊珊……所有人,她都记得一清二楚,之所以装失忆,是因为她不想再被拉入这样的局势之中。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白筱榆没有想到,张志远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还有今天在宴会上碰到傅擎岽,他那是什么反应?装不认识她? 珊珊失踪,段奕发疯了一般,到底是谁抓走了珊珊? 所有的谜团,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白筱榆一下子罩入其中,她越是挣扎,网子就缠的越紧。 白筱榆努力的忍住眼泪,因为现在还不是她哭的时候。 正在她脑中飞快的分析局势之时,屋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她的手机铃声。 白筱榆缓缓睁开眼睛,昏暗的房间之中,她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第十九章 猜心 将手机贴到耳边,白筱榆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道,“筱榆。” 是迦恒。 白筱榆贴着门板,面前一片昏暗,她站在昏暗当中,红唇轻启,不无疲惫的道,“迦恒。” 迦恒听出白筱榆声音中细微的哭腔,他出声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白筱榆暗自调节呼吸,不让自己的情绪听起来有很大的波动,她出声道,“没什么,只是突然间回来,有些不适应。” 迦恒道,“张家人有对你说什么吗?” 白筱榆的眸子,在昏暗中看不出其中的神色,只听得她出声回道,“没什么,见了张志……我爸爸,还有泰林的妈妈,这些所谓的家人。” 迦恒道,“我之前并不知道你是张家人,听泰林那个意思,从前是张志远故意不认你的,怎么样,现在他对你态度还好吗?” 白筱榆出声回道,“挺好的,叫我最近在他这边好好待着,迦恒,我怕是不能短时间回去你那边了。” 迦恒顿了一下,然后道,“我这边都没关系,你想在哪里在哪里,只要你过得舒服就好了。” 白筱榆嗯了一声,然后道,“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没有好好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迦恒的声音低沉且悦耳,他淡笑着道,“干嘛突然说这个?感觉要分别了似的。” 白筱榆心中何止是五味杂陈,身处在这样的位置,她如履薄冰,哪怕对方是迦恒,一旦她是张家人的身份暴露,她也不会把现在张家的内部情况暴露出去,她只能对外做出一副张志远如今很好的样子。 红唇开启,白筱榆道,“就是突然想谢谢你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迦恒,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如果你需要,我会还给你的。” 迦恒道,“别跟我提人情,如果你不是张家人,我没准还要了,可现在你身份特殊,我如果跟你要人情,指不定别人要想我图谋不轨了。” 白筱榆轻轻勾起唇角,然后道,“反正你记着,有困难的时候招呼我就行了。” 迦恒知道白筱榆是什么人,他应声道,“那好,我记住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就挂断电话。 白筱榆躺在床上,一晚上辗转反侧,如今最重要的,都不是怎么让张家在金三角站稳脚步,而是珊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筱榆做了一晚上的乱梦,梦中张志远,傅擎岽打的不可开交,彭家和迦恒唯恐天下不乱,分帮结派,珊珊下落不明,段奕把矛头指向傅擎岽,整个金三角生灵涂炭,天空一片硝烟。 白筱榆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她满头的冷汗,眼睛瞪大,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足足过了五分钟,白筱榆才回过神来,缓缓侧过身子,她掀开被子,翻身而起。 梳洗之后,穿好衣服,白筱榆打开房门,迈步出去。 佣人守在房间门口,见白筱榆出来,都出声叫道,“大小姐。” 白筱榆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走廊的右前方,有守卫在看着的,就是张志远的房间,白筱榆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是张志远一步步将她逼到此处,她曾发誓,再也不管金三角中的尔虞我诈和权力纷争,她要远离这里,但是但她看到张志远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瞬间,白筱榆的眼泪不只只是心疼他是她爸爸,而是她想到他,一定心有不甘吧。 迈步往张志远的房间走去,门口的人敬重的颔首,出声道,“大小姐。” 房门被推开,白筱榆迈步进去。 张志远的房间之中,尤昔和泰林都在,见白筱榆过来,两人都站起身来。 泰林出声道,“姐,这么早就起来了?” 白筱榆点点头,然后道,“过来看看。” 尤昔出声道,“看也就是这个样子,医生说,大概不会醒过来了,筱榆,你饿了吧,我叫人准备了早餐,下楼先吃一点东西吧。” 尤昔对白筱榆,是一百个歉疚和一百个感谢的,如果没有白筱榆,就没有泰林。 白筱榆闻言,不好驳了尤昔的面子,也不想表露出什么,只好轻轻点头。 三个人一起迈步下了楼,尤昔叫人把早餐准备好,白筱榆才吃了不几口,外面就有人过来通传,说是有人要见白筱榆。 知道白筱榆目前在张家的,也就是昨天在宴会上的那些人,泰林微愣,随即出声问道哦啊,“是谁?” 来人回道,“是彭家的段奕,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大小姐商量。” 白筱榆几乎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珊珊,所以她出声道,“赶紧叫他进来。” “是。” 通传的人转身往外走去,餐桌上,泰林对白筱榆道,“姐,你之前跟段奕认识?” 白筱榆道,“他是我好姐妹的男朋友,估计这次来,也是因为我好朋友突然被劫持的事情。” 不多时,段奕就迈步走了进来。 白筱榆和泰林迎上前去。 段奕看到白筱榆的时候,脸色煞白,眼眶也是青色的,一看就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白筱榆微微蹙眉,出声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段奕下意识的看了眼白筱榆身边的泰林,白筱榆见状,她肯定的道,“你放心好了,珊珊不是张家抓走的,泰林根本不认识珊珊。” 现在金三角局势很乱,说是彭张两家结盟,但是上次张志远跟傅擎岽大战,彭家就没有出手,后来傅擎岽卷土重来,矛头指向的是彭家,却不是张家。 彭张两家所谓的联盟,其实早就土崩瓦解,现在大家各司其政,互相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戒。 段奕听到白筱榆的肯定,这才放下防备,他从身上拿出一只透明的袋子,袋子里面是一盒录像带。 薄唇轻启,段奕道,“你这次一定要帮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出那个绑走珊珊的幕后黑手!” 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拿过袋子,从里面掏出录像带,白筱榆快步往客厅的影碟机处走去。 录像带放进去,很快的,led显示屏上,就从白色的雪花,出现了令人揪心的一幕。 屏幕中是一个密闭的房间,没有窗户,没有桌子,只是上面一盏巨大的射灯,在照着下面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女人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可见是遭过一翻虐待的。 被灯光清楚映照出的面孔,就是珊珊,她的唇角撕裂,显然是被打的。 屏幕中很快出现了一段经过处理的声音,“段奕,我给你七天的时间,干掉彭显文,解散彭家下面的所有势力,不然,下一次给你看的,就是你女人的尸首了……” 第二十章 公开招亲 led显示屏上的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珊珊垂着头,不知生死的样子。 再看一遍,段奕心如刀绞。 白筱榆则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站在她身边的泰林不由得蹙眉,心里面翻腾着。 不多时,屏幕中的画面,就再次被白色的雪花所代替。 段奕暗自平稳呼吸,然后出声道,“你帮我找到珊珊,现在只有你能真心帮我了。” 段奕跟白筱榆之间,真正的打交道,总共也没有五次,但是莫名的,段奕相信白筱榆,或者说,是相信白筱榆跟珊珊之间的那种友谊和感情。 果然,白筱榆沉默片刻,然后红唇开启,出声道,“我也不敢保证抓走珊珊的人,一定就是谁,但是我会用尽所有办法,帮你找到她的。” 段奕皱眉道,“我们可以等,但是珊珊等不了了……” 珊珊本就不是这个圈子中的人,她善良,且手无缚鸡之力,落到逮人手中,真的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又能挺的了几天。 白筱榆跟段奕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们都必须在短时间之内就做出抉择。 屋中的气氛压抑的令人不想喘息,泰林出声道,“姐,现在跟彭家对抗最凶的,就是satan了,我们跟彭家虽然联盟解体,但还没有到互相厮杀的地步,而且我保证,你朋友不是我们的人抓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只有satan了。” 段奕脸色更加难看,他之前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心中一直有一个疑虑,所以没敢贸然行事,先过来看看白筱榆的意思。 白筱榆沉默数秒,然后出声道,“珊珊失踪,对方直指彭家,明显就是在利用段奕,看起来,satan是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人,但是你们不要忘了,像是这种一眼就能被看穿的事情,我们能想到,大家都能想到,satan干嘛要做这种欲盖弥彰的事情?不是更加的落人话柄吗?” 泰林眼睛一转,皱眉道,“姐,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白筱榆嗯了一声,然后抬眼看向段奕,出声问道,“现在外面的局势,是怎样的状况?” 段奕回道,“现在的金三角,就是一盘散沙,大家各自辖地割据,势力不仅是单单的几股那么简单的。” 白筱榆闻言,皱眉道,“那你说,如果彭家,张家和satan都倒下了,谁是最大的获利者?” 段奕目光变得深沉,几秒之后,他开口道,“你是说……坦图?” 白筱榆几乎是下意识的道,“坦图这三个月都没在金三角,昨天迦恒生日,他才从国外回来,这些日子,我一直跟迦恒在一起,没感觉到什么异样。” 段奕道,“那如果他不知道你跟珊珊的关系,背着你做的呢?” 白筱榆皱眉道,“我不敢百分百保证不是迦恒做的,但是段奕,你相信我,如果我从迦恒要人,他一定会还给我!” 段奕不怀疑白筱榆有这样的能力,因为她说出口的,就一定可以做到。 排除这几大家族之外,外部的杂乱势力就太多了,谁都想趁着金三角变天的时候,自己掌管一处天地,一时间,还真的难以判定是谁。 猜到这里,主线未清,旁枝错节的又太多,似乎又陷入了一个僵局之中。 段奕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的,慢慢的紧握成拳。 白筱榆从段奕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爱很爱珊珊。 心里面突然涌上一股酸涩,白筱榆的眼眶都要红了。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很爱一个女人,是会为了她做任何事情的,哪怕……是替她挡着外面的枪林弹雨。 喉咙一紧,白筱榆红唇开启,看着段奕道,“段奕,如果我帮你找到珊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段奕看向白筱榆,不过是短暂的时间,他的眼睛就已经充血了,唇瓣一张一合,段奕毫不犹豫的道,“救珊珊回来,我的命就是你的。” 白筱榆面色逐渐变得平静,听到段奕的这句话,白筱榆心中瞬间想到的就是:珊珊,跟着这个男人一辈子,你值得了。 红唇开启,白筱榆道,“我帮你找到珊珊,你答应我,带着珊珊离开这里,离开金三角,一辈子不要回来,不要再管这里的任何事情,你能做到吗?” 段奕似是没想到白筱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瞳孔不经意间猛地一缩。 泰林也有些诧异,让段奕离开……对于现在风雨飘摇之中的彭家,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段奕怕是也把白筱榆的目的跟彭家联系起来,他开口道,“彭家对我有恩……” 白筱榆道,“彭家对你有恩,那珊珊呢?珊珊对你就没有情分吗?如果让你在他们之中选一个,你选择谁?” 白筱榆这是在明目张胆的逼迫段奕,泰林站在白筱榆身边,看着段奕的脸,从煞白变得透明。 男人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到底有多难选择,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懂得。 短暂的沉默,也是漫长的等待,就在白筱榆想要蹙起眉头的时候,段奕开口了,他出声道,“我要珊珊,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遭这份罪,我从小被彭家收养,我曾发誓这辈子,只要我在,我就保彭家无虞,但是现在,我没办法再继续了,我能做的,都做了,如今我的命,跟珊珊是连在一起的,没有她,我会活不下去。” 白筱榆心中的阴霾,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瞬间拨开了似的。 唇角缓缓勾起,白筱榆道,“好,段奕,记住你今天的这番话。” 说罢,白筱榆就欲迈步往别处走去。 段奕见状,不由得出声道,“你要怎么做?” 白筱榆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走,一边道,“你回去吧,这些天,你做出要跟satan和张家开战的架势,其他的,我来做。” 段奕看着白筱榆的背影,知道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处。 泰林对段奕道,“我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女朋友的。” 段奕看了眼泰林,轻声道,“谢谢你。” 泰林道,“你要谢就谢我姐吧。” 说罢,泰林就迈步往二楼走去。 白筱榆是来到了张志远的房间,泰林进门的时候,看到白筱榆正坐在张志远的床边,拉着他的手,轻声道,“爸,我终于回家了,曾经那么多年,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只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觉得我这个女儿还不错,觉得我还有用,能以我为豪,早一点带我回家,但却没想到,一直过了这么久,我才能回来,而且还是泰林带我回来的。” 泰林站在门口,不由得愣住。 如果白筱榆是失忆了,怎么会记得当年的事情。 正在泰林愕然的时候,白筱榆已经继续道,“爸,现在是泰林当家,但他毕竟还小,我想为张家再做最后一次的主,然后,我会离开,你放心,这个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泰林的,我不会跟他争一丝一毫。” 泰林眉头一蹙,忍不住走上前,出声道,“姐……” 白筱榆拉着张志远的手,眼眶都是眼泪,侧头看向泰林,白筱榆淡笑着道,“泰林,让我最后做一次主,好不好?” 泰林从白筱榆的眼中,看出了她似乎要破釜沉舟的决绝,心底咯噔一下,泰林小心翼翼的道,“姐……你要做什么?” 白筱榆吸了口气,努力的忍住眼泪,勾起红唇,她淡笑着道,“之前跟你说我失忆了,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我之前跟satan有关系,后来又跟迦恒扯上了联系,我不想让事情变得太复杂,我也不知道爸爸出了事情,现在张家能挺起大梁的就是你了。” 泰林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白筱榆是姐姐,她只比他大一岁,却在之前十几年的岁月中,为他扛起了整片的天。 白筱榆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泰林,现在金三角的局势太过复杂了,彭家,坦图那边,satan那边,还有跃跃欲试,想要借刀杀人,也就是抓走珊珊的人,你要面对的很多,所以我必须要替你扫清前路的障碍,让你一路顺风顺水的接替爸爸的位置!” 泰林皱眉,下意识的道,“姐,我真的不适合做这个位置,现在你回来了,你要替爸爸掌管张家啊!” 白筱榆笑了,她轻声道,“泰林,其实你不懂爸爸,他从前那么多年,一直都让我帮他打理生意,却单单不让你碰,不是他不重用你,更不是他不信任你,只是……” 笑中充满了苦涩,白筱榆努力了一下,这才出声道,“只是,爸爸不想让你去冒险,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可能,他连让你受伤的可能性都没有。” 泰林心痛,哪怕白筱榆是笑着说的,但是这笑容背后,是用多少的血泪换来的? 