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富豪：我在夜场打工的日子》 序章 这是我现实中见过的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1、要饿死了 2007年7月，东莞。 张义仁在街头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一边走，一边不停的用目光扫视着地面上的一切，希望能从地面上发现一元钱，哪怕是五毛也好，五毛钱够买一个小包子，最少能让他填填肚子，如果能捡到一块钱，他就会有两个包子吃。 此时的张义仁像一头走投无路的饿狼，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填饱肚子靠的是在公园里那个浇花的水龙头上喝了一肚子冷水。 他是一个刚毕业的应届毕业生，从学校毕业之后，来东莞这边找工作，前两天去虎门那边的工厂应聘时，在回来的车子上睡着了，结果钱包被小偷割走了，顺带被割烂的还有他那条用来面试充门面的西裤。 从南城汽车站下车的时候，他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只好步行走回靠近智通人才市场的求职公寓，等到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两只脚的脚底都磨破了，鞋子一脱，火辣辣的疼。 但是他的霉运还没有结束，求职公寓一个床位一天十块钱，他已经身无分文，第二天就被赶了出来。他只能露宿街头，等着市区的用人单位打电话给他——他的手机没有丢，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的情况下，下面乡镇的面试机会，他根本就没办法去。 人家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绝对不假，像张义仁这样正经的重点大学毕业生，在没有钱的情况下，已经沦落到了想要在街头捡钱买吃的这种地步，如果再饿上几天，他恐怕就会去翻垃圾箱了。 他想起最早来广东的时候，从广州火车站出来，看到的那些睡在天桥下的流浪汉，有些流浪汉看起来那么的年轻，还戴着眼镜，他当时就在想，这些人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当流浪汉？ 现在他明白了，如果这种情形再没有转机的话，他也要变成跟那些流浪汉一样的人了。 他试着去路边的饭店求职，想要当洗碗工，可是人家一听他是外地口音，又没有身份证，就把他拒之门外——他的身份证在钱包里一起被小偷割走了。 外地人来广东打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你想随随便便找个街边的工作，人家都要求你会说粤语，他的粤语就会一句“老母鸡”（我不知道的意思），别的一窍不通，就算想给小店当导购人家都不要。 张义仁想起了家里的老母亲和还在上学的妹妹，不由得悲从中来，如果他倒下了，这个家就完了，母亲已经干不动了，妹妹上学的学费还要靠自己，他当初揣着家里最后的一千元存款，来东莞找工作，却不曾想会落入这般的田地。 一个浑身脂粉香的妙龄女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她穿着超短裤，雪白而丰腴的大腿在清晨的阳光下晃得人眼花，张义仁在跟她错身而过的时候，下意识的扫了她一眼，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只不过看起来好像十分疲惫，眼神有些空洞。 说起来男人的劣性根还真是一种本能，都饿到了这种程度，他还有心思打量女人，张义仁的心里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大像话。 不过就这么一瞬间的眼神接触，张义仁已经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十分具有东莞特色的一种职业，委婉的说法是小姐，直白一点的说是鸡，而官方的称谓是失足女性。 张义仁在大学时听说过东莞的故事，这些小姐最大的特色就是跟正常人的作息是反过来的，她们是日落而作，日升而息，因为长时间不接触太阳，这些女孩子的皮肤会比普通人显得苍白，而且她们早上下班的时候，眼神大多是空洞的。 这些小姐的价位张义仁也听过，东莞最有名的就是四六八结构，除了站街女，在酒店工作的女孩子，一个钟的价钱会按身材和面容的较好程度分为四百、六百、八百，再往上就属于高档级别的。 张义仁想到这些的时候，肚子里又传来了一声肠鸣，他饿得肚子直疼。他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甘，自己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生，如今沦落到要流浪街头，而那些女孩子只需要叉开腿跟男人上床，一晚上就能挣到好几千，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 正当张义仁愤愤不平的时候，身后啪的一声轻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过头，原来那个女孩塞在屁股后面口袋里的钱包掉了下来，而她根本就没有发现，还在木然的往前走着。 2、美女，你的钱包掉了 张义仁捡起了钱包，随手一翻，一叠红灿灿的老人头让他觉得头晕，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最少有四五十张，这可是四五千块啊！ 有了这些钱，他就可以在这个城市继续生活下去，省着点花，支撑个半年都没有问题，半年时间还找不到一份工作？ 张义仁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这会儿没什么过往行人，那个女孩也没有发现，只要把这个钱包往怀里一揣，他就不用饿着肚子，过这样像狗一样的生活了。 可是他心里的那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不能贪便宜，这不是自己的钱，哪怕是小姐的钱，那也是人家辛苦的卖肉钱。母亲从小就教育他，不能占人便宜，贪小便宜是要吃大亏的。 也许，此刻的张义仁内心深处还有另外一个念头，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跟这个女人发生点什么故事，于是，他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喂，你的钱包。” 这句话喊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些钱留着自己用多好，非要嘴贱的喊出来。 女孩子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疲惫的看了一眼张义仁手里的钱包，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钱包掉了。她又一步步的挪了回来，从张义仁的手里接过钱包，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谢谢，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张义仁顿时有种想要崩溃的感觉，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了？看在我都快饿死的份上，哪怕你请我吃顿饭也好啊？ 张义仁在跟我讲这段故事的时候，对我说了这么一番话：贪小便宜吃大亏这句话说的没错，是因为如果你贪小便宜成了习惯，就不会有人跟你合作。很多时候，认识一个人，让他欠你一个人情，要比几千块值钱得多。 如果他当时不把钱包还给姜丽，他也许可以拿着这些钱在城市里继续生活一段时间，找份工作，但绝对不会有像今天这样的成就，因为他的事业正是依靠姜丽开展起来的。 人脉永远要比钱重要。好的人脉可以为你创造源源不断的财富，但是钱用完了就没有了，不要为一点蝇头小利放弃可能开拓出的人脉。这是他人生学到的第一课。 他人生的第二课就是：在没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要主动创造机会。 张义仁把钱包还给了姜丽，但是她只是说了声谢谢，就继续往前走了，如果剧情按照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张义仁成为流落街头的大学生流浪汉的几率很大，成为千万富豪的几率绝对为零。 但是那一刻，张义仁生平第一次主动的为自己创造了一次机会，因为他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他就要饿死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 张义仁跑了两步，追上了姜丽：“美女，等一等，借给我一百块行不行？” 姜丽停下了脚步，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小伙子，借钱？这该不会是借机搭讪吧？她开了一晚上的工，整个人累得都快虚脱了，只想赶紧回去睡觉，刚才张义仁捡到她的钱包还给她，她只是下意识的认为钱包就是自己的，对方还给她理所应当。 可是现在对方又跑过来借钱，这让她有些奇怪——既然缺钱的话，为什么捡了钱包还要还给自己？ “你借钱做什么？”姜丽本来想说，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借钱给你？不过想到对方刚把钱包还给自己，这样说似乎有点太绝情了。 “我的钱包被小偷割走了，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想找你借一百块吃饭，回头等我找到工作，发了工资就还你。” 姜丽打量了张义仁一番，她发现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看起来十分虚弱，一脸的苍白，胡子茬已经老长，白衬衫的领子也已经黑了，看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行，我就借你一百。”姜丽说着，打开钱包准备给钱。 “那可真谢谢你了。”张义仁激动之下，乡音都冒了出来。 姜丽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你是哪里人？” “河南的啊。” “你咋不早说，原来是老乡。走，我带你去吃饭。”姜丽改了主意，眼前这个小伙子人还挺不错的，甚至有点傻乎乎的感觉，自己都吃不起饭了，捡了别人的钱包还还回去。 “哦。”张义仁傻乎乎的跟着姜丽往前走。 两个人来到一家蒙自源过桥米线，靠窗坐了下来，姜丽叫来服务员，点了两份分量最大的过桥米线。 3、我去冲个凉 张义仁真是饿疯了，米线上来，就立刻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儿，就把自己的那一份给吃光了，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姜丽只好让服务员继续给他加粉。这样连续加了两次粉，张义仁终于吃饱了，那碗汤都快变成了清水，被他捞光了。 姜丽的那份米线，吃了几口之后就扔着没动了，一直在看着张义仁狼吞虎咽，终于等到对方吃完，她才一脸惊讶的问道：“你真的是好几天都没吃饭了？” “整整三天了。”张义仁摸着自己撑得有些生疼的肚子，一脸满足的回答道。 姜丽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她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子老实的有些可爱，自己饿了三天了，捡到别人装了那么多现金的钱包，还能够拾金不昧，这简直比活雷锋还要活雷锋呀！ “你在哪里住？” “一分钱都没有，哪有地方住？夜里河边的椅子上睡觉，都快被蚊子咬死了。” 姜丽迟疑了一下，咬着嘴唇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住吧，就当是我感谢你。” 作为一个年轻小伙子，被一个妙龄女郎这样邀请，张义仁立刻就想歪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不太好吧，我还从来没做过，没什么经验。” 其实他想说，他的第一次不能浪费在一个小姐身上，但是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如果这句话出来，说不定他就要跟姜丽面前的那碗米线汤来个亲密接触了。 “小屁孩，你瞎想什么呢？我是让你跟我一起住，又不是让你当我男朋友，你想得倒挺美的。我哪儿是两室一厅，一个月租金一千，分一间给你住，你每个月要给我五百，再加上饭钱，一个月总共一千块，你捡了我五千块又还给我，那我就包你吃住五个月，这样公平吧。” “公平。”张义仁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刚踏上社会不到一个月的他，在那个方面还是有着心理洁癖的，如果让他跟一个小姐上床，他会觉得有些恶心。他刚才还以为姜丽看上了他，要让他陪睡觉，这下子姜丽跟他算了房费和饭钱，他终于放下心来。 就这样，在机缘巧合之下，他开始了和姜丽同居的日子。 做小姐的其实也很辛苦，不要以为真的是叉开腿就能挣钱，东莞的特别行业之所以那么发达，是因为这里的小姐都是经过培训的，有着特别的特色，这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莞式服务”。 莞式服务是东莞的特色，吸引了港澳台三地包括大陆内地的寻欢客到那里买春，这种火爆的情形，只需要看每周五下午下了班之后，那些从外地涌进东莞的车流就知道了。这个以加工业为主的城市，主要外来人口属于打工族，周末也大多是在工厂里埋头加班，但是周五下午的傍晚，东莞公路上的车流会拥堵的像是洪水到来的河流。 东莞之所以能吸引那么多的寻欢客前来，莞式服务功不可没，但是这种服务，对男人来说，是帝王般的享受，对做服务的女孩子来说，就没那么享受了，说真的，一套莞式服务完整的做下来，很累人的，一晚上多接几个客人，可能嘴都酸了。 姜丽前一天晚上总共接了几个客人张义仁并不知道，不过能够一晚上赚五千块，想来不在少数——四六八的付费，酒店方会抽走一半。姜丽属于身价比较高端的那种，但是一个客人下来，她拿到的也不过是大几百。 她回来的路上，已经困得要死了，只想回去睡觉，要不然也不至于连钱包掉在地上都没有发现。要不是她听张义仁说自己三天没吃过一顿饭，她是绝对不会带张义仁去蒙自源吃饭的。 回到住处，姜丽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困得睁不开了，她指着另外一间屋子对张义仁说道：“你就住那间屋，被子毛巾什么都有。茶几上有几十块零钱，中午你饿了就自己去楼下买吃的。等会儿我冲完澡要睡觉，没事不许叫醒我。” “哦。” 姜丽说完，走回自己的卧室，把钱包扔到了床头，拿了两件换洗衣服就去卫生间冲凉了。 其实她们在酒店里陪客人，每次都要冲凉，这是规矩，一晚上冲个七八次澡，是很正常的，但是一想到身体被那些男人又摸又亲，姜丽的心里还是有点阴影，所以，她每次回来，都会再冲个凉——她不想让自己的床铺沾上那些男人的味道。 4、你以后给我老实点 姜丽困得不成样子，一开始还能记着屋子里有个男人，可没多大一会儿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洗澡间里别水汽一蒸，显得十分憋闷，她就顺手按下了排气扇的开关。排气扇的开关跟房顶灯光的开关是连在一起的，要开一起开，要关一起关。 张义仁正有些局促的坐在客厅里翻桌上的广告杂志，卫生间的灯一开，他就傻眼了。卫生间的房门上有毛玻璃，但是被水汽一蒸，可以朦朦胧胧的看到里面的情形，姜丽妙曼的身材在灯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顿时让张义仁这个没经过人事的小处男流出了鼻血。 我靠，她这是在故意勾引我吧？难道她看上我了？那我该不该顺水推舟的就范呢？要不进去一起洗？还是等过一会儿，她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故意让我帮忙拿毛巾或者内衣，假装摔倒投怀送抱？ 张义仁坐在椅子上，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换了个风月场上的老手，说不定就直接衣服一脱，推门进去了，可是作为刚走上社会的年轻人，张义仁只有贼心，却没有贼胆。而且，他接受的传统教育，也让他对从事皮肉生意的失足女性，在内心深处有着一种厌恶，他可不愿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失足女性。 在张义仁的天人挣扎中，姜丽很快洗完澡了。她已经困得快要睁不开眼了，早已把张义仁在屋子里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她穿上了拿进来的干净内裤，把t恤随便往头上一套，还没有穿好就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清晨的阳光正好从东面的窗口照进来，照在了客厅卫生间门前的位置，姜丽从里面走出来，就像一个走进了聚光灯光束中的美丽仙子一般，美得让人窒息。 张义仁整个人都傻了，猛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浑身一个激灵，他竟然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缴械了。更让他觉得难堪的是，他刚才因为饿得太厉害，连吃了三大碗过桥米线，吃完之后，一直有点撑的难受，猛然看到眼前这一幕，猛然的刺激再加上身体的激动，让他的胃部收缩起来，他抱着茶几边的垃圾桶哇哇的吐了起来。 姜丽听到了他呕吐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在。作为风尘堆里打滚的女人，她早已没有了普通女性的那种羞怯，在一个男人面前裸露自己的身体，并不会让她觉得多么的难堪。 但是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张义仁这小子看到她的身体，竟然抱着垃圾桶吐了起来。我的身体就那么丑吗？多少男人花了钱想要跟我睡觉，你这小子白占了便宜，竟然抱着垃圾桶吐，是看不起人还是怎么？ 虽然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但是没有哪个女人会以从事皮肉生意为荣，中国几千年以来的传统思想，还是让从事这一行业的女人在心底有着深深的自卑，张义仁的举动正好刺伤了姜丽脆弱的自尊。 她也不把t恤拉好，就这样光着身子径直走到了张义仁跟前，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觉得我很恶心是不是？还是嫌我难看？” 张义仁吐了几口之后，胃没有那么撑了，抬起头喘着粗气摆摆手：“我真没那个意思，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大概是刚才吃太多了，看到你的那个啥，太激动了，一下子就吐起来了。” “真不是觉得我恶心？” “你那么漂亮，我为啥要觉得恶心？再说你身材那么好，比电视里有些明星都好看，我欣赏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恶心？” 张义仁的这番话还是有些违心，他明明知道姜丽是做小姐的，但是却一直没有说破，有些时候，面子就是一层窗户纸，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一旦捅破了，那可就难堪了。 “哼！这还差不多！今天便宜你这小子了，以后我洗澡的时候，你老实呆你的屋子里去，不许出来。”姜丽等自己的怒气消散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还半裸着身体，身上唯一的遮挡就是那个性感的内裤。 她刚才只顾着找张义仁理论，站在对方跟前弯腰说完，胸部只差不到十厘米，就要凑到对方的脸上了。怪不得这小子的一双贼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连转圈都不会了。 “哦，我知道了。那啥，你洗完了没？我想去洗个澡，身上太脏了。” “去吧，我去睡觉了，你在屋子里声音小点，不许吵醒我。” 5、东莞酒店里的情形 姜丽说完，就套好衣服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张义仁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等她进屋，看不到自己裤子上的丑态之后，这才站起身，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了自己另外一套已经穿脏了的衣服。 他就这么三套换洗衣服，还有一条裤子被小偷给割烂了，现在只剩两套半，内裤倒是有四条，还有两条干净的。 张义仁进了卫生间，脱了衣裤才发现一个问题，他没有毛巾。他洗漱的工具和毛巾都在求职公寓那边放着，被赶出来的时候比较匆忙，他忘了把这些东西带出来，睡公园的这两天，他也没地方洗漱，饭都没得吃了，哪里还想着洗漱的事儿？ 这会儿想起来，他又发愁了，没有毛巾，没有拖鞋，牙刷杯子也没有，他怎么洗澡？找姜丽要一套？姜丽刚刚睡下，而且说了不许打扰她睡觉，这样的小事就麻烦对方，肯定会招来怒火——他看得出姜丽已经困得不成样子了。 茶几上有零钱，可要是这会儿出门去买洗漱用品，姜丽又没给他房门钥匙，那可是有去无回，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哪有自己重新跳回火坑的道理？ 怎么办？ 张义仁一咬牙，决定将就着先洗个澡，回头再说去买洗漱用品的事情。 没牙刷刷牙是吧？简单。把姜丽的牙膏挤了一段吞进嘴里，用牙齿嚼了几下之后，没有效果，他干脆把手指塞进嘴里，拿着牙膏把牙齿上全抹了一遍之后，含一小口水在嘴里使劲儿的漱了漱口，就算是刷牙了。 别说，这样做效果还真不错，不管牙垢有没有清理干净，至少口气清新了。 没有拖鞋洗澡，就光着脚在屋子里走，等到出门的时候再穿皮鞋；洗发膏，沐浴液之类的全用姜丽的，没毛巾擦身体，就直接晾干得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经历了这场劫难后的张义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会变通。这些事情如果放在以前，他会觉得很不习惯，但是在流浪街头三天三夜之后，他觉得只要填饱了肚子，有个地方能够睡觉，就已经真的很幸福了。 这是张义仁人生路上的第三课：珍惜吃饱肚子的每一天，不要过分在意生活的其他细枝末节。 这句话让普通人听起来觉得十分可笑，但是张义仁跟我讲这句话的时候，十分严肃。他跟我说，在经历了那三天三夜的极度痛苦之后，他真的觉得，能吃饱饭的日子，就已经十分幸福的了，如果没有遇到姜丽，他说不定要天天捡垃圾吃，当街头流浪汉了。 我没有连续饿过三天三夜，但是我能够理解张义仁身处绝望的那种感受，因为我是农村来的，我知道饿肚子的感觉。我也知道站在城市繁华街头，却无处容身的那种绝望。 张义仁洗过澡，穿上自己的干净内裤，却没有一件干净的衬衫或者裤子可以穿。他只好穿着内裤，在卫生间里洗自己的两条裤子和三件衬衫，还有那两件脏内裤。 东莞的天气炎热，再加上夏季的衣衫单薄，洗干净之后，挂在阳台上只要半个小时，就会完全干透，他完全有时间在姜丽醒来之前穿上自己的衣服，在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前半裸着身体，让他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 洗衣服的时候，他看到了姜丽扔在洗手间脸盆里的一堆脏衣服，除了他刚才碰到姜丽的时候，她穿着的t恤和短牛仔，还有几件十分诱惑性感的衣服，其实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了，特别是那件短裙，几乎只是一层纱而已。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张义仁的肚子填饱了，身上的脏污也洗干净了，现在看到这些极具诱惑力的衣服，他不由得开始脑补起姜丽穿上这些衣服，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刚才姜丽从洗手间里出来，他把对方的身体看了个彻底，每个男人在遇到这种情形的时候，都会自动开启超级记忆的模式，把对方的身体深深的烙进自己的脑海中，以便他日用来想象，作为男人的张义仁，也不例外。 这与人品无关，是男人的动物本能。 张义仁看到这些衣服，立刻开始了可耻的脑补行为，再联想到姜丽的职业，他又开始想象姜丽穿着这种衣服，面对着客人搔首弄姿，或者跟客人颠鸾倒凤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他大学的时候，曾经听同学吹牛说过，东莞的酒店是如何如何的乱，有各种各样的花样，于是，他把那些场景也脑补进去了。 6、靓仔，过来玩玩？ 人总是不长记性，张义仁忘了自己是多么经不起刺激，他这样想象的后果是，一会儿工夫，他又重新冲了个澡，把最后那件干净内裤给换上了。 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多看那些衣服一眼，埋头把衣服洗干净了。 他端着盆子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准备去阳台晾晒衣服。阳台跟姜丽的那间卧室连在一起，想要去阳台就必须从姜丽的卧室过去。 张义仁从姜丽床前走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躺在床上的姜丽。姜丽正侧躺在床上，抱着一个布娃娃熟睡。 这一幕换做平时让张义仁看到，他顶多也就是小小的激动一下，可是刚才他在卫生间里脑补了半天关于姜丽的各种场景和姿势，现在看到姜丽侧着身子，背后空门大开，一副不设防的姿势，这让研究过日本爱情动作片的他，有一种扑上去的冲动。 他不敢多看，赶紧端着脸盆跑到阳台上晾衣服去了，到了阳台上，他就傻眼了。 阳台的衣架上挂满了姜丽的衣服，这些衣服跟卫生间里的那些衣服也有得拼，一套护士装制服，一套空姐装制服，还有几套极具诱惑力的情趣内衣，那几件由薄纱和绒毛缝制成的小衣，更是可以把人勾引到犯罪的地步。 更要命的是，也不知道姜丽是用什么东西洗的这些衣服，上面有一股浓浓的脂粉香，让人闻到就有一种原始的冲动，张义仁再一次丢人的举起了小旗。 后来他跟姜丽在一起久了，才知道，那些很薄的衣服，是不能拿肥皂和洗衣粉洗的，必须用沐浴液或者洗发液洗才行，而酒店给她们这些小姐提供的沐浴液，都带有这种激发荷尔蒙作用的香味，就是要激发男人的原始冲动。 这样，那些寻欢客在闻到她们身上这种带有激发荷尔蒙的香味后，才会兴致大发。东莞的色情产业可不是外人了解到的一鳞半爪那么简单，他们的工作几乎细致到了各个细节。 那些制服和薄如蝉翼的衣服，都是姜丽的工作服——除了酒店统一购置的制服和内衣外，酒店方也会鼓励小姐们自己创新，在接待有特别要求的客人时用自己独具特色的内衣。酒店日常会给小姐们提供洗衣服的服务，但是姜丽有点心理洁癖，宁愿把衣服拿回来自己洗。 当张义仁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了感慨：不管是什么行业，只要你用心去做，在每个细节上都为顾客考虑，就一定能够做大。 这是张义仁人生学到的第四课，其实他是在工作了很久之后才领悟到这个道理的，但是既然这里提到了，就提前把它给说出来吧。 阳台的晾衣架上都被姜丽的衣服占满了，张义仁只好忍着身体的冲动，把这些衣服收了下来，轻轻的叠好，放进了屋子里的衣柜里，这才重新回到阳台，开始晾晒自己的衣服。 正在这时，隔壁阳台上传来了一声娇笑：“哟，靓仔，你什么时候跟丽丽好上的呀？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去过广东的人都知道，广东那边跟人打招呼，都是靓仔靓女的叫，内地这边才会叫帅哥美女。 张义仁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透明内衣的年轻女子正站在阳台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她的手里还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受电视剧的影响，张义仁不喜欢吸烟的女人，因为电视剧里那些吸烟的女人，不是水性杨花的交际花，就是心如蛇蝎的美女蛇。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让他讨厌不起来，那女人看到张义仁看她，又故意把香烟凑在了嘴唇前，轻轻地嘬了一口——不要怀疑我用错了动词，真的是嘬。张义仁给我讲这一段的时候，给我模仿了一下，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果那个动作换做一个浑身散发着性感气息的女人做出来，娇嫩丰满、红艳艳的嘴唇，故意翘起来含着白色的香烟过滤嘴，轻轻的吮上一口，再撅着嘴冲着你吐出烟雾，让你会有一种想让她帮你含身体某处的冲动。 好吧，你们知道为什么张义仁给我学这一幕的时候我会浑身鸡皮疙瘩了，他学的太像了，我又不是基佬，你们说恶心不？ 张义仁说，他当时就激动了。其实换做是我，我也会激动，因为他说了，那个女人穿着的透明睡衣还是紧身的那种，把事业线衬托的深不见底。那样一个女人对你做出如此诱惑的动作，是个男人都会激动吧？ 他这一激动不打紧，对面那个女子看了他那里一眼，咯咯的娇笑起来：“哟，没看出来靓仔你的本钱挺大的，丽丽在睡觉吧？要不要过来玩玩？” 7、怎么感觉像被捉奸在床？ 过来玩玩？这个极具诱惑的暗示，只要是个男人都听得懂，张义仁顿时觉得自己激动都要爆炸了。 “喔呵呵。”对面的女人用快要滴出水的眼睛往张义仁下面瞥了一眼，故意弯着腰抖着身子娇笑起来，那深不见底的事业线，晃得张义仁眼花，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他激动得已经觉得有点疼了。 “靓仔，看来丽丽昨天晚上没把你喂饱哦，过来让姐姐陪你开心一下嘛，姐姐我会的花样很多的哦，你喜欢什么样花样的？嗯哼~”那个女人说着，故意拿牙齿咬着自己红艳的下唇，用鼻音哼出了最后一句话，而且身体还在不停的扭动。 那种鼻音发出的声音再配上咬嘴唇的贝齿，还有女人脸上故意露出的表情，这哪里是在说话？这根本就是在发出销魂魔音。 这下子，张义仁的鼻血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他有一种想要化身人狼，扑过去的冲动，但是最后他还是靠着毅力给忍了下来。他用手背把鼻血抹掉，强迫自己把目光转了回来，嘴里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把衣服晾晒在了衣架上，然后头也不回的逃回了屋子里。 他之所以没有化身人狼扑过去，是因为有两点：一、他现在还在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自己刚跟姜丽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就跑去跟另外的女人上床，万一惹得姜丽生了气，自己连最后这个落脚点也没了，那可就麻烦了。 二、他依然在坚持自己的道德观，他可不愿自己的美好记忆浪费在一个妓女身上，对面那个女人是妓女，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身后的阳台上传来了对面女人咯咯的娇笑，她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孩根本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初哥，要不然不会那么经不起引逗。这应该不是姜丽的男朋友，是弟弟还是亲戚？ 张义仁头也不敢回的往屋子里逃，没料想姜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正叉着腰站在门口，他冲进来的时候太急，没有刹住车，跟姜丽撞了个满怀。对方柔嫩饱满的身体跟他的身体来了一次大面积的接触，他顿时有一种欲死欲仙的感觉。 只可惜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姜丽就让开了身体，用一种冷冷的眼神盯着他。 “你怎么起来了？”张义仁慌忙把脸盆挡在了自己胯下，遮挡自己的丑态。他觉得太丢人了，刚跟姜丽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对方看到了那么多次丑态，现在光着身子跟隔壁女人调笑被捉到，让他有一种被媳妇捉奸在床的局促感。 他已经下意识的把姜丽当作了自己亲近的人，而对面那个女人，被他放在了小三的位置上。人就是这样，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如果有人收留自己，就会对她产生亲近感，这种亲近甚至让他把姜丽当成了家人。 “我是不是不该起来打扰你的好事儿？我要是再不起来，你是不是就准备爬窗子过去，跟那个骚女人睡觉了？”姜丽的眼中带着怒火。 “没有，真没有，我就是去晾衣服，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张义仁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暗自想到：你骂人家是骚女人，你自己不也是跟她干同一行的？你这不是连自己都骂了吗？ “没有就好，我可警告你，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你被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姜丽狠狠地剜了张义仁一眼。 他听到姜丽口中的“吃得骨头都不剩”这几个字的时候，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起那个女人嘬香烟的那一幕，如果那个女人来“吃”自己——他又是一个激动，脸盆跟着闷响了一声。 “你走什么神呢？听到没有？！” “哦，知道了。”张义仁老实的低头认错，没办法，谁让他现在寄人篱下，如果惹得姜丽生气，把他扫地出门，难道他真的又要出门去睡大街？ “我睡觉了，你要是累了就回自己屋睡觉，要是不困就在客厅看电视，别没事儿瞎跑，更不许去找那个女的。你要是去找了她，就别再回来，跟她过算了。”姜丽恶狠狠的威胁道。 8、不小心夹在了两个女人中间 姜丽说完，却没有直接上床睡觉，而是走到了阳台上，冲着对面那个女人说道：“我当是谁在阳台呢，原来是露露啊。露露，你昨晚没开工吗？这个点儿还在阳台上耍着玩？” “开个屁工，前天跟客人开工的时候，大姨妈提前来了，没赚到钱不说，还扣了老娘两千块，真他妈倒霉。”露露说到这里，眼睛一转，笑着道：“丽丽，刚才那个帅哥是谁呀？你不要藏个帅哥在家里，也不跟姐妹们说一声，想一个人留在家里吃独食？” 张义仁后来才知道，露露所说的这种情况，在东莞那边叫撞红灯，是客人很忌讳的一种事情。 广东那边相对迷信一些，几乎家家户户都会供财神和土地，有些夫妻在自家做生意一直不景气的情况下，就会认为是有霉运，这时候就要驱霉运。为了驱霉运，妻子甚至会支持鼓励老公去找个处女破红，认为破了处女的红，就会转运。所以，广东那边私下买处的情况十分严重，未成年的小女孩被母亲为了几千块钱卖掉处女之身的事情，屡见不鲜。 而与破红相反的就是撞红灯，女人的例假一直被视为十分晦气的事情，如果在嫖妓的时候，不小心撞红灯，酒店方不但不能收服务费，还要赔偿，请喝茶，或者开光扫晦气。 广东炒股的人又很多，撞红灯刚好又跟股票跌红联系到一起，所以，遇到撞红灯，顾客的脸恨不得拉到地面上。 很多小姐为了多赚一天的钱，即便在生理期即将到来的时候也会接客，想着也许运气好可以避开，等撞了红灯就麻烦了，酒店方跟着赔钱，也要扣她们的钱。露露就是太贪心了，才会遇到这事儿。 姜丽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她笑了笑说道：“什么帅哥啊，那是我一个远房表弟，露露，我表弟还年轻，不懂事儿，你不要老欺负人家。” “远房表弟？我看是情弟弟还差不多，丽丽，你这可是吃独食哟，有了情弟弟也不说请姐妹们吃个饭，怎么？还怕别人抢走你的情弟弟不成？”露露的话里带上了一丝火药味儿。 “笑话，我丽丽什么时候怕过跟人争？那真是我表弟，人家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在学校里一大堆美女喜欢，那些残花败柳什么的，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姜丽讽刺道。 露露听到姜丽讽刺她是残花败柳，气得脸色一变，不过马上有笑盈盈的说道：“哟，有些人是口气大，要是真那么有本事，也不会被抢走客人气得哭鼻子了。” “不就是请吃饭吗？时间地点你来说，我保证眼睛都不眨一下，哦，我忘了，露露你撞红灯被扣钱了，手头比较紧嘛！我就当是做好事了，反正平时我在街上看到叫花子，也会给钱的。” “哟，真不怕啊？别回头情弟弟带得来，带不回去。你要是真想请客，那我就跟波波她们说一声，咱们姐妹们好好聚聚。等我电话哟。”露露说着，扭着腰肢回屋去了。 姜丽气冲冲的从阳台走回了卧室里，来到还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张义仁跟前，咬着牙说道：“你要是想上女人，我回头给你多介绍几个靓女，身材相貌都比这个骚货好，不过我可先警告你，你要是敢跟她有点什么，老娘就把你的玩意割下来喂狗。” “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跟她有任何纠葛的。”张义仁赶忙回答道。 “行了，回你的屋子去吧，我要睡觉了。” 张义仁回到自己的屋子，把床上收拾了一遍，躺了下来。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怎么就不明不白的夹在了姜丽和那个露露之间，卷入了两个女人的战争之中。 他想起露露那副漂亮的脸蛋和玲珑有致的身材，心里不由得冒起丝丝涟漪，只要不跟露露实际发生什么，说说话什么的总可以吧？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在很多年之后，他在经历了很多女人之后，得出了一个人生真谛，那就是：千万不要夹在两个有仇的女人之间摇摆不定，那样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 女人记恨起来，是很可怕的。如果两个女人之间有矛盾，那么你唯一的选择就是选择一个女人，坚定的支持她跟对方对着干，如果想要从中调和，两头都不得罪，到头来吃亏的只是自己。 9、小样，我馋死你 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姜丽从熟睡中醒了过来。在东莞从事皮肉生意的女孩都是这样的作息时间，白天睡觉，下午五点多起床，洗漱之后，去买点面包和牛奶，吃了之后去酒店等着开工。 面包和牛奶是她们开工前晚餐的最常见选择，因为夜里要开工接客，所以带有刺激性味道的饭食，她们是不会去选择的，比如大蒜、韭菜、洋葱这些，想象一下，换做你是嫖客，叫了一个漂亮妹子给自己服务，结果对方嘴一张，满口的大蒜味儿，你会不会兴致全无？除此之外，她们也不能吃的过饱，吃的过饱在某些情况下容易呕吐，而且会出现饱嗝情况。 不要以为做小姐就很轻松，做这一行最大的一个难关就是心理障碍。并不是每个去寻欢的嫖客都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一身老皮的老头子，满身肥肉的大胖子，包括一嘴烟熏大黄牙的猥琐大叔，都可能是你的客人。你不但要跟对方接吻，还要用嘴巴给对方那个恶心的地方进行亲密接触——这是莞式服务中必须的一项。 在进行这项服务的时候，如果不小心就会产生呕吐反应，几乎每一个从事这一行业的女孩子都接受过训练，防止吐客人满身，所以，肚子里不太撑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满满一肚子食物，就算再怎么训练过，也会吐出来。 因此，高热量的面包和牛奶是她们最好的选择，吃下去既顶饿，又不会产生口腔异味，更主要的是便于携带和储存，多带一份到酒店，夜里开工饿了，还可以填一填肚子。 姜丽睡了一觉，早就忘了屋子里多了个男人这回事儿，她按照自己往常的习惯，脱了上衣，只穿着最贴身的内裤，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一开门，她就看到了正在屋子里忙得满头大汗的张义仁，张义仁转过头，看着浑身光溜溜的姜丽，也傻了眼。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挖了。”姜丽嘴里说着狠话，脸上却忍不住发烧。这已经是第二回让这小子看到自己光身子的模样了，对方恐怕以为自己在勾引他吧？这家伙要是真的来强的，自己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有了别的念头：这小子收拾干净之后，也挺帅的，要是做男朋友也还不错。 “这么好的身材，眼挖了也值了。”张义仁脱口而出。 姜丽狠狠地瞪了张义仁一眼，快步走进了卫生间里，心里面却有一种窃喜的感觉。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被别人夸奖，张义仁的话刚好搔到了姜丽心里的那个痒处。 她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中自己如羊脂玉般洁白光滑的身体，胸前的丰满随着刷牙的动作，不停的微微跳动，这样完美的身材，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正因为姜丽人长得漂亮，身材也超级好，所以在酒店里属于比较价格高的那种。 姜丽伸出自己空闲的左手，托起了自己的胸部，那些客人都无法一手掌握的丰满，又岂是她那只秀气的小手可以掌握的？在小手的衬托下，那份饱满反而显得更加诱人。 她看着镜中这性感诱人的一幕，又想起了张义仁的话，她不由得笑出声来：“小样，我馋死你。” 从卫生间里出来，姜丽走得慢吞吞的，这一次，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撩拨张义仁这个家伙，让他只能眼馋吃不到，让他回头只能偷偷的拿手解决。 果然，张义仁看到姜丽，只能弓着腰，掩饰着自己的丑态。看到这一幕，姜丽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扭着腰肢回屋穿衣服去了。 等到她再次从屋子里出来，张义仁已经在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饭菜：“吃点饭吧，你都饿了一天了。尝尝我的手艺，看怎么样。” “你还会做饭？”姜丽有些惊讶。 “恩，快吃吧。” 张义仁的手艺不错，让天天吃面包喝牛奶的姜丽有种胃口大开的感觉，她吃了两碗米饭之后，恋恋不舍的停下了筷子：“不能吃了，再吃就撑了。”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张义仁随口答道。 姜丽的心里顿时涌过了一道暖流，张义仁这句熟悉的话让她想起了自己老家的妈妈，她看了这个年轻男子一眼，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要是真的能跟他这样长久的过下去也不错。 她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想要跟男人交往的冲动。 10、帅哥，帮姐姐一个忙 姜丽上班去了，走的时候只是说出去找朋友玩，没说几点回来，张义仁也就很聪明的没有乱问。 有些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都知道对方明白，但是千万不能说出来。有句话说得好：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要是说透了，面子上就过不去了，会十分尴尬。 屌丝在很多时候就是不懂得这个道理，自己明明可以有好事可成，却偏偏被自己给破坏了。就比如你跟女孩子单独相处的时候，两个人有了身体接触，彼此都有了感觉，那就该亲亲，该出手就出手，能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千万不要开口问：“我可以亲你吗？” 这句话问出来，你的戏基本上就完蛋了，除非这女孩子很能放得开，或者真的很喜欢你，否则得到的答案必然是否定的。身体的感觉不能被语言打扰，就这么简单。只有等你们真正有了亲密关系，那个时候，语言才是调味剂。 姜丽对张义仁有了朦胧的想法，所以不想说自己是做小姐的，扯谎说出去找朋友玩，她知道张义仁猜到了，但是这样说，是她自尊心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姜丽走了之后，张义仁在屋里也呆不住了，他是来东莞找工作的，之前被迫流浪街头，现在有了落脚点，当然还要去继续找工作，去智通人才市场参加招聘，网上投简历，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他的身份证在钱包里一起被偷了，但是之前办的上网卡还在，里面有自己的身份证信息，倒是不用担心没办法上网的事情，姜丽把房门钥匙给了他，还给了他几十块零花钱。 他刚把饭碗洗干净，准备出门，就传来了敲门声，是隔壁的露露找来了。 露露这次穿的不是那件透明睡衣，是一件蕾丝连衣短裙，还穿着黑色丝袜和高跟鞋，短裙的长度仅仅也就是盖住内裤的程度，用现在流行的叫法，叫齐x小短裙。 张义仁来东莞之前，顶多也就是见过大学校园里的女孩子，大学女生即便是再奔放，顶天也就是超短裙。张义仁看到露露这么奔放的打扮，眼睛顿时直了。 “小帅哥，听丽丽说你是大学生？帮姐姐个忙好不好？” “好啊！什么事儿？”张义仁傻乎乎的掉进了露露的陷阱。等他吃了很多亏之后，才悟出一个道理：答应帮别人忙，要先问清楚什么事儿，看清情况再答应，张嘴直接应承下来，是很容易骑虎难下的。 “你是大学生，肯定懂电脑啦，我的电脑出了点问题，你帮我修一修吧。”露露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听得张义仁整个人骨头都酥了。 “没问题，不就是修电脑嘛，包在我身上。” 露露的房间构造跟姜丽的房间差不多，只不过脂粉味儿更浓。一张电脑桌摆在床铺的旁边，上面摆着一个笔记本。 “阿仁，我这电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好几个东西打不开，你帮我看看，我去给你拿瓶饮料，你喜欢红牛还是王老吉？” 尼玛，红牛还是王老吉？张义仁平时连喝个矿泉水都要肉疼半天，看看人家的日子？红牛王老吉任选。张义仁都有一种想要去做鸭的冲动了。 “来红牛吧！”张义仁的屌丝心态发作了，他想来瓶最贵的。 “给。你要是喜欢，我多给你拿两罐，别怕喝多了睡不着，大不了今天晚上姐姐我陪你玩一夜。” “噗！”张义仁刚喝到嘴里的红牛喷了出来，差点没呛死。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勾引啊！ “哟，你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我帮你顺顺气儿。”露露来到张义仁的身前，伸出手在他的胸前抚摸起来，这哪里是在帮人顺气，这是在勾魂。 “露露姐，咱们还是先修电脑吧，什么文件打不开，我帮你看看。” “就这两个。” 张义仁一看，这是两个视频文件，只不过后缀名被人改了，所以无法打开。他给文件加上了后缀名，文件立刻就恢复了。 “呀，阿仁你好厉害啊！”露露的一双手按在张义仁的肩膀上，跺着小脚欢呼，那声音甜的让人发腻。 张义仁的呼吸不由得再次变得急促起来。 “快打开看看，这是别人发给我的，我还没看过是什么呢。” 张义仁像一只被操纵的木偶一般，露露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很快点开了视频文件，电脑的音箱里顿时响起了最原始的喘息声——他妈的这是日本爱情动作片。 11、你这个人好坏哟~~ 张义仁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两个视频文件竟然是日本爱情动作片，整个人都傻了，爱情动作片这玩意儿，他在大学的时候也跟着宿舍的其他男生看过，但是那都是跟一帮男人凑在一起大呼小叫的看，不会尴尬，顶多有人忍不住了借口撒尿去厕所解决，被大家起哄嘲笑。 可现在的情况是什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站在你的身后，用一双娇嫩的小手在你的肩头抚摸，身体时不时的与你的后脑勺和肩膀接触一下，红艳动人的娇唇就在你的耳边吹气如兰，他原本很享受这样的小暧昧。可是电脑上突然出现了日本爱情动作片这样劲爆的画面，还有那女优高亢的叫声，让他整个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得不说，女人之间的战争真的很可怕，一个女人在对付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会不择手段的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和资源。露露找张义仁帮她修电脑，其实是早有安排，为的就是把张义仁这个小处男拿下，给姜丽一个难堪。修改电脑文件的后缀名，是她懂的为数不多的电脑技巧之一，却被她拿来勾引张义仁用。 她要趁姜丽不在，把张义仁拿下，让姜丽永远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让这个女人知道，她从一开始抢客人抢不过自己，现在连她身边的小男人都会在自己面前缴械投降。所以，她才精心设计了这个圈套，她不相信这样一个没有经过人事的小处男，在自己的诱惑和日本爱情动作片的双重攻击下能够把持得住。 张义仁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有心算无心，他自然是一步步落入了露露精心设计的圈套。 此刻的张义仁，面色潮红，浑身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通过头皮的接触，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露露双峰的轮廓和惊人弹性，那种清晰的感觉，让他怀疑，这一刻自己浑身的感觉神经是不是全都集中到了头皮上去。 露露的双手顺着他的肩膀，慢慢的往上移，纤纤十指轻轻的从他的颈部划过，那种柔软的触觉带着酥麻，让张义仁的整个后背像是过电了一般，汗毛根根直立，一股销魂的感觉从尾椎直冲头顶。 露露的双手在张义仁的脖子里划了两圈之后，轻轻的落在了他的耳朵上面，轻轻的用手拨弄着他的耳垂——很多人不知道，耳垂也是人体上面一个很重要的敏感部位，对耳垂发动攻势，有些时候比直接来真的更容易挑起感觉。 张义仁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手分明就在鼠标上，食指还在鼠标的左键上放着，只要轻轻一点，就能关掉电脑上正在播放的爱情动作片，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手指像是被压了一个千钧重担，连移动一下都不能做到。 在这种大脑空白的情况下，后脑和耳垂上传来的感觉却更加明显，电脑音箱里那个女优的叫声似乎也跟露露的声音融合到了一起。 张义仁的表现落在了露露的眼里，让她觉得暗自好笑，作为风月场上的老手，她很清楚如何能够挑逗起客人的感觉——在东莞，这是每一个小姐都必须经过培训的技能，只不过有些人的悟性高，学到手的技巧也高，有些人的悟性低，即便学会了，也总是差那么一点火候。 露露很显然是那种悟性极高的一种，她不仅对男人的心理把握得十分到位，对男人的生理同样是了若指掌。张义仁这种初哥落在了她的手里，哪里还有逃脱的份儿？ “你这个人好坏哟，看起来那么老实，其实坏透了，那么久都不关，是不是自己也想试试？”露露娇笑着在张义仁的耳边轻声说道。 一个女人娇笑着在你耳边说你好坏，语气中没有任何的责备之情，却满是挑逗之意，这很容易激发男人心底最原始的那种粗鲁和野蛮的冲动——其实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是金枪不倒十次郎，看着女人在自己的身上辗转承欢，娇喘求饶。 这是男人最原始的进攻欲和征服欲，征服女人，就会有极大的心理满足感。如果自己的本事不行，女人跟个死人一样冷冰冰的躺在那里没一点感觉，相信没有哪个男人会有多高的兴致。 露露故意说张义仁坏，就是要激发他的那种进攻欲。果然，她的话音刚一出口，张义仁就再也忍不住了，喘着粗气，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露露，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12、差点出事 张义仁的理智已经丧失大半，以往十几年接受的教育，道德束缚，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他此刻只剩下男人的原始思维。 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怀里这个女人睡觉，至于什么后果，还有他之前坚持的道德底线，早已被他抛之脑后，却不知道，这样正好落入了露露的圈套。 露露对张义仁的兴趣其实不大，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设计张义仁，让他背上“弓虽女干她”的罪名，好控制张义仁。 等她控制了张义仁，就要当着姜丽的面，让张义仁伺候自己，气死姜丽那个娘们儿，让她知道，她这辈子都斗不过自己，连小情人都保不住，看她以后还有脸面见圈子里的几个小姐妹。 张义仁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心里有着这么多恶毒的心思，这也间接证明了李连杰版《倚天屠龙记》里面的那句台词：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会撒谎。 说起来露露这个女人也真是狠，为了跟姜丽斗，竟然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要知道她现在还处于例假期，只不过刚过了前三天出血量最大的日子，要知道例假期间发生关系，是很容易感染，落下妇科炎症的。 张义仁一步步的落入了露露设计的圈套，只要他跟眼前这个女生发生了关系，就会成为这个女人掌握的棋子，一颗用来对付姜丽的棋子。 就当张义仁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露露，快开门”。 张义仁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电脑跟前，关掉了里面播放的爱情动作片，打开了一个门户网站，装模作样的浏览起来。 “怎么这个时候跑来打扰老娘的好事儿。”露露暗自嘟哝了一句之后，收拾了一下衣服，开门去了。 进来的是一个头上染着两撮黄毛，看起来有些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子，一进来就嚷嚷道：“我叼你老母，怎么那么磨蹭？在搞毛啊？” 还没等露露回答，年轻男子就看到了正在电脑桌前坐着的张义仁：“我说怎么那么久不开门呢，你刚才是不是跟这小子玩呢？我叼他老母，他给钱了没？” “你别瞎说，这是隔壁丽丽的表弟，我让他过来帮忙修一下电脑。”露露在年轻男子的身上掐了一把，娇嗔道。 年轻男子在她的屁股上猛拍了一把，说道：“我管他是谁的弟弟，只要付钱就行了。” “说了是修电脑，没那回事儿。阿仁，这是我男朋友阿杰。”露露介绍道。 “阿杰，你好。”张义仁的手吓得都是抖的，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露露的男朋友，还好自己跟露露还没开始，要是被捉奸在床，那可就惨了。 “没大没小，叫杰哥。你知道杰哥我是什么人吗？”阿杰没有跟张义仁握手，反而对着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不知道。”张义仁一脸傻相。 “告诉你，杰哥是道上的人，跟东坑熊哥混的，阿仁是吧，以后我罩着你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尽管开口，杰哥帮你摆平。”阿杰一脸我是老大的牛逼相。 “哦，谢谢杰哥。”张义仁没来东莞之前，曾经听过无数关于东莞黑道的传闻，什么杀人如宰鸡，死了没人管的故事，听到眼前这个阿杰是混黑道的，心里顿时有点发怵。 13、你要不要试试？ “不错，小子挺上道，以后只要你跟着杰哥我混，东莞任你横着走。”这厮高兴得有点得意忘形了，这句话一听就是在吹牛皮。 在张义仁面前找完快感之后，阿杰终于想起了自己这次来的正事：“露露，给我拿五千，我从一个朋友那里搞到了小道消息，这次买马肯定能中。” 阿杰口中的买马，并不是真的要去买马匹，而是一种博彩，赛马的地点在香港和澳门那边，大陆这边也可以下注。在两广一带，路边随处可见的小便利店里都可以买马，很多人都做着发财梦，买马的人不在少数。 “又是买马，买了那么多，也没见你发财。上个星期你不刚从我这里拿走一万吗？”露露显得有些生气。 “你给不给？不给就算了。”阿杰说完，作势要走。 露露一听这话，顿时就软了，伸手拉住阿杰：“你不要生气嘛，我不是不愿意给你，是买马真不靠谱。” “我叼你老母，什么叫买马不靠谱，上个星期还有人中了一千多万，马经上都有报道。老子今年是不是一直霉运缠身？回头也去买个处破红，转转运气。”阿杰显得有些暴躁，大概是觉得别人买马都中大奖了，为什么自己买了那么多却没有中。 张义仁在一旁听得无语，这俩人的关系似乎有点不大靠谱，哪里有男女朋友张嘴就是要钱，还当面说要去买处嫖妓的？ 露露咬着嘴唇不说话，也不提给钱的事情。 “你给钱不给？不给就分手，老子还缺你这个娘们儿？”阿杰看到露露迟迟不去拿钱包，开口骂道。 露露的脸顿时变了，她忙挤出了一脸的笑容，哀求道：“阿杰，不要跟我分手，我这就给你拿钱去。” 露露的钱包里总共有六千元大钞，她准备拿出来点给阿杰五十张，却被阿杰一把把钱包抓了过去，把里面的钱全都拿走了，只给她留下了十几元零钱。 “叼你老母，有钱还不给老子，你缺钱了就再去卖嘛，反正又不用辛苦，叉开腿享受就行了。”阿杰说着，又把目光转向了张义仁：“小子，身上有钱没？快拿给杰哥，我让露露今天晚上陪你，她床上功夫一级棒，你想怎么玩都行。波推口爆走后门，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喜欢走后门，那个叫紧，怎么样？玩不玩？” 我靠，这他妈的是什么节奏？有这样找着别人来嫖自己女朋友的吗？张义仁整个人都傻掉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杰哥，我刚过来东莞，钱包被偷了，没钱。” “叼你老母，没钱你说个毛。”阿杰把那沓厚厚的钞票全都塞进了口袋里，拍了拍屁股，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露露，过两天我再来看你，等买马中了奖，我带你去香港玩。” 阿杰走了，露露却再也没有了勾引张义仁的兴致，她坐在床上，一脸的不开心。 张义仁此刻对露露早已没有了情欲，只有无尽的同情，他看出来了，阿杰对露露没有丝毫的感情，他只是把露5露当成了一个提款机。 “露露姐，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不要生气……”张义仁犹豫了再三，还是忍不住想要把憋在胸口的那句话给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阿杰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只是找你要钱，你条件这么好，再找个男朋友呗。” 张义仁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露露听了自己的话就算不跟阿杰分手，也不会怪罪自己。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露露却顿时爆发了：“你让我跟阿杰分手？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娘跟谁在一起，关你屁事？” 跟我讲起这段故事的时候，张义仁说了一段让我很感慨的话：不要试着去劝那些关系十分畸形的情侣，他们习惯了畸形的感情，正常的感情对他们来说反而让他们无法接受，在他们的眼里，爱情就是轰轰烈烈的折腾，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凡生活，他们反而会觉得是地狱。 我对张义仁说，有你这种见识，来写小说就算成不了大家，也不是庸手。 他说，得了吧，哥们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人，脑子有病了才会去写小说。 张义仁的这场艳遇到头来也没有成功，他被露露骂了一通之后，赶了出去。后来随着他接触小姐这个群体越多，才慢慢知道，像露露跟阿杰这种情况的情侣很多，女孩辛辛苦苦在外面卖肉赚钱，男的却在家里吃喝玩乐买马赌博，还时不时拿着女孩卖身赚来的钱去嫖其他的小姐。 14、去人才市场找工作 折腾了这么一通之后，张义仁也没有了去网吧上网投简历的心思，他回到屋子之后，看了一会儿电视，就洗洗躺下了。 去阳台晾衣服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露露在哭着打电话，他原本想过去安慰安慰露露，但是想到刚才露露的反应，还是决定不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在街头流浪的三天时间里，张义仁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现在终于安定下来，他放松心神，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姜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躺在床上沉睡。张义仁给桌子上给她留了一张纸条，穿戴整齐之后，出门去智通人才市场找工作去了。 此刻的张义仁没有丝毫的安全感，他跟姜丽只是萍水相逢的老乡，他只不过是捡了姜丽的钱包还给人家罢了，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说不定哪天人家心里不高兴了，就把他给赶出来了。寄人篱下就是这种感觉，没有安全感也没有安定感，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他想尽快找到一份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就不用担心哪天会突然流浪街头，那种日子他再也不想尝试了。 智通人才市场在莞太路上，是东莞最大的人才招聘市场，除了东莞的企业在这里招聘，有些时候广州深圳的公司也会来这里招人。 交了十块钱的门票钱之后，张义仁拿着手写的简历来到了楼上，跟着拥挤的人流在一家家公司的招聘摊位乱转，寻找合适自己条件的工作岗位。 在东莞，最难找到工作的不是学历低的人，而是像张义仁这样的应届本科毕业生。高中生和初中生，甚至小学生，都可以很容易找到加工车间里做体力工作的岗位，专科生想找个文员的工作也不算难，但是应届本科生却无人问津。 东莞的企业以半加工为主，企业并不需要那么多的高学历人才，用人单位也有自己的考虑，比如跟单文员或者前台文员，人家顶多需要一个专科生就绰绰有余了，招个本科生去做什么？给你的工资低了，你不乐意，给的工资高了，公司吃亏。所以，适合本科生的工作岗位很少，偶尔有两个本科学历要求的，又需要有工作经验，张义仁这种应届本科生人家根本就不考虑。 有一种忽悠人的岗位倒是要应届本科生，那就是某些企业所谓的储备干部，那绝对是来者不拒，不过张义仁在出来找工作之前，就听学校里的学长说过，千万不要去应聘什么储备干部。 企业忽悠你说，储备干部是为日后的管理层做人员储备的，但是一开始要下基层锻炼，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你干的都是车间工的活儿，拿的还不如车间工人高的工资，等到一年试用期结束了，公司一句你不适合管理岗位就给把你的路堵死了，你要不要继续做车间工？ 要做是吧？那就从车间工的岗位重新开始试用，三个月到半年的试用期，试用结束后，转正成正式车间工。不做你就走人呗，我们再招新的储备干部。实际上，这些企业每个月都在招储备干部，从来未曾断绝过。 这样下来，公司相当于用最低的基本工资，让你给他们干了至少一年甚至一年半的车间工，你却连普通车间工的工资都拿不到，至少人家车间工的工资比你高，加班有加班费。至于你工资低，加班没有加班费，那是因为你“以后是要往管理层发展的，加班是对你的考验”。 在求职公寓住的时候，张义仁就知道有一个这么干了一年储备干部的本科生，在被忽悠了整整一年之后，这才离开公司重新回来找工作。可是干了一年的车间工之后，想要再找其他方向的工作，谈何容易？一年的车间生涯，你的专业知识都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了。 储备干部这种榨取廉价劳动力的方式最初是台资企业发明的，后来大陆的用人单位全都学会了。当然，被忽悠去的人当中，也有十分优秀的人员，被提升转岗，但是这种几率就跟你在路边的沙子里发现一个黄金的几率差不多。 张义仁在人才市场里转了一圈之后，发现几乎没有任何适合自己的工作，他开始变得沮丧起来。正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15、被逼到走投无路 等到张义仁转过头，看清楚对方的面容，顿时笑了起来：“是你啊，你投了几份简历了？” 面前的这个男生是他在求职公寓住的时候，关系还不错的一个，但是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对方同样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在求职公寓住就是这样，大家只是临时凑在一起，可能没有面试和招聘会的时候，在一起聊得很开心，但是很少去问对方的名字，大家都知道，等到找到工作离开，大家就不会再彼此联系了。这只是一段露水般的友情而已。 “投了五份简历，不过都是要一年以上工作经验的，不知道有戏没有。你前几天走的时候，不是说一分钱都没了吗？家里又给你打钱了？” “别提了，在街上饿了三天，后来遇到个女的，把我给收留了。” “我靠，你小子走桃花运了啊，那女的把你当小白脸养，还是怎么？这算是吃软饭吧？” “去你的，别说那么难听，我跟她只是临时的朋友关系，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咱们先把简历投完，出去再跟你说。” 来智通人才市场找工作快一个月了，张义仁从一开始的满怀信心，觉得只要自己投了简历就会接到用人单位的面试通知，到现在已经开始变得麻木起来，投简历已经成了习惯和碰运气。 两个人一起投完简历，从人才市场挤了出来。一个多小时挤下来，两个人都是一身臭汗，在路边买了两瓶矿泉水之后，站在路边的树荫下聊天。这一次，他们互相询问了对方的名字，那个男生叫陈刚。 张义仁把自己流浪街头三天三夜，然后遇到姜丽的经过，现在跟姜丽住在一起的情况跟陈刚讲了一遍。 陈刚赞叹道：“我靠，你现在跟个小姐住一起，晚上她不给你优惠一下，让你免费爽一爽？” “爽你妈个头啊，你就知道爽，我现在是跟着人家吃饭，过日子都要看人家脸色，你还想着免费爽一下，说不定第二天就把我赶出来了。” “嘿嘿，等你找到工作了就可以爽了啊，有了工资，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打个折是必须的嘛。”陈刚一脸淫笑的说道。 “你老母的，你就记得这个。”张义仁嘴里骂着，心里却不由得一动，他想到姜丽那诱人的身材，心里竟然有点赞同陈刚的说法。不过他的心思很快转到了工作上面：“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复试机会？” “别提了，人家一听是应届毕业生，就带理不理的，面试了好几家，都说等电话通知，等得我都快神经了，天天觉得自己的手机在响，可到头来也没个公司通知我。” “哎，都他妈一样，这些公司也不想想，都不要没工作经验的应届毕业生，没工作机会，咱们这些应届毕业生怎么可能有工作经验？这些有工作经验的，难道不是从应届毕业生过来的？”张义仁愤愤不平道。 “家里给我的钱也快没了，我现在每天都是馒头就咸菜，一分钱都不敢乱花，要是过半个月再找不到工作，我就去当鸭子算了。” “得了吧，你以为鸭子真那么好当？路边那些贴着的广告谁知道真假？”张义仁对陈刚的说法嗤之以鼻。 在东莞的街头，到处都可以看到酒店招聘男女公关的小广告，男女公关是好听的叫法，大家都知道那是招妓女和鸭子的，只不过新闻上有过报道，说那种小广告可能是诈骗广告，把人骗去之后，要你交什么健康检查费，什么服装费，最后却没有上岗机会。 说真的，张义仁也曾经有过做鸭子的念头，到最后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因为他听人说过，在东莞做鸭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人要长得帅，个头要超过一米七八，那里的尺寸要大，十八最好，还要持久耐战。张义仁想想自己的条件，虽然长得不赖，但是在那方面的天赋他心里实在没谱，就没有去尝试打电话。 也许看到这里，有些人会觉得张义仁的性格十分矛盾，在面对美女的时候想着坚持道德底线，私底下竟然想过去做鸭子。 这不是矛盾，而是现实的残酷。一个人孤身在陌生的城市，当钱财所剩无几，对未来还充满未知的恐惧的时候，有多少人不会迷失方向，不会惊慌失措？ 陈刚沉默了片刻，不再提做鸭子的事儿，把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上面：“你知道不？前几天，打底裤被弓虽女干了。” 16、你看到她那里没？ “打底裤被弓虽女干了？我操，谁干的？报警了没？”听到这个，张义仁顿时激动起来，抓着陈刚的手问道。 “你别激动嘛，听我慢慢说。不是求职公寓里的人干的，是她出去找工作的时候，社会上的人做的，恐怕还不止是弓虽女干，轮女干都有可能。” “我靠！还轮女干！” 打底裤是住在求职公寓里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张义仁和陈刚并不知道，在一起聊起她都是用打底裤这个外号来代替。 其实这个外号的来历有过一个很香艳的小故事。张义仁他们住的求职公寓很小，总共三层楼，一楼是女生住的地方，二楼三楼是男生住。 住在这里的人，白天有招聘会的时候就回去投简历，有面试机会就会去面试，到了晚上没事做，就会凑在一起，在楼下的小客厅里看电视。07年那段时间，《士兵突击》在电视上正火爆，求职公寓里的人，有一半在追这部戏。 那天晚上大家又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视机前看士兵突击，陈刚就坐在张义仁的身旁，看到一半的时候，打底裤洗完澡，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和打底裤走了出来，坐在他们俩不远的侧前方看电视。 也许是因为内裤洗了没干，打底裤当天在里面并没有穿内裤，只是穿着一件弹性极佳的黑色打底裤，她想着这样不会走光，却忘了打底裤的贴身性。紧绷的布料贴在她的身体上，把那处隐秘所在的轮廓全都勾勒出来，如果忽略掉黑色的布料，简直就是全面呈现。 最早发现异样的陈刚这小子，他趁着女孩子专心看屏幕的时候，捅了捅张义仁，示意他看打底裤的那里。张义仁看了一眼，鼻血差点流了出来，除了生理卫生教材和日本爱情动作片，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实物，虽然隔着布料，那种来自生命最原始的诱惑依然让他欲罢不能。 这俩小子有了这样的好戏欣赏，哪里还有心情看电视上许三多那张傻脸？俩人频频把目光投向女孩的那里，没多大一会儿，这女孩子就发现了异样，她低头往自己的两腿间一看，脸顿时红了。 张义仁和陈刚俩人赶紧转过头，假装看电视，女孩子瞪了他们俩一眼，起身回屋再也没有出来。 第二天上午没招聘会，张义仁到楼顶去晾衣服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在楼顶晒衣服的打底裤，她晒得是刚洗好的好几件内裤。看到张义仁，女孩子的脸顿时又变得通红。 张义仁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那个女孩子开了口：“昨天晚上看的很爽吧？” 张义仁下意识的回答：“恩，很爽。” 说完他就知道坏了，这种偷窥的事儿，哪里能当面承认？女孩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把脸盆里剩下的水啪的一下朝他脚边泼来，把他吓得往旁边一跳。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张义仁连连道歉。 看到他的窘促表情，女孩子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道歉那么没有诚意，一句话就算了事了？” “那你说，怎么道歉你才满意，我绝对不说二话。”张义仁只想赶紧把这一页翻过去。 “晚上请我吃饭吧。”女孩子笑着对张义仁说道。 “好啊。”张义仁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这算是约会吧？自己偷看了人家的下面，对方不责怪自己，还要让自己请吃饭，这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正说话间，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两个人立刻停止了谈话，打底裤端着脸盆往楼梯口走，张义仁装模作样的晾晒自己的衣服。 上来的是陈刚这小子，张义仁恨得有点想掐死他，早不来晚不来，他马上就要问女孩子的名字跟电话了呀！ “我靠，上来透透气也能碰到打底裤，也不知道她今天穿内裤了没有？”陈刚一脸淫笑的说道。 “操，你这个淫魔，别说我认识你。” “装什么正经？好像你昨天晚上没看一样。” 一个上午，张义仁都在兴奋中度过，他在想晚上跟打底裤一起出去吃饭会是什么样子。到了上午十点多的时候，他接到了虎门那边一家工厂的面试电话，就坐车去虎门面试，回来的时候，钱包又被小偷割走了。当他从南城车站步行走回求职公寓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了，第二天因为没钱，被迫离开了求职公寓。 在天意的捉弄之下，他跟打底裤的约会就这么错过了。现在听到打底裤被弓虽女干的事情，他能不激动吗？ 17、被抢劫的女孩子 “赶紧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义仁催促道。 “就你走的第二天吧，她接到面试通知，去黄江那边面试，结果到下午回来，是她的一个朋友陪着回来的，过来收拾东西，说不在这边住了。同宿舍的女孩打听怎么回事儿，她说被抢劫了。”陈刚说道。 “人家是被抢劫了，你怎么说是被弓虽女干了？你小子别把日本小电影的情节给加进去啊。” “她是女孩子，这种事儿肯定是说被抢劫了，被弓虽女干是我们推测出来的。” “你们肯定是在瞎球猜。”张义仁当然不肯相信。 “她自己说的，在街上走的时候，一个全都是黑玻璃的面包车突然停在她身边，把她给抓了上去，有三个男的，一个女的，把她的银行卡和现金都抢走了，又逼着她要银行卡里的密码，把她卡里的五千块全都弄走了。” “我靠，这不是傻逼吗？她为什么不编一个假密码，机器取不出钱，三次就会吞卡，那五千块就不会没有了。” “你以为就你聪明？两个男的控制着他，另外一男一女跑去提款机取钱，密码不对就打了电话过来，两个男的一边扇耳光，一边拿刀子在她脖子里划，说密码再错，就把她脖子割了，你说是命重要，还是那五千块重要？” “这些人也太狠了吧？不过这好像只是弄走了钱，没弓虽女干吧？”张义仁还在纠结打底裤有没有被弓虽女干的事情。 “她没说自己被弓虽女干，这种丢人的事儿，谁会傻乎乎的说出口？她同宿舍的女生说，她早上出门穿的不是那一套衣服，回来的时候，她那个朋友陪她过来，她穿的衣服明显大很多，应该是她朋友的。你说，如果她只是被抢劫，没事好好的换什么衣服？哎，好逼全让狗糟蹋了，多嫩的妹子啊。”陈刚一脸猥琐的感慨道。 “你这个淫魔，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畜生。”张义仁嘴里笑骂道，心里却沉了下去。看来陈刚说的没错，打底裤肯定被弓虽女干了，而且很可能是轮女干。三男一女，只要她被其中一个弓虽女干，其余两个男的很可能也会跟着下手。 张义仁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失落，他原本还想今天回求职公寓一趟，找一下打底裤，把她的手机号码要过来，等到找到工作之后，试着发展一段感情，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儿。 重重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后，张义仁决定不再去纠结打底裤被弓虽女干的事情，他现在正过着寄人篱下，朝不保夕的生活，哪里有时间去关心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女孩子的命运？ 如果他不尽快找到工作，万一哪天姜丽看他不爽把他赶出门，他就要再次流浪街头，连打底裤都不如。人家被弓虽女干之后，至少还有朋友可以去投奔，自己呢？万一没了钱，该找谁投奔呢？ 这就是东莞，一座繁华却又荒凉的城市，只要你有钱，酒店里那些风情万种的美女任你挑选，就算你想要洋妞他们也能帮你找到，如果你没有钱，你甚至连离开都不能，只有流浪街头的份儿。 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这里到处都是怀着发财梦的打工者，但是对大多数女孩子来说，发财的代价就是出卖自己的肉体。 跟陈刚又聊了两句之后，张义仁准备告辞回住处去。 “我靠，你不带我过去见识一下包养你的小姐？”陈刚一脸的淫笑。 “见识你老母。你是想害我重新流浪街头是吧？想你都别想。”张义仁真想踹死这个满脑子都是女人的家伙。 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刚略微犹豫之后，竟然换了一副表情，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你不让我去也行。不过你把电话留给我，顺便帮我问问她，能不能介绍我去做鸭子？那些小广告我不太敢信。” 这下子轮到张义仁傻眼了：“我靠，你没开玩笑吧？真要去做鸭子？” “再有半个月找不到工作，我就去做鸭子。我妈生病住院了，家里没有钱，别说让我做鸭子了，现在就算有人让我去卖粉，我也去干。”陈刚注视着张义仁认真的说道。 18、你要不要也来酒店做？ 张义仁原本还想开陈刚的玩笑，取笑他贪心不足，像鸭子这样既可以天天睡女人，又能挣钱的工作，简直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正适合陈刚这种淫魔做。 他的话都到了嘴边，又听到陈刚说自己母亲生病住院，急需用钱的事儿，所有调笑的话语，都变成了满嘴的苦涩，他突然有一种很想骂娘的冲动，骂这个操蛋的现实社会。 “好，我帮你问问，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做鸡跟做鸭好像不是一个行当，我问过她才知道。” “嗯，你帮我问问，一定要问，我说不定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对人有所求的时候，必然要付出一定的诚意，张义仁想帮陈刚问做鸭的事情，中午特意多买了几个菜，下午做菜的时候，也特别的用心，起床后的姜丽对张义仁的手艺赞不绝口，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拿着碗筷抢着吃。 “那个，问你个事情行不行？”张义仁看到姜丽的心情似乎不错，于是试探着开口问道。 “什么事儿，你说。” “你们酒店还招男公关不招？” 姜丽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张义仁这才想起来，他跟姜丽之间一直都没有捅破那层遮羞的窗户纸，姜丽没说她是做鸡的，张义仁也没开口问过，现在突然问这个，不是摆明了告诉对方，自己知道了她的身份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想来酒店做牛郎？你的身板行不行啊？”姜丽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我帮一个朋友问的，他家里出事儿了，急需钱，找工作又找不到，就想去酒店当男公关。”张义仁决定实话实说。 姜丽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我可以帮你们问问酒店的经理，不过酒店收不收他不是我说了算，做牛郎的条件要求比较高，要是体力达不到，还是不要去了。” “他以前是打篮球的，他跟我说过。”张义仁跟陈刚在一起吹牛的时候听他说过，他在大学是校篮球队的，体力应该没有问题。 “好，那我回头帮你问问。”姜丽说完，忽然露出了一副促狭的笑容：“你要不要也来当牛郎？我可以辅导你技巧的。牛郎很赚钱的，只要你做得好，一个月十几万都是小意思。” 辅导技巧？是跟日本爱情动作片里拍的那样，每个细节都指导吗？我靠，一个月十几万，这他妈的简直是抢银行啊！张义仁顿时有一种兽血沸腾的感觉。 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么技巧，怎么个辅导法？做牛郎还要接受辅导？” “技巧可多了，你想学吗？等你想好了要做牛郎，我就全都告诉你。”姜丽抛给他一个暧昧的笑容之后，站起身：“我出去了，你夜里不许带乱七八糟的女人回来，也不许去跟露露鬼混，要是你敢做，就别怪我把你赶大街上去。” “不会的，我不会乱来的。” 姜丽上班去了，又留下张义仁一个人在家里，他收拾完屋子，看了会儿电视，就去洗漱准备睡觉了。其实他的心里一直盼着隔壁的露露再来找自己，哪怕上不了床，玩玩暧昧过过干瘾也行啊。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一直到夜里十点多，露露也没有来过。 也许是这两天接触到的诱惑太多，张义仁夜里竟然做起了春梦，他梦到自己跟打底裤在出租房的床上颠鸾倒凤。 下一刻，打底裤的面容突然变成了姜丽的，她俯下身，在自己的耳边说道：“你不是想当牛郎吗？先把我服务满意了，我就给你介绍一份牛郎的工作。” 当牛郎？张义仁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耳边却依然是姜丽娇媚的声音在回响。现在是早上六点多，这一次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张义仁穿上衣服，偷偷的打开房门，来到了姜丽的房门前，朝着大开的房门往里面望去。跟他梦中的场景一样，姜丽化身一名女骑士，正在纵马狂奔，娇喝声就像是她即将胜利的呼喊。 19、你做我的奴隶吧 张义仁一看，就知道姜丽这是在接私活。小姐在酒店卖，要被酒店抽成不少的，所以很多小姐都会带熟客回来，接私活，价格略低，但是客人出钱少，没有酒店抽份子钱，小姐也拿的多，皆大欢喜。 男女之间的事儿，说白了其实就是裤裆里的那点破事儿，只不过有些人是有感情的干那些事儿，有些人是为了钱干那些事儿。 眼前的这种场面，张义仁上大学时在日本爱情动作片里看过很多次，但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真人大战，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这种场面对他这样的小处男来说，简直是可以直接引发脑出血猝死的超级刺激。 他站在门口，浑身僵硬，喘得跟西班牙斗牛场上的公牛一般。 也许是他喘息的声音过大，正在努力运动的姜丽突然转过了头，朝门口看了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张义仁顿时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他也说不出到底是被吓得，还是被刺激的。 他傻傻的看着那边的战斗结束，也跟着一个激灵发射出来，等到身上的那股热血劲儿过了之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偷看姜丽跟别的男人乱搞，会不会惹得姜丽发火，把自己给赶出去？想到这里，他哪里还有一丁点偷看的心思，赶紧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客厅响起了姜丽和那个男人调笑的声音，随后是防盗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张义仁知道，那个男的走了。 “出来吧，别躲在里面装死了。”客厅里传来了姜丽的声音。 张义仁顿时觉得头大无比，偷看人家做爱被撞见，这该多尴尬啊！要是姜丽生气把自己赶出去了该怎么办？不过既然姜丽已经开口了，自己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张义仁咬了咬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姜丽穿着一件透明的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薄如蝉翼的透明睡衣根本就起不到遮挡隐私的作用，反而更加让人感到诱惑。 张义仁不敢多看，在沙发的另外一头低头坐下了。 “看得过瘾吗？” 这话让人怎么回答？回答过瘾，这不是说自己是个爱偷窥的变态吗？回答不过瘾？难道你看还不过瘾，想试试？ 张义仁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谁信啊？谁把刀架在脖子里逼着你来看了？” “我……”张义仁实在是找不到说辞狡辩，人家在屋子里办事儿，谁让你跑来看的？ “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姜丽脸上挂了一层冰。 “我……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别把我赶出去。”张义仁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他实在是怕极了再次流浪街头的那种生活。 “真的做什么都行？”姜丽的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微笑。 “做什么都行。” “那你当我的奴隶吧，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 “奴隶？”张义仁看着姜丽透明睡衣下妙曼的身材，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性奴隶这三个字，他想起了以前看日本爱情动作片里面的场景，女优指挥着男人摆出各种羞人的姿势，然后再纵身上去享受的画面，他不由得激动了。 男人就是这样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管在什么场景下，只要有个半裸着身子的女人在他旁边，什么事儿他都能往那上面想。 姜丽看出了张义仁身体的反应，眼睛一瞪：“你在瞎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能不能换个惩罚的方式？”张义仁还是觉得做奴隶这个惩罚太过分了一点，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怎么可以给一个女人当奴隶？要是那种奴隶，他倒可以考虑考虑。 “好啊，那就换个方式惩罚吧。你来我们酒店做牛郎吧，别去找什么工作了。” “啊？！做牛郎？”张义仁吓了一跳，他虽然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考虑过干这个，但是他一想到如果这种工作被家里人知道，以后自己没脸回老家的情形，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是，如果做牛郎的话，好像很赚钱啊，要不要试试？张义仁摇摆不定。 20、这个小妖精！ 一边是名声和面子，一边是高收入，张义仁还真有点举棋不定，如果换做一个月之前，他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做牛郎这个选项，可是在东莞找工作这一个月，他经历了太多的挫败和痛苦，现在有一条赚钱的道路放在他面前，他即便在心里无比抵触，却怎么都没有勇气开口斩钉截铁的拒绝。 “看你那小样，还真想做牛郎呢？你这身板就算想去做，都没人要你，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姜丽突然笑了起来。 “是跟我开玩笑啊，吓我一跳……”张义仁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有点失落，一个月赚十几万，可不是小数目啊。转念一想，他又有点不服气：“我的条件怎么了？我除了个子不到一米八，其他哪一点差了？现在的牛郎难道还是选明星不成？” 姜丽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打量了张义仁一番，戏谑的说道：“你的条件要说也能勉强及格，要不然我给你这个机会，带你去酒店面试？你还是处男吧？童子鸡第一次可是很吃香的，说不定你还能拿个几千块的红包。” 中国人对第一次似乎有种特别的情怀，不管是女人的第一次还是男人的第一次，占有者似乎都有一种得到对方的心理满足感，虽然男人的第一次不像女人的第一次那么带有标志性（处女膜破损流血），但是在色情行业发达的东莞，如果入这一行做鸭子的话，处男的第一次也会有红包送的，只是钱数多少的问题，童子鸡比不上处女的第一次价格高，不过培训的妈妈咪在得到童子鸡的时候，还是会给个红包作为补偿的——怎么说自己也是人家第一个女人，拔了头筹是必须有表示的。 张义仁有一种错乱的感觉，给红包这一说法，让他有一种出卖灵魂的屈辱感，他摇了摇头：“我还是先找工作，做牛郎的事儿，以后再说。” “那你那个朋友呢？他要不要做牛郎？”姜丽笑着问道。 我靠，上了这个小娘们儿的当！张义仁顿时在心里骂道，其实姜丽根本就没有想着要他去做牛郎，而是在故意逗弄他，找他过来说做牛郎的事儿，只不过是想告诉他，帮陈刚打听的事儿已经有了结果。 “你耍我！”张义仁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他直起身，怒气冲冲的看着姜丽——实际上，他是想借机饱眼福，这么近距离欣赏美景的机会，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 “耍你怎么了？姐姐我辛辛苦苦帮你打听消息，连逗你一下的权力都没有了？”姜丽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张义仁的龌龊心思，故意直起身，挺胸说道。 这样一来，张义仁的双眼跟对方双峰之间的直线距离就更近了，他甚至可以看到皮肤下隐约露出的青色血管和皮肤上的毛孔，他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连接下来该说什么话都忘了。 屋子里就这样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张义仁盯着姜丽的身体忘了其他的一切，而姜丽也因为想故意戏弄张义仁，就这么看着对方流口水，却笑吟吟的不去打断。 夜里本来就做了一场春梦，醒来之后又看到了活春宫，张义仁心头原本就有一团邪火，现在又被姜丽这样故意挑逗，他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就要朝姜丽走过去。 这时，姜丽忽然站起身，躲开了张义仁，扭着她纤细的腰肢朝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那个朋友要是决定了做牛郎，就让他这两天找我。还有，以后我可能会经常带私活回来，你老实呆在自己屋子里，不要随便跑出来趴在门口偷看，万一被客人发现，你就完蛋了。” 张义仁顿时像浇了一头冷水一般，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坐过山车快要到达最顶端的高潮时突然停在了半空一般，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难受。 姜丽这个小妖精，故意挑逗他，等到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欲火之后，又在他即将出手的时候突然泼一盆冷水上来，这就像火山即将爆发的时候，突然被冷水熄灭了一般，窝火得像要爆炸了一般。 我靠，这个小妖精老这么玩火，她就不怕把我勾引的兽性大发，对她用强？张义仁在心里恨恨的想到。 21、酒醉后的大胆举动 这个问题在张义仁的心里憋了很久，在后来，他跟姜丽终于突破了男女之间的那层关系之后，在某次完事儿之后，他摸着自己怀里姜丽那柔嫩光滑的身体，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姜丽差点笑得喘不过气来，在他再三的追问下，才用勾魂的眼睛横了他一眼之后，解释道：“你这种人一看就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别说我玩火，我就是玩你的鸟，你也不敢对我用强。” 面对姜丽的挑衅，张义仁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最后还是姜丽娇喘连连的求饶，他才放过对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刻的张义仁依然是姜丽嘴里那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他目送着姜丽走进卧室，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智通人才市场除了周六周日，隔天才有招聘会。以往在求职公寓住，没有招聘会的时候，张义仁都是跟公寓里其他人一起聊天打屁或者玩斗地主，也不觉得无聊。 可现在住在姜丽这里，问题就来了，姜丽白天要睡觉，他总不能在屋子里傻坐一整天吧？他想了想，决定找陈刚蹭饭去，自己帮他打听了当牛郎的事情，他怎么也要有点表示不是？大餐请不起，去吃顿兰州牛肉拉面，点两份凉菜总可以吧？ 张义仁讲到这一段的时候，笑着对我说，你看看我们当时屌丝到了什么程度，去兰州拉面馆吃拉面，要两份凉菜，还不是荤菜，都觉得是请客吃饭了。 我没有笑，因为我最开始工作的时候，跟他的情形差不多，吃兰州拉面叫份菜，真的都要肉疼半天，只有过生日或者遇到过节的时候，才会点份凉菜奖励自己。 张义仁回到求职公寓跟几个熟识的家伙吹了半天牛，这才跟陈刚一起去了小巷子里的拉面馆。 “事儿我帮你打听清楚了，你要是真想做这一行，这两天跟我联系，她会带你去酒店应聘的。” 张义仁原本以为陈刚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十分高兴，可是没想到的是，陈刚听了之后，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低着头使劲儿的抠桌子上的那块黑斑。 “你倒是说句话呀，要不要做？我听姜丽说，做好了一个月挣十几万都是小意思。”张义仁有点着急，他不知道陈刚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找自己帮他打听做牛郎的事儿，可是事到临头怎么又是这么一种表现？ 陈刚的手指攥起又松开，松开又攥起，来回了几次之后，抬起头，哑着嗓子对张义仁说道：“做，有钱赚，为什么不做？” 看着陈刚如困兽一般的表情，张义仁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他开口道：“要不再等半个月，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再说？” “不等了，就算找到工作，一个月顶天也就是两千多块，我妈的病要动手术，不是一千两千能够解决的。” “哎！”张义仁长叹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老板，来两瓶红星二锅头。”陈刚对着老板招呼道。 红星二锅头恐怕是除了散装酒之外，最便宜的白酒了，拉面馆里一瓶一斤装的红星二锅头，也不过八块钱。这是没钱的屌丝在买醉时最常选的白酒，度数高，劲儿大，价格又不贵。既然是买醉，当然是醉得越快越好，红星二锅头的高度数是他们最需要的。 陈刚叫了两瓶红星二锅头，张义仁就立刻明白，陈刚这是要借酒消愁。他没有阻拦，而是等到白酒上来了之后，默默的帮陈刚倒了一满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了起来：“干了！” 辛辣的白酒从咽喉里灌了下去，像一团烧着的火，张义仁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却又怕哭出来被人笑话，只好憋了劲儿往下咽酒，两杯白酒下肚，很快就把脑袋给烧晕了。 他跟陈刚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深厚的友情，他们只是在东莞这个浮华之地随波逐流的两条可怜虫，在相遇之后彼此安慰温暖。 张义仁的这顿酒，不是为陈刚喝的，而是为他自己，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被逼到陈刚那一步，如果他再有两个月找不到工作，说不定也会跟陈刚走同样的路。 这顿饭，两个人没有吃上几口菜和面，全都拿来喝酒了，两个人分了三瓶二锅头之后，又哭又笑的像两个疯子一般离开了拉面馆。 张义仁回去的路上吐了一路，敲开房门之后，把姜丽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怎么喝那么多的酒？” 张义仁在迷迷糊糊中，一把抱住了姜丽，他的头刚好凑在了姜丽的胸前，饱满的双峰间传来的触觉，让他忍不住把脸凑了上去。 22、我们到底那个了没？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张义仁有点记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自己把脸贴上去的时候，姜丽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发现自己躺在姜丽的床上，姜丽正穿着一条睡衣躺在他的身边熟睡，睡衣的吊带都被解了下来，挂在胳膊上，丰满的双峰暴露在空气之中。 让他觉得有些发晕的是，姜丽的胸部就离他的脸不到几公分的距离，他只要伸出舌头，往前移动一点点，就可以舔到。 眼前的这一切，让张义仁怀疑昨天晚上自己跟姜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他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身上摸了一把，自己的身上光溜溜的，只有一条内裤在。 我靠！我这该不会是醉酒失身吧？按理说跟女人睡觉，男人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张义仁却有点苦恼，万一自己的处男之身就这么在没有任何记忆的情况下被破掉了，那可是一辈子的遗憾。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裤裆，却摸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根本就没有做爱经验，又怎么知道做过爱跟没做爱的身体有什么区别？ 他想了想，伸出手轻轻的把姜丽的睡衣往上拉，他想看看姜丽的睡衣下有没有内裤，如果没有，那肯定是有过什么，如果有，那就没事儿了。 这样偷偷的掀开睡衣，让他有一种做贼的刺激感，再加上睡衣下藏着的可是女人最神秘的部位所在，当睡衣一点点被他掀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不由得激动起来，身体也跟着起了反应，顶在了姜丽的大腿上。 “干什么呢？昨天晚上还没占够老娘便宜，这会儿还想搞偷袭？”姜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眼睛在张义仁的裤裆里拍了一巴掌，把他疼得缩成了一团。 “我靠，犯不着这么狠吧？你就不怕打坏，把我弄成太监了？” “打坏了正好，免得你以后祸害人。赶紧从老娘的床上爬起来，你还想赖到什么时候？”姜丽绷着脸说道。 “姐姐，你让我起来也要看情况啊，我现在这样子起得来吗？疼死我了。”张义仁的疼劲儿早就过去了，他是在装可怜。 姜丽把睡衣的吊带穿上，看到张义仁还在用贼眼偷看，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顿时气道：“疼死你活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死绝了最好。” 不是吧，这么生气，难道昨天晚上我真的跟姜丽做了？为啥没一点感觉呢？就算当时清醒不过来，至少也要做个春梦吧？为啥我什么都不记得？ 靠，老人说喝酒误事，还真的一点没错，搞女人要喝个半醉才行，既有酒醉作为失态的理由，又不会真的糊里糊涂把事儿办了，还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简直就跟吃山珍海味的时候，舌头没了知觉一样，知道吃下了肚，却一点美味都没品尝到，多亏啊。 “那啥……昨天晚上的事儿我全都不记得了，我是不是把你那个啥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醉得一点都不知道了。”张义仁试探着问道。 “你想吃饱了一抹嘴不认账？” “啊！真做了？” “你昨天说了要对我负责到底的，你说吧，咱们什么时候结婚？结婚的钱我来出。” “结婚？！”张义仁有一种崩溃的感觉，娶小姐跟睡小姐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要是自己真的娶了个小姐当媳妇，以后还怎么有脸回老家？ “你是不是想不认账？”姜丽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我……”张义仁支吾了好几声，也没敢把答应结婚这几个字说出来。 “哼！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有良心的，亏了老娘昨天晚上不去开工陪你一晚上，你倒好，翻脸就不认账。昨晚上吃了老娘一晚上的咪咪，你说吧，怎么算？” “吃咪咪？我们没那个？” “你想得美，还想那个，老娘的便宜有那么好占吗？谁知道你昨天晚上神经什么，回来了进门就抱着我哭，把头塞我怀里不肯撒手，要不是老娘看你可怜，昨晚上就直接把你赶出去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张义仁松了口气。 “好你个头好，老娘昨天晚上没去开工，最少损失三千块，你说这笔钱怎么办？” 23、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三千？！那么多？！你还不如杀了我算了。”张义仁现在别说三千，连三块钱他都拿不出来，他身上的钱都是姜丽的，自己哪里有半分钱？ “三千还算多，我这是按最低报给你的，生意好的时候，我一晚上挣五六千都不是问题。说吧，我为了安慰你，一晚上不去开工，你怎么补偿？” “我……要不我以身相许吧。”急智这个词儿，说的就是人被逼急了冒出来的灵光。张义仁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想到了从小说上看来的耍流氓手段。 “好啊，那你娶了我吧。这话你昨天晚上说过的，你说过要娶我，跟我过一辈子的。结果酒醒了就翻脸不认帐了，怪不得人家说，男人的话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姜丽的回答与他的想象完全不同。 “我……靠！”张义仁彻底无语了，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之后，都到底干了些什么？现在被姜丽逼到了墙角，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更可恨的是，这个坑还是自己挖的。 网络小白文害死人啊！那些书里面的主角，哪个不是随便口花花就能泡到美女，稍一调戏，美女就会娇羞无比爱上主角，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总是被女人调戏捉弄？现在人家要嫁给自己，这怎么办？ “行了，看把你吓得，你想娶老娘，老娘还不乐意嫁给你呢，穷得跟乞丐一样，老娘身家几百万，想娶老娘的人多了去了。” 姜丽的话让张义仁彻底无语了，怪不得人家说漂亮女孩子只要在东莞学坏了，赚钱跟玩似的，自己一个堂堂的重点本科毕业生，连个两千块月工资的工作都找不到，连小姐一个晚上赚得多都没有，读书有个屁用？还不如出去卖身。 姜丽那句穷得像乞丐一样，把他的心深深刺痛了。妈的，把老子逼急了，老子也去做鸭子。张义仁恨恨的想到。 “昨天晚上没开工，今天就当是休息好了，你陪我去逛街吧，算是做补偿。” “逛街？哦！好。”陪逛街当补偿，这个结果让张义仁觉得可以接受。不管是赔钱还是结婚，那可都是他负担不起的。 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庆幸只用逛街这么轻松，就可以当做对姜丽的补偿，等到两个钟头之后，他就开始后悔不已了。对于不喜欢逛街的男人来说，跟着一个爱逛街爱买衣服的女人一起，简直是酷刑一般。 婚后的男人陪着媳妇逛街还痛苦不已，要知道婚后的男人都是已经经过了多年的培训，还是吃不消女人逛街的节奏，何况他这个还没交过女朋友的小处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久没有出来逛街了，姜丽显得特别开心，她不停的试着商场里的那些新衣服，性感的，端庄的，风骚放荡的。姜丽的完美身材和姣好的面容，让她可以完美的驾驭这些风格各异的衣服，张义仁跟在一旁大饱了眼福，也被售货员误会了无数次，到后来他也懒得解释了，售货员称赞他跟姜丽是天生一对，他就腆着脸认了。 姜丽买了一大堆衣服之后，终于恋恋不舍的收手了，张义仁松了一口气：苦难的日终于要到头了，回去之后，他要躺床上好好歇上一个钟头，他觉得这一圈逛下来，自己的腿都要断了。 “走吧，咱们去四楼。”姜丽刷完卡，挽着张义仁的胳膊就往电梯口走。 姜丽丰满的胸部就紧紧的压在张义仁的胳膊上，让他有一种浑身酥麻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很清醒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啊？我们去四楼干什么？不是买完了要回家吗？” “去看看四楼的男装，去给你买两套衣服。”姜丽笑着说道，她显得十分开心，有意无意的把脸贴在了张义仁的肩膀上。 “给我衣服干吗？”张义仁吓得浑身寒毛直竖。他第一反应是这里衣服那么贵，以后怎么还得起？转念之间，他又反应过来，姜丽这是不是把自己当男朋友了？为什么要给自己买衣服？这小妞今天表现得似乎有点不大正常。 “过两天露露我们要一起聚会，你要去给我当男朋友，不给你买两套好看衣服，怎么拿去充门面？” “当男朋友？这个不太好吧？”张义仁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怎么了？你占了老娘一晚上的便宜，让你冒充一下男朋友，你都不乐意？！” 24、你来摸我 张义仁彻底蔫儿了，他现在不仅住姜丽的房子，花姜丽的钱，还喝醉酒吃了人家的咪咪，妨碍人家开工挣钱，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现在一点拒绝的底气都没有。 姜丽也不跟他客气，把他带到了四楼的男装区，买了两套总价超过三千的衣服。人家说一分钱一分货，这话果然不假。几十块的地摊货和一千多块的衣服穿着完全是两种感觉，张义仁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人的气质完全焕然一新，有一种大明星的感觉。 不过一看到标牌上那好几个零，他就有点发晕，这回头要还给姜丽多少钱啊？一想到这里，他就浑身不自在。 姜丽没提要不要让他还钱，他也就装傻不去问，买了两套衣服，又买了两双皮鞋之后，姜丽总算结束了这场逛街，带着他回到了住处。 “你昨天是跟谁一起喝酒？怎么醉成那样？”姜丽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张义仁的局促，故意开口问道。 “跟陈刚一起，他决定来做牛郎了。” 姜丽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你跟他说，他要是受不了这一行，就不要做，这一行是很赚钱，不过这里面的苦，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下的。” “他肯定会做的，家里没钱，他不做这个没办法。” “那好，你等会儿打电话让他过来吧，晚上我带他去酒店那边应聘。” “好。” 买菜做饭照例是张义仁的活儿，姜丽现在被他给养刁了，外面的饭菜吃不惯，面包和牛奶她也吃腻了，就爱吃张义仁做的饭。也只有在做饭的时候，是张义仁唯一不那么觉得心慌的时候，他跟姜丽住在一起，到现在为止，唯一的价值就是做饭打扫屋子，如果有一天姜丽突然不喜欢他做的饭了，他就该担心害怕了。 饭菜快做好的时候，陈刚来了。 姜丽去开的门，陈刚一看到姜丽，整个人憋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您……您好，我来找义仁。” “进来吧。” 张义仁拿着铲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笑着招呼道：“陈刚，你先坐着，饭马上就好，等会儿一起吃。” “哦。”陈刚的手都在发抖。 张义仁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子，招呼众人吃饭，陈刚拿着筷子，头也不敢抬，只顾埋头夹菜。 “陈刚，你真的决定好了要做这一行？”姜丽突然放下了碗筷，对着陈刚问道。 陈刚停下了筷子，抬起头看了姜丽一眼，低头说道：“决定了，我缺钱，缺很多很多钱，我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那你抬起头看着我。”姜丽说道。 张义仁被姜丽的举动弄傻了，他转过头看着姜丽，正准备开口说话，被姜丽瞪了一眼，话又憋回去了。 陈刚抬起头，看着姜丽，眼神却止不住的乱飘。 “别乱看，看着我的眼睛。” 陈刚的眼神不在乱飘，有点紧张的直视着姜丽的眼睛。 “伸出手，来摸我的咪咪。”姜丽说道。 “啊？！”张义仁和陈刚齐声惊叫出来，这是什么节奏？怎么上来就这样让摸咪咪？姜丽不会是看上陈刚了吧？张义仁觉得自己的心里忽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玩具，突然被别人拿去了一般。 “丽丽姐，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帮我，我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能乱来？”陈刚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他搞不清楚姜丽要做什么。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想做牛郎，连女人都不敢看，连女人的咪咪都不敢摸，还怎么做？你这个样子也别去酒店应聘了，去了也不行。”姜丽冷声说道。 张义仁这才明白，姜丽不是看上了陈刚，她只是想帮陈刚破除心理上的障碍。此刻，他对眼前这个女人忽然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是一个十分善良的姑娘，她收留自己，这样帮陈刚破除心理障碍，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如果换了其他一个女人，是不可能这样对别人的，顶多给自己几百块当做报酬，就跟自己斩断了关系，也不会这样帮助陈刚。 听到姜丽说自己这样做不了牛郎，陈刚的脸色顿时一变，随后，他咬了咬牙，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朝着姜丽的胸部伸了过去，谁知还没等他摸到。“啪”的一声脆响，姜丽狠狠的甩了陈刚一个耳光。 25、你以为酒店做事很容易？ 这个耳光把陈刚给打懵了，他触电般的缩回了自己的右手，捂住自己的脸，他想不明白，姜丽为什么会这么做，是她叫自己出手摸她的，为什么自己按照她的要求去摸她，她又这样打自己耳光？她是不是在故意耍自己？ 年轻人的火气盛，这样无缘无故被打了一巴掌，让陈刚有一种想要发作的冲动，但是一想到还要靠姜丽给自己介绍工作，他只能把火气压了下去，有一种无比屈辱的感觉。 张义仁在一旁惊呆了，他不知道姜丽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会这样打陈刚的耳光，这感觉就像是故意给人下套一样。 “姜丽，你这是干什么？不是你让陈刚摸你的吗？”张义仁问道。 姜丽却根本就不理他，而是用眼睛直视着陈刚：“是不是觉得很愤怒，很委屈？” 陈刚略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不是废话嘛！谁这样被无缘无故的扇一耳光，肯定都会觉得很愤怒的。 “那你现在笑一个给我看看。”姜丽依然不依不饶。 陈刚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他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如果姜丽不是个女人，他恐怕已经出手打对方了。哪里有这样扇了别人耳光，还要让人家赔笑的？ 张义仁弄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忽然就发展成了这样，他还是下意识的去拉陈刚，不管怎么样，这样直接走了，面子上多不好看。 “你别拉他，让他走吧，如果他连这样的委屈都受不了，还当什么牛郎？你们以为牛郎真的就那么好当，只需要跟女人上床就可以了？”姜丽把身子靠进了沙发里面，冷冷的说道。 陈刚的脚顿时定在了原地，他想到病床上的母亲，咬了咬牙，转身走回了姜丽面前：“丽丽姐，我想当牛郎挣钱，刚才是我不懂事儿，你教我。” 姜丽看了陈刚一眼，叹了口气：“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走这条路了？” “我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只有这一条。” “那好，既然你选择了走这条路，那些什么自尊和羞耻，你都要完全放下，你以为当牛郎就只是上床那么简单？不需要陪酒卖笑？你以为牛郎的日子就那么好过？你有没有想过，去酒店花钱找牛郎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想过，不就是女人嘛，灯一关往被子里一钻，不都是一个样子？”陈刚咬着牙说道。 “一个样子？一个一身肥肉的肥猪跟一个前凸后翘的靓女，关了灯会一样？哪怕你闭上眼不拿手摸都不会一样。你以为当牛郎真跟电影里拍的一样，经常遇到美女？那些漂亮女人，现实中会缺男人吗？就算有，那也是极少数需求旺盛的年轻女人，遇到一次就跟中了大奖一样。” “啊？！”陈刚跟张义仁一齐傻眼了，他们俩只想过做牛郎是睡女人的，却没有考虑过来要牛郎的女人会是多大岁数，长什么样子。 “看来你们俩真的都没想过，我告诉你们，来酒店里找牛郎的，岁数大多数都是过了四十的，身材好的几乎没有，而且很大一部分都是老公在外面包养了小三，没人理会的深闺怨妇。这些女人很多心理都很扭曲，点了牛郎，不但要你跟她睡觉，很可能还会虐待你。” “虐待？！”陈刚和张义仁的脑子有点不大够用了。 “虐待怎么了？这是很正常的，这些女的长年被老公抛弃，来找牛郎不止是身体上的需要，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挨耳光都是轻的，要不然你一分钱都赚不到，你以为做这一行就真的跟想象的那么简单，光睡觉就行了？如果遇到一个丑的跟猪一样难看的肥婆，你一点兴致都没有，起不来怎么办？” 陈刚跟张义仁已经完全无语了。陈刚只想着做鸭挣钱，哪里往那么深的地方想过？ “就算做小姐，也会遇到秃头猥琐男，一嘴烟味儿的老烟鬼，嘴里难闻的要死，还要抱着你乱亲乱啃，你能拒绝吗？还有那些心理变态的，说出来你也许根本就不信，酒店对何种也管不了。做鸭的会遇到什么样的变态我不太清楚，不过听酒店里的牛郎说过，有些女人会故意搞你，她们给钱很多，但是就是钱不好赚，你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做牛郎？” 陈刚开始犹豫起来，他真没想过做牛郎会有那么多的内幕。 26、男人有钱才有底气 姜丽说的没错，牛郎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让一个年轻小伙子，面对四五十岁浑身赘肉的老女人，还要把对方服务满意，难道就没有一点心理障碍？说没有心理障碍的都是瞎话，很多牛郎在工作之前都会偷偷服用催情药物，就是怕自己面对那些倒胃口的客人的时候，硬不起来，无法工作。 牛郎跟小姐不同，女人是被动防御的一方，小姐就算遇到自己再恶心的嫖客，只需要装着很享受的叫就可以了，身体上完全看不出是否情愿。但是牛郎不同，男性的生理特征，让牛郎这个职业十分难做，如果对一个女人没有兴致，身体是不会撒谎的，除了用物理手段和药物刺激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在中国，除了拿权力赚钱之外，没有哪个行当赚钱是轻松活儿。这个道理到了那里都是不会变的。 陈刚来之前，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他认为做牛郎就是陪女人睡觉，但是现在听姜丽这么一说，他开始有点摇摆起来，像他这样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处男，对那种事情本来怀着美好的憧憬，一时间想要让他接受要跟老肥婆睡觉这样的事实，他怎么可能接受？ “你要是受不了，就趁早不要去趟那趟浑水，牛郎真不是好做的。”姜丽说道。 陈刚想起了父亲打来的电话，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我做！我只有这条路，就算再苦再委屈，我也做了。” 姜丽看了看陈刚，点了点头：“既然决定了做，那就赶紧吃饭吧，吃过饭我带你去酒店。” 这顿饭是张义仁吃得最难受的一顿，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那些可口的饭菜到了他的嘴里，就像嚼蜡一般无味。 吃过饭之后，姜丽带着陈刚出发去酒店了，张义仁一个人在屋子里傻坐了半天，拿着遥控器来来回回的选着台，却找不到一个看得下去的节目。 他的耳朵边翻来覆去都是姜丽那番关于当牛郎的话，脑子里也不时出现陈刚被一个老女人抱着乱啃的画面，这种画面让他觉得恶心，他很想努力不去想这个，却怎么都止不住。这种感觉就好像你不小心踩到了狗屎之后，一直无法忘记脚下黏糊糊的那种恶心劲儿一样。 这天晚上，他失眠了，直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着。一早醒来，姜丽还没有回来，他洗漱了之后，去楼下买了早餐，去智通人才市场投简历去了。 刚交了门票进去，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陈刚打来的。 “你在哪儿呢？”陈刚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干涩。 “在人才市场投简历呢，啥事儿？” “没事儿，你先去投简历，等出来找我，陪我聊聊天。” “好。”张义仁知道，陈刚昨天晚上去应聘鸭子，心里肯定很苦闷，他找自己很可能是想诉诉苦。 心里有事儿，他也没心情投简历，走马观花的在人才市场遛了一圈，看到大概合适自己的岗位就去投一份简历，投完他就跟随着人流离开了人才市场。 他在之前喝酒的拉面馆里找到了陈刚，进去之后，就看到陈刚正皱着眉头，一杯杯的喝着啤酒，桌上的几盘凉菜几乎没有动。 “老板，来两瓶二锅头。”张义仁招呼道。他知道陈刚心里肯定很难受，这个时候，喝醉是最好的减轻痛苦的办法。 “不要二锅头。晚上我还要去接受培训，不能喝醉。”陈刚伸出手拦住了他，一脸苦涩的说道。 张义仁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叫了两瓶啤酒。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喝着酒，他没有问陈刚培训是什么样子，也没有问陈刚能不能适应牛郎的工作。这个时候，语言已经不再重要，陪着喝酒，就是他给陈刚最大的安慰。 几瓶啤酒喝完之后，张义仁还想伸手要，被陈刚拉住了：“不喝了。吃点东西，我要回去睡觉了。” “白天求职公寓那么闹，你回去睡得着？” “我这两天就搬出来。”陈刚说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在了桌子上：“这里面是五百块钱，你帮我介绍工作，我不能没有表示，这是给你的。” “我又没帮上忙，怎么能要你的钱？”张义仁把红包推了回去。 “你不用推，昨晚培训我的那个给我包了个八千块的红包，钱我要留着给我妈治病，给你的不多，你收着，你跟丽姐住在一起，不能老花人家的钱，男人手里有钱才有底气。” 27、这要戴多少顶绿帽子啊？ 张义仁最后还是收下了陈刚的这五百块，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收，陈刚的心里肯定过不去，这不是报答不报答的问题，因为如果一直拒收，会让陈刚误以为自己嫌他的钱是“脏钱”，那大家的朋友就没得做了。 说真的，刚开始做皮肉生意的人，心里的那点自尊脆弱得跟肥皂泡一样，连个风吹草动都会刺伤他们的自尊。张义仁一开始也没弄明白陈刚为什么那么坚持，来回推让几次之后，他才隐隐的有了一丝明悟，这真不是钱的问题，是感情的问题。 陈刚现在真的当了鸭子，从现在起，赚五百块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瓶酒的事儿，这点钱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张义仁还把自己当朋友。 在东莞这个地方，张义仁是他在认识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正常朋友，以后他的生活圈子将会是女嫖客和牛郎同事的圈子，张义仁对他来说，就是心灵纯洁彼岸的最后一个停靠码头。 这钱他要是不收下，陈刚是无法安心的。其实陈刚也怕给多了让他难堪，才会选了五百这个数目。 两个人把几盘凉菜吃完，把最后一瓶啤酒分完，离开了拉面馆，陈刚回了求职公寓，张义仁则回了姜丽的住处。 回到家，姜丽还在睡觉，张义仁把屋子收拾了之后，百无聊赖的坐在屋子里看电视，他忽然觉得这种日子糟糕透了，姜丽跟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白天活动的时候，对方在呼呼大睡，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对方又在酒店里跟嫖客颠鸾倒凤。两个人的交集时间也只有下午吃饭的那一小段时间而已。 这个屋子里虽然住了两个人，却孤寂的跟一个人独居没什么区别，他每日只能看电视打发时间，如果这样一两个月找不到工作，让他天天这样过，他恐怕会很快疯掉。 下午五点钟，姜丽起床了，张义仁的饭菜也早已做好，只等着她起床来吃。 吃饭的时候，张义仁很想问问陈刚应聘牛郎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他又给咽下去了，他觉得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大地道。 倒是姜丽看出了他的心思，开口道：“陈刚今天上午找你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张义仁有点诧异。 “做这一行，最难的是跨出第一步，他昨天第一次接受培训，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出来找个朋友诉诉苦很正常。他要是不把这苦水倒出来，回去也睡不着。”姜丽说道。 “上午他没跟我说什么，就是跟我喝了两瓶啤酒。” “男的跟女的可能不大一样，在一起喝酒不说话也行。”姜丽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之后，继续道：“对了，他要是请你吃大餐，或者借钱给你，你可千万不要拒绝，你要是拒绝了，会让他觉得你看不起他。以后他只要愿意借钱给你花，你就放心的花吧，反正你也不是那种过分的人，顶多借他点钱转手过日子，你放心，他绝对不会让你还的。” 张义仁彻底无语了，姜丽要是不做小姐，绝对可以去做心理医生了，就她这种对人心的把握，做心理医生绰绰有余。 “看来他给你钱了。”姜丽笑了笑之后，继续说道：“其实陈刚的运气挺不错的，这一次是老板娘亲自上阵培训他，老板娘才三十出头，身材相貌都很好，他培训期间能跟着享享福了。我看得出老板娘挺喜欢他的，说不定以后还会让他培训新来的小妹。” “三十多岁就老板娘了？真的假的？”张义仁很惊讶。 “真的，真的是我们酒店老板的老婆，她平时很少接客，专门负责培训小妹和牛郎，很多牛郎入行第一次都是跟老板娘做的，不过处男很少，陈刚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处男，也算有点奇葩了，老板娘才给他包了那么大一个红包。” “你们老板娘跟牛郎睡觉，老板就不会觉得难受？这要戴多少顶绿帽子啊！”张义仁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有些错乱了，重点根本不在陈刚身上，好不好？ “这有什么好难受的？老板也给很多小妹开过苞啊。对他们来说，干那种事儿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最重要的是挣钱。老板娘嫁给老板之前，就是做这个的，他又不是不知道。” 28、老娘也是大学生 “我靠！”张义仁憋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姜丽所说的这种情况，以他的世界观完全无法接受，在他看来，夫妻在一起就算彼此不能忠诚，至少也要顾及那块遮羞布，哪里有这样挑明了各自红杏出墙的？ 也许这已经不能叫红杏出墙了，因为这哪里还像夫妻，正常夫妻有这样让自己的配偶去跟别的异性发生关系而不管的吗？ “我知道你刚毕业，听这些事儿接受不了。现在这个年头就是这样，笑贫不笑娼，像我们老板和老板娘，一年至少挣几千万，跟小姐和牛郎睡觉又怎么样？要是不睡，他们还挣不了那么多钱呢。不管是男的女的，入行的第一次都会印象十分深刻，第一个人总是忘不了。老板娘跟老板这么跟她们睡，她们入行之后至少能在酒店待一两年不跳槽，能多给酒店挣多少钱，你知道吗？” “啊？！还有这样的？”张义仁哪里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门道？他听说过，男人女人都忘不了第一个跟自己上床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儿还能放在这上面用。东莞这些从事皮肉生意的老板，为了敛财还真是无所不用。 “不相信你看着，陈刚至少一年之内翻不出老板娘的手掌心，就算他想跳槽走，只要老板娘私下找他睡一觉，他就会乖乖的打消念头。”姜丽说道。 “我靠！真牛逼，我彻底服了，你们这些人不去搞心理学实在是太浪费了。” “我大学本来就是学心理学的啊，当时觉得心理学很牛逼，等到毕业才知道，中国人根本就不看心理医生，工作都找不到，家里又缺钱，所以才做了这一行。”姜丽说道。 这个事实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张义仁的信念，他没想到，姜丽在做小姐之前竟然也是个大学生，他虽然被姜丽收留，却一直在心底有一种优越感，他觉得姜丽一定是那种没有什么文化，学历很低，长得漂亮但是却十分肤浅的女人，所以才做小姐。 他一直认为自己现在是龙困浅滩，等到找到工作之后，一定就会飞黄腾达，可是现在得知姜丽竟然跟自己一样是大学生，这让他有一种世界观完全崩塌的感觉。 姜丽看出了张义仁的错愕，她脱掉拖鞋伸出脚，在张义仁的大腿上轻轻蹬了一脚，骂道：“你是不是把老娘当成没文化的村姑了？你都不想想，陈刚也是大学生都能去做牛郎，老娘为什么不能是大学生？” 姜丽的这一脚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安抚，她娇嫩浑圆的小脚跟张义仁的大腿接触，让张义仁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也许是世界观刚刚受到严重打击，张义仁心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他急切想要跟姜丽发生点什么——男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高兴了可以用那事儿来庆祝发泄，受伤了也会用那事儿安慰自己。 张义仁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把抓起姜丽的小腿，摸了起来。姜丽也不拒绝，把手中的碗筷放下之后，靠在沙发上，用目光注视着张义仁，这种默许的鼓励，让张义仁顿时化身成为人狼。 正当张义仁准备脱掉衣服更进一步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开始手毛脚乱的扣自己的衬衫扣子，他有一种被捉奸的惊吓感。 姜丽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睡衣的吊带拉了上去：“没出息的胆小鬼，假装不在家不就行了。” 29、找个小姐当女朋友？ 张义仁听到姜丽这么说，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傻缺，多好的机会就这样被自己浪费了，敲门而已，又不是警察来查房，有什么好怕的？姜丽在这里没什么亲戚，自己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说不定是有人敲错门了，要是那样才亏大发了。 不过现在衣服都已经扣上了，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氛围，这会儿要是再重新脱了衣服继续，他很怕姜丽会一脚踹上来——所以说，男人泡妞就需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有些好机会错过就很难再找回来。 打开门一看，敲门的是露露，她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染着红色头发，衣着十分性感的女人。看到张义仁开门，露露笑着说道：“哟，小帅哥，怎么那么久才来开门，是不是正在跟丽丽办好事呢？要不要姐姐教你两招？” 露露说着，故意伸出手在张义仁的裤裆里抓了一把，把张义仁弄得浑身一个激灵。 “哟，那么硬，还没开始呢吧，看来真是打扰你们的好事儿了。波波，你看我没说错吧，丽丽现在藏了个小帅哥在家里，这样的好事儿也不说请姐妹们吃饭，真的是太绝情了。” “就是啊，丽丽，你这样也太绝情了，有了小帅哥情人，也不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波波一边说，一边拿手指在张义仁的胸口上画着圈，让张义仁有一种浑身酥麻的感觉。 姜丽穿着睡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伸手把张义仁拉到了身后，算是把他从两个女人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露露，波波，我们家阿仁才刚出来工作，什么事儿都还不懂，你们别老欺负他。” “哟，丽丽你这么护着小情人啊，我们只是跟他玩玩而已，又没有真的要吃掉他。东莞的靓妹那么多，丽丽你要小心了，说不定哪天你的小情人就被人拐走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露露故意把拐走了这三个字说得很重，她又在揭丽丽被她抢走客人的疮疤。 “露露，你不要这么说嘛，人家阿仁怎么说也是大人，怎么可能被拐走，要走也是心甘情愿走的，你说是不是？”这个波波也是露露请来的帮手，在一旁帮着冷嘲热讽。 张义仁不是傻子，他听出了三个人对话里的火药味儿，之前姜丽跟露露隔着阳台言语交锋，他还觉得是姜丽小题大做，现在见到露露跟波波两个人欺负姜丽，心里的那股大男子主义立刻发作，上前一把搂住了姜丽的腰：“什么拐走不拐走的？我这辈子只爱丽丽一个，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露露跟波波没有想到张义仁这个小处男会突然出声给姜丽撑腰，讽刺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姜丽也是一愣，她没想到张义仁竟然会主动挺身而出，她看着露露跟波波吃瘪的表情，心里十分解气，她抱着张义仁的脸，狠狠地亲了一下。 这还是张义仁平生第一次被女人主动亲吻，脸上传来的柔软的双唇的触觉，让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没来由的悸动：也许，跟姜丽谈恋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又被他给立刻扑灭了，找一个小姐当女朋友，那要戴多少顶绿帽子？他可不想做忍者神龟。 看到张义仁跟姜丽秀恩爱，露露再也没有了调笑的兴致，她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哟哟哟，别当着我们的面肉麻行不行？丽丽，我们来找你是想约你今天收工了之后，去大皇宫聚一聚，一起吃个饭，都带上各自的男朋友，咱们好好玩玩，你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几点钟？我到时候跟妈咪说，提前收工过去。” “早上五点，大皇宫，不见不散。”露露跟波波丢下这句话之后，扭着腰肢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给张义仁抛个媚眼，惹得张义仁又是一阵激动。 关上房门，姜丽在张义仁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你就那么喜欢看这俩骚货？你以为她们俩真的对你有意思？她们只不过是想利用你对付我而已。” “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我怎么会站出来给你撑腰？”张义仁硬撑着说道。 “刚才算你表现得不错，要是明天早上表现得跟这一样，我就好好奖励你一次。” “什么奖励？”张义仁激动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姜丽媚眼如丝的瞥了张义仁一眼，后者的身子顿时麻了半边。 “我……”张义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手伸进了姜丽的衣服里，狠狠地揉了起来。 30、你太漂亮了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一旦突破了第一次，第二次和第三次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果没有开门前的那番亲热，给张义仁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乱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刚才他摸的时候，姜丽也默许了，他就有了乱来的底气。 刚摸了没两下，姜丽一巴掌拍在了张义仁的手背上：“别闹了，我还要去开工，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了，信不信惹老娘我生气了，把你赶去睡大街。” 这可戳中了张义仁的命门，他可是怕极了流浪街头的那种生活，那种日子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他讪讪的收回了手，嘿嘿傻笑。 再说了，他此刻对姜丽也只是最原始的身体冲动，感情成分很少，这样被姜丽打，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太漂亮了，我没忍住……”张义仁说道。 特别提示：这句话是所有男人都能无师自通学会的骗人情话，可用于各种尴尬场合，不管是表白失败，或者偷袭成功，抑或是一夜风流之后，只要用它给自己找台阶下，基本上都不会落空。一般来说，只要女人不是特别讨厌你，这句话就是杀手锏，只要一出，就可以搞定对方，至少，你不会受到伤害，可以全身而退。 说到这里，阅读本书的妹子们也需要特别注意，当你听到某个男人在做完某种事情对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可要特别留心了，因为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对你没感情，只是想上你而已，以后咱们还是各走各的。 喜欢你的男人，在做完那种事情，一般都会说：“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真好”类似这样的话。说忍不住的，都是在给自己找退路，因为是“你”太漂亮，让“我”没忍住。是你长得太漂亮的错，不是我的问题。 张义仁不是情场高手，他只是出于男人的本能，无师自通学会了这句话，他的本事用来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不一定能骗住，怎么可能骗的住在风月场上打滚，还是心理学出身的姜丽？ 其实刚才是他的策略错误，本来他当着露露和波波的面，说这辈子只爱姜丽一个，让姜丽也有了心动的感觉，如果关了门之后，姜丽问他要什么奖励，他直接抱着姜丽接吻，接下来不管是要摸胸还是上床，一切就顺理成章，姜丽根本就不会拒绝。 因为人对另外一个人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最常用的表达方式是亲吻，这是男女之间升华感情的最好方式。但是张义仁这小子，对姜丽的动心只是一瞬间而已，在听到姜丽问他要什么奖励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肉欲上面，上来就猴急的对着姜丽的胸部乱摸，这让原本期待他用热吻来表达感情的姜丽十分恼火，打他的手是很正常。要是换个脾气差的女人，说不定直接给他耳光了。 女人对情感更细腻，要求也很高，这是大多数作为糙汉子的男性所无法理解的，女人不怕你对她们有欲望，要不然她们也不会穿的那么性感来吸引男人的目光，不过她们不喜欢你对她仅仅只有欲望，除非她只是为了你的钱。 所以，很多男人在泡妞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老是莫名其妙的就被妹子一脚踢掉了，其实都是自己下错了棋，就像张义仁这样，不亲嘴直接进攻胸部。这会让妹子感觉你只是为了上她而已——对男人来说，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上，多一个操作步骤可有可无，无伤大雅。但是女人会很在意这个步骤，有感情的上和没有感情的上，在她们看来完全是两回事儿。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张义仁完全就是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小初哥，他对女人一点都不了解，再次白白浪费了好机会。 不过姜丽没准备跟他多计较，只是开口道：“我去上班了，桌子上我给你放了两百块，到了早上我给你打电话，你就直接打的去大皇宫。到时候好好表现，表现得好，我就给你介绍靓女当奖励，要是表现得不好，就等着去住大街吧。” “啊？！那我要怎么表现？我从来没去过高档酒店，也没跟人一起搞过这样的聚会啊？！”张义仁急了，这要是表现的不好，真的睡大街，他该怎么办？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自己想一想，一个晚上还不够你想的？”姜丽说完，关上房门换好衣服，一言不发的出门了。 张义仁在屋子里彻底傻眼了，他想不明白，原本姜丽都跟自己跨出了那一步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31、你总该表示表示吧？ 姜丽走了之后，张义仁越想越慌神儿，明天早上的聚会可是关系他命运的一场聚会，如果表现不好，他就要流浪街头了。可是问题是，怎么样才能表现好？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是张义仁从来没参加过聚会，也就是大学时跟着同学去唱过k，他连真正的聚会都没参加过，又如何知道这些小混混和小姐在一起的聚会是什么样子？ 看现在的情形，姜丽、露露和波波她们这些女人在一起，应该会比拼男友，谁的男友好，谁就有面子。可是在聚会的时候，会比什么？ 张义仁对夜场这些人的生活的认识，都是来自那些影视作品里面的片段，在他看来，这些人凑在一起，无非就是喝酒打闹，他们也没有个正经工作，自己这个本科大学生过去，应该不会丢人吧？ 比男友的工作？自己现在还没工作，不过看露露男友小杰流里流气的那个样子，估计比工作的可能性不大，没有工作跟做小混混也说不上哪个好。比男子的霸气？那就是喝酒咯？自己的酒量还可以，比起来应该不惧。 可是万一他们要比歪门邪道的东西呢？张义仁想起那些电影里面，小姐们和小混混们凑在一起，又是吸毒，又是一群人乱来，根本就不管谁跟谁是情侣，他感觉又害怕，又激动。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总是很容易想歪。只要一想到是一群小姐带着男朋友聚会，张义仁就不由得想歪了，他很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大学时看的那些日本爱情动作片，一群人聚会之后乱来的场景。 会不会真的变成那样？如果成了那样，自己该怎么办？吸毒自己肯定不能做，可是要是另外一样，自己应该顺水推舟，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露露和波波都不错的，她们要是主动找自己该怎么办？ 张义仁彻底失眠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大半夜的起床，拿冷水冲了半个钟头，才把自己心头的那股欲火浇灭，回到房间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上四点多的时候，他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接通电话，就听到姜丽的声音从手机的听筒里传了出来：“张义仁，你干什么呢？怎么那么久都不接我的电话？” “我太困了，没听到。” “你还睡得真香，赶紧起床，打出租去大皇宫，我等会儿就到了。对了，穿我给你买的那两套衣服。” “哦，知道了。” 起床洗漱之后，张义仁换上了姜丽给自己买的那套衣服，收拾了一下发型，镜子里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明星范儿。可是一想到是去跟一群小姐聚会，张义仁就有点觉得不自在，在大学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按照姜丽发来的信息，张义仁来到大皇宫酒店之后，在大堂经理的带领下，来到了vip包房。 包房门刚一打开，他就听到了男男女女噪杂的调笑声和玻璃杯碰撞的声音。 他走进包房，只见三男四女正坐在沙发上互相碰着杯子，边喝边笑，这场面跟他想象中的电影场景似乎差不多。三对儿男女搂搂抱抱闹成一团，只有姜丽是独自一人。 看到张义仁进来，姜丽迎了上来，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丰满的胸部压在他的手臂上，让他有一种心猿意马的感觉。 其他三对儿男女看到张义仁进来，也停止了喝酒调笑，露露给波波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刻彼此会意。 “哟，丽丽，这就是你的小情人啊，看不出来，蛮帅的，有点像那个谁？让我想想，对，像陈冠希。”张义仁从来没见过的那个女人开口笑着说道。 张义仁其实也只是小帅而已，没她说的那么夸张，而且07年7月份的时候，艳照门还没事发，陈冠希还不是淫魔的代言词，所以，对方的这个称赞，张义仁就腆着脸皮收下了。 彼此介绍了之后，张义仁弄清了几个人的名字和关系，这三对儿分别是：露露和小杰，波波和阿钟，糖糖和阿龙。 在夜场这个圈子，大家大部分时候用的都是化名或者简称，不会有人去介绍自己的全名，除非是在做生意或者正式交往的情况下。这样在一起只是酒肉朋友的话，都只是这样知道一个化名就可以了。 彼此寒暄之后，张义仁还没来得及坐下，波波就开口道：“阿仁，就你来的最迟，你让大家等你那么久，总该表示表示吧？” 32、深水炸弹，你敢不敢喝？ 表示表示？怎么表示？张义仁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姜丽，他根本就不知道聚会是什么规矩，哪里知道了迟到要怎么表示。 姜丽斜了张义仁一眼，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张义仁立刻明白过来，自己这次来是给姜丽面子上争光的，不管什么情况，自己都要招架，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躲在女人身后吧？ 想到这里，张义仁开口道：“我迟到了没话说，是打是罚，我都认了，你们说，需要怎么表示？” “什么打呀罚呀的，多难听啊，咱们几个在一起聚聚，不就是为了开心嘛！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阿仁既然来晚了，那就按照酒桌上的规矩，迟到了满饮三杯，大伙儿说好不好？” 几个人开始起哄叫好，姜丽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张义仁倒是没有在意，不就是三杯酒吗？多简单的事儿，不管是白的还是啤的，自己都不在话下。 “没问题，不就是三杯酒吗？我喝了。”张义仁豪气冲天，没有理会姜丽一个劲儿掐他的暗示。 “阿仁，你真是好样的。” 可是等到露露她们把准备的杯子拿上来，张义仁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这帮王八蛋，根本就是在捉弄人，他们拿来的是那种大扎杯，一杯啤酒至少有一升，三杯下来，就算喝不醉，也该吐了。 “你们这样做有点过了吧？罚酒也不能用这么大的杯子吧！”姜丽一脸的不高兴，有点想翻脸的迹象。 “丽丽，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阿仁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就知道人家阿仁不行呢？”露露故意把不行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就是，阿仁，男人可不能怂，什么时候都不能说不行。你看杰哥在道上混，什么时候皱过眉头，是爷们儿就直接干了。”阿杰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心思单纯，哪里经得起杠？于是，他咬牙端起了酒杯，开始往肚里倒啤酒，略带苦涩的冰啤酒顺着咽喉一股股的流入胃部，让他有一种忍不住想吐的冲动，他咬着牙忍住了。周围几个人拼命地鼓掌起哄声，阿杰还打起了口哨。 两杯啤酒下肚，张义仁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种想要爆炸的感觉，啤酒的度数是不高，可是这杯子也太大了一点——其实还是张义仁太老实了，别人喝这种大扎啤酒，哪个不是喝一半，顺着脖子流一半？也就他老实的把一整杯啤酒全都灌下肚。 “剩下这一杯我帮他喝了。”姜丽看着喘着粗气的张义仁，有点心疼，伸手要去端最后一杯啤酒。 “丽丽，这可不行，自罚酒可是不能替的。”露露拦住了姜丽。 “阿仁，你一个爷们儿，总不能让女人为你出头吧？就差最后一杯了，喝完了咱们继续。”说话的是阿杰。 张义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哪里听得了自己要靠女人出头的刺激话？他伸手拨开了姜丽按着酒杯的手：“丽丽，我没事，这酒我喝了。” “等等，丽丽刚才动了这酒杯，咱们就要再加个料。”一旁一直没吭声的糖糖忽然开口说道。她说着，拿起一个小玻璃酒盅，倒了一杯白酒之后，扔进了最后那杯啤酒里面。 “深水炸弹。阿仁，你敢不敢喝？要是不敢那就算了。” “我喝。”张义仁傻乎乎的跳进了别人的圈套里。 深水炸弹是最容易让人醉倒的一种喝法，啤酒跟白酒混在一起，会让酒精在身体内急速扩散，酒劲儿上来很快，就算酒量很大的人，在没有喝过深水炸弹的情况下，也会被一杯击倒，这也是深水炸弹名字的由来——这种喝法跟下肚一个炸弹没什么区别。 张义仁喝下了这杯深水炸弹之后，马上就忍不住了，他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包房的卫生间里，吐了个翻江倒海。 姜丽也跟着跑了进来，帮他轻拍背部，心疼的说道：“你怎么那么傻，你不喝他们也不敢怎么样的。他们这帮傻逼，老娘就算跟他们翻脸，也不会怎么样的。” “丽丽，我来是给你挣面子的，就算是个坑我也跳了，怎么样？我没给你丢脸吧。”张义仁终于停止了呕吐，在水管上漱了口之后，笑着对姜丽说道。 姜丽看着他的笑容，先是一愣，然后猛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脸，对着他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上去。 33、露露的混球男朋友 张义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惊呆了，他大脑一片空白，任由姜丽抱着自己亲，这是他第一次跟姜丽接吻，也是他人生第一次跟女孩子接吻，他在很多年以后还记得姜丽嘴里那股淡淡的啤酒的苦涩味道，他也一直固执的认为，那就应该是接吻的味道。 张义仁在跟我讲述这一段的时候，一直在问我一个问题：人是不是总会对自己的第一次念念不忘?要不然人们怎么会一直怀念自己的初恋，初吻，初夜，有那么多的文人写文章缅怀自己的初恋和初吻，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他好像也是一个很怀念第一次的人，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每当想起姜丽跟自己的这个吻，依然会觉得十分甜蜜。 我很想告诉张义仁，其实这是因为他在心底深处依然爱着姜丽，不过最后我也没有开口说出这个答案。其实人在有些时候，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他们不肯去面对罢了。有些话说出来，还不如不说的好。 在之前同居的日子里，张义仁跟姜丽之间也许有过很多次的暧昧，那些袭胸，那些肉体的纠缠，但是这一次接吻，却是他们之间感情开始发展的起点。 张义仁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紧紧的跟姜丽拥抱在一起，忘情亲吻，他的双手很不老实的在姜丽的胸口上乱摸，不过这一次，姜丽并没有拒绝他。 很多男人总觉得自己有着这样那样的优秀条件，却连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认为那些女人都是瞎了狗眼，看不到自己的优秀闪光点。但是实际上，是因为这些男人根本就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其实女人在很多时候（特别在年轻单纯的时候），看重的并不是金钱那些（话说回来，用金钱得到的，必然不是女人的真心），而是你对她的一颗心。 女人是感性动物，很多时候，你的绅士风度和幽默大方的谈吐，并不一定能得到她的爱慕，但是也许你一次小小的冲动，就像张义仁这样，甘愿傻傻的被人欺负，也要给她争面子，会让她立刻对你倾心。 如果不是露露他们几个来敲卫生间的房门，张义仁跟姜丽很有可能在感情的催化作用下，直接在卫生间里办成了好事儿。不过很可惜，现实很多时候就是这么让人无奈。 从卫生间里出来，张义仁臊得满脸通红，不过因为他刚喝过酒，倒也有理由掩饰。姜丽倒是神色不变，这让张义仁有些感慨，在某些时候，女人的脸皮比男人可要厚多了。 “哟，你们俩在卫生间那么久，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好事儿吧？”露露说道。 “就是嘛，丽丽，大家都是过来人，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你们俩要是真的想做，当着大家面做，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躲卫生间里干什么？”阿杰这家伙说这番话的目的，估计十有八九是想占姜丽的便宜。 我靠，难道事情真的要跟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发展成日本爱情动作片里那种聚会场景？张义仁瞬间邪恶了。 不过几乎在一瞬间，他又觉得心里不大舒服，他觉得露露、波波和糖糖似乎都比不上姜丽，要是真的乱起来，阿杰根本就没有把露露当女朋友，其他两个家伙他不知道，但是在阿杰这里他肯定是吃亏了。 “既然都是过来人，要不你跟露露当面表演一个给我们看？”姜丽反将了一军。 阿杰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没有廉耻的混蛋，他听姜丽这么一说，竟然真的一把抱住露露，开始又啃又亲，还往下拽露露的衣服，一边拽，一边说：“杰哥我什么时候怕过？不就是表演给你们看嘛。等会儿我们表演完了，你们也要表演的。” 露露急的涨红了脸，拼命地反抗，却又抵不过阿杰的力气大，她此刻真是后悔死了，要是真的被阿杰这样得手，她以后还怎么在姜丽面前抬起头？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阿杰已经把露露的上衣给拽下了一半，露出了白花花的胸部，张义仁终于看到了露露胸部的全貌，她的胸型十分浑圆挺拔，属于网上说的那种木瓜型。张义仁差点把眼珠子给瞪了出来。 姜丽在他的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就那么好看？！” “嗯，太好看了。”张义仁下意识的回答道。 34、夜场的靓女随便让你挑 张义仁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他腰间软肉上传来的刺痛就是证明。 跟女人交往的三大铁律中十分至关重要的一条就是：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不要当着她的面称赞另外一个女人的优点，特别是漂亮和身材好这样的方面。这种话语的刺激程度，不亚于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称赞其他男人性能力强一样具有杀伤力。 姜丽狠狠的在张义仁的腰上拧了一把之后，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要是敢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 这个时候，一旁的波波她们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开始上前劝阻阿杰的动作——她们几个这次叫姜丽一起来聚会，主要是为难姜丽，让她出丑的，可别反过来被姜丽看了笑话。 说起来露露也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找了阿杰这样一个精虫上脑又经常思维脱线的家伙做男朋友，换做稍微正常一点的家伙，也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举动。 在几个人的帮忙之下，露露终于挣脱了阿杰的纠缠，把衣服重新拉了上去，站在一旁气呼呼的喘着粗气，如果不是姜丽在场，她说不定已经气得哭出来了。 被阿龙和阿钟拉开的阿杰，还在满不在乎的扯着嗓子说：“你们拦着我干嘛？我阿杰在道上混儿，怕过什么事儿？老子搞得女人多了，以前又不是没当着兄弟们搞过，怕什么？” 张义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觉得阿杰这小子简直太搞笑了，哪里有人会这样当着众人和自己女友说出这种话来？这家伙完全就是二愣子。 “你笑什么？是不是看不起杰哥？”吹牛的人最怕被人拆穿，一旦被拆穿，就会恼羞成怒。 “杰哥，我可绝对没那个念头，我只是觉得你在道上混的太牛逼了。”张义仁暗讽道。 “那是，你不看杰哥是什么人，阿仁我告诉你，以后你只要报出我阿杰的名字，在东莞横着走都没人敢拿你怎么样。”这家伙又吹过头了。 本来为难姜丽的聚会，被阿杰这么一捣乱，就完全脱离了露露和波波之前所设计的方向。几个人趁着阿杰吹牛，顺势又把话题带了回去：“今天大家是出来喝酒开心的，走走走，咱们回去继续喝。” 张义仁也觉得露露有点可怜，就没有继续讽刺，而是顺着阿杰的话奉承了对方几句，其实他也是心里没谱，他知道阿杰绝对在吹牛，但是谁知道阿杰在道上是什么货色？即便是个小混混头目，也不是自己这样的普通人惹得起的。反正这个傻逼喜欢吹牛，说几句不要钱的奉承话哄哄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到座位上，姜丽端起了杯子，冲着露露说道：“露露，这一杯我敬你，你跟阿杰的好戏虽然没演成，不过我也不能让你白辛苦半天不是？” 露露气的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姜丽也不理会她，直接端起自己的酒杯，将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桌上的气氛顿时又尴尬起来。 “阿仁，听说你刚毕业是吧？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波波开口问道。 “还没找到，像我这样没有工作经验的大学生在东莞不好找工作。” “阿仁，你想找个多少基本工资的工作？说不定我能帮上你哦。”在一旁的糖糖说道。 “我要求也没那么高，一个月有个两三千就可以了。”张义仁再一次傻乎乎的落入了对方的圈套里面，他都没有想想，这帮人这次来就是想看他跟姜丽出丑的，又怎么可能真的好心帮他找工作？ “我说阿仁，你也太没志气了吧？一个月两三千的工作有什么做头，我男朋友是做基金的，一个月最少挣几十万，他们公司扫地的阿姨都有五六千的工资，你要是不怕累，我可以跟我们家阿龙说说，也把你招进去当保洁。” “你把我们阿仁当什么人了？你以为我们真看得上那一个月五六千块，他是要做办公室里的工作，一开始收入低点没关系，只要好好做上几年，做到经理总监级别，工资还能低了？”姜丽在一旁开口说话，把糖糖的话给挡了回去，如果不是她帮忙，张义仁还真不知道这番话该如何回答。 “让我说，做什么公司职员啊！阿仁，你也别找工作了，出来跟杰哥混，杰哥带你去夜店看场子，那里面的靓女只要你看中哪个，随便让你玩。”阿杰插话道。 “噗！”张义仁嘴里的啤酒直接喷了出来。 35、这哪里是喝酒，是在喝钱！ 说真的，阿杰说的条件，张义仁在一瞬间还真的有点心动，他想起了tvb演的那些香港警匪片里面，看夜场的古惑仔一个月也能收到好几万的工资，还可以和很多陪酒女发生关系，这样的工作，好像很不错嘛。 不过想到古惑仔电影里面，小混混经常拿着砍刀互相追砍，张义仁又打起了退堂鼓：“我胆儿小，看场子的活儿不适合我。” “切，没卵子的家伙，男人胆儿小出来混什么？”阿杰嘟哝了一句，他觉得张义仁太没劲儿了。 说话间，桌上的啤酒也喝了个七七八八了。姜丽叫来了服务员，正准备要酒，一旁很久没有吭声的露露开口道：“丽丽，老点这些啤酒喝着什么意思？咱们这次既然出来，就玩个高兴，点两瓶洋酒，让你们家阿仁也尝尝。听说你现在挣得不多，还要养活阿仁，手头紧也很正常，没关系，这两瓶洋酒记在我的身上，阿杰这两天买马中了点小钱，我拿来请大家喝洋酒好了。” “就是，光喝啤酒算什么？两瓶洋酒也太小气了一点，再叫两瓶，记在我的身上，我们家阿龙是做基金的，陪客户喝酒，低于一万块的尝都不尝，这次是我生拉硬拽把他叫来的，要不是这样，他才不会来呢。阿龙，你对我可真好。”糖糖一边说，一边拉着阿龙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道。 阿龙从进来之后，就一直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听到糖糖这么说，他微微一笑，拍了拍糖糖的脸蛋儿：“没事儿，宝贝你喜欢就好，要点就点最贵的，记在我的账上。” 那边波波也吹嘘着自己男朋友跟着老板，刚发了奖金，也点了两瓶洋酒。 张义仁看出来了，这帮家伙根本就是在挤兑姜丽，她们一直在吹自己的男朋友有本事，发了财，现在在场的男人就自己这么一个无业青年，想要装有钱都没有理由。 等到后来张义仁在夜场圈子混熟之后，这才知道，小姐们的生活其实很空虚无聊，她们除了开工跟嫖客上床，回去休息睡觉之外，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娱乐项目，即便是找个男朋友，也大多不是什么正经货色，以阿杰这种小混混居多。 于是，她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较量的方式只剩下一种让穷人看到会心疼死的方式：挥霍金钱。比谁更有钱，比谁的男朋友更有钱。她们去酒店，经常会点那些一支就要上千元的洋酒，喝一半，浪费一半， 到头来，赚钱的还是酒店。她们浪费的越多，酒店就越是高兴，一支进价几十块的洋酒，卖给这些人一千多块，你说换了谁不高兴？ 姜丽被逼进了死角，她当然也可以点两支洋酒，不过张义仁没有工作，她点了洋酒也只能说是自己买的，这样做就会伤害到张义仁作为男人的自尊，可是以张义仁的名义点酒，该怎么说？他根本就没有赚钱，又怎么拿他的名义点酒？ 张义仁看到姜丽难看的脸色，顿时明白了姜丽的为难之处，这个刚走上社会的小初哥，在这一瞬间情商值爆表，他一把搂着姜丽的肩膀说道：“丽丽，咱们也点两瓶洋酒，我现在还没找到工作，算我先借你的，等我找到工作了，再请大家喝酒。” 八瓶芝华士下来快一万块了，这一万块要是给求职公寓里的任何一个求职者，够他们吃馒头就咸菜过上一两年都不成问题，但是在这个酒店的vip包房里，八个人拿着这八瓶芝华士当糖水喝，一会儿工夫就把这几瓶酒全给干掉了。张义仁一边喝，心头一边滴血，妈了个蛋啊，这一口至少要快一百块，这哪里是喝酒，这是在喝钱。 点洋酒没有为难住姜丽，露露跟波波又把话题扯到了彼此男友身上。 “我这个包包是我们家阿杰用买马赚的钱帮我买的，波波你看好看不好看？” “呀，太漂亮了，你看看我们家阿钟给我买的鞋子，这可是今年的最新款，好几千呢。” “看我们阿龙送给我的项链，这是客户送他的，香港周大福的正品货哦。” 几个人说了几句之后，就把矛头转向了张义仁：“阿仁，丽丽对你那么好，你该不会什么表示都没有吧？你给丽丽做过什么？” “我？！”张义仁顿时一愣，随后说道：“我每天都给丽丽做饭做菜，丽丽可喜欢吃我做的饭菜了。” 36、醉酒同眠 “噗！哈哈哈！”阿杰忍不住大笑起来：“叼你老母的，笑死我了，阿仁，你不会真的跟一个娘们儿一样围着锅台做饭吧？你这男人当得算个鸟？来跟着杰哥混吧，杰哥罩着你，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男人的生活。” 张义仁的脸不由得有点抽搐，他刚才根本就没有多想，就把自己给姜丽做饭的事儿给说出来了，说完之后他就有点后悔。果不其然，阿杰这个家伙竟然这样取笑自己，这下子，自己可算把脸给丢尽了，万一姜丽生气，回去之后把自己赶去大街住怎么办？ 一旁的阿钟也笑出了声：“阿仁，男人是要以事业为重的，有了钱，想要什么东西没有？你要真想照顾好丽丽，多挣钱，给她请个菲佣不就得了？犯得着自己下厨做饭吗？” 阿龙倒是没说什么，他轻轻的摆弄了几下自己手腕上那个据说十几万的金表，一脸矜持的笑容，最后摆出一副优胜者的姿态招呼大家：“别说那么多了，阿仁也是一片好心，对丽丽那么悉心照顾，咱们喝酒。” 说真的，阿杰和阿钟的话对张义仁的伤害并没有那么大，因为他说完之后，就猜到了这些人会这么挤兑自己，可是阿龙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连讽刺都不屑于说一句，让张义仁内心深处隐藏的自卑一下子全都激发了出来， 他是农村的孩子，从小到大，他上学的时候，初中比不上镇上的同学有钱，高中比不上县城的同学有钱，最后到了大学，那些大城市来的孩子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抵上他一年的花销，他一直只能拿自己的成绩作为骄傲的资本，可是此刻在这些人面前，他又哪里去找一个遮挡自尊的遮羞布？ 张义仁觉得浑身冰冷，他有一种站起来把酒瓶砸在阿龙头上的冲动，却又担心砸了之后还要赔偿医药费——穷到极致的时候，一个人连发作都不敢，这是何等的悲哀。 正当张义仁极度痛苦的时候，姜丽忽然伸出手，轻轻的握着了他的右手，然后展露笑容，轻声说道：“我胃不好，外面的饭菜都吃不惯，阿仁给我做饭，那是心疼我，这样顾家的男人哪里去找？男人是要以事业为重，阿仁是大学生，他以后一定也会事业有成，我相信他。” 张义仁的心中顿时有一股暖流涌过，他忽然觉得姜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既体贴温柔，又善解人意，在这种时候又能帮他维护做男人的尊严，这让他有一种跟姜丽长相厮守的冲动——不过这也仅仅是一时的冲动而已，他一想到姜丽的职业，这个念头就立刻消失了。 几个男人不再调笑张义仁，姜丽的话让他们无法辩驳，人家说了相信张义仁以后一定会事业有成，你总不至于再说张义仁以后是个窝囊废吧？你又不是先知，凭什么说这句话，而且说出来不是找着翻脸？ 露露她们三个倒是没有嘲笑张义仁，而是若有所思的喝着拿绿茶勾兑过的芝华士。 在说完这个话题之后，几个人似乎失去了挤兑张义仁和姜丽的兴趣，到了最后就真的是大家在一起聚着喝酒玩骰子，一直玩到早上九点多，几个人醉醺醺的从大皇宫里出来，各自打的回家。 结账的时候，张义仁看了一眼账单，吓了一大跳，上面那一连串的零，让他有一种头晕的感觉。还有一点让他觉得十分气愤的是，这帮家伙在点芝华士的时候，都口口声声说记在自己的账上，可付钱的时候没一个人过来，都是姜丽付的帐。 这让张义仁有点心疼，又有些气愤：“这他妈的也太过分了，他们不是说了记自己账上吗？凭什么让我们付？” “没事，不就是几瓶酒吗，这点钱我还不看在眼里。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把那些钱记在自己头上？那都是说得好听，这些人在酒桌上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当真，他们也只是过过嘴瘾而已。”姜丽说道。 回去的路上，姜丽大概是喝多了，把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张义仁的身上，丰满的胸部压在张义仁的胳膊上，让他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冲动。 等到下车的时候，姜丽已经醉得完全睁不开眼睛了，张义仁催她下车，她一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没办法，张义仁只好搀着她，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住处。 开门进了屋子，张义仁把姜丽搀到了她卧室的床前，想要扶她躺下休息，没想到放下的时候，大概是姜丽的重心不稳，腿勾到了他，两个人一起摔倒在了床上。 张义仁忍不住再次化身成了人狼。 37、初哥的悲哀 酒后乱性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要是换做平时，张义仁根本就不敢这么乱来，因为万一惹姜丽发怒了，他是很可能会被赶出去睡大街的，这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要不然在跟姜丽同居的这段时间那几次暧昧，他早就忍不住用强了。 可是这一刻，在酒精的作用下，找工作的苦恼，在东莞漂泊的恐惧，担心姜丽会生气这些念头，全都被他统统抛在了脑后。 即便是冲昏了脑袋，想要占有姜丽，张义仁还是脱不去初哥的笨拙，他根本就不知道，女人有一种内衣是前开式的，扣子不在背后，而是在前面，而姜丽今天穿着的内衣，正是这一种。 折腾了足足十几分钟之后，假装熟睡的姜丽实在忍不住了，她轻声的说道：“笨蛋，在前面。” 张义仁听到这句话，顿时吓得从床上爬了下去，手忙脚乱的开始提自己的裤子，一边提，一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喝多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给我讲到这一段的时候，张义仁忍不住笑着说：“你说，我当时是不是很傻逼？” “真的很傻逼，不过我是处男的时候也跟你差不多，女孩子约我逛街到很晚，然后去住酒店，我竟然为了证明自己的君子作风，看了一晚上的电视，等到几年后才明白过来。”我笑着回答道。 “靠，你也真够人才的。” 处哥最大的悲哀不在于处，而在于不懂得女人的心思。 当一个女人假装熟睡或者喝醉让你为所欲为的时候，那就说明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你。哪怕是因为不可抗拒的原因，让她不得已撕破伪装醒过来，你也千万不要收手，因为你继续，对方也不会反抗，但是如果你手忙脚乱的收手，女人的矜持不会让对方主动要求你继续，那么恭喜你，你可以继续自己的处男生涯了。 张义仁当时就是这么一个傻逼的纯情处男。他以为姜丽是刚刚醒来，撞破了自己的“流氓举动”，于是手忙脚乱的收手道歉。他都这样说了，姜丽难不成还要对他说：“我刚才是在装醉，就是想让你睡了我”？ 对一个常年混迹夜场风尘的女人来说，随便说出“我想和你睡觉”这几个字并不困难，但是那是她在以交易为目的的情况下，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怀有感情的时候，不管她是做什么的，都会重新化为一个羞涩少女。姜丽对张义仁有了感情，她不可能说出那么丢人的话。 面对张义仁这样笨蛋的行为，姜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其实她也是第一次对男人拥有这样的情感，对一个小姐来说，为了钱跟一个男人睡觉并不难，但是爱上一个男人，跟他睡觉，会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她坐起身，默默的把自己的连衣裙给拉了上去。 “那个……你不要生气，我真的喝醉了，我……晚安，明天见。”张义仁胡乱的说出这么一句，从姜丽的卧室里逃了出来。 “还晚安呢！现在是上午好不好？！”姜丽看着窗外明亮的天空，气得笑出声来：“真是个笨蛋！” 38、要是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张义仁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很快在酒精的作用下睡熟了，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匆匆下楼买了菜，开始给姜丽做饭。 上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张义仁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倒是姜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往常一样吃饭，只是话没有往常那么多。 张义仁心里有鬼，就开始没话找话：“那个，我也是第一次去参加聚会，很多事儿都不懂，表现得不好，你不要生气。” “没有啊，你表现得挺好的。”姜丽说道。 “挺好的？可是阿龙跟阿钟他们都那么牛逼，我是比不过他们。” “你真的以为阿龙和阿钟他们就挣那么多钱？他们要是那么厉害，会找波波跟糖糖这样的女人？阿钟是个跑销售的，他跟波波好，也就是指望让波波帮他搞定那些色鬼客户，你想想，如果人家业务员连名义上的女朋友都让你睡了，你敢不把业务给人家？” “不是吧？波波不知道？”这完全颠覆了张义仁的世界观。 “她怎么不知道？但是那也总比交个像阿杰那样的小混混当男朋友强吧？再说了，跟男人睡多了，跟谁睡不都是一样？阿钟只要工作离不开她，就不敢对她不好。阿钟跑业务，又能挣几个钱？挣钱多的还不是波波，现在这世道，只有钱才是最真的，阿钟想要过好日子，就离不开她。” “那阿龙呢？他做基金的，不是一个月赚好几十万呢？” “酒桌上的话你也当真。他要是真能一个月挣几十万，会跟糖糖在一起？他的确是做基金的不假，不过他只是个刚入行的新人，拉不来好的资金和大客户，一个月顶天也就是快一万的收入，他跟糖糖在一起，是想让糖糖把赚得卖肉钱投到他的资金项目里面，基金这个行当的规矩，不管钱是从哪里来的，只要你拉来了钱，完成了交易，就可以抽到佣金。这家伙说白了也是靠着糖糖吃饭。” “我靠！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还以为他们真的那么牛逼，在酒桌上被他们戏弄。”张义仁有点气不过，妈蛋，这仨家伙都是吃软饭的，凭什么看不起老子一个没工作的？ “说那个有什么用？你总不至于当面说出来吧？这种事儿，撕破脸就不好玩了。再说了，你表现得那么好，露露她们都快羡慕死我了。” “我表现得很好？”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自罚三杯的那回事儿他知道自己表现不错，可是后来一直都在被挤兑啊？ “你说给我做饭吃的时候，没觉出来吗？阿杰他们笑话你，露露波波她们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好像是啊，那会儿露露她们三个女的没有笑话我。” “像我们这样在男人堆儿里打滚的女人，哪个不希望找到一个对自己好，真心心疼自己的男人？但是这个年头，好男人哪里去找？你看看露露她们找的都是什么男人？不是阿杰那样的小地痞混混，天天靠自己养活，就是像阿钟和阿龙那样，图自己钱财的男人。你看她们笑得很风光，其实心里苦不苦，只有自己知道。你没看当时说完这个话题，她们就没有再挤兑过我们吗？这次是我赢了，她们羡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说什么？要是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就好了。”姜丽说着，幽幽的看了张义仁一眼。 这一眼，让张义仁在心底有一股没来由的悸动，他很想开口接话，说自己愿意做姜丽的好男人，跟她在一起。可是这句话还是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说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来掩饰：“嘿嘿，做个饭还成了好男人了……这也太简单了。” “简单？没那么简单的。”姜丽看到张义仁不接自己的话，也就没了兴致，又吃了几口饭之后，放下了筷子：“我去上班了。” 姜丽走了之后，张义仁收拾了碗筷，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愣，他猛然发觉，在跟姜丽生活在一起的这短短几天时间，他开始变得对姜丽越来越有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两个人之间那些暧昧的肉体接触，还是因为朝夕相处的面对，让他的心里慢慢有了姜丽的影子。 刚才姜丽说男朋友的那句话时，他真的想要答应姜丽跟她在一起，自己这是怎么了？姜丽可是做小姐的，怎么可以当女朋友？要是真跟她在一起，以后结了婚，那要戴多少顶绿帽子？而且要是被人知道了，可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不行，要赶紧找到工作，搬离这里，再住下去，自己就要沦陷了。张义仁想到。 39、说得出的苦，都不是真的苦 聚会的事情过去之后，张义仁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白天有招聘会就去投简历，没有招聘会就去上网投简历，下午回来给姜丽做饭，晚上收拾屋子洗澡睡觉。 因为有了那次暧昧，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比以往多了点什么，张义仁偶尔会说起自己找工作遇到的奇葩事情，姜丽也会跟他讲一些酒店里的好笑经历，他们之间没有人主动去逾越那道防线，可是这种心灵上的慢慢沦陷，比之前直接肉体接触更加让张义仁恐惧，他担心自己会真的爱上姜丽。 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希望能有一个风骚无比的女人做情人，恨不得天天在床上大战一百回合，尝试各种花样，但是娶媳妇的话，一定要是贤妻良母，以免给自己戴绿帽子。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是娶个处女。张义仁作为一个庸俗的正常男人，也很难免俗。 在东莞找工作，会遇到很多很奇葩的事情，有些时候，你看那些用人单位的招聘启事，会让你怀疑他们招的不是员工，而是怀有其他目的。张义仁在人才市场，就曾经见过一个企业老板给自己招私人助理，要求25岁以下的年轻女性，要漂亮可人，要会做川菜，而且厨艺要好，还要会照顾老人，性格温柔，薪资倒是给的不低，八千以上。 当时张义仁看到这个，第一反应就是这是这位企业的老板在给自己找老婆，要不然招个私人助理，却根本不提工作素质要求，反而全都是私生活的要求？ 张义仁当时还在笑这种企业太奇葩，可是没两天，他自己也遇到了一个十分奇葩的企业。他去应聘虎门一家企业的企划宣传时，笔试最后的作文题目是“感恩”，他写了一篇关于感恩父母的文章，却被面试官狠批了一顿。 “感恩是什么？感恩就是要你们进企业对企业感恩，我把你招进来，你就要对我感恩。”面试官对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礼貌的点头，却没有接腔。 他知道自己肯定没戏了，不过也没有那么多的懊悔，一个面试官的理念和素质可以看出企业的企业文化和用人理念，这个面试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这家企业内部也一定是压榨员工的理念，因为他们不会认为是员工在为企业创造价值，而是他们在好心为员工提供工作机会，员工要以死报答。 从那家企业出来的时候，他再次遇到了刁难，他背着一个电脑包，被门口的保安当作了偷笔记本电脑的小偷，检查了半天，又派人去办公室跑了一圈，问清楚没人丢电脑包之后，这才放行。他们也没想想，一个电脑包顶天一百多块钱，谁他妈没事儿跑去偷一个电脑包。 还好张义仁没有笔记本电脑，如果真的随身带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次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些保安在你进门的时候，眼皮都不抬，不看你身上带了什么，等到出门的时候，却像防贼一样防着你。 张义仁在保安室里被足足了耽误了快一个小时，连下一家公司的面试都错过了。从那家企业出来，他的心中有一种无比屈辱的感觉，却无处宣泄。这就是东莞，因为你是打工者，所以没有权力和道理讲。 那天回去之后，他主动约了陈刚去喝酒，把自己的郁闷遭遇全都跟陈刚说了一遍，还感慨道：“你算是脱离苦海了，不用找工作了，你不知道这种奇葩的公司有多气人。” 陈刚满是苦涩的笑了笑，端起酒杯闷了一口，一句话也没说。 张义仁觉得自己找工作憋屈苦闷，可是他又何曾想过，去酒店当牛郎的陈刚是多么的痛苦。如果陈刚是那种可以随意放开道德底线的人，倒也没什么，当牛郎无非就是跟女人上床挣钱而已，但是他偏偏是那种无法接受这种行为的人，却因为现实所迫，不得不做了这一行。 “我当时真的是太不懂事了，我自己觉得那些痛苦遭遇，在陈刚眼里，也许羡慕还来不及。”张义仁跟我讲到这一段的时候，叹息道。 “是啊，人从来都是只看得到自己的痛苦，却看不到别人的苦难。”我回答道。 说得出的苦，都不是真的苦。 这是张义仁在很多年之后才明白的道理。但是现在的他，还不明白。 正当他痛苦于无法找到工作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给他的前途带来了转机。 40、帮人解围 又是一个周末，智通人才市场有大型的招聘会，每到周六周日，去智通人才市场找工作的人会比平时多出好几倍，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毫不夸张。 张义仁早上起床后，洗漱干净，收拾一番，准备去招聘会碰碰运气。从银丰路的公寓到莞太路上的智通人才市场，坐公交要两站路的距离，步行的话要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张义仁为了省下那两块钱的公交费，从来不舍得坐公交，都是步行过去，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路过体育路的时候，张义仁看到，路口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围了一圈人在哪里看热闹。他现在满脑子的想法都是赶紧去招聘会找份好工作，哪里有心思去看热闹？他瞥了一眼，在心里稍微感慨一下中国人喜欢围观看热闹的这个天性之后，准备继续往智通人才市场赶。 “我叼你老母的，你这样撞到人，说句对不起就算没事了？你当杰哥我是什么人？是可以随便打发的傻瓜吗？我跟你说，今天你别想走了，杰哥我跟你耗上了。” 人群里传出的熟悉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这听起来好像是阿杰的声音。 他挤进人群一看，果然是阿杰。阿杰拉着一个三十多岁，穿着衬衫的男子，正在骂骂咧咧要对方赔钱，男子急得满头大汗，却无计可施，想打电话，手机也被阿杰抢了过来。一群围观的人只顾看笑话，没一个人上来帮忙。 张义仁想了想，挤了进去，以阿杰那个混混摸样，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阿杰不对，他想帮那个年轻男人解围。 “杰哥，到底怎么了？”张义仁冲着阿杰招呼道。 “是你啊，阿仁。你来的正好，这小子撞到我的身上，想道个歉就算了事了，叼他老母的，我今天要让他知道杰哥的厉害。”阿杰喷着唾沫星子道。 张义仁站得比较近，闻到了阿杰满身的酒气，他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喝了不少酒，流氓性子上来了。 “杰哥，我看算了吧，他已经知道错了，你是道上混的，他哪里敢招惹你，你说是不？他不懂道上的规矩，你教教他就行了，犯不着跟他这么耗着。怎么说你也是分分钟都赚好几万的人，哪里能在这里丢身份，是吧？”张义仁知道阿杰是个爱吹牛的家伙，这样说，他心里肯定会很舒服，于是故意把他捧得很高。 听他这么一说，阿杰顿时飘飘然起来，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跟一个小角色耗着，自己可是做大事发大财的人，万一买马中了，眨眼间可就是千万富翁了。 他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拍了拍胸脯，对着众人大声道：“阿仁，还是你了解我。你们都听到没，我杰哥是在道上混的，以后见了杰哥，都放尊重点，杰哥这次心情好，就放过你，要是下次再让我遇到，杰哥就让你知道厉害。” 说完，阿杰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把手机丢给了衬衫男，哼着小曲走了。围观的众人看到没什么好戏看了，也就散开了。 衬衫男拿回了手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冲着张义仁说道：“谢谢你替我解围。” “举手之劳而已，他就是无赖一个，你碰到他就是倒霉，回头去烧注香，去去晦气就好了。”来东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张义仁很了解广东人的观念，他们认为晦气的时候，是一定要去烧香的。 衬衫男子笑了笑，想要跟张义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于是又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拦了一辆过路的出租车，离开了。 张义仁继续步行去智通人才市场，现在对他来说，找工作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人才市场里面挤得人山人海，狭小的室内空间，就算开着空调和通风设备都没有办法让空气流通。汗臭味和狐臭味儿熏得人头晕眼花，张义仁一路挑选着跟自己条件符合的职位，投下简历，有机会的话，再跟面试官聊上两句。 他来到一家女装品牌的招聘位置前，看到了上面写着招聘推广专员，工作职责是做品牌推广和文案策划。张义仁在大学学的是广告专业，这正是他最对口的岗位。 虽然上面要求了一年的工作经验，张义仁还是决定试试，像这样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您好，我想应聘推广专员的职位。”他挤了进去，把自己的简历往桌上放。 正忙着看简历的面试官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一齐出声道：“是你！？” 41、人脉决定着你的收入和社会地位 张义仁没有想到的是，这家公司的面试官竟然就是刚才自己帮他解围的那个衬衫男子。对方也认出他来，笑着对他说道：“没想到又见面了，看来咱们还真有缘分。” “是啊，我也没想到。”张义仁也笑了起来，他心里高兴，这次的面试肯定有戏了。 人在社会上生存，就不可避免的要跟其他人打交道，很多时候，一个人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就决定了他能在社会上走多远。 有些人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什么事儿都以自我为中心，好处全都该归自己，坏事儿全归别人，这种人注定走不远。在很多时候，帮别人一把，就是帮自己一把，就像张义仁帮张亮解围，他在帮张亮的同时，也帮了自己一把，得到了一个面试的机会。 在社会上混，经营人脉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你的人脉质量和多少，决定着你的收入甚至社会地位。这个道理是张义仁在很久之后才悟出来的，而这个时候，他只是秉承着自己善良的天性，帮助别人而已。 “你想要应聘推广专员的职位？我看看你的简历。”张亮笑着说道。 “好。”张义仁看到张亮的笑容，心里定下神来，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张亮翻了一遍他的简历之后，抬起头说道：“你的专业跟这个职位挺合适的，只是推广总监跟我们人资部发邮件时要求必须要有一年以上的工作经验，你是应届生，这个有点麻烦。” 张义仁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又是因为工作经验被卡住了。 “你不用那么担心，这只是公司的要求，如果应聘者条件优秀的话，我们是可以适当放宽的。这样吧，你跟我说一说你对品牌推广的理解。” 张义仁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整理了一下思路，把自己在大学里学到的关于品牌推广的理念和自己的一些理解大致讲了一遍。 张亮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他原本想故意放水，给张义仁一个面试机会，现在一看，反倒不必了，因为张义仁确实对品牌推广这一块很有见地，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小伙子。 张义仁说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他把自己学到的知识，包括一些品牌推广的案例都说了一遍，最后觉得没什么可说了，这才停下来。 “挺好的，我给你一张面试通知单，下周一的下午三点，你到公司来面试。到时候对你面试的会是我们的推广总监本人，你可要好好发挥。”张亮笑着说道，开始低头给张义仁填面试通知单。 这就过关了？张义仁的心里有点不敢相信。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专业对口的面试机会，之前去应聘企宣这样的职位，是逼不得已，他更想做的就是品牌推广这一块。 “对了，推广总监喜欢有个人思维的人才，如果你有机会，可以到南城的海雅百货去看看我们的专柜，最好在复试的时候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张亮把面试通知单递给张义仁的时候，提点了他一句。 “谢谢。”张义仁知道，张亮最后提点他的那一句才是关键，投领导所好，会让你的面试成功率大大提高，只要你不是肚子没有货的家伙，就绝对可以过关。 从人才市场出来，张义仁觉得无比兴奋，他有一种感觉，自己绝对可以应聘上这家公司的推广专员。 人有了开心事儿，自然要找朋友庆祝，张义仁想了想，除了姜丽和陈刚，他还真没有其他人可以一起庆祝。姜丽在睡觉，他不敢打扰，于是他打给了陈刚。 陈刚已经从求职公寓搬了出来，在莞太路的一个小区里面住着，接到张义仁的电话，他二话没说起床出来，两个人在路边的小店里吃了一顿面，喝了两瓶啤酒之后，各自回去了。 因为有了开心事儿，下午做饭的时候，张义仁一直哼着歌，吃饭的时候，姜丽就问他：“什么事儿那么开心？” 张义仁把自己找工作的事儿说了一遍——年轻人就是这个毛病，有点事儿就憋不住，就算八字还没一撇，也会觉得肯定能成。 姜丽听完，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明天下午早点起来，陪你一起去他们女装专柜那边看看？”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不用你陪。” “你懂什么？你们男人看女装都觉得一模一样，我帮你参考参考，你去面试，成功的几率不是更大？” 42、你给我按按脚 事实证明，如果一个男人得到了一个聪明女人的支持，他的事业就一定会很好的发展起来。因为聪明的女人在很多时候，给男人的帮助不止是表面上的那么一点点。女人的心思细腻，她们独有的眼光会在很多时候帮男人弥补男性缺失的那一部分，而且她们还会利用性别优势，帮男人在商场上如鱼得水——每一个男人在生意场谈判时，面对一个娇滴滴的丽人，他就绝对不可能会像面对男人那样狠下心来杀价。 张义仁跟我说过，如果没有姜丽，他根本就成不了千万富豪，他赚到的那些钱，姜丽给他带来的份额，至少有五百万以上。 第二天的招聘会，张义仁就没有去，智通的周末招聘会两天时间，中间的单位变动不会太大，好的企业想要招人，不会在乎多花一天的钱和时间，那些只招周六一天，或者只周日一天的小企业，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上午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一个人先跑去海雅百货的女装专柜看了一圈，顺便跟专柜的售货员小妹聊了聊，这个名叫“优雅”的女装品牌，样式和款式倒是挺多，也很不错，但是销量一直不佳，跟商场其他几个专柜比起来，总是那么差强人意。 张义仁看了看专柜的款式和价格，觉得产品的鲜明特色有点欠缺，但是具体的他又说不太清楚，只是有这么一种直观的感觉在。 他回到住处，一直在练习组织自己的语言，如何把专柜的销售问题说的更加有理有据。不过他发现，自己对专柜销量不佳的问题，还是看得不够透彻，如果总结起来的话，会显得很空洞苍白。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姜丽醒了过来，她为了张义仁的事儿，特意给自己定了闹钟。起床之后，两个人到银丰路上的蒙自源吃了碗过桥米线，一起来到了海雅百货大楼。 再次过来，还是上午的那个售货员小妹，她见到张义仁带着一个女孩子过来，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张义仁的女朋友，而且张义仁上午来看了那么久，也是给女朋友挑衣服的，于是十分热情的招待起来，为了促成交易，售货员小妹不停的挑好听话说，把张义仁跟姜丽说成了天设地造的一对儿。 被误解成姜丽的男朋友，让张义仁有点不大自在，姜丽倒是显得挺高兴，一直兴冲冲的拉着张义仁试衣服，张义仁心里叫苦，又不敢催姜丽走，他很想说：“大姐，你来又不是真的来买衣服的，别真的入戏了啊！” 可是女人买东西的兴致上来了，那可就由不得男人了，而且，说起来人家姜丽来还是帮你的，你能说什么？张义仁只好很配合的扮演着男朋友的角色，帮姜丽试衣服。 从专柜出来的时候，姜丽还真的买了两件衣服，每件衣服标签上那好几千的价码，让张义仁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他低声对姜丽说道：“你不会真要买吧？咱们过来不是只看看吗？” “又不花你的钱，你操什么心？给，帮我提着衣服。”姜丽横了张义仁一眼，把装衣服的袋子塞进了张义仁的手里。 张义仁一脸的无奈，还是陈刚说的那句话对，男人没钱还真没底气，吃人家姜丽的，住人家姜丽的，你还想管人家做什么不成？ 姜丽又去化妆品专柜卖了两套高档化妆品之后，这才挽着张义仁的胳膊，兴冲冲的从商场里走了出来。 在旁人的眼睛里，这是一对儿无比恩爱的俊男靓女，简直羡煞旁人，只有张义仁心里明白自己有多么不自在，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抗拒跟姜丽的身体接触，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又不得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真的对姜丽动感情。 回到住处，姜丽踢掉脚上的高跟鞋，靠坐在了沙发上：“累死我了，好久没有试过那么多衣服了。” “你对优雅的衣服怎么看？我觉得她好像没什么特色，具体的又说不太清楚。”张义仁还是最关心自己的工作问题。 “脚酸死了，你帮我捏捏脚，我就告诉你。”姜丽把腿抬了上来，横在了张义仁的膝盖上，示意他帮自己捏脚。 她圆润小巧的脚趾精致得像玉石一般，她的这一举动，与其说是在使唤张义仁，还不如说是在勾引。 张义仁压下了心头那股蠢蠢欲动的欲望，抓起姜丽的小腿，开始给她按摩，却不小心瞥到了姜丽短裙下的春光。 43、禽兽不如的男人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其实这句话说得并不是男人要真的坏，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又有几个女人会真的喜欢？这个坏，是指在有些时候，男人要主动一点，对女人该下手就要下手。其实很多时候，女人对你动了心思，并不一定要你在事后为她负责，她就是想跟你有一夜缠绵而已。 就比如现在的姜丽，她是有过真的做张义仁的女朋友的念头，但是她也看出了张义仁对她小姐身份的抵触，这个念头就被她否定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很清楚。她现在对张义仁更多的想法是得到对方的身体——不光是男人有占有欲，女人同样也有。 所以，她在有意无意间就会制造小暧昧，用来勾引张义仁，哪怕张义仁只是在利用她的肉体发泄欲望，她也不在乎。作为小姐，跟哪个男人睡不是睡？能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睡一觉，总比跟那些秃头大黄牙，满身肥肉的男人睡觉好吧？她并不在乎以后的日子会怎样，她只想跟张义仁拥有这种幸福的时光而已。 但是问题是，张义仁这个才刚刚走上社会的年轻人，还在坚持着自己心中的那条道德底线。他不仅在担心自己如果跟姜丽发生了关系之后，需要负责的问题，还在担心成为男女朋友之后，那一顶顶绿帽子。还是那句话，处男最大的悲哀不在于处，而在于不懂得女人的心思。 道德君子有些时候比流氓更气人，姜丽现在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可她又偏偏不能明说，那样只会把情况弄得更糟。不是有那个笑话吗？越过了底线的男人就是禽兽，但是连那道线都不敢过的男人，根本就是禽兽不如。 姜丽的腿放在张义仁的大腿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下面翘起的坚硬，但是这小子愣是强忍着自己的冲动，真的一丝不苟的给姜丽按摩起来。 按了片刻之后，姜丽再也没有了兴致，她气呼呼的说道：“算了，不让你按了，连个按摩都不会，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张义仁有种冤枉得说不出话的感觉，自己分明在很用心的按摩，为什么还被这么骂？他很想开口反驳，又担心惹姜丽生气，只好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姜丽知道自己这样说有点过分了，略微平息了一下之后，说道：“看在你辛苦帮我按摩的份儿上，那个女装专柜的事儿我也跟你说说吧。” “你觉得那个品牌的问题在哪里？”张义仁顿时来了精神。 他的表现让姜丽不由得想要翻白眼，老娘白白的给你睡也不见你这么上心，对一个月薪才两三千的工资那么上心，你不知道跟了老娘之后，老娘甚至可以把几百万的身家全都给你吗？ “这个品牌以前肯定是给其他大品牌服装做代工的，他们里面有很多衣服的样式都是欧美的国际范儿，虽然有了轻微的改动，但是大致的风格根本就没有改动，这一眼就能看出来。” “既然都是国际范儿的衣服，为啥卖得那么差？还不如商场里其他普通的品牌专柜？”张义仁傻乎乎的问道。 “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样式太多太杂，几乎涵盖了各个年龄段，却没有任何特色可言。” “怪不得我总觉得怪怪的，原来是这样。”张义仁毕竟是广告学专业毕业的，姜丽给了他一点提点，他就立刻明白了专柜的问题关键所在，那就是没有特色，没有针对人群。 不要以为品牌专柜涵盖面越广越好，那只会让消费者觉得你不够专业，或者觉得不够档次。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的服装专柜里面，既有二十多岁年轻女孩子穿的俏皮装，又有三四十岁的中年女性穿的气质装，又有上了五十岁以上的贵妇装。那么，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扫一眼专柜，觉得你的衣服太老气，要不然就是太贵——刚毕业的女孩子，除了做二奶的，有多少有钱买贵妇装？三四十岁的女人又觉得自己过了俏皮的年龄，那些贵妇装又会不适合自己。 至于那些五十多岁的贵妇，她们的想法更简单，她们是来摆阔的，如果你让她跟一群年轻，活力洋溢的女孩子一起试衣服，她们不但会心里不舒服——年轻永远是女人最大的梦想，而且会觉得很掉档次。因为你那些俏皮装必定不会是高档货。你一个生产低档货的品牌，可能会做出好的高档货吗？ 因此，各个层面都涵盖了的优雅品牌专柜，反倒没有人愿意去买。 44、美女如云的办公室 找出了问题的症结，张义仁的心算是定了下来，他整个晚上都在整理自己的思路与语言，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多才睡。 第二天上午，他又在小区的楼下，把自己总结的问题，练习了好多遍。中午的时候，他多做了一份饭菜，放进了冰箱里，留了个纸条给姜丽，告诉她饭菜在冰箱里，起床了可以热热吃。忙完这一切，他冲了个凉，收拾一番之后，拿着简历和面试通知单出门了。 优雅女装在东莞万江区的一个工业园内，20路公交车可以直接到达。在门卫那里出示了自己的面试通知单，又登记了姓名和联系电话之后，张义仁来到了公司办公楼二楼的前台接待处。 进来的时候，他看到优雅女装公司全称上香港的前缀，心中有一种撞大运的庆幸感。在东莞找工作，有些时候不能单看薪资待遇，企业属于什么性质，也很重要。 对于求职者来说，最好的企业当然是欧美的外资企业，港资其次，台资和日资企业属于加班累死人不偿命的那种，而且会觉得很憋屈，至于国内私人性质的企业，只能属于撞大运，老板人好，你就会跟着好，老板是个刻薄鬼，你就只能跟着苦逼。你说我为什么不提国企？能进国企的人，还用得着考虑福利待遇这些小问题吗？ 整体而言，欧美外资企业的福利待遇高，人性化程度高；港资次之，日资和台资是一个模子里磕出来的，大陆员工和日籍员工或者台籍员工是区别对待的，干一样的活儿，你拿一份工资，人家拿的工资是你的十倍都不止。国内私人企业，很多时候连加班费都不给你，你也没处说理。 前台接待的小姑娘拿到张义仁的面试通知单之后，给了他一份公司表格形式的简历，让他去会客室填写。其实应届毕业生的简历没什么好填写的，工作经历没有，除了教育经历可以填几行之外，也没什么可以填的。正因为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很多企业才根本就不愿意用应届毕业生，因为把人招进来之后，谁也不知道你到底能做点什么，还要教你做事，帮你擦屁股。 张义仁听学长们说过，应届生找工作的时候切忌在工作经历那里空白一片，哪怕你填上你去实习工作的经验，告诉用人单位你曾经学到过什么，这也比空白一片强得多。 张义仁在学校的时候，因为在专业里属于成绩佼佼者，对品牌推广也有一定的个人见地，曾经跟着导师帮学校周边的品牌做过推广案，他把这个也写了上来，事实证明，他的这个举动是无比英明的。 把简历交给前台文员的时候，这个文员妹子正弯着腰在抽屉里找东西，宽松的t恤领子垂了下来，整个胸都露了出来。张义仁赶紧把目光转到了一边，他可不想还没进公司，就被人打上色狼的标签。他隔着玻璃墙，往办公室里扫了一眼，这一下差点晃花了他的眼睛。 不为别的，因为办公室里的美女太多了。在所有的企业中，有几个行业是美女云集的地方，比如化妆品美容行业，珠宝销售行业，女装服饰行业。这些行业本来就是靠漂亮才能卖货的，如果员工长得都歪瓜裂枣，还怎么忽悠消费者去购买？所以，男性进入了这种企业工作，那简直就是进入了天堂一般，不说别的，天天工作看美女，光养眼这份福利，都有的享受了。 张义仁看了一眼办公室，更加坚定了要进入这家公司的信念，既是港资企业，又是美女如云的行业，在这里面工作好了，不但事业有成，说不定连终身大事都能直接解决。 就在张义仁愣神的时候，前台女文员翻完了东西，起身接过了他的简历，拨了个内线之后，说道：“柯总在办公室里等你，前面直走第二间办公室，你自己过去吧。” 张义仁来到了推广总监的办公室门前，敲开了房门之后，来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把自己的简历递了过去。即便是在家里演练过很多遍，可是真正到了面试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不争气的跳了起来，他有些紧张。 “我们这个职位要求是有一年工作经验，而你是个应届毕业生，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给你继续的机会。” 45、公司还缺少像我这样的人才 五分钟时间？！张义仁顿时一愣，这可完全打乱了他的预期，他准备的那套说辞，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讲下来，至少也需要十几分钟时间。现在柯总监这样只给自己五分钟的时间，如果自己不能直奔主题，说不定连说完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赶出去了。 张义仁后来才知道，柯总监之所以会这样说，有三点原因：一、那天他在半个小时之后，就要去市里参加一个会议，时间紧迫；二、他对张义仁只是应届生的身份不太看好；三、在张义仁之前，有一个应聘者是工作了三年的，而且条件也不错，柯总监已经有意向用另外那名求职者了。 张义仁知道，如果自己不当机立断，自己在五分钟之后就会与这个工作机会无缘再见，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花了半分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开口道：“我昨天去了咱们公司在海雅百货的专柜，发现了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严重影响了品牌的发展和销售业绩。” 当你在职场或者官场上，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必须要奇兵制胜，平淡无奇的招数不会为你带来转机，既然已经是绝境，还不如拼死一搏，把话题说的危言耸听一点，也许能够吸引到对方的注意，给你争取一线生机。这是张义仁当时在心里打的算盘。 “优雅品牌的发展是不太好，既然你说自己找到了三个问题，那你说说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柯总监来了兴致。 “优雅品牌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自己鲜明的特色。我们的产品线十分丰富，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年龄段，但是正因为涵盖太广，让品牌缺少精准的卖点和特色。” “那你认为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很简单，简化产品线，把与品牌定位不符的产品简化掉，凸显品牌特色，就像阿依莲那样。”张义仁说道。 阿依莲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女装品牌，你进入阿依莲的女装专柜，会发现她的产品定位都是凸显女性可爱甜美的，几乎所有的服饰都是圆角，有蝴蝶结这样有着浓郁女性化元素的产品。这样的品牌很容易让女性青睐，但实际上，这种公主风严重的服饰，只有少数娇小甜美的女孩才能驾驭，大多数女性穿上之后都惨不忍睹。你去阿依莲买衣服，会发现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很多女孩子穿着跟自己风格完全不符的可爱装，一旁观看的男士都觉得无法忍受，她们却恋恋不舍，最后掏钱付账。 “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我们的产品不符合亚洲人的气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司之前应该是做代工的，很多产品的样式都是欧美风的国际范儿，但是这样风格的服饰，需要很高挑的女性才能驾驭。所以，这样就造成我们的顾客人群更加狭窄，销量差也是很正常的。”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 “公司高薪招聘专业的时装设计师，设计开发适合亚洲女性气质的产品系列。” 柯总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惊讶，他接手优雅品牌有一段时间了，优雅品牌销售的问题，也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才慢慢觉察，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仅仅是去了柜台一趟，就看出这么多问题，这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第三个问题就是，公司的品牌推广部还缺少像我这样有头脑有眼光的人才。”张义仁故意说道。 第三个问题是他故意设置的圈套，他就在等柯总监问他，只有这样，他才能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即便是这个回答张狂了一点，但是总比畏畏缩缩的求职者让人更加记忆深刻。 柯梁源愣了一下之后，笑了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太有意思了，有才干，而且胆子大，脸皮厚。这样的人来做品牌推广，简直太合适了。 “你提出的这三个问题，前两个问题，公司已经有所察觉，正在着手进行改变，至于第三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解决。你去行政部那边，跟李小姐谈一谈你的薪资待遇要求，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尽快办理入职，协助我完成推广部的工作。” 张义仁顿时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幸福似乎来的有点太突然了，这样就算过关了？但是下一刻，他又开始发愁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推广专员这个职位大概的薪资待遇，要求多少合适呢？ 46、一个被忽悠的职场菜鸟 张义仁从柯总监的办公室里出来，来到了行政总监李小姐的办公室里，李小姐是个典型的广东女人，人长得还算漂亮，打扮得也很时髦。 “柯总监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他对你很看好，公司这边是这样的，公司有员工宿舍，但是不包吃，三个月试用期，试用结束，合格转正，入职一年后缴纳五险一金，你有什么意见没？”李小姐问道。 “没有，没有。”张义仁忙不迭的回答道。他现在巴不得赶紧找到一份工作，这些条件在他看来都已经很好了，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他却不知道，每个做人力资源的人，在跟新入职的员工进行谈判的时候，为了给公司降低成本，都会故意抛出一些隐藏的问题，如果你在福利待遇上不提出自己的问题和要求，他们就会知道，你急于得到这个职位，给你的薪资待遇也不会很好，更何况张义仁是个应届生，他更是不懂的这些，被公司欺负压迫属于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你要求的薪资待遇是多少？”李小姐把这个难题抛给了张义仁。 张义仁顿时犹豫了，他不了解东莞这边做推广专员的薪资大概是多少，那些在求职公寓里的应届毕业生，找到的工作大多都在一千五到一千八之间，超过两千元的人其实很少。因为你是应届毕业生，要的高了，用人单位就会觉得你不靠谱。 他犹豫了再三之后，开口道：“不能低于一千八吧？再低就活不下去了。” 这句话就看出了张义仁是个职场上的超级新手，一般有经验的职场精英，他们对同行业的岗位薪资十分了解，再结合上行业的情况，都能说出一个跟职位相等但是略高的薪资要求，接下来还可以稍微“砍价”一番。 哪怕是不了解本地同行业职位的薪资待遇，他们也会用这样的回答来交锋：“我相信公司的制度是十分完善的，会给出一个符合我工作价值的薪资，至少能跟同行业的职位薪资持平吧？” 这句话可以多样变化，但是潜台词都是一样的：我也不是傻子，我值多少钱，公司就要看着给，要是给低了，或者比同行业低，那对不起，我就走人。我会跟同行业的朋友去了解这个职位的薪资的，你不要糊弄我。 一般情况下，人资的人在遇到求职者说这句话，就知道对方不是好糊弄的，或者是有绝对能力的人，一定会给出一个相应高的薪资待遇，如果你开口说，薪资多少不重要，我看重的是发展机会——那你就傻逼了，你不但不会有高薪资，也不会有发展机会。 李小姐听到张义仁的话，就知道这是个超级菜鸟，于是，她趁热打铁道：“公司对你还是很看重的，特别是柯总监，对你是慧眼识珠，我们这个岗位的要求本来是一年的工作经验，现在对你是特招。就按照你的要求，薪资一千八，试用期一千三，过了试用期我会给你重新调整薪资的。” 其实张义仁的意思是，试用期工资不能低于一千八，转正之后再再加薪，但是李小姐几句话就又给他打了个折扣，把试用期的工资扣到了一千三，试用期结束才一千八。张义仁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觉得先在企业里面做一段时间，给自己一个学习机会，自己表现得好，企业能不给自己升职机会？ 但是他错了，并不是所有企业都会有很好的晋升机会，大多数情况下，你进入公司是什么职务和薪资，离开的时候还是同样的职务和薪资。 做人资的考核目标，有一项就是控制人力成本，他招进来的员工薪资越低，创造的价值越高，他的奖金就越高，张义仁这样傻头傻脑的把脑袋送上去给人家切，人家当然不会客气，还说了几句漂亮话，让他感动的感激涕零：我靠，要不是柯总监给我这个机会，我还得不到这个职位呢。 其实他没有想过，以他分析出优雅女装销售问题的那种能力，去了任何一家品牌公司，薪资都不会低于三千五。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但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张义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钞票，乐滋滋的填了入职信息之后，行政这边通知他尽快来上班，他决定明天就从姜丽那边搬出来，住进公司的宿舍。 他准备回去之后就跟姜丽商量搬出来住的事情。 47、走，陪我喝酒去 张义仁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姜丽早已经吃过晚饭，去酒店开工去了。这让张义仁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失落的是，这样的好事儿不能当面跟姜丽分享，庆幸的是，姜丽不在，他直接搬走，就不用跟姜丽当面分别。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也能够感觉得到两个人之间现在那种暧昧的情愫，虽然他没有考虑过跟姜丽真正的发展感情，但是分离这种事情，还是会让人觉得伤感难受。 他吃过晚饭，把东西收拾完之后，拿出手机给姜丽发了一条信息，在信息里，他告诉姜丽，自己找到了一份包吃住的工作，明天就会搬走，他到时候会注意的，不会打扰到姜丽的休息。最末了，他说了一句：跟你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发完信息，他在床上躺了下来，仔细想了想之后，他又拿起手机定了个闹钟，他准备明天早点起床，在姜丽回来之前搬走，免得见了面还尴尬。反正自己的东西又不多，背包里的那两套衣服背上，去找个小吃店吃个早饭，坐到上午上班时间，去公司那边报道，安排了宿舍不就可以了？ 做完这一切，张义仁心满意足的睡着了，这是他来到东莞后，第一天晚上睡得如此香甜安心，因为他终于不用担心自己会再次流浪街头，而且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工作，找到了前行的方向，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情绪中度过。 不知睡了多久，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自己的床前正坐着一个人，他在惊慌中按亮了屋子里的灯，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姜丽。 “几点了，你怎么回来了？”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天空，张义仁知道，现在绝对是凌晨时分，按理说，这会儿姜丽应该还在酒店那边开工接客。 张义仁不知道酒店里面的规矩，他以为小姐们去开工接客，都是看自己的心情，可以随便提前回来，但是实际上，小姐们除了跳槽自由之外，在酒店开工也像白领上下班一样，有酒店的纪律约束的。如果没有纪律约束，大家都是随随便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万一酒店客人有需求，却没了小姐接待，那会给酒店的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更不知道，姜丽这次提前回来，被酒店扣发了多少钱，又挨了鸡头的多少埋怨。 “如果我现在不回来，恐怕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吧？你是不是打算在我回来之前就搬走？”姜丽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张义仁的心顿时一颤，他有点心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姜丽的问题。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说道：“我怕到时候再搬，会影响你休息。” “你对我可真好。” 姜丽的话像一根刺一样，在张义仁的心上扎了一下，他的心猛然没来由的一阵剧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房间里一片沉默。 过了很久之后，姜丽开口道：“反正你明天就要搬走了，咱们出去喝酒吧。” “这会儿哪里还有喝酒的地方？”张义仁说完就知道自己傻了，他对城市夜生活的认知还停留在大学时的学生状态，东莞是座不夜城，只要你想玩，夜里想要什么没有？ “起来穿衣服，我们出去喝个够。” 张义仁乖乖的起身穿上衣服，跟着姜丽走出了家门。两个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姜丽就对司机说道：“师傅，去大皇宫。” 张义仁一听大皇宫，顿时一个激灵，他轻轻的推了推姜丽的胳膊，轻声说道：“大皇宫太贵了，咱们换个地方喝酒吧。” “又不花你的钱，我就想去大皇宫喝酒，不行吗？” 张义仁无话可说，在他看来，姜丽做小姐也挺辛苦的，需要跟那些自己不喜欢的老男人上床，还要给他们一个个进行莞式服务，辛辛苦苦挣的钱，犯得着在大皇宫这样的地方挥霍吗？ 他忘了，女人在伤心的时候，总是喜欢买东西花钱来调节心情。而小姐这个工作十分枯燥的群体，她们在遇到伤心事儿的时候，就是去夜店买醉，挥霍自己辛苦挣来的钱，用那种花钱买来的血淋淋的快感，来麻醉自己的心灵。 姜丽不想让张义仁离开，却无法改变这一切，她所能做的，就是跟张义仁在一起痛快的喝上一场，然后结束这段貌似不纯洁的感情。也许，在酒精的帮助下，她还能跟张义仁温存一晚，那样的话，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48、你喜不喜欢我 姜丽点酒的之后，张义仁就觉察出事情有点不对，因为姜丽点酒点得太猛了，两个人怎么可能喝的完那么多红酒和洋酒？他想劝姜丽，但是一看到对方的眼神，他又退缩了，他觉得还是不去招惹姜丽比较好。 酒上来之后，姜丽就那样一杯杯的招呼着张义仁往下喝，仿佛这些都不是酒，而是白开水一样。张义仁劝又没法劝，姜丽口口声声又说是替他高兴，为他干杯，他也只好闷着头一杯杯的往肚子里灌。 人家都说洋酒贵，洋酒好喝，可是张义仁喝了两次芝华士，也没品出什么好味道来，上一次喝的时候，他已经灌了一杯深水炸弹，把自己的整个嘴吐了个没滋味，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吐，可是看着姜丽这样的精神状态，他又哪里有兴致品什么洋酒？这些酒灌进嘴里，只透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其实姜丽拉张义仁出来喝酒，是有着她的小算盘的，她想把张义仁灌个半醉之后，趁机把他给正法了，她在没做小姐之前，曾经做过半年多的陪酒妹，酒量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来的，寻常人根本就喝不过她。她上次看张义仁的酒量，也就是白酒一斤半的量，她觉得自己绝对可以在清醒的状态下把张义仁给灌迷糊。 可是姜丽忘了一个铁律，那就是，心里难受的人喝起酒来醉得特别快，你的心情不好，就算有再大的酒量，几杯酒下肚之后，就会醉的不成样子。而且，她已经不做陪酒妹很久了，当初练就的酒量，现在也已经退化了很多。 于是，还没等张义仁醉倒，姜丽就先醉了。她端着酒杯，用醉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张义仁，开始往外倒自己肚子里的真心话。 “我知道你讨厌我，嫌弃我是做小姐的，做小姐怎么了？不就是陪男人睡觉吗？你不想跟我睡觉吗？你有没有想过，跟我睡觉？” 张义仁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只能拽着姜丽的手，不让她继续往嘴里灌酒：“你喝醉了。” “喝醉？我没有喝醉，这点酒怎么可能让我喝醉？你告诉我，我到底好看不好看？” “好看。”张义仁在这个问题上不会撒谎，姜丽的确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既然我好看，你为什么不肯跟我睡觉？”姜丽整个人都扑在了张义仁的身上，搂着他问道。 张义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有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那样做对你不公平，我是不可能对你负责的。” “谁他妈要你负责了，老娘就是想跟你睡觉，你想怎么玩都行，弄完又不用你负责，你为什么不敢跟我睡觉？为什么？” 听到姜丽的话，张义仁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紧紧的抱着姜丽，就在包房里破了自己的处男之身，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他不能做那么无耻的事情。 其实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无耻不无耻的了，当一个女人愿意把身体交给你，你如果再不接受的话，已经不是无耻不无耻的问题，而是残忍不残忍了。 相信看到这里，大多数读者会很生气，觉得张义仁太窝囊，不像个男人，说实话，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时我就问了他：“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姜丽？人家都说了不用你负责。” 张义仁抽着烟，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开口道：“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几件傻逼事情？我当时干的最傻逼的事儿，就是没接受姜丽。她当时还跟我说了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可我当年太傻逼，没有相信。” “她是怎么喜欢上你的？捡钱包？不至于啊，如果当时就喜欢上你，你们应该早就开始了。” “她说是我喝醉酒的那天晚上，我进门就抱着她哭，她觉得我当时哭得像个小孩子，就那样莫名其妙对我动了情，我那天晚上啥事儿都不记得，她说我抱着她哭了大半夜，她要像哄小孩一样哄我。” 张义仁说的是那次他跟陈刚喝酒的那一夜，他觉得这样窝囊的表现，不大可能会让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你。他不能理解，我倒是听明白了。其实，女人都是有母性光辉的，她们在看到男人脆弱的一面，可能不由自主的就会对你产生呵护之情。 姜丽在跟他同居的时候，其实一直对他还有淡淡的防范之心，但是那一夜，他的泪水刺中了姜丽心中柔软的那一部分，让姜丽对他有了感情。这也是第二天的时候，他有种受伤感的时候，姜丽愿意用做爱安抚他的缘故——只是，这些机会都被他阴错阳差的给浪费了。 49、义仁，我爱你 这一次的结果和之前一样，张义仁最后也没有对姜丽下手，如果说上一次他醉酒在姜丽的怀里哭泣，让姜丽对他动了感情，那么这一次姜丽在酒醉后对他吐露真情，让他的心中也起了涟漪，他没想到姜丽竟然会这样爱上他，不过他还是没有想要接受姜丽，因为不管怎么说，姜丽都是个做小姐的，娶回家当媳妇，以后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做人的。 从大皇宫里出来，姜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张义仁把她抱上出租车，出租车师傅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姜丽，给张义仁伸了一个大拇指，满脸男人都懂的笑容说道：“好福气，去最近的酒店吗？” “不，去银丰路的小区。”张义仁没有心思跟的哥解释自己跟姜丽的关系。 下车的时候，他废了好大劲儿才把醉成一团烂泥的姜丽搀上楼，姜丽一路上只会嘿嘿傻笑，时不时拿手摸摸他的脸：“你想不想跟我睡觉？” 这一路对张义仁来说，都是一场艰难的考验，他只要稍微把控不住心灵，就会失去理智，化身人狼，和姜丽发生关系。不过最艰难的考验，莫过于回到住处之后，他帮姜丽脱衣服，照顾她上床睡觉。 姜丽那玲珑有致的身材，绝对是绝大多数男人所无法抗拒的，再加上她这样不设防的醉酒状态，那种诱惑简直就像是把一条鲜鱼放在小猫的跟前一般。张义仁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志力，这才没有做错，在做完一切之后，他赶紧抽身而出，他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扑上去把姜丽给就地正法了。 他原本准备今天去公司报道，但是现在姜丽醉成这个样子，就这样走掉，他又有点不放心，他只能留下来，等到姜丽醒酒之后，再打算去公司的事情。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姜丽从酒醉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她醒来之后，摸了摸身上还穿着的内衣内裤，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一个女人最失落的事情，恐怕就是这样把自己的肉体不设防的展示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到头来，对方也没有对自己下手。这种事情会让所有女人都怀疑自己是否魅力不足，会让她们有一种浓浓的失落感。 张义仁早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看到姜丽起床，笑着对她说道：“醒了。饿了吧，赶紧去刷牙，我做了好多你喜欢的菜。” 看着张义仁温柔的笑容，姜丽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酸，眼泪落了下来，她抹去眼泪，冲着张义仁问道：“这是你给我做最后一顿饭了吧？以后我就吃不到做的饭菜了，是不是？” 张义仁原本想回答是，在看到姜丽含着泪水的眼睛之后，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软，鬼使神差的回答道：“怎么会，我周末过星期，就回来给你做饭吃。” “真的？！”这个答案让姜丽有些喜出望外，她破涕为笑，惊喜道。 “真的。快去刷牙吧。”张义仁说出这句话，心里反倒有点轻松了，这样跟姜丽分离，他也有点不舍得，经历了这段短暂的同居日子，他已经把姜丽当做了在东莞最亲近的人，如果以后真的就此一面不见，他也不舍得，这样周末回来看看，是最好的选择。 “太好了，你可不许反悔，要不然我恨你一辈子。”姜丽说着，扑上来，在张义仁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把，这才哼着歌，扭着屁股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吃饭的时候，张义仁把自己等会儿就去公司报道的事情跟姜丽说了一遍，他趁着姜丽熟睡的时候，给公司那边打过电话，说自己下午下班前赶过去，李小姐说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宿舍，只要过去就可以了。 “多住一晚上就不行吗？明天再走好不好？”姜丽央求道。 “不了，明天一早我准备去公司上班，到时候再去忙宿舍的事儿不大好，而且我都跟公司那边讲好了等会儿过去，言而无信不太好。” “那好吧，不过，你周末一定要回来住。”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姜丽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张义仁：“义仁，你要了我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就当我是你的小情人好了。等你有一天有了别的女人，我会二话不说离开你的。” 50、如何能够拴住男人的心？ 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是所爱的唯一，特别是女人，哪一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是男人的唯一，被小心的呵护在手心？如果一个女人对男人说出这样没有原则，委屈求全的话，那说明她一定是对这个男人爱到了极致，宁愿放下尊严做对方的情人，也要跟对方在一起。 如果有一个女人对你说了这句话，请你千万不要拒绝，因为那样会深深伤了对方的心，除非你已经身为人夫。这个道理相信大多数的男人都懂，但是此时的张义仁，完全不懂得姜丽所做出的巨大牺牲。 “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去公司报道了，等会儿人家就下班了。”张义仁找了一个最合理的理由。 “最多半个小时，不耽误的，我会让你很舒服的。”姜丽一边用手抚摸着，一边媚声说道。 “今天真不行，我怕再过一会儿堵车，反正我周末会回来的，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张义仁担心再被姜丽这么勾引下去，会失去理智，他赶紧推开了姜丽，又在语言上抛出了一个摸不到的诱饵来安慰姜丽，其实就算他周末回来，也没打算真的跟姜丽发生什么。 姜丽不再坚持，她知道，张义仁是铁了心不会跟她做爱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反而会适得其反。被张义仁这样拒绝，她的心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把，血淋淋的疼。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她怕一开口，自己的泪水就会下来。 作为在风月场上的打滚的女人，小姐这个群体也许是听过男人谎话最多的人群，她们早已经对男人的谎言有了免疫力，在她们看来，所有的承诺都不可靠，只有抓在了手里的，才是真的。 姜丽也是其中的一员，在她看来，张义仁周末回来的承诺，可能只是他一时心软的随口应承，以后他会不会真的回来，谁又知道？ 男人就像是野马一般，不喜欢被女人拴住，哪怕是结了婚的男人，还想在外面撒欢尥蹶子，更何况张义仁跟自己只是萍水相逢，如果连一层肉体关系都没有，她又如何栓得住张义仁的心？ 张义仁走了，临走之前，也许是为了安慰姜丽，他给了姜丽一个深深的拥抱，姜丽紧紧的把头埋在他的肩头，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最无法让人抗拒的就是感情，不管你是位高权重者，还是身份地位之辈，不管是没有经历过感情的单纯少年，还是经历了无数风尘的小姐，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种种都会在感情的利剑之下化为无用，你的心会成为一个脆弱的像一个易碎的琉璃盏一般，轻轻一碰，就会碎落一地。 此时的张义仁只是一个懵懂少年，他不懂得姜丽对自己的感情，在他看来，姜丽对他可能只是一时的冲动而已，说不定过上一段时间，她就会喜欢上别的男人，整天跟男人睡觉的小姐，可能有真爱吗？又不是茶花女，哪里有那么多的真爱无敌？ 带着自己的背包，张义仁坐上了开往万江的20路公交车，上了车之后，他就从跟姜丽离别的愁绪中走了出来，他终于要拥有人生第一份工作了，这份工作将是他人生的一个新的起点。 来到优雅公司之后，他先是去公司那边找了一趟李小姐，李小姐安排了一个负责安排公司宿舍的男员工，带他去宿舍找床位。 “原来你还是领导呀，是什么职位？”带他去宿舍的阿刚问道。 “什么领导，我就是个小兵。刚哥你开我玩笑呢。”张义仁笑着回答道。 “我没有开你玩笑，咱们公司的宿舍，普通员工是八个人一间，行政给你安排的是两人一间的，这可都是领导级别的。以后你可要多罩着我啊。”阿刚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真就是一个小兵，可能是公司普通宿舍的床位没有了，就给我安排了这个。”张义仁嘴里这么说，心里倒是有点美滋滋的，看来公司对自己还是挺重视的，虽然工资低点，但是级别待遇至少是干部级别的。 “你住这一间吧，跟设计部的朱飞住一起。” “好。” “楼下食堂有员工餐，每顿饭交三块钱，要是吃不惯，出了公司往东走，到那边的街上，有很多卖饭的地方。”阿刚交代道。 “好，谢谢刚哥。” 张义仁终于开始了自己真正的职场生涯。 51、好白菜全让猪拱了 公司的员工宿舍里面其实也没什么好的配套措施，只是有阳台和卫生间的大标间，有一个衣柜，两个床铺，朱飞的床上只有一个床单和毯子，他的床铺上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床垫。 张义仁之前住在姜丽那里，用的都是姜丽的东西，也没买什么铺盖，他想了想，反正是夏天，直接躺床垫上睡觉就好了，过几天去买两套床单和夏凉被就好了。 楼下的职工食堂吃饭是三块钱一顿不假，但是要提前去食堂报饭，他第一天过来，哪里可能有人知道，于是他就出了公司，去街上找吃的去了。他在路边找到了一家兰州牛肉拉面馆，吃了一份拉面之后，算是填饱了肚子，回宿舍躺下睡觉了。 其实他也睡不着，只是没了地方可去，公司外面是荒凉的工业园，宿舍里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他不躺下睡觉又能干嘛？好在手机上存了两本电子书，他没事看看电子书，倒也能够打发时间。 到了夜里十点多，也不见朱飞回来，张义仁就关灯睡觉了。他原本以为睡宿舍将就一点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他错了，到了夜里一点多，蚊子差点把他给烦死，可是却又无可奈何，他没有买蚊香，现在楼下的那个小便利店也关门了，就算想去买蚊香，都没有办法。 他又跑去卫生间冲了个凉，开着灯拍了半天的蚊子，躺下之后继续失眠，只好拿出手机翻看电子书。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姜丽发来的：“睡着了吗？” 张义仁略微迟疑了片刻之后，回了过去：“没有，宿舍蚊子太多，差点把我给咬死。” “怎么不记得买蚊香？” “我也不知道宿舍蚊子会那么多啊。” “怎么不去买点？” “这里太荒了，没地方买。” “笨蛋。” 张义仁没有继续回复姜丽的信息，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努力进入梦乡，可是耳边不停嗡嗡乱叫的蚊子，让他这个想法成为了美梦。 在他拍死第三只准备袭击自己耳朵的蚊子时，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又收到了一条信息，依然是姜丽发过来的：“你出来，我在你们公司大门口。” 张义仁差点疯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间就来公司大门口了？ “你怎么会来我们公司大门口？”张义仁一边穿衣服，一边发信息。 “别废话，快点下来，人家出租车师傅还等着呢，跳表很贵的。” 张义仁从宿舍楼下来，来到了公司大门口。离老远，他就看到了站在夜风中等待他的姜丽，她穿着一条形似晚礼服的连衣长裙，在夜风中宛如一朵盛开的兰花。门卫室里的保安用艳羡的眼神看着张义仁，这个新来的员工简直牛逼极了，大半夜的还有美女来找他。 “你不用开工吗？怎么这会儿来这里？”张义仁问道，他又犯了傻，问出了这么刺伤人的问题。 当一个女人大半夜或者大老远的跑来找你，见了面千万不要问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因为她来这里都是为了你，作为男人，在遇到这种情况，你应该做的，就是对对方表示感激，或者说一些暖人心的话，类似“大半夜的来，冷不冷”的话语，而不是这样问对方为什么会来这里，这听起来像是在赶人走一般。 “给，我给你买的蚊香。”姜丽把蚊香往张义仁的手里一塞，转身就上了出租车，关上了车门。 张义仁拿着手里的蚊香，心里忽然有一种无比愧疚的感情，他只是在短信里随口那么一说，姜丽竟然大半夜的跑来给自己送蚊香，自己竟然还连句暖人心的话都不知道说。 “你等等。”看着车子要走，张义仁开口喊道。 “你还有什么事儿？”姜丽把头靠近车窗，冲他问道。 “要不，陪我在附近走走？”张义仁向姜丽发出了邀请。 姜丽满是寒霜的脸上突然绽放了开心的笑容，就像突然盛开的鲜花一般灿烂无比，让人心动，站在门卫室里偷偷看热闹的广西保安用蹩脚的普通话骂了一句：“我叼！好逼他妈的全让狗日了。” 在听到张义仁的话的那一瞬间，姜丽觉得自己跑那么大老远去超市买蚊香，又打的给张义仁送来的辛苦，和刚才受到的委屈，全部都烟消云散了。不过，她想了想之后，说道：“你赶紧上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第一天不能精神头儿太差，会给领导的印象不好。” 张义仁想了想，姜丽说的也对，于是点了点头：“那好，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路上小心。” “知道。” “周末等我回家。” 52、偷看公司的美女 等我回家。 这句话只有夫妻或者那种感情很深的情侣之间，才会用到。因为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有了家的感觉，才会这么说。 张义仁说完，自己也愣住了，他也没有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把姜丽当做了在东莞这座荒凉的繁华之地最亲近的人，把银丰路上的那个租住的小屋当做了自己的家。 不，不应该是这样，自己一定只是一时口误而已，绝对是口误。张义仁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姜丽也在一瞬间愣住，她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有股想要哭的冲动，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对张义仁说道：“我等你回来。” 出租车走了，张义仁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惆怅，他拿着手里的蚊香，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点燃蚊香，重新躺下，世界终于清净了。可是张义仁的心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他的眼前总是出现姜丽绽放笑容的那一幕，姜丽在那一瞬间的快乐，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最难消受美人恩。 当一个男人遇到一个无条件对你好的女人的时候，就会明白这句话的深意，那不是简单的拒绝或者接受可以处理的，如果仅仅是选择题那么简单，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东莞那边的蚊香基本上被中山小榄镇的榄菊蚊香垄断了，在那里，你几乎买不到其他牌子的蚊香。在很多年以后，张义仁依然不能忘记榄菊蚊香点燃后的那种淡淡的香味，在他的认知里面，那就应该是夏夜里的味道，一种让人安心而舒适的味道。 第二天清早起床，张义仁洗漱之后，去附近买了一个烧饼，填饱了肚子之后，早早的赶到了公司办公室。公司还没给他安排座位和隔断，他就坐在会客区的长椅上等待，无聊的翻着报架上的报纸和杂志。 好容易等到了行政部的李小姐过来，李小姐跟他聊了几句之后，把他安排在了推广部的办公区，让他先学习公司的规章制度。 推广部现在除了推广总监，下面就两个人，一个平面设计，一个专柜设计师。平面设计叫闫明亮，专柜设计师叫舒学方，两个人跟他打了个招呼，握了一下手之后，就埋头忙自己的事情了，这让张义仁觉得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不过想想也是，你刚进来的新人，人家又跟你不熟，谁没事儿会对你那么热情？ 推广总监柯梁源今天没有来上班，也不知道是出差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儿，张义仁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都没有，只好一个人坐着学习公司规章制度。其实公司规章制度就那么点东西，无非就是不让你迟到早退乱折腾，其余的什么公司机密之类的，像张义仁这种小人物又接触不到，根本谈不上什么泄密。 到了中午，他跑去员工食堂，发现又是没有他的饭菜，因为报饭是每个月初，由公司前台统计之后交给食堂的，谁长期在这里吃，谁临时在这里吃，需要改动的话，都要在上午九点钟之前跟食堂师傅交代，要不然会浪费饭菜。 张义仁只好顶着大太阳，又跑去一公里之外的街道上，吃了一碗拉面，又跑了回来，在宿舍冲了个凉，睡午觉。 下午继续是学习公司的规章制度，他早就看厌烦了，可又不能表现出来，行政部那边似乎把他遗忘了，就这样没人理会他。 等到张义仁在职场工作了几年之后才知道，其实每个公司几乎都是这样，新员工进来之后前两天，几乎都是傻乎乎的坐在那里学习公司规章制度，浪费时间，但是这是一个必须过程。除非你去的是一个超级实干型的企业，一进去就会让你参与到工作之中，但是这种企业，少之又少，很难遇到。 张义仁看到坐在自己前面的那个平面设计，没事儿还在浏览美女写真的网站，似乎也没有在全心全意工作，慢慢的，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偷偷的观察公司里面的女员工，这几乎是每一个男员工进入新公司都会干的。 男人就这幅德行，上学的时候喜欢打量女同学，评比班花，校花，工作了就打量女同事，评出美女，看谁能先下手得到。这与人品无关，这是男人的本性。 办公室里的十几个女员工其实长的都不赖，女人只要会化妆，除非长得跟凤姐一样，就不会丑到哪里去。 正当他偷偷看得正爽的时候，前台的文员突然走到了他的隔断前：“哎，你，去李小姐的办公室一趟，她有事儿找你。” 李小姐突然找我干嘛？不会是自己偷看美女的事情被发现了吧？张义仁有点发憷。 53、一个小姐能想什么办法？ 张义仁跟着前台文员，来到了行政部李小姐的办公室前，敲门走了进去。 “小张，你来了，坐。是这样的，当时给你面试入职的时候太仓促，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刚才小吕说，你上交的入职资料里面，没有身份证复印件？”李小姐口中的小吕，就是指前台文员吕顺心，她是负责登记入职信息的，张义仁的入职资料在上午的时候都交给了她。 “李小姐，我的身份证在前一段时间找工作的时候，被小偷偷了，现在没有身份证，也没有复印件。”张义仁苦着脸说道。 “啊？你没有身份证啊？这可麻烦了，公司规定是必须有身份证的。”李小姐也一脸发愁的说道。 “可是我的身份证被小偷偷了，现在我的个人档案又在从成都往家里迁，这件事儿不稳定下来，我连去哪里补办身份证都不知道。对了，李小姐，我的学位证和毕业证都能证明我的身份，可以上网查，上面有我的本人照片。”张义仁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的学位证和毕业证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中国的户籍制度极其的不合理，再加上政府部门办事人员工作消极，迁入迁出户籍简直就是一场折磨，他考上大学从家乡把户口迁到学校，毕了业又要把户口迁回去，这中间来回的跑腿都快把人给折腾死了。 当初是家里的老母亲执意要让他把户口迁往学校去，因为农村人认为，考上了大学，把户口迁过去，从此就是吃皇粮的人了。但是张义仁就为了这个吃皇粮，差点跑断了腿。可是等到四年大学上下来，转去成都的户籍又要转回老家，这完全都是一圈白折腾。 “没有身份证那可不行，最起码你要有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吧？有没有？要不然劳动局查公司的话，公司会很被动的。”李小姐一脸发愁的说道。 “啊？！毕业证和学位证不能当证明吗？”张义仁也着急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要是因为没有身份证再丢了工作，那可就麻烦了。 东莞之前经常有用黑工的情况，再加上这里人口流动性很大，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也许跟你同一个宿舍的打工仔，在家乡是一个杀人逃犯也不一定，这种事儿在东莞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很多公司根本就不敢用没有身份证的员工，更何况张义仁又不是普通的车间员工，而是办公室的职员，公司就是想在这个上面给他放水都不行。 “当然不行，要是学位证和毕业证能当身份证明，那国家还弄身份证做什么？”李小姐说完，停顿了片刻之后，说道：“这样吧，我问问总公司那边，看这样的情况怎么处理，你也看看，能不能补办个身份证，或者去把身份证找回来。” “哦，好。”张义仁嘴里答应，心里却发了愁，他在东莞人生地不熟，哪里去找自己丢失的身份证？就算补办，又该去哪里补办呢？去成都还是回老家？他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又怎么回去？ 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张义仁的心情无比低落，他开始担心因为身份证的事情失去这份工作，如果要是真的这样，那才冤枉呢。 他浑浑噩噩的坐到下午下班，也没有心情去街上吃饭，在楼下厂区的小便利店里买了一盒泡面，泡吃了之后，就躺在宿舍发呆。他心里不停地诅咒那帮偷走自己钱包的小偷，如果不是这些人，他又如何会流浪街头，如何会丢失身份证？ 刚躺下没多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姜丽发来的短信：“在干什么呢？我今天来酒店开工了。” “心情不好，躺着发呆。” “怎么又心情不好了？” “工作要丢了。”张义仁心情很不爽。 “为什么？” “公司问我要身份证，我身份证在去虎门找工作的时候被小偷偷走了，公司说，如果没有身份证，可能就没办法入职。” “哦，你别太担心，我帮你想想办法。” 张义仁没有回答姜丽，他觉得姜丽是一个小姐，没权没势的，就算再想办法，还能变个花出来？她说想办法，也只是安慰自己而已，自己听听就算了，回头看公司怎么处理，不行的话，自己就多求求李小姐，让她给自己一个机会。 朱飞当天晚上还是没有回宿舍住，第二天上班，张义仁心里发了慌，因为不但柯总监没有来，连李小姐也没有来上班。他开始担心，李小姐是不是去总公司给自己问没有身份证的事情了？ 54、给你们两个那种网站 张义仁对职场的认识，都是来自那些影视剧，在他看来，职场上就应该是按照公司规章制度走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等到他工作久了之后才知道，几乎每一家公司的内部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 在优雅上班了一段时间之后，张义仁才知道，柯总监和李小姐周四没来公司上班，是因为他们两个经常都是只有周一周三和周五过来，其余时间根本不会来公司上班。柯总监其实是公司外聘的推广总监，除了做优雅的品牌总监之外，还在广州有自己的广告公司，还跟其他企业有合作。 而李小姐，她是女老板高太的个人助理，还兼管行政部和人力资源的事情。高太经常在香港，来公司都会提前跟她打招呼，李小姐是公司里对女老板高太行踪最清楚的一个人，因此，高太不来公司这边的时候，李小姐就会经常偷奸耍滑。 周四一整天，张义仁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他总是担心前台文员吕顺心过来找他，跟他说他没办法入职，他每次看到吕顺心往办公室里走，都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生怕对方来自己跟前。 这两天下来，他倒是跟推广部的两个同事慢慢混熟了，这两个都是男同事，男人之间最容易拉近距离的话题就是聊女人，他给这俩家伙提供了两个在大学时知道的色情网站之后，三个人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当然，这个无话不谈仅限于女人，张义仁想打听公司里的事儿，这俩家伙每次都是岔开话题，要不然就是一句：等做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靠，等做一段时间就知道了，谁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入职？还做一段时间就知道，这不是瞎扯吗？张义仁心里这么想，不过嘴上倒是没说什么。 到了第二天周五，张义仁一看到李小姐进办公室，就赶紧跑了过去。 “小张，你有什么事儿？”李小姐有点惊讶。 “那个，我想问问身份证的事儿，总公司那边怎么说？”张义仁有点奇怪，怎么前天说的事情，今天李小姐就不记得了？ 他却没有想过，他在公司里只是一个刚进来的小兵蛋子而已，他没有身份证无法入职，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可是对李小姐来说，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无法给他入职，那就再重新招一个呗，东莞那么多来打工的，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大学生？ “哦，我已经跟总公司那边说过了，他们那边人力部门还没有给我答复，你最好试着找一找，复印件也行，补办也行，要不然真的很麻烦。”李小姐说道。 “好，我知道了。”张义仁垂头丧气的从李小姐的办公室里出来，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没多大一会儿，柯总监也来了办公室，他来了之后没多久，就拨了个内线给平面设计，闫明亮回过头对张义仁说道：“柯总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哦。” 张义仁来到柯总监的办公室，对方一边抽着烟，一边对他说道：“小张，来公司的这两天，还算适应吧？” “还好。” “适应就好。我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上次我们聊的关于品牌产品线的问题，你能不能做个方案出来？下周一交给我？” “下周一？”张义仁有些迟疑，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公司做多久呢，万一真的因为没有身份证无法入职，自己辛苦做的事儿，不都是白费了？ “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状态好像不太好，有事儿直接说出来，我能帮你解决，就一定帮你。” 柯总监的话让张义仁心中一暖，他在想，柯总监怎么也是总监级别的人物，帮自己这个小兵搞定入职的事情，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于是，他把自己没有身份证，无法入职的情况跟柯梁源说了一遍。 柯梁源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小张，我觉得你的问题根本就不算问题。首先，李小姐是负责人力的，你要相信她的专业程度。第二，公司既然把我们招进来，我们就要专业一点，安心做事，我们是搞推广的，那就在我们自己的专业范围内做好，优秀的员工到哪里都会受到公司欢迎的，你说是不是？” 张义仁听后，顿时羞愧无比，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专业了，工作就应该拿出专业的素质。于是，他再一次被成功的忽悠了。 55、等你回来，我给你个惊喜 每一个职场新人都应该知道，当你在进入一个公司之后，你遇到一个什么样的领导，将会关系到你在这个公司工作的顺利情况，跟了一个好领导，你的工作会很顺利，该有的福利待遇都会有，如果跟了一个不好的领导，或者说没有领导艺术的领导，你会到处受窝囊气，干活出力却拿不到应有的报酬和好处。 辨别自己遇到的领导是否是好领导，从很简单的细节就可以看出来，那就是看遇事儿时，你的领导对事情的处理态度。 如果你遇到麻烦，领导会在第一时间帮你出头去处理，帮你去争取，那么哪怕最终的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这种领导也是可以去跟的，但是如果遇到麻烦，特别是遇到部门纷争，领导第一时间是反过来要求你退让避缩，那么不用去想，以后只要在公司里遇到麻烦，你们部门的同事就会是受气包。 那些什么要你自己从自身的角度出发，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更专业，更精英之类的屁话，你千万不要信，除非你在业务上做错了，领导这么提点你，如果是在与专业工作无关的事务上，他拿这种什么个人专业素质之类的话来忽悠你，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他不想替你出头，或者说，他没有把你当回事儿，不愿意替你出头。 遇到这样的领导，最好的选择就是走人不干，因为你做下去，只能越做越痛苦，所有的工作都只会向对你不利的方向发展，最后的结果是你疲于奔命，却一点功劳都没有。 张义仁这是第一次踏入职场，哪里懂得这些门门道道？他被柯总监这样“我们是专业的人士，就要拿出专业精神”的话语一忽悠，顿时热血沸腾，在他看来，如果自己拿出了一个完美的策划方案，公司哪怕花费再大的力气，也会把自己给留下的。 于是，张义仁以一种热血沸腾，能量值max的状态，从柯总监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开始在自己的电脑上快速的打字，做策划方案。 其实对张义仁这样的新人来说，做一份策划方案最大的难点在于对格式的把握，不是每一个老板都有耐心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分析的，所以，策划方案做的是否一目了然，是否能够在最短的时间抓住老板的心，是最关键的一步。 张义仁一边参照网上其他公司的策划方案的格式，一边开始结合自己对优雅女装品牌的了解，对品牌存在的问题、改进的办法及日后的发展，开始做一步步的分析。 人忙起来的话，时间就会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张义仁看到同事们起身收拾东西下班，这才猛然发觉，自己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于是，他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吃了饭之后，再回办公室里加会儿班。 优雅上班是六天制的，不是他当初以为的双休公司，不过这一点对他来说并无大碍，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发展自己的平台，年轻人刚出来打拼，辛苦一点也无所谓。 在拉面馆吃面的时候，张义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姜丽发来的信息：“你什么时候到家？” “我今天不回去啊！明天还要上班呢！你不会在家里等着我吧？别等了，赶紧忙你的去。”张义仁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原来姜丽在等着自己回去，可是周六还要上班，他又怎么可能今天就回去银丰路那边？ “哦，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看来是不行了。”姜丽在短信里说道。 “什么惊喜？” “不告诉你，跟你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张义仁不由得想歪了，还能有什么惊喜？难道姜丽口中的惊喜是跟自己做那种事情？她是不是想黄色小说里面写的那样，周末脱得光溜溜的，在床上等着自己回去，自己回去一开门，就看到她分开的双腿，然后…… 说起来男人也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动物，在明明可以吃到嘴的时候，非要装正经，等到没了机会的时候，又总是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那种事情，别看张义仁这会儿想得挺开心，要是等他回去，开门真的见到姜丽躺床上等自己，说不定自己都先吓蔫儿了。 “那我明天回去，还有惊喜吗？” “有啊，当然有，不跟你扯了，我去酒店开工了，这几天老是请假，妈咪都骂我了。” “那你快去吧。”张义仁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停的在期待明天下午所能见到的那个惊喜。 56、陌生的骚扰电话 从拉面馆回去，张义仁发现公司办公室的门锁上了，他原本想要趁着晚上加班在办公室里写方案的计划泡汤了。他只好回到宿舍，继续躺下看电子书，打发这个漫长的夏夜。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班，张义仁一直都在忙着做这个关于优雅品牌的策划推广方案，到了下午三点多，他终于把方案给做完，然后发到了柯总监的个人邮箱里。 这是柯总监跟他提前约定好的，因为柯总监周六是不会过来上班的，等他方案做了好之后，就发到柯总监的个人邮箱，柯总监会第一时间进行查看的。 发了邮件之后，张义仁又用公司座机给柯总监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方案已经发过去了。 “好，我知道了，看过之后，我会尽快给你意见的。”柯总监在电话里说道。 张义仁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心中满是兴奋，这是他进入职场的第一个个人方案，虽然以前在大学时跟着老师做过品牌推广方案，但是那都不是一个人独立完成的，这样独立完成一个推广方案，即便身体十分疲惫，却让他感到兴奋异常。 只可惜他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那边柯总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小张，你的方案做的不错，但是还是有一些不足之处，我在方案里都给你做了标注，你再修改修改，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发给我。” “啊？！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 张义仁惊讶的问道。 “是的，我很看重这份推广方案，你做完修改之后，立刻发给我，有问题吗？” “可是，今天是周末，我要回去……” “小张，年轻人一开始走上职场，哪里有那么多的理由？年轻的时候不拼一拼，努力往上爬一爬，让自己变得更加专业，更加有能力，难道你想等到中年了再用功？现在的职场可是专业能力竞争的职场，你如果不让自己更专业，随时都会有人替代你。” “柯总，我明白，我马上就开始修改方案，争取夜里十二点之前交给你。” “这就对了。小张，可能刚才我的话说的有点重，你不要往心里去。不过我都是为了你好，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年轻时的努力就代表着你日后的职位和薪资。” “谢谢柯总。” 看到没，会忽悠的领导就是这样，忽悠了菜鸟给他加班，还能让菜鸟对他感激涕零，张义仁这个职场小菜鸟，又如何逃得出柯总这个老狐狸的手掌心？ 张义仁从个人邮箱里取回了柯总监发回的标记了的策划方案，打开方案，他就傻眼了，因为上面几乎每一张都有标记，而且标记的内容很多，这要修改起来，可是真的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其实倒不是张义仁的策划方案做得真的很差，方案中有这么多需要修改的地方，是因为他的策划方案主要还停留在理论层面，缺少了一些现实操作的地方，柯总监标记出来的地方，都是让他细化到可现实操作执行的方面。 张义仁整理了一下心情之后，开始马不停蹄的修改方案，他答应过姜丽今天晚上要回去，他要尽快把方案修改出来，然后赶回去。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都收拾了东西下班回家过周末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张义仁一个人在埋头修改方案。 中间门卫室的保安来了一趟，说要锁门，张义仁说明情况之后，保安把穿条锁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锁我给你打开了，你做完方案记得把电灯空调都关了，门锁好。” “好，没问题。” 到了七点多的时候，张义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姜丽发来的：“路上堵车了，怎么还没回来？” 张义仁想了想，在手机上打下了这么一串字：“我在公司做方案，恐怕到十二点多才能回去。” 他刚打好字，还没来得及按下发送键，他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骚扰电话，他下意识的接通了电话，结果听筒里传来的竟然是什么香港马经之类的广告。这是广东那边最常见的吸话费的电话，但是张义仁不懂得，他挂断电话之后，想要继续发送信息，但是已经提示他信息无法发送。 他连按了几次之后，依然是信息无法发送成功的提示，然后，紧接着，他的手机的电池告罄，自动关机了。 张义仁只好把手机放下，继续做方案，他却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偏差，会给他和姜丽之间带来多大的改变。 57、设下圈套 等到张义仁做好策划方案，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把策划方案发给柯总监之后，锁上办公室的房门，离开了公司。 他现在想急切的回到银丰路的那个小屋去，他答应过姜丽周末要回去，这是男人的承诺，不能失约。更何况，离开的这几天，他也的确有点想姜丽了，姜丽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心里不感动那是瞎扯，而且，姜丽在短信里所说的那个惊喜，也让他的心里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其实男人还真的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女人长得漂亮，给你发个暧昧短信，十个男人九个都会想到床上去，剩下那个不想的，绝对是基佬。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间点，公司外面的那个公交站哪里还有公交车，这里又不是城市的主要公交线路，根本就没有夜班公交车。工业园外荒凉一片，就算想叫出租车都叫不到，张义仁站在工业园荒凉的公路上愣了半晌之后，决定步行到主干道上去碰碰运气。 他的运气还算不差，他花了二十多分钟，走到主干道上之后，幸运的拦到了一辆出租车。车子赶到银丰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他站在小区楼下，看着熟悉的楼梯入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人就是这样，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去了别处，回来时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哪怕那里只是你租住的一个地方。 他快步来到了楼上，敲了敲门，屋子里却无人应答，他猜想姜丽可能去酒店开工了，或者已经熟睡了，于是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果然，屋子里没有人，张义仁有点失落，他原本想象的情形是，自己开门进屋，姜丽要么在床上熟睡，要么偷偷的躲在角落，突然跳出来给自己一个惊喜，现在屋子里空荡荡的，他的心也有点空荡荡的。 既然姜丽不在家，那自己就早点睡觉，明天去买点好菜，做顿好吃的，庆祝一番。张义仁做完了那份推广方案，心里倒是定了下来，他觉得自己那么优秀，还能给公司做出那么好的品牌推广方案，入职的事儿铁定是出不了问题了。 之前找到工作的时候，去大皇宫喝酒那一次根本不算庆祝，所以，这个周末要好好的吃上一顿，还有，姜丽还说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到时候就包含在庆祝之内了。电视上演的那些场景，不都是吃一顿美食，喝两杯红酒，然后就情到浓处，自然而然的成就好戏了？ 想到这里，张义仁又有点犹豫起来：如果姜丽所说的惊喜真的是两个人上床，自己是不是应该半推半就呢？他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正当张义仁准备脱衣服洗澡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他以为是姜丽回来了，兴冲冲的跑去把门打开，这才发现是隔壁的露露。 “露露，你是找丽丽的吗？她不在。”张义仁看着露露穿着的薄如蝉翼的睡衣，身体不由得有了反应，但是因为之前跟露露的几次交流，她都是跟姜丽站在对立面的，张义仁也对露露有了一些防范之心。 “我不是来找丽丽的，我是来找你的。”露露故意把身子往前靠了靠，把脸几乎凑到了张义仁的鼻尖处，张义仁不但能够闻到她脸上脂粉的味道，也清楚的看到了她睡衣里面那两个硕大的圆球。 “又是修电脑吗？我电脑技术很一般的，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最好拿去电脑城修理。”张义仁收敛心神，用理智赶走了自己的肉欲冲动。 “不是的，不是修电脑。阿仁，我跟阿杰分手了。”露露忽然换了一副表情，用一脸幽怨悲哀的表情说道。这个女人简直是个勾人的小妖精，她很懂得如何捕获男人的心，她脸上那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让张义仁这个男人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呵护之情。 张义仁上钩了。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到底什么情况？你怎么跟阿杰分手了？不过像阿杰那样的人，你跟他分手倒是一件好事儿。” “我也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他那么凶，我哪里敢提分手啊，这次是我没给他钱，他提的分手。阿仁，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怕，你来陪陪我，我怕他一会儿喝醉了会来打我。”露露楚楚可怜的说道。 “什么？这家伙还是不是男人？喝醉了跑来打女人？走，我陪着你，要是他敢来，我就跟他干一架。”张义仁正义感爆棚，跳进了露露的圈套。 58、露露的房间 张义仁跟着露露一起去了她的房间，露露的屋子跟上次来时的感觉一样，依然是满屋子浓浓的脂粉气，屋子里整体的颜色都是粉红色的，人只要一看到，就会想到床上那点事儿。 其实从这一点细节可以看出露露跟姜丽的品位和差别，同样是做小姐的，姜丽的学历高，欣赏层次也高一些，卧室里虽然也有几张性感女人的裸体海报，但是都是欧美国际范儿的那种，还有一种人体艺术的感觉。进入姜丽的房间，虽然也会让你有冲动，但是你的这种冲动会跟那些电影或者影视画面联系在一起，用扯淡一点的话来讲，那就是，你的冲动中还会夹杂着一点艺术的气息。 但是露露屋子里布置的粉红色，还有墙上贴的裸女海报，就是赤裸裸的色情，让人看到之后，就会想到裤裆里的那件事儿，她屋子里的那些裸女海报，大概都是地下摄影师私拍的那种，女孩子叉开腿坐着，用手指把最隐秘的那处撑开了，把所有的一切呈现给观众，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艺术性可言，而是完全的肉欲和色情了。 张义仁坐在椅子上，看了两眼墙上贴着的海报，就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他赶忙把头转到了别处，不再去看墙上的那几张海报。 “你想喝什么？王老吉还是红牛？” “王老吉吧，这两天老在外面吃拉面，有点上火了。”张义仁不再像上次那样的屌丝心态严重，什么贵来什么，夜里喝红牛，要是等会儿回去，一个晚上都睡不着，那该怎么办？明天还要去买菜做饭，跟姜丽庆祝呢，他今天晚上必须要好好休息。 露露从冰箱里取出了两罐王老吉，去掉拉环之后，拿到了桌子前，给了张义仁一罐，自己端起了另外一罐。她侧身把饮料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左肩睡衣的吊带滑了下来，露出了大半个胸部，胸部的那个凸起就在衣服料子的边缘，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露出头来。张义仁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他赶紧翘起了二郎腿，掩饰自己的丑态，再也不敢去看露露。 “你跟阿杰为什么分手？他又找你要钱了？”张义仁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开口向露露问道。 “我跟他说过，买马不靠谱，他就是不听，上次从我这里拿走那五千被他拿来买马，又是一分钱没中。他这次过来找我要钱，我说手头紧，他就生气了，说要跟我分手，我当时气不过，就说分手就分手，没想到他真就那样走了。”露露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靠！张义仁在心里暗骂，这他妈的就是俩人在闹别扭，就露露跟阿杰那种贱样，说不定过两天又和好了，自己这样过来，根本就是枉做坏人。不过他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开口安慰露露：“没事，阿杰可能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说不定过两天又来找你了。” “他这个人爱面子的很，怎么可能会回来找我？阿仁，其实我真羡慕丽丽，她有你这样一个男朋友可真好，我还没尝过男人亲手给我做的菜呢。”露露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说道。 “明天我会给丽丽做菜，要不然你也一起过来吃好了。”张义仁心一软，就对露露发出了自己的邀请，说完他就后悔了，这样把露露叫过去吃饭，姜丽肯定会生气的，自己真是嘴贱，要是露露答应了，自己骑虎难下怎么办？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可没有当电灯泡的习惯，回头你单独给我做一顿就好了。”露露用她娇媚的眼神横了张义仁一眼，张义仁的身上顿时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洗洗睡了，要是阿杰真的喝醉了过来打你，你就在阳台叫我，我马上过来。”张义仁决定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自己就要把持不住，跟露露发生点什么了。 “饮料喝完了再走吧。”露露说道。 “好。”张义仁几口把剩下的饮料给喝光了。 张义仁还是太年轻，他在电视上见过别人在饮料里下药的情节，不过那都是男人对女人下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被一个女人下药。 女人疯狂起来，比男人更可怕。 张义仁把王老吉喝完之后，就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但头晕，而且眼睛似乎也控制不住了，总想往露露的胸口和两腿间去瞄。 59、我做了什么？ 给张义仁下药，露露早已准备了很久，那次在大皇宫喝酒之后，露露就对张义仁动了心思。姜丽说的没错，小姐是最渴望有个人真心疼爱自己，真心对自己好的群体了。露露在听到张义仁没事就给姜丽做饭吃之后，心里不仅吃味，还有一种无比妒忌的情绪，她回过头看看自己的男朋友阿杰，心里对姜丽无比艳羡。 说起来露露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只是文化程度不高，品位不高而已，但是她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她看得出张义仁虽然跟姜丽很亲密，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像发生过关系的情侣那样亲昵自然。 这说明张义仁和姜丽还没发生过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有抢先的机会，而且张义仁的表现一看就是处男，如果自己抢在姜丽前面得到了张义仁的处男之身，以自己的床上功夫，还迷不住这个小处男，让他乖乖做自己的贴心小男友？如果能把张义仁抢过来，姜丽这辈子都会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这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还是那句话，女人疯狂起来，比男人更可怕。 露露这个女人为了抢先得到张义仁，竟然雇佣了私家侦探窃听了姜丽跟张义仁的手机，她知道张义仁今天会从公司回来，就特意请了假没去酒店开工，想要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对张义仁下手，没想到老天真的给了她这个机会，姜丽本来一直在屋子里呆着，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怒气冲冲的出门去了。 等到张义仁回来，露露就赶紧去找张义仁，用跟阿杰分手的借口，把张义仁骗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的确跟阿杰吵架，分手了，但是这样来来回回的分手，阿杰跟她已经折腾了不下几十次了，她自己都习惯了，反正阿杰没钱了，过两天还会来找她。 她去冰箱给张义仁拿王老吉的时候，把饮料罐的拉环拽掉之后，把提前准备好的催情药和迷魂药一起加入了张义仁的那一罐饮料里面。张义仁哪里想过还会有女人对自己下药，他毫无防备的中招了。 春药这种东西，在影视作品和小说作品里面一直被表现得很神奇，只要下药成功，贞洁烈女就会变成淫娃荡妇，正人君子会变成无耻野兽。最有名的春药莫过于周星驰电影中的“我爱一根柴”。但是实际上，现实中的春药，也就是让人的更容易激动，但是还不至于像影视作品中描述的那么强烈。 如果打个比方，那就是人在理智的情况下，放不开身体的欲望，而春药则是把你心中的那个禁锢去掉，让你更放得开。它更像是一个辅助的东西，而不是起主导作用的东西。而且，几乎所有的春药都会给人带来肾损伤，所以，这玩意在不需要的情况下，千万不要用。 张义仁被露露下了药，其实主要起作用的是药物中的那些迷魂药，张义仁的理智和心里防线都在迷魂药的作用下失去了作用，他只剩下男人的冲动本能，看着露露充满诱惑的身体，就想去摸，去触碰，去掌握，去占有。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对张义仁来说，似乎是一场梦，他只记得自己把露露横抱了起来，一把扔在了粉红的大床上，把露露的整个睡衣都撕烂了扯下来，然后脱掉衣服扑了上去。 等到张义仁清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天色大亮了，是被身体传来的感觉给弄醒的，露露还在他的身上。 整个屋子里充满了一种靡靡的味道，张义仁的脑子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剩下原始的本能和冲动，使劲的抬高自己的身体，去配合露露。 我跟露露上床了？这是张义仁脑海里最后的一个念头。 60、刚好被姜丽看到 “阿仁，你真棒！做我男朋友吧，我天天让你像这样舒服。”露露不由得呻吟起来。 做露露的男朋友？张义仁听到这句话，猛然坐了起来，一把把露露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开始手忙脚乱的找自己的衣服。 “你神经病啊，做得好好的，你发什么神经？！”露露这样被一个男人从身上推下去，不仅是生理上那种充实感突然被抽出来变成了空虚，连她的心里也觉得无比空虚，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一个男人在做爱的途中拒绝，而且她也隐隐的感觉到了，张义仁恐怕不会被自己掌握。 “你昨天晚上给我喝的王老吉里加了什么？”张义仁一边穿衣服，一边怒气冲冲的问道。 “还能加什么？就是加了点助兴的东西，你都上了姐姐我了，还想怎么样？你想吃了之后抹嘴不认账？”露露好不容易才抓到张义仁，哪里可能会那么容易放过他？毕竟男女之间的事情，只要是上了床，大家都会觉得男人是在占便宜，除非对方长得跟凤姐那样。 “这又不是我主动的，是你给我下的药，凭什么要我负责？”张义仁也怒了，哪里有这样无耻的女人？自己给男人下药，跟男人上床，回过头又要对方负责，这不是摆明了玩仙人跳吗？ “是我主动又怎么样？你想跟我上了床就不认账，没门！” “不可理喻！”张义仁穿好了裤子，披上自己的衬衫，一边扣扣子，一边往外面走。露露连衣服也不穿，就那样光着屁股追了上来，她想拽住张义仁的胳膊撒泼，但是张义仁一直挣脱，她一时间没有抓住。 张义仁再也不想跟这个女人纠缠下去，他想赶紧离开这里，自己的第一次竟然是跟一个妓女上床，这就不说了，还是被人下药弄成的，这让张义仁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 张义仁打开房门，露露趁机死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张义仁，你睡了老娘，还想不认账，老娘也不是好惹的，不是让你白吃豆腐的。” 张义仁刚想回头骂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走廊里有人，他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姜丽正站在走廊里，拿着钥匙在开房门，看到他扣子解开着，正在跟浑身赤裸的露露拉拉扯扯，姜丽手里的钥匙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露露也发现了情况有点不对，当她看到是姜丽在外面，立刻换了一副自傲的表情走了出来：“丽丽，这次可真对不住你了，你们家阿仁过来陪我喝杯茶，就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想的。” 姜丽的脸上布满了寒霜，她一声不吭的捡起了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嘭的一声，把门给摔上了。 张义仁一把推开了露露，快步来到了房门前：“丽丽，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 屋子里没有人回答。张义仁回过头狠狠的瞪了露露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还好，姜丽并没有反锁房门，张义仁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露露看着张义仁开门进屋，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哼，看你怎么逃出老娘的手掌心！” 说完这一句，露露也回屋去了，她到现在还光着屁股，走廊那头的那户人家，正在开着房门偷偷看呢。而且，万一她的房门被风吹上了，她又去哪里摸个钥匙出来开门，总不能光着屁股满大街跑吧？她是个小姐，又不是暴露狂。 张义仁走进屋子，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他的心里无比愧疚，他现在恨死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傻，落入了露露的圈套，被她下了药，稀里糊涂的跟她上了床，现在姜丽肯定伤心死了，当初姜丽宁愿做情人也要跟自己在一起，自己都没有同意，现在倒好，一转眼跟她的死对头上床了，这换做哪个女人，心里都会无比难受的。 果然，张义仁走进姜丽的卧室一看，姜丽正趴在床上，呜呜的痛哭。 “丽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听我说。” “滚，我不想听你说话，也不想再见到你，你走，永远都不要回来。”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在我的饮料里下了药，我是不小心中了她的圈套，真的，你要相信我。”张义仁解释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春药是什么玩意，那东西你要是不想，根本就没有效果。她给你下药你就中招，我跟你在一起那么久，恨不得把整颗心都交给你，你是怎么对我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是一转眼，又跟那个骚货上床去了，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姜丽哭得更厉害了。 61、你给我滚 张义仁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以他的少年心性，又如何知道女人之间的争斗，一旦疯狂起来，就会无所不用其极？他只听过男人给女人下药，这样被一个女人下药，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她给我下的是什么药，我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早上才醒过来，昨天晚上干了什么，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早上起来的时候，是她把我舔醒了骑上去的，不是我主动的。” 张义仁解释道。 张义仁又犯了一个大忌。作为一个男人，当你的女人撞破你跟其他女人上床这种事实之后，你应该做的是道歉和安抚，千万不要再解释昨天晚上所发生的细节，不要说“我跟她就弄了两次”或者“我稀里糊涂就跟她做了”之类的话。因为这些话里面都牵扯到一个细节，那就是你跟对方上床了。 女人是一种感情动物，即便她已经知道了你跟对方上床了，但是你说起这个话题，会让她想象你跟别的女人如何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样子，会让她的心里更加不舒服。你自以为是在辩解的话语，其实是在火上浇油。这种话在男人的耳朵里是解释道歉的话，到了女人耳朵里就会变成这样的话：“我昨天晚上跟她弄了两次，每次都好爽”或者“她的身材太好了，人也太漂亮了，我就情不自禁，稀里糊涂的跟她做了”。 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你应该做的是不停的道歉，说自己是一时糊涂，说自己的真爱其实是对方，不是那个小三，但是千万不要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一个细节都不要讲，哪怕对方逼着你让你讲，你也不要说，就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你讲了细节，恭喜你，你下半辈子都要被对方拿这个细节攻击你，当然，前提是你们两个还能合好，结婚过一辈子。只要你做错了一点事情，你的老婆就会拿出这个事儿出来说，这会让你痛不欲生的。 如果遇到对方问你，自己跟小三的身材或者床上功夫比，哪个更好？这个巨大的语言陷阱一定要知道怎么回答，千万不要跳进去。不要说什么“你们俩做起来感觉不一样，各有千秋”，更不要说什么“她在床上比你厉害一点，或者身材比你好一点点”，如果说了这样的话，你们俩几乎就只剩下分手一条路了。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是容不得小三比自己半点强的，你的话说出来，简直就是往她心口上捅刀子，要是遇到个疯狂的女人，拿刀切掉你的小丁丁都有可能。 以上这几点，请诸位阅读本书的男同胞们切记，切记。 “她把你舔醒，自己骑到你身上的？那你爽不爽啊？”姜丽已经处于发飙的边缘了。 这一次，就算张义仁是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处男，是个不懂得女人心思的笨蛋，他也觉察出了情况不对，他赶忙摇头道：“不爽。” 这家伙慌乱之下，又说错话了。因为这话听起来太假了，一个女人早上帮你舔起来，然后骑在你的身上让你舒坦，你会觉得不爽吗？如果他回答的是“我整个人都吓懵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姜丽即便觉得他是在撒谎，心里也会好受一点，他这样直接回答“不爽”，顿时让姜丽有一种火冒三丈的感觉。 “不爽你还让她骑你身上？你是一个大男人，你要是不愿意，一个女人还能强奸你不成？” “我……我后来是把她推开了，她说要我做她男朋友，我就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要做我也做你的男朋友，不做她的。”张义仁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一次，他终于说对了答案。女人最希望男人的是什么？还不是时时刻刻把自己放在心上，张义仁说要做男朋友也做姜丽的，不做露露的，让姜丽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舒坦的感觉。 姜丽对他有感情，他这样的回答，让姜丽心头的怒火、悲伤和妒忌的势头，都减了下来。 “然后呢？”姜丽冷冷的问道。 “然后我就起来穿衣服往外走，再然后就被你看到了。”张义仁小声的回答道。 “你昨天怎么会去她那里？”姜丽终于开始从头问起。 “她跟我说他跟阿杰分手了，怕阿杰喝醉了过来打她，我就相信了，过去帮她。” 62、她的身材好不好？ “你没骗我，不是你主动去找她的？”姜丽问道。 “我怎么可能会去主动找她，我有那么傻吗？她那样挤兑你，要不是她骗我说阿杰喝醉了会来打她，我根本就不可能过去。”张义仁终于开窍了，他终于知道该如何才能哄姜丽消气了。 “你行啊，我对你掏心掏肺的，也不见你对我有多好，那个骚货装一下可怜，你就屁颠屁颠的跑去给人家当保镖去了。这保镖当得爽吧，睡得爽不爽？爽了几次？”姜丽在张义仁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吃味的说道。 “我被下药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哪里记得爽不爽的？跟她来了几次我真不知道，反正刚才那次弄了一半我就跑了。”张义仁傻乎乎的把实话全都说出来了。 “行啊，反正你是男的，不吃亏，睡了就睡了，不过以后你不能跟她有来往。”姜丽说道。 “保证不会有来往。丽丽，你不生我气了？”张义仁见到姜丽终于松口，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真的要有一种被媳妇捉奸在床的局促感，心里的那股愧疚，让他根本不敢在姜丽面前造次。 “事情都发生了，再生气能有什么用？”姜丽一脸大度的说道，接着，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怎么样？露露的身材好吧？” “恩，很好，跟日本a片上的女优有得拼，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的身材。”张义仁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危险性，傻乎乎的落进了姜丽的语言圈套。 再次重申一遍：千万不要当着你的女人夸奖另外一个女人漂亮或者身材好。如果对方非要让你比较，你要立刻斩钉截铁的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身材怎么可能有你的好？！她根本就比不上你。她根本就没有你漂亮。你永远是最漂亮，身材最好的。 如果你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么你就会陷入无尽的苦痛之中，因为你成功的点燃了一个女人无尽的妒火和怒火。 张义仁才刚走上社会不久，跟女人打过的交道，还不如自己手掌跟自己身体亲密接触的次数多，他又哪里懂得如何哄女人？于是，他傻乎乎的说出了实话。 说句实话，姜丽和露露的身材其实都挺好，但是相对来说，姜丽的身材更完美一些，是那种模特的曲线身材，而露露的身体是那种肉肉的，更能挑逗起人的欲望的那种身材。说得直白一点，露露的身材就是让人看到就想到上床两个字的那种，姜丽的身材是那种有一些美感存在，略带女性柔美的那种。这两种身材说不上哪个更好，只是看个人的喜好了。 “那么好的身材，你玩爽了吧？”姜丽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冰寒。 “没，真没有，我当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张义仁这才觉察出姜丽话语中隐藏的杀机，他赶紧不停的否认，但是已经晚了，姜丽已经再次到了火山爆发的边缘。 “你走，你给我走，你去跟露露住一起，给她当男朋友吧！”姜丽说着，又从床头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东西，摔在了张义仁的身上：“拿去吧，你去找露露那个骚货去吧。” 张义仁把姜丽扔过来的那个东西捡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在虎门被小偷偷走的身份证，他不由得惊讶道：“这不是我的身份证吗？怎么会在你那里？” “怎么会在我这里？我被猪油蒙了心了，对一个王八蛋掏心掏肺，听说他的身份证丢了，就去求酒店老板，让他托黑道的关系，把王八蛋的身份证找了回来，想给他个惊喜，谁知道王八蛋晚上不守约定，也不回来，还关了手机不接我电话，回来了还跑去跟别的女人上了床，我算是瞎了眼了！” 姜丽哭骂着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原来，她之前跟张义仁说的那个惊喜，就是帮张义仁把身份证给找了回来，她原本想等张义仁周末回来，让他好好开心一下，没想到阴错阳差的，张义仁的手机没钱又关了机，她一直打电话打不通，以为张义仁是在故意逃避他，一怒之下，去了酒吧喝酒，回来又看到了张义仁跟露露光着身子拉拉扯扯，她顿时觉得自己的一片心算是喂狗了。 张义仁的心里顿时有一种愧疚无比的感情，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姜丽竟然那么用心的借用黑道的力量帮他把身份证找了回来，而自己受了姜丽那么多的好，竟然还跟露露发生了那种事情。 他看着姜丽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心中的怜惜之意大起，他一把抱住了姜丽，疯狂的亲吻起来。 63~65、庆祝你成为我的女人 姜丽一开始还反抗，到最后就是半推半就，她原本就爱着他，又怎么会真的拒绝他？张义仁知道自己对不起姜丽，又一直温言软语的道歉安抚，两个人终于成为了彼此的一部分。 在真正结合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姜丽忍不住有种心酸的感觉，她为了这一刻等了太久，而且竟然还让露露抢了头筹，只不过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张义仁是喜欢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云雨之后，张义仁用手抚摸着姜丽的身体。 “把你的臭手拿开，都摸了一天了，还没摸够？”姜丽笑骂道。 “摸不够，一辈子都摸不够。”男人的花言巧语，都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去你的！你跟露露是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姜丽又在张义仁的腿上拧了一把，不过这次再提到露露，她的心里只是浓浓的酸意，而不是之前的那种愤怒和怨恨。 “真没有，我跟你说了我是被她下药了，就记得个开头，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张义仁解释道。 “看你也不是故意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了。别说话，让我睡一会儿，困死了。”姜丽嘴里嘟哝着说道。此刻姜丽已经完全原谅了张义仁。 其实不止是男人可以用性来安慰，女人同样也可以用性安慰。俗话说：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要不然它为什么不说小两口屋外吵架屋里和？而非要扯到床呢？那是因为夫妻两个或者情侣之间只要有感情在，吵过架之后，只要做了床上那项原始运动，基本上就会和好如初。 有句网络流行语这么说：爱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这话虽然有点流氓，但是也不无道理。很多时候，你对女人说再多的情话，也不如一次完美的肉体契合。 作家张爱玲曾经有一句经典的话语：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荫道。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性这件事情能给女人带来的充实感和满足感，是男人所无法理解的，因为男人只有进攻，而女人则是包容和拥有。 其实广大男同胞们不妨也试试，有些时候跟媳妇生气，闹得很僵的时候，不妨厚着脸皮稍微用点强跟媳妇做一次，做完了之后再温柔一点，说一点好听话，对方的怒气保准烟消云散——如果你床上表现得好，也许连温柔和好听话都不用。 当然，这也要看情况，这种方法只适用于还有感情的小两口。如果已经闹到了要离婚，或者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会告你个强奸或者婚内强奸，这一点，请大家切记。 姜丽实在是太累了，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张义仁看着她睡熟，却没有闭眼休息，而是起身冲凉，穿好衣服，出门买菜去了，他要给姜丽做一顿丰盛的饭菜，好好补偿一下她。 昨天晚上，姜丽原本是想等张义仁回来，给他一个惊喜，不仅仅是把身份证交给他，还要跟他像这样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但是等来等去不见张义仁回来，发信息张义仁不回，打电话发现关机。姜丽以为张义仁想要摆脱自己，又气又怒，就去了酒店开工，还接了一单以往她从来不会接的生意——给两个男人一起做服务。 很多人在伤心的时候，都会选择折磨糟践自己，来发泄悲伤的情绪，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心理。姜丽在伤心之下，也做出了这样疯狂的举动。 等到她早上从酒店回来，看到张义仁和露露拉扯的一幕，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好在张义仁还不算太傻，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一副食古不化的老夫子模样，要了她的身体，这让她的心总算是舒服了一点。 其实女人和男人一样，也有占有欲，她们也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身体，人总是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才是人性的真实所在。 姜丽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多才醒过来，当她拖着酸软的身体起床，闻到的是满屋子的饭菜香味。 “好香啊！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姜丽来到桌子前，想要掀开扣在盘子上的锅盖，尝上一口，结果屁股上重重的挨了张义仁一巴掌。 “刷牙洗脸去，洗完了才能吃饭。” “又欺负我。”姜丽故意嘟着嘴说道，不过她还是很顺从的去了洗手间，刷牙洗脸。 吃饭的时候，张义仁像变魔术一样，突然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打开之后，倒了两杯红酒，他把其中一杯端在手里，另外一杯递给了姜丽。 “怎么突然玩起这一套了，为什么要喝酒？你想灌醉我？还是准备给我下药？我跟你说，我可不吃那一套。”姜丽笑着说道。 “你怎么老把我想那么坏，喝酒当然是要庆祝了。”张义仁笑着举起了杯子。 “你本来就是个坏人，就不要怪别人把你往坏了想。庆祝什么，你说清楚，别想稀里糊涂的灌我喝酒。” “庆祝你终于成了我的女人，这个理由够不够？”张义仁端着杯子说道。 姜丽端着酒杯的手一颤，泪水顿时落了下来。 66、哄女人其实很容易 哄女人开心，其实真的很容易。 有些时候，女人跟着你并不是图你的钱，就是图你这个人，因为你能给她安全感，因为她喜欢你，因为跟你在一起，会让她觉得开心，特别是像姜丽这种不缺钱的女人，她们缺的只是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 张义仁的这句话，刚好刺中了姜丽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处，她喜欢张义仁，可是那么久以来，却一直被拒绝，此刻张义仁终于亲口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让姜丽心头的委屈和喜悦一齐涌了上来。 “好啦，乖，这么好的日子，哭什么？先碰一杯，再尝尝我特意给你做的菜，看合不合胃口。” “嗯。”姜丽乖乖的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这是那种在超市卖几十块一瓶的国产红酒，说真的，没什么好喝的，不过姜丽还是觉得这是她喝过的味道最好的红酒。 张义仁一边招呼着姜丽吃菜，一边不停的给她讲一些蹩脚的冷笑话，这些冷笑话其实没什么好笑的，但是也许是姜丽今天特别开心，笑点也跟着降低到了极限程度，只要张义仁讲出的笑话，她都觉得好笑无比，她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张义仁也觉得十分开心。 情侣们在一起，只要在第一次突破了身体关系之后，就会整日整夜的黏在一起，一有机会就做床上运动。张义仁和姜丽也不例外，张义仁过了二十多年的处男生涯，现在终于尝到了甜头，哪里还会舍得浪费机会，至于姜丽，她在酒店接待客人，倒是经常进行这项运动，但是接待那些客人，她是根本没有用心的，而对张义仁，她是全心全意的在爱。 一番云雨之后，两个人喘着粗气，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张义仁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证，开口问道：“身份证你是怎么帮我找到的？你们老板找黑道，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这是张义仁生命中第一次与黑社会发生交集，他对黑社会的认识还停留在影视作品中所看到的场景，以为黑社会就是跟香港电影中演的那样，陈浩南和山鸡带着一帮穿着黑西装的小弟，拿着砍刀到处追着砍人。他总觉得自己跟黑社会是处于两个世界的人，现在突然有了交集，让他心里有一种无比好奇的感觉。 “花什么钱啊，我们老板本来就是黑道上的，再说了，东莞这些酒店和夜场，哪个背后没有黑社会撑腰？没有黑社会撑腰，哪里开得起夜场？光小混混来闹事，都够你折腾了，哪里还有时间做生意？” “酒店的背后都有黑社会撑腰？”张义仁很惊讶的问道，他觉得就算有黑社会，也不会太多，哪里会到每家酒店背后都有黑社会的程度？ “是啊，你以为呢。东莞的黑社会都是划分好地盘的，在哪里开夜场，属于那个帮派罩着，你就要给人家交保护费。其实现在交保护费这种都很少见了，都是黑社会出资自己搞酒店，只不过管理人员是正常一点的普通白领罢了。” “那么多黑社会，警察就不管？” “警察为什么要管？黑社会现在又不当街砍人，都在赚钱做生意，又给他们拿钱，他们为什么要管？” “我靠，这也太夸张了吧？”张义仁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的世界观还是黑白分明的那种，以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是不可能混到一起去的。 “有什么夸张的，你知道的事情还少，等你见多了，就不会觉得奇怪了。现在大家都是为了发财，只要有钱赚，管你黑道白道，你以为现在的黑社会还跟电视上那样拿着砍刀到处打打杀杀？现在人家忙着赚钱都还来不及，谁会没事儿招惹是非？”姜丽解释道。 “那我的钱包，也是被黑社会偷走的？他们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切，你见过那么寒酸的黑社会吗？你知道一个夜场一晚上能赚多少钱吗？他们会去偷钱包？偷你钱包的是在虎门的一群贼，黑道上的人知道他们，不过懒得理会而已，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求了我们的老板，他就托虎门那边黑道上的朋友去找那帮贼问了问，他们就把你的身份证交了出来，银行卡他们给扔了，找不回来了。” 67、这个奖励你要不要? “银行卡找不回来就算了，反正里面也没多少钱了，只要身份证找回来就好，我现在户口还在搬迁，补办身份证很麻烦的。你帮我把身份证找回来，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要不要我奖励一下？”张义仁在姜丽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 “奖励？你要给我什么奖励？要是奖品很好，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要是不好，我可不要。”姜丽咯咯的笑道。 “我的奖励就是再大战三百回合，我知道你肯定喜欢。”张义仁说着，又翻身从床上起来，一把抱住了姜丽。 “饶了我吧，真不行了，我都快累死了，明天，明天再奖励我，你怎么跟个野兽似的，一点都不知道累？”姜丽连连求饶道，她被张义仁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了，要是再来三百回合，还不要了她的小命。 “嘿嘿，我吓唬吓唬你，你就算想要，我也给不起了，腰都快断了。” “好啊！你使诈！看我不挠死你！”姜丽说着，伸出手开始挠张义仁的痒痒肉，两个人顿时闹成了一团。 闹了一会儿，两个人喘着粗气躺在床上，他们俩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就这样彼此静静地看着对方，即便没有语言上的交流，他们也能从彼此眼睛中看出对方对自己的浓浓爱意。 “你喜欢我吗？”姜丽轻声问道。 “喜欢。” “我也喜欢你。”姜丽没有像初恋的小女生那样，傻傻的问对方会不会跟自己一辈子，她的问题到此就为止了，她只需要知道，张义仁喜欢她就可以了。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跟张义仁在一起，顶多也就是维持这样的亲密关系。作为小姐，她没有资格让对方说一辈子这三个字，及时行乐，才是她所能抓住的。 在浓情蜜意中，两个人终于沉沉睡去，两个人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了。年轻人的身体恢复得快，张义仁睡了一夜，身体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醒过来再看到姜丽玲珑有致的身体，顿时又有了冲动。 姜丽面对张义仁的索求，哪里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两个人又做了一次之后，这才起床洗了个鸳鸯浴，到楼下买了早餐，吃过之后，姜丽送张义仁到公交站去等20路公交车。 “周末早点回来，我请了假在家里等你。” “还是不要请假了，你老这样请假，时间久了不好，等你早上回来我再陪你。” “好。”姜丽没有坚持，做小姐是碗青春饭，顶多也就是那几年的光景，岁数再大一点，就人老色衰了，而且女人过了三十，还要考虑结婚生孩子，到时候嫁了人，有了孩子，哪里还会出来做这个？除非是那种为生活所迫的家庭，丈夫才会同意妻子继续出来做小姐，但是这样也不会生意太好。 姜丽要趁着自己年轻，多挣点钱，虽然她这几年挣了有几百万，但是看现在社会通货膨胀的形式，谁知道这几百万在十年后又能值多少？等到挣够了钱，她是要回老家嫁人的，到时候找个老实一点的男人嫁了，结了婚生了孩子，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至于张义仁，她是很爱他，但是她很清楚对方不会娶她，他们这一辈子只能做情侣，却没有夫妻的缘分。 送张义仁上公交车的时候，姜丽的眼圈忍不住红了，女人就是这样，感性而敏感，哪怕是短暂的分离，都会让她们伤心不已。张义仁看到姜丽这样，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他紧紧的抱了姜丽一把之后，头也不回的跟着人群挤公交车去了。 到了公司之后，张义仁看到几个同事都在忙着拿记事本和中性笔，于是对平面设计闫明亮问道：“你们准备本子和笔干什么？” “今天周一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周一怎么了？”张义仁有点不大明白。 “周一咱们都要开周会的，而且这又是八月份的第一周，跟月度会议凑一起了，今天的会议肯定会很长，老板高太也会过来，你不拿个本子做会议记录，空着手坐半天，会挨骂的。” “啊？可我没有记事本啊。” “没事儿，你随便找个本子，拿个笔，比划着记东西就行了，反正谁也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 68、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一个公司的情况是什么样子，从一些细节都可以看出来，当你进入一个新公司，如果老员工都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没有干劲，或者整天闲的不得了，在那里看网页打游戏，千万不要高兴，你以为在这样的公司工作会很轻松，但是实际上，你会后悔无比，因为在这样的公司工作，你不但个人能力得不到提高，个人的收入也不会很高。 张义仁还是刚走向职场的新人，不懂得这个道理，他听从了平面设计的话，准备了一个记事本和一支笔，准备开会的时候装装样子。 进会议室的时候，张义仁坐在了会议室的最角落里，跟闫明亮和舒学方挤在了一起，一般来说，大部分公司都是这样的，开全体会议，能够围坐在会议桌上的，都是中高层的领导，小兵和新人都是坐在后排听讲的份儿。 这是张义仁第一次见到老板高太太，高太太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打扮得很时髦，保养得也很好，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高太一开口就是一股宁波腔，这让张义仁有点奇怪，他低声对闫明亮问道：“咱们公司不是港资企业吗？高太的口音听起来怎么像宁波人？是嫁到了香港那边吗？” “谁跟你说咱们公司是港资企业了？港资企业有那么低的薪资待遇吗？” “可公司上面的后缀和标示可都是港资啊！” “叼！那是骗人的，高生和高太都是宁波人，移民到了香港，在香港那边注册公司，再到这边开工厂，能拿政府的扶持政策。” “我靠！还有这样玩的？！”张义仁傻眼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找了个港资企业，谁知道找到的只是一个披着港资企业外衣的大陆企业。 大概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被高太给听到了：“你们两个，在角落里说什么呢？我说过多少次，开会的时候不许交头接耳，那个谁，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张义仁暗叫一声坏了，开会时被这样抓到交头接耳，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说道：“高太您好，我叫张义仁，是推广部新来的员工。” “你们两个刚才在说什么？” “说一点工作上的事情。”张义仁就算再笨，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撒谎，要不然连个台阶下都没了。 “行了，你坐下吧，以后开会的时候不要交头接耳。”高太当然不会拆穿张义仁的谎话，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训小学生，撕破了脸，脸上都挂不住。 “菲欧娜，以后新入职的员工记得要培训这一点，公司的纪律是一定要遵守的。”高太对李小姐说道。 菲欧娜是李小姐的英文名，在这种伪港资企业里，对港资企业学得最像的是人员称谓上面，这些高层都会给自己起个英文名，方便老板称呼——对中高层，老板当着普通员工叫对方小李，好像有点不大尊重，叫名字的后半部分，又显得过于亲昵，不够庄重，这样叫英文名，可以完美的解决所有问题。 “张义仁还没有入职，他没有身份证，我还在向总公司那边的人力征询意见。”李小姐不动声色的说道。 “没有身份证？劳动局查起来很麻烦的，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儿？”高太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会议结束我就处理这件事情。”李小姐说道。 坐在一旁的张义仁听出了味道，这是要把自己踢出去的节奏啊！不对啊，当初李小姐不是答应自己要向总公司那边的人力询问是否可以没有身份证入职的吗？而且柯总监还对自己那么看重，自己还做了那么好一个方案给公司，公司应该很需要自己才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义仁很想开口说自己的身份证已经找回来了，但是看到大家已经开始开会，他也不好出声打扰，只能把郁闷憋在了肚子里。 因为一直在想自己入职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张义仁有点走神，等到柯总监发言的时候，他终于回过神来，听听部门老大的工作计划和安排。 “优雅品牌从创立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我们产品的款式和质量都很好，但是销量一直不佳，公司一直在努力寻找原因。这几天我做了一个ppt，是一个关于对品牌的优缺点分析的报告，我给大家展示一下。”柯总监说着，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上了投影仪，打开了ppt。 张义仁一看那个ppt，人就傻了，这根本就是他做的。怎么就变成柯总监的作品了？ 69、职场上的尔虞我诈 很多大学生在走上工作岗位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无法适应。那是因为，在职场上，很多事情不会再像学生时代那么单纯。 职场上的尔虞我诈，互相设计，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让很多刚走上社会的年轻人无法接受，但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可能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方案，摇身一变就成了领导的金点子，如果这个领导还有点良心，你可能会得到一点小小的补偿，如果这个领导不讲良心，你连那点补偿都拿不到。 张义仁现在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其实推广总监柯梁源并没有多大本事，他最擅长的本事是忽悠人而已。在张义仁来公司面试之前，柯梁源对优雅品牌的产品线混乱有了一个模糊的认知，却没有像张义仁总结的那么条理，那么清晰。 在听到张义仁对优雅品牌的分析之后，柯梁源动了心思，如果把这个方案做出来，交给高太，一定会让高太十分重视，接下来再把推广部的工作重心全都调整到这个上面，等到完成了产品线的调整，自己在公司内部的话语权会更上一个台阶。 至于张义仁，如果可以用的话，他准备继续用下去，如果对方的入职问题无法解决，那就让他走人好了，反正接下来一两年时间，推广部的工作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柯梁源只是缺少一点敏锐的眼光，其他的方面他倒是经验十分丰富，只要找准了工作方向，他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张义仁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他只是隐隐约约的意识到，柯总监可能在剽窃自己的方案和创意，但是却没有往深层次的地方去想，他甚至在心底还抱着幻想，也许柯总监在讲完ppt，会向大家说明，自己才是这份策划方案的真正作者。因为之前两次与柯总监的交谈让他有一种五体投地的佩服感，他在内心深处不愿意把柯总监往剽窃这方面想。 但是直到柯总监讲完，张义仁也没有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名字，这让张义仁心底十分的失望，他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柯总监的这个方案，大家都听明白了吧？我觉得分析的十分到位，优雅品牌创立至今，我们的产品都是与国际大型品牌接轨的风格和样式，面料用的也是与那些大品牌一样的面料，为什么销量那么差？连一个普通的女装品牌都比不过？我们以前一直以为是广告媒体投入力度不够，现在看来，是我们的品牌定位不够精准。”高太一脸赞许的看着柯总监说道。 “高太，推广部调整品牌策略我没意见，但是这样突然要调整整个产品线，是不是动作太大了一点？按照推广部在方案中的内容，我们要把两个年龄层的女装都给砍掉，这批产品是直接下架，还是降价销售？”负责整个公司产品生产和运营的副总张良骋问道。 张良骋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他也是一嘴的宁波腔，后来张义仁才知道，他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二十出头的高总出来打天下，当时去见客户，喝酒这种事儿，都是他替高总挡酒。刚改革开放的时候，谈生意主要靠喝酒，可以说当年高总有一半的订单是靠张良骋喝酒拼出来的，因此，他在公司里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很多时候，高太都会让他三分。 “不管是直接下架，还是降价销售，都必须要尽快开始运作，我们的品牌定位一天得不到有效精准，销量就会一直这样继续低迷下去。” 其实搞品牌推广的人，多少都有点不切实际，因为搞品牌推广的就是要天马行空，那些太落在实地的细节，他们很少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太在意，因为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为品牌服务的，一些细枝末节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柯总监也是这样的人，但是他这么一说，就落入了张总的圈套。 “这些衣服的样式都是经过我们调整过的，直接下架的话，也不能拿去给那些订单充量，这样直接下架，会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你们推广部知道吗？至少损失五百万，这还是保守估计，要是算上存库采购的那些布料，损失会更多。”张良骋一脸痛心的说道。 他跟了高总那么多年，当然知道高太是一个很小心眼的女人，什么经济损失对她来说，就像剜肉一般疼，他把话题往这个上面一扯，高太的脸色顿时有些犹豫了。 70、老道毒辣的手腕策略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经典武侠电影《笑傲江湖》里有一句经典台词：“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后来这句话被引申为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一句话，道尽了世间的一切。 很多年轻人在走进职场之前，总是怀揣着梦想，以为进入公司，所有人都会奔着一个伟大的目标去努力，所有的部门都应该是通力协作的，但是等到参加了工作之后，他们才会发现，事实上不是这样，几乎每一个公司的内部都存在着争斗，而公司内部有一半的时间都用在了内耗上，而不是用在了工作上面。 就像这次推广部所提出的方案，调整优雅品牌的产品线，精准优雅品牌的定位，让更多的消费者接受品牌。从公司的长远发展上来看，这绝对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仅对推广部好，对销售、对生产，对所有的部门都是好事儿，因为品牌影响力强了，销量自然会随之提高，公司的效益就会更好，而员工的奖金才会更高。 这对负责生产的张总来说，当然也是一件好的事情，毕竟他的年终分红也是跟公司的效益挂钩的。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跳了出来，反对推广部的方案，给推广部添堵。他这样跟好事儿过不去，不是傻了，也不是疯了，而是因为他的立场不同。 同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立场的人，就会有不同的态度，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就比如这次对产品线进行调整，这虽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张总是必须要出来反对的，因为如果他不开口反对，那么生产部门从此就要被推广部牵着鼻子走，按照这个方案，整个产品线调整下来，那就是推广部让生产部做什么，生产部就必须做什么的节奏。到那个时候，他这个公司副总还不如一个推广总监有话语权，他还怎么在公司内部立足？ 所以，他必须反对推广部的这个方案，他不懂得品牌运作，就算想挑方案的毛病也挑不出来，但是他很了解高太，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不管在官场上还是职场上，能够把握上司的心思才是最厉害的本事，有些时候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都要抵过你千辛万苦的努力；人家一张会说话的巧嘴，都要胜过你无比强大的做事能力。有句话叫：说得好不如做得好。但是在官场和职场上，有些时候是反过来的，做得好反而不如说得好。 这是张义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久之后，才悟出的一个真理。此刻的他，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他听到张总提到公司的损失，心里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品牌的确要进行调整，但是公司的损失当然也是要考虑的嘛！ 高太一想到公司要损失那么多钱，也不由得肉痛起来，张总很狡猾，他说出的经济损失，是按照这些品牌的市场价来估算的，这就完全虚夸了损失的数额。这样算起账来，是很恐怖的。 比如说你一块钱买来的东西，转手卖一百块，现在这批货损失掉了，你怎么计算自己的损失？是按照进货价的一块钱，还是市场价的一百？要是按照市场价算，那谁都会心疼死。 这个浅显的道理大家都懂，但是猛然间听到张总报出一个五百万那么高的数字，都被吓了一跳，没有人去细算到底是成本价还是市场价。而高太也被这五百万的损失给吓了一跳，人也开始犹豫起来。 她听了方案之后，原本是准备直接开始执行方案，该处理掉的产品都低价促销处理掉，但是一听到这么大的损失，她又开始无比肉疼起来，五百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看到高太的表情，张良骋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他也知道优雅品牌重新精简产品线是一件好事儿，但是这件事儿什么时候开始做，怎么个做法，可是大有讲究的。如果从现在开始，按照推广部的那一套方案做下来，生产部就完全没有了话语权。 现在他把公司的损失抛了出来，还把那些库存布料可能存在的损失也说了出来，那么日后这些库存布料如何处理起来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当然是生产部说了算。这样一来，产品线的精简计划，就是以生产部为主导，就算品牌重新定位之后，生产部依然会处于主导位置，哪怕再不济，也可以跟推广部有着抗衡的话语权，而不会像方案中所做出的那种方式，让推广部凌驾于生产部之上。 71、你来我往的交锋 柯总监搞办公室争斗这一套，显然不如张总那么纯熟厉害，这也与他们的年龄有关，他才刚三十出头，而张总都五十多了，人家在职场上厮混的时间，比他年纪都大，他又如何是张总这个老江湖的对手？ 柯总监也看出了高太脸上的犹豫之色，他也知道，如果高太把处理原有库存产品的权力交给生产部，那么这次品牌策略的调整，就要被生产部横插一脚，很长一段时间要被生产部牵着鼻子走。那么品牌策略调整之后的功劳，就要被生产部分走一半，那么这项工作结束之后，他所得到的话语权就会十分有限，这可不是他想愿意看到的。 自己辛辛苦苦费了半天唾沫讲的方案，被人用一句话轻松搞定，陷入被动，这让柯总监有点郁闷，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要主动出击，把主导权重新拿回来。 搞品牌推广的人，最擅长的是做前景规划，忽悠人都很有一套，这不是在贬低品牌推广这个职业的人，说他们吹牛说大话，这是这个行业的特性，如果你自己做广告，做品牌方案，连客户都忽悠不住，人家又怎么肯接你的招？ 搞品牌建设，不跟做销售一样，销售是把货卖出去，钱拿回来就会有实打实的效益摆在面前，但是品牌不一样，你可能需要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把一个品牌经营起来，在投资的前期，几乎很少能够收到效益——当然，什么脑黄金，白银搭档这样的保健品不在此列，那种也不叫品牌建设，那叫疲劳轰炸，就跟凤姐一样，就是要恶心死你，让你又恶心，又不得不记住它。 投入大量的金钱，短期内又收不到效益，只有一个消费者的潜在好感度，这是很多国内老板不认同品牌部门的原因，因为他们认为品牌部总在花钱，却没有创造效益，所以，搞品牌建设的人，就不得不自修一种叫做远景规划的能力。要把以后的远景描述的一片辉煌，因为只有这样，这些企业老板才肯投钱给你。 作为做广告公司出身的柯总监，他这种忽悠人，不，远景规划的能力是很强的。 于是，他想用美丽的前景来忽悠一下高太，让她不要在意那些积压库存：“对品牌重新进行精准定位，可能会造成一定的损失，不过按照我的经验，这次品牌调整之后，我们的品牌会步入一流女装品牌的行列，销售额至少能翻上一番，到第二年，品牌进入飞速增长期，销量可能会有五倍乃至十倍的增长，所以，我觉得一些必要的损失是可以接受的。” 高太听柯总监这么一说，也有点激动了，要是真的成为一线品牌，销售增长十几倍，那可就太厉害了，这点损失还真的不用太在意。 高太被这种远景给打动了，她用指甲轻轻的敲着桌子，准备开口答应推广部进行品牌策略调整的方案。一旁的张总顿时着急了，要是高太真的开口答应了，他回过头再反对，那可就没有任何优势了。在这种私企，就是一言堂的情况，老板拍了板，那对员工来说就是圣旨，高太又是那种好面子的人，要是答应了，想要再改那可就难了。所以，他必须在第一时间打消高太这种念头。 “柯总监，我想问一下，推广部对品牌重新进行精准定位，品牌标识，品牌理念，产品手册，包括专柜形象设计，这些东西是不是也要跟着修改？”张总虽然不懂得品牌推广，但是在职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一些基本的内容他还是知道的。 “当然都要重新进行修改，我们要给消费者呈现的是一个全新的优雅品牌，要带给消费者的是一个简约时尚的都市丽人形象，原有的品牌内容，都与这个理念不太符合，都需要修改。”柯总监激情澎湃的说道。 “对品牌标识进行修改，重新设计，咱们推广部内部的人搞不了这个吧？找北京和上海的专业广告公司设计会不会更好一点？”张总循循善诱的说道。 柯总监不知道张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虽然下意识的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这些东西要专业的公司来设计更好，品牌的形象至关重要。” 这下子，他完全跳进了张总给他挖好的坑里面。 72、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柯总监，我对品牌的事情不是特别了解，不过据我所知，重新设计一个品牌标示，包括整套的品牌形象，中间必须经过无数次的协商挑选调整，就算是很专业的公司来做这件事儿，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时间吧。”张总说道。 “常规情况的确是这样，我们可以要求对方加速进行。”柯总监也明白过来，张总是想要说什么了。不过这个话题已经展开了，他立刻否认反而会漏了怯，只能把情况往好的方面去说。 “请专业的广告公司来设计品牌的标识大概需要花费多少钱？”张总再一次把话题扯到的钱上面。 “大概的花费要几十万，不过这是必须花的钱，因为品牌标识就像是一个人的脸，如果不好看的话，是很难打动消费者的。一个好的品牌标识，能让消费者更有购买的欲望，就像可口可乐的标识，他的品牌价值至少值上百亿美金。如果我们能设计出一个经典的品牌标识，日后给我们品牌带来的价值，是远远超出这几十万的。”柯总监明白了张总的意图，他只能用远景和经典品牌的价值来回击张总即将到来的问题。 “可口可乐的品牌价值相信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不过那是经过了多少年的经营才成就的经典？”张总说这句话的时候，笑着看了高太一眼，高太也点了点头。可口可乐这个例子，放在优雅的身上实在是太不合适了，拿一个经典品牌来跟一个新生品牌对比，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柯总监看到高太点头，心里顿时一沉，却无法开口打断张总的话，也无法辩驳。他举这个例子，是有点昏头了。 张总看了柯总监一眼，决定乘胜追击：“我们现在要调整品牌的定位和策略，又要缩减产品线，这中间的周期至少要有半年的时间，这中间还要给广告公司近百万的设计费用。如果我们现在就按照方案中所说的计划，直接缩减产品线，处理库存，这会造成多大的损失？我来保守的算一下，处理积压库存的产品线，大概五百万损失，再加上之前采购的库存原材料，大概在两百万左右，还要支付八十万的设计费给广告公司。我们在没有任何收益的情况下，就要先接受近八百万的缺口，这些老的产品库存通过低价促销或者直接下架的方式处理完毕，万一新的产品跟不上，新的品牌标识还没有完成，这半年我们整个公司做什么？我们的专柜又该卖什么？” “商场的管理费和场地费是专柜最大的一笔支出，我们在天虹和海雅百货那么多的专柜，每个月光是支出的费用都在近五十万，半年时间，又是三百万。那么就是说，我们的品牌在调整结束之前，最少要先遭受近一千一百万的资金缺口。而且，这还不能保证品牌调整之后，就一定能够得到很好地收益和效果。如果消费者不认账该怎么办？那我们的一千万不是要打水漂了？”张总终于等到了全力出手的时机，把自己的所有牌都打了出来，他知道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高太绝对不可能答应直接进行品牌策略调整了。 果然，还没等柯总监开口再次反驳，高太已经做出了决定：“品牌调整我们是一定要做的，但是不能操之过急，这样大的损失对公司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的看法是，可以一步步来，推广部先把品牌标示修改的方案拿出来，我们跟北京和上海的广告公司接触一下再说。产品线的调整，还是先暂缓一下，处理积压库存的任务就交给生产部和销售部来处理。我们按部就班的来，争取把积压库存销售完毕的时候，正好可以启动新的品牌和新的产品线。” “好。”柯总监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高太是爱面子的人，决定了的事情就不可能更改。这次品牌调整的策略，推广部想要拿到绝对的控制权，已经没有机会了，不过，他还是可以有其他的招数对付生产部。 “既然要上新的产品线，那我们就要提前设计新的款式，我建议人力高薪招聘几个专业的时装设计师，加入设计部，提前把新产品的风格和样式确定下来。”柯总监说道。 他准备通过自己在广告圈的关系，招几个有交情的设计师进来，回头设计生产什么样式的衣服，还不是他暗中说了算，生产部回过头还不是听他的？ 73、被再次忽悠的张义仁 柯总监建议招聘优秀服装设计师的这个建议，张总倒是没有反对，因为公司自己的设计部能力实在是不行，只能拿那些大品牌发来的oem订单的样式，做一些修改之后，再进行生产销售，可是这样修改设计出来的衣服，虽然看起来跟那些大品牌的衣服看起来差不多，也能穿出类似的气质，却总是少了一种神韵。 服装设计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个女士的风衣，多一个腰带或者多一个蝴蝶结，给人的感觉就完全是两码事儿。公司仅有的两名设计师，对服装设计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他们缺少那种真正设计师的灵动和前卫感，只能跟风修改。所以，优雅的衣服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杂乱，不专业的品牌，似乎没有一个独特的系列风格。 品牌重新定位的事情讨论完毕之后，其他几个部门又做了上个月的总结，高太又讲了几句话之后，周一的例会就算结束了。作为出入职场的新人，张义仁并没有看出这次例会上的刀光剑影，他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觉得大家都说的很有道理。 从会议室里出来，张义仁觉得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响，他早上吃的东西不多，这会儿都十一点了，肚子饿也是正常的。 还没等他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李小姐叫住了他：“张义仁，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义仁这才想起来，刚才例会的时候，李小姐说过会后要处理自己入职的事情。他想起会上所发生的一切，心里突然有一种被欺骗的屈辱感。他觉得自己那么努力地为公司做方案，那么全心全意的付出，公司竟然因为自己身份证丢了，就要拒绝自己的入职，这简直太过分了。 走进李小姐的办公室，张义仁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的心里十分的不高兴。他还是太年轻，而且才刚刚走上职场，城府和喜怒不形于色这种词语，离他还太远太远。年轻人都是这样，有点不高兴就直接写在了脸上，一眼就被别人看穿了。 “小张，你入职的事情，我也向总公司那边申请过了，但是劳动局现在查的很严，要是没有身份证，真的很麻烦，其实我很欣赏你，柯总监跟我说过，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他一直在我面前夸奖你，所以，我们都想把你留下，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其实没有正式入职的话，工作这几天是没有工资的，不过我还是向公司申请了一下，这几天的工资结算给你。”李小姐一脸惋惜的说道。 她脸上惋惜的表情和言语中的内容，让张义仁郁闷的心情顿时减轻了不少，原本对李小姐的恨意也全都消失了——这是公司制度嘛，又不是人家李小姐想害你。张义仁并不知道，李小姐其实并没有向总公司的人力资源询问这件事。她这几天正在忙着自己的私事——这件私事在不久之后，会被公司里的人撞破，但是在这之前，没有人知道。 在职场上，对人撒谎最多的不是搞销售的，也不是搞品牌推广的，而是搞人力资源的。他们最常说的两句谎话就是：“我们会电话通知你的”“其实我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也想把你留下，只不过实在是没办法”。 这两句话几乎是搞人力资源的人的法宝。在招聘的时候，他们遇到不合适的人，也不会直接向你说明，而是告诉你回去等电话通知。这是在委婉的拒绝，职场的老鸟一听就知道自己没戏，也不会去等电话通知，而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是职场菜鸟，听到让自己回去等电话通知，就真的傻乎乎的等啊等，等得望眼欲穿，也没有个结果。 如果他真的有想要招聘你的意思，觉得你只是合适，但不是让他觉得眼前一亮的那种，他想再等等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会告诉你，回去等电话通知，如果多久（一般是一周）内不通知，那就不要等了。 另外一个谎话，就是辞退员工的时候，他们会对每个员工都说，其实我很欣赏你，但是公司如何如何。这是做人力资源的人规避风险的一种方法，因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职员心理本来就有问题，听到要辞退自己，就把恨意加在了人力资源的身上，什么砸黑砖，打闷棍，拿刀捅，都有过，所以，为了保护自己，人力资源的人在辞退人的时候，都会这么说——好聚好散嘛，最后总要说几句好听话的。 但是张义仁不懂，他一听李小姐说她和柯总监都很欣赏自己，顿时被感动了，这小子又傻乎乎的被忽悠了。 74、我黑道的朋友帮我找回来的 “李小姐，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的身份证找回来了。”张义仁笑着说道。刚才李小姐的那番话，让他的心里有一股暖意流淌，他觉得自己刚走入职场，就能遇到两个欣赏自己的上司，简直是太幸运了。他已经下意识的把柯总监盗取他方案创意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你身份证找回来了？怎么找回来的？”李小姐一脸错愕的说道。这个节奏完全不对嘛！她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张义仁给开除了，没身份证正是一个很好的借口，现在对方又把身份证给找回来了，她还怎么开除对方？ “我一个朋友认识这边黑道上的人，通过关系把我身份证给找回来了。”张义仁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想，他只是随口把整个事实说出来而已。 张义仁没有注意到，听了他的话，李小姐的脸色顿时变了，李小姐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满脸堆笑的说道：“身份证找回来是好事儿啊，那我就立刻安排你入职吧。你去找小吕，让她把你的身份证复印几份，跟之前的入职档案放在一起就可以了。” “好，谢谢李小姐。” 张义仁从李小姐的办公室里出来，兴冲冲的找前台文员吕顺心办入职手续去了。他刚从李小姐的办公室里出来，李小姐也跟着走了出来，去了柯总监的办公室。 等到张义仁复印了身份证，办了入职手续之后，刚坐下，他桌上放着的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柯总监打来的：“小张，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义仁敲门之后，走进了柯总监的办公室：“柯总，您找我？” “小张，坐，有点事情想跟你聊聊。”柯总监满脸笑容的说道。 “哦！”张义仁顺从的坐了下来，不过看着柯总监的那张脸，他忽然又想起了例会上对方把自己的方案当成了他的方案的事情，心里顿时有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 年轻人就是这样憋不住心事，心里想什么，脸上就写着什么，他这种稚嫩的表现，落在老狐狸柯梁源眼里，对方立刻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过，柯梁源没有准备直接开口向他解释，而是先问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今天早上的例会你也参加了，有什么看法？”柯总监笑着问道。 “我觉得会议开得挺顺利的，公司已经决定了要进行品牌重新定位，这是好事儿。”张义仁一脸懵懂的说道，以他当时的眼光和见识，哪里看得出例会上张总和柯总监的对话，其实是在针锋相对的交锋？ “挺顺利的？”柯总监把手里的香烟在桌上的烟灰缸上弹了弹，笑了起来：“小张，你才刚毕业，很多事情都还不懂，其实今天早上的会议，我们推广部一直在被生产部的张总压着打，你看出来了没有？” “啊？一直在被压着打？张总不是一直在说积压库存损失的事情吗？”张义仁一脸惊讶的说道。在他看来，开会的时候，大家可都是一直和和气气的，在为公司的发展考虑，没发现部门之间的争斗啊，更别说被生产部的张总压着打。 “我们的品牌调整方案，如果不是张总开口说话，高太就直接同意了，但是张总拿损失说事儿，就把处理库存的权力给争取过去了。如果高太同意了，这次品牌调整，就是我们推广部说了算，现在是，我们只能负责其中的一小部分，只有推广部的这一亩三分地，你明白吗？”柯总监说道。 “哦！这样啊。”张义仁嘴里这么应着，其实心里还是有点不大明白，在他看来，都是为公司做事，负责哪一块的工作，都是一样的。多负责一点跟少负责一点，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开会的时候，我把你做出来的方案，说成是我做出来的，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有点难受？”柯总监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这个上面。 “没有，真的没有。其实说是谁做的都一样，都是为公司做事嘛。”张义仁赶紧矢口否认，但是他那不自然的表情，又骗得了谁？ “其实换了是我，我心里肯定也不舒服，不过这也是我的无奈之举，你看到了，公司内部其实并不是抱成一团的，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如果今天我要是说方案是你做的，你知道你会遭受什么样的压力吗？” 75、大师级别的忽悠神功 “不知道。”张义仁傻呼呼的摇头道。 “如果我当时说这个方案是你写的，他们就一定会攻击你，说你刚进公司，对公司内部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方案根本就是瞎写，而且这种方案，一看就会给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到时候你会被攻击的体无完肤。”柯总监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那么狠？”张义仁被吓了一跳。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没提方案的作者是你了吧？我没提作者是谁，他们就会以为方案是我写的，就算想攻击这份方案，也不敢冲着我个人来，而是拿工作上的情况来讲。要是说了作者是你，那么他们的攻击可就不限于方案本身了，很可能会把战火引到你身上，我这是为了保护你。”柯总监循循善诱。 “明白了。”张义仁的心里顿时暖烘烘的，鼻子有点发酸，眼角有点发潮——多好的领导啊，什么事情都帮你想周到了，遇到这样的领导，真的是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自己竟然还不知好歹的怀疑柯总监，怀疑他盗用自己的创意，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其实我原本的打算是，先把方案执行下来，等到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之后，再把方案作者是你的情况，告诉高太本人，让公司直接奖励你一笔，不过现在看，这个事儿还要无限期的延后。你也不用着急，你有才华，有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柯总监注视着张义仁，一脸严肃的说道。 “柯总，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的。”张义仁立刻被感动的能量值max，哪怕这会儿柯总监指着路上一个坑让他跳，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咱们做品牌的，一定要懂得，公司的品牌是品牌，咱们自身也是一种品牌，刚步入职场，不要那么计较一些细枝末节的得失，年轻人拼一拼，辛苦一点，一旦你成功的做起来一个品牌，那么你自己都会成为一个品牌，一个营销大师的品牌，懂吗？”柯总监继续忽悠道。 “懂，我懂。我会努力把自己变成更优秀的精英的。”张义仁拼命地点着头说道。他觉得柯总监能跟他这样说掏心窝子的话，简直对自己太好了。 “好了，也快下班了，去吃饭吧，下午我会叫上推广部的人，开个部门会议，咱们把品牌调整的方案细化一下，等到确定了找哪家广告公司做品牌标识，我们推广部要把整个品牌修改的意见提出了，我们是整个公司对品牌最专业的部门，其他部门的人，我们是没有办法指望的，我们努力的去做事，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你明白吗？” “明白。” 这个中午，张义仁终于在公司食堂吃上了饭，不过饭菜的味道，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想想也是，一顿饭交五块钱，还想吃到什么山珍海味？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了。不过可惜的是，连填饱肚子这个愿望，张义仁也要落空了。 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正是饭量大的时候，再加上他是北方人，广东人每顿饭一小碗的米饭，对他来说，根本就就打底而已。食堂的师傅又是定量给，每个人一碗米饭，一小碗菜，想吃第二碗米饭都没有。 张义仁吃了饭之后，又很肉疼的去公司的小超市里买了一盒泡面，才把肚子给填饱。张义仁算了一下，一顿饭五块，加上一盒泡面三块五，总共八块五。这样还不如去外面拉面馆吃七块钱的炒拉面，于是，他又很屌丝心疼了一下，在犹豫要不要取消在公司食堂吃饭。 下午推广部一起开了个会，会议的主要内容是确定优雅品牌的新品牌定义和形象。在上午的例会上，已经确定了品牌的主要消费销售在三十岁左右的白领丽人群体，这种人群既有消费能力，又相对时尚，比经营贵妇装和低年龄的可爱装都有前途。 张义仁是整个品牌部真正学习广告学出身的，而且是重点本科毕业的大学生，平面设计和专柜设计师，都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一个是高中毕业，一个是野鸡大学专科，毕业之后去技校进行培训之后，参加的工作。 他们毕竟有工作经验在，做设计还成，但是对品牌广度和宽度的把握，根本就是抓眼瞎。整个会议下来，完全成了张义仁跟柯总监两个人的互动，而且，还是柯总监问得多，张义仁出主意的情况多。 张义仁忘了一句老话，枪打出头鸟，两个设计师老看着他出风头，心里不免有些不爽。 76、你怎么会来这种破公司上班？ 一个职场新人，在进入公司之后，除了适应工作之外，还要留意一下公司内部的企业文化和内部氛围，如果一个企业是优秀的企业文化，大家都为了工作目标而努力打拼，那么，你做得越好，就越容易得到认可和出头。 反之，如果一个企业的内部文化是以内斗为主，那么，你做了出头鸟，就一定会招来麻烦，像这样的企业，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最好尽快离开。如果没得选，那也要注意低调一点，最好是混熟了再去慢慢的展露才能，而不是一开始就表现得十分抢眼，这样会让你成为部门内部所有人的敌人。 很不幸的是，优雅服装公司的内部格局正是后者，员工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内斗上面，真正做事的人，少之又少，要不然这个品牌也不会做了好几年，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 对一个新的项目进行讨论，时间通常都会很长，这一个会议开完，直接到了下午下班时间，张义仁虽然很疲倦，但是依然显得兴致勃勃，他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受重视，这样不停的想出建议，跟上司讨论，让他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下了班之后，照例是吃饭，回宿舍躺着无聊，不过这一次，他因为十分兴奋，根本就心思看手机的电子书，而是在屋子里这里转转，那边走走，想着这次品牌策略调整的事情。他觉得公司这一次进行品牌策略调整，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机会，如果自己能够好好表现，一定会得到公司提升的，到时候怎么说也应该是个推广主管吧？ 正当他站在阳台暗自兴奋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张义仁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就是朱飞。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朱飞先开口了：“你是张义仁吧？我叫朱飞，没想到你跟我分到了一个宿舍里面。” 张义仁走上前去，想要跟朱飞握握手，谁知他刚一走近朱飞，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怪味。他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这个朱飞有狐臭，不过，他脸上倒是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异样，还是很自然的跟对方握了握手。 “你先忙你的，我去厕所冲个凉，出来咱们再聊。”朱飞大概也知道自己有狐臭，满身大汗的时候熏死人。 趁着朱飞进卫生间冲凉，张义仁赶紧打开了房门，透了透屋子里的味道，他觉得自己太悲催了，竟然遇到一个有狐臭的室友。这要是放在北方还好，北方夏天短，春秋冬三季味道最少不会那么大，可是东莞是南方城市，每年冷的时候也就是那么一个半月，其余时间都是穿短袖可以度过的，这要是一年下来，自己的鼻子恐怕都要失灵了。 其实来东莞找工作的时候，张义仁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广东这边狐臭人群的比例要比北方高很多，至少高出十倍。在北方的城市，坐公交车，遇到一个有狐臭的人，那是你中奖了，但是在东莞这个地方，你要是一趟公交车坐下来，一个有狐臭的都遇不上，下了车二话别说，直奔彩票点，机选号码不商量，因为当天绝对是你的幸运日，就算不中个五百万，也能中个小钱花花。 张义仁一想到自己的鼻子要一直遭罪，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他在想，要不要以后下了班，坐20路公交车，回银丰路那边住。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就被张义仁给否定了，跟姜丽住在一起倒是没什么，反正她早上五六点钟才回来，只是万一她带了私活回来，大清早的上演春宫戏，自己岂不是要被吵醒睡不着，要是因为这个没有休息好，影响了工作可不好。 柯总监说了，自己现在正年轻，应该好好的打拼，努力工作，只有这样，才能积累自身价值，以后成为精英人士。跟朱飞住一起，不就是有点狐臭吗？大不了以后自己多去阳台站站，等他洗完澡身上没那么臭了再过来，现在先努力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不大一会儿，朱飞冲完了凉，从卫生间走了出来，随后又端着盆子走回了卫生间里，把自己换洗下来的衣服洗了一遍，挂在了阳台上。看到这一幕，张义仁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朱飞应该也有意识，自己以后不会太遭罪。 朱飞忙完之后，坐回了自己的床上，开口问道：“兄弟，你什么学校毕业的？” “西南财大。” “不是吧，重点本科毕业的，你怎么会跑这么一个破公司来上班？” “啊？公司怎么破了？” 77、兄弟，你被坑惨了 张义仁被朱飞的话吓了一跳，他进来公司之后，觉得公司一直都挺好的，办公环境不错，还有员工宿舍和员工食堂，硬件是挺不错的；自己的顶头上司柯总监和行政经理李小姐都是很好的人，高太看起来也很和气，为什么朱飞说这是个破公司？ “你是怎么进来的？”朱飞问道。 “在智通投的简历，然后柯总监面试我，就进来了。”张义仁有点自豪的说道，自己这个应届毕业生靠个人能力一次过关，让他有种自傲之感。 “我还以为你是介绍进来的，原来跟我一样是自投罗网的，要是谁介绍你进来，你就应该削死他。” “公司的问题真的很严重？”张义仁也有点发毛了，他觉得朱飞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你以为进了什么好地方？我问你，你进来，给你多少工资？” “私底下讨论薪资，不太好吧？”张义仁有点不大自然，他很清楚的记得，公司规章制度里写着，不许在私下讨论薪资，一旦发现，就要进行处罚。 “叼！你还真信那个，那都是忽悠人的。我跟你说，这公司的薪资太低了，要不是大夏天的，我实在懒得再找新的公司，根本就不会在这里呆。现在那么热，跑出去找工作，大太阳下面晒得头晕眼花，我是不想遭这个罪。”朱飞说道。 “那你工资多少？”刚步入职场的新人，都有这个毛病，很想知道别人的工资，就算别人向自己打听，也会先听到别人的薪资之后，再把自己的待遇说出来。 “我？我一个月三千八，叼，低的要死，我在上家公司，是四千五，还包吃住，公司食堂那饭菜，比这可强多了。”朱飞说道。 “啊？三千八，那么高！”张义仁有种无比惊讶的感觉，像他刚步入社会的穷农村大学生，平时身上装个四五百，都担心得害怕小偷惦记，三千薪资在他的眼里已经是巨款了，更何况朱飞的薪资已经接近四千了。 “三千八很高吗？这都是打工的苦力钱，没多少的，你薪资多少？” “一千八……”张义仁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脸上有种挂不住的感觉，自己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够。 “一千八，怎么那么低，你是应届毕业生？”朱飞反应过来。 “嗯，今年刚毕业。” “怪不得，一千八也还行了，过了试用期，有两千三，算是及格线吧。” “不是，试用期一千三，试用结束一千八。”张义仁觉得自己都快说不下去了。 “我叼，你这工资还不如车间工人呢，面试的时候怎么谈的？”朱飞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张义仁这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李小姐给坑了，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在面试的时候，被人抓住言语上的漏洞，直接往下坑了五百块，而是开口解释道：“我是刚毕业的新人嘛，工资低一点很正常的。” 人就是这个心理，在很多时候被人坑了骗了，不是第一时间的把真相说出来，而是想办法给坑骗自己的一方找理由和借口，让自己的面子上好看一点，其实这种做法，是最傻的做法，这样只会让你以后遭受更多的欺骗。 “正常个啥？现在普通的本科毕业生，工资也在两千块左右，你还是重点本科毕业的，哪里有低于两千五的。对了，你学什么专业的？” “广告学，专门搞品牌推广的。”张义仁回答道。 “我叼！兄弟，你被坑惨了啊，搞品牌推广的工资都很高的，只要你有能力和想法，去别的公司，工资不可能低于三千的，你要是能做出今天老柯那种方案，去人才市场，试用期八千块抢着有人要，过了试用期谈年薪。” 听了朱飞的话，张义仁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他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他妈的，八千块抢着要？结果公司给了我一千三一个月？ 其实很多时候，新人在步入职场的时候，生活压力不是很大，对钱不是特别在意，因为他们的开销没有那些拖家带口的员工大，如果遇到一个好领导，能够真的跟着学习成长，少个几百块一千块，有见识的人都不会特别在意。但是像公司现在的做法，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哪怕你不能给我与个人价值相符的八千块薪资，也不能低于市场价三千吧？ 人在意的不止是那点钱，更多的时候，在意的是个公平。 张义仁彻底愤怒了。 78、开个公司玩？钱多得没处烧？ 年轻人容易冲动，容易上头。张义仁遭受这样的不公平待遇，心里立刻有种极度窝火的感觉，他脑子一冲动，就把自己面试的时候指出优雅品牌的问题症结，按照柯总监的要求做了那份品牌策划报告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跟朱飞说了一遍。 “不是吧？！你说老柯今天讲的那份方案，是你写的？真的假的？”朱飞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真的，真是我写的，我星期六熬到夜里十一点多才写完，不相信等明天你去我的位置上，我给你看我之前做的没有修改过的版本。”张义仁说道。 “我叼！老柯跟李若冰也太黑了吧，他们就这么糊弄新人？兄弟，你能写出这么牛逼的方案，不管去哪家公司，薪资都不会低于五千，你明天就去找老柯，让他给你涨工资，要不然就不干了。”朱飞撺掇道。 “对，我明天就去找老柯，让他给我加工资，要不然我就不干了。对了，你刚才不是说八千吗，怎么又变成五千了？”张义仁顿时上了头。这种不公平的对待太让人气愤了，这简直是拿人当傻子，有这么坑人的吗？ “你是刚毕业的新人啊，就算能力再强，也不可能直接给到你八千，但是你工作了一年之后，绝对不止八千这个数。照我说，像你这样的重点本科毕业生，自己又有能力和见识，为什么不去大公司试试？窝在这个鸟公司，你出不了头的。” “公司的发展不是还挺好的吗？李小姐说我们总公司是亚洲最大的服装生产厂商，跟很多国际知名品牌都有长期的合作协议，这么牛的实力，公司怎么烂了？”张义仁一脸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自己被坑，应该是李小姐跟柯总监的问题，公司还是挺不错的，毕竟那么强的实力在那里摆着。 “你被忽悠了，总公司那边的确是亚洲最大的衣服生产厂商不假，但是你知道它的利润是多少吗？” “不知道。”张义仁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高总才能知道的公司机密，不过据我的了解，利润点不高的。做代工的哪里有挣多少钱的，那都是出厂价，要不然高太也不会想着自己弄个品牌来做，总公司那边的日产量是很大，可是那都是赚个辛苦钱，咱们这边倒是能赚高额利润，就是销量太差。” “不是吧？那钱都让谁挣了？” “当然是那些大品牌挣了，我之前的公司是搞耐克oem订单的，一双鞋出厂价几十块，公司顶多十几块，人家耐克拿到专卖店去，一双五六百，上千。中国人穿着自己人生产的鞋，钱全都让老外给赚了。”朱飞说道。 “那我们公司做自己的品牌，不是挺好的吗？成了一线品牌，就可以有高额的利润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张义仁第一个公司，人对自己的第一次总是有种莫名的情感，包括第一份工作，他尽管被坑的那么厉害，却依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离开，而是用折中的办法解决。 “你想的太简单了，做成一线品牌，就优雅这样子，再搞五年也不一定能成，那个时候，你还可能在这个公司吗？” “不至于吧？品牌努力推的话，起来的也很快的。”张义仁是广告学出身的，他知道，一个品牌如果大力推广的话，被消费者接受，也就是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那是大力推广了才行，你知道优雅做了几年了？做了三年了，为什么还一点起色都没有？你知道这帮人天天在公司干什么吗？”朱飞一脸不屑的说道。 “我刚来，这些怎么可能知道，你给我讲讲呗。”张义仁一副好听众宝宝的表情。 “行，那我就跟你讲讲，你可别跟别人讲啊。” “知道，知道，我怎么可能乱讲。” 几乎每一个向外传播秘密的家伙，都会这么要求，而每一个听众，也都会这么信誓旦旦回答，但是最终，那些秘密还是会一点点的传播出去，因为每一个往外传的人，都会告诉别人，你可别跟别人乱讲啊。 “其实这家公司，根本就不是什么有发展的公司，因为从一开始的时候，老板就没有准备把它做起来。” “啊？不准备把它做起来，老板开这个公司干嘛？玩？”张义仁给吓了一跳。 “还真让你猜对了，这个公司就是拿来玩的。”朱飞故作神秘的说道。 “啊？！不是吧，开个公司玩？有钱多的没地方烧了？” 79、你缺忽悠人的本事 “高总一年挣十几个亿，优雅一年顶多也就是亏个几百万，在人家眼里那都是毛毛雨，根本就不看在眼里。”朱飞解释道。 “十几个亿？你不是说总公司给人做代工，挣不了多少钱吗？十几个亿哪里来的？” “你以为高总就这两个公司？做女装代工，只是他发家的第一个行当，人家现在搞地产开发，搞金融投资，哪一个不比搞女装代工挣钱？你以为优雅甚至那边的总公司，放在高总眼里了吗？” “可是，就算是毛毛雨，那也是几百万啊，高总又没疯，开个公司玩什么？是不是他玩了几下，觉得玩不下去了，就让高太接手了？”张义仁猜测道。 “哈哈，你想到哪儿去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高总来过？这个公司成立，就是高总给高太玩的，让高太找个事儿做，占着她的精力。你还年轻，没结婚，不懂。女人在家没事儿做，就会开始天天找老公麻烦，给她找个事儿做，免得烦你。”朱飞大笑着说道。 “啊？不是吧，专门拿来给高太玩的？不可能啊，怎么会是在玩？我看高太不是挺上心的在调整品牌吗？”张义仁有点无法理解。 “你这不是废话嘛？就算玩，也要认真点玩，要不然怎么才能占用精力？难道开了一家公司，就真的往里乱扔钱？高太好面子，当然也想把公司给做起来。不过女人做事业总是格局不够大，不舍得大手笔的投资，招的人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家伙，整天忙着窝里斗，怎么可能把公司做起来？” “都哪些人是乱七八糟的家伙？讲讲看呗。”张义仁的八卦之心顿起，其实也不怪他，这是人性最真实的一种，而且新员工进入企业，总会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总想从老员工那里多了解到一些事情，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比如你们推广部的总监柯梁源，还有行政部的李若冰。” “柯总监和李小姐？他们俩怎么了？”朱飞口里说的这两个乱七八糟的家伙，一个是张义仁的顶头老大，一个是说过很欣赏他的李小姐，这让张义仁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难道，自己真的被忽悠了？ “你上班也快一个星期了吧？你见他们俩在公司的时间有几天？”朱飞反问道。 “我上个星期过来上了四天班，就见到了两次人。” “对了吧，他们俩都是拿钱不干活的那种，你知道老柯一个月多少工资吗？你知道李若冰一个月多少吗？” “多少？” “把你的工资乘以十，差不多就是老柯的工资。” “我靠！一万多一个月，那么高？！”张义仁彻底震惊了，对此时的他来说，一个月一万块，就像天上的月亮那么遥不可及。 “是啊，李若冰没那么高，也差不多了，应该是八九千的样子。” “那么高的工资，那他们都做些什么？”张义仁很想知道，做什么样的工作内容，能拿到如此高的工资。 “做什么？忽悠老板，玩。老柯来公司那么久了，没看他做过什么事儿，就是遇到什么三八，五一，国庆了搞点推广方案，那些方案人家商场自己都在搞，他那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今天开会我还说，老柯终于拿出了一点尿道，没想到弄了半天方案还是你写的。” “不是吧？他们不做事儿，高太也不管？”张义仁彻底惊讶了，心里有一股无比妒忌的感觉，不干活还拿那么高的工资，这种事儿简直太招人恨了。 “高太经常在香港那边，李若冰是她的助理，来之前都会给李若冰打电话，她的动向，李若冰掌握的一清二楚，高太来公司，李若冰就会表现得很好，忙里忙外搞这搞那，高太不来公司，李若冰也就不来公司，人家去逛街买东西，多开心。” “我靠，真牛逼。那老柯呢？他为什么也经常不在公司？” “他以前是广告公司的，优雅以前找他帮忙做策划，后来不知道被他怎么给忽悠住了高太，就把他给请过来当推广总监，给出的条件就是周一三五上班，其余时间人家在自己的广告公司做事儿。” “太牛了。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 “兄弟，叫我说，你真不缺这个本事，你就是缺工作经验，还有忽悠人的本事。” 80、办公室里的秘辛 “忽悠人的本事……”张义仁有点无语，他心里还是认为，工作应该是靠能力吃饭的，忽悠人算什么本事？他开口道：“忽悠人不好吧？工作不都是靠能力吃饭？” “兄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让你像老柯那样忽悠人，而是有些时候适当的包装一下自己，像我出来找工作，我一开始只有普通职员的工作经验，去找下家的时候，我就说自己做过主管，因为主管做的那些事儿，我在上一家公司全都学会了，等在这家公司做了主管，下家再去找，我就说自己做过经理，因为经理那一套，我也会了，你懂吗？”朱飞说道。 “明白了。”其实张义仁还是似懂非懂，而且他在心里还是有点抗拒，他觉得这是欺骗的行为。 等到他工作了几个年头之后，换了好几家公司，才知道，朱飞这番话真的是掏心掏肺的经验之谈，跳槽的时候跟新公司的人力资源这么谈，是很占优势的，可以让你的职务和工资都上一个新台阶。但是到了年薪制的职位，这么说又是利弊各半，因为有些公司会做背景调查，吹大了反而会造成不利影响。 在职场上的老鸟，在跳槽的时候，适当夸大一下自己的职务，是可以的，前提是你的能力能够达到那个职务的水平，等到进了新公司，就可以挑起那个担子。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最好还是不要吹得那么厉害，小心试用期还没过，就被开除了，别人也不是傻子，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坐那个位置，工作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转眼到了夜里十点多，张义仁看到时间不早了，就去冲了个凉，出来之后，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又聊了一点公司里面的八卦，就准备睡了。 朱飞很快就睡着了，轻轻的打着鼾，张义仁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一想到被柯梁源和李若冰坑成这个样子，就有一种无比窝火的感觉，他恨不得现在能找到两个人，好好跟他们理论一番。 直到凌晨三点多，张义仁终于经受不住困意的来袭，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上班，他憋足了劲，准备找柯总监和李小姐好好谈谈，结果等到十点多，也不见俩人来上班，这下子，他才意识到，今天想跟柯总监和李小姐理论一番的可能性没有了，这俩人今天肯定是不会来了。 张义仁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又无处发泄，而且看到坐在自己前面的两个设计师一直在看网页玩游戏，他心里的那股邪火儿更大了，因为他听朱飞说过，这俩家伙的工资，一个三千五，一个三千八。 朱飞说的没错，公司就是花了钱请了一帮乱七八糟的家伙在这里，整天不好好工作，却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义仁跟朱飞一起坐在了餐厅的角落里，两个人聊起了推广部两名设计师的事情。 “他们两个？是公司里除了老柯和李若冰之外，最清闲的两个，舒学方是设计专柜的，但是优雅品牌的专柜，有两年都没动过了，你说他每天在做什么？还有闫明亮那个家伙，他就到了什么三八节，什么劳动节的时候，设计一张海报，简直爽死了。” “不是吧？这些事儿高太不知道吗？没人管这件事儿？” “管什么管？谁管？你不知道推广部是李若冰在罩着吗？” “李若冰在罩着推广部？那怎么没见她罩我？反过来还坑我？”张义仁顿时有一股深深的怨念。 “这我怎么会知道？大概是看你不顺眼吧？” “看我不顺眼……”张义仁再次无语，他觉得自己虽然说不上超级帅，但是总比闫明亮和舒学方帅很多吧？李小姐怎么还会看自己不顺眼？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李小姐罩着推广部吗？”朱飞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的说道。 “为什么？” “李小姐跟老柯有一腿。” “有一腿？我靠，谁说的？真的假的？” “我有一次在路上不小心看到的，不过他们俩没看到我，我也没在公司说，现在整个公司就咱俩知道。”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张义仁有点不大相信。 “我眼睛一点五的，一点都不近视，怎么可能看错，是真的，不相信你在公司留意点，李小姐没事儿最喜欢往老柯的办公室里跑。” “不至于吧，办公室都是玻璃墙呢。” “玻璃墙怎么了？你啥时候见过老柯办公室玻璃墙上的窗帘拉开过？” “呃……这个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怎么都不可能在办公室里搞吧？”张义仁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那谁会知道？” 81、看美女图片是积累素材？扯淡呢！ 朱飞说得一脸的真切，但是张义仁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他觉得怎么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柯总监就算本事稍微差了一点，但是工作经验和个人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应该不会在办公室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等到张义仁工作了几年之后，才知道，几乎每一家公司的办公室里，都有这样那样的办公室暧昧戏，不是办公室恋情，就是办公室奸情，要不然就是潜规则，只是有些明显，有些不明显，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不开口说出来罢了。 这世界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也就是床上那么点事儿，一个公司内部只要有男有女，就不可避免的会有这样那样的情况产生。 下午上班，按照原定的计划，张义仁是要按照柯总监的指示，把昨天下午部门内部开会总结出的品牌形象的最新规划和调整措施做成一个方案，但是他看到两个设计师像没事儿人一样在那里看美女图片，心里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一点做方案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想了想，装作一脸惊讶的对闫明亮说道：“我靠，你还在看美女图片，不怕被别的部门的人看到啊？” “叼，我是搞设计的，看这些图是为了积累素材，他们有什么好说的？”闫明亮理直气壮地说道。 张义仁一脸无语的坐了下来，你丫到底骗谁呢，看比基尼美女图片是为了积累设计素材？咱们是卖女装的，又不是卖比基尼的，你看这些性感图片是积累哪门子素材？ 他有点相信朱飞的话了，要不是李若冰罩着推广部，闫明亮敢那么嚣张的在办公室里搞这种事情吗？可是为什么李若冰就这么坑自己呢？自己也是推广部的员工，她为什么就不罩着自己？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整整一年，他也没弄明白，直到他离开了优雅公司，去了另外一家公司之后，推广部又招进来一个新的员工，还留在优雅上班的朱飞通过他无所不能的打听八卦的本事，才弄明白。 这个新员工是李若冰的一个远房亲戚，他就是张义仁来优雅面试前那个原本被柯总监看中的员工，因为张义仁的横空出世，又做出了那么强大的分析和方案，让柯总监改变了主意，导致李若冰的亲戚没办法进公司，李若冰心里有气，不能对着自己的情郎发火，所以才会一直对张义仁那么差。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此刻的张义仁，依然还在迷糊着，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李若冰。 没心思做方案，张义仁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浏览起了新闻，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又到了下班时间，他起身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朱飞叫住了他：“张义仁，咱们一起去外面吃吧。” “好。”张义仁也正想多听一点关于公司内部的事情，正好朱飞是个百事通，一起出去吃饭聊聊正好，反正公司食堂那些饭菜，他也吃不下。 两个人从公司出来，朱飞一直在跟他讲公司内部的混乱和争斗，他慢慢的也听明白了一部分。其实公司大致是分为三派的，行政部和推广部是一派，生产部是一派，销售部是中立派，两边都不得罪。 看起来好像行政部和推广部两个部门，两个高层占优，其实柯梁源和李若冰加起来的分量也不如张总一个人大，而且生产部往下细分，还有品控部，还有产品设计部，还有工程部等等。推广部和行政部在中层上几乎没什么力量，所以，张总才能一直压着推广部。 按照朱飞的说法，柯梁源是个很会忽悠人的家伙，高太就是被他忽悠得颠三倒四，几乎对他言听计从，也就是张总能在一旁镇着。推广部这几年一直在尝试这样那样的品牌推广，却一直没有取得成效，不过这一次的方案，看起来比之前的几次都要靠谱的多，要是真的能成，柯梁源在公司内部的话语权要增加不少。 “那照你这么说，你也是生产部的人，跟我们推广部是对立的？”张义仁首先想要的是他跟朱飞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要是两个人是死对头部门，那可就麻烦了。 “我？我这个人不喜欢搞斗来斗去那一套，我是中立的，其实我这个设计部，挂在生产部下面，又跟推广部擦边，那些新款式设计出来，很多也要找老柯拍板。” “哦，这样啊。”张义仁还是太年轻，没有听出朱飞话语里的圆滑，朱飞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是两边都讨好，都不得罪。 82、小粉灯是暗号 快到街上的时候，张义仁问道：“咱们吃什么？要不去吃拉面吧，这里就拉面实惠一点，能吃饱。” “你是河南的吧？我是湖北枣阳的，我也喜欢吃面，不过这儿的拉面真的很难吃，你吃多了不腻吗？” “是很难吃，可又往哪里找面吃？” “走，我带你去吃河南焖面。”朱飞说道。 “河南焖面？这里还有河南的焖面？你没开玩笑吧？”张义仁有点激动，要是能在东莞找到河南的面食，那可就太好了。 “真的，老板夫妻两个好像是驻马店的，做的味道很好，走，我带你过去。” 两个人顺着街道，一直走到了主干道上，这才往北面拐，沿着主干道西侧的店铺往前走。 张义仁还从来没来过这里，他以前顶多也就是跑到拉面馆，吃过饭就回去了，这次到了这边，有点好奇的四处打量。 他们先经过的是一家宾馆，还有两家粥店，然后是一个大大的玻璃橱窗进入了张义仁的视野，这家店看起来是个理发店，但是店里面的日光灯是那种粉红色的，几个穿着低胸超短裙，浓妆艳抹的女孩子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其中几个女孩子的内裤都露出了半边，丰满雪白的臀部正对着橱窗，把张义仁看得顿时眼前一花。 还没等他开口问朱飞，发廊门口的椅子上坐着的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了起来，用甜到让人酥到骨头里的声音说道：“哟，两位帅哥，要不要进来洗个头啊，我们的小妹都是新来的，技术很好的哟。” 洗头？这是洗头店？张义仁有点凌乱，洗头用得着穿那么暴露吗？关键时刻，还是朱飞这个老江湖懂行，朱飞开口道：“还没出粮，没钱洗头。” “等出了粮，一定要过来啊。”那个女人给朱飞抛了个飞吻。 张义仁才刚到东莞一个月，很多事情还不了解，出粮在广东那边是发工资的意思，他哪里懂得，还以为朱飞在跟那个女人对什么暗号，还有出粮这种黑话。 等走过去之后，他问了朱飞，朱飞大笑着跟他解释了出粮的意思，又继续道：“你以为这里真是洗头的？说是洗头的也没错，不过不是给你洗上面头的，是给你洗下面那个小头的。” “啊？！是搞那个的？”张义仁看这些女人的服装，隐隐的觉得应该是做色情业的，但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光明正大，要知道这里可是主干道，这家发廊就这样用着二十多米的透明玻璃橱窗，公然的往外展示自己的内部，就不怕警察来扫黄吗？ 等到张义仁在东莞工作了半年之后才知道，在东莞，像红树林这样的温州发廊，都是公开着经营的，只要别光着屁股坐外面，根本不会有人管。至于警察为什么不扫黄，相信大家也都明白，如果说黑道是黑马，白道是白马，那么东莞就是斑马，他们本来就是混在一起的，又怎么会去主动扫黄？ 有人说，你去东莞嫖娼，如果被警察扫黄抓住，那只能说明你去错了地方，酒店没有后台撑，那些有后台有背景的酒店，是不可能被扫黄的。当然，这是指2014年扫黄打非风暴之前的东莞。 “这你就不懂了吧？以后记住，只要是挂温州发廊牌子的，还有屋子里亮小粉灯的，都是搞这个的。需要解决了，就去找那些亮着粉灯的发廊或者按摩店，绝对错不了。”朱飞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说道。 因为有朱飞这句话，当张义仁以后在其他城市看见那种什么绝味鸭脖之类的商店挂小粉灯，都会有一种忍不住想笑的感觉。 “你还没女朋友呢吧？你想不想去试一次？我看你刚才看的挺过瘾的。”朱飞打趣道。 “还是算了，我对这个没兴趣。”张义仁心说，我可是有一个在高档酒店做小姐的女人，这种温州发廊的货色，我还真看不上。 在东莞，妓女也是分档次的，最低档的是站街女，夜里站在路边拦过往车辆，跟司机发生关系之后，收钱走人。这种站街女的相貌身材都不会太好，而且岁数比较大，死亡几率也高。 往上走就是街边的温州发廊或者按摩店里的小姐，她们有店老板这种小混混头头保护，对上门的客人按钟头收费，如果加了特殊服务，如波推口爆之类的，就会按好几个钟算。 再高档的就是酒店的小姐了，四六八是普通酒店，四百六百八百一次，包夜另算，那些身材极好人很漂亮的小姐，如果又在高档酒店工作，价格甚至会超过两三千。 83、出了粮再说 万江小享这边普通打工者偏多，让他们去酒店花四百块做一次，基本上是他们一个月四分之一的工资，换做谁都会心疼的不行，所以，这种一个钟只有四十九块的温州发廊，才是他们最佳的选择，既能解决身体需求，还便宜实惠。 说起来这家温州发廊也挺有特色的，一个钟的价格还有零有整，不是五十，而是四十九，后来张义仁因为在下一家公司工作需要的缘故，跟夜场黑社会接触的时候，遇到了这位在万江小享经营温州发廊的老板，聊起了这个四十九块的事情，张义仁就很好奇问他，说为什么不直接五十，四十九还要找一块，多麻烦。 这位老板来了一番很经典的话：“那些超市商场里两千块的东西，还卖1999呢，前面挂个一，跟挂个二不一样，这边的都是穷鬼，五十块和四十九就差那么一块，他们也会觉得便宜很多，你想想这些人，拿出来五十块打一次飞机爽一把，出门还能找一块钱去买水喝，谁不乐意？他们本来掏五十块就没想收回去，但是离开的时候，还找他一块，这就跟中了个小奖一样让人开心，他下次肯定还会来。” 张义仁当时只能感慨，营销高手在民间啊！这位温州发廊的老板，虽然根本就没有学过市场营销和消费者心理学，但是对消费者的心理把握的简直就是营销大师级别的，怪不得这家红树林温州发廊，在万江小享的生意一直火爆，比其余几个发廊和按摩店的生意要强太多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此刻张义仁和朱飞一起路过红树林，顿时对红树林起了好奇之心，他对朱飞问道：“这里面都提供什么服务，这么便宜？” “一个钟四十九，帮你打飞机。” “打飞机？那有什么意思？自己打不是一样的效果吗？”张义仁有点不大理解。 他看过这方面的数据统计，年轻男性超过百分之九十都有自摸经历，这样花四十九让一个女人给自己打飞机，效果不是一样吗？这钱是不是有点冤枉？说到底，还是张义仁太屌丝，要是他月工资一万，别说让他花四十九让女的给他打飞机，就算四百去酒店，他也不会那么心疼。 “哪能一样？不说别的，男人的手粗，骨头硬，女孩子的手又软又嫩，打飞机的手感能一样？而且，人家给你打飞机的时候，还让你摸她的胸，你一边摸，她一边帮你打出来，跟自己蹲在厕所里一个人打飞机，哪个更舒服？” “怪不得，不过我看生意好像不太好啊。”张义仁回想了一下，好像十几个女孩子都在沙发上坐着，似乎没什么客人上门。 “这会儿还太早，天亮着呢，等到天黑就多了，而且现在是月初，小享这边的几家公司都还没出粮，等到十号左右出了粮，你来红树林试试，排队等。” “我靠，不是吧？还排队？” “废话，小享几个公司加起来，男人至少超过五六千，都是离家在外，憋了一个月，出了粮，不出来爽一把怎么可能？”朱飞解释道。 “那你也来过？”张义仁问了一句很傻逼的话。 在公司里，同事之间有些话不要问，就比如张义仁问的这句，大家在一起聊女人，聊得很高兴就可以了，有些事儿不要追根究底，有些人会去嫖妓，但是会好面子，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如果你傻乎乎的问这句话，对方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朱飞对红树林那么了解，当然是来过，不过他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当然不能承认：“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媳妇也在这边打工，我有免费炮打，为什么要花钱让人给我打飞机？” 朱飞当然不会说实话，其实男人都这毛病，就算有媳妇，也想尝尝其他女人什么味道，什么样子。就比如这两天闹出的王全安嫖妓的事情，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有那么漂亮性感的媳妇，还要出去嫖妓，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哦！原来嫂子也在这边上班，怪不得你前一段时间不在公司宿舍住。那你为什么不继续住那边？” “这几天太热了，那边没办法住，我就让她回宿舍住，我也回来住，房子给退了，既然不住，不能花那个冤枉钱不是。” “也是。” “看你对红树林挺感兴趣的，要不等这次出了粮，过来爽一把？” 84、忍不住炫耀 “真不用，我就是好奇而已。”张义仁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其实男人都有一种心态，喜欢带坏别人，比如说结过婚的老男人，总喜欢跟小处男讲黄色故事，这种在农村最常见。看过a片的，总喜欢带那些没看过a片的看一次，这种心理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心理，也许就是人性中的一种劣性根，看别人出丑，或者看别人堕落，自己的心里会十分开心。此刻的朱飞也是这种心态。 “真不用？这里的妹子很嫩的，你不享受一次？”朱飞坏笑着说道。 “不用，真不用，现在跟我住一起的妹子，是在酒店上班的。”张义仁忍不住开口道。 其实男人都有这种心态，有了艳遇总会忍不住的想要炫耀一下，张义仁算是比较好的了，如果换个其他人，说不定天天把自己跟姜丽的情况挂在嘴边都有可能。这也是男人的劣性根之一，总喜欢吹自己曾经有过多少的女人，其实很多都是在吹牛而已。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到底什么情况？”朱飞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他不敢相信张义仁竟然有那么好的运气。 “其实也没啥，就是我捡了一个妹子的钱包，又还给了她，现在跟她住一起，她也是搞这一行的，不过是酒店里比较贵的那种。” “我叼！上了没？” “嘿嘿，你说呢。”张义仁笑着说道。 “我叼！你小子运气真好，酒店的妹子一次可都是好几百，你这可是赚了，不花钱免费睡，一年下来省好几万啊！” “她好像是那种很高级的吧，要价一千往上的，我没问过，反正看她挣钱好像挺多的，她说她有好几百万。” “我叼！一千多的，你的运气怎么那么好？不行不行，啥时候约出来一起吃个饭，我也要见识见识。”朱飞一脸激动的说道。 “行，我回头问问她有没有时间。”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了那家河南焖面馆。朱飞显然在这里吃过很多次了，轻车熟路的点了两大份焖面，又要了一份鸡蛋蛋花汤，点了个凉拌豆腐，点了个卤豆腐皮，然后又叫了两份啤酒，两个人坐在位置上，一边吃菜，一边喝酒。 “赶紧讲讲，你怎么勾搭上这妹子的？”朱飞还是恋恋不舍的想要继续这个话题。 “真没啥，就是她的钱包掉了，我捡到了还她，刚好我当时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她就收留了我，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张义仁不想多说自己跟姜丽之间的恩怨纠葛，他觉得自己那些做法有点对不住姜丽，不好意思说出口。 “牛，太牛了，没发现你才是真正的泡妞高手。回头让她给我介绍个小姐妹呗。” “飞哥，嫂子不是也在这里工作吗？你不怕嫂子生气？”张义仁很不知趣的提起了这个茬。 朱飞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愣了一下之后，嘿嘿的笑道：“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别当真。” 他这次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张义仁根本就是个刚走上社会的单纯傻蛋，有些事儿你不跟他说明白，他根本就一点都不懂，就比如让这家伙给介绍妓女的事儿，过来的男人都懂的，根本不会问，该介绍就给你介绍了。男人嘛，偷个腥很正常，可是这家伙非要把事儿说破，这还让人怎么跟他继续玩？ 这个话题明显是不能继续了，朱飞只好把话题转移到了公司的八卦上面，开始讲生产部张总跟高总之间的关系，他说张总的酒量惊人，当年跟着高总跑生意，上了酒桌，先单独吹一瓶白酒，喝过之后，再陪着其他的老板喝，照样能把对方给干翻。高总的很多单子都是张总这么拼酒拿下的。 张义仁听得津津有味，觉得张总真的是太牛了，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吃菜。这家河南面馆的饭菜做得味道都不错，凉拌豆腐和卤豆腐皮的味道也很正宗，两个人很快把盘子里的菜消灭了一干二净，两瓶啤酒也下了肚。张义仁还想再叫两瓶啤酒，被朱飞拦住了。 “等会儿还有蛋花汤上来，再喝啤酒，肚子就该装不下了。他们的焖面很大份儿，喝多了你就吃不下了。” 焖面上来之后，果然如朱飞那样说的分量十足，这让张义仁有一种在河南老家吃饭的感觉，能在东莞吃到这么便宜实惠的面食，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吃完焖面，又喝了蛋花汤，张义仁坐在那里打饱嗝，朱飞一直跟他瞎聊，也不说起身离开。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天之后，张义仁忽然反应过来：这是要让自己付账啊！ 85、职场上的规则 对刚走上社会的新人来说，饭局也是一门需要学习的学问，高级的饭局牵扯到众人的身份，位置如何安排，如何敬酒，怎么敬，都是规矩。不过那些对张义仁来说还太遥远，他现在接触到的也就是这种最低等的饭局，最低等级的饭局也就是张义仁和朱飞一起吃饭的这种饭局。 其实这已经算不上饭局了，但是谁来付账也是有讲究。同事间在一起吃饭，只要不是闲暇性质的聚会，你一顿我一顿那样的轮流制付账请客，那就是谁有求于对方，就要谁来付账。因为你有求于对方，当然要你来付账，不然人家既帮你办事，还要回头请你吃饭，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张义仁一开始没明白过来到底要谁付账，等到聊了半天才想明白，他进公司，很多事儿都不懂，人家朱飞跟他讲公司里的门门道道，这顿饭当然要他来请客。他明白过来之后，赶紧起身付了帐，回来之后，招呼朱飞一起回公司。 朱飞没有假装抢着跟他付账，而是坐在那里喝水等他，这是饭局上的潜规则，他去抢着付，就太假了。 两个人从河南饭馆出来，沿着原路返回，路过红树林的时候，张义仁还是忍不住往里面瞄了几眼，那些穿着超短裙和透明上衣的女孩子，就那样坐在沙发上，透过透明的玻璃橱窗，向来往的路人展示着自己青春的肉体。几个女孩子看到张义仁朝里看，还故意朝他抛媚眼，让张义仁的小心肝不由得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这也太奔放了。 回到公司宿舍，两个人分别去冲了个凉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公司的事情，朱飞又把话题扯到了女人身上，他讲起了自己之前的风流艳史，说自己在其他公司做老板助理的时候，老板带他一起去嫖妓，还有下面的女员工陪他睡觉等等这些故事。 张义仁听得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想不到还有这样的老板，还有这种潜规则下面女员工的事情。 “你们老板带你一起去嫖妓？老板就不怕有影响？这可是当着员工啊？！”张义仁无法理解。 “你懂什么？如果你在一个公司，领导或者老板带你一起去嫖妓，那就说明他把你当心腹了，什么关系最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你要是对老板可有可无，不重要，他才不会带你去嫖娼呢。” “看来飞哥你在之前的公司很受老板器重啊。” “那是，就是后来老板把厂卖了，回老家开厂去了，我就只好出来再找了。” “那你跟下面的女员工睡觉，不太好吧？”跟老板一起嫖娼的事情，经过朱飞的解释，张义仁觉得可以接受，但是跟下面女员工睡觉这件事儿，在他看来，已经越过了道德底线。 “叼！又不是我主动地，再说跟了我，她也没吃亏，我很快就给她调岗了，既轻松，工资又高，我又没有对不起她。”朱飞似乎一点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张义仁彻底无语了，他的道德观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但是又不能对着朱飞批判对方，只好把话题扯到了公司的事情上：“对了，咱们公司放假及时不？是按照法定节假日放假，还是经常要加班？” 在他看来，公司这帮人都天天不干活，遇到节假日，肯定也是放假很多，那样的话，他就有机会多跟姜丽在一起了。 “这种鸟公司你还想什么放假及时？有假期已经不错了。我在这里一年多了，五一国庆都是三天假，公司生怕少让你工作一天，就吃亏了一样，多一天假都不舍得放。” “那要是加班，有加班费吗？” “球的加班费，还想加班费，能给你调休都算好命了，很多时候连调休都没。”朱飞说道。 “我靠！那我们都有什么福利？” “你还想福利，工资能及时发到手就算不错了，别想那么多了。”朱飞伸了个懒腰，躺了下来，笑着说道。 “工资也不能及时发？”张义仁有种无语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火坑。 “基本上还算及时，每个月十五号出粮，压半个月工资。不过有些时候要是高太在香港没有过来，她没有签字，财务就不会发工资，拖个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事儿。” “高太不是挺想把公司做起来吗？怎么还经常在香港那边不过来？” 86、有钱人都爱做这个 “你才刚来，还不了解高太的脾气，她是个女的，很多时候又是三分钟热度，心情好了就天天来公司上班，热情劲儿高得很，心情不好，十天半月不来一次也很正常，人家在香港逛街购物多爽，犯得着非要来公司折腾吗？” “不是吧？那这样公司如何做得起来？”张义仁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都跟你说了，这个公司是拿来让高太玩的，人家就没指望公司赚多少钱。高总把公司给高太，就是找个事儿占着她，免得她管自己上别的女人。” “什么？高总还去搞别的女人？嫖妓还是包二奶？”张义仁觉得自己的观念再一次被刷新了。 “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上个女人包个二奶又咋了？嫖个妓又咋了？高总那么有钱，要是没在外面养了二奶，那才怪了呢。”朱飞不以为然的说道。 张义仁彻底无语了，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观念太落伍了，还是东莞这个成人的世界太奔放了，这种观念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等到他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慢慢接触了更多的情况，才了解到，在两广和福建，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正常了。男人事业有成，在外面包个二奶根本不会受到谴责，反倒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那些有钱老板在一起闲着没事儿干，就会把自己包的二奶一起带过去，比谁包养的女孩更嫩，更漂亮。 在福建那边，男人做生意赚了钱，要是不包个二奶，别人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有钱，而他老婆也会鼓励他去包二奶，前提是给家里的钱要够。至于嫖妓，在东莞，这就如渴了喝水一般正常，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也就是张义仁这种纯情少年会大惊小怪。 说起这些有钱老板在一起比二奶，后来张义仁还听过一个特别狗血的事儿。几个大老板又约着一起把二奶带过去比——具体过程我不能说的太明白，说的太明白这本书就要被扫黄了。大家应该可以猜出具体是什么做法，他们除了比二奶的相貌好看和身材好之外，还要比嫩，比紧，相貌和身材用看就能知道，比嫩比紧是怎么来的，大家应该想得明白。 结果几个老板凑到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面，还没有开始，其中一个老板一看其中一个家伙带来的二奶，立刻黑着脸走了，一句话都没说。其余几个老板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给走掉这家伙打电话他也不接，几个人议论，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要不要过几天叫出来喝个酒，赔礼道歉。因为走掉的这家伙，是这几个人中间比较牛的家伙，其他几个人还需要他照顾生意。 几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结果一旁的一个二奶开口说话了，她一开口，其余几个人立刻就傻逼掉了。那个二奶说：“那是我爸。” 原来这个走掉的家伙在刚开始发家之后，就跟前妻离了婚，女儿也判给了前妻，这厮没良心，离婚的时候花钱买通了法院，又设计拍了老婆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照片——其实他老婆真没出轨，然后把老婆弄得净身出户，只给了很少一部分钱。 他的前妻和女儿过得无比艰难，女儿就只能出来给别人当二奶，结果刚好被他认识的一个家伙包养了，还带来一起比。他要是不走，真的比了，做了那种事儿，那就真的是畜生都不如了。 这个事儿的结局也很有意思，这个走掉的父亲并没有跟包养自己女儿的那个老板闹翻，而包养他女儿的那个老板，也没有跟他女儿断绝关系，只是给了她一大笔钱（当然，这笔钱回头还要在她爹身上赚回来），没事儿养着她，该睡还睡，只是不再带去参加这种比较聚会。由此可见，这种包二奶的行为，在那边已经被当作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算包二奶很正常，高太心里也应该会不舒服吧。”张义仁还是觉得包二奶无法接受。 “叼！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以为高太没养过小白脸，没去找过鸭子啊？”朱飞翻了个白眼，说道。 如果说刚才包二奶的话题让张义仁的世界观破碎不堪，这个养小白脸和找鸭子的话题，简直是把张义仁的世界观给彻底粉碎了。 “我靠！你瞎扯的吧？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儿？！” 87、进了夜场就没有回头路 “这怎么就不可能了？准男人包二奶嫖妓，就不许女人养小白脸找鸭子了？这事儿又不是我瞎说的，是总公司那边的那个给高总开车的司机说的，他送过高太去酒店找鸭子，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去，高太跟她的小姐妹一起去的。” 小姐妹。 这个词让张义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高太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的小姐妹也应该是五十多岁吧？那还能叫小姐妹？老太婆还差不多。一想到两个五六十岁、浑身褶子的老女人去酒店找鸭子玩，他就有种隐隐作呕的感觉。 他忽然想到了陈刚，这家伙去做了鸭子，自己又找到工作之后，两个人联系就少了，因为两个人的时间完全岔开了，一个是生活在阳光下的普通白领，而另外一个是在夜晚才出来工作的酒店牛郎。 刚才听到朱飞说高太去酒店找鸭子，他就想起了陈刚，也许，他接待的客户也会是这种五六十岁的老女人吧？如果换做是他，都快恶心死了，哪里还能硬的起来，给对方服务？他终于明白了姜丽的那句话，鸭子这一行真不是好做的，走进去，可就没有了回头路。 这个回头路不是指你不可以退出酒店，不当鸭子，而是你做了鸭子，这辈子你的心都不可能再像没做鸭子之前那么干净，你会在无数个次梦里，梦到跟老女人上床的情形，那种让你一辈子都在心里洗不掉的阴影。 “那高太养小白脸找鸭子，高总知道不？” “知道，怎么不知道？他包二奶找小姐，高太知道；高太养小白脸找鸭子，他也知道。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夫妻两个都是互不干涉的，反正你玩我也玩，大家谁都别说谁，要是你玩不让我玩，那就肯定要闹起来了。” “我靠！这也太扯了吧？夫妻两个要比着玩？这种事儿又不是什么好事儿，竟然还要比着来？”张义仁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了底线。 “这种事儿谁说得清？反正人家夫妻是这样，要玩大家一起玩，要不然都不能玩。我以前在台资企业工作的时候，也见过台干夫妻这么干，俩人周末一起出去酒店玩，叫个鸭子叫个鸡一起玩。”朱飞说道。 “我……”张义仁连爆粗口的力气都么有了，他觉得这个世界的疯狂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想了想，觉得朱飞很可能是在吹牛，这些事情不可能是真的，不过，等到后来他在下一家公司因为工作的缘故，真正的进入夜场圈子，才知道，朱飞说的这种情况，在夜场里面真的很稀松平常，还有更加毁三观的事情。 连着聊了这么多摧毁世界观的事情，张义仁的谈兴也被耗空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他又去卫生间冲了个凉之后，熄灯睡了。 第二天上午上班，张义仁终于等到了柯总监和李小姐来上班，他在心里把想要讲的话大致过了一遍之后，敲开了柯总监的办公室门。 “小张，你找我什么事儿？是关于品牌新形象的事情吗？”柯总监问道。 “不是，柯总监，我有点个人工作上的问题想要跟你谈谈。” “好，你说。”柯总监停下了手里的鼠标，拿起了桌上的香烟。 柯总监的烟瘾很大，张义仁在优雅工作的那一年，只要是跟他在一起谈事情，他嘴里的烟就没有停过，一根接一根，一天都要两包中南海，柯总监也知道自己的烟瘾太大，就只抽中南海那种低焦油的，不过即便是这样，他的嘴里也是一嘴的黄牙，满嘴的烟味儿，也不知道李小姐是怎么忍受的。 “柯总，是这样的。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薪资，跟自己的价值并不匹配。”张义仁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邪火儿直往外冒。这句话是朱飞教他说的，因为你总不能开口就直白的说，我的工资太低了，想要加工资，这样显得太没水准了。 “嗯？薪资？这个是行政李小姐管，你要谈的话要找她谈。”柯总监弹了弹烟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觉得这件事儿还是先跟您聊聊比较好，公司现在给我的工资是试用期一千三，转正之后一千八，这连车间员工的工资都不如，这样的薪资，根本就不是品牌推广人员应有的待遇。” 88、默认的潜规则 “一千三？”柯总监的脸上也有点惊讶，这个薪资实在是太低了。他想了想，说道：“这样，这件事儿我问一下李小姐，看是什么情况，再给你回复，好吧？” “好，谢谢柯总。”张义仁心里很高兴，看样子柯总监对自己还是挺不错的，自己一说了薪资低，他就答应了帮自己解决，看来柯总监并不是跟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是在坑自己，他应该不知道自己薪资的情况。 张义仁回到自己座位上，还没坐几分钟，就接到了李若冰打来的电话：“张义仁，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李若冰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意，张义仁明显可以听出来，不过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做错的不是自己，就算你李小姐是公司的高管，管着行政部和人力资源，那你也不能这样坑我，我该拿到的薪资是必须拿到的。 张义仁放下电话，以一种大无畏的心态去了李小姐的办公室。他还是太年轻，刚走上职场，很多事儿不懂，其实像他遇到的这种情况，如果是职场老鸟，根本就不会发生，因为进入一个企业的时候，你的薪资是一开始就要谈好的，这个职位在同行业的薪资是多少，自己值不值这个价，心里都要有数，对方不可能忽悠到你， 但是同时，大多数企业都有一个默认的规则，你进入企业，接受了最初约定的薪资，那就是说，你默认这个价钱是可以做下去的，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为了学经验也好，为了发展空间也好，你答应了这个钱，那就不能变卦。即便变卦，也要等你做了几个月之后，所做出的价值远远超出了你的薪水，这时，人力资源才会考虑给你加薪，来挽留你。 像张义仁这样，一开始被忽悠，等到听人说了，才恍然大悟，想要立刻改薪资的，都属于无比菜鸟的行为。其实像这样坑人的企业，如果你有自信，完全可以二话不说结工资走人，因为就算给你涨了工资，在这样的企业继续待下去，也是没有发展前途的。 但是张义仁不明白，而且，他觉得自己给企业做了一个那么好的方案，这套方案实施下去，等到成功，自己不管怎么说，都会有一份功劳。其实他这种心态是一种赌徒常有的心态——我都下了那么多注了，现在就走掉，绝对是亏的，要是继续押下去，说不定能一下子把所有钱都赚回来，但是这种心态的结果，往往是血本无归。 这其中的道理，要等张义仁在优雅做满一年，彻底死心离开的时候，才弄明白，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新人走上职场，都是要交学费的，只不过有些人交的是钱，有些人交的是自己的青春年华。 张义仁走进李小姐的办公室，这一次，李小姐没有客气的招呼他坐下，不过他也没客气，直接拉着凳子坐下了——难不成你不说让我坐下，我就站着听你说话？我又不是小学生，你也不是老师，凭什么我要站着听你训？ “张义仁，是你找柯总说自己的薪资太低，想要提升工资的？” “是的，我的薪资才一千三，跟同行业同岗位的薪资比，实在是太低了，连车间员工都不如。”张义仁这会儿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一点不让的说道。他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再吞吞吐吐，软弱对待的话，自己可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当初你进公司的时候，身份证没有，工作经验没有，是柯总强烈要求和大力推荐的情况下，我才答应给你机会的，当初制订这个薪资，你也是同意的，要知道以前公司从来没有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用过应届毕业生，我是担了极大的风险，把你招进来的，你可以去看看，智通人才市场里面，大批的应届毕业生找不到工作，像你这样刚毕业就有一千八工资的，少之又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是我刚开始出来找工作，什么事儿都不懂，我现在的薪资与个人价值的悬殊实在是太大了，公司想要发展，就必须尊重人才。”张义仁说道。 “那你进来之后，给公司的发展做出过什么贡献？只要你能说出自己的贡献，我就立刻二话不说，给你加工资。” 张义仁顿时哑火了，他很想说柯梁源在月会上讲的那篇文章其实是他写的，可是这话说出来那可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再说，就算他把这个事实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这么专业的一份方案，会是他这个毛头小子写的。 张义仁陷入了无奈的困窘之中。 89、我看上的男人不会差 因为中国人的固有观念，觉得经验比能力更重要，“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句话绝对是每个人心底暗藏的一个比较原则，不管你在什么行业，有工作经验和没工作经验完全会给人两个感觉，哪怕是那种需要不断创新的行业，他们也会在招聘员工的时候，固执的要求有工作经验，而不是看你的个人创造能力。 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中国人把西医也当成中医看，中医是年龄越老经验越老道，而西医，特别是外科手术方面，三十岁左右的医师才是真正的黄金年龄，但是绝大多数患者会选择老医生，而不是年轻医生。 其实这种例子，在广告圈子里也很常见，比如某位人灵光一闪做出了一个好广告，给企业带来了巨额的销售，之后这位做出广告的仁兄就会跳槽出去，自己挂起招牌，成为整个圈子里的“营销大师”，而最好的广告就是他当年想出来的那个广告，但是这个时候，这位“营销大师”多半已经成了圈钱的高手，而非当年那个为了广告创意而苦思冥想的广告人。 但是因为有当年的成功案例在，大批的企业会像闻到花香的蜜蜂一样凑上去，被营销大师痛宰，拿到一个根本就不符合自己公司的创意方案，乐滋滋的被骗走一大笔钱。反过头来，这些企业主反而会看不起那些辛辛苦苦，一步步扎实调研，再根据企业现状作出营销方案的小广告公司，因为他们觉得这些小广告公司墨迹，不够牛气。 张义仁的确很有能力和眼光，但是他亏在没有工作经验，现在就算让他拿出一个自己写的那个方案，也会有人认为，这份方案是别人做的，或者，是他从别人那里抄来的，而不是自己做出来的。 此刻，张义仁面临这样的巨大尴尬，却无法开口解释，而且就算他是一个新步入职场的新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上司拿了你的创意，你要不知好歹的在公司里说出来，以后就别想混了，要么是你走，要么是上司脸上不好看。 不过李若冰并没有把话给说绝，她给张义仁来了个下马威之后，开口道：“虽然你进来才刚几天，不过柯总监对你很看重，他强烈要求我给你调整薪资，不过现在你的薪资已经计入了公司的人资档案，暂时没有办法调整，等你试用期结束的时候，我会按你的表现，给你上调工资，而不是只加五百，有可能是翻倍甚至更多。” 张义仁算了一下，一千三翻倍就是两千六，那也差不多快三千了，要是更多，那岂不是三千块没得跑？想到这里，他心里的那股怨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试用期也就是三个月，过了试用期就好了。 从李小姐的办公室里出来，张义仁心里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终于依靠自己的力量得到了公平，挣回了自己的利益。 朱飞一直在观察着他去办公室谈话的事情，看他从李小姐的办公室里出来，赶紧在qq上给他发来一条信息：谈工资的事儿了？ 嗯。谈了。 怎么说？给你加多少？ 现在先不动，试用期过后工资翻倍，甚至更多。 那不是快三千了，不错啊，恭喜你了。到时候涨了工资请我吃饭啊。 没问题，请吃饭一定的，当然多谢飞哥你的提醒。 张义仁心里十分高兴，他觉得自己得到了李若冰的承诺，工资就铁定可以翻番，却忘了还有这句话还隐藏着一个语言陷阱——看你的表现给你加工资。 在职场上，当老板或者人力跟你在一起谈工资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小心，对方如果真的看重你，把你当人才对待，那么调工资这种事儿就是立马拍板的事儿。一旦对方说，你好好干，只要你表现好，以后工资会节节攀升之类的话，那你可就要小心了，他可能只是画一张饼给你，吃不吃得到你嘴里，还是另外一回事儿，张义仁就吃了这个亏，把画饼当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 在得到了保证之后，张义仁再一次火力全满的用心工作去了，他花了几乎一整天的时间，把周一下午推广部开会讨论的内容做成了一个方案，发给了柯总监。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收到了姜丽发给他的恭喜短信：“试用期结束工资翻番？好棒，我就知道我看上的男人不会差。” 看着这条短信，张义仁的心里顿时有股甜滋滋的感觉。 90、姜丽遭遇抢劫 不管是什么人，都喜欢得到别人的肯定和夸奖，锦衣夜行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如果荣华富贵了不回老家去显摆显摆，就像穿着锦绣绸缎做成的衣服在夜里走一样。 一个人有了成就，只有跟身边的人分享，得到别人的夸奖和羡慕才会得到快乐，要是没人理会你，羡慕你，就算你成了千万富豪，又有什么意思？暴发户喜欢在别人面前炫富，其实也是因为这个，你对他羡慕妒忌恨，他才会有成就感。如果一个人又有一百个亿，但是只能在荒岛上生活，不能与外界联系，尽管有吃有喝，什么都不缺，他还是会憋的受不了。 张义仁这个职场菜鸟，觉得自己把工资谈成了试用期过后翻倍，就是一个莫大的成就，其实仔细想一想，一个月也就比原来多了那么八百块，也许还不如姜丽接一个客人挣得钱多，但是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张义仁每天的生活基本上都是一样的，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公司食堂里的饭他实在是吃不下，就经常跟着朱飞一起去外面的河南面馆吃面，不过除了第一次去是他请客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aa制，要不就是你付一顿，我付一顿。 他交上去的品牌修改方案，柯总监大为赞赏，不过赞赏归赞赏，还是给他提了一些问题，让他进行了修改，等到最终修改稿弄完，已经是周六下午四点多了，张义仁把最终修改稿发给了柯总监之后，就等着下班回去见姜丽。 说也奇怪，之前他没跟姜丽发生过什么的时候，也没有觉得见姜丽是一件多么急切渴望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一想到回去可以见到姜丽，可以再次进入姜丽那青春火热的躯体，他就有一种想要插上翅膀飞回去的冲动。 男女之间的事情其实就是这个样子，你对一个人没有感情的时候，哪怕她就站在你身边，你不会对她有任何感觉，但是一旦有了感情，哪怕是千山万水，都阻挡不了你对她的思念和渴望。 这一次柯总监没有再像上周六的那样，让他继续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他坐上了20路公交车，回到了银丰路姜丽租的那套房子。 他连饭都没顾上吃，只想着如果能够早点回去，说不定能够在姜丽上班之前见她一面，其实他也知道，姜丽基本上都是快五点的时候就去了酒店，自己这样六点多回去，见到对方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试试，也许，有那么一线希望能见到对方呢？ 张义仁从公交站牌下车之后，是跑着回去的，他满怀期望的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屋子，原本满怀欣喜的心，也落入了谷底。 姜丽还要上班赚钱，哪里有时间这样在家里等着他回来？他们两个又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只是在东莞这个繁华之地漂泊的两叶浮萍，凑在一起相互温暖罢了，也许某一天，两个人就会毫无征兆的分离，挥一挥手，再也不见。 张义仁把背包扔在了沙发上，坐在沙发上愣了很久，才出门去楼下吃了饭，慢悠悠的走回了住处。 周末正是电视娱乐节目最多的时候，特别是东莞这边私接的信号，可以收到港台那边的电视节目，那边的娱乐节目更大胆，更搞笑。 可是张义仁拿着遥控器翻来覆去的调着台，也没有找到一个能够看得下去的。屋子里少了姜丽，他的心也空了。他想用手机给姜丽发一条信息，想了想，又放下了。他觉得自己作为男人，这样黏一个女人不太好。 终于熬到了夜里十点多，张义仁冲了个凉之后，躺下睡觉了，他一想到一觉醒来，就可以见到姜丽，就有一种兴奋异常的感觉，这个感觉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夜里两点多，他终于抵挡不住倦意的来袭，沉沉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觉前想过姜丽，他再一次做起了春梦，梦到和姜丽颠鸾倒凤，姜丽骑在他的身上卖力的叫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梦境突然一变，变成了一部追打的警匪剧，姜丽正在跟一个歹徒尖叫着搏斗，满脸是血。 张义仁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耳边传来的生意告诉他，自己刚才不是在做梦，屋子里真的有一个男人，正在威胁姜丽，要她把钱交出来。 操！这是遭遇抢劫了吗？ 91、爽完之后还想抢劫杀人 在东莞这个地方，几乎每年都会有妓女死于非命，所有人都只看到做妓女赚钱容易，但是又有谁看得到，妓女的高风险性？ 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宁愿去酒店做小姐，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让酒店抽份子钱抽走一半？那是因为酒店可以保护她们，不单可以免于警方的扫黄，还有就是对人身安全的保护。 不是所有的嫖客都心理正常，有喜欢性虐待的家伙，也有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仇恨女性的家伙，在酒店里做小姐，起码不用担心被这些变态的嫖客打，或者被他们杀死。但是那些站街女，或者贪心接了私活的小姐，就有这样的危险存在了。 在东莞，最容易死于非命的是站街女，她们在路边拦车，上车跟客户发生关系，一旦遇到心怀鬼胎的家伙，车子拉到偏僻的地方，打死了也没有人知道。这种案子在东莞每隔时间就要发生一起，而大多数都无法破案，因为这是一个人口流动性极强的城市，作案的凶手很可能是从全国各地开车来跑货的司机，就算留下dna样本，你也不见得能够找到凶手。因为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姜丽算是很小心的了，她每次接私活，都是挑那种老客户，至少见过五六面以上的那种，而且对方在办事儿的时候也不会流露了异常的倾向，她才会接对方的私活。要知道她在酒店的要价是一千二，拿到手才六百，要是接私活，就算收对方一千，她也是绝对赚了的。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接的这个私活的老客户，是一个卡奴，遇到银行催债，走投无路之下，竟然想到了抢劫小姐，做得好的小姐，都是身家上百万的，抢劫一个，足够他还款，还能爽很久。 信用卡这个东西，本来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你进行一些提前消费，让生活更有品味。但是在中国被人给玩坏了，那些办信用卡的银行工作人员，为了拿到那一张卡的提成，根本就不去审核客户的信誉度，也不管客户已经开过多少张信用卡。于是，大型城市里面到处都是养卡的卡奴，有些人能有几十张卡，欠银行上百万，只能靠办新卡套现还最低还款额度，拆东墙补西墙的过日子。 东莞的色情业是最与时俱进的行业，从有了信用卡的那一天起，东莞的酒店就推出了刷卡消费业务，让男人嫖娼也成为可以提前消费的事情，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自制能力，只顾着刷卡嫖着爽，哪里还会想到还款？这种因为嫖妓而欠银行巨款的情况屡见不鲜。 说起来这个男人也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舍得放过，他本意是来抢劫的，但是又想多在姜丽的身上享受一次，他做完之后，爽够了，这才回到椅子前，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把折叠刀，逼着姜丽，要姜丽把她的银行卡给交出来。 姜丽此刻后悔的要死，她后悔自己不该贪心那点小钱，引狼入室。看到对方手里明晃晃的折叠刀，她吓得浑身直抖，每个人都是恐惧死亡的，她也不例外。她作为入行那么久的小姐，当然也听说过那些被凶手劫杀的小姐的故事，这些凶手都是铤而走险之辈，即便自己把钱交给对方，对方也不见得会放过自己。 人就是这个样子，在作恶的时候，总是会陷入一种极度的情绪——反正抢劫是犯罪，对方回头肯定还会报警抓人，还不如拿到钱一刀把对方给宰了，一了百了，说不定警察根本就抓不到自己。几乎每一个因抢劫转为杀人的凶手都会有这种侥幸心理，但是这种侥幸心理，对于受害者来说，却是阎王的催命符，知道凶手起了这个念头，受害人几乎必死无疑。 姜丽此刻在脑子里拼命思索着对策，她既不能激怒凶手，但是又不能那么快就让对方拿到钱，因为只要对方接了钱，自己立刻就会有生命的危险。她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待奇迹的发生。 在酒店过日子，没有公司上班的什么周末休息的规矩，对姜丽来说，每天的生活都是重复的，晚上陪各色各样的嫖客上床，白天回去自己睡觉休息，她很快就把时间给弄混了，她以为今天是星期五，实际上却是周六。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带私活回来，她也不知道，此刻，张义仁就正在隔壁睡觉。 92、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张义仁从睡梦中惊醒，听到了姜丽和那个嫖客的对话，意识到姜丽正处于危险之中，他轻轻的起身，借助清晨朦胧的光线，在屋子里找到了一根拖把杆。这是以前用坏的拖把杆，整个拖把头都断掉了，姜丽懒得把它拿去楼下扔，在放在了房间的角落里，没想到这根坏掉的拖把，此刻却成了救她命的武器。 张义仁把拖把杆拿在手里，轻轻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了姜丽的房门前，轻轻的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那个嫖客此刻正背对着房门，光着屁股拿着那把折叠刀，对着姜丽不停的威胁，姜丽赤裸着身子，手忙脚乱的在屋子里翻抽屉。 “快把你的银行卡和存折都拿出来，要不然老子要了你的命。” “很快，很快就找到了，我记得就在这个抽屉里，怎么就找不到了？”姜丽在努力的拖延时间。 张义仁举起手里的拖把杆，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屋子里的两个人都背对着他，根本没有发现他进门，等到靠近近前时，张义仁突然大吼一声：“嘿！” 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那个嫖客下意识的转身，这正中张义仁的下怀，他狠狠地把拖把杆砸了下来，正中这个嫖客的手臂，啪的一声脆响，这家伙的手臂被打得骨折了，他手里的折叠刀也应声落地，然后，这家伙哀嚎一声，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张义仁从小在农村长大，寒暑假都会帮着家里干活，挑粪、种田、扛布袋这样的活儿，他都做过，别看他看起来不够壮实，但是长年的农村劳作，让他很有一把力气，再加上他心里担心姜丽，下手根本就没有留手，这一棍子下去还好打的是胳膊，要是打中脑袋，估计直接能让这家伙脑袋内出血，死掉都有可能。 不是所有的罪犯都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大部分犯罪的普通人，都没有那么硬气，像骨折这种伤，足以让普通人疼到丧失行动能力，这个嫖客本来就是那种意志不坚定的家伙——如果他是意志坚定的家伙，又怎么会忍不住刷卡嫖妓的诱惑，把自己逼入这样的绝路？手臂断了之后，这家伙光着屁股在地上乱滚起来，疼得眼泪鼻涕一起冒了出来。 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姜丽，在遭遇这样突然的变故之后，先是愣在当场，等到看到这个嫖客被制服，而前来救她正是张义仁之后，立刻飞奔着扑进了张义仁的怀里，所有的惊吓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她抱着张义仁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怎么才来？！”姜丽无比委屈的说道。 姜丽的这句话并不是在责怪，而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作为男人，如果一个女人在危机或者痛苦过后对你说出这句话，说明在她的心目中，把你当做了可以托付一切的人，因为她一直在盼望着你的出现，希望你能够早点到来。 “好了，没事儿了，不怕，有我在呢。”张义仁搂住姜丽，右手依然拿着那根拖把杆，左手轻轻的拍着姜丽的后背，安慰道。 如果说姜丽以前只是爱上了张义仁，那么此刻，她的心就是彻底的沦陷。女人都有英雄情结，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个绝世大英雄，就像《大话西游》里面紫霞仙子的那句话一样：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当一个她爱着的男人能在女人危急关头现身，把她救下来，那么对她来说，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盖世英雄，只要她不是那种彻头彻尾的拜金女，就一定会对这个男人爱到死心塌地。 依偎在张义仁的胸膛，姜丽觉得自己无比的脆弱，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落下，很快就把张义仁胸口的睡衣给打湿了。 “好了，不哭了，这家伙还在这里躺着，你赶紧穿上衣服，咱们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报警？要不把他扔出去算了？”姜丽有一点犹豫，她虽然不怕警察，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做小姐的，能不跟警察打交道，她就不愿去麻烦。 “还是报警吧，这种事儿还是交给警察处理，你又没犯错，不用担心。”张义仁说道。 “好。”姜丽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想见警察，但是还是听从了张义仁的建议。 张义仁的想法是没错，不过他还是不知道见了警察会有多么的麻烦，更何况还是在东莞，而且姜丽的身份还那么的特殊。 93、真正的英雄救美 很多出门的打工者都听人描述过东莞、深圳和广州这三个地方，什么杀人跟杀只鸡一样，经常都会有人横死街头，女孩子夜里可能出去就回不来了，还有各种什么砍手党，灌醉酒的割肾党，各式各样的传说，把这几个地方的治安妖魔化到了一种极致。 张义仁在一开始出来打工的时候，也听过这样的传说，比较出名的传说，莫过于那些关于黑帮的传说，在传说里，他们会把那些得罪了他们的家伙，手脚捆住撞在大汽油桶里，然后再用水泥装满，把整个人闷死在里面，再扔进海里去。这种做法，警察根本就查不到，就算若干年之后，在海底捞出了尸首，也没有证据和线索可以破案了。 这个传说的原型大概来自香港和台湾那边的黑帮组织，他们的确有这样处置叛徒的手法，既干净利索，又不会留下证据，但是内地的黑帮会不会有这样的举动，张义仁也说不清楚。在下一家公司，他跟那些夜场的黑帮接触的时候，曾经很好奇的问了这个问题，对方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向他举起了杯子。 他当时就知道，这句话，他问错了。 有些问题，就算这些黑社会组织的成员跟你再熟，也不会回答你。这是人家最隐私的事情，怎么可能告诉你一个外人？你只是跟人家合作做生意的，不是跟人家一起刀口上舔血的。 东莞的治安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的确很乱，但是在2007年的时候，东莞的治安已经好转了很多，虽然因为人口流动性巨大的缘故，突发性案件依然很多，但是只要你在主干道的街头，基本上一两百米就会看到警察，还有巡警骑着摩托车不停的街上巡逻。 像求职公寓的那个打底裤被强奸，是因为她去了偏僻的道路上，附近没有巡警，再加上面包车上下来的男青年动作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她拉上了车子，没有警察发现也十分正常。 没到东莞之前，张义仁也一直以为东莞的治安一定乱的不成样，但是在东莞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发现，其实东莞的治安没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就算是深夜或者凌晨，主干道的大街上依然有巡警来回巡逻——当然，要是你故意去那些特别偏僻的地点，谁也没办法。 张义仁拿自己的手机打了110，报警说屋子里来了抢劫犯，已经被制服。他在电话里报上了详细的住址之后，不到五分钟，公寓楼下的就响起了警笛的声音，很快，两名巡警敲门进了屋子。 “是你报的警？” “是的，犯人在那里躺着，胳膊被我敲断了。”张义仁早早的让姜丽躲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了，一个人出来应对警察。 “我们看看情况再说。”两名巡警走进屋，看了看那个光着屁股躺在地上不停嚎丧的嫖客，回过头看着张义仁道：“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没穿衣服？这恐怕不是抢劫那么简单吧？” 张义仁顿时卡壳了，他忘了这小子还没穿衣服，哪里有抢劫犯进屋光着屁股抢劫的？他把姜丽支开了，现在警察看到的只有屋子里的这两个大男人，这让他怎么回答？ 要是换了现在，张义仁肯定会眼睛都不眨的说道：“我们本来是在酒吧认识，回来那个一下的，谁知道弄完之后，他拿出刀子想要抢劫我。” 在东莞那边，搞基这种事情要比内地时兴的比较早，也比较常见，他这么一说，两个警察除了会觉得好笑之外，不会说什么。毕竟虎门的那个男性会所，可是连香港和澳门都知道的，搞基这种事情在这里简直太常见了。 可是张义仁只是一个刚走上社会不到两个月的小年轻，他被两个警察问到这个问题，顿时傻在了当场，解释不出为什么抢劫犯会光着屁股。 “那个……那个……”还没张义仁憋出来，另外一个屋子里一直偷听着外面动静的姜丽拉开门走了出来。 “他本来是我的客人，是我接私活的带回来的，谁知道他爽完了还要抢劫我，还好我男朋友今天在家，就把他给制服了。”姜丽生怕张义仁吃亏，一股脑的把事情都给说出来了。 其实她不这么说还好，说出来可就麻烦了，毕竟她做的这种事情叫做卖淫，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两个警察也不能装聋子。 “那好，你们都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吧，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说。” 94、我被警察抓了，老板你来捞我 其实这事儿怪张义仁和姜丽都太在乎彼此了，如果张义仁脸皮厚一点，说自己是同性恋，或者姜丽不着急出来，由张义仁说是这家伙进屋是来强奸自己女朋友的，已经把女朋友送走了，这些警察也不会故意没事找事，让姜丽也去派出所交代情况。 就算这小子到了派出所，交代自己是嫖客，是姜丽接的私活，这些警察也不会特意再跑回来一趟把姜丽给带去询问，因为这种做小姐的事情，在东莞太常见了，警察们真的是见得太多了，而且大部分在酒店做小姐的，都有后台，他们也不会没事儿找事儿。夸张一点的说，你在东莞街头闭着眼睛拉漂亮女孩子，十个有八个都是在酒店工作的，只要不是扫黄期间，他们都懒得理会的。 可姜丽这么走出来这么直白的说自己是小姐，那可就不一样了，而且，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玩仙人跳？坑了人家嫖客的钱？ 于是，张义仁人生第一次乘坐了警车，第一次跟着被警察带回派出所问话调查。坐进车子里，张义仁有点紧张，他忽然想起大学时学习的法律基础知识上面有说过，正当防卫是有限度的，对人造成人生伤害是需要赔偿或者坐牢的。 问题是他又搞不清楚自己打断了对方的胳膊，到底算不算防卫过当？如果真的过了线，是防卫过当，自己会不会被判刑，坐牢？想到这里，张义仁顿时紧张起来。 坐在他身边的姜丽注意到了张义仁的表情，她伸出手握了握张义仁的手掌：“你不用担心，不会怎么样的，就算真的有事儿，我就打电话给老板，让他找关系把咱们俩捞出去，你放心吧，我们老板很有势力的，在这里黑白道通吃。” “嗯，不担心。”张义仁嘴里这么应着，可是心里依然是满腹惴惴不安的感觉，他觉得姜丽说的话不能完全相信，哪里有黑帮的人能够比警察牛的？要知道警察可是国家的执法人员，有谁还能大过国家？ 很快，车子来到了派出所，张义仁和姜丽被分别带进了两个小房间里，坐在原地等警察前来问询。 张义仁也什么好担心的，他觉得既然姜丽都不怕，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受害人说是你们设了仙人跳的局，把他骗了过来，趁他脱光衣服的时候，偷袭他，把他上的好几万现金全都抢走了。你跟你女朋友的说辞倒是一样，都说这家伙是爽完之后想抢钱的。可是现在又没有证据，我们应该听你们哪一方的？” 张义仁也傻了，他没想到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会倒打一耙，这是想从姜丽和自己这里讹钱，要是不能证明自己和姜丽所说的情况是事实，说不定还真要赔偿这家伙的医药费，还要被他讹走一笔钱。 关键时刻，张义仁忽然想起了以前在大学时跟着同学看的刑侦美剧，他开口道：“这家伙在撒谎，他那把折叠刀我们没有人碰过，你们检测一下指纹，上面只有他一个人的。” 事情解释清楚了，不用担心被讹诈或者掏医药费了，但是派出所又要处理姜丽卖淫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属于卖淫行为是要罚款和治安拘留的。 其实警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扫黄，因为扫黄就意味着罚款，捞人，这些罚款和捞人的花费，就可以拿来给他们发福利补贴，要不然就警察那点死工资，在东莞这样的地方，谁会愿意去做？ 姜丽倒是不怕罚款，那点罚款顶天也就是一两万，可是这边要对她治安拘留，这可就不成了，要是拘留一个星期，她不去开工损失的钱，可不止一两万，而且，她等了一个星期才等到周末跟张义仁在一起的机会，又怎么甘心这样被关在派出所的拘留室？ 她冲着审讯她的警察伸出手：“让我打个电话，我身上没钱，打个电话让人过来交罚款总可以吧？”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警察点了点头，另外一个警察把姜丽的手机还给了她。 姜丽从电话号码薄里找到了酒店老板的电话，拨了过去：“老板，我现在被扣在派出所里，你赶紧来把我捞出去。” “我叼，你怎么就那么不让我省心？是哪个派出所？”电话那头的老板也是一副无奈的语气。 95、有些人真的输不起 张义仁在审讯室把事情经过交代了两遍之后，两名负责询问事情经过的警察就走了，把他一个人扔在审讯室里，不说放他走，也不说要对他怎么样。张义仁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心里越想越发毛。 他知道这件事儿自己并没有理亏的地方，但是如果法院给他判个防卫过当，那又该怎么办？如果自己坐了牢，工作肯定会丢掉，那样的话，自己的一生可就毁了，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你说自己是坐过牢的，很多公司根本就不会聘用你的。 而且，他的家庭情况也不允许他出事情，如果他坐了牢，又有谁能给家里寄钱，母亲的身体现在还能将就着干活，再过两年，她的身体干不动了，又有谁能养活她？ 张义仁想到这里，心中满是懊悔，他后悔自己下手太重，如果当时自己只是劈头盖脸一顿打，也能把对方给制服，这样一棍子砸断了胳膊，肯定会防卫过当的。 人就是这样，有些事儿你不想还好，越想就会越觉得害怕。人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因为小牛犊根本就不知道老虎的危险性。年轻人刚走上社会敢闯敢拼，敢拿自己的命运去赌，正是他们没有考虑那么多，没有考虑过失败之后会成什么样子。 等他们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之后，等到有家有口，有了诸多牵绊的时候，他们也没了当初敢打敢拼的锐气，因为一旦失败，老弱父母的医药费和养老钱谁出？老婆谁来养活？孩子的奶粉钱怎么办？ 过了三十岁的人，很少会有锐气，很少敢二话不说把整个身家投进某个项目，正是因为身上的羁绊太多。而那些过了三十岁还敢拼的人，很多都是能成大事的人——至于那些拼输掉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场。 张义仁虽然才刚走上社会，但是作为农村出来的孩子，他背上的重担实在是太沉重了，他不像那些城市里的孩子，哪怕失败了身无分文，只要打个电话回家，银行卡里就能多出一笔钱。他来东莞找工作的时候，母亲把家里最后的一千块都给了他，那是家里最后的仅有积蓄。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些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有些人在茅草棚里长大，有些人走上社会，就有父母帮忙铺好了各种道路，有些人走上社会四处碰壁，还要考虑养活年迈体衰的父母。有些人可以随意的挥霍青春，因为即便他们挥霍了人生最宝贵的时光，他们依然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下半辈子，而有些人一走上社会就要打拼，而且连身无牵挂的拼一次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输不起，他们宁可在碌碌无为的安定生活中度过，也不敢去拼一次，因为拼，就意味着可能毁掉一个家。 张义仁就是这样的人，他没有资格去输，没有资格去出事，他要平平安安的活着，挣钱，挣很多钱，才能活下去，才能让自己和母亲过上好日子。如果这次他真的入狱坐牢，毁掉的可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命运，所以，他怕了，害怕得如同冰入骨髓那般，在审讯室里颤抖不已。 他忽然又想起在警车上，姜丽跟自己说过的话，她说她的老板是很有势力的人，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能把人给捞出去。 其实他不大相信姜丽的话，在他看来，黑社会的势力再大，也只可能在地下王国拥有话语权，怎么可能影响到国家执法机关？ 但是此刻他却巴不得姜丽的话都是真的，这是他在绝望中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恨不得姜丽所在酒店的老板是整个东莞最有势力的黑老大，可以在城市里说一不二，就像电影《教父》中那样的人物一样，只需要一句话就摆平一切。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摆脱牢狱之灾，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他坐在审讯室里，急切的盼望着姜丽所在酒店的老板出现，让自己安然度过这次危机。 在焦急的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焦急万分的张义仁，觉得时间过得无比缓慢，他终于明白了度日如年这个成语的含义，在审讯室里单独等待的这一个小时，他觉得是人生最漫长的一段时光。 好在这一次上天没有再次捉弄他，在等待了很久之后，审讯室的房门再次打开了，一名警察走了进来：“张义仁，你可以走了，有人保你。” 听到这句话，张义仁绷紧的神经顿时一松，站起来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的腿都有点发软了。 96、一个无比斯文的黑道大哥 从审讯室出来，他就看到了姜丽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庞，那一刻，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不是那种脆弱的男人，但是在现实重压之下，他真的有种支撑不住的感觉。 “走吧，没事了，我们回家去。”姜丽看到张义仁，也是满心的欢喜，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的老板给忘记了，她冲上来挽住张义仁的胳膊就要往外走，等到身后的老板在一旁咳了两声，她才反应过来，对张义仁说道：“阿仁，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们酒店的老板，民哥。民哥，这是我男朋友阿仁。” “阿仁是吧，果然一表人才，我就说谁那么大本事，能让我们酒店的头牌公主爱得死去活来，一看到你，我就明白了。”民哥伸出手跟张义仁握了握手，笑着说道。 在没跟民哥接触之前，张义仁一直认为黑社会应该是电影中演的那样，都跟张耀扬长得差不多，一脸的横肉，凶残无比，不是脸上有道疤，就是戴着粗粗的金链子，满身的纹身。眼前的这个民哥彻底粉碎了他对黑社会的观感，因为民哥很斯文，长得白白净净的，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律师，而不是黑社会。 而且，他觉得黑社会的人应该都是很粗俗的那种，张口闭口都是操你妈之类的脏话，可是民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生意场上的生意人一样，而且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可谓是圆滑至极，一句话把张义仁和姜丽两个人都夸了，还大大满足了张义仁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男人都喜欢拔个头筹，当个第一，能让酒店的头牌公主爱的死心塌地，这说明很有能力呀。你看看人家说话这本事，哪怕你明知道他是黑社会的人，也不会有半分的厌恶之心，反而会怀疑自己对黑社会的看法是不是错了。 张义仁被这么夸奖了一番，心里顿时像喝了蜂蜜一样甜，而且他现在真的很喜欢姜丽，听民哥说姜丽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心里那种小甜蜜别提有多么的开心了。 “民哥，我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好……”张义仁傻乐了一句之后，被姜丽隐蔽的掐了一下胳膊，这才反应过来，他要感谢人家民哥来捞人，于是赶忙改口道：“大周末的还要麻烦您亲自跑来一趟，真的是太感谢民哥您了。” 其实这一次接触，张义仁依然没有感受到东莞黑社会的力量所在，他只是觉得黑社会能到派出所里捞人，简直太牛了，等到他在下一家公司，跟夜场的那些黑社会人士接触了之后，慢慢了解了一些内幕之后，才明白东莞黑社会力量的强大，那种力量，已经渗入了社会的各个角落，包括官场。 “小事一桩，有什么麻烦的？走吧，我的车子在外面，顺道送你们回去吧，丽丽，我去你家里讨杯茶喝，你没意见吧？”民哥笑着对姜丽说道。 张义仁敏锐的发觉，民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姜丽搂着自己胳膊的手猛然一紧，似乎在担心什么，他有点想不明白，喝杯茶有什么麻烦的？ 于是，他抢着开口道：“民哥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喝茶是应该的，等会回去，我顺便买点菜，做两道菜，还请民哥赏脸一起喝杯酒。” 他答应的时候，姜丽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不过随后就平静了下来，张义仁心里有些狐疑，但是并没有开口询问。 “吃饭就算了，我早上刚吃过早茶，现在还一肚子的油腻。去喝杯茶去去油就好了。”民哥的笑容下，似乎隐藏着什么。 三个人从派出所里出来，张义仁就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那辆奔驰车，豪车对男人的杀伤力，就如婚纱对女人的杀伤力一般强大。张义仁一看到这辆奔驰车，顿时两眼放光：“民哥，这是您的车，可真牛，至少一百多万吧。” “差不多吧，小数目而已。上车吧。”民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不止这一辆车子，而且这辆奔驰车也不是他最贵的车子，不过被张义仁这么惊讶的称赞，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种油然而起的优越感的。 姜丽从派出所里出来，似乎就一直心事重重，不过张义仁并没有觉察，他上车之后，忍不住用手摸着奔驰车的真皮座椅和内部纯红木打造的内框，一副痴迷的样子。 “丽丽，你们住在哪里？”民哥问道。 97、特殊癖好的黑道大哥 姜丽上车之后，就一直紧贴着张义仁，听到民哥这么问她，她的身体猛然一颤，却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张义仁觉得有些奇怪，人家民哥这样大清早的跑来派出所把自己跟姜丽捞出去，不管怎么说，自己跟姜丽都是应该感谢人家的，连自己这个刚走上社会的菜鸟都知道这个道理，姜丽为什么一直奇奇怪怪的，民哥问她话，她也装作听不到，不去回答。 “民哥，我们在银丰路上住，就在那个大骨汤火锅对面的公寓小区里面住。”张义仁一脸笑意的回答道。他明显的感觉到，他回答的时候，姜丽的身体明显又颤了一下。 “原来丽丽跟酒店住得那么近，以前我都不知道。”民哥笑着说道，说完，他开始专心开车，不再开口说话。 张义仁把头凑到了姜丽的耳边，轻声问道：“丽丽，你是怎么了？民哥这样大老远的跑来捞咱们两个，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儿，这样多难看？” 姜丽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最后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任何言语，她拉过张义仁的右手，拿指甲狠狠地掐住了张义仁的手心。 张义仁吃痛，刚想要把她的手甩开，问她是不是神经了。但是一回头，看到了姜丽眼睛里满是打着转的泪水，心里没来由的一软，任由姜丽掐着他的手心。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个极大的错误，要不然姜丽不会这样。 车子很快到了公寓楼下，民哥把车子停好，张义仁拉着姜丽从车上走了下来。 “在几楼住？”民哥一边锁车子，一边开口问道。 “民哥，我那里没备什么好茶，那些十几块一包的粗茶，怕您喝不习惯，要不这样，我晚上去酒店开工的时候，去茶城一趟，给您买包最好的乌龙，您看行吗？”姜丽抢着说道。 “也是，民哥，家里真的没什么好茶，丽丽不喝茶，我也不喝。您要是真上去了，我们还真没什么好招待的。”张义仁想起了姜丽刚才那副委屈到要哭的表情，下意识的开口帮腔道。 “没事，喝茶不在乎贵贱，就是喝个感觉，我今天就要尝尝丽丽亲手泡的茶。”民哥笑着说道。 姜丽站在原地，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表情看着民哥，民哥却不为所动，笑着说道：“走吧，上去吧，站在楼下算怎么回事儿？” 姜丽看到民哥如此坚持，最后像是认命了一般，一言不发的朝楼上走去，张义仁跟在她的身后，觉得事情似乎十分古怪，但是他又说不出到底古怪在哪里。 三个人在屋子里坐定之后，姜丽从桌子下翻出了那包街边十几块一袋的粗茶，给每人泡了一杯。民哥满脸微笑的喝了一口之后，就把手中的玻璃杯放下了，他喝惯了好茶，这种街边最低档次的茶叶到了他的嘴里，简直像毒药一般。更何况，他上来就不是为了喝茶的。 “丽丽，我这个做老板的都来了，你也不邀请我参观一下你的闺房？”民哥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 “民哥，下次吧？下次好不好？阿仁还在呢。”姜丽看了张义仁一眼，哀求道。 “丽丽，你知道我就喜欢这个，要是阿仁不在，我还没兴趣参观呢。”民哥说着，一把拽住了姜丽的手，拉着她就往卧室里面走。 张义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民哥这是要干嘛？哪里有男人要求参观女孩子闺房的？等到民哥拉着姜丽往卧室里走，走到快一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妈的，民哥这是想当着他的面搞姜丽。 他的头顿时嗡的一声炸开了，姜丽是小姐没错，她每天晚上都要陪其他男人睡觉也没错，自己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做这个的，自己没有生气的理由。哪怕她跟自己在一起之后，昨天晚上带嫖客回来接私活，自己也没有生气，因为这是她的工作，而且，她也不是有心的。 但是现在这事儿不同，这个民哥明知道自己是姜丽的男朋友，还要当着自己的面搞姜丽，这简直是当着面给自己戴绿帽子，这种事儿，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就不可能忍得住。怪不得刚才一路上，姜丽表现得那么怪异，原来她早知道民哥有给别人戴绿帽子的嗜好。 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都给我站住！” 98、我不答应，死我也不答应 张义仁的突然爆发，把民哥和姜丽吓了一跳，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民哥回过头，满脸笑意的看着张义仁，问道：“阿仁，你有话要说？” 作为在黑道上厮混了很多年，而且混得有了一定地位的民哥，他经历过很多事情，也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他给别人当面戴绿帽子不是头一次了，对方各种各样的反应他也见过，有一脸谄媚像祝他玩得开心的，有默不作声生闷气的，有一开始想要拼命，被他两句话就吓得屈服的。他很想知道，张义仁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说起来，民哥这个嗜好也是有原因的。 人活在世上最怕的不是穷困潦倒，也不是孤苦无依，而是没有了目标。穷困潦倒的时候，你可以努力干活，去挣钱，去养家，总有一天会好转的；孤苦无依的时候，只要你用心待人，总会遇到一个合适你的人。但是人没了目标，那才真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你会慢慢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民哥为什么喜欢给人戴绿帽子？因为他在东莞这个地方做酒店老板，自己开的酒店里的小姐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这些姑娘，还不是他看中哪个就上哪个？这种日子，一开始男人还会觉得舒坦，但是时间久了，就会变得麻木不堪，女人上多了，其实都一个样子，肉欲发泄越多，心灵的空虚感就会越来越强烈。 小姐玩腻了，他就想去玩良家少妇，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那些看起来无比正经的良家少妇也经不起金钱攻势，他玩了没多久良家少妇，也开始厌倦了。不过在有一次与其中一个良家少妇偷情的过程中，对方的丈夫突然回来了，他原本吓了一跳，但是在摆明身份后，对方竟然吓得不敢言语，屈辱的待在客厅里听他跟自己老婆办事儿，这种异样的刺激，让民哥喜欢上了这种当面给人戴绿帽子的感觉。 这种新鲜的感觉，让民哥原本开始麻木的心灵又有了新的刺激感，于是，他就有了这样的嗜好，这种嗜好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因为他心灵的那种空虚。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就好像普通人总是奇怪，为什么那么多明星成名之后，又有钱又有名，却非要去尝试毒品，最后毁掉自己的前程？因为这些一夜成名成为暴发户的明星，原本也是在苦苦奋斗，突然功成名就之后，生活就没有了目标，普通人想要的钱，他们随便一部戏就可以赚到花不完的片酬，普通人想要的万众瞩目的感觉，他们天天都在经历，普通人想要的美女帅哥，娱乐圈里的潜规则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普通人想要的，他们轻易就可以得到，而轻易可以得到的东西，就不会有快感存在，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或者说为了追求刺激，他们就会去吸毒，去尝试这种最刺激的事物。普通人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自毁前途，是因为他们在普通人眼里是奋斗的目标，而他们的眼里，却没有了奋斗目标。 其实民哥喜欢当面给人戴绿帽，并不是玩女人的时候能给他带来多少的快感，说到快感，谁有酒店里那些培训过整套莞式服务的小姐服务的技巧好？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他这样当面给人戴绿帽子，其实是为了追求心里那种变态的快感，那种快感主要来自于男方的身上。一个男人屈辱的看着自己跟他的女人上床，这种快感让民哥十分迷醉。 其实他拉着姜丽去屋子里，如果张义仁不吭声，他心里的快感反而没那么强烈——窝囊的男人他见了太多了，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反倒是那些有点血性的，最后又被自己给逼到屈服，这样的情形才会更加有快感。 “民哥，这样做太过分了吧？丽丽是我女朋友，你这样乱来，未免太欺负人了一点吧？！”张义仁攥着拳头，压着嗓子说道。 “我怎么过分了？我大清早的跑去把你们从派出所捞出来，收点利息怎么了？丽丽要是在酒店里接客被警察抓了，那捞她出来就是我的分内事儿，可这是她接私活被抓，我来捞人，就是出人情帮忙，收利息很正常的。我又不让丽丽交保护费给我，陪我睡一觉怎么了？” 民哥说的这番话的确在理，在道上混的，很多时候也要讲个理字，光靠狠是站不住脚的。姜丽接私活，本来就不归酒店管，被抓进去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民哥来捞人，那是出于人情道义，按理说姜丽和张义仁是要感谢他，只是他选择的这个感谢方式让人有点无法接受。 “民哥，捞人出来，我们需要给多少钱都认了，只是这个利息能不能不这样收？”张义仁看了姜丽一眼，开口说道。 “阿仁，钱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我就好这一口，你想给我钱，我还不想要呢。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你会被人打得半死，然后在抓进去坐个十年八年？” “我信。”张义仁铁青着脸说道。 “信就好，别妨碍我办事儿。丽丽，跟我进去。”民哥说着，又拽了姜丽一把，姜丽不敢回头看张义仁，只能低着头跟着民哥往卧室里走。 “民哥，等等。” “又怎么了？阿仁。你该不会真的想试试我的手段吧？”民哥觉得姜丽这个男朋友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义仁快步走到了民哥和姜丽的面前，抓住姜丽的胳膊，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直视着民哥，开口道：“民哥，对不起，你捞我们出来的恩情，我会想办法偿还你，但是丽丽是我女朋友，只要今天我在这屋子里，就不能看着你做这样的事情。” “哟，小子，你挺有骨气的嘛！你就真的不怕我找人弄死你？你要真是那么有骨气，丽丽带私活回来，你当时怎么不生气？你是不是成心跟民哥找不自在？” “民哥，您别生气，他就是犯了犟劲了，我陪你，我陪你进去。”姜丽走了上去，想要向民哥求饶，又被张义仁给一把拽回了身后。 “民哥，我跟您说实话，我真的很怕，我知道你在道上很有本事，黑白通吃，说了弄死我，就一定能弄死我。” “知道怕，那你还挡在前面干什么？”民哥终于有点忍不住想要发火了。 “我的确很怕。不过我爹跟我说过，男人在世，有些事儿不能退，男人可以害怕，可以死，但是不能有没有卵子。丽丽去酒店陪人睡觉也罢，带私活回来陪人睡觉也罢，那是为了挣钱，那些人不知道我的存在，没有想过故意往我头上戴绿帽子。那些事儿我都认了，因为我认识丽丽之前，她就是做这一行的。不过民哥你要做的事儿不一样，你这是摆明了往我头上扣绿帽子，要踩着我开心。我知道惹怒了你，可能真的会被人砍死，可能会被抓进监狱里蹲个十年八年，不过这事儿我还是不能答应，要是我答应了，这辈子我作为男人的那根脊梁骨就被打断了，一辈子都不能抬起头做人，所以，这事儿我不能答应，死都不能答应。”张义仁直视着民哥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真的宁愿死都不愿意答应？”民哥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把脸凑到了张义仁的跟前问道。 “民哥，我求你大人有大量，放我跟丽丽一马，不过这事儿，我真不能答应。”张义仁一脸认真的说道。 姜丽站在张义仁的身后，一直想要上前插话，却总是被张义仁不停的往身后拽，她此刻心里无比的懊悔，要是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还不如多交罚款，也不让民哥去派出所捞人。 民哥有这个嗜好，她也是听人说过，她在找民哥来捞自己和张义仁的时候，并没有往那方面想，等到民哥看到她跟张义仁那么亲密，心里就动了歪念头，谁知道张义仁又偏偏是个犟筋，事情竟然被弄到了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在酒店里工作，知道民哥在黑道上的势力，也知道东莞黑道的能量，如果民哥真的想让张义仁就此人间蒸发，很可能明天她就再也见不到张义仁了。但是她又不能开口让张义仁答应民哥的要求，因为她知道，这涉及到一个男人的尊严，在这个时候，女人就应该站在男人的背后，男人的问题让男人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你想让我放你和丽丽一马，可以啊，跪下来求我。”民哥一脸微笑的说道。 张义仁犹豫了片刻之后，咬了咬牙，跪了下来。 “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宁愿跪下来求我，都不愿答应我跟丽丽睡一觉，你不知道，丽丽进我的酒店工作，第一天晚上就是陪我吗？”民哥一脸奇怪的问道。 “这不一样！”张义仁的整张脸涨得通红，咬着牙回答道。 “不一样吗？” “不一样！” 99、你知道混黑道的最怕哪种人？ 有些事情对男人来说，真的不一样。即便在别人的眼里，结果看起来是一样的。 就比如娶了个老婆不是处女一样，她之前可能交过男朋友，跟对方上过床，但是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之前的事情男人可以不必当真，因为他爱你，这一个理由就可以把以前的旧账一页翻过。 哪怕这个女人之前跟前男友上过一百次床，一千次床，只要她跟了男人之后，真心对这个男人，那就是男人可以接受的好老婆。但是如果在跟了男人之后，她还跟前男友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也许在有些人的理论里，以前都不知道睡过多少次了，再多睡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哪个女人有这种想法，那她就是天底下最傻逼的女人。男人爱你，可以不在意你以往的过去，但是你跟他在了一起，那就要对他给你的爱负责，如果你这个时候再去跟前男友睡觉，那就是给他戴绿帽子。 张义仁遇到的也是这种情况，如果民哥在酒店里想要姜丽去陪他，那是酒店里的规矩，姜丽就是做这一行的，谁都无话可说，但是民哥这样在公寓里当着张义仁这么做，那就是想故意给张义仁戴绿帽子，这就跟男人被人踩在头上撒尿一般，是绝对不可以忍受的。 张义仁知道自己无权无势，比不过民哥，他也怕民哥会真的生气杀了自己，但是这一条是他的底线，他宁愿下跪求民哥，都不能接受民哥践踏他的这条底线，因为如果他真的答应了，这辈子他作为男人的脊梁就算是断了。 即便他的身体再健壮，男人的本钱再大，哪怕他日后有再多的钱，有再多的女人，但是只要想起这一幕，他内心深处就会抬不起头来，那不是男人，那是连个太监都不如的没卵子的软蛋。 “你信不信我真的敢杀了你？”民哥的声音冰冷无比。 “信，我真的信，而且我也很怕，但是这件事儿真的不行，死也不行。”张义仁无比坚持的说道，他因为害怕，牙齿都开始有点打架了，但是他一直死咬着这句话不放，因为他担心自己服软，心里仅存的那股精气神就会立刻散掉，变成一个没有担当的软蛋。 民哥低着头，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张义仁，张义仁就那样跪在那里，咬着牙，用倔强的眼神看着民哥。姜丽早就跟着张义仁跪了下来，无声的流淌着泪水，当一个男人宁愿死都不愿意出卖你的时候，这样的男人，即便是身无分文，也值得女人去托付终生。 “哈哈哈！”民哥突然大笑起来，他弯下腰，把张义仁搀了起来，重重的在张义仁的肩膀上拍了一把：“好小子，够种。丽丽，这次你发达了，找了一个好男人。” “啊？！民哥，你不生气了？”张义仁和姜丽都有些发懵。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怎么突然间就换了一副面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遇到阿仁这样的好汉子，高兴还来不及呢。阿仁，你现在做什么工作？要不然来帮我做事吧，我直接让你做酒店的大堂经理。”民哥突然话锋一转，开始招揽起张义仁来。 “啊？！做大堂经理？民哥，我现在做品牌推广的工作，酒店里的事情我没学过，还是不去给您添麻烦了。”张义仁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迷糊的回答道。 “有谁一开始是什么都会的？不会做可以慢慢学嘛。你现在一个月多少工资？我给你两倍的价钱。” “我工资低得很，现在一个月才一千多。”张义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才一千多？你们公司是什么鸟老板？阿仁你这样的人才才给一千多的工资，来我的酒店做大堂经理，我一个月给你三万起，年终还有分红。” 三万块。张义仁一瞬间有种无比心动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民哥是在黑道上混的，人要是进了黑道，想要再脱身可就困难了，俗话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就是这个道理。他要在社会上堂堂正正的走一条路出来，而不是去混黑道，如果他混了黑道，母亲知道了，恐怕会直接被气死。 “民哥，我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做现在的这份工作好了，酒店的大堂经理，我真的做不来。” “阿仁你嫌我给你的工资低，是不是？那就月薪五万，我再给你配一辆车和一套房，这样总可以了吧？” “民哥，你不要说了，再说我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答应，我真的不能做这个，我爹死得早，我是我妈一个人拉扯大的，我出来找工作的时候，她交代过我，不能走歪门邪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民哥认真的盯着张义仁看了几眼之后，看出了张义仁并不是在撒谎，于是一脸遗憾的说道：“既然阿仁你那么坚持，我也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要是哪一天改变了主意，就打电话给我，我这儿永远有个位置留给你。”民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私人名片，递给了张义仁。 “谢谢民哥，要是我改了主意，一定会打电话给你的。”张义仁把名片收了起来，装进了口袋里。 “阿仁，之前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是民哥跟你开了个玩笑，回头有机会我请你吃早茶，到时候你可别再拒绝我哦。” “民哥您说到哪里去了，要请也是我跟丽丽请您。” “那好，那就一言为定，这顿早茶我可是记下来了。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团聚了，我回去了，你们两个早点休息吧。阿仁，年轻人腰好，也不能乱来，该补还是要补的。”民哥调笑的在张义仁的肩膀上拍了拍，开门走了出去。 “民哥，我送送你。”姜丽慌忙跟了过去。她还是担心民哥会对张义仁不利，想要借送民哥的机会，再求求民哥。张义仁也想出来送送，被姜丽挥手赶了回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楼梯，出了楼梯口之后，姜丽对民哥说道：“民哥，谢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跟阿仁。” “你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阿仁吧，面子这种东西都是自己争取来的，没有人会给你，阿仁是条汉子，我挺欣赏他的。” “民哥，你真的不生气了？” “丽丽，你在酒店做了那么久，还没听下面的人说过民哥的脾气？民哥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吗？” “民哥，我没有怀疑您的人品，我只是觉得有点……”姜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觉得转变的有点太快了，是不是？”民哥笑了起来。 “是。”姜丽看到民哥似乎真的没有生气，胆子也大了起来。 “丽丽，你知道民哥是混黑道的，你知道黑道上的人，最怕是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吗？” “不知道。”姜丽又没有真正的经过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哪里知道黑道上内幕和规矩？ “混黑道的人，无非就是跟人比狠，比手段毒辣。混黑道的人，没有人会胆小怕事，因为胆小怕事的，早都被人砍死了，或者赶出去吃垃圾了，能混出来的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民哥你是大哥，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姜丽趁机拍了个马屁。 民哥笑了笑，继续道：“不过天不怕地不怕，也是分情况的。有些人是愣头小子，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这种人年轻的时候很敢闯很敢拼，但是等到上了年纪，有了老婆孩子，有了牵挂，就会畏首畏尾，不足为惧。有些人是心里怕，脸上装着不怕，这种人就是纸老虎，他在势力强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怕，一旦走投无路，会变得连条癞皮狗都不如。这两种人民哥见得多了，也从来没把他们当回事儿，因为黑道上的都是这样的人。你知道最不能得罪的是哪种人吗？” “是什么样的？” “混黑道的，最不喜欢得罪的人，就是那种心里很怕，实际上也很怕，但是踩着一条线，就敢把命豁出来守这条线的人，就像阿仁那样。他什么都没有，我动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他弄死，我知道，你知道，他也知道。你看他怕得要死，牙都直打架，他当时只要松一下口，让你陪我睡一觉就可以了，但是他偏偏不肯，哪怕明知会死都不肯。这种人才最可怕，你知道吗？” “民哥，男人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阿仁是个好男人。”姜丽担心自己说错话，会惹来民哥的报复。 “阿仁的确是个好男人，而且还是个百年不遇的好男人。你遇到他，是你的福气，你可要守好他，别让别的女人给抢走了，像他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会混出来的，不管是混黑道还是白道，他一定能出头，哪怕一开始混的很惨，他也绝对会出头。” “民哥，阿仁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他就是有点犟劲。”姜丽有点不大自然的笑道。 “丽丽，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民哥从十几岁出来闯江湖，到现在快二十年了，见过了太多人，像阿仁这样的人，就是一条浅水蛟龙，你别看他现在混得很惨，那是因为他没有得到自己的海，等到他这条蛟龙下了海，就一定能翻出大浪来。他能为你豁出性命，你一定要好好对他，只要你能真的跟了他，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100、要不我搬回来住吧？ 有句话说：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绝对不假。 比如说，有些人喜欢贪小便宜，一开始可能靠坑蒙拐骗做生意赚点钱，但是绝对做不大，因为社会的圈子顶多也就那么大，大家都在生意圈里混，消息相互沟通是必然的，做小生意小打小闹的时候也许没人调查你，等到了生意规模到了一定的层次，别人跟你合作，首先考虑到的会是你的品性如何，口碑如何，你的口碑差，人家就不会跟你合作，因为大生意项目，人家赔不起。 还有一个很有名的例子，那就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楚汉之争，刘邦和项羽的争雄，最后以项羽自刎乌江悲剧收场。很多人看这段历史，都会十分可惜的说，项羽为什么那么死脑筋，不肯回江东去，回了江东，还可以休养生息，带着江东子弟卷土重来，再次争雄。 但是即便是项羽过了江东，重新卷土重来，他也不是刘邦的对手，那是因为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项羽是个身先士卒，喜欢冲锋的人，是个个人英雄主义者，这样的人会取得士兵们的敬佩，但是他在分封功劳的时候，总是很抠门，不舍得给下属分东西。刘邦从来不身先士卒的冲锋，但是他最擅长就是把功劳分给替自己卖命那些大将和谋士，让他们替自己死心塌地的卖命。 这种手段用比较现代的话讲，那就是双赢。这就如一个公司在社会上发展，其中一个老板每次干活自己也冲在第一线，但是总是把得到的奖金一个人独吞，不给下属分。另外一个虽然平日里不干活，但是有了功劳和奖金，就会按功劳大小分给大家。这两个公司，哪个最后会做大，结果不言而喻。 一个人能在社会上走多远，他的性格和品性就是一个最主要的决定因素。民哥为什么说张义仁是一个浅水蛟龙？ 那些因为年轻不懂事儿而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不足为惧，那是因为他们不长脑子，他们不怕，是因为没下水之前，不知道水有多深。那些心里怕假装不怕的人，也成不了大事，是因为他们的不怕，只是虚的，是没有原则底线的，很可能在遭遇打击之后，就此一蹶不振。 但是像张义仁这种，心里怕，嘴里怕，实际上也怕，可是踩着一条线就敢拼死不越界的人，是最有前途的。 因为这种人首先不是愣头青，他们知道危险所在，知道什么样的事儿是自己惹不起的，所以，他们做事儿的时候就会尽量去避开这些雷区，不去给自己招惹麻烦，这是年轻人起步的关键——在羽翼未满的时候，不给自己招惹强敌。 但是他们也不是无条件退让的那种人，一旦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他们就会一步不让，哪怕没有任何的东西支持，他们也敢豁出命去守。原则之外的事情，他们可以能屈能伸，但是只要涉及到原则，他们就会变得像钢钉一般，死死的定在原地。 这种人是最有原则的，他们在做事儿的时候，不会因为蝇头小利出卖自己的原则，不会因为艰难险阻放弃自己的目标。这种人在缺少机遇的时候，在这个世故的社会上会混得很惨，但是一旦得到了机会，就会立刻一飞冲天。因为他们既有头脑，又敢打敢拼，而且不会利令智昏，犯下原则性错误。 此时的张义仁也许是民哥可以轻易捏死的小人物，但是这样杀人，对民哥又有什么好处？他跟张义仁之间的分歧只是上不上姜丽而已，像姜丽这样的女人，他玩得多了去了，为什么要为一个女人而去给自己树一个敌人？他的确可以弄死张义仁不用进去坐牢，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即便是通过黑箱运作，他也需要花很多钱去疏通关节，还要有小弟替他顶缸，既然有简单一点的方法，他为什么要去选吃力不讨好的方式？ 现在的黑道不比以往，靠打打杀杀过日子的时光已经过去了，有头脑的人才能混的更好。遇到这样一个值得结交的人才，民哥为什么不能放下之前那点小小的龉龌，去向张义仁示好？ 他相信张义仁是个聪明人，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提出跟他冰释前嫌，他就绝对不会在日后报复，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是小肚鸡肠的人，这是民哥混江湖多年得出的结论。 正因为如此，民哥在看出张义仁是那种死咬着底线不肯放弃的人之后，立刻转变了对张义仁的态度，还反过来想要招揽张义仁到自己的手下来做事。不管是在什么行业，作为老板，能招进来一个有原则的人，绝对是一件大赚特赚的事情，因为你不用担心他会为蝇头小利出卖你。 而在黑道上，能够招揽一个有原则的马仔做手下，那更是所有黑道大哥都希望的，因为这种人你不用担心他会叛变，这个词绝对是跟他绝缘的，而且，只要你对他有恩，他就永远不会离开你，就如刘德华经典电影《天若有情之追梦人》中的华弟一般，这种人只要认了老大，一辈子就会只认这一个老大，至死也不会改变。 厚街的一个老大，他的一个小弟就是这种人，在九十年代东莞最混乱的年代，这位小弟曾经在一次遇险的时候，为大哥挡了十几刀，差点死掉。如果不是他的舍身挡刀，那个老大绝对要死于非命。作为回报，等这个小弟身体恢复之后，这个老大把他当家人一样对待，在关二爷面前结拜了异性兄弟。这也是道上的规矩，就如千金买马骨一般，小弟甘心为你挡刀，如果做老大的再不有所表示，以后就不用在道上混了，因为你手下的人自己就会离心背德。 张义仁表示不愿意走黑道这条路，民哥也没有勉强他，因为他懂得一个道理，强扭的瓜不甜，反正姜丽在自己的酒店里做事，以后对姜丽好一点，他张义仁还能翻出自己的手掌心？哪怕不能把他收服，至少可以通过姜丽这条线交好。 所以，民哥在出门之后，才会跟姜丽有了这么一番对话，他让姜丽好好把握张义仁，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铺路？张义仁这种人是绝对值得投资的那种，而且你在一开始投资越多，日后的收益就会越大。 民哥跟姜丽所说的这番话，姜丽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张义仁，她把这一切当做了一个特秘密藏在了心里，作为一个在风月场上打滚的女人，她懂得把握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机会，她以前只想着跟张义仁在一起，哪怕没有未来也好。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她改变了主意，这是一个值得女人用一辈子去赌的男人，她要用尽一切办法，把自己跟这个男人的命运拴在一起。 姜丽送走了民哥，回到楼上，张义仁正坐在沙发上喘息，他的后怕劲儿还没过去，手还一直在抖。 “好点了没有，要不去冲个热水澡吧？”姜丽媚眼如丝的建议道。 冲热水澡的确能够舒缓心情，不过姜丽的邀请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在里面，这种建议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而且在经历了刚才的那种惊吓之后，张义仁也真的需要用这种最原始的运动来放松自己。 姜丽轻轻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自己姣好圆润的身材，张义仁走了上来，伸开双臂紧紧的抱着她，深情的拥吻起来。 在没有经历刚才那一幕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姜丽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此深的地步，如果不是把姜丽当做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他又如何会感觉民哥的做法是一种深深的屈辱？ 两个人在屋子里忘情拥吻起来，虽然姜丽的衣服早已脱去，但是此刻，他们之间的这一吻，是不带任何肉欲的，完全是来自内心深处感情的发泄。 “义仁，抱我进去，要了我。”亲吻的间隙中，姜丽对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没有说话，而是用动作表达了他心中所想的一切，这是张义仁除了第一次得到姜丽身体之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他一直认为，这一次是他最淋漓痛快的一次，他甚至可以通过肉体的接触，感受到姜丽对他的柔情蜜意。两个人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语言交流，就能知道对方心里所想，所需要的。 人就是这样，在经历了劫难之后，才会对幸福有着深刻的认知和定义。 做完这一切，两个人都有一种虚脱到手指头都懒得动的感觉，张义仁躺在姜丽的身边，想了片刻之后，忽然开口道：“丽丽，要不然以后我晚上都回来住吧。” 101、丽姐，我快要疯了，你教教我 张义仁这么说是有考虑的，以往他没有意识到姜丽平日里接私活是有危险的，他以为嫖客和小姐之间的关系就是单纯的交易，但是现在看来，嫖客在有了邪念之后，还会成为抢劫犯，甚至杀人犯，他这样住公司宿舍，把姜丽一个人扔在这边，有点不放心。 万一姜丽再遇到一个像今天早上那样的嫖客，出了事儿该怎么办？他光是想一想可能会失去姜丽，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疼。 姜丽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一个翻身，伸手抱住了他的脑袋，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热烈的吻，足足过了快一分钟才松开。姜丽喘着粗气说道：“义仁，我爱死你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接私活回来了，等我下了班，就是你一个人的。” “下了班，我就是你一个人的。”这话如果出现在普通情侣之间，铁定会引起争吵，甚至打架分手。但是在东莞这个特别的城市，像姜丽这种特殊的人群，能对一个男人说出这句话，就是世上最无奈却又最缠绵的情话。 上班时她要陪其他男人上床睡觉，那是因为现实的无奈，但是她的心里只有你，下了班之后，她就只属于你一个人，不会去为了多赚那点钱接私活，不会为了追求刺激，去找其他男人，她愿意在下班之后，做你唯一的小女人。这句话，既无奈，却又包含着浓情蜜意。 情和爱是最好的春药，因为如果你喜欢对方，不管来多少次你都不会厌倦。两个人的几句话，又点燃了彼此心头的欲火，他们再次翻身纠缠在一起，大战了几百回合。这一次，他们两个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做完之后，只是看着对方瘫软的身体笑了笑，闭上眼就沉沉的睡去了。 两个人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张义仁的手机正响个不停，他们就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电话是陈刚打来的，张义仁接通电话，陈刚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你这个淫魔，怎么那么久都不久都不接电话，是不是又在欺负丽姐呢？” 姜丽是陈刚去酒店的引路人，如果不是姜丽给他介绍这份做鸭子的工作，他可能已经被逼到走途无路的境地了，所以，陈刚一直很尊敬姜丽，都是叫丽姐。 “你说谁淫魔呢？我是老实人好不好？哪里是我在欺负丽姐，是你丽姐在欺负我，我都快被她榨干了。”张义仁故意在电话里笑着说道。 “好啊，你说我坏话！”姜丽在一旁一把抢过了手机，对陈刚说道：“小刚，阿仁欺负我，你快来帮我揍他。” “丽姐，你们小两口打架不要扯上我，我只是不明真相的群众，不要殃及池鱼啊！”陈刚说道。他就算再笨，怎么会看不出这是姜丽和张义仁两个人在打情骂俏？这个时候，在一旁加油助威，让两口子互相逗着玩，自己看戏就好，千万不要真的帮着出头，要是接话帮着出头，那才真的傻了呢。 “就知道你这小子滑头，让你帮我出头你都不肯，以后不要叫我丽姐了。”姜丽在电话里佯怒道。 “丽姐，丽姐，你不要抛弃我这个弟弟嘛！你看我都猜到了你跟阿仁周末肯定会一起大战五百回合，到这个时候肯定饿了，特意买了吃的来看你们。我就在你们小区门口那个西餐厅坐着喝咖啡呢，你们俩赶紧收拾战场，收拾好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好上去找你们玩。” “算你小子识相，有什么好吃的，你一说我还真的饿了，过十分钟你直接上来吧，我跟阿仁这就开始收拾。” “十分钟够不够啊？你不跟阿仁再来一场？万一我上去看到了现场表演多不好？”陈刚这小子当了几天鸭子，嘴也开始变得口花花了。 “去死，十分钟之后给老娘滚上来，要是你带的东西不好吃，我就把你从楼上踹下去。” “丽姐吩咐，小弟一定按时赶到。” 陈刚其实也挺苦的，他一个人来东莞这边找工作，跟张义仁一样都是无依无靠的人，现在又做了鸭子这一行，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在这里唯一能够说得上的话的朋友，也就只有张义仁和姜丽两个了，他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张义仁也在家，这才特意买了吃的，来找张义仁和姜丽玩。 他怕自己再一个人这样憋下去，人会疯掉。 挂断电话，姜丽把手机扔回给了张义仁：“赶紧起床，陈刚带吃的来了。” “急什么嘛，咱们再来一次。”张义仁说着，伸手抱住了姜丽。 “要死啊！陈刚再过十分钟就上来了，你想丢死人啊。”姜丽尖叫着去拽张义仁的手，但是她又哪里比得过张义仁的力气？ “那就让他站在外面等着。”张义仁一脸坏笑的说道。 “不要，不要啦，你这个人坏死了。阿仁，松手，等会儿被陈刚听到，可就真的丢死人了。” “那你叫声好哥哥给我听，叫声好哥哥我就饶了你。”张义仁不是真的想要，他就是想趁机收拾一下姜丽，把两个人的地位关系给反转过来——男人跟女人在一起，都会有一种大男子主义心理作祟，哪怕女人的年龄比自己大，男人也喜欢听对方叫自己情哥哥，对自己小鸟依人。当然，这是大部分男人的心理，那些有恋母情结，或者姐弟恋情结的人不在此列。 “好哥哥，你就饶了我吧！”姜丽把嘴巴凑在张义仁耳朵旁，娇滴滴的喊了一句之后，自己的脸也羞了个通红。男人喜欢征服女人，女人又何尝不喜欢找个坚实的胸膛依靠，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 “这还差不多！”张义仁被姜丽这一声好哥哥叫的骨头发酥，下半身顿时又起了反应，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于是抽出手，在姜丽丰满的臀部上拍了一把之后，把姜丽拦腰抱起，去卫生间快速冲了个凉之后，两个人穿上衣服，开始刷牙。 牙还没刷完，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张义仁一边刷着牙，一边走到门口，给陈刚打开了房门。 陈刚提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摆了十几个一次性饭盒，即便是隔着塑料袋，张义仁也能闻到里面传来的诱人香味。 “阿仁，你这时间也太短了一点吧？该让丽姐给你买点牛鞭炖汤补补了，怎么不到十分钟就完事儿了？要不然我私下传授你两招？”陈刚一进门，就开始拿张义仁开涮。 “你这个淫魔，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出去？” “哎，现在这年头，好人没好报啊！我辛辛苦苦买了那么多好吃的，你竟然要赶我出去，你不知道，我刚才提一大袋吃的去人家西餐厅坐，人家还以为我是砸场子的，害得我只能点了一壶最贵的咖啡表示诚意。妈的，老外的咖啡真难喝，我还以为黑咖啡很好喝呢，苦的跟中药一样，我喝了一口就扔那儿了。”陈刚一边叫着苦，一边把塑料袋放在了茶几上，开始把快餐盒往桌子上摆。 “没品位的家伙！平时一块钱一包的雀巢咖啡喝多了吧？黑咖啡才是最正宗最好的咖啡，里面没加那些乱七八糟的调味料，喝起来很苦，要慢慢品才能喝出味道。人家西餐厅的服务员这会儿肯定在笑你土鳖呢！好咖啡还喝不惯。”姜丽已经洗漱完了，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一边拍着爽肤水，一边说道。 “丽姐，说我土鳖我人了，不过你可真冤枉我了，我以前可是连雀巢都没喝过，穷人家的孩子，困了哪里有钱喝咖啡提神，都是街上几块钱一包的茶叶抓一把泡茶，你们不知道那个苦劲儿，喝一口到嘴里，牙都是涩的，不过真的很有效，比咖啡管用多了。” 陈刚的话，让屋子里的气氛顿时一僵，喝不起雀巢咖啡的细节，让几个人心中都有些感慨。如果陈刚不是殷家家里穷，又加上母亲需要做手术，又怎么会去酒店做鸭子？姜丽做小姐的原因，他们没有问过，不过背后估计也有段辛酸故事，现在也只有张义仁还在正经路上走着，却走得分外艰难。 陈刚也觉察出自己的话有些煞风景，于是赶紧开始转移话题：“看看我买的吃的，能在东莞找到点合胃口的东西还真不容易，我本来想买卤肉来的，可是找了几条街也没找到。这是在街对面东北酱骨头买的酱骨头，将就着啃吧，我实在找不到别的了。” 北方人到南方，很多生活习惯都不适应，比如吃面，比如吃肉类食品。在北方的街头，你经常可以看到卤肉小摊，各种猪头肉，卤排骨，卤肘子等等，想吃什么都有。但是在南方，街头最常见的是凉茶铺，能够找到的卖卤味的，也是什么鸭脖鸭肠，卤凤爪之类的。 鸭脖凤爪这种东西，味道是不错，但是对喜欢大口吃肉的北方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人的东西，嚼了半天都是骨头渣子，香香嘴还可以，要想解馋，必须来大块的卤肉，可是南方人吃碗米饭都是小碗吃，一只鸡一家人能分好几顿吃，像北方人那样，一个人可以干掉一只烧鸡的大肚吃饭，南方人是无法想象的。 所以，想在东莞街头找到纯粹的北方肉食，也只有去东北菜馆这种地方去找，而且还很难找到，也是张义仁他们运气好，银丰路上刚好有这么一家东北酱骨头，虽然骨头上的肉少了点，但是吃起来感觉还是不错的。 东北酱骨头的酱骨头只是个招牌菜，它还卖其他饭食，比较符合北方人口味的，莫过于东北大馅饺子。陈刚这小子也是天天吃米饭饿急了，现在有了钱，好不容易想过过瘾，一下子买了十几斤酱骨头，又买了三斤饺子，全都打包给带来了，连个青菜叶子都没买。 好在姜丽也不是那种爱装爱作的女人，没有装着非要吃青菜养颜，也没有故意要装淑女，不肯下手啃骨头，大口吃饺子，该吃吃，该啃啃，只不过吃相要比张义仁和陈刚这两头饿狼好多了。 其实很多女人不明白一个道理，不做作的女人才是男人最喜欢的，天天娇滴滴的装可爱不一定会讨男人喜欢。三个人就这样啃着骨头吃着饺子，连话都顾不上说，一会儿就把十几斤酱骨头和三斤饺子给消灭了。 吃完了之后，姜丽起身把桌子收拾了一下，三个人分别去洗了手之后，这才坐在沙发上聊天。 其实聊天也没什么好聊的，姜丽的工作情况，没法拿出来聊，因为陈刚在这里；陈刚的工作情况也没法拿出来聊，因为张义仁和姜丽知道他心里苦，一直避讳这件事儿。能聊的也只有东北酱骨头饭馆的肉食，聊吃的，最后又扯到了张义仁的工作上面。 听张义仁说试用期结束后工资会翻倍的情况，陈刚忍不住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兄弟，你好好努力走下去，我是没有机会回头了，你放心大胆的闯，要是没了钱，尽管开口，兄弟的钱你随便拿去用。” 陈刚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在他的心目中，张义仁的职场生涯已经成了他的一个梦想，他做了鸭子，没办法继续正常人的生活，能看到张义仁继续走下去也好，张义仁走得越远，就相当于替他完成了最初的梦想。 “放心吧，有需要我绝对不客气。”张义仁知道，这个时候，说推辞的话不如这么一句实在话更暖人心。陈刚需要的，也是自己把他当兄弟，兄弟之间，就不能斤斤计较钱的问题。 “小刚，你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有话你就直说吧。”姜丽忽然开口道。 陈刚先是一愣，咬着牙犹豫了片刻之后，开口道：“丽姐，我真的快要疯了，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102、愿意陪你一起喝醉的兄弟 姜丽之所以猜到陈刚有话说，是因为她也是走这条路的，知道这条路的辛苦。算起来，陈刚做鸭子也就是两个星期而已，第一个星期应该是培训，这个星期应该开始接客了，如果说他心里一点事儿都没有，那是瞎扯，他来找姜丽和张义仁吃饭，吃饭只是一个由头，他真正的目的，是来倾诉的。 做小姐和做鸭子不一样，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男女生理构造的不同。女人的生理构造注定了女人在爱爱过程中，属于被动防守的一方，小姐跟那些自己内心厌恶的嫖客在一起，不管是用嘴，或者真刀真枪的来，只需要被动的接受就好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遇到了自己十分讨厌的男人，也能眼睛一闭，就当是被狗睡了。 但是做鸭子不同，男人本身就是进攻的一方，做鸭子更是要主动，总不能等着女客户上来吧？你不能把客户服务满意，那你还做个什么鸭子？可是做鸭子这种事儿，遇到了年轻漂亮身材好的女客户还好，遇到了老肥婆，自己没一点兴趣该怎么办？像小姐那样闭上眼睛，就当是被狗睡了？女人在做爱的时候可以闭上眼睛，但是男人做爱的时候可不行，那些来找鸭子的女人，本身就是欲求不满的，再加上女人的感觉很敏锐，一看到你闭上眼睛，就知道你心不在焉或者心里不愿意，到时候直接打你耳光都是有可能的。 陈刚刚开始做鸭子，就算经过了老板娘的培训，一时间让他接受那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他也会心理无法承受。生理无法反应，可以用吃药的办法来弥补，但是心理上的痛苦，又该如何弥补？ 为什么当小姐做鸭子的喜欢乱花钱？那是在用购物平衡自己的心理。可是对陈刚来说，他才刚入行，没挣多少钱，就算是想挥霍，也没有资格，他的钱都要寄回家给他母亲做手术用，他是新人，又不会调整心理，心里难受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姜丽一开口，陈刚就立刻开口求了起来，他这几天真的是快要疯了，他的运气也的确是差了点，除了第一天接的两个客人比较年轻，在三十多岁之外，其余的都是快五十的老女人，浑身赘肉不说，还是那种耷拉着的。就算借助药物的帮助，他也必须用自己的手刺激自己，才能让自己硬起来，满足客户。 “说说看，怎么了？遇到的都是老女人？还是有人虐待你了？”姜丽开口问道。 她知道做皮肉生意这一行最怕的，就是遇到那种有虐待倾向的客人，酒店也没办法管太多，酒店保护小姐和鸭子，只限于她们不受到人身伤害，但是有些变态客人的虐待，既让你心里无比恶心难受，可他偏偏又没有过界，就算酒店方问起来，人家也能说是游戏，是在闹着玩，让你无话可说。人家来酒店就是来玩的，你玩不起，回头找了酒店方出来撑腰，那你的辛苦费就别想拿到。所以，很多小姐在遇到那些有虐待倾向的客户，宁愿罚钱也直接拒客。 “没有，丽姐，没人乱来，我就是心里难受的要死，我这一个星期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背运，全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大妈，我现在闭上眼睛，眼前晃的都是带着褶皱的肥肉，恶心的我都快要睡不着了。”陈刚苦着脸说道。 “看来你挺受欢迎的。”姜丽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丽姐，我这都来向你求救了，你还笑话我，哪有这样的？”陈刚有种无比委屈的感觉。 “我没笑话你，说的都是实话。经常来酒店叫鸭子的女的，都是那些上了岁数，老公天天在外面花，或者老公已经死了的富婆，那些二三十岁的女人，顶多也就是来酒店尝个鲜，很少天天来玩。倒是这些上了岁数的富婆，来酒店玩都是组团来的，做鸭子的人本来就少，再加上一些年轻帅气的鸭子，还被有钱的富婆直接包了，所以，酒店里来个新鸭子，这些富婆就会一起跑来尝鲜。你以为只有男人有那种嫖娼交流群？富婆们也会在一起交流鸭子的信息。你肯定是服务的比较好，比较符合那些富婆的胃口，被她们看中了，所以，你才会连着接到这么多上了年纪的富婆。”姜丽开口解释道。 “不是吧？还有这样？我宁愿她们不喜欢我，也别这么来组团玩我啊！”陈刚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你要是真的累了，就跟老板娘请个假，出去散散心。” “可以请假？”陈刚急切的问道。 “可以的，而且你是新入行的，一开始心里受不了很正常，你只要跟老板娘说有点扛不住了，想歇两天散散心，她一定会答应的。” “那好，我等会儿就跟老板娘打电话请假。”陈刚说道。看样子，他实在是给折腾坏了。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你要是觉得跟老女人睡觉睡厌了，就跟老板娘说，想让她再重新培训一下，只要她最近没有培训新人，肯定会跟你睡的，说不定还会叫上她的小姐妹一起跟你玩。”姜丽笑着说道。 “啊？还可以这样？”陈刚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体该吃不消了，再说，我对上老板娘，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对了，丽姐，请假了去那里散心？你以前都怎么散心的？” “散心啊？我以前都是去商场买很多很贵的衣服，或者跟着一帮小姐妹喝酒。男人怎么散心，我还真不知道。” “陈刚，你要是心里不爽，今天晚上我陪你喝酒。”张义仁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听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口说道。 “好！今天晚上咱们来喝个够。”陈刚拍着张义仁的肩膀，眼睛有点发潮。他缺的就是一个可以跟陪自己醉酒的好兄弟。 “小刚，要是平时你做的厌了，可以去酒吧玩玩，那里有很多年轻姑娘去酒吧找乐子的，你条件那么好，泡那些小姑娘不成问题，而且做这一行吧，久了都会对给钱的没有一点兴致，去酒吧找点艳遇，能帮你把感觉找回来。” 姜丽这么说，并不是想要鼓励陈刚去玩一叶情，而是事实的确如此。其实，这世界上再美妙的事情，只要跟钱和生活扯到一起，时间久了，你就会厌倦了，比如说任何一项你热爱的工作，比如说性。当你爱好一个东西的时候，它会让你很开心，但是你要拿它赚钱，时间久了，就会无比厌倦。性这种事儿更是如此，本来是男欢女爱的事情，但是要是天天为了钱上床，时间久了，就会失去对性的兴趣，因为你觉得那不是在做爱，而是在干体力活赚钱。 遇到这种情况，去夜场找一些艳遇，找那些跟金钱无关的性爱，会让你重新有一种还是活人的感觉，要不然天天为了钱跟人上床，时间久了，你就会觉得自己是一堆拿来赚钱的肉而已，除了不用摆上肉架让人割之外，跟那些肉摊上的猪肉没什么差别。 “丽姐，谢谢你，我知道了。” “你要是厌了，今天晚上就不要去开工了，跟老板娘说一声，她会批假的，放心吧。等会儿让阿仁陪你一起去喝酒散散心。” “好。” “喝酒散心？去酒吧吗？丽丽你还支持我去泡妞啊！”张义仁看出了大家的情绪都有点低落，于是故意开口说道。 “你敢！谁让你们去酒吧喝酒了？小刚泡妞可以，你不行，你要是敢泡妞，老娘就把你的鸡鸡割下来泡酒。”姜丽已经决定了要把张义仁紧紧的跟自己拴在一起，当然要把自己摆在女朋友的位置上面，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很清楚，两个人在一起，身份一定要对等才可以，卑微求全是得不到爱情的，对方只会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很多人就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在恋爱的过程中，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以为委曲求全可以得到怜悯，可以得到施舍的爱，却从来都不知道，怜悯和施舍并不是爱。 女孩子把自己放得太低，男人就觉得你是那种随便轻贱的女人，即便得到了也不会珍惜，你很容易会沦为他发泄肉欲的工具。男人把自己放得太低，就会成为女神的备胎，只有她被高富帅甩了的时候，才会拿你这个备胎当挡箭牌，让你喜当爹，当你一辈子戴着绿帽子过日子。 “啊？！要不要那么狠啊，割下来泡酒？你就不怕以后没得玩？”张义仁故意一脸夸张的说道。 “只要你老实点，不去偷腥，想要我怎么奖励你都可以，我又怎么舍得把我的好宝贝割下来？”姜丽媚眼如丝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至于奖励嘛……明天早上等你回来了再说。”张义仁决定了，明天早上姜丽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叫自己好哥哥，她叫一声，自己就动一下。 又聊了一会儿，姜丽出门上班去了，陈刚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老板娘的电话，把自己想要请假歇歇的事情说了一遍。 “阿刚，是不是最近接到的客人岁数都太大了？我跟一个小姐妹今天晚上正好没事儿，要不你来酒店，我们俩陪你双飞一次？我那个小姐妹跟我同岁，人很漂亮的，身材也很正点，人又大胆敢玩，你想深喉还是走后门都可以。”电话那头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 说真的，男人听到这种事情，很少能有忍得住不心动的，双飞美女简直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但是陈刚连着一个星期都是在床上跟女人过的，真的对性有些倦怠了，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老板娘的邀请：“老板娘，我真的累了，今天晚上想去找哥们儿喝喝酒。” “跟朋友喝酒啊？也好，去喝喝酒散散心也挺好的，你要是什么时候觉得厌了，想要开心一下，我刚才说的话可是一直有效的，只要我那个小姐妹当天有空。” 挂断电话之后，陈刚发现张义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问道：“你怎么用这么怪的眼神看我？我脸上长花了？” “我靠，跟两个美女双飞你都给拒绝了？你是不是当鸭子当得脑袋秀逗了？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淫魔？” “去你大爷的，你才是淫魔。等你来做鸭子就知道了，天天跟女人上床，上得你自己都恶心，我宁愿跟男人一起喝酒，也不想跟女人上床了，哪怕是两个美女。” “靠！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你不会是心理变态，开始向搞基了吧？我可告诉你，当兄弟可以，搞基不行。”张义仁故意说道。 “你大爷的，老子搞基也不选你。走吧，咱们喝酒去。” 两个人出了房门，来到银丰路上，陈刚开口问道：“想去哪里喝？别想着给我省钱，我现在不缺钱了，想去哪里直接说。” 张义仁想了想，他之前两次喝酒都是去的大皇宫，但是也不见得喝出来什么感觉。他看了看陈刚，心里忽然一动，开口道：“要不，咱们去小巷子那家拉面馆吧？” 陈刚回过头看了看张义仁，看到张义仁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一种无比温暖的感觉，他抿着嘴，用力的点了点头：“走，咱们去拉面馆喝酒去。” 他跟张义仁是在小巷子里的那栋求职公寓里认识的，那个时候，两个人穷得叮当响，每天都是啃馒头就咸菜，连拉面都不舍得吃一碗。他等到准备做鸭子的前一天，也是跟张义仁一起在拉面馆喝醉的。 男人跟兄弟在一起喝酒，不会在乎酒有多贵，菜有多好，重要的是，跟你喝酒的是一个愿意跟陪你喝醉的兄弟。 103、一夜暴富的神话 再次回到熟悉的小巷子，张义仁有种无比亲切的感觉，他在求职公寓住的那一个月时间，几乎每天都会从这个小巷子里经过，道路两边的包子铺，小超市和理发店，他看起来都无比的亲切。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那家兰州牛肉拉面馆，点菜的时候，两个人犯了难，他们两个刚在屋里吃的饱饱的，出来就是想喝酒的，可是总不能这样一个菜都不点，两个人干瞪眼拿着酒猛灌吧？ “随便点两个爽口的凉菜，再来两瓶二锅头。” 来一口清脆爽口的凉拌黄瓜，再来一口辣得像火一般的二锅头，那种极度反差的感觉，让人有一种爽到想要叫出来的冲动。 两个人没有再提陈刚做鸭子遇到肥婆女客户的事情，张义仁也没有给他讲优雅公司内部的事儿，而是聊起了在求职公寓的里发生的往事，聊起了一起追《士兵突击》的趣事。 “对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士兵突击的结局是什么呢，你说你在大学里看过，最后结果是什么？”陈刚问道。他现在做了鸭子，哪里还会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看电视？ “结局就是许三多成了很牛逼的特种兵，对抗演习立了很大的功劳。” “靠，怎么故事从你嘴里讲出来，就那么没劲？！亏我平时没事还惦记着这个电视！” “我这是大实话，这种故事还能有什么结尾？当然是主角很牛逼了。对了，这本书我也看过，跟电视上演的不太一样，你要是有空，就去买本书看看。” “行，有空我去买一本。”陈刚笑着说道。 “其实现在想一想，我觉得来东莞这些日子，也就在求职公寓住着找工作的时候最开心，去投投简历，没事就在一起打牌看电视，虽然也为找工作的事儿发愁，不过那时候真是单纯啊。”张义仁不由得感慨道。他现在在优雅公司上班，也说不出个好坏来，但是公司内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他在找到工作之前，那些美丽的憧憬全都给毁掉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我前几天做梦，还梦到了咱们在一起打牌，你知道跟咱们俩一起打牌的是谁吗？”陈刚一脸神秘的问道。 “是谁？” “打底裤。我梦见她坐在咱们俩对面，又穿着她那件打底裤，咱们俩偷看，她也没反应。” “靠！你这是春梦吧，你小子偷看，别扯上我。你这淫魔，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没想到刚喝了点酒，又显出原形了。”听陈刚提起打底裤，张义仁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如果不是自己丢了钱包，如果不是打底裤被强奸，也许现在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女朋友吧？ 他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李商隐的那两句传唱千古的古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气氛突然间变得忧伤起来，张义仁和陈刚默默的喝着酒，想着各自的心事，两瓶二锅头很快被他们喝了个一干二净，两盘凉菜也被吃了精光。两个人的酒量都不差，两瓶二锅头下肚，除了头有点晕之外，脑子还是挺清醒的。 陈刚还想招手问老板要酒，被张义仁拦住了：“别喝了，想不想回求职公寓看看去？” 陈刚先是一愣，随后惊喜道：“好啊，咱们一起回去看看。” 人就是这么奇怪，哪怕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地，生活上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回去，也会让你有一种回家的惊喜感。 张义仁不知道陈刚心里怎么想的，他在心里怀有一种隐隐的期盼，他希望能在求职公寓再次看到打底裤，他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但是能够聊上两句，弥补一下这个遗憾也好。 两个人从拉面馆出来，一起回到了求职公寓那里。求职公寓楼下的小客厅里，十几个年轻的求职者正挤在一起，看综艺电视节目。 张义仁和陈刚看了看，里面大部分都是新面孔，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面孔是他们之前见过的。这里简直就是东莞的一个现实版的缩影，每天都会有人怀着发财梦前来，每天都会有人离去；每天都会有人找新的工作，每天也会有人失业。 几个熟悉的面孔看到张义仁和陈刚，笑着抬头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没有人叫得出彼此的名字，只是知道你曾经在这里住过而已。张义仁在人群里扫了一遍，没有看到打底裤，心里有点隐隐的失落感。 “老板呢？去哪里了？”陈刚开口问道。 “老板这会儿去另外一个公寓收钱去了，等会儿就回来。” “另外一个公寓？老板现在生意做大了？那么牛逼？”张义仁和陈刚一起惊叹道。 作为最早一批在这个求职公寓住宿的求职者，他们两个知道老板的情况。其实这个求职公寓的老板也是个大学生，他是东北人，最早跟两个同学一起租了这个小楼，想要搞出租用。这栋小楼租下来的价格是每个月七千，他们又买了架子床，床铺这些东西，七七八八的在里面投了有快几千块，原本想着能够靠这个赚钱，结果两个月下来，出租床铺的钱，还不够那七千块房租。 他的两个同学是情侣，有点扛不住了，给家里打了电话，家里要他们回去，家里给帮着找工作，于是，两个同学也走了，只剩下老板一个人在这边扛着。那段时间，老板整个人的脸都是黑的，整天坐在楼下的客厅里，一天都不会笑一下，生意最差的时候，一栋楼总共住才住了六个人，六个人，也就是六十块，一个月收房租顶多一千八，连租金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也就是那个时候，陈刚和张义仁在一起跟老板混熟了。 后来生意慢慢的好转，人开始慢慢住满，不过接着张义仁就出事离开了。他其实不怪老板，人家也是做生意的，要是每个人都说没钱，不交房租，不是把人家往死里坑？ 不过谁也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老板竟然翻身农奴把歌唱，都开起了连锁店。 两个人站在那里，跟着求职者看了一会儿综艺节目之后，看到了哼着歌回来的老板。 老板看到张义仁，显得有些不大自然：“当时我也是没办法，你别介意。” “没事儿，要不是你把我赶出去，我也不会遇到那么好的事情。”张义仁笑着说道。 “什么好事儿？”老板看到张义仁并不在意，略带讨好的打听到。 “这小子跑去街上，被一个美女收留了，现在吃软饭吃得可开心了。”陈刚在一旁抢着说道。 “我靠，在哪条街遇到的，我今天晚上就去举个牌子，看能不能碰到个美女收留我。”老板也跟着打趣道。 “刚才听他们说，你现在又搞了一间求职公寓？生意怎么样？” “一般般吧，一天也就净赚个两三千块。”年轻人刚成功都是这样，别人问起来的时候，总是憋不住想要炫耀一下。 “我靠！牛逼！” 张义仁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无比妒忌的感觉，人家一天都能赚两三千块，自己现在一个月工资才一千三，这是何等的差距。陈刚的心里也不必他好受到哪里去，因为人家只用收房租，一天都能赚两三千，他倒是也能挣两三千，代价却是陪满身赘肉的肥婆睡觉。 三个人还没聊上两句，老板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那边公寓又有人入住，打来的电话。 “我去领人住宿，回来再聊。”老板打了个招呼，又出去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张义仁和陈刚都没了在求职公寓待下去的兴致，这里的求职者，他们没几个认识的，认识的那几个，也没什么话题。而求职公寓的老板，人家已经成了成功者，回过头看看他们两个，一个还是一个月一千三的职场菜鸟，另外一个则跑去当了鸭子。 从求职公寓出来，陈刚忍不住感慨道：“我靠！这家伙运气太好了吧？一天净赚两三千，一个月就是好几万啊！” “别羡慕了，你别忘了当初生意不好的时候，他恨不得要去跳楼的样子？人家命中注定要发这个财，咱们就别羡慕了，想想自己以后的路才是真的。” 这就是东莞，到处充斥着一夜暴富的传说，但是有些人熬下来了，而中途放弃者永远不知道，自己曾经距离成功有多么的近。 张义仁在过春节之前又去过求职公寓一次，听对门公用电话亭的女老板说，求职公寓的老板已经把求职公寓开到了第四家，还请了扫地阿姨专门负责清洁卫生。他没有见到老板，不过不用猜也知道，老板赚的钱肯定是越来越多了。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求职公寓。 他有些时候忍不住在想，求职公寓老板的那两个同学要是知道，在他们放弃这项事业，离开东莞后一个多月，求职公寓的生意会好到这种地步，心里不知会是何感想。 在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曾经离命运的拐角有多远，而那些坚持下来的人，就是我们从别人那里看到的成功者。 104、夜遇黑人抢劫 从求职公寓出来之后，两个人沿着巷子一直走到了村子的那棵大榕树下面，看着四周黑暗的夜景，两个人的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看着默不作声的陈刚，张义仁的心里有点后悔，他原本是想陪陈刚一起痛痛快快的喝醉一场，好好散散心，都怪自己嘴贱，非要说回求职公寓去看看，结果看到求职公寓的老板发了财，别说陈刚心里不痛快，他自己的心里也不痛快。 “兄弟，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傻了？”陈刚拽了一片榕树叶子下来，拿在手里扯碎了，问道。 “这话怎么讲？怎么傻了？” “人家都说东莞是个遍地黄金的地方，最开始我信，来找工作一个多月，我觉得这话是瞎话，现在看到老板马上就要成了百万富翁，我又信了。人家揣着一万多块钱来东莞找工作，摇身一变就能成了百万富翁，咱们为什么连个好一点的工作都找不到，我还走了这条路……” 求职公寓的老板一天能净赚三千，一年下来，净赚一百万是铁定的事实，而且，人家的生意还在越做越好，这让人如何不羡慕？ “可能真的是因为我们不够聪明吧，我是学广告的，市场营销我也懂，我刚才仔细想想，人家老板赚钱是很正常的。你想，东莞一年的流动人口有多少？这里靠近智通人才市场，每天跑来求职找工作的人有多少？大家都是抱着先将就着住，找到工作就走人的念头，所以长期租房就不符合现实。这种短期的日租房，是最适合求职者的。赚钱，还是要选好市场和方向啊，人家市场和方向选对了，发财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人家这是走对路了。”陈刚仰头看着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之后，说道：“兄弟，我妈现在动手术的钱是够了，等手术之后，看住院休养需要多少，等到家里的钱弄够了，我想把赚的钱搞出来一点，找个生意做做，要是能跟人家这样发财就好了。” “行，到时候咱们一起合计合计。”张义仁也觉得，在公司上班，一个月挣那几千块的死工资，也不是什么能够发财的门路，要是能够走一条别的路子，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现在是八月份，正是夏季炎热，蚊子众多的时候，两个人在大榕树下说了一会儿话，身上就被叮了好几个包。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网吧玩一会儿——他们今天晚上就是来发泄情绪的，去网吧找个游戏玩玩，是最适合发泄情绪的办法。 两个人在网吧打反恐精英这个枪战游戏，一直玩到十一点，网吧开始内部封闭夜市，他们这才出来，陈刚玩通宵没问题，但是张义仁明天还要上班，熬夜不合适。 “要不要我再陪着你走会儿？”张义仁向陈刚问道。 “不用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我回去了，你还是还没玩爽，就打个的去酒吧一条街喝酒泡妞去，反正你也是个淫魔，这种办法最适合你。” “去你大爷的，我现在看到女人就没兴趣，回去睡觉。” 跟陈刚分开之后，张义仁顺着莞太路摇摇晃晃的朝银丰路的方向走。这里离他住的地方也就是两站路的距离，这个点儿已经没有了公交车，打的他又不舍得钱，所以，只能选择走回去。 虽说东莞是个不夜城，但是那都是对酒店和夜场来说的，莞太路两边分布的都是正经的商铺和餐馆，这个点儿早就打烊休息了。张义仁一路走着，一路看着与白天完全不同的街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他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在这个繁华之地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当他到莞太路和体育路的交叉口时，意外的看到了路口的路灯之下，站了几个人，正在谈笑。等到他走进了才看清楚，这四个人是三男一女，三个男人都是非洲黑人，只有那个女人是中国人。那个女人穿着一条紧身连衣裙，正被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非洲黑人搂在怀里又亲又啃，这女的一边娇笑，一边用动作回应着那个黑人。 看到这一幕，张义仁的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了台湾综艺大哥吴宗宪很有名的台词：我这个人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种族歧视的人，另外一种是黑人。 张义仁自认为不是有种族歧视观念的那种人，他之前在街上也见过黑人，男的也有，女的也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也有。 但是看到那些黑人的感觉跟眼前这一幕完全不同，眼前的这一幕，像一柄巨锤在撞击他的心灵，还有他那尚不成熟的世界观。那个被黑人啃的年轻中国女人，其实十分漂亮，而且身材很好，那个年轻黑人用手抚摸女子丰满圆润的臀部时，张义仁真的有一种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张义仁也不知道自己当时那种复杂的情感到底属于什么心理，也许是觉得这样完美的女人应该属于中国同胞，此刻却被一个浑身黝黑的黑人又啃又亲，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一般。而且更让他怒气冲头的是，其余两个看起来有二三十岁的黑人一直站在一旁看戏，那个中国女人却没有一丁点害羞的感觉，连内裤露了出来似乎都没有察觉。张义仁当时真的很想开口问问那个女人，你为什么会自愿跟这些黑人在一起？为什么这么不要脸？ 张义仁讲述这一段的时候，特意停下来问我：“大作家，你说我这种心态是不是不正常？人家喜欢跟黑人睡，管我鸟事儿？就算她把三个黑人都睡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当时就那么义愤填膺？难道我在心底暗藏的还是种族歧视？肤色歧视？” “我也不知道，要是我当时在场，估计跟你的心态一样，也许是有点吃不到葡萄的那种酸溜溜的感觉吧？那么好的女人，被自己人搞了就搞了，但是被黑人搞，感觉是肥水流了外人田吧？” “哈哈，大作家，我喜欢你这句话。” 张义仁当时虽然喝了很多酒，脑子还是清醒的，他心里感觉十分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就一个人，对方是三个超过一米八，膀大腰圆的黑人壮汉，要是真的发生冲突，自己铁定是吃亏的。 所以，他只是看了两眼之后，就低头准备继续赶路，他的确没有必要去管，这个女人是自愿的，又不是黑人在玩强奸，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多管闲事？ 不过，等到他想走，对方反而找上门来。那两个站在一边看活春宫的年轻黑人看到了张义仁，立刻走了过来，拦住了他。 张义仁停下了脚步，警惕的注视着这两个挡在自己前面的黑人，他犹豫着是开口用中文质问对方想干什么，还是说英语好？ “老兄，借点钱花花吧。”其中一个黑人用流利的中文说道。虽然他的中文带着浓浓的外国口音，但是咬字发音都很清楚。 “借钱？我又不认识你！”张义仁喝酒有点头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你认识这个不认识？”其中一个黑人一把抓住了张义仁的领子，把他往上提，另外一只手扬起了拳头：“这个叫拳头，你认不认识？” 我靠！他妈的老子遇到抢劫了！还他妈的是黑人抢劫！张义仁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哪里是要借钱，那是在抢钱。 都说黑人的体格壮，果真不假，那个抓着张义仁领子的黑人，几乎快要把张义仁给单手提起来了。 “快点把钱掏出来，要不然我打你一个……”黑人说到这里，似乎有点忘词，回过头冲着还在亲热的那对儿狗男女问道：“珊迪，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那个正在跟黑人亲热的中国女人停了下来，笑着对黑人说道：“打你个满脸桃花朵朵开。” “对！听到没有，你要是再不把钱包掏出来，我就打你个满脸桃花朵朵开。”年轻黑人现学现卖。 我操！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个女人到底他妈的是不是中国人？陪老黑睡觉不说，还帮老黑抢劫自己的同胞。张义仁有一种悲愤欲绝的感觉，他真恨不得自己此刻化身李小龙、成龙、李连杰或者甄子丹，一套组合拳教教对方什么才叫真正的满脸桃花朵朵开。 还没等张义仁作出决定，路口猛然响起了警笛，张义仁回过头，这才看到一名巡警骑着巡逻摩托车，从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开了过来。 “干什么呢？！”巡警指着两个黑人和张义仁喝道。 “警官，没什么事儿，我们就是跟他闹着玩。”那个抓着张义仁衣领的年轻黑人赶紧把张义仁放了下来，笑着对巡警说道。 “闹着玩？有这么闹着玩的吗？你们几个赶紧给我滚，再不走，我就把你们带回去协助调查。” “我们走，这就走。”年轻黑人松开张义仁衣领的时候，故意推了张义仁一把，差点把张义仁给推坐到地上。 有警察搅局，三个黑人知道这次是抢不到钱了，他们回头啐了一口，转身沿着体育路往北面走了，那个年轻的中国女人也跟着对这边啐了一口，跟黑人一起走了，自始至终，她的胳膊没有离开过年轻黑人的腰间，而那个黑人的手，也从来没有从她臀部移开过。 “就这样让他们走了？这也太……太……”张义仁看了看巡警，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怎么现在黑人都嚣张到了这种地步？ “不让他们走，那你想怎么样？把他们抓起来？是我一个人搞定，还是你帮我搞定？就算把他们抓回去，他们咬死了是跟你闹着玩，怎么定罪？抓不住，他们跑了，你回头帮我去认人？这些黑人都他妈的长得一模一样，你认得出来？”巡警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听到张义仁这么一说，噼里啪啦的回了张义仁一通。 “我靠，那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啊？” “他们拿的又不是中国护照，就算真抓起来想要定他们的罪，又他妈的要通过使馆交涉，还有他妈的一帮律师过来搞东搞西，我操，你以为那是好玩的？你想让我们队长骂死我？” “这……”张义仁彻底无语了。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在。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钱没被抢走就行，夜里没事别在街上乱晃，你这是运气好，我刚好巡逻过来，要是在小巷子里遇到他们，你今天肯定要破财了。”年轻巡警说道。 张义仁在经历过这件事之后才知道，其实这种对外国人犯罪的放纵行为，在全国各地都很普遍，只要扯到外国人，很多时候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些地方根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造成了很多外国人在中国横行无忌，胡作非为。 更让人无语的是，像这次事件中这样倒贴黑人的女人，并不在少数，很多中国女人都倒贴老外。在广州有一个有名的黑人一条街，你在那附近吃饭，会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一个美艳的中国少妇领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黑人小孩，然后那个小孩会满嘴流利中国话的说：“妈妈，我要吃肠粉。” 如果你想问还有没有更扯淡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有，有比这更扯淡的，那就是这些广州黑人一条街的黑人，他们是不去上班干活的，天天在楼下的茶铺坐着喝茶享受，靠这些中国女人上班养家。 张义仁一直想不明白，这些女人到底是图这些黑人什么，嫁给黑人移民？这些黑人都在中国定居了，还移个屁！图这些黑人有能力，挣钱多？可是那么多天天靠老婆养的黑人，是怎么回事儿？ 这件事儿，等到他后来真正的进入了夜场，跟黑道上的人聊起来的时候，一帮淫人讨论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黑人器大活好，这些女人就是图个爽。 105、世界上最奇怪的男女朋友 当然，这只是站在男性的角度恶意揣测得来的结论，鞋子还是要穿在自己脚上才知道合不合脚，也许广州黑人一条街的那些女性，寻找到的是真爱也不一定呢？ 真爱无敌。 人家就愿意自己工作挣钱，养一个在家坐着吃喝玩乐的黑人老公，你管得着吗？所以，我们这些局外人只能表示羡慕妒忌恨。 张义仁跟巡警分开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女的是不是小姐？要不然怎么会跟这些黑人混在一起？” 其实说这句话，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还是那种吃不到葡萄的酸溜溜心理，在心理上无法接受“正经的中国女人”会跟黑人乱来的事实，他宁愿相信这个女人是个小姐。 “好像不是的，这几个家伙经常在附近一带晃悠，抢钱这种事儿也干过不止一次了，每次那个女的都在跟着，我看她跟这几个黑人就是在一起混的。”巡警回答道。 “我靠！”张义仁恨恨的骂了一句，又跟巡警致谢之后，继续沿着莞太路往银丰路上赶。经历了刚才的事件之后，那个年轻女子跟黑人缠绵的一幕像是一张特写镜头一样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女子白皙娇嫩的皮肤和黑人黑得发亮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有一种既愤怒，又无比冲动的感觉。 他不由得开始乱想起来——刚才那个女人，只是跟她搂着的那个年轻黑人在一起吗？剩下的两个黑人会不会也加入其中？ 所以说，男人就是这样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能跟性联系到一起的，他们就很快能跟性联系到一起，而且会用最下流的想法去揣测，他不由得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这几个人在一起的情况，恐怕也就跟自己在岛国片上看到的场面没什么区别了，三个黑人对付一个娇小的黄色人种女子。 其实张义仁这样对黑人男子得到了女同胞青睐的事情耿耿于怀是很正常的，民国时文坛大师郁达夫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大概是他在坐轮船的遇到了一个十分漂亮的中外混血女孩，大师的确是大师，但是大师也是男人，他也有了跟张义仁同样的感觉。 大师原文的内容张义仁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大致的意思就是：美丽的女孩，当年你美丽的母亲是不是被那些野兽压在身下摧残，你以后会不会也走同样的道路？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该是多么的可惜。 可见，即便是文坛大师级别的人物，也不能脱离男人的固有思维，当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外国人得手，心里的那股酸气就会喷涌而出。男人看到美女配野兽，都会泛起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更何况是美女配国外野兽。 张义仁在经历了这一夜的意外遭遇之后，一直对此耿耿于怀，等到他在东莞工作到第三年的时候，广州发生了黑人跟当地警方发生冲突冲击派出所的案子，更是让他恨到牙痒——妈的，这帮黑家伙，来中国睡我们的女人，吃我们女人的软饭，到最后还不老实，连警察都敢打，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在工作的第一年，张义仁觉得那个巡警处理的挺好的，人也挺仗义的，就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爽感觉，等到他在后来进入了夜场圈子，跟黑社会的人有了交集，跟他们在一起喝酒聊天，听了很多他们的故事之后，才觉察出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不爽——因为那个巡警的处理，看起来很好，让大家都免于了麻烦，可是实际上，这是一种纵容。 大家都看过香港那边有关黑帮的影视作品，里面青帮洪帮都有各自的门规，犯了什么戒条，就要接受什么样的处罚，什么三刀六洞，各种各样的规矩。有些影视作品里面，主角明明是受了冤枉，却依然自愿接受惩罚，让观众揪心不已。 张义仁一开始也跟普通观众的想法一样，等到他听多了那些黑道人士的故事，就慢慢的改变了观念，在一个圈子里，规矩就是规矩。不管是什么原因，坏了规矩就要受到处罚，不讲理由，等到受了处罚之后，该怎么补偿那是另外一回事儿，要不然规矩不用两天就成了废纸一张。 就如巡警处理这些黑人的方式一样，明明是黑人在犯罪，为什么只是赶走了事？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这几个黑人，他们是不受法律约束的，就算触犯了法律，哪怕被当面抓到，也不会真的被拘留，被处罚，所以，这些家伙的胆子就会越来越大。 广州黑人冲击派出所的事情，张义仁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看到网上广州本地居民大部分的评论，都是说是因为平日里太纵容这些家伙了，所以，才会让他们无法无天。 不管是做什么事儿，都要遵从一个原则，赏罚分明。这是张义仁在社会上混了很久之后，才明白的道理。因为人的劣性根之一就是得寸进尺，你越是放纵他，他就越是觉得可以乱来，到了最后，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收拾。 其实男女之间的事情，同样也应该遵循这样的原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了就该受到惩罚，不能因为喜欢对方，就纵容对方。就比如出轨这样的事情，如果对方做了，也许你爱对方爱到发狂，没了她就不能活，但是也不能那么快原谅她，因为如果你很快就原谅了她，她的潜意识里就会有这么一个概念：反正不管我做了什么，他都会原谅我的，所以，再错一次也无所谓。 于是，在下一次出现出轨机会的时候，她就会很容易再次出轨，因为上一次的出轨她并没有吸取教训，她在潜意识里知道，你还会原谅她。这样导致的结果是两个人痛苦纠葛，最后伤痕累累的分手，甚至同归于尽。 张义仁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他冲凉洗澡之后，躺在床上就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姜丽用舌头唤醒的，他立刻化身成了一头人狼，一把抱起了姜丽。 他没有忘记让姜丽叫自己好哥哥，没想到的是，好哥哥这个称呼竟然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无比剧烈的催情剂，不管是张义仁还是姜丽，都有一种无比激动地感觉。 其实在人性的内心深处，都会对禁忌有着异常的兴趣，真正的禁忌绝大部分人不会去逾越，但是这样角色扮演一下，却会让男女之间的交融更加的和谐有趣。 水乳交融之后，张义仁强忍着疲惫去卫生间里冲了个凉，准备出门去上班。姜丽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被他拦住了：“你早点休息吧，上个班有什么好送的？晚上我就又回来了。” “好，早上见。”姜丽一脸幸福的说道。 早上见。 这三个字既无奈又幸福，却又是姜丽和张义仁之间的真实写照。张义仁上班的时候，姜丽在家里睡觉，张义仁下班回家，姜丽却早已去了酒店。 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同居了，两个相爱的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可是他们两个能够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就是早上的那几十分钟而已。 张义仁带着一种无比幸福的感觉坐上了公交车，来到了优雅公司。 周一是大部分公司都会感到无比忙碌的一天，因为周一不但要处理周末产生的工作问题，还要规划本周的工作内容。 推广部总共也就四个人，也就没有搞什么周例会之类的形式，柯总监来了之后，把三个人叫进了他的办公室里，安排了一下本周的工作。 工作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两件事：第一个是中秋节和国庆节会接踵而至，需要推广部做出两个节日的促销方案；第二个就是品牌调整的方案需要尽快推进。 “小张，你今天上午再把方案细化一下，下午会有一家广告公司过来，高太也会过来，我们推广部要陪着高太一起跟广告公司接触，确定品牌形象的调整问题。” “啊？今天下午？那么快？不是说下周吗？”张义仁一脸惊讶的问道，之前柯总监交代他做方案的时候，说的是下周才会跟广告公司接触，现在一来，整个节奏都给打乱了。 “我也是刚刚接到的通知，这家广告公司不是我们之前想要的，这是高太周末在香港逛街的时候，她的一个小姐妹听说优雅品牌会进行调整，介绍了一个她超级牛的朋友开的广告公司，让他们来接优雅品牌的形象调整工作。” “不是吧？这种事情也能介绍？靠不靠谱啊？”张义仁虽然是职场菜鸟，但是也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大对劲儿，品牌形象调整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它就跟给女人整容一样，要是失败了，那可就是毁容一个下场，到时候就算想要补救都很困难，这种事情，肯定要绝对专业的公司，哪里有逛街跟小姐妹说说，然后就介绍来一个公司接手的？ 更何况这时间也太仓促了吧？张义仁有同学在广告公司工作，好的广告公司，接生意都是要排期的，就算你约了之后，也要等人家手头的项目完成了才会接受你的案子，哪里有这样周末说事儿，周一下午人就跑过来的？这广告公司里面的人该有多闲？！那么闲的广告公司，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张义仁心里有点没谱。 “这个不是我们能够考虑的了，高太已经定了，我们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要是效果真的不尽如人意，我们到时候再提出来就是了。”柯总监也有些无奈，这种情况明显是杀熟，要是对方真的是好公司，也不会这样子急着上门做生意，高太这次肯定是被坑了，可是他是做下属的，当面说女老板闺蜜的坏话，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好，我尽力改得细致一点。”张义仁越来越觉得，在优雅工作似乎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很多事情总是会突然冒出各种各样的状况，这些状况会让你无奈到想要去死。 开完会，张义仁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就开始匆匆修改起自己做的品牌形象调整方案。柯总监在方案上需要修改的地方都重新给他标注了，他只需要在被标注出的地方进行适当的增减就可以了。 工作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张义仁忙着修改方案，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家都已经下楼吃饭去了，最后还是朱飞来到了他的跟前，敲了敲他的桌子：“走啦，吃饭了，工作再重要，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 “啊？已经开饭了？走，吃饭去。” 吃饭的时候，朱飞对张义仁说道：“今天高太会过来，她签了字，下午就可以出粮了。” 发工资是职场人士最关心也是最开心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你的工资没有被乱扣。张义仁一听也来了兴致，不过转瞬之间，他就想到，自己上个月就上了那不到一个星期的班，拿到手能有几张？ “我上个月就上了五天班，能拿几个数？没我啥事儿。” “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就算拿得再少，那也是自己的辛苦钱，怎么样？出了粮，晚上去红树林嗨一下？”朱飞再次怂恿道。 “我真不用去红树林，我早上才做了一场来上班。”张义仁还是憋不住炫耀了一下。 “我靠，你也太爽了吧。” 正说话间，闫明亮走了过来：“阿仁，今天下午出了粮，晚上一起聚一聚，怎么样？咱们推广部的还没在一起聚呢！” 张义仁有点犹豫，他的确要回去住不假，不过回去了姜丽也不在家，六点回跟十二点回没什么区别。现在闫明亮说推广部内部聚一下，他觉得是应该去的，毕竟大家是一个部门的同事，这样沟通一下感情，是必须的。 “柯总监去不去？”张义仁问道。 “就咱们三个，柯总监晚上还要回广州，哪有时间跟咱们玩？就咱们三个聚就行了。” 张义仁刚要开口答应，脚被朱飞猛地踩了一下，他抬头看了朱飞一眼，朱飞给他隐蔽的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拒绝。 张义仁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我今天出了粮还要回去陪我女朋友庆祝，下次吧。” “好，那就下次。” 闫明亮走了之后，张义仁不解的对朱飞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我觉得一个部门的同事聚一下很好啊。” 106、职场上的潜规则 “好个毛！你可千万别被这俩家伙给坑了，你以为他们来找你是干嘛的？是来坑你钱的！”朱飞开口道。 “坑我钱？不就是一顿饭钱嘛，能有多少？再说我刚进公司，请他们吃顿饭也没什么，都是一个部门的同事。等会儿我跟他们俩说说，明天晚上一起。”张义仁笑着说道，他还以为是多大事儿呢，原来就是因为这个，朱飞不让他去跟闫明亮他们一起玩。 “我叼！你以为真的只是请吃一段饭那么简单？要是真是那样，我犯得着提醒你？他们俩在公司里是有名的一对儿黑心货，说是约你玩，就是找你一起玩炸金花，想把你刚到手的工资给坑完，等你被坑了，哭都找不到门儿。”朱飞一副不识好人心的表情。 “炸金花？炸金花是什么？”张义仁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除了上学，就是帮家里人在地里干活，唯一会打的扑克牌是斗地主，麻将知道两个一样的能凑一起，三个连着的算数，四个一样的叫杠，其余的就不知道了。他那里知道炸金花是什么？ “你没玩过炸金花？炸金花就是打牌赢钱，每人三张牌比输赢，要是赌注下的大，一手都好几百。”朱飞解释道。 “哦，他们是想找我赌博啊，我这个人不爱玩这个，他们找我也没啥用，我顶多也就是跟他们一起吃吃饭，吃完就拉倒。”张义仁从来不玩赌博之类的游戏，自然也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你以为真跟这俩货到一起，你说不玩就不玩？你说不会他们俩就教你，你说不玩赌博，他们俩就说玩卫生的，先不下注，随便玩玩，等你玩得上瘾了之后，再开始从小的玩起，一开始一块两块你也不会在意，玩着玩着上火了，他们俩就开始加价，一把五块起，一把十块起，等到十块钱起底的时候，一把就能坑你一两百，就你那点工资，够他们坑几次？” 朱飞一脸不屑的说道。 “我靠，这么黑？！不过既然是打牌，那就看运气和技术，肯定是有输有赢啊。他们俩这样天天赌，也弄不到几个钱吧？”张义仁想起了家乡流传的那句老话：十赌九输。除了庄家，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在赌桌上一直赚钱。 “叼！这俩家伙要是有那个赌品就好了，他们俩就喜欢合起伙儿坑人，特别是坑新人。我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搞的，不过肯定是玩阴的了。这俩王八蛋，每次出粮都找人玩炸金花，谁要是跟他们去玩炸金花，铁定是把工资输个干干净净，你别以为这俩家伙是什么好人。楼下专门负责修理机器的李师傅知道不？一个月工资五千多，上个月被他们俩赢走四千。” “我日，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张义仁也震惊了。李师傅他没怎么打过交道，见过两次，是个快四十岁的木讷男人，像他那个岁数，肯定是有家有口的人，这俩家伙把人家的工资给赢过来一大半，让人家怎么过日子？怎么给家里的老婆孩子寄钱？ “所以我跟你说，千万不要跟这俩家伙混一起，他们俩黑得很。你现在年轻，赚的钱多少无所谓，哪怕多吃点东西，补补身子，都比在牌桌上输给这俩混蛋强。你明白吗？” “恩，谢谢飞哥的提醒，我知道。”张义仁说完，想了想，继续道：“飞哥，下午发了工资，去河南面馆吃顿饭吧，我请，进公司之后也就是你总在照顾我，我现在穷，大餐请不起，你不要嫌弃。” “嫌弃什么？兄弟之间重要的是心意，吃什么真的不重要。”朱飞拍着张义仁的肩膀说道。 吃过午饭，两个人一起回宿舍楼，准备冲凉睡个午觉。走过宿舍楼楼梯口的时候，他们俩刚好看到闫明亮和舒学方两个人拉着李师傅，正在说话。大家彼此打了个招呼之后，张义仁和朱飞上楼，闫明亮三个继续在楼下说话。 进了宿舍，朱飞把门关上之后，开口道：“看到没？这两个王八蛋看坑不到你，又去坑李师傅去了。” “看出来了，这俩家伙还真是一对儿混蛋。李师傅上次吃了亏，这次应该没那么笨了吧？”张义仁说道。 “谁知道呢？李师傅我很少打交道，不过看样子是个老实人，我怕他经不住这俩王八蛋的忽悠。喜欢赌博的人都有一种心理，总觉得上次输钱是因为自己运气不好，每次上赌桌之前，都会觉得自己这次的运气一定会很好，能赢钱，其实都是被人给设局坑了。”朱飞说道。 “飞哥你对这些好像很了解，反正我这个人是不去赌钱，打死都不赌。” “打死不赌就对了，千万不要上赌桌，上了瘾之后，人就跟疯了一样。你说我对这些很了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张义仁也有点奇怪，难道朱飞以前也赌博，然后给戒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上一家的老板把自己的厂卖了，回老家开工厂去了吗？” “是啊，是说过，就那个带你一起去嫖娼的老板。”张义仁对朱飞曾经讲过的这个老板印象十分深刻，他那是第一次听到老板会带着心腹员工去嫖娼。 “其实我那个老板不是做生意做赔的，是有了钱之后，有钱多的没处烧，就喜欢上了赌博，去澳门输了一两千万，把整个厂都给填进去了。他说回老家开厂，根本就是回家弄个小作坊，能养活自己一家人都不一定。兄弟，我比你大几岁，这都是跟你说的掏心窝子的话，在东莞这个地方，你宁可去嫖，有两样东西也千万不要沾。” “那两样？” “一个是赌桌，一个是毒品。我那个老板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本来身家千万，去澳门的赌桌上，一个晚上没了。他老婆直接跟他离婚了，孩子也不知道跟谁，好好的一个公司，说散就散了。”朱飞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惋惜之情。 “谢谢飞哥，我明白。” 朱飞没有说毒品的危害，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危害根本就不用讲，毒品这种东西，只要沾上了人就毁了，如果说赌博还能剁手挽救，毒品挽救的办法就只有剁脑袋。朱飞没有讲毒品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身边没有例子可以举，不过，张义仁没有想到的是，他在东莞生活的这三年中，身边竟然出现了两个吸毒的例子，结局无比的凄惨，而且其中的那个女人，跟他的关系还十分密切。 说到这里，朱飞的心情也有点低落，他在上一家公司本来混得风生水起，如果不是老板赌博把厂给输了，他又如何会来优雅这个破公司上班？ 两个人没了谈兴，分别去卫生间冲了个凉之后，躺下午休了。 下午上班，张义仁刚进办公室，闫明亮就凑了上来：“阿仁，晚上一起去嗨一下呗，跟你女朋友说一下，晚上咱们一起嗨完了你再回去呗！” 闫明亮依然没有放弃游说张义仁一起去玩炸金花，这家伙的心已经黑成了煤渣子。 “阿亮，真不行，我之前一直吃媳妇的，住媳妇的，好不容易发了工资，我要给媳妇买个礼物的。” “叼！年纪轻轻就成了气管炎，你是大男人哎，不能被女人管着，你看我，我们家里就是我说了算，晚上想几点回去就几点回去，就算一晚上不回去，也不会怎么样。”闫明亮还想用男人的虚荣和自尊来激将。 张义仁虽然是刚走上社会的新人，但是这个激将法也太拙劣了一点，他要是看不穿，那么多年的饭就白吃了。他笑了笑，开口道：“阿亮，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媳妇长得漂亮，要回家看好一点，我可不敢彻夜不归。” “叼——你真没劲！”闫明亮拖了个长长的尾音说道。 每个新人在走上职场的时候，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奇葩同事，像闫明亮和舒学方这样的同事，也算是极品了。 一般来说，在职场上的同事分三种，一种是好人，一种是陌生人，一种是渣人，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人渣。 第一种好人同事，是可遇不可求的，这种人心肠好，新人在进入职场之后，难免会出这样那样的岔子，大部分职场上的人都是各扫门前雪，根本不会理你，你出了错就是你的问题，没人管你。如果你遇到这样一个好人同事，他会看不过眼，帮你收拾一下残局，顺便告诉你，做工作的注意事项。 当然，人家不可能把所有事儿都帮你做完，可能只是挑一些顺手能够收拾的帮你做了，但是即便如此，这样的好人同事你也应该万分感激，因为很多人连举手之劳都不会帮你。有些好人同事是心热脸冷的那种，他可能在帮你收拾残局的时候，说话会很难听，有些新人年轻气盛，不懂得什么样是好，什么样是坏，一点难听话都听不进去，遇到这种面冷心热的好人同事，你一定要心存感激，而不是因为人家说话难听而生气。 因为只有在职场上混的久了，你才会知道，说话难听只是让你心里不舒服而已，那些说话甜言蜜语，背后却捅刀子的行径，才会让你的整个心都感觉血淋淋的疼。 第二种同事属于陌生人。这种人在职场上占了很大一部分，人家来公司工作，是来赚钱的，只需要做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可以了，你的工作是你的，与人家无关，所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人家根本不会对你有什么好。即便是公司同事在一起吃饭喝酒，别看在酒桌上大家欢声笑语，说的很好，但是等到真的出了问题，这种人还是不会伸手帮你。 第三种同事属于渣人。这种同事在企业文化有问题的公司尤为常见，各种背后打小报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坑你的创意，坑你的功劳，能坑你的地方，就绝对不放过。这种渣人最常见的出场方式反而会让你很喜欢，因为这种人都是十分圆滑阴险之辈，平日里跟你笑呵呵的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时候，也很利索。 像闫明亮和舒学方这种同事，属于渣人同事中的极品渣，因为这俩小子不但会在背后捅刀子，还会抢劫同事的腰包，两个人合伙设赌局坑同事的钱，把你的钱坑完了之后，他们俩私下分掉。这不是极品人渣是什么？ 快到三点钟的时候，广告公司的人过来了，总共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扎着马尾辫，一个留着披肩卷发，唯一头发短的是一个女人，留着寸头，眼角竟然还有一个刺青花纹。 张义仁看这三个人架势，怎么都不觉得像是广告公司的，反倒像搞时装发布和行为艺术的，这哪里像广告精英？说是搞艺术的还差不多。张义仁有同学是上海人，回上海后，在上海的一家知名广告公司工作，看她qq空间里晒的同事照，那些业界精英看起来很正常，就是西装衬衫这样的白领打扮，也没有打扮成像他们这个样子。张义仁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十分不靠谱的感觉。 广告公司的人是跟着高太的小姐妹一起来的，高太的小姐妹应该也有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留着一头波浪卷的黄发，挎了一个白色的女士手包，满身都是一股浓浓的香水味，踩着高跟鞋咣咣的进了高太的办公室。 一走进高太的办公室，她就大呼小叫起来：“maggie啊，我把人给你领来了，我可跟你说，这可都是绝对的业界精英，你们公司修改娄高的事儿，交给他们几个，绝对没错。” 男人都喜欢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但是那仅限于听年轻女孩子，如果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用拿腔拿调的声音娇滴滴的说话，你会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能掉一地，用扫帚都不一定能扫完。 朱飞走了过来，趴在张义仁的耳朵边问道：“我靠，公司要干什么？这栋楼才盖好没几年，为啥要修改楼高？” “噗！”张义仁顿时笑喷了，他真的是有些忍不住。 修改楼高，也亏朱飞能想到改公司办公楼上面去。 “你笑什么？高太的小姐妹不是说了，公司修改楼高的事儿交给这仨家伙了吗？” 107、忽悠，可了劲的忽悠 “这是广告公司的人，她说的楼高，其实是logo，就是品牌标识。”张义仁解释道。 “我叼！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要给办公楼修改楼高呢，英文说不准就不要撇英文嘛！”朱飞闹了个大红脸。 正说话间，张义仁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是柯总监打来的：“小张，广告公司的人已经来了，你的方案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 “好，那你先用优盘把方案拷进去，弄到会议室的电脑投影仪上，把事情都准备好，我这就去跟高太说一声，准备跟广告公司讨论方案。” “好的，我马上就去。”张义仁其实早就把这些都给准备好了，只剩下到会议室开电脑而已。 他带上记事本和笔，拿着优盘来到了会议室，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在会议桌的下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等着众人进来开会。几分钟之后，闫明亮和舒学方也走了进来，坐在位置上等待会议的开始。 谁知道这一坐，就是半个小时，高太那个小姐妹在高太的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那三个广告公司的大师也在那里拿腔拿调的吹嘘自己曾经跟什么大型公司合作过，柯总监进去之后，也很无奈的被高太的小姐妹用话题缠住，跟几位业内的“精英大师”交流了很久，他努力了好几次，才终于的成功的把话题转移到了会议上面，高太的那个小姐妹大概也觉得自己吹得有点太过了，没有继续吹下去，他们这才从高太的办公室里出来，一起来到了会议室。 这些细节是之后推广部内部会议的时候，柯总监跟他们闲聊时抱怨起来的，看来柯总监对这项工作的横生枝节也有一种万分头痛的感觉。 其实从这个细节也能看出高太不是做事业的料儿，像修改品牌logo这样的事情，这对一个企业来说，是一个很重大的工作，必须由专业的人才来完成。可是就因为小姐妹的介绍，高太就随随便便更改主意，否决了原定计划和最初的广告公司备选名单，把项目交给了小姐妹的朋友来做。 这种做法在生意场上属于人情生意，是很容易出问题的，特别是logo设计这种东西牵扯到美术方面的东西，必须要有美术才华的人才能做好，不是说努力就可以弥补的。其他的工作你可以做人情生意，比如代工什么的工作，就算对方工厂做得不够好，大不了你这边吃个闷亏，咬着牙再返工一下，或者把那些次品扔掉不用，这也亏不了多少钱。但是搞品牌设计这种项目，也拿来做人情生意，就实在太不明智了。 其实即便是把这个工作交给小姐妹介绍来的广告公司来做也行，因为你实在抹不开面子嘛！但是这样开讨论会的时候，你让一个对品牌方面什么都不懂的老女人跟着进来干什么？那是你的小姐妹不错，但是这种情况怎么也需要她避讳吧？要不然推广部还怎么跟广告公司那边做交流？提出来点什么意见，你这个小姐妹在一旁插嘴帮腔，你的下属该怎么做？ 继续跟广告公司那边硬着头皮辩论？那不是不给你小姐妹面子吗？谁知道会不会影响你跟你小姐妹的感情？而且当下属的也会考虑，万一我得罪了老板的闺蜜，人家没事在老板面前闲聊时说说我的坏话，那我这份工作岂不是丢了？人家谁还会傻乎乎的真的跟广告公司进行交流，自己往钉子上碰？肯定会选择把事情糊弄过去就算了，因为这事儿是老板自己的做法错误，下属已经尽力了。 这样一来，整个工作就会变成一场儿戏，所有的事情都会向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所以，做老板的一定要记得一个规则——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做。自己做老板的，可以在一旁听取意见，把关，但是不要过多的把自己的意见强加进去，更不要拉来朋友亲戚掺和这种事儿，因为拉来了亲戚朋友，这工作就会变成一滩稀泥。 张义仁在看到高太的小姐妹也跟着进了会议室，大刺刺的坐在高太旁边的位置上，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坏了，工作上的事儿，连闺蜜都插手进来了，这他妈的还能进行下去？ 广告公司的人过来加入工作，当然要彼此认识一下，这一次的自我介绍也给张义仁的职场生涯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因为这三位大师的经历实在是太牛了。他当时真的就相信了，那句话怎么说的，不是我军作战不力，是匪徒太过犀利。对方的忽悠神功真的把张义仁给忽悠得云天雾地，他等到几年之后再次接触到类似的广告公司，才彻底明白过来。 那个扎着马尾辫的男人跟高太客气了两局之后，说道：“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超智慧广告公司要跟推广部的众位同仁合作，我们来彼此了解一下，以便我们以后沟通合作的更加流畅。”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高老师，高老师以前服务于海尔集团，高老师服务于海尔集团的那几年，海尔集团的年销售额从六百多亿增长到一千多亿。曾经有很多广告公司以高价的方式聘请高老师去他们的公司任职，但是都被高老师拒绝了，我们老板是因为跟高老师认识，以朋友的方式邀请高老师，才得到了高老师的协助。大家给高老师点掌声！”马尾辫指着那个留着平头的女人说道。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掌声，张义仁听马尾辫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一阵激动，不仅一股钦佩之情在心底油然而生，而且对这次的品牌调整工作也有了底气：这广告公司好像也没看起来那么不靠谱，这个高老师以前是在海尔公司做的，那该多牛逼？那可是中国进入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啊，超级集团，超级大鳄啊，能在里面做事的，可都是超级牛人，人家做出来的东西，会差了吗？而且看看人家在海尔干的事儿，从六百多亿增长到一千多亿，这是何等的牛逼！就算优雅没有那样的底子，搞一个好方案，从年销售千万增长到几个亿还是可以的嘛。 至于这几个人留着的独特发型，这种怪异的打扮，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也许人家的企业文化就是这样，喜欢个性张扬，说不定这样反而能设计出一个比较独特，有个性的品牌logo，让优雅的品牌形象上一个新的台阶。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高老师的人品多好，很多广告公司高价去挖，人家都不理会，还是广告公司老板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人家才答应的。看人家这样的女强人，既有个性，又有人品，这样的人做出来的方案和设计，一定不会差了。 张义仁还是太年轻，他不懂得广告公司这个行业里面潜藏的潜规则。广告公司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事情往大了吹，往大了忽悠，你想想，你一个公司请人家广告公司来帮忙做方案，做设计，他们派过来三个人，往这里一坐，要是直接开口谈方案，万一意见不合，客户方无法接受广告公司的意见该怎么办？如果连最基本的意见都无法接受，接下来的方案和设计客户还怎么接受？方案无法通过，广告公司还怎么拿到钱？ 想要让客户企业像小学生一样听话，广告公司该怎么办？忽悠！可了劲儿的忽悠，用自己的身份震住对方。就比如这样，介绍高老师的时候，直接开口说她以前是服务于海尔集团的，人家全球五百强，中国龙头老大的企业都服务过，你一个小小的优雅公司，有什么挑三拣四的权力？你不同意高老师的观点，那就是你的境界没达到。不懂得高老师方案背后的深层含义。 先来一个无比牛逼的身份震住了客户之后，然后就好办了，方案怎么来，都要听人家广告公司的，等到广告公司的方案做出来，那么就到了最关键的环节，收费。 广告公司做方案收费，跟其他的行业不同，其他的行业都是有参照物可以使用的，比如说我卖一台机器，这台机器值多少钱，它就是那么多钱，要高了你也不会相信，要低了我就亏了。但是广告公司给你做个方案，这该怎么收费？又没有一个统一的收费标准，谁知道你这个方案只值几张废纸，还是值几个亿？ 那么，有了之前的身份做参考，就可以证明人家的价值了，人家曾经服务于海尔集团，怎么都不会差了吧？别的广告公司一个方案收八十万，我们收个一百二十万，不多吧？这还是友情价，因为高老师我们这些人都是有人品的，讲情意的，没看那么多广告公司高薪去挖人都挖不到，还是我们老板以朋友的身份邀请高老师来合作，高老师才同意的。 我们现在要价一百二十万，你好意思砍价吗？我们都跟你优惠过的，要不是是朋友通过关系介绍过来的，我们一次方案，至少两百万。别以为人家那是随便忽悠，人家忽悠的时候，每句话都是带有深层含义的，就在后面等着跟你见招拆招呢！ 等到张义仁在职场上混久了，在第三家公司再次接触到广告公司做品牌方案的时候，见到了似曾相识的场景，才恍然大悟，这他妈的原来就是在忽悠啊。这些人的话说的情况可能的确是实情，但是完全是两码事儿。 张义仁讲到这里，被我给打断了。我向他问道：“土豪，你讲的这段故事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夜店见面，你向那些女孩子介绍我跟小范的时候，说我是作家兼编剧，说小范是范导，是不是差不多的忽悠办法？” “对啊，是差不多啊。但是我没说错啊，你的确是作家啊，也在搞剧本创作嘛，小范要是拍了微电影，的确也是导演啊，现场帮忙搬东西的导演嘛。”张义仁哈哈大笑起来。 “我勒个去，你可真会忽悠。那这帮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高老师真的有那么牛，服务于海尔集团，把海尔的年销售额从六百亿做到了一千多个亿？”我还是觉得那个姓高的女人似乎很牛，就算是夸大一点，也应该是很强的人吧？ “老萧，这样跟你说你没感觉，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然后把例子举出来，你就明白了。你没写书的时候，在什么公司做过？比较有名的公司。” “我在可口可乐做过。” “做什么职位？” “还能什么职位，一个普通业代，跑腿的，就是大街小巷的去小店跟老板铺货，沟通，做促销方案的传达和沟通。” “好。你看我怎么跟别人介绍你。” “好啊，我看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业代吹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我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我就不相信了，一个跑腿的业代，他还能给吹成一朵花。 张义仁清了一下嗓子，指着我，对着一旁的空气装模作样说道：“这位是萧老师，萧老师曾经服务于可口可乐公司，在他服务可口可乐公司的那几年，可口可乐公司的年销售额在全球达到了两百亿美金。曾经有很多广告公司高价挖萧老师，但是萧老师都没有同意，最后还是我们的老板以朋友的身份出面，才邀请到萧老师加盟，来，我们给萧老师鼓个掌。” “噗！”我嘴里的一口茶全都给喷了出来，呛得咳嗽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张义仁一边笑着给我拿纸巾，帮忙捶背，一边说道：“怎么样？够不够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靠，这岂止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这简直是火箭上天破宇宙啊！我是在可口可乐干过，可我那是一个月拿一两千块的业务代表，也就是管几条街的零售店铺货而已，你给我吹那么大，就不怕吹爆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可口可乐干过。” “干过。” “干过那就成了，我说你服务于可口可乐公司，说错了吗？我也没说你是可口可乐公司的全球ceo，我只是没把你业代的身份说出来而已。” “我明白了。反正可口可乐那几年全球销售额的确是两百亿美金，至于这两百亿美金我做出的贡献是两百块还是两百万，反正我服务于可口可乐公司的那几年，他的年销售额是两百亿美金，对不对？” “对！真聪明。” “我靠，这还真是个往海了忽悠的社会啊！能忽悠，才能赚到钱呀。” 这种骗人的伎俩，可能在这几年不好用了，但是在前些年，还是很有用的，至少，当时的张义仁被忽悠住了，高太也被忽悠住了。整个办公室唯一没有被忽悠住的可能就是柯总监，因为他也是个大忽悠，不过考虑到忽悠高太的人，是高太的小姐妹介绍来的，他并没有拆穿，因为他还想在这个公司继续工作下去。 108、不要成为职场上的炮灰 接下来，这个马尾辫又介绍了卷发头，同样是吹捧一番，最后卷发头也抢过话头，回过头来又把马尾辫吹捧了一番。从他们相互的介绍，你会得到这么一个结论，这三位老师，一位姓高，一位姓李，一位姓尚，之前都是服务于大型集团公司的精英翘楚，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精英人才，高端人士，都是被广告公司老板的人格打动，才同意加盟的。 当然，人家忽悠的套路还是有些变化的，不是每个人的介绍都像高老师那么说，要是套路全都一样，那就太假了，是吧？ 比如说这个姓尚的老师，就是从大型集团公司离职之后，希望用一双脚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因为人家人已经不在乎钱了，更在乎心灵层次的东西，人家觉得这样徒步行走中国，是一次心灵的升华和释放。是广告公司的老板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开着车一直跟着他，礼贤下士，足足跟了一个星期，尚老师被老板感动，觉得能跟这样一个老板合作，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于是才加盟的广告公司。 三个自封的“老师”相互吹捧，彼此“揭露”着如何被老板礼贤下士的故事，张义仁坐在位置上听得那个叫开心，那个叫感慨！这三位老师的人生经历本身就是一部部艺术电影啊，简直跟阿甘正传一样激励人，人家的经历不仅无比的精彩，而且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情，让人一听就会从心底油然而生敬佩之情。三位老师做的这些事情，要是放在古代，最少也是竹林七贤那种级别的呀！ 说到这里，不得不插一句，广告公司在去客户公司做方案的时候，彼此间的这种称谓设定也是很有一套的，你来忽悠人家客户，就要站在比客户高的高度，这个时候该怎么自称呢？像普通人那样叫老高，老尚，老李，那么粗俗的称谓，肯定会第一时间把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光环打破。所以，不能这么叫。 叫尚大师？高大师？李大师？又有点吹过头了，因为细究起来，这些人又不是真正的营销大师，万一遇到较真的客户，给自己拆穿了怎么办？因此，这个称谓要有权威性，又不能太过。所以，叫老师是最合适的，因为中国人从小上学就是被老师欺压的，习惯了服从了老师的吩咐，这样叫老师，客户在心理上就不自觉地低了一个级别，潜意识里会对你言听计从。 不过说起来，这几年“老师”这个称谓被用烂了，就比如某娱乐电视台，几个在台上作秀搞怪的主持人，也开始互称老师，电话连线个演员，也是老师老师的叫个不停。也不想想，自己肚子里有多少的墨水，当不当得起老师这个称谓。 话题扯远了，我们回到故事正题。 三个广告公司的“老师”相互吹捧了一番，讲了半天故事之后，三个人看到高太和几个推广部的小年轻被忽悠得两眼里满是崇拜无比的星星，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停止了忽悠，会议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几位老师，是这样的，关于这次品牌调整，我们这边推广部的人之前也做了一份方案，要不你们几个看一看，也好有个参考，顺便提出你们宝贵的意见和建议。”高太已经被三位忽悠大师忽悠得彻底找不到北了，语气中满是尊敬的问道。 “高太您不用那么客气，我们来做方案，是为客户服务的，客户是上帝，您才是我们真正的上帝。”李老师立刻一句马屁回了过来。 忽悠客户是必须的，但是也不能在心理上欺负得太过厉害，这样的客户本来是老板级别，这样被你们欺负到一个极低的心理层面，忽悠劲儿没过去的时候，客户心理还不会有什么，等到忽悠劲儿过去了，就可能会产生心理反弹——我一个堂堂的公司老板，被你们像小学生一样训来训去，凭什么？要是客户真的出现这种心理，那可就大大的麻烦了。所以，广告公司的策略是，对客户公司的老板，一定要十分客气，而且还要捧得更高，这样才有利于下一步忽悠。 果然，李老师一句话，哄得高太顿时脸上笑开了一朵花，看人家这些老师人品多好，人家虽然有才能，有格调，但是又不会跟那些穷酸书生一样看不起人，不会觉得文化低发家致富的人是暴发户。人家那么厉害，还不忘本分，知道来公司是为公司服务的，这三个老师，真好！ 看到没，什么叫做忽悠，什么叫做超级忽悠？能镇住客户只是忽悠的第一步，能让客户打心眼里感激你，才是忽悠真正的开始。如果你能够把忽悠的功夫修炼到这种地步，离有钱也不远了。 张义仁当时看不懂这些门门道道，等到后来明白了，就一直在想，当时以忽悠出身的柯总监，在听了对方的忽悠之后，会是如何感想？他当时肯定会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吧？看看人家的忽悠功夫，在回头看看自己，一个月才从高太这里忽悠了一万多块钱的工资，真的是没多少啊！别的张义仁不知道，不过在这次事件之后，柯总监讲话的艺术程度似乎又上了一个台阶。 高太又跟三位广告公司的老师客气了几句，回过头让柯总监讲品牌方案：“柯总，你来把推广部做的方案讲一讲，让三位老师参考一下吧。” 柯总监清了清嗓子，把头转向了张义仁，说道：“小张，这个方案你来讲吧，你也是参与了这个方案的，我今天嗓子有点不舒服，你来讲比较合适。” 让我来讲？我终于可以当着公司领导的面讲自己做的方案了？张义仁有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自己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 看着柯总监，张义仁心里的那股感激劲儿别提了，柯总监果然开始兑现之前他给自己的那些承诺了，他要把自己一步步的推荐给高太，让高太知道自己的才能，虽然现在他还不能直接说这个方案是自己做的，但是这么说自己是参与了方案的，就已经把自己拉了进去，只要自己把方案讲得精彩，高太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日后自己的升迁之路可就铺平了。 张义仁有些激动地接过柯总监递过来的无线鼠标，他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晃了好多次才从屏幕上找到鼠标箭头。 张义仁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他以为柯总监是把这个方案的功劳让给了他，可实际上，柯总监这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做出让功劳这样的事情？ 柯总监之所以会让张义仁来讲这份方案，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几个广告公司的忽悠大师已经彻底把高太征服了，等会儿讲方案的时候，这三个广告公司的人为了体现他们三个的价值，一定会大肆批判这份方案，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呀。 你想想，公司花了一百多万，请三个“营销大师”来帮忙做方案，你们来了之后，看看公司内部推广部做的方案，拍手叫好，就按这个方案来，这不是瞎扯吗？那样的话，公司还请你们广告公司来干什么？我们自己内部的人都能搞定，凭什么还要花那一百多万冤枉钱？ 所以，只要是广告公司来，就一定会大肆批判这份内部人做的品牌方案，到时候方案的宣讲者，就会遭到很多刁难和攻击。作为公司推广部的总监，柯总监要是一直被攻击，回头会影响到他在高太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他现在在高太心目中的形象是睿智高大的，要是被广告公司批得一文不值，以后他还怎么忽悠高太？万一高太觉得他没什么本事了，他离卷铺盖走人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假装嗓子不舒服，让张义仁来讲这份方案，因为这个时候，方案是谁做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面被批判攻击的是谁。这几个广告公司的人也是老油条，他们也懂得分寸，不会刻意追问方案到底是谁做的，因为得罪了公司内部的推广总监，有人跟他们明刀明枪的对着干，他们忽悠高太也不大容易，所以，他们和柯总监之间达成了默契。 现在柯总监把张义仁推出来宣讲方案，意思就是告诉他们：你们要赚钱，我也不拦着，要攻击你们就冲这小子来，不许把战火烧到我的身上。 广告公司的这三个老油条又怎么会不懂得柯总监的意思，对方这么给他们面子，他们也不会做得太过分，点到即止就可以了。 于是，懵懵懂懂的张义仁就悲剧的成为了炮灰，即便是这样，他还无比开心，无比的感激柯总监，还心怀着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梦想——所以有四个字说得真好：难得糊涂！有些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快乐。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有绝对正确答案的，即便是1+1这样简单的数学问题，也能被人玩出来一大堆花样，更何况是品牌推广这样的领域。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一个现象，就会有不同的答案出来。 就如一个经典的营销小故事，两个皮鞋推销员到了一个岛屿上，一个推销员去实地考察一圈之后，给公司发回电报，这里没办法开拓市场，因为岛上的人都不穿鞋子。而另外一个推销员发回电报说：简直太好了，这里的人都不穿鞋子，这是我们一个开发新市场的大好机会。故事的结局是，说开发新市场的推销员成功了，最后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实际上呢？这只是一个故事，如果真的在现实中进行这样的新市场开拓，又是否真的能赚得盆满钵满？ 改变一个地域的固有习惯，是多么的困难，相信做过营销的人都懂的。在这样一个孤岛上，花费力气劝说所有人改变风俗，让他们穿上鞋子，这需要多长时间，需要花费多大的广告费用？这个故事并没有告诉我们，可能是五十年，可能是一百年，也许等公司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最初去开拓市场的那个推销员的坟头已经长满了荒草，却从来不会有人告诉我们。而更大的可能是，这个市场根本就开拓不下来，因为孤岛上可能十分潮湿，到处是沼泽地，在这里光脚更适合，穿鞋子反而是累赘。 一个再好的策划方案，只要你想挑毛病，就一定能够找得出来，因为你只需要把思维反过来，从另外一个方面下手，再好的策划方案也会被批得体无完肤。 张义仁很快就尝到了这种滋味，三个营销大师轮番上阵，把他方案中一些没注意到的细节拉出来放大，一通猛批，方案很快就成了一文不值的废话一通。张义仁哪里知道广告公司的三个老师攻击自己的方案的真正原因，他一边开始在内心深处动摇自己对品牌和市场的判断，一边年轻气盛的跟几个大师据理力争，但是他才出来工作不到一个月，哪里抵得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三位忽悠大师？不说别的，光是对方兜圈转逻辑，几下子都把他给带到沟里去了。 最后连高太都看不下去了，气呼呼的说道：“别讲了，别讲了。看你们推广部做的什么方案，公司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在职场上听到老板说这句话，可要千万注意了，这句话再直白一点，那就是——你们就是一帮废物，公司养你们算是养了一群吃白饭的废物。 柯总监这个时候开口了：“高太，这件事儿我必须做一下自我检讨，我上个星期家里的事儿有点忙，就把自己大致的思路跟小张讲了一遍，让他把方案细化。这是我工作的失职，小张还太年轻，很多东西领会的不到位，我下来之后再重新做一份。” 109、带你去见识 什么叫做老奸巨猾？柯总监的所作所为完美的诠释了这个成语，他从一开始就决定把张义仁踢出去当炮灰，这个时候又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句，从字面的意思是在自我检讨，可实际上一句话把自己给摘了个干干净净——方案的失误与我无关，方案做得差，是小张没有很好地领会我的思路，要是这份方案让我做，一定会很好的，所以，方案差，不是我的错。 他这么一说，高太本来心里对他的那点不满，就完全烟消云散了——原来方案差不是因为小柯做的不好，是这个新来的张义仁做的不行。 那边广告公司的几个忽悠大师，也赶紧开口道：“其实这个方案的立意还是很不错的，思路也很好，只是细节上出了一点毛病。原来思路是柯总监提出的，怪不得。” 这种事儿叫做投桃报李，刚才柯总监把张义仁踢出来当炮灰，没有跟广告公司对着干，广告公司的忽悠大师心知肚明，自然也要花花轿子抬人，肯定柯总监的功劳。但是这个抬人的代价，就是张义仁成了彻底的炮灰，原本他还是牺牲品，这次炮灰到了连渣子都不剩的地步。 不过柯总监没有那么赶尽杀绝，因为他知道，推广部内部也就张义仁有点见识，要是真的把张义仁给弄走了，回头他能指望闫明亮和舒学方这俩家伙给他做策划方案？于是，他开口道：“虽然小张的方案细化的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对于一个刚开始工作的新人来说，这已经难能可贵了。方案中存在的这些问题，可能是我表达的方式错误，跟小张沟通不畅造成的，我觉得小张做的挺好的，这次方案的失误，主要的责任在我。” 你们看看，什么叫做领导的艺术？什么叫做忽悠，不，语言的艺术？！这就是完美的教材。先是一句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改变了自己在老板心目中的无能形象，随后又是一番话，假意是给下属解围，把错误揽到自己头上，但实际上还是在摘自己，反而能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品好，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张义仁顿时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他被足足攻击了一两个钟头，人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现在被柯总监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又暖又酸，眼泪差点都忍不住下来了。 “高太，我这两天加班再做一份方案，让三位老师参考参考吧。”柯总监继续道。 高太正犹豫着要不要点头答应，她是个好面子的人，自己手下做出的方案被三位大师贬得如此不堪，她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现在柯总监主动提出要冲洗做一份方案，她也有点意动。 “不用，不用。其实从这个方案的整体框架，我们已经可以看出柯总监的大致思路了，我们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而且，这次我们过来，时间很紧，因为还有其他几个客户等着我们去给他们做指导，就不麻烦柯总监再做方案了，这样太浪费大家的精力，我看要不明天上午，我们直接去品牌在商场的专柜看看，当场找一下原因。伟人说得好，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我们只有去实地考察了，才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嘛！” 他们当然不会再让柯总监做方案了，因为他们反对这个方案的主要目的，是忽悠高太的钱，这个方案实际上并不差，张义仁所做的方案实际上已经找到了优雅品牌的症结所在，但是他们又不能直接说方案做得好，只能故意的去攻击方案的一些细节，把方案批得一文不值，好达到他们的目的。 柯总监说要重新做方案，是为了摘清自己，这三个忽悠大师也看得出来，他们当然阻止，给柯总监一个台阶下。于是，三个忽悠大师和一个老狐狸相互抬花花轿子，相互给台阶下，只可怜张义仁在其中充当了垫脚石的角色，而更可怜的是，张义仁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情况，心里还在对柯总监感激涕零。 高太听三位大师这么一说，原本面子上那点过不去也烟消云散了，原来小柯的思路还是不错的，只是被张义仁给做错了，这说明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嘛，手下还是有精兵强将的。 柯总监见三位大师如此上道，当然也要向对方示好：“高太，现在都快六点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看三位老师大老远的赶过来，又一直在忙着给我们审阅方案，肯定很累了，要不先去吃饭，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去看看专柜的情况。” “好！”高太觉得这样安排太对了，绝对要把几位老师招待好，让他们休息好，这样几位老师才能给优雅做出很好的方案。 这个时候，一直不停在会议室进进出出，到门外打电话的高太的小姐妹再次接完一个电话走了进来，开口道：“maggie啊，我看小柯说的很对嘛，几位老师那么辛苦，咱们先把人招待好才行。今天晚上我来请，去吃鲍鱼和大龙虾。” “那怎么行？三位老师是给我的公司做事，饭当然是由我来招待，你都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了，怎么能让你再破费？”高太当然不会同意自己小姐妹的建议，哪里有自己的事儿，让闺蜜请客招待的？传出去像什么话？ 讲到这里，就必须提一下高太的这个闺蜜，张义仁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也就没有再多事给她起个名字，大家知道她是高太的闺蜜就可以了。这个女人也很奇葩，之前的行文中一直没有提到她，那是因为我为了防止内容混乱，才故意没有把她的戏份加进来。她在整个会议的过程中，不但一直插嘴帮着三位大师使劲儿把方案往地下踩，出一些不着边际的点子之外，还一个劲儿的进进出出，接电话，打电话，忙得不可开交，简直比美国总统还要日理万机。 这个女人实际上就是来帮着朋友坑高太钱的，后来张义仁听说，三位忽悠大师所在的广告公司的老板似乎是她的一个小情人，帮着小情人坑自己闺蜜钱，这样的举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她刚才说要请吃饭的话，也是个语言上的圈套，这种事儿是头猪都能想得到，你自己家的事儿，朋友找来人帮你忙，你还能让朋友再出钱请饭局？她这么说，是给晚上这顿饭的基调定个档次，她都说了请吃鲍鱼和大龙虾，高太总不能带着几位大师去吃普通的三星级吧？ 高太说要请，她的这个闺蜜当然也不会坚持，这位闺蜜奸计得逞之后，隐蔽的给三位大师挤了挤眼睛，这一幕，刚好被张义仁给看到。他当时还有点想不明白，后来想明白之后，才真正的感觉到，黑啊！真他妈的黑。几年后社会上流传“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句话，果然是有历史根源的。 会议算是结束了。高太要招呼三位大师吃饭，闺蜜肯定要去，柯总监也要去，毕竟他是推广部的负责人嘛，万一席间聊起来品牌方面的事情，柯总监是一定要在场的。至于张义仁闫明亮他们三个小兵，自然是不用考虑的。吃鲍鱼大龙虾，你们够这个档次吗？ 高太领着一帮人去五星级酒店吃大餐去了，张义仁几个人还要收拾会议室里的残局，高太的小姐妹一直在一旁不停的嗑瓜子，吃各种干货，地上一地的瓜子皮，柯总监是个老烟枪，开会谈话从来都没有断过烟，三位大师也都抽烟，包括那个姓高的女的。 会议室里被弄得那么脏，当然要收拾了，干这活儿的重任，自然是落在推广部的三个小兵身上。 等到高太她们走了之后，闫明亮来到张义仁跟前，大笑着指着他说：“我叼！傻了吧，刚才在会上被几个老师叼的嗨不嗨？” “嗨你老母啊，赶紧帮忙打扫卫生。”张义仁的脸上有点挂不住，这样被同部门的同事嘲笑，他觉得很难堪。 “跟你说了，在优雅工作，别那么卖力，你表现得多，挨骂的机会也就多，以后学着点。”闫明亮笑嘻嘻的说道。 还没等张义仁开口，他又继续说道：“你先收拾着，我跟小方去抽根烟，等会儿过来帮你。” 说完，他跟舒学方两个人快步走了出去，到厕所那边抽烟去了。在开会时抽烟，是领导们才有的特权，这是公司办公室里不成文的规定，一个小兵也在那里叼着烟使劲儿抽，算怎么回事儿？ 张义仁知道这一点，也没有真的当回事儿，他以为闫明亮和舒学方真的是烟瘾上来了，去抽烟去了，就一个人收拾起了会议室，等到他已经把会议室收拾个差不多的时候，闫明亮和舒学方这才走了进来。 “你都给收拾完了啊！来，我帮你把垃圾扔了。”闫明亮和舒学方一人提了一袋垃圾，把垃圾扔到了公司门口的垃圾桶里。 张义仁当时没有多想，等到在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又遇到了好几次这样干活儿的时候，俩人跑去吸烟，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情况，这才明白过来，这俩王八蛋根本就是在偷懒，让他一个人把活儿给干了。 回到办公室，张义仁去财务室领了自己的工资，回到自己座位上，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朱飞走了过来：“走，吃饭去，我顺便带你去见识见识红树林的火爆。” 红树林？张义仁不由得想起了那些露着白花花大腿的女孩子，心里顿时有点激动起来。 110、你喜欢那个？赶紧选 说起来是出了粮，发了工资，其实张义仁领到手，才拿了两百四十元整。他一个月的工资就一千三，上个月正常工作日二十七天，他上了五天班，拿到手可不就两百四吗？ 两百四十块在东莞能干什么？吃饭挑便宜的吃，一顿饭按七块钱算，够十二天的开销，东莞一碗拉面也要七块钱，要是吃点贵的，十天都打不住。在这个繁华的烟花之地，两百四连去一趟酒店都撑不住，顶多也就是在温州发廊让妹子给你打打飞机，或者去找站街女，忘了说了，站街女在生意不好的时候，是可以砍价的…… 不过对于张义仁来说，这两百四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工作赚到的钱，所以，他十分的激动。哪怕姜丽每周偷偷塞在他裤兜里的零花钱都比这两百四十块多，他还是觉得这四张钞票比以往任何时候拿到手里的钱都要可爱。 从公司出来之后，朱飞开口道：“今天下午开会都说了些什么？” 朱飞这家伙就是个爱打听的个性，他要是不那么爱打听，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公司内部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有了什么事儿，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开口问你。 “没啥，就是在谈品牌调整的事情。”张义仁不想细说下午发生的事情，因为他觉得自己被骂的太惨了，要是朱飞问起来，他到时候到底回不回答？这种难堪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那三个搞街头卖唱的，是广告公司的人？怎么跟我见到的广告公司不一样？”朱飞对三位忽悠大师的印象也不怎么好，哪里有搞工作的人打扮得那么奇形怪状的？ “街头卖唱的。飞哥你的嘴巴可真毒。”张义仁嘿嘿笑了起来，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你还别说，人家三个很牛逼的，不是从海尔出来的，就是从一汽出来的，都是超级牛逼的人物。” “真的那么牛逼？”朱飞一脸狐疑的问道。 “真的。”张义仁原本想讲几位大师的过人之处，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讲起来的话，肯定会不自觉地把会议上发生的事情讲出去，到时候自己一直被批评的事儿，不是要说出去了，太丢人了，于是，他把话题转移到了红树林这个温州发廊上面：“飞哥，你上次跟我说，今天出了粮，红树林会超级火爆，真的假的？” “我啥时候骗过你？等会儿到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这一块至少有三个厂都是今天出粮发工资，你等着瞧吧。” 随后，朱飞给他讲起了自己之前在东莞听说的一些关于嫖妓的趣闻，什么夫妻两个来东莞打工，妻子偷偷出去当发廊妹，男人跑去嫖妓，结果意外点到了妻子，于是两个人大打出手之类的，张义仁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张义仁在东莞工作久了之后才知道，朱飞所说的那些趣闻，在东莞真的是太普遍了，这是一个城市和时代的缩影，在这个繁华之地，所有人都为了金钱而忙碌奔波，尊严和道德之类的东西，对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是一种奢饰品，对他们来讲，生存和努力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街口，还没有走到红树林玻璃橱窗前的时候，张义仁就一直在想象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景象，他不由得把场面想象成了香港三级片里拍摄的那种场景，一帮男人和女人坐在一起，搂搂抱抱，在那里喝酒调笑。 等到他跟朱飞走到玻璃橱窗前的时候，往里一看，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有一种出乎预料的感觉。 上一次他跟朱飞过来，红树林大厅的沙发上，坐的全是穿着暴露的女孩子，玻璃橱窗完全透明，那些女孩子一直在对外展示自己的青春身体，而这一次，玻璃橱窗的窗帘给拉了起来，只留下一条缝隙，而且沙发上坐着的女孩子也全都不见了，换成了好几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 “我靠！飞哥，怎么全都变成男的了？那些女孩子呢？”张义仁一脸的惊讶。 朱飞往里看了一眼之后，继续往前走，说道：“太正常了。那些小妹现在都跟提前过去的家伙在房间里打飞机呢，这几个坐在沙发上的，是等前一波的人出来，自己再进去。” “我靠！我还以为红树林的小妹全都换成了男人呢！”张义仁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在东莞，这种事情是半公开的，但是却不会傻到当着公众场合上演春宫戏，那样做的人，绝对是脑子秀逗的家伙，很多事情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最少还要一块遮羞布，你要是连遮羞布都不要了，警察还怎么跟上级交代？所以，即便是温州发廊，在玻璃橱窗看到的也是诱惑而已，真正办事儿，是在里面的小房间里，那些小妹会用你选择的方式帮你发泄身体需要，而不是在外面大厅的沙发上进行。 “等会儿要不要来爽一把？”朱飞一脸坏笑的说道。 “算了，还是不要了，我真的不缺这个。”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很自豪的感觉，姜丽怎么也比温州发廊里这些庸脂俗粉强多了吧？还用得着用打飞机这种低级的方式来发泄需求？ “叼！又不是真玩，就是打飞机而已，带你见识见识而已。”朱飞一脸正气的说道，好像做这件事只是为了给张义仁开眼界一般。 “你不怕被嫂子发现？”张义仁傻乎乎的问道。 “你嫂子现在在厂里的宿舍住，我们俩平时都见不到，我这是想带你开开眼界，你回头可别乱说。” “好。”张义仁略微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他其实在心里也充满了好奇，这种温州发廊的服务到底是什么样子？其实男人都是这样子，也许是劣性根的一部分，哪怕家里有老婆，看到了别的女人，还是想看看这女人的胸是什么样子，下面又是什么样子。这根在大街上乱瞄美女是一个概念。 两个人还是在河南面馆吃的焖面，这一次他们点了一盘油焖大虾，下来总共花了七十多，张义仁抢着把账付了。怎么说飞哥在自己进公司之后照顾自己那么多，而且这顿饭之前说了是自己请，哪里有让人家付账的道理？ 付完帐，张义仁磨蹭了半天不想出来，他还是有点犹豫，要不要去红树林来一发，他的家庭教育让他对这种交易这种事儿在内心深处有一种抗拒，姜丽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两个人也不算是交易。 “我叼，走啊，等会儿天黑了人可就更多了，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张义仁被这一句话一激，立刻站起身往外走。 男人在性这方面的自尊心是最强的，只要在一起比性能力，本来十五分钟，可以吹到半个小时，本来半个小时的，能够吹到一个小时。甚至有那种情况，两个人在一起去酒店，在同一间房间里比试时间，好像谁的时间长谁就是战斗英雄一般。由此可见，男人在性这方面，完全就是容易斗架的公鸡。 张义仁跟着朱飞进了红树林的大门，就有些后悔了，但是他又不能转身就走，男人总要面子的。要是回头说起来，你去温州发廊打个飞机，刚进门就吓跑了，回头别人还以为是你阳痿呢！ 张义仁和朱飞来的正是时候，他们进来的时候，最早一批来红树林的客人陆续的都出来了，后来张义仁才知道，旁边的一家配件加工厂下午下班的时间跟优雅不一样，比优雅早一个小时，因为他们到了夜里还有一班。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差，正好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刚发泄完，从小房间里出来，而朱飞跟张义仁又刚好进去。 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这些社会底层人员的欲望也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张义仁和朱飞是下了班之后，直奔这里，吃了饭就去了红树林，而往前推一个小时的话，这帮在红树林里发泄欲望的家伙，一定也是下了班就直奔这里，可能连饭都没吃，就进去了。 这种温州发廊的计时方式并不是真的按时间收费的，一个钟的概念就是，一个钟头之内，小妹帮你用手打了出来，只要你出来了，这就算一个钟，你要是想再来一次，那就是两个钟。 也许有人会说了，这些人怎么可能在里面坚持一个小时？肯定是发泄完就出来了。那你就太不了解这些底层人的心态了，他们觉得自己花了一个钟的价钱，哪怕打出来了之后，还可以拉着小妹的手，玩一玩的，要不然五分钟发泄完毕，剩下的五十五分钟不就浪费了？ 而且万一小妹愿意免费跟你来一次快餐，那岂不是赚死了？ 当然，可以玩到免费来一发的故事，一直都是一个传说，也许当事人很帅，也许是他的挑逗技巧真的很强，也可能是当天服务他的那么小妹刚好处于需求期，所有人都听过有人吃到了免费的快餐，但是却没有亲手得到过这个成就。 正当张义仁在犹豫着要不要跟朱飞说明白，离开这里的时候，朱飞开口道：“你喜欢哪个？赶紧选一个。” 111、躺到这里来 听到朱飞的话，张义仁这才回过神来，他抬头一看，刚才坐在沙发上的那几个大叔已经选好了女孩，领着上楼去了。朱飞也点了一个，那女孩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丰满的女孩，长相一般，两个胸部鼓囊囊的，有种要把上衣撑破的感觉，不过往腰里一看，张义仁就没胃口了，这个女孩子腰里一圈鼓鼓的赘肉，像挂了个游泳圈在腰间一样。 说起来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每个人的品位和口味都不一样，而且，有些人的口味会让你觉得十分的奇葩。张义仁在东莞工作的那几年，曾经遇到过好几对这样的同事夫妻，男人很瘦，却娶了个超级丰满，那都不能叫丰满，应该叫健硕的女人，而很肥胖的男人，又会娶一个很苗条的老婆。 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叫做互补心理，那种天生肥胖的人会跟天生瘦弱的人相互吸引。很显然，朱飞也是这种，朱飞是湖北人，个子瘦小，却特别喜欢丰满的女人，他的这个癖好也是张义仁后来才看出来的。 张义仁在剩下的几个女孩子的脸上扫了一遍，顿时明白了朱飞为什么急着催他。去夜店找小姐，也是需要注意时段的，不能去的太晚，去的太晚，漂亮的女孩子都被客人挑走了，你去的话，只能找到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如果你是容貌协会的人，很可能连个有感觉的都找不到。刚才那几个坐在沙发上等着的大叔，已经把出来的女孩子挑了一拨了，如果再来几个人，再挑一波，张义仁就只能在几个长得比丑八怪强不了多少的女孩子中间挑选了。 像红树林这样的温州发廊，本身来这里做事的女孩子条件就不会特别好，也就是很普通的女孩子，因为漂亮的女孩都去酒店挣大钱了，人家一个钟都是好几百块，哪里会挣这样一个钟才二十多块的生意？打一次飞机，客人给温州发廊四十九块，女孩子拿到手是多少，张义仁真的不太清楚，但是顶多也就是一半，因为这样一个发廊的店面租金，水电什么的，都是钱，老板不可能不抽份子的。 所以，在温州发廊里面叫小妹，是很难找到特别惊艳的那种女孩，如果你的审美观高一点，或者，你跟姜丽这样的极品女孩睡过觉，再看温州发廊里面的这些女孩，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张义仁在几个女孩子中间扫了两遍，却挑不到一个合适的，他原本心理就有点抗拒，再加上又有姜丽作为参照物，现在看这些女孩子，根本就没有一点感觉，让他郁闷的是，这中间竟然还有一个一看就是三四十岁的大妈，在外面隔着玻璃橱窗远看的时候，因为有浓妆的遮掩，你还看不出来，这样近距离观看，他的心里顿时有一种对红树林完全幻灭的感觉。这档次已经低到这种地步了？ “快选呀，挑个自己顺眼的就行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帝选妃子呢？”朱飞催促道。他急着上楼去，倒不是急着去发泄欲望，而是担心被熟人撞见了。 朱飞的话说得有趣，几个女孩子一齐笑了起来，那个三四十岁的大妈一笑，顿时露出了满嘴的黄牙，看得张义仁心里一阵作呕。 正当张义仁犹豫不决的情况下，又是几个男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朱飞冲着张义仁说道：“我先上去了，你赶紧挑，完事儿了我在楼下等你。”他担心继续在这里站下去，迟早被熟人碰到。 朱飞上楼去了，张义仁看着眼前的这几个女孩子，实在是提不起兴趣，这时，后面几个来的男人走了上来：“兄弟，你挑完了没？要是选不定，我们先来行不？” “行，你们先，你们先。”张义仁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做这种事儿的时候被外人撞破，让他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三个男人很快挑好了，领着人上去了，让张义仁震惊的是，那个他看着都觉得没胃口的黄牙大妈，竟然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选中了。他不由得有些感慨，这哥们儿的口味该是有多重啊！ 张义仁这样在这里磨磨蹭蹭选不定，不但几个女孩子烦了，连招呼张义仁的那个男人也烦了，开口道：“哥们儿，还没选好呢？我们这里的小妹全都在这里了，你要是看不上眼，就多花点钱，东莞酒店多得是，四百六百八百的漂亮妹子也多得是。” 这哥们话里的潜台词，张义仁算是听明白了，人家的意思是，你要是眼光太高，就去酒店花高价玩高级货，本身是个穷光蛋，花不起大价钱去酒店打炮，还想在温州发廊这种地方挑三拣四，省省吧你。 张义仁很想告诉这个哥们，自己现在的女朋友比他这里的妹子漂亮不知多少倍，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这话说出来不是找着让别人骂你神经病吗？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来温州发廊打飞机？ 正当他准备咬牙随便选一个的时候，楼下又走下来一男一女，男的来到柜台前结帐离开了，女孩子从柜台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看了一条信息之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张义仁立刻开口道：“就她了。” 正在翻手机的女孩子有点惊讶：“你点我？能不能让我歇会儿，我给刚才那个家伙弄了快半个小时才出来，手都累酸了。” “没事，我等你。”张义仁说道。其实这个女孩子也不是特别漂亮那种，只能说长得还可以，但是她的笑容很甜，是那种治愈系的笑容，笑起来嘴角还有两个酒窝，张义仁刚才看到了她的笑脸，竟然有一种心动的感觉，所以立刻点了她。 这个女孩子也不是真的手酸，她是想跟手机那头的人发信息聊天，说起来红树林这个温州发廊还是很讲服务质量的，这些小妹们坐在沙发上等客人的时候，是可以玩手机看手机，一旦跟了客人上楼，就要把手机留在柜台那里，防止给客人服务的时候“不专心”。 这个女孩子拿着手机发了两条信息之后，对方一直没有回话，她等了几分钟，也没有了兴致，把手机交给了男店长之后，领着张义仁朝楼上走去。 红树林的妹子没有统一的制服，因为这里女孩子的流动性更大，可能做上一两个月就离开了，统一制服显然是不太可能。不过，店方对女孩子的穿着还是有要求的，那就是一定要短，一定要露。 其实不用说这些女孩子也会故意穿成这样，因为一条只能盖住屁股的超短裙，会给她们带来更多的生意。来红树林消费的客人，品位没那么高，他们就是冲着发泄欲望来的，酒店里那种什么空姐制服，水手服的制服系列并不适合他们，他们要的就是最直接的暴露。 这个女孩子穿的也是一条这样的超短裙，她在前面楼梯上走，张义仁跟在后面一抬头，就看到了里面的春光。 说起来男人还真是奇怪，就算家里有再漂亮的老婆，只要有了偷腥的机会，或者看到别的女人的隐秘之处，就会有冲动的感觉。张义仁看到这个女孩的春光，一时间竟然有一种无比冲动的感觉。 两个人上了楼，进了一间只有一米多宽，两米长的小房间里，女孩转身把门关上之后，说道：“躺下，把裤子脱了。” 听了这句话，张义仁有一种到医院打针的错觉，他觉得来这里跟女孩子搞那种事儿，不管是做爱还是打飞机，至少应该像三级片上面拍的那样，先来亲嘴和迁徙，最后才是做那种事情吧？怎么上来就是脱裤子？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即便他点了一个自己比较喜欢的女孩子，可心里还是放不开，他对这种用钱交易来的性，在内心深处有一种抗拒。 “要不，咱们先聊聊天？”张义仁提议道。 “没看出你还是个斯文人，喜欢玩有情趣的。那我们就好好聊聊吧。”这妹子的话说的倒是不错，可是听起来总是有点硬邦邦的感觉。张义仁明白，人家的心思还在手机那头的那个人身上，给这些男人打飞机，只是为了挣钱，怎么可能用心？ 在温州发廊这种地方，来玩的客人都是那种饥渴型的，他们的情趣能高到哪里去？他们玩情趣，也只是心里的大男子主义作祟，不习惯被女人一开始操控，说是聊聊天，也就是两个人在床边挨着坐，一边瞎扯，一边摸胸，等到自己兴致上来了，就脱了裤子让妹子帮自己打飞机。 但是张义仁是以前没来过温州发廊的菜鸟，他说聊天的意思，就真的是聊天，他在床边坐下之后，女孩子贴着他的身子坐了下来，他就开口道：“你是哪里人？” “你听我口音像哪里的？”女孩子反问了一句。 “我听不出来，只听的出你是南方口音。”张义仁傻乎乎的说道。 “嗯，我是南方的。”女孩子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初哥，以前没来过温州发廊。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气氛，张义仁在大学的时候很少跟女孩子打交道，就算他想交女朋友，又哪来交女朋友的钱？他在大学的时候，一到节假日和周末就出去打工了，根本就没有跟异性接触的机会。等他来东莞，的确是跟姜丽在了一起，但是姜丽跟他之间的情况，也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奇葩现象，不能用常理来解释。所以，这家伙泡妞的经验几乎为零。 这女孩子哪里有心思跟他闲扯，而且你问问题能不能不要那么傻逼？来温州发廊让人给你打飞机呢，你问人家是哪里人啥意思？警察查户口？别的客人来聊天，一般都是黄腔，这边妹子一旦接招回答，那么下面就是直接上手了。 不同的客人，问出的问题可能千差万别，但是基本上都是这个套路，都是往性上面扯，因为这样才能往下一步走，动手动脚呀，这样才叫情趣嘛！你这样问人家是哪里人，算什么意思？你总不至于想去人家家乡看看吧？ 张义仁这个初哥，哪里懂这些，他真的把大学跟同学聊天的那一套拿了出来，妹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气氛当然尴尬了。 张义仁也觉得这样有点不大对劲儿，于是继续开口道：“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可喜欢了。” 妹子心头一喜，这个家伙终于有点上路了，可是还没等她高兴起来，张义仁下面一句话差点把她给呛死。 “你那么漂亮，肯定有男朋友吧？你男朋友知不知道你做这个？” 此时的张义仁虽然身体已经破了处，但是心理上的那个处还是没有破除，他从露露和姜丽哪里得来的性，基本上都是被动接受的，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泡妹子。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傻逼。哪里有这样问问题的？这不是找着挨骂吗？哪里有问这种话的？ 张义仁跟我讲这一段的时候，我差点笑得喘不过起来，因为我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类似的笑话。说一个人跑去嫖妓，跟小姐干完之后，脑残的问了一句：你出来干这个，你们家里人知不知道？小姐没好气的原话奉还：你出来干这个，你们家里人知不知道？这个人顿时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去发廊里发泄欲望，能跟小姐聊天说出这样话的，也只有张义仁这种不开窍的纯情小男生。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小姑娘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即便是隔着厚厚的粉底，也能看出对方那难看的脸色。 张义仁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补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他这么一说，就更加证明了他的初哥身份，在东莞，哪里有客人给小姐道歉的？哪个不是对小姐呼来喝去，享受小姐各种服务的？就算说错话了，这些男人也不会开口道歉，张义仁这种人算是嫖客中的奇葩存在。 妹子看出了他的单纯之后，也就没有再继续生气，而是推了他一把，说道：“挤死了，你朝那边坐坐。” 张义仁顺从的朝旁边移了移，妹子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把双腿盘起来坐在了床上，两条大腿分得开开的，里面的景象完全展现在了张义仁的面前——这小姑娘实在受不了张义仁的不上道了，准备直接用这样的方式勾引张义仁。 张义仁看到了内裤下的春光，顿时有一种热血冲头的感觉，他伸出手，想要去摸对方。 112、被坑了 在这方面，男人是冲动型动物，一旦被刺激到，就会立刻意动；女人属于感觉型动物，她们看到男人身体这样的画面，冲动的可能性比较小，她们更容易被浪漫的场景所打动。 所以，女人想要得到男人的话很简单，只需要抛抛媚眼玩玩暧昧，露点肉，男人就会乖乖的送上门来，求着跟你睡觉；但是男人追女人，就要玩各种浪漫，玫瑰花，烛光晚餐，什么弹吉他唱情歌，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得到女人的芳心。 当然，这是以往的情形，这几年随着社会的发展，得到女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有钱，人家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座笑。 张义仁被妹子一勾引，顿时热血冲头，开始胡来起来。这个妹子看起来不胖，但是实际上身上也挺丰满的，只是她的个子比较娇小，再加上穿衣服比较会搭配，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其他的发廊妹那么浑身赘肉。 说到这里，不得不插一句，在温州发廊这种街边小店，你能遇到的大部分女孩子，都会相对较胖，即便有个苗条的，可能你再过个几个月过去，也变成了丰满型的，这是因为很多发廊妹出来做这一行，并不是因为什么家庭条件苦，而是因为她们是那种好吃懒做型的人，做这一行不需要费心费力，一天到晚坐着玩，来了客人就去跟客人就服务下，钱就轻松到手。 而且，她们很容易发胖也是因为发廊里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如高档酒店，酒店里的小姐，不光是那方面技巧会有人培训，连化妆，怎么样说话，都会有人教，而且关于体重和身材，酒店方也会有所控制，一旦体重开始超标，就会有提醒当事人控制饮食，保持身材。 而温州发廊不同，发廊的老板只管赚钱，至于发廊妹的身材走样成什么样子，不是他们考虑的，反正这里的流动性很大，管的多了，发廊妹反倒有可能不高兴。 正因为如此，这些姑娘刚做发廊妹的时候，身材会很好，但是过个半年，基本上都会开始发福——让你整天吃完之后，就坐在沙发上，几个月下来，保证你也变成一个胖子。 张义仁被鼓捣的有了感觉，可发廊妹一句“有感觉了吧？快把裤子脱了，我给你打出来。”顿时觉得有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后跟，把他满身的火焰都给浇熄灭了。 他原本还挺有感觉的，但是对方这一句话让他意识到，这个女孩子跟姜丽完全不一样，姜丽是真的爱他，这个女孩子只是想完成任务，从他身上赚到那四十九块。 他看着对方搽着厚厚粉底的脸庞，心里再也没有了半分感觉，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姜丽，姜丽从来都只化淡妆，从来不化这样的浓妆，而且，姜丽跟他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素颜，但是即便是不化妆，姜丽也要比眼前这个女孩好看很多倍，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冲动，只是看到了一条内裤而已，就差点彻底迷失了方向？ “算了，我没感觉了，咱们继续聊天吧。” “聊天？你可别耍我，我们有规定的，必须给客人打出来的，不然等会儿怎么收你钱？” “你放心吧，这钱我一会儿给你，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 “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不许反悔，反正我这个钟的钱是要定了。” 她越是提钱，张义仁就越是没有感觉，他此刻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听从朱飞的安排，来红树林打飞机？自己根本就不喜欢这个，他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来了。这一回，他连跟妹子聊天的心情都没有了。 也许是担心等会儿张义仁会赖账，妹子反倒是主动开口，跟张义仁聊起天来。 不过发廊妹不可能跟张义仁讲自己的情况，又不能打听张义仁的情况，于是就跟张义仁讲起了其他客人的故事。 这个妹子做发廊妹也有些年头了，见识过各色各样的客人，她跟张义仁讲起了一些那里长得很奇怪的客人，比如有很长但是特别细，像蜡烛的，也有那种很短，但是很粗，像个短蘑菇的类型，不过大部分客人都是普通尺寸，又细又短。 “那你见过最长的有多长？”男人都会对别的男人的尺寸好奇，张义仁也不例外。 “我见过最长的有二十多，我两个手一起握都盖不住。”妹子跟张义仁比划了一下。 “我靠，那么长！要是弄起来，女人还不疼死？”张义仁一直认为只有欧美男人才有这样的尺寸，听发廊妹这么一说，立刻脱口而出。 “没有啊，很舒服的。”发廊妹说完，自己的脸就红了，她说漏嘴了。 张义仁愣了一下，随后也反应过来，看来眼前这个发廊妹也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他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听到的关于红树林的传说，说有厉害的牛人能让发廊妹自愿免费跟他打炮，那个哥们，恐怕就是这种尺寸超大的男人吧？他一直觉得自己有十五厘米算是很厉害了，但是在这些发廊妹的眼里，恐怕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发廊妹的讲述让张义仁绝大大开眼界，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么多的花样，看来，性都这个称谓对东莞来说，还真的是名副其实。 发廊妹跟张义仁聊了一会儿，看到张义仁聊得有点高兴，认为自己的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就开口道：“哥哥，你给我买瓶水喝，好不好嘛！” “买水喝？你渴了？” “人家跟你讲了这么久了，嘴都讲干了，当然渴了。”发廊妹娇嗔的说道。 张义仁没有多想，以为这里的水跟外面的矿泉水也是一个价格，一瓶水顶多也就是一两块的样子，于是点头答应了。 发廊妹出去喊了几声之后，一个女孩子从楼下帮着把矿泉水送上来，对张义仁说道：“一瓶水二十，等会儿在帐里面扣。” 张义仁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妹子坑了，一瓶矿泉水在外面顶多两块，这一下子就涨了十倍，这不是明摆着宰人吗？ 张义仁的脸色有点难看，那个发廊妹立刻凑了上来，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说道：“哥哥，你都答应了要请人家喝水，总不至于这会儿又反悔吧？” 你还别说，男人遇到这种情形，很少有拉下面子把水退回去的，张义仁心里虽然窝火，但是这话还是说不出口的，他只能当那二十块不小心丢了。 不过，从这个细节，他也算看出来了，并不是所有在东莞从事色情行业的女孩都如姜丽那样善良，姜丽在小店当小姐，很可能是因为家里的变故，但是大部分女孩去酒店当小姐，都是因为好吃懒做，因为做小姐钱多，在她们的眼里，钱才是最重要的，她们跟你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千万不要相信什么茶花女的神话在自己身上上演，如果你相信自己与小姐之间会发生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那可是彻底错了，最后你只会把钱花光，到时候人财两空。 姜丽和张义仁之间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姜丽在收留张义仁的时候，他根本就身无分文，所以，姜丽跟他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是图他钱的。因为张义仁跟姜丽相遇，是在大街上的偶遇，而你去酒店里找到小姐，那就是嫖客与小姐之间的金钱交易，这两者有着本质意义上的不同。 张义仁本来对发廊妹就没了感觉，现在又被故意坑了二十块，心里那股不爽就更加严重了，他再也没有心思继续跟发廊妹聊下去，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四十五分钟了，差不多也可以结账走人了，朱飞比自己上来的早，说不定这会儿已经下去了。 张义仁提出下楼去结账，发廊妹应了一声，拿着那瓶水快步走了下去，她走得有点刻意的快，到了一楼大厅，发廊妹不等张义仁开口，提前对男店长说道：“ 30号客人，一个钟，一瓶水。” 她说完，又把那瓶水放在了柜台的桌子上。张义仁算是看出来了，说是口渴喝水，根本就是坑钱，就柜台上这几瓶矿泉水，说不定来回用了多少次都不会拆封。不过他也没有跟发廊妹分辩，而是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这时，坐在沙发上等他的朱飞说道：“喂，兄弟，你顺便把我的帐也结了，我回头再给你。” “哦。”张义仁有些狐疑，朱飞也是刚发工资，总不至于没有钱吧？他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朱飞隐晦的暗示他，要他请客。因为你总不至于回过头在事后问别人要帮忙垫付的嫖资吧？那也太难看了一点。而且，你怎么开口？上次咱们一起去红树林打飞机的时候，我帮你付了帐，你把钱还给我？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从红树林出来，朱飞一脸坏笑的问道：“怎么样？爽不爽？” “没爽，我没弄，一直跟那个妹子在聊天。” “聊天？你就装吧，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还不好意思说？我看你选的那个妹子也不错，手软吧？” “软。”张义仁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朱飞也不可能相信自己花了钱没有让发廊妹给自己打飞机。他忽然想起了谢霆锋刚出道时，演的那部古惑仔的电影，里面谢霆锋就是这样，花了钱让妓女叫，却根本就没有碰对方。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点自豪。 “对了，你怎么还点了一瓶水？不知道这里卖水就是坑人的啊！”朱飞说道。 “我也是不知道，她说喝水，我还以为就一两块呢，谁知道一瓶水二十，他妈的坑死人了。” “我跟你说，在这种地方，不管女的让你帮忙买什么，你都不要答应，所有的酒店什么的，只要是她们让买的东西，都会很贵。” “知道了。” 又说了几句，张义仁忽然想起了在红树林的时候，有人点那个三四十岁的那个大妈，于是开口问道：“飞哥，你刚才看到里面那个快四十岁的女的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 “我靠，那种女人还有人点？她那会儿笑了一下，我看她那一嘴黄牙，差点恶心死。对了，你上去之后，新来的那三个男的，有一个男的点了她，我靠，那个男的眼睛怎么长的？那种女人都看得上？” “这里面的门道你就不懂了吧？你别看那个女的长得不咋样，很多男的来了都会点她。”朱飞一脸神秘的笑道。 “啊？！不可能吧，难道大家眼睛全瞎了？”张义仁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红树林用手给你打飞机是一个钟，用波推是两个钟，口是三个钟，要是你想打真枪，就要四个钟。四个钟的价钱，也都两百了，比在外面找站街女便宜不到哪里去。这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是只看钱，是几个钟就报几个钟，那个女的可以陪你波推打真枪，出来只报两个钟，你说那些男的点不点她？” “不是吧？就算便宜，她那个长相要我也真不行啊。” “你的眼光高，附近这些厂里很多都是农村出来的，只看便宜，打手枪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能一百块打一炮，还不用担心在外面被抓，多好的事儿。” 其实张义仁还是有点无法理解，等到他在东莞工作了很久之后，才终于明白对于这些社会底层的民众来说，品位什么的根本就是远在天边的事情，他们只在意的是实惠，这样能用最直接的方式发泄自身的需求，当然会受到他们的青睐。 如果让这些社会底层的人员来选择的话，让他们面对一个美女的身体来望梅止渴，还是选择一个丑陋但是真实的女人身体来发泄需求的话，他们一定会选择后者，而不是前者。 实用，是他们最先考虑的。 113、带着巧克力味道 张义仁在街口的位置跟朱飞聊了两句之后，来到了立交桥下等20路公交车，今天晚上他已经开了眼界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了，他答应过姜丽要回去住，当然不能食言。 从公交车上下来，张义仁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来到了鸿福西路上的海雅百货的地下超市，他想用自己赚到的工资，给姜丽买点东西。 今天晚上，他请朱飞吃饭花了七十多，去红树林又花了一百二，这样算下来，他发的那两百四十元的工资已经只剩下四十多块了。不过，张义仁在付账的时候，没舍得用发到手的那四张钞票，而是把它们放在了钱包的夹层里面。 人在很多时候会有一种很好玩的自欺心理，其实所有的钞票都是一样的，但是张义仁却在心底把这四张钞票当做了自己的工资。这样没把这四张钞票花出去，他就认为花掉的不是自己的工资收入，他想拿这两百多块钱，给姜丽买点礼物。 这是张义仁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给女孩子买礼物，他根本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在超市里转了一圈之后，选了一大盒礼盒装的巧克力，又在女性饰品区，给姜丽挑了一对有卡通猪坠饰的头绳，巧克力很贵，两百零九块，一对儿卡通坠饰的头绳十五块，总价算下来，已经是两百二十多了。 张义仁之所以会选巧克力，是因为受了那些巧克力广告的影响，那些广告商已经把巧克力这种食品跟爱情等同了起来，只要男女之间送巧克力，就必然代表着爱情。而那个卡通坠饰的头绳，是因为他觉得那对黑白小猪实在是太可爱了，这个头绳扎在姜丽的头上，一定会十分可爱的。 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张义仁根本就不会给女孩子挑东西，巧克力还好说，但是卡通猪坠饰的头绳，这是给走可爱系风格的女孩子用的，年龄应该介于十二岁到十八岁之间，像姜丽这种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已经不适合这种可爱系的装扮了。但是张义仁想当然的觉得姜丽把这个扎在头上会很漂亮，就买了下来。 结了帐，张义仁拿着东西兴冲冲的往住处走，在路过银丰酒店旁边那个路口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站在街口唱歌的年轻男子，这个年轻歌手几乎每天傍晚就会在这里摆上吉他盒子，唱着自己原创的一些歌曲，张义仁听过他唱的歌，旋律说不上优美，至于歌词，因为是粤语歌词，他也听不太懂。 不过看这个年轻歌手每日里在这里很投入的歌唱，不在乎路人异样的眼光，让张义仁有一种十分感动的感觉，他觉得如果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哪怕过得再穷也是十分开心的，只是这种生活不适合自己，自己的情况连追逐梦想的权力都没有，因为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身上背着太多的重担。 平日里在这个年轻歌手身边走过，张义仁都是埋头匆匆而过，没有想过往他的吉他盒子里扔钱。但是今天，他在走过这个年轻人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停了下来，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披着长发的年轻脸庞，听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唱着那些自己听不太懂的粤语歌，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听完一首之后，张义仁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工资剩下的最后十六块钱，全都扔进了对方的吉他盒子里。 “谢谢。”年轻的歌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专心听自己唱歌的年轻人，对一个愿意欣赏自己音乐，并且用物质鼓励的听众，他是应该去感谢的。 张义仁没有回话，冲着对方点了点头，抱着巧克力礼盒离开了。迎着夏季的夜风，张义仁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幸福和感动，这种幸福和感动来自哪里，张义仁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拿到了人生第一笔工资，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姜丽会等着自己，还是因为那个年轻歌手的那句谢谢？张义仁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十分的开心。 回到住处，张义仁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还没等他开灯，一个人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张义仁先是一惊，等到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香味，顿时放松下来：“你今天怎么没去酒店开工？” 抱住张义仁的正是姜丽，她搂住张义仁后的第一时间，开口问道：“你身上怎么有女孩子的香水味儿？” 女人的鼻子天生灵敏，对香味十分敏感，对女人的香水味儿更是十分敏感。所有怀疑丈夫在外面偷腥了的女人，鼻子的灵敏程度都可以超过警犬，所以，男人一定要注意，在外面沾花惹草，要趁老婆感冒了才行，当然，万一你老婆患有鼻炎，闻不到味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义仁顿时一愣，他低下头在自己的身上闻了闻，果然很大一股脂粉的味道，应该是在红树林的时候，那个发廊妹钻到自己怀里撒娇时给染上的。 “今天晚上公司的同事非要拉我去温州发廊，这应该是那个发廊妹身上的。不过你放心，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张义仁下意识的解释道。 “哦。”姜丽的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 “对了，你看看，我今天发了工资，给你买的巧克力和头绳。”张义仁献宝一样把巧克力递给了姜丽，又从口袋里把头绳掏了出来。 但是姜丽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兴奋，她默默地结果巧克力礼盒和头绳，转过身走回了卧室。张义仁愣在原地，他知道，姜丽肯定是因为自己身上那股陌生女人的香水味生气了。他赶忙换上拖鞋，快步朝姜丽的卧室走去。 巧克力礼盒放在了床头柜上，头绳也放在上面，姜丽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泣。 “丽丽，你不要哭，我真的没有骗你，是因为今天公司发了工资，我那个同事一直帮我，我总要表示一下吧？我请他吃了饭还不行，他非要去温州发廊玩一次，我就跟他一起去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跟那个发廊妹一点事儿都没有发生，就坐在那里跟她聊了一个钟头。”张义仁解释道。 不知道是屋子里空调的温度调得太低，还是他担心真的会因此失去姜丽，他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姜丽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眼睛红红的，漂亮的睫毛上还沾着泪花，她用带着哭音的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长时间？你竟然跑去温州发廊玩发廊妹去了。她有我长得好看吗？” “没有。”张义仁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没有我好看，你还跟她玩？” “我真的跟她什么事儿都没有，她那是想坑我给她买一瓶水，故意往我身上蹭的。我都快气死了，你还冤枉我。”张义仁觉得自己的好心情全都给破坏掉了，想到这里，他更加恨红树林里的那个发廊妹了，要不是因为她，姜丽怎么会这样跟自己闹翻？ “什么一瓶水？一瓶水值得人家坑你吗？” “真的，那里面水可贵了，一瓶二十呢。”张义仁还是没脱离自己的屌丝心态，依旧在心疼那二十块钱。 “什么水二十？你跟我说说。”姜丽看出了张义仁的表情不像是作伪，于是不再继续吵架，而是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张义仁一看有机会解释，赶紧把事情的整个经过都原原本本的跟姜丽讲了一遍——当然，他把自己摸发廊妹胸部的这一段给隐瞒了，按照他的说法，他全程都没有动发廊妹一个指头，一直在闲扯瞎聊。 他还把那个发廊妹跟他讲的那些客人的尺寸，什么超大号和超小号，还有编小辫子和在里面装钢珠的事儿都讲了一遍。 “我真的没骗你，你看我跟她聊了那么多，怎么可能有时间干其他的？”张义仁一脸讨好的解释道。 “那还可以边聊边做啊！干那种事儿，除了用嘴给你服务，其他时候占得住嘴吗？” “啊？！”张义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下去了。 看着张义仁的窘相，姜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梨花带雨的脸上突然绽放的灿烂笑容，让张义仁有一种无比心动的感觉。 “我就相信你这一次，要是下次你还敢背着我去找其他女人，以后就别想我理你。”姜丽伸出手，在张义仁的胳膊上轻轻掐了一把。 “丽丽，你不生气了？！”张义仁喜出望外，赶紧从床头柜上拿起了那盒巧克力：“这是我拿工资给你买的巧克力，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巧克力的包装盒被打开了，姜丽拿了一个，剥开包装纸之后，塞进了嘴里，轻轻咬了一口之后，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好吃。” 张义仁的脸上顿时堆满了开心的笑容，他买这盒巧克力，就是想要让姜丽开心，姜丽觉得好吃，他就无比开心。 姜丽看着张义仁脸上那傻乎乎的笑容，探身抱住了张义仁，把柔软的嘴唇贴在了张义仁长满了胡子茬的嘴巴上面。 张义仁嘴巴刚一张开，半颗被咬下的巧克力顺着姜丽的嘴唇进入了他的口中，巧克力那略带苦涩的特有味道，一下子在张义仁的口中弥漫开来。 这是张义仁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个吻，因为它带着巧克力的苦涩与香甜。 张义仁很快就有了反应，伸手去抱姜丽。 姜丽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不行，今天不行。” 114、当一个男人真的爱着女人 “丽丽，不要生气了，给我吧，我都快憋坏了。”张义仁还想继续进攻，被姜丽抓住了手。 “别动那里，你要是想要，我给你吹出来，好不好？”姜丽说道。 “不好，我就想要你。”张义仁想跟姜丽完成一次真正的完美结合，他觉得虽然用嘴也能够得到快感，但是那种感觉总是跟真刀真枪有点不一样，不够爽快。 因为这真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能够把对方杀得丢盔卸甲，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心理满足，这种满足感是单纯的快感无法弥补的。 “傻瓜，你就不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没去开工？”姜丽嗔怪的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红着脸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为了等我回来，特意请假没去酒店的吗？”有了前几次姜丽请假在家等着他回来的经验，张义仁下意识的认为，姜丽今天没有去酒店，是特意请了假等他。 “不是，我那个来了……”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姜丽的好亲戚来了。东莞的小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假日，只要你去酒店，就一定会有小姐在那里上班，哪怕是除夕夜，也有酒店营业，只是要价比平时要高很多。她们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每个月来例假的时候，除了一些有特别癖好的嫖客之外，没有人喜欢在这个时候跟女人发生关系。 “这可怎么办？我还以为你能好好陪我一个晚上呢。”张义仁一脸郁闷的说道。男人都是这样，只要来了兴致，满脑子就只有这一件事儿，要是得不到满足，就会十分不爽。 “我帮你吹出来不就行了，我会让你很舒服的。”姜丽说着，就要去脱张义仁的裤子。 “先别，我一身都没洗澡，公交车上挤了一身臭汗，洗个澡再说。”张义仁说着，就要起身。 “不许走，先让我检查检查。”姜丽说着，把鼻子凑在他的下面闻了闻之后，又给不安分抬起头的小义仁轻轻的来了一巴掌，笑着说道：“去洗澡吧。” “你干什么？出了一天的臭汗，臭烘烘的你还要闻一闻。”张义仁被姜丽的举动弄糊涂了。 “我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别的女人的味道，算你老实，检查过关，去洗澡吧。”姜丽已经把自己摆在了张义仁女人的位置上，那就该有女主人的架势。女人检查老公是否真的出轨，手段可是多得很的，闻下面这种举动简直就是小儿科。 姜丽知道温州发廊里面的情况，她知道，那些女孩子经常用香味儿很浓的护手霜，只要真的打了飞机之后，下面就一定会染上护手霜的香味儿，如果说张义仁真的做了，那就会有那种特有腥味儿。张义仁身上没有，只有男人的臭汗味儿，说明真的没有骗她，没有跟发廊妹做过什么。 “好啊，你还敢怀疑我！”张义仁伸出手开始在姜丽的身上挠痒痒，姜丽想要躲，哪里有躲得过张义仁的蛮力，最后只能笑着连连求饶。 “你快去冲凉，回来我给你吹出来。”姜丽催促道。很多女性在例假期的欲望反而十分高涨，但是因为特殊生理期的缘故，又不能真的去做，反而会更想要，姜丽就是这一类，张义仁这样不停的逗弄她，她又偏偏得不到身体上的充实，这种感觉让她十分难受。 “我不想要吹出来，我想……”说道这里，张义仁停顿了一下，把嘴巴凑在了姜丽的耳边，低声道：“我想要你那里。” 有一份国人调查报告显示，有百分之四十的夫妻情侣尝试过走后门，而且大部分都是男人提出的。男人似乎在那个方面总有一种喜欢尝试新鲜的天性，也许另外一方面，是他们心中暗藏的占有欲，想要占有自己女人身上所有可以得到的地方。 张义仁这小子也动了这个歪心思，他是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同学传给他的黄色小说里面有描写这种方式的情节，里面说女人通过这种方式也可以得到快感——按照生理学的知识推论，这个说法的确是真的，因为人的口腔、那个器官包括后门可以获得快感，婴儿时期，婴儿会在排便后获得愉悦感，就是因为这个。 “你这个坏蛋，上次就说想要那里，不嫌脏啊！？”姜丽对这个有点排斥，酒店里也有客人有这种要求，而且这种要求得到的嫖资会比正常的高出很多，但是姜丽从来没有尝试过，因为她觉得那是大便的地方。 “真的很爽的，我看书上说的。你看我都憋成这样了，你就答应我吧。”男人在想要性方面的满足的时候，总是会各种的花言巧语。 在张义仁的软磨硬泡下，姜丽有点松动了，她现在整个人的心都在自己的情郎身上，而且，那盒巧克力让她有一种无比甜蜜的感觉，虽然这巧克力并不值钱，但是却是张义仁第一次给她买礼物，她觉得自己应该满足张义仁的要求。 “好，不过你要轻一点。”姜丽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那我去冲凉。”张义仁终于成功，乐得在姜丽的脸上亲了一口，准备去冲凉。 “先别急着冲凉，你拿钱去楼下的夫妻用品店买瓶润滑油回来。”姜丽吩咐道。 “哦，知道了。”张义仁当然知道买润滑油是做什么用的，那种方式跟正常的方式不一样，需要有润滑剂辅助，要不然女性会很疼的。姜丽在酒店里有过这方面的培训，即便没做过，也知道这些必须注意的事项。 张义仁怕等会儿姜丽再变卦，穿上衣服匆匆出门，跑着去楼下那个夫妻用品店买润滑油去了。他一口气跑下楼，又飞一般的冲到了小区门口的那个夫妻用品店，一进门就喘着粗气道：“老板，给我来一瓶润滑油。” 开夫妻用品店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少妇，看到张义仁满头大汗的冲进来，不由得莞尔一笑，作为女人，她太了解男人的这种急色心理了，只要楼上有个女人在床上等着自己，对男人来说，那就是全世界最关紧的事情，就算天塌下来，他们也要去做完了再说天塌下来的事情。 老板娘从柜台里拿出了一瓶杜蕾斯夫妻润滑剂，放在了柜台上：“八十。” “啊？！那么贵！”张义仁有点没想到，他以为润滑剂这种东西跟避孕套一样，一盒也就三四十块而已。 “超市里便宜，你要是不嫌麻烦，去超市里买也行。”杜蕾斯这款低档次的润滑剂，一瓶在超市里的售价也就是四十多一点，平时成人店卖六十，不过看到张义仁这幅急匆匆的样子，老板娘临时决定加价二十，她知道男人绝对不会为多出的这几十块跑去超市买的。 老板娘没有猜错，张义仁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肉疼的掏出了钱包，买下了这瓶临时加价二十元的润滑剂。他怕自己真的跑去海雅百货的超市一趟，回来姜丽彻底变卦了，买回来又有什么用。 “靓仔，要是玩的开心，记得以后多来照顾人家的生意哦。”老板娘找钱的时候，决定给张义仁来个小甜枣，她故意俯下身子趴在柜台上，把深不见底的事业线都露了出来，这才把二十元找零递给张义仁。 张义仁差点被这一幕勾出魂来，不过，他总管还记得姜丽还在楼上等着自己，眼前这个美艳少妇，他现在只能过眼瘾，吃又吃不到，还是来最实际的比较好。他拿好找零，抓起了润滑剂，飞一般的冲出去了，只留下美艳的老板娘在柜台里捂着嘴笑。 张义仁上楼之后，把润滑剂往茶几上一放，衣服一脱，钻进卫生间冲凉去了。他一边冲凉，一边想象着即将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 等到他冲完凉，拿着润滑剂推开房门走进卧室，却发现姜丽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她的嘴角还挂着甜蜜的笑容，让人看着就有一种无比怜爱的感觉。 她太累了，本来想躺在这里等张义仁回来，就满足张义仁的要求，可是没想到一闭眼，就睡熟了。 张义仁看到姜丽脸上的甜美笑容，心里突然有一种无比温馨的感觉，满脑子的火热欲望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轻轻的把润滑剂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的在姜丽身边躺了下来，关掉房间的灯光，搂着姜丽进入了梦乡。 男人的确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是如果他真的爱一个女人，就不会只顾着自己的下半身。 115、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 姜丽一觉睡到半夜才猛然醒过来，她去卫生间换了一次卫生巾，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人体润滑剂，心里顿时有一种无比温馨的感觉。 对于男人的急色，姜丽无比的了解，她在大学的时候，曾经交过一个男朋友，她的那个男朋友，只要是兴致来了，不管半夜多晚，也会把她叫起来做爱的，哪怕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也一定要进入姜丽的身体，发泄一番。 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这辈子只爱她一个，等到毕业了，来到广州工作，被公司一个女经理看中，立刻就甩了她，跟那个女人结了婚。也正是因为他的背叛，姜丽在失去了一切经济来源之后，破罐子破摔，在东莞做起了小姐。 男人都是急色鬼没错，但是如果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不打扰你休息，放弃自己即将到手的性福，这个男人就是值得你去爱的。张义仁就是这么一个男人。 姜丽附身在张义仁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再次回到床上，在张义仁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很快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女人在生理期的时候，会感觉特别累，等到姜丽怀着甜蜜的笑意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屋子里早已没了张义仁的身影。 姜丽的心里顿时有一种发慌的感觉，她喊了两声，没有听到张义仁的回答，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了用锅扣着的一份粥，还有两个包子和一袋牛奶，旁边还有一张纸条：我上班去了，包子和粥要是凉了，你就热热再吃，你来了大姨妈，不许吃凉的，不许吃泡面。 姜丽看着这张纸条，突然有一种鼻子发酸的感觉，这是她这些年来听到的最无趣却最暖心的情话。她掀开锅盖，摸了摸包子和粥，还在温热着，张义仁特意烧了半锅的热水，采用笼屉把这些吃的放进去，哪里会凉那么快？ 姜丽伸手拿起了包子，也顾不上刷牙，就这样直接大口吃了起来。她决定了，今天要给张义仁一个惊喜。 此刻的张义仁，已经在办公室里坐着，准备上班了。昨天晚上没有跟姜丽成功完成走后门的创举，让他心里有点遗憾，不过早上起来看到姜丽睡在自己怀里那种香甜的表情，让他的心里也有一种甜蜜的感觉。 爱从来都是双向的，彼此相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性只是爱的调节剂，却不是爱的全部。人能从性行为上面得到的幸福感，甚至还不如你爱的人给你回应的一个甜蜜的笑容。 今天是周二，以前周二的时候，高太很少会来公司这边，而相应的，柯总监和李小姐也会翘班不来。但是今天破天荒的，高太早早的来了公司，柯总监和李小姐也很早就过来了。 按照昨天跟广告公司三位大师的约定，今天推广部的人要陪着三位大师去公司的专柜了解情况，以便于决定下一步的如何调整品牌策略。 到了九点半的样子，几位大师终于姗姗来迟，一进门就不住的道歉：“高太，真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回酒店之后，我们三个在一起讨论品牌策略的事情，休息的有点晚了，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真不好意思。” “几位老师是因为讨论品牌方案的事情睡晚了，这也是在为公司的事情操劳，反倒是我这个做老板的应该感激你们才是。”高太回答道。 “那我们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现在出发去看看品牌的专柜销售情况吧。”尚大师提议道。 “小柯，你把推广部的阿亮和小方也叫上，跟着一起去看看，顺便听听几位老师对品牌知识的传授。”高太对柯总监说道。 “好。高太，要不把小张也叫上吧？他虽然新入职，但是对品牌方面还是很有一些看法的。”柯总监知道，在整个推广部最有品牌头脑的也就是张义仁而已，闫明亮和舒学方只是两个只懂得设计的滑头。 “人太多了，车子坐不下，小张就不要去了。”高太面色不悦的说道。其实车子哪里又会坐不下？公司的别克商务车，要是后排想挤，至少能坐下五个人，她就是不想让张义仁过去。 说起来，张义仁在这个公司也真是点背，他刚进公司就得罪了李小姐，又因为被柯总监踢出去当炮灰，给高太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印象。柯总监听到高太这么说，也就不再言语，他没有必要为一个职场新人去跟高太争论，这样只会影响到自己在高太心中的形象。就算是张义仁在品牌方面的确有相当不错的见识，也犯不着他冒这样的风险。 张义仁看到闫明亮和舒学方跟着柯总监一起去做市场调研，而自己一个人被孤零零的扔在公司里，心里不免有些难受。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比闫明亮和舒学方也没差到哪里，怎么做市场调研反而是自己被抛下了？ 这样一来，他也没心思工作了，其实不止是他没心思工作，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没了工作的心思，公司的几个领导，包括张总也一起去了广州和深圳，现在办公室里一个大领导都没了，这些人立刻跟撒欢了一样。 优雅公司内部的问题的确很多，很多人平时坐在那里，其实根本没有工作，根本就是在装模作样熬时间，因为公司的产品销量差，产能根本就不足，又会有多少工作要做？平时几个大领导在的时候，大家不敢胡乱走动，凑在一起闲聊，现在大领导们都不在了，办公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公司的几个女孩子从抽屉里掏出了瓜子和零食，打开了电视剧网站，准备趁机会看两集，坐在张义仁前面的那个女文员，也分了一把瓜子给张义仁，但是张义仁连嗑瓜子的心情都没有，成了整个推广部的弃子，这让张义仁心里十分的难受。 正当张义仁盯着电脑屏幕发愣的时候，朱飞走了过来：“喂，兄弟，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看看网站呗。”张义仁不想让朱飞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推广部弃子的事情，但是这怎么又瞒得住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搞品牌市场调研，整个推广部都去了，就他张义仁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不是弃子是什么？ “老柯他们去搞市场调研，你怎么没去？”朱飞问道。 “不知道，就叫了闫明亮跟舒学方过去，没叫我，领导叫谁去就谁去呗，我们是当小兵的，领导说了算。”张义仁的话语中带着掩藏不住的怨气。 “我都跟你说过了，这公司坑人的很，老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亮跟小方整天都在干什么？啥事儿都没做，工资拿那么高，还被推广部当宝贝，你倒好，进来两个多星期，方案什么都做了，回头连出差都不让你去，要是我，我就辞职不干了。” “辞职不干？我再去哪里找份工作？” “兄弟，就凭你的本事，拿着你做的方案出去找工作，大把的公司要你，也就优雅这种破地方不知道把你当宝贝，换了其他公司，哪个不给你高工资？” “说是这么说，我总不能刚在一个公司工作不到一个月，就辞职不干了吧？回头去下一家公司，人家也会觉得我做事太飘，不给我工作机会的。”张义仁说道。 在职场上，所有的公司都愿意招聘那些稳定性比较好的人员，工作不到半年就跳槽的人，很多公司看一眼简历，就不会用你，因为你不稳定。你可以向招聘官解释你自己之前的公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所有的公司都会有问题，招聘官又怎么知道你进了新的公司，不会觉得新公司有问题，再辞职离开？ 新人最开始走上职场，跳槽可以稍微频繁一点，但是最好以一年为最短期限，你至少要在一个公司做上一年才可以，这样，才有可能跳槽到好一点的公司。 其实张义仁在优雅的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跳槽走人，因为他才刚工作了两个星期，就发现了这么多的问题，这种情况不算是工作经历，但是他有点不敢，第一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辞职之后，多久能够找到一份新的工作，第二个原因就是，他的心里有一种隐藏的赌徒心态，他已经在优雅投入了那么多精力，给优雅做了两个优秀的方案了，现在辞职不干，实在是太亏了。而且柯总监说过要培养自己，自己咬咬牙，坚持一下，说不定会有转机出现。 张义仁的这种心态，在职场上最常见，进入了一个烂公司之后，总是在想，公司一定会有所改观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当然，要是遇到一个好的老板，或者有一个有见识有能力的职业经理人领导公司往前走，还是有机会的，像优雅这样，高太经常不在公司，几个高层没事就互相内斗，搞办公室奸情，这种公司永远都不可能走上正轨，除非这几个高层走掉。遇到这种公司，做基层员工的，最好赶紧找好下家离开。因为你在这种公司，得不到任何发展，能够学会的只是偷奸耍滑。 “我听说蒙自源在招推广专员，你要不要去试试？”朱飞说道。 116、你怎么来了？ 张义仁对蒙自源的感觉还不错，他第一次遇到姜丽，就是跟着姜丽在银丰路上的那家蒙自源米线吃的饭，因为饿得太狠，一下子吃了三份米线，这也成了他在蒙自源吃饭的最高纪录。他觉得蒙自源的味道不错，而且环境设施和服务都很好，也许，去蒙自源当推广专员也不错。 于是他开口道：“你在哪里听说的？” “网上看的啊！我现在没事儿就在网上看招聘信息，有合适的就投投简历，要是成了就走人，不在这里耗着浪费时间了。”朱飞说道。 “哦，你等会儿把链接发给我，我也去投简历试试。”张义仁有点意动了，他觉得这样在优雅一个月一千三干着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要是真的能在别的公司找个三千左右薪资的工作岗位，那也不错。 在职场上，好的公司能够创造好的效益，是因为他的内部文化和制度可以让员工收心稳定，而差的公司，员工人心浮动，哪里还会有心思专心做事，都是骑驴找马，有了好的机会就立刻跳槽走人了。 朱飞很快把职位招聘信息的链接发给了张义仁，张义仁登陆了自己账号之后，发了一份求职简历，看看能不能等来结果。 投完简历，朱飞再次走了过来，搬了个小椅子坐在他的隔断里，跟他聊了起来，起初张义仁还有点担心，但是看到办公室里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样子，都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电视，聊天，他也放下心来，大家都这样，多我一个也无所谓了。 转眼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两个人一起下楼，来到公司食堂准备吃饭。东莞八九月份的太阳很毒，出去走个十几分钟，就满身大汗，中午去街上吃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所以就算食堂的饭菜很难吃，他们两个也没有中午出去吃。 两个人端上自己的饭菜，还没吃上几口，一个保安走进了食堂：“谁叫张义仁？” “我就是。”张义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保安来找自己，不过还是很快的回应了。 “张义仁，门口有人找你。”年轻保安看张义仁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善。 张义仁起身准备去门口，被朱飞叫住了：“要是你认识的人你就出去，要是不认识，千万不要出去，东莞这地方乱，小心被不认识的人带出去打一顿。” “我知道。” 朱飞说的这种情况的确存在，东莞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案子，犯罪团伙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员工的名字，就假意在门口找人，等到人出来之后，就假意称你的某个家人（一般是父亲或者母亲）来东莞看你，结果不小心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 一些打工者，特别是女性，在听到自己家人出事儿，就会立刻慌神，没有丝毫怀疑的跟着对方离开，等待她们的命运就是被拐卖，甚至更凄惨。 这种案子大多是针对女性打工者的，男性被叫出去，大部分情况是在厂里得罪了人，被叫出去打一顿，要不就是被抢劫。所以，朱飞才会这么提醒一句。 张义仁从食堂出来，刚走到公司的大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卫室阴凉下穿着长裙等他的姜丽，姜丽正在跟门卫室的保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看到他过来，立刻绽放了笑容，朝他挥起手来。 一旁两名保安的脸上写着赤果果的妒忌，张义仁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保安去食堂叫自己的时候，脸色会那么的不善了。男人都这样，看到一个很漂亮的美女跟了其他男人，而不是自己，就会有种鲜花插到牛粪上的惋惜感，还会生出各种羡慕妒忌恨，却没有想过，假如美女跟了自己，在别人的眼里同样是鲜花插到牛粪上。 “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舒服就多在家里休息啊。”张义仁看到姜丽过来，有一种十分惊喜的感觉，但是他又想起了姜丽正是生理期，不由得开口责怪道。 “我想你了嘛，过来看看你，顺便一起吃中午饭。”姜丽撅着嘴撒娇道，她知道张义仁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担心她的身体。 看到姜丽冲着自己撒娇的样子，张义仁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哪里还有半分的生气，他点头道：“好啊，不过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咱们去街上看看吧。” “没事，只要跟你一起吃，吃什么都好。”姜丽说着，走上前来，挽着张义仁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去把飞哥叫上一起出去吃吧，人家那么照顾我，一起叫出来吃饭吧。”张义仁之所以会想到叫朱飞一起出来吃，不光是有义气的成分在里面，还有心底那份炫耀的心理在作祟——男人有个漂亮女朋友，不带出来在朋友面前炫耀炫耀，就会觉得心痒痒。 “好，那就叫他一起来吧。”其实姜丽的心里有点不大情愿，她更希望的是能跟张义仁单独相处，不过看到张义仁兴致那么高，她也就没出言反对。 聪明的女人总是会在各种不经意的细节增加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分数，她会在外面照顾你作为男人的面子，会对你各种小鸟依人，温柔体贴，让你在不知不觉间离不开她。笨女人虽然很爱自己的男人，却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让自己的男人在外人面前下不了台阶，各种吵架，所以，时间久了，就算再爱你的男人，最后也会离开你。姜丽就是一个绝对聪明的女人。 张义仁乐滋滋的跑回了食堂，把饭吃到一半的朱飞叫了出来。朱飞一听张义仁的女朋友来了，还要请吃饭，二话没说把饭菜倒进了垃圾桶里，洗刷了之后，一起从食堂走了出来。 朱飞这个人的人品还算不错，不过他有两个毛病，一个是爱八卦，另外一个毛病就是小气，爱占便宜。张义仁一开始没觉察出来，等到在一起久了，他才慢慢发觉，像是请客吃饭这种事儿，朱飞是最喜欢去的，当然，是要别人请。 朱飞跟着张义仁来到公司大门口，看到了穿着一身长裙的姜丽，他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招呼道：“这就是弟妹吧，我天天都听阿仁说起你，说你人长得漂亮，心眼也好，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一看，真人比他夸得还要漂亮。”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上几年的人，漂亮话都是张口就来，朱飞这话夸得很有技巧，不但夸了姜丽漂亮，还顺便告诉了姜丽，张义仁对她很在意，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喜欢自己的情郎把自己天天挂在心上的。 所以，姜丽即便知道朱飞说的是漂亮话，还是忍不住觉得很开心，她笑着说道：“飞哥你好，我也经常听阿仁说起你，他刚工作，很多事儿都不懂，要不是飞哥你提点，他肯定会走很多的弯路。” 姜丽的对答让朱飞有些惊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丽是做那一行的，在他跟东莞小姐的接触过程中，他所见到的小姐，虽然人长得漂亮，但是都是打扮得特别暴露那种，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她们总是恨不得把全身的肉都给露出来，而且大部分的小姐说话都很粗俗，张嘴闭嘴就是草泥马，要不然就是把那处挂在嘴上。 他在来见姜丽之前，一直在想，姜丽会是什么样的打扮，会不会是那种超级暴露的短衣短裙，露大半个胸部的那种，但是等他看到姜丽的时候，发现姜丽穿的是一身很有气质的连衣长裙，这件长裙虽然也露出了一部分胸部，但是像晚礼服一样，是展现女性美的那种露，而不是那种肉欲的吸引。他觉得姜丽不像是一个小姐，反倒是一个明星，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更有气质。 而且姜丽说话也很有分寸和技巧，跟他之前见到的那些满嘴脏话的小姐有着天壤之别，他觉得姜丽更像是一个职场丽人，而不是一个靠卖肉为生的小姐。 朱飞会有这样的感觉并不奇怪，其实很多时候，张义仁也会下意识的忽略掉姜丽的真正身份，这就是姜丽的聪明之处。她除了上班的时候，会穿着那些十分暴露的衣服，平时出门见人，选择的衣服都是像现在身上穿着的长裙这样的衣服，既可以展现自己的女性美，又不至于显得低俗暴露。 一个懂得经营自己的女人，一定不会将自己气质陷入骚气之中，那种觉得露肉就可以让男人倾心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暴露自己的确会让男人对你产生欲望，但是那也仅仅是欲望而已，等到男人在你身上发泄了欲望，对你的肉体厌倦了，那么他离开你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身体只是男女之间最低级的情感，根本不可以用来维持两个人的关系。 “去哪里吃？这一块我都去过，没什么好吃的。比较好的就一个川菜馆、湘菜馆，还有个广东本地菜。”朱飞在这边呆的时间久，几个菜馆都知道。 “去吃广东菜吧，川菜和湘菜都太辣了。”张义仁建议道，其实他挺能吃辣的，他大学四年在成都上学，早就习惯了吃辣，只是姜丽正好在生理期，吃辣的不太合适。 “吃广东菜？你不是挺喜欢吃川菜的吗？怎么想吃广东菜了？”朱飞奇怪道，他之前跟张义仁聊过吃饭的口味，张义仁跟他讲过自己喜欢吃成都的玉林串串，还有学校附近的孔亮火锅。 “粤菜清淡，丽丽喜欢吃，我们就吃粤菜吧。”张义仁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把问题归结到了口味上面。姜丽知道张义仁的心思，她的心里顿时甜滋滋的，把头靠在了张义仁的肩膀上。 “好，那就去吃粤菜。”朱飞没有多想，以为女孩子怕吃川菜和湘菜之后会长痘痘，反正他是蹭饭的，别人掏钱，他还有什么挑三拣四的权力？ 三个人来到街道附近的那家广东菜馆，点了几个特色菜之后，开始闲聊起来。聊天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南北差异，东莞的风土人情，饮食习惯等等，天南海北的瞎扯，朱飞知道姜丽的身份，总不能当面问人家是做什么的吧？这种事儿就跟遮羞布一样，大家都知道，但是千万不能说出来，说出来那就难看了。 聊了一会儿之后，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几个人边吃边聊，足足吃了半个小时，才结束这顿饭。 从饭馆出来，张义仁有点作难，他中午习惯了在宿舍睡午觉，可是这回姜丽过来了，他总不能把姜丽一个人扔在外面回宿舍吧？带姜丽回宿舍？也不合适，还有朱飞在呢，再说了，把女朋友带回公司宿舍，传出去影响不好。 “要不你们俩回宿舍吧，我去网吧玩一会儿。”朱飞说道。他是过来人，知道很多小情侣只要在一起就会找机会做爱，他想着给张义仁和姜丽制造个机会。 “飞哥，我们俩在外面转转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张义仁说道。他想起来挨着红树林的街口有一家宾馆，他记得那家宾馆的价格并不贵，反正姜丽又不缺钱，中午干脆在那里休息得了。 “好。” 朱飞走了，姜丽把头靠在张义仁的肩膀上，说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这边有一家宾馆，我们去开个房间好了。” “可是，我没有把润滑剂带来。”姜丽一脸为难的说道。 张义仁不由得笑出声来：“傻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不是想要做那个，就是中午太热，想陪你在酒店休息一会儿，等到下午天气凉快了，你再回去。” “好！”姜丽吐了吐舌头，笑了起来。这次真的是她自己想歪了。 这家宾馆最便宜的客房是198，两个人看了看，觉得条件不怎么好，又小又窄，就换了一套298的房间，里面是个普通的套房，有长形沙发，还有一面墙装有玻璃镜。 付账的时候，收银员小妹看张义仁的表情有点怪异，这让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等到后来他才醒悟过来，自己带妹子去开房，还要妹子付账，怪不得收银员小妹会那么奇怪的看他——也许，收银员小妹把他当成了鸭子。 交了押金之后，两个人一进房间，张义仁就抱着姜丽亲吻起来，他对姜丽的身体还是十分的迷恋，虽然现在情况特殊吃不到，但是有机会亲亲摸摸还是不错的。 117、男人看到这个小心倒霉 张义仁在姜丽身上上下其手，一会儿就把姜丽摸的有了感觉，他自己也撑起了帐篷。 “冲个凉，我帮你吹出来吧。”姜丽说道。 “好，咱们一起洗。”张义仁说着，就要解姜丽的长裙。 “不行，不能一起洗。”姜丽按住了张义仁的手。 “为什么？”张义仁有点不明白。 “女人来那个，男人看到了会倒霉的，等过去了，我好好补偿你。”姜丽说着，在张义仁的脸上亲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了卫生巾和纸，一个人走进了浴室。 男人撞到女人月经会倒霉这种说法，全国各地都有，只是有些地方观念淡，有些地方比较在意，广东这边就特别严重，之前露露开工撞红灯要给客人赔偿，就是例证。姜丽其实之前也不相信这个，不过在东莞生活了几年，也被这种说法潜移默化了，她现在一颗心全都在张义仁身上，又怎么舍得上自己的情郎走霉运——这种事情，就算不是真的，避讳一下也是好的。 张义仁贼心不死，等到姜丽进去之后，想要打开浴室来个突然袭击，却发现浴室早已被姜丽反锁了，他只好悻悻的回来，躺在床上，打量起屋子里的一切。 床头柜上放着好几样东西，两瓶男女用的卫生洗液，两条一次性毛巾，还有一盒三十五块的震动安全套，上面写着可以振动按mo，增强双方的感觉，这让张义仁无比的好奇，安全套那么薄，怎么震动？ 当年在财大上学的时候，遇到世界艾滋病宣传日，学校在体育馆免费赠发避孕套，张义仁这个穷屌丝也跟男同学一起，排着长队领了两个避孕套，当时看着大三大四的学姐面不改色的在人群中领避孕套，并且要求多给的时候，他被深深的震惊了，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有些女人比男人更大胆，更好色。 他拿着这盒震动避孕套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原理来，看着上面三十五的价格，他又不舍得拆开，拆开了宾馆可是要收费的，哪怕是姜丽的钱，他也不舍得这么浪费。 放下安全套，他又在屋子里研究起来，他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宾馆的壁挂液晶电视正对着大床，那个长沙发却摆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他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试着看了一下，虽然能看到，但是视线特别别扭，他觉得这家具的摆放太不合理了，坐沙发应该是用来看电视的，要是沙发摆在那里，就没什么意思了，因为沙发前连个茶几都没有，要这个沙发干什么？ 等到姜丽洗完澡出来，张义仁献宝一样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姜丽，他觉得这个沙发在房间里完全就属于浪费，这家宾馆的人实在是太不会搞屋内的结构布局了。 听了张义仁的说法，姜丽不由得笑了起来，包着浴巾的身体一扭，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用手指顶了顶他的脑袋，说道：“你这个傻瓜，你以为人家来宾馆住，还真会坐沙发上看电视？那个沙发是情趣用的。” “情趣用的？什么情趣？”张义仁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在沙发上办事了，难道还要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你没看这套房的布局，就是专门用来办事的，所有的家具布局都是增加情趣的。” “可我也没看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你看对着床的那整面玻璃镜，你觉得谁家里需要这么大的镜子？宾馆这么安排，就是让客人在镜子里观看自己做爱情形更方便，沙发是那种超长型的，两边都没有扶手，这种沙发有多少人会在家里用？这都是宾馆专用的。” “哦！原来这就是一间炮房啊！”张义仁恍然大悟，等想明白之后，再看这间屋子，他觉得到处都充满着淫靡的味道。 “去你的，什么炮房，难听死了。” “炮房就是打炮用的，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人间大炮。”张义仁坏笑着说道。 “坏死了，赶紧洗澡去，洗了澡，我让你舒服个够。” “好，我这就去洗澡。”张义仁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东莞果然名不虚传，连这样的宾馆，房间都会特别设置情趣，只可惜你这不方便，要不然我们可以在这里好好爽一爽。” “这房间算什么？你是没见过五星级酒店里面的设施，这根本就不能算情趣房，顶多也就算个商务房。” “五星级酒店里面都有什么设施？你给我讲讲。”张义仁顿时来了兴致，也不说去洗澡了，直接就爬到了床上。 “真是怕了你了，什么事儿都那么爱打听。”姜丽横了张义仁一眼，可又抵不过张义仁的骚扰，只好开口讲述起星级宾馆里面的设施。 东莞作为最繁华的烟花之地，在这方面几乎做到了极致，在那种高档的情趣房里，会有水床设施，整张床是一个蒙着橡胶软皮的水池，人在上面躺着稍一动弹，床面就会不停地来回乱动，那个的时候，动的会更加厉害。除了水床，还有花式椅子，专门用来那个的秋千，有很多花样和姿势可以玩。 除了现代房之外，还会有复古样式的情趣房，里面的情趣设施都是按照古代的情趣用具仿制的，让你在里面就有一种穿越到古代的错觉。 至于安玻璃镜这种事儿，更是常见到不能再常见了，像这种单面墙壁装玻璃的根本就是小儿科，有些房间整个房顶都是镜子，让你躺在那里就可以看到床上的全貌。 姜丽的讲述让张义仁大开眼界，他一边听，一边不老实的偷袭起了姜丽，最后姜丽在他的手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快去洗澡，自己想要听还不老实，再不洗我不理你了。” 张义仁在姜丽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乐颠颠的跑去洗澡了，他冲澡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床头上的那盒震动避孕套，于是开口道：“丽丽，那个震动避孕套是怎么回事儿？你知道不知道？避孕套那么薄，怎么震动？” “避孕套不会震动，它是带了一个小震动圈，其实没啥用处。” “哦。”张义仁还是没听明白。 等他冲完凉，从浴室里出来，只见姜丽躺在床上，那盒震动避孕套被她给拆开了，正放在床头柜上。 “来，我给你套上试试。”姜丽拿起了那个透明的彩色橡胶震动环，对张义仁招手道。 “啊？！你怎么给拆开了？咱们又不能做，你这不是白浪费三十五吗？”张义仁有点心疼钱。 “三十五块钱而已，你那么想知道，那就拆开看看咯，你是我的男人，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姜丽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义仁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他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是感动？是爱意？还是因为没钱而暗藏在心底的自卑？姜丽的这句话，让他明白了姜丽的心意，但是也让他在心底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靠女人养活。 震动避孕套其实真的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避孕套，再加了一个震动环，震动环是靠纽扣电子工作的，接通电源之后，会发出轻微的嗡嗡震动，姜丽相帮张义仁亲手套上，但是张义仁坚决反对，又不能办事，套上去干什么？最后，姜丽只好给他套在了大拇指上，让他感受了一下震动。 “这震动避孕套真坑人，就多了个这玩意就要三十五？太贵了吧！”张义仁一脸不爽的说道，他觉得这像是在抢钱一般，因为这种震动环，要是换了其他的用途，顶多也就是超不过三块钱的小玩具，可是往这里面一放，就值了三十五。 “这还算便宜的，你没看那些印度神油什么的，一瓶好几百，像伟哥那样的药丸，一粒都要一百多，也就是爽一个钟头而已，来东莞这种地方，男人最舍得往下半身花钱，这点钱在他们的眼里，真的不算什么。”姜丽解释道。 “以后等我挣了钱，也要往下半身多花点。”张义仁举起胳膊，发出了屌丝的呐喊。他这句话有一半是装的，但是挣钱的愿望却绝对是真心的。 “等你有了钱，也不能乱来，要是敢乱来，我就把它给切了。” “我投降，千万不要切，我还指望它打天下呢！” “打什么天下用得着小弟弟？” “等我实在挣不到钱了，就跟陈刚一起去当鸭子，找个富婆包养我。”张义仁装出一副恬不知耻的表情说道。 “你有那个本事吗？要不要让我检查检查？”姜丽笑了起来。 “我还怕你？” 两人笑闹了一阵，姜丽忽然道：“我让你看一个东西。” 说完，姜丽拿起了自己的挎包，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等到她把东西找出来，张义仁这才看清楚，原来姜丽拿的是他买给姜丽的那根卡通小猪的头绳。姜丽解开了自己身上包着的浴巾，将青春的身体展示在了张义仁面前，慢条斯理的拿那根头绳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 从那天起，卡通小猪就成了张义仁和姜丽之间想要做爱的暗号，在做爱的时候，姜丽也经常会用卡通小猪的头绳给自己扎一个马尾辫，最后再让张义仁把马尾辫解开。这个习惯，一直持续都爱两个人最后不得已分开。 做爱是一件很耗费体力和精力的事情，即便是没有真刀真枪的做，男人只要发射一次，也会十分疲倦。张义仁睡觉的时候，又忘了给手机定闹钟，姜丽本身就在生理期，睡觉也相当的沉，两个人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张义仁一看手机上的时间，顿时吓了一跳，公司两点钟就上班了，现在已经四点多了，这不是铁定迟到了？ 慌乱之下，他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开始找衣服。 “怎么了？怎么那么急？”姜丽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我迟到了。这会儿都四点多了。”张义仁一脸焦急的说道。 “你先别急，反正都已经迟到了，还不如给朱飞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说不定根本就没人发现你没去。”姜丽听张义仁说优雅内部的情况，就知道这个公司不怎么样，她建议道。 电话很快通了，听筒里传来了朱飞压低了声音的贱贱笑声：“怎么样？今天中午爽歪歪吧？” “飞哥，你也不打个电话提醒我一下，这下好了，我这半天算旷工吧？” “没事，我帮你拿员工卡刷了，查记录查不到你，今天办公室那么空，都在办公室里瞎聊，谁知道你来没来。你放心的happy去吧，这边我帮你搞定了。”朱飞满不在乎的说道。 放下电话，张义仁在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朱飞帮他刷了员工卡，那么考勤上他就是到岗的，不过即便是这样，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心虚，总觉得这样会被抓到。 姜丽起身在浴室里刷完牙之后，对他说道：“义仁，咱们出去玩一会儿吧，万江这边我还从来没来过，对了，那个红树林在哪里？我想过去见识见识。” 听到姜丽这么说，张义仁就知道坏了，女人在感情方面是很小心眼的，哪怕她明知道你跟发廊妹没有发生什么，还是会念念不忘。 118、老婆大人万岁 “那有什么好见识的？就是一群发廊妹穿着超短裙坐在沙发上等客人上门，这会儿才四点多，应该没什么客人的。咱们去附近的超市逛逛，温州发廊有什么好看的？”张义仁极力推脱道。 姜丽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义仁一眼，笑着说道：“不就是去看一眼嘛，你为什么那么害怕？你该不会真的心里有鬼吧？” “我怎么可能心里有鬼，我是站得正坐得直，你要是想看，我就带你过去看，不过你一个女的去温州发廊，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张义仁还是想劝说姜丽放弃。 “没关系，你只管带我过去就好了。” 张义仁一脸的无奈，他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不过就算姜丽去了温州发廊，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他跟发廊妹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两个人收拾完毕，从宾馆里出来，朝北边走了十几米，就来到了红树林的前面。姜丽显得有些惊讶：“离那么近啊？我还以为要走很远呢。” “这一块就这么一小片街，哪里还可能有多远？其他地方都是很偏的，连个人都没有，这种发廊肯定要开在人多的地方才行。” “我进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来？我可以帮你挑个妹子的。”姜丽笑着说道。 “不要，我跟你说了，我不喜欢这里的发廊妹。”张义仁才不会上当呢，哪里有女人愿意给自己男人找发廊妹的，这绝对是圈套，等着自己上钩呢。 “你不进去我可就进去了，你可别后悔啊！” “你别闹了，小心被人当成砸场子的赶出来。我听人说，红树林的老板是混黑道的。”张义仁看姜丽不像是在说着玩，顿时着急起来，要是真的出事了，那可该怎么办？ “没事，你看着，她们绝对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姜丽说着，踩着自己的高跟鞋走进了红树林的大门，张义仁在外面干着急，却又不敢跟上去拦住她。姜丽一个单身女性进去可能还没关系，别人不一定知道她是想干什么的，万一自己也跟过去，拉拉扯扯的，被人家看出是来闹事儿砸场子的，可该怎么办？反正自己就这样隔着玻璃墙看着，要是情况不对，就冲进去救人。 隔着玻璃墙听不到声音，张义仁只能看到姜丽走到柜台前，跟男店长说了一句话，又指着几个发廊妹说了几句之后，就笑着走了出来，男店长既没有为难她，那几个发廊妹也没有表现出不悦的表情，只是翻了翻眼，看着姜丽离开的背影，嘴里嘟哝了几句。 等到姜丽出来，张义仁赶紧一把把她拉到了一边：“你还真的进去了，要是真出事儿了怎么办？” “好啦，不要生气了，我就是好奇嘛，想看看昨天晚上是哪个妹子给你服务的。” 张义仁隔着玻璃窗往里面看了看，摇了摇头说：“这里面没有她。对了，你进去说的什么？他们为什么都没有反应？” “我进去就说自己想剪个发型，问店长做个发型要多少钱，人家说不是做发型的，我又问他那些坐在沙发上的女孩不是来剪头的吗？他跟我说这里不是女人来的地方，就把我赶出来了。”姜丽捂着嘴笑着说道。 “你这个滑头，你是故意气我的吧！”张义仁在姜丽丰满的臀部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他看出来了，姜丽是在故意闹着玩，到了此刻，他心底原本被怀疑的那一点点不悦也全部烟消云散了。 “我就是想看看发廊妹长什么样子嘛，她们的化妆技术可真差，身材也不行，体重肯定都超标了。” “发廊妹本来就是给收入低的底层人发泄欲望的，你指望她们能有多漂亮？漂亮的女孩子谁还来做发廊妹？走吧，我们去商场逛一圈，买点饮料喝。”张义仁说道。 “好。” 正当两个人转身准备离开红树林，去街口新开的那家超市逛街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迎面匆匆走了过来，差点撞在了张义仁的身上。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愣：“是你！” 原来，这个女孩子正是昨天晚上张义仁点到的那个发廊妹，对方看了姜丽一眼，绕过张义仁，推开红树林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这是昨天晚上给你服务的那个发廊妹？”姜丽冰雪聪明，哪里会猜不出来？ “嗯，就是她。” “长得还可以嘛，你怎么不下手呢？” “我对金钱交易来的性没有感觉，而且她们都没有你漂亮，我都有你了，为什么还要去干这种花钱不讨好的事儿？”张义仁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他还是在话里小小的拍了一下姜丽的马屁。 “好吧，算你过关，咱们逛街去。”姜丽乐滋滋的挽住了张义仁的胳膊，两个人一起朝接口的超市走去。 张义仁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跟姜丽的这番举动，在后来成了在附近流传的小段子，段子的来源是从红树林的发廊妹嘴里传出来的。段子的内容是这样的，有一个客人来红树林爽完之后，回去被女朋友查账发现少了钱，就问他钱花在了哪里，客人就谎称说在红树林洗头用了，结果那个女的还特意跟着男朋友跑来了一趟，问能不能做发型，等知道红树林是做什么的，出门就给了男的一耳光。 这是张义仁万万没想到的，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红树林的传说之一，只是关于他的这个传说，未免也太凄惨了一点。而且他也从自己的传说中得到了一个结论——很多传言都会存在相当的夸张成分，那些故事在人们口口流传之间，会不自觉地经过每个人的加工，最后成为一个似是而非的故事。 两个人在超市里逛了一圈，买了两瓶猕猴桃汁，又买了一些吃的，提着东西回到了宾馆里。其实姜丽还想在附近逛下去，只是张义仁这家伙太胆小了，他第一次翘班，总是担心会在附近遇到自己的同事，他也没想想，上班时间怎么可能遇得到同事？就算能够遇到同事，对方必然也是翘班的，又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两个人回到宾馆的房间之后，坐在床上喝完了饮料，又把零食打开吃完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张义仁开口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他已经把银丰路那个出租屋当成了自己和姜丽的家，在这里住宾馆，让他有种不安定的感觉。 “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吧？”姜丽建议道。 “住在这里？” “是啊，就住这里，反正钱都付过了，现在退房跟明天中午退房都一样，你每天早上都要那么早起床上班，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陪陪你，这里离你们公司近，明天早上我们刚好可以一起睡个懒觉。” “可是……”张义仁挠挠头，显得有些不情愿。 “可是什么？” “可是那瓶润滑剂还在家里放着……”张义仁说完，自己也嘿嘿笑了起来。 “你这个坏人！”姜丽在张义仁的身上挠起了痒痒，这一次，轮到张义仁连连求饶。其实他想要反抗的话，瞬间就可以把姜丽制服，但是谁让他自己理亏呢？不把姜丽哄开心了会行？ “我就是想要嘛！你好不容易才不用去酒店上班，能在夜里陪我，我当然想好好跟你做一场了。”张义仁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 “怕了你了，等会儿咱们出去逛街，你去附近的成人店买一瓶不就行了？”姜丽在张义仁的背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恨恨的说道。她想不明白，男人怎么就会那么喜欢这种古怪的方式？ “嘿嘿，老婆大人万岁！”张义仁说着，把姜丽按倒在了床上，亲吻起来。 等到一次热吻结束，姜丽喘着粗气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老婆大人万岁。”张义仁毫无知觉的回答道。 这一次，换做了姜丽主动，她听到张义仁在兴奋的情况下说出老婆大人这四个字，就知道，张义仁已经真正的在心里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女人。两个人足足热吻了十几分钟之后，才喘着粗气分开，姜丽伏在张义仁的耳边低声说道：“你现在就去买润滑剂吧，你想要多少次都可以，不过你可要轻点。” 张义仁先是一愣，随后在姜丽的嘴巴上狠狠的来了一口，站起身整理好衣服，一溜烟的跑下去买润滑剂去了。 女人就是这样，当她全心全意爱着你的时候，你发自真心的一个称谓就可以让她放下所有原则来满足你，因为她爱你，她只需要知道你的心里有她，就已经足够了。 这一次，张义仁买润滑剂并没有被宰，也没有出幺蛾子，他拿着润滑剂上楼之后，姜丽已经洗的干干净净，在床上等他了。 “你爱我吗？”姜丽等到张义仁完全进入她的体内之后，转过头搂着张义仁的脑袋问道。 “爱！”张义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你来吧，我真的不疼了。” 119、被服务员误会 在做这事儿的时候，女人说出这句话，并不代表她就真的不疼了，而是因为她全心全意爱着你，想要让你得到满足，如果她真的不疼，就不会用上“真的”这两个字。 作为男人，如果你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一幕，那么请你一定记得，那个在床上对你说这句话的女人，当时一定是全心全意爱着你的。 只可惜男人大部分都是大老粗，不懂得女人的心思，也不知道这句话背后所代表的深情，大部分男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立刻开始自顾自的爽，完全不知道跟自己躺在一起的女人其实正在承受着痛苦，她脸上皱眉的表情，并不是因为享受，而是真的很疼。 好在张义仁很快就结束了，姜丽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抱着他亲了一口：“舒服吗？” “舒服。你呢？”张义仁以为黄色小说上写的那些都是真的，但是黄色小说都带有太多的夸张成分，实际上，这种方式必须要经历很多次的磨合和适应之后，女性才能体会到感觉，而且还只是一部分女性可以体会到，还有很大一部分女性一直会觉得很痛而已。 “你舒服就好。”姜丽说道，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只是张义仁这个笨蛋依然没有听出来。 两个人在床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儿，重新洗了个澡之后，穿着衣服准备出去吃饭。一开始在屋子里不用走动的时候，姜丽还不觉得，等到下楼梯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开始抗议起来，楼梯才下了不到一半，她就疼得走不动了。 看到姜丽这个样子，张义仁既心疼又懊悔，他一脸责怪的对姜丽说道：“你那么疼，怎么不告诉我？” “你都想了那么久了，我不想让你失望。”姜丽勉强笑着说道。 “你怎么那么傻？我想那样是因为我看书上说女人那样也能舒服，你要是不舒服，就直接说，用不着这么迁就我，你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我都快后悔死了。”张义仁一脸懊恼的说道。 “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只是咱们要慢点走，我走路疼得不行。”姜丽劝慰道。 “来，我抱着你走，今天不许你走路了。”张义仁说着，拦腰把姜丽抱了起来，快步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六七点钟正是小享工业区下班的时间，很多工人都来街上逛着玩，是人最多的地方，张义仁抱着姜丽从宾馆的楼梯间下来，走到街道上才发现，旁边的粥城已经坐了好多等着喝粥的客人。 东莞虽然是有名的烟花之地，大家对小姐鸭子都见怪不怪，因为在这里，身体交易实在是太正常了。不过在那个方面的开放，不代表着在感情方面同样开化，像张义仁这样抱着姜丽在路上走的大胆举动，还是引得无数人侧目，有几个在粥城大排档位置上坐着的年轻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张义仁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还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遇到别人起哄，脸上有点挂不住。 “义仁，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姜丽看出了张义仁的窘迫，开口说道。 “不行，我说了今天不许你走路了，我说到就一定做到。”张义仁不敢往两边看，怕接触到别人的目光，低着头抱着姜丽一直往北边的河南面馆走。 姜丽躺在他的怀抱里，看着这个脸皮薄的年轻男孩一脸的窘迫，却又不舍得把自己放下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感，她忽然觉得，自己受的那点罪全都值得了。 两个人来到河南面馆，张义仁小心翼翼的把姜丽放了下来，扶她坐到了座位上，这才去找老板娘点菜。 河南面馆是一对五十岁左右的河南老夫妻开的，因为是老乡的缘故，张义仁之前跟朱飞来吃面的时候，曾经跟他们聊过，知道两个人是驻马店的，老板娘也记得张义仁，知道他也是河南人。 老板娘是过来人，看到张义仁这样抱着姜丽进来，又那么的小心翼翼，而姜丽看起来又没受什么伤，就以为姜丽这么疼，是因为刚刚被开苞的缘故。张义仁过去点餐的时候，老板娘对着后厨交代完毕，给张义仁盛凉菜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着张义仁笑了笑，说道：“这姑娘哪里的？人不错，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也是咱们河南的。”张义仁傻笑着回答道，男人遇到这种情况，基本上都一个德行，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女人不错，比夸自己还开心。 “那可好，能吃到一起，走亲戚也不远。”老板娘第一时间想到的吃饭和走亲戚。 当时张义仁还觉得老板娘这个想法太土气了，等到年龄大了才知道，老板娘的话才是真正的真知灼见，夫妻两个之间很多时候是否和睦，生活的习惯是否合拍也是一个很关键的细节。 “哪想过那么远？我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 “你看你这傻孩子，这么好的闺女，你不把事儿都想好，回头跟别人跑了怎么办？遇到好闺女，该操持的就赶紧操持，结了婚好好过一辈子。”老板娘压低了声音说道。 “嗯嗯，知道，知道。”张义仁只好含糊其辞的回答道，他还真没想过那么远，他的确觉得姜丽人不错，可是问题是她是做小姐的，这种事儿家里人怎么可能接受？而且，就算家里人可以接受，他现在也没那个条件啊！就凭他一个月一千三的工资，就想结婚？他可不想结了婚要靠老婆养活。 张义仁一脸开心的端着卤豆腐皮和花生米回到了位置上，姜丽把头伸了过来：“你跟老板娘聊什么那么开心呢？” “没聊什么，老板娘夸你漂亮，我也在夸老板娘漂亮。” “死样，又骗我，你要是敢那么说，老板娘还不削死你。”姜丽当然知道张义仁在撒谎，哪里有对着五十岁的老板娘夸人漂亮的，那不是寒碜人吗？张义仁怎么可能傻到那种地步？ “嘿嘿，赶紧尝尝，这两样菜都不是凉的，你吃了没事儿，正宗河南味儿，在东莞能吃到这个不容易。” 姜丽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眼睛顿时一亮：“真的很好吃，早知道这里有河南菜，中午就不去吃广东菜了。” “喜欢吃就多吃点，等会儿还有焖面和番茄鸡蛋汤。” “你就不怕我吃那么多长胖了？”女人在面对美食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发胖问题。 “不怕，就算你真的变成肥婆，我也喜欢你。” “骗鬼呢，你们男人都是嘴上说得好听，我要是真的肥成那个样子，你就会假装不认识我了。”姜丽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哪个女人不喜欢听情郎的甜言蜜语？哪怕有些时候明知道那是假话。 “我才不会假装不认识，要是真成了肥婆，肯定是根本就不认识了。”张义仁的话，引来姜丽的一阵猛掐，他一边傻笑，一边求饶，好大一会儿，姜丽才停止对他的摧残。 吃过饭，张义仁付完帐，回到座位上，姜丽问道：“咱们现在去哪里？” “要不继续再街上转转？”张义仁建议道。 “你能抱着我走一个小时？还是回宾馆休息吧，我感觉越来越疼了。” “好，我抱你上去。” 这一次，张义仁没有嫌麻烦直接走楼梯，而是很老实的抱着姜丽去坐了电梯，刚吃饱饭，要是再抱着姜丽爬那么高的二楼，他不但会累得不行，还真的有点害怕会得阑尾炎。坐电梯的时候，刚好遇到宾馆两个服务员小妹从外面吃饭回来，两个小妹看了看姜丽和张义仁，一副艳羡的表情。 等到张义仁抱着姜丽从电梯出来，听到两个小妹在后面低声说道：“这男的好猛，把女的都搞得走不动路了。” “浪蹄子，看把你馋的，要不去要个电话？” 张义仁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姜丽搂着他的脖子，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等到进了屋，张义仁把姜丽放到床上，姜丽笑着说道：“要不你去给服务员小妹留个电话，免得人家太馋了。” “好啊，你还敢笑话我，看来我还是没有把你喂饱，要不然咱们再来一次？”张义仁说着，张牙舞爪的就要去脱姜丽的衣服。 “不要啊！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姜丽求饶道，要是真的再来一次，她还不疼死了。 “快叫好哥哥，叫了我就饶了你。” “好哥哥——”姜丽拖着长长的尾音娇声叫道。 “这还差不多，这次饶了你。在屋里等着，我去给你买点药膏。”张义仁在姜丽的脸上轻轻拧了一下，出门找药店去了。路过服务台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刚才那两个在电梯里说话的服务员小妹，脸不由得有些发烧。 顺着街口朝西边走，挨着手机大卖场的旁边就有一家药店，张义仁买了一盒马应龙痔疮膏之后，又买了一包姜汁红糖，去旁边的商场买了一大瓶矿泉水，这才回到了宾馆。 宾馆的房间里有电热水壶，也有杯子，张义仁听人说，女人例假期喝点热的姜汁红糖水会舒服一点，所以才会买红糖和矿泉水，他想用电热水壶烧矿泉水冲红糖水给姜丽喝。 姜丽看到张义仁拿着一包红糖回来，显得有点惊讶，她没有想到张义仁会如此的细心，很多男人在女性例假期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做，只会一句：“我给你倒杯热水吧。”张义仁虽然懂得的也不多，不过能想到买红糖回来，在男人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至少比那些在女朋友例假期只顾着自己打游戏的男人要强得太多。 张义仁给姜丽抹完痔疮膏，让她趴在床上休息，自己先用自来水管上的水烧了一壶水，烫了杯子之后，这才拿矿泉水开始烧热水。 “义仁，你对我真好。”姜丽看着张义仁给她冲红糖水，不由得脱口而出。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张义仁说着，在姜丽的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把：“趴好了不许动。等水不热了我端给你喝。” “好。”姜丽俨然一个乖宝宝的架势。 这个晚上，张义仁和姜丽就这样相拥而眠，没有再次用那种新奇的方式发生关系，连姜丽提出用嘴给张义仁服务，也被他拒绝了，他心疼姜丽，哪怕是用嘴给他服务，他也有点不舍得。 张义仁很快进入了梦乡，姜丽躺在他的怀里，却怎么都睡不着。 其实，在河南面馆的时候，她听到了老板娘跟张义仁的对话，她听到了老板娘结婚的建议，忽然开始对未来担忧起来，越是深爱张义仁，她心里那个隐藏的恐惧就开始越来越强烈——就算张义仁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他的家人会不会同意？万一他的家人不接受自己，那该怎么办？ 120、宁惹黑社会，不惹小混混 一觉醒来，张义仁去楼下买了肠粉和牛奶上来，陪姜丽吃完，又跟姜丽来了个长长的法式热吻之后，上班去了。 姜丽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马应龙痔疮膏的确有消肿止痛的功效，但是那是针对普通的痔疮而言，姜丽的情况，看样子到中午才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张义仁出门的时候，去前台交了钱，说要续费一天，收银的还是昨天电梯里碰到的两个服务员小妹，收钱的时候，一直用放光的眼神看着他。 这让张义仁的心里既有一种虚荣的快感，又有一种隐隐的厌恶，他觉得女人应该很矜持才对，就算想跟男人上床，也应该是有了感情才可以，像这样看到别的男人性能力强，就两眼放光想要试试的女人，实在是太不自重了。 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有张义仁这种二十多岁，又思想单纯，受了太多正统教育的人才会这么想，更多的男人在遇到这种情况，高兴都还来不，哪里会厌恶？男人最渴望的不就是这种艳遇情节，只需要上床，不用负任何责任。 换做是几年后的张义仁，说不定就直接向对方要电话，找机会跟对方睡觉了，但是现在的他，还十分单纯，在他现在的观念里，性和爱都是很神圣的。 刚走进办公室，朱飞就凑了上来，一脸坏笑的问道：“昨天爽了没有？” “当然爽了，而且超级爽。”男人这个时候哪怕是没爽，也会这么回答。 “怎么样？兄弟给你制造的机会还可以吧？其实你们也可以在宿舍里面来的，声音小一点，不会被发现的，还很刺激。”朱飞说道。 “飞哥，你怎么那么了解？难道跟嫂子这么玩过？” “嘿嘿，秘密，秘密。”朱飞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他跟自己的未婚妻显然在宿舍里做过。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到了上班时间，今天李小姐和柯总监来的都很早，看样子几位广告公司的大师又会过来。 柯总监来到办公室没多久，就拨了一个内线电话给张义仁，要他去办公室一趟。 “柯总，你找我？” “是这样的，昨天去做市调的时候，走得匆忙，我也没有跟你说清楚，我本来是建议让你一起过去的，不过高太说你是新人，再加上去的人多，车子里可能坐不下，就没有让你过去，你心里不要不舒服，这只是工作上的安排。今天广告公司的几位老师会跟推广部一起讨论品牌策略的调整问题，你也跟着参与，不过主要是听，不要发言，明白吗？” “明白。”张义仁心里既感动，又有些不解，感动的是柯总监不仅在高太面前帮自己争取机会，还担心自己会心里不快，特意解释给自己听，不解的是，既然是讨论方案，为什么不许自己发言？只让自己听？ 张义仁的这个疑问，等到了开会的时候，就完全解开了，原来几个大师昨天去做了一天的市调回来，得到的结论跟他之前在方案里的结论是一致的，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描述方法，听起来好像很不一样，本质都是一样的。 这种换汤不换药的做法，也许哄哄外行人还行，但是对于懂得品牌推广的人来说，只要听上几句，就能看出本质内容来。怪不得柯总监只让他听，不让他发言，要是他发言了，那可就是拆台了。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看不懂人与人之间的那些争斗和默契，他一边狐疑，既然几位大师跟得出的结论跟自己基本上一样，为什么前天讲方案的时候，他们还会那样的攻击自己的方案？而另外一面，他又在十分开心的想，几个那么牛的营销大师在经过市调之后，得到的结论也跟自己一样，这说明自己很厉害呀，即便是赶不上几位大师的能力，至少也有了他们的眼光。 于是，这场分析会，就在高太被忽悠，柯总监一旁捧场，闫明亮和舒学方听热闹，张义仁心里暗爽的情况下结束了。 开完会照例是吃饭环节，高太的小姐妹早就回去了，高太虽然被忽悠住了，但是起码的规则还是十分懂的，广告公司的人还不一定要在这里住多久，总不能每顿都是鲍鱼龙虾吧？于是，从昨天起市场调研的时候，高太就以时间紧的借口，把招待规格降为了一般的饭菜，今天的招待也是去普通酒店，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三个参与会议的小兵要不要一起过去。 这次的分析会到了最后，几位大师讲得有点嗨过了头，到了十二点钟还没有讲完，一直到十二点半才结束，这个时候，食堂里早就没了饭菜了，所以，张义仁他们三个小兵跟着吃饭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高太，现在已经那么晚了，干脆让阿亮他们三个也跟着一起去吃顿饭吧。”柯总监建议道。 柯总监虽然是个在关键时刻会把人踢出去当炮灰的老狐狸，但是平时还是很会做人的，他知道在推广部，自己只是发号施令的，活儿都是下面这几个人干，要是他不把人心笼络好，没人给他干活，回头他总不能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做了吧？ 高太听了柯总监的建议，略微迟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反正不是什么特别贵的饭菜，多三个人去，也就是多三盘菜而已，顶多多出一两百块而已。 张义仁没想到自己还能混上老板的饭局，他连着这几次，他已经习惯了被抛弃的感觉，猛然间知道自己可以参加饭局，心里不免有点激动，不过在反应过来之后，他又犹豫起来，姜丽还在宾馆等着自己吃饭，刚才已经给自己的手机发信息了，自己到底是去跟着老板吃饭，还是回宾馆陪姜丽吃？ 他一边犹豫，一边跟着大家收拾了东西往外走，等到下楼梯的时候，他终于想通了，自己不太被老板待见，一起跟着去吃饭说不定还会让老板觉得自己碍眼，犯不着为了那点饭菜过去跟着受罪，还不如去陪姜丽吃面，管他饭菜好吃不好吃，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想明白之后，张义仁跟柯总监说明了情况，一个人顶着东莞中午炽热的太阳往街上走。 出了公司之后，张义仁拨通了姜丽的电话：“丽丽，你的身体恢复了没有？” “差不多好了。”姜丽回答道。 “那你坐电梯下楼，去河南面馆点两份面，菜挑你喜欢吃的点，我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你不用着急，慢慢走，实在要是疼得厉害，就在房间里等我，我抱你下楼。” “没事，我慢慢走没事儿的。” 张义仁赶到河南面馆的时候，姜丽已经坐在位置上，正在夹菜吃，见到他进来，笑着冲他说道：“赶紧吃吧，我都吃了好多了。” 吃饭的时候，张义仁有些兴奋的跟姜丽讲起了工作上的事情，他把几位大师做了市调之后，得出的结论跟自己基本一致这件事儿讲了一遍，一脸的自豪。在他看来，自己能够跟几位大师有着相同的眼光，这是对他自身实力的最好证明。 姜丽走上社会比他早了几年，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也比他要深刻，听了他的讲述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你这个傻瓜，人家广告公司过来，肯定要第一时间攻击你的方案，你还傻乎乎的送上去找着挨骂。” “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的方案？”张义仁还是不太懂。 “人家要赚钱，要是说你的方案很好，那怎么能显出他们的本事？就算你的方案再好，拿出来也肯定要被挑毛病的。”姜丽给张义仁讲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张义仁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不管自己做得好不好，当初把方案拿出来，就一定是挨骂的结局。 “这也太坑人了，他们弄了半天做的方案跟我一样，还白白让我背了黑锅，真他妈的操蛋。”张义仁愤怒了。 “行了，你也别生气了，职场上就是这样，你没有地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很正常，等你做到了高层位置，才会有发言权。”姜丽虽然不在职场，但是对这个社会看得很明白，这个世道就是领导们靠嘴，小兵们靠腿，小兵的千辛万苦，抵不上人家一句话。 “妈的，等我找到新工作，就立马辞职走人。”张义仁发狠道。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吃过饭，两个人从河南面馆出来之后，沿着街道朝宾馆的方向走。粥城门前的阴凉下，坐着几个身上刺着纹身，留着爆炸头的年轻小伙子，几个人看到姜丽之后，顿时眼睛一亮，吹起了口哨。 “小妹妹，来陪哥哥玩吧，哥哥屌大体力好，保证让你一个小时叫个不停，下不了床。”其中一个小混混冲着姜丽喊道。 这家伙起了个头之后，其余几个家伙也是满口的污言秽语：“就是，快来给哥哥吹箫，小心哥哥把你的嘴撑烂，我们兄弟几个一起陪你玩，包你爽翻天。” 只要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忍不住想要出手揍人，张义仁同样也不例外，这几个小混混用这样的污言秽语挑逗姜丽，让他顿时有一种热血冲头的感觉，他攥紧拳头就想冲上去，被姜丽一把抱住了。张义仁想要挣脱，又怕把姜丽弄得摔倒，只好用力掰姜丽的手，想要挣脱她。 “义仁，不要冲动，别跟这些烂仔一般见识。”姜丽在张义仁的耳边哀求道。 另外一边，几个小混混看到张义仁的反应，也站了起来，摆好了打架的架势。 “这几个王八蛋，我废了他们。”张义仁真想把这几个家伙揍个半死。 “别，你要是爱我，就听我的，不要理他们，咱们走，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姜丽的双手死死的扣在张义仁的腰间，不让他上前。 张义仁很想冲上去跟着这几个小混混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因为姜丽的哀求，他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恨恨的跟着姜丽回到了宾馆。 回到宾馆的电梯里，姜丽才松开抱着张义仁的手，张义仁有点恼火的问道：“你为什么拦着我？就他们四个那瘦干样，我最少能放倒两个。” 张义仁这话没有吹牛，广东人因为饮食和基因的差异，比北方人要瘦小的多，张义仁虽然不是那种十分魁梧的壮汉，但是也属于北方人中的平均个头，干倒两个瘦小的混混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剩下的那两个，他估计边打边退，也吃不了亏。 “你就知道打打打，没看把我的手都弄出血了。”姜丽一脸委屈的说道。 张义仁低头一看，姜丽的手臂上蹭掉了一块皮，这会儿正在往外渗血，虽然伤口不大，还是让他很心疼。这应该是姜丽抱着他，他想要挣脱的时候，皮带扣挂出来的。 “丽丽，我错了，可他们的嘴那么贱，不给他们点教训怎么行？”张义仁的心里还是有点气不过，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姜丽的手臂放在了嘴边，用嘴巴帮姜丽吮吸起伤口来。 “你跟一帮烂仔一般见识干什么？你不知道在广东，这样的烂仔很多吗？他们就是在街头乱混的，都是十六七岁啥都不懂的小屁孩，打起架来什么招都敢用，捅死人就跑路，反正换个地方还是街头乱混，你要真跟他们打起来，他们拿刀子捅你，你让我怎么办？就算你不想想我，也要想想你家里人啊！” “不是吧？！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拿刀子捅人？有那么乱吗？”张义仁听姜丽这么一说，也有点后怕起来，打架他不怕，但是要是真的动起刀子来，他被捅死了，家里的老母亲该怎么办？谁来养活？ “那些小屁孩都是啥事都不懂的年龄，打架吃个亏就跟死了爹娘一样，拿刀捅人太正常不过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宁惹黑社会，不惹小混混。” 121、被小混混捅死的黑道大哥 姜丽说的这句话，有很多个版本，张义仁在下一家公司接触夜场的时候，听到的版本是：宁可得罪黑社会，不去招惹小混混。 这句话解释起来很简单，因为东莞的黑社会在经过了那些打打杀杀的混乱年代之后，到2000年左右，已经基本上洗白了，很少出现打打杀杀的情况，他们都是开门做生意求财，开夜场，开酒店，搞桑拿事业，对客人十分客气，因为你上门是给他们送钱的。就算你不小心得罪了黑社会，只要不是什么解不开的大仇，都可以通过谈判的方式解决，无非就是破财罢了。 但是这些街头的小混混不一样，都是十五六岁的小青年，看了两集古惑仔电影，就觉得黑社会就是在街头打打杀杀，几个人一商量，就开始混街头了，他们主要在城市里比较偏僻的地区活动，因为繁华地段都有正规的黑社会罩着，他们根本就没有生存空间。几个小混混在偏僻位置占了一条街，就开始把自己当大哥，没事去商铺收一收保护费，大部分商家为了生意考虑，防止他们上门闹事，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一点小钱打发，他们自己也过的很开心自在，像小享这样的街区，正是这种小混混出没的地方。 这些小混混都是热血冲头的年轻人，法律意识淡薄，做事又没有分寸，为了面子，什么事儿都敢做，动刀子捅人，纵火，连黑社会都不会做的事情，这些愣头青都敢做出来，因为他们压根就不会考虑后果。 广东人叫他们烂仔，意思是他们只有烂命一条，而且像烂泥一样，一旦招惹上，就很麻烦。对待这样的烂仔，广东本地人都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因为你有家有口，有前途有事业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跟这些烂仔纠缠？你要跟他们打架，他们就敢动刀。这帮烂仔只有烂命一条，你被他们杀了，你亏；你杀了他们，警察抓你，还是你亏。 张义仁觉得自己上去，最少能放倒四个人其中的两个，他却不清楚，如果他真的出手放倒了两个家伙，这两个家伙爬起来，就敢直接掏刀子捅他，到时候姜丽一个弱女子，在一旁怎么能把他给救下来？难道要看着他被活活捅死吗？ 其实说到这里，也给诸位看官提个醒，在社会上，有些时候遇到了烂人，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能避开就避开，吃点小亏就算了，这绝对不是什么没种，不够男人。 跟烂命一条的家伙刚起来，真的划不来。之前就有这样的新闻，一个女的跟男朋友出去吃饭，女的被旁边的男人吹口哨调戏，男的聪明，结了帐就要走人，二货女的不干，说自己被调戏，男的不替她出头，还算不算男人？结果男的被一激，真的上去跟几个人打起来了，最后被几个小混混活活捅死。男的最后弥留之际，对女的说：“这下你满意了？！” 张义仁跟我讲这段故事的时候，特意提到了这个新闻，他说他一开始在东莞的时候，也觉得男人不能太软弱，但是见到的事情越多，就越是明白，真正的男人应该是能屈能伸，在这种时候冲上去乱来的，不叫男人，那叫莽汉。 回到宾馆，张义仁原本还在生气，听姜丽这么一解释，他也明白过来，自己要是真的上去跟那几个小混混的打起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打不过就是自己一个人吃亏，打得过就要挨刀子，这种没有一点胜算的架，谁乐意打？ 也亏得是姜丽聪明，不是那种遇到事儿就非要让男人给自己出头的傻女人，要是刚才她不拦着，这事儿不一定会是什么情况收场。回到房间之后，张义仁听姜丽讲了她听说的东莞烂仔街头捅死人的几个故事，把张义仁听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烂仔捅死人的故事，在东莞最出名的是一个黑社会二当家的故事，这个二当家当年也是刀光剑影中浴血拼杀出来的，在他所在的帮派是很有威望的一位，有一次在外面吃饭，遇到几个小混混在隔壁喝酒闹事，有个家伙把啤酒洒在了这位二当家的身上，他就给了这个小混混一个耳光。他在帮派里作威作福惯了，打人一个耳光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那个小混混觉得自己太没面子了，掏出刀子就捅了这位二当家，要是换做平时，这个二当家不可能会被一个小混混偷袭成功，但是当时距离近，他喝醉了反应慢，又没什么防备，一刀把肝脏给捅破了，大出血，几分钟人就没了。 后来那个帮派为了给二当家报仇，把那条街的小混混全都抓了起来，准备私下里全部填海，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最后警方都不得不出面调停。最后捅人那个小混混当然也是死了，不过一个无比威风的二当家就这么被一个街头小混混一刀捅死，死的也太冤了。 除了这位比较有名的黑道大哥，类似被小混混捅死的故事还有很多，普通人，有钱人，甚至有当官的都曾经被小混混捅死过。这些熊孩子根本就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他们的眼里只有面子和义气，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落了他们的面子，立马掏刀子捅人。 因为有这些故事，小混混不能招惹的说法就慢慢传开了，大家能不跟这帮熊孩子一般见识，就不会理会他们。 听姜丽讲完，张义仁才明白过来，姜丽刚才那么做才是真心对他好，能遇上这么一个好女人，真的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丽丽，以后我都听你的，绝对不会乱来了。”张义仁紧紧的抱着姜丽说道。 “你知道就好，那些烂仔也就是嘴上占占便宜而已，你就当他们是放屁好了。” 跟姜丽缠绵了片刻之后，张义仁顾不上睡午觉，就赶去公司上班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下午还要继续品牌讨论会，他当然要赶过去。 下午依然是几个大师在忽悠，不过，这次张义仁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他们满心崇拜了，他这次听的时候，有意的观察了一下，几位大师讲内容的时候，都会十分注意高太的表情，要是高太喜欢听，他们就会把那一点拿出来大讲特讲，要是高太没什么兴致，他们就会很快结束掉那个话题。这下子，他终于明白了姜丽的话，广告公司来，就是忽悠钱的。 下午的会议结束，高太带着几位大师跟柯总监出去吃饭，打扫办公室的活儿又交给了张义仁他们三个。 闫明亮和舒学方又一次以抽烟为借口，跑去卫生间呆着，等到张义仁打扫差不多之后，这才走了进来，装模作样的帮着提了两袋垃圾，算是完事儿。 这次朱飞没有约他一起吃饭，张义仁回到宾馆，找到了在房间里看电视的姜丽，两个人去街口那边的粤菜馆吃了一顿粤菜之后，又在街口的超市里转了一圈，买了一些吃的，这才回到房间里。 他们这次没有去河南面馆吃面，是不想再去那边，不想碰到那几个小混混，这种烂仔，能离他们远远的，就一定要离得远远的，最好连照面都不要打，万一他们神经了，非要上来跟你找茬怎么办？ 回到宾馆，还没等张义仁打开电视，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陈刚打来的。 “兄弟，你跟丽姐在哪里呢？我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门。” “我们在我公司这边的宾馆住。” “我说呢，行了，不打扰你跟丽姐亲热了，等周末见面了，我跟你们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儿？” “我想在智通附近开个小店，想找你们合计合计，看能不能搞。丽姐在东莞比我们混的久，眼界比我强，你又是学市场营销的，也能帮我合计合计，要是做生意起来，我就不做鸭子了。” “行，等周末了我们见面再仔细聊。”张义仁应了下来。 他其实也不希望陈刚继续做鸭子，这一行不仅是青春饭，还是一碗赃饭，要是能做个小生意，哪怕挣得少一点，也比做鸭子强。 放下电话，张义仁把陈刚的想法跟姜丽说了一遍，姜丽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样也好，陈刚不是那种放得开的人，他做鸭子是因为没路可走了才去做的，跟那些单纯为了赚钱去做鸭子的人不一样，与其这么不开心，还不如找个小生意做做。”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哪怕生意一个月能给他赚当鸭子收入的一半，也可以了，以后还可以慢慢做大嘛，就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生意，智通附近做什么生意比较好？” “这个不好说，智通那边人流量大，开个小饭店应该不错，等周末咱们一起陪他转转再说。” “好，要是他能开店赚了钱，我就辞职给他当个营销总监。”张义仁笑着说道。 122、职场上也需要站队 年轻人最容易犯的一个毛病就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做事情的时候，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最好的地方去想。比如说看到别人开店赚了钱，就会想着自己开了店也会同样的大赚特赚，却没有考虑到可能出现的风险。张义仁还没等陈刚把店开起来，就想着对方赚了钱去给他当营销总监，这话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却也说出了他心里暗藏的想法，要是陈刚的店能赚钱，他就准备给陈刚合伙做事儿，不再在优雅工作，受这份窝囊气。 姜丽听到张义仁的话，想要开口劝一句，但是看到张义仁一脸兴奋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张义仁出门上班的时候，跟姜丽交代，让她先回去银丰路那边。不为别的，俩人这次来住宾馆，都没带什么衣服，每天晚上都是在宾馆里把衣服洗一洗，挂在空调下吹一夜，早上还吹不干，张义仁已经连着两天都是穿着半干的衣服出门了，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姜丽也觉得在这边呆的有段时间了，有点想念银丰路那边的一切，就应了下来，准备上午回银丰路那边。 上午照例是推广部跟广告公司的几位大师讨论品牌策略调整的问题，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张副总和李小姐也参与了会议。张总昨天去总公司那边帮着检修机器去了，今天才忙完回来。李小姐之所以今天也会参加会议，是因为高太的意见，高太认为今天开始讨论品牌的具体方案，公司的高层都要参与，给几位广告公司的老师共同交流进步。 今天的会议有所不同，昨天一直是几个大师在那里忽悠，其他人没有什么发言的机会，而今天的议题是把这次品牌调整的一些问题都列了出来，大家集思广益，都出主意，最后再在这些主意里面挑选比较好的融合归纳。这种方法在广告界叫做头脑风暴法，是一种很常见的方式。 张义仁还是太年轻，人稳不住气，又爱表现，这次搞这个头脑风暴法，能在会议上提出建议的，主要也就是柯梁源和他，其他人偶尔也会有一两个点子冒出来，但是基本上都不大靠谱。张义仁年轻脑子活，又是广告学专业出身的，点子一个个往外冒，很快就把柯梁源和几位大师都给比下去了。 这一次，高太终于注意到了推广部新来的这个年轻小伙子，她之前觉得张义仁似乎有点不太靠谱，但是今天看张义仁的表现，似乎还挺不错的，而张总则是两眼放光的看着张义仁，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柯总监对张义仁的不会事儿有点生气，这小子这样出风头，把自己和推广部的其他人都衬得像木头一样。他注意到了高太的表情，心里有些焦急，担心高太会因此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你一个推广总监还不如一个刚进入职场的新人有能力，那公司还要你做什么？ 于是，等到张义仁出了一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主意之后，柯总监先是开口把张义仁这个不靠谱的主意批评了一番之后，说道：“小张，想问题的时候尽量深刻一些，尽量考虑一下实际，不要用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柯总监的这番话，一下子就把张义仁之前的夺目表现归结为年轻人爱表现，爱浮夸，总是天马行空，出一些不靠谱的主意。而且，这也给其他人传达了一个信号，柯总监一直没有怎么发言，是因为他思考问题的层次要更深刻，更贴合实际。只要大家这么想，他刚才这番话的目的就达到了。 果然，高太在听了柯总监的话之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频频看向张义仁。而张义仁被柯总监这么一说，也不敢随便发言了。 但是实际上，头脑风暴法在实际运用中，就是要天马行空不靠谱，大家都畅所欲言，提出各自的意见和见解，即便是有些意见和见解十分不靠谱，也不能去批评抨击，因为一些看起来不靠谱的意见，说不定能给其他人带来一些发散性的思维。 作为搞广告出身的柯总监又如何不知道头脑风暴法的应用规则？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打压一下张义仁，不要让他显得太过耀眼，把自己给比下去了，他要保持在高太心里的形象，就不能让别人压在自己的头上。 柯总监这么说了之后，张义仁的发言也没那么活跃了，因为在拿到一个问题的时候，如果你首先去考虑什么深刻和实际的话，思维就会陷入条条框框之中，又哪里能冒得出来很多主意？这也是为什么头脑风暴法在实施的过程中，必须做到只发言，不挑毛病，只有所有人天马行空的乱来，才会迸发出金点子。 因为有了柯总监这么一打岔，会议的气氛就开始有点沉重了，张义仁不敢发言，其他人又没什么主意，会议就经常性的陷入冷场局面。讨论的少，点子少，广告公司几位老师带来的那份模板上的问题就只能一个个过去，有些问题还能得到一两个答案，有些问题就只能空在那里，等回头再想。 上午的会议很快结束了，从会议室里出来，张义仁打开手机，看到了姜丽发给他的信息，说已经回到银丰路那边了，晚上会做饭给他吃，让他晚上早点回去。 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张义仁坐在位置上，一直在电脑上看拷来的广告公司那份问题模板，思考着其中一些问题的答案。他还是太年轻，根本就不知道会议上柯总监对自己问题的点评，根本是为了防止自己风头过盛，他以为柯总监那么说，只是提醒自己更注意实际，做出更好的建议。 他哪里知道这其中暗藏的玄机？他一门心思的想把优雅的品牌调整方案给做好，也尽量做出一些好的建议，给自己一个出头的机会。所以，一有机会，他就在努力思考方案的内容，希望能想出一些既切合实际，又有深度的建议。 正当他皱着眉头对着模板上的那些问题苦思冥想的时候，生产部的亢中平走了过来，扶着他的肩膀，看着屏幕上的内容，笑着说道：“会都开完了，你还在那么用功的想啊！” “是啊，我想想点好点子出来，就是想不到。”张义仁一脸苦恼的说道。 “我跟你说你为啥子想不出来，你还没吃饭的嘛，中午吃了饭再想，肯定就有主意了撒。中午一起吃饭吧，哥哥我请你。”亢中平说道。 “啊？！亢生你要请我吃饭？”张义仁有点奇怪，他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跟亢生的座位就隔了一条走廊，平时也经常说话，但是关系似乎还没有好到让对方请他吃饭的地步，即便是他之前帮亢生弄过qq空间的装扮设置，但是他并不认为，人家会为了改空间设置，就请他吃饭。 亢中平是公司内部一个很牛的人物，据说如果离了他，整个生产部的运转都会不灵，所以，公司内部都叫亢中平亢生。这是广东人的叫法，亢生就是亢先生的简称，对陌生人用这种说法是客气，在内部人中用某生的称谓，就说明这个人在圈子里是个牛人。 “怎么了？我请你吃饭你好像不喜欢？我是四川人，你在成都上了四年学，算半个老乡，我今天心情好，请你一起出去吃顿饭，不行吗？”亢中平笑着说道。 “好，中午一起吃饭。”张义仁没有往深处想，他认为亢中平请自己吃饭就是因为他嘴里说的半个老乡，而且，他一个新人，公司其他的老员工向他示好，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拒绝？ “朱飞我已经交代过了，中午咱们三个去吃川菜，好久没吃川菜咯，想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咯。”亢中平的普通话带着掩不住的四川味儿。 张义仁听亢中平这么一说，下意识的抬头往朱飞那边看了看，朱飞也恰好在看他，两人目光接触，朱飞朝他挤了挤眼睛，意思要他赶紧答应。 下了班，三个人一起来到了街上的那家川菜馆，点菜之后，三个人开始闲聊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亢中平并没有聊公司的事情，而是跟张义仁讲起了家乡的事情，回忆以前在成都打工的生涯，亢中平有三十五六岁，据他说他十五岁就出门打工了，到现在在外面足足漂了二十年，成都，广东，深圳，北京他都去过。 大学生在上大学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的学校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各种各样的变态规定，等到走上了工作岗位，又开始怀念大学的各种好。张义仁听到亢中平聊起成都，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大学时到了星期天和节假日，就骑着自行车出门到市区打工的日子，两个人聊起了成都的火锅，串串，还有春熙路上的美女，聊得开心不已。 这家川菜馆的味道还算正宗，而且上菜速度也不错，很快，饭菜就上来了，三个人边吃边聊，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亢中平忽然把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面：“阿仁，你是财大毕业的高材生，既然进了公司，怎么不给公司做个好的方案？公司效益好，你的收入也会好嘛！” 张义仁听到亢中平这么问，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他一脸郁闷的说道：“亢生，你就别提了，说起这事儿，我憋屈得很。” “怎么了嘛？！给公司做个推广方案，怎么还会憋屈了？！咋子回事嘛，跟我说说。” 张义仁话到嘴边，又想起之前柯总监的那番话，柯总监说过，方案的事儿，他以后会跟高太挑明的，如果自己现在就把事儿捅出去，似乎有点不太好，于是又改口道：“算了，算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你看看你，男子汉大丈夫的，说什么半截话，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要是真的把亢生当你老大哥，有话就直接说。”亢中平拍着张义仁的肩膀说道。 “可是……”张义仁还是说不出口。 “亢生，你别问阿仁了，他是有苦说不出，这事儿我清楚，阿仁，你不说，我来说。”朱飞在一旁突然开口道。 张义仁看了看朱飞，并没有开口阻拦，他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做了方案，到头来功劳落不到自己头上，还在会议上被广告公司的几位老师批评，实在是太委屈了。他的心里还有一个自欺欺人的想法，反正自己没有亲自把事儿说出去，是朱飞说的，就算回头柯总监问起来，也不是自己说出去的，跟自己无关。 “朱飞你这家伙，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看看把阿仁给委屈的，你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朱飞把品牌调整方案最初是张义仁提出并做出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老柯这个叼毛，不要脸的很，把阿仁的功劳贪了，还跟李若冰合起来坑阿仁，阿仁是重点大学毕业生，他们竟然只给人家一千三的工资，要不是我一直在劝，阿仁都辞职走人了。” “还有这种事儿，这俩家伙也太黑了。阿仁，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跟张总说，回头让张总给你做主。” 张义仁被亢中平这么一说，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同时心里也有一种火热的期望，张总是整个公司除了高太之外最大的官，亢中平把自己的事儿跟张总一反应，肯定能把自己的工资待遇的问题给解决了。 张义仁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不管是在官场上还是职场上，一个新人进去圈子，都是需要站队的，你在哪个队伍里面，就代表着自己队伍的利益，哪怕你想临时改变立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别的队伍的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肯定有着他们的目的，说不定是在把你当枪使。 123、阿杰，你是不是个男人？ 其实亢中平来接触张义仁，是张总授意安排的。张总一开始并没有注意过张义仁这个推广部新来的小员工，但是今天在会议上，看到张义仁侃侃而谈，把柯梁源都给比了下去，柯梁源又故意用那种方式来打压张义仁，他就猜到了推广部内部可能存在着不和谐因素。 他让亢中平来接触张义仁，就是想把张义仁变成他的一颗棋子。职场如战场，如果在对方的阵营里面安插了一个自己控制的棋子，在关键时刻，这颗棋子可以绑着你将死对方。在职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张总，对这一套是十分了解的。 高太做这个公司的当家人，可以说是赶鸭子上架，她来当这个老板，本身就是她老公高总故意让她做的，给她找个事业，免得闲在家里，搞得后院起火。她之前可以说就是一个全职家庭主妇，突然成了一个企业的老总，虽然很多事情学起来的很快（高太的岁数在那里管着，五十年的人生经历，对一些事情可以说看得很明白了），但是她对职场上的事情很多地方还是不过关，比如说广告公司的头脑风暴法，高太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今天柯总监点评张义仁的那番话，高太并没有看出是柯梁源在敲打张义仁。 张总跟高太不一样，他虽然是搞生产出身的，但是人很精明，而且一直都在学习职场上的东西，他知道自己的品牌方面比不过柯梁源，为了做到不被柯梁源牵着鼻子走，变成所有的事情都是人家一张嘴，自己就两眼黑，他特意去买了一些市场营销的书籍，抽空学习了一部分。他对头脑风暴法的情况十分了解，知道这种方法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做到让大家畅所欲言。所以，当柯梁源敲打张义仁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看出了柯梁源的心思。 他看出了柯梁源的顾虑，也看出了张义仁的懵懂无知，于是，就授意亢中平来接触张义仁。亢中平是张总的嫡系，他之所以在公司有那么高的威望，除了自己的能力过硬之外，也是因为背后有张总撑腰，在车间里，那些工人因为琐事吵起来，亢中平过去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把他们搞定，这句话很简单：谁再继续闹事，马上给我辞职走人。 这些车间工人都是有家有口的，哪里敢跟自己的钱袋子过不去？亢中平一声吼，他们不管有多大的火气，都要全部熄了，接续开工干活。当然，等到事态稳定下来之后，亢中平还会去了解情况，评判个谁是谁非，该处理的处理，谁的错就是谁的错，所以，工人们对亢中平十分信服。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儿中间还有朱飞的功劳，朱飞这家伙是个滑头，还是个大嘴巴。张义仁懵懂无知，把自己做方案，回过头被柯梁源当功劳拿走的事情跟他说了，朱飞知道亢中平是张总的人，后台很硬，没事就会跟亢中平私底下聊一聊。 在职场上，跟一个副总的心腹聊什么话题好呢？当然是聊副总死对头的坏事比较好。因为这种事情讲给了亢中平，那就等于直接告诉了张总，张总抓住了柯总监的把柄，回头自然要给朱飞这个通风报信的人一点好处。哪怕没有好处，朱飞这个举动也证明了自己的立场：虽然我表面上看起来是中立的，但实际上我是偏向张总您的。 既然朱飞都是自己人了，那张总还能亏待了他不成？一些设计方案上，费用多批一点，油水就来了。 于是，朱飞就把柯梁源盗用张义仁方案的事情跟亢中平聊了，不过这段时间公司事情太多，忙得很，生产部在忙着处理积压库存的事情，亢中平一直没找到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张总。 等到张良骋今天在会议上看到张义仁出彩的表现，又被柯梁源两句话敲下去的时候，就想到了分化推广部内部的招数。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亢中平，想要向他询问一下推广部内部几个人的关系是否和谐。 亢中平是跟大家一起在大办公室里坐着的，跟推广部又挨那么近，很多事情平时肯定会有所耳闻，总比他这个副总整天在独立办公室里什么都不知道强。谁知道这个电话下来，张副总得到的惊喜出乎他的想象，他原本以为自己一次的动作，顶多也就是占到一点小便宜，让柯梁源难受难受，没想到竟然抓到了柯梁源那么大的一个把柄。 不过知道了柯梁源盗用下属创意的事情，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把这件事儿摆在桌面上说，毕竟张义仁是推广部的人，跟生产部的人不是一条心，要是真的搞起来，张义仁临时改口，自己这边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张总才会让亢中平去接近张义仁，把这件事儿坐实，最好拿到证据。不过，作为职场斗争行家的张总，并没有准备第一时间拿这件事儿来攻击柯梁源，因为偷窃下属创意这种事情，虽然很光彩，但是分量还没重到足以赶走柯梁源，想要把他给挤走，必须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拿出来，一次就把对方打入万丈深渊，让他没有翻身的机会。 因为搞职场斗争，一旦你不能把对方彻底击溃，给对方留下了喘息的机会，就有可能被对方反咬一口，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所以，要么不动作，一旦动作就必须是雷霆之势。张总作为职场厮混几十年的老手，这个道理自然十分明白。 张义仁被亢中平这么一说，顿时被感动的不行，要知道这是自己的事情，人家亢中平完全可以不用管，就因为自己跟他是半个老乡，人家就愿意为自己出头，打抱不平，天底下哪找这样的好人？ “亢生，我刚走上社会，什么都不懂，不过起码的规矩我还是懂的，这顿饭我请，算是表示表示。”张义仁说道。 “这怎么行？你刚毕业，一个月才一千三的工资，要是多请几顿，你还有钱吃饭啊？这顿饭我说了是我请，就是我请，你要是真的感激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说，好不好？” “好！”此刻的张义仁已经完全把亢中平当成了一个好大哥，对方这会儿说什么，他绝对会完全照做。 “下午还要上班，所以我也没叫酒，咱们以茶代酒，走一个。”亢中平举起了手里的茶杯。 “干！” 放下杯子，亢中平对张义仁说道：“阿仁，你这样光说方案是你做的，有什么证据没有？朱飞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可是人家张总又没跟你说过话，怎么会了解你的为人？你要是能有证据证明就好了，现在凡事都讲证据的，要是有证据，我跟张总说起你工资的事儿，也有底气嘛。” “有，有证据。方案都是我写的，我最开始的原稿还在，修改稿什么的也都在，只要一看就明白了。” “那就好，等会儿回办公室，你拿优盘拷给我。” “好。” 三个人吃过饭，从川菜馆出来，回到了办公室里，亢中平拿着优盘把张义仁做的方案的所有原始稿都给拷了下来。 “放心吧，我找个机会跟张总把事情说明白，不能让你白白受委屈。”亢中平拍着张义仁的肩膀说道。 有了中午的事情，下午开会的时候，张义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更没有心思去发表什么意见和建议了，不过这么一来，柯总监的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总算不用被张义仁比的跟木头一样了。 三位广告公司的大师和柯总监你唱我和的把方案讨论完毕，离下班还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会议散会，张义仁把会议室收拾完之后，刚回到座位上，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柯总监打来的内线电话：“小张，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义仁来到了柯总监的办公室里，再次面对柯总监，他有些不大自然，毕竟中午他刚刚把柯总监盗用自己创意的事情说出去。 “小张，这次广告的品牌调整方案，你觉得做的怎么样？” “挺好的。”张义仁立刻回答道。其实他觉得方案只是一般般，不过有了之前两次的教训，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想法不够切合实际，毕竟人家广告公司的三位老师都是很牛逼的人士。 “小张，你跟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有什么话就直说，对方案有什么看法也直说，我现在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柯总监弹了弹烟灰，一脸认真的看着张义仁说道。 在职场上，包括在社会上，千万不要被“咱们兄弟什么关系？”“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是不是哥们？”之类的话给忽悠了，职场上大家都是同事关系，不要相信什么铁哥们之类的话，而且真正的铁哥们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在职场上，有人对你说这句话，就一定是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可能是秘密，可能是好处，可能是任何一样东西。 所以，只要你听到这句开场白，就千万要小心了。 张义仁才混了几天的社会，混了几天的职场？柯总监这么一说，他顿时有一种柯总监把他当做知己的错觉，于是他又傻乎乎的落入了柯总监的手掌心：“柯总，我觉得广告公司的这个方案还有很多不太好的地方。” “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说说看。” 张义仁开始一股脑的把自己的看法都说了出来，等到说完，他就后悔了，自己这样批评广告公司几位老师做出的方案，是不是有点太轻狂了？或者，柯总监又会拿自己想到的这些问题当他的创意去用？ “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也想到了，不过这个广告公司是高太的闺蜜介绍来的，有些意见我们直接提不好，我今天回去也仔细考虑考虑，明天再开讨论会的时候，怎么跟广告公司的几位老师建议一下，把方案再完善完善。小张你也多思考思考，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沟通。” “好。”张义仁在心里隐隐的猜到，柯总监弄不好又要盗用自己的观点了。不过到了现在，他已经有点麻木了，反正偷一次也是偷，偷一百次也是偷，谁让自己是小兵，而不是总监呢，当领导的就是有这个特权，自己还是等张总那边帮自己说项，把工资提上来才是最实际的。 要不然，就等陈刚把店开起来，自己帮他做生意去，要是真的能赚大钱，谁没事儿守在这儿挣那一个月一千三的工资？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张义仁跟亢中平和朱飞打了个招呼之后，离开了办公室，坐上20路公交车回去了。 下车的时候，他看到路边有个推着车子卖玫瑰花的年轻姑娘，想到自己还没给姜丽买过玫瑰花，于是买了一朵玫瑰花，乐滋滋的回住处去了。 还没上楼，他就在楼梯里听到了姜丽跟露露吵架的声音，他赶紧加快脚步，快步跑上楼。一上楼，他就看到姜丽跟露露站在走廊里，正吵得不可开交。 “吵什么呢？露露你又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欺负人欺负上瘾了？”张义仁想起露露给自己下药的事儿，心里就不舒坦，现在看到姜丽跟露露吵架，心里就更不舒服了，而且他知道姜丽的秉性，这次的事儿，肯定是露露先挑的事儿。 “哟！行啊，阿仁你几天没见，凶了很多嘛，你的帐老娘还没跟你算呢，你睡了老娘，怎么也要给个说法吧？你说吧，怎么赔偿？”露露看到张义仁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束玫瑰花，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赔偿个屁，是你下药迷晕我的，反过来还想问我要赔偿，你脑子有病吧？！”张义仁原本不想跟露露吵架，但是听到对方这么说，顿时也生气了。被下药的事儿，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伤疤，露露这样提起来，不是摆明找事儿吗？ “阿杰，你这个死人，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出来，你女人被人睡了，还被人反过来诬陷，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出来帮老娘出了这口气！” 124、中国男人的禁忌 露露这句话，简直就是终极大杀器，对中国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女人被别人睡了更加屈辱的事情了。中国男人对被戴绿帽子这种事情的在意程度，几乎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句经常可以听到的俗语，就可以证明中国男人对绿帽子的在意程度，因为夺妻之恨是跟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排在一起的，仅次于杀父之仇。 其实从根源上探究的话，这也许是人们在父系社会血脉根源重视的一种心理映射，为什么俗语中有杀父之仇，而没有杀母之仇？因为在父系社会中，父亲是一个人的血脉上游，被人杀了父亲，就相当于把自己血脉的上游给断了，自己作为父亲血脉的下游，如果不去报仇的话，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而妻子又是传承血脉的载体，如果被人睡了，那就意味着自己养活的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种，下一代的血脉没了，所以，中国男人才会对绿帽子如此的在意。 这种近乎病态的情结，甚至到了连一些通俗小说故事里面的情节都会成为社会禁忌，在很多中国的很多地区，你要是给人送礼送烧饼，对方说不定直接会打上门来，就因为烧饼在《水浒传》里是武大郎的营生，你送人家烧饼，就是在暗指人家是武大郎，被戴了绿帽子也不知道。至于不能送男人乌龟这样的禁忌，更是全国都有，只要不是傻帽，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张义仁在大学的时候，教他们广告心理学的那位年轻老师是海归博士，在讲到广告传播与社会禁忌的时候，就特意提到了绿帽子这个事情，他说他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跟国外同学闲聊，说到在中国是不能送乌龟和烧饼这些东西，是因为有这样的背景故事时，他的老外同学很惊讶，来了一句：“中国人怎么禁忌那么多？连乌龟也禁忌？是不是中国女人出轨的情况特别多？所以，你们才会那么在意？” 老师在讲到这一段的时候说：“这个老外问的问题可是很严重的，我要是回答错了，那可就是给整个民族的男人蒙羞了。于是我就回答他：就是因为中国女人出轨的情况少，有那么一个特例，就成了特别的禁忌。” 这个老师会这么辩解，就足以证明中国男人对绿帽子的忌讳，因为他觉得回答错误会让整个民族蒙羞，因为这种禁忌在他的心底也是很占分量的。其实在某些比较开放的国家，夫妻之间有各自的性伴侣，都是半公开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在中国现阶段的主流社会，还无法接受。 露露这么一说，原本还在屋子里坐着阿杰哪里还坐得住？他打开房门冲了出来，指着张义仁的鼻子骂道：“我叼你老母，敢给老子戴绿帽子，信不信杰哥我这就废了你？给老子跪下，先自己打自己一百耳光再说。” 这厮这会儿装得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却忘了当初他第一次跟张义仁见面，就想问张义仁要钱，交换条件就是让露露陪张义仁睡觉。 张义仁看着阿杰那副流氓样，心里的火气也窜了上来：妈的，昨天遇到烂仔调戏姜丽，自己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现在阿杰这个王八蛋也敢指着自己鼻子骂，还要让自己跪下来自扇耳光，他真当自己是黑道大哥了？ 虽然姜丽说过广东的烂仔不要招惹，但是现在都被欺负到头上了，再不骂回去，对方就真的蹬鼻子上脸了。张义仁的心里也有些担心会跟阿杰闹翻，真的惹上黑道，不过他想到民哥曾经说过，会永远给他留着位置，他的心里就有了底气，大不了就是把阿杰这个王八蛋打一顿，要是真的惹上黑道了，自己也去跟民哥混去，大不了就黑对黑，看谁的拳头大。 张义仁伸手把阿杰指着自己的手指一巴掌拍到了一边：“阿杰，你少在我面前凶，这件事儿根本就是露露设了套害我，还想反过来让我道歉？没门！” “哎呀我操，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敢打杰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阿杰说着，就要作势去取腰间皮带上挂着的折叠刀。 还没等阿杰的手摸到折叠刀，姜丽就冲了上去，冲着阿杰的脸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阿杰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在场的其他几个人都懵了，他们都没有想到，姜丽会如此的彪悍爆发。 “我让你掏刀子，你再给我摸一下刀子试试？你说你跟东坑熊哥混的，是不是？你去找熊哥过来啊？民哥前两天还来过这里跟我们家喝茶，你还敢在我面前动刀子，信不信我跟民哥说一声，你的一只手就没了？”姜丽一边说，一边对着阿杰的脑袋使劲儿打。 阿杰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软蛋，他真的连那些街头的烂仔都不如，那些烂仔最少还有点血性，而阿杰根本就是个欺软怕硬，只会吹牛皮的小流氓。 他听到民哥前两天还来姜丽家喝过茶，吓得整个人都傻了，哪里还敢反抗？他只有架起了两个胳膊，挡在脑袋上，阻挡姜丽把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和脑袋上。他一边躲，一边求饶道：“丽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跟阿仁闹着玩，想吓唬吓唬他，真的是一点伤人的念头都没。” “闹着玩！我让你闹着玩！闹着玩你去摸刀子？！”姜丽不依不饶的继续追着阿杰打。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露露还没反应过来，姜丽已经开始追着阿杰使劲儿打了，露露反应过来，冲上去就要打姜丽：“你这个贱货，还打我男人，我跟你拼了。” 张义仁一看，要是露露上去打姜丽，二打一，姜丽肯定要吃亏的，于是，也冲了上去，伸手攥住了露露的胳膊，和对方扭打起来——其实也不能说是扭打，张义仁没有动手，他只是控制着露露不让她去打姜丽，张义仁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打女人的事情他做不出来。露露两只手被张义仁抓住，又急又怒，就张嘴去咬张义仁，还试着用高跟鞋踢。 张义仁又不能还手，只能攥着她的胳膊，在走廊里使劲儿甩着她兜圈，让她没有踢咬自己的机会。 于是，走廊里出现了十分滑稽的一幕，姜丽追着阿杰使劲打，阿杰弯着腰拼命躲，而另外一边，露露跟张义仁纠缠在一起，使劲的兜圈子。这要让外人来看，简直太奇怪了，要打架也是两个男人打才是，怎么全都是女人在打男人？ 露露气坏了，一直想咬张义仁，却根本就够不到，想踢张义仁，张义仁又拽着她转圈子，她的两只脚只能不停地走，哪里抬得起脚踢人。最后，她又气又急，尖叫一声，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哭，张义仁顿时慌了神儿，他有种小时候把女孩子弄哭的感觉，他赶忙停下脚步，松开手，说道：“你别哭嘛！我又没怎么你。” 露露早就气昏头了，趁着张义仁停下脚步松手的空当，一把抱住了张义仁的胳膊，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啊！！！！”张义仁的惨叫在走廊里响了起来，那边的姜丽听到张义仁的惨叫，立刻停止了对阿杰的追打，阿杰趁机打开露露家的房门，躲了进去，把门反锁了。 “我靠！你他妈的快松嘴，再不松嘴我可真的要打人了。”张义仁快要疯了，露露怎么跟疯狗一样，咬人这种招数都用上了？ 露露可能是气坏了，死死的咬着张义仁就是不松嘴，姜丽冲了上来，一手拽住了露露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掐着露露的脸，威胁道：“赶紧给我松嘴，要不然我就把你的脸抓花。” 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更何况露露正是靠脸蛋吃饭的小姐，要是脸花了，以后哪里还会有客人愿意点她？听到姜丽这么威胁，露露立刻乖乖的松开了嘴，姜丽也没有为难她，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了墙边，赶紧查看起张义仁胳膊上的伤势。 露露真的是气狠了，下嘴没有一点分寸，张义仁的胳膊上被她咬开了两个口子，鲜血直流。 “我操，你属狗的啊！还真咬。”张义仁快疼死了，忍不住开口骂道。 而另外一边，露露被推到墙边之后，委屈的靠着墙坐了下来，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还有脸哭，是你把我咬成这样子的，我又没怎么你，搞得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真是莫名其妙！”张义仁用手捂着自己手臂上流血的伤口，气哼哼的说道。 “行了，你就别说了，咱们进去，我给你弄点酒精消消毒。”姜丽拉了张义仁一把，示意他不要再骂露露了。 等到进了屋，张义仁一脸不解的问道：“丽丽，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了？露露这样咬我，回过头还自己装委屈，哪里有这样的事儿？也亏她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这么咬我，我真的直接拿拳头砸脸了。”张义仁胳膊上最开始的木劲儿过去了，被咬烂的位置开始火辣辣的疼，疼得他一个劲儿的抽冷气。 “她都那样子了，你还说她干嘛？说起来她心里还真的很委屈，你看看阿杰那个样子，她能不委屈吗？” “阿杰？阿杰怎么了？”张义仁没有反应过来。 “露露叫阿杰出来，就是让阿杰给他撑腰的，可是你看阿杰那个没骨气的样子，我就提了一下民哥，就把他吓得连手都不敢还，一个劲儿的缩着头挨打，等到我松了手，他就一个人溜回屋子里，把门给反锁了，你说露露摊上这样一个男人，她心里能不委屈吗？她这个人虽然很讨厌，但是以后时候想想，还真的挺可怜的。”姜丽说道。 “那她为什么不跟阿杰分手？明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张义仁觉得很奇怪，阿杰整天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没事儿还会打露露，露露为什么就不能跟他断了关系？ “那谁知道呢？不过我知道的情况，阿杰是露露第一个男人，可能因为这个，露露才一直放不下吧。” “第一个男人就放不下了？那露露还是我第一个女人呢，也没见我放不下她。”张义仁说完，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张义仁处男之身被露露设计夺去的事儿，在两个人之间是一个禁忌话题，没有人会主动提起，张义仁这次把话说出来，两个人的心里顿时都是猛的一抽。 姜丽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到床头柜前，找到了酒精和医用棉签，蘸着酒精开始给张义仁的胳膊消毒。胳膊上肉多，没有骨头垫着受力，露露咬出的伤口并不深，破开的伤口也就是一层皮，主要是咬的时候太过用力，把那一块肉都给咬紫了。 不过就算是只破了一层皮，这样被酒精一抹，伤口还是疼得不行，张义仁一个劲儿的抽着冷气：“轻点，轻点，你想疼死我呀！” “疼死你活该，谁让你不长心眼，让人下了药也不知道。”姜丽脸阴沉的像是要滴下水来一般，拿棉签给张义仁擦完伤口，拿纱布在他的胳膊上缠了两圈之后，把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气鼓鼓的回自己卧室去了。 张义仁知道，自己刚才嘴快说错话，报应马上就来了，姜丽本来就对这件事儿耿耿于怀，自己为什么非要嘴贱说出来？ 作为男人，有一件事儿一定要明白，那就是，当你不小心惹自己女人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要以为女人生气了，就要敬而远之，一定要去好好哄一哄，吵架这种事儿，拖得越久，就对你越是不利。 哪怕当时对方在气头上，你去哄了把对方惹毛了，那你就应该暂避锋芒，等到过一段时间再去，而不是一直不理不问。如果你一开始就去哄，哪怕当时遭受了狂风暴雨，也比拖久了之后，直接来暴风雪强。 张义仁知道这件事儿是自己理亏，于是腆着脸跟了过去，搂着姜丽，陪笑道：“丽丽，你不要生气了嘛，是我笨，是我傻逼还不行吗？” 125、真的爱你 “少在这里假惺惺，你们男人都这样，嘴里说自己傻，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呢，能多睡一个女的，多开心啊！露露是那种肉弹身材，我以前跟她一个酒店的时候，很多客人都喜欢点她，说干起来爽。你当时干得也很爽吧？” “没有，真的一点都没有。”张义仁矢口否认。 “没有干爽？你还想再试试是吧？”姜丽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好啊，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当时被她下了药，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记得，哪里知道爽不爽的？” “要不然趁现在清醒着，你把她叫进来再试试？” “我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张义仁都快急疯了，他不知道姜丽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总在露露这个问题上纠缠。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姜丽直视着张义仁的眼睛，开口问道。 张义仁没有说话，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因为这件事儿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想法，是姜丽不停的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看来你的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跟露露吵架吗？” “对啊，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吵起来？我上来的时候，听到你们骂的真难听。”张义仁看到可以弄清原因，当然要很配合的提问题。 “本来我在家做饭的，听到有人敲门，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可是打开门一看，是露露。她说她想约大家一起聚一聚，去喝酒，我没有答应。因为我不想让你再跟她纠缠下去，我知道男人和女人都会对自己第一个人念念不忘，我怕到时候她再诱惑你一下，你又傻呼呼的上钩了，就没有答应她。她就在我面前故意气我，说她才是你第一个女人，你最念念不忘的肯定是她，而且要论资排辈的话，她是妻，我是妾，我就跟他吵了起来。” “吵架的事儿咱们先放着不提，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会对她念念不忘，只要她诱惑我，我就一定会上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像是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人吗？还有，露露为什么也会这么说，说我会对她念念不忘？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杨贵妃了？”张义仁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不是我小瞧你，也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人真的就是这个样子，男人和女人都一样，这种事儿我见过的太多，有些时候，真不是意志力的问题。第一个人就是很难忘记，真的。” “你还是不相信我，你看着吧，我不可能跟露露有任何纠缠的，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保证，我可以发誓。”张义仁说着，就要举起手对天发誓。 姜丽伸手攥住了他的右手，把另外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嘴巴上，阻止他从嘴里吐出誓言：“不要发誓，我相信你就是了。” 张义仁顺势拉住了姜丽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你不生我气了？” “不生气了。” “那我们吃饭吧，让我看看你的手艺如何。” 张义仁以为是自己发誓的举动取得了姜丽的信任和谅解，但是等到后来他才知道，姜丽之所以阻止他发誓，并不是相信他的决心和誓言，而是担心他真的发下了毒誓之后，到后面违背誓言会真的应验。她是不愿意看他受到伤害，看他走霉运，才阻止他发誓的。 事实证明，姜丽一点都没有猜错，到后来张义仁还是如她所料，再次跟露露发生了关系，并且纠葛不清。 不过，此刻的张义仁并不知道姜丽的良苦用心，他乐滋滋的拉着姜丽一起吃饭去了。 姜丽的手艺其实挺不错的，她平时不做饭，是因为一个人住的时候，做饭实在没必要，在外面买着吃更合适，等到张义仁住进来，那时候两个人还没真的在一起，张义仁身无分文需要她收留，如果不让张义仁干点活儿，他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交换的？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有些时候，该让对方的做，就必须要让对方做，因为只有这样，对方才会心安。 现在两个人到了一起，张义仁也找了新的工作，两个人的关系跟一开始已经发生了天壤之别，作为小女人的姜丽，当然要给自己的情郎做上一顿可口的饭菜，让他知道，自己是有做贤妻良母的资格的。 两个人很快把桌上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张义仁放下筷子，抢着把碗筷收拾起来，到厨房洗碗去了。 他一边刷着碗筷，一边嚎着自己刚刚学会的迈克学摇滚的《take to your heart》，他觉得这首歌的旋律十分的好听，虽然是翻唱自张学友的《吻别》，但是却多了一种味道，而且歌词写得也很好。 其实张义仁当时并没有多想，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首歌好听而已，但是姜丽却明显被歌词之中描写的场景触动了。 正当张义仁埋头刷碗的时候，姜丽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整个人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把头靠在了他的后背上，轻声问道：“义仁，我忽然觉得好怕。” “你在害怕什么？”张义仁问了一句之后，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我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 张义仁的动作顿时僵住了，屋子里只有水龙头出水的哗哗声作响。他明白姜丽的意思，姜丽在想他们的未来，而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不愿面对，不愿去想的一件事儿。他很爱姜丽没错，但是姜丽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不可能娶一个做过小姐的女人做媳妇的，哪怕他心里的那个坎过了，这件事儿又怎么跟母亲交代？如果母亲知道了，还不给气死了。 张义仁只好选择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傻丫头，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们这样住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张义仁的话，其实很含糊，他没有提到未来，只是把两个人同居在一起的承诺说了出来。他不想去想未来，只要现在能够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可以了。 “好，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姜丽知道张义仁说的是谎话，也知道他没有真的说出他心里的想法，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宁愿选择欺骗自己，不去想未来，哪怕用这种永远都不要分开的谎言来哄自己开心，那也能多开心一天。 收拾完碗筷，两个人分别冲了个凉，在屋子里看了会儿电视之后，准备上床睡觉了。 因为姜丽在例假期，张义仁倒是没有想着要跟她发生什么，他把姜丽搂在怀里，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姜丽的颈部，闻着姜丽发丝传来的幽香，准备安心入眠。让他没想到的是，姜丽今晚竟然主动起来。 张义仁原本不同意，可姜丽竟然提出了可以走后门，张义仁顿时来了兴致。 正要开始的时候，姜丽忽然开口道：“你帮我把床头柜的那个头绳拿出来吧，我想把头发扎起来。” 姜丽说的是张义仁给她买的那对卡通小猪头绳，那两根头绳真的是买错了，姜丽的年纪和气质，扎那样的头绳实在是很不合适，平时头绳都是放起来的，只是这两次做爱的时候，姜丽会用头绳把头发扎起来，让张义仁看着她的马尾辫，再开始动作。 一场巫山云雨之后，两个人喘着粗气躺在床上，张义仁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释放。 “义仁，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合适的好姑娘，想要离开我的话，千万不要跟我道别，你就趁我不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悄悄离开，不要告诉我，好吗？”姜丽忽然开口说道。 “你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 “不，你会。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的，到时候，你千万要记得我这句话。” 126、深爱你的那个人 “瞎扯，我说过不会离开你，就不会离开你。再胡思乱想，我就好好教训你一顿！”张义仁在姜丽丰满的臀部上拍了一巴掌，狠狠的说道。 在那一刻，张义仁真的在心底想过，就这样跟姜丽过下去，永远都不分开，但是他也在心里隐隐的知道，自己的想法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如果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不说别的，家里那一关都过不去。所以，他选择了逃避，不去想这件让自己痛苦的事情。 姜丽屁股上挨了一巴掌之后，没有说话，只是把身体往张义仁的怀里挤了挤，找了个更舒服的方式之后，闭上眼睛睡了，张义仁看到姜丽睡了，也就没有多想，关掉了床头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不知道的是，等他睡熟之后，姜丽躺在他的怀抱里，无声的哭了起来。 有些时候，爱比恨更让人痛苦，爱比不爱更让人绝望，因为越是深爱对方，就越是担心失去，当你知道一定会失去的时候，你的爱每多一分，心里的痛苦就会跟着多上十分，甚至一百分。 此刻的张义仁不知道姜丽的痛苦，也不知道姜丽心里的那个担忧，男人在感情上，都是很粗心的，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等到失去了之后，慢慢回忆起一些细节，才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就如张义仁跟我讲这一段的时候，说他早上起床发现姜丽的枕头是湿的，他问姜丽的时候，姜丽告诉他，是流口水打湿的，这家伙竟然傻傻的相信了。等到很多年后回忆起这个细节，他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姜丽经常会在夜里偷偷的哭，而姜丽早上起床红肿的眼睛，也不是她所说的睡觉没睡好，而是哭肿的。 男人在感情上的粗线条，可见一斑。 等到事情过去了很久之后，张义仁在经历了那些刻骨铭心的变故之后，终于懂得了当年姜丽对自己的感情，当他再次在街头无意间听到迈克学摇滚的那首《take to your heart》，当年在厨房里刷碗的那一幕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那一幕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般。姜丽的那句：“义仁，我忽然觉得好怕”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他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这辈子，算是再也不敢听那首歌了，每次听到那首歌，就会忍不住的想哭。”张义仁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狠狠地把手里的那个烟头给按灭了。 其实我懂得这种感觉，有些时候，一首歌或者一部电影，甚至一个画面，会成为我们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就如我每次听到郑钧的《灰姑娘》，就会想起我在大学宿舍，隔着电话给我异地读书的女朋友唱《灰姑娘》的那一幕。 早上醒来之后，张义仁这才知道昨天晚上姜丽又撒谎了，她又疼得走不动路了。张义仁下楼给她买了早餐之后，略带责怪地说道：“以后不许你这样骗我，我又不是那种性饥渴，一晚上不要就憋得不能行。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我没有骗你，我昨天晚上也挺有感觉的，就是弄完睡一夜，就变得疼了，当时真的挺爽的。” “真的挺爽的？”张义仁这个傻帽又相信了，他一脸好奇加坏笑的问道：“是怎么个爽法？” “就不跟你说！”姜丽轻轻的拍了张义仁一巴掌。 张义仁出门之前，把口袋里的那张卡片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在街边那家快餐店要来的卡片，你走路不方便，中午就不要出去了，打个电话叫外卖上来就好了。” “知道了，你坐公交车小心点，晚上早点回来。” 上午上班，依然是关于品牌策略调整的讨论会。张义仁坐在会议席上，听着广告公司几位大师的忽悠，心里却提不起一点劲儿来，他一直在想自己的工资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得到调整。 张义仁完全就不懂得职场上的规则，他根本就没看出亢中平对自己示好，是张总那一方在拉拢自己。不过说起来，年轻人的世界观就是这么单纯，他们总是以自己的认知判断这个世界，认为别人都跟自己一样，对一个人好，就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好；而恨一个人，就会对他冷若冰霜。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上，别人对你好，也许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别人对你笑眯眯的，也许背后还藏着刀子。 张义仁就是这样的年轻人，如果换做是一个职场老手被这样拉拢，就会立刻心知肚明，这是对方在拉自己站队。遇到这种情况，老手都会很快做出选择，如果不愿被拉拢，就会婉言拒绝；如果愿意被拉拢的话，就会直接投向对方。哪里会像张义仁这样，真的以为亢中平替他说薪资待遇的事情，是因为正义感的缘故，为他打抱不平。 依靠正义感和冲动做事的，大多都是年轻人，上了年纪的人，在看待事物的时候，大多会以利益和好处作为判别的标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他们才会去做。 张义仁不懂得这些职场上的门道，但是张总懂得，想要收买人心，把张义仁变为自己的棋子，张义仁薪资待遇的事情，他就必须出面说一说，不过不是现在，现在高太正忙着跟几位广告公司的大师搞品牌策略调整的事情，现在提出给张义仁调整薪资，只会适得其反，要说也是等忙完了这段时间。 张总在等待机会，可是张义仁这小子哪里等得住，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每次看到张总去高太的办公室，就在想：这是不是去说我工资的事情？每次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他又会想：这是不是找我谈调整薪资的电话？ 他对自己工资的那点事儿像是着了魔一样，整个人的心思都钻进了那个里面，所以，在品牌策略调整的会议上，他也失去了发言的兴趣。 他不发言了，整个会议就成了柯总监和几位大师的表演舞台，柯总监把昨天张义仁跟他聊的那些关于方案中存在的问题挑了几个比较有代表性的提了出来，并给出了他自己想出的解决方案。 当然，柯总监提出问题的方式很有技巧，先是捧了几位大师一番，最后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样一来，几位大师也不好说什么，而且按照柯总监的说法，这些问题也是因为被几位大师所启发，他才想到的。 花花轿子人抬人，柯总监这么说，几位大师当然不会伸手打笑脸人，反正这些问题提出来，根本就无损自己几个人的颜面，只是要捎带的把柯总监衬托的比较有能力而已，那么大家就彼此捧一捧吧！于是，整个会议室里陷入了热烈的探讨之中。 上午的会议结束，高太对这次的讨论会十分满意，散会的时候，高太说道：“小柯，你等会儿到我的办公室一趟，关于品牌策略调整的事情，我想跟你聊聊。” 看着柯总监去高太的办公室，张义仁还幻想着，柯总监会不会告诉高太，之前的方案和创意都是他张义仁做出来的，再把自己推荐给高太。其实很大一部分职场新人都会这么的单纯爱幻想，对于他们的这种想法，也可以用一句话来回答：年轻人，你想多了。 中午跟朱飞一起吃过饭，回到宿舍，朱飞开口道：“昨天也没时间跟你单独聊，现在总算有时间了，我想跟你仔细聊聊。” “聊什么？”张义仁有点不大明白。 “昨天亢生请咱们两个吃饭，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亢生不是说他心情好，请咱们吃饭的吗？请我是因为我大学是在成都上的学，跟他是半个老乡。” “我靠，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那你说，亢生在广东呆多少年了？跟老柯算不算半个老乡？他为什么就不请老柯？” “请老柯去明显不可能嘛，我们吃饭的时候还说了老柯剽窃我创意的事情，怎么能叫他一起去吃饭？” “你总算说对了一点，既然你知道我们吃饭的时候，是说老柯问题的，你就没有想过，亢生为什么请你？” “不是心情好请我吃饭啊？！”张义仁诧异了。 “兄弟，你还是太年轻，很多事儿都看不明白，你知不知道亢生是张总的心腹红人？他来主动找你，你明白是什么概念吗？” “不太明白。”张义仁摇了摇头，随后又反问了一句：“不是同事间感情比较好，一起聚聚那么简单吗？” “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你听我给你讲一讲。”朱飞把办公室内部的派系分布和相互争斗的情况说了一遍之后，开口道：“现在亢生来找你，意思就是让你投到张总那边去，你明白吗？” “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一个小兵，张总要我投过去做什么？而且我是推广部的人，这样做不太好吧？” 127、土豪才有的黄金马桶 张义仁的思维还停留在世界上的人分为好人和坏人的阶段，在他看来，自己是推广部的人，投向了张总那边，就是背叛了推广部，就是坏人，这是他心理上所无法接受的。有这种想法，说明张义仁还很单纯，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社会的复杂和现实。年轻人刚走上社会，会看不惯很多事情，比如职场上的尔虞我诈，比如有些人遇人遇事的圆滑做法，拍领导马屁之类的，这些在他们眼里，都是“坏人”的表现。 等到这些年轻人在社会上栽了跟头，碰得头破血流，身上的棱角慢慢被磨平，开始慢慢接受这些东西之后，就会明白一句话的深刻含义：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在职场和官场上，这句话会被完美的诠释，也许之前还是争斗不止的两个死对头，当利益到来的时候，就会联手合作，而原本亲密无间的朋友，也会因为利益反目成仇。 至于做事圆滑，拍领导马屁，相比之下，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了。有些时候，为了利益，为了生存，很多人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举动，去争取更多的利益。遇到一个喜欢马屁的领导，不拍领导马屁怎么办？别人都拍你不拍，时间久了，好事还轮得到你？奖金什么的还轮得到你？ 张义仁不想投向张总那边，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推广部的人，怎么能投到生产部张总的旗下，反过来对付自己的顶头上司，推广部的老大柯梁源？他却没有想过，自己进入推广部之后，又得到了什么？ 创意和方案被盗用，一到关键时刻就被踢出去当炮灰，两个同事除了排挤他欺负他之外，对他没有任何的善意，也就是在一起吹牛聊天看美女图片的时候，还像是和睦的同事关系。如果说他要背叛推广部，其他人也真的没有可以指责他的理由。 只是张义仁当时还没那个眼光，看透柯总监的举动，他还不知道自己曾经被踢出去过当炮灰，不过光是盗用创意和不给相应价值的薪酬，就已经足以看出一切了。 如果换了一个在职场上厮混过一段时日的职场老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同意朱飞的建议，投到张总那边去，因为仔细用脑子想想，就知道张总在优雅公司内部势力的强大，不管是从职位还是从与老板的人际关系，张总都要比柯总监强很多。张总可是当年跟着老板一起打天下的嫡系，怎么不比一个半路出家，靠忽悠吃饭的推广部总监强？而且张总手下有多少个部门，有多少员工受他管理？推广部的确挂了个总监的名号，可实际上手下只有三个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孰强孰弱。 但是张义仁还是没有答应，他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兄弟，不是我说你，能跟着张总混，真的比跟着老柯强得多，你看看老柯都对你做了些什么？剽窃你的创意，把你的方案当成他的，还不给你开个高一点的工资。这种事儿那里像一个领导做的？听我的，跟张总混吧，老柯那边真不行。”朱飞劝道。 “还是算了，我就算想跟张总混，也没办法混啊，生产上的那一套我又不懂，我只会做做推广方案，等等看吧，说不定蒙自源那边过几天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面试了，要是找到新的工作，我就不干了。” “行，反正你在推广部是挺窝心的，要是有更好的工作机会，就去别的公司做，不要在这里耗时间。”朱飞看到说不动张义仁，也就不再劝说了，其实他的目的和利益已经达到了，他把柯总监盗用张义仁方案的这件事儿通过亢中平传递给了张总，这已经立了很大的功劳了。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各自冲凉之后，躺下午休。 下午上班，依然是跟几位广告公司的大师开讨论会，不过这是最后一次讨论会，几位大师拿来的方案模板，都已经讨论完毕了，这些东西总结归纳之后，按照几位大师的说法，他们会把方案带回公司去，再进行团队的讨论和策划，形成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方案会在一个月之内发给高太，包括品牌标识这些元素的初步设计稿，也会一同发过来。 下午的讨论会也就是把之前所有讨论的东西全都粗略的过一遍，方案过完之后，几位广告公司的大师就提出了明天要回去。 这句话其实不用说，大家也心知肚明，这边方案讨论完了，他们几个当然要回去。不过这个时候几位大师说告辞的话，可并不是说说而已，这里面是有潜台词的，那就是：我们马上要走了，作为主人的高太，你是不是该请我们吃顿大餐？ 高太又不是张义仁这样的懵懂少年，一听就明白了，当然，按照规矩，她也的确该请客了。于是，高太打电话给她经常去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定了一桌饭，规格跟第一次一样，有龙虾，有鲍鱼。 放下电话，高太看了一眼推广部的三个小兵，看到三个人都是一脸的期待，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阿亮你们三个这几天也一直跟着开会讨论，也都辛苦了，小柯，安排他们三个也一起去吃饭吧。” 张义仁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高太请龙虾鲍鱼，竟然有自己的份儿？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说真的，张义仁还没有吃过龙虾和鲍鱼，只知道别人说这东西味道很好，但是却从来没吃过。现在有机会吃这种生猛海鲜，自然是十分的兴奋。 收拾会议室的活儿，依然是三个小兵的，这一次闫明亮跟舒学方没有借口烟遁，这俩家伙也想赶紧把活儿干完，早点跟着过去混大餐吃。 三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聊了起来。 闫明亮说道：“我靠，我在优雅工作了两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跟着老板混上龙虾鲍鱼。以前请吃饭都是普通菜，高太从来没舍得请过好吃的。” “高太经常请大家吃饭吗？”张义仁奇怪道。在他的认知里面，老板跟员工应该是雇佣关系，经常请吃饭这种事情不应该经常发生才对。 “你想得美，哪里会经常请？也就是年会的时候请一顿意思意思，很少上海鲜，都是普通的饭菜。”闫明亮回答道。 “你们俩谁吃过龙虾和鲍鱼？什么味道？知道不？”舒学方问道。 “我叼，那是有钱人吃的玩意，谁没事儿吃得起？你要是问小龙虾什么味儿，我还能跟你说个一二三，你要是问大龙虾什么味儿，还真是问错人了，你应该问老柯，他经常跟着高总和高太吃饭，龙虾鲍鱼肯定吃了不少。”闫明亮比柯总监还早来公司两三个月，资格也比较老，没事儿的时候，会经常跟柯总监在一起聊聊天，大概是听柯总监吹牛的时候，知道了一些事情。 “我叼，当总监就是爽，没事儿还能吃大餐，哪里跟咱们一样，想混一顿饭，还要靠老板开恩可怜。以后等我有钱了，天天拿龙虾鱼翅当饭吃，家里马桶都用金子的。”舒学方开始了幻想起自己的土豪梦。 “我靠，马桶用金子的，你还真能想，浪费也不能这么浪费啊！就算你想要金马桶，谁给你做去？”张义仁在一旁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他觉得舒学方的土豪梦有点过头了，拿龙虾跟鱼翅当饭吃还像话，但是拿金子弄马桶，这有点太不切实际了。 “你还别说，高总家里的马桶真的是黄金做的，老柯说他还用过。你以为有钱人想要什么没有啊？只要你有钱，就算想要个金屌，也有人给你做。”闫明亮说道。 “高总家的马桶真的是金的？真的假的？”张义仁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我骗你干嘛。高总家里那么多钱，买个金马桶怎么了？” “我靠！”张义仁恨恨的说了一句。他这才知道，原来有钱人的世界是那么的奢侈，这些有钱人已经奢侈到了有钱没处花，到处随意浪费的地步，一个黄金做的马桶，就算镶满钻石，它也是个马桶，是用来上厕所用的，搞那么贵的东西，除了炫富之外，还有什么用途？ 他的心里在妒忌的同时，还有一种无比强烈的渴望，他也想成为有钱人，成为一个千万富豪，成为别人艳羡的对象。 也许因为当年金马桶的刺激，才会让张义仁有了现在的成就，这个桥段让我想起了演艺圈里的故事，当年周润发擦劳斯莱斯挨领班打，刘德华见到周润发，被他拿金表装逼刺激一样，大家都是被有钱人刺激了之后，才会拼命去赚钱的。 听到这一段的时候，我打断了张义仁的讲述，向他问道：“你现在也是有钱人，家里的马桶是不是黄金的？你有没有学周润发那样，擦劳斯劳斯挨了一巴掌，回头自己买了六辆。你现在家里有几个金马桶？” 张义仁撇了一下嘴，说道：“你可拉倒吧，我算什么有钱人？我也就是在穷人的眼里算有钱人，在那些真正有钱人的眼里，我连人家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拿我所有的身家都不一定能把人家的一套房子给买下来，还学人家用黄金马桶，你知道一个黄金马桶多少钱吗？我的那点钱，玩得起吗？” “多少钱？”我很好奇。 “看你要真的，还是镀金的，镀金的便宜一点，但是这些有钱人既然是炫富，都是来真的，你想知道价格，自己回去搜搜就知道了。” 等我从他那里回来，网上搜了一下金马桶的造假，顿时被深深的刺激了，作为一个扑街作者，这辈子我可能连一个金马桶都买不到。 几个年轻人一边对高总的有钱表示无比的艳羡，一边麻利的把会议室打扫干净，准备跟着一起吃饭去。 张义仁临出发之前，没忘给姜丽打了个电话，他今天晚上要跟着老板吃大餐，当然不能回去吃饭了。 “丽丽，老板今天晚上请吃饭，我可能回去要晚一点，等我快到家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好，你回来要是没车了就打出租，别省那十块八块的去等公交车，早点回来，知道吗？” “知道。” 坐在别克商务车里，张义仁显得有些激动，他以前总听别人讲龙虾鲍鱼，现在终于有机会尝试，他当然会觉得激动，相信每个屌丝在听说有人要请自己吃这种大餐的时候，都会是这种反应。 张义仁在去之前十分的兴奋，但是等到吃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想错了，小兵跟着领导混大餐吃，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你只是来做陪衬的，那些好菜本来分量就少，也轮不到你吃几口，反而是要不停的帮着端茶倒水，下筷子的机会都没几次。要是年会那种性质比较轻松的聚餐，还是可以吃饱的，但是像这样需要陪客的饭局，小兵跟着过去，依然是炮灰，酒桌上的炮灰。 三位大师，四个公司高层，再加上三个小兵，总共十个人，酒店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十人包间。高太陪三位大师坐在上首，李小姐张总和柯总监两边坐着作陪，张义仁和闫明亮他们三个小兵就坐在了下首的位置，听高太他们聊天，三个人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没说话的机会就没说话的机会呗！反正自己是来混饭吃的，等会儿只管低着头吃饭就好了。张义仁这样想到。 但是等到饭菜上桌，张义仁就傻眼了，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也是很懂规矩的，好菜上桌当然是摆在上首的位置，像张义仁这样的小兵面前，根本就摆不上什么菜。饭菜摆的离你远，要是普通的宴席，你说你胳膊伸长一点，还能去夹几筷子，但是那边坐的都是公司的领导，你敢吃相这么难看吗？ 要是你真的那么脸皮厚，或者说没心没肺，那谁也没辙，但是张义仁当时真的没敢伸长了筷子去夹菜，也就是拼命地夹摆在自己跟前的开胃小菜填嘴，不过，五星级酒店的花生米吃起来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都是越吃越饿，而且分量也小，一会儿工夫，花生米也没了。 128、一个巨大的惊喜 等到第二轮菜品端上来的时候，服务员把新端上来的菜品放在了上首，把刚才的菜品往下首移了移，张义仁他们几个终于吃上了菜，不过是剩菜。这种感觉让张义仁的心里十分的不爽，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跟着来吃这顿大餐，就算再好吃的饭菜，也要吃的舒坦才行，像这样只有剩菜吃，只要想一想，肚子里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还好等到第三次上菜的时候，一次上来的菜品比较多，好菜当然还是放在了上首的位置，不过多出来的菜总算摆在了张义仁他们跟前，他们总算摆脱了吃剩菜的命运。 可惜的是，还没等张义仁吃上两口，中国人在酒桌上最经常上演的一幕再次上演了，那就是劝酒。 三位大师是客人，高太请人家吃饭，当然要把人家招待得酒足饭饱，吃饱是一定要的，喝醉也是不能跑的。三位大师有一位是女的，其余的两个都是男的，按照酒文化里潜在的规矩，男的是一定要喝好的，要不然就是主人家没招待好。高太是女的，劝酒这种活儿当然不能是她来，而且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也不能第一个劝，于是，酒桌上的另外两个男人就站了出来。 最先出马的是张总这位久经沙场的酒桌老将，他端起酒杯，一边说着感谢几位大师的话，一边一个劲儿的劝几位大师喝酒。 领导们开始喝酒，张义仁只好忍着肚子里强烈的饥饿感，在一旁挤出满脸的笑容看戏。也许有人说了，领导们喝他们的，你该吃就吃啊！管那么多干什么？要是你真这么做了，谁也没办法，不过估计也只有那种刚走上社会的愣头青才会这么做，或者，在职场上升职无望，不怕得罪领导的老油条敢这么来。 你想想，几个高层领导站着推杯换盏，正在互相吹捧，劝酒，你一个小兵坐在酒桌下首的位置，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嚼，你觉得领导会对你是一个什么印象？ 张总劝完酒，张义仁总算找到了吃菜的机会，不过还没吃两口，柯总监又站了起来，他只好悻悻的把筷子放下了。 等到柯总监劝完酒，李小姐也举杯用红酒劝了一轮。好不容易等所有人都喝完一遍，张义仁心想：终于可以好好安生吃菜了！这时候，闫明亮又站了起来，端着酒瓶去给几个大师斟酒去了。 闫明亮这个人工作能力上不行，但是为人处事很圆滑，他对领导会十分的讨好，欺负也就是欺负维修工李师傅这样的老实人，或者像张义仁这样的新人。 闫明亮早就准备好了，等到几位领导都劝过了酒，接下来当然到了他表现的时候。他很明白，在老板面前表现的机会可不多，如果能在这次的酒桌上给高太留下一个懂事儿能干的印象，以后在工作上只要稍微做出一点成绩，就会让高太对自己刮目相看。 在职场上，领导对你的印象分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如果领导对你的印象好，你做了六十分的活儿，在领导的眼里也是八十分，但是如果领导对你印象差，你做了八十分的活儿，在领导的眼里，也只是刚刚及格而已，说不定还不及格。这也是为什么在职场上，那么多人会喜欢拍领导马屁的缘故。不拍马屁怎么能让领导对自己印象好？怎么多捞好处？ 闫明亮劝完酒，舒学方也不甘示弱的上去了。张义仁不懂得这些，不过大家都去敬酒了，自己总不能一个人坐着不动吧？ 轮到张义仁敬酒的时候，两位男大师基本上已经喝到差不多的地步了，看到张义仁端着酒杯上来，立刻摆起手来：“实在不能喝了。” 不管张义仁怎么劝，两位大师就是死咬着不松口，不肯喝酒。这时候，柯总监在一旁支招了：“小张，你陪着两位老师喝几个呗，你两杯，让两位老师喝一杯，这样他们总不能拒绝了吧？” “不成，两杯对一杯也被不能喝了，小张你要是非要劝，那就你喝三杯，我一杯。”尚大师说道。 张义仁从小到大也没劝过别人酒，他从小就被母亲管着，说喝酒影响脑子，不许他上酒桌，他连酒都没喝过几次，也就是上大学之后，同学过生日请吃饭，他才开始跟着喝酒，哪里懂得酒桌上那一套套的说辞？他被这么一弄，顿时没了主意，回过头看看其他人都在看着他，脑子一热，就点头答应了。 三杯酒对一杯酒，这可不是好玩的，按照酒桌上的规矩，最少也是三杯酒，他敬两位大师每人三杯酒，自己就是十八杯下肚。两位大师敬了，其他几位领导，你要不要敬一下？总不能区别对待吧？两个领导敬下来，又是十八杯。敬几位女士还是红酒，要不然他就直接躺下了，等到他敬完酒，回到座位上，头就开始有些晕了。 其实他的酒量没那么差，只是这顿饭下来，他到现在也没在肚里填上几口菜，这样连着灌下来，除非是那种天生海量的能人，谁也架不住。 不过好在到最后，张义仁终于吃上了龙虾和鲍鱼，当然也是剩下的，而且也冷了，当时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心里不爽，抑或是龙虾和鲍鱼都放凉了，他吃着龙虾肉和鲍鱼，觉得也就是那个样子，没觉出来有多好吃，龙虾肉吃着有点像嫩鸡肉，至于鲍鱼，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味道，跟自己想象中那种超级美味完全搭不上边，吃了两筷子之后，他觉得索然无味，也就给放下了。 因为这个时候，几位高层都已经酒足饭饱，也就是他们三个还在吃，这样被人当猴看着，他觉得挺没劲的。 从酒店出来，已经快九点了，张义仁站在人群后面，等着几位高层送走三位大师，又送走高太，跟柯总监他们打了个招呼，一个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交代了地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这次聚餐喝的酒后劲儿很大，张义仁在路上迷糊了这一阵之后，酒劲儿反而上来了，从出租车上下来，他的两脚直打晃。他一摇一晃的回到楼上，就感觉全身的力气都空了，他使劲儿的拍了两下门，整个人靠在了门上。 姜丽打开房门，张义仁整个人就歪了进去，姜丽赶紧把他抱住，把他搀到了沙发上，看到他醉成这个样子，开口埋怨道：“不是跟着老板去吃饭吗？怎么醉成这样子了？” “给几个领导劝酒，不小心喝多了。”张义仁嘟哝着说道，他突然想起自己去吃饭之前，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嘿嘿，还以为跟着老板能混到龙虾和鲍鱼吃，谁知道他妈的连肚子都没填饱，除了喝酒，就全是在吃剩菜了。” “吃剩菜？你们老板什么意思啊？把人叫过去吃饭，为什么只给剩菜吃？有这么做老板的吗？”姜丽一听张义仁一直在吃剩菜，顿时有点生气。张义仁是她的男人，她哪里愿意听到自己的男人受这样的委屈？ “丽丽，你不知道，今天吃饭可有意思了，我跟你说，以后再有这种老板请吃饭的事儿，我打死都不去了，他妈的快饿死我了。” “好了，先躺着别动，我去给你熬碗粥，垫垫肚子。” 喝完粥，张义仁的肚子里好受多了，他把头枕在姜丽的大腿上，把吃饭时发生的事情给姜丽都讲了一遍。 “行了，赶紧睡吧，明天起床就好了。” 张义仁醉得确实有点厉害，他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姜丽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他起身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身穿围裙的姜丽，揉搓这她的胸部，问道：“做的什么好吃的？” “不告诉你。赶紧刷牙洗脸去，顺便冲个凉，一身的酒臭味儿！”姜丽伸出手，在张义仁的贼爪子上拍了一巴掌，嗔道。 “很臭吗？我怎么不觉得？你们女人不是经常说男的是臭男人，我这次算是名副其实了，你不喜欢吗？”张义仁说着，继续大力的揉弄起来。 “别闹了，赶紧去洗洗，昨天晚上没吃到东西，你就不饿吗？”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得不行了。”张义仁放开了姜丽，在她的臀部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坏笑着洗漱去了。 张义仁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总喜欢打姜丽的屁股，而他之后的那些女人，他并没有过多这样亲密的举动。也许是因为姜丽的身材很好，臀型是完美的桃形，也许是因为姜丽是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女人，他十分喜欢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亲昵举动。 吃过姜丽给自己做的爱心早餐，张义仁满心欢喜的上班去了，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妙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姜丽只有来例假的时候，才能跟他一样按正常人的作息生活，可是这个时候，他们之间又偏偏不能真的拥有彼此。 也许，他跟姜丽之间的结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不能像正常情侣那样夜晚同眠，每个月仅有那七天同眠同休的日子，又不能真的灵肉交融。 坐在公交车上前往公司的张义仁并不知道，姜丽打算今天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129、你是我的男人 今天是周六，是优雅公司一周上班时间的最后一天。高太和公司的几位高层都没有来上班，办公室里就成了放羊地。员工们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开始聊天，谈论周末去哪里消遣。 高太这一周连着跟着几位广告公司的大师开会讨论，做市场调研，她觉得自己这几天过得异常“充实”，也累得不行，以往她可从来没这么连续在优雅工作过，以前她一周来公司的时间能有三天已经不错了，经常都是两天，有些时候甚至一周只有周一过来，其余的时间都在香港那边购物，喝茶，跟闺蜜一起约着做spa。 虽然说这个公司是高总拿来让高太玩的，但是不得不承认，人家“玩”的还是挺有职业精神的，最少在努力往好了玩，虽然平时懒散了一点，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上心的。这一周连着五天忙事业，让高太觉得十分自豪，她决定周末两天好好在香港购物玩耍，奖励奖励自己。 这就是有钱人和打工者的区别，人家一周只有两三天工作，偶尔连续工作五天，就觉得自己简直太伟大了，应该好好奖励，而屌丝打工者一周连续工作六天，能过个星期天就觉得无比开心了，有些甚至连星期天还要加班工作，也不敢说一声辛苦，只盼着老板能给兑现点加班费。 其实除了高太，其余几个高层也是觉得累得不行，其余的这几个人，除了张总来上班勤一点，柯总监和李小姐都是三天工作制，有些时候高太不来，他们的工作时间可能会更少。这样连着跟着开会五天，又跑去广州深圳的专柜，下来都觉得累得不行。 如果按照工作日来平均工资，就可以看出高层领导和普通打工者之间的收入差异，张义仁月薪一千三，每个月至少要工作二十六天，一天八小时工作下来，才五十块钱。而李小姐和柯总监的月薪就算是按照一万计算，每个月工作时间顶多也就是十三天，平均下来一天的工资收入在八百元左右，收入相差十六倍。要是按照小时制来平均的话，这个差异会更大，因为这些领导一天工作时间连八个小时都不到，很多时候都是上午来了，下午就走了，而张义仁这样的底层员工，一天八小时需要工作满之外，还经常需要加班加点。 这就是为什么在职场上，越是底层员工会越觉得辛苦，穷忙又赚不到钱的缘故。底层员工做的工作，不仅价值效益低，而且枯燥重复，无比辛苦。等你混到了高层，就会发现不但事情好做，而且钱也好赚，你只需要搞定老板，再向下面的人发号施令就可以了。 柯总监没给推广部安排什么工作，闫明亮和舒学方依然是老一套，看美女图片，打游戏，张义仁也没有工作的心思，他也不准备再做方案了，反正做了也是白搭。 朱飞跑了过来，向他问起了昨天吃大餐的事情：“听说你们昨天跟着高太吃龙虾去了？” “我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张义仁觉得朱飞简直就是个神奇人物，这个公司根本就没有能够瞒住他的事情。 “阿亮刚才来的时候，在办公室装逼说的，说他还跟高太单独敬酒了，是不是真的？”朱飞问道。 “是有这回事儿，不过大家都敬酒了，又不是他一个人这么做。他在办公室说这个干什么？”张义仁有点不大理解。 “这就不懂了吧？他这么说，就是要让大家觉得他很厉害，能跟老板单独敬酒，这种话经常说，就会有人当真，在工作上有什么事情，也会让着他，时间久了，大家都习惯让他了，习惯听他安排，办公室要是有个什么职位空缺，他就上去了。” “不可能吧？！还能玩出这样的花样？靠这个升职也太假了吧？”张义仁觉得朱飞肯定是在瞎扯。 “你别不信，真的是这样，我以前上班见过这种人，在办公室里说自己跟某个领导关系好，工作上很强势，时间久了，上面的领导就会觉得他很有领导能力，把他提上去，管其他人正合适，就这样上去了。就算领导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他本来就经常到领导那里拍马屁，关系还行，你说领导不用这样的人，难到用个闷葫芦？交代工作本来就是要让大家尽快完成的，越强势的人越好用，你要是能在办公室里镇住其他人，当个小官的日子就不远了。” “我靠，牛！我还真没想过这一点。” 在职场上，没有心机的人是很难混得上去的，人与人之间只要有利益的分歧存在，就必然会有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新人刚走上职场，越早明白这一点，就越能够早点往上爬，如果是那种天生没有心机的人，只能安心做专业型人才。比如你的美工设计很牛，最后也能做个专门搞设计领导，因为这种专业型的部门，也不需要你有太多的心机，你只需要确定部门 设计出来的东西很漂亮就可以了。 “对了，龙虾味道不错吧？你们吃的是什么龙虾？澳洲大龙虾？我在上一家公司的老板一起吃过，味道超级好吃。” “我不知道那个叫什么，也没觉得多好吃，我们三个都在下面的位置坐着，上新菜根本就摆不到我们这边，轮到我们吃，菜都凉了。后来又要敬酒，” “跟领导吃饭都这样，习惯就好了，我以前跟领导吃饭，都是只顾上敬酒了，菜都吃不了两口，回去之后自己再去街边弄碗面吃，要不然饿死了。” “就是！吃那顿饭，还不如去街边吃碗面舒坦。”张义仁说道。 时间就在两个人聊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过去了，中午吃过饭，回宿舍睡了午觉，下午继续在办公室里吹牛侃大山。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义仁突然接到了姜丽打来的电话：“你快下班了吧？下班了直接打出租车来你们昨天吃饭的那家酒店，我有事情跟你说。” “有什么事要去酒店说？回家说不是更好吗？”张义仁不知道姜丽想要做什么，他一脸奇怪的问道。 “你别问那么多，反正下了班赶紧过来就是了。” 放下电话，张义仁有点奇怪，他不知道姜丽会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去酒店说，而且还是昨天自己跟着高太混饭局的那家酒店，难道那家酒店也是民哥开的？姜丽叫自己过去是民哥找自己有事儿？ 下班之后，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昨天的那家酒店。赶到酒店，他刚进门就看到姜丽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正在冲他招手。 “到底什么事儿啊？非要到这里说？” “走吧，去包房里坐下再说。”姜丽不由分说，拉着他朝酒店里面走去。 两个人来到一个小包房丽，姜丽招呼张义仁坐下之后，对一旁站着的服务员说道：“好了，可以上菜了。”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姜丽叫自己过来，是要在这里吃饭的，根本不是说什么事情。他急忙在姜丽的耳边低声道：“丽丽，这里吃饭很贵的，而且很不好吃，我们回去吃吧，我给你做。” “不好吃也要吃了，钱我已经提前付过了，你要是怕浪费，就多吃点，把它吃完，我可吃不了那么多。”姜丽笑着说道。 没多大一会儿，菜上来了，张义仁一看上来的菜品，就明白了姜丽的用意。上来的是一盘大龙虾和一盘鲍鱼，姜丽是听到了他昨天晚上回去酒醉后说的话，说跟着老板混饭局，吃到嘴的龙虾和鲍鱼都是剩下的，是凉的，有种当乞丐的感觉，所以，才特意带他来吃龙虾和鲍鱼。 “丽丽，你真的不用这样，我不用吃龙虾鲍鱼的，我吃普通的饭菜就很好了。”张义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心里既感动，又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他作为男人的面子，竟然要靠姜丽一个女人帮他找回来。 “我请你吃龙虾和鲍鱼，是因为你是我的男人。这点钱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我不能让自己的男人只吃过别人剩下的龙虾和鲍鱼，我要让你尝尝最新鲜的龙虾和鲍鱼是什么味道。”姜丽握着张义仁的手，柔声说道。 张义仁的心里无比的感动，他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一股酸意，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笑着开了个玩笑：“我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说吧，你准备一个月给我多少？” 姜丽先是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只要你想要，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这句话，让张义仁无法回答，他很想直接说：好啊，那你这辈子就是我的人了。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给咽了回去，他真的不敢给姜丽任何诺言，他知道，不能兑现的诺言，只会让人更加的痛苦。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比给了你希望，再让这个希望破灭更让人绝望的了。 姜丽看到张义仁不回答自己的话，心里也明白过来，自己这句脱口而出的心里话让张义仁有些为难了，她勉强笑了笑，把话题转移到了吃的上面：“赶紧尝尝龙虾吧，看看味道怎么样。” 鲜嫩味浓的龙虾肉进入口中，让张义仁有一种想要把舌头都吞下去的感觉，他也说不出清楚为什么昨天晚上的龙虾肉会那么的难吃，跟今天的龙虾肉完全是天壤之别。难道是因为放冷了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心理的缘故，让他感觉不同了？ 吃过了龙虾是鲍鱼，鲍鱼汁的味道跟米饭加在一起，味道鲜美的更是让他怀疑昨天自己是不是味蕾出了问题。 两个人很快把桌上的饭菜消灭一光，吃完之后，张义仁拍着肚皮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的说道：“真好吃。” “你喜欢就好。”姜丽笑着说道。 “丽丽，我要想办法挣很多很多的钱，等我有钱了，你想吃什么，我就天天带你去。”张义仁说道。 “我呀，我最喜欢吃的就是你做的饭菜了，要不以后你天天做给我吃吧？”姜丽笑着说道。 “好啊，只要你喜欢，我就一直给你做好吃的。” 姜丽的提问中没有说一辈子，只是说天天，张义仁的回答也没有提，他们心里都知道，他们的未来是没有希望的，他们唯一能够把握的，就是在一起的这段快乐时光。未来是什么样子，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也不愿去想，他们只希望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越长越好。 “你那个快完了吧？”张义仁趴在姜丽的耳边问道。虽然他对女性的生理期不是十分了解，但是也清楚一点，大部分女性的生理期都只有一周而已，今天已经是姜丽的第六天了，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例假结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真正的拥有彼此了。 “嗯，明天就可以了。”姜丽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点发烧，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抗拒不了张义仁，这样例假还没有完全结束，就想着做那种事情，似乎显得有点太饥渴了。 “太好了，明天早上就可以了，到时候可不要求饶啊。”张义仁一脸坏笑的说道。 “去你的，就知道欺负我。” 正说话间，张义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还没等他丛口袋里掏出他那个砖头块诺基亚，电话就断了，他以为是骚扰电话，就没有继续掏，可是没过几秒钟，电话再次响了起来，然后几秒钟之后又挂断了。 张义仁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座机号码，他看了一眼，不认识，刚想把手机放回去，座机号码前面的那个熟悉的区号让他开始有股隐隐的担忧。 他点开那个座机号码，回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黑蛋，是你吧？我是你妈，你找到工作了吧，工资发了没？你妹考军校没考上，录取她的学校要交学费，她说不上了，出去打工，我劝不住，你要有钱就赶紧往家里寄点，要不然你妹就不上学了。” 张义仁拿着电话，突然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上个月他就发了两百四十块，哪里有钱给家里寄？可是妹妹不能不上大学，农村的孩子只有上学这一条出头的路，不能让妹妹没了前程。 他咬着牙说道：“妈，你放心吧，我找了个五千多的工作，妹妹的学费需要多少，你说个数，我过几天就给寄回去。” 130、我只想要最纯粹的感情 电话那头传来了张义仁母亲无比欣喜的声音：“哎呀，俺们家黑蛋出息了，找了个五千块一个月的工作！我就说嘛，黑蛋你上的是重点本科，出来找工作肯定不愁找，找的还肯定可好，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前两天做梦还梦见你没找到工作，饿得连吃饭的钱都没了，你不晓得我早上起来吓多狠，一天我都没吃下饭，想给你打个电话，镇上这长途太贵了，地里活儿又多，我又怕打电话影响你找工作的事儿。这下好了，我总算能睡个安生觉了。不中，不中，回去我要给你爹烧烧纸去，跟他说道说道，俺们家黑蛋出息了，也让他高兴高兴。” 张义仁的母亲在电话那头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不停地说这说那，儿子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对期盼着儿子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母亲来说，简直比过年还要高兴。电话这头的张义仁，拿着手机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他不想欺骗母亲，可是如果不这么说，母亲知道他在这边找到的工作只有一千三，还不给急死？妹妹上大学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姜丽在一旁听到张义仁对着电话说他找了个五千多的工作，要给家里寄妹妹的学费，就知道张义仁的家里肯定是拿不出这笔钱，她站起身来，走到了张义仁的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张义仁，贴在张义仁的耳边轻声说：“你不用担心钱的事儿，先把老人安慰好。” 张义仁无声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也只有向姜丽借钱这一条路可走，陈刚说过可以找他，但是陈刚家里也是一大堆的事儿，他母亲的手术刚做完第一次，医生说要观察之后，看癌细胞是否扩散，再决定是否做第二次。 这个时候，妹妹没有钱交学费，他那点工资连生活都不够，除了伸手向姜丽借钱之外，他没有任何的路可走。 张义仁的母亲显得十分开心，在电话的那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大概是公用电话的老板有点烦了，开口说道：“刚才说过的，拿我这电话打长途，一分钟两块，接电话也是要钱的，一分钟一块，别一会儿不给钱。” 张义仁真想在电话这头破口大骂，拿固定电话接听手机都是不要钱的，这个公用电话的老板实在是黑得太过分了。 他开口说道：“妈，你别听他瞎咧咧，电话接听手机不要钱的，你等会儿一分钱都别给他。” “没事，没事，刚才讲好价的，不能说变就变，下次不来这里打电话就中了。算了，黑蛋，我不跟你说了，电话费可贵，你找了个好工作，妈心里就很美了，等过年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好。”张义仁的眼圈都红了。 放下电话，看着桌子上吃剩下的龙虾壳，张义仁有种无比罪恶的感觉，家里在为妹妹几千元的学费发愁，自己竟然还在奢侈的吃龙虾鲍鱼，虽然钱不是自己出的，但是这同样让他感到痛苦。 他抓起龙虾壳，一把把它摔在了地上，拿脚狠狠的踩了一脚，又对着自己狠狠来了一个耳光。 姜丽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她知道张义仁在为吃如此奢侈的饭菜内疚自责。于是，她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道：“义仁，你这样做就不对了，我请你吃饭，是我对你的心意，不管花多少钱都是我给你的馈赠，你吃下去的只是饭菜，根本与奢侈无关，你要是因为这个就觉得愧疚的话，那就太幼稚了。因为你根本就没弄清别人的馈赠和自己的花销是两回事。” 张义仁听姜丽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错了，别人请你吃多少钱的东西，你所得到的只是好意，并不能把它转化成金钱，这不是自己在奢侈，而是别人对你的馈赠，这种馈赠又不能折现，跟家里缺不缺钱没什么必然联系。 要是自己因为这个无比愧疚，也会因此在心里对姜丽产生不满，因为是姜丽带自己如此奢侈的。正因为如此，姜丽这个学过心理学的高材生，才会开口提醒自己。 “丽丽，是我想错了，可是我心里还是难受的不行，我吃这么贵的东西，我妈连一块钱一分钟的电话都不舍得多打一会儿，这……”张义仁说不下去了，他坐在椅子上，咬着牙，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在来东莞找工作之前，他的确认为靠自己的本事，能很快找打一个很好的工作，挣很多钱孝敬母亲，可是现在呢？一个月一千三的工作，能做什么？就算公司有宿舍住，在公司食堂吃饭，一个月下来，他顶多也只能攒下来九百块，在现在这个年头，九百块能做什么？ “行了，不要想那么多，年轻人刚出来找工作，有几个那么顺利的？再加上你还是农村的孩子，压力和担子更重，别着急，明天我陪你去汇钱，先汇一万回去，把学费先交上再说。” “丽丽，你对我这么好，我这辈子怎么还你？”张义仁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如果不是遇到姜丽，他可能已经流落街头，成了翻垃圾的流浪汉，母亲也别想再找到自己，妹妹的前程也要完全葬送。 “你不要误会了，这一万块，你是要还的，是我借给你的，不是无条件给的，明白吗？”姜丽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义仁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我知道，这钱我一定还。”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有点不太舒服，他觉得姜丽突然间变得现实起来，就算她不开口说这句话，自己以后肯定也会还钱给她，她为什么要说出来？ 姜丽看出了张义仁表情的变化，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明白个屁。我喜欢你没错，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也没错，这一万块我的确不看在眼里，但是对你来说，却是救命钱，如果我无条件把钱给你了，你就会觉得这是我对你的恩情。恩情不是爱，是负担，我不希望你我之间有那么不纯粹的感情，我想要的，是最纯粹的男女之情，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可以立刻离开，不用在意什么忘恩负义，因为那些钱只是我借你的，明白吗？” 被一个好女人全心全意的爱，可以让你得到无比的幸福和甜蜜；被一个聪明的好女人爱，你得到的不仅有幸福和甜蜜，她还能帮你快速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聪明的女人不止是你的情侣，还是你成功路上的一个巨大助力，如果一个男人能得到一个聪明女人的爱，那要比中了千万大奖还要幸福。因为得到的钱很快就会花完，但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能让你得到的远远不止这些。 张义仁终于明白过来，他为自己的粗鄙和庸俗感到羞愧，他一把抱住姜丽，喃喃的说道：“丽丽，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的，是我太笨了。” “走吧，我们回家。” 回到出租屋，两个人分别冲凉之后，一起相拥着躺在了床上。这一次，张义仁完全没有了任何想要做爱的想法，他的心里一直在担心家里的一切，还有自己的收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提高自己的收入，优雅开出的那一千三的工资，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他准备周一去公司之后，跟李小姐谈判，他要马上提升自己的工资。 “还在想家里的事情？”姜丽问道。 “嗯，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赶紧多赚点钱，要不然就我现在的工资，光你那一万块，我都要还一年才行。” “要不你试试其他的公司？优雅给你的工资是有点太低了，低得有点离谱，这连商店招聘的促销员都不如，哪里有这样的？”姜丽也觉得优雅给出的 工资太低了。 “我给蒙自源投过简历，不过到现在还没回复。”张义仁想起了自己给蒙自源投简历的事情，他记得蒙自源的推广专员，一个月是四千块，要是真能应聘成功，自己的收入会增加不少。 “你为什么总是习惯被动等待？职场上的事儿，该主动出击就要主动出击，网上收简历，很多公司都是只看一眼工作经历年限，低于他们要求的，他们根本就不看内容，你想要展示你的才华，就应该直接找上门去，跟他们的人资谈谈，只要他们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当然会录用你。你这样等，永远都不会有结果。”姜丽说道。 “好，那我下周请假去面试蒙自源。”张义仁觉得姜丽说得很对，人家一个东莞本地很好的企业，可能一个职位接到的人员简历都有上百份，自己一个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应届毕业生简历，怎么可能做到脱颖而出？还是直接杀上门去，当面展示一下自己比较好。 131、男人的复杂心理 “到时候好好表现，很多企业不看工作经验，只看能力的，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只要现场表现得好一点，就一定能通过对方的面试。”姜丽给自己的情郎打气道。 “好，我会好好表现的。” “别再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明天我陪你去寄钱。”姜丽说道。 “我现在觉得那天能遇到你，真是幸运，你说如果我没遇到你的话，现在恐怕都饿死在街上了吧？”张义仁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如果他没有遇到姜丽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是老天安排我们相遇的吧？其实我一直觉得咱们在一起，也是你好心有好报的结果，要是换个人，他捡了我的钱包，绝对不会跟你一样还给我，那也就不可能真的认识。五千块在东莞，花起来还是很快的，说不定现在已经花光了。”姜丽说道。 “谁说的，当时我把钱包换给你，你就说了个谢谢就继续走了，要不是我厚着脸皮找你借钱，你都不会理我的。要是我当时脸皮薄一点，现在肯定在大街上当流浪汉呢！” “那又不怪我，当时我又困又累，只想着回去睡觉，迷迷糊糊的，哪里知道什么？要不是你找我借钱，我真的就直接回来睡觉了。” “那么累，是因为什么？”张义仁忽然想到，自己遇到姜丽的那天，她可能一晚上接了八九个客人，而现在这个女人又在自己的怀里躺着，是自己的女人，他的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混杂着愤怒，却又带着强烈的疯狂，只要一想到姜丽曾经跟很多男人睡过，他就特别想要。 这是男人一种奇怪的心态，某些人会有，有些人却无法接受，这种心态叫做绿帽子情结。 “你这个坏人，明知故问。”姜丽拍了张义仁一把之后，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不由得惊呼道：“你又在乱想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今天我不把你降服了，就不姓张。”张义仁说着，就去扯姜丽的睡衣。 姜丽是学心理学的，当然知道张义仁心里在想什么，男人的这种奇怪心态，让她也觉得很困惑，不过她被张义仁这么一带动，也来了欲望，反正例假已经基本上结束了，于是就半推半就的满足了张义仁。 一番云雨之后，两个人喘息着倒在床上，姜丽在张义仁的要害部位轻轻地捏了一把：“你这个死变态，想到这个竟然还会有欲望，我也是没办法才做这个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反正一想到那样，就会又气又想要。对了，丽丽，要不然你不做这个了？” “不做这个？不做这个我又能做什么？” “我们可以开店做生意啊，干什么不比这个好？”张义仁建议道。 “说得轻巧，你知道开店要租门面，要有进货渠道，要有人天天在那里守着，这些你都懂吗？再说我现在做这一行久了，人也懒了，人就是这样，习惯了容易赚钱的方式，辛苦的那种就不愿意做了。” “那你想过以后怎么过吗？”张义仁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跟姜丽之间一直都是很有默契的不去谈未来，因为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现在他傻乎乎的开口问这个，不是让姜丽的心里难受吗？ 果然，姜丽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幽幽的开口道：“以前我的打算是多做几年，赚够钱了之后，回老家开个服装店，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现在嘛，我不知道，大概还是一样吧？” 张义仁很想说：你就嫁给我吧。但是他努力了好几次，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来，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姜丽也觉察到了张义仁的矛盾，轻轻地叹了口气之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两个人在尴尬的沉默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床，两个人吃过饭之后，收拾整齐，出门去邮局寄钱。 星期天去邮局寄钱，人都是很多的，两个人又是排队，又是填地址，各种忙活之后，终于把钱寄了出去。钱寄了之后，两个人从邮局走了回来，想要找个地方吃午饭，张义仁原本想做饭给姜丽吃，但是姜丽说两个人都太累，没有同意。 “要不，咱们去吃蒙自源吧？昨天晚上说起那天见面的事儿，我有点怀念蒙自源了。”姜丽说道。 “好，我正好也去蒙自源尝尝味道，顺便做一下市调，等下周去面试，也好有点素材表现自己。”张义仁以为姜丽真的只是想吃蒙自源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姜丽其实还是在为他创造机会，只是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罢了。 两个人在蒙自源点了两份米线之后，张义仁拿着服务员给他的餐单，把上面的每种米线的口味搭配和价格都看了一遍，想从中找出一些规律和适合做卖点的内容，还没等他翻完，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陈刚打来的。 “义仁，你跟丽姐又不在家？跑哪里去了？” “我们在银丰路上的蒙自源吃米线呢，要不你一起过来吃吧？” “好，我马上到，正想找你们说事儿呢。” 陈刚很快赶了过来，多点了一份米线之后，陈刚对张义仁说道：“上次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儿，你帮我考虑过没有？” “你说开店的事儿？” “是啊，那还能有什么事儿？” “你有没有个大致方向？直接这样说开店，我怎么帮你参考？谁知道你是要做零售，还是要搞什么其他的？”张义仁有些郁闷的说道，他是学广告的没错，可他不是神仙，陈钢这样什么都不说，就说要开店赚钱，谁知道他想搞什么？又怎么给他出建议？ “我是一抹黑，你问我，我问谁？丽姐，你在东莞混得比较久，你给个建议，做什么生意比较好？”陈刚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姜丽。 “东莞开夜场最赚钱，可是你有那个本事和背景吗？就算单纯让你拿钱入股，你有那么多钱？”姜丽没好气的说道。她觉得陈刚这家伙也有点不靠谱，想要赚钱，最少要找一个方向才是，什么想法都没有，全靠别人给他建议，这算什么事儿？ “丽姐，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是真想搞个生意起来，不想再做这一行了。”陈刚哀求道。 “可我不是搞这个的，要问，你还是找阿仁商量吧，让他给你拿拿主意。”姜丽把张义仁给推了出来。 陈刚再次可怜巴巴的看着张义仁，让张义仁顿时一阵头疼，可他又不好拒绝陈刚，只好开口道：“你先别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好。” “想要做生意赚钱，咱们就要考虑实际情况，像咱们这种没有任何经验的人，一开始做生意，最好做那种门槛低，要求技术含量低的，这样不容易被坑，还有就是，咱们要考虑东莞的实际情况，做什么样的生意最合适东莞。”张义仁分析道。 “兄弟，你别只顾着分析啊，给出个实打实的方案才行啊。”陈刚着急道。 “咱们去看求职公寓的老板，他现在是不是发财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发财？其实他就是看准了市场和方向。他搞求职公寓的那一块，临近人才市场，而东莞最多的就是求职的外来人口，大家都是想要短期租房找工作，找到工作就走人。所以，他那样的求职公寓就正好迎合了市场。咱们只要找到一个同样迎合市场的项目，在智通人才市场附近开起来，就好办了。”张义仁说道。 “义仁，真有你的，那你说说看，咱们该搞个什么项目？” “人的需求无非就是衣食住行，衣服这个在智通附近不太可能，都是来找工作的，没人会有心思去买衣服打扮，住的话，那边已经好几个求职公寓了，咱们这样没有任何基础，跟这些已经完善服务的求职公寓比，肯定比不过。所以这个也可以排除。至于行，这个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咱们只能在一个食上面做文章。” “开餐馆？可是智通附近也好多饭馆了，咱们这样过去，还不是一样挤不过？” “那一块饭馆很多没错，不过都没什么特色，跟普通街上的餐馆没什么两样，我觉得如果咱们可以针对这些求职者的特色搞一个餐馆的话，很有可能会做起来。” “求职者也是人，人吃饭不都是一样的，还能怎么搞？你能开发出吃了就能让他们找到工作的饭菜？”陈刚觉得有点不大靠谱。 张义仁听到陈刚这么说，也皱起了眉头，按照市场分析下来，智通附近人流量大，开餐馆的确很正确，但是如果没有什么特色的，别人凭什么选择你？你又如何做得起来？不过他还是有种感觉，针对求职者是可以搞出特色餐饮的。 “别急，让我再仔细想想，咱们一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 132、我要成为有钱人 其实在城市里，特别是人员密集的地方，发财的门路真的很多，只是看你有没有这个眼光，有没有那个咬牙吃苦的毅力。很多在写字楼下面卖盒饭，卖鸡蛋灌饼的小摊主，比在那些坐办公室里上班的白领收入都要高，有些做得好的，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只是这种生意，寒冬酷暑日晒雨淋你都要扛着，而且每天要早起晚睡，十分辛苦。 年轻的大学生毕业，大部分都向往着安定悠闲的办公室工作，很少有人做这些事情，也许是觉得这种生意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金量——辛辛苦苦读了十几年的书，到头来跑去卖鸡蛋灌饼，那你的大学还读他做什么？还不如一开始连学都不要上，就直接跑去卖鸡蛋灌饼好了，对吧？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而且，中国人都爱面子，要是家里人问起来，你读了那么多年书，现在在干什么呀？嗯，我在北京写字楼下面卖鸡蛋灌饼呢。不等别人笑你，你爹的一耳光估计已经上来了。他们宁愿让你一个月干一千多的文员工作，也不愿意让你去卖一个月赚一两万的鸡蛋灌饼，因为他们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当小商贩在中国人的概念里，是没出息的表现。 当然有人会说了，我在办公室里混，干上几年，就可以混到经理和总监级别，到时候工资提升的不是一倍两倍，绝对超过你做鸡蛋灌饼赚的钱，但是又有谁想过，如果真的有头脑的人，卖上几年鸡蛋灌饼，有了本金，难道还会继续站在街头卖鸡蛋灌饼？有了资金，肯定就去搞其他投资去了。有能力在职场上爬到经理级别和总监级别的人，就算去买鸡蛋灌饼，也能把生意做成连锁店面，没有能力的人，就算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也不可能爬到很高的位置去，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可以靠拍马屁这样的途径上去，但是那不是长久之计。 说到底，这个社会能够从草根混出头的，都是敢打敢拼有能力有毅力的人，官二代富二代的就不要扯进来了，人家那是靠家里人发财的，不在此列。 张义仁和陈刚现在都是被逼上绝路的人，一个为了给母亲看病筹手术费，跑去当了鸭子，一个现在一千三的工资，家里妹妹还要读大学，想挣钱都快要想疯了，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工作，他们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先去做了再说。 只是现在想要赚钱，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项目才行。做快餐卖盒饭的确是一条门路，但是问题是智通人才市场附近太多做这个的了，如果不能做到与众不同，吸引顾客，做了也赚不到多少钱。张义仁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个能让店面脱颖而出的好办法。 米线很快上来了，姜丽催促这两个人吃饭，张义仁这才心不在焉的开始吃饭，他是真的想帮陈刚和自己找到一条可以走的路出来，因为他身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从蒙自源出来，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张义仁皱着眉头一直在想办法，陈刚和姜丽怕打扰他，也就没怎么说话。走过第一个路口的时候，一个年轻小姑娘正在路口给路人发广告传单，是一家新开的床上用品开业，小姑娘给他们三个每人递了一张，张义仁拿到传单之后，顺手打开翻了翻（学广告的人都有这样的毛病，看到别人的广告，就想看一看，评判一下优劣），当他看到床上用品单件八折，整套购买七折的广告语时，猛然一拍大腿，说道：“有了！我们可以搞套餐的形式。” “你想到怎么搞了？什么套餐？怎么个搞法？”陈刚赶忙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求职公寓为什么会那么火爆，那么赚钱？”张义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人多，价格便宜呗，都去住，就肯定就赚钱了。” “在求职公寓住，一天十块钱，一个月下来三百，比在外面租个标间一个月四百是便宜了一百，但是你有没有算过，标间一个屋子住几个人？求职公寓跟标间那么大的位置，至少住了八个人，其实求职公寓并不便宜，它相当于一间屋子一个月的租金在两千四以上，只是分摊到租客的身上钱少了，所以大家才会觉得他便宜。” “兄弟，你就别绕圈子了，赶紧说开饭店怎么搞，求职公寓的事儿就算你分析的再透彻，咱们现在也没有机会插手进去做了。”陈刚着急的说道。 “你别急嘛，听我慢慢分析。像这种卖快餐的店面，最大的成本在于店面租金和人员工资，还有就是每天购买蔬菜和米饭的费用，如果能有大批的稳定客流，多卖出一份，就多赚一份的钱，卖得越多，店面租金和人员成本对盈利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小，你们说对不对？” “对啊，你说的这些东西是没错啊，你拿专业知识分析是这样，就算不懂专业知识的人也知道，饭店人越多赚得越多，这不是废话吗？”陈刚说道。 “你看你，又急了，马上就说到了。中国人消费跟风心理很严重，饭店都是生意越火爆，去挤的人越多，我们只需要培养出一批忠实顾客，维持正常盈利之后，剩下的流动客流就会增加很多。”张义仁说到这里，看到陈刚想要杀人的眼神，没敢卖关子，赶紧继续往下讲。 “来这边找工作的，大部分都是出门在外，不舍得花钱的打工者，要不然求职公寓也不会这么火爆，我们可以针对求职者搞优惠套餐，只要让他们觉得我们的快餐店实惠优惠的话，生意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搞优惠套餐的事儿，几乎所有的快餐店都在搞啊，几块钱有几荤几素，这套路都是大街货了。”陈刚有一种想要发疯的感觉。 “不是那种优惠套餐，我想跟你说的，是稳定客流量的套餐。这边来找工作的人，能够短时间找到工作的人其实不多，一般都是两个星期左右才会找到满意的工作，我们可以搞周卡形式的套餐，比如原来六元的盒饭，如果按周订中午和晚饭的话，就可以从原来的八十四块降到七十五块。这样，就会给我们拴住一大批顾客，而且办周卡的话，还可以让资金提前到手，顾客手里只拿着周卡就行了。要是他们在一周内找到了工作，吃饭不足七天，那我们就可以按照六块钱一顿的价格，把费用扣除，把剩下的钱找回给他们。”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天天在我这里吃，就可以优惠，要是吃不满的话，就要按原价付账，对不对？这个方法行得通，如果客流量稳定，给你供应蔬菜和大米的客户也肯定会给你优惠政策。”姜丽在社会上的时间比较久，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方案的真正用意。 “嗯，就是这个意思。”张义仁点头道。 “要是这样算下来的话，一顿饭我们要优惠七毛五，六块钱的快餐，我们要是按周卖，只能卖到五块二毛五，利润空间会不会太低了？” “我只是随口举个例子，因为优惠九块钱，就会让人感觉差不多是优惠了十块，让这些求职者感觉十分的实在，可能利润空间会小一些，但是做起来的话，人流量大，我们的店面租金和人员工资的成本就会降低，再从供应商那里谈下一部分价格的话，利润空间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少。你想想，一份快餐，最主要的是米饭和青菜，土豆南瓜这些，鸡蛋和肉类的菜品都会很少，一份盒饭不算店面租金和人员工资，成本应该超不过两块钱，我们至少还有三块二毛五的利润空间，你说赚不赚？” “一份盒饭就算赚两块，如果一天卖出去一千盒，那一天就是两千块，一个月下来也有五六万了。”陈刚粗略的计算了一下，立刻兴奋起来。 “你别把事情想那么好，智通附近人看着挺多，但是有那么多的店面进行分摊，我估计下来一天能卖出去两三百份算是很好的，要是想要卖到更高，就需要我们想其他办法。”张义仁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我今天就给老板娘打个电话请假，明天专门去智通附近的快餐店盯着看看去，看他们一天能有多少客人上门，要是真的能卖出去四五百份，咱们就搞这个生意了。”陈刚说道。 “恩，最好先搞清楚大致的客流量，我们好计算成本。” 几个人商量完发财大计，陈刚和张义仁都显得有些兴奋，要是真的能靠卖快餐走出一条路子，哪怕挣得少一点，陈刚也不愿去做一个月挣十几万的鸭子。而张义仁就更不用说了，他要是能一个月收入个一万多，优雅那一个月一千三的工作，他会毫不犹豫的辞掉。 难得这个周末姜丽和陈刚都不用白天睡觉，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顺着银丰路往运河边走一走，玩一会儿。 几个人本想着到运河边散散心，可是到了跟前就后悔了，东莞的运河说是一条河，其实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臭水沟，再加上夏天正是蚊虫滋生的季节，运河水面上的蚊子多的跟一团团黑雾一样，看得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谁提议到河边走走的？拖回去重打五十大板！”姜丽故意冲着张义仁说道，提出来运河边玩的，就是张义仁这家伙，事实证明，这是一个绝对的馊主意。 张义仁在姜丽的臀部上重重的拍了一把：“你想打谁五十大板呢？看我先打你五十大板。” “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秀恩爱好不好？你们俩能不能照顾我这个单身汉？想要打情骂俏，等回家了之后，你们俩在屋里，想怎么样都行，不管是打五十大板也好，还是抽五十棍子也好，保证没人管。”陈刚故意把棍子两个字说得很重，明显是另有所指。 “行啊，陈刚，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你丽姐这么说话了，你信不信我打电话跟老板娘说，让她多找几个富婆好好培训你一下。” “丽姐，我错了，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我算是怕了，求求你了。”陈刚装出一副可怜相，在那里求饶道。 “这还差不多。” 几个人说笑间，运河上划过来一条船，是两个专门负责清理运河的清洁工人，他们穿着类似蜂农穿的那种纱衣，嘴上还戴着口罩，拿着长长的捞竿在河面上打捞水里的那些废弃塑料袋和漂浮垃圾。 长长的捞竿每次在水面捞起塑料袋的时候，都会飞起一群群的蚊子，还会带起发黑的臭水，站在岸上的三个人都觉得无比恶心，但是这两个五十多岁的清洁工人，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 “哎，干什么都不容易啊！活着真的是太难了。”陈刚忽然感慨道。 他的这句话，顿时勾起了张义仁和姜丽的伤心事，一时间，三个人都露出了一副落寞的表情，静静的看着那两个清洁工人在肮脏的河水中清理垃圾。 张义仁想起了家里的老母亲，其实母亲在家里干农活，有些活儿不比这些清洁工的工作干净到哪里去。农村没有抽水马桶也没有下水道，厕所都是埋在地下的水缸或者用砖头砌成的粪池，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自己用粪桶去清理了往地里浇。 这种活儿在农村一般都是男人干，但是因为张义仁的父亲去世得早，这种又重又脏的活儿，也是母亲一个人做，他放假回家想要替母亲挑粪，却被母亲狠狠的骂了一顿——母亲有点迷信，认为张义仁是要考大学，出人头地的人，挑粪这种事儿做了，会影响他的运气，死活不让他干，他要挑，母亲气急了就直接打他，他最后只能作罢。 现在看着这两个捞垃圾的清洁工，张义仁不由得又想起了家乡的母亲，他又想到了自己在东莞的遭遇，丢钱包，流浪街头，最后找了份工作薪水却低的要命，他有一种深深的不甘，他忽然开口，冲着东莞的运河河面，大声的喊出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念头：“我要赚钱，我要发财，我要成为有钱人！” 133、十万元的悬赏任务 我要成为有钱人。这是多少人的心声？ 每个来东莞打工的人都怀着同样的梦，一批又一批，他们来到这个城市，努力打拼之后，有些留下，有些离开，在这个城市里留下了自己的汗水，眼泪，甚至鲜血和生命。但是成为有钱人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人都是在经历了痛苦和挫折之后，放弃了发财梦，认命的赚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收入。 其实像张义仁和陈刚这样被现实逼上绝路的年轻人，并不在少数，有些年轻人为了赚钱，甚至铤而走险，去犯罪，最后成为阶下囚，这在东莞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而一些有钱人在东莞这个纸迷金醉的繁华都市，抵挡不了一些罪恶的诱惑，最后身无分文，从有钱人变成穷光蛋，最后自杀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朱飞的那个老板就是例证，而比他更惨的，就是那些染上吸毒的人。 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城市，在这里，每天都上演着形形色色的故事，上演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唯一不曾改变的，就是这些故事背后的那个根源所在，钱。 张义仁突然的吼声，把姜丽和陈刚都吓了一跳，陈刚反应过来，也对着运河大吼起来：“我也要成为有钱人，不要做别人的玩物！” 随后，两个人对着运河的水面，拼命地狂吼起来，直到把嗓子吼哑了才停下。两个在水面上捞垃圾的清洁工也停了下来，看着岸上的这两个年轻人狂吼，似乎还在谈论他们，两个人朝岸上指了指，等到张义仁和陈刚消停之后，他们继续手中的工作——每个人都有发泄自己情绪的权力，也有看热闹的权力，但是看过了之后，他们还要继续手中的活计，因为他们还要生存，要活着，就必须工作赚钱。 姜丽看着两个像是发疯了一般的年轻人，一句话也没说，她知道，张义仁和陈刚的心里都很苦，比起张义仁，陈刚的心里更苦，如果不让他们好好发泄一通，以后说不定会出现心理问题。 发泄了一通过后，三个人又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很久之后，这才分开，各自回去。分开的时候，张义仁特意交代了陈刚，明天去看快餐店的话，记得观察人流量，各色菜品的分布等等这些指标，陈刚满口答应。 张义仁和姜丽回到住处，冲过凉之后，就窝在了沙发上看电视。姜丽把腿放在了张义仁的大腿上，开口问道：“你真的决定跟着陈刚一起搞快餐店了？工作不做了？” “看情况再说吧，现在还只是个想法，要是真的比工作收入高，我真的就不干了。” “我觉得你先不要那么着急，开餐馆这种事情，风险也很大，现在是东莞找工作的高峰期，刚毕业的大学生很多，等过一段时间，就没有那么多人求职了，万一到时候生意很差，连租金都顾不上，该怎么办？陈刚反正是走了当鸭子这条路，他没了出路，大不了还回去做鸭子，你要是没了出路，还能再浪费几个月时间去找新的工作？”姜丽提醒道。 张义仁听了姜丽的话，顿时愣住了，他只想过赚钱的事儿，却没想过万一生意失败了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是那样，生意失败了之后，难道自己真的要跟陈刚走同样的路？或者去跟民哥混黑社会？到时候面对母亲，自己又该怎么回答？ “那我该怎么办？”张义仁有点没了主意。 “陈刚这边，你帮他出谋划策，就当是入了干股，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只管分钱就行了，但是一定要签合同把利益分配好，你拿一小部分比较好，工作你还是继续做着，去试试蒙自源那边，要是能在蒙自源工作，有个一两年工作经验，到新的公司，薪资也不会低于六千，比当小店老板赚的少，但是轻松得多。你对品牌这一块的认识很不错，有头脑，是可以在职场上往上走的，唯一差的就是人际交往能力，等你多干两年，多吃点亏，就知道怎么应对职场上的事儿了。”姜丽建议道。 “好，我听你的，这两天看看请个假，去蒙自源面试一趟。” 两个浓情蜜意的小情侣在一起生活，最经常做的，也就是床上那点事儿，两个人云雨了几次之后，沉沉的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 在楼下匆匆吃过早餐之后，张义仁再次坐上了公交车，上班去了。 他原本计划今天找李小姐谈谈自己试用期之后涨工资的事情，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周一，不但高太没来，李小姐和柯总监都没来。办公室里的众人，做完了自己的工作，又开始了放羊行为。 张义仁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放羊下去，他想要找个挣外快的门路。在大学的时候，他就跟着老师给一些广告工作做过品牌策划方案，而且他也知道网上有这样的平台，可以为企业方和个人提供这样的双向服务，于是，他在网上搜索起来，很快，他找到了一个这样的平台网站，在里面找到了一些适合自己的任务。 这个平台上面，求平面设计稿的任务比较多，而适合张义仁做的，比如这些求广告语，求广告创意方案的这些任务，并不多。张义仁在学校的时候学过平面设计，但是这个并不是他的主攻方向，真正搞设计厉害的是那些美术出身的人才，像他这样从财经类大学出来的学生，更适合的是营销方向。 正当他在网站上翻着看的时候，闫明亮突然跑了过来，说道：“晚上一起出去嗨一下，怎么样？” 张义仁急忙去关网页，已经来不及了，被闫明亮给看到了。张义仁认为在上班时间搞兼职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被人发现，肯定影响不好。闫明亮跟自己的关系只是普通同事，而且这个人的心机好像很深，这种事儿让他看到了真的不好。 “我叼，你还搞这个啊！我也经常在这上面接活儿的，我都是三级设计师了。”闫明亮看到网页上的这个平台，顿时叫了起来。 “我靠，你小声点。”张义仁朝周围张望了一圈，发现其他的同事都在对着电脑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们俩，这才放下心来：“你别这么大呼小叫的，让人知道了多不好！” “你怕个毛啊！只要活儿干完了，就算干点自己的私活又能怎么样？你看看销售部的罗经理，天天在办公室里对着炒股软件，谁管过？别自己吓自己了，就这点破事儿，你想有人管，人家还不理你呢！”闫明亮一脸不屑的说道。 “阿亮你在这个网站都三级了？我听说在这个网站注册之后，升一级很难的，你怎么那么牛逼？”张义仁听到闫明亮在这个网站是三级设计师的时候，顿时有一种钦佩的感觉，能在这样的网站升到三级设计师，不管闫明亮的人品怎么样，最少他的设计能力还是有的。 “叼，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我搞过最牛逼的设计，就是给我们县里搞的花卉大赛设计整套徽标，整套方案，当时县里的几个领导还去了我家吃饭呢！”闫明亮吹嘘起来。 “牛逼，真的太牛逼了！你那个任务也是在这个网站上接的？”张义仁问道。 “是啊，你来我这边，我登录我的号让你看看。” 闫明亮说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网站，登陆了自己的账号，在已完成任务里，张义仁看到了那个陕西某县发布的设计任务。让张义仁羡慕和震惊的不是那项任务的难度，而是任务的标价，整整十万元。 “我靠，阿亮你那么牛逼，一个设计任务下来就是十万啊，多做几个这样的，你还不发了？！” “叼，你以为十万都能拿到手啊？我要是真拿了那么多，还不高兴死了？” “这上面的任务奖金不是十万吗？你把设计方案搞出来了，肯定是十万块没得跑，顶多也就是交点个人所得税，还能少哪里去了？”张义仁一脸不解的问道。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跟你说了。”闫明亮也顾不上根张义仁说一起出去玩的事情，不管张义仁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好在张义仁的八卦之心没有那么强烈，他问了两遍之后，看到闫明亮有点不大耐烦，也就不再问了，他还要赶紧接任务，帮忙想这些广告语和品牌方案呢，闫明亮赚多少，自己一分钱又拿不到，问出来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老老实实搞自己的，这些广告语一条虽然说挣得少，奖金也有一两千呢，要是一个月能完成了五六条，收入也不算差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义仁和朱飞说起了闫明亮的事情，说真羡慕闫明亮能够完成一个十万块的设计任务，简直太牛了。 “你还真当他能拿到那么多？你看不出里面的猫腻吗？” 134、职场上的潜规则 “什么猫腻？这种设计任务还能有什么猫腻？”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他以往听过模特大赛、选美大赛之类的有什么猫腻和潜规则，参赛的选手要跟评委和主办方的人员睡觉，但是这种挂在网上平台的设计任务能有什么猫腻？都是互相见不到的，怎么搞猫腻？ “你觉得闫明亮的设计能力怎么样？厉害吗？”朱飞反问道。 “一般般吧，算是个老手，不过设计能力没多强，没什么创意，来来回回也就会那么几招。”张义仁虽然设计上能力不如闫明亮，但是没见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在大学的时候，老师给他们看的哪些设计图和设计方案，都是十分经典的广告创意设计图，眼界早就给养刁了，闫明亮做出的那些设计，在他的眼里，也就是个普通的设计工而已，只能叫工，是因为里面除了设计技术之外，没有什么创意元素在，而且那些设计技术也只是很一些很普通的变形，只能算是中等水平，离高手还差得远。 “既然你都知道他的设计技术一般般，你觉得一个县里的大赛，让他出了整个方案的设计稿，拿十万块，可能吗？” “可是我看他的任务完成记录里，的的确确是完成了任务，拿到了十万块啊！”张义仁觉得越来越糊涂了。 “多简单的事情，现在用这种招数的黑钱的多了去了，你想，这本来就是他家县城那边搞的事情，县里搞这个的领导想要黑钱，怎么黑呢？把设计稿的设计费故意提高，本来一万块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提到十万块，然后再找一个自己认识的，能够搞定的人来完成这个任务，让他拿一万或者两万，领导拿剩下的，你说划算不划算？”朱飞解释道。 “我靠，还可以这样？”张义仁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些人把黑钱的技术简直发挥到了极限，超出了他的想象。 “等你当了领导，你就能想出各种各样黑钱的办法。我听人说，这些都是比较低级的玩法，最牛逼的是自己管哪一块，比如说是管交通方面的，就花钱买个小专利，就是那种摄像头上面随便加个防雨罩什么的，搞定专利局，专利拿到手，然后在自己辖区范围内使劲装自己的这种专利设备，装一个自己就能拿一份专利费，装得越多，赚的钱也就越多，反正钱都是老百姓的上交的税，不坑白不坑，而且这样搞，来钱是光明正大的，不往细了想，你根本就不知道人家是在贪污。”朱飞说道。 “我靠！厉害！”张义仁觉得朱飞所说的情况，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其实就算你不当政府部门的领导，在企业当个领导，也是能黑钱的。你像张总，在公司就黑了不少钱。”朱飞往两边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 “啊？！张总黑公司的钱，怎么黑？” “怎么黑还不简单？咱们公司要做衣服，布料需要有厂家供应吧？这个供应商的选择权是在张总手里握着的，那么多布料厂，张总凭什么选你不选别家？你不给钱怎么行？不仅要给钱，还要送小妹给张总玩，玩开心了才会签字。”朱飞低声说道。 “我靠！”张义仁只能用这样的感叹词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原本以为一个公司内部，大家就算有争斗，至少都还是在正经做事的，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如此肮脏的交易。 “其实布料这种都是小头，大头是那种机械采购，张总是搞生产出身的，机械这一块他最清楚，所以，厂里采购这些东西也是通过他来谈，你说赚不赚？” 张义仁已经无话可说，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开始一点点破碎，这个社会跟他在大学时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社会上就算有黑暗和肮脏，那也只是一少部分人，绝大多数人都是好的，可是等到了现实中才发现，绝大多数人都是肮脏的，只有一少部分人才是能够坚持自己本分的，而这些人往往又混得很惨。 等到张义仁在职场上工作几年之后，才知道，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普遍了，已经成为了职场上的潜规则，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出来罢了。就比如负责品牌推广的领导，在跟广告公司合作的时候，按照约定俗成的行规，都是要给领导回扣的，这种回扣，已经被当作了规矩，没有人觉得那是在贪污受贿。 这个社会如今就是一种逆淘汰的趋势，你不黑，就弄不到钱，就只能在底层打转，只有黑，才能弄到钱，爬的高，成为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像张义仁这样的纯情少年，走上社会之后，遭遇的只有欺骗和压榨，只有一步步的变得跟社会同步的时候，才有可能慢慢的走向“成功”。 趁着吃饭，朱飞又给张义仁普及了一些关于社会黑暗的常识，张义仁完全被朱飞告诉他的那些内容所震惊了。他这才明白，原来职场上不仅有争斗，还有贪污受贿吃回扣。 下午刚上班，张义仁就接到了陈刚打来的电话，这小子中午在智通人才市场附近的一个小饭馆门前蹲了好几个小时，做了一个大概的人员统计，一个十平方米的小店，一个中午接待的顾客，大概在两百多人。这个数据有点让他失望，因为他原本以为，一个小店中午的客流量会超过五百。 “其实这个数据也差不多了，两百多人，如果我们做得好一点，是完全可以达到三百人左右，如果每个人身上赚三块，中午就可以赚到一千块左右，再加上晚上还有一餐，下来一天能弄到一千五，也很不错了。”张义仁说道。 “咱们能赚到那么多吗？”陈刚的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如果我们能把一份盒饭的成本控制在两块钱，就完全可以做到很赚钱，要是成本控制不了，那就很麻烦。” “我下午去找那些有转让意图的小店问问情况再说。” “嗯，你千万要找到位置，太偏的地方可是不行的。”张义仁提醒道。 “知道，到时候还会让你来把关的，缺了你这个营销总监怎么行？”陈刚跟张义仁开起了玩笑。 “别贫了，赶紧忙你的去，要是真的赚了钱，咱们的日子都好过了。” 下午坐在办公室里，张义仁也没什么事做，他除了给网站平台上接到的任务想广告语外，就是在网上浏览蒙自源的网站主页，去一家公司应聘的话，了解对方的企业文化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因为这样你才知道，想要面试的公司内部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格，在面试的时候可以做到有的放矢。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他再次接到了陈刚的电话，陈刚跑了好几家想要转让的临街商铺，谈下来的租金都在一万元左右，最低的也要九千块，这样算下来，他们一个月的利润就要活生生的砍掉一万元，每天至少要赚够三百元，才能保本。也就是说，一天一百个客人是最低标准，如果再低的话，就要亏本了。 “义仁，你懂得多，你说说看，怎么办？钱我现在是拿得出来，可是要是等到真正搞起来，我这边工作辞掉，生意要是起不来，咱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你先别着急，我再想想。” “那你快点想，我都快愁死了。”陈刚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焦急。 放下电话，张义仁靠在椅子上发呆。做盒饭这样的快餐，本来就应该物美价廉，这样人流量才会大，所以控制成本就十分的重要，可是现在一个店面的租金都要一万元左右，这就给快餐店带来了巨大的成本压力，如果每天的收入不能超过三百元，那么就只能赔钱，这还是没算上人员成本，陈刚就算当了老板，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还要请工人，就算只要两个工人，下来也最少是四五千的样子，这样算下来，一天的成本又要增加最少一百，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谁能保证开店就一定能天天生意火爆，这么高的成本下来，就该亏钱了。 他们之前在小巷子里看到的那些快餐店，因为位置偏僻，店面租金低，再加上是夫妻店，或者家人一起开店的缘故，所以人员成本没那么高。可是陈刚和张义仁，都不可能在开店之后就直接去店里帮忙做事，因为他们还要给自己留后路，所以，雇人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这么高的成本，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张义仁想到这里，觉得无比头痛，为什么想要在这个社会上混出头，就如此的困难？开快餐店的事情，到底还能不能做下去？他又想起了求职公寓的老板，人家为什么就能在东莞掘到金子，成为百万富翁？他说他一天赚一两千，至少也要有两百个人住在他的公寓才行。 等等！求职公寓里至少有两百个人，如果跟老板那边联合起来，给求职公寓里的人提供低价盒饭的话，哪怕只有一半的人吃，每天的纯利润也能在三百左右，而且这是不用店面租金的，只需要在家里把饭做好，给他们送过去就行了。 想到这里，张义仁不由得兴奋起来，他终于找到了发财的门路。 135、所有人都是为了利益 张义仁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他在求职公寓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知道求职者的心态，绝大部分人都是能省就省，吃饭都是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找到工作，能少花费一点，就少花费一点。要是花销不够，有些求职者就会啃馒头就咸菜，他就曾经干过这种事儿。 如果针对这些求职者提供物美价廉的快餐，他们一定会十分欢迎的，而且也免去了他们出门找饭馆的麻烦劲儿。张义仁很了解求职者的心理，不知道是不是去智通人才市场找工作的时候挤怕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要是遇到快餐店很挤，他就宁可去吃包子，也不愿挤进去打饭。 后来张义仁才明白过来，这是一种潜藏在心底的失败者的自卑心理，只是当时他并没有觉察。其实很多找工作却一直找不到的求职者，也有这种自卑的心理现象存在：不爱跟人主动说话，不爱去陌生人多的地方。 张义仁仔细的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之后，觉得这件事绝对可行，他跟陈刚甚至连店面都不需要，只需要买几个大一点的锅，把陈刚租住的那件出租屋的厨房设施稍作改动，就可以开始做盒饭卖钱了。这样一来，需要花钱的地方，就只有购买厨具和自行车这样的运输工具，这个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生意做起来的话，他们的生意基本上就是卖多少赚多少，因为盒饭饭菜的成本真的很低，最占分量的是米饭，相对比较贵的肉类和蛋类少放，多弄价格低的土豆和时节青菜，一份盒饭的成本绝对能控制在两元钱以下，甚至可以更低。一份盒饭卖到五块多的话，他们一份盒饭最少要赚三块多。 张义仁仔细想过之后，从办公室出来，到偏僻的角落里给陈刚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跟对方讲了一遍。陈刚在电话那头兴奋的大叫道：“我靠，兄弟，真有你的，这生意绝对做的起来。” “你先别那么兴奋，咱们做这个生意，还要跟求职公寓那边的老板谈谈，毕竟求职公寓是人家搞的，咱们用人家的客源，肯定要经过对方的同意才行。”张义仁说道。 “这没问题，我这就找他说去，之前咱们跟他一起玩那么好，就是用他的客源做一下生意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咱们的饭菜做的好一点，味道好吃点，也算是给他的求职公寓提供一项特色服务，他没有理由不答应的。”陈刚信心满满的说道。 “行，那你试试吧。”张义仁言不由衷的说道。 如果换做一个星期之前，他也会跟陈刚的想法一模一样，因为当时陈刚和他，跟求职公寓的老板混得的确挺熟的，他们俩穷，老板当时也穷，两个没找到工作的穷光蛋跟一个没有客源的求职公寓老板，一起啃馒头就咸菜。三个人穷到吃一包榨菜，可以想象当时他们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他们三个可以说是同患难过的。 不过，人在一起同患难可以，共富贵就太难了。他们三个都只是萍水相逢而已，陈刚这人的人品还不错，但是求职公寓的老板那个人，让张义仁有些看不太透，如果他真的拿自己当朋友，当时也不会把自己从公寓里赶出来。之前他没有听朱飞讲那么多社会黑暗的时候，觉得求职公寓的老板当时也是没办法，可是现在想来，人家真的没有拿他当朋友。 陈刚觉得他自己去跟求职公寓的老板说在求职公寓内部卖盒饭的事儿，张义仁觉得恐怕不会那么顺利，因为说白了，这些客源是人家的资源，凭什么白白让你用？就因为大家一起吃过咸菜？ 经过朱飞的讲述，张义仁终于算是开窍了一点，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血脉亲情之外，绝大部分陌生人之间都是靠利益来维系的，特别是在职场上，没有利益的存在，谁会对你真心好？一个部门之间的同事关系也许会很铁，但是那里面隐藏着的也是利益，因为你们的利益跟整个部门是息息相关的，不抱团不行。 求职公寓的老板跟陈刚和自己的交情，也就是那么五毛钱的咸菜，想要让他放出这一大一块利益出来，恐怕不大可能。陈刚这次去谈，对方肯定会以一种很为难的借口拒绝他，或者，提出利益上的分配。 “等会儿你就下班了，要不我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去找他？”陈刚建议道。 “你还是先过去问问吧，我这边公司还有点事儿，可能回去的要比较晚，再说了，等我回去的时候，老板正是最忙的时候，人家要收钱，到时候你还怎么跟他谈事情？”张义仁不想过去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就扯了个理由。 他这个理由也的确很有说服力，因为老板每次收房费，都是晚上七八点左右，这个时候大家都要回来休息，谁不交钱，晚上就不能睡求职公寓的床铺，合情合理。 “行，我去找他说说，你等我的好消息。” 放下电话，张义仁摇了摇头，他觉得陈刚这次去说，最可能得到的结果，就是求职公寓的老板会插一腿进来，分走一部分的利益：利益均沾是商场上和职场上最常见的模式，要是对方想不到这个，他也不用开求职公寓了。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张义仁收拾了东西之后，跟朱飞打了个招呼，直接坐上20路公交车回去了。他知道今天晚上姜丽很可能去酒店开工了，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期盼，期盼回去之后可以见到姜丽，和她一起吃晚饭。 一路上挤公交车不用细表，相信每个在城市里挤公交上下班的人都了解这种事情的痛苦。 等到他从公交车上下来，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了自己手机的电话铃，是陈刚打来的。 张义仁接通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了陈刚怒气冲冲的声音：“我操！气死我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王八蛋，白眼狼。” 不用开口问，张义仁就知道陈刚跟求职公寓老板的谈判并不顺利，肯定是对方向陈刚提出了利益分割的问题，陈刚才会气成这样。 “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张义仁开口安慰道。 “我操！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无耻，他都混成月入六七万的有钱人了，还想着从咱们的盒饭生意里面咬一口肥肉下来，我真是看错他了，我想着大家都是穷日子过来的，在一起吃过咸菜，没想到他一点旧情都不念。”陈刚怒气冲冲的骂道。 “你别生气了，他跟你说的价格，是要多少？”张义仁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多么的惊讶。其实如果在商言商的话，人家要求利益均沾也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毕竟最主要的客源环节是人家提供的，陈刚跟自己只能提供盒饭这种没有不可替代性的产品，被人家分走利益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因为人家如果不答应你一起合作做生意，随便再找个供应盒饭的，照样可以赚钱，但是对陈刚和自己来说，如果人家不让他们做，他们就只能去街头摆摊卖盒饭。求职公寓老板手里攥着的客源，才是这个生意中起决定性意义的环节。 “这个王八蛋，张口就要每盒盒饭一块钱，他可真敢要，咱们现在都不敢肯定一盒盒饭到底能赚多少钱，要是赚的少了，回头还不要把本儿都赔给他？”陈刚骂骂咧咧的说道。 “一块钱是有点高了，他人工什么的都不用出，直接拿到净利润的三分之一，有点太过了。咱们回头再好好跟他砍砍价，争取降到七毛钱。”张义仁说道。 “我都不想跟他一起做了，我就从来没见过这样死钻钱眼的家伙，亏了以前他生意不好，咱们还安慰他。” “不要这么想，这样想就没意思了，现在的人谁还跟你讲感情，都是赚了钱再说。现在人家手里的资源对咱们来说很重要，咱们手里攥着的东西，街上任何一个快餐店都能做出来，所以，咱们必须要忍，哪怕让他分走一部分利润，咱们也要继续去做，挣不到钱的话，咱们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这点钱你就当成是投资了。” “可是卖一盒盒饭，就要给他一块钱的利润，咱们还能剩多少？你这边也需要钱，我总要把你那一份的给你，本来钱就不多，到时候要是一个人只剩下一两百的入账，那还不如在职场混，不搞这种傻帽生意了。” “只要搞下去，就有机会慢慢做大的，你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张义仁建议道。 “好，我听你的。” 挂断电话，张义仁案子叹了口气，他的猜想应验了，他却一点诸葛亮般的自豪感都没有，他只觉得这个现实的社会让他深深的绝望。他终于明白朱飞所说的那些话了，这年头，大家都是冲着钱来的，什么感情之类的事情，都不要提，钱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住处，姜丽果然不在家，张义仁打了个电话给陈刚，叫他一起来银丰路上吃拉面。 两个人叫了两份拉面，一盘凉拌牛肉，边吃边讨论下一步生意应该怎么继续下去的事情。 “你当时有没有问他，他现在总共有几个公寓？一天能有多少人住宿？”张义仁问道。 “他说全都住满的话，有快三百个人，不过这些人吃不吃咱们送上门的盒饭，他也不打包票，只是说尽量帮着推荐。” “三百个？那么多？怪不得他敢开口要一块钱，人家有这个底气啊。你明天再找他谈谈，就说利润空间太薄了，让他再让出来三毛，一份盒饭给他七毛钱的利润，就算他不肯让步，你也尽量谈到八毛。”张义仁对陈刚说道。只有把利润空间给挤出来，他们才有赚钱的机会，要不然就成了变相的给别人打工。 “行，等这两天我准备准备，咱们就开始干，要是在他哪里住宿的人，有两百个吃咱们的饭，咱们留下两块五的利润空间，一天两顿饭都包的话，一天也能有一千了，还是可以搞的。” “嗯，所以我才跟你说，不要太冲动跟对方闹崩，咱么是靠着人家吃饭的，人家从咱们这里要利润很正常。不过有件事儿我跟你说一下，我不会辞职跟你直接搞这个，我可以只要利润的一少部分，把大头留给你，平时就帮你出谋划策好了。”张义仁说道。 “怎么？你担心我会吞了你的那一份？你把我陈刚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出卖兄弟的人吗？”陈刚显然想错了，一脸怒气的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搞快餐这种事儿，可能会很赚钱，但是风险也大，你现在不担心挣不到钱，可我不一样，我现在就只有这份工作撑着，要是快餐搞不起来，我回头去哪里找工作？”张义仁说的时候，尽量用了很委婉的词语，他担心说得太直接了，会伤害到陈刚。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你要是没了活路，就可以继续去做鸭子，但是我不可能走那条路，所以，工作我不能丢。 陈刚低着头思索了片刻之后，点头道：“也好，反正我答应你的那一份，就不会少你，要不是你给我出主意，我现在还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搞什么生意呢！” “你先不要急着想这些，先想想怎么把事情做起来，搞这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饭菜做得太差，几回下来就没人吃了，咱们还是要想办法搞好的。” “嗯，我今天去别的快餐店看的时候，顺便把他们的菜谱都给记下来了，咱们到时候也按他们的来，再多两样特色菜就好了。” “这样最好。” 张义仁以为，做盒饭这种生意怎么都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简单的生意，还真的给两个人带来了大麻烦。 136、东莞的奇怪现象 吃过饭，两个人又坐在拉面馆里聊了会儿，就各自回住处睡觉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张义仁是被姜丽用舌头叫醒的，两个人云雨了一番之后，吃了早餐，张义仁上班去了。 周二，张总来了公司一趟又走了，但是柯总监和李小姐还是没来。张义仁急着想去蒙自源面试，就向朱飞问起了请假的事宜。他知道李小姐是管人力和行政的，请假要是没有她签字，是很有可能被当成旷工的，要是按照规章制度，可以由上级领导批假，回头在补签，柯总监也不在，他这请假可算是真的没了办法。 “你真笨，写张请假条，让亢生帮你签个字不就得了？”朱飞说着，回过头对亢中平说道：“亢生，阿仁下午有事儿想请假，你帮他签个字嘛。” “你这个家伙，又来害我。人家阿仁又不是生产部的人，你让我帮忙代签算哪门子事儿？你这不是瞎搞嘛！”亢中平笑骂道。 “人家阿仁下午真的有事儿，现在办公室里有分量能帮他签字的，也只有你这个领导了，你不帮他签，谁签？”朱飞说道。 “好嘛好嘛！阿仁你去写请假条，我帮你签了，回头别说我多事就好。”亢中平说道。 亢中平在公司内部的威望很高，能量更是巨大，他签字的话，李若冰是绝对会给面子认账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请假而已，要是连这点事儿都没有做主的权力，也也太不像话了。正因为如此，朱飞才会让张义仁去找亢生签字。 “叼，阿仁你还找什么亢生签字，我来给你签就行了。”坐在后面的闫明亮也凑了上来，拿着笔吵着要帮张义仁签字。 “阿亮你别在这里瞎凑热闹，你签的字顶个毛用？回头行政部不认，当旷工扣工资的话，你给赔？”朱飞冲着闫明亮没好气的说道。 “绝对认，绝对认。不相信咱们试试看。”闫明亮笑着说道。 “别闹了，赶紧忙你的事情去。”朱飞说着，像是开玩笑一般，把闫明亮探过来的身子给推了回去。闫明亮一脸悻悻的坐下了，拿着鼠标在网页上乱点，继续看他的美女图片去了。 朱飞把嘴巴贴到了张义仁的耳边，低声道：“你看到没，阿亮这个叼毛，现在想做领导了，他这样冒出来说帮你签字，绝对不是闹着玩，他想来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一套，让你们部门的人习惯受他领导，到了后面，他就真的成了领导了。” “我靠！”张义仁低声骂了一句。 这个闫明亮还真是个心机多的家伙，连这种时候还不忘给他自己铺路，什么事儿他都能插上一脚，也真算是本事不错了。 张义仁去前台找吕顺心要了一张请假条之后，填好，拿给了亢中平，亢中平帮他签了字之后，笑着问道：“你下午到底是啥子事嘛，看女朋友？” “嘿嘿，被你猜到了。”张义仁笑着回了一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终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心机单纯到什么话都随便说出来，找工作这种事情，最好只有朱飞和他知道，别的人都不能告诉，哪怕是帮自己签字的亢中平。 快到下班的时候，朱飞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向张义仁问道：“你下午去面试的资料都带了没？” “简历我都带了。” “方案呢？带了没？”朱飞追问道。 “方案？那东西不好打印，内容太多了，打印出来要好几十张，我就没打印。” 优雅公司在很多地方的规定很有意思，比如打印东西，每个人的电脑都有自己的账号和密码，打印也是需要账号密码才能启动的，每个人每个月打印纸张有一个额度，超过额度太多，行政部会查的。张义仁当然不敢胡乱打印，回头要是工作没换成，再被人知道，那他还要不要继续在这里干下去了？ “我叼，你怎么那么笨呢！你拿优盘拷下来，一起带过去，回头让蒙自源人资的人拿电脑看看你的方案不就行了。”朱飞觉得张义仁实在是太笨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不行，我没有优盘。” “等我拿给你。你这找工作也太不上心了，搞得我好像皇上不急太监急一样。”朱飞在张义仁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把，半责怪的说道。 “飞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谢谢你了。” “都是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要是被蒙自源录取了，记得请我吃大餐，顺便泡脚。” “没问题。”张义仁以为朱飞说的泡脚，就是普通的那种，其实朱飞说的是另外一种。 实际上，东莞的大部分足浴都是有色情服务在里面的，虽然没有打真军，但是帮着打飞机基本上属于惯例。说来也好笑，东莞有那种足浴城都说自己是没有色情服务，完全健康，那些做足浴的女孩子也的确不会跟你发生关系，但是帮客人打飞机这种事情，却是一项必不可少的服务项目，在东莞的商家眼里，帮客人打飞机是十分普通的项目，与色情无关。 这些做足浴的女孩子的观念也很有意思，她们觉得自己帮客人打飞机不算卖淫和色情活动，会很看不起做小姐的女的，会认为做小姐的都是骚货贱货，而做小姐的也会看不起这些做足浴的，觉得她们拿手拿胸拿嘴都可以帮客人打飞机，就差下面的洞没用上，跟做妓女还不多，还赚钱少，装纯，傻得跟二球一样。 所以，在东莞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做足浴的女孩子看不起做小姐的，做小姐的会觉得做足浴的是傻逼，这两种人互相看不顺眼。如果机缘巧合的话，你还能看到住在同一栋楼里的小姐和足疗妹打架，张义仁就曾经见过。 其实足疗妹工作时的穿着打扮跟小姐真的差不多，也是靠暴露取胜的，只是她们很多不来最后那实质性的一下，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纯洁和伟大，却根本就没有想过，拿手拿胸和用嘴帮客人达到高潮，其实也是卖淫活动。 张义仁告诉我，他在东莞呆了几年之后，回到郑州之后，只要听到有人去做足疗，就下意识的认为，是跑去打飞机了，后来自己去了一次才知道，这边的足疗真的是足疗，人家按摩的是脚，不是裤裆里的那玩意。 中午吃过饭，张义仁坐上公交车出发了，临出发之前，他给蒙自源公司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是应聘的，问下午会不会有人面试，前台的文员告诉他可以过来，他这才收拾了心情，坐上公交车，朝着目的地去了。 蒙自源在网站上挂出的公司网址，是在东莞汽车客运总站附近的一条街上，可是张义仁下了公交车之后，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那条街。他拿着地图，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那条街在哪里。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摩的司机骑着摩托车来到了他的跟前，说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我要去蒙自源应聘，他们公司应该就在附近，可我找不到，你给我指一下呗。”张义仁一脸天真的说道。 在城市里，如果你迷路了，或者找不到目的地，想要问路的话，最好问步行的路人，什么出租车司机，摩的司机千万不要问，特别是摩的司机，这帮家伙为了赚钱，什么坑人事儿都干得出来。 故意给你指个相反的方向，等你走到累得不行的时候，他再骑着摩托车出现在你的面前，跟你商量价，在又急又累的情况下，大多数人会选择妥协，高价坐摩的，等你上了车，他把你带过去，你才会发现，原来这个地址离你最初问他路的地方不远，他就是故意坑你的。 张义仁以为摩的司机会好心把蒙自源怎么走告诉他，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发生？ 摩的司机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简历文件袋，知道他是来应聘找工作的，时间肯定会很急，这种人可以狠宰一把，于是，他伸了一根指头说道：“十块钱，我把你带过去，蒙自源离这边还很远呢。” 张义仁看了看表，他担心去的太晚给面试官的印象不好，就咬牙答应了。 等他上了摩托车，摩的司机带着他拐了两个弯，从一个小巷子里开了过去，蒙自源公司的招牌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离蒙自源的距离连两百米都不到，只是转来转去，没有找到那条街而已。 他明知道被摩的司机坑了，但是看到对方一脸不善的样子，只好掏出十块钱，扔到了对方的手里，摩的司机把钱往口袋里一塞，骑着摩托车走了。 算了，就当这十块钱丢了，被狗吃了。张义仁在心里用阿q方法取得了胜利，他站在蒙自源公司的门口，调整了一下心情，快步走了进去，他要用最完美的状态表现出自己的才能，得到蒙自源推广专员的这份工作。 137、带色的眼镜 面试张义仁的是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他得知张义仁是自己找上门来想要面试的时候，显得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表情，接过了张义仁的简历。 张义仁的简历上面除了教育经历之外，没有任何的工作经历，不过倒是有几项实习经历，那都是他在大学的时候，跟着广告学的老师给外面的一些公司做推广策划方案的经历。 张义仁还是太没有职场经验了，他完全可以把那些实习经历直接写成工作经验，把自己的工作单位写成老师名下的那个广告公司，等到面试官问起来的时候，他就可以说，我在大四的一年，基本上都在这家广告公司上班——实际上，这些大学老师带着学生实习，就是拿这些优秀的学生当他广告公司的廉价劳动力，这些有能力的学生不比一个有工作经验的员工差，但是，开出的薪水却低的可怜。 不过话又说回来，换个角度思考，这也是一个双赢的事情，老师得到了廉价劳动力，而这些还没走上社会的大学生可以提前接触一些广告公司的真正工作内容，等到日后他们走上社会，找工作的时候，会给他们提供很大的助力。因为有过实习经历，做过真正策划方案的学生，要比一张白纸的其他学生有着很大优势，最少，他们是经过实战的。 蒙自源的面试官拿着张义仁的简历翻了几下之后，就随手放下了，很显然，他对面前这个应届毕业生没什么兴趣。 张义仁也看出了面试官对他没什么兴趣，他赶忙拿出了在学校时自己独立完成的两个策划案的打印稿，双手递给了面试官：“这是我在大四的时候，在广告公司实习，自己独立完成的策划方案，您过目一下。” 这一次，面试官有了兴趣，张义仁的这两个策划方案写得不错，也的确通过了客户的认可，这两个方案他都是从导师那里领到过奖金的，因为这个，当时跟他一起实习的其他几个同学羡慕了很久。 面试官一边看着张义仁的策划案，一边不住的点头，张义仁心中窃喜，看对方这个表情，这次应该是有戏的，等会儿要好好表现，打动面试官，那么自己就会有机会进入蒙自源工作。 面试官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把两份策划案大致看了一遍，这才放下策划案，开口问道：“这两份策划案都是你独立完成的？” 面试官的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疑问，这让张义仁心里一凉，对方这明显是不信任自己。 “这两份策划案的确是我独立完成的，也通过了客户那边，老师当时因为这个还给我发过一千块的奖金。”张义仁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是方案的作者，特意把一些细节也说了出来。 “一千块奖金？你们的老师好像有点抠门啊！”面试官笑着说道。 “我觉得我们老师人挺好的，奖金一千块也不少了，我们老师还给我们发了工资的。”张义仁解释道。他人已经出了大学那个圈子，但是心理层面还留在大学时光，听到对方说老师的不是，他赶忙进行解释，不过毕竟对方是面试官，他也不能说的太针锋相对，他觉得这样侧面解释一下，维护老师的尊严比较好。 “除了这两个策划案，你还做过什么方案？” “我还给我现在上班的公司做了一份关于品牌策略调整的推广方案，在优盘里放着，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看一下？” “优盘给我，我来看看。”面试官对着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从口袋里掏出了朱飞给他的那个优盘，递给了面试官，面试官回了一趟办公室，拿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把优盘插了上去，开始浏览起方案来。 面试官看了几眼之后，脸色就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这一次，他比之前看那两份策划方案要更专心，他足足看了有十多分钟后，这才关掉了ppt，抬起头来，对着张义仁问道：“这个也是你独立完成的品牌方案？” “对，也是我独立完成的。”张义仁点头道，这份方案从本质上讲，的确是他独立完成的，柯总监除了给他挑了一些毛病之外，并没有参与到方案的完善过程中来。 “你现在这家公司，一个月给你多少的薪资？”面试官一脸严肃的问道。 张义仁一脸不好意思的挠起头来，他觉得这个问题是他现在最讨厌回答的一个，因为这么低薪水的工作，简直就是在向别人宣告自己是个二百五，被人骗了还不知道：“这个一定要说吗？” “当然要说，这样我们才能够了解你薪资待遇的具体情况。” “试用期一千八，试用期结束之后两千三。”张义仁撒谎了，这一次撒谎，是因为他那可笑的自尊心，一千三的月工资收入，他实在是没脸说出来，姜丽说得对，这连街边服装店里导购的工资都不如，自己当时怎么就傻乎乎的跳进了这个坑里？ “你不觉得这个工资对你的能力而言，太低了吗？我看过你做的这些方案，这可是相当专业的三份推广策划方案，你能做到这种程度，月薪想低于五千都不可能。你为什么还做一千八一个月的工作？” “我也觉得工资太低了，所以才想来蒙自源试试。” “哦，这样啊。”面试官点了点头，拿着手里的策划案又翻了一遍之后，猛然开口道：“这三份方案都是你独立完成的？” “是的，是我独立完成的。” “那好，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会跟推广部的人说明你的情况的，如果合适，我会尽快打电话通知你。”面试官说着，又把策划案从桌子上拿了起来：“我能不能把这两份策划方案复印一下？” “可以啊，没问题。”张义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面试官把策划案复印了一遍之后，又把张义仁给优雅做的品牌策略调整方案也拷了一份到他拿来的电脑里面，这才把策划案和优盘一起还给了张义仁：“我们会尽快跟你联系的。” “好，好。”张义仁一脸兴奋的说道。 从蒙自源出来，张义仁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太棒了，看样子这次的希望很大，只要能得到蒙自源的这份工作，他就可以收入翻上好几倍了。 人在开心的时候，当然要跟其他人分享，一个人偷着乐的感觉，当然不如在别人面前得瑟着乐的感觉好。 张义仁想了想，拨通了姜丽的电话，这个时候已经四点多了，姜丽也该起床了。 “怎么了？怎么想起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找我？”听筒里传来了姜丽带着睡意的声音。 “我刚从蒙自源面试出来，他们的那个面试官完全被我的方案给征服了，还特意要去复印了一份，我觉得这次的面试铁定过关了。”张义仁的声音中都带着无比的畅快，他恨不得直接把这些话给唱出来。 “是吗？那可要好好恭喜你了。你还要多久能回来？要不然一起出去吃饭？” “我马上就回去，要不咱们还去吃蒙自源吧！我想再了解点东西。” “好！” 挂断电话，张义仁兴高采烈地坐上了公交车，往银丰路赶去。而另外一边，姜丽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觉得张义仁这次去面试的结果恐怕是黄了。 她的猜测和推断，是因为那个面试官复印了张义仁的方案。复印方案这样的举动，的确可以说明对方对这几份方案十分感兴趣，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对方对张义仁这个人也感兴趣。 张义仁在品牌推广方面的确很有能力，但是大部分人都不会认为，一个刚毕业的应届大学生会有这样的能力，搞品牌推广的人，前几年进入工作岗位，基本上就是学习的阶段，最少要有一两年的时间，也不见得能把品牌推广的事情摸透彻，像张义仁这种人，属于极少数的情况。 像自己这样的天天跟张义仁在一起，才知道张义仁有这样的能力，要是换做另外一个人，是很有可能怀疑张义仁拿着的几份方案都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从别人那里偷过来的。 按照张义仁刚才对面试情况的描述，姜丽觉得，张义仁很可能没有明白过来，哪个面试官特意问了整个方案是不是他独立完成的，其实那是在怀疑他，如果稍微聪明一点的家伙，就会善意的撒个谎，说自己在做的过程中，有老师在一旁启发指导，这样，既能打消对方的疑虑，又能让面试官知道，自己在整个方案的策划过程中几乎是一个人搞定的，这也能从侧面证据自己的实力。 但是张义仁根本就不懂得这个，他觉得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照实说就行了，却没想到他这么做，只会让对方认为他只是在撒谎，认为他只是拿着别人的方案装作是自己的。 张义仁彻底错了。 138、恋人之间的善意欺骗 张义仁并不知道自己回答问题时答错了，他此刻还沉浸在无比自豪的成就感和快乐之中，他坐在公交车靠窗的座位上，哼着歌看着道路两边的街景，每当他看到路边的蒙自源米线店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他已经认定自己能进入蒙自源了，所以，这些米线店以后也会是他工作场所的一部分。他开始想象自己穿着西装在蒙自源工作的景象，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年轻人就是这样，遇到点开心事儿就憋不住，又不懂得这个社会上那些课本上不会教的规则和潜规则，他以为自己已经顺利的过关了，却不知道那边早就把他给pass掉了。做人力资源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应聘者弄虚作假，在正常范围内，合理的夸大一部分工作经验和工作收入，这是职场上的潜规则，大家都懂，也不会拆穿，只要应聘者能力和资历够了，就会录用。但是如果人力怀疑应聘者是拿着别人的成果来骗人的话，那么这个应聘者铁定就没戏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大家更多时候看重的是工作经验，认为一个人没有个三年五载的工作经验，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方案的，所以，张义仁自己独立完成的策划方案，反而会被当成是拿了别人的方案在骗人。 张义仁赶回银丰路，在东北饺子馆里面找到了姜丽，还没等姜丽开口说话，他就兴冲冲的开口道：“丽丽，你是没看到那个面试官看我方案时候的激动劲儿，这次我肯定能应聘上。等进了蒙自源，我的工资就高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电影。” 姜丽原本还想趁着吃饭，跟张义仁聊一下自己对他应聘蒙自源的看法，看到张义仁那么开心兴奋，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张义仁那么开心，她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张义仁真相，让他先高兴两天再说，而且，自己的猜测也不一定正确，说不定张义仁真的能面试通过了呢？ 其实男女朋友之间，也是需要去用心经营的，有些时候，情侣之间善意的谎言是必须的。就比如你的女朋友心血来潮去做了个新发型，却很不适合她的风格，她自己觉得不好看，她的那些朋友也觉得不好看，当她跑来问你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傻乎乎的也跟着说：“难看死了，跟二逼一样。” 你要是说出这句话，说明二逼的人不是你女朋友，而是你自己。女人跑过来问你自己的发型好不好看，哪怕那个新发型再怎么丑，再怎么不靠谱，你也要一本正经的安慰她：“我也觉得这个风格也不错，挺好看的，可能大家都没看习惯而已，反正我很喜欢。” 一般来说，你说这句话，只要女人不是傻子，就知道你是在安慰她，其实女人很多时候不是要一个真正的答案，而是寻求安慰而已，你这样用善意的谎言安慰了她，她的心里会很舒服，女人心里舒服了，你也会很开心。要是你实话实说，说她的新发型丑的跟狗一样，恭喜你，你接下来最少两个星期的时间，要睡沙发，或者跪搓衣板了。 你也不用担心说这种谎话会被女人拆穿，事实上，女人都喜欢听类似的谎话：我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在我的眼里，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这话男人听了都知道是在说谎，但是又有谁会去拆穿？ 如果你的女朋友真的那么不开窍，以为你是说真的，觉得她发型好看，那你也不用担心以后会天天面对一个顶着丑陋发型的女朋友。女人都是很在意别人的说法的，你说好看没用，肯定是身边的一群闺蜜说了算，所以，她等到头发长长之后，肯定会听从闺蜜和女同事的劝说去换发型，而不是在意你这个男朋友喜不喜欢，你只需要再次对她的新发型说好看就可以了。 万一你的女朋友再笨一点，当面质问你：为什么别人都说丑，偏偏你一个人说好看？你是不是审美有问题？像这种时候，你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搞定她了：不管你换什么发型，在我的眼里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也许有人会问，那些专家不是说，情侣在一起，一定要以真诚为基础，所有事儿最好都开诚布公吗？这种真诚是指两个人在意见分歧上的沟通，比如在生活细节的差异上，比如在她看到你刚好跟漂亮女同事一起下班的时候，这个时候一定要真诚的沟通。至于缺陷和不完美这类情况，最好用善意的谎言哄一哄对方。 不要说自己不爱说谎话，不喜欢哄女人之类的，如果女人跟你实话实说，直接告诉你，你的小丁丁没有她的前男友粗，没有前男友长，床上功夫也不如前男友，相信这样的实话，是个男人听多了就会想杀人。所以，女人也不喜欢你说她很丑很肥的实话，该哄就一定要哄。 张义仁现在还是一个懵懂少年，他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更多是姜丽在哄着他，让着他。姜丽看到他这么一脸高兴的说自己方案多好，说蒙自源的面试官看了之后就要拿去复印，也就很配合的笑着恭喜他。 这种事情不叫欺骗，因为姜丽是想让对方开心，反正再过一个星期左右，张义仁等不到电话，就会开始着急，就会开始问为什么会没有通过面试，到那时，再跟他说出真相好了。 在东北饺子馆吃完饭之后，两个人热吻一番，姜丽上班去了，张义仁则回到了住处。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班，李若冰和柯总监总算来上班了，他们来上班的原因，张义仁不用怎么想就能知道，因为今天高太也过来了。 柯总监来了之后，把张义仁叫到了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儿关于品牌策略调整下一步的工作，张义仁现在整个人的心思都在应聘蒙自源的事情上面，哪里还有心思想优雅品牌调整的事情？ 柯总监跟他聊了半天，发现他跟以往比起来，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就开口问道：“小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这几天没休息好？” 张义仁只顾在想要是去了蒙自源工作，会是什么样子，根本就没有听到柯总监的问话，等到柯总监连着叫了他好几声之后，这才反应过来： “啊？没有，没有，我这几天休息的挺好的。” “要是身体没什么问题，那就应该拿出点专业精神来，跟你讨论工作上的事情，你竟然还走神了，你刚才在想什么？” “啊？我在想……我在想我们这一次做品牌策略调整，要不要请个明星做代言，如果咱们能找到一个跟优雅品牌气质吻合的女星做代言人，对品牌的帮助肯定会很大。”张义仁急中生智，把话题扯到了明星代言上面。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我之前也有这样的考虑，只是一开始我们的产品线太杂，也搞不出什么有风格和特色的东西，要是这次做了品牌调整，找个明星做代言人，提升一下品牌形象还是不错的。” “柯总，高太和高总都在香港那边生活，香港那么多的明星和影星，他们说不定都认识，要是能找一个合适的明星来代言，能给品牌带来很大的提升。”张义仁为了不让柯总监看出自己刚才走神是想其他的事情，于是继续把这个话题往前推。 “高总和高太在香港那边参加宴会，真的认识的有很多明星，我之前看过他们两个跟刘嘉玲和梁朝伟的合影。” “梁朝伟和刘嘉玲？真的假的？那可是影帝影后啊！”张义仁觉得这种超级巨星跟自己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里的人，唯一能够接触他们的途径，就是电视屏幕，现在突然得知，自己的老板就曾经跟这些天皇巨星喝过酒，这让他有一种巨星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错觉。 “真的，照片我都看过，不过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是几个人端着红酒杯子，站在一起拍张照片，回头我问问高太，看她愿不愿意找刘嘉玲做代言。” 这个时候是2007年，1965年出生的刘嘉玲才刚刚四十出头，在观众的心目中属于气质优雅的那种，如果由她代言优雅品牌的话，倒也不错，虽然年龄偏大一点点，不过明星们保养得都很好，再加上化化妆，四十多看起来像三十岁，很正常，代言三十多岁女人喜欢的都市白领品牌，受众是肯定可以接受的。 “柯总，要是真的请刘嘉玲代言我们的品牌，那回头我们不是能亲眼见到她？”张义仁有点激动地问道。 柯总监正在抽烟，听张义仁这么一说，顿时笑了起来，被香烟一呛，咳了起来，半天才平息下来：“小张，没想到你还是个追星族，你是刘嘉玲的粉丝？” “也不算是，就是想着能近距离接触巨星级别的人物，心里有点激动。”张义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着回答道。 “要是真的代言成功，咱们搞大型推广活动的时候，肯定能见到刘嘉玲，到时候你还可以要签名。哎，可惜我喜欢的明星，这辈子都恐怕见不到咯！”柯总监无比感慨的说道。 因为聊到明星，张义仁有点嗨过了头，于是大着胆子问道：“柯总，你喜欢哪个明星啊？只要她能做代言，总有可能见到的机会。” 柯总监刚想开口说，话到嘴边又停住了：“打住打住，这个话题扯得有点远了。你这两天赶紧把品牌策略调整的方案再细化细化，等下周一，广告公司那边的方案就会传过来，我们到时候再进行讨论。要抓紧时间做啊，别到时候咱们没东西往外拿。” “好的。” 张义仁嘴里应着，心里却有点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优雅，去蒙自源工作了，这边的工作又不能给他同等价值的薪水，哪里还有心思费力不讨好的做这些方案？ 从柯总监的办公室里出来，张义仁想了想，决定去找李小姐谈谈自己工资调整的事情。还没等他整理好语言去李小姐的办公室，朱飞在qq上发来了一条信息：“忙什么呢？哥们？昨天去蒙自源面试的怎么样？” “刚才跟老柯聊工作上的事情。蒙自源那边应该没问题，这一周等电话通知。” “厉害啊，先恭喜你了，回头记得请我吃饭泡脚。” “没问题。”张义仁回了一句。说起来，蒙自源招聘推广专员的事情，还是朱飞搜索到的，然后告诉了他，要不是朱飞说，他又怎么知道蒙自源在招推广专员？所以，要是真的能进蒙自源工作，肯定是要请朱飞一顿，表示一下心意的。 张义仁又想了想说辞，觉得自己准备个差不多了，他准备去找李小姐谈自己薪资调整的问题，可是等到临起身，他又觉得有点不对，于是在qq上给朱飞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飞哥，你帮我拿个主意，我要不要现在就去找李若冰，说给我加工资的事情？一个月一千三太低了，这他妈的根本就是坑人，我必须让她给我涨工资。” “你想要现在去找她？不行，千万别去，你现在去找，就太被动了。” “啊？为什么？”这个答案出乎了张义仁的意料。 “qq上聊着太麻烦，咱们去厕所说。” “好。” 两个人来到厕所里，看过蹲位里面没人之后，张义仁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飞哥，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去说调工资的事情？” “兄弟，你来优雅工作多久了？够不够一个月？” “还不够呢，差几天。” “那你着急什么？你还不够一个月呢，试用期都没过，要是过了试用期，她还不给你调整工资，你去找她说也行，现在还不够一个月，你跑去气势汹汹的要求调工资，人家一句话就给你打发了，等到回头你可就被动了。” 139、六楼住着的年轻美女 张义仁现在的状态叫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他因为觉得自己的薪资太低，被坑了，所以一门心思都在要求调整薪资上面，却忘了职场上谈判的规则——其实他也不懂什么职场上谈判的规则，都是朱飞给他讲，他在听而已。 不管是在职场上，商场上，甚至是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事务，只要牵扯到谈判，那就要讲究策略。其实谈判的听起来很玄乎，实际上很简单，只要你能把握两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这两点，第一点是沉住气，第二点是不要过早的暴露底牌。 谈判本来就是较量，你沉不住气，对方就会看出你外厉内荏，那么谈判必输，过早的暴露底牌，对方就会很快找到应对之策，那么你的底牌就没用了，原本可能是大获全胜的谈判，也可能只以平局收手。 像张义仁现在要去跟李若冰谈调整薪资的事情，其实他还是有底牌的，他的底牌就是自己的能力，柯总监需要推广部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没了他，推广部就又成了混日子的部门，柯总监也体现不出什么能力（不过话说回来，整个优雅公司内部都是在混日子，多一个部门混也没什么两样），但是他的底牌没办法提前打，因为他的牌甩出去，对方就可以直接告诉他：我答应过给你涨工资的，你着急什么？等到回头给他的工资里加个几百块，就把他给打发了，回过头他想要重新谈判，调整薪资，那可就很被动了。 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试用期结束。按照劳动法，公司试用新的员工，试用期一个月的，要签一年的劳务合同，三个月的就是三年。张义仁也只有等到试用期结束，对方跟自己签劳务合同的时候，才有一点资本去跟对方谈判，要求上调薪资，因为签劳务合同的时候，薪资是需要协商的。 所以，调工资这件事儿，他不能提前去找，提前去找了，就等于把这次谈判机会给白白浪费掉了。 朱飞跟张义仁分析了一通之后，开口问道：“蒙自源那边的面试，你不是过了吗？还瞎想什么调工资的事儿？等到那边通知你去上班了，你跑去跟李若冰说，我不干了，人家蒙自源给我一个月六千，你看你给我的是什么工资？这就是直接甩巴掌到她脸上，保证你说了这句话之后，爽的不行。” “也是，我怎么就没想明白呢，要是蒙自源那边要我了，我还在这边熬个球，谈不谈加薪有什么关系，反正都不在这边做了。”张义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魔障了，只想着调整薪资，却忘了自己有其他的选择，而不是吊死在优雅这一棵树上。 “先不着急，等蒙自源给你打电话。就算蒙自源那边的事儿不成，回过头你再去找李若冰谈判也不迟。”朱飞说完，就立刻改口道：“我靠，你看我这张臭嘴，失言失言，你别在意啊！” “没事，飞哥，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谈薪资的事儿我就再等等，要是蒙自源要我了，我就不用跟她谈了。”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十分笃定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进入蒙自源，只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对方给pass了。 心情放松下来的张义仁，决定继续做优雅的品牌调整方案，他觉得做事还是有始有终比较好，既然做了，还是给做完。而且，他觉得这也算自己一个练手的过程，看起来好像是自己吃亏，但是多做几次方案，自己的思维的灵活性和看问题的全面性都会有很大的提高，这也是一份难得的工作经验。 下午的时候，陈刚打来了电话，他说跟求职公寓的老板谈好了，对方答应可以少要一点，每份盒饭抽八毛作为利润。这个结果张义仁早就猜到了，对方即便是让步，也不可能让到七毛钱，再加上八这个数字，一直被生意场上的中国人所钟爱，求职公寓的老板会抽八毛作为费用，实在是太正常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搞？”张义仁问道。 “我这会儿就在市场上选东西呢，别的不说，几个大锅肯定是要先准备好的，还有送饭的三轮车也要买。我先买辆人力的，回头不成再换。” “你先别着急买东西，先去农贸市场转转，把大米的价格，青菜肉类的价格都问清楚，咱们要先估算成本和利润才行，你那么着急买锅干什么？那玩意又没长腿，跑不掉的。” “好，我听你的，先去把这些弄清楚了再说。”陈刚虽然做事有点冲动不靠谱，但是他有一点很好，就是不会固执己见，对张义仁的建议和意见一直从善如流。 放下电话，张义仁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感，他觉得这个星期简直是自己的福运周，既有蒙自源的面试过关，又有陈刚那边搞盒饭生意，哪怕回头只给自己一部分分红，那也是一分钱一份力都不用出，白赚的钱——张义仁现在的认知里，脑力劳动这种给人出主意的活计，还不算干活儿。等到他做了好几年品牌推广之后，这个认知产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因为很多时候，一个好的创意可以为产品带来数倍甚至数百倍的利润。 到了下午回去，他跟陈刚又聚了一次，陈刚大致把盒饭的成本算了出来，如果挑一些便宜的大众菜和时令青菜做盒饭的话，一份盒饭的成本价大概在一块五左右，这还是就算加上求职公寓老板抽走的八毛钱，成本只在两块三左右。到时候他们按照优惠政策贩卖盒饭，一盒就能赚到三元钱。只要一天能卖出去三百多盒，日收入就可以过千了。 这个帐让陈刚和张义仁兴奋异常，要是做好了，一个月就是三万元的入账，生意要是再火爆一点，一个月赚个五六万也是有可能的。 “我明天就去买电饭锅和厨具，再买辆电动三轮车，那个东西用起来很方便，也不是很贵，一辆也就是三千多的样子。”陈刚说道。 “好，咱们在一起仔细合计合计，都需要注意些什么，争取把这事儿办得漂亮点，别出什么岔子。” 两个人从饭馆出来，直奔陈刚租的那套单元房。坐电梯的时候，两个人在楼道里碰到了一个皮肤白皙，身材苗条匀称的年轻女人，对方看起来年龄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她见到陈刚之后，微微的冲陈刚笑了笑，不过陈刚的反应很冷淡，也不说话，也没有点头回应，就那样面无表情的进了电梯，只是按电梯电钮的时候，他暴露了，那个女孩也没开口，他就帮人按了六楼的按钮，张义仁在一旁看着，心中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起，这中间一定有奸情。 陈刚住在3a层，其实也就是四楼。 广东的忌讳很多，不仅忌讳中国的传统忌讳，连老外的忌讳也一起给回避了。你去广东那边，会发现没有电梯按钮上没有十三楼和十四楼，取而代之的12a和12b，十三这个数字是老外的忌讳，是因为犹大出卖耶稣基督，也就是最后的晚餐，刚好是十三个人。而避讳四，十四这样的数字，是四的发音和死同音，而且十四又会被很多不懂得避讳的北方人叫成“要死”。 从电梯里出来，张义仁立刻把胳膊搭在了陈刚的脖子上，用力的夹住了他的下巴：“小子，快老实交代，刚才电梯里的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儿？” “我靠，你放开我，什么怎么回事儿？不就是一栋楼里住的嘛！你想泡妞就自己去泡，我又不认识。”陈刚挣扎着想要摆脱张义仁的纠缠，但是他没有张义仁的力气大，而且张义仁是早下手为强，占据了主动位置，他很难挣脱。 “还不老实交代！你们俩一对眼，我就知道你们有奸情，要是不是很熟，你能不等对方吭声，就帮她按了六楼的按钮，还说不认识。你当我眼睛瞎的？”张义仁加大了胳膊上的力度。 “我投降，我投降，你放开我。”陈刚试着挣脱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举手投降。 “不放，你先交代清楚怎么回事儿了再说。”张义仁才不会上当，要是放开了这小子，等会儿想要再这么“严刑逼供”，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真没什么，就是都在这栋楼住，在电梯里碰见过几次，说过两次话，都是她从商场回来，提着塑料袋，腾不开手按电钮，我就帮她按了，没你想象的那么回事儿。”陈刚解释道。 “真的没骗我？”张义仁看陈刚的表情不像是作伪，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陈刚说的这种情况的确可能存在，同一栋楼一个单元的人，在电梯里碰到几次，记得对方住几楼很正常。 张义仁松开陈刚的脖子之后，忽然看到陈刚嘴角露出的笑容，立刻明白过来：“我靠！你这小子骗我！肯定没那么简单。” 140、咱们要发财了 陈刚好不容易才摆脱张义仁，怎么可能会让他再次控制？他虽然没有张义仁的力气大，不过想要不被控制还是很容易做到的，两个人一直互相扭扯，谁也没占到便宜。 到最后，还是陈刚先没了力气，说道：“不闹了，不闹了，我跟你说还不行吗？” “我还以为你能再坚持个十几分钟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投降了，看来你最近虚了，要不要喝点六味地黄丸补补？” “靠，你才肾虚呢！我肾好得，酒店给我们的有专门补肾的方子，我天天都在吃。倒是你，天天坐办公室久坐肾虚，小心到时候满足不了丽姐，你的小白脸日子就当到头了。” “你大爷的，怎么说话的？我们那是有感情的，什么小白脸不小白脸的？你见过有我这么黑的小白脸吗？” 两个人笑骂着喘了一阵粗气，陈刚拿出钥匙把房门打开，两个人走了进去。 说真的，人有钱了之后，真的不一样。钱这个东西，不管是靠光明正大的渠道挣到的，还是像陈刚这样当鸭子赚到的，花起来都是一样的。陈刚这里，张义仁之前来过，当时才刚刚租到手，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几乎都是空的，可现在这里面摆了很多东西，整箱的高档饮料，很多超市买回来的日用品，放着还没拆封，还有一些健身器材，也是放着没动。 “你这是发财了呀，买这么多东西，用得完吗？也不嫌浪费？” “我也知道用不完，可是每次去超市，看到那些打折的东西，就忍不住想要买，一买就是一大堆，你说我是不是得了购物狂的心理病？” “不是，你这不是心理病，应该是生理问题。” “那是什么？” “你这是要变性了，要变成女人了。”张义仁一脸坏笑的说道。 “去死！” 张义仁知道，陈刚这种狂热的购买欲是因为心灵的痛苦和空虚，他做鸭子是被逼无奈，所以十分痛苦，也只有大量的购物才能让他觉得快乐。相比之下，他这种只在超市里买日用品的行为，已经是比较控制的那种了，他跟着姜丽去大皇宫喝酒的那两次就看出来了，干这一行这些人都是疯狂赚钱疯狂花钱的主儿，挣钱花钱已经成了他们证明自己存在的一种方式。 “说真的，你跟那个女的到底什么情况？有没有交上朋友？”张义仁停止了玩笑，一本正经的问道。其实对陈刚来说，如果真的在这边认识一个正经女孩交往，对他还真的是一件好事儿。 “没有那么快，也就是在电梯和小区里碰到过几次，说过几句话，算是聊得比较开心吧！”陈刚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那种表情十分温柔，张义仁对这种表情真的是太熟悉了，因为姜丽每次对着他的时候，脸上就是表情。 “我靠！还说不快，你这小子说道人家的时候，声音肉麻的恨不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还说没什么。快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也就前两个星期吧，无意间在小区里碰到的，我们也没干什么，就是约着一起看了两场电影，去吃了两次西餐。” “都发展到看电影吃西餐的地步了？你刚才还装的真像，就不怕见了面不理她，回头她生你气？” “不会，绝对不会，她看到你跟我在一起，肯定不会生气的，我们俩现在还没发展到对朋友公开，她也知道的。”陈刚露出了一脸开心的笑容。 “看把你乐得，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别一会儿合不上了。对了，她是做什么的？” 听到张义仁问对方的职业，陈刚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悲伤：“我没问，她也没说，她问我是干什么的，我没敢跟她说自己是鸭子，其实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跟她交往，我根本就没这个资格，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只要看到她我就忍不住想跟她说话，想跟她在一起。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张义仁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陈刚的肩膀，说道：“你这不是贱，你是爱上那个女的了，你要是怕对方知道你是鸭子，断绝与你往来的话，就赶紧把盒饭的事情做起来，等到时候有了收入，这也算个正当职业，对方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对啊，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急着想把卖盒饭的事儿做起来的。” “那还愣着做什么？咱们赶紧把该弄得东西都过一遍，早一天搞起来，早一天赚钱。” “来，开搞。” 两个人仔细的把卖盒饭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都过了一遍，该准备的厨具，盒饭包装，运输工具等等，全都记在了笔记本上，等明天陈刚去跑这件事情。 临离开之前，张义仁随口问了一句：“你跟酒店那边请了几天假？这样连着跑这件事儿，那边没意见？” 陈刚沉默了半晌之后，开口道：“管他呢，我现在就想把盒饭做起来，只要一个月收入能超过一万，我打死也不去做鸭子了。” 张义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起床，张义仁跟姜丽说了陈刚想要专心做盒饭，不再做鸭子的事儿，姜丽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他不是那种放得开的人，要是能卖盒饭赚到钱，当然比做鸭子要开心，就算辛苦一点，也比陪老女人睡觉舒坦。” “我看他这次挺上心的，希望生意能好一点，一开始就能赚到钱。” “希望如此吧，那几个求职公寓加起来快三百人，就算有一半人吃，赚的也不少了。” 上午上班，张义仁发现自己还没有接到蒙自源打来的电话，他的心里开始暗暗着急起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状况？还是自己的手机停机了？接不到电话？他拿办公桌上的电话给自己的手机拨了两次，发现都能打通，这才放下心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继续等电话，只是这样一来，他的整个心思都在手机上面，根本就没有工作，也没有做方案。 一个上午上去了，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刚的电话打了过来：“兄弟，我跑了一个上午，把所有东西都买回来了。下午就试着先做一顿，少做点，做四五十份，弄过去卖一下试试。” “宣传单你印刷出来了没？”张义仁在跟陈刚商量的时候，建议陈刚印一些宣传单，在几个求职公寓都进行散发，这样才能让更多的求职者知道有这种上门提供盒饭的服务。 “印了，我等下午去卖饭的时候，一起带过去，挨个人发。” “好。” 下午的时候，张义仁更加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几乎就没有安静过，蒙自源的人力迟迟不给他来电话，让他开始有些担心自己的面试结果，再加上下午陈要开始试着在求职公寓卖盒饭，两种因素加在一起，让他觉得屁股下就像放了钉子一般，根本就坐不住。 朱飞看到张义仁不停地来回走，于是走了过来，问道：“兄弟，你在着急什么呢？怎么一直在不停地走？” “也没啥，就是蒙自源那边还没给我打来电话，心里有点急。” “别着急，这才第几天呀，一般都是一周内电话通知的，只要不超过一个星期，就还是有希望的。” “嗯，不着急。”张义仁嘴里说着不急，心里却像是长草了一般。他在想，万一自己没通过蒙自源的面试，那可该怎么办？不过这个念头只是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他给否定了。他的方案做的那么好，那个面试官还特意把方案要过去复印了一份，自己没有理由通不过面试的。 等到下午下班，张义仁还是没有接到电话，他心里开始有些担忧，不过他又很快安慰自己，时间还早，还远远不到一周呢，可能是蒙自源那边负责推广部的领导出差了也不一定。 在职场上，你去面试了一个职位，对方跟你说了在一周之内等通知，但是如果三天之内你没有接到对方的通知，那么这个职位十有八九已经黄了，因为如果用人单位很想要你的话，应该会在第二天和第三天就打电话给你，而拖过了三天之后，就是犹豫不决的阶段，可能你不是他们中意的人选，如果刚好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也是有可能被选中的，只是这种几率不是很大，基本上三天之后，成功的几率就会很小了。 张义仁也听人说过这个，不过现在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他又开始怀疑这个说法，其实他是给自己找个心理安慰，让自己不至于失去希望。 从公交车上下来，他拨了个电话给陈刚，可是拨了好几次，都是对方无应答，这让他有些奇怪。等到他吃过饭回到住处的时候，陈刚的电话才打了回来：“兄弟，饭卖的太好了，这次咱们要发了。” 141、这是要月入过万了？ 现在这个社会是物质社会，所有人都是奔着钱去的，有了钱想要什么都有，所以大家都想当有钱人。也许有人会较真了，说什么爱情和健康之类的东西买不到，这些玩意的确拿钱买不到，这话也没有说错，不过，反过来想一想，有钱人买不到爱情和健康，没钱的穷光蛋，又有几个能够得到真爱，能够一直健健康康，很开心快乐的？穷屌丝如果坚持当备胎，也有可能喜当爹得到女神，你要是坚信这是真爱谁也没办法，毕竟感情这种东西，都是靠自己感觉的。至于健康，加班猝死的屌丝那么多，又有几个健康的？ 中国人从几十年前的以贫下中农的出身自豪骄傲，经历这几十年的冲击，变成了只想跟土豪交朋友。国民老公王思聪在微博上被那么多女人意淫，无非就是因为这个，你换他变成了穷光蛋试试？ 就连现在春节新年拜年，都可以体现出中国人对物质的追求，往前推二十年，那个时候拜年的好听词还多一些，比如什么四季平安，合家安康，现在身边的朋友春节拜年，就只剩下一个词了：恭喜发财！ 像张义仁这样的穷屌丝，更是对发财这种事儿充满了渴望，当他听到陈刚说要发了的时候，立刻也变得兴奋起来：“快说说，卖了多少？” “我本来想着准备六七十份卖，就算浪费了也没多少，不心疼，因为是第一次做，没掌握好量，一下子做了一百多份，我就全推来卖了，我还想着要是卖不出去，回头就买一送一给销了，谁知道来这边卖，生意火爆的不行，求职公寓里的人都来吃我卖的盒饭，刚才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正在卖饭，忙得电话都没时间接。一百多份全都卖完了，挣了六百多。我这会儿刚从求职公寓那边出来，咱们一起吃饭庆祝一下。”陈刚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行，既然你赚了钱，我就宰你一顿，咱们去吃炖骨汤吧。” 银丰路上有一家牛奶炖骨汤，这是南方吃火锅的方法，不是川味的那种辣和咸，是一种味道比较淡的滋补火锅。广东人平时喜欢吃这种火锅，那种川味火锅他们基本上无法接受，所以，如果你吃习惯了四川的正宗火锅，再去广东吃那边火锅店的火锅时，就会发现，广东火锅店的最高级别的辣汤，可能也就是跟四川本地火锅的微辣打个平手。 这种牛奶炖骨汤，据说十分滋补，当然价格也相对比较高，两个人吃下来的话，最少要一百多，张义仁之前路过的时候，总想尝尝这种南方火锅，却一直不舍得，这次是宰陈刚，当然要让对方出出血，吃顿高档次的火锅。 十几分钟之后，一脸乐滋滋表情的陈刚出现在了张义仁的面前，他的身上还有打饭时不小心弄上的油污和饭粒，看起来完全就是个伙夫的样子。 “你一个人搞，累不累？”张义仁问道。 “还行，就是把蒸好的米饭和做好的菜搬上车子的时候有点累，要有个人帮忙抬就好了。”陈刚笑着回答道。他还沉浸在开心的发财梦里，哪里会觉得累？ “回头让六楼那个美女帮你去，你当老板，她当老板娘，夫唱妇随，多爽！”张义仁知道陈刚是在邀请自己去跟他一起卖盒饭，但是他现在还不想做这个，所以，就把陈刚那个新交的女朋友扯了出来当挡箭牌。 “嘿嘿……”陈刚听张义仁说到那个女孩，更是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不过嘴上倒是还挺硬的：“瞎说什么啊！谁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咱，愿不愿意给咱帮忙还不一定呢，当老板娘就更远了。” “行了，看把你乐的，走了，去吃骨头汤，我要狠狠宰你一顿。” “我还怕你宰不成，你就敞开了肚皮吃，最好能把今天挣的钱全都花出去，我也享受一把花钱的快乐。”陈刚的嘴基本上就没有合上过。 两个人在骨头汤店找位置坐下之后，点了锅底，又挑那些贵的菜品每样点了一盘之后，继续聊卖盒饭的事情。 “既然生意那么火爆，明天要不然再多做一点吧，你看求职公寓的情况，做多少合适？”张义仁问道。 “我今天只去了一个点儿，毛这家伙手底下有两个求职公寓，我看能不能把时间错开，争取两个点儿都能卖了，那样挣得就更多了。” “这还不简单，你提前把盒饭什么的都装好，用被子盖上保温，先去一个点儿，卖个十五分钟之后，再去另外一个点继续卖。去那边的时候，就直接跟这些人说了，只卖十五分钟，基本上能做的生意应该都做了。只要你别再第一个地方耗费太多的时间，在十二点之前赶到另外一家，还是能卖不少的。”张义仁想了想，建议道。 “好兄弟，真有你的，那我明天试着按三百份来，要是卖不完，我就拿大街上低价卖去。” “行。” 说话间，骨头汤的锅底和菜品都端了上来，两个人等到骨头汤熬开之后，先每人喝了一碗鲜汤，这才开始涮火锅吃。 南方的火锅和北方的川味火锅可以说各有特色，这种牛奶骨头汤的最大特色在于奶香浓郁，味道鲜美，白色的汤喝进嘴里，那种奶香和骨头鲜美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会让你觉得无比享受。 张义仁和陈刚都以为这种骨头汤真的跟店面自己宣传的一样，是牛奶加骨头直接熬出来的，等到张义仁工作了好几年之后，才知道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现实生活中，广告跟实际有着很大的差距。 就比如这种牛奶加骨头汤，如果真的用牛奶去熬汤，想要达到那种程度的奶香味儿，基本上就要用纯牛奶了，纯牛奶一斤多少钱？相信在城市里订购过牛奶的人都知道价格。要是一锅汤都用纯牛奶熬，下来的造价最少要一两百，而且还不一定能够达到那种香味儿。 所以，你在饭店里喝到的这种牛奶骨头汤，它里面的确也会加牛奶，但是只是很少一部分，更多的奶香味儿是用牛奶香精勾兑出来的。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行业秘密，就如饮料里面的果汁含量不会高于百分之二十，其余的都是拿甜味剂增稠剂勾兑，你去饭店喝那种味道特别鲜美的鸡汤，基本上都是鸡精调味品的味道。 两个人喝了一肚子牛奶香精骨头汤之后，结了帐，从店里出来，张义仁建议陈刚去屋里坐坐，顺便看会儿电视，陈刚摇头拒绝了：“明天还要买菜做菜，我要早点回去睡觉，早上五点钟就要去把菜买回来才行。” “行，挣钱要紧，等到生意做起来了，你就赶紧把你楼上那女的给拿下吧，让她给你当老板娘。” “嘿嘿，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 “不试试怎么知道？男人自己不主动，难道还要让女人倒追？咱们又没那么大的魅力，只能自己主动了。” 两个人又说笑了几句，这才分开。张义仁回到屋子里，等到跟陈刚一起聊得那股兴奋劲儿过来，他又开始担心起自己蒙自源面试的事情。 第二天上班也没什么好说的，优雅的工作就是熬时间过日子，倒是张义仁之前在网上接的那两个任务，被他想出了几个广告语，他把广告语的内容提交给了对方，接下来，就是等待回应，如果对方真的采纳了他相处的广告语，那么到时候他就有两笔酬劳可以到手。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张义仁接到了陈刚打来的电话，三百份盒饭卖了个精光，净赚的金额接近了一千元，如果晚上也能达到这个销量，以后卖盒饭的日收入就可以达到两千元，一个月最少能挣六万块。 陈刚再次在电话里邀请张义仁一起帮他卖盒饭，说真的，张义仁的心里无比的艳羡，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心里的那股冲动，开口对陈刚说道：“等过几天再说吧，反正你这样卖，也有我的份儿，这是你当时说的，可不是我贪心。”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亏了兄弟你，说好的给你两成，就一定会兑现的。” 在一开始的时候，张义仁就跟陈刚商量好了，如果张义仁不去帮忙做这件事儿，只出谋划策的话，等生意做起来，陈刚就给他两成的净利润，其实陈刚的意思是给三成甚至更多，不过张义仁并没有答应，他觉得自己只是出个主意而已，怎么能拿那么多的利润？ 这种往外推利益的事儿，也只有陈刚跟张义仁这样心思尚且单纯的年轻人做得出来，要是换做在社会上厮混了几年的人来做这事儿，哪个不是利益要得越多越好？哪里还会互相推让？ 有了陈刚盒饭事业的利益分成，这样算下来，如果陈刚一天能赚两千块，张义仁拿两成的话，一天也能拿四百，一个月的收入也在一万多了，他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忽然发现，自己对优雅这份一千三的工作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成就感。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工作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他真的就准备辞职不干了。 其实如果当时一切继续按照这种势头发展的话，也就不会有以后的那些事情，只是老天爷从来都不会让人过得那么顺利，也许，这也不该怪老天爷，应该说是陈刚和张义仁的运气问题。 142、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 人在不同的情况下，会有不同的心态，特别是腰包的收入程度，能很大部分决定一个人的心态。就好比街头骑电动车的穷屌丝，看到那些开豪车泡美女的土豪，心里除了艳羡之外，还会暗暗鄙视对方，觉得对方是暴发户，没品位，而且没事儿还会跟身边的朋友吐槽，说有钱人怎么都这样没品位如何如何，什么真爱之类的，这些土豪根本就不懂，这些暴发户追女人只会一招，那就是用钱砸。真俗！ 但是如果这位屌丝突然中了彩票大奖五个亿，拿到巨款之后，他也会马上去买豪车，泡以前自己只能对着照片意淫的美女和模特，为了上这些美女和模特，他也会拿钱砸，你要是再跟他谈品位，谈暴发户心态，谈真爱，他绝对不会是之前的论调，因为他现在有钱了，开豪车和泡模特这种土豪才能做的事儿，他一定会去做。而且更大的可能是，你这个以前的屌丝朋友已经找不到他了。他连朋友都会换一批，因为这些以前的穷朋友会找他借钱，他必须要脱离这个圈子，进入土豪的世界。 张义仁在没有拿到那么高的收入之前，觉得一个月三千多就是天文数字，现在突然有了月收入一万以上的经济来源，顿时觉得自己在这里折腾来折腾去，才赚了这么点工资，简直太傻蛋了。收入的变化，让他的心态有了本质的不同，之前他还因为被坑了工资的事儿，对李若冰恨之入骨，现在反而有点看开了，他觉得为了那一两千块钱，实在是犯不着，大不了就不做了，折腾那么多干嘛？ 蒙自源依然没有给张义仁电话，他也隐隐猜到了自己可能没过关，只是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对方的人力资源给pass掉的，自己的方案明明做得很好，那个面试官那么激动的把方案还拿过去复印了一份，既然他那么看好自己的方案，为什么还不录取自己？ 不过因为有了卖快餐的收入，张义仁忽然觉得，自己对蒙自源那份工作的渴望也没那么强烈了，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种隐隐不爽的感觉，这就好比你追一个女孩子很久，也觉得对方也喜欢自己，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其实没那么爱她，但是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选了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你虽然不至于伤心欲绝，但是却会觉得很不爽：不是应该喜欢我的吗？怎么突然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下午下班回去之后，他没有急着去吃饭，而是回到了住处呆在屋子里看电视，陈刚给他打过电话，说晚一点一起吃饭，他心里明白，陈刚过来是要分钱给自己，他没有客气，也没有开口推让，因为这是他应得的，而且他现在很缺钱，不是讲义气和面子的时候，姜丽借他的那一万，他是一定要还的，他也希望自己跟姜丽之间的感情是纯粹的，之前没钱那是没办法，等有了钱，包括生活费什么的，他都要分担起来。 男人，不能让女人养着，要不然就真的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两个人这次吃饭，约在东北菜馆吃饺子，张义仁也没同意陈刚点菜，两个人吃了三大份饺子，填饱了肚子拉倒。 吃过饭，陈刚从口袋里掏出本子和笔，开始计算今天的收入。既然是以生意伙伴的身份谈收益，那就不能随随便便来，亲兄弟明算账，这句话是每个进入生意场的人都应该铭记的，因为也许十几块几十块的小钱你不看在眼里，别人却很在意，稀里糊涂的帐是最忌讳的。 今天陈刚卖的盒饭，扣除成本，再扣除给求职公寓老板交的钱，总共赚了两千一百零几块，零头给抹了，按照原来的约定，他要付给张义仁四百二。 张义仁接过钱之后，把那二十块零钱抽了出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块钱，合在一起，摆在了桌子上：“今天的饺子我请了，我跟着你吃了那么多顿了，总该我请一次了。我现在穷，只能请你便宜的，别嫌弃兄弟。” “好！咱们什么关系，我怎么会嫌弃？”陈刚笑了起来。 朋友在一起，从来都应该是有来有往的，这样才会友谊长久。即便是跟土豪朋友在一起，也不能因为对方比你有钱，就一直让人家请你吃饭，哪怕你请人家到你家里吃你亲手做的心意餐，也是必须的，要不然时间久了，任谁都会有一种冤大头的感觉，回头谁还跟你做朋友？ “兄弟，我说你辞职跟我一起卖盒饭吧，我现在一个人跑两个点，时间根本就来不及，要是咱俩每人一个点这样卖，肯定能赚得更多，最少能再多赚大几百。”陈刚建议道。 “我回去跟丽丽商量商量再说，这事儿不着急。” “行，最好早点决定，现在求职公寓这一块的盒饭是个空白市场，就怕有人跟咱们一起发现了这个门路，回头都来挤，生意就不好做了。” “嗯，我知道。” 怀里揣着四百元回到住处，张义仁有一种兴奋异常的感觉，这是他第二次挣到钱，上一次工资发了两百四，这次一天分红拿了四百二，两相对比，让他对优雅那份工作完全失去了兴趣，上了一个星期班，拿到的钱还不如陈刚这边一天给自己的分红。 倒也不是说他对优雅那边的工作没有一丝留恋，优雅毕竟是他第一份正式工作，而且又是他十分喜欢又比较适合的品牌推广工作，再加上他给优雅做的两个方案，让他有一种割舍不下的感觉，这种心态有点像赌徒，就像赌徒们在赌桌上输了钱，又没占到什么便宜，老想着把老本赢回来一样。 他觉得自己在优雅工作的时候，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做了那么好的方案给优雅，要是不混个月薪三千，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可是想一想跟着陈刚一起卖盒饭的话，可以两个人五五分成，如果一天再增加个一千收入，两个人每天能得到一千多净利润，一个月下来就是三万多，一年也是年入几十万的小财主了。想到这里，他顿时又兴奋起来。他想辞职，不再优雅继续耗费时间了。 他早早的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卖盒饭的事情，他不停地想如何多扩大销售量，如何的降低成本，如何赚到更多的钱，越想就越是兴奋，到了夜里两点多，还是睡不着。 他本来想等早上姜丽回来之后，跟姜丽商量辞职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哪里还忍得住？他拿出手机给姜丽发了个短信：“在做什么？忙不？要是不忙就回个信息给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只是试试而已，并没有指望姜丽真的会回他，因为这个时间点，姜丽一定在开工呢，按照酒店的规定，小姐给客人服务的时候，不许带手机——万一小姐是个手机爱好者，一边给客人服务，一边还想着看手机怎么办？男人最讨厌就是女人做爱不专心，遇到这种情况，客人肯定是要发火的，东莞这种作为服务业的“淘宝商”，怎么可能容忍差评的存在？ 果然，他把信息发过去很久之后，也没有收到姜丽的回复，像姜丽这样身材好长相佳的小姐，在酒店里是很受欢迎的，很少会有空档时间出现。 张义仁等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抵抗不住睡意的来袭，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信息提示的声音把他惊醒过来，他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信息是姜丽回给他的。 “刚才忙，没看到手机，你睡了吗？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昨天陈刚卖盒饭赚了两千一，分给我四百二，这生意太好做了，我不想在优雅继续做了，一个月才拿一千三，实在是没意思。” “我现在就回去，见了面咱们再说。” “好。” 想到姜丽会提前回来，而且离上班时间还有那么久，他们有两个多小时的空闲时间做其他事情，张义仁的睡意顿时全无，他起床刷牙洗脸之后，回到床上躺着，准备等姜丽回来之后，跟她好好大战一场，作为自己人生转折的庆祝。 在东莞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之后，他的人生终于看到了光明，月入一万只是个开始，他以后的收入会越来越多。 十几分钟后，房门外传来了姜丽高跟鞋走在楼梯上的声音，张义仁赶紧穿上拖鞋，偷偷的溜到了房门后面，藏在了那里。 房门传来了姜丽拿钥匙开门的声音，门开了，姜丽刚进来，张义仁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姜丽被吓得尖叫了一声，等到回过神来，发现是张义仁，顿时笑骂起来：“你个坏蛋，快把我放下来。” “不放，我都憋了一个晚上了，不好好跟你爽一爽怎么行？”张义仁说着，开始在姜丽穿着吊带露出的肩膀上亲了起来。 “要死啦！我还没冲凉，身上还有那个臭男人味道。快放我下来，我冲个凉之后再陪你。”姜丽收到张义仁的信息之后，急着赶回来，没顾上在酒店冲凉。 “一起洗，我才不给你逃脱的机会！”张义仁说着，就开始扒姜丽的衣服。 “真是怕了你了。”姜丽横了张义仁一眼，不再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扒了个干净。 张义仁也飞快的把自己脱光，抱着姜丽走进了浴室，一时间，浴室里春光无限。 云雨之后，姜丽靠在张义仁的胸口，拿手指在他的胸口上画着圈，说道：“今天怎么那么厉害，真的憋了一夜了？” “没有那么夸张，我也就是想着卖盒饭赚钱的事儿，兴奋的有点睡不着，一开始没想着要做爱的。” “怪不得人家说权利和金钱是男人的春药，男人有了这两样东西，就有了底气，你现在才月入一万就那么厉害，要是回头月入百万，还不成了野兽？” “我就算成了野兽，也只对你一个人野兽。对了，你说男人的春药是权利和金钱，那女人的春药是什么？” “女人的春药啊，女人的春药就是感情咯。女人要是对一个男人没有感觉，怎么都提不起欲望的，反正女人是被动的一方，男人又看不出来。” “那我怎么才能知道你喜不喜欢我？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被动配合？”张义仁故意板着脸问道。 “你这个坏人，你还想让我怎么主动啊？你们男人都一副德行，都是贪得无厌的家伙。”姜丽伸手抓住了张义仁的要害，轻轻地捏了一把。 “投降，我投降。对了，还没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说我要不要辞职卖盒饭，不在优雅工作了？优雅那边一个月顶天也就是给我两千六的工资，要是我去跟陈刚一起卖盒饭，说不定两天就赚回来了。这样做着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你先不要着急，现在陈刚才刚开始做这个，等到情况稳定了你再辞职过去帮他也不迟，他有后路，你可没有，要是你辞了职，跟他一起卖盒饭，再出个什么状况的话，他能继续回酒店当鸭子，你有退路吗？” “这话你之前就跟我说过了，可现在我要是辞职过去，只要生意好，干上半个月，都能抵上我在优雅干半年的工资了。”张义仁觉得从经济角度考虑，辞职是最佳的选择。 “我知道，从赚钱的角度来讲，肯定是选择卖盒饭好，但是现在这个生意还没过一个星期，很容易出问题的，你先坚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如果一切都还顺利，我绝对不拦着你辞职。” “一个星期？为什么要坚持一个星期？”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143、一个晋升的好机会 “什么故事？”张义仁追问道。 “说在公路的某段路上，大部分车子在这附近都会缺油，于是有人在这里开了一家加油站，赚了很多钱，成为千万富豪，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如果这个故事发生在犹太人身上，接下来是这样的。很快就有第二个犹太人就在加油站附近开了一家餐馆，也赚了很多钱，第三个犹太人知道之后，实地考察之后，开了一家旅馆，第四个犹太人去了之后开了日用品商店，第五家犹太人开了服装店。等到若干年后，这里成为了一个繁荣的商业区，所有开店的犹太人都赚了大钱。” “这个我知道啊，犹太人是世界上最聪明，最会做生意的人，他们能这样做太正常了。”张义仁说道，他不明白姜丽要给他讲什么，这个故事跟自己等一个星期再辞职做盒饭生意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个故事发生在中国，你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张义仁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这个故事如果发生在中国，一个人在公路附近开了家加油站，赚了很多钱之后，很快就会有人在附近开第二家加油站，接下来会有第三个人开第三家加油站，然后大家开始恶性竞争，低价促销，互相下黑手，最后所有人都亏本赚不到钱，连第一个在那里开店的人，最后生意也没办法继续做下去，只能关门大吉。” “不会那么夸张吧？这故事也太离谱了一点，说得咱们中国人好像只懂得跟风和恶性竞争一样。”张义仁正是热血爱国的年龄段，听到这个故事，心里顿时觉得很不舒服：怎么就把中国人说得那么不堪？ “这故事是有点夸张，不过却是普遍情况，你现在才刚走上社会没多久，等过了几年，你经历的事情多了，就知道这个故事说的太对了。咱们中国人看到别人发财，自己动脑子去想新门路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跟风，然后开始恶性竞价，我让你等一个星期再辞职，是因为卖盒饭这个生意很可能存在着隐患，现在是没人看到这个商机，等到有人看到陈刚赚那么多钱，肯定就要跟风，或者下黑手了，到时候卖盒饭就赚不了多少了。” “不可能吧？我们去求职公寓把盒饭卖给那些求职者，是因为我们认识求职公寓的老板，跟他关系还算不错，别人就是想把盒饭生意做进去，还要经过他那一关的。”张义仁觉得姜丽太危言耸听了一点，哪里可能那么快就出现恶性竞争？ “就是因为你们这个生意要靠别人，我才会建议你不要急着辞职的，你们现在卖盒饭，有没有给他提成？” “有，一盒八毛。要不然他才不会让我们在里面卖盒饭的。” “如果换了你是求职公寓的老板，有人也要进来卖盒饭，一盒给你提一块，或者一块五，你愿意让哪个人做这个生意？”姜丽问道。 “你这样说是没错，可是哪里可能会有那么快？就算跟风和恶性竞争真的出现，最少也要一两个月之后吧，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站稳脚跟了。”张义仁在心里不肯接受这个答案，他跟陈刚才刚刚开始人生的辉煌路，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被毁了？ “我也希望不会这样，所以才让你先等一段时间再辞职做盒饭生意，我觉得你最好等半个月，一个星期都不够保险。” “我看看吧，不可能那么夸张的。”张义仁还是不相信姜丽的说辞，其实换了谁都会这样，你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现在有人告诉你，没多久，你这条路就会被人挤着走，挤到你无路可走，你能接受吗？要是换了是陌生人说这番话，你说不定直接给他一个耳刮子了，这他妈不是咒人吗？ 姜丽不再说话，她知道张义仁在没见到事情真正发生之前，是不会相信她的话的，她再怎么劝说也没用，还不如干脆不说，反正很快就能见分晓。其实她也挺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如果没有跟风和恶性竞争，陈刚和张义仁真的把盒饭事业做起来的话，以后张义仁就能真正的出人头地，这也是她很希望看到的。 两个人沉默下来，张义仁这才发觉自己的态度有点太强硬了，好像在一直拒绝和反驳姜丽对自己的关心，于是他就把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上面：“对了，蒙自源到现在还没给我打电话，看来是不准备要我了，我就是想不明白，我的方案做得那么好，他们的那个面试官那么喜欢，还拿去复印了一份，怎么会不要我？” “很简单，你没有工作经验，人家以为那些方案不是你做的，是你偷了别人的方案在用。”姜丽解释道。 “什么？！那个人在怀疑那些方案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拿去干什么？！这不是扯淡吗？！”张义仁出离愤怒了，自己长得很像那种弄虚作假的人吗？为什么拿着自己做的推广方案去面试应聘，方案过了，人反倒没过？ “你当然知道方案是自己做的，可对方不知道啊。很少会有人相信，一个刚毕业走上社会的小青年，能做出成熟的品牌推广方案，要是你说那些方案，是你跟着别人一起合作的，说不定蒙自源那边还会要你，但是当时他追问了你，是不是你独立完成的时候，你的回答错误，让他以为你是在弄虚作假。搞人力的最讨厌弄虚作假的人，所以，他就把你给排除在了候选人的名单之外。” “我靠！我那是实话实说，那些方案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做的。怎么实话实说反倒没有活路，这不是逼着我撒谎吗？”张义仁真的想要骂娘，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这简直是现实版的指鹿为马，逼良为娼啊！难道以后去别的公司面试，我拿着自己的作品，还要说是跟别人合作完成的？ “没办法，中国人就爱讲资历和经验，职场上也不能例外。很多公司都是熬资历，新人进去很难混出头，就算再有能力，也只能一步步来，有职位晋升，也是先提升老员工，哪怕老员工再平庸。” “不是说看能力的吗？不是说谁给企业创造的价值高，就提升什么人吗？把平庸的员工提上去干吗？” “企业也有自己的打算，提升人不能单看能力啊，还要照顾到老员工的情绪和想法，要是人家在企业里混了那么久，你一个小年轻刚进去没多久就爬到人家头上去了，你觉得老员工会不会有怨气？他们再跟其他的老员工抱怨，就会造成集体军心动摇，到时候企业招聘新员工的成本会更高，所以，内部提升在企业里属于很正常的情况，哪怕员工再平庸，也要提拔几个上来，稳定军心的。”姜丽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的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看能力呢。没想到这中间还有那么多的规矩。”张义仁不由得感慨起来，自己的社会经验还是太少，而且对社会的认知太过幼稚。 “其实以你的能力，在职场上做个三四年之后，就可以进入经理级别，五年之后，就可以做到总监级别，只不过你需要一个好的平台，如果找不到好的平台，你就只能在底层打转。优雅这个公司，你就算在里面上班，也不能超过一年，快到一年的时候，就赶紧找工作，有了合适的就离开，按照你说的那种情况，优雅内部的混乱和消极怠工，时间久了，会让你整个人都跟着变成十分懒散的人，等到这种工作模式成了你的习惯，你去新的企业，就没有了任何竞争力。”姜丽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我也正在考虑要不要离开优雅。” “刚步入职场的新人，找工作最忌讳的就是找悠闲无比的那种，因为最开始的几年正是你学习和能力提升的时间，要是天天都在混日子，这种日子过上几年，以后你在职场上，也就只会混日子了。” “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混日子的，哪怕钱拿得再少，我也不会那么做的。”张义仁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他知道这是姜丽的一番善意提醒，这个道理他也很明白：年轻的时候不去努力，不去吃苦，难道要等老了再去努力吃苦，喝西北风？ 很多刚步入职场的新人找工作的时候，都是挑轻松的去干，等到过了几年之后，发现自己的同学或者同事都成了自己仰望的存在，回头看自己还是一事无成，于是天天埋怨命运不公，却从来没想过，这一切是自己的拈轻怕重，不想努力拼搏造成的。 人总是这样，只看得到别人光鲜亮丽成功的时刻，却看不到别人为了成功所付出的血汗和代价。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多，张义仁拉着姜丽又去洗了个鸳鸯浴之后，两个人下楼吃了早餐，张义仁出发去上班，姜丽回住处睡觉休息。 跟姜丽这番交流之后，张义仁的心思起了变化，他觉得就算自己明天就辞职不干了，只要在优雅一天，就努力去工作，去学习东西，哪怕公司里没什么事儿做，自己也可以学习其他企业的品牌推广案例，来充实自己。混日子这种事儿，只有富二代才有资格去选，自己这种农村出来的穷孩子，身上挑着那么重的担子，如果荒废了青春，那就是荒废了一辈子。 上午的时候，柯总监又把张义仁叫过去聊了聊关于品牌策略调整的事情，他告诉张义仁：“广告公司那边说了，下周一能给我们一个品牌方案的初稿，这个到时候是要跟高太一起讨论的，我们两个再把方案的内容大致过一遍，讨论一下，看能不能有新的想法。” “好。” 这一次，张义仁没有再去计较自己的创意会不会被柯总监盗用，也不会去想，自己一个月才拿一千三的工资，给企业做这么重要的工作，会不会吃亏，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斤斤计较自己的那些微薄的得失的话，以后失去的会更多。 吃亏是福这个词，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这是前人总结出来的一个真理。当然，这里的吃亏也不是说那种哑巴亏，也不是让你去吃那种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的亏。你所要做的，是寻找那些可以让你改变成长的事情去做，也许做出来之后，劳动成果就被别人给抢去了，虽然你没有得到眼前的实际利益，但是自身的成长又怎么可能是那点微薄利益可以替代的？ 柯总监对张义仁的表现十分满意，两个人越聊越开心，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也许是觉得自己一直没有给张义仁创造个好的条件，内心有点愧疚，柯总监开口说道：“对了，小张，有件事情我提前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柯总。” “是这样的，前两天跟广告公司交流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向高太建议，把推广部细分成两个部门，一个部门专门做渠道促销，另外一个部门专门负责品牌推广和方案设计，而且推广部还要扩大规模，再招一批新人。我觉得你的想法和能力都不错，所以，品牌那个部门我准备回头交给你负责，到时候把你调整为经理级别。不过这个调整需要耗费一段时间去准备，等到过了年，应该差不多，到时候你的薪资也会跟着调整的，你有没有什么意见？”柯总监抛出了一个巨大的馅饼。 “谢谢柯总，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张义仁除了感谢之外，哪里还有半分的意见？他恨不得这个方案马上实施，自己混个经理职位当当。 张义仁被柯总监这么一忽悠，顿时又信心满满，他觉得优雅似乎也没那么不堪，现在柯总监不是已经给了自己晋升的机会了吗？ 144、做领导的艺术 这个世界上所有骗人的招数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钓鱼。用一个饵来诱惑你，让你以为这个饵是真的可以吃到嘴的大餐，其实诱饵里面却藏着钩子，而且，忽悠你的人为了防止你对同样的饵失去兴趣，会不停的更换新的诱饵，抛出一个个诱人的利益，让你一步步滑向他设计得好的陷阱。 这就跟赌场出老千骗赌客一样，他不会让你一直输，他会让你输输赢赢，交叉着来，当你输的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就会让你小小的赢上一笔，让你产生自己能够翻本甚至发财的错觉，让赌客变成一个贪吃鱼饵的鱼，在钩子上越陷越深。 而且，一般来说，刚到赌场的新客，最开始赌钱都是赢的，有些人把这个归结为新人的运气旺，赌多了的人没了这种运气，那都是瞎扯，骗人的，那是赌场故意为之。赌场不给新来的客人点好处，怎么能让人痴迷上瘾？你去赌场第一次试手气，就输，还有几个人愿意玩？先让你赢几把，等你赌得上瘾了，再开始让你输，不知不觉，就让你把赢过去的钱全都吐出来，还要赔上自己腰包里的。 柯总监显然也是忽悠界的高手之一，深谙此道，他很清楚“想让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这种事情是很难做到的，想要让马儿在没有草的情况下拼命给你干活，就只能在马儿的前面挂一个他看得到却吃不着的草料，这样就能让马儿拼命地往前跑，如果对方厌倦了，你就要稍微让他尝一口甜头，或者，把这口草料给他，换个更大的草料挂前面。 其实对柯总监这个人，张义仁也说不清楚，也许很多时候他不是在故意骗张义仁，他也很可能是真心想给张义仁好处，但是到头来却无法兑现承诺，弄巧成拙。 如果从根源去寻找的话，也许是因为做品牌推广的人习惯了做远景规划，也许他是不由自主把自己脑子里规划的美好远景说了出来，但是后期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实现，最终也就成了他忽悠人的佐证。 如果柯总监并不是存心忽悠张义仁，而是真的有这样的计划，最后却没有成功，那只能说明他不会做领导，不会玩手腕。他的本事只是停留在嘴皮子上，而没有落到手上，这也给他日后办公室争斗失败埋下了伏笔。 做领导也是需要有艺术的，同样一件事儿，用不同的手法做出来，会给下属不一样的感觉。 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某个公司因为市场变动，效益变差，原本过节丰厚的福利也因为效益的变差，大幅度缩水。一个新上任的总监，想要给大家在中秋节争取到一些福利，已经过了分公司的层层审核，只差总公司最后临门一脚。这位总监大概是觉得这件事儿基本上已经定了，于是在某次跟一个关系还不错的下属聊天时，把这个事儿给漏了口风。 有福利拿，这种好事儿谁憋得住？于是这位下属出去之后，就兴奋的在办公室里说了，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中秋节会有很好的福利到手，对总监都是感恩戴德。谁知道到了最后，总公司那边老板没通过，只批了一小部分福利，于是，等到中秋节东西发下来，所有人都傻了眼，这跟之前的想象差别太多了，本来想着能拿到一颗钻石，到手变成了一个鸡蛋，可以想象这些员工心理的落差。 于是，大家开始对这位总监颇有微词，工作上也开始不配合，觉得他是在忽悠大家，但是天可怜见，他真的给大家争取了福利，只是最后没成功罢了。这个总监之后的工作就各种不顺利，下面的员工对他不满意，他的工作怎么又可能顺利得了？ 没过几个月，这位总监就离职了，换了另外一个人做，这位做了总监之后，每天都是只谈工作，员工对他怕的不行。很快又到了春节，因为有了之前的先例，员工们都觉得年终福利又没戏了。 总监也只字不提年终福利的事情，只是说效益差，年终福利大家就不要想太多了。大家都死了心，准备两手空空过年。但是到了吃年会饭的前一天，总监突然让大家去后勤领福利，说给大家争取到了一些年终福利。 其实这些福利比中秋节的福利多不到哪里去，但是因为这些员工之前以为年终福利是没有的，突然多出来的惊喜，让大家觉得新总监虽然面冷，但是心热，不声不响的给大家争取到了福利，心里对这位总监十分感激。 于是，这位新总监用几乎与上一位等同价值的福利，给自己赢得了办公室里绝大多数人的支持。接下来的事情大家也可以想象，这位总监的工作开展起来自然十分容易，随着工作的开展，效益变好，福利也是越来越好，员工们越来越有劲儿，这位总监也因为业绩好而步步高升。 这就是做领导的艺术，一个简单地手法，就可以让你成为员工心目中的好领导，但是一旦玩不好，那就是死翘翘。 御下之道，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的简单。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和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这两个动作的内容一模一样，但是按照不同的先后次序用出来，一个会让你成为员工心目中的恩人，另外一个则会让你成为员工的仇人。 如果柯总监真的懂得御下之道，哪怕他去跟李小姐打个招呼，把张义仁转正的事儿给办了，不说多，哪怕多给张义仁争取一百块，然后再轻描淡写的通知张义仁：“转正的事儿我帮你向行政部申请了，已经转了，薪资我没办法帮你争取那么高，有公司的规定在，只能多帮你申请了加薪一百，正式期两千七一个月。” 这个薪资对张义仁的自身价值来说依然是不匹配的，公司出这个薪资还是很赚的，而且这对柯总监来说，也是很好争取到的，毕竟他跟李小姐有一腿，这种话还不是床上随口一说就过了的。 他只要做出这个动作，张义仁绝对会对他死心塌地，说什么都不会背叛他，但是他却只想着用虚无缥缈的远景来笼络人心，但是最后推广部分化成两个部门的事情根本就没影子，又哪里能多出一个经理级别的人物？难道推广部要一个总监，一个经理，然后两个小兵这样的构造？想一想也知道老板不可能同意，于是，张义仁在一次次希望中，最后变得失望无比。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张义仁得知到了过年的时候，推广部可能会分化成两个部门，自己成为经理，负责其中一个部门这个消息，立刻又变得兴奋无比，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薪资问题，而是自身能力和价值的证明，要是刚进公司不到半年，就能被提拔成经理，哪怕薪资低一点，他也愿意继续干下去，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在职场上走的更远，到了在优雅满一年的时候，如果他跳槽到下一家公司，就会成为经理级别的人物，薪资也会更高。 张义仁不再想着马上辞职去卖盒饭的事情了，其实在内心深处，他也不是很情愿去卖盒饭，他觉得自己上了那么多年的大学，到头来却跑去做卖盒饭这样的生意，有点太不值当了，他要做像广告公司那三位大师那样的人物，跑来优雅做了不到一个星期时间的方案策划，就赚了一百多万。 下午下班回去，陈刚再次找到了他，两个人一起吃了拉面，今天的销售额比昨天更高，净赚了两千五，张义仁的分红也拿到了伍佰元。 “兄弟，这样天天都让你跑过来实在是太麻烦了，你还要忙着去买菜什么的，不行我们就每个周末聚一次，一个星期算一次账，你看怎么样？”张义仁提议道。 “好，那就一个星期结一次。”陈刚也觉得这样天天跑太麻烦了。 “对了，那边没出什么事儿吧？老板有没有提高抽成？或者有没有什么人也上门卖盒饭抢生意？”今天早上听了姜丽的论断，张义仁也有点担心卖盒饭的生意很快会出现竞争对手，于是一脸担心的询问道。 “没有，生意挺好的，就是我一个人两边跑，太累了。我说兄弟，你赶紧辞职来帮我吧，别去做那份一个月才一千多的工作了，你来帮忙卖饭，咱们五五分，一天的钱都抵上你一个月的工资了，何必呢！” “先不急，我就算辞职也要走程序吧，我在公司干了那么久，不能工资不要就直接跑了，你说是不是？”张义仁只好以这个为借口，暂时拖延一下。 “你这个月干了还不到一个月，就算结清也没多少钱，要不那点钱我给你得了。你就赶紧过来帮我吧。这是咱们兄弟一起发财的好机会。”陈刚一脸急切的说道。 “那不一样，就算钱再少，那也是我应得的，就几天时间而已，你再坚持几天。”张义仁只好往后拖。 “那你快点，这门路是你帮着想出来的，我要合作也是跟你合作，这钱兄弟一起赚，不能让别人赚走了。”陈刚看着张义仁，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知道。”张义仁的心里有种暖融融的感觉，他在东莞漂的这几个月，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姜丽和陈刚，一个是他爱着的女人，一个是他可以绝对信任的兄弟。 回去躺在床上，张义仁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又开始纠结自己要不要辞职的事情。从收入的角度考虑，肯定是辞职去卖盒饭最好，一天的收入就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可是柯总监说了，到年底就要把自己提拔到经理的职位，自己要是辞了职，那可就太不值得了。因为卖盒饭这种事儿，都是短期收益，难道自己还能卖一辈子盒饭不成？要是能在职场上做到经理和总监的位置，怎么不比卖盒饭强？ 在无比的纠结之中，张义仁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一直处于一种纠结复杂的情绪之中，一边是职场发展，一边是快速收益，这两个各有各的好处，但是又各有各的不利之处，这让张义仁无法抉择，他向姜丽征询意见，姜丽让他先等等，等到盒饭生意稳定了，没有问题了之后，到那时再做决定。 转眼到了周六，张义仁把这几天写出的推广方案又重新过了一遍，开始在网上学习那些营销界的经典成功案例，学习别人对市场的分析和把控。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陈刚打来的电话，他以为陈刚是要给他报喜，说今天的销量情况，因为周六是智通那边招聘会最火爆的一天，求职公寓的客流量也会最大，他跟陈刚分析过，周六周日吃盒饭的人会最多。 事实上，他也在纪录陈刚每天报给他的盒饭销量，这不是说不信任陈刚，而是在做市场销量的数据分析，包括天气这些因素也被他加入了分析表之中，他想试验一下自己在大学时学到的知识，顺便给陈刚的盒饭事业提供一些数据支持，尽量把盒饭的浪费率降到最低。 “今天中午卖了多少钱？肯定累坏了吧？”张义仁接通电话，就直接开口说道。 “兄弟，你快来帮帮我，出事儿了。”陈刚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张义仁顿时吓了一跳，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他没想到姜丽的话真的应验了，这还没到一个星期呢，这个生意就出了问题。他了解陈刚的性格，一个大男人这样带着哭腔说话，肯定是出了大事儿，肯定不会是有人上门抢生意那么简单。 “我现在在派出所，你赶紧给丽姐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托关系把我捞出去。” 145、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派出所？！你怎么会在派出所里？”张义仁一听陈刚人在派出所，就知道事情坏了。 要是说有人上门抢生意，恶意竞价，或者给人各种添堵，这些事情都好解决，市场上的事儿用市场手法解决就是了，就算恶意竞争，也只是赚的钱缩水而已，到时候赚不到钱，大不了不做就是了。可是现在陈刚人都去了派出所，那可就不是生意上的事儿了，而是法律上的，这个性质可就严重多了。 但是问题是，陈刚是去求职公寓卖盒饭的，卖盒饭怎么卖得触犯法律了？是有人上门抢生意，他跟人打起来，把对方打伤了？还是其他什么？ “兄弟，你快给丽姐打电话，我求求你了。”陈刚在电话那头几乎是哭着说道。 “你先别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义仁问道。 “今天我去卖盒饭，本来好好的，可是那些求职者吃了盒饭之后，没多大一会儿都说肚子疼，上吐下泻的，然后就有人报警，说我在盒饭里下了毒，还要打我，要不是老板拦着，我肯定被他们打死了。他们也不想想，我怎么敢下毒，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后来警察过去了，就把我带回了派出所，东西什么的也全都被没收了。” “你别急，我这就跟丽丽打电话，让她跟民哥说一声，让派出所的人不要为难你，我这会儿就赶过去。” “兄弟，谢谢你了。” 张义仁挂断电话，就赶紧给姜丽拨了过去，姜丽还没起床，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用无比慵懒的声音问道：“谁啊？” “丽丽，是我。陈刚出事儿了，他卖的盒饭在求职公寓吃的很多人上吐下泻，都送医院了，他现在人在派出所里扣着，你能不能跟民哥说一声，跟派出所打个招呼，不要为难他。” 姜丽在那头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样子，这才冒出了一句：“这都什么事儿？怎么卖个盒饭还能卖出食物中毒来，这要是出了人命，是要判刑的。” “啊？！那可怎么办？”张义仁大惊失色，他听到陈刚的情况，只是着急找姜丽帮忙，没把事情往深处想，要是真的出了人命，陈刚可是真的要判刑的，那事情可就真的很严重了。 “我先给民哥打个电话，求他帮帮忙，其实我觉得你来打这个电话更好，因为民哥一直想招揽你，他一定希望你欠他这个人情。有民哥在里面帮忙周旋，就算真的出事儿了，也不能弄成刑事案件，最好弄成民事案件，赔偿钱就行了。只要能用钱解决，哪怕钱再多都好说，要是弄得判了刑，陈刚的一辈子可就毁了。” “好，我听你的，我给民哥打电话求他。” 挂断电话，张义仁从手机里找到了民哥的号码，给他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就听筒里就传来了民哥爽朗的笑声：“阿仁，你想通了？来跟我混吧，我保你荣华富贵。” “民哥，谢谢您对我这么欣赏，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决定做夜场，今天打电话，是我有点事儿想求你。”张义仁小心翼翼的说道，毕竟民哥是个黑道上的大哥，万一惹了他不高兴，对方不去救陈刚该怎么办？ “阿仁，你这就见外了，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民哥直说，用不着那么客气，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 “民哥，是这样的，我一个哥们儿做卖盒饭的生意，本来做得好好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那些吃了他盒饭的人都上吐下泻的，说是食物中毒，现在人被关在派出所里，我想请民哥帮我跟派出所打个招呼，不要那么为难他。” “卖盒饭卖得顾客食物中毒？你这个哥们儿怎么那么不靠谱？对了，他卖盒饭，办了卫生证没？”民哥问道。 “卫生证？！”张义仁顿时一愣，在他的概念里，卖盒饭不就是做了饭，然后把饭盛在一次饭盒里，然后推着车子去卖，哪里有什么卫生证？ 民哥一听张义仁的语气，就知道肯定是没有卫生证的生意，这种生意不出事儿还好，偷偷摸摸不要被抓到就行，要是出了事儿，像现在这样造成了顾客食物中毒，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别跟我说你们搞盒饭生意，不知道要办卫生证这些，这要是较起真来，很麻烦的。卫生证，防疫证，包括厨师的健康证都是要的。”民哥虽说是黑道上的人，主要生意是搞夜场的，但是毕竟有那么多的生活阅历摆在那里，这些事情也是知道的。 “我们才刚搞没几天，不知道这回事儿啊！”张义仁急了，本来顾客出现食物中毒就会很麻烦，要是再被查出来没办卫生证这些东西，会不会被加重处罚？会不会被判刑？张义仁慌了神，他又不是法学毕业的，大学教的那点法律基础课，根本帮不了他多少，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儿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现在听到这些，越是想，就越是慌神。 “阿仁，你想做生意，就提前打个电话给民哥嘛，民哥也不是只会做黑道生意的，正道生意也很多的，帮你找个生意大家一起做，不就都发财了？现在这事儿弄的，要是只是普通的食物中毒还好，要是真的出了人命，就算民哥能量再大，还能把事情压下去？这事儿不好办啊！”民哥在电话那头感叹道。 张义仁并不知道的是，民哥这是故意的，其实不管是卖盒饭导致顾客食物中毒，还是经营盒饭生意没有办证件这些事儿，对民哥这种黑白道都拥有巨大话语权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他故意这样把事情说得严重一点，就是为了让张义仁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你想，别人找你办事儿，你直接轻描淡写的说，这事儿很简单，我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别人就以为这只是你的举手之劳，也许会觉得你很牛逼，但是并不会觉得你费了多大的心。但是你把事情说得很复杂，很严重，最好把对方说到绝望的地步，然后再帮对方解决，这两种做法，哪个更让人对你感激？ “民哥，我知道这事儿不好办，要不然我也不会求到您这里，这个真的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跳火坑里，民哥，我求你了，你多费费心，帮忙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吧。” “阿仁，我这是看你的面子，要是换了别人，我肯定不会答应的，不过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我也不能让阿仁你失望，这件事儿我托托关系，尽量帮你跑一跑，把人给捞出来，可以吧？”民哥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就开口应下了这件事儿 “谢谢民哥，太谢谢您了。”此刻张义仁真的是对民哥感激到了极点，这样为难的事情，民哥还能看着自己的面子答应下来，对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阿仁，你又见外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就直接找我，千万不要等到最后收拾不住了再来，那样多不好。” “知道了，民哥。” 挂断电话之后，张义仁又给姜丽拨了个电话，说已经跟民哥说过之后，就收拾东西准备请假出门去派出所，哪怕他没本事把陈刚捞出来，总要在现场知道事情的真相。 等到他想要请假的时候，跟上一次同样的情形再次上演了，李若冰不在，柯总监也不在，他找谁请假去？ “阿仁，你有急事儿就直接去吧，回头我跟行政的说，反正还有一俩钟头就下班了，不算旷工。”亢中平就跟张义仁隔了一个走廊，刚才张义仁打电话，他在一旁听了个清清楚楚，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有急事儿？ 而且张义仁给一个叫民哥的打电话的时候，他可以很明显的听出，民哥应该是黑道上的人物，这让亢中平的心里暗自惊疑，这个张义仁到底是什么来历？看他的样子也就是个普通的打工仔，怎么会认识东莞黑道上的大哥？ 他决定把这件事儿找个机会跟张总反映反映，不能把张义仁当成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来看待，谁知道他认识的大哥，在黑道上是个什么人物？ 所以，张义仁急着请假的时候，他就开口发话了，告诉张义仁不用管请假的事情，直接出门就是了。 “亢生，这样不太好吧？要不我还是写个请假条，你帮我签个字？门卫那边没有请假条，不让出去的。”张义仁还是太胆小了，太把公司的规章制度当回事儿。 “你那边那么急，还写个锤子请假条啊，赶紧去吧，我给保安打电话，让他们放行，你就说是亢生让你出门办急事儿的，谁敢拦你，我去叼他。”亢中平装作要发怒的样子说道。 “亢生，多谢了，我这就出去。”张义仁听到亢生这么说，心里定了下来，而且陈刚的事儿他的确很着急，生怕真的出了人命，尽早赶过去在现场照应着也好，最少能安心一点。 “赶紧去吧，需要钱了给我打电话，多的没有，万儿八千我还能帮你凑到的。” 146、人不能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听了亢中平的话，张义仁的心里暖哄哄的，他觉得自己在东莞虽然时间不长，运气也有点差，但是遇到的人都是好人，像民哥这样的黑道大佬看得起自己，像亢生这样在公司内部声望显赫的人会对自己这么好，真的是自己的福气。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父母和亲生的兄弟姐妹会对你无条件的好之外，其他人对你好，都是有着他们的目的的，别人对你好，一定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是有些人想要得到的东西，你可以跟他双赢共存，有些人想从你身上得到的，只会把你往深渊里推。 民哥对张义仁好，是因为他很欣赏张义仁的性格和做事的底线，他想招揽张义仁，想从张义仁这里得到效忠，他对张义仁的好，都是在一步步打感情牌，让张义仁欠他人情，欠到最后没有办法还的时候，自然要跟着他混黑道，给他当马仔。 亢中平一开始对张义仁好，是因为他要从张义仁这里拿到柯总监窃取张义仁个人创意的证据，想要把他拉拢过去当张总的暗棋。这次对张义仁这么照顾，还说缺钱的话可以借给张义仁，是因为他听到了张义仁跟民哥打电话的内容，这样一个跟黑道大哥认识的人，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也值得去投资，去拉拢。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不过张义仁不知道，他以为别人对他好，就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所以，张义仁顿时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也许有读者看到这里，就会忍不住问了，那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儿岂不是不能相信了？除了自己的父母亲人之外，不是什么人都不能相信了？ 其实也大可不必那么悲观，这种事情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我们的身边发生，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全纯粹的东西，你只需要避开那些带有恶意的情况就可以了。就比如我们上学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跟成绩好的同学一起玩？是不是因为想要抄他的作业，或者平时让他给你讲习题？ 在社会上混，不要怕被人带有目的性的接近，只有那些有才能的人才会得到别人怀有目的的靠近，如果你是大街上一个身无分文，穷困潦倒的流浪汉，的确能得到纯粹的感情——怜悯，但是你觉得这个有意思吗？你是想得到别人怀有目的的示好，还是这种纯粹的怜悯？ 其实不管是在职场上还是官场上，所有人的举动都可能是带着目的的，有人愿意对你好，那就说明他是看好你，觉得你可以投资，这种好意千万不要拒绝，接受了这种好意，你可以得到双赢的局面。就比如你是一个穷光蛋发明家，发明了很好的东西，却没有钱去推广，没有钱去生产销售，现在有一个财团愿意投资做你这个发明，你可以用技术入干股，以后公司的每一笔收入都会有你一份分红，你会拒绝吗？ 如果你说，我要最纯粹的东西，我要自己去搞百分百属于自己的事业，绝对不接受这种带有目的性的投资。那你真的可以一辈子都抱着你的天才发明喝西北风了。这个世界上大家都是为了利益去的，只要你能确定，跟你合作的人到底是小聪明还是真聪明就可以了。 小聪明的人，喜欢耍一些心眼，却看不到长远的境况。他们接近你，可能就是从你这里捞一笔，然后坑了你就跑了，这种人你要千万注意，不要上他们的当。而真正聪明的人，他们会做双赢的事情，跟你交好，跟你合作，大家一起发财，一起走向成功，这种人才是真正的聪明。 像涸泽而渔，焚林而猎这种事儿，都是小聪明的人干的，聪明人绝对不会这么来。所以，不要怕跟聪明人合作，但是你要确定他是真正的聪明，而不是小聪明这种假聪明。 其实仔细想一想，像张义仁这种身无分文的穷屌丝，又有什么好担心被骗的？你担心别人从你这里骗走钱？你有多少钱？还是担心骗走你别的什么？感情？他本身就没有什么好被骗的东西，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过来讲，因为有民哥，他才可以免于牢狱之灾，才可以把陈刚给救出来。有亢中平的看重，他才能在公司里才能混得不至于那么凄惨，所以，有些时候，别人有目的的接近，对你反而是一件好事儿。 不要怕被人利用，你应该怕的是，自己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张义仁快步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也听到了他跟亢生的对话，没有人敢说他旷工之类的话，只是有些羡慕的看着他快步从办公室离开，前台的吕顺心看了看他，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这个小姑娘挺较真的，平时什么请假之类的管得特别严，不过因为有亢生那句话在，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默不作声。 从公司大门口出来的时候，几个保安没有阻拦他，而是点了点头，就让他过去了。张义仁知道，肯定是亢生提前给保安打了电话，这让他心里对亢生更加的感激。 张义仁出门之后，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陈刚所在的派出所。 他赶到派出所的时候，陈刚正在做笔录，他趴在审讯室外面隔着玻璃往里面看了两眼，看到陈刚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两名民警正在审讯他，给他做笔录。 张义仁有点着急，这都开始做笔录了，难道真的要成了刑事案件？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要再给民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干什么呢？谁让你站在审讯室外面的？” 一个声音在张义仁的背后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他回过头一看，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正用看小偷的眼神打量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罪证出来。 “警察同志您好，我朋友在里面呢，我想问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让张义仁奇怪的是，听到他说自己是陈刚的朋友，那个年轻警察打量了他几眼之后，立刻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开口问道：“你是张义仁？” “对啊，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张义仁彻底糊涂了，他跟眼前这个年轻警察可是没有任何的交集，对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队长交代过了，要是你过来，就让我带你去他办公室里喝茶。” “队长？喝茶？”张义仁吓了一跳，这有点太夸张了。到了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能够被这样礼遇，是因为民哥打电话交代过的缘故，不过他可不想去什么队长的办公室里喝茶，他又不认识对方，坐一起喝茶多别扭。 于是他赶紧开口道：“喝茶的事儿以后再说，我朋友的情况怎么样？他到底有没有事儿？” “刚才医院那边跟我们打了电话，说食物中毒的顾客都已经抢救过来，脱离危险了。你不用担心，就是普通的食物中毒而已，没那么严重。” “那就好，那就好。”张义仁长长的出了口气，听到那些食物中毒的求职者没事真的是太好了，他真的是快给吓死了，如果真的有人因此死亡，陈刚脱不了干系，他也要受到牵连，毕竟在求职公寓卖盒饭做生意的主意是他出的，在法律意义上讲，他跟陈刚是合伙人。 “没收回来的饭菜，我们也检验过来，其他的饭菜都没有关系，就是今天的清炒菜心里面，发现了剧毒农药的残留，应该就是这些剧毒农药残留造成这些人食物中毒的。” “菜心上有剧毒农药残留？那就是他去市场买菜的时候，买到了喷了剧毒的蔬菜，他只是无心之失，那他也不用负法律责任，对吧？”张义仁很快就推理出了整个事件的逻辑， 知道陈刚不用承受牢狱之灾了。 “是不用负法律责任，不过因为他提供的饭菜造成大批人员的食物中毒，这些人员的医药费什么的，都是要他负责的，民事赔偿的金额，恐怕也不是个小数目。你回头跟他说一下，让他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年轻的警察说道。 “我靠！”张义仁彻底无语了，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卖盒饭还没真正的赚到几个钱，就出了食物中毒的事件，回过头还要给这些人报销医药费，可能还要承受民事赔偿，这下子反过来要往里贴钱了。 很快，两名警察做完了陈刚的笔录，那名年轻的警察就进去跟其余两个警察交代了一声，把张义仁一起领了进去。 陈刚一看到张义仁，眼圈顿时红了：“兄弟，你终于过来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都问了，不用负刑事责任，顶多也就是把这些中毒的客人的医药费报销了，再给他们一点精神补偿，这样就可以了。”张义仁说道。 “赔钱？！我往哪里弄那么多钱？这可怎么办？”陈刚差点急哭了。 147、只能回去酒店做事 很多人都觉得夜场是销金窟，只要你进了夜场，想要泡妞，花钱就真的是如流水一般，几千块花出去连个水花都不见，一晚上花个几万十几万的有钱人，比比皆是。拿人头马拼酒的多了去了，身家稍低点的人，在夜场里真的是连跟人拼酒的资格都没有。 就好比东莞太子酒店在没有被查封之前，vip区域是只对vip客人开放的，里面的小姐据说质量很高，而且还有三线的明星和模特参与其中。这个vip区域的入场资格是vip金卡，一张卡的造价是十万元，而且更让穷屌丝们羡慕妒忌恨的是，这张vip金卡只是入场券，买它的那十万元，不是让你用的，进入之后消费的钱，是另付的。简单地说，就是十万块买个长期门票，拿着门票进去，你还只是看的份儿，想要玩，必须要另外花钱。 即便夜场如此的销金，但是在夜场人的眼里，最坑钱的地方也不是夜场。即便夜场的消费高，那也是一分钱一分货，就比如太子酒店的vip区域，在那个区域里的小姐，都是精挑细选，身材堪比模特，服务质量过关的，那里的小姐，拉出来一个，气质比真的明星也差不了多少。再比如在这个区域里提供的食物，都是什么从日本空运过来的生鱼片，做寿司的大厨也都是去日本学习过，经过专业培训之后才上岗的。在这个区域，你享受到的一切服务都是最顶级的，不会掺半点水分。 最坑钱的地方是哪里呢？是医院。 现在的医院坑钱比夜场可黑多了，人家夜场最少提供了等同价值的服务，医院呢？一个感冒治下来花了好几千不见好转，不管什么样的病人，进去之后就做全面检查，大男人能够检查出子宫癌，九十岁的老太太能检查个怀孕。人家夜场消费，是你情我愿，你要是不舍得花那份钱，就买一瓶啤酒坐在吧台上看一夜美女，也没人赶你走，你要是进了医院，对医生说“我就买瓶感冒通，把感冒治好就算了”这句话试试？ 陈刚这次卖盒饭造成的食物中毒，最少有七八十号人进去住院，一个人下来没个一两千块根本就打不住，说不定价格会更高。陈刚正是因为知道母亲在医院住院开刀做手术的花费，所以一听要赔偿医药费，顿时就傻眼了。 他做了一段时间鸭子不错，也挣了不少钱，但是那些钱顶天也就是十几万，相对于张义仁这样的穷屌丝算是巨款，但是扔到医院里看病用，连水漂都不起，他做鸭子赚的钱，大部分都寄给了家里，让母亲开刀做手术用了。 剩下的几万块，他的确也存了下来，再加上这段时间卖盒饭，也挣了有一万多，但是这点钱要赔偿医药费的话，是绝对不够的，算下来肯定要倒贴。 张义仁也知道陈刚并不是很有钱，他才做了不到一个月的鸭子，能挣多少钱？现在出了这种事儿，对陈刚来讲简直是晴天霹雳，他原本以为可以做卖盒饭的生意，脱离当鸭子的命运，现在看来，要是想把这些钱还上，他还必须回头去做鸭子才行。 “兄弟，你不要着急，该赔的钱咱们一定要陪，要不然回头真的追究刑事责任，那可就麻烦了，先破财消灾吧。钱的事情，咱们一起想办法，不行我看看能不能从民哥那里借点出来。”张义仁不好意思再说从姜丽那里借，人家一个弱女子，收留他这个大男人已经很不错了，又介绍陈刚去做鸭子，解了陈刚家的燃眉之急，总不能遇到什么事儿，就把人家拉出来当挡箭牌吧？ “嗯，破财消灾吧，妈的，这贼老天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我还以为真的找到了一条发财的门路，这才没做几天，就出了这种事儿。”陈刚咬着牙说道。 “对了，刚才我问过警察，他们说化验的结果出来了，你的饭菜做得没问题，就是清炒菜心里的剧毒农药残留太多，应该是菜心的问题。”张义仁说道。 “我操他妈，我就知道那个王八蛋的菜心那么便宜，肯定有问题。”陈刚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那你记得他的相貌不记得？要是抓到他，这事儿就该落在他的头上了，最少赔钱他也要负一半的责任的。”张义仁赶紧说道。 菜心含有过量的剧毒农药，这肯定是菜农的问题，如果他们可以找到这个买菜给陈刚的菜农，这些求职者食物中毒的问题，那个菜农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那么陈刚肩头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我记得，我记得一清二楚。”陈刚咬着牙说道。 原来，陈刚一直想着多赚点钱，想要增加利润，除了扩大销量之外，另外一个办法就是降低成本。所以，他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总是挑一些相对便宜的菜类买，今天早上他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看到一个菜农挑着一捆看起来很不错的菜心，而且要价还不高，于是就把菜心全都买了下来，没想到这些菜心是带有剧毒的，现在吃出了问题，中毒者的住院费什么的却都要他赔偿，他能不恨这个卖毒菜心给他的菜农吗？ “那好，既然你记得相貌，咱们就去跟警察说一说，把他给抓住，让他赔钱，这次食物中毒事件，他要负主要责任的。” “嗯，妈的，这事儿不能让我一个人来抗，怎么我都要拉那个王八蛋下水。”陈刚对那个卖菜心给自己的菜农真的是恨到了极点，要不是因为他的毒菜心，自己现在还正在继续自己的发财大业呢，怎么会沦落到蹲派出所这种地步？ 没过多久，姜丽也赶到了派出所，当她听说陈刚不用负刑事责任，只用按照民事责任赔偿医药费就可以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没事，只是钱的问题而已，钱没了还可以再挣，要是人进去了，那一辈子可就毁了。” “丽姐，我真的是太冤了，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菜心有毒，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会买啊，这下子怎么办？”陈刚哭着对姜丽说道。 “没事，没事，过了这一关就好了，钱我可以借给你，回头你再还我就是了。” “不成，钱我不能借你的了，你挣钱也不容易，我找老板娘借，大不了签个卖身契就是了。”陈刚摇头拒绝道。 “那好吧，你想怎么样都行，只不过你也别太难为自己，不就是钱的事儿嘛，钱这种东西，可以拼命挣，也可以慢慢挣，挣多就多花，挣少就少花，你可千万别胡来。”姜丽劝说道。她愿意借钱给陈刚，不过既然陈刚不愿意再麻烦她，让他去找老板娘借钱当然也可以，反正就是跟酒店签个长期工作的协议，也不是什么真的卖身契。 说话间，之前张义仁碰到的那个年轻警察又走了进来：“刚才上面吩咐下来了，陈刚你要是想回去的话，随时可以走。还有就是，因为这件事儿你也是无心之失，所以，不需要赔偿精神损失费这些，我们警方也会从中调解的，不过这些顾客的住院费你是必须赔偿的，这两天医院那边可能就会有费用清单出来，你们最好提前把钱准备一下。这是上面的意思，你们明白吧？” “明白，明白，谢谢了。”张义仁赶忙上前，握着年轻警察的手，用力的摇了摇。 张义仁知道，这应该是民哥从中运作的结果，要不然的话，陈刚不仅要赔医药费，还要赔偿什么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到时候还不把他赔个半死？要是真的狠了命的赔偿，他别说卖身了，说不定还要卖肾。 “走吧，回去吧，你回去赶紧找老板娘一趟，好好认个错，哄哄她开心，知道不知道？”姜丽对着陈刚说道。 “知道。”陈刚也是一肚子的郁闷，他知道这一次再去找老板娘，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了，人家老板娘辛辛苦苦培训你，你才干了不到一个月的鸭子，就不想干了，跑去卖盒饭，现在出了事儿，又回头找人家借钱，这不是找着挨骂吗？你要是走，就坚决一点，出了事儿也不要回头找人家，现在出了事儿又回去，被骂一顿出出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陈刚心里担心，可他实在是不想开口借姜丽的钱，这次被老板娘骂，他只能认了，回头就去装孙子挨骂去。钱借到手才是最重要的，重新回酒店当鸭子，他也只能认了，谁让他运气这么差呢？ 三个人从审讯室里出来，张义仁忽然大脑脱线，想起了电视剧里那些黑帮人士，犯了事儿就出海跑路的情结，于是开口来了一句：“陈刚，他们现在这样把你放了，要不你连夜跑路吧，他们找不到你人，也就不会然你赔偿这些医药费了。” 话一出口，张义仁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陈刚被这样放出来，是他求民哥才求到的结果，现在要是陈刚真的跑了，事儿不全都落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你这个大笨蛋，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你让陈刚跑路，是想害死他？他是民哥给捞出来的，这样不知好歹的跑路，你让民哥的面子往哪里放？