白筱榆继续道,“爸爸希望我能在为你扫平一切障碍之后,才让你名正言顺的接替张家,我现在有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既能让抓走珊珊的人露面,又能帮你扫清障碍。” 泰林出声道,“什么办法?” 白筱榆道,“明天就发布消息,白家大小姐要面向全金三角的老大,公开招亲,娶我的人,我带着白家的所有人,投靠对方。” 第二十一章 愿意娶她 “明天就发布消息,白家大小姐要面向全金三角的老大,公开招亲,娶我的人,我带着白家的所有人,投靠对方。” 白筱榆话音落下,泰林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不由得瞪大眼睛,好半晌,这才皱眉道,“姐,你说什么……” 白筱榆平静的道,“抓走珊珊的人,势必是想要借着段奕打压satan和我们张家的人,现在想要趁乱分一杯羹的人不少,但是有这个心又有这个胆子的人,却只有那么几个,我就是要画出一张巨大的饼,如果对方沉不住气,就一定会想要上前来凑合一脚!” 泰林皱眉,沉声道,“姐,你怎么能用自己当诱饵呢?!” 泰林再也不想让白筱榆去以身犯险了,无论是为了张家还是为了谁,他都不允许! 白筱榆道,“泰林,我跟珊珊之间,认识十几年,可能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远比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要多,你有没有过一个可以真心相交的朋友?哪怕是为了对方两肋插刀?” 泰林脸色发白,抿着唇瓣,半晌才道,“可是……” “没有可是,我这么做,一是为了救珊珊,二来……我要为你扫清所有不定时的炸弹,像是这种在背后出黑手的人,绝对留不得!” 泰林皱眉道,“姐,我不会再让你以身犯险了,一定可以想得出其他办法的!” 白筱榆道,“现在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爸爸的事情,如果他们知道,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泰林是最近这几个月,张志远倒下,白筱榆行踪不明,他才不得不接手张家的一切事务,平时青烽和克雷护在他身边,尽可能的保他周全,但是泰林很聪明,他也多少能看出点现在的局势。 越是动荡的时候,就越是要保全自己,如果被外人知道张志远已经倒下,怕是那些人一定会群起,争相抢夺张家的地盘,鲸吞蚕食。 帅气的脸上,一片阴郁,泰林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白筱榆看了眼床上的张志远,他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红唇轻启,白筱榆出声道,“爸爸累了一辈子了,现在也该是休息的时候了,泰林,不管你比我小多少,你终究是我弟弟,你不是说要让我回来张家嘛,如果你承认我是张家人,那我就有权利继承张家家主的位置,也有权利做出任何决定!” 泰林眸子微颤,白筱榆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逼他! 屋中安静的令人窒息,白筱榆绝美的脸上,看似云淡风轻,但是她心里面就不怕吗? 如果可以寻求一个避风港的话,谁愿意抢在男人面前出头?可如果……对她而言,太过奢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泰林终是出声道,“姐,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哪怕我不能挡在你身前保护你,最起码……让我待在你身边,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太没用。” 白筱榆把泰林当做自己的亲生弟弟一般,从小就照顾他,从不跟他争任何东西。 闻言,白筱榆站起身,迈步来到泰林身边,轻轻地拥抱他。 泰林的双手垂在身侧,过了一会儿,这才抬起手,拥抱住白筱榆,轻声道,“姐,我害怕。” 白筱榆眸子中露出了深深地怜惜,泰林才二十岁出头,这样的年纪,如果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他可以在上大学,可以在跟朋友打球,可以跟女朋友谈恋爱,可以…… 泰林手臂收紧,用力拥着白筱榆,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泰林出声道,“姐,爸爸已经这样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白筱榆眼眶中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红唇轻启,她出声回道,“放心,姐不会像爸爸那样。” 姐弟两人拥抱好久,白筱榆这才退后一步,抬眼看着面前高大帅气的男孩子,白筱榆出声道,“泰林,听姐的话,我要公开招亲的消息,明早就发布出去,接下来的事情,你只要待在我身边,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泰林直直的盯着白筱榆的眼睛,从她黑白分明的纯净眸子中,泰林似乎寻找到了可以依赖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他终是点头道,“好。” 第二天,整个金三角就像是炸开了的一锅粥,爆炸的原因是,张家流落在外的大小姐,要公开招亲,张志远为了补偿女儿这些年在外吃的苦,愿意将自己的八成身家,全部陪送,作为嫁妆。 昨晚在迦恒的生日宴上,泰林高调认姐,第二天,白筱榆,不,现在应该叫张筱榆,就高调招夫,这其中的种种,不禁让人感慨颇多,但是见过张筱榆的人,都知道她拥有着惊人的容貌,如今再加上张家八成家业的巨大诱惑,怕是一时间,所有人都要动心了。 迦恒是第一个给白筱榆打电话的人,他开口就道,“你被逼的?” 白筱榆站在张家别墅顶层,望着下面的巨大花园,微微眯起视线,她淡淡道,“如果我是被逼的,现在还能接你的电话吗?” 迦恒道,“那你搞什么?干嘛要高调的招亲啊?” 白筱榆沉默半晌,然后轻声道,“迦恒……” “恩?” “我能相信你吗?” 手机那头的人,似是顿了一下,但是不多时,迦恒的声音就隔着手机传来,“能。” 白筱榆深吸一口气,然后道,“迦恒,我是张家人,但我毕竟是个女孩子,以后张家,还是要给我弟弟的,你能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绝对不动泰林吗?” 白筱榆就知道,这样的话,无疑是向迦恒要一块保命金牌,迦恒会迟疑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她没有马上追问,而是静静的等待。 许是过了半分钟的样子,迦恒这才出声道,“你爸真的要把八成的家业给你做陪嫁?那你弟弟以后怎么办?” 白筱榆道,“这也是无可奈何,我带着八成的家业嫁给别人,那么能娶我的人,差不多就可以问鼎金三角最强势力了,以后有我照顾着,没人敢动泰林。” 迦恒反应很快,他出声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嫁给我了?” 白筱榆闻言,目光微微眯起,几秒之后才道,“你想娶我吗?” 迦恒不假思索的道,“想。” 白筱榆道,“因为我身后的巨大利益吗?” 迦恒道,“之前不知道你是张家人,我也打算娶你的。” 白筱榆轻轻勾起唇角,但心中却没有高兴地感觉,事到如今,她是谁都不能相信了啊。 红唇轻启,白筱榆道,“想娶我的人,一定不只有你一个,我要嫁,就嫁给最强的男人。” 迦恒闻言,轻笑着道,“有种,我喜欢。” 另一边,傅擎岽的别墅之中。 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俱是面色各异。 左佑抱着肩膀,微垂着视线,似乎是在想写什么。 子汌淡漠着一张面孔,似是在出神。 阿元依旧面无表情着脸,但是细看,他黑色同控制下的,竟然是不易察觉的慌乱。 傅擎岽一个人坐在正位的长沙发上,喝了口茶,他出声道,“张筱榆公开招亲的事情,你们怎么看的啊?” 沙发上的几个人,没有一个开口的。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身子往后一靠,他出声道,“既然人家都这么明白的说,要嫁金三角顶级的人,那我要是不去,是不是自贬身价了啊?” “不行!” 突兀的声音,传自映海蓝的口。 众人都看向一身黑色皮衣的映海蓝,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某一处,红唇轻启,开口道,“张家这么明目张胆且大张旗鼓,甚至愿意拿出八成的身家去嫁一个女儿,怎么听都是有诈!” 傅擎岽出声道,“兵不厌诈,我就想要看看张志远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呢。” 映海蓝沉着脸道,“张筱榆跟坦图一家拉扯不清,身份底细也有待考察,这样的事情太过危险,我不赞同!” 傅擎岽无所谓的耸肩,然后看向其他几人,“你们什么意思?” 几个男人还是一声不吭,映海蓝坐在那里,后背挺直,紧咬着牙。 傅擎岽见状,不由得道,“你们几个干嘛?要不就是一直否定的,要不就是一起不说话,怎么?你们就那么怕我栽到张家的女儿手中?” 映海蓝瞳孔骤然一缩,似是之前的场景,再一次的袭来。 好不容易让傅擎岽忘了张筱榆,好不容易让她消失掉,但却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卷土重来。 长久的沉默之后,傅擎岽径自站起身,出声道,“你们都不说话,我就当你们没意见了,左佑,下午准备点礼物,送去张家,就说我愿意娶张筱榆,问问她张大小姐觉得我有没有资格娶她。” 说罢,不顾众人咻的变了的脸色,傅擎岽径自迈步往楼上走去。 傅擎岽的身影消失,映海蓝忽然拿起桌上的骨瓷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 “阴魂不散的女人!” 第二十二章 相亲中断 第二十二章‘相亲’中断 眼下金三角被炒得最热的事情,莫过于张家长女,张筱榆公开招亲一事。 此消息一经发布的第二天,张家的大门都快被前来送礼的各方枭雄给踏破了。 泰林看着送来的堆积如山的礼物,他帅气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迈步来到顶楼的天台,白筱榆正坐在茶桌面前,悠闲地品茶。 见泰林过来,白筱榆淡笑着道,“坐,喝点我今天泡的花茶。” 泰林迈步来到白筱榆对面的位置坐下,白筱榆给他倒了一杯淡粉色的玫瑰花茶,然后道,“你说金三角的地,如果不是种满罂粟,而是玫瑰,菊花,茉莉花,那该有多好?这样就可以每天都泡一杯花茶,坐在这边,看着蓝天白云,没有争斗,也没有血腥。” 泰林知道白筱榆心中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玫瑰的浓郁香味,立马充斥口鼻。 顿了几秒,泰林出声道,“姐,satan,迦恒,还有好多其他势力,都纷纷送来彩礼,说是想约您见一面。” 白筱榆勾起唇角,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泰林看着白筱榆道,“姐,你迟迟不回应,是不是还没有等到你认为可能绑走珊珊的人出现?” 白筱榆嗯了一声,然后道,“其实我也说不大准,像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抓走了珊珊一样,但我就是直觉,我等的人,他还没有出现。” 泰林道,“但是绑走珊珊的人,只给段奕七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在七天之内,就锁定绑匪吗?这样,时间会不会太紧迫了一些?” 白筱榆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时间,现在大家都是在找一个点,我们必须分秒必争。” 泰林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唇瓣轻启,他出声道,“姐,我要怎么帮你?” 白筱榆道,“你之前说,迦恒和satan都过来送礼了是吧?” 泰林嗯了一声。 白筱榆道,“那你说,我要先去见他们之中的谁呢?” 泰林闻言,下意识的眉头一蹙,几秒之后,他开口道,“姐,你跟satan之间……” 白筱榆绝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端倪,停顿片刻,她这才开口道,“好吧,我还是先去见迦恒好了,毕竟我欠他一个人情。” 以泰林的心思,他根本猜不出白筱榆心中想什么,他只是听得白筱榆出声道,“泰林,你派人去跟迦恒那边联系一下,就说今晚八点,我在万象山庄等他,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泰林沉默数秒,然后起身道,“好。” 白筱榆侧头,对着泰林的背影道,“不要忘记,现在对外人而言,我还是失忆的。” 泰林脚步顿住,点点头,“我知道了。” 泰林转身离开之后,偌大的天台之上,就只有白筱榆一个人了。 白筱榆往后一靠,将身子倚在宽大的躺椅之上,抬起头,她眯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天空蓝的纯净,万里无云,就像是倒映的湖水似的。 白筱榆轻声道,“妈妈,我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认祖归宗嘛,现在我做到了……” 周遭安静的似乎只能听到细微的水流声,那是别墅下面的人工护城河发出的。 白筱榆伸手挡住眼睛,轻轻叹了口气,似是疲惫的道,“这是我第一次以张筱榆的身份回来,也是最后一次了。” …… 当天晚上七点五十分的时候,白筱榆就身穿一袭白色的抹胸长裙,出现在万象茶庄门前。 张家的司机送她过来,同车而来的保镖,是青烽和克雷,一般两人只负责保护张志远,而现在,他们负责保护白筱榆,可见她现在在张家的地位。 在青烽和克雷的陪同之下,白筱榆拿着手包,一路迈步往万象山庄里面走去。 在大堂之中,经理亲自过来跟白筱榆打招呼,他一脸笑意的道,“张小姐,您好。” 白筱榆淡笑。 经理道,“已经给您预留了最好的包间,您楼上请。” 白筱榆在经理的亲自带领之下,迈步来到二楼的包间。 包间门前,已经站着两名保镖,都是熟悉的面孔,白筱榆知道,他们是贴身保护迦恒的,看来迦恒已经到了。 白筱榆对青烽和克雷道,“你们也在这里吧,我进去了。” 侍应生推开包间房门,果然,白筱榆看到一个人坐在屋中的迦恒,他穿着一身淡金色的西装,是仔细搭配过的,更显得霸气而张扬。 见白筱榆进来,迦恒站起身,笑着迎过来,出声道,“张小姐。” 白筱榆跟迦恒握手,浅浅的一个拥抱。 包间的房门被关上,白筱榆立马道,“你还真穿的这么正式啊。” 说着,她就想要退开身子,但是迦恒却抱紧了白筱榆,搞得白筱榆眼神微变。 “干什么?” 白筱榆出声问道。 迦恒道,“都好几天没见我了,你不想我吗?” 白筱榆闻言,淡笑着道,“别闹了。” 迦恒大手揽着白筱榆的腰,似是孩子一般的道,“谁跟你闹了,一看就知道你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荣光满面的,” 白筱榆试探性的推了推迦恒,然后道,“你先放开我,让人看到怎么办。” 迦恒闻言,出声回道,“看就看呗,以后我就是你老公了,老公抱老婆,还要别人闲言碎语的啊?” 白筱榆听到之后,眼中迅速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出声道,“你先放开我,我今天过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的。” 迦恒这才轻轻放开白筱榆,看着她道,“怎么了?” 白筱榆跟迦恒落座,她看着面前的帅气男人道,“难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这么突然的想要结婚吗?” 迦恒坐在白筱榆对面,好看的眸子轻眨,他隔了几秒之后,才不答反问道,“你想跟我说原因吗?” 白筱榆道,“迦恒,上次我问你,我能不能相信你,你说能,这一次,我还是要问你,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迦恒点头,“我给你我的承诺,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白筱榆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绝对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迦恒微微蹙眉,随即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筱榆道,“我刚回到张家,立马就发布我要结婚的消息,难道这不奇怪吗?还有陪嫁是张家的八成身家,我想很多人都会心生怀疑。迦恒,我跟你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总之不要趟进这淌浑水,听到了没有?” 迦恒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带着探究和寻味,唇瓣轻启,他出声问道,“有人逼你的?” 白筱榆摇头。 迦恒道,“其实有一点,我也一直很怀疑,自打数月前,张家跟satan混战之后,你爸爸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取而代之的是经常出现的泰林,那时候我就在想,难道……是你爸爸出了什么事情吗?” 白筱榆心底咯噔一下,她知道,迦恒是个聪明人,有很多事情,白筱榆骗过了他,如果她硬要编造一个理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结果,她会把迦恒推得越来越远。 现在摆在白筱榆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瞒住迦恒,然后拿他们之间的感情做赌注; 二是告诉迦恒,然后拿迦恒对利益的选择做赌注; 无论哪一种,赌输了的后果,都非常的惨重。 在迦恒的注视之下,白筱榆沉默了五秒,最后,她脱口而出,“我不想让你趟进这淌浑水,所谓的招亲,其实不过是找一个可以帮助张家脱困的靠山罢了,什么八成的身家,你知道张家现在,其实是外强中干吗?迦恒,相信我,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的。” 白筱榆就是这样的人,她想要诚实待人,但是命运注定她出生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所以她又不得不留着几个心眼,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白筱榆说完这番话之后,迦恒眼神微变,沉默半晌,他这才出声道,“因为张家现在虚有其表,只是空壳一张,所以张志远就要推你出来?这跟卖女儿有什么不同?!” 白筱榆心底酸涩,其实她知道,如果张志远还有意识的话,说不定他也会用这招去权衡利弊,既然张家不能独挑大梁,那么就势必要找一个最亲的人,联合起来。 就目前而言,泰林没办法用娶一个女人来改变张家的现状,除非白筱榆去嫁一个有势力的男人。 红唇轻启,白筱榆道,“迦恒,你救过我一命,我不想拖累你,所以这个招亲的骗局,你跟着演两场戏就好,不必认真。” 迦恒看着白筱榆,唇瓣开启,似是刚要说话,就在这时候,包间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拉开。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因为外面有迦恒和白筱榆的人守着,两人同时抬起头,闻声望去,只见敞开的包间房门外面,站着一个全身黑色,浑身散发着撒旦气息的俊美男人,竟然是……傅擎岽。 白筱榆看到他的瞬间,瞳孔不可抑止的轻轻一缩。 第二十三章 一步步上钩 傅擎岽带来的人,跟白筱榆和迦恒的人扭打在一起,傅擎岽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大步跨近包间,然后随手将房门带上。 迦恒跟白筱榆都看着傅擎岽,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诧色。 傅擎岽径自来到两人面前的座位坐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他淡笑着道,“你们也在这边吃饭啊,好巧,听说你们在这里,我就过来凑个热闹了。” 白筱榆没有说话,迦恒则面色淡淡的道,“satan,你这不敲门就进来,怕是不大好吧?” 傅擎岽淡笑着道,“我没敲吗?呵,忘记了。” 迦恒见傅擎岽摆明了耍无赖,他细长的眸子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道,“satan,哪天我们再聚,今天还真是不方便,我跟张小姐有点事情要谈。” 傅擎岽闻言,看了眼白筱榆,然后又对迦恒道,“巧了,我今天也有事找张小姐谈呢,要不我们一起?” 迦恒终是忍不住微微皱眉,沉下声音道,“satan,你什么意思?” 傅擎岽淡笑着回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这个相亲吧,总要多看几个人才好,买东西还货比三家呢,你说是不是啊,张小姐?” 傅擎岽的目光,慢慢落在了白筱榆脸上,白筱榆跟他视线相对的瞬间,心底咯噔一下,某一个瞬间,白筱榆不着痕迹的挺直了后背。 迦恒道,“satan,今天是我先约了张小姐的。” 傅擎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筱榆,薄唇轻启,无所谓的道,“那又怎样?” 迦恒眸子微敛,声音也不由得带上几抹愠怒,他开口道,“你摆明了跟我作对?” 目前傅擎岽已经是跟彭张两家都关系紧张,如果迦恒这时候突然参战,而且是帮助彭家,那么对傅擎岽而言,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迦恒似是料定傅擎岽不会冒这个险,所以才带着威胁的口吻问道,但却没想到,傅擎岽想都没想的回道,“如果我们现在都想娶一个女人,那你说我要跟你作对,我也不否认。” 迦恒身上瞬间散发出冷冽的气息,盯着傅擎岽,他开口道,“你真当我们家一直不参战,就是打不起仗了是吧?” 傅擎岽淡淡道,“迦恒,我很不喜欢你跟我说话的口吻,就连你爸爸见到我,也要叫一声老弟,你算什么?” 迦恒腾一下子站起身,白筱榆也下意识的起身,她是想要拦着迦恒,因为她心中本能的对傅擎岽有提防,知道他这个人深不可测,做什么都是带着十足的算计,怕是今天到这里来,也是打算套到些什么东西的。 红唇轻启,白筱榆对迦恒道,“既然satan喜欢这个包间,那我们换别间。” 迦恒谨记坦图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satan撕破脸,所以哪怕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没有发飙。 白筱榆跟迦恒同时迈步,想要绕过桌子往外走,但是白筱榆在经过傅擎岽身边的时候,傅擎岽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白筱榆美目微瞪,不由得看向傅擎岽。 傅擎岽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他坐着,她站着,他微抬着视线道,“你别走。” 迦恒能忍受的了傅擎岽的狂傲,但却忍受不了,他在自己面前抢女人,这样的事情,是个男人就受不了。 迦恒大步跨到白筱榆面前,也抓住了白筱榆被傅擎岽握住的胳膊,然后对傅擎岽道,“放手。” 傅擎岽缓缓站起身,跟迦恒对视,薄唇轻启,出声道,“我凭什么放手?” 迦恒眸子一瞪,因为傅擎岽说的太过理所当然,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 果然,在这样尴尬和紧张的时刻,还是白筱榆先开口道,“satan,请你放手。” 傅擎岽的目光落在白筱榆脸上,薄唇轻启,他出声道,“听人说,你曾是我的女人?” 白筱榆瞳孔骤然缩紧,因为傅擎岽那句‘听人说’,他……是什么意思? 迦恒也是微微皱眉,不知道傅擎岽在搞什么鬼。 傅擎岽见状,他出声道,“说实话,我一点都不记得你,你记得我吗?” 白筱榆蹙起两道好看的眉毛,似是不可置信,也似是迷茫,她心底在飞快的盘算着,傅擎岽心中到底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但是时间紧迫,白筱榆根本就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继续道,“既然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跟其他的男人在这里?”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你也说了,那是曾经,现在我谁的女人都不是,我是张家的大小姐!” 傅擎岽笑了,他笑的好看,轻声道,“这样更好,你嫁给我,我们重新开始。” 一句重新开始,说的简单,白筱榆本能的甩开傅擎岽的手,然后出声道,“神经病!我根本不记得你是谁!” 傅擎岽刚要说什么,迦恒就对傅擎岽道,“你不记得她也好,因为筱榆也不记得你。” 傅擎岽深深地看了眼白筱榆,复又看向迦恒,薄唇轻启,出声道,“迦恒,张筱榆曾经是我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迦恒皱眉回道,“知不知道,你又能怎样?” 傅擎岽道,“我能怎样,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爸,再来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 迦恒越是压抑着愤怒,傅擎岽就越是云淡风轻,恋人年纪相差不多,但是气场,傅擎岽却压着迦恒,迦恒觉得自己在傅擎岽面前,就像是被如来佛祖压着的孙悟空,空有一身本事,但奈何就是使不出来。 傅擎岽沉默一下,然后继续道,“张筱榆,你不用公开招亲了。” 白筱榆咻的瞪向傅擎岽,出声道,“凭什么?” 傅擎岽语气淡淡,但却十分肯定的回道,“你,我是娶定了!” 不仅是白筱榆,就连白筱榆身侧的迦恒都是目光一变。 白筱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几次之后,她才暗自调节呼吸,对傅擎岽道,“那真是抱歉,我没有必须要听你话的义务,我选谁做丈夫,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说罢,白筱榆拉起迦恒的手,出声道,“我们走。” 这一次,傅擎岽没有阻拦,他眼看着白筱榆跟迦恒的身影,一同消失。 出了门之后,迦恒这才出声道,“satan算什么东西!” 白筱榆心情异样,没听到迦恒说什么,她径自道,“迦恒,我想先回家,我们改天再约。” 迦恒道,“我送你吧?” 白筱榆摇摇头道,“不用了,青烽和克雷跟我一起来的。” 白筱榆跟迦恒在万象山庄门前分手,然后各自回去。 车上,青烽出声道,“大小姐,satan……今天来,是什么意思?” 白筱榆眼睛看着窗外,红唇轻启,她出声回道,“他说他势必要娶到我。” 青烽眼中闪过一抹什么,半晌才道,“大小姐,你真的不认为绑走段奕女朋友的人,是satan吗?” 白筱榆眼中是车窗外闪过的霓虹光亮。 之前她不知道傅擎岽为何一直不来派人找她,但是今天,傅擎岽竟然对她说,他不记得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早在迦恒的生日宴上,傅擎岽看到她的时候,就表现的一脸淡定,白筱榆说自己失忆是装的,那么傅擎岽呢?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这一切都很好解释了,他就是奔着张家来的,至于她是谁,那不重要;可如果傅擎岽是假装失忆,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心中太多的疑团,都等着白筱榆去解开,千丝万缕的联系,白筱榆一时间很难抽丝剥茧。 沉默半晌,白筱榆这才开口回道,“莫名的知觉……不是他。” 其实白筱榆是不愿意去怀疑傅擎岽,即使她明知道,傅擎岽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之前他就可以用珊珊去威胁她,如果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了,那么珊珊对于他而言,就又是个陌生人了,白筱榆不敢百分之百的确信,珊珊被绑架,不是傅擎岽所为。 车子一路往张家别墅的方向开去,路上,白筱榆一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好好地分析如今的情势。 车子驶入张家的别墅大院,青烽下车,给白筱榆开车门,白筱榆抬起头,就看到前面还停着几辆车,车外站着陌生的保镖,看样子,是有人过来了。 果然,白筱榆一走进别墅,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之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泰林,而另一个,则是许久未见的穆嘉。 穆嘉染到发白的头发,配上那张似是吸毒了的白色面孔,让见过他的人,总是可以过目不忘。 白筱榆看到穆嘉的瞬间,心底的一根弦,就这样被拨乱了,莫名的一种感觉,就是他! 白筱榆一直在想,如今金三角上,可以坐等几大势力败落,然后乘胜而起的人是谁,如今答案有了,就是穆嘉。 一年前,白筱榆见到穆嘉的时候,穆嘉已经是蒋老爷子看重的,发展很快的新人,如今一年过去了,怕是他的势力,已经发展的更加壮大了吧。 第二十四章 试探真凶 白筱榆身后跟着青烽和克雷,迈步往沙发处走去,泰林站起身,叫了一声,“姐。” 白筱榆点点头,然后看向随后站起来的穆嘉,微笑着道,“这位是……” 穆嘉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一丝探究的神色道,“张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之间见过的。” 白筱榆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尴尬,泰林出声道,“是这样的,我姐受过伤,短暂的失忆,从前的事情,都不大记得了。” “哦……” 穆嘉闻言,拖长声音,然后道,“这么久没跟张小姐见面,还真是不知道张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 白筱榆淡笑着道,“都过去了。” 说罢,白筱榆对泰林道,“给我介绍一下吧。” 泰林刚要出声,穆嘉就主动出声道,“张小姐,既然你已经忘了从前的事情,那我就重新跟你认识一遍,我叫穆嘉,现在管着金三角北部一带,最近听闻你想要招亲,所以我就特地跑来毛遂自荐,还希望张小姐能给我一个机会。” 穆嘉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白筱榆闻言,心中却是有了另外一番计较,原来这么长时间不见,穆嘉的势力范围已经扩展到整个北部这么大。 据张筱榆所知,金三角目视的几大势力带,彭家和张家还有坦图那边,是老人,他们几家共占据着金三角六成的势力,傅擎岽是后起新贵,他一个人就控制着金三角经济最为发到的中南部,如今北部被穆嘉占领,就目前的局势看来,穆嘉太有可能成为新的对抗势力,也就是说,如果彭张两家和傅擎岽鹬蚌相争,穆嘉就是那个渔翁得利之人。 脑子在迅速盘算着,白筱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红唇开启,她出声道,“穆嘉,你好。” 穆嘉还礼貌性的跟白筱榆握了握手,白筱榆落座,然后对穆嘉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穆嘉跟白筱榆坐在斜对面,白筱榆对管家吩咐道,“取沏一壶好茶来。” 管家应声下去,白筱榆对穆嘉道,“不知道你今天亲自过来,我还出门了,不好意思。” 穆嘉淡笑着道,“无所谓,张小姐现在是忙人,我又没有实现预约,令弟能让我进家门,我都觉得蛮意外的了。” 白筱榆闻言,面不改色的回道,“最近是有点忙,都有点应接不暇了。” 穆嘉道,“张小姐是忙着相亲了吧?” 白筱榆淡笑着回道,“说这话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事实还真是如此。” 穆嘉道,“冒昧的问一句,听说张小姐才回来张家,怎么如此突然的想要急着结婚呢?” 白筱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微微侧头,白筱榆对泰林道,“你带人先出去吧。” 泰林闻言,站起身,对穆嘉点了下头,然后清空了屋中的所有佣人和保镖。 穆嘉见状,不由得道,“张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筱榆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道,“实不相瞒,最近外面所有的人,都在猜我为什么要急着嫁人,其实我只是听从家父的命令,或者说是……完成他想要达到的一个目标。” 穆嘉微微眯起视线,出声道,“张小姐,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白筱榆道,“我三个月前出事,导致失忆,一直不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泰林接我回家,告诉我从前的事情,我才知道以前彭张两家和satan之间的过节,以及……我曾经跟satan在一起过的事实,当初我出事,就是satan害的,我爸以为联合了彭家,就可以扳倒satan,但却没想到,彭家不仅没有施以援手,反倒是落井下石,所以我爸爸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替我讨回一个公道,他说他欠我一个交代,所以才愿意拿张家八成的身家给我做陪嫁,只希望能娶我之人,可以帮助我们,除掉satan和彭家。” 穆嘉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努力的从她脸上想要看出些什么东西,但白筱榆一脸的冷漠,似是在重复一段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非要说是有什么情绪,那就只能说是恨意。 似是沉默五秒,穆嘉出声问道,“好久没看到令尊了,大哥他还好么?” 白筱榆就知道穆嘉定会有此一问,她淡定的回道,“这个不好意思,我现在不能透露我爸爸的去向。” 正所谓再好的理由,都不如欲盖弥彰来的直接。 白筱榆不说张志远到底在哪儿,穆嘉反而会犹豫,会猜疑,张志远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白筱榆说张志远不在金三角或者具体在哪里,那么穆嘉就会想,张志远现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眼球一转,穆嘉道,“这个我可以理解,张小姐不用觉得抱歉。” 白筱榆淡淡的点了下头。 她故意不去主动向穆嘉搭讪,只是拿起面前的花茶,浅押了一口。 不多时,穆嘉出声道,“那张小姐目前有得意的人选了吗?之前我看张小姐跟迦恒走的蛮近。” 白筱榆闻言,淡笑着回道,“我出事的那几个月,恰好迦恒救了我,我也在他那边住了一阵子,他对我很好,我今晚就是跟他见面了。” 穆嘉点点头,然后道,“唐突的问一句,张小姐中意的任选是迦恒吗?” 白筱榆眼球转动,几秒之后,她才出声回道,“既然你都亲自过来一趟了,想必也是诚意十足的,我今天就跟你交一句实底,我是张家人,我们张家在金三角立足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动摇过地位,当年我外公还在的时候,整个金三角六成的势力都是我们张家的,到了我爸爸这一辈,却受到如此大的侮辱,别说我爸咽不下去这口气,就是我也咽不下,我张筱榆什么都不差,现在只要谁说可以帮助我们打垮彭家和satan,我立马带着张家嫁过去,从此张家和对方,不分彼此,利益共享!” 