回头你是想看他被人砍死，还是装水泥桶里填海？”姜丽狠狠的在张义仁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她都快给张义仁的脱线行为给气死了，哪里有这么坑自己的？回头要是陈刚真的跑了，民哥就该找张义仁的麻烦了。 “啊？！那么狠？”陈刚吓了一跳，随后道：“义仁你是不是犯傻了，我要是跑了，回头你怎么办？别说跑了抓住没命，就算跑了不被抓，我也不会跑的，没有你跟丽姐，我现在可能都跳楼自杀了。我肯定不会跑的。” “嘿嘿，想错了，想错了。我相信你不会跑。”张义仁揉着自己被姜丽掐疼的胳膊说道。 三个人说着话，从派出所的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刚走出大厅，张义仁就看到了上次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陈刚的女朋友，对方正焦急的向门口值班的民警询问事情。 陈刚先是一愣，随后快步跑了过去，柔声道：“你怎么也在这里？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陈刚的心里盼着对方是来找她的，但是话到嘴边，又担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于是就问了对方，是不是丢了东西，来派出所找东西。 女孩转过头，看到陈刚，立刻一把扑到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坐牢了。” 张义仁和姜丽在一旁看着陈刚和那个女孩的动作，不由得相视而笑。姜丽低声问道：“陈刚什么时候找了那么漂亮一个女朋友？你知不知道？” “上次去他那里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他想把盒饭做起来，也是为了这个姑娘，他觉得自己当鸭子配不上对方。” “哎，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要是真的喜欢，就不会在意这种身份，男人太自卑可不是什么好事。”姜丽觉得陈刚过得实在是有点太苦了，他很讨厌做鸭子，为了钱又不得不做，说不定现在在他内心的深处，还在深深地鄙视着自己。 “这下子卖盒饭的事儿算是泡汤了，他们俩以后还怎么交往？陈刚那样子，说不定会主动提出分手。”张义仁也有点发愁。 “算了，咱们俩就不要瞎操心了。感情这种事儿，外人帮不上忙的，能有个人喜欢也不错，总比天天对着一帮老太婆好。我倒是觉得这对陈刚是件好事儿，谁说谈恋爱就一定要在一起？只要谈恋爱的时候开心就可以了，结局是什么并不重要。”姜丽一本正经的说道。 姜丽不知道的是，她这会儿说的这番话，最后不仅在陈刚和凌琳身上应验了，在她和张义仁的身上也应验了。 有些人，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148、超级富豪的女儿 张义仁和姜丽一直在一旁站着，看着陈刚和凌琳在他们面前上演恋人间的言情大戏，看得还挺津津有味的。陈刚看到凌琳之后，满脑子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早已经把姜丽和张义仁抛到瓜哇国去了，等到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情话之后，陈刚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陈刚和姜丽救出来的，现在人家就在一旁站着看戏呢。 陈刚满脸通红的拉着凌琳走了过来，准备给双方做介绍，还没等他开口，姜丽就抢先说道：“陈刚你行啊，找到那么漂亮一个女朋友，还瞒着我们，怎么？怕我们让你请吃饭？还是想金屋藏娇，不让别人知道？” “丽姐，我哪敢？这不是刚确定关系嘛，还没来得及，没来得及。嘿嘿……”陈刚挠了挠头，嘿嘿的傻笑起来。 “别乐了，有个漂亮女朋友，乐得嘴都笑到耳朵根子去了。”姜丽故意骂了他一句，然后对着凌琳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姜丽，这个是我男朋友张义仁，我们跟陈刚都是好朋友。” 姜丽是个多聪明的女人啊，你看说话说得多漂亮。这样半开玩笑的说陈刚，既不会让大家感到尴尬，又把见面搞得让大家觉得就是老朋友相见一样，还顺带夸了凌琳人长得漂亮。男人都希望别人夸自己的女朋友漂亮，这样夸奖凌琳的话，听在陈刚耳朵里，比夸他本人还要舒服。 “丽姐你好，我叫凌琳，我跟阿刚认识的时间不长，天天都听他说起你们，这次谢谢你们过来帮忙。”凌琳的表现还算中规中矩，不过她显然比姜丽差了很多。 “那么客气干什么，陈刚是我好兄弟，我帮他也是应该的。走吧，站在派出所里多晦气，咱们找个地方喝酒，给陈刚压压惊。” “好。” 凌琳是湖南人，喜欢吃辣，张义仁他们三个对吃辣还算能够接受，几个人从派出所出来之后，商量了一下，把吃饭的地方定在了附近的一家湘菜馆。 吃饭喝酒什么的也没什么好说的，虽说陈刚这次因为食物中毒的事情被抓了进去，但是却意外的确定了凌琳对他的感情，也算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了。陈刚虽然因为要赔钱的事情有点不开心，但是有凌琳在一旁宽慰着他，让他觉得这件事儿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喝酒是男人的事情，陈刚和张义仁分了一瓶二锅头，喝了个面红耳赤。姜丽和凌琳喝的是果汁，陈刚跟张义仁喝酒划拳的时候，两个女人就坐在一起窃窃私语。说起来女人真是奇怪，才刚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就表现得像是认识很久的好姐妹一般，也不知道在一起聊的是什么，反正显得很开心，还时不时的朝各自的男人看上一眼，不过这俩大傻蛋只顾喝酒，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从餐馆出来，几个人又聊了几句之后，就各自分开了，姜丽跟张义仁回自己的住处，陈刚跟凌琳也回去了。 “你今天不去开工了？”快走到银丰路的时候，张义仁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正是酒店生意最好的时候，平时姜丽都会去酒店上班的，今天去派出所捞陈刚，又一起吃饭，把时间都给耽误了。 “不去了，都这么晚了，过去找着挨骂吗？刚才吃饭的时候，妈咪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给挂了，她肯定给气死了，明天晚上去，肯定要挨顿骂。”姜丽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注意？” “你们男人只要到一起抱着酒瓶，就什么都不管了，要是你能看到我挂电话那才邪门了。”姜丽没好气的说道。 “那个……我不是想好好陪陈刚喝一顿嘛，我以后注意，一定注意。”张义仁觉得自己刚才可能冷落了姜丽，让她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于是赶忙道歉。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张义仁以为姜丽真的不在意，也就没往心里去。 男同胞们千万注意了，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千万不要以为女人真的不在意。女人不介意你喜欢跟朋友聚会，也不会介意你喝酒，除非你喝得太多，她心疼你，才会管着你喝酒。但是有一点，她很在意你在不在乎她，要是你跟朋友吃饭喝酒的时候，总是忘乎所以，把她抛在脑后，过上一段时间，她的心里就该有怨气了。 如果女人跟你说了这样的话，你要注意，下次跟朋友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哄她开心，特意点一份她喜欢吃的菜，而且当面说明是给她特意点的，或者遇到她喜欢吃的菜，给她夹上两筷子，保证她一点怨气都没有。要是你还傻乎乎的只顾跟朋友喝得开心，不理不问那就等着生气吧。 不过这种事儿也没办法，绝大部分男人都是很粗心的，而且也不明白女人的心思，遇到这种情况，吵架的次数居多，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女人为什么会跟自己生气。只有已婚的男人在经历了重重磨难之后，才会懂得如何哄老婆开心。 张义仁现在还是个懵懂少年，根本就不懂得女人的心思，他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陈刚和凌琳的身上。 “你跟凌琳聊了那么久，觉得她人怎么样？”张义仁问道。 “你想问什么怎么样？长相，还是别的什么？”姜丽反问道。 “长相我自己都会看，我问的是人品怎么样。” “你觉得聊天能看出人品？人品这种事儿，都是遇到事儿的时候才能看出来。” 姜丽的话说的很对，人品这种事儿真的不是靠聊天能看出来的，很多人在跟你平日里交往的时候，什么好听话都说得出来，称兄道弟，信誓旦旦，等到遇到了事儿，就立马跑人，你想找都找不到他，反倒有些平时沉默寡言，嘴拙口笨的人，是那种你可以托付一切的兄弟，平时一声不吭，遇到事儿的时候能站出来帮你。 张义仁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问得太傻了，于是开口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说她在百货公司当导购，一个月工资不高，不过还算可以，能顾着生活。” “当导购？当导购能租小区里的单元房？”张义仁有点不大相信。 “你也觉得不大对，是吧？我觉得凌琳在她工作方面，可能撒了谎，反正我见过的商场导购，没钱穿她那么好的衣服，她身上穿的那些衣服，有些我都不舍得买。”姜丽说道。 “那么有钱？！”张义仁在惊叹之后，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她不会也是做小姐的吧？”张义仁这句话说出来，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哪里有当着姜丽这么说话的，这简直就是当着秃子骂和尚嘛。 不过姜丽倒是没有生气，她知道张义仁只是无心之失，她摇了摇头：“她不是做小姐的，绝对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做小姐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身上没有做小姐的味道。” “不是小姐最好，要不然陈刚做鸭子，她再是个小姐，回头才有乐子看了。” “她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看不出来，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她很喜欢陈刚，特别喜欢那种。” 张义仁坏笑着一把搂过姜丽，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之后，说道：“有多喜欢？有你那么喜欢我吗？” 这小子终于做对了一次，他的这个动作和这句话，已经足以弥补他今天晚上犯下的所有错误，把姜丽哄得心花怒放。当一个女人的整颗心都在你身上的时候，她只需要知道你知道她爱你就可以了。这句话可能有点拗口，但是却足以说明一切。 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蠢得跟木头一样的男人，明明整颗心都交给了他，他却像一个木头一样傻傻的不知道，这种男人才是最让女人无奈的。其实这也不怪男人，男性的心理发育的要比女性迟缓，很多男孩在青春期只知道玩游戏打篮球，根本就不懂得女孩子对自己的心思，等到很多年之后明白过来，等到那时，佳人已成他人妇，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长叹一声，在心底暗自懊悔。 姜丽在张义仁的腰间掐了一把，横了他一眼，佯怒道：“瞎说什么呢？谁喜欢你了？！脸皮厚，不害臊！” “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脸皮厚这一点特别突出，来，亲一个。”张义仁故意撅着嘴巴作势要亲姜丽，姜丽假装尖叫着躲避，最后当然还是被他得逞了。 两个人热吻了一番之后，张义仁说道：“我想到这个凌琳是做什么的了，你说她会不会是某个超级富豪的女儿，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她当商场导购员的事儿当然也是假的，要不然她怎么能不去工作还有钱花？一定是这样的。” 149、没打扰你们吧？ “我说你们男人就不能有点出息？就想着能遇到一个富豪的女儿，然后把对方追过来，继承对方的家族产业？你当这是拍偶像电视剧呢？要是对方不是陈刚的女朋友，你是不是也准备去追追试试？”姜丽在张义仁的腰间狠狠的扭了一把，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可能？我像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这不是最近晚上在家里无聊，湖南卫视看多了，智商降低了太多嘛。我真的没有这种想法。”张义仁赶紧把责任推到了电视上面，这种事儿可千万不能承认。 “谁让你没事看那么无聊的电视的？这边的翡翠台和明珠台你为什么不看？”姜丽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到了电视台这个问题上面。 “粤语我听着难受，叽里呱啦的我听不懂呀。”张义仁无奈的解释道，他来东莞这边，最痛苦的就是语言不通，遇到对方不会讲普通话，简直就没有办法沟通了。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你要是想在广东这边长期发展，粤语这门语言是你必须要学会的，要不然你的事业永远不可能做不大，广东人的心理很奇怪，他们觉得会说粤语，才能合作，你不会粤语，有些生意是接不到的。”姜丽说道。 “不是吧？还要学粤语？我听着粤语就头疼，这要学起来，还不死翘翘？”张义仁一脸的惊讶，他不知道在广东还有这种规矩。 “我建议你还是学一学，语言是一个很重要的沟通桥梁，你会粤语，在广东跟本地人交流就会畅通很多，这个细节能给你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的。”姜丽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吧，我学，以后我晚上无聊的时候，再也不去看无聊电视剧了，学粤语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姜丽看到自己的情郎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心里十分高兴，她朝前一探，在张义仁的脸上亲了一口，让张义仁顿时又起了邪念。 “对了，你在东莞好几年了，会说粤语吧？”张义仁一脸坏笑的说道。 “会啊，我很早就学会了，女人学语言的能力比男人强，我不到半年就学会了，厉害吧？！”就算再聪明成熟的女人，也会在自己情郎面前，变成一个希望得到夸奖的小姑娘。姜丽此刻就是这种心态，她仰着头，翘着鼻子，等待张义仁的夸奖。 “厉害，真厉害。”张义仁伸手在姜丽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你要是想学的话，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开始教你，我可以先教你一些简单的粤语，比如常见的打招呼。”姜丽一脸自豪的说道。 张义仁把头凑到了姜丽的耳边，一脸坏笑的低声说道：“今天晚上那个的时候，你用粤语吧。” 姜丽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笑骂着去追已经逃出去很远的张义仁：“你这个臭流氓，脑子里就不会想点别的？！” 事实证明，男人是名副其实的下半身动物，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做人类那项最原始的运动。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讲，女人在爱上了男人之后，也会十分乐意做这项原始运动——张爱玲不是说过吗？x道是通往女人心灵的最近通道。女人也愿意男人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爱意。 两个人追打着回到住处，早已是情动不已，一起洗了个鸳鸯浴之后，共赴巫山云雨。 一番酣战之后，两个人都是精疲力竭，姜丽躺在张义仁的怀里，轻声问道：“卖盒饭的事儿以后是做不成了，你有没有想过做点别的？” “盒饭的生意还是能做的吧？这次食物中毒只是意外，等这件事儿过去之后，我跟陈刚去把健康证什么的都办了，买菜什么的也挑个有店面的蔬菜商店进货，这样就不会再出现食物中毒这样的事情了。一开始生意可能有影响，等到这些求职者走掉一批之后，慢慢的就会好转起来。”张义仁说道。 “这样能行吗？”姜丽还是觉得有点不大靠谱。 “怎么不能？我在求职公寓住过，你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流动性有多大，住一个宿舍的八个人，可能一个星期都要换一遍。这次食物中毒的人顶多一个月就能换完，我们坚持一个月，下个月的生意就能重新好转起来。” “可陈刚没钱，赔偿的钱不是个小数目，他要是找老板娘借钱，肯定就要重新回酒店去，到时候想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人家酒店又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银行，怎么可能白白借钱给你？你要是还想让他做盒饭生意，就要想办法阻止他，不让他找老板娘借钱，要不然回头想做都没办法了。” “可是不找老板娘借钱，找谁呢？”张义仁也犯起难来。 “我可以借钱给你们啊，只要回头你们还我就行了。要是你们真的不想借我的，其实可以去找民哥的，反正你都欠了民哥一个人情了，再多欠一个也无所谓了。”姜丽说道。 “这样不太好吧？人情欠多了怎么还得上？”张义仁还是不愿意再麻烦民哥。 “你觉得民哥帮你打招呼把陈刚捞出来，这样的人情就好还了？对他来说，这种事儿只是举手之劳，借个十万二十万也只不过是从他身上拔下来一根汗毛而已，他不会在意的，他肯定很乐意你再多欠他一次，而你这边，欠多欠少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不多欠一次？你说是不是？” “我还是觉得不太好。”张义仁摇头道。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人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没办法衡量的，你说民哥帮你把陈刚捞出来，你该怎么报答民哥？既然没办法衡量它好还不好还，再多一次也无所谓了。” “好，我听你的，我这会儿就给陈刚打电话，不让他找老板娘借钱。”张义仁说着，从床头柜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给陈刚拨了过去。 但是打了好几遍，也没见陈刚接电话，张义仁只好放弃了：“这小子不知道在干什么，不接电话，等会儿看他会不会回过来。” “那你慢慢等吧，我去冲个凉，快累死了。你这个混蛋，就知道折腾人。”姜丽嗔怪道。 “一起洗吧。”张义仁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真是怕了你了，那你这次轻点。”姜丽横了张义仁一眼，一脸无奈的说道。 又是一场云雨起，正当两个人战斗到激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义仁正在全神贯注的当口，被声音一打扰，顿时一泄如注，缴械投降了。 “我靠！最好别是陈刚这小子，要不然我要他好看。”张义仁骂骂咧咧的从姜丽的身上爬了起来，拿起了电话，还真让他说中了，就是陈刚打来的。 “你要死啊，早点干什么去了？刚才不接电话，这会儿打电话给我。”张义仁对着电话骂道。 “你那么凶干嘛？该不会是打扰到你跟丽姐的好事了吧？”听筒那头传来了陈刚的坏笑声。 “你说呢？！欠我一顿饭啊，这是精神损失赔偿费。”张义仁狮子大张口。 “你也知道被打扰很不爽啊，那你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还打了好几遍。”原来，陈刚刚才不接电话，也是同样的原因。 这下子，张义仁彻底没话说了，他哼了一声之后，把话题转回到了正事上面：“我找你是有正经事儿好不好？我跟你说，卖盒饭的事儿，咱们其实可以继续做，只要回头把食物中毒这件事儿的影响降低到最低限度就行了。你先不要急着找酒店老板娘借钱，要是借了钱，你就再也抽不开身了，我回头看看能不能把这笔钱凑出来。” “兄弟，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辈子你这个兄弟我认了。”陈刚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本来就是兄弟，什么认不认的？行了，你继续忙你的吧，今天刚搞定吧？爽不爽？”张义仁坏笑着说道。 “去死，我收回刚才那句话，我才不认识你这个淫魔。” “你才是淫魔。”张义仁笑骂着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张义仁重新躺回了床上，摸着姜丽的身体说道：“跟陈刚说了，我明天再打个电话找民哥，把钱借出来，就是不知道这次要赔多少钱，想想就发愁。” “顶天也就是十几万，只要盒饭生意好，年底就还上了。”姜丽安慰道。 “到年底都没收入啊？那我怎么办？我还要不要辞职帮他卖盒饭？” “卖盒饭这种生意还是有点不靠谱，你千万不要辞职专门做这个，万一再出个类似的事情，你该怎么办？其实想赚钱，也不止卖盒饭这一条路，你是学广告的，本来就是做这一行的，仔细想一想有什么可以赚钱的门路不就行了？最好找那种成本低，见效快，单人又能搞的。”姜丽建议道。 “你说的也是，我再想想，看看自己还能搞个什么其他生意，要是能多赚点外快，也算多条发财的门路。” 150、天意让你我相逢 在东莞这个地方，发财的门路很多，但是适合单人干，起点低，又能见效快的生意，想要找一个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张义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 他跟姜丽两个人躺在床上，把能想到的生意都过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看到夜已经深了，于是就搂在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吃过早饭，那边陈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兄弟，刚才派出所给我打电话，说今天要确定赔偿的金额，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赔的太多，可怎么办？” “该赔多少咱们就赔多少，这个时候咱们咬牙也要赔了，钱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你总不想去坐牢吧？” “嗯，我知道，可我这心里就是说不出的发慌，要是真的要我赔的太多，回头该怎么办？” “你别担心，顶天也就是十几万的事儿，说不定用不着那么多，只要我们回头把盒饭生意做好，顶多到年底就还上了。”张义仁说到这里，想起了昨天晚上姜丽跟自己的对话，于是他脑子一热，把自己之前的一个想法说了出来：“对了，我还想问问你呢，丽丽说你女朋友穿的衣服都是名牌货，有些衣服她都不舍得买，这可是绝对的有钱人啊，要不你让她先把你赔款的钱垫上，反正你们俩都是一起的。” “啊？她跟我说她是商场的导购啊？怎么可能那么多钱？丽姐没看错吧？”陈刚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你丽姐的眼光你还不清楚？她既然这么说，就绝对没错，反正你们来都在一起了，以后又不是不还，先借出来应应急。”张义仁说道。其实他的心底还是不愿意多欠民哥的人情，所以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哦，那我问问她。”陈刚显然有点迷糊，他不知道凌琳的收入会那么高，更没有想过向自己女朋友借钱，现在张义仁这么一说，他脑子完全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应声而已。 张义仁挂断电话，那边姜丽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我就上个厕所而已，你就折腾这么一出，哪有你这样给陈刚出馊主意的？他跟凌琳才刚到一起，你就让他向凌琳借钱，你是成心不想让他们俩长久，是不是？” 姜丽快给气死了，张义仁做事儿真是不过脑子，他都没想一想，陈刚跟凌琳之间的感情才刚刚开始，脆弱得很，要是再扯上一大笔钱，十有八九就没戏了。要是凌琳愿意出这笔钱，昨天他们在一起吃饭，她肯定就已经开口说了，她一直谎称自己是商场售货员，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张义仁让陈刚去找凌琳借钱，不是把两个人往分手的境地逼吗？所以说，男人在感情方面根本就是二百五，屁事儿都不懂，只会添乱，不会帮忙。 “啊？！会闹得他们两个分手吗？我靠，你怎么不提醒我，我这就给他再打个电话过去。” “提醒你？这种事儿也用得着提醒？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的事儿，怎么到你这里，用脑子都想不转？你也别给陈刚打电话了，他现在知道凌琳很有钱，却没有开口说帮他还钱的事儿，心里肯定已经有梗了，不管他开不开口借钱，他们俩之间已经有裂痕了。”姜丽摇头说道，她真的是无语了，张义仁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在感情方面就那么的不开窍？什么样的事儿能说，什么样的事儿不能说，他就一点都不明白？ “这……这可怎么办？我真不是想要拆散他们，我就是刚才脑子一热，想着凌琳既然那么有钱，从她那里借不是更方便，就随口说了，我真没想那么深啊！要是他们俩真的分手了，我不是罪人了？”张义仁这会儿快要后悔死了，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会带来那么严重的后果，陈刚之前做鸭子那么苦，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女朋友，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要是因为自己，让他失去了这样的机会，那可怎么办？ “行了，行了，你也别这么自责了，这种事儿现在就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你已经添了一次乱了，就别再继续添乱了，等会儿陈刚再打过来电话，你可千万别乱说话了。” “知道，我绝对不会乱说话了。”张义仁都快吓坏了，哪里还敢乱说话？要是再说错一句，让陈刚跟凌琳彻底分手，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姜丽猜得没错，没过多大一会儿，陈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兄弟，丽姐看的还真准，琳琳真的很有钱，她本来不想让我知道，想偷偷的帮我把钱垫了，给我一个惊喜，这回被我一问，她只好承认了。” “呃……那就好，那就好。” “原来琳琳她爸是在美国做生意的，经常不在家，她的家教严，他爸不许她随便谈恋爱，所以她才没有把事情真相告诉我，现在好了，我都知道了，她也不用为难了。”陈刚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其实陈刚并不是为凌琳有钱而兴奋，他现在对凌琳是全心全意的爱意，并没有多往金钱上面想。只是男人心里都有一个驸马梦，盼望着娶到一个公主做老婆，这样有钱人家的女儿看上自己这样的穷小子，放在哪个男人的身上，都会让他兴奋异常。 “在美国做生意的？我靠，你小子这是要发达了！她家是不是就她一个独生女？要是那样的话，以后你就是她父亲生意的继承人了。”张义仁说道。 “这个我没问，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就是很爱凌琳，不管她有没有钱，是不是商场里的导购员，我都爱她，只不过我没想过她的身份那么高贵，还对我那么好，上天对我真的是太好了。”陈刚的声音兴奋的都带着颤音了。 其实大部分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对待感情都是十分纯真的，只想着一心一意的爱着对方，那些物质，金钱，身份地位，他们并不会考虑，但是在经历了现实一次次折磨和重压之后，他们因为不能跟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起，最后失去了最开始那种纯真的感情。 当他们开始变得现实，变得只是找个人一起过日子的时候，就会开始考虑对方的经济条件，考虑那些物质方面。所以，现实中的相亲就会十分的残酷，几乎一开口聊的都是物质，而那些在学生时代的爱情，都是那么的纯真烂漫，那么的让人心动。那种感情纯的就像是水晶一般，而到了相亲的年纪，感情已经没有了，只剩下赤裸裸的物质要求。 陈刚并没有在意过凌琳有没有钱，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凌琳假装是商场导购员的时候，还继续跟对方交往，而且会觉得自己做鸭子，配不上人家。现在得知了凌琳是富商女儿，这个结果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十分兴奋，但是却并不是因为物质层面，他对凌琳的感情依然是纯真的，并没有想过要靠凌琳生活。 “你算是走大运了，好好把握人家吧，你都被抓去派出所了，人家还能跑去看你，现在有哪个姑娘能做到这一点。”张义仁在电话这头说道。在一旁站着的姜丽笑了笑，张义仁总算说了句人话，要是这小子再继续错下去，她就准备把电话抢过来跟陈刚直接说了。 “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会全心全意对待琳琳的。对了，兄弟，等会儿咱们一起去派出所那边把事儿办了，赶紧把这个破事儿给弄过去，要不我心里老不踏实。” “行，我一会儿跟丽丽一起过去找你。” 放下电话，张义仁笑着对姜丽说道：“看到没，让我猜对了，凌琳还真的是有钱人的女儿，陈刚这次是真的发达了。” “这也太凑巧了吧？有钱人的女儿会住这种中档的小区？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儿？”姜丽皱着眉头说道，她觉得有点奇怪。 “你这是妒忌，有钱人的怪癖好多了去了，有些人就爱装穷人，住中档小区算什么？行了，别想了，反正知道陈刚以后发达了就行了，咱们赶紧准备准备，等会儿出发一起去派出所把事儿给办了。” “行，反正你们男人只要听说找了个身份高贵的女人，就乐得屁颠屁颠的，都说女人喜欢做嫁给白马王子的梦，我看男人才是最喜欢梦想娶到白雪公主吧。男人的是没一个好东西。”姜丽一不小心，就把全部男性都给骂上了。 “我不好吗？回头我去找匹白马，做你的白马王子还不行？” “就你这样？还白马王子呢？理个光头就是唐僧了。” 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开始收拾，等到收拾完之后，两个人打了个电话给陈刚，一起约着去了派出所。 因为有民哥打过招呼，派出所的民警对他们的态度都很客气，包括医院那边，也没有过分的宰他们，不过即便是这样，八十多个人食物中毒住院，抢救费，床位费，药物的费用加起来，也有接近十万块了。 陈刚这次卖盒饭，总共做了五天，赚了不到一万块，却要倒贴进去十万，没有比这更背的事情了。不过这件事儿能这样处理，已经算很不错了，要是没有民哥的关系在哪里摆着，说不定陈刚要赔二十万都不止，再严重一点，还会坐牢。 陈刚之前攒了有点钱，下来总共有四万，其余的六万元，是凌琳拿出银行卡帮他刷了。张义仁在一旁看着凌琳刷卡帮陈刚还债，心里不由得有种无比艳羡的感觉：为什么自己就没有遇到一个大富豪的女儿，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张义仁就开始在心里大骂自己是个混蛋，他这样想，真的是太对不起姜丽了。如果不是遇到姜丽，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流浪街头，成为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天天翻垃圾筒找吃的了。如果不是遇到姜丽，他又怎么能给家里寄钱，供应妹妹上学，让母亲安心？ 做人不能太贪，自己能够遇到姜丽，已经是上天对自己格外照顾了，陈刚遇到凌琳，那是人家的造化，那是人家的福气，自己绝对不能因为这个就胡思乱想，辜负了姜丽对自己的一片深情。 想到这里，张义仁把姜丽紧紧的搂在怀里，在她散发着幽香的秀发上面吻了一口。姜丽觉察出了张义仁的情意，低声问道：“想到什么了？怎么突然那么好？”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第一天遇到你的情形了。”张义仁回答道。 “要不中午我们去吃蒙自源？”姜丽也有点怀念最开始见面的那顿米线了。 “好，我也好久没去吃了。” 从派出所里办完事出来，张义仁给民哥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并婉拒了民哥的再次招揽。放下电话后，他冲着陈刚说道：“小刚，我跟丽丽中午想去吃蒙自源，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 “蒙自源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一碗米线吗？咱们去吃西餐吧？”凌琳开口建议道。 陈刚轻轻地拉了凌琳一把，笑着说道：“你想跟丽姐过两人世界，我跟琳琳就不打扰你们了，要不中午咱们分开吃，我们俩去吃西餐，你们吃蒙自源，怎么样？” “好。” 陈刚听张义仁说过自己和姜丽相遇时的情形，所以知道他们两个说要去吃蒙自源，肯定是想要怀旧一下，于是就建议分开吃，这样的建议正中张义仁和姜丽的下怀。 张义仁和姜丽也不是那种爱装的人，陈刚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装着非要在一起吃，很爽快的同意了陈刚的建议，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银丰路的蒙自源去了。 再次坐在蒙自源的玻璃橱窗前，张义仁看着街景，不由得有些唏嘘感慨：“丽丽，你说，有些时候是不是真的有天意存在？你说当时要是你的钱包不掉出来，我怎么可能认识你？” 151、幸福的味道 有些时候，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一个细节可能就会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所以，我们在回过头去看那些曾经走过的人生岔路口时，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感慨，也许冥冥中真的自有天意，是冥冥中的天意指引我们走到了如今的境地。 姜丽听到张义仁这么说，也不由得想起了两个人最初相见的情形，也许真的是上天安排了她跟张义仁的偶遇，把他们两个的命运连接在了一起。她满含爱意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张义仁，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并不去回答张义仁的问题——有些问题是不需要回答的，因为答案已经摆在那里了。 蒙自源的米线味道依然，连摆在角落里桌子上的爽口酸豆角和咸菜也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两个人在吃的时候，却总感觉这顿米线似乎多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是幸福的味道？还是爱情的感觉？姜丽不知道，她以前一直认为，爱情和幸福的味道应该是冰淇淋的味道，跟米线辣辣咸咸的味道完全扯不上关系，可是她却真的在这顿米线里，吃出了一种幸福的味道。 两个人吃过饭，从蒙自源出来，又去逛了一次海雅百货。两个人在海雅百货逛了一个下午，这一次，姜丽没有像之前那样买很多的衣服，而是不停地试来试去，但是试到最后，也没有掏钱买一件。为此，他们俩受了不少售货员的白眼，售货员那副嫌弃的表情似乎在说：没钱试个屁啊？！浪费感情！买不起商场里的东西就去逛地摊，别来商场折腾人。 以往姜丽要是看到这种眼神和表情，肯定二话不说拿出卡把所有试过的衣服全都买下来，恶狠狠的出一口恶气，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狗眼看人低。但是这一次，她没有丝毫那种购物反击的冲动，反而觉得跟张义仁一起逛街太有意思了，这样调戏调戏售货员也是挺好玩的。 等到下午从海雅百货出来，姜丽再一次翘班了，这次她做得更绝，直接把手机给关了，因为下午张义仁陪她逛街的时候，讲了他在成都上学，跟同学去吃串串的经历，姜丽就动了吃串串的念头。两个人从海雅百货出来，就挨着小巷子去找串串吃。 说起来他们运气也挺不错的，就在拉面馆正对着的去鸿福路的那条街上，有一个只有一米宽的小胡同，里面就有一家卖串串的小摊，两个人放开肚皮，吃了个过瘾，吃得浑身冒汗，嘴巴也辣得直吸气，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不用多说，两个人回去之后，又是一番巫山云雨，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其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因为姜丽和他都吃了串串，回去之后，姜丽也没顾上刷牙，结果不小心把张义仁给害了，最后他拼命洗了半天澡才算把自己从苦海里给解救出来。 这个乌龙差点没把姜丽给笑岔气儿了，张义仁气得不行，等到身体恢复之后，给她来了一次狠狠的惩罚，惩罚的内容不用说，大家也应该知道是什么。 第二天上班的路上，张义仁想起今天正好是广告公司把品牌调整方案发过来的预定日期，他的心理不由得期盼起来，他想看看专业的广告公司做出的方案是什么样子，他要从中好好学习别人方案的优点。这是他跟姜丽聊过之后，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哪怕在优雅挣得工资少，他也不能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不停地提升自己，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上午上班的时候，高太和几个公司高层来得都很早，看样子，高太对品牌方案的事情也挺上心的。 柯总监来了之后，把张义仁他们三个叫进了办公室里，安排了这一周推广部的工作内容之后，又把张义仁给单独留下了。 这一举动，让闫明亮和舒学方十分妒忌，不过两个人当面并没有说什么，回到座位上之后，开始说起了牢骚话，无非就是有些人爱表现，来了之后拍领导马屁，想要爬到别人头上之类的，这些话都被坐在一旁的亢中平和朱飞听去了。 不过张义仁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这会儿正在柯总监的办公室里，跟柯总监聊关于这次品牌调整的事情。 “按照之前的约定，今天广告公司就会把方案发过来，方案拿到手之后，只要高太通过了，我们就尽快按照方案的内容对公司的品牌策略进行调整规划，而且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内容，在广告公司原有的方案上有所发挥，你明白吗？” “明白。”张义仁点头道。他现在的心态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他不是单单因为那份工资在为优雅干活，他要努力工作，提升自己的内在价值，就算公司不给他调整薪资，他也会努力把手头的工作做好。而且，一个公司大规模的调整品牌策略，这种学习机会是十分难得的，如果自己全程参与了这项工作，对他以后的个人提升是十分巨大的。 “好好干，等到年底推广部划分两个小组，你就是其中一个组的负责人。”柯总监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说道。 “我会努力的，柯总。”再次听到柯总监给自己规划的远景，张义仁还是十分兴奋的，能够单独负责一个部门，这可是刚步入职场新人的梦想。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张义仁打开电脑刚准备做事，一旁的亢中平走了过来：“阿仁，你朋友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帮忙或者用钱的地方？有需要你尽管开口，亢生别的帮不上你，支援点钱还是没问题的。” 在优雅公司，亢生恐怕是整个公司里面最会做人的一个，他这个人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能记得你的很多事情，可能你都不记得了，他还在替你“操心”，比如你得了咳嗽，他还会不吭不声捎一瓶咳嗽糖浆给你，买药的钱你当然会给他，但是人家的这份心意会让你觉得十分暖心窝。 张义仁周六下午忙着去派出所见陈刚，当时是亢生开口让他直接出去办事，不用担旷工的责任的，现在其他人可能都忘了这件事儿，亢生又开口关心，这种感觉让张义仁有一种亢生对他十分关照的感觉。 “都办妥了，没事了。谢谢亢生关心。”张义仁对亢生一直都很尊敬，即便是听朱飞说了亢生之前拉拢他，是为了黑梁总监这件事儿，他也对亢生兴不起半分的厌恶感。亢生对人的那种和善，那种照顾，让你根本就不会对他有任何讨厌的感觉。 “办妥了就好，要是没办妥，可千万不要死撑着，我亢生虽说没什么大的本事，帮你找找关系还是可以的。” “真办妥了，谢谢你了。” “那就好，怎么说，咱们也算半个老乡，以后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就直接开口。听到没？” “嗯，我会的。” 张义仁的心理暖融融的，亢生说完，坐回了位置上，开始忙他的事情。还没等张义仁点开电脑里的方案，qq上朱飞的头像闪了起来。 “喂，兄弟，你这会儿忙不？” “还行，等会儿广告公司那边的方案传过来就忙了。” “不忙的话，你来厕所，我有话跟你说。”朱飞发完，就起身朝厕所去了。 张义仁从位置上站起身，跟着朱飞去了厕所。厕所这种地方，在办公室里最适合发牢骚，说闲话的地方，但是前提是，在说牢骚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蹲坑里不要有人，要不然两个人的牢骚话被别人听去了，那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两个人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其他人，于是关好了厕所的房门，张义仁开口问道：“飞哥，你找我干什么？” “刚才你在老柯的办公室里聊什么？” “就是聊聊接下来品牌调整的事情，我跟你说过的，老柯这些事儿都是找我聊的。”张义仁说起这个，还是挺自豪的，因为这是对他个人能力的肯定。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在老柯办公室里聊事情的时候，闫明亮和舒学方在办公室里说什么？” “说什么？”张义仁立刻意识到，闫明亮和舒学方肯定是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了。 “他们两个说得可难听了，说你来了之后喜欢表现，没事就拍领导马屁，想骑到别人头上拉屎，反正怎么难听怎么说。我可跟你说，这俩叼毛心黑的很，你以后注意点，别被他们俩给坑了。” “他们俩怎么能这么造谣？我什么时候爱表现，拍领导马屁了？老柯把工作上的事情交给我，我总不能不做吧？这俩叼毛天天对着电脑看美女照片玩，领那么高的工资，不干正事儿，还他妈的有脸说别人坏话。”张义仁快给气死了。 “就是说啊，优雅就这个鸟样，正经干活的人工资低，养的扯淡人，工资反而高的很。” “操，我等会儿当面跟他们理论理论！”张义仁发飙了。 152、柯总监的秘密 “兄弟，你别急啊，你这么出去找他们理论，他们肯定知道是我跟你说的呀。你这不是害我吗？”朱飞急道。张义仁怎么那么冲动，自己刚把话说给他，他就这样急着要找对方理论，回头人家还不恨他朱飞？ 闫明亮和舒学方是二十分钟之前在办公室说张义仁坏话的，张义仁当时一直在柯梁源的办公室里谈事儿，出来之后，亢生过去说了两句话，接下来就是他跟张义仁到厕所里说话，要是张义仁出去跟闫明亮和舒学方吵了起来，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是朱飞告的密啊！ “也是，那我不能坑飞哥你。飞哥，谢谢你啊，你要不跟我说，我还不知道这俩叼毛在背后说我坏话。” “办公室里就这个样子，你干的比别人好，别人就恨你，以后你可要小心点，这俩叼毛这样恨你，说不定会拿什么事儿坑你呢。” “我知道了，飞哥。” 其实从这一件事情可以看出，朱飞跟亢生比起来，格局差了很多，同样听到舒学方和闫明亮说张义仁的坏话，亢生并没有选择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回倒腾，而是对张义仁表示出了周六那件事的关心，这样一来，亢生给张义仁的感觉，就是那种很值得尊敬的老大哥，人家就是站在很高的高度关心你的。 朱飞这样把两个人说张义仁坏话的事情告诉他，格局就小了很多，虽然这样也能拉近两个人的关系，但是却有八卦的嫌疑，张义仁对他会很亲近，但是却产生不了那种尊重的感觉。 亢生的做人技巧，是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认同的，几乎所有人都对亢生十分尊重，要不然整个办公室里，也只有亢中平一个人被大家以尊称的方式称呼。 从厕所出来，张义仁一声不吭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愤怒情绪，他在心里对闫明亮和舒学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既然你们想玩阴的，那我就陪着你们好好玩玩。 不过他这个刚走上职场的菜鸟，还能有什么损人的招数？他觉得自己这样知情，反而表现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就是在玩心计，又哪里知道，在职场上，把事儿藏在心里，不表现出来，只是老鸟们最基本的生存技巧。 一个上午下来，张义仁把品牌策略调整的方案重新过了一遍，修改了一些自己有了新想法的细节，到了中午的时候，他才猛然发觉，好像柯总监到现在也没叫自己一起去讨论广告公司方案的事情。 按照原定计划，广告公司上午就会把方案发过来，柯总监会跟张义仁一起讨论广告公司的方案。 他起身去敲了敲柯总监的办公室房门，得到允许之后，推门走了进去，却意外的发现李小姐正坐在柯总监的对面，好像刚交代完什么。 李小姐看到张义仁过来，收拾了桌子上的文件，就离开了。 “小张，你找我有事儿？”柯总监弹了弹烟灰，问道。 “柯总，你不说上午要讨论广告公司方案的吗？我看这会儿都十一点半，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别提了，广告公司那边现在还没把方案给到这边，说还剩下最后一些细化工作，你别着急，等下午吧，下午高太拿到了方案，我们就立刻开始讨论。” “对了，柯总，我刚才又把之前我们做的方案过了一遍，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新想法，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好，你在qq上给我发过来吧，我中午吃完饭看看。” 做完这些，差不多就到了午餐时间，张义仁跟朱飞一起在食堂吃饭之后，照例去了宿舍，吹牛侃大山，然后睡午觉。 因为有上午闫明亮他们说张义仁坏话的事情，中午朱飞说的内容，主要是闫明亮跟舒学方在办公室里不干正事儿，整天乱来的事情。听了朱飞的讲述，张义仁才知道，原来闫明亮跟舒学方之前就是同事，闫明亮先到的优雅，随后舒学方也过来了。 “这俩叼毛是看着优雅的钱好骗，组团来优雅骗钱坑钱来了。”朱飞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靠，那这俩家伙这么胡来，公司里也没人管？”张义仁觉得简直太扯淡了，哪里有这样白养着两个吃闲饭的家伙的道理？ “管公司内部纪律的是行政部，管员工绩效的是人力资源，现在行政和人力都是李若冰在做，她罩着闫明亮和舒学方，只要她不管，其他还有谁能管？” “那也不对啊，李若冰为什么会对闫明亮和舒学方那么好？我也是推广部的，为什么我就那么惨？”张义仁的心里更加郁闷了。 朱飞略微迟疑了片刻，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事儿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任何人都不行。” “放心吧，飞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出去乱说呢？你说吧。” 几乎每一个想知道秘密的人，都会这么说，至于秘密听进耳朵里之后，会不会再传扬出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老柯没来之前，闫明亮跟李若冰有点暧昧关系，你知道不？” 朱飞这不是废话嘛？！张义仁才刚来一个多月，闫明亮跟柯梁源在这里干多久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靠，还有这种事儿？！你是不是弄错了？”张义仁震惊了。他以前听朱飞说过，李若冰跟柯梁源有暧昧关系，但是没想到竟然跟闫明亮也有一腿。 “我可能弄错吗？不相信你回头注意一下，要是碰到闫明亮跟李若冰说话的时候，你在旁边观察观察，不一样的。” “嗯，回头我观察观察。”张义仁嘴里这么应着，心里却将信将疑，朱飞说的这种情况也太离谱了一点，要是李若冰真的前后跟办公室里两个男人有暧昧关系，那她该有多饥渴？看起来不像啊！ 此刻的张义仁不知道的是，女人都是天生的演技派，很多女人看起来很清纯，一本正经，实际上骨子里却很糜烂，这个道理要等他在夜场做了很久之后，才真正的明白。 俩人分别冲了凉，躺在床上准备睡午觉。张义仁还是有点想不通，忍不住开口问道：“飞哥，你不是说之前李若冰跟闫明亮有暧昧关系吗？那柯梁源来了之后，为什么她就换了老柯，不跟闫明亮在一起了？” “这还不简单？她怎么说也是管行政和人力两个部门的高层领导，你觉得她一直跟一个普通员工有暧昧关系，合适吗？不过要不是老柯来优雅，说不定当时闫明亮就当了推广部的推广主任。” “我靠，还有这回事儿？闫明亮那个样子，还能当推广主任？”优雅内部的职位名称很多起的很有意思，别的公司都叫推广主管，他这边偏偏叫推广主任，搞得跟居委会那一套一样。 “在优雅工作，要什么工作能力？还不是会拍马屁就能上去？再说当时闫明亮跟李若冰有一腿，只要人力开口把他提上去当主任，其他人又能说什么？” “老柯当推广总监，人家最少能一套一套的理论往外拿，闫明亮连个普通话都说不清楚，除了会设计软件之外，连个创意都拿不出来，当个毛主任？”张义仁因为妒忌，说话也有点恶毒了，闫明亮因为口音的问题，灰和飞是分不清楚的，他只要说飞这个音，就是灰灰灰，感觉在吹东西一样。 “这不是没当上吗？其实他要是当上了，也真没啥事儿。优雅就是混日子，推广部混日子更爽。你看老柯来了优雅，做了那么久的推广部总监，除了每个月跟着商场的活动，做两张海报，搞个打折的促销活动，还做过什么事儿？销售部天天骂推广部，说推广部根本就是一帮吃闲饭的家伙，也就是你来了之后，才搞的这个品牌策略调整。” “我靠！”张义仁骂了一句，发泄了一下自己心中的郁闷，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些兴奋起来，推广部现在没什么有才能的人，正是他上位的好机会呀！就跟柯总监说的那样，回头推广部分成了两个部门，总不能让闫明亮这样的人去做部门经理吧？柯总监想做出成绩来，肯定就要重用自己。 想到这里，张义仁不由得开心起来。 男人正事儿想完，很容易就会想到乱七八糟的事情上面。张义仁想了想，开口道：“飞哥，你之前跟我说过，李若冰跟老柯有一腿，他们睡过了没？” “我叼，这还用问，肯定睡过啊！没睡过还叫有一腿？”朱飞说道。 “真的睡过？你亲眼见过？讲讲，快讲讲！”男人听到这种桃色新闻，哪里有忍得住的？张义仁顿时兴奋起来。 “那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你猜李若冰为什么会跟老柯有一腿？你觉得老柯长得好看吗？” 153、看中了人 “不好看！”张义仁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其实说柯总监不好看，已经算很委婉的说法了，柯总监的长相，根本就不能用不好看来形容，他长得又黑又胖，除了不吓人之外，没有一点好看的地方。 “你说一个女的，又不图钱，又不图长相，图男人什么？李若冰为什么会跟老柯有一腿，你就猜不到吗？”朱飞一脸坏笑的说道。 “是啊，李小姐的工资也不低，一个月也是一万多，她不缺钱，又是高太的个人助理，在公司里的权力那么大，不比老柯在公司里的地位低，她跟老柯有一腿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潜规则吧？”张义仁算是知道了一点潜规则的常识，比如女下属想要往上爬，想要加工资，跟男领导睡觉简直太正常不过了，但是李若冰比柯梁源的地位还要稍高一点，她为什么会跟柯梁源有一腿？ “你去厕所尿尿，碰到过老柯没？”朱飞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面。 “碰到过，不过都是打个招呼都赶紧跑了，在那里遇到多尴尬呀！”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我上厕所的时候碰到过老柯，他那玩意儿又黑又粗，知道了吧！”朱飞的脸上一脸猥琐的笑容。 “哦——”张义仁愣了足足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终于明白朱飞的意思了。李若冰跟柯梁源有一腿，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工作上的升职，而是为了下半身的享受，简单地说，就是柯梁源的器大活好，所以，李若冰才会跟他有暧昧关系。 “明白了吧？！”朱飞笑着问道。 “明白了！”张义仁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可你这也只是猜测啊，人家玩意儿大不大，跟俩人之间有没有睡过没有必然联系啊，难道玩意大了，就一定会跟女人有一腿？”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是那种造谣生事的人？我要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会这么说？”朱飞一脸激动地说道。 “我没那个意思，飞哥，你就别吊我胃口了，赶紧说说吧，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行，那我就跟你说说。” 朱飞给张义仁讲起了柯梁源最开始到公司的时候，为了考察市场，他、李若冰和朱飞三个一起去广州百货大楼和深圳的天虹商场去做市调的事情。 “我们三个当时一起去的，可能是这俩叼毛觉得我不算个什么领导，所以事儿根本就没瞒着我。中午吃饭的时候，李若冰点的是水蛇汤，给柯梁源点的是牛鞭汤，还拿筷子给柯梁源夹菜吃。” “夹菜跟点汤顶多也就说明俩人关系好吧？不至于从这个就推论到上床了呀？！”工作上的男女同事，一般来说都会比较注意距离，夹菜这种细节的确可以说明两个人的暧昧关系，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一切，要是说谁给谁夹了菜，就是有一腿，这也太武断了一些。 “你懂个毛？牛鞭汤跟水蛇汤你不知道是干嘛的？” “牛鞭汤我知道，水蛇汤我还真不清楚，我来广东没多久，那些瓦罐汤什么的我都喝不太习惯，也不大懂。”张义仁回答道。其实这话他说的有点言不由衷，他不是不习惯喝瓦罐汤，而是之前他根本就喝不起，不舍得喝。 南方人特别喜欢煲汤喝，觉得煲汤喝有各种各样神奇的滋补功效，你去南方，在饭店吃饭，各种各样的汤类，会让你眼花缭乱，这是南方饮食中一个很大的特色，北方就不会有这么多种类的汤类。 在广东那边，会有那种专门的瓦罐煨汤，你进店里面，会看到一个一人多高的超级大瓦罐，底部是用木炭点燃加热的，里面有一层层的铁架，一个个小瓦罐就那样摆在铁架上，慢慢的用炭火煨熟。你想吃什么样的汤，只要告诉了服务员，服务员就会去大瓦罐里取给你。 这种专门的瓦罐煨汤，都是很贵的，最便宜的一小瓦罐，也要六七块的样子，张义仁来东莞之后，天天过的日子就是馒头咸菜，填饱肚子都还来不及，这样一小罐就要六七块的汤，他又怎么吃得起？ “牛鞭汤是壮阳的，男的都知道，水蛇汤是广东这边专门给女人滋阴用的。俩人出来搞市调，一个喝壮阳的，一个喝滋阴的，你说有没有问题？” “也是啊，那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当然有啊，你以为我能单凭两碗汤就说这种话？要是人家没事儿，那不成了我造谣了？” “快说说看，是什么情况？” “我们那天去广百转了很久，出来就已经晚了，不可能再赶回来了，就去商务酒店开了三间房。晚上我冲完凉，想要去找老柯聊聊天，去敲门，敲了半天也不见人。你说他能去了哪里？还不是跟李小姐打炮去了？” “我靠，真的假的？你也没过去听听墙角？” “听个毛啊，要是不小心撞见了多尴尬？第二天早上，我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给老柯打了电话，说等会儿去他房间找他。你猜我去了之后，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了？”张义仁很配合的问道。 “老柯床上的被子什么的都没动，他一晚上就没在自己房间睡，这还不是证据？” “我靠！那这肯定没跑了。”张义仁回答道。 “是吧？你也看出来了，我第二天跟着他们一起转，就特别留了心眼，李若冰对柯梁源照顾得不行。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假装吃得快，吃完到门口去乘凉，就看到李若冰给柯梁源往嘴里夹菜。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都直接往嘴里夹菜了啊？！”这一下，张义仁彻底相信了朱飞的说法。男女同事之间，就算关系再好，只要没有男女关系，也不可能达到在饭桌上夹菜喂菜的地步，这种亲昵的动作，也只有发生了肉体关系的情侣间才会有。 “可不是嘛，从那以后，老柯在办公室里只要说想干什么，李若冰绝对十分支持，而且经常往柯梁源的办公室里跑，柯梁源的办公室的窗帘一直都是拉着的，你看看人家张总的办公室，啥时候拉过窗帘？” “嗯，上次你说过之后，我也注意到了，好像就是老柯办公室里的窗帘是拉着的。” “慢慢混吧，优雅里面还有很多事儿呢，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朱飞说道。 其实优雅公司内部的那些破事儿，他已经差不多都讲给张义仁了，内部争斗，办公室奸情，公司是高太拿来玩的，这些事儿都已经说了个七七八八了，要是真跟他说的那样，还有很多事儿，这样一个公司，该烂到什么地步？ “对了，飞哥，李小姐结婚了没？她有多大年纪？”张义仁对广东人的相貌不太熟悉，更看不出对方的大致年龄，他只是觉得李若冰这样跟柯梁源有暧昧关系，如果两个人是单身的话，倒也无可厚非。 “结婚了，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老柯也是孩子都很大了，这俩家伙都是婚外情。”朱飞明白张义仁的想法，于是解释道。 “不是吧，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还搞这个？李小姐就不怕她老公发现？这事儿万一传到他老公耳朵里，到时候怎么收场？”张义仁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果事情败露的严重后果。 “她老公哪里有时间管她？她老公也是开公司的，有钱得很，天天都在搞女人，根本就没时间理她，要不然她怎么会饥渴成这个样子，连阿亮这样的叼毛都看得上？” “怪不得。” 其实李小姐跟她老公的这种情况，在东莞那边很常见，男人有了钱，在外面包二奶，基本上是半公开的，女人寂寞了就自己出去搞婚外情，夫妻俩各玩各的，两个人只是生活在一起的两个陌生人，有些平时还做做爱，有些严重的，见了面连话都没几句，大多都是因为家里父母的原因，或者因为孩子的缘故，才不会选择离婚。 这种情况让张义仁很困惑，他觉得这种事儿完全无法接受，既然两个人没有丝毫的爱意，为什么还要凑在一起？这不是彼此折磨吗？这一切，也只有等他到了事业辉煌之后，才慢慢品味到其中真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朱飞给张义仁讲柯总监跟李小姐之间的桃色故事，张义仁听得津津有味，很快就有了反应——其实他对李小姐没有半分的情欲，李小姐长得还算可以，不丑，但是也不漂亮，属于典型的广东人。他对李小姐的相貌没有任何的想法，但是男人都这样，听到办公室奸情这种禁忌，再想象一下，两个公司领导出差，偷偷摸到一间屋子里，在里面盘肠大战，换了谁都会起反应。 张义仁觉得有些尴尬，把自己的衬衫盖在了身上，装作困得不行的样子，开口道；“睡吧，下午还要上班。” 下午上班的时候，他再看到李小姐和柯总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觉得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似乎总带着一股暧昧。而且，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李小姐去上厕所，经过柯总监办公室门前的时候，都会扭头往里面看一眼——这种细节上的动作，让张义仁感到无比的熟悉，他在高中的时候，喜欢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在路过隔壁班的时候，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有了这些细节的支撑，张义仁终于确定，朱飞不是在瞎编造谣，李小姐跟柯总监的奸情，绝对是真的。 正当他无比邪恶的想象着长得又黑又胖的柯总监，压在又白又瘦的李小姐身上，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柯总监打来的。 “小张，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义仁赶紧带上本子和笔，去了柯总监的办公室，他知道，肯定是广告公司那边的方案到了，柯总监这是找他一起讨论方案的事情，所以，他必须带上本子和笔。 张义仁走进办公室之后，柯总监立刻对他说道；“小张，你来看看，这是广告公司发回来的品牌策略方案，高太刚转发给我，说明天跟公司的高层一起讨论这个方案。咱们两个先把方案过一遍，最好找到一些可以改进的地方，明天讨论起来，我们就不会那么被动。” “好。”张义仁知道，柯总监又想盗用自己的创意了，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参与到这次品牌调整的工作中去，给自己积累工作经验和个人价值。而且，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柯总监告诉他的，年底的时候，推广部会调整成两个部门，到时候他会成为其中一个部门的负责人。 这样负责人的人选，肯定要从能力突出的个人中挑选，他如果表现的跟闫明亮和舒学方那样，怎么可能成为部门的负责人？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能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增强自己的竞争力，已经足够了。 张义仁这么想着，使出了自己浑身的解数，把他能够想到的问题全部讲了一遍，听得柯总监津津有味，两个人讨论了一个下午，直到有人提醒，才知道到了下班时间。 张义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收拾东西回去，柯总监再次打来了电话：“小张，刚才忘了跟你说了，你先别急着走，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一起吃饭？为什么会定在今天一起吃饭？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等到上了车，一起到了街边的那个大排档，才听到柯总监对他说道：“小张，你都来公司一个月了，也差不多算是稳定了，所以，今天大家就一起吃顿饭，好好交流交流。” “好啊。”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柯总监他们请吃饭，还有这样的规矩。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如果一个新人刚进公司，大家就请客欢迎的话，要是没几天，这家伙辞职离开了，那该怎么办？请客岂不是白请了？ 所以，一般的公司都会等到过一个月之后，再给新入职的成员接风洗尘，免得出现刚清完吃了饭就跑掉的情况。也许有的公司不是这样，但是在优雅，的确是这样的。 154、大家一起吃烧烤 撇开色情产业不说，东莞本身也是一个以加工业为主要经济支柱的城市，这里的流动人口十分巨大，是东莞常住人口的好几倍。人口流动性大，人员消费的结构分布跨度大，这些情况决定了东莞有它独特的城市特色。就比如这样公司领导请吃饭，在其他的城市，就算档次再低，也应该是一家路边的小酒店，哪里会像这样在路边的大排档请吃饭的？ 但是在东莞，这种事情是十分正常的，而且，在东莞路边的大排档吃饭，并不意味着消费档次低，有些大排档的消费，要比你在普通的酒店消费还要高。如果你在大排档多点上几份烤牛鞭，烤腰花，绝对要比在酒店吃饭花费高，但是要是你只点青菜萝卜烤，几个人下来几十块也有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优雅的几个男领导在跟下属吃饭的时候，喜欢在大排档请的缘故——自由，没有拘束。 吃着烤牛鞭，讲着荤笑话，这种情形在店面的那种酒店是做不到的，因为氛围不对，但是在大排档里，那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也不会很突兀的让下属觉得领导格调低了，因为大排档本身就是男人喝酒闲聊的地方，领导这是平易近人，不是没有形象。 张义仁原本以为这次吃饭，只有推广部内部的四个男人，没想到到了大排档一看，不但张总在，连销售部的孙经理也在。 张总看到柯总监跟张义仁过来，笑着说道：“柯总，说好的六点半到，你跟小张迟到了，等会儿自罚三杯啊！” “谁说的，现在刚六点二十九，还没到三十呢。”柯总监指着自己的手表说道。 “你那个时间不标准，按我的时间，我的时间都已经三十五了。”张总也把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亮了出来。 “我这个时间绝对标准，我昨天才跟新闻联播对的。”柯总监解释道。 “新闻联播的时间在咱们这儿没用，我这是标准的优雅时间，你的新闻联播时间有我优雅时间大？”张总故意笑着反问道。 “优雅时间大，优雅时间大，我们俩认罚还不成吗？”柯总监也笑了起来。 “认罚就行，我这就去买两瓶衡水老白干来，这大排档的酒要价太贵了，多买两瓶，喝起来不心疼。”孙经理说着，站起身就要去那边的烟酒店买白酒。 “别，别买衡水老白干。咱们本来就是给高太打工的，你买老白干，喝多了变成‘老白干’怎么办？”柯总监拦住了孙经理。 “我操，你不说我没想起来这回事儿，不能喝老白干。那咱们喝什么？”孙经理也笑了起来。 “金六福吧，福气多。”柯总监建议道。 “我就说做推广的人花花肠子多吧，喝个酒还能搞出这么多的花样。” 张义仁在一旁看的直糊涂，他听朱飞说，张总跟柯总监的关系很差，几乎是针锋相对，为什么现在这样有说有笑的？这哪里像是有矛盾的两个人？完全就是两个很好的老朋友在一起开玩笑打趣嘛！他还记得朱飞说过，销售部对推广部意见也很大，天天骂推广部是吃闲饭的，怎么孙经理表现得也不像是对柯总监有意见的样子？ 张义仁这个职场新人哪里知道，“当面亲热背后刀”这一原则是职场上争斗的最基本原则之一，见面亲亲热热的，暗地里使绊子，几乎所有的办公室争斗都是这样子，如果两个部门已经到了当面明刀明枪的干，那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地步了。那种属于办公室争斗的白热化阶段，张总和柯总监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其实这个时候，张总、孙经理和柯总监还能这样笑着在一起开玩笑，主要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利益纠葛还没到那种让他们翻脸的境地。他们现在的利益牵扯很小，可以说都是在黑高太的钱，彼此间需要去争夺的利益很少，等到后面，利益纷争多了，他们彼此间就会变得连起码的客气都没有了。 孙经理跑去买酒了，张总跑去找大排档的老板交代菜品去了——吃这种大排档，根本就不需要问谁喜欢吃什么，像牛鞭腰花韭菜这样传说有壮阳功效的菜一股脑的上来，几乎每个男人都会喜欢的。 闫明亮看了看去点菜的张总，笑着对柯总监说道：“柯总，刚才张总特意把手表调快了五分钟，就等着你们来了罚你们酒呢！” 同样是两个奸诈的家伙，闫明亮要比舒学方更善于表现自己，更善于拍领导马屁，他这样对柯总监说，完全就是在向柯总监告密。 “没事儿，不就是喝酒嘛，三杯就三杯。” 不大一会儿，孙经理买酒回来了，那边张总也交代好了饭菜，几个人重新在桌子前坐下，开始倒酒。 张义仁因为知道张总之前特意调快了手表，觉得这三杯酒喝得有点冤，不过他这次很聪明的没有把话说出来，人家柯总监都爽利的把酒喝了，你一个小兵还有什么不喝的理由？ 等到酒喝完了，张总这才笑着说道：“柯总，这次总算坑到你了，我刚才特意把表调快了五分钟，要不然这次还坑不到你呢。” 张义仁当时有点不太理解，张总既然想着要坑柯总监喝酒，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坑人的事儿说出来？等到他稍微有了点社会阅历之后才明白，调手表这事儿张总是当着闫明亮和舒学方做的，怎么可能瞒得了柯总监？反正就是坑三杯酒而已，当玩笑说出来，反而更好。 “张总，你怎么能这么坑人呢？你坑我就算了嘛，怎么能坑小张？小张怎么说也是你本家，你应该多多照顾才对。”柯总监笑着说道。 “那我单独跟小张喝两杯，当是赔罪，好不好？”张总说着，端起了酒杯，举到了张义仁跟前：“来，阿仁，我敬你一杯，这酒是给你赔不是的。” “这怎么行？张总，我真的一点都没在意，真不用。”张义仁傻乎乎的说道。 他被张总这么一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张总其实是在跟柯总监唱双簧，想要多灌他酒。一般来说，在很多有酒文化的企业内部，新人进入公司的接风宴，就是被一帮领导灌晕的醉酒宴，如果是女职员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这要看公司内部领导的无耻程度，有些人只是吃吃豆腐而已，有些就真的把人灌醉了，弄上床睡了。 总而言之，职场上的事情，并不是电视里演得那么诗情画意，写写方案，跟上司谈谈恋爱，就升官发财了，职场上的血泪故事，其实比比皆是。 张义仁这样刚走上职场的新人，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几次酒桌，张总说要敬他，他哪里还有半点别的想法，端起酒杯，一杯连一杯的往肚里灌。张总敬完酒，柯总监也上来了，随后是孙经理，张义仁还没吃到一口东西，就已经是十几杯酒下肚了。 闫明亮跟舒学方两个家伙也想凑热闹，不过好在老板娘刚好把烤好的菜端了上来，算是给张义仁一个喘息的机会：“让我吃两口菜，辣死我了。” “阿亮跟小方你们俩等会儿再跟小张喝，先让小张吃点东西。”张总在一旁开口道。 中国人讲究吃什么补什么，什么脚扭了炖猪蹄，壮阳就吃牛鞭和各种各样的腰子。这个几乎成了真理的滋补理论，其实有些时候是讲不通逻辑的——比如说，吃猪尾巴到底补什么？还有，脑子不好使，是不是该吃点猪脑子补补？ 广东人对吃特别情有独钟，类似的滋补理论更是一套一套的，而东莞这个烟花之地，几乎每个男人都觉得自己的肾不够用，因为在这个地方，只要你有钱，就有睡不完的女人。所以，在东莞，牛鞭这样的食物是最贵的，一整根牛鞭最少要一两百，这样烧烤过或者炖成汤的牛鞭，就更加贵了。 在东莞工作的男人，只要去吃大排档，牛鞭这道菜是必点的，但是实际上吃牛鞭对性能力有多少提升，还真的没有一个科学的数据统计。也许是心理暗示，也许是牛鞭里面残留的荷尔蒙成分在起作用，反正吃过牛鞭的人都说很有效果。 不过牛鞭这玩意儿说起来功效一大堆，各种好处，各种壮阳，但是口感之差，可以在最差口味榜上排上号。仔细想一想也能想明白，牛鞭就是牛的海绵体嘛，海绵体这种东西，顾名思义就知道它的大致口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义仁喝多了酒的缘故，他把烤牛鞭塞进嘴里之后，觉得完全无法接受，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团洒了孜然的棉花团，嚼了半天还咬不烂，他很想把嘴里的牛鞭吐掉，弄点其他肉吃，可是听到一旁几位领导说牛鞭很贵，他本着不能浪费的心理，咬着牙把这团嚼不烂的棉花团吞下了肚子。 155、尴尬的误会 把牛鞭吞下肚之后，张义仁觉得胃里烧得更加难受了，他空着肚子灌了十几杯酒，吃下去的牛鞭上又撒了很多调料，要是下肚能让他舒服才怪。张义仁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烤串，不是牛鞭就是韭菜，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填肚子的，他真恨不得这会儿能有一个大馒头在跟前，咬一口下肚垫垫。 好在负责烧烤的女老板又送上了一大盘刚烤好的腰花，他拿起来猛吃了好几串之后，这才稍微感到轻松了一点。 “阿仁，味道怎么样？这里的烤牛鞭和烤腰花可是全东莞最好的，有没有觉得很过瘾？”柯总监笑着问道。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张义仁言不由衷的说道，他其实并没有觉得这些烤牛鞭和烤腰花有多么的好吃，吃到嘴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还隐隐的觉得有股尿骚味儿。但是毕竟是领导请客，人家花钱让你吃东西，你要是开口来一句：不好吃。那不是砸场子吗？张义仁是菜鸟，又不是笨蛋，这种最基本的撒谎还是会的。 “柯总，你就别问人家好吃不好吃了，人家阿仁正年轻，肾好得很，你以为跟我们几个老家伙一样，需要吃牛鞭补肾？人家一晚上睡十个小姑娘都没问题。”张总笑着开起了张义仁的荤玩笑。 “张总，你自己肾虚不要扯上我，我也还年轻着呢，肾好得很，李连杰演的那个倚天屠龙记里，张三丰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一柱擎天，说的就是我这种状态。”柯总监一边吃烤牛鞭，一边笑着说道。 张义仁在一旁，听着张总跟柯总监开玩笑，还把自己拉下水，搞得有些尴尬，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好装作没听见，继续吃自己的烤串。 他刚吃了没几串，那边闫明亮和舒学方端着酒杯过来了，非要跟他喝酒。张义仁虽然头已经有些晕了，但是脑子还很清醒，他知道，这是闫明亮和舒学方在故意灌他酒。不过明知道对方是想把他灌倒，他却没有办法拒绝，因为两个人说的一套一套的，说这是一个部门同事之间第一次喝酒，要好好交流感情之类的说辞，让张义仁没办法拒绝。 又是六七杯酒下肚，张义仁的耳朵里开始嗡嗡的响起来了，张义仁知道，自己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其实这一次他喝的酒没有多少，远远达不到他平日里的酒量，但是因为一个下午没有吃东西了，来吃的又是烧烤这种不垫胃的东西，刚才几个领导跟他碰杯，他又喝的比较急，综合下来，他差不多已经到了快要醉倒的地步。 一轮酒喝下来，几个领导也放开了，男人在酒桌上只要喝高了，就一定会把话题扯到女人身上，这几乎是所有男人酒局的必然规律。 反正在座的也没有女性，又是在东莞这样的烟花之地工作，几个领导就讲起了嫖女人的故事。闫明亮跟舒学方在一旁听得兴高采烈，张义仁则是一脸的惊讶，他没想到公司的领导跟下属在一起吃饭，还会讲这些事情。不过看到大家都一副很自然地样子，他也就释然了：这里是东莞，像张总和柯总监这样有钱的精英人士，有过嫖娼经历简直是太正常了。 三个领导里面，张总和孙经理比较矜持一点，说的没那么露骨，柯总监说的内容就十分的露骨了。孙经理在说到这里烧烤吃起来还不错，他之前吃过一家烧烤，难吃的要死，他都不知道对方到底靠什么生存下去的时候，柯总监立刻兴奋起来，讲了他之前经历的一件事情。 “我一个朋友说，他们去那边一个景区的农家乐吃饭，饭菜难吃的不行，但是生意却异常火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几个人很配合的摇了摇头。 “那里一盘萝卜都能卖一百多，照样有人跑去点菜吃。我那个朋友说，他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跟着人一起去吃了才知道，那边不是吃菜的，是享受服务的，桌子都是那种很厚的桌布，去了你坐着吃菜，下面有人帮你吹，那种情况，谁还能品出菜是什么滋味儿？都只顾爽呢！”柯总监笑着说道。他嘴里说是他一个朋友的经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肯定是他的经历。 张义仁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他没想到，这些人为了追求金钱利益，可以把色情产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人类的智慧在这种时候，被他们发挥到了极致。 几个人又说笑了一番，烤串也吃个差不多了，张总又要了一批烤串之后，新一轮的灌酒开始了。张义仁这个新入职的员工，自然是大家群起攻击的对象，他又没什么酒场上的经验，被几个领导和两个同事一套套的说辞给说的无话可说，只能一杯一杯的往肚里灌。 人有人品，还有酒品。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酒品，有些人喝醉酒了就趴着睡觉，有些人喝多了各种话唠，有些人喝高了各种胡闹。张义仁不是那种酒品好的人，他一开始没喝多的时候，还能把持得住，等到喝多了之后，自己就开始灌自己了，拉着别人拼命跟自己碰杯，把酒当白开水往肚里灌，这样的喝法，有几个人能扛得住？就算是酒仙也架不住不要命的喝啊！ 很快，张义仁就到了极限程度，他跌跌撞撞的跑到路边的垃圾桶旁，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等到他把满肚子的烤串全都吐出来之后，脑子里的念头竟然是：这么贵的烤串，这下子全都浪费了。 屌丝果然是屌丝，张义仁过惯了穷日子，这种心态最少还要陪着他很长时间之后，才能改变过来。 张义仁这次吐酒吐得有点厉害，张总他们看到张义仁已经吐成了这样，不再想着劝酒，反过来开始阻拦张义仁继续喝酒。但是张义仁已经完全喝兴奋了，非要拉着闫明亮和舒学方碰杯喝酒，端起杯子没喝两口，又跑去路边吐一圈，回来继续拉着人闹腾。 张总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九点钟了，也差不多到了散场的时候，于是开口道：“阿仁喝多了，我叫宋师傅过来，把他送回去睡觉吧。” 张总嘴里的宋师傅，是公司的一名司机，张总是不会开车的，他过来坐的是孙经理的车子，现在孙经理要回去，柯总监也要回去，他就只能叫宋师傅过来接他，顺便把张义仁也送回公司宿舍。 张义仁这个时候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张总从他嘴里问出了他的宿舍房间号之后，招呼着宋师傅，两个人一起把张义仁扶上了车，车子直奔公司而去。 其实张义仁最开始想把自己在银丰路的住处报出来，但是那边太远，宋师傅不可能过去，而且他现在都醉成了这个样子，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再一个人上楼回住处，必须有人送，所以，住公司宿舍是最明智的选择。 张义仁坐在丰田车的后排，张总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位置，车子经过一个转弯的时候，宋师傅一打方向盘，张义仁顿时忍不住了，把头伸出窗外，又是一波翻江倒海的呕吐，把车门上吐得都是。 “张总，不好意思，我没忍住，把您的车吐脏了。”张义仁这个时候还记得操心车脏不脏的事儿，这让张总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小张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没事，没事，我明天刚好要洗车，你忍不住就不要忍，该怎么吐就怎么吐。”张总说道。 宋师傅在路过张总家的时候，把张总放了下来。然后，他把车子开到了公司，把张义仁从车上搀了下来，一直把他送到了宿舍里面，这是张总特意交代过的，宋师傅自然是要照做的。 “你没事吧？没事我就走了。”宋师傅问道。 “没事，我躺着就好了。”张义仁躺在床上，回答道。 “那我可走了。” 宋师傅走了，宿舍里只有张义仁一个。朱飞今天晚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是时间久没跟媳妇见面，去开房解决饥渴去了，张义仁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张义仁的脑子还算清醒，但是身体却醉得不听指挥，他躺在床上，只觉得整个屋子都在跟着晃荡，他想起身去卫生间洗澡冲凉，可是爬了半天也爬不起来。 正当他晕得难受的时候，宿舍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张义仁，你在哪里？” 张义仁十分奇怪，怎么会有女人叫自己？不过听着声音耳熟，他就扯着嗓子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女孩子穿着拖鞋的声音在楼道里响了起来，很快来到了他的宿舍门口：“张义仁，你在里面吗？” “我在。” “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晕。” “那我进去看看你。” “你进来吧，宿舍门没锁。” 公司宿舍的房门是那种圆球状的扶手，不从里面按下按钮的话，外面一拧就开了，张义仁晕的不成样子，哪里有力气锁门，所以，房门只是带上去而已。 门外的女孩一扭扶手，推门走了进来，她一走进来，张义仁整个人就傻了。进来的是公司的文员米婷，她在办公室里的位置，就在张义仁的右前方，是办公室里公认的美女。 让张义仁傻掉的不是因为进来的是她，而是因为米婷身上穿着的是睡裙，而且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米婷的睡裙里面是完全空着的，张义仁的床就挨着门口，他头朝门躺着，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米婷下半身是空的，所有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米婷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她推门进来之后，冲着张义仁问道：“你没事儿吧？张总特意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你。” 张义仁整个人都傻了。等到米婷注意到张义仁的奇怪反应，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冲凉，接了张总的电话之后，就穿上睡裙跑了过来，里面还没有穿衣服。 她尖叫一声，拿手一挡睡裙，转身跑了出去。 156、像小兔子一般惊慌躲闪的女孩 男人在可以眼福的情况下，哪怕喝得再醉，哪怕再困，也能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深深地印入脑海当中，哪怕他看完了之后，再继续醉酒或者睡觉，他也会记得自己想要看的一幕。张义仁也不例外，米婷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把整个身体都展示在了他的眼前，让他在大饱眼福的同时，心里不由得起了一些涟漪，他对米婷有了一些别样的感觉。 中国人几千年的性压抑，让国人在压抑之下对性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执念，各种各样的性爱姿势，各种各样的春宫图和禁书，男人对这种东西趋之若鹜，把这些东西仿佛当成了武功秘籍一般。这些人甚至还给女人的下面做了分类，还搞出了什么十大名器。张义仁在大学的时候，跟着同学在网上对照图片，研究过关于女人的十大名器，什么重门叠户之类的，他也略知一二。米婷站到他跟前的时候，他通过那惊鸿一瞥，就认定了米婷是其中的名器之一。 男人的劣性根在于，只要看到了女人乍泄的春光，就一定会想到床上那点事儿——联想不到床上的，绝对是没有性经验的处男。 张义仁之前在公司里，就注意过米婷，但是那只是对漂亮女性的欣赏，男人看一看美女，赏心悦目嘛。可以说，在这之前，他对米婷没有半分的欲望，他有姜丽，不管是感情上还是生理上，他都是满足的，在热恋中的人，很少会有人去想其他女性。但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了，他看到了米婷的身体，心里就开始有了那方面的联想。他甚至在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能够得到米婷，会不会真的像网上那个帖子描述的那样，得到那种欲死欲仙的快感。 在酒精的作用下，张义仁沉沉的睡去了，不过看到米婷的那惊鸿一瞥，却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也许是这一幕刺激到了他，他做起了春梦。 他先是梦到跟姜丽在银丰路出租房的床上大战，一转眼又变成了在宿舍里做，到了即将高潮的时候，姜丽的脸突然变成了米婷的脸，张义仁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原来天已经亮了，床头的手机正在不停地嗡嗡响。 电话是姜丽打来的，刚做完跟别的女人做爱的春梦，张义仁的心里有种没来由的心虚感，他接通电话：“丽丽，吃饭了没？” “你怎么不在家？是很早就出去了？还是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回来？” 女人在遇到自己男人夜不归宿的这种时候，都是福尔摩斯再世，对蛛丝马迹十分敏感，可以推理到任何存在的可能。 “我昨天晚上跟公司领导喝酒去了，被灌了好多酒，根本就回不去，最后还是宋师傅把我扶上楼的，我晕得都快要上天了。” “吃的什么？你们领导不会又是请你们吃的剩菜吧？” “哪儿可能？我们吃的烧烤，烤的都是牛鞭，我吃了不少，只可惜都吐了，全都浪费了，要是没浪费就好了，等我回去，还能好好跟你较量一番。” “你这个臭流氓，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个。你喝吐了啊？！怎么那么不小心？”姜丽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心。 “没办法，他们都找我喝，我又不能拒绝，就喝多了。” “真是个傻瓜，你不会扯理由不喝呀？” “都是领导，我也没办法。” 放下电话，张义仁洗漱完毕，去外面买了包子和豆浆，算是早餐，他在这边没有留换洗衣服，昨天晚上喝的太醉，他也没顾上把衣服换下来洗洗，只好继续穿着满身烧烤味儿的衣服去上班。 一进办公室，他就看到了米婷，米婷跟他的目光接触，顿时满脸涨得通红，赶紧埋头装着在座位上整理资料。看到米婷这样的表现，张义仁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动，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小虫子在你的心尖上爬，又有点像小猫拿舌头轻轻地舔你的指尖，让你觉得又酥又痒，想要使劲拿手去挠挠一般。 张义仁的心有点乱了，他突然有一种恋爱了的感觉。他跟姜丽之间的感情，不是那种恋人间的正常恋爱，他跟姜丽是先同居，后来才慢慢的产生感情的，更重要的是，他跟姜丽之间，是肉欲先于感情产生，他对姜丽的爱，并不像他大学时幻想的那种恋爱，他所向往的是那种单纯的感情，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子朝你轻轻一笑，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刚才米婷跟他的目光对视之后躲闪的动作，女孩子那种独有的羞涩，拨动了他心中隐藏的那根弦，让他在一瞬间忘了所有的一切。 张义仁几乎是靠着本能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的，直到柯总监走到他身边，拍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 “小张，没事儿吧？身体恢复了没？要是没恢复，我批你假，让你休息一天。”柯总监说道。 “没事，好了，酒早就醒了。谢谢柯总关心。”张义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没事儿就好，要是不舒服，千万不要强撑着。” “知道。” 柯总监没走几分钟，张总也走了过来：“阿仁，你没事儿吧？酒醒了没？” “醒了，醒了，真的没事儿了。” “没事就好，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带你去输水。” “真没事儿了，我身体好得很。”张义仁为了证明自己没问题，还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没事儿就好，以后喝酒，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别逞能，明白吗？” “知道，知道。”张义仁忙不迭的点头。他心里有点郁闷，昨天晚上不是你们几个灌我的吗？怎么现在回过头来说不让我逞能？不过人家是领导，怎么说咱就怎么听着，而且人家也是在关心自己不是？ 不过，他觉得有点太奇怪了，张总跟柯总监关心自己似乎有点过头了。 高太还没有来，张义仁坐在座位上，因为米婷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的心乱成了一团麻，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这样实在是太对不起姜丽对自己的一片深情了。于是，他拿上笔记本和笔，起身前往柯总监的办公室，他想跟柯总监再聊聊广告公司发回来的那份方案，用工作上的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他来到柯总监的办公室，还没等他开口，柯总监又是一番关切，问他到底有没有事儿。这次，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柯总，我昨天晚上喝醉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怎么今天怎么都那么关心我？” 听了张义仁的话，柯总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没做错，你就是喝多了，担心你的是张总，因为张总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是怎么回事儿？”张义仁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他之前喝死过人，所以有心理阴影，看你昨天晚上吐成那样，就有点害怕了。”柯总监弹了弹烟灰，笑着回答道。 “喝死过人？”张义仁很想继续追问下去，但是看到柯总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好把问题转到了方案上面。 聊了一会儿方案之后，张义仁从柯总监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结果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从门口匆匆而过，去卫生间的米婷。两个人都有些意外，米婷顿时满脸通红，连她白皙的耳朵和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张义仁的心像是被人用手重重的捏了一把，那种心动的感觉让他有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那一瞬间，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知道，自己彻底的沦陷了。 回到座位上，张义仁一个上午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高太今天没来公司，柯总监和张总他们几个高层原本以为高太会过来讨论广告公司的方案，没想到白等了半天。到了十一点钟的时候，柯总监锁了自己的办公室房门，迈着他的八字步离开了公司。 张义仁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右前方的米婷，可是他的脑袋和眼睛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停的往米婷那个方向看去。米婷似乎也觉察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拿文件夹资料的时候，不敢把头偏过来，不过张义仁看得出，她一直在用余光偷偷朝这边瞄。因为她因羞怯变得粉红的耳后根和脖子都深深暴露了她。 一个女孩子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你，却又不敢用眼神跟你接触。这种情形，没有经历过的男人是无法理解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看着对方像小兔子一样受惊，心里又爱又怜的感觉。 张义仁觉得自己似乎醉了，虽然昨天喝的酒早已被身体代谢一空。正当他偷看米婷入迷的时候，朱飞突然走了过来：“兄弟，昨天晚上跟老大们喝酒去了？” “嗯，被灌翻了，是宋师傅把我送回来的。对了，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在宿舍？” 157、梦中的女孩 “我媳妇辞工了，准备找个新的工作，就重新租了房子，你这几天也不在宿舍住，我也就没跟你说。” “哦，我说呢。” “跟老大们喝酒爽不爽？”朱飞故意坏笑着问道。 “爽个毛，差点挂了。”张义仁一脸无奈的说道，昨天晚上他可是真的被折腾惨了，不过米婷的那件事儿，又算是一个意外收获。 “我早就跟你说过，张总喝酒很猛的，你跟他在一起喝酒，被灌翻简直是太正常了。”朱飞笑着说道。 张义仁不由得回忆起朱飞之前跟他说得，张总年轻时跟着高总一起出去谈生意，都是自己先干一瓶白酒，再跟其他人碰杯，照样能把对方给灌翻，拿到订单。这简直就是古龙笔下的那种豪饮的江湖侠客啊！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上午在柯总监办公室里聊天，柯总监说的，张总曾经喝死过人的故事，于是就开口问道：“飞哥，我听说张总之前喝死过人，所以很担心我喝酒出事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朱飞看了一眼四周，开口道：“中午吃完饭回去再说，这里人太多了。” “好。”张义仁看了看表，差不多也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于是就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等会儿吃饭。 正在这时，吕顺心从前台走到了办公室区域，把一叠资料递给了米婷：“给亢生的。” 其实吕顺心这样把资料交给米婷，让她递给张义仁，再传给亢中平，几乎每隔两天就要有那么一次，但是之前那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张义仁和米婷之间，但是现在因为有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情，两个人正处于异常尴尬的时期，米婷转身把资料递给张义仁的时候，一看到张义仁，她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像是要滴下血来一般。 张义仁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他手忙脚乱的想要接过资料，赶紧拿给亢生，慌乱中，手却伸过了头，碰到了米婷的手。 “哗啦”一声，资料掉在了隔断上面，散落开来，一半滑落在了米婷的隔断里面，另外一半滑落在了张义仁的隔断里。这下子，两个人顾不上尴尬了，各自低头收拾起散落的资料。 吕顺心一边帮着米婷收拾，一边埋怨道：“怎么那么不小心？手滑了吗？” 米婷的脸涨得更红了，张义仁有点看不过去，开口道：“是我没接好，你要怪就怪我吧。” “不怪你怪谁，肯定是怪你了。”吕顺心对着张义仁生气的说道。 好容易把资料收拾完毕，张义仁为了避免继续尴尬，拿着资料走到了亢生的座位前：“亢生，资料刚才弄散了，你看的时候要是有前后混乱的地方，就多担待点。” “多大点事儿嘛，还用亲自过来交代一声？没事，没事，下班吃饭咯。” 张义仁回头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再次接触到了米婷的目光，对方顿时又是像触电一般躲开。忘了介绍了，米婷是个湖南妹子，人长得十分白皙，身材属于那种略显丰满的类型，这种身材在农村是很吃香的，因为老人们都会觉得丰满一点的女人好生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义仁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一直苦于没办法把姜丽带回家，在看到米婷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要是当媳妇带回去，不仅自己母亲满意，村上的那些大娘婶子们也该很喜欢吧？ 没过几分钟，就到了下班时间，张义仁站起身招呼朱飞，准备一起去食堂吃饭，米婷手忙脚乱的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收拾，把电脑一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追上了另外一个女同事，跑了出去。 张义仁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对突如其来的这段感情，既感到心动，同时又在心底感到无比的罪恶，他觉得自己这样移情别恋，似乎有点太对不起姜丽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食堂的饭菜本来就做的不是很好吃，张义仁心里又有事儿，简直是味如嚼蜡，他勉强把饭塞下肚子一半，跟着朱飞上楼睡午觉去了。 回到宿舍，朱飞先冲了个凉，张义仁冲凉之后，把自己的衬衫和裤子拿洗衣粉搓了一把，冲洗干净之后，挂在了阳台上。这才躺下来跟朱飞聊天。 “飞哥，你还没跟我讲，张总喝死人的事儿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发生在好几年前，我也是听他们说的，说张总之前在总公司那边的时候，有地区的供货商过来续约接下来三年的合同，晚上跟张总一起喝酒，张总把人家给灌得太厉害，到最后喝得趴在了桌子下面，这才让司机把人给送回去。” “接着呢？”张义仁问道。 “司机把客户送到了总公司那边的招待客房，这个客户人长得比较胖，司机一个人把他搞到屋子里，已经快累坏了，就把他人靠在沙发上，就那样丢下不管了。这个客户一个人醉醺醺的躺在沙发上，酒劲儿上来，就吐了。可他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仰面朝天的吐，吐出来的东西，全都堆在了自己的嘴上和鼻子上。” “我靠，真恶心。”张义仁一想到满是酒臭味儿和胃酸味儿的食物残渣盖在脸上，就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吐的东西盖在脸上，肯定恶心了，但是恶心只是次要的，最要命的是这真的要命。你想想，人吸气靠什么？鼻子啊！那个客户吐出来的食物残渣，全都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又用鼻子给吸进了肺里，很快产生了窒息。” “我靠！” “等到司机过了一会儿再过来看的时候，那个供应商整个人的脸都青了，叫来人抬上车，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死透了。这个客户有快四十岁，老婆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寡妇，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儿到总公司那边天天堵着门哭，最后公司赔了人家一百万，算是了事儿。你说张总他是主要责任人，能不闹心吗？” “那一百万全是张总出的？”张义仁一脸天真的问道。 “那怎么可能？张总是替公司接待客户的，这钱只能公司赔，而且张总还是当年跟着高总打天下的老将，怎么可能让他出这份钱？也就是记个大过，扣发了一点奖金。我估计你昨天晚上吐得也挺厉害的，要不然张总不会那么害怕。” “哦，我说呢。”张义仁终于明白过来，张总为什么会在宋师傅走了之后，还打电话给米婷，让她到自己宿舍里看看自己，原来是担心自己仰面躺着睡觉，吐了之后堵塞呼吸道，窒息而亡。只是张总没有想到，米婷这姑娘当时正在洗澡，又太粗心大意了一点，只穿了个睡裙就直接跑去找张义仁，结果造成了现在的尴尬局面。 张义仁略微想了想，继续问道：“既然张总搞出来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他还那么习惯灌人酒？就不怕再出事儿吗？” “他们天天在酒桌上喝酒，灌人酒都灌成习惯了，只要喝酒肯定就要灌人，都是看到差不多了才收手，估计你昨天表现得有点吓人，要不然不会这样的。” “哦，明白了。” 其实张总的这种做法，在中国人的酒桌上特别盛行，很多人喜欢把别人灌醉，看对方难受，出洋相，就会在心理上得到一种扭曲的快感，这种心态是千万不能有的。就像张总之前喝死客户一样，这是有公司出面帮忙摆平，要是真的要个人承担这个责任，刑事责任可能不需要负，但是民事责任也是跑不掉的。 这里也给众位读者提个醒，饮酒要适度，喝醉了并不是件好事儿，有喝醉酒淹死在自家洗脸盆里的，也有一脚踏空从楼上摔下去的，喝酒是为了开心，要是变成了悲剧那就乐极生悲了。中国人的酒文化在很多时候有点过了头，把握好度才是大家最需要的，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还要提到的一个小常识是：假如遇到有家人或者朋友，因为醉酒、生病等情况，在安排他睡觉的时候，最好帮他把头弄成侧向，以免出现呕吐情况，导致窒息。同理，这个同样可以运用在照顾不满三个月的小宝宝，婴儿容易出现吐奶，仰面朝天睡，可能会因吸入吐出的奶，造成窒息，或者吸入性肺炎。 闲话不多说，继续我们的故事。 张义仁和朱飞又闲聊了两句之后，就躺下睡午觉了。中午睡午觉的时候，张义仁再次梦到了米婷，这一次的做梦内容，不再跟性有关，反而成了校园里面发生的一切。 他梦到自己跟米婷成了前后桌同学，老师在上面讲课的时候，米婷偷偷的侧过脸来，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偷偷的看他，张义仁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开心和甜蜜，仿佛又回到了单纯的大学时光。 等到张义仁醒来，发现自己是笑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这样继续下去，肯定要彻底的沦陷了。 他不能这样，因为他有姜丽。 158、脚踏两只船的滋味 张义仁是个家教很严的人，从小父母就教育他要知恩图报，做人要讲良心，要不然他也不会跟姜丽住了那么久，才真正的突破心理防线，跟姜丽发生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讲，姜丽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姜丽，他现在说不定正在流浪街头，靠捡垃圾度日，的确，他跟姜丽最开始相遇，他因为他捡了姜丽的钱包，把那五千块还给了姜丽，但是如果算起来的话，姜丽这段时间给他的生活费，包括带他去喝酒吃饭，花费的钱早已远远不止那五千块。更何况，母亲打来电话问他要钱给妹妹交学费，那一万块也是姜丽给他的。他欠姜丽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对姜丽的感情很复杂，虽然大部分的确是爱，但是姜丽身份的特殊，还有他们之间感情的发展，让他感觉跟姜丽之间的感情并不跟他想象的那种爱情一样，他觉得这种感情不够纯粹。而米婷跟自己之前发生的那些暧昧，让他觉得无比的单纯，无比的心动，这才是他长久以来渴望的爱情。 更何况，姜丽的身份也很特殊，他一想到自己女朋友是小姐，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窝火，老想着多睡几个女人，仿佛这样才算扯平一样。 其实这也是人的劣性根之一，男女都是，不止是男人会这样。人在拥有了一个很爱自己的人，一开始还会觉得很幸福，很有感觉，但是在一起过久了之后，就会慢慢的没有感觉，失去了激情，于是，当一个新的人出现的时候，给了他新鲜的感觉，就会让他无比的心动，很快让人沦陷。 张义仁就是这种情况，他跟姜丽之间的感情，一开始以肉欲的成分居多，是那种水到渠成的感情，并没有给他多少新鲜感和刺激感，而且，因为姜丽小姐的身份，让他心底暗藏的有一种抵触情绪，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单纯可爱的姑娘，他当然会感觉十分不一样。 张义仁的心沦陷了，但是一想到姜丽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照顾，他的心里就有一种无比负罪的感觉，他现在还没有跟米婷发生过什么，还有挽救的机会，如果他真的移情别恋，那可就真的太对不起姜丽了。 还没到上班时间，朱飞还在睡觉，他轻轻的起身，来到卫生间里，关上房门，开始冲凉。他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不再去想米婷的事情。 冷水冲在身上，让张义仁原本激动的心情慢慢的冷静下来，他在仔细思考了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从今天起避开米婷，尽量不去接近她，去看她，他要跟姜丽在一起，他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不能做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下午上班，张义仁一开始还是有些心猿意马，米婷就在他不到一米开外的地方坐着，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可以听到她跟人说话，接客户电话的声音，那略带着口音的甜美声音，都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过他一想到姜丽，想到中午自己的决定，就赶紧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工作上面，他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张义仁是那种如果专心做起事来，就会很快变得专注的男人，他先是把广告公司发来的品牌方案仔细看了一遍，想要学习其中的精髓所在，但是看过了之后，他发现，其实广告公司的方案，跟他们之前在这边商讨的方案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广告公司做出来的ppt更好看，更显得专业。里面的各种术语也是层出不穷，让你不知不觉间就觉得自己的见识实在是太窄太浅薄，很多术语竟然连听都没听过。 其实这就是广告公司的策略之一，方案的画面做的华丽大气，让你在潜意识里觉得方案一定会成功，会很好；在方案里多引入一些营销界的专业术语，显得更加专业，让你对他们深信不疑。其实营销总结起来很简单——抓人心。这三个字足矣。 看完了广告公司的方案，张义仁又打开了前两天找到的免费营销培训网站，看大师们对一些营销策划案例的分析和讲解。他专心学习这些资料，很快就把跟米婷之间的事情抛之脑后。 等到他从学习的沉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他约了朱飞一起去河南面馆吃面。两个人路上又聊了一些公司里面的事情。 经过红树林的时候，张义仁忍不住往里面看了几眼，里面的女孩子穿着依然像以前那样暴露，透过透明的玻璃橱窗向路人展示着自己青春的骄傲，勾引着那些心里有欲望的男士上门，从他们的身上赚取钱财。 在河南面馆吃面的时候，今天的客人刚好不是很多，老板娘就过来跟张义仁拉了两句家常，说了两句之后，老板娘问起了姜丽：“上次那姑娘呢？怎么没见你跟他一起过来吃饭？” 老板娘多会做生意的人啊，这样跟张义仁没事聊聊天，只要张义仁不从优雅离职，就会经常去河南面馆吃饭，这是长久的回头客，她看张义仁上次跟姜丽的动作很亲昵，就猜着张义仁和姜丽的感情很好，于是又故意问起了姜丽的事情。 “哦，她不在这边上班，上次是过来玩。”张义仁回答道。 “你可要对人家好一点，那姑娘一看人就不错，可千万要珍惜啊！现在这年头找个好姑娘不容易。”老板娘说道。 张义仁点了点头，没有说出话来。如果之前老板娘这么跟他说，他肯定会笑着应声，可是现在他的心里突然多了个米婷，他也不知道自己跟姜丽还能走多远。 吃过饭，张义仁和朱飞分开，坐上公交车回去了。在公交车上，他看到了一个跟米婷穿着同样上衣的女孩子的背影，心里顿时无比的期待，使劲儿的盯着对方看，期盼着那就是米婷，自己能跟她在公交上偶遇。等到对方转过头来，张义仁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不是米婷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张义仁在觉察了自己的心理变化之后，顿时一个激灵：不是说了不去想米婷，要全心全意的对姜丽吗？怎么又没有管好自己？ 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就是对一个人的情感。只要你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无法控制的去想对方，去爱对方。感情就像是河流里上涨的河水一般，你想拦住它，不让它汹涌而下，只会让它越积越多，最后积累到你的闸门无法控制的那一天，变做洪水，将你整个人吞没。 张义仁忽然发现，自己在心底发下的那个誓言，其实是在自欺欺人，他根本就没办法忘记对米婷的感觉。想到这里，他顿时有一种无比沉重的感觉：一边是自己真正喜欢的单纯女孩，另外一边是对自己一往情深，还有救命之恩的女人，自己到底该选那边？ 回出租房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担心开门会碰到姜丽，以往他都是盼着开了门能见到姜丽，现在却反了过来，他就像一个在外面做了亏心事的丈夫，担心回家被老婆碰到一样。 打开房门，屋子里没有人，姜丽去酒店开工了，张义仁松了一口气，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前，重重的躺了下去，他伸手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任由电视机的声音在屋子里吵闹着，仿佛这样做能让他不去多想一样。 他躺在沙发上，觉得整个人没有一丁点力气，他之前在公司加班很晚回来，也没有像今天这么感觉累，他觉得自己的整个心都是疲惫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动弹。他在为自己的感情感到纠结。 躺了十几分钟之后，他转过头终于准备看电视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茶几上姜丽留给他的字条：我给你熬了粥，在厨房的锅里扣着，要是冷了，你就热热再喝。你喝酒伤了胃，喝点小米粥养养胃。 张义仁看着手里的纸条，心里顿时又是一抽，他觉得有点心疼，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姜丽。 姜丽熬的粥味道很不错，但是张义仁吃在嘴里，却觉得难以下咽，他觉得自己罪恶无比，有姜丽这么好的女人，竟然还想跟别的女人发生点什么。 但是感情这种事儿，又有谁能够说清楚？他跟米婷之间的感觉，完全就是阴错阳差而产生的。不过好在现在还只是萌芽状态，也许努力控制一下，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抱着这样的念头，张义仁洗漱之后，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张义仁跟往常一样，是被姜丽用嘴巴叫醒的，他起身把姜丽抱了起来，放倒在了床上，进入对方身体之后，开始运动起来。 一切似乎都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改变，姜丽的身体依然柔软迷人，他跟对方的结合也十分的贴合，他们就像熟悉自己身体一般熟悉对方身体，张义仁一边动作，一边亲吻着姜丽，他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忘了米婷，可以安心跟姜丽继续生活了。 也许是觉察到了张义仁今天跟以往有点不大一样，姜丽笑了一下，问道：“今天怎么了？感觉不太一样。” 就在姜丽露出笑容的那一瞬间，张义仁看着姜丽甜美的笑容和洁白的牙齿，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米婷像小兔子一般躲避自己眼神的画面。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惊吓，在一瞬间缴械投降了。 张义仁抽出身体，躺在姜丽的身边，他觉得自己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一动也不想动，刚才米婷突然出现在了他脑海中的那一幕，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姜丽以为张义仁的情绪变化是因为突然发射了的缘故，男人在床上征战，发挥不好的时候，就会怀疑自己的能力，不太高兴，男人这种心态太常见了，恨不得自己每次都是金枪不倒小霸王，但是谁又没个马失前蹄的时候？ 为了安慰张义仁，姜丽翻过身，搂住了他，一边亲着张义仁带着胡子茬的脸庞，一边轻声的抚慰起来：“没事，不用担心，谁都有发挥不太好的时候，明天早上我们再试试。你这不是早泄，真的不用担心。” 张义仁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同时心里还有一种感动和愧疚之情，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姜丽还这样对他，这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张义仁侧过身来，抱着姜丽亲吻起来，姜丽也用热烈的吻回应着他，很快，张义仁的身体又有了反应，他开始探索着往姜丽的身体里面进，他要用实际行动补偿姜丽。 这一次，他没有再出现状况，米婷的面容没有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这让他感到一丝欣慰。 “看来你们领导带你去吃牛鞭，还是挺有效果的嘛，下次我也带你去吃牛鞭。”完事儿之后，姜丽躺在张义仁的怀里，一边摸着他的胸膛，一边笑着打趣道。 “跟牛鞭没有任何关系好不好？我肾好得很，不用补。前天我被灌了太多酒，吃下去的牛鞭腰花什么的都给吐了个干干净净，想想真浪费。”张义仁说道。 “下次再跟你们领导出去，记得别喝那么多酒，差不多就行了，酒喝多了真的对身体不好，我见过在夜场里陪酒的小妹，天天陪客人喝酒，喝得多就有提成，都是拼命喝，没过两年身体就垮了，去医院检查都是酒精肝，你可千万不要那样。” “知道啦！你还说我，你跟露露他们喝酒不是一样疯？”张义仁捏着姜丽小巧的鼻子说道。 “我那又不是经常喝，而且现在跟露露也彻底闹翻了，怎么可能还在一起喝酒？” “露露跟阿杰的事情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说起露露，张义仁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管怎么说，露露都是他第一个得到身体的女人，他不希望露露过得太凄惨。阿杰这样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跟了他，肯定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怎么？你还惦记着露露呢？就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姜丽抓住了张义仁的要害，作势要扭，张义仁赶紧求饶才侥幸过关。 “我没有惦记露露，我是真的觉得，露露跟着阿杰，早晚会出事儿。他们俩分了才好。” 159、人穷志短 “阿杰那样的男人，跟他在一起是很容易出事儿，这事儿谁都知道，不过女人啊，要是心陷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想要再拔出来就难了。露露要是能跟他分手，早就分了，你知道他们来来回回折腾多少次了？”姜丽回答道。 她说的是实情，露露跟阿杰闹分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却又都重新复合了，这俩人根本就是一对儿冤家，在一起折腾，分开了又不舍得。 “哎，算了，不去管别人了，我现在还穷光蛋一个，就不去操总统的心了。”张义仁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怅然。 “其实露露也挺可怜的，她挣的钱，最少有一半都被阿杰拿去折腾了，剩下的寄回家里给她哥哥盖房娶媳妇，她自己最后其实没有剩下多少，她这辈子是在给别人活着，其实挺累的。”姜丽也有些惋惜的说道。 “那她家里知道她是做这个的？”张义仁听到露露把钱寄回给家里，让哥哥盖楼房娶媳妇，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一个女孩子如果在外面挣了那么多钱给家里，家里人应该会怀疑的。 “怎么不知道？她们家乡那边的风俗就是这样，儿子在家里享福，女儿出来做小姐，挣了钱给哥哥或者弟弟盖别墅，买豪车，娶媳妇，要是谁家女儿在外面当小姐挣得少了，盖不起别墅买不起豪车，会被人笑话的。”姜丽回答道。 “什么？！还有这样子的？明摆着让自己的女儿出来做小姐？”张义仁觉得这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书上不是说，父母都是无条件爱自己儿女的，哪里有这样特意让女儿出来做小姐，而且还要在一起攀比谁挣钱多。这是什么样的风俗？ “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她们那边的，要是挣钱少，家都回不去，回去了要被家里人骂的。哪个月要是寄钱少了，就要在电话里挨骂的，你以为东莞这边的酒店，年三十还照常营业的那些，小姐是从哪里找的？都是这种地方出来的，她们根本就不会回家跟家里人一起过年，春节挣钱多，家里人不让她们回去，让她们在这里多挣钱。” “我靠！”张义仁彻底无语了，他没想到这些人对金钱的畸形追求，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连春节这种合家团圆的节日都不让人回去，只因为那几天开工挣钱多。 “你想不想知道比这更夸张的？”姜丽看出张义仁根本就不了解这其中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 “还有更夸张的？这些人还能怎么折腾？”张义仁觉得刚才听到的那些已经很毁坏他的世界观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我之前跟其他的小姐在一起玩，听她们说，有些偏僻的山村，因为没有别的营生，女的就只能出来当小姐，男的在村上天天打麻将玩，老婆就出来做小姐养家。每年酒店这边都会专门开车去那边，把人给接来，顺道把之前带出来的人送回去探亲。” “老婆出来当小姐，那些男的就愿意？”张义仁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问错了，姜丽讲这些，摆明了就是在说这些男的是愿意的。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无法接受，在他们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没钱才是最痛苦的，老婆去做小姐，赚钱买吃买喝多好，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要是谁的老婆出门做小姐赚的钱没有别人多，男人在村上就抬不起头。你不懂得他们这种人的心态，在他们的眼里，老婆除了生孩子之外，就是跟人睡觉赚钱的，我之前听他们说，酒店这边的人开着大巴车去接人，男的就会出门买菜做饭，先让老婆陪酒店的人睡一觉，算是验货。等到男的把菜买回来，做好饭，才会叫老婆跟客人起床吃饭，还会问客人玩的爽不爽，要是自己老婆没被选上，那就会很没面子，那女的少不了挨一顿打，说不定还会离婚。” “我靠！”张义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觉得这些人的行为他根本无法理解和接受，这样的做法，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类应有的道德观和羞耻心，哪里可以这样？ “是不是觉得无法接受？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这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我大学是学心理学的，老师跟我们说过一句话：一个人生活的环境可以影响他们的世界观和判断力。就跟那些阿拉伯国家，女人不戴面纱，把脸露出来，就会被认为是荡妇，这种想法在我们看来根本就无法接受，但是他们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可这不一样啊，人家那是宗教信仰，文化风俗，这种让老婆做小姐，完全是为了钱乱来，根本不一样。”张义仁辩解道。 “其实差不多的，如果把你放在那种环境中，你没钱，所有人都嘲笑你，所有人都把老婆送出去当小姐，而且觉得很正常，时间久了，你也会变得一样。这就跟你来东莞之前，觉得酒店应该是住宿的地方，现在你觉得酒店是干什么的？”姜丽笑着问道。 张义仁顿时愣住了，姜丽说得没错，他在来东莞之前，觉得酒店是住宿的，都应该是七天如家那样的，但是在东莞生活了仅仅两个多月，只要有人提到酒店，他就觉得应该是嫖宿的地方。 这就是环境对人的影响力，在东莞生活的久了，男人都会有这样的看法，他们会觉得嫖娼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没事去酒店玩玩属于正常需要。所以，妹子们要记得了，如果你的身边有一个男人，在东莞工作生活了几年以上，还能洁身自好不去嫖妓的话，这样的男人只要身体和心理没有问题，就是绝对的居家好男人。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之后，起身冲了凉，吃了早餐，张义仁去上班，姜丽回房间休息去了。 坐在公交车上去公司的时候，张义仁一直在想姜丽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忽然想到，既然环境可以这样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和看法，如果自己跟姜丽在一起久了，会不会也受到她的影响，认为做小姐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这样跟姜丽生活在一起，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世界观？慢慢的变成一个正常人所无法理解接受的人？ 想到这里，张义仁不由得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否定了这个念头，自己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影响的。 其实张义仁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里想要给自己找一个离开姜丽的理由。人就是这样，在有了新欢之后，就会在心底把旧爱身上的那些缺点放大，或者说，故意从旧爱的身上找出一些毛病，让自己离开的时候，更加的心安理得。 当然，张义仁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源自潜意识的背叛，他在心里对背叛和离开姜丽，还是很抵触的，只能等事情一步步的继续发展，他心中潜藏的那个想法才会慢慢的浮出水面，而他也是等到很久之后，才明白自己当时的心路历程。他这样想，无非是在道德上给自己的背叛找一个合力的理由而已。 今天是周三，高太来了公司，推广部和公司的几个高层继续开会对广告公司的方案进行讨论。其实这也算不上讨论，是已经定了的事情，大家只是把如何往下进行的事宜给商定而已。 柯总监之前就跟张义仁一起讨论过方案的内容，早已是轻车熟路，讲起来头头是道，表现得十分抢眼，高太不住的点头赞许，觉得自己当初请柯总监来公司工作，简直是英明无比的举动。 张总这次倒是没有跟柯总监对着干，因为品牌上专业的事情，他也实在是插不上手，只要柯总监在工作上不触碰他的利益，这些品牌调整过程中的那些回扣之类的东西，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 反正这些钱都是高太和高总的，柯总监黑钱又黑不到他的头上，有钱大家赚这个道理，张总是很清楚的。如果他把柯总监逼得太急，万一人家来个鱼死网破，非要把他在原材料采购上吃回扣的事情说出来怎么办？所说以张总对高总和高太的影响力，即便这件事儿被爆出来，也不会让他丢掉副总这个职位，但是肯定会有一些影响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和气发财最好。 开完会，已经是十一点钟了，张义仁回到座位上，朱飞的qq头像就闪了起来：“兄弟，你们又在开会啊？有件事儿你是不是给忘了？” “什么事？”张义仁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你已经做够一个月了，还不赶紧找李若冰谈试用期结束，工资调整的事情？！”朱飞发来了一个大大的图片惊叹号，表示张义仁的做法，他实在是无法理解。 “这两天只顾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忘了，我今天找个时间跟李小姐谈谈吧。” “你牛逼，这种事儿都能忘了，这可是关系到你自己的钱包啊，晚一天转正，就少拿一天的钱，你还真沉得住气。” “那我下午就去找李若冰把事儿说清楚。”张义仁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有点神经太大条了，哪里有人对自己收入毫不关心的？他没有这会儿就去找李若冰，是因为这会儿李若冰正在拿着文件不停地在高太和她自己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好像很忙的样子。 “赶紧谈，转正了才能多拿钱，咱们打工为了什么？还不是挣钱养家，你别听那些忽悠，什么热爱企业，以公司为家，那都是想少给你钱，拿出来忽悠人的。” “知道了，谢谢飞哥。” 朱飞说的这些话都是实在话，很多私企的老板都会搞这一套，什么企业文化培训，忽悠那些刚进入职场没多久的年轻人，让这些年轻人觉得，为企业做贡献是理所应当的，是高尚的，多要薪水就是罪恶的。这也是很多企业为什么喜欢直接从大学校园里招人的原因：大学生涉世未深，容易忽悠。 其实这个洗脑的办法，转念一想你就能够想明白：我为企业全心全意的付出，为企业奉献我满腔的爱，为什么企业不能为我多付一点报酬？难倒只能我爱企业，企业不能爱我吗？我把公司当家，公司有没有把我当过家人？哪里有只让家人干活，不让家人吃饭的家？ 也只有张义仁这样的职场菜鸟会被什么远景规划所迷惑，像朱飞这样的职场老鸟，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想让我多干活儿，那就要拿出相应的报酬出来。 关掉qq，张义仁靠在椅子上，在想下午去找李小姐谈试用期结束，该怎么说开场白，怎么提自己的那些要求。 这时，吕顺心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大叠打印的a4纸，正在给每个办公室里的人分发：“这是最新的通讯录，把老的都换掉。” 优雅会把每个员工的电话，邮箱，包括qq都写在通讯录上，方便大家彼此间联络，这个月张义仁加入了公司，所以，通讯录上就更新了张义仁的联系方式。 张义仁拿到了通讯录，当他看到米婷的联络方式之后，心里猛然一跳，他突然有一个遏制不住的念头，他想加米婷的qq，跟对方聊聊。 自从前天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就一直在想米婷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对方会不会很讨厌自己？毕竟自己当时的确占了人家的便宜，还是看到了那么隐私的地方。但是他看米婷的表现，又觉得对方对自己可能有意思，他想确定米婷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就是加她的qq，给她道个歉。”张义仁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他打开了qq上找人的功能，把米婷的qq号输了进去，在验证问题里填写到：米婷，我是张义仁。然后发了过去。 他隔着隔断的玻璃，看到米婷电脑上qq的图像跳动起来，随后，米婷打开了消息管理器，点开了他发过去的验证消息。 米婷对着电脑屏幕，犹豫起来，张义仁也跟着紧张起来，在心底暗自说道：通过呀，点通过！ 160、晚上一起吃饭？ 米婷转过了半边脸，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朝他这一边看了一眼之后，最后还是点击了通过，这让张义仁十分兴奋。米婷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那就说明两个人之间还没有到连话都不能说的地步，他们还是有机会做朋友的。 米婷的头像出现在了张义仁的qq联络人里面，张义仁立刻把她点开，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等到打开了对话框，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相信每一个曾经单纯过的男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可以对着自己不喜欢的女孩侃侃而谈，大吹特吹，但是一见到自己心仪的那个女生，立刻就像手枪哑了火一般，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张义仁此刻就是这种状态。 跟米婷说什么呢？为那天晚上的事情道歉？那种尴尬事儿怎么说出口？对不起，我看到你的下面了，不过我不是故意的。女孩子不立刻把你拉黑了才怪。说点其他的，说什么呢？ “吃了没？”“你好呀？”这些开场白根本就用不上呀？都是一个公司的人，吃没吃饭的，谁不知道？至于你好呀这种，一个公司的同事怎么相互问？ 张义仁对着对话框敲几个字，删掉，又换了几个字，又删掉，折腾了足足几分钟时间，也没法出去一条信息。 正当他一肚子郁闷的想要关掉对话框的时候，米婷那边倒是发过来了一条信息：“你加我干什么？坏人！”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如果一个女孩子这样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又回过头来骂你是坏人，说明她绝对没把你当坏人，而是在对你嗔怒，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哄一哄对方。追女孩子最怕的是什么？不是对方说你是坏蛋，女孩子说你是坏蛋，反而是一件好事儿，要是对方开口就是：你是一个好人。那才是真的完蛋了。被发好人卡才是最彻底的失败。 张义仁虽然不是什么泡妞高手，但是看到米婷这么说，也明白自己还有戏，他赶紧回了一句：“什么坏人呀，你可不要冤枉我，我是真正的好人，如假包换，联合国认证过的大好人。” “还说自己不是坏人，联合国什么时候认证这个了？你就是个大骗子！” “我真没骗你，我家里还有联合国颁发的证书，不相信我回头拿给你看。”张义仁故意说道。 “那你拿给我啊，骗子！” “下午就拿给你看，你要不要？” “切，我才不要呢，我才不要理你这种坏蛋！” “我怎么坏了？我好人一个，又没偷过东西，又没欺负过人，你为什么说我坏？” “哼！反正你就是个坏蛋，不老实得很！” 张义仁一看这句话，就知道米婷说的是那天晚上自己看到她身体的事儿，于是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醉的不成样子，躺在床上起不来，谁知道你穿成那样就进来了，我也没想着要看的。” 这家伙又犯傻了，这种尴尬事儿，过去了就不要再提，哪怕人家女孩子知道你看到了人家的身体，也千万别再提，这种事儿就像是遮羞布一样，下面盖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但是你扯开了，那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果然，张义仁这句话发过去之后，米婷发过来一句：“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好像是我非要让你看一样。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完，米婷就把张义仁拉进了黑名单里。 张义仁还想继续解释，但是他已经进了米婷的黑名单，他发过去的信息都被系统服务器提示，对方已经将他列入黑名单，消息无法到达。张义仁彻底傻眼了，本来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其实这真不怪米婷，是张义仁不懂得怎么说话，他把这么尴尬的话题扯出来，只要不是厚脸皮的女孩，哪个脸上挂得住？拉黑张义仁算是比较轻的了，要是换个脾气泼辣的女汉子，说不定直接指着张义仁的鼻子就开骂了。 张义仁还想跟米婷解释，可是对方已经把他给拉黑了，直接站起来隔着隔断在现实中说话，他又担心对方直接骂自己，该怎么跟对方道歉，把这件事儿给说明白呢？张义仁发愁了。 还没等他愁多大一会儿，就到了下班时间，米婷收拾了东西，跟着其他女同事下楼吃饭去了，他很想开口喊对方一声，道个歉，可是张了好几下也没张开嘴。朱飞过来叫他一起吃饭，他就跟着朱飞一起去食堂吃饭，接着去宿舍睡午觉。 睡午觉的时候，他问朱飞道：“飞哥，你说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女孩子，该怎么赔礼道歉？” “得罪女孩子？女人可麻烦了，想要赔礼道歉可不容易，最好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就给她买什么。怎么了？你跟你女朋友闹别扭了？”朱飞笑着问道。 “嗯。算是吧。”张义仁不敢说是跟米婷之间闹出了矛盾，他别的事儿都敢跟朱飞说，唯独这件事儿不敢，谁知道朱飞那张大嘴巴，会不会明天就把他跟米婷之间的事儿传得整个优雅都知道？要是真的那样，到时候他跟米婷之间那才尴尬无比，连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女人就是爱面子，你好好给对方道个歉，她喜欢吃什么就给他买什么，平时想要什么没有给她买，就买给她，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其实朱飞在泡妞这方面，也是个半吊子，只懂得用物质收买，哄老婆都是这一招，说了也是白说。 “哦，那我回头试试。”张义仁嘴上答应，心里却不由得有些腹诽，自己跟米婷之间的事情要是能用这么简单的方法解决就好了，还用得着自己那么为难？ 下午上班，张义仁的心里总是静不下来，他没跟米婷聊那几句之前还好，上午聊了那么几句之后，心里就像是长草了一般，非想再跟对方说上几句，把误会给解开。 他就那样隔着隔断玻璃。看着米婷在电脑上做销售报表，接客户电话，来来回回忙个不停。米婷也发现了他的目光，每次扭过头拿桌上的资料夹的时候，只侧半张脸过来，眼神也不跟他接触，却没有了之前的娇羞摸样，看样子这次是气得不轻。 张义仁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更是焦急万分，他想起了上学时传纸条的情形，于是，从记事本上撕下了一张纸，写道：米婷，我错了，你能不能别把我拉黑，要不然我想给你道歉也道不了啊！ 写完这个，他把纸团成了一团，在办公室里环顾了一周，发现没人注意，把纸团扔到了米婷的桌子上。 米婷正在看电脑，突然见到一个纸团落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张义仁正指着纸团给她做看纸团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纸团，展了开来。 张义仁在座位上焦急的看着米婷的一举一动，当米婷看完纸条，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哀求像，朝米婷拱了拱手，一副求饶的动作。米婷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她很快又收敛了笑容，转过头，打开了qq，把张义仁的头像从黑名单里重新拉回了好友的目录里面。 张义仁松了一口气，赶紧在qq上找到了重新出现的米婷的头像，打开对话框，发了一段话过去：“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不要把我拉黑了。” 张义仁其实根本不会哄女孩子，这样的话在女孩子的眼里简直是废话，不过倒是可以看出他的诚意来，大概是米婷觉得张义仁的诚意还不错，于是回道：“就光口头道歉就行了？太没有诚意了！” 张义仁的心中一动，难倒这是可以约吃饭的节奏？于是赶忙回道：“那要不我晚上请你去街上吃饭？当作赔礼道歉。” “你想得美！还想跟本姑娘一起吃饭，美得你！” “我真的是想诚心道歉，请你吃饭，真没有别的想法。”张义仁大叫冤枉。 “骗谁呢！上来就要请吃饭，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我才不会上当呢！你们男人请女人吃饭，都是不安好心的。”米婷这个湘妹子也是十分的泼辣，立刻冒出了一句惊人之语。 米婷说得没错，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只要请吃饭，接下来就是牵手约炮，就跟网上那个有名的对话一样，一个女的见网友，吃了饭对方要跟她一起开房，她断然拒绝，然后义正言辞的在网上询问大家：难到见网友就一定要上床吗？你们男人脑子里就没有点别的东西？结果网上一群人回复她：废话！大家那么忙，见网友不上床，谁见？自己闲得慌了？ 可见，吃饭这种社交行为，在陌生男女之间，已经成了约炮的代名词，只是张义仁不懂，他是真的想要吃饭赔礼道歉，天可怜见，他现在还没想到床上那回事儿呢，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把米婷给哄好。 “那你说怎么办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绝无二话。”张义仁问道。 161、男人交往时要大度 男人要记得一点，在跟女人交往的过程中，该大度的时候一定要大度，有些时候给对方一个狮子大张口的机会，看起来好像是自己吃亏，其实反倒是沾光的，因为善良的女孩子就算有了狮子大张口的机会，也不会太过分，这样既不用花费太多，又哄了对方开心，根本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至于那些很贪心的女孩子，她拿到了机会对你来了个狮子大张口，那你也可以借机看清她的人品和性格，这样的话，你吃了一次亏，但是避免了以后继续吃亏，算起来，还是很划算的。 张义仁把整个事情的主动权交给了米婷，米婷反倒有些犹豫不决了，她那天被张义仁看光了身体，心里又羞又怒，却又没办法对张义仁发火，因为这件事儿归根到底，不是人家张义仁的错误，是张总给她打电话让她去瞧瞧，她太粗心大意没穿内衣就跑去了。 只是女孩子特有的羞涩和矜持让她在这件事情上咽不下这口气，想要给张义仁一个教训，要是这样被人看光光了，对方随便说两句好听话，她就原谅了对方，也太掉价了。张义仁说请吃饭，她当然不肯，哪有刚发生那样的尴尬事儿，两个人就在一起坐着吃饭的？谁知道对方到时候会怎么使坏？ 现在张义仁把事情的主动权交给了她，让她确定该如何道歉赔偿的时候，她又有些心软了——张义仁不是故意的，看起来态度又很好？要不然就放他一马？ 她略微思索了之后，决定小小的宰张义仁一下，于是她在qq上发过来了一条信息：“那你给我买一个月的瓜子，我要天天嗑瓜子吃。” 张义仁看到这条信息，顿时乐了，这姑娘该有多喜欢吃瓜子？他原本还以为对方要狮子大张口一次，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惩罚措施。瓜子而已，一包才五六块，一个月下来也就是一百多块，别说买一个月，买两个月他也乐意。 于是，张义仁赶紧回答道：“那好，那就说定了，我给你买一个月的洽洽瓜子，这件事儿就算一笔揭过。” “行！” 得到了米婷的原谅之后，张义仁的心顿时轻松多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这样跟米婷道歉，只是想得到对方的谅解，并没有想过要跟对方发生点什么。他依然是爱着姜丽的，他跟米婷之间，是不会也不可能发生什么的。 张义仁这样在心里对自己讲，其实是他在自欺欺人的给自己的做法找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对女人没有任何心思，他根本就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这跟此地无银三百两完全是同一个原理。 因为如果你对一个人没有想法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一点。这就跟小孩子觉得父母和兄弟姐妹没有美丑的概念一样，在他们的眼里，父母和兄弟姐妹就应该长那个样子，只有陌生人才会有美丑之分。 心情轻松了之后的张义仁，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他刚看了一会儿方案，qq上朱飞的头像再次闪烁起来：“兄弟，你还不去跟李若冰谈转正的事情呀？” “我靠，你不跟我说，我又忘了。” “你牛，这种事儿都能忘。”朱飞发了个巨大的惊叹表情。 “我这就去说。”张义仁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张义仁敲开了李小姐办公室的房门，得到允许之后，走了进去，李若冰看到进来的是他，显得有些意外：“阿仁，你找我有事吗？” “菲安娜，是这样的，之前不是说过试用期结束之后，要给我调整工资吗？我的试用期现在已经过了，我想谈谈转正和加薪资的问题。”张义仁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在李若冰面前实在是没什么底气，毕竟自己的工资涨不涨，能涨多少，都是人家说了算，他真的不敢得罪对方。 “我记得之前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就讨论过，你什么时候转正，是要看你的表现的，不是说每个人做满一个月之后都能得到转正，你的转正时间我会跟柯总监沟通确定，到时候会直接通知你的。” 张义仁听了这话，心里只觉得有一股邪火蹭蹭的往上窜，之前明明说好的过了试用期就工资翻倍，现在怎么突然又变卦了，说试用期还要继续延长，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菲安娜，当初说好的试用期过了就给我工资翻倍，怎么现在又突然间变卦了？”张义仁压着火气说说道。他很想破口大骂，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李若冰是公司领导，他只要想继续在这里干，就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撕破脸是最后的选择，不是现在。 “当时说的是试用期过了就给你工资翻倍，现在同样也是啊，只是你的工作能力我们需要继续观察，这也是当初我们说好的，表现好，试用期结束工资就翻倍，只是你现在试用期还没有结束。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试用，等公司觉得你的能力已经胜任了你的职位，就会给你转正，并且工资翻倍。另外一个选择就是现在转正，但是薪资只有一千八，你选哪个？”李若冰冷冷的看着张义仁，她还不信了，眼前这个小毛头孩子能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张义仁咬着牙，想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考虑考虑。” “没事，不急，你慢慢想，如果你决定转正了，这个月的工资我就会给你按照转正后的薪资发放，你不用担心考虑的时间久，工资会给你少算。”李若冰说道。 张义仁在心里暗骂：不急你妈个头，又不是你转正，钱多钱少跟你没关系，你当然不急。他也懒得再跟李若冰客气，一言不发的从办公室里出来，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朱飞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从李若冰的办公室里出来，立刻发来了一条消息：“兄弟，谈的怎么样？给你加多少？” “操！他妈的王八蛋，说我的表现还不够格转正，给我两个选择，一个按原来的薪资转正，另外一个是工资翻倍，转正时间未定，要看表现才行。” “叼！这不是忽悠人吗？表现得好不好，谁说了算？说转正时间未定，到时候她只要随便来一句，表现不够好，你不是永远都要试用下去？李若冰这是在坑你，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太他妈混蛋了，我真他妈不想干了！”张义仁这次不是随便说说，他是真的不想干了，李若冰这样折腾人，他继续做下去还有什么意思？继续这样明摆着被欺负？ “兄弟，你先不要着急，等下午一起吃饭，我给你出出主意，看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弄过去，你要是现在直接不干了，那就要重新出去找工作，到时候又是几个月没收入，听兄弟的，先干着，咱们想办法把转正这事儿弄下来。” “好，我听你的。”这个时候，张义仁也只有忍这一条路了。如果盒饭的生意没出岔子，如果蒙自源那边他还有机会，他就不会这么憋屈，肯定二话不说辞职走人，可是现在他是没有任何退路，只要从优雅辞职了，就要重新找工作，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要是几个月找不到工作，他还能一直让姜丽养活着自己？那不成了小白脸，吃软饭的了？ 张义仁跟姜丽在一起，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个吃软饭，靠姜丽养活的，但是张义仁现在不这么认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接受这样的看法，他觉得自己跟姜丽属于情侣间的互助互爱，跟小白脸吃软饭有着本质的区别。 其实这么说也没错，因为吃软饭跟爱情的确有着本质的区别，一个是为了钱在一起，而另外一个是因为有情才在一起。 谈转正的事情没有成功，张义仁一个下午都没有心思工作，整个人都烦躁的不行，米婷看到了他的举动，在qq上发来了一句：“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有点事儿，挺烦人的。” “什么事儿，跟我说说呗。”米婷继续问道。 “没什么，说了也没用，还让你也跟着心烦。”张义仁不想让米婷知道自己那么窝囊，连本来说好的转正都做不到，于是含糊其辞的把问题搪塞了过去。 “你也不要太烦心，有些事情，烦心帮不上忙的，静下心慢慢想一想，可能就好了。”米婷安慰道。 “嗯，知道。”张义仁的心里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多好的女孩子啊！还这样安慰我，要是就这样辞职离开了优雅，别的不说，米婷肯定会是他心头的遗憾。 他决定了，一定要想办法把转正的事儿谈下来，这事儿本来就应该是他得到的，凭什么随便变卦？不管放在那里，这官司都是赢的，他还不相信了，李若冰还能在优雅一手遮天？ 162、行业里都有猫腻和潜规则 转正加工资的事情没有谈拢，张义仁一个下午都窝着一肚子邪火儿，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工作？他先是跟朱飞在qq上大骂了一会儿优雅公司破，李若冰王八蛋之后，又打开了招聘网站，在上面投了一会儿简历，最后又跑去那个平台网站，看看自己之前想的广告语是否通过了企业方的认可。要是自己真的决定跟优雅撕破脸不做这份工作了，不管是去找新的企业工作，还是靠这种兼职工作赚钱，都是自己的后路和经济来源，他当然是很上心的。 简历投递之后，还需要等待回复，张义仁在网上搜推广专员和品牌专员的职位，发现弄来弄去还是很久之前的那几家公司，他们的招聘岗位一直都挂在网上，可是不管自己怎么投简历，都得不到对方的回应，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等到他工作了几年之后才知道，这其中也是有猫腻和行业潜规则的。这种招聘网站，是从企业那边赚取佣金，或者就是靠打广告挣钱，还有就是向普通求职者收取vip的费用，vip会员可以直接查看公司方的招聘电话，可以收到新职位的短信提醒等等。 但是想要从两边赚钱，那么就必须要做到一点，那就是把网站办的红火，只有网站红火了，人流量大了，企业愿意在你这里招人，因为求职者多，反过来求职者也会愿意在你这里找工作，因为你这里企业提供的可选择机会多。 为了提高网站的人流量，除了做广告之外，人才网站也会做出一些忽悠人的招数，那就是把过期的职位挂在网上，让求职者产生“这个网站好多可以选择的职位”这样的错觉。你想一想，如果就像张义仁这样的人在网上搜索推广专员的职位，如果搜下来，整个东莞地区一家招聘类似职位的企业也没有，他会不会觉得你这个网站根本就没什么企业来这里招聘？ 所以，网站就会把一些过期的招聘信息挂在上面，而且定期更新，只要求职者在网上搜索相应的职位，那些半年前都已经招聘结束的职位都有可能冒出来，让求职者误以为自己有多样的选择，殊不知，这些简历根本就不会进入企业方的邮箱，而是直接在网站这一关就给屏蔽掉了。 简单地说，就是你在这边拼命的投简历，其实都是投给了网站的垃圾回收站里，根本就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求职，又如何能够得到面试机会？ 张义仁不知道这样的猫腻，他看到那些熟悉的公司和熟悉的招聘职位，以为是这些公司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自己继续努力地话还有机会，他投完简历之后，满怀期待的等着对方的回音。 在平台给人想广告语的事情，也暂时没有结果，那边企业方的最后评选工作还没完成，张义仁想要拿到钱，估计还要等很长时间才行。 张义仁把这些东西都折腾了一圈之后，差不多也到了下班时间，朱飞起身收拾了东西，站起身跟他打了个招呼，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谈怎么对付李若冰的问题。 张义仁开始关电脑准备起身，那边米婷也站了起来，冲着他恶狠狠地低声说道：“明天别忘了买瓜子。” 米婷那种故意装出来的凶恶，哪里有一点杀伤力？在张义仁的眼里，更像是挑逗，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跳动，开口道：“放心吧，忘不掉的。” “哼！要是敢耍赖，就是小狗！”米婷丢下这句话之后，一甩辫子，扭着屁股走了，却不知道张义仁正盯着她丰满的臀部在出神的看，直到她消失在转角之后，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男人最容易动情的阶段，不是处男时代，也不是上了岁数之后的大叔岁月，而是二十多岁刚破了处男之身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男人，既知道性这件事情的快乐，又对感情抱着天真的憧憬，很容易对女孩子动真情，而且还很难拔出来。 处男时代大多都是暗恋，把爱情想象的无比纯洁干净，就像天空上的白云一样飘着，这种感情可能很炽烈，但是也很容易被击碎。说得恶心一点，这个时候的男人，你只需要让他看到自己暗恋的女人的大便，他就不会爱对方了。因为他把感情想象的纯洁到了神圣的地步，心目中的女人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当他突然发现对方也会放臭屁，也会拉屎撒尿，他心里的那种纯洁感情，就会立刻破碎。 到了大叔时代，男人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对那些什么生死相依，做彼此一辈子天使的狗屁煽情话语早已经免疫，他们更想要的是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有个贤惠能干的好老婆，有个聪明健康的好儿子，至于老婆是不是自己的真爱丙不重要，重要的是家庭过得安稳。 到了大叔的年纪，男人也会出去泡妞，但是这个时候，他们更喜欢用的方式是物质，而不是真情。他们在需要发泄欲望的时候，更愿意选择的是花钱去嫖妓，而不是浪费感情去再谈一次恋爱，因为感情对他们来讲，是十分昂贵的。大叔们更喜欢那种贪小便宜的女孩子，因为花了钱就容易哄到手，上起床来也没那么麻烦，不会像那些需要感情去攻破的纯情小女孩那样，分手了还要整得要死要活的，到时候惹得一身骚，这才是他们最怕的。 而刚刚尝到了女人身体滋味，又脱离处男时代不久的年轻人，对感情看得神圣无比，对女性的身体又很容易感到冲动，这个时期的男性是最容易把自己给陷进去，一旦喜欢上一个女人，就会魂牵梦绕，朝思暮想，虽然最终的目的也是想把对方弄到床上去，但是他们更看重的是感情——有感情的上床才叫爱，懂不懂？这是这个阶段男人心理的真实写照。 张义仁很不幸的处在了这个阶段，他到现在为止，也只是跟露露和姜丽上过床，而露露那次，其实严格意义上讲，根本就不算——你说跟着大巴车睡觉去过旅游景点，到底算不算去旅游过？当然，你也可以说去过，去那里睡过觉。 张义仁才刚刚尝到女人身体的滋味，对其他女性的身体同样有着无比的好奇感。男人其实都这样，都是贪得无厌的家伙，得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还会想别的女人的：因为每个女人长得不一样，身材也不一样，做起来的感觉肯定也不一样呀！ 他已经对姜丽的身体十分熟悉了，熟悉到了即便是看到对方的裸体，也不会轻易的冲动，但是仅仅是看到米婷不小心露出的春色，就让他念念不忘，春梦连连。这也许同样是男人的劣性根之一。 张义仁虽然一直对自己说，不能跟米婷发生什么，但是他的心却在一步步向情感的泥潭里坠，他只能用那些自欺欺人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愣什么神呢？走了，吃饭去。”朱飞来到了张义仁的隔断前，看到他正在对着公司门口的方向发呆，就朝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把，把张义仁从幻想中唤醒过来。 “走，吃饭去。” 两个人照例来到了河南面馆，点餐之后，两个人坐在位置上，一边吃着凉菜，一边等焖面和汤上来。 “飞哥，你说的太对了，优雅真他妈的是个破公司，我还是第一次见公司对员工耍赖的。说好的试用期结束工资翻倍，现在既不给转正，又不说加工资，这他妈的是人干的事儿嘛！”张义仁一脸恼火的说道。 他快恨死李若冰了，竟然设置这样的语言陷阱玩自己，什么试用期看表现来定，谁知道你的标准是什么？好不好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而且推广部这种部门跟销售部这样的部门又有着本质的区别，搞品牌的都是走长线的，很少有短期出效果的，你想要考察一个做品牌的人合不合格，是很难有一个定量的考核标准，不像是销售这样的部门，业绩足以说明一切。 “你刚进来我就跟你说了，你当时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哎，我不是想着咱们公司怎么说也是港资企业，不会那么乱来，谁知道这种冒牌港资企业，比私企更他妈的扯淡。” “你才刚参加工作，很多门门道道都不知道，我跟你说，以后去面试工作的时候，千万不要相信对方什么上升空间很大，薪资会视能力而调整之类的屁话，基本上都是你进去的时候谈的是什么价格，等你离开那家公司的时候，拿到手的依然是那份谈好的价格，找工作的时候，就要先谈好薪水，要不然进来做几个月了，对方再跟你说薪水达不到，到时候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就很麻烦了。” “谢谢飞哥提醒。对了，飞哥，你说现在这个情况，我该怎么处理？要不然辞职不干了？” 163、你这像是黑社会威胁人呢！ “辞职不干才是最笨的办法，你就没有发现，李若冰好像有点故意搞你的意思？你要是这么赌气辞职走人了，她肯定开心死了。再说了，你给公司做的那些方案，都让老柯拿过去请功劳了，你走了，什么都没落到，那才叫亏到没边。”朱飞劝道。 等到后面张义仁工作了好几年之后，再回过头看当初的那些选择，发现其实很多选择都是错误的。就比如朱飞劝他的这一次，让他把自己该拿的拿到手再走人这件事儿，这就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 其实以张义仁的能力，就算直接从优雅辞职，出去再另找工作，也应该能在很短时间内找到新的合适的工作，但是他听从了朱飞的劝说，错误的留在了优雅公司，做了整整一年，就为那所谓的拿回自己应得的“那一份”。 这种心态在现实中生活中十分常见，我们在很多时候都不舍得放下，都不舍得放弃自己最初的努力和付出，在事情明明很糟的时候，还是死死的守在那里，希望能够把本儿给捞回来，可实际上呢？只能得到更大的伤害。 也许这样说，很多人都不会同意：凭什么？我当初付出了那么多，就这样什么也不说就走了，不是太便宜他了？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我只需要举一个例子，大家就会明白，在该放弃的时候，就应该干脆利索的放弃。 这好比你楼下新开了一家餐馆，开业酬宾搞优惠活动，在餐馆预付多少钱，就可以以八折的方式吃饭。你一时冲动充了不少钱，但是吃了一顿之后发现，这家餐馆不仅饭菜的味道做的不好，还很不讲卫生，菜很多都没洗干净。你觉得自己被坑了，不想在这里继续吃下去，但是有一点，优惠充值的钱是不给退的。 这个时候你会选择怎么做？相信很大一部分人的选择都是继续吃下去，把这点钱赶紧吃光了拉倒。但是真正的正确答案应该是，放弃这点蝇头小利的损失，因为你继续在这家餐馆吃下去的话，将会在几天之后，因为食物中毒而住院抢救，所花费的代价更高。 在很多时候，能够“舍得”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人上人，那些为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的人，注定是成不了大事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没悟出这个道理，他觉得自己为优雅做了那么多，这样走掉的确心有不甘，再加上朱飞这么一劝，他暗藏在心底的那股火气也上来了：妈的，老子凭什么要让你们这样欺负？想赶我走？我偏不走。 “飞哥，你说得对，我就算走，也不能这么窝囊的走，这也太欺负人了。”张义仁怒气冲冲的说道。 “其实你这事儿也很好办，就是看你敢不敢了。”朱飞说道。 “什么敢不敢？我什么都敢！不给我加工资，本来就是李若冰做得不对，我还能做错什么不成？” “那你教你一套说辞，明天她来了办公室，你就找她，原封不动的话这些话对她说一遍，我保证你能马上转正，工资还是翻倍的。”朱飞说道。 “飞哥，你没有骗我吧？到底怎么说，你快教教我。”张义仁一听只需要谈判就能把转正的事情搞下来，立刻兴奋起来，一脸急切的说道。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人跟人谈判，肯定要抓住对方的把柄和软肋才行，你想跟李若冰谈判，就要知道，她最怕什么。你知道李若冰在办公室里最怕谁吗？”朱飞故意卖关子的说道。 “谁？我不知道呀。”张义仁想了想，李若冰在办公室里似乎很嚣张，什么事情行政部都能插手一把，除了张总之外，没有人比她权力大，但是张总的权力又是在生产方面，跟办公室的关联不大，李若冰怕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靠，这你都想不到？当然是老板高太啦！” “李若冰很怕高太？她是高太的个人助理，平时关系挺好的，高太是老板，谁都不敢得罪老板，但是说李若冰怕高太，有点过头了吧？”张义仁反问道。 “那你是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你看李若冰一个星期来上班几天？顶多也就是来四天，你想想，老板开着过万的高薪让你在公司里做事，你一个星期才来一半的时间，这种事儿，哪个老板听说了心里会舒服？” “这倒也是，不过我总不能拿高太来压李若冰吧？而且李若冰跟高太那么近，我拿这个来压她，不是自找死路吗？”张义仁问道。 “叼！你听谁说李若冰跟高太很近？像高太这样的人，身家都是过亿的，你觉得她这种人会跟自己手下工作的一个普通人做朋友吗？李若冰跟高太完全就是工作上的关系，只不过她一直在办公室里表现出自己跟高太十分亲近的样子，为的就是镇住大家，要不然，你以为一个年轻女人在公司里，真能混得那么开？上上个月，你还没来的时候，那天好像是高太交代李若冰办什么事儿，李若冰没给她办好，高太在自己办公室里用粤语叼李若冰，骂了她快一个钟头，她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我靠！真的啊？！李若冰真的被高太这样训过？我还以为女人在一起就会跟电视上那样，关系好得不得了。” “电视上那都是演出来的，女人都是小心眼，在一起哪有几个真正关系好的，再说李若冰只是一个打工的，高太凭什么要对她好？” “飞哥，那你说，我怎么拿高太压李若冰？” “很简单啊，你明天去找李若冰谈转正加薪的事儿，如果她不同意，你就跟她说：大家在公司里都做了些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不要老想着欺负人，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高太的邮箱我也有，我要是发一封邮件给高太，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你觉得高太知道了会怎么样？做人不要太过分，小心真的把人逼得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那样对谁都不好。” “飞哥，你这不是跟黑社会谈判一样吗？” 164、东莞女工血泪史 张义仁觉得朱飞教自己的这番话，跟简直流氓耍无赖威胁人一样，在职场上哪里有这么说话的？职场是职场，是文明场所，不是小流氓混街头，哪里能什么话都乱说？要是在职场上把小流氓那一套拿出来用，还不被人鄙视死？他觉得绝对不能这么做。 “什么黑社会谈判？黑社会谈判会那么斯文的跟你谈？这可是谈薪资，该强硬的时候一定要强硬，你看李若冰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觉得不威胁她，能把事情搞定吗？”朱飞说道。 “可是这样做不是撕破脸了？我以后在公司跟李若冰不是成仇人了？”张义仁依然顾虑重重。 “你想得还真多，那你现在跟李若冰的关系又好到哪里去了？不撕破脸，她又能对你好多少？反正都是一样关系差，你还不如撕破脸威胁她，回过头，她也不敢怎么样欺负你，关系不好又怎么样？你又不是跟她谈恋爱，怕个鸟！”朱飞说道。 张义仁皱着眉头想了想，朱飞说的还真没错，就算自己不跟李若冰翻脸，自己跟李若冰的关系又能好到哪里去？他们两个平时也说不上话，对方没事还总是给他下绊子，翻脸跟不翻脸又有什么差别？ 人说职场如战场，职场就是狼生存的地方，绵羊心态在职场上绝对混不下去，张义仁这个小菜鸟才刚刚走上职场，还没有把大学时代那种绵羊心态和好人心态给调整过来。就好比他跟李若冰的关系，对方是一直压着他欺负，你跟她撕不撕破脸，又有什么区别？ 这就好比现实中，你家隔壁住了一个恶邻一般，没事就欺负你们家，偷你们家的东西，占你们家的便宜，回过头还骂你们家，很多人对这种恶邻的处理办法都是息事宁人：“算了，算了，都是邻里邻居的，撕破脸多不好看！”这种类似的话，想必很多人都从父母的嘴里听到过，但是换个思维想一想，这种恶霸邻居，你跟他撕不撕破脸，有区别吗？不撕破脸，他天天上门欺负，撕破了脸，对方反而会收敛一些，反倒是好事儿。 中国老一辈人很多都是胆小怕事，不懂得拒绝别人，才会造成纵容恶人横行，其实很多时候，在一开始就把对方伸来的手打回去，对方反倒不敢怎么样乱来了。 张义仁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朱飞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于是就点头道：“飞哥，我听你的，明天找李若冰说事儿去。” “对嘛，就应该这样，男人该强硬的时候就要强硬，被一个老娘们儿欺负算怎么回事儿？我跟你说这法儿不是故意让你跟她对着干，东莞这地方，就是这个德行，你软，别人就欺负你，你硬，别人就不敢乱来。李若冰是做人力的，做人力的最怕就是被人记恨，东莞以前出过类似的事儿。” “什么类似的事儿？飞哥你讲讲呗。”张义仁一听有类似的故事，顿时来了精神，急忙开口问道。 “东莞这边有些搞人力的家伙，太他妈不像话了，因为有招聘和解雇员工的权力，就随便乱来，这几年好多了，你知道再往前十年，我刚来东莞打工的时候，有些电子厂负责管工人的工头，能睡好几百，甚至上千女人。” “我靠！飞哥，你没开玩笑吧，睡上千女人，这不跟古代的皇帝一样了？”张义仁觉得朱飞肯定是在满嘴跑火车，这怎么可能？睡上千女人，铁杵也该磨成针了！ “我骗你干什么？前些年那些工资高的电子厂的工头和主管，过得就跟土皇帝一样，说让你上工你就上工，说让你滚蛋你就滚蛋，反正门外排着队的人想要进来做，你不陪睡觉？那就走人呗！”朱飞一脸激动的说道。 “可这也太夸张了吧？那些女的就愿意？我不相信这些女的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张义仁还是不敢相信。 “废话，这种强迫的事儿，谁愿意？但是有什么办法？这种事儿其实不止东莞，广州深圳也很多。前些年从老家出来到南方打工的，不都是穷得叮当响，家里连路费都是凑出来的，到了这边，就没什么钱了，想要进厂，就要陪主管睡觉，你不陪睡，那就爱去哪儿去哪儿。你说你钱也没有，住处也没有，在东莞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能到哪里去？不都是咬咬牙，就跟着睡了，而且很多都是处女呢，那帮王八蛋，真他妈便宜他们了。”朱飞的话语里带着男人愤愤不平的羡慕和妒忌。 “我靠！”张义仁在羡慕妒忌的同时，对这个社会的黑暗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这他妈的是我所知道的那个世界吗？难倒东莞是属于地狱的？ “你靠也没办法，谁让咱们没那好命。你想想，前些年出来打工的，家里都是穷的不像样子，家里人就指望你出来挣钱呢，不陪对方行不行？人啊，很多事儿都是不愿意做，最后被逼的不得不去做。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一份工也能松开大姑娘的裤腰带啊！”朱飞说道。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有些沉默了，朱飞可能是在感慨羡慕，张义仁却是在心里觉得不可接受，片刻之后，张义仁回过神来：”飞哥，咱俩跑题了，你刚才说东莞发生过类似的事儿，到底啥事儿？” “我靠，只顾跟你讲他们睡过多少女人，一下子讲跑题了。前些年工人多，用工机会少，这些家伙才有这么牛逼的权力，因为大家都抢着做嘛。这些人嚣张跋扈惯了，这几年出来打工的人没那么多了，而且年轻人也多，现在的年轻人不跟以前我们那一代人一样，我们那时候是穷怕了，出来为了挣钱，被主管骂主管打都不敢还手，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年轻气盛，特别是九零后十六七的年轻小孩，一句话不对就要辞工不干。这些老家伙还用老一套打打骂骂，就惹出事儿了。人家咽不下那口气，直接拿刀子把人给捅死了。” “直接捅死了？哪里发生的？什么时候的事儿？”张义仁问道。 “多了去了，不止一起。捅死的，还有拿刀砍没砍死的，都有。像那种挨个黑砖之类的，就更正常了。所以我跟你说，你去威胁李若冰，她绝对不敢拿你怎么样。她是有钱人，你没钱，懂不懂？”朱飞说道。 “这跟她有钱，我没钱有啥关系？”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 “越是有钱人就越是胆小怕事儿，怕有钱没命享受，没钱的被逼急了都是烂命一条，你只要说了威胁的话，她肯定害怕你，你的转正顶多两天就给你办成。”朱飞笑着解释道。 “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不相信你回头试试，看我说的对不对。我来优雅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之前有个车间工人辞工，因为工作上犯了点纪律，李若冰要扣人家的工资，那家伙当时就在办公室里跟李若冰吵起来了，说你要是不把工资全额给我，回头我就揣把刀，天天站公司门口堵你，有本事你就不要出来。” “那后来怎么样？” “后来？李若冰当然是乖乖的把全额工资给人家了，而且那段时间她天天开车上下班，就怕真的被人捅。” 张义仁听朱飞说过李若冰的情况，她家就在小享工业区附近买的有房子，离家不远，上下班步行也是可以回家的，她开车上下班纯属是浪费，车子发动机还没跑热，就到公司了，开车时间还没停车时间长。 “那我明天也试试。”张义仁真的心动了。他被工资的事情折腾的简直快要疯了，现在已经不是那几千块钱的问题，而是有关尊严和公平的问题了，他为优雅做了那么多，不能这样明摆着被欺负。 “你也不用说的那么直白，说得太过分了以后脸上挂不住，你就跟她讲，别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小心鱼死网破。我估计这几句话就把她吓个够呛了，李若冰这女的其实很胆小的。” “好！我晚上回去再想想，话该怎么说。” “你就明刀明枪的跟她对着干，她保证吓得屁都不敢放。” 吃过饭，两个人从河南面馆出来，在街口分开，张义仁去坐20路公交车。在公交站牌等公交车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对儿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妇，两个人带着着两个巨大的背包，还每人提了一个塑料桶，里面放着牙杯饭盒晾衣架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应该是坐车去总站，然后去常平火车站回老家的。他们都五十多岁了，看样子是打工做不下去了，才回家的。东莞很多用人单位的要求是18岁以上，50岁以下，因为过了五十，人的体力跟不上，而且很容易生病，万一死一个在自己的工厂里，家属来闹，是很麻烦的。 张义仁看到他们两个满脸的皱纹，心里不由得有一种悲凉的感觉，这是一座匆匆过往的城市，打工者在这里都属于过客，他们在这座城市洒下了自己的汗水，最后却无法融入这个城市，只能选择黯然离开。 张义仁讲到这一段，特意跟我提起，在2013年左右，南方周末曾经有一期关于深圳打工者的专题，回忆当年打工者南下掘金的辛劳。他说他当时不由得回忆起了朱飞跟他讲的那一段关于工头睡女工的故事。这种情况当年的确存在，在那个贫穷的岁月，人们为了一份工作，真的可以放下尊严，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可以说，深圳、东莞和广州的崛起史，同样是打工者的一部血泪史。 但是等到这些城市发展了，繁华了，又反过来嫌弃这些打工者的素质低，开始用暂住证，打击廉价房等等形式驱赶这些打工者，这些城市的创造者，最终被他们所创造的城市驱逐，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其实即便是政府不用那些手段驱逐他们，这些城市的高房价和高物价，也是打工者所无法承受的，城市的缔造者无法享受自己缔造的城市，这一切听起来如此的矛盾，却真实存在。 张义仁的情绪一路上都有些低迷，他在担心，自己某一天也会像刚才看到的那对儿老夫妻一样，黯然离开，他决不允许自己走到那一步，他要做一个有钱人，就算离开东莞，也要带着上百万的家产，笑着离开。 回到住处没多久，张义仁就接到了陈刚打来的电话，是找他商量盒饭生意接下来的怎么做的。盒饭生意因为食物中毒的事情，被强行中断了，不过有了这次教训，张义仁也给陈刚制定了一些必须遵循的原则，比如食物的安全问题，饭菜都必须从有店面的商店进货，这样就大大降低了食物中毒出现的几率，除此之外，就是让陈刚去办理卖盒饭的经营资格，卫生证健康证这些。 这些证件跑起来也是挺麻烦的，不过现在属于市场经济时代，去办这些证，只需要交钱就行了。就比如去搞健康证，医院那边连抽血化验什么的都没有，交了钱直接就给你一个健康证。所以，在东莞那边，你在食堂吃饭什么的，最好自己买饭盒，不要心疼那几块钱，用食堂的公用碗筷，说不定哪天就给你染上个乙肝什么的。 陈刚这两天在按照张义仁的吩咐，去跑健康证这些东西，他现在打来电话，应该就是说这些事情的。 “是不是证件都办齐了？”张义仁接通电话就直接开口问道。 “都办齐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找一趟老板，跟他说继续合作的事儿？”卖盒饭可是陈刚唯一的事业，他现在不去做鸭子了，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不卖盒饭怎么行？他对这件事儿比谁都上心。 “先不急，等周末我跟你一起过去找老板谈这件事儿。” “能不能早一点啊？！多等一天，就等于少赚一天钱，我还欠着琳琳好几万呢！”陈刚可不愿欠着自己女人的钱，永远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 “你别着急，现在食物中毒的影响还没过去，你就算现在过去卖盒饭，也赚不到钱，那批吃中毒的求职者肯定都还在呢，等到周末去谈好之后，我们下周再开始卖饭，影响就没那么大了，回头再做一些正面的宣传，很快就应该好起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懂吗？” “好，我听你的。”陈刚现在对张义仁是无条件的信任，卖盒饭的主意是张义仁想出来的，怎么做也是张义仁想的，他只是一个出力气的执行者，当然要对军师言听计从了。 “你跟凌琳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张义仁打趣道。 “你想哪里去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再说我现在事业一点起步都没有，哪里有心思想那些。” “凌琳那么有钱，要不你跟她说一说，咱们再找个合适的项目，让她出钱，咱们两个出力，做个项目起来，回头不都有钱了？”张义仁建议道。 这家伙跟姜丽在一起，从来不提用姜丽的钱拿来投资做生意，怕担小白脸，吃软饭的名声，忽悠陈刚借凌琳的钱，倒是起劲得很。 陈刚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之后，开口道：“这事儿我考虑考了再说吧，老这样用琳琳的钱，我觉得不太好。” “放心吧，又不是白用，回头赚钱了，也有她的一份，又不是白用她的钱。” “再说吧！”陈刚还是觉得不大合适。 “行，那你仔细考虑考虑。”张义仁也知道不易催的太急。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床，照例跟姜丽做了床上运动之后，两人下楼吃早餐，张义仁去坐公交车上班，姜丽回去睡觉。不过，张义仁的心态有了一丝不同，以往他不大情愿去优雅上班，因为挤公交很辛苦，而且前几天卖盒饭很赚钱的时候，他觉得优雅这份工作太坑人了，没有一点的兴趣。每次姜丽送他去公交站，他都是搂着姜丽，时不时的亲吻一下，不舍得上车去上班。 但是现在，因为有了米婷的存在，他竟然有些期待去公司上班了，他还没等车子过来，就催着姜丽回去睡觉，当然，他的说法很委婉：“你累了一夜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男人都是这样，在想见到其他女人的时候，哪怕自己的旧爱根本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见面，也会急着催对方回去，因为他们心里藏着暗鬼，不敢让自己的女人发现。所以，妹子们一定要注意了，要是某段时间，你的男人对你特别厌烦，或者有很多的理由支开你，那么，他一定是有了什么问题。 姜丽也的确太累了，没有多想，跟张义仁亲了一口之后，就迷迷糊糊的回去睡觉了。张义仁怀着一种期待的心情，坐上了20路公交车。 到了终点站，他从车子上下来，到路边的小商店里买了一包洽洽瓜子，提着塑料袋，朝公司的方向走去。他心里有些期待，他很想看到米婷吃自己给她买的瓜子的情形。 男人，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的不靠谱，只有经历了很多之后，才会懂得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最适合自己，最值得珍惜的。 165、超级人渣的人 今天张义仁比往常早到了十几分钟，办公室里的人都还没有来，保安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之后就离开了，张义仁拿感应工牌刷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他来到米婷的座位前，把买来的瓜子放在了米婷的文件柜的上面，文件柜只比隔断办公桌的高度低十几公分，很少有人在上面放东西，往里面放一点，不注意的话根本就看不到，做完这一切，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开始浏览新闻。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里的同事陆陆续续的赶到了，张义仁跟赶到的同事打招呼，聊着天，心里却期待着米婷的出现。 一直等到快到上班的时候，米婷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前，张义仁等她进来，往座位上坐的时候，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对她说道：“早。” “早。”米婷下意识的应了一句，等到在座位上坐下来，才偷偷的回过头，隔着隔断的透明玻璃，朝张义仁做了个咬牙切齿的表情。张义仁装出一脸的茫然和无辜，对她摊了摊手，装糊涂。 “瓜子呢？！”米婷用嘴型无声的问道。 “你说什么？我看不明白？”张义仁装作看不明白，随后指了指电脑，示意米婷在qq上说话。 米婷打开了电脑，登录了qq之后，很快发过来一句：“你这个骗子，给我买的瓜子呢？！” 从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来，米婷对张义仁也是有感觉的。男人在跟女人交往的过程中，要牢记一点：不能做透明人。在跟女人的交往过程中，不要害怕一开始的关系没处理好，不要担心一开始出丑没表现好，你应该担心的是，成为对方眼中的透明人。哪怕女人一开始对你的印象不是很好，或者有类似米婷和张义仁之间的尴尬在，也可以通过努力进行改观，但是如果女人无视你，那你就永远没有机会。 米婷跟张义仁说了要让张义仁给她买瓜子，而她第二天早上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催张义仁把瓜子给他，这说明她对张义仁也是很上心，很有感觉的。如果第二天她来，一天工作下来，却忘了找张义仁要瓜子，那就意味着，张义仁在她的心目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同事，是个没有存在感的透明人。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不是后来的泡妞高手，但是也是有感觉的，他听到米婷找自己要瓜子，心里顿时乐滋滋的，不过却故意说道：“瓜子？！什么瓜子？” “你这个骗子，昨天说好的给我买一个月的瓜子，你忘了是不是？就知道你们男人靠不住。” “哎呀！我真的给忘了，中午吃过饭给你买，行不行？”张义仁还故意发了个懊悔的表情说道。 “哼！没诚意，还要我提醒了才记得，不要了，才不稀罕你那破瓜子呢！”米玲发来了一个发怒的表情。 很多时候，女孩子在意的不是那点小零食小礼物，而是你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很多男人觉得女人的脾气无常，为了一点带你小事儿就跟自己吵架发火，其实那是你没弄懂女人的心思，如果你真的懂女人，能把她给哄好了，她天天甜蜜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想着跟你生气吵架？谁没事喜欢吵架？ “不要这样嘛！我中午就去给你买，好不好？” “不要了，没诚意，我欠你那点瓜子吃呀！” “那我现在就去楼下给你买。”张义仁假装道。 “行啊，你去吧。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才不信你能出公司，去买瓜子回来。”米婷说道。优雅公司别看内部工作效率差，但是上班纪律倒是挺多的，比如迟到早退什么的，要求的特别严格，上班时间想从公司出去，门口的保安根本就不放你出去，除非你是有事情要办，保安才会给你放行，还要登记下来。 “那我去了。”张义仁把这条信息发出去，就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装模作样的朝外面走去。 米婷没有想到张义仁真的会起身去外面给他买瓜子，着急之下，“嗳”的叫了一声，随后又担心被别的同事发现自己跟张义仁之间的事情，赶紧把头埋了下去。 张义仁走出办公室，去门口溜达一圈，又走了回来，回到了座位上，他走回来的时候，更好跟米婷的眼神接触，还特意给米婷挤了挤眼睛。 米婷又气又恨，这个人摆明了是在耍自己，骗人说要出去买瓜子，害自己白担心他，他又根本就没买，转一圈就回来了，哪里有买瓜子那么快的。 “你这个大骗子，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米婷在qq上发来了一条消息。 “谁是骗子呀？瓜子我都买回来了，你还说我是骗子。”张义仁发了个一脸无辜的表情过去。 “你就是个大骗子，你说瓜子买回来了，在哪里？你把瓜子拿出来呀，我不相信你还能把瓜子给变出来，骗人！” “我还真能变戏法，刚才我去楼下已经把瓜子买回来了，我怕拿在手里进来影响不好，就把它提前变进来了。” “哼！骗子！” “你不相信，我把它变到了你的文件柜上，你自己摸摸看。” 米婷收到这条信息之后，先是愣了几秒钟之后，赶紧低下头开始在文件柜上往里摸，她伸手在里面摸了两下，就摸到了那包洽洽瓜子。她拿到瓜子之后，哪里还会不知道张义仁其实刚才是在逗她，她转过头，隔着隔断上的玻璃对张义仁无声的说了两个字：骗子！自己说完，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和嘴角的开心根本就藏不住。 张义仁看着米婷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开心不已，男女之间就是这样，你喜欢对方的时候，哄对方开心，其实也是在哄自己开心，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被自己哄得喜笑颜开，心里绝对跟喝了蜂蜜一样甜。 米婷拿着那包最大包装的洽洽瓜子，大眼睛转了几圈，撕开了包装，开始在附近几个隔断分瓜子吃。她前面坐着的孙经理，左前方的阿娟，左边的阿娣她都给了一把，轮到张义仁的时候，她抓了大大一把，放到了张义仁的桌子上。张义仁一直看着她给大家散瓜子，轮到自己的时候，那种分量的差异他明显感觉得出来，心里那个开心劲儿别提了。 他拿起瓜子磕了一个，吃在嘴里，却甜到了心里。你说男人贱不贱？这本来就是他买的瓜子，买给米婷吃的，回过头米婷分给他一把，他却觉得这瓜子比他以前任何一次吃到的瓜子都好吃。瓜子还是那个瓜子，只是经过了米婷的手，到了他这里，就成了人间美味。 米婷后面的隔断是空的，没人坐，再往后就是闫明亮和舒学方两个人，米婷犹豫了一下，不准备继续往后发了。这时，闫明亮站了起来：“米婷，怎么没有我们的？大家都是同事，不能区别对待呀！” 米婷听到闫明亮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了，她只好拿着瓜子来到了空白隔断的位置，给舒学方抓了一把之后，又给闫明亮抓了一把。 “多抓一点嘛，你给阿仁抓得挺多的，怎么给我那么少？再给一把。”闫明亮说着，就要去抢米婷手里的瓜子包。 “不给了，再抓我就没有了。”米婷才不愿给闫明亮这个家伙，这家伙整天在办公室里不干正事儿，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女孩子都烦他烦死了，理都懒得理他，偏偏这家伙是个厚脸皮，什么事儿都要凑一把。 “再给一把嘛，就一把。”闫明亮说着，假装去抓米婷藏在怀里的瓜子包，其实是想袭胸。 闫明亮这个家伙要说也真的是个办公室里的极品人渣，这是张义仁在职场生涯中见过的最混蛋的一个家伙。这家伙在办公室里不干正事儿不说，还以赌博的形式坑别的同事的钱，又是个色鬼，没事爱占一下女孩子的便宜，米婷人长得很漂亮，闫明亮借这个机会，就想偷袭一把。 米婷没有防备，被他这样借着抓怀里瓜子包的机会，摸到了胸部。闫明亮这家伙以前肯定没少干这种事情，招数用的纯熟，大部分女孩子被这样袭胸，都会因为不好意思而默不作声，顶多也就是不理闫明亮，而且就算被捅出来，他也有话可说：我是抢瓜子来着，不小心，真不是故意的。 不过闫明亮算错了一点，他忘了米婷是湘妹子，湘妹子跟川妹子一样，都是外表温柔，性格却十分泼辣的群体，米婷被他抓到了胸部，先是一愣，立刻就爆了粗口：“他妈的王八蛋！占老娘便宜！” 说着，把整包瓜子都摔在了闫明亮的脸上，办公室里顿时下了一阵瓜子雨。摔完瓜子，米婷怒气冲冲的走回了自己座位上，只留闫明亮站在原地，一脸讪笑的对着大家看来的目光：“不小心，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 靠！不小心你妈个头！张义仁在心里暗自骂道，他可是全程都看了，闫明亮这家伙就是有意偷袭，哪里有男人会伸手去女孩子怀里抓东西的？不是想故意占便宜，谁会这么做？ 张义仁心里窝火，妈的，老子买给米婷让她吃的瓜子，你他妈不要脸的要瓜子吃，还抓米婷的胸，回头米婷把瓜子又给甩了，连口瓜子也吃不上了。你这个王八蛋是专门来破坏老子好事的是不是？ 闫明亮被米婷这样把瓜子包摔在脸上，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解释了几句之后，坐回了座位上。不过这家伙也真是极品，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嗑瓜子，又拿起了桌子上散落的瓜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听着他嗑瓜子的声音，张义仁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米婷，你没事儿吧？”张义仁等过了一会儿之后，给米婷发过去了一条信息。 “姓闫的这种贱人，怎么出门不被车撞死？”米婷回过来一句。 “你别管他，这种人就是混蛋人渣，你跟他生气犯不着，回头有机会，好好收拾他一顿就好了。”张义仁说道。他也是气得不行，老子还没摸过米婷的胸呢，就被闫明亮这个王八蛋抢先了，操，你他妈的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这是在广东，要是在湖南，我不喊来一群老乡揍死他。”米婷在qq上发狠道。 “好了，你别生气了，我这里还有瓜子，你要不要吃点？” “不要了，没心情了。”米婷的大好心情完全被闫明亮这个混蛋给破坏掉了，本来张义仁买瓜子给她吃，她是想回过头分给张义仁一点吃，给大家分瓜子吃，完全就是幌子。闫明亮这个混蛋，不仅厚脸皮的要瓜子，还做出那样无耻的举动，这换了哪个女孩子，心里也不会舒服。 “我明天再买给你，对了，我认识黑道上的人，要不然我叫人教训这个王八蛋一顿？”张义仁也是气得不行，他忽然想到自己似乎还有黑社会这个资源，就想要教训一下闫明亮。 他不说这个的时候，米婷倒还气得不行，想要找人揍闫明亮一顿，等到他这么一说，米婷反而犹豫起来，她担心张义仁因此再惹上麻烦，于是说道：“算了，犯不着跟这种贱人生气，以后我不理他就行了。” “好吧。”张义仁等了一下，又发过去了一句：“尝尝我这边的瓜子吧，没被他的脏手碰过。” “好，你递给我。”米婷终于没那么生气了。 张义仁把自己桌子上的瓜子抓了一把，隔着隔断准备递给米婷，米婷伸出自己一双像小葱般白嫩的小手，捧撑了个碗装，张义仁把瓜子放在她的手里的时候，伸开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掌心。 这一次接触，就像是触电一般，张义仁觉得指尖传来了一阵酥麻的感觉，直入心底，那边米婷的手也是一颤，整个脸顿时红了起来。 闫明亮坐在后面嗑瓜子，看到了这么一幕，心里有点吃味：叼！老子袭个胸就被摔了一脸瓜子，张义仁这小子怎么跟米婷关系那么好？ 等到张义仁给米婷抓完瓜子，闫明亮腆着脸走了过来，用胳膊搭在了张义仁的脖子上：“阿仁，你是不是在泡米婷呀？” “阿亮你可别胡说，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传出去影响人家女孩子的名誉。再说我都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能？”张义仁下意识的否认道。此刻的他依然对姜丽充满了愧疚，跟米婷在一起也只是玩玩小暧昧，怎么可能真的放弃姜丽，跟米婷发展？ “原来阿仁你都有女朋友了呀？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过？”闫明亮故意大惊小怪的高呼起来。这王八蛋是故意的，他故意说得很大声，为的就是让米婷听到。 张义仁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朝米婷那边看去，果然不出所料，米婷正在嗑瓜子的手顿时一顿，原本因羞涩而红润的脸庞也变得刷白。 一看到这一幕，张义仁心里就知道坏了，这下子肯定是伤了米婷的心，说不定以后两个人就要成为陌路仇人。 我草泥马！闫明亮你这个王八蛋，老子跟你没完！张义仁在心里骂道。 166、拍桌子的效果 闫明亮这种人在社会上其实很常见，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小人心态，没事想占人便宜，看到别人的好事儿就想给破坏掉，“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是这种人的行事准则。他看到张义仁和米婷之间似乎有隐隐的暧昧存在，就立刻跳出来第一时间给破坏掉了。 不过他这么一来也好，张义仁的心里本来还有一种隐隐的为难和不安，既不愿背叛姜丽，又舍不得跟米婷之间的进展，现在被闫明亮这么一说破，他的心里虽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遗憾，却又有一种消除了负罪的轻松感。他还是不愿意做出对不起姜丽的事情，毕竟姜丽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就这样背叛姜丽，真的是禽兽不如了。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张义仁还是恨死了把胳膊压在自己肩膀上的闫明亮，这小子太混蛋了，真是看到他的那张臭脸，就想揍他一顿。 “阿亮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回你位置上去，我这儿还有事儿呢。”张义仁冷冷的说道。 “叼！我就是说句实话，你就这样了？”闫明亮说到这里，把声音压低了，凑在张义仁的耳边说道：“我刚才抢瓜子的时候，不小心抓到了米婷的咪咪，我叼了个嗨啊，又大又软，跟刚蒸出来的大馒头一样，爽死了。” 看看，闫明亮就是这种贱到找抽型的人，张义仁这是脾气好，再加上跟米婷也没有真正的确立关系，要是真的动了手，就说不过去了，所以才忍着没动手，要是换个情形，不是在办公室里，张义仁肯定大耳刮子上去抽他了。 “阿亮，我这边真忙着呢，要不你换个人聊去？！”张义仁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跟闫明亮多讲。 “叼！真没劲！”闫明亮嘴里嘟嘟囔囔的回到了他的座位上。要是别的时间，他敢在办公室里跟张义仁呛起来，但是他今天不占理，而且刚刚被米婷拿瓜子摔了一脸，要是张义仁再跟他吵起来，他可就丢了大人了。 刚上班就被闹了这么一出，张义仁的心里十分的不爽，他盯着电脑发了半天呆，最后还是给米婷发过去了一条信息：“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咱们只是同事关系。”米婷字的行间里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男人在遇到这种情形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女人生气了绝对不会说自己生气，米婷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恨死你了，以后咱们就是普通同事，而且是陌生人，以后咱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可能发生。 男人在遇到类似的情况的时候，可以试着反过来思考女人的话，就会找到真正的潜台词。比如，某天你陪女朋友去商场逛街，看到了一款很好看的衣服，你没舍得买给她，她显得很不高兴，回头你问她有没有生气，她说：没有生气呀，又不是逢年过节，犯不着买新衣服。 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其实女人这句话的意思是：怎么了？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去爱？不到逢年过节就不该买到好东西，收个礼物吗？ 不过大多数男人都不懂得，听到女人这么一说，就安下心来做自己的事儿了，然后就会诧异的发现，自己的女人开始跟自己莫名其妙的找茬，生气，吵架。这个时候的张义仁也属于不懂得女人心思的菜鸟，他真的以为米婷不生气了，于是就放下心来。 “没生气就好，闫明亮这个人太讨厌了。”张义仁说道。 “别跟我提这个贱人，我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听，你忙你的去吧。”米婷这句话的更是在很明确的告诉张义仁，我很恨你。 “好。”张义仁傻乎乎的关掉了对话框，开始忙自己的事情，等李若冰过来，就跟她谈自己加薪的事情。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快十点的样子，就当张义仁以为李若冰今天不会来上班的时候，李若冰踩着她的高跟鞋嗒嗒嗒的走进了公司，打开办公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张义仁把昨天晚上想好的词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朝李若冰的办公室走去。 他敲了敲李若冰的房门，看到李若冰抬头看他，也不等对方同意，就推门走了进去，然后把玻璃房门给反手关上了，他等会儿要说的话，不适合让办公室里其他人听到。 “阿仁，你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我就是过来拿两份资料，等会儿还要出去办事儿。”李若冰看了张义仁一样，直接下了逐客令。 办个屁事儿，谁知道你是不是跑去跟野男人睡觉去了？张义仁在心里暗骂道。不过这话他当然不能说出来，他是文明人，即便是过来用威胁的方式谈判，也不能太过粗鲁。 “李小姐，我就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话说完我就出去。”张义仁也懒得用您这个敬称了。 “那你说吧。” “我转正加薪的事情……”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被李若冰打断了。 “转正加薪的事儿我们昨天已经谈过了，我想我说的很明白了。你在没有通过公司考核之前，是不能转正的，如果你想提前转正，薪资就只能按一千八来计算。”李若冰冷冷的说道。 “我的能力和表现是什么样子，我相信你很清楚，柯总监也很清楚，推广部里除了我能给柯总监提供建议之外，恐怕没有别人了吧？李小姐你做事不要欺人太甚……” 张义仁刚说到这里，李若冰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资料扔在了桌子上，打断了他的话：“张义仁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欺人太甚？我欺负你了吗？” 他妈的，你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一直欺负我不说，连我说句话都要连着打断两次，还跟我拍桌子，拍你妈的毛啊！张义仁顿时火了，他也在李若冰的桌上啪的狠狠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用力过猛，他自己都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疼。李若冰显然被他突然爆发的怒气给吓了一跳，没了言语。 张义仁咬着牙说道：“怎么没有欺负我？我一个重点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工资连车间的基本工资都不到，你去问问老柯，这些天推广部的那些方案，是不是都是我做的？我的表现还不够吗？你还想让我怎么表现？！” “这个情况我不清楚，我下来会找柯总监了解的，不过……”李若冰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这次轮到张义仁打断李若冰的话了：“李若冰，我想告诉你，优雅就这么点儿人，大家谁上班在做什么，心里都清楚，别以为自己的那点破事儿没人知道，别以为老实人好欺负就随便欺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把人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要是这次不给我转正加工资，咱们就走着瞧。” 张义仁也许是气得太厉害了，他当时两只眼睛都充血了（这话是他离开了优雅之后，朱飞跟李若冰闲聊的时候，李若冰自己说的），整个人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随时都会上来伤人一般，把李若冰吓了一跳。 李若冰整个人吓得脸色苍白，手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愣了几秒钟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张义仁，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这两天就找柯总监商量，确定你转正加薪的事情，只是这两天手头的工作忙，没有来得及，我等会儿就跟柯总监打电话，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那就好，别再糊弄我这种老实人了，老实人急起来，可是不要命的。”张义仁最后还不忘威胁一把。 从李若冰的办公室里出来，张义仁发现办公室里安静的可怕，几个抬头看他的同事表情都有点怪异，不过他也没有问，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揉自己的右手——刚才拍桌子太用力了，整个右手都给拍肿了，这会儿又疼又烧，跟抹了辣椒油一般。 他刚揉了两下，朱飞的qq头像就闪了起来。张义仁强忍着右手的不适，拿起鼠标，点开了对话框。 “我靠！兄弟你够猛啊，跟李若冰拍桌子了？”朱飞发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过来。 “你怎么知道？”张义仁有点奇怪。 “你拍那么大声，玻璃门都隔不住声音，我当然听到了，我看李若冰吓得不轻，脸都白了。”朱飞发了一个贼笑的表情。 “她太欺负人了，要不然谁想跟她这样撕破脸玩？”张义仁觉得李若冰这女人也真是贱，好好的跟你交流，你不接受，非要让人用暴力威胁的方式，你才接招，这不是找着挨骂吗？ “后面你跟她都说的什么？”朱飞问道。 “你们在办公室不都听到了吗？” “没有，玻璃门隔音，你拍桌子的声音大，传出来了，说话的声音隔着玻璃一弄，都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只知道你们俩在吵架。”朱飞解释道。 “没说什么，就把你教我的那几句甩给了她，然后就出来了。” “结果怎么样？转正的事情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她说我误会她的意思了，说这两天就会给我转正。” “那就好，我就说吧，威胁她一下，转正的事儿就肯定搞定了。” “谢谢飞哥了，要不是你指点，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正呢。”张义仁的心里对朱飞充满了感激，要不是朱飞的一路指点，他现在肯定还在发愁怎么搞定转正的事情，现在那么顺利的解决了，他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说谢就见外了，谁让咱们是半个老乡呢！”朱飞是湖北枣阳人，张义仁是河南南阳的，两个市是挨着的，说半个老乡也不为过。 “飞哥，等转正了，我请你吃油焖大虾。”张义仁冲动之下，打出了这几个字，发了过去。 “好，那就说定了，咱们吃油焖大虾。”朱飞爱贪小便宜的毛病是改不掉的，一听到有免费大餐吃，立刻乐滋滋的应了下来。 两个人聊了两句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张义仁这是第一次威胁别人，跟人吵架，到这会儿激动劲儿还没过去，浑身都还在发抖，他一边揉着自己肿起来的右手，一边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仔细的思考着，自己的那些话应该怎么说更好。 老实人就是这样，没吵过架，吵架的时候气得不行，吵过了之后还要回味半天，像人家经常吵架骂人的，都是张口即来，一套一套的，吵完架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只有老实人才会早吵架之后，半天才想能出来更好的说辞和对话，但是这不是闲扯淡吗？架都吵完了，你想出来又有什么用？你说留到下次？下次吵架你也照样用不上。 李若冰被张义仁这样威胁了一通之后，在办公室里坐了十几分钟，收拾了资料之后，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办公室。 后来张义仁才知道，在优雅，这种员工跟李若冰吵架的事儿不在少数，她对那些普通员工，几乎每个人都要压工资，推迟转正的，她平时就是拿这些“省下”的工资去跟高太邀功的，而高太也有意思，作为一个老板，该花的大钱都花了，偏偏在意这些零头碎脑的小钱，把公司内部搞得乌烟瘴气，军心涣散，其实反倒工作效率更低，效益更差。 正因为如此，张义仁在办公室里跟李若冰拍桌子，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听到了，也在八卦，但是却没有人直接开口问，因为大家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等到李若冰走了十几分钟之后，张义仁的手也算慢慢消肿了，他的手只是用力过猛，短时肿胀而已，虽然还没有完全消肿，不过握鼠标已经没有问题了。他操作着鼠标，在电脑上心不在焉的胡乱点着，他还在想刚才跟李若冰吵架的事儿。 这时，qq再次闪了起来，是米婷发来的：“你刚才跟李小姐吵架了？” “嗯，她太欺负人了，就跟她吵了一架。” “不会吧？菲安娜的脾气挺好的，怎么会欺负人？”米婷奇怪道。李若冰在公司对女员工还是挺不错的，女员工对她的风评还算可以。 “那是你没被她欺负，等你遇上就知道了。”张义仁有点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边米婷发来了一串省略号，张义仁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对话框里的对话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正当张义仁准备关掉对话框的时候，米婷那边突然又发来了一句：“你的手刚才拍那么大声，还疼不疼？” “不疼了。没事的。”张义仁的心里顿时一暖，原来米婷找他说话，是想问这个，是在关心他。 米婷问完这个，在得到了答案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张义仁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躁动，他很想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着对话框打了好几次字，最后却都又删掉了，他知道，刚才闫明亮把他有女朋友的事儿说出去之后，他跟米婷之间已经没有了可能，这样再继续纠缠下去，对彼此都不好。最后，他还是默默的关掉了对话框，埋头看起了他的方案。 转眼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张义仁看着米婷关掉电脑，收拾好桌上的东西，侧过脸飞快的瞟了他一眼之后，一溜烟的跑了，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走了，吃饭去。”朱飞来到了他的跟前。 “走。” 吃饭的时候，朱飞又问起了他是怎么跟李若冰吵架的事情，张义仁把办公室里的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跟朱飞讲了一遍，朱飞对他伸出了大拇指：“干得好，等着瞧吧，你的转正通知肯定会在这两天下来。” “嗯，等等看吧。”张义仁嘴里应着，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惆怅，不是为跟李若冰吵架的事情，而是因为米婷的事儿。 “对了，那会儿米婷拿瓜子摔闫明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朱飞依然是那么的八卦，只要是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他就没有不想打听的。 “闫明亮这家伙太不要脸了，人家给他瓜子吃，他假装抢瓜子，偷摸人家米婷的咪咪，把瓜子摔他脸上都是轻的，要是换个厉害的，说不定直接拿凳子砸他了。”一提起这个，张义仁就一肚子火儿，闫明亮这家伙也太无耻了，哪里有这样不要脸的。 “闫明亮这个叼毛真他妈不是东西，色得很，跟推广部之前那个光头主任一个德行。”朱飞骂道。 “什么光头主任？推广部以前还有个光头主任？”张义仁奇怪道，这事儿他以前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当然有了，你想想，老柯是在闫明亮之后来的，他来之前，推广部难道就只有两个小兵，没有个管事的？之前那个推广部主人是个秃头，叫马明辉，也是个超级色鬼，就是因为搞女人的事儿闹出来，才从公司辞职不干的，闫明亮这个叼毛跟着他别的没学会，那股色鬼劲儿倒是学得有模有样。”朱飞说道。 “搞女人被公司开除，是怎么回事儿，讲讲看。” 167、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在某些时候，男人在某种意义上跟女人一样八卦，特别是在这种桃色事件上面，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更起劲儿。男人凑在一起，除了吹国家大事，足球体育，最经常聊的话题就是女人，只要跟搞女人有关的话题，男人都能聊得津津有味。张义仁听到之前推广部的马主任搞女人被开除，顿时来了兴致，于是开口问了起来。 “我比闫明亮和舒学方来得还要早，在那之前，推广部也是三个人，马明辉的推广主任，一个女孩子做平面设计的，还有一个戴眼镜不说话的男的是搞专柜设计的。不过我来了没多久，平面设计跟专柜设计都辞职不干了，事儿都是马光头一个人在做，后来公司才把闫明亮和舒学方招进来。” “那个女平面设计为啥辞职？是不是因为马明辉想要睡她，她才辞职的？”张义仁经过这段时日的熏陶，对职场潜规则这一套已经十分了解了，一听到女孩子辞职，上司是个色鬼，立马就想到潜规则上面去了。 “那我不知道，不过马明辉应该没那么傻，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道理他应该还是懂的，不过他被开除不是因为这个，他搞的是车间的女工。” “我靠！车间女工？他也太饥渴了吧？连普通工人都下得去手？”张义仁来优雅之后，还没有去过车间，他对车间女工的印象就是四五十岁的大妈，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这个马明辉要是对大妈也下得去手，也太饥渴了吧？ “对车间女工下手怎么饥渴了？你没去车间看过，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多得很，现在的小姑娘穿的也性感，你跑去看一圈，估计都没心思在办公室上班了。”朱飞说道。 “有那么好？你没骗我吧？”张义仁还是不大相信。 “不相信你下午去车间转一圈就知道了。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你别小看那些十七八的小姑娘，可能比你懂的还多，这些小姑娘有些都交过十几个男朋友了，很容易泡到手的。”朱飞说道。 “我靠！这也太爽了。对了，飞哥，你怎么不泡一个？”张义仁问道。 “我泡个毛啊，我现在是专心挣钱，这种事儿没闹出来可以，一旦闹出来，肯定就是辞职走人的事儿，马光头不就是因为这个才丢了工作的？我要赶紧赚钱买房子，哪里有心思搞这个？” “哦，对了，你还没讲这个马光头因为泡妞丢工作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个马明辉也是个人才，长得真的很难看，秃头，头发只剩下最后耳朵后面还有一圈，又是个肿泡眼，大黄牙，但是人家愣是泡了两个车间女工，还都是很年轻漂亮那种。”朱飞一脸艳羡的说道。 “我靠，这家伙那么牛？怎么泡到的？”张义仁也妒忌了，这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怎么泡到的？搞推广的人都是嘴皮子超级能说的人，你像老柯，多能吹，马明辉也是那种特别能吹的人，我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泡到那两个车间女工的。这还不是最厉害的，你知道他最厉害是怎么回事儿？” “是怎么回事儿？” “同时泡两个女朋友不算本事，有这种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这家伙更牛逼，他能把两个女孩子忽悠得一起陪他，你说牛不牛？”朱飞脸上几乎写着羡慕妒忌恨。 “一起陪他？怎么个陪法？”张义仁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就是双飞，三个人钻在一个被窝里搞。” “噗，咳咳咳……”张义仁嘴里的饭全都喷了出来，自己也被呛得直咳嗽，他没有想到，这个马光头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咳嗽了半天之后，张义仁喘着气问道：“我靠，这也太牛逼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所以我说，你们推广部出人才，之前的马光头是个双飞高手，换了老柯来，又把李若冰给搞定了，你们推广部的可都是泡妞高手啊！”朱飞感叹道。 “飞哥，这你可说错了，我可不是什么泡妞高手，我是老实人。”张义仁赶紧否认道，他忽然觉得自己在推广部工作是一个错误，公司别的部门，会不会对推广部的员工就是这么个定义？ “你还不是泡妞高手？你跑到姜丽这样的极品美女，一个顶他们泡十个，还谦虚呢！” 这下子，轮到张义仁无话可说了，他也没办法跟朱飞解释，自己跟姜丽在一起，根本就是机缘巧合，可是这种事儿，怎么解释得清楚？ 于是，他继续把话题在马明辉身上继续：“对了，飞哥，马明辉的事儿是怎么被闹出来的？” “这家伙也太胆大了一点，你说你搞车间女工，就不要在公司宿舍里面搞嘛，出去在外面租个房子，一个月也就是三四百的样子，顶天五六百，这家伙非要在公司宿舍里面玩，还玩双飞。可能是车间里还有其他男工暗恋他搞的这两个女孩子中的某一个，就写了匿名信举报他。在公司里，搞下面的女工可不是说着玩的，当时张总和李若冰他们夜里过去查房，抓了个正着，三个人都在被窝里。他就只能辞职走人咯。”朱飞解释到。 “是光着身子被抓到的？”男人在听桃色传闻的时候，总是会想象这种细节的地方。 “不是，怎么说大家都是公司的人，又不是警察扫黄，都是敲门，把人堵在里面，进去了三个人都在屋里，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就不用说破，第二天马光头就自己辞职走人了，那俩女工也跟着他跑了。” “我靠，这哥们艳福不浅啊，那两个女工还跟着他呢？” “好像是的，我听车间有人说，他们之前还有人见过马光头搂着两个女孩子在小享这一块逛街，那就肯定还在一起住。” “厉害，真厉害，靠帅靠钱泡妞都不算本事，这样泡妞才是真的高手。”张义仁感慨道，这个马光头也是个牛人，长那么丑，丢了工作，还能让两个女工对他不离不弃，真的是情场高手。 “这个倒是真的。马明辉的嘴真的很能说，跟老柯比起来一点都不差。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吧？我觉得他们俩工作上的本事都不如你，你跟他们俩比起来，就是差忽悠人的本事。你要是学会他们忽悠人的那一套，再过个两三年，做个推广总监，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也想啊，就怕学我也学不来。”张义仁感慨道，难倒职场上真的就只剩下忽悠这一条路了？正经工作，靠自己的能力就真的没有出路。 “等你多工作几年，自己就会了，这不是学能学会的，多吃点亏，自己就明白了。”朱飞笑着说道。 张义仁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于是开口道：“对了，飞哥，公司还会到宿舍查房？多久查一次？” 他觉得这样做太侵犯员工的个人隐私了，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半夜敲门查屋子里有没有人，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即便他现在没有在公司宿舍住。 “平时没事儿谁查房干什么？那都是有事儿了才去查的。公司车间里还有夫妻什么的，要是天天查房，人家肯定不在公司干了？这都是有人举报了才去查，我印象里，也就马光头的事儿查了一次，而且还是只查马光头的那间宿舍，其他时间没有查过房。” “哦，那就好。”张义仁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是故意去捉的，不是什么真的查房。 下午上班的时候，朱飞似乎为了是证明自己中午没有对张义仁吹牛，特意跑了过来，跟闫明亮说话：“阿亮，你们最近跟老马还有联系没？” “有啊？怎么了，你有事儿找他？” “没啥事儿，就是想起来他以前泡妞那么牛逼，不知道那俩女工还在跟着他没。”朱飞笑着说道。 “没有啦，早就分了，这家伙现在在一家珠宝公司推广部上班，泡的都是极品美女，那俩女工他已经看不上眼了。”闫明亮笑着说道。 “靠！真牛逼。”朱飞彻底无语了，竟然已经把两个女工妹子甩了，找了新欢，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张义仁因为讨厌闫明亮，所以并没有凑过去说话，不过也听到了朱飞和闫明亮之间的对话，等到朱飞回到座位上，用qq发过来一句：“听到了没？” “听到了，真牛！” 下午公司没有领导在，张义仁就在网上看那些经典的广告案例和营销方案，倒也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他收拾了东西，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出门去坐20路公交车。 刷了下班卡之后，沿着走道往大门口走，米婷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背后喊住了他：“张义仁，你站住。” “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儿？”这是张义仁跟米婷有了暧昧感觉之后，第一次在下班之后单独相处，他的心不由得怦怦的跳了起来。 “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你跟我一起出去走走。”米婷似乎咬着嘴唇说道。 “好。”张义仁点了点头，他嘴里这么应着，脑海里却不由得想到了许多的画面，两个年轻人一起在街上走，牵手，接吻，最后相拥在一起。以前上学时看到的那些爱情电影中的浪漫场景全都涌入了他的脑海中——他还是没有放下米婷，说不能在一起，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米婷说完，快步超过了张义仁，朝大门口走去，她路过张义仁身边的时候，张义仁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幽香，也不知道是洗发水的味道，还是护肤品的味道。女人在绝大部分时间，身上都是带着香味的，而男人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汗臭味儿，这也许就是女人口中，臭男人的来历。 米婷身上的幽香，让张义仁有股砰然心动的感觉，他等到米婷走过去很远之后，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他不是傻子，知道人言可畏的说法，米婷说要跟他出去走走，却没有等他一起，那就是要避开别的同事，等到了外面，没有同事的地方，两个人就会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公司大门，米婷显然一直在注意着张义仁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如果张义仁走慢了，她就会放慢脚步，如果张义仁走快了，她也会加快脚步，一直跟张义仁之间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张义仁跟在她的身后，一直来到了街上的那条沿河小路上，米婷这才放慢脚步，让张义仁追了上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张义仁开口问道。 这家伙还是不会哄女孩子，跟你有暧昧感情的女孩子下了班找你独处，肯定是跟感情方面有关，你这个时候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最应该做的，是问对方饿不饿，要不要一起找个饭馆吃饭。 “上午那个贱人说的话都是真的？”米婷开口道。 “贱人？哦，你是说闫明亮？”张义仁很快反应过来，米婷嘴里的贱人应该就是闫明亮这个色鬼。 “除了他还有谁？”米婷哼了一声之后，继续道：“我问你呢，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说了什么？”张义仁有点糊涂。 “还能有什么？就是你有女朋友的那件事儿！”米婷急了。 张义仁的心顿时一沉，他很想开口说没有，但是他的良知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不能骗米婷，也不能对不起姜丽，于是，他点了点头：“是，我是有个女朋友。” 米婷听到这句话，身体跟着一颤，眼圈顿时红了，不过她还是强忍着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咬着牙瞪着张义仁，说道：“你都有女朋友了，还来招惹我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 张义仁看到米婷这样，伸出手就想要去拉米婷的胳膊：“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很复杂。” “滚！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米婷甩开了张义仁的胳膊，狠狠的在张义仁的小腿上踢了一脚，哭着跑开了。 168、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小腿的正面腿骨部位，是人的脆弱点之一，只要用力踢上一脚，对方的一条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失去行动能力。因为这里真的很痛，挨上一脚，跟瘸了没什么区别。 张义仁被米婷这么踢了一脚，疼得在原地蹲了下来，站不起身，捂着小腿一个劲儿的抽冷气，他想要起身去追，可是右腿根本就不能着地，又怎么追得了？ 米婷的这一脚，踢在了张义仁的小腿上，可是却疼在了张义仁的心里，他知道，自己今后跟米婷是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米婷在上午的时候，听到闫明亮故意很大声的说自己有女朋友，但是她并不相信，心里还带着幻想，所以才想要找到自己，确定一下，自己把答案告诉了她，却实实在在的伤了她的心。 张义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之后，才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中国有几个地区的女孩子，看起来十分的温柔漂亮，可实际上性格十分泼辣大胆，她们喜欢上你，就不会像其他地区的那些女孩子一样扭扭捏捏，可能直接就跟你摊牌了，但是如果你伤了他们的心，等待你的也将是暴风暴雨，而不是软弱的眼泪。川妹子，湘妹子，还有云南妹子，很多都是这种性格。 米婷觉得张义仁隐瞒了他有女朋友的事实接近她，是在玩弄她的感情，但是天可怜见，张义仁一开始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他跟姜丽的开始是机缘巧合，跟米婷有了暧昧的感觉，更是误打误撞。 如果不是被张总灌多了酒，如果张总不是担心他喝醉之后出事儿，打电话给米婷，他们两个现在根本就是普通的同事。可是因为张义仁看到了米婷的身体，两个人之间有了那种尴尬的感觉，尴尬又在碰撞的情况下，慢慢化成了情愫。 张义仁真的很喜欢米婷，因为米婷给他的感觉，才是真正的恋爱。那种单纯如水晶般的爱情，就应该像米婷和他之间的那样，四目相对，怦然心动，羞红了脸蛋儿…… 他没想过要背叛姜丽，但是也不愿跟米婷成为陌路仇人，但是现在来看，是没有机会了，他跟米婷之间，注定要成为陌生人。 张义仁捂着自己的小腿，足足揉了十几分钟之后，疼痛才逐渐缓解，他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朝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的是，等到他离开之后，在他不远处的身后，米婷的头从一栋房子后面探了出来，目送着他一瘸一拐的离开。 因为米婷的事情，张义仁回去的路上，心情一直很消沉，他看着窗外的街景，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上中学时，自己背诵的唐诗三百首中的一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人生就是这么的无奈和痛苦，在很多时候，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去被动接受。张义仁当时一直在想，如果他的钱包没有丢，提前去了优雅公司，跟米婷认识，他们两个人之间又会是什么样子？只可惜生活没有假设，我们可以想象那些假设的情形，但是却无法改变。 回到银丰路，张义仁在楼下的拉面馆吃了一碗炒拉条，路过那家便利店的时候，他拐了进去，买了一瓶二两装的二锅头，他想喝酒了。 回到屋子里，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把那瓶二锅头喝了个一干二净，脑海里满是米婷踢了自己那一脚之后，飞奔而去的背影，电视里放的节目，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在沙发上呆坐了快一个小时之后，他才站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凉，关掉电视机，整个人躺在了床上，就那样看着天花板发呆，一直到半夜时分，沉沉的睡去了。 早上醒来，姜丽已经骑在了他的身上，笑靥如花的注视着他：“你醒了？” 张义仁没有回答，这句话也不需要回答，他抱起姜丽，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她。 一番云雨之后，张义仁躺在床上喘气，姜丽把身体紧紧的靠在他的身旁：“心情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都是十分敏感的，如果自己的男人心里有点什么不开心或者不高兴，不用你说出口，她们都能感觉得到。 张义仁的不开心，是因为米婷，但是他肯定不能说出来，因为他和米婷已经没有了可能，如果再把自己移情别恋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定姜丽也会生气，到时候他不就是鸡飞蛋打，两头空？ “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情，转正的事儿被李若冰那个女人给忽悠了，我昨天跟她拍桌子吵了一架，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张义仁半真半假的说道。 “义仁，你不用担心，这种破公司做着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是做的不开心，就辞职回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一定要找个能发展自己，又做得开心的工作。”姜丽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义仁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无比罪恶的感觉，姜丽对他这么好，他还在为其他女人黯然神伤，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吗？是，他跟米婷没有了可能，但是他还有姜丽呀！姜丽这样的好女人，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呢？ 张义仁想到这里，翻过身，紧紧的抱着姜丽，给她来了一个长长的热吻，松开之后，他开口道：“丽丽，你对我真好，我以后也会好好对你的。” “怎么突然间这么肉麻？你是我男人，我当然要对你好了。”姜丽也感觉到了张义仁的情意，笑着回应道。 从20路公交车上下来，张义仁看到了路边的那家小便利店，昨天他就是在这里买了洽洽瓜子给米婷，本来他要给米婷买一个月的瓜子的，但是现在，他不需要了。两个人之间的所有一切都被斩断了，从此之后，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除此之外，就是陌路人。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张义仁接到了李若冰的电话：“张义仁，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张义仁知道，李若冰这是要跟自己谈转正的事儿，昨天刚跟李若冰那样翻脸吵了架，今天再这样过去，他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放下电话，飞快的点开了朱飞的头像：“飞哥，李若冰让我去她办公室，估计是谈转正的事儿，我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顺其自然呗。要是给你转正了，你可别再一副臭脸对着人家，都是同事，只要事儿过去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我明白。” 张义仁收拾了一下心情，来到了李若冰的办公室门口，敲门走了进去。 “阿仁，今天叫你过来，是谈关于你转正的事情。”李若冰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小姐您说。”张义仁用上了敬称。 “你的事情我跟柯总监也讨论过了，柯总监对你的个人能力还是很肯定的，既然我们之前说好了你试用期结束后工资翻倍，那我们现在就按照原来的约定办，你从这个月的工资翻倍，薪水按每个月两千六算。你有没有意见？” 张义仁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他折腾了那么久，甚至不惜跟李若冰撕破脸皮，用小流氓威胁人的办法，不就是为了转正，拿到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份工资吗？现在，他终于做到了，虽然这样的收入跟之前自己梦想的三千元还差了一段距离，但是比一千三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有意见，当然没有，谢谢李小姐。”张义仁这声谢谢是真心的，即便他昨天威胁了李若冰，那只是被逼急了，现在人家李若冰真的同意了让他转正，他的心里还是挺感谢对方的。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事，我们共同努力。”李若冰的表情有点不大自然，毕竟昨天才刚被张义仁威胁过，她的心理有点转变不过来，不过既然人家都向她道谢了，她也不能绷着一张脸。 张义仁从李若冰的办公室里出来，开心的差点跳了起来，从这个月起，他的工资就是两千六了，一个月如果按照三十天，去掉四天周末，上班二十六天的话，他一天能挣一百块，这个钱虽然不多，但总比以前一天五十强。 回到座位上，朱飞的头像已经闪了起来：“兄弟，是不是转正的事情搞定了？” “嗯，转正了。” “我就跟你说了，你只要吓唬吓唬她，她肯定第一时间给你转正。” “谢谢飞哥，等工资发了，我请你吃大餐。” “还有洗脚。”朱飞提醒道。这哥们，无时不刻都在记着占便宜的事情。 “对，还有洗脚。”张义仁觉得朱飞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请人家去洗脚也是应该的。 两个人又很开心的聊了几句之后，张义仁桌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柯总监打来的。 “小张，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 张义仁拿着记事本和笔，乐滋滋的朝柯总监的办公室，他估计柯总监找他，肯定是聊方案的事情。 敲门走进柯总监的办公室，张义仁还没来得及开口，柯总监就笑着说道：“小张，今天叫你过来，不是说方案的事儿，就是随便聊聊。” 聊聊？张义仁有点奇怪，以前柯总监可从来没找自己随便聊聊的。不过既然领导这么说，作为小兵也不能拒绝不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好。” “小张，你知道的，你进入公司之后，我一直都对你十分看重，想把你当作重点对象培养，你也看出来了，推广部内部，也只有你比较有品牌方面的能力，像阿亮和小方他们，根本就不行，他们只是专业技术性人才，不是可以做品牌推广的人才。你明白吗？” “明白。”张义仁对柯总监的话十分赞同，闫明亮和舒学方两个人也就是会设计软件而已，他们连一个方案的风格和元素都要上面定下来之后，自己才能做，根本就是属于技术工。 张义仁不知道，这是柯总监的谈判策略。人与人之间的谈话，最容易拉近感情的方式，就有说别人坏话这种。你看那些街道大妈，一凑到一起就说三道四，这是因为说人坏话，不但能提升自己的心理优越感，还能拉近彼此间的感情——同仇敌忾，对付坏人嘛。 像张义仁这样听到柯总监拿闫明亮和舒学方跟他做参照，心理顿时就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柯总监还是很明白的嘛！看得出我的才能比闫明亮和舒学方高出不止一点两点来。但是实际上，在职场上，上司可能也在别的同事面前，说过类似的话，而你就是别人的参照物。 “因为我对你一直抱着很大的期望，所以，对你的个人成长就有更大的规划，我之前也跟你说了，等到年底的时候，推广部会成立两个部门，其中一个部门会交给你来带领。” “我知道，柯总监，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工作，绝不辜负您的期待。”张义仁一脸激动的说道。 “因为我要给你一个部门来带，所以当时就有一个考虑，那就是把你的试用期延长，现在距离年底也没多久，准备到时候直接把你转到经理岗位上去，你也看过公司的规章制度，薪资确定之后，要满一年才能再调整一次。我当时把自己的意见跟行政部菲安娜说了，我跟她说，先不要给你转正，我自有安排，可能这句话在传递的过程中，出现了偏差，她理解有错误，所以，跟你沟通的时候，也出了一些偏差，让你以为，是公司不让你转正，不想给你加工资的。” “啊？！是这样啊！？”张义仁的心里顿时有一种无比愧疚的感觉，而且还有一种深深的懊恼。要是自己不那么冲动，听从朱飞的建议，跟李若冰翻脸，熬到年底，就能直接升上经理的位置，薪资过五千了。 “我听菲安娜说你昨天表现得比较激动，这个我也可以理解，毕竟大家出来打工都是为了赚钱养家的，菲安娜昨天打电话跟我说了，我觉得既然你这么想尽快转正，那就转正吧。这事儿怪我没跟你沟通好，你不要对菲安娜心存怨气，主要是我的主意。一开始不想把这事儿告诉你，是想再好好考察你一段时间，不过事情都闹成这样了，就只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柯总监弹掉了香烟上的烟灰，叹息了一声说道。 张义仁此刻的心里只剩下懊悔了：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沉不住气？为什么不能多坚持一段时间？到年底也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就直接转经理了，那工资可不止是翻倍而已。 “柯总监，我真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张义仁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没事儿，这事儿我也是跟你解释一下，让你明白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一页翻过好了。下来之后继续努力工作，年底推广部做调整，品牌这一块的团队，我还是会交给你带的，不过到时候薪资调整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到时候我们再跟高太沟通吧。”柯总监说道。 “谢谢柯总，我会努力工作，绝对不辜负您对我的信任的。”张义仁觉得羞愧无比，自己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柯总监还能这样继续信任自己，继续培养自己，简直没有比这更好地领导了。 从柯总监办公室里出来，回到座位上，张义仁盯着电脑屏幕发了半天愣，也没把心情调整过来，他觉得自己昨天跟李若冰翻脸吵架，简直是最蠢蛋的做法，这完全就是捡了个芝麻，丢了个西瓜的典型做法啊！翻脸要来了个薪资翻倍的转正，却失去了做推广部一个分部门经理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心里对朱飞也有了一丝抱怨，要不是朱飞给他出这种馊主意，他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 他打开qq，点开了朱飞的头像：“飞哥，我刚才跟老柯聊天，说了转正的事儿，你害死我了！” “怎么了？我怎么害你了？”朱飞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义仁这是跟老柯聊了什么，怎么埋怨起自己来了。 “老柯说不给我转正是他的主意，是想要在年底把推广部分成两个部门，让我当其中一个部门的经理，现在好了，我跟李若冰吵了一架，行政就把我的工作转正了，但是直接提部门经理的机会也没了。”张义仁的话语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抱怨。 那边朱飞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发过来：“兄弟，这事儿肯定不是这样子的，这会儿咱们在qq上说不清楚，中午吃过饭，回宿舍仔细说清楚。我觉得你又被老柯忽悠了。” 难倒自己真的又被忽悠了？张义仁关掉对话框，心里也有些狐疑，不过想到柯总监说的那番话，而且说话时的惋惜之情，他觉得自己的怀疑应该是错误的，柯总监肯定是想要培养自己，但是自己却不识好歹的把这个机会给浪费了。 169、张义仁的经理梦 张义仁会有这样的心态不难理解，其实现实中那些被诈骗分子忽悠了的受害人也是同样的心态，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着眼前的那根胡萝卜，却看不到在自己背后举着胡萝卜诱惑自己的那只黑手。 大家一听到有好处可拿，一门心思的都在想这些好处，想着自己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拿到这些好处了，或者，自己稍微吃点亏，就可以得到了，却不知道自己就是这样一点点落入对方提前设计好的陷阱的。 不得不说，柯总监是个绝对高明的忽悠大师，他为了给自己的情人李若冰洗脱干系，防止张义仁报复李若冰，编出了这么一套来忽悠张义仁，张义仁这个菜鸟哪里是他这个忽悠大师的对手？很快就被忽悠得晕头转向，信以为真。 我们之前也说过，其实到最后张义仁自己也搞不清楚，柯总监在公司的时候是一直在忽悠他，还是某些时候真的是那么打算的，最后却没办法实现。因为柯总监有些时候表现得真的是情真意切，张义仁即便在后来回忆起来，依然觉得柯总监可能不是骗自己，只是没办法实现。 不过在职场上，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出发点是什么真的不重要，因为公司只看重利益，而职员也只看自己拿到手的工资。柯总监是真心也好，是假意忽悠也好，这一切都不重要，反正最终的结果是，他所有的承诺都是一场空，即便他当初不是存心忽悠，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不过这个时候，张义仁还并不了解，他心中无比懊恼，懊恼自己的不坚定，懊恼听从了朱飞的建议，用小混混的方式在职场上交锋，这简直太不可取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张义仁无比懊恼之中度过，除了工作上的懊恼之外，米婷的表现也更加加重了他心中的失落感。他上午的时候，想要在qq上跟米婷再谈一谈的时候，打开了qq之后，却意外的发现，米婷的头像从他的联络人列表中消失了，这就是说，米婷再次把他拉入了黑名单，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发生。 他原本就猜到了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等到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感到一阵阵的失落——原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他隔着玻璃隔断的玻璃注视着米婷，米婷在转过脸拿资料的时候，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表情，既没有跟张义仁的目光接触，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像小兔子一样躲闪他的目光，而是一脸冰霜的样子，就像对待仇人那样。 张义仁知道，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可能。如此两次之后，他终于收回了目光，靠在椅子上发呆。 很快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在食堂里，他想开口跟朱飞说老柯跟自己聊的那番话，被朱飞阻止了：“赶紧吃，吃完回宿舍说，这里说不合适。” “好！” 两个人闷头把饭菜胡乱的塞下肚子之后，一起回到了宿舍。 “老柯都跟你怎么说的？你一个字也不要改的跟我再说一遍。”朱飞的心里很不高兴，自己照顾张义仁这个小兄弟那么久，回过头来，却被他说自己把他给坑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张义仁就算再笨，也看得出朱飞很不高兴，他此刻也有点后悔了，飞哥从自己一开始进入公司，就给自己指点迷津，帮忙出主意，转正这件事儿，他给自己出的主意是有点不太好，但是他最开始的本意是好的，自己怎么可以回过头埋怨他？这不是往人家心窝子里泼凉水吗？ 他一五一十的把柯总监跟自己的对话跟朱飞讲了一遍，没有做任何的修饰和改变。朱飞听完，一拍大腿道：“兄弟，你又被老柯忽悠了。” “啊？！又被忽悠了？”张义仁的心里顿时一突。 “老柯这绝对是在忽悠你，这肯定是李若冰昨天被你威胁，吓得不行，把这事儿跟老柯说了，老柯才会编出这一套，把事儿揽在他的头上，还拿要晋升你的瞎话出来忽悠你，让你只顾着后悔，哪里还有时间找李若冰和他的茬。” “可之前老柯就跟我说过的，到年底的时候，推广部会分成两个部门，其中专门做品牌推广那个部门由我负责，升我当经理。”张义仁当然不肯相信了，成为部门经理可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最渴望的事情，这相当于他的梦想，现在朱飞跟他说是在忽悠他，他心里要是能够接受那才怪了。 “年底推广部分成两个部门？这谁跟你说的？”朱飞反问道。 “老柯说的呀！他说推广部的只能会进行细分，一个部门专门做渠道促销计划，另外一个部门专门负责品牌建设，我负责品牌建设这一块。” “这事儿我一点都没听说呀？！”朱飞一脸不解的说道。 “这是推广部内部的事儿，你怎么可能提前知道？我估计现在也就没几个人知道。”张义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小小的骄傲：推广部的大动作，恐怕闫明亮和舒学方他们都不知道呢，因为我是推广部的重点培养对象，柯总监才会提前告诉我。 “兄弟，我不是想扫你的兴。这样部门扩充的事儿，要是没有提前听到消息，那就是老柯一个人的设想，既没有跟高太商量，也没有跟张总知会，可能他跟李若冰商量了，毕竟他们俩经常上床，但是光靠他们俩把这件事儿搞下来，有点不大可能。”朱飞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不可能了？把推广部的职能细化，更加高效专业，肯定能做的更好，这种事儿高太肯定会十分支持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升经理了。”张义仁还在做着经理梦。 “兄弟，你太想当然了，我在职场干了那么多年，你知道一个部门扩充有多麻烦吗？”朱飞摇头说道。 “扩充部门还有什么麻烦的？设置岗位，招人进来就行了。”张义仁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真以为那么简单？就比如现在推广部说扩充成两个部门，设置经理职位，你负责品牌建设的部门，那另外一个部门肯定也要有个经理了。要不然你在这个部门当经理，另外一个部门没经理，可能吗？” “飞哥你说的没错，那就多加经理呗。” “听你说的意思，闫明亮和舒学方肯定是不属于你这个品牌建设部门的，他们俩要么是其中一个人到另外一个部门当经理，要么就是从外面新招一个经理。这样一个部门最少要有三个人员编制吧？那你这边也最少要有两个兵才行，要不然一个部门只有你一个经理，那还叫个屁经理？”朱飞说道。 “嗯，是这样没错，那样下来两个部门也就是六个人而已。”张义仁很快给出了结论。 “那你算过推广部扩充需要增加的薪资了没？从现在的三个人，扩充到六个人编制，还要有两个经理岗位，你知道会多多少钱吗？” “那能多出多少钱来？高太那么有钱，会在意这点小钱？”张义仁嗤笑道。 “哎，兄弟，我给你一个建议，到新公司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明白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高太的确很有钱，她平时去美容，去购物超级舍得花钱，一个周末都能花上百万，但是这不一样，这是公司，这是给员工多发工资，要是她真的不在意，你以为李若冰这样往后压员工的转正时间是为了什么？她闲着无聊得罪下面的员工？还不是为了讨好高太？高太自己花钱很舍得，但是给员工发工资的时候，多一点都不舍得。” “不是吧？”张义仁有点傻眼。 “我骗你干什么？你看，推广部要多出两个经理级别的员工，年薪至少要六万以上吧？这样下来，一年的支出就要多出十二万，还要再招三个人，年薪最低也要四万吧？又是十二万。合起来多了二十四万，高太肯定会心疼不舍得的。而且，我看老柯那个样子，他要是疯起来，不一定要加多少员工进来，到时候一年的员工工资支出都要多出三四十万，你觉得高太会答应吗？”朱飞反问道。 “可是品牌推广是必须的，多花这三四十万，说不定能创造三四千万的收入呢！”张义仁死鸭子嘴硬。 “好，那我们就退一步讲，高太会同意这个扩充推广部的计划，那你有没有想过，公司里其他的部门会怎么想？张总会怎么想？” “张总怎么了？这是推广部内部的事情，他不至于这个也插手吧？” “现在办公室里坐着的，除了销售部的人多，还有也就属推广部的人多，而且大家都知道，推广部的人整天闲的没事儿干，工资拿的还高。你别误会，这话不是说你，是说闫明亮和舒学方他们两个。一个部门本来天天都没做什么事儿，你觉得还要扩充人员，其他部门的同事就没有微词了吗？年终奖就那么点，再多出来两个经理跟着分钱，你当销售部孙经理是死人？整个优雅也就销售部干活儿最多，回头人家还拉不拉磨了？这事儿只要提出来，在办公室里肯定是反对声一片，老柯不可能推得下去的。”朱飞分析道。 “不太可能吧？老柯既然敢这么说，肯定就有他的计划，应该是可以搞定的，他要是搞不定这件事情，提前说出来干嘛？找着给自己丢脸？” “那谁会知道？反正我觉得这件事儿不靠谱，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小心回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朱飞说道。 “哦，知道了。”张义仁嘴里这么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觉得朱飞说的也太过绝对了，老柯怎么敢把没把握的事情拿出来乱说？他却忘了，做品牌的人都有这样的先天不足，思维天马行空，做事太飘，嘴上的功夫总是走在前面，行动却落下很远。 其实他不相信朱飞的分析，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那个经理梦迷住了他的双眼，让他听不进别的。这就跟那些被电话诈骗了的人一样，只想着把钱转给对方，根本听不进别的，因为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卡里的那些钱，如果不转过去就是损失，别人的劝说，他们是听不进去的。 朱飞也看出了张义仁的言不由衷，叹了一口气之后，不再说些什么，他在职场混了那么多年，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有些话即便你是怀着好意提醒对方，也会让两个人反目成仇，还不如把话憋在心里，等到对方到头来吃了亏，才会想起你的好。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朱飞在职场上的认识，要比柯梁源强得多。柯梁源在职场争斗方面其实很不成熟，他是在广告公司靠忽悠起家的，但是大多数时间是对外忽悠，内部争斗这种事情，他干得很少，他有这方面的阅历，但是远远比不上张总他们这些老手。他在职场上太想当然了，觉得有些事情靠自己忽悠就能搞定，却忘了老板最在意的是什么。 职场上的一个黄金法则就是：不要去触碰老板最在意的区域。如果是能给老板带来好事还好，如果是负面影响，那么你离出局也就不太远了。比如老板最在意的是钱，那么在钱的这方面，你最好不要去触碰，如果老板在意的是权，那么你在工作时最好不要自作主张，多多请示才是最需要的，如果老板在意的是面子，那么该背黑锅的时候，你就要挺身而出，回过头你反而可以晋升。 两个人都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闲扯了几句别的之后，就各自冲凉睡觉了。 下午上班，张义仁又信心满满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他还有一个远大的经理梦，不是别人一句话两句话可以动摇的。 下班之后，回到银丰路的住处，他再次接到了陈刚的电话：“哥们儿，周末去跟老板谈卖盒饭的事情，你可别给忘了。” 陈刚天天都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呢，他指望着赶紧重新开始卖盒饭的营生，把凌琳的钱还了之后，再多赚一些钱，有了本金，好投资其他项目，慢慢的成为有钱人，凌琳的父亲是个成功的商人，他想要配上凌琳，最少也要身家上百万，才有跨入门槛的资格。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忘记？我明天还要上班，后天咱们一起过去。” “好，星期天我可等着你，你要是敢放我鸽子，我就去你们家楼下，拿砖头砸你家玻璃。”陈刚威胁道。 “你来砸一下试试，信不信丽丽剥了你的皮？”张义仁故意打趣道。 “我就说是你打碎的。” “你觉得丽丽信我还是信你？” “靠！反正你星期天可不能睡过头了。” “知道了。” 放下电话，张义仁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也很期待周末跟求职公寓老板谈合作的事情，盒饭的生意，只要陈刚继续做下去，自己就有一份干股在，每个月也有月入过万的分红，他当然很开心了。当然，那是在还完这些欠款之后的事情，他跟陈刚商量过，等到上次赔款还完，他才会重新参与到分红中去，要不然，他是不会从陈刚那里拿钱的。 其实这些钱看起来挺多，还起来也是很快的，六万元而已，只要盒饭的生意好，一个月的纯利润都可以搞定了，到了下个月，他在盒饭生意上，就有一个月一万二左右的入账，再加上自己的工资两千六，一个月出去花销，也能落个一万三。 想一想这些，张义仁就觉得十分开心，只要进展顺利，他就可以在东莞成为小康一族，虽然比不起那些富人，但是比绝大多数的普通打工者要强多了。 周六几位领导都不在，办公室里又是放羊的节奏，张义仁倒是很听姜丽的话，看了半天关于品牌推广方面的东西之后，打开了自己老早就下载下来的学粤语电子教材，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学那些日常的粤语。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了，下午下班回去，张义仁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期盼，明天他就要跟陈刚一起去求职公寓再次协商卖盒饭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明天他还有姜丽陪着，哪怕只是躺在一起睡觉，他也觉得开心无比。 米婷的事情他已经不再去想了，两个人注定是没有缘分的，为什么还要那么痛苦的去彼此纠缠？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珍惜姜丽。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姜丽和他在一番云雨之后，一起下楼吃了早餐。 “等会儿我陪陈刚去求职公寓那边看看，你先在家里睡觉吧，等我中午回来，叫你一起去外面吃饭。” “好，你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我们是过去谈生意，就那么远，步行过去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 170、难道只能去酒店做事？ 张义仁原本以为凌琳会跟陈刚一起过来，没想到在路口跟他在路口会合的只有陈刚一个人，凌琳并没有过来，于是开口问道；“你女人呢？她怎么没来？” “她说太累了，懒得跑，反正这事儿她去不去都没关系，我就让她在家里休息。”陈刚回答道。 “她没有嫌你卖盒饭怎么样吧？”张义仁试探着问道。毕竟凌琳的父亲是做大生意大买卖的，卖盒饭这种生意档次太低了，人家凌琳看不看得上，还真不好说。 “没有啊！我当时跟她说了，自己现在创业，大的生意做不了，只能做点小生意，卖盒饭看起来是有点不上台面，但是来钱快，等有了钱，就做别的生意，慢慢来，一步步做大。她也挺支持我的。”陈刚说道凌琳，一脸的幸福。 “你小子运气真好，能遇到凌琳真是你的福气，以后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张义仁在陈刚的胳膊上擂了一拳，说道。 “嘿嘿，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陈刚一脸幸福的傻笑。 “你们搬到一起住了没？都是楼上楼下的，干脆住一起得了。”张义仁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我也这么想，不过琳琳不同意，她家教很严，她害怕她爸骂她，我就去过她屋子里两次，平时都是她来我这边住，害怕被他爸回来看出什么。”陈刚挠了挠头，回答道。 “你见过她爸没？” “没有，她爸忙得很，满世界的乱飞，这么久了，我们一次照面都没打过。” “赶紧挣钱吧，争取等到见岳父的时候，能小有身家，没有个一两百万，到时候话都说不上。”张义仁拍了拍陈刚的肩膀，说道。 “我也是担心这个，赶紧卖盒饭挣个几十万之后，咱们找个其他生意做，兄弟，我可靠你了，你脑子活，帮我再找个赚钱的生意，不管兄弟我挣多少，你那一份不会少的。”陈刚一脸真挚的说道。 “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到有什么新的赚钱项目，咱们先赚钱，赚够了本金再说，现在想了都是瞎想。这回你卖盒饭可要注意了，别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控制成本可以，不能控制的太厉害了，便宜没好货，出了事儿，反而亏得更厉害。” “嗯，我知道，你不说我也不敢了，省那几十块，亏了我十万块，我再那样来，就是傻逼了。”陈刚说起上次食物中毒的事儿，一脸的肉疼相，十万块啊，对那些富豪来说，也就是一顿饭的事儿，可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那简直是从身上割肉一般疼。 两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了求职公寓附近的小巷子里，快走到的时候，张义仁忽然说道：“要不先给老板打个电话吧，他要是不在，咱们跟谁谈去？你提前跟他约了没？” “没有约，我想着他天天都在求职公寓里，又不会去哪里，就没有提前给他打电话。” “那是以前，以前他只有这一栋求职公寓，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生意做大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跟以前那样天天在求职公寓里不出门？赶紧打个电话再说。” 陈刚留有求职公寓老板的电话，他拿出手机拨了过去，但是很快就被挂断了。 “他不接电话。” “估计在忙着，咱们俩先去公寓里面看看。”张义仁建议道。 两个人一边讨论着如何将盒饭生意做得更好，做得更大更赚钱，一边朝求职公寓走去。走进求职公寓的院门，一看里面的情形，张义仁和陈刚就愣住了，现在是上午十一点，还没到吃饭时间，但是求职公寓一楼的一间小屋门口，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正在忙里忙外的做饭，门口的几口大锅里已经盛满了菜品，放在小煤炉上冒着热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刚结结巴巴的问道。他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求职公寓自己搞了饭菜卖，他这个外人来卖盒饭，还有可能吗？ 那边门口坐着聊天的求职者看到陈刚和张义仁，还以为是有新的住客过来，朝屋子里喊道：“老板，有客人上门，快点出来接客了。” 张义仁和陈刚对这样的话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们当年住在求职公寓的时候，也曾经用这种类似影视剧里妓院老鸨招呼妓女接客的话语调戏过老板，可是现在这话听在耳朵里，却让他们心里发凉。原来，老板一直都在求职公寓里面，刚才不是在忙，而是不愿意接他们两个的电话。 正在厨房忙碌的大妈也满脸堆笑的对陈刚和张义仁说道：“来住宿的吧？住咱们这儿可好了，一天十块钱，多便宜，多交十块，吃饭都包了，你看我做的这些饭菜，比在外面吃盒饭可划算多了。” “来了，人呢？！”老板听到有人来住宿，满脸笑容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等他看到上门的是张义仁和陈刚，顿时愣住了，他刚才不接陈刚的电话，就是担心陈刚上门继续说卖盒饭的事儿，现在倒好，人家直接上门来了。 陈刚看了看笑容凝固在脸上的老板，又回头看了看做饭大妈，气得浑身发抖，他用手指着老板说道：“你……你……太他妈的无耻了！” 陈刚的愤怒不是没有来由的，卖盒饭现在是他唯一出人头地的方法，可是现在求职公寓的老板自己做起了盒饭生意，就等于把他的路给堵死了。这个做生意的点子是张义仁想出来告诉他的，他做了才没几天，最后却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陈刚气得不行，冲上去就想要揍老板，被张义仁给死死抱住了，这要是真的打起来，对方报了警，陈刚又是跑不了要蹲牢房。卖盒饭这生意虽然是他们发现的，但是谁也没有规定，不许人家求职公寓的老板自己做，从道义上讲，老板这么做的确不厚道，但是从法律角度出发，人家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反倒是陈刚这个出手打架的人，要以扰乱治安的罪名被拘留。 “走吧，这是人家的地方，人家做这份生意不需要经过咱们的同意，你要是动了手，就又要抓派出所了。”张义仁劝说道。 陈刚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生意又不是他独家的，张义仁之前就说过，可能会有竞争对手进来，只是他没有想到，最后切断他们发财之路的，竟然是当初在一起玩的很好的求职公寓的老板，所以，他才会这样的气愤。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把对方当成朋友。 “王八蛋！不要脸！老子算是看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了！这辈子老子都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看到你这帮逼脸，老子就犯恶心！”陈刚不停地骂着，被张义仁拖了出来。 求职公寓的老板有点尴尬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还口，不过也没有做出其他任何的举动。盒饭的生意，他是抢定了，这可是一天可以多赚好几千的生意，不是个小数目。至于陈刚和张义仁，只不过是他漫漫人生路上，在某个特别苦难的时期遇到的两个萍水相逢的家伙，连朋友都算不上，他背叛起来，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现实就是这样，在利益面前，什么友情交情之类的东西，简直如草屑一般不值一提，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张义仁铁青着脸，把又吵又骂的陈刚从求职公寓拖了出来，在过往行人看猴戏的目光之下，把他一直拽到了路口那个休息场地上，把他按在了水泥凳上：“别骂了，骂又有什么用？人家都已经把生意抢了，没有机会了。” “我操他妈的，这个王八蛋他不讲道义了，卖盒饭的时候，我又没说不给他交钱，他为什么连这条财路都要抢了去？他开求职公寓挣得还少吗？为什么要抢？”陈刚依然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你一份盒饭才交给他不到一块钱，他这样请个做饭阿姨在这里，一个月只需要给个三四千块，所有赚到的钱都归他，换做是你，你会不会这么做？赚钱的事情，谁都想赚得越多越好，你看他搞求职公寓赚钱发了财，以为盒饭的生意他就不会插手了？不可能的。换了是谁，都会插手进来的，更何况这些客户资源本来就是他的。”张义仁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这个盒饭生意，本来就就是依附着别人做起来的，人家看到了发财门路，把他们一脚踢开，实在是太正常了。 在生意场上，谁控制了客户资源，谁就是老大。就好比腾讯这个电子帝国一样，一开始只是属于一款免费的聊天软件，可是到了后面，这款免费聊天软件，给腾讯的创始人带来了多少财富？不说别的，就比如qq形象秀，这玩意说白了就是成本几乎为零的图片，但是那些爱美的女孩子愣是敢花好几百去打扮自己的qq形象，光这一项，一年能给腾讯带来的收入说出来，足以吓死一些胆小的屌丝了。 因为腾讯拥有着巨大的客户资源群体，所以，他能用qq斗地主干死联众，他能用微信干掉米聊，不管电子行业发明了什么新型的软件和增值项目，只要腾讯跟着抄，就必定让先驱者死无葬身之地，不为别的，因为他拥有着巨大的客户群体。 求职公寓的老板这样抢盒饭生意，也是同样的道理，来这里住求职公寓的求职者，本来就是他手里的客户资源，他加一项餐饮服务，客户接受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他可以轻易把生意做大，为什么不把这项生意加进来？是陈刚和张义仁发现这条财路的，但是他们没有客户资源，他们没有掌控权，最终，只能成为别人的嫁衣。 做生意的时候，一定要知道自己手里攥着的底牌是什么，如果不知道自己手里攥着的底牌是什么，那你就要小心被人一脚踢出局，只有掌握着不可替代的资源时，你才是生意场上的老大。如果没有这样的资源，就一定要努力去发展一个，攥一个，这才是在商场上立于不败之地的资本。 张义仁分析的合情合理，但是听在陈刚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因为这是他唯一翻身的出路，此刻却被人完全给掐断了。他想要成为人上人，想要成为精英人士，有资格去跟凌琳谈恋爱，有资本向凌琳的父亲提亲，靠的就是卖盒饭的这条路，现在路没有了，他简直快要疯了。 “你他妈的到底跟谁一起的？到这个时候还替那个王八蛋说话！”陈刚显然是气昏头了，他听到张义仁分析，气得一把揪住了张义仁的领口，想要跟张义仁动手。 “你打啊！你打啊！他妈的打了我就能把生意抢回来了？要是打我一顿能把生意抢回来，我不还手，让你打个够！”张义仁也是一肚子的火儿，他理智上很清楚的知道，求职公寓的老板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从情感上，他也觉得无比的失落和痛苦，卖盒饭的事情毕竟他也有份，这可是一个月超过一万块的收入点，现在全都没了。 陈刚被张义仁这么一呛，扬起的拳头无力的垂了下来，他也知道，张义仁说的没错，求职公寓的老板跟自己又不是什么铁哥们儿，亲兄弟，这样的好生意，人家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是气昏头了，在听到张义仁的分析，气得竟然想要打张义仁来发泄了。 他收回拳头，双手抱头，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弯下身子，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吼起来，一直喊到喉咙破音，他才停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起来。张义仁站在他的身边，鼻子也有些发酸，他轻轻的拍着陈刚的肩膀，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话可以安慰陈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陈刚过得有多苦，他比谁都清楚。因为没有钱，母亲要动手术，于是放下尊严去做了鸭子，好不容易攒了点钱，有了点资本，做起了盒饭生意，却因为食物中毒亏了十万块，现在想要重新东山再起，生意路却被人提前给抢了。这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陈刚现在身上还压着另外一个重担，他不仅要还欠凌琳的钱，还要努力赚钱，成为有钱人，这样才能有资格去跟凌琳成为平等身份的恋人。 现在发财的路子断了，他不仅没有了经济来源，人生的道路也跟着断了，难道他就只有回去做鸭子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张义仁就那样站在陈刚的身边陪着他，等到陈刚发泄完毕之后，这才开口道：“走吧，去拉面馆喝酒。”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能给陈刚最好的安慰就是陪他一起喝烈酒，喝个酩酊大醉，等到酒醒之后，再去想明天的生活。 来到小巷子那家熟悉的拉面馆里，他像上次一样，要了两盘凉菜两份面，又叫来了两瓶二锅头，咬开瓶盖之后，递给陈刚一瓶，自己拿起了手中那瓶，仰头像喝水一样，灌了起来。 辛辣的二锅头顺着喉咙下肚，张义仁觉得嗓子和胃里都着起了火，他看着一边喝酒，一边默默流泪的陈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上一次他跟陈刚这样在这里喝酒，是陈刚决定要去做鸭子，没想到到头来，他和陈刚依然没有摆脱命运的魔咒。没有了盒饭生意，他们又能做什么？ “看到没，就是这俩傻逼，我听老板说，他们之前在求职公寓卖盒饭，吃得一帮人都食物中毒，最后住院，老板担心大家再吃到不干净的盒饭，才会请来阿姨在公寓里做饭，这俩傻逼今天过去闹事儿，还骂老板，这会儿还有脸在这里哭。”一个声音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响起。 “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咱们出来喝酒，管那些傻逼干什么？”另外一个刻薄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张义仁听了这话，顿时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提着手里的二锅头瓶子，冲着那桌说话的年轻人说道：“他妈的你说谁傻逼呢？！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那边是四个年轻的男性求职者，他们觉得自己人多，而张义仁和陈刚只有两个人，根本没把对方看在眼里，于是一脸讽刺的说道：“我说傻逼呢，谁自己凑声，谁就是傻逼！” “我操你妈！”还没等张义仁骂完，陈刚已经提着二锅头的瓶子蹿了上去，对着那个说话的瘦猴的脑袋砸了上去。 啪的一声，二锅头的瓶子砸了个粉碎，里面的二锅头洒了瘦猴一头，跟他头上的鲜血一起混着往下流。其他的三个求职者被陈刚的突然爆发给弄懵了，他们的桌上没有酒瓶，站起身拿起凳子想要围攻陈刚，张义仁也跟着蹿了上去。 又是一声玻璃瓶的脆响，另外一个家伙也跟着开了瓢。从求职公寓里出来，张义仁和陈刚的心里本来就压着一股邪火儿，现在又被这几个求职者骂傻逼，哪里还忍得住？放倒两个之后，剩下的两个求职者被他们每人抓了一个，抡起拳头对着脸就砸开了。 拉面馆里乱成了一团，老板赶紧拿起了电话：“110，快点来，有人在我店里打架，要出人命了。” 171、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东莞的巡警还是很迅速的，有人打110，很快就有两个骑着摩托车的巡警赶到了拉面馆。张义仁和陈刚也是一时冲动，被气昏了头才会跟这四个求职者打起来，等到把四个家伙全都干翻在地，消了怒气之后，也就清醒了过来，没有再继续动手，只是拿着凳子跟对方对峙。 对面的四个求职者年纪都不大，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哪里见过他们俩这样不要命的打法？都给震住了，几个人回过神来之后，心里哪里还有打架的底气？其实最主要的是他们几个都是在求职公寓刚认识没几天的，只能算彼此认识，说朋友根本算不上，心不齐，又各怀心思，生怕自己上去吃了亏，没人上来帮自己，也只能举着凳子瞎嚷嚷，却没有一个敢冲上来的。 警察来了之后，六个人就放下了凳子，乖乖的听警察的。东莞的街头巡警是不配发真枪的，但是电击枪和警棍还是有的，被那玩意电上一下，滋味可不好受，再说张义仁和陈刚也不是那种傻到没边的二货，万一跟警察搞起来，被扣上个袭警的罪名，那跟普通打架可完全是两个性质。 张义仁跟陈刚身上没伤，但是对面俩哥们儿都被开了瓢，巡警本着小心的态度叫来了120，反正钱肯定是陈刚和张义仁这俩打人的家伙出，他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剩下四个家伙被巡警一起带回了附近的派出所，说起来，张义仁和陈刚这都是二进宫了，张义仁第一次是打伤了抢劫的嫖客，陈刚第一次则是因为卖盒饭食物中毒。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第一回被警察带去派出所的时候，俩人都还挺紧张的，第二回进去，俩人没有了最开始的紧张感，反正就是交罚款再出来的事儿，而且他们的背后还有民哥，怕什么？ 那俩求职者绝对是第一次被警察抓的菜鸟，吓得脸色苍白，坐在警车里动都不敢动。张义仁的玩心大起，冲着他们俩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俩第一次进派出所吧？害怕了吧？告诉你们，老子不是第一次进去了，一会儿要是敢乱说话，有你们好瞧的！” 俩年轻小伙子被吓得顿时一哆嗦，脸更加白了。张义仁平时没那么大胆的，他也是太生气了，刚才在拉面馆里，这几个家伙说话那个难听劲儿，让谁听了都有火气，这样吓唬吓唬他们，也算是讨点利息。 “你干什么呢？！还恐吓别人，还不老实！看来等会儿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警察冲着张义仁喝道。 张义仁耸了耸肩，不再言语，他又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家伙，能不惹麻烦，当然最好。 车子一路开进了派出所的院子，几个人被两名巡警带着往审讯室走。刚走到一半，张义仁就碰到了上次那个帮他处理陈刚食物中毒案件的年轻警察。对方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张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两名巡警顿时一愣，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点难看：难道这个打架的家伙是什么大人物不成？连小罗这个所里的红人都用张生这样的敬称称呼他，这下子自己可是得罪人了。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跟朋友在饭馆里喝酒，有人嘴太贱，当面说坏话，一下子没忍住，就上去教训了对方一顿，然后就被带回来了。”张义仁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就这么点小事儿，犯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小罗说道。 “罗生，有两个人头被打破了，送去120了。”其中一名把人带回来的巡警说道。他的意思很明显：有人受伤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那么简单，罗生你最好不要被骗了。 “张生，你还给人开了瓢？”姓罗的年轻警察似笑非笑的冲着张义仁问道。 “嗯，两个，酒瓶砸的，当场就爬起来了，应该没多大事儿。” “没多大伤就好，要不然回头调解起来不好办。等会儿我跟医院那边打个电话问问。” “又要麻烦你了，多不好意思。我也不想惹事儿，这些家伙嘴太欠，我跟我哥们儿又喝了点酒，就没忍住。”张义仁觉得这样欠人家人情太多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有什么麻烦的？下次要是有什么事儿，就提前给我打电话，要不然被这样带回来，面子上多不好看。回头让队长知道了，可要骂我的。”姓罗的年轻警察跟张义仁寒暄完，转过头对两个巡警说道：“做个笔录，调解私了吧，对方要是不答应的话，你们记得打电话通知我。” 这位姓罗的年轻警察走了之后，一行人继续往审讯室走，不过这一次，几个人的心态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名巡警不敢再用之前的态度对待张义仁，而那两个年轻的求职者，吓得更是脸色苍白，之前他们还敢顶着乌青的眼圈瞪张义仁和陈刚，这会儿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了。 张义仁的心理变化是最大的，这是他第一次尝到权力所带来的滋味，之前的两次，他并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打伤抢劫的嫖客被捞出来，他觉得自己是占理的一方，被捞出来是理所应当的，而第二次搭救陈刚，那事儿没有真正的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的感觉没有那么深刻。 而这一次跟之前两次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那是因为，他们跟对方打架，虽然是对方辱骂在先，但是真正的理论起来，他和陈刚是出手伤人的一方，是理亏的一方，要是真的较起真来，他和陈刚被行政拘留个十天半月是跑不掉的，但是因为他之前通过民哥认识了这个姓罗的年轻警察，对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事情定成了私了。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力量，不管占理还是理亏，都不及手握权力的人的一句话。这一幕在张义仁的心里悄悄埋下了一个种子。 李敖曾经说过：男人最喜欢玩世界上最肮脏的两种东西，一个是政治，一个是女人的x道。李大师这句话的后半截略有歧视女性之嫌，我们可以无视，不过这句话却的的确确说出了男人的本性。 男人最喜欢这两样东西，其实是有原因的。玩政治是为了得到权力，让别的男人屈服在自己的脚下，再往深处引申，玩政治就是为了征服世界，当然征服了世界，也自然会有女人屈服在自己的胯下。而喜欢女人的x道，是为了证明自己男人的雄性本能。 权力是让男人最为之迷醉的，因为有了权力，男人就可以轻易拥有女人金钱这些。中国人最崇拜的不是以规则办事的人，而是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的人。这样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搞定一件足以让普通人头疼无比的事情，给张义仁带来的心理满足感，是不可言喻的。 因为有姓罗的年轻警察打招呼，两名巡警在给几个人做笔录的时候，几乎可以用颠倒黑白来形容，记录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之后，就把责任划分成了三七开。陈刚和张义仁占三，对方占七。 什么？你不服气？问为什么你们负大部分责任？你他妈的看到两个大男人哭着喝酒，还嘴贱招惹人家，活该挨打！男的要不是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会哭着喝酒？两个年轻的求职者也不懂法，被连吓带忽悠的，就服了软，同意私了，医药费和赔偿拉面馆的损失费，都按照三七的方式分配。 张义仁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哪有这么欺负人家不懂事儿的？于是开口把赔偿给揽了下来：“算了，他们也是刚出来找工作，不懂事儿，赔偿拉面馆的损失和医药费我出了。” 他觉得要是按照巡警们搞下来的方式，三七分担责任，他回去之后恐怕良心不安，睡不着觉了。对方几个年轻人是挺嘴贱的，但是自己跟陈刚都给人开了瓢，又揍了一顿，该付出的代价也都付了，这些赔偿就自己垫了算了。 “那好，那就按照张生您的意见办。”两个巡警也不是那种特别黑心的家伙，他们当然知道这事儿绝大部分责任在张义仁这边，不过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跟罗生有关系的大人物，该偏袒的一定要偏袒，现在听到张义仁开口自己承担责任，他们当然不会再坚持之前的意见——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的，只是有些时候，这杆秤没办法摆平。因为现实不允许，每个人都要生活，你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成为包青天，海瑞那样的人物。 其实这次的赔偿主要是医药费这些，因为有姓罗的年轻警察打招呼，医院那边也没往狠了宰，做了两个检查之后，确定对方脑袋没有问题，做了简易的外伤包扎，开了点抗生素算是了事，至于拉面馆那边，其实没打坏什么东西，砸碎的是二锅头的瓶子和几个碗盘，也不知道是不是上门的巡警给拉面馆老板暗示了什么，对方只要了一百块的赔偿。其实算下来价格差不多的，也就是店里的一帮食客吓跑了没有结账的损失最大。 总共下来，张义仁赔了五百块，算是把这个事儿给搞定了，出门的时候，他又去找了那个姓罗的年轻警察一趟，口头表示了谢意。 陈刚一直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外界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与他完全没有关系。张义仁明白，陈刚现在正在痛苦的深渊里陷着，盒饭这条生意路断了，他的人生就等于重新回到了原点，他除了做鸭子之外，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但是偏偏现在又有凌琳在，他以前还可以咬咬牙，不顾尊严的去做这个，现在有了凌琳，再让他去做鸭子，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感到痛苦。 张义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刚，只好拉着他打了出租往银丰路上赶，他想回去之后跟姜丽商量商量，看能怎么开导一下陈刚，或者给陈刚找一条新的路走。 车子还没开出去多远，张义仁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民哥打来的，张义仁想了想，接通了电话：“民哥，你找我有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听说你又去了派出所，怕你有什么后续的事情没处理好，打电话问问你。怎么样？事情都处理完了吧？要是那几个小子不开眼，还想找你麻烦，我打电话叫几个小弟过去，收拾他们一顿。”民哥笑着说道。 “不用，真不用，谢谢民哥关心，事儿真的都处理完了。”张义仁赶紧说道，要是民哥真的心血来潮，叫来几个小弟去收拾那几个求职者，那对方也太惨了一点，只是一句嘴贱的话而已，犯不着那么折腾人家。 “处理完了就好。阿仁，我把你当兄弟，你要是有什么事儿解决不了，就跟民哥说，千万不要藏着掖着，民哥的路子比你广，总比你到处碰头强。”民哥还是不忘借机招揽张义仁。 张义仁刚想开口说客套话，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旁低着头跟死人一样的陈刚，心里突然有了别的想法：“民哥，您的手里有没有正经生意缺人手？我这哥们儿现在没什么事儿做了，想找个正经工作赚钱。” “正经生意肯定有，不过工资可都不是很高，他想要做什么样的？” “一个月能挣个七八千就行，我这哥们儿吃得了苦，不管是什么脏活累活都能接。”张义仁帮陈刚把条件放宽了很多。他不用问陈刚也知道，陈刚现在绝对是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愿意接，像他们这样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在逼入绝境的时候，没有什么不愿意做的。 “七八千的正经工作？这可不好找。你这个哥们儿又是刚出来工作，什么经验都没有，让他在酒店里做大堂经理的，他又处理不过来。”民哥有些为难的说道。 做服务行业的人可以学历不高，可以长得一般，但是必须是人精，懂得如何处理事儿，陈刚才刚走上社会没几个月，这样的职位交给他，只会适得其反。你看那些饭店酒店的大堂经理，很多都是初中高中毕业，但是说话一套一套的，让你心里舒坦无比，有什么事儿也能很快处理掉。这不是学历高就可以办到的，必须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才能圆滑的处理。 “民哥，您再想想，有没有别的职位，我这兄弟实在是没路可走了。”张义仁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 “要不让他到我的夜场里做个内保吧，工资也不低，平时陪客人喝喝酒什么的，至于他想做到哪种程度，就看他自己的了。”民哥说道。 “谢谢民哥。”张义仁大喜过望，他终于帮陈刚找到了一条正经的出路。 172、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交易 陈刚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即便是张义仁把给他找到工作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也是毫无反应。张义仁知道，这是人遭受了太大的打击之后，精神不稳定的表现，于是，他决定把陈刚送回住处，等这小子睡一觉，恢复过来之后，过几天再跟他讨论去上班的事情。 他把陈刚送回住处，又给凌琳打了个电话，让她下来照顾陈刚，他没有把盒饭生意不能做的事情跟凌琳说，只是说陈刚心情不太好。至于回头陈刚愿不愿意把盒饭生意没办法做下去的事情跟凌琳讲，那就是他们小两口之间的事情了。 折腾这么一圈，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开门进去，姜丽就被他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冲着他问道：“几点了，吃中午饭了没？” “三点多了，赶紧起来，一起吃饭去吧。”张义仁中午跟陈刚只顾上打架了，根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饿的肚子咕咕叫。 “三点多了？你不说中午叫我一起吃饭的吗？对了，卖盒饭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姜丽对张义仁和陈刚的盒饭事业还是挺上心的，这个生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来钱门路。 “哎，别提了，快给气死了，因为这，我们俩还跟人打了一架，又去了派出所。”张义仁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跟人打架了？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姜丽一听张义仁跟人打了架，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脸担心的开始检查起张义仁的身上是不是有伤。 “我没受伤，受伤的是对面，我跟陈刚一人开了一个瓢。”张义仁解释道。 “那你们打伤了人，最后怎么处理的？”姜丽检查了一遍，发现张义仁的确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拉面馆的老板报了警，警察去了，把我们带去了派出所，刚好碰到了上次民哥打过招呼的警察，他跟对方说了一下，我们就私了了，赔了五百块，算是搞定了。” “民哥有没有打电话找你？”姜丽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这件事儿的背后一定有民哥的影子，要不然单凭张义仁和陈刚的能量，怎么可能轻易的被放出来？对方肯定是在给民哥面子。 “打了，我还顺便帮陈刚求了一份工作，在酒店当内保的。”张义仁笑着说道。 “做内保？陈刚自己也同意了？”姜丽没有像陈刚想象的那么兴奋，而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他现在没有工作，给他找份内保的工作不是挺好的吗？”张义仁奇怪道。 “你知不知道内保是做什么的？是民哥说给你做的，还是你自己选的？”姜丽反问道。 “内保不就是在酒店做保安的吗？我跟民哥说，给陈刚找个正经工作，弄个工资高的，他说酒店那边做大堂经理什么的，陈刚不合适，后来就说让他做内保，我觉得做内保应该没啥事儿，就答应了。” “哎，你根本就不懂得，内保的工资是高，但是工作跟酒店正规的普通保安很不一样，怎么跟你说呢，他们就有点像黑社会的预备役队员，身份介于普通人和帮派人员之间，只是没完全加入帮派而已。”姜丽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民哥说一切看陈刚的一丝，看他愿意做到哪种程度。”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给陈刚求来的工作，并不是什么完全正规的工作，如果说黑社会是黑，普通工作是白，这份工作就是灰色的，退一步是白，进一步就成了黑。如果陈刚一个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到那时，想要抽身可不是他们说了算。 “你以为呢，哪里有那么好的工作，又赚钱又不用担风险的？你想想也知道了。”姜丽说道。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真的是太想当然了，这世界是公平的，你不想付出，就想得到高收益，又不用工作经验年限的工作，怎么可能？这个世界的本质说白了还是交易，你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比如姜丽这样做小姐，来钱是很快很多，但是她要付出的是自己的尊严和肉体，而陈刚之前做鸭子，来钱多，也是同样的道理。卖盒饭来钱快，要付出辛劳，还要担着风险，就算是柯总监这样靠忽悠拿高工资的人，也要有那个忽悠的本事，毕竟人家有那个工作经验在呀！ “做内保都要担什么风险？”张义仁开口问道。 “其实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陪客人喝酒玩骰子，不过要是有人上门砸场子之类的，就要上去帮着打架，不过这种事儿很少发生，东莞这边黑社会的地盘都已经划分好了，很少有不长眼的家伙上门闹事儿，有也是小混混，不会出事儿的。”姜丽解释道。 “哎，这事儿还是让陈刚自己决定吧，这条路走起来，跟鸭子差不多，回头都没办法脱身。”张义仁无奈的说道。 不管是做鸭子还是黑社会，对陈刚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儿，因为他现在有了凌琳，是一定要出人头地的，他只有混出头，才有资格去跟凌琳做恋人，而做鸭子和当黑社会，都不是真正可以出人头地的途径。 “在东莞这个地方，想要发财，歪门邪道有很多，正经的路子走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姜丽无奈的感慨道。 在当今的社会，最容易来钱的两个方式，就是用钱赚钱，另外一个就是权赚钱。投入大量的资金使自己的产品占据市场，以钱生钱，这是资本运营的盈利模式。比如说脑白金之类的保健品盈利模式，都是拿广告使劲儿的砸，砸到你去买它为止。另外一个方式就是以权力赚钱，最简单的就是那些领导以手中的职权捞钱，捞钱的花样千变万化，反正有权力在，就是独家生意，没有竞争，盈利的利润也是自己说了算，这样的生意能不赚钱吗？ 其实东莞黑社会的盈利模式，也是后一种，在整个区域的夜场，是黑社会说了算，进谁的货，怎么定价，赢利点怎么算，还不都是他们做主？ 不过这两种赚钱模式对于草根来说，完全就是天边的云彩，看得到摸不着，草根既没钱又没权，想要出人头地，挣钱发财，就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一个不小心就会跌下悬崖，粉身碎骨。像陈刚和张义仁这样一穷二白的年轻人，想要靠做事业成长起来，简直是太难了，运气好还能混出头，运气不好，就像他们这样子出食物中毒这样的岔子，就立刻被打回原形。 张义仁和姜丽又感叹了几句之后，不再说话，姜丽去洗漱之后，穿上衣服跟张义仁一起出门吃饭去了。两个人在银丰路那家西餐厅吃了一顿西餐之后，准备回去。其实姜丽是可以直接出发去上班的，但是她想再跟张义仁待一会儿，于是就决定一起上楼，休息个十几分钟再出发去酒店。 两个人回到了楼上，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隔壁露露租的那间房子的房门打开了，露露穿着一件半透明的黑丝连衣裙走了出来。这条连衣裙与其说是遮挡，还不如说是诱惑更贴切，露露那雪白丰满的身体被展露的一览无余，充满了肉欲和诱惑的味道。 张义仁瞥了一眼之后，立刻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掏出钥匙专心的开门，姜丽的手已经伸了上来，在他腰间的嫩肉上掐了一把，不过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她不想让露露得意。 张义仁心里大叫冤枉，却连哼也不敢哼一声，他还是小瞧了女人的妒忌心，即便只是瞥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还是被姜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掐肉报复，这简直跟窦娥一样冤枉，难道自己以后连看别的女人的权力都没有了？ 张义仁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注定是他倒霉的日子，还没等他开始扭动钥匙，露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张义仁，遇到你正好。老娘怀了你的孩子，你说说看，怎么办吧？！” 我操！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坏了我的孩子？张义仁一个哆嗦，差点把钥匙给扭断了。 173、我怀了你的孩子 “你胡扯什么呢？你怀了谁的孩子？阿仁根本就没有跟你在一起过，怎么可能让你怀上孩子？”姜丽这会儿比张义仁都要激动，她冲到了露露面前，对着露露大声吼道。她能不激动吗？自己的情郎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这换做是哪个女人也受不了呀！ “哟，丽丽，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跟阿仁有没有孩子，关你什么事？”露露故意挑衅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阿仁是我男朋友，根本不可能跟你有什么的，你不要胡搅蛮缠！”姜丽因为着急生气，声音都颤音了。 “什么胡搅蛮缠？我说的都是事实，上次阿仁去我那里，跟我睡觉，我就怀了他的孩子，这怎么叫胡搅蛮缠了？”露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阿仁跟你也就是一次而已，没用套怎么了？哪有那么凑巧，你以为你的肚子是老母鸡生蛋，压一次就有了？！”姜丽气急了，老母鸡压蛋这样的粗俗比喻都用出来了。 “丽丽，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跟阿仁怎么就不可能了？这个月我的例假一直没有来，除了哪次跟阿仁睡觉没用套之外，我在酒店里陪客人，都是用了套的，你说我肚子里的怀的孩子不是阿仁的是谁的？”露露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一个月就没陪阿杰睡过？就算是用了避孕套，也不是百分百避孕的！”姜丽看到露露的笑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害怕，她看到露露这样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我自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会有怎么会不知道？你以为我说这话，心里一点谱都没有？”露露看出了姜丽的焦急，一脸得意的说道，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夺取了胜利的将军一般。 “我不信，你一定是骗人的，肯定是骗人的。”姜丽到了此刻，翻来覆去只剩下这一句了。 “我听人说现在有什么亲子鉴定，只要拿孩子的血跟当爹的血化验一下，就能确定孩子到底是谁的，要不然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去做这个亲子鉴定？！”露露冷笑着说道。 张义仁站在一旁，整个人都傻了，他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幺蛾子，到了此刻他就算再笨也能看得出露露不是在说谎，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跟露露只是一夜的风情，竟然就那么倒霉的中了招。 让女人怀了孩子，要升级做爸爸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稍一出现，就让他觉得浑身冰凉，四肢发麻——要是露露真的把孩子生下来，自己该怎么办？真的要跟这个女人结婚，以后天天过冲奶粉换纸尿裤的日子吗？ 现在这个年头，很大一批男人都患有结婚恐惧症和爸爸恐惧症，也许是因为他们从小娇生惯养，一直长到二三十岁，在心理上还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并没有把自己当做成人，所以一听要当孩子爸爸，就吓得手足无措，因为他们都还把自己当孩子，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即将成为爸爸这样的惊天巨变？ 张义仁倒不是这种心理，他没有这种爸爸恐惧症，他害怕是因为他才刚走上社会不久，自己还是穷光蛋一个，一个月的月薪还没混到三千块，如何去负担一个家庭？而且露露这样的女人可不是什么贤妻良母，要是跟这样的女人成立了家庭，过上一辈子，他这辈子绝对是毁了。 张义仁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女人吵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露露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她还真的准备把孩子生下来，跟自己过一辈子？ 由此可见，男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不一定比女人强到哪里去，其实张义仁冷静下来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姜丽之前跟他说过，露露出来做小姐是被家里人逼的，她每个月都要给家里寄一定数量的钱，寄得少了家里还要骂她，她怎么可能真的怀胎十月，耽误十个月的挣钱时光，给张义仁生个孩子？ 张义仁跟我讲他跟露露之间的纠葛的时候说，他到现在也搞不明白露露当时的一些举动，他觉得露露有些举动完全就无法用逻辑解释，甚至可以用神经病来形容，就像这样怀了他的孩子，然后上门挑衅姜丽的举动，她这样做好像是单纯的为了气姜丽，根本就不考虑后果，她的那些举动完全就是两败俱伤的方式，其实她自己也占不了什么光，但是她却偏偏要那么做。 作为一个常年写刑侦小说，关注人性的作者，我倒是可以从张义仁的讲述中对露露的这些举动有个大致的推断，她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她从小就生活在得不到温暖的家庭环境之中，当地的重男轻女，把女孩子当作了赚钱工具，家里唯一金贵的是男孩子。 她从家庭得不到温暖，心理一直处于极度渴望温暖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她明知道阿杰不是一个好归宿，却总是不能下定决心跟他分手的原因，而她这样用不可理喻的方式去跟姜丽抢张义仁，也是因为她极度渴望得到一个正常男人的爱，而张义仁又是她接触到的男人当中少有的正常人之一，所以，她会选择这种完全没有头脑的方式来抢张义仁也就说的通了。 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真正的考虑过后果会是什么，她只是想到了要这么做，能够得到一时的快感，就立刻不计后果的做出来了，对她来说，一时间的胜利就足以满足了。所以她才会下迷药得到张义仁的身体，在发现自己怀孕了之后，又这样找上门来气姜丽。 很显然，露露这次的举动成功了，姜丽被她气得不轻，她一把推开愣在门前的张义仁，扭开房门走了进去。 张义仁就那样傻傻的站在门前，使劲儿的盯着露露的小腹看，想要看出露露到底有没有怀孕，是不是在撒谎。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一点常识，女人在怀孕前三个月几乎是看不出来的，有些女人甚至到五个月都还看不大出来，这才刚一个月，他的眼睛又不是b超，盯着露露的小腹要是能看出来个名堂，那反倒奇怪了。 露露看着张义仁盯着自己的小腹看，还以为张义仁又想跟自己上床睡觉，心里顿时有一种胜利者的快感，娇笑着说道：“哟，阿仁，你在看哪里呀？你这个人真是坏死了，要是想要妹妹的话，我今天晚上不开工陪你一个晚上怎么样？” 张义仁顿时有一种想要发疯的感觉，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毛病？下药跟自己发生关系不说，怀了孩子还上门来找事儿，这会儿又在勾引自己跟她睡觉，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招惹上这么一个长着两条腿的大麻烦？ 露露看到张义仁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挪窝，就朝他走了过去，想要施展自己的魅力，把张义仁真正变成她的裙下之臣。 还没等她走到张义仁跟前，房门再次打开了，姜丽提着她的手包一脸铁青的走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正准备对张义仁发浪的露露：“走，跟我去医院检查去，要是敢撒谎骗老娘，老娘不撕烂你这张逼嘴。” “想检查是不是？好，我跟你去，你当我真的会拿这个骗你？我要是没有怀上，会找上门说这种话？”露露也不反抗，任由姜丽拉着她的胳膊往下走。 姜丽拉着露露走下了半层楼梯，走到转口，发现张义仁还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顿时有一种气结的感觉：“傻站着干什么？一起去医院！” “哦。”张义仁应了一声，跟在两个女人的身后，一起下了楼。 银丰路跟莞太路的交叉口就是南城人民医院，走过去也顶多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但是姜丽哪里还有心思步行过去，下楼之后，看到一辆空出租，伸手拦了下来，三个人上了车，开口说目的地是南城人民医院，的士司机都有点不大相信，就这么点距离，光掉头时间都够走过去了，再次问了一遍，确认了的确是南城人民医院之后，他才相信。 不过既然有钱赚，司机也不会说什么，有钱人多了去了，人家爱怎么花是人家的自由，自己只管赚钱就行。 车子很快来到了南城人民医院的门口，姜丽扔给司机十块钱，连找零都顾不上要，拉着露露就往医院里面走。 三个人跑去挂号，办卡，折腾了一圈，然后排队，终于等到见到了妇产科医生，医生问明情况，顿时笑了：“不就是查个怀孕吗？犯得着跑来开b超化验单吗？出门找个药房，去买检孕纸，十块钱搞定，要是害怕不准，就多买几个。” 三个人从医院出来，在街上找了一家大药房，姜丽一口气买了十几个验孕棒，各种牌子的都扫了几个，付了钱，拉着露露往回走。 “要是让老娘查出来你没怀孕，有你好看的！” 174、真的怀上了 用验孕棒检验早孕，过程说起来其实有点恶心，它需要孕妇排尿，然后把排出的尿液用滴管滴在验孕棒的指定区域，过上半分钟到一分钟，就可以通过验孕棒上的反应指示区确定是否怀孕，两道杠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怀孕了。 这项工作如果是自己亲密的爱人在自己面前做，倒也无所谓，问题是对张义仁来说，露露其实是个陌生人，他们之间仅有那么一次肌肤之亲，平日里根本属于陌路人。 姜丽已经急昏了头，哪里还记得那么多？她拉着露露一起回到了屋子里，看到说明书上要取尿液之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跑去厨房拿来了一个盘子，塞给了露露：“去厕所，尿一点到盘子里。” 姜丽这么做说起来也没什么错，因为验孕棒给的那个透明小塑料碗实在是太小了，尿进去属于高难度动作，而验孕这种事儿，盛尿液最好用干净的容器，以免测量结果不准。姜丽想着这个盘子回头就不要了，直接扔垃圾堆得了，也就没想那么多。 露露此刻正处于胜利者的姿态，她也不觉得尿进盘子里有什么难为情的——作为小姐，露露更难为情的事情都做过，这真的不算什么。 露露拿着盘子进了卫生间里，关上了房门。张义仁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沙发上，傻傻的等结果出来，他是彻底被吓懵了，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不停地往外冒：要是露露真的怀孕了，还要把孩子生下来，自己该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要跟一个妓女结婚过一辈子吗？要是自己不跟露露结婚，不管她，以后自己的孩子会不会跟韦小宝那样在妓院长大？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卫生间里忽然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那是水柱打在盘子上发出的叮咚脆响，接着是露露的叫骂声：“槽！你非让老娘用盘子，溅了老娘一屁股。” 没多大一会儿，露露从厕所里走了，一脸不爽的对姜丽说道：“你自己弄去，我不想碰那个盘子。” “是你自己的东西，你不弄谁弄？拿滴管吸去。”姜丽一脸寒霜的瞪着露露说道。 露露不甘示弱的瞪了回来，不过她显然没有姜丽的气场强大，姜丽现在已经被她气成了半疯子状态，她跟姜丽对视了十几秒之后，自己心里反倒先怵了。 她哼了一声，接过了姜丽手里的滴管，跑去卫生间，吸了一管之后，捏着鼻子走了出来：“快点，恶心死了。” 验孕棒上面说要等半分钟或者一分钟，那都是指滴入量比较少的情况下，试纸需要慢慢的吸收尿液，慢慢反应，才会需要等待。如果滴入的量足够，几乎是当时就可以显示出来。 第一根验孕棒很快显示了两道杠，这是有孕的标志，看到两道杠，露露一脸的胜利表情，姜丽的脸更加黑了：“肯定是错了，试试别的。” 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出错？除非是得了一些会让尿液带血的疾病，才会让验孕棒出现误差，产生两道杠的结果。正常情况下，只要两道杠，就必然是有孕的标志。 姜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把买回来的验孕棒全都拆了出来，挨个试了一次，最后的结果是一致的，露露真的怀孕了。 在确认了这个结果之后，露露洋洋得意，姜丽愣了片刻之后，突然道：“就算你怀孕了也不能证明孩子一定就是阿仁的。” “行啊，那就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去做亲子鉴定。”露露一脸得意的说道。 事实证明，即便是再聪明的人，在方寸大乱的时候，智商也会降为零，姜丽太在意张义仁了，担心露露真的会介入她和张义仁之间，被露露怀孕这件事儿一折腾，顿时没了主意，其实她只要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知道露露不可能真的生孩子，跟张义仁在一起。但是现在她哪里冷静得下来，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把这件事儿给弄过去，不让露露纠缠张义仁。 “说吧！你想怎么样？”姜丽要跟露露谈判。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想跟阿仁结婚过日子。”露露洋洋得意的说道。 “结婚？！你开什么玩笑？！”张义仁激动之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指着露露说道：“那是你给我下药，根本就与我无关，别想拿这个孩子威胁我。” 张义仁这么起来，身体的反应被露露给看到了，她笑道：“哟，阿仁，你还说跟你无关？看到我就举旗，还说没感觉？” 张义仁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想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起，他刚才的确是听到露露那种声音才起反应的，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对露露有感情，他看了一眼站在另外一边的姜丽，发现姜丽的脸色更难看了，心里顿时一沉，他也慌了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175、娶个小姐当老婆？ 好在姜丽这会儿没心情跟张义仁生气，她瞪了张义仁一眼之后，冲着露露说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跟你说过了呀，我就想跟阿仁结婚过日子。你觉得我把阿仁抢走了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把他抢回去呢？！”露露一脸得意的说道。 姜丽顿时气结，她没想到露露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疯，她明知道张义仁不可能喜欢他，还非要这样折腾，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露露看到姜丽无话可说，得意洋洋的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给张义仁抛了个飞吻：“阿仁，你是大学生，有文化，没事儿了帮忙想想孩子的名字该怎么起，多想几个，回头咱们挑个最好的出来。” 张义仁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给孩子起名字？起个屁啊！这能过一起吗？ 露露走了，张义仁站在原地，看着一脸死灰状的姜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走过去想要拉姜丽的手，几次都被姜丽给甩开了。他开口道：“丽丽，我可真是冤枉啊，她给我下药的，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像张义仁这样一枪就响的事情，在现实中也不在少数。我就曾经有个高中同学，也是个神枪手，几个私交不错的男生私底下都叫他枪神。这家伙高中大学分别跟四个女孩上床，都是一次中招，不得不去医院做流产手术。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可能真的跟运气和气场有关。有些男人很久没跟媳妇睡觉，偶尔那么一次没用保护措施，就中了招，随后就开始疑神疑鬼的怀疑老婆在外面有了人，其实真的犯不着，应该仔细查查自己是不是枪神才对。像前一段时间新闻上报道的，跟老婆一年同房一次就怀孕，怀疑老婆有人，杀人分尸的男人简直就是傻缺，就算再有疑心病，你就不能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去做亲子鉴定？ 姜丽也没想到张义仁会这样的神枪手，跟露露一夜风情之后就让对方怀了孕，这下子可是麻烦了，要是露露真的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张义仁就不得不跟露露绑在一起，到时候姜丽这个正牌女友，哪里还有容身之处。 姜丽本来准备吃过饭去酒店开工的，被露露怀孕的事情一折腾，她也没了心情，就那样像没了力气一般，躺在床上发愣，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全是以后那些可怕的生活场景。 张义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道歉姜丽又不理他，他只能跟姜丽一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愣。 他想起姜丽之前说起的露露家的情形，说她们那边把女儿送出来当妓女是常态，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头疼，如果真的跟露露结了婚，这样故意让女儿出来做小姐卖身的岳父岳母，又该是什么情形？ 别的不用多想，只认钱是绝对的，难道露露到时候做了母亲，还要继续当小姐？那自己跟她的孩子，将会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成长？张义仁越想越可怕，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会儿知道怕了？露露叫你上门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怕？”姜丽生了很久的闷气，这会儿终于没那么生气了，她感觉到了张义仁的动作，自然没好气的讽刺了一句。 男人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千万不要跟自己的女人生气。女人跟你冷战的时候，是气头最盛的时候，如果她开口讽刺你，或者跟你旧事重提，那不是在跟你宣战，而是在发出两个人冷战结束的信号，意思就是：你再哄哄我，我就跟你和好。 但是男人很多时候不明白，两个人生了那么久的闷气，一直冷战，女人突然开口又旧事重提，或者讽刺自己，很多男人都会压不住火气，再次大吵起来——你想想，你对着你的女人吵，她本来还在气着，能给你好脸色吗？所以，就会出现新一轮的吵架，反而让关系变得更僵。 因此，男人在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拿出自己男人的大度，哄上两句，把对方哄开心了，冷战自然也就结束了。该一起吃饭饭，就一起吃饭饭，该一起睡觉觉，那也跑不了，要是傻乎乎的继续对着干，那就只能一个人睡沙发。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虽然不大懂女人的心思，但是他有一点很好，他知道姜丽对自己很好，而且这件事儿却是是他理亏，于是赶忙转过身，搂住了姜丽，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说道：“丽丽，我真的是冤枉的，你知道我刚才在害怕什么吗？” “你在害怕什么？” “我刚才想了一下以后，下了个半死。你想，像露露这种家庭教育，她要是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以后会把孩子教成什么样子？她父母都能为了钱让她出来做小姐给她哥哥买房，要是生了女儿，会不会以后也走跟露露同样的老路？”张义仁自己说的时候，都有点不敢想象。 “你想的倒挺远的，你是不是挺希望跟露露一起过日子呢？”姜丽伸出手，在张义仁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张义仁吃痛，又不敢反抗，讨好的笑道：“我怎么可能希望这个，她们老家的那种风俗，是女孩就让出去做小姐，我可受不了，你不是说过吗？说露露要是一个月挣钱少了，家里还会打电话骂她，这种家庭我可不敢要。” 姜丽听到这个，顿时愣住了，足足过了十几秒，才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妈的，这个小浪蹄子，骗了老娘！” 张义仁也赶忙坐了起来，搂着姜丽的小蛮腰，问道：“你说露露在骗你？” “不是她还有谁，这小浪蹄子仗着自己怀孕，来忽悠我，我只顾着担心她怀孕的事儿，竟然被她给骗了。”姜丽咬着牙说道。 “丽丽，我有点听不明白，露露怎么骗你了？”张义仁觉得奇怪，露露来就说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她怀孕的事情，最后通过验孕棒的方式，也证明了露露没有说谎，姜丽为什么说她被露露给骗了。 “她是故意过来忽悠我的，你都没想，她家里每个月都要让她寄钱回家，少了还要打电话骂她，她舍得怀孕十个月，给你生孩子吗？生了孩子还有那么多事儿，她最少要一两年开不了工，到时候不用我跟她对着干，她家里来人也把她给打死了。”姜丽解释道。 “对呀，她不可能跟我结婚的，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这下好了，我不用担心她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了，不用担心了。”张义仁激动之下，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可见突然要当爸爸这种事儿，对没有心理准备的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想明白了这些，张义仁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既然露露都是在胡扯，他担心这些做什么？ “我明天就去找露露，跟她摊牌，还想拿生孩子的事儿要挟我，我连打胎费都不给她，让她自己出。”姜丽气哼哼的说道。 张义仁听了姜丽的话，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他仔细想了想之后，开口道：“丽丽，我觉得要不然还是给露露一点补偿吧，赶紧把这件事儿给弄过去算了。” “怎么了？！你心疼了？”女人生气起来，可是不讲道理的。姜丽听到张义仁给露露帮腔，顿时有种想要爆发的趋势。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我现在躲她还来不及，心疼个屁呀！我是在想，要是咱们逼得太过分，露露真的生气了，非要把孩子生下来怎么办？或者再搞出别的幺蛾子来？咱们可别跟着她一起折腾。”张义仁说到这里，看到姜丽的表情放缓，于是继续道：“你绝不觉得露露做事儿有点不正常？我总感觉她做事儿跟正常人有点不太一样。” 张义仁的这么一说，姜丽也皱起了眉头：“你也这么觉得？我一直都觉得露露有些时候做事儿好像有点神经质，不过因为我跟她关系一直不好，以为是自己的偏见，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 “我看咱们还是给她好处，把这件事儿弄过去算了，回头真的折腾出事儿来，可就麻烦了。”张义仁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明天约她一起喝咖啡谈谈。”姜丽说着，起身收拾了一下，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张义仁问道。 “去酒店开工啊！对了，你把屋子里给收拾干净，那个盘子扔了，卫生间全给我拖一遍，真是恶心死了。”姜丽一想到自己曾经拿露露的尿液弄过验孕棒，就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张义仁彻底无语了，验孕这事儿原本是姜丽折腾出来的，也是她让露露往盘子里撒尿的，怎么到头来收拾烂摊子的是自己？他想开口拒绝，但是想到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很聪明的闭嘴了：谁让他那么倒霉，让露露怀了孕，现在他是理亏的一方，这些恶心的事情，他不来做，谁做？ 姜丽走了，张义仁一脸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在屋子里找到了两个塑料袋，套在手上，开始收拾起屋子里的秽物。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姜丽没有再像往常那样用福利的方式把他叫醒，而是选择了用手推醒，看来，姜丽还在为露露怀孕的事儿生气。 吃过早饭，张义仁坐上了20路公交车，坐在座位上，他还一直在想姜丽会如何跟露露摊牌，处理露露怀孕这件事情。 想一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突然觉得，这一段时间自己的运气似乎有点差，不管是自己职场上的晋升，还是陈刚的生意，还有露露怀孕这件事儿，好像霉运一直在缠着他。 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他看到了公司大门口供着的关二爷的神像，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该去拜拜神，清除一下霉运？” 张义仁这个念头还真的没错，拜不拜神倒是另外一回事儿，他的霉运还没结束倒是真的一点没错。 这一周是八月份的最后一周，也是优雅公司品牌策略方案调整启动的第一周，张义仁作为推广部的得力干将，当然要参与到整个方案当中。 今天早上柯总监来得要比往常早，他以往上班，有些时候能拖到快十点钟才过来，今天还不到九点钟，人就来了。 柯总监来到办公室之后，把张义仁他们三个叫了进去，布置了这一周的工作——其实也没什么好布置的，推广部的工作一直都很散很空，除了每个月搞促销活动的海报和方案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事情，也只有张义仁搞的品牌策略调整方案是件正经工作，像闫明亮搞活动海报，也就是把去年的海报拿出来，修改修改就可以了，商场里搞促销，真的没什么技术含量，不需要太好的创意，只需要把打几折弄得显眼一点就可以了，剩下的图案和画面过关，就基本没什么好弄的了。 不过这一周跟以往不同，因为品牌策略调整方案通过了高太和几个高层的讨论，基本上已经定了，推广部现在要做的，是前期的准备活动，舒学方要设计新专柜的风格，而闫明亮要设计与新风格相配套的宣传画册。这俩家伙平时闲散惯了，现在听到要做那么多事情，忍不住都叫起苦来。 “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会比较辛苦，等这些事情忙完，到年底的时候，推广部会有一个大的调整动作，不管是大家的职位和薪酬都会有个比较明显的变化，大家多多努力，以后的发展空间会很大的。”柯总监说道。 “柯总，是什么调整？”闫明亮开口问道。 “现在说不合适，反正对大家的发展很有帮助。”柯总监笑着弹了弹烟灰，一脸神秘的说道。 张义仁在一旁笑而不语，此刻他有一种无比自豪的感觉——这种感觉相信很多职场人士都有过，那种“我知道内幕”“我是领导的自己人”的感觉，真的让人觉得舒畅无比，只是张义仁最后才闹明白，他的这些感觉，其实都是错觉而已，他只是一个被忽悠了的可怜虫。 其实，在职场上，如果你跟领导没有利益链条存在，是不可能存在自己人这样的情况的，领导把你当自己人，绝对是因为你能为他创造价值，你能给他带来好处，他才会把你当自己人，而且这个期限也不是永久的，当你失去了利益价值，也就失去了做自己人的资格，讲点良心的领导还会给你个善终的机会，不讲良心的，直接就一脚把你踢开。 “柯总，是要给大家加薪？”舒学方也是眼睛一亮，多拿钱这种事儿，换做谁都乐意。 “除了加薪，还会有职位上的调整，你们几个都好好表现，等到新人进来，你们就是元老了。”柯总监是个典型的广告业界人士，喜欢忽悠，憋不住话，刚才还说现在说不合适，这会儿被两个人催着问，心里暗爽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又多说了一点。 “小方，你别问了，肯定是多招人，咱们几个老人都往上晋升呗，回头你就是首席专柜设计师。”闫明亮打趣道。 “行了，都别在这儿瞎扯淡了，赶紧好好干活去。”柯总监笑骂了一句。 几个人准备往外走，柯总监叫住了张义仁：“小张，你留下，我还有点事儿跟你说。” 在闫明亮和舒学方妒忌的眼神中，张义仁重新走回了座位上，坐了下来。 “柯总，您有什么事儿吩咐？” “小张，今天是品牌策略调整正式开始的第一天，我们现在是在做前期工作，是要把那些旧的存货进行处理，我想让你最近多出差一下，跑一跑深圳和广州，去看看专柜那边的情况，除了调查旧货的销量情况，还要考察一下专柜的情况，比如专柜的位置对销量的影响，咱们现在在整个广东省铺开了那么多专柜，有些销量不好的，我准备下一步直接给砍掉，只挑那些有销售前途的专柜做。你明白吗？” “明白。”张义仁十分激动，柯总监这是把重要工作都交给了自己来做，这样的调查肯定对以后的工作影响巨大，柯总监交给自己来做，足以证明柯总监对自己的重视。 “我跟总公司那边联系好了，他们今天刚好也有人去广州那边出差，等会儿车子会过来，你跟着一起去广百看看，以后再需要用车，就直接跟总公司那边的琳达联系。” “好，琳达的联络方式通讯录上有吗？” “有，琳达是高总的特别助理，你需要用车就给她打电话，说话客气一点，别得罪她了，明白吗？”柯总监交代道。 “知道。”张义仁心里有点奇怪，柯总监为什么会特意交代这么一句？这其中的猫腻是他做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 回到座位上，没过多久，车子就来了。张义仁坐上了别克商务车，开始了他人生第一次的出差之旅，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坐商务车出差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刑罚，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喝酒之后吐伤了，他现在坐车开始晕车了，之前他很少出现晕车的情况，而现在车子才刚出东莞市，他已经满头冷汗，满脸苍白，胃里一阵阵的翻腾。 176、超漂亮的女售货员 对一个晕车的人来说，坐车几个小时到外地出差，跟上刑真的没什么区别，没有晕过车的人不知道那种滋味，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胃部都翻了过来，在嗓子眼里堵着，只要一张嘴就会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喷出去一般难受。 张义仁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冒冷汗，但是他又不能让宋师傅把空调给关了，八月底的广东还是十分炎热的，要是车子不开空调在路上跑，不用半个钟头，人就成了蒸笼里的包子。 车厢里弥漫着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这种味道在别人闻起来，十分的清新自然，但是现在在张义仁的鼻子里，简直就是催吐剂一般。张义仁跟我说，直到现在，他还不敢闻柠檬味儿的空气清新剂，一闻到哪个味道，就让他觉得自己在坐车，整个胃都不舒服。 宋师傅看出了张义仁的不适，对他说道：“你要是想吐，座位后面有塑料袋，可千万别吐车上了，我才刚洗的车子。” “嗯。”张义仁没敢开口，紧闭着嘴巴点了点头。这次跟他一起出差到广州的是总公司的一名女会计，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人家没做自我介绍，他也没好意思问。女会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路上一直在拿着手机看，张义仁又晕车不敢说话，车子里的气氛兼职尴尬到了极点。 宋师傅是个爱闲谈的人，嘴停不住，他也不好意思故意跟女会计找话说，就跟比较熟的张义仁继续聊了起来：“晕车很好治，你这是平时坐车少，等你天天坐车，晕多了就习惯了，到时候你肯定一点感觉都没。” “真的？”张义仁有点好奇的问道。他还从来没听过这种治疗晕车的理论。 “我骗你干什么，你要出个半年差，回头你想晕车都晕不了。”宋师傅笑着说道。 “我怎么可能出差那么多次？也就是偶尔出个差。”大概是闲谈分散了注意力，张义仁觉得没那么恶心了，开口跟宋师傅聊了起来。 “偶尔出差你就只能吃晕车药了。”宋师傅笑了起来。 女会计在进入广州市之后没多久，在一个路口下去了，她走了之后，宋师傅显然也松了口气，遇到一个跟冰块一样的同事一起出差，让宋师傅这个话唠有点遭不住。 “这大姐可算下车了，她到底是什么人啊，那么牛气？！”张义仁冲着宋师傅问道。 “牛气什么？！她也是个小兵，不就是财务部的嘛，整天搞得跟别人都欠她钱一样，我最烦就是送她出差。”宋师傅一脸不爽的说道。 在很多不正规的公司里面，最牛气的部门就是财务部的人，他们管着发放工资，费用报销等等工作，久而久之就会把自己当成了管理者——其实换做谁都会这样，别人天天要从你这里走账零钱，讨好着你，时间久了，你也会觉得自己很牛。做财务的人，要是脾气好一点的还行，要是遇到这样本来就性格恶劣的更年期妇女，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像张义仁他们遇到的这个女同事，就已经完全超脱了普通人的范畴，她已经高傲到连宋师傅和张义仁看都懒得看一眼，一路上自顾玩自己手机的地步。 宋师傅憋了一肚子气，听到张义仁问他，自然是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把刚才下车走掉的女同事给说得简直禽兽不如：“这老娘们儿，只要你去财务找她领钱报账，她就把那张脸拉得跟驴脸一样，妈的，老子来做事，工资又不是你出，是高总出，高总还没给我这样的脸色看，你那张脸拉那么长干什么？” “就是。咱们都是打工的，谁也不比谁高一等。”张义仁附和道。 在两个人的声讨之中，车子来到了广州百货大楼附近的一个停车场里。 张义仁想叫上宋师傅一起去专柜看看，宋师傅摆了摆手：“你去吧，我天天跑来这边，饭都烦死了，我在车子里睡觉，你去转，转个差不多就回来找我，咱们吃了饭再回去。” “好。”张义仁也不勉强，宋师傅又不是搞推广的，去不去专柜那边都无所谓的。 张义仁从停车场出来，按照宋师傅告诉他的方向，摸进了广州百货大楼。张义仁今天穿的是姜丽之前给他买的那两套衣服中的一套，姜丽挑衣服的眼光很毒，再加上张义仁的气质也不错，搭上这套衣服，把他也给衬得有几分高富帅的味道——不翻钱包的话，光从外表看，此刻的张义仁还真的是个高富帅。 在百货大楼里面卖东西的售货员，只要有个一两年工作经验，看人几乎没得跑，看一眼身上的衣服，就能估计出衣服的大致价格，像张义仁这样一身行头下来上千块的，就算不是土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她们又哪里知道，张义仁根本就是个真正的穷光蛋，他的衣服是姜丽非要买给他的。 妹子们走了眼，以为张义仁是个小有身家的年轻帅哥，对张义仁自然是招呼得分外热情，张义仁刚走进商场，一楼负责经营手表的一个促销妹子就走了上来：“先生，我们专柜的手表正在做优惠活动，现在购买是最划算的，您要不要看看？”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没有学会拒绝别人，他笑了一下，说自己有事儿要忙，却被促销妹子误以为是顾客惯用的脱身之计，于是开始用上浑身解数，劝说张义仁去专柜买表。 张义仁看到对方那么可怜巴巴的恳求自己，而且对方都说了，只需要他去专柜看看，不用买，给她完成每天的顾客任务量就可以了，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实际上，很多促销员都会用这种方式来劝说顾客，先把你忽悠上门再说，等上了门，会有更厉害的高手对你进行忽悠，你买不买是另外一回事儿，不过上门一百个顾客，总有那么几个被忽悠得神魂颠倒，掏钱买表的土豪。 张义仁被娇滴滴的南方妹子忽悠得心软无比，答应了去专柜看一眼，妹子把他交给专柜的售货员，给对方使了个眼色之后，娇滴滴的跟张义仁道别之后，继续去走廊附近忽悠其他客人去了。 “先生，我觉得这款手表很适合您的气质，既时尚典雅，又很有风度气质，我给您戴上试试。”售货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少妇，一张嘴皮子比刚才那个促销小妹更加能说会道，张义仁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就被她拿出一款手表，套在了胳膊上。 说真的，一个漂亮少妇拿着表往你胳膊上套，那种手指和胳膊接触的感觉，几乎每个男人都无法抗拒，张义仁顺从的戴上了手表，你还别说，这手表往胳膊上一戴，张义仁也觉得真的很好看。 “先生您看，这款手表真的很配您的气质，而且现在专柜在做优惠活动，现在买是十分划算的。”女售货员一脸甜美笑容的劝说道。 “多少钱？”张义仁真的只是随口问问，他没准备买这款手表，只是觉得手表看起来不错，先问个价格，以后有机会了再来买。 “原价九万八，现在在做活动，打八折，下来是七万八千。”女售货员心里暗喜的说道，因为按照她的经验，这些有钱人只要问了价格，基本上离生意成交已经不远了。 “七万八？！”张义仁顿时吓了一个哆嗦，他原本以为这里的手表顶天也就是一两千，几百块，没想到一块表就七万多，这要他几年的工资才能买下来。 天可怜见，这哥们之前接触到的表，都是什么电子表，运动手表，超过一百块的他都没买过，他哪里知道土豪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要知道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七万八的手表他们都是不会买的，因为价格太低了。但是对张义仁这样的穷光蛋来讲，七万八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张义仁赶紧把手表往下取，仿佛多戴片刻，会把胳膊烫坏一般，女售货员也从张义仁的反应中看出来了，这小子根本就是个穷光蛋，只不过穿的衣服好一点而已，把手表接了过来，还算比较有职业道德的跟张义仁礼貌的送别。 张义仁吓得一刻也不敢多停，直奔扶手电梯的方向而去，大多数的商场电梯都是经过刻意设计的，你想坐电梯上楼，就必须在大部分的柜台绕一圈才行，这是商场为了增加潜在的购买机会所特意设计的，这对土豪来说是好事儿，但是对张义仁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一路上，有许多促销员被他高富帅的外表和穿着所迷惑，向他推销物品，他哪里还敢应声，只顾埋头匆匆赶路，终于，他坐上了扶手电梯，来到了二楼，他松了口气，快步朝专柜的方向走去。 二楼是卖女装的，促销员很少会来招呼单身男性，她们主要的推销对象是单身女性和情侣，张义仁逃过一劫，没有人向他推销，他也放松下来，随意的看起两边的塑料模特身上套着的衣服价格。 他原本还是挺放松的，等到看了模特身上衣服的价格标牌之后，顿时又给吓了一跳，一件外套八千多，一件衬衫六千多，一条短裙也能卖到五六千，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价格标牌弄错了，但是仔细看了之后，发现小数点什么的没有错误，而两边大部分专柜的产品价格都是这样，他就开始不淡定了。 这些接近万元的衣服，他也没看出比地摊货好到哪里去呀！为什么会那么贵呢？！这么高价格的产品，到底有没有人买？张义仁的脑子里满是疑问。 张义仁讲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些衣服到底有没有人买？” 张义仁喝了一口茶，看着我笑了起来，反问道：“你平时不怎么去商场吧？买衣服都去哪里买？” “我？媳妇在淘宝上帮忙买的，一两百块，只要穿着舒服就行了。” “那就是了，屌丝是不懂得土豪的世界的，咱们看着好几千一件的衣服觉得贵的离谱，他们觉得根本就无所谓。你现在觉得我挺有钱的，其实我跟那些有钱人比起来，也是个穷光蛋。我前一顿时间加了一个msn的群，群里有个女的是香港那边的，做全职太太，每天的爱好就是去逛街消费，她老公嫌她太败家，给她设定了一个消费额度，八万。”张义仁说到这里，故意停下了。 “一个月买八万块的东西？我靠，花的完吗？一天最少要花快三千啊！”作为一个穷屌丝作者，我深深地震惊了。 “不是，是一天八万。” “我靠！”我只能用爆粗口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别靠，这根本不算啥，我们村一个小孩在深圳那边当商场的保安，每个月收入还能过几万呢，你知道他收入为什么高吗？” “为什么那么高？”我深深地羡慕妒忌恨了，想想自己写书一个月挣不到几千块，还不如去当保安实在。 “他就是帮那些购物完出来的土豪拎一下东西，跑跑腿，给擦擦挡风玻璃上的灰，人家随手打发一张百元大钞当小费，一天能接十个这样的客人，日入都过千了。我听他说，他经常可以看到消费几十万的小票单子，那些土豪为了哄小三开心，一次花上百万都很正常。” “我靠！土豪的世界，我们果然不懂。” 此时的张义仁还是一个纯屌丝，他心里的疑问跟绝大部分的屌丝都是一样的，不过他又不好意思乱问，只好压下了心中的疑虑，继续朝专柜的方向走去。 优雅专柜在广百的位置其实并不太好，在一个转角的位置，这种位置看起来人来人往，但是实际上停下来进去购物的人并不多，因为在这种拐角的位置，大家都会有那样的心理暗示，觉得这里就是应该赶紧走过去的地方。 张义仁来到专柜前，打量着专柜上挂着的衣服，因为品牌调整还没有正式开始，优雅专柜的风格依然是之前的那种凌乱感，没有突出的个性体现，他眯着眼睛想象着专柜以后的设计风格，如何跟衣服搭配，这时，原本在柜台后面蹲着整理东西的女售货员站了起来，对他招呼道：“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张义仁觉得好笑，转过头想要解释自己是公司的人，等他看到对方的面容，顿时愣住了：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漂亮了。 177、一个让人心动的漂亮女孩 男人的劣性根在于，见了漂亮女人就一定会心动——不过话说回来，女人见了帅哥猛男也会发骚，只不过本作者是站在男性的立场上剖析人性，女人的心态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弄明白了，所以不予探讨。 虽然男人见了美女都会心动，但是男人也分为好男人和渣男。好男人跟渣男的区别在于，好男人看到美女会心动，但是仅限于欣赏，却不会随意出手付诸行动，而渣男的行为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上一个。所以，各位有老公的女读者，其实平时不用对老公管得那么严格，看美女是男人的天性，只要不出手就不算事儿。 张义仁看到女售货员如此漂亮，顿时愣住了，他那一刻有一种时间静止的感觉，他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怦怦跳动，他很想张嘴说点什么，但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他的指挥。 张义仁不是没见过美女，姜丽很漂亮，露露长得也不赖，米婷长得算是中上的姿色，但是笑容很甜。不过这几个女人合起来，也没有这个女销售员长得漂亮，张义仁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看到过那种关于美女的描述：明眸皓齿，笑靥如花。他一直觉得这只是文学性的夸张手法，一个人的眼睛该能亮到什么程度？但是今天他才知道，真的有女孩子可以长成这样。 其实女人想要漂亮很容易，整容化妆等等方式都可以把自己变成美女，但是气质是最难培养的，而气质中，那种纯净的少女气质，是最为难得的。因为什么书卷气，贵族气质都可以后天培养，而如水晶般纯净的气质，只能天生，无法培养。这个女售货员偏偏就是这种无比纯净的少女气质，她展露笑容，注视着张义仁的一瞬间，让张义仁有一种世界上只有他和这个女售货员的错觉。 女售货员看到张义仁傻愣愣的站在当场，脸不由得有些微微泛红，虽然她不是第一次遇到男人见到她之后这样，但是她看到对方这种表现，还是有点难为情。 “先生，您是不是要给女朋友买衣服？我可以帮您挑选一下。”女售货员微笑着招呼道。 张义仁这才从那种静止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慌忙点了点头：“那个……我不是来买衣服的，我是公司内部的，想过来了解一下专柜的销售情况。” 女售货员一听张义仁是公司的员工，再次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你是公司的领导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张义仁也觉得自己刚才那样太失态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刚进公司没多久，这是第一次来广百。” “其实我来公司时间也不长，做刚做满半年，对了，你这次过来是要了解什么？”女销售员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拉开柜台的抽屉，拿销售报表给张义仁。 张义仁的心里有种隐隐的不爽，他觉得自己跟女销售之间，不能只这么硬邦邦的谈工作，于是开口道：“你也不做个自我介绍，我该怎么称呼你？” 女销售的脸顿时红了，她低下头，飞快的吐了一下舌头，这才抬起头说道：“领导你好，我叫江珊珊，很高兴认识你。” 张义仁心中窃喜，开口道：“珊珊你好，我叫张义仁，是推广部的推广专员，这次过来，是了解一下专柜的销售情况。” 这家伙嘴里说着，手上也不忘占便宜，他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势，江珊珊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跟他轻轻地握了握。只是一瞬间的接触，张义仁的脑子里却被一个词给填满了：柔若无骨。 178、推广部都是坏人 两个人手掌相握，江珊珊的脸又一次忍不住泛红了。张义仁心中暗爽，江珊珊的手有点凉，十分的柔软嫩滑，握在手里的触感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这家伙虽然偷着占便宜，但是因为年轻脸皮薄，还不至于太过分，他跟江珊珊轻轻一握，略微停顿就松开了，没有像那些影视作品里面的男人那么夸张，拉着手装着说话，就是不放手。但是那一瞬间的停顿，江珊珊还是感觉到了，不过鉴于张义仁是公司来的“领导”，她也没有说什么。 男人在有机会泡妞的时候，一定会趁机下手，哪怕最后无法到手，逗妹子那个过程和乐趣，也是十分享受的，张义仁知道自己不可能跟江珊珊发生什么，但是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忍不住跟对方攀谈起来。 他询问专柜产品销售情况的时候，借机说了几个还算挺好笑的笑话，把江珊珊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张义仁看着对方纯净甜美的笑容，心里那种愉悦的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正当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翻看销售纪录的时候，一个穿着打扮跟江珊珊一样的女孩子来到了专柜，一进来就冲着江珊珊说道：“姗姗，这个帅哥是谁呀？” “娜娜，这是公司来的领导，张义仁。领导，这是张娜，也是咱们专柜的销售。”江珊珊介绍道。 “哦，你好，张娜，说起来咱们还是本家呢。我是推广部的推广专员张义仁，很高兴认识你。”张义仁笑着朝张娜伸出了手，他刚才跟江珊珊见面都握手了，现在要是不跟张娜握手，那不就暴露了？ “领导，看你跟姗姗聊那么开心，是不是想追我们家姗姗啊？她可有男朋友了，你别白费心思了。”张娜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一开口就拆穿了张义仁的外衣。 “咳咳咳。”张义仁被张娜的话一呛，忍不住咳嗽起来，哪里有这么说话的？就算你看出来了，也不要说破嘛！你这么说出来，多尴尬呀！张义仁心里这么想着，脑子里还有另外一个清晰的念头在冒头：江珊珊有男朋友了？靠，看来是真的没机会了。 “娜娜，你又胡说八道呢！”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你看他一双眼直往你身上飘，还不是想追你，我过来之后，他看了我几眼？”张娜不依不饶的说道。 就算是张义仁这段时间在优雅见多了大场面，脸皮练厚了不少，这样被张娜直白的戳破，他还是忍不住满脸涨得通红。妈的，这妹子太泼辣了，一点脸面都不给人留。 “行了，你就别说了，赶紧过来帮忙，今天还要对账呢。”江珊珊瞟了张义仁一眼，脸色也有点泛红。 其实她对张义仁也有好感，但是那是仅限于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那种不讨厌的好感，没有想过要发生什么——帅哥美女在很多时候要比普通人吃香很多，不管是情场上还是职场上，一张好脸蛋能给你带来很多好运。张义仁长得也算是小帅级别的，女孩子对他有好感也属于正常情况。 张娜敢这么直接的说张义仁，性格泼辣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销售员的身份特殊，在优雅公司，这些专柜销售员是属于销售部管辖的，负责她们人事变动的是销售督导阿云，像推广部推广专员既管不了人家工资，又管不了人家人事变动的职位，人家女孩子肯给你面子了就叫你一声领导，心情不好真的甩脸色给你看，你也只能看着，因为你管不到人家呀！ 张义仁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只好把身子转向专柜上的衣服，一边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边装模作样的翻看。要是换了个其他人，看到张义仁这种情况，肯定会闭嘴不言，但是张娜却依然不依不饶：“领导，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帮你买瓶止咳糖浆去？” 张义仁只能厚着脸皮说道：“不用，我就是不小心呛到了，谢谢你的关心。” 张义仁不是听不懂妹子话语里的讽刺，但是他不这么说还能怎么办？跟对方翻脸吗？翻脸对对方没什么好处，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的，装糊涂糊弄过去算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犯不着跟女人生气。 不过，张义仁心里暗自奇怪，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个叫张娜的妹子怎么见了自己，就跟见了仇人似的，这才第一次见面而已，自己没得罪她呀？ 也许是因为看到张义仁的态度还不错，张娜终于停止了对他的攻击，开始跟江珊珊忙碌起来，张义仁也不好凑过去，只能在专柜的范围内来回乱转，看衣服上的价格标签。这一看不打紧，看得他胆战心惊，之前他跟姜丽在优雅专柜买衣服的时候，当时买衣服是姜丽刷卡，他也没有好好看标价，现在闲着无聊看看标价，把他这个穷光蛋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些衣服也太贵了，几乎没有低于一千元的。 作为公司内部人员，他曾经在亢中平那里看到过公司产品的出厂价格，这个出厂价格是成本价，已经包含了布料的成本费，工人的工资费用，包括生产过程中的能耗，还有增值税等等项目。他当时看成本价的时候，觉得公司的衣服算不上贵，大概的分布区间都在几十到几百元不等，即便是那种特别高档的面料，成本价也不会高得特别离谱，但是现在看专柜上面这些挂着的价格，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这中间的差价至少有八九倍，一件出厂价在几十元的衣服，在专柜能卖到近千元，这简直是暴利产业。 他很想开口问问两名女销售知不知道这中间的差价，不过想了想，还是把嘴闭上了，他在公司看到的是内部价格，这些销售员应该是不清楚的。万一随便说出来，闹出来什么问题可就不好了。 听到这一段，我忍不住打断了张义仁：“你说一件衣服成本价几十元，能在专柜卖到上千块，不是在瞎扯吧？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商场和超市的原则基本上是十一和十三原则，基本错不了，有的会更高。”张义仁解释道。 “什么十一十三原则？说说看。”我很好奇这两个新鲜名词。 “十一原则就是，你在商场里买到的东西，价格上标十元，它的成本价顶多也就是一元钱，只会低不会高；十三原则就是，你在超市里买到的东西，如果价格是十元，那么它的成本价也就是三块钱左右，也是只低不高。” “不是吧？！那么坑爹？也就是说，在商场里买件一千块的衣服，出厂价顶多也就是一百块了？” “对啊，可能会更低，几十块都很正常。有些东西更暴利，几毛钱的成本价都敢卖到几百块，比如像什么车内的竹炭清洁剂。” “这些商家也太黑了吧！这简直跟抢钱没什么差别，老百姓买这些东西不是被坑死了？”我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也不怪商家，他们不这么高价的话，是赚不到钱的，你知道想在商场和超市上架卖货，需要经过多少层盘剥吗？我当时在优雅做，在天虹和海雅的专柜，十个平方的面积，一个月的租金都要好几万，商场还会对产品进行抽点，有三十个点的，也有四十个点的。” “什么叫做抽点？” “你去商场买过东西吧？专柜里卖货给你，他们自己是没有收银员的，都是统一交给商场，这个你见过吧。”张义仁问道。 “嗯，的确。” “专柜最后的销售额，是由商场统计的，他们要在其中抽点，三十个点的意思就是，专柜卖一百块的东西，商场要抽走三十块。你想，专柜的商家还有专柜的场地费，管理费，照明，人员工资，成本，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这都占了多少钱了？他要是想走薄利多销，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如果价格定低了，卖一件他就亏一件，必须要走高价才行。再说了，去逛商场的人都是冲着精品去的，你要是卖得便宜了，人家还不买呢。” “的确。那超市呢？超市不用场地费吧？” “超市也有费用，要给经销商利润点，进场有进场费，抽点，还有条码费，逢年过节搞活动，还要给超市活动费。你没听郎咸平在一期节目中说过，他一个朋友进超市卖米还是什么来着，几十万的货一年卖下来，反而欠了超市几十万。” “我靠，这也太黑了吧？！” “大部分的商家还是能赚钱的，郎咸平说的是特例。”张义仁解释道。 “不是，我说这些抽点那么多，最后坑的还是消费者，一块钱的东西让人十块买，三块钱的东西到手十块钱，这不是坑人吗？” “这没办法，每层经销商都有17%的营业税的，他们不在里面加价，哪里有钱赚？再说咱们中国人也属于钱多人傻型的，你看那些商场那么火爆，要是真的赚不到钱，会开那么多？” 我彻底无语了，怪不得微博上有人发比较帖，说中国的消费比国外还要高，原来症结在这里。其实这种畸形的差价和消费，除了渠道的结构和税收措施之外，还跟中国人的消费观念有关，中国人总觉得便宜没好货，而且有钱了一定要买名牌显摆自己，苹果每次出新产品，就中国人抢的最疯。钱多人傻，是中国消费者最真实的写照。 张义仁还告诉我，他在东莞的时候，遇到过在鞋厂工作的求职者，说他们的工厂是专门给耐克做代工的企业，一双鞋子的出厂价也就是几十块，只是款式和设计是耐克的设计师给他们的，他们几十块把鞋子生产出来之后，这些鞋子进了耐克的专卖店，就立刻成为几百元甚至上千元的高档鞋子，但是却依然被消费者疯狂追捧，他们鞋厂生产的同等质量的国产品牌鞋子却根本就卖不出去。 闲话不说，继续故事。 江珊珊跟张娜对了一会儿帐，红着脸低声跟张娜说了一声之后，招呼都没跟张义仁打，急匆匆的出了专柜，沿着商场的走道朝那边去了。 张义仁忍不住冲着张娜问道：“她去做什么了？” “变态，女孩子上厕所你也非要问问。”张娜冲着张义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靠！又出糗了，自己怎么那么傻，看到江珊珊那么急匆匆的样子，就应该猜到了，非要嘴贱问一句，这不是找着让张娜骂自己吗?张义仁最受不了就是被人冤枉，于是开口解释道：“我真不知道，就是好奇问一下。你为什么老那么针对我？” “谁让你是推广部的？！”张娜虎着脸说道。 “是推广部的怎么了？我是学广告的，不做推广部做什么？推广部的人就该低人一等，挨骂了？”张义仁被张娜攻击了那么久，心里一肚子的火气，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因为你们推广部的男的都是臭不要脸的！”张娜也火了，她又不归推广部管，才不怕张义仁这个推广专员。 张义仁被骂了这么一句，气得张嘴就想破口大骂，但是脑海里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闫明亮偷袭米婷胸部的细节，顿时明白了一切：“我靠！是不是闫明亮个王八蛋占过你便宜？我就知道这王八蛋不是个好东西。妈的，自己王八蛋，害得老子也跟着挨骂。” 张娜听到张义仁这么说，先是一愣，等她确认了张义仁的表情之后，这才开口道：“你跟闫明亮有矛盾？” “矛盾暂时没有，不过我看不惯他那个贱样，这家伙就是个王八蛋，他在办公室也偷摸人家女孩子，还被人家骂了。”张义仁这会儿骂起闫明亮，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这王八蛋害得自己被妹子骂，自己这样骂他也算是收回利息而已。 “这个变态在公司也不老实？公司怎么不把他给开除了？”张娜骂道。 “他说是不小心，有借口，公司总不能因为他不小心就把人开了吧。” “什么不小心，他就是故意的。” “我说呢，下次他要是再乱来，你就直接大耳刮子抽他。”张义仁撺掇道，他只要想象一下闫明亮被女孩子大耳刮子抽脸，就觉得开心无比。 “还下次？！你问他现在敢跟我说话不敢？”张娜一脸不屑的说道。 “厉害！女孩子就是要有个性。”张义仁对张娜伸出了大拇指。 人与人之间最容易拉近关系的方式就是同仇敌忾，只要有共同讨厌的人，一起说说对方的坏话，很快就能成为好朋友。张娜发现张义仁也讨厌闫明亮，两个人在一起聊了一会儿之后，关系立刻就拉近了很多。 张娜也看出张义仁不是闫明亮那种不要脸的家伙，她想到自己一开始对张义仁的恶劣态度，就想补救一下，于是开口道：“你是不是想追姗姗？你要是存了这个心思，还是放弃吧，她真的有男朋友了。” “为什么你老觉得会追江姗姗？我就不能追你了？你也是个大美女啊！”张义仁跟张娜混熟了，于是跟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去死，你们推广部果然没有好东西。”张娜笑骂道，不过这次显然不是因为生气，女孩子都希望被人夸奖漂亮，而且女人都有虚荣心，有人说要追她，她答不答应是一回事儿，开不开心是另外一回事儿。 “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可是大大的好人。”张义仁故意说道。 “好个屁。说真的，你别对姗姗瞎费心思了，她不可能答应你的。” “为什么？因为她有男朋友了？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只要锄头抡得好，没有墙根挖不倒。这是我的人生信条。”张义仁故意一脸痞相的说道，不过张娜也看得出，他是在开玩笑。 “你就装吧！不过姗姗真不是那种人，她要是能被挖墙脚，早就被人挖走了。你知不知道，姗姗是整个广百最漂亮的女销售，之前有好几个开宝马车的大老板看到她之后，直接找她，说要包养她，一个月给十几万，她都没答应。” “还有这种事儿？对了，她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张义仁满怀恶意的推测，江珊珊的男朋友也是个高富帅，有高富帅男友，当然不会接受别的老板的包养了。这家伙也没想想，如果真的有一个高富帅男友，谁会辛辛苦苦的跑来做专柜女销售这样的工作？ “她男朋友好像是个大学生，他们是高中同学，姗姗高中没考上，就出来打工了，她男朋友今年才毕业的，就在附近的写字楼工作，好像也是农村的，一开始他出来找工作没找到的时候，吃住都是靠姗姗，我见过他，长得也没见多好看，也不知道姗姗到底喜欢他哪里。” “操！好逼都让狗日了！”张义仁终于体会到那天晚上姜丽来找他的时候，公司保安的复杂心情了。几乎每个男人看到别的男人有这样艳福的时候，都会骂出这一句吧？ “羡慕吧！妒忌吧！但是你就是没机会了。”张娜嘲讽道。 “羡慕妒忌肯定有，不过有没有机会对我都一样，我又没想过要追她。我这个很有自知之明的，而且美女也不一定非要追的，远远的站着欣赏也挺好的。”张义仁难得哲学了一把。 “你这人说话挺有意思的，那你想不想要姗姗的电话？” 179、泡妞还要高富帅 妹子这句话问得实在是太有技巧了，这完全就是个陷阱问题，不管你怎么回答都会中计。你说想要，对方就可以说你贼心不死，刚才还说只是欣赏，现在听到可以拿电话，就那么激动的开口要；你说不想要，对方就可以说你虚伪，明明心里想，嘴上还不承认，而且你连反驳的办法都没有，你敢说你不喜欢美女？你还是不是男人？ 张义仁一琢磨，就觉察到了这其中的陷阱，于是笑了起来：“小妹，你又想坑我，你要是真想给，就把你的电话给我吧。” “切！想要我电话，没门，有本事你找云姐要去。”张娜嘴里说的云姐，就是销售督导阿云，她作为所有销售员的培训者和管理者，当然会有这些女孩子的电话。不过想从阿云那里要到女促销的电话，是更不可能的事情。 “不给算了，本来还打算中午请你吃饭呢，我看还是算了。”张义仁故意一脸惋惜的说道。 “切，稀罕你那一顿饭呀？你说请我吃饭是假的吧，想请姗姗吃饭才是真的。”张娜一眼就看穿了张义仁的花花肠子。 还没等张义仁开口反驳，江珊珊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回了专柜，笑着说道：”你们俩在说什么那么热闹，什么真的假的？” 张义仁看到江珊珊，心脏还是不争气的跳了起来，眼睛也不听使唤的往她的脸上多看了几眼。 “姗姗，领导想问我要你的电话呢，你说我要不要给他？”张娜故意说道。张义仁在一旁顿时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的确想要江珊珊的电话，但是他却从来没说出来呀，张娜这不是故意冤枉他吗？而且张娜这么一说，他还怎么跟江珊珊继续和平共处？这不是把两个人往尴尬的境地推嘛。 “想要电话呀？好啊，你拿手机出来，我告诉你。”江珊珊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 这下子，轮到张义仁和张娜傻眼了，张义仁没想到江珊珊竟然愿意把电话告诉他，张娜也傻住了，江珊珊这是怎么了？她以前可是从来不给别人电话的。 “真不用给，我是推广部的，平时也没什么事儿找你们，要是真的需要了解销量的情况，我就找阿云。张娜是在跟你闹着玩，我没想要拿你的电话号码。”张义仁慌忙解释道。 “姗姗，你今天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舍得给别人自己的电话号码了？”张娜也一脸奇怪的说道。 “我觉得领导是个好人，不跟那些男人一样，给他号码也没什么的，对吧？”江珊珊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有点泛红。 “姗姗，你可不要被骗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的。他刚才还在要我的电话。”张娜这是认定了要往张义仁的身上栽赃。 “要你的电话？那不是更好？领导，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娜娜，我可以把她电话给你。”江珊珊打趣道。 张义仁一脸的尴尬，摸了摸鼻子之后，开口道：“干脆你们俩把电话全都给我得了，反正我也没机会，就当是交个朋友。” 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张娜指着张义仁说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贪得无厌，一下子就想要两个人的电话！” “我这怎么叫贪得无厌？我这叫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你们也看不上我这种穷光蛋，我要你们电话也就是看什么时候来广州玩了，让你们帮忙带个路，介绍一下哪里好玩。” “你就装吧，穷光蛋会穿这么贵的衣服？你这衣服绝对是商场里面专柜卖的，没有一件下一千的，你当我们做商场销售是白做的？穿这么好，还在我们面前装穷光蛋，骗谁呢？”张娜得理不饶人的说道。 张义仁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好了，他总不能开口说：“这些衣服不是我自己买的，是我女朋友买给我的。” 男人即便是再不懂风情，也懂得在别的女孩子面前装单身，就算是不开口直接说自己单身，也会故意造成这种假象，你说了自己有女朋友，或者已经结婚了，哪里还会有机会？除非是那种专业做小三的女人才会特意对已婚男士下手。 “看看，默认了吧？！现在这世道，没钱的喜欢装有钱，有钱的反过来喜欢装穷光蛋。不过像你这样装穷光蛋泡妞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张娜说道。 张义仁彻底无语了，他很想说，自己真的是穷光蛋，现在还欠姜丽一万块没还呢，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知道不管怎么解释对方也是不可能信了，干脆不解释算了。 其实反过来讲，女孩子不喜欢男人急色，不喜欢被男人随便搭讪，但是真的要是有一个又帅又有钱，人还很绅士的男人对自己好，人又有点小幽默，她们也会对对方有好感的，因为这完全就是偶像剧里的主角级人物，钻石王老五的代表。 张义仁虽然表现出了对两个女孩子的好感，但是却因为有自知之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色的打听对方的电话什么的，相比之下，在两个女孩子心目中的印象分就好了很多，再加上他穿的衣服都是姜丽买的好牌子衣服，看起来很有几分高富帅的感觉，这些因素一综合，女孩子对他就有了很大的好感。 所以说，男人在很多时候，是需要包装自己的，穿着打扮是一部分，绅士风度和幽默也是必须的，满嘴脏话，吹牛跑火车，是绝对泡不到妞的。当然，靠钱砸出来的是另外一回事儿，满嘴脏话泡到的小太妹也属于另外一个范畴，相信很少有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是个小太妹出身。 就这样，张义仁顺利的拿到了两个女孩子的电话号码，他有些意外，也有些心动，但是在理智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光是距离这一点，就足以浇灭他泡妞的欲望，再说他现在连在城市里生存下去的资本都没有，哪里还有闲心泡妞？ 很快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张义仁看情况了解的也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要不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你们俩。” 180、你窃听我？ “你这人，想请姗姗吃饭就直说，非要说请我们俩。”张娜说道。 “你又冤枉我，我请你们两个一起吃。” “装，还装。你不知道中午专柜必须留一个人看着，我们俩都是轮替吃饭的吗？” “娜娜，我看领导是想请你吃饭，拿我当幌子而已，你跟他一起吃饭去吧。”混熟了之后，江珊珊也放开了，不过她不敢开张义仁的玩笑，只敢把矛头对准张娜。 “这样啊？！司机师傅还在停车场呢，你们到底谁去一起吃？”张义仁倒是真的无所谓了，反正都是看得到吃不到，对方接不接受他的邀请他也不是那么在意了。 “算了，还是下次吧，商场给我们的吃饭时间很短的，都是在附近买盒饭吃，要是出去吃，另外一个就要饿很久的肚子，下次吧。”江珊珊说道。 “那好，下次有机会了请你们吃饭。” “请必胜客。”张娜说道。 “好，没问题。”张义仁随口应道，等到他后来真的请两个女孩子吃必胜客的时候，才深深的体会到钱包被痛宰的滋味，对他这种收入低的穷光蛋来说，必胜客吃起来真的不便宜，三个人放开吃一顿，他一个星期的工资都没了。 从广百大楼出来，张义仁来到了停车场，宋师傅正躺在车里睡觉，张义仁敲了敲玻璃，宋师傅从车里爬了起来，给他打开了车门：“要来手机号码没？” “什么手机号码？”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宋师傅怎么知道他拿了两个女孩子的手机号码？难道宋师傅在自己的身上装了窃听器？ “还装。你没问促销小妹要手机号？要到了没？”宋师傅一脸男人都懂的暧昧表情。 “我靠，宋师傅你该不会在我身上装窃听器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张义仁还是忍不住把事情怀疑到了窃听器上面。 “我叼。你电视看多了吧，我没事给你装窃听器干什么？钱多的没处花了？”宋师傅对张义仁的奇葩思维感到无语。 “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张义仁反问道。 “来广百出差的男的，没有不问那个促销小妹要电话的，阿亮跟舒学方俩人每次来都要请人家吃饭，每次都没成，要电话也没有要成，这俩叼毛还找阿云要过，阿云也没给他们，你有没有说请人家吃饭呀？”原来宋师傅是来看热闹的，他知道这个女促销长得很漂亮，几乎所有见到她的男人都有想法，料定张义仁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再被拒绝，他是在等着看戏呢。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宋师傅这是见多了类似的情况，拿他寻开心呢。不过想到自己是第一个从江珊珊和张娜那里要来电话的优雅员工，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一种男人特有的窃喜和自豪感，他清了清嗓子，装作风轻云淡的说道：“请吃饭的事儿的确说了，不过约在下次了。电话号码嘛，我也要了，不过我跟阿亮他们不一样，我真要过来了。” “要过来了？！你不会是在吹牛吧？”宋师傅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骗你干什么？而且我把两个妹子的电话都要来了。”张义仁一脸自豪的说道。 “牛！”宋师傅伸了个大拇指给张义仁之后，开始发动车子：“去哪里吃饭？” “宋师傅，你想不想要妹子的电话？”张义仁觉得宋师傅有点不按照剧本来，正常的剧本应该是宋师傅开口要妹子电话，他拒绝才对，这样直接夸奖了个牛字之后，就直接把话题转到了吃饭上面，让他有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不畅快感。 “我都四十多了，要个屁电话啊。你们年轻，还想着泡妞，到了我们这个年纪，都是想着赚钱养家，有哪个泡妞时间不如去叫个鸡，再说了，这个江珊珊很有名的，那些大老板开着宝马车去泡她都泡不到，你觉得咱这种穷司机有机会吗？”宋师傅砸吧了一下嘴巴说道。 “开着宝马车来泡的事儿，你也知道？”张义仁奇怪道。 “怎么不知道？我还遇到过呢。叫我说，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别跟阿亮跟小方那俩叼毛一样，没机会还贼心不死，趁着年轻多赚点钱才是真的。” “我真没啥想法，人家在广州，我在东莞，跑来一趟路费都要一两百，我傻球了来泡妞。”张义仁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依然存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说不定哪天我真的有机会泡到江珊珊呢？ 张义仁还真的没猜错，他最后真的得到了江珊珊的身体，不过却只是一夜情缘，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张义仁这是第一次来广州出差，哪里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他把决定权交给了宋师傅：“宋师傅，你经常来广州这边跑，附近有什么好吃有便宜的饭，咱们去吃一点对付一下，我这是第一次来，啥地方都不知道。” “那就听我的吧，去吃木筒饭，味道不错，还吃得饱，要是去点菜吃，咱们那点出差补助根本就不够用。”宋师傅是个实在人，没有想着要宰张义仁。 按照优雅公司的规定，像张义仁这种底层员工出差广州深圳这样的地方，一顿饭可以报销二十五元。这个数目在07年的广州和深圳，只能去吃木桶饭或者肯德基，要不然就要自己往里垫钱。而且，司机出差自己是没有报销的权力的，只能跟着其他部门出差的同事一起报销。也就是说，司机送你出差，中午饭必须你出钱请司机吃，回头报销的时候，你可以把司机的名字写进去，两个人的钱都归你领。 宋师傅也知道张义仁刚工作不久，工资不高，就没有要求张义仁去吃什么炒菜，而是选择了木桶饭这种经济实惠的快餐，免得让他亏钱。 两个人在路边的那家快餐店吃了木桶饭之后，坐在车上歇了一会儿之后，宋师傅说道：“走吧，咱们去番禺区那边看看，那里咱们还有一个专柜。” 在商场里做销售的妹子其实都长得不赖，商场这种高消费的地方，销售员要是还找个歪瓜裂枣类型的，顾客恐怕都没了购物的兴趣，最少也要赏心悦目。 张义仁到了番禺区的那家天虹商场之后，在二楼找到了优雅专柜，这里的两个女销售人长得也很漂亮，但是却没有江珊珊那种让人无比惊艳的感觉。人最怕就是有参照物，有了参照物，感觉完全就不一样了，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诗说得不无道理。张义仁上午刚看过江珊珊，再看这两个女销售，只觉得长得还行，却没有一丁点的心动。 他公事公办的把专柜的情况考察完，跟两个女销售打了个招呼之后，出了商场大楼，在停车场找到宋师傅，两个人驱车朝东莞赶去。 “那个会计呢？不接她了？”张义仁问道。 “那女的家就是广州的，她每次来广州出差，都是第二天自己坐车回公司，不用接的。” “哦。” 回去的路上，宋师傅跟张义仁讲起了自己当司机经历过的惊险事情，见过的车祸什么的，两个人聊了一路，倒是挺开心的。 车子很快来到了万江小享工业园区，驶入工业园的时候，宋师傅突然多嘴问了一句：“你是在公司宿舍住吧？我记得上次送你上去，是在三楼。” “我在公司有宿舍，不过晚上不在公司睡的，在银丰路上租了房子。” “我叼！你在银丰路上住，刚才路过那里，你为什么不说？我直接把你在那里放下去就不就得了？” “啊？！还可以这样啊？我以为出差回来都要回公司报道呢。这不是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 “还有一个小时下班有什么关系？你这会儿回公司，还能干多少活儿不成？再说了，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中午有午觉休息时间啊，你去出差，中午可没休息，回来的时候剩个一俩钟头，就直接回家得了。下次可别这样了，帮老板做那么多，老板也不一定知道。别那么死心眼。”宋师傅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教育道。 “知道了，谢谢宋师傅。” “你要是不回公司，我也不用送你回去了，我想把车子开去检修一下，你在哪里下车合适？” “就这里下车吧，我走去公交站牌就行了，顺便逛逛。” “好。”张义仁很奇怪宋师傅为什么对检修车子那么上心，等到后来他才知道，给公司的车子做检修保养，其实是司机们一个灰色收入的渠道，没事就把车子开去店里保养保养，维修店赚钱，司机也有回扣拿，至于公司的老总，是不知道这回事儿的，再说别克车这种相对还算高级的商务车，也是需要定期保养的，只是这个保养的频率略高。 车子靠着路边停下了，张义仁下了车，跟宋师傅再次挥手道别之后，沿着公路朝前面走去。大概是中午的木桶饭有点不大干净，他的肚子有点隐隐作痛，他四下打量了一番，看到那边丁字路口的那片小树林，于是捂着肚子迈着小碎步冲了过去，找了个灌木丛蹲了下来。 一阵舒畅之后，张义仁收拾完毕，准备起身，正在这时，一辆车子从那边开了过来，张义仁赶忙又蹲下了——这样在野外被人撞见做这事儿多尴尬？ 张义仁原本想等车子过去之后就起身离开，没想到那辆车子竟然停在了小树林的中间。这里必须要讲清楚附近的环境情况，这条小路是通往工业园附近的一个小村子的，平时荒僻的很，很少有人走这条路，这条小路是从一片树林里穿过去的，路的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灌木，车子停在这中间，外面几乎是看不到的。 车子停了下来之后，张义仁无奈了，他想了想，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激灵，又赶忙蹲下了，因为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这辆车子是李若冰的车子，他刚才只是看着眼熟，却没有认出来。这要是现在出去，被李若冰撞到，她肯定以为自己在旷工，还是先躲起来，等到她把车子开走再说。 八月份的灌木丛里蚊虫很多，而且天气也很炎热，张义仁没多大一会儿就汗流浃背，身上也被蚊子咬了一层疙瘩，他痒得不行，却不敢出去。正当他横下心准备出去的时候，李若冰的车子忽然以一种奇特的节奏左右摇晃起来，然后是两条白花花的小腿翘了起来，隔着透明的挡风玻璃看得一清二楚。 张义仁已经不是当初没有丝毫经验的处男，一看到这翘起来的小腿，他立刻就明白了车子里所发生的一切，这是李若冰在玩车震呢！他一想到这里，心就激动的怦怦跳了起来，能看到女上司跟人打炮，这种事儿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过，李若冰是在跟谁玩呢？ 张义仁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他伸长了脖子，慢慢的直起身，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朝里面望去。只见车子里，一个黑胖的男人光着身子伏在女人白花花的身体上，正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个黑胖男人的发型和头部背影他太熟悉了，就算是看不到脸，他也能认得出，这个黑胖男人就是柯总监。至于看不到面孔的女人，不是李若冰还有谁？她怎么也不可能让别的女人开着自己的车子出来。 我靠！朱飞说的还真的一点都没错，李若冰还真的跟柯梁源有一腿，以前大家都是猜测，现在有了亲眼所见，他再也没有半点怀疑。 181、有没有带相机啊？ 撞见女上司跟别的男人偷情这种剧情在网络作品中实在是太常见了，张义仁以前在网上看小说看到过，也想象过，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真的遇到。 网络作品中把这种情节描写的舒爽无比，接下来的套路就应该是男主角拿这件事情威胁女领导，顺便再睡了对方，然后女领导发现他比原来那个男人更强劲，随即两个人有了情感，或者是一夜之后怀孕，随后男主角在女领导的关照下飞黄腾达，各种逆袭，成就高富帅霸业。 张义仁看过无数本类似的小说，但是等到这种事儿真的出现在他的身上时，他才知道，那些小说都是编出来的，一点实现的可能性都没有。 蹲在荒郊野外看两个领导玩车震，听起来挺刺激的，可实际上张义仁痛苦的要死，东莞野外的毒蚊子咬在身上就是一个纽扣一般大的毒包，他身上穿着的单薄夏衣根本就挡不住蚊子嘴巴的刺穿，他刚才拉肚子的时候就被咬了好几口，要是速战速决的离开这里，蚊子不会像现在那样聚集那么多，之前只是零星的被叮几下，现在已经成了集团作战了。 至于拿这件事儿威胁李若冰，他可不敢，先不说这种事儿能不能拿到桌面上来说，就算真的撕破脸皮拿到桌面上讲，对方会不会接招还不一定。如果对方不接招，你说该怎么办？临离职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大肆宣扬女领导跟自己的顶头上司在外面车震？对方的确丢了面子，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万一把人家逼到绝路，在东莞买凶杀人的事儿也不是没听过，对方落不到好，自己就能落到好吗？所以，这种事儿顶多拿出来意淫一下，谁要是真的以为撞见了领导的奸情，就拿到了尚方宝剑，那就是傻瓜。当然，你要是拍了照片什么的，那属于另外一回事儿，但是张义仁离车子那么远，而且又是诺基亚砖头块，这会儿就算想要偷拍两张照片下来，也没有那个可能。 张义仁蹲在树丛后面忍受着蚊子的叮咬，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车子才停止晃动，开走了。张义仁目送着车子走远，赶紧从树丛后面跑了出来，两个胳膊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毒包，都肿了一圈了。 “我靠！真他妈的倒霉，遇到这种事情，简直坑死人了。”张义仁再也没有半分看艳情大戏的快感，反倒一肚子的火气。 回到银丰路的住处，张义仁二话没说冲进了卫生间，用冰爽沐浴露在身上来来回回洗了好几次，身上那种已经开始变得疼痛的奇痒感觉终于好了一点，他又用脸盆装了半盆水，把花露水往里到了小半瓶，在身上抹了之后，清爽冰凉的感觉终于替代了奇痒。 去饺子馆吃饭的时候，附近桌上几个吃饭的客人不时的回头看张义仁，看情形，应该是把他看成了把花露水当香水用的傻帽，张义仁假装不知道，把饺子全都塞下肚之后，回到了住处。 回到住处，他才惊讶的发现，姜丽回来了，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你今天晚上不用去酒店开工？”张义仁奇怪的问道。 “你是不是把一件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姜丽白了张义仁一眼，没好气的反问道。 张义仁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无比巨大的烂摊子需要收拾，那就是露露怀孕的事情。今天出差遇到江珊珊，回来之后，又看到了柯总监跟李若冰车震，两件事情一冲击，他把露露怀孕这件事儿完全给忘了个干干净净，现在听姜丽问起来才反应过来。 “想起来了？说吧，露露怀孕这事儿你想怎么处理？”姜丽问道。 “啊？！还能怎么处理？昨天不是商量好了吗？你不是说今天要找她喝咖啡，让她把孩子给打掉吗？不会是又变卦了吧？”张义仁真的是怕了，要是被露露给缠上，他这辈子恐怕就给毁了。 他老家一直流传一句俗语：贤妻良母兴家业，狐媚妖女绝户门。要是露露真的要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娶了她这样能作的女人，后代绝对要给毁了的。 “露露不肯打胎，要跟你做长久夫妻，你说怎么办？要不然你明天就搬过去跟她住吧？”姜丽冷若冰霜的说道。 “啊？！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不能跟她这种女人，就算娶小姐当老婆，我也只娶你，露露这种女人我绝对不能要的。”张义仁急的揪起了头发。 他这话既有点伤人，又让姜丽觉得感动，他的话里有歧视小姐的意思，但是却说出了一句心里话，他要娶也只可能选择姜丽。 姜丽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无比感动，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狠狠的吻了上来。 一个深深的长吻之后，姜丽松开了他，抽了抽鼻子，一脸奇怪的问道：“你身上这是怎么了，怎么洒了那么多花露水？呛死人了。” “这事儿等会儿跟你说，你快说说看，露露这事儿怎么解决？”张义仁都快要急疯了。 “还能怎么解决？给钱让她打胎咯，再补偿点营养费不就得了。”姜丽轻描淡写的说道。 “她不是不愿意打胎吗？” “那是我骗你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这种事儿出马还不是轻松搞定？”姜丽一脸得意的说道。 “啊？！你刚才是在耍我？”张义仁这才意识到，姜丽刚才是在戏弄他。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搞出这种事情来，回头还要我给你擦屁股，不吓唬吓唬你，给你点教训，你想回头再来一次？”姜丽说着，一把扭住了张义仁的耳朵。 “别拧，别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张义仁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多说半个不字，只能求饶。 “知道就好，给露露那一万块，也算是你欠我的啊！老娘可不出冤枉钱。” “好，我知道了。”张义仁苦着脸回答道。不过这钱按照道理，的确应该他出，虽然说那一夜风情是露露下药阴了他，但是孩子的确是他的，这事儿花的钱，必须由他负担。 不过一想到是一万块，张义仁又有些肉疼，他觉得花这么多有点太心疼人了，这样下来，他要欠姜丽两万块了。于是开口道：“丽丽，你就不能少给露露一点？一下子一万块，我什么时候还得上啊？” “你怎么那么傻？露露也是做这一行的，一天晚上挣的钱也不少，你觉得给她个千二八百，她看得到眼里？我叫她一起喝咖啡，先是跟她讲了要是怀孕，有呕吐反应，挺个大肚子很不方便，最后生孩子还会疼得死去活来，她才被我吓住，我又跟她分析了，她要是真的下定决心生孩子跟你过，要先过了她们家里那一关，她最少要六七个月不能开工，不能给家里寄钱，等到这一连串的话把她打懵了之后，直接丢了一万给她，让她打胎，这件事儿就此揭过，她以后不能纠缠你，这是营养费。你以为真的那么简单？跟人谈判的时候，能一次搞定的事情，就千万不要磨磨唧唧，事情拖得越久，成本就越高，谁知道露露这个神经病真的铁了心跟你生孩子，后面会闹成什么样子？我把钱扔给了她，就是替她做了决定，她这种人对孩子没那么在意的，拿一个孩子换一万块，对她来说是一笔很赚的生意。” “丽丽，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出面解决，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张义仁听姜丽这么说，也知道这件事儿姜丽这么处理是最好的，如果换做他去，一定会把事情搅成一团烂泥，越弄越麻烦。 “行了，这会儿知道甜言蜜语了，要是真想对我好，以后少去招惹露露这样的女人就好了。”姜丽教训道。 “放心吧，我吃过一次亏，以后绝对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对了，你身上是怎么了？胳膊怎么也肿了一圈？”姜丽这会儿也看出了张义仁身上的不正常来。 “哎，别提了，出差回来闹肚子，去小树林拉肚子，结果撞见公司两个领导玩车震，我在树丛里蹲了半个钟头，蚊子差点把我给吃了。”张义仁说起这个，就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这次闹肚子真的是差点把他给折腾死。肚子闹完没事儿了，身上差点肿了一圈。 “还有这种事儿？赶紧给我讲讲。”每个女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八卦之魂，听到张义仁的经历，姜丽立刻来了兴致。 张义仁只好把自己出差回来，在小树林里见到的一切都仔细讲了一遍，特别是隔着车子挡风玻璃所看到的那些，他讲的特别仔细，可以用绘声绘色来形容，因为他讲的时候，姜丽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一边讲，一边拿手进攻起了姜丽的身体，姜丽也不反抗，任由他的贼手乱摸。 当张义仁扒下姜丽的衣服，想要进入的时候，被姜丽拦住了：“去洗个澡再说，你身上的花露水味儿太大了。” “一起洗吧。”张义仁坏笑起来。 “你这个臭流氓，真是怕了你了。”姜丽笑骂了一句，任由张义仁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一场云雨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姜丽忽然开口道：“你今天跟陈刚打电话了没？” “啊？！我今天出差太忙了，忘了这回事儿了。”张义仁突然有一种无比头疼的感觉，这几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这边一摊子烂事儿，那边陈刚也是一摊子烂事儿。 “那你还在想什么？赶紧打个电话给他，看看他情况好点没。”姜丽让张义仁打电话是有原因的，她听张义仁描述的陈刚的那种情况，是很危险的，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属于极不稳定的心理状态，是人在受到严重打击之后出现的，很容易因此出现心理问题或者精神疾病，盒饭生意是陈刚现阶段唯一的一条出路，他突然被断了这一切，一时想不开都是有可能的。 张义仁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到自己的手机，给陈刚拨了过去，但是得到的提示音却是电话已关机，张义仁想了想，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凌琳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凌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阿仁，你找我什么事儿？” “陈刚今天好点了没？跟你说什么了没？不会还跟个木头人一样吧？”张义仁急切的问道。 “没有，好多了。阿刚早上起来跟我说，他要想办法赚钱，然后就开了他的那台电脑，一直在上面跟人聊，中午饭还是我帮他叫的外卖，我跟他说话，他也有点心不在焉的，我这会儿正在给他熬粥呢。你要不要跟他说话？”凌琳说道。 “他没事儿就行，通话就不用了，他这几天心情可能会有点不爽，你多开导他，我这边也多帮他想想还有什么赚钱的生意可以做。” “阿仁，谢谢你了。” “我跟阿刚是兄弟，这种见外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张义仁说道。 放下电话，张义仁把陈刚的情况跟姜丽说了一遍，姜丽也松了一口气，这种遭受打击的情况，只要过了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就好了，接下来的一切就可以交给时间解决了。 一夜缠绵之后，张义仁神清气爽的坐上公交车上班去了。来到办公室，他看到了早早赶到的朱飞，忍不住冲着朱飞说道：“飞哥，你过来，我给你说个事儿。” 人都有这种八卦的心理，在遇到这种桃色事情之后，忍不住想把它跟身边的人分享。 “什么事儿？那么神秘？”朱飞看到张义仁一脸的神秘，立刻走了过来，低声的问道。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老柯跟李若冰有一腿吗？” “是啊，他们俩是有一腿啊，怎么了？”朱飞有点奇怪的反问道。 “我昨天亲眼看到了。” “我靠，快讲讲！”朱飞顿时激动起来。 张义仁这个做法在职场上其实是很不可取的，在职场上传上司的坏话和桃色新闻，是最不应该的行为，因为不是每一个听你讲秘密的人都会为你保密，而且，很有可能会有人为了讨好上司，把这种私下传播的秘密告诉上司，顺便把你这个传播秘密的家伙给供出去。 遇到这种事情，最好烂死在肚里，如果说出去，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在职场上遇到重重阻碍。各位进入职场的新人一定要记得这一点——在任何情况下，不要说上司的坏话，你可以跟自己的好朋友（非同一公司的朋友）说，但是千万不能跟同事说，因为同事不是朋友，朋友尚且不可靠，更何况只是同事。 张义仁把昨天自己看到的一幕跟朱飞低声讲了一遍，朱飞兴奋得手都抖了起来：“我靠，你简直太爽了，有没有拍照片啊？看到这种事儿，一定要拍照的。” 182、找个新的发财门路 “我靠，拍个毛啊，我蹲在树丛里差点被蚊子吃了，我的手机你也知道，是个老掉牙的诺基亚，近距离拍照都看不太清，别说离那么远。” “太可惜了，要是你带个照相机就好了，要是能拍些照片下来，啧啧，想想都觉得爽的不行。”朱飞一脸惋惜的说道。 这个时候还是07年的8月底，艳照门事件还没闹出来，那句“为人要学陈冠希，出门要带照相机”还没出来，要不然朱飞一定会这么说的。 朱飞又问了一些男人感兴趣的细节，比如李若冰的身上白不白，叫床的声音大不大，俩人搞得时候动作幅度大不大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张义仁一一作了解答之后，已经到了上班时间，朱飞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实后面这些细节，张义仁已经在半真半假的说了，他离那么远，能看清楚什么？朱飞问他的细节，他有一半都是靠想象加工出来的。这倒不是他有什么人品问题，男人在遇到这种桃色事件，讲到细节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都会加上自己的意淫想象，比如女的胸很大很远，很浪很骚，这是男人心里需求的一种投射，每个男人都希望在床上搞的女人是这样风骚主动的，遇到一个跟人通奸的女人，男人都会不由自主把对方想象成欲求不满的欲女。 周二，公司的几个高层没来，办公室里也没什么事儿，张义仁又在qq上跟朱飞聊了几句关于车震的细节之后，把自己昨天出差去专柜考察的情况做了个总结出来，又去看了看之前他投广告语的那个平台，他想出来的两个广告语，已经通过了两家企业的初步筛选，正在第二轮比较。这让张义仁开心无比，这不仅是对他能力的一个证明，更是一笔实实在在的收入，如果能够通过这几轮的筛选，最终被对方那个采纳，对方就会按照约定将酬劳转给平台，平台在抽取服务费之后，把剩余的款项发给他。 中午吃饭的时候，朱飞兴奋的跟他说个不停，还是在说柯总监和李若冰车震的事情——男人在遇到身边的人发生了桃色事件之后，都会是这种反应，有些故事百听不厌不是说故事听起来有新鲜感，是因为听的人就喜欢听故事时的那种爽劲儿。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张义仁正在修改自己做的专柜考察报告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陈刚打来的。 “兄弟，你总算给我打电话了，不要灰心，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咱们用心去想，一定还能找到新的发财门路。”张义仁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安慰。 “阿仁，兄弟我谢谢你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件事儿呢，我准备离开东莞了。”陈刚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离开东莞？你要去哪里？凌琳怎么办？你不要放弃啊！咱们一起努力，一定能赚到钱的。”张义仁听到陈刚说要离开东莞，顿时以为陈刚是放弃了打工，准备回老家去了。 “我这次离开东莞就是想要赚钱，赚大钱。我已经买好了去深圳的车票，这会儿就在长途车站，等会儿就出发了。阿仁，你放心，兄弟我发财了绝对忘不了你，等我在那边赚了钱，就把你一起带过去发财。” “是什么发财项目，怎么那么急？”张义仁没想到陈刚那么快就找到了赚钱的新项目，心里有种隐隐的羡慕，陈刚虽然之前运气不好，但是他还有凌琳，当金龟婿指日可待，现在又有新的赚钱项目，谁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我一个大学同学，在深圳那边跟人合伙搞的高科技项目，纳米技术，听说很赚钱，回报率很高，我准备过去搏一把。”说到这个赚钱项目，陈刚的声音立刻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凌琳怎么办？你这一去谁知道要多长时间，没想过要把她一起带过去？”张义仁问道。他担心陈刚这一去时间太长，凌琳跟他的感情说不定就淡了，要是凌琳再交个男朋友，陈刚成为驸马爷的机会可就没了，这可是绝对的因小失大。 “我这次过去又不是享福，带凌琳过去不合适，再说了，她爸管她那么严，怎么可能会让她乱跑？没事，我同学说这个项目见效很快的，顶多一个月就能出结果了，到时候我有了资本，再回来向她爸提婚。对了，你跟丽姐说说，让她这几天给琳琳多打几个电话，替我安慰一下琳琳，我去深圳的事儿没跟她说，我是趁她回去休息，偷跑出来的。” “我靠！你还真能搞，不怕回头凌琳生气了不要你了？” “那我也不能一直这样没钱过下去，我总不能靠她养活一辈子。只有赚了钱，我才有资格跟她在一起，我也是没办法。” “哎，我会跟丽丽说的。你多加油，等你成了百万富翁，别忘了拉扯兄弟一把。” “放心吧，绝对忘不了你的。”陈刚说道。 放下电话，张义仁的心里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陈刚已经从失落的低谷走了出来，重新去拼搏二次创业了，自己却依然守在优雅这个破公司，不死不活的过日子，他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太不思进取了，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赚钱的项目来做做？自己本来就是学广告专业的，搞营销应该比别人强才是，没理由只靠死工资过日子。 下午下班，张义仁想直接坐车回去，却被朱飞叫住了：“兄弟，晚上一起吃饭去，我请你。” 跟朱飞在一起那么久，朱飞主动说请他吃饭可没几次，绝对不容错过，张义仁也很久没吃那家河南面馆的焖面了，还真的有点挺馋的，再想到回去住处也是吃饭睡觉，不如就跟朱飞一起去吃饭，顺便在工业区逛逛。 两个人从公司出来，朱飞一直兴奋的说起他之前发现的柯总监和李若冰之间的那些蛛丝马迹，仿佛他就是侦福尔摩斯一般，现在有张义仁亲眼证实了他的猜测，让他兴奋得有点把持不住。 路过那个丁字路口的时候，朱飞特意指了指那边，问道：“你就是在那里看到老柯跟李若冰在车里乱搞的？” “嗯，那里蚊子多的要死，差点没把我咬死。” “要是能在小树林里按个摄像头就好了。”朱飞一脸意淫的说道。 “靠，犯的着吗？不就是一男一女光着屁股乱干，至于花那么大的代价去看？”张义仁觉得朱飞似乎有点嗨过头了。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事儿太过瘾了，光是想想都觉得爽的不行。” 两个人又互相打趣了几句，继续街上走去，路过小河那一段的时候，张义仁看到街边有人正在地上摆塑料布和货品，他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个人是在干嘛？” “这你都看不出来？摆地摊啊！夜里这边很热闹的，工人们下了夜班没啥地方去，都会来这里逛着玩，摆个地摊的生意很不错的。”朱飞解释道。 “哦。”张义仁心中一动，他下午还想过要找个新的收入渠道，摆地摊不正合适吗？成本低，只需要进点货就可以了，只是耗费时间，自己一开始摆摊可能会放不开，其他的倒是没什么门槛和难度，只要克服了这两点，其他的都好说。只是自己想要做的话，一定要想个好一点的项目，要是生意不好，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走了，吃饭去，摆地摊有什么好看的？”朱飞看到张义仁盯着人家的地摊看，还以为他想买东西。 “飞哥，你经常在这一块转着玩，你知不知道这里什么东西好卖？”张义仁问道。 “摆地摊啊？！谁知道呢，反正东西不能太贵，小享这一块的工资都不高，你要是弄得太贵的东西，没人买的。”朱飞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 “哦，走吧，咱们吃饭去。”张义仁看从朱飞这里也问不出个什么来，想要做地摊生意，他只能等吃过饭自己来转转才行。 在河南面馆吃过饭，两个人出来，在街口分开之后，张义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朱飞走远了之后，这才迈开步子朝小河边的小路走过来，他想摆地摊，但是不想让朱飞知道，他还是觉得自己一个堂堂大学生摆地摊有点丢脸，虽然这是个赚钱的门路，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让熟人知道好。 这一会儿，小享工业区的几个工厂，基本上都下班了，工人们也差不多都吃过饭了，除了那些需要上夜班加班的工人，都跑到了这一块逛街。其实在东莞打工，工厂里的生活真的很单调的，下了班回到宿舍，就是几个人对着宿舍瞎扯吹牛，吹多了哪里还有什么意思？又没个电视看，不去街上瞎逛，还能做点什么？ 张义仁跟着人流在小街道上慢慢的逛着，别人是在逛，他是在观察这些小摊的生意和可实行性。 其实做生意就是满足别人的需求，所以，有几项基本需求是长久不衰的，比如吃，比如衣服，还有就是娱乐项目。所以，在做生意的时候，如果有那个手艺，夜市卖小吃绝对是不二之选，只要味道不错，一定会很赚钱的——当然，维护成本你要考虑在内。 张义仁看着街道上最火爆的生意也就是那些各色各样的小吃，五毛钱一串的串串香，女孩子逛街买个几块钱的，放在塑料杯子里，一边吃一边走，看起来赚钱不多，但是走量啊，几乎路过的女孩子都会买上几块钱的，老板根本就忙不过来。 那些炒田螺之类的夜市小吃就更不用提了，除了卖吃的，还能卖酒水，老板和老板娘忙的浑身大汗，食客们也是吃的满头大汗。 不过这些生意对张义仁来说都不合适，他是一个人，而且做小吃这样的生意，需要器材，场地，还要租房子，不适合他这种打游击战的人，他需要找个绝对适合单人做的小生意。 183、赚钱的门路 只要牵扯到赚钱这种事情，人的智慧就会无穷尽的被开发，各种漏洞和方法都能被人找出来，东莞当年众多的pos机帮人养卡体现就是明证。张义仁在街上逛了一圈，这才发现，几乎所有能赚钱的项目都有人做了。 卖小吃，至少有十几个小摊在做，从烤肠到串串香，从小炒到烧烤，只要你能想到的南方小吃项目，基本上都有人在做；卖衣服，也有三四个摆地摊的在做，卖t恤的，卖女士衣服裙子的，应有尽有；娱乐项目有打桌球的，还有卖书的。 说起卖书的，张义仁作为一个大学生，对文化这一块比较感兴趣，他特意过去书摊上翻了翻，结果发现除了一些什么励志的成功学之外，书摊上摆着的几乎都是大部头的网文盗版书，一本书比砖头都厚，这些书才是工人的最爱，老板甚至还开设了租书业务，一天两块钱，要是直接买，就是二十块一本。不过这种网文书虽然很厚，看起来不用费力思考，都看的很快，所以，更多人选择租书。 不过除了网文，还有另外一种书是某些工人们最喜欢的，张义仁在小摊上站的那十几分钟，就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跑过来神神秘秘的问老板有没有特别带劲的书，书摊老板就从他的那辆三轮车里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两本封面是全裸女人的书，卖给了两个小伙子。 看到这一幕，张义仁要是还猜不到那是黄书，那就是傻瓜了。对这些底层人员来说，他们发泄欲望的渠道除了去红树林这样的地方让发廊妹帮他们打飞机，还有就是看着这些黄色书，自己用手解决。这个卖书的老板倒是挺会做生意的，知道什么才是附近工人需要的。 除了卖书的，还有一个给手机替换铃声的小摊位，老板只有一个通电的音箱，上面放了木板就是工作台，一台笔记本电脑，牌子上写着一首彩铃五元钱，这在张义仁看来，完全就是抢钱，因为智能机换铃声，只需要把歌曲存入内存卡，然后把铃声跟歌曲关联就可以了，就算是专门把歌曲制作成铃声，也只需要下载一个软件，进行简单的更改格式就可以了。这根本就是个简单到只需要动动鼠标的动作，竟然要收费五块，傻子才会凑上去白白挨宰。 但是让张义仁大跌眼镜的是，这个给手机替换铃声的小摊位，生意反倒十分不错，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这个老板最少做成了六七起生意，而且一次都是好几个女孩一起约着上门。张义仁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老板一晚上下来，最少能赚好几百。 看到这里，张义仁这才终于明白，给手机改铃声，这种事情在他这种懂电脑的人的眼里，只是个动动鼠标的举动，但是在不懂得的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无比困难的事情，他们为了给自己的手机换上自己喜欢的歌曲，就必须来找这个摊主，挨这一刀。 这让他想起自己在大学的时候，学校有个维修电脑的小店，重装系统一次要一百块，男生都觉得这个店老板是煞笔，谁会那么傻的连个系统都不会重装，做花一百块这么傻的事情，可他们后来才知道，大部分女生对电脑的了解仅限于鼠标点开浏览器，上网，或者打开电影网站，仅此而已，偶尔中个毒，就要把电脑送上门挨店主的宰。 那个小店老板一年最少能赚好几十万，而他所需要付出的，只是一张不到五块钱的盗版系统盘。装一次系统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一百块就到手了。所以，想要赚钱，就一定要调查市场，不要想当然，因为有些事儿你看起来很简单，不会有市场，但是它偏偏是一个无比赚钱的项目。 张义仁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动了念头：给手机替换铃声这种事儿，其实很简单，他在大学的时候帮同学折腾过。而且这个生意如果做起来的话，门槛并不高，他只需要一个音响，几块木板和一台二手笔记本电脑就可以了。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这里已经有人做这个生意了，他要加入进来，就必须要跟对方抢生意。 他站在一旁借着假装看书，观察了这个摊主的做法和服务方式，发现这个老板很生硬，那些来换铃声的顾客，在换了铃声之后，觉得铃声不够好听，想要再换个，摊主都要再次收费，如果他要做这个生意，在服务质量上可以完全胜过对方，抢走他的生意应该也不在话下。 张义仁还是太年轻，他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做生意这种事情，有些时候不是说你的服务质量好，或者卖得东西实惠就可以了，这种摆小摊的生意，有些时候是需要用武力去打架，去争取自己的地盘。他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生意能做，就决定了要去做。 正因为如此，他做了这个生意，才会有后面的那些是是非非，但是话说回来，要是他不做这个生意，他也不会跟附近制衣厂的那些女工认识，也不会有那段放浪的生活。 在街道上又转了两圈之后，在做了整体的观察之后，张义仁更加坚定了做手机铃声这个生意。其实他这个选择也是挺贴合市场的。中国人对手机的消费可能是世界上最疯狂的，特别是南方打工的那些女孩子，她们在工厂里，没什么好攀比的，衣服什么的不能时时刻刻拿来攀比，就只能拿手机来炫耀，这些女孩子换手机的速度简直令人发指，一旦有了新型号的手机出现，她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低价卖掉旧手机，去买最新最炫的手机。而最新最炫的手机要用什么来配呢？除了手机壳手机链之外，当然是最炫酷的铃声。 回到银丰路那边，张义仁没有急着回出租屋睡觉，而是跑去了网吧上网，他要查一查现在最流行的歌曲，那些90后所喜欢的歌曲。因为他站在那个摊位老板那里站了那么久，很多歌他都没听过，不知道是什么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唱的。 作为八零后大学生，他喜欢的是郑钧，水木年华，罗大佑，许巍，beyond，国外的林肯公园，后街男孩，安慰剂乐队，但是这些歌手对这些工人来说，并不是合他们胃口的菜。他们喜欢的是凤凰传奇，喜欢的是那些网络歌曲，想要做他们的生意，就必须找他们喜欢的歌曲。 网络上的一个恶搞笑话就足以说明一切。问：为什么我买的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却总被人当成是仿制的山寨机？答：玩苹果你就不要用凤凰传奇的歌曲当铃声。 张义仁在网上听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的口水歌，听到自己都快吐了，但是却只能耐着性子把这些歌曲下载下来，这是赚钱的生意，不是个人爱好，不是玩高大上的时候，赚钱就要从实际出发。 在生意场上，如果你想要做的比别人强，就必须做出自己的特色来，张义仁回来的时候想了一路，除了在服务上要比对方强之外，他还要在铃声内容上超过对方，他除了做这些歌曲的正常铃声版本之外，还要做那种夜店dj版，这肯定会让那些顾客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张义仁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等到网管来提醒他要不要包夜，他才恍然发觉，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把下载完成的这些铃声打了个包之后，发送到了自己的电子邮箱里，下机回去睡觉了。 现在还不着急，他要好好准备，把所有的事项都准备完毕之后，周末去买音箱和二手笔记本电脑，下周就可以开业了。不过，启动资金他还是要找姜丽借，要不然他连买音箱和笔记本的钱都没有。 做了一夜美梦，张义仁清晨是被姜丽用舌头唤醒的，两个人一番云雨之后，张义仁开口道：“丽丽，我发现了一个发财的好门路。” “什么发财门路？跟我说说看。”姜丽问道。她对张义仁创业的事情其实还是挺支持的，只是之前卖盒饭的事儿的确存在隐患，她才没有支持张义仁辞职。 张义仁把做手机铃声生意的事情跟姜丽讲了一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我这样做肯定能把那家伙的生意抢过来。” “你这样做的确能把生意抢过来，不过你不要忘了一句话：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小心对方狗急跳墙，对你来狠的，来阴的。”姜丽有点忧虑的说道。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就是这样一来，我以后回来的时间要比较晚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晚上基本上都不在，只要我早上回来能看到你就行了。”姜丽吻了张义仁一口之后，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周末我就去买音箱和笔记本电脑，下周开始做这个生意，只要搞得好，一个月赚个上万块不成问题。” “周末我陪你一起去电脑城买。不过这钱你回头可要还我。”、 “肉偿行不行？” 184、这是我的电话 这一周的工作说起来也没什么，每天还是那样的上班下班，只是张义仁再次看到柯总监和李若冰的时候，脑海里忍不住会浮现出他们俩在车里的情形，这让他十分困惑，因为好几次他在办公室里看到李若冰的时候，都会觉得尴尬异常。 朱飞对车震事件的热情在最开始两天的疯狂之后，也慢慢的消退了，不过办公室里很快有了传言，传言的内容就是柯总监跟李若冰车震的事儿，张义仁不用猜都想得出，肯定又是朱飞在大嘴巴的到处八卦。不过他也没有在意，朱飞爱传就让他传去，现在张义仁只想赶紧把自己的生意做起来，那才是真正的来钱门路。 这几天下班之后，张义仁都不会直接回银丰路那边的住处，而是去河边的那条小街上逛一逛，观察人流情况。他发现这边每天晚上的人流量都挺大的，而周六晚上的人流量更是大的出奇。这更坚定了他赶紧在这里摆摊赚钱的念头。 转眼到了周末，姜丽早上回来之后，两个人一番缠绵，姜丽就沉沉的睡去了，张义仁一头钻进了银丰路上的那个网吧里面，继续搞自己下载的那些歌曲和铃声，他是要靠这些东西赚钱的，不用心搞怎么可以？ 下午两点多，姜丽行了过来，两个人出门吃了饭之后，直奔鸿福路上的电脑城。鸿福路就挨个银丰路，电脑城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 张义仁一开始的意思是买个二手笔记本，能用就可以了，但是姜丽坚持直接买新的，她的意思是买个新的用的时间久，谁知道二手笔记本还能用几天？张义仁原本想着节省点钱，但是后来想到，要是这生意做起来，应该很快就能赚到很多钱，于是也就不反对。 不过在买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张义仁在两个国外品牌之间摇摆不定，既觉得这个不错，又觉得那个挺好，来来回回看了好几趟，也没定下来。 又转了一圈之后，姜丽内急想要上厕所，张义仁送她到卫生间附近，帮她拎着手包，这时，一名穿着职业装，黑丝袜，高跟鞋的女孩子走了过来，在张义仁的跟前停了下来，她是张义仁去的那两家品牌店其中一家的销售员。 “先生，我们这个品牌的笔记本真的挺好的，而且我们的售后服务也很好，一定包您满意的。” 张义仁没想到对方那么执着，一定想完成这笔订单，于是笑着说道：“你们售后服务都有什么项目啊？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满意？我可是个很挑剔的人。” 那名女销售妩媚的笑了笑之后，拿着手里的资料往前走了一步，假装借着给张义仁看资料上的内容，实际上却把自己的胸部压在了张义仁的胳膊上：“先生，我们的售后服务可不止宣传单上的这些内容，如果您平时在使用电脑的过程中，有了故障或者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打我的私人电话，我会上门服务的。” 这个女销售在说上门服务的这四个字的时候，还故意往前顶了顶。 张义仁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胳膊直接钻进了他的心里。 “我……我考虑考虑。”张义仁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 “先生您还考虑什么呀？我们店的售后服务绝对是整个电脑城最好的，而且大家还可以做朋友的。”女销售担心张义仁还不明白，又暗示了一下。 “好，好，我等会儿就过去买。”张义仁很想移动一下身体，把自己的胳膊移开，因为姜丽随时都可能出来，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先生，我就这里等着陪您一起过去吧。” “好，我……等我女朋友出来。”张义仁不争气的说道。 这时，厕所里传来了抽水马桶冲水的声音，女销售不动声色的朝一边侧了一下身子，把胸部从张义仁的胳膊上移开了，不过她移开的时候，并不是直接抽离，而是从张义仁的胳膊上滑了过去。 姜丽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了站在张义仁身旁拿着资料的女销售，先是一愣，随后开口问道：“你定这一家了？” 张义仁其实心里还是犹豫不决，男人买电脑就跟女人买衣服一样，总想买个最好的，但是却往往陷入犹豫不决的比较之中。不过因为刚才那名女销售的身体攻势，让他有一种无法拒绝对方的感觉——你都站了人家便宜了，还不买人家的东西？反正东西又不赖，也都差不多，买谁的都一样。 想到这里，张义仁点了点头：“嗯，就买这一家的吧。” 旁边站着的女销售立刻露出了一脸甜甜的笑容，引导着两个人朝店面的方向走去。张义仁有意无意的落后了半个身位，他看着这名女销售玲珑有致的身材，他的心里有了一阵阵的涟漪：要是以后真的给这个女销售打电话，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男人都是这副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遇到有可以发展的艳遇时，做不做不一定，但是心里乱想一下是绝对的。 在店面确定了机型，姜丽跟着女销售去刷卡付账，张义仁坐在位置上试着操作笔记本电脑，却意外的听到了店里其他两名女销售的议论。 “又做成了一笔，可真厉害。” “厉害？是贱吧？看她那个贱样，见个男人就把胸凑上去让人吃豆腐，哪个男人把持得住？你没看这个男的还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不是被她收拾了？” “男人都这样，家里有个绝世美女，也想尝尝路边的野花。” 张义仁的脸顿时有一种滚烫的感觉，妈的，太丢人了。等到姜丽付完帐回来，张义仁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赶紧收拾了笔记本，领着姜丽去楼上买了个音箱之后，两个人离开了电脑城。 坐在出租车上，姜丽忽然开口道：“刚才那个女销售的豆腐好吃吗？” “什么豆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呀。”张义仁心中一凛，姜丽明明没有看到啊，怎么会知道了？一定是猜的，这个时候一定要装糊涂，要不然又要倒霉了。 “装，你还装。那个女销售没故意让你吃豆腐？要不然你会那么快定了在那家店买电脑？”姜丽伸出手，在张义仁的胳膊上扭了一把。 “疼，疼！真没有，她就是跟过来跟我讲了讲售后服务，我觉得人家那么执着，就定了她家算了。”张义仁继续装糊涂，他可是见识过姜丽吃醋的状态，这个时候打死都不能承认。 “算了，你不想承认算了，不过我可警告你，这些做销售的女的不是那么简单的，都是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钱的那种。有些搞销售的女的，有些时候跟小姐没什么两样，她们为了业绩，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不过你想从她哪里占到便宜，就必须给她好处，你可想清楚了，别被卖了还不知道。”姜丽说道。 “真没，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张义仁一脸委屈的说道。 姜丽横了张义仁一眼，拿手指在他的额头上狠狠的戳了一下之后，说道：“你们男人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有点豆腐就想吃，也不管是嫩豆腐还是老豆腐，有些连臭豆腐都吃得有滋有味。” “那你是什么豆腐？”张义仁继续装傻，把话题引到了姜丽的身上，故意拿手偷袭了她。 “老娘整个人都交给你了，什么地方你没吃过，你说我这是什么豆腐？”姜丽没好气的说道。 “咳咳咳！”驾驶座上开车的出租车司机正在全神贯注的偷听，听到姜丽这句彪悍的话，顿时有点呛住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看到司机这种反应，张义仁和姜丽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两个人停止了打情骂俏，一本正经的等着车子到达目的地。 把东西搬回出租屋，姜丽说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酒店开工了，你明天做生意的时候小心点，小心对方真的砸你的摊子。”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张义仁说到这里，想了想，坏笑着开口道：“要不你今天别去了，我去楼下买两张碟子，咱们今天晚上大战三百回合怎么样？” 185、女孩手机里的自拍照 “你想得美！谁让你刚才不老实承认的？你要是老实交代，我说不定还会考虑晚上陪你，不过既然你死不承认，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晚上想让我陪你，没门！”姜丽哼了一声，朝卫生间走去，她要重新梳洗打扮一番，刚才跑去电脑城一趟，身上出了汗，脸上也脏了。 张义仁看着新笔记本电脑，想到大学时看岛国片的情形，心中那股冲动还是压抑不住，他当时就梦想着有个女朋友之后，俩人一定要玩一次一起看岛国片，一起做爱的事情，于是不死心的追到了卫生间门口：“那是不是我老实交代，你就会晚上留下来陪我？” “你要是老实交代了，我可以考虑考虑。”姜丽开始用洗面奶洗脸。 张义仁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她那会儿追过来跟我说话，用胸蹭我的胳膊，不过我很快就躲开了，我想着人家都这样了，反正买哪家的电脑都是买，干脆就买她的得了。” 张义仁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老实的招供了，即便他撒了谎，把自己说的很好，碰到对方胸部就赶紧躲开，但是这还是犯了大忌。男人一定要记得，女人在听说你跟别的女人有什么风流韵事的时候，吃起醋来可是不会遵守什么承诺的，有些事情不管有没有做，都不能承认。 “你骗谁呢，要是真的是蹭了你，你就躲开了，刚才在车上为什么不敢跟我说？”姜丽一副怀疑的态度问道。女人在抓自己男人偷腥时候的智商，完全就是福尔摩斯转世，姜丽几乎在一瞬间就找到了张义仁话里的漏洞。 “我不是怕你生气嘛，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张义仁慌忙掩饰道。 “不用解释了，男人不占到便宜，是不会给女人好处的，要不然那些做销售的女人靠什么吃饭的？”姜丽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画了个淡妆之后，从卫生间里出来，拿起自己的手包往外走。 “你去哪里？”张义仁急了。 “去开工啊！” “你不是说了我要是交代了就留下了陪我吗？”张义仁还想着自己的观赏岛国片做爱大计呢。 “我说的是考虑考虑，没有说一定答应。还有，这就当是你骗我的一个小小惩罚。”姜丽说完，扭身走了，只留下张义仁站在屋子里发愣。 男人要是有个很聪明又很爱吃醋的女人的话，就最好不要随便偷腥，因为结果一定会是你觉得痛不欲生。 张义仁心里懊悔，早知道这样，他在电脑城就应该严词拒绝那个女销售，碰一下胸部能占到多少便宜呀？不就是两团肉吗？还是隔着衣服，连摸都摸不到，有什么意思？真是捡了芝麻丢了个西瓜。 姜丽走了，张义仁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不过因为没有联网，电脑也没什么好玩的，电脑里自带的小游戏那么弱智，他玩两下就没了兴趣。他忽然想起陈刚现在去了深圳发展，他想打个电话问问陈刚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要是真的能发大财，他也想参与进去。 可是等他拨电话给陈刚的时候才发现，陈刚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提示音是关机，张义仁也没多想，他以为陈刚的手机大概是正好没电了，现在人说不定正在忙着赚钱，忘了给手机充电也很正常。 第二天早上醒来，是姜丽把他推醒的，并不是往常用舌头把他叫醒，张义仁死皮赖脸搂住了姜丽，来了一次霸王硬上弓，终于把姜丽哄开心了。 去上班的时候，张义仁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公交去，他这次要带笔记本电脑和一个音箱过去，坐公交车很不方便，还是出租车合适。 进公司的时候，他把音箱存在了保安室，自己背着笔记本进了办公室。他要用公司的网络把自己前一段时间手机的那些歌曲和铃声都下载下来。 这一周是九月份的第一周，高太主持了一场全公司的月会，每个部门都做了工作陈述。推广部要有几项比较重要的工作做，下个月有国庆这个大节日，推广部必须在九月十五号之前把国庆节的推广方案拿出来，还有就是品牌策略调整的工作已经正式启动，十一之后，东莞市区内的两个百货专柜将进行试调整，看品牌调整后对销量的影响状况。 柯总监也知道推广部在出谋划策方面，唯一能够指望的人就是张义仁，闫明亮和舒学方这个月工作也不少，设计海报，设计新专柜形象。所以在部门会议之后，把张义仁单独留了下来，跟他聊了一会儿之后，又鼓励了几句。 张义仁面对柯总监，之前的那种尴尬劲儿已经快消退了，但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柯总监光着身子压在李若冰身上的情形。 “小张，我知道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我这边会尽量帮你解决的。”柯总监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提出加薪，或者兑现加班费之类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下。 但是张义仁这个时候再次犯了傻，他满腔的职业热忱迸发了出来：“柯总监，要不再招个文案吧，这样我可以把一些文案工作交给他做，我只需要搞大的框架规划就好了。” “好，我等会儿就跟李小姐说。”柯总监觉得张义仁很有意思，这小子之前为了转正涨工资，敢开口威胁李若冰，现在自己给了他暗示，他反而又开始全心全意为公司考虑起来，真的是太好玩了。 张义仁听到柯总监这句话，心里暗自说道：你等会儿就跟李若冰说，是在床上，不对，车上说吧？还装的真是像。 从柯总监的办公室里出来，张义仁发现朱飞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在自己的新笔记本电脑上乱点，这让张义仁心里感觉有点不舒服：对男人来讲，汽车、电脑这种东西就像是女人一般，自己可以放着不用，但是要是被别人拿来用来用去，就像是自己老婆被人睡了一样不爽。 “兄弟，你这个电脑超爽啊，多少钱买的？”朱飞一脸艳羡的说道。 “也没多少钱，八千多。”张义仁的心里很有点自豪，八千多的电脑在当时算是很好的配置了。 “我靠，你真有钱。” “我有什么钱啊？！这是丽丽出钱给我买的。”张义仁觉得跟朱飞很熟，自己花姜丽钱的事儿也就没有想着瞒着他。 “我靠！这更牛逼啊！我也想找个有钱女人给我买电脑，养着我。你问问你女人，她还有什么好姐妹没，给我介绍一个呗。” “飞哥，你就不怕回去跪搓衣板？” “毛！我在家里是老大，我说什么我媳妇都要听着，还跪搓衣板？我们家就没搓衣板。” 两个人又玩笑了几句，朱飞放下鼠标，起身回了他自己的位置上，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他短时间过来坐一会儿可以，时间久了，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张义仁坐回位置上之后，把自己的笔记本收了起来，开始在电脑上忙碌起来，他今天要做好几份方案。他是那种很专注的人，一忙起来，就完全投入了进去。 一整天的工作忙下来，张义仁几乎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他一直在忙着做方案，做完之后就拿去让柯总监看，然后再修改。 等到下午下班的时候，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没把笔记本里的铃声和歌曲搞定，他慌忙把铃声下载好了之后，这才背上电脑，跟着朱飞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在保安室里拿音箱的时候，朱飞奇怪道：“兄弟，你这是干嘛？怎么搞了个音箱？” “靠干工资的收入太差，我想夜里在街上摆个小摊试试，看能不能赚点外快。” “行啊，兄弟你挺有头脑的。准备做什么生意？” “先帮人搞手机铃声收费。” “行啊，试试呗，反正又亏不了钱。”朱飞并没有关注过这一块，他对张义仁的举动有点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摆摊能赚几个钱？ 两个人在面馆吃了份焖面之后，朱飞去找他媳妇去了，张义仁则拖着音箱来到街道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放了下来，然后把包里的提前准备的电源线拿了出来，接进了他所在位置后面那户人家——他上周跟这家人商量好了，他在这里摆摊用人家的电，一个月给对方两百块。这年头大家都是为了钱的，你想用别人的东西，就必须要花费相应的代价。 电源接通了，张义仁把音箱和电脑连接起来，调试之后，音箱里很快传出了劲爆的音乐声。 做生意的位置很关键，街道上的好位置都被老商户给占完了，张义仁所在的位置很偏，在街道的尽头，能有闲心逛到他这个位置的人很少，而且他新冒出来的，更多的人都是观望态度，他的生意一直没有开张。 张义仁心里暗暗着急，要是照这样下去，如果赚不到钱，他这些前期投入可就全部白瞎了，可是没有顾客上门，他也没办法呀。 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见了人就招呼：“来试试最新最劲爆的音乐铃声，不好听不要钱。” 即便这样，依然没有人上门做吃螃蟹者。就当张义仁有点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个头发染黄，烫成了方便面状的女孩子来到了他的摊位前：“你这里能给手机换铃声，是不是？” “可以换的，你想要什么歌？”张义仁抬头看了这个女孩子一眼，这个女孩子的妆画得有点浓，但是人长得还挺漂亮的，而且她穿着的吊带衫很低胸，用眼一瞥，就能看到深深的沟壑和一大片雪白。 “就来你现在放这个吧，这个我也没听过，听着挺带劲儿的。” 音箱里放的是林肯公园的一首成名曲，张义仁下载歌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下了一些自己喜欢的，电脑随机播放，就放到了这一首。 “好，我这就给你换。”张义仁用数据线把女孩子递过来的手机连接在了电脑上，然后操作起来。 他很快打开了女孩手机上的文件夹，但是他扫了一眼手机文件夹里面的内容，心里顿时一阵狂跳。他的电脑默认的是预览选项，可以预览所有文件夹的图片，这个女孩手机相册文件夹里面有很多自拍照，而且有很多都是裸照，还有胸部和下身的特写。 张义仁看到这些预览图，心里不由得有些痒痒起来——要不要偷偷把这些照片拷下来欣赏欣赏？ 186、女神不一定就是圣洁的 张义仁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对面专心吃烧烤串的女孩子，发现这个女孩子除了化妆有点浓之外，其他的条件真的很不错，长得算不上超级漂亮，但是也是中上之资，而且身材很好，玲珑有致。 他有点想不明白，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拍这种照片？ 张义仁这就是纯粹的闲吃萝卜淡操心了，人家女孩子自己的手机，想怎么拍就怎么拍，谁说漂亮女孩子不能自拍艳照了？谁说清纯的女孩子就不能没事儿自摸了？大家都是人，都有欲望，人家怎么做是人家的事情。别人管那么多干嘛？ 这种拍自己裸照留念的事情，不止是普通人在干，明星们也在干，07年底陈冠希的艳照门震惊中国娱乐圈，张柏芝和阿娇一夜间被扒光了清纯的外衣，私密处被无数中国男人在电脑面前欣赏，人家也就是做爱的时候爽，拍来玩一玩的，其实无伤大雅，只是被倒霉的传上了网络，成为所有男人深夜里在电脑前自摸的动力。 前不久好莱坞不是也有这样的艳照门出现吗？女神又怎么样？女神也是人，女神也会拉屎撒尿，女神也会在床上想要，只不过屌丝搞不到女神，就觉得女神高贵无比，其实在你夜里幻想女神身影在床上自摸的时候，女神说不定正跪在别的高富帅的脚下，帮对方吹箫。 所以，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绝对的高贵和纯洁，我们所幻想的美好，都是年少不懂事的美好幻想而已。不要想着自己为对方不计后果的付出，为对方默默的承受，就能感动对方，感情是平等的，乞讨来的感情不会长久的。一个人真正应该做的，是要找准自己的定位，找一个合适自己的另一半，而不是去幻想天边的月亮。 张义仁虽然有点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拍这种艳照，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贼心大动，偷偷的把对方的照片给拷了下来，存进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硬盘。 其实每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做出同样举动的，这个不能说是人品问题，陈冠希艳照门事件的时候，中国这些懂电脑的男人，有几个没下过？难道他们都是坏人了吗？ 张义仁有点太紧张了，他在慌乱中按错了键，他把复制快捷键按成了剪切快捷键，把对方手机里的艳照拷进了自己的电脑里，却把人家手机里的照片全都给剪走了，不过他因为紧张，并没有发现。 在拷完照片之后，他装模作样的把林肯公园歌曲做成的铃声替换了对方的手机铃声之后，拔下了手机数据线，把手机递给了对方：“好了，你试试看。” 女孩子试了试铃声，效果真不错，她很开心的丢了五块钱给张义仁：“不错，下次我还来你这里换铃声。” 女孩说着就要走，张义仁赶忙把对方叫住了：“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你是不是想约我吃饭呀？看你长得也挺不错的，要不等你收摊了，咱们一起去逛逛？”这女孩子有点太直接了，让张义仁有点招架不住。 “不是，不是，这是我这里的积分卡，你下次想要换铃声，就拿着这张积分卡过来，积分够五次，就可以免费替换铃声一次，对了，我这里还可以定制铃声，你要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歌，就记下名字，或者记下歌词，我可以帮你搞定的。”张义仁说道。 这是他想出来的拉人气的办法，他的摊点位置太偏了，如果不拉回头客的话，生意很难起来，这样的话，如果能够培养一批忠实顾客，以后生意应该不会太差的，反正换铃声对他来说就是动动鼠标而已，五次免费送一次，感觉像是便宜了一块钱，其实根本没啥区别，反而能让他多赚好几次的钱——人都有这种心理，如果能够在几次之后占到一次便宜，就一定想要占到。却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换那么多次手机铃声。 “哟，你这里还有优惠活动呢！要是我能给你拉来人呢？”女孩子一脸笑意的说道。 “你要是能给我多拉来几个生意，以后你来换铃声，我都给你全免费了。”张义仁说道。反正他这生意几乎不用成本，要是对方真的能帮他拉来生意，免费给对方换手机铃声又能怎么样？ “没诚意，你就不能请我吃顿饭？”女孩子嘟着嘴说道，她的嘴上涂了唇彩，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果冻一样闪闪发亮，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张义仁想到她手机里的那些艳照，不由得激动起来。 “行，你想吃什么？”张义仁说完就后悔了，免费换铃声对他来说不用花钱，可是这要请吃饭，万一吃顿贵的，花个一两百，他要做多少生意才能赚回来？ “等我给你拉来生意了再说吧，不过今天不行了，明天再说。” “好。” 一直到十点多收摊的时候，张义仁才做成了四笔生意，赚了20块钱。这让他有些失望，要是生意一直这样，他还赚个屁钱。他把东西音箱存在了拉电线那户人家的屋子里，自己背着电脑离开了小街。 十点多，公交车已经没了，张义仁只好打了个出租车回去，结果又花了三十多，这样算下来，他今天下来不仅没赚到钱，反而亏了四十多。上午打车来公司的那笔钱也应该算在成本里面的。 回到住处，张义仁顾不上冲凉，赶紧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浏览那个女孩子的艳照，刚才在街上摆摊，他不好意思点开看，怕被人看到，现在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这些照片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作为八零后的张义仁，被九零后妹子的奔放深深的震惊了。这妹子手机里的照片还真的是各种特写和姿势都有，各种诱惑的姿势都做得出，张义仁看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激动起来，可是姜丽又不在，他只好跑到卫生间里，用冷水澡狠狠的冲了凉之后，不敢再看图片，赶紧把电脑关了。 躺在床上，他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那个妹子的艳照就不停的在他眼前出现，张义仁有种自己坑了自己的感觉，要不是他手贱把人家的艳照拷进来，自己拿着看，也不会大半夜的失眠。 睡不着，想到妹子的艳照更睡不着，张义仁只能赶紧想怎么能把生意做好，这样倒好，他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合适的办法，没多大功夫，就睡着了。 早上姜丽回来，刚开门，声音就惊动了张义仁，张义仁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冲上去抱着姜丽就把她拉回到了床上，开始脱姜丽的衣服。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猴急？要死啦，轻一点，别把我衣服扯破了。”姜丽笑骂道。 “昨天晚上看了一部岛国片，我都憋了一夜了，总算等到你回来了。”张义仁一边说，一边上下其手，脱姜丽的衣服。他这次学聪明了，没说是看别的妹子的艳照。 “活该，憋死你！”姜丽说道。 “还敢说我，看来我今天不把你降服了，你不会老实。”张义仁说着，扑了上去，开始动作起来。 一场云雨之后，两个人都喘着粗气躺在床上歇息，姜丽在张义仁的腰间捏了一把之后，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把我想象成岛国片里面的女人了？那么起劲儿。” “嘿嘿。”张义仁傻笑着没有回答，其实他刚才想的是那个换手机铃声的女孩子，幻想自己在跟她做爱，所以才会那么冲动。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们男人都这副德行，我见得多了。”姜丽撇了撇嘴，说道。 “说说看，都有什么的？”张义仁好奇心顿时大起。 “多了去了，有些客人很变态的，可能是对自己的女儿有想法，又不能真做，来找小姐的时候，就会让小姐装娃娃音叫他爸爸，就会很激动。叫哥哥什么的都太正常了。” “我靠！原来还有这样的！”张义仁觉得大开眼界。 “这种很多的，还有很好玩的，有些男人喜欢给人戴绿帽子，就去参加那种换妻论坛，但是又不舍得拿自己老婆跟人换，就会来包小姐，假装是夫妻，然后搞对方老婆，自己带去的只是小姐而已，一点亏都不吃。” “换老婆搞？这些人怎么想的，怎么舍得把老婆给别人玩？”张义仁觉得这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你没见过的事儿多了，就我跟你说的这种事儿，以前有过特别有意思的巧合。俩人估计都是想搞别人老婆，都去包了小姐，然后换着玩，其实俩小姐都认识，也不说破，俩男人算是包了小姐换着玩，还自以为在搞别人老婆，还搞得特有劲。那俩小姐回来把这事儿在酒店里讲，快把大家给笑死了。” “人才，真是太人才了。”张义仁无比感慨。 真实的世界就是这样，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世界那样单纯，有些事情在我们没有接触之前，永远想象不到其中的夸张程度，当海天盛筵没有被披露出来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还有那样的聚会，但是实际上，这种类似的聚会在那些圈子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当张义仁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作为一个自认为见多了社会阴暗面的刑侦作者，依然被深深的震惊了。不过这些故事我们会在后面慢慢道来。 现在让我们继续原本的故事。 周二一天班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张义仁无聊登录了一下广告平台，发现他的两则广告语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决赛阶段，只要通过了企业方最后的认证，他就可以拿到钱了。 下了班，张义仁跟朱飞吃了饭之后，继续去小街上摆摊，他刚把摊子摆好，就看到昨天的那个女孩子领着五六个女孩子走了过来：“我给你拉生意来了。” “好啊，欢迎欢迎，你们喜欢什么歌？我可以帮你们特别定制的。”张义仁十分高兴。 “先把我这个手机给我再调调。”昨天那个女孩走了过来，跟张义仁并排站在了一起。 她假借递手机给张义仁，把胸部压在了张义仁的手肘处，低声说道：“你把我的自拍照都偷走了吧？看得爽不爽？有没有打飞机？” 张义仁还没来得及回答，女孩子把手机往他的桌面上一放，手在放下去的时候，顺手在他的档里抓了一把。 187、被一群女孩子戏弄 档里被这样抓一把，让张义仁有种整个世界都不真实的幻觉，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相信刚才那个举动是身边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做出来的，对方的手在他胯下轻轻的抓那一下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手心的温暖和柔软——其实这十有八九是幻觉，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却让他感觉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而且当着对方的女同事，让他有种偷情的刺激感。 张义仁反应过来之后，继续装傻：“你说什么自拍照？我不知道呀。” “装，你还装，你要是没动，我手机里的照片怎么全没了？不是你弄的是谁弄的？”女孩子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张义仁的谎言。 这下子，张义仁完全没了应对的语言，他立刻就想到了，可能是自己昨天晚上拷照片的时候太紧张了，把复制键按成了剪切键，所以才把对方手机里面的照片全都弄没了。 不过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承认，这是张义仁最近一段时间在姜丽那边吃了亏之后学到的，于是，他硬着头皮说道：“我真没动你的照片，可能是数据丢失。” “什么数据丢失？”女孩子有点被张义仁唬住了。 “可能是你的手机跟我的电脑不太兼容，东西就没了。”张义仁看到对方一脸茫然地样子，就补充了一句：“不兼容就是电脑跟手机合不来，就跟人不对脾气一样。” 既然是撒谎，也要撒的专业点，最好的撒谎就是讲对方不懂的专业知识，把对方给镇住，再给对方解释这个专业知识，基本上对方就被你忽悠住了。 “电脑跟手机不对脾气还能把东西弄没呀？那你能帮我找回来吗？”女孩子睁着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张义仁道。 “能，只要做个数据恢复就行了。不过都是自拍照，你重新拍不就行了，数据恢复多麻烦，还要花钱。”张义仁推脱道。 “那些照片拍起来才麻烦，你知道叉着腿自己拍张清晰的照片多难吗？我们厂浴室里又没镜子，一张照片我要拍十几张才能弄个满意的。” 我靠！这女孩子太奔放了，什么话都敢说，张义仁听她这么一说，回忆起昨天晚上看到的她的艳照，那些叉开腿拍的下身特写，不由得开始脑补这个女孩子在浴室里自己光着身体，叉着腿各种自拍的情形，他又有了反应。 “算了，这次数据恢复我就不收你钱了，因为数据丢失也有我电脑的问题，我给你做个恢复。”张义仁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了数据恢复上面。 “哎呀，你真好。”妹子兴奋的抱着张义仁的胳膊跳了起来，柔软的胸部再次与张义仁的胳膊亲密接触，让他有一种想要流鼻血的冲动。 “阿娟，你别一个人霸占着帅哥啊，我们还等着换铃声呢。”几个女工刚才一直站在一旁看戏，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有人开口说话了。 “急什么嘛？！要不是我带你们过来，你们怎么可能知道这边有帅哥换铃声？” “那你快点啊，你要搞不定他，换我们来。”一个圆脸的女孩子说道。 我靠！现在的妹子都那么彪悍？！张义仁直接震惊了，他怎么感觉自己被一帮女人调戏了。 “你们把手机给我吧，想要什么铃声，我帮你们换。对了，阿娟，你的手机数据恢复要的时间可能要长一点，等给她们换完铃声，我再给你做恢复，行不？”张义仁只想赶紧把这种尴尬的感觉给弄过去，免得自己继续被动的遭受调戏。 “我先来，我先来。”几个女孩子一齐围了上来，把手机递给了张义仁。 那个叫阿娟的女孩子朝后退了一步，伸手在张义仁的屁股上捏了一把，低声道：“她们可是我拉来的，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只是给这些女孩子换手机铃声而已，怎么跟过河拆桥扯到一起去了？自己就算想拆，也没的拆啊。 换铃声的活儿很简单，就会把剪辑好的铃声放进手机指定的文件夹就行了，张义仁很快帮几个女工换好了铃声，收了她们的钱之后，装模作样的把阿娟的手机连上了笔记本电脑，准备给她把照片拷回去。 “你先过去一下，数据恢复是机密技术，不能让外人看到。”张义仁的脸皮经过长久的磨练，已经做到了说谎话面不改色的境界。 “切，不看就不看。”阿娟说着，从张义仁身边走了出去，站在了张义仁的对面。 张义仁赶紧打开了自己电脑里存着的阿娟的艳照，把它们复制了之后，往阿娟的手机里面拷。 “在恢复了吗？”阿娟问道。 “在恢复了，过个几分钟就好了。”张义仁装模作样的回答道。 “咦，那边怎么有巡防员。”阿娟脸色突然一变，指着另外一边对张义仁说的说道。 巡防员，在东莞又被称为治安仔，他们类似于城管，素质也是参差不齐，在小街上摆摊的人最怕就是治安仔，管理费要交，还要赔笑脸，要是对方看你不顺眼，你就没办法摆摊了。 所以，张义仁一听到那边有巡防员过来，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朝阿娟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治安仔的身影。等他回过头来，发现阿娟正伸着头在看他电脑屏幕上图片的复制情况。 靠！露馅了，这次算是说不清了。张义仁的心里大叫道，他没想到阿娟这个小妮子这么狡猾，怀疑自己还不动声色，把自己给骗过了。 “好啊，还说照片不是你偷走的，这是怎么回事儿？”阿娟指着屏幕上正在往手机里拷贝的提示说道。 “我……”张义仁彻底哑火了，他突然想到女孩子都喜欢男人夸奖自己，于是开口道：“我看你长得太漂亮了，就一时鬼迷心窍……你千万别生气，我以后可以免费帮你改铃声。” “那你昨天看了没？”阿娟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看着张义仁问道。 “看了……”张义仁硬着头皮回答道。 “好看吗？”阿娟故意伸出舌头在自己的嘴唇上舔了一下，用充满诱惑的语气问道。 “好看……”张义仁这会儿哪里还敢回答不好看，要是惹了对方翻脸，打个110电话，自己以后就别想在这一带摆摊了。 “等会儿请我吃饭吧。” “好。”张义仁的心里不由得激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好像很有机会。 188、你送我回去 阿娟得到了张义仁请吃饭的承诺之后，就很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张义仁身边的一份子，她等张义仁把她的艳照拷回手机之后，站在张义仁的摊子后面，帮张义仁招揽起生意来。 有美女帮忙吸引眼球，张义仁的生意顿时好了许多，有好多男的原本没逛到小街的这个位置就要拐回去了，现在看到有个美女站在小街尽头的摊位上卖力吆喝，也都跑了过来看热闹，当他们发现美女其实是给一个搞手机铃声的人卖吆喝之后，有些有需求的在略微犹豫之后，拿出了手机，要张义仁帮忙给换换铃声，而这样的男顾客，阿娟也会给对方报以甜甜的笑脸，把对方给哄得乐滋滋的。 男人还真是贱，明知道吃不到嘴，妹子也不可能跟自己怎么样，就那样送上个笑脸，也能把他们哄得屁颠屁颠的，怪不得后来互联网上那种视频聊天室，漂亮妹子就坐在摄像头前发嗲卖萌，都能月入百万。一句：“哥哥，你好棒哦~”这些男人都乐滋滋的掏了腰包去送花送打赏，实际上得到了什么呢？有那些钱，还不如去现实中泡个真妹子耍耍。 有阿娟在一旁卖萌发嗲，张义仁的生意好了很多，到了夜里十点多收摊的时候，他总共赚了有三百多块，这让他十分开心，照这个速度下去，他月入过万也不成问题，而且他比街口那个换铃声的更会做生意，每个上门的顾客都会送积分卡，五次之后就可以免费换一次铃声，这样的积分卡只要能有三分之一的顾客回头，对他来说都是大赚特赚的事情。 收了摊子，张义仁心情大好，把音箱放到那户人家之后，背着电脑，招呼阿娟道：“走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阿娟帮他招揽了那么多的生意，他请客也是应该的，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花一两百请阿娟吃大餐。 “先陪我走走吧，我还没想好吃什么呢。”阿娟娇嗔道。 “好啊，不过我等会儿还要坐车回南城区，可不能太晚了。” “回南城区？你不是小享这边的？” “我在这边上班，租的房子在南城区那边。”张义仁解释道。 “你有女朋友了？晚上还要赶回去？” “没有啊，我穷光蛋一个，哪里有女朋友。”张义仁心中一动，鬼使神差的撒了个谎。 “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阿娟转过头，看着张义仁，笑着说道。 我靠！这也太直接了吧？张义仁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了。他傻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 “你什么意思啊？到底愿不愿意啊？！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还是身材不好？”阿娟看到张义仁一直不说话，顿时急了，催促道。 “没有啊，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我就是觉得有点太快了。”张义仁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初哥了，他知道一些好听话是必须要讲的，要不然随之而来的就是吃不尽的苦头，女人问你她是不是长得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你的回答一定要是对方很漂亮，身材超级好，哪怕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都要这么讲。 “有什么快的？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张义仁的心里一阵闹腾，原来这个妹子是被台湾爱情偶像剧洗傻的小妞，他很想说拒绝，但是想到对方能帮他招揽来那么多的生意，话出口之后，却变成了：“好啊，那我们先交往试试。” 张义仁还在心里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他不会跟阿娟发生什么的，顶多也就是在一起吃吃饭，让她帮自己拉生意，这不算对不起姜丽。他现在实在是穷怕了，做手机铃声这条发财路，他必须走下去，阿娟对自己的帮助很大，哪怕是哄，他也要哄一哄对方。 张义仁这种心态倒是很容易理解，因为他跟姜丽在一起，一直被对方照顾，作为男人的自尊让他有些抬不起头来，在遇到能够赚钱的机会，和这样帮自己赚钱的女人，他就会在潜意识里帮自己找借口，说服自己接受对方。 阿娟听到张义仁说愿意跟他交往，顿时笑逐颜开，说道：“太好了，那你以后就是我男朋友了，我叫袁娟，你叫什么？” “我叫张义仁。”张义仁心里有种极度无语的感觉，像这样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就确定了做男女朋友的，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了吧？ “那我以后叫你阿仁好了。阿仁，咱们去吃烤鱼吧。”袁娟笑着说道。 “好。”张义仁现在已经是完全麻木的状态，只知道被动的配合。他有一种被霸王硬上弓的感觉，想想今天早上他对姜丽使出霸王硬上弓的招数，他忽然觉得这是报应。 袁娟倒是挺自来熟的，两个人在烤鱼摊子上坐下后，袁娟点了一份烤鱼，已经把自己归为张义仁女友的她，倒是挺想着给张义仁省钱，也没有多叫别的菜，又点了几瓶啤酒，打开之后，给张义仁倒上，她端起杯子，碰杯道：“阿仁，为了庆祝我们两个在一起，干杯。” “干杯！”张义仁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强颜欢笑，就算是个漂亮女孩子倒贴当你女朋友，这种不征求你意见的倒贴法，谁也受不了啊！这让张义仁有一种被强奸了的感觉，他灌了口冰凉的啤酒到嘴里，一种无比苦涩的感觉顿时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夜市的烤鱼做的不错，但是张义仁吃在嘴里却味如嚼蜡，他后悔自己刚才不该答应袁娟的请求。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一切演下去，他决定了，以后跟袁娟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跟她真的发生实质性的接触就好了。 吃完烤鱼，张义仁结了帐之后，准备跟袁娟告辞，然后坐车回住处，没想到袁娟却黏了上来：“阿仁哥哥，你不要走嘛，再陪我一会儿，就十分钟。” 张义仁这个时候还不懂得如何拒绝女人，有个漂亮女孩子冲他撒娇，他顿时就没了主意，只好点头道：“好吧，我就再陪你十分钟。” “那我们一起走走吧。”袁娟搂住了张义仁的胳膊，兴冲冲的跟他在小街上逛了起来。 张义仁不是那种特别坚决的人，于是，在第一个十分钟结束之后，袁娟又嘟着嘴央求了下一个十分钟。几个十分钟下来，张义仁才恍然发觉，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了，想想也是，十点多收摊，去吃烤鱼喝酒，吃完喝完都十一点多了，折腾这么几次，不是十二点是什么时候？ “都十二点了，我真的要回去睡觉了，明天我们再一起玩，好不好？”张义仁对袁娟说道。 这一次，不管袁娟怎么哀求，他也不退让了。 “都十二点了，我一个人回厂里害怕，你送我回去吧！”袁娟提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合理的要求。 “好吧。”张义仁答应了下来，小街离制衣厂还是有段距离的，女孩子单身回去，是挺害怕的。 “先等等，我去买点水果。”袁娟说着，跑到了一个水果摊跟前，挑了一串香蕉，还有一个柚子。张义仁就算再笨，也懂得绅士风度，烤鱼都请了，还会在意这点水果钱吗？他替袁娟付了帐，心里想到：就当是哄她。 “阿仁，你对我真好！”张义仁付账的举动让袁娟无比的开心，她在张义仁的脸上猛的亲了一口，后者心里却无比的苦涩。男人都喜欢泡妞，但是突然无比主动倒贴上来的妞，总让人感觉有点害怕。 “走吧，我送你回去。” 张义仁跟袁娟一起，来到了制衣厂的大门口，他准备把袁娟送进大门就走，可是没想到又被袁娟拉住了：“阿仁，宿舍楼那边太黑了，我怕，你送我过去吧。” “不行啊，你们厂都是女工，我去女工宿舍楼，不好吧！而且保安都不让我进门的。”张义仁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拒绝理由。开玩笑，大半夜的往制衣厂的女工宿舍跑，还不被人当成流氓打个半死？！ “没关系的，厂里很多女孩子都让男朋友送回去的，你看我的。”袁娟说着，跑进了门卫室，把那袋水果递给了门口的保安，指着张义仁说了两句之后，保安露出了一脸暧昧的笑容，点了点头，收下了水果。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袁娟一开始买水果就是为了收买保安而准备的，这个小蹄子早就想好了这一切。不过他的心里也有点激动起来，男人对女人的世界一直都很好奇，就跟上学的时候，男生会对女生宿舍无比好奇一样，出来工作之后，男人也会对女工宿舍楼十分好奇。 张义仁已经开始想象，要是他送袁娟进去的时候，会不会刚好撞到有女工光着身子乱走，那样可就太爽了——男人的下半身永远是掌控思维的原动力，只要能想到性上面，就一定会想。 袁娟收买了门卫之后，领着张义仁走进了工厂的大门，张义仁看着厂区里面的那些楼层建筑，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他的手掌因为激动微微的颤抖起来。 “阿仁哥哥，等会儿你跟我去宿舍，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的，她们不会怎么样的。”袁娟说道。 “好。”张义仁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张义仁跟着袁娟一起走进了女工的宿舍楼，这个时候，女工宿舍楼里大部分都睡下休息了，不过还是有人在来回走动说话，张义仁很紧张，生怕被女工看到之后，一声尖叫，喊一句抓流氓，自己就要遭受无数粉拳秀腿的群殴了。 “这样会不会被人当流氓打啊？”张义仁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放心吧，不会的，厂里很多人都把男朋友带回来过夜的。”袁娟不以为然的说道。 “啊？！带回来过夜？在女生宿舍？”张义仁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了，这确定不是在做梦？ “对啊，这有什么？有些人想带男朋友回来，还没呢。”袁娟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紧了紧胳膊，张义仁感觉到她的胸部贴自己的胳膊更紧了。 “那晚上怎么睡？宿舍其他人怎么办？带回来个男人，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男的那里长个什么，谁又不是不知道，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嘛，男的爽，女的也爽，跟男人玩总比用黄瓜强。”袁娟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靠！我他妈的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张义仁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有一种无比不真实的感觉，他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其实张义仁当时这么认为，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袁娟所在制衣厂这么奔放的作风，实在是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不过这些事情却是的确真实存在的。 人都是有欲望的，不管男女，欲望如果没有正确的发泄渠道，时间久了，人的认知就会慢慢出现扭曲。而且，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群体的观念会轻易改变一个人的世界观。当一个群体都认为某件事情是十分正常的时候，个体的认知就成了微不足道的存在，很快就会被同化。 这就好比偏僻的农村看到女孩子穿个超短裙都会觉得这女孩子风骚浪荡，但是在大城市里，很多女孩子穿着透视装都敢上门，也没有人会觉得她们多么风骚浪荡，反而觉得十分的时尚。在农村生活的人，就会跟农村的看法一样，而在城市生活的，会觉得那根本就无所谓。 像这种只有女工的工厂，全都是一帮女人存在，没有男人调剂，时间久了，欲望就会累积到一种极限，再加上厂里再有那些结过婚的少妇大妈，跟这些未婚少女没事儿讲黄段子，讲床上那点事儿，这些女孩子过不了多久，就会觉得跟男人睡觉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有些工厂里面的女工，还会把谁能泡到男朋友，谁交的男朋友长得帅，交的男朋友多，当做攀比资本，就跟攀比谁的手机贵，功能多一样。袁娟所在的这家制衣厂，里面正是这样的风气，所以，她才会做出这么无比倒贴的举动。 张义仁跟着袁娟走进了二楼的宿舍，一进屋，他整个人就傻住了。 189、今晚你就留下来吧 屋子里是个类似学校宿舍的十人间，五个上下铺的铁架床，几个女孩子就那样穿着半透明睡衣躺在床上，连个床单都没盖。因为宿舍里是点蚊香的，没有蚊帐阻隔视线，接着外面街道路灯射进来的光，他甚至可以看清楚靠窗那个女孩子的整个身体。 不过这不是最让他震惊的，最让他震惊的是，其中一个床铺上，竟然躺了一男一女，他们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床单，正在做原始运动，虽然刻意了压抑声音，但是铁架床摇晃和压抑不住的呼吸声，让人一听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正在床上运动那俩鸳鸯，显然也听到了袁娟和张义仁进门的声音，他们两个抬头看了袁娟和张义仁一眼，就自顾自的继续运动起来。 而屋子里其他睡着的女工，明显都是在装睡，听到袁娟和张义仁进来，立刻一起望向门口，当她们看到袁娟又领了一个男人回来之后，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卧槽，今天晚上别想睡觉了。”其中一个女孩子低声骂了一句，翻了个身，把身体朝向里面睡了，张义仁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侧过身子之后，把右手放进了双腿之间，在小幅度的动作着。 这种动作，张义仁以前从未在现实中亲眼见过，但是却在a片中看过无数次，男人对女人自摸这种事儿，也会觉得很好奇，有很多日本片子，就是偷拍女性自摸的。张义仁要是再看不出这个女孩子在做什么，那他的智商就可以真的为负数了。 屋子里的一切让张义仁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这他妈的竟然是制衣厂的女工宿舍？确定不是a片拍摄现场？怎么会有这种当着同事的面跟男友在床上办事，还没有人出声阻止的事情？ 张义仁虽然震惊，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有了反应，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刺激了，他整个人的脑袋都失去了思维的能力，只有原始的本能反应。 更何况，他还清楚的看到，那个正在床上跟自己女朋友做原始运动的男的，正在用一双贼眼偷看对面床铺那个仰面睡着，透明睡衣根本遮不住胸前春光的女孩。很显然，这家伙正在吃着碗里的，还在想着对面锅里的。 袁娟转过身，看到张义仁正愣在原地，伸手在他的胯下摸了一把，等她感觉到了张义仁的反应之后，不由得心中一喜，趴在张义仁的耳边，低声说道：“阿仁，太晚了，今天晚上你就留在这里吧，我好好陪陪你。” 张义仁敏感部位被偷袭，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身体，等到袁娟凑上来在他的耳边说出那句话，他这才意识到，袁娟是在向他发出邀请，如果他留宿下来，就要跟床上那对儿鸳鸯一样，跟袁娟做最原始的运动。 但是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事情，张义仁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他觉得做爱这种事儿应该是很私密的，两个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卿卿我我，完成灵与肉的完美结合，这样在宿舍里，当着八九个同事在床上乱搞，这种事儿他虽然觉得很刺激，但是他的心理却跨不过那道障碍。 “算了，我还是回去好了，这样多不好。”张义仁脸皮还是太薄了，要是换个老色狼来，肯定立刻就答应了，说不定还会提议让宿舍其他人也加入进来。 “你担心她们会说，是不是？放心吧，她们不会乱说的，你放心的做就行了，我陪你玩个够。”袁娟在张义仁的耳垂上舔了一下，张义仁的半个身子顿时都酥了。 不过张义仁还是保持着心头理智最后一丝清明，他说了句“还是算了，明天见”之后，转身就往外走，他不敢在这里再停留片刻，他怕自己忍不住会答应袁娟的请求，跟她在宿舍里颠鸾倒凤。 张义仁转身就走，袁娟顿时给弄傻了，她还没见过这样的男人，有跟妹子上床的机会，反倒像躲鬼一样吓得跑掉，不是说男人都是爱偷腥的猫吗？这个男人怎么这样？有免费上床的机会，反倒跑得比兔子还快。 袁娟愣了一下之后，转身跟了出去，追张义仁去了。宿舍里顿时响起了一团笑声，很显然，里面的女工妹子都还没有睡，至于她们到底是在关注床上做原始运动的那两位，还是袁娟和张义仁，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义仁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在一楼碰到一个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赤果着上身的女工，他顿时被吓了一跳，要是对方叫起来，自己可是要被当成流氓打的。 谁知道那个女工看到张义仁，就像是看到了一条小猫小狗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诧异的感觉，也没有失声尖叫，反而故意挺起胸，在张义仁的面前展示她青春的丰满和骄傲。 我靠！这里的女人都急疯了？！张义仁的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他吓得赶紧低下头，匆匆往外走，不再去看对方的身体。 袁娟快步跑着追了上来：“阿仁哥哥，你等等我。” “阿娟，你回去睡觉吧，我要回南城区那边睡觉去了。”张义仁对袁娟说道。 “阿仁，你回南城区那边要搭出租车，好几十块呢，做生意赚点钱不容易，你留下来吧。” “还是不要了。”张义仁摇了摇头，一想到宿舍里的情形，他就有种忍不住想要打寒颤的感觉。 “你是担心她们会乱说？没事儿的，她们谈到男朋友，也会带回来过夜的，都习惯了。” 张义仁不由得抽了抽嘴：都习惯了。你们习惯了，我可没习惯。这都什么人啊？！ “算了，人多，我不习惯。”张义仁拒绝道。 袁娟听了张义仁的话，以为张义仁是不习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于是开口道：“阿仁，你要是不习惯当着那么多人，那我们去开房吧，那种小日租房，很便宜的。” 190、打工露水夫妻 张义仁这还是第一次被女人主动邀请开房，姜丽跟他在一起也很主动，但是那并没有扯到开房上面，他们本来就租的有房子，犯得着再去花那个冤枉钱吗？被女人邀请开房，按理说是每个男人都值得自豪的事情，但是张义仁的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相信每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觉得心里不爽。男人喜欢泡妞没错，偶尔被妞泡也挺不错的，但是这样被一个女孩子主动，男人就会心里有抵触，也许是因为男人的自尊不允许自己是被动的一方，或者这样被女人泡没有成就感，抑或是觉得这样的女人太随便，心里会觉得不爽，种种因素结合起来，让张义仁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再加上他本来就没准备跟袁娟发生什么，刚才在女工宿舍看到的那一幕，让他觉得袁娟太过随便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他才不想跟袁娟去开房——也许以后有机会可以玩玩，但是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之后，他此刻满是厌烦，没有一点心情。 也许看到这里，很多读者又会说我这是在瞎编意淫了。其实当时张义仁跟我讲这一段的时候，我也觉得有点太假了，哪里有女孩子会这么主动。但是在询问之后，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打工生涯是最寂寞枯燥的，特别像东莞深圳这种前期以加工业为主的城市，很多电子厂或者制衣厂，好几千号人都是女的，女工们压抑的欲望在到了一定的时间之后，就会成为改变她们对社会认知的原因。 我曾经听同村的一个男孩讲，他在深圳打工的时候，在一家工厂上班，前面的那家工厂是一个电子厂，女工的澡堂就在一楼，他们这些男工在路过女工澡堂的时候，对着女工澡堂吹口哨调戏对方，那些女工会用手撑着近一人高的窗台，对他们展示上半身的裸体，尖叫着回应他们。他还说，那个电子厂的女工特别好泡，只要请吃一顿饭，基本上就成了男女朋友，就可以去小巷子里开房了。 当时我听他将这件事儿的时候，大概是在六七年前，当时对这种情形特别厌恶，觉得这些女工真是不知廉耻，不自爱。等到通过这些年对人性的了解和逐渐认知，再回过头回忆这件事儿，我觉得这些女工的举动倒是可以理解和接受了。这是人性最真实的部分，当欲望无处宣泄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张义仁告诉我，他当年在东莞的时候，曾经见过有人用一瓶矿泉水就泡到了电子厂的女工，然后到小日租房里去开房，几次之后，就分手了。其实对方也没有真的想跟他处长久的男女朋友，只是欲望压抑到了极限状态时的一种正常发泄。 这两年媒体报纸上不是报道了吗？在南方的打工者出现那种临时夫妻的情况，而且还不是一起两起，已经成为普遍情况，这些打工者在繁华的都市里，远离家里，寂寞无助，凑在一起组成临时家庭，互相温暖，等到逢年过节回家，假夫妻就取消，等到来年回来，就继续假夫妻的生活，互不干涉家庭。 这些做法在道德上可能有些让人无法接受，但是从真实的人性出发，是欲望和孤独无法宣泄而产生的特殊现象，是值得理解和同情的。 还是那句话：女人也是人，也有欲望，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圣人，欲望的存在，才是人性最真实的一面。我们应该正确的看待欲望存在这件事情，学会控制欲望，而不是被欲望控制就可以了。 但是张义仁这个时候并不懂，而且他也没有到后来真正进入夜场那种泡妞如喝水的状态，此时的他依然单纯的很，觉得被这样的女人缠上不是件好事情，而且，他也不能对不起姜丽。 “还是算了，今天我回那边还有事情，明天再说吧。”张义仁现在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他觉得说不定过两天，袁娟就会放弃跟自己开房这个念头，他却根本就不知道，人在欲望的压抑之下久了，就会变得很偏执。 他这个做法是很不可取的，在现实中，遇到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该说不的一定要说不，把事情讲清楚，会免去很多麻烦，含糊其辞的拖延和支支吾吾，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请大家铭记这一点。 “阿仁哥哥，你就真的不愿留下来陪我吗？”袁娟对着张义仁撒娇道。 “今天真的不行，我还要回去多下载几首歌，明天卖钱呢。赚钱多了，也好带你吃好吃的。”张义仁撒谎道。 “那好吧，那明天晚上你一定要陪我。” 出制衣厂大门的时候，保安室里的保安看了一眼张义仁，一脸的惊讶，因为在他看来，怎么可能有男人放弃睡女工宿舍的好机会？这个家伙简直太白痴了。 摆脱了袁娟，张义仁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了银丰路上的出租房。 回到出租屋，张义仁却意外的发现姜丽在床上睡着。他洗漱的声音惊动了姜丽，姜丽起床上厕所，睡眼朦胧的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几点了？” “刚一点钟，今天晚上生意好，收了摊我又去夜市吃了条烤鱼，就回来晚了。” “那你赶紧洗洗，早点睡吧。” “你怎么没去开工？”张义仁奇怪道。 “我来例假了，开什么工？”因为在生理期，姜丽的脾气不太好。 “哦，这样啊。” “我累死了，去睡了，你轻点声音。”生理期的女孩子会觉得腰酸背疼，浑身没劲儿，姜丽也是这个样子。 张义仁轻手轻脚的洗漱完之后，爬上床，靠着姜丽睡下了。他开始担心，要是明天姜丽也像之前那样，去小享那边找自己，碰到了袁娟该怎么办？要不明天不摆摊了？可是手机铃声的生意才刚刚开始，好不容易有个好兆头，要是就这么停了，谁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把生意做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床，两个人一起下楼吃了早餐，张义仁担心姜丽要跟他一起去公司那边，就提前说道：“你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冲个红糖水喝，我晚上回来的比较晚，你就早点休息，不要等我。” “好。” 周三上班，工作上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前台的妹子吕顺心已经三天没见人影了，这让张义仁有点奇怪。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义仁随口问了一句，朱飞立刻压低了声音道：“我靠，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你别跟我说，吕顺心被炒鱿鱼了啊。”张义仁一脸惊讶的问道。 吕顺心这个小姑娘只有十八九岁，刚出来工作，待人接物也是小孩子脾气，曾经很多次在办公室里跟其他的同事吵起来，如果说她被炒了鱿鱼，那也挺正常地。 “不是，吕顺心怀孕了，请假去做流产手术了。”朱飞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的对张义仁说道。 “我靠，你从哪里知道的？确定没搞错？”张义仁觉得这也太扯淡了，吕顺心虽然脾气坏了一点，但是人看起来很单纯的，也没见她跟谁走得近，怎么就怀孕去做流产手术了？张义仁觉得这简直根本就不敢相信。 “这事儿总公司那边的人都知道，她跟总公司那边一个领导好上了，我听那边的同事说的。” “我靠，真的假的？吕顺心看起来挺单纯的呀，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单纯个毛，这年头哪有什么真的单纯的？单纯都是装出来的。我算是看透了，现在的女的都是只认钱，还要你有钱，女的就不愁上。”朱飞一脸愤愤不平的说道。 “飞哥，你也别全扯到钱上面，万一人家是真心相爱呢？” “真爱个毛线！你没见她男人那个样子，快四十了，刚一米六，挺个大肚子，还是个秃头，一笑一脸老褶子皮，据说家里还有媳妇，你说吕顺心跟着他是图什么的？你觉得是图相貌？图年轻？还是图个名分？不是图钱是图什么？”朱飞说道。 “我靠，又老又丑的男人她也看得上？那要是这么说，肯定是图钱了。”张义仁也同意了朱飞的看法。吕顺心长得算不上特别漂亮，但是也是那种五官端正，长相清秀的女孩子，要是说以十八九的青春年华，跟了一个四十岁的又老又丑的男人，不是为了钱还是为什么？ “我以前也觉得吕顺心脾气虽然不好，但是人还挺单纯的，现在看，女人啊，都不能相信，女人乱起来，比男人可不要脸多了。”朱飞的话里充满了吃不到葡萄的酸味。 下午下了班，跟着朱飞去吃了面之后，张义仁继续到小街上摆自己的摊位，袁娟早早的赶了过来，帮张义仁招揽生意。 这让张义仁既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感动。他虽然不喜欢袁娟那么主动的凑上来要做自己的女朋友，但是对方这样对自己，也真的是难为她了。 张义仁看着袁娟帮自己招揽生意，脑子里却不由得想到了姜丽，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现在还没跟姜丽打电话，要是姜丽心血来潮，一个人跑来小街这边找自己怎么办？ 按照姜丽的性格，这种事情是绝对做得出来的，要是她跟袁娟碰面了，那可有自己好受的。 想到这里，他对袁娟说道：“阿娟，你还没吃饭吧？饿着肚子可不好，要不你先去那边吃点饭，再来帮忙？” 191、红杏出墙才是常态 袁娟还真的是没吃饭就跑来了，见自己的阿仁哥哥对自己这么关心，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她顺从的听取了张义仁的意见，朝小街的小吃摊走了过去。 炒河粉之类的玩意填饱肚子还是很简单的，袁娟点了一份炒河粉，不过吃了一半就放下不吃了，因为她想到等到收摊，还要跟阿仁哥哥吃饭喝酒，一定要留点肚子才行，她觉得自己昨天没成功，是因为喝酒不多，今天晚上她准备多陪阿仁哥哥喝点酒，说不定就能成功的留宿阿仁哥哥了。 那边袁娟还在想着推倒张义仁的事情，这边张义仁刚做了两笔生意之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姜丽正笑盈盈的站在他的跟前，把他给吓了一跳，还好刚才把袁娟支去吃东西了，要不然这要是撞见，那绝对是彗星撞地球，自己的先见之明还是很对的。 不过要是等会儿袁娟回来，看到姜丽跟自己在一起，闹起来怎么办？张义仁又发愁起来，不过他很聪明的没有在表情上表露出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乱跑了嘛！”张义仁一脸责备的说道。 “你现在做生意了，我怎么也要过来看看你的生意情况怎么样。看样子挺红火的，生意还不错。”姜丽看了一圈，一脸满意的笑容。 “你要不要找个地方歇着，我要摆到十点多的，你这样站到十点多，会累坏的。”张义仁嘴里这么说着心疼的话，心里想的却是赶紧把姜丽给支开，要是等会儿袁娟回来，两个人碰面那可就糟糕了。 “没事儿，我就在这里稍微转一下，等会儿就去那边吃面。对了，你吃过了没？”姜丽不以为意的说道。 “吃了，你也赶紧吃饭去吧。” 姜丽是个很聪明很敏锐的女人，她见到张义仁这么急着催她去吃饭，心里顿时有了怀疑，她开口道：“你这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张义仁的汗差点下来了，男人身边有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你做什么事儿都瞒不住对方，偷吃这种事儿，根本连想都不要想。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我不就是心疼你累着，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在这儿陪我吧。”张义仁欲擒故纵的说道。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是我男人，我不相信你相信谁。”姜丽笑着横了张义仁一眼，那一瞬间的风情让人无比心动，一旁逛街的几个男人都傻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更何况对方刚才的笑容那么灿烂，那种心动的感觉直入人的心底。 “那你就听我的，赶紧去吃饭，记得点个汤喝。对了，要不你别吃焖面了，去喝点滋补瓦罐汤吧。”张义仁嘴里说着，心里却不住的腹诽：相信我你就赶紧听话去吃饭啊！ “好久没吃那家面馆的焖面了，我想的不行，要不这样，我先去吃面，吃完之后，再去瓦罐汤那里喝汤。”姜丽说道。 “好啊，这样的吃法也不错。”张义仁只盼着姜丽赶紧离开这里，别跟袁娟撞在了一起。 “那好，我先去吃饭了。”姜丽说完，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手帕，来到了张义仁的跟前，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你看看你，也不知道洗洗脸再来出摊，一脸都是油。” 张义仁正在消受美人恩的时候，那边袁娟吃完了炒河粉，走了回来。她在远处的时候，也看到了姜丽在跟张义仁说话，不过她原本以为姜丽是一个上门的顾客，等到姜丽拿出面巾纸给张义仁擦脸上的油，才明白过来，这是跟张义仁有特别关系的一个女人。 张义仁也看到了袁娟，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一直在担心两个女人见面，没想到到头来是这种见面方式，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 他原本以为袁娟会冲上来跟他理论，或者跟姜丽吵架，没想到袁娟看到他跟姜丽之后，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之后，扭头走了。 张义仁目送她离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起来，他对袁娟的倒贴，既有抵触的心理存在，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男人大概都会有这种心理，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绝对是抱着不上白不上的心理。能够坚持原则的男人绝对是极少数的群体。 转念一想，张义仁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袁娟这样纠缠他，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对方知难而退，自己以后就不用跟她继续纠缠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只是一段情缘还没有开始，就这样消亡了，让张义仁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姜丽只顾给张义仁擦脸上的油，并没有觉察到张义仁表情的异样，她帮张义仁擦完脸之后，就踩着高跟鞋去河南面馆吃饭去了，等到回来的时候，张义仁这边正在忙着给顾客换铃声，她也不打扰，就站在一旁笑着看着。 因为有昨天的生意打底，张义仁今天的生意好了很多，他昨天发出去的那些优惠卡，其实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这些工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给手机换铃声还搞积分卡的，回去之后都跟自己同宿舍的同事说了，顺便再炫耀一下自己的新手机铃声。 张义仁用心搞的那些夜场dj版的歌曲让这些喜欢劲爆音乐的工人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所以，今天才会有那么多人都跑来给自己的手机换铃声。这些顾客张义仁也没忘送上积分卡。 一直忙到十点多，小街上逛街的人群都散去了之后，张义仁这才开始收拾自己的摊位，姜丽想要帮他，被他拒绝了：“你现在不方便，不能干活。”一句话把姜丽说得心里甜滋滋的。 两个人打车回到了银丰路，在路口的那家酒楼吃了点宵夜，回到住处，洗漱之后睡下了。姜丽睡着的很快，张义仁却有点睡不着，他又想起了袁娟，想到对方扭头走开的背影，他的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男人有些时候真的很贱，明明觉得这种女人太随便，心里看不起，可要是真的没机会吃到嘴，心里又会觉得遗憾，不爽；明明不想跟这样的女人扯上关系，对方真的二话不说离开了，自己的心里又会觉得不太高兴，觉得自己男人的魅力是不是失效了，男人有些时候的虚荣心也挺强的。 第二天上班，又是周四，几位公司领导都没有来公司，张义仁在网上看了一天的营销案例分析，把一天的时间给打发过去了。吕顺心依然没有来，中午张义仁在经过前台的时候，看着她那个空荡荡的座位，想起朱飞说的话，不由得脑补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子老头趴在吕顺心身上的情形。 真可惜啊！现在的小姑娘为什么那么实际，为了点钱，就宁愿跟可以当自己爹的男人在一起？电影上说，男人过了四十，能力就会走下坡路，吕顺心要是跟了老男人，说不定过几年，对方就不好用了，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到食堂吃饭的时候，张义仁看到了食堂里摆着的胡萝卜，不由得想歪了，他越想越好笑，憋不住笑出声来。 朱飞奇怪，开口问他笑什么，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之后，朱飞也笑了起来：“你想那么多干嘛？等他男人不好用的时候，人家难道就非要跟黄瓜和胡萝卜过不去？人家不会找个小白脸养着？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在没有接触张义仁这个夜场人之前，我一直认为，绝大部分的夫妻都是彼此相爱，彼此忠诚的，红杏出墙的夫妻应该是很小一部分，但是跟他聊了很多之后，我才发现，现在这个年头，红杏出墙似乎才是常态，真正彼此忠诚的夫妻，才是小部分人群。 当然，这也许跟张义仁接触的人群有关，去夜场找乐子的人群，红杏出墙的几率应该很高，但是却足以说明这个年代所存在的问题——我们都在寂寞中挣扎。 几年前新闻上公布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帝都的男人有15%养的是别人的孩子，这足以说明中国人婚姻问题的严重，这还是怀了孩子生下来的，那些红杏出墙没有怀孩子，或者怀了孩子偷偷打掉的，又该占多少比例？ 下午下了班，张义仁吃过饭之后，来到小街上自己的那个位置，开始摆摊，他跟姜丽沟通好了，姜丽今天不会再过来。她现在正是特殊时期，来回跑她身体也有点受不了。 张义仁刚做了两笔生意，在自己的电脑上翻歌曲，他忽然感觉有点不对，一抬头，就看到袁娟一脸委屈的站在自己的摊位前面。 “你怎么来了？”张义仁十分惊讶，昨天晚上袁娟看到了姜丽给自己擦脸的亲密动作，应该猜得到姜丽跟自己的关系，她今天怎么又跑来了？ 192、你就记得这个 “过来帮你啊。”袁娟说道。她说完，来到了张义仁的摊位前，开始帮张义仁招揽生意。 张义仁的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袁娟，于是开口道：“阿娟，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之前对你说谎了……” “你不用说了，我都看到了。昨天那个靓女是你的女朋友吧？挺漂亮的。”袁娟的话里听不出喜怒。 “嗯，我不是想故意骗你的……”张义仁都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了，他实在是想不出理由圆自己这个谎话。 “阿仁，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也没有恨你，我跟你是真爱，真爱是不怕任何艰难险阻的。”袁娟攥着拳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义仁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都哪儿跟那儿啊？谁跟你是真爱了？咱们就见了一面好不好？我就是帮你换了个手机铃声，顺便偷走了你的艳照，你到底哪只眼看出来这是真爱的？这要是真爱，那些酒店里的嫖客跟小姐也都是真爱了。 不过张义仁还没笨到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男人都这样，有跟女人上床的机会，很少会有人会在第一时间义正言辞的拒绝，大多都会选择继续跟对方保持暧昧，然后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发生什么的，但是最后都会滚到床上去。男人如果不想跟女人发生交集，比如那种奇丑无比的女人，他连吃饭喝酒都不会给对方机会， 张义仁在心里告诉自己，他跟袁娟在一起，是为了让袁娟帮他的生意招揽客人，但是他内心深处期待的是什么，相信每一个男人都十分清楚。 “阿娟，你真好。”张义仁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在心里唾弃了自己半天，简直是不知羞耻，无耻之极。 不过这句话对袁娟的杀伤力却十分巨大，袁娟听了他的话，顿时喜上眉梢，吆喝得也更加卖力了。 收摊的时候，张义仁粗略的算了一下，今天的生意比前几天更好，都做到了四百多块，而且让他更加高兴的是，今天晚上来的客人中，有好几个都是回头客，都是拿着积分卡过来的，这让他十分开心，这说明他的积分卡策略有了效果，假以时日，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收摊之后，两个人一起去了上次那家烤鱼摊，点了一份烤鱼吃。烤鱼其实并不贵，中份烤鱼两个人吃，也就是三十多块，再加上啤酒，超不过五十。 刚点完菜，还没来得及说话，姜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刚收摊，吃点东西就回去。”张义仁打电话的时候，生怕袁娟突然开口说话，不过袁娟表现得很乖巧很懂事，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故意搅局，这让张义仁松了一口气。 “那我睡了，你吃完东西就赶紧回来。 “好。” 挂断电话，张义仁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袁娟先开口了：“你女朋友查你岗呢？” “嗯，这会儿有点晚了，她看我那么久还不回去，就打电话问问。” “阿仁哥哥，等会儿吃晚饭去我们宿舍玩一会儿吧？我不会强留你过夜的，最多十二点就让你回去。”袁娟说道。 她这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她是在邀请张义仁到她的宿舍去跟她上床，而且还是那种做完就可以走人的，不用留下过夜。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这样邀请你，相信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心动，张义仁也不例外，他听到袁娟这么说，身体立刻起了反应。袁娟姣好的面容在夜市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无比动人。 灯光下和月光下看人，会比白天漂亮很多，这个情况的确存在，但是原理是什么，也没有个准确的答案。很多人说是光暗效果的缘故，或者是模糊之后，人的眼睛会自动脑补，把模糊的范围美化。这就跟远处看山坡这样的风景，觉得漂亮无比，走到近前，其实没那么好看一样。 烤鱼摊的灯光在袁娟的左侧，灯光打在她的侧面，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张义仁一时间有点看傻了。 袁娟看到张义仁这样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起来：“阿仁哥哥，你看什么呢？等会儿跟我去宿舍，好不好？” 张义仁这才收敛了心神，清醒过来，其实他在心底深处真的很动心，但是到头来，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还是算了，这几天不方便，我要早点回去陪我女朋友。” 他其实是担心自己真的跟袁娟发生点什么，身上沾上了对方的味道，回去之后，百分百会被姜丽发现的。他经过这几次的事情之后，已经看出来了，姜丽十分聪明敏感，要是自己真的跟别的女人发生点什么，回去没冲凉就让她看到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陪女朋友，陪女朋友，好像我就不是你女朋友似的，你这样天天陪她，哪里有我的时间？”袁娟嘟着嘴埋怨道。 张义仁看着对方红艳艳的嘴唇，心里不由得一动，脑子一迷糊就开口道：“你别急，先等等，她这个星期白班，晚上在家，下周就是夜班了，夜里不在家的。” 袁娟听了他的话，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喜笑颜开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阿仁哥哥，你下周一定要好好陪我。” “好。”张义仁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应该懊悔，但是实际上，他的心里竟然有一种窃喜的感觉。 说话间，烤鱼端了上来，两个人吃过之后，张义仁把袁娟送到了制衣厂的大门口，自己搭出租车赶回了银丰路那边。 进屋的时候，姜丽醒了过来，上厕所的时候随口跟张义仁说了几句话，张义仁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过姜丽并没有觉察。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袁娟每天晚上都会来帮张义仁，收摊之后跟张义仁一起吃饭，然后再由张义仁把她送回工厂，打出租车回银丰路那边。 转眼间到了周末，周六晚上小街上逛街的人特别的多，生意也出奇的好，张义仁摆摊一直摆到十一点多才收摊休息，跟袁娟吃了宵夜之后，张义仁赶回了银丰路那边。 第二天周末，上午起床，姜丽显得十分兴奋，她已经有大概一个月时间没有在白天跟张义仁一起出去逛过了。 两个人吃过早餐，一起去鸿福路的南城海雅百货逛了半天之后，中午在东北菜馆吃了顿大骨头配饺子，这才心满意足的往住处赶。 “下午咱们做什么？去哪里玩？”张义仁问道。 “我身上累，不想跑了，要不租两张碟子回去看电影吧？”姜丽想到张义仁现在有了笔记本电脑，可以拿来看电影。 “好啊！你那个差不多也结束了吧？刚好可以租碟子看了。”张义仁一脸坏笑的说道。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永远都会有差别，姜丽是真的想租电影回去看，而张义仁则想到了租岛国片回去，然后边看岛国片边做爱上面。 “要死啦！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姜丽马上就明白了张义仁的想法，气得拿手在张义仁的腰间掐了一把。 “好不好嘛，丽丽，我就想试一次。”张义仁搂着姜丽的腰，把嘴巴凑在了她的耳垂上，一边哈气，一边央求道。他知道姜丽这里怕痒，所以就进攻这里。 “放开我，痒死了。好啦，怕了你了。不过我要先看电影，夜里再看你那种。”姜丽被弄得痒的咯咯直笑，最后只能举手投降。 193、一生所爱 去音像店租碟子的时候，张义仁贼兮兮的找到男老板，对他说道：“老板，有没有生活片啊？” 