张家八成的身家,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一般人都抵挡不了。 穆嘉足足沉默半分钟有余,白筱榆也不急着催促,她一边喝茶,一边等待他的回复。 许是过了一分钟的样子,终于,还是穆嘉先开口道,“也许我能给你的,会比迦恒给你的更多。” 从白筱榆的话中分析,张家目前已经跟彭家和satan结怨了,那么白筱榆一定不会选择嫁给satan,而所剩的人选之中,也只有迦恒的身家和势力,可以跟穆嘉相提并论,而白筱榆跟迦恒有私交,如果在同等的状态之下,白筱榆选择迦恒的面又会大一些,所以穆嘉势必要提出可以诱惑白筱榆的条件。 白筱榆抬眼看向穆嘉,红唇轻启,出声道,“此话怎讲?” 穆嘉道,“如果我能给你的,比迦恒给你的多,你是不是就优先考虑我了?” 白筱榆端坐在沙发上,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她出声回道,“迦恒许我,跟他结婚之后,一个月内荡平彭家。” 彭家这些年确实内耗严重,大有外强中干的势头,但是可以扬言一个月内荡平彭家的,也必须是金三角这边的老牌王者,比如说跟彭家有着相同历史和背景的坦图这边。 白筱榆这是在步步紧逼,一点点的放着手中的鱼线,就等着穆嘉上钩。 穆嘉盯着白筱榆的眼睛,白筱榆目不转睛的同时,又要做出一副坦然以及高傲的模样,她们张家不愁没有盟友,只是在盟友中,挑选最最强大的那一个罢了。 两人对视了约为十秒,穆嘉苍白的脸上,薄唇开启,一字一句的道,“他许你一个月是吧?如果我能一周之内办到呢?” 白筱榆美目一瞪,半晌才道,“一周?!” 穆嘉面不改色的道,“彭家和satan,我先帮你除掉他们之中的一个,一周的时间,只要你选择我。” 听到此处,其实白筱榆已经可以确认,抓走珊珊的幕后黑手是谁,只是眼下,她却又不得不继续演戏。 “一周之内扳倒彭家或是satan……这话,未免说的太大了吧?” 穆嘉淡淡道,“我能不能做到,你拭目以待,我现在就要张小姐的一句话,如果我做到了,你是跟我,还是跟迦恒?” 白筱榆眼神闪躲,几秒之后,她出声道,“那也要等你先做了再说,说实话,我很诧异你到底哪里来的信心?” 穆嘉微笑,带着阴森和可怖,他开口回道,“秘密……” 白筱榆盯着穆嘉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她也微笑起来,红唇轻启,她出声道,“好,无论彭家还是satan那边,一周之内,如果他们两边有大的动态,我答应跟你结婚。” 穆嘉道,“一言为定。” 白筱榆跟穆嘉见面四十分钟,等他走了之后,泰林走过来,见白筱榆拿出手机,拨通了段奕的号码,她出声道,“段奕,抓走珊珊的人,很可能是穆嘉,我们现在只需要等着确认,他回头会不会去找你。” 第二十五章 她的担当 挂断电话之后,泰林见白筱榆仍旧愁眉不展,他出声道,“姐,你还在担心什么?” 白筱榆眼睛看着某一处,红唇轻启,出声道,“我现在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希望赶紧找出抓珊珊的幕后黑手,但却又不希望那个人是穆嘉。” 泰林道,“为什么?” 白筱榆道,“穆嘉这几年窜起的速度这么快,不是他比别人聪明,只是因为他比别人要狠,你看当初跟他同期起来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被他黑吃黑吞掉的?如果珊珊落在他手上,我怕……” 泰林打断道,“姐,不要担心,不会的,如果珊珊真的是穆嘉抓走的,那他势必要用珊珊跟段奕谈条件,如果珊珊死掉,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白筱榆暗自叹了口气,侧头看向泰林,她出声道,“出生在这样的地方,我们唯有每天算计,一步错,后面就是万丈悬崖,连给我们改正的机会都没有。” 泰林看到白筱榆眼底那抹深深地嫌恶和无奈,他出声道,“姐,以前是你跟爸爸把我保护的太好了,让我无忧无虑的过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让我来保护你,也许我现在还没有你强大,没有你聪明,但我是男人,我可以保护你们的!” 白筱榆淡笑,她出声道,“我从来不怀疑你有这样的能力,只是……我是姐姐,有些事情,姐姐必须要护着弟弟,不是吗?” 泰林眼眶发红,如鲠在喉。 白筱榆拍了拍泰林的肩膀,出声道,“我上楼去看爸爸。” 第二天一早,白筱榆还迷蒙的在梦中的时候,放在枕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白筱榆几乎是瞬间就睁开眼睛,睡意全无,最近她神经紧绷的太厉害了,每天晚上要好久才能睡着,睡着之后,有一点动静就会惊醒。 拿起手机,白筱榆看到是段奕的号码,她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接通手机,她出声道,“段奕。” 段奕开口道,“筱榆,有人寄了一份碟子到我这里,是珊珊的……” 段奕强忍着什么,听得出,他是避重就轻的道,“绑走珊珊的人,就是穆嘉!我杀了他!” 白筱榆不意外,她出声道,“段奕,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白筱榆知道,也能理解段奕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为了珊珊,她不得不以安全为主,“穆嘉现在的势力不弱,我们想对付他,不能用强的,再说现在珊珊还在他手中,他是以心狠手辣出名的,我们不能拿珊珊冒险!” 段奕沉声道,“珊珊在他那里受的罪,我要他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段奕说话的时候,已经咬牙切齿了。 白筱榆出声道,“你听我的,这件事情,我们必须里应外合。” 段奕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处于不理智的阶段,他只能让白筱榆给他指一条路,唇瓣轻启,他出声道,“要怎么做?” 白筱榆道,“我昨晚已经暗示穆嘉,他能一周之内扳倒彭家或者satan,我就带着张家八成的身家,嫁给他,他一定是上心了,不然不会这么急着去给你下最后通牒,现在你那边要做的,就是尽量稳住他,告诉他……给你几天的时间,你来部署,剩下的,交给我。” 段奕道,“你要怎么做?” 白筱榆道,“现在穆嘉对我的防备算是最小的,我又是女人,如果我约他单独见面,他一定会同意,到时候我来稳住他,用他来交换珊珊。” 段奕下意识的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白筱榆明知道穆嘉心狠手辣,还要以身犯险,段奕自然不会答应。 白筱榆闻言,她平静的道,“段奕,你爱珊珊,如果珊珊出事,你一定会撕了穆嘉,我只想告诉你,我跟珊珊之间的姐妹情,不比你们之间的爱情来得淡,你之前对我说过,珊珊拿我当亲姐妹,我又何尝不是?她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小时候我就能为她两肋插刀,长大后,也一样。” 段奕见过太多的兄弟情,尤其像是他们这样的身份,刀尖上舔血,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的时候常有,但是两个女人之间,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对方有事,我愿意为她两肋插刀的,他是头一次见。 沉默良久,段奕出声道,“筱榆,你跟珊珊,我都不想你们有事,如果你真的为了救她而……不仅是珊珊,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白筱榆闻言,她淡笑着道,“段奕,其实我私底下关注你很久了,你不是一直以冷面著称的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段奕不语,心里面压抑的似是要沉入谷底一般。 白筱榆又道,“我是张志远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再怎么样,我也比一般的女人要强吧?你别瞧不起我,你看我把穆嘉给你抓到的,到时候你带着珊珊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来了,知不知道?” 段奕沉默一会儿,然后道,“筱榆,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若是有用得到我段奕的地方,我也一样愿意为你两肋插刀!” 白筱榆笑了,她出声回道,“好,我记下了。” 跟段奕挂断电话之后,白筱榆一个人坐在床上,窗外蒙蒙亮,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她绝美的脸,美得不可思议。 白筱榆掀开被子,披上件外衣下床,出了房门,来到张志远的房间。 张志远的房间中拉着窗帘,是黑的,白筱榆过去窗边,把窗帘拉开,然后走到他床边坐下。 三个月以来,张志远一直靠点滴来维持生命,医生说,他大概不会醒过来了,如果营养液和氧气一撤掉,他可能不用几分钟就会死。 伸手覆在张志远的手上,白筱榆轻声道,“爸,我又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了,如果你知道的话,你会不会担心我?” 张志远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不言不语。 白筱榆盯着张志远的脸,像是要把他印入脑海中一般,红唇轻启,出声道,“爸,保佑我这一次,顺利的抓到穆嘉,救回珊珊,穆嘉我会交给段奕来处理,如无意外的话,以段奕的性格,穆嘉必死无疑,段奕答应我了,我帮他救回珊珊,他会带着珊珊远走高飞,不会再管彭家的事情,彭家现在外强中干,如果没有段奕的支撑,很快就会变成一盘散沙,不足以跟我们对抗,至于迦恒……他答应过我,无论如何,不会伤害泰林,再者……satan,他是我管不了的人,爸爸,我就只能做到现在这样了,救回珊珊,我就离开,到时候张家的一切,就要靠泰林了,泰林是个单纯的孩子,我一直不希望他变得复杂,我不会让他去争什么,只要张家维持着如今的地位,没有人敢撼动就好了。” 白筱榆把心中的打算,全都说给了张志远听,虽然他不会回答她什么,但白筱榆却莫名的觉得心里面舒坦。 从张志远的房间中出去,白筱榆正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尤昔,微笑着点头,白筱榆算是打过招呼。 尤昔迈步来到白筱榆面前,出声道,“来看你爸爸啊?” 白筱榆点头。 尤昔道,“筱榆,我跟你爸爸,都对不起你。” 白筱榆淡笑着道,“我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尤昔道,“筱榆,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还有一声谢谢,如果不是你,张家不可能还维持着这么多年的鼎盛,当初你爸爸做错事,那样对你,在我们最难的时候,你还能义无反顾的回来帮我们,筱榆,真的,我特别感谢你。” 白筱榆道,“就算有错,也是爸爸的错,跟您没有关系,您不要往心里面去。” 尤昔眼眶发红,出声道,“筱榆,现在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虽然你爸爸现在这副样子,但是我相信他能感觉得到,他知道你回来了,他心里面也一定是高兴地,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好好的在一起。” 白筱榆点头,然后道,“我能叫您一声阿姨吗?” 尤昔微顿,随即点头道,“当然可以。” 白筱榆道,“阿姨,其实早些年,我还小的时候,曾经恨过您,我总觉得,是因为您,爸爸才不接我妈妈回来,连累我们都不能光明正大,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些不是你的错,如果非要怪一谁,那就怪命运弄人,命运注定我妈这辈子进不了张家的门,注定我回来的时候,爸爸看不到。” 尤昔的眼泪掉下来,她侧头擦掉眼泪,轻声道,“是啊,命运弄人,不过现在好了,你总算是回来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会像照顾泰林那样的对你好,会弥补你母亲早逝的遗憾。” 白筱榆淡笑,她出声道,“阿姨,我相信您,不过我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拜托您。” 尤昔道,“什么事?” 白筱榆道,“我要去救一个朋友,现在确定那个朋友是被穆嘉绑架了,所以我明天会单独约穆嘉出来见面,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一定要劝住泰林,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张家,他是唯一的继承人。” 第二十六章 妖精出动 隔天,白筱榆就亲自跟穆嘉通了电话。 电话中,白筱榆道,“我想跟你见面,单独谈谈可以吗?” 穆嘉淡笑着道,“好啊,张小姐想约在哪里?” 白筱榆道,“我们的谈话要秘密一些,为了避嫌,两家就都不要了,我们约外面吧,南城垌祖山。” 穆嘉道,“好,几点。” 白筱榆道,“那就今晚八点,我在山脚等你。” “不见不散。” 跟穆嘉挂断电话之后,白筱榆把电话打给了段奕,段奕很快接通,出声道,“筱榆。” 白筱榆道,“段奕,我已经跟穆嘉约好了地点,南城垌祖山,今晚八点,穆嘉是个多疑的人,我怕到时候他说不定会提前在那里设下埋伏,或者直接带我离开,我会随身携带跟踪器,这件事情,泰林并不知道,我会跟青烽和克雷说,到时候你跟他们两个联系。” 顿了一下之后,白筱榆又道,“段奕,如果事情进展的不顺利的话……无论如何,替我照顾好泰林。” 段奕出声道,“筱榆,你真的想好了吗?” 此番前去,到底有多危险,白筱榆心中知道,淡笑,她开口回道,“要救的人是珊珊,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畏惧。” 段奕沉默片刻,然后道,“好,你放心,我会帮你打点好身后的一切。” 白筱榆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去准备,先挂了。” 白筱榆挂断电话,然后叫青烽和克雷进来。 两人从前就跟着白筱榆共事过,只是后来因为误会,他们都以为白筱榆叛变到了傅擎岽那一边,如今知道白筱榆身上肩负了多少,受了多少的委屈,两个大男人都对白筱榆唯命是从。 白筱榆从沙发上站起身,出声道,“我今晚会跟穆嘉见面,目的是把他抓回来,是他抓了我朋友,我要用他当人质交换。” 青烽微微皱眉,出声道,“大小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不然我跟克雷私下保护你吧。” 白筱榆道,“穆嘉生性多疑,我们带人,他一样会带,到时候人多了,闹出的动静一大,我就前功尽弃了,我冒不起这个险。” 青烽道,“不管怎么说,穆嘉是男人,你一个人……” 白筱榆忽然淡笑着道,“你们不知道,三年前,我可是从satan的手下逃走过的人。”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是青烽和克雷却笑不出来,因为他们已经可以猜出,白筱榆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的罪。 红唇轻启,白筱榆道,“克雷,帮我拿可入植入体内的跟踪射枪和麻醉针。” 克雷下意识的道,“大小姐……我们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了。” 白筱榆道,“刀山火海我都淌过来了,不用怕,我会回来。” 克雷皱眉道,“当年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没有选择相信你,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能让我们为你做些什么。” 白筱榆道,“你们能为我做的太多了,保护泰林,守住这个家。” 青烽和克雷均是脸色一变,白筱榆却先开口道,“帮我去准备东西,不要耽误时间。” 克雷看向青烽,青烽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白筱榆满眼的执念,青烽终是无奈的点头。 克雷攥着拳头,转身离开,不多时,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拎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子,白筱榆坐在床边,接过箱子,啪的一声打开。 箱子里面,装有一把二十厘米长的黑色枪支,这支枪里面装的也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可以植入身体的跟踪器。 白筱榆拿起枪,检查了里面的跟踪器,然后挽起左边的袖子,露出浑圆的肩头和手臂。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左臂,白筱榆暗自吸了口气,然后默数三秒,扣下扳机。 啪的一声响,很是清脆,白筱榆疼的浑身痉挛,攥紧拳头,她五秒之后,才颤抖着右手,拿开枪支。 左臂处,流下了一缕鲜血。 青烽上前,拿着蘸有酒精的棉花擦拭,白筱榆疼的脸色煞白。 血迹擦干之后,手臂处,就只剩下一个不大的小孔,而且不流血。 青烽道,“植入这种跟踪器,你会有伤口长达十二个小时的钻心刺痛,和整只手臂的全麻,挺得住吗?” 白筱榆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难看,她轻声回道,“没事,只有这种跟踪器最不容易被发现,挺一挺就过去了。” 青烽顺手拿出箱子中的一枚戒指,然后递到白筱榆面前,给她掩饰。 “按下这里,吐出来的针上面有麻醉剂,可以让一头牛十秒之内倒下。” 白筱榆接过戒指,戴在了自己右手的食指上。 青烽看着白筱榆道,“大小姐,你真的不要我们陪你?” 白筱榆道,“不用,人多了反而坏事,你们等我电话,如果我二十四小时之内不回来,你们就跟段奕联系,记得,不要告诉泰林。” 克雷沉声道,“大小姐,这种事情,怎么瞒得住少爷?” 白筱榆道,“如果实在瞒不住,就告诉他实话,但是千万不要让他冲动,去做什么傻事,我不在,你们可以听段奕的,也可以听迦恒的,但是切记一点,对谁都要有几分的防范,爸爸现在的情况,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白筱榆的话,就像是在交代什么似的,青烽和克雷都面色难看。 白筱榆整条左臂都是又麻又疼的状态,脸色苍白,她出声道,“你们出去吧,我要收拾一下。” 青烽和克雷见白筱榆心意已决,都转身离开。 白筱榆一个人坐在床上,头上冷汗直流,左手搭在膝盖上,她想要动一下指尖,却发现神经根本不听她的控制。 这次为了救珊珊,也为了抓到穆嘉,白筱榆可谓是放手一搏,她对所有人都说的信誓旦旦,但是也只有她自己心中最清楚,这一次去,凶多吉少。 穆嘉能在金三角混到如今的地位,不是等闲人,用个三脚猫的功夫就能近身的,所以说,她今晚势必要铤而走险。 张志远如今植物人一般,尤昔从不过问生意和地盘的事,泰林还小,整个张家,真可谓是风雨飘摇,能不能平安的度过这一劫,全都看她了。 从前白筱榆拼命,是为了母亲的遗愿,为了认祖归宗; 如今她玩命,是为了还活着的人,为了张志远,为了泰林,哪怕是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尤昔,只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白筱榆坐在床上,微垂着视线,仔细的回想,她还有没有什么是没照顾到的,没想到的。 想了半天,白筱榆脑中忽然窜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俊美如撒旦,傅擎岽。 白筱榆跟傅擎岽纠葛三年,爱恨情仇,早已经分不清孰是孰非。 三个月前余家桥附近的雨林中,他抱着她,对她说:白筱榆,这次是你欠我的。 他们之间的任何感情,都始于欺骗,一场精心布置的骗局,两个假情假意的虚伪之人,一环套一环,每一句话都带着不经意的试探,没一个举动的背后,都或许是另有所图,可就是这样的一场相遇,却让两个同样自认为聪明的人,深深陷入。 如今的白筱榆,已经分不清谁真谁假了,她只觉得好累,太累了,她只想要完成最后一件事情,然后安安静静的睡一觉,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虚情假意。 在这样的时候,白筱榆的脑中格外的清醒,站起身,她走到床头柜处,拿出里面的纸笔,眨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她在纸上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一切既往不咎,我还会选择重新爱你。 写完之后,白筱榆本想在下面加一个satan的字样的,但是想来想去,她还是没有写。 一来,写这句不过是为了不遗憾,万一她回不来,最起码有人知道她心中还是有爱过的;二来,白筱榆也没想过这张纸条会被人发现,也许它就这样被遗忘在某处,然后跟她一起慢慢消失。 将纸条拿起来,白筱榆把它夹在了床头柜处日历的中间。 当晚八点,白筱榆准时开车来到南城垌祖山,山脚下是一片茶园,茶园的周围都亮着灯,所以并不暗。 离着五米多的距离,白筱榆就看到倚着车子而站的穆嘉,所以白筱榆停下车之后,就推开车门下去。 她穿着一袭黑纱的透视短裙,修长的美腿尽露无疑,栗色的长发被烫成波浪的大卷,有弹性的垂在后背,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荡漾。 穆嘉只觉得前方走来一抹婀娜的身影,就像是……预言中最能摄人心魄的妖精一般。 白筱榆的脸,是任何男人都没有办法抗拒的武器。 她带着笑容,踩在高根鞋走来,站在穆嘉面前,白筱榆出声道,“我来晚了吗?” 穆嘉将白筱榆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翻,然后勾唇淡笑,出声回道,“就是让我在这里等一晚,只要你来,我也值了。” 第二十七章 破 “就是让我在这里等一晚,只要你来,我也值了。” 白筱榆闻言,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妖娆的笑容来。 穆嘉又出声道,“张小姐想要跟我说什么?” 白筱榆道,“我们找一家店坐下来,好好谈吧?” 穆嘉道,“看张小姐今晚穿的这么美,我觉得这里的饭厅,都配不上张小姐的穿着,不然我来选个地方怎么样?” 白筱榆早就想到穆嘉一定会心存疑虑,临时选择换地方,她点头道,“好,你做主。” 穆嘉道,“那就上我的车吧,晚一些我叫人帮你把车开回去。” 白筱榆点头,然后跟着穆嘉,一起上了他的车。 车上,穆嘉道,“张小姐这么晚出来,大哥没有担心吧?” 白筱榆淡笑着回道,“我说了是跟你出来,我爸放心得很。” 穆嘉闻言,淡笑着道,“是么,原来我在大哥心里面,是个这么正义的人啊。” 白筱榆侧头道,“怎么?你本来很危险的吗?” 穆嘉道,“本来我觉得我是个正人君子,但是见到张小姐之后,我忽然发现我要控制一下了。” 话音落下,两人都轻笑起来。 穆嘉把车开到市中心,这边有很多出名的大酒店,穆嘉道,“去开凯顿怎么样?” 白筱榆不着痕迹的回道,“还是去卡斯吧,我喜欢吃他们家的小牛排。” 穆嘉点头道,“也好。” 车子在前方路口一转,就这样开往了卡斯酒店。 车子停下,两人先后下车,穆嘉来到白筱榆身边,出声道,“去楼上吃怎么样?安静,还可以聊一聊。” 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淡笑着道,“好啊。” 两人迈步进了酒店,然后开了一间豪华套房,点了餐之后,叫侍应生送上来。 乘电梯去到顶楼,然后划卡进门,穆嘉打开灯,白筱榆迈步往里面走。 行至窗边,白筱榆伸手拉开窗帘,这里很高,可以看得到灯火通明的大半个金三角。 穆嘉走至白筱榆身边,双手插兜,他望着下面,开口道,“以前我有些恐高,都不敢站在这么高的位置往下看。” 白筱榆道,“那现在怎么敢了?” 穆嘉勾起唇角,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来,唇瓣轻启,他出声回道,“把人从高处扔下去,看着他们从挣扎到安静,一眨不眨的,连他们脑子里面摔出来的血都要看的清清楚楚,看久了,就觉得麻木了,以后也就不怕了。” 白筱榆侧头朝穆嘉看来,一脸的探究和意味深长。 穆嘉几秒之后,也侧头看向白筱榆,跟她对视,他忽然笑了开来,出声道,“跟你开玩笑的,你不会认真吧?” 白筱榆也缓缓勾起唇角,淡笑着回道,“不会。” 两人在屋中站了没有多久,侍应生就按下门铃,然后送进来一餐车的食物。 白筱榆和穆嘉坐在长桌的对面,侍应生走后,白筱榆先出声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 穆嘉喝了口面前的红酒,然后淡笑着道,“我到宁可你今天来找我,无关利益纠纷,只是风花雪月。” 白筱榆闻言,轻笑开来,然后道,“利益纠纷解决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风花雪月。” 穆嘉微微挑眉,然后道,“说的是。” 白筱榆道,“上次我们说到,你可以一个星期之内让彭家或是satan那边做出反应,我这几天想了一下,我觉得你这边,要比迦恒那边更可靠。” 穆嘉道,“这是自然,他许你一个月,而我只需要三天。” 白筱榆微微挑眉,然后道,“三天?怎么又提前了?” 穆嘉笑的意味深长,他出声回道,“这个嘛……如果我们现在就可以达成战略同盟,我告诉你也无妨。” 白筱榆知道穆嘉的意思,她淡笑着道,“我今天出来见你,难道还不足够表达我的诚意吗?还是你觉得我们现在出去扯证更现实一点呢?” 穆嘉闻言,微笑着回道,“张小姐还真是幽默呢。” 白筱榆拿起面前的红酒杯,喝了一口酒,不着痕迹的遮挡住眼中的神色。 穆嘉举起酒杯,对白筱榆道,“喝一杯?” 白筱榆举起酒杯,对穆嘉遥相一抬,然后喝了一口酒。 放下酒杯之后,白筱榆道,“穆嘉,既然你说三天之后就能有结果,那我们等到三天之后,就去结婚吧。” 穆嘉淡淡道,“好啊,我当然是觉得越快越好。” 白筱榆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的。” 穆嘉道,“你说。” 白筱榆道,“我知道在金三角这里,不讲利益讲感情,是一件幼稚到近乎白痴的事情,我也知道,如果我不是张家人,身后没有带着张家的八成身家,怕是如今就不能跟你一起坐在这里吃饭了,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话,排除我是张家人之外,单纯的对我这个人,你是怎么想的?” 穆嘉看着白筱榆,似是沉默了一下,他这才出声回道,“你说你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吧?” 白筱榆点头。 穆嘉左手擎着酒杯,食指处的眼镜蛇纹身,就像是活得一般。 薄唇轻启,他出声道,“我第一次见你,你是跟在satan身边,那大概是在……一年前的样子?那时候所有人都只知道你是satan的女人,却不知道你是张家的女儿,你坐在satan身边,巧笑嫣然,我不过是开了你几句玩笑,他就不高兴了,之后还因为那件事情,明里暗里的给我使绊子,抢走了我好几笔大生意,当时我就在想,不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嘛,漂亮的有的是,至于的吗?” 白筱榆听着穆嘉的话,心里面一阵阵的涌上异样的情绪,这些事情,她从来都不知道。 穆嘉继续道,“其实那时候我就在想,satan不是很在意你,为了你愿意跟任何人去作对嘛,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抢到我的身边来,让他看得到,摸不到,真没想到,一年之后的今天,我们会面对面的一起吃饭,像是我这么不信命的人,都要感慨命运弄人了。” 白筱榆提起精神,淡笑着回道,“是啊,命运弄人,我也从未想过,张家会跟他结怨,如果你真的能三天之内扳倒satan,我立马嫁给你,带着张家的八成身家,决不食言!” 穆嘉道,“我可没说第一个扳倒的人是satan。” 白筱榆等的就是穆嘉的这句话,穆嘉说完之后,先是一愣,随即看着白筱榆道,“张小姐真是个聪明人啊。” 白筱榆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无论彭家还是satan,都是我们张家,现在……也是你跟我共同的敌人。” 穆嘉举起酒杯,出声道,“那为了扳倒我们第一个共同的敌人,庆祝一下吧。” 白筱榆也举起酒杯,跟穆嘉喝了一口。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白筱榆站起身,踩着高跟鞋,如罂粟一般,迈步来到穆嘉身前,然后倚在他手边的桌子上。 穆嘉坐在椅子上,往后靠,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白筱榆。 白筱榆缓缓伸出右手,想要去环住穆嘉的脖颈,穆嘉却先一步的抓住她的右手腕,然后微微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拉,白筱榆就转了个圈,然后落入他的怀中。 白筱榆的右手被穆嘉按住,眼看着穆嘉缓缓压下来的脸,可是左手却没有力气,根本没办法阻拦他。 穆嘉的唇瓣到了白筱榆唇上不到三厘米的距离,却突然停住。 白筱榆屏气凝神,穆嘉看着她,淡笑着道,“不害怕?” 白筱榆红唇轻启,不答反问道,“早晚是你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穆嘉闻言,低下头,在白筱榆唇角处落下一吻,然后忽然伸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白筱榆这时候心里面才有些急,晃神的功夫,穆嘉已经把她压在了大床之上,他始终按着她的右手腕,白筱榆心想,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暗自稳定心神,白筱榆出声道,“你压疼我了。” 穆嘉闻言,稍稍抬高身子,然后道,“这样呢?” 白筱榆微微皱眉,然后道,“手腕……” 穆嘉道,“这样?” 他松开了白筱榆的右手腕。 白筱榆抬起手,佯装揉着手腕,却不着痕迹的摸到了食指处的戒指,然后转了一圈,打开开关。 穆嘉出声道,“你知道一个叫珊珊的女人吧?” 白筱榆闻言,动作咻的顿住,不由得抬眼看向穆嘉。 穆嘉脸上带着一抹阴森的笑容,薄唇轻启,他开口道,“我现在带你去见她,怎么样……” 白筱榆瞳孔骤然一缩,本能的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白筱榆的右手握拳,朝着穆嘉的脖颈挥去。 穆嘉反应很快,一把按住白筱榆的右手腕,与此同时,他的左手覆在了白筱榆的脸上,白筱榆瞪大眼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过三秒,她就觉得面前的视线,猛地一晃,接下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八章 交易 白筱榆曾短暂性的睁开过眼睛,迷迷糊糊之中,她只觉得面前有几个陌生的黑衣男人,而她则躺在行进中的车子后座。 男人撕开了她左肩处的衣服,然后用仪器探测到她手臂中的跟踪器。 “老大,她体内埋了跟踪器。” “剜出来。” 冷漠到令人浑身发凉的声音,正是穆嘉的。 白筱榆抿着红唇,很想要说话,但却发现自己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哪怕是说话的力气。 左手臂处,传来锥心的刺痛,穆嘉的手下用刀子,把白筱榆埋在胳膊里面的跟踪器给剜了出来。 刺痛,让白筱榆微微蹙起眉头。 她能听到穆嘉的声音,“我带你去见你好朋友。” 一路颠簸,不知道去向何处,不多时,白筱榆的眼帘就再次垂下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白筱榆是被一个人给叫醒的。 “筱榆……筱榆,你醒一醒……” 白筱榆觉得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的意识已经清醒,但是奈何眼睛却睁不开。 “筱榆,筱榆……我是珊珊,你快醒醒,不要吓我。” 珊珊……白筱榆皱眉,咬紧牙关,她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绝美的眸子,缓缓睁开。 白筱榆的视线,短暂时间之后,是迷茫的。 “筱榆,筱榆,你醒了?” 白筱榆足足直了十几秒的眼睛,这才侧头,然后看到身边那个衣衫褴褛,但却熟悉的面孔。 红唇轻启,白筱榆声音低沉的道,“珊珊……” 珊珊哭了,她哽咽着道,“筱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筱榆浑身无力,迷药的劲儿还没有过,看着身上带着伤的珊珊,白筱榆皱眉道,“他们碰你了?” 珊珊摇摇头,出声回道,“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筱榆咽了口口水,然后道,“我知道是谁抓了你,所以跟段奕商量怎么救你。” 珊珊哭着道,“筱榆,你怎么这么傻啊,这种地方,你为什么要闯进来?” 白筱榆轻声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边,你胆子小,黑天都怕,就更别说是被他们关在这里了。” 这是一间密闭的石室,没有窗户,只有头顶的一盏很小的白炽灯,屋中的一角处,铺着一张棉垫子,就是珊珊跟她现在坐的地方。 白筱榆皱眉,似是想要起身,珊珊见状,赶紧过去扶她。 白筱榆靠着冰冷的墙壁,不过是一个起身的动作,已经耗费了他很多的体力。 珊珊道,“我不会原谅段奕的!他怎么能明知危险,却还把你送到这里来呢!” 白筱榆微笑,轻声道,“我倒是觉得,段奕这个人,你可以依靠一辈子,跟自己的女人比起来,其他人算什么啊?什么都不算。” 珊珊知道段奕是爱她的,但是他万万不能叫白筱榆前来送死。 泪如雨下,珊珊哽咽着道,“筱榆,我不想让你陪我一起死。” 白筱榆道,“傻,我过来是来救你的,不是来陪你一起死的。” 珊珊闻言,不由得停住哭声,然后红着眼睛看向白筱榆。 白筱榆没有把心里面的话说出来,反而是抬起头,眼睛在棚顶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白炽灯上面的一处黑色按钮上,那里有一个红灯,很微弱的光芒,一闪一闪。 白筱榆直直的盯着那抹亮光,红唇开启,她出声道,“穆嘉,我们来谈条件吧。” 珊珊闻言,也有些诧异的看向那里,她在这边住了好几天,都没发现那里原来是针孔摄像头。 果然,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石室的房门就被人打开,铁锁和铁门之间,发出的碰撞声,就像是在碾碎什么东西似的。 穆嘉跟着一个人迈步进来,白筱榆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女人是纤艺,褐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不是顶漂亮,却也依旧让人过目不忘。 有人进来给穆嘉摆了一张椅子,穆嘉挥手,其他人下去,屋中只剩下四个人。 穆嘉翘着腿,看着角落处的白筱榆和珊珊,然后笑着道,“果然是satan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这样比起来,段奕的女人可就要逊很多了,除了……嘴巴很硬之外。” 白筱榆目光敛起,看着穆嘉,她出声道,“你早就知道我要抓你?” 