生活片，是音像店里对岛国片的暗语，这就跟遮羞布一样，大家都知道下面盖的是什么，但是说破了就不好看了。岛国片这种东西，每个音像店里都有，但是老板不会把他摆在柜台上展示，这东西直接拿出来展示，很容易被投诉，招来麻烦的，因为音像店也会有小孩子去买动画片的，你让父母看到孩子盯着岛国片封面看，那不是找着让人打电话报警？ 张义仁是生面孔，音像店老板还是有点警惕的，他看了张义仁一眼：“什么生活片？没有。” “老板，我就是想跟女朋友周末看看生活片助兴，你看她在那边挑电影呢。”张义仁说着，指了指姜丽，刚好姜丽也在朝他们这边看，她看到张义仁指她，当然猜得到张义仁在说什么，不由得横了张义仁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男老板整个人都给弄酥了，他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之后，说道：“兄弟，你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嘿嘿，那是当然。老板，你就说吧，给不给租？我就是想助助兴，你要是不租，我去别家了。” “租，租，怎么不租？想要欧美的，还是日本韩国的？国产的也有，不过国产的更贵。” “还有国产的？” “怎么没有？都是自拍偷拍的，国语对白，看着超刺激。”老板一脸贼笑的说道。 “那就来两张国产的吧，我还没看过国产爱情动作片呢。” 姜丽选的是大话西游的上下两集，张义仁看到她拿的是大话西游，于是开口说道：“这都什么时候的片子了，你还拿来看？选两部新片子看吧。” 张义仁是觉得租碟子看电影，要看就看新片，老片子都知道剧情和结局了，看着什么意思？ “你管我，我就想看大话西游。”姜丽瞪了张义仁一眼。 “好好好，想看大话西游就看大话西游呗，我在大学也看过的，挺好看的喜剧。” 交了押金，两个人拿着光碟回到了住处，张义仁本来是想先看岛国片，然后来一场大战，但是姜丽不同意，他只好耐着性子跟姜丽一起看大话西游。 男女之间的事情，虽然说男人是进攻方，但是女人不同意，你也是干着急没办法。当然，你要说玩用强也行，但是以后两个人的感情生活还要不要继续？用了强，那就不是做爱了，那叫强奸，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星爷无愧中国喜剧之王的称号，张义仁虽然满心思都是想看岛国片做爱，但是等到大话西游播出来，他跟着看了几分钟之后，就沉浸在其中了，跟着剧情的发展乐呵呵的傻笑着。 当看到星爷扮演的至尊宝胯下的隐身符被泼了酒着火，一帮人用脚帮他踩灭，至尊宝咬着棍子忍着不出声的情节，张义仁和姜丽都笑得乐不可支。男人的要害是整个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要是真的那样被一群人踩，估计人直接就挂掉了。 大话西游张义仁在大学的时候，就跟同学在宿舍看过，他觉得这是一部绝对经典的喜剧片，里面充满了不同的笑料。 这一次看，张义仁也依然认为这是一部十分搞笑的电影，他觉得片子里唯一伤感的地方也就是紫霞被牛魔王刺死那一幕，不过接下来的搞笑剧情又很快把这种伤感给冲淡了。所以，张义仁看的时候，一直都在嗑着瓜子乐呵。 但是坐在一旁的姜丽显然跟他的看法不大一样，姜丽在看到至尊宝带上头箍，化身齐天大圣之后，就一直泪水涟涟，纸巾拽个不停，把眼睛哭红了，鼻子也擦红了，等到整个片子结束，卢冠廷演唱的《一生所爱》作为片尾曲响起的时候，姜丽更是哭出声来。 这让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一部喜剧片怎么能哭得那么厉害？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姜丽，看电影哭，这种事儿怎么安慰？你告诉对方：这都是假的，只是演电影而已。那你就绝对的傻逼了，大家看电影，不就是图那个代入感，或开心，或悲伤，你要是这么安慰，人家一部电影就算白看了。 所以，张义仁只能帮姜丽拿纸巾擦鼻子，顺便嘲笑她一下：“那么大了还哭鼻子，羞羞脸。” 电影结束了几分钟之后，姜丽终于从刚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跑去卫生间照了一下镜子，说道：“完了，我把眼睛哭肿了，明天该是肿泡眼了。” “自己笨，好好的一个喜剧片你能看哭了，我怎么没看出哪里能催泪呢？”张义仁说道。 “你现在还不懂，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姜丽转过头，一脸认真的对张义仁说道。 对于年轻人来说，最讨厌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你不懂，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我们在成长过程中，做那些自以为十分正确的事情时，总会听到年长的人对我们说这句话。这句话听起来特别让人讨厌，你们不就是年龄大吗？能比我们多懂多少？道理什么的难道我们不懂？说的我们跟傻子一样。 也许我真的不懂，那你就不能把答案告诉我？这样故弄玄虚，说以后会慢慢明白，算什么？装什么逼呢？道理说出来我们会听不懂吗？ 但是等到随着年龄增长，当我们再次遇到类似的事情时，回忆起当年的一切，就会发现，当年长者对我们说的那句话，还真的没有说错。在我们年轻的时候，很多事情真的不懂，哪怕别人把该说的都说给我们听，我们依然不会明白，因为，我们真的不懂。 等到我们成了过来人，在面对年轻人做出和我们当年同样傻帽的举动时，我们也会说出这句话：你不懂，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因为你没办法讲给他听，有些事情，讲是没办法讲明白的，只有当一个人真正经历过那些刻骨铭心的一切，才会真正懂得这些。 张义仁当初在听到姜丽对他说这句话，心里也十分不舒服，因为他觉得这根本就是一部喜剧，姜丽只是因为女人太多愁善感，把喜剧片当成了悲剧片来看。但是等多年之后，他跟姜丽经过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最终也没有能够走到一起。 当某一天，他泡到的一个90后的夜场妹子拉着他一起看这部大话西游时，那个妹子看的哈哈大笑，而张义仁坐在角落里，却哭得泪流满面，他终于明白了姜丽当年的那句话。有些事情，他真的不懂，等到他懂了的时候，佳人已成他人妇。 当年他觉得变成孙悟空后的至尊宝对紫霞仙子说，“你跟去也好啊，做个军妓也不错”这一句话特别搞笑，但是等到他再次看这部电影时，他终于明白，至尊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头一定在滴血，他也明白姜丽当时为什么会看的泪流满面，就如他此刻一样。 张义仁跟我讲这一段的时候，眼圈真的红了，泪水就在他的眼睛里打转。其实我很明白他的心情，我看过大话西游不止一遍，初中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大话西游，从头笑到尾，大学的时候看，笑一大半，一小半感慨，而等到如今，再次去看，到了下半集，同样也是忍不住的落泪。 有些故事，我们年少的时候真的不懂；有些感情，我们直到失去了才会明白它的珍贵。 大概是因为看了大话西游，心情不太好的缘故，姜丽对看岛国片做爱这件事儿也失去了兴致，张义仁说要看岛国片，她只是一句话：要看你自己看，我想出去走走。 张义仁只好一脸郁闷的把租回来的碟子拷进了自己的电脑中，等到以后有了机会再跟姜丽玩这个游戏。 两个人出去吃了晚饭之后，在银丰路上逛了快两个小时，等到天色整个黑下来，这才回到了出租屋。 洗漱之后，两个人躺在了床上，张义仁虽然不是泡妞高手，但是也懂得在这个时候不要招惹情绪不好的女人，所以，他并没有提出做爱的要求，只是那样从背后抱着姜丽，感受姜丽柔软的身体。 “义仁，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会想我吗？”姜丽突然开口道。 “你瞎说什么呢？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张义仁完全就是口是心非，他也知道，自己跟姜丽很可能是没有结果的。 “我说如果，你会想我吗？” “会，当然会。”张义仁忽然想起了《大话西游》的那首主题曲，姜丽那么喜欢，自己哄哄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于是补充道：“你是我的一生所爱嘛。” 听到张义仁的这句话，姜丽的身体顿时一颤，僵在了当场。张义仁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对是错，也只好小心翼翼的搂着姜丽，一句话也不敢说。 过了片刻之后，姜丽忽然开口道：“义仁，你去拿个套吧，我想要了。” 194、张义仁的过分要求 此刻的张义仁可能不会想到，他用来哄姜丽的这句话，将会一语成箴。此刻他对姜丽只是男女之间的普通感情，但是在以后的相处中，两个人彼此纠葛不清的感情，让姜丽最终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也是一生所爱的女人。 姜丽之所以会答应张义仁的要求，也是因为张义仁的那句‘你是我的一生所爱嘛’打动了她，让她有种整颗心都被幸福填满的感觉。 女人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她觉得男人让她感到幸福，就会愿意跟男人做爱，哪怕是一些过分的要求，比如用嘴，比如走后门，一些平时她们不愿意的方式，在情动的时候，都是可以的。 张义仁根本就没有理解姜丽当时的心情，作为一个男人，他最开心的是可以做爱了，他收拾妥当之后，开始了不可描述的动作。 接下来自然是一番云雨。做到一半，张义仁贼心不死的把笔记本电脑搬到了卧室里面，打开了里面拷进来的岛国片，姜丽这一次并没有反对，只是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啊，就这个记得最清楚。” 男人对这个都是记得最清楚的，姜丽这句话对张义仁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他现在的脸皮已经锻炼出来了，他嘿嘿笑了一下，打开了小视频。 其实国产的小视频没什么看头，自拍偷拍类的这些小视频，像素又低，拍摄技术又差，其实看起来除了国语对白之外，没有一点好看的。哪里像日本这种av产业化的国家，什么姿势更诱人，如何化妆，如何打灯光，情节如何设定，都有了一套完善的套路，在日本拍岛国片，基本上就跟正规拍电影电视剧一样，不像中国网络上流传的这些自拍偷拍，都是外行人凑热闹。 这些效果极差的视频，很快让张义仁失去了兴致，他不再抬头去看电脑屏幕。 云雨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休息，笔记本电脑里播放的自拍小视频还在自顾自的响着，两个人听着里面人物带着口音的对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把这种自拍小视频当笑话看，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你以后会不会忘了我？”姜丽虽然很聪明，但是她也是女人，女人在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最经常问的一个问题就是：你爱不爱我？问题可能会有很多变化，比如：你以后还会记得我吗？你会想我吗？其实都是一个意思，你爱我不爱。 而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最喜欢的就是做完爱之后，问这么一句：刚才爽不爽？ 可见，女人在男女感情上，更多时候是在追求感情，而男人总是想证明自己男人的征服能力。 “怎么可能？我这辈子也不会忘了你。”张义仁回答道。 他说的没错，他这辈子真的没办法忘记姜丽，也许等到老去之后，患上了老年痴呆，姜丽也会是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记忆。一个人一生可能会喜欢过很多人，但是真正爱上的只会有一个。他这一生，爱上的正是姜丽这个做小姐的女人。 姜丽立刻把嘴凑了上来，跟他狠狠的吻在了一起。 周一上班，正好是十号，上午高太来了公司，在工资表上签了字，下午的时候，财务室里几乎没断过人，所有人都在跑去领自己上个月的工资。 张义仁也去领回了自己的工资，因为上个月请了半天假，他还被扣了半天的工资，只有一千两百多，他最近一段时间在小街上摆摊，一天晚上收入都在好几百，现在对这一千多块也不是特别看重了，不过能把钱领到手，还是很值得开心的。 快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朱飞走了过来，趴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兄弟，工资领了吧？要不要去红树林爽一把？” “不去了，一点意思都没。”张义仁一想起上次去红树林，什么便宜都没有捞到，回过头还被坑了几十块，就觉得十分不爽。 “真不去？我听说红树林最近来了几个年轻的妹子，可嫩了。” “还是算了，真没兴趣。” “对了，你摆摊生意怎么样？一天能赚多少？”朱飞有点好奇的问道。 “没多少，就是混着玩，挣个饭钱。”赚钱这种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被人记恨。张义仁现在也学聪明了，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朱飞，现在他不会了。 “你不想去就算了，其实我也没想去，就是跟你说着玩的。”朱飞其实想去红树林，又想维持自己的形象，于是撒了这么个谎。张义仁明白，不过并没有拆穿。 下午下班，两个人去河南面馆吃过饭出来，路过红树林的时候，红树林橱窗上的窗帘再次拉了起来，里面坐着好几个等待的男人——工人们发工资了，红树林又迎来了一月一次的营业高峰。 看到红树林生意的火爆，张义仁也有点兴奋，工人们手里有钱，就会出来逛街消费，今天晚上他的生意说不定也会因此暴涨一截，他要赶紧去摆摊。 他刚把摊位摆好，袁娟就跑了过来：“阿仁哥哥，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来啊？” “昨天周日，我下午懒得从银丰路那边再跑来，就没有出摊。”张义仁解释道。 “哦，对了，你女朋友今天开始上夜班了吧？”袁娟对这件事儿记得十分清楚。 “嗯，她今天开始就是夜班了。”张义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忍不住跳了两下。他觉得今晚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195、做贼心虚 有人说，男人没有花心不花心的分别，只有有钱没钱的分别。这句话简直就是真理，除了极个别的好男人之外，大部分男人都是这样的。有贼心没贼胆用来形容男人其实并不正确，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有贼心，没那个做贼的资本。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男人也是从纯情少年过来的，每个男人都曾暗恋过一个女孩子，把对方当做女神一样藏在心底，只是等到后来，发现女神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女神还有干爹，还有土豪富二代男友，于是，纯情少年成了不再相信爱情的男人。 所以，女人也不要怪男人都是花心货，每个男人也都曾爱过，单纯过，只是他们在没有得到爱情之前，就被现实给毁掉了。 此时的张义仁已经算不上纯情少年了，只能说是一个还有道德底线和责任感的年轻人，在遇到袁娟这样的女孩子投怀送抱，他无力拒绝，又内心挣扎，只好半推半就的被动接受。 其实张义仁有姜丽了之后，还想着跟这些女孩发生点什么，主要是内心深处那种旧时传统观念在作祟——姜丽作为小姐，肯定跟很多男人睡过，他自己觉得脑袋上多了无数顶绿油油的帽子，就想着跟别的女人发生点什么，把“吃的亏”给赚回来。 收摊之后，两个人收拾妥当，来到了常来的那家烤鱼店，点了一份烤鱼之后，老板问道：“靓仔，来点啤酒？” 张义仁皱起了眉头，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一点都不想喝啤酒：“有没有其他酒，今天胃不舒服，不想喝啤酒。” “那就来点白点吧，二锅头，老白干咱这里都有。” 张义仁转过头，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袁娟，袁娟笑着点了点头：“阿仁，我也能喝点白酒的，你点吧。” “那就来两瓶二锅头吧。”张义仁不是小气，而是习惯了二锅头的味道，怎么说呢，这有点像屌丝习惯了过大碗饭填饱肚子的生活，那种小资唱口感的精致小菜，吃起来好吃，但是总缺点畅快感。 张义仁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就是不想喝啤酒，觉得一口都不想尝，就想来两杯白酒，尝一尝那种火辣之后的畅快感。 直到他在夜场厮混成泡妞老手，看到了很多类似的情况之后，才明白过来，不想喝啤酒不是身体的原因，而是心理的原因。当一个人犹豫不决，想要做点什么却又内心纠结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的选择喝白酒，这是潜意识里的一种暗示。 喝了白酒容易醉，酒醉之后失态，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是喝酒失控而已。这样，自己在心里就会给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其实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自欺欺人。 烤鱼和二锅头上来之后，张义仁跟袁娟一边吃烤鱼，一边一杯杯的碰杯喝酒，袁娟是女孩子，不能多喝，酒差不多都让他给喝了，一瓶二锅头下肚，他就醉得不成样子了——他平时的酒量不止这一点的，这是最明显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张义仁喝的太醉，回不去银丰路那边，袁娟也没有办法把他带回宿舍去，就在外面开了个廉价日租房，住了进去。 再接下来，就是张义仁酒醉失控，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跟袁娟成就了好事儿。袁娟才刚十七八的样子，不像姜丽那样已经完全发育成熟，她还属于一个略带酸涩的青苹果，虽然身材不错，但是某些部位还没有发育成熟，这是明显可以感觉得出来的。这就是男人们特别喜欢的那种所谓的“嫩”妹子。 张义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清醒还是迷醉，他清晰的感觉得到发生的一切，能够感觉到自己进入袁娟身体所感受到的一切，但是他的身体就是不受控制，一切都像是在梦中一样。 等到两个人做了两次之后，张义仁终于清醒过来，至于是真的酒醒，还是爽过之后自然醒，那就要问他自己了。 清醒过来之后的张义仁，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穿衣服。 “阿仁哥哥，你做什么？”袁娟从床上起身，冲着他问道。 “我这会儿要回去，要是明天早上我女朋友回来，看到我不在家，肯定会怀疑我的。” “用不着那么小心吧？你们公司在这边没有宿舍吗？你就说摆摊太晚了，太累了，就没有回去。她总不至于连这个还要怀疑。”袁娟说道。 “不行，我要是不回去，她肯定会怀疑。”张义仁一边说，一边起身穿衣服，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懊悔感。 此刻的他，心底的道德感和底线还是有的，他跟袁娟睡觉，只是一时的情迷意乱，等到事情之后，他就后悔了——其实男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子，在弄之前想要，弄完了之后就开始后悔，但是下一次遇到类似的事情，会继续重复。 这就跟出去票鸡一样，票鸡之前觉得异常刺激，想要爽，想要玩，完事之后，又开始心疼钱，觉得不值得，反正不管怎么弄，不都是个射？跟小姐做了射出来，跟拿自己的手弄出来，有什么两样？当然，这是屌丝的票鸡感觉，土豪和有钱人是不会因为钱后悔的，因为很多都是不用自己付钱的。 张义仁不管袁娟怎么劝说，还是坚持要赶回银丰路去。他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从日租房离开，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回了银丰路的住处。 他明知道姜丽不在家，但是开门的时候，还是担心姜丽会突然出现，进屋之后，屋子里黑洞洞的，没有一个人在，他这才松了口气，把笔记本扔在沙发上，脱了衣服去卫生间冲凉，他要把自己身上袁娟的味道全部洗掉，不让姜丽察觉。 衣服他也直接扔进了新买的洗衣机里面，给洗了一遍——谁知道姜丽会不会在衣服上发现什么？ 收拾妥当之后，他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破绽之后，这才躺到床上睡了。 早上醒来，姜丽正在用舌头唤醒他，年轻就是体力好，昨天晚上跟袁娟做了两次，睡了一夜，就又是一副龙精虎猛的状态。 张义仁做贼心虚，担心姜丽看出来什么，所以做的时候格外卖力。一番云雨之后，两个人停了下来，喘着粗气躺在床上歇息。 “你今天怎么那么猛？”姜丽当然感觉得出张义仁的状态有点不大一样。 “太想你了呗！”张义仁心中一颤，赶紧掩饰的说道。 “就你贫，天天见还想，骗谁呢？！”姜丽在张义仁的腰间轻轻的掐了一把，嗔道。 “天天见就不能想了？对了，咱们好久都没试过后面了，要不明天试试后面吧。润滑剂还有呢。”张义仁坏笑道。 有过那种奇特的方式之后，张义仁对那种特别的感觉一直念念不忘，不过姜丽不是那种身体承受程度高的女人，那样做两次之后特别疼，所以他一直不敢再提。他这会儿说出来，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而是因为心虚，下意识的想要转移话题。 “去你的，你就这种事情记得清，我才不要呢，弄一次疼死了，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说。” 周二上班，前台文员吕顺心终于回来了，张义仁因为听朱飞说过吕顺心是为什么请假的事情，所以看到吕顺心，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而且特意观察了对方。 他发现朱飞说的没错，吕顺心应该真的是去做了流产手术，因为吕顺心原本是一个很健康活泼的女孩子，整天脸都红扑扑的，而这次请假回来，整个脸都是苍白没有血色的，而且工作的时候，走路的幅度也不像之前那样风风火火，动作的时候都很小心。 流产手术对女性的身体伤害真的很大，要是多做个几次，说不定就会终身不孕。张义仁后来混迹夜场，见了很多绿茶妹，有些为了缠上富二代，故意用怀孕这种方式要挟，但是被对方强行打胎，最后落得终身不孕，甚至还有人不得已切除子宫。 工作上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张义仁其实这一整天的班上的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在担心晚上再次遇到袁娟该怎么办。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晚上摆摊的时候，袁娟又来了，对他依然是一副千依百顺的态度。 男女之间，只要有了第一次之后，接下来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睡一次也是睡，睡一百次也是睡。 收了摊之后，两个人又跑去日租房开了个房间，没羞没臊的滚在一起。张义仁心里那种隐隐的愧疚，在袁娟的主动之下，也化为乌有，他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姜丽做小姐，跟那么多男人睡过，自己只跟一个女人睡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心一旦改变，想要重新回到原来的状态，就很难很难了。很多时候，可怕的不是错误，而是我们做错了事情，还总是把错误归结在别人的身上。 袁娟对于在日租房里办事似乎颇有成见，她在云雨之后，对张义仁说道：“阿仁哥哥，这样出来开房，太浪费钱了，要不明天晚上开始，去我们宿舍吧？” “去你们宿舍？宿舍里那么多女的，多不方便啊！”张义仁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有一种隐隐的冲动。 “那有什么？她们又不是没带过男人回来。上次你也看到了，屋子里那么多人，不是照样有人在里面做。” “说是这么说，可这样我总觉得不大好。”张义仁还是有点脸皮薄，要是换做夜场时期的他，一定会满口答应，而且还会特别卖力，让整个宿舍的女人都知道他的厉害。 “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是胆小。前几天我上铺那个女孩还把她男朋友带回来了，搞了快一整夜，晃得我跟坐了一夜拖拉机一样，一个宿舍的人夜里都没睡好。”袁娟说道。 “我靠，你们宿舍那么乱？！”张义仁再次震惊了。 “正常需要而已，有什么乱不乱的？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先说好，你要是明天去宿舍陪我，可要好好表现，最少也要来个三四次。” 196、男人总是不长记性 其实如果张义仁当时聪明一点，就能从这些细节猜出袁娟跟他交往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当时并没有注意到，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在女工宿舍里办事这个刺激的事情给吸引了。 男人就是这样，有女人可以上，往往就会忘乎所以，只有等到他们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开始懂得分辨这世界的虚伪和纯真，才不会被那些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其实这么说有点过了，袁娟跟张义仁交往倒也没有太多的其他目的，她实际上也是一个可怜人，只是她所做出的事情，让张义仁第一次尝到了感情的伤害，所以张义仁才会一直耿耿于怀。 “来三四次？那晚上还要不要休息了？”张义仁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完全混乱了。 “你要是每次跟这时间这么久，不用三四次也行。”袁娟笑嘻嘻的说道。 张义仁无言以对，他隐隐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袁娟的奔放让他有些无法接受，但是又有种说不出的期待，男人都是这样，如果有这种刺激的事情，就一定想要尝试尝试。 歇息了片刻之后，张义仁还是决定起床回银丰路那边，他不想让姜丽发现自己出轨的事情。 “阿仁，你怎么又要回去，我一个人睡出租房，很害怕的。”袁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要不我把你送回宿舍吧，我必须回去，要不然她早上回来看我不在家，是要怀疑的。” “那你去我宿舍的事儿怎么办？到时候你可不能大半夜走了，我会被她们笑话死的，你必须住一夜再走。”袁娟一脸担心的叫道。 张义仁很想说不要在宿舍做，但是最后也没说出来，他还是不舍得那样的机会。他犹豫了再三之后，开口道：“我这两天跟她说说，就说摆摊太晚太累了，先住公司宿舍两天，到时候再说。” 他还是没有直接答应袁娟去她宿舍的那件事情，这是他道德上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他其实已经无力拒绝袁娟给他的这个诱惑，但是他实在无法一口答应下来，这是他欺骗自己的最后一层遮掩，如果连这个都没有了，他是无法面对的。 “说好了，你到时候可一定要在宿舍住一夜的。”袁娟说道。 “再说吧……”张义仁不敢正面回答。 再次打出租车回到银丰路的住处，张义仁狠命的给自己冲凉，他一看到屋子里这些能跟姜丽联系在一起的物件，就会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对不起姜丽，他想把自己身上的污浊和罪恶去都洗去，但是这又怎么可能洗去？ 他一边冲凉，一边回忆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或者是袁娟给他使了什么魔法。但是实际上，这只是男人的劣根性而已，有猎艳的机会，就一定会下手。 第二天清晨的早操运动，张义仁格外的卖力，他现在也只有拿这个来补偿姜丽了，姜丽对他的勇猛表现既感到满意，又有些奇怪，因为连着这么勇猛，让姜丽觉得张义仁是不是吃了春药。 “哪有吃药，就是这几天特别想要你而已。”张义仁心虚的撒谎道。回应他的，是姜丽热情的拥吻。 “对了，丽丽，这几天连着摆摊太晚，我觉得太累了，要不我这几天先住宿舍几天，等到周末再回来。”张义仁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怦怦的乱跳，他生怕姜丽从中觉察出什么端倪来。 姜丽正沉浸在情郎的甜言蜜语中，哪里看得出张义仁的话语下藏着谎言，她心疼的摸着张义仁的胸膛，说道：“你要是摆摊太晚，就住宿舍吧，这样来回跑真的是太累了。不过周末一定要回来啊。” “放心吧，我周末肯定回来的。”张义仁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后悔。不过话既然都说了，他觉得不能随便变卦，那就先住宿舍吧。 男人搬家收拾东西特别容易，不像女人有那么多的瓶瓶罐罐，张义仁甚至连牙刷什么的都不用带，只需要带两套换洗衣服，就算是搬家到宿舍了。牙刷什么的当时本来就买了一套在宿舍，铺盖什么也都有，只需要人住进去就行——其实他本来就不是搬来宿舍住，只需要早上过来在宿舍冲个凉换衣服就可以了。 这一天上班也没什么事儿，张义仁一想到晚上可能会跟袁娟去她们宿舍，心里就有一种猴抓猫挠一般的感觉，相信每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是这种情形。好在工作上的事情该忙的也差不多忙完了，只是做一些细节的修改，张义仁即便有些三心二意，也在下班之前把工作给搞定了。 还有一个小时下班，张义仁完全坐不住了，他感觉椅子上像是长了刺一样，怎么坐都不舒服，他为了打发时间，打开了网页想要随意浏览一下，却无意间点开了自己收藏夹里放着的那个创意平台，他点进去看了看，让他万分惊喜的是，他想出来的那两个广告语都通过了企业方的审核，一个直接采纳，一个在稍微改动之后采纳，他也因此多了好几千的外快。这些钱会在几个工作日之内，打入他的银行账户。 张义仁心里无比高兴，他忽然想到：这算不算是一个好兆头？难道自己跟袁娟这么来，还是一件好事儿？人就是这样，想要在心底劝说自己做某件事情时，就会想出无数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出轨的理由总是很多，什么对方不理解自己，什么在家里感觉不到温暖，各种各样的理由一大堆，但是实际上，还不是因为欲望在作祟？ 晚上摆摊的时候，袁娟又来了，张义仁从她过来，就一直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一想到收摊之后将会发生的事情，他的身体就有一种激动万分的感觉，袁娟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激动，时不时的朝他笑一下，趁着没人的间隙，对着他的下面偷摸一把，对他一直翘起的状态似乎十分满意。 张义仁原本就心猿意马，又被袁娟调戏了几下，更是三魂六魄都飞了一半，给客人换铃声的时候，都出了好几次错误，好在最后都解决了。 收摊之后，两个人去烧烤摊上吃饭，袁娟给张义仁点了牛鞭和烤韭菜，又点了一瓶劲酒，张义仁心里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却没有开口阻拦，只是默默地把这些东西都给吃下了肚。 一瓶五两的劲酒下肚，张义仁已经有一种醉醺醺的感觉了，袁娟看到他差不多到了状态，就提出结账走人。 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像是梦中发生的一般，张义仁有种晕乎乎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和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又觉得自己的心灵有一种完全释放的狂野感。 他从结了帐离开烧烤摊，就一直不停的嘿嘿傻笑，他觉得自己是醉了，完全沉醉在了东莞这个暗香浮动的烟花之地。 袁娟照例买了一袋水果，把水果送给门卫之后，她领着张义仁走进了宿舍楼。他们这次回去的时间比较早，宿舍楼里的女工们还没有睡下，张义仁走进去的时候，一路上总是可以碰到端着水盆去公共洗手间洗漱的女工，这些女工有穿着睡衣的，也有只穿条内裤的，有胆大直接对着他吹口哨的，也有胆小害羞的，惊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胸遮挡一下的，不过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 张义仁一路被晃花了眼，他这天晚上看到的女人的裸体，比他之前二十多年看到的女人裸体还要多，让他有种脑子转不过来圈的感觉。 从走进宿舍楼到进入袁娟的宿舍，顶多也就是三四分钟的时间，但是张义仁却觉得时间似乎很长很长，跟女工相遇的画面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在他的眼前一幕幕上演，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直到多年后，他还可以清晰的回忆起当时所看到的画面。 袁娟所在宿舍的几个女工也没有休息，正在收拾洗漱，张义仁被袁娟拉着，走到了她的床铺前，是一个下铺，随后，袁娟按着张义仁的肩膀，让他坐在了床上。 宿舍里的其他女工看到袁娟和张义仁进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打趣了两句之后，就各忙各的了。 即便有男人在，这些女工也并没有过多的避讳，换睡衣只是转过身就换了，张义仁甚至可以看到她们侧面露出的大半个胸部。 睡在袁娟上铺的女孩子是个白净丰满的女孩子，她穿着一条半透明的睡衣，冲着张义仁说道：“晚上慢点来，别把架子床晃散架了。” 张义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就那样愣愣的坐在原地，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小梦，我看你不是怕把架子床晃散架，是怕自己晚上晃得睡不着吧！”另外一个女工打趣道。 “我睡觉好的很，就算地震我也睡得着。”这名叫小梦的女工嘴硬的说道。 “你就吹吧，别夜里自摸就好了。” “就你自摸的最厉害，还说别人。”小梦回击道。屋子里顿时笑成一团。 张义仁像一个木头一样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他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调戏了。 197、疯狂而荒唐 几个女工也看出了张义仁的局促，她们开始故意调笑他——女人如果放开了，比男人更大胆，更敢说，更流氓，脸皮稍微薄一点的年轻小伙子，根本就招架不住。 “靓仔，你等会儿跟阿娟睡觉，可要轻一点，阿娟声音很大的，你要是太使劲儿了，整个宿舍可都别想睡觉了。咱们宿舍睡不着就算了，她要是把楼道里的声控灯叫亮了，一栋楼都不用睡了。” “你可别瞎说，回头把人家靓仔吓得不敢用劲儿了，阿娟没爽够，回头还不杀了你。” “要是阿娟没爽够，你不会把你买的黄瓜给她分一根？靓仔，你喜欢吃黄瓜不？她有蘸过酱的黄瓜，你要不要尝尝？” “瞎说什么呢，我那黄瓜是拿来贴面膜的。” “面膜没看你贴过几次，黄瓜倒是买了不少，你骗谁呢？” …… 张义仁完全已经麻木了，这帮女人实在是太疯了，蘸酱黄瓜，张义仁想一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决定一个月之内，出去吃饭再也不点凉拌黄瓜了。 几个女人看到张义仁不敢开口回话，满脸通红地坐在床上不敢动，调笑的更加厉害了，各种荤话一个劲儿的往外飙，大概是嘴上调戏不过瘾，身体上的调戏也来了。还好她们还记得张义仁是阿娟的男朋友，没有太过分，只是把身子露出来一些，故意让张义仁看到，但是这也已经让张义仁招架不住了。 因为吃了烤牛鞭，又喝了劲酒，他的身体本来就有反应，现在看到那么多女人故意把身体露出来让他看，他能控制自己的思维和动作，但是身体的反应哪里控制得住？他只好把笔记本电脑包放在腿上，挡住自己身体的反应。 几个女工当然看出的张义仁这一动作是因为什么，她们笑得更厉害了，以往宿舍里的女工带男朋友回来，哪个不是色的要死？各个都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像张义仁这样害羞的年轻帅哥，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调戏起来简直爽歪歪。 睡在袁娟上铺那个女孩子又调笑了两句之后，抬腿往上铺爬，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爬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就在爬梯上站着收拾起她床铺上的东西。 张义仁就挨着爬梯坐着，那个女孩子的身体就正对着他的脑袋，他不想看都不行。他这么偷瞄了一眼，鼻血差点都出来了，原来这个女孩子不仅穿的睡衣是个半透明的，连内裤也是个半透明的，这样趴在爬梯上，张义仁可以隔着内裤把她的下面看的一清二楚。 张义仁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即便不死于因激动的心跳过快，也要死于脑血管爆裂而死，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着火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冒着热气。 好在当他陷入疯狂之前，出去打水的袁娟回来了，她端着装满清水的脸盆走了进来，对张义仁说道：“阿仁，你去卫生间冲凉不合适，就拿清水把身上擦一擦吧。” 张义仁倒是很想用凉水把身上擦一擦，给自己无比冲动的身体降降温，但是一想到要脱衣服，他又犹豫了，他现在下面完全就是个野营帐篷，脱了衣服多难看。于是，他摇了摇头，说道：“先等会儿，我散散酒劲儿就擦身上。” “散酒劲儿？那要到什么时候了？”袁娟有点没反应过来。 “阿娟，你男人是硬了，支帐篷了，不好意思脱衣服擦身子，你真以为他要散酒劲儿啊？！”宿舍那个年纪在快三十的那个少妇最是大胆的，什么话都敢说。 张义仁的脸顿时涨得更加红了，几乎变得跟猪肝一个颜色。妈蛋，太不给面子了，看透不说透，还能做朋友。你这一点面子不留，让人家怎么办？ 袁娟先是一愣，等她注意到张义仁拿电脑包挡在腿前面，顿时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阿仁哥哥，你太害羞了，怕什么，她们还敢吃了你不成。你放心吧，她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即便有袁娟劝说，张义仁还是不好意思起身擦身子，可是他在床铺上又坐了五六分钟，身体的反应也没消下去——你坐在一个满是穿着睡衣的女人的屋子里试试，要是反应能下去，那不是圣人就是阳痿了。更何况这帮女人还在不停的调笑他，他哪里消得下去。 张义仁坐了几分钟之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心一横，一咬牙，起身把衣服和裤子都给脱了，只留下一条小内裤。 张义仁虽然不是什么运动员，但是在家的时候，经常帮家里干农活，身材还是很匀称的，肌肉没有运动员多，但是也不少。更重要的是，他的尺寸比不上欧美人的尺寸，但是也有十六七的样子，超出亚洲男人平均线很多，要不然姜丽也不会觉得走后门会那么痛。 宿舍这帮女人都躺回了床铺上，说是要睡觉，其实都在注意着张义仁的举动，看到张义仁把衣服脱了，一帮色女先看了张义仁的身材，然后就把目光投向了张义仁的下半身。 宿舍里顿时响起了轻轻的吸气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接着是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呼吸声。 “阿兰，我想做个面膜，你借我一根黄瓜吧。” “我就剩一根了，谁让你平时不买黄瓜的。” “我靠，先借我一个晚上，明天还你十根。” “一百根也不行，我晚上也要贴面膜。” 张义仁把这些话听在耳朵了，他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女人不都应该很矜持才对吗？怎么这帮女人跟流氓一样？ 张义仁胡乱的洗了一把脸，把身体擦了擦之后，赶紧躺在了袁娟的床上，他躺在了床铺的最里面，面对着墙壁，不敢再让这帮女人看到自己的丑态。 袁娟端着水盆出去了，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她穿着睡衣，拿着空水盆，身上带着湿气走了进来。进门的时候，她按下了房间的电灯按钮，屋子里陷入了黑暗之中。 张义仁终于松了口气，把姿势调成了平躺，一直侧着身子躺很累的，他又不敢转回来，刚才那样侧躺，他的肋骨都觉得疼了，又不敢动，这下子终于好了。 袁娟走到床铺前，把空盆放在了床下面，挨着张义仁躺了下来，张义仁闻着袁娟身上的幽香，却一动也不敢动。 袁娟知道张义仁害羞，她把身体朝张义仁的身上贴了贴，把嘴巴凑了上来，跟张义仁亲吻起来 ：“来吧。” 张义仁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剩下了男人最原始的本能…… 门口走廊里的声控灯亮了灭，灭了亮，一直到夜里一点钟才消停下来，这还要归结于袁娟在咬牙忍耐，如果她不压抑的话，恐怕别的宿舍要上门来声讨了。 宿舍里其他几个女工手上的动作也直到一点钟才停下，宿舍的地面上一夜之间多出了许多用途不明的纸巾。阿兰的黄瓜也给用断了，好在是塞在套子里用的，所以当时就给拔了出来，要是没用套子，断在里面那才乐子大了——这是张义仁第二天晚上听袁娟说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张义仁有一种无比纠结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荒唐了，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当欲望消退，理智占据上风的时候，他心中存在的那些道德感就会开始蚕食他的心灵，让他觉得痛苦。 他坐起身之后，看着宿舍其他女工顶着黑眼圈，用想要吃掉他的目光盯着他，吓得赶紧穿上衣服，跟袁娟说了一声之后，就匆匆逃离了制衣厂。 他回到优雅公司自己的宿舍，朱飞不在宿舍住，他赶紧把衣服脱了下来，去宿舍冲了个凉之后，在自己床铺上傻坐到上班时间，这才穿戴整齐，去上班了。 一个上午，他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他的内心无比纠结，他既觉得昨天晚上无比刺激，却又感觉无比荒唐，没做之前，他也没有多想，现在回头想想，自己跟袁娟好像在给她的舍友免费表演春宫戏，这让他觉得心里很不爽。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这帮女工觉得这样的事情十分正常，自己不能跟她们一样迷失在其中。 他决定晚上跟袁娟见面之后，跟她好好谈谈，两个人在一起可以，做爱也可以，但是这样在宿舍当着其他人做，不能再有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以后恐怕连起码的羞耻心和道德观都没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到坐在自己右前方隔断里的米婷正在红着眼圈抹眼泪，他心中一动，拿出一张便签纸，写道：“你怎么了？” 198、兄弟，你快来救我 张义仁把便签纸折起来扔到了米婷的桌子上，他知道自己跟米婷是没有机会的，但是看到米婷这样抹眼泪，他的心里还是很难受，忍不住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突然扔过来一个纸团，米婷被吓了一跳，她回过头，看到张义仁在示意她看纸条，她略微迟疑之后，还是拿起了纸团，展了开来。 她看过纸条之后，咬着嘴唇想了很久，拿出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张义仁松了口气，他就怕米婷连他的纸条都不看，那就麻烦了。 “家里出了点事儿。” “什么事儿？” “我哥开三轮车收棉花，路上翻车了，腿砸断了，住院要好多钱。” “要多少？”虽然张义仁自己还背了一屁股债，但是他还是想帮米婷一把。 “要六七千。” “我能给你五千，剩下一两千，你能凑得上吧？”张义仁咬了咬牙，决定把自己这几天赚到的钱全都给米婷。 “啊？！真的啊？你真的愿意借钱给我？我刚才去财务借，财务说公司不给预支工资，我都快急死了。” “等会儿我把钱给你，你赶紧寄回去给你哥治病用吧。” 米婷拿到这张纸条后，很久没有再写新的纸条，最后，她咬着嘴唇写了一个新纸条，扔了过来：“我在qq上重新加你了，以后有话在qq上说。” 张义仁打开qq，果然看到了米婷发来的好友申请，当他看到米婷的qq签名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谁用手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慌。 因为米婷的qq签名是这样的：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等到回味过来，他又有一种窃喜的感觉：原来米婷还是喜欢自己的。 不过想到姜丽，想到袁娟，张义仁的心又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跟米婷是没有可能在一起的。当初他只是有女朋友而已，两个人都不能子啊一起，而现在，他已经堕落了，他们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他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米婷这样单纯的女孩子。 米婷加上张义仁的qq之后，发过来了一句话：“谢谢你。” “你跟我客气什么，钱你不用急着还，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就什么时候还。” “嗯，我知道。” 重新跟米婷回归到同事状态，让张义仁坏到极致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点起色，即便不能做爱人，那也可以做朋友，是不？ 张义仁把五千块给米婷的时候，米婷的手有点微微颤抖，她说要给张义仁写个借条，被张义仁拒绝了：“你要是写借条，那就是看不起我。” 张义仁这一次，是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米婷，他摆摊这几天，挣了快四千块，加上一千三的工资，刚好五千块。除了几十块零钱之外，其他的他全都给了米婷。 其实倒不是说张义仁对米婷多仗义，多舍得付出，而是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他一直对米婷心怀愧疚，这样做，让他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下午下了班，张义仁吃过饭继续跑去摆摊，没多大一会儿，袁娟也过来了，帮张义仁招揽生意。 趁着没什么生意的时候，袁娟对张义仁说道：“阿仁哥哥，今天晚上还住我们宿舍吧！你昨天晚上太猛了，她们今天跟我说，阿兰的黄瓜都弄断了，要不是有套，就断里面弄不出来了。” 张义仁看着袁娟带着青涩的脸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他觉得如果自己这样继续下去，会变得越来越可怕，人如果没有了羞耻心，那岂不是跟畜生一个样子了？ 于是，他开口道：“阿娟，以后咱们还是去日租房吧，要不然去我宿舍也行，我的舍友刚好不在。你们宿舍人太多了，那样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你不觉得那样很刺激吗？昨天晚上你那么猛，跟在小旅馆根本就是两个人，还不是因为有那么多人在。” “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以后不能再错了。”张义仁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堕落下去了。他直视着袁娟，一脸认真的说道。 袁娟看出张义仁不是在说笑，她愣了片刻之后，破口骂道：“装个屁装啊，干老娘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自己错了，现在爽完了，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 我靠！张义仁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袁娟怎么能想到这个上面。他想开口解释，但是袁娟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对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之后，气冲冲的走了。 张义仁觉得自己的小腿真的是太冤了，上次左腿挨了米婷一脚，现在轮到了右腿，还好这次踢的不是腿面，而是腿肚子，要是再踢到小腿面的骨头上，他还不知道要揉多久才能恢复。 袁娟生气的事儿，张义仁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觉得这么小的女孩子，使点小性子太正常了，回头哄一哄，应该就好了，说不定一会儿快到收摊的时候，她就又过来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直到他收摊，袁娟也没有出现。没了袁娟，他也没心情一个人去吃烧烤，回银丰路那边，也不合适，他刚说要住宿舍，回头又跑回去，姜丽一定会怀疑的。 于是，他只能一个人晃回了宿舍，洗漱之后，躺下睡觉了。 宿舍里的蚊香用完了，朱飞也没有买新的，蚊子一直嗡嗡叫个不停，张义仁只好用床单蒙着头睡，但是又哪里睡得着？直到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他才抵挡不住困意的来袭，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早上七点多，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原本以为是闹钟，拿起来一看，是一个深圳打来的陌生座机号码。他本来想把电话挂断，但是忽然想到了陈刚在深圳，于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话筒里就传来了陈刚熟悉的声音：“兄弟，你快来救救我，我在深圳龙岗的长途汽车站，你快过来。” “我靠！”张义仁的睡意一下子全都惊没了，他急切道：“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199、这个操蛋的社会 “他妈的逼的，那个王八蛋是骗我的，他说的什么投资科技项目，根本就不是真的，他们其实就是搞传销的，我下车到地方就没被他们控制了，手机身份证全没了，我是昨天夜里趁他们睡着了，翻墙偷偷跑出来的，我现在在龙岗汽车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快来接我。” “我操！你等着，我这就出发。”张义仁骂了一句，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人生在世，最差也要混一个死党，或者好哥们，至少能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把你从深渊里拉出来，像陈刚这样，如果没有张义仁，他就只能在深圳流浪街头，当然，找警察也是一个方法，但是有些时候，死党要比警察好用，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会像电视剧里那么一心为民。 张义仁从宿舍楼出来，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他先是给朱飞打了个电话，让他帮自己请假，又给姜丽打了个电话，把陈刚在深圳被骗入传销组织的事情跟她大致讲了一遍，说自己正在去接他回来的路上。 姜丽没有多说废话，只说了一句：“钱够不够？不够我这里还有。” “够了，他已经逃出来了，我过去只需要来回的路费，不需要赎人。”张义仁说道。昨天晚上的生意赚的钱，跟他身上之前剩下的几百块合起来快有一千，去把人接回来足够了。 “需要用钱就打电话给我，我等会儿再睡，把手机调成户外模式，你有事儿就打我电话我， 我肯定能醒。” “好。” 张义仁在长途客运总站坐上了最快一趟前往深圳的大巴车，昨天晚上他一晚上没睡好，疲倦的不成样子，但是此刻他却根本就睡不着。他看着车窗外这个繁华的都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为陈刚，也为自己。 陈刚和他的家境很相似，都是农村出来的穷孩子，但是相比之下，陈刚的运气比他还要差，他因为母亲住院急需用钱，不得已做了鸭子，等到他想要从那个皮肉行业退出时，却接连遭遇挫折，先是搞盒饭生意吃出食物中毒，现在想去深圳搏一把的时候，却遇到了传销组织。上天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他不敢想象，经历了这次事情之后，陈刚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他甚至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语。 东莞到深圳并不算太远，全程高速，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张义仁在龙岗汽车站下车，在汽车站的那个小商店里找到了正在吃泡面的陈刚——他在传销组织里面天天都在饿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这家小店老板人还不错，愿意让他欠账打电话，但是他身上没钱，就怕没人来接他，一开始没敢赊给他泡面，等到张义仁刚才打了电话，才赊泡面给他。 张义仁见到陈刚的时候，他正蹲在小店柜台旁边的角落里吃泡面，头发乱蓬蓬的，两个星期没见，他整个人明显消瘦了很多，身上的衣服倒是没有太脏——传销组织不是丐帮，还是讲卫生和面子的，要不怎么忽悠人。但是陈刚的脚上只有一只拖鞋，左脚光着，脚底黑乎乎的，脚外侧还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被一张卫生纸按着，卫生纸上面也全是血。 陈刚看到了张义仁，站起身用眼看着他，示意自己在这里，手里却不舍得那盒泡面，拼命的往嘴里扒面条，结果又呛住了，一个劲儿的咳嗽。这一幕让张义仁有一种无比心酸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鼻子发酸，有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 张义仁走到陈刚跟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又用胳膊圈着他的肩膀，重重的抱了一下，陈刚的眼圈顿时红了，等到张义仁松开他，他端着泡面转过身，低头冲着柜台角落里蹲了下去，肩膀不住的轻轻抖动着，张义仁听到了他压抑的抽噎声。 张义仁轻轻的叹了口气，冲着老板说道：“多少钱？” “十五。”小店老板明显多要了，一个跨市区电话，一盒泡面而已，怎么也不可能十五那么贵。 不过张义仁没想要跟他计较那么多，人家开店本来就是做生意赚钱的，主要是他能赊账让陈刚打电话找自己求助，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张义仁掏出了一张五十的钞票，对老板说：“再拿一包火腿肠，两瓶矿泉水，一小瓶二锅头。对了，老板，你这里有鞋子没？” “我这里只卖吃的，不过你要是想要，我有一双准备扔的凉鞋可以给你。” “老板你帮忙给刷干净吧，顺便拿双干净袜子。” 有钱赚，店老板当然很积极，他把扔在自家垃圾桶旁边那双旧凉鞋拿到了水龙头下，刷了一遍，又从货架上翻出了一双男士袜子，递给了张义仁。 到了这会儿，陈刚的情绪也差不多稳定下来了。张义仁把矿泉水、二锅头和鞋袜给了陈刚：“把脚冲冲，拿酒洗洗，换上鞋子，咱们回去。” “嗯！”陈刚用鼻音重重的回答道。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坐上了回东莞的大巴，张义仁的第一次深圳之旅就这样结束了，他连龙岗汽车站都没出，只在这个中国对外开放的窗口的土地上站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重新坐上了返回东莞的征程。 陈刚上车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看着窗外默默地流泪，张义仁也没有劝他，只是给了他一卷从小店买的卷纸之后，就不再管他了。男人痛苦委屈的时候，也是会流泪哭泣的，作为朋友，那些安慰的话语用不着讲，因为能让男人痛哭流涕的事情，言语是无法安慰的，就那样静静的陪着他，让他发泄完情绪就好了。 从南城汽车站下车，张义仁对陈刚问道：“中午想去哪儿吃？我陪你。”他的意思很清楚，他要陪陈刚大醉一场，让陈刚挑选吃饭地点。 “就随便吃点饭好了，兄弟，你帮我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陈刚一路上该发泄的也已经发泄了，整个人的眼都哭肿了，他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的地步，醉酒这种事儿对他来说也很奢侈，他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 “去银丰路吧，吃完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好。” 银丰路上适合北方人吃的餐馆其实也就那么几个，拉面馆，东北大骨头，蒙自源米线，其余的都是炒菜和米饭。张义仁考虑到陈刚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就把他带到了东北饭馆，叫了一大份大骨头，两份饺子，两个人把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凌琳那边怎么办？”张义仁问道。 “不知道。我现在整个人都是傻的，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废物，什么都不能干了。”陈刚揪着头发，一脸痛苦的说道。 张义仁重重的叹了口气，过了片刻之后，说道：“我给你安排吧。你身份证被那些传销的人给扣了，在东莞没身份证可不行，等会儿咱们去智通人才市场那边，给你办个假身份证。我现在在小享那边摆摊做生意，虽然赚的不多，一天晚上也能搞个三四百，要不你来帮我吧。” 陈刚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身份证要办，不过去给你帮忙的事儿还是算了，我现在晦气得很，干啥啥不成，我怕去给你帮忙，没办法帮上忙，还给你带霉运过去，拖累你的生意。” “你瞎说什么呢！哪有这种事儿？你别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 “不，兄弟，不是我胡思乱想，我来东莞之后，就一直没顺过，全他妈的都是破事儿，你的生意刚开始搞，我真不能去给你搅黄了。做生意这事儿，以后我都不会再想了。我最多也就是给人打工了。”陈刚说道。 “谁都不可能一直顺顺利利的，我之前还不是差点流浪街头？别灰心，说一定这次你去深圳一趟，时来运转了呢？”张义仁说着话，自己其实都不相信。 “兄弟，你不要安慰我了，我被那帮传销的家伙控制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要是逃出来做什么，我也不想发什么大财了，就找个安稳的工作，一个月能挣几千块，先慢慢的过日子好了。” “你要是决定了，那就这么来吧。”张义仁也不想再强劝了，这种事儿还是要看个人的想法，别人的意见都只能拿来参考。 两个人从饭馆出来，一起步行来到了智通人才市场附近，找到了办假证的人，二代磁卡身份证是在07年年底正式开始使用的，这个时候，一代身份证还是大面积存在的，所以，办个一代假身份证还是很有用的。 说来也真是讽刺，别人找办假证的，都是作假，想要证明自己不存在的东西，陈刚刚好反了过来。 办身份证的钱也是张义仁出的，东莞的假证生意也是很正规的，压出来的身份证看着跟真的几乎没有分别，那个办假证的信誓旦旦的对两个人说，他办的假身份证，拿去开银行卡都没问题，不过两个人还是不敢去冒险试验。 办完身份证，两个人来到了陈刚租住的房子里，这小子之前有钱的时候，一口气交了一年的房租，当时去深圳的时候觉得亏了，现在想来，要不是一口气交了一年的房租，现在他恐怕要流浪街头了。 “你准备找什么样的工作？”张义仁问道。 “还没想好，明天去智通看看，反正不管找什么工作，我都不能去做鸭了，我要走正道，哪怕挣得再少，也要堂堂正正的，要不然我以后哪里有资格配得上琳琳？” “也是，琳琳他爸爸家教严，你这么考虑是对的，我先给你留几百块，你这几天先用着，要是不够了就找我要。”张义仁说着，从兜里把剩下的几百块全都掏了出来，塞给了陈刚。 陈刚也不矫情，把钱接了下来，连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只是咬着牙拍了拍张义仁的后背。 “这些天你肯定很累，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看看丽丽，然后回公司那边，夜里还要出摊，多赚点是点，现在咱们兄弟都太缺钱了。” “嗯。” 张义仁说完，起身离开了陈刚的住处，陈刚的遭遇，让他再一次深深感受到了命运的坎坷和金钱的重要性，他要努力赚钱，努力做一个有钱人，要不然，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当初一样，重新流落街头。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急急忙忙的回去摆摊，反而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本来他是可以躲过这一劫的。 200、惹上了小流氓 从陈刚那里出来，张义仁回到了银丰路的住所，姜丽显然一直在担忧着陈刚的事情，张义仁一开门，她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睡眼朦胧的冲着张义仁问道：“陈刚呢？回来了没？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饿得有点瘦，逃出来的时候，拖鞋跑掉了一只，脚划了个口子。” “人没事儿就好。”姜丽顿了顿之后，问道：“几点了？你吃饭了没？” “三点多了，你饿不饿？要不我去买菜回来？”张义仁已经很久没有给姜丽做过饭了。 “现在去买菜？会不会要很久？我还想走之前跟你来一次呢。” “我做面条，很快的。”张义仁听到等会儿有那样的奖励，有点激动。 “咦，你为什么没有说下面给我吃？我以为你要这样语带双关呢！”姜丽笑着打趣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现在特意更正一下。等会儿我下面给你吃。”张义仁故意把下面的音咬得很重。 一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很快出炉了，姜丽吃过面，休息了十几分钟之后，两个人拥吻在一起，很快就滚到了床上去了。 一番云雨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聊起了陈刚的事情。 “哎，这次的事儿对陈刚打击太大了，我担心他会因此一蹶不振。刚才在东北菜馆，我建议他再找个赚钱的生意做，他说自己太晦气了，做生意不合适，准备给人打工了，他说他要找份工作去。” “其实这样也好，找份工作，先顾着生活，等到有点经济基础了再想别的，他这段时间折腾的太厉害了，运气又那么差，要是再继续穷折腾下去，不一定出什么事儿呢。”姜丽说道。 “凌琳这段时间跟你联系了没？这回儿陈刚的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咱们俩都别跟凌琳提，说不定陈刚不愿意让凌琳知道。” “放心吧，你觉得我像是那么傻的人吗？不过说起来，我总感觉凌琳怪怪的，我们俩打电话聊天的次数其实很少，我觉得她好像在故意躲着我一样。”姜丽皱着眉头说道。 “躲着你？不至于吧？总不会是看出你是做……”张义仁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停了下来，这话要是说出来就太伤人了。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我觉得是她身上有秘密，担心我们发现。” “你是不是有点太疑神疑鬼了？我觉得应该是凌琳家教太严了，所以才这样的吧。” “你们男人啊，只要遇到个富家小姐，整个人的脑子都进水了，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姜丽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又不会跟她怎么样，我都有你了，凌琳家里再有钱跟我也没关系。再说了，陈刚那个样子，凌琳还能骗他什么？把他的一身债骗走？你别想那么多了。” 姜丽收拾之后，去酒店开工了，张义仁洗漱了之后，坐上了20路公交，他现在急着去赚钱。这两天，他先是借钱给了米婷，又借钱给了陈刚，现在身上就剩下几十块零钱，要是晚上不摆摊赚一点，他怕是吃饭钱都要没了。 他现在已经不再收姜丽塞给他的零花钱了，而且欠姜丽的那两万块，他正在准备还，按照现在的收入状况，两个多月，他就可以把钱全部还上了。 路上的时候，他给袁娟拨了两次电话，但是都被袁娟给挂断了，他也没有多想，以为是袁娟还在生气使性子，也就不再拨电话了。 回到宿舍把锁在柜子里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之后，张义仁朝小街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到出摊的时间了，早点过去准备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走过街口的时候，另外那家搞手机铃声的老板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张义仁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同行是冤家，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一个地方就这么多人，同产品的消费能力也就这么大，你的生意做大了，对方的生意就要差，人家恨你也是很正常的。 这个搞手机铃声的老板生意头脑不行，做生意比较生硬，又没有搞积分卡、dj铃声这些，一开始张义仁摆摊的时候，他还不是特别在意，因为他占据的位置是小街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而张义仁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最角落。 但是随着张义仁生意的开展，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压力，张义仁比他的服务态度好，手机铃声花样搞得也多，又有积分卡这样的优惠活动，很快就把他的生意给抢走了，他当然很嫉恨张义仁。 正经方法搞不过，这个老板就想到了歪门邪道，他在这里比较久，跟附近的几个小地痞流氓很熟，平时玩的也不错，于是就请几个小流氓吃了饭，说让他们去把张义仁的摊子砸了，再把张义仁暴揍一顿。 张义仁从街口过去之后，这个老板立刻拿出了电话，打给了几个小流氓。而张义仁正满心欢喜的收拾东西出摊，对此毫无所知。 张义仁刚把摊位摆好，几个留着非主流发型，穿着屁股露半截的裤子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指着张义仁说道：“谁让你在这里摆摊的？” 张义仁心知不妙，这肯定是有人上门找茬，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退让的时候，这年头你越是软，就越是有人欺负你，该硬气的时候一定要硬气，而且小街经常有巡防员来回走动，他是交了管理费的，就不相信这些巡防员不管治安。 “摆摊不是联防员管吗？我交了管理费的，联防上让摆，我为什么不能摆了？”张义仁回道。他在暗示对方，不要太过分，还有联防员在呢，小心被当成寻衅滋事抓进去。 “我哥就是联防队队长，你他妈的还在我面前装逼，给老子揍他。”几个小流氓骂了一声，冲了上来。 张义仁一看形势不对，赶紧一把抱起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撒腿就跑。这里面笔记本电脑是最贵也是最重要的，要是砸坏了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201、真牛逼和假牛逼 张义仁忘了，对方是三四个人，又是空手，他抱着个笔记本电脑，能跑多快？对方很快就追上了他，对他拳打脚踢起来。张义仁也不是那种吃亏不还手的人，他把笔记本电脑往地上一放，跟对方对殴起来，只是他只有一个人，对方三四个，打起来很吃亏。 不过张义仁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他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干农活，有把子力气，比这几个天天抽烟喝酒乱晃荡的小流氓有劲儿多了，对方打他好几拳，不如他一拳砸得狠。 几个小流氓打着打着也上火了，他们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几个人打对方一个，对方还敢还手，平时这种都是对方抱着头躲，他们追着打，现在对方竟然跟他们打了个旗鼓相当。 于是，一个刚吃了张义仁一记窝心脚的小流氓，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骂骂咧咧的找砖头，想给张义仁的脑袋上来一记，结果砖头没找到，看到了张义仁放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他拿起来，想都没想，直接摔在了地上，一下没摔碎，拿起来接着继续摔。 “我草泥马！”张义仁顿时急眼了，先不说这笔记本是姜丽买给他的，钱还没还上，光是这么贵的笔记本被人摔了，让谁都该急眼了。 张义仁拼着挨了好几拳，从包围圈里冲了出来，冲到了这个砸他电脑的小流氓跟前，伸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使劲儿的往小河下推。 一旁烧烤店的老板慌忙喊道：“大兄弟，你别乱来，弄出人命要抵命的。” 附近几个老板都很讨厌这几个小流氓，经常过来吃饭不付钱，但都是敢怒不敢言，看到他们打张义仁，又不好上去帮忙拉架，但是都是向着张义仁的，看到张义仁掐着脖子要把小流氓给推进河里，赶紧出声阻拦。 其他几个小流氓也冲了上来，想要打张义仁，把那个小流氓抢回去，张义仁一扭头，看到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菜刀，伸手拿了过来，架在了那个小流氓的脖子上。 “你们冲上来试试，我立刻抹了他的脖子！”张义仁声色俱厉的喝道，说完这一句，他抽了一下嘴，吐出了一口混着鲜血的口水。刚才跟几个小流氓打架，他的嘴上被打了一拳，嘴巴里面破了，这会儿不住的流血。 几个小混混顿时傻眼了，他们几个嚣张，还不是因为这个被张义仁控制的小流氓是联防队队长的弟弟，要是真把张义仁逼急了，把这小子抹了脖子，张义仁的确死定了，他们这几个家伙也别想好到哪里去。 “哥们，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放个几巴毛，妈了个逼的，把老子的电脑砸了，这笔账怎么算？老子的电脑新买的，八九千块，你们几个今天不把这钱给老子吐出来，我就让他死。” 张义仁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并没有准备杀人，他很清楚，自己这会儿要是放开了这个小流氓，不但要多挨一顿打，笔记本电脑的损失也没人赔，他抓住对方，进行威胁，等到警察来了就好办了。 他算计的没错，他拿起刀子之后，那边几个摊位的老板当中已经有人打电话报警了。东莞的110出警速度还是很快的，没多时，两个骑着摩托车的巡警就赶了过来，看到张义仁满脸是血，拿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顿时吓得不轻，还以为出了恶性案子，一边吆喝着让张义仁丢下凶器，一边打开对讲呼叫支援。 “警察大哥，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我摆摊摆的好好的，他们几个上来打我，把我快一万块的电脑也砸了，我不得已才这样，你可以问问其他人。”张义仁喊道。 喊话之后，他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把菜刀从小流氓的脖子上移开了，放在了一边的地上。 几个联防队员这个时候也姗姗来迟，等到他们认出被张义仁掐住脖子的小流氓是队长的弟弟时，其中一个赶紧跑一边打电话去了，而另外两个，则凑到了两名巡警的跟前，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张义仁心里觉得不太妙，不过他还是认为，自己没做错，警察一定会秉公办理的。但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安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被两个警察用手铐拷了起来，而几个小流氓则被当成受害人，一起带上了车子。 这些联防队员隶属于村委会，跟附近派出所的人认识是理所当然的，日常的关系也不错，他们两个巡警怎么也要给联防队队长一个面子，至于这个摆摊的小年轻，谁他妈认识你？挨打你就挨了，活该你倒霉。在中国，绝大部分人都是帮亲不帮理。帮理，哪有那么多理？这世道还不是有权的说了算，没人情关系，有理有个屁用？ 张义仁也是年轻，被押上小面包车之后，还一直很不服气的跟两个警察理论，两个人本来都已经偏向小流氓那一伙儿，他这样跟对方对着干，两个警察对他更厌烦了，于是，带他下车的时候，故意扯着他的手铐往下猛的一拽，张义仁的手腕上顿时破皮了，鲜血直流。 “我草泥马，有种你就弄死我，要不然我回头一定让你好看。”张义仁年轻气盛，受不了这样的委屈，立刻张嘴骂道。 当自己处于弱势一方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这种话，这种狠话除了能让你多受一点罪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你想报复对方，那就咬着牙不吭声，等出去了有机会再说，这样先把话说出来，人家知道你以后要报复，还不一次把你给制服贴了？ 果然，张义仁这样的话一出口，两个巡警立刻对视了一眼，准备等会儿给他点好果子吃。 张义仁被带进了审讯室，当犯人一样关在里面，等待审讯，而几个小流氓则坐在外面休息，这样不公正的待遇，让张义仁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他被关在审讯室里，一关就是半个小时，不过这半个小时也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样冲动是于事无补的，这年头还是权力和金钱最管用。想想自己前两次进派出所班房的经历，张义仁终于意识到，现在这件事儿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借用民哥的力量，这一次，由不得他不想欠人情了，这事儿要是不这么来，结果很难说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等到两个警察进来给他做笔录的时候，他直接开口道：“把我手机还给我，我要给民哥打个电话。” “民哥？什么民哥民弟的，没听过。审讯结束之前，你没有打电话的权力。”其中一名警察不耐烦的说道。 “好啊，你不让我打这个电话也可以，回头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南城民哥你要是没听过，也不用混了。”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很足，他不担心这两个警察没听过民哥的名字，这种大佬级别的人物，警方肯定是知道的，就算两个小警察不知道，他们随便打听一下，那些小领导也应该知道。 两个警察看到张义仁如此的自信，对视了一眼之后，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其中一个警察起身出门，另外一个则笑着对张义仁说道：“打电话的事儿，我们会向领导请示的，你先等一下，不要着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说。” 这个警察的态度跟之前比，明显好了很多。张义仁心里知道，另外那个警察哪里是去请示领导是否让打电话，而是去请示领导，关于民哥的事情去了。看样子他们也听过民哥的名号，只是拿不准自己是在吹牛，还是真的跟民哥认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张义仁懒得跟面前这个警察瞎扯，他冷冷的说道：“我要是能找到地方讲理，也不会再去麻烦民哥了。” 对面那个警察的脸色变了变，他看出来了，张义仁应该真的跟民哥认识，而且关系还比较近，要不然不会这么有恃无恐。不过，一个能跟民哥有关系的人，怎么会在夜市摆小摊？这能赚多少钱？能跟夜店的工资比吗？ 这个警察猜测，张义仁应该不是跟民哥关系很好的那种人，他可能只是跟民哥偶然见过一次面，拿到了民哥的手机号码，自己又是个傻货，真以为这样就跟黑社会老大攀上了关系，遇到事儿了，就很装逼的说要个民哥打电话，说不定他的电话打过去，人家民哥连接都不接。 他做警察也有些年头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这种自以为很牛逼，或者跟别人有牛逼关系的人，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他此刻只希望张义仁是这么一个傻货。 没多大一会儿，出门的那个警察回来了，手里拿着张义仁的手机：“你可以打电话了。” 张义仁也不言语，直接拿过了自己的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民哥的电话，拨了出去，但是拨了两次，对方都没有接听。张义仁气得把手机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我操，怎么还不接听。”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认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这小子完全就是在装逼。妈的，要是真的跟民哥那样的大人物认识，会摆小摊吗？会用两三百块的砖头块诺基亚吗？两个警察决定好好给张义仁点颜色看看。 202、来酒吧陪我喝酒 其实两个警察的推断，也的确没错，严格意义上讲，张义仁跟民哥真的没什么关系，他既不是民哥的亲戚，也不是民哥的朋友，更不是小弟，他跟民哥的关系也只是民哥想要招揽他，仅此而已。 像他遇到这样的事情求民哥帮忙，民哥可以帮他，不帮他也行，所有的主动权都在民哥的手里掌握着，对于他的态度，也只在民哥的一念之间。 张义仁打了两次电话没人接，自己心里也有点嘀咕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跟民哥的关系不是那么的铁，所有的主动权都在民哥手里，前一段时间民哥招揽自己，自己一直拒绝对方，前两次进派出所，都是麻烦的民哥，万一人家民哥对自己厌烦了，不接自己的电话也是合情合理的。 “看来你认识的大人物不认识你啊，说起来我也认识刘德华呢，只是他不认识我。”其中一名警察嘲笑道。 张义仁气得不行，翻了对方一眼之后，再次拨通了民哥的电话，但是依然没有人接听。 “行了，你也别在那里装了，赶紧交代自己犯的事儿吧。” “操！有什么好交代的？我在那里摆摊，他们几个过来砸我的东西，还不许我反抗了？！到底有没有王法？”张义仁的火气上来了，他妈的有这么颠倒黑白的吗？ “他们打你的确不对，但是那只是普通斗殴，你拿了凶器，挟持人质，这个性质就严重了，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个屁！不拿刀子镇住他们，老子还不被打死了？你们想要偏袒也行，只要以后别后悔。”张义仁威胁道。 “后悔？你是不是准备说回头让那个大人物搞死我们啊？只可惜你认识大人物，人家不认识你啊！” 张义仁气得不行，站起身就想要动手打人，两个警察跟看猴戏一样看着他：“哟，你还想在派出所里耍威风呢？你动一下试试？信不信告你个袭警？！” 张义仁气结，僵在原地，正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张义仁拿起了一看，顿时大喜过望，赶紧接通了电话：“民哥，你可算看到电话了。” “阿仁，什么事儿？我正在酒吧陪两个朋友喝酒，太吵了，没听到电话响。” “惹了点事儿，这两天我在公司附近的街上练摊，刚才几个小混混来砸我摊子，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现在警察把我抓起来，说我动了凶器，要我交代罪行，我说认识民哥，他们说认识谁都不行，民哥是谁，他们根本没听过。” 张义仁使了个坏心眼，故意说了警察这边的坏话，他知道像民哥这样的大佬，是很讲面子的，要是自己的名号连小民警都镇不住，心里肯定窝火。 “你在哪个派出所？”民哥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也没想到张义仁这小子几天时间没见，学坏了，会撒谎挑拨离间了。再加上按照逻辑推断，也的确是这样，张义仁被警察抓起来，肯定会报自己的名号，他现在还没被放出来，就说明自己的名号没派上用场，这让他多没面子。 “我在万江小享这边的派出所。” “好，我知道了，我问问他们的所长叫什么，就给他打过去。”民哥说道。 “谢谢民哥。” 张义仁挂断电话之后，把手机丢在了桌子上，靠坐在椅子上，一脸得瑟的看着两个警察：“大人物偶尔也会认识一两个小人物的，你们说是不是？” 两个警察再也笑不出来了，张义仁接电话的时候，他们都听到了，除非这小子认识的民哥不是真的，要不然自己这下子可就真的倒霉了。 还没等两个人下定决心，抹开面子给张义仁道歉，审讯室的房门就被推开了，来的是派出所的李副所长，他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张生，真不好意思，所里的管理出现了失误，下面的人瞒着我们乱来，我们马上就会进行整改。” 两个还坐在审讯室里的警察一看副所长都跑过来道歉，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义仁看了两个人一眼，冲着李副所长说道：“我好好的摆摊，几个小流氓无缘无故的打我，还把我一万多的笔记本电脑摔了，我一晚上的生意也没做成，还受了伤，这些损失谁来承担？” 张义仁心里有气，既然现在身份地位转换了，那就狮子大张口一次，让这些小流氓赔到肉疼，下次看他们还敢乱来不敢。 “张生，您放心，该抓的抓，该处罚的处罚，该赔偿的一定会让他们赔偿。您看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再住院疗养几天？”李副所长才是真正的狠人，对怎么黑人钱简直太了解了，只要张义仁去做个全身检查，住院疗养几天，开点什么滋补类的营养品，回头对方付医药费都该哭死了。 张义仁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哪里知道李副所长的建议是让他坑对方钱的，他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好，就挨了几下拳脚，受伤也是皮外伤，犯不着去做检查住院之类的，于是就开口道：“没事，也就是点皮外桑，不用去医院的。” 李副所长一听，就知道张义仁不是那种在社会上厮混了很久的老油条，只是个小年轻，他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遇到老油条那可就麻烦了，可能做了很多对方还不满意，但是小年轻就不同，该有的赔偿有了，再给对方来点面子上的工夫，这件事儿揭过还是很容易的。毕竟现在这位是爷，不把他哄开心了，民哥那边可是要怪罪的。 说话间，张义仁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是民哥打来的：“阿仁，事情处理好了没？” “才刚说，他们的副所长来了。” “行了，既然人到了就可以了，我在南城这边的酒吧里喝酒，你要不要过来玩玩？”民哥发出了邀请。 张义仁有点犹豫，说真的，他对酒吧这种地方挺好奇的，男人嘛，听说夜总会酒吧这样的地方，总会很好奇的，但是他又担心去了里面会不会太乱，什么吸毒乱搞，那可就不好了。 他想了想，开口道：“民哥，这边的事儿还没处理完，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你放心吧，我交代过了，他们肯定会办得利利索索的，你啥都不用管，直接出门，打的过来，我请你喝酒。” “好。”张义仁心一横，答应了，连上这次，民哥已经帮了自己三次了，三次都是从派出所里往外捞人，不就是请喝酒嘛，陪民哥喝个够不就可以了？ 放下电话，张义仁对着李副所长说道：“民哥叫我去喝酒，这边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吧？” “不用，不用，张生您放心，笔记本电脑的什么的，我都会让他们赔套新的出来，该赔偿的医药费和损失费也会给的，明天都会兑现的。对了，民哥喝酒的地方远不远？要不我开车送您过去？”李副所长一脸谄媚的说道。 张义仁倒是有几分心动，坐着警车去酒吧多威风，不过仔细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这几次坐警车都太倒霉了，于是就拒绝了：“我打的过去就行了。” 李副所长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坚持。其实李副所长提出要开车送他过去，还是想跟民哥拉上点关系，张义仁这么拒绝，李副所长误以为张义仁还在气头上，不给他讨好民哥的机会，所以也就不敢坚持。但是实际上，张义仁的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这小子现在还是菜鸟一个，肚子里哪里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张义仁从审讯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几个小流氓被警察们拷了起来，押进了审讯室，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这帮王八蛋，不给他们点教训是不行的。 从派出所出来，张义仁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之后，按照民哥给他的地址，交代师傅开车过去。 坐在车子里，张义仁有些紧张的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酒吧里有无数穿着暴露，十分妖艳的女人，民哥会不会给自己安排两个女的过夜？要是真的安排了，自己是该接受民哥的好意，还是严词拒绝？ 在张义仁一路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来到了民哥所在酒吧的门口，张义仁把钱结了之后，走进了酒吧。 一进门，就有一个服务员迎了上来：“先生，请问您是张生吗？” “我是。”张义仁点头回答道。 “您跟我来，民哥在楼上包房里等您。” 张义仁跟在服务员的身后，来到了二楼的包房里。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民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那些想象的场景一个都没有，既没有很多很妖艳的女人，也没有吸毒器具。 张义仁松了口气，心里却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来，他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也许男人都会这样，有艳遇的时候会道德抵触，但是真的没了，又会有些遗憾。 “阿仁，来，赶紧坐下，先喝杯酒压压惊。”民哥笑着招呼道。 203、钱生权，权生钱 “民哥，真不好意思，又麻烦您了。”张义仁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自己跟民哥认识这两个月，就麻烦了人家三次，还拒绝了人家的招揽，这人情欠的真的是没办法还了。 “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见外话干什么？来，喝酒。”民哥站起身，走到张义仁的身前，揽着他的肩膀拍了拍，对他招呼道。 张义仁被民哥这个亲热的动作一下子暖到了心窝里，他此刻心中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一把端起了桌上的一杯酒，对着民哥说道：“民哥，这杯我敬你。” 说完，他一口气儿把那杯酒给全闷了，他喝得太急了，忘了自己的嘴里还有伤口，等到酒灌下去之后，嘴里破的那几个口子疼得像刀子割一样，他顿时有种想要把酒吐出来的冲动。但是这杯酒他是敬民哥的，吐出来不好，于是他强忍着，把酒咽了下去。 等到这一大口酒下肚，他不停的抽着冷气，把眼里的泪花给忍了回去。 民哥看出了他的不对，开口问道：“怎么了？酒太辣了？” “不是，跟那几个王八蛋打架，嘴上挨了两下子，嘴里全是口子。”张义仁解释道。 “你看你，嘴里有伤你怎么不说？要不我叫人把酒换成果汁？”民哥说道。 “不用了，民哥。男人在一起怎么能喝果汁？嘴里有口子算个屁，白酒正好消毒杀菌。”张义仁豪气了一把。 “说得好，男人就应该这么豪气。来，我陪你走一个。”民哥也端起了杯子，跟张义仁碰杯之后，两个人把就灌下了肚。 酒是最容易拉近感情的，要不然为什么生意都要在酒桌上谈？几杯酒下肚，两个人的感觉顿时拉近了很多，张义仁的感觉也放开了。 “阿仁，咱们有段时间没见了，你给我打这几次电话，也都是找我办事，我相信你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认识，怎么样？要不要过来帮我？”民哥对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有点为难，他知道民哥这几次帮他的事情，人情真的不好还，但是他又不想走黑道，但是拒绝的话，他怎么都张不开口。 民哥看出了张义仁的为难，微微一笑，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跟张义仁碰了一下，喝了一口之后，说道：“阿仁，我也不瞒你，我帮你，就是因为我看中了你这个人，想要招揽你，不过呢，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那就是不喜欢为难自家兄弟，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我绝对不会在意。” “民哥，你听我解释。”张义仁真的觉得无比为难，民哥这样对自己，自己不答应，也太不像话了，可是母亲交代过他，出来工作，不能做乱七八糟的勾当。黑道他是绝对不能进入的。 “阿仁，你不用解释。我不是怪你，我想招揽你，就想让你心甘情愿的过来帮我，要是你心里还有疙瘩，你不爽，其实我也不爽，我希望自家兄弟过来跟我，都是一心一意，心里要是为难，那还不如不跟我，你放心，民哥不是那种小心眼，你以后有什么事儿需要民哥帮忙，尽管继续打电话。”民哥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得不说，民哥的个人魅力和收买人心的技巧还是很高的，他这番话出来，换做是别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投奔他。张义仁听了他的话，顿时有种嗓子里堵了棉花的感觉，他很想开口答应了民哥，但是想到母亲，想到以后的前程，他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阿仁，以前你应该没进过派出所吧？这两次打架被抓进去的事儿，感觉如何？”民哥看到张义仁没有开口答应，笑了笑，把话题转移到了进派出所这件事儿上。 “感觉不爽，特别是今天这事儿，这帮王八蛋真他妈的混蛋。”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摆摊会被人打，会被警察冤枉？” “我是小人物嘛，不像民哥你这样牛逼。”张义仁这话是实话，也有拍马屁的成分在。 “既然你觉得民哥牛逼，那你觉得民哥跟你的差别在哪里？”民哥一脸微笑地问道。 张义仁不知道民哥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民哥这是要自己拍他马屁？这个犯不着吧？他一个黑道大哥，犯不着从自己这个小年轻身上找成就感。可是民哥都问了，自己不回答也不好，张义仁想了想，斟酌着词语说道：“民哥你是大哥，有势力，有钱，黑白两道都通吃，我怎么能跟你比？这差别太大了，没办法说。”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势力，有钱，黑白道通吃，所以我才能一个电话就帮你把事情摆平，但是你不行，就算你是占理的，想要跟人理论，人家也不给你这个机会。” “是。”张义仁干涩的说道。民哥的话是实话，但是听进耳朵里，却让人无比的不舒服。 “我知道这话不好听，但是现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有钱有势力，才能在社会上混得开，没钱没势力，就活该受欺负。现在的社会其实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那些什么公平公正的话，都是屁话，你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也知道在大城市里拼搏，想要安身立命有多么难了。” “是啊，我真他妈希望自己也是个富二代官二代，没事去喝喝酒，泡泡妞，多爽。”张义仁一脸郁闷的说道。 “我就喜欢你这么实在。”民哥笑着端起酒杯跟张义仁碰了一下之后，继续道：“你看民哥现在挺风光的，其实民哥当年也是从苦日子混过来的。当年从老家出来，带一帮同乡做工，靠拼刀子打架抢地盘才抢到生意，你以为民哥一开始就是黑道大哥？那都是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张义仁本来就已经有几分醉意了，听到民哥讲当年的事情，顿时有一种热血冲头的感觉，他端起酒杯，跟民哥碰了一下，把里面的酒全都灌下了肚：“民哥，敬你这样的汉子。” 民哥笑着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继续道：“刀口舔血的日子看起来威风，实际上没那么好，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被人砍死在街上，东莞前些年的那些大哥有几个能落得好下场的？而且，黑道这碗饭，政府不管你的时候，你还能吃上两口，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当官的，把你抓进去，你就算小弟再多，能跟警察和军队比人多？你的砍刀多，能跟人家的枪比？所以，我看明白了，有什么都不如有权好用，有权了之后，想要钱只是动动嘴，甚至连动嘴都不用，自然就会有人把钱送上门。” 张义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没想到民哥竟然会跟他讲这些，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阿仁，你知道为什么我能黑白通吃吗？” “不知道。”张义仁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我哥哥在政府里面工作，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哦！”张义仁点了点头，怪不得，有个当官的哥哥，当然能够黑白通吃了。 “你觉得我是沾我哥的光？不是的。他在官场上也是一直不得意，后来等我从黑道转来做夜店，赚了钱之后，就拿钱帮他开路，一路升了上去。你知道我为我哥的事儿，花了多少吗？” “多少？” 民哥伸出了三根手指，在张义仁的眼前晃了晃。张义仁点了点头：“可真不少。” 他当时心里想的是三百万，觉得也真不少了，等到几年之后，他再回忆这一段的时候，觉得绝对应该是三千万，只是他却没有机会再去问民哥了。 “不过这些钱，等我哥上去之后，我不到半年就给赚回来了。你知道民哥是混黑道的，开夜店做生意的，其实民哥还有很多生意，比如说在两家房地产公司都是股东，我不需要出钱参股，我只要把名字写进他们的股东名单里，他们就会分钱给我。” “这么牛？！”张义仁惊叹道。 “那些地产公司找我去当股东，给我干股，也是有考虑的。他们可以通过我哥的关系，搞到地，拉到贷款，要是遇到拆迁什么麻烦的事情，我会让手下的小弟出面，帮他们摆平，这年头都是互惠互利，人家没理由白送钱给你。” “原来是这样。”张义仁似乎有点明白了。 “没花那些钱之前，我一年赚的钱也没多少，花了那些钱，我现在一个月能赚以前一年赚的钱。其实这个世道就是，你拿钱可以生出来权，等到有了权之后，可以赚更多的钱，然后再拿这些钱，去稳固自己的权，自己的势力，自己的钱。明白吗？就比如我手下的那些小弟，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跟着我？真以为是江湖义气？要是我不能分钱给他们，他们还会跟着我？没有人会饿着肚子跟你的。” “我明白了，民哥。”张义仁一脸激动的说道。他以前没想过这些，现在听民哥这么一说，这世界的一切在他的眼前似乎豁然开朗。 民哥没有说话，笑着端起了酒杯，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张义仁当时没有明白，等到后来在夜场混出头之后，才明白民哥当初这番举动的意思——其实张义仁根本就没有明白，以他当年小年轻的阅历，哪里会懂民哥这番话其中的涵义？ “阿仁，如果你来帮我，我也可以给你安排正经的工作，你愿意吗？” 204、酒吧包房里的场面 “民哥，是什么工作？”张义仁问道。 民哥的邀请让他无法开口拒绝，但是他还是不想进去黑道这个圈子。用张义仁自己的话讲，他当时就是傻逼，觉得黑道黑，白道白，进了黑道就一辈子没有回头路，人就会身不由己，就会成为坏人。所以，即便是那种情况下，他依然想要坚持底线，跟黑道划清界线。 等到他在社会上混得久了，在夜场做了几年之后，才发现这个社会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黑白分明，这个社会原本就是灰的，没有绝对的白，也没有绝对的黑。所谓的白道，不一定有黑道讲良心讲道义，所谓的黑道，也不是像香港电影里面那样，动辄杀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更讲规则。其实这也很正常，权力场上的斗争，才是最残酷的；而在地下王国，虽然讲究实力，但是大哥也是要收买人心才会有人跟着混的。 “你想做什么？我的生意很多，房地产，餐饮，夜店，你喜欢做什么？”民哥笑着说道。 张义仁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民哥，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你看怎么样？” “你说。” “我知道自己走了狗屎运，被民哥您看重，我真的很惶恐，民哥对我这么好，我应该直接跟你才是。不过我还是想先在先在的这家公司做满一年，接下来再做其他打算。民哥你让我跟你，我这个人打架不行，出谋划策也不行，也就只能搞搞广告这个行当，民哥您手里的这些房地产，餐饮和夜店，都是不用做广告的，我过去帮不了忙，反而是个吃闲饭的。”张义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民哥一眼，民哥的嘴角依然带着微笑，看不出喜怒。 “你继续说。” “我觉得自己的才能就在做品牌推广这一块，民哥你想让我跟你，当然也想找个能帮上你大忙的人，我现在这些公司做两年，等到对搞推广熟悉了之后，一定会帮民哥做事。” 张义仁的这番说辞，其实有点强词夺理的味道，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民哥手底下的产业，没有合适他做的工作。像房地产，餐饮和夜店这种产业，都是砸钱型的企业，品牌推广用处不大，地产公司的推广部，也就是吃回扣，砸地段广告，尊贵奢华之类的词往外一扔，真不需要什么好的创意。张义仁听有工作经验的师兄说过，所以，对这几个行业不太喜欢，他觉得锻炼不了自己。 他这个想法又错了，其实也不能说是错，而是说选择问题。年轻人在走上职场，总会有这样那样不切实际的理想，比如像张义仁这样，想要锻炼自己，这个想法的确没错，也是一条职场发展的途径，但是中国是人情社会，专业型人才做到的高层的是有，那都是行业翘楚和精英，而且很少。 大部分普通人在遇到好的工作机会时，都应该选择职位高，工资高，前景好的工作，现在这个世道，先有钱才是关键。而且很多行业，不是靠产品和品牌推广做出来的，是靠潜规则和商业贿赂搞起来的，正经做事绝对是一条很艰辛的路，而且你辛苦了很久，可能还是白费。这就是中国的现状。 “行吧，既然你想先锻炼自己，那就先锻炼锻炼吧。要是民哥这里有了适合你做的生意，你可一定要过来帮民哥。”民哥不再坚持。 “谢谢民哥，只要您那边有合适的空缺，我一定立马辞职去帮您。” “阿仁，以前来过酒吧没？”民哥不再跟张义仁纠缠要不要跟他做事的问题，把话题转移到了酒吧上面。 “没有，这是第一次来。”张义仁搓着手回答道。 “想不想见识一下酒吧的妹子？我在那边还有个包房，几个朋友都在里面玩呢，我这是为了跟你说话，单独开了个包房。”民哥说道。 “想。”张义仁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他要说不想见识，那也太虚伪了。男人嘛，都是这样，先见识了再说，做不做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民哥大笑着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说道：“走，我带你过去。” 两个人出门，民哥带着他在走廊里拐了两个弯之后，进入了一个包房，包房门推开，里面的起哄的笑声和尖叫声立刻传了出来。张义仁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包房里坐着三个男人和五六个女人，都已经脱得差不多了。说脱得差不多，是因为几个男人还穿着内裤，女的都已经光溜溜的了。 民哥进去之后，几个男人看了民哥一眼，叫了一声民哥之后，继续忙自己的活计。张义仁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他看着屋子里混乱的情况，鼻血都快出来了，一双眼睛在几个女人身上来回游走，连长相都没顾上看，只顾看对方身体了。 “阿仁，以前是不是没见过？做夜场别的没有，钱赚得多，酒有的喝，妹子玩得多，像这样的，都是小场面。”民哥笑着在张义仁的耳朵旁说道。 “嗯，嗯。”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酒劲儿上来了，张义仁觉得自己人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民哥说的话他的确听进耳朵里了，但是却根本就没过脑子。民哥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明显：你要来帮我，以后钱多，酒随便喝，妹子随便玩。但是张义仁整个注意力都已经在那几个表演的女人身上了，脑子根本都不会转圈了。 民哥看出了张义仁的状态已经不适合谈事情了，于是自嘲的笑了笑，他费尽心思想把张义仁这小子招揽过来，没想到用尽招数，这小子还是没第一时间靠过来，看来还是缘分未到。 两个女人在茶几上表演完喝交杯酒，朝下面两个男人招了招手，歪进了两个男人的怀里，被他们抱了下来。张义仁近距离的看到了对方的身体，激动得顿时一个激灵，他觉得自己的鼻子一热，摸了一把，粘粘的——这家伙流鼻血了。 民哥看着张义仁的反应，既觉得好笑，又有点羡慕。笑的是张义仁这样不经刺激，看到个女人的下身，鼻血都出来了，羡慕的是，张义仁这样的年轻人气血旺，身强力壮，比自己这样上了四十的男人强太多了，男人上了四十，就算吃再多的补品，也不如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在床上棒。 民哥看到张义仁流了鼻血，有点玩心大起，他按下了包房的呼叫键，很快，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民哥在他耳边交代几句之后，那个服务员点了点头，出去了。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走了进来，端着一个盘子，她进来之后，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就停了下来。 “民哥，今天怎么那么有兴致，还叫了这样的表演？”其中一名男人对民哥说道。 “今天带小兄弟过来开开眼界，这个当然要叫的嘛！要不然，叫什么开眼界？”民哥笑着说道。 另外一个男人听到之后，用粤语跟民哥对话了几句之后，笑嘻嘻的来到了张义仁的跟前，端着一杯酒，说道：“阿仁兄弟，来，哥哥敬你一杯。” “这是阿忠。”民哥解释道。 “忠哥好，张义仁也慌忙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他起身之后，看到阿忠内裤上鼓了一个大包，心里顿时像吞了一个苍蝇一般难受，看女人光屁股他没意见，但是看到男人下半身支着帐篷站在自己跟前算什么回事儿？ 不过这是民哥的朋友，他当然不会傻到得罪对方，跟阿忠碰杯之后，两个人都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其余两个男人也上来跟张义仁喝了酒，攀谈了几句。他们喝酒的同时，刚才那个进来的女孩子已经爬到了桌子上，一边随着音乐起舞，一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往下脱。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民哥的暗示或者吩咐，那个女孩子一直在给张义仁抛媚眼，脱下来的衣服也都是往张义仁的身上扔，张义仁既激动又紧张，衣服扔在他的身上之后，他下意识的接住了，拿在手里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好就那样提在手里。 民哥在一旁看得直乐，要是换个风月场上的老手，肯定会拿着衣服大呼小叫，闻闻香不香，再上去调戏那个女孩子一下，哪有张义仁这样的，像个人形衣架，帮对方拿衣服的？ “阿仁，这表演刺激不？”民哥促狭的在张义仁耳边问道。 “刺激。”张义仁喘着粗气说道。 “这只是开场白，好看的表演还在后面呢。”民哥笑着说道。 “啊？后面还有？”张义仁以为这个女孩子进来就是表演脱衣舞的，衣服都脱完了，还能有什么好玩的？ 正当他疑惑间，那个女孩子从茶几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刚才放在一旁的那个托盘前。 205、疯狂的表演项目 张义仁这才注意到托盘里的东西，里面有一包面巾纸，有一个安全套，还有一个开瓶器。 这是要做什么？张义仁有点看不明白，安全套还跟脱衣舞有点关系，面巾纸和开瓶器是干嘛用的？不过心里的狐疑，并不影响他全神贯注的看这个年轻女孩的动作。 女孩伸手拿起了托盘里的那个纸巾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巾，随后，她走到了张义仁跟前，开口道：“靓仔，借根烟。” 张义仁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紧张得身体都是抖的，想从口袋里掏香烟出来，可是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他的手都哆嗦了。 那表演的女孩子看到他这副样子，故意咯咯的娇笑，一个劲儿的逗弄他，张义仁更加紧张了，整个身体都哆嗦起来。 包厢里的一群人不住的起哄：“阿仁，你该不会还是初哥吧？要不，今天晚上就让这小妹给你开了荤。” 张义仁觉得脸臊的不行，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从口袋里把香烟盒拿了出来，他伸出手，想把香烟递给那女孩：“给，你要的烟。” 屋子里一群人再次大笑起来，那女孩也咯咯的笑了起来，故意扭动起身子。张义仁有点迷糊，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香烟，他也拿出来给了对方，这女孩反倒不接。 女孩子笑够了之后，把身子凑了上来，撅起了红艳艳的嘴唇，张义仁还以为对方要跟自己接吻，愣了一下神之后，才明白过来，对方是要自己把香烟塞到她的嘴里去。 房间里其他人看这样的表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女孩子要表演什么，他们早就知道，但是今天有张义仁这个超级菜鸟在，让这场表演变得更加有意思了。张义仁那些笨拙的表现，在他们的眼里比女孩子的表演更有趣。 女孩子用嘴接到香烟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把叼着香烟的嘴朝张义仁的面前送了送，张义仁这才恍然大悟：这是要让自己把烟给她点上。 他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帮这个女孩子点燃了香烟。女孩子抽了一口烟，把烟雾喷在了张义仁的脸上，随后，她笑了笑，起身坐在了张义仁身旁的沙发上，把面巾纸整整齐齐的叠成一条之后，从嘴里拿下香烟，把面巾纸卷在了香烟上。 张义仁坐在一旁，像个木头一样看着这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的女孩子在自己身旁做出这些已经抛弃了道德感和羞耻感的动作，他心里潜藏的那个声音告诉他，这些事情都是不对的，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和欲望，想要看对方到底表演什么。 那个女孩子摆出这样的姿势之后，又调试了两下，把身体平躺在了沙发上，她的身体不小心挨着了张义仁胳膊上的皮肤，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却没有抽走胳膊，就那样僵硬的坐在原地，感受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触觉。 女孩子摆好姿势之后，扭过头朝张义仁看了一眼，然后开始了她的表演——张义仁终于明白了这是在表演什么，这女孩子是在表演用那里抽烟。 张义仁看得目瞪口呆，房间里的其他人都狂笑着轰然叫好。那个负责表演的女孩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多么羞耻，反而觉得自己像一个舞台上表演的明星一样。 女孩子起身之后，解掉了香烟过滤嘴上的纸巾，拿着香烟凑到了张义仁的跟前：“靓仔，这根烟送给你抽吧。” 张义仁顿时一种无比恶寒的感觉，他才不要抽一个曾经在女人那里塞过的香烟，他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阿仁，你不抽，这烟可就归我了。”阿忠怪笑着叫道。 “你想要就拿去吧。”张义仁觉得这帮人完全疯了，那地方就不嫌脏吗？ “靓仔，烟你请我抽过了，我也要礼尚往来，我请你喝瓶酒好不好？”表演的女孩子走到了张义仁的面前，笑着说道。 张义仁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万一对方请喝酒，也是像香烟这种，那该多恶心！ “阿仁，人家靓女都说要请你喝酒了，你再不答应就太没意思了。”民哥笑着插话道。 “好。”张义仁硬着头皮答应了，他觉得民哥应该不会坑自己的。 女孩子再次走到了托盘前，从纸包里抽出了一张纸巾，然后拿起了托盘里的那个开瓶器，然后，她故技重施，用类似的方式打开了啤酒瓶。她起身收下了开瓶器之后，把啤酒递到了张义仁的手中：“靓仔，请你一瓶酒。” 张义仁下意识的接过了酒瓶，送进了口中，冰凉而苦涩的啤酒顺着喉咙下肚，他才回过神来，这他妈的也太疯狂了，竟然能用那个开啤酒，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没等他喝两口啤酒，那边女孩子就开始了下一个项目，把避孕套给吹起来。其实这个跟抽香烟没什么两样，但是视觉效果却更加震撼。 张义仁看到后面，已经完全麻木了，他觉得真的是大开眼界，他从来没想过，夜场竟然还有这种表演。 “阿仁，想不想搞这个女孩子？我给你安排吧。这种女孩子都是练过的，你可要小心点，别人家用力夹一下，你就直接缴枪了，那可就太丢人了。”民哥笑着对张义仁说道。 206、一夜癫狂 张义仁觉得民哥这种提议，自己应该断然拒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自己的舌头有点发硬，还是自己那句“不用了”的声音太小，民哥没有听见，民哥在暧昧的笑过之后，把那个表演的女孩叫了过来，跟她吩咐了两句。 那个女孩子随后就光着身子坐在了张义仁的身边，陪他一起喝酒抽烟。张义仁很想拒绝对方，让她走开，可是拒绝的话却总是无法出口，他只能端起桌子上的酒，一口口的往肚子里灌。 房间里的其他人早已拉着自己的女伴玩开了，除了民哥，其他几个男人身上的内裤也都脱了，除了没有真正的进入，该玩的花样都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民哥给他们做了暗示，没过多久，几个男人分别拉着自己的女伴离开了，阿忠这小子最贪，一个人拉了两个走，看样子是要双飞。民哥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冲着张义仁笑了笑，张义仁想要起身跟民哥打招呼，可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他觉得自己醉得快要没办法动弹了。 包房里只剩下张义仁和那个女孩子，音乐也关掉了，张义仁躺在沙发上，他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因激动而怦怦作响的心跳声，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了无数次的停下， 拒绝对方这样的话，可是自己的嘴巴和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靓仔，我们也去休息吧，这里太乱了。”那个女孩子说着，随手抓起了自己脱下的衣服，把张义仁搀扶起来，离开了包房。张义仁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任由对方搀扶着自己进了电梯，来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接下来的一切，对张义仁来讲，有点像是在做梦，酒吧楼上的房间就是客房，里面跟酒店的房间没什么两样，那个女孩子把张义仁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之后，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凉，重新回到了床前。 张义仁很想开口说停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只能看着那个女孩子一件件的把他的衣服解开。 民哥说的没错，这种负责表演的女孩子都是经过训练的，她们可以吹气球抽烟开瓶盖，那里的紧凑和握力是普通女人所无法相提并论的，张义仁没有坚持多久就缴械投降了。 不过，这只是第一回合，第二回合很快就展开了…… 等到张义仁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子早就走了，张义仁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知道是在懊恼还是在庆幸。懊恼的是自己再次堕落了，这一次比上次跟袁娟睡觉还要严重，跟袁娟那还是有感情的，这次完全就是在嫖娼，只是不用自己付账罢了，这对得起姜丽吗？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又另外一个念头所替代了：姜丽陪那么多男人睡过，我才睡了四个女人而已，怎么了？ 给自己找到了出轨理由的张义仁，心里没有那么的恐慌和懊恼了，他起身冲凉之后，姜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两天睡宿舍习惯不习惯呀？有没有想我？” “还行吧，挺想你的。”张义仁有点心虚的回答道。 “那我睡觉了，你上班注意别太辛苦，多喝水。” “好。” 从房间出来，在走廊守着的服务员赶紧上前对他说道：“张生，民哥在楼下等你呢。” 张义仁跟着服务员下楼，看到了正坐在位置上喝茶吃早点的民哥，民哥看到张义仁，对他招手说道：“阿仁，起来了，过来一起吃饭吧，这家的早茶还是很不错的。” 张义仁略显局促的在民哥的对面坐下了，民哥示意他吃早点，他也确实饿极了，就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广东人的早茶，北方人一开始去是很难接受的，因为广东的早茶很油腻，大早上就会吃凤爪和那些油汪汪的饭菜，但是习惯了之后，这种早茶还是很好吃的。张义仁是饿极了，再加上这些早茶的味道的确不错，虽然一开始吃有点腻，等到品出其中的味道，真的是香甜诱人。 等到吃个差不多的时候，民哥开口问道：“昨天晚上爽不爽？” 张义仁正在喝水，被这么一问，顿时呛住了，咳嗽了半天之后，才开口道：“民哥，昨天晚上真的谢谢您了，我还要回公司上班，等会儿要迟到了。” 这小子还是脸皮薄，觉得被民哥问这样的问题，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不差这一会儿，等会儿我让司机开车送你过去。说说看，昨天晚上感觉如何？”民哥笑着说道。他当然看得出张义仁的窘迫，他就是要问，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一开始会觉得不好意思，做多了说多了，就会觉得无所谓了。张义仁太腼腆了，他要让这家伙的脸皮尽快厚起来。 “很……很爽……”张义仁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 “怎么个爽法？”民哥带满脸玩味的微笑问道。 “就是很紧，很爽。”张义仁也豁出去了，腆着脸说道。说也奇怪，他把这话说出来之后，反而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爽就对了，民哥怎么可能亏待自家兄弟，我跟你说，这些表演的女孩子可不是随便接客的，她们主要以表演为主。你知道为什么吗？”民哥笑着说道。 “为什么？” “吹气球，抽烟，开啤酒盖，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必须要年轻，身体好，而且下面要紧，再经过专门的训练才能做到。要是被男人干得多了，下面没那么紧了，这些本事可就表演不出来了。” “啊？这么多要求啊？！”张义仁惊叹道。 “是啊，而且就算这些女孩子不经常接客，顶多表演到二十岁，就不行了，就要转行做小姐了，二十多岁的也有能继续表演的，但是很少。” “原来这样，我以为是个女人就能办到呢。”张义仁傻乎乎的说道。 “怎么可能？！要是每个女人都一样，为什么还要把女人的下面分门别类？你知道最爽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吗？”民哥笑嘻嘻的问道。 “重门叠户？”张义仁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网上看到的十大名器的帖子，不由得脱口而出。 “哟，阿仁，没想到你也挺有研究的嘛！”民哥笑着打趣道。 “民哥，你又取笑我了，我哪里有什么研究，都是网上看的。” “你说的那种的确没错，是很爽，不过最爽的不是那种，是另外一种。” 207、权力的滋味 “不是重门叠户，那是什么？”张义仁十分奇怪，他记得自己看那个帖子上面说，女人重门叠户会长有许多肉褶，会让男人无比兴奋，说是最极品的名器，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 “像重门叠户这种，的确十分刺激，但是稍微差一点的男人，都会把持不住，几下之后就会缴枪，你说自己刚爽了没两下，就缴枪了，女人还没反应，你就完蛋了，这样你会觉得爽吗？”民哥笑着说道。 张义仁仔细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爽。” 男人在性这方面，身体上的享受是一部分，但是心理上征服欲的满足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自己征战了半天，女人连点反应都没，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有成就感。或者说对方还没有进入状态，没有感觉，自己就丢盔卸甲，一泻千里，对男人来说同样是一种无比沉重的打击。这样想来，无比刺激的重门叠户对男人来说，并不是很好的选择，特别是本身性能力就差的男人，更是没有成就感可言。 “对啊，你也知道不爽，要是换个老头子，让他去搞重门叠户，可能没插进去玩，就缴枪了，你说他能爽到哪里去？所以说，重门叠户是极品，但是不是男人最爽的选择。” “那最爽的是什么？”张义仁此刻就像是一个渴求知识的小学生。 “红楼梦看过没？”民哥笑着问道。 “看过一点，民哥你还懂红楼梦？”张义仁显得有点惊讶，民哥看起来虽然斯文，但是张义仁才不相信这样一个黑道大佬会没事儿了看红楼梦这样的书籍。 “我懂个屁，我就知道里面有贾宝玉和林黛玉，还有多姑娘。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民哥是个大老粗，连红楼梦这书都不应该知道？”民哥笑骂了一句，在张义仁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没那个意思，真没。我觉得民哥你是很有本事的，怎么可能那么想。”张义仁尴尬的笑了笑之后，岔开话题道：“多姑娘？那个多浑虫的老婆？跟很多男人都睡过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这种女人是天生媚骨，男人一沾身子，她整个人就软了，叫的也浪，这种女人才是极品。你想想，你随便干两下，对方就高潮了，任你摆弄，还叫的好听，哪个男人有一个这样的女人，还不爽得天天晚上赖床上？”民哥笑着说道。 张义仁想象了一下，竟然有点激动了，男人不就是为了心里的那点征服感吗？要不然市面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春药和壮阳药？如果轻易就能征服一个女人，让对方在自己的身下不停娇吟，辗转反侧，这种女人对男人来说，才是最致命的毒药，就像海洛因一般，会让你欲罢不能。 “民哥你说的这种是超敏感体质吧？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一个哥们儿下过类似的片子，看起来还是挺爽的。”张义仁说的没错，日本岛国片为什么会成为世界闻名的特色产业？还不是日本人对男性心理的把握，那些岛国片里女优也是要演技的，绝大部分都是假高潮。苍井空当年因为小公主那部短片一炮走红，还不是她在里面表现出的以假乱真的假高潮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行啊，阿仁，我发现你比我懂得还多，你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民哥打趣道。 “民哥，你又笑话我了，我就是网上瞎看看，这还是第一次来夜场玩，哪里懂多少？”张义仁不好意思的说道。 “阿仁你要是有空，就多来这边的酒吧坐坐，等会儿我让服务员拿张卡给你，以后你来，只需要记账就行了，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民哥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饵。 张义仁听了民哥的话，顿时有种无比心动的感觉，也许每个男人听到这样的好事儿都会无比心动，可以免费来酒吧喝酒泡妞，这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好事儿啊！不过张义仁想了想之后，还是拒绝了：“民哥，还是算了，我已经麻烦您太多了，要是再这样，以后我都没脸见您了。” 民哥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义仁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行，那张卡我给你留着，什么时候你想来，去吧台报上名字就可以了。” 快到八点钟的时候，民哥的司机开着那辆奔驰把张义仁送到了优雅公司的门口，张义仁下车进门的时候，门口的几个保安都呆住了。张义仁耳朵尖，进门之后听到两个保安在身后议论：“我叼！姓张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还有人开大奔送他上班？” “谁他妈知道，弄不好是被富婆包养了，上次我还看到一个超级漂亮的靓女来找他。真他妈的好事儿全都让王八蛋给占了。” 张义仁心里好笑，他可没有闲心跟这些保安置气，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 刚进办公室，朱飞就走了过来：“兄弟，昨天什么事儿啊，怎么那么着急的请假？哟，你的脸上怎么了？怎么肿了一片？” “昨天事儿多，跑了一趟深圳把我哥们接回来，晚上在小街上摆摊，又跟几个小流氓打了一架，吃了点亏，脸上挨了好几下。” “我靠，你怎么不打电话叫我？”朱飞一脸激动的说道。 张义仁顿时觉得心里一暖，他开口道：“没事儿，我都处理好了，再说他们人多，叫你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到底都怎么回事儿？你赶紧跟我说说。”朱飞还是改不了他那个八卦性格。 张义仁就把自己如何去深圳接陈刚，回来之后摆摊跟流氓打架，随后被抓进派出所，最后被民哥一个电话救出的事情大致跟朱飞讲了一遍。 “我靠，你真牛逼，什么时候认识的黑道大哥？”朱飞一脸艳羡的说道。 “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民哥人很好，对我挺不错的，一直想让我过去帮他，只是我觉得混黑道不太好，就没有答应。”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小骄傲的，能被黑道大哥看重，这也是一个资本呢！ “我靠，你怎么那么傻啊！黑道怎么了？现在这年头，啥都是假的，就钱最真，你要是没钱，女人能跟你，要是没钱，生了病有钱去住院？什么爱情和健康金钱买不到，都他妈瞎扯，有钱啥都有。” “再说吧，我现在不准备做黑道。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断我的腿的。”张义仁一脸认真的说道。 朱飞一脸艳羡的叹气，张义仁这运气也太好了，有美女养着，还有黑道大哥罩着，自己为什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派出所的李副所长打来了电话，说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了，几个打人的小流氓都拘留了，因为这些家伙在小街上一直横行霸道，犯下了很多事儿，这次会不会判刑，还要看民哥那边的意见。联防队长因为纵容自己弟弟胡作非为，也被开除出了联防队，还要追究法律责任，因为调查发现，联防队长还有欺行霸市，受贿腐败等等问题。 张义仁的损失也会由几个小流氓赔偿，电脑的损失，生意的损失，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会赔偿三万元，这还是私了的结果。 说完这一切，李副所长陪着笑对张义仁说道：“张生，您看您对这个处理结果是否满意？如果有什么不够满意的地方，您尽管说，我们会继续改进的。” 张义仁哪有什么不满意，他只觉得这样做似乎有点太过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也就是七八千的样子，损失加一起顶了天也不可能到一万，就因为民哥一个电话，李副所长这么嘴皮子一碰，自己就能得到三万块的赔偿，这也太爽了，要说起来，这样对对方倒是有些不公平了。 于是，他开口道：“赔偿我就接下了，至于判刑什么的，我看算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教育教育，以后让他们不要那么横就行了。” “张生您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回头我会吩咐让何队长去拜访您的。” “拜访我？拜访我做什么？”张义仁又犯傻了。 208、米婷 张义仁要是稍微有点社会经验，或者对权力场上的事情懂得一些，他就会明白，李副所长说回头让联防队何队长拜访是上门给他赔礼道歉，然后他再跟民哥打个招呼，这件事情就算揭过了，当然，何队长上门肯定是要送礼的，他是有好处拿的。 可张义仁这家伙根本就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他觉得自己跟那个联防队长根本就扯不上关系，对方拜访自己做什么？所以，他才会开口这么反问。 李副所长一听，也误会了，他以为张义仁还在为这件事儿生气，在拒绝接受何队长的赔礼道歉和和解，他可不敢惹怒张义仁，毕竟这位跟民哥是关系很铁的那种，于是赶紧开口道：“张生，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的，让您一百个满意。” 张义仁听到李副所长的话，觉得有点奇怪，他不知道李副所长到底明白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跟那个联防队长完全没关系，犯事儿的是队长的弟弟，对方拜访他完全是没有需要的。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要他的电脑有人赔偿，没有人影响他继续挣钱的发财大业，他才不管其余的事情怎么弄，什么行贿受贿之类的事儿，跟他又么关系，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就这样阴错阳差的，联防队长何队长倒了大霉，被派出所的众人当成了讨好张义仁和民哥的牺牲品，整到了无比凄惨的地步，这件事儿在事后很久之后，张义仁才听说，他还是在民哥的解释之下，完全明白过来。 不过民哥并没有因为这个怪他，如果说对方是个派出所的副所长，民哥可能还会稍作迟疑，权衡利弊，一个村委会下属的联防治安队队长，民哥连看都看不到眼里去，误会就误会了，活该他倒霉。而且，如果通过这件事儿让张义仁了解权力和力量的好处，对他收服张义仁有着极大的好处，他并没有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好的。 李副所长以为张义仁还在生气，为了讨好张义仁，还特意叫了人去电脑城买了一台新笔记本电脑，准备到下午的时候，直接送给张义仁——当然，这钱还是要由何队长来出，谁让他的弟弟得罪了大人物呢。 后续赔偿的事情大致也就是这样，张义仁挂断电话之后，继续自己的工作。但是还没等他忙几下工作，qq上米婷的头像就跳了起来：“你的脸上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女孩子要比男人心细太多，稍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她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米婷对张义仁的关心让张义仁十分开心，这说明米婷也是很在意自己的嘛。 “恩，是打架了，不过没事儿了，都处理好了。”张义仁回复的时候，加了一个笑脸的表情上去。 “因为什么打架？你快跟我说说。”米婷对张义仁还是挺关心的。 张义仁看到米婷的焦急表现，心中不由得一动，想要逗逗米婷，于是，他按照自己在港台片里面看到的那些情节，开口道：“还能因为什么？不是为了给你凑钱，我借了黑帮的高利贷，本来说昨天就还的，没还上，他们就来打我了。” “什么？你那五千块是借高利贷借来的？你那可怎么办？我都把钱寄回去了，这怎么办？”米婷顿时急了。她完全被情绪和感情蒙蔽了，也不去想想，五千块这种小数目，犯得着借高利贷吗？还不够费劲。 “没事儿，我皮粗肉厚的，挨几拳没事儿的。”张义仁回答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挨打，我跟你一起过去，跟他们把事情说明白，求他们宽限一下还钱的时间。”米婷急坏了，开始乱出主意了。 “不行，那可不行，他们都是黑涩会的人，万一把你抓去了怎么办？”张义仁忽然觉得这样开玩笑不再是件好玩的事情。 米婷那边停了很久，就在张义仁准备把真相告诉她的时候，她发过来一句：“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该怎么报答你？” 张义仁觉得好笑，也许是男人最原始的本能又在作祟，他半开玩笑的说道：“要不然你以身相许，肉偿吧。” 他把信息发过去，就觉得后悔了，自己这样说话实在是太轻挑了，米婷不是那种开得起玩笑的女孩子，这样万一惹对方生气了，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他愣了一下之后，赶紧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开玩笑的， 你别当真。” 没想到米婷竟然发过来一句：“以身相许，可以啊，可你女朋友怎么办？” 这下子，轮到张义仁心脏狂跳又无比为难了，他只好继续道：“我真的只是说着玩的，钱你不用急着还，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再还我。我从朋友那里拿到钱了，已经还给他们，把事情摆平了。” 他还是没有把真相告诉米婷，他不知道是担心米婷会生气，还是因为这样让米婷误解，会给自己打来其他好处。他原本对米婷已经死心了，可是经过这一番对话，他的心中不由得又翻起了阵阵涟漪：如果米婷真的愿意以身相许，自己应该怎么办？严词拒绝，还是半推半就？他想到这里，竟然有一种无比心动的感觉。 白天上班的工作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是品牌策略调整的前期工作，最主要的工作重心在于处理存货，还有就是设计新的专柜，舒学方设计了一套新的专柜方案，推广部这几天一直在对专柜效果图提出建议，进行细节修改。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张义仁接到了李副所长再次打来的电话，他叫警员跑去电脑城买回了一台新的电脑，会跟音箱一起送过来，一起送到的，还有那些赔偿。 有新电脑，还有三万元的赔偿费可以拿，张义仁心里当然十分高兴，他原本还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但是看到李副所长生怕他不收下，也就心安理得起来。人都是这样，在诱惑面前，很少有人能够一直坚持原则。那些不为诱惑所动的，只是背叛的成本太高，当发现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的时候，人就很容易被诱惑所控制。 张义仁下楼了一趟，在门卫室里见到了前来送笔记本电脑和赔偿的年轻警员，拿过新的笔记本电脑，张义仁的心里十分高兴，他正愁晚上没办法出摊，现在有了新电脑，他等会儿上楼，去把邮箱里存着的那些歌曲全都下载下来就可以了。 下午下班前，他一直在电脑上折腾这个，朱飞走了过来，看到他换了一台新笔记本电脑，而且看起来似乎更牛，一脸艳羡的问道：“哥们儿，什么情况？怎么又换了一台新电脑，这个好像更牛啊！” “以前那台昨天晚上打架给砸了，这是他们赔我的新的，反正看着挺爽的，就是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这还用试，光看配置都知道了。你可真爽，电脑越换越好。” “我这可是挨打换来的，哪有什么爽的？”张义仁笑着回答道。 “这还不爽？我要是认识个黑道大哥就好了，然后就可以做什么都不用担心发愁了，天塌下来也有大哥给顶着。”朱飞一脸意淫的说道。 张义仁笑了笑，没有接话，他才不会开口说要把民哥介绍给朱飞，相信朱飞也不会主动提，因为在这件事儿上，张义仁没有主动权，朱飞更是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下午下班，张义仁背着电脑包，在门卫室把音箱拉上，再次来到了小街上摆摊，刚到位置上把东西摆好，附近几个摊位的老板就凑了过来：“兄弟，你怎么又出来了？昨天的事儿怎么说？警察没为难你吧？” 虽然这些关心很多都是带着强烈的八卦成分，张义仁的心里还是很感动，他笑着说道：“没事了，以后小街上应该不会再有小流氓随随便便乱来了。” “啊？！那么好？！”几个老板齐齐惊叹起来，他们早就受够了那几个小混混，要是以后小街上不会再有小混混，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喜讯。 几个老板都是在社会上厮混了很久的老油条，看到张义仁风轻云淡的说出这样的话，心里顿时有了别的推测，这个年轻小伙子看来来头不小，昨天晚上明明被警察带走，一夜的功夫，就咸鱼大翻身，绝对是有过硬的关系才能做到这个，要是换个普通人，说不定现在还在派出所里关着呢。 几个老板心里明白，嘴上也不说破，只是对张义仁更加亲热，大兄弟大兄弟的叫个不停，站在一旁跟张义仁故意聊起天来，一直等到有顾客上门，这才散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闹了一通之后，自己时来运转了，张义仁今天的生意特别好，几乎是以前生意的两倍，好几次都需要顾客排队等着换铃声。 等到夜里十一点多，收摊之后，走过街口的时候，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的生意会那么好，因为街口那家换铃声的小摊没有了，那个老板今天根本就没有出摊，怪不得自己的生意会那么好。 张义仁不知道这只是巧合，还是这家换铃声的老板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要是是后者，那他就太开心了，不仅可以把摆摊的位置调整到这个繁华地段，而且小街上也不会再有跟他抢生意的竞争对手。 心里开心，张义仁有种想要吃东西的感觉，他等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今天袁娟并没有来帮他，可能是那天吵架之后，袁娟的气还没有消。他决定给袁娟打个电话，一起吃个饭，消除一下误会。 他之前倒是想过借袁娟生气的机会摆脱对方，但是到头来，还是不舍得放弃跟袁娟之间的暧昧关系，想要打电话跟对方见面。 电话通了，却是意外接通的，张义仁听到了袁娟跟一个男人办事的声音。 张义仁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刺入了一把刀子，疼得难受，又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有种想吐吐不出的恶心感，他没想到袁娟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男人，而且还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他很想破口大骂，可是话到嘴边，却张不开嘴，他跟袁娟现在算什么关系？他觉得两个人没有分手，但是袁娟显然已经认为他们分手了，既然分手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骂对方？人家只是跟男人睡觉而已，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仔细想想，他跟袁娟在一起，算是恋爱吗？好像欲望的成分要比感情多得多，他跟袁娟之间，除了上床，也就是夜里在小街那边一起摆摊，然后一起吃饭而已。 张义仁默默的挂断了电话，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却无处宣泄心中的愤怒和痛苦。人家袁娟可能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可以征服的男人，弄上床之后当做战利品之一，现在想一想，他觉得之前袁娟带他去宿舍里过夜，好像都是为了炫耀。特别当时她还要求过自己，晚上办事不能低于三次。这些种种迹象，自己早就应该发觉了，只是因为自己太笨，没有注意到。 不过，想得通跟心里不难受没有必然联系，即便张义仁明白了袁娟是一个这样的女人，他还是觉得心里无比的痛苦，他很想去喝酒，找个人倾诉心中的痛苦，可是却又没有人可以陪他。 他拿出手机，对着通讯录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个合适的人选一起吃法喝酒，小享这边，他也就是认识办公室的那些同事，但是同事中，除了亢生和朱飞之外，其他人他并不熟，现在亢生和朱飞都肯定睡了，自己找他们也不合适。 大概是被气昏了头，张义仁在翻到米婷电话号码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动，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米婷的手机号码。 电话里传来了长长的等待音，就当张义仁怀疑米婷是不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没有听到的时候，电话接通了：“我正在洗澡呢，你怎么这会儿打电话给我？” “那个……我在小街这边，想找个人一起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出来吃？我请客。”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之后，米婷终于开口道：“好，你等我，我换了衣服就出门。” 张义仁放下电话，心里既有点后悔，又有种无比期待的感觉，他担心这样会跟米婷之间玩出火来，孤男寡女，深夜在外面吃夜宵喝酒，说出去没人会相信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他知道这样继续下去，对他，对米婷都不好，但是一想到米婷那张甜美的笑脸，他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就是想看到米婷，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一起吃东西。 过了十几分钟，米婷的身影出现在了小街的路口，她穿着一个吊带背心和一件牛仔短裤，浑圆白皙的大腿和胳膊在路口灯光的照耀下，洋溢着青春的骄傲。 其实米婷的穿着，已经证明了她对张义仁的态度，一个女孩子深夜赶赴男人的饭局邀请，如果她不想跟这个男人发生什么，一定会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会穿着诱人；如果她穿的很暴露很诱人，那她一定是愿意跟这个男人发生一点什么，也许，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只是下意识的会这么选择而已。 米婷是湖南人，爱吃炒田螺这种东西，张义仁虽然不喜欢，却没有说出来，而是选择了陪米婷一起吃。 两个人除了小吃，还喝了四瓶啤酒，等到离开的时候，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倒是没有说什么，一直在闲扯笑话和最近发生的新闻，很少问彼此的事情，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他们不愿碰触这个雷池。 等到两个人一起走进宿舍楼的时候，张义仁走在后面，看着楼梯上米婷玲珑的身体，心中忽然腾起了无比的冲动，他伸手拉住了米婷的手，把她拽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米婷挣扎着说道，但是她的挣扎却软弱无力。 张义仁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了米婷，把嘴凑了上去，贴在了她的嘴唇上面。 米婷的嘴唇柔软娇嫩，还带着麻辣炒田螺淡淡的鲜辣味道，张义仁把自己带着胡子茬的嘴唇贴上去之后，顿时有一种无比迷醉的感觉，他用力的亲吻起来，米婷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被他这样一亲，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男人喜欢chu子，有些时候不单是因为那层膜，不单是因为那里没有其他男人得到过，自己可以得到第一次，而是因为chu子更容易qing动，更容易让男人产生心理满足感。 chu子的魅力就在于此，因为未经人事，所以单纯可爱，让人心生好感；因为未经人事，所以娇羞无限，让人心动不已；因为未经人事，所以更容易动ing，让人情意迷乱。 当今这年头，找个chu女的难度不亚于中彩票，除了初中高中下手，几乎不太可能，而且，现在的这些女孩子也在影视作品和网络的熏陶下，早就没了chu子的羞怯，所以，很多男人都没有感受过chu子娇羞是什么样的。 米婷死死的拽着张义仁的胳膊，已经软的像个面条一般，站不起来了。 张义仁一边亲吻，一边慢慢的移动手掌，他趁着米婷情迷意乱，没有抵抗能力，想要偷袭一次。 米婷没想到他会这样，猛地叫了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手对着张义仁的脸上来了一巴掌之后，挣脱了张义仁的怀抱。 张义仁正在享受，突然挨了这么一巴掌，他也懵了，他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米婷打完张义仁，也愣住了，她愣了几秒钟之后，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随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头也不回的跑上楼去了。 张义仁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用左手摸了摸自己挨了耳光的脸，嘿嘿的笑了笑，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朱飞不在宿舍，他冲了凉之后，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他不由得回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当他回忆起米婷在楼道里那一幕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他已经在这个女孩子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但是这样并不能让他满足，他想要从身体上也占有对方，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男人就是这样，得寸进尺，不能满足，占有了女人的情感，还要占有女人的身体——但是占有了身体之后，时间久了，没有了新鲜感，又会厌倦，去寻找新的目标，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本质。 这天晚上，张义仁做了个chun梦，梦里的主角是他跟米婷，在梦中，米婷半推半就，一脸娇羞的跟他颠鸾倒凤。 早上醒来，张义仁跑去卫生间冲了个凉，换上干净衣服之后，出门准备去外面买点吃的，他刚走到楼梯口，就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米婷，米婷看到他，也是一愣，随后满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咚咚咚的跑下楼了。 张义仁很想开口喊她一声，但是又担心会适得其反，只好等她下了一层楼之后，这才迈开步子，慢慢的朝楼下晃去。他的心里有点担忧，要是因为这个，米婷从此之后就这样不理自己了该怎么办？不行，一定要跟米婷聊一聊，把话说清楚。 吃过早餐，张义仁来到办公室，一进门，他又跟正好朝门口张望的米婷四目相对，米婷的脸顿时又涨得通红，赶紧低下了头，假装忙工作——很多人觉得喜欢一个人之后，总会跟对方有很多的巧合，比如正好对眼，无意间遇到，其实那都是潜意识在作祟，你的潜意识在帮你制造跟对方相遇的机会。 米婷也是这样，她其实在一直等张义仁到来，想要看他一眼，当然会这样四目相对了。 张义仁打开电脑之后，登陆了qq，给米婷发过去一句：“你该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吧？！” 209、你这个坏蛋 张义仁发完信息，透过隔断的玻璃朝米婷的电脑屏幕望去，他看着米婷点开了对话框，米婷看到信息，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迟疑了半天，这才在键盘上敲了起来。 “我就是准备以后都不理你了！”米婷还发来了一个生气的表情。 “为什么呀？！为什么不理我？”张义仁明知故问。 “你是大坏蛋，我才不要理你！”米婷说着话的时候，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羞人的反应，她因为害羞，整个脸涨得通红，连耳朵都变成了粉红色。 张义仁看着米婷因害羞而变红的耳朵，心中像是被小猫的爪子在轻轻挠一般痒，他想了想之后，发过去一句：“我怎么是大坏蛋了？我是喜欢你，你那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你的。” 女人喜欢被男人夸奖，这样的话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米婷也不例外，她满心欢喜，但是又觉得十分害臊，昨天晚上的事儿，她想想就觉得脸上发烧。 这个羞人的事儿不提也就罢了，张义仁这个坏蛋，竟然敢那样对她，要不是她对张义仁真的很有好感，肯定会彻底翻脸的。 米婷又羞又乐，过了半天之后，才回过来一句：“你这个大坏蛋，又撒谎骗人。” “我真没骗你。”男人哄女人漂亮这种话，打死都不能承认是撒谎，就算对方丑，你也可以说她在你眼里最美。 “哼，谁信你！” “我这么老实的人，你竟然不信。对了，晚上一起吃宵夜吧，我现在晚上在小街上摆摊，收摊晚，到那阵儿就饿得不行了，就是找不到人一起吃饭。”张义仁嘴里说的是想一起吃饭，心里想的是什么，相信每个男人都懂的。 “大骗子，才不跟你去。”米婷发过来了一个鄙视的表情。这个回答让张义仁有点失望，不过想到昨天晚上才占了米婷的便宜，对方现在正害臊着，要是操之过急，可能不太好，于是就没有继续说什么。 还没等他关掉对话框，米婷又发来了一句：“看心情吧，要是我心情好，就去吃。” “太好了！”张义仁喜出望外。就算他泡妞经验不是很丰富，也明白一个女孩子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答应晚上跟你一起出去吃夜宵，一定是有机会的。 张义仁心里暗爽，打开抽屉之后，又看到了抽屉里锁着的那个纸包——这是昨天李副所长让那个年轻警员送来的三万块现金，是包在纸包里给张义仁的，他昨天拿到手的时候没多想，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新电脑吸引了，再加上只想着晚上摆摊，忙着从邮箱下音乐，就把这些钱往柜子里一锁，没有理会。 现在再次看到这些钱，他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三万元人民币啊！可不是三百也不是三千，三万人民币，足以把他欠姜丽的钱全部还上了，其中一万是当初借来给妹妹上大学交学费的，一万块是处理露露大肚子的事情，还有不到一万，是买电脑的钱。 他看到同事们都在忙，没有人注意他，于是弯下腰，把纸包拆开了。纸包打开了，三沓还带着封条的崭新人民币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人民币上特有的油墨香味让他有一种迷醉的感觉，有钱的感觉真好，只可惜这些钱很快就要还给姜丽，要是自己能赚到这么多钱就好了。 转念一想，张义仁又释然了，他现在在小街摆摊，如果没有另外那一家跟他竞争的话，他的生意以后会好很多的，月入过万不成问题，很快就会有很多钱的。 这一整天，张义仁的心都没有静下来，他一会儿想想以后的发财大计，一会儿又想想晚上会跟米婷发生什么，兴奋得身体都直发抖，哪里还有心思工作。 晚上下了班，他吃了饭之后，照例到小街去摆摊，他刚把摊子摆好没多久，那边几个联防员走了过来，小街上摆摊的老板们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这些联防员要做什么，这些老板都受够了联防员的祸害，一看到联防员过来，就觉得不会有好事儿发生。 张义仁倒是不怎么害怕，他现在是有恃无恐，有民哥在后面给他撑腰，他还能怕了村上的联防员吗？派出所的所长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的。 几个联防员一直走到了张义仁的摊位前，张义仁心里有点嘀咕：难道这群小子真的想给自己找麻烦不成？上次的事情，他们还没有受到教训？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为首的那个联防员满脸堆笑的向张义仁伸出了手：“张生您好，我姓胡，以后联防队就由我负责，您叫我小胡就可以了，有什么吩咐的话，直接打我的电话，我一定给您办的满意。” 张义仁愣了一下，笑着向对方伸出了手，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人家一个队长都这么低姿态的找自己说话，自己要是再拒绝，那就太不懂事了：“胡队长哪里话，我就是个摆摊的，和气做生意才是我想要的，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事儿麻烦您的。” “张生您放心，我们联防队一定会维护好小街的治安，让大家都和气做生意。”说到这里，胡队长顿了顿，继续道：“张生，您这个位置不太好，太偏了，之前老党那个位置不错，您要不要去那个位置摆？” “老党？”张义仁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胡队长口中的老党，应该就是另外一家做手机铃声生意的哥们，他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个位置是挺好的，可不是还有人占着吗，我过去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这条街上您想要什么位置，我们联防队一定帮您腾出来，再说了，老党已经不干了，要不是他乱来，得罪了您，何队长也不会丢官，何队长昨天找人把他挤在家里揍了一顿，这小子现在恐怕已经跑路了。” “哦，这样啊。”张义仁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要是自己不认识民哥，说不定跟老党的下场会一样吧？这个世道还是有权最厉害，没有后台，想赚个钱都难。 “张生，要不我们现在就帮您把摊位移过去吧。”胡队长说着，就招呼着两个联防队员帮忙收拾东西，连动手的机会都不给张义仁，就把体力活给做了。 张义仁看到对方那么上心，也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跟在后面，来到了街口最繁华的那个位置，把摊位设在了那里。小街上几个摊位的老板都用艳羡和崇拜的眼光看着张义仁，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新上任的联防队长亲自上门帮他干活，还要陪着笑脸。这些人都暗自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讨好张义仁，说不定也能得点好处。 摊位换了，电源当然也要换。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扯电线这种小事儿，根本就不用张义仁去跑，联防队员直接跑去后面的商铺，跟他们交代，以后张义仁摊位上的电就从他们那里拉，商铺讨好他们还来不及，那里会因为几度电的事儿得罪他们？ 换了个位置摆摊，张义仁一开始有点不大适应，但是等到生意上门之后，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顾着做生意赚钱。 生意选择位置很重要，好的位置能给商家带来的利润是相当可观的，张义仁换到了这里之后，立刻就觉察出了其中的好处，这里的人流量跟他之前的位置根本就不能比，这里的人流几乎都没有断过，一晚上都在不停的接生意赚钱。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人流才慢慢的减少，张义仁的生意也开始慢慢的少了下去，他开始打量着街上的人群，寻找那些还在街上晃荡的漂亮妹子，想要养养眼。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袁娟。袁娟正搂着一个年轻小伙子，两个人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吃着小吃往前走，走到街口的位置，袁娟注意到了张义仁的目光，她跟张义仁的四目相对，顿时一愣，不过很快，她就恢复过来，继续笑着跟那个年轻帅哥一起走。 张义仁看得很清楚，那个帅哥的手一直插在袁娟的超短裤里面，至于是在里面做什么，相信是个男人都明白。 虽然对袁娟已经彻底死心了，但是再次遇到她跟别的男人这样大胆的在一起乱来，张义仁的心里还是有一种像针刺了一般疼，他觉得就算是分手，最少也要过上一个星期才能再找新男人吧？这才几天，袁娟都这样了，当初的甜言蜜语都忘了吗？还是说，那个女人当初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那他们在女工宿舍销魂的一夜又算什么呢？ 210、东莞不相信爱情 张义仁在情感上有些无法接受袁娟突然的移情别恋，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曾经那么亲密过，怎么连句分手都没有，袁娟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等到他在东莞呆久了，对这个城市有了深刻的认识之后，才明白过来，这个城市更多承载的是欲望和欲望之下埋藏的寂寞和空虚，爱情在这里只是奢望和幻觉，这座繁华的都市更多存在的是性和交易，一夜情和肉体的欲望，彼此相遇之后的我爱你，很可能只是寂寞之下的冲动和无知。 东莞，是座不相信爱情的城市。 张义仁看着袁娟和那个男人从街口走过，朝制衣厂的方向去了，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除了愤怒之外，他心里更多感受到的是欺骗和伤害，因为就在两天前，袁娟还口口声声说着爱他。 等到袁娟和那个男人走过之后，张义仁再也无心摆摊了，他开始收拾起摊位，一边收拾，他一边拿出了手机，给米婷拨了过去：“来小街这儿吃宵夜吧。” 米婷现在对他来说，是心灵上最后的美好和安慰，是这个城市里唯一可以让他感受到美好和单纯的女孩，在这种心灵受到伤害的时候，他只想跟米婷在一起，去贪婪的享受对方的单纯和纯洁。 “不要，谁知道你这个大坏蛋会不会乱来！”米婷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张义仁的邀请。 “不要那么绝情嘛，我就是单纯请你吃个饭而已，要不我先发个誓，你出来陪我吃东西，我什么话都听你的，要是乱动一根手指头，就是乌龟王八蛋，好不好？”张义仁此刻真的是只想跟米婷在一起吃顿饭，哪怕只是看着对方也好，他想要片刻心灵上的宁静和休憩。 米婷听张义仁这么说，犹豫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就相信你一回，要是你敢乱来，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米婷像小孩子一般的威胁，让张义仁觉得好笑又心动，这种一辈子不理你的话，也只有小孩子才会说出口，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更让人无比心动。 “好啦，我都发誓了，你还不信我？！你赶紧出来吧，我在小街这里等你。” 米婷很快在街口出现了，张义仁背着电脑包迎了上去：“想吃什么？要不还吃炒田螺？” “不吃炒田螺了，你不喜欢，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米婷今天晚上穿的衣服不像昨天晚上那么性感，大概是昨天晚上有了强吻的事情，她今天不敢穿得太性感，怕再激起了张义仁的兽性。 “我挺喜欢的呀，就吃炒田螺吧。”张义仁知道米婷是湖南人，喜欢吃这种麻辣的水产品。 “你骗谁呢，你要是喜欢吃，根本就不是那样子，咱们换个吃吧，找个你也喜欢吃的。”米婷的心思很细腻，她昨天晚上看到张义仁很少主动动筷子，就知道张义仁不喜欢吃田螺这种食物。 “那咱们吃烧烤吧，烤鱼也不错，又辣又香。” “好啊。” 两个人来到烤鱼摊坐下，叫菜的时候，男老板趁着米婷在那边看鱼，冲着张义仁伸了个大拇指，一脸艳羡的说道：“兄弟你可真牛，这姑娘比上次那个还要好。” 因为张义仁前一段时间经常跟袁娟一起在这里吃烤鱼，男老板跟他已经认识了，再加上打架的事儿，张义仁彻底成了小街上的名人，男老板当然会趁机跟他搞好关系，男老板也是男人，很清楚男人最喜欢被人夸的就是泡妞的本事，所以就借着独处的机会拍了一下张义仁的马屁。 张义仁心里苦笑，他哪里是泡妞牛逼，袁娟的事儿，分明是人家甩的自己，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到自己说破丢面子。男人都这样，在泡妞方面和性能力方面，宁愿死撑着也不会说实话，不相信的话，你随便找个男人多的qq群聊聊，每个人都说自己可以在床上做一个小时，实际上到底是五分钟还是一个小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哪有的事儿，这跟我就是普通朋友。”张义仁解释道。 “没泡到手都是普通朋友嘛，我懂，我懂，今天晚上喝什么？啤酒还是劲酒？劲酒带劲儿啊！”男老板一脸暧昧的笑容。 “啤酒吧。” “好唻，今天是靓女第一次来，我给兄弟打个折。”男老板看出张义仁的兴致不高，就赶紧收口不再谈笑，送出了一个优惠价做好处。 “那就谢谢老板了。” 点完菜，米婷那边看鱼也回来了，坐在位置上，兴奋的对张义仁说道：“刚才那条鱼好厉害，老板娘抓它的时候，它自己从水盆里跳出来了，差点洒我一身水。” 张义仁心里好笑，他觉得米婷这姑娘实在是太像个小孩子了，鱼从盆子里跳出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她也会觉得好玩？ 他抬头朝米婷望去，在烤鱼摊灯光的照耀下，米婷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的脸蛋儿像是一个红苹果一样诱人，她明亮的眼睛此刻笑成了两弯月牙，张义仁跟她四目相对，顿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心脏猛地一颤，怦怦的急速跳动起来。 张义仁就这样傻傻的看着米婷，忘了开口说话，也移不开目光，米婷一开始还在对着他笑，等到看到他这样傻傻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在楼梯间里发生的一切，心也顿时乱了。 她的目光躲闪了两次，再次移回来的时候，发现张义仁还是傻愣愣的盯着自己，脸顿时变得通红，连整个耳朵根都烧的发烫，她横了张义仁一眼，假装生气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挖了！” 张义仁这才回过神来，假装咳嗽了一声，移开了目光，掩饰自己的尴尬，米婷也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张义仁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于是开口道：“对了，你哥的手术做完了吧？” 米婷听到张义仁这句话，脸色顿时一暗，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你放心，你借我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张义仁顿时有种无比冤枉的感觉，他只是随口说起这件事情，哪里是想催账了？ “你别乱想，我没有那个意思，那钱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哪怕一辈子不还也无所谓的。” 211、爱上了两个女孩 米婷看到张义仁一脸紧张的解释，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开口道：“对不起，我哥哥出事儿之后，我心情一直不太好，是我想岔了，以为你是在催着我要钱。”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钱你尽管用着，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在外面摆摊，挣钱不少的，不缺钱，要是你哥哥住院接下来还需要钱的话，尽管找我要。”张义仁大包大揽的说道。他现在有那三万赔偿款在，再加上每月的收入过万，心里很有底气。 所以说，男人要有钱才有底气。土豪为什么容易泡得到妹子，屌丝为什么那么苦逼，还不是女神出了事儿，你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啥忙也帮不上，只会跟在身边唧唧歪歪，安慰的话，谁都会说，又起不了什么作用。人家土豪一个电话解决了，一把钞票搞定了，女神肯定是选有安全感的土豪了。 米婷看着张义仁，有些感动，她最初跟张义仁产生感情，是那一夜的误会，但是后来因为张义仁有男朋友，她踢了张义仁，还骂了他，按理说，张义仁应该恨自己才对，可是当自己家里出事的时候，他却不计前嫌，第一时间伸出援手帮助自己，有这么一个男人对自己好，真的是太难得了。 米婷看了看张义仁年轻帅气的脸庞，心中忽然有一种迷醉的感觉，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张义仁没有女朋友就好了。这个念头让她感到羞愧，却止不住的去想。 张义仁看到米婷红着脸不说话，还以为米婷在因为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于是开口安慰道：“你不要多想，我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阿仁，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米婷红着脸问道。 “因为我喜欢你呀！”张义仁脱口而出。 米婷手里摆弄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早就知道张义仁喜欢自己，但是这样当面听到对方亲口说出那几个字，她还是忍不住心脏狂跳起来。 “瞎扯什么，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米婷的语气中带着无比的幽怨。 张义仁顿时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他现在是不可能离开姜丽的，那样太对不起姜丽，也太不是人了，可他又真的很喜欢米婷。 正当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老板把做好的烤鱼端了上来，算是解决了他的尴尬，他拿起筷子招呼道：“来吃鱼，我快饿死了。” 米婷从筷笼里拿出了一双新筷子，一脸黯然的把筷子伸向了盛着烤鱼的小锅，张义仁偷看了她一眼，不敢再去看她，只顾埋头吃烤鱼。 这顿饭，张义仁不知道是怎么吃完的，他无数次想要开口跟米婷找个话题聊，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了，他的脑海中里只有那句唐诗在翻来覆去的响着：恨不相逢未嫁时。 吃晚饭，两个人离开了小街，朝公司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张义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米婷只是咬着嘴唇不出声，张义仁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知道米婷为什么不高兴，因为她也喜欢着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悲哀，高兴米婷也喜欢自己？还是悲哀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沉默不语的回到了公司的宿舍，在楼道里分别的时候，米婷轻声的说了一句：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义仁似乎看到了米婷的眼角有闪烁的泪光。米婷转过身，低着头快步跑上了楼，张义仁像根木头一样，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他很想冲着米婷奋不顾身的大声喊道：我喜欢你。可是他却没有这个勇气，因为他无法给米婷一个承诺，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必定会让米婷受到伤害。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憋了一股气，想吐吐不出，他想大吼，却无法出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这种痛苦的情感让他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 在这个让人沉醉的夜晚，张义仁在痛苦和甜蜜双重情感的交织之下，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激情，他在回到宿舍之后，写下了这么一首情诗： 我喜欢上一位姑娘/在一个寂寞而又美丽的晚上/她陪着我游荡/在一个陌生城市的夜色中/听我低诉心中的惆怅/她的眼睛聪慧又明亮/在黑暗中如钻石般闪耀光芒/低语间的笑靥/如美丽的花儿绽放/拥抱时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如夏日山间花儿的芬芳/在呼吸的霎那/迷醉了我的肝肠 我爱上了一位姑娘/隔着午后明亮的玻璃橱窗/她朝我做着鬼脸扮相/霎那间拨动了我的心弦/一瞬间握紧了我的心脏/阳光洒在她光洁的脸庞/轻笑间神采飞扬/明眸间跳跃的灵动/如春日粼粼荧光的河塘/回首时她带着笑意的目光/如冬日林间暖暖的阳光/在相视的霎那/穿透了我的心房 . 我喜欢着那位姑娘/却止不住地悲伤/只因在未曾相遇时/我早已成了别人的情郎/我深爱着那位姑娘/却不能倾诉衷肠/因为爱一个人/就不能让她受伤 在那个夜晚/我在房间里独自歌唱/我的青春，我的渴望/我的爱恋，我的迷惘/爱上了你哟/甜蜜又心伤 ######## 这个晚上，张义仁做了一夜的梦，他梦到自己结婚了，婚礼上跟自己面对面站着的正是米婷，可是一眨眼，穿着婚纱的又变成了姜丽，姜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负心汉，他刚抱着姜丽想要安慰，一回头，又是米婷含着泪水的眼睛。 张义仁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角竟然有泪痕，他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起身洗漱了之后，他出门买早餐准备上班。 一进办公室，他就跟朝门口张望的米婷来了一次目光接触，米婷的目光如小兔子般惊慌的躲开了他的视线，埋头假装忙起了工作。 张义仁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登录了qq之后，浏览起新闻来。 片刻之后，米婷的头像在qq面板上跳了起来，张义仁心中一动，赶紧点开了米婷的头像，可是对话框里的一行字让他的心有种被刺伤的感觉：张义仁，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张义仁把身体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之后，在键盘上敲了起来：好啊，我们以后就做普通朋友吧。 爱上一个人，又不能给对方未来的话，还不如放手，让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至少这样，不会让她受伤。 这一整天下来，张义仁的情绪都不是很高，到了下午的时候，又下起了雨，张义仁看到外面下雨，想到晚上摆不成摊了，于是决定坐车回银丰路那边，他也有几天没回那边了说起来还有点想得慌。 陈刚中午的时候跟他通过电话，说正在找工作，不过工作暂时不太好找，他鼓励了陈刚几句，想要把陈刚拉来跟他一起摆摊，但是被陈刚拒绝了。 下午下班，张义仁把那三万元现金装进了电脑包，背着包登上了20路公交车。没上车之前，他没有想太多，等到上了车，他就后悔了，自己带了这么多现金，是不应该挤公交的，平时太屌丝了，舍不得多花一点钱，这种情况应该打出租车回去的，就几十块而已，但是胜在平安无事。 不过既然已经上车了，他也不想再下车去打出租车了。于是，一路上，他一直心惊胆战的抱着自己的电脑包，担心自己不小心睡着了被小偷摸去。 好在一路上平安无事，回到住处，姜丽早就去酒店开工去了，他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冲了个凉之后，撑着伞去银丰路上吃饭去了。 吃完饭回屋，他打开电视，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他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给米婷发过去了一条信息：“你这会儿在干什么？” “在宿舍跟阿弟她们聊天。你有什么事儿？” “哦，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在干什么。”张义仁的心情有点不爽。 “今天下雨了，你摆摊有伞吗？” “我没摆摊，回银丰路这边了。”张义仁把信息发出去之后，就后悔了。这话一说，米婷该更加不爽了，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对方，我今天晚上回来陪女朋友了吗？ 果然，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米婷发来了一条短信：“好好对你女朋友，我困了，要睡觉了。不说了。” 张义仁放下手机，一脸的苦笑，现在才八点钟不到，谁睡那么早？这个小妮子，撒谎都撒不来。 张义仁靠在沙发上，不停的换着台，总算把时间熬到了十点钟，跑去卫生间冲凉洗漱之后，躺在了床上。楼上不知道哪个小姐没去酒店开工，在家里接起了私活，叫的跟杀猪一样，吵得他睡不着，一直到了夜里十二点，叫声停歇之后，他才沉沉的睡去。 早上他是被姜丽用舌头叫醒的，姜丽看到他醒过来，停下了嘴里的动作，笑着对张义仁说道：“你不是住宿舍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我想你了。”张义仁说着，一把抱住姜丽，把她压在了的身下。 这一次做爱，他心里的情绪很复杂，他的脑子里不停的上演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一会儿是被袁娟背叛的耻辱场面，一会儿又想起了米婷含着泪花的眼睛，他的心里憋着一股躁郁和愤怒的感情，在姜丽的身上使劲儿发泄起来。 休息了很久之后，姜丽开口道：“要死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差点都没气儿了。” “就是时间久没做了，想你了。”张义仁撒谎道。 “我还以为你吃药了呢，跟个野兽一样。快点抱我起来，我要去冲凉。” “丽丽，你说，一个人要是同时爱上了两个人，该怎么办？” 212、抓到要坐牢的 张义仁说完，自己都后悔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脑子短路问出这句话，女人本来就敏感，姜丽又是特别敏感而且还很聪明的那种，这么一说，姜丽肯定会猜到自己有问题，追问是跑不了的。 他猜得没错，姜丽听他这么一说，立刻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要害，冷声问道：“你是不是跟别的女人有一腿了？快老实交代。” “没有，真没有，我就是看了一本小说，里面有这样的情节，女的喜欢上了两个男人，分别跟两个人约会，她自己也挺纠结痛苦的，我不知道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想，就想问问你。”张义仁慌忙撒谎道。他说的这个事儿倒是有，他这几天倒是翻了一本小说，内容就是这个。 “什么书，你告诉我。”姜丽还是不大相信。 “你的手机给我，我直接在网上搜下来让你看就行了。”张义仁说道。姜丽的手机是当时诺基亚的高档机，智能上网什么的都搞的定，网上看电子书更是不用说。 “给你，快给我找出来，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哼哼！”姜丽话说了一半不说了，张义仁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女人疯起来实在是太吓人了，他可不敢把姜丽给惹恼了。 张义仁这也算是在危急情况下，撒谎技能超常发挥，竟然能脑子很灵光的想到自己前几天无聊翻的一本书，要不是这样，想要骗过姜丽还真不容易。他用手机在网上搜到了那本书，打开之后，递给了姜丽：“你看看，简介都这么说了。” 姜丽拿着手机，仔细看完了简介之后，冲着张义仁说道：“你怎么还看这种女人看的小说？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看那种睡无数个女人的小说吗？” “我就闲着无聊随便翻翻，平时很少看的。”张义仁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危机算是过关了。 “我回头也看看，要是内容不对劲儿，你可给我当心点。走吧，洗澡去，洗完澡下楼吃饭，我今天快被你折腾死了，要好好睡一觉才行。” “对了丽丽，我欠你的钱可以还上了，我拿回来三万，都在床头柜里，你等会儿就收起来吧。” “三万？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姜丽惊讶道，她知道张义仁最近在摆摊做生意，但是这么短的时间赚到三万块，肯定是不太可能的。摆摊又不是卖白粉，来钱没那么快的。 “我在小街上摆摊，被几个小混混砸了摊子，后来闹到派出所，民哥又插手进来，这三万块是对方给的赔偿。”张义仁解释道。 “砸了摊子？他们有没有伤到你？什么时候的事儿？”姜丽一脸紧张的搂着张义仁，开始看他的身上是不是有伤。 张义仁的心中有些感动，姜丽根本就没有在意那三万块，在听到自己被小混混砸摊子，第一时间担心的是自己是否受伤，光这份心思，都足以让男人无比感动了，他开口道：“没事儿，就挨了两下子，都已经好了。” “要不以后你不要摆摊了，咱们想个别的生意做？”姜丽还是担心张义仁的安全。 “放心吧，没事了。民哥打了招呼之后，派出所的人都对我客客气气的，联防队也换了新的队长，现在这个新队长见了我可老实了，跟个孙子似得，我现在在小街那一块横着走都没问题，正好摆摊。”张义仁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是第三次欠民哥的人情了吧？这往后可不太好还。” “我知道，我跟民哥说了，等我先做两年，有了经验就帮他做赚钱的项目。”张义仁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样也不错，反正不要直接拒绝民哥就行。” 两个人说着话，去卫生间冲了凉之后，出门到楼下吃早餐去了，整个过程中，姜丽没有去拉床头柜的抽屉，她对张义仁还回来的三万块，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关心。 张义仁吃过饭，坐上了20路公交车，坐在车上，他忍不住的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嘴贱冒出那句话来，要不是自己反应神速，又刚好看了那本言情小说，这次恐怕就被姜丽给拆穿了。 张义仁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嘴贱问那样的问题，他想不明白，于是也就不去想了。 其实这种情形在很多人身上都会出现，经常会在那种特别需要禁忌的时候，说出不该说的话。很多人以为这是自己在头脑发热，但是却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自己潜意识里故意想要做的事情。 在张义仁的潜意识里，他很有可能是想跟姜丽分手的，他跟姜丽在一起，本来就有很大的心理压力，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姜丽在养活着他，这对他的男人尊严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儿。而另外一方面，姜丽的身份又是一个小姐，这让他早已在心底认定了两个人不能在一起的事实，那么，分手就会是他们之间必然的选择。 而另外一方面，他拿到了三万块的赔偿金，终于可以还上自己欠姜丽的钱，这也是他会说出那句话的诱因，他觉得自己该还的已经还给姜丽了，终于可以自由轻松了。所以，那句话冒出来，不是无缘无故的嘴贱，而是人的心变了。 从公交车上下来，张义仁看着路边的那家小商店，心里一动，走进去买了一包洽洽瓜子之后，朝公司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天的时间比较晚，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有好几个同事在了，他不好意思直接米婷的座位上放瓜子，只好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之后，看到几个同事没有注意自己，把瓜子隔着隔断玻璃，放在了米婷的座位上。 没多大一会儿，同事们陆陆续续都到了，米婷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张义仁正好在对着门口张望，两个人四目相对，米婷慌忙移开了目光，低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当她看到座位上放着的恰恰瓜子时，先是一愣，随后转过头看着张义仁，一脸的狐疑。 “给你的。之前我答应过要给你买一个月瓜子的。”张义仁低声说道。 米婷伸手拿起了瓜子，想要扔还给张义仁，等到拿起之后，她又有些犹豫了，她觉得要是把东西扔还给张义仁，肯定会让张义仁心里很难受，她咬着嘴唇想了十几秒之后，把瓜子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张义仁松了一口气，他也担心米婷会直接把瓜子扔回来，那样的话，他就太没面子了。 米婷虽然没有把瓜子扔回来，不过也没有拆开吃，她打开电脑之后，在qq上发过来一条信息：“以后不要给我买瓜子了，我不需要。” “这可是我答应过的，男人要说话算话，你不想让我自食其言吧？”张义仁当然不能退让，要是退让之后，以后他可就没机会再跟米婷更进一步了。 “那个时候你也没跟我说你有女朋友啊？！”米婷发过来的信息让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他跟米婷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能了。 张义仁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他默默的关掉了对话框，靠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这一整天，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跟米婷的陌路，让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下午下了班，他继续到街上去摆摊，现在他是独家垄断生意，客流量当然很好。给一波客人换完铃声之后，一个年轻男孩跑了过来：“老板，你这里有小电影没？” 小电影？说的不就是岛国片吗？张义仁顿时一愣，这玩意儿明目张胆的在公众场合当面说不好吧？ 他开口反问道：“什么小电影？” “就是日本的那种啊，老外的也行，不过老外的不如日本的好看，老板你到底有没有啊？！”年轻男孩一脸期待的问道。 “没有，我是换手机铃声的，不做这个生意。”张义仁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开玩笑呢不是？！按照法律规定，公开传播淫秽色情物品是要判刑坐牢的，他可不想进班房喝稀饭。 “不是吧？！以前那个老板人家就有做这个生意，一个小电影二十块，也没见人抓他啊！对了，你接了他的生意，他应该有跟你说吧？我之前在他这里弄过小电影的，就是手机掉水里了，坏了之后小电影就没了。” “以前那个老板一直有弄小电影？”这次轮到张义仁惊讶了，他以为在那家伙这里摆摊，一直做的都是换铃声的生意，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其他的猫腻。 “是啊，不光有小电影，还有电子书，电子书便宜些，有带色不带色的，不带色的便宜，带色的贵，人家的服务可全面了，你这里除了铃声，怎么什么都没有？”年轻男孩一脸不屑的说道。 被人鄙视了，张义仁心里有点不爽，因为对方的提醒，他又发现了一条新的生财门路——卖黄色小电影。不过这个事儿是容易出事儿的，他心里有点没谱，不过他反应很快，对那个年轻男孩说：“你明天晚上再过来，我今天回去准备准备，明天说不定就有了。” “明天就有了？”年轻男孩还是不敢确信，重新问了一遍。 “明天晚上你过来就好了。”张义仁心里想着，不行就下两部，专门挣了这小子的钱再说。 “那我明天晚上过来，你可别没有啊。” 年轻男孩走了之后，张义仁皱着眉头看着电脑里的资料，心里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做这个偏门生意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他扭头看到了一旁卖书的那个小摊老板，心里有了主意。 他对着书摊老板喊道：“老钱，问你个事儿，你这会儿不忙吧？” 老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满脸堆笑的站在了他的摊位旁：“仁哥您有什么事儿找我？尽管说。” 张义仁现在在小街上简直就是霸王级别的人物，他的后台硬，关系牛，这事儿小街上摆摊的老板都知道，老钱一个摆书摊的，挣点养家糊口的钱不容易，当然不敢得罪他这个大魔头。不过好在张义仁不是那种乱来的人，要不然小街上其他摊主还真的遭了秧了。 “那啥，我问你，你没事儿卖黄书给这些人，就不怕被抓吗？”张义仁之前看到过老钱卖黄书给附近的年轻人，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啊？！您都知道了？！”老钱顿时一惊，不过很快又陪笑道：“我就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仁哥您。我那就是小打小闹，赚点养家糊口的钱，我们跟仁哥您不一样，要是抓住了就送点小礼，也就过去了。不过这事儿也没啥人抓，基本上没人管，大家都知道的，你说像我卖这些正规书，有几个人买着看？你看我的三轮车，上面这些孙子兵法什么的，一年也不可能卖得完，下面那一层，十天半月就要重新进批货。现在这年头，看正经书的人少，都喜欢看带色儿的。联防队的人有些时候还从我这里借书看呢，不过这帮小子都是借了不还，也不怕撸死自己。” “你的意思是没人管这事儿？”张义仁听出了老钱话语中的味道。 “恩，没人管，红树林直接卖逼都没人管，咱们摆摊卖个书还能抓了？不过咱也不能太明着来，都是藏在下面，有人要了直接给他拿出来，不能直接摆外面，会被查的。前两年直接摆外面都行，这两年不行了。”老钱解释道。 “你跟之前那家伙挨得近，他之前就搞小电影卖给别人？” “我跟他不是很熟，就是摊子挨得近，关系一般般。”老钱先是把自己跟之前的摊主撇清关系之后，这才继续道：“不过他之前是搞过小电影卖人，你说这一块的工人能看个啥，不都是看点小电影，翻本黄书，你指望他们看四大名著什么的，没人喜欢的。” “知道了，谢了，老钱。” “仁哥您跟我客气啥，有事儿直接找我就行了。” 张义仁一边收拾摊子准备回去，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他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做这个生意，这事儿对于他来说，有点踩到线了，他有点良心不安。 他收拾完摊子，把音箱这些东西存到那家商铺，背着电脑包朝公司走去，走过制衣厂旁边的那个路口时，他发觉榕树下的阴影里似乎有动静，他放轻脚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榕树下阴影遮挡的石凳子上，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搂在一起，男孩的裤子退到了膝盖的位置，女孩的裙子掀了起来，坐在男孩的腿上，两个人正在做最原始的运动，他们两个正在关键时刻，十分的投入，连张义仁靠近都没有发现。 张义仁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有人野战，一时间也是呆住了。说起来这两个年轻人也真是大胆，这个时候街道附近虽然很少有人走动，但是还是有人来往的，榕树的叶子虽然很低垂，能够遮挡一部分视线，但是靠近了看，绝对是一览无余。这俩家伙竟然就这样急不可耐的在这里搞了起来，也不怕被人看到。 大概是这样在野外办事儿，也比较刺激，两个年轻人没过几分钟就到达了巅峰，停了下来，两个人喘息着停下来，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的张义仁，女孩子尖叫一声，从男孩子的身上站起身，裙子往下一拉就朝那边跑了。男孩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他提上裤子，慌慌张张的朝着女孩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张义仁哑然失笑，不用想，这个男孩子今天晚上肯定要被女孩子埋怨了，说不定要生气好几天。 没有了活春宫看，张义仁迈开步子继续朝公司的方向走去，他还在琢磨着该不该卖小电影的事儿。卖小电影，似乎有点不太好，按照官方的说法，这玩意会毒害年轻人的心灵，就算卖给成人，也不太好，不过哪里不好，张义仁也不记得了。 即便不用担心被抓，张义仁自己的道德线还是有点过不去。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张义仁停了下来，跟保安室的保安闲聊起来，今天晚上值班的正好是那个河南老乡，张义仁平时遇到他都会聊上两句。 两个人正聊得开心，一男一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张义仁一看对方，就愣住了，这不是刚才那俩在榕树下搞野战的野鸳鸯吗？ 女孩子低着头走在前面，很快进去了，那个男孩子要进去的时候，张义仁一把拽住了他：“站住。” 这一男一女都是车间工人，年纪都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对在办公室工作的员工本身就有一种敬畏，被张义仁拉住，那个男孩子脸顿时变得刷白，他也认出来了，张义仁就是刚才看到他们野战的那个人——就算慌乱之下没有看到相貌，张义仁背着电脑包，这么明显的特征，他还是记得的。 “大哥，你找我有事儿？”男孩子一脸惊慌的说道。走在前面那个女孩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快步朝宿舍楼跑了过去。 “老实说，刚才是不是你在街道哪儿瞎搞呢？！走，跟我去派出所。”张义仁故意吓唬对方道。 213、与人品无关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拉我去派出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小伙子吓得脸色苍白，身子坠着就要往地下坐。 “知道错了也不行，先抓进去坐两天牢再说。”张义仁恶作剧心态大起，故意闹了起来。一旁的保安老乡也在那里跟着瞎起哄，吓唬这小子，拿着保安的对讲假装在那里呼叫警察，把这小子吓得人都软了。 “大哥，大哥，我求求你了，只要不去派出所，让我干什么都行。”小伙子吓得都要跪下来求了，两腿一个劲儿往前弯，要不是张义仁拽着衣领子使劲儿往上提着，他就真的跪下了。 “真的干什么都行？那你说，这事儿怎么私了？”张义仁给保安老乡使了个眼色，保安老乡把对讲给关了。其实刚才保安也就是对着对讲机装装样子，根本就没有按下对讲键，可这小伙子不懂，还以为真的在呼叫警察。 “我……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全都给你。”年轻小伙子第一时间想到了拿钱私了。 张义仁觉得这玩笑有点开得大了，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对方，收人家钱这样的事儿是万万不能做的，因为这事儿要是真的追查起来，属于敲诈勒索。 他当然不能要钱，只能继续接着忽悠：“发工资？！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再说你那点工资才多少钱，你觉得我看得上吗？” “啊？！不要钱？那……那我也没别的了……”小伙子带着哭腔说道。 “再想想，要不然进了派出所可别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张义仁故意说道。 小伙子傻愣在原地想了片刻之后，忽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拉着张义仁的手说道：“大哥，我明白了，我保证让你满意，你说吧，什么时候，去哪儿？” 这下子轮到张义仁摸不到头脑了，这小子到底明白了什么？让自己说什么时候，去哪儿，这是要干嘛？不过他想继续逗逗这小子，于是继续接着话头说了下去。 “真的能让我满意？你就那么确定？我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满意的。说吧，你想怎么让我满意。”张义仁故意说道。 “大哥，其实我也很想试试这个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你放心，小娜很听我的，我哄哄她，再吓唬吓唬她，她肯定同意的。”小伙子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脸猥琐的表情。 这下子张义仁更加糊涂了，这小子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看他的表情，张义仁下意识的觉得，这小子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要怎么做，说明白点！”张义仁揪着对方的衣领子吓唬道。 “大哥，你不就是想跟我一起搞小娜嘛，她脸皮薄，就算想来，也要等我哄一段时间才行，我叫她搞野战，都哄了快一个月，你要是想搞，最少也要给我两个星期时间哄她啊。”小伙子说到这里，扭头看到了一旁的保安，愣了一下之后，苦着一张脸说道：“第一次顶多只能多一个人啊，多俩人她肯定不答应的。” 卧槽！张义仁差点疯了，原来这小子想用这种事情来贿赂自己，先不说这种事儿违不违法，光是道德上，张义仁都无法接受。他忽然为那个叫小娜的女孩子感到悲哀，竟然找了这个一个男人当男朋友。 张义仁心里恼火，对着这小子的腿上来了一脚：“我叼你老母，瞎他妈扯什么呢？！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在东莞生活的这段时间，张义仁也学会了这边骂人的方式，他觉得眼前这小子实在是太恨人了，哪有这样出卖自己的女朋友的？ “大哥，大哥，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把她灌醉了，你一个人玩，我在外面等，行不行？” “我去你大爷的！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有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吗？给我滚，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张义仁觉得自己一肚子的火儿。 小伙子屁股上挨了张义仁一脚，连滚带爬的跑了。张义仁余怒未消，对着老乡说道：“我操！这王八蛋太不是人了，那小妮跟了他真是瞎了眼了。” “嘿嘿，现在王八蛋多得很，多着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保安说到这里，笑了笑之后，一脸暧昧笑容的说道：“你刚才怎么不答应他呢？有免费炮打，还不爽？” “想去你自己去，这事儿要是追查起来，那可是弓虽女干，我才不傻。”张义仁说道。 “球！就你想得多，我以前在别的厂当保安的时候，厂里的有那种女的自己愿意一次陪两个男人睡的，一个男人人家觉得不够爽，两个男人才行。现在这年头，有些女的比男的还牛逼，说不定从此以后你就多了个炮友呢？！”保安一脸坏笑的说道。 “你去死。”张义仁给对方比了个中指之后，离开了保安室，朝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经历刚才的这件事情，他想明白了，小电影这生意，他做了。什么他妈的毒害青少年的心灵，就这些家伙，心都黑得跟他妈的屎盆子一样，还用得着自己毒害？他回过头一想，自己在大学跟着宿舍的同学也没少看a片，但是心也没跟这家伙那样那么黑，可见看不看a片跟道德无关，道德是跟家庭教育和个人成长经历结合在一起的，不是一两部a片能够改变的。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张义仁决定不再纠结什么道德观之类的东西，好人不是一两部a片能够教坏的，顶多也就是看a片的时候激动一下，发泄发泄，那些原本就混蛋的家伙，看不看呢a片都是混蛋，就算他不卖a片，也会有其他人去卖。 不过，决定了要开小电影生意，张义仁又有些为难了，他很少弄这些东西，在大学时他没钱买电脑，毕了业工作，用的又是公司电脑，他总不能拿着公司电脑去下a片吧？ 他倒是知道几个带色的网站，但是里面的a片都是很大的那种，这种a片根本不适合往手机上放，不说格式转化的问题，光是手机的容量都不够。07年的时候，智能手机这一块还不像现在那么先进，手机的内存卡顶多也就是几百兆，一两个g容量的都属于高端产品了，像现在哪种动辄几个g，十几个g，在那个时候根本不现实。所以，他要找一批既精彩又不用占据大量内存的a片才行。 哪里弄呢？张义仁脑海里立刻蹦出了一个满脸猥琐笑容的男人，他想到了宿舍的那位神人——大黄哥。 张义仁在大学的时候，宿舍有位神人，是绝对的奇葩。这小子家庭条件很不错，大一的时候就买了电脑，他既不爱打游戏，也不爱上网看电影，唯一的爱好就是下各种各样的a片，张义仁的大学宿舍是有自己的校内网的，但是这小子嫌教育网的网速太慢，特意跑去拉了根电信宽带，每天没日没夜的就是下a片。 这小子具体下了多少部a片，张义仁还真的说不清楚，不过按照他的下载速度，每天都下载，平均一天三四部a片，大学四年下来，看过的a片最少也有好几千部了，按照他的说法，他到最后练就的功夫，已经可以看到封面就能确认里面的女优是不是封面杀手，听声音就知道女优是真高潮还是假高潮——苍老师假高潮的事儿，就是这位大仙告诉张义仁的。要不然，以张义仁那种处男阅历，怎么看得出苍老师以假乱真的演技？ 这小子不爱上课，经常逃课，往往是几个同学上完课回到宿舍，一开门，就是女优娇喘的叫声，而大黄哥正坐在椅子上，抠着脚丫子看片。其实大黄哥不姓黄，姓孙，但是因为他太黄了，每天做的事情就只有下a片看a片这一项，于是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大黄哥。 03年的时候，电脑技术还没那么发达，一个普通电脑的硬盘容量一般也就是100g左右，大黄哥天天下a片，哪里有那么多地方存？但是删了这些心肝宝贝，他又心疼的不行，于是他就买了个刻录光驱，把自己觉得是精品的a片，刻录到那些空白光盘里面。四年下来，大黄哥在毕业离开学校的时候，光是这些刻录的光盘，都装了一行李箱，还是大号的那种行李箱。 所以，张义仁在想到去哪里弄小电影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大黄哥，只有这种浸淫av界数年的资深银才，才会知道什么样的小电影最好看，最吸引人。 不过毕业之后，张义仁就没有怎么跟大黄哥联系过，因为毕业之后找工作，大家都换了手机号码，只是偶尔在qq上聊两句，他现在想找大黄哥还真不容易，看来只有等明天才行。 张义仁打定主意，洗漱之后，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他早早的去了办公室，登上qq之后，从同学里面翻到了大黄哥的qq头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大黄哥，在不在？江湖救急。” 没过多久之后，qq就闪了起来，大黄哥发过来一张露点的女性图片，上面配了一句话：“帅哥，来陪我玩呀！” “卧槽，你还是那么贱。老子在办公室呢！”张义仁对大黄哥表示无语，他仿佛看到了大黄哥在电脑那头咧着嘴猥琐的大笑，这厮就是这么个银剑的家伙。 “知道你上班辛苦，发张带劲儿的图，给你提提神。”大黄哥的消息发过来，顿时扑面而来一股猥琐的气息。 “提个毛神！找你正经事儿。” “操，正经事儿你还找我，我这儿能有啥正经事儿？赶紧说，要步兵的还是骑兵的？欧美的还是日韩的？黑人的还是白人的？单对单的还是三批的？女同的还是群批的？人人的还是人和兽的？快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步兵和骑兵之说，是因为日本的a片喜欢在女优的关键部位打马赛克，这就是俗称的打码。广大银民通过此进行了引申，骑兵就是有马赛克的a片，而步兵就是没有马赛克的那种。 “卧槽！”张义仁简直无语，以前在宿舍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银剑，没想到现在工作了之后，简直更上一层楼。 “槽什么槽？你想槽我？我不搞基的。快说，什么事儿？”大黄哥问道。 “我找你还真是要片，不过要的量大，而且还有要求。”张义仁打这行字的时候，心里一阵恶寒，他已经想象到了大黄哥在电脑那头猥琐的大笑了。 “我就说嘛，你们找我，不是要片还能干什么。说吧，要什么样的？哥哥我这儿要什么类型的都有，只有你没看过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我想要那种短视频，小电影，适合在手机上观看，情节进度快，精品诱惑的那种。” “我靠，你这是要做生意？”大黄哥惊叹道。 “你怎么知道？”张义仁很奇怪，大黄哥的脑子什么时候那么好用了。 “废话，你说的这种短片子最适合蹲厕所撸管用，肯定卖钱最划算，你是不是要搞这个卖？做网站？赚钱很快，但是也很容易被抓，你要是没有很硬的后台就不要做了。” “毛线网站，我就是摆了个地摊，给人搞手机铃声，顺便搞点小电影，给那些男的看，赚点零花钱。”张义仁说道。 “那也不错，你等着啊，我前一段时间刚好收集了很多这种小片子，也不多一千多部，我给你发过去吧？” “我靠，那么多，这要发到什么时候了？”张义仁一边惊叹大黄哥手里的资源丰富，一边发愁起来，这么多片子传过来一天一夜也搞不定啊！ “我打了压缩包，发邮件给你，你通过邮件下载。”大黄哥果然是老手，连怎么传a片给别人都是经验老道，像张义仁这种只会拿qq传文件的，简直就是电脑小白。 鼓捣了片刻之后，大黄哥又发来了一条信息：“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下载去吧。等你赚钱了，回头我去东莞找你，带我去桑拿啊！” “没问题，你想要什么样的？高头大马还是小巧玲珑，俄罗斯洋马还是韩国整容妹？想要日本的也行，不过很贵，你要自己承担一部分的费用，顺便满足一下你喜欢听亚卖呆的欲望。” “我靠！东莞还真是好地方，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你一次才行，到时候你可别说不请客啊！” “放心吧，绝对请客，只要这些小电影能帮我赚到钱，我就带你去酒店嗨个够，你想要男人我都可以帮你叫，就怕你受不了。” “你大爷的，老子不喜欢男人。说好了啊，回头一定请我去酒店玩一次。” “行，没问题。”张义仁答应道。 他跟大黄哥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等到后来大黄哥过来，两个人去酒店玩，还真的遇到了一件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事儿，不过那是后话，以后暂且不提。 张义仁花了一个上午把大黄哥发到自己邮箱里的a片都下载下来之后，存在了笔记本电脑里。他又从大黄哥那里要来了几百部黄色小说，做成了手机电子书，也存进了电脑里面，他要大干一场。 人的道德感就是一道堤坝，一旦被破坏，洪水就会汹涌而下，想要再次把堤坝修好，是很难的事情。所以说，人堕落起来特别快，而想要学好，却十分的艰难。 张义仁在经历了这一连环的事情之后，终于放开了自己，也开始一点点的走向现实。 214、男人的钱也好赚 晚上摆摊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又来了，一脸期待的冲着张义仁问道：“老板，有小电影了没？” 张义仁底气十足的回答道：“有！想要什么样的，报上来！” 开玩笑，他现在电脑里整个f盘塞得满满的都是岛国片，而且有大黄哥这位超级牛人在，这些岛国片都是分门别类的，什么苍老师，武藤兰这样按照人名分的，什么电车x汉，素人投稿，按摩院这样按照情节分的，什么一对一，二对一，双飞，大混战这样按照人数分的，应有尽有。可以说，按照大黄哥给分出来的这些片子，几乎可以在最短时间满足不同客户的不同需求。 大黄哥，就是这么专业！ 大黄哥不愧是学光广告学出身的，十分懂得消费者的心理和需求，只可惜这小子把精力都放在弄岛国片上面了，要是把这份对岛国片的追求，放在对事业的追求上面，说不定还能成就一代商业奇才，只可惜现在这个家伙成了一代银才。 “肯定是要好看的，老板你都有什么样的，打开让我看看。不行我全都下下来呗。” “我这儿可是很多的，你只能挑自己喜欢看的，全都下下来，就算你买得起，手机也装不下。”张义仁笑着回答道。开玩笑不是呢？一千多部岛国片，就算按照一部二十块卖，下来也要两三万了，谁舍得花这么多钱？偶尔花个几十块一百块，买来发泄欲望还行，花好几万肯定不可能的。 “老板你可别吹牛啊，你该能有多少？打开看看嘛，我挑几部好看的。”年轻人还是不相信张义仁的说辞。 “行，你来看看吧。”张义仁把f盘打开之后，用预览的方式把文件夹展示在了电脑屏幕上，那个年轻人凑过来一看，整个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我叼！老板你太牛逼了，哪里搞来那么多小电影？”年轻人此刻看张义仁的表情，满满的全是崇拜之色。 看到对方这么一副表情，张义仁竟然有种隐隐的成就感，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对，现在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恐怕也已经变沉了大黄哥这样的存在。他咳嗽了一声，沉声道：“赶紧的，说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 “这，这让我怎么说？以前那个老板每次也就是十几部，看两眼就挑出来了，你这搞出来这么多，我怎么选啊？” “你就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吧？实在不行，我推荐几部经典的给你。” “老板，你这么多部小电影，肯定是看过很多片的高人，你推荐几部给我吧！”年轻人看着张义仁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张义仁的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冤枉感，他很想大喊道：妈的，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从大黄哥那里要来的岛国片啊，这些片子我还没来得及看呢！我是纯洁的，不是你想象的传说的岛国片小王子啊！ 不过为了生意，张义仁心里虽然有无数句想要吐槽的话，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伸手接过对方的手机，把几部大黄哥标为经典的小电影拷进了对方的手机中。 这几部所谓的经典，张义仁大致浏览过了，无非是类似苍老师成名作的这种短小视频。 给这小子弄了三部片子进去之后，张义仁开口道：“给你三部片子，就优惠一下，收你五十。” “没问题。”年轻人伸手从钱包里掏出五十，递给了张义仁。 张义仁接过这五十块，心里有些激动，这可比换铃声来钱快多了，一个客人都能抵上快十个客人的消费了，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最舍得在下半身花钱，哪怕是弄点乱七八糟的东西供自己发泄，他们也要比买其他东西更舍得开销。 张义仁觉得自己忽然间看破了市场的真理，男人最舍得为了下半身花钱，女人最舍得为了脸花钱。 215、 这样的好女人你哪儿找？ 接下来的两天，张义仁小摊的生意变得越来越好，只是上门的大多都是来弄小电影的，而不是换手机铃声。张义仁一开始还担心联防队的人会不会这个找自己谈话，虽然自己有民哥做后台，但是当面被人抓到搞这种事儿，还是不太好，人家为难，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 后面还真的来了联防队员，张义仁一开始还有点紧张，等到两个联防队员拿出手机说要来两个小电影的时候，张义仁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面——原来联防队真的不管这个，这些队员还来自己这里买小电影看，他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做这个生意了。 张义仁给两个联防队员的手机里拷了几个小电影，末了只按一半的价格收了他们的钱，两个联防队员高兴得不行，千恩万谢的走了。 张义仁这么做是有道理的，他在这里摆摊做生意，跟联防队员搞好关系是必须的，在适当的范围内，必要的示好是必须的，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的身份很敏感很特殊，他有民哥做后台，派出所的人都惧他三分，联防队的人更是不用提，所以，他不能让步太厉害，不收钱的话，对方会觉得他性格软弱，或者跟民哥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色厉内荏才会这么做，不收钱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样按照一半收钱，是最合适的选择。 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现在他跟联防队之间，他属于强者，他是占据主动的，想要示好还是以冷淡的方式处理，都是可以的，即便是示好，也不能给予太多，那样反而会让对方浮想联翩，去怀疑各种乱七八糟可能出现的情况。这有点像是以往封建时代强者的御下之道，恩威并施的那种感觉，只是张义仁需要做的没那么复杂。 转眼到了周末，张义仁在周六晚上摆完摊之后，打的回到了银丰路那边，周日白天是他跟姜丽难得在一起的时光，他是必须回去的。 早上姜丽回来，两个人一番云雨，吃了早餐之后，姜丽去睡觉休息，张义仁则出门，给陈刚打了个电话之后，朝他的住处去了。 陈刚从深圳回来之后，情绪一直不是很好，张义仁平日里给他打电话，他也很少说什么话，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张义仁知道，这一连串的打击给陈刚来说，伤害太大了。 陈刚在电话里告诉张义仁，他这会儿正在智通这边投简历，让张义仁直接到智通附近找他。 半个小时之后，张义仁在智通人才市场外面找到了陈刚，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头上打了啫喱水，看起来倒是很精神，但是张义仁从他的眼神里，明显看出了了一副灰败的气息。 这个年轻人已不复当初那种精神十足的冲劲儿和干劲儿了。其实想想也是，要是换个人，连续遭受这样的打击，说不定跳楼的心思都有了，陈刚现在还能坚持着出来找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绝对属于十分坚韧的那种性格。 “工作找的怎么样？”张义仁问道。 “不怎么样，投了很多简历，也接了好几个电话，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确定下来的。”提到工作的事情，陈刚的脸色到那时又是一暗，接连被现实打击，他作为年轻人的冲劲儿都快要消失了。以往找工作不顺利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现在提起来，却已经成了足以让他心惊肉跳的存在。 “别着急，慢慢来，初中生都能在东莞找到工作，咱们还是大学生，总不至于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张义仁安慰道。 “希望吧。”陈刚喃喃的说了一句。 张义仁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这家伙遭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现在连找工作都没了信心，这样怎么行？ “对了，这次的事儿，你跟凌琳说了没？”张义仁这段时间忙，一直没来得及问陈刚这个问题，这会儿有了机会儿，当然要问一问。 “说了。”陈刚话说了一半，嘴巴又闭上了。 “那她怎么说？” “琳琳说出来做事儿，哪里有一帆风顺的，她跟我说不用想那么多，钱的事儿也不用我急着还，先干好事业再说。”陈刚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大自然。他既对凌琳的深明大义感到感动，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总是靠着女人过活，太没面子了。自己跟凌琳认识之后，就一直诸事不顺，想要做出点成绩给凌琳看看，得到跟她对等的身份，却一次次被打入泥土中，爬都爬不起来。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行了，你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现在这年头，能遇到这么好一个女孩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工作的事儿找起来不就是时间问题吗？好的找不到，还不能进降低标准找了？像凌琳这样的好女孩，那才是最难找到的，现在哪有女孩子不贪你的钱，还愿意跟咱们这种穷小子在一起的？你就偷着乐吧，还在那里折腾着觉得心情不好。就你这福气，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张义仁毫不客气的说道。 陈刚听了张义仁的话，沉默了很久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琳琳是个好女孩，可我到现在还一事无成，连个工作都没有，回头以什么身份去见她爸？人家会舍得把女儿嫁给咱们这种穷光蛋吗？” “我都说了，工作的事儿你别着急，总会时来运转的，你要是天天愁眉苦脸的，人家招聘的人看着你就觉得不爽，怎么可能给你机会？找工作不就是那么回事儿，表现好一点，对方看你顺眼了，你才会有机会的。”张义仁说道。 这一次，陈刚低下头想了很久之后，才抬起头，用十分认真的口气对张义仁说道：“兄弟，谢谢你。你说的没错，我要是继续这么下去，肯定没有机会的。就算我心里不爽，装也要装的积极点，公司都是想要有冲劲儿的人。” “嗯，这么想就对了，走，我请你吃饭。咱们中午喝一杯，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忘了，好好去找工作。” “好！” 两个人在饭馆里叫了两个炒菜，要了两瓶啤酒，吃饱喝足之后，张义仁回到了银丰路的住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张义仁看着躺在床上，穿着睡衣的姜丽，心里忽然有一股压抑不住的冲动，他脱去了衣服，爬到了床上，伸手把姜丽的睡衣脱了下来。 “干什么呀？！困死了。”姜丽觉察到了他的动作，嘟哝了一句。 216、葵花点穴手 “想你了！”张义仁挨着姜丽的身边躺下，在姜丽的耳边说了一句之后，就开始了不可描述的动作。 “要死啦！你天天就记得这个。”姜丽嘴里埋怨着，身体倒是很配合。 “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不好好珍惜就太浪费了。”张义仁一边动作，一边嬉笑着说道。 姜丽从昏睡的迷糊中慢慢清醒过来，身体也慢慢有了感觉，回过头亲了他一口，说道：“你又喝酒了？” “中午跟陈刚一起吃了个饭……” “先别说话，等做完了再说。”姜丽用一个热吻堵住了张义仁的嘴巴。两个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了一起，人类最原始的冲动和本能成为了主导一切的原动力。 一番云雨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休息，姜丽在张义仁的腰间掐了一把，用埋怨的语气说道：“你就记得这个，今天晚上去开工，我肯定困死了，觉都没睡好。” “怪我，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你躺在床上睡觉，就有点忍不住了，要不，你今天开工的时候，趁着客人少的间隙打打盹吧。” “废话，这还用得着你教？！”姜丽白了张义仁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我就是太想你了，忍不住嘛！”张义仁这话说的有点假，其实刚才他跟姜丽做爱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米婷，他跟米婷已经没有了可能，但是这样做爱的时候，意淫一下谁又能管住他？ “对了，陈刚现在怎么样？找工作找的怎么样了？”姜丽问道。 提起陈刚，张义仁的脸色顿时一暗，陈刚的遭遇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的？其实找不找得到工作我并不替他担心，主要是他前一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心都乱了，现在要是找工作再一直找不到，我怕他会一蹶不振，甚至胡思乱想。” “哎，你平时多跟他打打电话，开导开导他，我也跟凌琳打打电话，让凌琳多安慰他。这家伙实在是太苦了。”姜丽也是不住的摇头。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不仅仅是张义仁在陈刚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连姜丽也想起了当年初来东莞时的仓惶无助。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起来。 张义仁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看到姜丽也是一脸的黯然，他赶紧开口道：“你饿了吧？赶紧去洗脸刷牙，咱们出门吃点东西去。” “好啊！”姜丽换上了一副欢快的表情。 作为在东莞生活了那么久的底层人群，姜丽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没有资格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在这里，只有努力的去赚钱，才能继续生活下去，像诗人那样感春伤秋，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东莞是一座用金钱堆砌的城市，在这里，有钱你就可以活得很滋润，没钱，你就只能流浪街头。他们这些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能开心一点，就开心一点，哪怕这开心是没有意义的穷开心。 “我们去吃什么？”姜丽一边刷牙，一边问道。 “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不过最好是能快一点结束的，等会儿回来还有事儿呢。”张义仁说道。 “回来什么事儿？”姜丽有些不明所以。 “好事儿！”张义仁一脸坏笑的说道。 姜丽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于是从卫生间冲了出来，掐住了他腰间的嫩肉，说道：“快说，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疼，疼！我投降，我投降。”张义仁连连求饶道。 “那你快说。” “我从朋友那边搞了快一千多部岛国片，想跟你一起看着玩玩嘛！”张义仁对上次看国产偷拍没成功激发兴致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有了大黄哥给的精品视频，当然想要再试试。 “要死啦，你的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别的？！”姜丽真的是又气又好笑，在这件事情上，张义仁简直就像是一个索要糖果的小孩子，吃多少都不能满足他的渴求。 “丽丽，好不好嘛！我就想试试。”张义仁一边说着，一边在姜丽的身上上下其手，他知道姜丽的下面是全身最敏感的所在，于是伸手就按在了下面，嘴里还说着：“葵花点穴手！” 当年热播的电视剧《武林外传》中，白展堂和师妹无双的独门绝技，被张义仁运用在了这里，不知道编剧宁财神如果知道，会不会被气乐了。葵花点穴手当然是编出来的，不过张义仁把这一招用在姜丽身上，却真的很有奇效。 同为点穴，一个是人体的穴道，而另外一个则是真的“穴”。张义仁又不懂武功和中医，穴道对他来说是没用的，但是姜丽的敏感所在，他却十分清楚，他按下去之后，姜丽的身子顿时像触电一样，浑身一震，整个人都要软在了张义仁的身上。这比白展堂的点穴让人原地不动要差很多，但是在制服对方的结果上，却又异曲同工之妙。 姜丽身子软软的靠在张义仁的身上，双腿夹住了张义仁的手，防止他继续大规模进攻，她伸出手想要去抓张义仁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双腿间抽出来。但是张义仁哪里会让她得逞，姜丽很快就彻底瘫软，投降了。 “要死了，快放开，我嘴里还有牙膏，我答应你了，行不行？！”姜丽面色潮红的答应道。 “这还差不多。”张义仁心满意得的抽出了手，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指。 “去洗洗，等会儿还要吃饭呢！”姜丽虎着脸说道，她的脸上有点挂不住，被张义仁这样随便调戏了一下，就湿的那么厉害，太丢人了。 “又不是没吃过，怕什么？！”张义仁嘴里这么说着，倒是很顺从的去卫生间拿香皂洗了洗手。 两个人洗漱完毕，从屋子里出来，来到了银丰路上的那家餐馆，要了两份钵仔饭。张义仁中午才刚刚吃过，没什么胃口，吃了两筷子，把肉给干掉之后，米饭基本放着没动，就那样一直盯着姜丽，看她把饭吃完。 等到姜丽吃晚饭，他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姜丽往住处走，姜丽又好气又好笑，想要骂他，又怕他再次用葵花点穴手对付自己，只好红着脸由着他乱来。其实，姜丽也挺想跟张义仁一起看岛国片，好好做上一场——女人在跟自己情郎在一起的时候，床上的那些无理要求，她们往往无法拒绝，因为她爱你，所以，愿意跟你尝试那些羞人的举动。 回到住处，张义仁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把放着岛国片的那个文件夹打开了。姜丽看到他电脑里满满的全是岛国片，不由得惊叫道：“那么多，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 张义仁跟他讲了大黄哥的光荣事迹之后，姜丽一脸惊讶的问道：“他大学四年天天都拿来下岛国片，也不嫌烦？撸四年，他没把自己给撸死？” “应该不是天天撸吧？大黄哥人家自己说，普通的岛国片人家都没兴趣了，专挑有特色的看，那些知名女优他都不怎么看了，觉得演得太假，都选什么痴汉系列和素人征集看。”张义仁也笑了起来。 正是大黄哥这个传奇存在，刷新了他对人类的认知，他上大学之前，顶多也就是高中男同学在传阅黄色小说时，翻过几下，并没有看过岛国片。结果上了大学，直接遇上了大黄哥这样的高手，直接把他对色情产业的认知拔高了好几个层次。 “你们男生真厉害，竟然能天天看岛国片不烦，我们女生就做不到。”姜丽摇了摇头说道，却没有意识到她的这句话泄露了天机。她这么说，不是摆明了在说，她在大学的时候也看过岛国片吗？ 果然，听到她这么说，张义仁顿时兴奋起来：“啊？！你在大学也看过岛国片？！快讲讲，都是怎么回事儿？” 男人对女人的隐私永远都带着好奇，大学女生宿舍对男生来说，简直就是梦想中的探宝密地，几乎每个男生都无数次的想象过女生宿舍会是什么情况，女生在一起会不会互相摸胸，互相比胸部大小，会不会讨论男人，讨论性话题，会不会像男生一样买的有望远镜，偷看对面楼的异性。 “什么怎么回事儿？”姜丽发现自己说漏嘴，脸上也有点发烧，不过嘴巴倒是挺硬：“怎么了？你们男生看岛国片就行，我们女生在一起看看岛国片怎么了？” “那你快讲讲呗，都怎么看的，一起看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217、女生宿舍 “什么怎么看的？拿眼睛看呗，还能怎么看？”姜丽没好气的说道，她猜到了张义仁那一肚子的坏心思。 “不是，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们女的在宿舍看岛国片，都会干什么？因为什么才想到看岛国片的？” “看岛国片当然是好奇了，还有就是有的女孩子谈了男朋友，男朋友一直想要，她们又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就想看岛国片学学。”姜丽回答道。 “那你们宿舍一起看岛国片的时候，会不会对着乱摸？摸摸胸，或者用手指摸摸下面？会不会用黄瓜或者胡萝卜？”张义仁一脸意淫的问道。 “去死！”姜丽在张义仁的脑袋来狠狠的敲了一下，反问道：“你们男的在宿舍一起看岛国片，会互相摸下面吗？” “不会，我们又不是变态，互相摸下面干什么？”张义仁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顿时一阵恶寒，这种画面也只有腐女们才会喜欢吧？ “那就是咯，你们男的看岛国片不会互相摸，我们女生为什么就会互相摸？你是岛国片看多了，以为全世界都是变态还是怎么地？”姜丽在张义仁的腰间轻轻的扭了一把。 “这样啊！”张义仁恍然大悟，其实男人和女人都差不多，对性这玩意也挺好奇的，就像男生在宿舍一起看岛国片，都是各自翘着二郎腿掩饰尴尬，女生看岛国片也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夹着腿掩饰自己的反应，至于下面湿不湿，只有自己才知道，就如男生看岛国片，都知道彼此会有反应，但是却不会把这种反应展示给别人看，除非是那种原本就不大正常的家伙。 “废话，你还想怎么样？人都是有羞耻心的，不是那种特别放得开的人，谁会在同学面前乱来？” “对了，女生会有买望远镜偷看男生的吗？反正男生这边是有。” “有啊，我大学时对门宿舍的女孩子就是几个疯丫头，买的还是红外的夜视望远镜，夜里偷瞄男生。女的也会对男生的身体好奇，也有色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大学是不是色女？我看你挺像的，摸一下就湿了。”张义仁一脸坏笑的问道。 “你说谁是色女，你这大坏蛋！”姜丽扑了上来，想要挠张义仁的痒痒，却被张义仁伸手给反制住了，搂在怀里一通热吻，姜丽就彻底放弃了抵抗。 两个人亲吻了片刻之后，张义仁放开了姜丽，继续问道：“对了，你们女生想要的时候，会自己偷偷用黄瓜什么的，会不会？” “你怎么那么好奇？不就是裤裆里那点事儿，怎么什么都要问？！”姜丽有些不高兴。 “快说说嘛，我就是好奇。” “那你们男的想要了怎么办？拿手？”姜丽反将了一军。 “嗯，是啊，男的经常用手的，这很正常。”张义仁一脸坦然的说道。他记得看过的一个调查报告说，男人百分之九十几以上都有自摸经历，基本上属于全民打飞机了。 “女的也一样啊，想要的时候没有男朋友，也只能用手，圆珠笔，火腿肠什么的，很少有人一开始就用黄瓜，太粗太吓人了，用黄瓜的肯定是有过男朋友的才会。女孩子刚开始自摸，用手指的最多，要不然就是文具，反正不会用很粗的那种。”姜丽大学是学心理学的，性在心理学里面本身就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话题，她知道的自然很清楚。 “呃……”张义仁被姜丽这么直白的回答给吓愣住了，他没想到姜丽这么大方的就把答案告诉了他，他以为姜丽会很害羞，不好意思跟他说这些。 过了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一脸坏笑的问道：“那你有没有自摸过，有没有被人撞破过？” “你啊！”姜丽气得拿手指使劲儿的指着张义仁的额头，恨不得把这个臭流氓一指头戳死，但是真要这么做，她又肯定不舍得。 “说说嘛！” “有啊，不过我一直都很小心的，没有被人撞破过，不过我撞破过宿舍同学自摸，她当时拿了个润唇膏在弄，我推门进去不小心看到了。” “后来呢？”张义仁很想知道这种事情被撞破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故事。 “什么后来？这种事儿撞破了我也只能假装不知道，对方也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过几天事儿就忘了，那还能怎么样？” “哎，太可惜了。”张义仁觉得这结果跟自己看岛国片的剧情好像完全不一样，岛国片里面演的那些女同片，都是撞破了对方自摸，然后自己就上去了，最后两个女人一起磨镜子。 “可惜个屁，你这是岛国片看多了，难道你们男的撞破对方打飞机，还要来个同性恋大战吗？” “当然不会。”张义仁立刻摇头否定道。这种事儿他想想都觉得恶寒，怎么可能会有任何的想法去做。 “所以了，那些岛国片什么的都是假的，现实中基本上很少出现的。什么艳遇之类的事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到的。还有，其实男人喜欢看女同性恋蕾丝视频，却无法接受看男同性恋搞基视频，女人恰好相反，那些腐女看gv特别起劲儿，你让她们搞蕾丝，还不吐死了。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心理行为。”姜丽作为心理学专业毕业的，说起这个来就显得有点投入。 不过张义仁对这种心理的探究没什么兴趣，男人女人怎么想，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又不是心理学教授，研究这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张义仁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电脑音箱里立刻传出了身体的撞击声和女优的叫声，他伸手搂住姜丽的腰，对姜丽说道：“好看不好看？跟你们在大学时看得一样不？” “去死啦，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一模一样的？真搞不懂你们男人，睡觉都一起睡了，还想着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要不我们换个看看？”张义仁一边说着，一边点着鼠标，在文件夹里翻找起来。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名叫重口味的文件夹——大黄哥把这些岛国片传给他之后，他还没来得及把所有的注意事项看完，当然不知道都有些什么岛国片。现在看到这个名叫重口味的文件夹，张义仁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 他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等到视频一打开，他就懵了，这是一部重口味的岛国片。 218、对人性的探讨 说起来，人类的欲望真的是无底洞一般的存在，自己有了做的机会，还想看别人做是什么样子。看到了普通男女做，又想看三人，多人这样的混乱场面，看腻了这些，又想看禁忌的场面，比如跨肤色的，黑人以粗壮的身体蹂躏娇小的女优，到了最后，什么跨种族的人兽场面也出来了。 越是道德上禁止的禁忌，在破坏和摧毁的时候，就越是有快感——这也是黄色小说和成人视频中禁忌题材数量庞大的原因，很多人的心底都潜藏着对这种禁忌题材的欲望，只不过绝大部分人不会付诸行动，仅仅作为想象。 两个人看了两眼，觉得恶心就关掉了，姜丽说起了她从别的小姐那里听到的八卦。 做小姐的日子其实很枯燥无聊，除了跟客人睡觉，就是一帮小姐坐在一起等客人上门，所以，在一起讲故事成了小姐们日常生活的必须项目——不过这几年以来，智能手机的出现，游戏和电子书，微信等等社交工具出现，这才让小姐们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么枯燥无聊，但是在07年左右的时候，她们在一起还是主要以聊天打屁为主。 小姐们的信息渠道也不是很广，除了讲各自家乡听说的故事之外，就是讲那些从嫖客嘴里听到的故事，而嫖客那里听来的故事，大多都跟哪方面有关。关于人和兽这种事情，她们也听客人讲过。 这事儿发生在广东的某个市，因为这两年接连发生了两起，所以才会成为嫖客们闲聊时的谈资。 起因很简单，也就是已婚女性，因为男人常年不在家，寂寞空虚，其中一个人的老公是海员，另外一个貌似是在外面包了小三常年不回家，又不好意思出去找情人什么的，于是把主意打在了家里养的狗身上——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先有需求后养狗也不一定，不过这个时间顺序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这两位可怜的女性又没有查过类似的资料，对狗的生理特征不是很了解，结果就出了问题，不得已打了120电话，医生开门一看，后背都抓花了。处理倒是很简单，先给来狗一针麻醉剂，然后弄死，把体内的东西取出来，其他的就是治疗身上的伤口，在医院躺两天回家。 第一名女性回家之后，老公得知，两人离婚，然后搬家走了；第二个女的回家之后，大概是觉得太丢人了，自杀了。她自杀之后，他老公连她的葬礼都没有回来参加。 姜丽讲完这个，张义仁一开始听热闹的心思倒是没了，他觉得最后那个女的太可怜了。 “丽丽，要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张义仁想了想，问道。 “滚，你才跟狗睡觉呢！”姜丽发怒道。她伸手在张义仁的腰间捏了一块肉，狠狠的掐了一把。 “疼！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你，要是你结了婚，老公常年不在家，你会怎么做？”张义仁想听听姜丽的看法。 “我？要是我，去买玩具，不行了就去找个鸭子，怎么也不至于把主意打到狗身上，我觉得这俩女的真可怜，也太傻了。”姜丽说道。 “我也觉得她们太傻了。” “你没有看不起她们？”姜丽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说不上看不起吧，就是觉得有点可惜。”张义仁摇了摇头，说道。 张义仁跟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刚好在微博上看到了一位医师发的微博，他也接诊了一起类似的案例，女性为了身体需求跟狗一起，结果无法分离，只能求救于医生，我当时清楚的记得这个医生在言辞中充满了对这一行为的鄙视，而微博下的众多评论有色情的，有看不起攻击的，各种各样的言辞，绝大部分都是对此表示厌恶和鄙视。 于是，我就跟张义仁说起了微博上的所见，跟他讨论起对这类事情的看法。 他抽了口烟，琢磨了半晌之后，开口道：“当年我对这个在心底也看不起，不过现在年龄大了，倒是觉得可以理解了。像我这样，在夜场做多了的人，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偷情背叛，各种狗血情节，回过头再去想这件事情，反倒觉得她们只是可怜而已。她们一定是被世俗的教条约束了，宁愿在家里偷偷借助狗来解决需求，也不愿去找个情人什么的，其实这样真的很傻，还不如放开那些束缚，老公不在家，可以去找其他男人啊。” “你这是觉得红杏出墙无所谓？” “也不是这么说，在夜场做的人都知道，经常去那里的人，基本上没有不出墙的。我觉得这两个女的很傻，第一个老公当海员守活寡，既然无法忍受，那就干脆摊牌离婚，至于第二个，老公都养了小三，还不离婚，那就是傻货，要是因为没经济来源，那也可以自己找个情人。婚姻这种事儿，忠诚都是彼此的，凭什么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却要在家恪守妇道，守活寡？！”张义仁说道。 “这话要是从一个女权主义者嘴里说出来，我一点都不惊讶，不过你一个大男人说出这话，让我实在是太惊讶了。” “我就是就事论事，从公平的角度出发而已。”张义仁说到这里，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呼出去之后，才继续道：“这些人都觉得这些女人太低贱了，但是又有谁想过，一个女人连个疼爱自己的男人都没有，那该有多痛苦？如果不是寂寞到了极限，谁会愿意跟狗弄？” 当时的张义仁还没有他后来的见识，不过他在听到其中一名女性自杀之后，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他再也没有兴致继续看岛国片，而是跟姜丽讨论起人性和欲望，而作为心理学毕业的姜丽，在这方面的认识显然比他要深刻的多。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到了姜丽该去酒店开工的时间，张义仁把她送出门之后，想了想，也背着电脑出发去公司那边了。他准备夜里继续摆摊，多赚点钱。周末可是工人们放松逛街的时候，正是做生意的好时机。 在小街上摆好摊位之后，张义仁等着生意上门。他猜得没错，周日的人流量其实比周六差不了多少，花钱消费的工人也不在少数，他一个晚上的生意也赚了不少，只是现在他的生意，主要以小电影收入为主，铃声反而是小头了。 张义仁在听说了人狗的故事之后，心里那道道德枷锁也放开了，他觉得通过看岛国片发泄欲望没什么不好的，要是像那样把欲望一直憋在心里，反倒不是一件好事儿。 到了夜里十点多的时候，一个年轻小伙子来到了张义仁的摊位前，拿出手机，对着张义仁神神秘秘的说道：“老板，听说你这里有好看电影，给我来两部。” 张义仁一看到他，就愣住了，这个年轻小伙子不认识张义仁，但是张义仁却认识他，他就是袁娟甩掉张义仁之后，找的新男朋友。 “行啊，你想要什么类型的？我这里题材很多的。”张义仁很快回过神来，应答道。不管他是不是袁娟的男朋友，只要上门就是客人，反正自己跟袁娟已经没什么了，从她男人身上赚点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没有双飞的那种，我喜欢这个。”小伙子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有。”张义仁接过手机，把手机用数据线连接在了电脑上，他点开了手机的存储空间，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一个视频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的心顿时一阵狂跳。 那是袁娟跟眼前这个小伙子做爱弄的自拍。 219、冤大头 可惜这个时候冠希哥的艳照门还没出来，要不然张义仁一定会在心里大喊，这简直是陈老师的好学生啊！ 冠希哥的艳照门事件事发，是因为冠希哥不懂得电脑，电脑坏了之后送去修，被修电脑的人把电脑里的艳照和视频全都拷走了，只可惜修电脑的这小子不懂得造福人类才是最大的事业，非要分批放，想拿最后的精品视频卖钱，结果钱没卖几个，被警察抓进去坐了牢，以至于在江湖上流传的冠希哥的艳照门，至今也是残缺不全的，此等憾事，让两岸三地的广大知情狼友每每想起，不由得仰天长叹：自私自利之心害死人啊！ 而绝大部分的狼友，更是连艳照门并不是完整的这个事实都不知道，不过他们倒是挺开心的，因为不会为此而遗憾。要不然那么多狼友的怨念，光是诅咒就把这哥们给弄死了，因为要不是这位仁兄想着拿艳照门赚钱，冠希哥的几部精品视频就会在江湖广为流传了，也不至于只有几个视频截图流落江湖。 不过话说回来，冠希哥的艳照门，也是人家泡妞之余，自己玩闺房之乐而已，并不触犯法律，道德上倒是擦了个边——因为张柏芝当年在拍摄艳照门里那些照片的时候，已经跟谢霆锋结婚了，身上的纹身时间顺序可以证明。 艳照门事件对几位以清纯形象展示给公众的明星带来了严重打击，给全国的狼友群众带来了一场盛大狂欢，一帮狼友一边对着电脑骂柏芝阿娇婊子装清纯，一边欣赏着两个人的身体，评判着两个人下身的不同。 这就是真实的人性，窥探隐私，特别是明星的隐私，是公众最喜欢的，一旦有明星冒出个桃色新闻，公众立刻就会一窝蜂的跑去围观。 张义仁作为一个普通人，也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心理，眼前这位哥们儿明显也是个不懂得电脑技术的“冠希哥”，这哥们手机里还藏有自己跟女朋友的自拍，竟然大大咧咧的就把手机拿出来，给别人让人家给他拷岛国片了。 张义仁在道德和诱惑之间的摇摆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还是忍不住诱惑，想要把这段视频给拷下来——即便是跟袁娟睡过，了解过袁娟的整个身体，但是拿肉眼看，跟看视频是两码事儿，而且，这还是袁娟跟别人拍的，张义仁想要看看这个骚蹄子在别的男人身下是怎么样的表现。说真的，他决定拷视频的瞬间，还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张义仁飞快的把这段自拍视频拍了下来之后，给这小子拷了两部岛国片到手机里之后，把手机还给了他，朝他伸出手：“四十。” 小伙子掏出四十块递给了张义仁，拿着手机乐滋滋的走了，他一边走，还在一边看手机里刚刚拷进去的两部岛国片。这哥们要是知道张义仁趁着刚才的机会，把他跟袁娟做爱的视频偷偷拷走了，肯定去气得跟张义仁拼命，隐私泄露的事情先不提，光是自己吃了亏，还乐滋滋的付钱给别人，这他妈完全就是冤大头啊！ 张义仁拷走了视频之后，也没有心思再继续摆摊了，他连吃夜宵的心情都没有，收了摊之后，急匆匆的从小街回到了公司，他忍不住想要看看袁娟和她新男友的自拍视频。 张义仁这种心态有点像宅男下岛国片，宅男下岛国片，只要下载下来，能播放的时候，如果有事情耽误不能看，那心里就跟猫抓虫咬一样，痒得不行。其实等到真的打开看了，看过之后，也就是那个样子，不会觉得有多好。这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句话所诠释的真理一般，在没有得到的时候，才是最诱人的。 回到宿舍，让张义仁没有想到的是，朱飞今天竟然在，朱飞看到他回来，跟他打了个招呼：“你怎么又住宿舍了？天天有炮打，住宿舍当什么和尚啊？！” “我现在不是在小街摆摊嘛，每天晚上回去的太晚了，天天晚上都要打出租，又太累，我就想着住一段时间宿舍，回头再说回去那边住。你呢，飞哥，你前一段时间也没有住宿舍啊？” “媳妇辞工了，这段时间没地方住，在外面租了房子，我就在外面住了几天。”朱飞解释道。 “那你等会儿还回去那边陪嫂子？”张义仁嘴里说这句话，心里其实一直在说：赶紧去吧，赶紧去外面住，你在这里，我怎么看袁娟的自拍视频？ “不了，我媳妇她妹妹过来这边找工作，我媳妇让她住在那里，屋子里没别的地方，我就只能回宿舍住了。” “哦！”张义仁嘴里这么应着，心里却十分的不爽，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算是别想看袁娟的自拍了。 “你不去冲个凉？”朱飞冲着他说道。 “这就去。”张义仁心里不爽，却不能说出来，他总不能对着朱飞说：你出去，我要看小妞的自拍。 “你去冲凉正好，我玩一会儿你的电脑。” 这个要求让张义仁心里更加不爽了，不过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因为朱飞是他进入公司之后，对他帮助最大的一个人，让人玩一下电脑又怎么了？ 他只好说道：“那行，好看的都在电脑的f盘，你自己翻着看。” “什么好看的？”朱飞一脸期待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好看的？飞哥你看了就知道了。”张义仁一脸坏笑的说道。他的心里有点窃喜，他在暗暗佩服自己的英明睿智，他刚才拷袁娟自拍视频的时候，把它藏在了d盘的文件夹下面，并没有放在f盘，因为他觉得f盘是用来装小电影的，把袁娟的自拍视频放在里面不合适，万一不小心顺手拷给了别人，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哦！！！我知道了！快拿给我看看。”朱飞拖了个长长的尾音，露出了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他猜到了张义仁电脑里存着的肯定是岛国片。 “你自己慢慢看，我去冲凉。” 张义仁走进卫生间，刚脱掉衣服开始刷牙，就听到房间里响起了小视频特有的声音。他不由得哑然失笑，朱飞也是个急性子啊！ 男人都有这种心思，自己有岛国片，就会给自己身边的朋友看，这就跟农村结了婚的家伙，喜欢给十几岁的小年轻讲黄色故事一样，这种阴暗心理，也许就是源自拉人下水的快感。 张义仁冲完凉从卫生间里出来，朱飞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两条腿来了个高难度的二郎腿——为什么说是高难度的二郎腿呢？你试着坐在床上，在床板上架个二郎腿就知道了。 张义仁觉得好笑，不过却没有在面上露出来，只是开口道：“飞哥，怎么样？视频还不错吧？！” “牛逼，你哪里搞来这么多视频的？这几天在办公室没找你看电脑，你都搞了这么多了。” “我一个朋友给的。”张义仁看到朱飞的眼睛一直往电脑屏幕上瞟，跟自己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于是开口道：“飞哥我太累了，先睡了，你戴上耳机看吧，耳机在电脑包里，你自己拿。” “好，你睡吧，我不会出声打扰你的。”朱飞赶紧暂停了视频，从电脑包里翻出了耳机，插在了电脑上。 张义仁带着笑意躺在了床上，他是不想朱飞尴尬。他原本的打算是躺下之后闭着眼睛养养神，免得朱飞尴尬，可是因为这段时间太累了，他刚闭上眼睛挨着床板，就进入了梦乡。 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三点多了，屋子里仍然闪着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朱飞依然坐在电脑前在看岛国片。 “飞哥，都三点了，该睡了。”张义仁上了个厕所之后，回到床上，面朝里睡了。 朱飞也觉得一下子看到夜里三点多，有点太不好意思了，赶紧关掉了电脑，起身去卫生间冲凉之后，躺下休息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张义仁手机的闹钟响了起来，两个人都从梦乡中醒了过来。不过朱飞的精神状态明显差很多，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一脸疲倦的对张义仁说道：“几点了，怎么那么快就天亮了？” “快八点了，吃点饭就该上班了。” “走，刷牙洗脸吃饭去。”朱飞一个骨碌爬了起来，他虽然很困很累，但是精神还是很亢奋的，昨天晚上看岛国片让他实在是太兴奋了。 吃饭的时候，朱飞还在一直问张义仁，那么多岛国片都是哪里下的，张义仁又把大黄哥的故事跟他讲了一遍，朱飞朝张义仁伸出了大拇指：“真牛逼，我看过的岛国片顶天不过一百部，大黄哥能看好几千部，可真牛逼。” “我估计他现在看过的都不值几千部了，上万部是跑不掉的。”张义仁说道。 “牛逼！”朱飞再次惊叹道。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开口道：“等会儿上班的时候，把你电脑给我用用呗。” 张义仁知道，朱飞这是想在上班时间看他电脑里存着的岛国片，他有些犹豫，这样在办公室里看岛国片，要是被发现了可是很难看的，不过，他的恶作剧心理很快占了上风，他点了点头：“好，不过你小心点，被让别人看到了。” 220、这里可是办公室啊！ “谢了兄弟，你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朱飞大喜过望。 优雅内部工作的松散由此可见一斑，要是换做那种产能饱和的公司，员工上班一直都在忙个不停，为自己的奖金忙碌，哪里还会有人想着上班时间偷看岛国片？赚钱都来不及，会去看这种东西？有了钱去酒店，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张义仁把笔记本电脑给了朱飞，随后就开始忙自己的工作。他心里很清楚，摆摊只是一时的赚钱之计，人生和事业想要发展，还是要在自己擅长的地方努力，他头脑灵活，适合搞品牌推广这一块，就一定要在这个方面多下功夫，哪怕拿着不对等的工资，也要努力工作。 不过，朱飞在办公室里看岛国片的举动，让他也有些心绪不宁，毕竟这是他的笔记本电脑，要是真的被人发现，拿去没收了怎么办？ 其实他真的是多余担心了，公司又不是学校，大家都是打工者，又不是被老师约束的小孩子，就算朱飞真的看岛国片被行政部发现了，在优雅顶多也就是个上班时间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记大过，就算情节再怎么严重，顶多也就是开除，不会没收电脑的——这属于私人财产，公司又不是执法机关，有什么权力没收员工的个人财产？ 张义仁一边工作，一边朝朱飞所在的方向不时的瞟一眼。朱飞这小子也光棍，把笔记本电脑打开之后，把视频拉得很小，放在了右下角观看，右耳带了单个耳机听声音，左边耳朵用来听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 每次有人从朱飞附近经过，朱飞都会马上打开一个数据表，装出一副忙工作的样子，张义仁看着他担心装相的样子，觉得无比好笑。 张义仁并不知道的是，朱飞在看他硬盘里的岛国片的时候，顺手打开了播放器上的播放记录，结果看到了袁娟的自拍视频——张义仁在收摊之前，忍不住手贱点了一下，画面刚出来他又给关掉了，但是这个记录却留在了播放器里面。 朱飞一看到这个自拍视频，就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张义仁身边认识的人的自拍，因为这里面的对话是国产不说，拍摄日期也很近，再加上视频里还有附近商场前几天搞路演作为背景音乐，让朱飞认定了这就是在小享附近拍摄的。 再加上大黄哥提供的那一千多部视频，都是日本的，突然冒出来一个国产的视频，让朱飞觉得新鲜无比。他对这部自拍视频分外喜欢。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也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他看了看里面的女人，好像有点眼熟，不过里面的男人并不是张义仁，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欲望，偷偷的拿出了手机存储卡，把这部视频拷了下来，他没有跟张义仁说，而是偷偷的把视频存了下来，正是他的这个做法，给张义仁和他带来了一系列的麻烦。 从张义仁那里偷了一部视频出来，朱飞也没了继续在办公室里看岛国片的兴致，其实岛国片这种东西，也就是偶尔看一下有意思，让你一天到晚看，看多了保证一点意思都没有，当然，如果要是像大黄哥那种奇葩人物，以各种审美角度观察一部岛国片，天天看也会看不厌的。 朱飞关掉了电脑，把电脑装回包里，还给了张义仁。张义仁接过电脑的时候，似笑非笑的说道：“飞哥怎么不看了？” “看多了都一个球样，看累了。”朱飞这话半真半假，他主要是拷了那部自拍视频心虚，不过说岛国片看累了倒也是实话。 “这里面很多片子我连看都没看过呢，就是拿来卖钱的。”张义仁笑着解释道。 “生意怎么样？”朱飞问道。他觉得张义仁摆摊做这个生意，弄不好挺赚钱的，不应该像之前张义仁告诉他的那样，只是赚个饭钱那么简单。 “还行吧，就是搞这个有点风险，被抓了划不来。”张义仁撒谎道，他已经开始变得成熟了，开始懂得财不露白，闷声发大财的道理。 “那你可要小心点，抓进去可不好办。”朱飞一听卖岛国片可能会被抓进去坐牢，也就打消了再问的念头，这钱可不好赚，再说也不可能赚多少的。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朱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他把手机调到了静音状态，把袁娟的自拍视频反复播放了好几遍之后，终于认出了这个女孩子他曾经在小街附近遇到过。 朱飞一直没有去过张义仁的摊位，要是他在前一段时间去过，说不定就能遇到袁娟，也能第一时间认出这部自拍视频的女主角是袁娟。 人窥探隐私的毛病是不可能改掉的，如果发现这种隐私事件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肯定还会去努力调查，找到这些隐私的出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这就是人性。 当朱飞发现视频中的女主角是自己曾经见过的女孩子之后，就动了心思，他想在附近找到这个女孩子，至于找到这个女孩子之后该怎么办，他其实也没想过。也许他在心里想要要挟这个女孩子陪自己睡一觉，或者，他觉得这样风骚的女孩子容易搞定，也想跟对方睡一觉，都是有可能的。 朱飞的这些举动，张义仁并不知道，他中午吃过午饭，假装要回办公室拿东西，没有跟朱飞回宿舍，而是先回了办公室里一趟，趁着办公室没人，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戴上耳机浏览了一遍袁娟的自拍视频。 袁娟就是一个被欲望迷住了眼睛的小女孩，她对性的态度已经是一种畸形的状态了，她的这部自拍视频，是在附近的一家日租房里拍摄的，这家日租房张义仁跟她一起去过，说不定就是同一间。 这一幕让张义仁有些心痛，不过很快他又释然了，袁娟就是这么一个浪荡的女人，他又何必为她生气在意？当初两个人在一起，自己又没吃亏，就当是免费睡了个女人——也不能说免费，毕竟自己请她吃了那么多宵夜，不过话说回来，袁娟也帮自己拉来了不少生意。 张义仁又看了一遍视频之后，想了想，按下了删除键，把视频删除掉了。他跟袁娟已经没有关系了，再加上这部视频是他偷来的，要是被人发现了不好。这样的视频看一遍还新鲜，多看两遍也就没意思了，留着干嘛？ 221、去广州找张娜玩 其实归根到底，张义仁还是个善良的人，即便是袁娟的背叛让他心里受到了伤害和痛苦，他也不会拿着袁娟的自拍去乱来，像网上那种，跟女朋友分手了之后，就把女朋友以前的裸照艳照发到网上的那些男的，简直就是人渣。他妈的你爽也爽了，看了看了，回过头分个手，你就把人家女孩子的裸照发到网上算什么？ 下午下了班，张义仁照例去小街上摆摊，到了半夜回宿舍睡觉，跟前一段时间唯一的改变就是宿舍里多了个朱飞。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夜里睡觉之前不会像以往那么孤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张义仁接到了陈刚的电话，他看到手机上陈刚的名字，心里顿时一惊，赶紧拿起电话，他担心陈刚又出什么事情了。也不怪张义仁会这么想，主要是陈刚这哥们儿的运气太差了，除了遇到凌琳之外，一直就没摊上什么好事儿。 “出什么事儿了？在哪儿呢？”张义仁接通电话就抢着说道。 “我说哥们儿，你就不能盼着我有点好？我至于天天出事儿吗？我给你打电话，就不能是好事儿？”陈刚的心里既感动，又有点不爽。 “好事儿？我当然盼着你是好事儿啦！快说快说，有什么好事儿？是不是找到工作了？”张义仁先是一愣，随后便高兴起来，陈刚的事儿终于要出现转机，走上正轨了，他这个做朋友的当然也很开心。 “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猜那么准干嘛？我还想吊吊你的胃口呢！”陈刚有些不爽的回答道。 “别吊胃口了，快说，什么工作？在哪里上班？”张义仁催促道。 “找了个投资公司的业务员干，主要工作就是跑腿拉资金的活儿，底薪不高，主要看业绩。”陈刚回答道。 “资金好拉吗？”张义仁狐疑的问道。他觉得陈刚这个工作有点不靠谱，要是拉的来资金还好，要是拉不来，那可就没戏了。 “试试呗，做两个月试试再说。拉来资金搞股票基金什么的，还是很有收益的，我想办法拉就是了。” “那你多加油吧。” 张义仁对投资这种事儿也不懂，不知道行情如何，不过既然陈刚找到了工作，就应该试试，万一赚钱发财了呢？自己胡乱劝人家多考虑，打扰了人家的财路可不是好事儿。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时间，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张义仁每天也就是去小街上摆摆摊，周末就回去跟姜丽一起过周末，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月底，离国庆节的脚步已经很近了。 国庆节的放假通知，行政部早早的就发了出来，总共放假三天，而不是张义仁想象的七天假期。这可让张义仁犯难了，三天假期对他来说，是如同鸡肋一般的存在。三天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是他选择回家，这三天假期是不够用的，因为张义仁的老家在河南农村，离东莞很远，坐火车回去都要快二十个小时，等到下了火车，再倒腾汽车，下来又是半天时间。 三天假期，他马不停蹄也只能跑回家看一眼，再跑回来。所以，回家是不太可能了，只能选择在留在东莞玩，可这也有另外的问题，十一正是酒店黄金消费的时候，这种非新年的节假日，酒店的嫖客会大增，很多从外地来东莞的旅游的人都会选择去酒店爽一爽，所以，姜丽在黄金周是一定要去酒店赚钱的。有些小姐如果刚好赶在例假在黄金周，就会提前吃避孕药，调节例假日期，为的就是在那几天多赚钱。 回家不是，留在东莞又没什么事儿做，张义仁有点进退两难。他想过找陈刚一起玩，可是陈刚刚找到新工作，即便十一不上班，他也在忙着如何去拉资金，搞自己的工作，没有时间到处跑着玩。他只能另想他法。 他忽然想起了广州的江珊珊和张娜，他把两个人的手机号码要过来之后，没事儿也经常给对方发个搞笑短信什么的，江珊珊跟他聊的比较少，张娜还会经常主动找他聊一聊，两个人在短信里说过很多次要去广州玩的事情，现在赶到了十一假期，又没什么事儿做，张义仁就想到了去广州玩。 他打开手机的短信箱，找到了张娜跟自己的信息记录，发给张娜一天信息：“美女，十一你们放假不？有没有什么出游计划？” “放什么假啊！十一正是卖货的好时候，怎么可能给我们放假？我们就指望十一多卖东西呢。”张娜回道。 “啊？！不是吧，我还想十一了去广州找你玩呢，你不放假怎么办？”张义仁有点沮丧，这搞得找个人玩都没有，多闹心啊。 “十一你要来广州玩？”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现在估计没有可能了，你们都不放假，我过去了做什么？” “你过来呗，我们上班都是按时段上的，我上班的时候，你可以在商场闲逛，等我下班了，就陪你出去玩。”张娜有些兴奋的说道——直到现在为止，张义仁也没有跟她说过自己有女朋友这个事实。张娜把张义仁当做了一个可以发展的对象在交往。 “会不会很麻烦？”张义仁问道。 “你嫌我麻烦？”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义仁慌忙解释道，他明知道张娜是在无理取闹，但是却不敢轻易中招，女人无理取闹起来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男人跟女人吵架，为什么吵不过？是因为男人理论一件事情，都是要讲道理的，而女人不一样，人家就是看心情，跟你闹，所以，在跟女人讨论某件事情的时候，一看到对方有无理取闹的迹象，就赶紧放弃吧，因为你吵不过的。 有个笑话说的很正确，男人是吵不过女人的，这是天生的基因决定，因为当年也有一部分男人是可以吵得过女人的，但是这些男人因为讨不到媳妇而灭绝了，没有基因传下来。所以，各位男同胞，想要把自己的基因遗传下去，在小事上千万不要跟女人计较，要不然你会找不到老婆的。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就老实过来玩呗，我下了班就带你去玩，有什么麻烦的？”张娜的一句话，把张义仁十一的行程给定了下来。 十一去广州玩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搞定，那就是姜丽那边。这事儿如果不跟姜丽说一下，说不定她回头又怀疑张义仁有什么问题了——事实上，去广州跟张娜玩，说不定真的还会发生点什么。 临放假之前，张义仁特意回了银丰路那边一趟，跟姜丽缠绵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我一个朋友在广州那边，十一我想过去玩玩，你请假跟我一起去吧？” 男人出行，如果不想引起自己女人的怀疑，可以在第一时间邀请对方一起去，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给她一个心理暗示：这次去玩，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因为我都可以光明磊落的邀请你一起去了。如果对方刚好有其他计划，或者有其他事情缠身，那么接下来，你就可以不受怀疑的出去玩了。 姜丽虽然很敏感很聪明，但是她也有疏忽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往别的方面想，其实张义仁的建议她挺心动的，不过十一开工赚钱的事儿，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不想去就不去。酒店那边也是要有足够的小姐用于接客的，要是所有小姐都不去上班，那酒店还开个屁。姜丽知道这几天要是不去，惹恼了老板娘，往后就没人捧自己了，她考虑了片刻之后，决定十一还是去开工。 “十一我请不下来假，你一个人去广州玩吧，路上小心点。”姜丽说道。 “酒店搞得比正规上班还要严，真是服了。”张义仁假意的埋怨一句，不再说这件事情。 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终于瞒过了姜丽。这次广州之行，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江珊珊他是没机会一亲芳泽，但是张娜，是很有可能发生点什么的。 转眼到了十一，放假的那个下午，张义仁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离开公司回银丰路那边，朱飞走了过来：“阿仁，你十一去哪里玩？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飞哥，这次不行了，十一我说好了去广州找朋友玩，都已经约好了。怎么？你不跟嫂子一起？”张义仁问道。 “我媳妇带着她妹妹去深圳那边找老乡，想把她妹妹安排到深圳那边的工厂里面，这两天不在家，我有个表弟过来找我玩，我想着能叫你一起，咱们三个一起玩最好。”朱飞心里的想法是让张义仁跟自己在一起玩，吃饭买票付账的时候，能多个冤大头。不过这想法他才不会说出口。 “真不行了，我都约好了，下次吧。”张义仁推掉了朱飞的邀请。 坐20路公交回南城银丰路的时候，张义仁给张娜发了个信息：“我明天早上就坐车去找你，你明天上午上班吗？” “上班啊，你就不能这会儿就过来吗？晚上顺便请我吃个饭，小气鬼。” 张义仁心中顿时一阵激动，这是一个暗藏的邀请信号，他回道：“那好，我等会儿就坐车去广州。” 222、要不你做我女朋友 坐在开往广州的大巴车上，张义仁一直在心里想象着到了广州，跟张娜见面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见了面肯定要先去吃点东西吧？自己可是空着肚子来广州的，吃饭的时候顺便要点酒，两个人都喝上一点，要是张娜愿意多喝，那就让她多喝点，就算不会喝，也要少喝一点，在醉意的情况下，一起在广州的街头逛一逛，看一看广州的夜景，等到时间很晚的时候，就跟张娜说既然回不去了，去宾馆开个房，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张义仁在心里这么想象了一下，不由得有些激动，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只要有女人约着一起出去玩，就一定会想到床上去。 在经历了袁娟的事情之后，张义仁的心已经不如以前那么单纯了，他开始有些放开自己了。再加上现在他在小街夜市摆摊，也赚了不少钱。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是最绝没错的，有了钱之后，男人就开始遇到各种各样的诱惑，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出轨什么的。 张义仁想了一路，等到大巴车赶到广州市区，在车站下车之后，已经是晚上快八点了，他给张娜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张娜的住处之后，跟张娜约在了附近见面。 张娜在电话里交代他坐地铁过去，因为地铁方便，不堵车，要是坐公交的话，下来至少要快一个小时。这是张义仁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地铁，感觉有点新鲜，但是并没有觉得多么的激动，大概是因为他的心思全都在即将出现的艳遇上面，并没有对坐地铁多么的在意，以至于他连当初上下车的地铁站名都记不清楚了。 从地铁口出来，他给张娜打了个电话之后，按照张娜的指示，在一个小便利店的门前，找到了正在等他的张娜。 张娜看到他，立刻笑了起来，朝他挥手道：“快来，你再不来，姗姗都要走了。” 张义仁的心里猛然一突：江珊珊也在？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能跟江珊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吃饭，对男人来说是一个绝对致命的诱惑，但是张义仁很清楚，他不可能追得到江珊珊，他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张娜，现在多了一个江珊珊，张娜恐怕也拿不下了。 “江珊珊也在？你怎么不跟我说一下？”张义仁说道。 “切！我拉来个大美女陪你一起吃饭，你还不乐意？能请美女吃饭，你就偷着乐吧，你知不知道多少男的想请姗姗吃饭都没机会？”张娜一脸鄙视的说道。 张义仁看着她红艳艳的嘴唇，心里突然有一丝激动，说不定自己这样跟江珊珊也是有机会的。张娜不是说了嘛，别的男人请江珊珊吃饭都没机会，江珊珊这样答应跟自己一起吃饭，至少说明对自己没有厌恶之情，也没有提防之心。 “她人呢？我都快饿死了，一个下午没吃饭，跟你打完电话就直接坐车过来了。” “在里面买东西呢，马上就出来了。”张娜解释道。 张义仁站在了张娜的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便利店里望去，隔着透明的玻璃橱窗，他看到江珊珊正在结账，看着对方较好的面容，他不由得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别看了，眼睛都看直了，你们这帮男人，看到姗姗，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张娜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酸味儿。 张义仁心里顿时一凛，他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个错误，对江珊珊太过热心，而冷落了张娜。 女人是很奇怪的东西，很多女人喜欢找个十分漂亮的女闺蜜，但是跟这种漂亮女闺蜜在一起，别的男人对漂亮女闺蜜表现得很热心，她又会觉得心里不爽，回过头在美女闺蜜那里说你的坏话，让你没有机会。所以，男人在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注意策略，不要冷落了某一方，那可是很严重的后果。 张义仁这一次来的主要目标就是张娜，他很清楚自己搞不定江珊珊，开玩笑，开着宝马车的大老板来找江珊珊都搞不定，自己一个刚工作没多久的小青年，拿什么去泡？还不如老老实实看着碗里能吃到嘴的肥肉，努力一把吞下去，天上飞着的天鹅就不要去想了，想了也是白搭。 张义仁反应过来，立刻回答道：“什么叫眼瞪出来了？我是想看她会不会买点吃的出来，对了，你们俩吃饭了没有？” “没有呢，姗姗就是去买吃的了，我们俩等你，都快饿死了。” 说话间，江珊珊从便利店里出来了，端着三个杯子，每个杯子里都放着几个热气腾腾的牛肉丸，看到张义仁，江珊珊笑着招呼道：“领导，你来了呀。先吃点牛肉丸垫垫吧。” 在广东那边，便利店里卖牛肉丸，鱼丸，烤肠，豆腐串这种东西，简直随处可见，收银台的旁边就有一个电饭煲，时时刻刻都在加热着牛肉丸和鱼丸，广东人把吃货的本质发挥到了极限，连便利店这种原本是经营商品的地方，都附带着卖起了小吃，只是这些小吃会相对较贵，一颗潮汕牛肉丸，最少都要两块钱。 “谢谢！”张义仁在美女面前当然要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别人给自己买小吃，自己当然要说声谢谢了。 牛肉丸吃起来很香很劲道，但是几颗牛肉丸哪里填的饱饥肠辘辘的肚子？张义仁把牛肉丸吞下肚之后，开口问道：“咱们去哪里吃？我请客。” “你上次不是说了要请我们吃必胜客吗？你该不会忘了吧？”张娜一点都不害羞，听到张义仁说要请吃饭，第一个大呼小叫起来。 “那就吃必胜客呗，附近哪里有？要是远，咱们就打出租车过去。”张义仁这小子最近摆摊赚了不少钱，正是财大气粗的时候——当然，他这个财大气粗也只是相对穷屌丝而言，那点钱在土豪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附近就有一家必胜客，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咱们走过去吧。”江珊珊建议道。 “好。” 三个人在开始变得凉爽起来的南方夜风中，朝必胜客的方向走去。 “最近工作忙不忙？公司的品牌整改马上要进入下一步了，专柜有什么影响没？”张义仁泡妞的技能还很生涩，有两个女孩子在场，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开口又扯到了工作上面。 “我说你烦不烦？下了班还聊工作的事情。你是不是连聊天都不会？”张娜没好气的说道。 “我这个人太纯洁了，看到美女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扯工作扯什么？”张义仁倒也懂得补救，赶紧自夸了一下，想用幽默的方式把尴尬给化解掉。 “你还纯洁呢！不嫌脸皮厚，谁要是做了你女朋友，怕是要天天盯着你才行。”还是张娜在攻击张义仁。 “我也想有女朋友，可是哪有啊？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张义仁冲着张娜说道。 223、泡妞“潘驴邓小闲” “我说你搞错目标了吧？要追也是追姗姗吧，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张娜虎着脸说道。 “娜娜，你可别扯我身上，领导是让你做他女朋友，可没提到我。”江珊珊在一旁看热闹，听到张娜把她扯进来，赶紧撇清自己。 “我没用弄错啊，姗姗是很漂亮，但是人家都有男朋友了，我这个人很纯洁，什么正直善良，勤劳勇敢之类的褒义词直接用到我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当然不会插足做第三者了，我找女朋友，当然是找娜娜你这种单身的美女了。还有，别老叫我领导了，大家都是朋友，叫我阿仁就可以了。” 张义仁的这套说辞根本就是在网上看到的泡妞攻略里面学来的，男人很多时候可以脸皮厚一点，自夸一下，当然，这个自夸是有技巧的，那种装逼的自夸，是很容易惹人厌烦，比如吹嘘自己有钱，自己怎么有背景之类的，这种话跟那些现实物质的女孩子说可以，但是跟单纯的小女孩最好不要用，她们对物质的在意程度不高，更在乎的是感觉。像张义仁这样厚脸皮自夸，对方明显可以看出你是在吹牛，但是看你说的好玩，反而会让对方觉得你很幽默。 张义仁的做法没错，他腆着脸说那句所有的褒义词用到他身上都没错，把张娜给逗乐了，张娜噗嗤笑了一声之后，虎着脸说道：“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男人，你要是好人，全世界都是好人了。” “我当然是好人了，不过我不敢保证全世界都是好人，虽然我的品格高尚，但是也不能保证感化全世界。像娜娜你这种人，我就不敢保证能够感化，因为你连我的善良都怀疑。”张义仁故意摆出一副可惜的表情，瞥了张娜一眼说道。 这下子，连正在吃东西的江珊珊也憋不住了，把最后那颗牛肉丸都给喷了出去，淑女形象顿时完全破坏了。不过，美女就是美女，哪怕是失态，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的，这个世界就是个看脸的世界，人长得丑，就算你摆的姿势再漂亮，也没有人喜欢，美女就算哭得眼泪哗啦，鼻涕冒泡，照样有男人喜欢。 “好啊，你还敢倒打一耙！你说谁是坏人？”张娜气得冲上来扬起粉拳对着张义仁的胳膊捶了起来。 张义仁也不躲闪，只是缩着脖子哇哇大叫着让她打，等到她打个差不多的时候，张义仁一抬手，抓住了张娜的手腕：“我投降，我投降，我不该怀疑娜娜你的人品，我知错了，娜娜你这样完全就是女英雄，我刚才真的是看错了。” 张义仁抓着张娜手腕的时候，手指故意在上面摸了摸，张娜的脸顿时红了。她为了掩饰自己，赶紧把手从张义仁的手中抽了出去，哼了一声，说道：“知道就好。” “怎么不知道？娜娜你刚才那副架势让我想起了一个大英雄，你绝对是他转世。”张义仁一本正经的说道。 “哪个大英雄？花木兰？” “不是花木兰，是武松，你那么凶，小心找不到男朋友。要不我委屈一下，勉为其难做你男朋友算了。” “去死，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才不要你这种坏蛋当男朋友。”张娜说完，自己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刚笑两声，她反应过来，说道：“你说我是武松，那你不就是老虎，原来你说自己是畜生呀！” “我不是畜生，我是老虎，我要吃人了。”张义仁说着，双手摆成张牙舞爪的摸样，就冲着张娜逼了上去，张娜一边笑，一边躲，被张义仁抓住了手腕，作势要往她胳膊上咬，把她吓得哇哇尖叫。 张义仁吓唬完，松开手，又挨了张娜一通粉拳，在江珊珊的招呼下，这才停止打闹，继续朝必胜客的方向走。不过经过刚才这场打闹，他跟张娜之间的关系已经拉得很近了，可以用暧昧形容也不为过。 男人泡妞是需要技巧的，最经典的解释莫过于《水浒传》里王婆对西门庆的那番话，那五个字：潘驴邓小闲。男人想要泡妞，要有潘安般英俊的相貌，要有跟驴子一般大的本钱（当然，这个有点夸张，但是不能低于十五厘米吧，再低就不行了），要像邓通一般有钱，还要小，绵里藏针，最后要有闲工夫。 张义仁刚才的做法，就用到了小。其实小的意思就是哄女人开心，怎么哄女人开心很重要，只要你把女人哄开心了，不用潘安的貌，也不用邓通的钱，就可以赢得美人归，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例子比比皆是，这些女人跟这种矮挫男在一起为了什么？还不是对方能哄她开心。 跟女人在一起玩，可以学着厚脸皮一点，像张义仁这样，故意自夸，不过这种自夸要幽默，要让女孩子觉得你欠揍——是可爱的那种欠揍，不要那种让人厌恶的欠揍。等到女孩子揍你，你的机会就来了。让女孩子打两拳该有多疼？她打你，你可千万不要还手，假装投降，假装叫疼，反正就是哄对方开心，男人喜欢征服，难道女人就不喜欢征服？她明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你，你这样不还手的让她打，她怎么不知道你的心意？ 张义仁就是这样跟张娜拉近关系的，先是在言语上小小的调戏对方，等到对方来打自己，就向对方卖“小”，女人都有母性光辉，看到男人在自己面前卖弄软弱——也许用卖萌来形容更合适，就会在心理上不由自主的对你亲近。一来二去，关系拉近得当然很快了。 当然，这也是要分不同对象的，像张娜这种性格泼辣的女孩子，用这种“示弱”的方式可以，对那种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孩子，你就要用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 在听张义仁讲这一段的时候，我一边批判他的无耻，羡慕他的泡妞的本事，另外一边又有点奇怪：“你之前还没那么会泡妞，怎么隔了没多久什么都会了？” 张义仁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咋跟你说呢？其实泡妞这种事儿，每个男人都会，只不过有些人笨，有些人聪明，有些人天生就会讨女人欢心，有些人是一点就通，而有些男的就是木头，你手把手教他都教不会。我算是那种一点就通的吧。我那段时间无聊，也就在网上看了点泡妞攻略，差不多有点明白的意思，跟张娜在一起闹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就是下意识的哄她开心，哪里会跟你这大作家，听一段故事还能分析那么多，我是只懂得泡，不懂得理论，你这种是只有理论，没有实际操作能力。” “我靠！你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吗？讽刺我宅男不会泡妞？！” “差不多。因为像你这种，见了女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怎么泡？”张义仁大笑起来。 的确是这样，像张义仁这种能够在夜场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在泡妞这方面肯定是有天赋的，我觉得他之前跟姜丽在一起显得笨拙，是因为不够放得开，再加上姜丽养活他这件事儿，可能给了他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让他束手束脚，而在张娜这边，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可以很放松的把自己最真实的内心展示出来，他天生就是会泡妞的那种人。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那家必胜客，在位置上坐了下来。一路上，张义仁一直在跟张娜斗嘴，当然，这种斗嘴也许用打情骂俏来形容更合适，江珊珊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笑得眼睛像两道弯月牙。 “几位想吃点什么？”服务员来到了三个人的跟前问道。 “娜娜，姗姗，你们两个想吃什？我很少吃必胜客，你们俩选吧。”张义仁把主动权交了出去，他很聪明的把张娜的名字说在了前面，这会让女孩子觉得，她在你的心里是最重要的。至于江珊珊，反正都是没有机会的，你再讨好有个屁用？还不是做无用功？ 这就涉及到男人泡妞的另外一个原则，当然，这也是张义仁告诉我的：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要去追逐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要把有限的资源用在一个可以搞定的女人身上。你想要神仙姐姐，想要月宫里的嫦娥，那你就要拿出蟠桃，人参果，仙丹这样的东西，既然你没有，就别想着拿大白菜和萝卜骗到嫦娥什么的，你只有大萝卜白菜，最好的目标就是家里缺菜的小寡妇和村姑。 “你也没怎么吃过必胜客啊？我们俩也很少吃，怎么办？”这俩女孩子做商场导购，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两三千，因为优雅专柜的销售不好，提成也没有多少，平时哪里可能舍得没事跑来吃必胜客？ “服务员，你帮忙推荐一下吧，最近有什么好吃有特色的披萨？” 张义仁拿着点餐单大致翻了一遍，心里就有点肉疼了，这上面的披萨随随便便一个都要一百块，要是多吃几个，几百块可就没了。不过，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泡妞要是舍不得钱，你还泡个毛，还不如回去自己对着a片撸，他觉得如果自己点得便宜了，女孩子会看不起，点的太贵，自己又心疼，于是就把建议权交给了服务员。 像必胜客这里面的服务员，都是很聪明的，他们在建议点餐的时候，不会专挑贵的帮你建议——这样多来几次，谁还来当冤大头？他们会建议一些适合的优惠套餐什么的，而且还会说这个很好吃，这样一来，男顾客钱也省了，面子也有了。因为点餐是服务员推荐的嘛，不是我不舍得花钱。 服务员看了张义仁和两个女孩子一眼，开始介绍起有特色的优惠套餐，最后，张义仁他们点了一盘黑胡椒牛排披萨，一盘培根披萨，还有一份意大利经典披萨。 刚点完餐，江珊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有点生气的挂断了电话，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姗姗，怎么了？”张娜问道。 224、爱吃醋的男人 “没事儿，咱们继续。”江珊珊笑了一下说道，不过张义仁看得出，她的笑容很不自然。 果然，还没等三个人说两句话，江珊珊的手机就再次响起了起来，不过是短信的提示音，江珊珊拿出手机，回了一个短信，显得有点生气。 “姗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是有事儿就先忙你的，吃饭的事儿不着急。”张义仁这个时候当然要表现自己的绅士风度。 “是啊，姗姗，你要有啥事儿就直说，今天本来就是我拉你来吃饭的，要是再给你惹什么麻烦，那我心里多不好意思。”张娜也在一旁说道。 “真没事儿，就是我男朋友，整天疑神疑鬼的，问我到这一会儿也没回去是在哪里，在干什么，我跟他说陪同事吃饭，他不相信，非要过来看看。烦死了，整天不相信我。”江珊珊说话的时候，显得十分的生气。 这也难怪她会这么生气，人最讨厌就是被冤枉，更何况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冤枉，江珊珊多好的姑娘，大老板开着宝马车去泡她，她都不同意，这样跟同事一起出来吃个饭，就被自己男朋友怀疑，这也怪不得她会生气。一颗真心都交给了你，你回过头还怀疑我，这事儿让谁受得了啊？ 还没等张娜和张义仁开口说话，江珊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气冲冲的给挂断，对方再次打了过来，她生气的接通了电话：“你神经病啊，我都说了跟娜娜还有公司一个同事一起吃顿饭，你整天疑神疑鬼的想什么呢！” 电话那头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隔着话筒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也挺激动的，好像是在吵，江珊珊更加生气了：“随便你吧，你觉得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江珊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气得眼圈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张义仁虽然不知道她男朋友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是猜也猜得到，她男朋友肯定是怀疑自己女朋友出轨，这种怀疑刺伤了江珊珊的心。江珊珊委屈的表情，让张义仁心中有一种想要搂着她好好安慰呵护一番的冲动。 “姗姗，要不等下披萨上来，给你打包一份，你拿回去吧，赶紧回去，别跟你男朋友吵架了。”张义仁开口道。 “不用了，就算这会儿回去，他还是会疑神疑鬼的跟我吵架的。”江珊珊的眼泪已经挂在了不停眨动的睫毛上，下一个瞬间就会掉下来。 “姗姗，你不要哭，你男朋友也真是的，下次我见了骂他。”张娜在一旁安慰道，她不安慰还好，这么一说，江珊珊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要不这样吧。你给你男朋友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吃饭，眼见为实，他这样看着咱们在一起吃饭，就不会怀疑了。”张义仁说道。 “这样多不合适，本来就是仁哥你请客，我男朋友过来一起吃算怎么回事儿？”江珊珊摇头拒绝道，不过张义仁看得出，她也有点意动。 “打电话吧，叫他过来，要是我请吃一顿饭再惹你们小两口生气，我恐怕连饭都要吃不下了。”张义仁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这才继续道：“其实你男朋友会这么做，我很理解，要是我有你这么漂亮的跟明星一样的女朋友，肯定也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跟别人跑了，谁让你那么漂亮呢？像我这样长得跟猪八戒一样，就算不小心找了个女朋友，女朋友也绝对不担心我会跟别人怎么样，没人看得上呀！” 女人没有不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漂亮的，张义仁又故意自嘲了一下，江珊珊听张义仁说得有趣，顿时破涕为笑：“仁哥你又开玩笑呢，其实你也长得挺帅的。” “有你男朋友帅吗？”张义仁故意逗她道。 “嗯，你真的比他还帅。”江珊珊有些脸红的说道。 张义仁听到江珊珊这么说，顿时一愣，随后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对话似乎有点小暧昧。 “行了，你们俩就别在那里对着夸了，姗姗赶紧给你那个醋坛子男朋友打电话吧。我怕你再不理他，他都要疯了。”张娜真是一张刀子嘴，至于是不是豆腐心，那就不清楚了。 江珊珊拿出手机，给她男朋友打了个电话，说出了必胜客所在的街道，随后，三个人就这样有些尴尬的坐着等披萨上来，等江珊珊的男朋友到来。张义仁倒是想开个话题，把尴尬劲儿给弄过去，可是两个女孩子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话题起不来，他也只好傻坐着。 必胜客的服务还是挺快的，披萨比江珊珊的男朋友先到，服务员把披萨端上桌，张义仁立刻招呼道：“先吃吧，等会儿他来了再点。” 张娜没什么心理负担，江珊珊也只是略微犹豫之后，接受了张义仁吃东西的建议。 披萨这玩意儿在中国卖的挺贵，其实也没有特别好吃，它在老外的生活中，也就相当于中国人吃的烤肉饼，只不过外来和尚好念经，老外的东西进入中国，顿时高端大气上档次，中国人趋之若鹜，其实吃起来也就那样。 网上曾经有个玩笑，说的就是披萨的起源。相传披萨是马可波罗来中国之后，爱上了中国的馅饼，回到欧洲之后还想吃馅饼，但是老外笨，不知道面饼是怎么把菜馅包进去的，于是就只能烤个面饼，再把菜全部倒上面，于是就成了披萨。 张义仁有点不习惯干干的面饼上加上黏糊糊的奶油，再添上其他菜品的那种味道，他觉得这披萨吃到嘴里，还不如北方的大韭菜合子好吃。想想这样一张披萨都要快一百块，张义仁觉得真是亏死了，还不如去烤肉馆，花上好几百，好好吃顿烤肉过瘾呢。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开玩笑，泡妞讲的就是情调，女孩子喜欢吃麦当劳，你就带她去吃麦当劳，女孩子喜欢吃必胜客，你就带她去吃必胜客，她要是喜欢吃哈根达斯，你就带她去吃哈根达斯，哪怕这样几十块一个的冰淇淋在国外就是个类似老冰棍一样的杂牌子玩意，老外都不爱吃，你也不要说出来，说出来你就没戏了。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动物，情调才是一切，切记，切记。 三个人吃得正欢时，必胜客的门推开了，一个背着电脑包，看起来有点生气的年轻小伙子走了进来。他看到江珊珊这一桌，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225、撬墙角 张义仁看到这个小伙子往他们的桌子走，就猜到了他应该是江珊珊的男朋友，他明知道江珊珊的男朋友是个醋坛子，却鬼使神差的拿起桌上的一张纸巾，递给了江珊珊，在嘴角比划了一下：“你的嘴角上有东西。” 江珊珊红着脸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把纸巾放在了桌子上。两个人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属于很亲密的行为。 果然，江珊珊的男朋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来到桌子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冲着江珊珊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不是说是跟同事一起吃饭吗？怎么还有个男的？” “你神经什么呀，我就不能有男同事了？”江珊珊觉得自己男朋友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却不知道是张义仁刚才故意的小动作引起自己男友不满的。 “你好，我叫张义仁，我跟姗姗只是普通同事，我跟娜娜是在一起的。”张义仁说着，伸手拉住了张娜的手。 张娜的手柔嫩细滑，握在手里舒爽无比，张义仁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张娜被张义仁这样突然握住手，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是看到江珊珊的男朋友，又停了下来，她认为张义仁这是在帮江珊珊解决家庭矛盾，自己配合一下也无所谓。 看到张义仁和张娜的手拉在一起，江珊珊的男朋友脸色顿时好了起来，他笑了一下，说道：“你好，我叫郭明乙，是姗姗的男朋友。我是担心姗姗夜里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过来接她一下。” 郭明乙的话明显是在解释，他想证明自己不是疑神疑鬼的吃醋男，但是在场的人显然没有相信他的。 “真看不出，阿明是个好男人啊，姗姗，你可有福气了。”张义仁故意笑着说道：“对了，阿明，你还没吃饭吧？来，一起吃，想吃什么口味的，再点一份。” 广东那边是挺喜欢用对方的最后一个字，前面加个阿字来称呼对方，比如张义仁就会被人称作阿仁，但是也不是没有变通，想郭明乙这样的名字，你叫他阿乙，听起来就像是叫阿姨一样，张义仁就叫了他阿明。 张义仁下意识的在郭明乙和江珊珊的面前表现得十分大度，十分绅士，这些细节现在看起来也许没什么用处，但是当小两口在一起有矛盾，女的觉得自己的男人有些丢脸的时候，你在她的面前表现得越好，她在心里进行对比，对你的记忆就会越深刻，时间久了之后，你就有机会一亲芳泽。 这是动物界的铁律，就如雄鹿用鹿角打架展示自己的强壮，雄孔雀开屏展示自己的美丽一样，都是为了得到异性的关注。作为男人，如果你可以一直在女性面前表现得十分完美，自然会有女性对你倾心，特别是女性的配偶是那种不堪的男人，你的机会就更大了。 郭明乙也真不客气，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点餐单，就要了一份比较贵的新品披萨，他的举动，让江珊珊十分生气，她瞪了自己男朋友一眼，但是郭明乙装作没有看到。 张义仁把这一切都收在眼里，却不动声色，随意的跟郭明乙攀谈起来，攀谈的内容自然是学校在哪里上的，现在从事什么工作之类的问题，还刻意的夸奖了郭明乙一番。 郭明乙一开始对张义仁还抱有敌意，但是在张义仁的攀谈之下，他很快就忘了那些不快，对张义仁也愈发的亲热起来。 “阿仁，你在东莞那边，工作怎么样？工资有广州高吗？”郭明乙觉得广州才是大城市，东莞那样的地方就是农村。 “肯定不会有广州的工资高，我现在工资一个月才不到三千。”张义仁这是实话，他在优雅的工资的确不高。 “不是吧，那么低？我现在一个月也三千五呢，阿仁，要不你辞职来广州吧，我可以推荐你进我们公司。”郭明乙听到张义仁工资那么低，顿时有一种无比自傲的感觉。 “仁哥，你的工资那么低呀？！我真不知道，知道就不会让你请必胜客了。要不这顿饭我请了，你来广州玩一趟不容易，别把工资全花了。”张娜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听到张义仁工资那么低，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儿，我现在也不是靠工资过日子，我跟朋友一起做了点小生意，一天赚得也不多，生意好了一千多，差一点也有大几百。”张义仁轻描淡写的说道，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装逼的感觉真好。收入的数额他夸大了一部分，实际上他摆摊赚不了那么多。 “一天一千？那一个月就是三万了！”几个人不由得惊叹起来。 郭明乙的脸色变了两变，接下来一直对张义仁显得很殷勤，不停的打听张义仁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能不能介绍他入伙，不过都被张义仁用话头挡回去了。 几个人吃过饭，从必胜客出来，江珊珊跟着郭明乙回去了，只剩下张义仁和张娜两个人。 “吃饱了没？”张义仁对张娜问道。 “吃撑了，你还问吃饱没。不是吧，你该不会是没吃饱吧？”张娜一脸惊讶的搜到。 “不是，吃是吃饱了，不过我这个人吃没福气吃老外的东西，吃完总觉得肚里缺点啥，想找点东西垫垫，附近有没有大排档，咱们去吃点小吃，顺便喝点啤酒。”张义仁的真实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吃东西，而是喝酒。 有句话说得好：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刚才在必胜客吃披萨，他又没点酒，现在这样跟张娜在街上逛，他哪里有机会？带张娜去大排档喝点小酒，等有了感觉，再慢慢地图下一步。 “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拉着我去喝酒，刚才你占我便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张娜哼道。 “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张义仁觉得很冤枉。 “你拉我手，说我是你女朋友啊！” “那不是因为张娜的男朋友太爱吃醋了，我说你是我女朋友，他就不会胡乱怀疑了。”张义仁赶紧解释道，略微停顿之后，他又加了一句：“其实我也挺想让你做我女朋友的。真的。” 张娜的脸顿时红了，她瞪了张义仁一眼，啐了一口：“你要是再耍流氓，我就不理你了。” 张义仁的心中一动：有门。 他岔开话题，说道：“你觉得姗姗的男朋友怎么样？” “还行吧，反正对姗姗还不错。”张娜对郭明乙的印象很一般。 “我不太喜欢郭明乙，我跟你说，我懂得一点面相，郭明乙那个人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他对钱很在意，我担心姗姗跟着他以后会吃亏。对了，这话你可千万不要跟珊珊讲，要不然搞得别人还以为我在故意挑拨别人感情。”张义仁说道。 他知道，以张娜的个性，哪里憋得住，她肯定会把这些话告诉江珊珊。其实他哪里懂得相面，他只是从刚才谈话的过程中，看出了郭明乙是个对物质十分在意的家伙，所以才会这么说。这种话只要传到了江珊珊的耳朵里，就会在她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知道了，你还会看面相，真的假的啊？给我看看。” “好，我帮你看看，你站好，不要乱动，让我仔细看看。” 张娜原地站好，张义仁凑在她的跟前，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直到张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才点头说道：“看好了。” “那你快告诉我，我的面相怎么样？” 226、七天连锁酒店 “你的面相嘛……”张义仁拖了个长音，看到张娜脸色变了，他才故意一脸神秘的问道：“你真的想听吗？听了可不要后悔。” “到底怎么了？快说！”张娜被张义仁给吓住了，中国传统几千年的风水玄学对国人的影响很大，只要说起这个，十个有九个都会相信。 “我刚才仔细看了，你的面相从相术上说……”张义仁又拖了个长音，等到张娜急的要上来打她的时候，这才说道：“是个大美女。哈哈，吓到你了吧？！” 张义仁说完，就笑着开始逃，张娜在他后面追：“你去死，让你吓唬我。”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一阵，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大排档，两个人点了两份炒河粉，又点了几瓶啤酒，伴着南方午夜的清风，开始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时光。张义仁极力的劝说张娜喝酒，张娜喝了一杯啤酒之后，就再也不肯松口了，其余一瓶半啤酒全都下了张义仁的肚子。 其实不用喝酒，张义仁也看出张娜有点意动了，他从见面之后就一直在逗张娜开心，而且他表现的又一直不错，多金，绅士，又有点小幽默，懂得风情，女孩子心动是很正常的。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里说的男人坏，是懂得风情，不是真的那种坏，女人也是人，也有欲望，那种可以坏坏的，懂得如何挑逗女性的男人，女人怎么会不喜欢？ 张义仁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坚持再喝啤酒，要是他过于坚持，那就太明显了，反而会弄巧成拙。两个人从大排档里出来，在广州午夜的街头漫步着，张义仁给张娜讲起了大学时发生的那些趣事，还有大黄哥的故事，把张娜逗得笑个不停。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从大排档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已经是午夜时分，张娜绝口不提回去的事情，张义仁也假装不知道，两个人就那样在街头晃荡着。 走了两个街口之后，张义仁看到了一家七天连锁酒店，于是开口说道：“现在太晚了，回去也不太方便，要不去酒店休息一下吧。” 张娜迟疑了一下，没有吭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张义仁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伸手拉住了张娜的手，拉着她朝酒店的服务台走去。 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张娜一直不敢靠近服务台，躲在一边装模作样的看电视，不过等到服务员问张义仁要女住客的身份证时，她倒是很配合的把身份证给掏了出来。 张义仁心里好笑，却不说破，他现在已经摸到了胜利的门槛，当然不会傻到自己破坏自己的好事情，只要开好房间，跟张娜一起进去，剩下的事情还不是顺理成章了？ 因为是上班之后直接过来吃饭，张娜穿的是工装，也就是职业装，白衬衫加上紧紧的包臀裙，既显得干练，又很好的把女性的曲线和柔美展示了出来。张娜的个头比较小，身材比较玲珑，胸不大，臀部属于整体看起来不大，却十分翘的那种。她的腿又细又直，穿着的肉色丝袜略带亮色，在酒店大厅灯光的照耀下微微的反射着亮光，让她的腿看起来更加光洁迷人。 张义仁一路上就在不住的意淫，如果等会儿进了房间，他一定要让张娜穿着衣服跟他做一次，只需要脱掉丝袜和内衣，至于包臀裙和衬衫，一定要穿着来，那样才足够刺激。 不可否认，张义仁在经历了袁娟和酒吧的荒唐一夜之后，已经尝到了身为男人的快感，也开始放纵自己了。他现在对各种各样的女人充满了兴趣，就像是玩游戏去新地图开荒打怪一般，每一个新的探索点都能让他感到无比的刺激和兴奋。 在酒店做事的员工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只要看到一男一女来开房，想也知道是做什么的，要是看到两男两女来开一间房，他们也能猜到是做什么的，至于一男两女，两男一女，人家都见过，早就见怪不怪了，张义仁跟张娜心里还有点紧张，怕被服务员询问，其实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只管登记了你的身份证资料，至于你们在屋子里玩什么花样，人家才不在乎。 服务员很快给张义仁办理了入住手续，张义仁收好房卡，拉着张娜一起走进了电梯。张娜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犹豫，有些不大情愿，想要挣脱张义仁的手，但是被张义仁拉了一把之后，就不再挣扎了。 两个人走进房间，张义仁把背包放在了沙发上，伸手就要来抱张娜，被张娜伸手挡住了：“你要干什么呀？不是说了开个房间休息的嘛！” 张娜这种反应实在是太正常了，女人有些时候也是一时冲动，等到事到临头又会后悔犹豫，这是很正常的，这也从侧面说明，张娜算是那种比较单纯的女孩子，要是那种经历过很多男人的女孩子，跟陌生男人上床跟吃饭喝水一样，根本就不会犹豫后悔，脱衣服比男人还利索，在床上主动到让男人累得腰疼下不了床。 其实这种滥情的女人，男人泡到手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感，反倒张娜这种单纯的女孩子，男人才更喜欢。 张义仁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处理不好，接下来就会很被动了，可能一晚上都不能成功攻破张娜的防线，于是，他决定用铤而走险的方式，直接强攻张娜的心灵。 “娜娜，我喜欢你。”张义仁柔声对张娜说道。他的确挺喜欢张娜的，但是这个喜欢并没有多深，只是肉体上的吸引而已。 张娜显然没有经过这样的阵仗，呼吸顿时乱了，小脸涨得通红，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喝醉了，其实这只是她情迷意乱了而已。 张义仁知道机不可失，他伸手搂住了张娜的腰，把她搂在了怀里，俯下身，找到了她的樱唇，把自己带着胡子茬的嘴巴贴了上去。张娜顿时浑身一颤，双腿不由得绷紧了。 张义仁知道，张娜经历过的男人肯定很少，要不然她不会这么的不经挑逗，他一边大力亲吻张娜，一边用手在张娜的身上来回摸索，张娜被他挑逗的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整个人都软在了他的怀里，到了后面，张娜只剩下被动的配合了，她似乎也尝到了深吻的乐趣，开始伸出舌头跟张义仁的舌头纠缠。 张义仁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开始把自己的手往下移，去进攻张娜下半身的隐秘所在。 他伸手把张娜的包臀套裙拽了起来，隔着丝袜抚摸起张娜的臀部。他猜的没有错，张娜的臀部虽然不大，但是却十分浑圆结实，她的屁股不是那种肥大松散的类型，属于那种小巧却具有弹性，十分紧凑的那种，张义仁的手甚至可以覆盖她的小半边臀部，张义仁用手在她的臀部上来回乱捏着，享受着掌心传来的弹性和顺滑。 啪的一声，张义仁在张娜的臀部上拍了一巴掌，手心传来的反弹力让他隐隐有一种犯罪的冲动。 “要死啊，你打我干什么？！”张娜推开了张义仁，生气的问道。 “你的屁股弹性太好了，我忍不住就想拍一下。”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脑子抽了，去拍张娜一巴掌，不过刚才那一巴掌的弹性，让他有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坏蛋，你就知道欺负我，我去刷牙洗脸，你今天晚上睡沙发！”张娜彻底生气了，挣脱张义仁，把自己的包臀裙拉了下来，扭身走进卫生间刷牙去了。 张义仁有种追悔莫及的感觉，如果不是他脑子发抽，拍张娜这一巴掌，也许现在两个人已经进行到下一步了，这一巴掌拍下来，好好的氛围全都给破坏掉了。 张义仁并不知道，张娜之所以会这么在意，是因为她本身稍微有点受虐倾向，张义仁对着她的屁股拍的这么一巴掌，让她有种心里隐藏的秘密被看穿的感觉，让她有些恼羞成怒，所以才会拒绝张义仁的。 等到两个人真正突破了界限之后，张义仁对她进行开发时，这才发现了她的受虐倾向，两个人之间固定的助兴节目就是打屁股。而张娜则每次都十分享受，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张娜在卫生间刷牙，张义仁十分的懊悔，他走到卫生间门口，说道：“娜娜，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脑子抽了，就打了你一下，我真没有想过欺负你。” “看你的电视去，你再说一句，我就马上走人，你信不信？！” 张义仁无奈，只好回到房间里看电视去了。他这个时候还是有点弄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张娜这种生气是很容易看出来不是真正生气的，如果真的生气，她就会离开，而不是选择继续跟张义仁在房间里，去刷牙洗脸。这种生气，属于羞怒。 如果张义仁当时懂，他只需要对张娜稍微用点强，用强吻的方式迫使张娜屈服，然后其余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是他当时看不明白，以为张娜真的生气了。他却没有想过，真的生气会继续留在这里？ 这种表现其实是女人的矜持心理，既想要，又要面子，男人要是懂得，直接攻破对方防线就可以了。 “晚上怎么睡？”张义仁问道。 227、步步为营 张义仁不该问这句话，男人跟女人这样在外面一起开房，该霸道的时候一定要霸道，该掌握主动权就一定要掌握，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心里明明想要，嘴里也是不说，把主动权交给了女人，你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这个时候，张义仁应该做的不是问晚上怎么睡，而是安排晚上怎么睡。他其实只需要说：‘屋子里就一张床，晚上一起睡吧，我发誓不会怎么样的。’这样就可以了。至于到底会怎么样，谁都知道，男人的誓言是不能当真的，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 “什么怎么睡？！你睡沙发，我睡床。”张娜没好气的回答道。 “啊？这沙发怎么睡啊？！这是单人沙发呀！”张义仁叫苦不迭。要是长沙发，他倒是可以睡一睡，这样单人沙发，只能坐着，睡个屁啊！ “那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张娜一脸不爽的回答道。张义仁刚才在她屁股上拍的那一巴掌，现在那一块还在隐隐作痛，让她觉得羞恼，又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感，她甚至隐隐的想要在另外一边的屁股上再来一下，这个隐藏的想法让她烦躁异常，看到张义仁就没有好脾气。 “那好吧，我今天晚上就睡沙发吧。”张义仁可怜巴巴的说道，他是故意在装可怜。 两个人洗漱完毕，张娜穿着衣服钻进了被子里，在被子里摸索一阵之后，把衣服一件件的从里面掏了出来。张义仁想象着被子下面，张娜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现在就赤身裸体的躺在被子里，不由得起了反应。 “看什么看，赶紧闭上眼睛睡你的觉！”张娜瞪了张义仁一眼。 “这样坐着怎么睡啊，要不我就睡床边吧，我保证不进被窝。” “切，才不相信你这种坏人，你就坐沙发上，不准过来。” 张娜的这些举动，都是欲盖弥彰，如果真的不想跟张义仁发生点什么，她早就出门离开了，这样既不离开，又不让张义仁接近，根本就是在自我矛盾之中。这种情况很普遍，在那些黄色网站的论坛里，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话题：为什么跟女的在一起，一开始用强还在不住的反抗，等到一插进去，对方就不反抗了，开始被动配合，到最后都变成了主动配合了？ 这个答案相当简单，因为这些跟你发生关系的女人，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的反抗只是矜持而已。 女人如果真的不想跟你发生什么，她就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如果像张娜这样的举动，那就是她在心底是想跟你发生什么，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只要打破了她的矜持，其余的什么都好说了。 张义仁现在还属于泡妞的初级阶段，对很多事情还看不明白，他真的以为张娜不愿意跟自己发生什么，担心把张娜惹生气，只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张娜关掉了床头灯，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作响，按理说这样安静的环境，应该很快睡着才对，但是张娜却怎么都睡不着，她脑子里的念头就没有停止过，她设想着今晚可能发生的种种可能，也许她睡着之后，张义仁会偷偷爬上床来强奸她，也许自己一觉醒来，就会跟电视剧里拍的那样，两个人光着身子躺在一起，这让张娜觉得又害怕又激动，她隐隐的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反应。 她轻轻的拿手隔着内裤摸了摸，的确湿了，这个结果让她觉得脸上发烧的厉害，她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像一只把头塞进沙子里躲藏的鸵鸟一般。 张义仁也睡不着，先不说坐在沙发上不适合睡觉，光是咫尺之遥的床上躺着一个只穿着内裤的赤裸女孩，这一点足以让所有的男人精神奕奕，他听得出张娜的呼吸并不平稳，而且不时的微微动弹，他知道张娜没有睡着，他想开口跟张娜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慢慢的煎熬着。张娜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慢慢的扔进油锅里煎炸，这种感觉让她一刻也无法承受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张义仁，你冷不冷？” 张娜的声音带着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 广东十月份的天气还是相当炎热的，住酒店自然是要开空调的，张娜刚才把空调调到了最低的温度，要不然她盖着被子睡觉会觉得很热，但是坐在沙发上的张义仁，恐怕就没那么好受了。 张义仁听到张娜这句话，心里顿时一喜，他就在等着对方主动开口呢，这个时候他才不会犯傻，他赶忙说道：“冷，都快冻死了！” “要不，你把空调调高一点？”张娜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调高了你会不会热？”张义仁才不会傻到去调空调的温度，他就等着用这个借口躺床上呢。 张娜迟疑了，她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你能保证不乱动吗？你要是能保证不乱动，我就让你躺床上来。” “我保证，拿人品保证！”张义仁飞快的回答道。这不是废话嘛，这个时候当然要保证不会乱来了，至于到了床上，动不动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那你上来吧，不过不能乱动，你要靠床边睡。” 张义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穿着衣服来到了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挨着床沿躺了下来。张娜背对着他，整个人僵成了一根木头，吓得动也不敢动，直到他躺下来，张娜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张娜刚喘过这口气，张义仁忽然动作起来，把她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拿被子裹住了自己：“你干什么？” “我把衣服脱了啊，穿着衣服在被子里睡一晚上，还不难受死了。”张义仁振振有词的说道。这都是一步步的试探，男人要达到目的，不能操之过急，一点点的试探，才是最合适的选择，要不然会让煮熟的鸭子飞掉。 “你快点，脱完赶紧睡觉，不许再乱动！”张娜色厉内荏的说道。她的声音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身上也开始发烫。 “知道，我不会乱动的。”张义仁脱掉了衣裤，把衣服扔到了沙发上，重新躺了下来。 他不知道的是，他起身扔衣服的时候，张娜转过头偷偷的看了一眼他赤裸的上身，等他扔完衣服，她就赶紧转过了头。 228、黑灯瞎火 张义仁躺下之后，伸手把床头灯关掉了，屋子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张义仁这小子使坏，躺下来之后，没有背对着张娜睡，而是面朝张娜，因为面对着才有下手机会，背对着想有小动作也不太现实，所以，有这种机会的时候，一定要面朝对方睡觉。 张娜听着近在咫尺的张义仁的呼吸声，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张义仁带着酒味的呼吸，撩拨得她耳根发痒，让她觉得自己浑身都跟着发痒。她很想回过头对着张义仁大叫，让他不要对着自己呼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没有了之前的胆子和勇气，她连翻身回头面对张义仁的勇气都没有了。 酒店的床垫是席梦思弹簧床垫，人睡在上面，稍微动弹就能感觉到，张娜忍不住动了动，张义仁立刻就感觉到了。 “睡着了没？”张义仁低声问道。 “睡着了。”张娜下意识的回答道。说完她就反应过来，睡着了还能说话？这不是瞎扯吗？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即便是在黑暗中，她明知道张义仁看不到她脸红的样子，还是羞得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觉得太丢人了。 张义仁心里觉得好笑，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个时候女孩子本来就害羞，你再笑话一下，回头把对方惹得恼羞成怒，那就没有任何机会了。谁要是做出这样的举动，完全就是傻帽。 “要是没睡着，咱们就聊聊天吧！”张义仁提议道。 “聊什么？” “随便乱聊呗。对了，你以前交过男朋友没有？”张义仁说道。 “为什么要聊我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有没有女朋友？”张娜这个小妮子一点亏也不肯吃，就算是聊自己感情经历这种事儿，也要先听张义仁的情况，才肯说自己的。 “你想听我的事儿，我就告诉你呗。我之前是有过一个女朋友，不过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女人对八卦都很好奇，听到别人的感情生活，立刻就来劲了。张娜听到这里，不由得把身子翻了过来，仰躺着睡了起来。 “不为什么，就是分手了呗。”张义仁说的时候，故意咬着牙，表现得很含糊，显得很不愿意提这件事儿。 张娜听到他的语气，更是认定了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在，于是催促道：“不可能那么简单，肯定是另有隐情，你快告诉我。” “哎！”张义仁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要不然我丢死人了。” “你说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她跟别的男人好上了，就跟我分手了。”张义仁压抑的声音把一个戴了绿色帽子男人的心境表现得惟妙惟肖，不过他说的也的确是真的，袁娟那件事儿的确给了他很大的伤害，那顶绿色帽子他戴的也挺难受的。 “啊？！为什么？”张娜因为情绪激动，忍不住把头转了过来，面对着张义仁。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赚钱少，她就跟别人跑了，我当时大醉了一场，就想着做点小生意赚钱，然后就在我们公司附近的小街上摆摊做生意，结果还得罪了人，对方找了几个小混混打我，把我新买的笔记本电脑都给摔了，还被当成打架斗殴抓进了派出所。”张义仁这家伙完全是满嘴跑火车，他说的这些事儿的确真的有，可是袁娟跟他分手给他戴绿色帽子的事儿，完全不是一条线上的故事。 不过是不是真的不要紧，只要骗了女人就行了，张娜听张义仁讲他的惨状，整个人都被吸引住了，她急切的问道：“后来怎么了？” 因为激动，她整个人的身体已经转过来了，正对着张义仁。 “后来，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帮我主持了公道，我才被放出来，他们又赔了我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我就继续在小街上摆摊做生意，后来生意越来越好，一天赚得钱就多了。后来那女的又听说我赚了钱，想要回来找我，跟我和好。”张义仁继续满嘴跑火车。 “你可千万不要答应，这种女人可不行，你要是答应了她，以后她看到别的有钱人，还会跟别人跑的。”张娜已经把自己给代入了，急切的提醒张义仁道。 “我当然不会答应她了，我上了一次当，怎么可能再上第二次？跟她摊牌的第二天，我就来广州出差，就看到你了。娜娜，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张义仁说着，把手伸了过去，攥住了张娜的小手。 张娜突然被张义仁攥住手，整个人顿时羞得差点钻进了被子里面，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义仁知道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机会，于是继续道：“娜娜，你就答应我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张娜把头埋进了被子里，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 张义仁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赶紧把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去，轻轻的放在了张娜的肩膀上，顺着张娜光滑的皮肤朝她的后背上移动，这是他从网上下载的泡妞宝典上看到的技巧，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操之过急，上来就想搞那一套，女人跟猫一样，喜欢被人抚摸后背，一开始先抚摸后背，会让女人感到愉悦，并放松警惕，等到火候到了，在再做其他事情。 张义仁的手温暖干燥，手掌中带着的茧子在张娜光滑的皮肤上滑动，让张娜觉得微微刺痛，但是这种带着微微刺痛的抚摸，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放松，舒适，她的身体渐渐舒展开来，头也慢慢的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娜娜，你真漂亮。”张义仁柔声说道。女人没有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漂亮的，这一句虽然老套，但是却是对付女人的最大杀器。 张娜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身体也微微的颤抖起来，后背上原本冰凉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滚烫，她有感觉了，张义仁通过手掌的接触，感受得一清二楚。 他把手移到了张娜的耳边，轻轻的抱住了张娜的脸庞，用手把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然后伸过头去，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张娜的嘴唇上面。 张娜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她在张义仁的亲吻下，慢慢的沉醉其中，牙关也慢慢的放开了，张义仁趁机把舌头伸了进去，和她的香舌纠缠在了一起。 张娜经历的男人应该不多，她之前经历的男友，应该没有什么吻技，张义仁并不是吻技高手，只是按照泡妞宝典上面的方法来回了几次之后，她整个人就开始变得热情如火，身体也跟着扭动起来。 229、此地无银三百两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不需要过多赘述了。 一夜云雨两度，张娜到最后已经筋疲力尽，嘴里也只剩下了哼哼，张义仁怕她出事儿，这才停了下来，把她搂在怀里，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张娜满脸通红的想要挣扎着从张义仁的怀里出来，可是刚起身就不由得叫了一声，身体僵在了那里，扶着床沿吸气。 “怎么了？”张义仁一脸关心的问道，其实他心知肚明，张娜这是昨天晚上被他折腾的太厉害了，腿软了。 “你个死人，还不是因为你。完蛋了，今天上班怎么办？” “要不你打电话请个假，不去上班，陪我在广州逛一天。”张义仁建议道。 “才不要呢！要是我今天不去上班，姗姗肯定猜得到，那我多丢人啊！”张娜心里还想着这个。 张义仁无语，就以张娜现在的状态去上班，不用江珊珊，说不定顾客都看得出来。 “你这样子还怎么上班？站得稳吗？顾客要是让你帮忙试衣服，你走得动吗？” “没事，我自己捏捏。”张娜说着，开始拿手锤自己发酸的大腿。 “我来帮你把，你自己捏要捏到什么时候了。” 张娜没想到张义仁如此的直接，羞得一张脸差点滴出血来，等到张义仁揉捏完毕，她就飞快的起身，跑进了卫生间里。 张义仁看着张娜扭着玲珑的腰肢跑进了卫生间里，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他觉得有些好笑，张娜这妮子，昨天晚上该做的都做了，该吃的也吃了，怎么还害羞？不过，能够这样征服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让张义仁觉得有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趁着张娜跑去冲凉，张义仁打开了电视机之后，又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手机刚一打开，就不断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这些短信都是姜丽发来的。 姜丽本来对张义仁去广州玩的事情没什么怀疑，但是她今天早上收工回来，突发奇想的想要给张义仁打个电话的时候，却发现张义仁的电话关机了，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张义仁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因为张义仁之前夜里并没有关手机的习惯，他一直都是把手机扔在床头，二十四小时待机的。 姜丽打不通电话，就开始疯狂的发短信给张义仁，问他在哪里，现在在做什么。陷入疑心的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最敏锐最不讲道理的，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会让她们变得疯狂，她们可以找到一切可能相关的情况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张义仁想了想，拨通了姜丽的电话：“丽丽，你找我？手机昨天晚上没电了，我忘带充电器了，买了个万能充，把电池拔出去在充电呢，这会儿刚起来，把电池给装上，就看到你发的信息了。” “你现在在哪里？”姜丽的语气中充满了冰冷。 “在宾馆啊，在看电视呢。” “你跟哪个女的在一起？”姜丽追问道。 “什么女的？我昨天晚上过来之后，吃了点饭，就一个人回宾馆睡了，哪里有什么女人？不相信你听听。” “不是女的，你会连一晚上都不肯耽误，连夜跑去广州？” “我的天啊，我还以为你因为什么怀疑呢！我朋友说十一人多，要想在广州玩的话，来晚了就很麻烦，我就提前赶过来，在宾馆休息，等会儿就出发去市区的那些景点转着玩了。”张义仁用一副委屈的口气说道。 “真没女人？”姜丽的看法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有那个泡妞的本事吗？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那么厉害，还会混那么惨？”张义仁现在撒谎就跟喝水一样，已经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了。 姜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那你今天好好玩，路上注意点，节假日外面的小偷多得很，广州也很多。” “知道了。” 张义仁这边前脚刚刚挂断电话，那边张娜后脚就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拿酒店的浴巾在身上包了一圈，开始坐在床边穿衣服。 “好点了吧？”张义仁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推到了枕头下面，伸出双手，把手掌放在了张娜的双肩上面：“我帮你按mo一下，放松放松。” 张娜的皮肤真的很好，紧凑光滑，摸起来像是一匹高档绸缎一般，张义仁的手指在她的香肩上移动，最后来到了她的颈部，开始帮她按肩膀。 有了昨夜的亲密接触，张娜对张义仁也没有之前那样害羞陌生了，她说道：“你按mo的还不错，我现在腿好多了，你再帮我按按脖子和肩膀。” “以后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帮你按mo，就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从东莞直接坐车过来帮你。”张义仁的话语中带着暗示，他的意思是说，只要张娜想要做爱，给他打电话，他就会第一时间赶到。 “去你的，我才不要你过来。” “啊？！不让我过来啊，你舍得吗？不会是昨天晚上还没爽够吧？要不我这会儿再来一次，加把力，争取把我的宝贝喂饱了。”张义仁说着，作势就要把张娜往床上推。 张娜尖叫着躲开了：“不要啦，再弄我今天就没办法上班了。” “想让我放过你，可以啊，你说怎么补偿我吧？！”张义仁趁机讨价还价。 “你这个坏人，还要怎么补偿？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张娜伸出手指在张义仁的腰间轻轻掐了一把，腰间传来的轻微刺痛，让张义仁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姜丽爱来这一招，张娜也一样，难道女孩子都喜欢这样掐人？ 不过张义仁嘴巴也没闲着，他说道：“好啊，既然你答应了，今天晚上我们就早早的回来，好好玩个够好不好？” “真是被你打败了。听你的。”张娜说道。 两个人又笑闹了一阵，张义仁跑去冲了个凉之后，两个人穿上衣服，在附近找了个肠粉店，吃了早餐之后，两个人打了辆出租车，朝商场的方向驶去。 “你今天的班几点到几点啊？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张义仁问道，他显得有些贪得无厌了。 “下午四点就可以走了，到时候我们去看广州的老街。” “好。” 张娜的双腿经过张义仁按mo，没有早上刚起床那么酸痛了，不过走起路来还是有点不自然，她来到柜台的时候，江珊珊早就已经在柜台忙碌了。江珊珊看到张义仁和张娜一起出现在了柜台附近，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娜娜，你的脚怎么了？是不是崴到了？我怎么感觉你走路有点不大自然啊。” 张娜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她回过头狠狠的瞪了张义仁一眼，张义仁顿时无语，这傻妮子，你这样回头瞪人，不是摆明了告诉江珊珊咱们两个有一腿吗？ 他的心里有点小担心，江珊珊知道这个之后，会不会以后不再给自己机会？ 230、非洲黑人的中国老婆 张娜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江珊珊说话，她红着脸装模作样的整理起专柜的衣服，张义仁装作一脸无辜的四周打量专柜的情况，他决定看两眼之后，就脚底抹油，溜人，去附近逛逛，等到中午再过来陪张娜吃个饭。 还没等他把戏演完，江珊珊就走到了他的跟前，低声对他说道：“娜娜是个好姑娘，你不要辜负了她。” “恩，不会的。”张义仁还能说什么？除了答应，他没有别的话可说。他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占有张娜的快感也被江珊珊的这句话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给张娜什么好归宿的，自己这次来找她，根本就是抱着猎艳的态度来的，哪里可能真跟张娜做男女朋友？ 听到江珊珊这么一说，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对张娜好一点，毕竟这还是个没怎么经历过男人的单纯女孩，虽然已经不是处女了，但是经历的男人也应该不会很多，最起码人还很单纯，自己要是把人家弄到手就抛弃，也有点太无耻，太绝情了。 可是如果真的跟张娜持续的交往下去，姜丽那边又该怎么办？如果被姜丽发现了，这事儿闹起来又该怎么办？昨夜春风两度给张义仁带来的快感，这下子全都没了。他有种后悔莫及的感觉。 男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等到惹出了祸事才知道后悔。张义仁在专柜转了两圈之后，跟张娜偷偷打了个招呼之后，离开了专柜，在商场里闲逛起来。 十一正是商场人流最旺的时候，张义仁看着这些女人像疯了一样抢那些做活动的商品，觉得那句话说的真对——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其实像十一这种节假日活动，很多时候顾客根本就占不到便宜，什么买一千送两百代金券，但是那些商场里很少能够找到价格199的商品，只能买299或者399的产品，但是这些产品大多都是价值本身就不高的产品，也就是说，你添的那一百块或者两百块已经足以买下这款产品了，商场送你的那200块代金券，这是让你心理上享受了小便宜而已。 张义仁在商场里转了一圈，觉得十分无聊，主要是他对这些商品没什么兴趣，再加上他的生意才刚起色，赚的钱不够在这里折腾几下，他哪里舍得在这里乱花？ 他从广百大楼里走了出来，沿着街道在附近转悠起来，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附近那些稍微上了年月的老房子，还有路边的小吃店，那些小型纪念品商店，都是他喜欢的，他更多的是在看热闹，了解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他这次亲眼看到了跟黑人在一起的中国少妇，少妇抱着一个黑人混血小孩，她白皙丰腴的肌肤和身边的黑人漆黑如炭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少妇怀里的那个黑人小孩，更是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众人，这场跨种族的结合已经有了结晶。 张义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黑人和中国女人的搭配，不由得有些发愣，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个黑人和中国少妇走进，那个黑人也注意到了张义仁异样的目光，张义仁的态度顿时激怒了他，他冲了过来，指着张义仁的鼻子，用流利的中文骂道：“看你老母啊，老子脸上长花了？” 231、只跟老外交往的中国女人 这个黑人长得人高马大，张义仁估计对方最少有一米八五，站在张义仁面前，比张义仁能高出半个头来，再加上对方长得很粗壮，张义仁估计打起来的话，他会很吃亏。 如果换做是个中国人，张义仁可能就开口道歉了，毕竟是自己无礼在先，盯着人家使劲儿看的，但是对方是这么一个睡了本国美少妇的老黑，这让他心里十分不爽，他觉得自己不能给中国男人丢脸，于是就硬撑着没有开口说话，他心里想，大不了就是打一架，他还不信了，要是打起来，巡警不帮中国人去帮老黑。 有人要跟老黑打架，旁边顿时凑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中国啥时候都不会缺的就是这种看热闹的。对面的黑人面色不善的瞪着张义仁，张义仁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那个美少妇抱着孩子逛街，注意力被旁边的商店吸引了，等她反应过来，她的黑人老公已经跟张义仁杠上了，她赶紧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拉着黑人的衣袖用英语说了几句，黑人也用英语跟她交流了两句之后，狠狠地瞪了张义仁一眼，走了。 张义仁咋说也是个大学毕业生，英语四级还是过了的，对面老黑和少妇的对话虽然略带口音又说很快，但是他也听了个大概，那个女的劝黑人说，犯不着跟这种人打架，打起架来，警察是要来的，那就很麻烦了，他们要有正经事要做。然后老黑就是一顿嘀咕，黑人的口音重，他没听清楚，不过却清晰的听到了一个词：three peason。这是英语中三人行的意思，也就是俗称的三劈。 黑人和美少妇走了之后，张义仁松了口气，算是不用打架了，不过老黑和美少妇的对话，让他有一种心里奇痒无比的感觉，老黑说的那个词，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这个老黑是要双飞，还是美少妇要一挑二？老黑双飞想想还没什么，他想到那个美少妇，要是一后二王，老黑粗壮黝黑的身材再配上另外一个老黑，这女的吃得消吗？ 张义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邪恶了，他想知道这俩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他站在原地稍微停了一下之后，转身朝着老黑和美少妇走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老黑的个头很高，在广东人普遍的低身高中，显得格外显眼，离老远都能看到他那个黑的发亮的脑袋。张义仁跟在后面，快步的往前追。 黑人跟美少妇来到一家的小店门口，黑人站在门外的一旁等待，美少妇抱着黑人小孩走到了小店门口，对着正在忙碌的一个老年妇女说话，那个老年妇女一直低着头不理会美少妇，到最后美少妇把怀里的小孩往地上一放，黑人小孩走上去搂着老太太叫外婆，老太太的脸上才稍微见了一点笑容。 美少妇见状，赶紧往外走，边走边用粤语说：“妈，我今天有事儿，皮特就先放你这里玩了，明天我再来接他。” 张义仁这段时间学习粤语的努力没有白费，要不然他听不懂这些对话。 老太太生气，瞪了自己女儿一眼，但是又架不住身边的黑小孩冲她撒娇，于是抱起了孩子，走进了小店。 黑人和美少妇做完这些，转身朝这边走了过来，张义仁赶紧从转过身，隔着玻璃橱窗假装在看商品，黑人和美少妇只顾自己闲聊，没有注意到他。张义仁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了一个酒吧的名字，张义仁猜测，他们晚上可能会去那个酒吧玩。 黑人和美少妇走了之后，张义仁心里痒痒，他忍不住想要打听这个美少妇的事情，他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了旁边的那个小杂货店，于是就走了进去。 他先是在杂货店里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然后又买了一瓶饮料，假装被店里电视机上播放的节目吸引了，站在原地看了起来。等到隔壁小店老太太抱着她的那个黑外孙走出来，张义仁朝外张望了一眼，故意说道：“怎么有个黑人小孩？不会是拐卖的吧？” 杂货店的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是八卦人群中的主力军，听到张义仁这么问，立刻来了兴致：“不是拐来的，那个黑炭头是老太太的外孙，亲生的。” “亲生的？那她闺女嫁了个黑人？”张义仁顺着中年妇女的话头往下说。 “是啊，嫁了个老黑，长得又高又壮的，老太太快气死了，从来不跟那个老黑说话，刚才他们还过来。” “老板娘，反正你也没啥事儿，给讲讲呗，我这个人就喜欢听个新鲜事儿。” 中年老板娘白了张义仁一眼：“人家还要做生意呢，开着门跟你讲这些干什么，闲得慌了？” 张义仁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块，放在了桌子上：“老板娘，来瓶矿泉水。” 他手里还拿着饮料，都没有喝几口，再卖矿泉水干什么？老板娘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把二十块收了起来，也没有给他拿矿泉水，调小了电视机的声音之后，跟他讲了起来。 原来，这个美少妇一家姓陈，美少妇的父亲死得早，是她母亲开店做生意把她养活大的，这女孩子小时候上学也挺争气，在附近一带是有名的天才少女，初中高中都是学校里的尖子生，考大学的时候，直接考去了国外的大学，人家大学给她提供全额奖学金，她什么费用都不用出，就这样出国留学去了。 当时这一带的邻里邻居，快羡慕死老太太了，谁知道这女孩在国外上了几年大学，再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赚钱是不少，就是不跟中国人来往，别家的闺女都谈恋爱结婚了，她身边的男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换，不是黑人就是白人，就是没有中国人。街坊邻居都在那里议论，说这女的是在外面见识了老外的大家伙，对中国人的没啥兴趣了。 老太太气得不行，又管不住自己女儿。 232、我们去酒吧玩吧 因为女儿跟老外谈朋友的事儿，老太太之前跟女儿吵过好多架，老太太不管用什么办法，女儿就是喜欢跟老外交往，最后有段时间，母女俩跟仇人一样，都不来往了。 最后这女的还是找了个老黑嫁了，嫁人的时候，老太太这边没去，亲戚朋友都没去，就那黑人的一帮朋友去了，听人说，吃饭的时候，一屋子吃喜酒的都是老黑，不过也有一些老黑带过去的中国女人。 “这些女的真是不要脸啊，好好的中国人不嫁，非要嫁给老黑，也不知道喜欢老黑什么，那身上的味儿大的要死，离老远都能恶心死人。”老板娘讲到这里，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张义仁笑了笑，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就嫁给了那个老黑，据说搞外贸生意还赚了不少钱，买了房买了车，再往后生了小孩，老太太看着生米都做成熟饭了，连小孩都有了，再气也没办法了，她女儿时不时的会过来一趟，把孩子交给她带上一天两天，不过她也不带着孩子出去玩，你想想看，抱个黑炭头小孩，外人一看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老太太嫌丢人，孩子每次送来，她都在小店里让孩子玩，不让他出去。” “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把孩子送过来？” “这可说不准，不过好像这样放假过节的时候送来的次数多一点。” “还有呢？”张义仁还想继续追问下去。 “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这老太太现在都不出门跟人闲谈了，谁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对了，老板娘，你知道那个baby酒吧在哪里吗？” “baby酒吧？你问我，我问谁，你要真想去，打个出租车去不就行了，出租车司机什么地方都知道的。” “谢谢你了，老板娘。” 张义仁从小店里出来，走出步行街，在街口打了一辆出租车，交代司机去baby酒吧，司机看了他一眼，显得有些奇怪，不过没有说什么，打了表之后，很快把他送到了baby酒吧那里。 张义仁来到酒吧门前看了一眼，就知道司机为什么会那么奇怪的看自己了，他只顾着想要追踪那个非洲黑人和美少妇，忘了酒吧到晚上才开始营业，大白天的，酒吧连个人都没有，门都在锁着。 张义仁在附近的街上逛了一圈之后，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搭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商场附近的步行街。他回到商场，来到专柜，张娜一看到他，眼睛顿时一亮，喜滋滋的迎了上来：“阿仁，你来了？” “饿了没？一起吃饭去吧。”张义仁说道。 张娜回头看了江珊珊一眼，江珊珊笑着说道：“行了，不用看我了，赶紧吃你的幸福饭去，不用着急，慢慢吃。” “姗姗姐，你真好，等会儿我帮你带份盒饭回来。” 张义仁本来想带张娜去吃炒菜之类的大餐，但是张娜不同意，已经把自己摆在女朋友位置上的她，开始想着给张义仁节省金钱了。两个人商量之后，最后决定去一家连锁快餐吃饭，那里的套餐味道不多，价格算是中等，正合适。 张义仁点餐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竟然有鳄鱼饭，他奇怪的问道：“鳄鱼饭？是真的鳄鱼吗？” “对啊，是真的鳄鱼，不相信你看这里。”打饭的服务员朝那边指了指，张义仁这才注意到，后厨一个像门板一样的案板上，摆着一条被宰杀的鳄鱼，上面的肉已经取了一半了。 “我靠！真的是鳄鱼。”张义仁知道广州人什么都吃，但是鳄鱼这种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觉得鳄鱼属于肉食性动物，从来没想到它的肉可以吃。 “鳄鱼肉很滋阴壮阳的，靓仔来一份吧。”服务员促狭的朝张义仁笑了笑。张义仁刚笑了一下，脚就被张娜重重的踢了一下。 “那就来份鳄鱼饭吧。娜娜，你想吃什么？”张义仁装作不知道。 “我来一份烧鹅饭就行了。”张娜才不要吃鳄鱼那种东西，看着都吓人。 中国人不管是什么食材都能跟补扯起来，鳄鱼肉到底有没有滋阴壮阳的功效，张义仁还真不清楚，不过鳄鱼肉吃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吃起来有点像猪肉，只是味道不香，肉质的口感有点粗，有点硬。 这份鳄鱼饭，张义仁说不上喜欢，倒也吃的下去，不过真的是没什么味道。不过他故意使坏，吃了两口，就故意对张娜说道：“哇，这鳄鱼饭的功效真的好厉害啊，我这会儿就憋的不行了，娜娜，咱们回酒店去吧。” “要死啦，这会儿回什么酒店，谁让你自己要吃鳄鱼饭的？！”张娜脸都羞红了。 张义仁大笑起来：“我骗你的，你以为是春药啊，哪有那么快？” 张娜羞红着脸，在张义仁的手背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却被张义仁捉住了手，拿满是胡子茬的下巴在她的手背上扎了起来，把她痒得笑了起来。 闹了一阵，张义仁松开了张娜的手：“娜娜，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事儿？” “晚上跟我去酒吧玩吧！”张义仁说道。 张娜吓了一跳，差点把勺子给扔了，她惊讶道：“去酒吧？！去酒吧干什么？人家说酒吧很乱的，经常死人。” “哪儿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去酒吧都是找乐子的，没事儿谁杀人干嘛？咱们去也不玩太久，喝两杯，看看情况就走人。”张义仁安慰道。 其实他是压不下心里那股好奇的念头，他很想知道，自己遇到的那个黑人和美少妇晚上到底会不会去酒吧，他们口中的three peason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真的没事儿？”张娜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事儿，我们就去看看，谁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那好，不过可说好了，不能玩太久，不能喝太多，我听人家说，喝醉了就容易被人弄去割肾。” “听你的，绝对不会过量。”张义仁也在网上看过那个段子，说一个男的在酒吧遇到了一个漂亮美女请他喝酒，然后两个人去开房，男的到了房间就失去知觉，等到醒过来，就在酒店的浴缸里躺着，浴缸里都是冰块，背后两个血口子，肾被人割走了，手边放着手机，让他打110和120，最后到了医院，也没活下来。 这个故事在网络上流传很广，很多人都信以为真，不过后来有人辟谣说，这是编出来的故事。张义仁跟我讲这段故事的时候，我特意问了他，他说他也不知道真假，不过他在夜场混了那么久，见过把女孩子灌醉带走的，见过各色各样出轨的，却从来没见过割肾的。 吃过饭，张义仁又跑去买了一份饭，让服务员打包之后，提着饭盒跟张娜一起朝商场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来到专柜，张娜把盒饭交给了江珊珊，让她去外面吃饭。 “娜娜，我去跟姗姗聊两句。”张义仁想起了昨天晚上见到江珊珊男朋友郭明乙的事儿，想跟江珊珊聊一聊她男朋友的事儿。 “你找姗姗聊什么？”张娜虎着脸，拉着张义仁不让他去。 江珊珊以为张娜吃干醋了，笑了笑，拿着盒饭出去了。 “我想跟她聊聊郭明乙的事儿，我觉得那小子配不上姗姗。”张义仁在心里还是不忘挖江珊珊的墙角。 “那是人家的事儿，你说多了得罪人，不许去。”张娜才不会让自己男朋友做出这样的举动。 “好吧。”张义仁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操之过急了。 张义仁在专柜呆了一会儿，就站不住了，不停的有女孩子过来试衣服，他一个大老爷们站在这里是在不像回事儿，于是他对张娜说道：“我出去转转，等到你下班了给我电话，我们去吃饭。” “好。” 张义仁从商场出来，在附近的街上走了走，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致，逛街这种事儿，一定要跟朋友或者情侣一起才好玩，更何况男人根本就不爱逛街，张义仁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他想了想，跑到附近的一所网吧，开了台电脑，玩起了游戏，这样打发时间，总比在街上闲逛好得多。 玩游戏的时候，时间过得最快，几个任务跑下来，一两个小时就没了，张义仁点开的这个游戏是一款国内新产的网游，玩起来倒也挺有意思，一不小心就把精神投入了进去，直到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了，天都快黑了。 从网吧出来，张义仁见到了在路边等他的张娜，他开口问道：“姗姗呢，你怎么不叫她一起来吃饭？” “姗姗比我早下班，她早就回去陪男朋友了，你没事儿老打听姗姗干什么？” “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张义仁赶紧转移话题。 两个人吃过饭之后，在街上逛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打出租车来到了baby酒吧，一进酒吧，张义仁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淹没了，酒吧里的灯光昏暗，无数的男男女女正在舞池里疯狂摇摆。 233、酒吧见闻 张义仁这是第二次进酒吧，之前一次是去民哥的那家酒吧，不过民哥的那个酒吧跟眼前这个baby酒吧的风格是不一样的，那个里面放的歌都是比较抒情的那种，适合小资情调谈谈恋爱，这个酒吧完全就是最劲爆的那种，音乐声大的能把人的心脏都给震出来，而且还是那种国外十分劲爆的音乐，往酒吧里一站，你就有种想要热血沸腾的感觉。 张娜本来就觉得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等到进入酒吧见到这种情形，就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她拉住了张义仁的手，张嘴说了一句什么，可是张义仁根本听不到。随后张娜把嘴巴凑在了张义仁的耳朵边，大声说道：“我们回去吧，我觉得酒吧不好玩。” “没事儿，我们就看看，顶多半个小时就走。”张义仁还是想要看一看，他想正是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 张娜看到张义仁那么坚持，只好跟着他往里面走，她有点胆战心惊的感觉，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酒吧里面混着的，不是黑社会，就是小混混，没有一个好人。 两个人走进酒吧里面的内门，早已有服务员迎了上来：“先生，有位置了吗？” “没有，我们就是过来玩玩。” “那我给您找个位置吧。”服务员领着张义仁两人来到了酒吧的吧台前。这里是最便宜的位置，吧台上面可以拿来摆自己点的酒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张义仁打量了一下四周，他的左手边是舞池，对面和右手边都是有座位的地方，上面已经坐满了人。二楼是包间，透明玻璃装饰的护栏旁，有几个穿着超短裙的美女站在那里喝着酒，看着下面的舞池，跟着音乐轻轻摇摆。张义仁有心想多看几眼，但是灯光太暗了，想要看到裙下春光几乎是不可能，而且张娜还在他的身旁，他不能太过分。 “那种位置还有没有？”张义仁指着右手边的座位，大声冲着服务员问道。 “需要预定，最低消费688。”服务员回答道。 张义仁顿时有一种无语的感觉，这他娘的跟抢钱差不多啊，他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必要去搞个有座位的位置，他进来也就是想看看那个黑人和美少妇会不会出现，再加上张娜还有点抗拒，坐不了多长时间。 于是，他开口道：“那我现在的位置要消费多少？” “198。” “那你看着给上点吧，酒少上点，给我女朋友来点水果。”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点燃之后，晃了两下，又熄灭，再点燃晃了两下，熄灭。吧台里面的那个服务员拿着手里的打火机点燃，晃了两下，表示收到。 张义仁看着他们这样用打火机传递信息，像是搞情报机密一样，觉得好玩，不过却看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彼此交流客人的消费额度的。 不多大一会儿，服务员端来了一个果盘和四小瓶啤酒，张义仁掏出了两百块递给对方，对方接过钱就走了，没有说不够，也没有说找零。张义仁看着这个里面只有几块西瓜、几片菠萝、几块苹果和几个小番茄的果盘，心里暗自感叹，夜场果然是最花钱的地方，这些东西在外面卖，顶天不过三十，但是在这里，就是两百。 他递了一瓶啤酒给张娜，自己也拿起一瓶喝了起来，并且用手指了指果盘，意思是让张娜吃果盘里的水果。 张娜其实对酒吧也挺好奇的，之前因为害怕不敢来，现在进来了，也没有觉得乱到什么地步，慢慢的也就放开了，吃着水果喝着啤酒，看着舞池里的人在一起肆意扭动。 张义仁一边喝着酒，一边朝四下张望，他在寻找那个黑人和美少妇，其实他的心里也没谱，他当时只是路过两个人的时候，听到人家随口冒出来了baby酒吧的名字，万一人家晚上不过来呢？自己这次来酒吧不就是白搭了？ 他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黑人和那个美少妇，其他的状况倒是发现了不少。在舞池靠近吧台的位置，有三个美女结伴喝酒，酒吧里的单身男人去搭讪的络绎不绝，那三个美女也很牛，只要有男的上来搭讪请喝酒，她们就会端起酒杯跟对方碰杯，也跟对方说笑，但是实际上却没有给对方什么机会，去舞池里跳一圈，不等对方接触几下，她们就又回到吧台的位置上了，等待下一波男人的搭讪。而且这三个女孩子看起来跟酒吧的服务员很熟络，她们要酒，酒吧服务员就直接给她们上了。 张义仁后来真正进入夜场做事的时候，才知道，这些女孩子不是去玩的，她们是酒吧专门请来暖场的女孩子，是有佣金提的。她们的作用就是让整个酒吧的气氛活跃起来，让外人觉得酒吧里的美女多，让这些男人请她们喝酒，给酒吧拉消费。 吧台对面的位置，有一个戴着上面有69字样帽子的女孩子，正在跟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划拳喝酒，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甚至更小，她的胸部还没完全发育，只是一个鼓鼓的青苹果而已。这个发现让张义仁感到震惊，这些初中生高中生夜里都会跑来酒吧玩？ 还没等他感慨完毕，这个女孩子已经跟那个三十四岁的男人嗨了起来，随后，那个男人把嘴凑在女孩子的耳朵边，跟她说了一句之后，女孩子点了点头，男人拉着她的手，从酒吧出去了。 张义仁一直目送着这两个人出门，看着那个女孩明显还未发育完全的身材，心里只有一句话不停的回响：我操！他妈的禽兽啊，连小女孩都不放过。 等到他在夜场做久了才知道，现在的小女孩比他们那一代人厉害多了，初中高中谈恋爱，吵个架生个气，跑去出玩一夜情报复对方，跟喝凉水一样。 234、社会的真实一面 现在的小孩子可比当年他们那一代厉害多了，像张义仁这样的八零后，在初中高中的时候，也有那种早恋的现象，也有人偷尝禁果，但是那都是极个别情况，而且还会被大家所看不起，但是现在的小孩子，没偷吃过禁果的初哥初妹反而被鄙视，因为这说明你没人要，这些观念完全都颠倒过来了。 现在的有些小女孩，平时爱看韩剧，最羡慕韩剧里面小女孩跟大叔的恋爱，她们有些来夜场玩，专门找三四十岁的大叔，要的就是那种跟大叔恋爱的感觉，而且睡完不用你负责，在这样的诱惑下，有几个男人能够把持得住底线？ 除了这种，还有就是来夜场傍大款，想要一个月弄个几千块包养费，买手机，买首饰，跟身边的同学攀比，很多女孩子公开在网上求包养，这简直太正常了。 就像刚才那一对儿，那个看起来像是初中生的女孩子跟那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出去开房，如果你拦着她问问，她说不定没觉得她自己吃亏，她觉得自己是在睡大叔，而不是男人在睡她。 张义仁在夜场做了那么久之后，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也睡过各种各样的女人，最后总结出来一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诱惑和欲望，唯一能够抵抗诱惑的办法，就是在诱惑到来之前，就远离它。 只要经常去夜场的，很少有不跟别人睡的，就算是在夜场工作的那些男服务生女服务生，包括暖场的妹子，陪酒的妹子，跟十几二十个人睡过，那都算是清纯的，百人斩千人斩的大有人在。 人堕落起来是很容易的，第一次跟人睡觉，都会激动紧张，第一次越轨，都会有点不安，但是要是睡个十个八个之后，就会完全失去羞耻心，睡多少个都会一个感觉，没有任何的心理变化了。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没有像日后进入夜场圈子那样放得开，他看到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领着那个初中女生离开，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既充满了鄙夷，也有艳羡的成分。 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的右手边正有一个少妇在随着音乐起舞，并不停的往后翘臀部，一边翘，一边朝他咬嘴唇暗示。 张义仁注意到对方动作的时候，先是有些怀疑，他以为这个少妇是给别人抛媚眼的，因为他身边就站着张娜，对方应该不是瞎子，看得出自己跟张娜是一起的，她抛媚眼给自己干什么？ 张义仁回过头，朝自己身后打量了一圈，发现自己背后没什么人，除了身边的张娜之外，就没有什么人了。张娜正在盯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看稀奇，他转过头再次看向那个少妇，那个少妇扭动得更加厉害了，一直用眼神勾引他。 张义仁有点弄不明白，到了后来进入夜场圈子，他才知道，去酒吧玩，要是即便是带的有女伴，如果全程跟女伴没什么交流互动，一起热舞，别人就会以为你们只是结伴来的，还有另外一种，那就是很多情侣或者夫妻在一起久了，对彼此失去了兴趣，会到酒吧去找人一起玩，比如一王二凤，一后二王。 那个少妇看到张义仁长得年轻帅气，又看到张义仁跟身边的张娜几乎没说过什么话，就以为张义仁是来找双飞人选的，所以才会那样勾引张义仁。不过张义仁对这个并不知道，他只能看着对方的眼神和诱惑的动作，过过干瘾。 那个少妇给张义仁抛了半天媚眼，扭了半天屁股，也没见张义仁做出回应——你至少往前走走，跟人靠近一点，人家也就知道你对人有意思了啊。可张义仁站在那里跟木头一样，只顾着拿冰镇啤酒解渴。那个少妇很快就对张义仁失去了兴趣，转而挑逗别人去了。 没有了诱惑的舞蹈看，张义仁继续把目光投向舞池，看着里面的男男女女彼此挑逗，热舞时彼此接触身体，碰触着胸部和臀部，最后搂在一起。 夜场就是让都市里寂寞男女彼此接触，最后上床睡觉的地方，所以，只要是夜场圈子里的，就没有所谓的纯洁存在，在进入这个圈子，一定要知道这一点。这里是发泄欲望的地方，爱情在这里属于童话般的存在——你可以把爱情当美好的故事听，但是千万不要相信能在这里遇到真爱。像香港电影《喜爱夜蒲》里面拍的那种富家小姐恋上穷光蛋的故事，真的只是故事，不要当真。 张娜第一次来酒吧，也是好奇无比，她看着舞池里那些男男女女的大胆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脸烫的发烧无比。她多年以来接受的乖乖女教育一直束缚着她，但是此刻她看到酒吧里的这么一幕，突然有一种想要释放自己的冲动。 她伸手拉了拉张义仁：“阿仁，咱们去跳舞吧！” 张义仁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这小妮子刚才不是还挺害羞，急着要回去吗？这会儿怎么就想去跳舞了？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到那个黑人和美少妇，哪里有心思去跳舞，再加上他也不会，于是他凑在张娜的耳边，说道：“你去跳吧，我在这里等你。” 张娜又拉了他两次，张义仁不为所动，张娜咬了咬嘴唇，放下手里的啤酒，一个人去了舞池那边。 张娜长得很漂亮，不比那三个负责暖场的女孩子差，而且她还是那种娇小玲珑的身材，男人对这种体型的女人最容易有呵护的欲望，张娜下场没多久，就有几个男人凑了过来，在她的身边配合着起舞。 张义仁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一个劲儿的往左前方的卡座角落里瞄，那里的灯光很黑暗，坐着的似乎有老黑，他想弄清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老黑和美少妇。 没多大一会儿，卡座里的那个老黑站了起来，前去舞池跳舞了，张义仁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点失望，这个老黑不是他上午碰到的那个，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弄错了，那个黑人和美少妇今天并不会来baby酒吧，自己今天晚上算是白跑了。 张义仁从卡座收回眼神，朝舞池里看了一眼，就呆住了，张娜在舞池里跟两个男人跳的正开心，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把她夹在中间，时不时的跟她的身体接触一下，她竟然没有任何的反抗举动。 张义仁觉得自己的心里异常不爽，张娜这小妞，怎么才来了酒吧一会儿，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难道之前跟自己在一起的单纯完全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不知道，很多人从小到大都被家里管着，一直中规中矩的生活，但是心理的反叛却一直都存在，在得到一个释放的机会之后，她们会比那种一直在夜店混的人过的更加疯狂。 好在张娜还没忘了自己是跟张义仁一起过来的，她跳了一会儿之后，离开了舞池，朝张义仁这边走了过来，那个一直跟她面对面跳舞的男人也跟了过来，想要跟她继续搭讪聊天。 张义仁伸手拉过了张娜，搂在怀里，一脸不善的看着对方。那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后把头凑了过来，示意他想要跟张义仁说话。张义仁会意，把头往前伸了伸，那个男人把嘴巴凑在了张义仁的耳边说道：“哥们儿，你是单纯带马子来玩，还是想要玩二王一后？” 张义仁愣了片刻之后，才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这家伙想要跟自己一起睡张娜。张义仁心里顿时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他推了对方一把，把这小子推了个趔趄。那个男的想要发作，但是看到张义仁想要杀人的眼神，又忍住了，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么，自己走回了舞池里面，继续跳舞去了。 “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推他？”张娜一脸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别理他，他就是个变态。”张义仁恨恨的说道。 “你等我一会儿，我喝两口酒解解渴，再去跳一圈。”张娜说道，她第一次这样放开自己，正在兴头上，不再跳两圈怎么行？ “不行，不许跳了，咱们回去。”张义仁生气了，妈的，跑去跳了一圈，就有男人上门要玩二王一后，要是再去跳两圈，自己脑袋上不久绿油油一片了？ “为什么？人家跳的正开心呢！”张娜一脸不高兴的回答道。 “不行，不许跳就是不许跳。走，咱们回去了。” 张义仁说着，就拉着张娜往外走，张娜有些不情愿，两个人正拉扯的时候，从二楼包间的楼梯上下来了三个人。张义仁一看到对方，顿时有种想要脱口而出的冲动，妈的，终于找到你们两个了。 下楼的正是那个老黑和美少妇，还有一个白人男的，老黑和白人男子把美少妇夹在中间，两只一黑一白的狼爪子，分别插在在美少妇的短裤里面，那个美少妇还在不停的边走边笑，这边亲亲，那边摸摸。 235、跨国组合 张义仁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他原本黑人和美少妇嘴里所说的three peason 是一王二后，没想到竟然是反过来的二王一后。他从隔壁小店老板娘哪里得到的消息，说黑人跟美少妇是结了婚的，这个黑人竟然那么大方，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老婆？ 张义仁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混乱了，这他妈的太乱来，太刺激了。 张娜还在恋恋不舍的往舞池里看，张义仁只顾看黑人和美少妇还有那个白人小伙子往外走，他一把拉起张娜的手，不管张娜是否愿意，跟在对方的身后，离开了酒吧。 他们俩从酒吧出来，就看到这个黑白黄三种族的搭配上了一辆出租车，张义仁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交代道：“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子。” 出租车司机有些奇怪的看了张义仁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他发动车子，跟在了黑白黄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后面。 “阿仁？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跟在那辆出租车后面做什么？”张娜有些不大明白，她不知道张义仁在发什么神经，怎么会跟踪起了别人。 “等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张义仁只顾着往前面出租车里张望，想要努力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一切，但是外面那么黑，出租车里又没有亮灯，他根本就看不清楚。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在广州挂满了霓虹灯的街道上行驶着，这座南方的城市纸迷金醉，黑色的夜幕下，是男男女女的纵情声色。 随着出租车的行进，张义仁发现两边的景物越来越熟悉，等到出租车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了下来，张义仁这才恍然发现，这家酒店就是自己入住的那一家——他今天跟张娜出来，就退了房，在另外的一家酒店登记入住了，商务连锁酒店的服务相对比较差一点，其实价格差不了多少，他就换了这家。 “阿仁，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这家酒店的？”张娜看到这是今天新登记的那家酒店，顿时激动起来，她觉得简直太神奇了。 “凑巧罢了，走，咱们下车。” 两个人从出租车上下来，进了酒店的大厅，张义仁并没有急着进电梯，他拉着张娜假装停在大厅门口的报刊阅览处翻杂志，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黑白黄三人组的动向，等他看到对方在服务台办好了入住手续，准备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张义仁拉着张娜跟了过去。 老黑和白人小伙子的注意力都在美少妇的身上，美少妇现在正是乐不思蜀的状态，所以，张义仁和张娜跟在她们后面进了电梯，他们也没有注意到。 一进电梯，张义仁就后悔了，老外身上的味道真的是太大了，那种味道张义仁形容不上来，有点像狐臭患者跳进了咸鱼缸里，沾了满身的鱼腥臭味一样，再加上老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还特意喷了香水，这种味道跟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简直可以让人窒息。 张义仁觉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一旁的张娜更是反应强烈，她捂着鼻子和嘴巴，几乎快要吐了，凑在了张义仁的耳边，轻声对张义仁说道：“老外身上怎么那么臭，恶心死了。” 张义仁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耸了耸肩，表示十分无奈，他也不知道会这样子。 张义仁和张娜在六楼住，黑白黄组合按的是五楼，张义仁等他们按下了五楼按钮之后，按下了六楼。 电梯的顶上有监控，身边还有陌生人在，黑白黄组合总算收敛了一些，黑人装出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有那个白人年轻人还急色的在美少妇的身上摸，他的一只手插在了美少妇的衣服，一直都没有离开，包括刚才去服务台办理入住，他的左手都没有抽出来。 张娜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无耻的事情。 黑白黄组合走出了电梯之后，张义仁立刻使劲的按电梯关闭的按钮，他想赶紧到六楼去，不是为了赶紧回房间，而是另有目的。 “熏死我了，这些老外身上的味道跟猪一样臭，那个女的还跟俩老外在一起，他们是要干什么呀？” “嘿嘿，等下你就知道了。”张义仁一脸淫笑的说道。 电梯很快到了六楼，张义仁使劲的按开了电梯打开的按钮，拉着张娜冲了出去，顺着消防安全楼梯跑到了五楼，他从楼梯间的门口探出头去，看着黑白黄的组合一边亲吻抚摸，一边打开了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看到了没有，他们三个进了一个房间，你不是想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吗？我告诉你，他们这是准备玩那种。” 236、偷听风云 “哪种？”张娜瞪圆了眼睛，一脸的呆滞。 张义仁坏笑着给她解释了一番。 “不是吧？！这个女的就不怕被搞死了？”张娜说完，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太露骨了，脸红的更加厉害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还觉得不满足呢！”张义仁说完，拉着张娜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走，咱们去看看。” “看什么？” “去隔着门听听他们的声音啊！”张义仁一脸坏笑的说道。 两个人来到了黑白黄三人组进去的那个房间门口，张义仁站在门前侧着耳朵听了很久，也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这个酒店的隔音效果并没有那么好，大概现在里面的人还没有到开战的时候。 张娜一直在害怕，拉着张义仁想要回楼上去，不想在走廊里站着听别人墙根，她生怕房门会突然打开，那个老黑和白人冲出来抓住他们。但是张义仁正在兴头上，哪里舍得这会儿回楼上，他冲着张娜笑了笑，示意再听一会儿，有了结果就走。 直到楼层的服务员从角落的小房间里出来，朝这边走，张义仁这才赶紧拉着张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电梯门口等电梯去了。 两个人回到房间，张义仁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反手关上门，就开始往下脱张娜的衣服，接着自然是一番云雨不提。 “阿仁，你好厉害。”张娜的双眼迷离，抚摸着张义仁的脸庞说道。 “厉害吧！比你以前的男朋友怎么样？”张义仁坏笑着说道，男人在床上最具有成就的事情，莫过于被女人说厉害，比别的男人强。 要是换做昨天晚上，张义仁问这句话，张娜肯定会生气，但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因为她在酒吧里放开了心胸，还是刚才的三场酣战，让她对张义仁的表现太满意了，她听了张义仁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你比他们两个都厉害。” “你交过两个男朋友啊？！”张义仁有点惊讶，他觉得张娜之前应该只有一个男人才对。男人都是这种心思，觉得自己得到的女人应该经历的男人越少越好，即便是明知道她不是处女，也会想象对方只经历过一个男人。 “对啊，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我啊，只交过一个，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跟我讲讲你两个男朋友的事儿吧。”张义仁很想知道张娜过去的事情。 “好。”张娜没有任何的反对，她此刻已经被张义仁征服了。张爱玲那句：‘x道是通往女性心灵最近的通道’说的果然没错，如果你能在床上完全征服一个女人，她就会把一切无条件的交给你。 通过张娜的讲述，张义仁知道了张娜前两任男朋友的情况，张娜第一个男朋友是高中的时候谈的恋爱，他当时是学校篮球队的队员，年轻帅气，两个人在一起完全是出于巧合，又一次对方借了她的作业抄，就被身边的同学起哄说他们两个在谈恋爱，高中的年纪，正是最敏感的时候，这样的玩笑话传开之后，他们两个就真的成了同学口中的一对儿，俩人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中，也慢慢有了感觉，真的谈起了恋爱。她的第一次就是交给了他，还是在夏季操场的黑暗角落里。 张娜说她的第一次完全没有任何美好的感觉，对方弄进去之后，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再加上操场上的蚊子很多，他们又担心被老师发现，很快就草草结束了，她的身上还被咬出了很多疙瘩。 后来到了高中毕业，他考上了大学的体育学院，她因为谈恋爱影响了成绩落榜，出来到南方打工，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第二个男朋友是在珠海那边认识的一个老乡，是通过一块来打工的姐妹认识的，对方看到张娜之后，就一直穷追不舍，张娜其实也不懂什么，除了初恋那场懵懵懂懂的爱情，她那里懂得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她觉得别人追，就是对自己好，于是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谁知道这个男朋友不是什么好玩意，他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一开始工作还算认真，跟张娜同居之后，就开始不务正业了，张娜每个月的工资都被他拿去了吃喝，他不仅不出去工作挣钱，还嫌张娜挣钱少。 张娜想要摆脱他，但是他就威胁张娜，说要是敢分手，他就杀了张娜。最后还是张娜的那个女老乡听说了之后，让自己老公叫来几个同乡，把这家伙揍了一顿，这才算是摆脱对方。 张娜担心他继续纠缠报复自己，就从珠海那边来了广州打工。 237、人性中的黑暗 张娜的故事，大概是很多人的人生缩影，一个人总会遇到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和一个极品人渣的恋人，张义仁在感慨之余，却忘了他也属于人渣的行列，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跟张娜长久发展下去，这次来广州找张娜玩，也只是为了猎艳而已。 张娜的故事讲完了，轮到了张义仁，张义仁其实之前有说过自己的情史，就是袁娟的故事，他把袁娟说成了一个放荡的女人，自己无比委屈，引得张娜对他怜意大起。两个人在床上热吻一番之后，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张义仁送张娜下楼去上班，他把张娜送去商场之后，又回到了酒店。他在一楼碰到了刚刚下班的服务生，就是昨天晚上值班登记的其中一个。 他叫住了对方：“靓仔，问你点事儿，有空不？” “不好意思，我下班了，有什么事儿你问其他服务员吧。”因为还在酒店里面，即便脱了工作服，服务员还是挺有礼貌的。 “不是问你工作上的事儿，就是打听点好玩的，昨天晚上一个女的跟老黑还有洋鬼子的事儿。”张义仁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包还没拆封的香烟，塞到了服务员的手里：“聊聊呗，反正你都下班了。” 有好处拿，服务员当然愿意，反正他是个男的，又不怕被骗色什么的，就在酒店附近跟张义仁聊聊，还能出什么事儿？他接过香烟，笑着说道：“大哥你有什么想问的，咱们出去说，你尽管问。” 两个人从酒店的后门出来，站在街道旁抽起了香烟。张义仁说道：“昨天晚上那三个禽兽组合退房了没？” “禽兽组合？我叼，大哥你可说的真好，他们几个还真的就是禽兽组合。”年轻男服务员被张义仁的话逗乐了，弯着腰笑了好久才直起腰，差点没有喘过气来，张义仁也跟着笑了起来。 男服务员终于笑过了那股劲儿，抬起头，说道：“我交班的时候，他们还没有退房呢，不知道他们这会儿退了没。大哥你想问什么？” “其实吧，我就是好奇，你说他们三个开一间房，是干什么的？” “还能干什么，一起乱搞呗，这事儿我都见多了。”男服务员笑了起来。 “我靠，真的假的，很多吗？”张义仁好奇的问道。 “多了去了，不过像这样黑白黄一起混战的，倒不是那么多，现在这年头，有些人跟自己老婆玩久了就腻味了，喜欢多叫人一起搞，玩三匹，多匹，怎么乱搞怎么来，我之前还见过七八个人开一间套房呢，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的不得了。”男服务员一脸淫笑的说道。 “我靠，真的有那么乱来？” “多了。咱们这里是正规酒店，好多了，还有那些带着十三四岁小姑娘去开房的都有，反正都是你情我愿，店老板为了赚钱，就装聋作哑当不知道。”男服务员说道。 “不是吧，你怎么知道？” “我一个堂哥就是开小旅店的，他亲口跟我说的，这种事儿店老板们都知道，不过都不管，管了不但没生意，还得罪人，有些带小女孩去开房的，是头上有帽子的，你懂不？你敢管一下试试？”男服务员一脸神秘的说道。 “有帽子？哦！我明白了。” 238~240、自拍视频被发到网上 张义仁跟那个男服务员聊了很久，真的是大开眼界，听到的东西比他以前所有时间加起来听到的都要更加疯狂。这让他有些蠢蠢欲动。 等到第二天早上，从房间出来，他再次看到了那个美少妇和他的黑人老公。 俗话说：色胆包天。 张义仁也许真的是精虫上脑，有点忘乎所以了，他看着那个美少妇浑圆的臀部，鬼使神差的开口冲着对方说道：“靓女，你好啊！” 美少妇和黑人一齐转过头来看了看他，美少妇立刻认出了他来，但是黑人看了他一眼，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也很正常，就跟中国人看老外，老觉得老外长得都一个模样一样，老黑看中国人，也都差不多，这个黑人根本就忘了他就是在街上盯着自己老婆使劲儿看的那个家伙。 “是你，你跟踪我们？”美少妇第一时间就把事情往这上面猜。黑人一听自己老婆这么说，顿时警惕起来，作势就要冲上来抓张义仁。 “凑巧，真的是凑巧，不相信你问问前台，我比你们先住进来。”张义仁还不想挨老黑的拳头，他赶紧解释道。 美少妇打量了张义仁一番，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也就不再计较，说道：“你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就是昨天晚上在电梯里遇到了，觉得有缘，这会儿又遇到，就忍不住打个招呼。”张义仁心里有点打鼓，不过心中压抑不住的欲望占据了上风，他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看到你们昨天晚上叫了白人小伙子一起玩三匹。 “你到底想怎么样？”美少妇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心里却没有一点好感，她喜欢玩，不过不喜欢被人威胁，张义仁这样说，刚好碰到了她的禁忌。 “没有想怎么样，跟你打个招呼而已。”张义仁本来很想说：下次你们玩可以叫上我一起。不过这话他最终也没说出口，他对三匹这种事情也只是好奇而已，真让他来，他肯定无法接受。 张义仁也看出了美少妇和黑人的面色都有点不善，他说完之后，就赶紧开溜，回到了楼上的房间里。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张义仁有点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大胆一点，要求跟美少妇他们一起玩，这种事情哪怕做不了，在一旁见识见识也好啊。 他到底还是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 除了美少妇的事儿，张义仁的广州之旅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讲的了，他除了晚上跟张娜做爱之外，真没什么事情了。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张娜似乎对去酒吧有点来劲儿，当天晚上俩人吃晚饭，张娜非要张义仁带着她再去酒吧玩一圈，张义仁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去了酒吧，张娜在舞池里跳了好久之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这才心满意足的跟张义仁回到酒店。 十月三号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张义仁早上把张娜送去商场上班之后，就坐车从广州赶回了东莞。 回到银丰路的住处，姜丽正在床上睡觉，张义仁蹑手蹑脚的去卫生间冲了个凉之后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了，启动洗衣机之后，只穿了一条短裤来到了姜丽的床前，轻轻的挨着姜丽躺下了。 姜丽在睡梦中觉得身边多了个人，她眼睛都没有睁开，稍微用鼻子闻了闻，当她发现是张义仁的时候，她翻身抱住了张义仁，把身体挤进了他的怀里。 姜丽这个细节的动作，让张义仁有种负罪的感觉，姜丽对他这么的依赖，他竟然还跑去广州泡张娜，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张义仁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补偿一下姜丽。 姜丽不缺钱，也不缺那些吃的，张义仁唯一的补偿方式，就是在床上努力发挥的更加神勇。 下午姜丽醒来，张义仁也跟着睁开眼睛，他没有忘记自己睡觉前记下的念头，立刻搂住姜丽，开始动作起来。 一番云雨之后，姜丽问道：“这几天去广州玩得爽不爽？” “还行吧，去了都光顾着吃了，对了，我跟你说，我吃了鳄鱼肉，不好吃，没味儿，也不知道卖鳄鱼肉的那一家为什么会生意那么好。”张义仁立刻左顾言它起来。 “广东人不就是什么稀奇吃什么，肉芽还有人吃呢，还贵得很，等你哪天吃了就知道。”姜丽没有想到自己的情郎会背叛自己，她根本就没有多加怀疑，她听张义仁这么一说，注意力立刻被张义仁的话题吸引了。 肉芽这种东西，绝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但是在广东本地，却是一道很贵的菜肴，而且据说也有滋阴壮阳的功效——在广东吃东西，你根本就遇不到没有功效的食物，而且大部分都是滋阴壮阳。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出门一起吃了饭之后，姜丽去酒店开工，张义仁则坐着公交车来到了小街的位置，开始夜里的摆摊事业。 张义仁原本以为，十一会影响到摆摊的生意，但是实际上，十一这几天假期，小街上的生意反而更好。因为大部分的打工者都不会选择在十一回家，因为来回的车费高，而且很多工厂放假时间也短，对于这些打工者来说，请假会有经济损失，坐车回去一趟，对他们来说太奢侈了。所以，放假了在小街上逛逛，是他们最好的消遣项目。 第二天上班，张义仁被柯总监叫进办公室，聊了很久，内容是关于接下来品牌策略推广的。柯总监告诉张义仁，接下来一段时间，张义仁每个星期可能都需要去出差，深圳，广州，还有东莞下面的乡镇，他都需要去跑，新改变形象的专柜销量如何，效果如何，他都要去监控，去改进。 张义仁点头答应，现在优雅的这点工资他已经看不上了，不过这样接触品牌活动的工作机会，他还是挺珍惜的。 回到座位上，张义仁正对着新的销售报表看销量的同比环比增幅，那边闫明亮叫了起来：“我叼！这也太他妈牛逼了，好像真的是东莞的事儿哎！” “什么事儿？”张义仁有点好奇的问道。 “我们在网站上看到了一个自拍视频，说是东莞的一个女工跟男朋友搞的时候拍的，你来看看。” 张义仁一看画面就愣住了，这不是袁娟的自拍吗？ 241、惹上了官司 袁娟的自拍之前被张义仁偷偷拷进电脑之后，他曾经看过两遍，不过这画面他怎么都不可能忘掉，所以他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袁娟的自拍。 这种自拍视频被传到网上的事情，这几年也有过好多起，最后传播者都被抓去蹲了班房。张义仁看到这个自拍视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想到了自己曾经偷偷拷过这部自拍视频的事情，他当时的确没有拿来胡乱传播，但是中间他把电脑借给朱飞看了，万一是朱飞把视频拷了下来，拿去网上发布，那自己到时候也脱不了干系。 张义仁想到这里，哪里还顾得上跟闫明亮一起看这个自拍视频？他赶紧走到朱飞的位置上，趴在朱飞的耳朵旁边：“飞哥，上次你拿我的电脑看a片，没有从里面拷走东西吧？” “没有啊，怎么了？”朱飞下意识的否认道。 “没有拷走东西就好，我里面当时存了一个女孩子的自拍视频，现在这部视频被人发到了网上，我担心是你发的，这种事儿要是被警察查到了，咱俩都跑不了。” “你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情。”朱飞嘴里这么说，眼睛里却带着一丝隐隐的担忧。 张义仁想了想，觉得朱飞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于是就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放下心来。 到了下午下班，他跟朱飞两个一起朝小街的方向走去，准备吃过饭之后继续自己的摆摊事业，当他们走过制衣厂门前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在制衣厂的门前看热闹，他们穿过人群望去，发现制衣厂的院子里停了一辆救护车，几个医生正在忙碌。 “发生什么了？”张义仁的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一个女的跳楼了，听他们说是自己跟男朋友搞事儿的时候拍的视频被人放到了网上，被家里人知道了，打电话骂她，她想不开就跳楼了，刚才跳下来的，嘣一声，吓我一跳。”旁边一个男的眉飞色舞的讲解起来——人类的劣根性就在这里，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同情怜悯，而是把它当做了闲谈的资本，这种事儿只有落在自己的身上，或者亲友的身上，才知道伤痛。 张义仁的心里顿时像被锥子猛刺了一下，疼得慌，他知道，跳楼的肯定是袁娟，他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朱飞也变了脸色。 “人现在怎么样了？”张义仁急切的问道。 “死不了，就是腿断了，躺在地上一直哭，这会儿医生不是正在把她往车上抬呢嘛。”那个男的解释道。 说话间，120的医生和护士把跳楼的袁娟抬上了救护车，车子鸣着警笛朝医院的方向开了过去。 人群散去，张义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旁的朱飞也沉默不语。这顿晚饭，张义仁吃得一点胃口都没有，晚上做生意的时候，也一直心绪不宁，他的眼前总是闪现袁娟的面容，即便是袁娟的背叛让他有一种被伤害的感觉，但是出了这种事情，他还是想要去看一看她。 张义仁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第二天上班昏昏沉沉的，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他刚来到小街上摆摊，两名警察就走了过来，看到是张义仁，他们先是一愣，不过随后又开口道：“张生，我们在查袁娟自拍视频泄露到网上的事情，她男朋友说，除了来你这里拷过视频之外，没有别人动过他的手机，这事儿现在在网上闹得很大，媒体都报道了，我们也是没办法……” “理解，理解。”张义仁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袁娟之前跟我也谈过一段时间恋爱，她跳楼的事儿我昨天刚好遇到，不过你们说的自拍视频，我真不清楚，那个视频我在网上也看了，不过不知道是袁娟的。” 张义仁下意识的撒了谎，他要撇清自己，这种事儿如果真的闹出去，他偷偷拷了别人的隐私视频，导致人跳楼自杀，就算不用负法律责任，民事赔偿也要扯上关系的。 “没有就好，我们也只是公事公办，张生您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儿，没事儿。” 两个警察走了之后，张义仁的心里有点打鼓，他掏出手机给朱飞拨了过去：“飞哥，你老实跟我讲，有没有在我电脑里拷走袁娟的自拍视频？刚才警察来找我，说袁娟的男朋友说了，除了在我这里拿了手机拷东西之外，没有人动过他的手机，现在事儿都冲着我来了啊！” “没有，真没有，我当时都在看f盘里的a片，没事乱拷自拍视频干嘛？”朱飞也撒了谎，实际上，他拷了袁娟的自拍视频，这几天国庆节放假，他还拿给了表弟看，他昨天就给表弟发了信息留了言，只是表弟到现在还没有回话。 他也在担心，视频是表弟手贱发到网上去的，这要是查起来，他也是犯罪环节中的一环。他能不担心吗？ “没有就算了，这要是出了事儿，可真的是折腾不清了。”张义仁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他本来决定去看看袁娟的，现在出了这事儿，他不能去看她了，因为之前他有偷拷袁娟艳照的不良前科，要是去见袁娟，再跟她男朋友三个人一对质，自己可就完全说不清楚了，虽然自己的确是拷了，但是传播的人不是自己，但是这事儿讲得清吗？袁娟可能相信吗？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义仁都是在担忧中度过的，不仅他担忧，朱飞比他更担忧，朱飞是那种比较胆小的人，在了解了表弟的确有在网上上传自拍视频的行为之后，他更是吓得差点主动报案自首，最后还是给忍了下来。 张义仁的心里天天都像是被猫爪子挠，夜里睡也睡不着，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在周四下午下班了之后，去了派出所一趟，他想问问袁娟的案子到底有结果了没有。 等到进了派出所的大厅，他又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摆明做贼心虚，很容易被人怀疑到的。 想到这里，他扭头就往外走，还没走两步，身后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张生，你别走啊，正要找你呢。” 242、备胎注定绿帽子 张义仁回过头，看到来人正是李副所长，他心里紧张，生怕是自己被袁娟供了出去，他勉强挤出了几丝笑容，说道：“李所长，你有事儿找我？”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前几天那个女孩子跳楼的事儿，下面的人不会办事儿，还去找了你，这事儿现在已经结了，是这女孩子男朋友宿舍的一个男的，趁她男朋友不在宿舍的时候，偷偷的把他手机里的视频拷了过去，然后又发到了网上。”李副所长说道。 “是这样啊。”张义仁松了一口气，只要扯不到自己身上就行。 “是这样的，本来袁娟和她男朋友咬定了肯定是你这边干的，我就说不可能，张生您这么有脸面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所以我也就没理会这事儿，这不，现在真相大白了。” “那是，那是。对了，袁娟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躺着，还不能下床走路，估计恢复了之后，可能也会对腿部有点影响。” “哦，那我有空去看看她。”张义仁得知了整件事情与自己无关之后，心情也放开了，他决定还是去看看袁娟。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张义仁把袁娟自拍视频泄露的事情跟朱飞说了一遍，朱飞也松了口气。 转眼到了周末，张义仁上午起床后没有惊动姜丽，一个人偷偷坐车去了医院，想要探视一下袁娟。 在医院的病房里，张义仁见到了躺在床上休养的袁娟，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她看起来有点失落，张义仁走进病房，跟她了个招呼，把手里的果篮放了下来，袁娟显得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做过男女朋友，我过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张义仁说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袁娟嗤之以鼻。 “我真的没有这么想过，其实我早就想过来看你了，但是害怕过来会被你当成网上发视频的人，就没敢来，等到他们查出来，通知了我，我才敢过来看你。”张义仁解释道。 袁娟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我那样跟你分手，你不恨我？” “有什么好恨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开心，分开很正常，做不了男女朋友，也不用做仇人啊！”张义仁一开始是对袁娟挺生气的，不过现在人家都出了这种事情，大男人总要有点气度不是？ 袁娟盯着张义仁看了好一阵之后，开口道：“真没想到你人那么好，我都后悔跟你分手了。” 张义仁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头，这个时候他要是应了，接下来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事儿呢。 “你男朋友呢？” “他？跑了。这件事儿闹出去之后，我就猜到了他肯定会跟我分手，谁知道他窝囊到这种地步，连当面说分手都不敢，就跑了，我真是瞎了眼了。”袁娟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张义仁心说：就你这个乱来的样子，怎么可能认识好男人，对方这样跑路，简直太正常了。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他只能敷衍的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又坐了一会儿，张义仁决定起身告辞，这样沉默压抑的感觉，他实在是难以忍受，反正该做的他也做了，袁娟接下来的生活他也没办法管，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没有人会无条件的为你的过失承担责任。 张义仁想走，却被袁娟叫住了：“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没有，真的一点都没有。”张义仁有点口是心非，他的心里真的对袁娟这样的做法有点不以为然，他觉得袁娟太随便了，作为一个女孩子，随随便便的就跟男人上床，跟自己分手没两天，就又跟其他男人睡了，他真的看不起这样放荡的女人。 说到这里，就要提醒广大女读者一句（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女读者在）：千万不要轻易让男人得到自己的身体，要不然你们一定会分手很快。 得不到的才是最宝贵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在一个人心里的分量就越重。如果女孩子跟男的见面约会，还没两次就搞到床上去了，那么你们的关系基本上已经确定是炮友，而不是情侣，虽然你在床上把他服侍的很开心，很爽，但是他还是觉得你是个随便的女人，是个浪货，结婚的话，是不会考虑你的。 为什么绿茶婊吃香？可以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因为绿茶婊会装，人家懂得怎么控制男人的心思，哪怕她跟一百个男人睡过，在她想控制的男人面前，也会表现得像一个害羞的处女，整天叫着不要不要，楚楚可怜的说，你这个坏人，人家不理你了。可男人偏偏就吃这一套，只要没看穿之前，就会把绿茶婊当做纯洁无比的女神。 话又说回来，各位男读者也要注意，千万不要给所谓的女神当备胎，要是照了镜子之后觉得自己长相不够帅，那就打开网上银行看看自己卡里的存款，要是数字比较短，那就不要去幻想什么女神了，找个合适自己的，长得不吓人的当老婆就算了。 备胎跟破烂货其实是一个概念。你在对方的眼里，也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怜虫。当备胎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女神被高富帅玩腻了，没人要了，嫁不出去了，才会轮到你有机会。要么拾破烂，要么喜当爹，结了婚之后还会有一顶顶的绿帽子源源不断的上来。 前一段时间才看到的一篇文章，是妇产科医生写的，说一个女的有艾滋，也是跟高富帅，洋鬼子玩多了，染上了之后，最后选了个备胎，当然，备胎是不知情的。这是女神？这是屌丝命中的女魔还差不多。所以，做人最需要的是脚踏实地，明白自己的定位，有些东西千万不要强求，因为你强求来的一定不是幸福。 而且，婚前检查，一定要拿到对方的体检报告看是否有艾滋，医生是不可以说的，哪怕你们要结为夫妻，医生也不能吐露半个字，只能说正常。你要拿到对方的艾滋检测报告，看了才能确定是否有艾滋。 张义仁在心底对袁娟的确十分轻视，袁娟也看出来了。她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243、人心的真实 其实每个人都是从单纯走过来的，因为我们都是从婴儿长成大人的，婴儿单纯的就像白纸一样，没有人天生就是恶人，成为什么样的人，一定跟他的家庭和成长环境有关。 张义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袁娟的邀请，他重新在病床旁坐下，听袁娟讲她自己的故事。 袁娟的经历可以说是很多中国人的一个缩影。她出生在农村，父母都是很传统的农民，更看重的是眼前利益，并没有什么长远眼光，这也是为什么袁娟即便成绩很好，也只上到初中毕业，就被家里退了学，出门打工，当地的人都认为，女孩子上学读书有什么用？花了钱，到头来还是要嫁给别人，成为外姓人。女儿都是亏钱货，这是很多落后农村的普遍观念。 与落后并存的一个现象就是保守，袁娟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很传统，甚至可以用封建来形容。在她成长的农村，在学校里，男生和女生几乎不说话，说了话就要被起哄成谈恋爱，而且农村对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也异常敏感，要是听说了谁家孩子出了点什么事儿，村上人在背后议论你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给淹死。 袁娟就曾经见过村上的一个女孩子，因为上学的时候，借了一个男生的笔用，后来又还给他的时候，就被同学们起哄在谈恋爱。到最后，这个女孩子的家长来学校当着同学的面扇自己女儿巴掌，让她收拾课本，搬着凳子回家，不让她上学了。这一幕袁娟一辈子都忘不了。 等到来东莞打工，袁娟进入的制衣厂，完全就是女儿国的存在，全部都是女人，所以才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和无所禁忌，那些结过婚的大妈和少妇，最喜欢给她们这些小姑娘讲床上的那点事儿，而且制衣厂全都是女人，这种心理上的压抑，让这些单身在外的女人们渐渐的有些癫狂。 食色性也。性本来就是人类的天性，越是压抑，一旦释放出来，就会变得更加疯狂。 袁娟以前接受的是完全的封建教育和束缚，在到了东莞的制衣厂工作，接触到的世界却是完全的疯狂和开放，女工们会找男朋友，并且带回宿舍一起睡觉。袁娟从一个极端的世界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的世界，整个人的观念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在谈了第一次恋爱，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初恋男友，随后这个男人拿了她一个月的工资消失之后，她就开始变得疯狂起来。 她开始找这种各样的男人睡觉，仿佛这样才能平衡她前十几年所遭受到的压抑，其实制衣厂的其他女工也是这么做的，一个集体环境的风气，很容易同化一个人，潜移默化对人的改变是十分巨大的。 就这样，袁娟从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奔放的都市女郎，她可以在见面十分钟之后，就接受男人的邀请，去跟对方开房睡觉，不过照她的话，她还算是比较矜持的。她所知道的，有电子厂的女的，男的请她们喝一瓶矿泉水，都可以在野外直接搞起来了。 张义仁倒是可以理解这种行为，这种放纵更多的是源自一开始的压抑和约束，青春期的压抑和约束越是严重，放纵起来也就越疯狂。其实不止是男人有欲望，女人同样也有，也许用一瓶矿泉水换来睡觉机会的男人还在得意，自己可以用一瓶矿泉水如此低廉的价格把女人搞上床，说不定跟他睡觉的女人还反过来觉得男的傻瓜，因为女人也有这方面的需求，男的觉得是睡了女人，说不定女的还觉得自己睡了男人呢，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其实即便是袁娟一起拍视频的这个男友，袁娟也没有准备跟他交往太长的时间，只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其实袁娟在老家已经订了婚，她的父母收了另外一家人三万多块的彩礼，把她许配给了一个又矮又丑的男人，她本来今年过年回家，就要完婚的，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如此疯狂的缘故，一想到以后一辈子都要跟那个又丑又矮的男人睡觉，袁娟就有种想要发疯的感觉。她跟这些男人在一起睡觉，更多的是在报复自己要嫁的那个男人，报复自己的父母，只有这样跟陌生男人在床上放纵的做爱，才会让她的心里好受一点。 她跟新男友自拍的视频被放在网上之后，意外的被同样在外地打工的未婚夫看到了，她的未婚夫打电话到她家里大骂，骂袁娟是个破鞋烂货，要求退婚。可是袁娟的父母已经把彩礼钱用完了，哪里有钱还？而且，袁娟的父母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出了这种事儿，自己的脸上十分无光，这简直是家门不幸，把门风都被败坏了。 因为气女儿，袁娟的父母跟袁娟的未婚夫达成了协议，退婚是没办法了，不过袁娟的父母放弃了对女儿的最后保护——在农村，家庭暴力是普遍存在的，很多男人喝醉了都喜欢打老婆，女人天生力气小，打不过男人，这种情况下怎么保护自己呢？当然是要靠娘家。可以说，娘家是女人在家庭暴力中的最后一道保护伞。 要是谁家把媳妇打得狠了，女的回了娘家，就会叫自己的兄弟，叔伯上门，把打人的丈夫揍一顿，这样才不至于让家庭暴力往更可怕的深渊里滑。因为这样一来，下次丈夫要打老婆的时候，就会想起，如果自己下手太重，也会挨打的，就不会太过于乱来。这是农村一种朴素的保护机制，不至于让家庭暴力毁了家庭。 但是这一次，袁娟的父母放弃了对袁娟最后保护的权力，他们对袁娟的未婚夫说道：“钱都花了，可是退不出来了，不过袁娟做出这样的丑事，以后你把她打死，我们俩也不会吭一声，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这话在农村可不是随便说说，因为女人到了婆家，最后的依仗就是娘家，如果娘家都不管了，女人在婆家就会成为奴隶，甚至成为丈夫发泄的工具。这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 袁娟在听说家里这样处置自己之后，她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已经完全定了下来，她再也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以后她的生活里，将离不开打骂，想一想也知道，那个又矮又丑的男人觉得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还不是有点火气，就找到她打一顿解气？ 袁娟之所以会跳楼，就是因为知道了父母对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态度，她知道，农村挣三万块不容易，父母把这些钱花了，不给对方退婚，自己嫁过去之后，肯定会被当牛当马的使唤，只要敢不从，立刻就是一顿拳头。 她本来准备跳楼寻死，可是却没死成，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她也没有了再次自杀的勇气，她认命了，准备就这样认命的过下去。等到过年，父母把她嫁过去，她就老实的嫁过去，那个丑男人要她陪睡觉，她就陪睡觉，要打她，她就挨着，这是她的命。 张义仁默默无语的听完袁娟的故事，他注视着眼前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却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沧桑感。张义仁在心里暗自感慨，也许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赚钱，把钱还给对方，把婚退了？”张义仁说道。他觉得这样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既然不愿意嫁过去，那就跟对方划清界限好了，还了对方的钱，对方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说的轻巧，现在离过年还有多久？要是我没跳楼住院，还能继续做工挣点钱，现在我还欠着厂里的钱，厂里回头不找我要已经很不错的，我哪里去挣三万块还给那个死男人？”袁娟咬牙切齿的说道。 张义仁默然无语，他的心里曾经冒出过这么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替袁娟把这些钱还了，因为以他现在挣钱的能力，到年底拿到这个数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张义仁不是圣人，那么多钱，他想一想也觉得肉疼，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开口——他都跟袁娟分手了，为什么要替袁娟去承担这样的债务？ 张义仁没有想到，正是他的这一念之差，让他心里留下了一个永远的伤疤。 在一年之后的某天，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一个跟袁娟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他叫了对方袁娟，对方却告诉他，她是袁娟的妹妹，叫袁莉。她的姐姐已经死了，在嫁给那个又矮又丑的男人之后不到半年，她在遭受了又一次毒打之后，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喝下了剧毒农药敌敌畏，还没送到医院，就已经断气了。 张义仁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呆立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他没有想到，在十几个月之前还曾跟自己春风一度，在医院里跟自己吐露心急的那个漂亮女孩，就这样化作了尘土。也许当初他没有那份私心，借给她三万元的话，她也不会命丧黄泉。只是，现实没有假设。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才会发生的故事，此刻的张义仁并不知道等待袁娟的命运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从医院离开之后，坐上公交，赶回了银丰路的住处。 244、真正的有钱人是什么样子 下午的时候，姜丽起床之后，张义仁跟她商量之后，给陈刚打了个电话，两对情侣决定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找到了新的工作，让陈刚的颓废之情一扫而光，他现在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搞投资这一块，他的确是一个新人，不过看到前辈们一个月都是上万几万甚至十几万的奖金提成，他觉得自己如果努力用心去做，也能拿到相应的高薪。 凌琳还是那个老样子，对陈刚十分好，只不过其他的事情都很少提，在一起也很少说话，只是静静的听大家说话，帮陈刚夹菜。张义仁觉得陈刚遇到凌琳这样的女人，真是他修来的福气，很少有女孩子在男朋友亏了这么多钱之后，还对男朋友没有抱怨，不离不弃。 “丽姐，你那么有钱，不如把钱拿出来交给我打理吧，我们公司就是搞这一块的，一年的收入要比存在银行高多了。”饭吃到一半，陈刚开口说道。 “能有多少？”还没等姜丽开口，张义仁就先开口插话了。他对陈刚说的搞资金管理很感兴趣，要是能把钱存在对方那里，很快就可以搞到收益的话，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一个月一个点，一年十二个点，这是最低的。如果能有一百万放在我这里，一年下来，就能多出十二万。这可是钱生钱的好办法啊。” “一百万一年能赚十二万？你没记错吧？”张义仁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记错，我说的这种还是最低最稳妥的，还有更高的收益类型，我还没跟丽姐讲呢。”陈刚一脸激动的说道：“丽姐，你把钱投我这里吧，安全绝对有保证，是公司担保的，绝对亏不了。” “阿刚，不是丽姐不帮你，我的钱早就找别人搞了这一块了。要弄也只能等到明年，他那边到期了再说。”姜丽开口说道。 张义仁听得晕乎乎的，他之前从没有接触过这一块，没想到玩资金可以搞的那么大，一百万的年收益竟然可以达到十万多，怪不得人家说人有钱之后就会越有钱，原因全在这里，像他那样之前一个月的工资才一两千，一年撑死了才挣两三万，放在银行里的利息收益，一年下来也就是十几块，像这样搞金融投资，手里有个一两百万，根本就不用工作，一个月的利息收益，都够一家人过得十分富足了。 他要赶紧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做个真正的有钱人。张义仁在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 “丽姐，那可说好了，等你的钱拿回来，一定要放我这里，我绝对给你找既安全，收益又高的方式代理，让你的收益做高。” “好。”姜丽回答道。 “阿刚，你那边搞资金，最低的门槛是多少？”张义仁听到可以有那么高的收益，当然很上心，他想把自己的钱也搞进去弄，如果有十万块，一年能搞个一万块的利息，也相当不错了。十万块的话，以他现在的赚钱速度，不到一年就可以赚到了。 “也没有什么最低门槛，不过太小宗的资金拿到公司，基本上没人做，不好处理，最低也要十万吧，而且还要找机会一起放出去，单笔放没人要。”陈刚挠了挠头，回答道。 “哦。”张义仁应了一声，心里开始盘算起来。看来他要努力赚钱了，明年这个时候，他就可以拿出资金来，弄到陈刚的公司去做收益。 吃过饭，两对情侣各自分开，回去的路上，张义仁问道：“丽丽，原来搞投资的那么赚钱啊，一百万一年都可以赚回来十二万，这也太高了吧？” “这不算高的，高的是那种民间的高利贷，利息四分五分的都有，一百万一年下来，五六十万都可以拿到。不过不保险，很有可能连本金都收不回来，我走的都是稳妥的那种。”姜丽说道。 “一百万一年赚五六十万？这么夸张？”张义仁觉得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是啊，这种都是短投，是黑涩会在其中作保的那种高利贷，借一百万，一个月都要付四五万的利息，一年下来多少钱，你自己算算。” “我靠！”张义仁哪里会想得到还有这么来钱快的方式。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么高的利息，谁借啊，傻了吗？” “有人借啊，比如那些搞房地产的，这边楼盘还没开，那边资金不够了，就差中间几个月，只要几个月熬过去，他们就可以拿到好几倍的收益，为什么不借高利贷？银行借不到，那就借民间的，只要一到期，楼盘赚到的钱都跟印钞票一样，那点利息他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还有就是做生意的，需要资金流转，情况很多，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投资担保公司？”姜丽解释道。 “我靠！”张义仁已经完全无语了，他以前不知道有钱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现在这么一说，他觉得简直太牛了，这些人赚钱，简直跟大水冲来的一样，而自己这样底层的人，却要辛辛苦苦的工作，一个月拿到的钱却少得可怜。 玩什么赚钱，都不如资本赚钱来得凶，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那些顶层有钱人的游戏。 “那你为什么不把钱搞去放高利贷那种，你不是说有黑涩会在其中担保吗？”张义仁觉得要赚当然要赚大头，高利贷赚得多，当然要做高利贷。 “高利贷也不是都能放给地产商的，万一遇到倒霉蛋，生意垮了，你的本金都拿不回来。人家要是还不上来钱，你还能把人给杀了？问题是就算杀了，你也拿不到钱啊！所以我一直都走稳妥的。” “哦，我知道了。” 跟陈刚的这次聚餐，打开了张义仁接触有钱人世界的一个窗口，他第一次听说可以这样的用钱生钱，第一次知道资本市场的厉害与恐怖。也许在那些有钱人的眼里，金钱已经成了数字，怪不得他们可以随随便便的花钱包二奶，因为那点钱对他们来说，真的只是毛毛雨。 245、传说中的少妇杀手 新的一周开始，张义仁的工作也因为品牌策略调整的推进产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广东省的专柜都已经更换成了新的，张义仁的出差频率开始大大增加，之前很多专柜他都没有去过，从这个星期开始，他几乎要把这些专柜跑个遍了。因为按照工作计划的安排，他每天都要去一个城市的至少两个专柜去现场调研。 周一的时候，张义仁去的是深圳，这次送他去深圳的不是宋师傅，而是林师傅，林师傅是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圆脸，很爱说笑，眼睛一笑就变成了弯月牙，这是标准的桃花眼。 跟张义仁一起去深圳的还有朱飞，其实这次调查专柜没朱飞什么事儿，朱飞是想去深圳买点东西，而且在办公室里坐着没什么意思，就打了个申请，说要一起进行专柜调研，就跟来了。 “兄弟，出来跟着你跑一跑，去外面混一混，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我都快发霉了。”朱飞坐上车之后，笑着对张义仁说道。优雅内部的管理松散由此可见一斑。 “我靠，你天天坐办公室还觉得不爽，想往外跑，你都不知道我都不想出差，坐车晕死我了。”张义仁一脸无奈的说道，这明显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晕车多大点事儿，越是晕车就越要多坐车，次数多了，你就不会晕了。”朱飞说道。 朱飞说的还真没错，后期张义仁经常坐车出差，时间久了，还真的不晕车了，也不知道是车子坐多了适应了，还是心理上的暗示起了作用。 朱飞是个话唠，林师傅也是个话唠，张义仁晕车不想说话，这俩哥们凑在一起，聊起女人，简直嗨到不行，张义仁一边忍着反胃，一边听这俩哥们扯女人的事情，听得倒也有滋有味儿的，连带着恶心的感觉都减轻了不少。 林师傅把他们送到罗湖那边商场的专柜之后，冲着他俩问道：“中午你们就在附近吧？不会去别的专柜了吧？” 张义仁想要开口说下午再跑一家，被朱飞拉了一把，就没有说出来。 朱飞抢着说道：“就这一家，再跑就没时间了。” “那中午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我去找人混饭吃，你们俩要是不够吃，就把我的钱算上，反正回头是你们去领着报销。”林师傅说完，开着车从商场的停车场离开了。 等到车子走远了之后，张义仁向朱飞问道：“飞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中午我们吃过饭就多跑一个专柜嘛，这样一天只来一个专柜，多浪费时间和精力。” “兄弟，我说你别那么实在行不行？优雅给你开了多少工资？犯得着你这么卖命？他们都是一天跑一家专柜，你为啥要一天跑两家？深圳堵车那么厉害，你就不怕下午从那边专柜出来，遇上堵车，出深圳七八点，回到东莞夜里十点？” “啊？这个我真不知道。”张义仁听到朱飞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他回过神来，问道：“对了，林师傅去哪里？他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你不知道吗？老林这家伙可是个超牛逼的人物，泡妞高手，肯定又是去找妞一起吃饭打炮去了。” “我靠，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朱飞说道。 “快讲讲。”张义仁听到这个，当然感兴趣了。 听了朱飞的讲述，张义仁知道了林师傅的光辉事迹。平心而论，林师傅人长得不赖，算是老帅哥那种，桃花眼，长得有点香港明星关礼杰。这哥们是公司的司机，老板对他很信任，他出差到深圳这些地方，经常可以开着公司的别克车到处溜达。 东莞深圳这样的地方，有很多女孩子好吃懒做，不愿意辛苦工作赚钱养活自己，就选择了出卖自己的肉体给老男人当二奶，生活过得也是十分滋润的，要房有房，有车有车，要花销有花销。东莞长安就是有名的二奶镇，住着很多香港老板包养的情妇。 不过万事都有利有弊，金丝鸟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完美的，最普遍的一个问题就是寂寞。这些香港老板包了二奶，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二奶身边，他们自己还有家小，说不定还有三奶四奶的存在，怎么可能一天到晚陪在这些二奶的身边。而且这些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还不是为了尝鲜，时间久了，哪里还有什么新鲜感，也就没了味道，三个月半年都不来一次，都是很正常的。 这些女人在本地又不认识什么人，天天住在豪宅小区里，一个人守着一个空房间，连个人说话都没有，可想该有多么的孤独寂寞。 那时候还没有微信这样的社交软件，但是qq也是可以泡这些寂寞二奶的，林师傅这家伙，除了平日里开车，天天就在qq上钓这些寂寞的二奶，他人长的帅，又能说会道，又能经常开着别克车乱跑装大款，这些寂寞的二奶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这家伙哄女人的功夫相当高明，能把这些女人哄到心甘情愿给他钱花，也算是个“老白脸”的存在了。他有多少个别人家的二奶情妇，谁也不清楚，不过这小子不管是去深圳广州东莞，只要到了地方，中午就一定能找到人吃饭打炮。这绝对是男人中的极品泡妞高手。 听完朱飞的讲述，张义仁不由得感慨万千，俗话说，高手在民间，这话真的不假，谁能想到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林师傅，竟然是这样的泡妞高手？ 俩人一边瞎扯，一边到了商场的优雅专柜。到了专柜之后，张义仁和朱飞报上自己是公司员工的身份，两个导购妹子立刻从礼貌的招呼变成了亲热的招呼。 商场里的一大特色就是美女众多，专柜招聘的促销员，必须是长得说得过去的，不说漂亮到像明星那个样子，最少也要长得可爱，让人看了第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罗湖商场专柜的这两个导购妹子，长得当然也不来，一个娇小可爱，另外一个属于那种丰满型的，身体微胖，腰肢略微有点粗，但是胸部雄伟的有点过分，公司的工装衬衫被撑得快要爆开了一样，从侧面撑开的巨大缝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穿着的红色蕾丝胸罩和白花花的嫩肉。 张义仁看专柜衣服的时候，朱飞凑了过来，拿胳膊肘轻轻的捅了他一下，说道：“看到没？好他妈的大啊！” “大又怎么样，又搞不到手。”张义仁不是没有那个心思，而是他不敢了。 他跟张娜搞上床的事儿，前几天公司的销售督导阿云已经找他了，因为按照公司的规定，公司员工是不能搞促销妹子的，不过要是正常的谈恋爱，公司当然也不会太在意，可要是闹出事儿来，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份儿。 阿云找他问张娜的事儿，张义仁死咬着说跟张娜没什么，他知道阿云只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可能知道那么详细，毕竟搞暧昧跟搞上床不一样，谁说不允许请妹子吃饭的？他也交代了张娜，不能说出去，不过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致了，要是再搞个促销妹子，阿云肯定会咬着他不放，跟他说个一二三，虽说优雅这份工作的工资他已经不看在眼里了，但是他还是想多做一段时间的品牌推广，给自己积累点经验，因为搞男女关系被开除公司，那多丢人呀！ “叼！又不是让你真的谈恋爱，这妹子胸这么大，自己故意把衬衫穿成这样，肯定可骚了，搞上床玩一玩，她也不会怎么样，你要是不搞，我可上了。”朱飞一脸淫笑的说道。 “你上吧，搞上床了记得跟兄弟讲讲到底爽不爽。”张义仁真不看好朱飞泡妞的本事，其实朱飞人长得不赖，口才也不错，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小气。现在这年头，泡妞不舍得花钱，这他妈的哪里泡的上啊？ 其实朱飞看出来了，专柜这个大胸妹子其实对张义仁有兴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他自己已经快三十了，而人家张义仁才刚二十出头，正是青春年少，而且张义仁长得要比他帅的多，穿的衣服也比他帅气精神。那个大胸妹子从张义仁过来，就一直拿眼偷瞄张义仁，朱飞倒是很有贼心，想要泡大胸妹子，不过这要按照道理讲，这妹子应该是属于张义仁的，他想要泡，肯定要跟张义仁打了招呼才行，要不然回头就伤了兄弟的和气，所以，他才会找张义仁说这么一出。 在征得了张义仁的同意之后，朱飞开始凑过去，跟妹子瞎聊起来，大胸妹子叫黄双双，给张义仁抛了好几次媚眼之后，张义仁毫无反应，反倒是一旁有狐臭味儿的男人凑了上来，跟她扯东扯西，妹子心里有火气，朱飞刚跟她说了没两句，就吃了个软钉子。 折腾了这么一遭，朱飞的心里也有点不爽，他有些生气的对张义仁说道：“走了，到吃饭点了，咱们吃饭去。” 246、钱多人傻速来 张义仁看出了朱飞的不爽，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破，而是不动声色的跟着一起往外走。从商场楼上坐电梯下来，张义仁主动跟朱飞聊了两句商场里面其他专柜的妹子：“飞哥，你看那边珠宝专柜的妹子，长得真白。那个那个，胸好大。” 朱飞心里虽然不爽，不过又不是张义仁得罪他的，他自己泡不到妞，只能怪自己，张义仁这么主动跟他说话，他也不好不理。等到走出商场，他的气儿也消了，泡妞这事儿真的是靠自家本事，谁让自己长得不够帅呢？ “阿仁，你以前来过深圳没有？” “来过一次，接朋友回去，在车站下车，站了不到半个小时，就买票又回去了，连车站门口都没出。” “我来的次数多，还算比较熟，吃什么的都听我的吧。”朱飞说道。 “好。” 优雅给普通员工的报销额度，在深圳这样的城市，是一餐25元。这个额度看起来还算可以，但是真的到了深圳罗湖，你就知道这个额度有多么的不靠谱。罗湖是深圳通往香港的地方，临近海关，这里是整个深圳消费最高的地方。 朱飞说自己来过深圳，他也只是来过没几趟，而且到的地方都是宝安这样的区域，罗湖他也是第一次来。他一开始还想带着张义仁去快餐店点餐吃，到了门口一看优惠特价饭，俩人都傻眼了。 广东那边有一种常吃的米饭叫做钵仔饭，就是用很浅的陶瓷钵把米饭蒸好，在上面加上两根菜心，然后按照不同的点餐，什么烧鹅，什么牛腩的往上面放两块，一份钵仔饭就算搞定。 这种饭广东人吃得饱，但是对北方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那个陶瓷钵的大小只比成人的手掌心大一块，而厚度顶多只有不到两厘米。可以说，北方人盛饭的一勺子，都能把这个钵子装满，一份钵仔饭哪里吃得饱？其实在张义仁看来，这种钵仔饭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应该叫碟子饭更合适，那又小又浅的钵子，看起来跟北方的酱碟没什么两样。 其实吃得饱吃不饱倒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价格。这样一份钵仔饭，最便宜的也要35元一份，按照张义仁的饭量，一百块都不一定能吃得饱，吃这个，下午他就该饿死了。 “飞哥，走吧，这钵仔饭不吃了，咱们找找木桶饭去。”张义仁想起之前在广州街头吃到的木桶饭，那个还不错，小小的木桶里装着足够分量的米饭，来份豆腐干什么的，倒也能哄饱肚子，总比这可怜的钵仔饭要强。 “好。” 俩人在街上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家木桶饭，木桶饭这样低廉的快餐，在罗湖这个地方存活率比较低，即便是有，那也是在相对偏僻的街道上面，他们俩现在走的一直是海关附近的大型主干道，怎么可能找得到便宜的饭菜？ 最后，两个人找到了一家麦当劳，进去看了看之后，俩人决定吃麦当劳填肚子，这里的麦当劳快餐，一份汉堡，一份薯条，一杯可乐，合一起26元，虽然比公司报销的餐旅费还要多出一块，不过总算能够填饱肚子，再加上林师傅的餐旅费他们俩也可以拿来吃掉，可以每个人再多一个汉堡，这样总算把肚子给哄饱了。 说起来也搞笑，在很多内地城市里，都把麦当劳和肯德基当做高档次的消费场所，在消费上最坑人，最不划算，但是在深圳罗湖那边，却是最低廉的快餐。 说到这里，再插一个题外话。老外这些洋品牌，在进入中国后，就成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其实在欧美本土，根本就属于无人问津的东西。中国人把老外的这些品牌当作高端品牌，在麦当劳肯德基里庆祝孩子生日，甚至在这些地方搞婚礼，这让老外目瞪口呆，因为婚礼这么神圣的事情，竟然可以在快餐店里搞，这简直不可想象。 网上曾经有移民到国外的华人在博客上这么写道：他在美国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老外给孩子庆祝生日，都是在酒店里，没有人去麦当劳和肯德基，他就问了这个曾经在中国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中国通朋友：你们给孩子庆祝生日，为什么不选择麦当劳和肯德基？ 老外朋友回答道：你在中国给孩子庆祝生日，会去沙县小吃吗？会给他买鸡蛋灌饼当生日礼物吗？ 所以，你可以想象老外看到有中国人在肯德基办婚宴时的震惊程度。你想象一下，如果你看到有老外穿着婚纱在沙县小吃办婚宴，那该是多么的“庄严神圣”，多么的牛逼壮观！ 其实不止是麦当劳肯德基，什么必胜客，哈根达斯，这些玩意在国外都属于王三米皮、过桥米线、北京老冰棍一样的品牌，在中国就成了高档品牌，成了表达恋爱的必选品牌，这简直让老外笑掉大牙。什么爱她就带她吃哈根达斯，都是他妈的忽悠中国人的，这在老外看来，就跟爱她请她吃北京老冰棍一个概念——说个更让你崩溃的事实，那就是哈根达斯在国外的地位，还不如北京老冰棍在国内的地位。 张义仁和朱飞俩人在麦当劳把肚子混饱之后，张义仁就想回去商场专柜，又被朱飞叫住了：“兄弟，你那么急着回去干嘛？先在附近转一转再说嘛。先在是休息时间，不出差在公司上班，中午还能午休到两点呢，你出差了本来就是辛苦加班，中午连个休息的时间都不给自己？” 这就是老油条和职场新人的区别，新人只想着做事干活，老油条可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像朱飞这样的老油条，多干一点活儿，都觉得亏得不行。 “飞哥，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张义仁问道。 “还是去商场，不过先不要回专柜，我想去珠宝那边看看，给我媳妇买个订婚戒指。”朱飞说道。 247、你给娜娜灌了什么迷魂药？ 朱飞之前整天叫他未婚妻媳妇媳妇的，张义仁还以为他们已经结婚了，结果到了今天才知道，这俩还没结婚呢，只是在一起有两三年的恋爱史，已经确定要结婚了而已。 俩人跑到珠宝专柜，开始挑选钻戒，张义仁还属于没有结婚打算的人，对戒指这种东西看起来都一个感觉，不管朱飞拿什么样式的出来，他都觉得好看，当然，里面那种超大颗钻石的，他觉得更好看，价格也是相当的好看。 朱飞看着这些钻戒，有点肉疼，这里的钻戒，动不动就是五六千往上，两三千的钻戒都很少。朱飞转了好几个专柜之后，还是定不下来，主要是价格都太贵，这让习惯了实惠持家的朱飞，觉得太浪费了——这个戒指是订婚戒指，不是结婚戒指，没必要这么贵，而且戒指这玩意，以后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要那么贵的干嘛？ 两个人转了一圈，最后朱飞还是在其中一家专柜挑了个一千出头的钻戒买了下来，材质是白金的，戒指圈比较细，中间镶了个很小的钻石，朱飞让服务员包装好之后，把戒指盒揣进了裤子口袋，俩人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回到商场的优雅专柜。 张义仁他们做的市调表明，优雅专柜这次的品牌形象改变，还是挺受消费者喜欢的，原有的优雅专柜形象太过纷杂，没有自己的独特风格，现在调整后的专柜，风格凸显了很多，只是专柜上的旧货还没处理完，很多消费者被吸引过来之后，看了看专柜觉得不满意，又走了。 张义仁把这些情况都一一记录下来，准备回去之后，总结整理一下，回头交给柯总监。 朱飞有事儿没事儿就找黄双双搭腔，不过黄双双对他显然是没什么兴趣，张义仁为了避免麻烦，也就没上去凑那个热闹。他还是喜欢苗条一点的女生，像黄双双这样特别有肉感的女孩子，让他第一眼看到就想起了露露，这可是他心里抹不去的痛，不单下药夺取了他的第一次，还坏了他的孩子，坑走了一万块的打胎费。他能不产生心理阴影吗？ 到了下午四点多，张义仁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给林师傅打了个电话，林师傅把车子开了回来，三个人准备回东莞。 张义仁和朱飞准备离开专柜的时候，黄双双跟了上来，冲着张义仁说道：“阿仁哥，你留个电话给我呗，有机会来深圳玩的话，给我打电话。” 张义仁看了朱飞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黄双双：“我来深圳的机会很少，有机会再说吧。” 从商场里出来，张义仁对朱飞说道：“我对黄双双真没啥感觉，我不喜欢这个类型的女的，飞哥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看你想的，飞哥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朱飞这个人虽然小气，不过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只搞不定女孩子，也不会去刻意强求。看到黄双双对自己没兴趣，倒是对张义仁投怀送抱的，他的心里有点吃味，不过也不至于到妒忌生恨的地步。 说起来，男人还真是贱，像朱飞这样子的，本来都有未婚妻快结婚了，还想着泡妞，男人都是为了下半身活着。怪不得古代的太监那么的心理扭曲，因为作为男人最根本的快乐都被剥夺了，能不扭曲吗？ 回到东莞那边，张义仁和朱飞没有跟车回公司，而是在小享的入口下了车，在河南面馆吃了面之后，朱飞回家休息，张义仁跑到了小街上继续摆摊。 到了十点多快收摊的时候，张义仁的手机忽然接到了一条短信，是袁娟发来的：我回老家了，现在在火车上，谢谢你来看我。 张义仁看着这条短信，心中感慨万千，他犹豫了很久之后，发过去了两个字：保重！ 他只是希望袁娟以后可以过得好一点，却没有想到的是，袁娟的命运早就注定了是悲剧。 第二天出差去的是广州，这是张义仁觉得最开心的，他到了专柜之后，见到了江珊珊和张娜，江珊珊见了他还是老样子，但是张娜看到他，跟之前比起来完全就是另外一幅模样。男女之间一旦发生了肉体关系，那种感觉就会完全不同。 中午跟宋师傅一起吃饭的时候，张义仁对宋师傅说道：“宋师傅，下午你自己回东莞吧，我晚上找广州的一个同学玩，明天早上再回东莞。” 宋师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多言语。宋师傅这个人虽然也是话唠，但是很懂得分寸，他话唠都是扯什么国家大事，什么搞笑段子，很少打听别人的八卦隐私，跟林师傅属于完全不同类型的话唠。 吃过饭之后，宋师傅就开着车走了，至于他是直接回东莞，还是在广州找他自己的情人，这张义仁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宋师傅那个样子，也不会像林师傅那样的花心乱来，宋师傅相对内敛，而且比较顾家，在外面跟别人二奶乱搞这种事儿，恐怕做不出来。 张义仁去专柜跟张娜和江珊珊聊了一会儿之后，把自己晚上留下来的事儿偷偷告诉了张娜，又说了晚上要请张娜和江珊珊两个人吃饭。张娜顿时乐开了花——她跟张义仁刚开始恋爱，正处于新鲜的热乎劲儿，有机会一起住宾馆睡觉，当然很开心了。 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张义仁叫上了两个女孩子，准备到附近找个地方吃饭。这一次，他们没有再选择必胜客这样的坑爹场所，而是选择了一家粤菜馆，点了几个菜，吃饱之后，坐着闲聊。 张义仁觉得这顿饭请的实在是太值当了，江珊珊是那种超漂亮的女孩子，真的不比那些电视明星差多少，光是看着的养眼劲儿都够回票了。张娜跟自己是上了床的，俩人目光接触，自然是男女朋友之间的那种暧昧和勾引。这顿饭吃得张义仁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张娜跑去上厕所的时候，江珊珊忽然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阿仁，你到底给娜娜灌了什么迷魂药？她这几天老是怪怪的。” “你在瞎说什么？什么迷魂药？张娜怎么怪怪的了？”张义仁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江珊珊一脸不解的问道。 “知道什么啊？我回去之后一直忙工作上的事情，也就是晚上跟娜娜打打电话，发发短信，她做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张义仁也糊涂了，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本来也不知道的，这几天才觉得不大对劲儿。她以前下了班经常找我一起玩的，这几天也不找我玩了，一下班就一个人神神秘秘的跑掉了，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到了半夜才回条短信，上班也老是犯困，不停的打哈欠。你是不是夜里老跟她煲电话粥，搞到很晚？”江珊珊问道。 “没有啊，我夜里没有跟她打电话呀！”张义仁的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自己又要跟之前遇到袁娟那样，再次戴上绿帽子？晚上不见人影，白天老犯困，这怎么听都像是在跟男人做那种最原始的运动才会产生的后果啊？ “你没跟她打电话？那她这几天晚上都跑哪里去了？”江珊珊也犯起愁来。 正说话间，张娜上完厕所回到了座位上，张义仁和江珊珊赶紧终止了这个私下的谈话，这样在背后刺探张娜的秘密，被当面听到了可不好。 “你们谁还要去厕所？要是没人去，咱们就走吧。”张娜笑着招呼道。 江珊珊本来想要开口当面询问张娜最近几天的情况，但是张义仁给她使了个眼色之后，她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巴。 三个人从餐馆里出来，到了公交站牌前，江珊珊坐上公交离开了，只剩下张义仁和张娜两个。两个人早就有了肉体关系，刚才在江珊珊面前还稍微有点装，现在江珊珊走了，两个人立刻就搂到了一起，又亲又抱的，腻歪的可以吸引附近方圆几十米单身男女的仇恨。 “去附近宾馆开个房吧？”张义仁提议道。 “好，不过你要先跟我回住处一趟，我拿套换洗衣服。”张娜说道。 男女之间的差别还是挺大的，大部分女人都要比男人干净，很多男人可以一条内裤穿一个星期，甚至两个星期一个月，但是对女人来说，经常是每天晚上都要换内衣的。张娜不想穿着脏兮兮的内衣上班，又没有提前准备，当然要回去一趟，拿套换洗衣服。 “走，我跟你一起去。”张义仁也想看看张娜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你等等，我看看在这里坐几路车过去比较好。”张娜站在公交站牌前找了起来。 “那么麻烦干什么？你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吧？咱们打的过去得了。”张义仁作为男人，这个时候当然要豪气大方，他一把拉住了张娜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开始招手拦出租车。 248、去张娜的小屋 广州的出租车在非上下班时段还是很容易拦到的，两个人上车之后，张娜说了个十分生僻的地名之后，出租车师傅说不太清楚位置，不过还是发动了车子。出租车师傅一边开车，还一边张娜从哪条路走。 出租车师傅在开车的时候问你该怎么走，你就要注意了，这种情况分两种，一种是师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对方知道怎么走，想要宰你，他故意问路，就是看你对路况熟不熟。你要是初到陌生的地方，这样打出租车，对方问你从哪条路走，你回答不上来，他就是绕路宰客。 这种情况也好应付，你提前在网上查好去目的地大概要多少钱，上车之后，报上地名，告诉对方，我朋友就在目的地那里等着，他跟我说了，从这里过去，最多多少钱。出租车司机一听这话，就不会再宰你了。还有一种办法就更简单了，现在智能手机那么普及，下载个电子地图，用gprs定位，看师傅有没有绕路，是最明智的选择。 张义仁对广州市的情况是一抹黑，张娜对附近倒是挺熟，在她的指挥下，出租车来到了一个城中村内，最后在移动出租楼前停了下来。 张义仁抢着把车钱付了，拉着张娜下了车，走进出租楼的大门之后，张娜对张义仁说道：“你在楼下等我吧，我很快就下来了。” 张义仁怎么可能愿意站在楼下等，他跑来一趟，当然要见识见识张娜的房间了，这样过去搞突击，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那些贴身衣物之类的。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上去。”张义仁坚持到。 张娜跟张义仁解释了好几遍，张义仁就是不理不问，非要坚持上去，最后张娜放弃了，无奈的说道：“你想一起去就一起去吧，我屋子里很差劲的。” “没事，我就是上去坐坐，又不会怎么样。”张义仁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由得想起了那些电视剧里上演的镜头，男人到女人的家里坐一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女人端来茶水，再失手打翻，洒在裤子上，擦裤子的时候再不小心发生点什么，两个人尴尬，接下来接吻，随后就在屋子里做成好戏。 张义仁稍微想象了一下，就觉得心中荡漾无比，虽说他跟张娜已经有了那层身体关系，但是在酒店里做，跟在对方的住处做，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他不由得对接下来的一切充满了期待。 这栋住宅楼的年代有点久远，看起来有些老旧，连个电梯都没有，张义仁跟在张娜的身后爬楼梯，他看着张娜玲珑的身段在自己面前一扭一扭的，忍不住伸手摸在了她的身上，张娜扭了一下，想要挣脱，张义仁跟着动了一下，她没有挣脱，也就任由张义仁那样。男女之间就是这样，有了第一次，接下来在一起这样亲昵，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两个人往上爬，刚好楼上有人下来，张义仁只顾享受手心传来的弹性，忘了把手拿开，引得那个下楼的男生盯着他的手艳羡无比，张娜的脸顿时红了，伸手拽开了张义仁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 张娜住在五楼，两个人来到她的房门前，张娜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张义仁跟在张娜身后进门一看，顿时呆住了，他没想到张娜住的地方竟然是这个样子。 整间屋子的宽度顶多有两米宽，长度不到四米，一张一米二宽的单人床摆在屋子里，另外一边就只有一条仅够单人通过的过道了。挨着门口的床头有个简易的便携折叠衣柜，床的那边放着张娜的一个旅行箱，还有脸盆水桶等杂物，最里面是一个只有一米宽的简易蹲便式厕所。 张义仁之前住求职公寓，觉得求职公寓的条件已经够差了，现在看到张娜住处的情形，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在求职公寓的条件，跟这边一比，简直就是天堂的存在。 张娜也知道自己的住处的确有点太不堪了，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让张义仁跟着上楼来的原因，她面无表情的说道：“看到了吧？是不是很烂？” “还好吧，其实我之前找工作的时候，住的地方跟这差不多。”张义仁撒谎道。“对了，你在这里住，一个月要多少钱？” “六百。”张娜一边说，一边开始在床头挂着的绳子上收贴身衣物，张义仁看到屋子里的这个情形，哪里还有兴致，他只盼着张娜赶紧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去酒店宽敞的房间里住，这个狭小的地方呆久了，让他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六百？！不是吧？！就这种条件还要六百？！房东想钱想疯了？”张义仁一脸惊讶的说道。在他看来，这种房间用猪圈来称呼都算高抬了，农村的猪圈修得好的，也比这位置大多了。 “没办法，广州就是这样子，这里的位置靠近市中心，要价肯定高了，标间随便都要一千多的，我工资低，又不喜欢跟人合租，就只能住这种老房子隔成的屋子了，习惯也就好了，其实房间要太大也没什么用，不就是睡觉嘛，能摆下床就行了。”张娜说道。 “也是。”张义仁心里有点庆幸，自己当初还好没有选择在广州找工作，要是以自己在优雅的工资，租房子住肯定也是类似的情况，在这种空间里住久了，自己还不要疯了。 “走吧，东西收拾完了。”张娜招呼道。 两个人从出租楼出来，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张义仁定好的那家酒店。两个人走进房间，张义仁立刻就从背后抱住了张娜，张娜把手里的塑料袋扔到了房间的沙发上，转过身抱住了张义仁，激烈的回应着张义仁。 249、张娜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不是夜场泡妞高手，不过他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这会儿应该跟张娜做爱，而且要迫不及待的做。他刚才跟去了张娜的屋子里，这个做法在心理上让张娜受了伤，因为她居住的环境差，这种事实暴露在自己男朋友的面前，换做哪个女孩子心里也会觉得不爽，而且还会有那样的疑问——他看到了我住的地方那么差，会不会嫌弃我？ 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穿的光鲜亮丽的？过的日子跟电视上那些明星演绎的一样，天天小资喝咖啡，不是逛美容院就是逛商场，可现实中像张娜这样的女孩子，美容院去不起，商场倒是天天去，不过是为人服务的，不是自己消费。 张义仁用性爱打消了张娜心底潜藏的自卑，一场酣战之后，两个人搂在一起，躺在床上说话——看吧，其实你要是懂得女人的心思，其实泡妞很简单的。比如女孩子十分伤心的时候，就会自甘堕落，或者说心理上自虐，找个男人上床，不管是身边的，还是在夜店遇到的，她们会跟一个自己平时并不会选择上床的男人上床，这种其实属于一种情感发泄。 这事儿我没办法评论到底是好还是坏，因为有些时候，肉体上的受伤，远远不如心灵上的创伤痛苦，也许这种心理上的发泄反而会更好。至于男人，如果遇到身边的女人有这种情况，找你春风一度，如果你做了，也千万不要以为对方真的是想跟你在一起，她只是一时的心里冲动而已，你占完便宜自己偷着乐就行了，别过分纠缠，除非对方真的愿意跟你处朋友。 性在男女之间，很多时候有着巨大的功效，它不仅可以打破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让两个人重归于好，还可以抚慰各种负面情绪——悲伤，痛苦，愤怒等等。 张义仁现在虽然不是泡妞高手，但是对哄女孩子已经有一套了，他跟张娜做完，把张娜抱在自己的怀里，用手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说道：“要不你换个地方住吧？你那里的条件真的太差了。” “换个地方住？要是换个好点条件的，价格最少要多好几百，要是同等价格的，就要住在很远的地方，我每天上下班最少要多做一两个钟头的公交车，我才不要住那么远。”张娜摇头道。 “要不我帮你出房租吧，你那里的条件真的太差了，我每个月多给你五百，你找个好点的住处应该是没问题的。”张义仁没有把金额一下子说的过高，他不想破坏掉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哟，你这是要包养我？”张娜笑了起来，。 张义仁说道：“怎么了？我不能包养你吗？” “你想要包养我，也要拿出点诚意来，五百块就想包养本姑娘，你想得美！”张娜一边回应着张义仁的动作，一边用纤细的手指在张义仁的脑袋上指了一下，笑着说道。 “那你想要多少？”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他忽然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本质变了，他觉得自己对张娜还是有感情的，可是怎么他妈的就扯到了钱上？ “要你个大头鬼啊！我要是真想被人包养，早就给人当二奶去了，还用得着辛辛苦苦的工作赚钱？我才不要你的钱，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辞职来广州吧，咱们一起租房住，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包养我了。”张娜笑着说道。 张娜的话让张义仁一个激灵，他躺下喘息了很久之后，开口道：“我现在不可能来广州工作，我在东莞那边刚混出点名堂，要是现在跑来广州，又要重头开始了。” 他在东莞有姜丽，有优雅的工作，有小街上的摊位赚钱，还认识民哥这样的大人物做靠山，他要是放弃这些来广州，能留下什么？他本来想邀请张娜去东莞工作，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开口，要是张娜真的听了他的话，去了东莞工作，到时候张娜跟姜丽撞了车，他夹在中间该怎么办？ “随便你，反正你不来广州的话，就别想着包养我。”张娜神情有点黯淡，不过她很快又笑了起来。 张义仁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看起了电视，看了一会儿电影频道之后，两人又做了两次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张义仁被自己定的闹钟惊醒了，他要乘坐最早的一趟大巴从广州赶回东莞去，要不然就赶不上上班了。 张娜也被闹铃惊醒了，不过一直有点迷迷糊糊的，张义仁洗漱完毕之后，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离开了房间。 坐上了大巴车之后，张义仁给张娜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已经上了大巴车，正在回东莞的路上。 到了七点多，车子快到东莞的时候，张娜发来了短信，她说自己已经从酒店退房离开了，有点生气张义仁为什么不叫醒她，好送别一下。 张义仁在短信里嘲笑她是个只知道睡觉的小懒猪，叫都叫不醒，还说什么送别。 张义仁赶到公司，还没把凳子暖热，柯总监就给了他新的指示，今天去深圳的另外一个专柜做市调。 这一周接下来的时间，张义仁就整日在深圳广州，还有东莞的几个乡镇跑，如果去广州出差，他就会晚上住下来跟张娜一起。时间很快到了周末。 250、你跟琳琳分手了？ 周末照例是张义仁和姜丽独处的日子，即便现在有了跟张娜的偷偷摸摸，张义仁心里占据分量最重的依然是姜丽。张义仁周六下午从公司下班，准备到小街摆摊，却接到了陈刚的电话：“阿仁，你这会儿有空没有？我想跟你一起喝酒。” 张义仁有点奇怪，陈刚怎么会这个时候找他喝酒，陈刚的脾气他很清楚，不是心里有事儿，根本就不会主动提喝酒的事儿，他本来想直接去找陈刚，不过一想到周六晚上的好生意，他又有点犹豫了。 “小刚，我晚上要在街上摆摊赚钱呢，要不这样，你坐车过来到这边，我忙完了咱们一起去吃夜宵喝酒，怎么样？” 陈刚稍微迟疑了一下，答应道：“好，那我九点了过去找你。” 到了九点多，陈刚来到了小街上，张义仁的摊子还没收，来他这里搞铃声，拷小电影的人还很多，陈刚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做生意，直到快十一点，没有什么顾客的时候，张义仁收了摊子，招呼陈刚道：“想吃什么？这一块吃的东西很多的。” “随便吃点就行，我有点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好啊，咱们吃烤鱼吧，边吃边说。”张义仁挺喜欢那家烤鱼的，又香又辣，比炒田螺什么的合他的口味。 “好。” 点了一份烤鱼，又点了两个爽口凉菜，张义仁冲着陈刚问道：“想要什么酒？” “来二锅头吧。” 陈刚这么一说，张义仁就知道，陈刚肯定又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心里不爽，这才要跟他一起喝二锅头，醉一场。 二锅头上来之后，陈刚也不提自己为什么来找张义仁，只是一个劲儿的吃凉菜，往嘴里灌酒，凉菜很快就见底了，接着烤鱼也上来了。 陈刚夹了一块烤鱼就往嘴里送，结果没想到烤鱼的味道会那么辣，顿时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张义仁刚想跟他说，烤鱼辣，吃的时候慢一点，没想到陈刚竟然无声的哭了起来。他拍了拍陈刚的肩膀，叹了一口气，等着陈刚从情绪中恢复出来，跟自己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大一会儿，陈刚终于停止了痛哭，他擦干了眼泪之后，说道：“阿仁，真不好意思，每次找你喝酒都是让你不开心，可我在东莞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兄弟……” “我知道，我知道。”张义仁拍着陈刚的肩膀，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儿，陈刚命太苦了，这到底又是咋了？ 陈刚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把话说出来，他咬牙端起了酒杯，跟张义仁碰了一杯之后，把酒灌进了嘴里。 “到底怎么了？你跟琳琳分手了？”张义仁想来想去，恐怕也就这件事儿会让陈刚如此的伤心了。 “不是。”陈刚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赶紧说呀，简直急死了人了。”张义仁都快要疯了，自己的好兄弟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一个劲儿的哭，又不说到底为什么，他能不急吗？ 251、利益之下必有交易 在张义仁的催促下，陈刚终于停了下来，犹豫了很久之后，用干涩的声音说道：“义仁，如果有一天，有个能挣五六万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但是代价是你要陪对方睡一觉，你会怎么选？” 张义仁听到陈刚这么说，就知道他肯定是又遇到了这样的难题，这个问题实在是很难回答，他不能教陈刚去用身体换金钱，但是现实却就是这么的无奈，像陈刚现在的样子，还欠着凌琳的钱，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才是。 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要看情况了，如果我不缺钱，当然不会为这点钱去做违心的事儿，要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别说陪对方睡觉了，就算对方拿钱买我的命，我恐怕也会答应。” 张义仁说的是实话，人没有逼到那种地步的时候，是不知道山穷水尽的情况下会有多么的痛苦，就如他当年在东莞街头流浪，如果再饿他个十天八天，他肯定也会放弃尊严，别人只要给他吃的，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阿仁，有你做兄弟，真好。”陈刚听出了张义仁话语中的开导之意，他知道张义仁猜到了自己的难处，这样实在的话语，比那些卫道士站在道德的高度批判要强得多。打嘴炮这种事儿谁都会做，但是真的落到了难处，你才明白有些原则不是不想坚持，而是无法坚持。 张义仁拿起酒瓶，给陈刚又倒了小半杯，给自己也倒了半杯，跟他碰了一个之后，这才开口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他妈的，我以为来投资担保公司上班靠的是本事，拉客户就靠态度，谁知道还是他妈的靠睡觉，我说公司那几个女的一个月怎么挣那么多，原来都是跟那些客户睡觉睡出来的，妈的逼，我他妈的以为酒店是个脏窝，现在才知道，这个社会都是个脏窝。”陈刚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玻璃杯，咬着牙说道。 其实陈刚的话也不完全正确，这个社会的确是很脏很乱，有利益纠葛的地方，就一定有着各种各样的灰色交易，身体交易，但是想要在这个社会上洁身自好也很简单，只要你能受得了清贫，抵挡得了诱惑。当然，如果你生在官员和富豪之家，自然不用担心这个，因为官二代和富二代是潜规则别人的存在，而草根想要从社会底层打拼上去，总要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 陈刚在投资担保公司拉客户，不管是借款还是放款的客户，他都可以在其中抽取佣金，但是问题在于，不管是放款还是借款，只要我的资格合适，从谁那里走都是走，我为什么要从你这里走？你不给我好处，我又凭什么要经你的手，让你赚佣金？ 所以，在投资担保公司工作的那些女业务员，为了高额的佣金，一定会跟客户睡觉，一个大单子，睡一觉就能拿到好几万，这要是在酒店卖，属于小明星的价格了，为什么不做呢？不想陪客户睡觉？那你就拉不到客户，拿不到奖金，只能拿着一个月一千块的最低底薪过日子——顺便再说一句，投资担保公司是有规定的，连续三个月拉不到业务，就要走人的，你连这一千块的底薪也拿不到。 其实不止是投资担保公司，像什么售楼，银行，基金，只要牵扯到大宗利益和佣金，都会有身体交易。这在中国是常态，电视剧上演出来的那种草根历经辛苦成为富豪，却没有丝毫的灰色黑暗地带，都是不可能存在的。那是都市成人童话，相信你就傻了。 “兄弟，看开点，这世道就这个鸟样，咱们还能怎么样？这钱你要是真想赚，那就去赚，不要有心理负担，要是不想赚，就别做了，来跟我一起摆摊吧！”张义仁说道。 陈刚端起酒杯，把里面的酒全都灌进了肚子里之后，说道：“他妈的，我做了，就当他妈的日了狗，就是太对不起琳琳了。” 原来，陈刚拉客户的时候，拉到了一个女富婆，这个女富婆本来没什么放款意图的，在见到陈刚之后，约他吃饭的时候，提出让陈刚陪她一个晚上，就把一笔款通过陈刚放给担保公司。陈刚只能说还要考虑考虑，这几天给对方回复，他的心里现在乱得像一团乱麻，一想到要陪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睡觉，他就有种恶心无比的感觉，而且想到凌琳，他心里就更加难受了，他觉得如果这样做，实在是对不起凌琳，可是他现在急需这笔款项做业绩，说真的，这笔款如果成功拉到手，他可以拿到好几万的佣金，他当然有点动心。他的内心纠结无比，才会找张义仁一起喝酒。 张义仁知道，陈刚在心底早已经接受了对方的条件，他的痛苦是源自自己内心的负罪感，他需要的不是别人给他拿主意，而是解开他的心结，或者说，他连心结都不需要别人帮忙解开，只需要有人陪着他喝酒，发泄一场就好了。 “我知道你的心里觉得这样对不起琳琳，但是作为男人，总不能一直吃软饭吧？想好了就直接做了，只要你心里爱的是琳琳就可以了，人这辈子，谁还不做几件亏心事儿？”张义仁劝慰道，他怎么可能阻拦陈刚，他很清楚，自己要是劝说陈刚放弃，陈刚只会更纠结，因为他已经决定了要做了。 “兄弟，我听你的，他妈的什么都不去想，就当是日了狗了。”陈刚说着，把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房子啊了桌子上。 “对了，这事儿你可不能告诉琳琳，不管心里再不爽，也不能跟她说，女人要是知道了你做这种事儿，以后你们俩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张义仁担心陈刚犯傻，把事情向凌琳坦白，赶紧补充了一句。 “知道，我不会跟她说的，我不想对不起她，可我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要是这份工作没了，谁知道我啥时候能找个新的？” 252、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没了退路，就不要想那么多，眼睛一闭，就当是日了狗了，等过了这一关，咱们再说别的。小心点，不要让琳琳知道，我也不会跟丽丽提半个字的。”张义仁拍了拍陈刚的肩膀。 “好。” 又吃了快一个小时，多分了一瓶二锅头，烤鱼也吃个差不多了，张义仁结了帐，搀着陈刚从小街上离开，来到主干道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莞太路那边。陈刚喝多了，张义仁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这样回去，还是把他送回去比较合适。 张义仁指挥着出租车司机，一直把出租车开到了陈刚租住的房子下面，他付了车费，搀着陈刚坐进了电梯。 到了陈刚家门口，他从陈刚身上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开门，房门就被打开了，原来凌琳在陈刚的屋子里。 “怎么又喝这么多酒？不是说了不让他喝那么多了嘛！”凌琳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怨气。 “这事儿怪我，是我拉着阿刚一起喝酒，我们俩猜拳，他输了，喝得有点多，都怪我。”张义仁赶紧扯谎道。 “快把他扶到房间里去吧，我去弄点水给他擦擦脸，身上臭死了。”凌琳有点嫌弃的说道。 张义仁的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不过这是哥们儿的女朋友，他就算心里不太高兴，也不能说出来，要不然回头陈刚夹在中间会里外不是人的。 张义仁把陈刚搀到了卧室的床上，那边凌琳打来了水，蹲下身子在水盆里拧了拧毛巾，然后起身给陈刚擦起脸来。 因为是在家里，凌琳穿的有点随便。她穿着的是一个大领口的圆领t恤，蹲下身子拧毛巾的时候，t恤的领子顿时垂了下去，露出了里面的风光，张义仁刚好看到了里面的一切。 张义仁顿时觉得无比的尴尬。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这种事儿，一旦事情败露，朋友不但没得做，还会变成仇人。陈刚是他在东莞唯一一个要好的兄弟，他可不愿意因为这种破事儿搞到两个人成为仇人。 于是张义仁赶紧起身，说道：“琳琳，你照顾阿刚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阿仁你那么着急走干嘛？我给你倒杯饮料去，你先坐在客厅里看会儿电视，等会儿我还有话要问你。”凌琳开口道。 “好，那我去客厅等你，你不用招呼我，饮料我自己拿。”张义仁赶忙逃命似的从卧室跑到客厅里来了。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离开，他担心凌琳怀疑陈刚喝醉的原因，想要从他这里问什么情况，这个时候，作为好兄弟，他当然要帮陈刚圆谎。 过了一会儿，凌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坐在张义仁对面的沙发上：“阿仁，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把阿刚送回来，真不好意思。” “我跟阿刚是兄弟，送他回来也是应该的。没什么。”张义仁有点局促。因为凌琳给他弯腰倒水的时候，领口又一次毫无遮拦的敞开在了他的视线里，他赶紧移开了目光。 “你这么晚了没回去，丽姐不会埋怨你？女人可是最讨厌独守空闺的。”凌琳的话里似乎有话。 不过张义仁没有多想，他下意识的回答道：“丽丽的工作是夜班，她晚上都不在家的，我回去的再晚，她也不知道的。” 说完之后，张义仁就觉得有点不对，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这几天是夜班。” “这样啊！”凌琳咬着嘴唇，转动了一下眼睛之后，继续道：“阿仁，你看已经这么晚了，要不你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反正还有房间。阿刚喝的那么醉，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挺害怕的。” 凌琳说这话的时候，用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张义仁，张义仁的心里顿时一荡，差点就开口答应了。 等到反应过来，张义仁在心里暗暗骂自己：你能不能出息点，这是朋友的老婆，你不能胡乱答应的。 “不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明天我还要上班，要早点睡觉了。”张义仁说着，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没给凌琳任何反应得机会，就赶紧离开了。 从楼上下来，张义仁还在一直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梦幻之中，凌琳刚才的话，到底只是普通的客套话，还是带着暧昧的勾引？他当时听到这番话，就下意识的认定了凌琳在勾引自己，但是万一凌琳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客套话，让自己住在客房，自己是不是有点反应太大了？ 张义仁越想越糊涂，干脆就不去想了。他觉得凌琳不应该是那种风流成性的女人，而且陈刚跟凌琳之间的事情，真的不用自己去操心。凌琳的话，一定是自己误会了，自己犯不着把这事儿告诉陈刚，让他徒增烦恼。 回到银丰路的住处，张义仁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睡了。他做了个梦，梦里跟自己颠鸾倒凤的正是凌琳。 等到意识到对方是凌琳之后，张义仁一个激灵从梦中醒了过来，却发现天已经亮了，姜丽正在逗弄他。 经历了刚才的梦境，张义仁没有一丝办事的兴致，他伸手拉住了姜丽的手：“别闹了，陪我躺一会儿吧。” 姜丽顺从的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搂住了他：“怎么了？心情怎么那么差？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 “不是，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没兴致了。”张义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之后，说道。 “噩梦？我看是chun梦还差不多，翘那么高，还噩梦！”姜丽在张义仁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丽丽，你是学心理学的，你告诉我，人会不会在某些时候，特别想乱来一下？其实做了之后，又会后悔？”张义仁还是觉得昨天晚上凌琳跟他说的话是在勾引他。 “人本来就这样啊，有些时候就想堕落一下，乱来一下。好啊！你是不是瞒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快点老实交代！”姜丽伸手掐住了张义仁的脖子。 253、白富美不一定就是女神 “没有，真没干坏事儿，你天天看我那么严，我敢吗？”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心虚无比，他现在还跟张娜偷偷摸摸的乱来呢。 “没干什么坏事会说这种话？快点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姜丽才不相信张义仁的话。 张义仁只好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种躲不过去的时候，只能避重就轻，把小的问题抛出来吸引女人的注意力，要不然真的被拆穿了，那可就死翘翘了。 “凌琳跟你说了那些话？你没听错？”姜丽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作为精通心理学的女性，她可不认为凌琳的那些话是客套话，不会有女人会这样跟男人客套的，这样说，一定是在勾引对方，暗中发出约炮的邀请。 “我骗你干什么。我当时吓了一跳，赶紧跑了，陈刚怎么说也是我哥们儿，跟谁也不能跟凌琳乱来啊。”张义仁说道。 “这个凌琳到底怎么回事儿？整天神神秘秘的不说，没事儿还勾引你，陈刚平时没把她喂饱？不应该啊，陈刚在酒店培训过，技术上应该没问题，不应该连她都喂不饱。”姜丽猜测道。 “我觉得凌琳不应该是那种人吧，可能是一时间有点糊涂，或者昨天晚上有点激动？万一人家真的只是客套，咱们在这里瞎猜，还把人家往坏处想，回头该多难看。”张义仁甩了甩头，决定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你们男人啊，一听对方是个公主命，就什么都不管了，你不知道这些有钱的富二代才是最乱的吗？有钱，不用干活，天天就想着谈恋爱，见到对方，顺眼了就爱个死去活来，什么花样都敢玩，各种作死方式都要试一遍，等到没两天，新鲜劲儿过来，就开始互相折腾，分手。有钱人家的女孩不一定好，真当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不食烟火的仙女了？人家有钱，想要男人连恋爱都不用谈，叫个鸭子爽个遍，就你们这帮男人贱，见了这样的女人就迈不开腿。”姜丽气哼哼的骂道。 “不是吧？你这都从哪里听的？女的富二代还会叫鸭子？陈刚当鸭子的时候，为啥老遇上老肥婆？”张义仁有点不敢置信。 “那是他运气背，富二代女的叫鸭子很正常啊，有些女的长得还挺不错的，遇到就爽歪歪，这些女的，很会玩，又敢玩，我听那些鸭子说，有些女的他们都有点吃不消。” “真的假的？”张义仁觉得姜丽完全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爱信不信。有钱就了不起了？生在富贵之家就一定天性纯良了？人品好不好，那是家庭教育起作用，不是有钱没钱起作用，有钱人玩的更开，人家玩的，你根本就玩不起。别天天想着富家千金就是什么好玩意，有些女的搞男人跟喝水一样。”姜丽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我靠！我也要去做鸭子！专门接待白富美。”张义仁大叫道。 254、商场促销员阿红 有姜丽在，怎么可能会让张义仁去当鸭子，他也只是过过嘴瘾而已，不说别的，光想想跟老肥婆上床，他都会恶心的不行，白富美又不是天天找鸭子，他哪里有那么好的运气天天遇到？ 和姜丽打闹了一番之后，张义仁起床上班去了，他这周的工作基本上都在出差，深圳，广州，东莞下面几个比较有钱的乡镇的专柜。他印象最深的专柜就是东莞长安天虹百货那个。 话说长安这个地名，让张义仁总有一种穿越了大唐江山的感觉，听到长安，就总是想起那个让唐人成为整个世界对中国人代称的大唐盛世，只可惜此长安非彼长安。而且让张义仁更加惋惜的是，长安这个地方根本就是东莞的二奶镇，这让他有点糟蹋长安这个名字的感觉。 长安这个镇，是整个东莞模具行业最集中的地区，但是更集中和厉害的当属长安的二奶集团，很多港商、台商和澳商都会在长安养个二奶，长安的那几个山庄别墅就是最直接的证明，里面很多住的都是笼养的金丝雀，也正因为如此，在这里才会有一个如此高消费的天虹百货。 商家做生意最需要考虑的就是销量，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把高档商场开到荒山野岭去，怎么可能卖得出货？能在一个地方生存的高档百货商场，一定有着巨大的消费群体。 这一次送张义仁去长安的是司机林师傅，这位传说中的二奶杀手，把张义仁送到天虹百货之后，跟张义仁说了一下碰头时间，就开着车跑了，张义仁知道这厮肯定又是去找自己泡到的别人的二奶幽会去了，不过他只有艳羡的份，这种事儿是学不来的，他可没那个精力和本事天天在qq上泡别人二奶，他现在挣钱还嫌时间不够用呢。 长安天虹百货的售货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少妇，另外一个是个年纪小一点的年轻女孩子，不过因为不是周末，那个年轻女孩子并没有来上班，今天是年轻少妇的直落。 “直落”是广东那边商场售货员对上班的一种说法，她们是分早班中班和晚班的，都是轮替着来，为了大家可以每周都有休息的时间，就会出现这种直落现象，从早上到晚上全都由一个人来顶岗上班，这种时间一般都安排在人流量的非节假日时间。 张义仁在专柜转了一圈，把最近的销量情况看了一遍之后，跟这名叫做阿红的少妇售货员聊了起来。刚好今天商场没什么客流量，两个人聊天倒也没什么麻烦。 两个人一开始聊天的时候，还是在聊工作上的事情，但是聊着聊着就偏题了，偏题就是从张义仁那个“长安这么个小地方，天虹百货还能生存下去，还能有这么高的销量，是因为什么？”，阿红这个少妇售货员跟他解释了长安属于二奶镇，在商场上班经常可以看到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带着二十多岁的年轻小姑娘买东西，又搂又抱，从这段对话开始，整个谈话内容就转移到了长安的二奶群体上面。 忘了是中国哪位茶道方面的大师说过，泡茶的话，第二道茶是味道最好的，说第一道茶，如同十六七岁青涩的少女，味道有，但是太青涩，不懂风情；第二道茶是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少妇，既有风情，味道也刚刚合适；第三道茶，就是大妈了，太熟，味道变了，不好喝了，再往后，自然是无法再喝的茶水了。 我觉得这个品茶之道其实可以作为对女性的点评，十六七岁的少女太过青涩，美则美矣，却总是放不开，而二十多岁的少妇正是丰腴之时，经历了人事，知道了男女之间的快乐，最解风情。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妻控，就是因为对少妇的喜爱。 其实对于情场老手来说，很容易分辨出少妇和少女的区别，少女青涩可爱，但是却存在着偏瘦，皮肤略显粗糙，胸部臀部尚未完全发育成熟这些硬件问题，可以说，少女除了有一层处女膜之外，其他的方面远不如少妇更加诱人，而少妇则完全不同。 少妇正是丰腴之时，有了男人的滋养，身体比少女要丰盈不少，因为丰盈，皮肤什么的也要比少女好，而且略带肉感的身体，更是懂得床笫之欢的男人更喜欢的。 阿红正是这么一个经历了人事的少妇，比年轻少女要放得开得多，跟张义仁聊起这些长安传说的二奶现象，也是没有丝毫的羞涩。再加上阿红是重庆那边的人，皮肤本身就很好，张义仁看着她白皙光滑，略带肉感的皮肤和身材，不由得跟她开起了玩笑。 “阿红，你对长安的这些二奶这么清楚，是不是很羡慕她们啊？以你的条件，找个有钱人包养也没什么问题的。”张义仁调笑道。说实话，张义仁的这话有点孟浪了，可以说开玩笑有点过分了，这要是换了一个脸皮薄，性格硬的女人，说不定就直接一巴掌甩上来了。 “羡慕个鬼啊！被那种糟老头子抱着，恶心都恶心死了，要是有个年轻的大富豪帅哥包养我，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不是我找不到，是我不想找，跟老头子睡觉，我可做不出来。”阿红横了张义仁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老头子包养你，你嫌恶心，要是换做年轻帅哥包养你就可以了？”张义仁抓到了阿红话语中的破绽，继续调笑道。 “对啊，要是真有个有钱的帅哥来包养我，我也可以接受的。你以为上班赚这点钱我不嫌累啊？”阿红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义仁顿时被呛住了，他没想到阿红那么大胆，这话都敢直接说出口。他咳嗽了好一阵之后，才继续道：“你这么说，就不怕你老公知道把你关起来打？” “他敢？老娘让他跪搓衣板他就不敢跪地板，还敢关起来打我？再说了，就算我在这边找人包养，他也不知道。” “你老公不在这边打工？他在哪里上班？”张义仁没想到阿红竟然跟老公是两地分居，他的心思在这一刻，有一种意动的感觉。 “他在修铁路呢，荒山野岭的，我们俩半年都见不到一次。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想包养我？你这个样子嘛，我倒是能接受，不过你能不能养得起我呀？”阿红冲着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被阿红的气势吓了一跳，有种想要退缩的感觉——男人就这样，对比较软弱的女人，总是觉有比较强的进攻性，但是一旦遇到女人是女汉子或者女流氓级别，自己都有可能被吓退了。 张义仁转念一想，觉得有点丢人，自己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能被阿红这样的少妇给吓住了？不就是嘴上的功夫吗？吹谁不会？就算是阿红真的要让自己包养，自己说不定还能占到便宜呢，怕什么？ 于是，他开口道：“你一个月要多少？我赚钱虽然不多，不过付你的工资足够了。” 张义仁知道商场导购的工资其实都不太高，底薪加奖金下来也就是三四千块的样子，顶多业绩好了有个五六千。商场其他专柜的促销员可能工资高，但是优雅不一样，优雅一直秉承着老板高太的理念，不给员工高工资，这些商场导购员的工资没多少。 “哟，你还真准备包养我啊？看你那么年轻，毛长齐了没有？别裤子脱了你都不知道往哪里插。”阿红一脸轻蔑的说道。也不怪她这么小看张义仁，张义仁长得实在是太斯文了，这样斯文文气的男人，骗文艺女青年可以，但是骗对性能力要求高的少妇，实在是差了太多，饥渴型的少妇讲求的是床底上的质量，更喜欢猛男，对文艺青年不感冒。 “我靠！”张义仁顿时有种想要崩溃的感觉，这绝对不能忍啊，这简直是对自己男性能力的侮辱，他咬着牙说道：“不信今天咱们找个机会去你家试试，我不但懂，还很强。” 这俩人说话都已经过火了，这哪里还是公司同事在聊天，完全是寂寞男女在夜场里互相勾引对话才会出现的情况。张义仁也是有点被冲昏了头，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身体忍不住有了反应。 阿红也发觉两个人的对话有点太露骨了，她倒不是觉得羞涩，而是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公司里的员工，自己真的要跟对方发生点什么，很可能会有很不利的影响。长期独身的寂寞日子，让她早就有点压抑不住自己，她在东莞这边跟别的男人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样跟同事勾搭，还是第一次。 正当两个人尴尬的时候，一名女顾客走了过来，要求试穿衣服，阿红趁机招呼客人去了，张义仁想了想，从专柜离开，来到了商场的卫生间里，抽了一根烟，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激动情绪和身体反应。 抽完烟，张义仁又在卫生间里站了一会儿，才重新走到专柜那边，看到他过来，阿红说道：“我还以为你生气跑了呢，还没走啊？” “你就那么想要让我走？”张义仁说道。 “没有啊，你是公司的领导嘛，爱呆多久就呆多久。”阿红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弯腰在专柜的下层整理起来。她穿着公司统一发的工装，浑圆的臀部把包臀裙撑得满满的，张义仁忍不住意淫起来，身体刚刚消散的反应又再度抬头。 阿红整理了一会儿之后，没听到张义仁开口说话，只看到他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不吱声，这才意识到张义仁在看她的身体，她直起腰，冲着张义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挖了。” “不就是看看嘛，你又不会掉块肉，怕什么。再说了，还隔着衣服呢，什么都看不到。”张义仁此刻整个心都是荡漾的，他一开口，就忍不住想要调戏。 “死样！”阿红骂了一句，蹲下身子整理专柜，她可不想撅着屁股让张义仁欣赏自己的臀部轮廓了。 不过她忘了，自己穿着的包臀裙比较短，她这样蹲下去，这样一压，裙子后面跟臀部张开了一条缝隙，再次让张义仁白白饱了眼福。 张义仁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鬼使神差的说道：“我要是包养你，一个月要给你多少钱？” 阿红顿时一愣，她刚才只是跟张义仁开玩笑而已，哪里想过真的要张义仁包养？没想到张义仁竟然当真了，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她回过头，冲着张义仁说道：“我刚才是跟你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再说了，我要是真的想找人包养，早就找人了，还轮得到你？” “这样啊？”张义仁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操之过急了，他决定补救一下：“那我们交个朋友吧，你要是下了班没事干，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陪你玩。” “干什么？你想泡我？”阿红横了张义仁一眼。 “别说那么难听嘛！我就是想跟你交朋友。”张义仁笑着说道。 “切！谁信你，你们男人说跟女人交朋友，还不是想把女人搞上床，说的那么好听，什么交朋友，都是瞎扯。”阿红一句话就拆穿了张义仁的鬼心思。 这下子，轮到张义仁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没想到阿红竟然如此的泼辣，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样被拆穿，他还怎么开口继续泡妞？ 阿红看到张义仁愣在一旁，把手里正在整理的衣服放回了原地，冲张义仁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 “啊？你要手机干嘛？”张义仁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把手机给我，我怎么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阿红虎着脸冲着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心里顿时一喜：有戏！可以拿到手机号码，就肯定有戏。他赶紧把自己的诺基亚手机递给了阿红，递过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举动，他碰到了阿红的手，对方的手嫩嫩滑滑的，他跟对方的手这么轻轻接触，只感觉那种柔软直接从手指传到了心间。 “切！用这么老掉牙的诺基亚手机，还想包养我，你骗谁呢？！不过我看你这人还不错，要是以后我闲的无聊的时候，就打电话给你，找你一起玩。”阿红一脸嫌弃的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入了张义仁的手机之后，把手机扔还给了张义仁。 张义仁的脸涨得通红，他觉得自己这样被一个女人轻看，实在是太丢人了，他很想解释自己是没有来得及换手机，其实现在自己已经是月入快两万的高收入人群了。但是话到嘴边，他又给咽下去了，他现在就算说什么都没有用，阿红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在吹牛，既然解释没用，那就干脆不要解释了，反正有了对方的手机号码，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的诺基亚是很老，这叫做低调，低调你知不知道？有钱的都不会让人看出来自己有钱。”张义仁开口说道。 “这种低调我以前还这没见过，我只见过那些有钱的拿着卡让二奶随便刷的，没有见过拿着砖头块诺基亚装低调的。”阿红可不给张义仁留什么情面，她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回头你就知道了。” “切！” 两个人这样打着嘴炮，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张义仁正是蠢蠢欲动的时候，当然不能错过一起吃饭这种好机会，他开口邀请道：“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请我吃什么？路边的快餐盒饭？”阿红反问道。 “当然不可能请你吃那么差劲的东西，附近有什么好一点的吃饭地方？我不太熟，你说，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张义仁一脸豪气的说道。 “算了吧，你用那么破的砖头块诺基亚，还不如我的手机好，我就不宰你了，免得你把你女朋友留给你的零花钱都花光了。” “我真没你想的那么穷。”张义仁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阿红这个少妇的气人劲儿，让他有种想要征服对方之后，让对方哭着求饶的冲动。他心里这么想，不过并不敢说出来，现在他还没有这个条件呢。他继续道：“而且我还没有女朋友呢，我是个单身汉。” 张义仁这话是故意说的，泡女人一定要注意这种细节，对方试探你有没有女朋友或者媳妇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否认，要不然你在女人的心里就被打上了别人的男人的标签，你想要泡对方，难度就会大很多。 “好好好，等会儿让你请吃饭还不行，你要是真没钱了可别怪我，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阿红看着张义仁帅气的脸庞，心里也是一荡，能跟这样年轻帅气的男人上床，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女人也好色，女人也爱帅哥。 255、关于长安的那些事儿 阿红交代隔壁专柜的女孩子帮她照看一下专柜之后，就领着张义仁一起从后门出了商场，来到了旁边的一家快餐店，这里的米饭和面食都还不错，只是价格偏贵，一份套餐下来，最少也要二十多，阿红一个月赚的不多，她很少来这里吃饭，大多数时间都是去小店里吃，这次张义仁既然说了要请她吃饭，她当然要当仁不让的宰张义仁一次。 “再点两个凉菜吧，这才多少东西，不够吃的。”张义仁觉得阿红其实挺可爱的，说是要宰人，可是点餐的时候还是心慈手软，连个菜都不舍得点。 “你别打肿脸充胖子啊，这里菜很贵的，点两个菜，再加上咱们俩的饭，合一起都能一百多了，你别把自己钱给花光了。” “没事，放心的点吧。” 阿红看到张义仁如此坚持，就点了两份自己喜欢吃的菜，一荤一素，算是营养搭配。张义仁缴费算账的时候，看到服务员递过来的条子上果然是一百多元，心里感慨这边的消费贵，不过嘴上倒是没说什么，泡妞的时候可是不能小气的。 看到张义仁如此大方，阿红对他的好感顿时增加不少——女人其实在意的不是男人有多少钱，她们更多在意的是男人是不是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这是女人证明自己魅力的方式，只要你舍得花钱，女人一定会对你印象改观。 其实男人也一样，男人也喜欢女人喜欢自己，觉得自己帅，觉得自己威武，要不然男人在一起老吹嘘自己泡妞如何，在床上如何神勇呢？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了起来，张义仁看到阿红盘子里的那份黄瓜炒肉，忽然想起了在网上看的那个笑话，又想到阿红说她老公不在这里，半年也不一定见一次，不由得邪恶的联想起来，他看着阿红吃薄薄的黄瓜片，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脸上沾到饭粒了？”阿红以为自己的脸上弄上了东西，赶紧拿手去擦，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张义仁看到阿红这样的举动，笑得更加厉害了，他越笑越觉得好笑，最后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笑得喘不过气来。阿红虽然不知道张义仁到底在笑什么，但是看到他笑成这个样子，知道肯定是没什么好事，她生气的用手掐住了张义仁的胳膊，掐了好几下，张义仁还在大笑，她觉得掐胳膊可能没有效果，于是就伸手掐起了张义仁的大腿。 大腿上的肉很嫩，而且掐起来很痛，张义仁终于觉得痛了，他伸手抓住了阿红的手：“别掐了，疼死我了。” 阿红的胳膊十分丰腴浑圆，皮肤紧绷滑腻，张义仁拿手攥着她的胳膊，手指忍不住在上面抚摸了一下，阿红的脸顿时一红，想要挣脱，被张义仁给强行拉住了。 “你放手！” “不放，你掐我那么疼，我肯定要收点利息的。”张义仁耍起了无赖。 “谁让你笑话别人的？！疼死你活该。”阿红当仁不让。 “我只是想到了一个笑话，又不是在笑你。”张义仁解释道。 “你骗人，你就是看着我笑那么厉害的。” “真没骗你，我就是看到你吃黄瓜，想起来那个笑话。” “什么笑话？你讲讲。”阿红说道。 “我给你讲了笑话，证明你是冤枉我的，你刚才掐我的事儿怎么算？” “大不了我帮你揉揉。”阿红趁着张义仁不注意，把自己的手腕从张义仁的手里挣脱出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张义仁一想到可以让阿红帮自己揉大腿，就有种心猿意马的感觉。 “要是你说不出来，我就再掐你几下。”阿红对着张义仁威胁到。 “那个笑话说，一个女的去买菜，卖菜老板习惯帮人把菜切片，这女的买了根黄瓜，给老板称的时候，说了不用切，老板还是习惯把黄瓜切成了一片片的，女的就大骂：说了不让你切，你还切，你当老娘是存钱罐啊！” 阿红听张义仁讲完，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又想到张义仁刚才看着自己吃黄瓜片在那里笑，哪里还想不到张义仁脑子里当时在想什么，气得笑着直掐张义仁，张义仁笑着躲她，却躲不过，最后张义仁分别抓住了阿红的两只手，这才算是消停。 “你放手！”