穆嘉道,“你要说早,也不是很早,我只是比较会察言观色罢了,一个人如果对另外一个人中意的话,绝对不会在他面前,只露出笑容,而掩藏掉其他的全部情绪,你每次见我的时候,都是尽量的笑脸相迎,这样,你也就只有一个目的,让我误会你对我有好感。” 白筱榆没想到穆嘉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既然现在已经落到如此的地步,她只能尽最大的可能去保住珊珊。 红唇开启,白筱榆道,“你现在已经抓了我,放了我朋友,反正你抓了她也没什么用。” 穆嘉道,“怎么没用?段奕为了她,可都要背叛彭显文那个老头子了,还有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们都为了这个女人连命都不要,我就诧异了,人家两个是上床的关系,你们两个算什么啊?” 穆嘉一脸的鄙夷和暧昧。 珊珊眉头蹙起,明显的不高兴。 白筱榆却无所谓的道,“你要是现在出门就把下面那玩意儿割了,我也可以试看看跟你做好姐妹。” 穆嘉直直的盯着白筱榆,几秒之后,他笑起来,大笑。 侧头看向身边的纤艺,穆嘉出声道,“听到了吗?她叫我割了老二,那你怎么办?” 纤艺一声不吭,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 穆嘉笑够了之后,收起笑容,看着白筱榆道,“想玩我?你还太嫩了!现在段奕和satan的女人,都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要你们,还是要江山!” 白筱榆面色冷淡的看着穆嘉,出声回道,。“你拿这招威胁段奕,倒是能见点成效,但是拿来威胁satan,哈,我只能说你还是不够了解他。” 穆嘉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白筱榆出声道,“你跟satan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觉得他会是那种认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吗?还是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唾手可得的势力吗?” 穆嘉微微眯起视线,出声道,“江山,美人,我很愿意看到他抉择的样子,就算他放弃你,最起码,他也会伤心,我就想看到他难受的样子。” 白筱榆笑了,她出声道,“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我以为你会用我去威胁张家,但却没想到你傻到用我去威胁satan,别说我没有提醒你,satan那种人,想来是睚眦必报的,如果你今天敢去招惹他,他回过头来,非把你拆皮剥骨不可。” 穆嘉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然后出声道,“反正现在段奕和张家都知道是我抓走了你们两个,我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既然大家比赛玩狠,那就看谁狠的过谁,如果他们豁出去爱江山不爱美人,那我大不了跟他们明打明斗,我要让他们一辈子都活在失去你们的阴影当中!” 白筱榆知道穆嘉是个疯子,他说到做到。 眼神微变,很快的时间中,白筱榆心中就闪过千万种的思绪。 她出声道,“穆嘉,我跟你谈一个交易怎么样?” 穆嘉挑眉道,“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能力跟我谈交易?” 白筱榆道,“别看你现在跟我说的信誓旦旦,但如果张家,彭家和satan同时对你动手,你知道你的下场,必死无疑!你敢用你的命,来跟我们赌一下结局如何吗?” 说实话,穆嘉是疯子,但也是个爱权力和地位的疯子,他可不想要拼命争夺来的一切,还来不及享受,就一命呜呼了。 短暂的沉默,已经泄露了他心中的没底。 白筱榆见状,更是胸有成竹,她出声道,“放了珊珊,我来当你的人质,我保证,段奕会带着珊珊离开金三角,从此在不过问这里的任何事情。” 穆嘉看着白筱榆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我放走她,段奕就更加有恃无恐了,到时候他帮着张家对付我怎么办?” 白筱榆道,“这个你更可以放心,其实我说satan不会在乎我,其实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张家跟她也是竞争对手,我保证,如果你能扳倒satan,替我们张家出一口气,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张家不介意,段奕自然不会对你出手。” 穆嘉是真的被白筱榆说的模棱两可了,半晌,他才看着白筱榆,沉声道了一句,“我现在才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被你玩的晕头转向了!” 说罢,穆嘉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纤艺跟在穆嘉身后,临走之际,她望了眼白筱榆,白筱榆跟她褐色的瞳孔相对,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但却一闪而逝,因为铁门已经被关上,隔绝掉所有的视线。 珊珊很低的声音道,“筱榆,我不走,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第二十九章 活的机会只给一人 第二十八章活的机会只给一人 珊珊和白筱榆被关在密闭的石室之中,一晚上的宁静,白筱榆知道,她这样的方式,不是长久之计,她必须想办法逃走,最起码,也要让珊珊逃出去,就在她彻夜无眠,几近天明的时候,石室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白筱榆很警觉,她立马睁开眼睛。 石室中没有开灯,只是从门外传来了微弱的光亮,她看到进来四个黑衣男人,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楚长相,四人来到白筱榆和珊珊面前,将她们拽了起来。 珊珊惊醒,她立马出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白筱榆却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在这种时候,说话没有用。 身上的麻药劲儿已经过去,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奈何双手双脚都被铐子拴着,她没有用武之地。 四个黑衣男人架着白筱榆和珊珊出了石室,一路往外走。 越往外,白筱榆就越是听到了海浪的声音,果然,走出一条类似地下通道的地方,出去之后,就看到了正片大海。 白筱榆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难道这里不是金三角? 等一等,她之前到底昏迷了几天? 一切都是未知数,白筱榆很努力地让自己恢复平静,但事实证明,在这样的时刻,没有人能够心平气和的去想一件事情,更别说她现在连要被带去哪里都不知道。 四个黑衣男人带着白筱榆和珊珊一路往前走,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挖好的下陷水池旁,水池是空的,大概有五六米深的样子,中间放着一个类似平衡翘板的东西,两边则分别有一块半米高的石头。 白筱榆从未见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知觉也知道不好。 果然,黑衣人拽着两人,下到空水池之中,然后分别将两人绑在了可以上下移动的翘板两侧。 白筱榆和珊珊是背对着对方的,珊珊晃动着身体,皱眉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们!” 四个黑衣男人动作利落的扣好所有锁头,然后迈步上了水池。 白筱榆感觉到,身后的翘板随着珊珊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晃悠,那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坐的跷跷板,一边高了,另一边就低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水池,大海,翘板……到底穆嘉要做什么! 许是过了五分钟,水池的边缘处,穆嘉缓步走过来,低头看着下面的白筱榆和珊珊,穆嘉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 白筱榆侧头看着他,出声道,“穆嘉,你想做什么?” 穆嘉道,“你知道我做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吗?” 白筱榆面无表情着一张绝美的面孔,没有出声回答。 穆嘉笑容越发明显,唇瓣开启,他出声道,“这里是我专门用来给一对落入手中的敌人用的,你跟你朋友不是关系很好,好到可以为地方以身犯险的地步吗?好,那我就成全你们,这里的管道连接着大海,一会儿开关一开,海水就能涌进来,我特意叫人不要把管道做的那么粗,这样海水进来的慢一点,也方便你们商量一下到底让谁去死。” 白筱榆闻言,脸色咻的沉下来,她出声道,“穆嘉,放了珊珊,段奕不会为难你!” 穆嘉轻轻地摇头,然后出声回道,“直接放人,没有意思,我特别喜欢看人挣扎在人性上的时候,那种感觉……特别刺激,比直接杀人好玩多了。” 珊珊看着穆嘉,大喊一声,“变态!” 穆嘉笑着道,“随你们怎么说好了,反正我今天只能放你们一个人走,你们谁能挺到最后,我就放人,决不食言。” 珊珊出声道,“你放了筱榆,杀了我吧!” 穆嘉伸出手指,然后左右晃动,随即又拿到唇边,轻声道,“嘘……海水要来了。” 说罢,穆嘉笑的阴沉,然后转身往后面走去。 几乎是话音落下,耳边只听到咯吱咯吱两声,只看到原谅封闭的水池两侧,缓缓探出来两个手臂粗的水管,大概十几秒钟之后,冰冷的海水,开始汩汩涌来。 白筱榆跟珊珊都站在地上,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人的脚下,就感觉到了水流的冷彻。 穆嘉是想把白筱榆和珊珊活活淹死! 这样的意识瞬间出现在白筱榆和珊珊的脑海之中,珊珊面对其中一个出水管,她的瞳孔越来越小,紧张的直晃动手臂,身上的锁链咯噔咯噔直响。 “筱榆,筱榆,怎么办啊……” 珊珊毕竟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整个人紧张的无以复加。 白筱榆也是正好面对着一个出水管,脸色阴沉,她脑中满是曾经死在过这个水池的人的画面,特意让人面对出水管,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病,正在一寸寸的受到威胁,那是怎样的一份残忍? 穆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说过他喜欢看着人从高中坠落的感觉,现在想来,那也根本不是玩笑了。 在白筱榆沉默的功夫,整个水池的水,已经涨了几厘米的高度,照这样看来,不用三个小时,整个水池就能蓄满,而以白筱榆和珊珊的身高算来,怕是也只有一个半小时不到的时间。 刺骨的海水,就像是死亡倒计时的提醒,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珊珊白色的胳膊在铁铐之中,磨得破皮,但是根本就挣脱不了。 太过绝望,珊珊哽咽着声音道,“筱榆,你何苦过来跟我受罪,如果你不来,大不了就是死我一个人,我看穆嘉是疯了,他压根就没打算让我们两个活着出去!” 白筱榆微微侧头,出声回道,“不要着急,总有办法的。” 总有办法的,就算今天她出不去,但也一定要尽可能的延长珊珊的活命时间。 珊珊道,“筱榆,都是我连累了你,告诉穆嘉不用浪费时间了,杀了我吧,放你走。” 白筱榆道,“傻子,说什么呢。” 珊珊道,“筱榆,看到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失忆,你心里面一直有我这个姐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不想再让你为我受罪了。” 白筱榆道,“珊珊,不要这么想,听我的,没到最后一刻,不要轻言放弃!” 珊珊看着已经蔓延到脚踝之上的海水,眼泪啪一下子掉出来,她出声道,“我们这次是逃不掉了……” 白筱榆没有说话,但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要死,她也不会让珊珊死在她前面。 海水,不断地上涌,当海水没到两人腰间的时候,两人下意识的选择站在了面前一步远的半米石墩之上。 海水瞬间又低了半米的高度。 这时候,穆嘉再次出现,居高临下的看着水池中的两人,穆嘉出声道,“现在你们还想着要让对方活吗?” 珊珊侧头瞪着穆嘉,人生第一次爆粗口,“你放屁!” 穆嘉看向珊珊,先是沉默,随即淡笑开来。 他出声道,“干嘛?现在就恼羞成怒了?你是生气我太过残忍,还是生气你正在抉择,到底是自己活,还是对方活?” 珊珊厉声道,“你不得好死!有种你杀了我,放筱榆走!” 穆嘉淡笑着道,“牙尖嘴利,我看你能厉害到几时,顶多还有一个小时,海水势必涨到你们头顶,到时候,我看你这张厉害的嘴巴,还能不能骂出人来了!” 珊珊气的说不出话来。 白筱榆则看着穆嘉道,“放了珊珊,我可以给你写一份保证张家不对付你的东西,段奕看到珊珊,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穆嘉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筱榆,薄唇轻启,他出声道,“张筱榆……不,我还是叫你白筱榆顺耳一些,这几年你混迹在金三角拥有至高权利的几个男人之中,看似是在互相倾轧,但其实是在利益权衡,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段奕派人在找,张家在找,迦恒在找,甚至……连satan也在找你,你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蛊,能让他们为了你一个人,忙的团团转?” 白筱榆在听到傅擎岽也在找她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是忘记她了吗?那还来找她做什么? 珊珊闻言,她大声道,“穆嘉,我警告你,现在放了筱榆,那些比你厉害千百倍的人,还有可能大发慈悲的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敢伤了筱榆,他们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拿出去喂狗!” 穆嘉闻言,微微挑眉,随即出声道,“是啊,你们两个女人的身后,都有男人撑腰,我发现我现在放了谁,都是费力不讨好,所以啊……你们两个就在这里慢慢熬着吧,我已经在南山那里埋伏好了,叫段奕和泰林出来谈判,只要他们两个敢来,我让他们有去无回!” 说罢,穆嘉就大笑着转身离开。 空荡的海边,一个人都没有,穆嘉是真的放心,知道她们绝对跑不掉,所以才会有此信心吧。 眼看着海水一寸寸的上涨,珊珊终是绝望的道,“筱榆,还剩下这点时间,我们来说些心里话吧,我现在……最想的人就是段奕,你呢?” 白筱榆眼睛望着某一处,脑海中忽然就窜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会来。 第三十章 如果有来生 第二十九章如果有来生 “筱榆,你现在心里面最想谁?” 珊珊的声音,带着被冰冷海水浸泡过的颤抖。 白筱榆双眼发呆的看着几米之外的出水管,过了一会儿,她红唇轻启,出声道,“傅擎岽……” 珊珊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看着已经没到胸口下的海水,她出声道,“啊?” 白筱榆道,“傅擎岽。” 珊珊颤抖着唇瓣道,“傅擎岽……是谁?” 白筱榆道,“一个混蛋……” “啊?” 海边的风浪很大,海浪的声音也是一波接一波的袭来,珊珊冻得牙齿打颤,出声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白筱榆目光无焦距的看着某一处,闻言,她出声道,“傅擎岽是一个混蛋,一个骗了我一年多,又让我爱了一年多的混蛋!” 珊珊侧着头,脸色苍白的道,“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傅擎岽这个名字,他是谁?我见过吗?” 说完话之后,珊珊咬了下牙,强忍着海水带来的彻骨寒意。 白筱榆轻轻眨着睫毛,红唇开启,出声回道,“无所谓了,反正以后都不会再见。” 珊珊牙齿打颤,闻言,她出声道,“筱榆,我知道你总有办法逃出去的,你快想想,怎么才能脱身,你走吧,不要管我,出去之后,跟你爱的人远走高飞。” 白筱榆淡笑,出声道,“如果可以逃的话,我也不用等到现在,穆嘉也不会安心放我们在这里。” 珊珊闻言,终究是绝望了。 闭上眼睛,她低声道,“筱榆,我好冷……” 白筱榆道,“不要想冷,想一想你跟段奕在一起的画面,想想他抱着你时的感觉。” 珊珊闭着眼睛,半晌,她开口道,“筱榆,我想段奕了,我不怕死……我只是,害怕我死掉之后,他自已一个人,会很孤单。” 珊珊的话,终究是让白筱榆红了眼睛,喉咙哽咽,白筱榆咽了口口水,然后道,“珊珊,如果现在你出去就能看到段奕的话,你想吗?” 珊珊下意识的点头,然后出声回道,“想。” 白筱榆淡笑着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会有人来救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争取时间,知不知道?” 说话的功夫,海水已经没到了两人的锁骨处,那种几近淹没的灭顶寒冷,是不在这个水池中的人,所无法体会到的。 珊珊听到白筱榆的话,她出声道,“谁,谁会来救我们?我们,要怎么争取时间?” 每说一句话,体力都在超负荷的透支当中,珊珊真的怕她还没被淹死之前,就已经被冻死了。 白筱榆出声道,“不管是谁来救我们,我们都要努力的撑到最后,如果海水没到鼻子,我们就踮起脚尖,别在乎多累,多难,因跟命比起来,什么都不算困难。” 珊珊努力的点头,她出声回道,“好,我知道了。” 两人短暂的沉默,看着那些冰蓝色的海水,已经灌满了快两米,要不是珊珊和白筱榆都站在半米高的石墩之上,怕是她们早就被淹死了。 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海水就从两人的锁骨处,冲到了下巴那里。 珊珊仰着头,体力已经快要完全透支,唇瓣轻启,她出声道,“筱榆,如果你能挺到有人来救我们,如果……你能看到段奕,你告诉他,我从不怪他,做他的女人,为他死,我心甘情愿,如果有来生,我还是要做他的女人!” 白筱榆出声回道,“这样的话,你还是自己亲口告诉他好了。” 珊珊道,“筱榆,你知道的,如果是我们两个之间,我宁愿你活着。” 白筱榆道,“别说傻话,现在还么到我们要互相告别的时候。” 珊珊仰着头,但是海水还是会冲刷到她的唇瓣,她眯着眼睛道,“是没到……只是,我好累,说话也有些费力,我怕我是挺不到有人来救的时候了。” 白筱榆感觉到海水说话间就已经冲到了她的人中之处,她第一次试图踮起脚尖,身子往上挪了几厘米,海水水面下降,她出声道,“珊珊,珊珊,振作一点,想想段奕,他可能现在正在赶过来,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 珊珊想要出声答应,但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白筱榆也是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珊珊很有可能会直接晕厥,如果她从石墩上掉下去的话…… 心里面咯噔一下,冰冷的像是亲临海水之中。 红唇紧抿,许是过了半分钟,白筱榆忽然出声道,“珊珊,我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人打架,对方动了刀子,还从背后偷袭我,是你帮我挡了一刀,我送你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只要刀子再偏一点点,哪怕是三厘米,就插到你的肝上面了,你住院三个月才出来,你那么怕打架,怕出血,怕疼的一个人,竟然敢去帮我挡刀子,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了,我白筱榆这辈子欠你一条命,如果真的到了命悬一线的紧急关头,我会让你活的……” 身后的珊珊没有回应,白筱榆不知道珊珊是不是意识已经恍惚,或者是短暂性的丧失语言功能,她只是径自道,“如果有可能的话,告诉傅擎岽,我欠他的那个人情,只有下辈子还给他了。” 说罢,白筱榆缓缓在水下挪动发僵的双腿,一寸寸的往下挪。 石墩只有三十厘米宽的样子,白筱榆动了几下,终于第一只脚踏空了,然后是第二只…… 咕咚一下,白筱榆掉进水中,因为她站在石墩上面,海水都快要没到她的鼻子,所以她掉下半米高的石墩之后,海水瞬间将她吞没,与此同时,因为翘板原理,另一头的珊珊,缓缓被木板从海水中提上来…… 人的身体被水没入的越深,呼吸就越是困难,所以当珊珊被翘板从水面提起来之后,没多久,她的意识就逐渐清晰,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但是眼睛一抬,她看到的不是快要灭顶的海水,而是……微微倾斜的天空。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珊珊才回过神来,原来她现在的身体是侧躺着的,而她的上升,是以白筱榆的下降作为代价的。 晃动着身体,珊珊恐惧到无以复加的声音传来,“筱榆,筱榆……筱榆!” 死命的挣扎,任由皮肤被铁铐磨破,被海水肆意冲刷。 珊珊像是疯了一般,她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只是拼命的大喊着,“筱榆……筱榆,求求你,不要这样……筱榆……” “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几乎冲破了海浪,珊珊哭到绝望。 她从未想过要让白筱榆以命来救她,哪怕是刚才,两人同时面临生死关头的抉择时,她也从未动摇过心中的想法。 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为什么就没有比白筱榆先一步选择放弃。 筱榆是个坚强的人,她跟自己不同,如果是同样的情况下,活下去的人,一定是白筱榆。 珊珊痛到撕心裂肺,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宁愿现在自己就下去,来换得白筱榆的命,但是奈何翘板已经将她整个人完全翘起来,双脚离开石墩,飘在海水中。 哭到嗓子破掉,哭到喊不出声音来,珊珊呆呆的,如死去一般的望着天空。 天空,是那样的湛蓝,蓝的人整个心都融化掉了。 在这样美丽的蓝天之下,没有人会想到,恐怖和残忍,如空气一般如影随形。 珊珊的一头长发已经飘散在海水之中,距离白筱榆沉入水面,已经快要十分钟了。 海水也快要将珊珊吞没掉了,她绝望着空洞的双眼,心中想着:要来救他们的人,到底在哪里…… 穆嘉从未想过要放她们其中任何一人离开,所以他干脆把所有人都带走,让白筱榆和珊珊在这里自生自灭。 白筱榆的牺牲,换来的不过是珊珊多十几分钟的残喘。 谁先死,谁后死,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但是在珊珊心中,她已经是多活了一次,白筱榆让给她的这个机会。 海水,如同会流动的死亡一般,逐渐朝着珊珊逼近,水纹上荡漾着可怖的纹路,慢慢的,慢慢的,朝着珊珊的脸颊拍打。 珊珊连挣扎都觉得没有力气,闭上眼睛,她随时准备迎接死亡。 唇瓣轻启,珊珊很低的声音道,“筱榆,别怕,我也来陪你……” 眼泪滑落,是滚烫的,但是流入那几米高的海水之中,却是瞬间被吞没掉了。 珊珊微微皱眉,开口道,“我只是不甘心,段奕和傅擎岽,再也听不到我们说爱他们,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死掉,心中该有多难过……” 海浪,猛地朝着岸边扑打而来。 啪的一声,沿岸的礁石都被冲刷的不敢有棱角。 距离海面大概几百米的距离处,有一个长六七米,宽四五米,高也是四五米的长方形水池。 此时的水池里面,已经住满了五分之四的水,清澈透明的海水,一眼就能望到底,如果是突然走过的人,一定会被池中的景象,吓到双腿发软…… 第三十一章 时隔两年 第三十章时隔两年 两年后,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 皇家歌舞剧院之中,巨大的舞台之上,正在表演着沙特的传统舞蹈,几十名身穿金色传统服饰的女子,都在围绕着中间一名身穿红裙,脸上蒙着轻纱的女子跳舞。 台下坐满了上万名的观众,而楼上的vip座位之处,一名身穿浅灰色西装的男人,俊美的面孔之中,正微眯着视线,似是饶有趣味的盯着楼下台中的红裙女子。 待到歌舞结束之后,台下掌声雷动,男人则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写着‘弟弟’的号码。 不多时,手机里面就传来一个好听的低沉男声道,“哥。” 男人出声道,“我在利雅得,你什么时候过来玩啊?” 手机里面的男声传来,“我没时间,左佑说有人在美国见过白筱榆,我马上要飞拉斯维加斯。” 男人闻言,轻轻勾起唇角,出声问道,“消息靠谱吗?” 手机那头似是沉默了一下,随即道,“两年了,我跑遍了大半个地球,期待越多,失望就越多,我现在已经不敢去想什么了。” 没错,手机中的人就是傅擎岽,而给他打电话的人,则是傅擎佑。 闻言,傅擎佑出声道,“那这次我也透露你一个消息,我貌似在利雅得看到白筱榆了呢。” 手机里面五秒钟没人说话,随即传来傅擎岽压抑不住兴奋的声音道,“哥,你没骗我?” 傅擎佑道,“我哪敢拿这事儿跟你开玩笑啊。” 傅擎岽道,“她在利雅得的哪?” 傅擎佑却出声道,“这个……我不方便透露。” 傅擎岽道,“哥……” 傅擎佑道,“三年前,你那么对人家女孩子,我要是白筱榆,九死一生,我也不会出现的。” 这一点,是傅擎岽心中永远的痛。 一个根本不懂得爱是什么的狂傲富家子弟,可以拿任何事情当游戏的不成熟年龄,他遇见了一个命中注定的女人。 傅擎岽找了白筱榆两年了,这两年中,他做过多少,只有他自己和身边的人知道。 半晌,傅擎岽才开口道,“好,你不用告诉我,只要她在利雅得,我就算把那里翻出来,也会找到她。” 傅擎佑轻笑,然后道,“挂了,期待你的好消息。” 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利雅得皇家歌舞剧院的后台,院长找到白筱榆,对她道,“筱榆,今天晚上在凯利酒店有外宾到访,到时候你过去跳一支舞。” 白筱榆道,“是什么外宾?” 院长道,“现在对方的身份,我也不知道,院方是保密的,估计是秘密来访。” 白筱榆点头道,“好,那我就以接待外宾的最高礼遇来献舞了。” 院长应声道,“恩,你准备一下吧,晚上九点,这是邀请函。” 当晚八点五十,白筱榆就出现在凯利酒店,进门之后,她出示了邀请函,酒店人员带她去了宴会厅。 “白小姐,后台换衣间,您准备一下吧,我们的贵宾已经在上座等候了。” 说着,酒店人员伸手示意了一下舞台对面的阶梯座位,因为是背光,白筱榆只是隐约看到了一抹身影,目光一闪,白筱榆低声问道,“贵宾只有一位吗?” 酒店人员出声回道,“是。” 白筱榆心中有些狐疑,但毕竟这两年中,接待了不少的各国贵宾,她早就习以为常了,没想太多,她去后台换了衣服,然后来到前台。 她是利雅得皇家歌舞剧院中,跳独舞最出色的人,所以每当有重大的场合,剧院都要求白筱榆独自献舞。 前台的灯光已然就位,白筱榆出场之后,先是对上座的贵宾,行了一个沙特的大礼,然后开始跳舞。 她穿着一身金色的露脐裙装,上身是沾满金色珠子的文胸,露在外面的肚脐处,也沾着金色的粉末。 脸上戴着金色的轻纱,轻纱垂在胸口,显得白筱榆胸口处的那抹妖娆罂粟,更加的若隐若现。 不知道是不是白筱榆想太多,她总觉得,台上的那位贵宾,似乎有着异样的气场,总是让她忍不住出神。 强忍着这股躁动,白筱榆好不容易跳完一曲,行了一个大礼之后,白筱榆走到后台。 换好了自己的衣服,白筱榆本想走,但却有工作人员过来跟她说,“素闻白小姐舞技一绝,各国皇室和国家元首均慕名而来,我国皇子想要亲见白小姐一面,一圆一个舞迷对舞者的崇拜,还望白小姐移步楼上的总统套房,毕竟皇子不便出现在公众场合。” 白筱榆在这里这么久,也不是没有被人提过类似的要求,迟疑了一下之后,白筱榆就点头答应。 一路乘电梯来到凯利顶层,总统套房门前,看着门口处站着两排警卫人员,白筱榆心中更是笃定,里面的是哪国的皇室皇子。 房门打开,白筱榆迈步往里面走,身后的房门关上。 本以为屋中会有服侍皇子的外官,但是屋中却奇异的安静,白筱榆穿过一个走廊,然后来到客厅,客厅之中,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未免冒昧,白筱榆站在客厅中,没有马上去到两边的房间,许是过了十几秒的样子,左边的房间中,传来一丝声响,白筱榆侧头看去,然后缓缓迈步走过去,用英问道,“打扰皇子,我是白筱榆。”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同样的用英文道,“请进。” 白筱榆闻言,这才大方的推开房门,迈步走进去。 进门之后,白筱榆看到偌大的客房之中,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正坐在沙发的主位处,一张陌生的面孔,但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尊贵气息。 白筱榆看着男人,下意识的颔首,然后用沙特的方式行礼问好。 男人抬起右手,虚扶了一下,然后微笑着道,“白小姐不必客气。” 白筱榆抬起头,绝美的脸上,也带着同样礼貌的笑容。 男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白小姐请坐。” 白筱榆坐在距离男人最远的那个沙发上,男人先出声道,“冒昧请白小姐过来,白小姐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吧?” 白筱榆微笑着回道,“已经听工作人员说了,皇子是舞迷。” 男人笑了,他出声回道,“我是舞迷,众所周知,但是白小姐怕是不知道,我还是白小姐的爱慕者。” 男人话音落下,白筱榆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不过很快的,她便红唇开启,出声回道,“皇子抬爱了,筱榆哪里敢当。” 男人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筱榆,虽然说不上是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但却拥有相当强的气场,他出声道,“白小姐,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白筱榆心中有了计较,所以很小心翼翼的回道,“皇子客气了,但说无妨,如果筱榆可以帮忙的,一定倾尽全力帮助。” 男人出声道,“是这样的,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按照我国皇室的规定,我必须在今年之内完婚,从一年半之前,我第一次看到白小姐的舞姿,就深深地沉迷上了,我对白小姐倾慕之心早已有之,之所以第一次跟白小姐见面,一是因为贸然相见,太过唐突,二来,我也想试探一下自己对白小姐的心,是不是十成十的,如今,一年半了,我依旧想娶白小姐,所以还请白小姐答应我的求婚。” 白筱榆闻言,绝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惶恐,她只是抱歉的笑道,“首先感谢皇子这一年多来的用心良苦,其次谢过皇子抬爱,但筱榆只是一介贫民,怕是高攀不起皇室贵族,所以皇子的心意,筱榆还是心领了。” 男人出声道,“我不在乎你的出身,我是真的很想要娶你,如果你担心成婚之后,就不能继续舞蹈事业,这也大可放心,我不会阻拦你的事业,再说我也很喜欢你跳舞的。” 白筱榆依旧淡然的口吻道,“皇子,也许我说这些,会让您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只能多谢皇子抬爱。” 男人见状,脸上止不住的失落,唇瓣开启,他半晌才道,“我能冒昧的问一句,白小姐的心上人是个怎样的人吗?我觉得能被白小姐喜欢的人,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白筱榆淡笑着道,“他也是个舞者,跟我在一起工作。” 对面的男人,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几乎是下意识的道,“是谁?!” 白筱榆脸上的笑意微敛,随即道,“皇子?” 男人腾一下子站起身,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瞪着白筱榆,他皱眉道,“白筱榆,你行啊你,两年没见,你倒是移情别恋了啊!” 白筱榆站起身,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男人,有些惶恐,说不出话来。 男人似是气坏了,没好声的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白筱榆见气氛不对,她出声道,“时间不早了,皇子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说罢,白筱榆转身就走,身后的男人快步追来,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白筱榆瞬间回过头来,先是一下子踩住了他的脚,男人吃痛,她随即用手肘撞向他的胸口,动作一气呵成,男人的脚被白筱榆踩着,动弹不了,白筱榆紧接着一抬手,一把抓住了男人侧脸处的什么东西,男人一侧头,只听到刺啦一声,白筱榆手上,就多了一层几近透明的人皮面具…… 第三十二章 他们当年错过的 第三十一章他们当年错过的 男人侧着头,俊美到无以复加的面孔之上,许是因为疼,微微蹙眉。 白筱榆往后退了一步,拿着手上的人皮面具,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出声道,“还某国的皇子,你当我傻啊?!” 男人转过头来,不是傅擎岽还有谁。 皱眉瞪着面前的白筱榆,傅擎岽薄唇开启,出声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我的脸都被你撕掉一层皮了!” 白筱榆将手中的人品面具扔在傅擎岽胸口,沉着脸道,“干嘛跑到这里来拿我开涮?你不是失忆了吗?不是不记得我了吗?” 傅擎岽同样的表情回道,“你不也装失忆吗?不也不记得我了吗?” 白筱榆沉着脸道,“我怎么样是我的事,我装失忆,我没去骚扰你,你来找我干什么?” 傅擎岽道,“闲得无聊,找你来打发时间不行啊?” 白筱榆眉头一蹙,连骂人的字都不稀罕留给傅擎岽,她转身欲走。 傅擎岽拉住白筱榆的胳膊,白筱榆回手就朝着傅擎岽的俊脸使劲儿,傅擎岽另一手赶紧控制住白筱榆的手腕,白筱榆又抬起腿,想要踹傅擎岽,傅擎岽跟白筱榆连着过了十几招。 最终,还是被傅擎岽背身钳制在怀中,她的双臂被他互相交叉,动弹不得。 傅擎岽几乎将白筱榆抱在怀中,她在挣扎,傅擎岽皱眉道,“疯女人,每次见到你都跟打仗似的!” 白筱榆沉声道,“你给我放手,听到没有?!” 傅擎岽道,“呦,两年没见,你敢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了?” 白筱榆下意识的道,“这里不是金三角,你也不是satan,我欠你的,更还清了!” 傅擎岽道,“还清了?我怎么不记得?两年前是谁帮你又挡刀又挡枪的?不然你还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 白筱榆道,“我又是因为谁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傅擎岽脸上的表情,很快的闪现一抹什么,不过很快的,他就出声回道,“反正是你先骗我的,我们扯平了。” 