这一次，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已经变了，阿红觉得自己的两只胳膊被张义仁攥在掌心，让她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 “不放，放了你又掐我。”张义仁正在趁机吃豆腐，哪里舍得立刻放开？阿红浑圆丰腴的胳膊攥在手里感觉十足，光是摸摸这里，都让他有种忍不住的冲动。 “我保证不掐你了，你赶紧放开。” “你的话我才不信呢，你刚才还说我把笑话讲给你听，你就给我揉揉呢，回过头来还掐我，我才不上当了。”张义仁当然不能放了，多握一会儿，就多爽一会儿呀。 “那我发誓不掐你了，还给你揉刚才掐的地方，行不行？你把手放开。”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张义仁说着，放开了阿红的胳膊。 阿红抽回胳膊，先是自己揉了揉被张义仁攥疼的胳膊，这才冲着张义仁说道：“你刚才那里被掐疼了，我帮你揉揉。” 张义仁指了指胳膊，阿红一脸不情愿的给张义仁揉起了胳膊：“好了没有？” “没有呢，还有腿上掐的地方还在疼呢。”张义仁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冲着阿红说道。他在做试探，要是阿红真的帮自己揉大腿，他就可以确定自己一定有机会可以把这个美艳的少妇弄到床上去。 “你去死，谁要给你揉这里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你说的要帮我揉的。”张义仁说着，伸手攥住了阿红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膝盖稍微靠上一点点的大腿上，继续道：“说话就要算话，你帮我揉完，咱们就两清了。” 阿红的脸已经开始透出红意，她哪里不知道这是张义仁在试探自己，她本来没想过要跟张义仁发生什么，可是当她的手接触到张义仁结实坚硬的大腿肌肉上时，她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文气斯文的年轻人，身体那么棒，这种大腿的结实程度，如果抱起来那个的方式，一定很爽。 阿红已经开始想歪了——其实男人女人都一样，男人容易被女人柔软丰腴的身体吸引，波涛汹涌和翘臀会让男人浮想联翩，而女人也会被男人结实强壮的肌肉吸引，所以，不光是女人需要好身材，男人也同样需要。 她红着脸，开始给张义仁揉大腿，她一边揉，一边偷偷的往四周观察，担心她跟张义仁的举动被其他人看到，好在他们两个坐在快餐厅一个角落的位置，而其他食客都在忙着对付自己的食物，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阿红轻轻的揉张义仁的身体，一边把手慢慢的往上移，一边移，还一边自欺欺人的说道：“这里疼不疼？” 张义仁当然感觉得到阿红手掌的移动，他一边嗯嗯的回应阿红，一边享受着阿红柔软手掌给他带来的刺激感。 阿红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张义仁的那里，她触电一般想要把手缩回，却被张义仁一把攥住：“你还没有给我揉完呢。” “臭流氓，快放手。”阿红的脸红的想要滴下血来一般，她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她没想到张义仁的本钱那么雄厚，比她老公的大了好多。 “不放，你还没给我揉完呢。”张义仁继续耍赖，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让他无比的舒爽，他想再尝试一次。 正在这时，快餐厅收拾碗筷的保洁大妈推着小车走了过来：“你们两个的还吃不吃？不吃我收了。” 张义仁被这么一岔，赶紧松开了手，阿红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张义仁心里暗骂保洁大妈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但是人家也是工作，怪只怪自己运气比较背，他点了点头：“不吃了，你收吧。” 阿红趁着保洁大妈收碗筷的机会，站起身就往外走，张义仁看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跟着往外走。他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功亏一篑了。 因为有中午吃饭的尴尬存在，下午的时候，阿红几乎没有跟张义仁说过话，张义仁不管说工作上的话题，还是私人方面的话题，她都是三言两语给打发了，不给张义仁任何机会。 张义仁无奈，尝试了几次之后，也就不再找话题凑话了。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师傅来到了专柜，找到了张义仁：“领导，市调做完了没？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已经搞完了，咱们现在就回去吧。”张义仁本来还想多呆一会儿，能跟阿红再发展点什么，可现在对方根本就不接招，他只好作罢。 坐在车子上，张义仁闲着无聊，跟林师傅聊起了长安二奶镇的情况：“林师傅，我听人说，长安是二奶镇，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长安的二奶多得很，怎么，你也想搞个二奶玩玩？” “我这种穷光蛋，搞个屁二奶啊？连吃饭钱都不够，还养二奶？”张义仁自嘲道。 “谁让你养二奶了？我说的是让你搞，不是养。”林师傅笑道。 “搞？怎么搞？”张义仁心中一动，他从朱飞那里听过林师傅二奶杀手的称号，不过这种话都是背后说，当面谁也不会直接开口问，要是林师傅能够传授自己两招，自己说不定也可以做二奶杀手了。 “什么怎么搞？泡妞你不会呀？那些二奶天天呆在家里，闲的发慌，老头子们都软了，又不能满足她们，而且这些老头子又经常不在家，你没事搞个qq，就在长安加这些女的qq聊，保证你玩的爽歪歪。” “我靠，真的假的？”张义仁故意大惊小怪道。 “骗你做什么？其实有些二奶收入也不高的，那些老头子一个月给她们七八千，然后就住在别墅里，天天吃喝，日子很无聊的。我之前听说的，有那种做二奶的，因为男的给的钱太少了，还出去做小姐，结果又遇到男的去酒店嫖，就碰见了，特别有意思。”林师傅笑着说道。 “我靠！那后来呢？”张义仁追问道。 “什么后来？” “就是那个二奶做小姐，包养她的男的又嫖到了他，结局是什么？” “又不是演电视，你非要结局干什么？我这也是听人说的，最后到底啥情况，谁也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张义仁有点郁闷，作为比较有好奇心的那种人，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没有结局的故事，这种只有一半剧情的八卦，让他最难受了。 接下来，两个人又聊了很多关于东莞这些包二奶的故事。这些被包养的二奶，有档次低的，也有档次高的，档次低的就是那种一个月给几千块零花钱，包吃包住，天天守家里的，这种二奶其实很廉价，而且包养她们的也算不上真的富豪，只是个稍微有钱点的小老板而已；档次比较高的，是那种年轻貌美的，身材像模特，长相像明星，这种都是比较有钱的富商才包的起的，光是每个月逛商场买东西的钱，都要好几万甚至几十万。 这种相对年轻漂亮的二奶，从富商那边弄来了钱，因为孤独寂寞，富商老头又无法满足她们的身体需求，就会再转手包二爷，让他们在富商不在的侍候陪自己。这就形成了一个怪圈，富商包二奶，二奶包二爷，二爷回头再包别的女人。各种狗血的桥段层出不穷，你所能想象到的狗血情况，在东莞都曾经发生过，甚至有些桥段，你连想都不敢想。 林师傅说的，他听到的一个故事，一个女孩子为了帮妹妹上大学交学费，就给一个香港的富商老头当了二奶，这老头也挺喜欢她的，对她千依百顺的，老头不在的时候，她就拿老头给她的钱包了个二爷，然后后来这个男的在外面又包了个三奶。这女的气不过，去找这个三奶算账，才发现是自己的亲妹妹。她妹妹大学上了几年，出来找工作嫌工资低，就想找人包养，结果被姐姐的二爷给包了。 这女的算是拿自己卖身的钱，送给一个男人，让这个男的玩了自己妹妹。在知道这一切之后，这女的差点给气死了，她骂她妹妹，她妹妹回了她一句：你装什么装，你也不是一样卖的，我最少卖的还年轻，能够爽，你连爽都爽不到。 这个故事让张义仁无比唏嘘感慨，人世间的狗血故事，莫过于此了。 “你知不知道，香港那边的大卡车司机都有在这边包二奶的。”林师傅笑着说道。 “大卡车司机包二奶？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张义仁觉得整个认知都被颠覆了，大卡车司机有什么资本包二奶？这不是瞎扯吗？ “你不知道，香港那边的大卡车司机工资很高的，他们一个月的工资都是好几万，香港那边消费高，咱们这边最低工资一两千，他们那边最低工资都是一两万，那些拉货柜的大卡车司机，没有一定的技术是开不了那种货柜车的，所以收入还算比较高，在这边花个几千块，包个大陆女人玩，都很正常的。你想想，又不用干活，一个月都能拿八九千，女的也愿意啊。”林师傅笑着说道。 林师傅所说的大卡车司机是专门给轮船航运拉货柜的那种大卡车，那种卡车的长度很长，不是普通人开的来的，这在香港，属于高级技术工。 “我靠，真牛逼，大卡车司机也能包二奶了，林师傅你怎么不包一个？” “我还用包？我是雷锋，我都是帮别人的二奶排解寂寞，不用自己花钱的。”林师傅笑嘻嘻的说道。 “牛，你可真牛！”张义仁冲着林师傅竖起了大拇指。 回到小享那边，张义仁在街口下了车，去河南面馆吃过饭之后，匆匆的来到小街上，早早的把摊位给支好了。 这会儿工人们都还没下班，小街上没什么人，张义仁想起中午吃饭时跟阿红发生的那些细节，心里忍不住再次荡漾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阿红：“你平时晚上都去哪里玩啊？要不然下次咱们一起去酒吧玩吧？酒吧很好玩的。” 信息发出去之后，他半天也没有收到阿红的回应，他想了想，觉得阿红这会儿应该还没下班，商场导购员在上班时间是不能玩手机的，没办法给他回信息也是很正常的。他把手机装回口袋，在电脑上操作起来，准备等会儿做生意。 这时，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有人打来了电话。 256、今天晚上我有空 张义仁第一个念头就是：电话是不是阿红打来的？他心里很有种心猿意马的感觉，如果今天晚上再去跟阿红见面，肯定能跟对方发生点什么。 他乐滋滋的掏出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心就凉了一半，电话不是阿红打的，而是陈刚。 “小刚，你找我什么事儿？” “你还在摆摊呢？”陈刚问道。 “恩，不摆摊还能干什么，多赚点钱才是正经嘛，我现在就想着发财致富，有机会肯定要多赚钱了。” “我等会儿过去找你，晚上我带你去唱歌嗨一下吧？你们公司附近那边有什么好玩一点的ktv，你知道不？”陈刚说道。 “这一块我很少玩，真不太知道。对了，你怎么会想起来请我去唱歌玩了？”张义仁觉得有点奇怪。 “那我上网搜搜，等会儿就去找你。”陈刚没有回答张义仁的问题，而是直接把话题岔到了去唱歌的上面。 等挂断了电话，张义仁这才反应过来，前两天陈刚才刚刚找过自己一起喝酒，说要不要陪富婆睡觉拉资金的事儿，看样子，陈刚应该是做成了单子，说是请自己出去唱k嗨一下，恐怕是喝酒发泄情绪占更大一部分。 把手机装进兜里，张义仁忍不住叹了口气，陈刚其实真的很努力很用心，可是老天爷却偏偏一直跟他开玩笑，他的命也太苦了一点，希望这次拉到富婆的资金之后，他能提取大笔的佣金，然后走出现在的困境。 刚做了几笔生意，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短信的提示音，张义仁以为是陈刚发来的，但是掏出来一看，竟然是阿红发过来的。 “你想请我去酒吧玩？可以啊，今天晚上我就有空，要不你过来请我去玩吧！”阿红在短信里这么写到。 张义仁看到这条信息，不由得一阵的激动，他很清楚，自己要是这会儿赶过去，今天晚上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拿下阿红。不过想到刚才陈刚约自己一起去唱k喝酒，他又有些犹豫了。他知道陈刚现在正是心理不爽的时候，很需要一个人陪他一起发泄开解，自己这样跑去长安泡妞，把他扔在一边，似乎有点太见色忘友了。 但是现在正是拿下阿红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谁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下一次？要知道女人的心思可是很难琢磨的，有些时候放得很开，怎么玩都行，有些时候正经起来，根本就不会给你半分机会，这让张义仁有些左右为难。 正当张义仁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条短信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陈刚打来的：“阿仁，我已经坐上出租车了，顶多二十分钟就到你那边，今天晚上我带你玩个够。” “好，我等你过来。”张义仁应道。 挂断手机，他心里有了决定，阿红可以以后再泡，但是陈刚现在是很脆弱的时候，如果没有自己去安慰他，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兄弟和女人之间，他选择兄弟情。阿红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猎艳目标，而陈刚则是他在东莞唯一的一个兄弟。 他拿起手机，给阿红回了一条信息：“今天不行，我今天要陪一个兄弟喝酒，要不明天吧？” “切！你爱来不来，你以为我真缺你那顿酒？今天你不过来，以后可就没机会了。”阿红的话语里带着一股不情愿。 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证明自己，张义仁这样拒绝了阿红的邀请，让阿红觉得自己征服张义仁失败了——石榴裙下的奴仆应该是一旦主人有什么召唤，不管是天崩地裂也要赶回来的。张义仁听到自己愿意今天晚上陪他出去，应该二话不说赶过来才对，还陪什么兄弟喝酒，分明是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正因为如此，阿红有点讨厌张义仁了。 女人是最不讲道理的动物，她们可以为了个人的情感，不顾后果的去任性，去发泄。在很多女人眼里，感情是天字第一号的，只要是跟感情有关，那就是一定真理，就可以不管一切的去追逐爱情，不用管什么人伦道理。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一本在女人圈里超级红的书，也是最近一段时间热播的电视剧《大漠谣》改编的《风中奇缘》，这本书里，把汉代骠骑将军霍去病跟一个匈奴女人安在了一起，玩了一场禁忌之恋。其实怎么玩感情，倒是无所谓，正道武林人士爱上魔教妖女这种事儿在武侠剧了也见多了，男人也会觉得无所谓的。 但是这本书完全颠倒了是非观和历史，把汉朝抵御匈奴的举动写成了侵略战争，中间安排了霍去病跪拜大汉奸中行悦的坟墓，这简直等同于让抗日将领跑去东京参拜晋国神社一般。 只要是知道这本书剧情的男人都会觉得这种设定不可忍受，因为这从理智和逻辑上，根本无法接受，但是那些女人不这么认为，她们只管这是一部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死了命的追捧。所以，男人在感情上，千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跟对方玩感情就可以了。不管说什么是非对错，只要告诉对方，我喜欢你，我可以为你去死，对方就乐滋滋的屁颠屁颠了，哪怕跟着你去杀人抢劫也无所谓。 还是一句话：跟女人谈感情的时候，千万不要讲道理，哄着对方就可以了，不要考虑什么道理。 张义仁看到阿红发来的信息，就知道自己可能错过了好机会，但是他并不后悔，因为跟阿红睡觉和开导陈刚这两件事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完全不同。 没多大一会儿，陈刚就赶到了，张义仁看到他之后，二话不说开始收拾摊子，连生意也不做了。 “你着什么急呢？再摆一会儿呗。”陈刚看到张义仁收摊子，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没事儿就来麻烦张义仁，搞得人家连生意都不好做了。 “没事，反正这会儿也没多少生意了。走吧，咱们去嗨个够。” 257、心理受伤的陈刚 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张义仁其实是个人品很不错的小伙子，最少在对待朋友这上面，要比大部分的人都强得多。很多男人都是那种见色忘友的类型，如果让他们遇到同样的情形，在陪哥们一起喝酒，还是去跟美少妇上床，他们一定会选择跟女人上床。 收拾好摊位，张义仁把笔记本电脑也存在了拉电源出来的那家商铺的柜台里，他今天晚上要陪陈刚去唱歌，背着笔记本电脑去那种地方不合适。 他们要去的ktv其实还是挺有段距离的，陈刚提议要打车，张义仁没有同意，他说道：“走吧，边走边等车子，顺便聊聊。” 他对k歌真的没什么兴趣，他知道陈刚心里不爽，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安慰陈刚，既然有机会一起走走，当然是选择走着聊聊，这才是正经事儿。 “行，那咱们走走，咱们两个也好久没有这么在一起聊天了。”陈刚有些怀念的说道。 像这样没有喝醉酒的走路聊天，张义仁跟陈刚之前在求职公寓一起住的时候，经常有，但是离开那里之后，就很少再有这样的经历，两个人在一起仅有的几次，都是喝醉了的情况。 “你做了？”张义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能够委婉点的话题，于是就直接开口说了那件事儿。 “做了，今天白天陪了她一天，刚才给你打电话之前，款到账了，公司给我的佣金提成也直接打进我卡里了。”陈刚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回答道。 张义仁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把：“做了就做了，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人总要往前看的。” “我也知道，可是心里就是难受，我觉得自己太对不起琳琳了。”陈刚的声音有点哽咽了。 “都说了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去想了，你要是不赚这笔钱，不走出第一步，总不能这样浑浑噩噩的混一辈子，让琳琳养你一辈子吧？你不挣钱，不挣很多钱，怎么过她父亲那一关？你怎么跟她求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要去想就行了。”张义仁劝慰道。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陈刚的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其实他不说张义仁也明白，有些事情，道理谁都明白，但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谁有能保证自己不会伤心？人是感情动物，又不是电脑控制的机器人，再理智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情感摒弃掉。 “哎！”张义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陈刚了，也许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陪着对方发泄一场，等待时间把所有的伤口都抹平。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他们就这样默默的在夜晚的街道上行走着，在东莞充满了脂粉气息的街头向前走着，他们的目的地是灯红酒绿的夜场，可是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期待感，只有满满的苦涩。 两个人来到了那家ktv，进门之后，立刻有服务员热情的迎了上来。东莞服务业的态度，真的可以用上帝是顾客这句话来做生动的诠释，这些服务员在公司的培训下，对上门顾客的态度甚至可以用谄媚来形容，让你舒坦到进门就觉得自己是大爷。 “两位先生，就你们两位，还是有其他朋友？”一个穿着低胸连衣短裙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对陈刚招呼道。她白花花的胸部有一道深深的沟壑，晃得人眼花。 “就我们两个，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包房？消费标准怎么来？”今天晚上是陈刚请客，询问这些当然也是他的事情。 “包房有普通房，有豪华房，有至尊房。所有的包房都有大小之分，如果只有两位先生，没有其他朋友的话，其实用一个六人间就差不多了，我们这里有新到的公主，绝对年轻漂亮，两位先生可以过去挑选一下。” 这个ktv是那种裸陪的ktv，客人唱歌的时候可以点几个公主陪唱，摸胸摸下面都可以，不过要是想打炮的话，就要另外付钱，带出去的价格更高。 “那就先叫四个吧，选年轻漂亮的过去，我就不自己去挑了，直接带我们去包房。”陈刚说道。 张义仁看了看陈刚，他有点想不明白，陈刚怎么还想着叫公主陪唱，不过想到陈刚可能是想要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他又释然了，爱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吧，反正也就这一晚上，自己也能跟着爽一爽，占点便宜不是？ 两个人来到包房，陈刚也懒得去点歌，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的死狗一样躺在沙发上，看着屋顶闪着的彩灯发愣。张义仁暗自摇头，却又无计可施，只好跑去点歌，他随便点了几首传唱度比较高的老歌，拿着话筒一起走到了陈刚跟前：“来吧，一起吼一首再说。” 陈刚看了看张义仁，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接过了陈刚的话筒，开始用野兽般的声音吼成龙的那首男儿当自强。 张义仁以前从来没有听陈刚唱过歌，不知道他的嗓音是个什么情况，这会儿听了，简直就跟野兽一样，这简直是要命的歌喉，听得他有种无比崩溃的感觉，搞得他连自己这首很熟悉的歌都找不到调了。 陈刚也不知道是真的唱歌难听，还是在借机发泄，拿着话筒吼个不停，连四个穿着暴露的公主走进来，他也没有停下来。 四个陪唱公主进来，张义仁的眼睛顿时直了，这些女孩子穿的可真是暴露，上边胸露了一大半出来，，下面的裙子连屁股都盖不住。 几个女孩子进屋之后，就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两个两个把陈刚和张义仁包围了，说起来这些女孩子倒也真敬业，陈刚唱的那么难听，她们在等陈刚吼完了之后，竟然还违心的鼓起掌来：“再来一个。” 陈刚把话筒往桌子上一丢：“来个屁，赶紧给我脱。” 258、陈刚你怎么这样？ 陈刚这话一出口，屋子里的气氛顿时一僵，这些赔偿公主本来就有裸陪这项服务，但是就算你想玩，也要有点情调嘛，调戏着慢慢脱不好吗？这样上来就让脱衣服，是不是有点太操之过急了？ 张义仁知道陈刚心里不爽，他赶紧打圆场道：“没事，没事，我哥们他心情有点不太好，咱们先玩一会儿再说，你们谁唱歌好听，先来一首。” “不许唱，先给我脱！”陈刚挥手大吼道，他吼完，冲着张义仁说道：“阿仁，你别嫌什么不好意思，咱们花了钱来嗨，就是要怎么爽怎么来，这些女的就是出来卖的，既然做了这一行，还装什么纯，他妈的怎么脱不都是个脱，还讲什么情面？” 张义仁没有再说话，陈刚的这番话说的是几个陪唱公主，其实在内心深处却是在说他自己，他做了鸭子，从进这一行那一天，他的整个人生就改变了轨迹，虽然他现在不做鸭子了，但是心里的那根刺却一直都去不掉。 他这次为了拉资金的佣金，不得已赔了富婆睡觉，其实跟重新做回鸭子没什么区别，他的心里此刻一定比黄连还要苦，他来这里玩，就是想要发泄，他这么说这些女孩子，倒也没什么不对。 “算了，随他折腾吧，大不了等ktv的人来了，我出去帮他道歉得了，让他好好发泄一场吧。”张义仁在心里对自己暗暗说道。 四个女孩子遇到这一幕，也有点愣神，她们做陪唱公主，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一般来说，客人上来都会先拉着唱歌，摸胸，顺手摸大腿，摸下面，然后再来实质性的动作，也有那种特别急色的，进来之后就要拉着做爱，但是那种是极少数。像陈刚这样一见面就让脱衣服，却没有丝毫急色相的，她们还真没见过。这个客人看起来更像是在发脾气，而不是想要跟几个妹子做。 不过几个女孩子也不害怕，东莞的夜场都是有黑涩会在后面撑腰的，没人敢在场子里闹事儿，对方叫脱就脱呗，干了他就要付钱，还能怎么样？他要是敢乱来，欺负人，敢闹事，自然会有黑涩会的人呢来收拾他。 几个女孩子对视一眼之后，开始伸手解身上的衣服——其实张义仁倒希望几个女孩子能够穿着衣服，这样半遮半掩的衣服，其实更具有诱惑性，还能遮掩身体的一部分缺陷，最少那两个略微丰满的女孩子，可以用裙子挡着略显赘肉的腰部，穿着裙子也可以衬得腿长一点，个子高一点，等脱了之后，完全就是一个白花花的粗短女人。这么说也许有点过了，其实妹子的身材还是不错的，不过真的比不上穿衣服的样子。 几个女孩子把衣服脱掉之后，张义仁的眼睛就开始更加花了，几个女孩子赤条条的身体，让他有一种热血冲头的感觉，他赶紧翘起了二郎腿，端起桌子上的啤酒往嘴里灌，但是啤酒下肚，他的欲望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强烈了。 259、真把自己当大家闺秀了？ 脱了衣服的四个女孩子，又重新挨着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张义仁不由的心猿意马起来，手也开始不老实，先是一左一右的搂着搂着两个女孩子的腰，接着开始动手。 “靓仔哥哥，不要着急嘛，我们先喝两杯，唱两首歌好不好？”这些陪唱公主除了卖身赚钱，还要帮ktv卖酒的，能够多消费一点，当然是最好的，谁也不嫌挣得钱多。 “好，好，咱们喝酒。”张义仁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眼前这两个漂亮的女孩子睡觉，对方这会儿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张义仁想要松开手去倒酒，却被一旁的一个女孩子抢先把酒瓶端了起来，给他倒了一满杯，又在两个空杯子里倒了两个小半杯之后，自己端起一杯，另外一杯给另外一个陪唱公主，说道：“来，咱们干杯。” 张义仁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字——爽。 怪不得男人都喜欢来夜场，哪怕是花钱买来的这种做皇帝一般的感觉，同样让人爽到不行。让女人做什么对方就做什么，这简直太爽了。怪不得喝花酒的传统，从古时候就开始了。 张义仁放下酒杯，两个女孩子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也许是酒精已经起了作用，或者说，张义仁已经酒不醉人人自醉了，他心里一荡，伸出手把两个女孩子往自己的怀里一搂，那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词语来形容。 “哎呀，靓仔哥哥，你好坏哟，不行，一定要罚你再喝一杯。”其中一个女孩子用手在张义仁的胯下划了一把之后，再次端起了酒瓶，又给张义仁满了一杯。 美女亲手倒的酒，张义仁当然不能放过，他端起酒杯又是一口气给喝了下去。他喝下去之后，还特意朝陈刚那边看了一眼，陈刚的上衣已经脱掉了，双手正在两个女孩子的身上胡乱摸着。 这一幕让张义仁有点把持不住：太不讲道义了，我这边还在慢慢玩情趣，你那边就直接开始乱摸了，不行，不能落后。 其实张义仁算是挺帅的帅哥，这些陪唱公主陪老男人也是睡，陪那种恶心的秃头大黄牙也是陪，遇到年轻帅气英俊的男孩，那就跟中了彩票一样，当然也很喜欢，跟张义仁调情这一会儿，两个人都有些反应了。 张义仁正在爽的不行的时候，那边陪着陈刚的一名女孩子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冲着陈刚骂道：“我操，你他妈的神经病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义仁赶紧把手抽了出来，推开了两个女孩子，站了起来，那边陈刚早就站了起来，正在跟两个女孩子对峙。 “阿刚，怎么了？你不是说今天过来要好好嗨一下吗？这是在做什么？”张义仁有点郁闷，他才刚爽了一下下，还没开始呢，就被陈刚这边给打断了。 “我操，你这个朋友就是个神经病，他妈的喜欢玩变态的招儿，就去找个变态一起玩，不要来ktv，给钱，老娘要走人了。” “给个球，你他妈这点事儿都忍不了，出来做个屁，真把自己当大家闺秀了？”陈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冲着对方骂道。 260、夜场暗语 那个陪唱公主这么一说，张义仁就明白了，肯定是陈刚做出了什么比较过分的事情，对方才会这么大的反应。张义仁心里明白，陈刚肯定是今天陪富婆睡了之后，心里不大好受，才会来ktv想要发泄一番，他这个人做事儿不变态，也许是跟陪唱公主调情的时候，想到了白天跟富婆在一起的有些画面，让他可能控制不了情绪，做出了过分的举动。 作为朋友，张义仁当然要撑陈刚，但是那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陈刚做的有错，他要做的不是一味的偏帮，圆场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这里是夜场，把事儿闹大了，对陈刚和自己没什么好处。帮朋友也要分是什么事儿，不是无条件的支持就是好哥们，惹来了大祸那不是在帮兄弟，而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阿刚，你先听我的，坐下喝点酒，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咱也不能不讲理是不？”张义仁说完陈刚，又把头转向了那个发飙的陪唱公主：“妹子，我们出来是花钱找乐子的，你出来打工是赚钱的，咱们无仇无怨的，没必要闹那么僵，你要是不想做了，也成，多少钱？” “当然是吃快餐的费用，赶紧给我，我不想在这里呆了。”那个陪唱公主一边说话，一边开始捡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穿。 “妹子，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我不知道阿刚对你做了什么，但是这样你就想要一个快餐钱，把我们当冤大头了？”张义仁的脸垮了下来，这个陪唱公主实在是太过分了，要是要个一百两百的倒也无所谓，当做赔礼也就给她了，这样张嘴就要快餐钱，真的是把人当成了傻子耍。 夜场里有一些暗语，不接触的人是听不懂的，比如做一次就叫做吃快餐，也有叫吃盒饭的，就是只要你开始做，然后射了，这就算是一次，就要付一次的钱，与吃快餐相应的就是包夜，包夜其实没有什么统一的暗语。其他的什么波推，口爆什么的，其实一听就能明白。 这个陪唱公主过来之后，陈刚顶多也就是摸了摸她，可能做了什么比较过分的动作，弄疼了对方，这种事情，她要个五十或者一百的整数当做赔偿，张义仁也就直接给她了，但是她想要个快餐钱，那可就有点贪得无厌了。ktv也属于夜场，这些陪唱公主也是四六八起价，她要让付快餐钱，最少都要黑个六百块往上——这几个女孩子都是年轻漂亮型的，打真军都是六百起价的。 “什么过分不过分的？你的朋友是个变态，我要这点赔偿已经算是低的了，你要是不给也行，要是事情闹大了，小心走不出这个门。”对方气焰嚣张的说道。 “我操！妈的老子弄死你。”陈刚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对方这么说，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就要往这个女人的头上砸，张义仁在一旁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啤酒瓶摔在了地上，炸开了一地玻璃渣子。几个陪唱公主吓了一跳，慌忙躲开了，几个人光着身子躲在了角落里。 陈刚性子上来了，手被张义仁抓住之后，气得想要挣脱张义仁往前冲，张义仁赶紧死死的把他抱住。 “妈了个逼的，你们是来闹事的吧？老娘今天不让你们跪着出门就不姓王。”那个陪唱公主也撒起泼来，拉开包房的门，冲着外面的服务员喊了几句之后，又重新走了回来，冲着陈刚和张义仁说道：“我看你们还能横多久，我男朋友就是这里的大哥，你们两个今天别想走了。” 张义仁的心顿时一沉，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到这个地步，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太怂了，这事儿一开始的确是陈刚不对，但是对面这个女人也太不知进退了，想要把自己跟陈刚当冤大头宰，要是换了自己是陈刚，肯定也会气得想要拿啤酒瓶帮她开瓢。 陈刚已经红了眼，他今天陪富婆睡觉，心里本来就十分不爽。那个老肥婆有sm的倾向，今天跟他一起玩的时候，折磨了他好久，如果不是为了那笔数额庞大的佣金，陈刚真想立马走人不干，不过想到未来的一切，他还是咬了牙忍了。 一天下来，他觉得自己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他找张义仁一起到ktv里嗨一下，就是想要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和怒火，叫这些公主过来，他本来是想直接做爱，发泄自己的痛苦和愤怒，可是抚摸对方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却不由得闪过了那个老肥婆掐他胸口的一幕，他的手上也忍不住用了劲儿掐了对方一把，这才惹毛了对方。 陈刚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他当时跟对方对骂，是心里不爽，但是张义仁站出来说他，帮他圆场，他就不吭声了。其实这个女的要是不那么贪心，要一个小数额的赔款，陈刚也不会说什么，一两百的赔偿，他也就认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太贪得无厌，胸口上被掐了一把，就他妈想要六百块，这他妈的比抢钱还狠。 陈刚被对方这样一激，藏在心底的那些火气全都涌了上来，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狠揍面前这个女人一顿，让她知道不知好歹是什么下场。 张义仁生怕陈刚真的冲上去把这个女人打伤了，现在事情其实还没有闹很大，就算ktv负责看场子的黑涩会过来，陈刚做的也就是不小心掐了对方一把，又摔了一个啤酒瓶在地上，想要赔偿或者讲理都问题不大，要是真的把人给打伤了，那可就严重了。 陈刚这会儿完全疯了，他一个劲儿的想要挣脱张义仁，冲上去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来一顿。这可苦了张义仁，先不说死死的抱着陈刚有多累，光是两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抱在一起，皮肤的接触就让张义仁有种无比不舒服的感觉。 “他妈的，谁敢在我的地盘闹事？”一个膀子上绣着纹身，留着光头的男子走了进来。 261、夜场里的打手 这个光头男满脸的横肉，穿着一件花衬衫，衬衫的扣子不扣，整个上半身几乎全都露在外面，身上狰狞的蟒蛇纹身看着就让人觉得害怕。他的后面还跟了好几个年轻小伙子，都是叼着烟，留着长头发，染着黄毛的小混混，他们手里倒是没拿钢管或者刀子，不过光这架势都足够吓人了。 张义仁一看到对方的架势，心里就知道坏事了，这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跟陈刚肯定吃亏，他可不相信自己和陈刚两个能打过六个人，而且领头这个光头男，看起来浑身的横肉，看他的身材，一个人打自己跟陈刚两个估计都没问题。 “兄弟，我们真没有想着闹事儿，是我朋友心情不太好，可能摸这位姑娘的时候，下手重了点，我们也说了要赔偿她，可是她把我们当冤大头，开口就要一次快餐钱，这也太过分了，我哥们气不过，起来评理，不小心把酒瓶碰地上摔碎了，事情就这么简单。”张义仁飞快的说道。 他把陈刚摔碎酒瓶的事儿说成了不小心碰掉酒瓶，这样说，可以让自己这一方在道义上稍微占优，等会儿理论起来，也好办一点。 “光头哥，人家跟你说嘛，那个男的是个变态，他摸我的咪咪的时候，本来好好的，突然间就使劲儿掐了一下，疼死我了，让他们赔个快餐钱都是便宜他们了，那个变态还敢摔啤酒瓶。这次不好好教训他们一下，以后谁都能来这里闹事了。”那个陪唱公主一副委屈的表情，走到了光头跟前，抱住了他的胳膊，撒娇般的说道。 “毛毛，快让我看看，掐伤了没有？”光头做出了一副关切的表情，伸出手在对方的胸上摸了一把，等到对方娇笑着躲开之后，这才转过头，冲着张义仁和陈刚说道：“要一次快餐钱怎么了？你们还觉得冤枉了？这是我光头哥的女人，金贵着呢！他妈的你们还想在这里闹事儿，信不信老子把你们两个的腿打断？” 到了这一会儿，陈刚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又不是傻子，现在的形势不是他想要耍横就能解决得了的，他看了张义仁一眼，回过头冲着光头说道：“行，哥们我今天认栽，不就是个快餐钱嘛，我出了。” 陈刚觉得自己不能连累张义仁，是他把张义仁叫出来到ktv嗨的，结果还没嗨成，反倒惹出了麻烦，看样子这帮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打起来，不管是自己还是张义仁受伤都不太好。反正他今天刚赚了一笔大额的佣金，对这点钱还真的没有看在眼里，干脆破财消灾算了。 “等等，谁说只是个快餐钱了？刚才没闹事儿的时候，的确是个快餐钱，现在不一样了，你们两个在这里闹事儿，我几个哥们都过来了，兄弟们辛苦跑一趟，总不能连个跑腿钱都没有吧，你说是不是？”光头看样子是要讹一把了。 陈刚看了看张义仁，咬牙说道：“行，你说，要多少？” 此刻他有点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孟浪的来夜店里买醉，还对着赔偿公主下手发泄，好不容易卖身赚了快十万，还了凌琳当初帮他垫付的钱，其实也不剩下多少了，要是对方要求赔偿的数额比较大，自己的那些辛苦岂不是都白费了，成了别人的嫁衣？ “看你挺上道的，也不问你多要，来个吉利点的数吧，八千，这可是我光头哥今天心情好，赶紧掏钱吧，现金不够刷卡也行。”光头说道。 “八千？！我操，你抢银行呢？”张义仁忍不住大叫起来，这他妈的太狠了吧？就他妈的这么屁大一个事儿，竟然想要八千元作为赔偿，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去混黑涩会，这赚钱的速度简直跟抢银行一样。 “八千还嫌多？嫌多是吧？行啊，那就把他的手敲断，毛毛，刚才他拿哪只手掐你的？老子不给他打断，就不叫光头哥。”光头说着，作势就要上来抓陈刚。 “等等！”张义仁慌忙叫道，他可不能看着光头打断陈刚的胳膊，陈刚已经够倒霉了，这要是被打断胳膊，谁知道他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怎么？小子，你有话说？”光头问道。 “你们老板是哪位？我是民哥的朋友，光头哥，既然你是道上混的，应该听过南城民哥的名号吧？”张义仁其实一直很犹豫，他不愿再把民哥扯出来，他已经欠了民哥很多人情了，这次要是继续欠人情，接下来他可就真的没办法还了，只有跟着民哥混黑涩会一条路可走。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开口把民哥扯出来当挡箭牌，因为如果他再不说出来，自己跟陈刚可能就真的要断胳膊了。 “民哥？你认识民哥？开玩笑呢吧？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民哥的朋友？能有资格做民哥朋友的人，我光头都是见过的，你是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兔崽子？装民哥的朋友，小心回头死的更惨！”光头威胁道。不过他嘴里虽然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他给身后站着的一个小混混使了个眼色，后者打开包房门偷偷的溜了出去。 他也担心张义仁真的是民哥的朋友，他在道上只是一个略微大号一点的喽啰，在面对民哥这样的大佬时，根本没有一点对话的资格，要是张义仁真的是民哥的朋友，回头要是得罪了对方，自己可就惨了。 “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儿开玩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其实今天这事儿，根本就是误会，我朋友心情不好，他其实没有恶意的，可能是刚好不小心掐疼了这位毛毛，我看这事儿不如就这样算了吧？”张义仁建议道。 “你说你是民哥的朋友，有什么证明？别空口白话的，我光头也不是傻子，有种你就拿出点证明来看看。”光头有点色厉内荏的说道。 正说话间，包房的门再次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张义仁看到对方，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光头看到这个男子，立刻换了一副面容，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力哥，您怎么来了？这点小事儿怎么好意思惊动您，就是两个不长眼的小家伙在这边闹事儿，我都快处理完了。” 被他叫做力哥的那个男子，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皱着眉头端详着张义仁，张义仁的心里打鼓，被一个黑涩会大佬这么盯着，他当然害怕。他看过的那些港台描述黑涩会的电视剧里，经常有黑道不同帮派之间的争斗，他跟民哥认识，但是这里不是南城那边，谁知道这边的黑涩会老大跟民哥是不是有仇？他有点后悔了，刚才应该吃个哑巴亏，掏八千块破财消灾，现在事情闹得那么大，就算想要花钱买平安，估计也没有机会了。 力哥不发话，屋子里的人都没敢吱声，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气氛，张义仁越想越害怕，就当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这位力哥忽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你是阿仁。” 张义仁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松了口气，对方认识自己就好，只要认识，那就好说话，不用死的太惨。 “力哥，咱们是在哪里见过？我看你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张义仁傻乎乎的把实话全部说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忘了，那次在阿民的酒吧里喝酒，叫小姑娘表演下面的嘴抽烟，你记不记得？我跟阿忠他们都在，你小子眼睛全长那个女娃身上了，哪里会记得我？”力哥哈哈大笑起来，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张义仁的搞笑样子，那种初哥的青涩腼腆，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力哥，原来是你呀。”张义仁被人提起糗事，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回答了一句。 “当然是我了。对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力哥环视了一周，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张义仁。 还没等张义仁开口，那边光头啪的一耳光扇在了毛毛的脸上：“他妈的臭婊子，什么人的钱你都敢宰，长了眼睛干鸟用的？还不赶紧给仁哥道歉。” 光头吓坏了，像毛毛这种陪唱公主，他不知搞过多少个，那些干的比较爽的，他也会跟对方保持一下男女朋友关系，可以免费玩，偶尔还能花花她们的钱，只需要在有事儿的时候出来给对方撑腰，这事儿对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但是这次不同，毛毛这个女人得罪的竟然真的是民哥和力哥的朋友，这要是追究起来，自己也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当力哥认出张义仁之后，他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抛弃毛毛，把她当成一个弃子处理掉。这种可以免费搞的女人，他有很多，为这么一个女人得罪力哥和民哥的朋友，太不值得。他把毛毛给卖了。 262、沦落风尘无尊严 光头为了洗脱自己的干系，所以卖队友的时候特别用心，他这一耳光下去，毛毛的嘴角立刻出血了，毛毛捂着脸，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昔日里对她疼爱有加的光头哥，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一个女人在夜场这种地方，除了依仗自己的男人，还能依仗谁？ 原本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因为遇到了比他更有权势的人，掉过头来就把她给卖了，这事儿放在哪个女人身上，心里都不好受。 “哭，你他妈的还有脸哭，给我憋回去，赶紧给仁哥道歉。”光头伸手在毛毛的脸上又来了一巴掌，那脆响的声音让几个站在角落里的女孩子都不由得跟着猛一哆嗦。 张义仁看着这一幕，心里替这个叫做毛毛的女孩子惋惜，像她这样在夜场风尘圈子里打滚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地位和尊严可言，跟着光头的时候，也许还能耍一耍威风，等到遇到了铁板，立刻被光头当做牺牲品给踢了出来，而且踢得干净彻底，没有任何的犹豫。 毛毛被光头这样连着两个耳光，也终于明白了现在的形势，第一个耳光打得她伤心，还有点发懵，她不明白光头为什么会这么冷酷无情；等到第二个耳光下来，她的心里疼，心里有种想要去死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被光头放弃了，她得罪了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 “对不起，仁哥……”毛毛弓着腰给张义仁道歉，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张义仁看到她那个凄惨的模样，心里的气儿也全消了，这种女人其实可恨又可怜，自己有点势力的时候，就为所欲为，等到被人抛弃了，才知道利害所在。 “算了算了，这事儿本来就是我朋友有错在先，不过你这个小妮子做事儿也太过分了，你要是要个一百两百，我也就给你了，哪有你这样直接开口要快餐钱的？还有你，光头……”张义仁说着，又把矛头指向了光头。最可恨的是光头这个王八蛋，张嘴就要八千，真的当自己是来抢钱的？ “仁哥，仁哥，我知道错了，等会儿我给您敬酒赔不是，行不？”光头吓了一跳，其实这事儿闹到现在这种地步，很大一部分责任都在他，这事儿要是让力哥知道了，他还不被训死？他一脸哀求的看着张义仁，生怕张义仁把事实说出来。 张义仁看到他一脸的可怜相，不由得心软了，摆了摆手，说道：“反正以后做事儿别那么过分，不是每次都运气这么好的。” 他这句“不是每次运气都这么好”，其实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和陈刚听的，要是这个ktv里的人不认识民哥，今天晚上自己跟陈刚肯定要破财一下，说不定还要挨顿揍。 “光头，你是不是又在背着我胡搞？我跟你说，你小子再乱来，可别怪力哥不给你留情面。”力哥在一旁也听出了味道，这里面肯定有光头的事情。 “力哥，我也是被那个臭婊子给骗了，真不关我的事儿。”光头慌忙求情道。 “算了，你的破事儿我懒得管，以后给我注意点。”力哥在光头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之后，冲着张义仁说道：“阿仁，既然你来了我力哥这里玩，力哥就好好招待你一场，这里弄脏了，让他们收拾，咱们换个包房继续玩。今天晚上我请。” 张义仁回头看了陈刚一眼，说道：“力哥，算了，我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我朋友今天有点事儿不太开心，就是过来玩玩，我陪他散散心，你不用那么费心招呼我。” 张义仁知道，像力哥这样的大佬，肯定有很多事儿忙，人家说要陪自己喝酒，还不是看着民哥的面子？自己可不能得寸进尺，要是事情做过火了，那以后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那行，你想跟朋友玩就好好在这儿玩，你们几个，赶紧把这儿收拾收拾，公主也换一批，别让阿仁兄弟看着心烦，今天晚上的费用全都免了。”力哥挥手吩咐道。他做完这些，跟张义仁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张义仁有心婉拒，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力哥就出门离开了。 几个原本过来想要打架的年轻小伙子赶紧忙碌起来，收拾起地上的啤酒瓶渣子，几个女孩子也被带了出去，光头一脸热情的招呼着张义仁和陈刚，生怕一个没照顾好，又得罪了人。 张义仁这会儿已经没了再继续玩下去的心情，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让他有一种看破世间的感觉，同样的事情，当你是弱者时，就只能任人宰割，当你的身份发生变化时，当你成为强者或者强者的朋友时，对方就任你宰割。而毛毛这样的女人，靠美色和肉体在男人身边维持自己的地位，可是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就会立马被抛弃，真让人有些唏嘘感慨，世间的情分，其实也就是这个样子而已。张义仁甚至想起了一句古诗：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 这短短十几分钟里发生的事情，让张义仁觉得完全就是夜场世界的一个缩影，一个典型的教材。等到光头领着一批新的陪唱公主进来，张义仁已经完全没了兴致，他觉得自己跟这些女孩子一样，其实十分的悲哀。 因为他在社会上，同样属于弱者，是因为民哥有意招揽他，力哥给民哥面子才会这么以礼相待，如果民哥哪天改了主意，今天晚上遭罪的就一定是自己跟陈刚。 张义仁转过头去，看着陈刚：“你还想玩吗？” 陈刚摇了摇头，他也没了兴致，刚才那一幕，他也心有感触，他看着光头扇毛毛耳光，就想起了自己迫不得已要陪富婆睡觉，其实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之人，她们这些女孩子的命运，说不定某天也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算了，咱们走吧，找个大排档吃点东西，喝杯酒，你看怎么样？”张义仁冲着陈刚说道。 “好，咱们去吃大排档吧。” 263、你到底对张娜做了什么？ 张义仁婉拒了光头的挽留之后，领着陈刚一起出了ktv，在街边找了个大排档，点了一份虾粥，又叫了几个小菜，跟陈刚吃了起来。 张义仁没有问陈刚白天都经历了什么，他不用问也能猜到肯定没什么好事儿，要不然以陈刚这种性格，不可能会对陪唱公主出手发泄的。他能做的，就是陪着他吃东西，喝酒。 陈刚也没有提一个字，只是沉默着吃东西，两个人坐在大排档里面对面，却一句话都不说，沉默的吃东西喝酒，跟周围桌子人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一顿饭吃下来，陈刚喝了个酩酊大醉，最后还是张义仁结账把他送回了住处，说起来也真是搞笑，陈刚这小子说要请人吃饭，结果把自己灌了个大醉，到头来还要别人付账，这也亏的是张义仁理解他，要是换个跟他不熟的人，还以为他是故意来蹭饭吃呢。 这一次，陈刚是真的喝醉了，也伤了心，之前他跟张义仁喝醉的那两次，他还能哭着骂着发泄，这一次，他喝醉了之后，只会坐在原地像一根木头一样泪流不止。张义仁心里替他惋惜，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安慰他。 夜场一入深似海，从此纯洁不复存。 张义仁把陈刚送回住处之后，自己也回到了银丰路上的住处，第二天早上醒来，姜丽刚好回来，闻到了他身上还没散尽的酒气，忍不住又埋怨了他两句。 张义仁把昨天晚上跟陈刚在大排档喝酒的事情告诉了她：“哎，陈刚的心里是真苦，他以前做鸭子还没事儿，现在有了凌琳，他再做这种事情心理压力就更大了，又遇到老富婆折腾他，没有崩溃已经算很不错了。” “这都是命，只能怪老天爷不公平，谁也没办法改变。”姜丽此刻不像是一个经历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更像是一个迷信玄学的普通女子。 张义仁长叹一声，不再说话。这天早上，他也没有了跟姜丽做爱的兴致，两个人一起去楼下吃过早餐之后，就各自分开了，张义仁去上班，姜丽则躺下休息。 到了中午的时候，陈刚打来了电话：“义仁，这多不好意思，我说了邀请你嗨的，结果到最后还让你付账。” “行了，咱们兄弟还说什么？酒醒了吧？” “醒了，刚起来。”陈刚回答道。 “不是吧，我以为你早就去公司了呢。” “我们这种拉资金的工作，跟其他工作性质不一样，不用天天坐办公室里，能拉到资金，哪怕你天天玩都行，要是没本事，你一天到晚在办公室里坐着，照样被赶走。”陈刚解释道。 “可真自由，羡慕死你了。”张义仁想想自己需要天天坐班，简直羡慕的不行。 “羡慕？要不你也来试试？”陈刚没好气的说道，这个行业看起来光鲜无比，又赚钱又风光，但是个中苦楚又有谁知道？如果是那种天生放得开，道德观淡薄的人来做，绝对能混得如鱼得水，但是对陈刚这种道德观念很强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行了，不跟你扯了。你现在搞到资金了，其实自己也可以搞一搞你说的什么资金项目之类啊，钱生钱多好，等你手里的钱多了，那就不用继续拉资金赚佣金了，自己都是资产者了，多爽。其实照我说，琳琳的钱你不用那么急着还，如果能搞项目把钱赚多一点，回头你不就有了资格求婚了？要是你把钱还过去，你手里的本金就太少了，搞不起项目。”张义仁说道。 “对啊，义仁，谢谢你提醒我。回头这顿饭我一定补上。”陈刚说着，挂断了电话。 张义仁放下电话，也在思索着该如何能够多赚钱，他也想搞一笔资金出来，然后拿去让陈刚操作，早日做到钱生钱，到那个时候，他就不用担心收入来源了。 放下电话还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他以为是陈刚打来的，接通了电话就说道：“又想到什么了？快说。” 听筒里传来了江珊珊的声音：“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姗姗啊，我以为是我一个朋友打来的，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儿？”张义仁知道，江珊珊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是有事情，要不然以这妹子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跟自己联系。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娜娜给甩了？”江珊珊的话语中带着掩不住的怒火。 “什么甩了？我们俩好好的啊，到底怎么了？”张义仁也懵了，怎么会有这种传言？ “你们俩要是好好的，娜娜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辞职？她今天直接给商场这边交了辞呈，把工装也留在了专柜，人都走了，你还说不是因为你？” “不是吧？我根本就不知道啊，这两天我们也没吵架啊，晚上没事儿还发发信息的。”张义仁也傻眼了，张娜为什么会突然辞职？而且还没有跟自己商量，这小妮子到底要干嘛？ “不是因为你？那我问你，你这段时间晚上都跟娜娜聊很晚吗？她这个星期上班一直无精打采的，有些时候靠着柜台就睡着了，你是不是夜里给她打电话打到很晚？” “没有啊！我这边也要上班，夜里哪有那么多时间煲电话粥？你说娜娜靠着柜台都能睡着？她夜里当贼去了？”张义仁也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张娜这妮子到底怎么了？ “算了，你不知道就算了，我今天下班了去找娜娜，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义仁刚放下电话，那边阿云走了过来：“张义仁，你跟我来一趟。” 张义仁有些头疼，他觉得阿云找他，恐怕就是为张娜的事情而来的，那边江珊珊刚打了电话说张娜辞职，这边阿云就找他，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为什么？ 按照公司的规定，公司的员工是不可以泡商场促销员的，要是被发现了，是要被开除的，张义仁想到这里，就有点头大，他可不想因为这个被开除。 264、很赚钱的工作 两个人来到公司的会议室，阿云把会议室的玻璃门反锁之后，冲着张义仁说道：“张义仁，你到底对张娜做了什么？怎么搞的她都辞职了？” “我靠！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张义仁觉得自己简直冤枉死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偏偏被当成了整件事情的元凶。 “阿仁，不是我说你，公司的规定是不允许公司员工跟商场促销员谈恋爱的，你跟张娜谈恋爱我都没说什么，你又搞出来这种事情，你知不知道她辞职了，我要重新找个导购多麻烦吗？”阿云气哼哼的说道。 “这事儿真不怪我，我都不知道她辞职了，她为什么辞职，我一点都不知道。先说清楚啊，我没跟她吵架，也没跟她分手，你想的事儿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张义仁赶紧撇清自己。 “你说的都是真的？”阿云一脸诧异的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犯得着骗你吗？你又不是李若冰。”张义仁没好气的回答道。 “这就怪了，我给张娜这小姑娘打电话，她也一直不接，电话老是关机，到底发生了什么？”阿云也糊涂了。 “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呢，江珊珊在电话里都快把我骂死了，我快冤枉死了。”张义仁一脸委屈的说道。 “切！你是不是想泡江珊珊啊？我可跟你说，那小姑娘你可别想了。”阿云有二十五六岁，虽然没结婚，但是说话行事可比小姑娘泼辣多了，什么都敢说，她这么一说，张义仁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他赶紧岔开话题：“阿云，张娜辞职了，你就赶紧再招一个导购呗，广州那边那么多找工作的小姑娘，应该很容易找到吧？” “你以为跟你想的那么简单？咱们公司给的工资低，提成也低，要比别的专柜的工资少拿一两千，要是遇到销售旺季，人家别的专柜有的能拿一两万，我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招一次人，等把人招来，还没做多久，又有人走，天天都在招人培训人，都快烦死了。”阿云揉了揉额头，一脸的郁闷。 张义仁听完，也是无语，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怪不得阿云听说张娜辞职，会那么大的反应，原来招人不好招。 职场上是这样的，如果你在网上投简历，发现一个公司一年到头都在招人，请不要高兴，你即便应聘了，得到了那份工作，得到的也不一定是份好工作，更可能的是一个坑，因为人员流动性很大的公司，内部一定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那些福利待遇好的公司，员工是很少辞职的。 “现在怎么办？要多久能招到人？”张义仁也跟着发愁起来。 “之前的女孩子辞职，我还能说压着工资，必须等到找到顶替的人才放对方走，张娜辞职，直接连工资都不要了，现在专柜缺人，我总不能让江珊珊和那个女孩子两个人一个月都做直落吧？我已经让商场贴出招聘海报了，看什么时候有人应聘，不管条件再差，也要了。” 阿云说的情况的确不差，公司在商场里开专柜，最怕的就是售货员突然辞职走人，所以一般都有规定，辞职的话，提出辞职申请到真正辞职，必须要提前两周以上，给公司招人的缓冲期，要不然就不发当月扣押的工资，但是遇到这种辞职直接不要工资的，阿云这个做督导的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去广州把人硬抓回去专柜做事吧？ 从会议室里出来，张义仁也郁闷的不行，他试着给张娜拨了个电话，对方手机关机，然后他发了一条短信：“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辞职了？怎么做事也不跟我提前商量一下？” 其实张娜辞不辞职，他并不在意，要是张娜不在优雅专柜做导购员，对他反而有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张娜玩暧昧，不用担心公司的纪律，可是问题是现在这妮子做什么事儿都瞒着自己，好像在搞什么秘密行动，这让张义仁十分不爽——人都是有占有欲的，特别是情侣之间，控制对方的欲望更加强烈，张义仁虽然只是把张娜当成猎艳的目标之一，但是对方这样不把他当回事儿，他心里当然不爽了。这让他感觉自己男人的尊严遭到了挑战。 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张义仁正在小街上摆摊，手机响了起来，张娜回了一条信息给他：“辞职这事儿还要跟你商量？你不说我不当售货员，跟你在一起更合适吗？你是不是什么事儿都想管着我？” “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突然辞职太可惜了，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没领呢吧？这样辞职可就没钱了。”张义仁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跟张娜只是肉体关系，还是不要说那么强硬比较好。他们俩发展的太快，而且到了一起就是上床，几乎没有做过其他的，所以说，是炮友也没什么不对。 “工资不要就不要了，我现在没时间在专柜哪儿耗着，不跟你说了，我去忙了，回头你再来广州，我带你去玩。” 张义仁再发短信过去，对方已经不再回答了，拨对方电话，对方也不接。张义仁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他不知道张娜到底在搞什么鬼，照现在这个情况看，张娜肯定是找到了一份很赚钱的工作，要不然她不会轻易放弃那好几千的工资，这点钱虽然在广州不算什么，但是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能够让她断然放弃的，一定是一份更赚钱的工作。 但是，有什么工作能够那么赚钱呢？张义仁心里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但是却又不敢深想，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妈的也太扯淡了。 到了十点多，张义仁看生意差不多没那么好了，就早早的收了摊，回去的路上，他给江珊珊发了一条信息：“姗姗，你方便接电话不？我想跟你聊聊张娜的事儿。” 张义仁想从江珊珊那里再知道一些细节，他想弄清楚张娜做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个结果。 没过几分钟，江珊珊回过来一条信息：“你打过来吧，我正好也想问问你呢。” 张义仁拨通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那边江珊珊就开口道：“阿仁，今天云姐也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再劝劝张娜，可我给张娜打电话，她的电话一直关机，等我下了班去她住的地方找她，房东说她已经搬走了，你说她是不是出事儿了？广东这边有很多女孩子被拐卖的事儿，我以前听过很多的。” “应该不是，你有没有问房东，她搬走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房东说就她一个人，收拾了衣服之后，那些零碎的东西根本就没要，把衣服装了个包，上了出租车就走了。折叠衣柜里的旧衣服都不要了，就是因为这个，房东才对她印象特别深，人家说很少见这种连东西都不要就搬家的。不过车里倒是就她跟司机，没有见其他人。”江珊珊说道。 “张娜这是发财了啊。”张义仁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他继续问道：“你跟娜娜一起上班，她最近上班的时候都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也没什么特别不对劲儿的地方，就是天天上班无精打采的，一开始就是上班打哈欠，没精神，前几天整个人都困得不行，靠着柜台站着都能睡着了，还被商场的主管看到了，说要罚款，她说罚就罚，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不在乎。然后昨天就突然辞职了，跟我说了一声，把工装还了回来，就直接不来了。你说娜娜是不是晚上出去打工了？”江珊珊说道。 “恐怕是，我现在担心她做的是那种事情。”张义仁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江珊珊，说不定能得到江珊珊的同情，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什么事情？”江珊珊显然比较单纯，或者说，她没有把自己的好朋友往那方面去想。 “就是去酒店做那个……去跟别的男人那个……”张义仁故意用压抑的声音说道。 “啊？！不可能，娜娜不是那种人，张义仁，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娜娜可能是去打工了，不可能去做那个，要做她也不会来做促销员了。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明天找娜娜问问她。”江珊珊真的是个好姑娘，她到了这一刻还在想着让张义仁和张娜在一起，在听到这个猜测之后，还在赶紧帮张娜辩解。 “怎么不可能？除了做这个，还能有什么工作来钱快，还是夜里做事？姗姗，你别问她了，我不想知道，我这会儿心里很难受，我想一个人静静。”张义仁说到这里，又故意加了一句：“前两天我们这儿有个女孩子跳楼，我当时还觉得她傻，现在想想，都是有原因的。” “张义仁，你不要吓我。”江珊珊吓得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 “我没有吓你，我心里难受的很。”张义仁其实没那么难受，他就是觉得这样把软弱暴露给江珊珊，说不定能得到她的同情和好感。 265、一秒钟的女朋友 “张义仁，你千万别胡思乱想，现在事情还没完全确定呢，娜娜真的不是那种女孩子，万一……万一这事儿是真的，你也不用这么自暴自弃啊，你条件那么好，除了娜娜，还能找个别的女朋友啊，你可千万别糊涂，做傻事儿，做了傻事儿，以后想要回头都没办法了。”江珊珊听张义仁的话，觉得他可能是想要跳楼自杀，给吓了一跳，慌忙劝阻道。 “姗姗，你不用劝我了，像我这样的穷光蛋，哪里有人看得上？好不容易找了个女朋友，她还跑去做那个，我真的是不想活了。”张义仁这小子也是蔫坏，试探出江珊珊很关切之后，就故意把情况说得很严重一样，他当张娜只是猎艳目标，哪里有多深的感情，现在他身边的女人，还真没有能够让他跳楼殉情的。 他对姜丽和米婷的感情最深，但是姜丽本身就是夜场的女人，他这绿帽子是从一开始就一顶顶的不曾断绝，所以，即便姜丽跟他分手，他也只是心里难受而已。至于米婷，他们两个早就无疾而终，他还没有对某个女人完全的付出整颗心，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这种事儿想去自杀。 “张义仁，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就不能把眼界放开一点？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就算张娜真的做了那种事儿，她也不值得你去为她而死，而且现在还没确定呢！你就不能想想你的家人？想想别的人？说不定还有别的女孩子喜欢你呢？”江珊珊这个纯洁善良的小姑娘，算是被张义仁这个混蛋给骗惨了。 “姗姗，我问你，假如你没有男朋友，我追你的话，你会答应吗？”张义仁觉得应该见好就收，不能老说自己要自杀这种事儿，毕竟江珊珊也是公司的员工，要是这妮子再把事儿跟阿云一说，回头他还怎么在公司立足？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他知道以江珊珊的善良，肯定会用谎言来骗自己，她为了安慰自己，肯定会说会答应，虽然这句话是违心的，但是女孩子在说了这种话之后，会不由自主的去幻想一下，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在江珊珊的心里留下痕迹，而不是之前那样，他在江珊珊的眼里只是路人一个，或者说，只是张娜的男朋友。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只要在一个女孩子的心里留下了痕迹，以后就会有机会得到对方，如果连痕迹都没有，那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江珊珊听到张义仁的问题，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回答道：“会的，你那么帅，人又那么好，是个女孩子都会喜欢你的。” “我不要别的女孩子喜欢，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你不要骗我，一定要实话实说，要是随口敷衍我，那干脆就不要回答了。”张义仁甩出了大招。 江珊珊犹豫了片刻，用压低了的声音说道：“会。” 就在刚才，她想象了一下张义仁作为自己男朋友的样子，她觉得如果真的没有男朋友的话，接受张义仁这样的人做男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傻妮子上了张义仁的当，感情这种事儿，本身就是不去想就没什么，越想就会越有什么。 这就跟你在路上遇到一个美女，看了对方一眼之后，你会惊叹：哇，好美呀。如果你不去想，继续走你的路，也许不到半小时，你就会把那个美女忘掉。但是如果你去深想，去想如果这个美女成了你的女朋友，两个人一起牵着手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亲嘴滚床单，去想这些细节的话，恭喜你，你要沦陷了。 为什么那些明星的粉丝根本就没有当面见过明星本人，还会如此的疯狂？为了明星做出终身不嫁，或者自杀跳楼，割腕，老爹跳海自杀去帮她跟明星本人见一面这样的疯狂举动？因为他们去想象了，任何帅哥美女，任何的明星，你不去想那些细节，他也就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帅哥美女而已，但是一旦想象了自己跟对方的细节，你就会陷入魔怔之中。 你会以为自己跟对方很熟很熟，对方甚至融入了你的生活，但是对对方而言，你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而已。 江珊珊想了这个，就会对张义仁感觉不同，这样一来，张义仁的目的就达到了。 张义仁心中窃喜，却用低沉而压抑的声音说道：“姗姗，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女孩。你放心，就算我知道你是哄我开心，我也不会再做傻事儿了，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记得，你曾经做过我一秒钟的女朋友。” 这又是张义仁一个骗人的招数，这些招数都是他在网上的泡妞宝典里面看来的。江珊珊担心他的安慰，不惜用自己愿意做他女朋友这样的谎言来劝慰他，这个时候，他对江珊珊表示感谢，并确定这个一秒钟女朋友的名分，这样除了在江珊珊的心里留下痕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有几种情感是人类都十分喜欢的，比如被需求感，比如成就感和虚荣心。江珊珊这样劝说张义仁不要做傻事，张义仁答应了她不再做傻事，这就是成就感，会让江珊珊产生“我挽救了一条生命”的满足感。而“一秒钟的女朋友”这个名号，更是让江珊珊心中有了这样的感觉：我的魅力竟然这么大，只是小小的骗了一下对方，就可以让对方为这一秒钟而感动终生。 这样多管齐下的泡妞技术，试问哪个纯情的女孩子抵挡得住？江珊珊即便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是张义仁对她而言，已经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男人有没有机会泡到女孩子，就要看你在女孩子的心目中属于什么地位，只要你在对方的心目中是个特殊的存在，哪怕不是喜欢的感情，也比没有存在感的路人要强。路人永远不会走入女孩子的心房，哪怕你在女孩子的心目中是个橡皮糖，也有变成棉花糖的可能。 266、被发现了？ “你在胡扯什么呢？什么一秒钟的女朋友？”江珊珊有些害羞的说道，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烫，这样背着男朋友跟其他男的讨论做对方女朋友的事情，让她有些羞怒，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人本身就是天使和恶魔的融合体，人有天使的一面，但是恶魔的一面也时时刻刻的影响着每一个人，对于那些禁忌的事情，有些时候自己明明不会去尝试，但是偶尔碰触，却会有打破禁忌的快感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文学作品和影视题材中那些禁忌的爱恋会成为大家喜欢的内容，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暗藏着叛逆。乖乖女总是喜欢坏小子，因为平淡的生活永远不会有离经叛道那样来的刺激，所以，也会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个说法。 “姗姗，其实……”张义仁说了一半，又停下了。他刻意的用了一种较为低沉的声音，这种声音听起来更容易取信于人。 “嗯，其实什么？你说。”江珊珊心里有种隐隐的期待。 “算了，还是不说了，你都有男朋友了。”张义仁说道。 有些话，不说出来，反而比说出来更好，而且这样的表达已经足以让对方明白，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张义仁这么一句话，在江珊珊的心里，拨动了她的心弦。 女人都是听觉动物，所以女人喜欢听绵绵的情话，喜欢听男人说我爱你（男人是视觉动物，只要让男人看到女人的裸体，或者看到女人瞬间极美的画面，男人就一定会心动），张义仁这样话直说一半的方法，算是彻底挠到了江珊珊的痒处。 她明知道张义仁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心里却像是有一个小虫子在爬一般，她很想听听张义仁的原话，想要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但是少女的羞涩和对男朋友的忠诚，让她不能开口继续追问。这样有话憋在心里的感觉，让她觉得心里有股千抓百挠的感觉。 “不说就不说，最烦说话说一半的人了！”江珊珊的话语中带了一股嗔怪的味道，听起来让人心动。 “说了又有什么用，已经没有机会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回去睡觉了。”张义仁故意用伤感的语气说道。 “我可跟你说，你不许胡思乱想，不许做傻事，明天我再去找娜娜问问。”江珊珊此刻对张义仁的关心，似乎有点变了味道 “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你也早点休息吧。”张义仁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这时，江珊珊那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么晚了，你在跟谁打电话？” “没谁，就是跟一个普通朋友聊聊。”江珊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撒谎。 “没谁？手机拿给我看看，肯定是个男人吧！” “我说了只是普通朋友！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江珊珊的话语中带着委屈和愤怒。 “我刚才站在门口听半天了，还说什么做他女朋友，你当我是傻瓜？” 267、我们只是普通同事 “什么做女朋友？你在瞎想什么？我跟他只是普通同事，我我是在打电话劝他。”江珊珊生气的说道，被冤枉的滋味很难受的。 “我都听到了，你还装什么装？什么普通同事，我看是背后偷人才对。” “郭明乙，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跟你说了不是的就不是的。他就是上次你也见到的那个公司同事，他跟张娜闹别扭了，我打个电话劝劝他。你没听清楚就胡乱冤枉人，有你这样小肚鸡肠的男人吗？” “放屁，我听得一清二楚，都这样子了你还骗我，张娜的男朋友为什么要你来劝？把手机拿来，我要看看这个王八蛋到底是谁。” “你疯了？！你给我让开，不许碰我！”电话那头传来了江珊珊的尖叫声，接着是啪的一声响，电话就断了。 张义仁在电话这头听着那边吵架，心里有种窃喜的感觉，撬墙角最高明的办法就是让两个人之间产生矛盾，自己才能趁火打劫，江珊珊其实跟他真的没什么，但是江珊珊的男朋友这样冤枉她，会让她心里很不爽，这个时候，就是江珊珊心理防线的虚弱期，自己就可以试着找机会攻破防线。 张义仁拿起手机，打开信息管理器，准备发条信息给江珊珊，但是打完字之后，他想了想，又停下了，这会儿时机还不成熟，不是时候，这条信息最好放在明天再发。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的时候，张义仁打开手机，把那条信息发了出去：“姗姗，真不好意思，昨天晚上你打电话劝我，还搞得你男朋友误会了，让你们两个吵架，真过意不去。本来我昨天晚上就想发信息问问你，怕被你男朋友看到又火上浇油，就只好等到今天再发了。你们两个没事吧？要不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免得你男朋友误会。” 张义仁这一招，是典型的以退为进。他这么“大度”的为江珊珊着想，只会让江珊珊产生一种感觉：张义仁是个好人，是个绝对值得信任的好男人，跟他继续保持联系，不会真的发生什么。而另外一方面，她也会因为张义仁的大度，想起自己男友郭明乙的小肚鸡肠——看看人家张义仁这么通情达理，这么替人着想，自己男朋友除了会怀疑自己，胡思乱想之外，还能做什么？ 这样一来，张义仁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会稍微上升，而那边郭明乙的地位又会在她的心目中下降一点，一来一回，张义仁跟郭明乙在江珊珊心里的比重差距就开始缩短，当两个人的比重完全逆转的时候，就是张义仁得手的时机。 话说回来，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小三可以成功上位的原因。很多女人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为了自己的家奔波操劳，最后老公会跟别的女人跑掉。原因就在这里，女人结了婚就想控制男人，方方面面都控制，男的又不喜欢被控制，时间久了，就在外面对其他女人产生了好感。 而大多数女人发现老公移情别恋之后，采取的策略都是错误的，撒泼胡闹这种做法，只会让男人觉得更加难以忍受，而另外一面，那边小三小心的迎合着，让男人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红颜知己，这才是真正理解自己的女人，家里那个只会大吵大闹，时间久了，你说小三会不会顶替掉原配，成功上位？ 同理，男人撬墙角也是一样的，对女人温柔体贴，百般呵护，什么事儿都为对方着想，而那边男朋友疑神疑鬼，又吵又闹，相比之下，这边的绅士气息暖人，家里的粗鄙老公气人，你说女人时间久了会不会投入暖男的怀抱？ 所以，遇到小三插足，最好的办法就是做的比对方更好，或者釜底抽薪。比如女人遭遇小三逼宫，大部分小三是冲着钱来的，那就跟对方比花钱好了，自己也去做美容，学瑜伽，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反正是花老公的钱，就可了劲儿的花，花到老公没钱给小三，就轮到小三他们两个吵架了，这时候老公就会想到你的好。 男人遭遇暖男插足，那就跟对方比绅士，女朋友的生日，什么认识周年纪念日，这种节日就不要命的秀恩爱，买花，玩惊喜，暖男约你女朋友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就大度绅士的一起过去，对方也没办法拒绝你，因为他拒绝了，就暴露了他的不良目的。只要你做的比他好，女朋友哪里会跟着他跑掉？ 感情的事儿，大吵大闹是最差劲的解决办法，千万要记得这一点。 果然，张义仁这一招一出，江珊珊立刻觉得张义仁真是一个好男人，她回道：“没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们又没什么，为什么要断绝联系？我今天再去找找娜娜，把事情问清楚。” 江珊珊的话语里，已经带上了赌气成分，她已经气得不愿意跟男朋友解释了，让对方爱怎么想怎么想，这样发展下去，两个人的矛盾会更加激化，而张义仁的好人形象，更会深入她的心底。 “算了，你不要去问她了，我怕问出来的结果更难受。我直接打电话跟她分手吧。”张义仁故意用悲伤的语气说道。 “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等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好吧。” 张义仁挂断电话，心里一阵窃喜，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没过多久，他就有机会跟江珊珊一起约吃饭了，如果找个江珊珊跟男朋友吵翻的时机，再陪着对方喝点酒，说不定就直接拿下了。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句话绝对没假，有个漂亮女朋友，天天被人惦记，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儿，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着了别人的道儿。 张义仁一边做着手头的工作，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268、面对利益的背叛 张义仁拿起手机一看，是陈刚打来的，接通电话之后，就听到了听筒里陈刚兴奋的声音：“义仁，我终于时来运转，翻身了。” “你遇到什么好事儿了？赶紧跟我说说。”听到好哥们有喜事儿，张义仁心里也很开心。 “我不是搞了快十万块的佣金吗？我本来想着先把琳琳的钱还了，不过那天听你一说，我觉得先拿这些钱赚点钱，再说还钱的事儿。我这几天一直在找发财的项目，本来想着拿这些钱一起拿去放高利贷，不过也还是太慢了，就算拿去放那种不保险的高利贷，一个月也就是三千块，还有可能血本无归，昨天我碰到了一个炒股票的家伙，这哥们有内幕信息，炒股保证赚钱，只是赚了钱就要给他抽成一部分，我昨天搞了资金账户之后，买的股票今天就涨停了，一天都赚了两千多。”陈刚兴奋的说道。 “我靠！一天两千多，一个月就是六万啊，一年下来七十多万，等你本金多了，岂不是赚得更多？一年就是百万富翁了？”张义仁略微一算帐，就被这笔数目给吓到了。这赚钱速度简直跟大风吹来的一样。 “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在做生意，存了有多少钱了？要不然一起投进来，我帮你炒股。”陈刚说道。 “行啊，不过我攒的钱没多少，就算赚也赚不了多少。”张义仁现在只恨自己赚钱少，赚钱晚，要是现在手里有个十万八万的，也能跟着混不少钱，可是手里就那么两万出头，就算炒股也赚不了多少。 “蚊子再小也是肉，能多赚一点就多赚一点呗，你看你是建个资金账户让我帮你炒股，还是把钱打给我，我赚了之后直接分你？” “在弄一个账户太麻烦了，再说我也没时间操作，干脆把钱直接给你吧，你把钱弄一起炒股，赚了钱再说分钱的事儿。”张义仁现在对陈刚是绝对的信任，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之后，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已经不是喝酒吃饭那种狐朋狗友可以相提并论的，他一点都不担心陈刚会黑他的钱。 “行，等会儿我把账号发给你，你把钱直接打过来，我帮你炒。” 2007年的时候，中国的股市还是很牛气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要你有钱，把钱放进股市里，闭着眼睛乱买，都能赚钱，如果你要是买的股票赔钱，那你应该做的不是研究股市，而是去庙里烧香拜佛，赶紧把自己身上的衰神给送走，因为除非是霉运到家的人，才会在那个时候的股市里赔钱。 那个时候的股市一片红火，没有人想过股市还会出现崩盘这种事情，所有人的眼睛都只顾着看疯涨的股市，没有人去考虑可能存在的风险。 “对了，你现在炒股了，还继续在公司做事吗？”张义仁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开口问道。在他看来，陈刚既然已经有钱赚了，投资担保公司那份需要卖身换佣金的工作，他不做也可以了。 “当然要继续做啊。”陈刚回答道。 “你还要继续做？你不是不喜欢里面的氛围吗？都有钱了，还继续做什么？”张义仁的说法稍微有点委婉，他的真实意思是，你不是不愿意跟老肥婆上床吗，还在里面继续耗什么？ 陈刚在电话那头稍微迟疑了片刻之后，开口道：“在公司里接触到的赚钱机会要多，有很多投资项目可以做的，我想多赚点钱，赶紧成为有钱人，然后向琳琳求婚。” 略微沉默之后，他继续道：“我也是没办法，现在赶紧多挣钱才是真的，要不然靠下力气赚钱跟琳琳结婚，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沿着这条路继续走吧。等会儿把账号发过来给我。”张义仁说完，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他靠在椅子上看着办公室房顶的天花板出神，陈刚这样的转变似乎有点太快了一点，前几天还在痛苦的找自己一起喝酒，去ktv发泄，这还没过两天，就又改了念头，愿意继续在投资担保公司工作，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那份来钱很快的工作？陪老富婆睡觉，赚取大笔的佣金，然后再拿这些佣金去炒股赚钱，一步步变成有钱人？之前他做鸭子的时候，是那么的痛苦，前两天陪老富婆睡觉，还觉得痛苦不堪，为什么拿钱炒了股票之后，就完全换了个人？ 张义仁忽然想起了王尔德的那句名言：我什么都不怕，最怕的是诱惑。这世界上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形形色色的诱惑，一个人面对诱惑时不为所动，不是他能够抵挡这份诱惑，而是这份诱惑的程度还不够，背叛的成本还过高，当一个人面对巨大的诱惑时，又有几个人能够坚定自己之前心中的那份原则，不为所动？ 在小道消息里，那起曾经轰动全国的走私案，其中涉及到的某位歌星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办案人员曾经问她，你有那么高的地位和荣誉，为什么还会自甘堕落？对方反问：如果有一千万摆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动心？办案人员也沉默了。 一万两万十万不会心动，如果是一百万两百万甚至一千万摆在面前呢？又有几个人能够不动心？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背叛的代价是不是足够诱惑，当诱惑足够大的时候，任何人都会违背自己当初的誓言和决定。 陈刚对身体交易换来的佣金原本是十分厌恶和憎恨的，但是当他发现可以通过这个迅速成为有钱人，成为人上人之后，他改变了心意。这就是真实的人性。再加上这个社会就是笑贫不笑娼的社会，等你有钱了之后，别人只会崇拜你，至于你最开始是靠卖身发家，还是辛苦勤劳致富，根本没有人在意。 张义仁其实挺理解陈刚的，就像他一开始坚持不想卖黄色电影一样，当你发现自己的坚持只是一种可笑的幼稚行为之后，堕落得会比谁都快。 269、继续挖墙脚 想明白这些之后，张义仁不再去想关于陈刚的事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赚钱，争取多弄点本金，也去投入股市捞一笔，成为有钱人。 到了晚上摆摊的时候，江珊珊打来了电话，张义仁挂断之后，又给对方回拨了过去，泡妞嘛，帮对方省钱的细节都要记得，女人的脾气都是捉摸不透的，万一因为某个小细节没做好，功亏一篑那可就太浪费了。 “姗姗，你找我有事？”张义仁问道。 “我刚才找娜娜了，她说她现在在夜场做事，不过不是那种事，是在酒吧里帮人暖场。暖场什么意思啊？”江珊珊根本就没有去过酒吧这种地方，对暖场这种专业名词怎么可能知道？ “暖场啊，就是酒吧怕里面美女不够多，去的男人不够多，就会故意找一些女孩子，天天晚上到酒吧里装作客人跳舞，把气氛带热烈，所以就叫暖场。这种工作倒不是那种恶心的事儿，不过女孩子经常去酒吧暖场，也少不了被人占便宜的。”张义仁解释道。 “哦，不是做那个的就好，阿仁，既然娜娜不是做那个的，你就用不着那么伤心，想要跟她分手了，她也就是去跳跳舞而已，你要是不想让她做，就直接跟她说，让她重新回来做销售员多好。”江珊珊说道。 “哪里有那么简单，她要是真的听我的话，也不会连辞去工作那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其实我在她心里，可能根本一点份量都没有。”张义仁故意用黯然神伤的语气说道。 电话那头的江珊珊停顿了一下，开口道：“你跟娜娜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太难过了，你条件那么优秀，就算跟娜娜分手了，也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江珊珊是十分传统的女孩子，要不然她也不会连开豪车来包养她的老板都会拒绝，她觉得张娜去酒吧里当暖场妹子，这已经是很过分的事情了，即便不是做小姐，这在她看来也是无法接受的，她觉得张义仁跟张娜因为这个分手绝对是情有可原，而且错在张娜身上。 “姗姗，你不要安慰我了，我是什么条件，心里很清楚的。”张义仁依旧一副黯然神伤的嗓音。 “我没骗你，真的，张义仁你其实真的很帅的。”江珊珊急道。 “真的吗？你也觉得我很帅吗？” 江珊珊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嗯。”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好开心，其实……算了，还是不说了。”张义仁再次发扬了说半截话的风格，这种半截话是最容易让女人念念不忘的。“对了，姗姗，你要是有机会来东莞，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再说吧，我去东莞的可能性很小。” “也是，你男朋友肯定不会让你来的。对了，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你男朋友，向他解释一下，免得你们两个继续生气？”张义仁故意道。 270、你偷看我的手机短信？ “你还是不要打了，他那个样子，你打了电话给他，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提到自己的男朋友，江珊珊心里有点恼火，她见到张义仁这么体贴人，又通情达理，反观自己男朋友天天吃干醋，一点都不信任自己，真是越想越恼火——人家一个外人都能那么好，你作为我的男朋友，竟然连起码的信任都不给，这算什么？ 所以说，男女之间的沟通和信任十分关键，两个人在一起难免出现矛盾，但是能够彼此信任的情侣，就一定可以走过这些坎坷波折，那些彼此不能心灵沟通，只会使性子赌气的，最后多半是分手的下场。 江珊珊这个女孩子还是太单纯了，她觉得张义仁是真的对她好，她却不知道，男人对漂亮的女人都是有想法的，哪怕一开始再绅士，那也只是放长线钓大鱼而已，只要有机会上床，就一定会下手。男人中偶尔也会有真正的正人君子，但是少之又少，基本上属于不存在的情况。一个男人如果对某个女人特别好，那就一定是怀有其他目的，等到他把女的哄上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这就如钓鱼的时候，渔夫会撒鱼饵，但是等到鱼上钩之后，还吃不吃得到鱼饵，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结果。 不是有这么一个笑话吗？某人问朋友 ：兄弟，我该怎么办？家里的母老虎刁蛮任性，不讲道理，各种撒泼耍横，外面认识的红颜知己，温柔体贴，甜蜜贴心，我想离婚，把母老虎踢掉，然后跟红颜知己结婚。朋友曰：兄弟，千万不要上当啊！所有的在野党在掌权之后，都是一样的啊！ “哎，这事儿怪我，要不是我因为娜娜的事儿给你打电话，也不会惹得你们两个吵架生气。”张义仁说道。 “这事儿真的不怪你，我们两个经常吵架的，他就是这样子，只要我跟别的男人说句话，他就会疑神疑鬼的，我都习惯了。” 张义仁没有再劝，又说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他很清楚，如果女孩子这样埋怨自己的男朋友，那就说明肯定是对自己男朋友十分不满了，想一想，哪个女孩子会闲的没事，对着外人说自己男朋友的不是？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做是最好的，劝说对方，万一真的劝说成功了，两个人感情恢复如初，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努力不是白费了？ 放下电话，他又给张娜拨了过去，他决定还是跟张娜谈谈。 电话接通，那边就传来了隐约的音乐声，接着是张娜的声音：“阿仁，你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有事儿吗？” “我听姗姗说你现在去了酒吧做事？这种事儿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张义仁本来准备心平气和的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就带了几分火气，他总觉得张娜应该是自己的人，这样跑去酒吧当暖场妹，万一被别的男人睡了，自己不是又要多上几顶绿帽子？ “为什么要跟你商量？张义仁，我辞了工作之后，你有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张娜在电话那头冷冷的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我在等你打电话给我解释，我问了姗姗，姗姗也去找了你，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吗？”张义仁振振有词的说道。 “等我打电话给你解释？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有想过管我吧？” “怎么可能？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会不管你？”张义仁激动的说道。 “张义仁，要是我不知道的话，你这么跟我说，我还真的有点感动，不过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骗我了。”张娜的声音显得有些冷。 “知道什么？”张义仁的心里一突，他不知道张娜到底知道了什么，知道自己还有其他女人，还是知道了自己想要泡江珊珊的事实？ “一开始我也挺想跟你在一起的，女的遇到个对自己好的男人，都想着跟对方长相厮守，我挺喜欢你的，所以我才会担心，自己是不是你唯一的女朋友，那天我趁你睡着了之后，就翻了你的手机，其实你在东莞还有别的女人，对不对？如果你不说穿，下次来广州找我，我还会陪你，不过你这个人太虚伪了，我真的是瞎了眼了。”张娜冷冷的说道。 “你……你凭什么偷看我的手机？”张义仁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他没想到张娜竟然会这样拆穿自己。 “偷看一下手机而已，你还睡了我好几个晚上呢，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张义仁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狡辩，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道：“我跟她的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跟你讲不清楚。” 他还是不想放弃跟张娜的关系，想要用花言巧语骗过对方，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只好用解释不清作为理由，拖延时间，给自己争取最后一线机会。 “那就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我很忙，那边还等着我去跳舞暖场呢，你要是没什么事儿，我挂电话了。” 张义仁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转身在墙上狠狠的踢了一脚。他觉得太窝火了，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小妮子给甩了，而且还被拆穿了谎言，自己脚踏两只船的事情也被张娜发现了，这让他怎么想都觉得不爽。 在打这通电话之前，他没有想到自己跟张娜之间的发展竟然会产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巨变，原来张娜早就发现了自己还有姜丽这个事实，看来，以后自己要多买一个手机了，女人都喜欢翻男人的隐私，以后跟某个女人联系的时候，一定要避免让另外一个发现，要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张娜发一条信息过去：“娜娜，事情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等过两天我去广州出差，咱们再见个面吧，我把事情跟你解释清楚。” 271、再入KTV 说起来男人真的是贱东西，只要有机会泡妞，哪怕都已经被拆穿了也会厚着脸皮继续找机会，毕竟下半身的幸福，才是男人最看重的。 张娜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张义仁回信息，而是到了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才回了一条给他：“好啊，等你来广州，我们再见个面吧，不过白天我都没时间的，你晚上来找我。” 张义仁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睡得迷迷糊糊，他看了一眼之后，就把手机关掉了，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重新翻了这条短信，忍不住小小的兴奋了一下，看来以后还是有机会跟张娜再续前缘的。 上班的时候，柯总监又把张义仁叫去办公室里聊了聊，现在整体的品牌策略调整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整体专柜形象已经差不多都修改完毕，以往积压的旧货也趁着这段时间的几次节假日促销销售了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新品的发布。柯总监招来了两个新的设计人员，已经在着手设计新款服装，很快就要投入生产，并上柜。 由于这次品牌策略调整工作，推广部在公司里面的地位上升了不少，但是生产部依然死死的压在推广部的上面，除了人员众多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王总的个人地位和资历摆在那里，而且在办公室的权力争斗上面，柯总监是搞不过王总的，每次遇到什么重大会议，柯总监说了半天，王总却总是能用一两句轻飘飘的话，就把柯总监用了半天力气建立起来的一切毁于一旦。 所以，品牌策略调整虽然一直是推广部主导，但是柯总监却一直在公司里拿不到推广部以外的话语权。不过对于这些，张义仁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对这份工作，完全是奔着学习的态度做的，工资对他已经没有了吸引力，唯一有吸引力的就是柯总监之前所说的那个升他做其中一个部门主管的承诺。 毕竟这样的举动对一个新入职场的年轻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肯定，他也希望这个能够自己的一份资历，以后去了其他公司，也有更好的发展前景，说真的，就算在小街上摆摊挣钱多，他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工作下去，更何况摆摊这种事儿，也不是能够干一辈子的，万一哪一天，搞手机铃声赚不到钱了，他还是要靠工作养活自己的。 张义仁有这份担忧是有原因的，电子产业更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太惊人了，手机从前些年出来，从最早的砖头块，然后手机铃声多少和弦都会成为攀比的资本，到了现在可以拿流行歌曲更改手机铃声，谁知道下一步手机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自己这份摆摊的生意，还能不能做下去？ 夜里十点多，他再次接到了陈刚的电话，陈刚叫他一起去银丰路上的一家ktv里喝酒唱歌。 “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儿？”张义仁问道。 “看你说的，我找你就不能是好事吗？单纯的请你喝酒唱歌不行吗？”陈刚有点郁闷的说道。 “当然好了，我怎么可能天天盼着你不好？就是觉得你最近一段时间太背了，每次找我也都是不开心的事儿，今天请我去唱歌，是什么开心事儿？发财了？”张义仁半开玩笑的说道。 “算是吧，你收了摊子赶紧过来吧，打的费我给你报销。”陈刚也难得开起了玩笑。 “大爷的，别跟我提打的费，你先把之前欠我的都给我报销了再说。” “没问题。”陈刚回答的十分干脆。 收拾了摊子之后，他到了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按照陈刚给他的地址赶了过去。 这个ktv也是那种有陪唱的ktv，在东莞这个地方，真正一点色情不沾的夜场也有，不过很少很少，ktv，酒吧，夜总会，几乎都带点色情服务，要不然顾客都不会上门的，像什么全国连锁的那种ktv之类的，到了东莞也要因地制宜，跟当地的水土结合，哪怕ktv方面不设置这种陪唱公主，也不会禁止一些野鸡在这里招揽生意。 这一家ktv的陪唱属于尺度比较小的那种，可以摸胸，也可以调戏，但是是不陪睡也不出台的——当然，这只是这么说，你要是有钱，把赔偿妹子哄开心了，那是你们俩私下的交易，跟ktv无关。 陈刚叫了两个妹子在，张义仁去了之后，也就不客气的边唱边摸，顺便跟妹子玩玩什么情歌对唱，不过只让摸不让吃的态度，很快让两个人没有了兴致。其实陈刚并没有太多玩妹子的欲望，他现在整个人都是兴奋的，因为接连的收益翻倍，让他无比的亢奋，他看到张义仁对陪唱妹子没什么兴致，又想跟张义仁说事情，就打发两个女孩子走掉了。 屋子里只剩下陈刚和张义仁两个，陈刚端起了酒杯，跟张义仁碰了一下之后，一饮而尽，随后说道：“兄弟，这一杯我敬你，如果不是有你一直帮我，我熬不到现在这一天。” “怎么了？真的发财了，到底赚了多少，赶紧说出来听听。”张义仁看着陈刚兴奋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发财了。我今天又拉到了一笔资金，拿了八万块的佣金。” “我靠！八万。”张义仁被震惊了，他不是为这单笔的数目，之前陈刚拿的钱更多，有了十万的佣金在前，这八万并不能让他觉得多么厉害，只是陈刚拿到这两笔钱的时间间隔太短了，要是照这个速度下去，说不定不到几个月，陈刚就变成了百万富翁了。 张义仁的心里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感觉有点难受，他有点妒忌陈刚了，这样的赚钱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人在羡慕的同时，忍不住的想要妒忌。 其实张义仁这种想法和心理，任何普通人都会存在，当我们身边的朋友或者亲戚突然间变得十分成功的时候，我们会因为羡慕而变得妒忌，甚至还有一些恶念。这是十分正常的人性，只要不去做那些恶念就可以了，更何况很多人只是一瞬间的妒忌而已，很快就会转成正常的情绪。 “我靠，你这赚钱也太快了吧，我都快羡慕死了，要不我也辞职去你们公司吧。”张义仁半开玩笑的说道。 “行啊，你来我肯定欢迎。不过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拿到这么多佣金的，这两次的金额都比较大，而且是之前的客户介绍来的朋友在我这里放款，我才能拿到这么多，要是没有她们两个放款，我说不定一个月都没有业绩。”陈刚解释道。 “那还是算了，我去了要是一直拉不到富婆，那不是白搭了？我还是继续现在的摆摊事业吧，不管怎么说，一个月也能挣不少辛苦钱。你这个工作收入波动太大了。”张义仁其实真正无法接受的是陪老富婆睡觉，光想想那些带着赘肉和皱纹的身体，他都忍不住的恶心，要是让他去陪对方睡觉，他肯定是硬不起来的。所以，这工作不适合他。 “是啊，波动是挺大的，我准备把这些钱放在一起拿去炒股，现在本金多了，要是赚钱的话，肯定也能赚得更多。兄弟，你也赶紧弄点本金，现在股市才是真正赚钱的地方，我搞这种拉款的担保工作，往后一个月顶多也就是弄点小钱花花，想要像现在这样一笔拿好几万，估计不太可能了。” “炒股不是风险挺大的吗？你可不要把钱全部投进去了，要不然到时候股票跌了，搞得你血本无归怎么办？”张义仁说完就后悔了，自己这样说话不是咒人吗？这样说，陈刚心里肯定不高兴，人家正发财呢，自己这样说人家血本无归，不是找着生气吗？ “你放心吧，没事的，我找的那个人是有内幕消息的，你看我到现在，只有赚，没有亏过。你也赶紧弄钱，要是你能搞个一百万进来，让那个哥们操作炒股的话，每天从股市上赚的钱，都够你现在一个月赚的了。”陈刚鼓劲儿道。 “我也想有一百万啊，可是从哪里弄啊？我总不能去卖自己的肾吧？” “卖你个头，你就不会想想别的办法？比如借，从朋友那里借不到，就从银行那边借。反正赚了钱之后就还，还能怎么样？”陈刚说道。 “从银行借钱炒股？我神经了呀？再说就我这穷光蛋样子，想从银行借钱，拿什么抵押？我还是先老实的摆摊赚钱，回头找找机会，看有什么快速发财的法子。”张义仁的想法比陈刚的想法要稳重很多。 其实他知道，优雅公司就有人把家里的房子抵押给了银行，借钱炒股，现在是赚了不少，但是张义仁总觉得有点怕怕的，因为股市里实在是风云莫测，说不定一个瞬间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说的也是。不过你有机会的话，还是尽量多赚点钱，拿来我们一起拿去炒股。我知道的，很多人从十几万，现在都炒成百万富翁了。” 272、贪欲遮挡了眼睛 “十万块炒成百万富翁？”张义仁这下子彻底不淡定了，谁不想发财啊？像这样十万块转眼翻十倍，变成百万富翁的事情，谁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本来对炒股还有点担心和犹豫，在听到十几万炒成百万富翁的事例之后，整个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赶紧赚钱，进股市。 他现在只恨自己没有早工作一年，赚个十万八万的往股市里面投，要是现在有个十万八万的存款，放到股市里，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半年就成了百万富翁了。人都是这样，在听到好事儿的时候，都会只盯着事物美好的一面看，那些风险什么的，会被下意识的抛到脑后。 张义仁不是没考虑过借钱弄本金去炒股，只是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借钱搞这个，姜丽和民哥那里他是可以借到钱的，不过他不想再借姜丽的钱，他这段时间出gui的次数不少，虽然从一开始他就在自我安慰，告诉自己姜丽在酒店接客，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自己跟别的女人睡一睡属于很正常的，但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姜丽对自己的深情，他有点心虚。 至于民哥那边，他已经欠了太多的人情了，他最后一次拒绝民哥的招揽，基本上已经属于厚着脸皮硬扯，要是再找民哥借钱，那他只有投身黑涩会才能还掉民哥的人情，这可不是他希望的。 想来想去，他还是想不到快速弄到本金的办法，他叹了口气，既然没有办法快速发财致富，那就只能先摆摊赚钱吧，再有几个月或者半年，他也能赚够十万块，到时候再放进股市去赚钱，这样也许会起步比较晚，赚得比较少，却是他唯一可行的办法。 跟陈刚分开之后，回到银丰路的住处，张义仁失眠了，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陈刚赚了大钱的那些画面，他甚至可以想到这样的画面：陈刚一年后就会成身家百万以上的年轻富豪，到时候人家开着豪车，自己要是还挤公交，那就太丢人了。 一直到夜里三点多，张义仁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早上姜丽回来，张义仁抱着她又是一场战斗，云雨完毕，姜丽冲着张义仁责备道：“你又发什么神经呢？大清早的那么用力，我都被你弄疼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就是时间久没见你了，有点激动了。”张义仁其实是心里想要赚钱的那股邪火儿没地方发，才会这样，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跟姜丽说。这小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熏染，对女人撒谎的本事已经十分纯熟，谎话张嘴就来。 姜丽听到自己的情郎这么说，心里十分开心，哪里还会辨别这话语中的真假？ 起床洗漱的时候，张义仁开口道：“丽丽，我听他们说，股市现在可赚钱了，你为什么不把钱投进股市里面去？说不定能翻上好几倍呢！” “炒股？那个赚钱的确很厉害，不过买到垃圾股，赔钱也很凶，我那点钱没多少，拿去股市试水，很容易血本无归的，就不去凑热闹了。”姜丽倒是看得很开。 “陈刚说他找的人有内部消息，不管买什么都能赚钱的，你也不试试？”张义仁还是有点不死心。 姜丽略微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还是不了。现在股市太疯了，疯的有点让人害怕，我出来做事这几年算是看清一个道理，真正赚钱的都是很少一部分人，大多数人过的日子都是普通的温饱生活。不管是什么生意，都不可能让所有人赚钱的，现在股市让所有人都能赚钱，钱就那么多，大家都赚，谁在亏呢？所以啊，我觉得股市很可能有一次大的变动，到时候就不是所有人都赚，而是所有人都亏了。” 张义仁听了姜丽的话，仔细想了想，觉得姜丽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再回过头想想，他还是觉得现在股市正是赚钱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就太亏了，股市就算出现大的崩盘，也不可能那么快的，总要有个预兆。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劝说姜丽往股市里投钱，那是姜丽的钱，人家爱拿去做基金就做基金，毕竟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都不一样，有些人喜欢冒险赚大钱，有些人喜欢安稳一点，赚点小钱就满足了。 其实姜丽说的那些话没错，虽然她不是经济学毕业的，但是这个朴素的道理，应该是没有错的。资金在社会上流动，的确可以创造价值，但是不可能创造超出范围值的价值，像股市这种地方，就应该有赚有赔，如果股市里是一片繁荣景象，所有人投钱进去都会赚钱，那么就一定是有问题，可能是有人在放长线钓大鱼，如果你能在对方收网之前脱身，那还没有问题，如果在对方收网之前没有及时收手，那你的资金，就会成为鱼儿被对方抓走。 张义仁早就被故事里一夜暴富的神话迷住了眼睛，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要多赚钱，然后拿着本金去往股市里投，他最想做的，就是跟着陈刚一起在股市里大捞一笔。 中午休息的时间，张义仁没有回宿舍睡觉，而是跑去舒学方的位置上，递了一支烟给他，向他请教了炒股的基本知识——说来也好笑，张义仁到现在为止，连炒股的那些走势图都没有弄过，他每次看到舒学方和孙经理电脑桌面上的股市走向图，知道那是炒股，但是中间怎么操作，如何投钱进入，如何把钱取出来，都是不知道的。 舒学方就是把家里的房子抵押掉，弄了贷款炒股的那位仁兄，至于孙经理，他是销售部的经理，在东莞工作了那么多年，也算小有身家。孙经理早上来，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儿就是跑到舒学方的座位上，笑着跟他说自己昨天买的某只股票赚了多少钱。以前张义仁觉得这些事儿似乎离自己很遥远，没有在意过，现在想要进股市捞钱，这个时候当然要多问问别人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就算不投钱进去，也应该先学习一下什么股票赚钱。 “我叼，你怎么也想起来要来炒股了？你有多少本金？”舒学方接过香烟，放在了办公桌上，在办公室里不能抽烟，接了烟也要等到去厕所的时候才抽。 “我？我就一两万。”张义仁有点不好意思，这点钱实在是太少了。 “我叼，一两万你炒个毛啊，根本赚不到什么的。”舒学方一脸不屑的说道。 “可我就这么多钱，哪里有多少钱炒股？” “把家里的房子抵押了炒呗，你看我，把家里的房子抵押了五十多万，现在已经弄到快九十万了，翻了快一倍了，炒股没本金玩个啥啊？”舒学方一脸我是大哥的表情。 “我老家农村的，家里的瓦房抵押也没人要啊，真没钱，我就是想学学怎么炒，等有了钱再真的开始。”张义仁解释道。 “这样啊，那我跟你讲讲吧，不过不白讲，你最少也要给我买包烟才行。” “没问题，要什么烟？”张义仁满口答应。 “红双喜。” 舒学方得了好处之后，就开始给张义仁讲解如何建立银行的资金账户，怎么开始炒股，如何买进，如何卖出，什么样的股票走势比较好，什么叫抄底，一直讲到上班，两个人才停下。 舒学方大概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成就，特意让张义仁看了他买的其中一只股票，据他说，他买进的时候，股票只有二十多块，现在已经五六十块了，几乎翻了三倍，这是他买的最牛逼的一只股票，他建议张义仁进来炒股，一定也要买这种股票才行。 张义仁心中腹诽，这不是扯淡吗，现在股票全线大涨，哪里还有什么价格低的股票？哪个不都是顶的高高的？不过他也真的很希望能够想舒学方这样买到一只优秀股，想一想，资金翻三倍什么概念，如果你在这只股票上投入了一百万，现在已经是三百万了，净赚两百万，这简直跟捡钱一样。 他终于明白陈刚为什么会转变的那么快，宁愿陪老肥婆睡觉赶紧挣佣金，也不再坚守之前的底线，更不要提跟凌琳什么感情了。在巨额的财富面前，一切都可以以后再提，等有了钱，陈刚就可以翻身做主人，成为跟凌琳地位对等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对凌琳就有自卑。 男人的腰杆挺直程度是跟钱包的鼓囊程度一致的，这话一点都不假，没有钱，你面对女人就没有底气，有了钱，真的做什么都有底气。想要什么，一个字：买！ 下午下了班，去街上吃饭的路上，张义仁又给陈刚拨了个电话：“兄弟，你在忙啥呢？” “怎么了？有啥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今天跟公司一个经常炒股的同事聊了聊，那小子把房子抵押了炒股票，从五十万炒到了快九十万了，太他妈牛逼了。兄弟，你也赶紧加油，你成了有钱人，别忘拉扯兄弟一把。”张义仁觉得，要是陈刚真的有了钱，如果开店搞实业的话，他就可以给陈刚去当品牌推广总监了，这样就算自己不能成为百万富翁，也能混个差不多不是？ “我也正在考虑呢，我今天跟琳琳说了，我说这两天炒股赚了不少，琳琳说，准备把她爸给她的钱拿出来一部分，跟我一起炒股。” “我靠！你们这是要玩大的啊！你媳妇能拿出来多少钱？少了可就没啥意思了。”张义仁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妒忌，自己为啥就没遇到了一个白富美的富二代女朋友？ “琳琳说也不是很多，顶多一百万的样子，她爸爸不喜欢炒股票，她弄钱出来还要瞒着她爸爸。” “那也不错了啊，要是跟你之前买股票那样子，十万块一天都能搞两千，一百万一天还不能搞两万？一个月下来最少五六十万啊！羡慕死你了。”张义仁的心里真的是羡慕的不行，甚至有点隐隐的恨，为什么自己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情？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好股票也不是天天都能买到的，赚也是要看运气的。”陈刚难得谦虚了一把，不过话语中的得意还是掩藏不住。 “得了吧，你就得瑟吧，谁不知道你找的人是有内部消息的，这会儿了还在那里装，回头等你发财了，我天天蹭你饭吃。” “嘿嘿，要是真发财了，你一天到晚在我这里吃都没问题。” 放下电话，张义仁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儿，人活在世上最怕有比较，你知道世界上富人有很多，比如比尔盖茨这种，但是你接触不到，自然不会对他的钱有什么概念，也不会觉得他比你有钱，会给你多大的触动。最怕的就是身边一起穷过的人发了财，自己却依然混不出头，那个时候的挫败感，才是最严重的，为什么身边的人都成了有钱人，自己却依然看不到未来？ 此刻的张义仁就是这种心态，他觉得自己要是能有陈刚一半的运气就好了，哪怕现在有个十来万在手里，能拿去股市一个月赚它个一两万，他也心满意足了。 到了晚上摆摊的时候，张义仁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之前不管生意好坏，他都能静下心来做生意，今天他总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看着这一笔笔五块二十块的生意，他觉得这样的赚钱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想人家陈刚，用十万块一天都能赚两千，等拿到凌琳的一百万，那还不是如虎添翼？自己这样几块几块的挣钱，真的是太丢份了。 人就是这样，越是看得多，欲望就越是大，之前张义仁一个月只有一千多工资的时候，他觉得能够在小街上摆摊，一个月挣一万多都是发财了，现在见到陈刚在股市里炒股赚钱速度那么快，对摆摊这种事情已经开始不满足了，没有人会嫌钱多。 这天晚上，小街上刚好生意也不太好，张义仁就早早的收了摊子，回到宿舍躺着睡觉，朱飞没有在，估计又去跟未婚妻解决生理需求去了。他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看着天花板发愣。 他想发财，但是却找不到发财的门路，看着陈刚发财，他觉得自己真是没有用，而且运气也不如陈刚。 他躺着睡不着，干脆就打开手机，翻起了通讯录，他给张娜发了一条短信，又给长安的那个商场促销员阿红发了一条。 张娜很久也没有回信息，倒是阿红没过多久回了他一条：“干什么呀？我刚才在洗澡呢，你问我睡没睡干嘛？我睡不睡关你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想你了，给你发个信息看看你在做什么。”张义仁的谎话现在是张口即来。 “想我？你会想我？你骗小孩子呢？我可不吃你这一套。”阿红回道。 “我骗你做什么？你那么漂亮有魅力，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呀？我想你也属于很正常的事情啊。”张义仁按照泡妞宝典上教的方法，夸奖起阿红人长得漂亮。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这是最容易跟女人拉近关系的办法。 “还说我漂亮有魅力？那上次你说请我出去玩，怎么又临时改了主意？”阿红对这件事还在耿耿于怀。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的小心眼，你拒绝了她一次，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 “你说上次啊，上次我一个哥们心情不大高兴，我陪他喝酒去了。”张义仁解释道。 “行啊，你这人人品还挺不错的嘛，陪朋友喝酒，你怕别人说你见色忘友？” 阿红的这句话问的古怪，张义仁仔细想了想之后，回道：“才没有的事儿，我还会怕别人怎么说自己？我当时真的准备直接去找你，但是我哥们儿他是真的有事，我怕他心情不好，一时想不开会做出傻事，所以才陪他喝酒的。” “你骗谁呢，还做傻事，你当演电视呢？动不动就玩自杀跳楼啊？”阿红讥笑道。 “真没骗你，我哥们家里出了点事儿，所以才心情很不好，这种事儿对男的来说实在是伤害太大了，我真怕没人管他会出事儿，所以才没有去找你。” “哦，我知道了，你哥们被人戴绿帽子了啊！这有啥想不开的，这年头出gui的多了去了，要是有人出gui就有人自杀，人还不都死绝了？” “听你这么说，好像觉得出gui没什么。那你出过没？”张义仁忽然忍不住问了一句，问完他就知道坏了，哪里有这么直接的？ 要是因为这个，阿红就此不理自己了该怎么办？ 那边很久没有动静，就当张义仁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阿红已经在通讯录里把自己删除，以后再也不理自己的时候，那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要是想知道，明天晚上请我出去喝酒，我就告诉你。” 273、少妇阿红 “请你喝酒？好啊，明天晚上什么时候？我去找你。”张义仁顿时激动了，这绝对是赤裸裸的邀请，只要去了长安那边，晚上上床是跑不掉的额。 “明天再说吧，我还没考虑好呢，你要是表现得好，我才考虑让你请喝酒。”阿红又故意矜持起来。 “还要表现好啊？怎么算是表现好？”张义仁觉得这已经是在调情了。 “你给我讲讲你朋友的故事吧，要是讲的好，让我觉得故事好听，我就给你这个请喝酒的机会。”阿红说道。 其实阿红这种寂寞少妇，只要你长得不错，跟她勾搭上了，就一定可以上床的，根本不需要像她说的这样要什么表现，哪怕你表现得再不好，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上床。她想要知道陈刚的事情，是因为女人的八卦天性在作祟，张义仁不清楚，还以为真的要讲的很好，才能赢的这次见面的机会。 于是，张义仁就给阿红讲起了陈刚的故事，当然，他没有选择继续发信息，而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陈刚的事儿那么多，要是拿短信发，还不累死人了？ 张义仁把陈刚做鸭子，找了个富二代女朋友，现在又炒股赚了好多钱的事儿，跟阿红讲了一遍，阿红惊叹道：“你这个朋友运气还真是大起大落的，不过就算之前折腾了那么多事儿出来，人家现在算是混出头了，炒股一天都能赚这么多，真是厉害啊。” “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闲钱，弄过来我们帮你一起炒呗，亏了算我们的，赚了算你的。”张义仁这是在满嘴跑火车，给人代理炒股的事儿，他还没跟陈刚商量过，他想着阿红应该没什么钱，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那么多钱炒股，就随口说了说。 “行啊，我还正在发愁钱放在银行里吃利息太低了，拿去炒股正合适。”阿红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开口道。 “啊？你真的准备一起炒股？”这小子轮到张义仁傻眼了，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是对方实在是太会顺竿爬了，他可没有做好准备呢！ “废话，当然要一起炒股了，我早就听人说了，现在去炒股稳赚不赔，我以前是不会炒，现在你说你会搞，正好让你替我了，回头赚了钱，我请你吃饭。”阿红一脸认真的说道。 “好吧，等我们明天见面了好好商量商量。” 放下电话，张义仁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感，这种兴奋是来自男人的本能，他觉得自己明天去了长安那边，是一定可以把阿红给搞定的，至于接下来阿红要他做的事情，那就可以酌情考虑了，总不能对方让他做什么，他就一定做什么吧？ 第二天上班，张义仁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的，他一直在想想，晚上去了长安，见到了阿红，应该说什么，玩什么？夜场是泡妞的地方不假，但是太乱的地方，也不适合。 到了下午下班，张义仁急匆匆的坐上了公交车，赶到了南城区的汽车站，坐上了前往长安的大巴。 他在长安下车之后，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阿红，两个人在一家川菜馆吃了饭之后，直接去了宾馆。一进门，张义仁就抱着阿红，开始脱她的衣服，阿红也不反抗，反过来也在帮张义仁脱衣服。 少妇就是这一点好，足够放得开，她们在有需求的时候，更加的直接，不像小女孩那样遮遮掩掩。 阿红的身材不错，是那种丰腴型的，腰肢略粗，但是又不至于像那些过度肥胖的女人一样找不到腰，她的胖是少妇的那种丰腴，张义仁有一种像是在做梦一般的感觉。 接下来的过程也不用赘述，一番云雨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休息。阿红打开酒店的电视机，不停的拿着遥控器选着台，张义仁则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搞定阿红这个女人，其实他没有丝毫的成就感，整个事情的发展完全就是水到渠成，阿红本来也就是个寂寞的少妇，本身就有意勾搭他，两个人在一起算是彼此都有心，彼此试探了两次之后，就直接撕破了伪装，上阵肉搏了。 不过阿红这样的少妇，真的跟张娜或者袁娟那样的小妮子感觉不一样，少妇放的更开，哪怕是袁娟这样叛逆的女孩子，都不如阿红放得开。 “对了，昨天你不是跟我说过，你一个朋友在炒股，而且赚了很多钱，我这里也有点钱，要不你拿去帮我炒股吧，赚了钱我分一部分给你。” “你就不怕我拿了钱跑了？”张义仁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跑？我就不相信你们臭男人在睡了女人之后，会为了一点钱跑，你要是跑了，以后可就没有跟老娘一起睡觉的机会了。”阿红果然是泼辣无比，这个答案让张义仁有点汗颜。他没想到阿红对男人的看法如此的透彻犀利。 “你还真是厉害，我问你，你到底睡过多少男人？”张义仁有点好奇。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偏偏就是不告诉你。反正睡多少男人，也不管你的事儿，我老公都不管，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对了，你还没答应我，到底帮不帮我炒股票呢。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找别人。” “帮，怎么不帮？对了，你老公知不知道你跟别的男人睡觉的事情？他是不知道，被你蒙骗了，还是知道不管？”张义仁好奇的问道。 他以往认为，夫妻之间的出轨和不忠，肯定都是瞒着对方的，但是上一次在广州看到那个美少妇和黑人老公还有白人青年三劈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看法的正确性了。 “你猜，猜对了我有大大的奖励。” 274、阿红的老公 张义仁没想到阿红竟然会来这么一招，顿时有点语塞，他想了想之后，决定朝坏了的方面猜，这样也算个变相的调戏，要是朝好的方面猜，对方张嘴一应，往下就没的聊了。 “你老公知道的，对不对？他半年都不能跟你聚一次，猜也猜到了。”张义仁故意说道。 “算你说的对吧，其实我老公也没直接说出来，他就跟我说，那次他过来的时候没跟我说，我当时不知道，把一个男的领回去，结果进屋他在家，那男的差点吓死了，他们俩还说了很久的话。后来我老公跟我说，知道我一个人在这边挣钱辛苦不容易，但是不能玩得太过分。我老公人是不是很好？”阿红有点炫耀的说道。 张义仁整个人都感觉错乱了，哪有这样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生气的男人？不过再想到在广州看到黑人和美少妇妻子，还有白人青年玩三匹，他又释然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己觉得这个无法接受，也许别人还乐在其中呢？ “你老公真大度，让我可绝对做不到。”张义仁这话绝对是真心话，要是让他遇到自己的老婆跟别人出轨偷情，他绝对会气得直接离婚，哪里会像阿红的老公那样，默许妻子出轨跟别的男人睡。 张义仁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对了，你老公说不能玩的太过分，什么叫过分？” “也没什么，就是玩的时候戴套呗，不能玩怀孕了，别的我老公就不管了。” “大度，真大度！你老公看得可真开。”张义仁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其实他这哪里是赞叹，心里其实一直在鄙视和讽刺。 “什么啊，我觉得我老公心里有点变态。那天那个男的吓走了之后，我老公连饭都不让我吃，直接就把我抱床上了，他以前没那么厉害的，那天好厉害。从那之后，他跟我做的时候，都会故意问我跟其他男人上床的事儿，我说的越清楚，他就越有劲儿。要是我不跟他讲，他的表现就会很差，现在我们俩上床，每次都要我跟他讲故事。”阿红解释道。 “哦，我知道了，你老公喜欢别人给他戴绿帽子，你睡的男人越多，他就觉得越刺激，越高兴。”张义仁说道。 阿红她老公的这种心理，其实跟他在广州遇到的那个黑人一样，他们都有绿帽子情结，就想让别人玩自己老婆，所以才会有那种专门的换妻论坛，一帮人带着自己的老婆一起玩多匹交换，这种心理有个比较正规的学术名词——银妻情结。 其实人是很复杂的矛盾体，我们既喜欢看喜剧的大欢喜结局，也喜欢看那种悲情戏虐自己，而有一部分人在现实中也会选择自虐，那种肉体或者心灵上的自虐和堕落会让他们觉得十分刺激和享受。在性行为上面，比如搞sm，比如交换银妻，一种是肉体上的虐待，另外一种是心灵上的——把妻子给别人享用，就好比把自己珍贵的东西拿来让别人糟蹋，这种心灵上的自虐会让这些人得到异常的快感。 张义仁听姜丽跟他讲过这些，小姐群体接触到的人可谓形形色色，有些人在网上接触了这些银妻者，但是跟对方交往的话，必须要带自己老婆过去，他们就会花钱包个小姐去参加这种聚会。据说有些类似的聚会，还会要求夫妻双方带结婚证过去检验，防的就是这种拉个小姐过去充数的人。 “是啊，我一开始也觉得受不了，后来想想，这样不是正好，他觉得这样很爽，他不在的时候，我也正好有人陪，又不会因为这个吵架，多好。”阿红嬉笑着说道， “你还想要？”张义仁语言轻佻的说道。 “是啊，我想要，你还有力气给吗？年纪轻轻的，可别那么不中用啊！”阿红笑嘻嘻的说道。 张义仁觉得这绝对不能再忍下去，这简直就是挑战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两个人亲密的结合在了一起，张义仁刚动作了几下，阿红阻止了他：“你先等等，我给我老公打个电话。” “不是吧，这会儿打电话？换个时间打行不行？”张义仁觉得心里别扭的不行。 “嘘，我老公就喜欢这样。”阿红冲着张义仁笑了笑。 接下来的一切，张义仁有点记不大清楚了，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说起来阿红和她老公还真是一对儿极品，一个喜欢让别人干自己老婆，而另外一个，倒也很喜欢的配合老公的这种变态行为。 第二天早上，张义仁起床跟阿红交代了一声，就坐公交回了公司那边，阿红当天上午是不用上班的，昨天晚上的疯狂，让她身体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自然是躺在床上睡懒觉。 张义仁也没有退房，跟她说了一声，让她记得领房费的押金，那两百多块，就当是付费了。虽然说上床这种事儿，男人女人都需要，但是男人该大度的时候还是要大度，你都睡了人家了，该请吃饭就要请吃饭，该给零花钱就要给，也许有些当面给钱不合适，像这样退房的押金，就一定要留给对方。女人都爱小便宜，你给了这个，她心里肯定觉得爽。 而且这年头，女人岔开腿就不缺男人，但是男人想要搞女人却一定需要花费精力和金钱，你要是什么事儿都斤斤计较小家子气，那么搞一次你就别想下一次了，除非你长得帅到没朋友，女人舍得花钱倒贴你。 回去的路上，张义仁一直在回想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荒唐了，这么快就又跟阿红上了床，而且还跨越了道德底线。阿红和她老公的那种方式，让他有些无法接受，但是却让他感觉很刺激，这就是道德上禁忌所带来的快感——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能碰触的事儿，做了之后，就越是觉得刺激。 张义仁在考虑以后还要不要继续跟阿红联系，他觉得跟这种女人在一起继续，以后可能会越陷越深，但是一想到阿红丰腴的身体，他又犹豫了。像这样不用担心被撞破奸情就可以玩的人妻，哪里找去？遇到一个都跟中彩票一样，还装什么道德君子？ 张义仁有些摇摆不定，想了很久也不能下定决心，于是就把它抛在脑后，不再考虑了。 回到公司上班不提，他上班的时候，趁着公司几位高层领导不在，也开始研究起了股市的走向，不过他是个绝对的新手，根本看不出什么股票有潜力，只能看着上面高高低低的涨幅跌幅当戏看，他试着模拟买了两只股，但是结果好像都不怎么好，这让他觉得有点郁闷，看来股市的水还真的是太深了，他这种新人下去，基本上都是一个下场，死翘翘。 中午回宿舍睡午觉的时候，朱飞跟他聊了起来，问他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怎么没有在宿舍睡觉。 张义仁忍不住把自己跟阿红睡觉的事儿说了出来——男人都这个臭毛病，搞了女人之后，就忍不住想要吹嘘一番，不过他并没有说睡的是阿红，只是说自己泡到了一个极品少妇，把事情的经过跟朱飞讲了一遍。 “我叼！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这样的极品少妇你都能搞到，她在搞的时候还故意跟她老公打电话？你没吹牛吧？” “吹什么牛？我骗你干什么？” “太牛逼了！兄弟，把那女的qq号给我，我也聊聊试试。”朱飞有点忍不住了，这种事情想想都刺激的不行，他也想掺和一把。 “飞哥，不是我不想给你，这个真不行，下次给你别的妞的联系方式吧。” 275、满眼都是绿 “为什么？”朱飞有点不大高兴。泡妞嘛，大家一起爽才对。 “飞哥，真不能给你，回头给你别的妞的联系方式吧。”张义仁当然不能把阿红的联系方式给他，不管怎么说，阿红也是公司的专柜促销员，要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被同事知道了，可是要开除的。 朱飞想了想，挤出了一脸笑容说道：“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给也没事的。” 朱飞觉得自己懂了张义仁的心思，你想想看，别的男人会给你自己女人的联系方式吗？人家好不容易搞到一个极品少妇，会让出来让你玩？人都是自私的，绝大部分人是不会跟朋友分享情人的。其实他不知道，张义仁不给他阿红的联系方式，主要是因为阿红的特殊身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义仁的日子过得很舒坦，他平日里下了班就去小街上摆摊，偶尔会去长安过一夜，跟阿红幽会一场。有了第一次在酒店的交流之后，阿红也放开了，把他直接带回了租房子的地方过夜，这下好，除了请吃饭的钱之外，连房费也省了，张义仁当然开心无比。 阿红说要加进来炒股的事儿，张义仁问了陈刚的意见，陈刚的意思说可以拿过来一起炒，但是张义仁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阿红的请求，他觉得这样帮人炒股，赚多赚少说不清楚，自己跟阿红现在的关系正火热，要是跟金钱扯上了，以后就说不清了——这是泡妞宝典上说的戒律之一。他就谎称自己朋友的内线关系断了，最近炒股老赔，打消了阿红把钱交给他炒股的念头。 张义仁这段时间出差比较少，没有去广州，他倒是在手机上跟张娜聊了几次，张娜说自己一直在酒吧做暖场的工作，赚钱也不少，他想找机会过去跟张娜过一夜，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转眼到了十一月份。 这一天，张义仁上午在办公室里坐着，忽然听到不远处隔断里坐着的舒学方大骂了一声：“我操！” 张义仁平日里跟舒学方和闫明亮关系不是特别好，听到舒学方这样叫骂，他也没有在意。 没多大一会儿，销售部的孙经理跑了过来，站在了舒学方的跟前，对他说道：“我靠，那只股票你抛了没？怎么降了那么多？都快掉沟里了。” “我叼，我也正郁闷呢，昨天还涨的好好的，今天怎么就降了那么多，跟他妈跳楼一样。” “走，抽根烟去，烦死了。”孙经理邀请道。 “好。” 两个人跑去厕所抽烟了。张义仁刚好有点无聊，把他们两个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这俩人肯定又在交流股票经，可能是他们买的同一支股票一下子跌了，而且听样子，跌幅还挺大的，所以，他们才会这么郁闷。 张义仁的心里有点小小的快意，之前在得知舒学方靠抵押贷款炒股赚了快四五十万的时候，他心里真的有点妒忌对方，现在听到对方买的股票跌了，他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有了普通人会有的情绪——幸灾乐祸。 又过了一会儿，高太也黑着一张脸从外面走进了公司，边走边打电话，在用粤语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怎么股票会跌的那么厉害。 张义仁现在的粤语虽然还不熟练，但是听人说粤语已经没问题了，他听到高太的话，觉得有点奇怪，怎么高太买的股票也跌了？难道她和孙经理还有舒学方都买的是同一只股票？ 等到舒学方和孙经理抽完烟从厕所出来，舒学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输入电脑的密码，点开股票走势图一看，顿时又是一句国骂：“我操！都他妈的跌停了！” 张义仁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可能股市出现了动荡，他想了想，给陈刚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可是打了好几次，都是占线，电话根本就打不通。他猜想陈刚可能在忙事情，也就不再继续拨电话，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工作上面。 到了下午的时候，孙经理和舒学方又在一起议论，说又有一支股票跌停，而且手里买的几个股票都在跌，张义仁想起陈刚，拿起手机给陈刚又拨了一个电话，他想问问陈刚的股票有没有受到影响。 电话那头的陈刚一接电话，张义仁就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对劲儿。 “小刚，你怎么了？声音怎么都哑了？对了，我在公司听到两个同事炒股票都在跌，你买的股票怎么样？没有影响吧？”张义仁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我估计过两天还会重新涨起来的，我问过卖消息给我那个人，他说这是正常波动。”陈刚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哦，没事儿就好。”张义仁没有多想，又跟陈刚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陈刚误信了那个卖消息给他的人，而张义仁也误信了陈刚。他以为真的没有事情，却不知道2007年的11月份，正是中国股民黑暗岁月的开幕第一月，随后的几年里，股市从原来的红红火火，变成了一片惨淡，之前是山河一片红，从那段时间起，则是满眼全是绿。 有人形容过那段时间股市的动荡给整个社会带来的影响，那段时间出门跑业务，你要不跟对方聊两句股市，人家都不理你的，因为所有人都在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和郁闷，那跳水的数字和一夜之间蒸发掉的财富，让所有人都觉得恐惧不安。 那些把身家都投入了股市的人，更是痛苦无比。那段时间，到处都是跳楼的新闻，很多借债炒股的人，因此受不了打击和压力，干脆选择跳楼，一了百了。 张义仁还没有真正的涉足股市，他对这一切并不够敏感，他以为真的如陈刚所说的那样，过几天又会重新涨起来（其实广大股民当时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是随着孙经理和舒学方的一天天郁闷和暴躁，再加上网络上新闻的报道，张义仁终于意识到，股市似乎真的出了问题。 276、看不穿这些谎言 他给陈刚拨了个电话：“小刚，我听人说，最近股市出了问题，很多股票都在狂跌，你那边有内部消息，买的股票没事儿吧？” 电话那头的陈刚沉默不语，过了很久之后，才用干涩的声音说道：“我买的股票也跌了，那个卖给我消息的王八蛋，已经找不到人了。” “啊？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是说有内部消息吗？怎么还会亏钱？亏了多少？”张义仁顿时急了，以他之前那段时间跟陈刚聊天得到的情况看，陈刚这次玩的很大，在股市里投入了不少钱，这要是出了问题，对陈刚可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那小子就是骗人的，什么内部消息，也就是从别人那里搞来的一点小道消息，而且这次股市出事儿，不是一两只股票的事儿，是整体都在跌，所有的股票都在往下跌，我哪儿有什么办法？”陈刚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你到底投了多少钱进去？”张义仁之前没有问过具体数字，现在当然要问清楚了。 “接近两百万了，里面有一百多万是琳琳给我的。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琳琳也好几天都没理我了。”陈刚说道。 “我靠！你真敢搞，快两百万，现在还剩多少？”张义仁吓了一跳，将近两百万，这对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要是现在全部抛掉，能拿回来六七十万。”陈刚的声音干涩的像是纸张摩擦一般。 “啊？亏了那么多？快两百万就剩六七十万了？”张义仁有点不敢相信。 他之前的三万块也给了陈刚让他炒股，估计现在能剩个八九千已经不错了。他现在倒是不在意这三万块了，陈刚承受的损失更大，现在不是催账的时候，万一逼急了，谁知道这小子会做出什么来？他已经遭受了太多次打击，这次的事儿，很可能会把他逼上绝路。 “你别着急，现在股市的事儿还没定呢，那些专家也在说，这只是正常的波动，只要稳定下来，还会触底反弹的。”陈刚说道。 “真的假的？你可别被这些专家忽悠了。”张义仁有点不大相信，事实就摆在面前，那些专家的话谁知道可不可信？ “专家说的肯定没错，股市就是这样，现在价格降了，肯定有人会花钱进来抄底的，他们的钱一投进来，股市的价格就会回升，大家开到回升，就会买更多，慢慢的又会涨起来，这很正常。”陈刚说道。 他的这番话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也是股市的一个规律，但是这种理想状态的情况，张义仁总觉得有点不靠谱。现在还会有多少人往股市里投钱？ “小刚，我听人说股市现在还在往下跌，要不你先把手里的股票都抛了，免得再过一段时间，连这六七十万也没了，到时候可就真的血本无归了。”张义仁劝说道。他觉得在股市里，不管是亏还是赚，都是很正常的，如果亏得太厉害，那就尽早壮士断腕，把损失降低到最小程度，先把手里这六七十万保住再说。 “不，不行！我这是快两百万买的股票，现在抛了，那一百多万谁给我补偿？我这样放在手里，说不定过几天股票就重新涨回去了，我这次不求赚钱，只要够本我就赶紧抛掉。但是现在绝对不能亏本甩。”陈刚有点神经质的喊道。 “你别那么激动，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决定好了就可以，不过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灰心丧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义仁隐晦的劝了一句，人家陈刚现在什么过激的事儿都还没做呢，他总不能先提什么跳楼自杀之类的事情吧？ “你放心吧，兄弟，过几天肯定会反弹的，我的两只股票昨天都小小的回升了一点，这就是正常波动，再说了，国家都在盯着股市呢，要是股市崩了，对国家的经济影响会很大，到时候国家肯定会出手救市，亏不了的。”陈刚说道。 “这也是专家说的？”张义仁觉得有点不大靠谱，国家救股市，这怎么听都不大可能。 “是专家说的。你想，前些年亚洲金融危机，韩国日本什么的当时政府不管，都崩成什么样了，当时就咱们国家的经济最稳定，这次股市要是真的跌的很厉害，国家肯定会出手救市，要不然就会跟九七年的韩国一样。你说会不会救？”陈刚越说底气越足，让人有种股市春天马上就要重新降临的错觉。 张义仁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根本无法辨别这其中的种种说法是真是假，只能点头同意，也权当是安慰陈刚。 下午上班的时候，他趁着公司几位高层不在，跑去了舒学方的座位上，看到舒学方正在面对着电脑上一片发绿的股市走向图发愣，他开口道：“小方，你买的股票也跌了？” “可不是嘛，我都快愁死了，妈的九十多万现在只剩下三十多万了。”舒学方抬头看了张义仁一眼，把屏幕上的股市走向图最小化了。他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困窘。 “只剩下三十万了？那不是之前的五十万都快亏了一半了？”张义仁惊讶道。 “妈的，谁说不是呢？”舒学方下意识的从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了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等到摸到打火机，才意识到这里是办公室，给忍住了。 “那你还不赶紧把这些股票给抛了，回头要是再跌，不是亏得更多？”张义仁建议道。 “你懂什么？现在我是被股市套牢了，要是这个时候直接抛售，股票跌的肯定更厉害，我亏得也跟多，要是现在再投点钱进去，还能解套。我准备再搞点钱投进去。”舒学方拿着香烟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靠！你没搞错吧？股市都亏成这样了，你还准备往里投钱？”张义仁一脸不解的说道，他觉得舒学方不应该是那么傻的人啊，这小伙子平时挺精明的。 “当然要投钱了，现在大家的钱都在股市里被套牢了，这就好比大家都在股市里被绳子拴住了，这个时候要是再投点钱进去，那些就相当于多加了人进去，大家都投钱进去，那些绳子不够用了，这个时候，股市就会解套了，大家都能赚钱，都能出来。”舒学方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我靠，完全不懂，不知道你这理论怎么来的。”张义仁彻底无语了，这是什么理论？没听过股市还能这么解套的。 “你不炒股，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是经济学上面的事情，专家也都是这么说的，股市现在是一潭凝结的冰，要是都往外抽，大家只能冻得更死，要是都往里投钱，冰就会融化，钱也会活跃起来，到时候都赚钱。”舒学方说道。 “还是不懂，算了，我也不问了，回头你的钱要是解套了，一定要告诉我啊。”张义仁决定不再听舒学方的这些玄妙理论。他觉得自己这个本科生，市场经济学拿过九十多分的人，完全不能理解这些专家的理论，难道是自己当年的学习都学错了？还是自己学的那些市场经济学都过时落伍了？ 陈刚和舒学方的想法和做法，其实是当初股市刚崩盘之后，那些电视上所谓的专家拿出来忽悠大众的理论，这种理论完全都不切合实际，如果谁相信了他们，继续把自己的钱往股市里面投，只能亏更多，当初那些专家都信誓旦旦的说，股市已经触底了，马上要反弹了，谁知道最后股市的走向不止是触底，那走势恨不得在底上钻了个洞，在下面打出一个无底洞钻进去。 陈刚和舒学方代表了当初广大股民的想法，他们的利益收到了严重的损失，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么痛苦的现实，可以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抛售手里的股票，都在幻想着股市触底反弹，或者接受那些专家的扯淡理论，什么继续投钱就可以全民解套，全民赚钱，也不知道这些专家到底收了谁的钱，把广大股民的钱全都骗了进去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这些股民相信这些专家，也是人性的一种正常表现，人在遇到十分重大的打击和损失时，会下意识的选择逃避行为，不愿意面对现实，那种被骗子电话诈骗走巨额财产，不管家人怎么劝都不愿听信的人就是这种情况，他们在一次次受骗之后，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上当受骗的现实，宁愿相信骗子的花言巧语，去抓那根虚无缥缈的救命稻草，而骗子也是掌握了受害人的这种心理，才会屡屡得手。 这世界上，接受痛苦永远比接受幻想更让人难受，能够坦然面对痛苦和苦难的人，才是真正坚强的人。 张义仁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股市到底什么情况，误以为陈刚真的很有把握，如果他知道陈刚只是在抓救命稻草，一定会全陈刚立即退出，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277、夜场赚来的辛苦钱 股市的大跌，给当时的整个社会都带来巨大的影响，高太当时也正在炒股，而且在股市里投的资金还不少，股市大跌给她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搞得她连来优雅上班的心思都没有了，股市开始大跌的最初一个月，优雅内部基本上都在自行运作，高太几乎没有管过公司内部的事务。 张义仁看到股市是现在这种情形，不由得有点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太多的钱投入股市，也没有按照舒学方的建议，抵押贷款去炒股，自己当初也没有头脑发热，找姜丽或者民哥借钱去炒股，要是真的那么做了，现在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对陈刚和舒学方的说法将信将疑，他也搞不清股市到底还会不会反弹什么的，他只看到现在股市是跌的，光现在的损失都让人受不了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到原来的基准线，把本给拿回来？ 跟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阿红，阿红本来是想把自己的五万块积蓄拿给张义仁让他帮着炒股，没想到张义仁的犹豫拒绝，让她误打误撞的避过了一场损失。为了这个，阿红还特意请了张义仁吃了一顿饭，当然，吃过饭之后，在住处开心的住一夜也是必须的。 张义仁也习惯了阿红夫妇两个的变态爱好，只不过他还是有点放不开，很少跟阿红的老公对话，倒是阿红喜欢在做爱的时候，开着手机给她老公直播声音战况。 张义仁开始在女人堆里越走越远，除了阿红，他去广州出差的时候，又找了张娜一次，张娜现在在酒吧里做暖场的跳舞妹，过得十分开心，在男人堆里简直混的如鱼得水。张义仁没有问她到底有没有跟别的男人上床，张娜也只字不提，他们两个都心照不宣，该去宾馆开房还继续开，该在床上交流还继续交流，两个人很清楚的在心里定义了彼此的关系——炮友而已。 张义仁本来想去张娜新的住处一趟，想看看张娜换到了什么好地方，但是张娜并没有允许，张义仁也就没有勉强。他知道，张娜不想让他再进入她的生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是炮友而已，不可能再继续深入，正因为这样，张娜才不愿意让张义仁知道她的住处所在，因为这样，她才不会在将来被张义仁纠缠——这是她提前做好的防备。 跟江珊珊的联系依然继续着，只是偶尔发一两条信息，张义仁很聪明的没有做出任何越界的举动，没有在短信里进行任何的调戏或者口花花。他给江珊珊发去的信息，大多都是一些好玩的笑话，或者天气变化时，发一个问候的短信，从不多聊，而江珊珊给他发回的信息，基本上也就是只言片语的客套话。 泡妞需要“潘驴邓小闲”，当你遇到像江珊珊这种性子烈，不容易接近的女子时，就要努力的发挥“小”和“闲”这两个字，“潘”和“邓”是起不了效果的，要不然她不会跟着其貌不扬的男朋友，也不会对那些有钱的大老板无动于衷。至于“驴”，更是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连接近都没有接近，哪怕你是“阳顶天”或者“古巨基”，又有何用？ 张义仁就是要这样的润物细无声，让江珊珊慢慢的习惯身边有他存在，这样，当江珊珊跟男朋友出现问题的时候，他就会有可乘之机，但是在机会出现之前，他必须耐着性子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对付江珊珊这样的女人，必须像放风筝一样，要有耐心和恒心，不能太过用力，也不能太过松弛，太过用力，会把绳子拉断，太过松弛，风筝就会飞得太远。 又是一个周末，张义仁周六晚上在小街上收摊之后，打的回到了银丰路上的住处。刚一进屋，他就意外的发现姜丽在屋子里坐着看电视。 “你怎么在家？今天不用开工？”张义仁算了算，姜丽的例假应该还没有来，怎么会不去酒店上班了？ “心情不好，就请了个假。”姜丽拿着遥控器，使劲儿的换着台，却没有在任何一个节目上停上片刻。 “怎么心情不好了？快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张义仁挨着姜丽坐了下来，把她搂在了怀里。 “还能有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姜丽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张义仁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在想：是不是自己跟阿红或者张娜的事儿被姜丽发现了？不对啊，自己明明隐藏的很好，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我清楚，清楚什么？”张义仁用上了所有男人都会的招数，装傻。 “你这几天没跟陈刚打电话？他有没有跟你说股市崩盘的事儿？”姜丽说道。 “跟他打电话了啊，股市暴跌我也知道，不过说崩盘还太早了吧？”张义仁奇怪道：“你不是说你没有在股市里投钱吗？该不会之前是骗我的？你到底亏了多少？” 张义仁知道姜丽手里有一两百万，可这些都是辛辛苦苦卖肉挣来的，要是都投到了股市里，这次股市暴跌一次，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没有，我没有往股市里投过钱。我的钱一直拿来弄基金，可是股市现在跌的太厉害了，对整个圈子都有了影响，搞得基金也跟着亏钱，我现在投到基金里面的钱，恐怕赚不到钱，还要赔一些。”姜丽一脸烦恼的说道。 “赔了多少？”张义仁关切的问道。 “有一二十万吧。”姜丽有点肉疼，这些钱对她来说并不是小数目。 “那你现在的钱都拿出来了没有？还是继续在基金里压着？”张义仁问道。 “还在基金里面压着，我在考虑是等回本，还是现在就把钱全部拿出来。”姜丽有点犹豫不决。 “丽丽，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把钱弄出来吧。现在股市这个样子，接下来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呢。要是这样继续跌下去，基金也跟着崩，那可是血本无归了。” 278、赚钱快的职业 “你别催我，我考虑考虑再说。”姜丽皱起了眉头。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做到当机立断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会不舍得放弃可能出现的希望，认为很有可能还会基金上升，重新把钱赚到手，等等情况。其实简单的说，就是没有人愿意一开始就接受痛苦的事实。 张义仁看到姜丽的表情，也就不再去劝她，这毕竟不是小数目的金额，要是自己真的把姜丽劝到直接甩了基金，吃下这一二十万的亏空，万一过两天基金再涨起来，姜丽还不埋怨死自己？牵扯到利益的事情，能不插手是最好的。他刚才也是意识激动，才把话说出来。 两个人不再讨论基金或者股市，洗漱了之后，上床睡觉不提。因为心里有事，姜丽也没有心情跟张义仁做爱，张义仁也不是那种不懂事儿的人，知道姜丽心情不好，连提都没有提，只是紧紧的拥抱着姜丽，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张义仁最近到处乱折腾，晚上又没休息好，这一觉睡起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姜丽早就起床洗漱完毕，做好了早饭在等他，见他醒来，笑着说道：“你醒了？赶紧吃饭吧。” 张义仁喝粥的时候，姜丽突然开口道：“我决定了，把基金的钱都提出来，亏了就亏了，你说的很对，现在的形势不好，要是继续在基金里面放着，说不定往后亏得会更多。” 张义仁顿时一愣，他停顿了片刻之后，说道：“那是你的钱，你决定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只是给你个建议而已。” “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是我自己决定的，就算以后基金再涨，我也不会怪你的。”姜丽笑嘻嘻的说道。 “谁说我是那个意思了？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张义仁死鸭子嘴硬。 “是，我们家阿仁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大度的男人，可以了吧？”姜丽横了他一眼，张义仁嘿嘿笑了两声，赶紧埋头吃饭。 上午两个人一起去逛了会儿商场，股市的动荡甚至影响到了商场的销售情况，以往周末商场里人很多，这一次他们去，人员明显比以往少了很多，那些搂着风骚二奶在商场里逛街的老头也少了很多。 张义仁不由得恶意猜测道：这次股市动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身家跌水，要是有些人炒股从富豪炒成了穷光蛋，他养的二奶岂不是也跟着倒霉了？这些二奶没了土豪包养，接下来该做什么？她们都没了做事的本领，还能干什么？ 张义仁这个想法还真的没错，在那场股市动荡中，这种从富豪变成穷光蛋的人还真的大有人在，那些因此失去了生活来源的二奶也不在少数，不过张义仁的担心倒是多余的，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好色男人，这些二奶没了这个老头养，还有别的老头养活，只不过是换一个人陪睡觉而已。 中午吃过饭，张义仁跟姜丽提议，去看看陈刚，因为陈刚在这场股市风波中受到的影响最大，他在电话里跟陈刚通话就觉得陈刚肯定是情况很糟，最好还好是当面去见见陈刚，最少不让他失去继续生活的勇气。 两个人来到陈刚的住处，敲了半天门，陈刚才从里面打开了房门。陈刚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睛里满是血丝，穿着一套脏兮兮的内衣，一脸的死人相，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张义仁开玩笑道：“怎么那么久才开门？该不会是在跟琳琳做好事吧？” 陈刚一言不发的走回了沙发前，把自己撂倒在了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哎哎，别装死人啊，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张义仁看到陈刚这样的表现，真的是快要气死了，这小子怎么又搞成这样了？就算股市再跌，你也不能把自己当成死猪养啊。 “还能怎么样，股票跌了，懒得动弹，就在家里睡觉咯。”陈刚闭着眼，开口说道。 “你这是睡觉？我怎么看你像是好多天都没睡觉了才对，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张义仁问道。 “我十点多就躺床上了，你要问我几点钟睡着的，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谁还睡得着？我现在一闭上眼睛，都是绿油油一片数字，只看着自己的钱哗哗的往外撒，想抓都抓不回来。”陈刚用半死不活的语调说道。 “你别那么失望，你不是也说了吗，那些专家说过，股市有波动很正常，说不定马上就触底反弹了呢？”张义仁劝慰道。 “触底反弹，哪有那么容易，我现在的钱放在里面，天天都在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陈刚抓了一个沙发坐垫，蒙在了自己的头上，痛苦的大叫起来。 张义仁叹了一口气，等到他大吼发泄完毕之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别想那么多，天无绝人之路，你也说过，国家不会看着股市崩盘的，说不定马上就要开始救市了。你到时候只要能回本，就赶紧把钱抽出来，可别迟疑了。” “知道，我现在也不想那么多，只要能回本就行，以前还想着赚钱赚多少倍多少倍，现在只想着平安把本金拿出来，就怕连本金都拿不回来。”陈刚哀叹道。 “哪有那么夸张，本金怎么也能拿回来的。”张义仁安慰道。其实他自己很清楚，股市出现的这种动荡，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恢复的，就算想要恢复到以往状态，也要很久的时间。 “但愿如此吧。”陈刚不置可否的说道。 “吃饭了没？要是没吃饭，咱们一起吃饭去。”张义仁说道。他跟姜丽吃过了，但是看陈刚这个状态，必须再拉着他吃一顿去，要不然这小子说不定会把自己给饿死。 “还是不出去吃了，我不想动，我去打个电话，叫外面送饭吧。”陈刚说道。其实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从昨天到现在，他连一口饭都没吃，也不觉得饿，除了喝水之外，他没有吃一口饭。 “我帮你叫吧，想要吃什么？” “番茄鸡蛋吧。” 张义仁和姜丽看着陈刚去卫生间里洗漱，又看着他吃完外卖，这才从他的住处离开。 从小区里出来，张义仁说道：“哎，陈刚这次又惨了，他的钱都在股市里投着，亏得更惨，而且还有很大一笔钱是凌琳家的，我就怕凌琳的父亲知道了，到时候陈刚跟凌琳的事儿就更麻烦了。” “什么？陈刚还拿了凌琳的钱去炒股？这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 “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啊，我又不是八卦频道，没事老说这些干什么？”张义仁回到。 “哎，你跟陈刚没一个聪明的，凌琳家里的钱能借吗？就算拿着那些钱赚了，回头说起来，还是靠人家起家，怎么说都直不起腰来，现在炒股还亏了，我看回头怎么跟凌琳他爸爸交代。出了这事儿，陈刚跟凌琳算是别想了。”姜丽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啊？还会这样啊？我还真么往这里想。那你说，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找机会把能弄回来的钱都弄回来，自己亏点无所谓，别亏了别人的钱。这个陈刚也真是的，想赚钱也不能这样啊，股市热了那么久了，肯定有跌的时候，他还使劲的往里蹿，这下子好了，给套牢进去，我看他回头怎么办。”姜丽恼火的说道。 “丽丽，你帮忙想个办法，陈刚往后该怎么办？”张义仁觉得陈刚是自己的好兄弟，这个时候能拉一把，一定要拉一把。 “我哪里有什么办法，这种事儿就是用钱解决的，他弄不到钱，那就没办法解决，我总不能拿自己的钱去帮他还账。再说了，也不一定非要娶凌琳，回头多奋斗几年，找个别的好女孩娶了也一样。”姜丽是彻底不看好陈刚和凌琳了。 “哎！”张义仁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当初也劝过陈刚不要借钱炒股，但是当初陈刚只看到股市一片繁荣，被钱迷了眼睛，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 到了下午，张义仁吃过饭之后，送姜丽出门上班，他自己也去了小街上摆摊——这个时候，他更是要多摆摊赚钱，多弄点钱以后备用。他之前的那三万块拿给陈刚让他帮忙炒股，现在看来，拿回来的几率很小，还是重新再赚吧。就算让陈刚还账，也要等很久之后，现在催账是不行的。 晚上在小街上摆摊的时候，张义仁接到了江珊珊的电话，他挂断之后，给江珊珊拨了过去：“姗姗，你找我什么事儿？” “我刚才逛街的时候看到娜娜了，跟她聊了两句，她说她现在不做暖场了，挣钱太慢，她换了个更赚钱的，不过我问她是干什么的，她不肯跟我说。阿仁，你劝劝她，她再这样下去，人可就毁了。” “好，等下我给她打个电话，跟她好好聊聊。”张义仁郁闷，张娜又玩什么花样？ 279、行业里的猫腻和潜规则 他现在跟张娜只是炮友关系，张娜做什么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两个人只有床上那点事儿，管多了会惹对方厌烦，弄不好连上床的机会都没了。但是考虑到张娜是他现在跟江珊珊继续联系的桥梁和纽带，他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当你想要泡的妹子是江珊珊这种纯洁善良的妹子时，你表现出的属性一定要善良正直，这样才不会让妹子对你生厌；当然，要是你泡的妹子是那种爱玩爱闹的小太妹，那就越痞气越好，这样小太妹才会觉得你酷，好玩。泡妞是需要因地制宜的。 张义仁看着生意不是太好，就直接给张娜拨了一个电话，他想试试能不能找到张娜。他也搞不清张娜现在在做什么，不过就算是在做小姐，也应该有中间休息的时间，要是张娜看到他的电话记录，可能会给他回过来。 没想到他一打电话，那边就接通了，这样他有些意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找我有事儿？”先开口的反倒是张娜。 “也没啥事儿，我听姗姗说，你现在不在酒吧暖场了，就给你打个电话，看看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张义仁实在扯不出什么理由，只好直接开口问道。 “哼哼，我做什么你关心吗？你为了泡姗姗，还真下本钱啊，每天没少跟她用手机聊天吧？”张娜毫不客气的说道。女人一旦看穿男人，想要再蒙骗就很难了。 “我就不能关心你了？你现在到底做什么去了？做暖场不是挺好的吗？有些活儿不一定好，很容易出事儿的。”张义仁说道。他在隐晦的提醒张娜。 “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样做小姐，我在酒吧里认识的一个客人给我介绍的工作，在他们的饭店里做红酒促销，推出去一瓶红酒有两百块的开瓶费，比在酒吧里做暖场舒坦多了，就是一点不好，没有舞跳了。”张娜的话语中似乎还十分怀念在酒吧跳舞暖场的日子。 张义仁知道，张娜肯定跟她嘴里说的这个客人睡觉了，要不然对方不会对她这么好。你想，在酒吧里大家喝喝酒，连话都说不到几句，别人会给你介绍一份高收入的工作？肯定是要上了床之后，才会做这种事情。 他的心里说不上是否妒忌，但是想到张娜被别的男人睡了，还是有点隐隐的不舒服，不过这又能怎样呢？两个人本来就是炮友而不是情侣，人家张娜陪谁睡觉是她的自由。 “赚开瓶费啊？生意怎么样？一天能赚多少？”张义仁随口问道，他觉得张娜说的这个工作似乎有点不大靠谱，开瓶费都给提成200，那么红酒卖多少钱一瓶？最起码也要400以上吧，一家酒店一晚上能卖几瓶？张娜顶多也就是一个月赚个一两万而已，这点钱不少，不过也不多。 “这个不好说，看生意好坏，一晚上最差也能卖个五六瓶吧，好的时候，二十多瓶都能卖到。”张娜轻描淡写的说道。 “二十多瓶？！”张义仁差点把电话给扔了，一瓶200块，二十多瓶什么概念？一晚上四五千啊！他没想到做卖酒的促销妹也可以那么赚钱。 张义仁这个时候还没有接触到快消品行业，酒类属于快消品里面一个特别的行业，它的中间利润差太大了。跟大家这么说吧，喝酒的话，想知道自己喝的是食用酒精勾兑出来的，还是酿造出来的，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看价格就可以了。 一般来说，市场上零售价低于五十块的一斤装白酒，你喝就喝，不要想什么粮食酿造之类的，根本不可能。中间的省代，二级批发商，三级批发商的利润层在那里摆着，卖到这个价格的，成本价都低的可怜，基本上没有粮食酿造的成分，都是酒精勾兑的。 然后中档酒按照价格，会是食用酒精跟酿造酒浆的比例勾兑，想要喝到纯粮食酿造的酒，除了在农村买那些知根知底的酿酒铺子之外，就只能买那些单瓶上好几百的酒了。但是这类酒，又会有造假商。而假酒中，茅台的造假数量是最多的，很多人花了大价钱，喝了好多年的假茅台而不自知，等到喝到真茅台，反而以为是假酒，结果贻笑大方。 这是那些富商圈子里传出来的笑话，是件真事儿。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大概就是某个小老板喝惯了假茅台，在别人招待他的宴席上，喝到了真茅台，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品酒能力，于是出言认定是假酒，结果那些茅台是茅台厂的特供酒，闹了个大笑话。从这件事儿可以看出，其实有钱也不一定能够真正的享受到正品。 至于红酒，这个中间的猫腻就更多了。红酒这玩意本来就是老外的东西，中国人以前很少喝的。你看长城这些品牌，其实都卖不到高价，因为大家认定了，红酒肯定是老外的牛逼。 有很多有海外关系的人做酒类生意，就从国外买那些超级低档的酒，一瓶一块多美元，折合人民币也就是几块钱，十几块，运到国内，再多贴个中国的汉语注释，卖个一两百三四百都不成问题。 反正中国人拿着红酒一看：我靠！全英文，全意大利文，全德文，这他妈的肯定是好酒——其实红酒也就那么几种口味，干红，甜红。干红味道酸苦，甜红味道好一点。中国人又没有品酒的本事，不知道什么红酒要只倒三分之一，然后用手心暖热杯子，来回晃，散发酒香，小口小口品尝，还要配奶酪。 中国人只会倒一满杯，一口气儿闷掉，这要能喝出红酒的味道才怪了。所以，不管是几块钱的低档酒，还是几百块的高档酒，他们都喝不出差别的，反正价格高了肯定就是好久。不能被人看出自己土老冒，喝完一定要举个大拇指：好酒！ 其实做差价的酒贩子早就笑死了：赚的就是你们这帮傻帽的钱！ 280、在女孩子的心底留下痕迹 中国人在饭局上最消耗的是酒水，在中国当代的饭局上，几乎没有品酒这个概念，大家几乎都在拼酒，灌酒。不管是白酒啤酒还是红酒，都是一口闷的节奏，老外弄到手一瓶好的红酒，有些时候能喝半年——存起来，有感觉的时候倒小半杯，边品边听音乐。中国人不管什么样的红酒，往酒桌上一来，几个人每人一满杯，就给分完了。这种喝法，让老外看到会吓尿。 再加上这几年又有各种养生节目，卖红酒的也开始跟着吹嘘红酒的各种功效，什么软化血管，预防心脑系统疾病，这种功效红酒的确有，但是那是每天一小杯的状态下才可以实现，这样酒桌上一满杯一满杯的闷，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酒精肝。 但是消费者不知道啊，招待客户，要让对方喝个差不多才能签合同吧。 “来，喝吧。” “我身体不太好，喝不了太多酒。” “那就不喝白酒，咱们喝红酒，红酒养生。” “好吧。” 红酒酒精度低，想要把人灌醉，需要很大的量，想要把对方灌醉，那就要多来几瓶。但是大家对红酒又没什么概念，你说红酒什么牌子好？国产的长城或者张裕？太低档次了，国产的哪有好红酒？那就来国外的，拉菲？那玩意一瓶那么贵，谁喝得起？想把人灌醉，那玩得起吗？ 想省钱，又不想丢面子，怎么玩？当然是让促销妹子推荐了。促销妹子当然不会说自家的酒差，反正大家都不会品，喝到嘴里味道都差不多。 正因为这种种的原因，在一些高档消费场所，红酒想要卖得好，是必须有促销人员做推荐才行。一瓶十几块的红酒，在这些地方能买到四百多，高的一千多，想要多卖怎么办呢？肯定是让促销妹子使劲儿推，那就要给动力，要有物质奖励，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开瓶费。白酒也有，但是没有红酒这么凶猛。 所以，能在这种场合做红酒促销妹子，绝对是很赚钱的，有些做得好的妹子，月入过十万都有可能。不过也不是说做这个酒类促销就没有风险，要是遇到那些流氓客人，你要推销酒，可以啊，自己先来一杯，你喝了人家就买，你不喝人家不买。更有甚者，那些暴发户看上了卖酒的妹子，就会开出让对方喝多少买多少的条件。你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少酒量？喝醉了还不是便宜了那些老色鬼？ 所以说，做这一行，也是有可能失身的。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什么行业，想要赚大钱，除非自己有不可替代的技术和能力，都是很容易被潜规则的。 张义仁听到张娜现在跑去做卖酒妹可以赚那么多钱，顿时吃了一惊，他的心里有点羡慕，又有点妒忌——妈的，为什么别人赚钱都那么容易，自己赚钱却那么难？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生错了男儿身，要是生作是女儿身，也可以去当卖酒妹，赚大钱了。 那边张娜听出了张义仁的错愕，也有点小小的得意：“对啊，我昨天卖出去了二十多瓶，厉害吧。” “厉害。”张义仁完全无语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在小街上摆摊，一站一个晚上，还不如人家在酒店里耍耍嘴皮子，开几瓶红酒。 “后悔了吧！谁让你不老实。”张娜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张义仁顿时一愣，随后在心底苦笑了一声：女人的报复心还真是重，自己跟张娜都已经确定了是炮友关系，不再是情侣，但是这女人还是念念不忘自己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女人的事情，所以说，女人真是招惹不得。 张义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他也不想回答，他要是说不后悔，那不是找着挨骂吗？这话要说出来，意思就是你张娜在我心里根本不算个什么，张娜不跟他急才怪。要是说后悔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再续前缘？那可不成，而且张义仁面子上也过不去呀。所以，不吭声是最好的回答。 “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有客人上门了，回头再聊。”张娜见张义仁不说话，也就不再跟他磨蹭下去，果断的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张义仁心中暗叹，广东这个地方真的是遍地黄金，只是看你能不能有这个本事和机遇抓到。 短短一个月时间，张娜就从一个月入只有三四千的促销员，变成了月入至少过几万的小富婆，这种改变不得不让人惊叹，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也能做到跟她同样的收入呢？ 他感慨完，还不忘给江珊珊发了个信息：“姗姗，我刚才跟娜娜打电话了，她现在做的是红酒促销，不是你想的那种，你不用担心。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我跟娜娜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为什么？娜娜不是没做那个吗，你为什么要跟她分手？”江珊珊的短信很快就发了过来。 “没什么，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太合适，特别是性格。”张义仁回道。 “怎么不合适了？我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挺好的啊。”江珊珊这个纯善的小姑娘，还是想要挽救张义仁和张娜这对儿“恋人”的关系。 “我这个人比较保守传统，刚跟娜娜认识的时候觉得还不错，可她现在天天跑去夜场做事儿，我有点接受不了。我喜欢的女孩子不是这样子的。”张义仁故意这么说道，他知道这句话一说，后面江珊珊肯定会忍不住好奇提问，那么他就可以趁机继续话题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江珊珊还是忍不住女人的八卦天性，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我喜欢像你这样的啊。人漂亮，脾气好，人品又好，遇到那些有钱老板也能坚持自己的原则，这样的女孩子才是我最喜欢的。”张义仁夸奖道。 信息发过去之后，江珊珊很久没有再回过来信息，正当张义仁以为江珊珊生气了，准备补发一条补救时，江珊珊的信息发了过来：“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油嘴滑舌，没个正型。” 张义仁看到这条信息，心里顿时一喜，这条信息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实际上，江珊珊的前半句话语中带着骄傲和欣喜：女孩子都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特别是江珊珊这种洁身自好，遭受了“男朋友委屈”的女孩子，得到别人对她品格的肯定，肯定会很开心。 而后半句的话语里则带着嗔怪的味道，女孩子聊短信的话，对陌生人绝对不会骂对方油嘴滑舌的，又不是当面，直接无视就行，这样在短信里说，就有点嗔怪的味道了。 张义仁想了想，决定立刻趁热打铁：“什么油嘴滑舌？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最好的女孩子，跟女神一样，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可惜我们认识的太晚了，你都有男朋友了。哎……” 张义仁这话简直跟表白差不多，但是又不会过界，他这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确，我很喜欢你，只是你有男朋友了，你要是没男朋友，我肯定就追你了。 就算是再纯洁无暇的女孩子，心底也会有虚荣心存在，这样的夸奖和表白，没有一个女孩子不乐意听到，而且对方又表示了深深的遗憾，没有越界，只会让女孩子觉得高兴，也会有点小小的心动。当然，这种心动的程度，就要看情况而定了。 “你条件那么好，肯定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女孩子的。”江珊珊回道。 没等张义仁回答，她又回了一条过来：“不说了，我明天还要上班，要早点休息了。” 张义仁笑了，他回道：“好的，晚安。” 放下手机，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努力了那么久，他终于在江珊珊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如果江珊珊刚才继续跟他聊下去，他反而没那么高兴，但是江珊珊急急忙忙的结束对话，就说明江珊珊心里已经有所意动，只不过因为有男朋友的存在，和她一贯坚持的原则，让她觉得害怕，她担心再跟张义仁继续聊下去，可能会擦出火花，于是赶紧结束了话题。 男人在追求女人的过程中，不要害怕被突然打断或者突然拒绝，如果对方毫无知觉的继续聊某些话题，而对你又没有什么意思，那说明她只是把你当成了谈话对象，你想要走进对方的心里是很困难的。但是像现在这样，对方突然中止谈话，对男人来说反而是好事情，因为对方对你已经有了感觉，她的突然冷淡可能只是为了约束自己。 而感情这种东西，越是约束，越是在意，就越是不容易熄灭。只要有一颗种子留在了对方的心里，稍有土壤和雨水的滋润，就会生根发芽，最后成为一棵参天巨树，无法控制，无法拔除。 张义仁知道，他跟江珊珊之间的关系，已经跨出了很大的一步，这一步在江珊珊的心里，如果日后江珊珊跟她男朋友发生矛盾，自己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成为江珊珊选择的倾诉对象。 281、跟阿云一起出差 第二天上班，张义仁被柯总监叫去了办公室里，谈了一会儿品牌策略调整的事情。这次股市动荡，柯总监是公司几位高层中表现的最淡定的一位，因为他几乎没有在股市里面投钱，自然也不会因为股市的动荡有损失，倒是王总这几天显得十分的不淡定，看来在股市里损失也不小。 柯总监跟张义仁聊了聊下一步品牌的推进工作，又拿了几个设计师设计的新服装样式，让张义仁挑选，张义仁看了一遍，选出了自己比较喜欢的两套。 其实柯总监这样的做法并不科学，女性服装这一块，想要挑选适合市场销售的服装，还是要让女性来选择，男性对女性服装的敏感度很低，张义仁是做品牌这一块的，对时尚也算比较了解，但是远远达不到真正时尚界的敏锐程度。 不过张义仁总算是学广告出身的，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他挑出来的两套服装，也算是比较漂亮的。 柯总监把张义仁的看法标记在了纸上，他还要拿着这些设计图听取公司其他人不同的意见。 张义仁跟柯总监又聊了两句之后，准备起身离开。这时，柯总监说道：“对了，跟你说个事儿，这个星期你要去出差福州一趟，没意见吧？” “出差去福州？”张义仁有点发懵，福州也太远了吧？他以前出差顶多也就是深圳广州跑一跑，一天时间就回来了，去福州那么远，去那边干什么？ “咱们公司在福州也有专柜啊，你是这次品牌策略调整的主力军，不去福州那边的专柜看看怎么行？这次跟你一起去的是阿云。你们大概会在那边住两天，阿云去过的次数比较多，比较有经验，到时候你听她的安排。”柯总监说道。 “哦，好。”张义仁心里有点发虚，因为张娜的事情，上次阿云找他，他还在怕着，这段时间连跟阿云打招呼都不敢，现在要跟阿云一起出差，他怎么逃得过？ 回到座位上，张义仁又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张娜辞职也不是因为跟自己上床的缘故，而是人家找到了酒吧里做暖场妹子的工作，就算公司追查起来，跟自己有一毛钱的关系没有？阿云就算再凶，也不能凶到自己头上呀？ 打定了主意之后，张义仁决定去找阿云一趟，问问到底什么时候出发。 他来到阿云的隔断前，阿云正在打电话做专柜销售统计数据表，他就趴在隔断上，等着阿云打完电话。 阿云打完电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张大靓仔，你可真是稀客，找我什么事？” “那个，刚才柯总监跟我说，这个星期咱们要一起去福州出差，我就想问问你，咱们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要带什么东西，我心里好有个数。” “我们周三下午出发，周四周五在福州，周六回来，你到时候带上换洗衣服，牙刷牙膏什么的就可以了。”阿云说道。 “啊？要在福州住三天啊？”张义仁以为去一天就可以回来了，没想到还要在那里住三天。 “不是，周三晚上是在大巴车上过夜，早上大概六七点钟到福州。”阿云解释道。 “我靠！”张义仁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周三的晚上竟然要在大巴车上过夜，用得着这么给公司省钱吗？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回到座位上，张义仁特意打开了以往公司的销售报表看了看，福州那边天虹百货的专柜，销量在所有的专柜里面算是比较靠前的，怪不得公司会那么重视，过去一次要呆上三天时间。 转眼到了周三下午，中午阿云就提醒了张义仁，让他把背包什么都收拾好，因为下午他们会直接到汽车站坐车出发。 下午三点多，公司用别克车把他和阿云送到了汽车站，在窗口买票之后，他们开始等待车子的到来。 因为闲着没事做，车站其他人张义仁又不认识，他只好跟阿云攀谈起来。 “咱们这次过去都要做什么？”张义仁知道自己是去做专柜调查的，但是阿云这个销售督导过去做什么呢？他有点弄不明白。 “福州那边的促销员是半年前新来的，她上岗之后我这边一直没有机会过去培训她，是之前老销售员离职的时候培训了一下而已，这次我过去要对她重新进行培训，三天时间，各种销售话术，还有销售报表这些工作都要重新培训一遍。” “哦。”张义仁点了点头：“那你这次过去还挺忙的。” “是啊，你以为出差是去享福的啊，我都不想来的。”阿云说道。 “福州那边好玩吗？”张义仁觉得去了一个新城市，怎么也要转悠一圈才对，就想问问到底有什么好玩的景点没有。 “不知道。”阿云干净利索的回答道。 “啊？你不是去过很多次了吗？你就没有在福州逛过？” “没有啊，我每次去，都在商场里培训员工，培训员工的时间都不够用，哪里有时间乱逛啊？” “不是吧，这也太没劲了。” “到了晚上下了班，咱们可以去逛逛，不过我对福州也不熟，去了查查地图就知道了。”阿云想了想，也觉得要是哪儿都不去，太不像话了。她之前去福州，的确很少四处逛，因为在她看来，福州发展的并不是很好，没什么特别好逛的地方，这次跟张义仁一起出来，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去比较繁华的地段逛一下。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去了福州不跟没去一样吗？” 说话间，长途大巴车来了，张义仁跟阿云两个跟着队伍上了车，这是一辆卧铺车，张义仁一上车，就闻到了一股脚臭味儿。 还没等他开口，阿云就皱起了眉头：“这次惨了，又遇到这种不讲卫生的人了。” 两个人的卧铺在挨着，阿云选了靠窗子的那个铺位，放好东西躺下了，张义仁也在铺位上躺了下来，两个人挨得很近，张义仁顿时有种心猿意马的感觉。 282、宾馆特色瓷砖画 说起来，阿云其实长得也不错，只不过岁数稍微大了一点，她应该在二十五岁以上，具体是多大年龄，张义仁还真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都是保密的，他还没傻到直接去问人家年轻那种程度。 男人对女人的年轻是很在意的，绝大多数男人都无法接受跟自己年龄大的女人交往。对于这一点，网上有个很好玩的笑话就可以说明。 上大学时，看着那些毕业的学姐，总是想，这些老女人到底有没有人要？长得都这么老。等到毕业之后，工作了几年，每次有大学生进公司，总会忍不住的想：这些新来的女孩子为什么都那么嫩？简直太青春了。 男人在年轻时，总会觉得比自己年龄大的女人都是老女人，却不知道他们眼中的老女人，其实是无比青春阳光的，等到发现了这一点的时候，男人都已经开始老了。 张义仁一直对阿云没什么感觉，就因为阿云的年龄是比他大的那种老女人。不过这样出差，两个人的卧铺挨着，虽然中间有一定的间隔，但是根本就没有多远，他感觉这跟躺在同一张床上没有多大的区别。 所以，两个人这样一躺下来，张义仁就觉得尴尬无比。他只好试着调整了卧铺的床铺，让自己的床铺稍微折叠起来一点，斜靠在上面，这样不至于跟阿云躺在同一个平面上，就没那么尴尬了。 阿云倒是没什么反应，她躺下之后，就从包里翻出了一本杂志，躺在床上翻了起来。 张义仁跟她也没什么话说，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翻看起自己在手机里存着的电子书。 其实这两部小说他都看过不知多少遍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拿着两本老书打发时间，他总不能把头凑过去跟阿云说话吧？那也太尴尬了。 在车子轻微的摇晃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到了七点多的时候，夜色彻底降临了。张义仁跟阿云是下午三点多出来的，晚饭根本就没有吃，阿云中间从包里拿了苹果出来要给张义仁吃，张义仁婉拒了。 阿云说道：“你不吃也没关系，到十点多，车子会在半路停下，咱们在那里吃饭就行了。” 张义仁这才知道，原来卧铺票的价格里面还包了一顿饭钱，怪不得阿云下午在车站没有叫他一起出去吃饭。 十点多的时候，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的一个服务区停了下来，乘客们下车吃饭休息，顺便上厕所方便。 这种饭菜其实想一想就知道不会有多好吃，顶多也就是能吃而已，不过张义仁真的是有点饿极了，吃了好几碗米饭。 车子重新上路，乘客们基本上都躺下睡觉了，张义仁又看了会儿手机，也关上手机睡着了。他睡觉的时候，还特意转了一身子，背朝着阿云。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是阿云把他推醒的：“阿仁，收拾东西，准备下车了。” “啊？哦。”张义仁一个激灵爬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背包。 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售票员朝着乘客喊：“天虹商场的在这里下车了，进了市区可就不停了。” 阿云招呼张义仁，一起下了车。 这个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即便是地处南方的福州市，清晨的温度也不是很高，张义仁穿着短袖，在车上的时候有夏凉被盖，从车上猛一下来，顿时觉得浑身发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整个人直哆嗦。 实际上天气没那么冷，只是他昨天晚上吃的那点米饭，根本没有多少的热量，再加上在车上躺了一夜，身体都处于休眠状态，猛一接触冷空气，人就有点哆嗦。 阿云倒是比张义仁准备的充分，她穿着一件外套，看到张义仁这个样子，有点好笑：“咱们先去吃点饭，然后到对面的宾馆住宿吧。” “好。”张义仁的牙关直打架。 接近六点钟，也只有商场附近的麦当劳在营业，阿云拉着旅行箱，带着张义仁朝麦当劳的方向走，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张义仁的身上终于有了点温度，不再哆嗦了。 在麦当劳里吃了份简单的早餐，两个人朝商场对面的那家旅店走去。因为这次出差是阿云为主导，所以出差的费用都在阿云那里，去开房订房之类的，都是阿云在操作，张义仁只管把身份证给了阿云之后，站在原地看行李。 开好了房间，阿云把其中一张门卡给了张义仁：“我住606，你住608，先睡一会儿吧，到了九点钟，我给你打电话。” 两个人坐电梯到了六楼，张义仁打开608的房门，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放，赶紧开始脱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洗澡。 在大巴车上睡了一夜，被车上的脚臭味儿熏了一夜，他觉得自己的衣服上都染了脚臭味儿，要是不洗洗，他会恶心死的，除此之外，他还有点冷，冲个热水澡，刚好驱一下身上的寒气，而且牙也要刷了，昨天晚上没刷牙，他觉得嘴里难受的很。 刷过牙准备准备继续冲澡的时候，张义仁这才注意到，卫生间的墙壁上贴着一副瓷砖画。 看到这幅瓷砖画，张义仁有种十分无语的感觉，他原本以为这家酒店是那种十分正规的商务酒店，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专门的炮房。 瓷砖画上面是一个赤裸着身体的妙龄女子，盘腿坐在地面上，把身体展现在了镜头面前，男人看到这一幕，肯定都会起生理反应，张义仁当然也不例外。 看着画面上娇艳妩媚的女子，张义仁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酒店的房间应该都是差不多的，那就是说，阿云住的房间的卫生间里，应该也有这样的瓷砖画，阿云作为一个女孩子，看到这种色情画面，会有什么想法？ 张义仁凑近了之后，仔细的观察了瓷砖画一遍，这个瓷砖画的摄影风格有点老气，应该是九十年代后期的，模特的发型和妆容也是比较老的那种。说是人体写真又不像，因为人体写真都不会把私处给露出来，那种人体写真艺术，展现的是女性身体的美，私处都是遮挡隐藏的，顶多也就是露出上面。 这幅瓷砖画，应该是那种私拍的人体写真，但是又不属于完全的se请，因为完全se请的私拍，是那种要用手把身体撑开，或者故意摆出诱人此时的那种，这种只能算是半色情。 画面上的模特大概有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也是比较圆润的那种脸庞，看起来十分可爱，不过并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孩。 就因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张义仁看到之后，反而更有感觉，他看的a片和日本流传过来的色情图片也不少，那种化妆后，可以摆出姿势的日本女星，一开始看还挺有感觉，看多了之后，也就是那个样子，失去了联想的感觉。像这样普通的邻家女孩形象，反而让张义仁不由得想象，这个女孩子拍这些照片的时候，会不会被摄影师摸？会不会跟摄影师做爱？ 张义仁觉得，这种可能也就是拍拍照片而已，不至于让摄影师占到那么大的便宜。等到几年之后，摄影圈里爆出各种嫩模私拍的大戏之后，他才知道，其实这种私拍，女孩子百分之八九十都要被摄影师睡的。 阿云就住在隔壁，张义仁看过了色情瓷砖画之后，不由得猜想起隔壁可能出现的情况，阿云上厕所也一定看得到墙上的这种瓷砖画吧？她看到一个陌生女孩子的裸体，这样把私处暴露出来，会怎么想？ 会对着镜子跟色情画上的女孩子比一下谁的身材好吗？会好奇的观察其他女孩子的哪里是什么样子吗？或者看到色情画，就会觉得恶心，生气？ 张义仁浮想联翩，下半身因为想象的缘故，反应也越来越强烈。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福州出差，在这里可是没有姜丽或者阿红陪自己睡觉的，这样继续想象下去，把自己惹得着急上火，又没处发泄，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于是，他赶走了脑海中的邪念，走到淋雨喷头下来，打开了开关，开始冲澡。 暖暖的热水冲在身上，把他原本还带着几丝寒意的身体彻底暖热了，洗了一会儿之后，他的反应也总算消退了下去，他擦干身体，换上了一条新内裤，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开始倒头大睡。 在大巴车上睡卧铺，说起来也在休息，但是总感觉不如在房间里的床上睡着舒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子一直在移动的缘故。这样躺在床上睡，张义仁顿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很多。 张义仁很快进入了梦乡，随后就做起梦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瓷砖画的影响，他竟然做起了春梦，更要命的是，春梦的主角是阿云。 正当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吵醒了。 283、电梯里遇到 电话是阿云打来的，她招呼张义仁一起去商场，张义仁放下电话之后，看了手机之后才发现，原来已经九点钟了，怪不得阿云催自己。 商场开门营业，基本上都是上午九点钟左右，这是行业惯例，因为时间再早的话，基本上没有顾客来商场逛，再晚的话，又太迟了，因为十点多总会有零散的顾客出现，总不能当着顾客面打扫卫生，整理商品，那样会影响顾客观感。 张义仁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重新刷了个牙，洗了把脸，擦脸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墙上的那个色情瓷砖画，刚才梦中朦胧的一幕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不敢多想，放下毛巾想要小便一个，但是对着马桶，却怎么都撒不出来。 张义仁站在马桶前，努力了好久，为了给自己去掉身体的反应，他甚至给自己念起了般若波罗蜜，什么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可是念了好几遍，也没有把身体的反应给减下去。他又不是佛教徒，唯一知道的这两句，还是电视剧上看来的，念出来有个屁用，身体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正当他努力无果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张义仁慌忙把裤子提上，整理了一下衣服，洗手之后，走出卫生间，打开了房门。 “你还没收拾完啊？走不走？”阿云说道。 “马上，马上，我带上手机就走。”张义仁说道。 阿云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把头发也洗洗吧，乱糟糟的。” 张义仁摸了一下脑后，这才发现自己后面的头发因为睡觉，翘了一撮起来，他只好把阿云让进屋，自己跑去卫生间拿水龙头把头发冲了一遍，用毛巾擦干之后，这才梳好发型，拿了手机和记事本准备出发。 他从卫生间里走回房间的时候，阿云坐在沙发上在拿着遥控器看电视，看到他梳好了头之后，关掉了遥控器，说道：“我有吹风机，你要不要用？” “不用，我这样梳一下就好了。”张义仁觉得阿云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异，不过也没往心里去。 等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张义仁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收拾衣服的时候太过慌乱，忘了遮挡裤子，帐篷都被人看到了，怪不得阿云刚才看到自己，眼神那么怪异，还赶紧移开了视线，原来原因出在这里。 靠！糗大了。张义仁心里暗骂一句，把衬衫的衣角扯了下来，往下拉了拉，盖住了自己帐篷那一块。他觉得自己身体的反应真是烦死了，想要赶紧让它消散下去。 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里的记事本挡在前面，遮挡自己的丑态。进电梯的时候，阿云似乎瞟了他一眼，不过之后就一直没有转头跟他说话，按了电梯按钮之后，沉默的看着电梯楼层按钮。 电梯到了五楼的时候，停了下来，进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快五十岁的秃头老男人，女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穿得非常暴露。两个人进来之后，电梯里顿时被浓浓的劣质香水味儿淹没了，那香味儿浓的让人呼吸都有点困难，真不知道这个女的在身上用那么多，会不会把自己给熏死。 张义仁看了这俩狗男女一眼，立刻在心里给出了定性，肯定是偷腥的。包二奶不会来酒店打炮，老夫少妻绝对不会这么腻味，不是偷腥的狗男女是什么？ 让张义仁无法忍受的是，这女的身上甩了那么浓的香水也就算了，你们俩能不能讲点公德心，电梯里还有别人呢，两个人还没爽够一样，旁若无人的做又啃又吃。 张义仁瞥了阿云一眼，阿云的脸颊有些发红，张义仁也觉得无比的尴尬，他装作清嗓子，咳了一声，但是这俩狗男女跟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折腾，甚至亲出了声音，俩人互相吃口水，吃得吧唧吧唧响。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楼，阿云跟张义仁立刻快步离开了电梯，从电梯出来，张义仁赶紧来了个深呼吸，他差点没被那女的身上的香水味儿熏死。阿云也是深深的喘了口气，两个人听到彼此的深呼吸，不由得相视一笑。 阿云低声道：“真是服了，一点素质都没有。”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张义仁笑着应了一声。两个人之间总算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 被刚才那么一打岔，张义仁的身体反应倒是真的消散了，刚才那个女人的打扮和品位，也许那些喜欢肉质感的老色鬼喜欢，但是张义仁是无法接受的，他更喜欢的是青春活力，相对比较单纯的女孩子，而不是那种风骚无比，品位低下的女人。 美丽不是靠暴露撑起来的，这个女人明显是最低层次的那种，根本就不入张义仁的眼睛。 两个人过了马路，来到了天虹商场的优雅专柜，专柜里一个穿着套装的女孩子正在收拾专柜。 “还不错，没有偷懒迟到。”阿云小声对张义仁说了一句。 两个人来到专柜，女促销员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开始招呼他们：“欢迎光临优雅专柜。” 张义仁看了这个女孩子一眼，眼睛就有点移不开了。这女孩子长得太像黄奕了。 284、像明星的漂亮女孩子 07年的时候，黄奕还正是大红大紫的事业旺盛期，并没有像日后那样嫁入豪门，又闪电离婚，再与第二个老公离婚，在媒体撕逼大战，搞得两个人都成了国民大粪，形象一落千丈。 所有的人都有从众意识和虚荣心，要是某个女孩子长得像某位当红明星，可能她的姿色只有七八分，也能在像明星这个效应下，达到九分甚至接近满分。因为这种事儿说出去是很爽的：我女朋友长得跟某某某明星像不像？这感觉就像是跟明星谈恋爱一样，说的再难听点，相当于在意淫的情况下睡了某位当红明星。所以，只要有女孩子长得像当红明星，那么追她的男人肯定不在少数。 不过反过来亦然，很少年轻帅小伙因为长得像某位明星，也会女朋友排着队找。男女好色的劲头都差不多的，只不过在中国这种大环境下，女人相对矜持一点。 张义仁看到这个女售货员长得像黄奕，眼睛都移不开了，直到阿云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原来阿云先做了自我介绍，轮到他了。 张义仁赶忙伸出手：“你好，我叫张义仁，是公司推广部的推广专员，你叫我阿仁就好了。” “你好，我叫王菁，你叫我菁菁就好了。”王菁说完笑了一下，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右边脸蛋上还有一个深深的酒窝。 女孩子的酒窝是最容易给相貌加分的，就比如许晴，她的相貌如果少了嘴角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绝对会失色不少，因为她的脸蛋属于鹅蛋脸，要是没有了两个酒窝点缀，很容易就变成大饼脸。但是有了两个酒窝，那种迷人的气质马上就出来了。 张义仁跟王菁握了一下手，对方的手有点粗，这一点让他有些奇怪，他还是第一次见美女会有这么粗的手。 “行了，阿仁，你别见到美女就挪不开腿，我还要培训菁菁呢。”阿云在一旁半开玩笑的说道。 张义仁闹了个大红脸，收回手挠了挠头，冲着王菁问道：“商场洗手间怎么走？我去一趟洗手间，阿云你正好给菁菁做培训。” 问清楚了卫生间的方向之后，张义仁去了卫生间，在路上，他的脑海里一直都是王菁右边脸蛋上那个深深的酒窝。那一瞬间的美丽，真的是惊艳到了他，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念念不忘。 不过，他并没有想过要跟王菁怎么样，开玩笑，他来福州这边出差，总共也就那么三天时间，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跟阿云在一起，想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之内搞定一个女孩子，简直太难了，而且王菁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容易搞定的女人。 从洗手间出来，张义仁回专柜的时候，顺道沿途看了一下两边的首饰玉器专柜，里面标价牌上那一串串长长的数字，让他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这世界上的有钱人真的是太多了，他现在混得充其量也就是底层人员中不算那么惨的那种，一个月能挣一两万，真的还只是在底层晃悠。 回到专柜那里，阿云正在跟王菁培训销售话术，如何向顾客推荐优雅的产品，张义仁闲的无聊，就在专柜翻起了销售纪录。福州专柜因为离东莞太远的缘故，专柜的制作都是在本地请木工师傅做的，推广部给出了设计图，其他的都是在本地完成。 张义仁翻看了一下专柜新方案上柜之后的销量变化，发现销量有了一个明显的提升，这说明品牌策略调整，在福州这边也是得到认可的。 阿云这个女孩子做事很认真，认真的有点死板，一个上午她都在培训王菁，有客人上门，她就跟王菁一起招呼客人，顺便再检验一下王菁的标准销售话术。 张义仁很想问问王菁关于品牌策略调整的看法，和顾客们的直观感受，但是阿云培训的正热乎，一直没有给张义仁机会，他在专柜站久了，就想四下转转——其实最主要的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老站在女装专柜，来个女顾客试衣服，进去试衣间之前，都会用警惕的目光看他一眼，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他跟阿云和王菁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商场里转了起来。 毕竟是出差，张义仁也不能真的转着玩，他过来转，也就是想看看其他专柜的风格和销售情况。 在电梯旁边的那个最好的位置，张义仁看到了only品牌。这里的销售明显要比优雅专柜销量好得多，在这里试衣服的客人，是优雅的好几倍。only品牌的风格是年轻时尚，但是却大方合体，不是那种过于张扬的风格。这里的衣服既适合平时穿，去参加个宴会什么的也不会掉份儿，上班更不在话下，所以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在only买衣服。 张义仁最初的品牌设想就是朝only的方向靠拢发展，只不过到头来能不能实现，还要看后期设计师的实力和公司的理念和方向。 张义仁在only专柜转了一圈，把专柜上的衣服大致看了一遍，几个销售员看着他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女装专柜大多是女性来试衣服买衣服，即便有男人过来，也是跟着女朋友，像张义仁这样空着手，过来把所有服装都看一遍的，还真是少有。 “先生，您是不是要给女朋友买衣服？不知道您女朋友有多高，我可以帮忙给您挑选。”一个女孩子凑了上来，招呼张义仁道。 张义仁这次犯了傻，他摇了摇头：“我就是过来看看，我是那边优雅专柜的。” 他这话一出，几个销售员都笑了起来，那边一个烫着卷发的女孩子冲着正在招呼张义仁的这个说道：“丹丹，你的老领导过来视察工作了，你不赶紧接待下？” 那个叫丹丹的女销售笑着回了一句：“什么老领导，我都离开优雅半年了好不好？”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叫丹丹的女孩子，就是之前离开优雅的女销售。 285、利益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这样遇到了老员工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会很尴尬的，不过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没有这种概念，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个丹丹会从优雅辞职，来only上班。 “你之前是优雅的员工？为什么要辞职呢？”张义仁傻傻的把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 丹丹笑了起来，对着他说道：“领导，你还是不要问了，你想看衣服就看，要是给女朋友买的话，我给你打个折，按员工内部价给你。” “怎么了嘛？为什么不跟我说？”张义仁穷追不舍。 “对了，之前出差来福州这边，都是云姐过来，这次怎么换了你？你是公司新来的领导吧？”丹丹就是不接张义仁的话茬，而是把问题扯到了阿云身上。 “阿云也过来了，正在培训菁菁，你要是想见她，等会儿就可以过去找她。”张义仁看这个丹丹就是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也就不再追问。 “哦，这样啊，等下我去跟云姐见个面。” 张义仁碰了个软钉子，很没趣的从only专柜离开了，他顺着走廊往前走，看其他专柜的衣服去了。 转了一圈之后，他准备回优雅专柜，还没走到专柜，他就看到那个叫丹丹的女孩子正在跟阿云还有王菁聊天，聊得似乎还挺亲热。张义仁也不好意思过去，刚才那两个软钉子碰得他实在是太没趣了，他才不想过去再碰一次。 等到丹丹聊了一会儿，离开之后，张义仁这才慢悠悠的晃回了优雅专柜，冲着阿云问道：“阿云，那个女孩子之前是咱们专柜的促销员？怎么会辞了职去了only？这样可以吗？商场不管？” 张义仁记得东莞那边的商场有这样的规定，从同一商场的某个专柜辞职之后，是不能去同商场的其他专柜工作的，以免产生纠纷，福州这边的商场难道不管这个？ “是啊，以前是咱们的促销，菁菁之前就是她在专柜负责。这边也说了不让这样，她是辞职走了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又重新回来应聘的，商场也没啥好说的。”阿云解释道，不过看她的表情，这件事儿应该没那么简单。 “丹丹人还是挺好的，我休息的时候，都会让她帮忙照看一下专柜的。”一旁的王菁插嘴道。 “那她为什么还要辞职？”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既然对优雅还有感情，为什么要辞职？ “only专柜的工资很高的啊，十一的时候，丹丹一个人都提了五万块的抽成，好厉害的。”王菁在一旁说道。 “我靠！”张义仁顿时无语，这么好的奖金待遇，换了是谁都会想着跳槽的。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开这个话题，要是回头王菁也动了心思想要跳槽，阿云还不把自己给埋怨死。 “菁菁，你也不用那么羡慕，公司现在正在做品牌调整，以后的销量肯定会越来越好，你的奖金提升什么的也会越来越高的，所以，你要好好努力工作才是真的。”阿云对着王菁说道。 286、隔壁房间的尴尬声音 阿云作为工作了好几年的职场老手，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这个话题继续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她赶紧给王菁画了个大饼，其实她这话说的也没错，公司的这次品牌策略调整之后，所有的专柜的整体销量的确都在增加，只是会不会给促销员加工资，这就很难说了。 因为促销员工资增加的事儿，不是销量好了就会跟着水涨船高，以高太的抠门和李若冰的压榨，绝对不会轻易给商场促销涨工资的，这也是为什么阿云做销售督导会如此痛苦的缘故。 工资低，留不住好的促销员，新来的促销员入职就需要阿云再次培训，她一年到头的工作，都是在不停的面试人，招人，培训，再办理老员工的离职手续，每个月都有，从不间断。而这种情况，在那种正规而且福利比较好的公司，是根本不会出现的。 王菁听到阿云这么说，也跟着高兴起来：“呀，真的呀，要是能再长点工资，我下班打麻将的零花钱就更多了。” 她的这个回答让张义仁跟阿云都有点所料未及，张义仁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工资都拿来打麻将了？不用贴补家用？” 张义仁这个时候对打麻将这一类的赌博行为还是很抵触的，他觉得打牌，打麻将都是消磨时间，浪费生命，有那闲功夫，还不如看看电影电视剧，至少能陶冶一下情操——虽然他很多时候看的都是日本爱情动作片，但是这至少也能增加一点做爱技术不是？ “是啊，我老公一个月给我的零花钱是固定的，不许我打麻将花太多，我就只好自己赚工资，多弄点钱打麻将咯。云姐，你不用担心的，我挺喜欢优雅的，要是像only那么忙，我还不太喜欢呢，我出来工作也就是随便赚点钱玩玩，太忙碌的工作不适合我。” 这一次，阿云也无奈了，她跟张义仁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由得苦笑起来，怪不得这女孩子会在优雅这么干下去，原来根本就是图轻松好赚钱。 “可不能这么想，工作就要有个工作的样子，女人也不能全靠男人活着，你说是不是？我们再练两遍销售话术吧。”阿云说道。面对王菁这样的销售员，她也只能这么说，既不能造成对方的逆反心理，又要适当的提点一下对方，不能真的把工作当成儿戏。 很快到了十一点半，阿云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对王菁说：“菁菁，我们两个去吃饭，要不然等会儿到了下班时间，再吃饭的话人就太多了，你要不要一起吃？” “云姐，你跟阿仁先去吧，我们规定的是十二点才可以吃饭。” “那好，我们去吃饭了。” 吃饭是在商场附近的一家小饭馆里，两个人点了两份钵仔饭之后，边吃边聊。 “阿云，像王菁这样的销售，好像不太合适吧？她根本就没有想着为公司多卖东西，只想着自己轻松，你就不考虑换换人？”张义仁说道。 “就咱们公司开出来的工资，能招到这样的促销员已经不错了，你还让我换人，你知道福州这边招个人多难吗？这边很多女孩子都不出门工作，都是老公养活，而且福州人大多数都很喜欢享受生活，不会费劲去工作，像王菁这样的女的，弄钱打麻将太正常了。这边专柜很多促销员都不是本地人。”阿云解释道。 “哦，这样啊。”张义仁知道公司的待遇不高，所以在吸引力方面就差了很多，招不到人简直太正常了。 两个人很快吃完了饭，准备回酒店休息。阿云总算没有像张义仁担心的那么死板，要是中午也直接跑去商场工作，那才要累死人呢。 回到房间，张义仁冲了个凉之后，躺在床上拿着遥控器选台看，看来看去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看的电视节目。中午十二点正是新闻时段，这个时候是几乎没有电视剧的。 张义仁关掉了电视，把空调温度调低之后，钻进了被子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昨天晚上他在车上晃了一夜，一直没睡好，这会儿正好借机补补觉。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张义仁被一阵奇特的声音吵醒了——这种声音张义仁很熟悉，是男女之间做最原始运动时，女人会发出的美妙声音。这种声音要是放在平时，让张义仁去听，他肯定很高兴，但是现在他正困得不行，想要好好休息，隔壁那种可以穿破墙壁的高亢叫床声，让他郁闷的简直无语。 他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蒙上了自己的耳朵，想要继续睡觉，但是被子哪里挡得住多少声音，隔壁的叫床声越来越大，把他叫的一点都睡不着。 其实这也是阿云的决策失误，她想着在商场对面的酒店直接住下，会比较方便，但是却忘了这种酒店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酒店装修设计又不够好，隔音效果不行，隔壁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几乎能够全部听到。 说真的，要是正规出差，晚上想要好好休息的话，最好选择快捷商务连锁酒店，其他的那种酒店，到了夜里几乎都是炮房，叫声不断，隔音效果稍微不好，你想要休息都很难，这也是张义仁在下一家饮料公司，出差了好多次之后，才总结出来的。从那之后，他出差办事，都会选择七天，如家还有汉庭这样的酒店，这种酒店的设施一般，也比较正规，入住客人当炮房来用的人数不会像其他类型的酒店那么多。 隔壁这哥们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从张义仁醒过来，足足有半个小时，声音就没有停下来过，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张义仁准备再睡一会儿，刚刚换个姿势躺好，隔壁又响了起来，这次似乎换了个声音。 这下子，张义仁彻底无语了，他只好坐起身，打开了电视机，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再过一会儿就两点多了，要去商场了。 287、你睡好了没？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床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阿云打来的，叫他收拾一下，准备去商场。 张义仁起身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刚出来，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张义仁打开门，阿云站在门口招呼道：“走吧，去商场了。你东西都带好没？” “等我一下，我把记事本拿上。”张义仁说道。 他回屋拿起笔记本，刚走到门口，隔壁房间高亢的叫床声再次响了起来，因为两个人此刻正在走廊，声音从房门的缝隙传出来，显得更大，张义仁顿时觉得尴尬无比，阿云的脸也一瞬间变得通红。 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张义仁拿上房卡，默默的关上房门，跟在阿云的身后朝电梯的方向走去，给他们两个做背景乐的，则是透着房门传出的高亢女声。 两个人进了电梯，张义仁忍不住松了口气，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尴尬了，似乎说什么都不好，说什么都不对劲儿。阿云也是觉得尴尬的不行，盯着电梯按钮装木头人。 张义仁大概是太尴尬了，脑子不知道怎么抽筋儿了，开口问道：“你中午休息好了没？” “没有，起来看了很久的电视。”阿云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看电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张义仁之这次真的不是明知故问，他只是脑子脱险了，没有转那个小圈。 “隔壁鬼叫鬼叫的，睡个大头鬼啊？你听不到吗？”阿云大概也是气坏了，真相忍不住脱口而出。 “也是，那些人真是烦死了，一点素质都没。这酒店也是的，怎么修的那么差劲儿，一点隔音效果都没。”张义仁故作镇定的说道。这件事儿已经很尴尬了，他总不能把话题继续说下去，毕竟阿云是个女同事，有些话不适合说。 “嗯。”阿云应了一声，就不再继续说话，张义仁也不好意思再提，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等电梯到了一层，出了宾馆大厅，朝商场的方向走去。 下午阿云继续给王菁做销售话术的培训，跟她一起接待顾客，更正她接待顾客时话术中的一些毛病，其实王菁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这只是一个强化的过程。 张义仁继续百无聊赖的在一旁看戏，顺便在商场里面转圈，看其他品牌的服装，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次出差的存在感似乎有点太差了，他过来几乎就是阿云的一个小跟班，而且是可有可无的那种，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处理多少，全都是阿云在培训促销员。 下午的时间比较短，毕竟他们在酒店午休占用了很大一部分时间，但是像王菁这样在商场里做促销员，是没有午休时间的。 张义仁在二楼的女装区域转了两圈之后，实在是太无聊了，就跑去了一楼的大厅，在商场的人口附近，他看到了两个女促销摆了两辆花车在那里做促销，一群女的正在围着花车挑选商品。 张义仁看到场面那么火爆，就忍不住想要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商品，等到走近了之后，他踮起脚尖往里一瞄，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原来这里是在做女性内衣促销的，怪不得全是女人在哪里抢。 他瞄了一眼之后，就准备赶紧闪人，没想到却被其中一个女促销看到了，朝他促狭的挤了挤眼睛。 原来，这是他上午在商场瞎转悠时，一起聊过天的一个女促销，当时他看到的是女式的丝质睡衣什么的，也没觉得多尴尬，现在发现对方是卖内衣的，顿时有点不自在。 他朝对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去一楼那些化妆品的专柜转悠去了。 在化妆品专柜转悠了一圈之后，张义仁重新回到入口处，这会儿内衣促销那一块的没有什么客人了，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跟那个女促销打了个招呼：“原来你们在搞促销啊？” “是啊，是在搞促销啊，现在打折力度很大的，你要不要买几套给你女朋友？现在最划算了。”女促销笑嘻嘻的对着张义仁说道。 “我哪里有什么女朋友啊？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张义仁现在的谎话是张口就来。 “切，你就骗人吧！长那么帅还没有女朋友，你当我是傻子？”女促销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我骗你做什么？真的没女朋友，我太穷了，穷光蛋一个，哪里找女朋友？对了，你们这些内衣都打几折啊，是不是很便宜啊，我看刚才那群女的跟疯了一样在抢。” “打五折啊，原价四百，现在卖两百，当然卖的好了。”女促销不再纠缠张义仁是否有女朋友的事情，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内衣的价格上面。 “两百？一件还是一套？”张义仁吃了一惊，他看了看花车上放着的内衣内裤，觉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对女性内衣并不十分了解，他唯一了解的就是男性的内衣内裤，他自己穿的是超市里买的那种成包的内裤，一条顶多八九块，现在听到这样的女士内衣都要两百块，而且还有一大群女人疯抢，他顿时觉得这个时间有点不真实。 “单件啊！整套四百。这还不是最贵的，那些天蚕丝的一套要八百多，刚才有个女的买走五六套，一个颜色一套。” “我靠！真有钱，内衣也买那么贵的。这些女的都疯了，一群人过来抢。”张义仁觉得太神奇了，换做是他，他可绝对不舍得这么多钱去买内衣内裤穿。 “刚才那还叫人多？你是没看前天刚做活动的时候，那才叫火爆呢，这都是活动快结束了，没那么多人买了，我们前天一天到晚都没有停下过，一直不停的开单搬货。” “你们这样一天能卖多少？”张义仁忍不住想要打听对方的营业额。 “也没多少，前天卖了十几万的货，今天销量有点差，没那么多了。”女促销说道。 张义仁顿时无语，他终于明白了之前在学校时广告学老师跟他们讲的那句话：想要赚钱，就要挑女人和小孩子下手。 女人的购物欲强烈，冲动型消费占了很大一部分，经常会买一些看起来很可爱，实际上却毫无用途的东西回家，男人购物属于理智型购物，基本上都是缺了什么东西，想好了之后，才会去商场，沿途不闲逛，直奔目的地，买了之后就走人。 所以，男人的钱不好赚，但是女人的钱好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女人的钱好赚，是因为付账的大多数是男人，女人只要一撒娇，男人十个有八个都要掏自己的腰包，哪怕再肉疼，也必须掏。 同理，小孩子的钱也很好赚，那是因为父母和长辈，都不愿意让小孩子吃一点苦头，哪怕东西再贵，只要你说这玩意对小孩子有好处，或者小孩子想要，大部分家长都会购买。 张义仁想想自己刚才在专柜看到的，一个星期的销售额还不到十万，人家这个搞内衣促销的，单天收入都有十几万，真的是货比货要扔。 其实也怪不得女人会买那么多的内衣，女人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特别是内衣这一块，到头来还不是给男人看？遇到老婆买漂亮内衣，男人不舍得花钱，老婆一句话就把你给将死了：“我买内衣还不是让你爽的？”要是再彪悍一点的女人，也许会说：“行啊，你不给我买也可以，我让别人给我买。” 男人遇到这种情况，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也会捏着鼻子认了，前一种情况还好说，后一种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啊，哪个正常的男人不怕戴绿帽子？ 这会儿刚好没什么顾客，张义仁好奇心又大起，于是就厚着脸皮问起了这些内衣的分别。他倒是想给姜丽买两套内衣回去，不过想了想，他虽然跟姜丽朝夕相处，却根本不知道姜丽该穿多大的尺寸和罩杯，要是买回去不合适该怎么办？他再三考虑了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内衣专柜的女促销倒是比张义仁放得开，她这样卖内衣已经很久了，介绍起自家的商品当然是十分顺溜，而且这样在商场做促销的人，时间久了对这些东西都是一个感觉，那就是商品，她们才不会觉得因为这是内衣，就会害羞不敢跟男的讲。 张义仁在对方的讲解下，这才知道，原来内衣还有那么多的门道，什么能够塑形的，什么按摩保健的，什么透气呼吸的，其实这些都是商家炒作的概念，但是女人就是吃这一套。 正当张义仁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阿云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我说你跑哪里去了，打电话也打不通，原来跑这里来看内衣了，你这是要买给谁？” 张义仁回头一看，阿云正带着笑意站在他的身后，他尴尬的挠了挠头，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却发现手机上的信号没了：“我的手机可能卡又接触不良了，是过来逛着玩的。” “这是你女朋友？”一旁的内衣女促销开口问道。 288、你来假装我男朋友 “不是，不是，是同事。”张义仁慌忙解释道。他现在对阿云还有点敬畏，要是阿云再因此误会了自己，到时候多难看？女人的心思可是很难捉摸的，万一真的被记恨上了，以后可就麻烦了。 阿云跟这个女促销又没有聊过，她过来找张义仁似乎是有事情，张义仁跟女促销打了个招呼之后，跟着阿云一起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会看起内衣来了？”阿云追问了一遍。 “你在专柜培训菁菁，我一个人闲得无聊在商场乱逛，跟她聊过几句，刚才过来刚好看到她们在搞促销，就随便问问。买内衣好赚钱啊，一天都能卖十几万。”张义仁把自己的惊叹分享给了阿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内衣这种东西本来就贵，需求量又比较大，做个促销，一天下来弄个十几万很正常的。”阿云不以为然的说道。 “十几万啊！你当是十几块？这样的销量还叫很正常，咱们公司专柜卖的最好的时候，一天下来也不过七八万吧？这只是两个促销的花车，就能一天卖十几万，真的是太恐怖了。”张义仁感慨道。 “咱们公司是因为产品太杂，没做出特色才会这样，我知道的，做发饰的，一个专柜就不到三个平米，一天最高的营业额曾经达到一百万，是他们公司一个无法超越的巅峰。”阿云笑了笑，解释道。这话里面暗藏的意思很简单：你还是知道的太少了，太孤陋寡闻，一天十几万的销量真不算什么。 “三个平方的面积，能日销售额达到一百万，那么恐怖？给讲讲呗。”张义仁很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这个商场也有他们的专柜的，就是流行美咯。流行美很厉害的，她们会免费帮女孩子，然后在你的头发上加公司的发饰，女孩子听说可以免费做发型，就会想要贪小便宜试试看，等到发型做出来，看着那么漂亮，不舍得拆那些发饰，而且人家服务员又帮你做了那么久的发型，都不好意思不掏钱买。这样就卖的很好咯，一个发型做下来，头上的发饰都要好几百，上千，能不赚钱嘛？”阿云解释道。 “不是吧？这么厉害？不过我听你的说法，这个公司有点利用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推销的缺点做生意，这样不太好吧？”张义仁不愧是学市场营销的，很快就发现了流行美营销手段的重点。 “对啊，女孩子都这么想的，享受了人家的免费服务，不好意思不买单，所以流行美刚出来的时候特别火爆，不过这两年不行了，这种营销手段一开始用可以，时间久了大家脸皮都厚了，都跑去免费做发型，做完该不买还是不买。只有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才会忍不住掏钱。”阿云说着，笑了起来：“要不我也去免费做个发型吧？让你感受感受他们的营销技巧。” “啊？！”张义仁一愣，还没等他开口拒绝，那边阿云已经改变了行进路线，径直朝流行美的专柜走去。张义仁只好跟了上去。他很想跟阿云说，咱们走吧，我不需要了解学习。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把话说出来，让流行美的人知道他们是来免费享受服务的吧？ 阿云坐在流行美专柜的椅子上，立刻有流行美的服务员来帮她做发型，两个人先是聊了几句，在了解到阿云想做什么样效果的发型之后，那个女孩子开始在阿云的头上折腾起来。 你还别说，流行美的这种营销手段虽然带有一定的欺骗性，但是在发型上还是对服务员进行过专门培训的，服务员做出的发型都是十分新潮的，而且十分繁杂，一个漂亮的发型下来，必须用好多个发饰来固定，但同样的，那些镶着彩色水钻的发饰点缀在发型上，让人顿时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惊艳感。 阿云本来长得就不错，只是年龄比张义仁大一点，成熟一些，再加上她平日里为了维护自己作为培训督导的威严和气质，打扮的时候可以老成一些，流行美的女服务员给阿云做了一个略显青春时尚的发型，阿云顿时感觉换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俏皮可爱的少女。 做完发型，阿云回过头来冲着张义仁笑了笑，问道：“好看吗？” 张义仁的心猛然一跳，那一刻的风情真的是太漂亮了，不过他还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现在扮演的是阿云男朋友的角色，于是回答道：“好看。” 他这话是真心话，要是阿云真的是他女朋友，他真的愿意把这些发饰买下来，保持着阿云此刻的青春美丽。 “这些发饰总共多少钱？”阿云冲服务员问道。 “我算算。”服务员拿起了桌子上的计算器。 张义仁很想开口阻止阿云：刚才不是说了只试验，不购物吗？怎么你反而先被攻陷了？这话他又不能直接说出口，给阿云使眼色，阿云又假装没看到，差点把张义仁给急疯了。 “总共一千零捌拾元。我们现在正在做优惠活动，优惠之后是八百六十元。要比平时省两百多呢。”女服务员一脸甜笑的说道。 “啊？八百多？这么贵啊？”阿云故意一脸惊讶的说道。 “其实也不贵的，你这个发型上面总共用了七个发饰，平均一个才一百多块，我们公司的产品都是镶钻的发饰，绝对的物有所值。而且我们的产品都是终生保修包换的，而且每次来专柜，都可以免费做发饰，相当于您花了八百多块，请了一个可以帮你做一辈子发型的发型师。现在去理发店做一次发型要多少钱？您要是一年来我们专柜一百次，每次都做一次发型，光剩下来的做发型的钱，都不知道好几千了。您说是不是？”服务员甜甜的说道。 “可我还是觉得八百多太贵了，这样感觉不太划算。”阿云故意说道。 289、假情侣 说起来阿云也是挺坏的，早就决定了不会在这里消费购物，却故意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给对方的希望，让对方以为可以向她推销出商品。要知道，销售员们看到这种犹豫不决的表情，就会像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会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攻破你的防线，让你达成交易。 “靓女，现在去美发店盘一次头都要快一百呢，你只要买了这些发饰，以后可以随时随地到流行美的专柜做发型，我们流行美在全国有几百家专柜，只要大的城市都有的，相当于您找了个终生免费的美发大师。” 小姑娘的这套说辞肯定是流行美公司专门培训的，这种话别说女孩子，就是张义仁在旁边听起来也觉得太划算了，但是实际上又有谁会没事就去商场里做这些发型？而且流行美真的能开十年二十年，能开一辈子吗？ “还是太贵了，要不我再考虑考虑？”阿云依然一脸犹豫的说道。 “靓女，这个发型是可以分解的，要不这样，我帮您去掉几个发饰，改变一下发型，可能效果没有那么好，但是感觉也差不多。”女服务员说着，又开始在阿云的头上折腾起来，去掉了几个发饰之后，稍微改了一下阿云的发型，虽然没有刚才那么惊艳的感觉，但是这个发型还是挺漂亮的。 张义仁在一旁看着，觉得这完全就是在变魔术，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作为男人，他对这一切实在是看不懂，他没想到头发还可以玩出那么多的花样。 等到女服务员帮阿云弄好了新发型，阿云对着镜子看了看之后，又回过头冲着张义仁说：“这个发型好看吗？” “好看。”张义仁当然只有这么一个答案，他还能说阿云不好看不成？自己女朋友都要哄着，别的女人跟你非亲非故，更要哄着，免得变成仇人。 “靓女，这几个发饰打完折之后五百二，刚好是五二零啊，靓仔，你看你女朋友配这个发型和发饰那么漂亮，就不喜欢吗？” 这话其实已经是十分赤裸的表达了，只差说你应该花钱购买了。张义仁听到对方的话，心里暗叫厉害，要是自己真的跟阿云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会儿肯定二话不说掏钱购买了，这种话对男女情侣的杀伤力太巨大了。男人不买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而且男的不买，女的心里会有疙瘩：自己男朋友到底爱不爱自己啊，是不是见不得自己漂亮？为什么不愿意花钱让自己变美丽一些？ 张义仁忽然相信阿云之前说的那番话，流行美曾经能够做到一天时间销售一百万的壮绩了，只要专柜的服务员能说会道，会察言观色，专挑男女情侣下手，卖这些发饰简直跟抢钱一样。 张义仁对发饰这种东西的成本并不了解，不过优雅公司的某些衣服上会用到胸针，那种特别大的装饰项链，也曾经购买过这种镶钻的装饰品，其实这种水钻的价格都很低，算上手工费也值不了多少钱。 张义仁按照自己之前看到的胸针成本估算了一下，这些发饰上面用到的水钻跟胸针用的水钻其实差不多，但是工艺相对更简单一点，一个发饰下来的成本也就是一二十块，但是在专柜却可以轻松买到两三百，这不是抢钱是什么？ 张义仁现在还在跟阿云配合着，他当然不能漏了怯，他笑了笑，看了阿云一眼：“美女你就不要问我了，我是没有财政大权的，你想要卖东西，还要找我女朋友。” 张义仁才不会傻乎乎的上当，这个皮球当然要踢回给阿云，要是自己跟女服务员辩起来，不是让阿云在一旁白白看了笑话？ “对啊，你跟我男朋友说没用的，他什么都要听我的，他要是敢随便答应你，我晚上回去就要让跪搓板的。”阿云也占起了张义仁的便宜，男人很怕被别人说成怕老婆，张义仁把皮球踢回给自己，自己就顺便给他扣个怕老婆的帽子，让他不接招。 女服务员显然还年轻，不是那种老练的销售，老练的销售即便是遇到这种情况，也明白男女情侣在一起，想要卖给女人东西，还是要攻陷男人才是最佳选择，什么谁掌握财政大权，只要有一个人开了口说要买，那生意就成了一半了，管那么多干嘛？ 女服务员被阿云这么一将，又赶紧去劝说阿云去了，张义仁在一旁暗自摇头，其实这点钱真的不多，他都想花钱把这些发饰给买下来。他觉得人家这个女孩子辛苦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自己跟阿云这样坐着享受服务不说，到头来还不买东西，总有种内心十分愧疚的感觉。 他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不久，就立刻意识到：这才是流行美销售策略的可怕之处，没有什么比让顾客对不购物产生愧疚感更促进销售了。 阿云看到了张义仁的表情变化，冲着他笑了笑，继续跟女服务员磨嘴皮子，不管对方怎么说，阿云就是不开口购买。 女服务员也没辙了，只好再次提出给阿云换个更加简易的发型，再去掉两个发饰。阿云答应了。 女服务员又是一通忙活，只留了一个发饰在阿云的头上，别看只用了一个发饰，这发型做的倒是挺别致的，只不过不太适合上班，更适合逛街或者参加聚会那种炫耀场合。 阿云看了看之后，又准备开口说不买，这次，张义仁插话了：“一百六是吧，买了。” 他不等阿云反应过来，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女服务员：“去帮我开票吧，我懒得跑。” 女服员也差不多看出阿云是那种铁公鸡，买东西的可能性很小，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张义仁的突然出手，让她有些喜出望外。她赶紧接过钱，朝收银台的方向跑去。 “阿仁你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让你买吗？他们就是故意这样让你觉得不买不好意思的，都跟你说过了，你还上当。这东西都很便宜的，值不了几个钱。算了，买都买了，等会儿回去我把钱给你。”阿云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是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发饰跟你还挺般配的，钱什么的不用你给我，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张义仁觉得这样送阿云一个发饰，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情。 “才不要你送我东西，你跟我什么关系啊？”阿云有些嗔怪的说道。 “你不是说了我是你男朋友吗？怎么转眼就不认了？”张义仁忍不住口花花了一下。 “油嘴滑舌。”阿云横了张义仁一眼，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完全变了，不再是普通同事间的那种冰冷关系，更像是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 张义仁赶紧收敛了心神，不敢再继续乱想下去。女服务员很快把开好的小票和找零拿了回来，给了张义仁。 两个人起身离开之后，继续朝电梯走去。 “刚才她给我弄发型的时候，我一直在跟着看，这几个发型我都学会了。流行美真厉害，不知道在哪里弄了这么多的发型培训员工，这些发型以前我都没见过的。”阿云说道。 “你这么厉害？看几眼都能学会？”张义仁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刚才在一旁看的时候，整个人都眼花了，根本看不出那些发型是怎么变戏法弄出来的。 “走吧，我们再去看看二楼的衣服，这次你还假装我男朋友，但是千万不要花钱买东西了啊。”阿云交代道。 “还去看衣服？” “是啊，我要看看别的公司的衣服，看看人家的潮流走向，还要听听别的公司是怎么做话术培训的，要不然不经常学习改进，以后我的工作还怎么做？”阿云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义仁忽然觉得自己这次出差似乎有点太荒废了，自己远远不如阿云做事认真，这些做法，他也有想过，却没有带有目的性的去做。如果想要在职场上走的更远，无时不刻都要关心着整个社会的品牌走向，固步自封只会让自己很快脱离潮流，最后成为被淘汰者。 张义仁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凛，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了，他这段时间在外面摆摊赚钱，对公司的那点工资已经看不上眼了，虽然工作上的事情继续在忙，但是很多时候已经不是那么上心了，这种不在意的态度，决定了自己对待工作的认真程度，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好，咱们一起去看看别的专柜的衣服，我也正好看看其他公司品牌是怎么设计自己logo，还有自己的形象的。”张义仁决定多花费时间和心思在个人的发展上面。 “说好了，你只是假装我男朋友，可千万不能再出手帮我买衣服了，我的工资都有用途的，可没有闲钱还你。” “好，我听你的，只跟你做假情侣，绝对不会假戏真做的。” 290、一起看电影 两个人到了二楼的女装专柜，开始在几个专柜试衣服，除了only专柜的人知道阿云的身份之外，其他专柜的促销员并不知道，她们倒是见了张义仁一直在专柜转悠，以为张义仁这是逛过之后，带女朋友过来采购，招呼的自然十分殷勤。 有了之前在流行美的经历，张义仁跟阿云配合的倒也挺自然的，阿云挑选衣服换上之后，让张义仁帮她看够不够漂亮，一旁的售货员一直努力地想要劝说阿云和张义仁达成交易，但是最后阿云都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 从第一家专柜出来之后，阿云跟张义仁一起走的时候，很自然的伸手挽住了张义仁的胳膊，张义仁愣了一下，想到要继续扮演情侣身份，就没有动作，不过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在商场逛了一圈，把那些风格比较适合公司日后品牌方向的衣服都试了一遍之后，两个人离开了商场，准备去外面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忘了，阿云出来之后还是继续挽着张义仁的胳膊，张义仁心里有些犹豫，不过到最后也没有开口说破。 两个人在附近一家餐馆吃过饭之后，回到了酒店里，出电梯的时候，阿云问道：“你今天晚上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出去逛逛？” “行啊，出去逛逛也可以。”张义仁其实不是特别想出去逛街，他今天一直在不停的走路，腿都快断了，只想躺床上好好休息，不过再想想，要是来福州一趟，连附近都没有逛过，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那我回房间冲个凉，等会儿找你，今天在商场忙了一天，一身的汗。”阿云说道。 “好。” 回到自己房间，张义仁把衣服脱下来之后，也跑去卫生间冲了个凉，他觉得这是礼貌问题，人家阿云说出去逛街，都冲凉去汗，自己这样跟着一起出去，要是满身的汗臭味儿，也说不过去。 冲凉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墙上的色情瓷砖画，不过这一次，他已经没有什么冲动了，色情图片这种东西，也就是一开始看着新鲜，看多了就熟视无睹了。人都是喜欢新鲜的动物，就算是有个再漂亮的老婆，天天对着对方赤裸的身体，慢慢的也会没有感觉，要是换了别的女人的裸体，肯定会感觉新鲜无比。反之，女人也亦然。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出轨事件，七年之痒的说法，可不仅仅是一个说法。 冲了凉之后，张义仁换上了衣服，打开了电视机靠在床上看电视——作为消费者，张义仁有个小小的坏习惯，那就是只要去酒店开了房间，一进屋就必然会把电视机或者空调一起打开，不为别的，就为多浪费对方一点电费，这可能是很多人心里藏着的想法：我掏了钱，总要赚回来一点吧？ 这种屌丝心态，张义仁直到后来真正发了家，才给改掉，之前他一直都是这种习惯，不过在跟那些有钱人接触之后，他发现斤斤计较不能给自己带来收益，反而会让自己的格局更小，他才开始有意识的改掉这些毛病，不过那是后来，现在的他，依然是个纯屌丝。 电视上刚好在放一部还不错的电影，特洛伊，张义仁看了几眼之后，就投入了进去，把出去逛街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阿云来敲门，他才想起这回事儿。 张义仁打开房门，看到阿云站在房间门口，穿着一条露肩的连衣长裙，头发潮潮的披散在肩膀上，还带着水汽的光滑皮肤，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啃一口的感觉。张义仁不由得有些呆了。 “傻看什么呢？去不去逛街了？”阿云的语气中略带嗔怪的感觉。 “逛街？”张义仁有些犹豫，他很早就想看这部电影，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完整的看一遍，他这会儿没有了任何逛街的心情，只想窝在房间里看电影。 “怎么了？你不想去啊？那你准备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做什么？” “我在看电影呢，要不一起看？”张义仁邀请到。 “你可真行，出来了窝在酒店看电视也不去逛街。”阿云嘴里这么埋怨着，倒是很干脆的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准备看电视。 特洛伊讲的是希腊神话里面的故事，张义仁一开始倒也没有觉得跟阿云在一起看有什么别扭，可是等到放到床戏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尴尬了。一男一女在酒店房间里看这种情节，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好在床戏的时间也不长，很快就过去了。说起来，还是香港那边的电视台放美国那边的电影和电视剧比较大度，不会像大陆的审核机关，一看到床戏就给删了。 有些床戏被删还没问题，但是像特洛伊这部电影里面的床戏情节，是里面很重要的一个情感转折，删了之后就会有点莫名其妙。还是原滋原味的英文，配上中文字幕好看。 张义仁跟阿云看的时候，本来还会时不时的交流上几句，等到床戏放出来之后，两个人就彻底没话说了，张义仁觉得尴尬无比，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缓解这种尴尬。 好不容易到了广告时间，张义仁赶紧起身道：“阿云，你想不想吃瓜子什么的？我去买点零食上来，这样干巴巴的看电影，实在是太没劲了。” “那就嗑瓜子吧，你看着买就行。”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床戏的影响，阿云的脸有点微微发红。 “你喜欢喝什么饮料？”张义仁觉得光嗑瓜子肯定会渴的不行，饮料也是需要的，酒店里倒是有电热壶，但是他觉得自来水烧出来的太难喝了。 “随便吧，我对饮料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只要你别给我买可乐就行了。”阿云说道。 “好。” 张义仁从酒店出来，到了隔壁的小商店买了一包瓜子，两大包薯片，又买了一包怪味豆，拿了两瓶矿泉水和两瓶绿茶，这才回到酒店。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他遇到了两男两女，也是上六楼的，等到进房间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四个人钻进了607这同一个房间。 291、隔壁就不能消停会儿？ 张义仁在电梯里就觉得四个人之间的感觉有点不对，不像是单独分开的两对情侣，倒像是混乱的四人多角恋，所以，出电梯的时候，就故意走慢了一点，等到四个人出去，他才磨磨蹭蹭的从电梯里往外走，等到看到四个人钻进了607，他顿时就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四国混战？ 这种事情不经脑子去想，还没什么，只要一想，就会觉得十分的刺激，张义仁不由得脑补起来。 他本来都准备敲门让阿云来给自己开门了，手都抬起来了，他又给放了下来。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了607的门口，弯腰把头探到了门口，侧着耳朵偷听起来。 屋子里传出了男女的说话声和打闹声，不过经过了房门的阻隔，听起来十分的模糊不清——住过宾馆的人都很清楚，那种隔音效果差的宾馆，你可以听到隔壁的响动，但是对方说话，会有一种嗡嗡作响的扭曲感，很多情况下让你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张义仁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他分明听到了对方在说话，却分辨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正当他伸着头仔细偷听的时候，607的房门突然开了，张义仁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结果，607里面并没有人出来，只是伸了一只胳膊出来，摸索着把请勿打扰的纸牌子挂在了房门把手上。 接着，房门就关上了，声音也再次变得模糊不清，成了那种扭曲的声音，听不清任何内容了。 张义仁长长的出了口气，刚才这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哪怕对方的脑袋稍微探出来，就会发现自己，好在对方的心思被另外一件刺激的事儿吸引了，才没有被发现。他再也不敢继续偷听下去，吓得赶紧溜回了自己的房门口，重重的敲了敲房门。 阿云开门把他迎了进去：“怎么去了那么久？不会是附近没有卖东西的吧？” “不是，我挑东西时间有点太久了。”张义仁支支吾吾的说道，他总不能告诉阿云，其实自己刚才是跑去偷听隔壁的春宫大戏了吧？ 电视上的节目依然精彩无比，但是张义仁却完全没有了心思，他竖着耳朵，努力的辨别着隔壁传来的笑闹声，分辨着隔壁的两男两女到底在说什么。 他也不想想，刚才趴在门前偷听都听不清楚在说什么，现在在房间里，隔音效果又进了一层，还有这边电影声音的干扰，他要是能听出对方的对话内容，那才是见了鬼了。不过隔壁女人的笑闹和尖叫声，他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这种短而急促的声音，不会像长篇的对话那样被扭曲而无法辨别。 他一边努力的听着，一边幻想着隔壁发生的事情。 “阿仁？你在想什么呢？吃不吃薯片？”阿云的声音把张义仁从出神的幻想中唤了回来，张义仁这才发现，自己努力的辨别隔壁的声音，再加上在脑子里自动脑补隔壁的景象，结果太出神了，连阿云拿着薯片招呼自己，都没有发觉。 “哦，没什么，就是有点走神了。”张义仁勉强笑了一下，拿了两片薯片，拉起了被角，盖在了自己的前面。 “真服了你了，看个电视还能走神，不是你要看这部电影不去逛街的吗，怎么回过头来，你还走神？”阿云放了一块薯片在嘴里，一边嚼，一边鄙视的说道。 “没事，就是稍微有点走神。”张义仁总不能开口说是在想隔壁发生的事情吧？ 还没等他说完，隔壁的说话声忽然停了下来，接下来变成了一种简单而单调的声音。 这世界上有些声音的穿透力是极强的，而且即便极其细微，也不会被其他声音掩盖，因为这是人类的原始能力，那种声音对人类有着超乎魔力的吸引力。 即便是屋子里电视机的声音依然响着，但是此刻却已经成了那种声音的陪衬，成了背景乐，张义仁的耳朵里只剩下了那个声音的存在，而另外一边，阿云吃薯片的手也停了下来，僵在半空，满脸的羞红之色。 恰好电视上的电影剧情又进入了一段平静期，没有对话，也没有音乐，隔壁传来的声音在屋子里成了唯一的声音所在，张义仁忍不住回头看了阿云一眼，阿云也正好在回过头看他，两个人目光接触，像是触电一般赶紧又分开了。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阿云机械的往嘴里填着薯片，但是咀嚼的时候，却变得格外小心翼翼。张义仁整个人的身子僵在床上，目光直直的盯着电视机，一动也不敢动。 张义仁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种尴尬的气氛，但是不管怎么努力，他都无法开口说一句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开口。 “快点啊，你这个笨蛋，赶紧说点什么，把这事儿给弄过去，要不然以后还怎么见阿云？”张义仁在心底对自己骂道。要知道，接下来的两天他还要跟阿云一起在福州这边工作呢，要是两个人尴尬的不能彼此面对，那接下来还怎么开展工作？ 还没等张义仁想出解决的办法，隔壁传来的声音又变了，是穿透墙壁最厉害的一种声音，甚至大的压过了电视机里的声音。 阿云的手猛然一颤，手里的薯片洒了半包出去，她赶紧把薯片包放在了桌子上，开始弯腰把地毯上的薯片捡起来，往垃圾桶里扔。 张义仁终于找到了缓解彼此尴尬的机会，他赶紧从床上起身，走到了阿云跟前，准备弯下腰帮着一起捡薯片：“我来帮你。” 见到他来帮忙捡薯片，阿云稍微起了一下身子，往后退了退，想要给他让出位置来，没想到弯腰的瞬间，把领口给露了出来。 男人对女人走光瞬间的把握几乎是一种本能，张义仁下意识的往阿云开着的领口里面扫了一眼。 阿云显然看到了张义仁的反应，她低头朝自己的领口瞟了一眼，脸顿时涨得通红。 啪的一声微微脆响，阿云手里刚刚捡起的那个薯片被她给捏碎了，张义仁看到了阿云低头看她自己的动作，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下意识的想要退开一步，结果因为弯着腰，往后一退，就撞在了放电视机的桌子上。 这一下撞击，让他一下子变得重心不稳，收不住脚的往前扑去，他慌乱中想要抓住东西防止自己前倾摔倒，右手抓住了椅子，但是椅子上没有人坐，根本无法帮他稳住重心，他伸出左手想要找个地方支撑身体，他往前一抓，抓在了一团柔软上面。 原来，阿云被他的动作一惊，也是下意识的想要起身，结果身子刚起来一半，就被张义仁这样袭击成功了。 张义仁觉得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凝结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阿云，傻傻的不知道收回自己的手。阿云也傻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张义仁占了便宜。 隔壁似乎进入了中场休息，而电视里的特洛伊正好放到了阿克琉斯给自己的表弟报仇，在城门下单人叫阵对方，布拉德皮特站在城门下的狂吼声，成为屋子里唯一的声音。 张义仁此刻也想狂吼：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啊？！以后自己还怎么跟阿云做同事？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之后，张义仁赶紧收回了左手，讪讪的说道：“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不小心，不小心。” 张义仁哭丧着脸，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阿云一言不发的把手里的薯片扔进了垃圾桶，拍了拍手，就要往外走，张义仁知道，阿云要是这么走出去，明天两个人再见面，那可就不一定是什么情况了。 292、他们疯了？ 张义仁情急之下，伸手一把拉住了阿云，阿云的身体顿时僵在原地。 张义仁赶紧开口解释道：“阿云，你不要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 “放手。”阿云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冰冷的字。 张义仁犹豫了片刻，还是松开了手，阿云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间，出门的时候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张义仁伸出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失败了，在他的印象里，阿云是那种工作上很认真，有点不容易让人接近的女孩子，要是这次的事情回去之后被捅出去，自己肯定是要被开除的，虽说现在自己已经不稀罕优雅的那份工资了，但是做品牌推广一直是自己喜欢的职业，这样被开除，那该多丢人？ 他觉得这次出来出差，简直是太失败了。工作上自己没有找到存在感，还闹出这样的事情，这下子该怎么收场？明天见了阿云该怎么开口？ 张义仁觉得头疼，他伸手抓起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用被子把头蒙上，想要倒头睡觉，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又怎么睡得着？哪怕用被子蒙着头，他的脑子里不停闪现的总是刚才他透过阿云领口看到的那惊鸿一瞥，还有自己左手一瞬间感受到的弹性和丰满。 他在被子里把左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好像是茉莉花的味道，这样的香味儿，让他忍不住开始想象，阿云此刻的情况，她回去之后，会生气吗？会出去逛街，还是直接脱了衣服睡觉？ 张义仁一个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在这样想下去，他会憋疯的，这里是福州，既没有姜丽在，也没有阿红，甚至想要叫个小姐，他都找不来电话，怕被警察抓。 他听人说过，东莞叫小姐是不用担心的，敢在酒店里增设小姐这项服务的酒店，都跟公安系统是有关系的，所以不用担心被抓，但是在福州这个地方，谁知道叫个小姐，会不会叫来警察？钓鱼执法的事儿他又不是没听过。 张义仁拿起了一瓶冰镇绿茶，打开瓶盖，一口气灌了大半瓶下去，这才觉得体内的欲火消退了几分，只有这样冰凉的饮料，才会让他感觉舒服一点，房间里的空调吹在身上，都不会让他觉得丝毫的清凉。 张义仁长出了一口气，拿着绿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刚一坐下，大腿的下面就感觉到了一块冰凉的chaoshi。他伸手在沙发上摸了一把，沙发上潮潮的，有些冰凉，那块chaoshi的地方，摸起来有点黏黏的。 张义仁把手指送到了鼻子前闻了闻，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这种味道，他在姜丽身上闻到过，张娜和阿红的身上也闻到过。 张义仁忽然明白了，阿云刚才就是坐在这个沙发上的，一定是她留下来的，看来，她听到隔壁声音的时间，比自己想想的要早，沙发上的这块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张义仁忽然有一种无比懊悔的感觉，他忽然明白自己刚才抓阿云的时候，阿云为什么会僵在原地，那一刻，自己如果稍微用强，把阿云推倒在床上，直接压上去，也许已经成就好事了，但是自己却傻乎乎的开口道歉，怪不得阿云直接走人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女孩子，要保持女孩子的矜持，是自己不开窍，难道要让人家女孩子主动不成？ 现在该怎么办？阿云现在可是还在跟自己生气的，要是不赶紧把这个危机给处理过去，明天见了面该怎么办？总不能开口说：“我摸到沙发上那个了吧？”那不是撕人家女孩子的脸？回头不变成仇人，也差不多了。 张义仁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变得无法遏制，他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肯定是可行的。 他抬手把剩下的半瓶绿茶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把空瓶子扔进了垃圾桶，来到床边，飞快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随后抽出房卡，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温度比房间里要高很多，张义仁一出门就觉得进了蒸笼。 他走到了608的房门前，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手，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坏主意，要是自己想错了，事情可就会变得无法收拾。但是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伸出手，在房门上重重敲了几下，几秒钟之后，屋子里传来了阿云带着一丝惊慌的声音：“谁呀？” 张义仁没有回答，继续在门上敲了敲。他知道，如果开口说话，反而会让气氛变得尴尬，阿云可以从房门的猫眼里看到自己，如果她心里有那个想法，就会开门，如果没有，那自己等下也可以颜面无损的回去。反正隔着一道门，两个人都可以假装彼此不曾知道。 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正当张义仁以为自己没戏了，准备离开时，门突然打开了，阿云用冷若冰霜的瞪着他：“你找我什么事？” 被阿云这么一问，张义仁顿时一窒，他总不能说，我是想来跟你上床的吧？ 下一刻，他又有了勇气，反正阿云都被他看穿了，还能怎么样？他伸手抱住阿云，亲吻起来。阿云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之后放弃了。 一番云雨之后，两个人聊起了隔壁的事情，张义仁把自己猜到的情况说了一遍，阿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他们疯了？” 293、变脸的阿云 “有什么疯不疯的？现在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这种事情太正常了。要是普通的做，一两次都累得不行，烦也烦了，像他们这种的，玩一会儿换换人，吃点东西助助兴，有了力气就再来，玩好几个钟头太正常了。”张义仁解释道。 “怪不得呢，我说一男一女也不可能玩那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做那么久。”阿云不小心说漏嘴了。 “你男朋友能多久？”张义仁很好奇的问了起来，男人都这样，喜欢攀比那个能力，特别是听到女人说别的男人的能力，会更加好奇。 “他啊？没有你时间长，也就是一二十分钟吧。”阿云横了张义仁一眼，还是把事实说了出来。 “那也不错了，总比三秒男强。” 隔壁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张义仁和阿云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一次做完，两个人彻底精疲力尽，躺下来就沉沉的睡了，隔壁的声音没有再能够影响到他们。 第二天早上，张义仁从睡梦中醒来，发现阿云正靠在自己的胸口睡得正香，这种像小孩子一般娇憨的面容，让张义仁顿时腾起一股怜爱之情，他低下头轻轻的在阿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阿云被他的动作打扰到，立刻惊醒过来。 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正用一种亲昵的姿势搂着张义仁，顿时有一种羞愧无比的感觉——欲望上来的时候，人可以把理智和道德抛到脑后，做出很多事情，但是等到欲望消退之后，理智和道德重新抬头，有些人就会对之前的疯狂和放纵感到无比羞愧。阿云恰好就是这种人。 阿云从张义仁的怀里爬了起来，飞快的穿上衣服，跑去卫生间刷牙了，一边刷牙，一边对张义仁说道：“你还不赶紧回你的房间去，你不要刷牙洗脸了？” 阿云这是在变相的逐客，不过她也不好意思一下子就变成冷冰冰的脸，那样也太不像话了：怎么？你昨天晚上想要了就可以陪着睡觉，早上提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张义仁倒是没觉察出阿云话语中的味道，他觉得也是时间回去刷牙洗脸，准备去商场了，只是工作还没结束，自己就跟阿云搞上了，剩下这两天该怎么过？等到回了东莞之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的情人之一？张义仁想想，就觉得爽的不行，连公司内部都发展出了情人，这该多牛啊。不过转念一想，张义仁又有点担心这样会出问题，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样吃窝边草，是很容易出事儿的。要是折腾出来问题该怎么办？ 张义仁从阿云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心情有点复杂，昨天晚上他去找阿云睡觉的时候，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要是不搞定阿云，接下来的两天该没办法面对阿云，但是现在跟阿云睡了之后，问题变得更加复杂了，问题变成了，以后自己跟阿云算是什么关系？要是阿云纠缠自己，自己要不要跟她一起？往后该怎么办？难道也要成为炮友？但是阿云的性格明显不是那种女人。张义仁有点发愁了。 说起来，男人基本上都这毛病，欲望来的时候，下半身总是能掌控脑子，根本就不考虑后果，等到事儿做了，惹了一身骚的时候，才会觉得后悔。 张义仁回到房间刷牙的时候，看着墙壁上的那个瓷砖画，突然想明白了：自己担心个球啊，阿云是女孩子，她肯定比自己更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事儿落到身上了再担心也不迟，现在担心纯粹的瞎操心。 张义仁特意冲了个凉，把身上那些属于阿云的味道全部洗掉之后，这才穿上衣服躺在床上看电视，等着阿云来叫自己一起去商场。 他这样等着阿云来叫自己，忽然有一种老爷等丫鬟来请的感觉，不管怎么说，阿云现在已经被自己睡了，她就是自己的女人，这是一种心理上的优势。中国男人在几千年的封建男尊社会影响下，心底都暗藏着一颗老爷心，要不然也不会在搞定一个女人之后就觉得她是自己的了，其实也就是身体相连，然后做了场活塞运动而已。女人怎么就变成你的人了？要是按照这个理论，那些被人上多了的妹子，还不要切块才能分均了？ 张义仁想象着等会儿阿云来叫自己，自己应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这个被自己征服的女人，正当他意淫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阿云打来的。 “走了，去商场，我在电梯门口等你。”电话里是阿云干巴巴的声音，说完就挂了。 张义仁拿着电话有点发愣，这他妈的怎么了？真的要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 不过想了想之后，张义仁又释然了，反正睡都睡过了，哪怕以后不说话，那又怎么样？自己已经爽过了。 他带好自己的记事本，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刚一出去就看到了阿云正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从楼上下来。 他晃晃悠悠走了过去，故意清了清嗓子：“挺快的嘛。” “嗯！”阿云头也不回的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张义仁觉得心里有点不爽，自己的魅力就那么差？昨天晚上两个人还在床上欲死欲仙，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又变成了冰块？作为男人，他觉得自己的自尊不能接受这样的挑衅，既然阿云不说话，他也没必要继续腆着脸把话题继续下去，他也选择了沉默。 电梯来了，两个人走进了电梯。阿云按下按钮之后，就一言不发的盯着电梯的按钮发愣。张义仁站在阿云的身后，看着她玲珑的身段，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有些激动，他伸手摸了上去。 294、不许碰我！ 啪的一声脆响，阿云对着张义仁的手背来了一巴掌，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这一巴掌打得很实在，并不是那种打情骂俏的随手一拍，张义仁觉得自己的整个手背都火辣辣的，他也有点窝火，带着几分怒意说道：“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你什么意思？用得着那么凶吗？” 阿云咬了咬嘴唇，开口道：“这里是公共场合，还有闭路监控，被人看到不好。再说了，等下就要去商场工作了，你别乱来。” “好吧。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张义仁考虑到阿云可能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太快的进展，再加上女孩子的脸皮薄，才会导致这种情况，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男人嘛，泡妞的时候不大度一点，难道要让女人做出让步？这是小事儿，又不是原则性的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两个人从电梯出来，朝商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阿云不开口，张义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昨天他还能议论一下工作上的事情，但是今天让他怎么开口说事儿？问阿云昨天晚上爽不爽？要是阿云恼羞成怒，闹崩了怎么办?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进了商场，张义仁记住了刚才阿云那一巴掌，刻意的跟阿云拉开了一段距离，他可不愿因为太过亲昵被别人看出来，再冤枉的挨一巴掌。 上午依旧是销售话术的培训和公司货物的盘点及销售报表的整理，张义仁帮不上什么忙，就在一旁看阿云和王菁她们两个整理过的销售报表，分析着大概的销量变化。 这次品牌策略调整之后，专柜的销量有了明显的增幅，但是效果并没有达到张义仁的预期，因为现在变化的只是专柜的风格，与专柜风格相适应的那些服装还没上货，等到那些新设计的服装上货，可能会变得更好一点。 阿云跟王菁把所有工作做完之后，阿云转过身对着张义仁说道：“你可以跟菁菁做一下你们推广部的工作了，我去别的专柜转一转，中午吃饭你就不要等我了。” 阿云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真的是疯了，竟然跟张义仁做出那种羞耻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昨天晚上整个脑子都是不清醒的，等到今天早上起床刷牙洗脸之后，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荒唐了，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男朋友吗？而且张义仁还是公司内部的人，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在公司就没办法待了。 她这样急急忙忙跟王菁做完工作，把张义仁一个人丢在这里，就是想独自一个人静静，用这种方法保持跟张义仁之间的距离。 张义仁不是傻子，阿云这么一说，他就知道，阿云可能有点后悔昨天晚上的事情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云提上了自己的背包，踩着高跟鞋蹬蹬的走了。 阿云走了，专柜只剩下王菁和张义仁两个，其实推广部的工作，张义仁已经趁着看销售报表和闲逛的时候，都已经给搞定了，现在他也没什么好问的，不过现在是两个人独处，他要不问些问题，回头该没办法解释了。 “菁菁，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要想太多，就以女孩子的角度考虑来回答，好不好？”张义仁想了想，决定做一个不规范的问卷调查。 “好啊，你想要问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觉得这次专柜形象的调整，还有品牌标识的更换，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觉得新的标识比较好看。” “怎么个好看法，说说看。”张义仁想问问王菁的感觉。 “我觉得吧，以前的标识和专柜，看起来也挺好看的，就是有点不够酷，现在整个专柜的色调变成了黑色，反而更酷了。其实女的也不一定非要穿那种五颜六色的衣服才好看，我就挺喜欢简单大方的衣服，好搭配。” “看样子你平时挺喜欢逛街买东西的，要不是高手，根本说不出这些感觉。”张义仁不着痕迹的夸了王菁一把。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其实我平时逛街也不多的，我老公天天上班，挣的钱也不是特别多，给我的零花钱只能算一般吧，我生孩子之前逛街挺多的，现在有了小孩，逛街的次数就很少了。”王菁解释道。 “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张义仁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听了，王菁这么青春阳光，怎么看也不像是当妈的人啊？！ “你是不相信我已经有小孩了吧？我儿子都两岁多了，我骗你干什么？”王菁嘴里说着，眉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气和骄傲，一个孩子都两岁的妈妈，还被人认成是小姑娘，当然很开心了。 “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张义仁还是不敢相信。 “真的，这有什么好骗的，生了儿子就是生了儿子。”王菁一脸笑意的说道。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太不可思议了。我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才刚十八岁，连男朋友都没呢，谁知道你孩子都两岁多了。你真的没骗我吧？” “我儿子现在让婆婆带着呢，要不然就可以带来让你看看了，不过也不能带来，我还要上班呢，哪里有时间照顾他。”王菁解释道。 “真的是太厉害了，一点都不像。对了，你在商场上班，有没有人追你啊？”张义仁问道。 295、有老婆还要寻花问柳 “当然有人追了，追我的人可多了。我老公都担心的不得了，天天让我早点回家，不许我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王菁说道这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老公对你可真好，模范好丈夫。”张义仁言不由衷的说道。这种客套话，该说的时候一定要说的。 “切！他才不是什么好老公，模范丈夫，他天天让我早点回家，自己却天天在外面跑东跑西的，还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罢了。”王菁撇着嘴说道。 “你老公跑东跑西的还不是为了挣钱，事业跟家庭有些时候就是不能兼顾，你老公对你这么好，你应该多理解他才是。”张义仁继续说道。 “才不是呢，他要是跑东跑西的工作我也不说什么了，他跑东跑西的做的那些事情，我知道的很清楚，只不过我也懒得管他，反正每个月零花钱给我，让我有钱打麻将就可以了。” “你说的是……”张义仁猜到了王菁说她老公跑东跑西是做什么的了。 “还能有什么？你们男人不都是一个货色，喜欢泡妞搞女人。”王菁一脸不屑的说道。 “不是吧，你那么漂亮，他还在外面泡妞？你不会是胡思乱想吧？可能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呢？”张义仁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打起了小鼓，泡妞宝典上很明确的说过，老公出轨的少妇，可是最容易搞定的。因为人都有报复的心理，自己的另一半出轨的，自己也想要出轨，这样才能跟对方那个扯平。这个王菁都当着自己面把自己老公出轨的事儿说出来了，看来自己是有戏的。 “长得漂亮又能怎么样？他最早追我的时候，天天粘着我，跟橡皮糖一样，等到结了婚，不到半年就没有新鲜劲儿了，就开始说单位有事儿，要加班，要应酬，我一开始也相信，后来有一次无意间看到了他跟别的女人的聊天记录，才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这怎么是傻呢？只能说明你人太好了，太爱你老公了，他不好好珍惜你，是他的错误。”张义仁劝说道。 “好有什么用，又没有人疼。”王菁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幽怨。 “谁说没人疼？我就很心疼你啊。”张义仁心中一动，口花花的说道。 “你？你就会骗人，嘴上说得好听，你能在福州待几天？还心疼我，你心疼个鬼。”王菁毫不留情的说道。 “我真的很心疼你啊，只可惜我明天就要回东莞了，要不然我非找到你老公，好好跟他谈谈，让他对你这个好老婆好一点，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张义仁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他的确对王菁的老公有点怒意，这样好的女人不好好珍惜，真是浪费了，也不知道在外面泡的什么妞，要是让王菁是自己老婆，天天守在家里做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出去泡别的妞。 张义仁这个时候这么想很正常，等到他在夜场做多了，睡了更多的女孩子之后，才慢慢的体会到，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比如出轨这种事情，就跟吸毒一样，不碰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但是一旦做了，做的多了，上了瘾，哪怕家里有个天仙一般的媳妇，也抵挡不住出去寻花问柳的欲望。 张义仁这么说，王菁有点感动，她伸出手，握了一下张义仁的手，轻轻的在他的手心里挠了一把：“中午一起吃饭吧？” 296、心跳加速的小打闹 这轻轻的一挠，让张义仁的身子酥了半边，手心里传来的痒痒，像一股电流一般，顺着胳膊直接传到了他的心脏里，让他的小心脏不争气的扑扑乱跳起来。 张义仁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懂女人的初哥了，他很清楚，王菁这样邀请自己一起吃中午饭，还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挠，这已经是在赤裸裸的邀请自己了。这种情况根本就不需要男人花费力气和心思，只需要两个人一起去吃了饭，然后直接去酒店上床睡觉就可以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等中午吃过饭之后，他跟王菁一起去酒店之后的情形，只要想象一下，自己能跟一个长得像当红明星的女人上床，张义仁就有一种热血冲头的感觉。 张义仁觉得自己这两天简直是走了桃花大运，昨天晚上是阿云，今天是王菁，这简直太神速了，也许很多男人一辈子都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自己这么好运就给遇上了？张义仁甚至有种在做梦一般的感觉。 张义仁心里暗爽，嘴上也没停下：“好啊，你喜欢吃什么？中午我请你。”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好好宰你一顿。”王菁皱了皱鼻子，一脸俏皮的说道。 “我不怕你宰，就怕你不给机会让我请你吃饭，你这会儿可要好好想想，一会儿到底要吃什么，要是到时候没想好，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张义仁一脸豪气的说道。 “哼，你小看人。” “我哪里敢小看大美女呢，别看我的眼没你大，见到美女的时候，可是睁得最圆的，怎么可能小看呢？”张义仁耍起了俏皮话。 噗嗤一声，王菁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老公可从来没有这么幽默好玩，张义仁的话让她觉得很新鲜，心里也有点麻酥酥的感觉。笑了好大一会儿之后，王菁终于停了下来：“油嘴滑舌，平时没少骗女孩子吧？” “菁菁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呢，我这是发自肺腑的心里话，你怎么把我想那么坏？我真的是好人。”张义仁故意做出一脸冤枉无比的表情。 “你要是好人，全世界就没有坏人了。”王菁说着，忍不住伸手在张义仁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其实女人很多时候不是傻到分不清男人的花言巧语，那些花言巧语只要不是单纯无比的小女孩，又有谁辨别不出来？但是为什么女人面对男人的花言巧语，还会傻傻的上钩？还不是因为人本来就是软耳朵的动物，就算再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会喜欢听别人说吉利话。 女人很多时候明知道男人在满嘴瞎话，但是对方哄得自己开心，就会下意识的忽略假话背后的一切，反正到最后都是上床睡觉，你喜欢跟一个冷冰冰的木头疙瘩一起睡，还是喜欢跟一个对你说甜言蜜语，哄得你开心的男人睡？相信很多女人都会选后者。 古语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男人也同样可以为自己心仪的女人学的浪漫，学得幽默。当然，很多男的是情场老手，只是为了上床，不过即便是这样，女人也会选择开心的跟这些老油条上床，而不是选那些傻不拉几的木头初哥。 王菁掐了张义仁一把，这已经属于很亲昵的动作了。疼爱，疼爱。这个词是很有意思的，你看看那些长辈哄可爱的小宝宝，很多时候会宠溺的拍拍宝宝胖乎乎的小屁股，仿佛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表达那种喜爱到极点的情感。 同理，男女间的打情骂俏，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疼痛，不仅不会让两个人距离拉近，反而是一种挑逗。想象一下，一个很亲密的女人掐你或者拧你，你是什么感觉？要是跑来一个陌生女人，突然间掐你，拧你，你会不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所以，这种动作都是比较亲密的人之间才会有的。所以，当一个女孩子会出手掐你的时候，你在她心里的感觉一定是很近很亲密的那种。 其实王菁掐张义仁时用的力气根本就不大，也没有多疼，但是张义仁故意大惊小怪道：“啊！疼啊，要杀人了！” “要死了，谁要杀你了。”王菁有点生气，又在张义仁的身上掐了一下。 “你啊，你这是想要谋害亲夫。”张义仁说完，就缩着脖子躲在了柜台后面蹲下了。这个玩笑有点稍微过了，不过却是他故意这么做的，他跟王菁已经很亲密了，开个这种看似过分的玩笑，却能让两个人的感觉更加贴近，当然，前提是他要给王菁发泄羞耻的机会，所以，他才会缩着脖子躲起来。 男女之间在一起打闹，如果你不想让对方挠你痒痒，或者不想让她掐你，拉开距离就可以了，她还能追得上你？张义仁这样故意缩着脖子躲在柜台后面，看起来是再多，其实肢体语言的意思就是，我已经求饶了，缩着脖子是怕被挠脖子，躲在柜台后面是怕让别的专柜的人看到。这种退避，潜在的含义就是让对方来在你的身上发泄，你越是缩脖子，对方就非要在你的脖子里挠上几下。 作为男人，如果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打闹的时候，她做出这样的姿态等你来挠痒痒或者用别的方法欺负，那你离推倒她只差一步之遥，只是看你有没有抓住机会把这一步的距离变为现实。 张义仁这样缩着脖子躲在柜台后面，王菁当然要追过去制服他了，她也来到了柜台的后面，伸手想要拽开张义仁挡着脖子的手，非要把手伸进张义仁的脖子里挠痒痒：“谁让你胡说的？还谋杀亲夫，你是谁的亲夫？” 张义仁一边躲，一边告饶，其实这种姿态就是潘驴邓小闲中的“小”字诀，让女人欺负你，拉近彼此的关系，让她对你有亲昵的感觉。 王菁为了“欺负”张义仁，就站在他的身边使劲儿挠他，张义仁蹲在地上，脸就正对着王菁丰满的臀部，他等到王菁发泄个差不多的时候，伸出双手，按在了王菁的臀部上面。 297、不要乱来 王菁被他这么猛然偷袭了臀部这个敏感部位，顿时又羞又急，其实她对张义仁已经很动心了，只是张义仁这么大胆的举动，让她有些所料未及，而且这是在商场里，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像是什么话？ 她的脸涨得通红，赶紧拿双手拽住了张义仁的手，压低了声音急切道：“你疯了，不要乱来啊，被人看到就完蛋了。” 女人说出这样的话，说明男人已经把她搞定了。你想想，要是一个男人偷袭一个女人的敏感部位，要是女人不愿意的话，肯定会大骂对方流氓，甚至打对方耳光；现在这样偷袭臀部，王菁说出口的是怕被别人看到，那么意思就是，要是换了一个私密的空间，不被人看到的地方，张义仁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站好，不要动，我就摸一下过过瘾，你别乱叫就好，不会被人看到的。”张义仁耍起了无赖。 “不行，你快放手，被人看到会丢死人的。你能不能别这么猴急？”王菁快要疯了，这个男人也太胆大了吧？ “你别乱动，你越挣扎，咱们就折腾的越久，更容易让人看到，我就摸一下下，你配合好了，很快就没事了。”张义仁固执的坚持到。他其实没那么急色，只是想故意把王菁的心理防线给彻底突破，想一下，在商场这种地方都摸了身体，等到了宾馆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 张义仁也知道这会儿没什么客人逛街，今天又不是周末，再加上如果真的有事儿，王菁早就该慌了，自己倒时候收手，再假装蹲在柜台下面收拾东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王菁又挣扎了两下，发现张义仁还是不放开，她彻底屈服了，她松开了双手之后，说道：“真是服了你了，那你快点，别让人看到了。”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忍不住的有些颤抖，她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害怕，但是身体上的触觉却异常的清晰，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张义仁手掌心皮肤纹路在自己身上摩擦过的感觉——其实这些应该是幻觉，因为隔着衣服，怎么可能感受得到对方手掌心皮肤的纹路？ 张义仁知道王菁彻底屈服了，他伸手摸了起来。。 王菁满脸涨得通红，吓得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但是身体上传来的触觉却让她有种无比激动的感觉，这是她很久都不曾感受到的，她老公整日不在家，出轨在外，她除了跟人打麻将之外，就没有了其他的快乐。张义仁这样的做法，让她有一种偷情的快感，又有一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暴露的羞耻感。 这两种复杂的情感，让她的身体里燃起了一团火焰，这火焰让她感觉内心一团火热，四肢却冰冷无比，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烧爆炸了，可是四肢却冰凉得不停颤抖。 正当她处于这种极度复杂的感觉之下时，张义仁的手指移动到了她的那处最柔软的所在，王菁的身体顿时一颤，达到了一次高峰。要知道，张义仁几乎还什么都没做呢。 张义仁也没想到王菁会如此的敏感，他只是想促狭的挑逗一下王菁，没想到竟然直接把对方送上了天，这简直是中奖了一般。其实这也很正常，因为王菁跟她老公的问题，导致她的身体一直都处于不满足的状态，那些累积的欲望都被她用打麻将给麻醉了，现在经历了这么一次挑逗，那些隐藏在心底的欲望全都抬起了头，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很正常。 他知道王菁不会忘了这种感觉，而且女人依靠这样的触觉达到顶峰，身体上反而会更加渴望，因为女人必须要有身体被进入的那种充实感，才会得到完全的满足，这一下，只能让王菁陷得更深。 张义仁从柜台后面站起来，看到四下无人，在王菁丰满的臀部上重重拍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下子老实了吧，让你还欺负我。” 王菁此刻整个身体都是软的，如果不是理智还控制着身体，她肯定会松开死死撑在柜台上的双手，整个人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感觉，把她整个身体的力气都给抽空了。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这种感觉，就算是以前她老公做爱也没能给她。 “要死啦，都这样了你还欺负人。”这一次，两个人的角色彻底来了互换，王菁已经开始对张义仁撒起娇来。女人就是这样，被男人征服之后，都会变得柔弱，开始变得依靠男人。这样达到一次生理上的巅峰，对女人来说，是一种无比的征服，不仅是生理上，还有心理上。一旦有了这种印记，女人就会对这个男人言听计从。 “就欺负你怎么了？你不想让我欺负你吗？”张义仁坏笑的说道。很显然，他口中的欺负是另外一层意思。 王菁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烧的更厉害了，她的身体虽然经历了一次生理上的巅峰，但是却没有得到那种充实感，她的身体反而更渴望被填满。 她正想开口继续跟张义仁打情骂俏，那边走廊里走过来了一个顾客，她马上闭口不言，张义仁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拿起柜台上的销售报表翻看起来。 王菁忍着身上黏糊糊的感觉招呼完顾客，实在忍不住了，她交代张义仁先看着柜台，自己急匆匆的朝卫生间的方向跑去。张义仁目送她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一脸促狭的笑容。 298、还不是怪男人 张义仁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的就拿下王菁，但是转念想一想，这也是很正常的，王菁的老公在外面寻花问柳，王菁心里本来就有怨气，说不定早就有了报复的念头，刚好又在这两天憋到了极限，所以便宜了自己。 中国有句古话说：银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银。这话算是因果报应的一种说法，也可以当作是一种迷信，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它却不无道理。 其实原理很简单，夫妻之间本来就要沟通信任，彼此贴近心灵，才能和和满满，要是男人整日里在外面寻花问柳，时间久了，必然会冷落妻子，不管是心灵上，还是身体上，都会冷落——一个人的体力和精力必然有限，那种夜御十女的奇人即便不是传说，也是凤毛麟角。 老公冷落自己，女人的心理得不到慰籍，身体上的需求又得不到发泄，时间久了，自然会去找其他男人，也许一开始不会这么做，但是任何东西都会有一个极限，等到道德的闸门控制不了身体的欲望，红杏出墙就是必然的。所以，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说出了社会的一个真实现象。 王菁一开始对张义仁这个帅哥也只是略有好感，但是在聊天的时候，忍不住就动了心思，接下来的这一切，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的轨道。她现在已经把道德和婚姻什么的都抛到了脑后，只想跟张义仁完成男女之间最原始的交合。 她在厕所里用手纸擦干净身体之后，回到了专柜，内衣上传来的黏糊让她有点不舒服，但是她又没办法去换。 “干什么去了？”张义仁明知故问。 王菁也不回答，咬着嘴唇，伸出手在张义仁腰间上狠狠掐了一把，她恨死这个坏男人了，一点面子都不知道给女人留，有这么臊人的吗？ 张义仁反手抓住了王菁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抚摸了几下之后，问道：“你的手皮肤好像不怎么好呀！” “嫌弃我了？嫌弃你就不要碰呀！”王菁生气的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我觉得你身上的皮肤那么光滑，手上皮肤明显差很多，就想问个清楚，这是关心你嘛。”张义仁说道。 “这还差不多。”王菁横了张义仁一眼之后，开口道：“这是那时候我照顾孩子，给他洗衣服时弄伤的，我老公那时候天天在外面跑，婆婆又不管孩子，孩子的衣服又不能用洗衣机洗，我就拿水手洗，时间久了就变成这样了。后来不管怎么擦护肤品，都回不来了。” “你这么好，你老公还不知道珍惜你，真是个大笨蛋。”张义仁时时刻刻不忘拉仇恨。女人要是对老公有怨言，想跟其他男人红杏出墙，时时刻刻都把她老公的不好拉出来说说，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你不要再提他了，我现在一想到他就心里烦。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吃饭吧。” “好。” 299、空虚的心灵 王菁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特意找到丹丹，跟她说了一声，说要是回来晚了，让她帮忙照看一下专柜，丹丹一口答应了，不过说话的时候，故意拉长了声音，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看了两个人一眼。 王菁的脸顿时红了，伸手在丹丹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跺着脚说道：“你乱想什么呢？我们就是去吃个饭。” “是，吃个饭，吃个饭。我又没说什么，你慌什么慌？”丹丹继续调笑。 张义仁知道这时候可不能再不出声，这种事儿就算做了也不能承认，更何况现在还没做，他一脸正色的说道：“丹丹，你真的想错了，我就是有点问题想跟菁菁了解，怕吃饭聊起来会耽误时间。” “明白，明白。”丹丹依然一脸暧昧的表情。 张义仁放弃了，他决定不再解释，其实也不用太担心，看丹丹跟王菁的关系，应该是那种关系特别铁的闺蜜，闺蜜什么概念，哪怕真的出了轨，闺蜜知道，也会帮你瞒着老公。 两个人从商场里出来，张义仁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四周，他想挑一家比较好的餐厅请王菁吃饭，泡妞嘛，这点小钱都不舍得花，还想跟人睡觉？想得美。街边一碗麻辣烫搞定一晚上的，那种事儿可能会有，但是可遇不可求。其实女人很多时候也不是想贪你那点小便宜，开玩笑，想弄钱花，出去卖不是来得更快？女人也就是喜欢那种被人宠着的感觉，男人给她买好的，请她吃好的，她当然高兴了。所以，泡妞的时候，该花钱一定要花，不要心疼。 张义仁环视了一圈，看到了远处一家牛排餐厅，牌子他以前没听过，不过据他的了解，像这样的西餐厅，哪怕是中国人自己山寨的，里面的装修和服务档次都不会太低，用来泡妞是再适合不过的，里面环境好，都是那种高背沙发一个个割开的封闭空间，适合说情话调情。 “咱们去吃那家的牛排吧。”张义仁指着那家餐厅对王菁说道。 “吃牛排？”王菁想了想，看着张义仁摇了摇头：“咱们去吃那家的快餐吧。” “吃快餐？”张义仁有点想不太明白，哪里有自己拒绝吃牛排，去选低档次快餐店吃饭的？要是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女的给男朋友省钱还有的说，但是现在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连睡都没睡呢，不至于吧？他笑了笑，说道：“没事，咱们就去吃牛排吧，你不用给我省钱的。” “谁要给你省钱了。”王菁在张义仁的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你个大笨蛋！吃牛排要等很久的，中午就那么点时间，你想都浪费在餐厅里啊？” 王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大胆，那么露骨，她以往从来没有这样子过的，她以前虽然对丈夫在外面寻花问柳有怨言，但是平日里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照顾孩子上面，后来又转移到了打麻将上面，很少想过跟其他男人发生点什么。 可是这一次，遇到张义仁之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在第一次跟张义仁见面，她就喜欢上了对方身上淡淡的汗味儿，那种男人身上的雄性气息让她忍不住的心动。今天跟对方聊天，她不知怎么就把自己的跨闹事儿全都说了出来，接着不知不觉两个人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还摸了自己的那里，把自己都摸成了那样。 她此刻其实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只想跟张义仁到宾馆去，然后在床上颠鸾倒凤，大战三百回合。不过作为女人，她还是有自己的矜持感，要是饭都不吃直接去宾馆，那也显得太饥渴了，可能会被张义仁瞧不起，她可不想让张义仁认为自己是个饥渴到疯狂的女人，哪怕是跟张义仁睡觉，她也不能太下贱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她可能就直接建议去宾馆了。 张义仁听到王菁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看着王菁嘿嘿一笑，说道：“好，咱们吃快餐，快点吃完，去我房间看会儿电视怎么样？” “要死了！你还说。”王菁又掐了张义仁一把。 虽然是吃快餐，张义仁也不能点太便宜的给王菁，他选了比较贵的鲍鱼饭，又叫了两份汤，坐下来开始吃饭。 鲍鱼饭的味道，其实张义仁不太习惯，而且这种快餐店里的鲍鱼，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玩意，吃起来的味道一般般，不过张义仁是真的饿了，而且想到等会儿就可以跟王菁在床上盘肠大战，他的食欲更加旺盛了，大口大口的吃着米饭。 王菁根本就没有心思吃饭，她小口的抿着自己的饭和汤，偷偷的观察着张义仁，她看着张义仁露在外面的胳膊，看着胳膊上分成条状的小臂肌肉和黝黑的皮肤，想象着等会儿这副有力的臂膀会抱住自己，她就忍不住的脸红心跳，身下有股热流一直流个不停。 鲍鱼饭和滋补汤吃在她的嘴里，没有丝毫的味道。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张义仁赶紧吃完，然后他们去宾馆，什么丈夫，什么婚姻，她都不管了，她只想让自己空虚的肉体和心灵得到最满足的慰藉，得到许久没有再尝过的那种充实感。 张义仁不知道王菁的心思，他也想着赶紧吃完去宾馆做事，埋头吃了个差不多之后，他抬头一看，发现王菁碗里的饭菜几乎都没有动。 他愣了一下：“怎么了？饭菜不好吃？要不然我给你点份其他的？” 他觉得马上就要跟王菁睡觉了，要是连一顿中午饭都不让人吃好，这可太说不过去了，王菁要是不喜欢吃这个饭，换一个就是了，不能让女人不开心。 “没事，挺好的。” “挺好什么呀，你都没怎么吃。”张义仁伸手招呼服务员：“服务员。” 王菁一把把他的手抓下来了：“你个笨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吃饭？你吃完了没？” 300、像个害羞的小媳妇 张义仁顿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王菁根本就没有吃饭的心思，整个人都在那件事情上面。他想到这里，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吃饭，男人为了下半身的幸福，甚至连命都能不要，区区一顿饭算什么？ 这时候刚才听到招呼的服务员刚好过来，张义仁招呼对方，把扔了一张一百的钞票，连找零都不要了，拉着王菁就往外走。开玩笑，这个时候再继续埋头吃饭就是傻逼，不赶紧拉去宾馆睡了再说。 王菁也不反抗，就这么被张义仁拉着手往外走，等到除了快餐店的门口，她挣脱了张义仁的手。 张义仁有些诧异的回过头，他以为王菁临时变卦后悔了：“怎么了？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张义仁的心里有点失望，其实王菁要是后悔，他也可以理解，只是都到这个紧要关头了，对方要是突然说后悔，他心里很有点不甘，这有种到嘴的肥肉溜了的感觉。 “什么呀！你走前面，不要这样拉着手，万一被人看到了不好。”王菁红着脸回答道。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样羞死人的话都往外说，要是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这么说， 也不会这么主动，可是今天她的心就好像是挣脱了束缚，想要放纵飞翔的鸟儿一般，什么顾忌都没有了。 张义仁嘿嘿一笑，快步朝宾馆的方向走去，他一边走，还一边扭过头用余光看向王菁，看到王菁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一样跟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骨头都快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穿过了马路，来到了对面的宾馆门口，张义仁进门之后，特意回头看了看王菁，他担心王菁因为害羞不敢进来。 王菁也的确有点犹豫，但是那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她站在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就下定了决心，跟在张义仁的身后进了宾馆的电梯。 电梯门刚一关上，张义仁就伸手搂住了王菁，他用手把王菁的衬衫从套裙里拽了出来，拿手掌在她腰间光滑的皮肤上来回抚摸着。因为天气热，王菁的皮肤上微微见汗，所以皮肤上稍微有点粘粘的感觉，可是不知为什么，张义仁反而觉得这种粘粘的感觉让他更加冲动。 王菁被张义仁摸的浑身发软，她知道这里是公共场合，而且电梯里还有摄像头，想要挣脱张义仁的魔掌，可是却浑身无力，用手推了张义仁好几次，也没有成功，反而让张义仁变得更加激动过分了。 “别这样，放开我，等会儿进了房间，还不是你说了算。”王菁娇喘着说道。 “不行，我一秒钟都等不及了，你太漂亮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张义仁亲吻着王菁的耳垂说道。 王菁是一个挺爱干净的女人，她的头发应该是天天洗的，发丝间有一股洗发水淡淡的幽香，闻起来让人有一种迷醉的感觉。张义仁一边嗅着王菁发丝间的香味儿，一边轻轻的吮吸着王菁的耳垂，王菁被他弄得浑身发软，已经站不稳了，斜靠在他的怀里。 张义仁曾经听人说过，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腰里就会有那种特别松的赘肉，怎么都减不下去，而且胸部也会下垂，下面会变松，如果以前是螺丝对螺母，那么生了孩子之后，就是筷子搅杯子。 说真的，他在听王菁说了自己生过孩子之后，就一直忍不住的恶意猜测，王菁的老公在外面寻花问柳，是不是因为王菁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身材垮了，皮肤松了，下面也松了，所以老公才没有了兴致。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跟她上床，也没什么好爽的。 不过男人嘛，有女人可以睡，基本上都是不会放过的，特别是这个女人长得还很漂亮，像当红女明星，怎么可能放过呢？至于做的时候爽不爽，那也要先睡了再说。不过现在看起来，至少有一点张义仁不用担心了，王菁虽说生过孩子，但是还是可以用小蛮腰来形容的，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没有半分赘肉，连皮肤都是紧致光滑的。 他很想试试胸部的手感，不过毕竟这是在电梯里，不能太过分，真的被人看到就不好了。他只能贪婪的在王菁的腰间来回抚摸，享受着对方如绸缎般光滑的皮肤。 “我听人说女的生了孩子，胸都会下垂，是不是？”张义仁用一双贼眼顺着王菁的领口往里面瞄，不过因为有内衣做托举，他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好开口询问。 “嗯，是会下垂。不过我的没事儿，我没有给孩子喂母乳，都是奶粉。我的胸很弹很大的，连波推都可以玩，我以前帮老公做过，不过玩了两次他就没兴致了。”王菁喘息着说道。 我靠！张义仁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王菁的老公还真他妈的是个混蛋，这么漂亮的老婆，那么好的身材，他竟然还不珍惜，在外面寻花问柳，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个老婆，天天赖床上不起床都可能，哪里会像他那样，还出去搞东搞西，把老婆扔在家里冷落？ 张义仁会这么想很正常，但是要是真的换了他是王菁的老公，他时间久了也会一样，不说别的，姜丽的长相和身材也是十分完美的，但是做久了之后，他不是一样没有了太多的兴致？张娜、阿红、包括现在的王菁，其实都没有姜丽漂亮，身材也没有姜丽好，但是要说刺激的话，这三个人随便哪一个，睡起来都比睡姜丽有感觉。 这原本就是人性真实而阴暗的一面，贪新鲜，是人类的动物本性。 王菁见张义仁没有答话，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想玩，等会儿我也可以给你推一次。” 301、男人怕什么？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一颗心被某个男人征服，就会千方百计的去讨好这个男人，哪怕是用那些平时羞到想都不敢想的方式，她们也愿意。这些年在网络上爆出来的那些艳照和视频，大部分不都是妹子跟男朋友分手之后，被无良的男友给曝光的？ 大批的网民一边看着艳照和视频爽的不行，一边骂妹子骚货，却没有人想一想，这些妹子被男朋友骗着录视频的时候，其实是怀着满腔的爱去迎合对方的，只要不是那种性饥渴或者心理有问题，谁没事喜欢把自己的身体展示给别人？不是因为爱自己的男友，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菁现在已经被张义仁给彻底攻陷了，她只想把自己所有的好都展现出来，让张义仁喜欢自己，让他满足，让他无法忘记自己，所以，连这种羞人的方式她也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张义仁听到王菁这么说，心里顿时有种窃喜的感觉：“好啊，等会儿你给我推一推试试。” 他还没有尝试过这种方式呢。姜丽的身材好，但是胸部不是那种特别大的，她的身材属于完美曲线，不是肉感的，而其他人又没有这么尽心尽力为张义仁服务过，他哪里尝过这种传说中的方式？没想到在王菁这里，竟然能够弥补上，这让张义仁觉得很开心。 正当两个人说话时，张义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有些懊恼的掏出手机，看到是阿云打来的，赶紧接通了电话：“阿云，什么事儿？” 阿云不是有点不理自己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打来电话了？ “你在哪里？我有话跟你说，我这会儿就坐电梯下楼，去商场找你。”阿云在电话里说道。 张义仁顿时吓了一跳，自己现在跟王菁正在电梯里，要是阿云在电梯口等自己，那等会儿还不闹出一场穿帮大戏？本来上次自己泡了张娜的事儿，阿云都对自己很有意见，这次跟阿云上床，他原本以为可以解决了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但是看上午阿云的表现，似乎又生自己气了，要是现在被阿云撞到自己跟王菁在一起，阿云肯定会发飙的。 张义仁赶紧去按电梯的按钮，把电梯停在了五楼的位置，他捂着话筒，小声的对王菁说道：“阿云这会儿在电梯门口等我，你先去消防梯躲一躲，等会儿我去找你。” “好，那你快点来找我。”王菁也吓了一跳，不管怎么说，在工作上阿云是她的领导，她本身就有点惧怕阿云，要是被阿云抓到自己跟同事睡觉的事儿，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张义仁把王菁送出电梯之后，这才松开了捂着手机话筒的手，对着电话那头的阿云说道：“我这会儿就在电梯里，马上到六楼了，见了面再说。” “好。” 从电梯里出来，张义仁看到了站在走廊里朝他冷眼直视的阿云，他的心里一突，担心自己跟王菁的事儿是不是被那个丹丹说了出去，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阿云，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进房间说吧。” “好。”张义仁看着已经恢复了冰冷气息的阿云，心里有点发憷，他觉得阿云跟昨天晚上完全换了一个人。昨天夜里在床上那个跟自己颠鸾倒凤，疯狂大叫的女人，似乎完全不存在一般，这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张义仁跟着阿云进屋，他刚反手把房门关上，阿云就转身扑了上来，抱住了他，开始脱他的衣服。 这个变化让张义仁有点始料未及，他以为阿云找自己是跟自己摊牌，骂自己的，没想到又要发展成这样的床上大战了。 “阿云，你这是做什么？”张义仁心里还惦记着在消防楼梯里等着自己的王菁，阿云的感觉也不错，但是毕竟他已经尝过鲜了，男人对尝过鲜的女人虽然也有欲望，但是要是有另外一个没有尝过的女人在一旁等着自己，男人肯定会选择去睡那个没有睡过的，这是男人的占有欲本能在作祟。 “还能做什么？昨天晚上你又不是没做过，快点，难道还要我主动要求？”阿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大高兴。 “昨天晚上太累的，中午我想休息一会儿。”张义仁一边被动的接受着阿云的索吻，一边想要挣脱。 “太累了？”阿云先是一顿，随后伸手摸了张义仁一把：“都这么想要了，还说要休息？该不会是昨天晚上爽完了，今天就想过河拆桥吧？” 张义仁忍不住的腹诽：想要过河拆桥的是你吧？上午那会儿凶巴巴的，像是要吃人一样，怎么这会儿又那么主动了？ 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口，而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来婉拒：“阿云，要不晚上我过来吧，中午不睡个午觉，下午会很累的。” “累什么累，快点把衣服脱了，我什么都不想管，你快点。” 张义仁觉得太奇怪了，阿云怎么会忽然变得如此的渴求，而且不顾及任何颜面？正当他愣神的时候，阿云又催促道：“快点啊！推三阻四的，你不会是叫了别的女人吧？” 阿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张义仁却顿时一个激灵，他可不敢让阿云发现了自己跟王菁的时候，他看着阿云潮红的脸，心里一横：妈的，老子怕什么，上！反正王菁在楼梯里等不到人会自己走，现在先要把眼前这个女人给喂饱才行，要不然被撞破了可不好。 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会给自己找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让自己合理的去做这些事情，管他呢，反正睡了再说，这是大多数男人面对女人主动时的内心想法。 302、你把我当什么了？ 张义仁下定决心之后，伸手把阿云给抱了起来，把她重重的扔在了席梦思床垫上 男人一旦在这种事儿进入状态，就会把其余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张义仁也不例外，跟阿云战斗了不多大一会儿，他就把王菁还在消防楼梯里等着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等到两个人发泄完毕，瘫软的躺在床上，又因为太累，都沉沉的睡去了。 等到张义仁被闹钟吵醒，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阿云也正好揉着惺忪的睡眼睁开眼睛，看到张义仁之后，她的表情明显一僵，随后冷声道：“你赶紧去房间冲凉吧，等下咱们还要去商场里面工作的。” 张义仁有点恼火：靠！他妈的把老子当什么人了？鸭子吗？你想要的时候就叫老子来跟你上床，不想要的时候就把老子赶走，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儿？ 他忍不住出声道：“我靠，你什么意思？合着你把我当发泄工具了？用完就没我啥事儿了？他妈的有你这样的女人吗？” 阿云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愣住了，用直愣愣的眼神看了他十几秒之后，眼圈突然红了，然后扑倒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张义仁顿时傻眼了：我操，还有完没完？明明不占理的是你，怎么你还哭上了？又不是我要睡你的，是你自己主动要求我睡的，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事情？ 不过他觉得自己作为男人，自己刚睡过的女人这样哭泣，还是需要哄一哄的，他伸手去拨阿云的胳膊：“别哭了，到底怎么了？” “滚，你给我滚。”阿云不理他。 靠！滚就滚！晚上再想让老子陪你睡觉，没门！张义仁也来火了，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坏了老子跟王菁的好事儿不说，还这样神神经经的哭闹，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全世界的人都该让着你？ 张义仁一言不发的起床，穿好衣服之后，打开房门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张义仁冲了个凉之后，穿上衣服，也不叫阿云一起，一个人去了商场那边。 到了专柜，王菁正在专柜里忙着招呼客人，张义仁站在一旁看着她招呼客人，眼睛贪婪的打量着她的身材，隔着衬衫都可以感觉到丰满的胸部，还有套裙包裹下的浑圆臀部，他越看越觉得实在是太诱人了。 等到客人走了之后，张义仁走了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菁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把刚刚卖出去的货品单号往销售纪录上面填。 “你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因为阿云拉着我聊了太多工作上的事情，我抽不开身嘛。”张义仁觉得王菁肯定是生气了，换做是他他也生气，本来好好的准备上床，结果把人扔在消防楼梯里，一两个钟头连个回应都没有，换做谁不生气？ 王菁又是抬起眼皮子看了张义仁一眼，一言不发的继续忙手里的工作。张义仁这才知道，自己把王菁给得罪惨了。 想想也是，王菁本来怀着满心的春意，想要跟张义仁去宾馆房间里成就好事儿，可是没想到半路上这家伙接了阿云的电话，然后就没了音讯，害得王菁满怀着渴望站在楼梯里等张义仁来找自己，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直到把满怀炽热的春意等到冰凉，最后化为冷意寒了心，张义仁也没有出现。 王菁甚至放下了自己的尊严，主动打电话给张义仁，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对方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这让王菁如何不生气？ 自己一个女孩子，违背了道德良心，甚至不顾家庭，不顾婚姻的想要出轨跟他来一次，他倒好，把人往楼梯间一扔，一两个钟头不见人影，甚至连个电话和信息都没有。哪怕你跟阿云说工作上的事儿很关紧，就不能发个信息给我吗？王菁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下贱了，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这么多，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那种生理上的期待落空，再加上心理上的落差，让王菁对张义仁恨到了极点。 张义仁也猜到了王菁的愤怒所在，他也很郁闷，谁知道阿云发什么神经，进屋就拉着他做那种事情，他总不能抽身离开吧？他一开始还觉得同时搞定两个女人是桃花运，现在看来，是桃花劫还差不多，这简直太倒霉了。 他知道现在只能补救，要不然就真的跟王菁没有机会了，他柔声解释道：“菁菁，我真的没有忘了你，当时是因为阿云拉着我谈工作上的事儿，我的手机刚好又没电了，想要去换个电池，又怕她怀疑，就没有敢去换电池。你想想，她是管你们促销员的，要是让她知道了，我完了不要紧，要是事情传开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张义仁的这番话打动了王菁，她听张义仁这么一说，觉得张义仁好像还是在替自己考虑，她也觉得要是在那种情况下，可能没办法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于是就开口道：“你就不会跟她说你有事儿出来一趟？你知不知道我在楼梯里等了你多长时间？我的脚都站疼了。” 王菁这话说到后面，已经是女人在向男人撒娇抱怨了，张义仁心里顿时一喜，他知道自己过关了：“菁菁，是我不好，知道中午那会儿我就不接阿云的电话了，让她等一个中午。我怎么舍得让菁菁你等我一个中午呢，你说是不是？” “油嘴滑舌！”王菁哼了一声，横了张义仁一眼。不过这些动作现在带着的更多的是嗔怪的味道了。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菁菁，等会儿下午下班，我想个办法支开阿云，咱们去宾馆，我好好陪你，好不好？” 303、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你 “要死了，你这个人坏得很。”王菁忍不住在张义仁的胳膊上擂了一拳，却又不舍的用力，她怕真的打疼了对方。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让她又爱又恨，满嘴的流氓话，可是听到耳朵里，却让她浑身都发烫，她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这个男人的魔咒，要是换做别的男人对她这么说，她早就一耳光上去了。 “我怎么坏了？我这是喜欢你才这样的，别的女人我还不会这样子呢。”张义仁一本正经的说道。男人泡妞要胆大心细脸皮厚，像这样的流氓情话，也要一本正经的说出来，不要一脸猥琐相的傻笑，女人就算跟你好，也不愿看到一脸猥琐相，会心里不舒服，一本正经的说流氓话，反而会让女人更加动心。 “你就知道欺负我，信不信我咬你。”王菁被张义仁的坏相逗得有股说不出的滋味，那种感觉好像是三分薄怒中带着三分开心，剩下的却是三分的欲望和一分的小甜蜜。 “好啊，你说了要咬我的，晚上可一定要给我咬。”张义仁促狭的挤了挤眼睛，对着王菁说道。 王菁有点弄不明白，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不知道张义仁暧昧的笑容里藏着的是什么，她直觉的认为张义仁肯定是在说流氓话，但是却好像听不懂。她开口道：“你又在使什么坏？什么咬不咬的，你快跟我说清楚。” 张义仁笑了起来，王菁其实真的很单纯，看样子她真的是除了老公之外，几乎没有跟其他男人有过交往，要不然不会连这么简单的流氓情话都听不懂。他笑了足足有半分钟，王菁气得在他的胳膊上掐了好几把之后，他才把嘴巴凑近了王菁的耳朵，低声说道：“你把咬分开读。” 王菁愣了一下，这才如梦方醒，她的脸顿时变得更加红了，伸手掐住了张义仁胳膊上的肉，狠狠的掐了一把。 “疼，疼。这是你自己说要咬我的，又不是我说的。”张义仁装模作样的躲开了王菁的毒手，嬉笑着说道。 “你还说！就知道欺负人，再说我不理你了。”王菁真的是羞得有点生气了。 张义仁看到王菁的表情，知道再闹下去就会适得其反了，赶紧开口道：“好啦，我错了好不好？在我心里，菁菁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怎么舍得欺负你，而且就算咬，我也不舍得光让你咬我，我还想咬咬你呢。” 王菁虎着的脸被张义仁这么一说，忍不住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她算是拿这个臭流氓没有办法了，对方只要一张嘴，就能把她给轻易逗乐。 一个下午的时间，张义仁都在跟王菁胡扯乱聊，除了中间有客人过来，王菁需要招呼客人之外，都在跟张义仁说情话。阿云很奇怪的一个下午没有出现，张义仁原本还有点忐忑，不过想到阿云中午那个样子对自己，也就懒得去理会。 妈的，在床上搞到一起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误，你阿云也有主动好不好？凭什么对我一个大男人呼来喝去的，女人跟男人搞，的确算是吃亏的一方，但是那也不能把男人当成你的奴隶吧？老子又不欠你钱，又不欠你什么，凭什么要听你指挥？ 你不来正好，来了反而打扰我跟菁菁在一起说情话聊天，爱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关我什么事儿？ 张义仁跟王菁聊得很开心，很快就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间。两个人原本就是彼此的春心荡漾，到了这个时候，那里还忍得住。 “菁菁，晚上不要那么早回去，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们去别的地方开个房间，免得又让阿云撞上。”张义仁想了，中午被阿云打扰好事，是因为自己把王菁带回了对面的宾馆，自己的房间跟阿云挨的那么近，很容易撞见穿帮，既然是这样，那倒不如去别的地方开个房，这样就不会碰到阿云，也不会有人打扰自己跟王菁的好事。 王菁早就想要跟张义仁成就好事儿了，要不然她也不会中午在楼梯间苦等那么久，她现在只想占有眼前这个帅气男子的身体，对他的话当然是言听计从。这样去别的酒店开房也好，不会再被阿云打扰。 “好啊，你身上的钱够不够？要是不够，我这边有，这两天打麻将手气好，赚了不少。”王菁知道优雅公司给员工的工资不高，下午聊天的时候，她又知道了张义仁刚毕业没多久，从农村出来，担心他没有多少钱去开房，所以才会这么说。 所以说，男人要是把女人哄开心了，对方宁愿倒贴钱也会跟你在一起，像这样男女开房，按照潜规则，都是男人出开房费，现在王菁为了张义仁，竟然愿意自己出钱。这要是用网站上那种粗俗的话来总结，那就是女人倒贴钱送上来让你睡啊！这种好事儿，哪个男人不想？ 张义仁笑着摇了摇头：“菁菁，你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穷，我现在没事还在公司附近的小街上摆摊，赚得不算特别多，但是这点钱还是有的。” 到了下班时间，王菁把东西收拾好之后，两个人一起从商场的后门出去了，张义仁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带去开房，可是王菁中午没有吃几口饭，又在楼梯间里等了一两个钟头，下午站了一下午，早就饿的不行了，张义仁作为男人，怎么也不能让女人饿着肚子跟自己上床。 两个人又去了中午那家快餐店，张义仁在王菁的指点下，点了两份实惠好吃的快餐，两个人等到服务员把快餐端上来之后，立刻埋头苦吃起来，谁都没太在意形象。 王菁晚上可是要回家过夜的，现在的每一分钟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宝贵的，春宵一刻值千金，要是浪费在慢腾腾的吃饭上面，就太划不来了。 两个人把快餐风卷残云的消灭之后，张义仁结了帐，拉着王菁就往外走：“附近哪里还有比较好的宾馆？” 304、孩子发烧了 “往那边走，就有一个。”王菁的脸羞得通红，却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女人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就不会再有那些羞耻之心，她现在只想跟张义仁到宾馆的房间去，颠鸾倒凤，把自己心里压了半天的欲火全都发泄出来。 张义仁也不废话，一边拉着王菁的手，一边在她略显粗糙的手背上摩擦着吃豆腐，说也奇怪，这种略显粗糙的皮肤一开始摸感觉不对味儿，摸久了之后，反而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他甚至觉得这种粗粗的皮肤要是在身上滑过，也是一种挺刺激的感觉。 还没等到两个人走到路口，王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张义仁放开了她的手，让她去接电话。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应该是王菁的家人，相信她会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的。 王菁看了张义仁一眼，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姓名，对张义仁说道：“我婆婆打来的，估计是问我什么时候到家，我跟她说一下，就说晚点儿回去。” “嗯，别说错了就行。”张义仁点头道。 王菁接通了电话，那边说了一句，她立刻就傻了：“毛毛怎么会发烧了？到底怎么搞的？在哪个医院？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王菁挂断电话，把手机往包里一塞，就快步朝路边走，想要去拦出租车，张义仁跟在她的身旁，快步走着，问道：“怎么了？孩子生病了？” “我婆婆说毛毛下午在外面玩，穿的衣服有点厚，她给脱了一件，吹了点冷风，刚才突然就开始发高烧，这会儿已经送医院了，我要赶紧过去。”王菁此刻脸色刷白，一脸焦急的样子，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红艳和渴求之色。 “行，我帮你拦出租车。”张义仁知道，他跟王菁今天晚上的好事儿肯定是没戏了，王菁是有欲望，但是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母亲。作为一个母亲，听到自己的孩子生了急病，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思跟其他男人上床睡觉？除非是那种本来就没有丝毫母性的女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出租车也不好拦，过去了好几辆出租车，都是有客的，两个人拦了半天，也没有拦到车子，王菁更加焦急了。 “你别急，孩子已经送医院了，应该没事的。对了，我身上还有点钱，全都给你吧，孩子看病需要钱多，说不定用得上。”张义仁说着，把自己的钱包掏了出来，把里面的一千多块现金全部取了出来，一股脑的塞给了王菁。 王菁想要拒绝，但是看到张义仁一脸认真的样子，就没有再说什么，接过了钱之后，她猛然抱着张义仁亲了一口：“谢谢你，阿仁。等到孩子的病好了，我一定好好陪你一天。” 其实这一千块钱也没有多少，换做王菁也可以轻易的拿出来，她并不缺这点钱，给孩子看病，要是真的是急症，这点钱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张义仁此刻把钱包里的所有钱都掏出来塞给了她，这个举动的意义就不一般了，这让王菁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为了自己可以把所有的身家都给她。这种感动是无与伦比的。 张义仁笑了笑，没有说话，按照阿云之前说的，明天他跟阿云就要返回东莞了，哪里还有时间跟王菁玩？他把钱都给王菁，这个举动虽然有几分私心在里面，倒也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他这个人也挺喜欢小孩子的，要是真的能拿这点钱帮上忙，他觉得是件好事，而且这样做还能去的王菁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前面有出租车开过来，开始减速，有停在路边的迹象，张义仁赶紧跑过去想要抢车，却被前面路边的一个男的抢先了。 张义仁回头看了一眼焦急的都快要哭出来的王菁，上前拉住了那个男人的胳膊：“哥们儿，商量一下行不行？” “什么事儿？”男的回过头，一脸不善的看着张义仁。 “哥们儿，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把这辆车让给我的同事？” “凭什么呀？我急着去见我女朋友呢？打出租都是分个先来后到，谁让你运气不好拦不到车子，去去去，一边去。”男的说着，伸手挣脱了张义仁，拉开车门就要往车子里钻。 张义仁上前一步拽住了车门，不让男人上车，对方顿时火了：“操，你想干什么？找茬打架是不是？信不信我弄死你？” “哥们儿，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那个女同事刚接到婆婆的电话，她家孩子发高烧住院了，急着赶去医院，我一看兄弟你就是个好人，能不能把车子让给她，让她先去医院看孩子？咱以后都要结婚生孩子的，等做了父母，有了孩子，这也算是行善积德了。我想，就算你今天迟到了，你女朋友也不会怪你的。”张义仁把中国人那些因果报应观也拉出来了。 大概是行善积德这个词打动了对方，男人顿了一下，看了看张义仁：“你没骗我？” “真没骗你，人就在哪儿呢！”张义仁回头冲着王菁招呼道：“快过来。” 王菁跑了过来，她看到了张义仁跟对方交涉，心里也是有点着急，等看到张义仁冲她招手，就赶紧过来了。 王菁过来还没说话，男人就看到了她一脸的焦灼，那种焦灼的表情，他也在自己的母亲脸上见过，于是二话不说，松开了拉着车门的手：“行了，你先去医院看孩子吧，今天就当是做好事了。” “谢谢你，太感谢了。”王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赶紧去吧，照顾好孩子。”反正都是做好事了，再多说两句祝福的话也不算什么，男人当然大方了。 王菁坐上车子，又感激的谢了一次对方，冲着张义仁深深的看了一眼，出租车离开了。 张义仁目送着车子离开，身旁的男子忽然开口道：“你在泡这个女的？泡别人老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305、点份汤给你滋补 “没有，没有。就是普通同事，你想哪里去了？”张义仁慌忙解释道。 男人仔细的打量了张义仁一番之后，开口道：“你这话骗骗小孩子还行，你要真跟她是普通同事，会那么上心？这事儿我可以理解，不过要是破坏了人家家庭，那可就不好了，以后悠着点，兄弟。”男人一脸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义仁倒是很想开口解释，转念一想，解释个毛啊，反正对方已经认定了他跟王菁是那样的关系，那就让他认定好了，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反正他又不认识自己跟王菁，还怕他说出去不成？ 说话间，路边又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这次刚好又在两个人的附近，男人上前抢到了这辆车，回头看着张义仁笑了笑，坐上车子离开了。 张义仁耸了耸肩，今天晚上他注定跟王菁没戏了，这会儿在外面也没什么好逛的，还不如回宾馆看电视去，要是隔壁再有个什么动静，他还能当大戏听一听。 他打定主意，开始往回走，刚走了没几步，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原本以为是王菁打来的，等到拿起手机，才发现是阿云。 说真的，他真的不想接阿云的电话，中午发生的那一幕，让他男人的自尊有种受到挑战的感觉，哪里有这样的，想要了就把自己叫过去，做完了就赶人滚蛋，就算是把人当鸭子，也要付钱的对不对？你又没付钱给我，光靠睡觉就想对我呼来喝去，凭什么？更何况有需求的是你，我中午本来还不想跟你睡呢！ 不过稍微考虑了一下，他还是接通了阿云的电话，不管怎么说，这次出差是阿云做主导的，而且阿云找他，说不定是工作上的事情。 “阿云，你找我？” “你这会儿在哪儿呢？吃饭了没有？” “我在宾馆附近的街上闲逛呢，饭刚吃过。”张义仁不知道阿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说个具体位置，我去找你吧，有些话想跟你谈谈。”阿云的语气没有中午那么强硬，听起来有几分委屈。 “反正我离宾馆不远，我这会儿走回去，在宾馆门口等你，你下来之后就在宾馆门口等我会合。” “好。”张义仁放下电话，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搞不清楚阿云到底是什么想法，对自己总是忽冷忽热的，主动索求的是她，冷冰冰赶人走的也是她，这会儿又找自己说有话跟自己说，她会跟自己说什么呢？两个人除了工作和上床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谈的，工作上的事儿该说的都说完了，总不至于要跟自己谈上床的事儿吧？ 张义仁一边琢磨着阿云的意图，一边朝宾馆门口走去，他很快来到了宾馆门口，站在门口刚抽了几口烟，阿云穿着一件吊带背心和牛仔短裤走了出来，白花花的腿晃得人眼花，张义仁想到昨天晚上和今天中午的荒唐经历，忍不住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阿云来到他面前：“走吧，先陪我吃饭去。” “好。”张义仁现在光棍的很，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再折腾都已经睡过了，吵也吵过了，还能坏到什么地步？现在只是陪对方去吃饭而已，他不相信阿云还能把自己给吃了不成。 两个人沿着街道走到了一个小巷子口，拐了进去，在里面找到了一家滋补瓦罐汤，阿云点了餐之后，给张义仁叫了一份牛鞭汤。 张义仁这下子真的是彻底糊涂了，中午阿云的表现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怎么过了一个下午，又给自己叫牛鞭汤吃？牛鞭汤是壮阳的汤，阿云总不至于想要给自己补补，晚上继续吧？ 说真的，跟阿云睡觉的感觉挺不错的，但是架不住这女的劲头过了之后，就冷冰冰的对人，这样谁受得了啊？现在这样又请牛鞭汤，张义仁哪里有胃口喝下去？ “你干什么？为什么给我点这个汤？”张义仁压住火气问道。 “怎么了？这个汤滋补，叫一份给你吃怎么了？”阿云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靠，你该不会是人格分裂吧？中午的事情你都忘了？”张义仁伸手在阿云的面前晃了晃，一脸不解的说道。 “反正汤给你点了，爱吃不吃。”阿云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埋头吃起了自己的饭和汤。 靠！为什么不吃？牛鞭汤那么贵，那么滋补，不吃浪费了。顶多就是晚上再去你的房间睡一晚上呗，还能怎么样？反正老子是男的，又不吃亏，还怕你不成？张义仁想到这里，低下头恨恨的开始吃自己那份牛鞭汤。 306、差点呛死 两个人吃过饭，从瓦罐汤店里出来，沿着街道往前走。张义仁不知道阿云想做什么，也不想多说话，就这样随意的跟在阿云的后面，打量着街景，偶尔在阿云露出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上看一眼，过过干瘾，他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能不能跟阿云睡一起，但是一想到睡完之后还要被呼来喝去，他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不爽。 经过路边小摊的时候，张义仁从口袋里掏出了跟王菁吃快餐时找的那十几块零钱，买了两瓶饮料，递给了阿云一瓶，他觉得这样算是还牛鞭汤的人情，虽然价值不等同，但是你请我喝牛鞭汤，我请你喝饮料，这样倒也说得过去。 阿云默默的接过了饮料，拧了两下，却没有拧开，张义仁把手里的饮料盖子拧开之后，递了过去，把阿云那一瓶拿了过来。 “看不出，你还挺绅士的嘛。”阿云抿了一小口饮料，开口说道，张义仁听不出她到底是在赞赏还是讽刺。 “我当然很绅士了，你以为我是野人？”张义仁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在床上挺像野人的。”阿云说完，自己的脸都红了，她赶紧假装喝饮料，掩饰自己的尴尬。 张义仁也尴尬无比，他不知道自己跟阿云到底算什么关系，说是炮友吧，阿云又老放不开，说是情侣，更不可能，两个人一点感情基础都没，之前完全就是同事关系。要说是一夜情吧，人家一夜情都是早上醒来走了就不再联系，哪里跟自己这样纠结的？ 人一尴尬，就会觉得口渴，张义仁拿着饮料咕嘟嘟的喝了起来，正喝着，那边阿云又说话了：“要是我让你跟我结婚，你会怎么想？” 噗！张义仁嘴里的饮料全都喷了出来，还有半口全都被他吸进了肺里，呛得他弯着腰咳个不停，那种饮料呛进肺里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又呛又难受，可偏偏咳嗽的时候，却能感觉到饮料的甜味儿，让你又甜又难受。 张义仁一边不住的咳嗽，一边在心底大骂：我操！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自己这到底是惹上了什么？阿云要自己娶她？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睡了一晚上外加一中午，就要娶了对方，这他妈的也太亏了吧？ 阿云看到张义仁咳嗽的那么厉害，走了过来，轻轻的拍着张义仁的脊背，帮他顺气，张义仁一边咳嗽，一边反手把她的胳膊推开了：我靠！他妈的这还敢让你帮着照顾，要是真的这样被你赖上了，我往哪里说理去？ 他弯着腰，看不清背后的情况，他反手推开阿云胳膊的时候，手又不小心划到了阿云的那团丰满，那种触觉让他顿时一愣，他这才知道，原来阿云晚上出来，根本就没有穿内衣，是真空上阵。 这下子又糗大了，这算是自己主动动手摸吧？要是对方说起来，自己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张义仁觉得自己的脑袋顿时又大了一圈，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足足咳嗽了三四分钟，张义仁这才直起腰来，喘了口气，不过肺里呛进去的饮料还没咳出来完，时不时的还要咳嗽一声。 他看了看阿云，阿云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开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你，如果你有个女朋友，她跟你在一起好几年了，要是让你结婚娶她，你会怎么想？” “这样啊。”张义仁总算明白了，阿云不是想要自己娶她，而是遇到了感情上的问题，想要听听自己作为男人的意见。他想了想，开口道：“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也没谈过恋爱，不过要是真的有个女朋友跟我在一起很久了，她要开口让我娶她，我肯定会娶。” “就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要是两个人在一起很久了，感情都很稳定了，开口要求结婚有什么不对的？”阿云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和委屈。 “怎么了？你跟你男朋友说要结婚，你们俩吵架了？”张义仁试探着问道。他知道阿云有男朋友的。 “是啊，我上午跟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准备结婚，他就生气了，说我就知道催催催，一点事儿都不懂，只知道乱要求，我乱要求什么了？他家里穷，我跟他在一起，没有花过他一分钱，有些时候还要把钱给他用，我又没要求他给我买很贵的衣服，也没要他天天带我去看电影，我就问一下他什么时候决定娶我，他就生气吵我，这算什么？”阿云一脸委屈的说道。 张义仁看着阿云委屈的表情，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了想之后，说道：“我猜得出你男朋友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心里怎么想的？”阿云急切道。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家里也穷，我能猜到你男朋友的心思。你跟他那么久了，他对你肯定也有感情，但是两个人结婚不是那么仓促的事情，在大城市生活，要考虑到买房，要考虑到以后的生活成本，包括生孩子，养孩子，奶粉钱，尿布钱，都是很大的负担。他可能担心自己不能给你很好的未来，心底可能很自卑，所以你提到这件事情，他就会忍不住的生气，跟你发火吵架。”张义仁缓缓的说道。 这是很多农村孩子到了大城市生活的真实心态，在面对都市的繁华，在面对大城市巨大的生活压力时，看着自己微薄的收入，心里暗藏的那种自卑是无以言表的，所以，他们不愿去想未来，未来对他们来说，太过奢侈了，提到那些与未来有关的事情，他们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发火。 “可这些我都不在乎啊，我只想跟他在一起，我们之前都因为收入上的事儿吵过很多次了，我想让他来东莞工作，他害怕到了东莞找不到工作，可他在广州那边根本就没有前途，真是烦死人了。”阿云皱着眉头说道。 你那么在乎他，还跟我出轨睡觉？张义仁心里暗自说道，他觉得阿云有点口是心非。 307、你睡了没？ 张义仁还是太年轻，还没有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他甚至连自己最基本的表情都不能掩饰，他心中的想法通过脸上的表情都展现了出来，阿云看了他一眼，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是不是觉得我口是心非？”阿云问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张义仁连基本的掩饰都做不到。他这话说出来反而更加证实了自己之前的表现。 阿云低着头想了片刻之后，突然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你这么想，我也能理解，不过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昨天晚上的事儿，跟我的确有很大的关系，不过那也是因为他对不起我在前，我想着要报复他一次，再加上酒店里又有那种事情，就自然而然的成了那样。” “你说你男朋友先对不起你的？”张义仁觉得这简直太狗血了，似乎阿云和王菁两个人跟自己发生暧昧关系，都是因为自己的男朋友和老公出轨背叛了她们，她们才会选择做出这样的事情。 “嗯，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的。他跟他们公司的一个小文员好了一段时间，后来大概是担心被我发现，就断了关系，不过我早就知道了，从他们开始一两个月之后，就知道了。张义仁，我问你，男人是不是不管有钱没钱，只要有机会出轨，就一定会出轨？”阿云回过头注视着张义仁，她的眼睛在夜晚灯光的映照下，亮的出奇，让张义仁有点头皮发麻，兴不起半分撒谎的念头。 张义仁犹豫了片刻之后，开口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不过男人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有了机会可以跟不同的女人做爱，肯定是很高兴的，不过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很多人还是很有理智和责任心的。” 其实他可以理解阿云男朋友出轨的原因，阿云这个女人太过强势了，做人又有点古板，说不定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阿云表现得也是这么的强势而古板，男人都有自尊心，阿云的家庭条件又比男朋友好，作为男人，她男友是从农村出来的，本身就带着一种自卑，跟阿云在一起交往久了，肯定会觉得有点抬不起头来，想找个小鸟依人型的女人试试。 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大男人的梦想，虽然男人很喜欢女王，女神级别的女人，但是时间久了，男人也想当一下皇上，当一下无所不能的大男人，所以，那种小鸟依人，经常对男人撒娇发嗲，千依百顺的女人就会趁虚而入。所以说，家有贤妻温柔大方，不如狐狸精千娇百媚。男人遇到这种情况，十有八九都是会出轨的。 “你觉得这样背叛女朋友，连结婚都不敢答应的男人，算不算有责任心？”阿云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我觉得你男朋友还是挺爱你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跟那个女的断绝关系，你应该对他更好一点，他是农村出来的，可能自尊心比较脆弱，你也应该多放低姿态，对他依顺一点，两个人的关系可能会更好。”张义仁建议道。 阿云没有回答，她皱着眉头仔细想了很久之后，点了点头：“我这次回去之后，会试着按你说的方法做做看。” “嗯，男人都喜欢女人依赖自己的。”张义仁觉得能这样把阿云跟她男朋友劝说好，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毕竟他这样跟阿云偷情，是做了亏心事，这样劝说阿云，总算可以弥补一部分自己的过失。 两个人沿着街道又走了一段路程，阿云低着头思索着自己的心事，没有说话，张义仁也不想没话找话说，就沿途看着街道上的风景，此刻他也没有了打量阿云身材的心思，甚至连对看阿云真空装这件事儿都没有了兴致。 “走吧，我们回酒店吧，明天下午我们就坐车回去了。”阿云说道。 “反正都周六了，要不在这里多呆一天？”张义仁建议道，他还是贼心不死，想要跟王菁发生点什么。要是明天就退房走人，中午的时候是肯定要把房间退了的，他哪里还有机会？只有多住一天，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三天是我们出差，要是多住一天，那就算自己玩了，房费你付啊？”阿云没好气的说道。 “我付就我付，不就是几百块钱嘛。”男人为了睡女人，可是很舍得花钱的，那些不愿意花钱的男人，注定是睡不到女人的。 “那多住这一天，你准备去哪里玩？”阿云一脸古怪的看着张义仁。 “去哪里玩？我对福州不太熟，你说去哪里？”张义仁心里只有跟王菁睡觉这一件事儿，哪里还会想什么去别处玩。 “你都没想好要去哪里玩，留下来做什么？该不会你又在搞什么猫腻吧？”阿云满脸狐疑的打量着张义仁。 张义仁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他可不想让阿云知道自己跟王菁的暧昧关系，他之前跟张娜睡觉，已经是有了前科的，他担心阿云朝这个上面联想，于是赶紧开口道：“我不是想跟你再多呆一天嘛……” 阿云的脸色顿时一僵，随后变得冷冰冰的：“谁要跟你多呆了？明天下午就走，你要是不走，就一个人留在福州吧！” 说完，阿云扭头朝宾馆的方向走去，把张义仁一个人撩在了原地。张义仁在心里忍不住暗自骂道：这他妈的都什么人啊，有需求的时候就找自己跟她睡觉，改了主意就觉得犯错的是男人，他妈的你不叉开腿，哪个男人能睡了你？这会儿了还装什么清纯。 不过想归想，张义仁才不敢把话说出来，他停了几秒钟之后，也扭头朝宾馆的方向走去了，福州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什么好逛的，而且逛街这种事儿，男人一个人干是最没意思的，只有跟着女人一起，才有那么几分味道，不过这种味道大多也都是因为可以跟女人发生点什么才会这样。 张义仁回到宾馆的房间，冲了个凉水澡之后，躺在了床上看电视，他觉得自己现在越开越宅了。 隔壁607又响起了那种声音，不过张义仁却没有什么心思去听了，张义仁不无恶意的想，也许这几个狗男女还不去休息，也不怕把自己给弄死了。 他一边恶意的揣测，一边无聊的看着电视上放的电视节目，正当他准备起身去卫生间尿尿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阿云发来的。 张义仁的心忍不住再次狂跳起来，阿云这会儿给他发信息做什么？该不会是？张义仁觉得自己的手都有点颤抖了。 信息打开了，内容很简单：“你睡了没？” 张义仁想了想，回道：“没有呢，在看电视，隔壁鬼叫的那么厉害，谁睡得着呀？” 张义仁是故意这么说的，他知道，阿云肯定也听到了隔壁的声音，他这样说，是在试探阿云的想法。张义仁把信息发出去之后，有点忐忑的等待阿云的回音。男人永远都是被下半身控制的动物，刚才听到隔壁的那些声响，让张义仁再一次激动起来，要是今天晚上能跟阿云再睡一晚上，那就太爽了。 “你那里有吃的没？我有点饿了。”阿云没有提隔壁叫声的事情，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张义仁一看到这条信息，心里顿时一喜。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阿云这样说，根本就是在找借口跟自己接近，这个点儿还早着呢，要是饿了，直接下楼，附近的街道上什么小吃没有，犯得着问他张义仁找吃的？ 张义仁想了想，回答道：“我这儿没吃的，不过我也有点饿了，我去楼下买点薯片什么的，一起吃点吧。” “好。”阿云很快给出了回应。 看到阿云发来的信息，张义仁忍不住挥了一下拳头，低叫了一声：“yes！”然后兴冲冲的起身穿衣服，去楼下买吃的去了。 他也知道，阿云其实根本就不饿，要吃的只是邀请他去房间的一个暗号而已，不过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总不能让女人觉得尴尬吧？不舍得那点零花钱，只想占便宜，那怎么行？ 张义仁到楼下的小商店里，买了一大包零食，又买了两瓶饮料之后，准备结账，老板都把钱找给他了，他又看到了柜台上摆着的劲酒，又多拿了一瓶劲酒。 劲酒里面加的有中药，有壮阳的功效，张义仁觉得今天晚上既然是做，就要征服了阿云，所以，他才临时起意拿了一小瓶劲酒。 他提着东西上了楼，来到阿云的房门前，敲了敲房门，阿云打开了房门，看到他提的一大包东西，不由得惊讶道：“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308、疯过之后就后悔 也难怪阿云会这么惊讶，她说肚子饿本来就是找个理由让张义仁过去，然后两个人发生关系，这种暗示张义仁应该很轻易的就能想明白，可是没想到这小子真的跑去买了那么多好吃的，这就有点出乎阿云的预料了。 在她看来，男人一听到可以跟女人睡觉，各个都是猴急猴急的，像她男朋友，即便是农村出身，即便是与她交往了好几年，但是在遇到能跟女人上床的机会时，也会毫不犹豫的出轨，如果不是有好几年的感情在，她说不定会直接跟男朋友闹分手。 她找张义仁过来，很小一部分是因为受到隔壁的影响，欲望又上来了，而更大一部分，还是在报复自己的男友。 人在心理上都会有一种自虐倾向，比如我们收到了父母的责怪，就会选择赌气不吃饭，去喝酒，去抽烟，去通宵打游戏发泄，这种事情说起来是一种发泄途径，倒不如说是作践自己更贴切。而情侣之间吵了架，有了隔阂，去酒吧喝酒跟陌生人发生关系，是很常见的，仿佛让别人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可以报复到另一半，但实际上，这样做不但没有报复到自己的另一半，反而便宜了一个龌龊的陌生人，糟践了自己。 有些时候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但是身处迷局中的我们是看不明白的，在遇到那种让自己愤怒伤心的事情的时候，我们依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阿云也是如此。 不过张义仁真的跑去买了很多好吃的上来，这个细节让阿云在心里有些感动，这个举动让她觉得，张义仁至少是真的相信自己，关心自己的，没有只想跟自己上床那么简单，但实际上，这都是男人泡妞用的花招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两个人吃了几口东西之后，借着互相喂薯片的契机，开始了新一轮的肉体纠葛，张义仁甚至连劲酒都没来得及喝。 一场云雨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休息，看着电视机上的电视剧发愣。张义仁忽然脑子发抽，问了一句：“咱们两个这样算什么？回了东莞还这样吗？” 张义仁又犯傻了，这样出轨的事情，有得爽，就千万不要问未来，被肉体欲望操纵的人，会去理智的想未来吗？只要问了未来，那么就一定会让两个人这种“单纯”的肉体关系变得复杂，遇到这种事儿，最好的做法是不动声色，该爽就爽，在对方提出这样的问题之前，千万不要提任何类似的问题，要不然只能让两个人的关系提前结束。 果然，听到张义仁这个问题，阿云的身体顿时一僵，她咬着嘴唇想了片刻之后，伸手在张义仁的腰间掐了一把：“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是不是还没有过瘾？” 其实此刻的阿云很迷茫，她也觉得这样对不起自己的男朋友，但是一想到男朋友曾经跟那个娇小的女人在床上颠鸾倒凤，她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恨意，只有这样跟张义仁在一起更疯狂，才会让她的心里好受一点。 阿云伸手在张义仁的身上摸了起来，张义仁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不过看样子也不用解释了，阿云已经用行动回答了他。他伸手从袋子里掏出了那瓶劲酒，开始对着瓶子直接喝，没多大一会儿就全部灌了下去。 “这个酒很有用吗？”阿云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张义仁一脸坏笑的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笔墨赘述，这种人类最原始的运动项目，相信有过经验的人不会陌生，两个人折腾了很久之后，终于双双达到了巅峰，结束之后，立刻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张义仁是被电视机里的声音吵醒的，他睁开有些肿胀的双眼朝窗帘的缝隙看了一眼，这才知道天亮了，昨天晚上自己跟阿云竟然一夜都没有关电视机。 他刚从床上起身，阿云也醒了过来，看到他，阿云的神色顿时一变，表情开始有点不大自然了。 张义仁心里顿时一阵烦躁：操，难道又要翻脸赶人了？这他妈的都什么毛病？ 这一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道：“你该不会又想赶我走吧？我知道这种事儿男人占便宜，可你这样早上一起床就把我当狗往外撵，谁受得了啊？！” 阿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说那么难听，什么把你当狗往外撵，哪有这样自己骂自己的？” “你还笑，这事儿还不都是你做的。”张义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真的，阿云笑起来也是很漂亮的，而且这样光着身子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洁白无瑕的身体和胸前的丰满，随着笑声不停的颤动，让他不由得心生邪念。 他忍不住坐回了床上，伸手揽住了阿云的肩膀，阿云身体僵了一下，还是任由他搂住了自己。 “你还是不大习惯，是不是？”张义仁看出了阿云的抵触情绪。 “也没什么，就是疯过了之后，心里很后悔吧。”阿云停下了来，说道。 “我们下午就要回东莞了，你说吧，以后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张义仁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摊牌了，要不然回到东莞之后，反而更加说不清楚了。 阿云咬着嘴唇，沉默了很久之后，开口道：“回去之后，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我希望你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忘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忘掉？”张义仁有些粗暴的说道。 “那你就把它当做秘密藏在心底。” “那我们以后就没有再继续的可能了？” “是。”阿云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义仁其实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却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他觉得自己一个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一般。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张义仁恨恨的说道。 309、过分的要求 “什么条件？”阿云看着张义仁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狰狞的脸，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担心张义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比如留下裸照什么的，她的心里充满了后悔，这种事情她在网上听过，有些男人会拿这种事情要挟女人，最后把女人给控制了，她担心张义仁也会这么做。 “既然今天下午回去之后，咱们就不能再有任何关系了，我要跟你好好再来一次。” 阿云略微犹豫了一下：“好，不过这次要快点，等会儿还要去商场呢。” “怕什么，就说在收拾东西，谁还能查咱们的岗？”张义仁看着阿云娇艳的红唇，心里又有了一股新的欲望，他继续开口道：“刚才没跟你说清楚，你这次要给我吹一下的。” 阿云顿时一惊，她抬起头看着张义仁，心里顿时有一股无名火想要发作，但是想到张义仁如果把这事儿宣扬出去，会给自己带来很严重的后果，她又屈服了，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呐呐的说道：“那你去洗洗吧，太脏了。” “一起洗吧。”张义仁不由分说，拉起了阿云，蛮横的把她拽进了卫生间。 张义仁这是在报复之前阿云对他呼来喝去的事情，他要征服阿云，全方面的征服。其实从心理学上讲，男人让女人给自己吹，很多时候不是因为那样做有多么强烈的快感（深喉除外），而是这样对男人来说，是一种心理上最彻底的征服。 嘴巴是用来吃饭的，是洁净之所；而下体是最污秽的，用来排泄的都是废物，即便是排泄之外的用途，也是私密之所，是很少可以直面天日的。男人这样让女人帮自己吹，用自己最污秽的场所征服女人的洁净之所，那种心理上的征服感，是无与伦比的。更何况很多情况下，男人站着要女人帮他吹，女人必须是俯下身子，或者跪在地上，这也是一种臣服。 此刻，张义仁作为男性的征服欲和带着罪恶的占有欲全都被挑逗了上来，当阿云向他屈服时，他原本不敢去做的事情，全都抬起头来，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彻底的得到阿云一次。 接下来的一切也不须赘述，两个人心理地位的互换，让张义仁成为了征服者，而阿云也屈服在了张义仁的淫威之下——其实女人都渴望被征服，女人的强势是因为没有找到可以征服她的男人。女人的生理特征注定了她是被进攻的一方，女人不能被男人征服，只是因为男人的武器不够厉害，没有达到征服她的地步。 结束了征战之后，两个人一起去卫生间里冲了凉，这一次，阿云不再如上一次鸳鸯浴那样像个木偶一样被摆弄，反而主动的跟张义仁嬉闹起来，她甚至觉得，如果跟男朋友分手了，这样跟张义仁一起过，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被她扑灭了。 她跟男朋友之间已经有了那么多的事情，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而且张义仁那么花心，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她要嫁人，要结婚生子，张义仁不可能娶她，她也不可能成为张义仁的归宿。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之后，穿上了衣服，一起来到了商场。进商场的时候，阿云故意快走了几步，跟张义仁扯开了一段距离，张义仁笑了笑，任由她去了，也没有刻意的追上她：女人就是这样，做了之后就生怕被人看穿，其实就算两个人并排走，又有谁能单靠这点就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 王菁早就在专柜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她看到阿云和张义仁过来，甜甜的笑着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张义仁关切的问道：“你家宝宝生病好了没？昨天晚上弄到了几点钟？” “好了，已经好了。医生说是着凉发了高烧，打了一针，到夜里十一点就退烧了，我们就回家了。”王菁看着张义仁，满心的欢喜与感激。她觉得张义仁真的是太好了，这样关心宝宝，说不定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这样的好男人，简直是世间少有，要是她知道昨天晚上张义仁在阿云的床上折腾了大半夜的话，恐怕会气得一口血直接喷出来。 “烧退了就好。小孩子身体弱，要多注意保护。”张义仁补充道。 “菁菁，怎么回事儿？你家宝宝生病了？阿仁是怎么知道的？”阿云以女人敏锐的直觉感觉到了张义仁和菁菁之间的不同寻常，她的心里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醋意。 “哦，昨天还没下班呢，菁菁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宝宝生病了，我就帮她拦了辆出租车。”张义仁慌忙解释道，他才不敢让阿云知道自己跟王菁之间的暧昧关系。 “是啊，要不是阿仁，我恐怕连出租车都打不到，云姐，你不知道，那会儿刚好是下班，出租车都是满的。”王菁也很机灵，赶紧接话，算是把阿云的疑虑给打消了。 在柜台站了一会儿之后，阿云说要去洗手间。等她离开了之后，王菁赶紧把钱包拿了出来，想要把昨天张义仁塞给她的钱还给张义仁，被张义仁给拒绝了：“这钱就当时我给毛毛买礼物的钱，他生病了，我这个做叔叔的，怎么也要给他个礼物压压惊。” 张义仁才不会收回这点钱，这次他是没有机会搞定王菁了，但是要想让王菁无法忘记他，这钱就必须放在王菁那里，这样她才会时时刻刻想起自己。 310、两个女人 这一天，三个人面对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王菁的一颗芳心全都拴在了张义仁的身上，只要趁着阿云不注意，就会偷偷的用漂亮的大眼睛朝着张义仁打量，并时不时的给他抛个媚眼。而阿云显然也在考虑回到东莞后，到底该如何处理张义仁、自己还有男朋友之间的关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整体来说，她还是比较克制的，至少还能够按部就班的查看一些工作。 张义仁是三个人当中最忙碌的一个，他不仅要躲着阿云跟王菁暗通曲款，还要在阿云朝他看过来时，用眼神跟对方交流，这一次，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其实女人多了对男人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这句话。这样在两个女人之间忙来忙去，差点都把他给弄得整个人疯掉了，要是再多上几个女人，还不要把他给累死。 中午饭是三个人在一起吃的，王菁又叫来了丹丹，让她帮忙在中午照看摊位，三个人一起在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里吃了一顿饭。 阿云跟王菁两个女人坐在了一起，张义仁自然是坐在了她们的对面，吃饭的时候，王菁大概是想要向张义仁表达自己的渴望和感激之情，竟然大着胆子，把脚慢慢的移到了张义仁的腿上，顺着他的腿一点点的往上爬，一直来到了他的大腿上。 张义仁吓了一跳，他抬头看了王菁一眼，却看到了王菁脸上的那两团嫣红。张义仁忍不住把手偷偷放在了桌子下面，捉住了王菁的小脚，轻轻的抚摸起来，这种当着阿云偷偷摸摸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偷情的快感，而王菁的感觉大概也跟他一样，她那潮红的脸庞是藏不住的。 张义仁摸了一会儿，王菁大概是怕了，把脚抽了回去，安心的吃起饭来，张义仁也不好把刚摸了对方脚丫子的手拿到餐桌上，只好右手单手吃饭，左手继续放在凳子上，支撑身体，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还没等他吃两口，又是一只脚蹬了上来，这一次，是阿云的脚。因为跟张义仁有实质性的身体接触，阿云的脚直接来到了张义仁的要害部位，在他的要害部位轻轻的揉了几下之后，确认张义仁的身体有了反应，这才心满意足的抽了回去。 张义仁被阿云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吓得连伸出手去抓对方的脚丫子都没敢。张义仁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疯狂了，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荒唐的事情，要是两个女人凑在了一起伸过来，是绝对要穿帮的，好在老天爷没有给他开这样的玩笑，让他逃过了这么一劫。 吃过饭，张义仁和阿云回了宾馆一趟，把东西收拾了之后，退了房，又在商场呆了一会儿之后，坐上公交赶到了福州的汽车站。 两个人很快买到了前往东莞的长途车票，上了车。这一次，两个人的铺位还是相邻的。 张义仁看着躺在身边的阿云，忽然动了歪念头，他对阿云说道：“你说回了东莞就不再联系，那今天晚上还算没回到东莞吧？” 阿云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张义仁的想法，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略带惊慌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在想什么呢？” 张义仁把头朝前凑了凑，低声说道：“晚上没人知道的，你说我在想什么。” 311、攻破防线 阿云看着张义仁的一脸坏笑，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她怎么猜不到张义仁的想法，他抓住了阿云的语言漏洞，认定了车子还没有回到东莞之前，就不算回去，想要跟她在发生关系，这一路都是在车上，除了半夜在车上做，还能怎么来？ 男女之间，只要有一次冲破了道德防线，之后再多睡多少次其实也都无所谓了，“做一次是做，做一千次也是做”，不止男人这么想，女人也会这么想。这也是为什么女人第一次被男人搞定之后，接下来就很容易被男人搞上床的原因。 阿云作为一个普通女人，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要不然她也不会在福州宾馆的时候表现的如此怪异，做完之后就冷若冰霜，但是有了需求又忍不住找了张义仁。 但是这种情况仅限于在相对隐秘的环境之下，张义仁现在的要求就有点过分了，他想在车上跟阿云来一次，这可是公共场合，阿云只要一想到可能出现的状况——被外人看到，声名狼藉，她就吓得忍不住颤抖。 不过说也奇怪，在担忧和恐惧之下，阿云的心底竟然有一种隐隐的期待感，这种在公共场合做羞人的事情，同样属于道德上的一种禁忌，而打破禁忌总会让人产生特别的刺激感和兴奋感，阿云忍不住想象了一下两个人真的在车上做那种事情的情景，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她的心里无比矛盾，既担心张义仁真的那么做，又有几分暗藏的期待，如果真的在卧铺车上做那样的事情，应该是很刺激吧？ 来的时候，阿云特意带了好几本杂志，为的就是坐车无聊时翻一翻，来福州的路上，她睡不着的时候都在翻杂志，回去的路上，她准备继续翻剩下两本没有翻完的杂志，可是听张义仁这么一说，她的脑海里全是晚上可能发生的一切，杂志拿在手里，她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张义仁也看出了阿云的紧张，不过他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他知道现在乱来，很可能会让阿云在紧张之下做出反抗之举，还不如这样吊着她的神经，让她在担忧和期待中慢慢煎熬，等到了晚上自己真的动手时，她做出的反抗反而不会那么多。 时光一分一秒的过去，阿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放在了火炉上慢慢的用小火煎着，她恐惧深夜的到来，但是在恐惧中，她的心里又忍不住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恨意，她有些痛恨张义仁，为什么不提前动手？自己就可以立刻用行动拒绝他，或者……接受他的无理要求，哪怕是真的做了，她也可以彻底放下了。这样什么都不做，熬着自己，反而让她更加难受，那些担忧最后都化作了身体上的期待。 夜里十点多，车子到了高路公路上的休息区，乘客们下车吃饭，上厕所方便。阿云去了一趟厕所，发现自己提前垫着的护垫已经湿透了，她换护垫的时候，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张义仁一句。 吃饭的时候，阿云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她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吃过饭，乘客们上车，大巴重新上路出发了。司机关掉了车上的灯光，乘客们也陆续进入了梦乡，车厢里响起了呼噜声。 阿云也已经躺了下来，她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生怕张义仁的魔爪伸进来，稍有风吹草动，她的身体就立刻变得僵硬，隔壁张义仁稍微翻一下身，动弹一下，她都会忍不住跟着颤抖。 张义仁在黑暗中侧着身子注视着阿云，他借助公路上迎面驶来的汽车的灯光，观察着阿云的反应，他看到了阿云不停颤抖的眼睫毛，知道阿云根本就没有睡着，对方时不时发出的长长的呼气声，也很清楚的表情，阿云的心里并不宁静。 等到车厢里最后两个看手机的乘客也放下了手机，进入梦乡之后，张义仁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他故意对着阿云的耳朵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阿云的身体顿时一颤，却不敢回过头来面对他。 张义仁知道，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说话的，有些事情，特别是禁忌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做了也就做了，但是一旦开口说出来，彼此就无法面对了。 张义仁把被子朝阿云的床铺移了移，用被子遮挡住了两个人之间的缝隙，然后把手慢慢的伸了过去，想要掀开阿云的被子。阿云早已觉察到了他的动作，用手死死的拽着被子，不让他拉开。 此刻对于阿云来说，她拽在手里的被子就是她的防线，如果被张义仁的手伸进来，她就会立刻被征服。张义仁也知道，他故意用力的跟阿云对着拽了很久，在没有拽开被子之后，他叹息了一声，缩回了手，装作放弃了。 阿云松了一口气，攥着被子的手慢慢放松下来，这时候，张义仁猛然伸出手，一下子就把手钻进了阿云的被子里。 “啊！”阿云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然后立刻装模作样的咳嗽起来。不过她的表演基本上白搭了，车厢里的众人睡得很熟，除了偶尔有人在梦里咳嗽一下之外，没有人说话。 也许，有人被她的惊叫惊醒，但是那也不会出声，最多在黑暗中偷偷观察而已。 张义仁的手伸进了被子里，阿云一直想把他的手推出去，但是一个女人的力气怎么比得过男人？阿云的反抗只是徒劳的无用功而已。 不过张义仁也没有做得太过分，只是不停的来回抚摸而已，他知道，阿云此刻正是情绪最紧张的时候，只有在足够的安抚之后，他才可以进行下一步。 312、夜班大巴车 阿云睡在靠窗的位置，原本她还把窗帘留了一道缝隙，过往的车辆偶尔会射进来一两道光线。当张义仁把手伸进她的被子下面，她在反抗无果之后，略微迟疑了一下，把窗帘最后的那道缝隙也给拉上了，最后的一丝亮光也被隔绝在了车窗之外，两个人之间，只有深沉的夜色。 在遇到让自己觉得羞耻或者难堪的事情的时候，人总会拒绝光线，喜欢黑暗，也许有了黑暗的掩护，才能让自己充满惶恐和羞耻的心灵得到片刻的隐藏和安全感，阿云把窗帘拉上之后，心里总算没有之前那么惶恐了。 人在黑暗中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觉会更加的清晰，听觉、嗅觉和触觉都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这是张义仁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情，那种感觉比偷情还要刺激，因为太过刺激，张义仁没过几分钟就缴械投降。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之后，沉沉的睡去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车子已经进入了东莞地界，很快就要到达车站了。张义仁刚坐起身，一旁的阿云也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张义仁，脸上露出了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 “快到站了，准备下车了。”张义仁招呼道。他要比阿云放得开，这事儿他又不吃亏，不管阿云以后是否跟他继续，他该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这个时候再不拿出点风度，难道要跟阿云像仇人一样分开吗？ 阿云瞪了张义仁一眼，坐起身子开始收拾东西，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车子很快到站了，两个人下车之后，从出站口出来，张义仁对阿云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的，以后我们就做普通的同事。” 阿云神色复杂的看了张义仁一眼，没有说话。 张义仁继续道：“对了，我觉得你应该跟你男朋友好好沟通一下，他肯定是爱你的，只不过可能太自卑了，如果你对他温柔一点，你们两个的关系肯定会很好的。反正你现在已经报复过了，两个人都扯平了，就好好过下去吧。” 这一次，阿云没有继续沉默，她咬了咬嘴唇，开口道：“我会的，不过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能说出去半个字，要不然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吧，我没那么傻，你要是跟男朋友结婚了，记得请我喝杯喜酒哦。”张义仁说完，转身上了公交车，没有再回头看阿云。 坐在公交车后排的座位上，张义仁想起阿云和她的男友，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这样给阿云的男朋友戴绿帽子，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那是一种恶意的快感，一想到对方被蒙在鼓里，自己却上了他朝夕相处的女人，那种奇特的快感就忍不住在心底肆意的流淌。 张义仁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民哥喜欢当面给别人戴绿帽子了，那种当着对方搞他女人的感觉，一定会更刺激，对方的屈辱和痛苦，都会成为你心中恶念的宣泄。 想到这里，张义仁忽然打了一个寒战，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超过底线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农村出来的穷苦孩子，他接受的教育都是农村朴素的道德观和是非观，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似乎偏离了人生轨道，开始在欲望和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窗外的地产广告牌上，一句广告语映入了张义仁的眼帘：是时候给自己买套房，成个家了。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 “是时候收一收了。”张义仁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跟女人睡觉，而是去努力挣钱，在这个城市努力的生存立足。如果在一座城市里连一套房子都不能拥有，你又如何证明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立足了呢？ 东莞的房价如此之高，一套普通面积的单元房，至少也要近百万，这些钱都需要他努力去挣，睡女人能够给自己带来多少收益？那仅仅是肉体上的快感而已。 张义仁在这一刻，终于重新明白过来，他在这个城市依然是漂泊的浮萍一枚，那些青春的身体对他来说，只是过眼云烟，想要真正的拥有一个女人，他就必须要在这个城市里做出一番事业，才能真正的立足下来。 回到银丰路的住处，姜丽还没有睡觉，看到张义仁回来，立刻兴冲冲的迎了上来，她刚一走进，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味道？” 313、身上有香水的味道 不得不说，在捉自己男人奸情的时候，女人的鼻子实在是太灵了，简直可以超过最优秀的缉毒犬，哪怕是沾上那么一丁点的味道，都能被她们闻出来。 张义仁听姜丽这么一说，顿时一怔，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肯定是不小心沾上了阿云身上的味道，才会这个样子。 不过他并没有慌张，这个时候要是露出惊慌的表情，那可是不打自招，他伸手拽起自己胸口的衣服，拉到鼻子下嗅了嗅，一脸奇怪的说道：“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你再闻闻。”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把身体凑到了姜丽跟前，让她重新闻一次。姜丽在他的身上嗅了嗅，更加确定了：“就是女人身上的味道，有香水味儿。” 张义仁一脸疑惑的说道：“不可能啊，我刚从大巴车上下来，就直接坐公交回来了，哪里可能沾上女人的味道？” 在这里提醒一句：众位男读者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记得，信誓旦旦的自证清白对女人来说是没有用的，最好的做法是一脸懵懂无知，抛出线索让女人替你证明清白，这样对方才会相信你的清白。要是你自己主动自证清白，那就等着女人不间歇的审问轰炸吧！（呃，我貌似在教人学坏？特别声明：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和心理学知识而已。） “你坐的是卧铺？”姜丽想了想，开口问道。 “恩，是卧铺啊！司机夜里空调开的太冷了，不盖被子都不行。”张义仁一脸无辜的回答道。 “那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睡的那个铺位，前一名乘客是女的，她的香水味儿留在了床铺上，等你躺上去睡觉，就留在了你的身上。”姜丽推测道。 也不怪姜丽傻，主要是张义仁演得太像一个无辜的单纯男士了，按照他的说法，姜丽也只有往这上面猜测，才能解释得通香水味儿的来源，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姜丽在心中深爱着张义仁，她并没有刻意的把事情往那方面去怀疑。 “我说呢！”张义仁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挠了挠头：“可我没觉得被子上面有多香啊？我没感冒啊？” “你们男人都是大老粗，这些细节要是能注意到，那才是怪了。”姜丽没好气的回了张义仁一句。 “嘿嘿，差点就蒙受了不白之冤。来，亲一个。”张义仁把嘴凑了过去。 “去！我可不想闻到别的女人在你身上留下味道，赶紧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大巴车上那么脏，回来不想着先洗澡。”姜丽略带嫌弃的说道。 张义仁知道自己终于蒙混过关了，他把背包扔在了地上，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开始刷牙冲澡，他知道自己的内裤上沾有体液，所以不敢在姜丽面前脱衣服，冲凉的时候，他顺手拿肥皂把内裤给洗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所有的罪证都被毁灭了。 洗完澡出来，姜丽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张义仁光着屁股爬上了床，装出一脸猴急的样子，抱着姜丽说道：“来一次吧，我都憋了好久了。” “去你的，累死了，先睡觉，等下午起床了再说。”姜丽不为之所动。 张义仁起身帮姜丽关好房门，穿好衣服来到了客厅里看电视。他刚才那样做同样是在欺骗姜丽，换位思考一下，万一你是女人，男朋友去外地出差好几天，回来了对自己一点兴致都没，是不是可以直接怀疑男朋友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解决生理需求？这样回来之后就想要索求，才是正常的反应。 张义仁虽然骗过了姜丽，但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感——其实男人很多时候对女人也只是贪鲜而已，看到新的女人，就忍不住想要跟对方搞一搞，但是事后面对自己真心爱着的女人，也会感到后悔。 张义仁之前跟张娜、阿红包括阿云纠缠，其实也只是简单的欲望而已，是男人尝试了性爱之后，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表现，但是在内心深处，他真正喜欢的还是姜丽，只是面对姜丽时，来自自尊心方面的伤害，让他无法正视这段感情。 阿云关于她男朋友的问题，让张义仁重新想起了姜丽对自己的好，而且接连搞了这么多女人，他有点累了，同时在几个女人之间周旋，他也有点吃不消了。 再次骗过姜丽之后，张义仁的心中忽然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愧疚感，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补偿一下姜丽，但是却没有一个很好的补偿办法。物质上的补偿？姜丽比自己有钱，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把欠姜丽的全部还清。生理上的补偿？到头来爽的还不是自己？ 想来想去，张义仁也只有给姜丽亲手做饭这么一个办法可以表达自己心意的了。张义仁看了一会儿电视，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拿上钱包去了一趟附近的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回来，他想要给姜丽好好做一顿大餐。 姜丽是被饭菜的诱人香味儿给唤醒的，她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了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她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做了那么多菜？吃不完不是全都浪费了？” “没事，吃不完就扔掉呗。好久没给你做菜了，今天露一手，好好补偿你一下。”张义仁一边收拾着炒锅，一边笑着说道。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姜丽有些感动的说道。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不就是一顿饭嘛，又不是没给你做过。”张义仁担心姜丽又要怀疑自己，赶紧笑着说道。 姜丽听到在张义仁的情话，忍不住跳起来抱在了张义仁的身上，对着他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亲爱的，你真好。” “连牙都没刷，嘴里臭死了，不许亲。”其实姜丽嘴里根本就不臭，只是张义仁在故意开玩笑而已。 “就要臭你，快来亲一个！”姜丽抱着张义仁的嘴巴，想要给他来个舌吻。 314、情侣之间的浪漫 张义仁躲了几次之后，终于被姜丽找到了机会，把嘴巴贴了上来，狠狠地来了个湿吻之后，姜丽心满意足的大笑着去卫生间洗漱去了。张义仁摸着嘴唇笑了笑，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儿，他不仅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给姜丽，还特意在楼下买了瓶红酒，他要给姜丽一个浪漫温馨的补偿。 他刚才跟姜丽打闹是故意的，他让姜丽用没有刷过牙的嘴亲到自己，也是故意“不小心”让姜丽抓到机会的。姜丽想要“欺负”他，他这样让对方欺负到自己，会让姜丽十分的开心。 其实情侣之间的浪漫和情趣并不一定非要是烛光晚餐玫瑰花，也不一定非要是楼下摆上大场面当面表白，这种小细节的浪漫和情趣，时时刻刻都可以做，而且会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只不过很多男人都不懂，以为浪漫就是玫瑰花，要不然就是买礼物，久而久之，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就只剩下了物质这唯一的一项了，女方成了物质的索求者，男方成了自动提款机，到头来，双方都觉得对方变了，跟自己最初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却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自己造成的。 张义仁在大学时就曾经遇到过一个长得还算漂亮，不过身材略显肥胖的女孩，也许换了别的女孩，也许会因为肥胖被男友嫌弃，随后产生众多的矛盾，但是很奇怪的是，她跟男友十分亲密，原因就是她跟男友“生气”的时候，就会用一些小惩罚措施来对付男友。比如让男友背着她爬楼梯，或者抱着她做下蹲起，她男友被她这个“肥婆”欺负，自然是哭笑不得，两个人的感情却在这种欺负的过程中，显得更加亲密。 张义仁这个小花招可以说是从她那里学来的，只是之前他没有觉察到，等到跟姜丽如此亲密之后，他才发觉情侣之间的一些亲密关系的维护办法，刚才那一次的小小欺负，最少可以让姜丽开心上半天。 等到姜丽洗漱完毕，从卫生间里出来，张义仁早就把饭菜摆好，红酒也已经倒进了玻璃杯，只是筷子还没来得及摆上。 姜丽也顾不上给自己的脸上涂化妆品，就直接伸出手从盘子里捏了一块菜，丢进了嘴里，张义仁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打了一下：“再去洗洗手去，你当自己是新疆人啊，手抓羊肉呢？要是再敢用手直接抓，就不让你吃了。” 这是他在“欺负”姜丽，情侣之间本来就应该是你来我往的，身份角色的不停互换，才会让彼此心理平衡，更加有新鲜感。张义仁此刻扮演的是家长的身份，而姜丽则成了弱势方。 这也是姜丽故意的，她这样拿手直接抓吃的，本来就是小孩子才会做出的事情，她在内心深处期盼的就是张义仁的“训斥”。 张义仁的菜做得太多了，就算姜丽和他都没怎么吃饭，一个劲儿的捡着菜吃，最后还是剩了一小半没有吃完。 “不行了，再吃我的肚子要爆了，这样下去我晚上还怎么去酒店开工。”姜丽摸着肚子说道。 “咱们去楼下转转吧，顺便消消食儿。”张义仁建议道。刚才他看着姜丽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心里满是暖意，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外面跟张娜和阿红她们鬼混，似乎有点太不应该了，这样跟姜丽在一起像一家人过日子，也挺不错的。 也许有人觉得张义仁的做法似乎有点太怪了，明明做了那些对不起姜丽的事情，转过头又觉得跟姜丽在一起如何如何好，他的思维似乎太过善变了。 但是实际上，人就是这么复杂的动物，可能前一刻我们还在为杂志照片上一个饥饿的非洲儿童同情落泪，下一刻我们可能又去酒店潇洒，浪费掉无数的粮食。 一瞬间的想法并不能决定长时间内一个人的行为。人本身就是矛盾体。 两个人从楼上下来，在银丰路上走了一段距离，远远的就看到了银丰酒店附近那个站在街头卖唱的歌手在摆他的摊子。 “要不要去听会儿？”张义仁建议道。 “好啊，我在附近走，也经常听到他唱歌，偶尔也会给他钱，不过还没有仔细听过。”姜丽说道。 两个人来到歌手的前面，也不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等歌手调音。那个扎着马尾辫的男歌手看到他们两个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过来，他们是来听自己唱歌的。 他默默地调好吉他的音，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了他自己写的一首原创歌曲。 这个歌手显然不是什么特别有才华的音乐人，他的原创歌曲说不上好听，旋律很一般，张义仁根本就记不住他唱的那首歌的旋律，但是很多年之后，那首歌曲里的几句歌词，张义仁还清楚的记得。 “我如一片随风飘荡的枯叶，在霓虹灯闪烁的夜空中坠落，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悄然无声，无人知晓。我怀着年少时的梦想，在繁华的城市中流浪，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歌手略带沙哑的嗓音，在黄昏笼罩的大街上飘荡，张义仁和姜丽互相依偎着，在歌声中想着各自的心事。 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不管是靠卖身赚了很多的姜丽，还是刚刚打拼出一条小路的张义仁，抑或是这个在街头卖唱的歌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过客。 他们不属于这个城市，对这个城市来说，他们只是匆匆过客，即便是赚了钱，在这个城市里买了房子，但是他们的心却依然不属于这里，因为他们梦中那个安宁的家，不是这个带着无比冷漠的都市，而是父母家人所在的故乡。 一曲唱完，张义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放进了对方的琴盒里，歌手愣了一下，他很少遇到这么大方的顾客，他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张义仁冲他笑了笑，搂着姜丽的腰，继续朝前面走去。即便不属于这个城市，但是为了生活，他们依然需要努力去打拼。 315、陈刚再度遇险 这天晚上，姜丽没有再去酒店开工，她忽然觉得有点累了，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东莞的生活，好像除了去酒店陪男人睡觉之外，就是在住处睡觉，偶尔去商场逛逛街，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好几年了，但是对这个城市的了解，还不如对男人身体的了解纯熟，她甚至连东莞的那些景区都没有去玩过，她的生活中似乎只剩下挣钱了。 其实这也是很多东莞从事皮肉生意妹子的真实写照，她们在这个城市里留下的痕迹，几乎都在酒店的床上。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如果不去想这件事情，也许姜丽不会感到空虚无助，因为金钱会给人带来一种无比的充实感，让人迷失方向，但是在听到那个街头歌手所唱的歌词之后，姜丽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城市里无比孤单无助，除了张义仁之外，她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的依靠。 张义仁的心里同样不好受，他在几个月之前差点就成了东莞街头的一个流浪汉，如果不是遇到姜丽，他现在说不定正谁在立交桥下，跟那些肮脏的乞丐和流浪汉为伍。他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只是一片随风飘荡的落叶，没有未来，没有方向。 两个人在街上默默的走了很久之后，回到了住处，痛苦和空虚让他们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彼此温暖，两个人连凉都没有冲，就投入了彼此的怀抱，开始了人类这项最原始的运动。 “你会离开我吗？”正当张义仁在姜丽身上努力挺近的时候，姜丽突然开口问道。 张义仁顿了一下，在姜丽的嘴上吻了一口：“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这一刻，张义仁的话是出吻别一番， 感到自内心的，他真的没有想过会离开姜丽，但是他却忘了，在东莞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说永远的。 第二天早上，张义仁醒来，跟姜丽吻别之后，坐上了前往公司的公交车。 一进公司的办公室，他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阿云，阿云刚好也转过头，看到了他。两个发生了肉体关系的人，重新以同事的身份彼此面对，顿时显得有些尴尬。张义仁硬着头皮跟阿云打了个招呼：“早。” “早。”阿云回了一句之后，低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张义仁摸了摸鼻子，绕过阿云的座位，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对了，张义仁，今天要把去福州出差的费用报了，你那边自己存的车票什么的都贴好填好，到时候拿给我，我一起报销。”阿云招呼道。 “好。”张义仁回答道。 这一次，他没有再感觉到尴尬，有了报销出差的事情作为同事关系重新展开的踏脚石，张义仁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阿云了。 他把报销单填好，又把发票什么的贴在了报销单上之后，拿给了阿云：“都填好了，你看看有没有错的地方，错了我再改。” “好。”阿云面无表情的回道。 张义仁觉得自己跟阿云的关系有点像是一夜情——其实应该算是三夜情，算上大巴车上的一次，他跟阿云在一起总共三夜，但是这些事情回到东莞之后，就不会再有人提起，没有人会因此影响到彼此，影响到工作，大家在一起只是为了发泄身体上的欲望，等到分开之后，那种肉体上的亲密关系就彻底解除了，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彼此互不影响。 说起来，张义仁真的有点遗憾，不过这样的结局也算不错，要是自己跟阿云真的纠缠不清，回头惹出什么麻烦来，可不是好玩的。 工作上的事情依然按部就班的进行，上午开完会之后，柯总监又把张义仁叫到了办公室里，聊了聊这次出差的感受，当柯总监听到张义仁说福州那边专柜在品牌调整之后，销量有了明显的增幅之后，忍不住兴奋的设想起来。 “小张，你下来之后，把几个销售额增长比较明显的专柜综合整理一下，把销售数据做个表，同比环比做个图，这样好让高太有个直观的印象。要不然咱们推广部做了事情，最后好处全都落在了销售部头上，回头别没咱们什么事儿。”柯总监说道。 “好，我今天就开始做，周三把结果拿出来。”张义仁现在在工作上也不是菜鸟了，他知道有些事情一定要给领导一个答复时间，这样领导才会觉得你做事利索。 “也不用那么着急，你先继续出差，把几个专柜全都跑过来之后，把这些销量增加明显的集中到一起来做，这样效果更好更直观。”柯总监建议道。 “好，我知道了，这回去也找找销售部那边的销售数据。” “这事儿也不能太拖了，下周三给我吧。”柯总监说道。 “好。” 从柯总监的办公室里出来，张义仁径直走到了阿云的座位前：“阿云，能不能把这几个月的销售统计表给我看看，我想做个方案。” “好，我直接把我这边的统计表发邮箱给你吧。”阿云再次面对张义仁的时候，已经完全恢复到了以往的正常状态，没有躲闪，也没有尴尬。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张义仁都在看销售报表，对数据进行比较。总体来说，这一次的品牌策略调整还是很有成效的，即便是衣服的款式暂时没有符合品牌的新风格，但是新品牌的形象还是大大的刺激专柜销量的增长。这些增长数据还是值得大夸特夸的，把这些内容做成一个ppt的话，回头拿给高太看，在下个月的例会上一讲，推广部的功劳可就实打实的摆在那里呢。 张义仁一直忙到下午下班，直到朱飞叫他一起出去吃饭，他才反应过来。他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发，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陈刚打来的。 “小刚，什么事儿？” “阿仁，你快来救救我吧，再不来我就没命了。”陈刚的声音干涩沙哑。 听到陈刚的话，张义仁差点疯了，这他妈的都什么情况？怎么陈刚又惹上麻烦了？要没命了？这是遇上黑社会了还是咋回事儿？ 他赶紧开口道：“小刚，到底什么情况，你说清楚啊！怎么回事儿？” “我……”陈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电话就被抢走了，听筒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就是这个小王八蛋的朋友？”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老，应该在四五十岁以上。 “我跟陈刚是朋友，你是什么人？”张义仁的心顿时一沉，他知道，陈刚这次真的是出事了，问题是，这个陌生的男人到底是谁，陈刚又是怎么得罪他的？张义仁忽然想起了陈刚之前说陪富婆睡觉挣佣金的事儿，难道这个男的是富婆的老公，人家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上门算账来了？ “我是什么人？我是债主。这个小王八蛋跟贱货坑了我的钱拿去炒股，钱都给我亏了，我现在要追回这些钱，你要是有本事就帮他把钱还上，要是还不上，就等着给他收尸吧！”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 “等等。陈刚什么时候拿了你的钱？还有，你嘴里的贱货是谁？”张义仁完全懵了，他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就在他家里，你想知道，就过来吧。我警告你，不要报警，这事儿咱们还了钱私了的话，大家都好说，要是扯上了警察，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男子在电话那头威胁道。 “好，我不报警，钱的事儿我想办法，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伤人。”张义仁飞快的说道。 他不知道陈刚到底是怎么卷入这场麻烦的，不过作为朋友，他现在要做的是去救人，也许换做以前，他还会害怕，会担心，但是昨天晚上他才刚刚听了街头歌手的那首歌，作为在东莞漂泊的一员，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视爱情和友谊，此刻的张义仁有点热血冲头，他几乎不加考虑的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决定上门走一趟。 其实也真的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上，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当然，对很多人来说，问题是没有钱。不过张义仁不在此列，他虽然没有钱，但是他可以去借。更何况他当时并没有把事情想的多么严重，他觉得陈刚顶多也就是拿人了十几万，对方找上门来逼债而已，这十几万的钱，他还是有面子从姜丽或者民哥那里借来的。 张义仁跟朱飞说了一声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莞太路陈刚的住处，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象着进屋之后可能会看到的情形，对方应该不会是黑社会老大，黑社会老大不可能为这点钱兴师动众。如果是小头目，这个年龄又有点不大对，对方可能只是普通人，叫来了几个帮手而已。这样的话，对付起来就要容易的多了。 张义仁赶到了陈刚的住所，一进屋，就被屋子里的景象惊呆了。 316、无理的老男人 陈刚的屋子里满地狼藉，东西被摔了一地，沙发和椅子也被踢翻在地，陈刚被捆成了一个麻花，躺在地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叼着香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应该是保镖或者打手。而另外一边的地上，跪坐着的是凌琳，她的头发散乱一团，脸上显然挨了耳光，红肿一片，满脸的泪痕，看样子也挺受委屈的。 看到凌琳，张义仁不由得一愣，他没想到凌琳也会在这里，他觉得陈刚被人找上门，是跟富婆折腾出来的事情，应该没有凌琳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对方连凌琳一起打了，这事儿可就麻烦了。不过这样也好，有凌琳这个大富商的女儿在，还钱什么事儿还不是手到擒来？钱什么的对一个富商的女儿来说，还不是小意思？ “我说两位，这样做就不地道了吧？欠钱了自然是还钱，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吧？”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觉得两个大男人这样打一个女人不合适，另外一方面他是在想向凌琳卖好，不管怎么说，凌琳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说不定还能从凌琳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也不一定呢？ 每个人都会有私心存在，很多看起来正义凛然的事情，在很多时候也只是外衣而已，内在里的根本还是利益层面的争斗，只是即便是有私心的好事儿，也比赤裸裸的做坏事要好。哪怕是作秀的慈善，至少也能帮助一部分穷人脱离苦海。 这个世界上，绝对的纯洁是不存在的，在接受美好的生活之前，每个人都应该学会的是接受现实。张义仁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终于开始变得现实起来，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乎乎的一根筋的去坚持自己所谓的道义和理想，因为她知道，在现实面前，那些道义和理想都是脆弱不堪的。 这个社会是肮脏罪恶的，个人所坚持的道义和理想在社会的洪流面前，是脆弱不堪的，只有随波逐流才能活下去，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坚持自己的底线，随波逐流而不同流合污。 “你就是张义仁？”五十多岁的老年男子抽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弹了弹烟灰，开口问道。 “是，我是张义仁，不知道先生您怎么称呼。” “不错，挺有几分胆色的。我怎么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这两个贱货身上亏的钱，一定要收回来。”男子捏着手里的香烟，一脸狰狞的说道。 张义仁有点弄不明白了，陈刚欠了对方的钱他还想得通，可是这件事儿关凌琳什么事儿？于是他开口问道；“先生，您搞错了吧？凌琳跟陈刚的确是男女朋友，不过欠钱这事儿，跟她一个女孩子家有什么关系？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这钱我们又不是不还你。只要你放了人，我相信这事儿就是一个电话都能解决的事儿。” 张义仁倒是很有底气，在他的观念里，陈刚顶多也就是欠对方个几十万，顶天一百万，这点钱对凌琳来说，还不是动动嘴皮子？ “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小子，看不出你的口气挺大的嘛，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弄一百万过来，我马上把人给放了。” “我是没这个本事，不过你们欺负的这个女孩子，她可是富商的女儿，我相信不管小刚欠了你多少钱，她都能拿到钱帮忙换上的。”张义仁决定还是给对方吃个定心丸。 对方听了张义仁的话，嘴巴顿时张的老大，他看了看跪在地上抽泣的凌琳，又回头跟自己的保镖对视了一眼，爆发了一阵响亮的大笑。他一边笑，一边使劲儿的拿手拍着自己的大腿，手里的香烟都笑得掉了下来。他的保镖倒是还能沉住气，没有像他笑得那么厉害，不过看他抽动的肩膀，应该也是笑得挺厉害的。 张义仁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引得对方如此大笑，他忍不住在心里恶毒的想到：笑吧，最好一口气喘不上来，笑死了最好。张义仁没有注意到，陈刚听到他的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的默默落泪。 对方的大笑整整持续了好几分钟，这个老家伙才喘着粗气停下来，一边揉脸，一边说道：“不能笑了，再笑就要折寿了。我顶你个肺，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事情了。” 张义仁气得真想把对方一脚给踢死，不过看着对方保镖的壮实劲儿，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开口问道：“我没说错什么话吧？有什么好笑的？我这不是在想办法解决我们眼前的难题吗？” 他这话一出口，对方再一次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的幅度没有之前那次那么强烈，男子笑了半分钟之后，停了下来：“不行了，你千万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我再笑就要岔气了。我说你们两个也太傻逼了吧，这个小骚货告诉你们，她是富商的女儿，你们就真的相信了？现在哪个富商的女儿不是在国外呆着，要不然就是开着跑车满世界跑，像这样天天窝在家里的富商女儿，你们见过吗？” 张义仁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他看了看低着头用头发遮住脸的凌琳，又看了看一脸死灰的陈刚，再看了看面前这个老男人和他的保镖，心里猛然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我操！”张义仁忍不住骂了出来，他没想到命运竟然跟陈刚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凌琳根本就不是什么富商的女儿，而是眼前这个老男人包养的二奶情妇，怪不得对方在电话里一直骂凌琳是贱货，而他却误以为是富商的老婆，某个富婆跟陈刚睡了觉被发现了。 “明白了？”秃头老男人哼了一声，用手指着凌琳说道：“这个骚货反正我也玩够了，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不要了。回头你们两个想怎么玩她我不管，不过她从我这里弄走的一百万，我是一定要收回的，说吧，这钱怎么还？” 317、阿仁你找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张义仁也傻眼了，他之所以能够淡定无比的赶来救陈刚，是基于两点。第一、他以为陈刚欠的钱只是十几万的样子，十几万块钱，虽然他一时间拿不出，但是想要借到也不是什么难事。第二、那就是他一直认定凌琳是富商的女儿，陈刚有难，她这个女朋友不可能坐视不理，一点钱她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但是现在情况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原本以为只是十几万块的小钱，现在竟然扩大到了一百万，而原本认为是富商女儿的凌琳，竟然是面前这个老男人包养的二奶，而且事情竟然是因为她惹出来的。这让张义仁如何处理？ 一百万啊？！就算他有姜丽，认识民哥，又去哪里借到这一百万？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放谁身上不肉疼？姜丽的钱可都是辛辛苦苦卖肉赚来的，从她那里借钱救陈刚，先不考虑她借不借，就算她愿意借，自己跟陈刚好意思接这笔钱吗？以后还不上，这一百万的亏让姜丽来吃？这年头谁都不是圣人菩萨，就算张义仁跟姜丽那么亲密，他都不敢保证姜丽愿意为了他白白付出一百万，更何况陈刚跟姜丽还扯不上太多关系。 至于民哥，张义仁相信他可以轻易的拿出一百万，但是问题是，张义仁你有这个面子吗？民哥想要拉拢你，想要收你做小弟，之前你一会不给人面子，不愿去跟民哥，现在就算真的愿意卖身跟民哥，你值不值这一百万？你好意思借这一百万吗？ 张义仁彻底傻了，他回过头瞪了一眼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凌琳，心里充满了恨意，要不是这个贱女人，陈刚怎么会惹上这样的麻烦？原本还以为找到了一个大小姐，谁知道他妈的竟然是个坑爹货，而且还是朝死里坑的那种。 张义仁想起之前姜丽跟自己说的话，说她觉得凌琳有点不大对劲儿，不像是个富家小姐，张义仁当时还觉得姜丽可能是出于女人的妒忌，现在看来，不是姜丽妒忌，而是自己太傻逼，太相信那些故事里穷小子爱上千金小姐的故事，把故事当成了真实，迷了心窍，才会看不透这一切。 其实中国很多男人心里都有一个驸马梦，让公主对自己倾心，或者让富家千金对自己倾心，从古至今那么多的传记故事，什么西厢记之类的，不都是千金小姐爱上穷书生？但是实际上呢？千金小姐真的会喜欢穷光蛋？历史上真正成功的恐怕也就司马相如这厮吧？而且到最后不是老岳父心软，这俩家伙都该饿死了。 这些驸马梦潜藏在很多中国男人的内心深处，张义仁和陈刚也不例外，所以他们才会忽略了凌琳身上那么多的疑点，最后跳进了这个泥潭而无法自拔。 秃头男人看出了张义仁的惊慌失措，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点上之后，抽了一口：“你想好办法没有？你要是拿不出这一百万，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哪怕是把他们来去割肾卖钱，我也要把这钱弄回来的。” 张义仁彻底没有了主意，此刻他的心里只有懊悔，他后悔自己当初不听姜丽的话，如果当初稍微对凌琳有所怀疑，查一查她的身份，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百万，他如何还得上？但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刚被拉去割肾卖钱，他哪里知道这个秃头老男人做不做得出这种事情？在东莞呆得越久，对黑暗的势力就越是敬畏，那些黑暗中的存在，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也许一时报警可以帮你逃过对方的黑手，但是警察又不能保护你一生一世，谁知道惹怒了对方之后，你能不能活着离开东莞？ “阿仁，其实也不用那么多钱，那些钱都在股市里套着，要是我现在平仓的话，能弄出来快二十万。”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陈刚也不敢再继续沉默下去，他赶紧开口，把自己手头可以挤出的金额告诉了张义仁，这个时候，能多兑出几万块，那就能够填上一点缺口。 张义仁听到陈刚的话，心里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他清楚的记得，当初陈刚说了，他在股市里弄进去了差不多快两百万，在几个星期之前，那些钱可以一天赚到近一万元，可是转眼间，两百万就变成了二十万，这个坑人的股市到底让多少人陷入了家破人亡的绝境？ 就算现在平仓，把手里的所有股票抛售，拿到二十万，可是剩下的八十万该怎么办？张义仁想来想去，也只有去找民哥了。这一次，他只能卖身给民哥，为民哥卖命了，要不然他又能拿什么偿还民哥的人情？ 他想了想，对秃头男人说道：“我能不能去里屋打个电话？找朋友借钱。” “去吧，你要是想刷花样，报警来抓人也没关系，不过我先警告你，要是那样的话，以后咱们之间的事儿可没那么好说话了。”秃头男人对张义仁说道。 “你放心吧，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规矩我懂，只是这钱数目有点大，我要想办法找朋友借。”经历过三次进派出所的经历，张义仁才不相信什么报警有用的鬼话，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陈刚和自己理亏，欠人家钱是铁定的事实，就算报警了，人家走法律渠道追债，你又该怎么做？ “你去打电话吧。”秃头男人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张义仁走进了里屋，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到了民哥的名字，他犹豫了再三，还是按下了拨号键。如果能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他是不愿意去找民哥的，但是现在他真的没有了办法。 “阿仁，怎么突然想起了找我了？最近我那个酒吧里又新来了几个漂亮妹子，你要是有兴趣，晚上过来一起玩玩。”民哥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道。 318、士为知己者死 民哥这么一说，张义仁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觉得自己跟民哥认识之后，一直都是在占民哥的便宜，不是找民哥帮忙从派出所里捞人，就是借民哥的势力给自己撑腰，要不然就是跟着民哥去酒吧玩妹子，凭心自问，要是换做自己是民哥，会不会觉得讨厌呢？ 可是现在自己一打去电话，民哥一开口就是热情的招呼自己，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去玩，这让张义仁觉得自己的脸臊得慌。 不过他实在是没办法了，陈刚这事儿不解决不行，要是还不上钱，不光是陈刚，自己弄不好也陷进去了，他咬了咬牙，开口道：“民哥，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事儿想求你。” “什么求不求的，都是自家兄弟，有事儿你直接开口。”民哥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回答了张义仁。 要是民哥语气上有一丝的迟疑或者停顿，张义仁心里也会好受一点，民哥这样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要帮他，让他心里更加愧疚了：民哥对自己这么好，简直跟待亲兄弟一样，哪怕是亲兄弟，也有分家产大打出手的，像民哥这样，不管自己有什么事儿都直接一口答应，哪里找去？ 其实张义仁不知道，这也是民哥的手段之一。作为在黑道上混了那么多年的老大，民哥很懂得收买人心的技巧，他看中了张义仁的性格，想把对方收为己用，之前已经帮了张义仁那么多次，也不多这一次两次，他表现得对张义仁越好，以后张义仁归顺了之后，就会对他越忠心。一个忠心的马仔，关键时刻可以为你挡刀子，特别是张义仁这种原则性极强的人，没收服还罢，一旦收服，就终生不会背叛，这也是民哥为什么对张义仁这么好的缘故。 不过即便是这样，又有谁不愿意遇到这么一个老大？就如当年荆轲刺秦王，他明知道燕太子丹对自己好，是想要让自己替他卖命，但是好男儿一生一世，如果连个欣赏自己价值，愿意无条件信任你的人都没有，是不是太可惜了？荆轲本来就是游侠，游侠的人生价值就是为一个值得自己卖命的人出剑，在青史留名，如果连高价买自己命的人都没有，岂不是太可惜了？ 士为知己者死。人生在世，如果没有一个无条件信任自己的知己，这一辈子就算是白混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做老板，手下员工会拼命为他干活卖命，而有些人做老板，手下员工都只是欺瞒，消极怠工的缘故。人都是感情动物，你给了对方足够的尊重，对方同样会对你付出同等价值的忠心，也许，还会超出你付出的价值。 “民哥，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矫情了，我那个哥们儿又惹上麻烦了，欠了人一百万，我想从你那里借一百万，帮他把帐填了。”张义仁咬牙说道。 “好，钱的事儿没问题。”民哥先是一口答应之后，又开口道：“要不要我出面帮你周璇一下，我怕这事儿你一个人处理不好，回头留下隐患，我出面，对方收了款，就不敢再赖账了。” 什么叫做人的艺术？民哥的做法就是完美的证明。首先，一句话肯定，钱没问题，你随便借。回头又说了，我这个道上的老大帮你出面，把事儿给弄完满了，免得你遭人黑。 很多人不懂得如何做事儿，同样的事儿同样的结果，人家做出来能在别人心里一百分，你做出来却只是及格分，甚至事儿做了还出力不讨好，为什么？ 就比如张义仁这事儿，有些人一听，立马开骂：我操，你他妈的又惹上麻烦了。然后巴拉巴拉一大堆屁话，把人家当孙子训。最后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借钱的事儿，还规定了还钱时间。最后，你钱也借了，却把人家给气了个差不多。回头还了你的钱，两个人之间就没什么交情了。好好一份人情被你弄成了坏事。这是普通人的做法。 像民哥这样的人，他考虑事儿的角度跟普通人根本不一样，因为他的眼光和见识不一样。你想想，张义仁为了一个兄弟，宁愿自己背一百万的债务，这种人收买过来，绝对是忠心耿耿的马仔。他为了友谊都可以这样，为了你一份大恩，是不是可以豁出命去？而且你作为一个黑道上的大佬，还怕被一个小角色骗钱？你要是连看人的眼光都没有，也不用混这条道了。 所以，民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借钱的要求。这样直接开口答应借钱的做法，一下子就值了一百分了。这个人情已经满分了，因为这会让张义仁在心里觉得，民哥把自己当成最亲的兄弟。 而接下来要帮张义仁出头的做法，就更加让人感动了，这简直多加了一百分。我不但借钱给你，还担心你被人黑，我直接出面给你撑腰，以后有了事儿，民哥我帮你背。像这样的做法，哪个人不会被感动？这样的老大，谁不愿意给你卖命？ 张义仁听了民哥的话，当时眼泪差点都下来了，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麻烦民哥了，于是开口道：“没事，民哥，我能处理，真不用麻烦了。” “胡扯！你能处理？你经历过多少事儿？要是你遇到黑吃黑怎么办？人家拿了钱不放人，继续讹你，你怎么办？这事儿你听民哥的，我出面帮你处理。你直接跟民哥说，对方什么时候要钱，在什么地方，我带人过去。”民哥在电话那头声色俱厉的说道。 张义仁被民哥这么训斥，心里却暖融融的，他觉得自己能遇到民哥，真的是太幸运了。 “我在莞太路这边的山庄小区里，其实也不用一百万，我哥们的钱都套在股市里了，要是平仓还能拿出二十万，有个八十万就行了。” “股市现在都停止交易了，平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直接带一百万现金过去。对方几个人？你问问他们，是那条道上的？” 319、大哥风范 “他们就两个人，老头五十多岁吧，是包养二奶的，带了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保镖，看起来不像是道上的。”张义仁想了想，回答道。他觉得那个秃头男身上没有上位者的气息，不像是什么老大，最多也就是个暴发户而已。 “行，我等会儿也带个人一起过去。你先跟他谈谈，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民哥开口说道。 从里屋出来，张义仁对秃头男说道：“我已经打了电话了，等会儿我朋友就会带钱过来，到时候咱们两清。” 他这会儿心里有底了，说话也硬气了，只要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接下来怎么还民哥的钱，那是另外一回事儿，欠自己人钱总比欠陌生人钱好，自己人顶多也就是追债，陌生人急了说不定直接就要了你的命。 “行啊，只要能拿到一百万，我们就两清。” 陈刚在地上仰起头，看了张义仁一眼，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兄弟，谢谢你了，我……” 他的话说到一半，忍不住又失声痛哭起来，如果说这里面谁最痛苦伤心，那么肯定是非陈刚莫属。自己喜欢的女人，心目中的女神，到头来竟然是别人包养的二奶，还给他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足以击垮一个人的信念。陈刚辛辛苦苦赚钱，甚至不惜出卖肉体，从富婆那里赚取佣金，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身份配得上凌琳，没想到她竟然是个二奶，还欺骗了自己这么久，陈刚没有当场精神崩溃，已经算很不错了。 “先生，等会儿钱就会送过来，你看能不能先把我的朋友扶起来，让他喝点水？”张义仁看到陈刚这样失声痛哭，心里也是猛然一酸，陈刚实在是太苦了，从来了东莞之后，就一直没有顺利过，母亲生病，为了赚钱被迫当鸭子，想要从良卖盒饭结果遇到食物中毒差点坐牢，最后炒股，所有资金又被套在了股市里，还欠下了别人的巨额债务。如果这一连串的打击放在自己身上，张义仁觉得自己肯定早就崩溃了。 “行啊，让他喝点水吧，其实我这个人也很讲文明的，不喜欢用打打杀杀的办法，不过这事儿实在是没辙，这个贱货把我的钱偷偷拿去炒股，还好老子发现了，要不然还不要亏死？”秃头男看了一眼凌琳，忍不住又开口骂道。 张义仁有些厌恶的看了凌琳一眼，没有替她求情，他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祸水，没有她，陈刚也不会惨到这一步，股市里面亏钱，顶多也就是把身家给亏进去，哪里像这样还亏了别人一百万？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张义仁说不定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张义仁走了过去，把陈刚从地上扶了起来，给他解开了绳子，那个保镖想要阻止，被秃头男挥手打断了：“没事，让他解，这事儿就算走法律，该还的钱他们也是要还的，怕什么？” 张义仁给陈刚倒了杯水，陈刚喝了一口，漱了漱嘴，吐出来的全是血水，看来刚才对方没少打他。张义仁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凌琳，最后还是狠着心没有理会她。 没多大一会儿，张义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民哥打来的：“阿仁，你们在哪栋楼？” “在六栋三单元。我去楼下接您吧。”张义仁说道。他想把屋子里的情况提前跟民哥说一下，让民哥也有点准备。 “好。” 张义仁跟秃头男打了个招呼之后，推门出去了。 在楼下，他看到了民哥，民哥身后还带着一个穿西装戴墨镜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的手里提着一个密码箱。 “这是阿义，阿义，这是阿仁，以后你们有机会的话，多亲近亲近，你们两个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民哥给两人做了一下介绍。 “义哥，你好。”张义仁知道，这个阿义一定是民哥很信任的人，要不然民哥不会带着他过来。 “阿仁，不要那么生分，叫我阿义就好了。”阿义笑着跟张义仁握了握手。 “走吧，上去吧，我去看看这是个什么人物。”民哥招呼道。 “民哥，我看对方的来头也不会特别大，要不然不会为了一百万那么兴师动众的折腾，不过您等会儿还是小心点，让我先进去。”阿义开口道。 “怕什么？他也就是个求财的家伙，能闹出什么事儿？不用那么胆小的。”民哥笑着拍了拍阿义的肩膀。这倒不是民哥胆大，仔细想一想，这个秃头男一开始只是要挟陈刚，他又不知道陈刚跟张义仁的关系，更不知道张义仁可以请得动民哥，所以，这根本与圈套什么的无关。 像民哥这样在黑道上厮混那么多年，阴谋诡计见得多了，一件事情有没有猫腻，脑子稍微一转就明白了。要是真的有危险，他才不会傻的跑来自投罗网。 三个人一起坐电梯来到了陈刚的房间，进门的时候，阿义还是快走了两步，先挤进了屋子里，确认了屋子里没有危险，这才继续朝屋子里走去，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秃头男看到阿义之后，明显一愣，因为他感觉得出阿义跟自己的保镖有着本质的不同，他的保镖顶多也就是受过训练，而阿义应该是退伍的军人，而且一定是手上见过血的那种，身上的杀气都不一样。连手下的小弟都是这样子，眼前这位文气的中年男人一定不会是寻常角色。 秃头男虽然是个暴发户，但是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他赶忙站起身，把手里的烟头按进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开口道：“鄙人有眼无珠，不知道贵人大驾光临，失敬失敬，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 民哥挥手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我没兴趣听这个，你是谁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一百万我带来了，你点一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两清了。” 320、做人要有“会事儿”的觉悟 民哥这样的做法，显得有些简单粗暴，太不给秃头男面子，但是这一切落在张义仁的眼里，就是另外一番光景，民哥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甚至连跟对方说话的兴趣都没有，只想帮自己把陈刚救出来。 其实民哥这么做，也是有考虑的，像他这样的黑道大佬，在道上厮混了那么多年，看人的本事是很毒的，他看了这么秃头男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有分量的角色，所以，对方叫什么他真的没有兴致听，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得罪对方，他才不会在意，一个小角色而已，还能翻天了不成？ 这年头有两种人难辨认，一种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一种是一二十岁的小年轻。这两种人有没有势力，有没有本事，是看不出的，因为他们依仗的，要么是儿女，要么是父母，他们的气质是很难辨认的，因为他们不会经历那些事情，所以，他们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糟老头子小老太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是屁事儿不懂的二球孩子。 但是像这样三十多岁到五十多岁之间的人，气质其实很好辨认，属于哪个层面的人，民哥一眼就能认出来，官面上的人都有官气，有钱人都有贵气，道上的都有气势。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秃头男，顶多也就是有点小钱，没有什么太大的背景和本事，对于这一点，民哥深信不疑。他要是再没这点眼力劲儿，就不用做道上的大哥，要不然被人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果换做以往，他也许会和和气气的听完秃头男的自我介绍，再跟他好言说放人的事情，但是今天民哥是来千金买马骨的，他是来收买张义仁的忠心的，所以，秃头男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和气解决的。说得直白点，千金买马骨，我一千两黄金都花了，还在乎多花十两二十两吗？ 要是他和和气气的跟秃头男说话，把人赎出来，那就有点谈生意的味道了，但是这样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对方，直接开口让人点钱放人，然后滚蛋，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会让张义仁觉得民哥真的是来给他撑腰护短的，这样达到的效果，跟谈判放人绝对是天壤之别。 民哥这样咄咄逼人的话语，把秃头男剩下的半截话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老秃头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伸出了一半的手也悬在了半空中，他原本想边自我介绍，边跟民哥握个手，哪知对方根本连最起码的面子都不给他，这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搁？他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有来头的人物，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身家上千万的富商，对方这样打他脸，他真的有种快被骚死了的感觉。 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保镖看到自己的老板被人这么不给面子的打脸，上前一步就想要动手，这边阿义也朝前跨了一步，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年轻保镖僵在原地，用狠厉的眼神跟阿义对视，却没有敢上前动手，最后还是秃头老男人开口道：“阿涛，回来，我们是来追债的，没必要那么麻烦。” 年轻保镖这才狠狠地瞪了阿义一眼，退了回去，阿义轻轻的嗤笑了一声，退后一步，站在了民哥身后。 其实那个年轻保镖也不是真的要强出头，作为被雇佣者，在某些时候，该有的姿态一定要有。古语说：主辱臣死。像贴身保镖这种工作，主要就是给雇主保护人身安全的，要是雇主在受到威胁的时候，自己要是无动于衷的站在后面不吱声，那就等着被炒鱿鱼吧！其实他也知道这事儿不会真的打起来，但是上前做个姿态，还是很必要的，会让雇主觉得你很忠心，跟自己一条心，这样就足够了。 所以，年轻人在走上工作岗位之后，跟老板一起出去办事，该出手就要出手，该挡酒就要挡酒，有些马屁必须要拍的，这是社会的潜在规则，你不得不低头。“会事儿”会让你更快的出头，得到更好的职位和报酬。傻不拉几的像个小孩子还需要老板照顾的员工，就算不开除你，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升迁机遇。 阿义看出了那个年轻保镖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所以，他才会嗤笑了一声退了回来，他与对方不同，他跟民哥之间可不是简单的雇主和保镖关系，他们更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只要民哥开口让他干翻眼前这两个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既然是追债，那就赶紧点钱吧，我忙得很，没闲工夫跟你们瞎扯。”民哥说道。 阿义伸手打开了自己提着的密码箱，把里面一沓沓崭新的钞票倒了出来，一百沓带着银行封条的百元大钞带着油墨的香味儿，堆在了房间的地面上。 “一百万，你可以点一下。”阿义冷冷的说道。 “不用了，我看先生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做手脚，阿涛，把钱装起来，我们走。”秃头男吩咐道。 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再去点钱，那可就丢大人了，光看看民哥这架势，一百万肯定是分文不少，自己要是再点钱什么的，只会让人白白嗤笑。 那个年轻保镖进屋翻出了陈刚的登山包，把一百万现金装进背包之后，背到身上，朝秃头男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数目确定无误。秃头男作为老板，当然不能丢面子去点钞票，他作为马仔，把现金往背包里装的时候，肯定要默数一下数量是否对劲儿，这是做马仔的基本觉悟，为老板分忧解难，才是好马仔。 “阿涛，咱们走。”秃头男招呼了一句，也不再跟民哥说话，两个人直接离开了房间。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被对方放在眼里，再继续待下去，只能给自己找不自在，既然钱拿回来了，那就走人了事，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等到秃头男带着年轻保镖走了之后，民哥这才转过头，对着张义仁问道：“阿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321、一百万的欠款 “哎，我也说不太清楚，小刚，刚才只顾着找民哥借钱赎人，也没弄清楚来龙去脉，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义仁拍了拍陈刚的肩膀，朝他问道。 陈刚一脸的死灰相，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前一段时间不是炒股赚钱了吗，就跟她说了，她说她可以拿她爸爸给她的零花钱一起来炒股，拿来了一百万一起投进了股市，我以为她说的都是真的，谁知道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儿，那一百万也是她偷偷转出来的，想着赚了钱之后就转回去还给那个老头子，没想到股市亏了，这事儿就闹出来了。”陈刚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用的是“她”，换做以前，他都是亲热的叫“琳琳”。 “哎！”张义仁重重的叹了口气，在陈刚的肩膀上拍了拍，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刚了。他觉得凌琳实在是太可恨了，要不是这个贱女人，陈刚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民哥弄不清楚陈刚跟凌琳之间的关系，不过他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听陈刚一说，立刻就猜到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他也有点替陈刚不值，不过这事儿要真的说起来，也说不上来到底是谁的错。毕竟凌琳也是想要帮陈刚赚钱，只是刚好遇上了股市动荡，要不然两个人说不定就真的借助这个机会，咸鱼翻身，成为人上人了。 “阿仁，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你的朋友，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民哥倒是还记得陈刚，不过他对陈刚并不是特别在意，因为陈刚对他来说，几乎没有可以投资的价值。 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要担心被人利用，一个人如果连利用的价值没有，那才是真正的悲哀。其实陈刚人也不错，但是他在性格上和做事风格上比张义仁差了很多，所以，在民哥的眼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可怜虫，民哥不会想要收买他，这才是陈刚的悲哀所在。 陈刚听到民哥要走，终于从万念俱灰的状态清醒过来，他噗通一下跪在了民哥面前：“民哥，我想求您一件事儿。” 民哥顿时有种头疼的感觉，他对陈刚的死活并不在意，如果不是有张义仁，他是不会理会陈刚的，可是现在对方都跪下求自己了，要是自己不理不问，难免会让张义仁的心里起疙瘩，看来这件事儿是逃不过了。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是阿仁的朋友，只要不过分，我都会给阿仁这个面子的。”民哥还是把话点明了：我帮你，是因为阿仁。 “民哥，我以前在您的酒店里做过鸭子，这次欠一百万的事儿，都是我惹出来的，这债不能让阿仁背，我想求您让我回去酒店上班，这钱是我欠的，我来还。”陈刚咬着牙说道。 民哥愣住了，他还以为陈刚要提什么别的要求，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他看了张义仁一眼，张义仁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让他来替陈刚背一百万的债务是不合理的，他帮陈刚借来了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钱当然是要陈刚还的。 陈刚现在想要还上这一百万的外债，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因为股市的动荡，投资担保行业也出现了巨大的危机，佣金已经不是那么好赚的，很多顾客宁愿不收利息，也要把放出去的本金收回来，哪里还有人敢把自己的钱往外胡乱投资？ 陈刚想要还钱，除了做鸭子，似乎真的已经没有了其他路可走，他不走这条路，还能做什么？ 张义仁也只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他不希望陈刚重新走卖肉的道路，但是不想又有什么用？现实就摆在面前，不是你不想就可以逃避的。 “你想回来酒店做也可以，不过就算是重新做鸭子，一百万也不是那么容易还上的。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次再重新入行，想要再抽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民哥这话表面上是说给陈刚听的，实际上也是说给张义仁听的，这样一来，重新做鸭子就是陈刚自己的选择，与张义仁无关，张义仁日后也不会因为这个心里有芥蒂。 “我想清楚了，民哥，我现在除了这条命之外，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我只求民哥给我个机会。”陈刚说着，眼泪不住的往外流淌。 “那个女的怎么办？这事儿都是她惹出来的。这一百万你一个人做鸭子还钱，实在是太难了，要不这样，我来安排，把她也弄去酒店做，帮你还这一百万，那样会快很多的。你不用担心她会逃走什么的，我会安排好的。”民哥说道。 这一刻，民哥终于露出了他作为黑道大佬的手段和狠厉，他才不会怜香惜玉，在他看来，这件事儿既然是凌琳惹出来的，那么她也要为这件事儿负责，卖身偿债就是理所应当的。 听到民哥的建议，张义仁也是眼睛一亮，他现在烦死了这个装富家小姐的二奶女人，他也觉得民哥的建议不错，只不过这样做似乎有点违反法律。不过转念一想，民哥在东莞这地界上，黑白道通吃，这点小事儿应该难不倒他的。 凌琳一直在房间里没敢走，听到民哥的话，她吓得顿时一个激灵，呜呜的哭了起来。她在东莞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那些事情也是听说过的，要知道，自己主动去做小姐是自由的，接不接客也有拒绝的权力，大不了就是不拿钱而已。这样被黑社会抓进去做小姐，可是很凄惨的，一天接客多少，接什么样的客，到什么尺度，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等到把一百万还完，说不定她整个人都残了。 陈刚回过头看了凌琳一眼，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咬着嘴唇犹豫了很久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民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她，只怪我这个人太点背，到东莞之后一直都在走背运。阿仁，你让她走吧，我以后不想再见到她。” 322、最心爱的女人 陈刚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即便是被凌琳害成了这个样子，他依然下不了狠心对付她，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对凌琳还有那么一丝爱意，他喜欢凌琳，不是因为她是富家千金小姐，而是因为他喜欢她这个人。只是凌琳的谎言破灭，毁灭了他心目中那个单纯的梦想，因为他爱她，所以才会恨她。 张义仁看了看陈刚，又回过头看了看凌琳，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还不赶紧滚？要是等会儿我们改了主意，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凌琳再也顾不上哭了，她爬起身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溜烟的跑了，一边跑，还一边捂着脸痛哭。 “操！还他妈的有脸哭。”张义仁忍不住骂了一句。 其实张义仁在这件事情上面的看法是错误的，凌琳跟陈刚之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说不上谁怪谁，只能说，陈刚的运气太差。其实凌琳是否对陈刚有感情，也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但是当初她为了陈刚，可以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直接帮陈刚赔偿了食物中毒患者的医药费，就足以证明她对陈刚十分在乎。 她唯一做错的，就是对陈刚隐瞒了自己是别人二奶的身份，谎称自己是富商的女儿。但是如果心平气和的想一想，换做是你，在遇到了一个自己心仪的人的时候，你会这样吐露实情吗？你会不会撒谎掩饰自己的身份，为的仅仅是给对方一个完美的印象？一个给人当二奶的女孩子，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心底又何尝不是自卑的？ 也许她在想，先这样在一起过着，等到将来有一天，就谎称自己父亲生意失败了，拿着赚到手的那点微薄的包养费，嫁给陈刚，这样就完美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命运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机会。 而另外一方面，陈刚又何尝没有欺骗过凌琳？他有没有对凌琳坦白自己做鸭子的事情？他面对所谓“富商女儿”的时候，心底同样是十分自卑的。他们两个人，只能说在错误的时间相遇，又做出了错误的举动。如果没有这些错误，他们说不定就可以成为一对儿幸福的恋人。 设想一下，如果股市没有崩盘，她和陈刚可以在股市里赚到钱，再把这些钱还回去，她和陈刚说不定就可以真的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只是命运的车轮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改变，他们的运气太差，在刚刚进入股市不久，就遇到了如此严重的灾难。 凌琳走了之后，民哥和阿义呆了几分钟，也起身离开了，张义仁想要去送一下民哥，被民哥拒绝了：“你照顾好阿刚，他现在情绪不太好，我们的事儿，以后再说。” 张义仁回到屋子里，默默的把屋子里倒在地上的家具都扶了起来，在陈刚的身边坐了下来：“不要想那么多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们还是要往前看的，不要忘了，你还有家乡的父母。” 323、想要寻死都没有权力 有句话说得好：哀莫大于心死。陈刚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原本以为深爱的女人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到头来却发现一切只是一个虚假的谎言，对方是个肮脏不堪的女人，这种打击对全身心投入爱情的人来讲，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遇到这种情况，很多心理脆弱的人都选择自寻短见这条路。很多人看那些为情自杀的人，觉得他们太傻，太不值了，为了这种事儿就可以自杀？就可以放弃生命？这种做法的确不值，但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对方的经历，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在一场爱情中会有多么的伤，那种痛心的感觉，就像是拿刀子在心脏上面慢慢的割上一刀，等到伤口长好结了疤，再拿刀子划开一样。那种痛苦之下，选择自寻短见真的是太正常了，因为在没有走出这种感情漩涡之前，当局者是永远看不穿。 陈刚此刻的感觉也是一样的，他觉得自己的心正在不停的滴血，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觉得无法呼吸。但是让他觉得更加悲哀的是，即便如此痛苦，他连寻死的权力都没有，因为他还有生病的母亲需要他寄钱回家。 连痛苦的权力都没有，这才是最大的悲哀所在。多少农村的孩子通过拼搏进入都市生活，在遭遇了痛苦之后，只能找到朋友大醉一场，哭过之后第二天继续老实的上班挣钱，因为生活的重压摆在那里，即便想要放纵自己，减轻痛苦都不能。那种有了伤心事，就去遥远的地方旅行一场治疗心伤的举动，只有有钱人才玩得起。 陈刚知道自己没有权力放纵，发泄自己心中的苦痛，他沙哑着声音说道：“阿仁，我知道，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的命该如此，注定发不了大财，老老实实的做几年鸭子，赚钱还债吧。” 张义仁叹了口气，在陈刚的肩头拍了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屋子里一片沉默，压抑的让人想要发疯。 “我去买两瓶酒吧，咱们喝一杯。”张义仁决定还是陪陈刚大醉一场，让他在大醉之后，忘却心中的痛苦。男人之间，也只有这种安慰兄弟的方法。 陈刚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张义仁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下了楼，在楼下买了两瓶二锅头，又买了两包花生，让便利店的店员装了两碗煮好的牛肉丸，这才上楼。 他急急忙忙的赶来，没有吃饭，这会儿肚子正饿着，他估计陈刚也饿着，不过要是他不说买东西给陈刚吃，陈刚肯定也不会说饿。 人心情不好的情况下，酒量很差，之前他陪陈刚喝了几次酒，那时候陈刚同样也是心情不好，但是也至少喝了快一斤酒才喝醉。这一次，陈刚只喝了五两多一点，就已经酩酊大醉，躺在地板上，一边流泪，一边说着他跟凌琳之间的事情。 这样絮絮叨叨说了有快一个钟头，陈刚终于沉沉的睡去了，张义仁把他拖到了里屋的床上，帮他盖好毯子之后，锁好房门离开了。 从莞太路走回银丰路的住处，大概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张义仁一路上一直在想陈刚和凌琳之间的事情，他觉得命运对陈刚实在是太不公平了，陈刚并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什么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 张义仁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他试着给姜丽打了个电话，想要跟姜丽说说陈刚的事情，电话拨过去，却没有人接听。 这会儿已经晚上八点钟了，正是酒店小姐们开工接客的高峰时段，看来姜丽正在忙着。张义仁把手机装回兜里，心里憋着一股发泄不出的郁气。他后悔当初自己不相信姜丽的判断，没有对凌琳产生丝毫的怀疑，要是当初对凌琳有所怀疑，稍微调查一下，说不定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回到住处，张义仁一进门就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发呆。过了很久之后，他终于从这种情绪中走了出来，他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情——他从民哥那里借钱帮助陈刚，这又是一个巨大的人情要还，这一次，他再也没有推辞的理由。 他站在阳台上想了半个小时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给民哥拨了过去。 “你那个朋友劝好了？”民哥接通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个。 “嗯，我陪他喝了点酒，他睡了，我才回来的。”张义仁心里一暖，他觉得民哥对他和陈刚真的是太好了、 “这两天你多跟他打打电话，多劝劝，遇到这种事儿，很容易想不开的，多关心一点会比较好。”民哥只字不提一百万的事情，反而一个劲儿的说陈刚的事儿。 “民哥，我知道。”张义仁应了一声之后，继续道：“民哥，我以前太不懂事儿了，辜负了你一番好意，我刚才想明白了，既然民哥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决定以后就跟你混了。” 张义仁说出这句话之后，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十分复杂，既有几分解脱的轻松感，又有几分心酸，到头来，他还是要一头扎进黑道这个肮脏之地。 民哥听到张义仁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足足笑了快一分钟的时间，他才停了下来，说道：“阿仁，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上次我跟你聊的那一次，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你跟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你有本事，可以在正道生意上帮我，直接过来混夜场，太可惜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我就想过了，你先继续上你的班，民哥这儿永远留个位置给你，只要你觉得你的本事够了，再过来帮民哥，民哥到时候找份实业来跟你一起做。” 这个结果真的是大大出乎了张义仁的意料，他觉得自己有种做梦的感觉，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开口道：“民哥，你没有骗我吧？” 324、股市动荡与夜场消费的关系 这也难怪张义仁不敢相信，民哥为了拉拢他，为他做了多少次事情，这次还拿出了一百万借给了陈刚，如果说民哥是单纯对他好，这话张义仁本人都不相信，这世界上，除了父母亲人，有谁会无条件对一个陌生人好？ 民哥一直想拉拢他，张义仁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这次欠下了一百万的人情之后，他就下定了决心跟着民哥混，但是没想到到头来，民哥反而拒绝了他的投靠，让他继续做自己的工作。这样的反差和变故，让他如何能够相信？ “哈哈，你这小子，之前一直让你过来帮我，你推三阻四的，现在真的放你自由，你又不敢信了。你这人就是贱。”民哥在电话那头笑骂道。 “民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不是觉得太突然了嘛。”张义仁忍不住挠了挠头，说道。 “其实这次股市动荡，我这边也损失了不少资产，连带着夜场的生意都差了很多，之前股市多红火，各个都在里面捞钱，一下子变了天，都亏得不成样子。所以，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考虑，单靠偏门生意来钱是快，可是要是哪一天突然变了天，就跟股市这样，这些生意赚不到钱了，总要有个别的门路吧。” “恩，是这样。”张义仁明白了民哥的考虑。民哥不是那种没有长远眼光的人，他肯定是担心以后夜场这样的生意被打击，到时候如果手下只有这一种单一的产业，会遭受灭顶之灾的。 “我现在手下的这帮兄弟，都是混夜场出来的，能做其他事情的几乎没有，也只有你是个高材生，又是搞品牌的，我就想等你有了经验，能够担起来事儿了，跟人一起搞个实业做做，就算回头没了夜场的生意，实业也能养家糊口不是？”民哥解释道。 “我明白了，民哥，你放心，只要你做实业，我就一定去帮你。”张义仁想了想，继续道：“民哥，其实你要是真的想做实业的话，可以直接招一些职业经理人搞，那都是专业人才，做起事来也是很有本事的。” “你说的那些我也知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有自己人在里面做事儿可靠一点，那些当职业经理人的，都只管眼前利益，不考虑长远发展，我还是相信自己人。”民哥说道。 张义仁被民哥这通话说的心里暖烘烘的，民哥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让他有点惊讶的是，民哥虽然是黑道出身，对职业经理人这些职场上的事情竟然也了解的十分清楚。 职业经理人在制度健全的体制之下，对公司而言是补药；但是在中国这样的环境之下，很难严格的去定性。因为大多数职业经理人都看重业绩和短期效益，因为这些眼前的业绩和短期效益跟他的个人收益是挂钩的，但是在很多行业里，一些短期时间内增加业绩的举动无疑是自杀行为，很多很好的产品，都被什么低价策略或者倾销策略给玩死了，原因就在这里。 反正职业经理人只管拿出来当期的业绩和效益，钱到手之后，日后销量再出现下滑之类的状况，那就跟人家没有了关系，人家早就拿了奖金了，你爱开除就开除呗。所以，中国很多企业用落后的家族史管理方法，不是因为老板思想顽固僵化，而是怕了某些职业经理人，他们宁愿相信相对笨蛋的自己人，也不敢相信手段精明的职业经理人。 “民哥，我会好好做的，不会让你失望的。”张义仁说道。 “我等你。” 挂断了电话，张义仁长长的舒了口气，回到了客厅里，再次躺在了沙发上。不用去夜场跟黑道一起做事，这让他原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真的是不想混进黑道里面，要不然之前他也不会那么多次硬着头皮拒绝民哥。现在得到了民哥的明确答复，以后就算他去帮民哥，那也是在实业方面，不属于黑道生意。 民哥刚才的电话里，提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夜场最近的生意有点不太好，是股市动荡引起的，张义仁觉得这有点奇怪，股市的动荡竟然能够影响到夜场的生意，在他的眼里，这完全是两个不相关的行当，这样影响，实在是太奇怪了。 张义仁对社会的认知还是太浅，其实这个社会的所有一切，都会受到两个方面影响，一个是政治，一个是经济。股市动荡，很多人的资产缩水，很多企业就会缺少资金流，订单也会减少，就会出现倒闭，经济就会变差，而夜场这种纯消费的地方，生意的影响当然是很大的。 在07年之前，东莞的色情服务业曾经一度火爆到年产值数以百亿计，从业色情行业的人员甚至超过了百万，几乎全国各地的有志女青年都在往东莞赶，在那里捞金发财。但是07年08年股市动荡，全球金融危机到来之后，东莞第一次出现了从业人员大规模出走流失。 不过在接下来的几年间，东莞色情行业依然火爆，从业人员也慢慢的重新增加起来，直到2014年的扫黄打非。不过那就是政治层面的话题，与经济无关。 不过说起来，这次股市动荡给张义仁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如果不是股市动荡，陈刚就不会亏了那么多钱在股市里，他跟凌琳也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而张义仁也不会再去央求民哥借款一百万，但是相应的，如果没有股市动荡，民哥也不会想明白，决定收买了张义仁之后也要让他做正道实业。所以，这一饮一啄，还真的是很奇妙，好像兜了一个圈子，却又走回了原地。 张义仁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去冲了个凉之后，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姜丽早早的回到了住处，叫醒了他：“你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儿吗？”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陈刚又出事儿了。”张义仁还没从昏睡的状态中完全清醒，他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陈刚又出事儿了？他怎么那么点背？这次又是什么事儿？”姜丽也无奈了，陈刚这小子真的是一直没有消停过。 张义仁把陈刚和凌琳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说道：“哎，这事儿怪我，你之前就跟我说凌琳有问题，我就是没相信，要是稍微找人查一查，陈刚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哎，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一百万啊，还起来可没那么容易。他这样折腾一圈，最后还是跑回来做鸭子，这命！哎！”姜丽不是那种絮叨的女人，要是换个那种爱絮叨的，肯定会不停的巴拉巴拉，说什么当初我早就跟你们说了凌琳不对劲儿，你们为什么不听？然后再巴拉巴拉一通埋怨。 大多数的俗人都会这样，不过姜丽不是这种女人，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张义仁的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自己再埋怨的话，只能加深张义仁的痛苦，这样让自己心爱的人痛苦，伤害对方的举动，为什么要做出来？那不是傻子的行为吗？ “昨天晚上我陪他喝了点酒，今天我还要找机会给他打打电话，等过了这两天，他心情好一点了，我们两个一起跟他吃顿饭，再开导开导。”张义仁建议道。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开导他。” 上午上班的时候，张义仁给陈刚打了个电话，不过提示音说的是对方手机关机，他估计陈刚还在睡着，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让他起床之后就给自己回短信或者打电话。 到了十一点钟的时候，陈刚的信息发了过来：“兄弟，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是担心你乱来，给你发个信息确认一下，你可给我听好了，你现在还欠着我一百万呢，不许做傻事儿，这些钱你要还的。” “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儿的。我准备今天晚上就去酒店找一趟老板娘，早点上班，开工赚钱。”陈刚回道。 “不是吧？你那么急着去酒店开工做什么？你心情不好，就多休息两天，民哥的钱不用那么着急还的，身体要紧啊！”张义仁急了，陈刚这小子心情根本就没有恢复，那么急着去酒店做鸭子赚钱，明显有点不正常。 “我的身体什么情况自己知道，心里不爽而已，跟去酒店开工没什么关系的，让我一个人呆家里，我心里反而更难受，还不如去酒店开工。”陈刚的态度很坚决。 这下子张义仁也没辙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陈刚的话语，的确，陈刚刚刚经历过感情变故，这样直接去酒店开工似乎不大好，可是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面对着空房子胡思乱想，好像情况会更糟，那样的话，还不如让陈刚去上班。 “这样，你先别急，我跟丽丽打个电话，让她问问老板娘了再说。你当初一声不吭的跑了，现在又要回去，民哥肯定同意，老板娘那边怎么想还不一定呢。你说是不？” 325、阴暗无比的心理 “你说得对，之前我走，老板娘肯定生气了。你让丽姐帮我问问老板娘，看她那边什么意见，顺便让丽姐多帮我说点好话，我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这次回去，我肯定要还了钱才能走的，不会随随便便跑掉的。”陈刚说道。 “嗯，我跟丽丽说说，你先不要着急，要是心情不好，就出去跑跑步，多运动运动。”张义仁劝说道。 其实如果遇到亲朋好友中有人遭遇了重大的感情挫折，最好的办法是有人在身边照顾，看着他不让他做傻事，可实际上，又有多少家庭能够做到这一点？在都市生活的压力那么重，很多人一旦没了工作就可能会还不上房贷车贷，最后一文不名，甚至要沦落街头。即便是身边有人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也只能让他独自在家里，在工作偶尔的间隙里给对方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可心理受到创伤，特别是那种抑郁症的患者，可能前一秒还应答自如接听你的电话，下一刻兴起了自杀的念头，就直接跳楼了。很多类似的悲剧，不是家人没有悉心照顾，而是生活的重压让他们无法做到全心全意的照顾，想要全心全意照顾，就要没钱饿死，而选择上班挣钱，就无法照顾对方。这个矛盾的选题摆在个人面前的时候，很多人都无法做出抉择。 在现实的重压面前，爱其实也是一种奢侈品。我们要先活着，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不是我们不懂爱，是因为我们负担不起。 张义仁一直担心陈刚想不开做傻事，但是他又不能不上班去陪着陈刚。他这两个月摆摊赚的钱，之前也交给了陈刚让他投进股市里赚钱，陈刚近两百万的资金最后只剩下不到二十万，张义仁就知道自己那三万块是没戏了。所以他一直没有提那三万块钱。 他现在身上也就那么两三千块，如果不工作，不去小街上摆摊，接下来难道要去喝西北风过日子吗？ 而且陈刚作为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要比女人强，他要是真的想不开，做了傻事儿，谁也没办法。张义仁对他算是仁至义尽，毕竟他们只是朋友，连血缘关系都没有。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张义仁给姜丽打了个电话，把陈刚的担心跟姜丽说了一遍：“丽丽，你跟老板娘说点好话吧，陈刚现在真的是无路可走了，他不做鸭子可真没地方去了。” “这事儿其实根本就不用担心，你们俩的担心根本就是白瞎的。陈刚之前那样直接跑了，老板娘心里可能会真的有点不太舒服，不过老板娘是生意人，有人来当鸭子，给她赚钱，她又怎么可能生气呢？她顶多也就是敲打敲打陈刚，该让他做，还是会让他做的。”姜丽解释道。 “看来还真的是我们想多了。”张义仁挠了挠头，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这年头所有人都是为了利益的，在利益面前，甚至连仇恨都可以放下，陈刚只是跳槽而已，老板娘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他重新回去？ “是有点想多了。不过跟老板娘说一声也好，道个歉，至少以后老板娘给他安排客人的时候，不会故意整他，该有的好处还有他的。”姜丽说道。 放下电话，张义仁停了一会儿之后，又给陈刚拨了过去，他是给陈刚报喜的，不过他没有照实把姜丽的话说出去，而是稍微加工了一下，说姜丽答应了尽力帮他在老板娘那里说好话，陈刚自然是说了一通感激的话。 下午下班的时候，朱飞过来约张义仁一起吃饭，顺便开口打听了昨天的事情：“喂，兄弟，昨天你朋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朱飞的八卦本色还是不改，哪怕是他根本都不认识的人，有了什么八卦事情，他也想要打听一番。 张义仁觉得陈刚的事情说出来给朱飞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陈刚的事情压在他的心里让他着实有点难受，他就忍不住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我靠，兄弟，你没有搞错吧？一百万你都帮人借了？不是在吹牛？”朱飞一脸呆滞的问道。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张义仁竟然可以帮一个朋友借一百万，更让他觉得夸张的是，张义仁真的有能量借到一百万。 “没有吹牛，不过这钱以后也不是我还，是他去还。”张义仁当然不愿意被人当成冤大头。 “就算不是自己还，那也不能这么做啊，要是以后他跑了，这钱不是变成你还了？你怎么那么傻呢？”朱飞一脸惊诧的说道。 张义仁的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他觉得朱飞这个人似乎有点太自私了，他根本就不能理解兄弟这个词的含义，他这样无条件的帮陈刚在外人看来的确有点傻气，但是他觉得陈刚值得自己这么帮、 “没事的，陈刚不是那种人。”张义仁很不爽的说道。 “兄弟，不是我说你，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你要知道啊。一百万，那可不是小数目，为了钱，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的。我之前又不是没见过，我跟你说，我们那儿有夫妻俩中了彩票，也就是五百万的样子，交了税什么的剩下三百多万，他们俩为了独吞那些钱，女的给男的下毒，最后男的死了，女的被男的临死前砍了好几刀，从医院出来直接就弄去坐牢了。这还是夫妻，你跟陈刚也就是在东莞认识的普通人而已，在一起能有多铁的感情？我劝你最好找人看着他，小心他跑路。”朱飞说道。 “嗯，我知道，我会注意的。”张义仁已经是在敷衍了。 他觉得朱飞的心理太阴暗了，对什么人都不敢相信，他跟陈刚的确认识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他觉得陈刚是绝对可以信任的，朱飞的话语让他心里像是吞了苍蝇一般难受，他觉得人跟人之间至少是可以信任，哪里跟朱飞说的那样不堪。 等到了在社会上厮混很久之后，他才知道，不是朱飞的心理阴暗，而是社会原本就是这样，他跟陈刚之间真的是特例。 326、想把我当枪使？ 张义仁在接下来的几年经历中，经历了很多世态炎凉，回想当年，他才发现，其实他跟陈刚之间的兄弟之情才是最简单的，两个到东莞的可怜人，在繁华之地彼此依偎取暖，成为了过命的兄弟，他可以为陈刚眼睛都不眨的去向别人借一百万，而陈刚也不会因为一百万就出卖他，背叛他，这种彼此的信任是多么的难得，他这个时候还体会不到。 朱飞其实说的没错，这个年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实在是太难了，别说刚认识几个月的陌生人，甚至在一起同眠共枕许多年的枕边人都不敢相信，多少男人替别人养了孩子，直到十几年之后才知道，连夫妻间都没有了基本的信任和守护，外人就更不能相信了。 刚刚走上社会的年轻人，他们的心还是纯净的，等到在社会上厮混了几年之后，他们被那些欺骗和背叛行为一次次的伤害，心伤了，血冷了，就再也不会轻易对人打开自己的心扉了，每个人都是这样从单纯走向世故的。 朱飞也看出了张义仁似乎有点不太想听他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他就不再说这个话题。在他的心里，认为张义仁太笨了，这种傻傻的行为，只有等到吃了亏才知道。 两个人再次来到了河南面馆，一起吃饭。之前跟朱飞一起吃饭，不管聊什么，张义仁都觉得很开心，但是今天跟朱飞在一起吃饭，他的心里总觉得有个梗，他觉得自己跟朱飞不是一路人，朱飞似乎太自私太世故了。 吃过饭，两个人在街口分开，朱飞回去陪他未婚妻了，张义仁到街口继续摆摊。因为去福州出差的事情，他已经有四五天没有在小街上出现了，他今天一去，生意要比之前都好很多，有几个等了好几天没有弄到视频看的小年轻还关切的问他去了哪里，这让张义仁有点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因为卖a片还能得到别人的关心。 等到忙过了高峰期，他趁着空闲一点，赶紧拿出手机给陈刚打了个电话，问陈刚在做什么。 “在家里坐着呢，对了，丽姐有没有跟老板娘说？”陈刚离开酒店之后，就把老板娘的联系方式给删了，他现在根本就联系不上老板娘。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呢，等会儿我问问，再给你电话。”听到陈刚没事儿，张义仁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他给姜丽打了个电话，姜丽告诉他，她已经跟老板娘说过了，老板娘同意让他回来，只不过要重新培训。 “这次培训可就没之前那么好玩了，我估计陈刚要吃点苦头。”姜丽在电话里解释道。 “吃点苦头就吃点苦头吧，他现在还有什么路可走？”张义仁一脸无奈的说道。 重新给陈刚打了个电话，把结果告诉他之后，张义仁挂断了电话，他看着小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茫然。那么多人背井离乡来到这个繁华的城市，到头来大家又得到了什么？那些揣在怀里带走的钞票有哪一张不是用血汗换来的？又有多少人为了钞票，把性命都留在了这里。 张义仁正感慨间，一旁书摊的老板走了过来，冲他说道：“仁哥，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张义仁觉得对方这话太没头没脑了，哪有这么说话的？ “街口那栋楼被人租下来了，正在装修，准备搞了商场，卖衣服，超市什么的都有，他们说要是那个商场开起来，咱们这些人的生意肯定会受可大的影响，他们都在想要不要去租个摊位呢。”书摊老板说道。 “开商场？应该没什么影响吧？就咱们这生意，去商场里面租个摊位，本金都要多少去了，你的生意撑得起吗？”张义仁觉得书摊老板的想法简直太可笑了，小街上生意比较好的是那些吃食摊位，像书摊老板这样卖书的，生意是最差的，他竟然还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儿。 “仁哥，你说这我也知道啊。我不是想着你有本事嘛，能不能跟商场那边说，不要把咱们的生意都抢光了，回头咱们赚不了钱可怎么办？”书摊老板一脸谄媚的笑容。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书摊老板是担心他自己的生意，想过来忽悠自己出面当他的枪，他才没那么傻呢，给这个书摊老板当枪使。 “生意做的了就做，做不了拉倒呗。就算开了商场，还能有卖书的？你想太多了。”张义仁冷冷的回道。 “也是，也是。”书摊老板赔笑着说了两句，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 张义仁没有注意到，书摊老板回到他自己摊位上之后，脸上闪过了一丝恶毒的表情——有些人总觉得别人不帮自己，就是自己的仇人，却没有想过，别人又有什么义务要为你做事？你想耍聪明把人拿去当枪使，别人不上你的当，你就恨别人了？这是什么逻辑？ 张义仁没有在意这些，他继续忙着自己的生意。到了十点多，他看到没什么生意了，就收了摊子，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陈刚的住处。 在莞太路上下了车之后，他去便利店里买了些煮好的牛肉丸，鱼丸，还有香肠。他担心陈刚这小子一天都憋在屋子里不出门，说不定连饭都没有吃。 到了陈刚的住处，敲开门，他就闻到了屋子里一股长时间不开门的憋闷气息，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陈刚这小子肯定是一天都没出过门，也没吃过东西。 “我说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来？他娘的老子还指望你赶紧挣钱还我呢，你再这样下去，就废了，知道不？！”张义仁觉得应该好好骂一骂陈刚，让他清醒过来。 “我没有……我就是不饿。”陈刚诺诺的说道。 “放屁，人是铁饭是钢，你想把自己饿死是不是？就你这样，再折腾下去，连鸭子都做不了，难道真的要去卖肾换钱吗？”张义仁骂道。 327、情伤难医 陈刚被张义仁这么一骂，立刻没了言语，他嘴唇动了好几下，最后也没说出话来，话没冒出来，眼圈反倒先红了。 张义仁彻底无奈了，他也知道自己有点太操之过急了，陈刚经历了如此严重的心伤，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走出来的？他叹了口气，把手里提着的两个纸碗递了过去：“我在楼下买的，你先吃点吧，还有两包方便面，你这里有热水没有？” 陈刚接过塑料袋，低声说了句：“热水壶在那里，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张义仁走了过去，掂了一下水壶，里面倒是还有小半壶水，但是把瓶塞拔出来试了下才发现，里面的水早就没了热气。他叹了口气，去厨房给陈刚烧热水去了。 张义仁烧了一满壶热水，又给陈刚煮了方便面，看着他吃完之后，起身准备回去，他临出门之前，对陈刚说道：“我走了，你别把自己当死人养了，该喝水喝水，该吃东西吃东西，要是身体垮了，你去酒店做鸭子硬不起来，赚个屁钱啊？！” “嗯，我知道。”陈刚回答道。 张义仁看他那一脸木头相，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听自己的话老实吃饭，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总不能一天到晚守着他吧？现在也只有等陈刚去酒店上班之后，有了工作当作心灵的寄托，尽快走出来。 第二天早上，姜丽回来之后，张义仁把陈刚的表现又跟姜丽说了一遍：“丽丽，你说他要是一直走不出来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走不出来很正常，人都是这样子，心陷了进去，想要拔出来很难，别人的开导效果很小，因为他根本就听不进耳朵里去，也只有等时间慢慢治愈，或者他忽然经历了某件事情，受了触动或者刺激，才能走出来。”姜丽不愧是心理学毕业的高材生，对这些事情十分的了解。 “哎，看样子也只有让时间来慢慢治愈了。”张义仁叹息道。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先让他赶紧工作，让他没有时间去想太多，也许会好一点。人都是这样，有些事情越是想，就陷得越深，要是有别的事情打岔，反而更容易走出来。”姜丽说道。 “那你今天晚上就带他去酒店重新上班吧！” “好，反正老板娘也同意了，晚上我就带他一起过去。”姜丽说道。 两个人温存了一番之后，去楼下吃了早餐，张义仁坐上公交车去公司上班了。 工作依然是老样子不提，晚上下了班继续去小街摆摊赚钱，不过张义仁在吃过晚饭路过街口的时候，去看了一眼那个正在装修搞商场的大楼，装修已经进入了尾期，已经可以看出大致的样子，几层楼总共下来有接近一千多平米的样子，这样规模的购物广场，在小享这个地方算是第一家。 张义仁不由得有点担心，事情会不会跟书摊老板说的那样，影响到小街上的生意，不过想了想，他又放下了这个念头，他是摆摊弄手机铃声的，跟购物广场根本就不搭嘎。 328、心灵的痛苦 其实张义仁就算看了这个新建的购物广场，知道它以后可能会让小街上的生意变差，但是他又能做什么？民哥的能量是比较大，但是人家搞购物广场这种正当生意，你能有多少办法去影响对方？不管怎么说，现在也是法治社会，有些规则之内的事情可以搞一搞，不会怎么样，但是一旦超出了规则之外，那就很容易出事儿了。 出摊老板觉得张义仁很有能量，那是因为他的见识也就那么一丁点，张义仁的身份吓唬一下派出所的人和联防队员还行，再往上，他根本就没那么能力，而且他的这些力都是从民哥那边借来的，他自己都不敢乱来，更不要提去影响那么大一个购物广场了。 张义仁来到小街上，继续摆自己的摊位，他下午跟姜丽通过电话了，姜丽已经跟陈刚约好了晚上一起去酒店，这样他就不用太担心陈刚会出什么事情。他这段时间没有在小街上摆摊，已经亏了不少了，再加上身上也没什么钱了，现在对他来说，赶紧多挣钱才是正经。 到了夜里十点多，张义仁收了摊之后，想了想，还是打车回到了银丰路的住处，他想明天早上跟姜丽谈谈，问问陈刚重新回酒店的情况，如果不能确定陈刚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他是不能安心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姜丽刚一打开房门，张义仁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心里有事儿，他根本就睡得不够沉。 他起身推开卧室的房门，走到客厅里，姜丽正在轻轻的把钥匙往桌子上放，看到他出来，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这就被吵醒了？我还特意轻手轻脚的。” “等你一晚上了，还能睡多死？对了，陈刚回酒店的事情怎么样了？”张义仁问道。 “还能怎么样？老板娘说了，那些培训过的东西他倒是都还记得，身体和体力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整个人现在跟死鱼一样，死气沉沉的，这让那些来酒店玩鸭子的富婆怎么提得起兴致？我看是难了。”姜丽摇头说道。她知道，陈刚想要短时期走出情伤的境地，恐怕是不大可能。 “那可怎么办？我都劝过他好几次了，前天晚上不是我给他带吃的去，他在屋子里能饿上一天一夜都不出门吃饭。” “谁说不是呢？做鸭子本来就是要取悦那些富婆的，他自己都高兴不起来，那些富婆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有兴致？这样下去根本就做不成的。” 人的精神状态能给自己带来一个相应的气场，有些人喜欢消极抱怨，有些人积极向上，这两类人之间给人带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像陈刚这样子陷入情伤之中不可自拔，别人一看他就知道他在那种要死要活的状态中，那些富婆去酒店是买乐子的，找个死鱼一样的鸭子，看着连劲儿都提不起来，谁还会理会他？ “丽丽，你学心理学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陈刚尽快的走出来？”张义仁开口问道。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了。 “你要是学过心理学就知道，心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心理医生治疗患者，也要患者配合才行，都需要一个比较长的过程，现在他正是最痛苦的时期，想要一下子让他走出来，根本就不可能，除非事情出现很重大的变故。”姜丽解释道。 “那就是说不可能了？”张义仁有点苦恼。 “你别急，我再想想。”姜丽也皱起了眉头，她也想帮陈刚，但是心理方面的东西，跟金钱和物质不一样，不是你想帮就帮得上忙的。 两个人琢磨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张义仁只好跑去卫生间里刷牙洗脸，准备吃了早饭去公司。 他正在卫生间里刷牙的时候，姜丽突然在客厅里叫了起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有点不太合适。” “什么办法？”张义仁慌忙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满嘴的牙膏泡泡。 “让陈刚去接那些有点虐待倾向的客人，说不定陈刚很快就能走出来，不过有一点，就怕这样会让陈刚产生这方面的癖好。”姜丽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靠！你没搞错吧？你想让陈刚去给那些有虐待倾向的老富婆服务？你想弄死他啊？他本来都这样子了，要是再被变态老富婆折腾折腾，还不直接挂了？”张义仁忍不住把嘴里的牙膏泡沫都给喷了出来，他觉得姜丽这个办法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你先别急着否定，听我说嘛。人都有自虐倾向，心灵上的痛苦在得不到宣泄的时候，就会选择用肉体上的方式来释放痛苦。现在陈刚这么痛苦，让他去接待那些略微带点有虐待倾向的客人，对方给他肉体上的折磨和痛苦，反而会让他心理好受一点，就是担心他会对这个上瘾。”姜丽解释道。 “我靠！用不用这么夸张？我觉得这个事儿还是不要尝试的好，简直太恶心了。”张义仁说道。 “其实我觉得倒是可以试试，一举两得，这一类富婆玩的比较开，所以鸭子都不愿意接，她们要付的佣金比给普通鸭子高很多的，陈刚要是接待了这些富婆，不但能够赚大钱，还能借机治愈情伤，你说多好？”姜丽说道。 张义仁还是觉得不行，他摇了摇头：“这事儿太恶心了，还是不要做的好。” “我觉得做不做，还是看陈刚自己的意愿，等会儿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看他自己愿不愿意，要是他愿意，我就跟老板娘说了，我知道的，老板娘手里有好几个这样的客户资源。”姜丽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义仁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也太恐怖了，他光是想象一下鸭子跟那些老富婆睡觉都恶心的不行，要是在加上那些手段，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反胃了。 不过姜丽确实说的对，这些事儿怎么做，最后还是看陈刚自己的意思。张义仁拿出手机，给陈刚拨了过去。 329、我已经无路可走 当张义仁支支吾吾把姜丽的建议跟陈刚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小刚，丽丽的话你也别当真，你别看她是学心理学毕业的，她可是一分钟心理医生都没当过，这事儿你还是考虑考虑，别冲动，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就算你这段时间赚不到钱，我也可以借钱给你生活。” 张义仁最后这句话是不应该说的，陈刚现在除了情伤之外，背负的最大的压力就是那一百万的债务，他怎么可能做到呆在家里像个木头一样傻坐着，接受张义仁的救济，让张义仁背负债务？ 陈刚只是稍作犹豫了之后，就开口道：“义仁，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也不能老欠着你的钱不还，还要拖累你。既然丽姐说了那样做可能会让心里好受一点，那我就做一次试试，就当多挣钱了。” “你别那么快决定啊，万一那些富婆乱来，你到时候受得了吗？”张义仁一想到虐待，脑海里就会出现女的穿着紧身皮衣，用皮鞭抽打男人的画面，他想想都觉得身上疼。 “没事儿，先试一次，老板娘不会坑我的。你该上班了吧？这事儿我下午跟丽姐一起商量，你赶紧去上班吧。”陈刚说了一句之后，岔开了话题。 张义仁知道，陈刚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再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照顾好自己，别强来。” 白天上班的时候，张义仁一直有点静不下心来，他总觉得姜丽给陈刚找的这个办法不是个好事儿，可是陈刚都已经决定了，他又能怎么样？ 公司里的事儿依然是那个样子，张义仁除了做方案，就是一些文案工作，工作的时候，偶尔碰到米婷会有点尴尬，但是跟阿云倒是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这倒不是说张义仁的心理有多么强大，主要是阿云表现的无比坦然，弄得张义仁根本就不会朝那方面想，又怎么会觉得尴尬？ 倒是米婷，每次跟张义仁在走廊里碰到，都会躲躲闪闪的，这让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弄得十分尴尬。 说也搞笑，真正跟张义仁发生过肉体关系的阿云，见了面反倒坦荡无比，只谈工作，跟米婷之间根本只是暧昧，谈不上有什么肉体关系，反而弄得比谁都要尴尬。 下午下了班之后照样是去小街上摆摊赚钱，到了夜里收了摊，张义仁不想再折腾自己，跑回银丰路那边，就回了宿舍睡觉。 朱飞在宿舍里躺着，看到张义仁回来，就跟他攀谈了起来：“你帮忙借钱一百万的那个哥们儿，现在怎么样了？” 朱飞还是很关心这个，这也是人的一种心理，在听到有人做出自己觉得不靠谱的事情之后，就会一直打听后续的情况，非要等出现自己心里设想那个结局，才会觉得爽。而且还会反复的在对方面前当复读机：我就跟你说了你当初不该这样，现在好了，都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办？ 这种情况在日常生活中太常见了，这种人也不在少数，而朱飞刚好就是其中一员。 “还能怎么样？去做鸭子赚钱了呗，他又不会跑，那些钱肯定会帮我还上的。”张义仁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定没有错误。 “那他人还真的挺好的。阿仁，不要怪飞哥说你，你还年轻，这是遇到了个好人，要是换个人，对方真的敢连夜偷偷跑了，这种事儿我又不是没见过。”朱飞还是忍不住想教育张义仁，让他知道这个社会的复杂和黑暗。 “我知道，以后我肯定不会轻易做这种事儿了，要做也是分人的。”张义仁不想再跟朱飞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时候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朱飞看出了张义仁不想听他讲这个话题，也很聪明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张义仁洗漱之后，去外面买早餐的路上，给姜丽打了一个电话：“昨天晚上陈刚去接那样的客人了？” “嗯，是老板娘认识的熟客，应该没事儿的。