白筱榆道,“好,我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现在你能放开我了吧?” 傅擎岽下意识的眉头一蹙,抱紧白筱榆,出声道,“不对,凭什么扯平了?你还欠我一次。” 白筱榆不由得想到两年前的那一幕,傅擎岽抱着她,让她开枪,如果子弹不是穿过他的身体再进入她的胸膛,她必死无疑,那一次,傅擎岽就对她说过:你欠我一次。 想到曾经,哪怕是过了两年,白筱榆的心头,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抿着红唇,她说不出话来。 傅擎岽等了半晌,都不见白筱榆回答,他也缓下口吻来,出声道,“我找了你两年,你故意的是吧?” 白筱榆心头一紧,许是五秒,她出声回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不想再计较过去,现在的我,只想要重新开始。” 傅擎岽闻言,他心痛的皱紧眉头。 两年前的那一幕,像是潮水一般的涌上心头。 当时穆嘉抓走了珊珊和白筱榆,以此来要挟段奕和张家。 那时候的段奕是疯了眼,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纤艺,竟然是傅擎岽的人。 所以在穆嘉去会见段奕和泰林的路上,纤艺就抓了他,开车去往傅擎岽的地方。 在傅擎岽知道珊珊和白筱榆处境的时候,他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拿枪抵住了穆嘉的脑袋,但是阿元却先一步干掉了穆嘉,一枪爆头,然后面无表情的道,“这种人,不要脏了老大的抢。” 傅擎岽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海边,但是水池处,却只有被救上来的珊珊,独子一人晕倒在那里。 傅擎岽联系了段奕,段奕很快带人过来。 珊珊是活了,但是白筱榆呢?她在哪里? 不管是傅擎岽,段奕,还是后赶过来的迦恒和泰林,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疑问,白筱榆去哪里了?是生是死? 珊珊醒来之后,众人都问她发生了什么,珊珊哭着道,白筱榆用自己的命去换了她的时间,后来海水蔓延头顶,她也呛死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唯一可知的是,白筱榆最起码在海水中浸泡了十五分钟以上。 十五分钟……几乎就是无法生还的一个时间。 但是毕竟珊珊被救了不是吗? 既然是能救珊珊,那同样能救白筱榆,只是这个带走白筱榆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白筱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如之前。 傅擎岽以为白筱榆又像从前一般,跑回了香港,但是当他回去香港,将香港翻了个遍之后,才不得不承认,白筱榆不在。 傅擎岽丝毫没有气馁,他又折回到金三角,联合泰林,段奕和迦恒,把金三角掘地三尺,但却依旧不见白筱榆。 白筱榆失踪了,不见了,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这一次,傅擎岽才真的是怕了。 傅擎岽那么高傲和自信的一个人,曾几何时,他以为只要他愿意,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他都唾手可得,但是当他想要找到白筱榆,却根本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的时候,他才真的是绝望。 每一天闭上眼睛,他都希望睁开眼就能看到白筱榆; 每一次睁开眼睛,傅擎岽都会想,也许下一秒,哪里就传来了找到白筱榆的消息。 就这样,两年的时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傅擎岽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奔波了大半个地球,他终于……找到了她! 想到从前的一幕幕,傅擎岽现在仍旧害怕,努力的压下心底的不舒服,薄唇轻启,他出声问道,“当初……是怎么回事?” 白筱榆闻言,脑中也出现了当时的画面。 主动放弃生命,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当时白筱榆也只是固执的认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珊珊去死,所以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希望珊珊可以多活一秒钟。 沉入冰冷海水中的瞬间,口鼻立马被海水灌满,肺腔里面的空气逐渐被挤压出来,整个身体像是随时都会爆掉一样。 白筱榆睁大眼睛,透过清澈的海面,看着珊珊已经浮出水面,那一秒,她心里面并没有后悔。 只是……她唯一没有达成的心愿,怕就是没有见到傅擎岽吧。 应该是过了五分钟的样子,白筱榆的意识就已经涣散了,之后的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筱榆醒来,人已经是在陌生的地方,一张干净的床上。 睁开眼睛,白筱榆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她以为是傅擎岽,所以红了眼睛,想要说话,但却说不出来。 那抹身影站起身,然后迈步走来。 越是走进,白筱榆就越是发现,那抹身影,根本就不是傅擎岽。 果然,当白筱榆看清楚来者是谁的时候,她不由得皱起眉头,用吃惊都不足以形容那时的心情。 男人不高,而且有些瘦,平常人的长相,但却气势很强。 白筱榆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她虽然不记得这个男人在哪里见到过,但她敢保证,他们之间是认识的。 果然,男人唇瓣开启,第一句话就是,“当初你救我一命,如今我还给你。” 白筱榆皱眉,想要说话,但是嗓子火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人见状,给白筱榆倒了一杯水,然后扶她起来。 “你的嗓子被海水浸入了,故意要等一阵子才能恢复。” 白筱榆喝了大半杯的水后,就抬眼看着男人,男人从白筱榆迷茫的视线下,看懂了她心里面的意思,所以他开口道,“satan家后面的决斗台,是你说了一句,今天谁杀他,我就叫satan杀了谁,不记得了吗?” 白筱榆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看着眼熟,原来面前的男人,是当初她救下的那个死刑犯。 男人看着白筱榆,开口道,“我叫凛,是彭家的豢养杀手,那次被satan抓到,我本没想着活着回去,是你,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一直想着找机会报答你。” 白筱榆心中百味杂陈,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脑海中莫名的飘出来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这个世上的许多事,真的只能用因果循环来解释,当初她无意间的一个举动,竟然会是她后来活命的根本。 看着面前的男人,白筱榆点头,然后非常努力的,用沙哑的声音道,“谢谢。” 凛出声回道,“这里是离开金三角的货轮,没有人知道你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去哪,但我猜,你应该是不想留下了吧?” 白筱榆微垂着视线,轻轻点头。 凛道,“放心,我会护送你,直到你找到栖身的地方为止。” 白筱榆点头,然后做了唇形:谢谢。 凛道,“不用跟我说谢谢,当初你救我一命,我也一直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谢谢。” 他是杀手,但是这一刻,白筱榆却觉得他是如此的温暖。 本来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就这样,结下了生死之交。 第三十三章 求婚(大结局) 第三十二章求婚(大结局) 白筱榆对傅擎岽道,“过去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傅擎岽沉默半晌,然后俊美的脸上,薄唇轻启,出声道,“是啊,过去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找到你了。” 白筱榆微微侧头,脸上看不出喜怒的道,“找到我能怎么样?还准备利用我啊?” 傅擎岽道,“你别说,我还真准备继续利用你的!” 白筱榆柳眉一蹙,不由得道,“傅擎岽!你是不是……” “如果没有你,我自己可生不了孩子,我还得利用你传宗接代呢。” 傅擎岽趁着白筱榆还没有完全发飙之前,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白筱榆闻言,如傅擎岽意料之中的那般,愣住了。 傅擎岽趁势展开温柔攻势,降下口吻,他温柔的道,“筱榆……我们在一起三年,你逃了两年,我们之间已经错过太多的时光了,即便我准备以后的时间,一辈子的时间,都不放开你的手,但我仍旧耿耿于怀我们之间错过的那段日子……” 白筱榆目光发直的看着某一处,抿着红唇,整个人都像是定在了原地似的。 傅擎岽继续道,“我从前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更不懂什么叫失去,直到你的出现,短短的一年里面,你就让我品尝到了之前二十几年都没感受到过的酸甜苦辣。我骗过你,骂过你,利用过你,甚至……伤害过你,但这些都是我在找寻你的这两年中,支撑我继续下去的全部,每一次别人说在哪里见过你,当我赶过去,疯狂的找了一遍,却发现你不在的时候,那样的失落,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死掉了,当时我就发誓,这个女人,有种就一辈子都别让我找到!” 白筱榆的眼眶中,已经满是眼泪,闻言,她红唇轻启,开口道,“如果让你找到呢?” 傅擎岽松开钳制住白筱榆双臂的手,然后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她。 白筱榆抬眼看着面前的高大俊美男人,强忍着眼眶中的眼泪。 傅擎岽则从后腰处摸出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单膝跪地,把东西递到白筱榆面前,出声道,“嫁给我吧。” 白筱榆看着傅擎岽手上的东西,不由得皱起眉头,哭笑不得的道,“你拿军刀跟我求婚?!” 傅擎岽手上,是一把镶满宝石和钻石的军刀。 傅擎岽看着白筱榆道,“送你刀,有几个意思。一,这是我爸在我五岁的时候送给我的,我带在身上已经十九年了,把它给你,说明我愿意与你分享我最珍贵的东西;第二,我知道你不喜欢金三角那个地方的血腥和残酷,你说你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我答应你,把刀交到你手上的那一刻起,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筱榆,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筱榆的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流满了绝美的面孔。 吸了口气,她看着傅擎岽道,“不管怎么说,求婚都是要钻戒的,你这么有钱,不给我准备个十克拉的钻戒,我都不乐意的!” 傅擎岽闻言,微微皱眉道,“喂,我这刀上面都不止几十克拉的钻石了,你干嘛还要戒指啊?能不能不这么俗气……” 白筱榆也皱眉道,“哈,我这还没答应你呢,你就开始抱怨我了是不是?” 傅擎岽道,“拜托,我还单膝跪着呢,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啊?” 白筱榆居高临下的看着傅擎岽道,“不乐意跪你就不要跪啊!” 傅擎岽一口气涌上来,刚要发飙,但却突然跟白筱榆四目相对,许是过了五秒,两人俱是笑出声来。 傅擎岽道,“好了,我们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吵架啊?我正在跟你求婚欸。” 白筱榆微微嘟着红唇道,“但是哪有用刀求婚的啊?哪怕你现在给我弄个易拉罐的拉环也好啊!” 正说着,只听到屋中发出啪的一声响,白筱榆和傅擎岽均是吓了一跳,因为屋中的灯黑了下来。 几乎是本能的,傅擎岽起身,拉着白筱榆,靠到了门边。 门外传来众多脚步声,黑暗中,白筱榆跟傅擎岽十指相扣,许是在金三角待得久了,练就了两人超强的敏锐性。 感觉到房门正在被人推开,傅擎岽将白筱榆拉到自己身后,随之准备出击。 房门被人撞开,傅擎岽全身警戒,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喂!干嘛先推我进来啊……” 这个声音,如果说白筱榆只是似曾相识,那么傅擎岽断然不会听错了,不是蒋城洛还有谁。 紧接着,屋中就瞬间涌进了一大帮的人,听着声音,傅擎姌,叶偲芩,景牧枫,景牧柯和柏子涵等人都过来了。 傅擎岽跟白筱榆站在门边,一声不吭。 最后,不知道是谁压轴出场,推着一辆放有蛋糕的餐车进来,蛋糕上面插着二十三根蜡烛,烛光照亮了屋子,也让白筱榆看到了推着餐车的人,是泰林。 看着一脸惊讶的白筱榆和面色不善的傅擎岽,柏子涵出声道,“筱榆,生日快乐,还有擎岽啊,你之前的求婚真是逊爆了!我们在外面几乎看不下去了!” 傅擎岽脸色更沉了一下,薄唇轻启,他出声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过来这边找白筱榆,只有大哥知道…… 眼神一变,傅擎岽开始在人群中搜寻傅擎佑的影子。 果然,傅擎佑在泰林之后进来,手上捧着一大捧的红玫瑰,然后走过来,递给傅擎岽,淡笑着道,“你小子怎么求个婚还用刀啊?如果被妈妈知道,她唠叨你一辈子!” 傅擎岽下意识的接过花束,然后道,“哥,你怎么把他们都叫过来了?” 傅擎佑道,“我要是不叫他们过来给你助阵,你今天能求婚成功吗?” 傅擎岽抿着薄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擎佑又从兜里面掏出一个宝蓝色的戒指盒子,递给傅擎岽,出声道,“爸妈让我给你的,我们傅家的儿媳妇,一定要戴他们二老指定的婚戒。” 傅擎岽接过戒指,屋中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揶揄了。 蒋城洛出声道,“这辈子我什么都没有擎岽厉害,但是追女人,我能甩掉他十条街还带两个街角。” 柏子涵道,“我觉得也是,哪有求婚没有婚戒和玫瑰的啊?我看他是这么多年混在男人堆里面,混傻了!” 景牧柯就比较委婉了,他出声道,“我听我爸说了,当初傅伯父追傅伯母的时候,可比擎岽帅气多了,而且还是擎佑哥亲自参加的婚礼呢,屌不屌?” 众人对此必须点头,让自己孩子参加自己婚礼的,怕是自古也没有几个。 傅擎佑闻言,淡笑着道,“还愣着干什么啊?蜡烛都快熄灭了,今天是筱榆的生日,你跟她求婚,也许筱榆能给你几分薄面,就勉强答应你了,对不对,筱榆?” 傅擎佑看向白筱榆,白筱榆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大哥,本能的有种亲近的感觉,闻言,她不知是感动还是娇羞的低下了头。 泰林推着带有蛋糕的餐车过来,然后对白筱榆道,“姐,你之前在外面那么多年,虽然每年生日,家人都会聚在一起给你庆生,但是这一次,意义非凡,我希望以后每年你的生日,都是你的结婚纪念日。” 白筱榆看着泰林,眼眶中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红唇轻启,她出声道,“泰林,爸爸还好吗?” 两年了,白筱榆没有再回国金三角,甚至没有联系过泰林,不是不担心,只是……她只是遵从自己九死一生前的遗愿,如果有来世,她再也不会掺和那个地方的事情。 两年未见,泰林长大了,也更成熟了,闻言,他出声回道,“爸爸挺好的,虽然一直没有醒,但我知道,他应该还有意识,临出门之前,我对他说,我要去看姐姐,如果顺利的话,姐姐这次就会结婚了,你猜爸爸怎么着了?” 白筱榆满脸眼泪,摇摇头。 泰林笑着道,“爸爸默许了呢。” 话音落下,白筱榆下意识的笑了一下,张志远本就是昏迷的,不默许还能怎样? 但是转念一想,白筱榆心里面就更加的心酸和感慨。 泰林看向傅擎岽,出声道,“我把姐姐交给你了,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你,只是我看你这两年这么费心费力的找她,而且……姐姐也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同意的。” 傅擎岽微微挑眉,然后道,“连你都知道你姐喜欢我?” 泰林从裤袋中拿出一张折的很平整的纸条,然后递给傅擎岽,傅擎岽打开,借着烛光一看,然后不由得勾唇一笑,侧头看向白筱榆,出声道,“白筱榆,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英勇就义之前还想着我。” 白筱榆皱眉,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转念一想,她去赴穆嘉的会之前,可不是拿笔写过一张‘遗言’嘛。 脸色一红,她下意识的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傅擎岽却更快一步,只见他一把拉过白筱榆,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吻住了她的红唇……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