这种事儿肯定不能一开始就介绍不认识的客人的。”姜丽解释道。 “那情况怎么样？” “你自己打电话问问他，我今天早上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当时手机没人接听。”姜丽说道。 “那你早点休息吧。” 张义仁挂断电话之后，给陈刚拨了过去，却一直没有人接听，他心里有点隐隐的不安，他之前在网上看过那种黑暗类的黄色故事，里面有讲到虐待把人给弄死的，他这会儿忍不住的就往那上面想，不过既然姜丽说了接待的客人是老板娘认识的人，那应该是不会真的太过火，弄出那些故事里写的事情。 不过，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呢？ 张义仁的心里像是长了草一样，他觉得一定要在电话里听到陈刚的声音，要不然绝对不能确定陈刚的安全。他把电话连着拨了好几遍，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很快就到了上班时间，他只好一边吃手里的早餐，一边朝办公楼走去。 等到他坐在位置上忙了快有半个小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陈刚打来的。 “兄弟，找我什么事儿？刚才不在手机跟前。”陈刚说道。 “你吓死我了，我老是在担心你出什么事儿。怎么样？那个客人没把你怎么样吧？”张义仁问道。 电话那头的陈刚略微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开口道：“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这次我赚了不少呢，这种比普通客人给的钱要翻两倍。” “钱的事儿你不用急着还，这个面子民哥还是会给我的，他不会催着你还的。你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那种事儿正常人玩不来的。”张义仁说道。 “兄弟，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这事儿你真不用担心，我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很清楚。你放心吧，我不会玩命的，我还要留着命赚钱，留着命跟你做一辈子兄弟的。”陈刚笑着说道。 跟你做一辈子兄弟。 张义仁听到陈刚这句话，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两个人从认识到成为过命的兄弟，也就是短短几个月而已，最开始他只是把陈刚当成了一个可以喝酒聊天的朋友，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成了可以过命的兄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这么相信陈刚，大概是因为当时陈刚卖盒饭赚钱，只因为他出的主意，就一直分成给他，让他觉得这个人可以深交吧。 张义仁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有些激动的心绪，开口道：“这可是你说的，那你赚钱可要悠着点，要是你发财了，我还准备跟着你混吃混喝一辈子呢。” “要是真的发了财，我让你混吃混喝一辈子。”陈刚笑着回答道。 “我先上班了，等过两天有空了一起喝酒。” “好！” 张义仁挂断了电话，开始安心的工作起来。他觉得陈刚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儿的，即便是去接待那些略带虐待倾向的富婆，应该也问题不大。 这里正应了一句话，没有走过的路，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有什么风景。 张义仁以为当鸭子被富婆虐待也就是抽抽皮鞭就是了，但是实际上是什么样子，他根本就不清楚。 姜丽在陈刚最初入行之前就跟他说过，做鸭子这条路没那么简单，不是光陪女人上床就可以了。有些女的来酒店找鸭子，的确是发泄欲望的，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女人，除了发泄生理上的欲望，还会发泄心理上的欲望。 她们的老公背着她们去养年轻漂亮的小三，这些女人因为对老公的恨，会对其他男人也产生憎恨的情感，她们在叫鸭子玩的时候，会做出这样那样的动作。有很多时候，鸭子也没办法向酒店投诉，因为你投诉了，就拿不到钱了，而且人家说只是普通的情趣动作，谁让你的承受能力那么差？ 像是在身上拍巴掌，拧一下掐一下这样的动作，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这都是常有的。这种完全属于正常接客范围内的事儿，就算投诉了酒店方也不会管。除非是做了很过火儿的事情酒店方才会出面。 这种还属于正常客人里面稍微出格的范畴，那些本身就有虐待癖好的富婆，来了就讲明了自己有这方面的需求，她们所做的事情，那就跟普通客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张义仁之前一直不清楚陈刚经历过什么，后来有一次一起去桑拿泡澡的时候，才看到他身上有抽打出的红色瘀伤，他这才知道陈刚所遭受的经历。 不过姜丽说的很对，人都有自虐倾向，在心灵痛苦不堪无法发泄的时候，肉体上的痛苦反而会减缓心灵的痛苦。 陈刚遭受着这些身体上的痛苦，心理上的痛苦反而没有那么重了，他整个人也慢慢的开始走了出来，不过这一切对他来说，到底是好是坏，现在谁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我们只能看到眼前。 330、张娜又怎么了？ 陈刚的精神状态转好，重新开始工作，虽然工作的性质有点让普通人接受不了，不过他总算是重新回归到正常的生活状态了。 他的状态转好之后，张义仁的生活也重新回到了正规，一开始几天还经常给他打打电话，担心他做傻事儿，不过后来张义仁看出他真的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也就不再给他打电话了——两个大老爷们儿，没事老腻歪着打电话做什么？而且陈刚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白天都是休息的黄金时间，张义仁总不能天天去打扰他的休息吧？ 说起来，人还真的就是贱东西，特别是男人，一旦偷过腥，知道偷腥的味道，就很容易再犯。 张义仁一开始几天还能回去银丰路那边陪姜丽，没几天下来，他嫌累，就睡了宿舍，夜里没事儿给江珊珊发发信息，他一开始的打算只是大家真的做朋友，不过聊了几天之后，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至于阿红和张娜，其实张义仁不用天天发信息去哄，这两个女人跟他的关系很简单，就是炮友，就是上床这么简单，张义仁根本不需要花费心思和口舌，不过这段时间这两个女人也没有跟张义仁联系，张娜在酒店里当红酒促销妹，忙得很，没时间理会张义仁，而且，估计她也不缺男人。 至于阿红，大概是做了几次之后，就对张义仁厌倦了，也很少跟张义仁联系。 远在福州的王菁倒是对张义仁一往情深，没事儿就给张义仁发信息，只可惜距离太过遥远，两个人除了能够通过短信和通话彼此意淫一下，几乎什么都做不了。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是这个意思。 正是因为这些因素综合在一起，张义仁才没有因为女人太多而处理不及，也没有露馅。 又是一个晚上，张义仁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朱飞闲聊着，一边给江珊珊发信息。 这几天他跟江珊珊的联系比较勤，夜里给江珊珊发信息，江珊珊也能回复了。他问过江珊珊，是不是她男朋友知道了他们之间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所以同意了。 江珊珊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江珊珊告诉他，最近一段时间，她男朋友经常加班，有些时候到凌晨一两点才回来。 “你可以小心一点啊，你男朋友天天回来这么晚，该不会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吧？”张义仁又动了歪心思，他在不遗余力的给江珊珊和她男朋友之间制造麻烦。女人最喜欢胡思乱想，这样一说，就该疑心病重了，本来没事儿的事情，越想就会越有可能，最后陷进去拔不出来。 不过张义仁的如意算盘没有得逞，江珊珊很快回答道：“不可能，我给他胆子他也不敢。他有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要是还敢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那才是瞎了眼了。” 江珊珊作为漂亮女孩子，当然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和自信，她才不相信自己的男朋友会笨到放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管，去找别的女人。不过她错误的估计了一点，男人都是喜欢新鲜的，哪怕守着一个天仙一样的老婆，时间久了，也想找别人试试。除了这种情况，还有另外一种，那就是吃软饭的男人，会在物质面前动摇。 “你还真自信，不过男人都说不准的，你该注意的时候还是注意点。”张义仁继续挑拨。 “我当然有这个自信了。你以为所有男人都跟你那么坏吗？我男朋友对我好得很，要不然我早就把他踹了。”江珊珊回道。她现在跟张义仁混熟了，偶尔也会说一些稍微过分的玩笑话，这当然是张义仁愿意看到的，女孩子可以在你面前开玩笑，那就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很近了。 “我怎么坏了？我可是绝对的好人，我才是真正的痴心人，就是惨遭别人抛弃。”张义仁开始卖可怜，他知道江珊珊一直误解他跟张娜的关系，以为是张娜先给他戴绿帽子的，一直在开解他。 果然，他这么一说，那边江珊珊的信息半天也没有动静，过了很久之后，江珊珊才发过来一条：“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儿？”张义仁追问道。 “算了，还是不说了。睡觉了。”江珊珊回道。 我靠！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儿，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最讨厌的情况就是这种半截话，把人的胃口吊起来之后，屁都不放一个，能把人给活活急死，张义仁最讨厌遇到这种情况。 “到底怎么了？你赶紧告诉我呀？”张义仁赶紧发了过去一条信息。 等了好几分钟之后，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张义仁想了想，拨通了江珊珊的电话，那边很快把他的电话给挂断了。 “哎呀，你打我电话干什么？说了要休息了。”江珊珊回了一条信息给张义仁。 “你把事情跟我说清楚，我就不打你的电话了，要不然我今天晚上一直打，再不行我明天就去广州直接找你，当面问清楚，你信不信？”张义仁耍起了赖皮。 男人跟女人交往的过程中，该忍让的时候一定要忍让，该有耐心的时候也一定要有耐心，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事儿都要由着对方，偶尔耍一下赖皮，用一下坏手段，反而会让女人对你的印象更加深刻。如果在合适的情况下用男人的霸道行为，说不定能一下子俘获女人的芳心。 这不是瞎扯，大家只需要去看看女性阅读的小说里面，有多少霸道总裁类型的小说就知道了，女人在心理深处还是软弱的，渴望有个霸道而坚实的臂膀依靠，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小鸟依人。 张义仁这么一说，江珊珊顿时没了招，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自己看到的事实告诉张义仁：“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快说，要不然我现在就生气了。” “我昨天上班的时候，看到娜娜跟着一个老头子一起搂着逛商场。” 331、不遗余力的泡妞 张义仁收到这条短信之后，手忍不住抖了一下：他妈的，怎么又被戴了绿帽？袁娟的事儿才过去多长时间？这他妈的也太快了吧？ 他终于明白江珊珊为什么不想跟他说这件事儿了，是担心他心灵受到摧残。说真的，他的心灵还真的有点小小的受伤，男人就是这样，即便知道自己跟张娜之间已经成了炮友关系，但是在听到她跟了一个糟老头子之后，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一阵难受。 跟了个糟老头子？自己哪一点比不上一个老头子？顶多也就是没对方有钱而已。张娜你也太实际了一点吧？而且你之前不是这样子的，怎么堕落得那么快？张义仁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娜，女孩子在夜场里工作，是堕落的最快的。这个跟人品无关，人本身就是群体性动物，很容易被生活的圈子同化，比如让男人生在封建时代，他就会觉得女人天天待在家里才是守妇道，而现代社会的男人，就会认为女人上班挣钱也是很正常的。 在夜场里工作，每天见到的都是灯红酒绿，每天见到的都是男欢女爱，大把的钞票像流水一样随便乱花，动不动就可以拉一个人去开房睡觉，这种事情见多了，再好的女孩子也会觉得跟男人睡觉很正常，再单纯的人在见多了金钱的诱惑，也会慢慢被腐蚀。 张娜在夜场里做久了，觉得跟老男人在一起，有钱花不用辛苦，也是很正常的，而且她的堕落本来就是一步步走下去的。 张义仁这边半天没回信息，那边江珊珊急了，她担心张义仁太过伤心，赶紧打了过来。张义仁把她的电话挂断之后，给她回了一条信息：“没事儿，我早就猜到了有这一天，谢谢你告诉我。” “娜娜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么快就变成了这样子，我现在都不敢认她了。你可千万不要伤心做傻事啊！好女孩很多的，回头我再给你介绍一个。”江珊珊劝慰道。 “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儿的。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到底哪一点不好了？”张义仁这一刻装得像一个无辜而伤心的痴情男子。其实他心里的难受也就是一瞬间而已，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江珊珊身上，只想找个机会把她给泡到手。 “都说了你不要乱想了，好女孩多得是，以后我给你介绍一个比娜娜更漂亮的。”江珊珊已经被张义仁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了，她只能口不择言的用信息安抚着张义仁，却不知道这边张义仁正在窃笑。 “不用了，不用再给我介绍女朋友了，我感觉自己已经不会再爱了。”张义仁把在网上看到的装逼话也用上了。 “什么不会再爱了？不就是受了一次伤嘛，好女孩那么多，想要再找个女朋友很容易的，我们商场里超多美女的，有很多都是没有男朋友的，我回头帮你问问。” “真不用了，就算你再给我找，我也不一定会喜欢了。除非……”张义仁找好了机会，设下了文字圈套。 “除非什么？”江珊珊一听到张义仁的话语里有转机，赶紧追问道，她此刻的心里不安极了，她只想好好安抚张义仁，让他不要那么伤心，这一刻，她甚至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除非她能长得跟你一样漂亮，人品跟你一样好，我觉得除了你这样像仙女姐姐一样的女孩子之外，我可能不会再爱上别的女孩子了。”张义仁趁机甩出了自己的大招。 这话简直太无耻了，除了没有赤裸裸的表白，其他的跟表白有什么差别？这让哪个女孩子听了心里不会起涟漪？张义仁就是要这么做，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点点的在就江珊珊的心里留下痕迹，最后俘获对方。 而且，这话张义仁说得很有技巧，他不仅夸赞了江珊珊的相貌，更是夸赞了江珊珊的人品，这个马屁简直甩到了江珊珊的心里去。女孩子没有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漂亮的，而江珊珊这种很专一的女孩子，对自己的人品更是很自傲，张义仁这么一夸，简直是正好搔到了痒处。 江珊珊果然中招了，这种话对女孩子的杀伤力太大了，她没有在信息里责怪，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的写道：“你乱说什么呀？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张义仁收到信息之后，忍不住坏笑了一下， 回复道：“你本来就这么好，在我心里，你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这句话几乎是每一个男人在泡妞时都会无师自通的一句话，而且假到不能再假的一句话，不过这样的谎话，偏偏女人们都爱听，而且很多人还相信。不过，这句话要是用的话，可不是随口那么一说就可以了，是需要掌握时机和技巧的。 像张义仁这样，先是装可怜，让江珊珊一个劲儿的劝他，对他产生愧疚之情，然后又说找女朋友之类的，然后一步步把话题扯到这个上面，在最后江珊珊完全放弃警惕的时候，突然甩出这么一句话来，江珊珊就真的相信了。 这是一个很高明的泡妞手段，步步为营。要是他一开始就直接对江珊珊说，你在我心目中，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江珊珊肯定会直接生气，觉得张义仁是在耍流氓，但是经过这么一番有技巧的包装，张义仁以一个“受了严重情伤的痴情男子”的身份说出这句话，这句话的可信度立刻就从一翻到了一百。 哪个女孩子心底没有小小的虚荣心？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自己有男人追？只不过那些太粗俗的男人，女孩子根本就看不起，自然也不会喜欢。像江珊珊这种女孩子，是道德上有洁癖的那种，她喜欢的是那种纯真的感情，那些开着宝马车来泡她的男人，她是看不起的，觉得粗俗，但是换做张义仁这样的“痴情男子”，那就又该另当别论了。 武侠小说里经常提到一句话，那就是“招是死的，人是活的”，懂得活学活用才能成为一代高手。同理，泡妞这种事儿，也是需要融汇贯通的，对不同的女人要用不同的招数，对付虚荣的女人，那就用虚荣的招数，送鲜花，场面铺得越大越好；对付贪财的女人，那就送值钱的东西，各种土豪金甩出来，对方自然接招了；对付像江珊珊这种，是最难的，是要耐着性子，用心一点点磨的，这是水磨工夫。 泡这种感情单纯的女孩子，一定要做朋友，一直做朋友，不要露出自己的企图，但是该下黑手的时候一定要下黑手，就算不能把她男朋友踢掉，也要添点麻烦，麻烦多了，两个人的感情慢慢就淡了，你再及时的出现，多这么几次，你就有成功的机会。不过注意下黑手一定要自然，一定要隐蔽，不能让对方看出来，看出来你就完蛋了。 江珊珊听张义仁这么一说，心头顿时有一种又羞又喜的感觉，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张义仁这段时间一直跟她联系，她觉得张义仁这个男的真的很不错，他说出这种出格的话，肯定是因为张娜的事情太伤心了，而且也真的对自己有好感，才会这么说。但是他对自己应该是没有企图的。 江珊珊上当了。真正高明的骗子一开始是不会让你发觉他的骗局的，都是先取得你的信任，到最后一瞬间才图穷匕见。真正的泡妞高手会让每个女孩子都觉得他是真心爱自己的，其实这家伙嘴里的我只爱你一个，不知道对多少女人说过。 “你呀，就知道胡扯。我怎么可能那么好？不跟你说了，你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江珊珊的话语里，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嗔怪的味道，这是女孩子对比较亲近的人撒娇时才会用到的。 张义仁看到她的短信，顿时微微一笑，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江珊珊的心里又进了一步：“那我先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觉吧，希望今天晚上能够做个好梦，梦到你。” 张义仁的这条信息已经有点过界了，这是他故意做出的试探。 “知道了，不许胡思乱想。”江珊珊没有骂他，反而有种女朋友管自己男朋友发号施令的感觉。 张义仁把短信删除之后，想了想，忍不住还是发了个信息给张娜，虽然说两个人的关系是炮友，但是才不到短短一个月，这女的就跟了一个老头子，他心里总感觉有点不爽。 “你这会儿说话方便不？我有点事儿想问你。”张义仁在信息里说道。 他把弄着手机，等待那边的结果，他没有打电话过去，是担心张娜正跟那个糟老头子在一起，那样被发现了就不是什么好事，怎么说这也是人家张娜的财路，不能断人家财路的。 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张义仁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是张娜发来的：“说话方便啊，什么事儿，你说吧。” 332、走向堕落的女人 张义仁想了想，从床上起身，出了门，走到了一间空宿舍里，关上了房门，给张娜拨了过去。 说起来优雅公司有一点比较好，那就是宿舍楼盖得比较大，这个楼层是给干部级别的员工用的，但是那些高层人员又有几个会在宿舍住？所以，在靠着楼梯间的几个房间，都是空的，里面连床和家具都没有，宿舍管理员就没有锁门，张义仁夜里打电话为了防止被人听到，都会跑到这里面来打。 “什么事儿？怎么会这会儿给我打电话？”张娜的声音冷冰冰的。 “也没什么，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问你过的怎么样。”张义仁言不由衷的说道。 “你会想我？骗谁呢？你顶多也就是想跟我睡觉而已，这会儿打电话给我，肯定是有事儿，你是不是明天要来广州？我明天晚上正好有空，咱们一起去酒吧玩。”张娜现在完全是一副看透了男人的高人姿态，她对张义仁的心理吃得透透的。 这个曾经纯情的小姑娘就这样成了一个奔放的女人，跟男人上床睡觉这种事情到了她的嘴里，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听到张娜这么说，张义仁还真的有了反应，男人都这种贱毛病，只要听到能跟女人睡觉，就会忍不住有反应，至于会不会真的睡，那要分人，有些属于有贼心没贼胆。 张义仁还真有点想再去广州一趟，不过这两天公司并没有安排他出差，他也只能瞎想想，他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张娜柔软娇小的身体，等到对方催问他，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打电话不是约炮的，是有事儿问张娜。 “真没有，我这几天没有出差计划。那个，我问你一下，你在酒店卖红酒买得怎么样？”张义仁问道。他才不会直接开口问，你是不是给一个糟老头子当二奶了，这话说出来，很容易闹翻的，回头连炮友都没得做了。 “还行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儿，就问问，卖的好就行。”张义仁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心里却暗自腹诽：张娜这妮子根本就不愿意跟自己说实话了呀！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那天我去商场被姗姗看到了，她跟你打电话说这事儿了？”张娜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听出了张义仁话语中的言不由衷，很快就猜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被张义仁知道了，她略一思索，就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有，真没有。”张义仁下意识的回答道。 张义仁犯傻了，他这种谎话根本就不是谎话，反而是在变相的承认。像张娜这样问他，他要是真的不知情，就应该回答：什么去商场？去商场跟卖红酒有什么联系？姗姗又怎么了？ 这样，才能证明自己不知道张娜的情况，也不会把江珊珊暴露出来，但是他这样直接否认，那就是在承认。 “切，你骗谁呢！张义仁，我觉得你可真有本事，人那么花，还能在姗姗面前装那么好，把她哄得团团转，把你当成了一个好男人，以为是我对不起你，现在话都懒得跟我说了。你信不信惹我急了，我把你的破事儿都跟姗姗说一遍？”张娜有些恼火的说道。 “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我是真的关心你，姗姗跟我说看到你跟一个老男人在一起，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关心你，我这不是怕你被老男人给骗了嘛！”张义仁赶紧推卸责任，并把自己的举动上升到道德高度。 “这还差不多，不过这事儿你不用管，我怎么可能被人骗，我又不是小孩子，做事都有分寸的。”张娜说道。 “那个老男人是什么人？你跟他什么关系？”张义仁问道。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即便是炮友，但是这样当面问对方跟其他男人的事情，张义仁的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张娜听到张义仁的话，忍不住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笑了几声之后，她开口道：“哟，你吃醋了呀？要不我把那个老头子甩了，跟你一起？你养活我？” “我就是担心你被人骗了，什么吃醋啊？我是那种人吗？”张义仁死鸭子嘴硬，而且，以他的情况，怎么可能养活得了张娜？他现在也只能算是脱离贫困线，哪里有什么本事养女人？ “吃醋了就承认，不过你也没钱养活我，我知道的。你想打听什么，我都告诉你。趁我这会儿心情好，赶紧问，说不定等会儿我就不乐意说了。”张娜笑嘻嘻的说道。 张义仁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他还是开口问道：“你跟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 “他啊？就是个老头子呗，我给他当二奶的，你说我们俩什么关系？不也就是上床睡觉的关系，不过他都不行了，老是半软不硬的，弄几下就完蛋了，吊得人不上不下的，都快把我烦死了，你什么时候来广州？好好陪我一晚上，好不好？”张娜的奔放程度比以前更加过分，这话让张义仁听了都有些脸红心跳。 “你卖红酒不是挺好的吗，一个月挣钱也不少，怎么想起来去给糟老头子当二奶了？”张义仁不敢接话，继续询问着自己的问题。 “卖红酒是挺赚钱的啊，不过又不是天天晚上都生意好，而且那些去酒店吃饭喝酒的，都很喜欢灌你酒，我在里面做了那么久，没有一天回到家不是喝醉的，有些晚上连家都回不了，直接都被他们给带走了，妈的比，把老娘当小姐了！”张娜忍不住恨恨的骂道。 张义仁擦了一把冷汗，他没想到张娜竟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你想想，卖红酒赚钱那么辛苦，又天天喝醉，我怕再过几个月得酒精肝了，就想找个更轻松一点的活儿，刚好这个老男人在酒店喝酒的时候对我有意思，我看他挺有钱的，就答应给他当二奶了。”张娜说道。 333、东莞不相信爱情 张娜说得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说自己吃饭一般轻松，张义仁顿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他觉得张娜似乎变化的有点太快了，快得让人感觉可怕。 其实这个不怪张娜，在酒店里当红酒促销妹，是挺赚钱的，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风光，被灌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不要提喝醉了还会被那些无良客人直接带去开房，这样跟做小姐有什么区别？ 张娜这样给一个糟老头子当二奶，最少稳定，不用那么辛苦，在她眼里，被不同的陌生人灌醉了睡，还不如陪一个糟老头子睡，反正都是一样的陪男人睡觉，而且这样既轻松自在，又不用辛苦，等到糟老头子不在的时候，还可以去酒吧泡个帅哥爽一爽，总比灌死在酒桌上强。 人一旦放下底线，变得眼睛里只有金钱的时候，做事情的逻辑就会很简单，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钱。 张义仁告诉我，他后来在夜场做事，跟着民哥他们一起去酒店里玩小姐，跟那些小姐无聊时在一起聊天，那些小姐就会说起自己做小姐之前的事情，他曾经跟这些小姐聊起处。女膜的事情，说男人都有处。女情结，很多嫩一点的小姐，就会去做处。女膜修复术，修复一次，能卖到六七千的价格，直到最后无法修复，才不去折腾。 有些小姐长的不够嫩，就算修复了也很容易被看出来，就会一脸后悔的说，后悔当年把处。女之身给了前男友，他妈的就在几十块的小旅馆里住了一夜，连个屁都没得到，要是留着处。女之身卖，一下子就是好几千呢！ 在她们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爱情，处。女之身对她们来讲，就是一个好几千元的商品而已。这让很多不了解夜场的人觉得无法理解和接受，但是在小姐的圈子里，这个观点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也许这么说有点以偏概全，但是想要在这个群体里找到纯真的爱情，几乎不太可能。她们已经习惯了赤裸裸的交易，爱情对她们来说，也许是藏在心底的一个梦想，在看影视作品或者小说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在现实中面对男人的时候，她们更多的想到的是钞票。 也许这些小姐出了酒店，在逛街的时候，会重新恢复少女的身份，但是一旦进入了酒店的房间，你面对她的时候，她跟你之间就是赤裸裸的金钱交易，不要相信什么她会爱上你这样的谎话。就好比姜丽和张义仁，他们认识也不是在酒店里认识的，而是在大街上。 这些年曾经有过报道，说大学生爱上了学校附近的小姐，最后生活费和学费被骗光，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他的那种情感根本就不是爱情，只是对肉体关系的迷恋而已，而且相信小姐，几乎就是一种往火坑里跳的行为，茶花女那种故事，在当今社会是几乎不存在的。 张义仁觉得张娜这么做，还是有点太仓促了，而且跟了一个糟老头子，简直太委屈她了，于是开口道：“那也不能直接跟个糟老头子呀？你在酒店上班，那么多的大款，总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吧？你就不能挑个年轻的，跟个糟老头子算什么事儿？” “看不出你还真的挺关心我的，我一开始也觉得糟老头子挺恶心的，不过习惯了就好了，他给的钱多呀，而且要求我做的事儿也少，他老担心满足不了我，自己还去买那些日本进口的玩具给我用，很多时候很听我的话，这样就足够了呀！要是找个年轻的，给的钱不多不说，天天折腾我，多累。像我现在的生活多舒坦，又不用天天陪睡觉，他不在的时候，我就可以自己出去找乐子。要是你来广州，我也可以跟你一起乐一乐呀！”张娜一本正经的说道。张娜说的日本进口玩具，相信是个看过a片的男人，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张义仁被呛了一口，忍不住咳嗽起来，他被张娜强大的理论给震得彻底无语了，这个女人他妈的学坏得也太快了吧？比自己都快。 “你咳嗽什么呀？怎么了？难道你跟我在一起，觉得不够爽吗？装什么装呀？我又不是姗姗，你在我这里装什么正经？”张娜在电话那头说道。 “没，我就是觉得你现在太厉害了，所以有点激动，呛到了。”张义仁赶紧解释。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们男人啊，就是这幅贱样子，见了女人就想睡，睡不到的就老觉得对方好，轻易睡到的，就觉得对方骚。男人哪个不是喜欢搞骚女人，他妈的反过来打心眼里又看不起骚女人。看不起你们有本事就管住自己的那个破玩意啊，装什么装？！”张娜说完，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张义仁拿着手机，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女的真他妈的太奔放了，而且最后那番话，真的是说出了中国男人的劣根性。中国男人真的是这样，既喜欢女人在床上主动，但是内心深处几千年的传统文化影响，又觉得女人最好是端庄大方的，所以，玩的时候都恨不得找个骚到天上的，却打心眼里又看不起人家，娶媳妇就非要找个那种不骚的。 这让广大的女性朋友十分苦闷，在床上不主动吧，男的就会觉得人家是一根木头，觉得生活没有情趣，在床上太主动吧，男的又开始疑神疑鬼：这么主动，这么骚，要是我不在的时候，会不会跟其他男人搞一起去？要是再找出一两个蛛丝马迹，那就会立刻开始捉奸行动。 所以，中国的女人在婚姻之后的性生活很多都是压抑不美满的。 之前的几十年情况更严重，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夫妻两个办事儿，女的忍不住哼哼了一下，男的就觉得她肯定是发骚了，在外面有了人，一怒之下把女的给杀了。这要是放在现在，以我们这些年的观点来看，他妈的都什么跟什么啊？男的自己爽了还会吭哧吭哧呢！但是当时那些男人就会这么想，可见当年的一切是多么的压抑。 因为社会的进步和咨询交流的发达，这些年的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是大多数夫妻的性生活依然压抑，因为中国女性在婚内已经下意识的学会了自我克制，倒是很多做小三的反而因为床技了得，懂得如何取悦男人，当老婆的都是照顾家庭，很多时候数落男人，那些小三反而天天对男人千依百顺，搞得小三逼宫之事到处都是，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有什么小三当街被扒衣服或者被打的新闻出现。 张义仁跟张娜在一起本身就是炮友关系，可他听到张娜堕落得如此之快，忍不住还是激动了一下，被敏感的张娜听了出来，其实仔细想一想，张义仁你又有什么资格对张娜品头论足？你本身就是找人寻欢的，道德上都是有缺憾的，哪里来的资格对自己骗上床的女人指手画脚？所以，张娜一下子就生气了。 张义仁想了一会儿之后，给张娜拨了过去，但是张娜根本就不接电话，直接把他的电话给按了，张义仁打了好几次之后，都拨不通，只好退而求其次，给张娜发了一条信息：“我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着要是跟你一起玩的时候，你再带上那些他给你买的玩具，肯定会很爽，才忍不住激动了一下。” 张义仁终于聪明了一下，他跟张娜本来就是肉体上的关系，他这样跟张娜讨论床上的事情，不但转移了视线，还让张娜觉得自己对他还是有吸引力可言的。 过了一会儿，张娜终于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骗谁呢？！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是想了跟你怎么好好玩，才激动的。”张义仁信誓旦旦的说道。 “真的呀？那你什么时候过来，他下个星期都要去厦门那边谈生意，不在家，你过来，我把那些好玩的全都给你看看，可多了。” “下周我找时间过去吧，要是公司没出差的机会，我就星期天过去，怎么样？”张义仁这一会儿也动了歪心思，他觉得要是真的跟张娜这样玩起来，应该也是挺爽的。男人对新奇的方式，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好奇心。 “行，那你过来之前先跟我说一声，我要看他在不在。”张娜回道。 两个人接下来又聊了一些露骨的话题，一直到了快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张娜才忍不住困意，说想要睡觉，张义仁这才恋恋不舍的跟对方说了句晚安，收起手机，回到了宿舍里。 躺在床上，他忍不住又开始想象等到下星期去找张娜时，会是一种什么情形，那种用玩具辅助的情景，他以前在日本a片上看过很多次，这一刻回想起那些画面，再脑补张娜在床上扭动的样子，他就有点忍不住了。 334、捉弄朱飞 这一想不打紧，身体上的欲望一旦被挑起来，就没那么容易消退。张义仁只好爬起来去卫生间冲了个凉，用冷水给自己好好降了个温。 这个时候东莞的天气已经比较冷了，宿舍楼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是拿来烧热水的，平时洗澡，张义仁都是提一桶热水，回来用盆子兑着凉水一起用，这样直接在冷水管上冲，还真的有点冷。 他从卫生间里出来，牙齿忍不住直打颤，他躺回床上，拿夏凉被刚把自己给盖住，那边朱飞说话了：“怎么这会儿冲凉？” “飞哥你还没睡呢？” “本来睡着了，你刚才冲凉又把我弄醒了。” “飞哥，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吵醒你的。”张义仁赶紧道歉。 “没事儿，反正我也有点睡不着了，聊聊呗。”朱飞发出了邀请。 “聊什么？”张义仁问道。 “随便闲聊呗，对了，你刚才跑出去那么久，干什么去了？”朱飞依然不改八卦本色。他恐怕一直在注意着张义仁的动静，张义仁刚才出去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不定已经醒了。 “没啥，跟一个朋友打电话。” “女的吧？大半夜的总不会跟男的打电话，长得好看不？”朱飞立刻顺杆子往上爬。 “还行吧，挺不错的。”张义仁忍不住嘚瑟了一下，男人都这毛病，几个男人凑在一起，最喜欢跟人炫耀的就是自己搞过多少女人，这是男人很常见的一种心态。特别是那些成年人，最喜欢给年轻的小处男讲自己搞过多少女人，讲一些荤段子，看对方用崇拜羡慕的目光看自己，心里那个美劲儿别提了。 “睡了没？”朱飞追问道，这小子根本就是在一步步给张义仁设套，从他的嘴里往外套话呢。 “嘿嘿，你说呢。”张义仁的炫耀心态发作了。 “牛逼！真牛逼！”朱飞立刻赞叹道。这个时候一定要赞叹，要不然接下来谁还给你往下讲故事？夸完之后，朱飞趁着张义仁嘿嘿傻乐的时候，继续道：“说说呗，什么情况？” “也没啥好说的，就是泡了个妞，那女的现在给一个老头子当二奶，老头子满足不了她，她就跟我说，等我出差去她那边，就跟我好好玩玩。”张义仁还算有点理智，没有把张娜曾经是优雅专柜促销员的事情说出去。 “我靠，兄弟，你也太爽了吧？我怎么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事儿？”朱飞真的有点羡慕了。 “飞哥，主要你不经常出去啊，天天窝在办公室里，哪有什么泡妞机会，应该多出去玩玩，就能多碰到点女人，多机会。”张义仁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腹诽，就你那小气样，公司里都传遍了，给你找个妞，你也泡不到啊！ “也是，天天坐办公室真他妈的无聊。对了，你讲讲呗，这女的你怎么搞到手的，玩起来爽不爽？”朱飞坏笑着问道。 “说说？”张义仁实在是太满足了，要知道他刚进公司的时候，一直都是跟在朱飞身后当小弟，什么事情都是他那边告诉自己的，没想到今天情况来了个大逆转，朱飞反过来想要从这里听八卦，这让他有点小小的自豪。 “说说。”朱飞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边上冲着张义仁说道。 “行，那我就跟你说说。” 张义仁隐去了张娜原本是优雅促销员的事实，把自己跟张娜相遇的地点换成了在酒吧里，然后描述自己跟张娜如何上床，如何爽，张娜又怎么从酒吧暖场妹变成了红酒促销妹，最后又去做了糟老头子的二奶，现在她又要邀请自己抽空去广州那边跟她玩，等等这些，都跟朱飞说了一遍。 朱飞听得真是羡慕妒忌恨，他没想到张义仁竟然有这么好的运气，随便去酒吧玩一圈，就能泡到个极品女人，而且对方做了糟老头子的二奶，根本就不需要张义仁养活，只需要没事儿跟她打打炮就可以了，这样的好事儿，哪儿找去？ 虽然这只是张义仁对朱飞的推测，不过以朱飞的性格，他对张娜最感兴趣的部分，恐怕不是张娜如何性感漂亮，而是可以免费打炮不花钱，连一分钱生活费都不用花。 朱飞听完张义仁的讲述，重重的咽了口唾沫之后，开口道：“你去哪个酒吧遇到这么个极品女人的？” “我跟你说过啊，babyface啊！里面美女超多，就是啤酒太贵，一扎酒好几百呢。”张义仁有点故意使坏，他故意提起了酒吧里的高消费。 果然，朱飞听到这个，就有点迟疑了：“我靠，这他妈的消费也太高了，太坑人了吧？” “飞哥，其实不贵呀，你想想，现在去找个小姐打一炮，也要好几百呢，要是泡个极品妞，所有的开销可都值了，要是对方看上你了，说不定还会花钱养你呢？！”张义仁故意说道。 朱飞有点心动了，他想了很久之后，突然开口道：“算了，不说了，太晚了，睡觉吧。” 张义仁知道，朱飞心里肯定打好了算盘，想要去酒吧泡妞，而且还想找个不需要花自己钱养活，反过来能吃软饭的女人，他刚才跟朱飞说话的时候，刻意的把朱飞的想法往这上面引导，就是捉弄一下朱飞。 其实他在进入公司之后，跟朱飞的关系一直不错，不过朱飞这个人在公司里的风评不是太好：小气，抠门，喜欢打听八卦，传播八卦，是办公室有名的大嘴巴。这些风评他一开始还不清楚，等到做了一段时间之后，公司里很多人都跟他说过不要跟朱飞走太近，小心太吃亏。 他一开始也不是特别相信，不过后来留心观察了一下，他发现朱飞的确是总在占自己便宜，比如说吃饭的事情，只要在一起吃饭，十次有九次是张义仁在付账，朱飞总是在付账的时候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情况。 不过张义仁也没有说特别恨朱飞，他只是想捉弄一下对方而已。 335、差点给酿成大错 其实大家在日常生活交往中，都要注意一个度，更要注意分寸。就比如朱飞这样喜欢占小便宜的人，其实如果他不是做得太过分，大家也只会当他比较小气而已，但是不会讨厌。大家一起出去吃饭，你喜欢贪小便宜，那你十次吃饭，最少也要付账个三四次，要是十次只付个一两次，一开始大家不说，时间久了，心里的感觉慢慢就变味儿了。 其实张义仁一开始进公司，一直都在跟着朱飞混，朱飞如果不是做得太过分，张义仁根本不会在心里对他有什么微词。 也许会有些人说了：自己收入低，在外面吃喝花销太大，所以才厚着脸皮占便宜的。这话更是站不住理，既然你收入低，压力大，那就少跟着别人混热闹，你直说自己压力大，不适合出去吃饭下馆子，大家也不会有什么看不起你的，说不定还会偶尔替你付账，叫你一起出去吃饭。 其实这年头没有人是傻子，谁做什么事情，大家心里都很明白，有些话只是不当面直说而已，又要占便宜，又要装面子是最惹人讨厌的。 朱飞就是做的太过分了一些，在公司办公室的圈子里都传遍了，最后才会影响到张义仁这边对他的观感，不过张义仁觉得倒是无所谓，他请朱飞吃饭的那点钱也没多少，因为河南面馆的饭菜一点都不贵。 他这次跟朱飞说那番话，主要是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想要故意戏弄一下朱飞，他明知道朱飞怕花钱，还故意那么说，就是想要让朱飞犹豫不决，纠结无比。 至于想找到一个愿意为男人花钱还陪你睡觉的女的？这种事儿哪那么容易遇到？不是长得特别帅，可以直接到吃软饭的地步，哪个女人会对你一个陌生人那么好？去酒吧玩，大家的确是寂寞，但是也不至于饥渴到饥不择食的地步，男人该用的泡妞招数还要用，该花钱的还要花，想让女人倒贴，太难。 两个人不再说话，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张义仁是因为冲过凉之后，身上的精神劲儿还没过去，有点睡不着，他听到朱飞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呼气声，就知道朱飞没有睡着，他知道，朱飞肯定是在纠结要不要去酒吧泡妞，泡个可以养活他的二奶。 他觉得好笑，也不说破，没多大一会儿，他实在是忍不住困意的侵袭，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他看到朱飞的眼睛明显肿了起来，这是一晚上没睡好觉，眼皮浮肿造成的。很多人都以为失眠会有黑眼圈，其实黑眼圈不是一晚上睡不着就能造成的，至少要连续失眠够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出现黑眼圈。不过熬了夜，眼睛看起来都会有点肿，这个几乎每个人都会出现。 张义仁看着朱飞的情况，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不过表面上他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大家还是朋友，有些事儿说破了，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工作依然是那些琐碎的事情和品牌调整的事项，张义仁作为推广部的得力干将，活儿自然也是最多的。 有些时候，他埋头做方案的空闲，抬头看看没事看网站，看美女图片的闫明亮和舒学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他觉得这有点太不公平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 其实年轻人刚出来工作的前几年，是不应该贪图安逸的，年轻人的学习和成长也就是那么几年是黄金期，像闫明亮和舒学方这样天天玩，天天看一些美女图片，看起来是挺悠闲快乐，但是等到了几年之后，再跟同一批的职场人士相比，差距就出来了。 人的前途和命运是需要自己去打拼和掌握的，无所事事的玩乐，给自己带来的只能是碌碌无为。 转眼又到了周五，周五的上午，张义仁再次被姗姗来迟的柯总监叫去了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儿关于品牌策略调整的事情之后，柯总监对张义仁说道：“明天后天我想安排你去广州出差，你去看一下广百那边专柜这两天的销售情况，顺便做一下这个问卷调查。” 柯总监说着，把一大叠问卷递给了张义仁。张义仁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看了一眼之后，就乐了，这不是他之前设计的调查问卷吗？柯总监只是修改了其中几个问题，这玩意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柯总监的功劳。 “你看一下，总共有五百份问卷，两天时间，你能完成吗？”柯总监问道。 “没问题。”张义仁的心里有点窃喜，他这两天正好想去广州找张娜玩，这完全就是瞌睡送枕头嘛！多好。 “那你等会儿写个出差申请单，顺便给行政部说一下用车安排。周日下午让司机接你回来吧？”柯总监说道。 “不用，我周一上午坐大巴回来吧，周日出差结束，我想去找朋友玩。”张义仁说道。 “行，你自己安排吧，周日晚上的住宿费你问一下行政，看他们能不能给你按出差报销。” 优雅的小气风格真的是深入骨子里，像这样的员工出差，优雅在报销住宿费的时候，都是按照去掉一夜这样来的，就比如张义仁这次周六周日去广州出差，除非他周一需要在广州工作到中午，公司才会给他报销周日晚上的住宿费，要不然，就只能报销周六晚上的住宿费。而且像张义仁这样的基层员工，只能按一百元的住宿费报销，这个价格在广州想要找个干净点的旅馆都很难，只能住那些小招待所。 其实张义仁真没把这一百块放在眼里，他现在更多的是想跟张娜见个面，好好的爽一爽。这一百块他还真的愿意自己掏钱出了，不过既然是因公出差，这点钱该争取的该是要争取。 张义仁去前台拿出差申请单的时候，向吕顺心问了一下自己的疑问，吕顺心立刻回答道：“这怎么可能给你报销，你星期天下午工作结束，就算是出差结束了，公司还会派车去接你，这个钱是不能报销的。” “哦，知道了。”张义仁觉得这钱还是自己出吧，说不定根本就不用他出钱，会直接住张娜那里，那样的话，哪里需要花销？ 这个时候，张义仁还没察觉优雅公司制度中有些细节的怪异之处，后来他在跟司机师傅聊天的时候，才意外的得知，像这样，公司派车送他到广州，或者去广州把他接回来，光一趟下来，油费都好几百了。 这个答案让张义仁十分震惊。这些油钱不比一晚上的住宿费高吗？公司与其这么做，还不如多报销一晚上的住宿费，让员工个人第二天乘坐大巴车赶回来，为什么会有那么怪异的规定？这哪里是省钱，完全就是本末倒置。 当时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司机师傅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等到他离开优雅的钱一个月，才意外的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那就是公司里管理车辆的那个女的，其实是高总的情妇，车辆的安排就是她调度的，车子的保养归了司机师傅，但是油卡这些，却是她在操纵，她哪里会管你到底哪种方式省钱，她恨不得耗油越多，她能操作的空间越大，拿到更多的黑钱。 这就是优雅，到处都充满了猫腻和争斗的地方，普通人进去之后，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触到霉头，连跑路走人都不知道到底得罪了谁。 当时，张义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吓出了一声冷汗，因为在那之前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女的就是高总的情妇，还曾经言语间调戏过那个女的，还好那个女的没有生他的气，要是当时真的把对方给惹毛了，自己岂不是要彻底完蛋了？ 所以说，人生本身就是不公平的，还好张义仁长了一张看起来还挺帅的脸蛋儿，那个情妇大概也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没有对他产生恶感，要是换了个丑八怪调戏她，说不定当时就完蛋了。 也就是因为知道了那个女的是老板的情妇之后，张义仁再也不敢调戏对方了，要是当时他没有从别人的嘴里得知这一消息，按照他当时的那种状态，说不定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自家老板戴上一顶绿帽子。 话题扯得有点远了。我们重新回到故事。 张义仁写好了出差申请单什么的，找行政部批复之后，又给总公司那边的行政部打了个电话，要了一辆车子，明天上午出差去广州。他这之前还没有接触过老板的情妇琳达，他打过去电话，只是听到琳达的声音很好听，忍不住在心里意淫了一下电话那头的女人到底有多漂亮。 琳达听到张义仁的要求之后，查了一下车辆的安排情况，就把那辆商务别克安排给了他。张义仁自然是一番感谢，不过他还没有傻到直接在电话里进行话语调戏，只是很乖巧的感谢而已。 第二天上午，张义仁坐着商务别克车，赶到了广州。 336、咱们晚上见 到了广州自然是工作为重，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去专柜做问卷调查可是一件美差，在广百不仅可以看到很多美女，还有江珊珊这个大美女在身边，可以小小的玩一下暧昧，再拉近一下情感。 张义仁去的路上给张娜发了个信息，问她晚上有空出来玩没有。 “你今天来广州出差？”张娜立刻反应过来，有些高兴的问道。 “是啊，我今天来广州出差，晚上一起去泡吧，怎么样？”张义仁建议道。 张义仁知道张娜是那种比较喜欢玩，喜欢疯的女人，当初自己带着她去了一次酒吧，就让她的整个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时候邀请她去酒吧玩，肯定会让她觉得很期待。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娜威胁道。 “你还能怎么收拾我？要不然咱们床上分个高下？”张义仁调戏道。 “行啊，晚上咱们练练，谁先求饶谁是王八。” “来吧，谁怕谁。”张义仁嘴硬的回答道。放下手机，他却忍不住开始发愁，俗话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构造差异，决定了男人是进攻方，但是女人这个被动方反而承受力更强，所以，很多女人都能有体力同时跟好几个男人一起爽，但是男人想要做到传说中的夜御数女，就一定需要万里挑一的天赋异禀之人。 要不然，晚上提前买点药吃？张义仁忍不住打起了歪念头。男人可是不能丢面子的，特别是床上这种事儿，既然张娜都发出了战书，他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个事儿，也没顾上跟林师傅聊天，等到车子到了广百的停车场，林师傅说要直接回去，他才恍然发觉，自己一路上似乎都没有跟林师傅说过几句话。他赶紧笑着对林师傅表示了感谢，随后才下车。 张义仁已经不是刚走上社会一两个月的青涩小青年了，他知道在职场上，在公司里面最好多多与人为善，在公司里，不要小看那些不起眼的人员，什么扫地阿姨，什么司机师傅，能够对人家好一点就好一点。 首先，这些职务的工作人员跟你没有什么竞争，也不会有什么矛盾，你对他们好一点，是不需要任何代价的，更不用担心对方有什么复杂心思，何乐而不为？其次，正因为这些人员不参与到工作之中，所以他们的风评在公司里对一个人的形象影响很大。 员工又不是机器，在一起也会闲聊公司内部的事情，如果有好几个人对你的评价差，那么大家整体对你的印象就很差了，这种话传到你的领导耳朵里，也会间接影响你的形象和前途。但是如果大家都觉得你人不错，对你的评价很好，只要你的公司不是那种价值观畸形的公司，你就一定会有很多机会。 有些老板会跟司机或者其他非办公室员工聊天，或者会从他们那里偶尔听一下消息，因为在老板的心目中，这些员工是不牵扯办公室利益争斗的，他们的话语最可信，可想而知，他们口中对一个人的评价，会给老板带来多大的影响，会给你的前途带来多大的影响。 林师傅本身就是会隔三差五给老板开车的一位，哪怕得不到他的好评，最少也不能得罪人家，这是张义仁的想法。 张义仁提着挎包，走进了百货大楼，他在优雅专柜看到了江珊珊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是阿云新招来的，顶替张娜岗位的，江珊珊还在教她如何记账对账。 说起来，江珊珊这个女孩子还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人长得漂亮不说，性格又好，特别是不拜金，能够坚持维护自己的情感，而且在工作方面，她工作也十分认真，她教给那个陌生女孩记账的时候，显然是全神贯注投入进去了，连张义仁走近都没有发觉，反倒是那个被传授内容的女孩子看到了张义仁，忍不住转过眼睛看了他几眼。 张义仁也不打扰江珊珊，他靠在柜台上，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江珊珊教那个女孩子如何记账。 不过没等他站几秒，那个被传授课程的女孩子就忍不住示意江珊珊朝这边看，江珊珊回过头发现是张义仁，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想你了，来看看你呗。”张义仁开玩笑道。 “你又在瞎扯了，别让人误会了。风萍，这是张义仁，是咱们公司推广部的领导。”江珊珊故意笑着说道。 这个叫风萍的女孩子忍不住脸红了，她低低的叫了声：“张领导好。” 张义仁顿时有种无语的感觉，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他赶忙说道：“你别听姗姗瞎说，我就是公司的一个普通小兵，过来也就是看看专柜的情况，阿云才是你们的领导，我不管事儿的。” “哦！”风萍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姑娘明显太老实了，别人说什么她都一个反应——相信。 “风萍是我本家，也姓江，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很有缘分。”江珊珊笑着说道。 “缘分，两个都姓江，那可真是缘分啊。”张义仁可是在一直不遗余力的泡江珊珊，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该争取的好感一定要争取。 “对了，阿仁，你今天来做什么？”江珊珊回过神来，问起了张义仁来专柜的目的。 “公司有点任务，姗姗，咱们专柜一天的客流量大概有多少？” “大概有三四百吧？我还真的没算过。”江珊珊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道。 “公司让我做一份问卷调查，是关于我们新品牌形象的，今天明天我都会在专柜这边，你们两个也帮我一下，我们把之前准备的那种小胸针和手机链准备个几百个，让顾客填问卷，然后送小胸针和手机链。”张义仁来之前特意问过阿云，广百这边的专柜还留有什么礼物，这样做问卷调查，最好能够送客人小礼物。 现在的生活压力大，大家的生活节奏都很快，养成了不喜欢被打扰的习惯，顾客过来买衣服，心情好可能还会跟你瞎扯淡，心情不好的时候，买完东西就走人了，几分钟时间他们都不愿多停留，要是想让顾客花费几分钟时间在专柜填问卷，没有点小礼物，基本上很难，顾客总会推辞，而且还会对专柜产生厌烦心里，所以，必须要有小礼物。 人都有占小便宜的心理，哪怕只是一个成本几毛钱的手机链和小胸针，都会让这些女顾客停下来填问卷——几乎每个人都会这么想，动动笔做几个简单的选择题就能得到小礼物，多爽？ 也正因为如此，商业上的问卷调查，在很多时候不能问题过长，而且尽量以选择题为主，不要搞什么客观题，还要让顾客填大把大把的文字——又不是老师出题考学生，谁愿意给你写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何况很多顾客在工作之后，一年也不一定拿着笔写几个字，你要是在问卷里安插大篇幅的填空题，根本就是找死。 江珊珊对这些不懂，她只管听从张义仁的安排，招呼了江风萍一起取来了小礼物，放在了柜台的抽屉里，只等有顾客上门之后，填调查问卷，赠送礼物。 在做这份工作的时候，张义仁就跟两个女孩子说了，可以询问顾客愿意愿意填试卷，而且声明有精美小礼品相送，态度一定要好，因为在专柜做这样的调查，其实是一件很风险的事情，消费者来专柜消费，最讨厌的就是横生枝节，这样做问卷调查，万一引起了消费者的反感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张义仁才特意安排了小礼物，还交代两个女孩子态度要好，那些不想填的顾客，就不填了。 填问卷的事儿，张义仁并没有怎么参与，只是在人多的时候帮忙招呼一下客人，帮客人从衣架上取下衣服这样的事情。调查问卷这些事情，女性在性别上带有先天优势，一般询问起来，顾客都会同意，要是男的拿着问卷去调查，遇到的阻力会大很多。再加上这是在专柜里面搞，两个女孩子原本就招待过客人，等到客人看了半天，不管买不买衣服，心里对两个女孩子都会有所好感，毕竟人家服务了自己嘛，这样再请求填试卷，效果会很好。 如果两个女孩子招待了半天，最后填试卷的人忽然变成了自己，这个心理落差比较大，很容易让顾客产生犹豫，甚至改变念头。 调查问卷的事情进行的还是挺顺利的，一个上午就填了一百多份，张义仁知道，商场下午才是客流量的高峰期，照这个速度下去，下午能够完成的试卷会更多，五百分问卷，明天上午基本上就可以搞定。 很快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江珊珊作为前辈，照顾江风萍这个新来的员工，让她先去吃饭，她顺嘴说道：“阿仁，你也跟风萍一起去吃饭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照看就行了。忙了一上午了，都饿了。” “让风萍去吧，我这会儿不怎么饿。”张义仁其实已经很饿了，因为早餐他吃的东西不多，不过他才不会跟江风萍一起去吃饭呢，他要等着跟江珊珊一起吃，顺便沟通一下感情。 “那好吧，风萍，你去吃饭吧，不用着急，吃好了再过来。”江珊珊对这个新来的小妹妹很照顾。 “好。”江风萍还是个小妮子，不知道这是江珊珊在关照她，点了点头之后，朝商场的员工楼梯走去，准备出去吃饭。 张义仁和江珊珊目送着她离开之后，张义仁开口道：“这小姑娘太小了，什么事儿都不懂呀。” “还行吧，工作很认真，就是有点太胆小了，多做一段时间，胆子就大了。我以前也这么过来的。”江珊珊笑着说道。 她的笑容很甜美，张义仁不觉有点痴了。江珊珊发现张义仁看着她愣神，不由得脸一红，赶紧把头转向了一边。 张义仁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挽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挺照顾她的嘛，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让她先吃饭？” “嗯，她是新来的嘛，再说人家是个小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让着小妹妹。”江珊珊说道。 “姗姗，你可真是个好姑娘，谁要是娶了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张义仁又见缝插针的拍马屁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还八辈子！”江珊珊听到张义仁这么夸她，觉得太夸张了。 “在我心里，你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子。”张义仁这小子又开始满嘴跑火车的忽悠了。 “别瞎说，我有男朋友了。”江珊珊说道。她现在已经不觉得张义仁是在油嘴滑舌，而是用自己有男朋友这件事情来提醒自己跟对方。 “我知道呀，你有男朋友是没错，我只是表达我的观点，而且我又不会乱来，只是万一哪一天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什么的，可以来找我，我随时随地都会出现，保护你。”张义仁一脸深情的说道。 想要撬墙角，就必须吃得了苦，耐得住性子，不辞劳苦的奔波，耐着性子不要在前期越界，你就一定有机会泡到对方。只要锄头抡得好，没有墙根挖不倒。这话真的不假。 “你又何苦呢，好女孩多得是。”江珊珊心里有点软，她觉得张义仁真可怜，好不容易跟张娜好上，结果张娜又变成了现在这样。 两个人说到这里，都很有意识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闲聊别的，江珊珊是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而张义仁很清楚，要是自己继续强行进行这个话题，就会适得其反，让江珊珊对自己产生反感，因为她现在的心是在她男朋友身上的，太过刻意的举动，会让她心里产生抵触情绪。 张义仁工作闲暇总会在网上看一些段子和笑话，这会儿终于找到了机会发挥，一个接一个的段子把江珊珊逗得笑个不停，他则在一旁大饱眼福，不光是江珊珊甜美的笑容，对方笑起来的时候，不停起伏的酥胸也是他贼眼乱瞟的地方。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样子，江风萍吃完了饭，回来了。张义仁招呼着江珊珊一起去吃饭。 从商场出来，张义仁问道：“姗姗，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吃快餐吧，风萍才来没多久，我怕咱们吃得太久，她在专柜一个人忙不过来。”江珊珊说道。 “好，去吃快餐。哪里的快餐比较好？附近有什么比较有名的快餐店？”张义仁问道。 “随便吧，就路边的盒饭快餐就好了，我平时都吃那个的。” 江珊珊说的是那种路边推着小车卖的那种盒饭，很便宜，但是味道很一般。在南方工作，这种盒饭是新人经常吃的。 “那可不行，哪有请吃饭请吃路边盒饭的，咱们去吃真功夫吧，米饭面食都有，做的也挺快的。”张义仁怎么能够同意去吃路边盒饭？泡妞是最忌讳做这样的事情的，这种事情做了之后，以后女孩子回忆起来，发现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有这么差劲儿场景，连带着对你的感官也会变差，所以，哪怕是请吃便宜饭，也要挑个环境好点的地方。 “好吧，那就真功夫吧。” 吃饭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江珊珊点的是米饭，张义仁要的是牛腩粉。等饭菜上来的时候，张义仁继续给江珊珊讲他在网上看来的笑话，把江珊珊逗得一直笑个不停，引得一旁其他男性食客不停的看江珊珊。 “怎么他们都在看我？我笑得是不是太大声了？”江珊珊察觉到了别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没有很大声，这里那么吵，就算你大声笑，也没有人听得到，他们是看你那么漂亮，才会忍不住一直看你的。”张义仁顺嘴又是一个马屁，不过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江珊珊这样的漂亮女孩子，到哪里都是男性目光的焦点，更何况她笑得那么开心灿烂，这些男的当然不会放过欣赏美女的机会了。 “你又开始胡扯了。”江珊珊嗔怪的用脚轻轻的踢了张义仁一脚。 “你轻点，疼死我啦~”张义仁故意拉了个长腔，一脸怪相的叫道。 “又在做怪！”江珊珊嘴里说着，忍不住轻轻的作势打了张义仁一下。 张义仁知道，自己跟江珊珊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像江珊珊这样保守的女孩子，会拿脚踢你，会拿手打你，说明你已经跟她很亲密了，因为这些都属于肢体接触动作，保守的女孩子很少会对陌生人这么做，只有很亲近的人，她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正当张义仁准备搞怪，去逗乐江珊珊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原来是你们两个。” 337、女人的心理战 张义仁扭头一看，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张娜竟然会来这里，还刚好跑来真功夫里面，遇到了自己跟江珊珊，这让他有种被捉奸的感觉，他回头看了江珊珊一眼，江珊珊的表情也有点不大自然。 张义仁不知道的是，其实张娜收到他的信息之后，就猜到他今天会来广百出差，于是就赶了过来，还在专柜看到了他跟江珊珊在一起的样子，不过张娜这妮子心眼多，她在看到之后也不吭声，一个人跑去楼上其他的专柜逛了一上午之后，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才从楼上下来，在远处远远的看着两个人，等到他们出来吃饭，张娜才跟着过来。 这事儿都是张娜后来告诉张义仁的，张义仁当时有点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直到后来，张义仁才明白，他太小看女人的妒忌心了。 张娜跟江珊珊在一起做促销员的时候，江珊珊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个，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的身上，张娜同样作为促销员，却一直扮演的是跟班角色，虽然江珊珊人很好的，对张娜也挺不错的，但是女人的心思就是这样，总想要找个机会压江珊珊一头。 而且，张娜在堕落之后，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是在与江珊珊的比较中，她更是一落千丈，她在江珊珊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江珊珊也因此看不起她，慢慢的跟她断了联系，她现在这样出现，作为捉奸人的身份出现，就是想从心理上压倒江珊珊一次。 “你怎么来了？”张义仁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他妈的到底什么情况？ “我怎么不能来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男朋友啊！”张娜故意在张义仁的身边坐了下来，一脸亲热的靠在了张义仁的肩膀上。 坐在对面的江珊珊差点把嘴里的饭给喷出来，她咳嗽了几声，才把自己的情绪给压下去，心里却更加疑惑了：张义仁不是说已经跟张娜分手了吗？怎么张娜还叫他男朋友？ 江珊珊的心里存不住事儿，立刻转过头瞄了张义仁一眼，张义仁顿时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这都什么事儿啊？！ 张义仁也傻了，他没有想到张娜会在这会儿出现，拆他的台，他跟张娜现在还维持着炮友关系，这的确不假，但是这小妮子怎么会当着自己跟江珊珊的面这么说？这不是在给自己添堵呢吗？她明明知道自己正在泡江珊珊。 张义仁的心里有点恼火，他觉得张娜实在是太乱来了，她这么一打岔，以后自己还怎么泡江珊珊？ 不过他又不敢直接开口否认，要知道他上午才跟张娜发过约炮的信息，万一这个小妮子疯起来，拿着她的手机内容给江珊珊看了，自己那才真叫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他只能开口转移话题：“娜娜，你吃中午饭了没？想吃什么？去点一份，一起坐着吃。” “好啊，还是阿仁你关心我，你帮我买份牛腩粉吧，跟你的一样。” “好吧。”张义仁实在是太郁闷了，他本来是想要借机把对方给支开，好跟江珊珊解释一下，没想到张娜这小妮子精明的很，话题一转就把去买饭这个事儿推到了自己的头上，自己又不能不去，但是去买饭的时候，谁知道这小妮子会跟江珊珊说什么？ 不过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张义仁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买饭，他回过头看了江珊珊一眼，江珊珊表现得还算平静，只是她显得有点心虚，总是把目光移到一边去。 张义仁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朝收银台的方向走去。他给张娜点了份牛腩粉之后，回到了座位上，看到两个女人聊得正欢。两个女人看到他回来，停了下来，一齐看了他一眼，都是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这一幕让他对女人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张娜不提也罢，江珊珊刚才不是还一脸的不自然吗？怎么一转眼聊那么开心？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天生就是演员。问题是，这俩人刚才说什么呢？这会儿用这样的表情看自己？ “聊什么呢？那么开心？”张义仁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说你呢。娜娜说你对她很好，什么事儿都让着她。”江珊珊回答道。她回答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说的，但是眼神里却有一丝复杂的神色。 张义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张娜这样子折腾，自己以前泡江珊珊的努力，恐怕要全都白费了。 “阿仁，快点坐下来吃饭吧，饭都上来了。”张娜笑嘻嘻的招呼张义仁。 张义仁完全懵了，他不知道这一刻该如何做，才能消除这一幕对江珊珊的影响，他只能应了一声，木然的坐在位子上，开始吃自己的饭。原本浓香的牛腩粉，此刻吃在他的嘴里，却一点味道都没有，他根本就尝不出任何的味道，只知道自己在往下吃东西。 “阿仁，你不是跟我说，你跟娜娜分手了吗？怎么娜娜跟我说的不一样？”江珊珊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开口问道。 “是分手了啊！”张义仁下意识的回答道，他从来都没觉得炮友关系是男女朋友，而且面对江珊珊的时候，他一直都宣称自己跟张娜分手了，所以，江珊珊这么一问，他立刻就开口否认。 不过，他却忘了此刻张娜就在他身旁坐着，他的话刚一出口，大腿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张娜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他差点没忍住叫了出来。 “谁说分手了？那只是吵架了而已，是不是，阿仁？”张娜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继续揪着张义仁大腿上的嫩肉。 “是，是，吵架，吵架。”张义仁赶紧回了一句。张娜的手松开了，他忍不住吸了口气，实在是太疼了，大腿上的肉很嫩，一旦被掐，钻心的疼。 “姗姗，我没有骗你吧，我们俩只是吵架，他也就是一时之气，其实阿仁对我很好的，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原谅我的。” 张义仁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女人之间折腾起来，还真的是很恐怖，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两个人会把这件事儿直接摆在桌面上说，但是他又不敢开口说自己跟张娜的真实关系，哪怕被江珊珊误解自己戴绿帽子，也不能让江珊珊知道自己跟张娜的炮友关系。 像江珊珊这样的女孩子，宁可让她同情你，也不能让她觉得你肮脏，一旦她觉得你肮脏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其实不止是江珊珊这样的女人，很多传统保守的女人都一样，很多女的听说老公出去嫖娼，就闹着要离婚，是因为她们觉得那样的事情十分肮脏。 但是要真正说起来，嫖娼对婚姻的伤害要比出轨小，因为嫖娼只是金钱买来的发泄，而出轨不仅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的，按照这个逻辑推理，女人对出轨应该更痛恨，但是奇怪的是，很多女人听说老公出轨了，第一时间恨的是小三，而不是老公，但是如果老公嫖娼了，那么第一时间恨的是老公，那就是因为她们在心理上觉得妓女肮脏。 张义仁不敢说出自己跟张娜的关系，只好顺着张娜的举动把戏演下去，他现在觉得后悔死了，后悔不该来的路上给张娜发信息。他恨不得坐上时间机器回到上午，不去手贱发那条信息，其实就算时光倒流，他肯定还是会发信息给张娜的。男人都这样，总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如果不是想晚上跟张娜睡觉，他又怎么会给张娜发信息？ 张娜这么说，轮到江珊珊惊讶了，江珊珊知道张娜跟了一个老头子，这是她亲眼看到的，但是张娜现在亲口说，不管她做什么，张义仁都会原谅她的。江珊珊看张义仁的眼光立刻变了，她看张义仁的时候，恐怕已经认为张义仁的头上绿油油一片了，而且这个绿帽子很大，因为张义仁明明知道了，还继续跟张娜交往，这种绿帽子才是最绿的。 张义仁面对江珊珊异样的目光，顿时有种满脸黑线的感觉，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下面的椅子上像是长了刺一般，让他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他真想立刻起身逃走，却不敢这么做，他很清楚，要是这会儿他逃了，以后那可就是绝对完蛋了。 江珊珊也觉得十分尴尬，她低下头吃了两口饭，掩饰了一下情绪之后，开始把话题转到了别的上面，聊了聊最近的明星动态，不再说起自己或者张娜的近况。她知道，说自己的近况不合适，问张娜的近况，她又很清楚，一旦询问张娜，张娜直接回答给人做二奶，到时候三个人的面子上都挂不住。但是张娜要是不说实话，她听了又会觉得心里别扭难受，所以，她就选择了干脆不问。 张娜的饭很快也上来了，三个人在尴尬异常的气氛中吃完了这顿饭，聊天的话题总是在那些不着边际的明星身上，而且前一句在某位男明星身上，下一句就跑到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另外一个女明星身上，张义仁和江珊珊几乎都是在绞尽脑汁想话题，想到什么可以说的，就往外蹦，但是偏偏自己知道的，别人又不知道，于是，话题就会这样诡异的跳跃来，跳跃去。 话题说不到一起，那就赶紧努力埋头吃饭，江珊珊着急忙慌的把自己的那碗米饭扒完，擦了擦嘴，起身对张义仁和张娜说道：“阿仁，娜娜，我还要去专柜那边帮风萍，你们俩应该很久没见面了吧？你们好好聊聊，试卷我会跟风萍让顾客填好的，阿仁你下午不用过来都行的。” 江珊珊说完，不等张义仁和张娜做出反应，就急急忙忙的扭头走了。张义仁想要开口叫住她，想了想，还是作罢了，但是她停了下来自己又能怎样？跟她解释自己跟张娜之间的关系？还是让她跟张娜重回以前那张亲密的闺蜜关系？这都是不可能的。 张义仁目送着江珊珊离开，随后，大腿上的一阵剧痛让他清醒过来：“我靠！你神经病啊，又掐我。” 掐他的是张娜，正一脸醋意的看着他。之前江珊珊在，他不敢发作，也不敢伸手揉腿，这会儿只有他跟张娜，他憋在心里的火气，全都冒了出来。他妈的，有你这么瞎折腾的吗？ “哟？！你还挺凶的嘛，怎么着？想打我呀？你来啊。”张娜一脸泼妇状，对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顿时泄了脾气，他凭什么打张娜？他跟张娜只是炮友关系，他泡江珊珊只是在心里有这个打算，他要是打了张娜，张娜肯定会把他跟江珊珊的事儿搞得一团糟。 “你下手怎么那么狠，我的大腿肯定青了。”张义仁只好拿自己大腿上的掐痕做文章。 “活该，谁让你来了之后不先找我，反而跟姗姗一起吃饭？要不是我脾气好，信不信刚才就把你的坏心眼戳穿了，让姗姗以后永远都不理你。”张娜蛮横的说道。 “信，信，娜娜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这个谁都知道。”张义仁赶紧拍起了马屁。 “哼，油嘴滑舌。不过这话听着倒是舒坦，我就饶了你了。你想睡姗姗，我不阻拦，不过你别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跟着跟屁虫似的，把我放哪里了？”张娜说道。 张义仁觉得张娜的心态实在是太复杂太奇怪了，她跟自己是炮友关系，按理说是互不干涉的，可是自己泡江珊珊的事情，她非要在其中横插一脚，故意给自己增设难度，可是回过头来，却又告诉自己，自己想要泡江珊珊的事儿，她不管。但是必须把她放在比江珊珊重要的位置。这简直就是矛盾到了极点。 其实张娜的这种矛盾心理很正常，她做糟老头子的二奶，是为了钱，她跟张义仁一起，除了肉体的欲望之外，其实还是有着一部分感情的，所以，当她看到了张义仁屁颠屁颠的跟在江珊珊身后当跟屁虫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心中有所妒忌，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故意这样在真功夫里出现，插在两个人中间，并且声称自己跟张义仁还是男女朋友关系，给张义仁添堵。 但是另外一个层面，她跟江珊珊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点自卑的感觉，她觉得什么都比不过江珊珊，最后连身份也混的比江珊珊低贱。没有人喜欢给人做二奶，哪怕真的做了，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当众承认，因为二奶这个词，在整个社会大环境中，就是个贬义词。 张娜对江珊珊本来就有点自卑，现在身份落差的再次加大，她就想找到另外一个方面，可以把自己跟江珊珊之间拉平，重新回到一个水平线上。那么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呢？那就是让张义仁睡了她，江珊珊一直自认为十分纯洁，对自己的男朋友不离不弃，对那些开着豪车来包养她的富豪都不假颜色，如果让她出轨跟张义仁睡了之后，哪么她也是不纯洁的，自己跟她之间，就可以重新回到一个新的平衡线了。 而且作为张义仁的女人，她们之间还可以重新做小姐妹。张娜甚至还在脑子里想象，自己是先跟张义仁睡的，属于正妻，是姐姐，江珊珊随后进来，应该是小妾，应该是妹妹，就跟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这个画面，张娜只要稍微想一想，就会觉得兴奋到浑身颤抖。 张义仁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张娜心里的算盘，他只是觉得奇怪，等到后来他知道了张娜的心路历程，才忍不住感慨道：女人真是可怕，有心机的女人更加可怕。 “你还说不阻拦，不阻拦你还说我跟你没分手？江珊珊心里会怎么想？”张义仁忍不住抱怨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说？说我跟你已经分手了，现在只是偶尔一起上上床？你觉得姗姗那种人，以后还会见你吗？而且她已经知道了我跟了那个糟老头子，我说跟你还是男女朋友关系，你没看她看你的时候，那个同情劲儿？她以为你在不停的戴绿帽子，可怜你，这是多好的事儿？女人要是对男人可怜，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照顾他安慰他，我这是给你制造条件呢！懂不懂？”张娜恨恨的说道。 “啊？原来你这样想的啊？”张义仁惊讶道。 仔细想一想，也的确是这样，要是女人觉得某个男人可怜，对他肯定会有怜悯之心，也会对应的对他好很多。张娜这么做，让江珊珊觉得自己可怜，说不定还真的是在给自己铺路。只不过自己需要仔细想一想，回头怎么跟江珊珊解释，为什么张娜跟自己没有分手。 “你以为呢？看我对你多好，你要是能把姗姗泡过来，我就可以重新跟她做小姐妹了。你想不想我们俩一起陪你？”张娜故意诱惑道。 张义仁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张娜和江珊珊两个人一齐躺在床上，跟自己大战的情形，顿时可耻的有了反应，这是双飞呀！ 338、人类的阴暗心理 张义仁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正常了，张娜本来就是想要借这件事儿拿捏他的，她在跟张义仁的交往过程中，双方也说不上到底谁占优势，谁占劣势，但是张娜却一直无法控制张义仁，现在她找到了机会，当然会选择放肆一下。 她很清楚男人的那种大男子主义心理，她这样把张义仁当成小狗一样召唤，张义仁心里肯定会不好受，但是因为江珊珊的事情，他又不敢发作，只要一想到张义仁既委屈，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自己的挑衅，张娜就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至于这样会不会把张义仁弄到跟自己翻脸，张娜一点都不担心，她很清楚男人的心思，就算张义仁此刻觉得她的举动冒犯了自己的尊严，但是只要两个人往床上一上，在床上那么一折腾，男人心里再多的不高兴，也都会随着进入女人的身体而消失。 说不定这种屈辱的感觉，会让在张义仁在做爱时更加的勇猛卖力，因为男人在自尊受到挑战的时候，在床上是一定会发泄出来的，那样的话，自己晚上一定能够得到一场高质量的性爱，可以慰藉自己长久以来被糟老头子挑逗却得不到满足的饥渴身体。这根本就是一箭双雕的事儿。 张娜猜得没错，张义仁虽然心里不爽，但是却不敢发泄出来，他哼了一声，躲开了张娜拍他脸蛋的手，说道：“你准备去哪里逛街？不会还是去逛广百吧？” “广百天天逛，有什么意思？咱们去逛步行街吧，说不定还能遇到很多美女呢，你不是最喜欢泡美女吗？”张娜的话语里充满了调侃。 “有你这个大美女在我身边，我哪里敢泡其他的美女，你还不把我给吃了？”张义仁没好气的回答道，他在心里给大美女后面加了个“蛇”字，他觉得现在的张娜是在是恶毒的让他有点感觉可怕。 “谢谢夸奖。咱们逛街去吧，回头你只管告诉我衣服好看不好看就行了，老头子给了我一张信用卡，让我买衣服用的，到时候我们刷卡。”张娜说着，从提包里拿出了一张信用卡，一脸得意的在张义仁的面前晃了晃。 “你可真爽，我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个老富婆，去给她当小白脸，这样也就吃喝不愁了？”张义仁半真半假的说道。 “可以啊，你虽然长得不是特别帅，不过做小白脸还是可以的，不过我怕你见了老女人的身体，硬不起来，想当小白脸都没有办法。”张娜笑嘻嘻的说道。 “还是你们女人爽，只需要叉开腿哼哼，就可以有钱赚了。”张义仁忍不住出口讽刺道。 “我操！张义仁，你还偷偷的骂我，你的意思是我是卖逼的是不是？你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让你后悔一辈子。”张娜顿时不高兴了，张义仁这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什么叉开腿哼哼就有钱赚，这摆明就是骂人呢。 “没有，我真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感慨女人好赚钱。”张义仁怎么可能承认？ “你以为陪糟老头子很容易啊？满脸的皱纹，一阵的赘肉，你还要抱着他跟吃糖一样乱亲，叫什么亲爱的，他在你身上的时候，又笨又重，把人压得都喘不过气来，下面还半软不硬的，在里面戳两下就没戏了。你的感觉刚被吊起来，他就没劲儿结束了，你还要假装爽的不行，啊啊叫着配合他，什么亲爱的你好厉害，差点把人家给弄死了，明明没有高潮，还要假装高潮，下面痒得不行，还要装出来很爽的感觉，你以为这事儿很容易吗？你真以为叉开腿哼哼就能赚钱了？哼哼也是要有技巧的，要不然你觉得这个老头子会对我那么好？还不是我把他哄得开心？”张娜恨恨的说道。 “啊？你这样全程演戏，那他知道吗？真高潮跟假高潮分别的出来吧？”张义仁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原来做二奶跟做演员差不多，也要时时刻刻把戏做到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谁知道他知不知道。不过这种事儿，他自己心里也明白，都那么老了，还能有多少的冲劲儿？跟年轻人比，怎么可能比得过？但是这些事儿，自己心里觉得爽就行了，有些时候何必拆穿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就比如你在大街上遇到别人叫你帅哥，有些人明明长得很丑，明知道自己不是帅哥，你会自己拆穿吗？还不是自己骗骗自己，在心里好好爽一下？”张娜投身二奶事业之后，对人性的认知立刻上了一个台阶，她的这番理论，还真的就是人性的真实写照，这让张义仁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人在接触了人性的黑暗之后，都会自动进化成心理学家或者哲学家？ 不过张义仁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跟张娜纠缠下去，他觉得跟张娜这样一本正经的讨论严肃问题，让他有种十分不适应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跟老虎讨论人肉到底好不好吃一样。 于是，他开玩笑道：“你怎么知道别人叫我帅哥不是真话？我觉得自己真的挺帅的。” 张娜回过头打量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说起来你长得也不赖，要不然我会跟了老头子之后，找男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跟那种老糟肉上床那么恶心，我要是再不找个好看一点，壮实一点的男人平衡一下，我怕久了之后，我会恶心死。” “哟，这是在夸奖我吗？”张义仁故意一脸惊讶的说道。 “算是夸奖吧，你人长得不赖，床上功夫也不错，比我之前遇到的男人要好得多了。”张娜说道。 “你之前遇到过多少男人啊？”张义仁忍不住开口问道——男人都有这个好奇心，把一个女人搞到手之后，总想知道对方跟多少个男人睡过，要是娶个媳妇之后，听对方说跟很多男人睡过，十有八九就会心里超级不爽，觉得自己绿帽子一顶顶的堆在头上，满头的绿油油，要是找个炮友，听她讲她自己跟其他男人的上床历史，肯定会有一种奇怪的心态作祟，觉得这女人越骚越好，而且听这些故事的时候，也会更加激动，冲劲儿十足。 “要死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张娜伸手在张义仁腰间的嫩肉上掐了一把，没好气的说道。 “我就是想问问嘛。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想知道我在这些男人里面能排第几，有没有人比我更厉害。”张义仁说到这里，把嘴巴凑到了张娜的耳边，低声说道：“要不晚上我们上了床再讲吧，我只要想想你下面被那么多男人进过，就硬的不行。” 这大概是人类一种十分复杂的情感，男人对女人，更多的是希望单独占有，要不然也不会有处女情结，但是如果听到自己不是唯一的占有者，那就开始出现堕落的自虐心态，很多人听说身下的女人被越多男人搞过，就会有一种十分奇怪的快感——这是堕落和自虐心态在作祟。 “你真的想听？”张娜看了张义仁一眼，一脸奇怪的问道。她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还会有这种心思。 “当然想听了，你快讲讲吧。”张义仁催促道。 “其实我在最开始跟你上床之前，也就有过两个男人，一个是学校的同学，夜里在后操场弄的，我把处女之身给了他，后来出来打工，遇到了第一个男人，我也跟你讲过，你是我第三个男人。不过我前一段时间去泡吧，去当红酒促销，倒是跟很多男人睡过，我也记不清了，有几十个吧？”张娜不太肯定的说道。 “几十个？你也太牛逼了吧？是当酒吧暖场时睡的，还是当红酒促销时睡的？”张义仁追问道。 “都有，不过在就把暖场的时候，睡的男人都算比较年轻帅气的那种，都是我有了感觉，才跟他一起走。做红酒促销的时候，很多都是卖酒被灌醉了，被人带回去睡的，那些男人都比较老一点，事后还给钱，妈的，把老娘当小姐了。”张娜忍不住开口骂道。 “有没有让你觉得特别爽的男人？”张义仁继续追问道。他想知道自己在这些男人中是不是第一名，哪怕不是第一名，也不能垫底。 “说真的啊，有些男人看着帅气，其实到床上都是镴枪头，没几下就不行了，我在酒吧暖场的时候就遇到好几个这样的，长得很帅，很小白脸，到了床上一塌糊涂。还是那些长得稍微粗犷一点的男人，在床上好用。特别是那种络腮胡，体毛重的男人，真的很厉害。”张娜带着回味的表情说道。 “比我还强？”张义仁忍不住有点酸酸的，他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张娜看了张义仁一眼，咯咯笑了起来：“那种男人床上厉害，不过长得就不行，冲劲儿大，不过调动不起来我的感觉，其实你挺好的，综合起来，怎么也能排到前三名。” 339、女人是天生的演员 “还能排到前三名？我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自己能够占据前三甲的位置？”张义仁没好气的说道。张义仁心里十分不爽，他觉得自己完全被张娜的逻辑给打败了，这女的还真把男人的床上能力给排了名次。 “可以啊，你要是想庆祝，我们晚上到了宾馆好好庆祝，你可是说过的，要分个高下的，你别到时候先缴械投降。”张娜才不理会张义仁的冷嘲热讽，她看着张义仁，一脸挑衅的说道。 “笑话，我会怕这个？等会儿你逛街可要省着点力气，小心晚上没了力气要求饶的。”张义仁的嘴还是很硬，不过回答了之后，他就开始在街道两边乱瞄，想找个计生用品店，去买点印度神油或者伟哥用。 说真的，他可真没底气能把张娜给降服了，以前这小妮子还单纯的时候，自己可能把她给征服了，现在这小妮子已经完全变了个人，想要把她征服，还真没那么容易。 “放心吧，你没听过女人逛街是根本不会花费力气，越逛越有劲？女人都是天生购物狂，逛得越开心，战斗力就越强，反倒是你，今天逛街的时候，找准机会就赶紧休息吧，我怕你晚上到了床上脚软。”张娜对张义仁的提醒嗤之以鼻。 张义仁顿时无语，张娜说的没错，女人逛街真的是越逛越疯，他之前跟姜丽出去逛街就体验过，只要能买东西，女人是绝对不会觉得累的，倒是男人逛上一两个小时，就会累得不行，其实体力上的劳累并不是很强烈，最主要的是心理上的劳累。 陪女人逛街是最麻烦的事情，你要摸清楚她的心思才不会闹矛盾。她换上一件衣服，男人根本就搞不清楚她到底喜不喜欢，你说不好看，她就说你什么都不舍得给她买，看到一件衣服就说丑，就是不想花钱给她买衣服。你要说好看，她就说你敷衍她，每件衣服都说好看，其实根本就没有用心陪她逛街。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会遇到类似的事情，反正是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 男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解决呢？其实也不是很难，你只需要观察女人的脸色，她对某一件衣服特别喜欢的时候，你就一个劲儿的说好，说这里好，那里也好。 要是普通的衣服，她有点喜欢，但是又不是那种恋恋不舍的感觉，你就这么跟她说：“这件衣服挺好看的，不过这里有点不太好，不够衬你的肤色。”（或者说不够衬你的气质，反正就是类似的话，你想办法挑着调整就是了） 这样一来，女人就会觉得你陪她逛街还是挺认真，挺在乎她的，至于你觉得衣服不好看，她觉得好看，那她会认为是你的眼光问题，不是态度问题，态度好了，其他的都无所谓的。 女人就是这么不讲理的生物，有些时候，不要想着讲道理，你只需要顺从对方的意思就可以了，想要讲道理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340、夜场人的凄凉晚景 张义仁陪着张娜逛街，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说不清楚，但是该把女人哄开心，还是要哄开心的，要不然惹得张娜生气，晚上没了床上运动，或者张娜直接把她跟自己的关系告诉江珊珊，那就得不偿失了。 两个人沿着步行街一路逛了过去，张义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直在哄张娜开心，逗得她娇笑连连，一路上笑个不停，路边的猪哥们可算是饱了眼福，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漂亮其实是一个糟老头子的二奶。 说起来，那个糟老头子对张娜还真的是挺好的，张娜刷卡的时候，才知道老头子给她的那张信用卡，额度在五万元，虽然这个消费额度在富豪圈里算不上什么大数目，但是单单用来买衣服，对普通人来说，还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 老头子跟张娜说过，他每个月会给信用卡还一次帐，也就是说，张娜每个月可以买五万块的衣服，这比起很多东莞那些一个月只有七八千一万块的二奶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两个人在街上一直逛到下午六点钟，张娜才开恩同意去吃饭，张义仁到了这会儿，已经一点劲儿都没有了，他真怀疑女人逛街的时候，整个人是不是都是铁做的，根本就不会疲倦。 在西餐厅吃饭的时候，张义仁当着张娜的面给江珊珊打了个电话，问她问卷填的怎么样，总共填了多少份。江珊珊告诉他，下午填了有两百多分，合在一起，已经快四百份了，明天上午再填一个上午，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义仁忍不住松了口气，他这次过来怎么说都是出差做工作的，要是工作上的事情没有搞定，人跑去逛街了，回头让公司知道可就麻烦了，好在江珊珊那边可以帮自己搞定，自己也算安心了不少。 放下电话，张娜凑了上来，一脸笑意的说道：“怎么？一个下午不见姗姗就想成这样？还打电话问问卷的事儿？我看你是想跟姗姗说话才是真的。” “我说你能不能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我要是想跟江珊珊打电话，用得着当着你的面吗？”张义仁觉得张娜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 “你急什么嘛，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都说了，会帮你搞定姗姗的，难道连个玩笑都不能开了？”张娜一脸委屈的说道。 “你又在装，别想拿这个骗我，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你觉得这样耍我很爽吗？”张义仁一看张娜一脸要哭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在演戏。这个小妮子现在根本就是个变色龙，你根本就弄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说那么难听做什么？什么叫做耍你？晚上我还不是你的人，你想在床上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张娜一脸可怜状的说道。 “吃饭，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张义仁咬着牙根说道。他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怒火，还是欲火，男人在那方面，特别是被激怒的时候，本身的情感就是混杂不堪的，夫妻间有时吵了架，办起事儿来反倒更加畅快，也就是这个原因。 “行啊，你来啊，我等你来收拾我呢。”张娜一边往嘴里送着饭，一边故意挑衅道。 张娜这小妮子在酒吧做暖场妹，在酒店做红酒促销妹的时候，接触了形形色色的男人，算是把男人的心思都给看透了，她很清楚男人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被挑逗起来欲望，她现在就是在挑逗张义仁，要把张义仁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野兽。 张义仁觉得自己一刻也忍受不下去了，他伸手从桌子下面抓住了张娜的大腿。 “轻点，你怎么没轻没重的？！”张娜终于忍不住伸手在张义仁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嘿嘿……”张义仁收回了手，一脸讪笑，也不解释，他知道自己用力大了，其实他是半故意，他刚才那样大力的动作，一半是发泄，而另外一半则是想要欺负张娜，因为从今天中午到现在，他一直被张娜欺负着，在有机会报复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报复了一下。 “还吃不吃？不吃咱们就去宾馆，别浪费时间了。”张娜知道张义仁肯定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因为她自己同样也在爆发的边缘徘徊着，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洪水即将决堤的地步，只等一个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填满她的渴望。 “不吃了，去宾馆。”张义仁没有丝毫的迟疑。 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个最近的宾馆，在服务台开了房间之后，张义仁让张娜先上楼，自己出去买东西——两个人都没吃几口饭，床上运动又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张义仁决定去买点吃的，放在房间里晚上吃。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隐藏的心思，他准备去买两粒药，等会儿直接吃掉，免得回头搞不赢张娜，被这个小妮子白白耻笑。 在东莞广州深圳这些比较发达的地方，宾馆附近五十米之内，必有便利店，必有计生用品商店，这是铁律，因为有需求就一定有供应市场。繁荣昌盛这个词，很多人都给解读成了繁荣“娼”盛，因为只要是经济发达的地区，色.情业就越是发达，当然，东莞是特例，东莞的发达完全是由色.情业主导的。 张义仁先去便利店里买了一大堆零食，结账之后，提着塑料袋找到了一家计生用品店，进屋之后，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丝袜，描了眉毛涂着红艳口红的中年女人立刻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招呼道：“小靓仔，想要点什么呀？” 张义仁看了眼前这个老女人一眼，顿时有种倒胃口的感觉，倒不是因为她的年龄大了，而是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就是特别艳俗的感觉，让你一看就觉得是风尘堆里打滚出来的女人。如果她年轻上十几岁也好，或者她化妆技术稍微好一点也可以，可是她的化妆既没有能够掩饰她的年龄，厚厚的粉底反而让她显得更加恶心，连最后一点的自然感都没了。 “有没有伟哥，或者别的延时药？给我来好的，贵不怕，就怕效果不好，对了，可不能有副作用。”张义仁这个年龄哪里需要吃延时药？他要不是怕折腾不过张娜被耻笑，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个，他以前从来没接触过，除了伟哥，其余的什么牌子他根本就没有听过。不过他听人说过，有些延时药是有副作用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他当然不能吃那种。 “哟，靓仔，这么年轻就要吃药了呀？这可不好啊！要不要姐姐教你两招，包你在床上无敌。”中年妇女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一边调戏着张义仁，一边给张义仁飞了个媚眼。 张义仁顿时有一种吞了苍蝇下肚的感觉，想吐又吐不出。妈的，要是是个美女对你说这种话也倒罢了，这样一个庸俗无比的大妈说这种话，简直是倒胃口极了。他强忍着恶心，一脸不悦的说道：“老板娘，我来买药是捧场你的生意，你到底做生意不做？不做生意我走了。” 其实他也就是吓唬吓唬对方而已，这里位置比较偏，附近只有一家计生用品店，要是再去找别处，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呢，他才不能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路上，万一被张娜觉察了什么就不好了。 “开个玩笑而已嘛，你看你紧张的。”老板娘风情万千的横了张义仁一眼，伸手从柜台里面抽出了一盒药，从里面拽出了两粒封在锡箔板里面的蓝色药丸：“伟哥，美国进口的，一粒一百。” 张义仁想了想，拿起了一粒，掏出了一百块扔在了柜台上。他听人说过，伟哥的劲儿大，一粒就行了，要是吃多了反而不好。 那个老板娘实在是太恶心了，他一刻也呆不下去。后来在夜场做多了之后，张义仁才知道，像这个老板娘，就是从夜场出来的，这些女人做小姐的时候赚到钱，不知道节约珍惜，大手大脚的挥霍，等到人老色衰，没有了客人，就只能拿着微薄的积蓄，在酒店附近开一个类似的计生用品店糊口度日，一旦出了点什么事儿，就只剩下饿死的份儿，是最可怜的一种。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些路本来也就是她们自己走的，如果她们在年轻时懂得理财，懂得节约，晚景也不会这么凄惨。 出门之后，张义仁就把药丸从锡箔板里按了出来，塞进了嘴里，干咽了下去，伟哥外面也是糖衣包装，品不出什么味道来。 也不知道是真的药效，还是心理作用，张义仁刚走进宾馆的电梯，就觉得自己的下身开始发作，鼓起了一个小帐篷。他心里暗喜：美国进口的伟哥还真是牛，这么快就有了反应，还那么牛。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伟哥的作用，而是他的心理作用，伟哥从服用到起效，最少要半个小时左右，他才喝下去多久？连五分钟都没有，想要有作用根本就是胡扯，他这完全是心理暗示。 现实中很多人吃某些药，也是心理暗示的结果，很多人觉得自己老了，就觉得力不从心了，吃了药会好很多，其实很多销售的春药都是激素类的，真正有用的成分很少，只不过有了这个心理暗示，中国男人心里那种禁忌被破除之后，就会狂放很多，附带着觉得效果也很好。 为什么很多公务猿能拥有那么多情人，天天睡女人还不觉得累？他们真的是肾好，异于常人？还不是因为权.力在握，心理因素影响了生理，觉得有权.力可以征服女人，可以天下无敌，所以才会能力超强，一旦落马之后，立刻就老相毕露，连床上的能力也失去了，就是这个原因。 老外到了六七十还能拥有旺盛的床上精力，不是因为老外人种多牛，而是因为他们接受的教育本来就是释放自我的，中国人接受的教育一直都是约束，所以，中国男人过了五十，基本上就没戏了，而老外到了六七十，床上该风光还能风光。这都是因为心理因素。 当张义仁兴冲冲的走进房间，张娜早就脱了个光溜溜，躺在床上等他了，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的，只有身体的欲望才是最真实的。张义仁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扔，飞快的往下脱自己的衣服，连冲凉这件事儿都顾不上了。 张娜也没有要求他冲凉，冲凉这种事儿，是针对那些体味儿特别重的人设置的，老外身上味道大，所以才会有办事儿前必须冲凉的习俗，还有那些有狐臭的人，要是不冲凉，根本就无法近身，光恶心都恶心死了。 张义仁并没有太多的体味儿，顶多也就是一点点汗臭，这种汗臭闻在鼻子里，反而是一种刺激，两个人结合之后，张娜很快就沉醉在了其中。 张娜属于长期的渴求不满，而张义仁又是特意吃过药的，两个人这一次大战，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341、拿了亚军的男人 两个人在数次云雨之后，终于疲倦到没有了一丝力气，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第二天早上，张义仁是给饿醒的，起床之后，他的肚子一直在不停的咕咕乱叫。 他从床上起身，那边张娜也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迷迷糊糊的问道：“几点了？” “不知道，都快饿死了，管他几点呢，先吃点东西再说。”张义仁也顾不上刷牙，直接从塑料袋里拿出零食拽开就往嘴里塞。 “你个死没良心的，吃东西也不说跟我分一点，昨天晚上你爽够了，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张娜这个小妮子时刻不忘给自己添戏码，倒打张义仁一耙。 “得了吧！昨天晚上你自己还不是爽的不行，跟糟老头子时间久，憋坏了吧？可把我给累惨了，回过头你又想坑我，没门儿！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骗的住的傻蛋。”张义仁才不理会张娜，他只顾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吃的，这个时候，填饱肚子才是正经，说别的都是没用的。 “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个大男人，就不能对人家女孩子怜香惜玉一点？赶紧给我扔包吃的上来，人家的腿软的不行，下不了床。”张娜恨声说道。她的两条腿也不知道是昨天晚上累的，还是夜里睡觉没有调换姿势压到了的缘故，两条腿酸的站不起来，想要下床去拿吃的，根本就没有力气，只能让张义仁扔给他。 “切！你还算个女孩子？你就是母狼，老子昨天晚上要不是吃了药，还真喂不饱你。”张义仁说着，掏出了一包薯片扔给了张娜，张娜在床上拆开之后，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直接就往嘴里塞。 两个人这都是饿极了。接下来，两个人谁也没顾上说话，你一包我一包的把昨天晚上张义仁买的零食全都吃光之后，又把几瓶饮料喝了之后，喘息了片刻之后，这才慢慢的恢复了精神劲儿。 “张义仁，你刚才是不是说你昨天晚上吃了药？我说你昨天晚上怎么那么厉害呢？原来是作弊了。我还以为你真有那么强呢，原来还要吃药啊！”张娜终于找到了打击张义仁的口实，毫不留情的讽刺起来。 “怎么可能？！我说了吗？你绝对听错了，我说的是，要不是昨天晚上我发挥好，你怎么就听成吃药了？我看你才应该吃药了，还没老呢，就先开始耳鸣耳聋了。”张义仁才不会承认自己吃药的事实，承认了这件事情，就相当于变相的向张娜低头了。男人别的事儿上面都可以低头，但是这种事儿绝对不能低头。 “我明明听到你说的是吃了药，不是发挥好。” “都说了你该看医生了，耳鸣耳聋这都是肾不好的前兆，你是不是跟老头子在一起，总是欲求不满，搞得肾也跟着坏了？”张义仁诡辩起来也是蔫儿坏，一套一套的理论往外扔。 “算了，我说不过你，反正吃没吃药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然今天晚上咱们再试一次，我看你到底吃没吃药。”张娜不服气的说道。 “今天晚上还来？你当我疯了？你这是把我当免费鸭子使呢吧？谁他妈吃得消这样的玩法？你想要继续玩，找别人吧，我可是不奉陪了，累死我了。”张义仁摇头拒绝道。他是真的有点累了，不过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想拿捏一下张娜，老让这小妮子骑在自己头上，让他觉得心里不爽，想要让自己陪她玩也行，但是必须要服服帖帖的才行。 “就这样就认输了？你也太没用了吧？”张娜说道。 “别，千万别这样，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可是不上这种当了，你要是想让我陪你，那就老老实实的对我好一点，我还可以考虑考虑，要是再玩这一套，我可真不奉陪了。”张义仁不再跟张娜绕圈子，直接开口道。 “你……”张娜顿时哑了火儿，她倒是有心跟张义仁撕破脸，但是一想到张义仁强壮的身体和英俊的面容，她就从心底深处觉得不舍得，想要找这么一个长得帅气，床上能力又强的男人，可不是一件什么容易事儿，最主要的是，张义仁这种人她知根知底啊，最少不会乱来，去酒吧找一个帅哥，谁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万一将来对方来个谋财害命，她该怎么办？ 所以说，炮友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找一个好炮友的难度，基本上跟找一个好情侣的难度差不多了——当然，要是饥不择食，什么样的人都行的那种，这话就当没说。 “你什么你？我说错了？还有啊，别拿姗姗那事儿再压我了，老拿那事儿说话，太没意思，惹急了咱们就一拍两散，我顶多也就是泡不到姗姗，你还能拿我怎么样？”张义仁这话说出来，也只是一时间的激动，这会儿他的气势起来了，觉得心里根本就不在乎张娜的那种威胁了，如果这事儿要是真的被捅出去了，让江珊珊知道了，他不一定多后悔呢。 “你就不能把人家往好处想一想？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是东西？”张娜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容，对张义仁说道：“我说姗姗的事儿，还不是想让你对我好一点？你看你，整天心里就只有姗姗，哪里有我一丁点的位置？” 张娜这话，半真半假，她心里的确也有点妒忌张义仁对江珊珊的好，但是说她很喜欢张义仁，那是不可能的，她对张义仁的感情，顶多也就是身体上的感觉再多那么一点感情。不过人都不是机器，有了身体接触，心理上也会有所改变，张义仁也说不清楚自己对张娜到底只是身体的迷恋，还是夹杂着感情。 不过，张娜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是打动了张义仁，他觉得自己这样冷酷的对待一个女孩子，也的确有点过了，不管怎么说，张娜跟自己在床上还是挺合拍的，对她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好了，我也没有把你想那么坏，只不过以后你不要老是拿那些事情压我，我很烦这个的。”张义仁起身走到床前，伸出手在张娜的脸上摸了摸，安慰道。 “人家哪里是拿事情压你，就是想逗逗你嘛。要是真的想压你，那也是在床上嘛！”张娜撅着嘴，一脸委屈的说道。 她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女孩，但是话语中的挑逗意味，让张义仁忍不住又有了反应。 两个人这会儿都还光着身子，张义仁又是男的，身体有了反应，一眼就可以分辨，张娜看到张义仁的反应，立刻伸出了舌头，在自己的嘴唇上舔了一圈，做了个诱惑的动作，再次勾动了张义仁的邪火，他一把推倒了张娜，再次爬到了床上，想要再来一次。 等到真正进入的时候，他却忍不住惨叫一声，停了下来，昨天晚上疯的太厉害，皮要磨破了。 “我靠！他妈的你害死人了，这跟用坏了差不多。”张义仁捂着自己的要害，一边叫疼，一边骂张娜。 “我也疼啊，你以为就你疼。坏不了的，我之前遇到过，没事儿的，歇半天就好了，到晚上估计就差不多了。”张娜也在咧着嘴吸冷气。 “疼你还勾引我！害得我跟你一起疼。”张义仁骂完之后，才猛然醒悟过来，开口问道：“你说你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形？跟谁？是跟哪个男人？” 张娜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你就听这个听得清楚，真烦人。” “快讲给我听，要不然我就让你知道厉害。”张义仁作势要去抓张娜胸前的要害，吓得张娜赶紧朝一边躲。 “好啦，你要是想知道我就讲给你听啦，不过你听了可不能生气。”张娜只好求饶道。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咱们俩只是一起打炮，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就是好奇而已。”张义仁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这样说，意思就太明显了，他只是把张娜作为炮友，作为发泄的工具而已，虽然两个人之间的确是这样的关系，但是这话听起来还是很伤人的。 果然，张娜的神色顿时一黯，随即又调整过来，她笑嘻嘻的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在我经历的男人中可以排前三。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我是第三，那他是第几？第一吗？”张义仁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好像是小虫子在咬自己的心脏一般，说疼又不算很疼，说不疼它又有点痒，有点难受。 “他不算第一啦，第一是另外一个男的。他算是第二吧。”张娜回答道 “他长得帅不帅？你们在哪里认识的？”张义仁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妒忌了。 “挺帅的，他要是长得不帅，我怎么乐意在酒吧里跟他一起走？酒吧里找乐子，肯定要找自己看得顺眼的，又不是卖钱，要是连个帅哥都算不上，带回去也太没意思了。”张娜笑着说道。 酒吧这种地方本身就是寻找一夜/情的最佳场所，这里面也有小姐之类的交易者，但是相对来说是少数，更多的是寂寞男女找乐子，所以，在酒吧里跟对方走，或者带对方走，都会挑个顺眼的——又不是为了钱，要是自己还乐呵不起来，那就太没劲了。 “比我还帅？”张义仁的妒忌心终于冒头了。 张娜先是一愣，随即看着张义仁，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觉得张义仁这样妒忌吃醋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不过这样的吃醋，不但没有让她觉得讨厌，反而让她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这是她第一次从张义仁哪里感受到情意。 人都是感情动物，哪怕真的只是身体关系居多，那又怎么样？两个人在一起接触久了，就会不自觉地在意对方的感受，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以前她觉得张义仁对她似乎没有一丁点的感情，现在看来，张义仁对她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张义仁有点光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感觉像是一个吃醋的小男孩，这太丢面子了。 张娜停了下来，认真的说道：“他挺帅的，不过跟你不是一个帅法，他是那种奶油帅，有点娘炮儿，其实我更喜欢你这种，帅气，还够男人。” 张娜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张义仁也无从辨别，不过听张娜这么一说，他心里顿时舒坦了很多，男人也有虚荣心，特别是跟其他男人攀比的时候，也会像个娘们儿一样在意别人的评价。 “那他为什么能排第二？”张义仁这话的潜台词还是不服气，既然他是个娘炮，那为什么还能压在我的头上？ “他那个很大，有点像老外，所以很厉害啊，我就给他排第二了，不过他时间没你长，也没有你有劲儿。”张娜说道。 这下子，张义仁彻底没话说了。 男人都很在意自己的尺寸，这是原始的生理崇拜，不管是男女，对男性的尺寸，还有女性的身材都有着原始的崇拜。这种崇拜是人类在长期的繁衍过程中演化而来的，因为这些地方的巨大，往往代表着可以更好地生育。这种崇拜在世界范围内，每个国家和民族中都有反应，比如日本的生殖节，中国一些传统的吉祥花纹里面也暗含有类似的崇拜，丹霞山的阳元石阴元石可以成为旅游景点，都是人类生理崇拜的一种反应。 如果说帅气之类的东西，张义仁还可以不服气的辩解一下，但是说到了这个方面，他就真的无话可说了，他只不过是亚洲男性中相对优秀的尺寸，算不上特别厉害的那种，那个娘炮能够像老外一样，这让他实在无话可说。 张娜看出了张义仁的情绪不高，于是赶紧安慰道：“其实那样也不好，图个新鲜还行，真正弄起来很难受，很不舒服，我就跟他玩了一个晚上，以后就没有联系了，其实我觉得你这样的才是最好的。” 张义仁明知道张娜这么说，是在安慰他，十有八九是在骗他，但是真的听到耳朵里之后，他的心里还是舒坦了很多。 他决定不再这个糟心的话题上纠缠下去，这还只是第二名，要是第一名，还不打击死自己？ “走，刷牙洗脸了，咱们出去吃点东西。” 342、撞破好事 两个人起身去冲凉之后，各自穿上衣服，带上了自己的物品之后，下楼到服务台准备退房。 酒店对这些寻欢的人来说，功能十分简单，就是找个上床的地点而已，一旦战斗结束，休息完毕，酒店的房间就失去了功用，他们又不用留在酒店办公或者做其他的事情，退房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情况在那些一叶情的人群中更加明显，他们都是一夜醒来之后，就再次从彼此拥有的亲密关系变为陌生人的那种，一觉醒来，两个人说不了两句话，就去楼下退了房走人，这种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两个人下楼退房的时候，张义仁摸了口袋才发觉自己的钱包似乎忘在了房间里，他让张娜在楼下办手续，自己匆匆上楼去找自己的钱包。 等到他在房间里找到了钱包，锁上房门再次出来，却在走廊里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实在是太意外了。 他看到的是郭明乙，江珊珊的男朋友。其实在酒店看到一个男人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让张义仁惊讶的是，郭明乙此刻正搂着一个女人，在一起亲密的交谈，两个人的关系一看就是上过床的那种。 那个女人也是二十多岁，不过看起来比较丑，皮肤也比较黑，比较粗糙，谈笑间发出的笑声有点尖利，张义仁离老远都觉得自己的耳朵不太舒服。张义仁看到两个人正在等电梯，他不想跟对方打照面，于是扭身走进了楼梯间，快步朝楼下跑。他想叫上张娜赶紧离开，不想跟郭明乙打照面。 张义仁赶到楼下，张娜已经办好了退房手续，服务台给查看房间的服务员用对讲通话之后，把押金推给了张义仁，张义仁拉起张娜就往外走。 “干什么呀？！着急忙慌的，吃饭也犯不着这样子吧？”张娜觉得张义仁的举动有些奇怪。 “快走，等下就要撞到郭明乙了。”张义仁说道。 “撞到郭明乙？姗姗的男朋友？他在这里做什么？”这下子轮到张娜惊讶了。 “来酒店还能做什么？又不是出差，当然是跟女人打炮了。”张义仁没好气的回答道。 “什么？！姗姗对他那么好，他还做这种对不起姗姗的事情？卧槽，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张娜作为女性，这一刻又跟江珊珊站到了统一立场，而且把攻击范围扩大到了整个男性群体。 “别一棒子打倒一片人，我也是男的，好不好？”张义仁忍不住回了一句。 “等等，郭明乙跟别的女人出墙偷腥，心虚的应该是他，咱们跑什么？”张娜终于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儿，为什么意外撞破了对方的丑事儿，自己跟张义仁要跑路？ “谁怕他了？我就是不想撞到他，等会儿咱们也跟他玩个阴的，拍照。”张义仁说道。他觉得这个郭明乙太他妈的不是东西了，要是自己有个像江珊珊这么好的女朋友，肯定天天在家陪着，一点委屈都不让她受，哪里还会跟别的女人玩出墙偷腥？而且就算跟其他女人玩出墙偷腥，也不能找个长得那么丑的女人来吧？江珊珊那么漂亮，竟然输给了一个丑女人，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儿？ 说话间，张义仁已经拽着张娜走出了宾馆的大厅，两个人从大厅出来之后，张义仁回过头看了一眼，郭明乙已经搂着那个丑女人在服务台办理退房手续了。 张义仁拉着张娜，借助宾馆外面风景树的遮挡，拿出手机开始对着郭明乙和那个女人拍照，张娜这小妮子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兴奋得不行，激动的就像是福尔摩斯抓到了惊天巨盗一样。张义仁比她好一点，不过心情也很激动，郭明乙出墙，意味着他的机会来了，只要他把这些拍下来的照片发给江珊珊，江珊珊一定会愤然跟郭明乙分手，到时候他再趁虚而入，就可以替代郭明乙，成为江珊珊的男朋友。 之前没有机会取代郭明乙的时候，他的想法只是泡到江珊珊，找个机会睡了她，现在看到这种情况，张义仁的心里就动了别的心思，说真的，江珊珊这个女孩子真的很不错，要是真的把她当女朋友的话，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情，结婚生孩子，这女孩都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 至于姜丽，张义仁一直把她当女朋友，却从没有考虑过结婚之类的事情，因为姜丽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换做是你，你会选择一个被无数人睡过的小姐当老婆，给你的孩子当母亲吗？别的人怎么选，张义仁不知道，反正他是不会这么选择的，因为想一想，他都会觉得心里难受，他跟姜丽在一起，也从来没有想过未来。 两个人一个劲儿的按手机的拍照键，留下了十几张影像之后，郭明乙跟着那个女人一起从宾馆里走了出来，张义仁拉着张娜绕到了宾馆旁边的小巷子里躲了起来，等到郭明乙和那个女人站在路边拦出租车的时候，张义仁又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张义仁看郭明乙跟那个女人之间的动作，觉得郭明乙似乎有点惧怕那个女人，一直在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郭明乙该不会有什么把柄攥在她的手里吧？ 郭明乙跟那个女人坐上出租车走了，张义仁这才拉着张娜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 “你拍下来多少张？”张义仁冲着张娜问道。 “二十多张吧，有七八张照到了脸，不过都不算很清。”张娜回答道。 “等会儿拿蓝牙传给我吧。” “凭什么传给你，你想拿去破坏姗姗跟郭明乙之间的关系？”张娜一眼就看穿了张义仁的心思。 “什么叫破坏？郭明乙已经出墙了，这还用得着破坏？我这是帮姗姗认清这个丑恶男人的真面目。” 343、女人的心思最难猜 “你帮姗姗认清郭明乙的面目？我看你是想借机让姗姗跟郭明乙分手，你好下手泡姗姗吧？”张娜毫不犹豫的戳穿了张义仁的真实心思。 “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差劲行不行？难道我就不能对姗姗真心实意的好一次？”张义仁脸上有点挂不住。 “要说你对姗姗真心实意的好一次我相信，不过要说你一点私心都没有，我不相信，你们男人都是这幅德行，有机会泡妞，一定会下手，你要是不趁着这次机会泡姗姗，那你就不是男人了。”张娜倒是对男人看得透彻，男人那点花花肠子她都给看得透透的。 男人的确就是这个毛病，也许有些事情在做的时候，一开始真的是出于同情心也好，好心也好，但是只要有机会跟女人滚床单，那么十个男人有九个都会下手。这是男人的生理和心理共同决定的，跟道德和人品关系真不大，也就是一时冲动，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而已。如果除去那些一瞬间的冲动，那些男人该是好人还是好人，该是好丈夫还是好丈夫。只不过犯了错误就是犯了错误，就算后悔那也是犯了错误。 “我就是不想姗姗被这个王八蛋给骗了，这还能错了不成？难道你愿意看着这个王八蛋背叛姗姗，还要让姗姗一直蒙在鼓里？”张义仁有点恼羞成怒的说道。 “当然不能让姗姗一直蒙在鼓里，但是也不能让你这种坏蛋趁虚而入。”张娜哼了一声之后，说道。 女人善变这句话还说得真没错，张娜之前还说过要帮张义仁搞定江珊珊，现在回过头又觉得不能让张义仁趁虚而入，这样前后矛盾的事儿，也只有女人做起来会觉得理所当然，而且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张义仁也给气乐了：“我说你到底帮谁的？你不是说过要帮我搞定姗姗的吗？” 张娜顿时愣住了，过了片刻之后，她才开口道：“我是说过这话，我也会帮你搞定姗姗的，不过姗姗那么好的姑娘，不能这样便宜你，你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吧？” “什么代价？你想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而且我想好了，姗姗这样的好姑娘在这个年头真的很少见，以前她有男朋友，我就想着能够睡到就算我幸运了，现在不一样了，这个郭明乙是个王八蛋，根本配不上姗姗，她这次跟郭明乙分手之后，我要她做我的女朋友，我以后会好好对她的。”张义仁一脸郑重的说道。 他的心里此刻真的就是这么想的，这样一个好女孩，值得他用真心实意去对待。 张娜愣住了，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很难受的情绪在蔓延，凭什么江珊珊就值得你好好对待？为什么我就不能被人好好珍惜？ 她忍不住开口讽刺道：“那你在东莞的女人怎么办？我跟你的关系，你又怎么跟姗姗说？” “我跟东莞的那个女人关系很复杂，简单一点讲，就是她在我没钱的时候收留了我，我报恩才跟她在一起的，我要是解释给姗姗听，姗姗一定会原谅我的。”张义仁说到这里，转过头看着张娜：“至于你我之间的关系，我知道姗姗听了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是我会向她坦白，向她道歉，会跪下来求她，她肯定会原谅我的。” 张娜的心顿时像是插进了两把刀子一般难受，她对张义仁的感情并没有多深，但是张义仁的这番话，却彻底的点燃了她心中妒忌的火焰。凭什么江珊珊就一直高高在上，男人都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凭什么我张娜就要给人当二奶，被男人当做炮友，却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真正为我付出？你江珊珊凭什么把所有好事儿都给占了？ 其实张娜没有想过，她之所以走到这一步，还不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女孩子都是要自尊自爱，才会被人尊重和怜惜的，江珊珊本身就是那种特别好的女孩子，像张义仁这样的男人在她面前，那种猥亵的心思不由自主的都会淡上几分，愿意为她付出那么多，还不是因为这样的女孩子值得呵护？ 张义仁说完这番话，有点出神，他在想象着如果真的向江珊珊表白，自己的这些麻烦事儿和劣迹该如何坦白，如何请求原谅。他真的是动了这个心思，想要跟江珊珊做情侣。可是他忘了一点，那就是女人的妒忌心。 他把张娜当炮友，没有在心里把张娜当回事儿，觉得张娜根本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只是两个人彼此有了需求，到床上解决一下而已，却忘了张娜也是人，还是善于妒忌的女人。 泡妞的时候必须要注意一点的禁忌：千万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外一个女人的好。哪怕你跟眼前的女人只是炮友关系，觉得她不会在意也不能这么做。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女人的妒忌心会在哪一刻突然冒出来。 两个人各怀心思，在附近找了一家肠粉店吃了早餐之后，张义仁再次提出让张娜把手机里拍的照片用蓝牙传给他，被张娜给再次拒绝了：“你自己手机里拍的也有，要那么多照片干什么？” 张义仁哑火了，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手机里存着的照片也差不多可以了，绝对能够让江珊珊看清楚郭明乙这个王八蛋的真面目，也就不再坚持要张娜手机里的照片了。 张义仁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的一念之差，导致整个事情都朝着他无法预期的结果滑了过去，最终变得无法收拾，如果他当时清楚张娜的心思，知道她心中的妒忌之心，他绝对不会继续任由张娜作为。 两个人从肠粉店出来，张娜说道：“今天继续陪我逛街吧！” “我想去广百一趟。”张义仁其实是想去找江珊珊，说明郭明乙的事情。 “我知道你想去找姗姗，反正以后你都要跟她在一起了，就当是补偿我，多陪我一天不好吗？” 344、录音、偷拍 张娜的这个要求按理说并不过分，只是张义仁并没有猜到她藏在背后的私心，等到后来知道，已经追悔莫及，那又能怎么样呢？有些事儿是无法挽回的。 张义仁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就答应了张娜的请求，张娜乐滋滋的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继续逛街去了。 这一天逛街，张娜没有像之前那样只顾着拉着张义仁逛女装店，也不说休息什么的，她还时不时的拉着张义仁去逛一些品牌还算不错的男装店，给张义仁试穿衣服，最后还给他买了两套衣服，这让张义仁有点感动，他觉得张娜似乎对自己也挺好的。 逛了一上午之后，张娜拉着张义仁去附近的宾馆开了个房间之后，把衣服放在了屋子里面，拉着张义仁去游乐场玩去了，在游乐场里，他们坐了海盗船，过山车，还去玩了鬼屋，张娜兴奋得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直蹦蹦跳跳的，连带着张义仁的情绪也轻松了很多，他也放开了心怀，使劲儿的疯玩了起来。 两个人一直玩到下午游乐场关门，这才从游乐场里出来，在附近一家西餐厅坐了下来吃饭，张娜还点了两杯红酒。张义仁趁着上菜的空隙，又给江珊珊打了个电话，问她问卷填写的情况，江珊珊告诉他，调查问卷都已经填完了，在专柜的抽屉里放着。听到这个消息，张义仁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工作完成了就好。 说完工作上的事情，两个人的对话就有点尴尬了，张义仁知道郭明乙背叛江珊珊的事情，他是有告密的打算，但是却不是现在，也不是在电话里，因为当面的话，他可以借机安慰江珊珊，会更好一点，说不定顺势就成了好事儿。而江珊珊因为张娜的事情，也一直想问张义仁，她也知道张娜肯定还跟张义仁在一起，所以也是无法问出口。 两个人都觉得有话说，却都无话可说，只好打了个哈哈，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张义仁挂断电话之后，发现张娜正在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他不由得有点心虚：“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就问问工作上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在电话里直接把郭明乙的事情说出来呢，没想到你还真沉得住气。”张娜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沉得住气沉不住气？这种事儿要说也不是现在说。”张义仁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我看你是准备当着姗姗的面把照片给她看，趁她伤心欲绝，哭得不成样子的时候顺便安慰她，要是再来个情迷意动，说不定就睡了姗姗了，是不是？”张娜一脸不屑的说道。 张义仁顿时语塞，他觉得张娜这个小妮子现在简直太可怕了，这个女人现在就跟男人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男人的那点破心思，她一眼就能给全部看出来，这事儿自己在心里只是个大概的影子，还没有想好具体实施办法，这小妮子已经全给猜出来了。 “你管我呢！我喜欢姗姗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不着。”张义仁恼羞成怒。他本来就决定了以后不跟张娜来往，今天陪张娜也是因为对方央求，这会儿对方还挑战他的耐心，他心里藏着的那些火气，顿时冒了出来。 张娜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不过很快就被笑容取代了，她用手拉着张义仁的手，一脸温柔的说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你生什么气呢？你想怎么追姗姗是你的自由，我说过你今天陪我最后一次，以后都不用陪我了。” 张义仁冒出的火气立刻被张娜的柔情似水给熄灭了，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理由生气，张娜对自己也挺不错的，而且大家都有了君子协议，也不用怕以后纠缠不清。 “好啦，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吃饭吧，我陪你喝两杯。”张娜端起了桌子上的红酒。 女人在刻意奉迎一个男人的时候，会让男人觉得十分舒坦，张义仁作为一个普通男人，也不能免俗，面对张娜的奉迎，他再次放开了胸怀，跟张娜喝了起来。 俗话说：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两杯红酒下肚，张义仁看着张娜青春姣好的面容，不由得又动了心思。张娜原本就是这样的打算，看到张义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自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眼波流转，娇媚丛生，勾引得张义仁恨不得一双眼睛都长在了她的身上。 从西餐厅出来，张义仁二话不说，直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下午入住的酒店，两个人进了房间，就立刻拥吻在一起，一边激烈的回应对方，一边把自己的衣服往下脱。 这一次，张娜的话特别多，她一直在问张义仁问题，有关于她自己的，也有关于江珊珊的，张义仁原本不想回答，但是因为心中的火热已经烧昏了他的头，他只想得到张娜，那些问题他都是敷衍着给出了答案。 一番激烈的云雨之后，张义仁沉沉的睡去了。张娜从床上偷偷爬了起来，从枕头下摸出了她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上，录音软件依然在继续运行着，张娜把录音功能关闭之后，拿着手机走进了卫生间里，反锁了卫生间的房门，把手机的话筒贴在了耳朵上，开始听手机录下的录音。 终于，她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她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冷酷的笑容。 从卫生间里出来，张娜拿着手机给张义仁正在昏睡的赤裸身体拍了好几张照片之后，自己又躺在了床上，躺在张义仁的身边给两个人自拍了几张。这才心满意足的把手机塞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躺在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张义仁面对张娜，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按照约定，两个人从此之后就应该不再来往了，但是这话想要说出口的话，他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倒是张娜看的很开：“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的，你爱追姗姗就去追吧。要是想找个人睡觉解解闷，还可以给我打电话的。我随时奉陪。” 345、不要小看女人的妒忌心 张义仁相信了张娜的说辞，他以为张娜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对张娜这种不干涉的态度还带有几分赞赏，觉得这才是合格炮友应该有的“高素质”，但是他却忘了女人的妒忌心。 女人这种动物，在很多时候可以对别人不在意，也可以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对男人别的女人不在意，但是那是不认识对方的前提下。比如有些女人知道自己跟的男人还有其他女人，但是那些女人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符号。她连真人都没有见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妒忌心，而且，这种情况大多是她在男人身上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才会如此大方。这些外在条件如果稍微改变那么一丁点，就可能造成女人的妒忌心大作。 像张娜跟江珊珊的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张娜本身就认识江珊珊，而且还一直被她的光环所笼罩，心里本来就藏有妒忌，等到听说张义仁这个炮友不把她当回事儿，要彻底放弃她，跟江珊珊成就好事儿的时候，张娜心里那个原本就不平衡的天平彻底倒塌了，她才不允许张义仁就这样跟江珊珊快乐的生活下去，她得不到的幸福生活，张义仁和江珊珊也休想得到，而且，她对江珊珊本来就怀着另外一个念头。 作为男性的张义仁对感情本来就不是那么敏感，而且男人在感情方面更理智，更功用化一些，他觉得张娜跟自己只是炮友关系，张娜跟江珊珊也没有什么矛盾，所以，也不可能产生什么麻烦，他却不知道女人的妒忌心发作的时候，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不会让对方好过，这种事情在古今中外的故事中并不少见。 两个人从宾馆出来，在附近找了一家饭馆，吃了一顿和平的分手饭。吃饭的时候，张娜还跟张义仁有说有笑的，看不出丝毫的问题。 “张娜，我们以后还是尽量少见面了。如果这次姗姗接受我，我以后准备做个真正的好男人，姗姗是个好女孩，我不想让她再次受到伤害。”张义仁一脸认真的说道。 此刻，他的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的。身体上的放纵所得到的快乐，他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从张娜这里，从阿红那里，他都得到过放纵的快乐，但是这种快乐只是很短暂的，它无法填充心灵的饥渴，但是一想到可以跟江珊珊这样的女孩子长相厮守，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的心灵就可以得到一种无比的宁静，那种宁静也许没有床上的放纵刺激，却会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满满的都是幸福。 “好啊，我不是答应过你吗，以后不会烦你的。”张娜笑嘻嘻的说道。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问题。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跟姗姗是好姐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姗姗好的。”张义仁说出了自己的保证。 他觉得这样会让张娜安心一点，可实际上，这种话在这种时候说出来，根本就是在往对方的心口上捅刀子。试想一下，你跟一个女人要断了关系，跟她的好姐妹长相厮守，分手的时候你该分手就分了呗，还傻不拉几的说：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很好的。 这种话听到女人的耳朵里算什么？这不是摆明了说，在我眼里，你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我以后会对你的好姐妹很好，你闪一边，该干嘛干嘛去。这哪里是保证和安慰，这根本就是在故意挑衅，故意打击别人。 “我相信你会对姗姗很好的。”张娜咬着杯子里的吸管，一边喝着果汁，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可惜张义仁当时太迟钝，没有从这个细节里听出张娜心中的妒忌和仇恨，他以为张娜的语气有问题，是咬着吸管喝果汁的缘故，可实际上，张娜咬着吸管喝果汁，只是在掩盖自己的情绪。 吃过饭，张义仁准备去广百的专柜取回问卷，然后找个机会把郭明乙出轨的事情跟江珊珊说清楚，伺机下手。他原本想一个人过去，没想到张娜像个橡皮糖一样黏了上来，也要去广百那边。 “不是说好了以后不再干涉彼此了吗？你怎么还跟着我？”张义仁心里有点不大高兴。 “我跟姗姗是好姐妹，我过去看看她怎么了？而且她本来就知道这两天咱们俩在一起，我跟你一起过去，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吧？”张娜说道。 张义仁想了想，觉得张娜的说辞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过了这两天之后，他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自己跟张娜彻底分手的事情跟江珊珊说清楚。 “那好吧，一起过去吧，不过你可不能随便乱说话。”张义仁说道。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乱说。”张娜的嘴角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两个人坐在出租车里，张娜继续开口道：“你该不会是准备今天就把郭明乙的事儿告诉姗姗吧？” 张义仁顿时一愣：“我是这么想的，怎么了？” “你这么想就错了，今天说这事儿根本就不合适。”张娜说道。 “为什么不合适？那我什么时候说出来合适？”张义仁追问道。 “现在我们的手里有偷拍的照片，证据确凿，什么时候告诉姗姗效果都是一样的，不过你要考虑破坏了郭明乙和姗姗之后，自己如何加进去。今天是周末，你最多呆到明天早上就要回去东莞了，你今天把事情跟姗姗说了，她晚上回去跟郭明乙摊牌，明天她伤心欲绝的时候，又该由谁来安慰她？万一有别的男人趁虚而入，你怎么办？”张娜一脸不屑的对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一听张娜这话，顿时傻了：对啊，就算把郭明乙出轨的事情说出来，也要挑选个对我有利的时机呀，要是让别人渔翁得利，那我该怎么办？ 他心里着急，不由得开口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我该什么时候把这事儿告诉姗姗？” 346、庸俗的感情依然会痛苦 “你这次来广州是搞问卷调查的，周一肯定要把结果上交给公司，你是要回去的，你今天把事情说出来了，谁知道姗姗到底什么时候跟郭明乙闹崩？我觉得这事儿你先缓一缓，先回公司把工作的事情搞定，这几天对姗姗好一点，到了快周末的时候，你请假来广州，再跟姗姗说郭明乙的事情。”张娜给张义仁出起了主意。 “好，听你的。”张义仁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反正照片什么的都有，只要拿给江珊珊看，就能证明郭明乙出轨，他等到下周末再过来说这件事儿，刚好可以利用周末时间好好跟江珊珊呆在一起，安慰安慰她，两个人的好事儿说不定就这么成了。 去专柜拿填好的问卷时，张娜是跟着张义仁一起过去的，江珊珊看他们两个的眼神依然是那么的意味深长，而同样的，张义仁看江珊珊的眼神也跟之前有所不同。江珊珊在心里可怜着他，他的心里同样藏着一个有关江珊珊的秘密。 命运在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的捉弄人，你在怜悯着别人的同时，别人说不定也在怜悯着你。 张娜倒是表现得很正常，拉着江珊珊有说有笑的，顺便拉着江风萍也说了几句，几句夸奖人漂亮的话下来，把江风萍这个单纯的小妮子夸得满脸通红。她以为张娜说的话都是真的，其实那只是客套话而已。张义仁在一旁看的摇头不已，他就知道江风萍这个小妮子又被张娜给忽悠成了小姐妹，当然，这个小姐妹是她自己感觉的，至于张娜有没有把她当小姐妹，鬼才知道。 从广百商场出来，张义仁准备坐公交车去汽车站，他要赶回东莞了。他原本打算一个人去汽车站，但是张娜执意要去送送他，他想到这可能是两个人最后一次用这样的身份送行，也就同意了。 张娜现在有钱了，哪里还会坐公交车，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拉着张义仁一起坐了上去。车子沿着广州繁华的街道朝汽车站的方向驶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此两个人就不能再以炮友的身份相见，两个人的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车厢里一片沉默。 张义仁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心里满是感慨，他还记得当初第一次来广州时，对广州街头那种人潮汹涌的街景的震惊，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江珊珊时惊为天人的那种感觉，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之后，一切都要变了，也许，江珊珊就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这种想法让他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 “喂，你说，如果我当时继续在广百做下去，继续做你名义上的女朋友，你会真的把我当女朋友吗？”张娜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张义仁愣住了，他愣了片刻之后，开口道：“这种事情哪里有假设的？事情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又不是神仙，不能让时光倒流的。” 张娜幽幽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她给了张义仁最后一次机会，只是对方没有好好把握。 其实张义仁可以撒谎骗一下张娜的，跟她说，当时如果她继续在专柜做促销员，自己会把她当女朋友，会好好跟她在一起。不过他总觉得这话说不出口，因为太假了。即便时光倒流，他也不会为张娜放弃姜丽，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张娜原本就是他的猎艳目标，是不可能升格为女朋友的，但是江珊珊这样的好女孩不一样。 两个人在这两句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再次沉默下来，一直到车子来到了广州流花车站的门口。两个人下车之后，张义仁看着张娜，他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也没说出话来。 张娜朝他笑了笑，说道：“你进去吧，我就不送你到里面了。” 张义仁点了点头，回了一句：“你也多保重。” 张义仁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车站，却不知道张娜在车站的门口站了很久，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感情是一种太复杂的东西，有时候根本就说不清楚，有些时候我们觉得自己得到的是爱情，实际上得到的却只是一场空，有些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对对方毫不在乎，等到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痛彻心扉。 也许我们都是庸俗的人，我们的感情也没有文学作品中描述的那么高尚纯洁，可是即便是因为身体的交合而产生的依恋，在失去时依然会痛苦不堪，这种痛苦会扭曲一个人的心灵，让她变得疯狂。 张义仁坐上了前往东莞的大巴车，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上了大巴车都会把钱包之类的揣好，然后开始打盹，养精蓄锐，但是今天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只要想象一下可能跟江珊珊在一起的情景，就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男人都希望找到一个完美的女人做伴侣，在张义仁的眼里，江珊珊就是这么一个完美的女人。人长得漂亮，人品也好，除了有过男朋友这个瑕疵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现在这个年头，又有几个女孩子没有过去？想要找个处女做老婆实在是太难了。中国人的处女情结早就被时代的残酷给强制治疗了。 想到即将跟江珊珊展开的生活，张义仁不由得又想起了姜丽，他要是跟江珊珊在一起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继续跟姜丽过下去。可是，他又该如何开口对姜丽说这件事情？ 张义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脑袋疼，姜丽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怎么可能直接放弃姜丽，跟江珊珊在一起？可是不放弃姜丽，他又如何全心全意的去对江珊珊这样的好女孩？ 张义仁的心开始变得纠结无比，原本的兴奋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脑子里只剩下纠结和痛苦。 他不停的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直到大巴车进站，提示乘客们下车，他才惊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到了东莞。 从车子上下来，张义仁看着东莞客运总站熟悉的景象，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在不放弃姜丽的前提下去追江珊珊。这样做也许算是脚踏两只船，但是对他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姜丽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女朋友那么简单，先不说姜丽在他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收留了他，后来又帮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单是在一起生活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跟姜丽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情侣，也许他不会考虑跟姜丽结婚生孩子，没有想过跟姜丽长久的生活下去，但是那些感情却一点一滴的渗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在没有想过要和姜丽分手之前，他觉得姜丽对自己只是一个无需过多考虑的路人，但是等到真的来考虑这件事情时，他才意识到，姜丽在他心目中所占据的位置，短时期之内，他是不可能放弃姜丽的。 现在对他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利用距离，广州和东莞虽然不是很远，但也需要很长一段距离，他在东莞的时候，就跟姜丽一起生活，反正江珊珊也不可能一下子放弃广州的一切来东莞跟他生活，他所要做的，就是在两个人之间周旋，也许等到生活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那个时候，他再做出放弃姜丽的举动，会心里好受一点。 张义仁坐在公交车上，在心里确定了这一切之后，开始努力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他要以一副饱满的面貌去面对姜丽。 回到银丰路的住处，姜丽还在睡觉，他把东西放在屋子里之后，轻轻的锁上了房门，到附近买菜去了。张义仁这样给姜丽做好吃的，也许是因为刚才在车上的思考，让他明白了姜丽对自己的重要性，也许是因为他心灵的背叛，让他觉得愧疚，他想要补偿姜丽，所以，这一次出去买菜，他又是买了一大堆东西。 姜丽是被饭菜的香味儿唤醒的，她起床之后，走到客厅里，揉了揉眼睛，看到桌子上摆满的饭菜，又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张义仁，悄悄的走到了张义仁的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张义仁。 “醒了？赶紧刷牙洗脸去，马上开饭了。”张义仁笑着说道。 趴在他后背上的姜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把他抱得更紧了。 “怎么了？该不会是太感动了吧？”张义仁故意调笑道。 “阿仁，我怕。”姜丽用微微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怕？怕什么？吃饭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怕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我。”姜丽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子，她从张义仁接连两次的丰盛大餐中，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安，她知道，男人不会突然间无缘无故的对女人特别好的，有些时候男人对女人特别好，是因为他们做了对不起女人的事情，在补偿而已。 “傻丫头，我怎么会离开你，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张义仁安慰道。 347、在外面 张义仁的话算是谎话，却又不是谎话，他看到姜丽伤心，下意识的就想要安慰她，这样的话就自然而然的出口了，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真的想过跟姜丽一辈子在一起，也许，他只是哄女人的甜言蜜语说多了，已经成了自然而然的反应。 姜丽听到张义仁的话，咬了咬嘴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只是紧紧的抱着张义仁，生怕松手之后，他就会突然消失一般。 “快去洗漱吧，马上开饭了。”张义仁伸出手，在姜丽丰满的臀部上拍了拍。 姜丽用力的抱了他一下之后，顺从的去了卫生间里洗漱，张义仁微笑的看着她走进卫生间，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瞒姜丽多久，他喜欢姜丽，不想伤害她，可是他这辈子总不能娶个妓女当老婆吧？江珊珊那样的女孩子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洗漱之后的姜丽，情绪变得重新高涨起来，等到张义仁把最后一份汤端上桌之后，她立刻挥舞着筷子，开动起来，她一边吃，一边称赞，还一边拿筷子夹菜送到张义仁的嘴里，让张义仁吃。 “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张义仁看到姜丽那么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心里也很高兴，他觉得自己愧疚的心总算平衡了一些。 吃过饭，张义仁收拾盘子准备洗碗，姜丽再次走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阿仁，碗先放着不要刷，好不好？” 张义仁顿时一愣：“有什么事儿？晚上我还准备去小街上摆摊，碗要是放在这里不刷，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了。” 姜丽在他的身上扭动了几下，他隔着薄薄的衣衫，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姜丽胸前的两块柔软在他的后背上滑动的感觉，紧接着，一只柔软滑嫩的手顺着他的短裤伸进了他的裤子里，轻轻的攥住了他的要害，温柔的帮他抚摸起来。 “阿仁，我想要你了。”姜丽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和渴望。 张义仁不由得犹豫起来，他前两天在广州跟张娜在一起，折腾得太过厉害了，前天他吃了药跟张娜大战，把那里的皮肤都给磨红了，如果休息一下的话，倒是可以恢复，可是昨天晚上他又跟张娜战在了一起，他很担心如果真的做起来，自己会力不从心，会让姜丽看出什么来。 “丽丽，我这两天在广州出差，天天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太累了，要不然明天晚上吧。”张义仁扯了个理由。 姜丽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张义仁的身体在她的抚摸下，很快就有了反应，不过却因为前两天的劳累，坚硬的程度不比往日。 “丽丽，我真的是太累了，我们明天再做吧。”张义仁伸手抓住了姜丽的手，把她的手从自己的短裤里拽了出来：“你先去看电视吧，我刷完碗就来陪你。” 张义仁说完，转过身开始刷起碗来，人心虚的时候都是这样，手里干着活儿，才会觉得心里踏实一点。 张义仁刷了两个碗之后，忽然觉得屋子里的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儿，因为他没有听到电视机的声音，反而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他转过头一看，姜丽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正在无声的抽泣，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张义仁顿时慌了神，他赶紧把手里的碗和刷子往水里一放，连手都顾不上洗，走过去搂住了姜丽：“怎么了？你哭什么呢？” 其实哭什么，他心里也知道，但是他不敢往那里想而已，偷情这种事儿，所有人都是怀着侥幸去干的，哪怕被自己的另一半猜到了，也会死不承认，直到对方拿出证据出来，才会真的服软。 姜丽没有回答，只是哭得更加伤心了。就在刚才，她确定了张义仁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只不过她没有把这一切说出来而已。 姜丽是个聪明的姑娘，而且她十分的敏感，她从这两次张义仁回来之后，做过度丰盛的饭菜就有所怀疑，只是她一直不敢往那里去想。等到刚才她想要跟张义仁做爱，却被对方拒绝，她就知道，自己心底那个隐隐的猜测是真的。因为一直以来，张义仁对她的身体十分迷恋，两个人在一起，张义仁经常会主动提出做爱的要求，而她主动提出做爱要求的时候，张义仁是从来没有拒绝过的。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姜丽的主动求爱，男人做出这种举动，要么是身体出了毛病，要么就是外面有了女人，身体还没有恢复。像张义仁这个年纪，哪里可能身体出毛病，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在广州出差的这两天，他疯的太厉害了，怕跟自己做爱，被自己看出什么来。 姜丽只顾呜呜的哭，张义仁这下子彻底慌了神，他觉得是自己刚才拒绝姜丽做爱的举动导致姜丽伤心，于是他赶紧手忙脚乱的跑到了水池旁边，用香皂洗了手之后，把不停哭泣的姜丽拦腰抱起，抱进了卧室的床上，随后，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爬了上去。 姜丽也不反抗，就那样任由他脱光了她的衣服，然后顺从配合的让他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丽丽，你不要哭了，我就是有点累了，怎么可能会不爱你了？你看，你想跟我做爱，我就跟你做爱了。”张义仁一边在姜丽的身上耸动着，一边用嘴唇吻去了姜丽眼睛周围的泪水。 “丽丽，你不要哭了，我保证，以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要，我都会立刻配合的，哪怕再累我也会跟你做的。”张义仁保证道。 张义仁翻来覆去的说了十几遍类似的话语，姜丽终于止住了哭泣。他心中一喜，说道：“丽丽，你不生我气了？我都答应你了，以后你想要，我就一定给。” 姜丽睁开了泪眼朦胧的眼睛，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之后，突然张开嘴巴，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348、你咬我？！ 张义仁被这样猛然咬一口，顿时吃痛惊呼起来，他停下了动作，忍不住埋怨道：“你做什么呀？咬我干什么？疼死了！” “我就是想咬你，怎么了？你还想打我是不是？”姜丽怒气冲冲的说道。 张义仁顿时哑火了，他心里原本就心虚着，他也不敢确定姜丽刚才哭泣到底是因为什么，是不是猜到了自己出轨背叛的事情，他被姜丽咬了一口，疼痛之下自然而然的想要发火，但是被姜丽这么一呛声，他又不敢说了，他担心说下去，话题会因此展开。 “我怎么会舍得打你，可你也不能这样随便咬人啊，太疼了。”张义仁嘟囔了一句，继续自己的动作，他抽动了两下之后，忽然醒悟过来，也许自己努力一把，把姜丽送上生理的巅峰，就会让姜丽心情好过一点，于是，他开始飞快的冲刺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觉得自己浑身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趴在姜丽的身上喘着粗气，他的脑海里奇怪的冒出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累的跟死狗一样。他觉得自己此刻的情形，真的跟死狗差不多。 喘了几口气之后，他开口道：“刚才舒服吗？”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有两句话是永远都问不厌的。女人喜欢问男人：你爱我吗？而男人喜欢问女人：“刚才爽不爽？”女人是听觉动物，总喜欢听男人说甜言蜜语，说我爱你，男人总喜欢征服，喜欢把自己的女人送上高潮，以此达到自己心里的满足感。所以，这两句话是男女之间出现频率最高，而且永远都不会消失的两句话。 姜丽睁开眼睛，看了张义仁一眼，她美丽的大眼睛上还挂着泪水：“不爽！” “不爽？！”张义仁惊讶了：“我都快要累死了，你还觉得不爽？你想累死我呀？！” “我就是要累死你，把你榨干，让你把精力都耗在我的身上，让你以后没有力气去跟其他女人乱搞。”姜丽说道。 “瞎说什么呢？！”张义仁讪笑了一下，说道：“我怎么可能有其他女人？我只有你一个，而且心里也只爱你一个。” 张义仁这一刻，吓得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他没想到姜丽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姜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是那一眼，却把张义仁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他担心自己被姜丽看出什么破绽来。 “丽丽，你真的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而且我也没那个闲钱到处搞女人呀！”张义仁慌忙解释道。 听了他的话，姜丽沉默了下来，张义仁着了慌，继续解释起来：“丽丽，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男人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就是解释，拼命地自证清白，但是实际上是否清白，只有他的心里最明白。张义仁嘴里一边说着自己清白，其实心里却虚得很，他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清白可言。 不知道是他的说辞打动了姜丽，还是他的态度让姜丽感到满意，过了很久之后，姜丽终于开口道：“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相信你这一次。” 张义仁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紧紧的搂着姜丽，笑着说道：“丽丽，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冤枉我的。” 姜丽笑了笑，不过笑容却十分勉强。她心里很清楚，张义仁在外面肯定有了别的女人，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不是没想过跟张义仁直接闹崩分手，可是分手了之后，又能怎么样？ 她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不能在张义仁的生命中占据那个重要位置，她也知道自己是不能拴住张义仁的，所以，她从一开始就跟张义仁说过，如果有一天，当他爱上了别的女人，她绝对不阻挠他离开。 这句话当初她说出口之后，就一直清楚的记得，只是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过程中，她对张义仁的感情越来越深，当初她做出的豪言壮语，认为自己可以轻易的做到，等到那种感情深入骨髓之后，才知道分手这种事情会痛彻心扉，会让你整个人都觉得疼。 她现在不可能像以往说的那样，潇洒的离开张义仁，所以，她只能忍耐，只能装糊涂，她心里还心存幻想，她幻想着张义仁去广州出差，只是忍不住寂寞去找了小姐，那样单纯肉体的关系，并不会影响到她和张义仁以后的感情。 她刚才真的很想拆穿张义仁，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她心里很清楚，两个人现在之间就隔着一层窗户纸，这层窗户纸一旦被捅破，那么两个人就再也无法正常面对彼此，所以，她最终选择了装糊涂。 爱情这种东西，是世界上最无解的毒药。一旦你被它控制，不管你是多么高贵的身份，不管你多么富有，多么坚强，最终都会被这幅穿肠的毒药所伤，它会控制你的一切，让你痛苦，让你落泪。 哪怕是在风月场上厮混，不相信爱情的妓女，一旦被爱情俘获，也会被爱情控制，痛苦不堪。 349、人性最真实的一面 张义仁又哄了一会儿姜丽，给她讲了好几个自己在网上看到的笑话，终于把姜丽给逗笑了，看到姜丽的笑容，张义仁终于松了口气。 当事情没有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能够很冷静的面对姜丽，可以轻易的说分手，然后去追江珊珊。当姜丽真的生他的气，哭着不理他的时候，他才真的明白过来，姜丽在他心目中有多么的重要。 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先这样把姜丽给哄好再说，那边江珊珊他也不放弃，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他真的没有心思去想，因为他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两个人起床，一起去卫生间冲了个鸳鸯浴之后，又在沙发上缠绵了片刻，姜丽起身去酒店上班了。张义仁等到姜丽出门，看着关闭的房门，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的是，姜丽出门之后，闭着眼在楼梯间里站在原地足足有四五分钟的时间，等到她睁开眼睛，眼睛里早已噙满了泪水，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了面巾纸，擦干了眼泪之后，恢复了冷峻的表情，踩着高跟鞋，去酒店上班去了。 爱情，对挣扎着生存的人来说，是一件奢侈品。我们也许会为爱情流泪，也许会被爱情刺伤，但是抹干了眼泪，包扎了伤口，我们依然要去继续我们的工作，因为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 张义仁在屋子里坐着，拿着遥控器把电视机的台全都换了一遍之后，再也在房间里呆不下去了，他起身穿好衣服，拿着钥匙出发了，他要去小街上摆摊。现在也只有赚钱，工作，才不会让他胡思乱想。 因为是周末，小街上的生意照样十分火爆，张义仁的a片卖得很好，一晚上挣了不少钱，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心里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只要他停下来，眼前就会浮现出姜丽含着泪水的眼睛。 到了十点多，张义仁看生意差不多没了，就把摊位给收了，吃了点夜宵之后，他想了想，决定住宿舍。他在下意识的逃避，不敢面对姜丽，如果换做以往，他要是惹姜丽生气，肯定会回银丰路那边住，等到第二天早上抚慰姜丽一番，而现在，他在面对这份感情时，选择了逃避。 回到宿舍，朱飞正躺在床上翻看报纸和杂志，这些报纸和杂志都是办公室里的，报纸是天天更换，杂志是每隔一周更换一次，有些时候，朱飞会从前台文员吕顺心那里把旧报纸和杂志要来一些，在宿舍里翻看。 说起来，朱飞这人还真的很有意思，他过的日子很有点苦行僧的味道，用的手机是最破的那种，连上网看个电子书都不能，平日里也很少出去跟同事吃饭喝酒，也不打麻将，偶尔出去潇洒，也是张义仁这样的小弟请他，他才会出去。 他挣了钱之后，似乎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存起来。你看他节约到了什么程度？晚上在宿舍无聊了，竟然翻看过期的旧报纸和杂志打发时间，张义仁就曾经见到过他甚至连报纸上的广告软文这些玩意都给看了，因为朱飞曾经有一次，让他看其中一个广告中用错了词，是个错别字。 朱飞一看到他回来，立刻把手里的旧报纸往床头的报纸堆上一放：“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好半天了。” “飞哥，什么事儿？”张义仁有些奇怪，朱飞又找自己什么事儿？ “你听说了没有？孙经理也撞见老柯跟李若冰在外面搞事儿了。”朱飞一脸兴奋的说道。 “我靠！什么时候的事儿？老柯也太不小心了吧，这才多长时间，又办事被人看见了？孙经理都看到了多少？”张义仁现在心情正是低落的时候，这样听到别人的狗血事儿，顿时让他有种心情大好的感觉。 “没，孙经理撞到的不是在搞车震，是看到他们俩从一家宾馆里面出来。”朱飞摇头解释道。 “从宾馆里出来那也够明显了啊，去宾馆还能干什么？不是打炮是什么？”张义仁一脸兴奋的说道。 “肯定啦，孤男寡女去宾馆当然是打炮了。之前你撞见他们俩车震，又不敢说得太明白，办公室里早就风言风语的，这回孙经理直接撞见了，这下子可是坐实了，他们俩的事儿，办公室里都算是知道了。”朱飞笑着说道。 “正常，老柯玩意大，活儿好，李若冰欲求不满，肯定被他搞爽了。”张义仁忍不住用上了粗俗的语言。 其实柯总监到底床上功夫怎么样，他们这帮男人又有谁知道？还不是看柯总监长得黑胖，猜测的。 其实关于如何辨别性能力的强弱，江湖上有很多传闻。比如男人长得黑的，比长得白的能力强；比如男人体毛浓密的，比体毛稀疏的能力强；还有鼻子大；头发浓密等等判别方法。正因为有了这些流传甚广的说法，让广大不明真相的群众误以为越野兽化的男人能力越厉害。 于是，好莱坞才有了金刚这么一部大猩猩片子满足广大女性的性幻想，当然，外衣还是要披上纯洁的“爱情”，如果没有这个美丽的外衣，这完全就是一部人兽大片嘛！但是那么多女人还对这部片子趋之若鹜，可见女人内心深处对性的追求和渴望。 其实这些说法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谁也说不清楚，不过从后来爆出的艳照门看，陈冠希老师也没有浑身体毛，也没有黑得像只大猩猩，照样有让女人疯狂的能力和足够长的本钱。 男人聊起了性话题，自然是很来劲的，张义仁跟朱飞大肆意淫了柯总监如何在床上蹂躏李若冰的场景之后，终于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话题。 张义仁看着谈兴正浓的朱飞，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把自己的难题跟朱飞说一说，让他帮忙参考一下也不错。 于是，他开口道：“飞哥，我问你个事儿。” 350、你选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事儿，你说。”朱飞这会儿依然沉浸在讨论柯总监桃色韵事的快感之中，没有注意到张义仁表情的变化。 真正等到想要把话问出口的时候，张义仁又有点迟疑了，他很清楚朱飞的为人，这哥们儿完全就是个大号喇叭，什么事儿到了他的耳朵里，很快就会被传播出去，自己的问题要是向他询问，很有可能会被他传播得沸沸扬扬。 不过转念一想，张义仁又没那么担心了，他决定在问朱飞问题的时候，把姜丽和江珊珊的身份都隐瞒，这样的话，朱飞就算再大嘴巴，也不可能猜到自己的问题是关于什么人的吧？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他在这个城市里，除了陈刚之外，也就是跟朱飞关系比较好，陈刚那家伙本身就是个倒霉蛋，感情的事情也是一塌糊涂，问他根本就没用，还不如问问朱飞呢。 “飞哥，我问你，要是你遇到两个特别好的女人，一个对你有恩，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你的，另外一个女人虽然跟你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但是她人特别好，是那种绝对不能放弃的女人，你会在这两个人之间选哪个？”张义仁问道，他把姜丽和江珊珊的情况简化到了这种程度，他不相信都这样了，朱飞还能猜到他说的是谁。 “这有什么好选的？两个人都收了呗，要是真有这样两个好女人对我好，我肯定乐死了，两个都要，一个做老婆，一个做情人，多爽。”朱飞的回答几乎是男人心目中的标准答案，大部分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甚至还看着案板上放着的。 “要是非要让你选一个呢？”张义仁追问道。他要是能两个人都收了，还会像现在这么纠结苦恼吗？他要是能让姜丽和江珊珊相安无事，那还犯得着像做贼一样吗？可现在的问题是，姜丽和江珊珊都是性格比较强的人，特别是江珊珊，她连开着豪车去泡她的老板都可以不给颜色，跟着她那个不上进的男朋友，她的性格是多么的要强，不用多说都能明白，她对感情的认真程度，更是一点沙子都揉不得。 哪怕张义仁做通了姜丽的工作，也不可能做的通江珊珊的工作，这个女孩子的心高傲的就像是雪莲花，任何的污染她都无法接受，怎么可能接受跟别人分享男人这种事儿？ “非要让我选一个？当然是挑一个对我有利的咯，娶个好媳妇，最少能少奋斗十几年，要是你能娶个老爹跟咱们高总一样的女的，直接继承个十几亿财产，你想想多爽？天天躺在屋子里吃喝都够了，还用上班吗？”朱飞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意淫起来，他开始闭着眼睛想象成为富二代的感觉，什么洋酒，豪车，美女模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种日子想一想都觉得爽。 这也不怪朱飞，很多男人心里都有这么一个癞蛤蟆想吃到天鹅肉的梦，要不然当初张义仁也不会羡慕陈刚和凌琳的关系，只不过最后才发现凌琳的事情其实是命运给陈刚开的一个玩笑。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在利益面前都会放弃底线和梦想，为了物质生活，女人可以嫁给糟老头子，男人可以做小白脸，这都是很正常的。那些可以为了梦想和底线甘愿过清贫日子的人，是绝对少数的一部分。 “飞哥，你这不等于没选？谁知道哪个女的以后能帮你发财啊？”如果要是真的按照朱飞的说法选的话，张义仁应该选择的是姜丽，因为姜丽做了这么多年的小姐，有几百万的存款这件事儿的确是真的，因为这个女孩子很聪明，她很懂得理财，除了做小姐赚钱之外，她还依靠自己的投资，把存款增加了不少。不过，张义仁心里还是觉得选择姜丽并不好，因为他不能跟一个小姐结婚。 “你的问题本来就太空泛了，我也没办法选啊，你就说这两个女人好，又没说都有什么毛病，我怎么帮你选？这样，你跟我说说两个人最大的不足在哪里，我好帮你综合考虑考虑。”朱飞说道。 “不足？”张义仁皱了皱眉头，最后决定还是把事情再挑明一点点，他真的需要有人帮他做决定：“这么跟你说吧，第一个女的可能跟很多男人睡过，在那方面有点瑕疵；第二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倔，可能追起来也不是特别容易。” “这样啊？”朱飞从床上坐起身来，皱着眉头琢磨起来：“这个可就不太好说了。主要还是看个人怎么想，每个人的接受程度都不一样的。说起来，现在的女人，哪个不跟几个男人睡过？想找个单纯的女人真的是太难了，而且那么多的男的还特意让老婆出来当妓女，跟多少男人睡过，真的不太重要。不过要是接受不了的男人就算了。” “那是要选第二个咯？”张义仁心中一喜，他心里原本也就是想要选江珊珊。 “要是第二个跟你说的这么好，那选她当然好了，不过你也要弄清楚，这么好的女人，凭什么轮得到咱们这种人？那么多的有钱人天天没事儿泡妞，这种出色的女人他们怎么会注意不到，你说是不是？”朱飞说道。 “嗯，这个倒是真的有，不过她是那种很好的女人，对那种暴发户都是不理会的。”张义仁解释道。 “要是能泡到当然好了，那肯定就选第二个，不过第一个女人也最好安抚一下，你不是说第一个女人是有恩于人的吗？做男人也不能太亏良心了，你说是不是？”朱飞说道。 从朱飞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让张义仁有点不可思议，在他看来，朱飞是个庸俗世故的家伙，没想到还能劝人做事讲良心，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飞哥，谢谢你。我想明白了，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张义仁说道。 351、你可真牛啊！ 朱飞这会儿正是谈兴浓的时候，哪里肯直接休息睡觉？他最开始听张义仁的请教，还以为是张义仁随便问的问题，等到后面才知道，这事儿根本就是发生在张义仁身上的，他赶紧道：“别慌着睡觉呀，快讲讲，你现在这是泡了几个妞了？” “飞哥，我就随便问问而已，真没啥事儿。”张义仁才不愿意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朱飞，让他到处乱宣扬呢。 “我靠，阿仁，你这就太不把飞哥当兄弟了，你跟我说说，我又不会对外人乱说，你怕什么嘛。”朱飞一脸埋怨的说道。 在现实中碰到有人跟你说“当不当我是你的兄弟”这样的话时，一定要注意，一般说这话的人，大多都不会当你是兄弟，越是做保证时拍胸脯拍得厉害的人，越是容易把事情搞砸，或者根本就是在忽悠你的钱。真正能帮你做事的人，都不会在嘴皮子上十分厉害，因为真正做事的人，他答应你的时候，都会一直想事情该怎么做的好，而不是对着你不停的吹嘘。 张义仁还是太年轻，他虽然知道朱飞这个人有点不大靠谱，但是因为长期以来，两个人的关系在那里摆着，他这样驳了朱飞的面子也实在有点不好看，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决定把事情跟朱飞讲一讲，当然，姜丽和江珊珊的身份还是要隐瞒的。 “飞哥，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就是我现在又看上一个女孩子，想要追她。”张义仁解释道。 “长得很漂亮的那个？有照片没？”朱飞一脸期盼的说道。 “没有。”张义仁赶紧摇头，他怎么敢让朱飞看江珊珊的照片，公司去过广百的男的，对江珊珊肯定都有印象，这一看不就穿帮了？ “没有你说个毛线，害我白激动半天。怎么了？你想追她，想跟现在的女朋友分手？对了，你现在那个女朋友到底做什么的？我看她也长得挺漂亮的。”朱飞猛然想起了张义仁刚才问的问题，张义仁说过，第一个女人对他有恩，但是却跟很多男人睡过。 朱飞是见过姜丽的，他之前没有打听过姜丽是做什么的，现在听张义仁这么一说，心里开始有点狐疑了。他一想到姜丽那姣好的面容和身材，可能被很多男人睡过，心里就有点激动——男人就这副德行，听说一个女人被很多男人睡过，很容易搞定的时候，就一定会往床上想。 “不是，不是她。我是在广州那边还搞定了一个女的，她给一个老头子当二奶，我过去广州那边，她会给我包吃包住，对我特别好，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才会这么说。”张义仁下意识的否认了朱飞的猜测，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会撒这样的谎，但是他真的不能接受破坏姜丽形象的事情。 哪怕他心里很清楚，姜丽就是个小姐，是个被无数男人睡过的小姐，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在外人面前维护姜丽的形象。只是他也弄不清楚，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为了姜丽的尊严。 “我靠！你小子现在可以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在广州都搞了两个女的，你也太能泡妞了吧！都睡了没？”朱飞一脸的艳羡，问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又变成了男人独有的猥琐表情。 “没睡还能叫搞定？当然是睡了。”张义仁也忍不住显摆起来：“而且都是极品美女，在床上爽得很。” “有多爽，快讲讲。”朱飞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劲。 “还能有什么爽的，就是身材好，下面紧，搞起来叫的浪呗。”张义仁说的倒也算是实话，张娜在床上的确是挺疯狂的。 “我靠，简直太羡慕你了，你可真能搞，这么极品的女人都能让你给搞上，我怎么没那么好的运气？”朱飞真的是羡慕到快要流口水了。 张义仁笑了笑，没有凑声，其实朱飞在东莞这种女人遍地的地方泡不到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小气了。 在东莞这个地方，只要男人不是特别丑，舍得在女人身上花费精力花费金钱，想泡到妞很简单，因为这里有太多寂寞的女人了，那些做小姐的，那些做二奶的，这些女人有些是心灵寂寞，有些是身体寂寞，还有一些，是心灵和身体都寂寞，只要男人舍得花钱请她们吃上两顿饭，接下来的花费可能根本都不用你出了，可能女人看你囊中羞涩，还会给你钱花，都是很正常的。 其实男人跟女人见面，该不该请女人吃饭，这个命题真的很简单。不要说什么男女平等，什么aa制，想跟女人上床，你连一点小钱都不舍得花，哪个女人会白痴到这种地步？真正花钱吃饭，能花男人多少钱？女人还不是想看你到底重不重视她，舍不舍得在她身上花费，这才是她们所在意的。 两个人又闲扯了几句，朱飞还想让张义仁讲泡妞的细节，张义仁随便跟他扯了一些之后，就不再继续了，朱飞一边感慨，一边躺下准备休息了。 也许，朱飞的心里会暗骂世道不公，会有“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好逼都让狗日了”之类的怨愤之词，不过这些张义仁都不在意，朱飞的性格决定了他本身就不会成就大事，他只能在贪小便宜上来回折腾，却走不到高一级的层面，去赚大钱，去开启更高层次的事业。 张义仁通过跟朱飞的一番话，坚定了心里去追求江珊珊的念头，他还是觉得江珊珊在某种层面更适合自己，更适合做老婆，结婚生孩子，姜丽跟那么多男人睡过，谁知道还能不能怀孕？ 男人在移情别恋的时候，总会给自己找这样那样的理由，其实那些问题原本都是不存在的，突然全都冒出来，是因为男人的心变了而已。 张义仁冲过凉之后，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找到了江珊珊的号码，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姗姗，你睡了没？今天过得怎么样？” 352、才是必然 “还没呢，今天心情很好啊，明天我调休，可以出去玩一玩了。”江珊珊回复的短信里明显带着开心。 “出去玩啊？准备去哪里玩？去游乐场，还是去看电影？”张义仁顺着江珊珊的话题往下聊。 “我也不知道呢，估计会睡半天懒觉，在附近逛逛街吧。就我一个人，去游乐场多没意思，看电影我男朋友又要上班，一个人去看电影太没劲了。”江珊珊解释道。 “你男朋友周末没休息吗？今天他应该陪陪你的。”张义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扯到郭明乙身上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他最近忙的很，天天晚上回来的可晚了，说是加班，有些时候加班还通宵，昨天晚上就是，一个晚上都没回来。”江珊珊回道。 “通宵加班？什么工作这么忙啊？该不会是做其他事情去了吧？”张义仁发这条信息的时候，斟酌了好几遍，才确定发出去，他不能引起江珊珊的反感，也不能过早的把郭明乙跟别的女人出gui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怎么说很关键。 他当然知道，郭明乙那根本就不是加班，是在跟一个丑女人偷qing，昨天晚上没回来，那是在酒店住了一夜，也就是江珊珊这种单纯的女孩子不会怀疑他。此刻，张义仁替江珊珊感到十分的不值，郭明乙这种男人，真的是不懂得珍惜，有江珊珊这么好的女人，他竟然跑去跟一个丑八怪偷qing，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加班就加班咯，还能做什么事情？”江珊珊还真的是太单纯了，她根本就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或者说，她根本就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男朋友郭明乙。 “我在网上看过很多这种故事，男的一开始都是说工作忙，加班，到最后被发现了都是搞出gui，姗姗你可要小心一点，别让人钻了空子。”张义仁开始把话题往出gui这个方向引。，他打完这条信息，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心脏忍不住怦怦的激烈跳动起来，他知道，这条信息发出去，他离自己的目的就更近了一步。 “那是他们，我们家明乙不是这种人，再说了，有我这么好的女朋友，他还会去偷qing？以他的本事，想要再找个比我漂亮的，身材还好的，哪里找去？我才不信呢。阿仁，你可不要乱说话，要不然我会以为你是想要破坏我跟明乙。”江珊珊回道。 也难怪江珊珊会这么想，以她的条件配郭明乙，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按照常理，郭明乙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应该好好珍惜，天天捧在手心里疼爱都不为过，又怎么会去找别的女人偷qing出gui？ 但是男人就是这么贱，再漂亮的女朋友或者老婆，睡个一年半载，也会变得没有兴致，看到别的女人就来劲儿，自己家的老婆怎么看都提不起兴致，这就是人性的本质。 其实人的花心是由生理本身决定的，据说人热恋的时候，脑垂体会分泌一种多巴胺的东西，这种东西达到的快感就跟毒品差不多，但是却没有毒品的毒副作用，但是这种多巴胺的玩意，面对一个人的时候，顶多分泌六个月，而大部分都是三个月之后，身体就会产生抗性，就感觉不到快乐了。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的热恋期，也就是那么两三个月的时间，坚持到六个月都是比较牛的情况，过了这个期间，剩余的都要靠之前积累的感情，才能把恋情继续维持下去。所以，人会移情别恋，会跟别的人出gui偷qing，都是因为追求这种多巴胺的效果。看到新的美女帅哥，对上几眼，心动了，快乐了，自然就把家里那个看厌的一半忘了。 江珊珊觉得郭明乙不会出gui，因为她的相貌和身材足以秒杀大部分女人，但是她却不知道，男人有些时候追求的是偷qing的那种刺激，而不是偷qing的对象有多漂亮，身材有多好。 这件事儿，张义仁知情，江珊珊不知情，张义仁是心里揣着明白，话不敢说透，江珊珊是不知道，看到张义仁发过来的信息，心里有点不大痛快。所以，她在信息里说了：你可不要乱说话，要不然我会以为你是想要破坏我和明乙。 这是在警告张义仁，让张义仁不要乱说话，到头来弄得连朋友都没得做。看看，江珊珊这姑娘多好，不但无条件的信任自己的男朋友，而且在别人说了自己男朋友“坏话”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将话题扼杀在摇篮里。 张义仁看到江珊珊的信息，顿时有种想要把手机里偷拍的照片发过去的冲动，但是想了想，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个时候就把照片发过去不合适，因为江珊珊看到之后，一定会很伤心，自己不在一旁安慰，那么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而且，现在江珊珊越是对郭明乙信任，对自己就越是有利，因为到时候自己只需要把照片给江珊珊一看，那种反差和信任感破灭的感觉，一定会让江珊珊更加痛心，跟郭明乙之间也就不会有任何可能了。 张义仁想了想，回了一个信息：“我只是说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新闻，没有针对谁，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你说是不是？” “当然啦，我知道阿仁你是个好人，不是那种故意破坏别人的坏蛋。” 江珊珊的信息，让张义仁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是夸奖吗？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讽刺？不过他知道，江珊珊这话也的确就是字面意思，这个女孩子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很多时候，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当然是好人了，姗姗，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好好玩，开心一点。”张义仁说道。他把信息发出去的时候，在心里补了一句：再过几天，你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你的男朋友就是个无耻的混蛋，他早就背叛了你。 353、小妖精到底想干什么？ “好啊，你也早点休息吧。”江珊珊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张义仁放下手机，心里感慨万千，这一刻，他有种看透了世间一切的感觉，人世间的一切也不过如此，真情与背叛共存，阳光的背后总有阴暗存在，这就是人世间最大的真实。 还没等他发完感慨，关掉手机睡觉，手机就再次震动起来，是江珊珊发来的信息。张义仁的心里顿时一喜，江珊珊这样再次发信息给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他赶紧打开手机，点开了那条信息。 “阿仁，刚才张娜跟我打电话了，她说她现在闲得很，问我什么时候有空一起玩，我跟她说明天调休，她就找我一起逛街，我答应她了。” 我操！这是什么情况？张娜个小妮子怎么会这会儿跳出来？她可是知道郭明乙出轨的事情的，她会不会提前把事情跟江珊珊说明白，在其中横插一脚？ 张义仁的心里顿时跟长草了一样，他赶紧回了一条信息：“姗姗，我问一下张娜，看她到底有什么事儿，她现在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要是不想跟她在一起玩，就直接回绝好了，不用在意的。” 张义仁直接就把张娜给卖了，而且还一脚把她踢到了不是同一类人的垃圾堆里去。 “没事儿，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怎么样的，怎么说我跟娜娜以前都是好姐妹，她不会怎么样的，你放心吧。”江珊珊回道。 张义仁彻底没辙了，他总不能说得太直白，告诉江珊珊，张娜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不是顺便把自己也给骂上了？不是好东西你还跟她在一起？ 张义仁想了想，起身穿上拖鞋，准备出门到那个空宿舍里给张娜打电话。他出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朱飞看到他出去，一副十分好奇的表情。 张义仁来到那个空宿舍里，给张娜拨了过去：“张娜，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不要再折腾了，你怎么又约姗姗一起逛街了？” “哟？！那么快就跟你说了呀？我还真以为姗姗是我的好姐妹，能够保留秘密呢。”张娜一副阴阳怪气的语气。 “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今天在广州的时候不是都说清楚了吗？”张义仁有点恼火，这个张娜到底想搞什么？ “我还能想什么，不就是找姗姗一起逛个街嘛，你激动什么？放心吧，我又不会坏你的好事儿，你想什么时候泡姗姗，我都不会阻拦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张娜在电话那头说道。 “真的只是逛街？”张义仁有些不确定了。 “那你想让我跟姗姗干什么去？我在广州又没什么认识的人，没有人一起玩，找姗姗一起逛个街怎么了？难道就因为我给别人当了二奶，你连我跟姗姗一起逛街的权力都给剥夺了？你是怕我带坏你的姗姗？” 张义仁被戳破了心事，顿时有点脸上挂不住，他嘴硬道：“我才没有这么想，反正你不要乱来就行了。” 354、你喜不喜欢我？ “看你说的，什么乱来不乱来的，我跟姗姗一起逛街，也就是小姐妹在一起玩玩，你想太多了。”张娜在电话那头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张义仁放下手机，心里却总有种说不出的不安，他总觉得张娜找江珊珊一起逛街，并不是那么简单，但是要让他说出张娜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江珊珊的事情，他又说不出。两个女孩子逛街而已，还能逛出个花来不成？ 他回到宿舍，朱飞还没有睡觉，看他进来，开口道：“你最近挺忙的嘛，经常夜里跑出去打电话。这就是你泡的那个妞？那个当二奶的，还是没追到手的？” “当二奶的那个，没办法，夜里非要跟我说两句话才能睡觉。我每天晚上都要哄哄的。”张义仁忍不住又吹牛起来，实际上他跟张娜之间并不是他说的那么亲密。 “牛逼！你这样跟几个女的一起玩，就不怕穿帮了？”朱飞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不会啊，我每次都很小心的，而且我现在两个手机，卡都是分开用的。”张义仁忍不住再次嘚瑟了一下，男人都这样，把泡妞当作是一个炫耀的资本来谈论。 “牛，你可真下功夫。” “那是，泡妞要是不下点功夫，哪里泡得到，飞哥，你说是不是？” 两个人又闲谈了几句之后，就躺下睡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临睡觉前聊了太多与性有关的话题，张义仁这天晚上做起了春梦，一会儿梦见自己化身成了柯总监，跟李若冰在床上翻滚，一会儿又梦到自己跟张娜在床上折腾，下一个瞬间，张娜的面容又变成了江珊珊的样子，郭明乙还在一旁拿着水果刀要追着砍他。 张义仁从睡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已经天色大亮了。 因为做了一个晚上的梦，张义仁的精神有点不太好，他跟朱飞约着一起去外面吃了早餐之后，走进了办公室里，开始忙碌一天的工作。 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他收拾了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去吃饭，到小街上摆摊，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江珊珊打来的。 他心中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姗姗，你找我？” “阿仁，我问你，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江珊珊的问题赤裸又直白，让张义仁顿时一个愣神。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张义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那边江珊珊显得十分没有耐心，她开口追问道：“我问你呢，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是，我是挺喜欢你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张义仁回答道。 “你为什么喜欢我？”江珊珊又抛出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喜欢啊？你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而且人品也好，这么好的女孩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我当然也会喜欢了。姗姗，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怎么忽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 355、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张义仁现在也算是半个泡妞高手了，对女人的心思也算比较懂的，他知道，像江珊珊这样的女孩子很少会突然发生重大的转变，对自己这样一个“外人”说这么露骨的话，除非是感情遭到了重大的打击，或者生活中出现了重大的变故。 按照张义仁了解的情况，江珊珊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遭遇的重大变故或者感情打击，那也就是发现男朋友郭明乙出轨的事情，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再加上想到今天知情的张娜会跟江珊珊一起逛街，张义仁的心里就有股压不住的火气。他已经想好了，等会儿一定要给张娜打个电话，问个究竟。要是真的是这个小妮子搞出来的事情，回头自己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张义仁在这边心思电转，那边江珊珊依然在继续她要知道的问题：“那你们男人喜欢女的，到底怎么算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呗，还能怎么喜欢？”张义仁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电话那头的江珊珊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你们男人喜欢女人，是不是一定要把女人弄到床上去？在你们男人的眼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纯洁的爱情？” “姗姗，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男人的心目中也是有纯洁的爱情的，男人怎么就不能有单纯的喜欢了？反正我对你的喜欢，就是那种很单纯的喜欢，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你做那么久的朋友？”张义仁听到这里就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江珊珊的这些问题，自己一定要回答好，要不然回头两个人可就是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因为江珊珊已经把他归结到了男人这个种类里面，而且把所有男人都当成了色魔来对待，这可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不回答好，以后江珊珊对他，也会像对其他男人那样不假颜色。 “真的吗？你对我真的就没有一点别的想法？”江珊珊的语气有点怪，不过张义仁听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的，我对你只是普通的喜欢，就算有想法，那也是如果有一天，你成了我的女朋友，我才会想别的。”张义仁回答道。他觉得自己这个回答算是十分中肯了，既不过分浮夸，又很诚恳，换做任何女人，都应该喜欢这个答案。 听到他的回答，电话那头的江珊珊沉默下来，半晌没有说话。张义仁有点心虚，又把之前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姗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会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忙你的吧，我挂电话了。” 张义仁还想开口问问，那边江珊珊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嘟嘟的忙音。张义仁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张娜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你找我什么事儿？我这会儿忙着呢，等会儿老头子就要回来了。”张娜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 “张娜，我问你，你今天跟着姗姗去逛街，都做了什么好事儿？你是不是把郭明乙出轨的事情跟她说了？还是你对她胡说了别的什么事儿？”张义仁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的，他都快气死了，要是真的是张娜这个小妮子做的，她的这个举动可是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自己跟江珊珊恐怕就没了在一起的可能。 “张义仁，你神经病吧？怎么到处疑神疑鬼的？我跟姗姗今天就是出去逛了逛街，我什么话都没有对她说，你这会儿打来电话，胡扯一通，是想干什么？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张娜在电话那头骂了起来。 张义仁原本怒气冲冲的兴师问罪，他以为面对自己的质问，张娜肯定会退缩解释，没想到这个小妮子竟然理直气壮地把自己骂了一通，这么一来，他也迷糊了：难道这件事儿真的跟张娜无关？那江珊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 “真的不是你说的？可刚才姗姗打电话给我，说了很多很奇怪的话。”张义仁的语气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他忍不住开口解释了一下。 “你神经病啊，姗姗跟你打电话说奇怪的话，那是她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儿？你就因为这个打电话过来骂我？你这是什么毛病？”张娜不依不饶的骂道。 “我这不是以为是你告密了嘛！”张义仁说道。 “神经病！我还忙着呢，以后没事儿少给我打这样的电话。”张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张义仁拿着通话中断的手机，愣在原地，有种无比茫然的感觉：操！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江珊珊会说那样奇怪的话，张娜却又表现得十分无辜？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张义仁并不知道，在广州那边，张娜挂断了他的电话之后，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江珊珊正坐在屋子里的床上，不停的摸着眼泪抽泣。 “姗姗，我都跟你说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郭明乙是这样的货色，张义仁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看着男人对你挺好的，其实都是想跟你上床，我算是早就看透了，到现在为止，张义仁还是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跟我上床？男的只要能跟女的免费上床，哪怕有天大的事情都会放到一边，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张娜对着江珊珊说道。 “我刚才给张义仁打电话了，他说了，他喜欢我，他也有那样的想法，不过是等我做他女朋友之后，我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江珊珊说道。 “什么不错呀！男人都会花言巧语的，他们哄你的时候，谎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你根本就不知道，等到知道了，那可就晚了。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张义仁心里怎么想的，我这儿有段录音，你要不要听？那是他上次跟我上床的时候，我不小心录下来的。” 356、偷录下来的录音 江珊珊疑惑的看了张娜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听这段录音——女人的好奇心太重了，特别是对于“男人是否真的爱自己”这个话题上面，女人有着极其强烈的好奇心，几乎每一个女人都无法抵挡这种诱惑。 “录音里面的声音有点那个，姗姗你不要介意。”张娜在按下播放键之前，又特意提醒了一句。 江珊珊的脸顿时红了，她很清楚张娜说的是什么，因为这是办事儿的时候录下的音频，所以，自然会有办事儿的声音，那些声音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她之前跟郭明乙做爱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声音，但是这是第一次听别人的声音，而且还是两个自己比较亲近的人的声音，这让她觉得有点尴尬。 “没事儿，我不介意的，我就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江珊珊嘴硬的说道。 张娜按下了手机的播放键，手机扬声器里顿时传出了一种压抑而销魂的声音。这段音频，张娜在拿回去之后，特意用软件加工过，把里面自己一些比较敏感的问话内容删除了，只留下张义仁的话语，只有这样，她才能让江珊珊对张义仁彻底失望，以达到她心里暗藏的那个目的。 俗话说：言多必失。这句话可以运用在各个方面，不管是酒桌上，职场上，甚至连床上都可以适用。这些年有冠猿被举报，曝光的视频里面不是有在床上边搞情妇，一边大谈反腐倡廉吗？其实这个也挺搞笑的，竟然会在床上办事儿的时候谈反腐倡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癖好？谈这种政治话题可以提高自己的兴奋度？这兴奋点也太奇怪了。 张义仁的事儿，也可以用言多必失来总结，他在床上跟张娜做爱的时候，没有记得防备张娜这个小妮子，被她偷偷的录了音，其实当时他不跟着张娜的话题回答，不谈论江珊珊，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他太过兴奋了，在张娜开口问起江珊珊之后，他就忍不住说了起来，这些话落在了江珊珊的耳朵里，就成了他对江珊珊只有肉欲的证据。 可是实际上，张义仁和张娜心里都很明白，张义仁对江珊珊的感情还是比较认真的，他的那些过分的色情话语，其实都是床上的助兴之言，当不得真，这就好比夫妻间过性生活，玩角色扮演一样，过后就忘了。但是这种话一旦被录了音，落在了当事人的耳朵里，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江珊珊听着录音里张义仁的那些话，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今天短短的一天时间，她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被击碎了，她先是在张娜的带领下，远远的看到了自己男朋友跟一个陌生的丑女人偷情的事实，随后张娜在劝解她的时候，故意说起了男人都是这副德行，说张义仁跟她在一起，也不过是觊觎她的肉体。 原本江珊珊还不是很相信，还特意打了电话问张义仁，到头来却又被这么一段录音把她的整个希望都给击碎了。 原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吗？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其实都是假的，只是想把女人骗上床而已，等到他们厌倦了，就会去找别的女人上床，真的是这样吗？江珊珊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听完录音之后，张娜对江珊珊说道：“姗姗，我没有骗你吧，张义仁对你好，也只不过是想跟你上床而已，你听他说的那些话，多过分。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就是太相信男人了，才会吃这么大的亏。” 江珊珊傻傻的坐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之后，她才开口道：“娜娜，你说得对，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为郭明乙付出了那么多，他竟然会为了一个那么丑的女人就背叛我，我真是瞎了眼了。” “姗姗，其实你这么恨他也没有用，咱们女人的美貌本来就是自己的武器，你看我，虽然没有你长得漂亮，身材也没你好，但是我现在放开了，不再便宜那些臭男人了，为了什么所谓的爱情跟一个臭男人在一起，到头来他有了钱，看上了年轻漂亮的，就把你给踹了。照这样子，我们还不如做自己的主，既可以从男人那里赚钱，还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张娜说道。 “怎么耍他们？”江珊珊迷茫了，她弄不清楚张娜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姗姗，我就这么问你，你想不想报复郭明乙？”张娜知道，这是她成功的好机会，这个好机会可千万不能放过了。 “想！当然想，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江珊珊咬着牙说道。像她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很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原本认为一切都是美好的，当遭受了背叛和打击之后，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这样的情况才是最麻烦的。 “你想报复他，怎么报复呢？分手？你分手了之后，他照样可以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他会后悔一辈子吗？不可能的，顶多也就是后悔几天而已。所以，你想要报复他，就必须从别的地方下手，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来报复他。”张娜循循诱导道。 “那我该怎么做？”江珊珊现在完全懵了，她只能跟着张娜的思维走。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回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跟郭明乙分手也好，闹也好，那是你的选择，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安排吧。我会让郭明乙后悔一辈子的。”张娜一脸神秘的说道。 “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你不说清楚，我心里会很难受，睡不着的。”江珊珊拉着张娜的手，急切的说道。 “想要报复一个人，那就要把他最在意的东西毁去，才会让他觉得痛苦不堪。我准备找个朋友，去调查一下郭明乙跟那个女人的关系，搞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对付他们，你说怎么样？” 357、脚崴了，你抱我 张义仁并不知道广州那边发生的一切，他虽然心中狐疑，但是还是选择把自己的生活继续下去——泡妞的事情根本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也没用，而且他准备周末再去广州，到时候当面跟江珊珊谈一谈，也许会比较好。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试着跟江珊珊再次发了一条短信，问她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突然问那么奇怪的问题，江珊珊回了他一句：就是心情不太好，随口问问。 这个答案当然不能让张义仁满意，不过他又不能直接杀到广州去，向江珊珊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竟他跟江珊珊现在还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有些事情做的太过，反而会招人讨厌。 晚上在小街上摆摊结束之后，张义仁想了想，决定回银丰路那边住，他周末要去广州找江珊珊，现在要多找机会陪陪姜丽，免得回头姜丽又跟他生气了。不过一想到姜丽那天哭泣的表情，他心里又有点发虚。 站在小街上犹豫了很久之后，他咬了咬牙，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子，朝银丰路的方向赶去。 因为心里有事儿，张义仁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早上六点多，他就彻底睡不着了，他想了想，决定起床洗漱。洗漱完毕，他开门走了出去，准备去楼下买点早餐，拿回房间里，等姜丽回来，一起吃个早餐。他现在也只有在这些小地方补偿姜丽，对姜丽更好一点。 出门的时候，他意外的在楼道里碰到了露露。这段时间以来，他总共碰到露露的次数不超过三次，每次都是匆匆打了个照面，冷着脸走过去了，他可不敢对这个给他惹过好几次麻烦的女人有任何的交集。这种女人，离的越远越好，因为这种女人就是个定时炸弹，凑近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粉身碎骨了。 这次他准备故技重施，冷着脸无视露露，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走到露露的身边，露露就哎哟一声，身子一歪，靠在了他的身上。 “你干什么？”张义仁吓了一跳。他可不想被这个女人给缠上。 “我……我想躲你来着，不小心扭到脚了。”露露吸着冷气说道。 张义仁以为露露是在撒谎，可是低头看到露露已经开始变得肿胀的脚踝和她脚上踩的十几厘米的细高跟，就知道露露并没有撒谎，她是真的崴了脚了，只不过刚好发生在自己路过她身旁的一瞬间。 张义仁有点做难了，他真的不想跟露露发生交集，可是露露现在这种情况，脚肯定是动不了了，自己作为男人，要是真的不管不顾，把她一个人扔在楼道里，也太说不过去了。 张义仁略微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我扶你回屋子吧。” “可是我的脚疼得根本就不敢挨地，怎么办？”露露的脚崴得挺严重的，疼的眼圈都红了。 “我抱你进去吧，先说好，我只是帮你而已，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乱来，要不然我就把你从楼梯间扔下去。”张义仁发出了警告。 “知道啦，我现在哪里还敢对你乱来，你都是丽丽的了。”露露忍不住低声埋怨了一句。 张义仁弯下身子，拦腰把露露抱了起来，那么久没有接触，露露的身材依然丰满富有弹性，那充满肉感的身体跟他的身体接触在一起，让他的心里忍不住泛起了阵阵涟漪，身体也微微有了反应。 露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崴到脚了的确不假，但是有了这样勾引张义仁的机会，她哪里会放过？张义仁虽然对她有事先的警告，但是她才不相信这个，在她的认知里，男人就没有不喜欢偷腥的。 她借着张义仁把她抱起来的机会，伸出白嫩的胳膊搂住了张义仁的脖子，张义仁有点迟疑，她立刻开口道：“我怕你抱不好我，把我摔下去，搂一下脖子而已，又没做什么。” 张义仁听她这么一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张义仁把露露抱到了她的房间门口，露露开始在自己的手包里翻钥匙，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翻了很久也没有翻到钥匙。 张义仁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开口道：“你到底还要多久？再找不到我就把你放下来了。” “你急什么嘛，这不是找到了吗？”露露从包里翻出了钥匙，开始开门。 张义仁此刻心里有点发虚，他担心这会儿姜丽突然上楼，要是撞到了自己跟露露这个样子，肯定会想歪的，于是，他催促道：“你快点呀。” “开了，开了。”露露刚才是在故意磨蹭，但是这会儿她又改了主意，等张义仁进了她的屋子，她用上两招，说不定就把张义仁给搞定了，当然是不能被姜丽撞到的。 露露打开了房门，张义仁抱着她走了进去，用脚关上了房门。张义仁把露露放到床上之后，转身就准备走。露露把他叫住了：“喂，你等一等。” “什么事儿？我要去给丽丽买早餐了。”张义仁有点头疼，他后悔自己好心救露露了。 “你帮我从冰箱里拿出来点冰，再帮我把抽屉里的红花油拿出来，我脚疼得不敢动。”露露娇声说道。 张义仁稍作犹豫了之后，还是决定帮人帮到底，露露现在这样子，也的确不方便，拿点冰镇痛之后，拿红花油擦一擦，可能会恢复的比较快。 他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碗出来，从冰箱里取了半碗冰块，放在了露露的床上，随后，又从抽屉里翻出了红花油。翻红花油的时候，张义仁有点尴尬，因为露露没有跟他说清楚到底是哪个抽屉，上面的抽屉拉开之后，里面全都是性玩具，张义仁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这也太色情了。 露露也显得有点不大自然，尴尬之后，她跟张义仁说在下面的抽屉里，张义仁这才找到了红花油，递到了她的手里。 358、又说不清了 递红花油的时候，张义仁再次尴尬起来，因为露露坐在床上，两腿是分开的，张义仁把红花油递给她的时候，她超短裙下的春光顿时一览无余。 张义仁看了一眼，赶紧把目光移开了，他不是不好色，而是露露这种女人，实在是招惹不得，这种女人根本就是狐狸精，碰了之后必定是一身骚，绝对不能招惹。男人可以好色，但是也要分什么情况，有些肉可以吃，有些肉明知道吃了要拉肚子，要中毒，你还要吃，那就是作死了。 “红花油给你，我要去买早餐了。”张义仁把红花油往露露的手里一塞，转身就要走。 “阿仁，我的脚疼得厉害，手又没劲儿，抹红花油也没什么效果，你能不能帮我抹一抹，顺便推拿一下？”露露娇声说道。说的时候，她还故意分开了自己的双腿，把超短裙下的风光展示的更加诱惑了。 张义仁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跟最开始认识露露的时候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他之前认识露露的时候，还只是个初哥，对男女之事有着一定的认知，也有很大的渴望，但是却没有经历过那种销魂的滋味，现在他已经经历了好几个女人，对男女之事算得上食髓知味，一看到露露这样诱惑他，他的身体就立刻有了反应，而且他还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如果身体被露露富有肉感的身体包围的那种感觉。 “阿仁，你就帮帮我嘛，人家都快痛死了。”露露知道张义仁已经有了感觉，故意媚声诱惑道。 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露露这娇媚的一声，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拿手指轻轻的刮你的脊背一般，让你浑身麻酥酥的。 张义仁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心脏怦怦的跳个不停，他很清楚，只要他答应帮露露抹红花油，推拿脚踝，就一定可以跟露露睡一觉，跟这样丰满肉感的女人在床上折腾，一定会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阿仁，你快来帮我按按脚嘛，人家都快痛死了。”露露看到张义仁犹豫不决，继续勾引起来。 张义仁又是一个激灵，他想起了露露之前折腾自己的那两件事情，这样的女人真的是沾不得的，这要是真的搞了，回头肯定是惹一身骚，有擦不完的屁股。 他一扭头，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要是真的脚疼，就叫阿杰来给你推拿，我又不是你男朋友，给你推拿，回头说不清可不好。” 他开门走了出去，把露露扔在了床上没有理会。露露看他走出房门，气得把手里的红花油摔在了床上的席梦思床垫上，弹起来老高：“操！老娘这么牺牲自己，你还看不上，真把自己当圣人了？丽丽到底有什么好，你他妈的还真把她当成个宝了。不都是一样让男人操的婊子嘛！” 她的话张义仁根本就听不到，自然也不会理会。张义仁走出露露的房间，关上房门之后，长长的出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抵挡了露露一次诱惑这件事儿，真的很值得骄傲，要是换做意志稍不坚定的男人，说不定就直接跟露露搞上了，回头不一定会闹出什么样的麻烦。 他刚松了口气，转过头准备朝楼梯间走，却愣在了原地。原来，姜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楼梯间的门口，傻愣愣的看着他。 张义仁顿时傻了，这可怎么办？丽丽会不会以为自己跟露露又搞上了？换了自己，自己看到这种情形，也不会相信的，一个男人大清早的从别的女人的房间出来，不是刚搞完是做什么？ 张义仁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直响，他下意识的开口解释道：“丽丽，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姜丽这才从震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她的眼泪一瞬间就从眼眶中汹涌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她看了张义仁一眼，扭头就往外面走。 张义仁赶紧跟了上去，想要拽住姜丽，却被姜丽给甩开了：“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永远都不想！” “丽丽，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张义仁真的急了，怎么他妈的老遇到这种事情，露露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命中的扫把星，怎么每次遇到她，总要发生点什么事儿？姜丽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解释？ “滚，你别拉我，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看上你，你给我滚！”姜丽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星期天的时候就猜到了张义仁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露露，他找什么人不行，为什么要找露露这个贱女人？ 张义仁真的是急了，他一把搂住姜丽，拼命地把自己的嘴巴往姜丽的嘴巴上堵，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姜丽，自己最爱的女人是她，不是露露。 姜丽一直扭头躲避着张义仁的亲吻，最后张义仁用双手紧紧地抱着了她的脸，让她躲不开之后，终于亲了上去。 姜丽突然张开嘴巴，狠狠的咬在了张义仁的嘴唇上，鲜血特有的腥味立刻充斥了两个人的口腔。张义仁疼得不行，却咬着牙，没有挣脱，就那样紧紧的把嘴巴贴在姜丽的嘴上，任由她咬着自己的嘴唇。 姜丽咬了片刻之后，心里的火气也发泄了，她看到张义仁的表情，松开了牙齿，把张义仁的嘴唇解放了出来。 359、嘴里的血腥味道 张义仁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湿哒哒的全是鲜血，他吸了一口，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全都是血，下嘴唇像着了火一样，火辣辣的疼。 “我靠，你还真狠心，咬那么大力。”张义仁忍不住开口说道。 “活该，谁让你那么混蛋，竟然跟露露搞在一起了。”姜丽嘴里这么说着，看着张义仁流血的嘴唇，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我都跟你说了，我跟她一点事儿都没有，她那种招惹下就一身骚的黄鼠狼，我敢碰吗？”张义仁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自己做好人还遭殃了。 “不敢碰？不敢碰你还从她的屋子里出来？别跟我说你去她屋子里是去学雷锋去了。”姜丽咬着牙说道。她一想到张义仁从露露屋子里出来的那一幕，心里就揪着疼。 “我要说我真的是去学雷锋了，你怎么想？”张义仁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他妈的太倒霉了。 姜丽终于有点松动了，她觉得张义仁要是真的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儿，应该不会这么的坦然。 “我跟你说，你爱信不信。我刚才出门想去给你买早餐，结果遇到露露回来，她穿的高跟鞋太高，崴了脚，我就把她给送进屋子，帮她拿了冰块跟红花油，就这么简单，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敲露露的门，看她的脚是不是崴了。”张义仁气哼哼的解释道。 “你真的没骗我？”姜丽的心里已经有几分相信了，她也觉得张义仁不可能那么不长记性，连露露这样的女人都去招惹。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真的问心无愧，本来是想做次好人，没想到到头来这么倒霉。”张义仁松开了搂着姜丽的手，转身朝楼上走去。 他的嘴疼得厉害，他想去找点白酒漱漱口，被牙咬出来的伤口要用白酒消毒，要不然很容易感染化脓。 “你真的没骗我？”姜丽追上来，还是那句话。 “我说了，你要不相信，可以去敲露露的门，我真的不想说了，嘴疼的厉害。”张义仁说着，走到了房门跟前，开始掏出钥匙开门。 姜丽迟疑了一下，伸手从背后抱住了他：“阿仁，对不起，我刚才看到你从她屋子里出来，就气昏头了，我真没想过要那样咬你。” “你啊，就是个属狗的，动不动就咬人，前两天要了我的肩膀，还好没破皮，这次差点把我嘴唇咬下来，要是我毁容了，就赖你一辈子。”张义仁这话是半生气，半哄人。 在出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在心里愧对姜丽，虽然他跟露露真的没什么，但是他却实实在在的背叛了姜丽很多次。 “疼不疼？你刚才为什么不躲一下？”姜丽这会儿开始心疼了，她有点后悔的问道。 “你说疼不疼？我要不由着性子让你咬爽了，你会听我说话？怪不得平时刷牙那么仔细，原来就是想欺负我，故意把牙磨利，是不是？” 360、嘴破了 张义仁说的有趣，姜丽忍不住被逗乐笑了起来，她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这样突然绽放笑容，就如同冰雪枝头突然遇到了阳光的照射，分外的迷人耀眼。如果说女人哭泣可以用梨花带雨来形容，那么此刻姜丽的表情就是带雨的梨花又照到了阳光一般，剔透得让人心动。 张义仁刚好看到姜丽这一刻的笑容，他顿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停下了手里的开门动作，顾不上嘴唇的疼痛，再次吻了上去。 姜丽迟疑了一下之后，顺从的张开了嘴唇，轻轻的跟张义仁吻在了一起，她担心再次把张义仁弄痛，所以亲吻的时候，动作分外的轻柔。 张义仁可以从嘴唇上感觉到了姜丽嘴唇的柔软，可是嘴唇上的伤口又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感，这种疼痛与甜蜜的触感相互交融的感觉，十分的奇妙，让张义仁迷醉在了其中。 亲吻了许久之后，两个人终于分开了，姜丽的嘴唇上沾着张义仁嘴唇上流出的血，有点像刚刚吸血之后的娇艳吸血鬼，带着一股诡异的美感，张义仁再次看呆了。 “你真漂亮。”张义仁傻傻的说道。 “傻样，赶紧开门进屋，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此刻姜丽心里的怒气已经完全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和心疼。 张义仁笑了笑，打开房门进屋之后，从屋子的角落里翻出了一瓶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准备漱口，他还没来得及往嘴里灌，就被姜丽给拦住了：“你疯了，那么大的伤口，你用白酒漱口，不怕疼死啊！” “不消毒怎么办？我怕得了狂犬病。”张义仁故意挤眉弄眼道。 姜丽气的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掐了一把：“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贫，我去给你找点治口腔溃疡的意可贴。” 姜丽说着，起身去卧室找意可贴去了，张义仁看了看手里的那半杯白酒，咬了咬牙，还是给灌进了嘴里。他在农村老家的时候，不管是受了什么伤，都是拿高浓度的散酒消毒的，他听母亲说过，人的牙齿是有毒的，所以，他觉得还是用白酒消毒一下比较好。 如果有谁有幸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嘴里的伤口消过毒就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白酒进入口腔，跟伤口接触的一瞬间，疼痛就立刻在伤口处爆发出来，接下来就不是疼痛了，而是一种火烧的感觉，到了后面，完全就是一种木木的疼痛感，那种疼痛感夹着白酒的火辣，在口腔里来回翻滚，让你的口腔中不停的分泌唾液，最后整个嘴巴都含不住的时候，只能把酒给吐出来。 张义仁跑到了厕所里，把混着鲜血和口水的酒吐到了马桶里之后，吸了一口冷气，嘴唇上又开始传来另外一种疼痛，这是之前白酒灼烧麻木后，重新接触新鲜空气的触感，像是小刀子在上面轻轻的割。 张义仁抬起头，在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自己疼得眼泪都出来，整个脸涨得通红。 姜丽跑了进来：“你怎么那么傻，真的用白酒消毒了？” 361、夜场女人的悲哀 听到姜丽的话，张义仁朝她挤出了一个笑脸，想要安慰一下她，可是不小心又扯到了嘴唇上的伤口，疼得他再次吸起冷气来。 “快点过来，我帮你擦擦嘴，给你贴点意可贴上去。”姜丽心疼得不得了。 “没事儿，我都拿酒消毒了，过几天就长好了。”张义仁笑着说道，他的嘴里还是火辣辣的疼，不停的流口水，他又对着马桶吐了两口带着血的口水，鲜血才慢慢的变得淡了一些，这是伤口快要停止流血的迹象。 “不行，一定要贴意可贴才行，谁知道还要长到什么时候？”姜丽不由分说，拉着张义仁就往外面走。她拉着张义仁走进了卧室，在床上做了下来，开始掰着张义仁的嘴唇，给他的伤口上面贴意可贴。 张义仁趁她贴意可贴的时候，拿出药品的使用说明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用量写着一天不超过三片，赶紧阻止了她：“这玩意不让多用的，你不会是想害死我吧？” 姜丽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拿着说明书看了看，这下子彻底慌了手脚：“这个东西不让多用，那你嘴上的伤口怎么办？” “没事儿，不用贴了，过几天就自己长好了。”张义仁笑了一下之后，伸手拉住了姜丽的两只手：“丽丽，你要相信我，我跟露露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她刚才倒是勾引我了，不过我没有上当。” “她勾引你了？这个小贱货，她怎么勾引你的？”姜丽听到张义仁这么说，顿时恨上心头，咬着牙骂道。 “还能怎么勾引，色诱呗！她不是崴了脚吗？我把她扶进去之后，她就坐在床上叉开腿让我看，我把红花油扔给她就出来了。”张义仁这会儿装得特别正人君子，简直就是柳下惠一般的存在。 “她里面穿了没？该不会没穿吧？你看得爽吧？”姜丽忍不住再次妒忌起来，她伸手在张义仁的胳膊上掐了起来。 “疼！你刚才咬我还不够，这会儿又掐我！你想谋害亲夫吗？”张义仁有点后悔把这些事儿说出来了，他还是太小看了女人的妒忌心，女人妒忌起来，那可是什么都不管的。 “我没想要掐你，就是一时间忍不住。你快跟我说说，她到底怎么色诱的？里面没穿？”姜丽嘴里说着，握着张义仁的手却忍不住的再次用力起来，看样子要是张义仁回答的答案是肯定的，她说不定会直接操着菜刀冲隔壁去，杀了露露。 “穿了，露露也不是那种暴露狂，怎么可能天天光着屁股，连内衣都不穿？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没有占她的便宜，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张义仁真后悔自己太嘴贱了，他要是不提这件事儿，说不定就过去了，这下好了，反而惹得姜丽醋意再次发作起来。 “这还差不多！”姜丽得意了一下之后，看到张义仁肿起来的嘴唇，又开始愧疚起来：“刚才是我不好，我也是气急了，才会那样咬你。” 张义仁清了清嗓子，用那种官方的新闻发言腔说道：“本来你对我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原本是不准备再理你了，不过看到你的态度挺诚恳的，就原谅你这么一次，不过下不为例。希望你以后能够坚定信念，不要对老公失去信心，露露做过那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跟她发生什么？我嫌自己不够折腾了吗？” 张义仁这话从字面上说，一点都没有错，可是潜在的内容上面就不对了，他说他不敢招惹露露这样的女人，那么就潜在的默认了他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他招惹的是其他女人，而且那女人要比露露这种人好得多。 姜丽多聪明，她一听张义仁的这话，就知道张义仁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儿是绝对存在的，只不过不是露露而已。她的神色微微一黯，不过想到刚才自己那样对张义仁，张义仁都没有对她发火，反而一直安慰她，她心里原本存在的妒忌和恨意全都消失了，她知道，自己作为小姐，是无法跟张义仁有真正的未来的，她无法得到张义仁全部的爱，只要能够得到一部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所以，她并没有拆穿张义仁，也没有开口问那个问题，她只是笑了笑之后，抱着张义仁的脸，在他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张义仁看到姜丽这样的举动，顿时开心起来，他以为自己过关了，姜丽应该不会再怀疑自己了，他却没有看出，姜丽甜蜜的笑容下暗藏的悲伤。 因为爱一个人，所以允许他犯错，允许他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但是包容并不代表着自己不会伤心，不会痛苦。我们总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着爱着自己的人，直到她的心变得千疮百孔，最后带着伤痛离开。 姜丽看着张义仁肿胀的嘴唇，用嘴轻轻地帮他嘴唇上的伤口吹气，没想到这种轻柔的动作，竟然勾起了张义仁的欲望，他刚才在露露那里就被勾出了一肚子的邪火无处发泄，现在被姜丽这样的动作触动，他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嘴巴疼，抱起姜丽往床上一扔，就开始脱自己和姜丽的衣服。 姜丽顺从的由他脱去了衣服，让他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两个人再次亲密无间的结合到了一起。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真正感觉到张义仁对她的情意，觉得张义仁属于他，而其他时候，她总觉得张义仁并不属于她，或者说，她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觉得自己可以跟张义仁一直走下去。 从事了小姐这个行业的女人，总是会担心自己身边的男人突然间消失，再也不回来，因为她们无法确信，身边的男人到底是喜欢她们的身体，她们赚来的钞票，还是她们这个人。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362、给兄弟介绍个妞呗 一场云雨之后，两个人都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姜丽比张义仁要好一点，她白天是不用上班的，只需要倒头大睡就可以了，张义仁不能，他只能苦着脸穿上衣服，去楼下吃了早餐之后，迈着有点发软的双腿，去公交站挤公交去了。 白天上班的时候，他再次忍不住心里的痒痒，给江珊珊发了一条信息：“姗姗，我看网上的天气预报，最近一段时间要降温，你记得多穿衣服。”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江珊珊回了他一条信息：“知道啦，我会注意多穿衣服的，你也多注意身体。” 张义仁收到这条短信之后，一边看，一边傻乐，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到底更爱姜丽和江珊珊哪一个。他既不想放弃姜丽，又想跟江珊珊发生点什么。其实张义仁这种心态很正常，男人都是这种通病，总是贪心不足，恨不得把身边所有的漂亮女人都弄到床上睡了。 朱飞看到他一脸荡漾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跟那个妞发信息？” 张义仁又忍不住炫耀起来，他点了点头：“嗯。” “你也太爽了。”朱飞现在简直羡慕死了张义仁，他也有点想不明白，自己虽说没有张义仁那么帅，但是长得也算不赖，为什么跟张义仁会有那么大的差距？朱飞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道：“兄弟，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 “给你介绍一个？”张义仁愣住了，朱飞这是想要做什么？这种事情哪里有介绍的？ “我靠，你现在一个人搞了那么多妞，精力肯定不够用嘛！有没有你不想继续联系，长得又不错的妞，就介绍给兄弟嘛！怎么说咱们俩也是好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朱飞一脸笑容的说道。 张义仁无语，他没想到朱飞竟然会这么想，不过换个角度想，他会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他这个人秉承的原则就是能省就省，让人给介绍可以轻易泡到的妹子，他肯定是乐意的。 朱飞这么想，不代表张义仁就同意这种想法，他总觉得这种把前“炮友”介绍给别人的行为，是一种很恶心的事情，哪怕你凭借自己本事去泡也行，哪里有分享这种事情的。 “兄弟，你想什么呢？你就挑个你不准备再联系的妞介绍给我嘛，反正你又不吃亏，我也能爽一爽。”朱飞一脸渴求的说道。 张义仁原本想要拒绝朱飞，但是看到朱飞这种表情，他又犹豫了，给朱飞介绍妞，的确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反过来还能增加朱飞对他的感激之情，只是这样做，他心里那道坎实在是过不去。 “飞哥，不是我不想介绍给你，可是这种事儿怎么介绍？就算我想介绍，人家女的也不一定乐意啊！这把人家当什么了？可以交换的货物了？”张义仁苦着脸解释道。 “我叼！兄弟，又不是让你给介绍女朋友，就是介绍妞而已，你挑那种比较骚，容易搞到手的女的，把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去搞定不就得了？”在朱飞的概念里，张义仁泡了那么多妞，有些妞肯定是因为特别骚，想要天天跟人上床，才会被泡到手。他就想找个这样女人玩玩。 张义仁顿时觉得无语，虽说他跟这些女孩子发生关系，并没有投入多少感情，但是也不至于像朱飞说的这么赤裸，人与人之间就只剩下原始的欲望和冲动了，这哪里还是人？根本就是野兽嘛。 朱飞看到张义仁犹豫，再次催促道：“兄弟，就是一个联系方式而已，我又不会乱说出去，泡得到泡不到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义仁看了看朱飞，又低头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说起来，他现在遇到的这些女人中，也只有阿红是那种完全追求欲望的人，哪怕袁娟那样的女孩子，在追求欲望之外，还有虚荣心在里面，但是阿红不一样，阿红跟她老公，完全就是为了追求刺激的欲望而已。 按照朱飞的条件，这种又骚又容易搞定的女人，非阿红莫属，而且他最近跟阿红的联系也少了，把阿红介绍给朱飞，正合适。 “飞哥，我不是不想给你介绍，这不是正想着哪个女的适合介绍给你呢！”张义仁笑着说道。 “想好了没有？有没有人选了？”朱飞一副猴急的样子。 “有，我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你，你没事儿约她去酒吧喝喝酒，估计当天晚上就能搞定。”张义仁说道。 “真的？去喝个酒就能搞定？”朱飞大喜过望，这要是喝酒就能搞定一个女人，那可就太爽了，比去找小姐还要便宜呢！ “恩，这个女的比较色，喜欢跟男人乱搞，她还喜欢跟别的男人乱搞的时候，跟自己的老公打电话，你到时候可要小心点，别太激动，再搞出个什么心脏病。”张义仁打趣道。 “我靠！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朱飞瞪大了眼睛，他觉得张义仁说的话实在是太夸张了。 “我骗你做什么？回头你搞定她了就知道了。电话给你，你先发短信跟她聊聊，一开始就说想交个朋友，往后怎么聊，那就看你自己的了。对了，她在长安，你要是想泡她，晚上估计要跑长安那边。”张义仁说道。 “知道了，谢谢兄弟了。”朱飞赶紧把手机掏了出来，记下了张义仁手机屏幕上阿红的手机号码。 “可别说是我给你电话号码的。”张义仁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我哪有那么笨？！兄弟，下午吃饭我请客。”朱飞说道。 “好。”张义仁心中有种很好笑的感觉，他跟朱飞在一起那么久，大多数时间都是他付账，朱飞主动付账的次数很少，没想到这次能够听到朱飞主动说要请客，这可真是破了天荒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朱飞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时不时的拿他自己的手机摆弄两下，张义仁在一旁看着好笑，也不点破。 363、心疼你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上，张义仁在小街上摆摊的时候，趁着做生意的间隙，忍不住再次给江珊珊发了一条信息，这次让他奇怪的是，江珊珊却一直没有回他的信息。 出了什么事了？江珊珊为什么不理自己了？张义仁有点奇怪，他还是担心张娜在其中坏了自己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又给张娜发了条信息：“你这几天又遇到姗姗没有，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张娜的信息回来的倒是很快：“我这几天没有跟姗姗在一起，天天陪老头子呢，不跟你说了，忙着呢。” 张义仁拿着手机犯了难，他很想质问张娜到底做了什么，可是张娜根本就不承认，他又能怎么样？他想问江珊珊，又怕因此得罪了江珊珊，以后没了机会，这种憋屈的感觉让他想要发泄又发泄不出。 夜里收了摊子，他想了想，还是打车回到了银丰路那边，他想多陪陪姜丽，哪怕多补偿一点也好，这样他的心里才不会那么的愧疚。 他回去之后，冲了凉躺下之后，手机上收到了朱飞发来的短信：“兄弟，你怎么还没回来？” “飞哥，我今天晚上不回宿舍睡了，你早点睡觉吧，不用等我了。”张义仁回道。 “我靠，你怎么回去睡了，也不说一声，我还有话想问你呢。”朱飞看起来有点心急。 “飞哥，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要问我，你直接说呗。” “其实也没啥，就是想问问你，这个阿红到底什么人，我跟她聊天，她怎么爱理不理的。”朱飞问道。 “你都跟她聊什么了？” “就问她哪里人，做什么工作，多大岁数了，多高这些乱七八糟的。”朱飞回答道。 “我靠，飞哥，你这也太扯了吧？你当这是聊qq呢？问这些干什么？你就不能找个什么话题聊？”张义仁简直无语了，朱飞这是多久没有泡过妞了？连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聊了。 “啊？那聊什么啊？”朱飞也傻了，他刚才跟阿红聊天，对方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状态，这让他有点发愁，现在听张义仁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不大对劲。 “想要搞上床，还能聊什么，肯定是聊床上那些事儿了。” “聊那个？不太好吧，都不熟呢，就聊这个？”朱飞有点遭不住。 “这有什么熟不熟的？明知道对方是那种需求旺盛的女人，就直接把话题往这个上面扯，跟她聊男女之间的事情，这样才容易搞上床嘛！”张义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哦！那我跟她再聊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今天别再跟她聊了，等明天吧，明天聊了就往床上扯，她肯定愿意跟你聊的。”张义仁说道。 “好，我听你的。” 朱飞以为像这种约炮聊天，还要很斯文的询问身高年龄体重这些问题，他却忘了，在都市里的男男女女，都是无比空虚寂寞的，生活的重压把大家折腾得已经没有了时间和耐心，哪怕是约炮，也都是直奔主题，没有人会绕太多圈子。还是那句话，大家时间那么宝贵，约炮就直接一点，别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朱飞的那种方式，也许适合比较保守的女人，但是应付阿红这种需求旺盛，或者追求生理快感的女人，开门见山才是最好的方式，拐弯抹角根本就不适合。 放下手机，张义仁忍不住笑了笑，他觉得朱飞有些时候傻得有点可爱，明明很急色，还玩什么拐弯抹角。他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阿红发来的信息：“张义仁，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了别人？” 张义仁顿时一愣，阿红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是自己把她的手机号给了朱飞，不过这事儿他当然不能承认，他只能装糊涂：“什么手机号码给了别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呀！” “我的手机号码是新换没多久的，也就你知道，不是你给了别人，怎么会有人给我发莫名其妙的短信？”阿红气势汹汹的来兴师问罪了。 “喂！别人发短信给你，关我什么事？万一是别人随便找了个号码发信息呢？你别什么事儿都往我头上赖。”张义仁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 “真的不是你？”阿红也迟疑了。 “真的不是我。我这几天天天忙工作，哪里有心思搞别的？对了，好久没见你了，我都有点想你了。”张义仁这个时候还不忘撒谎骗一下阿红。 “想我了呀？想我了就来看我呗，我这几天刚好没人陪，烦得很。”阿红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 “工作太忙，过几天再说吧。再说了，你现在都有人追了，哪里还有心思理我？”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小小的酸了一下。阿红的身材和长相都很不错的，就这么放弃真的有点可惜了。 “我一直都有人追的，是你自己不把握好机会的。” 两个人又瞎扯了几句之后，张义仁删除了信息记录，躺下睡觉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姜丽已经躺在了他的身边，正在轻轻的亲吻他的胸膛。 张义仁想要张嘴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嘴夜里睡觉的时候，伤口分泌了太多的血清，把嘴巴都给黏住了。这样一张嘴，整个嘴巴都是疼的。 姜丽看到了他痛苦的表情，立刻伸出手轻轻的在他的脸上抚摸：“是不是嘴巴疼？都怪我。” 张义仁没办法说话，呜呜的摇了摇头之后，起身去厕所把嘴巴张开，吐了口血水之后，说道：“丽丽，你不要自责了，当时那种情形，你那样生气很正常，这事儿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阿仁，你真好。”姜丽抱紧了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感受着姜丽柔软丰满的身体，忍不住又激动起来，男人早上醒来本来就是荷尔蒙最旺盛的时候，他这样激动，哪里还忍得住，他拦腰把姜丽抱了起来，大步朝卧室走去。 364、最后的泡妞机会 这一场云雨，两个人都分外投入，张义仁在这一刻忘却了江珊珊，心里也没有了其他的女人，只有姜丽一个，而姜丽因为咬破张义仁嘴唇的事情，心中有些愧疚，自然也是十分的配合主动。 两个人之间暗藏的隔阂，似乎都在这一场云雨中被冲散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的心里明白，那些发生了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被忘记。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张义仁照常的上下班，上班忙工作，下班就去小街上摆摊，夜里收了摊回银丰路睡觉，偶尔给朱飞当当泡妞参谋，帮他泡阿红。 朱飞在张义仁的指点下，跟阿红的关系也进展很快，两个人已经开始聊起了床上的事情，还聊起了彼此做爱的癖好——一般来说，男女之间聊到了这个份上，就只剩下约见面，上床这一个门槛了。 因为这个，朱飞这几天显得格外的兴奋，张义仁看在眼里，觉得很好笑，不过也不说破，只是没事了就打趣一下朱飞，要他请客。 朱飞这家伙的小气性格真的是深入了骨子里，除了张义仁给他阿红联系方式的第一天，他在河南面馆请了张义仁一顿饭之外，之后就没有再请过张义仁。张义仁说要他请客，他也一直往后推。 “兄弟，我现在还不是没泡到手呢嘛！等我泡到手了，睡了之后，回来就立刻请你吃饭。”朱飞恨不得指天发誓。 张义仁其实根本不缺他那顿饭钱，只是觉得朱飞这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没事逗逗他而已，听朱飞这么说了之后，也就不再继续紧逼了。 转眼到了周五，张义仁开始犹豫，这个周末到底要怎么办。按照他最初的设想，这个周末他要去广州，去见江珊珊，然后把郭明乙出轨的事情告诉她，再借机安慰她，靠近她，跟她成就好事。 可是这几天，姜丽跟他之间的感情，让他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再继续跟江珊珊发展下去？ 不过，这个犹豫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张义仁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他为了泡到江珊珊，已经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现在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而且江珊珊这个女孩子也是很好的那种，追来当女朋友是绝对值得的。反正姜丽又不会怀疑自己，自己就跟她说是去广州出差，她也不会怀疑什么。 张义仁想好了，周六上午他去填个假条，请周六下午半天假，赶到广州去，晚上刚好可以跟江珊珊一起吃饭，顺便把郭明乙出轨的事情告诉她，晚上说不定就可以成就好事了，等到星期天，他还能陪江珊珊一天。 张义仁的打算的确挺好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周五下午下班，他正准备去吃饭，然后去小街上摆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江珊珊打来的。 张义仁把电话拿在手里，心里有点激动，江珊珊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这一次打电话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他挂断电话之后，给江珊珊拨了过去。 “姗姗，什么事儿？”张义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柔，更磁性。 “张义仁，我问你，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有人给你很多钱，让你离开我，你会怎么做？”江珊珊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痛苦。 “那还用问？当然是不可能的，像你这样好的女孩子，根本就是无价之宝，如果我是你男朋友，是绝对不可能放弃你的。”张义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简单的问题，他很清楚该如何回答。其实他的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像江珊珊这样的女孩子，真的不应该放弃。 “那你喜欢我吗？”江珊珊问道。 张义仁愣了一下，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喜欢！” “那如果让你在我跟你和你东莞那个女朋友之间选一个人，你会选择哪个？”江珊珊再次问道。 张义仁听了这句话，脑袋像是被锤子猛砸了一下，嗡的一声，响了起来，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自己跟姜丽的事情，江珊珊是怎么知道的？是张娜跟她说的？对，一定是张娜。” 如果换做其他问题，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回答，也许换了他在东莞的女朋友不是姜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我选你。” 但是，此刻的他说不出这句话，因为姜丽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觉得自己不爱姜丽，可实际上，他又如何放得下姜丽？也许张义仁的表现看起来十分的矛盾善变，但是这却是实实在在的人性，人在很多时候，本来就是很善变的。 张义仁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江珊珊的问题，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江珊珊再次开口道：“我知道了，你还是不可能放弃她的。” “姗姗，你听我说。”张义仁刚想开口解释，电话就已经断了。 张义仁赶紧拨打江珊珊的电话，但是刚一拨通，就被江珊珊给挂断了，拨了几次之后，张义仁也就放弃了。他知道，江珊珊是不可能再接他的电话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对张娜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如果不是张娜在里面捣鬼，他跟江珊珊之间又如何会变成这样？ 他翻出张娜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才发现张娜已经关机了。看来，张娜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才提前把手机给关了。 正当张义仁气得不行，无处发泄的时候，江珊珊发来了一条信息：“张义仁，今天晚上八点钟，我在那家必胜客等你，我只等你半个小时，如果见不到人，我就走人，以后你都不要找我，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 张义仁不知道江珊珊到底要做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他是不可能放弃这唯一的机会的，于是，他回道：“好，我现在就赶过去，你等我，我一定到。这些事情我也可以跟你解释清楚的。” 365、去见江珊珊 放下手机，张义仁连饭都来不及吃，直接出门坐上了20路公交车，直奔东莞南城汽车站。 坐在开往广州的大巴车上，张义仁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他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可实际上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般，江珊珊这样找自己过去，是想要做什么？她不是不理会自己了吗？为什么又要约见面？ 都说女人的心思好像海底针一般，这话还真的没错，张义仁怎么都想不明白江珊珊这样做的目的，而作为男人，总是喜欢用下半身思考，他想来想去，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床上那档子事。 江珊珊找自己过去，会不会是想要做那事儿？女人伤心的时候，很容易放纵自己，搞自虐，网上很多女的找一夜情，不都是跟男朋友或者老公生气了，吵架了，或者发现了对方出轨了，才会在网上找吗？江珊珊肯定是发现了郭明乙出轨的事儿，她找自己，会不会跟自己睡觉，报复郭明乙？ 张义仁一想到江珊珊姣好的面容和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心里不由得燃起了一团火焰，那火焰一开始还是小小的火苗，但是转瞬间就变成了熊熊烈火，烧得张义仁几乎理智全无。 如果江珊珊真的那么做，自己该不该推倒她？要是做了，自己以后跟她就只有肉体关系了，要是不做，以后说不定还能做男女朋友。可是万一这是最后的机会呢？如果这次吃不到嘴，以后可就没了机会了。江珊珊这么好的女孩子，是值得认真去爱，认真去对待的，自己是否应该像绅士一样，守护着她？可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会不会真的禽兽不如？送上门的女人都不睡，那不是傻逼了吗？ 张义仁心乱如麻，越想脑子就越是混乱。他觉得自己的思维，一会儿是脑子在控制，过一会儿又是下半身在控制，到了最后，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对江珊珊到底是怀有感情，还是只有身体欲望的。 男人就是这样，在尝到了身体的滋味之后，就无法单纯的去爱，去怀有感情，在对女性拥有情感的同时，总是夹杂着身体的欲望。那些最纯洁的情感，都是年少时光，尚未经历人事时才会拥有的，等到初尝禁果之后，感情就会伴着欲望而来。 在张义仁的胡思乱想之中，大巴车进入了广州的汽车站。张义仁背着自己的背包，出了汽车站之后，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江珊珊约定见面的那家必胜客。这个时候，他可没有时间耽误在公交车上，越快赶到目的地，对他越好，那点打的费根本就无足轻重。 张义仁赶到必胜客的时候，还不到八点钟，他进门之后，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江珊珊的身影，他猜测江珊珊还没有到，于是就选了靠近门口的一个位置，正对门口坐了下来，等待江珊珊的到来。 到了八点零五分，江珊珊推门走了进来，她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刚哭过。张义仁朝她招手道：“姗姗，在这里。” 366、糟蹋了美好的记忆 江珊珊看到张义仁，先是一愣，随后走了过来，在凳子上坐下之后，开口道：“你来了多久了？” “刚到没多久。姗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张义仁在江珊珊面前一直都是好男人的形象，这会儿也当然要以好男人的形象出现。 听到张义仁这么问，江珊珊的眼圈忍不住又是一红，不过她眨了眨眼睛，把眼泪忍了回去，说道：“我不想说这个，咱们吃东西吧！” “好！”张义仁应了一声之后，伸手打了个响指，示意服务员过来。 点餐的时候，张义仁特意问了江珊珊喜欢吃什么样的披萨，不过江珊珊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个上面，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听到张义仁问她想吃什么，冷冷的挤出一句：“随便，你看着点吧。” 随便。这可是最难琢磨的一个词。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千万不要相信女人说什么随便，吃的随便，买什么随便，那是她嘴里说随便，你要是真的随便起来，那可就没戏了。 张义仁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到底该点什么好，于是只好向服务员问道：“咱们有没有什么比较适合女士口味的披萨？” “很多女士都喜欢加奶油的披萨，除了披萨，我们还有水果沙拉和果汁饮品，都是女士很喜欢的。”服务员天天跟顾客打交道，一看这情形，以为是小两口吵架了，男的要哄女的开心，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可是痛宰男顾客的时候，多推荐几样，基本上对方都会点的。 服务员虽然猜错了张义仁和江珊珊之间的关系，却选对了策略，张义仁现在当然希望把江珊珊哄得开开心心的，他一听服务员的建议，立刻大手一挥：“你刚才说的这几样，都挑最好的每样来一份，然后再给我来一份黑胡椒牛排披萨，再来份果汁就行了。” 要是换做以往，江珊珊肯定会阻止张义仁，不让他点那么多吃的，浪费钱，因为这么多，她肯定是吃不完的。但是这一次，江珊珊并没有阻止张义仁，而是就那样坐在那里，看着张义仁点餐。 点过餐之后，张义仁又想开口询问江珊珊，被江珊珊提前给打断了：“别问我任何事情，说点好玩的让我开心一下吧。” 张义仁原本询问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里，不让问事情，总不能讲蹩脚的笑话吧，而且笑话这种东西，讲多了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到底该找个什么话题来聊呢？张义仁犯起愁来。 他抬头看到了必胜客里面挂着的电子屏幕，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姗姗，你最近看了新版的楚留香传奇吗？” “没有，楚留香不是郑少秋演的吗？”江珊珊问道。 “现在出了个新版楚留香，是以前f4其中的一个男的演的，好像叫什么朱孝天。他们说中央八马上就要开播了，但是大家看了剧照，都说那根本就不是楚留香，应该是猪留香才是，是猪狗不如那个猪。”张义仁把网上网友的评论说了出来。 “噗！”江珊珊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这帮人怎么一点口德都不留？人家以前起码还是f4的，哪里有那么丑？就算什么姓朱，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吧？” “这是大家评价的，又不是我说的。而且大家说他的名字也该改一改，朱孝天改成猪啸天，就是猪仰天咆哮的意思。”张义仁故意挤眉弄眼的说道。 “你们太坏了，哪里能这么说人家？”江珊珊对朱孝天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f4的那个岁月，她觉得张义仁说的太离谱了。 “我没骗你，不相信，我拿手机给你搜两张剧照，你就知道了。”张义仁掏出手机，麻利打开了浏览器，搜索到了几张朱孝天版楚留香的剧照，递到了江珊珊的面前。 江珊珊看了一眼，忍不住惊呼起来：“不是吧？都长成这样了？怪不得你们这么骂他呢！跟郑少秋版的真的没办法比。” “那是当然了，说起来，现在的电视剧真是越拍越乱来，明明都是好故事，非要往低俗了拍。”张义仁看到江珊珊不在冷冰冰的，暗自呼了一口气。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感激朱孝天：没有朱孝天版的楚留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江珊珊化解冰层，如何开口说话。 人与人之间的冰冷气氛只要被打破，接下来聊什么话题就简单多了，张义仁用新版楚留香打开话题之后，就开始扯起了这些年翻拍的影视剧，那些把经典糟蹋的一塌糊涂的翻拍剧，比如内地版的射雕英雄传，把郭靖从憨厚大侠演成了白痴青年，神雕侠侣把小龙女演成了木头，把杨过演成了疯子。 张义仁这小子嘴巴本来就毒，又在网上看过那么多网友的恶毒评论，一条条恶毒的评论往外不停的甩，把江珊珊逗得笑个不停，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之前的隔阂存在。 “你们这些人啊，都是坏人，在网上骂别人很开心吗？”江珊珊横了张义仁一眼，说道。 “不是我们骂人开心，他们要是把故事翻拍的好看，又有谁骂他们？是他们自己胡乱糟践了一代人的美好记忆，网友们当然要忍不住骂他们了。”张义仁笑嘻嘻的说道。 江珊珊原本听了张义仁说的那些评语，一直都在笑，但是听到张义仁的这段话，却忍不住停了下来：“糟践了美好的记忆？” 江珊珊说完，停了下来，嘴里喃喃的念叨了两句之后，忽然毫无征兆的泪水汹涌直下。 张义仁顿时慌了手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又触到了雷区，对方这样忽然毫无征兆的爆发，这让他怎么办？ 正当他手忙脚乱给江珊珊递纸巾的时候，服务员端来了他们点的披萨和水果沙拉，服务员在远处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江珊珊的表情，等到把东西摆上桌子才发觉不对，只好机械的把话说完，放下东西走了。 367、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哭 张义仁看着服务员远去的背影，心里那个气啊：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最少说句跟用餐无关的话啊！我也好打打岔，让江珊珊别哭那么厉害。你那么冷冰冰的把话说完就走，这算什么？ 他这也是急了，他都没有想想，在餐馆这种地方，服务员怎么可能干预客人的私事？干预的是与不是，都是麻烦，所以，服务员看到这种情形，都会假装没看见的，让客人自行处理。 张义仁又是递纸巾，又是安慰，可是说了半天，江珊珊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张义仁猜测，恐怕是自己说的那句话勾起了她的心伤，她肯定是想起了以前跟郭明乙在一起的时光，到头来郭明乙的背叛，把他们之间那些美好的记忆都给毁灭了，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感触，忍不住落泪。 虽然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话了，但是张义仁却没有解决的办法——这怎么解决？江珊珊这会儿被勾起了伤心事儿，不发泄完是不会停下来的。 他只有在一旁使劲的递纸巾，几包面巾纸一会儿就用完了，他只好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一叠餐巾纸，好在必胜客和肯德基这些地方，餐巾纸这样的东西是免费的，要是那些没有餐巾纸供应的地方，张义仁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买了。 江珊珊一个劲儿的哭，端上来的热披萨到了后面都已经没有热气了，她才哭得没那么厉害了。 张义仁在心里暗自摇头，把她的那份披萨往她跟前推了推：“先吃点东西吧，肚子肯定饿了。” “我不饿！”江珊珊这会儿完全就是在赌气，她刚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等哭到最后，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在张义仁面前这么失态，多不好看。 “我知道你不饿，不过总要吃一点嘛！吃饱肚子才有力气继续哭。”张义仁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嗤”一声，江珊珊忍不住破涕为笑。张义仁这话说得太损了，什么吃饱肚子才有力气继续哭，这个坏蛋要看自己哭到什么时候？ “吃吧，要是真的没力气哭多不好，我觉得你哭得挺好看的。”张义仁看到自己的奇兵有了效果，继续打趣道。 “你这个坏人，我不哭了，就不让你看笑话。”江珊珊咬着牙说道。她也知道这是张义仁在给她找台阶下，不过作为女孩子，她当然还是要顾及一下面子的。 “不哭了就赶紧吃，哪怕打架也要吃饱肚子，是不是？我都快饿死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直空着肚子吧？” “又没人说不让你吃，谁让你不吃的？”江珊珊耍起了女孩子特有的无赖。 “是我错了，我不是想跟你一起吃饭嘛，来，赶紧吃东西，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张义仁说着，拿起一块披萨往嘴里塞，咬了一口之后，他才发现披萨已经彻底凉了，他伸手再次叫来了服务员，让服务员把两个人的披萨都拿去加热一下。 等待披萨加热的时候，张义仁不敢再扯别的，只好一个劲儿的给江珊珊讲一些网上看来的笑话。江珊珊也知道自己这样老哭不像回事儿，虽然张义仁的笑话不是特别好笑，但是她都会配合的挤出个笑容出来。 这种勉强做出的笑容，其实比没有表情让人看起来更不舒服，张义仁看着江珊珊哭肿的眼睛和有点像哭一般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此刻忍不住对郭明乙痛恨起来：这个王八蛋，有这么好的女朋友，还想着跟那么丑的女人出轨，这种人不仅是良心被狗吃了，而且还是个瞎子，连美丑都分不出来。 披萨再次端了上来，张义仁招呼着江珊珊吃东西，他是真饿坏了，中午本来在公司食堂吃的就不好，全指望下午那一顿在外面吃好的，但是又急着坐大巴赶过来，到了这一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拿起披萨就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顺便凑着果汁往下喝，披萨的味道跟甜甜的果汁混在一起，味道倒也挺独特的。 江珊珊显然是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块披萨之后，就不再吃了，而是拿起那一碗水果沙拉，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偶尔再喝上一口酸甜的果汁。 张义仁一边大嚼披萨，一边偷眼看她，因为刚刚哭过，江珊珊的眼睫毛被泪水打湿了，一小撮一小撮的粘在一起，把她的眼睛衬得分外美丽，只可惜眼睛哭得有点红肿，要不然就更加漂亮了。 有美人可以观看，张义仁觉得胃口大开，他很快就吃完了整个披萨，看到他吃完，江珊珊也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你吃饱了？”江珊珊问道。 “吃饱了。” “我们出去走一走吧。”江珊珊发出了邀请。 “好。” 张义仁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还是第一次接到江珊珊这样的邀请，要知道，女人在晚上邀请男人一起在外面走走，都是有故事发生的。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天晚上很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因为江珊珊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他弄到手的那个泡妞宝典中说过，女人在伤心的时候，是最容易拿下的。 冬季的广州，虽然不会像北方那么寒冷，但是夜幕降临之后，也会有点发冷。2007年的时候，正是一股大规模寒流席卷中国的时候，广东在那一年要比往年的温度低得多，两个人从必胜客里出来，江珊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义仁见状，赶紧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轻轻的搭在了江珊珊的肩膀上。 “你只穿一件衬衫不冷吗？”江珊珊问道。 “没事，我是男人，男的都不怕冻的，阳气足嘛。”张义仁穿着衬衫，做出了一个大力士的健美姿势。 “就知道逞强，那我可收了你的衣服了，你要是冷了不要怪我。”江珊珊的话语中有种嗔怪的味道在。 “放心吧，只要你暖和了，我就不会觉得冷。”张义仁说道。 368、咱们去宾馆吧 张义仁这小子现在的泡妞功夫日益见长，先不说之前那句吃饱了才有力气哭，现在这句你暖和，我就不会觉得冷，完全就是哄女孩子的利器。这话要是放在以往，江珊珊也许会觉得他说话很假，明显是在骗人，但是现在江珊珊完全处于一种心灵极度需要安慰的状态，这种话现在听在她的耳朵里，只会让她觉得心中暖融融的感动，而不会让她觉得肉麻或者假。 江珊珊用手拉了拉张义仁外套的衣袖，把衣服往身上裹了裹，张义仁衣服上特有的男人气息，顺着夜风飘进了她鼻孔里面，让她觉得有些脸发烧。她觉得张义仁衣服上的汗味闻起来很好闻，让人有种心动的感觉，她开始怀疑张娜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也许张义仁并不是她说的那么不堪，也许张义仁是个真的好男人。 但是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间，随后江珊珊就想起了她听到的那段录音，张义仁所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男人真的一个好东西都没有。江珊珊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她转过头看了张义仁一眼，却发现张义仁穿着单薄的衬衫在夜风中抱着肩膀小跑取暖，她的心一下子又乱了，她彻底看不透张义仁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了。 说起男女之间的感觉，其实这种事情也有基因的吸引力存在的。国外的心理学家曾经做过实验，让参加实验的男性穿着t恤运动，然后把带有他们汗液的t恤给一百多名女性闻。 而这些女性，会分别对不同的男人身上的味道有好感，不同的女性喜欢的男性味道也不同。在接下来安排的见面中，那些女性见到自己喜欢的汗味的男性时，会比较喜欢对方，而那些汗味讨厌的男性，她们会表示厌烦，而男性依然。 所以，男人女人之间也是需要对路的。其实张义仁跟江珊珊还是挺般配的，要不然江珊珊也不会喜欢张义仁身上的味道。只是因为有张娜在中间捣乱，搞得江珊珊现在对张义仁心存偏见。 两个人在夜风中默默的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江珊珊主动开口道：“你冷不冷？要不然我把外套还给你吧。” “没事儿，我这样活动活动，已经浑身暖和了。”张义仁说着，故意张开手臂让江珊珊看了看，不过他绷紧的颈部肌肉暴露了他，他根本就没有活动暖和。 江珊珊再次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了。张义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就那样陪着江珊珊在夜风中走着，时不时的活动一下手脚，保持自己的体温。 又走了十几分钟，两个人来到了一家宾馆前，这家宾馆张义仁很熟悉，他第一次跟张娜上床就是在这里。路过这里，张义仁忍不住转过头看了那家宾馆一眼。 江珊珊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朝宾馆的方向看了一眼，脸忍不住红了。随后，江珊珊咬着嘴唇犹豫片刻之后，忽然开口道：“咱们去开房吧！” 369、孤男寡女 开房？张义仁听到江珊珊这么说，一个趔趄差点踩空摔倒在地，这什么情况？江珊珊什么时候这么主动开放了？虽说来的时候，他想过这种情形，但是事到临头，他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是在做梦，江珊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稳了一下身形，停住了脚步，看着江珊珊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其实他听清楚了，他是不敢确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语而已，而且他这么问，也算是给江珊珊一个台阶下，要是江珊珊反悔，她就大可以不提刚才那句话，大家继续朝前走，最后做什么，分开或者就这样在街头上走一夜，张义仁都没有意见。 江珊珊看着张义仁，咬了几下嘴唇之后，再次开口道：“我说咱们去开房吧，我想跟你开房。” 张义仁这次再也没有了躲避的理由，他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胸腔里像是放了一面战鼓一般，响个不停：“姗姗，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或者困了想睡觉？” 归根到底，张义仁在根子里还算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在很多时候也许会犯男人的毛病，但是在面对自己心中在意的女孩时，他会不舍得伤害了心中的那份美好感觉，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得到江珊珊，可是等到这一刻真的到来时，他反而犹豫了。 江珊珊的脸红了，在路灯的照耀下，张义仁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她再次咬了咬嘴唇，用力的说道：“不是，我就是想跟你去开房，你知道是做什么的！” 张义仁沉默了，他此刻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他的心中一面是天使，一面却是魔鬼。天使在不停的告诫他，不能做出过分的事情，要不然以后他跟江珊珊之间，就不会再有美好而纯洁的感情。而恶魔在不停的告诉他：“快点把这个漂亮妞睡了，这样的好机会可是十分难得的，人家都主动提出要跟你开房了，你要是还推三阻四的，到底算不算男人？” “你到底想好了没？我身上出汗了，想去冲个凉。”江珊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也许是因为男朋友出轨的事情给了她太大的伤害，让她在心底有一种想要堕落，想要糟践自己，想要跟男人睡觉，放纵自己的冲动。 “走吧。”张义仁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心中的欲望，他答应了江珊珊的请求。 两个人来到宾馆的服务台，张义仁掏出了自己的钱包和身份证，开始办理住房手续。 江珊珊刚才在外面，借助夜色的掩护，还是挺大胆的，等到了宾馆这种光亮的环境中，她又开始害羞了，张义仁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她装作观看宾馆大厅里的企业文化简介，站在远处不敢靠近服务台的位置。 “先生，那位女士的身份证也要登记的。”宾馆的前台提醒张义仁道。 张义仁回过头看了江珊珊一眼，咳嗽了一声，江珊珊顿时一个激灵，回过头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他想要做什么。 “身份证。”张义仁说道。 “什么？”江珊珊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根本没听清楚张义仁说什么。 “你的身份证，也要登记的。” “哦。”江珊珊手忙脚乱的从自己的小挎包里翻出了身份证，递给了张义仁。递身份证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张义仁的手指，她的手指立刻像触电了一般，猛然往回一缩，脸顿时变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张义仁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泛起了涟漪，有种想要把她搂入怀中好好呵护一番的冲动。而另外一方面，张义仁的下半身也涌起了一股热流，他有了最原始的那种冲动，男人对娇羞的女人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看到女人娇羞，就会忍不住想到床上面去。因为娇羞可爱的身体，对男人来说，蹂躏起来更加有成就感，更让人冲动。 张义仁就这样看着江珊珊，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最后还是服务台的服务员清了清嗓子，才把他从痴呆中惊醒过来。 “给你，身份证。”张义仁也闹了个大红脸，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江珊珊一眼，发现江珊珊早就羞得头低到胸口上面去了。 服务员登记完两个人的身份证，把身份证还了回来之后，又把一张房卡装在了纸袋子里双手递给了张义仁：“先生，这是您的房卡，祝您入住愉快。” 张义仁拿起身份证和房卡，把江珊珊的身份证递给了她，然后朝电梯的方向走去，他其实很想拉着江珊珊的手往里面走，但是他担心这样做会让江珊珊太难堪，会有过激反应，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江珊珊低着头，跟着他走进了电梯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躲在了电梯的角落里，离张义仁远远的。张义仁看着她惊慌躲避的情形，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摇头：这个小丫头，明明自己羞得不行，还要学别人那么大胆的要求开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了。 张义仁深深的呼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按下了六楼的按钮，电梯关闭了。 男女在一起，最尴尬就是单独处于密闭的狭小空间内，哪怕是男女同事一起乘坐电梯，要是没有什么话题聊的话，也会十分尴尬。更何况张义仁跟江珊珊之间是要去做那种羞人的事情。 张义仁此刻是激动中带着紧张，江珊珊则是紧张得牙齿都开始轻轻的响了起来，整个人都直哆嗦。 “你很冷？”张义仁忍不住开口问道。其实他也是没话找话，憋得难受，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说错话了，酒店里开的有暖气，怎么可能会觉得冷，根本就是紧张而已。 “嗯。”江珊珊根本就不敢回话。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道。 张义仁长长的叹了口气：“姗姗，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这事儿你以后很可能会后悔，要不我们不上去了。” 370、无比尴尬的场面 网络上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男人在有机会睡女人的时候，睡了就是禽兽，不睡装正经，就是禽兽不如。 张义仁此刻又有点禽兽不如了，这不符合他一贯的禽兽作风。这倒不是他想要故意装正人君子，想要给江珊珊留下好印象，而是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男人在很多时候，在面对女人的投怀送抱，还会拒绝对方，不是身体真的不想要，不是心里没有欲望，而是脑子里的那道闸门并未失控。 这道闸门因为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也会是各不相同的，也许是对自己妻子的爱，也许是做人的底线，也许是一个承诺，也许是因为对怀里的女人真的喜爱，喜爱到不舍得玷污那份感情，当男人无法给女人一个美好的未来的话，占有了对方的身体，并不是一件好事。 张义仁喜欢江珊珊，也许一开始是占有欲居多，但是在跟江珊珊的交往过程中，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子是值得去珍惜，值得用情的，他现在是无法给江珊珊一个未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放下姜丽，跟江珊珊在一起，而且这样仓促的开房，也许江珊珊以后会后悔，会伤心，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建议江珊珊不要上去。 江珊珊本来站在电梯的角落里，紧张的瑟瑟发抖，但是听到他这句话，江珊珊反而平静了下来：“没有关系的，我想得很明白。” 张义仁不再说话，他不敢转过头看江珊珊，只好盯着电梯上指示板上的楼层数字变化，仿佛那是一个值得深究的科学难题一般。 电梯终于到了六楼，电梯门开了之后，张义仁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腿迈出了电梯，他觉得自己的腿都是僵硬的，迈起步子来，总感觉不自然。 江珊珊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电梯，出电梯口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崴了一下，差点摔倒。张义仁赶紧伸手搂住了她，却因为匆忙，不小心把手搂在了她的胸口上。在慌乱中，张义仁却清楚的感觉到了手心中传来的柔软和丰满，江珊珊人长的很苗条，但是胸部却发育的十分完美，张义仁在这短短的接触中，已经确定了她至少也是c罩杯或者d罩杯，因为他的手竟然无法完全掌握江珊珊的骄傲。 他把江珊珊扶正之后，赶紧收回了手，讪讪的解释道：“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江珊珊的脸红的都快要滴下血来了，她红着脸，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张义仁的道歉。 来到608的房间门口，张义仁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江珊珊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像个小媳妇一样，走进了房间。 宾馆房间的格局构造基本上都一样，门口的位置是走廊和卫生间，过了走廊就是床，挨着窗子的位置可能会摆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有些小一点的宾馆，甚至连桌子和椅子都不会有，只有床而已——这是宾馆的特性决定的，大家去宾馆开房，是睡觉用的，不是坐着喝茶玩的。 两个人走过走廊，张义仁看到床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来宾馆次数已经很多了，早就麻木了，江珊珊看到那张大床，忍不住低低的惊叫一声。 张义仁听到她的惊叫，回头看了她一眼，江珊珊与他的目光接触，吓得又是一缩：“为什么不是两张床？” 张义仁顿时有种无语的感觉：提出要来宾馆开房的人是你，到头来你却装的这么无辜，既然说了开房，当然是要大床房了，难道要开双人间吗？又不是同事间出差。 不过他当然不能这么说，他只有开口道：“双人间比较贵，我就要了大床房，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去楼下换个房间，要是实在不行，我晚上睡地上也行。” 江珊珊听到张义仁这么说，咬了咬嘴唇，摇头道：“不用了，我就是随口问问。” 她刚才那么说，也是下意识的反应，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跟张义仁睡觉，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让她认为，如果双人间的话，似乎更好一点，就像多了个遮羞布一般——至少开灯的时候两个人是躺在两张床上的，等到关了灯，再摸到一起，不会那么尴尬。 张义仁看到江珊珊这种反应，也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他觉得跟这个害羞的小妮子在一起，真的是束手束脚的。他走到了窗口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视，拿着遥控器翻了起来。 他一边调台，一边说道：“走了那么久，你也累了吧，坐床上休息一下吧，我就坐在这边。” 江珊珊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床上坐了下来。她浑圆的臀部坐在大床上，把大床微微压得凹下一块，同时也把她臀部浑圆的曲线展露无余。张义仁忍不住斜着眼睛看了两眼，身体又有了反应。 两个人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思开电视，张义仁整个人的心思都是飘的，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和声音，进入了他的眼睛和耳朵，却根本就没有经过他的大脑，他的脑子里此刻全都被江珊珊占据了，而江珊珊也跟他差不多，坐在床上，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放在床上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张义仁这样沉默的把电视上的节目翻了两遍之后，觉得这样继续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开口道：“姗姗，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闹别扭了？” 江珊珊从发愣的状态中猛然惊醒，吓了一跳：“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问你冷不冷，宾馆有热水，你要不要冲个热水澡？”张义仁决定不再提郭明乙的事儿，要是江珊珊这会儿再哭起来，他可没办法哄。 “冲澡？还是不要了！”江珊珊下意识的回答道，说完之后，她又犹豫了，她咬着嘴唇思考了片刻之后，咬了咬牙说道：“好，我去冲个澡。你等着我。” 371、进退两难 张义仁等到江珊珊走进卫生间之后，这才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男女在一起开房，询问对方要不要冲个澡，其实就是暗示，要不要开始搞。 这个风俗大概是从西方传过来的，老外体味大，做爱前都要冲凉，经过哪些好莱坞的片子，美剧什么的影响，中国人慢慢也有了做爱前冲凉的习惯。男女共处一室约炮，要是催了对方冲凉，那就是暗示对方可以开搞了。 天可怜见，张义仁可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尴尬的蛋疼了，想找个话题又说错话了，在掩饰的时候，想到江珊珊刚才开房之前说要冲凉，就下意识的说出了要不要冲澡的话。 现在怎么办？江珊珊既然说了去冲凉，还说了“你等着我”，这就说明她同意了自己的“做爱邀请”。可问题是，张义仁根本就没有做好这个心里准备呢！等会儿怎么办？直接上？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以后还怎么跟江珊珊共处？可是不上呢？江珊珊会怎么想？你这他妈不是耍人吗？老娘下定了决心同意了要跟你做爱，你等人家冲完澡了，又反悔了。怎么？嫌我脏，还是嫌我长得不好看？ 张义仁不知道江珊珊会不会这样想，但是以他对女人的了解，出现这种事情的几率真的很大。 更要命的是，张义仁他们来的这一家宾馆，是一家刚装修过的宾馆，卫生间不是那种砖墙结构的，而是直接在房间里用玻璃隔出来的空间，虽然玻璃是毛玻璃，但是在灯光的映照下，里面的情形都可以模糊的看到。 张义仁很想告诉自己，不许转过头看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切，可是心里的那个魔鬼已经完全控制了他，他转过头，用贪婪的目光隔着毛玻璃注视着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切。此刻他恨不得毛玻璃全部变成透明的，让他把卫生间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隔着毛玻璃，张义仁看到江珊珊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打开了花洒龙头，在花洒下冲澡。虽然看不清楚江珊珊的身体，但是身体雪白的反光，即便是毛玻璃也无法阻挡，他甚至还看到了雪白身体上的那团黑色。 张义仁终于知道这些宾馆为什么会把卫生间装修成这个样子了，这样隔着毛玻璃的确是看不到里面人的情形，可是这样模模糊糊的影子，会让人更加心痒痒，就像是猫爪子挠了一般。 张义仁忍不住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他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此刻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诱惑了。 而在诱惑之外，他还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如何面对冲凉之后出来的江珊珊，是直接推倒，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尴尬面对？他现在可以确定，今天晚上他绝对可以把江珊珊推倒，但是这么做的话，他不敢保证以后可以跟她做男女朋友。但是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以后有没有机会真的追到江珊珊呢？他也不敢肯定。 睡？还是不睡？张义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372、女人的体香 就在张义仁左右为难的时候，江珊珊冲完了澡，开始穿衣服准备出来。其实江珊珊也挺紧张的，要不然她不会简单的一个冲澡就花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她说出的那些话，所做的那些事情，都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等说了做了之后，她又开始犹豫了，最后都是硬着头皮做的。 她原本想再多冲一会儿，给自己个缓冲的时间，可是她的手指都开始泡胀了，只好关掉水龙头准备穿衣服出去。 张义仁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下来，赶紧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装作面对着电视机屏幕看，可实际上眼睛一直在不停的往卫生间里瞅。 在卫生间灯光的照耀下，他可以看到江珊珊一件件的穿上衣服，准备出门。张义仁看到江珊珊穿上衣服，之后，赶紧转过头，盯着电视机看，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回过头却发现，江珊珊穿好了衣服之后，站在卫生间里照镜子，怎么都不敢出来。 张义仁不由得哑然失笑，事到临头，江珊珊还是胆怯了，她其实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对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经验，可能在一时冲动之下，会说出一些大胆的话，做出大胆的举动，但是等冲动劲儿一过，她又会变得紧张起来。 看出了江珊珊的胆怯之后，张义仁的心态变化了，他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紧张焦急，而是换了一种心态，他开始以看好戏的心态对待这件事情，他就想看看，江珊珊要多久才能出来，出来之后，会用一种什么样的姿态面对自己。 江珊珊在卫生间里这么一磨蹭，就是二十多分钟，她先是拿纸把镜子上凝结的水汽全都擦了一遍，然后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整理着自己身上所有觉得不顺眼的小细节，可是越是整理，她就越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一直等到时间都快过去半个小时了，她才惊觉自己在卫生间里磨蹭太久了，咬着牙打开了卫生间的房门，推门走了出来。 张义仁终于等到了开门，转过头假装看电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她。 江珊珊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鹌鹑一样，试探着往房间走。张义仁转过头，看到她刚洗过澡，带着水汽的娇嫩皮肤，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涟漪：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得足以让任何正常男人心动。 张义仁的心再次揪了起来，刚才那个问题再次摆在了他的面前：自己该怎么对江珊珊？到底睡不睡？ 江珊珊躲躲闪闪的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床上，用低如蚊讷的声音说道：“我洗完了。” “哦。”张义仁应了一句，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张义仁盯着电视机看了几分钟之后，再也忍不住这种难熬的尴尬，猛地站起身，想要去卫生间。江珊珊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就抱着肩膀想要躲。 “我去洗个澡，浑身都是粘的。”张义仁解释道。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暗示江珊珊：我洗澡出来，咱们就可以开始了。江珊珊果然想歪了，她低着头应了一声，羞得都不敢抬头看张义仁。 张义仁彻底无奈了，他很想解释一下，却发现这事儿怎么都解释不清，干脆也就不去想了。有些时候，某些事儿就像是黄泥巴滚裤裆一样，不是屎，它也变成屎了。 走进卫生间，张义仁脱掉衣服之后，走到了花洒下面，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洗澡水冲在他的身上，让他原本思绪翻滚的脑子慢慢的安静下来，他终于想明白了该怎么面对江珊珊。 江珊珊这次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无非是因为感情受到挫折，想要放纵自己。眼下这种情形，自己想要睡了她，简直是轻而易举。只是这样做了之后，两个人以后想要正常的彼此面对，恐怕是很难的，因为江珊珊的性格太容不得沙子了，要是换做是别的女孩，也许在一夜情之后，还能发展出感情，但是江珊珊这种性格，要是真的先上了床，那么以后她见到自己，也许就会在心底产生厌恶之情，自己跟她就再也没有了可能。 现在想要解决江珊珊的心病，还是要跟她好好沟通，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跟郭明乙之间都出了什么样的状况，因为听她话语中的意思，郭明乙似乎不是简单地出轨那么简单。 等到江珊珊放下这一切，自己再好好安慰她一番，两个人从朋友做起，以后她就会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两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 张义仁一边冲着澡，一边思考着等会儿该如何聊起这件事儿，如果江珊珊因此哭起来，自己应该如何安抚比较合适。他把这一切都想了个差不多之后，这才关掉水龙头，拿起了卫生间里的浴巾，想要给自己擦一擦。 张义仁只顾想事情，拿浴巾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拿到了刚才江珊珊用过的那一条，等到他摸到浴巾上潮湿一片之后，才知道自己拿错了。他原本想直接放回去，却鬼使神差的拿着浴巾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浴巾上有股淡淡的幽香，张义仁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沐浴乳的味道，还是江珊珊身上的体香，但是一想到这条浴巾刚才在江珊珊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擦拭过，他就忍不住有些冲动。 其实浴巾上哪里会有多少的味道？汗液什么的肯定在冲澡的时候都已经冲洗干净了，那些香味儿都是沐浴液的味道。但是人的想象力就是这么奇妙，当你对一个事物感兴趣的时候，你越是想象，脑子就会把他加工得愈发美妙。 也许那些传说中的美女体香，其实都是香粉的味道，只不过男人在意淫女神的时候，会把香粉的香味儿强加到女神身上，于是，美女带有体香，似乎就成了男人的共同认知，但是实际上那个所谓的体香是什么，谁也搞不清楚。 373、不早了，休息吧 张义仁把鼻子凑在浴巾上闻了闻之后，鼻端传来的幽香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对着浴巾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这样用江珊珊用过的浴巾给自己擦身体，算不算间接的肌肤接触？ 也不怪张义仁会有这么不靠谱的念头，人的欲望本来就是千奇百怪的，很多时候，自己心里突然冒出的念头都会吓自己一跳。要不然网上也不会有女人售卖原味内裤和内衣给那些猪哥们享用。这让正常的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恶心的事情，但是那些喜欢这个的，偏偏会趋之若鹜。 张义仁想到这个，心里立刻激动起来，他抬起手就要拿着潮湿的浴巾给自己擦拭身体，但是手举到一半，他又停下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似乎太猥琐了，像一个欲求不满的猥琐老男人，他觉得这样有点恶心，自己绝对不要成为那样恶心无耻的男人。 想到这里，张义仁又把手里的浴巾放下了，他拿起了那条干净的浴巾把身上擦干之后，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 镜子里，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刚洗过澡的人看起来都很精神，张义仁也不例外，他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用梳子把头发梳成了自己平时最帅气的发型之后，整了整领口，走了出去。 江珊珊坐在大床上，低着头，像个进了屠宰场的小鹌鹑一般瑟瑟发抖——在某种意义上讲，女人跟着男人开房，还真的就像是进了屠宰场一般，进了房间，基本上就是任人鱼肉的感觉。 张义仁看到江珊珊娇羞诱人的表情，脑子里只觉得哄的一声响，鼻血差点都冒出来了，刚才在卫生间里想的那些话也全都给忘光光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江珊珊听到他的咳嗽声，忍不住又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低声轻呼了一下：之前她跟张义仁在一起，张义仁都是坐了长途车来广州，风尘仆仆，满面油光的，她以前也觉得张义仁长得挺帅，但是却从来没有特别心动过。但是这一刻不同，张义仁刚洗过澡，干净潮湿的皮肤显得他更加英俊阳光，江珊珊觉得自己的心弦一瞬间被拨动了。 但是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下一刻，江珊珊又想起了张娜给她听的那段录音，这个男人也不过是对她充满了欲望而已，男人都这样，没有一个好东西。想到这里，她闪烁的眼神又熄灭了，她对感情已经失望了，她只是想要一场堕落的放纵而已，让自己痛苦无比的心好受一点。 张义仁走到椅子前，重新坐了下来，他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脑子里总算不是一片空白了，他开口道：“姗姗，晚饭吃饱了吧？” “吃饱了。”江珊珊低声回答道。她不知道张义仁怎么忽然问起这样的问题，不是说男人跟女人去了宾馆开房，都会很色狼，甚至用强吗？怎么张义仁感觉不是这样？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张娜跟自己说的话是假的？可那段录音又是怎么回事？ “姗姗，我知道你的事情我不应该管，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吃饭那会儿突然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义仁问道。 听到张义仁这么问，江珊珊的脸色顿时一黯：“我不想说这个，咱们换个话题好不好？” “姗姗，我说过的，我会一直做你的听众，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都可以告诉我，哪怕我不能帮你解决，也能帮你出出主意。”张义仁一脸诚恳的说道。 江珊珊神情复杂的看了张义仁一眼，摇头道：“你不要问这个了好不好？我，我很困了，咱们……休息吧。” 江珊珊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涨得通红，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说完之后，她低着头拿手指使劲儿的抠着床上的被子，她专注的样子，好像那里能挖掘出宝藏一般。 休息？那还不是睡觉的意思？张义仁的心底瞬间涌起一阵冲动：管他妈的什么道德底线，什么纯真感情，这么漂亮的女人，错过了这一次，这一辈子都可能没有机会再睡到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不过，张义仁最终还是抑制住了这股冲动，他真的很喜欢江珊珊，这样的好女孩，不能这样子随便对待。 “姗姗，说真的，我很喜欢你，我做梦都想过要跟你在一起，但是绝对不是这样，我不能乘人之危，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张义仁开口道。 江珊珊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了张义仁一眼，随后又像触电一般低下了头：“你不要逼我了，我不想说，你不睡，我睡了。” 江珊珊说完，就转过身，背对着张义仁，开始双手颤抖着解自己的扣子，她记得自己看的那些电视剧和小说上说过，女人只要脱了衣服，男人都会忍不住做那种事情的，她不相信张义仁到时候还会拒绝自己。 张义仁看到江珊珊的举动，不由得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江珊珊会大胆到这种地步，但是很快的，他脑子里又闪过了一个念头：看样子江珊珊这次受到的感情伤害真的很严重，要不然她不会这么疯狂的想要糟践自己，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也只有在痛苦不堪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来平衡自己的心理。 所以，自己不能乱来，自己应该做的是好好的对待江珊珊，抚慰她受伤的心灵，这样，她才会真正的接受自己。 想到这里，张义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没有绕过床，因为那样走过去的话，会看到江珊珊裸露的正面，那样他担心自己会抵挡不了诱惑，他直接跪在了床上，身子往前一探，抓住了江珊珊的胳膊。 江珊珊被他抓住胳膊，顿时浑身一震，她以为张义仁真的想通了，要跟她做那件事情了。她闭上眼睛，往后一躺，躺在了张义仁的怀里，已经解开的衣服散了开来，露出了如羊脂玉一般洁白光滑的皮肤。 374、关键时刻装君子 对于男人来说，最无法抵挡的诱惑，莫过于一个娇羞的美丽女子，自愿的在你面前闭着眼睛等待你的宠幸。这种诱惑简直就如同在狗熊面前放了蜂蜜，饿狼面前放了鲜肉一般，男人遭遇这种情况，十个有九个都会化身饿狼，扑上去。 张义仁是个很正常的男人，他喜欢的是女人，漂亮女人他当然更加喜欢，这样一个绝色女子在他面前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他当然无比的激动。 他的动作僵在原地，贪婪的看着江珊珊。他很清楚，只要他此刻继续行动，今天晚上他就可以得到江珊珊的身体，得到这个无数男人心目中梦想的尤物，可是这样一来，两个人可能就不会再有其他交集。 因为江珊珊不同张娜，她不是那种愿意跟男人维持炮友关系的女人，如果自己跟她做了，那么自己就成了一件报复她男朋友的工具，不会再以她朋友或者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但是面对这样诱惑的景象，又有哪个男人不心动了？张义仁注视着江珊珊美丽的身体，心中天人交战。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类的欲望总是要比高尚的思想来得更加强烈，张义仁经过了短暂的天人交战，终于抵挡不住诱惑，想要亲吻上去。 就当他下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江珊珊的眼角里挤出了两滴晶莹的泪水，她长长的睫毛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张义仁心头的火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伸出手，把江珊珊的衣服重新拉上，想了想，他还是亲了下去，不过，亲吻的不是江珊珊的胸口，也不是嘴唇，而是吻在了江珊珊的额头上。 江珊珊顿时一颤，睁开了泪眼朦胧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张义仁。 “我喜欢你，也想要你，不过，我更希望你开心。也许今天晚上你会在这件事情中得到复仇的感觉，但是不久之后，你就会后悔无比，我不希望你在悔恨中过日子。”张义仁柔声说道。 说完之后，他心里就有种隐隐的后悔：卧槽！你他妈的装什么柳下惠啊！那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万一以后追不到江珊珊，我看你不后悔死。 江珊珊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了张义仁很久，然后突然抱住了张义仁，在他的嘴巴上用力了吻了一下：“阿仁，你真是个好人。” 张义仁苦笑着摸了摸嘴唇，这样被发好人卡，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不过，他是真的喜欢江珊珊，不是只想占有对方，而是想跟对方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可以这么说，江珊珊就是他心中的美好，这女孩，他很想放在手心呵护，而不是单纯的占有。 他开口问道：“姗姗，你跟我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郭明乙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375、千万不要撒谎 江珊珊用睫毛上还沾着泪水的眼睛看着张义仁，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有点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之前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温柔男人，还是张娜告诉自己的，一个急色鬼男人？ 如果说他是一个温柔的好男人，那他为什么会在录音里说那些恶心的话？可是要说他是一个急色鬼男人，今天自己可以说是在投怀送抱，他明明对自己有欲望，为什么不接受自己？江珊珊有点迷糊了。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弄上东西了？”张义仁被江珊珊这样的眼神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一脸奇怪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不认识了你了。”江珊珊说道。 “我就是我啊，还有什么认识不认识的？姗姗，你快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郭明乙个臭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张义仁此刻心里后悔的要死，他在暗暗的骂自己：没事装什么清纯，好好的机会都让你给浪费了。要是以后不能跟江珊珊在一起，看你后悔不！ 不过既然已经这么做了，他总不能再变脸，继续推倒江珊珊，既然要做好人，那就做到底吧！ 江珊珊听了张义仁的话，皱了皱眉头，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是不想提郭明乙出轨的那件事情，因为那件事对她来说，就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不去想不去说还好，说了提了，就像是把刚刚愈合的伤口重新撕开，让鲜血重新流出一般痛苦。 虽然她不愿意提这件事儿，但是张义仁的绅士风度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要是再继续拒绝，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你真的想听？” “嗯，我想知道，郭明乙那个混蛋到底怎么惹你伤心了。这小子太他妈的混蛋了，有这么好的女朋友都不懂得珍惜，要是换做是我，天天把你捧在手心里哄都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儿？”张义仁骂郭明乙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加筹码。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他？”江珊珊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张义仁一眼，说道。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张义仁跟张娜是一起撞见了自己男朋友郭明乙出轨的，这是她听张娜亲口说的，不过她就是想试探一下张义仁，看张义仁会怎么说。 张义仁顿时有点挂不住了，他觉得还是不要说自己撞见了郭明乙偷情出轨的事儿，因为这事儿说出去的话，自己的动机就说不清了：既然你早就撞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于是，他开口道：“你那么伤心，还能有什么事儿？你又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郭明乙对不起你在先，这当然是他的问题了。” 这次轮到江珊珊的脸上发烧了，她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些举动实在是太大胆了一些，以后张义仁会不会把自己当成随便的女人？这个念头刚闪过，另外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不对！张义仁明明撞见了郭明乙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讲实话？男人果然没有一个老实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义仁又走错棋了。 女人的思维跟男人不一样，她们在感情方面，很容易钻牛角尖，动不动就往最坏的地方去想，特别是受到伤害的时候，会更加严重。如果遇到像张义仁这样的情况，最好是实话实说，告诉她：我当初看到了你男朋友郭明乙跟一个女人在宾馆，不过我怕伤了你的心，就没敢告诉你。 其实不告诉对方的原因可以随便编，怕你伤心也好，不好意思说也好，随便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可以了，但是一定要把这样的实话说出来。 张义仁以为自己在这里撒谎没问题，却忘了张娜很有可能已经把一切告诉了江珊珊，他撒谎，就代表心虚，就代表心里有鬼，他刚才所做的那些努力，在这个小小的谎言之下，全都化为了泡影。 你说，这值得吗？ 最难泡的女孩子就是江珊珊这种，她们对感情太过认真，容不得丝毫的沙子，如果你在她面前有任何的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最后影响她对你的感官。像那种拜金的，贪小便宜的，追求欲望的女人，其实很容易搞定，拜金的就拿钱砸，贪小便宜的女人就多送送小礼物，追求欲望的就跟对方多打炮，越刺激的方式越好。 唯独这种对感情认真的女孩子，男人只能用同样认真的态度去对待。只可惜，这种方式只适合单纯的男人，习惯泡妞的男人，总是下意识的选择撒谎，最后的结果就是让自己的努力全部白费。 江珊珊心中对张义仁有了恶感，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跟着张娜一起看到郭明乙跟那个丑女人搂搂抱抱的在商场亲热逛街，想起私家侦探调查出的情况，想起郭明乙面对自己的质问，无言以对的情形，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 人在受到很严重的情伤时，也许会下意识的躲避那些事实，因为那种伤，每提及一次，就是痛苦一次。但是人很复杂，同样又有自虐的倾向，一旦忘记了躲避，想到了那些受的伤，受的痛苦，也许就会有倾诉的欲望，有些人在倾诉中可以发泄自己压抑的情感，而有些人在倾诉中，却会一次次品尝那种受伤的疼痛感，折磨自己受伤的心灵。 江珊珊是后者，她对感情太认真了，那种被背叛的滋味，让她有种想要去死的感觉，原本她连提都不敢提，但是真的开口说了这件事儿，她反而停不下来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竟然让她有一种残忍的快感。 “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他真心真意，他也会对我真情相对，那种出轨和背叛，是不应该出现在我们之间的，但是我错了。”江珊珊说道。 376、人性的最真实一面 有句话说得好：人总是在失去了之后才知道曾经拥有的是多么珍贵。 人这种奇怪的动物，对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很在意，比如父母给儿女的爱，是多么的伟大无私，但是大多数人都把这当成了理所应当，反而会在青春期对别人给的所谓的兄弟之情，或者因为对某个女孩的青春期冲动，不惜跟父母翻脸闹崩。 只有等他们自己成为父母，有了儿女，在对儿女全心全意付出的时候，才会知道当年父母给了自己多少的爱和关怀。“不养儿女不知父母恩”这句话就是最好的表达。 同样的道理，我们对轻易得到的爱情也不会特别在意，当一个人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对你好的时候，很多人就会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做备胎的男屌丝和女屌丝根本就进不了女神和男神的眼中一样——你辛辛苦苦的付出，在她（他）看来是理所应当，是你愿意的，她（他）又怎么会感动？ 人只有付出了，才会在意，对某件事物付出的越多，就会越在意。这就好比赌徒输了钱之后，才会拼命想要从中回本一样，因为付出的多，所以失去的就会很多，才会十分在意，才会痛彻心扉。 所以，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交往，请千万不要单一的付出，不要所有的事情都默默的一个人扛，因为时间久了，这一切在对方的眼里就变成了理所应当，变成了他习惯的一切，但是他却不知道你为他付出了多少。 江珊珊为郭明乙做出的牺牲有多大，张义仁不知道也不清楚，但是一个这么漂亮优秀的女孩子，可以好几年时间对一个长得不是很帅，才华也不是很高，挣钱也不多的穷小子不离不弃，这已经足以证明她对他的爱和付出。但是可惜的是，习惯了这一切的郭明乙，并没有认为江珊珊为他做这些，需要做出多大的牺牲，他只是觉得，江珊珊就应该是他的女人，女人就该这么守妇道。 江珊珊在整理了思绪之后，开始静静的讲述自己撞见郭明乙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情况，还有后来她所得知的结果。 原来，那天张娜约江珊珊一起去商场逛街，她们两个在商场里看到了搂着那个丑女人在男装专柜试衣服的郭明乙，郭明乙对那个丑女人十分温柔体贴，江珊珊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差点崩溃了。 “我当时就想冲上去质问他，是娜娜拉住了我，她让我别冲动，调查清楚了再说。”江珊珊说道。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泪水忍不住又下来了——看到自己深爱的男友做出这种背叛自己的事情，对一个女孩子的伤害是多么的巨大。 张义仁此刻在心里暗自咬牙：他妈的，我就知道是张娜这个小妮子惹出来的事情，这小妮子竟然还骗自己，说不知情。 “出轨就出轨呗，还能怎么调查清楚？这种混蛋，你应该立刻离开他，一点都不要犹豫。”张义仁说道。 “不调查清楚，我怎么能甘心呢？那个女人哪一点比得上我？长得丑不说，皮肤身材也不好，我当然要弄清楚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是怎么鬼迷心窍的。”江珊珊咬着牙说道。 “那你们查出来了没有？” “查出来了。那个女的是他上班那家公司老板的女儿……”江珊珊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 “明白了。”张义仁点了点头，不用江珊珊继续说下去，他就猜到了郭明乙这么做的动机。 女人为了钱可以做糟老头子的二奶，男人同样也会为了自己的飞黄腾达，攀上老板女儿的高枝，这个世间的丑恶的最终起因，不是因为金钱，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欲望。 张义仁跟我讲这一段的时候，对我说：“你觉不觉得这个郭明乙很恶心？” “那当然了。这种人就是人渣，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生出来的。” “其实我在夜场做得多了，见多了事情，才真的知道，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人就是这个样子，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背叛的代价是否足够而已。”张义仁弹了弹烟灰，一脸看透了世间一切的模样。 “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大部分人都是忠诚的，像郭明乙这种人渣才是极少数。” “跟你这么说吧，如果让你陪那个丑女人睡觉，你以后就可以继承数十亿的资产，这些东西都是你唾手可得的，你会心动吗？”张义仁笑着吐了个烟圈，冲着我问道。 “不会。”我说的异常坚定。 “那是事情没有真的摆在你的面前，如果在你面前摆上一千万的人民币，你绝对不会说得这么斩钉截铁。你知道一千万人民币是多少吗？那么大一堆钱摆在你面前，只要你说一句话，全都是你的，你会回答的这么轻松？我在夜场做事，见过很多人，一开始都是像你这样，到最后不都是被收买了？”张义仁微微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落寞。 “也许吧，也许我真的面对那种情形时，也会选择背叛，但是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我失去理智之前，远离诱惑。” 郭明乙的行为的确很让人不齿，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讲，他就是最真实的人性反应而已，绝大多数人在面对诱惑时都会无法抗拒，能够抗拒诱惑的人，少之又少。 一边是多年来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女友，另外一边是老板的女儿，只需要跟她在一起，就能飞黄腾达，就可以少奋斗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郭明乙在面对这道选择题时，选择了物质，也许是他穷得太久，穷怕了，想要过上好的生活，所以，那个曾经为了他，拒绝了富豪包养条件的女朋友，被他抛弃了，他选择了向金钱屈服。 或者，他想要得到的更多，一边跟老板的女儿在一起获得金钱，一边把江珊珊当做情人养在身边。也许，每个男人在面对这种情形的时候，都会这么打算。 377、你真的很喜欢我？ 人本来就是贪婪的，脚踏两只船的男人更是这种。出轨的男人们，哪个不是希望自己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像这样娶个富商的女儿获赠遗产，再养个漂亮的青梅竹马当情人，几乎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只不过郭明乙在做这件事儿的时候，太不小心了，被人撞破了。 其实说人在面对诱惑时都无法拒绝，这也不对，其实还是有像江珊珊这样的人存在，她可以在自己每个月只挣两三千块工资的情况下，拒绝豪车富商的包养条件，这足以说明她的坚定。只不过她为郭明乙所付出的这一切，都被那个无耻而贪婪的男人当做垃圾抛到了脑后。 张义仁在一开始撞见郭明乙出轨的时候，就打算趁机对江珊珊下手，他知道女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接受别的男人。他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他也想过今天晚上要趁机把江珊珊收入怀中，可是听到江珊珊的描述，看着她悲伤欲绝的表情，张义仁的心弦被触动了，他觉得如果自己这样趁虚而入，那就跟郭明乙那种混蛋画上了等号。 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床边，把自己兜里的纸巾递给江珊珊，没有像他之前规划好的那样，借安慰江珊珊的机会趁机进行身体接触。 等到江珊珊说完，哭了一阵之后，张义仁把最后一包纸巾掏了出来，递给了江珊珊：“别哭了，鼻子都擦红了，去洗把脸，睡觉吧。今天晚上我坐椅子上将就一个晚上就行了。” 江珊珊接过纸巾，这才发现自己一边说一边哭，地上已经扔了一堆的擦鼻涕纸，这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她跟张义仁并不是那种很亲密的朋友。 她站起身去了卫生间里，关上门开始洗脸，一边洗，一边想自己今天晚上应该如何度过。此刻的她，又有些迷茫了，她从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要跟张义仁睡觉，她要的就是一场堕落的放纵，她挑选张义仁是因为如果在网上或者去酒吧找别的男人一夜情，她担心自己会无法接受，毕竟她对张义仁还是有点好感，这样在心理上容易接受一些，而且她听了那段录音，知道张义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跟他放纵一夜之后，她可以不用担心因此会产生感情，给以后的生活造成麻烦。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今天晚上的张义仁表现得完全就是个谦谦君子，甚至在她主动解开衣服躺入他的怀里，他都不知为之所动。 难道，自己想错了？张义仁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可是那段录音确实是存在的。或者说，张义仁还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在自己面前装好人？可是人家不都说，男人对女人好，就是为了把女人骗上床，他现在目的已经可以轻易达到，为什么会不为所动？ 江珊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深深的迷茫了。像自己这样漂亮又身材好的女孩，哪个男人见了都应该会化为人狼才对，为什么他会这样？ 江珊珊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站着发愣，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在里面呆得太久了。 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发现张义仁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视，于是，她红着脸说道：“要不我坐椅子吧，你睡床。” 张义仁笑了笑：“那怎么行？怎么说我都是男人，男人哪里能让女人坐椅子，自己睡床？” 这个理由让江珊珊无法反驳，男人在女士面前是要有绅士风度的，她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原本想说让张义仁一起睡床上，但是那句话她说不出口，她之前为了堕落和疯狂积攒的勇气，全都消失了，她再也做不出之前解自己衣服那样的疯狂举动了。 江珊珊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她侧着身子，背对着张义仁的方向，不敢回头看张义仁一眼。 张义仁看到她躺下，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在椅子上调整了几下姿势，找到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之后，他靠着椅子斜躺下来，仰着头盯着天花板发愣。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电视机的电源指示灯发出幽幽的红光，张义仁可以清楚的听到江珊珊带着紧张的呼吸声在作响，他的心也忍不住跟着对方的呼吸声荡漾起来。 其实张义仁也说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从遇到江珊珊的第一天起，就无数次设想过这样的画面，两个人独处一室，可是真的等到这一切发生在眼前的时候，他又觉得像做梦一般那么的不真实。 其实他那会儿放弃了一亲芳泽的机会之后，心里就后悔了，接下来的时间，他的心里就一直无比复杂，混乱一片。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不要那么傻，这种能上女人的机会，就一定不能放过，要是放过了，就会后悔一辈子。可是当他看到了江珊珊的眼泪和悲伤之后，他的良知让他放弃了那些行为。 当屋子里还亮着灯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的胡思乱想，此刻屋子里黑暗一片，没有了电视机的打扰，他心里原本压下的那些念头，全都冒了出来：夜里要不要摸到江珊珊的床上去？她会不会拒绝自己？放弃了这个好机会之后，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她？不是说爱是做出来的吗？也许上了她，她反而会爱上自己。 张义仁脑子里各种各样纷杂的念头不停的往外跳着，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有点无法控制了，开始朝邪恶的深渊慢慢滑去。 为了控制自己的邪恶念头，张义仁再次调整起了自己身体的姿势，他想把椅子挪一挪，背对着江珊珊，也许这样背对着，自己就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他刚一动作，床上的江珊珊顿时吓了一跳，等到听到是他在换姿势，江珊珊忽然开口道：“张义仁，我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 “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 378、不靠谱的测试真爱方式 听到江珊珊的问题，张义仁顿时愣住了，其实在得知郭明乙出轨之后，他就一直在等待江珊珊类似的问话，在寻找这样的机会。因为他很清楚，只有江珊珊对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才能够借题发挥，向江珊珊表明自己的心迹，让对方接受自己。像江珊珊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她接受男人的唯一途径就是感情，自己只有表现出对她一往情深，她才可能接受自己。 他之前打算当着江珊珊的面，把郭明乙出轨的事儿告诉她，在安慰她的同时，趁机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的喜欢她，愿意一辈子对她好，也都是这个打算。只是他没有想到，江珊珊在得知郭明乙出轨之后，竟然表现得如此疯狂，想要用堕落的方式来达到发泄目的，这让他一直没有机会表露心迹。 此刻江珊珊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忽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一时间竟然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此刻这个问题也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自己真的喜欢江珊珊吗？好像是喜欢的。可是这喜欢又到底有几分真挚的感情在？张义仁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不知道自己的喜欢到底有几分是占有欲在作祟，也许，自己对江珊珊的喜欢也只不过是对漂亮女人的迷恋而已。 “我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江珊珊见到张义仁半天不回答，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当然很喜欢你了，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深深的喜欢上你了。”张义仁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这句话在他的心里压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而已。 “你从一开始就喜欢我了？那你为什么还跟娜娜在一起？既然你不喜欢她，还跟她在一起，那对她不是很不公平？”江珊珊并没有被张义仁的深情告白所迷惑，开口问了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张义仁顿时一僵，长长的出了口气之后，说道：“我是很喜欢你，可是你当时跟郭明乙感情那么好，连开着豪车来包养你的富商你都拒绝了，我这个穷打工仔还能有什么机会？我又不是那种痴心妄想的癞蛤蟆，明知道天鹅肉吃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了。而且当时我为了不让郭明乙吃醋，跟张娜假扮情侣，刚好也都有点感觉，就假戏真做了。” 张义仁的这番说辞算是挺合情合理的，这样算是把自己的责任降到了最低，他自己说完，也是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他很清楚，如果这个问题自己回答不好，以后自己可就再也没有机会跟江珊珊继续了。这样把一部分责任扯到防止郭明乙吃醋，会让江珊珊对自己的恶感大幅度降低。 江珊珊听到张义仁的回答之后，沉默下来。张义仁知道，自己的回答算是过关了，如果江珊珊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肯定就会继续追问，而不是这样的沉默不语。 他决定继续乘胜追击：“其实我跟张娜在一起的时候，也想过好好跟她在一起，不过她后来做了那个，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了。其实说起来，我也算是被抛弃的一个。” 张义仁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他这样说，就是要与江珊珊达到同病相怜的效果，让她对自己产生亲近感。女人是相当敏感脆弱的，对感情这种事儿很容易感同身受，去电影院里看一下，那些看到爱情故事哭个眼泪哗啦的，女人肯定是最多数的，男人在很多时候是不容易打动的。 张义仁这么说，就是想让江珊珊同情自己，这样他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江珊珊听到张义仁这么说，心里顿时一揪，她觉得张义仁似乎也挺可怜的，也是遭遇了背叛，毕竟是张娜去夜场工作在先。这一刻，江珊珊终于放下了心里的那道隔阂，准备接受张义仁。 “那你恨不恨张娜？”江珊珊问道。 张义仁思考了一下之后，说道：“说不上恨不恨吧。其实我们俩在一起，感情没有特别深，而且她走到这一步，也怪我，如果不是我挣钱少，没什么本事，她又怎么会走这条路？这年头大家都是冲着钱去的，一个男人赚不来钱，没有女人跟着你，实在是太正常了。” 这番话真的是太到位了。张义仁这么说，一方面可以显得自己大度，可是在暗地里，却把张娜划到了那种贪图钱财女人的范畴里面，这种话说出来，不仅显得自己大度，而且还十分无辜，受伤，很容易让女人生出恻隐之心。更何况，他最后的那句话，还能让江珊珊想到郭明乙为了金钱放弃她的那件事儿，更容易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江珊珊听了张义仁的话，不由得想起了郭明乙为了钱，跟公司老板的女儿搞在一起，背叛自己的事情，心里顿时如刀搅一般难受。 “你真的不恨她吗？”江珊珊觉得自己怎么都不可能原谅郭明乙，自然也无法理解张义仁的大度。 “恨又有什么用？看明白了反而更好，总比一直蒙在鼓里强，还能趁早找个比她更适合自己的人，这其实是好事儿。”张义仁说道。 他这是在引导江珊珊——郭明乙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就找个好男人在一起呗。他之前在江珊珊面前表现得那么好，江珊珊平日里接触的男人又不多，如果想要找个比郭明乙强的男人，肯定会第一时间选择他。 张义仁的算盘打得不错，手腕玩的也不错，江珊珊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也开始起了阵阵涟漪：张义仁这人看起来真的很不错，要不然，先做朋友试试？ 不过，下一刻，江珊珊再次纠结起那段录音，她总觉得太矛盾了，张义仁的表现跟录音里的内容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沉默的想了一会儿之后，想到了一个有点不太靠谱的测试方式，她想要试探一下，张义仁到底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对她只是肉体上的占有欲。 379、不靠谱的测试真爱方式（2） 两个人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之后，江珊珊突然开口道：“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广州回老家了。” “回老家？”张义仁吃了一惊，忍不住从椅子上直起身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过了年？” “不回来了，广州这个地方我不想呆了，可能会在老家找个工作干吧。”江珊珊说道。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心里真的有了这样的年头：也许，离开广州这个伤心地，永远也不要见到郭明乙这个让她恶心的男人，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不回来了？！”张义仁情急之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冲着江珊珊的方向说道：“郭明乙不珍惜你，那是他的损失，但是你不能就这样离开广州啊，怎么说这边也有你的朋友在，你要是去了一个新的城市打工，还要重新开始，你一个女孩子多辛苦。再说了，你要是真的不想呆在广州，就跟我去东莞好了，我在那边还算有点关系，可以帮你找到更好的工作，实在不行，你跟我一起做生意好了。我现在搞得生意还不错，一个月两三万块还是有的。” 张义仁这一刻真的是急坏了，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等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想要追到江珊珊，要是江珊珊因为这件事离开了广州，再也不到这里来打工，那他还有什么机会？ 这一刻，张义仁的心里已经在责怪自己了：妈的，让你装纯，让你装清高，现在傻了吧？！刚才就应该直接把江珊珊给睡了，睡了她，说不定还能直接把她弄成你的女朋友了，她要是真的回了老家，看你不后悔死！ 听了张义仁的话，江珊珊有些感动，她觉得张义仁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也许张娜手里的那段录音另有隐情，不过因为有郭明乙的事情在前，她现在对男人处于极度不信任的状态，她在心里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继续试探张义仁，如果张义仁能够过关，那么等到明天，自己就正式做他的女朋友，此生不离不弃。 “阿仁，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不过我真的累了，不想再呆在南方打工了，你放心吧，等我回了老家，换了手机号就会告诉你，我们可以一直保持联系的。” “可是……”张义仁知道现在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他再不把一切挑明，以后可能就再也不会跟江珊珊产生交集了，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姗姗，你决定回老家，按理说我不应该插手，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如果你留下来，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好，绝对不会做出像郭明乙那样对不起你的事情。” 江珊珊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心里一直对张义仁怀有好感，此刻听到张义仁表白，她的心里也忍不住激荡起来，不过这也更坚定了她心里的那个念头，她想要知道张义仁是不是真的爱她，如果他对自己是真爱，那么以后自己就会接受他，跟他在一起。 江珊珊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阿仁，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再谈恋爱了，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段时间，回老家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张义仁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留下江珊珊，他无比后悔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如果自己刚才不是那么清高，此刻他跟江珊珊说不定正在床上翻滚快活，哪怕两个人以后不能做男女朋友，至少他也得到过江珊珊的身体。 江珊珊见到张义仁不说话，咬着自己的嘴唇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其实我今天晚上约你见面，已经做好了……准备，除了想报复郭明乙之外，也算是给你的一个补偿，我们真的有缘无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说完这些，江珊珊觉得自己的脸都在发烫，身体也在不停的微微颤抖，这些话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露骨了。另一方面，她又在期盼着张义仁的表现，张义仁会怎么做出选择？如果他真的爱自己，就一定会克制，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玷污这份感情。 女人在很多时候总是把事情想得太过天真，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纯洁和完美，就算是感情，也是夹杂着人类的原始本能和欲望的，喜欢一个人就绝对摒弃欲望的情况，只会出现在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身上，尝过禁果的男女，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绝对会夹杂着欲望。唯一的区别就是，欲望的成本比例是多是少。 张义仁沉默了，他此刻内心无比的挣扎，对他来说，江珊珊是他在东莞除了姜丽和米婷之外，最在意的女孩子。姜丽是个小姐，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却缺了一种让人心动的纯洁，而米婷和江珊珊在他心目中，仿佛就是初恋的代名词。 一开始他接近江珊珊时还怀着龌龊的心思，但是跟这个女孩子在一起的越久，他就越是被这个女孩子的坚持和纯真所感动，这是一个值得用一生去爱的女孩子，如果真的用一夜情来对待，张义仁总觉得迈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可是反过来想，就算自己那样纯真的爱对方，又能怎么样？江珊珊都要走了，都要离开广州了，她不会再回来了，难道自己真的要留下遗憾？要知道，如果错过了今天晚上，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她了。 张义仁站在黑暗中沉默着，他听到江珊珊因为紧张在床上移动身体所发出的声响，心里顿时一横：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那才会后悔一辈子呢！ 张义仁想明白之后，开始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黑暗中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传到了江珊珊的耳朵里，她不由得猛然一震，随后，泪水从她的眼睛中滚落下来：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爱，男人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你，只不过是为了跟你上床而已。 380、得到了身体失去了心 有句话说得好：舍得舍得，有所舍，才能有所得。 贼不走空这种心态，如果用在生活中，就会让很多事情变得糟糕无比。 张义仁觉得反正跟江珊珊没有什么机会了，还不如睡她一晚，最少不吃亏，可是这种不吃亏的举动，却最终成了两个人之间的一道天堑沟壑。 在进入江珊珊身体的那一刻，张义仁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对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让他觉得美妙无比，这样女人是绝对的尤物，就算是忽略对方的出众容颜，这样在黑暗中得到对方的身体，也让人觉得满足无比。 此刻的张义仁并不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第二天早上醒来，江珊珊就会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此刻他的举动，让江珊珊彻底对男人失去了信心。 黑暗中，江珊珊疯狂的回应着张义仁的动作，她的泪水一直流个不停，不知道是因为郭明乙的背叛，还是因为张义仁事到临头的改变。她的心里充满了恨意，她恨男人，恨世界上所有的男人。 张义仁以为江珊珊的反应是因为自己成功了征服了她，于是动作得更加猛烈了，他觉得这个夜晚实在是太美妙了，不管是姜丽，张娜，亦或是他泡到手的阿红和阿云，都不如与江珊珊此刻的交融让他沉醉。他觉得自己要迷失在这种感觉中了。 等到张义仁后来得知江珊珊的打算后，觉得无比的后悔，他为了贪图一时的快感，永远了失去了江珊珊。 张义仁跟我讲这段故事的时候，我当时正好在重温《蝴蝶效应》那部电影，于是就问他：“如果你有让时光倒流的能力，让你回到那天晚上，你会怎么做？” 张义仁笑了笑：“你说呢？” 说完，他又收敛了笑容，一脸伤感地说道：“其实哪怕时光倒流一次，说不定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为什么？” “人啊，要是没乱来过还好，要是习惯了跟不同的人上床，只要有机会，都不会放过的。身体脏了可以洗干净，心脏了，就再也没办法洗干净了。”张义仁长长的吐了一口烟，一脸黯然的说道。 我看着抽烟的张义仁，忽然觉得他有点像哲人。 张义仁在这个夜晚终于得到了江珊珊的身体，他在得到对方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多想，等到折腾结束之后，他才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对，不过他没有多想，他觉得反正自己以后是没有机会跟江珊珊继续的，想那么多干嘛？也许睡一个晚上，明天早上江珊珊就会把这些给忘了。 想到这里，张义仁也没有跟江珊珊做什么交流，就直接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张义仁终于察觉了江珊珊的反常，她起床之后，沉默的去刷牙洗脸，一句话都没有跟张义仁说。 “姗姗，早餐想要吃什么？”张义仁想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 江珊珊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开始坐在床边穿自己的衣服——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终于可以毫不羞涩的在张义仁面前穿衣服，只是她的动作更像是个麻木的木头人。 张义仁来到她的身后，伸出手轻轻的揽住了她，想要把脸贴过去，安稳一下江珊珊——他经常这样哄姜丽，每次都是一哄一个准，所以，这一刻他也下意识的用上了这一招。 “怎么了？为什么那么不开心？”张义仁柔声说道。 “手拿开。张义仁，我们两个之间已经结束了，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江珊珊的语气冷得像冰块。 张义仁的手僵在了原地，他愣了片刻之后，讪讪的抽回了手，他不知道江珊珊为什么会这么大的脾气。按理说，一场欢愉之后，就算两个人成了陌路人，也不至于到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毕竟大家之前是朋友的。 此刻的张义仁，开始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但是真的错了吗？这他妈的不是你说的要让我睡你吗？怎么爽完就翻脸不认人了？张义仁觉得自己也很委屈，有一肚子的邪火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张义仁心里郁闷，也就懒得再理江珊珊，他木然的坐在床上看着电视机，江珊珊在他身边穿衣服，他都没有心思去看一眼。 江珊珊很快穿好了衣服，拿起自己的挎包，摔门走了。张义仁等到她出门之后，把手里的遥控器重重的摔在了地毯上：“妈的，怎么横竖都把事儿往我头上推？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 张义仁觉得自己没做错，这事儿明明是江珊珊主动提出来的，为什么到头来又怪在他的头上？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江珊珊原本是打算跟他在一起的，如果他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不做出那样的举动，今天他就可以成为江珊珊的男朋友，和她拉着手出去，而且，还可以长久的拥有她的身体。 可惜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他的做法彻底伤了江珊珊的心，让她对男人绝望甚至恐惧，她的心碎了，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相信爱情和男人了。 张义仁得到了江珊珊的身体，却失去了她的心。 张义仁在宾馆的床上躺了快一个小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在想自己跟江珊珊认识后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一切，脑海里江珊珊甜美灿烂的笑容，让他的心有些隐隐作痛。 到了上午九点多，张义仁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卫生间里重新冲了个凉之后，穿上衣服准备离开酒店，他想去找江珊珊，把自己的心里话跟就是讲一讲，他想跟对方说声对不起，告诉她，昨天晚上自己只是一时的冲动。 从酒店出来，张义仁拿出手机给江珊珊打电话，但是话筒里传来的提示音告诉他：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他想了想，发了一条信息给江珊珊：姗姗，我想好好跟你谈谈。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 张义仁的想法很好，但是他忘了，信任就像是玻璃一样纯洁脆弱，碎了就再也无法复原。 381、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张义仁在广州的街头上行走着，他有点茫然，在得到了江珊珊的身体之后，他的心底却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茫然感，身体的欢愉感已经如落潮般退去，随之而来的是心灵的空虚，他忽然很怀念之前跟江珊珊互相关心的那种感觉。 他拿出手机给江珊珊又拨了一次，手机依然关机，他拨给张娜，张娜的手机也同样关机。他在人潮拥挤的广州街头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些匆忙行走的路人，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正当他茫然无助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张娜或者江珊珊打来的，赶紧掏出了电话，却发现是姜丽打来的。 张义仁有点心虚，他担心姜丽发现自己的事情，他定了定神，接通了电话：“丽丽，你怎么没休息？” “你在哪里？今天怎么没回来？”姜丽的话语中听不出什么异样。 “我今天加班出个差，现在在广州。”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之后，姜丽说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争取上午把工作忙完，中午就回去。” “好，我在家等你。”姜丽把“家”字咬的很重。 放下电话，张义仁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他觉得姜丽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要不然她不会那么说。这个想法让他有些心慌，不过想到从今天起他不会再跟江珊珊再有任何交集，他悬着的心又放下来了，反正自己死咬着不松口，从今以后对姜丽好一点就可以了。 张义仁其实很想直接坐车回东莞去，这样一个人在广州街头呆着，实在是太无聊了。但是他刚才撒谎说了自己是来广州加班出差，要是那么早就回去陪姜丽，反而更容易说不清，他找了个家肯德基，坐在位置上无聊的翻看手机，等到快中午吃了点东西，这才拦了辆出租车去了汽车站。 回来的路上，张义仁一直在思考着见到姜丽之后，姜丽会如何询问自己，自己该如何回答不会露出破绽，他把可能存在的情况都想了一遍之后，这才放下心来，靠在车窗上打了个盹。 张义仁回到银丰路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两点钟了，他觉得姜丽应该在睡觉，于是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让他没想到的是，姜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进来，姜丽说道：“回来了？中午饭还没吃吧？我给你留了饭在锅里。” “嗯，我等下去吃。”张义仁心虚的应了一句之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不休息？平时这个时候你都睡觉的。” 姜丽转过头看了张义仁一眼，转过头看着电视机说道：“我大姨妈来了，昨天就没有去上班。” 听到姜丽这么一说，张义仁的心里忍不住猛地一沉：自己怎么连这个都给忘了？姜丽肯定是因为这个猜到了什么。 张义仁最开始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天天腻在一起都不嫌够，因为姜丽工作的特殊性质，她来大姨妈的时候反而是休息的时候，可以陪张义仁，所以张义仁一直对姜丽的周期都记得很清楚，每当姜丽休息的时候，他那个周末一定会回去跟姜丽在一起。 可是这一次，他却忘了，忘得干干净净，因为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江珊珊的身上，姜丽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看我这脑子，竟然把这个都给忘了，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太忙了，把我整个人都忙昏头了。”张义仁心虚的解释道。 “没事，你赶紧去吃饭吧，要是凉了就热热。”姜丽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张义仁不敢再胡乱说话，他担心自己说多了会让姜丽发觉什么，赶紧去了厨房。他掀开锅盖，发现热水里温着的几个菜都是自己很爱吃的，他的心顿时揪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混蛋了，这样辜负姜丽，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他端着饭菜来到了客厅里，把饭菜放在了茶几上，挨着姜丽坐了下来，他伸出胳膊紧紧的搂住了姜丽，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丽丽，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是吗？那你以后可要记得对我好一点。”姜丽笑嘻嘻的说道。 “那是当然！我肯定会对你很好的。”张义仁终于放下心来，这件事儿应该是过去了。 两个人吃过饭，去商场逛了一圈，张义仁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特意给姜丽买了一套新衣服，姜丽没有像以前那样拒绝，默默的看着张义仁付账，没有说什么。 晚上张义仁也没有回小街那边去摆摊，他担心自己走得太早，又会引发姜丽的怀疑，而且这生意在他眼里，哪里比得上姜丽的分量，他自然不会因为这个让姜丽伤心。 两个人一直逛到夜里十点多才回到住处，冲凉之后，张义仁把姜丽抱到了床上，伸手抓住了她的脚，柔声说道：“今天逛了那么久，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脚。” “好啊，你都好久没有给我按过脚了。” “那不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嘛！放心吧，以后有机会我就帮你按脚。”张义仁说着，开始给姜丽捏起脚来。 姜丽的脚长得很漂亮，特别是脚趾头，精致得像是一颗颗圆润的珍珠。张义仁以前给姜丽按脚，除了想对姜丽好之外，其实自己也在享受这个过程。 给姜丽按了快半个小时，张义仁的手指都酸了，他放下姜丽的脚，去卫生间拿香皂洗了手之后，钻进了被子里，紧紧的抱着姜丽：“不早了，睡吧。” 姜丽长长的出了口气：“我们那个吧，我想要了。” “啊？！你不是还在那个吗？怎么做？” “家里不是还有润滑剂吗？你以前不是挺喜欢那样的吗？”姜丽说道。 “我是担心你疼，每次弄完你都说难受，我都不敢了。”张义仁说道。 “放心吧，不会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好。”张义仁起身仔床头柜里找了起来。 两个人再度结合在一起，亲密无间，就像最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但是他们彼此的心里都明白，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再也不能改变。 382、温暖的怀抱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张义仁重新回归了原来的生活，上班工作，下班摆摊，收摊回银丰路的住处，在清晨醒来时跟姜丽缠绵一番，然后起身上班。两个人似乎回到了刚相识的那段时光，天天腻在一起，也不觉得厌倦，可实际上，他们都很清楚两个人之间有了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只是都不说罢了。 张义仁在公司上班的间隙，试着给江珊珊和张娜打电话，两个人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张义仁心里明白，她们两个要么是换号了，要么就是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号拉黑，不让自己找到她们。 知道这一点，让张义仁的心里更加难受了，他觉得这样的结果还不如当初没有得到江珊珊，两个人做朋友的情形。他开始为那天晚上的举动感到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以江珊珊的性格，一定是说一不二，自己还能怎么样？既然连朋友都不能做了，那就潇洒的说再见，珍惜身边的人才对。 他已经失去了江珊珊了，不能再失去姜丽。 2007年年底，中国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雪灾，其实这一切早有先兆，因为东莞广州这样的南方城市，遭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低温冬季。东莞本地人说，以前只需要穿个厚衣服，盖着稍厚一点的夏凉被都能渡过冬季，而那一年，穿羽绒服却成了东莞人的必备之选。 张义仁之前来东莞时候，也听人说过东莞不需要厚棉袄之类的东西，顶多也就是穿一件厚一点的风衣，要是棒小伙子，秋衣秋裤都不需要，所以，他也没有买那些厚衣服。 一夜之间，东莞的气温骤降，降温的那个晚上，张义仁正好在小街上摆摊，行人们和摊主各个都冻得缩着脖子，很多闲逛的顾客都没有了继续逛街的意思，早早的回去了。张义仁看天气不好，又没什么生意，就收了摊子搭车回银丰路那边去了。 坐在出租车里，张义仁跟司机师傅闲聊起了今晚这场大风带来的降温，司机师傅是江西人，来东莞已经十几年了，他跟张义仁说，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天气，今年的情形，简直邪了门儿了，人都快给冻死了。 张义仁回到住处，开门进屋就看到姜丽围了一床被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笑着说道：“不是吧，你连被子都用上了？” “冻死人了，你不觉得冷吗？”姜丽回了一句。 女人的体质属阴，本来就比较怕冷，而且每个月还要流血，很多女的都有贫血的情况，就更容易怕冷了。 “那么冷你为什么不早点躺床上睡觉？不行开着空调啊。”张义仁说道。 “我想等你回来一起睡。”姜丽柔声说道。 张义仁的心里顿时一暖，说道：“我去洗个热水澡，洗完就睡觉。” “好。” 张义仁冲了热水澡之后，穿着睡衣走回了卧室，姜丽早就躺在了床上，因为冷，她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张义仁心中的怜意大起，钻进被子之后，伸手把姜丽揽入了怀中：“我给你暖暖。” 姜丽的手脚冰凉，特别是胳膊和大腿这些地方，挨到身上都是冰凉的，张义仁忍着冰凉的感觉，用身体帮她一点点的温暖。 “明天晚上你不要摆摊了，早点回来，咱们去买衣服。”姜丽说道。 “好。”张义仁说着，在姜丽的腿上摸了两把之后，忽然道：“差点忘了，空调遥控器呢？我开空调，不就没那么冷了？” 张义仁说着，就要起身在床头柜里找遥控器，却被姜丽阻止了：“不用找，没用的。” “空调就是干这个的，怎么会没用？”张义仁有点不明白。 “南方的空调只有制冷，没有制暖的，你没回来我就看过。” “我靠！这也太坑人了吧？空调不带制暖，那不等于只有一半功能？”张义仁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他心里明白，这是市场决定的，广东这个地方，冬季很少有特别冷的情况，就算稍微冷一点，穿个厚点的衣服也就过去了，这里用空调，更多的是为漫长的夏季准备的，冬季那点寒冷程度，根本就用不到制暖功能，就算空调厂家加上这个功能，也会因为成本过高，在这个区域无法销售。这就好比你在北极，天天冰天雪地的，你会去买台冰箱吗？你在非洲，会买羽绒服吗？ 空调没用处，张义仁只好充当人体火炉，给姜丽暖身子，那床夏凉被的厚度也不够，稍微保暖还可以，在这种温度之下，根本就达不到保暖的效果。 “明天买衣服，再买一床厚棉被。”张义仁紧紧的抱着姜丽，给她暖着冰凉的手脚，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他妈的实在太冷了，他自己都冷的够呛了，还要当人体火炉，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好，买两床。”姜丽在张义仁的嘴巴上亲了一口之后，说道：“我身上是不是太凉了？” “没事，不凉，我现在可是欲火焚身，你正好帮我降降温。”张义仁说着，故意把身体往前顶了两下，一脸的坏笑。 “我让你欲火焚身，我给你来个釜底抽薪。”姜丽抓住了张义仁的要害，作势要拔。 张义仁吓得赶紧求饶：“老婆大人，我知道错了。” “这还差不多。”姜丽满意的松开手，在张义仁的嘴上亲了一口：“过几天就好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睡吧，这种空头支票现在说一点用都没，只能让我更难受。”张义仁说着，把姜丽抱得更紧了。 张义仁白天工作太累，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姜丽却因为生物钟的缘故，一直都睡不着。她躺在张义仁温暖的怀抱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就在今天晚上，她原谅了张义仁，她知道张义仁背叛了自己，但是她也很清楚，男人都喜欢偷腥，也许张义仁的出轨，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今天晚上，他给自己暖身体，这说明他很在意自己，这一点，对她来说，足够了。 383、因为我爱你 第二天下午下班，张义仁早早的赶回了银丰路，跟姜丽一起去附近的两家超市逛了一圈，两个人各自买了两套保暖衣，又买了一床厚羽绒被。 卖被子的大妈很会说话，推销羽绒被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夸姜丽长得漂亮，说张义仁长得帅气又温柔，是好男人，说什么像他们两个这样恩爱的小两口，现在可不多见，很多两口子一起逛超市，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她的这番话算是挠到了姜丽心中的痒处，她喜欢张义仁，当然喜欢听别人说他们是恩爱的小两口，本来张义仁还说这么一床羽绒被要快两千太贵了，姜丽也有点犹豫，听销售大妈这么一说，立刻拍板决定买了。 张义仁只能苦笑，销售大妈乐滋滋的拿了一床没拆过包装的羽绒被递给了张义仁，又拿出了两个赠送的心形抱枕，给了姜丽：“这抱枕本来是不轻易送的，看你们俩那么恩爱，大姐就送你们了，没事坐沙发上看电视什么的，抱着也能当个玩意。” 两个不值钱的心形抱枕彻底把姜丽给收买了，作为学广告出身的张义仁在一旁看着销售大妈对姜丽施展营销手法，只能无奈旁观，却无计可施。他知道大妈的手法已经让姜丽产生了无限的好感，自己任何的反对只能让姜丽不愉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功用。 两个人买完东西，从超市出来，张义仁义不容辞的当起了苦力，提着大包小包往回走，姜丽满心欢喜的抱着两个心形抱枕，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般。张义仁心里苦笑，他在公司做活动采购赠品的时候看过，像这样的心形抱枕，成本价一个也就是几块钱，两个抱枕合在一起可能连十块钱都不到，可是偏偏这样的东西能把姜丽给哄得像小孩子拿了糖果一般开心。 张义仁跟在姜丽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原本的好笑慢慢变成了感动，姜丽又不是小孩子，难道真的就不知道那两个抱枕的价值吗？答案是否定的。她当然知道这些赠品根本就不值钱，她会那么开心，还不是因为那个销售大妈的言语让她觉得心里舒坦？ 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她喜欢张义仁，希望听到别人说张义仁他们两个是小两口，是恩爱的一对儿，这样的话让她无比开心，至于别人送的礼物值不值钱，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又如何不知道自己买那床羽绒被很贵，人家在她身上赚到的钱甚至超出这两个抱枕几十倍？但是她拿着这两个心形抱枕，就是止不住的开心。 两个人拿着东西回到住处，姜丽等张义仁放下东西，就扑了上来，紧紧的抱着张义仁亲吻起来，张义仁感受到了她的情意，用热烈的吻回应了她。美中不足的是姜丽的大姨妈还没有结束，两个人不能结合，姜丽原本提议用那种方式来，但是被张义仁拒绝了，他知道前两天做的那一次，姜丽身体还没有恢复，要是再来一次，就该很疼了。 那个夜里，两个人盖着新买的羽绒被相拥而眠，睡得无比安稳。 张义仁的鼻端满是新被子布料的味道，很多年以后，他依然记得那个味道，有些时候逛超市路过床上用品区域的时候，张义仁会忍不住抽一下鼻子，去回忆当初的那种味道，那个味道让他觉得幸福，让他觉得安心。 张义仁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第二天早上，他是自然醒来的，拿起手机，离闹钟响铃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却觉得精神奕奕，没有像以前那样疲倦不堪。 姜丽早已起床，正在厨房给他熬粥，看到他醒来，回头朝他甜甜一笑：“醒了？赶紧刷牙，尝尝我做的早餐。” 坐公交车去公司的路上，张义仁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自己应该好好珍惜姜丽对自己的感情，两个人就这样好好的过下去，什么张娜，什么江珊珊，以后都不要去想，从此以后好好的对姜丽。 下车的时候，张义仁觉得自己真的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以后再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姜丽的事情。 上午工作的时候，张义仁觉得自己的身上充满了干劲儿，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变了。 中午跟朱飞在公司食堂吃饭的时候，朱飞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对张义仁说道：“兄弟，我跟你说，那个阿红，我已经搞定了。” “搞定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张义仁有点惊讶，他知道阿红很容易被泡上床，但是以朱飞的小气劲儿，恐怕有点难度，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昨天晚上搞定的。怎么样？哥们儿牛逼不？！”朱飞一脸得意的表情，好像完成了一项了不得的成就一般。 “牛逼！真牛逼！”张义仁当然不会拆朱飞的台，他伸出了大拇指，继续道：“讲讲呗，怎么搞定的？” 他知道这样问，肯定会让朱飞舒坦无比，男人都有这毛病，搞定一个女人就想要吹给别人听，像朱飞这样搞定阿红，除了说给自己之外，真没别的人可以说，他肯定会在自己的面前吹嘘，自己这样问，相当于间接的拍他马屁。 果然，听到张义仁这么问，朱飞立刻乐滋滋的说道：“还能怎么搞定？飞哥我也是一代泡妞高手，这样的少妇出手还不是分分钟搞定？你给我她联系方式之后，我们一直聊得不错，这两天大风降温，我就跟她说让她穿厚一点，注意别感冒。然后她就跟我说太冷了，没有人陪，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能不过去吗？” “飞哥，有你的啊！看来大风降温是给你帮忙呢，怎么样，爽歪歪吧？”张义仁笑着说道。 “那当然，少妇感觉就是不一样，放得开，花样多，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朱飞一脸坏笑的说道。 “飞哥，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小心交不了嫂子的公粮，回头被发现了。” 384、别给老娘胡乱介绍男人 “放心，我肾好得很。”朱飞拍了拍胸脯说道。 两个人又瞎扯了一通关于泡妞的事儿，这才回到宿舍睡午觉。连续的大风降温，让东莞的天气冷了不少，张义仁在宿舍放的那床被子很薄，中午睡午觉，他只能穿着衣服睡，尽管这样，一觉醒来，他还是觉得膝盖冻得生疼。 “我靠，这天气太他妈的邪门了，这要冻死人啊。”张义仁起床后搓着腿，忍不住开口骂道。 “是啊，今年冷得有点厉害，以前我从来没遇到过。”朱飞说道。 张义仁看了看朱飞薄薄的被子，开口问道：“飞哥，你晚上盖那么薄的被子不嫌冷吗？不行就去买床厚点的被子啊，别冻坏了。” “没事儿，说不定过几天又暖和了，要是买了厚被子，盖不了几天又用不上了，那多亏。” 朱飞的回答让张义仁无语，他真的对朱飞的抠门程度感到无语了，不过这是别人的生活方式，他没有干涉的权力。他只能说道：“飞哥，这段时间晚上我都会去睡，你要是觉得冷，就把我的被子拿过去盖，多一床总要暖和些。” “谢谢了，兄弟。” 下午上班没什么好说的，张义仁依旧充满了干劲儿，因为决定了要好好跟姜丽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有种获得重生的感觉。 下午下了班，他照例去了小街摆摊——他现在穿着羽绒服，不用担心天气冷，反正他摆摊做生意很灵活，要是生意不好，就提前收摊回去陪姜丽好了。 因为天气冷，小街上显得有点冷清，好几家小摊都没有出来，倒是那几个烤鱼和小火锅的生意火爆异常——天冷了，大家都想吃点热东西。 张义仁在寒风中踱着脚，缩着脖子等生意上门，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阿红打来的。 “靓女，你找我什么事儿？该不会是想我了吧？”张义仁依然改不了口花花的习惯。 “我想你？我恨死你了还差不多。”电话那头的阿红气哼哼的说道。 “恨我？为什么恨我？我没得罪你吧？”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 “没得罪我？我问你，你把我的手机号都给了什么人？” 张义仁心里顿时一突，赶忙回答道：“美女，你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呀。” “你还跟我装糊涂？你把我的手机号给别人，我不怪你，那你也不能随便什么人都给吧？你看看给的都是什么人，昨天晚上差点把我给恶心死了。”阿红恨声说道。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肯定是昨天晚上朱飞的做法得罪了阿红，阿红才会这样兴师问罪，不过他这会儿只能继续装糊涂，要是回答了，那可就是自己承认了。 “我真没有把你的号码给别人，真没有。” “你还装！昨天我都翻了朱飞的口袋，他也是公司的，不是你把我的手机号给他，还会是谁？我说你给我安排男人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把把关？这种狐臭男你都给我安排，你不嫌臭，我还嫌难受呢！” 385、寂寞无法逃脱 “啊？！”张义仁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他没想到阿红在朱飞的口袋里翻到了朱飞的公司名片，这么一来，他怎么掩饰都是无用的。但是他更没想到的是，阿红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自己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了别的男人，而是因为自己给她“找”的男人太差劲了，让她觉得不爽。 狐臭这种生理上的问题，的确挺烦人的，张义仁就见过这样的女孩子，长得很清纯漂亮，离远看的时候让人心动无比，可是等到走近，却一点兴趣都没了，因为对方身上的味道能熏死苍蝇，那味道能瞬间催吐。 其实狐臭也不是不能治，稍微好一点的医院，都可以通过手术治疗狐臭，虽然过几年还会复发，但是至少能管几年没有味道不是？ 张义仁倒是想劝劝朱飞去做这样的手术，不过想一想，他又否定了这个念头。有些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话说出来，脸上就挂不住了，而且以朱飞的抠门劲儿，去做狐臭手术，这钱他肯定心疼，不舍得。反正泡不到妞是他朱飞的事儿，他媳妇不嫌他熏人就行了，关自己什么事儿？ “啊什么啊？！我问你，你就觉得我那么不值钱？连狐臭男都给我介绍？”阿红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姐姐，我可真没这么想，他在公司还是个小领导，跟我关系不错，一直让我给他介绍美女，我认识的美女就你一个，不介绍你介绍谁，你说是不是？” “这还差不多。不过他那股狐臭味儿真难闻，昨天晚上差点把我恶心死，后来跟他睡的时候，我都是拿嘴出气的。”阿红说道。 “啊？！既然你那么恶心，那就别跟他睡啊，又不是非要一起睡的。”这下子轮到张义仁想不明白了。 “要是以前，我肯定不理他了，主要这段时间你又不来陪我，我也没有去认识别的男的，这两天夜里那么冷，我想着能有个男人陪着睡觉也不错，不过他身上味儿太大了一点，今天我的被子都还带着味儿，我拿出去挂在栏杆上吹了一天，刚才闻闻还有味儿。”阿红埋怨道。 这个答案让张义仁觉得有些无语，不过想一想，他也理解了阿红的心思。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寂寞和孤独，女人总是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在这样寒冷的冬夜，如果没有人抚慰，在孤独中入眠，像阿红这样的女人是无法接受的。所以，她宁愿降低自己的标准，跟朱飞这样的狐臭男相拥入眠，也不愿一个人在寂寞中入睡。 “你弄点柠檬水，喷一喷，除臭很不错的。下次他再去找你，你让他多洗两次澡不久成了？”张义仁给阿红出了个主意。 “你这几天有空没？我想你了，你过来陪陪我吧，我不想再见这个朱飞了。”阿红在电话那头说道。 张义仁的心中猛然一跳，他不由得又回忆起阿红丰腴的身体和她在床上的大胆，她的主动索求，他只觉得自己的小腹腾起一股热流，又有些蠢蠢欲动了。他的呼吸也忍不住急促起来。 阿红听到了他粗重的呼吸声，于是继续勾引道：“来找我吧，你以前想玩的花样我都陪你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到阿红这么说，张义仁觉得自己脑子里那根代表理智的丝线顿时崩断了，他只觉得自己的鼻血都要出来了。他张口就要答应，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想起了姜丽，他生生的把答应的话语咽了回去。 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张义仁，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才刚刚决定要跟姜丽好好过，怎么有个女人勾引你，你就又放弃原则了？女人睡起来不都是一个样子，弄完了一样的累，你就不能好好的珍惜现在的生活吗？ 张义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之后，开口道：“阿红，真的不行，这几天天冷，晚上我要回去陪我女朋友。” 阿红沉默了很久之后，说道：“那你好好陪你女朋友吧，对她好一点，女人都想有个好男人，你别辜负了人家。” 挂断电话，张义仁觉得有点好笑，阿红跟自己明明是炮友关系，听说自己有女朋友了，竟然还反过来劝自己对女朋友好一点，女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书上不是说女人喜欢互相对着陷害吗？那些宫斗宅斗不都是写这个的，怎么自己遇到的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直到他在夜场做了很久，经历了形形色色的女人之后，他才明白一个道理，女人都渴望得到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哪怕是那种男人看起来很放荡的女人，也希望能有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只是像她们这样的女人，很难找到一个真正爱她们的男人，她们接触到的男人都是冲着她们身体去的。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讲，她们更渴望得到爱情，更渴望安定。 张义仁放好电话，继续在寒风中做生意，过了十几分钟，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朱飞打来的。 “飞哥，什么事儿？” “嘿嘿，猜猜我这会儿在干嘛？”朱飞的声音中充满了得意。 “猜不到，飞哥你就告诉我呗。”张义仁真不想跟朱飞玩猜谜游戏。 “我这会儿在公交车上坐着，准备去长安。刚才那个妞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晚上过去陪她，怎么样？飞哥还是很有魅力的吧？这个妞已经被我征服了，一天都离不开我。”朱飞得意洋洋的说道。 “那还用说，飞哥你是什么人，这样的小妞还不是手到擒来。晚上注意点，别累坏腰。”张义仁忍着笑说道。 “放心吧，我的腰好得很。”朱飞得意的很。 挂断电话，张义仁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阿红最终还是再次邀请了朱飞，哪怕他身上有恶心的狐臭味儿。在忍受狐臭味儿和忍受寂寞两者中，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因为狐臭还可以用嘴巴喘息，而寂寞是无法逃脱的。 386、我们一起回家吧 在这个晚上，张义仁似乎在突然之间看透了男女之间的一切，那些传世的绝美爱恋，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情，那些遭人唾弃的放纵疯狂，那些无耻的背叛堕落，其实都是孤独和寂寞的我们在寻找生命中的另一半，寻找对方温暖的怀抱，只不过有些人用合适的方式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有些人在寻找的过程中出现了偏差，找错了人，或者用错了方法，成为了人人唾弃的不堪之人。 站在寒风中想完自己的心事，张义仁看着显得有些冷清的街道，再也没有心思继续摆摊了，他收拾了摊位，把东西存到了店里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银丰路去陪姜丽。他此刻只想跟姜丽在一起，彼此拥抱着，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彼此温暖，不用担心寒冷和寂寞的侵袭。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他有些奇怪的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张义仁，明天你出差吗？” “明天我没有出差安排，你是哪位？”电话的信号不是很好，张义仁听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 “这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就算你忘了我，也不能忘了姗姗吧？你该不会是睡了姗姗之后，连她的情意也都忘了吧？”电话那头的女人笑了起来。 “张娜？！”张义仁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紧张。 “总算听出来了，你明天在不在东莞？我记得你在东莞万江小享吧？我明天去找你，你有时间见面吗？”张娜笑着说道。 要是换做以前，张义仁肯定会第一时间答应下来，但是现在他刚刚决定要跟姜丽好好的生活下去，他觉得这样再跟张娜见面，很容易纠缠不清，于是他开口道：“公司这两天工作挺忙的，我明天不一定有时间。” “忙？你别忘了我以前也是优雅公司的人，优雅内部的工作是个什么样子我很清楚，你也别扯什么工作忙不忙，就说见不见吧。”张娜嗤笑了一声，说道。 “明天事儿真的有点多，我看情况吧。”张义仁只能含糊应对。 “张义仁，你还跟我装！你不想见我就直说呗，扯什么工作？不想见就不见呗，你要是不想知道姗姗现在的情况，不见就是了，以后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张娜恨声说道。 “啊？！”听到江珊珊的名字，张义仁的心忍不住猛然一跳，张娜知道江珊珊现在的情况？她不是回老家去了吗？难道没有回去？那自己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她吗？张义仁的心忍不住再次火热起来。 “啊什么啊？你要没什么话说，我挂电话了。”张娜在电话那头气哼哼的说道。 “别挂，你别急嘛！我明天公司真的挺多事儿的，我上午忙一点，把事儿赶一赶，中午抽时间跟你见一面。”张义仁还是抵挡不住想要知道江珊珊近况的诱惑，答应了张娜见面的要求。 “那好，我中午到了你们公司附近再给你打电话，对了，你们那块有什么好点的饭馆没有？” “这一块挺荒的，没什么上档次的饭馆，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见面？”张义仁建议道。 “算了，反正我过去找你是有事儿，随便吃点东西就行了。” “说事儿，什么事儿？”张义仁警觉起来，他觉得张娜找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儿，这小妮子坑自己不止一次了，光是在江珊珊的事儿上，她都坑了自己几次了。 “等见面了你就知道了。”张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张义仁拿着手机，想要给张娜打过去，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知道，张娜要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就算再打过去也没用。张娜说她知道江珊珊的近况，到底是什么情况？江珊珊不是回老家了吗？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张义仁的脑海中：江珊珊现在会不会跟张娜在一起？江珊珊离职的事情，阿云找过他，连续两个促销员不要工资直接走人，而且似乎都跟张义仁有关系，阿云这个促销督导当然要问张义仁，不过张义仁死咬着没有承认，阿云也拿他没办法，而且阿云跟张义仁也有那种关系，她问话的时候总是有点底气不足。 张义仁的心再次开始泛起了涟漪，张娜，阿云，阿红，福州的王菁，这些女孩子他都可以放弃，不再去联系也不会遗憾，但是江珊珊不同，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优秀了，是个男人就不可能放弃，如果能够江珊珊继续下去，他当然不愿这么放弃。 回到银丰路的住处之后，张义仁还一直在想着江珊珊的事情，他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连姜丽跟他说话都没有听到。 “阿仁，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不舒服？”姜丽担心张义仁上下班的时候受凉了。 “哦，没想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一点事情。”张义仁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赶紧掩饰道。 “你不要太辛苦了，就算没了这份工作，我们还可以做别的。”姜丽靠在张义仁的怀里，柔声说道。 “嗯，我知道。丽丽，过年你回家不回？”张义仁想要岔开话题。 “回。你呢。”姜丽的脸色有点黯，张义仁这么一说，她想起母亲催她结婚的事情了。 “我今年也要回去，以前都是我花家里的钱，今年总算能挣钱了，当然要回去好好看看我妈。”张义仁说完，想了想：“对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去的。” “一起回去？你想让我去你家？你说的是真的？”姜丽一脸惊喜的说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一起坐车回去，等到了老家那边再各自回家。”张义仁硬着头皮解释道，他心里还是过不了那个坎，他不能给母亲领回去个小姐当儿媳妇。 “哦。”姜丽刚绽放出的笑容又暗淡下来，她早就知道张义仁跟她之间没有那些可能，但是却总是止不住的幻想，只可惜到头来都是失望。 “不早了，睡吧。” 387、要不我陪你吧 张义仁现在只会用岔开话题的方式来应对这种时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般，逃避着姜丽，逃避着未来。他在下定决心跟姜丽好好过的时候，也没有真的去认真思索过两个人的未来，有些时候，他忍不住在想，如果自己早生两年，能够提前遇到姜丽，在她还没做小姐之前跟她相爱，那该有多好。 可惜的是，这只是一个美丽的幻想而已。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上班的时候，张义仁显得有点坐立不安，他一想到中午就要见到张娜，能够得知江珊珊的近况，他就静不下心来。 朱飞很没有眼色的跑到他的跟前，跟他吹嘘自己昨天晚上如何征服阿红，如何爽，张义仁很厌烦，又不好意思摊牌，只好点头应声，朱飞看到他的反应，还以为他是因为羡慕妒忌所以才没话说，于是讲得更起劲了。 张义仁心里暗自好笑，他很清楚阿红为什么让朱飞过去，更清楚阿红很讨厌朱飞身上的狐臭味儿，他心说：要不是天气冷，阿红太寂寞，你排不排的上号还不一定呢？吹什么吹？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俩人就彻底撕破脸了，朱飞在他座位前聊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张义仁目送着朱飞回他的座位上，在心里给暗暗的告诫自己：以后自己千万不要像朱飞这样，有点好事儿就得意忘形，很容易招人讨厌的。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张义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张娜打来的：“你下班了没？” “还没有呢，差半个多小时呢。” “还挺守规矩的嘛！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职员，我以为你天天就会骗女孩子上床呢。”张娜笑嘻嘻的说道。 张义仁被呛得咳嗽起来：这张娜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天天骗女孩子上床？我是那种人吗？ 他暗自腹诽，却不敢说出来，他知道张娜这种女人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类型，要是真的在这件事儿上扯起来，自己肯定说不过她，而且还要遭受更多的心灵创伤，所以，他决定岔开话题。 “既然你到了，就在附近找个顺眼的饭馆，先点菜，免得等会儿人都去吃饭了，到时候就要等太久了。” “行，我先找找，等会儿我给你打电话说在那里。”张娜说完，挂断了电话。 过了十几分钟，张娜再次打来了电话：“我在这家正宗川菜馆等你，你知道在哪里吧？” “知道。” 终于熬到了下班，张义仁早早的收拾好了东西，站起身就要出去，朱飞叫住了他：“兄弟，一起吃中午饭呗，咱们好好聊聊。” 看样子朱飞这小子还没吹够，还想借中午吃饭的机会跟张义仁好好炫耀一番。 “飞哥，中午我约了人一起吃饭，改天吧。”张义仁说完就要往外走，被走过来的朱飞拉住了。 “我靠，你该不会是约了妞吧？好看不？一起吃呗，我也去见识见识。” 说起来朱飞这个人有些时候还真是没眼力劲儿，这种跟妹子一起吃饭的事儿，能凑热闹吗？也许不是朱飞没眼力劲儿的问题，他可能就是觉得张义仁进公司后是自己的小弟，有些时候做法不由自主就过分了一些，连这种基本的交际礼仪都忘了。也可能是他太精虫上脑，搞定了阿红之后，让他过于膨胀，想继续从张义仁那里得到好处。 不管他是哪种想法，张义仁都不能同意让他去的，如果只是张娜过来找他打炮，他让朱飞跟着过去还行，反正张娜他也不是很在意，但是今天张娜要跟自己谈江珊珊的事儿，让朱飞跟去那不就毁了？ “飞哥，今天真不成，我们是聊事情，以后我找机会把她介绍给你，你看成不？” 朱飞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于是顺坡下驴道：“那可说好了，回头再介绍个妞给我。” 张义仁摆脱了朱飞之后，赶紧从公司出来，在小街上的正宗川菜馆找到了坐着吃菜的张娜。 “有点馋，没等你过来就先吃了，你不会在意吧？”张娜看到张义仁进来，筷子也不往下放，笑着问道。 “怎么会在意？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没，要不要再来点？”张义仁知道张娜这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在自己面前摆出高姿态来，自己当然要顺着她的意思。 “不用点了，这些菜够吃了。你也饿了吧，先吃饭，吃完之后咱们慢慢聊。” 张义仁也不跟张娜客气，自己装了一碗饭之后，大吃起来。在成都上学的四年，张义仁早就习惯了吃辣，这样的川菜很对他的胃口，下米饭更是开胃，他吃得很香。 张娜吃完她那一碗米饭之后，放下筷子看着张义仁吃饭，幽幽的说道：“好久没有像这样跟人一起吃过饭了，要不是想着要减肥，我肯定还能吃一碗。” “想吃就继续吃呗，非要减肥干什么？不是找着跟自己过不去？”张义仁觉得女人真奇怪，张娜根本就不胖，为什么要减肥？ “怎么能不减肥？老头子喜欢瘦一点的女人，我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肯定要控制自己的体重，你以为当二奶就可以把自己当猪养了？要是自己的体型毁了，谁还要你？”张娜没好气的说道。 张义仁忽然觉得张娜其实也挺可怜的，这样给一个糟老头子当二奶，连吃顿饱饭都不敢，这样的人生怎么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 “对了，你说起老头子，我还想问你了，你这样来东莞，他同意吗？” “他这段时间忙自己的生意呢，要去北方出差很久，要不然我哪有时间这样跑出来玩？要不然我就住东莞一个星期，陪陪你吧？你觉得怎么样？”张娜笑嘻嘻的说道。 “陪我？不行，我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没时间啊！”张义仁赶紧拒绝道，开玩笑，他才不敢再跟张娜纠缠在一起。 388、江珊珊给人当小三去了 “工作忙？你骗谁呢？我告诉你，张义仁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你看不起我就直说，扯什么工作忙啊？！”张娜把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摔，猛然提高了声音说道。 她摔杯子的声音太大，惹得整个饭馆的食客都朝她跟张义仁看，张义仁赶忙低下头，生怕被别人看到。 过了几秒钟，等到食客们继续吃饭，张义仁这才抬起头，压低了声音道：“你发那么大脾气做什么？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你这都想到哪里去了？” “你别不承认，我知道你觉得我下贱，觉得我不是去酒吧跟男人睡，就是当红酒妹让人搞，最后还做了糟老头子的小三，你就是看不起我。”张娜咬着牙说道。 “没有的事儿，我真的从来都没这么想过。”张义仁终于知道为什么岳飞长着嘴还能被秦桧冤枉死了，像这样的胡搅蛮缠他妈的根本就没办法解释啊！一盆子污水泼在你身上，想证明自己干净都没办法啊！ “你就是想过，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就觉得姗姗最好，她什么都好，最纯洁最善良，像我这样的女人给她提鞋都没有资格，是不是？！” 张义仁顿时觉得头痛无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突然间又扯到江珊珊身上了？这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啊！张义仁早就把前一段时间，他从广州回来的时候跟张娜说的话给忘了，他觉得那样说无所谓，但是听在张娜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味道。 “怎么又扯到姗姗身上了，这根本就是没关系的事儿。”张义仁终于知道已婚男人为什么会那么痛苦了，女人要是想跟你闹起来，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的。要不是担心张娜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真想摔东西走人。 “你到底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明白。不过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你觉得最纯洁最女神的江珊珊，她现在也堕落了，她也给人做二奶了，人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人家一个月的包养费能抵我半年的包养费，真是羡慕不来啊！”张娜说完，原本愤怒的表情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抱着胳膊靠坐在椅子上，用戏谑的眼神盯着张义仁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张义仁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江珊珊也去给人当二奶了？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回老家了吗？ “你没听清楚啊？那我再跟你讲一遍。我说——江珊珊也给人当二奶去了，而且包养费还很多，这几天晚上，她天天晚上都被一个老男人抱着操呢！”张娜冷笑着说道。 “你胡说！”张义仁只觉得一股怒气往头顶冲，要不是桌子隔得远，他真想一耳光抽在张娜的脸上。 “我胡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啧啧，也真难为你了。心目中的女神掉落神坛，心里很难受吧？可惜你再难受也没有用，我可是拍了照片的，你要不要看看？”张娜冷笑着说道。 张义仁看到张娜的表情，心里顿时明白，这件事儿肯定是真的，要不然张娜不会那么有恃无恐，可是他的心里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要亲眼看到：“你拿给我看看。” “哼！我就知道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张娜冷笑一声，从挎包里拿出了她的手机，打开照片之后，递给了张义仁：“好好看吧，十几张呢，够你看了。” 张义仁顾不上跟她打嘴炮，伸手接过了手机，开始翻看起来。这些照片是在商场里偷拍的，镜头里的确是江珊珊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在一起，两个人亲密的搂在一起，这样亲密的举动，如果说没有事情，任谁都不会相信。 怎么会这样？张义仁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其实江珊珊对他来说，没有到那种失去了她就觉得天塌了的地步，可是看到这样的照片，他还是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发晕，不敢确信这一切是真的。 张义仁翻了两遍照片，等到确认这些照片不是ps伪造的之后，颓然的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回老家了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这社会就是笑贫不笑娼，人家江珊珊想明白了，想要赚钱还不行？”张娜嗤笑了一声，说道。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她要是真的那么不知羞耻，当初为什么要拒绝富豪的包养？这中间肯定没那么简单。”张义仁下意识的摇头否认道。 张义仁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张娜忍不住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了一丝愤恨之情，但是只是一瞬间，她就给掩盖了过去。 “是没那么简单，不过也没那么复杂，怪就怪郭明乙这样的混蛋，把她的心给伤透了，她觉得男人没什么好东西，还不如趁着年轻漂亮，仗着身体是资本，给自己赚点钱，这个想法很正常啊。对了，这其中还有你的功劳呢！”张娜说完，忍不住冷笑起来。 “跟我也有关系？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张义仁隐隐的觉得，可能与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关，但是他不敢往那里去想，他怕这一切是真的。 “怎么跟你没有关系？姗姗跟我说，她跟郭明乙分手之后，本来是想跟你在一起的，不过她想试探你一下，看你到底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还是只想得到她的身体，不过很可惜，你没有通过测试，她就彻底对男人失望了。”张娜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她终于在张义仁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报复了他的无情无义。 “什么？！你说什么？！姗姗原本是想跟我在一起的？你没有骗我？”张义仁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重锤砸了一下，整个脑子都是昏的，他的心被后悔和痛苦淹没了，他伸出手使劲儿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扯了几下之后，他站起身来：“不行，我要去找姗姗，我要告诉她，我是真的喜欢她的，我当时只是一时糊涂。” 389、我们去宾馆房间喝酒 “站住！”张娜喝道：“你以为你这样去解释，江珊珊就会原谅你吗？事情你都做了，这会儿再回过头说这个，晚了，你以为她会相信你的话？” “她不相信，我就一直证明给她看，直到她相信为止。”张义仁咬牙道。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混蛋了，那天晚上自己要不是精虫上脑，想着不能吃亏把江珊珊给睡了，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先不说你这样死缠烂打她会不会接受你，你现在连她人都找不到，而且就算你找到她，想要再跟她在一起，那也没机会了，我劝你还是不要乱来，小心连命都没有。”张娜冷声说道。 “我就是想让她原谅我，跟我在一起，张娜，你用不着吓唬我，什么连命都没有，她还能变成老虎吃了我不成？”张义仁此刻觉得张娜万分讨厌，他还有种感觉，江珊珊给人当二奶的事儿，肯定跟张娜脱不了干系。 “张义仁，我真的是为你好才这么跟你说的，你知不知道江珊珊现在跟的人是谁？”张娜压低了声音说道。 张义仁看到张娜的表情，心里顿时一惊，他开始冷静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冲动，他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个老头子是谁？” “这话也就在我面前说说可以，以后千万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小心真的没命。他可不一般，比我现在跟的糟老头子强太多了，不但有钱，还有……”张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无声的做了一个“权”的口型。 “这！可是……”张义仁听到张娜这么说，就知道自己跟江珊珊是不可能有机会再续前缘了，但是他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爽，可现在这个年头就是这样，有钱有权才是大爷，小屁民安心过日子就好了，很多事儿是没办法的。”张娜一副看透了红尘的表情说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那么快？姗姗跟这个男人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这件事儿跟我也有关系，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在我认识的男人中可以排前三？”张娜叹了一口气。 “你是说过，还跟我讲了排在第二的男人，难道……”张义仁想到一个可能，不过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啊，他都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了，怎么可能有那么旺盛的精力？不可能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比年轻人还强吧？” “怎么不可能？权力对男人来说，才是最厉害的春药，比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强很正常，中国男人的性能力差，主要差在心理上，而不是生理上，心理上的束缚没了，什么样的花样都玩得出来。”张娜像是回忆般说道。 “是你把江珊珊卖给他的？！”张义仁突然意识到，江珊珊堕落到给人当二奶，张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什么我把姗姗卖给他？说得我跟人贩子一样。其实我很早就认识这个男的，江珊珊也认识他，这男的以前也来过专柜买东西，在言语上暗示过我跟姗姗，不过那时候我们俩都没有理他。后来我做红酒促销的时候，又遇到他跟朋友去饭店喝酒，然后就跟他那个了。” “然后呢？然后你就把姗姗卖给他了？”张义仁愤愤不平的问道。 “他的确跟我打听过江珊珊，我当时知道他的身份，也想跟着他，不过我这种残花败柳，人家又怎么看得上我？后来我就跟了现在那个糟老头子。其实姗姗跟他在一起，的确是我牵线搭桥，不过这事儿真不怪我。江珊珊被你跟郭明乙这两个混蛋伤透了心之后，就对男人失去了信心，想要报复郭明乙，是她找我，让我给她介绍个有钱人，给人当二奶赚钱，要是有机会的话，顺便再把郭明乙他准岳父的公司给挤垮。” “哎……”张义仁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张娜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江珊珊的堕落似乎真的跟自己那晚上的作为分不开，这让他觉得无比的难过。 “郭明乙他老丈人那家公司虽说不大，但是规模也不小，想要报复他，还把那家公司给挤垮，普通人肯定做不到，我就想到了这个男的，就把事儿跟姗姗说了，她自己也同意，我就是牵个线而已，真的没做什么事儿。”张娜解释道。 张义仁沉默了，他觉得张娜肯定撒谎骗了自己，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因为张娜这套说辞，十分的合理，逻辑上也讲得通，更何况江珊珊被郭明乙背叛之后，生出报复之心也属于很正常的事情。 “你也不要乱想了，你跟姗姗是没有可能了，以后顶多也就是当普通朋友见个面，吃个饭，哪怕她真的让你睡，你都不要乱来，小心真的丢掉小命。”张娜一脸诚恳的说道，不过说话的时候，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你不要说了，我这会儿脑子很乱，只想一个人静静。”张义仁说道。 张娜看到张义仁这种情形，也不再说话，伸手叫来了小店老板，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让店老板结账。她现在心情好得很，替张义仁付了原本应该他付账的饭钱，她的心里也是高兴的。 等到结账之后，张娜冲着张义仁招呼道：“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心里不好受，咱们换个地方喝酒去。” 张义仁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跟着张娜往外面走。 从川菜馆出来，张娜问道：“这附近有什么酒吧或者西餐厅没？我请你喝酒去。” 张义仁摇了摇头，小享这个工业区哪里可能负担得起酒吧那样的高消费场所，这里顶多也就是有大排档而已。 “没有啊？！那可麻烦了，看样子我想陪你喝酒都不行。我刚才过来看到那边有家宾馆，要不这样，咱们去商店买两瓶酒，去宾馆房间里喝，怎么样？我陪你喝个痛快。” 390、邀请、暗示 张娜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女人对男人说买两瓶酒到宾馆开个房间一起喝酒，那就是在向男人发出邀请，发出上床的邀请。 张义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纯洁初哥，他怎么会听不懂张娜话语中的邀请之意？原本他想要拒绝张娜的，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来找自己没安什么好心，而且自己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好好跟姜丽过日子，不再跟别的女人纠缠。 可是因为听到了江珊珊做了别人的二奶，而且主要原因是因为郭明乙的背叛，和那天晚上自己所做出的一切，这让张义仁有种想要破罐子破摔，发泄一通的冲动，他看着面带微笑的张娜，有点犹豫不决。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朵带着毒刺的玫瑰花，一旦沾惹上，就一定会受伤中毒。可是张义仁此刻只想找个女人，在她的身上肆意驰骋，发泄心中的狂怒和懊悔。他的犹豫只持续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就被冲动给淹没了。 “你想喝什么酒？”张义仁问道。 张娜笑了起来：“我喝什么酒不都是陪着你？我听他们说劲酒挺好的，要不咱们喝劲酒吧？” 在东莞这个地方，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能跟性挂上钩，劲酒这个具有壮阳补肾功效的酒，在这个烟花之地早就成了一个特殊的代名词，只要点了劲酒，就一定能跟床扯到一起去。要是一个女人给你点了劲酒，那就是在暗示她可以在床上完全的配合你，当然，这个配合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你要做到足够好。如果上场之后被发现是镴枪头，那可是要丢人的。 这个回答正合张义仁的心意，来就来，怕什么？他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张娜征服到求饶不可，这个小妮子在江珊珊的事情上不知道给自己下了多少圈套，这次不把她给降服了，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张义仁的心里充满了暴戾的征服欲，他不知道的是，张娜就是这么希望的，她希望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带给她更多的满足感，她自从跟了那个糟老头子之后，就一直处于不满足的状态。 两个人顺着小街朝街口的那家宾馆走，路上张义仁给朱飞打了个电话：“飞哥，下午你帮我请个假，我下午就不回公司了。” “我靠！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下午又要爽歪歪了？行，你好好爽去吧，我帮你写请假条，回来可要给我好好讲讲。”朱飞艳羡的说道。 “嗯。”张义仁随口应了一声，张娜就在他身边，他总不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讲吧？ 两个人在路边的小商店里买了两瓶劲酒和一些膨化食品之后，走进了街口的那家宾馆。 开房的时候，服务台的那个女服务员忍不住多打量了张义仁几眼，她记得张义仁，这次看到张义仁带了别的女人来开房，她忍不住对张义仁起了好奇之心，这么帅气的男人带不同的漂亮女伴来宾馆玩，这也太爽了。 难道这家伙是个富二代？ 391、衬衫上的口红印 张义仁不知道宾馆的服务员把他归结到了富二代行列，如果他知道对方心里这么想的话，肯定会找机会对这个女服务员下手。 两个人办好入住手续，刚走进房间，张义仁就拦腰把张娜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他此刻只想发泄自己疯狂的情绪，张娜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开始用疯狂的吻回应张义仁的动作。 一场云雨之后，张义仁觉得自己心中那股躁郁的感觉随着生理的发泄一扫而空，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比的空虚——自己就这样失去了跟江珊珊的一切可能，自己再也不能得到她，哪怕是做普通朋友都不能。这又到底该怪谁呢？张义仁盯着酒店的天花板发愣。 “喂，你想什么呢？”张娜用脚踢了踢张义仁。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累。”张义仁言不由衷的说道，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江珊珊。 “累了？要不喝点劲酒吧？我陪你。”张娜好不容易找到了跟他在一起的机会，怎么可能一次就放过他？ “不想喝，我觉得心好累。”张义仁叹息道。 “又在想姗姗呢？”张娜看了张义仁一眼，问道。 张义仁没有回答。 “你就是活该。这事儿只能怪你自己，你要是能坚持一个晚上，姗姗肯定就跟着你了，谁让你自己乱来的？”张娜毫不留情的说道。 她觉得整件事儿最让她解气的环节就在这里，因为那天晚上的举动，张义仁也只能怪自己，而张娜在这件事儿当中所做的那些事情，全都被掩盖在了张义仁的举动中，没有人会觉察到。 “是啊，只能怪自己。你说我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呢？！”张义仁用手使劲儿的搓了一遍脸之后，长叹了一声说道。 “行了，反正你跟姗姗都不可能了，还想那么多干嘛，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什么都不想，好好的享受快乐。你说是不是？”张娜说着，伸出手在张义仁的胸膛上抚摸起来。 张义仁翻身压在了张娜的身上，开始了新一轮的征战。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再想，也许只有这样疯狂的放纵自己，才能让他的心灵好受一些。 再度云雨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这一觉一下子睡到了晚上八点多，张义仁是被饿醒的，醒来之后，他拉开窗帘看到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就知道坏了。 他赶紧起身穿衣服，张娜也惊醒过来，看到他飞快的穿衣服，张娜睡眼朦胧的说道：“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反正今晚我在这里陪你了，吃过饭一起逛逛呗。” “不行，我还要回去，我女朋友在家等着我呢！”张义仁低着头穿衣服，头也不抬的说道。 张娜沉默了，她忽然想起，张义仁在东莞还有个女人，她以为自己把江珊珊从张义仁的世界里赶了出去，就可以霸占张义仁，可是却忘了张义仁还有其他的女人。看现在这个样子，那个女人在张义仁的心目中肯定是排在自己的前面的。 “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一晚上吗？我大老远的从广州跑过来，你也太狠心了。”张娜撒娇般的说道，她想争取一下，看能不能争取到张义仁的柔情。 “不行，她这几天不舒服，我必须回去陪她。你在这儿好好玩吧，附近那条小街晚上还是有挺多人逛街的，有很多好吃的，你自己去看看。”张义仁穿好了衣服，起身就要离开。 张娜光着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背后抱住了张义仁：“就一个晚上，你跟她打电话说住宿舍不就行了？” “真不行，下次吧。”张义仁伸出手想要把张娜紧扣在他腰间的双手掰开。 张娜松开了手，低声道：“好吧，你想回去就回去吧。不过你是不是该先冲个凉？要不然回去被你女人发现了怎么办？” 张义仁这才意识到，他要是身上带着张娜的味道回去，肯定会被姜丽发现，他点了点头：“那我冲个凉再走。” 迟疑了一下，他又说道：“你要不要一起冲凉？”他知道自己这样走，张娜心里肯定不爽，他觉得一起洗个澡，也许可以作为补偿安慰一下张娜。 “还是算了，在一起洗万一你忍不住又想要，那可是很耽误时间的。”张娜说道。 “真没看出你这么通情达理。”张义仁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没发现的事儿多着呢。”张娜娇嗔的在张义仁的腰间掐了一把。 张义仁脱光了衣服，走到卫生间冲凉去了，张娜把他的白衬衫翻了出来，又从自己提包里摸出了口红，在自己的嘴上涂了涂之后，翻开了张义仁衬衫的领子，在上面亲了一口。 随后，她把衬衫的领子重新弄好，又拿纸巾擦了嘴巴后，把一切恢复原位，装模作样的看起了电视。 张义仁不知道这些，他冲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张娜说道：“等会儿我回去了，你就在附近吃点饭吧，小街上的大排档味道都还不错，这附近有一家河南面馆也不错，还有川菜馆，湘菜馆，粤菜也有，你自己找找。” “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 张义仁没有多想，穿好了衣服之后，临出门时想要跟张娜来个吻别：他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安慰张娜，这样把一个女孩子扔在陌生的环境独自过夜，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可他又不能让姜丽失望。两下比较，他只能牺牲张娜。 张娜躲开了张义仁的亲吻，伸手把他往门外推：“赶紧走吧，要不然等会儿我改了主意，你想走都走不了了，回去好好陪你女人，我明天就回广州了。” “明天中午一起吃了饭再走吧。”张义仁挽留道。 “还是不了，我明天回去还有别的事儿。”张娜拒绝了。 张义仁没有多想，他以为张娜真的有别的事儿，他跟张娜说了一声再见后，就离开了宾馆，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往银丰路赶去。 392、力不从心的男人 回去的路上，张义仁又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混蛋了，怎么被张娜这么一勾引，又跟她纠缠在了一起，这样做，实在太对不起姜丽了。 其实男人很多时候都这样，容易冲动，被漂亮女人勾引一下，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但是很多时候，他们心里喜欢的还是自己家里那个温柔体贴的女人，只是大部分人都是意志薄弱之辈，抵挡不住这样那样的诱惑。 张义仁在银丰路公寓门前下了出租车，走进楼道里之后，特意在公寓门口的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又闻了闻身上，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不对劲儿，也没有残留张娜身上的香水味儿之后，这才朝楼上走去。 打开房门，姜丽正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看到他回来，笑着说道：“你再不回来，我就饿死了。” “公司的事儿有点忙，一忙起来就给忘了。你还没吃饭呢？”张义仁心里顿时觉得愧疚无比。姜丽为了等他一起吃饭，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下午吃了点水果，没那么饿，做好饭想等你回来，看电视又给忘了，赶紧洗下手，开饭了。” 张义仁换上拖鞋，去卫生间洗了手之后，走出来就看到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饭菜，都是他喜欢吃的几道菜。 “今天怎么那么丰盛，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张义仁故意一脸惊喜的问道。 “不告诉你！赶紧吃饭吧。”姜丽说着，给张义仁盛了一碗米饭，递了过来。 “丽丽，你对我真好，能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张义仁一脸深情的说道。他这话算是半真半假，因为此刻他的确很感动，而另外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姜丽，下意识的就想用语言让姜丽开心一下。 “赶紧吃饭，菜都要凉了。”姜丽不接张义仁的话茬，不过脸上的欣喜却十分的明显。 张义仁加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姜丽的碗里：“老婆大人辛苦了，第一口当然是老婆大人先吃。” “好啦！不要那么肉麻了，赶紧吃饭。”姜丽娇嗔的说道。 “嗯！”张义仁应了一声，开始埋头大吃起来。 吃过饭，张义仁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却被姜丽从身后抱住了：“阿仁，先放着吧，不用收拾。” “不收拾？那可不行，饭是你做的，我也要出点力才行的。”张义仁觉得心虚得很，这样干活会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先不要干活了嘛！我想要你了。”姜丽把脸埋在了张义仁后背的衣服里，柔声说道。 “啊？！你不是还有一天吗？”张义仁明明记得姜丽的大姨妈要明天晚上才正式结束的。张义仁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今天下午刚跟张娜瞎搞了两次，要是姜丽真的想要，他做得不够好，那岂不是暴露了？ “已经结束了，这次时间有点短。”姜丽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烧，她觉得自己这样大胆的索求，似乎有点太不矜持了，而且刚过了生理期就这样索求，似乎显得有点太饥渴了。 “好，等我洗一下手，你去卧室等我。”张义仁说道。 姜丽略显羞涩的关掉了电视机，去了卧室里，张义仁走进卫生间，拿香皂洗了手之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上一次姜丽这样向他索求，他没有给姜丽，姜丽就哭了一场，这次又是这样的情况，哪怕硬着头皮他也要上阵了。 此刻他只恨自己意志力太薄弱，下午没有控制住自己，等会儿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只能咬紧牙关卖力了。 张义仁走进卧室，姜丽早就钻进了被窝里面，含羞带怯的看着他，他脱掉自己的衣服，钻进了被窝里，伸手触到的是姜丽光滑的身体。 人的体能都是有极限的，特别是这一方面的事情，更是耗费体能，这种原始的运动耗费的不仅是体能，似乎还有另外一方面的东西，所以长跑这种运动，咬咬牙就可以坚持，但是这方面，要是疲惫了，可就真不是咬牙就能够坚持的。 正因为如此，中国的中医里才有什么补肾之说，而大多数中国人也对此深信不疑，觉得只有肾好才能那方面的能力强，各种滋补药物壮阳手段层出不穷，而且经久不衰。 张义仁下午跟张娜在宾馆了疯了两次，而且那两次他都是在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情，根本就不知道节制，晚上再跟姜丽在一起，他明显显得力不从心，没多久就缴械投降了。 “对不起，丽丽。”张义仁一脸黯然的说道，他担心姜丽发现了什么。 “没关系的，人又不是机器，不是每次都能发挥的很好的，可能你最近工作太累了，一时半会儿不在状态也没关系，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姜丽以为张义仁的反常是工作太疲惫了，因为任她怎么想，都猜不到张义仁下午竟然翘了班跟别的女人在宾馆房间里鬼混。 她在心里还是很信任张义仁的，即便前一段时间她对张义仁产生了怀疑，但是这几天张义仁的温柔体贴，已经让她忘记了那些不快。 张义仁在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他搂着姜丽的脖子，狠狠的在姜丽的嘴巴上亲了一口：“今天晚上没表现好，没让老婆大人满意，等我睡一觉，明天早上让你爽个够。” “真的呀？你可别吹牛，明天早上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姜丽故意说道。 “不信就试试呗，谁怕谁呢！我可是传说中的金枪不倒小霸王，要是连你这个小妖精都降伏不了，岂不是堕了我的威名。”张义仁装出一副色狼的架势说道。 “霸王你好厉害呀，人家怕了你了，奴家投降还不行？”姜丽也配合张义仁闹了起来。 “这不可能，难道你没听过本霸王的原则吗？本霸王面对敌人，从不接受投降，只有正面交锋击败敌手，才能证明本霸王的威名，你就等着受死吧！” 393、发现了衬衫上的口红印 两个人打闹一番之后，拥抱在一起沉沉睡去，张义仁真的是累了，他又不是夜御十女的超人，这样在两个女人之间折腾，体力根本就跟不上。 第二天早上起床，睡了一夜的张义仁终于恢复过来，两个人醒来之后，他就借助男人早上特有的生理现象，跟姜丽展开了一场盘肠大战，总算是完成了自己昨天晚上的豪言壮语，把姜丽给降服了。 战斗过后，姜丽躺在床上喘息，张义仁起身快速冲了个澡之后，换上了一套新衣服：“你累了就多休息一会儿吧，我去上班了。” “嗯。”姜丽回应了一声，继续趴在床上迷糊。女人生理期本来就容易疲惫，她的生理期刚刚结束，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样的大战对她来说，也有点吃不消。 张义仁坐着公交车上班去了，姜丽在床上又睡了两个多小时，这才爬起身，洗漱之后，在楼下买了一份早点吃。 回到房间里，她打开电视机之后，开始在屋子里忙碌起来——昨天晚上的饭碗还没刷，作为女主人的她，当然要把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洗过碗筷之后，姜丽来到卫生间里，把张义仁昨天晚上换下的脏衣服从篮子里拿了出来，准备放进洗衣机里清洗。 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清洗之前，她特意把衣服分开来，掏一掏口袋，免得张义仁有什么重要的名片或者文件被清洗掉。 等到放到那件白衬衫的时候，姜丽的手僵住了，她看到了衬衫领子里藏着的那个红色唇印。她拿起衬衫，掀开了领子，仔细的查看起来。 这个口红印是印在衬衫领子里面的，被掩盖在领子下面，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就看不到，也只有洗衣服的时候才可能看到。 姜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张义仁的表现，忽然明白了一切：原来，张义仁根本就不是因为工作忙才会体力不支，他根本就是有了别的女人，昨天晚上他回来得晚，就是跟这个女人幽会去了，可怜自己还做好饭等他那么久。 而且，这个口红印是印在衬衫领子里面的，这种情况不可能是无意间造成的，因为没有人会把男人的领口掀起来亲里面，这根本就是故意做出来的。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那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而且在向自己发出挑衅。 姜丽可以肯定，张义仁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口红印的存在，那个女人很可能是趁张义仁睡熟或者不在的时候，把他的衬衫领子掀开，偷偷的留下了这个口红印，为的就是让自己知道。 因为她很清楚，这样的口红印，粗心大意的男人是很难发现的，而帮男人洗衣服的女人却能够察觉。 姜丽的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她忽然觉得自己对张义仁的容忍似乎有点太愚蠢了，这个男人真的值得自己这么去用情，去纵容吗？为什么一次次受伤的总是自己？ 394、有女人找你 姜丽拿着白衬衫，思索了很久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它丢进了洗衣机里：她决定再装傻一次。 因为自己是小姐，她一直很自卑，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张义仁，所以一再的退让。只是她忘了，感情上的一味退让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张义仁并不知道自己身边两个女人在暗地里已经交锋了一次，姜丽再次的委曲求全，只为留在他身边，他现在在纠结着自己要不要再跟张娜见面，他觉得张娜这个小妮子是个惹祸精，自己跟在她在一起久了，一定会吃大亏的，可是一想到江珊珊，他又犹豫了，现在他已经跟江珊珊联系不上了，唯一能够找到江珊珊的桥梁，就只有张娜这个小妮子，他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上午上班的时候，张义仁一直有点心神不宁的，他很想给张娜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走了没有，可是拿起手机，他又犹豫了。张义仁一直进退两难，朱飞反而羡慕到不行，朱飞知道张义仁昨天中午有女人约吃饭，下午又没来上班，不是搞到宾馆里上床去了还能是做什么？ 朱飞觉得张义仁太爽了，女人主动送上门让搞，这能让多少男人羡慕妒忌到不行啊！ 他看办公室里几个高层没来上班，跑到了张义仁跟前，想要打听昨天下午的事情，张义仁正在心烦，没心情跟朱飞闲扯这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朱飞说了几句之后，朱飞也看出张义仁意不在此，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张义仁终于忍不住给张娜发了条信息：“你现在在哪里？” “怎么了？想我了？” “昨天不是说了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嘛，就想问问你还在不在东莞。”张义仁不敢接张娜的话茬。 “那你希望我在东莞，还是希望我已经走了？”张娜反将了一军。 张义仁想了想，决定撒谎，他打字道：“当然希望你还在东莞了，我还想中午跟你再吃顿饭呢。” “你说的是真话吗？” “当然是真话了，我这个人那么老实，怎么可能撒谎？”张义仁脸不红心不跳。 “等下次有机会了再说吧。” 放下手机，张义仁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说不上是庆幸还是遗憾。不过既然已经有了张娜的联系方式，以后还是可以通过她再打听江珊珊的情况的，他一定要跟江珊珊见一面，当面解释清楚，哪怕不能在一起，他也必须把话说清楚。 中午下班，朱飞又早早的凑了上来，拉着张义仁一起去食堂吃饭，这小子还是想听张义仁的风流艳史。 两个人拿到饭菜，还没吃两口，一个保安走了进来：“谁是张义仁？门口有人找。” 张义仁顿时一愣，问道：“男的女的？” “一个漂亮妞。尼玛，你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这个保安跟张义仁聊过几次，算是脸熟，看到是他，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 朱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情况？张义仁这是桃花运缠身啊？！昨天有女人送上门让睡，今天又有女人上门找？ 张义仁闹不清楚到底是谁来找自己，他放下饭碗，跟着保安朝厂门口走，朱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过心中熊熊的八卦之火，端着饭碗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出了食堂，朝大门口张望。 等到张义仁走到门卫室跟前，看到里面的人影，忍不住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是回广州了吗？” 来人正是张娜，她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张义仁，门卫室的那个值班保安不住的偷眼看她。 “给你个惊喜不行吗？昨天中午的饭是我请的，今天中午轮到你了，咱们今天中午去吃湘菜吧？” “好。”张义仁此刻只有答应的份，张娜的这个惊喜让他高兴不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被算计了。 两个人从公司出来，张娜冲着张义仁问道：“是不是挺意外的？” “是啊，我以为你都回广州了。” “你是不是一直盼着我回广州，不来打扰你？” “我可真没这么想。”张义仁言不由衷的说道。 在湘菜馆吃饭的时候，张义仁忍不住问起了江珊珊：“姗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张娜的脸顿时一垮，随后又一脸笑意的说道：“姗姗她现在过得可好了，那个男人知道她跟郭明乙的事儿，觉得她是个好姑娘，把她当宝贝一样疼着，简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冻了，你说她过得好不好？” 张义仁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刀子狠狠的扎了两下，他一想到江珊珊此刻可能正被那个老男人压在身下，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愤怒之情：“有钱就叫过得好？人不开心，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这种话都是穷光蛋才会说。有钱不一定过得开心，不过没钱的过得肯定不爽，你别跟我说，那些在大街上捡垃圾的人整天很开心。”张娜毫不留情的揭开了张义仁心头的疮疤。 “别的人我不知道，不过姗姗肯定不是那种庸俗的人，她这样过的肯定不开心。”张义仁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也知道姗姗这样过的不开心啊，她跟那个男的在一起，还不是为了报复郭明乙，想要借助那个男的力量给自己复仇？不过就算知道你又能怎么样？谁让你没有人家有钱，没有人家有本事呢？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才有资格和权力玩别人的女人，没钱没权的小屁民，只能被人玩自己女人。还有，就算江珊珊不是庸俗的人，可她已经做了这些庸俗的事儿了，那还有什么资格说高尚？做小姐的还有家里穷去做的呢，难道那样身子就干净了？还不是千人睡，万人骑？”张娜故意说道，她就是要把江珊珊在张义仁心目中的形象破坏掉，这样她才能够得到张义仁。 “你！”张义仁气急，伸出手想要扇张娜耳光。 395、你陪我一个星期 张义仁的手扬起来之后，就后悔了，他是气急了，才会脑子昏头想要打张娜的耳光。不过说真的，他有这个资格吗？张娜说的也是实话，江珊珊已经做了别人的二奶，哪怕她是为了报复郭明乙而做的，那也是做了二奶，怎么说都是不光彩的。 再说了，你张义仁是江珊珊什么人？又是张娜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家张娜？ “你打，你打一下试试？！”张娜差点给气死了，这个男人竟然还想打他，就因为自己说了江珊珊的不是，他就想要打自己。张娜心里对江珊珊的恨意更深了，不为别的，凭什么我当了二奶就被人看不起，你当了别人的二奶，这帮男人还把你当圣女？ 张义仁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最后收了回来，讪讪的说道：“我是看你嘴角沾了个菜叶，想帮你擦一下。” “哼！”张娜瞪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茬。 好在她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张义仁算是腆着脸顺着自己的台阶就坡下驴了：“尝尝这个菜，味道挺好的。” “你是不是还想找姗姗？”张娜送了一口菜到嘴里，问道。 “我就是想跟她解释清楚那天的事情，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张义仁还是忍不住开了这个口。 “她的新手机号我的确有，不过她特意跟我说过，不能把号码给你，我总不能不守信誉吧？要不这样，等我回头问问她，她要是愿意跟你联系了，我就把号码给你。”张娜这是想要故意逗弄张义仁，她根本就不可能把手机号给张义仁，也不会去问江珊珊。 “娜娜，你就行行好吧。我真的只想跟姗姗解释一下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知道，姗姗现在生我的气，哪里可能同意跟我联系？”张义仁真的是急了，要是等江珊珊消气，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想要江珊珊的手机号也行，除非你陪我一个星期，房费我也不用你出，我来出，你只要陪我一个星期，我就把她的手机号给你。”张娜放下了筷子，一脸戏谑的看着张义仁。她知道这个要求对张义仁来说是个难题，她就是要为难一下他。 张义仁顿时愣住了，这个交换条件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他要是陪张娜一个星期，肯定会被姜丽知道，就算因此拿到了江珊珊的手机号码，谁知道姜丽那边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才刚下定了决心要跟姜丽好好过，哪里能这么快又做这种事情？ “娜娜，你这个要求有点太强人所难了，能不能换个别的条件？我现在晚上要回去陪女朋友，要是夜里不回去，她肯定会知道的。”张义仁苦着脸解释道。 “你要不要回去陪女朋友，不关我的事儿，反正我的条件摆在这里了，只要你陪我在宾馆住一个星期，我就把江珊珊的手机号给你，这是公平交换，至于你的难题，你自己解决。你女朋友需要人陪，我就是木头一根，什么都不需要了？”张娜冷冷的说道。 张义仁这一次真的是为难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他很想跟江珊珊重新联系上，可是张娜提出的这个条件，让他觉得太过分了。 “我考虑考虑吧。”张义仁艰难的说道。 “行，你考虑吧，最好今天下午六点钟之前就给我答案，过了这个时间，我可不奉陪了。”张娜才不会给张义仁留出那么多时间让他左右摇摆。 张义仁觉得这顿饭吃的太难受了，跟张娜讨论完这个，他也没有了再吃饭的心思，结了帐之后，跟张娜一起从餐馆里出来了。 “你这会儿还要回公司吗？”张娜问道。 “今天下午部门要开会，我要回去开会。”其实下午根本就没有什么会议，张义仁这是扯谎，他担心张娜再要求他翘班陪她。 “行啊，那你回去开会吧，记得，六点钟之前给我回音，要不然我就回广州了，你只有一个下午的考虑时间。” 张义仁回到公司，坐在办公室的位置上，拿着笔在白纸上来回的画着直线，他在思考到底应该如何应对张娜的要求，到底是答应陪她，还是回去陪姜丽？ 下午上班的时候，张义仁显得更加魂不守舍了，他坐在位置上盯着电脑屏幕，脑子却不知道神游去了哪里，连电脑黑屏了都不知道。 “兄弟，想什么呢？要不是看你眼睁着，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朱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张义仁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没想什么，就是一点私事儿。”张义仁现在看到朱飞，觉得有点头疼了，这哥们儿人品还成，就是爱八卦这个天性太让人头疼了。 “啥事儿？说出来飞哥我帮你参考参考，怎么说我也比你岁数大，比你经历的事情多。”朱飞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真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个难题。” “是不是跟女人有关？中午那妞挺漂亮的，该不会是她给你出了什么难题吧？要我说，女人的事儿其实很好办，好好哄一下，还能出什么事儿？只要能把她哄得团团转，她们还不是什么事儿都听你的？”朱飞摆出了一副大情圣的架势教训道。 “把女人哄得团团转？”张义仁听朱飞这么一说，不由得动了心思，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答应张娜，不就是陪她一个星期吗？那就陪她好了。反正姜丽马上又要去酒店开工了，夜里都不在家里住，自己就说天太冷，不想来回跑了，等到过了这个星期，也就该圣诞节了，到时候买几个礼物送给姜丽，哄哄她，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张义仁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肯定合适，他伸手拍了拍朱飞的胳膊：“飞哥，这次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去楼下打电话去了。朱飞顿时傻眼了，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我还等着听八卦呢！ 396、好好陪陪你 张义仁从办公楼下来，站在门前的空地上，看着朱飞没有跟来，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娜的号码。 “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想通了？你怎么考虑的？”张娜的语气中带着戏谑。 “我们那么长时间没见了，我当然要好好陪陪你了，你说是不是？”张义仁还是有点不能接受那种赤裸裸的交易，所以在话语上委婉了一些。 “你还挺会说话的嘛！你就不担心我到时候不把姗姗的手机号给你？”张娜笑着说道。 张义仁顿时一窒，不知道该如何说好了。 张娜看到张义仁不说话，咯咯的笑了两声之后，说道：“我逗你玩呢！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条件既然是我提出来的，我肯定会遵守诺言的。” “那我下午下了班去找你。”张义仁真的觉得连玩笑话都不能跟张娜讲了，要不然被戏耍的话一定会是自己，他怎么都斗不过这个小妮子。 又说了两句之后，张义仁挂断了电话，回到了办公室里，他准备等到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再给姜丽打个电话，说最近工作忙，天又冷，暂且不回去住了。 张义仁不知道的是，他挂断电话之后，远在宾馆房间里躺着看电视的张娜拿着手机看了几秒钟之后，狠狠的把它摔在了床垫上，随后，她抓起了床上的枕头，在床垫上使劲儿的摔了一通之后，才停了下来。 她的确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这一成功在她看来是彻底的失败，因为这件事情从侧面证明了张义仁对江珊珊的在意程度，他为了得到江珊珊的新手机号，宁愿做出这样的牺牲，宁愿跟张娜做出这样的交易，这让张娜的心里觉得无比的难受。 女人的心思，很多时候就是这么难以捉摸。 张义仁做出决定之后，心里对姜丽的愧疚更加加重了，他觉得自己这样背叛姜丽，还要对她撒谎，实在是太过分了。 所以，回到座位上之后，他打开了网页，开始在上面寻找适合送给女性的礼物。他想在圣诞节给姜丽一个惊喜，让她开心一些，作为这段时间自己背叛她的补偿。 其实送给女人的东西，无非也就那么几样，好吃的，衣服，包包，首饰，化妆品，张义仁在网站上看来看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来，不是东西不合适，就是他无法确定效果。 比如衣服，包包这种东西，他根本就不知道姜丽的尺寸，怕买了不合适，要不然就是怕买了跟姜丽的衣服不搭。他没有给女人买衣服的经验，又哪里知道什么样的衣服是合适的？ 看了半天之后，张义仁也没有挑到合适的礼物，于是就暂且作罢，忙起了手头的工作。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张义仁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拿着手机去了楼下，拨通了姜丽的号码。 没响两下，电话就通了，姜丽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阿仁，怎么这会儿打电话，是不是有事儿？” 397、你怎么来了？ “丽丽，是这样的。今天开会领导给我布置了一个比较急的任务，下周要跟进新服装的推广工作，我可能会比较忙，我想着你今天刚好要开工，我晚上就不回去住了，睡公司宿舍。”张义仁说道。 “我……”姜丽本来想说，她今天晚上本来不准备开工，想要跟张义仁在一起庆祝一个晚上的，可是话到嘴边，她又想起了张义仁衬衫领子上的那个口红印，她觉得张义仁晚上不回来住，可能根本就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跟那个口红印的主人有关，她咬了咬牙：“那好吧，你不要太辛苦了。” “不会的，我会注意身体的。就一个星期，等这件事儿忙完了，我就回去好好陪你。”听到姜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张义仁的心里不由得轻松了很多，他总算过关了。 “好。” 张义仁放下电话，深深的呼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次这么做，真的是有点过分了，而且这一次跟张娜的交易，比以往那些身体上的冲动更龌龊，因为他把这些事情跟交易扯到了一起。 不过为了得到江珊珊的手机号码，他只能这么龌龊的做了，他在心里想：这件事儿过后，自己一定会好好回报姜丽的，会对她好，对她很温柔的，等到圣诞节，自己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让她开心幸福。 下午接下来的时间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工作而已。张义仁解决了难题之后，心情也放轻松了很多，朱飞又凑过来找他聊天时，他忍不住吹了一下自己跟张娜在一起如何爽，惹得朱飞艳羡无比。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张义仁收拾了东西，起身准备去宾馆找张娜，朱飞凑了过来，想要跟他一起吃饭，顺便再听听他的泡妞经。 “飞哥，今天不成，我们约了一起吃饭，要不然下次吧。” “我靠！你也太爽了吧，又有炮打？我说，你这天天在宾馆爽，开房费都要不少吧？钱可要悠着点花啊！”朱飞完全就是不爽，想要提一下钱的事情，给张义仁添堵。 “没事儿，房费根本不用我出，人家是小富婆，那点开房钱还不够她逛次商场买个包。”张义仁忍不住又吹了一下。 “我靠！我这次是真的服了，真是货比货要扔，人比人要死啊！”朱飞真的是羡慕的快要发狂了。这种女人自己怎么就没有遇到一个？倒贴钱上门送炮，哪里找啊？！ 张义仁笑了笑，心满意得的往外走，朱飞快步跟在他的身边：“我去街上吃饭，一起呗。” 朱飞是想再看看张娜，想看看倒贴钱上门送炮的女人到底什么样，解解眼馋。张义仁也不点破，一边走，一边跟朱飞瞎聊着。 两个人走到门口，张义仁看到门卫市里熟悉的身影，顿时怔住了：“你怎么来了？” 正是天冷的时节，张义仁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站在门卫市里看着他的正是姜丽，还好张娜没有过来，要不然两个人就互相撞破了。 398、女人的心思真奇怪 张义仁完全没有想到姜丽竟然会来公司这边，他以为姜丽会直接去酒店开工，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猛然看到，他真的是吓了一跳。 门卫室里的几个保安算是彻底服了，他们中午才见到张娜来找张义仁，现在又有姜丽来找，这简直是羡慕死一帮光棍汉的节奏。像张娜和姜丽这么漂亮的女孩，男人能泡到手一个，都快开心死了，张义仁这小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有两个女人来上门找他，还对他那么好。 几个保安一边偷眼打量着姜丽，一边隔着窗玻璃朝外面张望，他们真的很希望此刻张娜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让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这样他们才有好戏看。 张义仁这小子的桃花运太旺了，太招人恨了！ “丽丽，你……怎么会过来？我晚上要加班做方案的……”张义仁心虚无比。 “天太冷，你之前在宿舍的被子肯定不够厚，我给你买了床厚被子送来，我等会儿还要回去。”姜丽说着，把一个装着羽绒被的提包递给了张义仁。 张义仁的心里顿时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儿，他觉得无比的愧疚，又无比的温暖。姜丽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他竟然还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可是谎已经撒了，事情也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这一刻再重新改口是不可能的。他只有等事情结束了之后，对姜丽更好一点。 “你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这个？我在附近随便买一床厚被子就行了，用不着你这么辛苦的。”张义仁接过棉被，有些心疼的说道。 “这有什么辛苦的，我都是坐出租车过来的，被子你赶紧拿去放宿舍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姜丽说完，就要往外走。 “丽丽！”张义仁忍不住开口叫住了她。 “嗯？”姜丽停下了脚步。 “就这一个星期，我忙完工作，就好好回去陪你。”张义仁一脸认真的说道。 “知道啦！你可要说话算话。”姜丽笑了起来。 “绝对算话。” 姜丽走了，张义仁提着棉被朝宿舍走去，朱飞跟在他的身旁，一脸艳羡的表情：“兄弟，你可真是太牛逼了。那么多女人都死心塌地的爱着你，我要是能有你一般的本事就好了。” 张义仁真的是不想理会朱飞，姜丽来送被子的举动，让他觉得内心愧疚，他对姜丽的感情是认真的，不是随便泡了玩玩而已，而到了朱飞的嘴里，却变了味道。 朱飞见张义仁不回答，继续开口道：“你这几天真的要睡宿舍吗？” “不知道呢！说不定还要回去睡。”张义仁真的不想提自己跟张娜的交易，这是他此刻不愿触碰的话题。 “兄弟，你要是晚上不睡宿舍，那被子给我盖呗，这几天天那么冷，两床夏凉被根本就没一点用，你要是不用，也不能放着浪费不是？你看成不成？”原来朱飞在打这床被子的主意。 “行，只要我不住宿舍，这床被子你就用吧。”张义仁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兄弟，那可谢谢你了。” 两个人回到宿舍，张义仁把被子放在了床铺上，随后又起身出门，再次朝公司的大门走去。 朱飞依然跟在他的身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关于女人的话题，他很想从张义仁这里学到如何泡到这么多女人的绝技，只可惜他这个人本身的性格有问题，那么小气的男人，就算想学别人泡妞，怕是也学不来。 两个人走到街口的时候，张义仁停下脚步，对朱飞说道：“飞哥，你去吃饭吧，我跟她约了在宾馆房间见面，明天上班咱们再接着聊，成不？” “成，成！”朱飞恋恋不舍的朝宾馆的大厅里看了几眼，摇了摇头，朝河南面馆的方向走去，他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类似好白菜全让猪拱了这样的话。 张义仁整理了一下心情之后，走进了宾馆的大厅，他既然决定要跟张娜交易，那就只能把张娜给哄舒坦，谁让他想得到江珊珊的联系方式？既然姜丽已经回去了，他也不能老想那些让自己烦躁的事情，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张娜正在房间的床上躺着看电视，看到张义仁进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继续转过头看电视去了。 张义仁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看到了地面上扔着的一堆纸，又看了看张娜哭红的眼睛，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张娜的跟前，搂住了她：“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女人哭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我就不能没事儿哭着玩？”张娜心里真的很难受，她觉得自己精心导演了张义仁跟江珊珊之间的那场大戏，到头来失败的依然是自己，因为张义仁的心里总是把江珊珊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她在张义仁的心目中，就是一个低贱的女人而已。 “哭着玩？哪有没事儿哭着玩的？到底怎么了？不会是想我想得直哭吧？”张义仁这小子一旦放开了，哄女人的本事倒是一点都不差。 “去你的，还真把自己当情圣了。我就是下午看韩剧，看得太感动了，你以为我会想你想到哭？臭美吧你！”张娜当然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张义仁而哭泣，那样就把她自己放在了弱势的一方，这是她现在绝对不能接受的。 “真不明白你们女人，看个电视也能哭成这样，电视都是演出来骗人的。行了，赶紧起来吧，咱们出去吃饭。”张义仁在张娜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朝她招呼道。 “你抱我起来！”张娜朝着张义仁伸出了胳膊。 张义仁只好把她抱了起来，张娜狠狠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之后，跳了下来：“我去洗把脸就出发。” 张义仁完全没想到张娜会偷袭自己，他叫了一声之后，一个劲儿的揉着自己肩膀上被咬的那一块，他不知道张娜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女人的心思真的太奇怪了。 399、一起在宾馆房间看 等到张娜洗完脸从卫生间里出来，张义仁想要开口问她刚才为什么咬自己，看到张娜笑嘻嘻的表情，又把疑问咽回了肚子里。反正都已经不疼了，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了，谁知道要是问起来，张娜会不会又突然生气，再跟自己闹上一通？ 张义仁没敢带张娜去河南面馆吃饭，他担心河南面馆的老板娘看到之后，再问自己跟姜丽的事儿，当然，老板娘肯定不会当着张娜的面直接问，但是以后自己单独去吃饭，这些问话肯定是跑不掉的，他才不要被老乡当成负心汉。 人在外地的时候，会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那就是很容易把老乡当成很亲近的人，会在意老乡的看法和意见。很多出门在外打工的，遇到点困难，找不到亲人帮忙，就只能依靠老乡。不过那是八九十年代人与人之间比较淳朴的时候，还可以依靠，到了后来，老乡的味道已经变了。老乡老乡，背后一枪。这样的顺口溜也不是没有来由。 不过老板娘跟张义仁是没有利益纠葛的，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纯粹的老乡关系，倒也不用担心被坑骗。 张义仁带着张娜来到了小街上，找到了烤鱼摊，点了一份烤鱼，又从隔壁的摊位上叫了两份酸辣粉，烤鱼配上辣乎乎的酸辣粉，吃的两个人浑身冒汗。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烤鱼摊的老板趁着人比较少，凑过来跟张义仁聊了两句：“兄弟你今天不出摊做生意了？这两天人都习惯这个温度了，出来逛街的又多了。” 张义仁冲着烤鱼摊的老板笑了笑，朝着张娜看了一眼：“你看我像是有空出摊的人吗？” 烤鱼摊的老板对着自己的额头拍了一巴掌，笑着说道：“是我傻了，是我傻了。你正事儿要紧，反正就那点生意，做不做没关系的。” 老板起身又招呼新来的客人去了，张娜把头凑到了张义仁的跟前：“他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明白？什么出摊做生意？”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小街上也是做生意的吗？不过既然说了要陪你，那这几天就不出摊做生意了，等到过了这几天再说。”张义仁说道。 “你也摆摊做生意？搞什么生意的？我想看看。”张娜顿时来了兴致。 “也不是什么大买卖，就是用电脑给别人的手机换换铃声，赚点小钱。”张义仁解释道。 “不行，我要看你摆摊，我要跟你一起摆摊玩。”张娜一脸兴奋的说道。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天摆摊站在外面很冷的，你穿得又薄，小心冻坏了。”张义仁看着张娜的薄大衣，摇头说道。 “没事儿的，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摆摊做生意，要是冷了，我就提前回宾馆。” “那好吧，赶紧吃，吃完了咱们摆摊去。”张义仁一听张娜愿意跟自己一起摆摊做生意，心里很开心，他这段时间做生意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没赚到多少钱，可他现在偏偏是最缺钱的，他还准备等到春节回家的时候，多给母亲带点钱回去，能有机会多赚钱，他当然乐意了。 张娜的心里也很兴奋，她不是真的想要跟张义仁摆摊玩，她对摆摊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可以跟张义仁做点对他来说重要的事情。她很清楚的知道，张义仁这七天陪她的时间，是她用交易的手段换来的，虽然两个人都不说，但是那种赤裸的交易本质是不会变的，两个人要是不找点床上之外的事情做，这一个星期下来，恐怕会弄得张义仁对她厌恶无比，这样能跟张义仁一起在小街上摆摊做生意，总算是找了一个彼此沟通融合的机会。 张义仁把东西从商铺拿了出来，把东西摆好之后，开始放起了音乐，很快就有年轻人找上门来更换手机铃声，不过张义仁觉得，这几个小年轻更感兴趣的应该是张娜，因为他们的眼睛一直再往张娜身上飘。 张义仁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找个美女来帮自己招揽生意，这样下来，自己的生意肯定会好很多的。 张娜终于在别的男孩子面前找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份自信，当她看到那些年轻男孩不停的用躲闪的眼神偷看她，接触到了她的视线之后，又涨红了脸的样子，真的是好玩极了。她跟江珊珊在一起那么久，一直没有自信，今天晚上这些年轻男孩的举动，终于让她找回了作为美女的自信和虚荣。 “看到没，刚才那几个男孩老在偷看我，怎么样，大美女给你招揽生意，你是不是应该给点报酬？”张娜等到几个男孩走了之后，笑嘻嘻的对张义仁说道。 “看到了，你是大美女，他们偷看你当然很正常了。不过你要说这样就帮我招揽了生意，那可不一定，要知道我的生意最赚钱的不是换手机铃声，今天你在这里，他们都不好意思要那些了，我的生意看着好，其实赚的钱反而少了。”张义仁当然要打击一下张娜的自恋情绪，不过又不敢直接打击，得罪了她。 “什么生意还能让人不好意思？” “就是那些日本小电影啊，什么样的都有，你要不要看看？”张义仁看着灯光下张娜姣好的面容，心里忍不住又荡漾起来，调戏起了张娜。 “啊？！你还卖这个给这些男孩子啊，你就不怕被警察抓吗？”张娜睁大了眼睛。 “怕什么？在小享这一块，我横着走都没人管我，你信不信？再说了，卖小电影这种事儿，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我又没公开摆出来卖，不会有人管的。”张义仁一脸自豪的说道。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喜欢吹牛，张义仁也忍不住显摆了一下自己在小享这一带的威望。 “信，我当然信了。”张娜拍了张义仁的马屁之后，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要不，今天晚上你把电脑带到宾馆吧？我们一起看。” 400、乐不思蜀的男人 听张娜这么一说，张义仁顿时兴奋起来，之前他跟姜丽一起想要尝试这样看片办事儿，姜丽不太喜欢，所以他一直觉得没有过瘾，现在张娜主动提出这个要求，让他如何不兴奋若狂？ “你说真的？可别骗我”张义仁有点不大相信。 “这有什么好骗人的，这种事儿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张娜觉得张义仁的反应有点怪。 “不是那个意思，我一直觉得你们女的会很反感这种事儿，没想到你还挺喜欢的。”张义仁讪讪的说道。 “这也分人，有些人觉得看片子很恶心，我倒是无所谓。”张娜笑嘻嘻的说道。 张义仁一想到有这样的待遇，就有点蠢蠢欲动，等不及了，他犹豫了一下，开始收摊：“不摆摊了，咱们早点回去。” 张娜笑了起来：“你啊！看把你猴急的，之前也没见你这么主动过。” 两个人收拾了摊位，带着电脑包回到了宾馆，进门之后，张义仁就急忙忙的把电脑包取了下来，开始在房间里找插座。 张娜笑着看他忙活，说道：“你慢慢忙，我去洗个澡。” “好。”张义仁觉得今天晚上太幸福了，不但可以尝试自己一直希望的方式，还有美人出浴的景色看。 张娜这小妮子自从做了红酒促销，又当了老头子的二奶之后，对男人心里的把握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她在浴室冲了个热水澡之后，用浴巾包着自己，走了出来。 这样的方式虽然没有露出任何的敏感部位，却显得更加诱惑，张义仁顿时来了感觉，拉着她的手，就想要把她往床上推。 “别急嘛，不是说了要看小电影的吗？我也想看看。”张娜才不会让张义仁这么快就得手，她很清楚男人的心理，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稀罕。 两个人坐在一起看电脑上的小电影，张义仁的手一直都没听过，想要在张娜身上占便宜，不过每次他想要进攻重要部位的时候，都会被张娜给挡回来。 看了两部小电影之后，张义仁再也憋不住了，他迫切的想要得到张娜，张娜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也不再拒绝，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一场云雨之后，张义仁躺在床上喘粗气，他这是第一次尝试一边看电脑，一边做，那种感觉仿佛自己也化身成了影片中的男演员一般，是其他方式所无法达到的。 “真爽。你刚才爽不爽？”张义仁说道。 “你说呢？”张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嘿嘿。”张义仁笑了起来，张娜刚才的反应就算不用问，他也知道：“怎么样？我厉害吧，比你的老头子厉害多了吧。” “那还用说？不过可惜啊，这种好日子不多，过几天我又要一个人回广州去，陪那个糟老头子了。”张娜叹息道。她是故意把话题往这上面引的，她想要暗示张义仁，她愿意经常跟张义仁这样在一起。 “那有什么难的，以后我多陪陪你不就行了？”张义仁果然上当了，他没有多想，脱口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会经常来找你的。”张娜立刻说道。 张义仁没料想会是这样，想要改口又不太可能，只好说道：“多陪陪你当然可以，不过也要注意时间。”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张娜搂着张义仁，狠狠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义仁的生活可以用丰富多彩来形容，张娜这个小妮子是那种特别放得开的，再加上她为了得到张义仁，又有点曲意逢迎的味道，两个人到了晚上就在宾馆的房间里，按照从小电影里学来的招数闹腾。 张义仁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享受，不管是姜丽，阿红，阿云他们，都不曾跟他玩得这么疯，什么都敢玩，他很快迷失在其中，有点乐不思蜀了。他甚至忘了自己跟张娜在一起，是为了换取江珊珊的电话号码，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被欲望所控制的男人。 转眼之间，一个星期过去了，张义仁甚至连周末都没有回银丰路那边，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姜丽，说周末公司要加班，过两天回去。 张娜对自己所取得的成就很满意，她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俘获了张义仁的心，她很了解男人，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有了自己跟他这么疯玩，他的心野了，以后想要重新约束，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张义仁总算还保持着一点理智，他早上起床后，知道这是自己答应的陪张娜的最后一天，也终于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想要江珊珊的电话号码，他虽然对这样的温柔乡迷醉，但是想要跟江珊珊解释清楚，已经成了他的心中的一个执念，他一定要做到。 “今天就是第七天了，你要回广州吗？”张义仁一边抚摸着张娜腰部光滑的皮肤，一边开口问道。 “你想不想让我走？”张娜反问道。 “当然不舍得让你走了，不过我这么久都没回去了，也总该回去陪我女朋友几天了。”张义仁想了想，觉得不能太对不起姜丽。 “那不就得了，你又不愿意陪我，我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张娜冷冷的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还可以经常在一起，实在不行的话，我在这边给你租个房子呗，只要有空，我们就在一起玩，那该多好？”张义仁说道。 “回头再说吧。老头子也快要回来了，我要回广州陪他了。”张娜说着，从床上起身，准备到卫生间冲热水澡。她只字不提江珊珊电话号码的事儿，她一直记得，但是却故意装作不记得。 “那个事儿，你别跟我说你忘了。”张义仁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张娜的心里一紧，却继续装起了糊涂。 “就是姗姗的手机号啊！你之前说了，我陪你一个星期，你就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我，你该不会想要耍赖吧？” 401、哄女人开心 听了张义仁的话，张娜有些僵住了，她忽然替自己感觉有点不值，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真的很不值。 男女之间的事儿，有了感情在一起才会彼此珍惜，想要靠身体来维系感情，实在是太难太难了。男人都喜欢跟女人睡觉，却都想要个冰清玉洁的女神，用身体去取悦男人，就算在一起的时候他再爽，回过头他心里想的还是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张娜的文化水平不高，如果换个文艺女青年，此刻一定会想起那句古诗：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 张娜在心里为自己感到委屈，她觉得自己这么努力的去迎合张义仁，最后还是比不过江珊珊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让她有点想哭。 张义仁不知道这些，他催促道：“喂，你想什么呢？不会真的想要耍赖吧？” 其实这几天，张义仁偷偷的翻过张娜的手机，想要找到江珊珊的手机号码，不过张娜这小妮子精明的很，她把江珊珊的名字换了一个，张义仁找了半天，也没在手机里翻到。 “我这个人一想说话算话，你想要她的手机号，等会儿我就给你，我这会儿就想冲个热水澡，你别烦我。”张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卫生间里。 “切！谁想要烦你了？早把手机号给我，我用得着这样吗？”张义仁低声嘟囔了一句之后，躺在床上想事情。他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好像伤了张娜的心，不过很快他又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他跟张娜只是炮友关系，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只是为了需求在一起，没那么多感情可言的。 张义仁与张娜之间，张义仁是不太在意对方的那个，他当然觉得张娜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感情，可实际上，张娜会不会伤心，也只有张娜自己心里明白。 张娜在卫生间里冲热水澡的，忍不住哭了起来。的确，她跟张义仁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的纯粹，根本就不能用爱情这个词来形容，那是在玷污这个词。可是即便是这种与崇高沾不上边的感情，也会让她觉得痛苦。 有一句话说得好：爱是做出来的。又有谁能够把感情和肉体关系分的那么清楚？ 从卫生间里出来，张娜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用浴巾包着身子，走到了床头，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翻到了一个写着王红的号码，对张义仁说道：“这就是姗姗的新手机号，给你了，你想跟她联系，就联系吧。” “王红？你没记错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翻过我的手机？我要是不给她改个名字，早就被你弄走了。”张娜说完，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张义仁拿自己的手机记下了江珊珊的手机号之后，又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对张娜说道：“你这会儿就要回广州吗？” “是啊，不回去难道在这里当傻子？” “要不中午吃过饭再走吧，我今天上午不去上班，请个假陪你。”张义仁说道。 张娜神情复杂的看了张义仁几秒钟之后，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我要回广州那边陪老头子去了，你忙你的吧。” 在听完张义仁的话之后，张娜的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她觉得张义仁对她其实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只是自己在他的心里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张娜走了，张义仁把她送上出租车之后，转身朝公司的方向走去，他已经迟到了快一个小时了。 回公司的路上，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江珊珊的手机号之后，犹豫了很久，也没有按下拨号键，等到走进公司大门，他摇了摇头，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还是等等吧。等想清楚了怎么说，怎么道歉，再给江珊珊打电话，这样直接打电话道歉，说不定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上午上班的时候，他一直心神不宁，想着江珊珊的事情，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朱飞跟他聊天的时候，说起这几天晚上盖姜丽送来的那床厚被子很暖和，张义仁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几天迷失在了跟张娜的疯玩之中，连给姜丽准备礼物的事儿都给忘了，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到底该给姜丽买什么合适？ “飞哥，你说圣诞节送女人什么礼物，对方会比较开心？”张义仁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朱飞泡妞的本事还不如自己，问他岂不是白问？ “还能送什么？女的不就是喜欢衣服首饰，你挑贵的买就行了。”果然，朱飞的回答相当的具有个人风格，只是这哥们一直都是嘴皮子功夫，让他花钱买贵的东西给媳妇，几乎是不可能的。 回宿舍午休的时候，张义仁把厚被子抱回了自己的床上，结果盖到身上，就闻到了一股狐臭味儿，这让他觉得十分的郁闷，姜丽送给自己的新被子，他一次都没用上，却染了那么重的狐臭味儿。 不过事儿都已经发生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要怪就怪他自己太过分，跟张娜做出那样龌龊的交易，出这种事儿也是正常。 下午上班的时候，张义仁忽然想到了陈刚，陈刚这小子在酒店里当鸭子，是培训过的，很懂得如何哄女人，鸭子不止要床上表现得好，私底下还要会哄女人，才能让那些客户喜欢你，所以，如何挑选礼物这样的问题，问问陈刚，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义仁打定了主意之后，等到下午快四点的时候，估摸着陈刚已经起床，于是拨通了陈刚的电话。 “义仁，你找我？” “小刚，是这样的，马上圣诞节了，我想买点礼物给丽丽，让她开心一下，又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好，你帮我出出主意。” “给丽姐买礼物啊！”陈刚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你想哄丽姐开心很简单，就怕你不舍得给她。” “什么东西啊？我怎么会不舍得买给她？” “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承诺，丽姐喜欢你，但是你们两个却一直没办法稳定，你要是能给她个承诺，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402、不能给女人的承诺 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别人痛苦的。 如果单从理解姜丽的层面上讲，张义仁恐怕还不如陈刚，他跟姜丽在一起只是感情上的维持，而陈刚进了夜场，做了鸭子，对夜店工作者的生活有了深刻的认知，在那种纸迷金醉的生活下，掩藏的是深深的痛苦和自卑。 姜丽喜欢张义仁，她最想要的，就是跟张义仁在一起。她赚的钱不少，那些女人需要的物质礼物，她其实并不在意，她在空虚无聊的时候，去高档酒店消费的洋酒红酒的价格都足以让很多普通女人心动，她缺的不是钱和物质，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陈刚在经历了情伤和痛苦之后，开始愈发的了解姜丽了，姜丽面对张义仁的自卑，他之前在面对凌琳的时候也同样经历过。虽说这个社会现在是笑贫不笑娼，那是在不在意这些的人面前才会这样，一旦你的另一半在意这个，你又如何能够在他面前不自卑？ 张义仁又如何不知道姜丽对自己的感情？可是他一想到姜丽的职业，就觉得头疼——就算姜丽再好，就算自己再喜欢她，难道自己真的要娶个小姐当老婆？这要是领回家去，让母亲知道了，还不把她给气死了？ 所以，张义仁一直在逃避，他不敢正面面对姜丽的情感，他也从来不去想未来，因为未来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没有办法破解的难题。 “小刚，你再想想，我主要想送个礼物给丽丽。”张义仁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 陈刚沉默了片刻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就买个首饰吧，那玩意能随身戴着，算是比较好的礼物，心意也不差。” “嗯，我知道了。”张义仁挂断了电话，长长的出了口气。 陈刚所说的那个礼物，他又如何不知道？只可惜他不能给，也不敢给，姜丽的身份永远都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摆在他们两个人中间，这一切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解决的，轻易做出的承诺，如果无法兑现，还不如不开那个口。 陈刚后来给出的建议倒是不错，送个首饰给姜丽，她戴在身上，可以时时刻刻都感觉到自己的心意，只是选什么样的首饰，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戒指是不能送的，这玩意很容易跟求婚联系到一起，要是送了戒指，那就等于是给了承诺，解释都没办法解释。戒指不能送，也就只剩下项链和手镯这些了。 张义仁想了想，觉得送手镯这些也是不太合适的，因为姜丽做小姐，经常要给客人打飞机，不管是手镯还是手链，都会碍事，这样算下来，也就只剩下送项链这一项了。 他决定这两天有空的时候去商场看看，挑个比较合适的项链送给姜丽。既然陈刚说了，姜丽喜欢的是自己的心意，那就送个心形吊坠的项链好了，这样可以代表心意，姜丽一定会很喜欢的。 403、再次联络江珊珊 下午下了班，张义仁在小街摆了一会儿摊，看到生意不怎么好，不到九点钟就早早的收了摊子，坐上公交车回银丰路那边去了。 换手机铃声的生意跟天气关系不大，但是卖小电影就不同，天冷了，女孩子穿的比较厚，买小电影的男的就明显少了很多，张义仁在想，要是等来年夏天的时候，女孩子都穿的比较性感，自己的小电影生意肯定会很好，到时候要找大黄哥再更新一批，弄最新的，最好还有中文字幕的那种。 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但是大街小巷的商店早就妆点上了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的图案，几乎每一家商店都写着圣诞节优惠大酬宾的活动信息。 张义仁看着玻璃橱窗上写的那些促销活动，决定周末去商场看看，看那些金银首饰专柜有没有做类似的降价促销活动，他准备趁机给姜丽买个好看的项链。 回到银丰路的住处，姜丽不在屋里，一个星期没回银丰路这边，张义仁再次看到屋子里熟悉的一切，心中有种回家了的亲切感。 把屋子里稍微收拾了一遍，他洗澡后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想起了下午给陈刚打电话，陈刚所说的那句话。 姜丽真的不图他什么，只图他这个人，想要他一个承诺。可这个偏偏是他无法给的，他也不是没幻想过跟姜丽结婚，但是一想到姜丽的身份，和那些曾经在酒店房间跟她颠鸾倒凤过的嫖客，他就觉得难受。 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些让他难受的事情，于是，他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想要翻开电子书看看。拿到手机，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拿到了江珊珊的电话号码，一想到江珊珊绝美的面容，他的心头就忍不住火热起来，他想跟江珊珊说上两句，哪怕只是发发短信。 “姗姗，是你吗？”张义仁不敢确定这个手机号码一定就是江珊珊的，他试着发了一条短信。 片刻之后，一条信息回了过来：“你是哪位？” 张义仁的心立刻怦怦跳了起来，是江珊珊的手机号码没错。可是自己应该跟她说什么，又怎么说呢？ 张义仁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道歉：“姗姗，我是张义仁，那天的事情是我太糊涂了，我对你真的是真心的。” 信息发出去之后，很久没有回音，张义仁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江珊珊生气了吗？她是不是不准备原谅自己？或者，这会儿拿着她手机的不是她，是包养她那个男人，万一自己这条信息给她招来麻烦怎么办？ 张义仁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用了短信这种方式，这种文字传播的方式，根本就不能确定手机那头的到底是什么人，万一这会儿拿着手机的真的是那个男人该怎么办？ 正当张义仁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这种话我也不会再相信，你这种话还是留着骗别的女孩子吧。” 404、酒店圣诞也有活动 这种话留着骗别的女孩子。这句话差点把张义仁给呛死，他觉得无比的冤枉，因为他对江珊珊真的是用了情的，只是那天晚上做出了错误的举动，才会让两个人走到这一步。 可是这话解释给对方听，江珊珊会相信吗？换做自己是女人，有男人为了不吃亏，睡了自己，回过头又说是真心爱自己，自己可能接受吗？张义仁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原谅。 不过，他还是不舍得这样就放弃跟江珊珊的联系，他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姗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不管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的，我也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跟你做普通朋友，知道你的情况，偶尔能发发信息就好了。” 张义仁这话半真半假，相比永远不能跟江珊珊再有交集，他宁愿退而求其次，跟江珊珊做普通朋友，这样总比一辈子做陌路人好。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还有机会联系，也许以后他还可以找找机会，跟江珊珊重新发展感情，他的内心深处依然藏着这个想法。 过了一会儿，江珊珊的信息发了过来：“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不要你相信我，我也可以不再跟你见面，我只是想能跟你像这样联络，只要能够知道你的近况，知道你过得很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张义仁已经退让到了极限，这样的方式如果江珊珊还不接受，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 信息发过去之后，江珊珊那边很久都没有动静，过了很久之后，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张义仁忍不住在床上坐了起来，兴奋的挥舞了一下拳头，江珊珊这个女孩子还是心肠太软，她虽然讨厌张义仁，可是还是没有铁着心肠拒绝张义仁，她说了这事儿以后再说，暗藏的台词就是以后还会跟张义仁联系，已经是变相的同意了张义仁的请求。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张义仁在兴奋之后，不忘说声晚安，给江珊珊留下个好印象。 这一次，江珊珊没有再回答他，她没有把张义仁直接拒之门外，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当然不可能再跟张义仁像以前那样互道晚安。 放下手机，张义仁兴奋的有些失眠了，他又想起了江珊珊绝美的面容，还有那天晚上，自己得到江珊珊身体的那种享受。 其实女人的生理构造差不了多少，除了那种所谓的名器之外，大部分的女人给男人的感觉都一样，下半身的感受无非也就是紧或者松。但是人是感觉动物，让你睡一个丑八怪，跟睡大美女的感觉肯定是完全两样的。 张义仁得到江珊珊的身体，感觉上也未必就真的那么享受，但是因为江珊珊的绝美面容和完美的身材，让张义仁在心理上有着相当的成就感。 张义仁越想越睡不着，他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只发情了的狮子，迫切的想要找一个方式发泄。可是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他还能去哪里？他只能爬起床，去卫生间里冲了个冷水澡，用冷水帮自己降了温。 其实也不是真的冷水澡，这种天气冲冷水澡会冻死人的，他只是把热水龙头调的比较小，把水温弄得比较低，让皮肤觉得凉爽而已。 冲完冷水澡，他躺在床上，终于顺利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床，姜丽已经躺在了他的身边，头上扎上了那个小猪发饰，不停的在他的胸口上用手指画着圈圈。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约定的暗号，姜丽只要摆出这样的姿态，就说明她想要了。 过程无需赘述，一场云雨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聊天。 “工作都忙完了？”姜丽问道。 “嗯？”张义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姜丽是说他这几天“加班的事情”，他赶忙回答道：“哦，都忙完了，到年底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加班了，我以后都可以经常陪着你了。” 张义仁知道自己对不起姜丽，但是事情已经做了，他只能在事后进行补偿，既然以后不用经常陪张娜，那这段时间就好好补偿姜丽吧。 “忙完了就好。你这几天好像挺累的，人都瘦了。”姜丽一脸心疼的摸着张义仁的脸庞说道。 张义仁心中顿时大囧，他这几天哪里是因为工作累，完全就是在床上折腾的，不过说起来，这种原始运动还是挺好费体力和能量的，人变得消瘦也真的很有可能，只是张义仁自己看不出来。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忙了一个星期而已。对了，过几天就圣诞节了，你们酒店放假吗？”张义仁想在圣诞节陪陪姜丽，给她点补偿，当然要询问姜丽。 “酒店又不是公司，哪里有放假这回事儿？而且圣诞节这种节日，正是酒店赚钱的好机会，怎么可能放假？老板跟老板娘恨不得所有人都去上班给他们挣钱还差不多。”姜丽笑着解释道。 “圣诞节酒店生意会很火爆吗？这个好像扯不上吧？”在张义仁的印象中，圣诞节这样的节日，应该是购物狂欢居多，跟酒店色情业似乎扯不上关系。 “怎么会扯不上？酒店也会推出节假日特别活动，再搞打折什么的，去的客人会很多的。” “圣诞节也会有特别活动，都是什么样的？给我讲讲呗。”张义仁顿时来了兴致，他觉得很好奇。 “还能有什么活动？你知道圣诞老人的衣服吧？”姜丽反问道。 “知道。” “去年酒店圣诞节搞的有那种圣诞短裙跟圣诞帽搭配，让所有人都穿这种衣服接客，客人评价挺好的，那几天也很赚钱，我估计今年也差不多，顶多也就是再搞个什么优惠打折。”姜丽解释道。 张义仁立刻明白过来，酒店原来用的是这种情趣衣服，那种圣诞装，他在日本和欧美的爱情动作片里都见过，对增加情趣倒是很有帮助。 405、酒店的圣诞比基尼主题活动 说起来，东莞的这种产业，在全国甚至全亚洲都是走在前列的，其实原因很简答，那就是产业密集和行业竞争。东莞的每条街，每个酒店都有这样的服务，当所有的服务模式都差不多的时候，想要在同行业中脱颖而出，就要有自己的特色，以特色取胜。 东莞所有酒店的女孩子都会用莞式服务，因为培训她们的老师都是在互相学习和抄袭过程中，把服务细化到了极致，这种服务几乎已经没有了再进一步的空间，所以，酒店方只能在别的地方下功夫。 比如请一些小明星来酒店助阵，让客人在酒店内部近距离见到明星，也是一种办法，另外就是这种节假日的特色服务，这种主题模式的活动。圣诞节就让酒店里的女孩子全部穿上圣诞装，圣诞短裙加上圣诞比基尼文胸，再加上圣诞帽子，会让原本只有七分姿色的女孩子瞬间达到满分，让客人更有兴趣和冲动。 除了这种节假日的主题活动，酒店方平时也会开展类似全比基尼主题，全旗袍的古典主题等等这些，为的就是多多招揽回头客。 可以说，东莞这些酒店为了让客人喜欢上自己的酒店，真可谓用心服务，服务到家。说东莞这些酒店是行业里的淘宝商，一点都不为过。 张义仁听姜丽这么讲了一通之后，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痒，他忽然想去见识一下酒店里的圣诞夜主题，他想亲眼看看整个酒店几百号妹子穿圣诞短裙的景象。 “酒店今年还会做这样的主题活动吧？我还真想去看看。”张义仁说完之后，赶紧继续道：“丽丽，我不是想去做那个，我就是想去看看热闹，我还没见过这种景象，想去开开眼。” “你那么害怕做什么？这种事儿你不用跟我解释的，男人哪有几个能管住自己不偷腥的？你想去见识也好，想去真的睡也行，我不在乎的，只不过你只能去玩玩，不能来真的。”姜丽说道。 张义仁对这个回答有些无语，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种事情对小姐这个特殊人群真的是太正常了。东莞的小姐找个男朋友在一起，很多时候根本就管不住对方，这些男人花着女人的钱，免费睡着这些女人，却还贪得无厌，要去嫖别的小姐。 因为内心的自卑，还有“自己跟别的男人睡了，自己男人睡别的女人，当是扯平了”类似的想法驱动下，这些小姐会默许甚至纵容自己的男友去嫖妓，拿着自己的辛苦血汗钱跟别的女人睡，只为能够得到男友的真心。 在她们看来，男人跟女人睡觉，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不在意自己男人身体上的出轨，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男人对自己是否有真感情。 姜丽虽然跟普通的那些小姐不同，要比她们更有学识更有见识，但是在这个圈子里生活，耳濡目染之下，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这种影响，她所在意的，是张义仁对她的感情，这样去酒店寻欢作乐，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张义仁不由得有些无语，他搂着姜丽，柔声说道：“我真的没有哪个想法，要不然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过去，你看着我不就行了？” 这次轮到姜丽不乐意了，她才不愿让张义仁看到自己被别的男人点中，领去房间里做那种事情，因为她很清楚，中国男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绿帽子，这种情况有种眼不见为净的感觉，虽说张义仁一直知道自己是做小姐的，每天晚上都要陪着不同的男人睡觉，但是知道和亲眼所见，完全是两码事。 “不行，我去是开工，哪里有带个男人过去的，这根本就不合酒店的规矩，而且你去了就是客人。你要是想去玩，就放开了好好玩一个晚上，我又不会怪你。”姜丽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了想之后，继续道：“不过有一点，你挑谁都行，不能选露露。” 露露一直都是姜丽心头的一根刺，她抢在姜丽的前头，夺走了张义仁的处男之身，这让姜丽一直耿耿于怀，而且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没停止过，所以，姜丽才会有这样的交代。 张义仁真的是哭笑不得，他只是想去看着玩，没想到姜丽竟然误会到了这种地步，不过他也不想再解释了，他这样继续解释下去，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很虚伪，既然姜丽说了不会在意，那自己到时候就去酒店看看好了，玩不玩是另外一回事儿，最主要可以去看那种几百人都穿圣诞装进行主题活动的壮观场面，这才是他想要欣赏的。 “你放心吧，我现在见了露露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招惹她？对了，她现在还在酒店吗？” “嗯，她还在酒店，不过我们俩现在基本上不怎么说话了。” “不说话也好，她那个人做事太过分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好朋友，没必要非要在一起虚伪客套的。”张义仁心里也很不待见露露，虽说他想起露露肉感的身材，心底会有那种冲动，但是一想到露露那个性格，他就有种避之不及的感觉。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之后，起床到楼下吃了早饭，张义仁上班去了。坐在公交车上，张义仁看着道路两边的街景，思考着这两天该怎么给姜丽挑选项链。 作为在女装公司上班的职员，张义仁对首饰这种跟服装有关系的东西也稍微了解一点，他很清楚，现在的项链无非也就黄金，白金，白银这几种，黄金给年轻女孩子戴太俗气，白银又很挑人，有些人因为体质问题，戴白银首饰很快就会变黑。这样算下来，白金项链是最好的选择。 张义仁决定到时候直接挑一条白金项链送给姜丽。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民哥打来的。 “民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406、出卖身体，出卖灵魂 “阿仁，这段时间民哥忙，也没顾上跟你联系，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民哥上来先是寒暄了几句。 “谢谢民哥关心，都挺好的。”张义仁知道，民哥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绝对不会是闲聊，肯定有别的事情要说，他在等民哥开口。 “阿仁，你那个朋友最近怎么样？”民哥问道。 张义仁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民哥问的是陈刚，因为民哥所认识的属于张义仁的朋友，也只有陈刚。他见过陈刚两次，一次是把他们从派出所捞出来，另外一次，就是凌琳惹出麻烦，欠人一百万，民哥带着钱上门还账。 说起来，陈刚还在民哥的酒店里工作，不过民哥这样的大佬肯定是不会在意一个在他酒店里做鸭子的小角色，他不知道陈刚的近况也很正常。不过民哥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过问陈刚的情况，即便陈刚欠了他一百万，他也不会在意陈刚这个人，因为这一百万是冲着张义仁给的，陈刚是否有能力还钱，他并不在意。 张义仁想了想，觉得民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找陈刚，于是回答道：“他最近也挺好的，民哥，您有事情找他？” “我能有什么事情找他？”民哥笑了起来，他觉得张义仁的想法太好玩了。 “那您问他的情况，是……”张义仁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民哥总不至于是来催账的吧？ “我问他倒是真有点事儿，那天我不是过去了吗，那个女的我也看到了，对她印象比较深，今天我来这边找朋友玩，结果又看到那个女的，她现在在我朋友的酒店里做事儿，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事儿，你朋友知道她现在做这个吗？” “啊？！凌琳跑去做小姐了？”张义仁真的很惊讶，他原本以为凌琳已经离开了东莞，没想到这个女的竟然跑去做小姐了。他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知道吧？！” “我记得当时你说过，你朋友欠下那一百万，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她现在做小姐了，一个月挣得也不少，你要不要跟你朋友说一声，让这个女的帮他还债？这事儿根本就不用他动手，只要他答应，我们这边都可以帮着搞定。” 张义仁有些犹豫了，他知道，如果让民哥他们控制凌琳，帮着还那一百万债务的话，会让还债的速度加快很多，可是这样做，对凌琳来说，似乎有点不太地道。 “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你那个朋友，看他什么意见？”民哥看张义仁一直不开口说话，于是建议道。 张义仁想起了事情发生的当天，民哥建议把凌琳抓去酒店做小姐帮陈刚还债的时候，陈刚所做出的决定，他决定替陈刚拒绝民哥这个建议：“民哥，算了，这笔债我们已经扛下了，就不想去为难一个弱女子了，她过她的生活，以后跟我们再也没有瓜葛。” “你可想清楚了，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你那个朋友做鸭子，挣钱也不轻松，多一个人还钱总归好一点。”民哥说道。 “想清楚了，他要是想这么做，当初就不会放她走，既然放她走了，就不会再变卦。民哥，你也不要为难她，她想在那里做小姐，就让她做吧。对了，民哥，这事儿你不要告诉陈刚。”张义仁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忽然觉得凌琳其实也挺可怜的。 张义仁不让民哥把凌琳做小姐的事情告诉陈刚，是因为他觉得，陈刚其实还是喜欢着凌琳的，既然他不想让凌琳替他还钱，既然不想再见到凌琳，那凌琳做小姐的事情，也不应该让他知道，因为这样下来，他至少还能留下一个相对纯洁一点的梦，如果知道了凌琳现在去做了小姐，他的心说不定会更加难受。 “行，我知道了。你们俩还真是好人，要我，才不会那么心软呢！”民哥笑了起来。 “民哥你是大人物，做事当然要有魄力，我们这些小人物，做事都是随心所欲，成不了大事的。”张义仁赶紧拍了一句马屁。 “哈哈！”民哥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阿仁，我发现一段时间没见，你这嘴上功夫见长，这话我喜欢，不过后半句你说错了，你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以后你也一定会成大事的。你要相信民哥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练出的眼光。” “我可没有想过要做成什么大事儿，只要能混上好日子过，我就心满意足了。”张义仁说道。 “阿仁，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其实做成事儿的有几个是奔着做大事儿去的？没有几个，人都是逼出来的，就像民哥我，当初也是出来混口饭吃，就想带着兄弟们讨口饭吃，可是想要讨口饭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步步被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谁又能怎么样呢！以后说不定你也会被逼到这种地步的。” “民哥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心里很清楚，哪能跟您比？”张义仁苦笑着说道。 “行了，说多了你现在也不信，你今天还要上班吧？你忙你的去，我要去睡觉了。”民哥说完，打个哈欠，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张义仁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他万万没有想到，凌琳竟然去做了小姐，因为陈刚炒股亏损的时候，张义仁对凌琳很讨厌，其实归根到底，他讨厌的是凌琳伪造富商女儿的身份欺骗陈刚和自己。但是等到听说她现在去做了皮肉生意，他的心里不由的有些戚戚然了。 这件事儿，他准备瞒着陈刚，他很了解陈刚的性格，陈刚肯定不会让凌琳帮着还钱，让他知道凌琳做了小姐，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张义仁叹了口气，有些茫然的朝公司的方向走去，东莞这个看似繁华的城市，歌舞升平的表象下掩藏的却是赤裸裸的交易，普通人想要在这里捞金，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须出卖自己的一部分，肉体，或者灵魂。 407、“单纯”的张义仁 新的一天工作开始，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柯总监来了办公室，随后就把张义仁叫了进去。 经过这几个月的品牌调整，优雅的整体形象已经有了焕然一新的变化，专柜的品牌形象已经彻底的更改成了年轻女性的知性形象。之前的几个月已经把老旧库存用促销的方式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在柜台上的还是一批冬装，等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上春装了。 服装这个行业比较特殊，它在销售的时候，基本上是提前半个季度的，特别是女装品牌。因为女人买衣服跟男人买衣服不一样，女人的衣服是拿来炫的，春季还没到来的时候，就要早早的准备好春装，让这些女人提前购买，等天气转暖了，立刻就要换上今春最潮流的新款，要是等天气暖和了，春季来临了，专柜再上春装，女的早就不买你的帐了。 好看的衣服，先穿出来，才是潮流，后面跟着穿，那就是跟风了。所以，男人在陪着女人逛商场的时候，总觉得很奇怪，一群女人穿着厚厚的衣服挑春装，或者夏季的时候，穿着清凉的超短裙，去试秋天的风衣。 优雅公司这次的品牌调整，其实准备还是不够充分，因为自主设计这一块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公司招进来了两个设计师，一男一女，但是光靠这两个人，身上能捻几根钉？ 而且他们招进来之后，公司的品牌调整还没有完成，与新形象对应的东西都还没完善，他们也没办法设计冬装，干脆就直奔春装和夏装去了——直接打提前量。 这段时间新的春装已经上了专柜，而且销量也不错，更重要的是，新的品牌形象已经开始稳固，从销售部发回的报表来看，几乎每个专柜的销量都在增加，从促销员反馈的信息来看，顾客对专柜品牌形象的好感度也大大的提升了，来专柜逛的人流量明显增多。 推广部做出了成绩，最大的功臣应该说是张义仁，但是最大的受益者，是柯总监。柯总监作为推广部的负责人，推广部的成绩毫无悬念的都算在了他的头上。这是职场上甚至官场上都不变的真理——功劳，永远都是领导的。 推广部有了拿得出手的成绩，在公司里的话语权当然也开始增加，柯总监最近一段时间意气风发，每次跟高太汇报工作的时间也变长了不少，这周开会的时候，柯总监又把推广部印刷品的采购权要了过来。 柯总监的理由很简单：推广部的人在宣传品印刷上更专业，更有说服力，要是采购这些东西还要通过别的环节，很容易造成沟通障碍，而且还耽误印刷时间和运作时间。 面对柯总监的要求，张总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坚持，也没有发言给柯总监下绊子，而是听从了高太的意思，把宣传品采购这块的权力交给了推广部。 不管什么样的公司，采购都是一个肥的流油的职位，供应商想从你这里得到订单，就要给你好处，回扣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柯总监把宣传品采购的权力要了过来，当然是要争取利益，不过他经常不在优雅这边，这个采购工作当然不可能他自己来做，再说，他一个推广总监，做这种事儿也不合适。 于是，他想到了张义仁。张义仁作为推广部最大的功臣，他当然要好好拉拢，把这项工作交给张义仁是最合适的，用利益收买下属，是驭下之术中最简单也最直接的一招。 柯总监把张义仁叫到了办公室，简单的说了几句，告诉张义仁，以后推广部跟印刷厂打交道，印刷那些宣传物料，宣传海报什么的工作，都交给他了。 “好好干，这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印刷品这一块，价格都有水分，你到时候好好压一压，能在谈判中为公司争取多少的利益，就看你的了。”柯总监暗示道，他故意把公司两个字咬的很重。 这种话让职场上的老油条听了，立刻就心知肚明：“什么他妈的为公司争取利益，还不是吃了回扣要给你这边送一部分！” “放心吧，柯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张义仁一脸兴奋的回答道。 柯总监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对张义仁的识相很满意。张义仁也很激动，他认为柯总监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自己，是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柯总监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张义仁才刚刚参加工作，这个年轻小伙子在品牌推广方面很有才华和能力，但是在职场黑暗这一块，他的认知几乎为零。这小子纯真到根本就听不懂职场上的潜台词，他以为柯总监表达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柯总监以为张义仁的那句回答，是在暗示有了回扣和好处，会给他送来一部分，不管是用打牌输钱的方式，或者偷偷私底下给现金的方式，他都会给到自己。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张义仁根本就没有听懂他的潜台词，真的以为柯总监在要求他跟印刷厂压价，把印刷品里的水分给去掉，为公司省钱，节约成本。 张义仁回到座位上，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对照公司之前的采购价格，在网上询起价来。 其实干采购这种事儿，也不难，想要询价很简单，网上搜一搜你想要的商品，打电话给那些比较远的城市，比如你在东莞，那就打电话给北京那边的印刷厂，说自己要制作一大批宣传品，运费什么的公司会承担，但是产品的成本要降到最低。然后对方就会跟你计算印刷品的成本，用多重的纸，用什么材质，印刷多少份，大概需要多少钱。 你多问几家，大致的成本价格就肯定知道了，然后你再拿着这个底价去跟本城市的印刷厂谈，他们顶多也就赚个辛苦钱，不可能再宰你了。 这种方式用来询价真的没问题，可是张义仁完全搞错了，柯总监的意思不是真的让他压价，而是让他吃回扣之后分赃啊！ 所谓单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408、晚上一起聚餐 张义仁忙了一天，一直在给全国各地的印刷商打电话，询问公司那些宣传品的印刷价格，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已经把这些宣传品的底价摸了个清清楚楚。 按照这些底价，公司之前采购的这些宣传品，至少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水分，不同的宣传品，价格的水分也不同。 张义仁以为这是之前生产部的采购傻，被印刷厂赚去了大额利润。他也不想想，生产部的采购是干了十几年的老采购了，怎么会摸不清一件商品的采购底价？他一个刚工作不久的菜鸟都能想到的电话询价，人家老采购会想不到？ 那些利润，印刷厂的确拿去了一部分，顶多也就是百分之五，剩余的百分之十五到二十五，都又通过回扣和红包的方式，回到了人家采购的口袋里。 张义仁以为人家傻，实际上是他太单纯。他把工作想得太过神圣，把自己的职业道德水准拔得太高。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柯总监又拨了个电话给张义仁，让他去总监办公室。 进屋之后，柯总监招呼张义仁坐下，问道：“价格都询的怎样了？” “我都问了差不多了。这些宣传品的价格水分，最低也有百分之二十，有些能达到百分之三十。”张义仁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小张你工作很认真，好好干，以后我会交更多更重要的工作给你。”柯总监再次暗示了张义仁：你把利益这块抓好，以后我会带着你吃更多的肉。 张义仁不明白呀！他以为真的是自己的认真工作态度让柯总监赏识：“柯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一定会努力工作。” 柯总监觉得张义仁还挺上道的，刚才这话算是投名状了。他笑了笑，弹掉了手里的烟灰，说道：“这段时间咱们推广部工作都听辛苦的，晚上叫上阿亮和小方，我请大家去吃个饭。” “好。”张义仁很开心。柯总监要请吃饭了，多好呀，大家可以在一起多沟通沟通感情。 等到下午下班，推广部的几个人跟着柯总监出了公司，一起坐上了出租车，朝银丰路驶去。 张义仁一开始听到柯总监把聚餐地点定在银丰路上的那家小肥羊，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柯总监知道自己也在银丰路上住。等到在出租车上聊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柯总监在东莞租住的房子，就在莞太路上，离这附近不远。 张义仁当时很想说自己就在银丰路上住，以后可以常见面，想了想，他还是把这话给咽回去了。自己跟柯总监的身份相差实在是太大了，人家是领导，自己是小职员，哪里有什么能在一起玩的可能？ 其实张义仁这次倒是做错了，他要真的傻乎乎的把这话说出来，柯总监说不定还真的会约他一起玩，顺便在私底下交流一下利益分配的事情，他也不用真的那么傻乎乎的以为柯总监真的是要让自己为公司节省成本。 只可惜他错过了这个跟柯总监拉近关系，从同事到分赃铁哥们的机会。 409、职场潜规则 初入职场的年轻人在处理跟上级领导关系的时候，总会犯两个很常见的错误，第一种就是讨厌领导，对领导敬而远之，或者跟领导对着干——这是年轻人长年被父母控制下养成的逆反心理；第二种常见的错误，就是跟领导的交流过程中，不懂得界限，总是越界。 这两种错误都是很不可取的。你在一个部门工作，你的工资增长，奖金效益都是跟领导的态度挂钩的，领导可以决定你的收入多少，你为什么要对领导敬而远之，或者跟领导对着干？时间久了，你不是没有升迁机会，被边缘化，就是直接被赶走，滚蛋。 中国的教育总是跟社会是反过来的，书上教育我们要有做人的骨气，什么趋炎附势都是无耻之徒的所作所为。年轻人被书本上的那些高大上思想给洗傻了，等到走上社会，社会上的规则是人际关系和丛林法则，没有人跟你讲什么所谓的公平正义，所以，很多年轻人走上社会之后，就会碰的头破血流。 越是学习好，整日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到了社会上遭受的挫折就越大，因为他们受到课本的影响太大了。 很多刚毕业的年轻人看不惯那些总喜欢往领导办公室跑，向领导汇报工作，跑腿办事的人，觉得那是溜须拍马，但实际上是不是呢？人家也是努力给公司做事了，可能比你做的更好，只不过人家更懂得做事的方式，讨了领导的欢心而已，领导不用人家这种办事勤快的，难道要用你这种刺头？就算是自家孩子，你喜欢调皮捣蛋的熊孩子，还是喜欢乖巧可爱的？ 第二种错误经常出现在那种跟了好脾气领导的年轻人身上，领导可能比较和蔼，经常也跟年轻人们在一起交流，时间久了，年轻人就会产生错觉，觉得领导不是领导，更像是铁哥们。在做事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越界。 实际上，领导对你和蔼可亲可以，因为那是领导愿意，但是你不能真的就把领导当哥们儿，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如果说话做事越界了，铁哥们儿的幻觉就会立刻破灭，你该走人的还是会走人。 张义仁跟柯总监在一起交流的时候，他倒没有犯第一种错误，他一直把自己这份工作当成了学习和积累的机会，所以，他会经常跟柯总监交流，即便是柯总监贪墨了他的功劳，他依然经常跟柯总监聊品牌方面的事情。 第二种问题，他暂时也没有出现，只是这场聚餐，是他开始犯这个错误的开始。 聚餐定在银丰路的小肥羊，四个人点了菜之后，开始瞎扯起来。柯总监倒是没摆什么架子，跟张义仁他们几个聊起了女人——其实上下级在一起吃饭，也真没什么好聊的。 聊工作，气氛太沉重，聊私事，大家又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聊不到一起去。能聊的话题，也就剩下国家大事，体育，娱乐，还有就是女人。具体聊什么，还是看领导的个人风格，柯总监这人比较好色，当然是聊女人比较开心。 410、企业内部的猫腻 没多大一会儿，服务员把火锅底料和菜品都端了上来，几个人开始一边涮火锅，一边喝起酒来。 跟领导一起喝酒，那都是有讲究的，张义仁只知道给领导敬酒是礼貌，跟同事碰杯是沟通感情，其他的他都搞不懂了。三个人轮流给柯总监敬完酒之后，柯总监也开始回敬他们，张义仁是第一个。 “小张，以后你可是推广部工作担子最重的一个，我们几个能不能吃肉喝酒，可要看你的了。”柯总监话里有话。 “柯总，您这么说就太抬举我了，推广部的工作是靠大家一起开展的，我只能跟大家一起，共同进步，共同进步。”张义仁回答道。 柯总监点了点头，跟张义仁碰了一杯之后，把一杯啤酒灌下了肚，张义仁也赶忙把自己那一杯给喝光了。 宣传品采购的事儿，柯总监没有想过要瞒着闫明亮和舒学方，因为这俩人都是职场上的老油条，投机钻营是最拿手的，推广部拿回了宣传品的采购权，这俩哥们儿当时就看出来了，他们俩一直都是搞物料制作的，哪里能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所以，柯总监并没有想过瞒着他们，大不了到时候年终奖多给他们俩批一点，或者提升一下绩效工资，也算堵了他们的嘴巴。柯总监倒是从没想过他们两个去告发的可能，告发这种事儿，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好处，而且采购物料吃回扣这种事儿，只要小心一点，根本抓不到把柄。 如果有人不长眼的去告发，去向公司举报，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反而会自己惹一身骚。所以，很多企业内部员工都知道采购这些部门的猫腻和油水，却没有人去告发这种事情。 柯总监跟张义仁碰这杯酒的意思，就是要把张义仁绑在推广部的集体战车上，而张义仁的那句话在柯总监听来，也是答应了自己的。 可实际上，张义仁真的没有哪个意思，他根本就没听出柯总监的弦外之音，他觉得柯总监在跟他说以后努力做好优雅品牌，努力做好品牌推广的事情。 年轻人出来工作，都以为大家真的都是冲着为企业好的目标去的，可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自己的钱包去的，有些时候，你觉得自己跟大家是同一个目标，在交流同一个话题，实际上大家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几个人把点上来的菜品消灭一空，喝了整整一箱啤酒之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闫明亮和舒学方都摆出了姿态表示要付账，被柯总监拦住了，柯总监说这次是部门内部聚餐，理应他这个老大请客，把他们给回绝了。张义仁反应比较迟钝，等到回过神来，柯总监已经说了要付账，他要是再表态，就显得太假了，只好坐在位置上傻笑。 结账的时候，柯总监向服务员要发票，却被告知没有发票，柯总监当然不能同意，他这样请客，虽然看起来花的是自己的钱，但是作为公司的高层，都有一定额度的报销费用，到了他们这个层面，需要应酬的地方很多，大部分公司都会给高层设有这样的请客吃饭报销额度。 但是想要报销，总要有发票吧？虽说他能从别处找来发票，可是这样吃饭，小肥羊不给发票，不是明摆着给人添堵？柯总监很生硬的对服务员说道，他要发票，如果给不到发票，他就用别的方式解决。 几个人坐着等服务员拿发票的时候，柯总监聊起了小肥羊的品牌发展史。其实小肥羊这样的火锅店，在经营模式上主要以加盟为主，一开始做红之后，就开始大幅度扩张，总公司一开始还靠正常经营赚取利润，后来就是单靠收取加盟费过活了。 柯总监一边讲，一边感叹，他说自己要是也能弄一个这样的品牌，做起来之后，搞加盟连锁业务，说不定一年就成千万富翁了。 三个年轻人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这样的圈钱模式太牛逼了，不过张义仁倒是隐隐的觉得，这样急速的扩张，似乎会存在问题。因为在管理上，还有品牌的维护度上，肯定是达不到原来的程度的，时间久了，有些加盟店所犯的错误，就会影响到整个品牌，会让品牌出现问题。 张义仁有这样的考虑，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柯总监这样的领导都没有说这一点，你一个毛头小子，说这种话做什么？装自己很厉害？自己比别人有远见？该藏拙的时候，一定要藏拙。张义仁这点智商还是有的，他只是没有把有些事情想得那么黑暗，他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大公无私的好人。 服务员去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拿来了发票，柯总监收下发票，开始招呼几个人离开。像小肥羊这样的餐饮企业，在交税这一块，都会进行偷税漏税，所以，顾客要发票，是他们最不喜欢的，能不给，他们就不会给，只有你咬定了要发票，他们才会把发票给你。 从小肥羊出来，几个人站在刮着寒风的街头上相互道别，柯总监特意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小张，好好干，春节之后推广部就要分成两个部门，你是其中一个部门的经理，这可是个好机会。” “我一定好好努力。”张义仁心里激动不已。 跟柯总监分开之后，张义仁哼着小曲往银丰路的南端走，他跟姜丽所租住的公寓在银丰路的南头。 今天晚上这顿饭，张义仁吃得很开心，他觉得自己在公司做了那么多事情，终于得到了别人的肯定，而且柯总监最后说的那句话，更是让他热血沸腾，过了年之后，自己就可以成为经理了，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有几个应届毕业生在工作了半年之后就可以做到经理？ 张义仁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工作，要不然就太对不起柯总监对他的期望了。他决定把宣传品采购的价格，压到没有水分为止——这孩子，真的是太单纯了。 411、要不一起聊聊 张义仁回到住处，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能在工作上取得这样的成绩，真的很值得兴奋，他很想找个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可是想了一圈，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个可以分享快乐的人都没有。 把这件事儿给母亲说？家里没有装电话，根本就没办法。跟姜丽和陈刚说？他们俩这会儿都在酒店开工，电话根本就没人接。跟民哥说？人家一个黑涩会大佬，你拿这个跟人家聊，那不是傻瓜吗？ 张义仁忽然发现，他在东莞过得似乎很风光，有工作有女人，赚钱也有了起色，可是却十分的孤独，这种孤独，是心灵上的。 他站在房间的阳台上，看着银丰路上闪烁着的霓虹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他轻轻的哼起了阿桑的那首《寂寞在唱歌》。这是他在大学时学会的一首歌，他最喜欢其中的那两句歌词：谁说的，人非要快乐不可，好像快乐由得人选择。 在大学时，因为家里穷，他除了努力学习之外，就是找机会去外面打工赚钱，跟班上的其他同学天天在宿舍玩电脑打游戏显得格格不入，别人觉得他太清高，只有他知道，自己那是自卑。他也不想天天跑去打工，也想跟别的同学那样在宿舍里玩，但是他根本没得选择。 现在重新唱起这首歌，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转眼已经工作半年了，他的生命轨迹似乎从未改变过，上学时他要辛苦赚钱生活，到了现在，他整日里做的依然是辛苦赚钱。 一曲终了，张义仁望着东莞的夜色出神。隔壁阳台突然飘过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哟，阿仁，没想到你唱歌还挺好的。” 张义仁转过头，这才发现露露正穿着一件睡衣站在阳台上，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张义仁觉得自己心头酝酿的情绪一下子全都被露露的出现给打断了，这就好比你正闭着眼睛欣赏优雅的古典音乐，突然有人把cd换成了最炫民族风那样的广场舞曲一样。 不过，说起来，露露这身体也真够好的，这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她穿着一件睡衣站阳台上，也不嫌冷。 “就是随便哼哼，没什么好的。”出于礼貌，张义仁还是回了露露一句。 “阿仁，你再唱一首吧，我觉得挺好听的。”露露眨着眼睛说道，灯光下，她长长的假睫毛扑闪扑闪的，撩得人心直痒痒。 “太晚了，我要睡觉了。”张义仁才不愿跟露露这样的女人扯上关系，他在这个女的手里吃了很多次亏了，说什么也不会再上当了。 “现在才几点钟啊，就想着睡觉。东莞这个地方，不到两点就不叫睡觉时间，反正你也睡不着，要不过来陪我喝两杯？我这里有刚买的红酒。”露露向张义仁发出了邀请。 “还是不要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张义仁说着，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张义仁，你要是敢这么进屋不理我，我今天晚上就站你家门外敲一晚上门！” 露露威胁道。 我靠！这女人怎么跟神经病一样？张义仁不由得头痛起来，他还真的怕露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女人跟疯子一样，谁知道她会不会来真的？ “那你想怎么办？”张义仁一脸无奈的说道。 “过来陪我喝酒呗！”露露得意的笑了笑，她算是摸准了张义仁的脾气，这个男人太老实，又有些心软，只要对他撒泼，他就会拿你没辙。 “喝酒就算了。”张义仁摇了摇头，这个他绝对不能答应，他本来就醉的差不多了，要是再喝点酒，说不定又会做出什么没办法挽回的错事儿。 “让你陪老娘喝酒是你的福气，你还推三阻四了。信不信老娘这会儿就过去敲你的门？！” 露露叉着腰叫道。 “不行，这个真不行，你来敲门也不行。”张义仁摇了摇头，一脸坚决的说道。 “你！”露露为之气结，其实她也不敢真的太胡闹，毕竟她是在这里租房子住的，要是太闹腾，别的人投诉她，房东就会让她搬走，她倒是不在意房租什么的，问题是搬家太麻烦了。 “要不，咱们就这样聊聊天吧。”张义仁看到露露想要发飙，赶紧开口建议道。 “聊天？聊什么？”露露有点不大情愿。 “聊什么都行，比如说小时候的事儿，对了，你小时候都是什么样子？”张义仁问道。 “我凭什么要跟你说这个，要说也是你先说。”露露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那行，那我跟你讲我小时候的事儿吧，你要不要听？”张义仁忽然有一种想要跟别人倾诉的欲望。 “好啊，你讲吧。”其实露露这样的女人，心灵也十分孤独，要不然她也不会有阿杰这样的人渣男友，还是不舍得分手。她也很想听听别人的故事。 张义仁清了清嗓子，从自己父亲遭遇车祸去世的那年开始。那是他家噩梦的开始，父亲遭遇车祸，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不说，还因为丧事欠下了外债，母亲因为伤心过度生了病，又欠了亲戚不少钱。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母亲从来就没有休息过，农忙就种地，农闲的时候，就去给镇上的砖瓦厂当小工，背砖胚挣钱。这种活儿都是农村的男人，壮劳力才能干的活儿，母亲用一副女人的瘦弱身体，硬是咬着牙在做。 张义仁本来准备辍学，想要打工帮家里赚钱，但是被母亲打了一顿，说只有上学才能有出路，要不然只能一辈子给人打工，老了窝在山窝里。 张义仁只能继续上学，他还有个妹妹也在上学。母亲不管再苦再累，都不许他们两兄妹辍学，他们两个也只能用好的学习成绩让母亲开心。 就这样，母亲靠种地，背砖，一点点把外债给还了，等到张义仁上大学的时候，母亲竟然还攒了好几千块，数目刚好能帮他交上第一年的学费。当时张义仁拿着那张崭新的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发誓要好好赚钱，赚很多很多钱，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412、最渴望爱情的人 大学生涯对张义仁来说，并不是那么美好，没有传说中的风花雪月，也没有别人的游戏人间，别的同学进了大学，都是谈谈恋爱，打打游戏，没事参加参加学校的社团，各种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而张义仁进了大学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辅导员，让辅导员帮忙给找个勤工俭学的工作，辅导员这人也还不错，听到他的家庭情况，就给他介绍了一个勤工俭学的工作。 于是，张义仁大学四年里除了去教室上课，回宿舍睡觉，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做兼职，为的就是多挣钱，给家里减轻点负担，让母亲不再那么辛苦劳累。 好在他学习成绩不错，每年还能从学校赚点奖学金和贫困生的助学金，再加上做兼职的钱，母亲总算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去辛苦搬砖了，要不然，以母亲的体格，铁定是要累生病的。 等到大学毕业吃散伙饭的时候，一帮男同学喝多了聚在一起瞎扯，有人对张义仁说：“张义仁，你知道吗？我老感觉你都不是咱们专业的人，因为除了上课的时候能见到你之外，平时啥时候都找不到你的人影，真不知道你这大学四年都是咋过的。” 张义仁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大学四年咋过的？你们花前月下谈恋爱，在宿舍打游戏的时候，我一直在打工，辛苦帮老板搬货，干得不好还要扣钱挨骂。谁不想过舒坦日子？可是我有的选吗？ 等到大学毕业，来东莞找工作，又是母亲拿出了攒下的一千块钱，给了他，让他来南方闯一闯，结果又遇上了小偷，把钱包割走了，饿了三天没吃饭，如果不是遇上姜丽，他真的要成为街头上的大学生流浪汉了。 露露一言不发的听着，等到张义仁讲到他饿了三天，遇到姜丽的情形时，忍不住开口道：“你是这样跟丽丽认识的？” “嗯，要不是她收留我，我真的就要当流浪汉了。” 露露目光闪动了几下之后，忽然道：“阿仁，如果当初在街上遇到你的是我，我收留你，你会跟我好，做我男朋友吗？” 露露的这个问题让张义仁一下子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种假设，露露跟阿杰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知道阿杰并非良人，露露心里其实对阿杰很有怨念，可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舍得离开阿杰。 其实仔细想想，张义仁最后能跟姜丽成为男女朋友，并不是因为姜丽收留他这么简单，而是很多事情累积在一起的结果，如果当初遇到的真的是露露…… 张义仁想象了一下，他忽然觉得，如果当初遇到的是露露，露露这种女人，也许根本不会请他吃饭，并且收留他吧？就算真的借了钱，收留了他，按露露的性格，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很久，很可能是他找到优雅的工作，就立刻搬出去，离开了。 不过，看到露露满怀希冀的神情，张义仁心里明白，这话绝对不能说出来，他笑了笑，回答道：“也许吧。” 露露顿时绽放了笑容，这是张义仁第一次见到她笑得那么开心，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露露这人，要是性格稍微好一点，能摆脱了阿杰，应该也还不错，只是可惜…… 露露笑过之后，忽然再次发出了邀请：“阿仁，要不你过来玩吧，我这里真有红酒。” 张义仁吓了一跳，他可不敢再跟露露扯上任何关系了，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于是赶紧道：“喝酒就算了，就这样站着聊天吧。” 露露横了他一眼：“看你吓的，你放心吧，今天老娘心情好，就想找个人陪而已，这事儿我可以对天发誓，会瞒着丽丽的，你敢不敢过来？” 露露说着，扑闪着长长的假睫毛，故意把一根睡衣的吊带解了下来，露出了一片春光。 露露的身材丰腴无比，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要说张义仁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张义仁实在是不敢了，他慌忙跟露露告了个别，就钻回了屋子里，任凭露露怎么在阳台上叫他，他就是不敢出去。 其实今夜张义仁如果真的胆大一点，过去找露露，绝对可以拿下对方，而且露露隐瞒这件事情，不跟姜丽说的可能性也很大。因为在东莞这个地方，这些做小姐的女孩子，心中的孤寂是难以言表的。 这个群体是最不相信爱情，却又最渴望爱情的。露露听到张义仁讲述他的经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困苦的家庭，对他产生了好感，这一次，她是真的动了感情，而不是为了对付姜丽而勾引张义仁。 只是张义仁早已被她的手段吓坏了，不敢再相信她一分一毫。 露露在阳台上叫了一会儿，发现张义仁根本就不出声，心中失望，也没有了看夜景的兴致，也回房睡觉去了——其实如果露露真的是想要利用张义仁，她大可以一直闹个不停，只是当时的张义仁并不明白这一点。 其实等到后来，张义仁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他那天晚上接受了露露，跟对方一番温存，给露露那破碎的心灵一点温暖和慰藉的话，露露最后可能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只可惜，人生不是录像，不能倒带。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姜丽回来，用舌头唤醒张义仁，两个人云雨之后。张义仁忽然脑抽的说起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你过去跟露露喝酒了？”姜丽掐住了张义仁的要害。 “没有，我吃了那么多亏，哪里还敢。露露问我，说要是当初我在街上碰到的是她不是你，我会不会当她男朋友。” “那你怎么回答的？” “她那种性格，就算遇到的是她，我跟她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不过我看她挺可怜的，就说有可能，就当是哄哄她。” 姜丽放开了张义仁，叹了口气：“露露其实也挺可怜的。对了，你知道我们两个怎么闹僵的吗？” 413、天下乌鸦一般黑 “是怎么回事？”张义仁顿时来了兴致，他也想知道，这两个女人当初到底是怎么结仇的，会让露露用那样无耻的手段来设计他，用以对付姜丽。 “其实原因很简单，当初我刚进酒店做小姐，就认识了露露她们，我是学心理学的，在心理学人士的眼里，所有人都是有心理疾病的，更何况是小姐这个群体，她们本来就是拥有众多心理问题的群体。” “那是怎么闹僵的？” “我那时候也是刚走上社会，没什么经验，在一起瞎聊的时候，她们问起了我的情况，我就说了，她们听说我是学心理学的，就很好奇，让我给她们看看。”姜丽说到这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看看？她们这是把你当算命的了？” “谁说不是？她们只是好奇，当游戏玩，而我却认真了，中国人讳疾忌医的毛病很严重，特别是心理方面。我把我看到的问题都告诉了她们，以为这样会对她们有帮助，可没想到却戳到了她们的痛处，最后搞得不欢而散。” “你都说了些什么？”张义仁很好奇。 姜丽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要问了，就算我说了，你也听不懂，而且，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妙。” “是关于哪方面的？我大学也听过心理学选修课，你给我讲讲呗。我真的很想知道嘛！”张义仁追问道。 姜丽被张义仁追问得烦了，沉吟了片刻之后，道：“你小的时候，大人应该教过你不要相信陌生人吧？” “嗯，教过的。” “但是他们有没有教过你，熟人也不能相信？” “这个真没有。” “你知道吗？大部分对未成年女性的侵犯案件，都发生在熟人之间，甚至是亲属之间。很多人在童年受到那样的心理创伤，记忆都已经忘却了，但是在深层次的潜意识里，会有很严重的创伤存在，在幼年时期，她们一旦受到那样的侵犯，整个人生观都会崩塌。” “啊？”张义仁吃了一惊，他真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特别是亲属之间的这种事情，让他觉得恶心。小孩子那么单纯，这些畜生竟然也下得去手，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亲戚，这就更让人不能理解了。 “因为熟人和亲属对小孩子来说，就代表着信任和安全，可是侵犯却来自他们，你想想，这对孩子的心理伤害有多严重？当时那一批女孩子当中，有四个人都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只是有些记得，有些根本就不记得，我只是从她们描述的情况做出了这样的推断，可是却让她们觉得十分丢脸。” “这可也不怪你啊，犯不着因为这个结仇吧？” “这事情的确不怪我，可是我把这一切说出来，就等于揭开了她们的疮疤，她们因此对我厌恶痛恨也很正常。露露是这里面最严重的一个，从那之后，她就一直针对我。” 张义仁这才明白这帮女人之间恩恩怨怨的来历，可是这一切的起因让他十分感慨。其实露露会因为这个恨上姜丽，虽然看起来很不合逻辑，可是如果从深层次方面考虑，却是合情合理的。 因为中国人讲究家丑不能外扬，遇到这种事情，大多都是秘而不宣，到最后受伤的只有孩子。如果孩子把事情告诉父母，很多时候得到的不是父母的保护，而是责骂。露露的事情被姜丽说了出来，她恼羞成怒也是很正常的。 姜丽跟张义仁说，其实这些小姐当中，有些人即便成年之后，回到家依然会成为被侵犯的对象，而且那些男性家属在侵犯她们的时候，更加的振振有词：你做鸡，被那么多男人睡过，老子睡你一回又怎么了？ 这是一个相当悲惨的事情，真实存在，却不为社会大众所知道，法律和社会能给予她们的保护也相当有限。 正因为如此，很多在东莞的小姐，比如露露这种，遇到像阿杰这样的人渣，即便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鸟，可是为了心里那一点点的归属感，宁愿供对方吃喝嫖赌，玩乐买马，却依然不舍得分手。 因为这种畸形的感情，是她们心中最后那根维系梦想的救命稻草，“有男朋友要”，是她们用来安慰破碎心灵的最后一剂麻醉药。 张义仁在得知露露的悲惨遭遇之后，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件事，以至于上班的时候都有些走神，好在他这两天的工作就是寻找印刷厂，打电话了解报价，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义仁完成了询价工作，做了一张表格，打印了出来，压在了文件夹里，准备等柯总监明天来上班的时候，交给他。 闫明亮看到了张义仁的动作，伸手把那张报价表抢了过去，看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阿仁，你这报价肯定不行，咱们是要做精品物料，你这都是最低价的东西，拿出去不上档次的。你这个到老柯那里肯定不过关。” “不可能吧？！我选择都是性价比最高的，质量好，价格又低的那些，怎么可能不过关。”张义仁有点不乐意了，他辛辛苦苦干这几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好不容易才选出这些物美价廉的印刷厂，闫明亮一句话就给他否定了，他当然不开心。 “小方，你看看，这物料可能过关吗？我跟小张说了，他还不信。”闫明亮说着，把那张报价单塞给了正在玩游戏的舒学方。 舒学方停下了手中的鼠标，拿着报价报看了几眼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挺好的，人家阿仁那么卖力，怎么可能不过关？” 说完，他朝着闫明亮挤了挤眼睛，张义仁看在眼里，心里顿时觉得很不舒服，却碍于情面，不能发火。他气冲冲的把报价表一把拽了回来，放回了文件夹里。 这一切被一旁的朱飞看在眼里，等到下班的时间一到，他就立刻从位置上走了过来，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说道：“阿仁，走，一起出去吃饭去，好好聊聊。” “聊聊？”张义仁有点迷糊，朱飞这是要跟自己聊什么？ 朱飞冲着闫明亮的方向努了努嘴，张义仁顿时明白过来，朱飞这是有事情跟自己说。 吃饭的地点依然是那家河南面馆，张义仁在路上问朱飞，朱飞只是笑着说，等吃饭的时候再讲，这里不合适，张义仁心里烦闷，就把目光转向了街道两边的商铺。 离圣诞节已经很近了，附近商铺都已经贴上了圣诞装饰，贴出了促销海报，张义仁看到那些圣诞海报，心里猛然一个激灵：商铺可以搞圣诞节促销活动，我弄铃声这生意，为什么不能搞促销？反正搞手机铃声原本就是无本生意，大不了搞个什么赠送一次免费改铃声的机会，钱赚了不说，还能增加顾客的忠诚度。 想到了一个发财门路，张义仁原本烦躁的心情顿时好多了，路过红树林的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往里瞄两眼。 红树林的情形依然，小姑娘们穿着暴露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客人的上门，她们隔着透明的玻璃橱窗，看到了路过的张义仁和朱飞，立刻扭动起身姿，不停的抛媚眼给他们。 可惜的是，张义仁现在对这些发廊妹早就没了兴致，至于朱飞，他大概有，却不舍得钱：这种事情总不能老让张义仁请客吧？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来到面馆，点了两份焖面，又叫了两份凉菜，两个人喝着啤酒聊了起来。 “飞哥，你说找我聊聊，是想跟我说闫明亮他们什么事？” “老柯是不是把找广告物料商的事情交给你了？” “是啊，我找了好几天了，每天都在跟人磨嘴皮子，都快累死了，闫明亮个叼毛还说肯定不能通过。” “他说的没错，你这肯定通过不了。”朱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啊？！为什么？！” “你以为在优雅工作的，都是在为老板打工？谁不是想给自己多弄点钱，你知道采购部为什么一直被张总把持着吗？因为那才是整个公司最肥的地方，报价高一点，吃点回扣，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流进人家的腰包里了，你以为靠那点死工资，张总买得起别墅？老柯这是想跟张总学，推广部的推广物料采购，他争取了很久才争取到主动权，就是想弄点黑钱花花。” “啊？！不是吧？”张义仁觉得贪污受贿这种事情都好像是电视剧里演的，跟自己的生活实在是太远了，现在知道自己的身边就有，他有些无法接受。 “这有什么？东莞这些大大小小的企业，哪个公司的采购部不是富得流油？那些做采购的妹子，一年下来就能买别墅了，你说能吃多少回扣？”朱飞不屑的说道。 “那老柯还跟我说，要我选最好的印刷厂，好好做这批物料。”张义仁觉得朱飞的心理可能太阴暗了。 “你是没理解老柯的意思吧？他这种人，可能会只想着让企业好？” 414、我们分手吧！ “我怎么还是不信呢？老柯工资那么高，没必要做这种事情吧？要是被抓到了，那可是很严重的。”张义仁还是无法接受。 “工资高怎么了？谁还嫌钱多？那你就等着瞧吧！你这个采购报表肯定过不了。” “我不信。”张义仁觉得自己选择的物料那么适合，就算柯总监想要吃回扣之类的，也不会全盘否定这些印刷厂。 对于张义仁的坚持，朱飞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再劝诫，在他看来，张义仁真的是太单纯了。 吃过饭，跟朱飞分开之后，张义仁去了小市场摆摊，也许是圣诞节的临近，让很多寂寞的打工者都有了购物消费的冲动，张义仁的生意也好了不少，这让他对圣诞节推出优惠活动的信心更大了。 他决定摆摊结束，就去附近的广告店问问，打印个活动条幅什么的，多吸引点顾客，再弄个圣诞节特别铃声什么的，生意肯定会更好。 因为天气寒冷，快到十点钟的时候，小街上就没什么人流了，张义仁估摸着也不会有什么生意，于是就决定收摊，准备回去。 就在他收摊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的烧烤摊传来了一声熟悉的笑声，这笑声十分耳熟，他不由得转头看去，那灯光下熟悉的笑脸，不是米婷又是什么人？ 米婷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个子瘦弱矮小，两个人正在吃一盘烤鱼，米婷一边吃，一边还在笑着跟对方说话，她的笑眼好像弯月牙一样好看，可是看在张义仁的眼里，却有股说不出的心痛感。 这男人是谁？米婷才跟自己结束感情几天，那么快就找到了一个新男人？张义仁的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一样，总觉得膈应得慌。 他站在原地，愣愣的看了足足有好几分钟，直到隔壁卖书的老板招呼他，他才回过神来，把东西收起来，存到后面的店铺里，这才背着电脑包，站在暗处，朝着烤鱼摊的方向看了过去。 米婷和那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十分亲密，那男人还用筷子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她并没有表示拒绝，选择吃了下去。 张义仁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难受了。中国人的饭桌文化很有讲究，能在一个锅里吃饭，说明关系就已经很亲近了，如果一个人用筷子夹菜给对方，而对方没有任何抵触，那关系就更加亲密了，特别是单身男女，那就意味着接吻的障碍已经被清除了。 正当张义仁站在一旁，看得心里大冒酸水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仁哥，你看啥呢？是不是在看那个小姑娘？我跟你说，这种事儿躲一旁看没用，你要是真想追她，就去坐旁边吃饭呗，把那个男的给挤跑。” 张义仁转过头一看，正是书摊老板，对方一脸讨好的微笑，手里还递过来了一根香烟。张义仁接过香烟，对方又慌忙帮他点火，他长长的抽了一口烟之后，点头道：“你说的对，我躲在这儿怎么看都没用，我这就过去找她，谢谢你了哈。” “看您说的，以后仁哥多多关照咱就好了。”书摊老板差点笑开了花。 张义仁狠狠的抽了几口，把烟抽完之后，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背着电脑包直奔烤鱼摊而去。 他故意坐在了米婷隔壁的桌子上，对着老板喊道：“老板，来一份烤鱼，快点！” 正在吃烤鱼的米婷听到他的声音，筷子猛然一颤，鱼肉掉到了桌子上。那男人看到米婷的不对，赶忙问道：“婷婷，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米婷低着头，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这下，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更加着急了：“婷婷，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一旁的张义仁听得心中好笑：原来这也是个喝热水包治百病的男人。 男人大多很笨拙，遇到女人不舒服或者生理期，说来说去就那一句：你多喝点热水。 其实张义仁比人家强不了多少，不过作为旁观者，他倒是挺有自信嘲笑别人的。 张义仁一直坐在一旁看好戏，等到那男人端来了一杯热水，递给米婷，他才装作刚发现米婷的样子，开口道：“咦，米婷，你怎么在这里？” 那男人立刻警觉起来：“你是谁？” 张义仁站起身，走到了对方面前，他发现对方个子只有一米六五的样子，比自己快矮了半头：“我是米婷的同事，你是谁？” “我是她未婚夫，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那男人挺着瘦弱的胸脯说道。 张义仁被这个答案给弄懵了：未婚夫？米婷都要结婚了？这才过了几天啊？！都直接有未婚夫了？ 张义仁转过头，看向米婷，只见米婷一直低着头，也不敢抬头看他，倒是一旁的男人急眼了，他也看出张义仁跟米婷之间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愤怒之下，他伸手推了张义仁一把：“你他妈的看什么看？那是我老婆！” 张义仁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火儿，被对方推这么一下，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子，对方个头本来就小，再加上身体瘦弱，他双手用力，竟然把对方给举了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那男人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高亢凄惨，让张义仁想起了儿时过年杀猪时的情形。 事情都到了这一幕，米婷当然不可能再装聋作哑下去，她站起身，冷着脸道：“张义仁，你想干什么？我跟我男朋友出顿饭，你有什么权利管我？你再这样乱来，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米婷这姑娘，心思其实很单纯，要是换个别的女人，也许就会说要报警了如何，而她的威胁，竟然是以后不理你了。 可张义仁偏偏吃这套，他赶紧把米婷的男朋友放了下来，冲米婷道：“是他先动手的，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 米婷的男朋友被放下来之后，喘息了几口之后，也意识到刚才自己那样杀猪一般的尖叫，似乎有点太丢人了，为了挽回面子，他用手指着张义仁，叫道：“你打人，我要报警！” 张义仁顿时乐了：“你报警呗，我看警察来了怎么说。” 他才不担心对方报警，别说他没动手打人，就算动手打人了，小享这边的警察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那男人看到张义仁这样，气不过，真的掏出了手机准备报警，被米婷给拉住了：“走吧，我不舒服，想回去了。” 那男人还要说话，被米婷拽了一把，再也没有了跟张义仁对视的勇气，被米婷给拽走了。 俩人走了之后，一旁偷偷看热闹的烤鱼摊老板这才敢走上前来：“仁哥，你的烤鱼好了，要不要端上来？” 张义仁心里窝着一股火，现在只想大吃大喝一通来发泄：“端上来，再给我拿瓶二锅头。” 张义仁心中烦躁异常，他怎么看不出米婷一直在护着那个男人，这让他心里像是有根刺一样，疼得慌。 一个人喝闷酒是最容易喝醉的，张义仁很快就把那一瓶二锅头给喝了个精光，烤鱼倒是没动几口，他付过帐之后，拦了辆出租车，说了银丰路的地址之后，就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回到住处的，他的大脑彻底断片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温暖的羽绒被，可是身边却没有姜丽的身影。 他穿好衣服，起身走到客厅，却发现姜丽正傻傻的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发呆，电视机屏幕上此刻播放的是广告，她却毫无所觉。 张义仁心中有些隐隐不安，走到了姜丽的身旁，坐了下来，搂住她的肩膀：“丽丽，怎么了？我昨天晚上心情不好，喝多了，是不是乱吐了？” 姜丽却毫无所觉，依然盯着电视机屏幕。 张义仁摸了一下姜丽的手，这才发现，姜丽的手冰凉的像石头一样，脸色也有些发青，不由得心疼道：“丽丽，你坐在这里多久了？都怪我，我不该喝酒的，喝酒真的是太误事了，以后我不喝了。”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姜丽都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张义仁终于慌了，他搂住姜丽，双手捂在她冰冷的双颊上，把她的脸转的面向了自己：“丽丽，到底怎么了？” 姜丽的双眼空洞一片，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张义仁的心里开始慌了，他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之后，不知道说了什么胡话。 “丽丽，你不要吓我了，我昨天晚上喝醉了，要是说错什么话，那肯定都是无心之言，你不要生我的气。” 张义仁晃了好久，姜丽终于从那种痴傻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她睁着无神的眼睛，看了张义仁很久之后，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张义仁，我们分手吧。” 415、接踵而至的霉运 分手？！ 张义仁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浑身的热血仿佛都冲到了头顶上：“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 姜丽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张义仁，直到把他看得浑身发毛。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却一直努力的控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这让张义仁觉得心疼，又无比的懊悔。 张义仁的心头转过无数的念头，也许，是昨天晚上自己喝醉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或者自己的手机记录被姜丽看到了，可是自己明明每次都记得删除短信的。 “丽丽，为什么要分手啊？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我昨天晚上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利，心情不好喝醉了，可能说了点胡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张义仁一直以来都很介意姜丽是个小姐，只想谈恋爱，不敢想未来的事情，他也一直觉得自己对姜丽的感情没那么深，可能更多的是身体的需求和欲望。 可是此刻，姜丽泪眼婆娑的提出跟他分手的时候，他才猛然发觉，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深深的扎根在了他的心田，牢牢占据了他的心脏。 “张义仁，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脏，觉得我是个小姐，所以对未来一直绝口不提。我都知道，也一直没说过，哪怕你在外面有了女人，出轨了，我还是装作不知道，因为我知道，你那只是玩玩，心还在我这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爱上别人了，我在你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了。我们分手吧。” 姜丽刚开始说的时候，泪水滚滚而下，说到后面的时候，心绪反而慢慢的平复了，说完，她擦干了眼泪，冷冷的看着张义仁，眼神中带着的冰冷和绝望，让张义仁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还想开口解释，可是在姜丽的眼神攻势下，他实在是没勇气张开嘴撒这个谎，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昨天晚上喝醉了，把喜欢米婷的事情说了出来，也许还说了一些不应该的话，伤到了姜丽的心，如果不是这个，姜丽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听这段故事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问张义仁：“那天晚上你都说了些什么？” “不要问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有姜丽知道，只可惜她不跟我说。” “你后来不是又跟她和好过了吗？难道你没问她？”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后来我的确问她了，可是她却一直不肯说，只说一切都过去了。”张义仁说着，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狠狠的把还剩下一半的香烟按在了烟灰缸里。 “看来你当时说的话肯定特别伤人，而且是最伤人的那种，肯定说到了她的职业。”我猜测道。 “所以我当年就是个傻逼。”张义仁搓了搓脸，长叹了一口气。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推测，是因为像姜丽这样的女人，为了爱情，宁愿装傻，假装不知道男朋友出轨的事实，能让她痛苦到直接提出分手的，一定是伤到她内心最深处的话语。 哪怕一年之后，她跟张义仁重新复合，也不愿意提起这一夜所发生的事情，那就说明，张义仁在醉酒之后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一定是伤人伤到了骨子里。 在写这段故事的时候，我曾经想过，用自己的笔触去试着虚构场景，来还原这一夜的故事，比如写张义仁醉酒之后，说出嫌弃姜丽是个小姐之类的话，说米婷才是纯洁的姑娘之类的云云，但是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太合适。 因为不管用什么样的虚构场景，我觉得可能都无法写出姜丽当时的痛苦和伤心，所以，我只能尊重事实，把这一段空白留给众位读者，每个人对痛苦的理解都不同，留白才是对这段故事最大的尊重。 当时的张义仁，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丽了，好在上班时间到了，他匆匆说了一句：“我要上班去了，等晚上回来再说。” 接着，他就匆匆的出门上班去了。挤在公交车上，他的心里充满了懊悔和痛苦，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人家米婷早就说过要跟你做普通朋友了，人家找未婚夫，关你屁事！你还自以为戴了绿帽子，喝了整整一瓶二锅头。现在好了，喝酒喝断片了，也不知道对姜丽说了什么，现在姜丽要跟你分手，你怎么办？！ 不过，张义仁心中虽然懊悔，却也没有想到问题会那么严重，他想着，姜丽现在是在气头上，等这两天过去，她消了气之后，自己再好好哄哄她，也许两个人就复合了。 因为心里有事，张义仁上班的时候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老在想着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柯总监来办公室，他都忘了去把做宣传物料的报价单拿给柯总监，最后还是朱飞在qq上提醒他，告诉他赶紧去把宣传物料报价的事情搞定，他才反应过来。 可是让他更加郁闷的是，他把报价单拿给柯总监之后，对方看过报价单，来了一句：“小张，咱们的产品是在商场专柜里展出的，做的宣传物料也一定要够档次，你找的这些印刷品报价，明显都是残次品，过不了关的，你回去再找找。” “可是我都确认过的，他们说这些物料质量是可以保证的。这是我能压到的最低价了。” 柯总监抽着烟，看着一脸焦急的张义仁，忽然笑了起来：“小张，你最近生活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张义仁顿时一愣，眼前又浮现出姜丽含着泪提出要分手的情形，不由得眼圈一红，说话也有些哽咽了：“是有点事儿。” “咱们推广部也算是个小家庭，我作为部门的老大哥，你们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关照的，你最近生活上有事情，就多分配点精力去处理一下，这个找物料制作公司的事情，你就先放一放吧，我来处理吧。” “好！”张义仁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觉得如果在公司领导面前哭出来，真的是太丢人了，也没有多想。 等到回到座位上，qq对话框就跳出了朱飞发来的信息：“怎么样？报价的事情过了没有？” “没有。老柯说让我最近多休息，这件事情他来处理。”张义仁此刻的心里还是满满的感动，毕竟一个公司领导连你的生活都要关心，这的确很暖心。 “兄弟，你丫又被忽悠了吧！我当初跟你咋说的，这个宣传物料制作的事情，老柯肯定是要在中间黑钱的，你现在把采购的事情交出去了，后面你可是一点好处都分不到的。” “啊？！”张义仁这才回过味儿来，他好像的确中招了，而且还是很傻的那种。 “兄弟啊，别说哥哥没提醒你，这种宣传物料一旦大批量做，中间可是能吃不少回扣的，你这样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出去了，那可是亏死了。” “算了，就算真有回扣，我也不想吃那点昧心钱，要不然睡觉不安稳。”张义仁是真的不想掺和这种回扣贪污之类的事情，此时的他，还是一个单纯少年。 “哎，随便你吧。”朱飞一副对牛弹琴的惋惜劲儿，结束了这场对话。 关掉qq对话框，张义仁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他倒不是因为分不到回扣的黑钱而难过，而是为这个社会的现实和黑暗感到不爽，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原本以为大家进入公司，都是为了把企业做大做好而努力，没想到现实竟然是这个情形。 他觉得很窝心，可是还没等这股窝心劲儿过去，又是一件窝心的事情发生了。 米婷看到他回到座位上之后，犹豫了片刻，从文件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扔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张义仁看到信封的一瞬间，还以为是上学时传递的情书之类的东西，他有些激动的拿起信封，想看看米婷会在信中给他写什么，谁知道打开信封一看，他就傻住了：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钞票。 他想直接开口问米婷，可是看到米婷低着头对着电脑，他只好打开qq，打字问道：“这钱是什么意思？” “还你的啊！你之前借给我的钱，我一分钱不少还给你了。”米婷回复的信息中，带着冰冷的气息。 “为什么？我不是说了吗，这钱我不急着用，你先拿着用吧，你哥身体恢复，需要营养。” “不用了，我男朋友都帮我付了。张义仁，我跟你说过，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跟我男朋友的事情，请你以后不要再掺和了。要不然以后连同事都没得做。” 接着，不管张义仁怎么给米婷发信息，她就是一直不回复。 张义仁觉得简直要疯了，自己这是走了霉运，还是咋地？早上姜丽说了要分手，现在米婷把钱还给自己，明显就是要恩断义绝。自己这是作孽太多，要开始成为孤家寡人的节奏吗？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416、恩断义绝 下午下班之后，张义仁有些心神不宁，也就没有再出摊，而是坐上公交车直接回了银丰路的住处。 在路上，他特意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想着回去之后好好哄哄姜丽，他想着，就算姜丽还在生气，见到玫瑰花，至少能让火气消减一点。 他一路上一直在想，见了面之后，该如何跟姜丽道歉才能显得诚恳一点，尽快让姜丽消气，等到回到住处，敲门很久之后，见屋子里没有反应，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张义仁就愣住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姜丽的那些东西全都不见了，床褥什么倒是没动，可是屋子里那些工艺品摆设，还有姜丽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姜丽搬走了？！这是要跟我彻底恩断义绝？！ 张义仁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手中的玫瑰花束掉在了地上，他觉得有点头晕，靠在门框上喘息了很久，才从那种失神的眩晕状态回过劲儿来。 之前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他老觉得姜丽是做小姐的，内心深处有种看不起对方的感觉，所以，这段时间他疯狂的出轨，泡别的女孩，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多睡几个女人，把头上的绿帽子赚回来。 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是没想到过姜丽，可内心深处却总在想，就算姜丽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跟别的男人睡了那么多次，我睡几个女人又能怎样？ 他觉得自己并不在乎这段感情，只是抹不开面子，无法直接跟姜丽分手而已，可是等到此刻，姜丽真的决绝的，义无反顾的搬离了这里，跟他彻底斩断了联系，他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心脏早已经被姜丽占去了一角。 现在，这一角生生的被掰去了，让他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看着屋子里空荡荡的样子，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露露的呼唤把张义仁从痴傻的状态中唤醒过来：“阿仁，你没事吧？” 张义仁赶忙擦了擦眼泪，下意识的想要跟露露保持距离，不过，下一刻，他想到了一个念头，伸手抓住了露露的双臂：“露露，你知不知道丽丽搬去哪里了？” “哎呀！你松手，疼死了！”露露挣脱了张义仁的双手，一边揉胳膊，一边道：“你神经病吧！丽丽搬去哪里，我怎么知道？她又没跟我说。” “那你带我去酒店，我要去找她，我要当面问问她。”张义仁有些状若癫狂了。 “你等着，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露露翻了个白眼之后，转身回了房间。 张义仁此刻也掏出了手机，拼命的给姜丽拨了过去，可是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女声提示。 片刻之后，露露走了回来，对张义仁道：“你不用去酒店找了，我问过了，丽丽辞工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个答案，让张义仁的手一颤，手机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好在诺基亚手机坚固耐摔，要不然这一下就没了。 张义仁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飞快的捡起手机，组装起来，重新开机之后，给民哥拨了过去：“民哥，您一定要帮帮我，你本事大，一定能查出丽丽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民哥都懵了：“阿仁，你别急，到底出什么事了？丽丽被绑架了？还是被人抓走了？对方是哪条道上的？” “不是，不是，民哥，不是绑架，是这样的。”张义仁把姜丽搬走，从酒店辞工的事情说了一遍，起因他没敢说太清楚，只说自己惹姜丽生气，她直接分手了。 民哥静静的听完，叹了口气道：“阿仁，我不知道你跟丽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丽丽是个好姑娘，你不把她的心伤到一定程度，她不会这么绝情的。” 张义仁无言以对，他很清楚，民哥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他做的事情太混蛋，太无耻，姜丽根本不会这样做，要知道，姜丽说了，早就知道他出轨了，却依然装傻。 “民哥，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现在就想找到丽丽，当面给她道歉，以后跟她好好过。”张义仁沙哑着嗓子说道。 “那我帮你找找吧，不过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丽丽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可不一定愿意见你，你最好等一段时间，要不然就算找上门，也于事无补。” “嗯，我知道。” 民哥说完，挂断了电话。张义仁把手机仍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猛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拿了起来，接通了电话：“民哥，找到丽丽的下落了？” “我托朋友查了，她今天下午坐飞机去了云南那边，看样子是不准备让我们找到她，你就先等等吧，只要一有她的消息，我的朋友就会告诉我的。” “哦。”张义仁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没想到，姜丽会做的这么绝，直接坐飞机去了云南，云南那么大，他又该如何去寻找一个想隐藏自己的人？ “阿仁，你要是心情不爽，出来喝酒怎么样？民哥带你去酒吧好好爽爽，最近可是来了不少新妹子的，有几个可是极品。”民哥在电话里说道。 “谢谢民哥了，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去玩，我想好好静静。” “那好吧，你想开点，丽丽可能也只是一时生气，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 挂断电话，张义仁窝在沙发里，一动都不想动，他现在快要后悔死了：人家米婷跟未婚夫吃饭，关你屁事！你吃的哪门子干醋？喝醉酒回来又不知对姜丽说了什么胡话，让姜丽伤心到了这种程度。 正当他胡思乱想间，房门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他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急匆匆的冲了过去：在他的脑海里，脑补着这样的情形，姜丽此刻正站在门外，等他打开房门，对方就会冲进他的怀里，对他又捶又打。 可是，等他打开房门就愣住了。 417、醉酒后的荒唐 门外站着的不是姜丽，而是露露，她的手里还提着一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 “露露，你有什么事？”张义仁看到是露露，心里不由得警觉起来，他在这个女人手里吃了太多亏，即便现在姜丽已经离开了，他也不想跟这个女人过多纠缠在一起。 “看你挺可怜的，过来找你喝酒。”露露扬了扬手里的杯子和红酒。 “心意我领了，喝酒就不必了，我没那个心情。”张义仁说着，就要关上房门，却被露露伸手给挡住了。 “张义仁，你今天要是敢把我关在门外，我就打电话报警说你强奸我。” “你觉得警察会相信吗？”张义仁快气死了，这女人怎么那么不讲理呢？ “到时候我又哭又闹，警察信不信没关系，附近的人相信就可以了。”露露有恃无恐的说道。 张义仁算是彻底没辙了，他还真担心露露这样闹腾，现在没有姜丽在一旁帮他，万一邻居和房东误会了，他可就是黄泥巴滚裤裆，说都说不清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心里不爽吗？老娘刚好也心情不好，就过来陪你喝酒了。” “真的只是喝酒吗？”张义仁有点不大放心。 “张义仁，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是个女人就想跟你睡觉？老娘只是可怜你好不好？你就说吧，让开不让开？！”露露怒了。 张义仁只好让开了位置，让露露走了进来。露露也不客气，把红酒和杯子放在茶几上之后，往沙发上一躺，双腿翘在了茶几上，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之后，深深的抽了一口，这才开口道：“阿仁，你跟丽丽到底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就是我干了些混蛋事，伤了丽丽的心，她跟我分手了呗。”张义仁也点燃了香烟，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们这些臭男人啊，管不住下半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还惦记着别人那一份。”露露哼了一声，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怨气。 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丽丽都跟你说了？” “说个屁啊！丽丽对我意见那么大，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些，你们这帮臭男人就这点毛病，我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还用得着丽丽跟我说？”露露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很显然，阿杰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主儿，可偏偏她又不舍得跟对方分手。 张义仁顿时无语，男人跟女人之间还真的就那么点事，不是因为钱生气，就是因为感情。姜丽是富婆，根本就不会在意他的钱。那么能让姜丽伤心到分手的，也只有感情了，除了背叛，再也没有其他可能。 露露抽了几口烟之后，拿起酒瓶，拔出塞子，开始往杯子里倒酒，很快就倒了满满两杯，她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张义仁的跟前，自己端起另外一杯：“来，干了！” 干了？！张义仁被这种霸气的祝酒词吓了一跳，这喝法，两杯下去可就要醉了，谁知道喝酒之后，露露会做出什么事情？万一她借醉强推了自己，那可就真的彻底纠缠不清了。 大概是看出了张义仁的犹豫，露露嗤笑了一声道：“张义仁，你真以为我是想把你灌醉了做什么事情吗？你还没帅到那种程度，我之前那样，就是跟丽丽对着干而已，现在她都跟你分手了，这种事情就太没意思了。我今天就是陪你醉一场而已，你说吧，敢不敢？” 张义仁看着露露嘴角那讽刺的笑容，心里顿时燃起了一团怒火：不就是喝酒吗？老子还怕了你了？喝醉了大不了就是再多睡一次？老子是男人，还怕吃亏不成？ 露露看到张义仁端起酒杯，一仰头把她那杯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举着空杯子，一脸挑衅的看着张义仁，张义仁也有样学样，把一杯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都说红酒养生，不容易醉人，那也要看量是多少，怎么个喝法。这种一口闷的喝红酒方式，也只有中国人干得出，老外很少有这么喝的。 一瓶红酒本来就不多，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把一瓶红酒给喝完了，接着，张义仁又从屋子里找出了两瓶红酒，两个人继续对饮起来。 这场酒是张义仁喝得最苦的一场酒，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只顾着一口一口的往肚子里灌。 红酒后劲儿大，一开始喝着没太大感觉，到了后面，酒劲儿上涌，张义仁就开始懵了，他只记得自己坐在椅子上，又哭又笑，像个傻子一样，接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张义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身边是一个丰腴的女人身体，他下意识的以为就是姜丽，摸了两把之后，发现对方的腰部似乎有点粗，猛然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跟露露在一起喝酒，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朝身边一看，那熟睡的女人不是露露又是什么人？ 张义仁愣愣的看着露露尚在熟睡的脸庞，如潮水般蔓延的悔恨笼罩了他的心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姜丽跟他分手，本来就是因为他出轨的事情，他本来就觉得愧疚无比，现在姜丽才刚走，他就又跟姜丽最讨厌的女人上了床，这要是让姜丽知道了，还不恨死他？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张义仁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账，又想到米婷也跟自己断绝了关系，工作上又被老柯给忽悠，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五味陈杂，他控制不住情绪，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声把露露给吵醒了，她白了张义仁一眼，从床上爬起身，慢条斯理的穿上她的衣服，嗤笑道：“不就是睡了一觉吗？亏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儿，这种事情还有脸哭。老娘又不缠着你，这次就算便宜你了。” 从这个细节上，就可以看出露露与姜丽之间的区别，露露看待问题永远是那么的肤浅，而姜丽却能看到很多深层次的问题，这是两个人之间永远不可跨越的鸿沟。 露露穿好衣服，也不说收拾屋子里的狼藉，径直出门走了，张义仁哭了一阵，有些失神的躺在床上，他的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姜丽走了，这里对他来说，就成了伤心地，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只会跟露露纠缠不清，要不然，搬去公司宿舍住吧？ 张义仁在心里想到。 418、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想到就做，这个周末，张义仁什么都没做，一直在收拾屋子，把自己的东西打包。 说是他自己的东西，可是真的到了打包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这些东西百分之九十都是姜丽买给他的，从床铺被褥，到他的衣服，小到他的日常用品，几乎都是姜丽买给他的。 这一发现让他窝心无比，想起以前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还有姜丽对他的好，他忍不住又痛哭了一场。 房东之前他根本就没打过交道，一直都是姜丽交的房租，等到他从别的住户那里打听到房东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房东却告诉他，姜丽之前交房租交了整整一年，要到明年八月份才到期，这钱是不给退的，要退也只能退押金。 张义仁直接挂了电话，他不想再跟这房东纠缠下去，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心里像刀子在乱扎一般，钻心的疼。 房东跟他说，姜丽是八月份交的房租，交了整整一年，算起来的话，这是他跟姜丽见面之后第二个月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在那个月，他跟姜丽走到了一起，房东说过，之前都是三个月一交房租，这次交一整年，是姜丽主动提出的。 这个结果让张义仁觉得心疼无比，他知道，姜丽之所以会一次交一年的房租，主要是因为他，也许在她的心里，跟张义仁在一起确定了关系之后，就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哪怕是房东本人，所以，才会直接交了一年的房租。 这一年，这里就是他们温馨的家，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只可惜的是，姜丽这个美好的梦，只坚持了不到半年时间，就被现实给无情的打碎了。 张义仁忽然有种无比憎恨自己的冲动，他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一死了之，可是站在窗台上，看着防护栏，他又想起了家里老弱的母亲和还在上学的妹妹，他放弃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死。 不过，有了这场变故，他再也没有了搬离这里的冲动，他决定把这个房间保留下来，他要等姜丽回来，他要跟姜丽重新开始。 把原本打包好的东西，又放回了远处，张义仁摸出电话，给陈刚打了过去：“小刚，你在哪儿，陪我喝酒。” “义仁，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你别管什么事，出来陪我喝酒，你就说来不来吧！” “好，我马上到，要不就东北菜馆？” “那我等你。” 张义仁跟陈刚这两个到东莞求职的苦命人，从一开始就相互温暖，最开始的时候，穷得连饭馆都下不起，去吃个兰州拉面，点两盘凉菜都要肉疼一番，现在倒是没那么寒碜了，至少能下个东北菜馆。 张义仁这次就是来发泄的，所以，点菜的时候跟不要钱一样，拼了命的点，到最后桌子都摆不下了，他才罢休。 陈刚过来一看，吓了一跳，不由得开口道：“义仁，你这是要请多少人吃饭？怎么连桌子都摆满了。” 等到看到张义仁两眼通红，他立刻把话咽了回去，长叹一声之后，满满的倒了一杯酒之后，举起酒杯对张义仁道：“来，干了。” 接连喝了好几杯之后，张义仁停了下来，对他道：“你先吃点东西吧，空肚子这么喝酒，你扛不住的。” 陈刚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了桌上的酱骨头，啃了起来，张义仁也趁着他吃东西的空档，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 陈刚听完，放下了手中的骨头，叹气道：“义仁，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跟我不一样，我遇到的女人都是坑我的，你能遇到丽姐，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为什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呢？” “我……”张义仁有心想说之前心里的那个坎，那个关于姜丽职业的坎，可是话到嘴边，也没有说出来。不仅是因为他现在觉得对不起姜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陈刚现在也是做皮肉生意的。 “义仁，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不就想着丽姐是做小姐的，跟那么多男人睡过，你觉得自己头上绿帽子一顶一顶的，所以才会跟那些女人搞来搞去吧！”陈刚倒是不避讳这件事情，直接说了出来。 张义仁端起酒杯闷头喝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不管怎么劝你，你心里这道坎就是没办法过去，因为换做是以前的我，我也会一样，无法接受，等我进了夜场，做起了鸭子，才真的明白，人真的不能看皮囊，还是要看人品，你以为那些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就很高尚了？有钱人就了不起了？特么的一个个来酒店玩的时候，跟疯子和变态一个样，真正的好人有几个？”陈刚越说越激动，端起了酒杯，猛喝了一杯之后，呛得直咳嗽。 等到咳嗽完，他又继续絮叨起来：“说真的，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了，你们都觉得做鸡做鸭的人脏，可你们想过没有，做鸡做鸭的那么脏，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一帮心里脏的人，想要去玩，想要去搞，才会有做鸡做鸭的？” 张义仁看出陈刚有些醉了，他知道陈刚是因为心中郁结而喝醉的，想要伸手去拽陈刚的手，不让陈刚继续喝酒，却被陈刚给推开了：“你别拦着我，你还有脸伤心，你知道丽姐不是被你伤心到了极致，会这样跟你恩断义绝吗？” 张义仁顿时僵住了：是啊！他有什么脸伤心，最伤心的应该是姜丽才对。他那天晚上到底胡扯了什么东西，会不会当面说出了心里藏着的那点看法，才会让姜丽如此伤心难过？ 陈刚灌了一杯酒之后，继续道：“张义仁，我跟你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如果我能像你一样，遇到一个像丽姐一样的好女人，别说她要我跟她结婚，就算是她要我把命给她，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丽姐对你那么好，你的良心就不会疼吗？！” 419、圣诞节的惊喜 这场酒，张义仁喝得苦涩无比，让他更无奈的是，他原本是想来买醉发泄的，结果陈刚比他喝醉的更快，不为别的，只因为张义仁所做的事情，触动了夜场人内心最疼最伤的那一块伤疤，让陈刚同样觉得心有戚戚然，他这一场醉不是为了姜丽，而是为了他自己。 张义仁最终也没有买醉成功，反而要搀扶着喝成烂泥的陈刚，要把他给送回去。 把陈刚送回住处，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了银丰路的住处，躺在床上，傻傻的看着天花板发愣，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挽回与姜丽的这段感情。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床，张义仁醒来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边，想寻找姜丽，等到伸出手摸了个空，他才意识到，姜丽已经走了，彻底跟他断绝了关系。 这么一来，张义仁睡了一夜，原本已经差不多恢复的心情，再次低落起来，他连早餐都懒得吃了，直接来到了办公室里，坐在位置上发愣。 朱飞春光满面的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兄弟，你猜我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张义仁真的没心情理会他，可是看到他一脸兴奋的样子，又不好拒绝，只好道：“我哪里猜得到？” “嘿嘿，让你猜你也猜不到，昨天晚上阿红又找我了，我在她那里住了一个晚上，今天早上才回来。”朱飞一脸得意的说道。 “哦，爽吧。” 张义仁敷衍了一句，朱飞却像个兴奋的孩子一样，叽叽咕咕说了个不停，说阿红身材如何好，在床上如何浪之类的，可这些张义仁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想着姜丽到底去了哪里，应该如何跟对方联系。 朱飞一直说到上班时间，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根本没有发觉张义仁的异样。 周一又是开例会的时间，张义仁拿着记事本，坐在后排的角落里，听着众位领导说着长篇大论的废话，心思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直到散会之后，他还傻傻的坐在原地，是一旁的朱飞把他给叫醒的：“兄弟，我说你在想什么呢？刚才老柯宣布的事情，你没听到啊？” “宣布什么事情？”张义仁看到朱飞皱眉的表情，心里下意识的觉得有点不太妙。 “还能宣布什么事情？闫明亮个叼毛接手推广部物料采购的工作了，你的采购大权被人抢走了。”朱飞压低了声音道。 “啊？！老柯有没有讲到底为什么换人？”虽说张义仁对这个所谓的采购大权不太在意，可是他毕竟付出了那么多的辛苦努力，这样突然间换人，他心里肯定很不舒服。 “为什么换人？他说的是，你的工作是推广专员，要专心的做品牌调研和推广工作，就把采购的工作交给了阿亮，这都是官话套话。真正的原因还不是我跟你说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在采购里捞油水，老柯当然不乐意了，把这个工作交给阿亮，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分脏了。”朱飞解释道。 “老柯真的这样黑？”张义仁还是有点不大相信。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公司就是高生弄出来给高太玩的，你以为这公司里有几个人是在真心实意的为公司好？不都是想从这里捞点钱，要么是赚工资，享清闲，要不然就是想张总那样，把持着原材料的采购，中间黑一笔。老柯这也是有样学样，想从推广物料上面黑钱。” “算了，他们黑他们的吧，采购这工作，要不要对我来说无所谓了。”张义仁此刻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姜丽走了，他的心少了一角，公司里工作的变动，让他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坚持都太幼稚可笑了。 因为等下还要工作，张义仁和朱飞聊了两句之后，也赶紧从会议室里出来了，回到座位上，张义仁坐在那里，盯着电脑，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还没等他想好到底该开始什么工作，闫明亮已经凑了过来，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阿仁，我说的准不准？采购这事儿，根本不是你那样搞的，那些物料档次都太低了，根本配不上咱们的品牌。” 张义仁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行行行，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要工作了，请你回到你的座位上，行不行？” 闫明亮这种人就是小人得志，本来想在张义仁面前好好得瑟一下，没想到被张义仁这么一通抢白，心里自然不爽，骂骂咧咧道：“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还牛开了，被叼了活该！” 张义仁真想直接给这小子来一拳，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这毕竟是工作场合，那样做太失身份，而且打架也不好，一旦出事可是要拘留的，虽然他不怕进派出所，可是这种事情毕竟太丢面子。 一个上午，张义仁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盯着电脑屏幕，心思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半天也不动一下键盘和鼠标，直到屏幕要进入屏保状态，他才会下意识的移动一下手中的鼠标。 快到中午下班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一条信息。张义仁心中一喜，飞快的拿起手机，幻想着是姜丽发来的短信，没想到一看发信人，竟然是张娜发来的。 “张义仁，圣诞节你准备怎么过？” “干什么？圣诞节又不放假，还能怎么过，上班呗。” “我去找你吧，我陪你过圣诞。” 张义仁很想回绝张娜，告诉他，自己有女朋友，可是，不知怎的，他打好了字，却怎么都按不下那个发送键。 还没等他把信息发送出去，张娜的信息就又发来了：“既然你不回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说好了啊，圣诞节我去找你，平安夜你要陪我过的，如果你哄我开心了，我就给你一个惊喜。” 张义仁把刚才的信息删了，重新打字到：“什么惊喜？” “关于珊珊的。” 420、平安夜 珊珊这两个字，对张义仁来说，就好像一个魔咒一般，一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坚持和顾虑，他犹豫了一下，打字道：“好。” 张娜这个小妮子，天生就是一个会玩弄人心的小妖精，自从做了糟老头子的二奶之后，更像是挣脱了人世间的一切束缚和枷锁，张义仁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中午吃饭的时候，朱飞在张义仁跟前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一个劲儿的骂柯总监和闫明亮太无耻混账，为张义仁抱不平。 张义仁虽然对失去采购推广物料这个职务并不是特别在意，但是听到朱飞一直这样为他抱不平，心里还是挺感激的。 “飞哥，谢谢你，不过这事儿我现在真的不在乎，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说真的，张义仁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他现在脑子混乱得很，一边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姜丽，另外一边还想着张娜过来，会带来江珊珊的什么消息。 其实朱飞之所以会如此义愤填膺，最深层的原因是利益，朱飞这人是什么便宜都想占，搞采购吃回扣这种事情，他也很想做一做，只是没有那个机会。他一开始的打算是，既然张义仁搞推广物料采购，在他的指点下吃了回扣，最少要分他个红包什么的，最次也会请他吃吃饭，喝喝酒。 现在这个机会被闫明亮给抢去了，闫明亮那种家伙属于只进不出的主儿，而且朱飞也跟闫明亮不熟，又哪里占得到什么便宜？ 所以，朱飞为张义仁抱屈，归根到底是在为自己飞走的利益抱屈，职场上又有几个真心朋友？ 这个道理，张义仁也是很久之后才想明白，但是当时，他对朱飞的抱打不平，还是很感激的。 下午上班，高太早早的走了，今天是平安夜，她大概又要去香港那边去购物，或者去香港有名的夜场买醉寻欢。高太走了没多久，李若冰和柯总监也走了，优雅的办公室里重新回到了放羊的状态。 张义仁整整一天都不在状态，盯着电脑屏幕，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朱飞在qq上给了发了好几条信息，他也没有看到，朱飞有些按捺不住，跑到了他的位置前，说道：“兄弟，给你发信息怎么也不回？” “哦，心情不太好，还没来得及看电脑呢。” 朱飞以为张义仁是因为采购物料的事情不开心，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吧，采购物料这事儿，以后说不定会怎么样呢。今天晚上平安夜，你准备咋过？没约个妹子乐呵乐呵？” “约什么妹子啊，我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嘿嘿，兄弟你这泡妞技术退化了啊！现在妹子们就爱过这些洋节，平安夜就是约炮夜，今天晚上我可是有人预定了。”朱飞一脸得意的说道。 “阿红？”张义仁觉得除了阿红这个寂寞少妇之外，也没有别人会约朱飞了。 “嘿嘿，猜的真准。” “那就只能祝飞哥玩得开心了，兄弟我只有羡慕的份儿了。”张义仁故意装模作样道。 这句话算是搔到了朱飞的痒处，他得意了很久之后，才收敛了笑容，道：“这件事你可一定要帮我保密啊，要是传出去那可不得了。” “飞哥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乱说的。”张义仁嘴上应着，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谁不知道你才是公司里最大的大嘴巴，现在居然还要求我保密了。 到了此刻，优雅办公室里的员工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工作的心思，一帮人看电影的看电影，聊天的聊天，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张义仁收拾好东西，跟着朱飞一起离开了办公室，一路上，朱飞还在一个劲儿的吹嘘如何把阿红搞到手，搞得欲死欲仙之类的，张义仁听得心中好笑，也不拆穿。 等两人走到门卫室，一个清脆的女声叫道：“张义仁！” 张义仁回过头一看，那打扮时髦，娇俏无比的女孩，不是张娜又是谁？ “你怎么那么快就赶来了？”张义仁有点惊讶，毕竟中午的时候，张娜才说了要他陪她过圣诞节，没想到下午下班，这小妮子就跑来了。 “怎么？你不想见到我啊？”张娜故意嘟起了嘴，两个保安和朱飞看得眼睛都有些发直。 张义仁看到这一幕，大感头疼，这小妖精现在算是彻底出笼了，到处施展她的魅力，也不知道以后要坑死多少男人。 “当然想了，走吧，吃饭去。” 朱飞看到张娜出现，脸上有些臊得慌，他刚才还在一个劲儿的吹嘘自己的泡妞本事，没想到人家张义仁根本就不需要泡，是妹子自己送上门的。 这一次，他难得的没有跟着一起去吃饭，占这顿饭的便宜，跟张娜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急匆匆的去公交站牌坐车去了。 因为心里有事，张义仁吃饭的时候，也有些魂不守舍的，他现在心情矛盾的很，一方面觉得对不起姜丽，另外一方面，又很想知道江珊珊的近况。对于他来说，江珊珊和米婷，是他心目中那份属于初恋的甜蜜。 张娜这种小妖精，察言观色的能力当然不是朱飞这种大老爷们儿能比拟的，她很快就看出了张义仁的心情不太好，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怎么了？我来找你，你就那么不开心？” “不是这个，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张义仁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知道张娜这个小妮子一定会趁机提出过分的要求。 果不其然，张娜听到他这么说，立刻笑了起来：“既然你跟你女朋友都已经分手了，那就做我的男朋友吧，我现在很有钱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 张义仁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感情上的事情，你明白吗？” “还感情上的事儿，当初你骗老娘上床的时候，怎么不提感情？”张娜顿时来火了，忍不住开口骂道。 张义仁真的是头疼无比，他很想跟张娜这个小妖精断绝关系，可是因为江珊珊的缘故，他又下不了这个决心。 张娜骂完，也觉得自己这样发火似乎有些不对，她默默地吃了几口菜之后，忽然开口道：“你想不想知道珊珊最近的情况？” 421、越走越远 “她怎么了？”张义仁看着张娜嘴角挂着的诡异微笑，心里没来由的一沉，他怀疑江珊珊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张娜不会这种表情。 “她啊，现在好得很，她那个男人现在可是把她宠上了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那个小心劲儿，跟太监伺候皇上一样，大点声都不敢。”张娜故意撇着嘴笑道。 张义仁心里那个不妙的预感更重了，他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张娜看了一眼张义仁焦急的表情，哼了一声：“还能怎么样啊？怀孕了呗，人家现在是母凭子贵，眼看着就要从贵妃转正宫了。” 江珊珊怀孕了？这才过了多久啊！张义仁觉得自己的头在嗡嗡作响，这个消息太让他震惊了：当初那个单纯女孩，转眼就要为人母亲了？她要给那个包养她的男人生孩子了？ 张娜看着张义仁震惊的表情，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感，她停下筷子，静静的欣赏着张义仁的表情变化。 张义仁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依然有些不可置信，他想了想，说道：“你在骗我是不是？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怀孕，而且就算怀孕了也看不出来。” 张娜撇了撇嘴：“我说你能不能成熟点，不要那么幼稚。女人来没来红事儿，自己心里很清楚，而且现在验孕的技术那么高，买个试纸就能测出来，还用等好几个月肚子大才知道是否怀孕，你当大家都是原始人啊！” 张义仁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愣了半晌之后，开口道：“你跟我说这个什么意思？” “这种好事当然要跟你说一下啊，我可是听说了，那个人只有一个上高中的女儿，要是珊珊能给他生个儿子，以后的日子那才叫荣华富贵，你趁早死了跟珊珊好的那条心，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巴结人家才是正经。” 张娜的话一点没错，如果江珊珊只是像张娜那样跟了个有钱的糟老头子，那他和江珊珊还有可能在一起，可现在对方跟的是个当官的，而且又怀了对方的孩子，这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回头了。 即便江珊珊现在反悔，不愿意再跟那男的，对方也是不可能答应的。在这个国度里，什么人最厉害？不是有钱人，也不是黑社会，最厉害的是头上有帽子的，他们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普通人家破人亡。 张义仁的心里充满了痛苦，他现在只想大醉一场，忘了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姜丽，米婷，还是江珊珊，他都想忘了，他觉得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情，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前一段时间的放纵。 张义仁叫了一瓶二锅头，张娜笑吟吟的看着他，没有阻止。毫无悬念的，张义仁再次喝醉了——人在悲伤痛苦的时候，是最容易喝醉酒的，这似乎还有什么科学道理，只是张义仁从来没有探究过。 等到一瓶二锅头和两瓶啤酒下肚，张义仁已经醉的站不起身了，但是他的意识还在，还能听到张娜喊老板结账的对话。 他在张娜的搀扶下，来到了红树林旁边的小旅店，巧的是，这次接待他们的服务员，又是之前那个女服务员，她见过张义仁和姜丽来这里开房，对张义仁印象很深，现在看到张义仁喝醉了被另外一个女人带来开房，有点忍不住了。 张义仁他们刚离开服务台，那女服务员就对同事道：“这男的好厉害，老是有有钱女人带他来开房，也不知道到底是床上功夫好，还是天赋异禀。” 此刻张义仁还没有失去意识，这些话刚好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不由得苦笑：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爱情的大傻瓜。 痛苦会让人疯狂，醉酒会让人放纵。 张娜把张义仁搀进房间之后，把他扔到了床上，就开始脱他的衣服，张义仁也跟着疯狂起来。 一场疯狂的颠鸾倒凤之后，张义仁痛苦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去公司上班早就迟到了。 他赶紧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给朱飞打了过去，朱飞告诉他，已经帮他打了卡，今天圣诞节，公司的一帮高层领导都没来，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也都在看电影嗑瓜子聊天，根本没有人工作，让他放心的玩。 也许在别人看来，翘班在酒店享受鱼水之欢，是一件十分舒爽的事情，可是张义仁总觉得心里发慌，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进入优雅工作，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这个公司里人浮于事，上班的工作也只有那些重复的枯燥工作，没有任何的创新，这对品牌推广人员来说，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枯燥和没有创新，就意味着消磨了本身的创造力和灵气。 也许边玩边拿钱，的确是很多人希望的，可是持续这样下去，几年之后，你能在企业里学到什么？积累下什么工作经验？你未来的工作规划又该如何发展？ 张义仁想着想着，不觉出了一身冷汗，他暗暗下定决心，等到年后就要试着找份新工作，找一个提升自己素质和技能的工作，不能在这里继续荒唐下去了。 就在张义仁打电话的时候，张娜这小妮子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你还要去公司上班？你一天工资要多少？我给你十倍工资，只要你今天陪我一天。” 张娜的话，让张义仁的心里没来由多出一股屈辱感，他感觉自己被张娜当成了鸭子，花钱就可以买到肉体。 不过，现在直接回公司，很容易被门卫看到，那样反倒会连累朱飞，张义仁想了想，说道：“我陪你在附近逛逛吧，不过下午我还是要回公司上班的，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张娜虽然有些不乐意，不过她也知道张义仁心情不好，要是太过分的话，张义仁跟她翻脸，她还真拿张义仁没办法。 两人从小旅馆出来，路过红树林的时候，里面匆匆走出来一个男人，张义仁一看到对方，就愣住了：这是米婷那个未婚夫。 422、男人管不住下半身 撞见米婷的未婚夫从红树林里出来，张义仁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太神了，或者说张娜太神了。只要他跟张娜在一起，就一定能遇到情敌做这种事情，上次是郭明乙，这次是米婷的未婚夫。这种巧合程度简直堪比狗血电视剧，可它却偏偏发生了。 有人说，在东莞工作的男人能够坚持一年不嫖娼出轨的，不是绝世好男人，就是那方面有问题或者是基佬，这话有点太武断，却也说出了东莞的真实情况——这里的诱惑太多了，多到让男人根本无法把持。 你想想，四百块就能在酒店睡到长相很不错的女孩子，男人冲动来了，咬咬牙拿出四百块真不当啥，就算你再穷，五十到一百在路边找个站街的总有吧？再穷一点，几十块去一次温州发廊的钱总有吧？ 更何况，东莞这个地方风气已经是这样了，很多男人觉得出去玩玩根本就不算一回事，这就好比在封闭落后的农村，女孩子穿个短裙都会被指指点点，而在开放的大都市，齐比小短裙到处都是也没人说一句。 所以，东莞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风气，男人在这个地方，坚守底线不会被人夸奖，反而会被嘲笑，要么被笑怕老婆，要么被笑没本事。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观念，男人有点本事，就该去酒店玩一玩，不玩大家才觉得你有问题。 不过，看到米婷的未婚夫逛红树林，张义仁有点奇怪：这男人都有了米婷这样的漂亮未婚妻，还来红树林这种地方让人给打飞机？这爱好也太特殊了吧？ 这一次，张义仁并没有想着偷拍米婷的未婚夫，米婷的事情，他不想再去掺和，人家都已经订婚了，他还凑什么热闹？ 上午跟着张娜在附近逛街的时候，张义仁一直心不在焉的，张娜也看出来了，却没有说破。 等到中午吃过饭，张义仁说要去公司上班，下午下班再来陪她，张娜也同意了。 这小妮子现在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她很清楚，如果继续把张义仁拴在身边，只会让张义仁产生更多的厌恶情绪，还不如先放放绳子，让张义仁自由一段时间，回头再收紧手里的缰绳。 见到张娜竟然直接答应了，没有生气也没有无理取闹，张义仁还真有些惊讶，心中对张娜的观感也好了不少。 他回到办公室，朱飞就一脸坏笑的凑了过来：“昨天晚上爽歪歪吧？” 张义仁见到朱飞这样八卦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笑着道：“你昨天晚上不也是爽歪歪？” 这句话算是搔到了朱飞的痒处，他开启了唾沫横飞的吹牛模式，把自己吹成了天下无双的超级情圣，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让女人心甘情愿的陪他上床。张义仁听得好笑，也不拆穿。 朱飞一直吹到上班时间，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起了电影——优雅的办公室是有摄像头的，总站在一起聊天还是不太好的。 张义仁也打开了电脑，在网上浏览起品牌推广的案例和最新的广告案例，这是上大学时，老师教给他们的：“作为品牌推广人员，必须时刻走在潮流的最前沿，最新的传播形式，最新的推广案例，你们都必须时时刻刻掌握。” 张义仁现在已经意识到在优雅工作，会让自己的职业技能和敏锐度越来越迟钝，他要重新开始学习，来改变这种状况。 张义仁这人有个优点，那就是一旦专注做一件事情，就会很快沉浸其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完了论坛上最近一段时间的所有案例之后，伸了个懒腰，却意外的发现，米婷正在座位上偷偷抹眼泪。 他的心中一动，打开了qq，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米婷，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米婷看到信息之后，犹豫了片刻，才回了一句：“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太好。” 张义仁知道，米婷很可能是因为感情上的事情在不开心，因为女人只要说心情不好，就一定是感情方面的问题，至于物质上和生活上的事情，她们往往会直说。 他不由得联想起米婷未婚夫从红树林出来的情景，于是发了一条信息：“你男朋友惹你生气了？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米婷很久没有动弹，张义仁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催，只能等待。果然，过了很久之后，米婷终于打过来一段字：“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只想着下半身？” 卧槽！张义仁忽然有种成了背锅侠的感觉：这明明是你未婚夫去红树林，怎么把所有男同胞都扯下水了？ “怎么了？你男朋友出轨了？”张义仁打字的时候，手指都有些发抖，他忽然发现，这是跟米婷再续前缘的好机会，只要米婷知道她未婚夫去了红树林，跟对方吵架，他就有机会趁虚而入。 张义仁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无耻卑鄙了，不过看到米婷娇俏的侧脸，他立刻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要怪只怪那个男人管不住下半身，我又不是在撒谎，问心无愧。 谁知，米婷发回的信息让张义仁有些懵圈，她说的根本就不是未婚夫出轨的事情：“不是出轨。我就想问问你，男的是不是觉得跟女人好，就必须要睡觉？要是不肯，就觉得女人不够爱他？” 张义仁这次算是明白了，肯定是米婷这小妮子比较保守，跟未婚夫的交往过程中，对方提出了羞羞羞的要求，或者做到了那一步，被米婷给拒绝了。 结果她未婚夫是个急色鬼，米婷不答应，他就跟米婷生气了，这让米婷觉得对方只是想睡她，而不是真正爱着她。 “怎么说呢，男的肯定都喜欢那件事儿，不过要是女人不愿意，真正爱着对方，就不会因为这个吵架生气，等到结了婚做那事儿也是一样的，你说是不是？”张义仁添油加醋的打字道。 423、不属于这个城市 张义仁这是在故意捣乱，说真的，绝大部分男人在恋爱过程中，都会忍不住想要做羞羞羞的事情，这是男人的基因本能所决定的。当然，也有男人因为真的很爱一个女人，会做出无比忍耐的举动，但那是少数一部分。 发完信息，张义仁也算是琢磨出了米婷未婚夫为什么会去红树林的原因——大概是跟米婷在一起谈恋爱，亲亲抱抱又吃不到嘴，憋的难受了，就去红树林这种地方找发泄途径。 不过这也能看出来，米婷的未婚夫肯定不是初哥，因为没经历过人事的初哥，即便得不到发泄，也不会去找金钱交易的性。张义仁很清楚，米婷依然是个处子，这让张义仁有种好白菜全让猪拱了的妒忌感，他却忘了，他自己也不是初哥，还是个出轨很多次的家伙。 不过，米婷却被张义仁给忽悠住了：“你没骗我？一个男人要是真爱一个女人的话，就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那当然了，柏拉图式爱情你听过没？那才是人间最珍贵的爱情方式，不掺杂任何欲望，只有纯粹的感情。”张义仁开启了忽悠模式。 柏拉图式爱情的确存在，能做到的都是凤毛麟角，普通人基本上都是情之所至，性为之动，要不然怎么说夫妻关系水乳交融，没有性的夫妻注定不能长久，因为我们都是俗人。 但是这种话骗米婷这种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那可是一骗一个准。女人本来就是感觉型动物，她们更在意浪漫和情调，而且女人缺乏安全感，对感情更看重；男人是视觉动物，很容易冲动，很容易联想到性。 所以，男女之间会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男女羞羞之后，男人总是喜欢问：刚才你爽不爽？而女人总会问：你爱不爱我？ 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差别。 米婷也听过柏拉图式的爱情，不过她的文化程度不高，也没有深入了解过这个命题，很快就被张义仁给忽悠了，在张义仁的忽悠之下，她更坚信了一点：想要确定自己的未婚夫对自己是不是真爱，那就一定不能跟对方做那种羞人的事情。 张义仁忽悠完米婷，在接受米婷的道谢之后，心中充满了恶意的快感，这也许是人性最真实的黑暗面：自己得不到的，绝对也不能让对方得到。 米婷当初娇羞的那一幕至今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里，就如吃不到的人间美味一般，让他无比心动，他才不会让那个矮小的男人轻易得到米婷的身体。 经历了下午的这场事情，张义仁的心情变得开朗不少——这就是人性，那些天天聚在一起说别人坏话的大妈，大多都是生活不美满的，聚在一起用语言攻击别人，能让她们获取快感。 下班之后，张义仁从公司出来，就看到了坐在门卫室里喝着饮料等待他的张娜，两个门卫看向他的眼神犹如野狼一般，充满了妒忌和羡慕。 张娜起身时，还特意娇滴滴的跟两个门卫道别，接着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状，搂住了张义仁的胳膊。 张义仁不由得苦笑道：“你这是来帮我拉仇恨的吧？我以后可是不敢随便出来乱跑了，说不定会被人拍黑砖的。” “你要是真的被人拍黑砖，那说明我魅力大。”张娜白了张义仁一眼，那一瞬间风情万种。 “现在去哪里？晚上要在这边吗？”张义仁的心情大好，对张娜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这边就是个工业园，那么偏，根本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去东莞繁华的街区吧！你是地主，去哪里当然是你来选。对了，这边的房间我已经退了，你可别想着在附近住。”张娜把一切都推给了张义仁。 说真的，张义仁对东莞还真的不是很熟，他出了对智通人才市场附近比较熟悉之外，也就银丰路一块比较熟悉，要是真的带张娜玩，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犹豫了再三，他决定带张娜去银丰路附近的那个小肥羊吃饭，吃过之后，去逛逛南城海雅百货，等到逛完，也差不多该休息了。 因为是圣诞节，小肥羊里的顾客特别多，张义仁他们等了很久才等到了一张桌子，恰好就是上次跟柯总监一起聚餐的那个桌子，张义仁坐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位置上，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上次吃饭柯总监还在给自己画饼，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对工作上的梦想几乎全都破灭了。 这个时候的小肥羊，还是比较实在的，没有用加香精的老鼠肉冒充羊肉和牛肉，吃起来味道也很不错。两个人吃得满头大汗，等到吃过饭出来，走到海雅百货那里，发现人家已经快要关门了。 “关门了，这可不能怪我，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玩？朝西边走走，那边好玩的好像也挺多的。” “好。”张娜一脸的乖巧。 莞太路继续向西，路边的商铺也很繁华，趁着圣诞夜，那些耐克和阿迪达斯的专卖店，都在疯狂的做促销活动，年轻的导购员站在门口的塑料凳上，一个劲儿的鼓着掌，招呼来往的行人进店去看鞋看衣服。 张义仁看着熙攘的人群，忽然生出了一股深深地迷茫感：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中，哪里才是属于我？是我租住的那个房子吗？还是优雅公司的那间宿舍？这些行色匆匆的人们，这些站在塑料凳子上高声叫卖的年轻人，他们又是否属于这个城市？ 一时的情绪涌来，张义仁的心中忽然无比低落，身边的张娜很快觉察到了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只是有些茫然，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 张娜也沉默了，张义仁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城市，张娜又何尝不是？她生活在更繁华的广州，在那里，属于她的只有那个糟老头子给她租的那个单元房，可是那里却不是她的家，那个糟老头子也不是她的归宿，也许某一天，她就会突然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 张娜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无比空虚的感觉，她迫切的想要一个年轻的身体填充她空虚的心灵，她伸手拽住了张义仁：“别逛街了，跟我走。” “去哪里？”张义仁有点懵。 “找个宾馆去，我想要你了。” 424、以色事他人 这一夜，张娜表现得特别疯狂，疯狂到让张义仁有些后悔在进宾馆之前，没有买一粒蓝色的小药丸吃，他有些扛不住了。 不过，他倒是很理解张娜为什么会如此疯狂，因为他一样在放纵自己，用肉体的疯狂来麻醉心灵。他们都是繁华都市的过客，根本不属于这里，张娜能在这个城市立足，完全是靠包养她的那个老男人，一旦她有一天人老色衰，或者那个糟老头子突然不在了，她在这个城市还能如何继续生活下去？ 两个人疯狂到后半夜，才停了下来，相拥着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张义仁是被争吵声惊醒的，他从床上坐起，仔细一听，原来是张娜在卫生间里讲电话。 张娜用的是乡音，正在跟人争吵着什么，他听不太懂，不过似乎听到她在说回家嫁人赚不到钱，在广东赚钱很容易。对方好像在质问她做什么工作，她怒气冲冲的回道：“我做什么用得着你管，只要赚钱就好了。” 张义仁听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猜到了电话那头应该是张娜的家人，对方很可能猜到了张娜做别人二奶的事情，所以才会跟张娜在电话里吵起来。 说真的，听到这种对话，张义仁觉得有些尴尬，可是又无法躲开，只好继续躺在床上装睡。 张娜在卫生间里跟人越吵越凶，最后直接把手机给摔了，好在2007年还是诺基亚称霸手机市场的年代，耐摔耐操，摔得四分五裂，捡起来装一起照样能用，要是搁在十年后，除了土豪打电话舍得摔手机之外，普通人生气都没那个发泄的豪气。 接着，卫生间里响起了水龙头打开的声音和洗脸的声音，张义仁知道，张娜肯定是哭了。 就在他琢磨着到底要继续装睡，还是起身去安慰一下对方的时候，张娜已经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一把拽掉了他身上的被子，直接上来，骑在了他的身上：“别装睡了，快来x我。” 张义仁真是受到了惊吓：这也太疯狂了。 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张娜，按住了她脱衣服的手，柔声道：“别伤心了，咱们好好聊聊，可以吗？” 张娜愣了一下，试着挣脱了两次，又哪里争得过张义仁的力气，于是就放弃了：“你听到了多少？” “你们那里的话我听不懂的，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张娜盯着张义仁看了很久之后，忽然开口道：“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觉得我给人做二奶，特别脏？” 张义仁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没有啊，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 不过，看到张娜一脸的不爽，他赶忙继续道：“不过，有一点情况你必须考虑清楚，这是碗青春饭，靠的还是别人，一旦有什么变数，没有后路会很惨的。你有没有想过把赚到的钱弄个什么投资之类的？” 张娜的注意力立刻被这个话题吸引过去了，她从张义仁的身上爬了下来，拿了个枕头，靠在床头，叹气道：“我也不是没想过要自己做生意，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投资环境又那么差，我怕遇到个不靠谱的项目，投进去会鸡飞蛋打。” “那就多攒点钱，不要乱买东西，回头有资本了，存银行吃利息都行。” “行吧，那我多攒点钱，等有钱了搞个投资吧。”张娜说道。 大概是因为早上这个电话的缘故，张娜没了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心思，她吃过早饭，就坐车去了车站，张义仁并没有挽留，他对张娜并没有多少感情，也不想跟她过多的纠缠在一起，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上午上班的时候，张义仁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江珊珊，江珊珊也是给人做二奶的，而且还怀孕了，要给那个当官的生孩子，这种事情如果被她的家人知道，她会不会也像张娜一样，被家人责骂？ 想到这个，张义仁的心里就像长草了一样，完全无法忍耐，他忍不住拿出手机，给江珊珊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最近还好吗？” 过了很久之后，就在张义仁以为江珊珊不准备理他的时候，一条信息回了过来：“还好吧。你呢？” 张义仁心中不由得窃喜，总算不用担心江珊珊会不理他了，不过，他又有些为难了：该怎么把话题扯到江珊珊的身上呢？ 他总不能直接开口问：你做二奶，你们家里人知道吗？他们会不会对这件事情有意见？这不是找着挨骂呢？ “还好吧，就是工作，你呢？”张义仁决定硬着头皮先聊一聊，等到时机成熟再说别的。 “我的情况，你不是都听小娜说了吗？我怀孕了，准备做妈妈了。” 江珊珊的直接有些出乎张义仁的意料，他没想到当初那个纯真的女孩，现在会如此的无所顾忌。 一时间，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想了半天之后，他打出了四个字：“恭喜你了。” “恭喜？你觉得这种事情是好事？我是给人当二奶，要生孩子的，你恭喜个什么？” 隔着手机，张义仁似乎都能感觉到江珊珊的怒气，他赶紧亡羊补牢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做母亲总是好事。你说是不是？” 江珊珊一直没有回话，等到过了很久之后，忽然又发来了一条信息：“你现在接电话方便吗？” 张义仁的心脏顿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也许，这一次，江珊珊会一个电话之后，跟他相约见面，然后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抓起手机，快步的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办公楼下的空地处，这才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可以打电话，要不我给你打过去？” 他的信息刚发完，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慌忙接通，手机的听筒里传来了江珊珊的声音：“陪我聊聊吧，我现在心里很难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425、卖女儿的中国父母 “没什么，就是心里太苦了，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想来想去，我在这边认识的朋友，好像也就只有你了。”江珊珊的话语中充满了苦涩。 张义仁却是心中一喜，江珊珊说他是在这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这让他十分开心，因为对于江珊珊来说，他终于不是路人甲了。 “到底怎么了？不开心的话，就跟我讲吧。” “我怀孕的事情你知道吧？” “嗯，听张娜跟我说了。”张义仁不知道江珊珊接下来要说什么，只能应了一句。 “你就不问问我，怀孕的事情家里知不知道？” “啊？！”张义仁吓了一跳，自己还没问呢，这姑娘就直接扯到了这个话题上面？ “你是不是很惊讶？”江珊珊再次苦笑起来。 “是有点惊讶。你们家里知道这件事情？”张义仁猜测江珊珊的家人应该知道这件事，要不然她不会这么说起这个话题。 “嗯，他们知道。”江珊珊的声音很低落。 “他们骂你了？跟你断绝关系了？”张义仁不由得脑补起那些看到的言情剧狗血剧情，电视剧里的那些父母，听到女儿给男人当二奶生孩子，第一反应不都是断绝父女关系吗？ “没有。”江珊珊的声音更加低落了。 “啊？！那到底是怎么了？” “张义仁，你有姐姐妹妹吗？” “有个妹妹，还在上高中，怎么了？”张义仁觉得江珊珊的话题转换的太快，让他有点摸不到头脑。 “你们家对你妹妹好不好？” “挺好的。我们家穷，我妈拼死拼活，一直干活供应我们两个读书上学，现在我工作赚钱了，到时候我妹妹上大学的学费我来出。”张义仁想到母亲干瘦的身躯，又想到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黑瘦的像个假小子的妹妹，心里忽然有些发酸的感觉。 江珊珊沉默了半晌之后，忽然开口道：“真羡慕你妹妹啊。”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们家那么穷，你羡慕这个做什么？” “我是羡慕你们家人的感情，不会把女儿当商品。”江珊珊叹息道。 张义仁立刻沉默了，他没想到江珊珊的背后还有这样的事情，他忽然觉得江珊珊很可怜，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都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讲讲吧。” 江珊珊讲起了她的故事，张义仁在电话这头听着，越听越觉得心酸。 江珊珊老家的风气很坏，是那种特别重男轻女的地方，生个女儿就觉得是赔钱货，从小都拿来当仆人用，等到嫁人的时候，再要一大笔彩礼，从此之后，基本上就是两家人了。 江珊珊家里的条件不算很差，不过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这种风气的影响，她上学时成绩一直很好，可是父母却总觉得女孩子上学就是赔钱，到了十六岁就应该出门打工赚钱补贴家用。 江珊珊能上完三年高中，是她用自杀威胁父母才得来的谈判条件，而高中的时候，她也认识了前男友郭明乙，被他的勤奋上进所吸引，两个人相互鼓励，一起学习进步，只是，江珊珊知道，即便她高考成绩再好，也不可能上大学，因为父母不允许，她只是想单纯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而已。 高考成绩下来，江珊珊的成绩过了重点线，报了一个还不错的大学，也被录取了，但是她拿到通知书的当天，就已经买好了南下广东打工的车票。 她的通知书和学籍最后被父母卖给了县城里一家有钱人，那家有钱人的女儿学习成绩不好，但是父母很想让她上个好大学，于是给了江珊珊家几千块钱，把江珊珊的学籍给顶了。 江珊珊知道这件事，却从来没有想过去举报，在她看来，也许有个人顶着她的名字去大学里学习生活，也算是帮她圆了一个梦想。 郭明乙家里条件也不太好，他上大学之后，江珊珊一直辛苦打工，把一部分工资寄回家里，还有一部分会打给他，让他在学校里能够生活的好一点，一有假期什么的，也不说回家，反而是不远千里的赶去郭明乙的学校，陪他过节。 她的处女之身也是给了郭明乙，江珊珊说到这里，忍不住自嘲道：“我是不是太贱了？用现在网络上的话，这是千里送逼。” “不，你只是太痴情，太傻了。”张义仁回道。 可惜的是，天下男儿多薄幸，即便江珊珊为郭明乙付出了那么多，郭明乙在工作之后，见识到了都市的繁华，见识到了金钱的魅力，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竟然跟一个丑女人搞在了一起，就因为她有个开公司的爸爸。 江珊珊把张娜给她听录音，看偷拍照片的事情也讲了一遍，说道：“其实没有张娜的鼓动，我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要做别人的二奶。” 张义仁这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事情都是张娜在搞鬼，他气得肺都要炸了，却没办法当着江珊珊开口大骂，毕竟这件事情上，他的过错也很严重。 江珊珊现在跟着的这个男人，是花都市的一位官员，他很有能量，江珊珊跟着他之后，这件事不知怎么就被她的父母知道了。 她的父母之前特别讨厌郭明乙，因为觉得郭明乙是个穷小子，赚不到钱，又不能给江家带来什么好处，所以一直反对江珊珊跟郭明乙谈恋爱。 可是等到知道江珊珊跟了这位官员，他们两个却十分高兴，因为他们觉得女儿跟了个当官的，终于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在江珊珊怀孕之后，她的父母还特意来了一趟广州，见了这位官员一面，那种卑躬屈膝的架势，让江珊珊有种羞愤欲死的感觉。 出了来见这位“乘龙快婿”，江珊珊的父母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们向这位比他们岁数还大的女婿提出，给江珊珊的弟弟找份公务员工作，这位官员立刻就答应了。 让江珊珊觉得无比痛苦的是，她的父母还特意交代她，一定要好好伺候这位姑老爷，可不能得罪了对方，要是敢由着性子乱来，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这种态度，别说江珊珊这个当事人有多痛苦了，就算是张义仁这个局外人，听在耳朵里，也有种难以忍受的感觉。 “你父母真的是这样？”张义仁忍不住开口问道。 426、联合执法 “你觉得我是在编故事给你听？”江珊珊反问道。 她冰冷的语气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张义仁忽然觉得电话那头的江珊珊有点陌生，不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温婉阳光的女孩，倒有些像个深闺怨妇。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人生经历了那么大变故，性格有所变化，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张义仁倒不是觉得江珊珊在编故事说谎话，只是他有些难以理解这种家庭的存在状态，父母这样对女儿，就真的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他在家里的确是母亲寄予希望最大的一个，但是母亲对他妹妹也是十分疼爱的。说直白点，他们家是重男不轻女。 在很久之后，张义仁在网络上看到一句话：不幸福的家庭总是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问题，而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而最相似的，就是充满爱。 其实不止是江珊珊的家庭，张义仁在东莞遇到的很多女孩，都有类似的遭遇，比如张娜，比如露露，这些生命中总会出现这样那样奇葩事情的女孩，归根到底的不幸，是来自于家庭的不幸和缺失爱。 正因为对爱的极度渴望，因为心灵的极度匮乏和破碎，她们会自甘堕落，会对物质充满了渴望，会遇到渣男也不肯分手，就因为对方能给她们所谓的“爱情”。 而网络上流行的那句“女儿要富养，儿子要穷养”，也只是以偏概全的片面之词，张义仁后来在夜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群，照样有富二代妹子天天醉酒买欢，被各种渣男睡来睡去。 平心而论，这些富二代妹子的物质不够充足吗？难道还不够富养吗？其实这个概念，归根到底是理解的偏见，把生活的一切过于物质化。因为在家庭中，爱的力量要远远大于物质，一个人的心灵富足，要远远比物质的富足重要。 不过，这都是张义仁后来有了很多人生阅历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感悟，但是当时，他只能感觉到江珊珊很痛苦，下意识的想要安慰对方。 “我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太天方夜谭了，至少我没办法接受。”张义仁亡羊补牢道。 “这有什么天方夜谭的？我们那里生个女儿就是赔钱货，一直都是当仆人用的，我这次给人家当二奶，我爸妈都快高兴死了，在家里一通吹嘘，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江珊珊的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张义仁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江珊珊了，不过很快，他想到了一个主意：“珊珊，既然你生活在那么痛苦的家庭之中，那等你的孩子出生，你好好的对他，不管是男是女，你都给他最好的爱，就当是给自己的补偿。” 张义仁这个安慰的理由，真的只是他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却有着很好的效果，女人的母性光环是很强大的，江珊珊在听到张义仁这个建议之后，先是一愣，随即想到出生后的孩子会得到自己满满的爱，她忽然觉得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张义仁，谢谢你。”江珊珊觉得多日以来淤积在心中的痛苦一下子彻底消散了，她从厌恶生活，突然变得开始憧憬未来了。 “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怎么说也是……”张义仁本来想说朋友，可是一想到那一夜的缠绵，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界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电话那头的江珊珊也沉默了下来，很久之后，她忽然道：“张义仁，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后悔的。”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张义仁拿着手机，呆立在原地，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开心？后悔？还是怅然？ 愣了很久之后，张义仁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张娜这个小妮子竟然摆了他一道，如果不是这小妮子搅局，他说不定就跟江珊珊好上了，这小妮子简直太坏了。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给张娜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他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张娜，闹了半天是你在坑我啊！你竟然还会偷偷录音给江珊珊听，不是你搞鬼，我跟江珊珊早就成了一对儿了！” 张娜也没想到事情那么快就暴露了，她愣了一下，随后冷笑道：“张义仁，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没有我给你下套，你就真的能跟江珊珊在一起？你觉得江珊珊是那种眼睛里能容得下沙子的人？就你这种好色鬼，你能保证一辈子不出轨吗？” 张义仁顿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张娜说的没错，就算没有张娜从中作梗，他也很难跟江珊珊走到一起去，不说别的，光是姜丽这边都没办法过关。当时的情形，他是绝对不舍得跟姜丽分手的。 张娜见张义仁不说话，再次冷笑着说道：“怎么了？没话说了？你真把自己当成好人了？别老把事情都往别人身上推，骂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屁股底下有屎没有！” 张娜骂完，觉得解气了，就挂断了电话，只剩下这头的张义仁拿着手机发呆。 张义仁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楼梯走去——他要回办公室去，现在毕竟是上班时间，站在外面打太久电话，影响不太好。 他刚回到座位上，手机就再次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一条来自张娜的信息：“张义仁，你真觉得江珊珊是什么白莲花？我今天听到的消息，郭明乙那个准岳父所在的公司，被十几个部门联合上门查问题了。” “十几个部门联合上门查问题？那个公司出了什么问题？这跟江珊珊有什么关系？”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 “你还装？你觉得一个企业被十几个部门一起上门查，背后没有人指示的话，可能吗？这些企业都会打点上级部门的，这是得罪人了，才会出这种事情。” “这个我明白，可这跟江珊珊有什么关系？” “你还装？这肯定是江珊珊让她那个新任老公做的。” 427、高太的决定 “啊？！”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听张娜一说，他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原来江珊珊背后的男人有这么大的能量？还有，江珊珊对郭明乙的恨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张义仁还是社会经验太少，他还不知道在天朝，一个领导的权力到底有多大，如果一个市级的主要领导铁了心要对付辖区内的一家公司，这个公司基本上就没了活路，除非这个公司是那种省内甚至国内知名的大型企业，中小型公司只能被打傻打残打死。 至于江珊珊对郭明乙的恨意为什么会那么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她原本十分憧憬纯洁的爱情，愿意付出一切为了爱情而活着，可是郭明乙的背叛，击碎了她对世间一切美好的想象，她当初爱他有多深，恨意就会有多深。 女人就是这么一种复杂的动物，她们在爱你的时候，会对你一往情深，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但是一旦她觉得你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她就会成为你的仇人，永生永世的那种。 张义仁拿着手机，忽然有点后怕，他忽然庆幸自己遇到的是姜丽，也只有姜丽这么善良的女孩，在遭受背叛之后，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张义仁这条信息发过去之后，张娜就不再发来信息了，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小妖精，已经成了玩弄人心的高手。 听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忍不住向张义仁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你确定你没记错？江珊珊那么好一个姑娘，在一场情变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说真的，虽然我写刑侦小说时见过很多人性的阴暗面和罪恶，可是对江珊珊的转变还是有点无法理解和接受，因为这姑娘以前的坚持和纯洁，感觉就像是纯爱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白莲花一朵，怎么转眼之间就成了心狠手辣的女反派了？ 张义仁长长的抽了一口烟，很久之后才回答道：“其实我当初也想不明白，不过后来在夜场经历的多了，就明白了。那些世界观太过黑白分明的人，一旦被仇恨控制，会变得更可怕，反倒那些一开始就知道世界除了黑白之外，还有灰色地带的人，才不会进入极端状态。” 他这么讲，我倒是明白了，这就有点像完美主义者，做某件事情不允许出现一点瑕疵，一旦出现问题，他们就会情绪失控，干脆破罐子破摔，或者把一件事物直接给毁掉——我需要的是完美，一旦有瑕疵，还不如彻底毁掉。这就是他们的逻辑。 而生活的完美主义者也是一样的，他们一开始是生活在童话之中，一旦看到了现实的黑暗，或者自身被现实的黑暗影响，他们就会破罐子破摔，从一个极端到另外一个极端。 比如有些女孩在失身之前，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一旦遭受挫折和背叛，就会疯狂约炮，因为在她们看来，自己的身体反正已经脏了，既然脏，就让它脏的更彻底一些。 当时的张义仁并不懂这个，江珊珊的作法让他有点害怕，有点惊恐，他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象起来：江珊珊会不会因为那一夜的事情，对他报复，对他下手？他可是个平头老百姓，人家连一个公司都能搞，对付他一个平头老百姓还不跟玩一样？ 不过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彻底得罪江珊珊，更何况江珊珊的男人是广州的官员，不是东莞的人物，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他也不是不认识人，有民哥罩着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想明白这些之后，他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继续工作——其实也就是看看一些与品牌推广有关的资料，现在的优雅公司实在是人浮于事，他的采购工作又被弄走了，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圣诞节一过，阳历新年也就快到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是企业内部做一年盘点和下一年规划的时候。 2007年的最后一天，刚好是个周一，这一天优雅公司开了一整天的会议，而会议的内容当然是对07年的业绩盘点，对08年的规划和展望。 开会的时候，各个部门的大佬都在一个劲儿的展现自己的功劳，可是坐在角落里旁听的张义仁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闹了半天，优雅公司一整年一直都在亏损，这一年时间，又是两百多万亏进去了。而这帮大佬们还在一个劲儿的吹同比环比的进步，说亏损已经下降，08年一定能够实现盈利。 高太也听得频频点头，还面带微笑，这让张义仁有些怀疑人生了：这也太容易被忽悠了吧？这是怎么成为有钱人的？太奇怪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义仁向朱飞提出了这个问题，他觉得优雅公司的产品还不错，销量看起来也还不错，这些亏损到底是怎么来的？ “很简单啊！人员工资，原材料采购，还有商场的进场费用，那点销量根本就入不敷出。”朱飞解释道。 “工资这些能有多少？进场费也没多少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商场的抽点是很高的，还有管理费什么的，高的吓死人，好的商场，一平方一个月的租金就是两三千，一个专柜下来，一个月租金都要好几万，全国总共进了一百多个商场专柜，你算算光是租金都有多少钱？” 张义仁这才知道，原来商场的租金竟然那么高，再加上商场还要抽成，怪不得商场里面的衣服会那么贵，原来就是宰冤大头的。 下午是08年的规划与展望，这一次，柯总监的忽悠大法发挥了功效，他把推广部的前景说的天花乱坠，张义仁都差点信了，不过他也算是正规大学的营销专业出身，稍一分析，就知道柯总监这通说辞，是把所有的情况都调整到了最佳，忽略了大部分的消极因素，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自然很正常了，但是行业内人士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张义仁懂的，高太并不懂，她被忽悠得目光闪动，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恨不得现在就捋起袖子大干一场，明年就把优雅打造成全国女装的龙头品牌。 这场会让高太兴奋极了，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她宣布了一个决定。 428、超级大爆料 “今天晚上，办公室里所有主任级别以上的人员参加年会聚餐。” 高太这个结果一宣布，办公室里的众人立刻兴奋起来，有几个老员工看到高太兴奋的表情，立刻低声议论起来：“看来这次年会聚餐有好吃的了。” 不过这一切跟张义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进入优雅公司，是推广专员的身份，并没有到主任级别，让他惊讶的是，部门里的闫明亮和舒学方竟然都是主任级别。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年度总结会议结束了之后，高太趁着兴奋劲，直接从总厂那边叫了两辆车过来，让司机把办公室里的众人带去酒店，准备开始年会的盛大聚餐。 闫明亮和舒学方是最早挤上车子的一批，朱飞并不是第一批，于是他就来到了张义仁的身边，说道：“兄弟，你可真没口福，今天晚上的聚餐没你什么事儿了。” 张义仁真想甩个大白眼给他，明知道别人吃不到，你还过来得瑟个什么劲儿？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他笑了笑，说道：“不就是一顿饭嘛，吃不到又能怎么样？” 朱飞大概也意识到这样说话似乎有点得瑟的嫌疑，于是就把话题引到了公司内部身份上面：“阿仁，你知道咱们公司主任级别是怎么划分的吗？” “怎么划分的？”张义仁心里也在奇怪呢，闫明亮和舒学方明明跟自己一样都是专员级别，怎么主任级别以上的聚餐还有他们？ “其实就是公司高低的等级划分的，三千五以上都属于主任级别，剩下的都是普通员工。闫明亮和舒学方这两个叼毛，进来的时候，工资都开到了四千，都是主任级别的。”朱飞解释道。 “卧槽！弄了半天，推广部就我一个小兵啊！”张义仁简直要崩溃了，他还以为自己跟其余人是同等级别呢，闹了半天，一个部门四个人，一个总监，两个主任级别，就他是普通员工。 “你以为呢，我就说你太年轻了，当初进公司的时候就应该好好谈判，以你的能力，要个四千工资真的一点都不多，你为啥不敢多要点？”朱飞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张义仁顿时哑然，他当时几乎要流落街头了，有个工作机会就恨不得牢牢的抓住，又哪里有底气讨价还价？不过，这件事情的确怪他，如果他有点工作经验，有足够的底气，绝对不会被忽悠成一千三的薪水。 正说话间，楼下又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司机们送人去酒店回来了。朱飞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喜滋滋的吃年会大餐去了。 等到第二波人一走，张义仁看着办公室就傻眼了，办公室里除了他，就剩下生产部的采购阿娟，销售部的米婷，还有前台吕顺心。 他妈的！开什么玩笑？！一个办公室几十号人，闹了半天就只有四个人是非主任级别的，只有这四个小兵，其余的都是领导啊？！ 这一点，也能看出优雅公司的管理混乱，都是领导，只有四个小兵，而更糟糕的是高太的做事方式——既然整个办公室只有四个人是非主任级别的，年会聚餐你就不能多这四双筷子？让所有人都参加了？ 四个人去酒店那种大型聚餐，怎么可能多凑出一桌来？在其他桌挤一挤空位，也就行了，更不需要多点菜，这种酒店宴席就从来没有吃光过的，中国人的浪费天性可不是一般的强。 既然不用多花钱，又不用多折腾什么，为什么不让办公室的所有人员都参加？只留下这四个人守着办公室，让他们心中产生被抛弃的情绪？ 领导们都去聚餐了，四个小兵守着办公室，还要坚持到六点半下班才行，这种情绪上的落差，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产生厌烦情绪。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前台吕顺心就跑来了米婷的座位上，拉了一张椅子，跟米婷聊了起来：“别做报表了，人家都去吃饭了，就咱们几个饿着肚子在办公室，还不如看个电影呢。” 米婷这几天情绪也不好，听她这么一说，就立马关了excel表格，打开了网页：“看什么电影？我这里好像打不开电影网站。” 优雅公司有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即便是人浮于事，工作一团糟，但是对网络管制却十分严格，电影、小说、各种娱乐网站都打不开，就连qq空间都上不去，这是公司为了防止员工上班时候偷懒做别的事情所特意设置的，可惜都是形同虚设，只要跟总厂那边的那个网络管理员搞好关系，女的撒撒娇，男的请他吃顿饭，他就会帮你打开电脑的网络权限。 米婷这女孩子比较单纯，也不懂的电脑上的事情，她的电脑是锁了全部权限的，又怎么可能打得开电影网站？所以，吕顺心这个建议算是白费了。 张义仁的电脑也是看不了电影的，而且他此刻也没心思看电影，见到吕顺心跟米婷坐在一起聊天，他就凑话道：“顺心，你不是菲欧娜的得力助手吗？怎么年会聚餐她也不带上你。” 吕顺心的工作除了是前台之外，还是李若冰的个人助理，什么事情李若冰都会交代给她。所以，张义仁才会这么说。 这话说的有点不大合适，很像是讽刺，所以吕顺心当时脸色就垮下来了：“张义仁，你是来寒碜人呢吧？” “不是，我真没那个意思，我看你天天忙里忙外的，给菲欧娜跑腿，还管着考勤什么的，我真以为你也是主任级别，你看看咱们办公室，还有几个非主任级别的了？就咱们四个小兵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屁的主任级别，都是只拿钱不干活的，你们推广部这种人最多。”吕顺心本来心情就不爽，被张义仁这么一提，立刻抱怨起来。 “就是，闫明亮这种人渣怎么都是主任级别的，也不知道领导都是怎么想的。”这次说话的是米婷，闫明亮曾经对她袭过胸，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特别讨厌闫明亮。 “还不是老李定的工资，她跟闫明亮关系好得很，老柯来之前，她好像是跟闫明亮一起的。”吕顺心大概是因为心情太差了，竟然爆出了一个大料。 “啊？！” 429、混乱的男女关系 吕顺心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这种事情就算知道，又怎么能跟别的同事讲？这要是传出去，那可就完蛋了。所以，她赶紧捂住了嘴巴，想要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可是张义仁和米婷都把事情听进了耳朵里，又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过？ 还没等张义仁开口询问，米婷先问了起来：“顺心，你说李若冰以前跟阿亮一起？是什么一起？同事关系？” 吕顺心刚想开口顺着米婷的话岔开这个爆料，被张义仁给抢先了：“怎么可能是同事一起？肯定是有一腿，要不然就闫明亮那本事，能拿到三千八的工资？” 这下子，轮到米婷震惊了：“三千八？那么高！他天天玩还能拿那么高的工资？！” 她的工资跟张义仁差不多，一千六，在当时的东莞也是属于很低的工资，普工的基本工资都差不多有这个数，她的工作是统计销售报表，工作量很大，而且枯燥辛苦，她也不是傻瓜，看得到闫明亮每天都在瞎玩。 人最怕的就是跟人比较，米婷之前还觉得自己坐办公室工作，不用在车间又热又闷挺开心的，现在听到闫明亮天天瞎玩，竟然都有三千八的工资，心里那股不平衡劲儿顿时就起来了，而且更讨厌闫明亮这家伙了。 一说到工资，吕顺心也觉得心里不爽了，她是做前台的，工资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人在职场，总会有这样的一个毛病：老觉得自己整天很辛苦，其他人好像都在玩一样。这其实是人类的一个心理现象，因为事情落在你的身上，你才会觉得辛苦无比，而别人的辛苦工作，你是感觉不到的，你注意到对方的时候，绝对是对方轻松的时候。 吕顺心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她也就是接接电话，发发通知，记录考勤事项而已，但是因为上司李若冰对她十分苛刻严厉，所以她老觉得自己很受委屈，再想想闫明亮和舒学方好像天天都在玩，又没人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有这样的心态在，刚才产生的那点顾忌她全都给抛在脑后了，她只想爆料，来平衡一下心里的失衡感。 “你才知道啊？！他工资高的很，还不是因为……”吕顺心说到这里，特意停了下来，说道：“这件事儿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啊！” “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传出去半个字。”张义仁和米婷马上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可实际上，这种职场上的花边新闻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不乱传的？大家传播的时候都会加上这一句：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可实际上却会把整个圈子都传个遍。 “你们不知道，李若冰之前是跟闫明亮一个公司的，然后搞到了一起，结果在那个公司名声臭了，没办法待下去了，刚好优雅又在招人，她就应聘了这边的职位，然后又把闫明亮也搞过来了，他们之前经常在办公室里拉上窗帘谈事情，也不知道谈的是什么。”吕顺心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的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一看就明白她所说的谈事情是指什么。 “可我听说的，李若冰不是跟柯总监搞在一起的吗？”米婷一脸狐疑的开口问道。 张义仁差点没笑喷，他一直以为米婷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什么事情都不过问，没想到柯总监跟李若冰的事情，她竟然也知道。 “那是老柯来了之后的事情，之前她跟闫明亮关系好得很，不过后来有了老柯，她就把闫明亮给抛弃了呗。”吕顺心添油加醋的说道。 “这女人也太随便了吧？怎么跟这个好完跟那个好，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她老公不知道吗？”米婷到底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听到这种事情，有点难以接受。 “她老公？他们家就是附近的，家里可有钱了，你没看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好几千的衣服。她老公很有钱，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小三，很少回家，她肯定是憋得狠了，才会跟闫明亮和老柯这样的男人搞在一起。”吕顺心一脸鄙夷的说道。 闫明亮跟柯总监的长相都有些欠佳，柯总监还好，虽说长得又黑又丑，但是气质上还是有男人的稳重的，闫明亮整个人就是贼眉鼠眼，一脸猥琐相的家伙，这李若冰真的是太重口了，老柯看得上，闫明亮这种货色也看得上。 “她可真够丢人的。”这次说话的是米婷。 说真的，吕顺心爆的这个料的确让张义仁感到挺震惊的，他没想到李若冰跟闫明亮居然还有这层关系，怪不得闫明亮整天在办公室里玩，还能拿那么高的工资，原来根源竟然在这里。 不过，从这个事情上，他也再次确认了优雅公司内部的混乱，不仅工作混乱，连同事间的私生活也十分混乱——他倒是忘了自己也曾经跟阿云有一腿。 其实不只是张义仁，吕顺心也是一样，她不也是跟了一个老男人，还意外怀孕了，前一段时间去打胎，但是人就是这样子，自己身上的毛病是看不到的，说起别人的事情，却总是能高高在上的站在道德的高度去指责对方。 吕顺心爆完了李若冰跟闫明亮的丑闻之后，大概又有些担心，于是起身道：“不跟你们说了，这里也看不了电影，我回我座位上看电影去。”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吕顺心平日里的工作状态，她还特意找了网络管理员开通了电影网站的权限，她平日里只要没事，都是坐在前台看电视剧的。 吕顺心走了之后，张义仁跟米婷只见莫名的陷入了尴尬之中，毕竟两个人曾经有过感情，刚才有个外人在，还不觉得气氛尴尬，现在四目相对，就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张义仁看着米婷姣好的面容，半天才憋出来了一句：“你跟你男朋友还好吗？” 米婷的心情原本还不错，等听到张义仁这个问题，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430、米婷的故事 张义仁一听这话，就知道米婷最近跟她那个未婚夫的关系肯定不好，女人就是这样，如果跟男朋友关系好，别人问起来，她也会开开心心的跟你说一句：很好啊！她只要发火，或者说关你屁事，肯定是跟男朋友生气了，心里不爽，把火气发在了你的身上。 他心中窃喜，知道之前关于柏拉图式恋爱的忽悠起了效果，他不动声色，继续道：“就是关心一下你，没别的意思。” “你们男的是不是都是急色鬼？他那个样子，你当初也那个样子。”米婷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她的脸上顿时飞上了两朵红云。 张义仁看到米婷娇羞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楼道里发生的那一幕，那应该是米婷人生第一次尝试达到巅峰的快乐，即便那只是亲吻和抚摸达到的效果，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但那也是两个人之间不可磨灭的印记。 看着米婷羞红的俏脸，张义仁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我跟他不一样，我真的是太喜欢你了，只可惜……” 张义仁的眼神有些黯淡，他回想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发现生命中的三个好女孩，他一个都没有把握到，姜丽、江珊珊、还有米婷，这三个女孩，都曾经很有希望能跟他厮守终生，可是，却全都被他给搞砸了。 米婷原本还一脸的羞意，等到看到张义仁的表情变化，她的心情也跟着落入了谷底：她其实很喜欢张义仁，张义仁长得高大帅气，能给很多女性带来安全感，而她的未婚夫，长得矮小瘦弱，还有很多大男人主义的毛病，不像张义仁对女性那么温柔。 米婷还不知道张义仁已经跟姜丽分手的事情，因为张义仁并没有在办公室跟任何人提起过，包括朱飞个大嘴巴。 米婷想起了当初两个人甜蜜的时光，心里顿时有股说不出的冲动，她鬼使神差的问道：“你跟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提起姜丽，张义仁的心里更加难受了，他摇了摇头：“已经分手了。” “啊？！分手了？！为什么？” “是我对不起她。那天晚上我看到你跟你未婚夫，心情不太好，喝了很多酒，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她就跟我分手了。”张义仁此刻陷入了情绪之中，只是在无意识的阐述当时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说的事情跟米婷还有关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米婷听到张义仁的话，不由得开始胡思联想起来：他是因为我才跟他女朋友分手的？原来他爱我爱的那么深？ 女人是一种很容易被爱情蒙蔽眼睛的动物，她们更感性，更容易被感动，张义仁的一句话，让米婷再次深深的陷入了拿未婚夫跟张义仁对比的境地，越是对比，她就越是觉得她的这个未婚夫根本比不上张义仁。 这一次，是米婷先动了心思：“真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已经分手了，还是因为我……那个，你跟我讲讲你们的事情吧。” 听到米婷这么说，张义仁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可能让米婷误会了，他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能让米婷对他的感觉更好一点，不过，他并不准备讲述他和姜丽之间的故事——姜丽是小姐的事情，他还是无比的介意，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曾经跟一个小姐谈过恋爱。 于是，他把话题引到了米婷的身上：“我跟她的事情没什么好讲的，要不你跟我说说你跟你未婚夫的事情吧？你怎么那么快就决定跟他订婚了？是不是太着急了？” “还不是我们家里，我也不想那么快结婚的，是家里催的。”米婷说着，不由得嘟起了红艳艳的嘴唇。 “怎么了？讲讲呗。” 米婷犹豫了片刻，她觉得自己家里的事情不应该告诉别人，不过看到张义仁年轻英俊的面容，又想起之前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她心动了，觉得把这些跟张义仁说说也没关系的。 于是，米婷讲述起了她的故事。 米婷是个湖南妹子，家乡是偏远的农村，在她们那里，十八九岁结婚是很正常的现象，甚至十五六都会结婚，米婷家里还有个哥哥，因为穷，她很早就出来打工赚钱给家里。 至于她哥哥则一直呆在老家——在重男轻女的贫穷偏远地区，家人是不会让儿子出来打工的，而且以前民间流传着许多关于东莞、广州和深圳的传说，什么杀人跟杀只鸡一样，警察根本就不管，只管送去火葬场。那些贫穷地区的父母，又怎么可能送儿子出来打工？都是让女儿出门来打工，死了也不会影响到香火传承。 米婷从十六岁出门在外，打工了八年，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这些年来，她打工赚的钱，全都寄了回去，给家里盖房子，添置家用，还给哥哥买了车子，她哥哥也弄了辆三轮车，倒卖棉花或者收购粮食倒手，做起了二道贩子，只是今年运气不好，刚好翻了车，砸断了腿，住院好几个月，当时张义仁还借给了米婷几千块。 不过，经历了这场事情，让米婷的父母认识到，米婷需要结婚了，如果这次米婷哥哥出事，米婷已经家人的话，女婿至少能上门帮忙做些事情，而且米婷现在打工赚钱也不多，找一个有钱的老公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米婷的父母就托了一圈亲戚朋友给米婷介绍个老公，条件只有一点：有钱！ 其余的不管，只要有钱就好！ 于是，米婷的未婚夫就顺利的出现在了米婷的世界之中，他也是米婷家乡的人，同一个县城的，在这边做了个小生意，其实一个月赚的也不多，六七千的样子，不过却被媒人吹到了月入近万，但是在米婷的父母看来，一个月赚一万块，这简直不敢想象，要知道，米婷打工一年最多也顶多拿回去一万多块，这简直就是富豪级别的。 所以，米婷就在父母和媒人的要求下，见了面，订了婚。当时米婷因为被张义仁情商，有些心灰意冷，再加上长年以来，她习惯了对家庭付出，报答所谓的父母养育之恩，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不过，在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个男人的毛病就开始暴露了，两个人之间就渐渐产生了分歧。 张义仁听着米婷的故事，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月赚一万都算是富豪了？” 431、晚上过来一起玩玩 “一个月赚一万还不多？其实他也不是每个月都赚这么多，生意好了能赚一万出头，不好的时候，也就是四五千的样子。”米婷解释道。 “就因为这个，你父母就想让你嫁给他？你父母还真是没见过钱。”张义仁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样的收入都能被米婷的父母当作是富豪，简直太滑稽了，所以一时间，言语上也没有把持住。 米婷顿时不高兴了，她对那个未婚夫的确不是很满意，可是张义仁这句话却连她的父母家人都嘲笑上了，她有些恼怒的说道：“一个月一万块还不多？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不也不是不到两千？” 张义仁在公司的薪水，是跟米婷说过的，她当然知道，米婷这是气坏了，直接拿这个来说事。 被女人嫌弃没钱，是男人很难以忍受的一件事情，张义仁一直没有跟同事讲过他在小市场摆摊的收入，包括当时借钱给米婷，他也没有透漏半分，此刻米婷这么一说，他再也压不住了：“我工资是很低，可我一个月赚的钱，也不止一万块。” 米婷愣了一下，旋即认定了张义仁是在撒谎，她撇了撇嘴，说道：“净吹牛！” “你不信？！”张义仁感觉自己被无视了，他说道：“你要是真不信的话，等会儿下班，就跟我去小市场，今天晚上你看我摆摊能赚多少钱。” “我知道啊，你给人换手机铃声的嘛！那能赚多少？” “一个月赚一万是吗？一天赚三百多是不是就够了？我最高的时候，一天能赚一两千。”张义仁 “真的？！”米婷是真的吃惊了，一天一两千，那不是一天就赚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不信你晚上可以跟我去看看呗。”张义仁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感，这就是俗称的装逼满足感。而且，男人在女人面前装逼，会达到翻倍效果。 其实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好好去小市场摆摊，如果今天晚上去，之前等待的一些消费者，肯定都会过来，收入会达到一个小高峰，到时候肯定会把米婷吓一跳的。 米婷这下子算是相信了，她的美目连连闪动，再次开始对比起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跟张义仁之间的区别。她越是比较，就越是觉得未婚夫又瘦又小，还丑的不行，跟张义仁的高大帅气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说以前她的未婚夫还有一个钱多的优势，现在也被张义仁给比下去了，张义仁说他生意好的时候，一天都能赚一两千，那要是天天生意好，还不一个月赚好几万？ 米婷以前跟张义仁不能走到一起，那是因为张义仁有女朋友，米婷老觉得自己是第三者插足，而现在张义仁已经跟女朋友分手了，她忽然有种冲动，她想跟张义仁重新开始，做他的女朋友，然后嫁给他。 米婷会有这样的想法，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人都是追求物质的，女人选择有钱男人，也是基因和本能决定的，因为只有富足的生活，才能让后代更好的繁衍下去。 想一想，如果让男人在同样感情基础的情况下选择，两个女人都长得差不多，但是一个可以给你的事业带来成功，一个什么都没有，你会选择哪个？ 其实男人也一样物质，只不过是没那样的选择而已，那些迎娶赌王千金，迎娶富豪千金的男人，你以为他们只是为了感情吗？ 现实中很多男人都会抱怨，说女人太物质，太现实，这的确是事实，可是却是真实社会的一部分，那种不计较物质的纯粹感情，只有小说中才会有。 当然，现实中也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相识在彼此单纯的岁月，比如学生时代就谈了恋爱，然后有了多年的感情，等到毕业一起打拼，这种感情才会不太计较物质，但是等到爱情被现实的重压彻底磨灭后，也会成为贫贱夫妻百事哀。 所以，与其抱怨现实女人都太拜金，太现实，还不如好好努力，让自己更有价值，然后找个人品还不错的女人共度此生。天天发牢骚，又能真的等来真爱吗？真爱也是需要有面包吃，有感情基础才能做到的。 米婷动了这样的心思，就下定了决心，等会儿下班之后，去跟着张义仁看看，他到底是在吹牛还是在说实话，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就跟张义仁重新开始。 谁知，还没等米婷开口说话，张义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民哥打来的。 “民哥，你找我？”如果换做平时，张义仁接到民哥电话，肯定会走出办公室接听，因为民哥的身份毕竟特殊，在办公室接听他的电话不太合适。可现在办公室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了，他也就无所谓了。 “明天就是元旦了，你们公司有没有搞什么年会聚餐啊？” 张义仁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没想到，民哥一个黑涩会的，居然还记得过年了要办年会：“是有年会聚餐，不过我不够资格去，现在还在办公室里，等下班呢。” “我叼！你们公司老板是吃屎的吗？你这样的人才他也不知道重用。阿仁，今天是跨年，我跟一帮兄弟包了个场子，今天晚上准备好好玩玩，既然你没有什么事，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张义仁在心动的同时，还有一丝感动在其中——他真正的工作是在优雅公司，可是年会聚餐，他竟然是被抛弃的四个人之一，民哥跟他非亲非故，只是欣赏他这个人，竟然还记得跨年要邀请他一起聚餐，好好乐一乐。 “好，我听民哥的。”张义仁满口答应下来。 “那行，你在小享那边是不是？我让司机开车去接你，你们那个公司叫啥来着？等会儿你发个信息给我，把详细地址告诉我。” 张义仁放下电话，给民哥发了优雅公司的名字和地址之后，转过头看向米婷，才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他只顾答应民哥去一起玩，却忘了刚才说要让米婷看他摆摊赚钱的事情了。 432、加长版林肯 这可怎么办？ 张义仁有点为难了，自己已经答应了民哥，总不能再回头拒绝吧？至于摆摊，他现在收入高了，对那点钱也看不到眼里去，而且更换手机铃声，卖小黄片这种事情，不是天天摆摊就会收入很高，因为这个跟吃饭喝水不一样，不是每天都会有需求，都是隔一段时间，才会需求一次。 可问题是，他刚刚才答应了米婷要晚上一起摆摊的，这样食言的确有点不太好。 米婷忽闪着她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张义仁，张义仁刚才的电话她听到了，却有点弄不清电话那头在说什么。 张义仁看着米婷娇俏的面容，心中一动，有了主意：“米婷，我一个朋友是个大老板，今天晚上我们几个要聚在一起去夜场玩，要不你也一起吧。” “啊？！”米婷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就想拒绝，可是听到张义仁说那个朋友是大老板，她又有些犹豫了，她想去见识见识——哪怕是再单纯的女孩子，也想过要见识夜场是什么样子。这个跟品行无关，只是人类的好奇心而已。 “怎么样？一起去吧？”张义仁提出了邀请。 “可我晚上还要回我舅妈家，不能玩太久。”米婷很矛盾，她又想去，又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张义仁这段时间并没有跟米婷多聊，他并不知道，米婷已经搬出了宿舍，在小市场附近的舅妈家住——当然，她那个未婚夫也是她这位舅妈帮着找的。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难不倒想要带米婷参加聚会的张义仁，他开口道：“没关系的，等到十点钟，我就让民哥的司机送你回来，直接送到家门口。” 米婷不再说话，她在心里已经默许了。张义仁明白，也不说破，他开始跟米婷讲一些网上看到的笑话和段子，逗得米婷咯咯直笑，一时间，办公室里充满了粉红的恋爱气息。 张义仁趁着聊天的空当，偷偷的发了一条信息给民哥，说等会儿想带个妹子一起去参加聚会，是女同事来着，问可不可以。 民哥很快发回了短信，很简短：“ok。” 工作枯燥，总觉得一天时间跟一年差不多，但是一旦闲聊起来，时间就会过得飞快。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四个在办公室被抛弃的小兵准时下了班，锁好了办公室的大门，打卡离开了。 米婷默默的跟在张义仁的身后，不远也不近，她担心被别的同事看到说闲话，可是又忍不住心动想要去参加聚会。 张义仁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加长林肯车，一个身穿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司机正站在加长林肯旁，在冲他招手：“张生，这里。” 这司机竟然见过张义仁，可张义仁对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见过。 张义仁也被这加长林肯给震撼了，他原本以为民哥只是派一辆普通的车子过来，顶多也就是个宝马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加长林肯，这种车子，除了美国电影里，就是香港黑社会老大坐，简直不要太霸气。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民哥这是特意安排的，为的是让他在米婷面前有面子。 想明白这个，他回头看了米婷一眼：“上车吧，等晚上就让他再送你回来。” 米婷显然被这加长版林肯给吓住了，她咬着嘴唇，有些犹豫不决，不过，她湘妹子的泼辣劲儿很快就出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坐了进去。 司机一直站在车旁，帮着给两人开门，把张义仁送上车之后，这才关好车门，上了驾驶位置，开始开车。张义仁在他开车的时候，才注意到一个细节，他竟然还戴着白手套，简直不要太专业。怪不得电视上的黑帮老大都爱坐这种车，真的是太有面子了。 张义仁和米婷上加长林肯车的情形，当然也落在了保安室值班的两个保安眼里，两个保安的眼中充满了艳羡和震惊：“我叼他老母！这个张义仁到底什么来头，出门竟然还有加长林肯来接。该不会是个富二代吧？” “富二代个鸡毛，要是富二代，还会在优雅上班？估计是走了狗屎运，认识了什么大佬。” 保安的议论，张义仁并不知道，他还是人生第一次坐加长林肯车，之前民哥并没有用这辆车接送过他，他上车之前，只知道这是一辆加长林肯，属于很豪华高档的那种，他在美国电影和电视剧里不止一次看过，等到上了车，才知道这辆车竟然是定制版。 张义仁因为比较激动，对车里的构造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知道车内的装饰是全红木抛光和真皮的，除此之外，车子里竟然还有一个小冰箱和一个酒柜。 司机招呼张义仁和米婷随意喝点东西，张义仁并没有敢拿红酒，只是随便拿了两瓶饮料出来，一瓶递给了米婷，一瓶自己喝了。 那饮料是国外进口的，因为不是英文，上面写的什么，张义仁根本看不懂，那饮料叫什么，味道如何，张义仁根本就不记得了，他当时大脑里完全是蒙的，民哥安排的这场突如其来的装逼，不仅把米婷给震撼了，连张义仁都觉得晕乎乎的。 车厢里一片沉默，张义仁头有些晕，不知道该如何跟米婷聊天，他也想不出应该聊什么。米婷则拿着那瓶饮料，小口小口的浅酌着，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司机，他是很有道德素养的，不会像出租车司机那样，跟客人没话找话说，在客人不找他说话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就在这样诡异的沉默中，车子到达了目的地。司机飞快的下了车，帮张义仁拉开了车门，张义仁走下车之后，猛然想起电影里的情形，好像男人下车之后，要伸手牵女士的手的，于是，他也有样学样，朝米婷伸出了手。 他上班穿的是西装，这样一来，倒也像模像样，唯一遗憾的是，米婷穿的不是晚礼服，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米婷看到张义仁伸出了手，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有心想自己下车，可是看到张义仁摆出的架势，她忽然觉得，这样拒绝对方好像不太好，而且，她也不讨厌张义仁，被这样像公主一样对待，她的心中反而有无限的窃喜。 米婷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朝张义仁伸出了小手。 433、包房里的游戏 张义仁牵住了米婷的手，发现她的手心里都是汗，而且小手冰凉，明显是太过紧张了，他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妮子果然是被吓住了，看来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张义仁学着电视上看到的样子，牵过米婷的手之后，把她的手夹在了自己的胳膊处，不动声色的帮她擦了擦手汗，这个细节让米婷觉得十分温暖，她拉紧了张义仁的胳膊。两个人无比默契的迈步朝酒吧里面走了过去。 其实，普通人学电视镜头里的作法，都是自我感觉良好，外人看着都会滑稽无比，因为两个人穿的都不是礼服，而且气场也不对。 张义仁跟我讲这一段的时候，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说他以前老觉得学电视上的各种东西很牛，后来做夜场的时候，看到别人那样做，他才发觉那样简直太滑稽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学过。 那样太傻逼了，真的太傻逼了。这是张义仁的原话。 其实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傻逼的，因为年少时，我们总梦想着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等到现实残酷的把我们梦想全部磨去之后，我们不会再做那些傻傻的事情，却也少了梦想的翅膀。 张义仁领着米婷进了酒吧，早有服务员等在门口，把他们领进了民哥所在的包房——进包房之前，张义仁还在担心，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有妹子脱光了衣服跳脱衣舞之类的，那可会吓坏了米婷，他有些后悔忘了交代民哥。 等到走进包厢，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瞎担心，民哥为了给他撑面子，连加长林肯都派去了，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包厢里的确有妹子，穿着也很性感，不过是那种时尚的性感，不是路边鸡那种庸俗的卖肉类型——其实包厢里安排妹子，也是民哥的意思，他是老江湖，很清楚，女孩子去夜场包房，要是一群老爷们儿，就她一个人，肯定会被吓坏的，但是有其他女人，女孩子就不会那么紧张害怕。 张义仁领着米婷进来之后，看到屋子里的男男女女，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他也没有来夜场玩过几次，这里面除了民哥和阿忠，其他人他也不熟，民哥笑着过来，跟他拥抱了一下，拍了拍他的后背，早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妹子跑了过来，拉着米婷的手，把她带去女人堆里玩去了。 张义仁看到这一幕，这才明白民哥的良苦用心，再想到民哥还用加长版林肯去接他，不由得脱口而出：“民哥，谢谢了。” “都是好兄弟，客气什么，加长林肯坐着爽不爽？”民哥知道张义仁肯定会因为这个局促，估计挤了挤眼睛，对他说道。 “嘿嘿，挺爽的，就是太牛逼了，我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感觉跟拍电影一样。”张义仁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觉得民哥对他太好了，这恩情真的是还不完，只是，这恩情似乎有点太重了，让他感觉沉甸甸的。 民哥是多么人精的人物，立刻就看出了张义仁的心思，笑着递给他一杯洋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仁，没什么好晕的，就是一辆加长林肯而已，多坐几次就没事了。其实你也不用在意，这辆车我买回来放车库没开几次，今天司机说该开出来热热发动机了，我就顺道让他去接你。” “啊？！放在车库一直没开？”张义仁还是太年轻，根本看不出民哥是在开解他，还真的以为是这样。 “是啊，买回来之后，我哥哥说加长林肯开出去太招摇，我就只能把它放车库里了，我平时都是开路虎的。你知道的，要注意影响。”民哥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张义仁这才想起来，他听民哥说过，民哥的大哥现在在政府部门担任要职，不过民哥的哥哥到底是哪位，是负责哪一块儿的，张义仁完全没概念，也没打听过。 “好了，不说这些了，来，喝酒，既然是跨年，大家就开开心心的疯一场。对了，你带来这女同事，是想泡她吧？要不要我让那几个妹子帮你说说好话？”民哥搂着张义仁的肩膀说道。 民哥知道张义仁跟姜丽的事情，也知道姜丽跟张义仁已经分手了，不过，在他看来，男人有很多女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女人越多，说明男人越有能力。 在他眼里，张义仁是个很值得投资的人，是个有能力的男人，只是张义仁现在还没混出头而已，混出头只需要时间和机遇，所以，他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张义仁泡妞。 张义仁有点不好意思：“那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几个妹子都机灵得很，不会说错话的，保证把任务完成得很好。”民哥说着，冲阿忠使了个眼色，阿忠又冲着其中一个正在朝这边看得妹子比划了几下，对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过了几分钟，女人堆里的话题似乎就开始转变了，米婷也不时的将目光投向张义仁，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过。 张义仁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那个震惊劲儿可别提了，他根本就看不懂民哥和阿忠是如何跟那些妹子沟通的，就这么比划了几下，对方就彻底明白了？ 这样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民哥觉得效果差不多了，拍了拍手，包房里的dj立刻把音乐给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民哥。 “好了，大家都喝个差不多了，既然今天晚上是跨年，咱们就好好聚一起玩玩，咱们来玩骰子怎么样？谁输了就要喝酒。”民哥说道。 “好！”一帮人都响应道。 “咱们分组，一男一女一组，输了的话，就要罚酒，至于谁喝酒，那就自己商量决定。” 民哥的话一说完，几个女孩子就嘻嘻哈哈的跑了过来，各自拉了一个男人，最后，只剩下张义仁和米婷还没有配对儿。在民哥的带头下，包厢里的人都起哄起来。 张义仁看了米婷一眼，她的脸已经羞成了红苹果。 434、贴身热舞 张义仁知道这肯定是民哥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撮合自己跟米婷，米婷其实心里也明白，她并不讨厌张义仁，而且对舅妈介绍的那个未婚夫真的很不满，现在张义仁没了女朋友，他们之间最后的那一道障碍也被扫除了，她的确很想跟张义仁发展点什么故事出来。 其实在感情上，女人的心思远比男人复杂，男人十几岁时还只知道疯玩打架玩游戏吹牛逼，女孩子却已经懂得了很多东西了。男人的心思一向是直肠子，而女人却有着无数的弯弯道道。 就好比情敌之间的较量，男人的逻辑一向简单：拳头。跟我争女人，那就打一架，揍到对方放弃为止，或者被对方打一顿。而女人则是各种宫斗戏，各种矫情演戏，这是女人的天赋技能，与人品无关，就跟男人看到美女就会勃起一样，也是天赋技能。 网络上有句话说得好：闺蜜的友谊就像是塑料花一样，假的美丽，却永不凋谢。而男人就永远不会这样，男人不会拥有假情假意的兄弟，那种早就打架闹掰了。 再加上刚才那几个夜场的妹子当着米婷的面，把张义仁一阵好夸，说什么他是民哥最欣赏的人物，却一直无法挖过来，把张义仁都快吹上天了，要是米婷这会儿还不乐意，那她就太傻了。 玩的游戏就是猜数字，输了的人就要喝酒，这规则很简单，不过想要玩好却很难。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帮人天天在夜场玩，赌技已经炉火纯青，还是今天米婷霉运附体，只要是玩，十局有八局都是米婷输，这可苦了张义仁，只能一个劲儿的喝酒。 米婷想要替他，可是张义仁怎么可能让女孩子喝酒，当然是自己来，就算他酒量再好，也架不住米婷接连输啊，张义仁很快就到了极限。 米婷看着张义仁喝酒时痛苦的表情，有些生气了，她把骰钟往一旁一推：“不玩了，不玩了！” 看到米婷这副表情，立刻有妹子逗趣道：“哎呀，婷婷心疼阿仁哥哥了。” 接着，一帮女孩子都跟着起哄起来，米婷原本还虎着脸想要生气，被这么一闹，也憋不住了，笑闹着跟她们乱作了一团。 “行了行了，阿仁兄弟也喝个差不多了，那就不玩了，你们女孩子一起玩，我拉阿仁兄弟说说话去。”民哥笑着站了出来，给张义仁解了围。 他把张义仁拉到角落里坐下，给张义仁倒了一杯饮料，递到了手里：“赶紧喝吧，喝了好受一点。” 张义仁喝下了这杯酸酸甜甜的饮料，感觉顿时舒服多了，他打了个酒嗝之后，忍不住抱怨道：“今儿个算是走背运了，怎么每次输的都是我们俩，差点没把我喝躺下。” 说话时，他朝着米婷那边看了一眼，却发现米婷也正在偷偷的看他，两人四目相对，米婷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赶紧移开了目光。张义仁的心不由得怦怦跳了起来——女人的娇羞最容易让男人觉得心动。 就在张义仁愣愣的看着米婷的时候，民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痴傻的状态中唤醒过来：“还没看够呢？今天晚上搞得定了。” 张义仁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民哥，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搞定不搞定。” “别跟我装了，这小妮子现在对你可是死心塌地的，只要你加把劲，今天晚上绝对能搞定。” “八字还没一撇呢。”张义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怦怦乱跳，他也很想跟米婷发生点什么，只不过他心里很清楚，米婷很保守，今天晚上是绝对不可能的。 “放心吧，有民哥在，没那一撇，民哥也给你造出来。你以为玩骰子真的是米婷手气差？那是我给她们使了眼色，让她们故意让米婷输的。”民哥端起了一杯酒，笑嘻嘻的说道。 “啊？！”张义仁有点傻了，竟然还有这回事？ “很惊讶吗？在夜场里玩这种游戏，几个人只要熟悉，经常玩，想让谁喝酒谁就要喝酒，这些妹子都是老手，还经常在一起玩，使个眼色就知道谁有什么骰子了，她们合起来对付米婷，那你喝酒还跑得了？” “为什么啊？”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 “阿仁，你这还是泡妞太少啊，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新手。跟妹子一起玩，你替她喝酒，她就肯定会心疼你，你喝得越多，她越是对你在意，你没看到刚才她都生气了吗？你就放心吧，这小妮子现在对你可是死心塌地的。”民哥笑着解释道。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套路，这要是民哥不给他解释，他根本就想不明白。 民哥喝了一口酒之后，继续道：“我刚才让妹子们帮你说了不少好话，可是把你夸上了天，你仔细想想，先是有豪车接送，接着是一帮人夸你，然后是玩骰子，她输了让你喝酒，就算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也该动心了，所以，你今天晚上机会很大。” 张义仁这下子是彻底震惊了，这不仅仅是套路，还是层层递进的套路，不带重样的，怪不得人家说年轻女孩只要落到泡妞高手的手里，就一定会沦陷。 民哥看出了张义仁的心思，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好好学着点吧，哄女孩子开心的手段还多得很，这只是毛毛雨而已。” 张义仁休息片刻之后，酒劲儿也下去了不少，这时，民哥再次提议大家一起跳舞狂欢，不出意外，张义仁跟米婷又是一对儿舞伴。张义仁没跳过舞，米婷也一样，两个人都有些束手束脚的，不过夜场跳舞有一点很好，那就是狂欢的舞蹈，根本不需要学习，只要疯狂的扭动身体就可以了。 为什么夜场是艳遇的最佳地点？那是因为男男女女挤在一起，贴身热舞，滚烫的荷尔蒙气息很容易就会让人情动沦陷，再加上身体不时的接触，也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跟对方发生点什么羞羞的事情。 张义仁和米婷也一样，本来就已经彼此情动，在这劲爆的音乐和热舞的催化下，彼此已经贴得越来越紧，而身体的触碰点也开始朝着敏感部位发展——张义仁已经不止一次碰到了米婷的胸部，可她并没有躲闪，一张羞红的小脸证明着她并不是没有感觉。 435、米婷，等等 随着身体的靠近，两个人的心也在慢慢靠近，张义仁甚至可以闻到米婷发端传来的幽香，这幽香让他心迷意乱，他忍不住伸手揽住了米婷的腰肢，想要亲吻对方。 没想到这个时候，音乐竟然突然停了，民哥拍着手道：“不跳了，喝酒，喝酒了！” 张义仁那个恨啊：怎么就那么凑巧呢？哪怕晚个十几秒，他就能亲上米婷了，要知道，他跟米婷就亲过那么一次，后来一直没有机会的。 音乐停下，米婷也从刚才那种迷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有些惊慌，又带着几分害羞的转身跑了，钻进了妹子堆里。 张义仁再次被民哥拉去喝酒了，民哥笑着给张义仁倒了一杯酒之后，点燃了一根雪茄，说道：“怎么了？被我打断好事，心里不爽了？” 张义仁赶紧道：“没有，真没有。” “傻兄弟，哥哥这是在帮你呢。女人对你动情，想要做成好事，就要一气呵成，她今天晚上已经对你动情了，只要你想亲，就一定能亲到，可是在这包厢里，又有那么多人在，她肯定不能跟你做成好事，你要是这会儿跟她亲了，那就等于给饿的不行的人吃了一碗饭，等回头你再想水到渠成把她办了，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噗！张义仁的一口酒喷了出来，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没想到民哥竟然是这样的泡妞高手，把女人的心理都给研究透了。 “民哥，你可真高！”张义仁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他这可是真心实意的夸赞，民哥这泡妞技术，简直出神入化了。 “泡妞就跟钓鱼差不多，你要给鱼撒食，吸引她们过来，但是有不能撒太多，因为一旦她们吃饱了，就不会再吃诱饵上钩了。你要是挑起一个妹子的情绪，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再开始动手，很多妹子一旦被打断，就不会再继续了。哪怕是戴套，你也要把套提前准备好，要是关键时刻没有套，跑出去买一盒回来，说不定她就变卦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张义仁忙不迭的点头，这可是真经啊！ “你明白个屁。”民哥笑骂了一句，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继续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就听我的安排吧。记清楚一点，在这里你可千万不能亲她，一点甜头都不要给，要让她憋着忍着，等到回头司机送你们回去之后，你就可以动手了，保证能一次通关。” 张义仁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因为米婷是个处女，有这一层缘故在，她很难会被一次通关的。大概是喝多了的缘故，张义仁忍不住把这话也说出来了：“她还是个处，通关估计有点难。” 这下子，轮到民哥惊讶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坐在人群中的米婷，又转头看了看张义仁，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兄弟，你这是走大运了，现在这年头，遇到个二十多岁的处儿，就跟中奖差不多，你要是通关了，一定要记得去买彩票，说不定就中大奖了。” 两个人笑了一阵，音乐声再次响起，一群男男女女再次进入了热舞的状态，张义仁这次长了点心，即便跟米婷有了身体触碰，也没有表达出丝毫想要接吻的迹象，反倒是米婷有些按捺不住，已经朝这边凑了好几次。 看到这一幕，张义仁心中既兴奋又有些好笑，他觉得民哥简直太厉害了，以后要多跟民哥学学才行。 又是一曲终了，一帮人重新坐下喝酒玩骰子，这时，米婷猛然惊觉时间已经很晚了：“糟了！我要回家了，要是回去晚了，我舅妈又该骂我了。” 说起来，米婷也够节俭的，她打工的钱大部分都给了家里，到现在还是个那种最破的诺基亚砖头块手机，而且因为老旧，时间一久就没电，手机早就没电了，再加上她也不好意思在这里掏出她那个破手机，所以一直没给家里打电话，现在看到已经晚上十点钟了，顿时慌神了。 米婷是个急性子，看到时间晚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民哥给叫住了：“这里离小享那边那么远，你这样走回去要到什么时候？你先坐下，我让司机送你和阿仁回去。” 民哥说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之后，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车在楼下了，去吧，路上小心点。” 张义仁心里明白，民哥这话是在暗示他争取拿下米婷，可这又怎么可能？米婷这样保守的姑娘，可不是一个晚上的相处就可以搞定的。 两个人在阿忠的引导下，从包厢里出来，下楼，来到了加长林肯前，那司机早就打开了车门，等着他们上车。 再次坐进加长林肯车中，张义仁这才有了打量车子里情形的心思，说真的，他对车子里的装潢并不是太懂，只觉得一切都太牛逼了，简直超出他的想象。 让他没想到的是，米婷突然开口了：“张义仁，我刚才在包房里，听她们说，民哥一直想让你过去帮他，你没答应？” 张义仁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道：“嗯，是有这么回事。” “优雅给你的工资那么低，你为什么不去民哥那边上班？” 张义仁愣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主要是我现在懂的东西太少了，去跟民哥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在优雅先学点东西，等有点经验了再说。” “哦，是这样啊。”米婷点了点头，她对推广部的工作并不是很了解，不过她看张义仁好像每天还挺忙的，也就以为张义仁真的能在优雅学到一些本事。 接着，米婷又跟张义仁说起了她从那些妹子那里听来的笑话，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到了小享工业区。 “米婷，你舅妈家住哪里？”张义仁看到了司机向他投来的询问眼神，立刻心神领会。 米婷跟司机说了地址之后，车子很快就来到了米婷舅妈家租住小楼的楼下。两人从车上下来，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米婷姣好的面容更加的美丽动人，她目光闪烁的看着张义仁，欲言又止，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明天见。” 张义仁心中一动，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米婷，等等。” 436、你们有没有那个？ 说完，张义仁就把米婷往自己的怀里拉，米婷只是抵抗了一下，就任由他把自己拉了过去。 张义仁伸出双手捧住了米婷的脸颊，重重的吻了上去，米婷的嘴唇柔软娇嫩，让张义仁有种在吃果冻的错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喝过酒的缘故，张义仁觉得这一吻，有种让人醺醺欲醉的感觉，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了米婷鼻子里传来的哼哼声，他知道，米婷这是情动了。 张义仁亲吻的时候，手也没有停下，顺着米婷的腰肢，一只手向上摸索，另外一只则向下移动到了米婷的臀部上。 就在张义仁准备更进一步，去探索隐秘的时候，小楼的院门忽然打开了，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婷婷，是你吧？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米婷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从张义仁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飞快的钻进了小楼之中，接着，屋子里传来了女人压低的埋怨声音，是乡音，张义仁听不太懂，只好悻悻的回到了车上。 “张生，民哥那边还等着你呢，去酒吧？”司机难得的开了口。 这里离优雅公司并不远，张义仁抬头看了一眼优雅公司黑洞洞的宿舍楼，点了点头：“走吧，去酒吧，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张义仁并不知道的是，他坐上加长林肯离开之后，米婷和舅妈则展开了一场关于他的讨论。 米婷的家人在给米婷选择未婚夫的时候，只有一条要求：有钱。 正因为如此，米婷的那个未婚夫即便又瘦又小，长得也不咋地，却依然能被米婷的家人认可，只因为他是传说中月入过万的“富豪”。 米婷的未婚夫因为柏拉图爱情的分歧，跟米婷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吵架，今天晚上米婷跟着张义仁出去玩，他的未婚夫想来米婷舅妈家找米婷，却扑了个空，去优雅公司保安室一问，保安说人早就走了，跟一个男人出去玩了，米婷的未婚夫顿时觉得脑袋上绿油油，又跑到米婷舅妈家，大闹了一场之后，气冲冲的走了。 米婷的舅妈也着急，她给米婷介绍未婚夫，就是想从中间落点好处，结果这小两口不知道咋回事闹了矛盾，她本来就在心急火燎的，现在米婷又一声不吭跟一个男人出去玩了，米婷的未婚夫放言说这门婚不结了，她差点被急疯了。 从晚上八点多开始，她就一直在打米婷的手机，可是米婷的手机太烂，电池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等到米婷回到家，站在门前跟张义仁亲吻的时候，她站在楼上清楚的看到了两个人接吻的情形，这才下楼装作不知道，喊了米婷一声。 等到米婷进屋，她就开始了长篇大论的埋怨，却被米婷的一句话给熄火了：“看到外面那辆加长林肯了没有？” 米婷的舅妈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停在侧面路上的车子，只看到了米婷在楼下跟张义仁亲吻的样子，听了米婷这句话，慌忙跑上楼，隔着窗子，看到了加长林肯离开的情形。 米婷的舅妈虽然见识不多，不过电影还是见过的，加长林肯她也在电影里看过，知道这是有钱人才能拥有的豪车——其实不用了解价格和豪华配置，加长林肯的个头就是最好的证明之一，这么大个头的车子，一看就知道肯定比普通车贵。 看到加长林肯，米婷的舅妈差点吓傻了，站在窗口很久都没说出话来，最后来了一句：“婷婷，你刚才是坐这辆车回来的？” 这些事情，是张义仁跟米婷真正在一起的时候，米婷亲口对他说的，她每次讲到舅妈当时的反应，就会忍不住觉得好笑——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恶作剧的因子，在看到别人出糗或者吓傻的时候，都会觉得十分好玩。 米婷跟舅妈讲起了林肯车里的情形，有酒柜，有冰箱，有全是英文的饮料，而且那饮料还特别好喝——米婷的文化程度不高，根本认不出那饮料上面根本不是英文。 米婷的舅妈完全成了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听着米婷讲述了林肯车里的情形，还听她讲了夜场的情形，大家如何在一起玩，那些女孩子是如何评价张义仁和民哥的。 米婷的舅妈默默的听完一切，忽然来了一句：“婷婷，你跟他那个了没有？” “那个？什么那个？”米婷有点摸不到头脑。 “就是男人和女人那个啊！”舅妈也觉得有点难为情，按理说，她作为长辈，怎么能跟外甥女说这种事情？ 米婷这才恍然大悟，捂着脸羞道：“舅妈，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我跟他什么事情都没有。” “哎呀，你个傻丫头，这个张义仁那么有本事，还是黑社会老大欣赏的人物，你要是能跟这种男人结婚，这辈子都不愁吃穿，要什么有什么，过阔太太的日子，这种男人抢手的很，你不睡，就有别的女人睡，要是别人怀孕了，到时候你想抢都抢不到手了。” 米婷简直要羞死了，可是又偏偏不能反驳，她也觉得舅妈说的对，张义仁好像的确没缺过女朋友，这种男人的确应该好好把握。 “那刘明呢？他的事情怎么办？”米婷提出了一个问题，她口中的刘明，就是舅妈给她介绍的那个未婚夫。 “分了呗。他那条件，长得又瘦又小，人也长得丑，也就还能挣点小钱，跟张义仁比起来，那可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想，跟他分了，赶紧跟张义仁把事情定下来，越早越好。”米婷的舅妈拍板道。 张义仁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还在酒吧跟民哥疯玩，米婷走了之后，包厢里的节目就换了，妹子们开始挑起了脱衣舞，各种下三路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张义仁再次进门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不过他很快也乐在其中——男人都好这一口，一旦尝试过第一次，放开之后，就会越来越喜欢。 437、办公室风云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不可描述的，张义仁这小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纯情少年，食髓知味的他对男女之事已经放得很开了，再加上民哥今天晚上叫来的这些妹子档次比较高，并不是那种只知道露肉的庸脂俗粉，他也是很有感觉的，很快就迷失在了温柔乡里。 第二天醒来，身边的妹子已经走了，这让张义仁有些失落，他却不知道，这是民哥特意安排的，民哥交代过这些妹子，不管谁跟张义仁睡觉，第二天早上都必须走掉。 民哥考虑的比较多，他想让张义仁过来帮他做事，所以一直对张义仁很好，不过又担心张义仁太过迷醉温柔乡，成了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废人，所以才会有这种特别的交代。 洗漱之后，张义仁刚出门，就被服务员给叫住了：“张生，民哥一直在楼下等你。” 民哥见到张义仁，第一句话就是：“阿仁，昨天晚上的妹子还算爽吧？” 张义仁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老实的回道：“很爽。” “哈哈哈！”民哥笑着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招呼他坐下一起吃早餐。张义仁不知道民哥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那是因为在民哥看来，张义仁越来越像个自己人了。 吃早餐的时候，民哥跟张义仁瞎聊了几句，接着又安排了司机送张义仁回公司，这一次，他并没有安排加长林肯，而是一辆普通的别克。 今天是周二，公司的几位高层领导经过昨天晚上年会聚餐的狂欢，显然都有些玩嗨透支了，今天又是一个都没来，办公室再次进入了放风模式。 除了昨天被抛弃的四个人之外，其余的办公室同事显然都十分兴奋，张义仁才刚进办公室坐下，朱飞就跑了过来，搂着他的肩膀聊了起来：“兄弟，我跟你说，你昨天晚上没参加年会聚餐，可真的是一大损失。” 张义仁心思根本就不在朱飞这里，可是又没办法驳他的面子，只好随便应付了一句：“怎么损失了？” “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吃的是什么，快两斤的大龙虾，我还是第一次见高太这么大方，去年公司年会，都是随便几样普通的菜就没了，今年高太这是高兴疯了，又是大龙虾，又是鲍鱼的，真的是太牛逼了。”朱飞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那龙虾的长度，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张义仁对所谓的大龙虾和鲍鱼并没有多少兴趣，之前推广部跟广告公司一起吃饭，他也是参加的，却被一群人挤兑着喝了不少酒，所以才有后来姜丽特意请他单独吃龙虾鲍鱼的事情。 所以，他对高太请吃饭这件事情并不感冒，更何况，昨天晚上民哥请他吃的玩的要更好，他现在只想跟米婷聊聊，于是就敷衍道：“那么大的龙虾，那可真牛逼。” “当然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大的龙虾，那味道，简直爽歪歪。兄弟，我跟你说，你就是太老实，进来的时候被忽悠了，要是你也要个三千五的工资，混个主任级别，昨天晚上不也一起年会聚餐去了？”朱飞努力的做着惋惜的表情，可脸上的得意怎么都藏不住。人就是这样子，看到别人倒霉，就会忍不住的幸灾乐祸。 “嗯，谁说不是呢？”张义仁再次敷衍了一句。 朱飞已经得瑟完了，他也看出了张义仁的兴致不高，还以为是张义仁因为没参加年会聚餐心情不爽，又说了两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戴上耳机看电影去了。 张义仁等到他走了之后，这才打开了qq，找到了米婷，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昨天晚上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 张义仁原本以为米婷会躲避这个话题，他本来是想调戏米婷一番的，没想到米婷竟然如此肯定简短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这让他原本准备的话语全都给憋了回去，想了半天，才打字道：“对了，昨天说带你去看我摆摊做生意来着，没看成，今天要不要去？摆完摊我请你吃烤鱼。”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请吃烤鱼，不许耍赖。” “好。”张义仁面对米婷的直接回应，竟然有些不适应了，他打完字，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米婷一眼，恰好碰到米婷抬起头看他，两个人四目相对，米婷竟然毫不躲闪的冲他绽放了笑容，张义仁不觉有些痴了。 这时，前排的闫明亮站起身想要去厕所，刚好看到了张义仁和米婷对视的情形，这小子顿时起了妒忌之心，一脸贱笑的说道：“小张，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你可不要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有了女朋友还招惹别的女孩子。再说了，就你那点工资，养得活自己吗？别饱了屌，饿死人。” 张义仁原本正在享受跟米婷的甜蜜时光，被闫明亮给打断，心里顿时邪火直冒：“我做什么，关你屁事！” 如果是以前，张义仁不会说出这种话，也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待闫明亮，他在职场上一直是个好好先生，要不然也不会一直被人坑。也许是这段时间跟民哥他们接触多了，被他们给感染了，也可能是昨天晚上坐加长林肯，让他有些膨胀，他面对闫明亮的挑衅，真的是忍不住了。 而另外一边，闫明亮一直看不起张义仁，这是职场上的潜规则，老人欺负新人，这是常态，更何况闫明亮的工资和职位级别，都压了张义仁一头，所以，他此刻被张义仁这么一呛，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你怎么说话的？自己干的什么事情，我说你两句怎么了？你还牛逼起来了？” “我干什么事情，关你屁事？你是公司领导？我做什么事情，轮到你指手画脚了？”张义仁只觉得心中有压不住的邪火，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有点大，四周的同事此刻都抬起头来，伸长了脖子准备看好戏，闫明亮脸色难看，指着张义仁的鼻子就想发火。 438、意外的成为风云人物 张义仁现在烦透了闫明亮这孙子，看到对方指着自己的鼻子，更是一股子邪火直冲脑门，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道：“你再拿手指指我鼻子试试？” 闫明亮还真有些怕了，不过因为面子的缘故，又不能当场退缩，这时，坐在一旁座位上的亢中平开口了：“干啥子嘛！上班时间，不要大吵大闹的，都给我坐下！” 亢中平是四川人，即便是说普通话，还会带上四川的一些方言，他在公司的威望很高，他这么一开口，张义仁和闫明亮顿时哑火了。 张义仁对亢中平比较尊重，所以对方一说他就停了。而闫明亮这家伙是个老油条，他很清楚办公室里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亢中平是张总手下的最得力干将，得罪了亢中平，就等于得罪了张总，他哪里敢冒着风险得罪亢中平？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闫明亮又坐了快一分钟，这才跑去卫生间上厕所去了，他本来就是要上厕所的，结果被亢中平的一句坐下，给搞得不敢直接去上厕所了——他真的很怕直接去上厕所，导致亢中平误会，以为他不服管教。 这是张义仁第一次跟人在办公室里起冲突，他坐在位置上，看着电脑，脑子里却乱糟糟的，qq上米婷的头像再次闪了起来：“你别生气了，闫明亮就是个贱人，因为他生闷气划不来。” 米婷还一直在为当初闫明亮摸她的事情耿耿于怀，说话自然也不会好听。 “没生气，就是看不惯他，整天装得人五人六的，干的都是什么破事，真不知道公司只怎么瞎了眼把他给招进来的。”张义仁打字回道。 “还不是李若冰跟他有一腿才把他招进来？就是个靠女人，吃软饭的男人，恶心死了。” 两个人在qq上吐槽了一阵闫明亮之后，就进入了互撩模式，张义仁一个劲儿的给她讲自己网上看到的段子，把米婷逗得一个劲儿的笑，不过因为是在办公室里，只能压低了声音憋着。 在办公室里，只要一干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时间就会过得飞快，很快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朱飞来叫张义仁去食堂吃饭，可张义仁现在根本就吃不下食堂的饭菜了，食堂那些饭菜，只是能填饱肚子而已，张义仁接连在外面吃饭，嘴巴早就养叼了。 朱飞倒是很想跟张义仁一起出来吃，可是他不能一直让张义仁请客吧？一想到在外面吃饭要不少钱，他又心疼犹豫了。 张义仁跟朱飞在食堂门口分开，一个人出了公司大门，却意外的看到米婷在前面用很慢很慢的速度在行走。看到这一幕，张义仁要是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就可以找块豆腐撞死去了。 他快跑了几步，追上了米婷：“要不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我舅妈都做好饭了，我要是不回去吃饭，她可能会不高兴的。要不晚上吧，晚上刚好我要去帮你摆摊的。” 米婷这姑娘其实很聪明，她只是简单的改了一个字，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拉近了她跟张义仁之间的关系。看张义仁摆摊，那是不相信对方，还在测试；而帮着摆摊，那就至少是朋友关系了，可能还会更近。 张义仁也听出了米婷的弦外之音，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两个人一路闲聊到了米婷舅妈家的岔路口，张义仁有心去送送，不过觉得这样做有点为时过早，就只是来了个简单的挥手告别。 吃过饭，张义仁回到办公室，却感觉办公室里几个人看他的眼光有些怪怪的，他有些奇怪，因为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能在位置上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脑，准备看点资料。 这时，朱飞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兄弟，我听说你昨天下午下班，直接来了辆加长林肯接你？” 张义仁这才知道，原来是加长林肯的事情被公司里的人知道了，这也难怪，优雅公司的保安本来就不是什么口风很紧的人，这种事情在公司传播起来是很快的，肯定是那两个保安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把这事儿说了出去。 “嗯，朋友搞跨年聚会，让我过去玩玩。”张义仁轻描淡写的说道，心里却是充满了得意。人就是这样，每个人的心底都存在着虚荣，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我靠！你可真牛逼，真是深藏不漏，看来高太年会没请你吃饭，是她的损失了。”朱飞一脸夸张的说道。 他这是在刻意拍张义仁的马屁，他以前听张义仁说过，认识一位黑涩会大佬，可是他一直以为只是点头之交那种，因为很多人都会吹牛皮，说自己认识这位明星，那位大佬，可实际上，人家大人物根本就记不住你。他以为张义仁也是吹同样的牛皮，所以没当回事，现在知道这一切是真的，立刻就有些谄媚起来。 “哪有那么夸张，人家高总和高太身价十几个亿，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种小虾米。”张义仁嘴上说着，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兄弟，加长林肯坐着感觉如何？” “也就那样吧，比普通车坐着牛逼，就是里面空间比较大。” “啥时候我也能坐坐加长林肯，那可就爽死了。”朱飞说着，一脸希冀的表情看着张义仁，他的意思很明显，想要张义仁答应他，有机会请他坐一坐加长林肯。 “飞哥，人家也是刚好开车路过，才给我个机会，我可没本事让人家随便开加长林肯来接我。” 张义仁现在对朱飞的性格也算比较了解了，这哥们儿爱占便宜这性格真的是太不好了，而且他这么说，是想借助张义仁跟民哥攀上关系，张义仁觉得民哥不一定会喜欢朱飞这种人，要是真的介绍了，反而会弄巧成拙。 “这样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朱飞一脸惋惜的说道。 “飞哥，真没他们说的那么牛逼，就是顺道接了我一下而已，你别想太多。” 两个人正说话间，闫明亮走了进来，张义仁和朱飞刚好抬头看向他，闫明亮看到张义仁，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他刚才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也听到了保安说了张义仁坐加长林肯的事情。 张义仁认识黑道大佬，而他又跟张义仁闹翻了，这要是张义仁跟黑涩会打招呼要求报复他，那可该怎么办？ 439、人不要脸则无敌 不过，闫明亮是个不要脸的家伙，对于不要脸的人来讲，这种事情是最容易选择的，他几乎在一瞬间就做出了选择，一脸假笑的凑了过来，冲着张义仁伸出了大拇指：“阿仁，听说你都坐加长林肯了，简直太牛逼了，你都成大佬了，什么时候拉兄弟们一把？” 张义仁很想说一句，谁是你兄弟？可是当时的他，还是脸皮太薄，面对这种情况，他不好意思直接翻脸，只好冲着闫明亮勉强笑了笑——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他觉得太尴尬了，替闫明亮感到尴尬。 可闫明亮却像是找到了台阶一般，立刻凑了过来，继续聊了起来，还讲了很多他从网上看到的段子和冷笑话，不得不说，厚脸皮有些时候还是挺管用的，闫明亮这么讲了很久，还真的把朱飞和张义仁给逗乐了。 闫明亮看到这情形，继续趁热打铁，一直瞎聊到上班时间，才坐回了位置上打开电脑开始浏览网页。 他的工作就是这么的清闲，每天都在瞎看网页，每个月顶多也就是做两张海报，相当于每个月工作三四天的样子，就可以拿到近四千块的工资，这工作在2008年左右，绝对是令人羡慕的。 闫明亮刚一坐下，张义仁就看到qq上米婷的头像闪烁起来：“你怎么跟那个贱人聊起来了？” 米婷是提前十分钟到办公室的，她看到了闫明亮和张义仁聊天的情形，心里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是他厚着脸皮来找我聊天的，我不理他他还一个劲儿的说，我也没办法。”张义仁回道。 “真不要脸，上午还在吵架，现在又厚着脸皮凑过来，我要是他，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他就是那么贱，谁有什么办法？” 米婷的工作比较杂，比较忙，又跟张义仁聊了几句之后，就做起了数字报表，张义仁继续看起了他的营销案例。 前几天圣诞节，他本来是想要给自己的摊位做个活动的，不过因为跟姜丽分手，他连摆摊的心思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做什么活动，现在事情都过去了，而且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他准备做做活动，多赚点钱，等到过年回家，多带点钱回去，让母亲和妹妹开心开心。 他一边看着网上总结的营销案例，一边想着自己该如何确定活动的主题，可是一直都没有想到好的主意。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闫明亮以前下班几乎没有跟张义仁打过招呼，而这一次，他却主动堆笑凑了过来：“阿仁，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这也是闫明亮第一次说要请张义仁吃饭，他以前叫张义仁都是小张小张的叫，现在也改口叫阿仁了。 张义仁对跟闫明亮一起吃饭没什么兴趣，他不缺那顿吃的，更何况他还要跟米婷一起吃饭，于是拒绝道：“不用，我约了人了。” 闫明亮还想死皮赖脸的讨好张义仁，张义仁有些烦了，解释道：“我真约了人吃饭，下次吧。” “那好。”闫明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尴尬，这种老油条是完全没有节操的，他们只在乎利益得失。 张义仁带着米婷去河南面馆吃了饭，老板娘看到张义仁领来的女孩又换了人，显得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开口询问。不管怎么说，张义仁只是个顾客，她是做生意的，没有理由去得罪顾客。 两个人吃完饭，张义仁领着米婷来到了摊位上，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就算是生意开张了。 张义仁这一次足足有一个星期都没有来摆摊了，这次一来，周围几个摊位的老板立刻围了过来，一阵嘘寒问暖，张义仁笑着一一回答，几个摊位的老板都是人精，看到米婷站在一旁，就一个劲儿的好夸，夸张义仁有本事，也夸米婷漂亮，很快就把米婷哄得眉开眼笑的。 男人看a片发泄需求都是需要新鲜感的，一部片子看上一段时间，就会失去感觉，有很多人一直都在等着张义仁出摊换新片子，张义仁一个星期没出摊，可把一帮人给憋坏了，所以今天张义仁一出摊，立刻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意好的不得了。 米婷在一旁看得激动无比，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张义仁今天晚上得到的收益，越是计算，她就越是震惊。 没有亲眼看到之前，她虽然相信张义仁摆摊的收益不差，却没想到会这么的多，看到这一幕，她更加坚定了要跟张义仁发展恋爱关系的决心。 这一个晚上，张义仁几乎没有休息过，一直忙到晚上十点钟，才算有了喘息的机会。 “阿仁，今天晚上赚了快有两千块了吧？”米婷想一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张义仁一个晚上就能赚到她一个月的工资，这也太厉害了吧？ “差不多吧，我没算。”张义仁还真没算，他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心思算总数是多少。 “要是天天晚上生意都这么好，一个月不是能赚好几万了？” “哪有那么好，这是好几天没来，生意才会这么好，要是天天摆摊，一天也就是几百块。”张义仁心里其实很得意，不过还是装出很淡定的样子，说道：“今天也差不多了，咱们去吃烤鱼吧，我请你。” “好。”米婷其实一点都不饿，她只是想跟张义仁在一起吃饭，好好聊聊。 烤鱼摊的老板看到张义仁来，笑得脸都成了一朵花，非要给张义仁挑一条最大的，张义仁说了两个人吃不完，他也不听。张义仁心里明白，对方这是在讨好他，他现在可是小市场的一霸，没有人敢得罪他。 烤鱼的味道很好，两个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米婷这姑娘很聪明，并没有把话题停留在赚钱上面，而是把话题引导到了张义仁的童年生活上面，这是最容易了解一个人又不会让对方反感的话题，因为童年的生活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成长经历，也能了解对方的家庭。 张义仁也很久没往家里打电话了，不是他不想家，是因为家里没有电话，他给母亲打个电话完全就是折腾母亲，所以也只能作罢。米婷询问起他的童年生活，这不由得勾起了他的回忆，他跟米婷讲了起来。 正当两人聊得火热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张义仁的身后响起：“你这个贱女人，竟然背着我找了个野男人！” 440、尖刀所向 张义仁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米婷的那个未婚夫刘明，他此刻面目扭曲，表情狰狞，死死的盯着米婷和张义仁两人，看他那架势，恨不得直接冲上来把两个人撕成碎片。 米婷也看到了刘明，她皱了皱眉头，站起身道：“刘明，你吵啥子吵？我跟你说过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跟什么人约会，关你什么事？” 米婷这么一说，张义仁才知道，原来米婷已经跟她未婚夫分手了，他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是因为我吗？之前他们两个好像还好好的，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刘明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也许是中国男人对绿帽子这个字眼太过介意的缘故，他的两眼已经通红，成了一只发怒的公牛，低着头开始在四周寻找武器。 烤鱼摊老板宰鱼的刀子就放在水盆边的架子上，刚好被刘明看到，他伸手拿起了那把宰鱼刀，朝着张义仁刺了过来。他可是认识张义仁的，上一次他跟米婷吃饭，就被张义仁抓着衣领训了一次，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哪里还忍得住？ 此刻在刘明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张义仁和米婷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怪不得之前张义仁会跟他找茬，怪不得米婷一直不肯让他得到身体，原来这个贱女人一直在跟这个野男人勾搭在一起，简直太欺负人了。 张义仁没想到刘明这小子竟然疯到了这种程度，一上来就动了刀子，烤鱼摊上用的是塑料椅子，根本抵挡不住尖刀，张义仁一低头，看到了装烤鱼的不锈钢盘子——说是盘子，其实是那种一尺多长的大盒子。 张义仁一把抄起了装着烤鱼的不锈钢盘子，先是对着刘明的脸泼了过去，接着双手拿着餐盘，对着刘明拿着刀子的右手，狠狠的拍了下去。 咣当一声，刘明手里的刀子被拍掉在了地上，那边看到情况不对的烤鱼摊老板也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刘明的后腰，把他按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刘明只是刚抄起刀子，就被泼了一脸的烤鱼汁，那吃了一半的烤鱼还跟他的脸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接着就是手上重重挨了一下，还没叫痛，又被烤鱼摊老板一个熊抱摔倒在地。 烤鱼摊老板正愁没机会讨好张义仁，这次可算是找到了机会，轮圆了巴掌就朝刘明的脸上招呼——这些人可是老江湖，知道怎么样不会被警察找麻烦，用拳头就可能会造成伤害，说不定要治安拘留两天的，轮圆了抽耳刮子，看起来打得凄惨无比，可实际上不会造成什么伤害，警察就算想找麻烦也不可能。 刘明这下子算是倒霉了，他身材十分瘦小，根本没什么力气，被烤鱼摊老板骑在身上抽耳刮子，一个劲儿的挣扎，却根本就动弹不得。 张义仁站在一旁，也没心思上去踹一脚什么的，他看着刘明的凄惨模样，心中感慨，怪不得女人都喜欢强壮的男人，要是男人太过弱小，的确只有被欺负的份。 旁边几个摊位的老板也看到了烤鱼摊上发生的一切，大声招呼起了远处治安岗亭里的联防队员，几个联防队员赶紧跑了过来，把烤鱼摊老板拉开，把刘明给架住了。 先不说几个联防队员都认识张义仁，就算张义仁有错，也要对付刘明，附近几个摊位的老板也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刘明的不是，说他拿着刀子要杀人，差点就闹出人命之类的云云，把几个联防队员差点给吓尿，要是真的出了人命案，他们几个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毕竟他们是维护这一带治安的，联防岗亭离现场就那么近，还出事，只能说明他们没好好做事，在闲聊瞎玩。 更何况张义仁还是有关系的人物，他们几个也是知道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他们几个的工作可就算没了，说不定还要跟着背锅。 联防队的工作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还是很舒坦的，没事就聚在一起聊天闲逛，没事在街上狐假虎威一下，还能收一点孝敬，跟土皇帝没什么区别。他们这帮人都是闲汉，没什么文化，又不愿意辛苦到工厂工作，联防队的工作正适合他们，要是丢了工作，那可是要了他们的命。 几个联防队员快气坏了，对刘明这个捅娄子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客气？2008年的时候，智能手机还没那么普及，警方执法什么的根本不用担心被人拍到，至于联防队员，那就更没有这种顾忌了，他们本身就文化程度不高，火气上来了，就一个劲儿的照着刘明的身上招呼。 此刻刘明快要后悔死了，他现在是又疼又怕，几个联防队员说要把他送去派出所治安拘留半个月，还要判刑什么的，算是彻底把他给吓坏了。他只是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要是真的因为这个坐牢几年，那可就亏死了。 一帮人都在讨好张义仁，准备把刘明这个行凶未遂的罪犯往死里整，最后还是一旁的米婷开口了：“阿仁，他也是气昏头了，不是有心的，要不你就饶了他吧。” 米婷比较心软，她觉得不管怎么样，刘明跟她至少恋爱一场，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了，而且张义仁的确没受到什么伤害，受伤最严重的反而是刘明这家伙。 张义仁看了看米婷，又看了看无比凄惨的刘明，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道：“既然你都给他求情了，那这次就饶了他，要是他下次还敢乱来，我也不说报警什么的，只需要打个招呼，他就铁定没命了。” 张义仁这是在狐假虎威，他看得出刘明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听了自己的话，回头肯定会找人打听自己的事情，到时候他知道自己跟民哥认识，肯定就不敢再找自己的一丁点麻烦。 至于说杀人，他真的没想过，他不是心狠手辣的黑涩会人士，杀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 他只是恐吓而已，可刘明却给当真了。 441、 刘明之前敢跟张义仁动手，一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二是他以为张义仁也是个跟他一样的普通人，结果现在看到一群人围着张义仁讨好，几个联防队员也像孙子一样，他听到张义仁跟黑涩会大佬很熟，差点被吓尿了。 “张生，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以后绝对老老实实的，见了您就绕路走。”刘明也是在社会上混了很多年的老油条，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装孙子。 可是他表现落在米婷眼里，让她觉得对方真的是太不堪了，她在怀疑，自己当初是怎么瞎了眼了，同意了跟这个男人谈恋爱，还要跟他结婚。 张义仁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让他觉得有些反胃，摆了摆手道：“你走吧，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刘明带着一身的秽物，灰溜溜的走了，几个联防队员和摊位老板又分别跟张义仁说了几句话之后，也各自散去了，烤鱼摊老板凑了过来：“仁哥，你看看今天晚上这事儿，都怪我，要是我不把刀放在架子上，也不会有这种事情。这样，我再给仁哥做条鱼，今天晚上所有消费免单，就当是赔礼道歉。” 烤鱼摊老板是个很精明的人，今天晚上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那把刀放在那里，那也不是他的过错，他这样做是以退为进，让张义仁更加记得他的好，毕竟他刚才可是冲锋陷阵的。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很年轻，并不明白这么门门道道，见到烤鱼摊老板一脸自责的样子，赶忙出声安慰道：“这个跟你真的没关系，是那小子太浑球，竟然拿刀子乱来。鱼就不吃了，没什么心情了。” 张义仁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准备把那盘烤鱼的钱给结了，却被烤鱼摊的老板给拦住了：“都出了这种事儿，我要是再收仁哥的钱，就太不像话了，这顿我请，就当是给仁哥压惊。” 张义仁又让了两次，可是对方一直不收，张义仁无奈，只好道：“那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好，谢谢仁哥。”烤鱼摊老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一口应承下来。 等到众人散去，小市场里重新恢复了平静，张义仁跟米婷本来就不饿，吃烤鱼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么一闹，两个人也没有了心情，张义仁看时候不早了，决定送米婷回去。 “那个……你没有生我气吧？”米婷见到张义仁不说话，怯怯的开口问道。 “生气？为什么生气？”张义仁有点不太明白。 “刘明那样乱来，我还替他求情，你不生我气吗？我就是觉得他挺可怜的，反正也没伤到你，所以才……” “真没有。你真的跟他分手了？”张义仁更在意的是这个。 “嗯。”米婷的脸都羞红了，她很清楚这样回答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十分忐忑，害怕听到张义仁说那句话，又担心张义仁不会说。 张义仁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了，他当然听得懂米婷话里的意思，不过却一直没有开口，米婷的心里忐忑异常，随着离家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沉，她在担心，张义仁是不是已经看不上她了。 两个人来到米婷舅妈家的门前，米婷只觉得眼泪都快要忍不住了，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了一句：“再见。”就要转身往院子里走，却被张义仁给拉住了。 张义仁把嘴巴凑在了米婷的耳朵旁，柔声道：“米婷，我喜欢你。” 米婷哭着笑了出来：“你这个坏人，就是故意欺负人。” 这个时候，还要等什么？再等下去，那就是傻瓜了。张义仁伸手揽住了米婷柔软的腰肢，重重的吻了上去。 说起来也挺好笑的，张义仁跟米婷接吻这几次，每次都是吃了东西或者喝过酒之后，第一次是麻辣田螺的味道，上一次是夜场里吃到的寿司味道，而这一次，是烤鱼的味道。 米婷本来对张义仁就已经心生好感，很快也激烈的回吻起来，她接吻的次数不多，回吻的时候，显得十分的生涩笨拙，牙齿总是碰到张义仁的嘴唇，让张义仁觉得有些生疼，可是这轻微的疼痛，却让张义仁更加迷醉。 两个人站在院子门前，在昏暗的路灯下忘情拥吻，忘了四周的一切，直到米婷舅妈的声音响起，两个人才慌忙分开。 米婷的舅妈穿戴整齐，拉开了房门：“你是阿仁吧？我听婷婷说过你好多次了，上次你送婷婷回来，也没请你进屋喝杯茶，赶快进来屋里坐，外面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张义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情被人家长辈撞见，的确有点难为情，可是见到米婷的舅妈那么热情，他就更不好意思拒绝了，他将目光转向了米婷，米婷羞红着脸，低声道：“那就进屋喝杯茶吧。” 张义仁在点头答应之后，几乎是被热情的米婷舅妈硬拽进屋子，按到座位上的。屋子里的家具和摆设都很破旧，装修只是在墙上刷了一层白灰，地上连瓷砖都没有，只是水泥地面，这是米婷舅妈租的房子，这种房子价格不贵，好一点的房子，他们是负担不起的。 米婷的舅妈看到张义仁在打量屋子里的情况，赶紧开口道：“家里有点破，阿仁你不要见怪，家里太穷，婷婷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吃苦受罪的，可怜她一个姑娘家了，说真的，我就盼着给婷婷找个好人家，让她这辈子不再遭这罪。你说是不是？” 米婷舅妈说话太直接了，上来就直奔主题，就差直接说让张义仁娶了米婷了。 张义仁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米婷也臊得脸通红：“妗子，你别说这些了，多难为情。” 米婷的舅妈打了个哈哈，算是把话题带过，张罗着给张义仁冲茶倒水的时候，又开口道：“阿仁，你岁数也不小了，有女朋友没？” 442、烂好人的性格 现实中最让人头痛的，就是这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她们只要是看中了你，想要给你介绍对象，就会搞得跟全方位立体轰炸一样，不停的在你身边找各种话题，对你各种骚扰。哪怕你跟她聊美国大选，她都能给你扯回到个人问题上面。 米婷舅妈的热情，让张义仁着实有些招架不住，他觉得对方只要穿上警服，简直就是一个在审查身份的户籍警，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她几乎把能询问的问题全都问遍了，张义仁一直都在疲于应付，如果不是最后米婷都受不了有些生气了，这对话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张义仁出门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米婷把他送到了路口，说道：“你别在意，我妗子就是那样，嘴太碎了，我有些时候都受不了。” “没事，她也是太关心你了，才会那样。”张义仁其实也很矛盾，他既觉得米婷的舅妈那种说话方式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忍受，可是转念想想，对方这么问东问西，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肯定：人家是想把姑娘交到你的手里，才会问这么多问题。 两个人又站在路口，拥抱在一起，恋恋不舍的聊了很久之后，这才分开。张义仁背着电脑包，哼着小曲朝着优雅公司的方向走去。 这段时间跟米婷的感情发展，让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开启了新篇章，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觉得心里很痛苦，最主要的，就是姜丽的职业身份，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跟姜丽在一起，结婚生子，如果有一天，姜丽的身份被人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所以，这是他痛苦纠结的根源，他爱姜丽，姜丽也爱他，可他却要保持克制，不让感情的火焰吞没理智，保持跟姜丽之间的距离。 而现在跟米婷在一起，他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他很享受这种正常人的恋爱关系，如果他把米婷带回家给老娘看，老娘一定会很开心，也不用担心身份会暴露之类的事情。 但是张义仁真的是太天真了，他并不知道的是，他跟米婷的这场恋爱，才是让他最痛苦，最身心俱疲的一次，米婷的确是个好女孩，可是本身却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其实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只是当时的张义仁看不明白。 比如刘明要拿刀捅张义仁，这种事情是触犯了原则和底线的，是不可以一句话就带过的事情，该交给警察处理，就必须交给警察，并不能看对方可怜，就轻易求情放过。 米婷给刘明求情，无非是她看对方可怜，觉得两个人曾经恋爱过，是有感情的，米婷这种做法，完全是烂好人。很多女孩子都有烂好人的性格，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 米婷的家庭环境很独特，她的父母是十分重男轻女的，而且不把女儿当亲人看，如果真的爱她，也不会让她出来打工养活一家人，而让属于青壮劳力的哥哥在家守着，生怕出一点事。 更何况，米婷的父母给米婷挑对象，并不是看这个男人人品如何，素质如何，家庭情况如何，选择的条件只有一个：有钱。这完全就是把女儿当货物卖，或者说，嫁女儿就是找个长期提款机。 这种父母会贪得无厌，不停的向女婿所要财物，一开始的时候，这种索要还在接受范围之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夸张，最终会超出人的承受范围。 这种家庭，如果女孩是有主见，有主意的人，知道父母这样做不对，就会严词拒绝，跟丈夫好好过日子，可是一旦是烂好人的性格，就会被父母的眼泪和谎话控制，为了所谓的“报恩”，成为实际意义上的帮凶，最后也害了自己。 米婷恰好就是这样的性格，而很不幸的是，她父母恰好是那种父母。这些因素会在日后成为张义仁的痛苦根源，只是张义仁此刻还不知道。 张义仁背着电脑包，回到了宿舍，朱飞已经睡觉了，他轻手轻脚的开了门，洗漱之后，也很快躺下了。他的那床羽绒被上还有朱飞的狐臭味还没散去，可是为了保暖，他也无可奈何，今天晚上太晚了，他实在是懒得跑回银丰路那边，更何况那边已经没有了姜丽，他也没有了回去的理由。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上班，几位高层领导终于来了办公室，柯总监也在其中，闫明亮看到柯总监来了，立刻去了他的办公室，两个人关上房门聊了很久。 张义仁看到了这些，不过并没有在意，他现在是无活儿一身轻，老柯不给他安排事情，他也乐得清闲，把每个月的活动策划书做一做，该写的文案写一写，其余的时间都在看营销案例，想自己的事情。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闫明亮回来没多久，他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柯总监打来的：“小张，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义仁有些奇怪，他不知道柯总监找他有什么事情，不过还是去了柯总监的办公室。 他一进办公室，柯总监就无比亲热的招呼道：“小张，赶紧坐，喝茶不？” “不用不用，我不渴。”张义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进公司那么久，柯总监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热情。 “真不喝啊？我这里可有好茶，来一杯，咱们好好聊聊。” “好。” 饮水机就在柯总监的办公桌后面，他冲了一杯热茶之后，递给了张义仁：“小张，你进公司也有快半年了，我呢，因为工作太忙，也一直没跟你好好聊过，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咱们就在一起好好聊聊。” “好。”张义仁真不知道柯总监要跟他聊些什么，只能被动应对。柯总监的话让他有些好笑——工作太忙？你一个星期才来公司几天啊，竟然说工作忙？简直太假了。 “怎么样，进来公司快半年了，对工作有没有什么想法？” 443、被再次忽悠 “啊？！”张义仁有点发懵，他没想到柯总监会忽然问起这样的问题 说真的，他进优雅这半年，工作上真的很不开心，他进入优雅工作之前，对职场是满怀憧憬的，可是等到进入公司之后，才知道真正的职场并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梦幻，有着这样那样的龌龊事情。 别的不说，在优雅工作这半年，他见识了办公室的宫斗戏，偷情戏，贪污戏，潜规则，还有堕胎，骗赌，耍流氓各种各样的状况，这些戏份如果集中在一起，加工一下，足以拍一部职场风云录。 这是他在情感上难以接受的，他还梦想着在职场上一展拳脚，像电视剧里那样依靠自身实力一路攀爬，成为精英人士，却没想到自己走错了片场，跳入了一个泥潭之中。 现在柯总监问起他这个问题，他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很想把自己所有的感受都说出来，可是理智却告诉他，这些话是千万不能说的。不说别的，眼前的柯总监就跟行政总监李若冰有一腿，办公室奸情就有对方一份，他说出来不是找死吗？ 张义仁想了想，挤出了一脸的笑容：“挺好的，进公司之后，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是标准的官话套话，一点营养都没有，在公司学到了不少？学到了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不过在无话可说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回答方式，即便对方明白你在睁着眼说瞎话，也没办法拆穿你。 柯总监那可是职场上的老油条，一听就知道张义仁这话只是客套而已，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他今天跟张义仁聊天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工作，而是打听别的事情。 “小张，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既然咱们进入同一家公司，那就是缘分，我作为你的上司，其实就跟做哥哥的差不多，我把你，阿亮，还有小方都当作是弟弟一般看待，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可能有这样那样的不满，可能这是我决策上的失误所造成的，不过你要相信，我的出发点一直都是好的，对你们三个都是十分照顾的。” 柯总监说这番话的时候，声情并茂，语重心长，张义仁不觉间有些被他打动了，可是他却忘了，老柯一直都是耍嘴皮子出身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他这样相信对方，就傻乎乎的跳进了对方的坑里。 张义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柯总，我对你真的没有什么不满。” “其实有不满也无所谓，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可能面面俱到。前几天我把采购物料的事情交给阿亮去做，你心理上没有什么疙瘩吧？” “没有，真没有，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张义仁傻乎乎的跳进了柯总监设下的语言陷阱。如果他真的没在意这个，就不会说可以理解——理解就代表在意了，是后来想通的。 柯总监很清楚，张义仁还是个怀着少年梦想的年轻人，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听不懂采购物料吃回扣的暗示，把物料的采购价格压得那么低，于是，他继续道：“其实这件事呢，也是为了保护你，公司内部的一些问题，大概不用我说，你也已经看出来了，部门之间彼此争斗，还有各种龌龊的事情，物料采购的事情也不是我们一个部门就说了算的，之前采购的价格那么高，如果我们现在用那么低的价格采购，就会出很严重的问题，你明白吗？” 张义仁很快明白过来，柯总监的意思是，之前的推广物料是张总那边采购的，价格水分很大，如果推广部用很低的价格来采购的话，会让张总立刻暴露，从而招致生产部对推广部的报复和打击。如果这件事情由他来负责，他很可能就会成为张总的眼中刺和肉中钉，柯总监所谓的保护就是指这个。 “啊？！高太知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高太？”张义仁傻乎乎的说道。 “哪有那么简单，张总从十六岁就跟着高总了，总公司的天下，有一半是靠张总帮着打下来的，高太都要敬张总三分，你以为吃个回扣这种小事就能把他搬倒？万一搞不定他，回头招致报复，会更麻烦。”柯总监摇了摇头，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起来，也顺手给了张义仁一根。 张总跟高总打天下的事情，张义仁听朱飞给他讲过，朱飞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消息通，公司里不管什么样的八卦，他都能给打听出来。 中国的酒文化很盛行，中国人谈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直到现在，很多公司招业务第一条要求就是能喝酒，低于五两的不要，而更早的时候，那简直都不是喝酒，完全是拼命，都是一玻璃杯一玻璃杯的白酒往下灌，喝下去多少，就签多大的单子。 张总是个海量的人，据说当初他跟着高总去跟其他老板谈生意，到场之后，先开一瓶白酒自己一口气喝完，然后再挨个举杯碰，还能把一帮人给灌翻，喝到对方害怕，把单子签下来。 如果没有张总在，高总也许也能把生意做大做强，但是绝对不会那么顺利，因为最开始的单子，都是靠着张总的酒量硬生生砍下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总才养成了在酒桌上灌酒的习惯，直到喝死了一个客户之后才有所收敛，为了这件事，公司还赔了人家孤儿寡母不少钱，才算把事情搞定。 听到柯总监这么说，张义仁这才明白，先是不是电视剧那么简单，好人和坏人泾渭分明，对与错可以简单的区分，很多事情是错综复杂的纠葛在一起的，根本理不清头绪，牵一发而动全身说的就是这个。 张义仁不知道的是，柯总监在这件事情上又忽悠了他一次，推广物料的采购，以前的确是由生产部所辖的采购部做的，不过那都是推广部给了确定的报价，走了采购部的程序而已——推广物料那点小钱，张总根本看不上眼，也懒得在其中掺和。 但是张义仁不知道，真的以为柯总监把推广物料采购的工作交给闫明亮，是为了保护他，一时间，竟然感动了。 “柯总，谢谢你。”张义仁说道。 444、请你去家里吃顿饭 张义仁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再次忽悠了，这是年轻人在社会上的必经之路，只有经历过无数次欺骗之后，伤痕累累，才会懂得辨别谎言与真实。 柯总监是个很能说的人，跟张义仁聊开了之后，天南海北的扯了一大通，还讲起了他步入职场如何一步步升迁的故事，听得张义仁热血沸腾，恨不得像柯总监那样，在短短四五年之间内从月薪一千做到月入好几万。 柯总监在这个上面的确没有说谎，他在优雅公司的月薪都接近两万，还在另外一家广告公司担任着客户总监的工作，月入几万属于很正常的。他这个人，创新能力虽然不强，但是胜在能说会道，会忽悠人——这年头，有大把的傻瓜老板，就吃忽悠这一套，只要画个大饼给对方，对方就会开心无比。 两个人聊了接近一个小时，柯总监从月薪多少买房买车没有压力，就自然而然的扯到了车子上面：“小张，你坐过的最牛逼的车，是什么车？我坐过最牛逼的，是高总那辆劳斯莱斯。” 张义仁也被柯总监接连的吹牛皮激发了装逼的热情，忍不住道：“我坐过最牛的是加长林肯。” “加长林肯？！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今天我进公司的时候，还听到两个保安在聊，说前天有辆加长林肯来公司接人，接的就是你？小张，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柯总监的表情演绎得十分到位，震惊中带着不可置信，可实际上，这件事是他从闫明亮那里听说的，他这次找张义仁聊天，主要目的也就是为了摸清楚张义仁的底细。 “柯总，我哪是什么真人啊，那又不是我的车。”张义仁心理上其实很满足这种感觉，不过他也明白，这只是借了民哥的东风，他本身还是穷屌丝一个，没什么好称道的。 “是你朋友的车，那也不得了啊，你朋友那可是大人物，做什么生意的？其实这是你的人脉资源，你要是能牵头让你朋友跟公司合作，或者跟我那边的广告公司合作，我保证你的月收入不会低于一万。”柯总监抛出了他准备已久的诱饵。 他也不确定张义仁认识的到底是什么人，不过能有加长林肯，那就一定是相当厉害的人物，在东莞这个地方，不管是黑道白道，正经商人还是黑涩会，只要有钱就行，他想看看张义仁认识的人是不是一条大鱼，能不能从其中捞一笔。 他跟人合开的那家广告公司，做的生意很杂，行行业业都有牵扯，不管是装修公司，还是快销行业，或者是投资担保，都能拉上关系，只要能开拓一条门路，不管对方是做什么的，搭上头，合作一笔生意，那就是一堆的钞票。 张义仁原本想要实话实说，却忽然响起了民哥之前跟他说过，民哥的大哥是官场中人，一直叮嘱他要低调，而且，他进入公司之后，被柯总监忽悠了不止一次，他刚才跟柯总监瞎侃的时候，并没有警惕心，此刻柯总监向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一下子警醒过来：老柯该不会又是在忽悠自己吧？ 念头及此，他很快想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听民哥说过，东莞的加长林肯其实不止一辆，不过都是低配，装面子用的。东莞的一家婚庆公司有一辆，还有一家搞租车业务的也有。 于是，他装出一脸苦笑的表情说道：“柯总，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去认识什么大人物啊，我就是想泡妞，听朋友说花钱就能租一辆加长林肯装装逼，我就租了一辆，半天花了我好几百，快心疼死了。” 柯总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也接受了张义仁的这个答案，在他看来，张义仁显然是不可能认识什么大人物的，如果真的认识，还会留在优雅这种破公司，做一个月只有一千多块的工作？ 至于花钱租车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见过，很多年轻人月薪只有一两千块，为了面子，还不是借钱买四五千的手机？种种因素结合起来，他把张义仁归类到了爱装逼的小青年行列，对张义仁的说法深信不疑。 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柯总监也没有了跟张义仁瞎侃的心思，他这个人很实际，就是为了钱，张义仁现在不能给他带来收益，他可没什么心情跟张义仁玩免费脱口秀。 又瞎聊了一会儿之后，柯总监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手表，惊讶道：“哎呀，都过去那么久了？今天我还有个方案要做，就先不聊了，回头有机会咱们再聊。” “好。” 张义仁从柯总监的办公室里出来，回到座位上坐下，还觉得有些晕乎乎的，他真的是被柯总监给侃晕了，对方说的那些故事，真的就像一场职场奋斗大戏，不过张义仁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根本没学到什么东西，除了听对方吹牛逼之外，什么都没有。 到了中午下班，张义仁看到外面在下毛毛细雨，再加上吹着冷风，就没有了去外面吃饭的兴致，跟着朱飞去了食堂吃饭，顺便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跟朱飞讲了一遍：“飞哥，你说我是不是又被老柯给忽悠了？” “废话，他肯定是忽悠你，想从你这边捞点好处。对了，那辆林肯到底是你租的，还是你朋友的？”朱飞也开始怀疑起这件事情来，毕竟张义仁的身份太屌丝了，认识黑涩会大佬这种事情，感觉太不真实了。 “有什么分别？反正人家多少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张义仁苦笑着摇头道。 下午上班的时候，张义仁正在看资料，米婷突然发来了一条信息：“张义仁，你晚上有空吗？”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做？”张义仁现在跟米婷打得火热，只要有闲暇，就会在qq上聊几句，就算是走到食堂那么短短的一点距离，下半时走在一起，他都是无比开心的。 “我妗子说，晚上想请你去家里吃顿饭，你看行不行。” 445、给你争面子 “请吃饭？”张义仁有点惊讶，这进度似乎有点太快了，哪有刚见了一次面，家长就急着请别人到家里吃饭的？这让他感觉有些怪怪的。 米婷对舅妈的安排本来就有些心虚，看到张义仁反问，顿时急了：“你不愿意啊？！” 张义仁一看聊天信息上的叹号，立刻明白过来，米婷这是急了，赶忙回道：“没有不愿意啊，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那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妗子想请你吃饭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米婷的解释，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妗子跟张义仁又没什么关系，请吃饭是什么道理？还不是跟米婷有关？ “那我要不要买点礼物过去？” “随便你，你看着办。” 张义仁很清楚，这肯定要买礼物上门，而且要越多越好，因为这顿饭更像是正式的上门相亲，要是他真的空手去，那就是傻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张义仁的心就乱了：这算是跟米婷彻底确立情侣关系了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姜丽那边，该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他跟姜丽注定没有未来，继续在一起也只能彼此伤害，而米婷是个身家清白的女孩子，适合结婚生子，而且人也不错，用脚趾头去想，他也知道该选择跟米婷在一起更好。 只是，刚刚跟姜丽分手不久，就跟另外一个女孩子确定情侣关系，还是见对方亲戚的那种，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太渣了。 不过这也只是他一时的念头而已，很快，他就把这念头抛在了脑后，开始琢磨起上门该买什么礼物。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班的时候，朱飞又凑了过来，想要约着张义仁一起吃饭，张义仁赶紧把他打发了，他已经用余光看到米婷的一张俏脸已经羞成了一块红布，要是朱飞再捣腾一会儿，这小妮子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和米婷一前一后出了公司的大门——他倒是想跟米婷并排走，可是米婷今天真的是太羞了，他走快对方也走快，他走慢了，米婷也会慢下来，这么两次之后，他自然明白了米婷的意思，很聪明的跟在不远处，不再想着追上去。 一直等到过了总公司很远，快到路口那家超市的时候，米婷这才慢了下来，张义仁赶紧追了上去。 米婷转过头看了看他：“你想好买什么了没有？” 其实米婷并不是特别物质，不过上门买礼物的事情，她却不得不关心，她是农村出来了，农村这种相亲上门，都是礼物越多越好，因为礼物越多，表明男方越是重视女方。米婷当然希望张义仁重视她，所以，才会忍不住开口问这句话。 张义仁又不是傻子，虽然自己没想过亲，但是也见过村上相亲见面的架势，当然明白要多买东西的规矩，于是说道：“放心吧，我都想好了，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我先回去？”米婷有点惊讶。 “你先回去吧，我搞得定，在家里等着我就好了。” 米婷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羞红着脸一路小跑回去了，她觉得脸上臊得慌：哪有她跟着一起买礼物的？感觉就像是她不放心人家买礼物少了，在一旁监视一样。 小享这一块是工业园，叫超市的确有一个，其实根本就是个小商店，而且几乎没有什么礼品，还传闻假货特别多，因为这边大部分都是住工厂宿舍的员工，买礼品相互送礼或者自己用的几乎没有，顶多也就是能买点酒，张义仁就直接拦了辆出租车，赶到了几公里之外的一家大型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 酒，牛奶，杏仁露，罐装燕窝，还有什么氨基酸、蛋白粉之类的，张义仁心里清楚，这种东西都是宣传出来的，什么营养之类的根本就没有上面宣传的那个功效，而且一大半的价格都是在买包装，但是中国的礼品就是这样，大家是送面子的，只要看着好看就行了。 张义仁买了这么大一堆东西，一个人肯定是搬不出来的，好在他的采购量在普通人中算是大客户了，超市主管招呼员工弄了个送货的推车，帮他把东西推了出来，又帮他拦了辆出租车，把后备箱和后排座位堆得满满的，差点塞不下。 出租车司机显然是个老江湖，帮张义仁他们把东西装好车，等到张义仁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开口问道：“第一次去女朋友家？” “是。”张义仁忍不住咧着嘴直乐。 “我就说嘛，不是第一次去女朋友家，没人舍得花钱买这么多东西了。小伙子，很厉害嘛！这回丈母娘肯定是哄开心了。”这司机是个自来熟，竟然跟张义仁开起了玩笑。 张义仁现在正高兴，也就没有因为这个跟他生气，被他这么打趣，也忍不住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就冲小伙子你这手笔和魄力，多少撇都能搞定。” 就这样，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张义仁的指挥下，来到了米婷舅妈家的门前，米婷和她舅妈早就等在了门前，米婷舅妈眼尖，老早就看到了出租车后排堆的满满的礼品箱，一张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阿仁你这孩子，就是叫你过来吃个便饭，你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 “那哪儿能，再说也没多少东西，我是个晚辈，上门吃饭总不能空手来。” 在一包烟的贿赂下，司机师傅帮着张义仁把东西全都搬进了屋子里，这才接过了车费和那包烟，喜滋滋的走了。 米婷的舅妈已经端来了一盆洗脸水：“阿仁，看你满头大汗的，赶紧洗洗，马上就开饭了。” “好。”张义仁也不客气，接过毛巾就洗了起来。 趁着舅妈去厨房端菜的空当，米婷跑了过来，冲着张义仁道：“你这个家伙，怎么那么疯？” “怎么了？”张义仁停下手中的动作，有点不太明白的回问道。 “你买点东西是个样子就行了，怎么一下子买了这么多？这样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第一次上门，总要给你争争面子的。”张义仁笑着回道。 446、庸俗的女人 女人都缺乏安全感，希望男人对她全心全意的好，很多男人觉得女人很多时候无理取闹，整天在家跟你吵个不停，其实根源在于她觉得不安全，或者觉得你不够重视她，而男人的粗心思根本琢磨不出女人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米婷的家庭环境决定了她也是个安全感严重缺乏的女人，所以她之前才会听从家里的安排，找经济条件好，但是整体条件很差的刘明做未婚夫。所以，张义仁这句话一下子就击中了米婷的心脏，她一瞬间感动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如果不是舅妈还在外面，随时都能进来，她肯定会冲上来，给张义仁来个法式热吻。 张义仁这次的礼物真的是买值了，米婷因为受到重视，一颗心已经彻底贴在了张义仁的身上，至于米婷的舅妈，她看重的是钱，张义仁第一次上门就买了这么多贵重的礼品，那说明他的收入肯定不低，米婷嫁给这样的男人，她以后也能跟着占光。 中国亲戚喜欢帮着介绍相亲，这种想从中间捞好处的不在少数，所以现在春节，年轻人一回到家，就会有那么多不靠谱的相亲任务。 米婷的舅妈真的是太开心了，张义仁这是标准的年少多金，而且长相又不赖，个子也高，跟那个刘明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一边给张义仁劝酒，一边琢磨着，这次要是好事成了，她不仅能从米婷父母那里拿好处，回头从张义仁这里也能弄到不少——逢年过节的，小两口去她家里看望她这个媒人的时候，能少得了礼物？ 席间，米婷的舅妈再次问起了张义仁的家庭情况，上次过来，她虽然也问了，不过问的并不是特别详细——当然，是在她看来的不够详细，对张义仁来讲，那几乎已经是查户口了。 这一次，张义仁因为确定了要跟米婷开始恋情，对米婷舅妈的问题也没有了那么多抵触，把家庭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之前他只是提到母亲和妹妹，而这一次，他把家里的艰苦情况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现在在小享市场摆摊赚钱的事情讲了。 米婷的舅妈听到张义仁说他家里以前很穷很苦，不由得变了脸色，她原本是想给米婷找个有钱人，然后从中间拿好处，可现在的情况是，张义仁似乎并不是那么有钱，他家里很穷，工作的工资也很一般，也就是在小享市场摆了个小摊才赚了钱。 米婷的舅妈虽然没什么见识，不过她有自己的一套朴素认知观，她觉得这种在市场里摆摊的生意，都是没有保障的——连个门面房都没有，算哪门子生意？万一以后没有人找他换铃声了，他不是要穷死？ 张义仁有点喝醉了，只顾着讲自己家的事情，有点感伤，并没有发现米婷舅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酒过三巡，米婷的舅妈说要去厨房给张义仁打饭，顺便把米婷也给拉走了，张义仁说刚好要去上厕所，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他去上完厕所出来时，因为醉酒，摸错了方向，来到了厨房的窗子后面，刚好听到米婷的舅妈在跟米婷低声争吵，他顿时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蹲在窗子后面偷听起来。 “婷婷，这个阿仁家里怎么那么穷，你也没跟我说过？” “他们家里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再说了，这又没什么，他有本事就行了，农村出来的，家里有几个有钱的。”米婷回答道。 “他家这种情况，我是不可能同意你们两个的事情的，你父母也不会同意的。”米婷舅妈的声音开始有些冰冷了。 “妗子，你怎么能这样？阿仁很有本事的，他肯定是成大事的人，我还跟他一起去过酒吧里，人家那个大老板用加长林肯接他，那些女的也跟我说，那个大老板老早就要阿仁过去帮他，是阿仁不愿意去。” “傻妮子，这说不定是人家故意演双簧给你看呢？他要是真的跟大老板关系那么好，还会在小市场里摆个小摊，跟大老板一起做个什么生意不都发了？我看是你被他骗了。”米婷的舅妈说道。 “不是的，阿仁从来都没骗过我，之前也是他先借钱给我的。” “对了，你说起来借钱的事情，我想起来了，刘明今天又跟我打电话了，说既然分手了，他之前借给你的钱准备要回去，我跟他说手头紧，他说不行，这事儿怎么办？” “啊？我之前不是跟他说过了吗？这人咋这样，我现在哪里凑得出那么多钱还他？舅妈，怎么办？”米婷也慌了，她的工资很低，凑出六七千块最少要三四个月。 “这还不好办？你不是说这个阿仁很有本事，对你很好吗？等会儿我就把这件事跟他说说，看他怎么办，要是他真的对你好，又有本事，肯定会帮忙垫上这些钱的。” “这……”米婷显得有些为难。 “这什么这啊！试一下就知道他是不是有本事的男人了，免得你还要胡思乱想的。” 张义仁蹲在墙角听完这个，赶紧回到了客厅里，坐在椅子上装出一副醉酒的样子。 说真的，他心里很不舒服，他觉得米婷舅妈真的是太势利眼了，就因为听到自己的家庭情况就反对自己跟米婷的事情，好在米婷是个好姑娘，要不然这事儿今天可真要黄了。 此刻的张义仁，并没有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米婷的坚持并不够强硬，米婷的确不是那种势利的女孩，可是她的问题在于容易被家人影响控制，这也为日后两人之间的纠葛埋下了伏笔。 米婷和舅妈重新回到酒席上，米婷舅妈一脸假笑的招呼着张义仁喝酒吃菜，张义仁看着就觉得心里难受，却不能拆穿，也就是看到米婷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他的心里才好受一些——至少米婷不是这种庸俗的女人。 米婷舅妈又陪着张义仁喝了一杯酒之后，忽然叹了口气：“哎，难啊！” 张义仁心中一动，他知道，戏肉来了。 447、粉红色的气息 “妗子，出什么事了？”张义仁顺着话头接了下去——他进门的时候本来是叫对方阿姨的，是米婷的舅妈非要让他喊妗子的，为的是确定他跟米婷的关系。 现在这个妗子出口，让张义仁觉得有种无比讽刺的感觉：以为我是有钱人的时候，非要让我喊妗子的人是你；等听了我们家经济状况不好，又反对我和米婷的人也是你，你可真是一只超级变色龙啊。 米婷舅妈并不知道她跟米婷在厨房里的对话都已经被张义仁给听到了，她继续按照自己的套路走了下去：“阿仁，我也不怕跟你讲，之前我给婷婷介绍过一个男朋友，叫刘明，你跟他见过，不过你放心，婷婷跟他没处两天，啥事儿都没有过。刘明这个人是有点小钱，就是人品不咋样，还不念情，是个白眼狼。” “婷婷她哥夏天收棉花的时候，车子翻了压断腿，住院花了不少钱，刘明跟婷婷谈恋爱的时候，就把这点钱垫上了，现在又要要回去。这钱他要回去我也没意见，毕竟事情又没成，算不上一家人，不能花人家钱。我跟他说了钱不凑手，要过几个月才行，可他非要让我这两天就还上，你说过不过分？要是论起来，他还要问我叫表姑，他咋能这么绝情？” 张义仁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其实这钱最早就是他借给米婷的，如果不是米婷跟他之间产生间隙，这钱他也没想过要对方还，于是立刻开口道：“这人真的是太过分了，你们到底借了他多少钱，我帮你们还给他。一万够不够？妗子你放心，这钱你们不凑手就先拿去用，不用想还不还的。” 米婷舅妈显然没想到张义仁如此的豪气，她先是一愣，接着笑逐颜开：“阿仁，你看你说的，只要你跟婷婷结婚，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哪儿能让你吃亏，该还的钱还是要还的。” 张义仁虽然心里对米婷的舅妈不爽，可是脸上却依然堆笑，跟对方客套起来，对方毕竟是长辈，如果他做的太过，别的不说，米婷肯定会十分为难的。他不想让米婷夹在中间难做人，而且，这女人只是舅妈而已，他以后跟米婷在一起的话，见到的也是米婷父母，不会跟对方产生太多交集，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一顿饭，张义仁前半段吃的无比开心，后半段却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通过这件事情，张义仁深刻的认识到了一个真理，心情真的会影响人的感官，特别是对美食的感觉。 米婷的舅妈并没有察觉张义仁的异常，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想着如何从张义仁那里拿到钱，所以后面一直在暗示张义仁去银行取钱。 张义仁真的有些受不了了，起身对米婷道：“米婷，这会儿银行还没关门吧？你跟我一起去把钱取回来，免得回头刘明又来催债。” “好。” 两个人从屋子里出来，一直沉默着，最后还是米婷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道：“我妗子是有点那样，不过她人没有坏心，你不要生气啊！” “没有生气，刘明真的一直在催你们还钱吗？” “嗯，是在催，他的钱我本来就准备还他的，就是工资太低了，最少要凑四个月。”米婷低着头说道。 “我帮你还了，免得他以后再来纠缠你。” “我真没有跟他纠缠。”米婷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竟然有种冲动，想向张义仁证明自己的清白，告诉张义仁自己还是处女，并没有跟刘明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可是少女的矜持最终也没有让她把这话说出口来。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们来到附近的那个农村信用社，张义仁从自动取款机里提出了一万块，递给了米婷：“多出来的钱，你先留着用。” “太多了，五千就够了。”米婷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 “马上就过年了，到时候回家多给老人买点好东西，孝敬孝敬他们，算我一份。” 米婷看让不过张义仁，也就不再矫情，伸手把钱全都接了过去，却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她不想再保留处女之身，想在今夜就把自己交给张义仁。这个念头冒出之后，就再也无法压制，不停的在米婷的脑海里盘旋。 不过，这种事情她真的是不好意思直接对张义仁讲，她一路上一直在咬着嘴唇琢磨这件事情。 两个人重新回到家里，米婷的舅妈看到米婷手里拿着的鼓囊囊的钱包，差点乐开了花，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又炒了两个热菜，端了上来，要陪张义仁再喝几杯。 米婷心里有事，跟张义仁坐在客厅老觉得不自在，就假装要帮舅妈炒菜，去了厨房。她想找个机会开口问问舅妈，要不要跟张义仁发生点什么，还是先放一放再说。 谁知，还没等她开口，舅妈就先开口了：“婷婷，我问你啊，你想不想跟阿仁那个？” “哪个？”米婷觉得自己的声音抖得跟冻僵的小鸟一样。 “就是睡觉啊！这个阿仁的确很有本事，对你也很好，光看他眼都不眨就能拿一万块就能看出来，你要不要趁机把生米做成熟饭，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生米做成熟饭？怎么做？”米婷终归是湘妹子，一旦羞怯劲儿过了，泼辣豪放的本性就开始占据上风。 “你还是黄花闺女吧？这事儿你不懂，看妗子给你安排。你这会儿再出去一趟，去买两瓶劲酒回来，再买两个腰子，等会儿我炒个腰花。” 张义仁不是傻子，当他看到端上来的爆炒腰花还有两瓶劲酒的时候，已经明白了大概，他转过头看向米婷，可米婷羞得根本就不敢跟他对视，只是一个劲儿低着头夹菜。 空气中忽然充满了粉红色的气息，张义仁有种醺醺欲醉的感觉，他酒量不错，之前虽然有些醉了，但是跟米婷出去取钱的时候，酒劲儿已经散了个差不多了。 可是此刻，他喝着端上来的劲酒，真的是醉了。 448、得到了处子之身 小瓶装的劲酒都是二两装的，两瓶也就是四两酒，其实没多少，张义仁就着那盘爆炒腰花，很快就把两瓶劲酒给消灭了。此刻，他的脑子还很清醒，可是身体却有种软绵绵的感觉，只想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 其实如果他强打精神的话，走路什么都没问题，可是当他看到米婷羞红的脸蛋，就觉得浑身的力气全都被人抽去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米婷舅妈看到张义仁这个样子，知道事情差不多了，于是装模作样的开口道：“阿仁，你是不是喝醉了啊？要不今天晚上就住下休息吧。婷婷，赶紧帮我一起把阿仁搀到房里去。” 腰花和劲酒这两种东西都是壮阳催qing的，其实都是因为里面有荷尔蒙成分的缘故，张义仁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吃了一盘腰花，又喝了两瓶劲酒，再加上佳人在侧，身体自然有了反应，支起了一个帐篷。 米婷舅妈和米婷两个人把他从座位上搀扶起来，米婷舅妈一眼就看到了张义仁胯下的帐篷，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米婷的舅舅是个大卡车司机，专门跑东莞到外地的长途货运，一个月有二十天都在外面跑车，在家的时间很少，她又正是四十如虎的久旷之身，看到张义仁的身体反应，她不由得也有了反应，不过她心里很清楚，这是米婷的男人，先说人家张义仁看不看得上她这种老女人，就算真的看上了，一旦发生点什么，万一事情败露，她可就抬不起头了。 两个人把张义仁搀扶到了床上，米婷舅妈又招呼米婷去弄了一盆水，让她给张义仁擦身体。 米婷快要羞死了，可是还是听从了舅妈的安排，去弄了一盆温水，来给张义仁擦拭身体——这小妮子铁了心的要把自己的身体献给张义仁，羞怯什么的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 张义仁喘着粗气，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现在脑子里只有米婷那张羞红的俏脸，他很想对米婷说：别弄水了，上来跟我躺一起。不过他也明白，一旦那么说了，只能坏事，让米婷羞到不敢再继续下去。 米婷弄了一条湿毛巾，在水盆里弄了温水之后，来到了床上，解开了张义仁衬衫，帮他擦拭起胸膛。 温热的毛巾擦拭在身体上，让张义仁有种无比舒坦的感觉，他醉眼朦胧的看着抿着小嘴，一脸认真在他身上用力擦拭的米婷，哪里还忍得住？他伸出手，一把攥住了米婷柔嫩的手腕。 米婷的动作僵在了原地，她羞红着脸，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道：“阿仁，你放开，等我给你擦完身体。”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米婷说的不是你不要乱来，而是说等擦完身体再说，她已经答应了，只需要等待而已。可是男人猴急劲儿上来，哪里还等得住？别说等一会儿了，一秒钟都等不下去的。 张义仁伸手一用力，就把米婷拽趴在了他的胸口上——这小子，刚才走路的劲儿都没有了，现在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把米婷给拽趴下了。 米婷羞得像个小鹌鹑一样，把脸埋在张义仁的胸口处，头都不敢抬，因为胸口刚刚被湿毛巾擦过，张义仁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米婷的呼吸。他伸出手，捧住了米婷的脸庞，轻轻的扶了起来，然后探出头，吻在了她的嘴巴上。 这一次，又是饭菜的味道，却是那么的甜蜜，仿佛所有的情感都被包含了这一吻之中。 米婷一直紧紧的攥着那条湿毛巾，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当她被张义仁吻在嘴巴上，她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那条湿毛巾也被她慢慢的松开了。 张义仁这只吃过小羊的老狼当然不会只限于亲嘴这么纯洁的事情，他一边亲吻着米婷，一边伸手朝着米婷的身体探索了下去，他很快摸到了他想要的地方——米婷手中的湿毛巾掉落了在地上，她浑身软绵绵的失去了力气，任由张义仁摆弄她的身体。 一夜春宵无话。张义仁喝酒不少，做完了那事之后，就沉沉的睡去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床上只剩下他一个，米婷早已不知去了哪里，他揉了揉因为宿醉而头疼的太阳穴，坐起了身子，却意外的发现，床单上有一片血迹。 他这才知道，米婷真的是处子之身，虽然之前看米婷的反应，他觉得对方是处子的可能性很大，可是猜测归猜测，等真正被证实的时候，他才知道这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中国男人对处子是有一种特别情结的，成为女人第一个男人，在中国男人的心中，仿佛是一种最终极的占有，即便这个女人以后跟别的男人结了婚，但是她也会是他的，因为是他得到了她的第一次。 张义仁看着那块血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许有幸福，还有开心的感觉，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他感受到了米婷对他的情意，米婷把处子之身交给了他，他是要对米婷负责的。 之前跟姜丽在一起，他们彼此也十分相爱，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姜丽的第多少个男人——第一千个，还是一万个？ 张义仁承认自己是一个庸俗的男人，他的爱没有那么纯粹，有喜欢的成分，也有着占有欲在作祟。姜丽并不能满足他作为男人的占有欲，而米婷则彻底满足了这一切——他是她唯一的男人。 张义仁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很久，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对米婷好，好一辈子，让她做最幸福的女人。 从屋子里出来，张义仁看到米婷正在帮她舅妈烧饭。米婷看到张义仁，脸顿时羞红了：“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别累坏了身体。” 米婷说完这句话，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一旁的舅妈却接起了话头，打趣起来：“婷婷，那么快就知道心疼自家男人了？要不再给他弄条牛鞭补补？” 449、还有这种招数？ 女人是很有意思的一个群体，婚前各个都是害羞的小绵羊，黄段子听不懂，要不就是一听就翻脸；一旦结了婚，没几年就会变成女流氓一般的存在，各种黄段子不要钱的往外扔，调戏男人跟家常便饭一样，更不要说调戏年轻小姑娘了。 米婷舅妈明显也属于这种混不吝的女流氓，作为长辈，她是不应该跟米婷和张义仁说这种调笑的话的，可她偏偏这么做了。 米婷被她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她是刚经人事的处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调笑？ “妗子！哎呀，人家不理你了！”米婷羞得一跺脚，捂着脸转身跑了，跑出去的时候，还有些一瘸一拐的。张义仁知道，她并不是腿脚出问题了才一瘸一拐的，是因为昨夜初经人事，所以才会这样子。 张义仁想要追出去，被米婷舅妈给叫住了：“阿仁，也不是我自夸，像我们家婷婷这样的好姑娘现在很少有了，现在她可是把身子交给你了，你可要负责的。” “妗子，我知道。”张义仁这个妗子喊的真心实意，他不是因为米婷舅妈的这些话，而是因为米婷的纯洁和单纯。这年头漂亮女孩子到了二十多岁还是处子之身，真的是太难得了，至少张义仁是第一次见到。 张义仁答应了米婷舅妈之后，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来到客厅中，只见米婷坐在沙发上，羞得捂着脸不敢看他。 他走到米婷的身旁坐了下来，伸手搂住了她：“婷婷，你放心，既然你成了我的人，我就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真的？”米婷放下了双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张义仁问道。 女人最爱听男人天长地久的誓言，因为这些承诺可以让她们得到心理上的满足和安全感。 “我发誓，这一辈子都只会对你一个人好，如果违背誓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张义仁举起了右手发誓道。 “我信你。”米婷再也没有了羞怯，她的心中此刻充满的是甜蜜与幸福。 张义仁紧紧的搂着米婷，再次与她亲吻起来，他此刻心中也一样的幸福甜蜜，初恋中的男女都是这样，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他要好好对米婷，一点委屈都不会让米婷受。 这是张义仁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女人发誓，他跟米婷的恋情，到了后期，完全是在彼此伤害，吵架最凶的那一次，米婷突然提起了他当初发下的誓言，他当时无言以对。 直到后来，他做多了夜场，见多了情侣间的悲欢离合，才明白一个道理，男孩发誓要保护女孩一辈子，结果却无法做到，并不能说明男孩不遵守诺言，也不是男孩后来变心了，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总有太多太多的问题。 谈恋爱的两个人都是生活在童话中的，以为一切都像小说中那么简单而美好，等到现实的重压和残酷一个个袭来，那些如玻璃般脆弱的美好就会被打碎。 男孩对女孩发誓，往往守不了一辈子，也根本做不到，发誓这件事，只能说明当初彼此真诚过，那一刻，男孩是真诚的，是真的爱着女孩的，有这么一刻，就足矣了。 正当张义仁和米婷在沙发上拥吻的时候，米婷舅妈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先吃饭，吃完饭再亲，你们今天不上班了吗？” 张义仁这才想起来，他和米婷今天还是要去上班的，要是再这样你情我浓下去，上班就要迟到了，其实翘班半天没什么大碍，他现在也不靠那一两千块的工资过日子了，但是米婷这小妮子脸皮薄，她觉得，要是两个人一齐消失翘班，很容易被别人怀疑的。 张义仁说让米婷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一天，他去上班，可是米婷不干，她说这两天刚好在做统计报表，要是不去上班，后面工作堆在一起会更难做。 没办法，两个人胡乱吃完了早餐，张义仁给米婷叫来了一辆出租车，让她直接坐车去了公司门口，自己则步行去了公司——他本来也想一起坐车过去的，可是米婷不允许，说会被人看到。 等到张义仁来到办公室，米婷早已经坐在位置上专心致志做工作了，根本不理睬张义仁，张义仁知道小妮子脸皮薄，也就老实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脑，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说真的，张义仁现在考虑优雅工作的时间并不多，更多考虑的是他自己的那个小摊生意，因为优雅的工作就那么多，而且是重复型的无意义工作，年前的推广活动已经确定了，很多人都是在熬时间，等放假而已。 张义仁一直在琢磨着多赚点钱回家，现在跟米婷确定了恋情，他感觉自己的压力更大了，不说别的，昨天晚上支出那一万块，想想都着实肉疼。他摆摊其实没多久，之前赚的一些钱又跟着陈刚坑了进去，现在手头也没多少，他当然要琢磨着多赚点钱，好回家过个肥年。 正当他胡思乱想却想不出好的推广方案时，朱飞又凑了过来跟他聊天来了：“兄弟，马上快过年了，你想好回家买什么东西了没有？” “那还能买什么，路上带东西多不方便，等到县城，再去超市挑点好的就行了。”张义仁随口回了一句。 “兄弟，你这么想那可就错了，可不能这么搞。”朱飞一副过来人的架势说道。 “那要怎么搞？东西不在超市买，还能在哪里买？”张义仁有点不太明白。 “你在老家超市买东西，那都是家里的东西，东西多少钱，人家都知道，你想要有面子，还要省钱，就最好在这边买东西，挑家里人没见过的烟酒保健品什么买一些。家里人都没见过，你说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那样送人多有面子。”朱飞冲着张义仁挤了挤眼睛，一脸得意的说道。 “啊？！还能这样？！”张义仁真的没想到朱飞还有这种招数。 450、这是跟其他女人在聊天？ “这怎么了？买东西不就是买个面子，买的贵了你心疼，买的便宜了，没面子，就买外地的东西，回去说个高价，你也开心，家里人也开心有面子，谁还能拿你怎么样？”朱飞一脸的理所当然。 话这么说的确没错，可张义仁还是觉得有点不大舒服，他觉得如果这样给家人买礼物的话，根本就是在欺骗家人，他在心理上是接受不了的。 朱飞大概看出了他的顾虑，继续道：“其实有些时候家里人也知道，这年头不都是为了面子，你在外面混的好，家里人也有面子，花那么多钱家里人其实也心疼的，拿回家的钱当然越多越好，不过买礼物这个面子是必须要的，所以你买点外地东西，家里人也能跟人吹一吹。” 张义仁笑了笑，他能理解这种要面子的风俗，因为他身在农村，这种事情见到的不在少数，很多陋习都跟要面子有关，结果是一时间有了面子，一家人要过一两年的苦日子还债。红白喜事都要大操大办，孩子过个生日也要大操大办，都是这么来的。 朱飞看到张义仁的表情，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这可真是为你好，咱们在外打工，回去不都想让人觉得自己在外面混的好，你回去会跟家里说，在个破公司，什么钱都没赚到？” 优雅的确不是个好公司，至少在薪资和个人能力提升方面，是没有任何帮助的，回去要是跟家人聊起来，张义仁还真不好意思说他一个月才一千多。朱飞说的也是这个。 张义仁刚想开口回答朱飞一句，脑海里却灵光一闪，他想到了自己该如何做推广活动了。 这么一打岔，他就愣在了当场，半张着嘴巴，脑子里却在飞速的想着如何把换铃声的推广活动做好，朱飞还以为他怎么了，赶紧推了推他：“兄弟，想什么呢？你可别吓唬我。” 张义仁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事，就是想到了一点事情，飞哥，这次可真的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都是兄弟，我怎么也比你大几岁，很多事情比你有经验，应该的。”朱飞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笑着说道。他以为张义仁是在谢他提醒买礼物的事情，可实际上，张义仁感谢的是他启发了灵感，让张义仁找到了推广活动的主题。 朱飞说的没错，在外面打工，除了赚钱之外，就是为了面子。俗话说的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发了财不回家显摆，就跟大半夜穿着好衣服走路一样，因为没人看得见。至于你说你在城里面显摆，附近的邻居谁认识你啊？还不是回老家显摆更带劲？ 这些打工的，在外面再苦再累都不会说，回去了跟村上人只会说自己如何赚钱如何舒服，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渴望被人崇拜和认可。很显然，吹牛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崇拜和认可，而卖惨是无法做到的。 张义仁在朱飞的提醒下，想到了普通打工者最直接的需求——面子。所以，他决定来一个关于面子的推广活动。 很多打工者过年回家，都会选择换一部新手机，拿回去在村上显摆，从侧面证明自己在外面混得不错——要是混的差了，当然是买不起新手机的。 而张义仁想到的这个主题活动，就是跟面子相关的：过年回家，还不给你的新手机换个牛逼的铃声？ 这个推广主题听起来似乎十分的粗俗没有内涵，不过张义仁在大学时学广告学的时候，老师就跟他说过，好广告不是一定要阳春白雪，面对什么样的受众，就要有什么样的风格。 如果你卖的是咖啡这些，当然要诗情画意，什么一抹香浓，一缕柔情；但是如果是卖猪饲料的，那就要简单直接：xx猪饲料，吃一斤长一斤。养猪的都是老百姓，不懂什么诗情画意，告诉他最关心的，能增肥赚钱就行了。 小享工业园这些打工者，本身的文化素质程度也不高，跟他们就不要玩小资情调那一套，广告语越直接越好，然后在铃声上下功夫就好了。 这一次，张义仁决定弄一些国外的流行歌曲，欧美日韩今年流行的全都来一套。中国人就是这样，只要是国外的东西，就会莫名的觉得高大上，国语歌因为听得懂歌词，就感觉不够小资不够感觉，换成了欧美日韩的，其实歌词翻译过来不一定怎么样，但是就是耐听，就是觉得津津有味。 同样，手机铃声也一样，弄个国外流行歌或者dj舞曲，那感觉立刻就上去了，所以，张义仁才会决定来一个这样的主题活动。 张义仁越想越觉得这个活动很可能会有效果，他打开word文档，试着写了好几个活动语，最后还是选了最直白最粗暴的那个，然后，他又在网上搜索起今年最流行的国外歌曲和dj舞曲。 张义仁这个人做事情的时候还是挺专注的，他一忙起来，就忘了其他的事情，米婷今天来办公室做报表，其实一颗心还是在张义仁的身上——毕竟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处子之身，有了人生第一个男人，心里怎么可能那么快平静。 她刚才做报表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听着张义仁和朱飞的对话的，等到朱飞走了之后，她又做了一会儿报表，却忽然发现张义仁没了声音，一个劲儿的敲打着键盘，没多大一会儿，她心里就像长草了一样，开始有些慌了。 女人如果没有安全感的话，是很容易疑神疑鬼的，米婷听着张义仁有节奏的敲打着键盘，又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由得就想到了张义仁可能是在跟别人聊qq，她的心思很快就跑歪了：张义仁这是在跟女人聊天吗？如果不是的话，他今天怎么那么久都不来找自己说话？难道真的跟电视上演的那样，男人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就会觉得没意思了，不再爱对方了？ 米婷这么胡思乱想着，很快就急了。 451、你是我的老婆大人 女人是感情动物，一旦急了，那可就什么都不管了，米婷越想越觉得可疑，着急之下，竟然起身直接来到了张义仁的座位前，对着他的电脑屏幕看了起来。 张义仁打字正专心，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他顿时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发现是米婷，不由得脱口道：“米婷，你过来干什么？” 这时，米婷也看清楚了张义仁一直在打的其实是一份策划书，顿时羞得不成样子，赶紧掉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把头埋在了电脑屏幕后面，不敢抬头看张义仁一眼。 米婷从起身到张义仁跟前，再到看清楚策划书内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其实只有短短的十几秒时间，按理说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在优雅这个封闭的环境中，员工们的工作本来就无聊闲散，办公室有个风吹草动，就一定会有人关注，米婷的举动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了，那就是闫明亮。 闫明亮这家伙本来就是个色鬼加人渣，之前他跟张义仁吵架，又听说张义仁认识什么黑涩会大佬，差点吓尿了，还低头跟张义仁服软，等后来听柯总监跟他聊天，说张义仁只是花钱租了一辆加长林肯泡妞而已，闫明亮心里就一直在憋着劲儿想跟张义仁找点麻烦。 说起来，柯总监跟闫明亮的关系也挺复杂的，两个人都跟李若冰有一腿，又是上下级的关系，这要是放在电视剧里，绝对应该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关系，可他们俩却因为要一起吃推广物料采购的回扣，成了亲密的战友关系，俩人私下的关系好的不得了。不得不说，金钱的魅力才是最厉害的。 闫明亮这家伙对米婷一直没有死过心，他之前还袭胸过米婷，现在看到米婷跑去张义仁身边看了电脑屏幕又跑掉了，他立刻就认为，张义仁肯定在跟米婷在搞什么鬼名堂，而且张义仁的电脑里说不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小子一肚子的坏水，想到这些，就立刻起身来到了张义仁跟前，想要看张义仁在做什么。 张义仁刚被米婷看了一次屏幕，正在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到闫明亮过来，下意识的就把策划书最小化了——他可不想让闫明亮这小子知道他在小市场摆摊的事情。 所以，等到闫明亮来到张义仁身边看他电脑屏幕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光秃秃的电脑桌面。 张义仁有点不大高兴：米婷过来看我的屏幕就算了，闫明亮你过来做什么？于是就开口道：“阿亮，你不好好上你的班，跑我这里干什么？” 闫明亮本来对张义仁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因为加长林肯车的事情，以为自己被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张义仁给戏耍了，之前他听说张义仁认识黑道大佬什么的，还挺怕的，现在知道根本不是这回事，当然不会对张义仁客气，于是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上班在做什么，万一你在上什么小网站，搞得办公室网络中毒了怎么办？”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男同事间说别人看什么小网站之类的，在私底下开开玩笑可以，在上班时间当着办公室众人的面说，那就是扣屎盆子了。 张义仁顿时就火了：“你放什么狗屁呢？天天在办公室里看那种网站的是你吧！要不然让阿奇来查查上网记录，把咱们俩的上网记录全都公开出来怎么样？” 阿奇就是总公司的那个网络管理员，他是可以在公司机房的网络交换器上查找到每个人的上网浏览记录的，不过他从来没管过这些事情——这年头大家都在闷头赚钱，阿奇在电脑城给公司购买组装电脑，也是有回扣拿的，这种男同事浏览网站的事情，他是不会说也不会管的，他只是按照老板的要求把电影网站和小说网站给屏蔽了而已，谁私下里让他开，也是会给打开的。 张义仁是真的不怕，他有大黄哥给他的那么多小电影，根本就没有在电脑上看过什么黄色网站，倒是闫明亮这小子，没少在电脑上看黄色网站。 张义仁这么一说，闫明亮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说真的，他心里也发虚，要是真的把事情闹大，搞的公司查网络浏览记录，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他。不过闫明亮这种人有个优点，那就是脸皮够厚，他装出一副要笑断气的表情，指着张义仁说道：“阿仁，你看看你，开个玩笑你竟然当真了。” 张义仁懒得理他，这种人就是这个鸟样，你要是不反击他，他就会把这话当真话说，一旦你反击了他，他就会说这是在开玩笑，你当真就是开不起玩笑。其实办公室里的同事也都知道他的套路，不过并没有人理会，也没有人拆穿他而已。 闫明亮看到张义仁根本不理他，干笑了几声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里却对张义仁更加忌恨了，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的搞张义仁一次。 张义仁赶走了闫明亮，这才赶紧打开了qq聊天框，给米婷发去了一条信息：“怎么了？你刚才怎么跑过来了？” 他觉得很奇怪，米婷这小丫头脸皮薄得很，生怕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被同事知道，怎么会跑到他的身边偷看他的电脑屏幕，这太奇怪了。 “要你管！怎么了？我连看你电脑屏幕的权力都没有了？！”米婷羞恼难当，泼辣性子又上来了，说话当然不会好听。 张义仁看到这个，就知道这小丫头生气了，只是搞不清楚她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生气，只好陪笑道：“当然有，你可是我的老婆大人，别说看我电脑屏幕，你就是查我私房钱，我也要老老实实的交出来。” “油嘴滑舌！谁是你老婆大人。”米婷看到老婆大人这四个字，羞恼一瞬间全都变成了甜蜜和开心。 “当然是你啊！你就是我的老婆。”张义仁继续撩拨。 452、人生第一次挫败 热恋中的男女，在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就会腻歪着恨不得马上去领证，把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下来，用老婆老公互相称呼那简直就是最甜蜜的事情。所以，张义仁这么一说，顿时把米婷哄的心花怒放，不过也羞得不敢说话了。 张义仁又调戏了两句，发现米婷只是在被动的在应声，他也很快反应过来，米婷这是太羞了，于是跟米婷说了自己在做策划，过年之前要摆摊多赚点钱。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情郎是个上进勤奋的男人？米婷知道张义仁在给他的小摊位做推广策划活动，娇羞和忸怩全都没了，关切道：“你的策划做的怎么样了？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不用，你没学过这个，帮不上忙的。我这边主题已经定了，就是在细化一些细节而已。” “好。那我不打扰了你了，你赶紧忙吧。”米婷还是很知大体的。 “等下班了我带你去外面吃饭。” “好！” 张义仁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这次推广活动的策划详细的做了出来。也许有人会说了，不就是给个小摊搞个活动吗？顶多挂个横幅就可以，犯得着还要做策划书这么正式？ 可实际上，在正规公司里做推广活动，哪怕是再小的活动，都要做这样的策划书，因为在一场推广活动中，你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这些状况你提前想到的越多，有越多的对应措施，这场活动的推广效果就会越好，赚到更多的钱，如果没有丝毫准备，一旦出现突发状况，导致活动砸了，那可就全都白费了。小活动还好，如果大型活动，出现了突发状况，那损失可就不是小数目了。 很多新人在接触这一行的时候，以为领导让自己做详细的策划书，一遍遍的改，是在为难自己，殊不知这才是专业的态度和做事方法。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商家做推广活动，因为没有提前预估到突发状况，导致活动出现这样那样的岔子，严重的甚至出现人命官司。比如前些年攀岩很火的时候，就有商家搞室内攀岩，结果考虑不周，出现意外，最后只能赔钱了事。 张义仁在品牌推广方面还属于秀才型的人物，更多的是停留在理论上，实践机会少得可怜，在他看来，一个推广活动必须要写策划书，如果没有策划书，那就不是一个真正的活动。所以，他才会详细的去写这个，要是换做是半路出家的推广人员，都是直接来活动内容，谁会写这种详细的策划书。 这可以说是张义仁的一个缺点，却也是一个优点，至少，这个习惯为他去下一家公司的职场道路做了不少的铺垫。 中午下班，米婷走路依然有些不方便，所以走得很慢，出了门之后，张义仁就追上了她，问她要不要坐辆出租去吃饭的地方，米婷见到张义仁对她那么关心，当然十分的开心，不过两个人等了很久，也没遇到一辆出租车。这个点正是出租车的用车高峰期，而小享这样的工业园区，是很少有出租车进来的。 无奈之下，张义仁只好带着米婷慢慢的走去了河南面馆，点了饭菜之后，两人吃完，张义仁原本要把米婷送回家去，然后去附近的那家喷绘店把活动海报做出来，米婷却非要跟着，无奈之下，张义仁把米婷也带去了。 张义仁需要的活动海报并不大，一米见方就就够了，上面喷上活动主题，加上活动的细则，就算是搞定了，喷绘店老板嫌这生意太小，不大想接，张义仁只好加价，才把喷绘的事情给谈下来。 米婷一直在一旁听着张义仁跟喷绘店老板描述海报的要求等等细节，她觉得张义仁实在是太有才华了，等到从喷绘店出来，她忍不住用崇拜的表情看着张义仁，说道：“阿仁，你太厉害了，竟然能想到这么多东西。” 张义仁有点小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这种初级的策划方案也只有米婷这样的外行人会觉得他厉害，于是笑道：“这有什么厉害的，都是小打小闹，能不能帮着多赚钱，还要看晚上摆摊的实际效果。” “那我今天晚上陪你去。”米婷把身子给了张义仁，现在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张义仁的身上。 “你不会觉得疼吗？”张义仁看米婷走路都还有些不自然，有些担心的说道。 米婷的脸再一次羞红了，不过很快就回答道：“没事的，不走路就不会疼。” 张义仁想了想，又道：“晚上我找个凳子，你坐旁边看就行了。” “好！”米婷听到这话，顿时笑逐颜开。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关心自己，心疼自己？中国很多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要不就是粗心大意，能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疼自己的男人，是很多女人都希望的。 下午上班没什么好说的，米婷继续做她的销售数据报表，而张义仁则一直在琢磨推广活动的事情，这是他人生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做推广活动，之前优雅公司做的那种，他觉得根本就不是自己做的，完全是照抄照搬以前的经验而已。对于自己人生的第一次职场经验，他当然很在意。 下午下班，他领着米婷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去了喷绘店，把做好的喷绘海报取了回来，这才来到摊位的位置，开始了摆摊事业。 张义仁的推广主题很直白：过年了，给手机换个牛逼铃声再回家。 他今天在办公室里坐着的时候，还仔细的考虑过现场可能出现的状况，比如如何给消费者讲解活动细则等等，可是等到真正做活动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考虑的还是不够周全。 不说别的，首先一条就是忘记了用录音的方式录一个关于推广活动的音频，小市场里人流量很大，这些人逛街的时候，很少会去注意那个喷绘海报，再加上很快天就黑了，喷绘海报就更加不显眼了。 张义仁第一次在职场上的推广活动，就遭遇了挫败。 453、明天你来酒吧 要说这个推广活动一点用都没有，那也不对，至少那些在摊位上换过铃声的老客户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摊位上挂着的海报，就嘻嘻哈哈的掏出手机，跟张义仁打趣道：“给我换个牛逼的铃声，过几天就要回家过年了，咱也牛逼牛逼。” 不过，这样的活动效果现在也没有达到张义仁的预期，他希望这次活动可以吸引更多的新顾客进来，这样才算一次成功的推广活动，单吃老顾客，那就没有意思了。 米婷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直看着，忙的时候也上来帮着张义仁维持秩序，她看到张义仁一直在不停的收钱换铃声，看得双眼发亮，她觉得自己的情郎实在是太厉害了。 到了晚上十点多，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小市场里的人流稀少，张义仁收了摊子，招呼米婷去吃烤鱼——这种寒冷的天气，夜宵吃烤鱼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张义仁还欠着烤鱼摊老板的人情，当然要多多照顾人家生意了。 米婷看到张义仁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得疑问道：“阿仁，我看今天晚上生意挺好的，你怎么还不高兴？” 张义仁苦笑着把自己的设想跟米婷一说，米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在她看来，一晚上能做成那么多笔生意已经是很厉害的了，可是张义仁竟然还觉得推广效果不好，根本就是一次失败的推广，这有点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阿仁，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啊？你真觉得活动做得不够好？” “真的不够好啊，到现在为止，我的推广活动基本上都是在吃老本，并没有吸收新客户进来，按我的设想，最少要吸收一半的新客户，才算是一次合格的推广活动。”张义仁一边拿筷子给米婷夹烤鱼，一边说道。 “既然你觉得推广效果不好，那有没有想过是哪里做得不够好？”米婷这姑娘其实很聪明，她也许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人却是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从普通车间员工成为了办公室文员。 “我一开始没考虑到夜里光线和人流行进的问题，想着挂海报就行了，可是海报根本就不顶用，因为根本没办法吸引消费者的注意力。” “那就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呗。”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准备弄个音频，搞个歌曲串烧加口播广告，这样肯定能吸引到不少人，不过录音频有点困难，我又没专业设备，电脑上也搞不来，出来又怕效果差，现在正在发愁呢。”张义仁皱眉道。 “东莞应该有录音棚吧？你不是认识民哥吗？民哥那么有本事，肯定认识这方面的人，不行的话，就让民哥给介绍一个。”米婷说道。 这句话算是提醒了张义仁，他在东莞没有人脉，但是民哥有啊，说不定广播电台什么的都有认识的人，广播电台那里面可是绝对有专业设备的。 不过，张义仁又担心这样老是麻烦民哥，似乎有些不太好：“这样不太好吧？感觉我老在占民哥的便宜。” “你这么想就错了，民哥是大人物，你这些事情在他眼里就是举手之劳，他欣赏你，想让你帮他做事，就不会在意你这点小麻烦，你不找他他才会不高兴。”米婷说道。 张义仁仔细一想，觉得米婷说的没错，反正他麻烦民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再多欠一次人情也没什么了。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给民哥拨了过去，他知道民哥搞夜场，跟夜猫子一个习性，是昼夜颠倒的，要是白天找反而会打扰对方。 他的电话刚拨过去没多久，就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民哥爽朗的笑声：“阿仁，找我什么事？” 张义仁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每次都是有事情了才找民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民哥，你认识广播电台的人吗？” “你找广播电台的人干什么？”民哥有点奇怪。 “我不是摆了个小摊给人换手机铃声吗？过年了想做个推广活动，海报不管用，就想录个音频招揽客人，想来想去也只有广播电台才有这样的设备，就想问问你。”张义仁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目的。 电话那头的民哥笑了起来：“这种小事，根本就不用去找广播电台那边，明天你来上次我带你来玩的那个酒吧，我让dj直接录给你。” “dj录？”张义仁有点发懵，酒吧dj还能做这种事情？ “放心吧，绝对搞得定，明天你直接过来就行了，我让他等你。对了，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玩？我们这边正在嗨着呢。” 听到民哥的邀请，张义仁倒是有几分心动，不过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米婷，他又把心中的欲念给压了下去，他才刚得到米婷的身体，不应该再去跟那些夜场女人鬼混的。 “民哥，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就先不过去了，明天我去那个酒吧找dj。” “行。” 放下电话，张义仁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他觉得酒吧就是喝酒约炮的地方，录音频总感觉有点不太靠谱，录音频怎么都应该是录音棚那种专业地方才行。 其实张义仁不知道的是，大型酒吧里的那些设备，其实不比小型录音棚差到哪里去，而且他要搞的是铃声这种劲歌舞曲，酒吧dj常年就是搞这个的，绝对要比广播电台要专业。 米婷等着张义仁打完电话，赶忙开口道：“搞定了？” “嗯，民哥说明天让我白天去酒吧，会有dj帮我录这个。” “要不我明天也跟你去吧。”米婷有点跃跃欲试。 “你请假没问题吗？”张义仁其实不太愿意带米婷去酒吧这种地方，上次带她去玩，那是要在她面前装逼，现在米婷成了自己的女人，他哪里愿意让米婷天天去酒吧那种容易发生男女关系的地方？ 中国男人都是这种心理，喜欢睡风骚放荡的女人，又偏偏希望自己老婆是可以守牌坊的贞洁烈女。 果然，张义仁提到请假的事情，米婷有点犹豫了，她现在还是很在意办公室文员的这份工作的，她想了想，说道：“那就算了，我明天还要做统计报表，回头再跟你去吧。” 454、所谓的文艺女青年 吃完了烤鱼，张义仁送米婷回她舅妈家，他原本打算进门说两句话就走，没想到被米婷的舅妈给热情的拉住了，非要留他在家过夜。 张义仁这小子刚得到米婷，新鲜劲儿还没过，回过头看了看米婷，米婷羞得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却也没有表示反对，张义仁心中一荡，半推半就的就答应下来。 又是一夜春宵无话。 第二天上午，张义仁跟米婷一起去了公司，上了半天的班之后，中午他特意把朱飞叫出来一起吃饭，跟朱飞道：“飞哥，我下午有点事要出去办，你帮我打卡。” “没问题，这点小事，轻松帮你搞定。”朱飞跟着蹭了一顿饭，心里正爽，当然是满口答应。 吃过午饭，张义仁直接打了一辆车去了那次跟民哥一起玩的酒吧，他之所以选择在下午过来，是因为他知道夜场人的作息规律，像dj什么的，也是夜猫子，天天深更半夜打碟，等到天亮才睡，下午四点钟之前能起床的，那都属于身体好的，有些要到夜里七八点才起床，吃点东西就又去夜场了。 张义仁来到酒吧门口，发现酒吧还关着门，敲了敲门根本就没反应，有心给民哥打个电话，又担心吵到民哥休息，正为难的时候，酒吧的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扎着马尾辫留着络腮胡的年轻男人，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是阿仁兄弟吧？” “嗯，是我。”张义仁搞不清楚对方是谁，没敢乱叫。 “叫我阿龙，我是这家酒吧的dj，是民哥交代我帮你录音频的。”阿龙笑着冲张义仁伸出了右手。 阿龙是个很外向的人，跟张义仁自我介绍之后，很快就聊欢了，一边领着张义仁往酒吧里走，一边说着他打碟如何厉害，等会儿要给张义仁多搞点好歌之类的。 张义仁以前最厌烦的就是男人留长发梳马尾辫，他觉得留长头发是女人的特权，男人不应该留长发，太娘娘腔，他唯一能看得顺眼的，也就是电视上唱歌的刘欢老师，现实中他看到男人留长发就烦。 可是这一次有些不同，阿龙这人长得有些欧美化，感觉像是混血儿一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男人魅力，就算是留着马尾辫，也没有丝毫娘娘腔的感觉，而且他还留着络腮胡，更是平添了几分男性魅力。 这算是张义仁第一次在现实中看顺眼的马尾辫男人，阿龙这小子也很健谈，他一边把dj设备上盖着的遮尘布取下，一边跟张义仁讲最近一段时间欧美流行的dj舞曲。 说话间，张义仁无意间看到了地板上扔着一个没有打扫干净的避孕套，忍不住说了一句：“卧槽！还有避孕套！” 阿龙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我昨天晚上用的，没打扫干净。” 这么一来，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了男女那点事上面，张义仁跟阿龙一聊，才知道这哥们从十六岁就进入夜场开始混了，到现在混了十几年了，已经达成了千人斩的成就。 “卧槽！你可真牛逼！”张义仁忍不住感慨道。男人听到别人达成千人斩这样的成就，都会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惊叹，就如我在听张义仁讲他夜场经历的时候，听到他说自己有千人斩，也是忍不住惊叹艳羡。 “一般般吧。酒吧这地方，女人来本来就是买醉找风流快活的，只要人长得帅一点，会打扮，会玩，会疯，在夜场混一年，搞个百人斩跟玩一样，你要是再会打碟，懂点音乐什么的，那你身边的女人就会源源不断。”阿龙笑嘻嘻的说道。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很单纯，对很多事情并不知道，等到他后来在夜场做久了之后，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些还是从北京那边过来的，也听了不少关于北京那边的传闻，比如说有些玩音乐玩摇滚的，唱歌唱的不咋地，睡小姑娘那可是一流，天天晚上换妹子，早上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这都是确有其事的，其中还有两个后来成为大明星的，吃相那叫一个难看，连未成年都不放过，也就是在中国这种地方能继续当明星赚钱，要是换在国外，早抓进牢里陪黑人大汉捡肥皂去了。 那些所谓的摇滚音乐节，其实就是一群人一起在野外约炮大战，那些所谓的热爱音乐的文艺女青年，不知道被多少不入流的吉他手和摇滚歌手睡过。 所以，张义仁跟我聊这一段的时候，特意交代我：“要是遇到什么所谓热爱音乐的女人，玩玩就好，千万不要结婚，要不然回头你可以直接对外批发绿帽子了，那可不是一顶两顶的事儿，那是一大堆一大堆的来。” 这话虽然有些偏颇，有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嫌疑，不过也说明了国内的这个圈子的确十分混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不提，当时的张义仁简直佩服死阿龙这个所谓的音乐人了，他一边帮着阿龙给设备通电插线，一边打听着阿龙睡妹子的故事，还问了对方，在夜店泡妞有没有什么诀窍。 阿龙的回答很简单：“在夜场玩，想多睡妹子很简答，就三条。要么长得帅，要么钱包鼓，要么有才。” “有才？怎么样算是有才？”张义仁觉得自己是大学生，也挺有文化的，应该算是有才的行列。 “在夜场里玩，有才就是你会玩，要么你跳舞跳得好，要么你会唱歌打碟玩音乐，实在不行，会玩个小魔术啥的，也能骗妹子上床。” 张义仁一琢磨，这些本事他一个都没有，他在大学可没学过这些东西，学的都是正统的文化教育，看来，他可没这泡妞的福气了。 瞎聊之中，阿龙已经调试好了设备，对张义仁道：“你想录什么样的音频，跟我仔细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张义仁这才想起自己这次来是有正事要办，赶紧把自己摆摊做推广的事情仔细讲了一遍。 阿龙听完，皱起了眉头道：“你这个可有点麻烦。” 455、兄弟，不好了 “麻烦，怎么个麻烦法？是不是这样搞不行？”张义仁还指望靠这个在年前大赚一笔呢，听到对方说麻烦，顿时紧张起来。 “不是说你的创意不行，是想要达到你想要的效果，这个音频可要好好编排一样，不能随随便便搞一下就完事。”阿龙皱眉道。 “你是专业人士，我听你的。”张义仁这人有一点比较好，那就是不会自大固执，专业的事情他都是听专业人士的意见，他也知道，音乐跟声音配合起来是没那么简单的，要不然为什么有些dj搞得舞曲能让人嗨到爆炸，有些dj搞的东西就是没那种味道，只是简单的串烧而已。 阿龙也不跟张义仁客气，他从抽屉里翻出了几张碟子，放在了播放转盘上，对张义仁道：“这是最近这半年欧美比较流行的劲爆曲子，还有国外夜场的dj串烧，你看看都想要哪些曲子做铃声，我帮你录成一个长的串烧，中间再加上你的广告。” “加上广告？怎么加？”张义仁知道歌曲串烧，可是这广告要怎么加进去？ “我给你试试，你听听效果。”阿龙说着，打开了播放器，劲爆的舞曲立刻从音箱里传了出来。 阿龙戴上了耳麦，试了两次声音之后，进入了状态，他双手不停的操控着设备上密密麻麻的推拉按钮，还不停的转动着碟片。随着他的操纵，音箱里传来的音乐开始变化起来，变得越来越有节奏感，让张义仁忍不住想要扭动身体跟着跳起来。 等到舞曲高潮部分，阿龙再次快速操作，让舞曲的声音小了下去，他的声音从音箱中传了出来：“过年了，回家了，还不换个牛逼的手机铃声再回去？” 说真的，张义仁觉得这声音加进舞曲里听起来有点不大中听，而且也没有节奏感。 阿龙仿佛明白他的心声一般，把音乐暂停了，摘下耳麦对他笑道：“是不是觉得不咋样？没关系，这只是第一次，还要重新调整的。” 说完，阿龙戴上耳麦再次忙碌起来，他的手速很快，那个设备上面密密麻麻上百个推拉开关，被他调整个不停，光碟也是不停的转来转去。 这一次，他并没有打开音箱，张义仁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忙碌了十多分钟之后，阿龙终于摘下耳麦，冲着他笑道：“这次再听听，看效果怎么样。” 音箱里再次传出了劲爆的音乐声，随着音乐的播放，阿龙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只是比刚才听起来更有磁性，而且，并不是一口气说下来的，是跟着音乐节奏不停重复的——过，过，过，过，过，过年了！ 这不停重复的声音，完全已经是劲爆的dj舞曲，跟音乐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节奏感极强，让人听在耳朵里，就有种想要跟着起舞的冲动。 剩下的广告语，也同样是这样演绎出来的，而且声音还经过了处理，听起来十分好听。 音乐放完，阿龙冲着张义仁得意一笑：“怎么样？可以吧？” 张义仁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牛逼，真牛逼！阿龙，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嘿嘿，兄弟我就这点本事，你让我玩别的我也玩不来。仁哥你先等等，我帮你把这些劲歌全都录一遍，加上这段广告，处理之后再给你。”阿龙说着，再次忙碌的操作起来。 张义仁看着阿龙忙碌的操作着调音设备，马尾辫随着阿龙的动作不停的跳跃，心里不由得感慨：不管是做什么的，有本事的人都是可以脱颖而出的，就算是当dj玩音乐也一样。 阿龙很快帮张义仁弄好了整个音频文件，两个人又听了两遍，觉得一切都可以了，阿龙又把那些舞曲做成了单独的铃声文件，拿优盘拷到了张义仁的电脑上，这才算真正完事。 阿龙做这些的时候，一直在不停的蹦蹦跳跳，等到搞定，身上已经是一身汗了，大概是看出了张义仁的奇怪，阿龙笑着解释道：“搞dj的都是这样，弄音乐就跟着蹦蹦跳跳，必须让自己先嗨起来，要不然就不能弄出让别人嗨的音乐。”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心中有些感动，说道：“阿龙，还没吃饭呢吧？等会儿一起吃顿饭。” 张义仁这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感谢，这首串烧广告做的真的是太好了，就算现在他还没拿去小市场试验，都可以想象得出那种感染力，因为音乐的感染力是共通的，好的音乐就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谁知，阿龙摇了摇头，笑道：“仁哥，吃饭就不必了，晚上我还要做事，等会儿要补觉，要不晚上就没经历了。而且这事儿是民哥交代我的，我哪儿敢不好好做。” 张义仁又邀请了两次，见到阿龙很坚持，只好放弃了请吃饭这个想法，反正他欠的是民哥的人情，以后有机会好好报答就是了。 从酒吧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张义仁估摸着民哥也已经起床了，就掏出手机给民哥打了过去。 “怎么样，阿龙给你搞的音频还不错吧？”民哥笑着问道。 “阿龙真的是太厉害了，我真没想到能做这么好。” “那当然了，阿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别的场子挖来的高手，他搞dj很有一套的。” “怪不得，他可真厉害。” “吃饭没？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民哥发出了邀请。 张义仁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民哥，我刚搞好音频，现在只想去摆摊试试效果，想看看能不能搞起来，要不下次再一起吃饭？” “哈哈！你这小子，也是个心里憋不住事儿的人，行吧，你去搞你的事情，好好干啊，民哥还指望你以后帮我做事呢。”民哥笑着说道。 “民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做的。”张义仁有些感动。 刚才拒绝民哥的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觉得这样做好像太傻了，感觉根本就不给民哥面子，要知道他的这些事情都是民哥出面帮他的，没想到民哥并没有责怪他，还反过来鼓励他。 放下电话，张义仁打了一辆车子朝小享市场的方向赶去，他现在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只想赶紧去试验一下效果。 他刚坐上车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朱飞打来的：“兄弟，不好了！” 456、忽悠的最高境界 “啊？出什么事了？”张义仁被朱飞的话吓了一跳，他知道朱飞这人有些一惊一乍的，不过这肯定是有事了才会这么说。 “他妈的今天本来李若冰都没有来上班，我想着帮你打个卡也没事，谁知道阿亮这个王八蛋，下午偷偷打了个电话，李若冰竟然快下班的时候又跑来了，还特意到你的位置上看了看，问他们其他人你去了哪里，然后当着办公室所有人宣布你翘班，要扣工资，我是真没办法帮你啊！”朱飞的声音夸张的不行。 朱飞这人虽然爱占小便宜，不过不是个坏人，给人帮忙也算是挺有职业道德的，他觉得这事儿给搞砸了，有些不好意思。 张义仁听到这个，心里无名火顿时冒起，不为别的，是因为闫明亮这小子打电话给李若冰告状，要知道，李若冰对办公室的工作根本就不上心，只要不是高太回办公室，她一旦不在，整天都不会过来，更不要提什么到办公室查岗。 不过，张义仁还是决定确认一下：“飞哥，你确定是闫明亮打的电话？” “不是他还有谁？他打电话那会儿我刚好没事，听到他拨了电话，声音压很低，偷偷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没多大一会儿，李若冰就来了，你说不是他告状，还会有谁？！” “卧槽踏马的，闫明亮这王八蛋，竟然还玩这一招。”张义仁快气死了，他没想到闫明亮这么不地道，要是说起来，闫明亮和舒学方这俩小子，天天在办公室里看美女照片，玩游戏，晚上诈金花赌博，白天办公室睡觉，他们翘班的时间更多，别人没人跟他们一般见识，这小子还玩恶人先告状，真的是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也没办法帮你了，今天旷工半天肯定是跑不了了，扣工资这事儿真没办法。”朱飞无奈的说道。 “飞哥，我知道了，回头请你吃饭。”张义仁说道。 说真的，现在优雅给的那点工资，他真的看不上眼，他也曾经考虑过跳槽去一家正规一点的公司，去学点真正的本事，可是他跟大学同学讨论过，大家都说在第一家公司最少要做够一年，要不然去别的公司，人家也以为你是那种不安定的分子，不好找工作。 所以，张义仁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到明年七月份，他就会开始在网上投递简历，寻找新的工作，但是在这之前，他只能忍耐。他在乎的不是那点工资，而是工作经验，他也下定了决心，下一份工作，一定要找个正规的企业，不再是优雅这种混日子的企业，就算辛苦一点也无所谓，辛苦才能学到东西，这样天天混日子的企业，做久了，来开公司连生存能力都没了。 放下电话，张义仁并没有准备回公司，他现在已经被记了旷工，回去也无济于事，既然他这次出来是想要把自己铃声的推广活动做好，那就继续去小市场摆摊，试验一下阿龙帮忙做出的劲爆舞曲串烧有多大的威力，能不能吸引来顾客。 他坐车来到小市场的时候，工业园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张义仁就先去了河南面馆，吃过饭之后，这才去了小市场，把摊位摆了出来。 六点钟一过，小市场里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有下了班就直接出来小市场闲逛吃饭的打工者，也有在公司食堂，吃过晚饭，到了六点半才会出来的，那些一开始就出来的，也多是在小市场吃一碗炒河粉之类的小吃，能吃烤鱼这种的并不多。 张义仁一直在忍着，没有把阿龙灌制的音频放出来，他一开始放的还是之前的音乐，他觉得等到人流量比较大的时候，再突然播放那个，肯定会效果很好。 时间慢慢到了晚上七点钟，天色早就黑了，小市场里的摊位也都亮起了灯，张义仁的摊子上也同样亮了灯，米婷也在舅妈家吃过了晚饭，来到了摊位前，先是把今天查岗的事情跟张义仁说了，张义仁安慰她说没关系，接着道：“等会儿让你看看我今天搞的音频的效果。” “都搞定了？”米婷这才想起，张义仁今天翘班，是去录制音频去了。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你老公是什么人，这点小事，出马就立刻搞定。”张义仁故意口花花道。 米婷羞得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心里其实也是美滋滋的。 张义仁看着小市场越来越多的客流，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拿起鼠标，点开了阿龙灌制的那个音频。 劲爆的音乐声立刻响了起来，还在小市场街道上闲逛的人群顿时为之一顿，接着，也都被这音乐声给感染了，有人忍不住跟着晃起了脑袋——跳舞的倒是没有，因为这里毕竟不是酒吧，没有那个跳舞氛围。 米婷听着这劲爆的音乐声，心中充满了惊讶，她没想到张义仁出去一趟，那么快就搞到了这么厉害的音频舞曲。她还没来及说话，音箱里就又响起了阿龙那磁性的声音，说的正是张义仁编写的广告语，只是这广告语跟舞曲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让人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反而感觉像是舞曲中的rap一样。 音乐是最容易感染人的，再加上年轻人都有一颗叛逆的心，只要在电视上看过夜场的情形，都会产生好奇，只是很多人因为担心夜场消费太贵，或者觉得夜场里不安全，会发生各种事情，才不敢去夜场一探究竟。 现在，在小市场里听到了这么劲爆的音乐，而且还带着浓浓的夜场风格，一群年轻的打工者顿时就来了兴致，他们很快就围了过来：“老板，你这音乐是从哪里搞来的？” “我这可是请夜场dj专门帮我录的，光这个碟子，都花了我不少钱呢！”张义仁灵光一闪，想起了广告学老师讲的，如何提高产品品牌的价值的方法，好比那些所谓的大型游戏，一出来都是打着研发多少年，耗资几个亿，让消费者觉得十分高大上，其实都是原有的游戏框架，换个外壳而已，耗资几个亿，也都是瞎扯。 阿龙给灌制的这个碟子的确不错，歌曲都很劲爆，很吸引人，不过想让消费者乖乖掏腰包，还是需要技巧的，张义仁就是想拿这个作文章。 457、周末带你买衣服 消费者的心理是一个很奇特的现象，要是仔细分析的话，一本书都写不完，不过简单说来，有个现象是很独特也很矛盾的，那就是，消费者一面认定了“便宜没好货”，另外一面又拼了命的想占便宜。 所以，那些商场一旦做活动打折，就会有一帮人跟疯了一样去扫货，其实仔细计算下来，那些活动并没有让消费者省多少，反而会多花不少钱，但是消费者看到的只有打折，并不会注意别的。 张义仁也决定这么玩，他先是说自己灌这张光碟花了不少钱，这是自抬身价，让消费者认为这些dj舞曲是花大价钱做的，是好东西，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让消费者占便宜的环节了，不过这也是有技巧的，商家让消费者“占便宜”，其实很多时候只是名义上的便宜而已。比如说有些商品搞什么买一送一，再来一瓶的抽奖活动，消费者觉得自己多拿一份，就是赚了，而实际上，产品的实际成本可能连价格的四分之一都不到，买一送一，还是有大把的利润空间，不过消费者却不知道。 除此之外，商场和网店还有一种经常用的招数，那就是先涨价，再打折，比如说这个产品原价一百，标价两百，然后再说做活动打五折，其实价格根本没变，在消费者心里，却是占了一百块的便宜。 张义仁也决定用这种招数，他大声招呼起来：“我这些铃声可都是专业dj给做的，这可是最新的欧美劲歌做出来的，打电话去移动都搞不来的那种，不相信你们可以试试。换个这样的铃声过年回家，手机响起了绝对有面子。” 一二十岁的年轻打工者正是爱炫耀讲面子的年龄，要不然也不会经常换新手机互相攀比，很多年轻打工者的花费全都用在了换手机和打游戏上面，听了张义仁这带有鼓动性的话语，顿时急了：“老板，我要换个铃声，你这铃声怎么换？” 张义仁看到了对方渴望的眼神，心中一动，又是一个主意从脑海里跳了出来，他说道：“这些铃声十块钱换一个。” 一群围观者顿时发出了失望的声音，因为这价格太贵了，他们之前换手机铃声，都是一个五块钱，而且张义仁还有积分卡，积满一次就可以免费更换一次，这十元一次，实在是太贵了。 张义仁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赶紧继续道：“这些铃声是最新的，十元是最低价，不过马上就要过年了，为了让大家过个好年，多留点钱孝敬父母，我这里会推出优惠活动，更换两个铃声十五元，超过四个铃声，按照五元价格来。不过只有年前，年后会调回到原价。” 因为是临时想的，张义仁的这段说辞其实言语和逻辑之中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不过小享工业园的这帮打工者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们听到十元一个的铃声现在可以打折购买，立刻就兴奋起来。 “老板，我要来两个。就刚才这个，还有那个兔子舞。”早有人把钱掏了出来。 “不急不急，一个个来。大家都注意好自己的兜，别让小偷钻了空子，小偷也要过年了。”张义仁高声叫道，引得众人一通哄笑。 这句提醒，即是好心，同时也是销售技巧。提醒一句，保护消费者财产安全的同时，也让消费者觉得你是自己人，他们付钱也会心甘情愿。 有了这些销售技巧做支持，又有阿龙灌制的劲歌舞曲，这生意要是还不好，那就邪门了。张义仁这天晚上的声音，简直就是在排着队收钱。他这根本就是无本生意，拷手机铃声进手机，一点成本都没有，等于是白收钱。 米婷帮着张义仁收钱，张义仁只管操作电脑帮客人更换手机铃声，到了最后，张义仁觉得手都有些疼了，客人才慢慢的少了下来。 等到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张义仁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钟了，他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差点累死我了。” 米婷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帮着打下手，也累得不轻，不过精神却异常兴奋，等到张义仁开始收拾笔记本电脑，她忍不住道：“阿仁，你知道今天晚上咱们赚了多少钱吗？” “没算，不过肯定不少。”张义仁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天晚上生意很好，他心里也是有感觉的，不过这一次卖小黄片比较少，来的都是正经换铃声的，他不好意思卖小黄片。 “我刚才算了一下，有三千多，都快四千了。”米婷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张义仁，如同望着一个大英雄一般。 “那么多？！”张义仁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不过转念一想，今天晚上这生意那三四千也是很正常的，小享市场的客流量还是很大的，今天晚上来换手机铃声的，最低也是十五元换两个，一个人十五，两百个人就有三千块钱了，赚到三千多也是挺正常的。 “阿仁，你好厉害，你搞的这个推广活动可真厉害，一晚上就赚了这么多。” “还行吧，估计明天晚上就没有这么好的生意了。”张义仁有些惋惜的说道，他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了，毕竟换铃声这生意并不是日常必需，很少有人天天换，都是用一段时间，腻了才会换新的，或者喜欢上了新歌，才会过来。 今天晚上这一次，几乎把小享工业园这边顾客的潜力都给耗尽了，这段时间就算再有，那也都是小规模的客人，很少会有今天晚上这样的规模了。 “就是很厉害，一晚上都快比上我两个月的工资了。”米婷继续赞叹道。 张义仁看着米婷激动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动，开口道：“婷婷，咱们去吃夜宵吧，你帮我看摊，也挺辛苦的，周末我带你去买衣服。” “买衣服？”米婷有些惊讶，她还真没想到这个。 “当然要买了，你是我老婆，过年买套新衣服也是应该的。” 458、路遇抢劫 米婷的心顿时被张义仁的这句情话给暖的融化了，女人最希望的是什么？还不是自己的男人对自己好，知冷知热的疼？ 问题是，怎么样才算疼？光空口白话的哄着，那都是屁话，人生存的根本就是物质，有些男人没本事，老觉得女人太物质，如果跟着你连饭都吃不饱，新衣服都穿不上，时间久了，谁受得了啊？ 网上曾经有过这么以个段子：好老公是什么样子？努力赚钱给女人买很多很多漂亮裙子，然后夸对方穿这些裙子漂亮。这个段子曾经被无数的女同胞转发，可见女人对男人的要求和怨念是什么样的。 米婷并不算特别物质，但是女人心里都有个公主梦，希望被男人当成小公主一样疼爱，宠着，要什么漂亮衣服都给买，听张义仁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张义仁其实原本就准备过年给米婷买一套衣服的，不管怎么说，米婷现在都是他的女人，过年的礼物是必须的，趁着这个机会送出去，正好。 两个人收拾完摊子，张义仁说要吃夜宵，米婷死活也不愿意吃烤鱼了，这段时间连着吃，她都腻歪了，最后两个人选了一家大排档，来了一盘炒田螺，还有其他几个小菜，张义仁是北方人，对炒田螺这种东西天生又抵触，再加上这玩意吃起来太麻烦，一盘田螺基本上都让米婷给吃了，他主要在吃其他小菜。 其实张义仁不喜欢吃炒田螺，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以前家乡流传的故事，说有一户人家，男的爱喝酒，把老婆打走了，只剩下两个孩子，老爸不管，两个男孩子就自力更生，没东西吃，就下河摸田螺煮了吃，小孩子不懂，而且饿的时候顾不上，田螺没煮熟，里面的蚂蝗就进了两个孩子的身体里，开始在里面疯狂繁殖。 然后有一次，大概是两个孩子跟村上其他孩子打架了，刚好这醉鬼爸爸路过，觉得自己家孩子太淘气，就啪啪两巴掌呼了过去，结果自己两个的脑袋直接掉了，一看脖子断开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蚂蝗。 这故事放到现在一看，全都是漏洞，完全是想当然编出来的，可是当年却在张义仁的家乡流传得很广，南方的炒田螺也一直在他们那里混不开，就是这个缘故。 后来张义仁上了大学，眼界开阔了，知道这是个假故事，是瞎扯的，不过对田螺这种东西一直有心理阴影，老觉得里面会有蚂蝗之类的玩意，他宁愿吃其他的小菜，也不想碰这玩意。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是无法讲道理的，只是一种感觉和印象，一旦确定了，就很难再改变。 两个人吃完饭，又去了米婷舅妈家，米婷舅妈当然又要留宿张义仁，可这一次张义仁真的不好意思再住下，不说别的，他接连三天都在这边住，这里又没他换洗的衣服，他要回去好好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服。 米婷舅妈见留不住张义仁，也没有多说什么，把他送出门之后，就转身回去了。 米婷显然还没有从兴奋中冷静下来，今天晚上摆摊的收入让她兴奋异常，她现在只想把这件事情跟舅妈也分享一下，让舅妈知道她的情郎是多么的厉害。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把今天晚上的所见所闻，还有张义仁说要给她买一套新衣服过年的事情都跟舅妈说了一遍，米婷的舅妈有些被吓住了：“婷婷，你没有骗我吧？一晚上挣了三千多？”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米婷兴奋又骄傲的说道。 “三千多，三千多，可真厉害啊，我就说阿仁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人，没想到他那么有本事。”米婷舅妈被这个事实震得七荤八素，一个劲儿的感慨着，她也不想想，那天晚上反对张义仁和米婷的不也是她，如果不是张义仁豪气的取了那一万块钱出来，她根本就不可能答应的。 “那当然了，阿仁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跟我讲什么是营销策略，别看他就那么随便叫卖几句，那可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有门道在里面的。”米婷夸赞道。 其实张义仁这个有点吹牛逼了，他那些话术的确跟营销技巧有关，不过并没有达到他说的那种高度，他这次推广活动准备的也很仓促，只是切入点很好，所以效果才会这么好。 他的这个切入点，太符合在外打工者的需求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来换铃声，要是换做是别的切入点，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米婷的舅妈听完米婷的讲述，忍不住开口道：“婷婷，阿仁可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能看上你，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以后跟了他，你吃香的喝辣的那可就不愁了，说不定下半辈子就是个阔太太，到时候妗子还要指望你从手指缝里漏一点好处给妗子呢。” “妗子，看你说的，八字还没一撇呢！”米婷羞道。 “什么没一撇，你身子都给他了，他还能耍赖不成？对了，我明天就给你爸妈打电话，跟他们说，今年让阿仁去你们家里看看，把你们俩的事情定下来。” “妗子……人家不理你了。”米婷羞得跑进了里屋。 张义仁并不知道他走了之后，米婷和舅妈之间的对话，此刻的他，在夜色中朝着优雅公司的方向走着，他哼着歌，心里兴奋无比，一晚上赚了好几千块，这样的收入哪怕是现在也是高收入群体，更不要提是2008年左右，那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可他偏偏做到了，这能不让他兴奋吗？ 也许是印证了中国那句老话：乐极生悲。这一段时间张义仁太顺了，包括摆摊做生意也是，以至于老天爷有点看不下去，想给他添点麻烦。 张义仁走到公司不远处那片空地的时候，黑暗中突然有个人影跳了出来，拿着一把弹簧刀，冲着张义仁道：“把你的钱包扔过来，要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459、人穷命贱 遭遇这样的变故，张义仁顿时愣住了，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遭遇抢劫这种事情。他刚到东莞住求职公寓的时候，就听别人说过广东治安很差，特别是广州深圳东莞这三个地方。 那些老求职者说，广东曾经有一段时间有砍手党横行，砍手党是什么呢？其实就是抢劫犯，这些家伙心狠手辣，经常在偏僻的巷子对单身女士下手，通常是两个人协同作案，一个抢包，一个拿砍刀，如果女孩子被抢包时不肯撒手，他们就会直接拿砍刀剁手，曾经有女孩子被直接砍断了手，所以才会有了砍手党的传说。 所以，这些老求职者都会叮嘱刚来广东的新人，遇到抢劫，就直接把钱包扔过去，然后反方向逃跑，这样才不会遇到危险，破财消灾是遇到抢劫的最好选择。 张义仁看着对方手中明晃晃的弹簧刀，心里也是吓得够呛，他倒是想过按照老求职者交代的方法，直接把钱包和笔记本电脑包都扔过去，破财消灾，可是这笔记本可是值了快一万块，再加上今天晚上摆摊赚到的近四千块，合在一起可就有一万多了。 一万多块在2008年对普通人来说绝对不是一笔可以随意忽略的小数目，而在张义仁的老家，一家人种地一年都可能赚不到这么多，张义仁是农村出来的苦孩子，虽然这段时间摆摊发了点小财，可是不代表他不心疼这些钱。 他决定跟对方周旋一下：“兄弟，我真没多少钱，兜里就两百块，钱包有身份证啥的，我把钱直接给你行不？” 张义仁想拿两百块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不过他小看了对方的本事，对方听他这么说，立刻怒骂道：“我曰你马的，你还跟老子打马虎眼，今天晚上你摆摊赚了不下两千块，老子看你一晚上了，你想拿两百块就打发老子，做梦！” 好嘛！这还是个盯过梢的，张义仁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善了了，可是把钱都给对方，他真的是不舍得，他看着对方的弹簧刀，对自己血汗钱的心疼最终战胜了恐惧，他决定搏一把。 听这段故事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张义仁：“你就不怕真的没命了？对方可是拿着刀的，你可是身价上千万的土豪，为了一万块，值得吗？” 张义仁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如果换做是现在，他肯定会花钱消灾，可是当年的他，并没有那么丰厚的身家，在那种情况下，一万块足以让他用命去搏一把了。 “还不是穷闹的？”这是张义仁的原话。 作为一个穷酸作者，张义仁的这句话也深深的触动了我的心灵。我也来自农村，知道生活困苦给人带来的影响，我曾经见过村上有人家里失火，为了几袋麦子，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去救——几袋麦子能值多少钱？麦子那时候才一毛多一斤，一起卖不到一百块。 都说生命无价，为什么会有人为了不到一百块的东西去拼命？很多人在看新闻的时候，看到有些所谓的“奇葩”新闻，也是为了财物搭上性命那种，就会在评论区拼命吐槽，说受害者是傻逼，为了那点钱命都不要了。 他们是不知道穷怕了是什么感觉，人穷命贱，就好比冲进火场救麦子的那一家，他们家很穷，如果当时不冲进去把麦子救出来的话，接下来的半年，他们一家人就会陷入没有口粮的境地，如果借不来吃的，他们就要饿肚子，他们能不拼吗？ 那些进入城市打工的农民工，为了生存，多脏多累的活都愿意干，都说他们吃苦耐劳，还不是为了生存，为了赚钱？如果能坐办公室赚大钱，谁不愿意体体面面的？非要去钻下水道，掏粪井？ 张义仁心疼这一万多块，他真的不舍得，而且看到对方手里拿的只是一把十厘米左右的弹簧刀，他也有了底气，他在大学的时候，体育课选修了武术课，老师曾经教过他们，如何一招制敌，空手夺白刃。 当然，老师教的东西多少有点套路的感觉，而演练的时候，也是同学之间对练，但是这还是给了张义仁很大的信心，至少，他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制服对方，防止对方伤到自己。 一招制敌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对方放下戒心，张义仁装出很害怕的样子，从包里把一叠钱掏了出来，装模作样的要递给对方，可是在伸出手的时候，故意装作不小心把那叠钱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抢劫者看到钱掉在了地上，立刻厉声说道。 “我捡，我捡。”张义仁装作吓坏了的样子，哆哆嗦嗦的就是不敢弯腰，这下子，对方着急了，上前一步，就开始弯腰捡钱。 张义仁看准时机，双手用力抓住了他拿刀的手，反向一扭，把对方一下子按倒在了地上，接着没头没脑的轮着拳头朝对方的身上招呼起来。 张义仁殴打对方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只有一个念头：大学跟着老师学的这一招真管用，要不然今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别打了，大哥，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抢劫者一直蒙着脸，此刻竟然哭了起来。 他之前抢劫的时候，一直压着嗓子说话，现在哭出声来，张义仁才听出，对方的年龄应该不大，可能比自己还年轻一些。 他一把扯掉了对方脸上绑着的面巾，借助路边昏暗的灯光，他看清楚了对方的面容——这是一个充满稚气的男孩子的脸，看起来顶多也就是十八九岁。 “这么小就学人出来抢劫了？你胆子够肥啊！”张义仁心里来火，伸手又抽了对方一个耳光。 “大哥，别打了，疼，疼。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我也不想抢劫的。”对方带着哭腔说道。 “没办法了？你遇到什么事情了？说出来听听。”张义仁看着对方惨兮兮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 460、没有节操和底线 “大哥，你饶了我吧，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对方一看有机会不用挨打了，卖起了可怜，呜呜的假哭了起来，大概是想到了伤心事，他的假哭很快就变成了真哭。 被一个大老爷们这样抱着腿呜呜大哭，张义仁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有些不耐烦道：“别他妈哭了，赶紧说，到底怎么个迫不得已？要不然我就打电话报警，把你送进去。” 对方赶紧停下了，抹干了眼泪，讲了起来，不过，这小子显然不老实，先是说打工没赚到钱，家里出了事情，急需用钱，所以才会想到抢劫这条路。 不过，他这谎话很快就被张义仁给拆穿了，因为对方说自己母亲得了心脏病住院，说的开刀手术费却根本跟心脏搭桥手术的价格对不上，张义仁大学同学的母亲曾经做过这样的手术，张义仁对这个刚好知道。 “他妈的，你要是敢再撒谎，我可就不客气了，马上就打电话送你去派出所！”张义仁真的有点生气了。 “大哥，别别别，别报警，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这次，这小子说了实话，原来，他在打工的时候迷上了网络游戏，平时打工赚的那点钱，全都被他扔进了网吧里，因为天天晚上通宵玩游戏，睡觉时间很短，导致精力不济，前一段时间工作的时候又造成了生产事故，工厂就把他给开除了。 这小子住在老乡那里，想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别说回家没钱给家里，就算是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这小子又不是什么有节操的人，于是就想到了抢劫这条路，他之前在张义仁那里弄过铃声和小黄片，他感觉张义仁肯定能赚不少钱，今天晚上还特意跑到小市场盯梢，于是才有了这一幕。 “卧槽！这就是你的苦衷？你在网吧玩的爽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要留点钱过年？没钱了就想着抢劫，你咋不去杀人呢？”张义仁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得又踢了这小子两脚。 “大哥，别打了，别打了，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了嘛，只要过了这个年，明年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了。”这小子抱着头求饶道。 张义仁看他的样子挺凄惨的，也就停下了动作，把那把弹簧刀和地上掉落的钱，还有电脑包全都收拾好之后，又踢了这小子一脚：“给我滚，下次别让我碰到你，再有下次，我找人弄死你。” 张义仁最终还是心软了，他看对方的样子，家里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他觉得应该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就这样把对方给放走了。 张义仁并不知道，他遇到的这个家伙，恰好就是广东这些地区治安混乱的缩影之一。其实，那些传说中砍手党大多都是十多岁到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法律意识淡薄，平时喜欢吃喝玩乐，又不愿意辛苦工作赚钱，几个人凑在一起，组成个团伙，就开始了抢劫生涯，他们眼里只有钱，根本不会考虑自己的举动会给受害者带来多大的伤害——抢钱就抢钱，犯得着真的砍手吗？ 人体的神经那么多，手腕被砍伤之后，就算耗费大价钱重新接好，也会因为生理机能下降的缘故，导致无法提重物，给人带来很大的生活不便，而起因只是这些无法无天的年轻人想要抢包而已。 等到后来，张义仁在夜场做多了，对人心看得更加明白了，才深切的体会到一个道理：人都会做错事，但是有底线的人，是不会轻易走上犯罪道路的，那些罪犯被抓住之后，痛哭流涕，忏悔说自己是因为走投无路，物质所迫什么的，全他妈都是瞎扯。赚不来钱就要去抢劫？为什么不想着卖力工作赚钱？ 张义仁看着这小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把手里攥着的弹簧刀收了起来——他其实也吓得够呛，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是什么回归都市的兵王。 今天晚上的遭遇，算是给张义仁提了个醒，他觉得自己应该在附近租个房子了，免得还要大半夜的往公司赶，下次再遇到这种抢劫，他可不敢保证还能像今天晚上这样化险为夷。 回到宿舍一看，朱飞已经睡觉了，张义仁提着水桶，去了热水间打了大半桶热水之后，提到宿舍，在卫生间里洗了个澡——优雅公司的住宿条件当然不能跟酒店比，是没有热水的，这么冷的天，想要在公司洗澡，就只能这样打热水之后，在卫生间里这么洗一洗。 躺在床上，张义仁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被抢劫的时候，他没有觉得害怕，等到事情过去了，后怕来袭，他想到自己当时的冒失，万一对方一刀刺中了自己的要害，那可是会要了命的。 他闭上眼睛，迷迷糊糊想要睡着，可眼前闪过的就是对方刺过来的明晃晃的刀子，立刻把他给吓醒了。 如此循环往复，他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直到早上四点多，他困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没有再梦到尖刀刺来，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班，米婷因为昨天晚上跟舅妈讨论张义仁的事情，显得十分兴奋，更何况张义仁还答应过她，明天带她去买一套新衣服，更是让她觉得高兴异常。 她想找张义仁聊聊天，可是却看到张义仁一脸疲惫的样子，于是在qq上问道：“阿仁，你怎么了？好像一晚上都没睡好一样。” “昨天晚上是没睡好，今天有点困的不行了。”张义仁回道。他不准备把遇到抢劫的事情告诉米婷，这种事情，他一个人担心就好，不要让女孩子也跟着担心。 “那你今天找时间睡一觉。” “好。”张义仁应道。 张义仁被这些事情打岔，完全忘了自己昨天还被抓到了翘班的事情，一直等到李若冰打电话叫他去她办公室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还有翘班的事情没搞定呢。 461、你还想不想干了？ 意识到自己是被抓了翘班的事情，张义仁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感觉就像是逃课的时候，被老师抓到一样。他有些惴惴不安的走进了李若冰的办公室，按照李若冰的吩咐，把房门关好之后，坐了下来。 李若冰可是职场上的老油条，一看到张义仁的表情，就知道他十分的心虚，做人力资源的，最喜欢就是员工出现这种情况，因为这种员工最好糊弄。 大家走上工作岗位，肯定都是成年人了，跟成年人讲纪律，集体荣誉什么的，基本上是不管用的，大家服从公司纪律，无非就是因为要拿工资养家吃饭，所以，扣工资是维持公司纪律最有效也是最基本的规则。 但是在优雅这种公司，像张义仁这样的岗位，给他的工资是很低很低的，这种根本就达不到对方的心理预期，如果人力资源部的人老是用扣工资这种方法来应对，就很容易产生一种情况——把员工给逼急了，直接辞职走人。 张义仁翘班的事情，的确是闫明亮这小子打电话叫李若冰来查的，李若冰对张义仁一直不爽，可是等到她查完，又有点坐蜡了。她是负责公司人力资源的，公司给她的考核指标里，有员工流失率这一项，优雅公司上半年的时候，离职了一批人，那正好是她接手人力资源工作没多久，那一批老员工看不惯她才离职的缘故。 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着急忙慌的把闫明亮和舒学方招了进来，等到张义仁进来之后，办公室里倒是没有什么离职现象了，可那也已经过了指标线，她之前的年终总结，考核是不过关的，扣了不少年终奖，她可不想重蹈覆辙了。 每年春节之后，就会有一场离职潮，她可不想还没开始过年呢，就员工离职了，到时候她明年的年终奖那可又要泡汤了。 她给张义仁的工资本来就低，张义仁心里明白，她心里当然也明白，她是趁着对方年轻，是职场菜鸟，能多忽悠一天就多忽悠一天——人力资源招聘员工还有一条，那就是尽可能的为公司节省成本，所以她才会给张义仁那么低的工资。 之前张义仁因为薪资的事情跟他吵了一架，她也明白，张义仁大概是从别的渠道了解了行业常态，现在不是那么好糊弄了。她要是坑张义仁太狠，把张义仁给惹火了，说不定对方一气之下就辞职不干了。 更何况现在东莞这一块搞品牌推广的人才很难招，薪资也相对较高，说真的，能花两千出头，招聘到一个211大学毕业的全日制本科生，还是做品牌推广的，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所以，李若冰是不想让张义仁辞职的。 现在张义仁表现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这倒让李若冰的底气足了不少，她在心里略微琢磨了一下，就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张义仁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好，肯定是怕丢了工作，在东莞生活不下去，所以才会这样惴惴不安。 于是，李若冰决定吓唬吓唬张义仁，就拿扣工资说事儿。她之前被张义仁拍着桌子吼过，本来就不太爽，再加上还有闫明亮这个前任情夫要求她出手对付张义仁，她没有理由不给张义仁狠狠来一下。 “小张，昨天下午是怎么回事？” “昨天下午我找朋友有点事情，想请假来着，不过你跟柯总监都不在，我就只能一个人先出去了，想着回来再补个假条。”张义仁也在推脱责任，只是他推脱的手法太拙劣了。 “公司是有纪律的，就算我和柯总监不在，你也应该写个请假条放在前台那里备案，你这样不声不响就翘班走了，这在办公室里造成了多坏的影响你知道吗？公司可不是你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这样翘班，可是要扣工资的，明白吗？” “要扣多少？”张义仁本来就对优雅的这点工资不太感冒，他只是习惯了遵守规则，觉得翘班这种事情，是自己做错了，听到处罚结果是扣工资，他反倒松了口气。 “无故翘班还不请假，按旷工一天处理，按照公司规定，旷工一天要扣三天的工资，而且全勤也是没有的。”李若冰冷冷的说道。 张义仁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他的全勤奖是三百元，一天工资七十块左右，合一起也就是扣了大概五百块左右，这五百块让他着实有些肉疼，不过想到自己昨天去搞音频，一晚上就赚了好几千，他又释然了：有舍才有得，大不了下次他写请假条，不玩这种翘班的事情了。 李若冰这样扣罚张义仁的工资，其实是不对的，张义仁的确翘班半天，但是计算方法却不是这样的，按理说是扣不了那么多的，她就是故意这么做，想让张义仁心疼，然后服软求饶的。 毕竟张义仁现在的薪资一个月也才两千出头，扣五百块，那相当于工资的四分之一了，换谁都会肉疼的。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张义仁竟然只是稍一愣神之后，就释然了：“好，我知道了。” 李若冰原本做好了准备等着张义仁的求情和服软，见到张义仁一脸淡然的接受了出发，控制欲极强的她顿时心头火起：“张义仁，你这是什么态度？无故翘班本来就是你的问题，你竟然还不知悔改，这样无故翘班，我是有权力开除你的，你知道吗？” 听到要被开除，张义仁心脏不由得猛然跳了起来，他可不想自己的职业生涯一开始就以这种方式结束，他赶紧道：“李小姐，我没有不服从公司决定啊，你不是说了扣工资吗？我接受处罚了。” 他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可是李若冰却误会了，她觉得张义仁是在故意挑衅，扣发五百块工资，对方都能这么接受，这要不是挑衅，那才有鬼了。 “张义仁，你还想不想干了？” 462、老子不干了 女人是感情型动物，容易冲动，容易被感情所影响。所以，女性在职场上是很难做到高层，不管是商界还是政界，女性进入高层的数量都很少，这是天性所决定的，那些真正能够成为高层的女性，如果你有机会接触，会发现她们的性格会变得跟男人一样强硬，很难给你女性的温婉感觉。 此刻李若冰就犯了女性在职场上的毛病——无法控制情绪，被感情左右了判断。 按理说，张义仁翘班，既然被抓住了，那么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张义仁也接受了处罚决定，那么李若冰只需要把处罚决定告诉财务室，让她们在工资里扣除相应的金额就行了。 可李若冰此刻想的不是这些，她想要的是让张义仁服软，要张义仁老老实实的受她的控制——开玩笑，大家都是成年人，来公司是来工作打工赚钱的，你的职务是比别人高，可是公司又不是军队，你凭什么控制别人，让别人服从你？ 张义仁对优雅公司的这份工作本来就不是很如意，他不辞职的唯一理由，就是要做满一年，有一个好的履历，等到满一年期限，就去找下一份工作了。这一个月才两千出头的工资，他还真看不上。 现在李若冰竟然拿这个事情威胁他，他长久以来一直压着的火气也忍不住爆发出来：“你吼什么吼？不就是一份破工作，给老子那么低的工资，老子还真不想做了！” 张义仁说完，直接摔门出去了，回到座位上，他也坐不下去了，既然狠话都放出来了，他也无所谓了，收拾了一下东西，直接背着电脑包出门了。 他在李若冰的办公室里吼的声音也不小，办公室隔音效果没有那么完美，自然引起了一帮同事的注意，朱飞看到张义仁收拾东西，赶紧凑了过来：“兄弟，你这是干嘛？” “不干了！他妈的我不伺候这老娘们了！” 朱飞一听急了，他在公司跟张义仁关系最好，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在张义仁身上经常占到便宜，没事了混顿饭吃什么的，张义仁要是走了，他还跟谁一起混去？ 他赶忙道：“别啊，现在找份工作多难啊，优雅这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是轻松啊，先不说过年之前工作难找，就算你找到了，万一是份累死人的工作，那你可就亏大了。” 听到朱飞这么说，张义仁还真有点犹豫，他主要担心的是这样工作半年就辞职，会导致下一份工作不好找，可是此刻的他正在气头上，再加上年轻人面子上挂不住，狠话放出来，要是再回头就太丢人了，他拿起了背包，说道：“飞哥，你不用劝我了，我真不想干了。” 见到张义仁这么坚决，朱飞也不好再拦着，他说了一句：“兄弟，考虑清楚再决定啊，别太冲动。” 可是年轻人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抑制冲动的？张义仁还是背着包，出了公司的大门，门口保安问他做什么，为什么上班时间出门，他没好气的来了一句：“老子不干了！” 保安又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确定之后才放行——这是优雅公司的纪律，上班时间，员工是不能随意进出厂区的，除非有出差单和请假条。所以，之前张义仁翘班，都是趁着中午吃饭时间。 张义仁背着包，出了公司大门，看着荒凉的工业园，他又有些迷茫了，他现在又该去哪里？ 其实很多在外地打工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工厂虽然无情吸血，可是却是自己的容身之处，久而久之就成了家，一旦离职，从工厂出来，站在大街之上，就会觉得无处容身，无处可去。 张义仁看着工业园荒凉的景象，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跟李若冰抬杠，对方不就是嘴贱说那一句嘛，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样干了刚半年就跑路了，下一份工作该怎么找？到时候履历上可是一个黑点，因为做人力的都不喜欢经常跳槽的人。 正在张义仁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公司的电话号码，接通之后，他才发现对面是米婷。刚才他跟李若冰吵架的时候，米婷并不在办公室里，她去了生产车间那边统计报表去了，回来才听人说张义仁跟李若冰吵架，要辞职不干了，她慌忙打了个电话给张义仁。 “阿仁，你怎么辞职不干了？”米婷十分焦急。 “李若冰这女的太贱了，太欺负人，我不想干了，反正那点工资我也看不上了。”张义仁这话，有一半是在安慰自己，他此刻心里其实已经很后悔了，只是嘴硬而已。 米婷听他这么说，顿时不知该如何劝慰了，毕竟张义仁赚钱的本事她也是看到了的，她也觉得优雅的工作对张义仁没什么吸引力。 “那好吧，那你现在去哪里？要不我把钥匙给你，你先去家里歇着？” 张义仁琢磨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有地方去，我先去朋友哪里，晚上回来找你。” 张义仁是想到了银丰路那边姜丽租的那个单元房，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今天也正好回去看看。 他刚坐上公交车没多久，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柯总监打来的：“小张，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辞职不干了？” 张义仁心知这肯定是李若冰跟柯总监说的，毕竟这俩人是有一腿的奸夫淫妇，不过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就说道：“就是不太高兴，一时冲动。” 他说一时冲动，可算是给柯总监找到了台阶：“小张，年轻人容易冲动我可以理解，但是工作上的事情，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你这样随便就辞职了，工作交接怎么办？推广部的那么多事情怎么办？这可是不符合职业道德的。” “柯总监，我……” “你听我说，我之前跟你说过，年后推广部会扩充的，会有两个小组，其中一个小组，我可是准备让你来负责的，你这样辞职了，可就错过了人生的一次飞跃机会，你明白吗？” 463、招贼了？ 张义仁心动了，其实关于推广部扩充的事情，他也是拿不准，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如柯总监所说的那样扩充成两个小组，朱飞跟他分析过，说这是不可能的，可是柯总监却信誓旦旦的经常拿这个出来说事，搞得他也有些拿捏不定了。 如果真的如柯总监所说的那样，推广部扩充，到时候他负责一个小部门，到时候他的职务可就会成为经理级别，这样的话，他跳槽去下一家公司，那可就有了谈判的资本，工作一年从普通职员做到经理级别，这是精英人士才能做到的事情，薪资和岗位还会低了不成？ 而且，去下一家公司找工作的时候，他可就不会考虑普通职员的位置了，至少也是主管级别的管理岗位，这样一来，他在职场上的前进道路就会顺畅不少——他在网上看过，说在职场上，越早接触管理岗位越好。 “明白。”张义仁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句。 “你还年轻，刚走上工作岗位，工作上磕磕碰碰的事情很多，哪有一言不合就赌气辞职的？这样太不专业了，对你以后的职场发展很不利，你想想，你要是去了下家公司，人家问你为什么辞职，你说是吵架走了，人家就会仔细考虑，招你进来合不合适，万一你跟谁再吵个架，就跑了，那人家该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是。”张义仁无奈的答了一句。柯总监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他这样的确不够专业，太冲动。 “今天这个事情，李小姐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过你的问题更大，刚才李小姐打电话跟我说你离职了，把我吓了一跳，小张，你可是推广部下一步重点培养的对象，要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离职，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要不是这样，我犯不着给你打电话的，人走了，公司再招就是了，我是觉得你这样太不应该了，才打电话跟你说这些。” 张义仁再次被柯总监忽悠得感动了：“柯总，谢谢你。” “等会儿我会给李小姐打个电话说这件事情，你今天心情不好，那就先休息一天，等下周一再来上班，你之前翘班还有今天的事情，回头补两张假条拿过来，我给你签了，按请假处理，这样工资少扣一点，你刚出来工作，各方面都要钱，公司制度是制度，还是要讲究人性化的。” “谢谢柯总。”张义仁真的是太感动了，他此刻觉得自己之前对柯总监那样怀疑，真的是太混蛋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柯总监跟李若冰商量出来的结果。张义仁赌气辞职，吓坏了李若冰，因为这件事归根到底是她先乱来的，她不说那样的话，张义仁是根本不会辞职的。 其实除了离职率之外，公司对李若冰还有一个考核机制，那就是员工的教育程度——高太也是个妙人，她觉得公司应该多招点大学生，这样出去跟其他几个小姐妹吹牛也倍有面子。 打个比方，几个老板在一起聊天，一个说，我公司办公室里都是本科生，大专以下不要，太没水平。另外一个说，我的公司都只要研究生。最后一个说，我的公司有好几个清华的。那么，最后一个老板就会在这场吹牛比赛中获胜。 中国人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之下，很多人还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概念，改革开放初期出来打拼的这些老板，大多文化程度不高，内心深处有深深的自卑感，正因为如此，mba总裁进修班才会成为国内十分火爆的一个现象，那些老总进去其实根本学不到多少东西，弥补的只是心里的一个怨念而已。 而更多的，是很多小老板恶趣味的自我满足——虽然我只有初中学历，但是我手下管理着多少大学生，我还睡过美女大学生秘书。 在整个优雅公司，张义仁是当之无愧学历最高的一个，这可是李若冰入职以来工作的第一个亮点，重点大学的全日制本科毕业生被招进了优雅，这在以前是根本没有过的，她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个工作亮点因为这点事情就没了？ 所以，张义仁一出门，她就后悔了，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情郎柯总监，柯总监了解情况之后，很快给张义仁打了过来，一通忽悠之后，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其实这样也有好处，张义仁这一闹，翘班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从翘班变成请假，能少扣很多钱的，优雅的全勤工资，只要不翘班，是发放的，请假不会扣完这个。 张义仁放下电话，竟然有股冲动想要回到公司继续上班去，不过一想到那么快就回去会太没面子，他才把这股冲动给抑制下来。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坐公交去银丰路那边，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那边了，很想过去看看。 坐上公交的时候，李若冰的电话又打来了：“阿仁，刚才柯总都跟你说了吧？” “嗯，说了。”张义仁觉得有点尴尬，他觉得李若冰这样还能若无其事，简直太厉害了。 “那今天就当你请假休息，下周一记得过来补假条。” “好。”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熟悉的街景，张义仁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光，每天早上他都会坐着二十路公交车前往优雅上班，只可惜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之前他还准备时不时的回银丰路那边住一住，现在跟米婷在一起了，他就很难再回去了。 姜丽留下的铺盖和日用品，他并没有拿到优雅公司的宿舍，他准备下车回去之后，做一次大扫除，哪怕不住在这里，他也不想这里脏兮兮的不成样子，毕竟这里承载着他和姜丽的记忆。 来到出租屋前，张义仁摸出了钥匙，可是插进去一拧，他才发现有些不对，钥匙竟然打不开出租屋的锁了，而且屋子里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里招贼了吗？ 464、无赖 想到这里，张义仁赶紧拔出了钥匙，准备退回来打电话报警：当初在那些老求职者那里听来的关于东莞抢劫杀人的传说，让他对这些事情一直怀有恐惧心理，生怕撞个面对面之后，对方掏出匕首给他来一下。 可是还没等他离开，房门就打开了，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背在身后，一手扶着房门，一脸警惕的看着张义仁：“你是什么人？” 卧槽！竟然有脸问我是什么人？现在这小偷都那么猖狂了？入室盗窃还反过来责问主人家？张义仁刚想发作，却意外的看到年轻男人的身后，探出了一个年轻女孩的脑袋，也是一脸的紧张和好奇。 看到女孩，张义仁觉得事情恐怕有些不对，要是真的是入室盗窃，小偷也不应该带着女人一起呆房间里，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我就在这里住，你说我是什么人，你们俩又是什么人？”张义仁没好气的说道。 “你在这里住？你该不会是走错楼了吧？我们都搬过来一个多星期了。”年轻男子冷冷的说道。 张义仁有些懵了，他抬头看了看房间号，又看了看窗外熟悉的景致，在确定不是自己走错了之后，开口道：“没走错，我就住这里。你们俩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屋子里？” 还没等张义仁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隔壁的房门打开了，穿着羽绒服和低胸毛衣的露露走了出来：“阿仁，你回来了？这房子你租给别人住了？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想要说这个事情，你也不接，你这是要斩断所有一切，开始新生活吗？房租你一个月收了多少啊？很赚吧？” 听露露这么一说，张义仁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招贼了，根本就是房东不遵守合约，在姜丽签订的租赁合同还没到期的情况下，就把房子租给了别人住。 露露分明就是故意那么说的，她早就知道是房东把房子租给了这对儿小情侣，还特意打了电话给张义仁，但是张义仁当时不想跟露露再车上任何关系，就把她的电话给按了。因为这个，露露一定是记恨在心，所以才会出来说风凉话。 张义仁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立刻掏出手机打给了房东：“冯房东，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把我还没到期的房子转租给别人？” “什么还没到期？你的房子上个月就到期了，我们已经把房租结算了，你可别想讹人。”冯房东冷冰冰的说道。 “你他妈的放屁，我们的房子明明到明年八月份才到期。”张义仁真的是肺都要气炸了，他没想到房东竟然如此的无耻，颠倒黑白，还血口喷人。 “你可不要胡乱说话，现在是法律社会，什么都要讲证据的，你说房子明年八月份才到期，有合同吗？”冯房东冷笑着说道。 张义仁这才意识到，合同什么的都在姜丽那里，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合同，也没有押金收条，更糟糕的是，他很多东西还在房间里存着，现在房子租给了这对儿小情侣一个星期，那些东西还在不在，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你太过分了，我要报警！”张义仁怒骂道。 “你去报警啊！扑街仔，还想吓唬我？报警？当老子是吓大的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冯房东带着广东腔的骂街声。 张义仁真的要气炸了，他挂断了房东的电话之后，直接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就到了，冯房东也赶了过来，不过，警察在听了房东和张义仁的讲述之后，皱眉道：“你们现在各说各有理，没有书面合同，谁知道租约到底是什么时候到期的？这种事情我们警察也帮不上忙，你们自己协商处理吧。” 冯房东听完警察的话，笑着给他递了一根香烟，挑衅的看了张义仁一眼，说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证据，空口白话谁都会说，是真是假谁知道呢？租房连个合同都拿不出来，他要是说在我这里租了十年，难道我还要白白让他住上十年不成？” “对，一切都要靠证据说话。”那个警察接过烟，应了一句。 张义仁看到这情形，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没戏了，这个冯房东明显是跟警察认识，两个人明显是联合起来欺负他这个外乡人，谁让他是个北方过来这边打工的扑街仔呢？ 张义仁原本没想着要在这种小事上麻烦民哥，民哥每天事情那么多那么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私人保镖，他原本以为，这种自己占理的事情，只需要报警，就能得到公正的判决，没想到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没办法，他还是拨通了民哥的电话，民哥显然还在睡觉，接通电话，迷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接着，他笑了起来：“阿仁，我当是多大的事儿，银丰路那边是吧？我给他们所长打个电话。” 张义仁放下电话，挑衅的看了冯房东和那个警察一眼，两个人听不到张义仁跟民哥的对话，不过也听得出张义仁是在托人找关系，不过他们并不害怕。 可是没多大一会儿，那个警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之后，出去讲了几句，一脸严肃的走了回来，冲着冯房东道：“你怎么能把人家还没有到期的房子租出去？这是违反合同法的，是要赔钱的。” 冯房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这警察翻脸跟翻书一样快，不过，他也是混不吝的人，既然警察靠不上，他就要靠自己了：“阿sir，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的合同早就到期了，他这样空口白话的说房租还没到期，能证明什么？没有证据，我凭什么要白白给他钱？” 那警察也没想到那冯房东那么不给他面子，愣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又去楼道里讲了两句之后，回来想要跟冯房东说理，没想到对方却先撒起泼来：“警察打人了！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房租没有到期？” 465、是正规足疗还是不正规的？ 房东这么一闹，那警察顿时蔫了，其实这种基层警察也挺难的，最怕被投诉，一旦被投诉，就会被查，是很麻烦的事情，而且冯房东是本地人，本地人跟外地打工者又不太一样，外地打工者很少会跟警察对着耗，但是本地人不一样，再加上他本来就是房东，每天无所事事，除了打麻将就是收房租，一旦耗上，他天天去派出所投诉，那这警察的前途可就完蛋了。 所以，冯房东这么一闹，那警察也无奈了，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张义仁，又出门打了个电话，重新回来之后，往楼梯边一站，一言不发，装起了木头。 那房东还不依不饶的对着那警察和张义仁喷粪，连一旁的露露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房东给赶了回去：“没你的事凑什么热闹？是不是看我很久没涨房租了？” 露露落荒而逃，逃回了屋子里，关上了房门。她跟张义仁又没什么感情，没必要为张义仁出头，偶尔睡一觉还行，要是真触及到她的利益，她才不乐意呢。 张义仁看到这房东一脸耍赖的样子，真的是恨不得直接拿拳头在他脑袋上来一下，可是又不敢，这老头看起来五六十岁了，来一拳要是对方直接倒地，来个脑出血什么的，张义仁这辈子可就是完了。 当今社会最难惹的是什么人？就是这帮老流氓，不要脸，又不讲规则和道义，见了便宜就想上，跟你胡搅蛮缠，还敢大耳刮子抽你，你要是敢还一下手，得了，对方敢躺医院一年，什么糖尿病，风湿病，冠心病，高血压，不管是不是跟你这一下有关的病，都要治，都要你出医疗费，你说年轻人怎么惹得起这帮老无赖？ 张义仁真的是快要气疯了，可是又无可奈何，要是屋子里没有那些用品，他可能就自认倒霉，直接走人了，可是里面还有姜丽留给他的那些东西，那可都是他跟姜丽在一起的爱情见证，他不可能就这么丢了。 正在张义仁气得没办法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民哥打来的：“阿仁，先不要在那里耗着了，来酒吧陪我喝酒。” “喝酒？我……”张义仁很想说我没这个心情，可是想到民哥从认识到现在帮了他那么多，话到嘴边又改了：“我马上就过去。” 张义仁走了，那警察自然也走了，房东趾高气昂的一边骂着张义仁扑街仔，一边晃悠回了自己的家。 张义仁憋着一肚子火，坐上了出租车，一路上，他心里还在想：民哥到底知不知道事情还没解决？那个派出所所长应该跟民哥说了吧，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赶到酒吧，他就看到民哥一脸倦意的坐在那里，正端着酒小酌着，桌子上摆了好几个盘子，装的都是广东风味的早点，凤爪什么的，张义仁一直觉得这种吃法太过油腻，不太习惯，他早上还是习惯吃包子喝豆浆。 民哥看到张义仁过来，露出了笑容，招呼道：“阿仁，再陪我吃一点。” “还是算了，气得没心情吃。”张义仁故意说道。 民哥笑了笑，没有接话，慢条斯理的拿起了一个凤爪，专心致志的啃了起来，张义仁有些坐蜡，他也觉得自己对民哥的态度好像有点过分了，民哥又不欠他什么，一直以来还帮他，他就是一个落好处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到这里，张义仁深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跟民哥聊起了最近的新鲜事，新鲜事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瞎扯一些新闻上报道的国际大事——中国男人最爱聊的就是这个，没那个命，还爱操那个心。 瞎侃了很久之后，民哥总算吃完了他的早餐，洗干净手之后，他再次开口道：“阿仁，跟我一起去洗个脚吧。” “洗脚？正规的还是不正规的？”张义仁赶忙问道。 足疗这个生意，原本就是按摩脚底的，算是一档正规生意，可是在东莞这个地方，很多足疗的妹子根本就不会足疗按摩，顾客去足疗，也不是真的足疗的，而是做那种事情的。 尺度小一点的足疗，妹子会穿的比较暴露，她在给你洗脚按摩的时候，你可以上下其手，摸摸胸过过手瘾，也有让摸下面的，但是必须隔着衣服。尺度再大一点，六七十块钱，妹子就会用手帮你打飞机。你出的价格再高一点，就可以波推，口爆，打真军。 张义仁听人讲过，所以民哥一说足疗，他就忍不住问了是不是正规的。 民哥笑了起来：“你想玩不正规的那还不容易，我这里妹子多得是，你想玩随便挑，我最近身上不太爽，想去按摩按摩，松松筋骨，你要不要一起？” “好，就去正规的。”张义仁倒是没想过要玩那种，他只是下意识的问问而已。他现在还憋着一肚子火，哪里有什么心思去玩特色足疗？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他们去的那家正规足疗，居然也有好几个长得很不错的妹子，两个人每人挑了一个，就开始享受起妹子的按摩服务。 其实说是正规足疗，东莞这地方死都正规不起来，这些妹子同样是可以摸摸大腿摸摸胸的，不过不能太过分，不能像那种特色足疗那么肆无忌惮。 张义仁江湖阅历少，以为正规足疗就要老老实实的，妹子坐在他身旁帮他按手的时候，大腿接触到了他的胳膊，他还忍不住缩了缩。民哥看着有些好笑，伸手在给他按摩那个妹子的胸口上摸了起来，那妹子挣扎了一下，说道：“哥哥，你这样摸，是要加钟的。” “那就加钟。”民哥说道。 女孩子不再反抗，默默的承受着民哥的抚摸，只是脸色有些潮红。张义仁也跟着有样学样，在他的那个妹子身上摸了起来。入手处一片温香暖玉，让人回味无穷，只是这边只能摸摸，不能更进一步。 正当张义仁摸得爽的时候，民哥忽然开口喊道：“阿仁。” 466、测试人心的小把戏 “嗯，民哥，什么事？”张义仁正摸着爽，被这么一喊，顿时吓了一跳，把手缩了回来。 “喜欢这个妹子不？喜欢了就带出去开个房。”民哥一脸坏笑的说道。 “啊？！不行！”张义仁和那个足疗妹子同时喊道。 两个人话一出口，均是一愣，那足疗妹子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一脸为难道：“两位老板，就不要为难人了，我们这里只按脚，不出台的。” “对啊，民哥，人家这里是正规足疗，不会出台做那种事情的。”张义仁也赶紧说道，他还是有点不大好意思做这种事情，特别是当着民哥。 民哥却没理会他，只是把头转向了那漂亮的足疗小妹：“跟我这兄弟出去一趟，一个钟，我给你一千。” 两个漂亮妹子均是一颤，那小姑娘道：“老板，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们真的是正规足疗，不出台的。” “两千。”民哥伸出了两根手指，轻声说道。 “真不行的……”那小姑娘的声音更加小了。反倒是民哥身边那妹子忍不住开始咽口水，有些意动了。 “四千。”民哥的筹码翻倍了。 张义仁在一旁都看傻了，他赶忙说道：“民哥，你真不用这样，我没那个意思，真不需要。” 那小姑娘已经俏脸涨得通红，犹豫了半天，才讷讷的说道：“真不行，我男朋友肯定会生气的，我很爱他，我们是真爱。” 民哥身边那个妹子急了，急忙道：“老板，你看我成不成？她不愿意，我愿意。” 民哥却笑了，伸手他身边那妹子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我今天是给兄弟找的，他看上的不是你，你跟我说也没办法。” 这动作有点羞辱的味道，可是在金钱的魔力下，那个妹子竟然没有生气，反倒撒娇道：“老板，可以留个联系方式不？今天没时间，咱们可以下次约啊！” 民哥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塞到了给张义仁按摩的这小姑娘手里：“我还就看好你了，等你想通了，就打电话给我，我保证你一天晚上赚的钱都要比你在这足疗店辛苦一个月赚的还要多。” 那小姑娘拿着名片，感觉就像是抓到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惊慌的躲藏，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装了起来。 张义仁一开始还在插话打岔，后来他感觉民哥似乎不是真的想要招嫖那个小姑娘，而是另有目的，就一直默默的旁观，等两个人按摩完毕，从足疗店出来，张义仁忍不住开口问道：“民哥，你为什么非要那个小姑娘出台，你该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 民哥哑然失笑：“民哥睡的女人比你见过的都多，这样一个姿色平平的小姑娘，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那你刚才那样是做什么？”张义仁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好玩，顺便让你见识见识人心，我敢打赌，这小姑娘肯定要走出台这条路，阿仁，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局？” “这有什么好赌的，再说了，我看这妹子好像挺坚决的，再说，人家那么爱她男朋友，怎么可能走出台这条路？”张义仁忍不住说道。 “她其实已经心动了，出台只是时间问题。如果真的很坚持，她就不会那么说，她说她男朋友会生气，她很爱她男朋友，这意思就是说，要是她男朋友不生气，不吃醋，她就愿意了。”民哥笑着说道。 “这……这不太可能吧？我觉得这妹子挺单纯的。”张义仁还是有些不信。 “单纯？谁不是从单纯走过来的？阿仁，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她玩这个游戏吗？”民哥忽然话锋一转，说道。 “为什么？” “就是无聊，让你看看人心是什么样的。你还太年轻，以为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跟书里面写的那么美好，什么真爱，什么厮守终生，在我看来都是狗屁，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真爱无敌，没有出事，那是因为没有诱惑，四千块，在我看来只是毛毛雨，对你现在来说，也应该没什么诱惑，可是在这些足疗妹子面前，那就是一笔巨款，她们中就会有人为此放弃操守。如果加到一万呢？十万呢？” 张义仁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很多人可能经不起诱惑，但是总有人能够坚持操守吧？” “有，很少，这世界上大部分都是俗人。阿仁，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看重你吗？”民哥难得的一本正经。 “为什么？”张义仁也十分不解，他虽然知道民哥一直想让他过去帮他做事，可是民哥是怎么看上他，又看重他的，他还真搞不清楚。 “因为我认为你不是个俗人，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哪有，民哥你高看我了，我就是个俗人，现在还在为赚钱发愁呢。”张义仁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别急着否认，阿仁，我很欣赏你，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变成俗人，让我看不起了。明白吗？”民哥意味深长的说道。 “明白。”张义仁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惹民哥生气了，才会对自己说这番话，或者另有原因。 “行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走，去吃个午饭，下午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泰式按摩。” “泰式按摩？”张义仁不由得又想歪了，他没做过泰式按摩，但是在港台电影里看过，好像跟色情是扯不清的，他以为民哥又要带他玩大保健之类的戏码。 “瞎想什么呢！泰式按摩也有正规的，就你这小子，贼心不小，贼胆不大，真让你去大保健，你也放不开。”民哥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嘿嘿。”张义仁只好装傻。 中午饭是在一家港式餐厅吃的，这种餐厅，说西餐不是西餐，说中餐，它又有点西餐厅的格局，而且提供的饭菜也跟中餐不一样。不过对张义仁来说，这都是无所谓的，他只要饭菜好吃，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等下吃完饭就要去泰式按摩了，你可别吃太多。”民哥交代道。 467、怎么上来就脱衣服？ 其实不用民哥说，张义仁也不会吃太多，他现在心里乱的很，先不说租房的事情现在还没解决，他的那些东西还不知下落，而且他一直在想，民哥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不要让他成了俗人？ 港式餐厅的味道，张义仁真吃不出什么分别，他觉得和粤菜好像没什么区别，他是个北方人，对这种口味偏淡的饭菜缺乏鉴赏能力，他吃的最熟悉的也就是川菜和东北菜。他习惯了重口味的饭菜，这些南方菜吃一点就觉得有些咽不下去了，他胡乱吃了一些，算是填饱了肚子。 两个人吃过饭，又坐在位置上喝了一会儿茶之后，才出了餐厅，坐上了民哥的车子，去了一家看起来十分豪华的会所，张义仁一看前台那里挂着的标价牌，就被吓了一跳，这他妈的也太贵了。 民哥看到了张义仁的反应，笑了笑：“阿仁，不用在意这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小钱都是数字而已。” 张义仁苦笑道：“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我又不跟民哥你一样，没那么多钱的。” “阿仁，你相信我，以后你赚的钱不会比民哥少，我这是带你提前适应这种生活。” “民哥你太高看我了。”张义仁苦笑，他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这里的一次泰式按摩，把这当数字，他真心做不到。 “民哥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很准，阿仁，你以后肯定会混的很好，说不定民哥哪天还要依仗你。”民哥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义仁真的是被羞得满脸通红，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个小屌丝能够混到让民哥依仗的地步。 不过，民哥的这句话还真的是一语成谶，在后来那场变故中，如果不是张义仁从中协调，民哥还真的可能无法脱身。 民哥是这家会所的超级vip会员，接受的招待当然是最好的，他和张义仁被大堂经理领到了顶层的豪华房间里，那大堂经理问道：“民哥，您想要哪位技师为您服务？” “我无所谓的，给我挑个手艺最好的，至于我这个小兄弟……”说到这里，民哥坏笑了两声，道：“给他挑个胸最大的，让他好好感受一下。” “好的。”那大堂经理也是个很漂亮的妹子，笑起来跟空姐一样标准，不过并不是职业化的微笑，是真的笑了，因为她笑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张义仁一眼。 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心里怦怦乱跳：民哥不是说了这泰式按摩是正规的吗？为什么要给我挑个胸大的？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忍耐得住：“民哥，这……为啥要给我挑个胸大的让我感受一下？”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民哥一脸玩味的微笑。 不大一会儿，房间的门轻轻的响了两声，在民哥说了进来之后，两个穿着长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大胸妹，这绝对是大胸，至少f罩杯以上，简直可以用奶牛来形容了。 另外一个女人岁数有点大，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当然，三十五岁并不算岁数大，但是在东莞高档按摩行业里面，绝对算得上大妈级别了。 东莞的色情业和按摩行业，都是吃青春饭的，十六七，十八九是最辉煌的，人人抢着要那种，二十多岁是常态，也招客人喜欢，可是一旦过了二十八九，到了三十岁之后，就很难招揽到客人了，基本上就属于退役状态。三十五六，在这个行业真的就是高龄了，除非天生娃娃脸，身材好，一旦身材松弛垮掉，基本上就没什么钱可赚了。 一旦被酒店淘汰，这些大龄的失足女性，一般就只有两条路走了，一条是像这个，学门按摩手艺，一个月也能赚不少，另外一种就是手艺也不愿学，就是好吃懒做那种，只能去做路边鸡。 不过，做路边鸡价格低廉不说，还容易出事，安全没有保障。路边鸡都是路边招揽客人，谈好价钱之后上车服务，做完就收钱下车，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一旦遇到变态，在车上把你控制了，被抢钱都是小事，死了也很正常。 东莞每年都要死不少路边鸡，警察也没办法破案——没办法，那个时候天网电子眼还没有成型，很多地方都拍摄不到，路边鸡本来又是挑偏僻不容易被警察发现的路段，一旦上车，被杀死之后，就会到野外抛尸，等到被人发现，很可能已经彻底腐烂了，根本没办法提取证据。 不过，什么变态连环杀手并不常见，更多的情况是嫖资不均，这种叫路边鸡的人，本来收入就不高，有些路边鸡找的是那种路过的民工什么的，直接在树丛里成了好事，这些人有些还会赖账，女的被白干了当然不乐意，吵起来打架只是小事，一不小心就成了命案。 扯远了，继续我们的故事。 两个女人进来之后，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很自然的站到了民哥的按摩床前，而那个年轻的大胸妹，则站到了张义仁跟前。 “阿仁，今天你就好好享受吧，我是身子不太爽利，找个手艺好的好好松松筋骨，你就不一样了，可要把持住啊！”民哥坏笑道。 把持住？怎么个把持法？不是说了这是正规的泰式按摩吗？难道是跟上午足浴一样的，可以摸胸？怪不得民哥说给我找个胸大的让我享受，还说让我把持住。不过，要是把持不住会怎么样？这里可以做那种事情吗？ 张义仁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也不怪他会这么想，换做是哪个男人，遭遇这种情况都会忍不住心迷意乱。 正当张义仁胡思乱想的时候，让他更加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这两个女人把提着的篮子放在地上之后，竟然伸出手，开始解裙子，并且把裙子往下脱。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了是正规泰式按摩吗？怎么上来就脱衣服？这俩妹子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468、“正规”的泰式按摩 张义仁真有点发懵的感觉，可是转过头看向民哥，却发现民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才定下心来：娘的，管他呢，要是这泰式按摩是搞那种事情，反正这个大胸妹子长得也不错，玩就玩了。 张义仁跟我讲，其实男人和女人一样，心理层面都有一道纯洁防线，在没有出过轨或者没有嫖过的时候，面对这些事情总有些放不开，而且也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家庭和妻子，但是一旦做了几次，就会觉得无所谓，玩了也就玩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夜场里一旦偷腥成性，是很难回归到家庭去的，因为家庭生活实在是太平淡无聊了，而夜场里到处都是年轻青春的身体，充满了刺激。 张义仁这个时候已经做了好几次了，他虽然很喜欢米婷，可是面对眼前的诱惑，他却没有半点愧疚的感觉——他认为这只是玩玩而已，并没有伤害到米婷分毫。 也不知道这家会所是不是特别培训过，两个妹子解连衣裙的速度很慢，可是很诱惑，把连衣裙上面的两个结都解开之后，故意捂着胸慢慢的让连衣裙滑落下来，露出了大半个雪白的浑圆。张义仁看到这一幕，立刻可耻的有了反应。 不过，接下来他就发现自己上当了，等到两个妹子妖娆的把连衣裙继续脱下来，他才发现，连衣裙下面并不是真空的，而是穿着那种胸衣是直接箍在后面的比基尼，虽然这比基尼相对比较小，比较窄，但是那也是有穿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光溜溜的。 张义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他的心情有点复杂，有点失望，又有点庆幸。 民哥看到他这副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吓了一跳吧？很多第一次来这里玩的人，都会被吓一跳。” 张义仁朝民哥的方向凑了凑，压低声音道：“这……真是正规的？” “当然是正规的，你想什么呢。”民哥再次笑了起来。 民哥说的没错，这还真是正规的，只是游走在不正规的边缘而已，两个妹子脱完了衣服，就过来帮张义仁和民哥脱去了衣服，开始了泰式按摩。 严格意义上讲，泰式按摩的确是一种正规的按摩方式，它对全身进行不同手法的按摩，可以为客人解除疲劳。但是这玩意在传入中国之后，因为按摩方式的特殊性，就不可避免的跟诱惑结合在了一起。 泰式按摩有些按摩动作，是需要按摩者躺在床上，帮客人拉伸筋骨，而且用抚摸手法帮客人放松的时候，也是有大面积身体接触的，所以，在国内，很多所谓的正规泰式按摩，其实也是十分诱惑的，民哥带张义仁来的这个就是这种。 民哥是欢场老手，对这种服务性质的女人已经提不起兴致，他更需要的是按摩放松，所以找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靠按摩技巧吃饭的妹子，但是给张义仁服务这个，按摩技巧就一般般了，主要靠诱惑手法吃饭的。 张义仁按照吩咐，趴在了按摩床上，感受着妹子的轻柔按摩，那种舒坦让他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他正享受的时候，忽然感觉一个柔软的身体趴在了他的身上，两个硕大的圆球压在了他的后背上。 卧槽！张义仁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刺激来的太强烈了，他有点招架不住。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张义仁有点记不大清楚了，他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酒，那按摩妹子的挑逗让他有种想要疯狂的冲动，对方穿着的是那种比基尼，躺在按摩床上帮他舒展筋骨的时候，几乎是紧紧抱在一起的，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让他如何能够控制？ 张义仁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朝着对方的圆球伸出了手，对方也没有拒绝反抗，而是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阿仁，想要的话，可以带她到隔壁房间玩一玩的。”民哥笑了起来。 张义仁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从床上起身，拽着大胸妹子就去了隔壁房间。对方显然也是此道老手，进屋就帮张义仁戴上了安全套，接着脱去了身上的比基尼，两人在床上翻滚了起来。 等到张义仁神清气爽的出来，民哥已经坐在沙发上在品茶了，看到张义仁出来，笑道：“爽不爽？” “爽。”张义仁脸上有些臊得慌，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了：“民哥，你不是说这里是正规泰式按摩吗？怎么还有这个？” “正规的能要价这么贵？这里按摩技术的确挺正规的，你想要正规的当然也行，就像我叫的那个那样，不过你要是有那方面的需求，他们这边也提供的。” “原来是这样。”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 “其实按摩正不正规，看按摩师穿的衣服和长相就知道了，真正按摩技术好的女人，长得都不会太漂亮，身材也不会好，长得壮才有劲儿做真的按摩，那种长相好，身材好的，有几个受得了那样的苦，还不是岔开腿卖的。” 民哥这番话算是道明了这个行当的一切，人都是拈轻怕重，不愿意辛苦的，长得好看的女人，在金钱的诱惑下，又有几个能够把持底线，不堕入这个泥潭的？ 张义仁陪着民哥喝了会儿茶，又闲聊了一些东莞的奇闻怪事之后，两个人从会所出来，坐上了民哥的车子。 “阿仁，都快晚上了，等会儿没什么安排吧？” “没，都听民哥的。”张义仁今天算是爽歪歪了，他不知道民哥到底要做什么。 “那就好，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带你去看场大戏。” “好。”张义仁嘴上答应，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民哥说的大戏，该不会是跟那些香港电影里的那样，黑涩会的大佬坐在一起谈判，或者帮派火并吧？ 他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看着车窗外的街景，手心一个劲儿的冒汗，等到车子来到银丰路，他才恍然发现，民哥的车子竟然来到了他和姜丽租住的那个小区。 469、围攻 什么情况？民哥说的这场大戏，总不会是在这里吧？张义仁的脑子里无数的念头闪过，却怎么都猜不到民哥的目的。 民哥把车子开进了小区里，找了个位置停下之后，张义仁想要下车，却被他叫住了：“阿仁，别急着下车，坐车里看戏就好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正好开始。” “好。”张义仁应道。 接着，民哥拿起手机，拨通了之后，对电话那头说道：“行了，让人都过来吧。” 说完，民哥就放下了电话，从车子的储物盒里拿出了一盒雪茄，递给张义仁一根，自己也抽了起来。雪茄这玩意劲儿大，不过味道很香，没抽过的人一开始会有点不习惯，张义仁抽了一口就咳嗽了起来，他还是习惯香烟。 “民哥，这雪茄劲儿也太大了，我有点抽不惯。”张义仁实话实说道。其实他是没话找话，他实在搞不明白民哥是想要做什么。 “抽雪茄好，雪茄焦油低，比抽香烟危害低，没看人家有钱人都抽雪茄。” “哦！那我也学学。”张义仁也不知道民哥这抽雪茄危害低的说法是从哪里听来的，而且这个也没办法证实，毕竟他不是医学人员，也没做过实验，这说法是真是假根本弄不清楚，不过雪茄贵倒是真的，穷人想抽也抽不起。 说话间，小区里有了动静，先是几辆摩托车开了进来，停在了院子里，接着，后面越来越多的摩托车跟了进来，每辆摩托车上至少都坐了两个人，这些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皮夹克，他们的皮夹克上，要么满是明晃晃的钢钉，要么就是印着骷髅头的图案。 来人很多也很快，短短是几分钟时间，院子里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片人，张义仁大致估算了一下，最少有六七十人。 这些人下车之后，也不说话，他们手里也没有拿棒球棍或者钢管之类的武器，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乱砸东西，只是静静的下了车，在领头的一声招呼之下，围在了冯房东的家门口。 “民哥，你这是……”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民哥这是叫人给他出头来了，他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说真的，这种一个电话叫来一群人的情景，张义仁也就是在古惑仔系列里看过，当时觉得郑伊健演的陈浩南简直太帅了，吹个口哨，就有一大批人群起响应，什么时候自己能那么来一次，那就太牛逼了。 没想到，今天他还真的见识了这一幕，而且还是参与者之一，虽然这些年轻人不是他叫来的，但那也是民哥叫来帮他出头的，他如何不激动？ “没什么，冯老六这家伙太没规矩，也该教训教训他了。”民哥抽了一口雪茄，轻描淡写的说道。 张义仁这才知道冯房东有冯老六这个外号，他这也才知道，民哥竟然知道冯房东这个人。 “民哥，你认识冯房东？”张义仁忍不住问道。 “也不算认识，我知道他这个人，是个老无赖，以前还欠过我赌场里的钱，差点被砍了一只手，经历这件事，这家伙竟然戒赌了，这些年趁着城市拆迁改造，也算是混出头了，成了房东，也赚了不少钱，不过这小子太没规矩，什么钱都黑，我都打电话给派出所了，他还敢耍赖硬着来，我要是不收拾他，那就不用在南城这一块混了。” 张义仁这才知道房东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他将目光转向民哥，还想继续询问关于冯房东的情况，却被民哥给打断了：“看戏了。” 张义仁把目光转向车窗外，这才发现一帮年轻人已经把冯房东的家门给团团围住了，靠近门口的几个年轻人一直在用力敲门。 以张义仁对冯房东的了解，他知道对方肯定在家，可现在这种情况，冯房东要是敢出门，那就怪了。你想一想，他自己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面对着几十号年轻小伙子，被抓住的话，一人来一拳，他估计都要翘辫子。 “民哥，他要是这样一直不开门，那该怎么办？”张义仁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解气无比，可是又有些担心，这冯房东如果铁了心的当缩头乌龟，那不是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 “放心吧，有办法的。”民哥笑着说道。 他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听了两句之后，说道：“那就正常出警，反正我们也没做什么，你放心派人过来吧。” 挂断电话，民哥笑着冲张义仁说道：“冯老六这老小子报警了，看来是吓坏了。” “报警了？那要不要让这些兄弟们撤了。”张义仁有些担心的说道。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就算做了，在东莞这个地方，谁又能奈我何？”民哥竟然还拽了一句文邹邹的话。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两个警察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小区院子里，看到一帮穿着皮衣的年轻人，他们下了车，说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有人报警说你们非法聚集，还私闯民宅，你们赶紧给我散了。” “阿sir，你们真的是冤枉我们了，我们只是来要债的，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做，你看我们像是坏人吗？”其中一个领头的年轻人说道。 冯房东家的窗子打开了，冯房东的脑袋从窗口探了出来：“警察兄弟，他们都是黑涩会，他们差点就把我家给拆了，你们快把他们给抓走。” 两个警察翻了个白眼，差点就直接破口大骂了：这是什么屁话。他妈的我们就两个人，人家几十号人，你让我们俩把他们全给抓走？你当我们俩是天神下凡啊？ 还没等警察开口，围在冯房东房子附近的一个年轻人已经开口了：“我们是来要债的，这老家伙欠了我钱都好几年了，一直都没有还。” “对，他也欠我的钱。”又有人道。 “他们胡说，我根本就没欠过任何人的钱。”冯房东急了。 470、有损阴德 “我们既然来要债，肯定就准备了账单，这是他写的欠条，上面按的还有他的手印。”那个带头的年轻人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了警察。 那警察来的时候就被告知了，这次出警只是走走过场而已，不多管闲事，他原本准备问两句就找机会走人的，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准备的那么齐全，这样也免了他还要辛苦找理由。 对于对方递过来的欠条，他还真的有点好奇，这是真的欠条，还是伪造的？他拿着欠条看了看，发现上面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署名也是冯老六的大名，还有手印按在上面。 冯老六忍不住叫了起来：“假的，肯定是假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怎么可能欠他们钱？” 还没等他说完，又有一个年轻人掏出一张欠条，直接隔着窗子塞了进去，他还以为对方要打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了进去，等看到对方把欠条扔进去就没管，他才小心翼翼的回到窗口，捡起了窗台上的那张欠条，看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这肯定是伪造的。”冯老六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这欠条上的字迹的确是他的，手印也是他的手印没错。 “他还欠我的，我也有欠条。” “我也有。”这帮年轻人说着，纷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张欠条，拿在手中挥舞着。 两个警察一看，得了，撤吧，人家这明显是有备而来，活该冯老六今天倒霉，谁让这小子这么无赖，于是两人说道：“冯老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是私人债务纠纷，我们警方不适合介入，你不要再打报警电话了。” 两个警察说完，跨上摩托车，一溜烟的开走了，只剩下冯老六在哪里跳脚骂娘。 两个警察一走，一帮年轻人顿时聒噪起来，开始对着房门猛踹起来，冯房东家的房门是铁质的防盗门，但是那也架不住那么多人猛踹，很快就瘪下去一大块，冯房东吓得躲在屋子里，把窗子关的死死地，头也不敢露了。 张义仁在车子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由得好奇道：“民哥，那些欠条哪里来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小子以前在我的赌场欠了不少钱，当初我们还追他的债，这些欠条就是那时候他写下的，当时我看他挺可怜的，又的确没钱了，就说把这些帐给抹了，这小子后来家里拆迁有了钱，也不说去把这些债给还上，当时恰好我也不做赌场生意了，这笔债就算是烂在那里没理了，不过欠条却一直留着，今天你打电话给我，我这才想起来这回事，刚好给他个教训，顺便逼着他把当年这笔债给还了。”民哥抽着雪茄，笑嘻嘻的说道。 张义仁不由得一脑门子汗：这冯老六也太点背了吧？怎么就刚好撞在了民哥手里，而且还有这种陈年烂谷子的烂账。 “民哥，我听人说赌场生意很赚，你为什么不做了？”张义仁想起了电影上演的赌王什么的，不由得疑问道——他现在还是没脱离屌丝的心态，对赚很多钱这种事情，怀着很强的执念。 “赌场这声音的确很赚钱，不过太损阴德，其实赚钱跟夜场也差不多，所以我就停了赌场生意，做起了夜场。”民哥解释道。 “损阴德？怎么说？”张义仁来了兴致。 “你见过赌徒吧？就算现实中没见过，电视上也看过吧？”民哥说道。 “对，电视上见过，身边倒是没怎么见到。” “赌徒一旦红眼，就会什么都不顾，老婆孩子都敢输，再往后，那可就不得了了。”民哥叹了口气，给张义仁讲起了赌场的规矩。 其实好赌的人群并不多，人群基本上是固定的，而且大部分赌徒都是收入不高的人，梦想着发财，想去赌场里搏一把运气，至于有钱人，也有喜欢玩刺激的，但是人家有钱，去澳门去拉斯维加斯不行吗？在国内玩还要担惊受怕，害怕被警察抓住，所以，国内的赌场基本上很难出现超级大客户，一些小的暴发户倒是有。 赌徒在赌场里，基本上把钱赌光了就会离开，赌场要是靠吃这些小赌徒身上那点钱，早就开不下去饿死了。所以，对于当地的熟客，赌场还会玩放贷的游戏，钱赌光了，没钱翻本了，怎么办？专门有高利贷的放贷，当然，不能打着赌场的旗号，要另外一批人来。 赌徒急眼了之后，只想着借钱回本，而且赌场的赌博机制也会让赌徒产生一种错觉，下一盘肯定能翻盘，某一局我就是押少了，要是魄力大一点，多压点，那就发财了。 一旦陷入这种误区，赌徒就会拼了命的借债，没钱了就借高利贷，押车子，押房子，最后押老婆孩子——当然，现在押老婆孩子的几乎没有了，也没有黑涩会敢光明正大的接，但是车子房子这种一旦被黑社会收去了，老婆不去卖，是根本还不上的。 赌场的运作机制，就是杀熟，把这些知根知底的熟客像肥羊一样，割到没有一块肉才肯罢手，有些还要坑到对方背上数十万的外债，接着上门收债。 仔细想想，其实这些债务都是凭空出现的，对方本来就没钱了，是赌场方借债给赌徒，然后再把这些钱赢过来，赌徒借债，钱在他们的手里也就是呆那么几个小时，就又回到赌场那边了，你说坑人不坑人？ 如果赌场不这么玩，赌徒顶多也就是输光身上的钱，继续有安宁的日子过，但是一旦借贷，一旦借了高利贷，车子房子没了，最后就只有家破人亡一条路可走。 “赌徒到最后没有几个善终的，像冯老六这种最后还能成为房东发财的真没几个，他这也是运气好。赌徒到最后不是酗酒死掉，就是跳楼自杀，我一开始也没在意，后来听一位高人指点，觉得这事儿太损阴德，所以就不做了。” 471、士为知己者死 民哥这话没错，赌场的生意就是让人家破人亡，要不然就赚不到钱，因为开一个赌场，需要场地吧？场地要租金，要电力，要各种各样的设施吧？需要有荷官，有看场子，有通风报信的吧？那么大一帮小弟跟着赌场的行当过日子，你靠那些小赌徒一天来送那几百块养活他们，可能吗？ 所以，在大陆开地下赌场，如果拉不来一大帮冤大头的话，必然要走上放高利贷这条路，吃这些知根知底的本地赌徒，有房的就坑人房子，没有房子的就坑人老婆，把人家老婆弄去夜场卖。 这是赌场的生存之道，要不然就要亏本，所以，走这条路就必然会害人，还不如开夜场舒坦，虽然不会一次杀熟赚到翻，但是贵在细水长流，而且生意兴旺，不会害得别人家破人亡。 民哥说，他当初开赌场，也是看别人怎么干，他就怎么干，到最后有赌徒被坑的家破人亡，跑到了他那家赌场门口，直接喝了农药自杀了，他看到之后，触动很大，觉得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于是就把赌场给撤了，专心做起了夜场生意。 这中间，他还请了香港那边的风水大师，帮他指点生意，那大师说他之前做赌场损了阴德，让他供奉菩萨，以后只专心做夜场生意就好，说也奇怪，民哥在被对方指点之后，生意真的变得很好，所以他一直对这种事情十分笃信。 张义仁对风水这种事情不太相信，虽然他也觉得赌场生意害的人家破人亡不太好，可是做夜场，归根到底是皮肉生意，怎么可能有神灵保佑？神灵可能保佑你拉皮条，卖身吗？不过这种话他当然不能说出口，要是说出来，那可就是纯傻逼了。 “那大师还说过什么？”张义仁虽然不太信，不过还是很好奇的。 “那大师说，我会有一场劫难，不过好在身边会有人护佑，所以不会有事。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民哥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张义仁。 这件事，张义仁当然知道，他听姜丽说过，当年民哥跟另外一个黑涩会老大起了冲突，对方设计伏击他，想要将民哥置于死地，好在阿忠拼死保护，民哥才逃了出去，喊来了一帮兄弟杀了回去，把阿忠救了出来，送去医院躺了快半年。 再往后，就是民哥报复对方那个黑涩会老大，一直把对方干倒，等到后来民哥花大价钱把他哥哥送上政府高位，就再也没有人敢跟他作对了。 而且，东莞这边的黑涩会，一开始还是玩这种打打杀杀的游戏，到了后面，就开始洗白了，不再玩这种大规模暴力事件，以免被爆料出去，闹大了上面追究下来，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就算是当地警方也护不住的。 所以，后来东莞的黑涩会主要以谈判为主，划分好了势力范围，越界的事情很少发生，基本上属于皆大欢喜的方式，如果有势力交替，那也是从白道上发起的，因为东莞这边的黑涩会都有靠山，交了保护费，就有人罩着你，如果一个黑涩会倒了，那就是靠山出了问题，被人搞了。 民哥跟张义仁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十分和气的，很少像这样气度逼人，他这么一问，张义仁哪里还招架得住，只能老实回答道：“听过一些。” “阿仁，民哥不会亏待人，只要是我看中的兄弟，就一定会诚心对待，该送的富贵，该送的前程，一点都不会少。” “民哥，我知道，可我现在真的没啥本事，过去帮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张义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此刻心里真的很感动，他说的也是真心话，他觉得现在什么本事都没有，去帮民哥，又不可能帮着挡刀子，能做什么呢？ “阿仁，我没有让你现在就过来帮我，我只是告诉你，民哥这里永远留着你的位置，什么时候你觉得合适了，就过来，民哥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在东莞这个地界，保你富贵还是没有问题的。” “民哥，我知道，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民哥伸手在张义仁的肩膀上拍了拍之后，又转头看了看车窗外，说道：“走吧，下车，闹的差不多了，也该让冯老六这小子知道他到底惹了哪路神仙。” “嗯。”张义仁跟着下了车，他满手心都是汗，他毕竟只是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学生，这种场面他是第一次参与。 几十号年轻人还在围着冯房东的家门不停的乱拍乱砸，喊叫个不停，等到民哥打开车门下车，一帮人立刻安静下来，不停的有人喊道：“民哥。” 民哥一边微微点头应着，一边领着张义仁走到了冯房东的房门前，这才转过头冲着那帮年轻人道：“你们先退回去，在那边空地等着，等我的命令。” “是，民哥。” 一群年轻人退了回去，聚在了空地前，低声闲聊着，却再也没有人发出任何的噪音。 小区里出现了这种变故，早有一众人探着脖子围观，不仅是小区门外，小区几栋楼的窗口也是伸出了无数脑袋，都在看着情况的变化。 民哥对张义仁说道：“阿仁，敲门吧。” 张义仁敲了敲门，屋子里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跟冯老六说，要是再不开门，那他这个月就不要出门了。”民哥轻描淡写的说道。 张义仁深吸了一口气，扯着嗓子把民哥说的话喊了一遍，房门立刻打开了，不过却是挂着防盗链的，冯老六隔着门缝朝外面一看，看到民哥，他立刻就蔫了：“民哥，怎么是您？我没得罪您老吧？” “你是没得罪我，但是你得罪了我兄弟，你这扑街老货，做事太不地道，他妈的什么人的钱都黑，你当我民哥是摆设吗？” 冯老六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这才转过头看到一旁站着的张义仁，他看到张义仁，立刻就傻眼了：还以为坑的只是一个扑街打工仔，没想到竟然踢到铁板，惹了一尊大神。 472、被玷污的记忆 张义仁算是见识到了冯房东的变脸功夫，之前冯房东坑张义仁的时候，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俨然就是大都市人见到乡巴佬的样子——其实这也是这个社会的通病，很多人喜欢通过鄙视别人获取心理优越感，改革开放初期，很多广东人都看不起南下打工的北方人，后来才有所好转，再比如有些上海人看不起全国各地的外来者，觉得除了上海人之外，其余的都是乡下土包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地域歧视，不管你去那个网络论坛，总会看到关于地域攻击的话题，中国人民永远都在彼此鄙视中生活，我在嫌你穷，你在嫌我丑。 冯房东之所以会不守规矩，在房子还没到期的情况下，就转租给别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张义仁是个北方打工仔，欺负就欺负了，这种打工仔根本没财力和经历跟本地人耗。 其实大部分时间，房东并不会在房子到期之前就把房子转租，除非是因为什么变故，导致租客不再这里住了，房东又恰好得知，就会做这种事情——很多房东都这么干过，在他们看来，就算合同没到期，只要房子空着，就应该租出去赚钱。 冯老六也是这么想的，可他没想到，张义仁竟然跟南城民哥认识，民哥还叫来了那么多人给他撑腰。 于是，他赶紧换了一脸谄媚的表情：“大兄弟，我真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就绕了我这次吧，我把剩下的房租全都退给你。” 当他看到张义仁一脸不爽的表情，又赶紧补充道：“再多退半年的房租。” 张义仁在乎的真的不是房租的事情，而是他之前在屋子里留下的东西，里面突然住了陌生人，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民哥在一旁烦了：“冯老六，你准备一直这样隔着门说话吗？把门打开，给我出来好好说话。” 冯老六犹豫了一下，还是哆嗦着把防盗链取了下来，满脸堆笑的把民哥和张义仁往屋子里让：“民哥您请，大兄弟，您也请。进屋喝杯茶吧。” “谁稀罕喝你的茶，给我出来说话。”民哥很看不上冯老六这种无赖，所以也就没给过对方好脸。 张义仁也不想进去，他这人脸皮薄，要是真的喝了房东的茶水，再吃点点心，他怕等会儿硬不起心肠跟房东说事，于是，他开口道：“冯房东，我放在屋子里的那些东西呢？那可是我的。” 冯房东一脸的苦瓜相：“大兄弟，这……回头我给你全买一模一样的新的行不？” 张义仁心里顿时一沉，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那些东西放在房间里没有动，就是不知道新租房那对小两口用了没。” “那你还磨蹭个屁，走，去看看。”民哥气得在冯老六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正当三人去楼上的时候，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紧身睡衣的女人，长得倒是有几分味道，打扮的风骚无比，胸口挤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一看到民哥，就立刻嗲声嗲气的招呼道：“民哥，来家怎么也要喝杯茶再走的，要不人家会笑话我们的。” 冯老六回头，看到女人暴露的打扮，脸都快气绿了，可是当着民哥，又不敢发作。那女人一个劲儿的对着民哥抛媚眼发骚，可民哥是花丛老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又怎么会喜欢她这种庸脂俗粉？ “走吧，先去楼上看看再说。”民哥连理都没理那女人，就转头朝楼梯口走去。 三个人来到出租屋门前，敲了门之后，开门的年轻人看到是房东过来，就打开房门让三个人走了进去。 张义仁进屋一看，肺都要气炸了，这对儿小情侣也真的是心大，他留在这里的铺盖和日常用品，人家一点都没糟践，全都给用上了，卧室里床上那四件套，还是当时姜丽和张义仁一起去商场挑的。 “这里面的东西，谁准许你们用的？”张义仁气得都要不行了。 “这……房东让用的啊，他说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但是房租要贵一点。”那年轻人回答道。 张义仁真的是气坏了，这个冯房东还真是够不要脸的，这些东西明明是他和奖励的，房东为了多向新租客收钱，竟然允许新租客使用。 冯房东满脸讨好的笑容，赶紧打圆场道：“民哥，大兄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样，我回头全都买新的给您，您看成不？” 张义仁看着屋子里被这对小情侣用过的床单和被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些东西原本是他跟姜丽在一起的记忆，情感的寄托远远超出了物品本身的价值，可是现在，一切都被毁了。 他原本想要找到这些东西，是想哪天躺在上面，依然可以想起和姜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是，现在这些铺盖都被陌生人给用过了，所有的记忆都被毁了。他现在看到这些东西，眼前浮现的就是这一对儿陌生的小情侣的面容，一想到俩人可能躺在这被子里做过那种事情，他就觉得一阵阵恶心，仿佛自己的记忆被对方给玷污了。 张义仁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无法接受另一半出轨的事情，因为在没有出轨之前，对方的身体和灵魂都是纯粹的属于你的，一旦对方出轨了，跟别的人有了肌肤之亲，或者对方的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个人，你就会觉得无法接受了，因为那种纯粹和美好已经被玷污了。 张义仁看着屋子里被两个小情侣用过的日常用品，再也没有了一丝想要的兴致，他索然无味的摇了摇头，说道：“走吧，所有东西都被毁了，这些东西再也不是我想要的了。” 民哥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又抬脚在冯老六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你这个老扑街，看看你做的什么破事，今天这件事情，你要是不给我兄弟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让你在东莞活不下去。” 473、人活着是为了吃饭 民哥这话当然是吓唬对方的，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做这种事情，不过这冯老六的确太不讲规矩，吓唬吓唬也是应该的。 冯老六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把张义仁这个小爷给伺候好，以后自己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不说别的，单单是民哥这些小弟带来的欠条，真的追债起来，他现在的身家都要进去一小半，他可是很清楚自己当年在赌场借了多少债，民哥当时关闭赌场，把他们这些还不上债的欠款都给抹了，但是欠条还在对方手里呢。 “大兄弟，我认罚，今天这事儿你说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一个不字都不会说，该赔的我一定赔。”想明白的冯老六把姿态放的很低。 他这么一来，张义仁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民哥在一旁看得明白，冷哼道：“你这老货倒是打的好算盘，知道我这兄弟心软，就故意装可怜。阿仁，你给我狠狠宰他，该赔的全让他赔，该补偿的一分都不能少，要不然我就让外面那帮兄弟天天来这里讨债，他这几套房也别想要了。” 冯老六听民哥这么一说，双腿都哆嗦了，拉着张义仁的手，说什么都要多赔偿一点给张义仁，生怕惹得民哥不满意，那他的损失就更大了。 这么一来，张义仁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多收了对方不少的赔偿，看着冯房东那满脸的窘相，他原本因为房子被出租的不快全都烟消云散了。 最后的结果是，冯房东退了张义仁整整一年的房租，押金也是退掉的，除此之外，又多赔了五千块当补偿，总金额是叁万元，这么多钱现金肯定不好拿，好在银丰路上就有银行，冯房东跟着张义仁和民哥一起，去银行把钱转进了张义仁的银行卡里，这才算是完事。 从小区里出来的时候，张义仁转过头隔着车窗看了那个阳台一眼，他知道，经历了这件事情，他就要彻底和过去说再见了，他跟姜丽之间最后的联系也从今天起被抹除了，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些关于过去的记忆了。 这其中有一个细节，离开之前，民哥看冯老六还算老实，就把之前的那些借条全都收集了起来，还给了他，这件事算是两清了。冯老六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他那个媳妇也一个劲儿的发嗲，对着民哥抛媚眼。 等到张义仁和民哥刚走，就听到冯老六的屋子里传出了男人的叫骂声和女人的哭泣声，很显然，冯老六在打他那个女人，而且下手还很重。 张义仁忍不住问道：“民哥，我看冯老六他老婆好像很年轻的样子，这是他老婆吗？” “算是吧。今天我让人查过冯老六的底细，他之前不是个烂仔吗？天天在赌场里泡着，欠了一屁股的债，除了他们家当年的一栋破房子，什么都没有，我当时关闭赌场的时候跟兄弟们说了，看那些实在还不上高利贷的，就给抹了算了。” “民哥心肠真好。”张义仁趁机拍了个小小的马屁。 “你小子，学坏了，还会拍马屁了。”民哥笑骂了一句，继续道：“后来东莞城区升级改造，冯老六家的房子刚好在拆迁范围内，这小子也够不要脸的，用烂砖头跟石棉瓦硬是多垒出了一层房子，多弄了一套安置房，然后靠出租房子发了财。他之前一直是打光棍的，等到有了钱之后，就跟现在这女人好上了。” “这女人是图他钱的吧。”张义仁问道。 “那当然了。这女人是外地的，家里很穷，最早是在温州发廊做发廊妹的，冯老六去发廊玩，俩人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这女人心思活泛，演了一出戏，就嫁给了冯老六，算是有了个长期饭票。不过冯老六这人对她不信任，天天把她关在家里，出门都不许，她也算挺惨的。” 张义仁这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其实这只是一个缩影而已，类似的事情其实很多。电影《五亿探长》里，扮演雷诺的刘德华曾经说过：你知不知道做人那么辛苦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吃饭。 这种为了钱和物质嫁给糟老头子的女人其实不在少数，上世纪的时候，大陆很多人偷渡台湾，女人找不到工作就会嫁给台湾本地的糟老头子，其实嫁过去之后，就是个女仆，可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害怕被遣返回去，只能任由男人打骂自己，辛苦一辈子，等糟老头子死了之后，自己也已经年华老去。 像冯老六的女人，也是穷怕了，见到冯老六这种本地“土豪”，就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可是等待她的命运，却是如囚徒一般的生活，她穿成那样勾引民哥，就是看到民哥能够镇住冯老六，想脱离苦海，可惜民哥根本没那个兴趣。 张义仁听民哥这么说，不由得对那个女人产生了怜悯之心：“这女的也挺可怜的，民哥你怎么不帮帮她？” “帮她？这种人大多都是好吃懒做，而且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选择了一种不用干活就可以吃饭的生活，相应的也要付出一些代价。其实去夜场上班的很多妹子，有些也不是家里穷什么的，是她们喜欢钱，喜欢这样赚快钱，你说她们给客人服务的时候辛苦不？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不需要去可怜她们。”民哥说道。 张义仁默然，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姜丽其实很早就不缺钱了，她为什么还一直做这一行？难道也是民哥说的那样，她缺钱吗？还是，她是一个物质的女人？ 绝对不是。张义仁立刻在心里反驳自己，他跟姜丽生活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姜丽根本不是一个物质的女人，她对物质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偶尔心里不爽的时候，才会去故意消费得到挥霍的快感，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物质的迹象。 可是，姜丽为什么不早点停止这份工作呢？ 474、放纵的身体，孤独的心灵 其实不光是张义仁想不明白，我对这件事情也挺好奇的，当初张义仁讲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问他：“后来你跟姜丽又和好了，有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 “没有，我没有问过。”张义仁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幽幽的说道。他沉默了很久之后，再次开口道：“其实后来我做多了夜场，也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那是什么原因？” 其实分析起来很简单，那就是不安全感。姜丽曾经被她那个渣男前男友出卖过，对感情充满了不安全感，再加上从家庭得不到关爱和支持，就只能通过对物质和金钱的占有来获取安全感，她个人对物质生活的要求不高，却需要从银行卡里不断增长的金额数字获取安心的感觉。 也许有人会说了，姜丽本人就是学心理学的，她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她很可能知道，也很清楚，可是心理上的伤害，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身体上的病症，一旦被发现，就可以对症下药，可心理上的问题，就算被发现，也没有绝对的特效药，需要一点点的去修复。 治愈这种不安全感，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处于绝对的安全感状态中，有一个永远不会背叛她的男人，好好的呵护她，哪怕她再绝望，再痛苦，再大吵大闹，都要无条件的包容她，等到她的痛苦期过去，自然就会慢慢痊愈。 可惜的是，张义仁并不能给她这样的呵护，不能给她感情上的安全和稳定感，如果张义仁不顾一切的爱着她，答应她要跟她结婚生子，也不背叛她，不跟别的女人来往，也许姜丽就直接断了小姐的这份工作，开始普通人的生活——只可惜，张义仁却给了她更深的伤害。 张义仁跟我说，他后来在夜场做了那么久，见了形形色色的男女，那些玩得疯，很久都不愿意回归正常家庭生活的，其实都是受过伤害，心理上有问题的，普通人因为好奇和刺激进入夜场圈子，玩一段时间也会厌倦回归，因为这种事情就跟吃饭一样，一直吃素菜的人，一旦开荤，就会疯狂的大吃大喝，但是时间久了，就不会继续追求大鱼大肉——因为身体不需要。 去夜场里乱玩，其实也是一样，肉体的刺激一开始的确让人沉迷，但是时间久了，就会回归心灵，因为人更需要的是心灵上的安宁。 当然，这些分析是张义仁后来才想明白的，此刻的他，还是个懵懂少年，还看不透人心和人性，他充满了对姜丽的不解，可是这并不影响他心里对姜丽保留的那份美好。 晚上跟民哥一起吃了晚饭，民哥又提议晚上去酒吧玩玩，张义仁却没了兴致，对姜丽的不解让他心中充满了困惑，哪里还有心情去玩：“民哥，今天晚上就算了，我真没心情了。” 民哥看了张义仁一眼，发现了他失落的表情，点头道：“没关系的，不玩就不玩，以后有的是机会。我送你回去吧。” 张义仁原本想拒绝，可是民哥还是执意把他送回了公司门口，张义仁下车没多久，就接到了米婷的电话。米婷这小丫头，中午也给张义仁打过一次电话，张义仁当时正在跟民哥吃饭，随口说了两句就挂了，她下午在办公室不敢给张义仁打电话，只能等下了班才打：“阿仁，今天的事情到底怎么办？你说没事了，真没事了吗？” “没事了，今天的事情算请假，包括上次的翘班。”张义仁回道。 “啊？那么好？你怎么搞定的？”米婷有些不可置信。 “你老公可是很厉害的，这点小事算什么？”张义仁忍不住口花花了一下。 “你啊！就知道吹牛。”米婷在电话那头埋怨着，可是下一刻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你现在在哪里呢？还在跟民哥玩？” “没有，我回来了，等下准备去摆摊。”张义仁还是决定多赚钱，现在这个社会，有钱才是王道。不过，这次摆摊之前，他准备先去买个电击棒，免得再遇上抢劫。 “那我等下去找你。”米婷现在一颗心都在情郎身上扑着，无时不刻都想混在一起。 “好。” 晚上摆摊没什么好说的，生意还不错，不过没有前两天那么火爆，反倒是来买小黄片的人多了不少，因为小黄片卖的比铃声贵，所以总销售金额倒也没差多少。 卖小黄片的事情，他本来想瞒着米婷的，可是不管他怎么说，都支不开米婷，到最后也就破罐子破摔，当着米婷的面拷小黄片给客人了。 米婷羞得不行，可是又十分好奇，把脸扭得远远的，可是余光却一直在电脑屏幕上瞟来瞟去。 张义仁一开始忙着卖片，后来闲下来，发现了米婷的异状，心中好笑，伸手在米婷臀上摸了一把，顺便在她的双腿间探了一下，发现热乎乎的，心里明白，这小妮子动情了。 “呀！”米婷没料想张义仁会突然偷袭，吓了一跳，随即又反应过来，羞得捂着脸，不敢看张义仁。 “还什么羞啊，都老夫老妻了，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摸过？你是不是想要了，要不然我早点收摊，咱们回去吧？”张义仁坏笑道。 “去你的，谁想要了，你再乱说话，我就不理你了。”米婷脸皮薄，被张义仁的话骚的满脸通红。 “好吧，我累了，想早点收摊，咱们回去睡觉行不行？”张义仁继续坏笑道。 米婷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却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美人有需要，张义仁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摆摊卖铃声，他赶紧收拾了摊位，把东西存进商铺之后，背着电脑包，拉着米婷就往米婷舅妈家的方向走去。 “阿仁，等等，先别回家。”米婷叫住了张义仁。 “为什么？”张义仁有些不解道。 “我舅今天回来了，这要是回去，不知道要聊到几点钟呢……”米婷的话说到后面，几乎微不可查了。 张义仁心里一乐，原来这小丫头是等不及了，这要是回去，见到她舅，不一定要客套到什么时候，而且不到深夜肯定是不能上床睡觉的。 既然是这样，那还不简单，开房去呗。 475、别碰我 小享附近最好的宾馆就是红树林隔壁那家，张义仁之前跟姜丽和张娜都在里面住过，早已是轻车熟路。 他拉着米婷走过红树林的时候，红树林的发廊妹正坐在玻璃橱窗后搔首弄姿的招揽客人，米婷之前过来都是吃饭，没注意到红树林里的情况，看到那些女孩那样，不由得有些好奇，开口问道：“这些女人是干什么呢？” “温州发廊啊，给男人服务的，帮你打飞机的，出钱足够多，也让给睡的。”张义仁顺口回答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去过？”米婷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义仁刚想回答，转过头看到了米婷关注的眼神，到嘴边的话改口了：“我哪里去过，就是听他们说过，红树林在小享很有名的，公司的人都知道，男的天天在一起开玩笑，不知道也被他们说知道了。” “真的没骗我？”米婷还是一脸的怀疑。 “不骗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张义仁说着，装模作样的举起了手，准备发誓。 米婷赶紧拦住了他：“我信你，我就是恶心这种女的，你要是真的跟这种女人睡过，那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了。” 米婷和很多女人一样有心理洁癖，受不了自己的男人跟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睡过，还好张义仁改口的快，要不然米婷说不定就跟他翻脸了，也许不会就此分手，不过生气几天肯定是跑不了的。 张义仁听米婷这么说，忽然想起他遇到刘明从红树林出来的事情，于是开口道：“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有次从这里吃完饭回去，刚好碰到刘明从里面出来，肯定是刚爽过。” 张义仁说完，就故意看着米婷的表情，他预料的没错，米婷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露出了恶心的表情：“别跟我提那个男的，真恶心，我要是知道他还有这种事情，理都不会理他。” 两个人进了宾馆，在前台登记手续——凑巧的是，这一次前台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就是之前张义仁和姜丽第一次来这边住的那间，张义仁看到房间号，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提出想要换一间，却被服务员告知，没有空房了，只有这一间。 张义仁看着这个十分眼熟的服务员，很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坑自己的，因为最近又不是节假日，宾馆爆满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之前几次过来，不管是跟姜丽，还是跟张娜，这个女服务员给自己安排的好像都是这一间。 他倒是想跟对方理论一番，可是担心这么一来，会引起米婷的怀疑，只得作罢。 进入房间，看着熟悉的布局和摆设，还有那个他曾经和姜丽还有张娜战斗过的沙发，张义仁的心里突然有种昨日重现的恍惚感，他不由得回忆起了跟姜丽的点点滴滴。 米婷并没有注意到张义仁的异状，她此刻都快要羞死了，她这还是第一次跟男人出来开房，虽然跟张义仁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是来宾馆让她有种陌生的不安全感。 “我去冲个澡。”米婷说了一句，头也不敢回的钻进了浴室里，反锁了房门之后，开始冲澡。 张义仁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到米婷去了浴室里洗澡，不由得起了坏心思，他想跟米婷来一次鸳鸯浴，只可惜推门的时候才发现，米婷竟然把房门反锁了，他叫门对方也不开门，他只得作罢，躺在床上打开了电视观看电影。 说起来，中国的宾馆装修细节也是迅速发展进步的，2005年左右的宾馆装修，浴室大多都是木门，还可以反锁房门，等到2010年之后，大部分的宾馆浴室门都成了不能反锁的那种，很多快捷酒店的浴室干脆就是透明的小玻璃房，让沐浴成了一种诱惑的方式——去宾馆住一起的，基本上都会洗鸳鸯浴，房门的反锁功能已经是无用的方式了。 就像现在这种情况，张义仁很想进去跟米婷来一次鸳鸯浴，可是因为反锁的房门，让他无法得逞，这样一来，有些客人就会心中不爽，下次不再选择这样的宾馆——至于女客人是否会因为浴室不能反锁而生气，这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因为两个人能去宾馆开房，彼此的隐私必然是要公开的，鸳鸯浴是增加情趣的一种方式，根本不可能会被投诉。 米婷这次跟张义仁出来开房，也是一时冲动，等到在浴室冲澡，她的羞涩又开始涌上心头，控制了她的思维，害羞之下，她有些不敢出去了。 张义仁躺在床上看了半集的电视剧，等到广告时间，才醒悟过来，冲着里面喊道：“米婷，你没事吧，怎么冲了那么久还没出来。” 米婷一惊，应道：“好了，就好了。” 其实从这个细节也能看出男人对感情的态度，张义仁今天这是玩泰式按摩的时候做过，并不是特别猴急，如果他要是憋着一身的火儿无处发泄，根本不可能看那么久的电视才反应过来喊米婷。 米婷把浴巾裹在身上，一脸羞涩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羞得不敢看张义仁，期待着张义仁给她来一个浪漫而温柔的法式热吻，然后共赴巫山云雨。可是张义仁因为下午才玩过的缘故，此刻并不是那么猴急，而且他也想洗掉身上其他女人的味道，所以，等到米婷出来，他把衣服一脱，也去了浴室里。 “我冲个澡就出来。”他对米婷说道。 米婷的心里顿时涌起了深深的失落感，她期待的浪漫场景全都没有，身体里不曾被压下的欲望更是无处发泄，这一切很快就转化成了她的怨念和怒火。 等到张义仁冲完凉出来，发现米婷钻进了被子里，蒙着头，一动也不动，他以为米婷这是害羞了，坏笑了一声，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一双贼手朝着米婷柔软的身体摸去。 谁知道刚伸过去，就被米婷给一把推开了：“别碰我。” 476、哄女人的最重要原则 张义仁听到米婷这么说，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惹对方不高兴了，虽然他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小妮子，但是他明白应该怎么哄对方。 很多男人都觉得女人的心思太难以捉摸，总是莫名其妙的在跟自己生气恼火，其实掌握了一点基本原则之后，这其实很容易解决。 首先要确定一点，女人不是因为物质在跟你生气——很多男人觉得现在女人都很物质，可实际上，人都是追逐物质满足的，你不想多赚钱吗？女人当然也希望自己的男人多赚钱。如果跟了你很多年，还一直过吃糠咽菜的生活，谁时间久了都受不了。 因为物质生气的问题很容易解决，也最难解决。解决的办法就是你赚到钱给对方，用物质哄女人开心。 可实际上，很多女人不是因为物质跟男人生气，特别是刚谈恋爱的小女孩，她们的思维还停留在童话故事里，她们跟你生气，看起来很莫名其妙，实际上只有一点：你没有明白她的小心思，忽略了她的感受。 男人粗心大意，忽略了女人这种小感受很正常，但是要记清楚一点，女人因为这个跟你生气，千万不要跟她对着干，哄就好了。死皮赖脸的哄，把对方逗开心，就万事大吉了。 张义仁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米婷，但是他就认准了一点，那就是哄。他搂着米婷，在对方的耳边说着绵绵情话，还不住的轻吻着对方的耳后和脖子。米婷一开始还恼火生气，可是在绵绵情话和亲吻的攻势下，她的态度很快软了下来：“你个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我就是要欺负你，谁让你那么漂亮那么可爱，换做是大街上别的女人，我还不乐意欺负呢。”张义仁说着，把嘴巴狠狠的堵在了米婷的嘴巴上。 米婷迷失在了他的热吻之下，刚才的不快全部烟消云散，接着忍不住扭动起来。 张义仁已经是彻头彻尾的老司机，看到米婷这种反应，哪里还不了解情况，他伸手摸了上去，被子里顿时充满了春意。 一场巫山云雨不提，等到云雨完毕，米婷软软的躺在床上休息了很久之后，才猛然想起要给舅妈打个电话说明情况，她舅妈接到电话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明天周末，要米婷带着张义仁回家吃饭，显然是知道了她此刻跟张义仁在一起。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床，张义仁带着米婷坐车去了银丰路那边——他答应了要给米婷买一套衣服的，小享那边的档次显然太低，这种冬季穿的外套衣服，来海雅百货买，其实贵不了多少，反而更能哄女孩子开心。 两个人逛了一个上午，给米婷买了件羽绒服，又买了一件毛衣和裤子，总共下来花了快两千块，这点钱比起那些土豪来的确不值一提，可是对普通人可不算小数目，不过看到米婷那开心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张义仁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从海雅百货出来，张义仁又带着米婷去楼下的超市买了两箱饮料做礼品，这才打车回了小享那边。 这已经不是张义仁第一次上门吃饭，只是这次米婷的舅舅也在家，所以还是要正式一点，不过他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刁难，米婷的舅妈早已把他是个“土豪”的事情跟米婷的舅舅说了，所以，张义仁这次上门吃饭，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男人在一起吃饭，哪里有不喝酒的？热情招待，不喝好又怎么能行？不出意料，张义仁喝高了，等到吃完饭，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张义仁在米婷舅舅家睡了一个下午，晚上起床时好不容易清醒一点，结果晚饭又喝上了，这次倒是没喝到中午那种程度，也把张义仁灌了个差不多，这下好了，晚上也别说摆摊了，继续睡吧。 不过，喝酒归喝酒，米婷的舅舅还是跟张义仁确定了不少事情的：今年春节张义仁要上门一趟，见见米婷的父母，先定个婚也好，在这两年时间内就把婚给结了。 张义仁虽然觉得自己跟米婷的进度似乎有点太快了，可是转过头看到米婷娇羞的俏脸，他心中一热，就答应了下来——能娶这么好一个女孩做妻子，进度快一点又有什么问题？自己应该感到高兴开心才是。 晚上睡觉的时候，米婷再次钻进了张义仁的被窝里，两个人压低着声音云雨了一次，米婷这小丫头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有机会就想来一次——怪不得人家说新婚少妇是最有味道的，因为这个阶段的，女人最是食髓知味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醒来，是周一的早上。两人洗漱完毕，胡乱的吃了早饭之后，前往优雅公司上班。 两个人刚进办公室大门，前台吕顺心就一脸神秘的叫住了米婷：“米婷，你快过来，我跟你说个事情。” 米婷跑了过去，跟吕顺心聊了起来，张义仁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准备写假条，把上周翘班和吵架的事情给糊弄过去。上周翘班还有跟李若冰吵架，的确是他自己做的不对，结果能这样处理，真的已经很好了。 正在他写请假条的时候，米婷带着一脸八卦的兴奋之情回到了位置上，还压低了声音冲张义仁道：“你猜顺心刚才跟我讲了什么？” “讲了什么？”张义仁不由得好奇道。 米婷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李若冰阴沉着脸走进了办公室，一言不发的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走了进去。米婷赶紧闭上了嘴巴，坐回了位置上。 张义仁心中奇怪，在qq上追问道：“到底怎么了？吕顺心跟你讲了什么？” “我听顺心讲，李小姐上周末下班的时候，被人拦路抢劫了，钱包什么都抢走了，最后没办法找了吕顺心借了几十块打车回家。”米婷回道。 “啊？！对方抓到没有？”张义仁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拦着自己抢劫的年轻人，他很怀疑抢劫的人就是他。 477、小享出大事了 “那怎么可能抓到？那个时候天都黑了，她一个女的，人家抢了都抢了，她怎么抓人？”米婷说道。 “她每次不是下班挺早的吗？怎么还会被抢？”张义仁有些奇怪的问道，在他的印象里，李若冰一般都是早早就下了班，小享这边虽然偏僻，可是大白天的也是没人敢抢劫的，除非等到天黑。 “上周六下午高太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神经，快下班的时候又跑来了办公室，吕顺心赶紧给李小姐打了个电话，她就急急忙忙来了，高太到下班也没走，她也就一直在办公室里陪着，吕顺心说，肯定是高太下班开车走了，她没开车，就被抢了。” “她可真够点背的。”张义仁随口回道。他知道李若冰的上班风格，如果不是有高太杀这回马枪，她根本不可能出这事儿。 “你知道顺心跟我怎么说的吗？” “吕顺心还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李若冰的衣服也被抢了，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个当贼的占便宜，反正大衣是被抢跑了。顺心说，李小姐找到她借钱的时候，冻得脸都青了，那个惨样别提了。” “那么惨？”张义仁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他以为那小贼只是抢了钱而已，没想到连外套都抢。 “吕顺心跟我说，李若冰那么被抢就是活该，谁让她天天穿那么贵的衣服在那里得瑟。” “啊？！吕顺心竟然这么说？”张义仁有些惊讶，他知道吕顺心在李若冰手下做事不太好过，经常挨训，只是他没想到吕顺心会有如此怨念的想法，这完全已经是仇富的心理了。 其实这也是社会的一个缩影，年轻女孩刚进入职场和社会，总是羡慕那些职场女精英的丰富物质，特别是看到富婆大妈们挥金如土，就会羡慕到嫉妒恨——为什么这些又老又丑的女人能有这么多的钱，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和鞋子。 而反过来，这些已经年华逝去，只能用美容院来试图挽留美好青春的半老徐娘，看到年轻女孩也是无比的羡慕嫉妒，因为年轻女孩拥有着她们所无法回去的青春，那充满朝气的青春气息，是多少金钱也买不回来的，而且她们更恐惧的是，自己的丈夫会抵挡不住这充满朝气的青春气息，离她们而去，投向年轻女孩的怀抱。 所以，女人以年龄和物质划分，会成为两个不同阶层，这两个阶层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至于那些年华逝去，也不曾拥有物质的女人，是时代的抛弃品，是没有资格参与这场战斗的，她们只能自怨自艾的埋怨着老公，拼命刻薄着自己的孩子，把发财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吕顺心显然已经自我代入其中，开始对拥有物质财富的李若冰敌视了，这种敌视一旦产生，就不会消散。张义仁觉得这种心态很不好，他可不想米婷被吕顺心给带坏了。 于是，他琢磨了一下，在qq上发信息道：“人家李小姐有钱买好衣服，那是靠自己的本事，咱不能因为这个妒忌别人，再说了，以后我赚钱了之后，会给你买比她更好的衣服。” 米婷看到自家情郎这么说，眼睛笑成了弯月牙，回道：“我没有妒忌，刚才吕顺心这么说，我都没凑声。” 张义仁看到米婷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他一直坚信自己所爱着的米婷并不是那种庸俗的女人。 又聊了两句之后，两个人开始了各自的工作，米婷开始了琐碎的报表登记工作，张义仁则把他的请假条补完之后，拿去给柯总监签了个字。 柯总监签字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勉励张义仁，内容无非就是好好干，你在推广部的前途会非常远大之类的云云，张义仁也是听得心神激荡，恨不得马上就成为新任推广经理。 请假条在本部门签完，就要去找人力部门签字了，自然就要去李若冰的办公室，张义仁心里有些尴尬，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这才敲门之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费安娜，这是我的请假条。” 他把请假条放在桌子上之后，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现在的他还是个单纯少年，嘴皮子没有那么溜，脸皮也没那么厚，要是换做是几年后的他，绝对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说八道。 李若冰倒是比他镇定多了，接过请假条一边签字，一边说道：“这些都跟柯总监确认了吧？工作上还是要多沟通，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可以多找人聊聊，但是不要用过激的方式。” 张义仁心中一暖，忍不住道：“李小姐，那天的事情，对不起。” 李若冰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没事，工作上难免磕磕碰碰的，好好工作，柯总监对你可是很看好的。” “我会努力工作的。” 从李若冰办公室里出来，张义仁坐在位置上，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他没想到李若冰会对他这样好，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样怨恨李若冰，也许是自己想错了，工资什么的，可能是公司规定也不一定。 在感动之下，张义仁热情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他把推广部有关品牌文化的文案重新检查了一遍，还别说，真让他找出了几个错别字，和一些语法错误，他把这些东西记录了下来，准备制作下一批物料的之前，交给柯总监，进行更正。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班之后，张义仁又去小享市场摆摊赚钱，米婷也跟他一起，晚上两个人自然又住在了米婷舅妈家，同床共枕。 第二天早上上班，两个人走过街道的时候，看到街道两边有人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张义仁并没有在意，等到来到公司，刚坐下，朱飞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听说了没？小享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张义仁有点不以为意的问道，他太熟悉朱飞了，朱飞总是爱一惊一乍的。 “昨天晚上有人死了。” 478、一念之差 “有人死了？什么情况？”张义仁吓了一跳，他这才知道，这次并不是朱飞在一惊一乍，而是真的出了大事，死人这种事情真的是很严重的情况了。 “听说是隔壁厂一个小主管，晚上下班回家被人拿刀子捅死了，对方好像是个抢劫犯，抢劫犯抢钱，那小主管想上来夺，被一刀捅在了肚子上，刚好扎在了肝脏上面，当时就不行了，那个抢劫犯也跑了。”朱飞说道。 张义仁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之前上班的时候，路边会有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原来他们议论的就是这件事情。 隔壁厂的情况，张义仁也知道，那是个电子元件厂，里面大多是女工，听说工资收入也不低，能在厂里当上主管，岁数应该都是过了三十的，很有可能是结了婚有了老婆孩子的，这下子，这个家庭算是毁了。 “那个死掉的主管结婚了没？”张义仁问道。 “结婚了，孩子都好几岁了，这下子出事，这家人算是完了，真可怜啊！”朱飞摇头叹息道。 现在虽说女人也能上班赚钱养家，但是中国依然是偏向男权社会的，女人在职场和薪资方面都不如男人，养家更多的还是要靠男人，一个家庭失去了男人，也不是说就一定过不下去，但是肯定会大不如前，过得十分艰难。 “那个抢劫的是什么人？”张义仁有种很不妙的预感，他觉得那个闹出人命的抢劫犯，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家伙，同时也是抢劫李若冰的那个。 “听路过的目击者说，是个年轻小伙子，因为天太黑，没看清长相，不过听声音很年轻，这小子太浑，那个主管上去夺他的刀，他想都没想，一刀就扎人家肚子上了，这不是找着出人命吗？” 张义仁不由得默然，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他不由得在想，那天晚上他被对方抢劫的时候，制服了对方之后，如果不是看对方可怜起了怜悯之心，直接打电话报警把那小子送进派出所里，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这小子蹲了看守所，吃了教训，就不会继续抢劫，闹出杀人这种事情了。 张义仁在农村长大，乡里乡亲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从小接受的处世哲学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种，他当时遇到抢劫，除了看对方可怜，有些怜悯之外，更多的也是这种观念在作祟。 他觉得对方又没有真的伤害到他，那么年轻一小伙子，也是逼急了才会走上抢劫这条路，应该给对方一次机会，所以就没有报警。可正是这种给对方机会的想法，间接的害了一条性命。 像这种不好好工作，沉迷于网络的年轻人，没钱了就想着抢劫，他本身还有值得挽救的价值吗？张义仁说不清楚，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了。 接下来，朱飞说了些什么，张义仁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不停盘旋：“我间接的害死了一个人，害了一个家庭。” 很快，上班时间到了，李若冰也来到了办公室，与昨天不同的是，她今天的脸色好了很多。过了没多久，张义仁的办公邮箱里跳出了一封未读邮件，他点开一看，发现是李若冰写的一份告员工书。 告员工书的内容正是关于抢劫杀人的事情，无非是说，最近临近年关，治安不太平，隔壁厂已经有人被抢劫杀死，希望公司广大员工注意安全，夜间尽量外出，下班以后尽量选择安全的出行方式，避免单身夜间行走，被不法分子盯上。 张义仁看着这份告员工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觉得好像一切错误的根源都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当时一念之差，心慈手软，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米婷也在qq上跟张义仁聊了起来：“那个杀人的抢劫犯，该不会就是前几天抢李小姐的那个吧？” “嗯，很有可能。” “我之前还觉得李小姐挺点背的，现在一看，李小姐这算是福大命大了，只是破了点财，没有危及到性命，要是跟隔壁厂那个人一样，那可就惨了。” “米婷，这几天不太平，晚上下了班我送你回去，你就别跟着我摆摊了，我一个男人能打能跑，要是带着你，就没那么容易了。”张义仁建议道。 “好，我知道了。” 中午张义仁陪着米婷去外面吃饭的时候，看到了案发现场的血迹，地面上一大滩暗红色的印迹，张义仁从不知道一个人的鲜血有那么多，可以流那么大一片。 一路上，不管是遇到的打工者，还是在河南面馆吃饭跟老板他们聊起来，大家讨论的都是这一次的杀人事件，小享是一个很平静很枯燥的地方，这里除了打工赚钱，几乎没有什么爆炸性的新闻，而这次杀人事件，让这里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晚上张义仁依然选择了摆摊，可是今天的生意却大大不如以前，因为杀人事件的影响，大部分打工者都选择了在厂区呆着玩，并没有来小市场上闲逛，特别是女孩子几乎没有了，有的也只是一些年轻的男性打工者，他们属于晕大胆，根本不在意这个。 张义仁摆了快一个小时，看到生意那么差，干脆收了摊位，准备回去，却不曾想几个联防队员刚好走了过来。 “仁哥，你这是要回去？” “嗯，生意不太好，在这里呆着也是白受罪，还不如早点回去睡觉。” “也是，都怪那个王八蛋，杀了人，害得一帮人都不得安宁，妈的，上面布置下来，让我们二十四小时巡逻，这种天，冻死个人了。对了，仁哥，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免得遇上什么危险。” 张义仁刚想开口拒绝，不过想到中午看到地上的那滩鲜血，不由得有些后背发凉：“真的可以这样吗？你们不是还要巡逻吗？” 479、这都是命 “去那边也一样是巡逻啊，顺路而已。”几个联防队员笑着说道。 张义仁明白，这是几个联防队员对他示好，这些人是最懂得见风使舵的一帮人，他们很清楚什么样的人需要交好，需要巴结，而那些人是可以得罪的。 如果换做是学生时代的张义仁，肯定会对这种行为十分鄙视，但是现在他也算明白了这个社会的规则，不再对这种事情抱着敌视态度——人都想获得好处，巴结有权有势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是人之常情。 张义仁并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收拾了东西之后，掏出香烟每人让了一根，接着，他跟着两个联防队员晃晃悠悠的朝着优雅公司的方向走去——他并不准备去米婷舅妈家，他和米婷的关系毕竟还没有确定，如果米婷跟他摆摊一起回去倒也罢了，他这样大半夜的单独上门，感觉有点太不像话。 联防队员的文化程度不高，两个人跟张义仁走在一起，自然没有什么高深的话题可聊，就自然而然的聊到了女人上面。两个联防队员开始吹起了牛皮，说自己泡妞如何如何，曾经在某某电子厂做保安的时候，每个星期都换女朋友，玩得很爽。 由于经历过袁娟的事情，张义仁也无法判断这两个联防队员是不是在吹牛，毕竟东莞有很多这样的事情，那些服装厂和电子厂的女工，在寂寞的情况下的确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了优雅公司的门口，张义仁准备进门的时候，看着两个联防队员，心里一动，把还剩下大半包的香烟掏了出来，扔给了他们：“谢谢你们送我回来，这包烟我没抽几根，你们拿去分了吧。” 两个联防队员陪着他走那么久，无非就是想巴结他，或者拿点好处，他当然不能让人空手回去，给钱显然不合适，给烟是最好的。 两个联防队员拿着香烟兴高采烈的走了，他们当治安仔，其实工资不高，只是这种活儿就是凑一起瞎玩，还能混吃混喝，这些年轻人不懂得理财，又爱大手大脚的乱花钱，工资发下来没多久就花光了，很多时候抽烟都没得抽，现在有张义仁送好烟给他们，他们当然乐意。 回到宿舍，朱飞还没有睡觉，看到张义仁回来，立刻道：“阿仁，我这儿又有新消息了，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新消息？”张义仁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死掉的那个小主管啊，他老婆和女儿今天来了，在电子厂门口摆花圈烧纸哭，说是公司加班才下班那么晚，要是不加班，她老公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她女儿才三岁，啥事儿都不懂，看着大人哭，也跟着一直哭个不停，看着真是心疼人啊！”朱飞感慨道。 张义仁的心顿时沉了下来，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本来这件事情，他就觉得心中有愧，现在朱飞的话，简直就是在他的心上又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他妈的，这抢劫的王八蛋！”张义仁忍不住骂道。 “你说的没错，这些人的确是王八蛋，他妈的不好好工作赚钱，到了过年就想着抢别人，你抢钱就抢钱吧，动什么刀子，害得好好的一家人家破人亡，这些小屁孩真的是没点脑子。”朱飞忍不住骂道。 张义仁却是一个激灵：“飞哥你知道抢劫犯是个年轻人？” 他下意识的以为朱飞见过那抢劫的小伙子。 “不是有人说对方看起来很年轻吗？其实这种事儿都是年轻人在干，我在外面打工这么多年，一到过年就搞抢劫的，就是那些小屁孩，岁数大一点的，很少做这种事情，就算真抢劫，也不会乱来捅死人。”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年底小偷小摸多也是很常见的，这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朱飞见张义仁不说话，继续道：“阿仁，说句不中听的你不要生气，你现在晚上在小市场摆摊，回来的时候最好注意点，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朱飞这人其实很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爱占小便宜，但是待人还算真诚。他这么一说，张义仁的心里顿时一暖，之前心里压抑的委屈和难受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口道：“飞哥，这个抢劫的小子我遇到过，他之前也抢了我。” “啊？！他也抢过你？你没事吧？”朱飞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震惊的问道。 张义仁把自己遭遇抢劫，制服了对方，又看对方可怜，放了他的事情给朱飞讲了一遍，说完，他问道：“飞哥，我今天一天心里都快难受死了，要不是我当时看他可怜放了他，那个电子厂主管也不会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帮凶一样。” 朱飞看着张义仁，摇头道：“你那样做的确不应该，不过这种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当时你报案了，这种事情他抓进去，顶多也就是蹲几天就出来，他照样会去抢劫杀人的。这根本就不怪你。还有啊，你想想，为什么别人不会遇到抢劫杀人，那个电子厂主管偏偏遇上了？” “对啊，为什么？”张义仁茫然的问道。 “其实这都是命，你想想，电子厂那么多人下班，没有人遇到这个抢劫犯，可他偏偏遇上了，这只能说他死期到了，就算不被抢劫犯捅死，他也会遇到车祸，或者回到家触电死。这是命，不怪别人。”朱飞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张义仁以前不相信这种神神叨叨的命理学说，可是此刻他却相信了：“飞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想，你遇到那个抢劫犯，一下子就制服对方了，李若冰遇到抢劫犯，也就是破了点财消灾，这家伙遇到抢劫犯，为什么就没命了？你们三个都倒霉，可他为什么是最倒霉的？还不是他命不好。所以，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真的跟你无关。” 480、2008大雪灾 朱飞这番话明显是农村里经常听到的宿命论，遇到灾难和痛苦就会归结为命，很多人颓废，逃避现实，也会说一句：“我没那发财的命，那么辛苦做什么，反正结果不还是一样。” 这种说法无法辨别对错，也无法深究其中根源，不过在安慰人的方面却是很有效，张义仁听朱飞这么一说，心里的愧疚感顿时大减——既然那个电子厂主管命中注定有此劫难，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人是一种很容易遗忘的动物，没几天时间，张义仁就忘却了那个死去的电子厂主管，还有那个失手杀人后逃亡的年轻小伙子，小享工业园的联防队巡逻了一段时间，也渐渐的怠慢下来。 这个杀人事件的热度在小享工业园持续了不到一两个星期，就彻底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因为很快就有另外一件对所有人都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马上就要农历新年了。 回家过年，是中国人一个很传统的观念，特别是打工者，在外辛苦打拼一年，吃苦受累，家是最好的疗伤避风港，回家跟亲人们团聚几天，在欢声笑语中可以洗去在外打拼一年的伤痛和风尘，等过了年，又可以信心满满的重新上路了。 其实很多公司到了快过年的那两个星期，办公室的工作效率就会无限接近于零，因为所有人都在盼着放假过年，盼着公司的年终奖和年终福利。优雅公司平时本来就是放羊的工作方式，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更是没有人好好工作上班了，所有人都在算着还有几天脱离苦海，回归家庭的温暖怀抱。 张义仁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去摆摊赚钱，快要过年了，他想多赚点钱给母亲和妹妹带回去，其实他现在银行卡里的存款并不少，这段时间他虽然大手大脚的花钱，但是还是赚了不少的。 之前小享市场挨打那一次，对方赔偿了不少钱，包括后来摆摊赚了大概有两万多，只是这些钱他拿给陈刚投资，被坑了进去，现在还在股市里套着见不到影子。 不过前两天跟冯房东闹翻，冯房东赔了他三万，这三万块按理说应该是姜丽的，因为租房的钱和押金都是姜丽出的，他也想过回头还给姜丽，不过他决定过年的时候先把这钱给母亲，等年后来了多赚钱，有机会再还给姜丽。 这一段时间摆摊也赚了不少，再加上之前剩下的，他现在银行卡里有五万多，他决定全都拿回去给母亲。 回老家过年，还有一件事情是避不开的，那就是如何回家，他原本准备买火车票回去，但是米婷却跟他说，她要坐大巴车回，到时候让他送她。 张义仁很没骨气的改变了计划，决定坐大巴回去，他现在跟米婷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能多在一起一分钟，他就不愿少待六十秒。 快到过年，民哥也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回不回家过年，要是不回家过年，过年那段时间就在东莞好好玩玩，民哥那里保证有他没见过的精彩项目，说真的，张义仁真的有些心动，特别是民哥在电话里说的那些，什么模特还有小明星，他很好奇，也很想去见识，不过对家的思念，还是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民哥，我想回家看看我妈，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给家里赚钱，这年我要是不回去，那就太不孝了。”张义仁说道。 “理解，理解，百善孝为先，回家也挺好的，代我向阿姨问好。对了，我这里有别人送我的燕窝什么的，扔在那里也没人吃，你过来拿两盒回家吧。”民哥笑道。 “谢谢民哥。燕窝就算了，我才刚出来打工，要是带那么多好东西回去，我妈又该怀疑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张义仁说的是实话，刚走上工作岗位的人，有几个能够在第一年就赚很多钱的？燕窝这种奢侈品，一盒最少都要上万，要是拿这些回去，母亲绝对是要拷问他的。 “也行，以后有机会吧。” 除了民哥，陈刚也跟张义仁打来了电话——自从姜丽跟张义仁分手之后，陈刚一直就没有再给张义仁打过电话，这是这段时间来的第一个电话。张义仁知道陈刚在心里怪他，他也没脸跟陈刚联系，毕竟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对。 其实在对待姜丽的身份问题上，陈刚要比张义仁看得开，他也在夜场做事，经历过那些人情冷暖，更能理解姜丽的心酸和痛苦，他对姜丽的感情，就像弟弟对姐姐一样，张义仁伤了姜丽，他就生了张义仁的闷气，一直没有理会张义仁。 陈刚也是北方人，是河北人，他打来电话是询问张义仁，要不要一起坐火车回家，毕竟郑州是全国最大的火车站，陈刚也是要路过郑州的，能跟张义仁凑一趟车。 但是张义仁已经跟米婷商量好了要坐大巴车回去，而且他也定好了大巴车的车票——张义仁家的县城有直达东莞的大巴班车，他已经联系上了，那天的位置已经提前约好了。 陈刚听张义仁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要一起回家，而且他听到张义仁这么快又找了一个女朋友，火气又上来了，没跟张义仁在电话里吵起来已经算是很压制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农历小年，这几天，张义仁没少给米婷和她舅妈一家买礼物——这个不是他主动提出的，而是他要给米婷买东西的时候，米婷的舅妈主动凑上来的，张义仁心里隐隐有些不快，可是在米婷的柔情蜜意之下，也没有多在意这些。 腊月二十四早上，张义仁把米婷送上了大巴车，他跟米婷都请假了一个星期——优雅公司到了这一天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事情了，这些外地的打工者都不想在这里耗，而且请假扣那点工资，对于思念家乡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张义仁把米婷送上大巴车之后，自己也坐上了大巴，朝着家乡的方向出发了，他原本以为自己第二天一早就能回到家乡，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遇上了一场大雪灾，差点没死在路上。 2008年的那场大雪灾，是很多打工者不愿回忆起的噩梦，同样也是张义仁的一场噩梦。 481、肥羊与宰肥羊 张义仁坐上大巴车的时候，还特意问过司机师傅，问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家，司机师傅信心满满的回答他：“你放心，你睡一觉，明天上午就能到老家了，不耽误你喝胡辣汤。” 张义仁听到司机师傅这么一说，不由得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胡辣汤是河南有名的风味小吃，冬天寒冷的时候，喝一碗胡辣汤，又解馋，又暖身，再就着油条或者包子，那滋味别提多爽。 张义仁出来打工这半年，在东莞这地方哪里有胡辣汤喝？广东人早餐不是咸粥就是肠粉，他觉得要多腻味就有多腻味。现在听到马上可以回家喝胡辣汤了，他想起胡辣汤里的羊肉汤和胡椒在一起的特有味道，口水不由得就出来了。 他现在满心期盼着明天早上车子就来到家乡熟悉的小镇上，然后他背着大包小包，在镇上喝一碗热腾腾的胡辣汤，再坐着三轮车回到村上，把买好的礼物拿给母亲还有妹妹，让她们开开心心过个年。 这种长途大巴都是卧铺，张义仁挑了个铺位之后，躺了下来，开始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这种长途大巴说的是全程高速直达，不过那说的是客满之后，这种车子一般会去好几个打工者聚集的城市，把所有的车站都跑一遍，等到人都上齐了之后，才会开始上高速出发。 有些时候，为了多赚钱，这些长途大巴还会超载，三个人挤两个铺位，或者五个人挤三个铺位都有可能——你说你想退钱，或者提出抗议？那你下车去吧，别回家了。 对于这种情况，大部分打工者都会忍气吞声，因为所有人都盼着回家过年，没有人想多惹是非，更何况这种长途大巴车，能够在当地开通线路，跟本地的黑涩会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勾结——不是东莞的黑涩会，而是打工者家乡的黑涩会，试问又有哪个打工者敢得罪他们？ 春运的时候，人人都想回家，大巴车通铺上就会拼命往上挤人，等到人挤不下的时候，就会开始往下铺的过道里放塑料小凳子，让后上车的乘客坐——当然，钱会少收那么一点点，甚至有些时候钱也是一点都不少的，你爱坐不坐，要不然就留在东莞过年。 张义仁躺在大巴车上，看着大巴车出了万江客运总站，竟然先拐去了东莞的客运东站，然后又去了南城车站，最后又转到了虎门，接着又进了广州市。 坐过长途大巴车的人都知道，在城市里行进是最难受的，因为堵车，等红绿灯都会让你的等待时间无限延长，城市原本没多大，可是想要开出去却需要很长的时间，更何况是这样拐来拐去。 张义仁一开始还有心思看两边的街景，时间一长，就再也没有了半点兴致，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他觉得饥肠辘辘，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可车子竟然还在城市里转悠，他不由得出声问道：“师傅，究竟到哪里了啊，你们该不会是想在东莞住下吧？” “正在出广州呢，马上就上高速了，放心吧，不耽误你明天早上喝胡辣汤。”那司机师傅竟然还记得这个梗，还跟张义仁开起了玩笑。 对方都这么说了，张义仁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他一看车厢里，早已经挤得满满的，自己所在的三人铺位上现在躺着五个人，好在大家看他在睡觉，没有狠劲儿挤他，要不然他早就醒了。 张义仁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兜里摸出火腿肠和面包，胡乱填饱了肚子之后，盖上被子继续睡去——他也不想这样一直像猪一样睡觉，可是这拥挤的大巴车上，不睡觉又能做什么？这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 其实他并没有睡着，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等到车子出了广州市区，他听得到了车厢里聒噪起来，他不由得心里一紧，他以为遇上了查超员的。 春运是大巴车承包者赚钱的好时机，也是交警们扩充腰包的好时机，大巴车为了多拉顾客，拼了命的超载，交警们正好可以把这些大巴车当肥羊宰，要知道交警查超载开罚单是有提成的，罚得车辆越多，到手的工资也就越高。 但是对普通乘客来说，遇到查超载是他们最不愿意的事情，因为一旦查超载，交警罚款也要师出有名，不能让车子继续超载吧？那乘客下来呗，交不了罚款，扣车呗，接下来就只有一个后果，一帮乘客被扔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车子愿意接收，回家成了渺茫的梦想。 所以，乘客们比大巴车运营者更不希望被查到超载，特别是半路查那种，交警们是管杀不管埋，可怜一帮老百姓要大过年的下车，忍饥挨饿受冻的等着处理结果。 不过，张义仁这次是白担心了，车子里的骚动并不是交警查超员，而是大巴车司机从别的车辆那里得来的消息：高速路封了。 “高速路封了？到底是咋回事？那这啥时候能到家？”车上一帮乘客懵了，谁都知道车子走高速快，要是走普通公路，谁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下大雪了，高速上容易出车祸，就封了，没事的，咱们不走高速，走普通公路，最多也就是多六七个小时时间，老乡们放心，喝不上早上的胡辣汤，下午的烩面还是吃得上的。”大巴车师傅再次开出了空头支票。 听到这个，一车人虽然心情不爽，不过也只能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大雪封高速这种事情，也不是大巴车司机能够控制的，骂又有什么用？ 张义仁琢磨了一下，也就是多一个白天的时间，他还是可以接受的，顶多路上多两顿饭的不是，他带的火腿肠和面包足量，而且身上还揣了一千五，足够应付任何突发状况了。 张义仁想得挺简单，可是后面发生的一切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482、打工者的痛苦与坚持 高速公路封闭，大巴车就开上了普通的省道公路，速度自然不会有高速上行进那么快，因为省道公路并不是封闭的单向通道，时不时会有车子超车的时候占用逆向车道，在这种公路上行进，速度开得快一点，一不小心就出了车祸。 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车子才刚出韶关，进入湖南地界，大巴车在一家路边餐馆停了车，让众人下车吃饭，张义仁也胡乱吃了一碗之后，回到车上继续迷迷糊糊的睡大头觉。 其实不只是张义仁关心什么时候能到家，其余的打工者也都在关心着什么时候能到家，很多人吃过饭上车的时候都在问大巴车司机，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家。 “老乡们都别急，明天下午肯定到家，他们打过来电话，说湖南那一段下雪了，路况有点不好，还堵车了，不过没关系，咱们不走那条路，绕过去就好了，等过了那一段，就很快了。”大巴车司机信誓旦旦的说道。 车子重新出发了，张义仁躺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再次沉沉睡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困，都睡了接近一天了，竟然还能睡着。也许，这是打工者都会出现的情形，辛苦了一整年，神经一直在紧紧的绷着，想到回家就彻底放松了下来，一口气能睡个昏天暗地。 其实张义仁并没有进入深度睡眠，他还能迷迷糊糊感觉到车子的情形，一开始速度好像还挺不错，一个多小时之后，好像又遇上了堵车，车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张义仁没有睁眼去看，也没有去问，他的倦意来袭，进入了深度睡眠，再也不知道外界所发生的一切。 这一觉，张义仁睡得无比香甜，第二天早上，他是被车厢里嘈杂的吵闹声惊醒的，他起身一看，发现很多人都在朝着车窗外张望，还有人在跟大巴车司机争吵什么，而车子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动弹。 什么情况？张义仁拉开窗帘往外一看，立刻就傻眼了，大巴车现在正停在半山腰的盘山路上，车窗外几米之外就是几十米高的悬崖，更糟糕的是，四周白茫茫一片，到处都覆盖了厚厚的积雪。 “咋回事，这是咋了？咱们怎么跑山上来了？”张义仁也懵了，他朝着身边一个一直在喋喋不休讲话的男乘客问道，看对方那唾沫横飞的架势，一定是知道情况。 “还能咋着跑山上了？昨天晚上绕了两条路，都堵车，他们就说走这边试试，结果这边也堵了，后面的车又挤上来了，现在想倒车都倒不回去，咱们还不知道要在这荒山野岭困多久呢！”那男乘客说道。 “不是吧？司机不是说今天就能到家了吗？咱们这要堵到什么时候？” “今天到家？运气好明天晚上能到家已经不错了，做好饿肚子的准备吧。”男乘客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他也一样困在这荒山野岭，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也许是人的劣根性，说起别人的悲惨事就会忍不住开心高兴，哪怕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他们之所以高兴，心里大概是这么想的：看看，那么大一帮人跟着我一起倒霉，太有意思了。或者就是：别看你们今年打工赚了不少钱，还不是要跟我一起倒霉？ 张义仁心里有点慌，他可不愿意困在这荒山野岭，他想从卧铺上下来去找大巴车司机问个究竟，没想到司机先喊了起来：“都在座位上坐好，别乱跑了，挨悬崖那么近，你们这样乱跑乱晃，要是车子一打滑，掉下去了，咱们就集体没命。” 这话当然是屁话，是司机不堪其烦，说出来吓唬乘客的，但是乘客们并不知道，被他这一嗓子吓回了各自的位置上，没人敢再乱动了。 “都别急，咱们的人去前面打探消息了，他刚才打来电话说都在想办法疏通交通，等咱们开过这一段就好了，下了山就好办了。”司机再次开出了空头支票。 “师傅，这荒山野岭的，吃饭咋办啊！饿的都不行了。”乘客中有人喊了起来。 “饿一顿有啥事。”司机回道。 “我从昨天早上都没吃饭，真是饿的不行了。”那人说道。 “我也是。” “我也是。”又有几个人附和道。 司机有点无语了：“昨天晚上我还特意找了个饭店让你们下车吃饭，你们咋就不知道吃点呢？” “你不是说今天就能到家吗？我看着那饭店饭那么贵，就没舍得。”其中一人说出了实话。这也是很多打工者的真实写照，在外辛苦打工的时候，只舍得吃工厂食堂那些没营养的饭菜，根本不舍得下一次馆子，把所有的钱都拿回家，要么还债，要么攒钱盖房，娶媳妇，或者给孩子准备老婆本。 他们坐大巴车回家的时候，根本不会去吃路上的饭店，顶多也就是买两盒方便面路上吃，有些特别节省的，听到第二天就能回家，甚至能饿上一天一夜，只是这一次，他们被这恶劣的天气给坑了。 司机也无奈了：“那你们几个在车上问问吧，看谁有多的方便面啥的，你们从人家那里买点吃吧。” 这话说的轻巧，要是车子不是困在荒山野岭，从别的乘客手里买方便面还是有可能的，现在大家看到情形不对，谁都不知道还要在这山上困多久，又有谁嫌自己手里的吃的多？ 几个饥肠辘辘的打工者手里本来也没有什么钱，他们要是有很多钱，也不至于要饿肚子，再加上其他乘客惜售吃的，根本没有人愿意，几个人抱怨了几句之后，只能继续饿肚子。 就在一车人无比焦灼的时候，前方传来了好消息，前面的道路拥堵终于有所缓解，车子开始慢慢的向前行进了。 张义仁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他总算不用躺在悬崖边上了，看着就觉得心惊胆战，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车子还没走多远，就再次停了下来。 483、想钱想疯了吧？ 车厢里的众人看到车子停下来，忍不住再次聒噪起来：“怎么了，怎么又不走了？” 大巴车司机一脸无奈的说道：“前面又堵上了，我能开车飞过去？” 他看到一群人聒噪，忍不住加了一句：“没事，一直有人在疏通，等会儿肯定就又能走了。” 乘客们听他这么说，这才安静下来，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彻底没了尽头。 一群人窝在车里，没有活动空间不说，更是冷的不行，这些打工者在南方打工，根本就没有厚衣服，因为知道要回家，倒是准备的也有，却根本没多厚——大部分人都想着坐在车里有暖气，根本不会有多冷，到了家再换厚棉袄也是一样的，所以根本没有准备足够的保暖衣物，可是谁又曾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大雪堵车？ 一开始司机还开车车里的暖气，后来把暖气都关了。有乘客提出了异议：“师傅，你怎么把暖气关了？赶紧打开，人都快要冻死了。” “这暖气开着一直耗油，附近连个加油站都没有，要是等路通了，没有汽油，咱们怎么开回去？”司机反问道。 一帮乘客顿时没了声音，是啊，要是车里的汽油烧干了，他们可就要彻底困在这山上了。 张义仁本身也没有带多少厚衣服，不过这些天冷，他又赚了不少钱，就买了个羽绒服穿，这下子可算是派上了用场，他穿着羽绒服，看着身边几个乘客冻得瑟瑟发抖，真不知道是该好笑还是应该同情。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车子依然没有挪窝，一帮乘客也有些饿坏了，嚷嚷着要找个地方吃饭，司机说这是在山上，附近连个山村都没有，去哪里找吃的，没带吃的就没得吃。 张义仁有个习惯，坐车的时候爱多带些吃的，他肠胃不太好，要是路上不多吃点东西，就会胀气，特别难受，这一次倒是赚了，很多人的吃的都没了，他倒是还有不少，只是这荒山野岭的连个热水都没有，方便面他也只能干吃了。 到了下午三点钟，道路终于疏通了一些，大巴车像蜗牛一样朝前移动起来，走几步，就停了下来，等上很久之后，再走上一段路，再停下。就这样反复无数次之后，大巴车终于从那条盘山公路上开了下来，停在了山脚下。 车子刚在山脚下停下，就听到前面有喧闹的声音，张义仁探头一看，只见前面不远处一辆大巴车的车门打开了，一帮乘客从车上下来，疯狂的朝着前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在喊着什么。 大巴车的售票员下去了，不到一分钟又跑了上来：“走走走，赶紧去，前面那里有吃的，去晚了估计就卖光了。” 一听到有吃的，车上的乘客顿时激动起来，他们可是饿得不轻，现在听到有吃的，简直就跟饿狼一样，眼珠子都绿了。 张义仁也跟着众人下了车，朝着前面跑了过去，他原本还在纳闷，这里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有饭店，怎么还会有吃的，等到跑到人群聚集的地点一看，路边停了一辆小型摩托三轮车，是那种烧汽油，农村人用来拉人拉货的小型三轮车，长度顶多有两米的样子。 三轮车上堆满了泡面，还有一个外面包着棉被的不锈钢大桶，装的是热水，一对儿老年夫妻正领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一边收钱，一边给人泡面。 “泡面多少钱一碗？”张义仁问道。 “二十。”那老妇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二十？你们咋不去抢银行。”立刻有乘客骂了起来。一碗方便面顶多三块钱（2008年泡面是三块），这些人竟然卖二十，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抢银行犯法，我们卖泡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要是不舍得，就别吃。”那老妇继续说道。 听到一碗泡面要二十块，很多乘客打起了退堂鼓，他们都是辛苦在外打工的苦命人，平时只吃工厂食堂，哪里舍得吃这么高价的泡面？ 张义仁也有些犹豫了，不过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泡面香味，再听着那些已经买了泡面，吃的呼噜呼噜直响，他再也控制不住肚子里的馋虫了——他两天都没有好好吃口热乎饭了，浑身都是冰凉的，二十就二十吧，先填饱肚子再说。 想到这里，张义仁从怀里掏出了钱包，抽出了一张二十元递了过去：“老板，给我来碗泡面。” 很快，一碗加了热水的泡面递到了张义仁手里，说是热水，其实并不算特别热，张义仁感觉顶多只有六十度左右，想想也是，这种不锈钢大桶本来就没有什么保温性，捂一床被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张义仁觉得这碗泡面根本不是烫开的，是用水给泡胀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撕开面碗上的封盖，拿着叉子呼噜噜的吃了起来，那温度不算很高的汤汁，让他觉得精神一震，感觉整个人都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张义仁很快吃完了泡面，他以往吃泡面，根本不会喝泡面的汤汁，因为他听人说过，炸方便面的油并不是什么好油，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他一直没有喝过那汤汁，可这一次，他却抱着碗喝了个干干净净，一口汤水都不曾留下——他实在是太饿了。 张义仁吃完泡面，那边一家三口也把带来的泡面给卖完了，三个人开始收拾残局，并大声说道：“面都卖完了，没有了，明天早上我们还会过来卖，有想吃的就早点过来，来的越早，水越烫。” 说完，一家三口开车三轮车突突突的跑了，这三轮车比较小，在拥挤的公路上钻来钻去，倒也一点不耽误。有几个站在原地，一直没舍得买泡面的乘客目送着三轮车离开，嘲讽道：“这家人想发财想疯了，还明天再来卖，夜里交通一疏通，人就走了，我看他们明天卖给谁去。” 484、伸手要东西吃的女人 这明显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不过这几个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不为别的，这钱花的太心疼了：三块钱一盒的泡面卖二十，足足翻了快七倍，真跟抢钱没什么区别。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盼着前方的拥堵赶紧结束，然后大家一起回家去，没人说这堵车很可能要好几天——中国人的避讳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有些坏的事情明明已经发生了，但是大家都不说，就可以假装着这事情不存在，或者还有奇迹出现一般。 一盒方便面其实填不饱肚子，张义仁吃的恰好又是香辣牛肉面，辣味开胃，他吃完之后，反倒觉得更饿了，不过热乎乎的面汤下肚，倒是让他感觉活过来了一样。 大巴车司机也跟着买了一盒泡面，吃完之后，擦了擦嘴巴，招呼众人回大巴车上去了——说是他招呼，其实是大家催着他回去的，这冰天雪地的，也就大巴车上还暖和一点。 刚回到车上，张义仁就接到了米婷的电话，米婷说她已经到家了，她们的车子出发的比张义仁的车子早，刚好避开了最拥堵的那一段，虽然也堵车了，耽误了一天多的时间，但是不管怎么说，车子走走停停，还是把她们送回了湖南老家。 “阿仁，你现在在哪里呢？”米婷问道。、 “司机说是在永州，我也搞不清楚，我们现在停在一个山脚下，荒山野岭的，连个饭店都没有。”张义仁无奈道。 “啊？那怎么办？你没有问司机还要多久能到家？” “司机现在也说不清，堵车这种事情，哪里是人能够控制的？” “那你注意身体，记得发信息给我。”米婷还是那个破诺基亚手机，张义仁原本想要给她买个新手机的，不过米婷没有答应，她说等到过年的时候，张义仁上门见过家长再说，她不想还没确定关系就乱花张义仁的钱。 其实这两天，有空的时候张义仁也会试着给米婷发信息，只是车子困在荒山野岭上，信号差的不行，根本就收发不了信息，也就是刚才信号好了点，他才能跟米婷联系上。 “我知道，你坐了两天车，肯定很辛苦，早点休息吧，等明天早上再说。” “好。”米婷还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车，早就累得不行了。 张义仁挂断电话，看了看还有一半电量的诺基亚，不由得叹了口气，米婷刚才在电话里跟他说，新闻上说全国大范围暴雪，交通拥堵严重，他忽然觉得这次坐大巴车回家是个严重的错误，如果选了坐火车，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全国大范围暴雪，交通拥堵的事情，大巴车上的其他人显然也从各自的渠道得知了，一群人议论纷纷，各个都是唉声叹气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可能那么快回去了。 这一夜，大巴车上的人很晚了都还没睡，车子迟迟不动，焦虑和不安弥漫在车厢里，更要命的是，因为车子没开暖气，很多人都冻的直哆嗦，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只好招呼着大家挤在一起取暖——跟陌生人挤一起取暖，这种事情很多人还是有点抹不开面子的，大巴车司机一招呼，大家算是破了那种尴尬，挤在了一起。 因为觉得很饿，张义仁又从包里把面包和沙琪玛掏了出来，吃了起来，他正吃着，忽然有人轻轻的碰了碰他，他转头一看，正是之前那个一直喊饿，又不舍得买方便面的中年妇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张义仁道：“大兄弟，我真的是饿的不行了，你能不能分我一口？” 张义仁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妇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对方干瘦无比，几乎可以用面黄肌瘦来形容，身上的衣服也是很旧的那种，几乎都已经洗到发白了，上面还补了好几个补丁。她朝张义仁伸出的手，也是布满了老茧，上面还有很多皲裂的口子，透着暗红的颜色，手指关节上还缠着已经发黑的风湿膏。 看到这一幕，张义仁不由得心里有些发酸，眼前这个女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也是如这女人一样，平日里拼了命的赚钱，却不舍得吃穿用度，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即便偶尔买点好吃的，也是留给了张义仁兄妹俩，她自己从来不舍得吃一口。 那女人看到张义仁迟迟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发慌了：“大兄弟，我就是说说，你吃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羞愧的低下了头，想把头扭到一边去，抵着大巴车的车厢，仿佛这样就不会让人看到她丢脸的样子。 张义仁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剩下的沙琪玛全都掏了出来，又掏了一个面包给对方：“你吃吧，这些全归你了。” “谢谢，谢谢大兄弟，我吃一个就行了，垫一口就好了。”女人说着，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块沙琪玛，又拿了一个面包，一边感谢着，一边往嘴巴里塞。 张义仁看得有些心酸，把剩下的四块沙琪玛全都塞到了她的手里：“你拿去吃吧，我这里吃的还有很多。” 其实他包里也没有多少吃的了，不过这一刻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只想多分给这个女人一点吃的，让她不那么饥饿。 “谢谢，谢谢，你是好人，好人肯定有好报。”那女的一边吃，一边还给张义仁说着吉祥话，这让张义仁有些脸上发烧，他不习惯被别人这么奉承，只好装着犯困，说了两句之后，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厢内空气太过于浑浊，有些缺氧的缘故，张义仁这样闭着眼睛，竟然又迷迷糊糊的犯困了，只是因为寒冷的缘故，他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这一夜，他觉得分外的漫长，不时可以听到有乘客凑在一起说这次堵车雪灾的事情，睡了醒，醒了睡，折腾了七八次，还没有到天亮，等到东方发白，他再也睡不着了，起身朝车窗外望去，这一看，他顿时吓了一跳。 485、冻雨 张义仁是北方人，从小到大没少见过下雪，其实这种路上下大雪堵车，他上学时也遭遇过，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在他的概念里，大雪顶多也就是几天的时间，等雪一停，太阳出来，交通就会立刻恢复。哪怕雪一直不停，只要车子的轮胎上加上防滑链，慢点走的话，也是一样可以度过积雪的道路的。 而且暴雪只要一停，每个公路段把铲雪车开出来推一推，把积雪弄到道路两边，交通很快就能恢复了，所以，这次暴雪堵路，他并不是很担心。 可是说到冻雨，他就没有怎么经历过，河南天气干旱，到了冬天更是干冷，很少有大规模的冻雨出现，他从小到大经历的冻雨也就那么两三次，而且降雨量也很小，也就是在地面上结一层薄冰，厚度不超过一厘米。 而这一次在湖南境内，他经历了人生最大的一场冻雨，一夜之间，这冻雨也不知道下了有多少厘米的降雨量，整个车子都被冻上了，外面的路面上也是厚厚的一层冰。 看到这厚厚的冻雨冰层，张义仁心里明白，这一次他遭遇的天灾是很严重的一场，想要尽快回家的希望，恐怕也要落空了，就现在这种情况，铲雪车，还有汽车防滑链这些常规方式，基本上都是无用的了。 冻雨落地就结冰，厚厚的冰层在公路上，用镐头挖下去也就是一个白点，铲雪车根本就铲不动，至于防滑链——那玩意是在雪上用的，在冰面上行进，不是履带车根本就不管用。 张义仁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冻雨，因为他看到车玻璃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可是他并不知道降雨量有多少，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这场冻雨到底有多大。 想到这里，张义仁从铺位上爬了起来，想从拥挤的车子上下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他这么一动，自然打扰到了别人的休息：“干啥呢，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好好休息。” “下冻雨了，赶紧出去看看，这要是困在这里，说不定咱们要在这里过年了。”张义仁没好气的回答道。 他这么一说，几个已经差不多快要睡醒的乘客也惊醒过来，顿时聒噪起来：“啥，下冻雨了？啥冻雨？” “就是落地就结冰的雨，比下雪狠多了，下雪车子还能走，下冻雨，咱们就只能原地站着不动了。”张义仁解释道，作为大学生，这些气象常识他还是懂的。 “啊？那么严重，下去看看去。”一群人也紧张起来，作为归乡者，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跟家人团聚，如果真的下了冻雨，他们比谁都紧张。 大巴车司机也被乘客们给吵醒了，听到乘客们说冻雨，在挡风玻璃上擦了一块往外一看，也给吓了一跳，就要开启车门让乘客们下车看情况。 这种豪华大巴车的车门不是手动的，是电动的，只要一按按钮，就会打开，可是这一次，不管司机怎么按，车门就是打不开，只听到车门在咯吱咯吱作响。 “坏了，车门都给冻上了，你们帮着推一下，要不打不开。”大巴车司机很快明白过来。 门口的两名乘客推着大巴车的车门，一起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是冰块碎裂的声音，接着车门被打开了，一股寒冷的气息顿时涌进了车厢内。 张义仁跟着几个乘客从车子上走下来，一看四周，顿时惊呆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冰雪的世界。湖南是南方地区，这里的植物大多都是常青植物，即便是冬天也不落叶，所以，遭遇冻雨，跟北方的树木完全不同。 北方遭遇冻雨，树木光秃秃的枝桠会变得如水晶一般漂亮，但是并不会承受太多的冰块重量，但是南方冻雨，树木上凝结的冰块足以压断整颗树木。 不说别的，光是张义仁目光所及之处，路边很多树木的纸条都被压断了，垂下来的枝干再次被冻雨冻住，形成了一副破败景象的冰雕，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把树枝故意砍断，又把它冻成了冰雕一样。 其实这些压断枝条的树木，倒算是情况好的，因为枝条断裂之后，并没有给树木主干造成太多压力，有些枝条没断的，反倒是整个树木都被冰块给压断了。 “卧槽！下流冰了，还那么大，这次算是瞎光了。”有乘客叫道。这是河南的土话，流冰说的就是冻雨，瞎光也是土话，意思是事情彻底糟糕了。 是啊！这下子糟糕了，张义仁裹紧衣服，用力的跺了跺脚下那看起来足足有五六厘米的冰层，心里想，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心里真的没谱了。 不光他没谱，其余的乘客也都没谱了，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也没谱了，所有人都像傻逼一样看着这全部变成冰块的世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师傅，这冻雨这么大，啥时候能回家？”有乘客忍不住朝大巴车司机问道。 “卧槽！我怎么知道，入他娘的，今年真的是邪门了，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操蛋的事情。”大巴车司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等冰都化了，交通恢复了，咱们就能回家了。” “那要等什么时候？” “看老天爷的心情了。” 张义仁听着乘客们跟司机的对话，心里一片死灰：这他妈的该怎么办？他看天上的云层还很厚，看样子这场天灾还远远没有结束，如果就这么困在路上，要是两三天还受得了，如果超过一个星期，那可是要出事的，不说别的，光是饮水吃饭都会是很大的问题。 想到吃饭，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天晚上来附近卖方便面的那一家三口，想到香喷喷的方便面，他不觉得有些饿了。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在这种冻雨结冰的情况下，千万不能饿着肚子，钱是王八蛋，花光了再赚，要是人饿出问题了，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等到那家卖方便的来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又错了。 486、五十块钱一碗的泡面 外面冰天雪地的，一群人扛不住，而且冻雨还没有停，时不时的就会来上那么一阵，张义仁和一众乘客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冻得受不了，又回到了车上，虽然车上浑浊的空气让人难受，但是总比冻得要死强。 到了七点多钟，那卖方便面的一家三口来了之后，张义仁又跟着一众乘客朝前面跑了过去，准备吃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这一次，车上的乘客并没有全部下车，只是下车了一部分，昨天大家都见识了那方便面的坑爹价格，不舍得钱的人当然不会再去自讨没趣，像张义仁这种不在乎这点钱的，才会去买着吃。 张义仁下车之前就把二十块钱的钞票准备好了，只等着去了直接塞钱给对方，早点吃上泡面，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一家三口这次把车子停下之后，一开口就把众人给吓了一跳：“方便面五十块一碗，不讲价。” “五十块？你们咋不去抢银行？”一众乘客再次闹了起来，连张义仁也忍不住骂了起来，这他妈的太坑爹了，一碗三块钱的泡面涨到了五十块，这翻了多少倍啊！卖白粉也没你们这么赚。 “爱吃就吃，不吃拉倒。我跟你们说，现在冻雨封路，镇上啥东西都进不来，电也停了，电话也断了，我们家就这点方便面，你们爱吃就吃，不爱吃就饿着。我老公今天去镇上进方便面，路上差点出车祸，我们赚钱也是卖命转来的，你们不想吃就拉倒。”说话的是那中年妇女。 听她这么一说，围观的乘客们也安静下来，那女人说的没错，现在这冻雨这么大，道路不通很正常，广播上说路上困了几十万的车子，这些人吃饭从哪里来？外面的货物进不来，消耗的不就是库存吗？等到这些方便面吃完，真的是想五十块吃一碗都吃不到。 不过，五十块钱一碗方便面，很多人还是不舍得的，围观的乘客砍了半天价，发现这一家三口不为所动，坚持五十块一碗，而且说附近其他的村民也都是这么卖的之后，一部分乘客饿着肚子回到了车上，决定不再吃这坑爹黑心方便面。 说真的，张义仁也心疼钱，他真后悔自己坐车时没有买一箱方便面带着，一盒方便面卖五十，一箱方便面那可就是一千多啊。 吃不吃呢？张义仁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一天吃三盒方便面，也就是一百五，哪怕困十天，也就是一千多块钱，他晚上摆摊生意好，也就是一晚上所赚的钱，这么一琢磨，他觉得这钱应该花，他没必要为了省那一千块钱，让自己身体忍饥挨饿。 于是，张义仁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老板，给我来一碗泡面。” 张义仁是这群人里第一个掏钱买面的，他付了钱，拿到方便面之后，很快吃了起来，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热腾腾的方便面更是香味扑鼻，很快，一个站在张义仁身边的小胖子也受不了了，掏出了钱包，说道：“给我也来一碗。” 这小胖子张义仁认识，跟他是同一辆大巴车的，而且就隔了两个铺位，说他是小胖子，因为这小伙子看起来才十八九岁，一脸的稚气和青春痘。 一碗方便面下肚，张义仁感觉肚子里踏实多了，不过他正是年轻力壮，这么一点方便面，根本就吃不饱。其实他很想再来一碗，又有些不舍得——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五十块钱一碗方便面，谁不心疼啊？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他不舍得吃两碗，那小胖子倒是抢先了：“再来一碗。” 张义仁看着小胖子呼噜呼噜吃完了两碗方便面，忍不住给他伸了个大拇指，打趣道：“你牛逼，真舍得钱，一百块吃两碗方便面。” 小胖子也是个自来熟，见到张义仁跟他开玩笑，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没钱，是肚子饿得受不了，这些钱本来是我今年打工赚的，准备带回家给我妈的，这一顿饭就少了一百，希望交通能快点恢复，要不我这点钱还真不够折腾的。” 张义仁知道这些年轻的打工者，他们在外面喜欢消费，经常换手机，要是那种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的，打工一年还能存下来不少，这种过年才给家里带钱的，一般能带回去五六千都算是多的了，有些只有两三千的样子。 这小胖子是圆脸，很讨喜，张义仁看他顺眼，也就跟他瞎聊起来，这辆车上都是一个县的人，聊了两句，张义仁就知道了小胖子的情况，小胖子就是张义仁家隔壁镇子的人，不过以前从来没见过。 “出来打工几年了？”张义仁问道。 “今年是第二年。”小胖子老实回答道。 “这两年给家里赚了多少？”张义仁笑嘻嘻的问道。 “赚个啥啊，我工资低，存不住钱，都上网花了，去年落了一部手机，过年给我妈带回去两千块，今年带了三千，就是不知道回去还能剩多少。”小胖子其实到现在还没吃饱，他一边说话，一边还不停的咽口水，余光一直在瞟其他吃泡面的人。 “走吧，去车上聊。”张义仁受不了别人说话时含着口水，让他觉得心里难受。 俩人上了车，小胖子跟张义仁隔壁的人商量了一下，跟对方换了铺位，来到了张义仁旁边，跟他聊了起来，看样子，这小胖子也是憋坏了，找个聊得来的，就开启了话痨模式。 只是，对方聊来聊去，话题都在网络游戏上转圈，张义仁并不怎么玩网络游戏，他大学时一直都在打工赚钱，哪里来的时间和精力去玩网游？不过身处大学宿舍，就免不了要听其他的同学讲网游，再加上他偶尔也会跟着同学看一些游戏战报什么的，比如魔兽争霸的比赛录像，所以，他对网络游戏并不算陌生，也算是聊得到一起。 通过跟小胖子聊天，张义仁知道，小胖子一个月打工能赚两千多，不过这些钱除了吃饭之外，几乎全都被他用在了网络游戏上面，充值消费，买装备，这些钱就是过过手，接着全都没了。 不过，小胖子并不这么认为，他兴致勃勃的讲起了他身穿一套好装备大杀四方的情景，一脸的兴奋之色。 487、趁火打劫 看着小胖子一脸兴奋的表情，张义仁心说，你要是把玩游戏的劲头都放在赚钱上，现在工资也不会只有两千出头。不过张义仁心里也清楚，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赚点钱就扔进了网吧里，哪里会想着要给家里？ 不过，说起工资这个问题，小胖子在车间下苦力，一个月都有两千多，张义仁现在的工资也才这么多，一个重点本科的大学毕业生跟普通车间工人差不多，可见李若冰坑张义仁有多狠。 张义仁跟小胖子只是萍水相逢，当然不会去得罪对方，反正就是瞎扯，对方讲游戏，他也听着，偶尔也给对方讲讲他大学跟同学一起看的游戏战报。俩人讲的游戏其实完全不在一个系统，一个是网络rpg，一个是即时对战类策略游戏，不过因为旅途太过难熬，他们俩竟然彼此都听得津津有味。 上午的时候，冻雨依然没有停歇，又下了很久，等到了中午开饭时间，车门再次毫无悬念的被冻住了，方便面依然是五十块一碗，这次，张义仁也吃了两碗，小胖子也是两碗。 一百块两碗方便面啊！就算是方便面按封面上的广告图片来，大块牛肉大碗面，那也要不了这么贵，可是这种情况下，这些乘客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下午依然是跟小胖子聊天打屁，张义仁手里一直攥着手机，隔一段时间就看看，想等到有信号了给米婷打个电话，可是冻雨之后，手机就彻底没了信号，他算是一点办法都没了。后来他回到家看了新闻才知道，这场大规模冻雨，导致南方很多的电线和电塔都压倒损坏了，网络运营商的信号基站也在其中，基站都坏了，手机能有信号那才是见鬼了。 晚上吃饭，张义仁又是两碗泡面，那小胖子也毫不含糊，张义仁是真的不在乎这点钱，而那小胖子却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他一边掏钱，一边道：“再这样搞下去，我可真没钱带给我妈了，今年过年肯定要被骂死了。” “那你还不省着点，少吃一碗不行吗？”张义仁没好气的说道。 “民以食为天，你没听过吗？你知道一个胖子吃不饱饭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吗？我要是有钱，都准备吃四碗，我已经很克制了好不好？”小胖子一脸怨念的说道。 好吧！张义仁败退了，原来小胖子的饭量这么大，这样吃的确算是很克制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巴车已经在这里困了足足两天两夜了，乘客们面临的另外一个难题到来了，那就是排泄问题。 这种豪华大巴是有卫生间的，但是也就是能小便用而已，而且，这样困了两天两夜，再加上外界的冰冻，厕所早就报废了，大巴车司机直接把厕所门锁了，不再让人进去。 那些一直饿肚子的乘客其实还好，肚子里没有什么进账，当然不会需要上厕所，可张义仁跟小胖子不一样啊，他们俩吃方便面最舍得，一顿饭两碗方便面，肚子里可不少东西。 张义仁要求大巴车司机开厕所门，司机只是冷冰冰的甩了一句话：“上厕所去外面。” 小胖子刚好也闹肚子，俩人一起下了公路，在路边的农田里找了个位置，蹲下解决。 张义仁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次，他感觉寒风差点把自己的家伙都给冻掉了，赶紧解决了之后，一溜烟的跑回了车上，路上还摔了两个跟头，回到车上，过了半天还觉得半个身子都是冰的。 在这种极度恶劣的天气情况下，人的羞耻心也开始被击垮，张义仁上完厕所跑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几个妇女蹲在大巴车旁边方便，白花花的屁股几乎没有任何遮掩——她们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这种缺吃少喝，寒冷无比的环境下，谁也不愿跑很远去找厕所，就地解决是大家下意识的选择。 六七点钟的时候，又是一场冻雨落了下来，张义仁看着那密集的雨点，心知不妙，这一夜会比之前更加难熬。 现在车子里的乘客几乎都已经到了极限，很多人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水也没得喝，饥饿和寒冷让所有人都难受无比，张义仁躺在铺位上，耳边是小胖子絮絮叨叨的声音，身上的那床被子因为太旧，根本就不怎么保暖，他躺了半天，还觉得身上冰凉。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胖子聊着天，一直熬到深夜才沉沉睡去，但是没睡多久，他就被冻醒了，重新裹紧被子之后，他再次睡去，可是不到半个钟头，他又一次被冻醒。 就这样睡了醒，醒了睡，他终于熬到了天亮，他再也躺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再躺下去，就要冻死了。 他从铺位上起身，想要下车去走走，却被大巴车司机给拦住了：“别出去了，外面那么冷，开个门这里面的人都冷。” “我去活动活动，再不活动活动，就要冻死了。”张义仁说道。 他这么一说，几个早就睡不着的乘客也附和道：“师傅，你就把门打开吧，我们几个都下去走走，人都快冻僵了。” 几个人下了车，张义仁在车子附近小跑起来，昨夜的一场冻雨，让原本已经很厚的冰层更厚了，大巴车的车体上都挂满了一个个冰柱，看这情形，就算是雨雪停了，太阳出来，也最少要一两天的滑雪，交通才能彻底恢复。 张义仁跟几个下车的乘客一边闲聊，一边眺望着卖方便面那一家人来的方向：他又饿了。这么冷的天气，两盒方便面根本就顶不住消耗。 盼了很久之后，那辆卖方便面的三轮车终于姗姗来迟，张义仁赶紧凑了上去，准备掏钱买吃的，谁知道，这家人一开口，所有围过去的乘客都愣住了：“五十块不够，方便面涨价了，五十块一盒不卖了。” “不卖了？你们到底想涨到多少？太不要脸了吧？”一众乘客义愤填膺的说道。 488、饿死人了 卖方便面的两口子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一碗一百。” 他们的儿子一直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向众人，其实这两天卖方便面的时候，他也一直是这种状态，有些腼腆，有些不忍心，看来年轻的心还没有被世俗彻底腐蚀，还是有那么一点良知的，不像他的父母，为了赚钱，已经没有底线了。 一群乘客顿时愤怒起来：一碗方便面五十，大家忍一忍也就认了，这才第几天时间啊，你们就又贪得无厌的想要涨价到一百，难不成明天你还要涨价到两百，一千？ “你们这真是想抢钱啊！咋不买把刀，抢银行去？！”一群人气得骂了起来。 夫妻俩也被骂火了，那男人梗着脖子说道：“一碗就一百了，爱吃吃，不爱吃拉倒。” 他们上次从二十涨到五十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他们大概是觉得，这些乘客没饭吃，只能从他们这里买，饿得狠了，一百块一碗也是要捏着鼻子认了的，可是他们却没想到，这样做已经过了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人愿意这么当冤大头。 一群乘客都散了开来，只剩下张义仁和小胖子两个人站在原地，有些不舍得——张义仁倒是不缺这一百块，不过也不想做这冤大头，而小胖子是饿了，饿起来的胖子，大脑完全被胃部支配，会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眼看着小胖子想要掏钱，张义仁一把拉住了他，冲着卖方便面的一家三口道：“老板，能听我说一句不能？” 老板一看是张义仁和小胖子，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这两天张义仁和小胖子没少在这里消费，算是他的送财童子，他当然要好一点对待了：“大兄弟，你说。” “老板，你们来卖方便面，想多赚钱我也理解，你们进货难我也明白，不过你们有一点想过没有，这些出门打工的，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身上又能带多少现金回来？你们这样一碗一百块，他们身上能有多少个一百拿来买方便面？你们这样跑一趟也不容易，一百块卖一碗，看起来挺赚，要是一顿饭卖不出去一两碗，那也是白搭，还不如按原来的价格，薄利多销。” 张义仁说到后面，自己都觉得讽刺，薄利多销这词用在这里真的是侮辱了，三块钱的泡面卖五十，那是十七倍的利润，他竟然要用薄利多销来形容，真的是太讽刺了。 那对夫妻互相看了一眼，凑在一起低声商量了片刻之后，说道：“那好，大兄弟，就听你的，可现在都没人来了，我们这咋卖啊？” “没关系，你们使劲儿喊两声，他们绝对过来，实在不行，我们吃完上车帮你们叫。”张义仁可不想现在就跑去帮他们招揽生意，他是来吃饭的，又不是给人当服务员的。 “行，行，你们先吃，吃完再叫也行。”那男人一边帮张义仁冲泡面，一边用脚踢了踢儿子：“还不赶紧跑去喊一喊，就说泡面还是五十块一碗。” 他儿子却像没听到一样，低着头坐在车厢里的小椅子上，怎么都不挪窝。那男人又骂道：“你这小王八崽子，赶紧去喊喊，老子这么辛苦出来赚钱，还不是想赚钱给你娶个媳妇？就你这憋孙样，老子想抱上村子都难。” 他儿子又被踢了一脚，气冲冲的从车上跳了下来，不情不愿的挨着车子去叫乘客来吃饭了。其实大巴车上的乘客舍得来吃泡面的不多，反倒是那些大卡车司机舍得，不过人家也是老江湖，知道这俩人坐地起价，一旦没人买，就会重新降价，等听到泡面价格还是五十，这才凑了过来，要吃面。 他们不是不想泡面再便宜一点，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样冰天雪地的封路情况下，这一家三口已经按照五十的价格卖了那么多方便面，想让他们再降价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人都要饿死了，五十块算什么？而且，2008年左右，大卡车司机跑车还是挺赚钱的，他们不像普通的打工者那么穷，当然更愿意花钱保护身体健康。 张义仁吃了两碗泡面，浑身暖洋洋的回到了车上，他早上原本都是只吃一碗泡面的，今天因为一番话，把一百块一碗泡面砍价成了五十，他觉得自己算是白赚了一碗面，再加上昨天晚上太冷，他就多吃了这一碗。 小胖子也吃了两碗，满足的跟在张义仁身边：“哥们，你可真牛逼，我都准备花一百块吃一碗了，没想到你几句话就给砍回来原价，真的是太厉害了。” 张义仁不由得摇头苦笑，这算什么本事啊，到头来还不是被对方当肥羊宰？三块钱的泡面五十才买到手，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俩人上车，张义仁准备回到铺位上的时候，被一只手给拉住了，他回过头一看，正是之前朝他讨要沙琪玛吃的那个女人，只见那女人嘴唇发白，脸上几乎没有了血色，用微弱的声音道：“大兄弟，你还有吃的没，我饿的快要不行了。” 张义仁包里带的东西早就吃完了，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了，吃的早就没了。” “哦，那就算了。”那女人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又缩回了她的位置上，身上裹着一件衣服缩成一团。 在那么一刻，张义仁有种替她去买碗泡面的冲动，可是他身上带的钱也不多，而且除了这女人之外，车上还有好几个乘客也是一直没吃饭，张义仁担心自己真的给她买了，会招来更多的麻烦，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对方买。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张义仁除了去吃泡面，就是躺在铺位上跟小胖子瞎聊天。到了傍晚时分，淅淅沥沥下了两天的冻雨终于停歇了，变成了雪花，车厢里更加寒冷了。 又是一个漫长的冬夜，早上一醒来，张义仁又领着小胖子下了车，想要去看看外面的天气是否有所好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冰层解冻。 外面的情况依然如故，张义仁和小胖子等到卖方便面的来了，吃了一碗泡面，准备回车上时，忽然听到大巴车里传来了骚动和惊叫声：“死人了，死人了，这是活活饿死的。” 张义仁的心不由一沉，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489、九千六百元 果然，他上车一看，就看到了整个车上的乘客都炸窝了一般，有些在躲，有些在挤着往前看，而事发的最中心位置，就是那个曾经两次问他要吃的女人所在的位置。 他挤进了人群，看到那女人倒在大巴车的地板上，尸体已经僵硬了，蜷缩成了一团。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已经彻底傻了，拼了命的拨打手机，可是这雪灾之下，哪里还有什么手机信号，他们是报警也报不了，打电话给车队领导也打不通，一群人彻底麻爪了。 看到张义仁进来，有人指着张义仁道：“这个小伙子是跟这女的一起的。” 张义仁顿时头大无比，他只是好心给了这女人一点吃的，怎么也能惹上麻烦？ “小伙子，她是你什么人？”大巴车司机像是见到救星了一般，恨不得拉着张义仁不松手。 “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就是饿急了，找我要吃的，我给了她一点吃的，还能怎么样？”张义仁此刻烦躁无比，他的心里充满了懊悔：一条人命啊，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早知道他就多掏五十块给这女的买一碗面了，就算一天多花一两百那又怎样？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一条命没了，可就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真的？”大巴车司机一脸怀疑的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跟她有关系，信不信现在就讹你个十万八万的，还会跟你在这里好好说事？你们赶紧找找她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到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不管咋说，后事要处理好了。”张义仁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他觉得无比的痛苦。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张义仁想要退出人群，却发现四周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中国人看热闹的天性永远都不会因为外部环境而改变，哪怕是死人的事情，也要凑过去看看。 让张义仁更加恼火的是，有人竟然开始摸起了女死者的那个大背包，那同样是个中年妇女，她一直就跟女死者坐在一起。张义仁看到她在偷偷的摸女死者的背包，不由得出声怒骂道：“卧槽，你他妈的在做什么？信不信老子把你送派出所去？！” 那女人一个激灵收回了手，讪笑道：“我这不是想帮你们看看她家里是哪里的吗？” “你给我滚开！”张义仁恨不得踹这女人一脚，接着，他转过头冲着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说道：“两位大哥，死者为大，咱们要是不把这后事处理好，人家说不定做鬼都不会放过咱们，你们说是不是？” 这些打工者基本上都来自农村，对鬼神之说还是十分相信的，听到张义仁这么说，一群人不由得倒抽冷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样子，那个贪财的女人也默默的挤到一边的角落里去了。 “兄弟，那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们俩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快要吓尿了。 “现在大家伙都在，咱们就把她的包打开，里面要是有值钱的财物，那就由师傅你保管着，然后咱们再找找她的身份还有家人联络方式，要是没有这些，咱们等通车就交给警方，要是有，就通知他家人去找警方认领。”张义仁建议道。 “行。”大巴车司机其实也还不到三十岁，也是没主意，听到张义仁这么建议，就答应了下来。 还没等几个人行动，就有其他乘客提出了异议：“我说师傅，要是真的找到钱，还是不要交给警察了，你们带回去给她家里人吧，你想想，要是交给这边的警察，人家大过年的还要来这边领钱，现在警察也黑，到时候钱能不能拿到手还不一定呢。” 张义仁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这样也对，反正要是有什么贵重财物，一定要交给人家家人，要不然就太没良心了。” “那是，那是。”大巴车司机跟售票员附和道。 他们猜的还真没错，几个人从这女人身下压着的那个背包里摸出了一大叠钞票，数了一下，竟然有九千六，接近一万，被女人用皮筋扎的紧紧的，外面还包了牛皮纸。 张义仁看着那一叠厚厚的钞票，心里真不是滋味，这女人又不是身上没有带钱，一开始竟然连二十块钱的泡面都不舍得吃，她这是想把挣来的钱全都带回家去，给家里人用啊！ 小胖子站在张义仁的身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的脸色很难看，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眼前这一幕给触动了。 九千六百块的钞票，被大巴车司机收了起来，张义仁决定做个出头鸟，对大巴车司机说道：“这女的死之前从我这里借过吃的，那就是跟我有缘分，这事儿我会跟到底的，钱你们可一定要送到他们家里人手里。” “放心吧，这钱没人敢贪污。”大巴车司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其实女人身上不止九千六，她的衣兜里还有不到一百块，不过那点零钱，被大家给忽略了，大巴车司机把那些零钱也捆了起来，跟那一叠钱放在了一起。 继续翻东西，背包里其实没有什么东西了，倒是有一套新买的衣服，不过看样子，是给十八九岁的男孩子买的运动装，上面还印着阿迪达斯的标志，但是张义仁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高仿货，或者就是贴牌厂里弄出来的不过关产品。 除了这些，女人带着的都是一些破旧的衣物，她连个手机都没有，只有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帐，什么时候给家里寄钱多少，自己每个月多少工资，吃饭花销多少，给儿子寄了多少。 小本子上还有电话号码，只是没有注明到底是属于什么人的，只可惜现在手机没有信号，而且大部分人的手机也没有电了，想打都没办法。 张义仁默默的看着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把东西整理好之后，几个人又麻爪了：“这尸体咋办？” 490、根本没人管 大巴车上死了人，多了一具尸体，先不说跟警察是否解释得清楚，光是乘客们都受不了啊——谁愿意跟死尸同一辆车子，晚上还要睡一起？车子里可比不外面，虽然冷，温度那也是零上，万一尸体臭了烂了该怎么办？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外面冰天雪地的，人出去活不下去，这车人最少要跑一半，中国人对鬼神从心底里充满了畏惧，比如买房子什么的，要是听到房子里死过人，多半就不会考虑买了。现在一帮人要跟一个死人呆在一个车厢里，现在是白天还好说，万一到了晚上，那可就别想睡觉了。 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也在发愁，看现在这样子，车子说不定还要在原地困上多少天，这尸体要是一直放在车厢里，真出事儿那可该怎么办？可现在报警什么都没用，到底该怎么处理？ “我说你们还是想办法去一趟附近的镇子，去派出所报个案，看他们怎么处理，要不然回头解释不清楚，那可就麻烦了。”张义仁建议道。 “好吧，我去跑一趟。”售票员跟司机对视了一眼，决定自己去。 “对了，你给那家卖方便面的一点钱，坐他们的三轮车去，免得要跑很久。”张义仁建议道。 售票员下车去了，张义仁目送着他跟卖方便面的一家三口砍价，最后坐上了对方的三轮车，消失在了车流之中。 事情尚未平息，不过一车人看热闹的心思已经淡了，随之而来的是对死亡的恐惧，刚才一帮人都还朝着女死者挤，现在都已经开始躲得远远的了。张义仁看着这个因为饥饿寒冷而死去的女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身上明明有钱，却因为不舍得花钱买吃的，死在了路上。 张义仁并不认为这女人就是活活饿死的，她肯定还有其他的疾病，饥饿和寒冷只有诱因而已，可是即便是这样，如果她能吃点东西，也许事情就不会到这个地步。 其实张义仁可以理解女人的这种做法，很多打工者都是这样，辛辛苦苦赚了钱都是拿回家里，不舍得多花费半分钱，他们甚至不舍得银行卡转账那点手续费，全都是带现金回家，每年春节农民工钱被盗的事情，张义仁也听过不少。 在这些打工者的眼里，每一块钱都是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只有把它们变成房子，或者给孩子交学费，那才是派上了正途，可是很多年轻人却不知父母的辛苦和痛苦，之前网上不是有图片报道，一个女儿闹着要父亲给她买最新的苹果手机，身为农民工的父亲痛苦无比，最后还是掏钱买了。 车厢里压抑无比，在一片默然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快到中午的时候，售票员回来了，他手里拿了一大叠塑料袋，一脸无奈的冲着司机说道：“马勒戈壁，警察不来，说没时间管这事儿，而且死人也不是他们本地的，他们不管，让我们拉回河南处理。” “卧槽！他们不管，这尸体咋办？”司机傻眼了。 “我拐去镇上的市场买了好几个大塑料袋，咱们给人包包，放后备箱吧，那里温度低，应该不会坏。”看来售票员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法。这方法看起来有点不大尊重死者，却是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 售票员买回来的是那种直径有一米，商贩们用来装活物的超大塑料袋，这女死者身材矮小，头上套一个，脚上套一个，基本上也就包个差不多了。售票员和司机两个人合力把尸体包了个严严实实之后，抬着尸体下了车，打开了车子的货箱，把女人的尸体装了进去。 这一切处理完，车上的一切再次恢复了平静——所有的乘客又恢复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状态，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人的要求会降低的很快，毕竟活着已经是不易了。 不过，中午吃泡面的时候，车上几个原本一直不舍得花钱买泡面吃的打工者倒是破天荒的买了，看来那女人的死给他们触动很大——人活着才能多赚钱，为了省那点钱，人死了，那就太划不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基本上也没什么好说的，外面不是冻雨就是大雪，一车人困在原地，除了聊天骂娘，就是下车买泡面，到了最后两天，卖泡面的都说，马上就不卖了，因为镇上的泡面都卖光了，他们这是家里是批发店，屯的泡面，还有十几箱，卖光就没了。 小胖子一开始每顿饭都是两碗泡面，到了后面，也只剩下一碗了，他苦着脸对张义仁说：“大哥，你说咱们还要在这里困多久啊？我就带了这点钱，全他妈的吃泡面了。” 张义仁也很无奈，回道：“别说你，我不也是这样，我身上带的现金不多，也快没钱了，再这样下去，真的要饿死在这里了。” 除了钱快没有的缘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方便面这玩意，偶尔吃一两顿还可以，让你一个星期天天吃，就算你饿的不行，只要一闻到味道，就会有种想吐的感觉。 张义仁现在就是这样，只要闻到泡面味儿，就想作呕，可是肚子饿得咕咕响，不吃又不行，他只能强忍着往下塞。 好在这两天雨雪已经停了，天空也有放晴的迹象，手机信号也恢复了——乘客们的手机都没电了，只有大巴车司机的手机可以在车子上充电，还打了电话，从外面获取了信息，预计这两天就能恢复交通，大家终于可以回家了。 听到终于可以回家了，一车乘客都像过年了一般，他们在这里足足困了一个星期了，如果按照外界说的信息，到明后天才能彻底恢复交通，那他们这趟旅程足足有十天。 十天是个什么概念，就算你穿的衣服再干净，再注意卫生，十天穿身上不脱，你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酸臭味儿，头发油得一缕一缕的，当拖把用都可以了。 张义仁还从来没遭遇过这种情形，他虽然家里穷，可是却很干净，这一个星期可把他给折磨坏了。 两天之后，交通终于恢复了，张义仁他们困在这个山坳里足足长达十天，终于脱离了苦海，朝着家乡进发了。 491、这世界是自私的 说真的，开回来的路上，众人都有一种脱离地狱苦海的感觉，大巴车司机每次宣布车子已经走过某个地界，都会引来众人的一片欢呼，特别是过了湖北，快到河南的时候，一车人几乎都坐不住了。 张义仁虽然也很兴奋，不过他还没有忘记死去的那个女人的事情，他觉得既然对方生前开口问他要过吃的，那就是跟他有了缘法，他要把这件事情管到底。 他找到了换班下来的大巴车司机，让他给女死者的家属打电话——其实这种大巴车的司机和售票员都会开车，两个人是换班的，只是他习惯了用最开始上车时两人的身份来区分对待。 大巴车司机当然也没忘记这件事情，车上死了人，他是最糟心的，虽说这种长途大巴车背后都有当地的势力，但是死人这种事情，解决起来也是一屁股屎，太麻烦，他们当然也希望尽快解决。 大巴车司机拿出了那个女人留下的小本子，给记在最前面的一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第一遍打过去没说两遍对方就挂掉了，说是打错了，后来又打过去把情况一说，对方这才明白，这个电话其实是女人同村一户人家的电话——2008年的时候，农村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安装座机电话的，那些穷苦的家庭，都是打给同村有电话的，先交代一声，多久之后再打回来，为的就是跟家里人说几句话。 女人的包里有身份证，大巴车司机和张义仁当然知道她的名字，可是报给对方，对方却半天想不起来是谁——这又是农村的一个特色。中国农村十年前还是极度的男权社会，女人嫁过来，有些时候村上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叫名字也是某某老婆。 电话那头的一家人琢磨了半天，才算想起女人到底是谁家的媳妇，这才交代家里孩子慌忙叫人去了，出了这样的大事，一个村子的人，说什么也会交代帮衬的。 过了几分钟之后，大巴车司机再次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们说啥，到底出啥事了？” 张义仁就在大巴车司机的旁边，看到他的脸明显的抽搐了一下：这种事情怎么张得开嘴啊？跟对方说，你老婆冻死在了我们的大巴车上？ 大巴车司机张了半天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电话那头的男人都快哭了：“到底咋回事了，你快说啊！” 大巴车司机转过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张义仁，想把手机塞给张义仁，张义仁一摆手躲了过去，他也受不了这种事情，这事儿他虽然要出手帮忙，可主要责任还是在大巴车这边的。 “那个……哎呀……这咋说呢……反正你要有个心里准备啊。”大巴车司机都快愁死了，一句话说了好几个半截，都没说出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他这么说，大概也猜出了事情结果，反倒冷静下来，用鼻音很重的声音道：“没事，你说吧，我受的住。” “你老婆叫xxx吧，我们车子开到湖南的时候，被暴雪困在了路上，你老婆又冷又饿，大概还有其他病，一觉醒来人就没了，我们发现的时候尸体都硬了。”大巴车司机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可是说出来的话语还是那么的刺痛伤人。 “你们骗人，电视上都报道了，国家派了部队很多做饭的车，去给堵在路上的车子免费送吃的，我老婆怎么会饿死冻死？”中年男子在电话那头大吼起来。 做饭的车子？大巴车司机和张义仁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怀疑：为什么我们没有遇到，也没有看到？难道我们被困的地方风水不好，刚好被隔了过去？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是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的，大巴车司机继续道：“我没理由骗你，车上死了人，我们也不想的，这事儿一车人都看着，你要是信不过，就报警找派出所一起过来，等车子到你们那里，我们会把人给你们，对了，她还带了九千七，到时候我们也会给你。” 电话那头的中年汉子大概也明白了司机说的都是真的，他嚎啕大哭起来。 “记清楚啊，我们下午三点钟左右就到你们那里了，你早点带着人出来，听到没。”大巴车司机受不了这心酸劲儿，交代了一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大巴车司机冲着张义仁道：“大兄弟，你到哪里下？” 张义仁立刻明白过来，大巴车司机这是想让他一起，说也正好，这女人家所在的位置，比他家近，他要过了那里之后才下车。 “我陪你们见对方，顺便帮你们作证。”张义仁说道。 “那可谢谢大兄弟了。”大巴车司机说完，又转过身冲着车厢里的乘客喊道：“等会儿到了簸萁沟那儿，你们都要帮着证明啊，要是真的出了岔子走不了，咱们一车人都要留在那儿。” 车厢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有在簸萁沟之前下车的暗自庆幸，而之后下车的众人，都开始焦虑起来。 张义仁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真理：这世界其实是很自私的，你家庭发生的天大的事情，在别人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一条人命甚至比不上耽误他们回家的形成让他们更忧心。 大巴车司机估计的没错，下午三点十五分的时候，车子来到了簸萁沟的路口，早有几个壮劳力等在路口，还有人拿着扁担和棍子，一看就有些架势不善。 大巴车停了下来，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壮着胆子下了车，张义仁跟在他们的身后，也走了下去。他其实心里有些发虚，生怕对方热血冲头，给他们三个来那么一下，那可就真的要完蛋了，可是他已经答应了对方，这个时候，他不能做缩头乌龟。 领头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看到张义仁他们，立刻开口问道：“我老婆人呢？” 492、妈，我回来了 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默默的转过头，望向了大巴车下面的货箱位置。那中年男子立刻明白过来，眼圈立刻就红了，泪水忍不住往下掉，张义仁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几个跟来的壮劳力看到中年男子落泪，也跟着聒噪起来：“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能把人塞那里面？” 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吓得不敢说话，他们算是老江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担心一开口惹怒了对方，挨上一棍划不来。张义仁个毛头小子根本没就不知道怕，他忍不住开口道：“我们的车子被困在路上十天没挪窝，人要是放在车厢里，早就臭了，不放货箱放哪里？” 其实说完他也后悔了，他又不笨，怎么不知道眼前的形势，他只是有点忍不住而已。几个壮劳力眼神不善的看着他，看样子就要动手，却被领头的中年汉子给挥手打断了：“都别闹了，都怪俺屋里头的命不好，人家师傅能把人送回来都很好了，咱就别闹了。” 这话一出，张义仁和大巴车司机他们顿时松了口气，遇到的是讲理人就好，要是真的遇上浑人，一个劲儿的闹腾，那才不得了呢，这个年都别想过好。 说真的，2008年左右的农村，还没有被经济化浪潮摧毁良知，大部分农村人还是淳朴善良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只会归结为命不好，而不会想着不管不顾的讹人。 大巴车司机把货箱打开，把用黑色塑料袋包了好多道的尸体从货箱里抬了下来，那男人一层层把袋子解开，最后看到了妻子的面容，他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嚎啕大哭起来。 几个跟来的壮劳力也有些心酸，不忍看这一幕，他们转头对着后面叫了起来：“黑蛋，你还干啥呢，还不过来看看你妈。” 张义仁这才看到，一个一脸茫然的年轻人从后面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最新款的索爱手机，看样子刚才一直在玩手机，他留着非主流的爆炸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张义仁一看就知道，这是长期上网的后遗症，其实小胖子的精神状态也差不多，只不过这小子更狠。 这杀马特走到车子旁边，看到了他母亲的尸体，然后，他就没有了任何表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父亲抱着母亲的尸体哭，就像一个看客一般。 这一次，连一旁跟来的几个壮劳力都看不下去了：“黑蛋，你是不是傻了？你妈都死了，你怎么连滴眼泪都没有？” 正在哭的男人转过头，看到他这个头发爆炸的像皮球的儿子，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举起手就想要给他来一耳光，没想到还没打下去，那杀马特已经叫了起来：“你敢打，你打了我今天就走，年我都不在家过。” 男子的手又收了回去，他气得脸色铁青，可是生气又有什么用？他就这一个儿子，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过年儿子再跑了，这个年家里就没办法过了。 张义仁在一旁也看得生气，却没有办法插手，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其实这个杀马特少年的表现，他并不惊讶，他之前也见过类似的情形，年轻孩子太沉迷于网络世界，只对自己关心的网络世界里的东西在意，现实中的很多东西都引不起他们的注意了，只是这孩子的症状有点严重，母亲死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都不当回事。 尸体交接给对方之后，接着就是行礼，那九千七百块钱，还有一些零钞，大巴车司机又退了三百块车费给对方，刚好凑成了一万块——大巴车司机其实也挺迷信的，他觉得不应该收死人的路费。 离开了簸萁沟，车子继续往前行驶，他们在路上困了十天时间，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三了，在那种极度痛苦的情况下，什么除夕，什么春节，不是没有人记得，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庆祝——你见过除夕夜连碗泡面都吃不起的情况吗？ 对于这些脱困的人来说，到家跟亲人团聚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至于是错过了春节，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一车人困在一起十天，这种患难，让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感，几乎每一个人到家下车，车上的人都会跟对方挥手道别，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很快，张义仁也快到家了，他很想打电话给母亲报个平安，可是手机偏偏没有电，他只能背着背包，提着在东莞买的礼品，顺着家乡的土路朝着村子走去。 今天是初三，因为下雪泥泞的影响，走亲戚的人并不多，不过张义仁运气也挺好的，走了没多远，就遇到了村上的金山叔，他开着手扶拖拉机，拉着一家人，看到张义仁，立刻招呼张义仁上了车，一边开车，一边询问起张义仁的情况。 当他听到张义仁他们竟然在路上困了整整十天，忍不住说道：“你们怎么那么背，困了那么久？” 张义仁只能苦笑着回道：“谁说不是呢？点背没办法。” 拖拉机看起来慢，但是真正跑起来，比骑自行车都要快很多，看着越来越近的村子，张义仁的心不由得激动起来，他很想现在就见到母亲和妹妹，这十天的折磨和煎熬，让他觉得无比的脆弱，真想大哭一场。 拖拉机刚走到村口，张义仁就看到了站在村口一直朝大路上张望的母亲，母亲的身体瘦小无比，两鬓的头发比之前白的更多了。 金山叔看到母亲，立刻大笑着喊了起来：“嫂子，你天天站这里瞅，瞅了十来天了，还不如我走一趟亲戚，就把义仁给捎回来了。” 张义仁这才知道，母亲这十几天一有空闲就会来村口这边，来张望着看他，盼望着他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他的鼻子不由得一酸，万千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话：“妈，我回来了。” 493、母亲的泪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看着张义仁，多日来的不安和担心终于放下心来。南方暴雪，车辆困在路上，她给儿子打电话，却又打不通，都快要担心死了，因为这种雨雪天气 最容易出车祸，她很害怕儿子真的遭遇那种不幸,现在她终于放心了。 金山叔也停下了拖拉机，帮着把张义仁带回来的东西往下拿，一边拿，一边笑着说道：“嫂子，你的苦日子算是熬出头了，看看你们家义仁出去工作半年，给你买了多少好东西。” 母亲看到张义仁买的那些东西，不由得有些心疼钱：“你这孩子，怎么刚工作就这么大手大脚的，就不知道攒钱。” 金山叔在一旁帮腔道：“嫂子，这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要是我们家小超那么懂事，我睡觉都能笑醒。” 母亲一边忙着接过金山叔递下的东西，一边在看有什么吃的，准备给金山叔家的小孩子分一点，可是翻了半天，也没看到。农村都是这样的，一个村子都是沾亲带故，要是遇到，是要拿点吃的给对方小孩示好的。 张义仁一时没反应过来，金山叔倒是明白了：“嫂子，你别翻了，你也不想想，义仁在路上困了十几天，哪能剩下吃的。再说了，俺家这个也是刚吃过饭不久，你别给他拿了。” 母亲这才反应过来，在路上困了十天，那该饿成什么样子，哪还有什么零食啥的。一想到儿子这般遭罪，她也顾不上再跟金山叔客气了：“他叔，娃饿了好几天了，我就不让你去家里坐了，我赶紧给他做碗饭去。” “中，中，你赶紧去给义仁做饭吧，娃在路上都饿坏了，我看脸都瘦了。” 张义仁提着东西，跟母亲回了家，刚进院子，妹妹就兴冲冲的跑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张义仁的胳膊：“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傻丫头，有啥好担心的。”张义仁宠溺的看着妹妹，妹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又瘦又小，根本看不出青春少女的朝气。 张义仁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自己在东莞大手大脚花钱，怎么就不知道给妹妹寄点生活费过去？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淼淼，等到初七开学，我送你去学校，顺便给你开张银行卡，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的银行卡里打钱，你马上就要高考了，营养跟不上可不行。” “哥，真不用，你赚钱也不容易，在外面花销更大，你不用管我，我在学校生活费真的够了。” “你放心吧，你哥现在有本事的很，一天都能赚一两千，你放心的花钱吧。”张义仁大手一挥，一脸豪气的说道。 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母亲听到了张义仁的话，探出头来：“义仁，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 张义仁老实的走进了厨房，妹妹李淼想要跟着进去，被母亲训了一句，灰溜溜的跑了。 母亲一边拿菜刀切着肉，一边严肃的冲张义仁道：“义仁，你刚才跟你妹妹说，你一天都能赚一两千，你老实跟妈讲，是不是做什么犯法的事情了？咱家就你一个男的，你要是走了邪路，到时候真的出了事，你让我下去之后怎么有脸见你爸？” 张义仁顿时头大无比，他没想到母亲的联想能力那么丰富，他只好苦笑着解释道：“妈，我真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就是在公司附近的夜市摆了个小摊，给人换手机铃声，一个铃声五块钱，遇到生意好的时候才会那么多，平时都是三四百块一天。” “真的，你没骗妈？换手机铃声也能赚钱？”母亲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张义仁。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那些年轻人都喜欢玩这个，要不然也不可能让我赚到这钱。” “行，只要你没走邪路，妈就开心了。”母亲确定了张义仁没有撒谎之后，不由得笑逐颜开，只字没提钱的事情。在她看来，儿子有出息才是最重要的，钱什么的她根本就没有想。 母亲不提，张义仁却不得不提，他上学这几年，家里可是借了亲戚不少钱，母亲从来没有告诉他数字，但是他估计也有几万块。 张义仁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那张银行卡，放在了案板的角上：“妈，这里面有五万多，是我这半年赚的钱，咱们借亲戚的钱，该还的都还了，老欠着也不好。” 母亲切菜的手停了下来，她愣愣的看着张义仁，过了十几秒之后，她转过身，背着张义仁，用手背擦拭着眼泪。 “妈，别哭，我现在能赚钱了，以后你就多休息休息，咱家的好日子来了。”张义仁看到母亲的动作，也有些鼻子发酸——家里以前的日子有多苦，他是很清楚的，他上初中的时候，曾经啃了整整两年的馒头，咸菜都没有，食堂一毛钱两勺的豆豉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品了，能送馒头下肚。 “没哭，我就是高兴。高兴……”母亲说着，却忍不住哽咽起来。 张义仁看到情况不对，只好岔开话题道：“妈，快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母亲这才猛然醒悟起来，擦干了眼泪，赶紧开始做饭。其实过年家里存的有饺子，但是张义仁从小就不爱吃饺子，更喜欢吃面条，这半年在外面，没吃过母亲做的面条，所以刚才忍不住提出要吃面条，要是下饺子，这会儿早吃上了。 不过面条做的也很快，十分钟之后，一大碗热腾腾的面条出锅了，上面浇了肉沫炒成的肉酱。 张义仁闻着熟悉的味道，口水顿时就忍不住了，他端着碗呼噜呼噜吃了起来，母亲就那样坐在一旁，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面条。 “哥，你在路上没饿着吧？”妹妹也过来凑热闹。 “还行，我回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不少现金，路上有卖方便面的，我每天都吃方便面，就是太贵了，五十块一碗，坑死人。”张义仁说完，就后悔了，他知道母亲听了肯定要心疼，这又要惹母亲不高兴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母亲竟然没有怪他：“五十块一碗也要吃，人饿坏了划不来，该花的钱别不舍得。” “啊？妈你啥时候那么大方了？”张义仁有点转不过来。 “哥，你不知道，隔壁村那个人也困在路上，你知道他回来多笑人。” 494、如平生欢 “哪个人？他怎么了？”张义仁不由得好奇道。 “隔壁村也有一个在海南打工的，他回来比你早两天，初一到家的，附近都传遍了。”张淼笑嘻嘻的说道。 一旁的母亲已经虎起了脸：“淼淼，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哥那是身上带着钱，要不然你哥比他饿的更厉害。” 张淼吐了吐舌头，附在张义仁的耳边，把事情跟张义仁讲了一遍。其实故事很简单，隔壁村一个四十多岁的打工者，因为雪灾困在了路上，他刚好又没带现金，钱都在银行卡里，他买不来吃的，在路上饿了一个多星期，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回到家，他快七十岁的老母亲正好坐在堂屋里，他见了母亲，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抱着母亲的腿嚎啕大哭。这事儿在附近传开了，很多人都笑话这男的，说他四十多了还哭成这样，跟个孩子一样。 “哥，你说好笑不好笑，他都不嫌羞，四十多个大老爷们还哭鼻子，连我都不如。”张淼笑嘻嘻的说道。 张义仁却有些笑不出来，也许是因为他也经历了这番苦难，也许是因为他渐渐的有些懂得了，他真的不觉得那样子哭有什么好丢人的。 不过，他并没有驳妹妹的面子，伸手在妹妹的鼻子上刮了刮，笑着说道：“哟，好哭鬼长大了，现在不哭了啊？” “谁是好哭鬼啊！哥你又欺负人。” 张义仁给我讲这一段的时候，忽然开口问我道：“你觉得那个男的那么哭，丢人吗？” 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是我没有结婚，儿子没有出生之前，也许会认为丢人，可是这些年有了孩子，在经历了他对我无比亲密的依赖之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不管长多大，在父母的眼睛里永远都是个孩子，而对孩子来说，不管长到多少岁，父母都是他们心灵最后的港湾，在遭受委屈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找父母。 《后汉书》曾经有这么一段，记载的是汉明帝：十七年正月，当谒原陵，明帝夜梦先帝太后如平生欢。既寤，悲不能寐。 汉明帝就是汉光武帝刘秀和阴丽华的儿子，这个四十多岁的皇帝，有一天梦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梦中的场景，如平生欢，他从梦中醒来，悲伤到无法入睡。 即便是贵为皇帝，即便是已经年近半百，汉明帝刘庄在梦到父母的时候，依然是个孩子，醒来时发现是一场梦，竟然悲伤到无法入睡。 一个在饥饿寒冷中煎熬了一个多星期的中年男人，见到母亲时，委屈的抱着母亲的腿哭泣，又有什么好嘲笑的？ 张义仁吃过饭，就开始跟母亲还有妹妹闲话起来，聊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恍然醒悟，自己那么久没跟米婷联系，应该给手机充上电，跟她说一声的。等他把手机充上电，刚一开机，短信提示就不停的跳了起来。 除了一些过年群发的祝福短信之外，大多都是米婷发来的，询问他到了哪里，有没有到家。 张义仁心里感动，看来米婷还是挺关心他的，能有这份心，让他感觉心里美滋滋的。 他给米婷打了过去，那边米婷一接通电话，就问道：“阿仁，不是说好了今年要来我们家吗？你怎么那么久也不打个电话？” 张义仁真的是哭笑不得：“我在路上困了十几天，刚到家。” “啊？！刚到家？你怎么才刚到家？春节可都过了啊！”米婷惊讶的不行。 张义仁把路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甚至包括那个冻死的女人，米婷听完，不住的后怕：“还好我们的车子没困在路上，要是也困路上，那可就完蛋了。阿仁，你刚到家，那就好好休息休息吧。来我们家的事情咱们再商量吧。” 这事儿当然要再商量了，他们之前商量的是年后初五或者初六去米婷家，可现在都已经初三了，张义仁才刚刚到家，哪里有在家里都不呆两天，就直接去米婷家的。 优雅公司是初八上班，现在只留下了四天时间，米婷也不能年前请假，年后还要请假，所以，这次去米婷家的事情，张义仁基本上已经给否了，他想多在家里陪陪母亲和妹妹，经历了这场雪灾，他见到了人在困境中的痛苦，见到了生死，也许他没有明白这个世界，却已经有所感悟。 他甚至准备请假两天，等到初十了再去公司上班，理由他都想好了：在路上饿了十天，身体出问题了，需要吃药休养几天。 张义仁只是这样想想，还没说出来，没想到母亲比他想得更多，看他打完电话，就招呼他道：“走，跟我去你前院五爷那里，让他给你把把脉。” “把脉干啥？我身体好好的，我路上一直吃方便面来着，没饿到。”张义仁知道前院五爷，那是附近几个村子有名的老中医，平时经常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免费看病，一些普通的中药他自己会上山去采，也会免费提供，那些贵的，不好采到的，他也会把方子开出来，让病人自己去镇上抓药。 五爷的中医本事其实说起来一般般，别说神医了，高明都算不上，他给看的更多是普通病症，不过就因为他在十里八乡免费施药，在附近声望很高，连外村人见了都知道叫五爷。 张义仁坚持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也不想大过年的去麻烦五爷，可是看到母亲焦虑的表情，他的心一下子软了，只好老实的跟着母亲，去了五爷那里。 母亲拿了个碗，从家里的罐子里捡了七八个鸡蛋，放进碗里，准备拿去给五爷家。人家的规矩是过了年才会开业，要过了初五才行，这样直接上门太不好意思，不拿点东西说不过去。 五爷平时又不收乡亲们的钱财，送鸡蛋算是自家的东西，他也不会拒绝——其实在这个社会上，送礼也是一门学问，怎么样才会拉近关系，又不会面子上过不去，是年轻人很难掌握的。 进了五爷家，母亲先是告罪，说明了来意，五爷点了点头：“陈女，你这么做没错，路上饿了十天，是要来把把脉，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啥规矩不规矩的。” 张义仁的母亲姓陈，在河南南部一带的农村，女人嫁到村上，她的名字在长辈哪里，基本上就是姓加一个女字。基本上就跟古代说，陈氏是一样的。 五爷给张义仁把了一会儿脉，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义仁，你这半年没少做好事啊！” 495、大塑料盆 五爷这句话可是吓到了张义仁的母亲，她慌忙说：“五叔，我们家义仁生病了？” 张义仁也吓了一跳，他这半年干什么了？好像没做什么事情吧？五爷为什么会这么说？ 五爷抖了抖花白的胡子，笑着说道：“陈女，你别担心，你们家义仁身体好得很，就是这几天有点没休息好，多睡两天，吃点粥调养调养，就好了。” “那你说他……那是怎么了？” “陈女，你要多准备些钱，盖房子娶媳妇了，要不然再过半年，说不定人家姑娘就大着肚子找上门来了。”五爷调侃完，又冲着张义仁调侃道：“你小子也不知道节制点，半年就肾虚了，这往后咋整？” 张义仁顿时臊了个大红脸，他这半年还真没少折腾，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在无节制的索求，期间还有张娜，江珊珊这些女孩，真的是没少做，肾虚还真的是在所难免。 因为张义仁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五爷也没有给张义仁包草药，张义仁母亲带过去的鸡蛋，五爷也不收，可张义仁的母亲说，这些年五爷一直照顾他们一家，这点鸡蛋是过年给五爷的孝敬。五爷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人家都说了是一片心意，再不收就是驳面子了。 回家的路上，张义仁一直低着头不敢吭声，他觉得自己的糗事被母亲给撞破了，快到家的时候，母亲忽然开口道：“就是你刚才在家给打电话的那个姑娘吗？” 张义仁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回答不是，因为母亲问起的时候，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竟然不是米婷，而是姜丽的面孔，还好话到嘴边，他又停下了，说道：“嗯，就是她。” “她是哪里人？你们怎么认识的？她人品怎么样？有照片没有？”母亲仿佛一下子变成了机关枪一样，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了出来，把张义仁都给问懵了。 他苦笑着说道：“妈，你问了那么多，我该从哪个回答？” 母亲也笑了起来，说道：“妈这不是有点急吗？你慢慢讲，从头开始说。” 话说到这里，刚好也到了家门口，两人进了屋，坐下说话，妹妹张淼听到哥哥有八卦，也乐滋滋的搬了个凳子过来听，母亲瞪了她一眼，要赶她回屋看书，她就是赖着不走，母亲也就没有坚持。 张义仁讲了米婷的大致情况，学历啊，工作啊，人品啊，他的手机里也拍了米婷的照片，拿给母亲看了看，母亲不住的点头：“行，我看这闺女行，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嗯，我知道。”张义仁乐的嘴都合不上了，没有什么比父母认可自己的情侣更开心的事情了。 母亲又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之后，话锋一转，把张淼赶回了西屋看书去了：“赶紧看书去，你哥的事情你也听完了，还赖着不走。” 张淼不情不愿的回去屋子里看书去了，母亲这才压低了声音，用很严肃的表情对张义仁说道：“你现在大了，有些事情我也管不住你，不过你可要注意一点，别太胡闹，我可不想人家姑娘真的大着肚子跟你结婚，让人家村上笑话咱家没教养。” 2008年的时候，农村还是相对保守的，大着肚子结婚的事情，不是没有，但是还是会被认为是父母没教育好。张义仁的母亲相对比较传统，而且她一直觉得张义仁的父亲走的早，自己就应该把孩子教育的更好，不能比别人低一头，所以才会这么特意交代张义仁。 “嗯，我知道。”张义仁倒是真的认真的听了进去，之前他跟姜丽还有其他女孩在一起，都是用套的，跟米婷在一起倒是没有用，看来以后也要注意措施了，要是真的搞大了米婷的肚子，回来母亲这一关都不好过。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母亲这个看似封建的要求所带来的改变，反倒成了后来挽救他命运的一个重要因素，如果米婷真的大了肚子，怀孕了，那他这辈子就真的跟米婷一家纠缠不清了，一生不说毁了，基本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一切也没什么好说的，吃过晚饭，张义仁烧了两大锅热水，坐在大塑料盆里洗了个澡——这大塑料盆还是他小时候洗澡用的，现在居然还用，他盘着腿坐在里面难受无比。 农村的这种老房子，有住的地方就很好了，哪里会修什么卫生间，洗澡间？而且以前农村也没有室内管道这么一说，吃水靠去村口的井里挑水，大小便在室外的厕所里，室内洗澡，不坐盆子里根本就没办法。 这一切更加坚定了他要努力赚钱，给家里改善生活的想法，他要给家里盖洋楼，那种带卫生间，带自来水管道的，让家里人过上最好的生活。 在路上折腾了整整十天，他身体早就疲倦不堪，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他不由得倦意来袭，躺在东屋的床上，给米婷发了几个信息之后，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母亲告诉张义仁，今天要去二姨家走亲戚，让张义仁也过去。 二姨家跟张义仁家感情很好，张义仁刚一岁的时候，父亲正好生了一场大病，母亲要帮着照看父亲，二姨那时候还没出嫁，帮着照顾张义仁很久，对张义仁也很亲，有点像半个母亲。 “那我先去镇上取点钱，多给二姨买点东西。”张义仁带的现金在路上吃泡面花光了，想去取钱，还要去镇上。 “不到初七，银行都不开门，你去了也没用。家里有钱，先用家里的。”母亲说道。 乡镇一级的基础设施还是太差了，镇上根本就不可能有自动取款机，银行也只有个农村信用社和邮政储蓄，他们不上班，你银行卡里就算是有一百万，也别想有一分钱现金。 “那好吧，等会儿我骑摩托车带淼淼过去，妈你身体不好，就别去了。” 张义仁家有辆破摩托车，是以前他父亲帮人带货时买的，因为用得久了，变卖人家也不给多少钱，就一直留着自家用。 “对了，要是碰到你妗子去，她说什么你别凑腔。”出门的时候，母亲又追上来交代道。 496、失言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在农村反映的特别明显，几乎每家每户总要出个不争气或者爱折腾的亲戚，没事也要给你找出点事情来。 张义仁家就是这样，他家和两个姨家关系都很好，可是跟舅家关系却不行，他舅舅的确是个好人，唯一的毛病就是怕老婆，恰好妗子却是个嫌贫爱富，又特爱找事情的人，张义仁的父亲重病去世后，母亲靠着农田的收入根本凑不够张义仁的大学学费，都是从几个亲戚家转借。 两个姨家借钱都是同意的，唯独去舅舅家借钱，舅舅每次都要躲着妗子，偷偷的把钱拿给张义仁的母亲，就这样，每次妗子还要跟舅舅吵上一架，闹个十天半月的。所以，后来母亲也不怎么去找舅舅借钱了，都是在两个姨家借。 即便是这样，妗子每次过年走亲戚遇到，还是要阴阳怪气的讽刺一番，所以母亲才会特意这么交代。 张义仁满口应了下来，他也没多想，他觉得现在他都工作了，人也大了，妗子应该不会再说那些过分的话了，只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他忘了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张义仁骑着摩托车，带着妹妹张淼，半个多小时之后，赶到了二姨家，他赶到的时候，二姨正在厨房门口洗菜，见到张义仁和张淼进来，惊喜道：“义仁，你啥时候回来的？初二在你舅家走亲戚的时候，你妈还说你没回来呢。” “雪灾，在路上困了十天，昨天才到家。”张义仁把摩托车停在了院子里，开始把买来的礼物从摩托车的后货架上往下搬。 “你妈也真是的，来就来了，让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二姨一边埋怨，一边说道：“义仁，你困在路上十几天，没啥事吧？我们这儿也有困在路上的，回来就住院了。” “我年轻，身体好着呢，一点事儿都没。” 东西搬好之后，二姨拉着张义仁和张淼在屋子里坐下，倒茶之后，开始问起了路上的情形。二姨夫带着表弟表妹去走他们那边的亲戚了，所以中午只有二姨一个人在家操持做饭而已。 问完了雪灾的事情，二姨自然而然的问起了张义仁工作的情况，张义仁觉得要是把摆摊赚钱的事情说出去，有点像是在炫耀，就只是说工作还行，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至于几千，根本就没提。 二姨也猜测着，大学生刚毕业工作，就算有钱也不会太多，就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缠，她在给张义仁留面子。 妹妹张淼倒是好几次想开口说自己哥哥现在可厉害了，一个月能赚上万元，可是都被张义仁使眼色咽了回去。 等到二姨去倒热水的时候，张淼不解的问道：“哥，你为什么不跟二姨说实话？” “有些事情说出来不合适，再说了，我摆摊做铃声生意，根本就不稳定，现在电脑技术发展的那么快，说不定再过一年，这生意就做不成了，到时候多丢人。”张义仁解释道。 其实他心里还有另外一层考虑，几个亲戚家的表弟也都在外面打工，如果做手机铃声这事情说出去，他们肯定也要去做，可是在外面，没有点关系和根基，是很容易出事的：他当初不也被人打了一顿，还摔了电脑。现在电脑可不便宜，置办这一套行头，都要接近一万块了，要是赚钱了还好说，赚不到钱，他反倒要落埋怨。 又瞎聊了一会儿，小姨家和妗子也到了。妗子这个人嫌贫爱富，爱折腾，所以她那边折腾的有很多远亲，还有干亲，舅舅和表弟去妗子那边的亲戚家走亲戚去了，来二姨家的任务就落在了妗子身上。 妗子一开始看到张义仁，还一脸热情的客套起来，也是问了路上雪灾的事情，可是等聊了一会儿，气氛就不大对劲了，妗子开始说起了他们家准备盖房子给表弟娶亲，说家里穷如何如何，说舅舅是个老好人，借出去的钱也不说往回要，只苦了家里。 张义仁明白，妗子这是在指桑骂槐的催他还债，二姨和小姨很无奈，她们打了几次岔，都没有把话题岔开，最后只好无奈的看了张义仁一眼，那意思是：你就忍耐一下，听她唠叨吧。 其实以前过年，也是这种情形，只是被攻击的是张义仁的母亲，张义仁这个小辈并没有资格加入话题，这次轮到了张义仁，他真的是被搞得难受无比。 其实他早就想好了，拿回来的五万块，足够偿还这些年借舅舅和两个姨家的钱，只是过年走亲戚，他没想过要说这种事情，现在妗子这一番指桑骂槐，真的是把他给逼急了：“妗子，你别说了，我这半年出去打工赚了点钱，都在银行卡里取不出来，等过几天银行上班了，我就去把钱取出来，等初九，你让我舅去我们家拿。” 妗子顿时愣住了，过了足足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义仁啊，你这才出去工作半年吧？工资能有多高，年纪轻轻，可不要只管嘴上过瘾，要是到时候钱真的还不上， 你咋办？” 一旁憋了半天的张淼再也忍不住了：“我哥现在可有本事了，一个月赚一万都不止，这点钱我们怎么就还不上了？” 整个屋子顿时炸开了锅，在这个时候，月收入过万对于太多人来说，还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数字，特别是在打工者一个月还在两三千收益的情况下，听起来就更加的遥不可及，张义仁立刻被无休止的询问包围了。 张义仁无奈的看了看妹妹，责怪的意味很明显：这事儿是不应该说出来的。 面对几个亲戚的询问，张义仁如果再不说，那就有点感觉是有了发财的门路不跟别人讲一样，张义仁只好把自己做手机铃声生意的事情给众人讲了一遍，还特意说明了，自己在当地恰好结识了一个比较厉害的大哥，有人镇场子才敢这么做。 可是这一点，已经被众人给忽略了。 497、这是肮脏的交易 人很容易想当然，看到别人赚钱，总觉得很简单，自己跟着做就行了，其实并不是那样。就好比张义仁搞铃声生意，中间需要的因素有很多——需要有一个地处工业区的小市场，因为只有生活枯燥无聊的打工者对手机铃声这种东西才会十分在意，换做是那种繁华的商业街，很多人根本就不会想着换手机铃声。 还有，需要懂得电脑技术，懂得如何给手机更换铃声，还有就是，要有一定的靠山，因为张义仁平时赚钱，其实靠的并不是手机铃声，而是小黄片。这本来就是打擦边球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认识民哥，民哥在罩着他的话，就他的那些收益，早就引来了他人的红眼，找个由头就把他抓进去了——传播淫秽色情物品这一条罪名，足以让他进去喝一壶。 就算是不走正规的渠道，人家找几个小流氓，把你揍一顿，把生意抢了，你一个外乡人，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张义仁不是傻瓜，在经历了那场斗殴之后，就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在小市场站稳脚跟，靠的还是民哥，而不是自己。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再亲戚面前提这件事情，他对妗子方案，可是对几个表弟没有意见，要是对方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出了什么事，他心里可真的有些过不去。 可是现在妹妹张淼已经把事情捅出来了，他只好详细的讲了换铃声的生意，当然，卖小黄片的事情他没有提，这种事情怎么能跟长辈提起？他只是含糊的说了，这一行也不好做，要吃不少苦，还可能抢生意，打架，要是真想做，那就打电话给他，他会教给对方。 这是张义仁走亲戚最不爽的一次，从妹妹张淼说出他的收益之后，他就一直疲于应付，各种的质疑和询问，他的妗子眼红无比，一开始是冷嘲热讽的不相信，到了后面，看张义仁说的真的很真实，又开始变得无比关注，恨不得把所有的细节都问的一清二楚。 张义仁中午饭都没吃好，一直都在疲于回答各种提问。等到吃过饭，下午又喝茶聊了很久之后，张义仁提出了准备回家，他想要赶紧脱离这苦海。 回家的路上，妹妹张淼有点紧张的问他：“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也就是气不过。” “没事，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说了也没关系的。我就是担心这样会惹出事情来，这生意没那么容易做的，二姨和小姨家还好说，咱妗子那样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回头肯定埋怨咱们。” “那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顺其自然了，要是真的挨埋怨，那也没办法。”张义仁回道。 回到家，张义仁跟母亲说了初九要还钱给几个亲戚的事情，母亲的脸色变了变，最后点头道：“咱们欠了那么久的钱，现在你赚到钱了，咱们也是时候还钱了。” “是啊，我本来就说要还钱的，早还了，咱们也早点心静。今年我再多赚点钱，咱们盖一套楼房，咱们家这老房子太旧了。”张义仁建议道。 母亲用欣慰的眼神看着张义仁，许久之后，说道：“义仁，你已经长大了，家里的有些事情，你就决定吧。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可别为了赚钱，把身体搞垮了。” “放心吧，妈，我有分寸的。” 第二天，去小姨家走亲戚的时候，张义仁再次受到了一次盘问，这一次有所不同，几个表弟竟然都来了，三个家伙很热情的请教起如何更换手机铃声的事情，张义仁明白，这肯定是家里交代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有发财的门路，没有人会傻到不想去试试。 张义仁给他们讲了自己的情况，也跟他们说了做这件事情风险，至于他们听没听进去，有没有明白，张义仁就没办法去管了。他要是说得太多，会被别人认为，他这是不愿意让别人发财。 从小姨家回来，接下来的几天，张义仁的生活就开始变得简单悠闲起来，每天吃饭睡觉，给米婷发短信打电话，要不就是给妹妹辅导功课——其实他那也不叫辅导，工作半年，他的那些高中知识已经差不多淡忘了，他只是拿着模拟试卷，给妹妹讲考试时的技巧和方法而已。 因为之前说过了，初九的时候再来他家走亲戚（因为要还钱），所以，这几天张义仁家也没有什么亲戚过来，其实按照道理说，张义仁的母亲是三个姐妹中的老大，走亲戚应该先来这边，可是不知道是这些年不知道是怎么走的，慢慢的就排到了最后一位。 正月初七，县城的高中开学了，张义仁坐上班车，陪着妹妹去学校报到，又在县城的农业银行给妹妹开了一张银行卡，跟她说每个月都会往卡里打五百块，让她不要心疼钱，好好吃，该买的衣服买。 除了给妹妹开银行卡，张义仁还去买了不少礼物，去了一趟妹妹的班主任哪里，拜托他对妹妹多多关照，班主任看到张义仁提来的那么多礼物，笑得嘴都合不上，满口答应下来。 妹妹张淼有点不太乐意，她觉得这样是行贿受贿，是一种肮脏的交易，她这话一出，让张义仁哑然失笑：“淼淼，你不要把书本上那些东西当真了，中国这社会就是这样，你不送礼给别人，人家凭什么对你好？这世界可不是你想象的童话世界，送礼都算是小事，很多事情你想都想不到。” 张义仁本来想跟妹妹讲一下东莞的那些黑暗面，还有他这半年在职场的见闻，可是想了想，还是作罢，妹妹还是学生，这些社会的阴暗面，还是不要让她过早接触为好，让她能继续快乐的生活在童话世界里也挺好的。 把妹妹安顿好之后，张义仁去了一趟银行，把五万块全部取了出来，装在了一个包里——这是他特意买的那种像腰带一样绑在肚子上的钱包，外面罩上大大的羽绒服，一点都看不出来。 说真的，他也是第一次带这么多现金，还真怕被人抢了或者偷了，要是这五万块丢了，他半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到时候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张义仁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498、母亲的茶叶蛋 张义仁一路上担惊受怕，连睡觉都不敢，生怕遇到了小偷或者车匪路霸，好在一路平安，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他安全到家之后，把厚厚五叠钱从钱包里取出来，拿给母亲的时候，母亲忍不住哭了。 “妈，你放心吧，以后儿子会赚很多很多钱，让我们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的。”张义仁心里隐隐明白，母亲哭是因为他终于成才了，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嗯，我家义仁长大了，成大人了。”母亲忍不住伸出枯瘦的手，在张义仁的头上摸了摸。 张义仁感受到母亲干枯的手，心里忍不住一酸：母亲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啊，手竟然瘦成了这样。 想到这里，张义仁忍不住开口道：“妈，我现在有本事了，能挣钱了，你就不要那么辛苦了，淼淼以后的学费生活费我来负担，大学的一切费用我也包了，你就在家好好的养养身体。” “行，我知道了。”母亲应了一声。 张义仁听母亲这么回答，就知道母亲肯定没有把这事儿往心里去，他苦笑着开口道：“妈，你这次必须听我的，好好的养身体，你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如果身体再这么熬下去，要是……” 张义仁有些说不下去了，中国人对死亡还是相当避讳的，特别是亲人之间，这样的话又如何说得出口？可张义仁知道，要是他不好好跟母亲沟通，以母亲的性格，肯定会继续辛苦劳作，要是身体真的垮了，那可就麻烦了。 张义仁有些发愁，母亲那么顽固，说轻了她不听，要是朝严重了说，他自己都开不了这个口，这可该怎么办？忽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大巴车上死去的那个女人，他斟酌了一下词语之后，拉着母亲的手道：“妈，你知道我回来的时候，还遇到过什么事情吗？” “遇到什么了？”母亲以为张义仁回来的路上还有什么岔子，慌忙紧张问道。 张义仁把那个女人的事情跟母亲讲了一遍，说道：“你说说，她这可怜不可怜？买点吃的备着，顶多也就是花那么一两百，她为了省那点钱，偏偏要饿着，到了后面，明知道身体差，还不舍得买东西，最后搭上了一条命，你说到底哪个划算？” 这么评论一个死者，的确有点不敬的味道，可是为了劝说自己母亲，张义仁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可不想母亲为了赚那点钱，继续辛苦下去。 母亲听完张义仁的讲述，脸色不由得变得很难看，张义仁看在眼里，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伤了母亲的心。 还没等他开口道歉，母亲突然开口道：“义仁，我懂了，从今年起，我就好好养身体，农活尽量少干或者不干，不行就把地包出去，让别人种。我要把身体养好，看我的儿子和女儿都有出息，我还要抱孙子，要好身体才能帮你哄孩子。” 张义仁顿时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妈，你真的想通了？” “想通了，妈要活一百岁，要看着你跟你妹妹都结婚生孩子。” 这一个瞬间，张义仁真的有种天空忽然晴朗的感觉，他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就劝动了顽固的母亲，要知道，以前他看到母亲辛苦干活，劝说过很多次，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妈，你没骗我？我以前也劝过你好多次的，你可从来没听过。”张义仁还是有点不大敢相信。 “妈有什么好骗你的，以前你劝我我不听，那是因为咱们家全都指望着我赚钱养家，我要是不辛苦，你跟你妹妹哪里有钱上学？现在不一样了，你有本事了，能给家里分担了，妈要是还不知道爱惜身体，等回头真的出了什么事，陪不了你们，那才是真的划不来。”母亲微笑着说道。 张义仁这才知道，母亲原来考虑的那么多。其实这也是中国农村大部分家庭的缩影——说真的，谁不愿意天天悠闲的休息，偏要辛苦的在田间劳作？还不是生活所迫，为了家庭，为了儿女。只可惜，年轻人很多都不懂事，只有等到真正懂事了才明白父母的苦心。 张义仁原本是准备在家里呆到初十再走的，因为初九要还钱给几家亲戚，可是在小姨家走亲戚那天的情形，让他有些害怕了，他怕等初九来走亲戚，又是一群人围着问东问西，在跟母亲商议了之后，他决定明天出发。 优雅公司今天已经上班了，他上午去送妹妹开学的空当，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向李若冰请了假，他说自己过年回家被困在路上十多天，还在医院输水，要过两天才能回东莞上班，李若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他要好好休养身体，毕竟08大雪灾，连广东人都要买羽绒服穿，李若冰也是知道利害关系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义仁就收拾好行李，来到了镇上，等着镇上大巴车过来，这大巴车是从市里的汽车站出发，一路上不停捡客，等到进了湖北，才会停止捡客，全速开往南方。 母亲本来想要来送张义仁，被张义仁给拦住了，他已经是成人了，又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母亲来照顾，不过母亲还是给他煮了十几个茶鸡蛋，装进塑料袋里，塞进了他的背包里，让他留着路上吃。 母亲做的茶叶蛋对张义仁来说，真的是太熟悉了，从他去县城上高中开始，他每次坐车出发，母亲都会给他煮几个茶叶蛋，后来上大学，每年从家出发也是一样。 张义仁背着背包从家里出发，都走出很远了，回过头一看，母亲还站在村口朝他张望，他只能挥挥手，忍着眼泪继续朝前走。 说真的，张义仁觉得自己以前的感情没那么敏感脆弱，可这次回家，他好像能体会到很多以前体会不到的感觉，也许是大巴车上死去的那个女人让他太触动了，也许，是工作这半年在东莞经历了太多世态炎凉，让他开始对家产生了太多的依恋。 499、麻烦，大麻烦 后来，张义仁开始做夜场的时候，天天在网上厮混，开始看这种的段子，他在网上看到了这么一个问题：怎么样才标志着一个人开始成熟？ 下面有各式各样的回答，什么懂得人情事故，什么不再以喜好厌恶确定交际圈等等。张义仁印象最深也是最喜欢的一个答案，是这么说的：当你开始恋家。 年轻人总想着自由自在，想挣脱家的束缚，不想听父母唠叨，想去外面闯荡世界，想要仗剑走天涯，那个时候，他们是不会懂的父母那深沉的爱的，也不懂得父母的苦心和委屈，等到在外面见多了，看多了，经历的多了，开始长大了，就会明白家的温暖，开始恋家了。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大巴车来到了镇上，张义仁上了车，躺在铺位上，朝着广东进发了。 这一路上，路程相当的顺利，他没有再倒霉的遇上堵车，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张义仁背着包，来到了优雅公司的公司大门前。 这一路上，他一直在跟米婷聊天，米婷跟他说，等他到东莞之后，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不管他怎么问，米婷也不说。 张义仁先去了一趟宿舍，打了两桶热水，在卫生间里冲了个热水澡之后，这才换上衣服，一直等到中午快下班，这才出门，他准备约着米婷一起出去吃个饭，顺便问问到底有什么事情，说真的，十几天不见，他现在特别想米婷。 他知道米婷这妮子脸皮薄，要是再办公室楼下直接等，米婷见了他也不会怎么样，于是就直接出了门，在外面路口的拐角等着。 很快就到了中午十二点钟，优雅公司下班了，男男女女开始往外出，现在刚上班没两天，办公室里并没有多少事情，所以，米婷也很快从公司里走了出来，她低着头走到路口拐角，张义仁猛然跳了出来，冲着她怪叫一声。 米婷吓了一跳，等到看清楚是张义仁，先是惊喜的欢呼一声，接着又假装生气的在张义仁的肩膀上捶了起来：“你个坏蛋，谁让你吓唬人的。” 张义仁看着米婷因为惊喜而笑成弯月牙的双眼，心里充满了甜蜜与幸福，他伸出手攥住了米婷的双腕，把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紧紧的搂住了她：“想我了没？” “嗯！”米婷重重的应了一声。 “陪我吃饭去，吃完咱们去宾馆。”张义仁附在米婷的耳边说道。 “坏人，你就记得那个。”米婷羞红了脸蛋，接着，有些忸怩的说道：“不行，这次真的不行。” “为什么？”张义仁一双贼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往下摸了。 “别摸，我那个来了。”米婷一张脸羞成了红布，这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呢，张义仁这样太过分了。 张义仁这才知道，原来米婷来了大姨妈，男人来了兴致，思维基本上就会被下半身所控制，他憋的难受，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姜丽来了大姨妈，也会用嘴巴，或者让他走后门爽。 想起姜丽，他不由得心中一痛：也不知道姜丽现在去了哪里，她还会不会再回东莞？ 其实，张义仁心里一直有种隐隐的担忧，他担心此生再也见不到姜丽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心里会一辈子不安的，他很想再跟姜丽见上一面，哪怕他已经跟米婷好上了，他也想见姜丽一次，弥补一下对方。 张义仁情绪的变化，米婷当然感觉得到，她以为张义仁是因为不能做那种事情，才会这样表现，于是低声道：“看你急的，过两天就好了，到时候我再好好陪你。” 张义仁这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搂着米婷继续朝前走，一边道：“好。对了，你之前跟我发短信说，等我来了之后，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商量，到底是什么事情？” “下个月我爸妈还有我大哥跟嫂子都要来东莞，到时候他们想见见你。”米婷低声说道。 “下个月来东莞？”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举家都来的东莞？ “我爸妈是过来看看你，我哥和嫂子是过来打工。”米婷低声解释道。 “哦，那我们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咱们带爸妈去附近的旅游景点都转转，让他们好好玩玩。”张义仁觉得应该多哄哄未来的岳父岳母。 “阿仁，那个……我哥和我嫂子过来，是想让你帮忙给找个活儿做……”米婷说到这里，头已经低的快要找不到了。 “啊？让我帮忙找活儿？”张义仁傻了，怎么会让他帮忙找活儿？ “你别生气，这事儿都怪我，我爸妈不喜欢我嫁远了，是我跟我妗子说你很厉害，我又说了你在这边还认识大老板，一个月能赚很多钱，我爸妈才同意，后来我哥跟我嫂子也动心了，一商量，就说也要出来东莞打工，让你帮着找个工作。” 张义仁这下子算是无语了，这他妈的算什么事？他的确认识民哥不错，可那是民哥对他欣赏，是有那份情意在，如果没有了那份情意，他对民哥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虾米。之前他已经麻烦民哥那么多事情了，多到他已经有些惴惴不安了，现在米婷的哥哥和嫂子又要让他帮着找工作——这简直要疯了。 他又不是傻子，心里很清楚，米婷的哥哥和嫂子想要的工作，肯定不会是一个月两三千的普通工作，最少也要五千以上，说不定还想着月入过万，要是找的工作太差，说不定还要落埋怨。可是月入五千，这在08年左右，属于白领阶层里面的高工资，他有什么资格向民哥要这样的两份工作岗位？ 他越想越觉得头疼，不由得皱起眉头，冲着米婷问道：“你哥跟你嫂子对工作有什么要求没？” 他是想试探一下，米婷的哥哥和嫂子是不是有眼色，不那么贪心，那样他还好办一点。 可是米婷的答案却让他彻底失望了：“我哥说，也不用跟你一样赚那么多，一个月有个七八千就行了。” 500、一种叫福利的照片 一个月七八千就行了？！张义仁差点没给气乐了，米婷的哥哥也太能想了吧？真以为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个月七八千的工作？ 张义仁本来想直接跟米婷说清楚，可是话到嘴边又改了，他不想让米婷太过为难，于是委婉的问起了米婷哥哥的情况：“你哥是什么学历？都会做什么？” 这问题把米婷一下子问的愣住了，她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我哥初中没毕业就在家了，他会……会……” 米婷支吾了半天，也没相处自己哥哥到底会做什么工作，印象里，哥哥除了在家里吃饱了睡觉，要不就是出门跟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喝酒打牌，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做。 张义仁这下子真的是无语了，一个初中都没混毕业就天天在家玩的男人，连门手艺也没有，一开口竟然就是要一个月七八千工资的工作，这人想得也太美了吧？ 看到米婷一脸为难的表情，张义仁又有些心软了，原本讽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说道：“你看看，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哥到底会做什么，这要让我去哪里给他们找一个月七八千的工作？就算是有，那也要给你啊！你说是不是？” 他是想逗逗米婷，可是米婷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还是一脸为难的说道：“那可怎么办？我爸妈可是交代我了，必须给我哥和我嫂子找个这样的工作。”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怎么都是一拍脑门子就以为世界要围着他们转的主儿？他对这未来的岳父岳母和大舅哥开始有些不满了，不过他还是想听听米婷的意思：“那你怎么想的？” “我？我……我也知道现在工作不好找，这么高工资的工作，哪里容易找到，再说，我哥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要我是老板，我也不要他。”米婷说道。 张义仁心中一乐，其余人奇葩就奇葩吧，只要米婷这妮子人好就行了，他是跟米婷处对象，又不是跟她家人处对象，大不了回头少来往就好了。张义仁还是太天真了，他真以为现实如他想象的那样，亲戚想不理就不理，想不走动就不走动，娶妻找个贤妻就可以了，不管家庭情况如何。 可实际上，结婚这种事情，还真的需要门当户对，一旦沾上了一家极品亲家，那简直就如同噩梦一般，你的下半生都要在噩梦中纠缠。 “你看，你自己都知道，我的确认识民哥，可是这不代表我就有面子让人家民哥白白养两个人啊，我上哪儿给你哥和嫂子找那样的工作？” “嗯。” 米婷应了一声之后，抬起头，还想说什么，却被张义仁给打断了：“这事儿先不说了，等回头你爸妈和哥嫂过来了咱们再说吧。” “好。” 中午两个人是在河南面馆吃的面，一个春节不见，老板和老板娘对张义仁亲热无比，还特意问起了张义仁回家的事情，老两口没回家，知道路上有雪灾封路，却不知道情况如何。等他们听到张义仁说在路上困了十天，一直吃泡面的时候，忍不住后怕道：“还好我们今年没回去，这要是也回去了，估计路上非冻出个好歹。” “是啊！年轻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说老年人了，还好你们没回去。” 米婷知道张义仁在路上困了十天，但是却不知道具体情况，听张义仁这么一说，她不由得心疼起来：“阿仁，原来你在路上那么惨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事情都过去了，只能让你白白担心。”张义仁握着米婷的手说道。 两人分别吃了一份焖面，又分着喝了一份紫菜蛋花汤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从面馆出来，米婷回了舅妈家，张义仁并没有跟去，他一路奔波，身体疲倦的很，准备回宿舍睡一个下午。 回去的路上，张义仁心中还一直想着米婷刚才跟他说的那些话，如果再过两个月，米婷的父母和哥嫂来的话，那应该怎么办？回头给他们两个找什么样的工作？一个月七八千肯定是不可能，四五千也够呛，到时候要是生气了该怎么办？ 要不，想办法给他们也找一份生意，让他们在小市场里赚钱？张义仁忽然萌发了这个念头。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暗暗留了心，准备这段时间晚上再去摆摊的时候，观察一下，看小市场还有什么商机可以开发。 张义仁自认为解决了一个难题，心中顿时一阵轻松，他回到宿舍，稍事洗漱之后，倒头就睡，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九点多才醒来，他醒来看了一下时间，又摸了摸肚子，感觉不是很饿，就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这个晚上，朱飞并没有回宿舍，张义仁也没有多想，他知道朱飞在外面租的还有房子，不回来住也是很正常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张义仁是被饿醒的，打开手机一看，昨天晚上米婷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只可惜他睡得太死，根本没有看到。他起床洗漱之后，去外面买了两个包子和一份豆浆，胡乱填饱了肚子，这才来到办公室。 十多天没见同事，乍一见，还是挺新鲜的，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感，张义仁笑着跟已经来办公室的同事打着招呼，随后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开了电脑，准备开始新一年的工作。 他刚打开电脑，准备浏览一下新闻，朱飞走进了办公室，一看到张义仁，就立刻凑了过来，一脸贼兮兮的说道：“兄弟，你总算来了，赶紧的，把照片发一套给我。” “什么照片？”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朱飞怎么一见面就要照片？ “咱们兄弟还装什么，我知道你有这本事，赶紧把照片给我一套，我在网上找了好几天了，就是没下载到全套的，电脑都差点中毒了。” “啥，你说的到底是啥？”张义仁懵圈了。 501、阿娇、柏芝 “卧槽！你还装！还能有啥，陈老师的照片啊！我要看阿娇和柏芝的。”朱飞一脸的猪哥相。 张义仁算是彻底懵圈了，他这段时间完全与社会脱节了，路上困了十天，没有手机，没有电，没有网络和电视，等到回家，2008年的农村，网络基本上还没有覆盖到，他也没有时间上网，至于看电视，他已经没有那个爱好了，更何况他们家一直就没有电视。 张义仁不知道的是，这一年春节，不仅现实中有一场影响整个国家的寒潮雪灾，网络上也出了一件影响整个娱乐圈的大事件——艳照门。 艳照门对于老网民来说，一点都不陌生，简单的讲，就是陈冠希跟众多女星发生关系的时候，顺便拍下不雅照，存在了自己电脑了，可惜陈老师照相技术很好，电脑技术却不过关，他的电脑坏了，送去电脑店修理，电脑店的修理人员翻看了他的文件，发现了这些艳照，拷贝之后，公布在了网络上，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艳照门。 从春节前开始，艳照门时间就闹得沸沸扬扬，连当年春晚小品，黄宏出来的那句台词都似乎深有含义：这照片可不是ps的。可见这件事情的影响力。 “飞哥，你到底在说啥？我雪灾困在路上十天，没手机没网络，回到家也没网络，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张义仁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真不知道？”朱飞这下子傻眼了，不过他很快又兴奋起来，跟张义仁说起了艳照门的事情。说完，他开口道：“兄弟，你找片什么的可是一绝，赶紧帮兄弟找找，我要看阿娇和柏芝的全套。” 张义仁听完，也不由得心头火热起来：男人就这样子，喜欢看女人的裸体，而且喜欢看那处隐秘。而女明星的裸体和隐秘，那吸引力更是无敌。 找a片这种事情，张义仁其实并不在行，最厉害的除了大黄哥那还有谁？他登上了qq，给大黄哥发去了一条信息：“皇军大人，有没有艳照门全套，江湖救急，回头等你来东莞，我请你一条龙大保健。” 可是信息发过去之后，大黄哥的头像却一直暗着，张义仁估计，对方可能此刻不在电脑跟前，或者还在睡觉。大黄哥这家伙天天下a片，半夜看a片（08年的时候，网络还没提速，半夜的时候网路下载速度最快），过的是夜猫子的生活，八点多他根本就不会起床。 张义仁看到大黄哥没回答，于是就自己在网络上搜索起来，果然，一搜索艳照门，还有阿娇和柏芝的关键词，网络上就密密麻麻的一大串信息，张义仁一条条翻看，居然看到了有人在售卖艳照门全套，一套两百元，竟然还真的有人留下联络信箱，要跟对方交流。 张义仁看到这里，猛然间意识到，这也许是他一个发财的机会，既然还有人能在网上售卖艳照门，还有人应价，那他在小市场卖艳照门，肯定也有人买的，之前那些小子，花钱买小黄片一点都不心疼，眼睛都不带眨的，现在有了艳照门这种好东西，他们肯定更舍得花钱。 张义仁越想越觉得可行，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天黑，他赶紧去小市场摆摊，开始贩卖艳照门。 等到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的发财大业竟然落在了大黄哥的身上，要是大黄哥能给他发来艳照门全套，那他就发了，要是大黄哥没有，他想在网上找，恐怕也是很难的。 很快，就到了上班时间，张义仁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在上班时间下载黄色图片，只能偷偷的打开了一个页面，一个个往下浏览，试着寻找能够下载的网址，可是让他郁闷的是，因为他不是这一行的老司机，寻找到的大多都是广告链接，或者就是木马程序。 一个上午时间，张义仁都在心思不定的状态下渡过，一直到中午下班，他也没有做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事情——其实优雅办公室的其他人也一样，这公司放羊太严重，工作严重不饱和，刚过年，出了销售部的文员需要全力统计春节期间的销售数据之外，其他人完全没事做。米婷忙得不可开交，张义仁却一直在上网。 也许是想从张义仁这里拿到艳照门的圈套，朱飞竟然主动拉着张义仁，要中午一起吃饭，并且说了他来请客。 张义仁当然愿意，他跟朱飞在一起那么久，大多数时间都是他请朱飞，想让朱飞请客一次那可不容易。 张义仁猜的没错，他们俩刚一出办公室，朱飞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兄弟，怎么样？你找到全套没有？” “还没呢。”张义仁随口回道。 朱飞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大好看，他“花了血本”请张义仁吃饭，为的就是看艳照门的全套，现在张义仁说没有，他这顿饭不是白请了？ 张义仁看出了对方的不快，赶紧道：“飞哥你放心，我已经跟我朋友说了，他可是圈子里的高手，小小一个艳照门全套，他肯定能找到，最迟今天晚上我就能拿到给你。” 朱飞顿时乐了：“嘿嘿，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门路。走，吃饭去。” 张义仁看着朱飞瞬间变得兴高采烈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感慨道：男人真的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为了看个艳照门，朱飞都舍得花钱请人吃饭了，真是不容易啊。 中午吃过饭，张义仁因为惦记着艳照门的事情，也没有心思回宿舍睡午觉，就直接去了办公室，打开电脑一看，qq上大黄哥已经发回了一条信息：“全套暂时没有，香江那小子还没有给全部放出来，我现在手头这些是现阶段位置，最全套的了，已经打包发你邮箱了，你查收一下。” 张义仁顿时喜出望外，打开了邮箱，果然看到了大黄哥寄来的超大邮件，他选择了下载之后，冲着朱飞招手道：“飞哥，快过来。” 502、点评女明星 朱飞一直就在盼着拿到艳照门的全套，看到张义仁的表情，他立刻猜了出来，立刻兴冲冲的凑了过来：“兄弟，搞到手了？” 张义仁指了指桌面上正在下载的那个超大附件压缩包：“我大学同学给的，这是现阶段最全的了。” “快快快，发给我，我也要。”朱飞眼睛都亮了。 “等我下完啊，咱们公司网速就那么大，转发给你，你也下载的话，更影响网速，等我下载完，qq直传给你多好。” “好。”朱飞兴奋得直搓手，一直在张义仁的身边转来转去，好在现在还不是上班时间，这要是上班时间，那可是绝对要露馅的。 张义仁看着朱飞这般架势，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明星的吸引力真的是太大了，以前自己搞回来a片，朱飞也没有到这种地步，今天竟然激动得连站都站不住了。 不过，话说回来，张义仁其实也很想看，在没有看过艳照门的照片之前，柏芝和阿娇，那在荧幕上一直可是清纯玉女的形象，特别是柏芝在电影中的扮相，美丽动人，让很多男人都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现在很快就能看到电影上女神般女人的身体，换做是谁，不激动啊？ 公司中午没什么人在，网络速度还是不错的，一秒钟有好几百k的下载速度（08年的网速能达到这个，算是很不错的了），张义仁以前觉得公司的网速挺快的，可是今天却觉得奇慢无比。 在两个人焦急的等待中，下载进度终于满条，变成了下载成功的选项，朱飞兴奋的压低了声音说道：“快快，快解压。” 朱飞已经等不了张义仁发给他了，准备直接在这边解压了看。 张义仁解压了图片之后，朱飞立刻紧紧的凑了过来，想要跟他一起观看。2008年的时候，数码相机之类的东西还属于高端产品，拥有的人数并不多，而且那个时候，网络也没现在那么发达，什么自拍tou拍的东西都很少，哪里像现在，各种各样的老司机网站上有无数的国产自拍，让你看的眼花缭乱。 那个时候人们能在网上看到的黄色图片，大多都是欧美和日韩的，国产的寥寥无几，正因为如此，艳照门的出现才会无比震撼，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国人的这种自拍，而且一上来就是大明星，还是超红的那种，那种震撼和爆炸性当然是无与伦比的。 张义仁虽说算是半个老司机，平日里也看了不少a片，可明星的艳照他也是第一次看，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 大黄哥果然名不虚传，收集的照片不仅全面，而且都是分了类的，分别整理在不同的文件夹里。张义仁点开之后，就看到了以不同女星名字命名的文件夹，不过，这里面除了柏芝和阿娇之外，其他几个女星他都不太熟悉。所以，俩人就直奔柏芝的那个文件夹去了。 画面当然是不可描述的，各种搔首弄姿，还有拍了那处特写的镜头，让张义仁和朱飞有些目瞪口呆，嘴里只是一个劲儿的说着：“卧槽！卧槽！这尼玛太会玩了。冠希哥真牛逼！” 看完了柏芝，俩人又看了阿娇的文件夹，照片上阿娇的妩媚，让熟悉了电视上她清纯形象的两人彻底有些三观颠覆了：“卧槽！简直太骚了！” 中国男人是一个挺矛盾的群体，传统文化几千年的性压抑，让男人都渴望有个风骚性感的床伴，希望玩一个特骚特浪的女人，可是等到娶媳妇的时候，他们又会觉得风骚的女人很可能会行为不端，给自己戴各种绿帽子，要是敢玩点花样的老婆，男人就会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们也不想想，男人就可以看a片学花样，女人也是人，也有欲望，为什么就不能有看片学习的经历？ 其实性这个东西，并不属于阴暗面，它是人类本能的一部分，这是为了人类群体繁衍而存在的本能，男人看到性感女人会忍不住冲动，女人看到帅哥猛男会想，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身体在告诉你，跟对方交配，获取的后代，可以更有效的繁衍下去。 性并不罪恶，但是在中国这个文化环境下，却成了一种忌讳的禁区。因此，中国男人对女人的评价也往往充满了性别歧视。骚，贱，这些都是男人看到那些黄色图片时的评价。 可实际上，很多的自拍，是照片上的女人为了取悦自己的男人而同意的，她当时是充满爱意的对着自己爱人的，只是照片恰好被传播到了网络上而已，很多男人看到这种照片，就立马认定了这女人是骚，而实际上呢？ 张义仁和朱飞心满意足的看着照片，看完还不过瘾，竟然点评起来，他们俩一致认为，柏芝那处不够好看，肯定是跟鬼佬玩了太多的缘故（柏芝年轻时经常交老外男友，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阿娇的看起来挺好看的，两个人都挺喜欢，俩人更是对陈冠希的艳福羡慕不已。 两个男人龌龊着讨论着这一切，并没有发现闫明亮和舒学方也回到了办公室。 闫明亮这小子贼尖，看到朱飞站在张义仁的身边，盯着电脑屏幕热烈的讨论着什么，就立刻猜到肯定有什么好事，这几天艳照门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他当然也清楚，于是他偷偷的凑了上来，伸出头一看，恰好看到了照片。 “我叼！这是哪里搞的？这一张我怎么没见过？”闫明亮激动了。 朱飞得意道：“你那是哪里看的，我们这可是从香港那边直接搞过来的最全最完整的版本。” 朱飞这家伙也是爱吹个牛皮，艳照门事发地是香港，他就吹牛说是香港那边找来的，不过说出来感觉的确挺过瘾的。 “阿仁，赶紧发过来，让兄弟们也过过瘾。”闫明亮发出了请求，感觉就像是热情的老友一般。 503、明星的隐私是一大块蛋糕 说真的，张义仁觉得浑身不舒服，他讨厌闫明亮，从这家伙袭胸了米婷之后，就一直讨厌，更不要年前还在办公室直接吵起来，可现在闫明亮竟然以跟他很熟的姿态，向他要艳照门全套，这让张义仁想吞了个苍蝇一样难受。 不过，对方都开口要了，作为同部门的同事，张义仁觉得还是不要撕破脸的比较好，而且艳照门这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是因为这个再吵起来，传出去那才要丢死人了。 你想想，到时候别人会怎么传？阿亮跟阿仁在办公室看黄色图片吵起来了？这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并且浮想联翩？ 张义仁打开qq，把整个压缩包发给了闫明亮，朱飞也在一旁道：“也给我发过来。” 他准备回自己座位上仔细研究去，这种黄色照片毕竟还是相对隐私的东西，两个大男人凑一起看，总感觉怪怪的。 张义仁把压缩包发给两个人之后，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他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闫明亮一边看，一边还不住的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这小子之前说过，他有鼻炎，遇到点事情容易鼻子堵得慌，这是看照片兴奋了。 张义仁也把照片点开又看了一遍，就关掉了——他不是那种没见识的菜鸟，也不是色情狂，朱飞和闫明亮看这个是男人的本能，他现在更多考虑的是如何依靠这个赚钱，有赚钱这个想法在，他可没有那么多欣赏的心思了，一直在想着怎么拿这个赚钱。 整整一个下午，张义仁都在想着如何靠这个赚钱，他最后想到的办法是，在小市场贩卖照片，但是要分成几个套餐出售，不能一开始就把整套照片卖出去了，那样的话，就是一锤子买卖。可以分成阿娇套餐或者柏芝套餐，柏芝的照片比较多，还可以分成女警系列，比基尼系列等等。 张义仁现在基本上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了，商人逐利，为利无所不用，其实这样传播艳照，按照国家法律，已经是犯罪了，可是在小享工业区，不仅张义仁这么做，书店老板，卖盗版光碟的都在这么干，而且张义仁还有背景，不怕查。既然是人类的本能需求，那又有什么妨碍，卖呗！ 张义仁仔细规划了几个套餐之后，把这些照片拷进了u盘里，准备等下班了去米婷舅妈家，把笔记本电脑取出来，然后去摆摊。 一个下午，办公室里的男人都像是中了什么魔法一般，都在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艳照这种东西在办公室里传播的太快了，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办公室的男同事们已经人手一份了。也就张义仁这个始作俑者，反倒没有那么大的兴致。 下午下班的时候，张义仁跟米婷一起出去吃了饭之后，又去了她舅妈家，把电脑和音箱一套行头取了出来之后，朝着小市场进发了。米婷原本也想跟着过来，可张义仁今天晚上要卖的是艳照门的照片，又哪里会让她跟着。 卖艳照这种事情，的确可以半公开的做，可是却不能太过分，张义仁原本还想直接录音，用音箱招揽客户，可是想到这种事情毕竟十分隐私，这才只是自己喊着招呼客户。 招揽客户也是有讲究的，喜欢看这个的，当然是男人居多，他只要看到男的，就会招呼一声：“艳照门照片，柏芝和阿娇的都有，便宜卖了。” 听到招呼的男人，大多都会凑过来，想要看个究竟。张义仁知道，想要东西卖得好，就先要让客户尝到甜头，所以，他特意选了几张照片，用于让客人预览。 面对第一个上门的生意，张义仁心里有点没谱，他给艳照门的定价，是全套50，阿娇或者柏芝单人的是30元——其实他很想按网上那个卖照片的帖子来，一百一份，可是想到工业园这些打工者的收入不高，而且刚过完年，这帮人手里的闲钱都不多，他才会定了这样的家伙。 果然，他说出全套50的时候，第一个上门的小伙子不由得抽了一下脸皮，显然很肉痛的样子，但是在听到他说，单人可以30元的时候，这小伙子立刻有了兴致。 其实说是单人，也不真的全是。因为艳照门里面，也就柏芝的照片最多，阿娇的次之，其余几个女人在大陆没什么知名度，而且照片也不多。而柏芝的照片最多，按照单人卖又太亏，张义仁分成了两个系列，是按照两个单人卖的。 按照张义仁的口味，他觉得阿娇的更好看，可是柏芝在大陆的知名度显然比阿娇要高，那小伙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柏芝的警服系列。 做成了第一笔生意之后，张义仁的心中大定，他有了经验，再招揽来客户之后，就会首先讲解一下套餐的分布，就算是这些打工者没有多少闲钱，不舍得画五十块买整套艳照，也会选一个单人系列，拿去满足一下自己窥探隐私的心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市场里的人越来越多，张义仁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他粗略估算了一下，一个小时不到，他就已经卖了将近一千元了。 张义仁不由得感慨，果然还是明星的隐私最赚钱啊，怪不得那些狗仔会那么拼命的跟踪偷拍，人们对名人的隐私追逐，就是一块巨大的市场蛋糕。 这个晚上，张义仁忙得不亦乐乎，简直是收钱收到手发软，那些花钱买了照片的年轻人们，在离开了他的摊位之后，也会拿着手机，一个劲儿的低头观看，或者几个人凑一起看，顺便怪叫起哄，对着路过的女孩子吹口哨。 张义仁看着他们的举动，心里很清楚，这艳照门的生意做不了多久，等到热度过去，想要再卖出这价格，卖出那么多，就很难了，这种作法也就是骗骗那些在网上找不到下载资源的小白一样，就像很多a片网站，竟然收费模式，骗的就是那些不会下载种子的电脑小白。 504、买艳照门照片的女孩 张义仁看着那些年轻人的举动，一边琢磨着应该怎么办，让这次艳照门事件的照片利益最大化，多卖点照片赚钱，他想得出神，连身边来了客人都没有发觉，最后还是对方出声把他从沉思中唤醒过来。 “老板，生意上门了！” 张义仁这才醒悟过来，转过头一看，竟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这女孩子他有点印象，好像是附近那家电子厂的——男人对美女的记忆是十分深刻的，有些女孩子哪怕没说过话，但是也是知道对方大致情况的。 “你要换手机铃声是吧？想要什么样的？”今天晚上还没有真几个女孩子来换铃声，来的都是买艳照门的老爷们儿，张义仁见到女孩子上门，也有些开心，毕竟美女谁都喜欢。 “不，我不是来换铃声的。”女孩子的回答却大出张义仁的意料。 “不换铃声，那你想要什么？”这下子轮到张义仁傻眼了，他心里还有半句话没出口：难不成你是来买艳照门照片的？ 结果，下一刻，那女孩子的回答真的让张义仁差点摔倒：“我来买照片啊，就是那些男的买的那种。” 张义仁愣了足足有十几秒钟，这才回过神来：“靓女，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买那个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你就说卖不卖？”女孩子一脸镇定的说道。 张义仁迟疑了一下，还是做出了回答：“卖。” 他是来赚钱的，有生意上门，哪有推出去的道理，人家女孩子买这些艳照干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这里是完整版的吗？可别坑我啊。”女孩子像个老手一样砍起价来。 张义仁真的有点遭不住了，面对一个漂亮姑娘跟他砍价买这东西，他觉得脸有些发烫：“当然没有陈冠希电脑里的完整，不过这是现在流出来的最齐全的了。” “行，那就给我全套吧，多少钱？” “五十。”张义仁算是彻底看不明白这女孩子到底想的是什么了。 “五十？太贵了吧。”这女孩子也是个普通打工者，五十块买一套艳照，对她来说的确有点肉疼，而且，今天晚上，张义仁总共也就卖出去那么四个全套，其余的都是单人。 “全套就这个价，不行你就买单人的吧？三十。柏芝的是卖的最好的。”张义仁建议道。 “我要全套。”女孩子说完，咬了咬嘴唇，半撒娇的对张义仁说道：“人家是女孩子，你就不能便宜一点吗？” 说真的，一个女孩子向你买黄色图片的时候冲你撒娇，绝大多数男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床上去，看着女孩子娇嗔动人的模样，他不由得心中一荡：“行啊，可以便宜点，不过你要跟我说，你买这个做什么？跟男朋友一起欣赏？” 女孩子白了张义仁一眼，说道：“没男朋友，我就是好奇，想买一套看看，看看明星跟我们这种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怎么？你还想比比不成？”张义仁大着胆子跟对方开起了玩笑。 “哼，我就是要比一比，她们的身材说不定还不如我呢！”那女孩子说到这里，忍不住昂起了头。 张义仁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这话说不定还真的没说错，这女孩子正值青春年华，长的明媚动人不说，皮肤也富有弹性，身材更是玲珑有致，而照片上的阿娇和柏芝，却都已经过了最好年华，虽然保养的很好，但是成熟的身体跟正值青春年华的美好，是不能比的。 看到张义仁打量自己，那女孩竟然不躲不避，昂起脖子挺起胸，仿佛在故意炫耀着青春的美好一般。 看到对方这般样子，张义仁心脏不由得猛然狂跳了几下，忍不住出言调戏道：“你看照片也比不出来啊，要不然我帮你看看，比较比较？” 这话其实说的已经很露骨了，就差说，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看看。 那女孩子翻了张义仁一个白眼：“美得你，还想占老娘便宜。你就说吧，能不能便宜点。” 张义仁一咬牙：“算了，看在你是第一个上门的女顾客份上，我免费给你。” “我才不要占你这便宜，你给我优惠就行了。”这女孩子一脸傲娇的说道。 最终，张义仁以三十元的价格把整套艳照门卖给了这女孩，这女孩子身上常人所没有的自信和大胆，也让他心动不已，他在拷照片的时候，提出要跟女孩交换一下手机号码，或者qq号码，却都被对方拒绝了。 “行了，你都有女朋友了，就别来招惹我了，我可跟其他那些傻女人不一样，不是三言两语就骗得了的。我就是想看看明星能跟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让这些臭男人那么着迷，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随便人。” 张义仁苦笑不已，这女孩子还真的是胆大自信的出奇，而且性格更是坚韧，他甚至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姜丽的影子。 想到姜丽，张义仁的心里不由得又泛起了涟漪：也不知道姜丽现在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还在从事色情行业，这次艳照门，她也会像这个女孩子一样，好奇的去看女明星的裸体是什么样子吗？她会跟客人做事的时候，聊起这个话题吗？ 一想到姜丽可能又在跟老男人睡觉，张义仁的心里就忍不住升起了一团怒火，等到发现自己的情绪时，张义仁这才惊觉，姜丽已经牢牢的占据了他心灵的一角，再也无法驱逐。 张义仁啊张义仁！你到底在瞎想什么呢？你现在已经有了米婷了，你是要娶一个贤惠的良家女子回家的，你答应过母亲，要让她早点抱孙子的，还想姜丽做什么？你们之间是根本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张义仁赶紧在心里对着自己骂了一通，这才把心中的涟漪压了下来，等到心情平复，他看到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这才收了摊子，把东西存在商铺那里，背着电脑包，准备回宿舍休息去了。 505、这叫什么破事？ 回到宿舍，朱飞竟然还没有睡觉，见到张义仁，立刻兴奋的起身，说道：“阿仁，你不知道，今天晚上我在办公室里上了会儿网，去看网上那些评价，有才的人真多，写的那些诗简直笑死人了。” 说着，朱飞给张义仁背起了他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打油诗，那些打油诗基本上只有三种，一种是嘲讽这些女明星的，第二种是说陈冠希的，还有一种，就是打趣霆锋绿帽的。 这些打油诗编的有趣，虽说对仗不怎么工整，但是韵脚还是挺合的，里面的内容更是要多贱就又多贱，极尽调侃之能，张义仁听了几首，也是笑得不行，这些家伙简直就是淫才，一个个把聪明劲儿全都用在这个上面了。 与这些民间淫才相对应的，是艳照门当事人经纪公司的拙劣表现，twins出来说明了这件事情，阿娇更是说出了很傻很天真这句话，被众网友调侃成了：白天很傻很天真，晚上很黄很暴力。 可以说，08年的艳照门事件，是中国娱乐圈的一个分水岭，在那之前，明星是高高在上的，坐在神坛上的人物，出了个别的八卦小报，几乎不会有负面新闻报道，因为那之前的明星，都是大众心目中的高不可攀的，不会与负面东西联系在一起。 而艳照门事件，把明星身上的那重金色光环给剥夺了，把他们从神坛上拉了下来，普通人终于发现：原来明星也是普通人，也会搞这种事情，而且她们玩起来更疯更大胆，比普通人会玩多了， 从这些在网络上疯狂涌现的打油诗，就可见一斑。艳照门事件已经彻底发展成了一场全民大狂欢，一大帮中国男人，一边在电脑前看着阿娇和柏芝等众女星的隐私，一边大骂这些女人都是贱人。 而且，艳照门事件也算是个中国淫民树立了一个标杆和榜样，中国的传统文化一直对性都是压制的，这件事情在这么一个传统封建的国家产生的震动可想而知，在这件事情之后，网上疯狂涌现的各种自拍也跟这个不无关系。 人性本来如此，食色性也。人性本身就是渴望这些的，就比如娼妓这个职业，从古至今就不曾断绝过，哪怕是在动物之中，狼群里也会有母狼跟狼王交配，以换取食物的获取权。这是人类作为动物不可磨灭的本能，所以，过分的压抑，反而会导致更大的反弹。 朱飞兴奋无比，可张义仁却并没有那个兴致，他现在心态已经变了，对他来说，艳照门并不是狂欢，而是赚钱的机会。 又瞎聊了一会儿，朱飞看出张义仁兴致不高，他只当是张义仁乏了，就互相招呼了一声，熄灯睡觉了。 第二天上班，柯总监来了，看到柯总监来上班，张义仁的心头忍不住又火热起来，年前柯总监可是跟他说过的，年后要把推广部分成两个部门，一个是品牌战略，一个是推广部，他是要负责品牌战略的，这种职场晋升的事情，他当然十分在意。 想了想，张义仁决定去跟柯总监聊聊，刚好他今年来上班，这也是第一次见柯总监，总要打个招呼的。 柯总监看到张义仁，也露出了笑脸，打趣道：“我听李小姐说，你过年回家困在路上了？你应该去买彩票的，说不定否极泰来，一下子就中了五百万呢。” 柯总监说得有趣，张义仁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跟柯总监闲聊了起来，说了一些困在路上的见闻。聊了一会儿之后，张义仁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问起了部门调整优化的事情。 柯总监跟他说，现在才刚过年，要等情况稳定一段时间之后，再跟高太建议这件事情，让张义仁不要着急。 张义仁忍不住有些脸红，他也觉得自己太着急了，就算急着升官，也不能这样明显啊，又跟柯总监聊了几句之后，张义仁离开了柯总监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刚一出来，朱飞就去了柯总监的办公室，这让张义仁有些奇怪，朱飞是负责产品开发的，跟柯总监应该没太多的工作交集，他去做什么？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朱飞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一脸的笑意，看起来十分的兴奋。 张义仁忍不住在qq上冲他问道：“飞哥，你找老柯聊什么了？怎么那么开心？” “嘿嘿，我刚才把艳照门全套拷给他了，老柯快高兴死了，说找了很久了，也没见全套，见我拿给他，高兴得嘴都合不拢，说要请我吃饭呢。” 张义仁彻底无语了，这尼玛都是什么公司，一帮人在办公室都在做啥子？交流艳照门照片？他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学习，等到满一年之后，就寻找机会离开的念头。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张义仁白天上班，除了本职工作之外，就是自我学习，他还特意找了品牌战略推广的书籍，给自己将来的“部门”做起了规划，在他的心里，他认为自己要是当上了品牌部经理，怎么也是要做到领导有方的，不提前做好准备怎么可以？ 米婷的例假结束之后，俩人又没羞没臊的滚在了一起，不过张义仁还记得母亲的话，特意去买了安全套，每次都会戴套，米婷问他为什么，他说现在事业为重，不想那么早要孩子，而且没结婚之前，贸然有了孩子，也不太好。 小市场摆摊的事情，张义仁依然在继续着，艳照门的事件热度慢慢平息了下去，那些照片已经不太好卖了，但是依然可以为他带来不少的收益，很多年轻人开始重新在这里购买小黄片了，毕竟艳照门的照片都是静态的，不如有声音有动作的视频好看。 其实张义仁还想着能够再出点新的艳照，那修电脑的哥们在网上爆料说，里面还有三人，还有大佬级人物也在混战之中，这简直就是超级重磅炸弹，只是还没等着哥们真正爆料，就被直接抓了起来。 这也成了众多狼友心中的憾事：他妈的你早点把照片和视频发上来不就完了，现在好了，彻底没戏了。 506、人性和利益 张义仁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觉得给陈冠希修电脑那哥们简直太傻蛋了，不知道早点把所有照片和视频放出来，最后被警察抓了，什么都没有了，照片和视频也没公布出来，人还抓进去蹲了好几年。 等到后来他跟民哥通电话，闲聊起了这件事情（男人之间没什么正事可谈的时候，扯女人和黄段子是最好的拉近彼此关系的方式），并故意说出了自己的抱怨之后，民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那哥们把照片发到网上，只是因为觉得好玩，或者是想分享给大家？” “那他想做什么？” “阿仁，你还是太年轻，还没脱离普通人的思维，你要明白一句话，这个世界最根本的就是为了利益。” “为了利益？”张义仁有点懵了，发现陈老师电脑里的艳照，再发到网络论坛上，跟利益有什么关系？ “关于艳照门的传言，你也听过不少吧？除了这些放出来的照片，那边是不是还有传言，说有天后级别的，还有大佬级别的人一起玩多人？” “那些不都是谣言吗？媒体有辟谣的。”张义仁更加的不解了，他觉得以民哥的身份，是不应该相信这些花边报道。 “辟谣，真的是谣言，这哥们就不会被抓的那么快了。他这样一批批的往外放照片，其实是想勒索钱财，他手里攥着的料一定是很大的，他想用手里的艳照，索要很多的钱财，但是，他的胃口太大，手里攥着的料也太大，他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甚至要毁掉一个圈子，所以，被抓起来是必然的。” “啊？！”张义仁有些晕了。 电话那头的民哥笑了笑，微微叹了口气，给他讲了起来。香港的娱乐产业在八九十年代，是可以占据整个亚洲市场的，这个圈子能带来的经济收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而控制这个娱乐圈的大佬，所拥有的能量，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试想，如果那边任由这个家伙把他手里掌握的所有艳照和视频爆料出来，一旦把大佬级别的人物牵进来，会毁掉整个圈子的，到那时，明星的品牌效应毁了，观众哪里还会有心思去看他们拍的电影，去买他们代言的产品？那毁灭的不仅是娱乐圈，连带着跟娱乐圈有关的很多产业圈也要毁掉。 所以，这个爆料的家伙必然会被抓住，因为他太傻了，傻到要毁掉一个经济圈，而政府是绝对不允许一个圈子的产业眼睁睁的被毁掉，更何况这个圈子里更是有很多权贵的投资，一旦打了水漂，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就算这哥们作为电脑技术人员，无论他如何小心的隐藏，在面对政府部门的专业人士追击，他又能躲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他以为自己很小心不会被抓住，可实际上，在政府的力量之下，他被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张义仁听民哥这么讲，不由得有些懵圈，他没想到一个简单的艳照门，看似是娱乐圈里的超级爆料，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信息。这让他有种：这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的感觉。 “这世界太复杂了？其实这个世界很简单，而且赤裸裸的，就是为了利益，只是有些利益并不是那么明显罢了。” “那可不一定全都是利益，不是还有慈善事业吗？”张义仁总觉得民哥把这个世界说的太坏了，他忍不住想要反驳道。 “慈善？”民哥笑了笑，说道：“慈善也是有利益的，没监管的慈善直接黑钱，有监管的慈善，那是赚名的。好人是有，太少了。算了，你还年轻，跟你讲这些你也不懂，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以前跟民哥在一起，张义仁都觉得民哥是很牛的一个人物，很多话都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今天这番谈话，让他十分的不服气，他觉得民哥说的不对，心理太过阴暗，把这个世界都想成了一潭污泥，在他心目中，这个世界应该是美好的，那些负面的东西，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民哥的最后那句话还真的应验了，几年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做没监管的慈善直接黑钱，一个卖逼的美美，银行卡里都能有好几个亿，这些钱可都是人民大众的善心捐款，最终却成了一个卖逼女郎的炫富资本。 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艳照门的风波也逐渐平息下来，期间大黄哥又给张义仁更新了一次照片数量，张义仁也拿着新照片多卖了一次钱，只是这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这些照片都是无关痛痒的，并没有真正的爆料。 不过对张义仁来说，艳照门还真的成了他的一个发财机会，这一个月时间，他光是靠这批艳照门照片，就足足卖了有接近四万元。也许有人会说了，那些拿到照片的打工者，怎么可能不把这些艳照分享给同事和朋友？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来购买这些照片？优雅办公室里，艳照门照片都能传个遍，为什么这些打工者就不会彼此传阅？ 其实一开始张义仁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可是这种事情他又不能掌控，可后来所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庆幸，总结起来无非两个字：私心。 因为这些打工者是花了钱从他这里买走艳照的，花了钱自然就会心疼。网上有段子说，撸前疯似魔，撸后圣如佛。这些买走艳照的打工者，在欲望消退之后，又如何不心疼那些钱财，心理自然而然就会有种被坑了的感觉，这时候，同事之类的想要看看艳照门的内容，他们就会开始有一种独特的心理：我这可是花钱买来的，为什么我要挨坑，你不被坑？ 有这种心理的人，是十有八九的，只有很少数的人不会在意那点钱，大方的把照片分享给朋友和同事，这么一来，那些急着要看庐山真面目的人，就会跑来购买照片，所以，张义仁才会赚了这么多钱。 虽然很可笑，但是，这就是人性。 507、痛苦的决裂 这一个月间，张义仁的工作并没有什么进展，他天天翘首以盼，盼着柯总监跟高太提出推广部扩充的建议，他甚至已经把品牌战略部的所需人员，每个人的职责都罗列了出来，制订了规章制度（当然，这些都是从网上寻找到的资源，他比葫芦画瓢修改出来的），可是他耗费了那么大心力，却迟迟没有等到推广部的扩充。 他等到后面，真的是有点心急了，去问了柯总监，柯总监却劝他稳住气，说公司最近事情忙，这个事情暂时拖一拖。 他在宿舍跟朱飞抱怨，朱飞跟他说，一开始就不能信老柯的，这次他肯定是被忽悠了。可是张义仁不信，他觉得推广部肯定会扩充的——其实他这是不愿意相信朱飞的话。 等到后来张义仁重新回顾这段历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当时的心态，就好像那些被传销洗脑的人一样，不是没有怀疑，是因为心已经被利益迷住了，所有伤及这些利益的想法，都会被自己给下意识的忽略。 这一个月间，他又跟陈刚见了一面，是陈刚过来找他的，自从他跟姜丽分手，陈刚就一直对他有所怨言，他心里明白，陈刚心里也明白，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见面，而这一次过来，陈刚请他吃了顿饭，又还给了他两万元。 “小刚，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手头也不宽裕，这些钱你先留着花。” “没事，我现在已经很赚钱了，这点钱我还不看在眼里。”陈刚说着，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沉默了很久之后，才突然道：“还没有丽姐的消息？” 张义仁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找了个新女朋友？就是刚才我看到的那个？”陈刚来找张义仁的时候，看到了他和米婷在一起，米婷说不过来了，陈刚也没吭声，张义仁就知道，陈刚心里对米婷有敌意，也只字不提让米婷跟着。 “嗯，是我同事，是个好姑娘，跟我还是第一次。”张义仁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脱口把这个给说了出来。 陈刚刚端起酒杯，听他这话，气得直接把被子又给放回了桌子上：“在你的心里，难道那层膜就那么重要？丽姐是怎么对你的，你就感觉不到？你还有良心吗？” 陈刚又生气了。 张义仁也火了，姜丽的事情，他心中本来就有愧，可是姜丽的身份，和他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不可能娶个做小姐的女人回家，让家人被人指脊梁骨。陈刚为姜丽抱打不平，那是因为陈刚现在也是风尘中人，他是感同身受，可张义仁并不一样，陈刚老拿这个说事，他如何憋得住火气。 “别他妈的跟我提良心，我要是真的取了她，被我妈知道，我妈能活活气死，到时候算谁的？你跟我说，我该怎么办？” 陈刚喘着粗气，像一只急红眼的公牛，瞪着张义仁，许久之后，才说道：“你在我那里还有两万，等下个月我还你。” 张义仁愣住了，陈刚这是要跟他彻底决裂。他在陈刚那里其实并没有投那么多钱，当时投下来，所有的本金也就只有两万块，陈刚说的四万，那是股票和基金疯涨到最高点的收益，并不算事的，可是陈刚现在要把最高点的钱折价给他，显然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彻底决裂了。 张义仁忍不住问道：“你就那么绝情？” 他跟陈刚从一开始只是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可怜人，后来因为那些经历，成了生死之交的好友，现在又因为姜丽的事情，陈刚要跟他彻底决裂，他心里如何是滋味？ “什么绝情不绝情？那些钱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只要你不嫌我还你的钱都是脏钱，就行了。”陈刚惨然一笑，说道。 张义仁心里那股滋味儿可真是说不出来了，他说道：“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丽丽，可我真的没办法给她未来啊，我们真的是没有可能的。” 陈刚端着酒杯沉默了很久之后，仰头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了，只留下张义仁一个人呆坐在那里，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很想追上去，拉住陈刚，跟他解释自己的苦衷，可是拉住了，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呢？姜丽已经彻底离开了，他伤到了姜丽，也就伤到了陈刚的心，陈刚是不会原谅他的。 所以，这一个月所发生的事情，让张义仁一直觉得十分的不顺，除了艳照门的照片卖了不少钱，他就没有一点顺心事。 不过，他的烦心事还远远没有过去，因为，米婷的父母还有哥哥嫂子来了。 在米婷父母和哥嫂来之前，张义仁就从米婷的口中知道了这家人的秉性，也知道她的哥嫂都是贪心不足的家伙，他这个月事情挺多，忙起来也就忘了这件事情，或者说，他是刻意忽略了这件烦心事，等到时间快到了，米婷重新提起，他才猛然发觉，时间已经很接近了。 “你爸妈都喜欢什么？还有哥嫂呢？”张义仁还是决定讨好一下未来的准岳父岳母一家。 米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开口道：“我也说不好，值钱的好像都挺喜欢的。” 张义仁顿时为之绝倒，你干脆说直接给钱不就得了。不过他心里知道，米婷这姑娘并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在说实话。 张义仁一琢磨，也别想那么多了，岳父岳母就弄点保健品，哥嫂就买烟酒和化妆品得了。这种放在四海都没错的标准搭配，绝对没问题，反正只要不买假货和便宜货，过关应该是没问题的。 在他的不安和紧张中，米婷一家人到达东莞的时间终于来临了。这个周日的一大早，米婷和张义仁就早早的起了床，开始帮她妗子收拾着屋子，等到十点多，就去了长途客运站等着，只等一行人的到来。 张义仁和米婷在长途客运站等了接近两个小时，那辆载着米婷父母和哥嫂的大巴，终于到站了。 508、米婷的嫂子 看到车子进展，张义仁和米婷赶紧迎了上去。米婷的父母其实挺年轻的，看样子刚刚五十出头，只是鬓角有些斑白，脸上皱纹也不多，可是张义仁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因为他们俩的气质，像极了张义仁村上的老栓叔和栓婶。 俗话说：相由心生。也许很多年轻人觉得这是迷信的说法，可实际上，老美的总统林肯也说过，他说的是，一个人四十岁之前的相貌美丑可以埋怨父母，但是四十岁之后，就要为自己负责了。其实翻译过来，跟中国的相由心生基本上差不多。 其实这个解释起来，也是有科学依据的，脸上的肌肉也是分群落的，爱笑开朗的人，笑出来的皱纹都是笑纹，而整日愁苦的人，嘴角的皱纹都是向下的，一看就是愁苦相，而刻薄寡恩的人，因为多斜眼看人，时间久了，眼皮都会耷拉下来，成为三角眼。归根到底，相由心生，其实就是你做类似的表情太多，让你的面部肌肉记录了你的生存状态。 张义仁村上的老栓叔和栓婶，其实说起来也算不上坏人，但是十分尖酸刻薄，特别爱占便宜，千方百计从别人那里多弄钱，一点小便宜都不放过，嫁两个女儿的时候，简直就是卖闺女。张义仁听母亲说过老栓叔家的事情，知道当年两个女儿的婚事都闹得很不愉快，所以，当他看到米婷父母的气质跟老栓叔和栓婶的气质很像之后，顿时就觉得不妙。 米婷的哥哥和嫂子，因为年轻，倒是看不出那么多，只是他哥哥一看到张义仁，就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拉着张义仁的手，说东说西，开口闭口不理张义仁如何有本事，很能赚钱如何如何。这让张义仁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按照他的理解，亲家见面，应该首先看人品，聊一下家庭情况之类的，哪有句句不离钱字？这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不过，心里不爽归不爽，张义仁还是很热情的帮米婷的父母和哥嫂接过了行李——其实根本没多少行李，这家人根本就是来打秋风的，没给米婷带什么好东西来，除了她哥嫂带了两包衣服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 米婷这孩子，见了父母之后，就立刻像老鼠见了猫，十分拘束，不敢吭声，这让张义仁在一旁看的不住摇头，这妮子摆明是被父母给吃定了。不见的时候想得慌，见了面却畏惧如虎，看样子在家里也没少挨骂挨打。 米婷原本是想让父母他们坐公交车去小享那边，可是这两天刚好气温升高，东莞已经热的可以穿短袖了，可米婷的父母穿的还是厚衣服，张义仁担心公交车走的时间太长，怕两位老人中暑，干脆就叫了两辆出租车，张义仁陪她哥嫂坐一辆，米婷跟父母坐一辆。 一路上，米婷的哥哥看着东莞两边的高楼，一个劲儿的啧啧称奇，就好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米婷的嫂子一路上没有说话，却一个劲儿的打量着张义仁，她的眼神让张义仁有些浑身不自在——米婷的嫂子其实挺漂亮的，充满了少妇的韵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义仁老觉得米婷嫂子的眼神中带着欲望。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暗骂自己道：张义仁你个王八蛋，是不是觉得是个女人就想上？那可是米婷的嫂子，人家也许只是帮小姑子看相公，你别想歪了。 一路上，张义仁跟米婷的哥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米婷的哥哥叫米晓强，嫂子叫郭海燕。米晓强一个劲儿的问张义仁一个月能赚多少钱，都是做什么的，认识的大老板叫什么，是搞什么的，手底下有多少个万，简直就跟查户口的一样，搞的张义仁不胜其烦，但是又碍于面子，只能耐心的解释。 至于那些关于民哥的问题，张义仁并没有回答，开玩笑，民哥手底下到底有多少钱，他可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不说别的，光是民哥手底下那么多的娱乐会所，合一起资产恐怕也要接近一个数了，多少个万这个话题对民哥来说，计算起来单位太小了一点。 等到出租车来到米婷舅妈家的门前，张义仁从车上下来付了车费之后，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觉得跟米晓强在一起，简直太难受了，他真的想不明白，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竟然可以像老婆子一样絮叨无比，也真不知道这人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从后备箱里拿东西下车的时候，张义仁注意到一个细节，来给他帮忙的是米婷的嫂子，米婷的哥哥就像个大爷一样背着手直接进了屋，仿佛这些活儿就应该是女人干一样。张义仁帮着拿东西，郭海燕也来帮忙拿，两个人的胳膊不可避免的有了接触，郭海燕的皮肤才细腻丰腴，充满了少妇的气息，让张义仁心中不由得一荡，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张义仁现在哪有心思胡思乱想，他感觉这次见家长，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果然，等到进屋之后坐下，大家坐在一起喝茶，张义仁这才知道，他一路上被米晓强审问来审问去，只是开胃菜，他的絮叨嘴皮子，竟然是遗传他父亲的，米婷的母亲倒是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她的父亲反倒能说会道，一个劲儿的问东问西，恨不得把张义仁的祖坟在哪儿都给问出来，直把张义仁问的额头冒汗。 张义仁一开始还能招架，到后面已经是疲于应付，他有些绝望的把求助的眼神投向米婷，那意思是：你也开口说句话啊，帮忙解个围，别让我那么难受啊。 可是米婷却连头都不敢抬，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抠着她的手指甲，张义仁看了她几次，她都毫无知觉。 米婷的父亲正在审问准女婿，看到准女婿一个劲儿的看女儿，再看女儿在抠手指，忍不住开口骂道：“你个死妮子，骂你多少次了，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那么大的姑娘家了还抠手指，你几岁了？” 509、受气包米婷 米婷大概从小在家就是个受气包，她本来就缩着身子不敢说话，被父亲这么一骂，顿时满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米婷的父亲看到米婷这副样子，顿时更来劲了：“你还有脸哭，你看你那样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个大人样子，看你嫁了人怎么办！” 一旁的米晓强也开口了：“老娘们儿就是上不了台面！义仁兄弟，我跟你说，这老娘们儿就是欠收拾，等这妮子过了门，你该收拾就收拾，不用给我留面子，不听话，多收拾两顿就好了。” 张义仁感觉自己的三观简直被颠覆了，在他的概念里，娘家人都是帮着女儿的，哪怕是送亲上门，也会警告男方，不要打自家闺女，哪有这样的大舅哥，竟然撺掇着妹夫收拾自己妹妹，这家人重男轻女也有点太过分了吧？ 其实张义仁不知道，在很多偏远的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十分严重，女儿养在家里就是个仆人，嫁人就是卖货物，而且如果男方比较有权有势有钱，娘家为了巴结男方，就会告诉男方，自家闺女随便收拾，那意思很明显：你随便收拾这不听话的娘们儿，钱给够就好了。 张义仁的心里真的十分难受，他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他转过头看着米婷已经憋得通红的脸，和她眼眶里不停打转，都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米婷的家人不给她撑腰，我给她撑腰。 想到这里，张义仁伸出手，攥住了米婷的小手，用平静的口吻对米婷的父亲说道：“叔，有句话我要说清楚，我跟米婷是两情相悦，她跟我在一起，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都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骂的，以前她受过什么委屈我不管，只要进了我张家，我就要宠着来。” 米婷父亲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就算再傻，也有那么大一把年纪垫底，潜台词还是听得出的，他当然知道，这是眼前的准女婿在给女儿出头，替女儿抱不平。 说实话，他完全不能理解：老娘们儿有什么好宠着的，娶进门就要该打打，该骂骂，这样才老实听话，宠着有什么好处？这姑爷也真是，我跟他拉关系，他还把好处往外推，真是邪门了。 不过他还是堆笑道：“那当然，那当然。” 说着，他转过头冲着米晓强骂道：“看看你说的什么混帐话，你看看你妹夫，人家说的话多在理！还不赶紧多学着点。” 米晓强吃了瘪，又不敢反抗父亲，转眼看到自家媳妇正盯着张义仁看得都傻了，一股邪火顿时冒了出来，一脚踢在了郭海燕的脚踝上：“傻娘们儿，没看到热水都没了，还不赶紧去烧热水，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好吧！张义仁彻底是无语了，这短短的接触时间，他算是弄明白了，这一家人是个什么状态，米婷能在这样的家庭活着长到现在，也真的是不容易。 米婷的父亲是个钻营之人，当然圆滑的很，他赶紧扯了一些路上的见闻，算是把话题岔开了，又聊了一会儿，那边米婷的舅妈已经把饭菜给端了上来，午饭开始了。 酒席上，米家父子俩一个劲儿的举杯跟张义仁碰，张义仁来者不拒，很快就喝的有些晕乎乎的了。 这时，米婷的父亲开口道：“阿仁，你跟婷婷的事儿，她妗子回去跟我说了，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成一家人只是迟早的事儿，既然是一家人，有些话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了。” 张义仁心中一凛，顿时知道，戏肉来了，开口道：“叔，你说。” “我听米婷说，你在东莞混得很好，很有本事，你哥呢，他是个老实人，在家也没学到啥本事，农村辛辛苦苦种一年地，也不一定能落个几千块，我就想着，让他过来跟着你学点本事，你不是认识大老板吗？能不能跟大老板说说，给晓强跟他媳妇找两份工作，咱也不贪心，大老板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财，够我们吃就行了。你看成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义仁要是还不答应，那就太不近人情了，张义仁也知道，这次他们来，就是想让着帮忙找工作，他也愿意帮忙找，可是问题是，之前他们提出的条件那么高，他可搞不定。 “叔，既然我跟米婷好，那咱们就是一家人，我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跟民哥的确认识，可我在人家哪里也说不上话啊！叔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赚钱门路，只要晓强哥跟嫂子一起做事就行了。” “什么门路？”一听有发财的机会，米婷父亲的眼睛都亮了。 “在小市场里摆个儿童乐园，很赚钱的。” 说是儿童乐园，其实就是那种充气城堡，让小孩子光着脚在里面爬上爬下，来回蹦跳的，一个人收十元，从下午开始摆，摆到晚上，生意最差也能赚个好几百——三四十个小朋友总是来的了的吧？要是生意再好点，一晚上赚个一两千也不成问题。 这是张义仁研究了很久的，他从米婷跟他说了这个事情之后，就一直在考虑。其实说是摆小市场，那也不对，那是小市场旁边的一个小公园里，那里有运动器材，每天晚上都有很多大人领着小孩子出来玩，张义仁大致看过，这一带的小孩子，最少有六七十个。 除了本地人之外，还有很多打工者，也是领着家里的小孩子出来的，而且小享这边还有幼儿园跟小学，小孩子不在少数。这种充气城堡，其实也是刚兴起不久，张义仁在广州出差的时候见过，购置费用比较高（08年这东西刚兴起时，造价比较高），一个造价要两三万，不过要是好好做，两三个月就回本了。 “儿童乐园，是啥东西？”米婷的父亲追问道。 张义仁把情况跟他们一讲，米婷的父亲还有哥哥，本来还听得两眼放光，可是等到张义仁说，这一个充气城堡造价要两三万，顿时为难了：“妹夫，家里现在真没这么多钱，要不，你先借我三万，等我赚了钱就还你？” 510、米家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这米晓强想的也太美了，充气城堡也要别人给他出钱，那还不如干脆这个生意他请两个工人做了得了，还用得着你们夫妻俩？ 其实张义仁的社会经验还是太少，如果要是有点经验的老江湖，就会猜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他这钱如果借给了米晓强这位大舅哥，肯定是有去无回的，因为这家人的性格本来就如此，借钱容易还钱难，不管你怎么向对方要钱，对方都能找到理由耍赖，拖着不把钱还给你。 张义仁虽然没想到这一点，可是心里还是隐隐的觉得不快——发财门路我帮着想的，前期投资也要我投，你们夫妻俩就等着坐地收账？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于是，他开口道：“前期投入这个……” 还没等他说完，米晓强就开口道：“阿仁，咱们都是一家人，我知道你有本事，听婷婷说，你这一个月都赚了好几万，借三万块给我周转一下，都不行吗？” 张义仁顿时有种差点被堵死的感觉，他没想到米婷竟然把他卖艳照门收入的事情也告诉了家里，而且这不靠谱的大舅哥还会拿这个事情说事，这让他怎么回答？这个月刚赚了好几万，大舅哥借钱说没有，那不是撕破脸了吗？ 张义仁无奈的看了米婷一眼，米婷都不敢抬头看他，他只好道：“那好吧，买充气城堡的钱那就我出吧，等你们赚了钱就还我。” 这顿饭张义仁吃的真是肉疼，一顿饭好几万没了，可是偏偏又不能发作，等到吃过饭，张义仁说要出去转转，米婷也跟着出来了，出了屋子，米婷就怯生生的问道：“阿仁，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张义仁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他真的是生气了，米婷这丫头实在是太实诚了，怎么什么话都跟家里人说？ “阿仁，我真没想到哥哥他会这样，以后你赚多少钱，我肯定不跟家里说了。”米婷委屈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张义仁看到她委屈的样子，心顿时软了：“行了，事情都这样了，你再哭也没有用，回头我把这钱给你哥吧，等他生意好起来，赚了钱，我就再把钱要回来。” 米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米婷的父母在东莞呆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张义仁根本就没有好好摆摊，他下班了之后，不仅要带着米婷的父母和哥嫂去附近的超市购物逛街，还要操持着给米婷的哥嫂去广州那边采购充气城堡——这东西可以网上购买，邮寄过来之后，自己去物流提货就可以了。 这种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懂一点网络购物，就可以轻易搞定，可是米晓强说根本不会，就只能张义仁来操心了，跑来跑去的，都快累死了。 一个星期之后，米婷的父母带着张义仁买给他们的大包小包，坐上班车回老家去了。张义仁送他们上车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个星期简直太折磨人了，钱的花销很大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闹心啊，米婷她爸也是个神人，去商场，看到想要的东西，也不说买，就站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看，怎么拉都不走，张义仁只好给他买下来，不买还能怎么样？ 可他看中那些东西，什么保健品之类的，都是坑人的东西，贵的不行，张义仁都是捏着鼻子买的。 这一个星期，把张义仁之前一个月赚的钱给花了个七七八八，他上个月卖艳照门照片，赚了接近四万元，加上银行卡之前剩下的，还有优雅发下来的工资，凑在一起四万出头，从广州采购充气城堡，总共花了两万七，剩下的一万三，这一个星期时间，给折腾了个干干净净。 米婷也知道自己父母这次过来，花了张义仁不少钱，对张义仁更是千依百顺，她对张义仁很愧疚，觉得父母和哥嫂这么做，太过分，但是那都是她的家人，她没办法说什么，只能加倍的对张义仁好。 张义仁也隐隐觉出，米婷这家庭似乎有点不适合做亲家，可是米婷的温柔和千依百顺，让他又狠不下心来，再加上米婷的处女之身也是给了他的，他真的做不到为了那点钱跟米婷分手。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钱是王八蛋，花完再去赚。反正自己现在赚钱很容易，花钱就花钱吧。可他心里也清楚，像艳照门这种事情，有怎么可能是经常有的？这种一个月卖接近四万元的事情，以后可是别想有了。 米婷的父母走了，广州那边的充气城堡也到货了，张义仁又跑去小享村委会，商谈了小公园场地的用地费用，以一个月一千五元的价格签了一年，他本来想多签几年，因为这价格实在是太优惠了，可是村委会那边不乐意，只好一年一签。 民哥的身份也不是万能的，至少，小享村委会就不会买账，人家最多也就是给张义仁一点优惠，人家村委又不跟黑道沾边，能给这个面子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至于租金为什么会那么低，那是张义仁的感觉，其实小公园那里一直都是免费的，这对村委会的人来说，完全是外快，所以他们也没敢多要，生怕把张义仁给吓跑了。 场地选好了，充气城堡也运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刚好又是一个周六下午，张义仁也不去摆摊了，早早的来帮着米晓强和郭海燕把充气城堡给弄上了。 周末正是家长们带着孩子出来玩的时候，小公园里又有运动器材，一直都是大家玩耍的地方，小朋友们看到小公园里多了个漂亮的充气城堡，顿时兴奋起来，哭闹着想要去充气城堡里面玩。 这世界上最好赚的钱是女人和小孩的钱，因为这两个对男人来说都是祖宗，都是需要好好哄的，而且想要什么，那完全是没有道理可讲的，除非得到满足。 没多大一会儿，充气城堡里就进去了二十多个小孩子，一个劲儿的蹦蹦跳跳。 米晓强都快高兴死了，跑过来对着张义仁道：“大妹夫，这钱可真好赚啊，这都赚了两百八了。” 张义仁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小子就会捡现成，一分钱都没出，只管收钱，当然开心了。 511、送上门的嫂子 其实充气城堡的生意走上正轨，对张义仁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这一个星期来，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已经彻底被打乱了，他想赶紧打发了米晓强夫妇，让他们专注于充气城堡生意，自己赶紧回去做摆摊换手机铃声。 除了想早点回去摆摊赚钱之外，还有一个事情让张义仁有些难以接受，那就是米婷的嫂子郭海燕。这女的在有外人在的时候，跟张义仁在一起表现也算很正常，可是一旦两人独处，她就会有意无意的跟张义仁进行肢体接触，张义仁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几次之后，他才真的确定——米婷的嫂子对他好像有意思。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给自己大舅哥戴绿帽子，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不靠谱，虽说这种丰腴少妇对男人的吸引力极大，可张义仁是真的一点都不敢碰，这事儿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这个家都能给毁了，他可是一点都不敢逾越界限。 他有点想不通，米婷的嫂子心里倒是是怎么想的，就算再饥渴，也不用对自家小姑子的男人下手吧？等到他后来做了夜场，见识了形形色色的男女之后，回过头再看这段经历，才明白过来，他当时对米婷嫂子的吸引力有多大。 米婷家是大男子主义，对女人很不尊重，动不动就是打骂，而张义仁对女人却是相当尊重的，这从他谈话的时候护着米婷就可以看出来。女人都喜欢被宠着的感觉，米婷的嫂子看到米婷找了个那么好的男人，再对比自家老公米晓强，有个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除了对女人好之外，张义仁跟米晓强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张义仁既能赚钱，又是大学生，长得又帅，回过头看看自己老公米晓强，没文化不说，整天好吃懒做，赚钱还要靠别人，所以，郭海燕才会想跟张义仁发生点什么——女人动情的时候，并不需要男人负责，女人也有占有欲，也想占有男人的身体。 不过当时的张义仁并不明白这个，而且他也不敢真的做这种事情。 米晓强跑过来跟张义仁说赚钱很多，郭海燕也跟着过来了，站在米晓强的身后，用炙热的目光注视着张义仁，那眼神中的欲望毫不掩饰，张义仁看得有点害怕，赶紧说道：“哥，既然生意好，那就好。我也该去摆摊了，一个星期都没怎么好好摆摊了，再不去，生意就要耽误了。” 米晓强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不应该挡人财路，他笑着说道：“行，那你去吧。” 张义仁的电脑这几天存在米婷舅妈的家里，他去摆摊，需要回家一趟，把电脑给拿上。 他刚转身要走，就听到身后的郭海燕道：“晓强，我看今天晚上生意好，咱俩站这里不知道要等多久，我跟阿仁一起回去带杯茶过来，免得晚上渴。” “行。” 张义仁心里暗叫不好，可是又不能做的太明显，只好跟着郭海燕一起往米婷舅妈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郭海燕不停的在问米婷跟张义仁恋爱的经过，那询问的劲头，让张义仁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好不容易到了米婷舅妈家里，好死不死，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米婷和舅妈大概刚好出去买菜去了，张义仁早就有了家里的钥匙，于是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他就一直觉得浑身不自在，生怕出个什么事情，好在郭海燕跟在他的身后，并没有做出任何过火的举动，只是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等到张义仁上楼进屋拿电脑的时候，郭海燕忽然跟了进来，堵在了门口，不让张义仁出去。 “嫂子，我要去摆摊了。”张义仁汗都下来了，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如此的大胆。 “阿仁，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故意跟我装糊涂？”郭海燕用炙热的目光看着张义仁。 张义仁苦笑了一下：“嫂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到了这个时候，张义仁只能选择继续装糊涂，他不知道米婷的嫂子在发什么疯，但是这事儿绝对不能发生，也不能说出去，要不然他跟米婷可就彻底没戏了，而且一个不好，还会成为仇人。 郭海燕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张义仁，她丰满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的起伏，看起来无比的诱惑，可是张义仁却不敢多看一眼。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彼此相对着，足足快有一分钟的时间，郭海燕忽然从嗓子里发出了一个声音，接着就想要走上前来。正在这关键时刻，房门外传来了米婷的笑声，郭海燕一个激灵，转身走了出去，快步下了楼。 等到张义仁回过神来，背着电脑包慢慢走下去的时候，米婷的嫂子已经在客厅里给那个大大的太空杯倒了一满杯水，里面泡了浓浓的茶叶，米婷和舅妈也回来了，在笑着闲聊。 张义仁跟三个女人打了个招呼，不敢去看郭海燕，低头就要往外走，这时，米婷追了出来：“阿仁，我跟你一起去摆摊。” “还是不要了，这段时间我卖的都是那些东西，你过去帮忙，那些小年轻不好意思过来买，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去帮帮你哥，今天充气城堡第一天上，可不少赚钱，你过去帮帮忙，晚上收摊了咱们一起吃宵夜庆祝。” “好！”米婷乐滋滋的跟了出来。 摆摊的时候，张义仁一直心思不定，刚才米婷嫂子在房门口拦着他的那一幕，一直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盘旋，对方都那样的姿态了，他要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还不如买块豆腐直接一头撞死。 可问题是，他真的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到了米婷的嫂子，又是如何让对方对他动了情的——天可怜见，他自认为表现的是很老实的，根本没有撩过米婷的嫂子啊。 在他的胡思乱想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多，充气城堡那边早就收了，米婷和哥嫂一起过来了他这边，他也只好收了摊。 米晓强早就凑了上来，用胳膊搂住了他这个便宜妹夫，一脸兴奋的说道：“阿仁，你猜猜今天晚上我赚了多少钱？” 512、三妻四妾 “多少钱？”张义仁看到米晓强那么兴奋，只得顺着对方的话问道。 “四百七，都快五百了。卧槽，要是天天晚上都能那么多钱，那可就发了。”米晓强一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架势。 张义仁笑了笑，这生意的确很不错，要是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赚个六七百也没问题，不过相对会比较麻烦一点，人要一直守在充气城堡那里，还要招呼着小孩子，而且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清洗充气城堡——小孩子玩起来可不跟大人一样，在充气城堡里撒尿拉屎那可都是很正常的，而且很多父母带孩子，脏的跟泥巴蛋儿一样，脚丫子臭的不行，他们在充气城堡里跑久了，充气城堡上面就会一股很重的脚臭味儿。 而南方这种地方，湿热多汗，小孩子出汗会更多，充气城堡一个星期就要清洗一次，如果时间间隔太久，就很容易洗不干净，那么大的充气城堡，清洗一遍也是个不小的工程，很辛苦的。 从发现了这个商机之后，张义仁就衡量过，到底是这个生意好，还是给手机换铃声的收益高，他琢磨了之后，还是决定继续自己的铃声生意，先不说米婷她哥要是做铃声生意，还要重新学电脑操作技术，光是充气城堡清洗的工作，张义仁就懒得做了。 人都是懒惰的，能有舒坦的事情，谁也不愿多干活，张义仁做铃声生意，卖小黄片挺好的，没必要去下力气，而且，充气城堡这生意，还有很多麻烦，比如说下雨，南方夏季阵雨多，摆摊卖铃声，只要弄个帐篷就行，或者，等雨后再出来，是一样的。 但是充气城堡不一样啊，小孩子要在上面滑的，一旦下上一阵雨，就必须用拖把把里面的水弄干净，才能继续营业。 这生意赚钱的时候是挺赚钱的，但是一旦遇上天气情况不好，那是辛苦又不赚钱。 大概是赚了钱的缘故，米晓强难得的大方了一次，晚上的夜宵是他付的帐，他还叫了一件啤酒，一个劲儿的拉着张义仁喝酒，喝多了之后，就开始胡说八道，说自己在老家混得如何风生水起。米婷和郭海燕嫌丢人，可是却又拦不住他，张义仁也不好打断大舅哥的吹牛逼行动，只好很配合的听着，还时不时捧上一两句。 米晓强的酒量并不大，喝到最后彻底醉了，张义仁只好和郭海燕一起把他搀了回去，等到收拾妥当，米婷忍不住冲着张义仁埋怨道：“你明知道我哥是那种性子，还顺着他，那不是让他越喝越多吗？” “那我总不能拦着他吧？”张义仁也觉得冤枉，他总不能故意得罪大舅哥吧？ “反正以后你少跟他喝酒，他一喝酒就这样子，今天还算好点，要是跟以前那样发起酒疯，那才叫折腾。” “好吧。”张义仁答应下来，毕竟他也不想跟这个大舅哥喝酒，这种给人当捧哏的活儿，其实也挺难为人的。 可是事情却不是他想的那样，想拒绝就能拒绝的，第二天晚上，收摊之后，米晓强又找到了他，说要一起吃宵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充气城堡收摊比较早，张义仁就是想躲都没办法。 接着又是一通好喝，这次当然是张义仁来结账，他总不能让大舅哥一直请客。他琢磨着，明天说一下，就说连着喝酒比较难受，米晓强应该不会再拽着他继续这样搞。 可是他算是彻底想错了，米晓强完全就是个人来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老家有父母管着，憋得太狠，现在完全是彻底放开了的节奏，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每天晚上收了摊，都会过来找张义仁一起去吃宵夜喝酒，而且每次都必须喝醉。 张义仁也想过摆脱这种生活方式，可是米婷劝不住，郭海燕不敢劝，说两句米晓强就红了眼要打她，张义仁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这不靠谱的大舅哥喝酒，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这是赚了钱没处花了，恨不得天天都吃喝玩乐，真不知道这败家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好在小市场里的消费不高，每天晚上顶多也就是一百多的消费，要是附近开个五星级酒店啥的，估计这小子每天赚的钱还不够消费。 他有时候还在想，还好这大舅哥还没发现红树林那个地方，要是发现了，岂不是要天天晚上去玩一场？那里面虽说打飞机便宜，但是一旦波推和口爆，或者打真军，那样的消费也不会低的。 没想到，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天，他还没收摊，米晓强就贼兮兮的跑了过来：“阿仁，等下咱们不吃宵夜了。” 张义仁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大舅哥吃了一个多星期的宵夜，终于吃厌烦了，自己也可以解脱了：“不吃正好，这几天我天天吃，胃都受不了了。” “我刚才去那边逛了一圈，以前以为那边没什么好玩的，今天过去一看，才知道那边才是好地方，那个红树林，能玩真的吗？” 卧槽！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有这样的大舅哥吗？拉着妹夫去那种地方？他还以为这个不靠谱的大舅哥终于醒悟了，没想到对方这是发现了新大陆，想玩更高端的。 说真的，张义仁对红树林那种地方还真的看看不上，他算是个外貌协会的，有姜丽、张娜、江珊珊这样的交往经历，温州发廊这种档次跟路边鸡一个样的地方，他完全没兴趣，也根本就看不上，他没有兴致让那种满脸都是白花花粉底的女孩子给他打飞机，更没有跟对方发生点什么的想法。 张义仁觉得应该劝一劝这个不靠谱的大舅哥，不要去那种地方：“强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要是再去红树林，那可就太晚了，说不定会被嫂子知道。” 米晓强一脸不屑的说道：“知道又咋了？老爷们儿在外面有个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我还没找三妻四妾呢，就是去玩玩而已。” 513、红树林里打真军 看到米晓强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张义仁彻底无语了，他终于明白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了，一个人的行为处事原则，与他接受的家庭教育是完全一致的。 张义仁是真的不想去红树林，可是米晓强却像个急色鬼一般，非要过去，张义仁无奈，只好冲他道：“就这一次啊，下次我可不来了。” “行，行，没问题。”米晓强满嘴答应。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红树林主要是面对普通打工者的，到这个点，该来的都来过了，生意并不算忙，妹子们都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等着关门下班，看到张义仁领着米晓强进来，眼睛顿时都是一亮，开始搔首弄姿，想要勾引张义仁和米晓强——做发廊妹可没有什么保底工资一说，都是从客人的付款中提成的，越多客人点钟，她们赚的就越多，当然要努力拉客了。 半年没来红树林，这些妹子们的妆容依然是厚厚的白粉底，身上是掩不住的赘肉，唯一的变化就是全都是新面孔，发廊妹的流动性比酒店小姐的流动性更大，做一段时间，觉得不赚钱，就换地方去了。 张义仁对这些发廊妹真的是没有一点兴致，米晓强却兴奋异常，高兴得直搓手，一个劲儿的喃喃自语道：“大城市就是不一样，比镇上那些女的好看多了。” 张义仁顿时绝倒，看来这位大舅哥在他们老家也是没少做这种事情，只是镇上那种发廊，又能有什么好看的？不是实在没有营生，没有人愿意做这种事情，所以，越是小地方，搞皮肉生意的越是没有什么好看的，能遇到好看的，那真的是你的运气。 来的时候，米晓强已经向张义仁打听了红树林的情况，张义仁也是按照他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米晓强。米晓强很快选好了一个妹子，一起上了楼，张义仁可是做了难，这里面的妹子，他一个都看不上，可是总不能坐在楼下等吧？要是被路过的同事看到，那才丢人呢。 想到这里，张义仁随便指了一个女人，也跟着一起上了楼。进屋之后，那女人就开始来摸张义仁，被张义仁给拦住了：“我没兴趣，就是陪朋友来的，我给你记一个钟，你陪我聊聊天吧。” “聊天？聊什么？”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干瘦女孩，看起来有些木讷，显然不是什么好的聊天对象。 张义仁无奈了，只好摇摇头道：“要不你随便帮我按摩按摩吧？” “按摩？我没学过啊！” 其实正规的按摩也是听赚钱的，只是比较辛苦，给客人按摩最少要一个小时以上，不是特意练过，十几分钟普通人的手就酸了，根本按不下去。这些发廊妹要是舍得做这种辛苦活，也不会跑来温州发廊给人打飞机，要知道正规的按摩，其实每个月赚钱也还不错，比普通的白领工资还要稍高一点，唯一的不好就是名声稍微差一点。 “那你随便帮我捶捶背和大腿吧，没问题吧？” “好吧。”女孩不情不愿的帮张义仁捶起了后背，就算是给人捶背，她也嫌辛苦，她最喜欢做的就是给客人打飞机，一会儿就完事了，然后一个钟的钱倒手，顶多也就是让客人摸摸胸和屁股，占点便宜。要是客人上火了，想要口爆波推，或者直接来一次真军，她赚的钱会更多，这样一个钟的时间都给人捶背，她真的很不开心。 张义仁最近一段时间比较辛苦，白天上班，晚上摆摊，摆摊结束还要陪不靠谱的大舅哥喝酒玩乐，等到睡觉的时候，还要跟米婷来一发，这一天下来，真的是累得不行，他趴在按摩床上，感受着那妹子的捶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义仁被推醒了，那女孩冲他道：“老板，到钟了，你还要加钟不？” 张义仁起身一看，这妹子一个手还拿着手机，正在不停的在手机qq上打字发信息，他心道：这一个钟，怕是连捶背都没有给我捶几下，你还问我加钟不加，真把我当冤大头了？ 张义仁从床上起身，那女孩先一步下了楼，他下楼之后，看到米晓强已经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喝着茶等他了，看米晓强春风得意的样子，怕是没少享受，更让人无语的是，这小子坐在那里大刺刺的，根本没有起身结账的意思，张义仁只好掏出了钱包，冲着店长道：“多少钱？” “五个钟两百四十五，一瓶水二十，总共两百六十五。” 五个钟？张义仁顿时懵了，他可是只消费了一个钟的，这米晓强竟然都消费了五个钟？紧接着，他就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打真军了，只有打真军才会要四个钟，也就是两百块。 这年头，在东莞这种地方，打真军一次，也叫吃快餐，大抵都是这个价格的，只是路边鸡会更便宜。 让张义仁更加郁闷的是，米晓强这小子，打了真军不说，竟然还花钱请妹子喝了水，一瓶矿泉水二十块，这他妈的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不过身为妹夫，就算是大舅哥如何不靠谱，张义仁还是不好意思撕破脸的，他只好忍痛掏出了三张百元大钞，把帐给结了，心里却是在不住的滴血：今天晚上一晚上的辛苦算是白费了，摆摊一个晚上也就赚了这么多，全让这小子给糟践了，以后打死他也不跟这小子来了。 艳照门的风波早就过去了，这一带的打工者，该从张义仁这里买照片的，已经买过了，他的生意重新回归到了更换铃声和卖小黄片的范围之内，现在赚钱可不如刚过年那一段时间，一天晚上能有三百已经算很不错的，却被米晓强一个小时就给糟蹋了，他能不心疼吗？ 付账之后，张义仁跟着米晓强出了红树林，心里却在滴血，这个时候，米晓强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阿仁，你不知道，刚才那女的超级骚，叫的那个叫好听啊！简直爽死了！要不，咱们明天晚上还过来吧！” 514、朱飞家那本难念的经 卧槽！明天晚上还来？老子有多少钱够你这么糟践啊？张义仁差点直接开口骂娘了，不过还是忍了下去，说道：“晓强哥，咱出来是赚钱的，可不能天天来这种地方，再说了，要是嫂子知道了，还不把我的皮给剥了？” “她敢！老爷们在外面辛苦赚钱，风光一下又能怎么样？她要是敢说半个不字，老子就大嘴巴子抽她。”米晓强听到张义仁这么说，立刻眼珠子一瞪，叫了起来。 张义仁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他觉得自己越是劝，就越是麻烦，米晓强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棒槌，还自认为在很辛苦的赚钱，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张义仁给他想门路，又出钱帮他定做充气城堡，他哪里有钱可以赚？ 而且这充气城堡的制作费，还是张义仁给他出的，他倒好，一点都没有欠账的自觉性，赚了钱也不说赶紧攒钱还钱，不是天天晚上喝酒，就是来红树林里打真军，照这个架势，生意赚多少钱也不够他折腾啊！ 张义仁不吭声，不过心里却下定了决心，明天晚上说什么都不跟米晓强出来了，不管是吃宵夜，还是来红树林，他爱来就一个人来。 因为憋着火儿，张义仁并没有去米婷舅妈家，跟米婷住一起，而是回了宿舍，刚一到宿舍，米婷就发来了信息：“阿仁，你怎么没有跟我哥一起回来？” 张义仁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于是回道：“回来洗个澡，换换衣服，那边卫生间太小了，洗澡不方便。” 又跟米婷腻歪了一番情话之后，张义仁挂断手机，开始洗漱，躺在床上的朱飞，冲着张义仁笑道：“你这天天晚上也挺辛苦，回来了还要哄妹子。” 跟米婷的事情，张义仁并没有瞒着朱飞，朱飞很清楚，所以才会这么说。 张义仁不由得苦笑起来：“飞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有多惨。” “怎么惨了？你现在天天嗨的不行，就差结婚生孩子了，还有啥不好的？”朱飞对张义仁可是真的十分羡慕。在他眼里，张义仁就是泡妞高手，之前姜丽他也见过，而且也知道姜丽很有钱，他觉得张义仁真的是太幸运了，有富婆养着，现在虽说俩人分手了，可又有了米婷当女朋友，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爽，搞那么多女人，真的是一点都不亏啊。 “飞哥，我是真的很惨，米婷人的确不错，可是……”说到这里，张义仁犹豫了，他知道朱飞是个大嘴巴，可是这事儿憋在心里，他真的是太难受了。 “可是怎么了？快说说呗。”朱飞这人是绝对的八卦爱好者，一听有八卦，立刻就来了兴致。 张义仁想了想，他觉得把一些事情避重就轻的讲一讲，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他把自己不靠谱的大舅哥的事情讲了出来，主要讲了对方赚了钱之后，天天晚上都想要风流快活，却没想着要攒钱还钱，并没有提起红树林的那件事。 朱飞听完，忍不住摇头叹道：“兄弟，你这下子可真是惨了，遇到这么个不靠谱的大舅哥，你以后可有的是折腾不完的麻烦。” 张义仁并没有想那么多，听朱飞这么一讲，他也有些慌了：“飞哥，你别吓我，真的有那么严重？” “怎么没那么严重？结亲家就是两家人过一起，遇到老实人家，你的日子就好过，要是遇到这种流光蛋，你回头就不停的往外贴钱吧！我跟你说，我可是深有感触。”朱飞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一激动，把自己的事情也给露馅了。 张义仁听出话语中的不对，问道：“飞哥，你怎么会深有感触？是个什么情况？” “哎！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那个小舅子，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这些年我没少给他擦屁股！” “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义仁还真没听过朱飞讲过这个，他知道朱飞有个小舅子，之前也在优雅上班，后来离职了，但是具体情况是个什么样子，他并不清楚。 朱飞叹了口气，讲了起来。他媳妇家跟普通的农村家庭很像，老大老二都是女儿，顶着计划生育的罚款和压力，终于生了男孩是老三，那简直就像珍珠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朱飞的老婆是老二，老大很早就出嫁了，因为财产的事情，跟家里闹得比较僵，大女儿直接跟家里断绝了来往。朱飞的媳妇跟朱飞认识之后，两个人感情也挺好的，一起在南方打工，交往越来越深，自然而然的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顺理成章的结了婚，成了一家人。 等到朱飞跟媳妇刚一结婚，他的小舅子就高中辍学不上了——这小子因为从小娇生惯养，在当地是个小霸王，一旦跟同学发生矛盾，不管谁对谁错，朱飞的岳父岳母去了学校，都是大吵大闹，心疼自家儿子，甚至跟老师动手。 你想想，这种家教下的孩子，能有几个成才的？这小子在高中混了一年，把班主任差点气出好歹来，说死也不收他了。 儿子不上学了，总不能一直在家吧？老两口这个时候也终于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太溺爱孩子了，这样继续下去，万一儿子以后没有个糊口的本事，赚不到钱，老两口去了，孩子咋办？ 可是，直接让儿子出去打工，老两口心疼，生怕吃点亏，于是，刚娶了二女儿的姑爷，就成了老两口的救命稻草。 他们把儿子交给了朱飞，让他跟着朱飞，好好去工作赚钱，那个时候，朱飞还在上一家工厂，朱飞把这小舅子安排在了工作最清闲的车间里，还利用职权给他弄了个相对较高的工资水平，以为这样就能让小舅子安稳的工作下去，回头也好给岳父岳母一个交代。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过了三个月，他跟着老板出了一趟差，回到公司就发现，他这个小舅子竟然人间蒸发了。 515、神奇的小舅子 小舅子人间蒸发，这可把朱飞给吓坏了，岳父岳母把人托付给了他，这还是在他手下做事，怎么出了一趟差回来，人就不见了，东莞这鬼地方，前些年治安是相当乱的，就算这些年好转了不少，每年打工者死掉的或者失踪的新闻，那也不在少数。 朱飞详细的问了小舅子车间里的同事，车间主管，还有舍友，可是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小舅子去了哪里，这小子竟然连压着的工资都不要，在一个中午，收拾了行李铺盖，就直接跑路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人不见了，这种事情怎么能瞒得下去？而且岳父岳母这老两口，对小舅子那个心疼劲儿，每个星期都是要打电话的，时间一久，怎么可能捂得住？朱飞头疼了两天之后，还是给在另外一家工厂打工的媳妇拨通了电话，把事情跟她说了。 岳父岳母知道儿子不见了，差点就疯了，在电话里把朱飞骂了个狗血喷头，朱飞解释他们也不听。朱飞以为挨几顿骂，事情也就差不多结束了，让他没想到的是，岳父岳母竟然直接来了东莞，到了他所在的公司，又是报警，又是堵在门口闹事。 你想想，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堵在公司办公室大楼门前又哭又闹要公司赔儿子，这影响该有多坏？公司报了警，警察来了也没办法，这俩老人，你要是敢动他一下，他就敢躺下装病，去医院折腾一场，警察都遭不住。 朱飞那个叫郁闷啊，他本来跟老板的关系还不错，是老板很器重的助手，出了这档子事儿，可把老板给气坏了。 朱飞夹在中间，那个痛苦劲儿可想而知，他感觉自己已经在这个公司呆不下去，要直接辞工走人的时候，小舅子竟然给他打来了电话，而且跟他说，他要发大财了，有个发大财的机会，让朱飞跟着一起去赚钱。 朱飞又不是没社会经验的毛头小子，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进传销了，不说别的，就他小舅子那点本事，要是能找到发财的机会，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小舅子进了传销组织，这可怎么办？朱飞本来想报警，可是东莞这边的传销组织，跟其他地方又不一样，这边的短租房太多了，一旦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行动计划，传销组织就带着一帮人换了地方，你想再找到人，那可就难了。 朱飞跟媳妇商量了之后，决定直接走私了的程序，搞传销的无非就是为了钱，他让小舅子把手机给那边所谓的“领导”，跟传销组织的头目直接对了话，说让要赎人，他这小舅子也是个奇葩，进入传销组织，被洗脑的特别快，可是因为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小霸王啊，哪有什么关系好的同学或者朋友？ 他特别热衷发展下线，可是找来找去，不管是qq上，还是手机通讯录上，他连个忽悠的对象都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吧，家里根本没人了，所以，他才会把主意打在姐夫的身上。 传销头目也不傻，一看就知道这种傻冒青年，根本就发展不了什么下线，也赚不到什么钱，现在有人提出花钱赎人，那当然是双手欢迎。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朱飞跟对方最后达成了以伍仟元价格赎身的方案，交易地点和时间也是对方确定，通过手机联系操纵。对方其实也挺紧张的，生怕朱飞报警抓人，搞得跟绑票一样，又是换地方，又是转车什么的，最后收了钱，把他这不靠谱的小舅子还了回来。 朱飞见到自己这小舅子的时候，这小子竟然还在一脸兴奋的想要拉朱飞入伙发大财，他觉得如果自己带着朱飞进入“企业”，一定能晋升。 朱飞那个气啊，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也不敢说对方那是传销组织，就说发财这种事情，回家一起合计合计，最好一家人都来发财。这么一边忽悠着，一边好说歹说，才算把小舅子劝了回去。 他以为这样完成了任务，岳父岳母应该不会再怪他了，谁知道知道儿子进了传销组织，还花了五千块钱赎人，岳父岳母对他更加埋怨了，认为是朱飞没有看好自家儿子，把自家儿子带坏了，才会出这样的事情。 他岳父岳母的理论是这样的：“我家小宝在家里的时候，多乖一个孩子，怎么跟着你来东莞这才几天时间，就进了传销组织？摆明就是你带的不好。” 朱飞那个气啊，要不是有媳妇劝着，真的是想要翻脸了。岳父岳母骂完了朱飞，心里那口气顺畅了，把儿子带回了老家，这一住，就是三个月。 而这边，朱飞因为这件事情，在工厂里的名声已经臭了，老板对他也开始爱理不睬的，以前他得宠的时候，做一些小动作，老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件事情之后，那可就是公事公办了。 朱飞一看情况不对，就辞了工，这才找到了优雅，进了优雅工作。 那边，老两口带着自家宝贝儿子在家，那可是吓得寸步不离，你想想，年轻小伙子，天天被父母跟着看着，时间久了怎么受得了，他这小舅子也不是白痴，听家里人讲多了，也知道那是传销组织，也不再想着那不靠谱的发财梦了。 可是憋久了，这小子又想出来透气，开始一个劲儿的跟父母闹，说要出来打工赚钱，要赚钱孝顺二老。这老两口被儿子一忽悠，又动心了，他们想着儿子出去打工，跟别人也不合适，就想着让二闺女带。 朱飞的媳妇就是个普通打工者，她是做服装的，虽说赚钱不少，可那是女孩子做的活儿，让男人坐车间里缝缝补补，十个有九个都受不了，她也不可能安排弟弟进工厂。 无奈之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朱飞头上，朱飞过来优雅，也是主任级别的，而那个时候李若冰刚进公司也没多久，经历了人员流失风波，正在拼命招人。 于是，朱飞又把这不靠谱的小舅子招进了优雅。 516、再去爽一把？ 把小舅子招进来之前，朱飞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先是跟岳父岳母还有小舅子在电话里长谈了一次，还约法三章，对小舅子的要求是：不许玩突然失踪，有事情必须商量了再去做，传销不能再碰。对岳父岳母的要求是：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定要坐下来好好商量，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去公司大吵大闹，把他的工作都给搞没了。 他这小舅子也是在家里被父母给看得太紧了，憋得要疯了，为了出来，这些要求都答应了，岳父岳母是被儿子给忽悠的，很想让儿子出去赚钱，成为人上人，自然也是满口答应。朱飞这才把小舅子弄进了优雅公司。 朱飞把小舅子招进来之后，安排在了优雅的车间，虽说优雅也是制作衣服的，但是朱飞总算是有点小权利，他给小舅子安排的工作不是在车间做衣服，而是搞每个车间的数据统计的。 制衣厂什么多？当然是漂亮妹子多了。这可比上一家厂的漂亮妹子多了去了——其实朱飞上一家公司根本就没什么妹子，车间里都是糙汉子，所以，他这小舅子来到优雅的车间上班，一看到那么多漂亮妹子，当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看到自家小舅子这样，朱飞不由得松了口气：爱泡妹子就让他泡吧，总比突然失踪跑去传销组织强，只要不搞怀孕，就屁事没有，就算搞怀孕了，那也没事，就他岳父岳母那德行，要是儿子领回去个大肚子姑娘，老两口不一定要乐成什么样子。 就这样，他的小舅子也在优雅工作了下来，一开始，朱飞还挺担心的，生怕这小子再玩个突然失踪啥的，不过，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小子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泡妞上面，什么传销之类的发财大业，他也不在乎了。 几个月风平浪静下来，就在朱飞以为这不靠谱的小舅子终于消停了之后，这小子有一天突然跟朱飞说，他要辞职了。 朱飞当时就懵了：辞职？！你辞职了去哪里找这么清闲，工资又那么高的工作去？你这脑袋里到底想的什么？ 他仔细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喜欢上了车间一个姑娘，这姑娘却并不喜欢他，这姑娘在优雅做了一段时间，觉得优雅的工资比较低，就想换个工作，这两天，提出了辞职。这下倒好，妹子一辞职，他这小舅子也屁颠屁颠的跟着想要辞职，说要去追求爱情。 朱飞算是彻底无语了，这小子可真是能折腾，那个辞职要走的女孩朱飞是知道的，人长得很漂亮，眼界很高，说真的，他这个小舅子真的长得不咋滴，而且个子很矮，也就是一米六出头的样子——这是小时候老两口给惯的了，吃饭不好好吃，天天买零嘴儿，吃的都是垃圾食品，什么辣条啊，锅巴啊，天天吃这个，个子能长高吗？ 人长得矮，长得还其貌不扬，要钱有没有，典型的矮矬穷，追那个漂亮女孩子的男的多了去了，就他小舅子这样，就算辞职跟着去了，那也是一点戏都没有。 可是不管朱飞怎么劝，这小舅子就是要铁了心的去追求爱情，而且还振振有词，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要用爱感动对方。 差点没把朱飞给气死，话都说到这里了，他又能怎么样？他给媳妇打了个电话，让媳妇把情况跟岳父岳母说了，老两口一听儿子要去给他们找个儿媳妇，差点乐坏了，竟然支持他辞职。 看到岳父岳母都同意，朱飞也自然落得清闲，这小舅子跟在他身边，他还更操心，现在走了，他反倒更省心。 朱飞一通苦水倒完，对张义仁说道：“你说我苦逼不？有这样的岳父岳母，还有这样的小舅子，那简直就是一刻都不得安宁，你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媳妇对我很好，我真的都想离婚了，我想过不止一次。所以我跟你说，兄弟，趁着还没结婚，这种人家尽量别沾，要不然以后有你的罪受。” 朱飞这话真的是过来人的金玉良言，可是张义仁才刚刚进入社会没多久，他对爱情还是充满憧憬的，他觉得米婷人很好，不能辜负，就算大舅哥和岳父岳母不靠谱，他又不是跟岳父母和大舅哥一起过日子的，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彼此相爱就可以了。 所以，朱飞这么说，张义仁心里还是不以为然的，他只是笑着把话题给含糊了过去，并没有往心里去。他这也是太年轻，等到后面，他被折腾的受不了了，最终跟米婷分手，这才想起朱飞的话来，只是为时已晚。 俩人又闲聊了几句，就洗漱之后睡觉了。第二天上班，依然是那一套，等到晚上摆摊结束，米晓强又跑来找到了张义仁：“阿仁，走，咱们再去红树林爽一把。” 卧槽！爽个毛啊！你倒是爽了，去打真军，出钱的可是老子，再说，红树林那种货色，老子根本就看不上。张义仁心中不爽，可是却不能说出来，只好说道：“强哥，真的不能去了，咱们出来打工，就是为了多赚点钱贴补家里，哪有赚点钱都扔那种地方的？” 米晓强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阿仁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说我败家？” “没有，真没有，我意思是，应该多攒点钱。” “行了，你也不用说了，赚钱这种事情，有赚有花，才能赚的多，要是都跟你这么抠门，那做生意的不都要饿死了？” 张义仁也不知道他这歪理是哪里来的，却又不好反驳，只能任由他这样。 “你真不去？你不去，我去了。”米晓强又邀请了一次，看到张义仁真的没有再去的意思，只能一个人悻悻的朝着红树林的方向走去。 张义仁目送着他去了那边，心里不住的摇头：这大舅哥，真的是没有富贵命，还偏有个富贵公子哥的心。你又不是富二代，不想着好好赚钱，竟然喜欢玩这种乱七八糟的。 517、大舅哥扣来的屎盆子 张义仁今天晚上原本是想住米婷舅妈家，跟米婷温存一番的，可是现在大舅哥去了红树林，他要是现在就回去，免不了要被询问大舅哥的去向，到时候他说实话也不对，不说实话也不妥。他思量了一下，决定干脆回宿舍去睡觉，免得还要夹在中间当受气包。 回到公司宿舍，他给米婷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要回公司办点事情，就不去那边住了，米婷以为他又要回公司用网络下载东西，也就没有多问，只是随口问了句：“那我哥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我不太清楚，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他。” “哦。” 因为昨夜那一场长谈，现在朱飞跟张义仁的关系更加亲近了，当然，他们俩关系一直都很好，特别是年前张义仁把少妇阿红的联系方式给了朱飞，朱飞搞定对方之后，对张义仁那叫一个好。当然，现在阿红已经不跟朱飞来往了，据朱飞说，阿红好像今年春节回家之后，就没有再出来，好像留在老家做事了。 朱飞听张义仁打完电话，忍不住又开口道：“阿仁，你听哥哥一句劝，你要真的跟米婷结了婚，以后真的有的罪受。” 他这话的确是为了张义仁好，可是热恋中的张义仁，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张义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就把话题扯到了工作上：“飞哥，你说推广部什么时候能开始扩充啊？老柯可是答应了让我做品牌部经理的。” 听到张义仁提起这个，朱飞忍不住摇了摇头：“兄弟，我劝你别想了，就我之前跟你说的，你知道扩充一个部门，要增加多少人员，一年的工资要多出来多少吗？高太是不可能答应的，老柯估计也就是想想。” “你说老柯在忽悠我？”张义仁心中顿时十分不爽。 “老柯爱忽悠人那是出了名的，你要是信了他，那才是年都过错了。其实我也琢磨过，这哥们不一定就是在故意忽悠人，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把还没确定的事情就说了出来，所以，时间久了，大家就认定了他爱忽悠人。” 张义仁听朱飞说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觉得朱飞说的是真的，推广部扩充的计划，很有可能要泡汤了。既然在优雅升职无望，那就要赶紧想好退路，等到工作时间满一年，就寻找下家，找一份新的工作，在这里折腾，根本就没有什么进步的可能性。 洗漱之后，张义仁躺在床上，心事重重的睡着了，第二天上班，他又借着汇报工作的借口，去找了柯总监一次，询问推广部扩充的事情，可是柯总监给他的回答，依然是含含糊糊，语焉不详，只是说再等等，等公司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就会开始。 张义仁知道，这事儿基本上是没戏了，他不该再对这一切抱希望的。 工作上不顺心，张义仁心烦意乱，可是让他更难受的是，还有更烦人的事情上门了。一个上午，米婷都没有理会他，他因为一直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发展，所以并没有发现，等到中午跟米婷一起出去的时候，他才发现米婷虎着一张脸，一直不理他，他这才发觉，原来米婷在生他的闷气。 哄女人靠什么？胆大心细脸皮厚。张义仁看到米婷虎着脸生气，笑嘻嘻的凑了上去，一把搂住了米婷的小蛮腰，问道：“谁那么不长眼，惹我们亲爱的生气了？赶紧告诉我，看我不弄死他。” 米婷白了他一眼：“别跟我油嘴滑舌的，张义仁，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卧槽！事情大条了。女人跟你在一起，一旦直呼你的全名，那就是跟你距离远，把你当外人了，更何况她还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这一定是做了让她十分讨厌的事情，她才会这么说。 张义仁心中狂跳，他飞快的想着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事情。姜丽是前女友，米婷是知道的。难道是自己之前跟张娜鬼混的事情，被米婷知道了？或者，江珊珊的事情，米婷知道了？ 张义仁转过无数个念头之后，面色却不变，笑嘻嘻的继续道：“我做什么了？天地良心，我可是诚实善良小郎君，你这样诬陷我，我可是会心碎的。” 这话说的有趣，把米婷给逗乐了，米婷噗嗤笑了一声之后，立刻又把脸沉了下来，一把推开了张义仁：“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现在讨厌你！” 有门！妹子能直接说讨厌你，而不是继续生闷气，那就是有缓和的机会了，张义仁继续嬉皮笑脸的往上凑：“别这样没头没脑的骂我啊，我冤枉得很，根本就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你就算是让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快跟我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米婷有些犹豫了，她咬了咬嘴唇，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人，就不能消停点，我哥刚来东莞才多久，你就带他去那种地方，你知不知道，我哥今天早上才回去，我嫂子哭着说要不活了，俩人打了一架，我嫂子脸都被打肿了。我问我哥，他说是你带他去的。” 卧槽！张义仁真的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他妈的这米晓强也太过分了吧？去红树林的事情，明明是你自己要我带你去的，我不去你还不乐意，现在被家里人发现了，怎么转头就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了？有你这样坑妹夫的大舅哥吗？ 米婷看张义仁苦着脸不说话，顿时更加生气了：“没话说了吧！你这人怎么那么恶心，自己去了就算了，竟然还带我哥去，你明知道他性子不好，还带他去这种地方，这不是害人吗？” 张义仁觉得自己真的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婷婷，咱们俩在一起那么久，你觉得我是那种粗俗的人吗？我的前女友你也见过吧？我还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觉得我看得上红树林那种脸跟白墙一样的女人？” 518、去见嫂子 张义仁这是实话，而且米婷跟着他去河南面馆吃饭的时候，路过红树林的时候，也曾经好奇的往里面看过，里面的女人姿色，的确也就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好货色。 他这么一说，米婷的怨气顿时消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疑惑：“那我哥怎么说是你非要带他去的。” 张义仁真的是无奈了：这傻丫头，她怎么就这么相信她哥，却不相信自家男人？ 他说道：“先不说红树林的事情，就最近这一段时间，天天凑一起吃宵夜，瞎闹腾的事情，是我要去的，还是你哥非要拉着去的？” 米婷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那是我哥叫的。” “那你觉得去红树林，会是我叫他的？那是你哥逼着我陪他去的，我说好了只去一次，结果他去了一次还不过瘾，还想去第二次，我哪有那么多钱让他糟践？”张义仁说到后面，忍不住火气直往上蹿。 但是米婷关注的重点显然不在他描述的情况上面，而是一脸怒意的问道：“前天晚上你去红树林了？跟那些女的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了？” 说着，米婷的泪水就开始在眼睛里打转，只要张义仁敢说错半个字，她的泪水肯定就要流下来。 “什么啊！我去那边坐着聊了一个钟头的天，连那女的碰都没碰，倒是你哥，竟然一下子玩了四个钟，还花钱请了那女的喝了一瓶水，两百多久那么扔了，你不说还好，说起来我都快要气死了。” 张义仁现在也顾不上给大舅哥掩饰了，这不靠谱的大舅哥，花他的钱不说，出了事竟然还拿他当挡箭牌，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他要是这个时候还给对方擦屁股，那就是傻逼了。 米婷听到张义仁这么说，顿时也愣住了，她没想到哥哥竟然那么过分，不过看张义仁义愤填膺的样子，显然不是在撒谎。她犹豫了一下，怯怯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废话！你说说你哥来东莞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事情吧？充气城堡这生意，是不是我帮他想的，买充气城堡的钱也是我帮忙出的，他赚了钱不说好好攒起来还我，天天晚上要去吃宵夜潇洒，还拉着我喝酒，每次都喝到不省人事。这两天终于不拉着我喝酒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现了红树林，非要去玩，我都劝了好多次，他就是要去玩，我不陪他去，他就要翻脸，我能怎么样？” 米婷沉默了，她也知道自家哥哥那副德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也一直看在眼里，他哥哥和嫂子能有充气城堡的生意做，靠的都是张义仁，可是哥哥却偏偏不安分，有了正经生意，不说上进，反倒更堕落了。 米婷本来就是个性子柔弱的女人，她之前敢跟张义仁生气，那是误以为张义仁做错了事情，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见到张义仁发了这么大的火儿，立刻害怕了，她一脸惊慌的说道：“阿仁，是我错了，你没有生我气吧？” 张义仁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情哄她，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头一扭，自己一个人快步朝前面走了过去，走了几步之后，发现身边没有人，转过头一看，米婷竟然已经站在原地抹起了眼泪。 看到米婷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张义仁一肚子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了，他走了回去，搂住了米婷的腰：“算我怕了你了，受委屈的是我，你反倒先掉眼泪了，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要这辈子来还。” 他这么一说，米婷哭得更加厉害了。 “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哭了，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惹得这么漂亮一个大姑娘当街掉眼泪，回头把我当流氓打死了，你可就没老公了。”张义仁故意逗她道。 米婷被张义仁的话逗乐了，破涕为笑，张义仁赶紧趁热打铁，搂着她说道：“好了，吃饭去了，今天中午咱们出去吃，不理你哥，他太坏了，挑拨咱们俩的感情。” “阿仁，你也别怪我哥，他……他就是这样子，人其实挺好的。” 张义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还叫挺好的？这连个普通正常人都算不上好吗？不过为了不让米婷继续掉眼泪，他只好违心的点了点头，含糊的应了一声。 “阿仁，我哥可能是刚到东莞，有点收不住心，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一定会催着他好好攒钱，把你的钱还上的。”米婷说道。 “什么我的钱，等咱们结婚了，那可是咱们的钱。”张义仁决定把米婷拉到统一战线。 米婷的关注点再次偏了，她的脸顿时羞得通红，伸手在张义仁的身上轻轻捶了一下：“又瞎说，不害臊。” “有什么害臊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张义仁决定把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米婷是湖南人，喜欢吃辣，小享附近却没有什么湘菜馆，川菜馆倒是有一家，张义仁大学在成都上的，对川辣味道也挺喜欢，中午为了哄米婷开心，就选择了这家川菜馆。 吃完饭，张义仁原本想直接回公司，却被米婷拉住了：“去家里坐坐，把事情跟我嫂子解释清楚。” 米婷原本是好意，可是张义仁一听要见郭海燕，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对方堵在门口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慌张：“还是不要了吧，你偷偷跟嫂子说说就行了。” “那可不行，这事儿必须解释清楚，要不然我嫂子还不恨死你了，我跟她说，她肯定还以为我是骗她的。” 无奈之下，张义仁只好跟着米婷，去了家里。 一进屋，他就看到郭海燕坐在沙发上，眼睛哭得红肿一片，米婷的舅妈也在一旁坐着，愁眉苦脸的，看到张义仁进来，脸色顿时垮了下来：“阿仁，不是妗子说你，你怎么能带强强去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是好人去的吗？” 519、哭哭哭 张义仁那个叫冤枉啊，什么叫我带他去？合着你们都觉得米晓强是好孩子，就我一个人是坏人？这算哪门子逻辑？ 但是这话他又不能直接开口反驳，毕竟米晓强名义上是他大舅哥，有些话他直接说，不太合适。他用胳膊肘碰了碰米婷，意思是想让米婷开口帮他说话，解释一下并不是他的问题。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米婷只是抿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张义仁那个郁闷啊，有心想说米婷，可是这话又怎么能说出口？哪有当着人家家人的面骂人家女孩的？ 就在张义仁无比郁闷的时候，郭海燕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也是眼睛通红，脸上明显乌青一块，嘴角也带着伤，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直接动了手。 郭海燕开口道：“妗子，你别这么说阿仁，强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儿肯定不是阿仁带他去的，就算是阿仁带他去，那也是他逼着阿仁做的。阿仁，你说是不是？” 张义仁没吭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米婷的舅妈道：“海燕，你这是气话，强子在家里也是挺乖的，顶多也就是爱喝酒，没你想的那么坏。” 张义仁无语：人果然都是相信自家亲的，就米晓强那性格，还能叫挺乖？你该不会还停留在他小时候的印象吧？ 郭海燕看到张义仁这副样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委，继续说道：“妗子，你这么说可真是冤枉阿仁了，阿仁这人真的挺好的，不说别的，充气城堡的生意是他帮我们找的，钱也是他帮我们垫的，他还等着强子还钱给他呢，怎么可能再去拉着强子去那种地方乱花钱？再说了，就这段时间，你看看每次都是强子找着他要去喝酒，阿仁可从来没主动拉着他去过。” 郭海燕这么一说，米婷舅妈算是彻底没话说了，她沉默了片刻之后，叹了口气，说道：“海燕，我还是那句话，你跟强子是一家人，不管出啥事，都要好好的一起过，他脾气有些时候是不好，但是怎么说也是你男人，你应该给他留点面子。” 听到舅妈这么说，郭海燕忍不住嗤笑了一下，可是这样的动作又牵动了脸上的痛处，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张义仁觉得呆在这里实在是太难受了，于是就托词说中午公司还有工作要做，就拉着米婷出去了。 等到了外面，张义仁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不由得冲米婷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说话？要不是你嫂子帮我说话，我这黑锅不是背定了？” 米婷听到张义仁这么说，立刻又变成了委屈的小媳妇，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扁着嘴就要哭。 这一招，刚才张义仁已经见识过了，现在米婷又来了一遍，张义仁顿时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我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怎么就会哭哭哭？” 米婷的眼泪顿时吧嗒吧嗒下来了，张义仁心里生气，也懒得去哄她，插着手站在一旁，生着闷气。 他想着米婷哭一会儿，也就没什么事情了，谁知道这丫头越哭竟然越起劲儿，到最后抽噎的不成样子，那样子好像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挂了一般。 张义仁又心软了，他走过去，搂住了米婷的肩膀：“好啦好啦，没事了，别哭了，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哄了老半天，米婷这才停止了抽噎，可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已经变成了红桃子，张义仁只好去商店给她买了一根冰棍让她敷眼睛，折腾下来，午休时间差不多耶结束了，两人回到公司上班不提。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是太嫩了，社会阅历太少，如果他当时就有后来的见识，就应该知道，米婷这种女孩属于在家庭中被压榨太多，连正常情感都不敢表达的那种，这种女孩，在面对家人的剥削和无理要求时，只会默默的承受。 如果说不牵扯到婚姻，一家人内部这样折腾，倒也没什么影响，可是一旦牵扯到婚姻，女方家人刚好又是那种特别贪婪之辈，就会开始无休止的折腾，要天价彩礼，要各种各样的东西，而女孩又偏偏不会拒绝自己家人，就会让两个人的婚姻最后成为一场交易，最终以惨败收场。 如果家人不贪婪还好，女孩嫁过去顶多也就是胆小怕事那种，可是现实中，这种家庭十有八九都是父母对女儿十分苛刻，喜欢压榨吸血，等到嫁闺女，就会当作一笔交易，多要钱。如果他们不是这种苛刻压榨的人，女儿在家自然也不会成为不敢于表达任何意见的应声虫。 下午上班没什么好说的，到了晚上，张义仁又照例去了小市场摆摊，等到快收摊的时候，米晓强又来了：“阿仁，你也太不厚道了，我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不说帮忙兜着点。” 张义仁差点被他给气乐了：兜着点？怎么帮你兜？你小子玩的一夜都不回家，谁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了？至于你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的事情，人家凭什么要帮你背黑锅？我是你妹夫怎么了？明知道妹妹要嫁过来，你还要抹黑妹夫，你这是想故意棒打鸳鸯还是咋滴？ 张义仁懒得理他，低着头收拾起了自己的摊子，米晓强看到他不说话，继续道：“行了行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我不怪你了，等会儿咱们再去红树林爽一把，怎么样？一个人去玩太没意思了，人多才好玩嘛！” 一个人太没意思？没意思你还玩得一个晚上都不回家？你这不是觉得一个人没意思，你是没有冤大头帮你付账吧？想让我去给你当冤大头？没门！ 张义仁以便在心里暗暗骂道，一边开口说道：“强哥，我真的是没时间也没钱去了，我们家条件不好，我要多赚钱给家里人，你想要玩，就一个人去吧，真的别来叫我了。” 520、走夜路 米晓强又劝说了两次，见张义仁一直不松口，只得一个人悻悻的走了，他现在正是食髓知味的阶段，恨不得天天住在红树林里面。 张义仁看到米晓强朝着红树林的方向去了，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原本今天晚上去跟米婷住一起，亲热一番顺便哄哄对方，看样子又是没戏了，大舅哥不回家，他一个人去，免不了又要被责问一番，与其受这份气，他还不如回宿舍睡个安稳觉，顺便跟朱飞吹吹牛皮。 他收拾完东西，刚准备背着电脑包回去，一转身，却看到了郭海燕就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他。 “嫂子，你怎么来了？” “米晓强呢？”郭海燕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心动的男子，还是决定先问出自己的问题。 “我不知道，强哥今天晚上没有来找我。他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家了。”张义仁违心的撒谎道，他真不想介入这俩人的破事里面，米晓强是个不靠谱的男人，郭海燕也有点不靠谱，竟然会主动勾引他，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张义仁这也是不太懂女人心思，如果要是几年后的他，肯定会明白，郭海燕对他动心，其实只是生活太过苦难，对自己的男人太过失望，等到遇到了一个好一点的男人，就会飞蛾扑火一般冲上去，想要跟对方发生点什么。 这与人品无关，这是人心，在痛苦中压抑太久，就会忍不住爆发放纵，做出有违常理的事情，如果真的生活幸福，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郭海燕明显不信张义仁的说辞，她说道：“行了，你不用替他掩饰了，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没少往镇上那个狗x巷里钻。现在来了东莞，这边的女人比镇上的老妇女好看多了，他要是能忍得住，那才是见鬼了。” 狗x巷。张义仁差点为之绝倒，这地名起的实在是太绝了，不过农村人都是这样，对这种厌恶的烟花柳巷，用的都是鄙夷型的名字，不过这骂人的话，有点过分了。 谎言被拆穿了，张义仁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这事儿是米晓强做的不对，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说道：“嫂子，我要回公司宿舍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不敢提任何关于去寻找米晓强的事情，因为这话头一开，要是郭海燕真的拉着他去红树林找人，他该怎么办？到时候既得罪了米晓强，说不定把米家人也给得罪了，就看米婷舅妈今天的态度，就知道这家人有多护短，如果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挨埋怨的肯定是自己，而不是米晓强这个始作俑者。 郭海燕看着张义仁，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你不用担心我让你去找米晓强，他跟什么女人睡觉，我才没心情管，他爱玩就让他玩去，最好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得了，夫妻做到这种份上，也真的是够神奇了，看来米晓强已经彻底把他媳妇的心给伤透了，要不然女人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张义仁当然不能顺着这话继续说下去，只好含糊道：“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气话说说就算了，可不能当真。” “一家人？你见过这种不要脸的男人？他要是把我当一家人，会这样朝死里打？”郭海燕用怨恨的语气说道。 张义仁顿时无语，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只好沉默不语。 “阿仁，也不怕你笑话，要不是有孩子，我真想跟他离婚了拉倒。”郭海燕咬牙切齿道。 如果郭海燕不提孩子的事情，张义仁怕是就把他们俩还有孩子的事情给忘了，说起来，米晓强跟郭海燕这一对夫妻，不仅夫妻感情奇葩，连对孩子的方式也很奇葩。 他们有个五岁大的儿子，还在老家上幼儿园，这次来东莞，夫妻俩竟然把孩子留在了家里的外公外婆那里，感觉就不像自己亲生的一样，也就是米婷的父母还心疼大孙子，住了一个星期就要急着回去，这夫妻俩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见他们主动给儿子打电话，每次都是外公外婆打来电话要跟他们讲话。 “嫂子，这都是气话，都是气话。那个……我要回去睡觉了。”张义仁只想赶紧从这苦海中脱离出去，不想再夹在其中尴尬了。 “阿仁，挺晚了，我一个人回去害怕，你送我回去吧。”郭海燕拦住了张义仁的去路。 张义仁犹豫了一下，他很担心郭海燕又跟上次那样，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可是现在的确也比较晚了，他觉得送人回去也挺应该的，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在深夜的街道上行走着，郭海燕走在前面，张义仁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扭动的腰肢，不由得起了欣赏的心思。 说真的，郭海燕是个挺漂亮而且很有韵味的女人，哪怕是生了孩子，腰肢依然纤细，再加上少妇特有的风韵，更是给她平添了几分魅力，如果她不是米晓强的媳妇，而是一个普通的少妇，还那么主动的话，张义仁说不定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可是这事儿真的是不能碰，一旦出事，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张义仁看着郭海燕丰腴动人的身影，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有些出神了，连郭海燕回过头看他，他都没有发觉。 郭海燕看到张义仁一直盯着她看，不觉得心中泛起了阵阵羞意，她本来就对张义仁有感觉，只是一直被拒绝，让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了，现在看到张义仁一直盯着她看，那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思，再次被打破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张义仁跟在她的身后，正在出神的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撞在了她的身上，差点跌倒。 他下意识想要去抓一个支撑身体的东西，可是想到那是郭海燕，又赶紧收回了手，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摔一跤了。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郭海燕反而伸出了胳膊，撑住了他。 521、奇怪的梦 张义仁的重心不稳，郭海燕这样伸出胳膊撑着他，那是女性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反应，避免两人身体接触，张义仁被对方撑住之后，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出丑了，只要对方再稍微用力，帮他一把，他就能站稳身体了。 可是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郭海燕犹豫了一下，竟然松开了胳膊，张义仁顿时重心不稳，压在了郭海燕的身上。 接触到对方柔软丰腴的身体，张义仁顿时一惊，他的重心也因为这一触，中医调整了过来，他赶紧起身，退开了两步，不敢再去看郭海燕：“嫂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附近昏暗的路灯照射来的光线，投在了郭海燕的脸上，把她的大半张脸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中，看不出表情变化，张义仁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有些惊慌，又有些心动，刚才那短暂的一瞬间，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虽然他也知道，那更多的是生理上的冲动而已。 郭海燕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动弹，过了很久之后，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走吧。” 不知怎地，听到她的那声叹息，张义仁竟然觉得心里猛然一紧，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他忽然间很可怜这个女人，但是也仅仅只是可怜而已，他可不想为了拯救这个女人，搭上自己的人生。 两个人默默的走到了米婷舅妈的家门前，张义仁离门口还有十几米就停下了脚步，郭海燕走到了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院门走了进去，只是进门之前，转过头深深的朝张义仁的方向看了一眼。 张义仁目送她进入院子，转身离开了，在夜色中朝着优雅公司的方向走去。 这天晚上，张义仁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跟着米婷还有她的哥嫂一起乘船出海，结果船翻了，所有人都落水了，可是四个人只有一个救生圈，他努力的想去救米婷，想要把救生圈给米婷用，可是米晓强竟然要跟妹妹抢夺那个救生圈，张义仁气坏了，想要跟对方理论，却看到郭海燕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木棒，朝着米晓强的脑袋敲去。 米晓强被打落水中之后，郭海燕冲着张义仁露出了甜蜜的微笑，还凑了上来，紧紧的拥抱住了他，张义仁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米婷，却发现米婷早已不知去向，接着，画面一转，他竟然跟郭海燕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在做那种事情。 一觉醒来，张义仁觉得头昏脑胀，他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这简直是美国科幻灾难电影加韩国扯淡伦理剧的结合体，难道自己这两天憋得太狠了，才会梦到跟郭海燕做那种事情？那也不对啊，前几天还在跟米婷睡觉呢！哪有不到一个星期就憋得不成样子的？ 洗漱之后，去外面随便吃了点早餐，张义仁来到了办公室准备上班，却看到米婷一脸的不爽，他昨天晚上做了那场怪梦，心里老觉得有些对不起米婷，心虚得很，看到米婷这样子，他就赶紧腆着脸凑了上去，想哄对方开心。 “亲爱的，到底怎么了？怎么那么不开心？” 米婷皱着眉头道：“昨天晚上我哥跟我嫂子又打架了。” “啊？！又打架了？”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这米晓强也太人才了吧？ “是啊，我哥昨天晚上又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到半夜两点多才回家，我嫂子就跟他吵起来了，他又动手打人，我嫂子也跟他对着打，昨天晚上差点没把人折腾死。” 张义仁算是彻底无语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大舅哥不靠谱，可是这小子不靠谱的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别人嫖娼被家里人发现了，吵架打架最少还管个十天半月的，你这头一天跟媳妇打过架，第二天又去玩到半夜两点多，合着你觉得只要不过夜，那就算没事了？ “那你嫂子没事吧？”张义仁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心里不由得泛起了阵阵涟漪。 “挨了我哥几脚，后来我妗子把他们劝开之后，我嫂子跑过来跟我一起睡，她昨天晚上哭得可厉害了，跟我说，可羡慕我，找了个好男人。”米婷说前面一半话的时候，还是挺苦恼的，说到后面，竟然有点得意。 米婷倒是挺得意的，可是张义仁的心里却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知道，郭海燕的话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那女人是真的对自己有想法。张义仁看着米婷翘起的嘴角，心说：傻丫头，别得意了，你家男人都被别的女人给惦记上了，你还得意呢。 但是这话他怎么能说出口，只能勉强笑了笑：“哎，你哥跟你嫂子的事情，真的是……” 米婷也知道自己哥哥不争气，不过下一刻，她又紧张起来：“阿仁，我哥要是一直这么胡来，攒不到钱，你帮着买充气城堡的钱，要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张义仁一听这个，顿时也头疼起来，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每天夜里站街摆摊，其实也是挺辛苦的，这米晓强要是真的那么无赖，不给还钱，他还真拿对方没办法。 “算了，先不想这个，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张义仁说道。他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米婷，还是在安慰自己。 一天的时间很快又过去了，现在张义仁对推广部扩充的事情已经不抱希望了，他每天更多的都是在进行自我学习，学习那些营销案例，如何进行品牌推广，他已经做好了到时间就直接跳槽的准备。 到了晚上摆摊的时候，让张义仁惊讶的是，郭海燕竟然跑了过来，找到了他：“阿仁，今天晚上你必须去家里，有些事情我要让全家人聚在一起，当面说清楚。” “嫂子，这不好吧。我跟婷婷还没结婚，就是个外人，这种事情参与进去不太好。”张义仁才不想在他们夫妻之间凑热闹，谁知道他们俩要玩什么幺蛾子？ “你必须去，你要是敢不去，我就跟米晓强说你调戏我。” 522、我要离婚 啥？我调戏你？！大姐咱能不能讲点理？要调戏也是你在调戏我啊！张义仁心中吐槽，却不敢说出来，这哑巴亏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年头男女还是有别的，女人诬陷男人容易，男人要是说女人主动骚扰他，十个有九个人都不信，剩下一个信了也会羡慕：这种艳遇你就应该被动接受。 “去，我去还不行吗？晚上要说什么？能不能提前交代一声，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张义仁追问道。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郭海燕说完，对着张义仁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扭头就走了。 张义仁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郭海燕走出很远，他才回过神来，他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晚上要发生的事情，肯定很不一般，因为郭海燕刚才给他的那个笑容，有种决然的感觉。 因为这个，张义仁晚上摆摊的时候，一直有些魂不守舍，中间给客户拷铃声，弄小黄片，都出错了好几次。 还没等摆摊结束，米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阿仁，你忙完了就快过来吧，我嫂子说要跟一家人说个很重要的事情，还说你说了也要参加，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张义仁顿时无语，你们一家人说事儿，非要把我拉上干嘛？这傻丫头，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参与到里面去，就你这智商，被你嫂子卖了还帮着她数钱。 但是张义仁却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的挂断电话，收了摊子朝米婷舅妈家走去，他真的怕郭海燕一冲动，诬陷他调戏她，那到时候才热闹呢，一家人打不完的架，不说别人，就米晓强那个混球大舅哥，哪怕他明白自己没调戏过郭海燕，估计也会故意跟自己闹，好想办法从自己这里搞点好处。 张义仁很快来到了米婷舅妈家，进门就看到几个人都沉默的坐在屋子里，米晓强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儿的抽烟，投向郭海燕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时不时的还想抬起手对郭海燕来一下，却因为米婷舅妈挡在中间，每次他想动手，都被米婷舅妈给拦下来了。 看到张义仁进来，米晓强赶紧起身，一把拉住了张义仁的手，他的举动差点没把张义仁给吓死：郭海燕这疯女人该不会都已经撒谎说自己调戏她了吧？米晓强这是要动手？ 还好米晓强上来并不是动手，而是拉住了张义仁的手，指着郭海燕说：“阿仁，你说这老娘们儿是不是该打？咱们大老爷们儿在外面赚了钱，潇洒一下怎么了？她还跟我这样瞎闹腾，还非说要把全家人聚到一起说事儿，你来评评理，到底是谁错了。” 张义仁顿时无语，你们一家的破事不要都来找我好不好？而且米晓强这逻辑，张义仁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还觉得真理站在他那边。他总算是明白了，跟一个三观和你不是一个频道的人是无法沟通的，这就好比你跟古代人讲，裹脚是对女性的摧残，而且很丑一样，人家就认为那样的脚好看，还要拿鞋子喝酒，现代人有几个受得了的？ 在米晓强的观念里，他作为男人，去玩个小姐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郭海燕是应该支持的，可是她竟然却反过来跟自己哭哭闹闹，这不是不给老爷们儿面子吗？ 张义仁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啥，不是说有事情要说吗？赶紧说吧，我等下还要回那边忙点事情。” 自从米晓强去了红树林，张义仁就没有在这边住过，他真的是不想参与到这种破事里面。 米晓强见到张义仁并不接他的话茬，也不做任何表态，顿时有些泄气，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狠狠的抽起烟来。 米婷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劝道：“哥，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去去去，老爷们儿的事情，女人别管。”米晓强现在正烦着，哪里会接受来自妹妹的好意，他只觉得大家都在给他找麻烦，他做什么都有人看他不顺眼。 米婷被哥哥这么一训，顿时又委屈上了，嘴巴扁了扁，眼圈就红了，张义仁在一旁看着，心里那个叫无奈啊：这丫头完全就是个受气包，挨了骂也只会哭，连反过去怼一句都不敢。 张义仁跟米晓强不一样，他并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而且跟姜丽交往的过程中，他深深的懂得了一个道理，恋爱的双方是平等的，你没有资格让对方一直的包容退让，他当初就是不懂这个，才会导致姜丽离开了他，他现在可不会再让米婷受这样的委屈，哪怕是来自她哥哥的都不行。 于是，他伸手拉住了米婷的手，轻轻的握了握之后，冲着米晓强道：“强哥，不是我说你，婷婷那样提醒你，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看看你的烟瘾有多大，年纪轻轻的都咳嗽的不行。也就是自家人心疼你，要是外人，谁管你。” 说起来，张义仁自己也是抽烟的，不过他自认为烟瘾没有米晓强那么大，少抽一点，对身体没什么太大影响，不过抽烟这种事情，抽一根对身体就是一分危害，能戒最好还是戒了。 米晓强心情正不爽，自己跟老婆吵架不说，这婆娘还说要把一家人聚在一起说事，现在训妹妹一句，还被准妹夫反过来说，这他妈的全家人都在跟他作对是不是？ 他顿时恼了：“抽个烟咋了？阿仁你不是也抽烟吗？有种你就给我戒了！” 张义仁真的是没话说了，他觉得米晓强这家伙简直是不可理喻，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圈那种，也不知道这种性格和世界观是怎么养成的。 这下子，屋子里彻底沉默了，最后还是那边的郭海燕开口打破了沉默：“都先别吵了，听我把事情说完吧，说完就了事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抬起了头，看向了郭海燕。 “我要跟米晓强离婚。” 523、得过花柳病 离婚？！ 别说是米晓强和米婷他们，就算是张义仁听到这两个字，也不由得心中一颤，一脸惊讶的看向了郭海燕。 郭海燕扫视着众人，当她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特别是看到张义仁的表情之后，突然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她脸上被米晓强打出的瘀伤还没有彻底消肿，这笑容看起来有几分难看。 “对！我就是要跟米晓强离婚。”郭海燕再次强调了一次。 米晓强像疯了一眼从沙发上蹿了起来，想要去打郭海燕，被反应过来的张义仁死死的抱住，米婷和她舅妈彻底傻了，反应过来之后，也是过来拉米晓强的胳膊，一边拉着米晓强，一边回过头对郭海燕说道：“燕子，你又在说气话了，孩子都那么大了，离个啥子婚？到时候孩子没有妈多可怜。” 08年的时候，虽然文明的春风已经吹入了广大农村，但是离婚这种事情，在农村还是很少见的，十里八乡要是出一个，那可就是惊爆眼球的大新闻了，而且米婷她们老家更是那种相对偏远贫穷的山区，那里更加传统保守，要是谁家离了婚，很长一段时间，一家人出门可都是抬不起头的，感觉脸上无光。 正因为如此，米晓强的反应才会那么激烈，他不停挣扎着，想要冲上去再揍郭海燕一顿，把这个让他丢脸的女人打到求饶，打到服气，可是张义仁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他又怎么挣得脱？ 张义仁也很郁闷，疯起来的米晓强，力量可真够大的，而且这家伙完全上头了，自己抱住他不让他上去打人，他竟然在挣扎的时候还对自己下手。张义仁很怀疑郭海燕特意通知自己过来，就是这个考虑，这女人知道米晓强肯定会盛怒之下对她出手，喊张义仁过来就是帮她拦住米晓强的。 “米晓强，你来啊，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离婚的时候就把你去狗x巷嫖娼，玩小姐得了性病的事情说出去。” 前一秒还像是发疯野牛一般的米晓强，顿时哑火了，他急促的喘息着，伸出手指指着郭海燕，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郭海燕抓住了他的痛脚，头一仰，一脸不屑的看着他：“你指什么指？你敢说你没这事儿？” 还在抱着米晓强腰的张义仁不由得在心里暗叹：卧槽！自家这大舅哥也真是人才，居然还得过性病，还被老婆给知道了。 他转过头看向米婷和她舅妈，只见两个女人已经彻底处于失神的状态了，米婷这妮子单纯胆小，听到她哥曾经得过性病，吓得竟然已经松开了拉着米晓强的手，后退了一步，一个劲儿的搓手。 米婷舅妈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又怒又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大概也没想到，小辈间的吵架，竟然会发展到这种揭露隐私的地步，她只能压低了声音怒道：“都别吵吵，别吵吵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让外人听去了多难看。” 郭海燕冷笑道：“他这个得病的都不怕羞，我有什么好怕的，外人听去了就听去了，丢个脸还能掉块肉咋滴？” 张义仁算是真的服了这女人了，他以前听人说，女人要是被逼急了，可比男人都要猛，他现在算是真的见识了。 “都好好说，都好好说。燕子，离婚这事儿可不是你们俩的事儿，那可是两家人的事儿，你就不想想你爸妈那边，知道你离婚了会怎么想？都消消气，你要是对强子有啥不满意的地方，都说出来，以后妗子帮你管着他，都让他改了，你看成不？”关键时刻，还是米婷的舅妈挺身而出，现场就她一个长辈，她不出马谁出马？ 听到提到父母，郭海燕原本还十分坚决的表情顿时变了，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婚，哪里想过那么多，她想着只要摆脱了米晓强就可以了，哪里还想过，如果离了婚，她在家乡又该怎么过下去？ 这年头农村还是很保守的，男人离了婚没面子，女人离了婚那可就更难了，很多人都会觉得是个二手货，是没人要的，农村离婚的女人，再嫁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是嫁给那些本身就有问题的男人，家里太穷娶不来媳妇的光棍，或者有点小残疾的。 这是千百年封建思想遗毒，不是短短的几十年改革开放就可以彻底清理掉的。 米婷舅妈看出了郭海燕的表情变化，知道这事情有戏，于是赶紧开口道：“燕子，你嫁过来那么久，妗子对你咋样？没亏待过你吧？你就听妗子的话，咱们有啥事都好好商量，是强子的错，该改的妗子就让他改，你也多担待点，要是一个家散了，想要再来那可就难了。” 郭海燕犹豫了很久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同意谈判。 张义仁也放开了米晓强，这小子其实也是草包一个，他对媳妇那么凶，那么厉害，主要是觉得女人不管怎么打，都是不敢跑的，现在发现郭海燕真的敢跟他离婚，他就彻底老实了。 张义仁看到这两口子重新坐下来谈判，他也无心再留在这里了，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之后，他离开了。米婷舅妈嘴上说着不把他当外人，可是现在他现在还没有跟米婷结婚，有些话让他听到也不太好，于是也就没有挽留他。 米婷也有些难堪，就说要出来送送张义仁，跟着张义仁一起来到了外面，张义仁一边用面巾纸擦着手背上的鲜血，一边跟米婷说话。他手背上是被米晓强抠出来的，这小子刚才疯狂挣扎的时候，想要抠开张义仁抱着他腰的双手，结果指甲把张义仁手背上的皮都给抓破了。 米婷从屋子里出来，才看到张义仁手上的伤，心疼的问道：“阿仁，你疼不疼？” “多稀罕，手破了能不疼吗？你哥这劲儿可真够大的，我差点都拦不住了。”张义仁打趣道。 米婷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阿仁，我想问你个事情。” 524、去了发廊，就肯定做了那事 “什么事情？你说吧。”张义仁并不是那种矫情的男人，女朋友不关心他的小伤口，他也不会心里不爽。 “我要是问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米婷显得有些犹豫。 “行，我一定跟你说实话。”张义仁有些奇怪，米婷到底想要问什么样的问题。 米婷犹豫了好几次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得性病？” what！张义仁听到这个问题，差点没一跤摔倒在地，这是什么狗屁问题，米婷这小妮子是哪里想到这个的？他怎么可能得性病？！他就算再乱来的时候，也只是跟张娜姜丽还有阿红同时保持关系，但是这几个妹子都是良家，又不是小姐，怎么可能得上性病？ 而且，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自从跟姜丽分手，跟米婷在一起谈恋爱，他觉得自己过的日子跟苦行僧差不多，米婷虽然也经常满足他，但是毕竟是跟亲戚住在一起，不如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那么自由方便，什么时候有需求都可以满足，甚至来了大姨妈，依然可以用其他方式满足。米婷这个初经人事的小丫头，才不会让他用那些羞人的方式来的。 “你脑壳坏掉了吧？！我怎么可能得性病？你这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张义仁气得伸出手指在米婷的脑袋上敲了敲，不过没舍得用力。 “你都去红树林玩了，万一得了性病可怎么办？真要是那样的话，你可不能碰我。”米婷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义仁那个气啊，这丫头脑袋里都是什么浆糊？自己去了红树林两次，一次是跟发廊妹聊天，这一次完全是在睡觉，这怎么可能得性病？自己不是都跟她说过了吗？她这是哪里来的念头？ “我跟你说过了，我去了红树林就一直在跟那女的聊天，我跟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怎么可能得性病？” “可我哥说，你不可能没玩的，男人去了肯定会玩，是个男人就忍不住。”米婷弱弱的说道。 卧槽！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原来坑自己的又是米晓强这个极品大舅哥，这家伙就不能干点好事？怎么净干这种扯淡事情？ “你哥怎么会跟你说这个？你把整件事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张义仁黑着脸，冷声对米婷说道。 米婷看到张义仁真的生气了，也有点害怕，她低着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米晓强昨天半夜两点多才回家，郭海燕又跟他吵了起来，说他来东莞之后不干正事，就知道往温州发廊里面钻，还骂他不知羞。这米晓强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张义仁给扯出来了，又说是张义仁带他去的，还说，张义仁人家那么有本事，不也去玩了，去发廊玩一玩，那是成功男人的标志。 这强词夺理的歪理，听得张义仁脑仁子都觉得生疼，这大舅哥坑妹夫的本事，简直是绝了。 米晓强这样大半夜的跟郭海燕吵架，当然把其他人也给吵醒了，米婷过去拉架，听到米晓强这么说，就忍不住辩驳说，张义仁的确是去了红树林，可是什么都没做，就是陪着发廊妹聊天，聊了一个钟头。 郭海燕听到米婷这么说，当然拿来当话头堵米晓强，于是，米晓强就说，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去了温州发廊，付了钱给了小妹，是个男人就会忍不住摸摸胸，亲个嘴，让对方给打个飞机，最后还是要啪啪啪。 米婷当然反驳他，说自家张义仁根本看不上那样的庸脂俗粉——事实上张义仁也的确是这样。 可是米晓强却说她不了解男人，男人都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更何况都付了钱的，他说那天晚上张义仁肯定睡了那个发廊妹，还说，张义仁长得帅，那些发廊妹都会主动勾引的，又有几个男人经得住那样的勾引？ 他这么一番话下来，米婷也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生了，她觉得哥哥说的很有道理，男人哪有不偷腥的，正人君子也许有，但是张义仁干的事情，又是卖小黄片，又是卖艳照门的，米婷怎么都没有这个信心相信他。 这么一来，米婷就怀疑张义仁那天晚上跟发廊妹发生过了什么，只是一直忍着没问，她觉得就算张义仁做了那种事情，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哥哥，因为是自己哥哥拉着人家去红树林的。 可是等到今天晚上郭海燕说要离婚，还爆料出米晓强曾经在老家玩小姐得了性病的事情，米婷就有些受不了了，她本身文化程度又不高，对性病的了解十分模糊，从别人那里只言片语的听过一些，而那些传言恰恰又是十分夸张恐怖的。 米婷以为性病就会彻底没救，而且会各种腐烂，把下面烂完，还会烂到内脏，人只要染上，就是死翘翘的结局。所以，她才会忍不住追出来，想问问张义仁到底有没有得性病，要是那样的话，她打死都不会让张义仁碰她。 文学作品里那种什么为了爱情可以献出生命的事情，都是成人童话，现实中，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大部分人第一时间考虑的都是自保。 所以，米婷在怀疑张义仁得了性病之后，就立刻无比恐惧起来。 听了米婷的解释和担心，张义仁不由得气乐了，他既对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大舅哥生气，又为眼前这个小丫头的无知而无奈，他摇头说道：“你听谁说，得了性病就会下面腐烂，一直烂到内脏，最后没命？” “我听以前在一起工作的一个大姐跟我讲的。”米婷老老实实的交代道。 “那都是胡扯。性病也分很多种，有些性病的确会导致身体腐烂，最后死亡，不过那都是古代医学不发达的时候，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基本上都能治愈。别的不说，你哥不是得过性病吗？要是按你说的那样，他怎么没死？” 525、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米婷顿时卡壳了，她一直在瞎担心，根本就没有考虑这其中的逻辑，现在被张义仁点明，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过片刻之后，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万一我哥得的只是普通病，你得的病很严重呢？” 张义仁那个气啊！这傻丫头，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啊，怎么净把坏的事情往我头上想？ 他忍不住低吼道：“我没有碰那个发廊妹一根指头，你爱信不信。别把全世界男人都想成你哥那样子，他这种不要脸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张义仁说完，就直接走了，他真的是生气了，米晓强这家伙是个坑爹货，米婷是个受气包加软耳朵，她哥说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她都相信，却偏偏不相信自己这个跟她相恋的爱人。 米婷也没想到张义仁会反应这么强烈，她喊着张义仁的名字，想让张义仁停下来，可是张义仁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停下跟她说话。她有心想追上来，可是却没有勇气，只能目送着张义仁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张义仁迎着夜风，朝着优雅公司的方向走去，他很生气，最主要的原因是米婷对他的不信任。相恋的人都有这样的心里，希望对方是百分百属于自己，信任自己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怀疑，都会让一颗热恋滚烫的心觉得受伤，更何况是怀疑对方得了性病，这种严重的问题？ 此刻的张义仁，不由得又想起了朱飞跟他说的那番话，他忽然觉得，也许应该考虑一下朱飞所说的话，这么不靠谱的大舅哥，这才在一起多久，都坑了他多少次了，万一真的结了婚，两家人成了亲家，谁知道他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回到宿舍，朱飞还没有睡，张义仁在宿舍里翻找着，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消毒酒精之类的，只可惜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张义仁最后想了想，决定去开水房接了点开水，对着伤口稍微倒了一点点，冲了下伤口，算是消毒——这种消毒方式，是张义仁高中时自己发明的，有没有消毒效果，他还真弄不清楚，不过这样处理过的伤口，的确没有出现过化脓迹象。 朱飞看到了张义仁手上的伤口，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询问张义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手上破皮了。 张义仁想了想，并没有把真相告诉他，他很清楚朱飞这个大嘴巴，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没过多久，办公室都会知道。要知道，这是米婷家的私事，哥嫂要离婚，那可是很严重的事情，他可不想跟米婷分手，所以这话绝对不能跟朱飞说。 不过，他也知道朱飞的性格，要是不给他个答案的话，这家伙不知道又要怎么胡思乱想，万一被他想歪了，那就更麻烦，于是，他说道：“没啥事，就是摆摊的时候跟人吵架了，夺东西的时候被挠了一把。” 听到是跟陌生人吵架，朱飞顿时没了兴致，他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在所难免的，除了这个，没伤到别的地方吧？” “没有，就是破了一层皮。” 两个人又瞎聊了几句之后，就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上班，张义仁依然气鼓鼓的，见到米婷来办公室，也没有跟她打招呼，倒是米婷先在qq上给他道歉了：“阿仁，昨天晚上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想的。” 张义仁看到米婷的道歉，心里这才算是轻松了一点，回了一句：“你不是觉得我跟你哥一样吗？” “是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在生气了。原谅我嘛~”米婷在qq上撒起娇来。 张义仁立刻心软了，他本来也就是一时觉得被误解了，有些被冤枉的感觉，现在接到了米婷的道歉，心里那口冤枉劲儿没了，他自然也不会跟小丫头一般见识。 “行了，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张义仁回道。 “好，我以后保证什么都听你的。”米婷接着又发来了一句：“你就不想知道昨天晚上我哥跟我嫂子最后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张义仁也有些好奇，这场轰轰烈烈的离婚，又该如何结束？ “和好了。” “和好了？！” 不是吧？！吵成那个样子，都说了要离婚了，就一个晚上，就谈判成功，和好了？郭海燕就这么意志不坚定？张义仁表示十分怀疑。 “先上班，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张义仁心里那个叫难受啊，这小丫头是故意吊人胃口吗？不过转过头看向米婷，看到她正一脸认真的在做报表，他也就释然了，这小妮子根本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她就是要开始工作了，而昨天晚上的情况估计也挺复杂的，所以才会这么说。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张义仁无比煎熬的期待中过去了，下了班，他跟米婷一起出了公司，就立刻开口问道：“你哥跟你嫂子怎么和好的？” “当然是我妗子劝的啊，不过我哥这次的确做错了事情，这次和好，也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以后家里赚钱的收入，由我嫂子来保管，我哥不能拿太多现金，还有，他也保证了以后不再去红树林那种地方，保证不再乱来。” 张义仁真的想仰天大笑，米晓强这次算是栽了，男人凭什么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还不是手里有俩闲钱？一旦钱被老婆管住了，那就没有那个机会了，你让他去玩，他都没那个资格。 郭海燕只要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米晓强以后就不敢对她那样随便打骂了，而且，对张义仁来说，郭海燕掌握财政大权，对他来说更加有利，米晓强这小子是个十足的败家子，手里根本攒不住钱，要是指望他来还购买充气城堡的花销，等到猴年马月也不一定能完成。 可是换做郭海燕就不一样了，她肯定能攒到不少钱，到时候还钱也就有了指望。 526、你嫂子夜里做梦喊男人的名字 张义仁想得挺美，如果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可是米家的情况，注定会让他收到还款的希望化作泡影。 到了晚上摆摊快结束的时候，米晓强又跑来了，他明显带着气，找到张义仁就说道：“阿仁，陪我喝酒去。” 张义仁顿时不乐意了，丫的你现在没有了财政大权，什么陪你喝酒，你就是过来打秋风的，没钱你还要出来喝酒，总不成以后你的酒钱都想让我出吧？ 其实如果米晓强是那种知进退的人，这顿酒张义仁请了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人家也是刚遭遇劫难，心里不爽，请一顿就也是应该的，可是米晓强一点都不靠谱，张义仁担心开了这个头，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出钱给这小子喝酒，那可就等于养了个爷，他可遭不起这罪。 “强哥，我这两天肠胃不好，喝不了酒，过几天吧，等我肠胃恢复了再说。”张义仁推辞道。 这话要是换个正常点的人来听，就会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不想跟着一起喝酒，那就笑一笑，彼此留个面子，事情就算揭过了，以后再来喊着一起喝酒，就会考虑之后再说。 可是米晓强是什么人？他那行事风格，岂是普通人能够揣度的？只见米晓强大手一挥，做出了领导人一般的豪迈架势，说道：“你肠胃不好那就不喝了，我一个人喝。” 卧槽！我是不想付钱好不好？我是不想把钱白白扔进你这个无底洞里，你明白吗？张义仁简直要气炸了，这人也太尼玛极品了吧？怎么就那么自觉，那么的自信，真的以为全世界都是要围着你转圈的吗？ “强哥，我小妹今年就要高考了，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攒到钱，我准备攒点钱给她留着交大学学费，喝酒就免了吧。”张义仁决定直接一点，要不然这混球大舅哥根本听不明白。 “哦，是这样啊。”米晓强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就在张义仁松了一口气，以为他总算是明白事了的时候，只听米晓强再次说道：“就一顿饭而已，能花你多少钱？要不，今天晚上吃饭的钱，就当是我借你的。” 卧槽！特么的，你还欠我三万块没还呢知道不？这还没跟你算前一段时间吃饭喝酒，花费我的钱呢。张义仁真的是气得不行，真想直接对着米晓强的脸啐上一口，可是这小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大舅哥，他不能不给米婷留面子，他要是真的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那可就不好办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怎么办？请吃饭吧！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他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去吃烤鱼。” 米晓强跟米婷一样，喜欢吃炒田螺，可是张义仁不喜欢，这种明知道要吃亏的请客，张义仁可不想自己只看不吃，吃烤鱼，最少能吃回来一点，不会亏太狠。 吃烤鱼的时候，米晓强一开始只是闷着头喝酒，喝了一会儿，有了几分醉意之后，就开始唠叨起来，开始对着张义仁大倒苦水，说郭海燕如何不贤惠，说一个女人竟然不守妇道，要跟丈夫离婚。 张义仁在一旁听得无语，忍不住开口道：“离婚这事儿怪你吧？怎么能说嫂子不守妇道呢？” “她这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要不是有人，她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跟我离婚？”米晓强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说道。 张义仁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逻辑真的没毛病，他真的是无言以对。 米晓强看到张义仁不说话，低下头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你别不相信，你嫂子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强哥，这种话可别瞎说，怎么说都是一家的，你这样乱说，传出去，嫂子没办法做人，你也没脸见人了。”张义仁真的是出了一身冷汗，这大舅哥不靠谱也太过分了点吧？这种话怎么能乱说？ “你以为我是乱说的？”米晓强凑到了张义仁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真的没骗你，你嫂子这几天都不让我碰她，而且她昨天夜里做梦，我还听到她在叫一个男人的名字，就是声音太含糊，没听清楚是谁。” 什么？！张义仁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真的是吓坏了，他很怀疑郭海燕做梦口中喊的男人名字就是他，还好郭海燕喊的不清不楚，米晓强也没听明白，要是真的听明白了，这可是要出事的。 “应该不是吧？说不定是看电影电视剧看多了，喊的是明星名字吧？你想想，嫂子跟你才来东莞几天，她怎么可能认识什么男人，你说对吧？”张义仁冷汗都下来，还在想办法找个理由糊弄米晓强。 米晓强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皱着眉头试探着对着张义仁说道：“真的是明星？不是其他的男人？” “肯定是明星，你想想，她去哪里找男人？人家说男人女人都喜欢幻想跟明星做，你不是也想过跟柏芝和阿娇做过？”张义仁故意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米晓强。 米晓强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艳照门的照片，他自然也从张义仁这里看过，他也说过想睡阿娇和柏芝，当然，他说的话可没有这么文雅，基本上就是污言秽语。 张义仁给他这么一打岔，把男人的名字往明星上面引，他也很快接受了这个说辞，他回想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郭海燕在家的确没事就在看电视，也许，就是看到了电视上的那些男明星，所以才会做春梦梦到。 想明白这个，米晓强心里那个疙瘩算是给彻底解开了，他这个人其实既暴躁又自卑，在郭海燕弱势的时候，他天天过的跟老爷一样，可是郭海燕提出要离婚，他反而害怕了，害怕真的成了光棍汉。 要是没有郭海燕提出要离婚在前，就凭这半夜听到她口中喊别的男人的名字，米晓强肯定就要打她。 只是，他现在却不敢了。 527、留下来陪我嘛 米晓强的转变让张义仁有些想不明白，他无法理解一个前几天还是无比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因为老婆提出要离婚，竟然连老婆夜里喊别的男人名字都不敢问，不敢说了。 张义仁真的有些无法理解，所以，后来他跟姜丽重归于好的时候，特意把这件事情给姜丽讲了，他想听听姜丽这个心理学高材生是怎么分析的。 姜丽跟他讲，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其实是跟环境有关的，米晓强这个人，生活在农村老家的时候，他的家庭环境就是大男子主义盛行，他在那个环境中，父亲对母亲的态度，就是他的底气。 而且，在那个环境中，郭海燕也会被环境所影响，她如果反抗的话，需要一个人对三个人——别看米晓强的母亲是大男子主义的受害者，但是一旦媳妇要反抗她儿子，她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镇压，这就是人性的复杂。 米晓强在父亲的极度权威之下成长，他的性格本来就有懦弱的一面，只是在面对自己妻子的时候，在膨胀的大男子主义支持下，成了控制对方的底气。 等到来到东莞这个陌生的地方，他离开了父母的支持，在面对繁华的都市，他内心深处隐藏的自卑和懦弱就开始冒头了，因为他本身来自农村，来自贫穷和偏远地区，这是他内心的恐慌所在。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有了钱之后，疯狂的挥霍——在心理学上，对物质极度匮乏的人，才会在陡然有钱的时候，做出这种举动，而那些真正的有钱人，他们只买自己喜欢的，并不会为了吸引别人的眼球做这种事情。 而郭海燕在离开了老家，脱离了米晓强父母的掌控之后，相当于挣脱了枷锁，所以，她敢提出离婚这样“大逆不道”的要求。而她的这个离婚请求，也击碎了米晓强看似强硬的大男子主义外壳，把他内心深处的自卑和恐惧暴露出来。 一般来说，这种被击碎外衣的情况，当事男人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疯狂的报复女人，用暴力殴打对方，而另外一种，就像是米晓强这种反应，他开始恐惧了，开始退缩了。 所以，郭海燕的强硬才会那么的义无反顾，而米晓强的转变才会那么的突然，突然到让人不敢相信。 姜丽这么一番解释，张义仁才明白人的心理竟然会如此的奇妙，如此的复杂。不过，当时的他并不明白，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他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把郭海燕梦里喊名字的事情给糊弄过去，免得被米晓强发现，东窗事发。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东窗事发，他跟米婷之间的感情可就彻底完蛋了，可问题是，他跟郭海燕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啊，要是真的出事了，那可就是超级背锅侠了。 俩人又吃了一会儿烤鱼，米晓强把剩下的那几瓶啤酒给喝完了才算了事，这家伙一开始是在喝闷酒，等到张义仁给他开解之后，他又是因为高兴才喝酒，这一下子就喝高了。 等到结账走人的时候，米晓强已经走不动了，张义仁只好搀扶着他，把他送回了家里，一进门米婷就迎了上来，嘴里还怪道：“怎么又喝酒了？还喝的这么醉，阿仁，你怎么又跟我哥去喝酒了？” 张义仁那个叫气啊，我是那种爱喝酒的人吗？明明是你哥非要缠着我让我带他喝酒的好不好？ 米婷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赶紧补救道：“是不是我哥喊你去的。” “你说呢？！” 郭海燕也听到了动静，从屋子里出来，帮着搀扶米晓强，她看到米晓强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看到搀扶米晓强的是张义仁，她只能忍住怒气不去发作：“阿仁，谢谢你。以后别跟他一起去了，他现在又没钱，你跟他一起喝酒，只能白出钱。” 三人合力把米晓强扶到床上，米婷急急忙忙的跑去打温水，屋子里顿时就剩下张义仁和郭海燕两个人——米晓强不省人事，根本不算数。 气氛立刻尴尬起来，特别是张义仁听到郭海燕夜里做梦曾经叫过他的名字，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梦，他有些尴尬，不过又觉得这事儿继续下去很危险，于是压低了声音对郭海燕说道：“你说梦话，被强哥听到了，以后要小心。” 郭海燕顿时一个激灵，随后，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她昨天晚上的确梦到了张义仁，在梦里一起做了那种羞人的事情，今天早上醒来，她还有些回味无穷的意思，却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被米晓强听到了，还告诉了张义仁，她能不羞吗？ 不过，羞怯也只是一时的，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要是米晓强听到了梦话的内容，那可是要出事的。 于是，郭海燕赶忙问道：“他听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听到，你说的比较含糊，他没听清楚，不过以后你可要千万注意了，别再出这种事情。” 郭海燕还想开口说什么，米婷已经端着温水走了进来，张义仁等她把温水放下之后，拉着米婷出了房间。给米晓强擦身子这种事情，当然是郭海燕的工作，米婷已经是大姑娘了，干这种事情不合适。 今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张义仁并不准备留下过夜，他想回宿舍去睡。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米婷竟然拉住了他：“阿仁，你别走了，今天晚上留下过夜吧。” “算了，出了这么多事，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我哥跟我嫂子离婚的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还有什么事情？”米婷有些不理解了。 张义仁顿时词穷，他总不能说，你嫂子半夜做梦梦到跟我那个，喊我的名字，差点被你哥发现了吧？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落在米婷眼里，就认为他是在犹豫不决。米婷上前搂住了张义仁，把潮湿温暖的嘴唇凑到了他的耳垂边，低声道：“留下来陪我嘛，我想你了。” 528、无比尴尬 米婷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张义仁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想了想，今天晚上也不算什么事情，毕竟他跟郭海燕是清白的，他有什么好担心的？想到米婷柔软的身体，他不由得心神一荡，点头应了下来。 其实在家里办事，特别是跟家人住在一起，还有长辈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很拘束，不敢动作太大，也不敢声音太大，可是这种压抑偏偏又有种说不出的刺激感，张义仁跟米婷早已体会过这种方式，而且现在隔壁还多了米晓强和郭海燕，那种感觉就更加古怪压抑了。 不仅是张义仁觉得刺激，米婷比他的反应还强烈，她咬着嘴唇，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哼出声来。 一番云雨初歇，米婷喘着粗气，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平静下来，张义仁一脸坏笑的看着她，米婷羞得不行，伸出手去掐张义仁腰间的软肉，张义仁吃痛，却又不敢挣脱，忍不住低声叫了起来。 俩人打闹了几下之后，张义仁准备起身擦拭一下身上的秽物，刚起身，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一声压抑的叫声，他听得很清楚，那是郭海燕的声音，他第一反应就是米婷的哥嫂也在办事，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米晓强现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怎么可能办事成功？ 听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向张义仁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因为我一直听到的都是酒后乱性，好像喝醉酒了更容易出事，可是张义仁却说，喝醉了是办不成事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了我的问题，张义仁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一看你就没约过炮吧？也没真的喝醉过吧？” 我倒是想否认，但是事实的确如此，只能点头承认。 “酒后乱性那都是瞎扯，真正约炮的，都是稍微喝点酒，心里却清醒得很，大家都是冲着上床去的，彼此心知肚明，只是拿喝醉酒当幌子。要是真的喝到烂醉如泥，还怎么办事？妹子们说过的，要是真的烂醉如泥，拿手都弄不起来的，做个屁。” 我这才知道，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酒后乱性不是因为喝醉了而乱搞，是因为想乱搞而喝酒。 虽然这时的张义仁还没有真正的进入夜场，对这些门门道道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他有过醉酒的经历，也知道真的烂醉如泥，是很难办事的，所以，在听到隔壁郭海燕的声音，他就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她该不会是在自…… 张义仁赶紧刹住了脑子里那头到处乱撞的老司机之车，拿卫生纸擦干净了身上的秽物，又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他有些尿意来袭，想去上个卫生间。 卫生间是在卧室外面的，张义仁穿好衣服，出了卧室门，来到门前一推，却发现里面是反锁的，他刚准备回屋再等上一阵时间，卫生间的门开了，一脸潮红的郭海燕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个人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郭海燕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她刚才听到了张义仁和米婷办事的声音，所以才忍不住自己想象着张义仁解决了一下，过来卫生间刚处理完，一出门就碰到了张义仁。 张义仁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他刚才也猜测过郭海燕在做些什么，现在又猛然遇到，他的脸不觉也有些发烫。 关键时刻，竟然是郭海燕先打破尴尬，开口说道：“那个，我用完了，你去吧。” “哦！”张义仁慌乱的应了一句，钻进了卫生间里，反手锁上了房门。 站在马桶前，他看着纸篓里那张无比潮湿的手纸，心里不由得又起了涟漪，不过很快又被他给压了下去：不能乱想，更不能乱来，那可是米婷的嫂子。 张义仁上完厕所回到房间，米婷已经沉沉睡去了，这小妮子工作本来就累，做爱这种事情其实更累人，睡着了也是很正常的。张义仁没有惊动她，脱掉衣服之后，轻手轻脚的躺在了她的身边，搂着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张义仁神清气爽的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因为昨夜的一场云雨，米婷对他也显得更加亲密了，唯一不爽的就是，张义仁一想到晚上米晓强这个不靠谱的大舅哥又要来找他喝酒，就觉得头疼无比。 可是头疼又有什么办法，米晓强这家伙这么死皮赖脸的，真的是拒绝的话都听不懂。 工作依然是老样子，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照例是去市场摆摊，摆摊的时候，他还一直担心米晓强突然出现，可是等到收摊也没见到米晓强，却等来了米婷，他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哥呢？今天他总算不来找我喝酒了。” “他啊，在家里喝呢，还特意让我过来喊你回家一起喝酒。”米婷笑着说道。 “啊？在家喝？”张义仁顿时晕了，怎么战场还拉到家里去了？ “是啊，他今天又要出来找你喝酒，被我嫂子给拦住了，说天天在外面喝酒，还不如在家里炒几个菜自家人喝，他就同意了。走吧，我哥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郭海燕的主意，怎么想也觉得米晓强不是那种能为人着想的人，不过很快，他又觉得有些担心，去家里喝酒，还是郭海燕提出的，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把这个念头给压下来了：还有米婷在呢，郭海燕总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吃了他吧？ 张义仁跟着米婷回了家，只见米晓强意气风发的坐在酒桌上，看到他进来，，立刻起身招呼道：“阿仁，赶紧坐下吃饭，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这小子觉得之前老婆要跟他离婚，太丢面子了，现在老婆主动提出给他做菜，他顿时觉得脸上倍有面子，简直开心坏了。 张义仁把电脑包放在了一边，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仔细品尝之后，点头道：“味道很好，嫂子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真的啊？！那你以后多过来家里，我给你和你哥炒菜吃。”郭海燕笑着答道。 张义仁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529、后悔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郭海燕提前设计好的圈套，明明只是普通的一顿饭而已，他竟然吃出了心惊肉跳的感觉，他根本不敢去看郭海燕，他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郭海燕很多时候都是在刻意的招待他，而不是对米晓强。 张义仁觉得无比拘束，却又没办法，米婷这个傻丫头，啥都感觉不出来，一个劲儿的在一旁傻乐，米婷舅妈最近因为处理这俩人离婚的事情，劳心劳力，早就去睡觉了，至于米晓强，这家伙只顾着开心喝酒，根本就没有察觉。 四个人在一起，也就是这兄妹俩蒙在鼓里，郭海燕在向张义仁示好，张义仁却不敢接受。 这顿饭吃下来，张义仁真的是食不知味，如果不是米晓强一直拉着，他早就直接起身逃跑了。 酒席散去的时候，米晓强早已经喝高了，不过这次还好，在家里喝酒，他至少没有喝到烂醉如泥，张义仁帮着郭海燕把他搀扶上楼，安排到床上躺下之后，他立刻就打起了呼噜，沉沉的睡了过去。 说真的，张义仁真的很羡慕米晓强这种入睡状态，现在的人有几个能像他这样，倒头就睡的？躺下能十分钟之内入眠的那就是好睡眠了，半个小时睡不着的大有人在，像米晓强这种三秒就能睡着的，真的是没心没肺的典型，只有什么都不去想，一点烦心事儿都没有才能做到。 张义仁看到米晓强躺下，就准备出去，可是还没等他出门，就听到郭海燕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阿仁，你就那么讨厌我？” 张义仁僵住了，低声回了一句：“不是讨厌，你是米婷的嫂子。” 说完，张义仁就走了出去，回到了他跟米婷所在的房间。米婷这傻丫头，依然毫无所觉，一脸的高兴，见到张义仁进来，搂着他的脖子道：“阿仁，我今天晚上好开心啊。” “开心？为什么？”张义仁有点莫名其妙，就算米婷发现不了情况，那也不至于开心吧？ “我嫂子终于跟我哥和好了啊！你没看她还炒了那么多好吃的菜给我哥。” 张义仁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他看了看一脸兴奋的米婷，只好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的说道：“睡觉吧。”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一切都似乎平静了下来，郭海燕似乎突然对扮演贤妻良母上了瘾，每天晚上都会换着花样炒两个小菜，让张义仁和米晓强喝酒用，而米晓强享受着老婆伺候的状态，也不再说要出去吃饭。 张义仁也乐得其成，这样至少不再坑他的钱了，在家炒小菜的花销自然不会太多，顶多也就是几十块的买菜钱，他隔三差五也会主动买点肉和菜提前让米婷拿过去，这样也算是分担了一部分费用。 唯一让他觉得不太好的，就是郭海燕对他的执念似乎越来越重，他现在只能不停的躲闪逃避，尽量避免跟郭海燕单独相处。 这两个星期，小享也迎来了另外一件大事，路口那栋去年建好的大楼终于装修完毕，弄成了一个综合型的超市，开业了。 开业那天，张义仁特意陪着米婷去商场里转了一圈，一楼是一个购物超市，二楼是卖服装的，三楼是床上用品，再往上就还在空着——小享这个地方位置比较偏僻，一个新兴的小商场想要招满租户还是挺难的。 原本，张义仁在逛商场之前还在想，这个商场一开，附近这些打工者就有了出来逛街的理由，到时候小市场里的人流量会更多，他的生意也会好上不少，可是等到他陪着米婷转了一圈，出门的时候，这才忽然注意到，入口处服务台的对面，竟然也开了一家给手机更换铃声，还卖手机配件的铺子。 这铺位有玻璃柜台，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手机和配件，墙面上还有kt板做的招牌和介绍，一看就是档次很高的那种。 张义仁看到这个铺子，心里不由得一沉，他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生意来，这个铺位也搞手机铃声，而且看起来还那么专业，小享工业园就这么大，大家都是从这些打工者身上赚钱，如果这边生意好了，他的生意肯定就要受到影响。 而且，更扯淡的是，这个铺子明显是想要打击他人的生意，竟然还做了个kt板告示，上面写着手机病毒的危害，说去不正规的地方维修手机或者更换铃声，有可能被植入木马，导致话费被吸如何如何，所以，一定要到正规柜台做这种事情。 张义仁看着那个告示，心里那个气啊，这哪里是一个告示，完全就是在断人财路啊，现在的消费者对手机了解不多，对木马这种事情知道的也很少，其实这种吸话费的小程序，大多都存在于山寨机里面，他们跟运营商勾结，偷偷的盗取消费者的话费，像张义仁这样更换铃声的小贩，就算在手机里植入了木马，吸了话费，他也分不到钱啊！因为他没有那个渠道跟运营商合作。 但是消费者不知道啊，消费者只觉得自己的话费好像一直都用的很快，可是偏偏又找不到原因，不往你这小摊上怀疑，难不成还怀疑自己的手机有问题？ 这么一来，消费者都会对张义仁那样的小摊产生极度的不信任和怀疑，一旦那样，他的生意就很难再做下去了，除非只卖小黄片。 米婷看到张义仁停下脚步，久久的看着那个铺位出神，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开口道：“阿仁，你看什么呢？” 张义仁这才回过神来，再次看了一眼柜台里站着的那个男人，拉着米婷离开了，他知道，他生意的下滑期马上就要到来了，他原本觉得卖手机铃声是个很不错的营生，不用那么辛苦，又收入不错，所以才把充气城堡这门生意交给了大舅哥米晓强，可是现在看来，他的生意很快就要不如米晓强了。 张义仁有些后悔了。 530、被人断了根 人都是自私的，而且米晓强这种不靠谱的大舅哥，张义仁对他也没什么感情，所以，在发现自己的生意即将变差，他就不由得开始后悔起来。不过琢磨了一下，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米晓强这小子对电脑一窍不通，要是把两家的生意彼此调换，自己不仅要教他如何操作电脑，费时费力，还要把这台电脑搭进去，到时候那可就亏大发了。 再说了，充气城堡的生意从时间段分布上讲，也不适合他做，这边的幼儿园和小学下课是四点钟，这之前就要把充气城堡架设好，等学生们放学就开始营业，他下班最早也是下午五点半，冬天更是持续到了六点钟，时间上错不开，等到晚上天黑了之后，挂灯营业也没有多大用，顶多坚持两个小时，家长们就要带孩子回去睡觉了，所以，这生意不适合上班的人做。 生意没办法更换，张义仁就在想，是否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挤兑一下商场里那个经销手机的铺子，不过仔细想了想，他决定放弃了，他唯一的依仗就是民哥，但是他已经欠了民哥太多。 民哥对这边的派出所或者工商局税务什么的的确有不小的影响力，但是这种商场里面的铺位，既然是做的话，肯定是手续齐全的，强行乱搞，不仅事倍功半，还会给民哥带来麻烦，所以，张义仁决定放弃了。 他也曾经幻想过，对方就算开业，也不会有太多生意上门，对自己的小摊没有影响，可是他心里很明白，这只是幻想而已。不说别的，光是身处商场，装修高档，这两点就可以从他这边抢去不少生意了。 人都是感官动物，而消费者对商品的概念，往往停留在表面的包装上，就好比酒类产品，很多酒类的包装特别豪华，可能瓶子的价格都比里面的东西成本要高，可是为了卖高价，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就比如说茅台，放在茅台的瓶子里，消费者肯定会相信，要是换做是一瓶茅台装进矿泉水瓶子里，另外是一个茅台瓶子装了普通的散酒，让你选，你会选什么？ 同样的，消费者看到商场里的那个铺子，就会下意识的觉得对方的技术更加正规，更加有保证，而张义仁的那个小摊，就是不专业的象征。 从商场出来，张义仁忧心忡忡，米婷终于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开口问道：“阿仁，到底怎么了？怎么逛了一趟超市，你就成了这样子？” 张义仁把那个铺位的事情跟米婷一讲，利害关系也给她讲了一遍，米婷顿时就急了：“不行，我要去找他们，他们这也太不要脸了，自己做自己的生意，怎么能污蔑别人往手机里植入木马这种事情？” “站住，你去找人家做什么？人家又没指名道姓，只是说某些不正规的地方，你这找上门闹，还不是自己对号入座，刚好落人口实？”张义仁拉住了米婷。 “那怎么办？”米婷气得小脸通红，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我再想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张义仁其实此刻也没什么办法，整颗心都乱了，不过她不能让米婷跟着担心，所以才会这么说。 “阿仁，那你好好加油，一定要想出好办法。”米婷对张义仁有种近乎崇拜的信任。 当天晚上再次摆摊，张义仁明显感觉得到，生意差了很多，很多路过的客人，再听到他的招呼，都会显得有些犹豫，很显然，商场里那个不正规小摊会给种木马，吸话费的宣传已经起到了作用。 其实吸话费出了山寨机之外，还有运营商也在偷偷做这种事情，08年左右的时候，运营商的收费并不公开透明，想方设法的偷偷多扣话费，很多人老觉得自己的电话刚充钱没多久，钱就没了，就跟这个有关。 张义仁的心里那叫一个恼火啊，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好在他这里卖小黄片是独一份，还是有些不怕死的年轻人跑来这里买小黄片，要不是还有这个支持，他都不知道生意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至于对方也卖小黄片，这个他才不担心，对方在商场里搞正规店面，要是敢卖小黄片，他就去举报对方，肯定能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铃声这一块的收益下降的太快了，很多消费者都开始对他产生怀疑了。 不行，不能这样继续被动挨打，必须想个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局。张义仁收摊的时候，还在恨恨的想着。 因为心里有事，张义仁晚上并没有去米婷舅妈家住，他给米婷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回了宿舍那边，让他没想到的是，米晓强竟然也给他打来了电话：“阿仁，过来喝杯酒啊，你回公司宿舍，就没人陪我喝酒了。” 张义仁哪有心情陪他喝酒，自然是回绝了：“强哥，我今天真的是没心情，生意都要被人抢光了，再不想想办法就要没饭吃了。” “你嫂子说让你过来吃饭，顺便一家人凑一起聊聊，四个人帮你想主意，总比你一个人瞎想要强得多吧？” 听到是郭海燕邀请，张义仁更不愿意去了，最近这段时间，郭海燕对他的态度越来越炙热，他一直都在努力躲避，怎么可能主动送上门去？不过，直接拒绝的确有点不合适，他只好道：“强哥，我已经到宿舍了，洗澡水都打好了，要不明天晚上吧。” “好吧，明天晚上可一定要过来啊。”米晓强生怕没了张义仁这个酒友，还特意多交代了一遍。 “放心吧，明天晚上一定过去，到时候我带两个菜过去。” 放下电话，张义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朱飞今天不在宿舍，他想找对方聊聊都没办法，朱飞虽然是个大嘴巴，不过年龄和阅历在那里摆着，有些时候听听他的意见倒不失是个好办法。 怎么办呢？现在对方这一招明显是釜底抽薪，要断了他生意的根基， 要怎么应对呢？ 531、想到了办法 张义仁躺在床上苦思冥想着，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依然觉得无比发愁，对方这釜底抽薪的一招，实在是太难应对了。 米婷显然也在关心着这件事情，来了之后，就在qq上问他，他只能告诉米婷，办法还在想，让米婷不要着急。 周一上班也没什么太多工作，上午开了个周会，下午几个高层领导一走，办公室就又进入了放羊模式，一帮同事看电影的看电影，玩游戏的玩游戏，闫明亮和舒学方这段时间玩局域网cs正起劲，还特意来喊张义仁一起玩，可是张义仁却没有一点心情：财路都要被断了，谁有心情跟你们玩游戏啊？！ 因为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张义仁干脆点开了网页，准备看看网上经典的营销案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灵感，结果却无意间看到了农夫山泉当年的矿泉水与纯净水大战。 这个营销案例也是国内比较经典的营销案例之一，当年农夫山泉为了攻占国内饮用水市场，特意引入了矿物质水这个概念，之前的饮用水基本上都是过滤纯净水，而农夫山泉的广告搞了个植物对比，浇纯净水的植物枯黄，浇矿物质水的植物长得很好。 这一下子就在消费者的脑海中植入了一个概念：纯净水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要喝矿物质水。因为这个创意和广告，当年农夫山泉一举攻占了国内相当大的一片饮用水市场，打了其他几个企业一个措手不及。 张义仁看到这个案例，眼睛不由得一亮：农夫山泉这一招，其实也是釜底抽薪，让消费者对另外一种水失去信心，从而抢占市场。可实际上，一瓶水里面所含的矿物质成分，对人体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当初上学的时候，讲到这个案例的时候，老师就曾经说过，那一瓶矿泉水所包含的矿物质，还不如你去饭店吃一口菜里所含的矿物质要多，再说难听点，你站在大街上张大嘴巴吸口灰尘，吸进去的灰尘所含的矿物质都比那一瓶水多。 但是消费者不懂啊，他就认为有矿物质了好，纯净水喝多了身体就会虚弱。就像张义仁现在遭遇的问题一样，吸话费这种事情不可能是小摊可以做的，但是消费者认为你不正规，可能做这种事情，你就算有一百张嘴，那也解释不清啊！ 釜底抽薪怎么破？对方把柴抽走了，那就再去捡柴加上呗。道理是这个道理，如果想不到好的招数应对，那就是瞎想。 苦思冥想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了张义仁的脑海：既然对方攻击说他不正规，搞得消费者不信任，那他就也玩正规的，给消费者普及手机系统知识，帮消费者处理吸话费的情况，那不就得了？ 这个听起来好像有点复杂，说白了就是给消费者刷机。08年左右，吸话费的那些山寨手机，主要依靠的是内部自带的小程序，玩什么赛车，或者看美女图片，你只要点了，就会发短信扣费，还有一种更不要脸，那就是隐藏程序，在三更半夜消费者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用话费，还会自动删除痕迹。 对于这些吸话费的招数，有一个简单粗暴的破解方式，那就是重装系统，这个时候，苹果刚刚在全球发布，中国的普及率还十分低，大部分智能机都是诺基亚的塞班系统，安卓系统已经有了，但是因为智能机尚未大规模流行，所以，现在还是诺基亚塞班系统的天下。 给手机刷机，其实也就跟给电脑重装系统差不多，强行把手机内部存储格式化之后，把没有木马程序的塞班系统装进去，那些吸话费的程序就全部搞定了。 不过，这个事情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也是需要技术的，很多新手尝试自己刷机，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手机刷成砖头块，张义仁电脑装过不少次，但是给手机刷机，倒是没怎么玩过，他琢磨了一下，决定去手机论坛看一看，顺便给下点程序，该准备的系统都要准备，还要拿自己那台诺基亚试试如何刷机，至少要练熟练了，才能给别人刷机。 想到就干，张义仁立刻打开了手机论坛，开始寻找起相关程序和资料，除此之外，他还准备打印新的招牌和宣传牌，对方说他的摊位不正规，他需要的，是证明自己正规。 不过，证明自己正规，不能是辩解。消费者的心里很微妙，一旦有了别人攻击你，你的辩驳很多时候就会成为心虚的表现，如果是上规模的企业，倒是还有让消费者重新信任的能力，你一个摆在街边的小摊，要怎么让消费者信任你的正规？ 不过，这还是有办法的，办法很简单：既然对方在攻击不正规的经营者，那就借力打力，自己也加入攻击不正规经营者的团队，那不就是间接的洗白了？ 张义仁准备新作一个展板，开展新的业务，帮忙刷机，帮忙去除吸话费的木马程序，这样一来，不就是间接的洗白了？ 你说我不正规？我也在打击那种不要脸的行为啊？你说我不如人家商场那一家规模大，档次高？我的确没有，不过我的技术跟他们一样，也能把你手机里的吸话费程序去掉，而且要价还低，你说实惠不？ 而且，他比商场里面那一家还有两个优势，第一个就是可以卖小黄片，他是不担心被举报的，有民哥撑腰，东莞这一块他几乎可以横着走，不会有警察主动找他麻烦。对方如果做了，那就没得说了，他是要举报的。 第二个就是他是没有租金的，小市场的那点管理费并不高，联防队员跟他关系那么好，也没有收过，他时不时的请对方抽烟，给他们小黄片看，他们已经很开心了，而商场的铺位不一样，每个月的租金不会低的。他可以跟对方打价格战，反正是无本生意，谁怕谁？ 532、资本“肉搏”战 打价格战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归根到底是拼谁熬得住，谁承受得了损失。其实早些年间，这种行业间的价格战并不凶猛，等到2010年之后，中国市场进入资本市场阶段，抢占市场就成了毫无技巧可言的肉搏战。 一旦有一个新兴市场被发现，立刻会有资本大鳄进入，融资动辄就是十几个亿，几十个亿，甚至上百亿，然后用价格战抢夺市场，当这个市场最终稳定，消费者形成依赖的时候，就会提升价格，把之前亏损的资金全都赚回来。 最有名的资本角逐莫过于打车软件之间的竞争，最后以一方的惨败而收场，而这场角逐之中，上百亿的资金都扔在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你说你准备了十几个亿准备做大这个市场？人家入场就是上百亿，你打价格战，熬得过人家？ 当然，这种属于需要成本的价格战，张义仁这种小打小闹跟那种商业大战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是道理却是相通的，因为大家都是熬，谁熬不住先离场，剩下的那一方就是胜利者。 张义仁的底气来自于他的经营是没有成本的，他只需要下班了站在那里摆摊就可以了，电脑和音箱这种不叫成本，因为这些东西他早就拥有了，那点电费根本就不算啥，除了这些，他就一份钱都不用出了，试问，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对方在商场里搞柜台，那可是要租金，要人员成本的，他属于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用考虑人员工资成本什么的，所以，他有底气跟对方拼价格战。 想明白这些，张义仁莫名的来了底气，他要跟对方血战到底，把小享一带的手机铃声生意抢回来。 下午下班之后，张义仁带着米婷，拿着装着word文档的u盘直奔小享那家广告喷绘小店去了，找到老板，张义仁说清楚要求之后，老板看了看文字内容，确定无误之后，说道：“我这机器还在喷着政府的宣传喷绘布，中间停不了，你这东西好做，就是要等明天早上才能做出来。” “行，明天早上就明天早上。”张义仁答应下来之后，顺便把喷绘的钱也给交了。 办完这个之后，张义仁领着米婷去川菜馆吃了饭，又领着她去了附近那家手机卖场：“走，陪我看看手机去。” 米婷顿时有些欣喜，她手机一直是个砖头块诺基亚，是个很老的型号，张义仁之前也提过要给她买个新手机，只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她以为这次张义仁是带她去给她买手机的。 她开口道：“阿仁，还是省点钱吧，我的手机还能用一段时间。” 张义仁顿时就明白过来，米婷这是会错意了，他原本想笑一下对方，说不是给她买手机的，但是转过头看到米婷一脸甜蜜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忍住了，改口道：“听我的，你的手机真的该换了。” 去了那手机卖场之后，张义仁先是领着米婷在里面转了一圈，有意的观察着米婷的反应，米婷对比较贵的诺基亚倒是不怎么喜欢，走过索尼爱立信的柜台时，眼睛就像被磁石吸住了一般，挪不开了。 张义仁知道，米婷这是喜欢索爱的某一款手机，索爱的手机，还是很漂亮的，适合女孩子，像诺基亚这种，男人气息太重，怎么看都硬邦邦的，难怪女孩子不太喜欢。于是，他领着米婷又转回了索爱的柜台前，让服务员把里面的模型机拿出来给米婷看。 2008年左右，还是小偷横行的年代，也不知道是当时摄像头太少，还是手机太贵，卖场里被偷走手机的新闻都屡见报端，所以，当时很少有像现在那样，把真机摆在柜台让顾客试用的，都是拿个塑料模型，让你看看外观，你想要？那就交了钱，拿新机给你，不想买就想看手机，在东莞那个混乱的地方，是不可能的。 米婷拿着那款索爱手机的塑料模型，爱不释手，张义仁一看，就知道这小丫头想这款手机不一定有多久了，这款手机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有半年多了，现在其实也不算太贵。 张义仁看了看米婷娇艳的面容，大手一挥，冲着服务员说道：“拿手机去，还有，在哪里付账？” 米婷看着柜台上面标价的几千块数字，有点不舍得，想要开口阻拦，可是嘴张了张，还是没说出口：这小妮子太想要这款手机了。 米婷很快从服务员那里拿到了真机，拿在手里不停的玩着，显然很喜欢，服务员也一个劲儿撺掇，让米婷换上手机卡。 可是张义仁的下一句话，就把服务员给镇住了：“你们这里，多买手机有没有优惠？” “多买？你要买多少？”服务员下意识的反问道。 “那边的山寨机我还要买最少两部，你就说能不能便宜吧，不能便宜我就换别家了。”张义仁虽然要哄米婷开心，但是也没有那么傻，白白让人把他当肥羊宰。 他很清楚，这个年头手机卖场卖手机还是很赚钱的，利润空间很大，特别是那种山寨机，本来就是成本极低的东西，老板卖出去一部要比卖大品牌手机更赚钱，所以，山寨机其实是可以砍价的。 服务员眨巴眨巴眼睛，看出张义仁不似作伪，就开口道：“先生您先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经理。” 不过，她还是叫来了另外一个服务员，名义上是来招呼张义仁和米婷的，实际上是怕张义仁和米婷是骗子，是偷手机的，毕竟现在一台新的索爱手机在米婷手里，而张义仁还没有刷卡。 张义仁也不着急，坐在柜台前静静的喝着服务员之前端过来的一杯矿泉水，米婷则一直爱不释手的玩着那台索爱手机，试验着里面的音乐播放功能和视频播放功能，还有自拍功能。 女孩子买手机，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变过，她们不看手机的性能，就看能不能听音乐，能不能把自己拍的美哒哒的，虽然那个时候美图秀秀这种让男人无比抑郁的神器尚未出现，但是一款手机是否有很好的拍照功能，同样是当时女孩子们所十分看重的一项功能。 533、行业潜规则 当时的手机宣传摄像头是多少万像素，那可是一个影响指标。正在米婷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刚才那个服务员去而复返，身后还跟这个经理模样的年轻男人。 “罗经理，就是这位先生说要多买几个手机，问能不能优惠一点。”那服务员介绍完之后，就乖巧的闪到了一边。 张义仁略感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有点不像话的经理，而对方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张义仁，手机这东西现阶段对普通人来说还是挺贵的，很少有一下子买好几部的，而更奇怪的是，眼前这男人竟然是大品牌搭配着山寨机买。 要知道，手机消费者的消费都是有迹可循的，对大品牌信赖的人，只要经济上允许，基本上不会买山寨机，像张义仁这样混搭着买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请问先生贵姓？准备买几部手机？” “免贵姓张，我准备买三部手机，一部是这个索爱，还有两部山寨机，分别是这个和这个，你能给我优惠多少？”张义仁在卖场的宣传单页上把两部山寨机的图形标了出来。他选择的这两款山寨机，一款是仿诺基亚的，另外一款则是仿摩托罗拉的——山寨机的用户其实也很有意思，他们就是要拿一个很像是大牌子的手机，所以，仿经典机型的山寨机是很好卖的。 张义仁选择这两款山寨机，其实就是用来练习刷机的，因为这两款机型用的人很多，所以，他才会选择。 “张生，不瞒您说，咱们这手机卖场都是平价卖手机，靠的是走量，如果您真的想要的话，我可以给您把几个手机的零头抹去。”那卖场的罗经理一脸诚恳的说道，那表情十分到位，简直堪称影帝级别，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真的会以为手机卖场真的是在吃亏卖手机。 “你也别跟我说这些，我既然一次来买三部手机，肯定就是了解过的，像这三款手机，你们每一部都要赚这个数吧？”张义仁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他之前混迹手机论坛，在上面看了不少信息，即便是大品牌的手机，当时的利润也是在几百元左右，而且很多山寨机还有厂商给卖场的奖励——山寨机厂商有吸话费的阴招，一个顾客用山寨机越久，给山寨机厂商带来的利润就越高，比如说一个月偷偷吃你二三十话费，你根本就感觉不出来。 一两个用山寨机的客户可能钱并没有多少，可是一旦上了规模，成了量，比如说有个一万左右的用户，一个月光偷吃花费都能二三十万，更何况很多山寨机的持有量都是十万几十万计的，你想想这其中的利润有多少？正规手机卖出去之后，只是手机本身赚一次钱而已，但是山寨手机那可是每个月都有钱入账的自动提款机。 也许有人说了，既然发现吸话费，为什么不换手机呢？买山寨机的人，大多都是社会底层的人，他们卖一部几百块的山寨手机，感觉喇叭大，很管用，很酷，几百块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某个月发现自己的话费被吸了几十块，他们也不会因为少了几十块就再花上一两千去换一部新手机。 所以，这才是山寨手机当年可以横行神州大地的原因，如果单靠低价卖手机那点钱，山寨机厂商早就倒闭了，靠的就是后续的一直吸金手段——这种吸话费手段其实也很简单，山寨机厂商自己设置一个收费语音平台（就好比当初那种色情声讯台一样），收费价格每分钟是自己定的，一分钟比如说十元，然后在手机中设置木马程序，每个月的某几天会在半夜定时自动拨打这种电话，随后木马程序还会删除记录。 或者就是短信平台，那就更加隐蔽了，偷偷发个短信，然后自动删除，神不知鬼不觉，一条短信五块钱就到手了，然后跟运营商分账。什么移动联通这些运营商其实是知道这些猫腻的，包括2010年左右闹得沸沸扬扬的手机黄色网站，那些都是运营商在里面分了羹的，要不然，这些黄色网站怎么开展收费业务？ 正因为如此，山寨机在手机卖场里，哪怕赔本卖他们都舍得，所以，山寨机看似低价，实际上对卖场还有奖励政策，卖场卖山寨手机赚的钱不在少数。 罗经理一看张义仁比划的数字，就知道这是个同行老手，看来想从对方身上大赚一笔的可能算是没有了，他现在只想从张义仁这里多争取回去一点利益。 “张生买索爱是给女朋友用吧？买那两部山寨机是要怎么用？”这个罗经理脑子很活，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张义仁那么了解内情，没理由不知道山寨机的猫腻，可是他还是要买山寨机，那肯定就不是拿来用的。 “拿来玩玩，看看能不能刷成正规手机。”张义仁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也直接说了。 罗经理听张义仁这么一说，顿时点了点头，他就知道，张义仁这样买手机，不可能是自己用的，于是，他开口道：“既然张生买山寨机不是自己用，那我给您一个建议，我这里有两台二手机，是八成新的那种，价格上可以比新机低很多，你看合适不？” “二手机？”张义仁顿时来了兴致，不过，他很快加了一句：“没手续的那种？” 手机卖场其实还有另外一种猫腻，那就是从小偷那里回收手机——这种事情从手机开始大范围普及，就在全国范围盛行，因为小偷偷来的手机是无本买卖，几千块的手机，他们几百块就会出手，手机卖场把这些手机收来之后，把手机重新翻新，照样可以当作新机卖给消费者。 至于手机的包装和里面的保修单说明书什么的，那玩意都是可以印制的，而且大部分消费者不会去查询那些串码之类的东西。 534、被怀疑了 正因为如此，手机店卖手机的很大一部分收益，其实就是来自于销赃。至于有人说，我在手机店买的手机看起来都是新的啊，那怎么可能是翻新的？其实很简单，消费者对手机并不了解，大多数人判断手机是否是新机，都是从外观来看，而手机外壳和屏幕外层是最便宜的东西，那玩意就是塑料，能值多少钱？ 你想一下，换做你是手机店老板，花很少的钱翻新个手机外壳，转头赚好几百甚至上千元，你做不做？一次两次也许你可以忍受得了诱惑，时间久了，很多人都会下水的。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现实，前期的资本积累，大多都是带着灰色的。 罗经理听张义仁这么一说，知道对方已经会意，这也是个同行高手——其实他不知道，张义仁只是从手机论坛上了解了一些而已，其余的一些信息，他是在小市场摆摊的时候，偶尔空闲跟附近几个老板瞎聊听来的。这些小摊老板接触的社会面很广，对这种猫腻更是知之甚详。 “张生，要不咱们去我办公室坐坐，咱们谈谈。”罗经理对张义仁抛出了信号。 “好。” 张义仁要跟罗经理进去，米婷自然也拿着那个索爱手机跟了进去，她坐在一旁只顾摆弄手机，并没有在意张义仁和罗经理的对话。 罗经理等到两个人落座，起身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了两个手机，放在了张义仁的面前，这两个手机都是山寨机，还是街头爆款的高仿机那种，张义仁见很多人都拿的是这种手机。 他拿过手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手机罗经理为什么没有拿去翻新，因为这两款手机屏幕上都有裂纹，肯定是被不小心摔过。如果是大牌子的手机，出现这样的状况，拿去翻新还有价值，这种山寨机本身卖的又不贵，翻新一个手机很花费时间和精力，像这种相对来说属于大工程的翻新，对卖场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张义仁一看，就明白，这两台手机肯定能以很低的价格拿下来。 罗经理也知道张义仁是内行人，所以报价时就没有多报，每台手机都留了一些基本的利润，张义仁琢磨了一下，也就答应了，毕竟人家卖场做生意，人员工资店面费用什么的也是需要的，他不能真的让人按成本价给他，更何况收赃物手机，人家卖场也是担着风险的。 张义仁看到罗经理给他报价实在，就爽快的刷卡付账拿着两台山寨机走人了，他试过山寨机，还能用，只是屏幕有裂痕，只要忽略了这个，一点都不影响。至于米婷，她现在拿着那款索爱新机，兴奋的已经有些摸不到北了。 张义仁领着米婷出了卖场，一直走到路口要分开的时候，米婷才反应过来，抱着张义仁，嗔道：“阿仁，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好啦，你赶紧回去吧，我要回公司一趟，试试给这两个手机刷机试试。” “啊？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人家想你了嘛！”米婷再次撒娇道。 “天天都在一起，有的是时间，现在我的生意可是到了关键时候，要是一个弄不好，以后可就别想赚钱了，你先回去玩你的新手机吧，我要研究怎么刷机。” “好吧。”米婷也不是矫情妹子，除了在父母家人上面有点拎不清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很明事理的。 张义仁回到公司的时间还早，就直接去了办公室，刷机回宿舍也可以搞，但是宿舍桌椅板凳都没有，全都在床上折腾的话，太累人了。 一进办公室，他就看到朱飞正在看电影，跟对方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从电脑包里拿出了电脑，开始试着刷机。朱飞看到他忙活，赶紧凑了过来：“阿仁，你整啥呢？” “弄了俩山寨机，想刷机试试。”张义仁如实回答道。 “牛逼，你这玩的太专业了。”朱飞说着，拿起了桌上的两个山寨机，刚看了两眼，就忍不住开口道：“卧槽！这个手机看着有点眼熟啊。” “哪个？”张义仁不由得一愣，总不至于那么巧吧？朱飞之前用的就是一部山寨机，后来听他说丢了，这段时间他又买了一部砖头块诺基亚在用，总不至于买来的这两部山寨机就有一个是他丢的那一部吧？ 不过，这种事情也属于很正常的，因为这一带的小偷如果偷到了手机，销赃肯定是就近来的，那个手机卖场离的那么近，小偷们不选他选谁？ 朱飞指着其中一部手机，说道：“就是这个啊，太眼熟了。” 说着，朱飞把手机屏幕解锁了，开始翻看起手机里的资料，手机里当然没什么东西了，这些卖场也是专业搞这个的，能删的资料全都删了，但是这种事情没有绝对，总会有纰漏出现，朱飞在通讯录和照片里没有找到东西，却意外的在草稿箱里找到了一条草稿信息。 “卧槽！这就是我那个手机，你看，这还是当时我存的东西。” 张义仁凑过去一看，那是一个网址，还是之前他告诉朱飞的，朱飞这小子为了上黄网，还特意把网址信息存进了草稿箱里。 “我靠，还真是你的手机。”张义仁这下傻眼了，这事儿搞的，买回来两个山寨机，还没在手里捂热，就遇到了原主人，这你说咋办吧？还给对方？那可是自己真金白眼买回来的东西，虽然来路不正。不还给对方？就朱飞那性格，这肯定要生出间隙，两个人以后说不定连朋友都没得做。 张义仁真的有些做难了。 “阿仁，你这手机到底在哪里弄的？我的手机怎么会在里面？”朱飞看向张义仁的表情，开始有些怪异起来。 张义仁一看，就知道朱飞想歪了，毕竟人丢了东西，很多时候会怀疑身边的人，他苦笑着回答道：“飞哥，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你也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最近我摊子上的生意不太好，我就想着多开一条门路，给山寨机刷机，所以才去买了两部山寨机回来试试，没想到竟然还有你这个。你想想看，这手机真的要是我的偷的话，我怎么可能当着你的面拿出来？” 535、人性 张义仁这么一说，朱飞的神情顿时好看了不少，他笑了起来：“阿仁，咱们都是好兄弟，我怎么可能怀疑你做那种事，我就是想问问这手机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张义仁心说，你要是真把我当兄弟，刚才也不会那种表情。不过，他也没有戳破，人际交往就是这个样子，明知道对方在撒谎，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也要假装不知道，要是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才会是一片人间地狱。 谎言是这世界所必需的，人类是无法真正面对现实的残酷的，真实的现实就如同鲜血淋漓的伤口，谎言就如包裹伤口的纱布，让人看不出伤口的残酷。 “当然是从手机店里买来的，这些手机店都是搞这个的，从小偷手里收赃物，然后再翻新了卖给别人，这两部是没来得及翻新，就被我买过来了。”张义仁对朱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把实话告诉了他。 “卧槽！哪个手机店？我去告他们去。”朱飞顿时不淡定了，丢失这个山寨手机，他可是心疼了很久的。 张义仁一听这个就头疼了，朱飞真的是太想当然了，告人家手机卖场，怎么告？你有证据吗？就凭一条没删干净的草稿箱信息，你怎么告人家？再说了，张义仁从人家手机卖场买手机，只是有索爱手机的手续和收据，其余两部山寨机那可是没有交易存根的，你就算找上门，人家一句：谁能证明你这两部手机是从我们这里买的？ 更何况，他以后说不定还要从手机卖场那边合作，朱飞这要是参与其中一闹，以后想要合作就太难了。除此之外，这种能在本地开手机卖场，还能在当地搞销赃的，肯定也是跟道上有关系的，朱飞这样找上门去闹，肯定落不到好。 张义仁琢磨了一下，觉得他应该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揭过，要不然朱飞真的跟手机卖场闹起来，那事情可就热闹了。朱飞这人就是吃不得亏，既然吃不得亏，把这手机还给他，就可以息事宁人了，只是，这手机他还准备实验刷机，肯定不能就这样直接还过去。 “飞哥，你也别去找手机店了，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证据，万一人家说只是收来的二手机，你怎么证明人家是销赃的？这样吧，这手机等我帮你刷机之后，就直接给你，这事儿咱就不要再提了，你看行不？” “刷机，那不用，我用着挺习惯的，不用刷机。”朱飞说着，就想把他那部山寨手机给拿走。 “飞哥，你可不知道，这种山寨机内部都有木马程序，经常会偷偷的吸话费，我帮你刷机，以后就不会再有吸话费的情况出现，你确定不刷机？”张义仁问道。 一听山寨机里有吸话费的木马程序，朱飞顿时不淡定了：“卧槽！我说我之前用这个手机，平时也没怎么打电话啊，打电话用的都是办公室的电话，竟然一个月话费还嗖嗖的没，原来都是被吸跑了。” “这山寨机，你要是用个一年，它吸走的话费都够买部新手机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阿仁，我就知道哥们你够意思，帮我把这手机刷刷机，回头我请你吃饭。” “没问题。”张义仁一口答应下来，朱飞现在已经直接确定了这部手机的归属权，顶多也就是请他吃顿饭就把买手机的钱给揭过了，这顿饭他是必须要吃的。 给手机刷机，外行人觉得很难，在内行人眼里，其实就是跟装程序一个样，只是不同的硬件要装合适的系统版本而已，还有就是需要用到专业的软件，张义仁按照在手机论坛花钱买来的攻略，很快就上手了，他先是给另外一台手机试验了刷机成功之后，这才给朱飞那台手机进行了刷机。 他这么做，是担心不小心把朱飞的手机刷成了砖头块，朱飞还不一定会心里不爽到什么程度。 朱飞拿着重装了系统的手机，在手里操作了几次之后，发现系统用起来比之前快多了，而且里面的程序感觉像是大品牌手机的模式，不由得称赞道：“阿仁，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我感觉这手机跟诺基亚玩起来也差不多了。” “就跟装程序差不多，没什么的。”张义仁谦虚了一句。 朱飞又把玩了几下刷好的山寨机，抬手把手机装进了自己的兜里，冲着张义仁道：“阿仁，谢谢你啊，明天我请你吃饭。” “好。” 整个事件中，朱飞只字不提张义仁买手机是否花钱了这个问题，他装傻，张义仁也不提，这两个山寨机他买的时候的确没花多少钱，他也不愿意为了那一两百块跟朱飞闹翻，只是朱飞这种装傻的架势，让他觉得心里真的很不爽——哪怕你不愿意给钱，开口问一句，我也不会真的要你的钱，看把你给吓的。 朱飞乐滋滋的回了他的座位上，张义仁又把剩下那一步山寨机格式化之后，重新装了一次机，确定自己的技术已经过关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去。 至于剩下这部山寨机，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他原本想着，摆摊的时候可以直接低价处理掉，可是有了朱飞这件事情，他觉得要是直接卖的话，说不定运气不好又碰到了苦主，到时候人家说他是小偷，他可是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还不如先放着，反正也没多少钱，那点钱，他卖几部小黄片就赚回来了。 朱飞看到张义仁收拾东西，要回宿舍，他也赶紧站起了身，收拾了东西之后，搂着张义仁的肩膀，一起朝宿舍楼上走去——他其实也有点心虚，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不明白这两部山寨机是张义仁从别人那里买回来的，他真的是不舍得给钱，他觉得这东西原本就是他的，为什么要花钱买下来？ 所以，他选择了不给钱，也不提给钱的事情，但是又担心张义仁生气，所以才会这样故意跟张义仁拉近关系，张义仁看着他略显拙劣的表演，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他有些替朱飞觉得不值得，朱飞怎么说也是月薪三千多的中层打工者了，竟然会为了这点小钱，刻意讨好他。 这就是人性，复杂而有趣。 536、开门红 回到宿舍，朱飞跟张义仁聊天的时候，也有点刻意逢迎的意思，这让张义仁有些不习惯，他习惯了跟朱飞没有拘束的瞎侃，现在对方忽然讨好他，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所以，张义仁很快就没有了聊天的兴致，给米婷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去卫生间洗漱睡觉了。米婷拿了个新手机，也是兴奋的不行，打电话的时候还跟张义仁说，新手机的声音特别清楚，比之前老手机好多了。 米婷的反应让张义仁觉得好笑又可爱，这哪里是个大姑娘，分明是个拿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第二天上班，米婷工作的闲暇还在不停的摆弄着她的新手机，她还告诉张义仁，昨天晚上她回去，她哥哥米晓强还把她手机拿过去玩了一会儿，说这手机很好，还问了她买手机的经过。 按理说，哥哥拿妹妹的新手机玩一下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张义仁听到这消息，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慌，他在担心米晓强这个不靠谱的大舅哥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中午下班的时候，朱飞主动走了过来，说要请张义仁和米婷吃饭。张义仁知道，这顿饭要是不吃，朱飞那种状态不一定还要持续多久，于是就满口答应下来——反正之前他跟朱飞在一起吃饭，都是朱飞占光，这次也轮到对方出出血了。 吃饭选在了川菜馆，河南面馆炒菜种类少，去了基本上就是吃面的，花费不了多少，所以，真正的请吃饭，他们还是选择了这种能多点菜的馆子。 等到吃过饭，张义仁跟朱飞一起回宿舍的时候，张义仁明显感觉到，朱飞的心态自然多了——朱飞这是觉得一顿饭答谢了张义仁找回山寨机的酬劳，情义两清了。 下午上班没什么事情，张义仁闲得无聊，就又把剩下那部山寨机拿了出来，重新刷机了一次——刷机这种事情，当然是做的次数越多越熟练，张义仁还要靠这个赚钱吃饭，当然要多练练了。 下午下班，张义仁拉着米婷去河南面馆胡乱吃了份面，接着就去了那个广告喷绘店，把已经制作好的kt板招牌取了出来，直接去了小市场准备摆摊。 米婷帮着他把摊位支好，又把kt板固定好，还特意把电灯挂在了kt板前面，等到天黑之后，也能让路过的行人看清楚kt板上的文字和内容。 张义仁制作的这个kt板，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现在kt板一摆上，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力。 你知道有人在吸你的血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手机里住了个吸血鬼，在你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将你的血汗钱偷偷转走了吗？ 这两行大字，足以吸引所有路人的眼球，因为这关乎到了所有人的切身利益。吸血这个略显惊悚的噱头，是张义仁考虑很久才确定的，想要引起消费者的注意，惊悚一点是必须的。 只要路人被这两行大字吸引之后，停下来看kt板上剩余的文字解释，那么张义仁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商场里那家搞手机铃声的铺子，虽然说了不正规铺位的危害，但是他们在宣传上是不够明晰的，他们只说了手机可能存在木马，却并没有把一些山寨机系统加入进来，而且也没有给消费者理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张义仁本来就是学品牌推广的，大学时专门有一门课就是消费者心理学，他更了解消费者心里，消费者在遭遇这种情况，关心的是自身的利益，但是不同的说法，会造成截然不同的结果。 比如说，用一部五百块的山寨机，山寨机每个月偷你三十块话费，但是让你扔掉这手机的话，很多人会觉得，这是为了三十块扔掉五百块，太不划算。 怎么办呢？很简单，把累积数据算出来。山寨手机一个月偷你三十块花费，一年就是三百六，一年下来，丢失的钱都可以买一部新手机了，而且山寨手机用一年之后，就算去当二手手机卖，顶多也就是五十块钱。 而且，还可以用一种计算技巧让消费者觉得更加心疼。一部山寨手机五百元，加上每年充值话费六百元（每月五十），等到年底结算，实际使用的话费是两百四，损失话费三百六，而山寨机一年之后，折旧二手机价值只有伍拾圆，那么相当于贬值四百五。 话费损失360元加上手机折旧450元，消费者总共亏了810元。一年下来亏了接近千元，这数字足以让所有的消费者触目惊心了。 其实这是个取巧的方法，因为手机折旧费是不能算在其中的，那个属于手机正常损耗，哪怕是大品牌手机用上一年，卖二手也会亏个大几百甚至上千元，只是这里面对此只字不提罢了。 所以，张义仁这kt板往哪里一摆，很快就围拢了一群人看热闹，看着看着，就有人忍不住掏出了手机，冲着张义仁说道：“老板，你帮我看看，我这手机有没有吸话费的木马程序？” 张义仁接过手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特别不正规的那种杂牌机，这种山寨手机就是跟人比声音大的，手机背后八个喇叭，拿着放个凤凰传奇的歌曲，完全就是自带小音箱，这种山寨机在普通打工者中还特别流行，他们的手机存在，仿佛为是为了比赛谁的声音大一样。 张义仁打开了手机屏幕，略微一看，就知道这里面的确有不少吸话费的小程序，比如说手机里自带的小游戏，还有美女图片之类的——这种吸话费程序，其实算是正规的，因为消费者不主动去点，不主动发送信息，是不会扣费的，这属于你情我愿。你想看美女暴露图片，那花钱也是活该的。 但是张义仁不能这么说啊，他要扩大战果，让更多的人在他这里刷机，就必须要夸大事实，而且这是头一个送上门的顾客，他必须弄个开门红才行。 想到这里，张义仁先是把手机后壳打开，把电话卡抽出来之后，这才招呼对方道：“来，让你看看这些程序是怎么吸话费的。” 说着，他点开了那个赛车小游戏，随便点了两下之后，就看到了运营商的提示信息，张义仁说道：“看到没，你就这样随便点一下，只要这个信息发出去，你的十元钱就没了。” 537‘、大舅哥再现 那男人凑过来一看，立刻点头道：“就是，就是这个，过年的时候，我回家手机给娃玩，我说扣了那么多钱，原来都是这个扣的。” “不只是这个，这里面自带的小程序都会扣钱，这还是明着扣钱的，还有偷偷扣钱的，那个你都看不出来，深更半夜的才会偷偷发信息扣钱，发完信息也删了，你想找都找不到。”张义仁说道。 其实他也不清楚这款山寨机有没有暗藏的扣钱木马，但是为了做生意，当然是把情况说的越严重越好，只有这样，这些顾客才会想着刷机，他才有的钱赚。 果然，听到张义仁这么说，那个男人赶紧道：“老板，那你赶紧帮我把这手机搞一搞，别让它胡乱扣钱了。” “刷机一百，这两天刚开张，打八折，八十。”张义仁报上了价格。这个价格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你想想，他卖一部小黄片都要收二十元，这可是给手机刷系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最少普通人是做不到的，要是收费个几十块，就体现不出其中的差价了。 不过，一百块对普通打工者来说，的确有点肉疼，那个男人一听要一百块，顿时感觉肉疼无比，就想把手机拿回去。 张义仁也没阻拦，而是笑着说道：“你可想好了，别不舍得这一百块，回头一年亏一千，你过年在家亏的电话费，恐怕都不止这一百了吧？这种山寨机，要么扔了别用买个正牌手机，要么就一直让他吸血，你选一个吧。” 那男人想了想，一咬牙，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百元大钞：“这两天刷机能便宜？” “那当然，这七天做活动，刷机只要八十，还附赠价值三十元的铃声或者片子，相当于刷机只要五十块，过了这几天，刷机可就原价一百了，一分钱不少。” 听张义仁这么一说，一帮人顿时围了上来，拿着自己的手机，说要刷机——张义仁真没想到自己的小策略竟然如此起效，这其实是利用了消费者的占便宜心里，他刷机和弄铃声，其实都是无本生意，说优惠活动，是让大家感觉这几天办会占光，过几天再来，肯定就占不到便宜了。 可实际上，不管是这七天还是过几天，刷机对张义仁的成本都是几乎为零的，张义仁反而能借助这七天时间，大赚一笔——钱赚到自己口袋里才是自己的，你说这样会涸泽而渔？手机电子产品更新换代那么快，这生意再过一两年还能不能做那可就不一定了。 不说别的，等他在优雅工作满一年，就准备换工作了，到时候他不可能继续在小享这一带生活，摆摊这种事情肯定也是要结束的。这样做的确会损失很多收益，不过张义仁觉得，职场上的发展才是他更需要的，至于摆摊这种收益，只是短期收益，不能当成事业来做，而且，他觉得以自己的本事和眼光，就算去了新的公司，也一定能找到新的营生来增加收益。 这个晚上，张义仁总共给十六台手机完成了刷机，赚了一千多元，这个收益要是跟年前做活动搞新铃声或者艳照门销售高峰期相比，那是肯定比不上的，但是这是开发出的收益新渠道，更何况这些来刷机的客人，看到张义仁的招牌上写的还有更换铃声，还有张义仁免费赠送的小黄片，都是一边笑，一边打听着这些东西怎么换，怎么卖。 这些其实都是新开发客户，张义仁刷机之后还赠送新铃声和小黄片，就是想要让他们以后再来这里换铃声，买小黄片的——人都喜欢新鲜刺激，再好看的a片，让你看上十几遍几十遍，你就会失去冲动的感觉，这些人拿到了小黄片，看上一段时间之后，肯定还会再来找他的。 当然，张义仁说的免费赠送，也是提前征求了客人的意见的，趁着刷机的过程中让对方粗略浏览，因为毕竟有些人是道德君子，你要是直接往人家手里装这个，人家生气了怎么办？ 不过今天晚上，来张义仁摊位上的一个道德君子都没有，在听到张义仁这次刷机还赠送价值二十元的小黄片和十元钱的手机铃声，各个都是合不拢嘴，看到小黄片的浏览图，也是兴奋的不行。 这样一来，这些人本来还对刷机花钱这件事有些肉疼，到了后面看到还有小黄片看，就再也没有了半分怨言，掏钱的时候都是乐呵呵的。 米婷帮张义仁支上kt板之后，就离开了摊位，张义仁要卖小黄片，她站在一边不合适，这些打工者本身就比较粗俗，再加上憋得久了，弄小黄片的时候看到还有个漂亮妹子站在老板跟前帮忙，就会忍不住出口调戏，有些还想大着胆子吃米婷的豆腐，有过一次经验之后，张义仁自然就不让米婷一直在一旁陪着了。 这一忙，就忙到了十点多，张义仁给最后一个客人刷完机，装好了铃声和小黄片，抬头抹了一把汗，这才发现米晓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摊位跟前，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他。 “强哥，你有啥事？”张义仁心里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没啥事，就是过来看看你的生意咋样，看来挺好的，今天晚上赚了不少吧？”米晓强搓着手说道。 “还行吧。”张义仁淡淡的回了一句，心里却提高了警惕，这小子到底要干嘛？ “走，阿仁，我请你吃饭去。”米晓强伸手搂住了张义仁的脖子，显得亲热无比。 张义仁却更加觉得有些不妙了，他很了解米晓强的秉性，这要是没事，他绝对不会这个样子。 “强哥，我今天真的是没时间，我还要回公司一趟，再去找点刷机的程序包，今天有好几个手机刷不成。”张义仁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就是欺负米晓强不懂，他可不想被米晓强拉去喝酒，最后又坑了一顿饭钱。 “阿仁，找东西你明天上班再找呗，咱们吃饭去，今天我带钱了，你放心，绝对不让你请。”米晓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块，在张义仁的面前晃了晃。 他不这样还好，这么一来，张义仁更担心了，米晓强这绝对是要搞事情，才会这样求着他。 538、提上裤子不认人 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义仁真的没办法拒绝米晓强这个大舅哥了，他只好收了摊子，跟着米晓强去了烤鱼摊上，坐了下来：“强哥，嫂子今天晚上怎么舍得放你出来？” 现在米晓强家是郭海燕管着财政大权，米晓强今天晚上居然带了两百块出来，肯定是郭海燕给他的。 “别提你嫂子了，她怎么可能真的给我钱让我出来喝酒，这钱是我的私房钱，是我之前藏下的。”米晓强苦笑着说道。 好吧。张义仁心里更加紧张了，米晓强这小子连私房钱都拿出来了，所求的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强哥，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啥话你直说吧，能帮上忙的我帮忙。”张义仁咬了咬牙，决定主动出击，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得痛快点。他主动开口，还能掌握一点主动权，要是等米晓强开口，他就不好推辞了。 “阿仁，昨天你给婷婷买的那个手机我也看了，真不错。”米晓强拿起酒瓶，给张义仁倒了满满一杯啤酒之后，开口说道。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怎么突然扯到手机上去了？ 不过，米晓强接下来的话，让他很快明白过来。米晓强接着说道：“那个手机我也挺喜欢的，现在你嫂子管钱管的严，我的手机也用很久了，要不然，你先借点钱给我，买个新手机，等回头我有钱了就还你。” 卧槽！张义仁差点气乐了：这话你还真有脸说得出来？充气城堡那三万块你到现在还没还呢，又要借钱买手机？我都不舍得花钱买新手机，凭什么给你换新手机？再说了，就你那样子，借钱就是有去无还，你从我这里占了那么多光，有没有想过还回来一次？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要是说出来，那可就是撕破脸皮了，张义仁笑着说道：“强哥，不是我不愿意借钱给你，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妹妹马上要考大学了，我家里的房子也都成了危房，去年下暴雨，房子里到处冒水，我今年要给妹妹赚大学学费，还要赚钱给家里盖一栋像样的房子，现在是真的没钱借给你。” 张义仁这些话并不是下车，他是真的有这个打算，家里的房子没有他说的那么危险，不过也是很老的土坯房了，他担心遇到暴雨什么的会有危险，准备给家里盖一栋新房——而且，如果结婚的话，没有一栋新房，那也真的拿不出手。 “阿仁，一部手机就那么两三千，能耽误你多少钱？盖房子的钱可不是两三千就能搞定的，你先借给我，回头我就还你了，又不是还不起，我跟你嫂子现在做的生意也算是稳定了，一天三四百那是打底，一个月一万多妥妥的，两三千还还不起吗？”米晓强说道。 他不提这个茬还好，他这么一说，张义仁顿时觉得一肚子的邪火儿往外冒：你们夫妻俩这充气城堡的生意是谁帮你们想的，东西是谁忙你们买的？场地是谁帮你们搞定的？你们只管收钱，一点投资都不用出，回过头钱还不还我，现在竟然有脸说这种话。 张义仁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下去了，他开口道：“强哥，当初我出钱帮你买充气城堡，你可是答应我了，赚了钱就还我，现在这生意做了两月了吧？钱也没少赚吧？要不你先把买充气城堡的钱还我，我就借钱给你买部手机。” 米晓强的脸色顿时僵住了，过了片刻之后，他脸色难看的说道：“阿仁，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家里孩子上学啥的也挺缺钱的，而且我们生意刚起步，钱都拿来还之前的债了，哪里有钱还你，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反正你跟婷婷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这三万块就当时彩礼的一部分，回头彩礼少出三万就行了。” 张义仁那个气啊：欠款抵彩礼这种话都出来了？这种话说出来你不嫌臊得慌？再说了，彩礼这种事情又不是谈生意，咋滴，到时候谈好价格的时候，再从里面扣掉三万？那数目好听吗？再说了，谈彩礼这种事情，肯定也是家长做主，你米晓强只是大舅哥，你的话到时候顶不顶用，还不一定呢。 “强哥，彩礼的事情以后再说，再说我也听说有这种规矩的。”张义仁就算很生气，还是在努力斟酌着词语，不让面子上太难堪。 “现在都讲究新事新办，管那些什么规矩干什么？你就说吧，借不借钱帮我买手机。”米晓强连着喝了好几杯啤酒，酒劲儿已经上来了，他抬起头，用血红的眼珠子盯着张义仁，那架势，要是张义仁张嘴说个不字，他就要当场发作。 张义仁知道，这一次如果他再退让的话，以后这种事情会更多，这个大舅哥完全就是个不知进退，不知好歹的家伙，他想出来一出就是一出，以后说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要是继续退让下去，谁知道以后还要往这个无底洞里扔多少钱？ “强哥，我现在经济压力也很大，真没钱给你买手机了。”张义仁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嘭的一声，米晓强一巴掌拍在了酒桌上：“阿仁，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们米家当一家人？婷婷对你不好吗？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白眼狼。” 卧槽！张义仁真的是气毁了，合着你占便宜还占出理来了？我跟米婷谈恋爱，那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因为米婷跟我感情好，我就要让你当吸血鬼白白吸血？ “强哥，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张义仁自认没有做的足够好了，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就因为不给你钱买手机，你就这样说？我自己的手机用的还是旧的呢！”张义仁真的是忍不下去了。 “我说话怎么不凭良心了？我妹妹多好的人，身子都给你了，我跟你借钱买个手机怎么了？你咋着，想翻脸？想提上裤子不认人？” 539、急性阑尾炎 张义仁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他已经被气得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真没想到米晓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实在是太无耻了。 他终于明白不管是电视剧还是小说里，正派人士为什么总是打嘴炮打不过那些反派了——因为有良知的人还是要脸的，而对方犯起混来，一点脸都不要，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用出来。 张义仁真不知道米晓强哪里来的逻辑，自己不愿意借钱给他买新手机，他竟然能把自己跟负心汉画上等号，这完全就是两码事好不好？ “怎么？没话说了吧？你就是个没卵子的王八蛋，亏我妹妹还对你那么好！”米晓强还在那边喋喋不休。 张义仁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再听，也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他害怕自己再听一句，或者开口说一句，就会忍不住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对米晓强的脑袋来一下，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准备离开——他并没有喝多少酒，他这是气得头晕。 米晓强显然有些喝醉了，看到张义仁起身，还起身追着不停的骂。张义仁不想理他，可是起身刚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接着连站立都无法站立，蹲在了地上。 米晓强还不依不饶的追过来继续骂，张义仁已经疼得蜷缩在了地上，不住的呻吟起来。 好在烤鱼摊的老板跟张义仁很熟，也看出了情况不对，赶紧跑了过来，一看张义仁已经疼得脸色刷白，满头大汗，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在这种紧要时刻，米晓强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张义仁，还说张义仁这是在装病，烤鱼摊老板知道他是张义仁的大舅哥，也不好得罪他，只能在一旁劝着。 可是米晓强这小子是个人来疯，再加上酒劲儿上涌，烤鱼摊老板越是劝，他就闹腾的越是厉害，把张义仁说得一无是处。 张义仁简直要疯了，他肚子里像是有人用一把尖刀在不停的搅动，疼痛难忍，耳边却是大舅哥米晓强喋喋不休的指责，还有围观路人的纷纷议论，这一刻，张义仁的心里忽然清晰的浮现出之前朱飞跟他说过的那句话：还是分了吧。如果跟这种家庭结成亲家，以后有你的罪受。 好在张义仁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120急救车赶到了，他被医生和护士抬上了车，让他更加无奈而生气的是，等医生和护士询问有没有人是病人家属的时候，米晓强这小子竟然溜了。 烤鱼摊的老板这个时候挺身而出，说他是张义仁的朋友，还交代了自家婆娘照顾好摊子，他上车跟着去医院照看着张义仁，张义仁的笔记本电脑包也被他背在了身上。 上车之后，烤鱼店老板冲着张义仁问道：“要不要给弟妹打个电话？让她来医院照顾你？” 张义仁摇了摇头，他真的是气坏了，米晓强的作为，把他气得连米婷都不想理了。也许有人会说，张义仁这种迁怒行为不对，米晓强是米晓强，米婷是米婷，米晓强做的错事，张义仁不应该怪罪在米婷的头上。话是这么说没问题，可是现实中又有谁能够做到真正的不迁怒？张义仁这样做，也是正常。 张义仁被送进了医院的急诊室，医生检查了一番之后，确诊为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开刀做手术——张义仁觉得很奇怪，他又没有做剧烈运动，也就是吃了几口烤鱼，喝了点啤酒，怎么就急性阑尾炎了？等到后来他跟医生聊天的时候，医生告诉他，阑尾炎可不只是饭后剧烈运动会引起，很多不知名的诱因也会引起，像他这种生气气出来的阑尾炎，也不在少数。 张义仁要做手术，手术费什么的自然需要出，现在这年头，医院可是不跟你玩欠账那一套，你想看病，先交钱再说。好在张义仁的银行卡里，有这个月赚来的钱，要是上个月生这场病，张义仁觉得自己说不定就要挂了——那个时候，他刚把所有钱都拿来给米晓强买了充气城堡，哪里有多少钱？ 张义仁无法行动，银行卡自然是交给了烤鱼摊老板老周，说真的，他一开始还有点担心，担心老周拿着银行卡直接跑路，可是后来转念一想，他怕什么？老周的烤鱼摊在小市场也不少赚钱，人家这是过来拉交情的，不会为了他卡里那两万块跑路。 交钱，签字，麻醉，推入手术室，阑尾炎是局麻，张义仁一开始还能跟医生瞎聊，等到后面，也不知道是麻药的劲儿上来了，还是他太累太困了，就在手术台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他躺在病房的床上。 烤鱼摊老板老周就守在病床的旁边，看到他醒来，赶紧拿起了床头的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盖子，对张义仁道：“阿仁哥，医生交代了没通气之前不能吃东西，你先喝点水吧。” 其实张义仁根本就不觉得饿，他现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原本以为亲近的人不在身边，反倒是一个陌生人在照顾他，他心里能好受吗？ 老周看到张义仁表情有些不对，继续道：“阿仁哥，你的手机昨天晚上响了几次，我担心影响你休息，就把它关机了，你现在要用不？对了，医院那边收了八千，说等到出院，多退少补，这是你的银行卡跟收据。” 张义仁听到老周这么说，心里才稍微好受那么一点：米婷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手术住院的事情吧？以米晓强的性格，遇到事情肯定会脚底抹油，这种事情，他回家之后肯定只字不提，因为张义仁是被他气到住院的啊。 想到这里，张义仁心里好受不少，至少米婷不是冷血到明知道自己住院还不来看，也不枉自己跟她恋爱那么久。 老周的照顾，让张义仁心中有些感动，见到对方还在叫他阿仁哥，张义仁心里有些羞愧，老周的年龄比他大多了，人都快四十了，叫他阿仁哥，主要是因为小市场里这些摊位老板知道他有后台，才会这么叫。 于是，他开口道：“周哥，以后叫我阿仁就行了，别那样叫了，太折煞我了。” 540、女人的眼泪 “阿仁哥，我知道了。”老周喜上眉梢，嘴里的称呼却依然不变。这是小人物的狡诈，即便是卖了天大的人情给对方，却依然死守着那道防线，担心逾越界限惹得对方不高兴——这种卑微的心态，让人既好笑又无奈。也许，中国的普通百姓在遇到有权势者的时候，都是这种卑微低下的心态。 张义仁自认为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只是占了民哥的光，在小享市场这一带可以横着走而已，即便这样，也会有老周这样的普通人在他的面前以卑微的姿态俯首贴耳，这让他无比的感慨：他还只是个小人物而已，那些真正的实权人物，他们又有多少人在他们面前如此的卑微？时间久了，他们会不会在心理上成为人上人，而忘记了原本的职责？ “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这个人情我记下了，等我出院，请你吃饭。”张义仁这次是来真的了，上次他跟刘明动刀子那回事，他也说过请老周吃饭，可过后因为跟米婷在一起，再加上过年之类的很多事情，他就把这件事情给耽搁了，这一次，他决定要好好请老周吃上一顿，还要送个大礼给对方，毕竟这也算是半个救命之恩了，以当时的情况，就米晓强那副脚底抹油的德行，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张义仁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手机，他刚一打开手机，手机的提示音就一个劲儿的响了起来，全都是米婷发来的信息，看时间上，这妮子昨天晚上给他拨了几个电话，想问他为什么不去家里住，但是打电话没人接，接着又关机了，她就着急了，先是一遍遍拨打电话，接着又是发信息，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人在哪里。 女人一旦找不到男人，就会开始胡思乱想，米婷这小妮子也开始各种影视剧里面的脑补，竟然还在短信里问他是不是去了红树林之类的地方，所以才会关机。张义仁看这些信息，真的是又气又好笑。 还没等他看完这些信息，他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是米婷打来的，张义仁接通了电话：“你找我？” 因为米晓强昨天晚上的表现，张义仁现在心里还憋着一股火儿，他想到米晓强的不靠谱，对米婷说话的语气也就不由得有些冷淡。 米婷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快，先是一愣，接着道：“阿仁，你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一晚上找不到人，今天也不上班，刚才李小姐还过来问过你。” “我怎么了？你应该打电话问问你哥，我差点没被他害死。”张义仁越说越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想起米晓强昨天晚上说出的那些话，就忍不住火气直冒，搞得他伤口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挂断电话之后，张义仁想了想，找到了李若冰的电话，给她拨了过去：“菲欧娜，我是张义仁，是这样的，我要请假一个星期。” “阿仁，怎么了？怎么请假那么久？”也许是有了上次闹翻的经历，李若冰并没有第一时间翻脸发火。 “急性阑尾炎，昨天晚上开刀住院了，医生说一个星期才能出院。” “啊？！那么严重。”电话那头的李若冰语气惊讶，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那你好好养伤，对了，你在哪个医院住？病房号多少？” 张义仁弄不明白李若冰问这个做什么，他还以为李若冰怀疑他谎报病情，也就一五一十的把医院和房间号告诉了李若冰，说完这些，他就挂断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他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又是米婷打来的，张义仁刚一接通电话，就听到米婷呜咽的声音：“阿仁，你真的开刀住院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张义仁听到米婷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肚子的火气一下子全都消散了，柔声道：“就是个阑尾炎手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哥跟你说了？” “他怎么肯跟我说，我是听菲欧娜在办公室里说的。”米婷的声音急促，而且不停的喘着气，显然是在飞奔。 张义仁心中那处柔软不由得被触动了，他说道：“你真的不用过来，手术都做完了，接下来只剩下休养了，养好伤就可以出院了。” “不行，我要看到你没事才行。”米婷说完，挂断了电话。 说真的，张义仁真的挺感动的，他知道米婷的性格，是那种胆小怕事的受气包，在办公室里更是那样，作为销售部文员，那些繁琐的报表工作量很大，上一个文员就是受不了才离职的，米婷能够忍受，足以说明脾气。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胆小受气的女孩，在办公室听到上级领导说他阑尾炎开刀住院了，竟然不管不顾的直接放下了手头工作来找他，也不知道请假没有，以李若冰的性格，相信请假很难，她在电话里哭成那样，说不定是直接哭着跑出来的。 想到这里，张义仁又如何不感动？ 没多大一会儿，米婷进入了病房中，两只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像小兔子一样，她看到病床上的张义仁，就再次忍不住哭出声来：“阿仁，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得阑尾炎？” “好啦好啦，不哭了。真的没多大事儿，医生说阑尾在身上就是个定时炸弹，割了正好，以后不用担心了。”张义仁故作轻松的说道。 米婷被张义仁的俏皮话逗乐了，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忽然开口道：“阿仁，你跟我说，我哥昨天晚上又干啥事儿了？” 张义仁之前一肚子怨气的时候，跟米婷说出什么事儿去问她哥米晓强，现在米婷重新问起，他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了，因为阑尾炎是一种病，虽然说他的阑尾炎是生气诱发的，可是真的能怪罪到米晓强头上吗？他说出来，会不会让米婷觉得他是在没事找事？ 想想也是，普通人概念中，阑尾炎都是饭后剧烈运动引起的，两个人只是拌了几句嘴而已，你就阑尾炎发作了，这样怪对方头上，人家肯定不乐意的。 看到张义仁犹豫不决的样子，米婷开口道：“阿仁，你就照实跟我说，我哥的脾气我知道，他肯定是做错事了，要不然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不会那么支支吾吾的不敢吭声。” 541、员工宿舍的夫妻房 张义仁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把事情跟米婷讲清楚，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米晓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不可能无休止的退让的，与其退到退无可退撕破脸，还不如提前把事情讲清楚，在事情还没有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彼此妥协。 说真的，张义仁在讲述这些事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米婷会无法接受的准备，因为那毕竟是她哥哥，是她二十多年来最亲的家人。可是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他讲完这一切，米婷竟然一副十分理解的表情：“我哥的确做得太过分了，我跟我嫂子说，这次事情不能糊里糊涂就算了。” 这话如果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张义仁并不会惊讶，可是米婷明明是个受气包，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张义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婷婷，你真的这么想？” “怎么了？”米婷不明白张义仁为什么会这么说。 “好吧。”张义仁心里琢磨着，难道是因为这次事情太严重了，米婷终于脱离了受气包的状态，要改变做事风格了？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对米婷问道：“对了，你从办公室出来，跟李若冰请假没？” 米婷闻言，脸色顿时一变，重新变成了委屈的小白兔：“啊？！怎么办啊！我听到你住院的事情，什么都给忘了，就直接跑出来了，李小姐会不会记我旷工啊？” 张义仁觉得又感动又好笑，感动的是，这小妮子听到自己出事，竟然彻底乱了方寸，不管不顾的从办公室跑了出来，说明她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很真挚的；好笑的是，她现在还担心着记旷工的事情，更应该担心的不应该是办公室恋情暴露之后，要怎么面对同事吗？ “记旷工肯定不会的，你就没想过，你这样直接跑出来，办公室里的同事不是都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张义仁一脸坏笑的说道。 “啊？！”米婷乌溜溜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直接傻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足足愣神了有十几秒之后，她一个激灵站起了身，开始在病房里不停转着圈，一边走，一边焦急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了。哎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我回头怎么去办公室上班啊！” 张义仁跟米婷的办公室恋情，除了朱飞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当然，肯定也有同事不小心撞到过，但是那只是私下里传言，并没有提到明面上来说，所以米婷还一直躲在那层“安全”的外壳之下，过着自己的小甜蜜日子，现在这层外壳被打破了，她一下子就慌神了。 张义仁看着米婷慌乱的样子，笑着说道：“看把你吓的，谈恋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就算大家知道了又怎么样？这又不是上学，早恋了被学校老师抓着你害怕，大家都是成年人，公司也不是学校，谁会管你这种事情，说不定还要回过来祝福我们。” 米婷这才停止了慌乱，一脸不确定的望向张义仁：“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说的没错，其实除了个别特殊性质的公司，不允许员工内部恋爱，影响工作效率之外，很多私企，特别是生产类的企业，会鼓励员工内部恋爱，甚至很多公司还给员工安排的有夫妻宿舍，而这其中，日企和台企是做的最明显的。 很多人对这个可能不能理解，但是从人力资源成本来讲，就很简单了，因为夫妻两个人都在一个公司打工，特别是这种生产制造类的企业，就意味着长期和稳定，日企和台企的有些员工，工龄能达到二十年以上，这在中国境内的其他企业，是很难见到的。 夫妻两个都在同一家企业上班，有一个很明显的好处，那就是离职成本过高——特别是有了孩子和家庭负担的夫妻，一个人想要离职的话，那你就要考虑夫妻俩要共同失业的风险，这样，一些技术工种就很难被其他企业挖走。 如果外来的企业不能给到工资超过他们夫妻两人的共同工资，他们是不可能离开公司的，即便超过了，夫妻俩在一起一合计：万一这企业坚持不了多久怎么办？或者，过去之后，不适应新公司，做一段时间被开除了怎么办？继续在老公司做下去，明年还会加薪。所以，经常是合计着合计着，跳槽的心思就淡了。 而台企和日企还有一些针对人力的捆绑小花招，每年都给员工加薪水，但是每次薪水调动的幅度都不大，一百两百的那样，有种温水煮青蛙的味道，让你想走又不舍得，放弃又觉得可惜。 张义仁这人记性比较好，他进公司的时候，特意看过公司的规章制度，里面并没有禁止员工内部恋爱的那一项——好吧。实际上，这小子是看到优雅美女众多，从进公司就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在内部泡一个妹子，所以才会特意看了这一条，结果当然是没有的。 听张义仁这么一说，米婷终于平静下来，不过，她很快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可是咱们的事情被大家发现了，会不会太丢人了？他们笑话咱们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公司最漂亮的大美女被我骗到手了，他们肯定都是羡慕还来不及。”张义仁故意坏笑着说道。 在他故意的插浑打科之下，米婷终于从慌乱害羞的状态中平静下来，这小妮子想到刚才那么的惊慌，觉得有些丢人，虎着脸瞪着张义仁：“大坏蛋，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事情。” “是是是，都怪我。”张义仁忍不住想要动弹一下，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米婷见状，赶紧上前，握住了张义仁的手：“阿仁，你小心一点，不要乱动。” “没事的，对了，我给李若冰打个电话，帮你请假吧。”张义仁说道。 542、要公开了 米婷这个傻丫头，根本就没明白张义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电话按理说，应该是她自己打的，一旦张义仁打了帮她请假，那就是坐实了两个人正在谈恋爱的事实。米婷没有往这一层想，再加上她此时有点逃避心理，担心面对李若冰，就点头答应了。 张义仁拿起手机，给李若冰拨了过去：“菲欧娜，那个，我帮米婷请个假，她不是有意旷工的，是听到我手术住院，一时间有点情绪失控，她现在在医院这边陪我，下午就会回去上班。”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若冰带着笑意的声音：“阿仁，你这是因祸得福啊，全公司最漂亮的女孩子被你给拐走了，出院可是要请大家吃饭的。” “那是当然。”张义仁也笑了起来，其实李若冰的沟通技巧还是很厉害的，这样说话，让人听着无比舒坦。 张义仁挂断手机，靠在病床上笑吟吟的看着米婷，米婷被他笑得摸不到头脑，一个劲儿的追问他在笑什么，但是张义仁就是不答话。足足过了一两分钟，米婷才猛然想到了什么，啊的一声惊叫出声，接着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小拳头，冲到了张义仁跟前，却又不舍得打下来——她怕再把张义仁的伤口弄疼了。 “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要替我请假？这下子好了，全办公室都要知道了。”米婷说话带着哭腔，脸上的表情又羞又恼，可是嘴角却又带着笑意，带着丝丝甜蜜。 “你是说了让我替你请假的，而且就算我不帮你请假，你从办公室那样跑出来，大家也都知道了，迟早都是要公开的，你有什么好害羞的。”张义仁笑嘻嘻的说道。 米婷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挥舞了一下拳头，说道：“你个坏人，就知道欺负我，不理你了。” 说完，她就捂着脸跑了出去。张义仁靠在病床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甜蜜。十几秒之后，老周走了进来，笑着冲张义仁道：“阿仁哥，真是好福气啊。” 刚才米婷过来的时候，他刚好出去上洗手间了，等回来时看到米婷在，就出去避着，等到米婷出去，他才重新进来。 张义仁跟老周说笑了几句，对他道：“周哥，你昨天晚上跟着忙了一夜，肯定也困了，我这边现在有人照顾着，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晚上烤鱼摊的生意还离不开你呢。” “没事没事，到时候让我媳妇照看着，你这边离不了人。”老周其实是想多跟张义仁拉拉关系，他想把这一次的人情做的更大一点。 张义仁当然知道他心里所想，要不然人家一个外人，何必为你一个陌生人尽心尽力，他开口道：“周哥，咱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白眼狼，你的心意我很清楚，就是因为关系放在这儿，我才更不能让你吃亏，再说了，我女朋友都来了，你要是还在这儿帮着照顾，我们俩怎么谈恋爱？是不是？你也应该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老周听张义仁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是，你看看我都老糊涂了，你们年轻人好好在一起，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周哥，等我出院就请你吃饭，你可别忘了。”张义仁又刻意交代了一句。 老周点头应了一句，喜上眉梢的出门去了，他这是得到了张义仁的承诺，心里终于放宽了，这次的人情肯定是落下了。 老周走了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张义仁和隔壁床的病友家人，张义仁忽然有点坐蜡的感觉，他开始担心起来：米婷个小丫头该不会真的臊得跑掉了吧？等会儿要是他有个什么需要，身边没个人怎么行？ 好在米婷并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过了十几分钟，她提着一个方便饭盒，走进了病房，冲着张义仁道：“阿仁，我去了医院的食堂，这是买来的皮蛋瘦肉粥，你赶紧吃了吧。” 这小丫头，原来跑去买吃的了，只可惜这美味是没机会吃到嘴巴里了。张义仁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吃东西，顶多就是喝点水，医生说要等肠道恢复，通了气才行。” “通气，通气是什么意思啊？”米婷眨巴着眼睛，又开始犯迷糊了。 张义仁觉得好笑，招了招手：“来，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他把通气一解释，米婷羞得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接着道：“那这份粥怎么办？我特意辛苦跑去买来的。” “你早饭也没吃多少吧？跑来跑去的也饿了，别浪费，你给吃了吧。”说真的，张义仁真的是一点都不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术麻醉导致肠胃麻醉劲儿还没过去，他一点都不觉得肚子饿，只是觉得肚子那一块有点木木的。 米婷还真的饿了，她端起塑料饭盒，拿着小勺子，很快就把一碗皮蛋瘦肉粥给吃光了，张义仁这段时间也没少在米婷舅妈家生活，知道米婷舅妈其实也比较懒，早上懒得起来煮粥，他们都是上班的路上在街边买两个包子一杯豆浆，或者去吃肠粉。米婷这丫头平时又太节俭，自己不跟她一起上班买吃的，她说不定连早饭都没吃。 米婷吃完了粥，又把垃圾收拾好了之后，又有些担忧的对张义仁说道：“阿仁，那你这几天总不能一直这么饿着吧？饿坏了怎么办？” “你放心吧，饿几天不会怎么样的，再说还有医生呢，现在我吊的还有葡萄糖，就冲这个，就不可能饿坏。” “那伤口什么时候能长好？”米婷继续担忧道。 “医生说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出院，要是想提前走，三天也行，不过我这样子，三天出院没地方去，还不如住医院里。”张义仁问过医生，这种手术的确有三天出院的，但是那都是本地人，回到家有家人照顾，他这个打工仔，出院回去躺在优雅的员工宿舍里？那样的话，还不如在医院里躺着更合适。 “住医院里钱都让医院给转了，到时候就去我舅妈家吧。”米婷说道。 543、单独相处的机会 “不，不去。”张义仁斩钉截铁的拒绝道。这次他被气到犯阑尾炎，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再去跟米晓强同住一个屋檐下了，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出院住在米婷舅妈家，自己那个奇葩大舅哥还能搞出什么奇葩的事情来。 “为什么？出院住家里有人照顾多好啊，住医院也每个人照应，还白白给医院出床铺费和住院费。”米婷一脸奇怪的问道。 “先不说这个了，等到时候看身体恢复情况吧。”张义仁一想到米婷的家人，就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可是米婷这姑娘那么好，要是直接分手的话，他真的不舍得。 突然间得了急性阑尾炎，对张义仁最大的影响就是他的刷机业务才刚刚展开，才搞了一个晚上，就住院了，等到了今天晚上，那些顾客上门想要刷机的时候，找不到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是心虚跑路了，会不会把他当骗子？ 就算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阑尾炎手术恢复，住院要一个星期，等到他能站着摆摊的时候，最少要一个星期之后，到时候还能留下多少顾客？这几天商场那边人家也开展刷机业务，可是会打他个措手不及的。 他越是想，就越是生米晓强的气，要不是这小子瞎球折腾，他会被气到阑尾炎发作，开刀住院？这刷机业务是他的一个招数，一旦用出来，那就不能停的，停下来就相当于给了对手见招拆招的时间，如果用一天停下不用，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搞，现在好了，他刚开始一天，接下来要停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的时间，生意估计要被抢完了。 这么一琢磨，张义仁觉得自己这场病，损失可就大了，损失的可不止这些手术费和住院费，最少还有七八千的摆摊收益。这样一计算得失，他忽然觉得，倒不如一开始就甩钱给米晓强这小子，让他买个手机算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想，米晓强这小子太不知进退了，既然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应该坚持下去，不让这小子得寸进尺，免得他以后继续折腾。 一个上午，米婷都留在了病房里照顾张义仁，其实说照顾，也没有太多的事情，最麻烦的也就是张义仁小便的问题，他现在伤口还很疼痛，下床走路有点疼，就只能用便盆解决。米婷这丫头还是脸皮太薄，两个人明明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但是她帮着张义仁小解的时候，还是羞红了脸。 中午的时候，米婷的舅妈来了，提了一袋水果，进来之后，说了一些关切的话语，米婷一直在一旁听着，忽然开口道：“妗子，我哥跟我嫂子呢？他们两个怎么没来？” 米婷舅妈脸色顿时一僵，随后挤出一脸的笑容道：“你哥昨天晚上喝醉了，吐了一夜，今天早上才睡着，这会儿还没起床呢，你嫂子也没起呢，等他们起来了之后，我就叫他们过来。” 张义仁笑了笑，没有答话，他知道，米晓强这小子肯定是心虚了，不敢过来，至于郭海燕，她为什么不过来，张义仁真的不清楚，但是他能够确定的一点是，郭海燕要比米晓强好上不少，至少这个女人没米晓强那么无耻，那么不知进退。 米婷舅妈大概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所以说话的语气更加热情了，只是这热情怎么听都带着几分讨好，几分假，她也不是能言善辩的人，翻来覆去就是让张义仁好好休息，养好伤，有什么需要就跟她说之类的，张义仁也一个劲儿的应着，他总不能伸手打笑脸人。 米婷舅妈在病房里呆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样子，就推说下午还要上班，起身离开了，米婷把她送了出去，回到病房之后，有些怯怯的说道：“阿仁，你不要生我哥的气，他就是这种人，有点事儿就爱躲着。” “没事，我不会生气的，就冲着你的面子，我也不会跟你哥真的翻脸。”张义仁当然不能对着米婷发火。 “阿仁，你对我真好。”米婷说着，眼圈又开始红了。其实她的这种表现，张义仁也可以理解，她夹在哥哥和男朋友之间，也很为难，她上午刚看到张义仁的时候，还说这件事情跟米晓强没完，现在又开始帮米晓强说情了，这看起来似乎很矛盾，可实际上却很正常——受气包都是这种样子，前一刻还义愤填膺，下一刻可能又回到了老路上。 米婷又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等到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她大着胆子在张义仁的脸上亲了一口之后，急匆匆的走掉了。这一吻，感觉是她补偿张义仁的一般。 张义仁闲得无聊，只能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小说，看着看着，就不觉间睡意来袭，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猛地睁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身体一动，又扯到了伤口，疼得一阵呲牙咧嘴。 “就那么不愿看到我？”郭海燕看到张义仁的反应，忍不住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张义仁四下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来了？米晓强呢？” “他？他昨天晚上回去就吓了个半死，今天上午接到米婷打回去的电话，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阑尾炎跟他是怎么个关系？” 郭海燕提到米晓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明显的不屑，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没有了爱情，她之所以不离婚，也许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是米婷的哥哥，跟他在一起，才有机会继续跟张义仁见面接触。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中午的时候，没有跟米婷舅妈一起过来看张义仁，而是等到了下午，喊着米晓强来探望张义仁，她很清楚米晓强的脾气和秉性，米晓强是个没担当的男人，听到要去见张义仁，就推说不舒服，不愿意出门。 这样一来，郭海燕就有了和张义仁光明正大单独相处的机会。 544、充满矛盾的女老板 张义仁不是笨蛋，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不过，想明白这个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知道女人一旦被爱情冲昏头脑，是多么的可怕，其他的他没见过，但是露露跟阿杰的畸形恋情，他可是深有体会。郭海燕现在一个人过来探望他，万一控制不住，擦枪走火怎么办？ 想到这里，张义仁有点不大自然的对郭海燕说道：“嫂子，我真的没什么事，你还是尽早回去吧，要不让别人看到多不好。” “你就那么讨厌我？”郭海燕的声音里充满了幽怨，这幽怨的味道让张义仁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真的是怕了。 “嫂子，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只是……”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朝隔壁病床瞟了一眼，隔壁病床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的家人出去了，现在没有人在，他也正在熟睡，并不知道这边所发生的事情。 张义仁这话只是想安慰一下郭海燕，可是郭海燕显然会错意了，她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发现的，没有人会知道，你放心吧。” 说着，郭海燕伸出手，隔着被子，放在了张义仁的大腿上，张义仁顿时觉得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吓得心怦怦乱跳——这他妈的都什么情况啊？怎么会一言不合就上手了？我只是安慰你一下，你这脑回路怎么长的？ 虽然隔着被子，可是张义仁却似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郭海燕放在他大腿上的手掌的温度，他很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毕竟还隔着一层被子呢，要是能感受到温度，那也太假了。 正在张义仁不知所措的时候，病房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和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张，你在哪个病房？” 那是柯总监的声音，郭海燕听到外面有人过来，慌忙把手从被子上拿开了，装模作样的起身，来到了桌子前给张义仁倒水。 张义仁应了一声之后，病房里很快进来了好几个人，张义仁一看，有柯总监，李若冰，王总，亢中平，还有销售部的王经理，公司办公室的几个中高层算是全到了。 看到一众领导过来，张义仁真的是大脑一片空白，他没想到几位领导会来医院探望他，赶紧挤出了笑容，可是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他不知道该跟几位领导说什么。 给几位领导让座？病房里没有。给几位领导倒茶？病房里还没有。这该怎么招呼几位领导？ 张义仁还是太年轻，遇到了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有点懵了，竟然反应不及。不过王总他们都是老江湖，看到张义仁说不出话，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张，你不用起来，躺着好好休息就好了，我们今天要出去见客户，刚好路过这里，就过来顺便看看你，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挺好的，不疼了，医生中午过来还检查过，说恢复得挺好，明天上午还会换一次药。” “那就好。”王总笑着继续道：“小张，你可是咱们优雅的高材生，好好休养身体，可别到时候让人家说，咱们优雅工作太辛苦，把高材生都给累坏了。” 张义仁跟着干笑了几声，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心里暗自嘟哝着：就优雅那放羊的工作方式，还能把人给累坏了？ 这小子还是太年轻，其实优雅内部的工作状态，王总这种职场老油条如何不知道？但是他能说出来吗？绝对不能。你想想，作为一个领导，你说下属们上班都在玩，没好好工作，那么你这个领导是不是也有问题？是你领导的不好，没有给公司带来好的效益，所以员工才没有满负荷的工作量。所以，当领导的，肯定有一门必修的功课，那就是睁着大眼说瞎话。 几位领导笑着跟张义仁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之后，李若冰忽然看到了在一旁站着的郭海燕，忍不住好奇道：“小张，这位是？” 作为女人，她更八卦一些，而且她敏锐的感觉到，这女人似乎对张义仁十分在意，而张义仁跟米婷又是刚刚公开的情侣，这让李若冰怀疑，张义仁是不是在脚踏两只船。 “哦，这是米婷的嫂子，知道我住院了，过来看看我。”张义仁说的时候，也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真的担心被李若冰看出点什么。 “哦。”李若冰对郭海燕挤出了一个笑脸，算是打了个招呼。 王总他们几个过来，也就是顺路，表示一下公司的温暖和关怀，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李若冰拿出了一个红包，双手递给了张义仁：“小张，这是公司给的一点关怀，你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 张义仁一下子麻爪了，他没想到公司还会给他红包，这让他感觉整个认知都错乱了，因为之前在优雅的种种遭遇，让他认定了优雅是剥削员工的，在优雅混下去没什么前途，可是眼前这一幕，又让他产生了士为知己者死的错觉——公司竟然还会这样的关心生病住院的员工？ 其实说起来，优雅也是个挺矛盾的公司，高太是那种小气的女人，抠巴巴的不舍得给员工涨工资，却又好面子，喜欢搞个慈善啥的。张义仁就听朱飞讲过，高太资助了几个贫困山区的孩子，而且经常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当着客户说，结果有一次，一个女客户也是个有钱人，当场就说自己捐助了有十个，而且每个都是供应到大学，大学学费也是包了的。高太被打脸，当时话都说不出来，场面搞的很尴尬。 高太这个女老板，她做事很多时候是前后矛盾的，你要说她对员工好吧，她老不舍得给员工加工资，你要说她苛刻吧，她还规定了员工要是生病住院什么的，公司要送温暖，送红包，去安慰员工的心灵。 张义仁接过红包，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王总他们也很快离开了，这里毕竟是病房，他们过来只是探望一下，又不能把这里当聊天室。 几个领导一走，郭海燕彻底松了口气，她看到张义仁呆愣愣的坐在床上，忍不住开口催促道：“阿仁，赶紧看看，你们公司送了多少钱给你。” 545、粉拳轻敲 郭海燕是从农村出来的女人，她的眼界并不高，所以，她所关注的重点，更多的是在金钱物质上面。 张义仁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一脸的兴奋之色，只好打开了红包，抽出来一看，是十张百元大钞。 一千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作为公司对个人的慰问来讲，算是恰到好处，毕竟张义仁又不是工伤，如果是工伤，一千块的确有点不像话，但是张义仁是自己生病，公司能拿出一千块钱来慰问他，真的已经很好了。 张义仁看着这十张百元大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陡然在东莞生病住院，在这异地他乡，他有种孤苦无助的感觉，如果不是有老周和米婷照顾，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万万没想到会收到来自公司的善意和温暖，而公司之前的种种偏偏又是他所不喜欢的，这让他有种错乱的感觉。 而一旁的郭海燕已经惊呼起来：“阿仁，你们公司也太好了吧？生病住院还送一千块，真大方。” 张义仁真不觉得一千块算是多大方，他听朱飞说过，高生和高太在香港那边曾经参加过富商们私下的酒会，只是为了跟梁朝伟和刘嘉玲夫妇见上一面，一起喝杯酒，就花了三十万，这让张义仁完全无法理解。当时他们还在一起聊，说，如果高太在做品牌推广上面能像见明星那么舍得花钱，公司也不会成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 郭海燕兴奋的说了一大通，转过头看到张义仁一脸复杂的神色，不由得惊讶道：“阿仁，你该不会觉得这一千块少了吧？” “一千块，能有多少？我昨天刚把手机刷机的生意给搞出来，结果就开刀住了院，至少一个星期不能摆摊，算下来最少要亏七八千，再加上住院费，下来有一万多了，你说我拿这一千块，能高兴得起来？”张义仁叹了口气，解释道。 郭海燕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她是个物质的女人，虽然对张义仁有欲望，可是却不舍得把之前她和米晓强欠张义仁的三万块还回来，自始至终，她从来没提过这件事情。现在听到张义仁说，这场病让他损失了一万多块，她更是不敢开口接茬了。 这是一个很实际的女人，她虽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感情冲动，却也不会因为感情而冲昏了头脑，愿意把一切都交给张义仁——也许，这就是传说的，只想打炮不想谈钱的那种关系。 张义仁见郭海燕不接茬，他也就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病房洁白的墙壁发呆，郭海燕本来对张义仁是很有冲动的，这次前来，就是想跟张义仁更进一步，哪怕走不到深入交流那一步，来一些肢体接触那也是可以解解馋的——人在对某一方有了感情冲动的时候，哪怕只是普通的肢体接触，也会得到心灵上的慰藉。 她原本打算的很好，开局效果也不错，可是先是有了优雅的高层领导前来探病，打乱了她的节奏，现在又扯到了钱这方面，搞得气氛全无，她倒是想开口说把那三万块还给张义仁，可是一想到那是三万块，她怎么都张不开嘴巴——三万块啊，以前在家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啊。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尴尬，隔壁床的那个老头也早已经醒了过来，郭海燕知道，今天她的亲密接触计划算是彻底完蛋了，就又跟张义仁说了两句之后，起身离去了。 年轻就是好，张义仁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就通气了，医生说可以进食一些粥类，油腻和硬食尽量避免，米婷就给张义仁买来了滋补粥，让他喝下。 接下来的几天，也没什么好说的，张义仁每日的生活就是坐在床上休养，偶尔下来活动活动，因为是微创伤口，所以恢复的很快，这段时间，米婷是最忙最累的一个，她工作时间要去上班，一下班就给张义仁带吃的到病房。米婷的舅妈偶尔也会过来，但是并不是很勤，郭海燕后面又来了两次，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张义仁更进一步，所以也就没再过来。 至于米晓强这小子，他从张义仁生病住院，到出院，就一直没露过面，张义仁心里虽然很不爽，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已经做好了打算，以后尽量跟米晓强少接触，最好无视对方，把对方当空气对待。 米家一家人，对张义仁最上心的也就是米婷了，几天时间下来，她就有了黑眼圈，张义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忍不住说道：“婷婷，你不用那么累了，我马上就好了，这两天我都能自己下地走路了。” “不行，开刀做手术哪有那么简单的，要是没恢复好，累到了以后会留下病根的。”米婷拒绝道。 张义仁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软，开口道：“五一我想回家一趟。” “嗯？”米婷有些奇怪，怎么话题忽然就转到五一回家上面去了？ 张义仁伸出手，在米婷的秀发上轻轻的抚摸了起来，继续柔声道：“你跟我去我家吧，见见我妈，还有我妹妹。” “啊？！”米婷先是惊讶的叫了一声，接着，她的脸涨得通红，有几分羞意，又有几分甜蜜，她忽闪着大眼睛，偷偷的瞟着张义仁，说道：“那么早就去见……见家里人，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已经是我们张家的媳妇了，早一天见，晚一天见，有什么分别？”张义仁一本正经的说道。 “谁是你媳妇了？！”米婷羞得拿拳头轻轻的在张义仁的肩头捶了一下，嘴角却掩不住的都是笑意。 “你啊！你就是我的媳妇。说好了啊，五一跟我去家里，我带你见我家人，我要让村上的人都看看，我媳妇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张义仁装出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架势，哈哈的大笑起来。 米婷羞红着脸，用拳头在他身上打着，可是那拳头一点力道都没有，真的是粉拳轻敲。 546、送福利 在医院里住了五天之后，张义仁出院了，他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其实刚三天他就想出院，但是因为那个时候伤口愈合程度差，走路什么的不方便，稍微动弹就会疼，回去住公司宿舍也不方便——其实住公司宿舍他也能忍受着，最主要是担心米婷舅妈再让他去家里住，那他才会真的不自在，要是郭海燕再找个机会想要跟他发生点什么，他该怎么办？ 他算是看明白了，郭海燕现在是钻了牛角尖，有点被冲昏头的感觉，如果不是有米婷这层关系，这种少妇型的，张义仁倒也来之不拒，像以前他就没少跟阿红玩，可是这可是米婷嫂子，真的出事了，那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这几天在医院里，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摆摊的生意，担心时间太久不出现，生意会彻底垮掉，所以，等到出院的当天晚上，他就早早的去了小市场，准备继续摆摊做生意。 因为伤口还没彻底愈合，张义仁也不敢托大，所以让米婷帮他从家里搬了个椅子过来坐着——这也是防患于未然，万一站的太久，让伤口出问题了该怎么办？坐着总比站着舒服点。 米婷搬来椅子，也还在交代张义仁，让他悠着点，一感觉不对就早点收了摊子，有什么事情就给她打电话，她会过来帮忙。她倒是想在这边一直照看着张义仁，可是张义仁这里还卖小黄片，她一个女孩子在，反倒会影响生意，所以张义仁才不让她站着帮忙。 张义仁当天犯病就在小市场里，再加上这几天他没在，小市场的人都是知道的，他今天一来，几个摊位老板都过来跟他打招呼问候，问他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他一一的回礼，他知道大家是过来套个交情，落个善意，这是人生常态，人家的好意他总不能不接吧？ 老周当然也在这其中，他一身的鱼腥味儿，傻笑着给张义仁递烟，被张义仁给挡回去了：“伤口还没好呢，医生交代了不能抽烟。” 看到老周的脸色有点黯然，他知道这样的作法可能让老周担心误会了，于是赶紧继续道：“对了，老周，再过几天，等我伤口彻底长好，要去你那里大吃一顿的，你跟嫂子到时候多准备点菜，我要多请几个人的。” 老周听他这么说，脸上顿时绽放了灿烂的笑容：“行，没问题，阿仁哥什么时候想去吃，只要提前打个招呼就行了。” 张义仁是准备请联防队长和联防队的几个队员一起吃顿饭，就在老周哪里吃烤鱼，其他的菜老周的媳妇也会炒，该给的钱还要给，还要告诉联防队那边，老周是他罩着的，以后老周在小享市场这一块，生意肯定会好做的多，不说别的，至少联防队会帮他照看着生意，不让阿猫阿狗来闹事。 这是他这几天住院的时候想好的，老周这次帮他，那可算是救命之恩，要是只请吃顿饭，有点太轻，不足以报答，要是给钱，又显得太生分，这样请老周和联防队的在老周家烤鱼摊吃饭，钱照付，既可以让老周赚了钱，又算是给老周铺了一条路，也算是还了一部分人情。 老周走了之后没多久，张义仁的生意就开始渐渐上门了，只可惜，这五天的空档期，明显让商场那边的铺位抓到了机会，其实手机刷机这种事情，技术含量并不高，只需要在电脑上装专业的软件，然后懂得如何操作就可以了。 商场那边的铺位其实之前并不提供刷机业务的，他们也就是换换铃声，修一下手机配件，山寨机刷机那是吃力不讨好的生意，可是张义仁这边搞了一天，第二天突然就没了影踪，所以，这些想要给自己山寨机刷机，又找不到人的顾客，就跑去商场那边的铺位询问能不能给手机刷机。 送上门的赚钱生意，谁不做啊？而且刷机这种活儿，人家本来也会做，只是没开辟过市场，现在白送来的市场，人家当然愿意接手，还是很开心的接手。所以，这五天时间，除了第一天晚上那边准备不足之外，接下来的四天时间，就一直在疯狂的提供刷机服务。 等到张义仁重新出来摆摊，小享这一带的山寨机不说刷了个七七八八，但是该做的生意，也真的是做了个差不多了，没留下多少。 张义仁的摊位重新摆出来，倒是也有顾客再次重新上门，可是更多的都是来找小黄片，来换手机铃声的，来刷机的倒是寥寥无几了。张义仁心知不妙，一边给顾客拷铃声，拷小黄片，一边打听，接着就得知了商场那边也开展了刷机业务，而且都搞了好几天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义仁真的很想仰天长叹一声：天意弄人。他现在有种把米晓强这小子抓过来揍一顿的冲动，但是就算揍对方一顿，哪又能怎么样？生意已经溜走了，人生又不是电影光盘，可以重播后退，失去的机会就永远失去了。 因为生气，张义仁小腹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吓得他赶紧停止了胡思乱想，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对自己说：淡定淡定，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不过，刷机业务在小享这一带也算是新开展的项目，即便这几天被商场那边的铺位抢走了不少生意，还是有一些人愿意在张义仁这边刷机的，因为那边的铺位刷机只是普通的刷机，并不赠送铃声和小黄片，是按价收费的。 而张义仁这边，有赠送这些东西，所以，很多顾客觉得在张义仁这边能“占到便宜”，只是生意没有最开始那天晚上火爆，完全没得比。 张义仁的心一直在滴血，要是没有这几天住院，他能赚多少钱啊！ 来刷机的除了男的，还有女孩子，女孩子当然不能赠送小黄片——其实也不是没有女孩子看黄片，但是大部分小黄片都是面对男性受众的，女孩子不太喜欢，她们更喜欢帅哥，浪漫的剧情。 因为没有小黄片赠送，来刷机的那个漂亮女孩就开始有微词了：“老板，男的过来刷机都送东西，我们女孩子过来刷机，你不说也送点福利？” “福利？你想要什么样的福利？”张义仁觉得这女孩子太大胆了。 547、女性的需求 “当然是那方面的福利啊，男的需要，我们女的也需要的。”那女孩一脸坦然的说道。 张义仁一听，顿时就乐了：说了半天，还是来找小黄片的，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之前也有女孩子上门来找，不过之前那个说是好奇，像现在这个这么光明正大的提出要福利的，他倒是第一次见。 “想要小电影是吧？我这里多得是，你想要什么样的？”张义仁把文件夹打开，全都是缩略图的浏览模式，把屏幕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让对方方便观看。 谁知道，那女孩只是扫了一眼，就说道：“你这种太没意思，我跟我之前男朋友也一起看过，这种是给男人看的，你这里有好看的电子书没？” “电子书？”这次轮到张义仁发懵了。 “对啊，电子书啊，女孩子都喜欢看有点剧情有有点肉戏的那种，你应该多弄一点这些，还有，你搞的这些电影都太难看了，男的长得太恶心了，你要是找点帅哥，说不定我也会想要看。” 这姑娘只是无心随口一说，听在张义仁耳中，却像是炸雷一般，震得他心头一动，他上大学时对心理学本来就感兴趣，跟姜丽这个心理学专业人士在一起之后，更是特意又看了一些，他看到过心理学对男性和女性不同的分析，说男人是视觉动物，看到女人的身体之类的画面，会很容易冲动，而女性则是感知动物，她们更喜欢浪漫的场景，所以，烛光晚餐，唱歌求爱，玫瑰铺床这样的浪漫场景，会让她们容易动情。 所以，a片这种东西，男人会觉得特别喜欢，而女人大多时候会觉得莫名其妙，她们有些人想看，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那种画面多么的吸引她们。 因为现在市面上大部分的a片，面对的受众都是男性。画面的特写一般都是女人楚楚可怜的表情，要不是就是胸部和私处的特写。男人看这种画面很兴奋，而女人则就有点看不明白了，因为这东西她们本来就有啊，有什么好激动的？这就好比男人在澡堂子里看到其他男人的身体，不是基佬，你会激动吗？ 正因为如此，岛国这个a片产业世界第一的国家，也曾经有公司专门研究过如何打开女性市场这个命题，因为女性也有这方面的需求，只是这个市场尚未开发出来。这家公司这么一通研究之后，还真开发的有，而且销量还很不错，只是没有男性市场那么大发售量而已。 这种a片是专门给女性看的，画面的风格以唯美为主，而且剧情浪漫，都是小清新的谈恋爱，然后谈到床上那种，男演员也是肌肉匀称的帅哥，跟普通日本a片的男演员那副猥琐模样不同，大多都是帅气无比。 这种片，男人看的话会觉得莫名其妙，因为往往是剧情很长，床戏不多，而给男性看的a片，除了短暂的剧情，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发生了。 除此之外，剧情的设计也是不一样的，给男人看的片子，即便有剧情，大多也是都与暴力和刺激有关，比如痴汉系列，弓虽女干系列，男人看会觉得很刺激，但是女人看就一点都不喜欢，女人还是喜欢浪漫的你情我浓。 其实这种题材的片子，大黄哥也有涉猎过，还跟张义仁讲过，可是张义仁从没想过要拿那种片子来卖，现在听这女孩一说，他觉得自己又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有机会赚众多女人的钱了。 至于带肉戏的电子书，那就更是跟女性的心理有关，女人是感知动物，她们更喜欢想象，浪漫的场景和画面，都是可以让她们情动的因素。而书籍跟画面相比，书籍的想象空间更大，像电影之类的画面，都是直接冲击，很少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也正因为如此，很多文学名著拍出来之后，总是被书迷吐槽，说拍得不够好，也就是因为这个——因为脑补永远比直接画面要感觉更好。 正因为如此，网络小说这一块，女频的肉戏永远要比男频的要多，男频玄幻一直在打打杀杀，女频小说则一直在床上被霸道总裁弓虽女干。在网文作者圈，有一个趣闻，2013年那场扫黄风暴，曾经有日销过万的女频大神，那本最火的书被网站编辑要求改成清水文，删除全部床戏，结果，一部近两百万字的小说，清水之后，只剩下不到四十万字。也就是说，其余的一百六十万字，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而男频那些大火的小说，基本上都是打打杀杀，全靠床戏堆出来的书，那是黄色小说，不属于网文。 由此可见，其实女人的需求并不少，她们只是需求跟男人不同，她们不喜欢看a片，更喜欢看的是文字。 经过这个女孩一提醒，张义仁就明白过来了，他要开发女性市场，小黄片不能只卖男人啊，女人也是要卖的，小黄片不喜欢，那就卖小黄文呗。 张义仁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对那女孩说道：“你们平时都喜欢什么样的电子书，给我说说，我看看有什么类型。” 那女孩给张义仁报了几个书名之后，张义仁在电脑上记了下来，准备回去搜索看看。他答应了这女孩，回头会免费送对方几本电子书——其实这些打工者对电子书也不太会操作，这女孩子在网上下载的电子书，都是付费的（不是付费给正版小说网站，是下载一本就十块钱那种下载网站），正因为如此，这女孩才会来问张义仁，可不可以搞这个。 送走了女孩，张义仁一晚上的摆摊生涯基本上也就算结束了，其实他还可以再摆上一段时间，但是毕竟伤口还没长好，他担心坐的太久，会导致身体不适。 他跟老周打了个招呼，让老周帮着把摊位收了之后，这才拦了一辆出租车，朝公司的方向赶去，他现在只想着开发小享一带的女性市场，想赶紧搜索看看这些被女性所喜欢的电子书。 548、开篇床戏一万字 他之所以收拾摊位是叫老周来帮忙，而不是找米婷过来，除了不想让米婷再麻烦跑一趟之外，还是想跟老周拉近关系——人情这东西，没有节省这一说，如果你在人际关系中属于比较强势那一方，多让对方帮忙，多欠对方人情，他才会更高兴。 小享市场离优雅公司并不远，步行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样子，出租车就更快了，起步价就到。张义仁下了车，慢慢的挪着身子朝宿舍楼方向走去，一边掏出手机给米婷打电话。 米婷一接通电话，就说道：“是不是要收摊了，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这小妮子就挂断了电话，张义仁无奈，只好又给她打了过去：“别去小市场了，我都回公司了。那个椅子我也存在后面的店里了，今天晚上我就在公司宿舍住了。” 米婷一听，语气就变得幽怨起来：“阿仁，你是不是还在生我哥的气？我已经跟我嫂子说了，让我嫂子好好管着他。” 张义仁心说，郭海燕管不管你哥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你哥那不知好歹的行事作风不改，以后有他吃亏的时候。不过，这话当然不适合说出去，他只好转移话题道：“没有的事，我今天又发现了一条赚钱的新门路，回公司是有事情要忙。” “什么门路？快跟我说说。”米婷现在已经彻底把自己当成张义仁的媳妇了，对他的事业关心的很，听到他有了新的发财门路，比自己捡钱了都高兴。 张义仁就把向女人兜售小黄片和小黄文的想法给米婷讲了一遍，米婷在电话那头听完，啐道：“你就是个臭流氓，天天就想着这种事情。” “每次好像你比我还主动些吧？竟然还说我是流氓，那你是什么？”张义仁这小子脸皮厚，开始对米婷调戏起来。 “不跟你说了，你这个坏蛋。”米婷装作气哼哼的挂断了电话，她脸上实在是发烧的厉害，挂电话只是掩饰自己的窘迫的借口罢了。 张义仁挂断电话之后，这才迈着步子朝宿舍楼走去，他住在四楼，平时都是一分钟不到就飞快的爬上去了，现在这是有伤在身，虽说伤口已经基本痊愈了，但是一用力还是隐隐作痛，他一步一顿的爬上了宿舍楼，进屋之后，看到朱飞正躺在床上看报纸。 住院这几天，朱飞也去医院看过他，提了一塑料袋苹果，不管值不值钱，那也是个心意，张义仁了解朱飞的秉性，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朱飞看到张义仁背着电脑包进门，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过来搀扶他：“我靠，兄弟你就出院了啊，怎么不多休养几天？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也不等张义仁开口回答，朱飞又继续道：“也是，住医院太贵了，花销肯定不小，你回来住宿舍休养也一样的。” “飞哥，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那么严重，就是上楼梯还有点疼。”张义仁并没有拒绝朱飞的好意，但是朱飞那架势，太把他当病人了。 “那就好，那你什么时候能重新上班？你这少上一天班，可是要少不少钱的。”朱飞最在意的就是钱了，他这是真的在设身处地的替张义仁操心。 “还是再等两天吧，等身体彻底恢复了再说。” 如果身体没有问题的时候，去优雅办公室里坐着熬一天，张义仁会觉得没多大关系，可是现在他身体不舒服，要是再去那样干坐一天，他真的没那个心情，再说了，现在优雅的那点工资他真的看不上了，他生意好的时候，一天晚上就能赚来了，又何必去受那个罪？他现在宁愿白天躺宿舍里休息，养好身体，晚上去摆摊赚钱。 朱飞听张义仁这么说，也就不再劝了，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没听过劝着别人不要命赚钱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洗漱之后准备睡觉了，张义仁躺在床铺上，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刚才从那个女孩那里听来的几本电子书，等到搜索到网页，他一看内容，就觉得有些头晕：卧槽！女人喜欢的竟然是这种东西？ 因为他搜索的那本书，开篇就是女主被男主霸王硬上弓，而且对方战斗力很强，搞了很久，光是这一段床戏，足足就有一万字，张义仁一开始硬着头皮看了一千字，到了后面，就是跳着看了，可是即便是这样，翻了一万字才看到床戏结束。 他觉得完全没办法理解，哪有写小说一上来不进入剧情，就直接上床的？这些女人看的都是啥东西？如果说剧情，倒是也有点，无非是床戏的时候，一些心理活动，点明了女主跟男主的关系，她是为了挽救家族生意，被迫嫁给了男主，本来是一场协议婚姻，并不会发生关系的，可是男主无意间撞到她洗澡，就发情了，然后就是霸王硬上弓的戏份。 张义仁看得头昏脑胀，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情节的小说会被女人们所喜欢，于是又换了一部小说搜索，结果开篇也差不多，只不过背景换到了古代，这女人穿越成了古代的一个王妃，也是大家族女儿被迫嫁给了一个王爷，然后被对方霸王硬上弓，开篇又是近万字的床戏，不得不说，女人写床戏的文笔还是挺细腻的，但是对张义仁来说，却是一种煎熬，他根本看不下去，半天都找不到兴奋点在哪里。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很多女性有受虐倾向，所以女频的虐文才会那么流行，各种霸道总裁硬上弓的戏份，其实是女性渴望男人更加有力，更加原始的行动——女人喜欢男人绅士，那是在日常生活中，换到床上，都喜欢野兽一般的男人。 张义仁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女人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小说——开篇就是床戏，这到底是看啥玩意的？他有点想不明白，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要是姜丽在，她肯定能帮自己分析出一些有用信息的。 一想到姜丽，张义仁不由得就有些神思恍惚了，虽然现在跟米婷在一起了，可是他内心深处最爱的，依然是姜丽，他之前并不明白，可是现在时间过去越久，他就越是能够感觉得到，他内心深处，有一处位置被姜丽牢牢占据着，即便是米婷也无法取代。 549、梦中伊人 这天晚上，张义仁梦到了姜丽，他曾经想过，也许自己再梦到姜丽会是做春梦的时候，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场梦非但不是蠢萌，甚至跟床都没有半点关系，他梦到跟姜丽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全都是洗碗做饭这些以前他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事情，到了最后，他梦到自己洗碗的时候，姜丽突然在他身后抱住他，哭着道：“我怕以后会失去你。” 梦做到这里，张义仁就醒了，他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拿起手机一看，是凌晨两点多，他从床上起身，挪着身子来到了阳台，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从口袋里摸出了烟——他知道抽烟会影响伤口愈合速度，也记得医生的叮嘱，可是，他心里真的是太难受了。 他记得姜丽从背后抱着他说那句话的那一幕，他还记得那一天，屋子里播放的是麦克学摇滚的《take me to your heart》，那是麦克学摇滚翻唱张学友的《吻别》，曾经在那一年风靡全球，这首歌对别人来说是一首美丽的情歌，对张义仁来说，却是一首心酸无比的歌。 年少轻狂时不知，等到懂得，等到明白，佳人却已远去。 张义仁不知道自己在阳台站了多久，直到朱飞早上醒来上厕所，看到他在阳台站着，出声问道：“阿仁，你什么时候醒的，在阳台站多久了？” 张义仁这才惊觉天已经亮了，自己浑身冰凉，整个身体都有些僵了，连小腹的伤口都有些木木的疼，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新买的那一包烟，已经抽的只剩下两根了，脚下的阳台地面上，全都是踩扁的烟屁股，因为抽烟太多，嘴里干的不行，还有些苦，有些辣。 朱飞随口问了一句，就钻进厕所解决晨尿去了，等到方便完出来，看到他的样子，才惊叫了一声：“卧槽！哥们，你这是在阳台站了多久？赶紧进屋，你这身体还没恢复呢，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朱飞这人，除了小气爱占小便宜，人还是挺不错的，很热心肠。张义仁真的是站的太久了，出神想事情的时候没有知觉，反应过来，整个人身体都麻了，根本动弹不得。 朱飞看出他的不对，赶紧过来，搀扶着他进了房间，把他扶到床上躺下，这才开口道：“兄弟，不管有啥事儿，都想开一点，谁让你摊上那么一个大舅哥呢。” 朱飞以为张义仁是因为米晓强的事情在生气发愁，张义仁犯病的经过，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当时他去病房探望，张义仁对天发誓，真的一句话都没提米晓强。 张义仁笑了笑，说道：“飞哥，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有些睡不着，真没事。” “没事就好。对了，我等会儿出去买吃的，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一份。” “就带份粥，带两个包子吧。”张义仁还真的有点饿了，站在阳台上冻了一夜，他这会儿身体开始抗议了。 “行，你赶紧歇一会儿吧，就算做噩梦，也不能在外面站一夜啊。”朱飞又给张义仁掖了掖被角，起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去了。 张义仁身体还没彻底恢复，本来就需要休息，在外面站了大半夜，心里有事的时候觉得精神，现在躺回床上，暖和劲儿上来之后，他就觉得倦意来袭，不过依然还是睡不着，只是头皮有些发麻，还有些头晕。 朱飞洗漱完毕，跟张义仁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二十多分钟后，他从外面回来了，提回来一份皮蛋瘦肉粥，还有两个包子。 “飞哥，谢谢你了。” “都是自己人，客气啥，赶紧吃吧，我去上班了，你就在宿舍歇着吧。”朱飞说完，走了。 这一份早餐，张义仁吃的真的是不知道滋味，他抽了快一整包烟，嘴巴里只剩下烟油的味道了，那皮蛋瘦肉粥吃在嘴里，只有一股烟油的味道，根本吃不出皮蛋和瘦肉的香味儿，至于包子，张义仁要是不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馅儿。 吃过早餐之后，张义仁重新躺回了床上，紧了紧被子之后，他闭着眼睛，脑子里再次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的脑海里不停浮现的都是姜丽那俏丽的面容，她往日里的一笑一颦，全都在张义仁的眼前不断划过。 不知不觉间，张义仁睡着了，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是朱飞回到宿舍，把他给吵醒的：“阿仁，起来吃饭了，米婷还在楼下等着你呢。” 米婷当然知道张义仁是跟朱飞住一个宿舍的，她见到张义仁没来上班，就问了朱飞，当她听朱飞说，张义仁昨天半夜不知道为什么，在阳台站了大半夜，顿时就心疼起来，搞的一个上午的工作都很受影响。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下班，她就让朱飞来搀扶张义仁，然后一起去吃饭。朱飞当然喜欢这种可以混饭吃的事情，他让米婷在楼下等着，自己上来叫张义仁。 张义仁起床洗漱了之后，跟着朱飞下了楼，米婷看到他，就红着眼圈迎了上来：“阿仁，你昨天晚上怎么了？我听飞哥说你在阳台站了大半夜，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身体？” “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梦到了姜丽的缘故，现在跟米婷在一起，张义仁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别扭。 “做噩梦也不能在阳台站半夜啊，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好，我都听你的。” 张义仁身体还没彻底恢复，不适合吃太油腻口味太重的东西，所以，这一次他们吃饭，选择的是一个粤菜馆，粤菜相对清淡，适合病人吃一些，再加上点菜的时候，点的都是容易消化的饭菜，所以张义仁吃起来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只是那粤菜的清蒸鱼，他吃着觉得太没味道了。 吃完饭，从饭店出来，米婷开口道：“阿仁，你现在要回宿舍休息吗？” 550、手机存不下片怎么办？ 张义仁想了想，下午继续在宿舍躺尸似乎没什么意思，他睡了一个上午，现在已经倦意全无了，于是开口道：“下午我去办公室吧，有事情要忙。” “会不会太辛苦了？要不你还是回宿舍休息吧？”米婷有些心疼道。 “我去办公室，要把东西搜一搜，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找到了一个发财的新门路。”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是凑在米婷耳边说的，没让一旁的朱飞听到。其实直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跟朱飞详细说过他在小市场摆摊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他担心被朱飞个大嘴巴说出去，到时候给他招来太多麻烦。财不露白这个朴素的道理，他还是很明白的。 米婷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反对他去办公室了，反正去办公室也是坐着，不用做太多的工作，应该不会累坏什么的。 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办公室，张义仁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他刚坐好，几个在办公室里的同事就跟张义仁打起了招呼，寒暄起来，无非就是询问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接着再小小的开他跟米婷一个玩笑——说他这次得阑尾炎是因祸得福，没看到生场病，直接把办公室的大美女就拿下了。 这话当然是玩笑话，谁都知道这俩人肯定是早就暗通曲款，只是这次事情刚好公开了而已，但是这是好听话——说他能把办公室最漂亮的姑娘拿下，那对男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战役胜利一般的荣誉。 米婷红着脸，坐在位置上也不吭声，嘴角却满是甜蜜，这小丫头这会儿也没了以前的泼辣劲儿。 又说笑了几句之后，张义仁开始忙起了自己的事情，他来是下电子书赚钱的，可不是来跟几个同事瞎扯的。 在下载电子书之前，他先是在qq上找到了大黄哥，向他询问有没有适合女人看的a片系列，没多大一会儿，大黄哥就有了回答。大黄哥果然不愧是大黄哥，对a片的研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即便是男人不爱看的女人向a片，他也有收集，他说等以后有了女朋友，可以一起研究，顺便学学动作之类的。 只可惜这小子只是嘴上功夫，就以他那个猥琐气质，有女人看上他那才是瞎了眼了，所以，别看他阅片无数，现在还是个处男。当然，他嘴上是不承认的，还说自己去玩过大保健，其实张义仁知道，他肯定是吹牛。 女人喜欢看的a片有了，只是这种a片跟男人看的a片不一样，都是有剧情的，一部片子下来，最少要一个多小时，这种片子，就算格式怎么压缩，几百兆还是需要的，这在网速普遍几百k的2008年，想要传递起来就太难了。 大黄哥只好拼命给张义仁发邮件，一个邮件就是一个g的压缩包，里面两部片子，足足十几个压缩包，这才停下来，可是张义仁这边下载起来就太麻烦了，因为邮件上传速度快，下载起来，那可就是一两百k的速度。 张义仁看着这下载速度，真是觉得头疼，等到头疼结束，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于是更加头疼了——这个时候，智能手机的存储空间都是很小的，不像十年后动辄十几个g，几十个g的存储量，很多手机能有个256兆的存储空间就算很不错的了，虽然可以插外部存储卡，但是大多也都是128兆和256兆的，一个g存储空间的外部存储卡，那可是十分贵的。 这些女人看的a片，都是剧情片，那么长，不像男人看的小黄片，短短几分钟，只看精彩战斗就可以搞定，所以，想要看，必须要看带剧情的，可是这片子太大，存不进手机里，这生意还怎么做？ 张义仁真是发愁啊，他把想法跟大黄哥一说，大黄哥立刻在qq那头回道：“看我的，我来帮你把这些片子都截成一段段的，你回头可以一段一段的卖，一部可以分几次卖，还能多赚点钱。” 张义仁真的是服了大黄哥，这小子竟然连截视频这种专业事情都会做，要知道，这个时候视频制作软件还没全面普及，能够搞视频的，那可都是电脑界中的小高手。 不过，张义仁也很快想到一点，大黄哥那么辛苦，不仅要给他找片，还要帮他把片子分开，这可不是简单的帮忙那么简单了。 “皇军阁下，你这么出力，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打算吧？”张义仁忍不住问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就是想到自己截出来的a片会被女人拿去看，想想都觉得爽的不行，太刺激了。” 好吧！张义仁发现自己是彻底小看了大黄哥，这家伙的猥琐已经深入骨髓，彻底无药可救了。 不过，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他也不能没有表示，于是继续道：“皇军，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来东莞，我请你大保健一条龙，帮你破了处男之身。” “滚滚滚，谁说我是处男来着？我可是江湖人称金枪不倒小霸王来着。”大黄哥到了这个时候，还死咬着自己不是处男。 “我管你是不是处男，反正大保健的时候你可不能腿软。” “放心吧，绝对不会。” 俩人又瞎扯了两句，张义仁开始搜索起女人喜欢看的电子书来。他有种感觉，也许卖电子书给女人这生意，要比卖片给女人强得多，更好做。 因为是男性，他也搞不清女人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子书，不过这难不到他，只需要在网上看搜索量就行了，把女频最热门的电子书全都下载了下来，一个下午的时间，他足足下载了有一两百部，这才停手。 那边大黄哥跟他说，片子没那么好截取，到现在位置，也只是截好了一部电影而已，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张义仁心说正好，一部片子正好拿去试试水，于是把它下进了电脑里，等到下班时间到了之后，他把电脑装进电脑包，叫上米婷，准备去小市场试试这个新开发的项目的成果如何。 551、到底是谁无耻 说真的，张义仁去摆摊之前，真的是满怀兴奋和激动，想着新开发的项目可以大赚特赚，可是结果却让他十分意外，这天晚上，来他这边的顾客也不少，刷机的有，换铃声的有，买小黄片的也有，就是没有女孩子来买女向的a片，也没有人购买他这里的电子书。 这让他十分郁闷——其实换谁谁也会跟他一样，以为找到了一条发财门路，可是市场反向怎么就那么差呢？ 昨天跑来问他要福利那个女孩倒是又过来了，欢天喜地的挑了两本电子书，然后就走了，这是张义仁昨天答应过人家的，免费赠送，当然不能收钱，可是除了这个之外，他的女向小黄片和电子书，一个都没卖出去。 一直等到收摊，张义仁也没等来真正的生意，这让他十分郁闷，等到回去的路上，他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琢磨着今天为什么会没有生意。仔细想了很久，他终于想通了，这件事情是他太想当然了，把市场反应想得过于简单。 中国女人还是相对矜持一点，虽说电子厂和服装厂的女工在过度压抑的环境中会爆发初级来，就像袁娟那样，但是她们在对着陌生人的时候，也不可能表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勾搭帅哥是一回事，跑去直接跟摊位老板买小黄片又是另外一回事。 再说了，张义仁在这里摆摊已经很久了，附近一带的女人都知道他这里换铃声，也知道男人经常过来在他这里买小黄片，但是那些都是男人看的，女人已经先入为主了，又有几个女人会想到，他这里开发了女人向的小黄片业务？ 至于电子书这种东西，这属于阅读类的东西，喜欢看电子书的人的确不少，但是更多的女工并不喜欢这个，很多人连下载电子书都不会，她们又怎么可能有阅读习惯？没有阅读习惯，再加上也没有人知道张义仁这里有卖电子书，所以，张义仁的电子书卖不出去，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来，想要把电子书的生意做大，还需要培养附近人群的阅读习惯。张义仁慢慢的走回优雅公司，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要做一段时间换铃声送电子书的活动，等到附近的女人都喜欢上看电子书了，他再开始卖。其实不只是女人看的电子书，男人看的电子书他也可以做这个生意的，到时候这就是两个增加收入的项目。 张义仁跟我讲这一段的时候，我真的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我说我们写书的作者那么穷，原来钱都让你们这帮人给赚了，你说你们盗版就算了，还故意培养客户，把看盗版电子书的习惯传给他们，简直太过分了。” 张义仁哈哈大笑：“说实话，盗版这种事情你不应该怪个人的，如果政府有保护措施，网站没人敢盗版，个人就没有办法做这种生意，也不敢去做，政府不保护，那这就是个赚钱门路，人家只要发现了，谁不做啊，这是不拿白不拿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违法成本太低。” 张义仁说的没错，所以，我也真的没办法跟他纠结这个。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义仁趁着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工作上任务都被分配给了其他人，去办公室坐着的时候，就找机会下载电子书，那些当红的男频电子书也被他下载了不少。 随后，他就开始了自己的放长线钓大鱼计划，这一段时间，来他摊位上更换手机铃声的，他都会免费安装阅读软件和几部精挑细选的电子书，男女的小说是不同的，不过他选择的都是那种好看又篇幅较短的老书，这样虽然送出去的有好几部，但是并不影响他以后的售卖计划，因为他现在做的只是阅读习惯的培养，这里面的客户，只要有一半人喜欢上看电子书，他以后就会有滚滚不断的财源。 果然，几天之后，张义仁的计划就获得了收益，有些人看书速度是很快的，几本电子书已经被他们看完了，又跑来找张义仁要，但是却被张义仁告知，那几本书是免费赠送的，以后要是想看电子书，一本是按五元收费的，那些当红的小说，售价在八元钱。 听到他的售价，很多人开始打退堂鼓了，他们看书就是图个乐子，花钱还真没这个习惯。张义仁这家伙又开始了坏招，他把几部当红的小说的公众章节电子书给了对方，等到对方看得正心痒痒，却没有了下文，于是第二天就又跑来找他。 张义仁告诉对方，想要下面的电子书，是要收费的，价格就是之前的说的那价格。看到对方犹豫不决却又心痒难耐的表情，他又告诉对方，这书要是想自己在网上花钱看，一本下来最少要五六十块，有些长篇的都快要一百块，现在在他这里买，一本只要八块，买多了还有优惠。 于是，他的生意开张了。消费者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当他觉得一个产品贵的时候，你只需要告诉他，这东西原价其实很高，现在买反而是在占光，他就会真的觉得自己是在占光，不再去纠结花钱不花钱的问题。人，就是这么奇怪。 随着电子书在附近的蔓延扩张，张义仁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想想也是，他现在又换铃声，又卖小黄片，又卖电子书，还给山寨机刷机，这四个方面都能赚钱，业务覆盖范围这么广，不管哪个方面都能给他赚钱，积少成多，他生意怎么还能差了？ 要说这段时间有什么让他不顺心的事情，那也只有米晓强了。米晓强向他借钱买手机，他没有借，对方因此撕破脸，把他气到得了急性阑尾炎住院，从出院之后，米晓强一直就躲着他。 但是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躲上一辈子，张义仁一开始也不想再去米婷舅妈家，他不想再看到这不靠谱的大舅哥，但是他时间久不去，米婷却着急了。 552、古惑仔搞事情 其实米婷夹在中间，是最难受的一个，一边是她的哥哥，一边是她爱的人，两个人产生了矛盾，她又想让两个人和好，这对她来说真的是太痛苦了。 她知道这件事情是哥哥不对，可是米晓强这种人，就算知道错了，他也不可能向对方低头认错，更何况米晓强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他到现在还认为，张义仁不借钱给他买手机，是张义仁不把他当自己人。 至于张义仁阑尾炎住院，他觉得那也是张义仁太小心眼，这点事情都会气得生病住院，要是早点借钱给他，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过，他就算这么认为，心理上还是有些发虚，他觉得这事儿的确跟他有关系，而且还担心跟张义仁碰面，张义仁会让他赔医药费什么的，或者，见了面之后，米婷让他给张义仁道歉啥的，他这个大舅哥脸上多没面子？ 所以，这些天来，他一直躲着张义仁，不过张义仁倒也落得清静，这小子躲着就躲着吧，总算不用天天跟他吃饭喝酒，或者非要被他叫着去红树林了。 张义仁觉得很不错，可米婷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她五一马上就要去张义仁家见对方家人去了，在这之前，她必须要让张义仁和米晓强握手言和。 这几天，米婷一直在跟张义仁说去家里吃顿饭，张义仁却一直推说伤口还没彻底痊愈，等过上一段时日，米婷也不好催的太紧。 又是一个天气很好的晚上，张义仁最喜欢这样的夜晚，因为天气好，出来转悠的打工者才多，他才有机会多赚钱，一直忙到晚上十点钟左右，他看到小市场里闲逛的行人已经没有多少了，就起身准备收拾摊位。 这时，烤鱼摊的老板老周跑了过来，满脸堆笑的冲着张义仁搭话：“阿仁哥，你要回去了？” 张义仁应了一声，就准备继续收摊，忽然觉得不对：老周这个时候生意应该还是挺忙的，这么突兀的跑过来跟他搭话，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 于是，他就开口道：“老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没，没事，就是过来跟阿仁哥说句话。”老周的笑容有点勉强。 张义仁顿时觉得更加不对了，他转过头向老周的烤鱼摊看去，只见几个光着膀子，头上染着五颜六色的小年轻正围坐在一起喝酒，笑闹的声音挺不小的，广东是亚热带气候，但是四月份还不至于光着膀子吃夜宵，这帮小子就是故意的——古惑仔光膀子因为电影的缘故，已经成了标配了。 这些小混混都喜欢光着膀子，穿着牛仔裤，把上半身那技术不咋地的纹身给露出来，仿佛这样十分威风一般。 张义仁一看，就知道老周肯定是因为这帮小年轻过来的，他在市场里见过这帮小年轻，几个本地的小年轻，以前不知道是上学还是出门打工，也没见在小享市场晃悠，也就是这一个星期刚开始在附近混，只是人家没说收保护费啥的，张义仁也没必要却招惹他们——这种小年轻都是头脑简单，你驳了他的面子，他就敢拿刀子捅死你，你说这犯得着吗？ 所以，张义仁并没有理会这几个小年轻，可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去欺负老周去了，张义仁现在可是欠了老周两次人情，有一次还是救命之恩，要是这个时候再不出面管管，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张义仁自认为靠自己的武力和威望，可是没办法搞定这帮小混混的，这些小屁孩什么江湖规矩都不懂，看了两集古惑仔就脑子一热，叫几个同伴买几把刀，就开始混街头了，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来头，生气了照样捅你。 “是那几个小子在你那里惹事？”张义仁冲着老周问道。 老周苦笑了一下：“也不算惹事吧。就是吃东西没给钱，说先欠着，这都连着吃了四五天了，一次都没结账，我这小本生意，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折腾。” 张义仁一听就明白了，还是这帮小子太不讲规矩，也太不懂事。想吃白食，那也没关系，这些商家摆摊，都不愿惹是生非，你偶尔上门吃上一场，说欠账啥的，人家也不会追着你要，一个月来那么一两次，人家忍忍也就过去了，因为这个损失承担得起。 可是这帮小子根本就不懂规矩，吃白食你也不能看人家烤鱼好吃，就一个劲儿的吃吧？就跟赵本山小品里说的那样，薅羊毛你也不能太死心眼，只抓着一个羊薅羊毛，你都把人家薅成秃子了，谁受得了啊？ 张义仁琢磨了一下，对老周说道：“你先回去，我收完摊子，打两个电话就去你那里吃饭，你把烤鱼准备好，多准备两条。” “好，谢谢阿仁哥。”老周听到张义仁这么说，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他本来也不想惹麻烦的，可是这帮小年轻太过分了，照这个架势下去，说不定还要在他这里吃多少钱，他每天摆摊赚的那点钱，最少搭在这帮小子身上一半。 张义仁收拾了摊子之后，先是给联防队长打了个电话，说要请联防队员吃饭，那联防队长平日里跟张义仁挺熟，关系也不错，经常一起抽个烟什么的，不过这样请吃饭，次数倒是不多，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于是就张口问了情况。 “没什么大事，就是几个小年轻这几天老在老周那里吃白食，你多带几个人过来，咱们跟他们讲讲，以后收敛一下就行了。”张义仁没准备把事情闹大。 “那好，我留两个人值班，其他人全带过去。”联防队长说道。 “行，没问题，跟兄弟们说，今天晚上这顿饭我请，每个人过来都有两盒红双喜，不让大家白跑腿。”张义仁知道这帮联防队员工资不高，又爱抽烟，请吃饭，送烟抽他们是最喜欢的。 “阿仁哥你就放心好了，五分钟之内我们就过去。” 553、挑事 挂断电话，张义仁先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买了两条红双喜，二十盒香烟，就算来十个人，也足够分了。 等他买好香烟，从小超市出来，刚好遇到联防队长领着一帮联防队员有说有笑的往小市场那边走——有人请吃饭，对这些联防队员来说那还不开心？他们当然很高兴了，他们都是年轻小伙子，属于那种天天吃饭都还觉得饿得那种，根本不用担心吃宵夜太晚影响身体之类的禁忌。 一群人看到张义仁，立刻开心的跟张义仁打起了招呼，有几个年轻不懂事的，眼睛盯着张义仁手里的香烟，就有些移不开了，张义仁也不矫情，撕开了包装盒，每人两盒香烟发了，联防队长他给了四盒——这社会说着人人平等，可现实中人就是爱分等级，身份地位不同的情况下，你要是不区别对待，人家会觉得你看不起人家。 而且，这种分配方案，就算是其他的联防队员也都没有意见，他们就是觉得队长应该多拿，因为队长是领导嘛。 吕队长接过了香烟，把三盒香烟塞进了口袋里，把衣兜塞得鼓囊囊的，接着拆开了其中一盒，先递给了张义仁一根之后，又给每个队员散了一根，早有机灵的队员凑上来给他和张义仁点着了香烟，那架势，像极了电影里民国上海滩给大佬点烟的狗腿子。 张义仁有点不太习惯，但是吕队长很自然的接受了对方献殷勤的举动，他美美的抽了一口烟，这才开口说道：“阿仁哥，咱们都是好兄弟，今天晚上你请吃饭，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咱兄弟们帮忙，尽管开口吩咐就是，这么破费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前几天我生病是老周送我去医院的，要是没有老周帮忙，说不定我连命都没有了，咱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该报答的必须报答，这几天我一直想着请老周吃顿饭，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谁知道这几天有几个不开眼的小屁孩，一直在老周那里混吃混喝的，人家小本生意，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折腾，所以，我就想着请兄弟们去吃顿烤鱼，顺便也让这几个不长眼的小屁孩长长记性。” “阿仁哥真仁义，老周跟了你，那可是真赚了。阿仁哥你说吧，这几个小屁孩，你想让怎么解气？打到住院，还是教训一顿？”吕队长说道。 打到住院。 这话让张义仁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没想到吕队长会这么生猛，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这些联防队员在没干这个之前，本身就是小混混，这是基层一直以来的一种手段，以黑治黑，把小混混集中起来，吸收进联防队，这么一来，对他们算是一种约束。 这种方式有好有坏，好的一点就是用这种公职方式可以约束一部分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但是同样也会有很严重的负面效果，那就是这些人因为本身素质的问题，会成为穿着制服的流氓。 正因为如此，后来网络上曝光的那些城管打人之类的视频什么的，那些城管之所以下手那么黑，那么肆无忌惮，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小混混，本来就是那种混不吝的家伙，一旦被愤怒冲昏头，他们不拿刀子捅人已经是很不错的，你还指望他们能文明执法？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吕队长看到张义仁不吭声，以为他有些担心，继续道：“放心吧，我们下手有分寸的，打住院也就是休息一样，不会造成轻伤，绝对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嗬！这还是老手来着，居然能控制着分寸，不造成轻伤。张义仁知道，打架之类的，一旦造成轻伤，那么性质可就完全变了，会成为刑事案件的，那样事情就会闹大，会变得很麻烦。 张义仁当然不愿意真的惹出事情来，他今天晚上是来给老周撑腰，顺便警告一下那帮小屁孩不能在吃霸王餐，就算联防队的这帮家伙下手有分寸，可是打人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控制，万一谁一个失手打伤人或者打死人了，那他岂不是也要栽在里面？ 于是，张义仁开口道：“不用打人，就是吓唬吓唬这帮小子，让他们收敛一点，不能老在小市场里吃白食，说起来，小市场是联防队罩着的，他们在这里搞这种事情，你们脸上也没光不是？” “我叼他老母，这帮小屁孩竟然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这次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我这吕字就倒着写。” 张义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吕字倒过来，不还是一样？看来这吕队长平时没少拿着这个来发誓，反正一点效力都没有。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来到了老周的烤鱼摊，老周看到张义仁领着一帮联防队员过来，赶紧凑着笑脸迎了上来：“阿仁哥，吕队长，各位兄弟，来几份烤鱼？” “反正你这里只有烤鱼，就看着上吧。”张义仁应道，他说完，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吕队长，冲着那帮小屁孩坐的桌子努了努嘴，意思是：你们该上了。这种事情嘛，先搞定了，等会儿好好吃饭，万一这帮臭小子等会儿跑了咋办？再说了，等会吃起来，这帮联防队员肯定是要喝酒的，张义仁最担心就是这帮人喝醉了，真的打起来没有个轻重，出事那可就完蛋了。 吕队长心里很清楚，张义仁请他们吃饭，就是让他们来出头的，不过吕队长自认为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这种事情当然不能他这个联防队老大亲自出手，他冲着两个年轻队员使了个眼色，两个队员立刻会意，直接走了上去，拿脚踢了踢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年轻人：“起来，起来。” “我叼你老母！找死啊！”这些小屁孩正是自尊心极度膨胀的年龄，被人这样对待，立刻火大，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看着两个过去找事的联防队员。 554、动刀子了 说真的，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这些小屁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留着一个非主流的爆炸头，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就觉得自己牛气哄哄，一副可以单挑全世界的架势，这完全是中二病晚期，无药可救——吃药救不了，必须用大耳刮子才能挽救的那种。 一帮联防队员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他们刚拿了张义仁的好处，还想在张义仁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他们原本料想的剧本是他们出手吓唬那些小屁孩，几个小屁孩吓得瑟瑟发抖，然后跪地求饶，这件事情就算成了，没想到几个小屁孩聊的正欢，根本就没注意他们到底有几个人，腿被对方踢了踢之后，竟然直接骂出了口，这让两个出手的年轻联防队员怎么能够忍？ 于是，两个联防队员伸手掐住了两个小屁孩的脖子——他们倒是很想揪对方的领口，可是一帮小屁孩都是光着膀子的，只能掐脖子了。张义仁很怀疑，古惑仔爱光着膀子，除了亮纹身表明身份之外，防止别人拽领子说不定也是原因之一。 “我叼你老母的，嘴里有粪是不是？会不会好好说话？”其中一个出手的年轻联防队员骂骂咧咧的说道。如果不是张义仁提前跟他们说过，不要把事情闹的太僵，他们就不是掐脖子了，那就直接抽耳刮子了。 其余几个小屁孩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伴被人掐住脖子，顿时站起身围了过来，这边的联防队员也全都站了起来，围了上去。 小屁孩就五个人，联防队这边八个，再加上一个狐假虎威的张义仁也站在后面，九个对五个，对面的小屁孩已经有些酥了，他们嘴上还是很硬气，可是手却明显开始哆嗦起来。他们也不是傻子，这种情况明显是要单方面挨打，他们怎么可能不害怕？ 也许是恐惧，也许是因为觉得丢了面子，其中一个小屁孩竟然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弹簧刀，按下开关，把刀刃弹了出来，拿在手里，嘶吼道：“他妈的，赶紧松手，要不然老子给你来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张义仁看傻了，他没想到这帮小屁孩竟然这么疯，连刀子都拿出来了，要知道，打架斗殴这种事情，是很常见的，在2008年左右，这种打架的事情只要不严重，就算报警，警察多半也是不管的，可是一旦动了刀子，那就性质变了，要是遇到人家有关系，会耍手段，普通治安事件分分钟就会变成刑事案件，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吕队长看到对方都动起了刀子，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之前还跟张义仁保证的把事情完成的漂漂亮亮，可是一转眼的功夫，事情都搞到这种地步了，要是真的再伤了人，或者出了人命，那他这个联防队长的帽子肯定是要丢了的。 “我叼你老母，你做什么？还敢动刀子？老子们都是联防队的，你是不是活腻了，想坐牢还是想吃枪子？”吕队长一边说，一边从腰后面摸出了对讲机，对着对讲机说道：“都带上家伙，来烤鱼摊这里，这里有人闹事，都动刀子了。” 几个小屁孩其实也是心虚，特别是拿刀子的那个，手一直在发抖，明显是在强撑着。张义仁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刺激对方，你看着对方抖得挺厉害，以为跟他硬钢对方不会出手，但是人恐惧到极点，恐惧就会成为疯狂，对方会不顾一切的出手，根本不会去考虑后果。 几个小屁孩不敢动手，张义仁和一帮联防队员也不敢再出手刺激对方，双方就这样僵持住了。老周和媳妇也是吓得不行，生怕出了事情，站在外围一个劲儿的劝道：“阿仁哥，吕队长，算了算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他们吃就吃吧，能有几个钱。” 老周一紧张，把实情都给露底了，他这么说，谁猜不到是他因为一帮小屁孩吃霸王餐所以才去叫来的人？不过他根本弄不明白状况，现在已经不是小屁孩在他这里吃霸王餐的问题了，现在双方都不能退缩，这帮小屁孩是好面子不肯服软，而联防队这边，要是主动退让，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小市场这一块混？ 试想一下，联防队在小市场这一块是执法者，要是执法者被几个小屁孩用一把弹簧刀就吓退了，他们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一帮小屁孩要面子，他们这帮人更要面子。 僵持之中，几个夜里值班的联防队员也赶到了，他们每人手里提着两三根橡胶警棍，赶到之后，立刻把橡胶警棍分发到了一众联防队员手中，除了橡胶警棍，还有两把明晃晃的手铐。 “我叼你老母，你们还敢动刀子，老子今天把话撂这里了，你敢动一下，我就让你蹲牢房去，信不信？”吕队长说道。 几个小屁孩脸色刷白，可是谁也不肯松口服输，那个拿刀子的小屁孩，手已经垂下去了，不敢再拿着刀尖对着联防队员。 张义仁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事儿，于是开口道：“都把家伙放下吧，本来没多大一个事儿，你们非要闹大才算完？” 他这么一开口，拿刀子那个小屁孩开口就骂道：“你算那根毛，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要不说这些十几岁的小屁孩最讨人厌呢，明看着情况那么劣势，还因为那点破面子硬着不肯道歉，别人给他找个台阶下，他还觉得是没面子的事情，竟然反过来骂人家。这种小屁孩，非要吃了亏才懂事，要不就不懂得收敛。 张义仁笑了：“我可不是什么毛，就是个普通人，不过在小市场这一块也算说得上话的，你回去打听打听，派出所所长敢当面骂我一句不？民哥的名号你们听过没？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他把我当兄弟，就像你们这种小屁孩，信不信我打个招呼，你们被沉海了都没人知道？” 555、江湖规矩 沉海是香港那边流传过来的传说，是那边黑涩会的一种杀人手段，把人装进油桶里，灌满水泥，然后用船拉到海里，推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等到有人在海底发现水泥罐子，那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根本就无法查起，因为海水会腐蚀掉所有可以用的线索，警方也根本没有证据。 这种手段在香港那边有关黑涩会的电影中拍摄过很多次，所以，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所以，沉海似乎就成了黑涩会的一个标志性的暗杀手段。 张义仁这话明显是在吹牛皮，他跟民哥的确很熟，在一起也不少喝酒，民哥的确把他当兄弟，但是说打个招呼就把几个人沉海，那就太夸张了，因为杀人这种事情，成本太大，没有足够的利益或者仇恨，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杀人，而且一次杀五个，现在又不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种混乱无序的状态，黑涩会大部分都洗白上岸了，这种动辄杀人那都是传说而已。 张义仁是在吹牛，可是几个小屁孩不知道啊，立刻就被唬住了，其实不只是这几个小屁孩，连一旁的吕队长都被唬住了，吕队长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多巴结巴结张义仁，可千万不能惹到对方了。 张义仁并不担心这些小屁孩没听过民哥的名号，这些小屁孩看了几部古惑仔电影，就热血沸腾的跑出来混社会了，那些传说中的黑涩会大佬，对他们来说就是崇拜的英雄和偶像，所以，民哥的名字，他们肯定是听到过的。 所以，几个小屁孩在听到张义仁说自己是民哥的兄弟之后，已经彻底失去了对抗的勇气，这就好比崇拜武林高手的小青年在听到自己无意间面对的是武林高手的朋友一样，那还有什么勇气继续对抗下去？ 张义仁看出几个小屁孩已经服软，但是碍于面子，还是在死撑着，于是继续道：“其实今天晚上也没什么大事，你们想出来混，也是要讲规矩的，烤鱼摊老周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我罩着的，你们连着过来吃霸王餐，人家小本生意，哪里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说这件事情我该不该管，我要是这个都不管，以后那就没有脸跟着民哥混了，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小屁孩没凑声，但是拿刀那个，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行了，既然出来混，就要讲规矩和道义，人家陈浩南能成为洪兴的扛把子，可不是乱来混到那一步的，你们看电影里，他有去吃过白食吗？吃白食的那都不是成大事的，你们这几天吃的白食，我就不追究了，当时阿仁哥请你们吃饭，不过以后可不能再吃饭不掏钱了，老周是我罩着的，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有小屁孩低声应道。 “行了，你们走吧，我还要请朋友们吃饭，就不招待你们了。”张义仁说道。 几个小屁孩互相对视了一眼，那个拿着弹簧刀的家伙也把刀子塞进了裤兜里，几个人默默的走出了联防队员的包围圈，离开了。 看到他们几个离开，张义仁暗地里松了口气，这件事情总算是平安的过去了，他也没想到这几个小屁孩竟然如此炸毛，那个联防队员就是拿脚轻轻踢了踢，要说不尊重的确有，但是疼到不至于，这边竟然直接骂起来要动刀子，要不是他这通忽悠，说不定真要打起来，要是再伤人什么的，作为当事人，张义仁总不能不给医药费，给人点赔偿啥的。 至于他那通“大道理”，都是从电影里学来的，他也是捏着一把汗在忽悠对方，既要对方服软，又不能让对方太丢面子炸毛，真的是累坏了。 不过张义仁很快发现，他这通忽悠太厉害了，不仅把那几个小屁孩都忽悠了，连一帮联防队员也被忽悠住了。这些联防队员又不是什么公职人员，连派出所的编外协警都不算，他们是属于村委会的治安力量，其实就是村委会的保安，只不过这种事情是当地派出所出面牵头，所以能跟派出所搭上话。 所以，这些联防队员还能有什么很高的政治觉悟？你指望他们崇拜什么民族英雄或者革命烈士，那根本就不可能，他们更崇拜的，就是电影里的洪兴扛把子陈浩南。 张义仁这通江湖规矩言论，显然是很对他们胃口的，一帮联防队员觉得张义仁真的是太厉害了，既讲江湖规矩，又宽容大度，罩着老周那是报恩，放走几个小屁孩，不追究那点霸王餐的钱，这是大度。张义仁的那番举动，在他们心目中就成为了江湖大哥的典范。 “仁哥，真不愧是跟着民哥混的，你刚才说的简直太好了，兄弟我敬你一杯。”吕队长也顾不上等老周的烤鱼了，直接开了一瓶啤酒，就开始了敬酒。 张义仁只好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杯。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个七七八八了，自认为喝点啤酒应该没什么事了。 吕队长这么一敬酒，算是开了个头，一帮联防队员也纷纷想要给张义仁敬酒，中国的酒文化就是这样，遇上个大人物或者领导，你要是不去敬杯酒，就感觉亏了，其实大多数时候，敬酒不敬酒根本就决定不了什么，小人物靠敬酒是攀不上大人物的。 张义仁是个普通人，不过在联防队员的心目中却成了大人物，张义仁喝了两杯之后，发现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喝醉，赶紧开口道：“别一个个来了，咱们集体碰一杯，我前几天住院相信大家伙也知道，身体还没彻底好，真不能喝太多。今天晚上兄弟们过来是给我帮忙的，我请客是应该的，大家都吃好喝好，烤鱼啤酒管够。” 张义仁刚才问过老周，他的鲜鱼的确还有不少，喂饱这帮大肚汉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花多少钱，张义仁并不在意，他今天就是来还老周人情的，多少钱都认了。 556、露馅了 这一晚上，一帮联防队员算是彻底吃爽了，烤鱼不要钱一样的一盘盘上来——说盘是不恰当的，因为装烤鱼的盘子都是一尺多宽，两尺多长的大不锈钢方盘，一份大一点的烤鱼，足够四个人吃，两个人吃小份也是撑的饱饱的。 除了烤鱼，这帮联防队员消耗量最大的就是啤酒了，老周这里的好几件啤酒愣是给喝完了，最后老周跑去超市又拉了小半车过来，为的就是让这帮人吃好喝足。 张义仁说了自己身体还没彻底恢复，所以，一帮联防队员也没有一个劲儿的劝酒，不过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喝了不少。 从一开始吃饭的时候，张义仁就把老周叫了过来，让他跟大家一起喝了一杯，并且很严肃的说了一句：“老周对我有救命之恩，他是我救命恩人，以后在小市场这一块，谁跟老周过不去，就是跟我阿仁过不去。” 一番话，说得老周忍不住抹了抹眼睛，一帮联防队员则是鼓掌起哄叫好：“阿仁哥真仗义！” 也怪不得老周抹眼泪，这年头，没钱没势的普通人想做个生意太难了，既要防着城管，还要防着小混混，一个孝敬不好，自己的生意都会有可能做不下去，他对张义仁的事情那么上心，还不是想跟张义仁搞好关系，攀上这棵大树，张义仁这句话让他终于得偿所愿。 张义仁心里也明白，他跟老周非亲非故，人家为什么对他好？还不是想依附他。这种事情，如果是张义仁刚毕业那会儿，他也许会觉得心里不舒服，觉得别人是在利用他，欺骗他的感情，可是跟民哥接触的这段时间，他跟着民哥见识了不少事情，他还记得民哥跟他说的那句话：人不要怕被人利用，最应该怕的是，你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老周对他好，就是想攀附他这棵“大树”，那说明是他有本事，他如果不接受对方的好意，不给对方一个好的结果，别人就会有两个看法：一种看法是认为张义仁实际上没什么本事，连个人都罩不住。第二种的看法就是，张义仁这人不知好歹，别人对他好，他也不懂得对人好一点。 不管是哪种看法，对张义仁来说都不是好事，所以，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一旦你有了一定的地位，别人来攀附你，对你投桃的时候，你一定会要报之以李。 你不这么做的话，你就会被这个世界所孤立，这是人际交往的必然。 十几个联防队员，加上张义仁，总共吃了八份烤鱼，这帮大肚汉也真够能吃的，啤酒喝了接近一百瓶。这场聚餐才算散伙，张义仁算了，一份烤鱼六十多，再加上啤酒，合一起应该在六百左右，他直接塞了六百块给老周，老周死都不肯收，张义仁一句话把他老周给堵了回去：“老周，说了今天是我请客，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跟一帮联防队员分开之后，张义仁背着电脑包回了宿舍，朱飞见到张义仁一身酒气，忍不住说道：“我靠，你又嗨皮去了？” “请一帮联防队员吃饭，一帮大肚汉，太他妈能吃了，差点把我给吃穷死。” “你请他们吃饭干什么？他们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少跟他们掺和在一起，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人。”朱飞说道。 “知道，就是有事让他们帮忙，请吃一顿饭而已。” “他们能帮上什么忙，请他们吃饭就是浪费。对了，花了多少钱？”朱飞这人对所有事情最大的关注点还是在钱上。 “没多少，几百块而已。” “卧槽，你牛逼，真舍得花钱。”朱飞的脸上带着艳羡，忍不住嘟哝了一句：“下次再请吃饭，记得叫上我啊。” 张义仁哑然失笑：“行，没问题。” 他觉得朱飞其实真的挺逗的，天天想着蹭饭占便宜，这眼界跟格局也真的是没办法说了。 一夜无话。张义仁原本以为请联防队员吃饭喝酒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却意外的惹到了另外一个人。 第二天上班，米婷就一直垮着一张脸，张义仁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到了中午下班，张义仁跟她一起出了公司，伸手拉住了她问道：“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生气了？” “你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吗？” “是啊，还没彻底恢复呢。”张义仁有点不明所以。 “我让你去家里吃饭，你就说身体没恢复，那你昨天晚上跟联防队的那帮人一起喝酒那么开心，怎么没见你身体没恢复？” 张义仁这才知道，昨天晚上他请联防队员吃饭的事情，被米婷给知道了，也怪不得米婷会生气，这一段时间以来，米婷一直想让张义仁去家里吃顿饭，缓和他和哥哥米晓强之间的关系，可是因为张义仁实在是不想再理会米晓强这个不靠谱的大舅哥，所以一直推辞拒绝，理由就是身体没有恢复，不能喝酒。 这事儿不被拆穿还好，可是昨天夜里他跟联防队员一起喝酒，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身体已经恢复了，就是不想跟米晓强和解而已。 “昨天晚上是真的有事，几个小混混去老周那里吃了好几天霸王餐了，我请那些联防队员吃饭，是去给老周撑腰的，我真没喝多少酒。” “我不管，除非你今天晚上去家里吃饭，要不我就不原谅你。”米婷耍赖道。 “好吧，那我今天晚上过去，那是谁炒菜？”张义仁最关心的是谁来炒菜，因为米婷舅妈的手艺真的不咋地，倒是郭海燕的手艺不错。 “肯定是我嫂子炒菜了，她炒菜好吃嘛！”米婷显然也是郭海燕手艺的忠实粉丝。 “那就说定了。”其实张义仁喜欢郭海燕去炒菜，还有另外一点，那就是两个人没有太多时间坐在一起，免得郭海燕控制不住，露馅了。 等到确定了晚上去家里吃饭，米婷的气也消了，她又开始关心起张义仁昨天晚上的事情来：“有人去老周那里吃霸王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557、强盗逻辑 张义仁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米婷听到对峙的时候，那些小屁孩竟然掏出了刀子，忍不住紧张道：“阿仁，你以后可要注意点，这种事情少凑那么近，万一对方真的捅你一刀，出事了该怎么办？”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要是没有那些联防队员在，我才不会跟他们说话的，我又不是傻子。” “你聪明行了吧？聪明得不去家里，陪一帮治安仔喝酒吃饭。”米婷的怨念还是很深的。 张义仁一看，这怨念实在是太重了，要好好哄一番才行，他用尽浑身解数，终于把米婷哄的眉开眼笑，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事儿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五一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下午上班没什么好说的，下午下班的时候，米婷还特意提醒了张义仁一次，让他记得晚上摆完摊去家里吃饭。 晚上摆摊的生意不错，张义仁心情挺不错，因为昨天晚上刚请过一帮联防队员吃饭，所以这些队员路过他的摊位时，都会十分热情的跟他打招呼，等到快收摊的时候，老周跑了过来，说要请张义仁去他那里吃饭：“阿仁哥，昨天晚上多亏了你，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张义仁苦笑，他倒是也想，可今天真的是不行，他今天晚上还是不去米婷舅妈家，米婷说不定就直接来这边抓人回去了。 “老周，咱们的关系在那里摆着，我就不跟你说客套话了，今天晚上我必须回去吃饭，上次我住院到现在，跟大舅哥一次都还没见过，今天晚上就是要在一起吃饭说这件事情，真没办法跟你吃饭了。” “你正事要紧，我明白，那就明天再约。”老周满脸堆笑的说道。 “行，明天晚上吧。” 老周走了之后，张义仁开始低下头收拾摊位，他收拾的专心，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咳嗽，一抬头，发现米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干嘛？担心我等下不过去？还特意跑来当监工？”张义仁故意说道。 “是啊，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跟外人喝酒去了。”米婷说了一句，走上前来，帮着张义仁把摊位收拾了起来。 收拾完毕，两人朝着米婷舅妈家走去。说真的，张义仁一想到要跟米晓强这个不靠谱的大舅哥喝酒和解，就觉得心里特别不舒坦，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米晓强这家伙彼此面对。 一路胡思乱想着，两人来到了米婷舅妈家，刚一进门，米婷舅妈就热情的迎了上来：“阿仁，你过来了，你看看，生病住院到现在都没来家里，今天可要好好喝一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义仁把手里提着的水果袋递给了米婷舅妈，笑着说道：“妗子，看您说的，我这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吗？而且这段时间摆摊也太忙了，其实我早就想过来了。” 郭海燕还在厨房炒菜，听到张义仁进门，也从厨房里走出来跟张义仁说了两句，不过因为菜还在锅里，她很快又回去继续翻炒去了。 张义仁被米婷舅妈拉进了客厅，这才发现，米晓强这小子竟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副不情愿的表情。米婷舅妈招呼他道：“晓强，阿仁过来了，你还不过来陪阿仁说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他都不把我当一家人，借个钱都不给，我凭什么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米晓强说话的时候，还在嗑着瓜子，脸一直朝着电视的方向，根本就没转过头看张义仁一眼。 张义仁那个气啊！合着闹了半天，你还觉得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你？他妈的我给你买充气城堡，让你从一年收入两三万，变成现在一个月收入一万多，你到现在还没把我垫的钱还给我，就因为我没借钱给你买新手机，你就把我当仇人了？ 米晓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义仁觉得这段饭真的没吃下去的必要了，他转身就往外走，却被米婷给拉住了，米婷涨红着脸，冲着米晓强怒道：“米晓强，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就是一个手机嘛，我那个新手机，你拿去用吧！” 一旁的舅妈也帮腔道：“晓强，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呢！阿仁给米婷买手机，那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你又不是赚到钱，买手机你就不能自己拿钱去买？” “我自己拿钱？那也要我有钱才行啊，现在家里的帐都让燕子管着，我有个屁钱。我手里没钱，他一天赚那么多钱，我跟他借点钱买个手机怎么了？有点钱就不把亲戚当一家人了，就这样做亲戚的？”米晓强骂骂咧咧的说道。 卧槽！张义仁真的是气乐了：这他妈的是什么强盗逻辑？你老婆管着钱不给你，我赚钱了就要给你花？不给你花就不是亲戚了？ 张义仁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说，要不是米婷死死拉着，他真的已经走了。 “晓强，你就不能少说一句？谁的钱都是血汗钱，都是辛苦挣来的，人家阿仁最近家里有事情，手头不宽裕，没借给你那是真没钱了。” “三千块钱，能有多少？他一天都能赚那么多。说什么辛苦血汗钱，我看他轻松得很，每天只用摆弄那个电脑，给人弄手机，就赚那么多，我跟燕子天天还要辛苦给充气城堡清扫，累得我都要得腰椎间盘突出了。”米晓强一脸不平的说道。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米晓强这小子竟然嫌自己给他找的发财门路太辛苦了，不如他摆摊弄手机铃声清闲，也不如他赚的多。 张义仁真想不通，这人的脑子都是怎么构造的，别人给你垫钱，帮你找到赚钱的营生，你只需要稍微辛苦一下，就有不少的收益入账，就这样，你还贪心不足，想要更加轻松，更加赚钱的生意，问题是，就算让你做更换手机铃声的生意，你操作得来吗？ 558、不欢而散 张义仁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跟米晓强说了，这一次，他连生气的心思都没了——自己一个正常人，跟这种脑回路奇葩的家伙生什么气？在对方的观念里，全世界都应该是围着他转的，他就应该当大爷躺在床上数钱，其余的什么事情都不应该去做。 也许有读者会疑问了，现实中有米晓强这么奇葩的人吗？这样奇葩的三观是怎么养成的？其实当时我听张义仁讲米晓强的时候，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可是这件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其实现实中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都是这种状况，对儿子溺爱成性，最后把好好一个人养成了废物，三四十岁了还天天吃喝玩乐，赚钱的事情都落在了姐姐妹妹和父母身上。 这种事情，城市和农村都有，不过农村相对更多一些，在东莞卖身打工的那些女孩子当中，有很多都被家里当成了摇钱树，她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是卖身，给家里赚钱，给哥哥弟弟赚钱买房子娶媳妇，如果一年下来，赚钱少了，回家还会挨打。露露也正是其中一员，所以她才会那么渴望爱，连阿杰这种不靠谱的男朋友都不舍得分手。 米婷的家里跟露露家情况其实差不多，只不过米婷的父母相对传统一点，没想过要女儿去做小姐，但是打工赚钱养活一家人，道路的轨迹是一样的，现在要给米婷找婆家了，简直就是在卖闺女，哪个男的有钱，他们就让米婷跟谁好，之前刘明不就是这样吗？等到听说张义仁比较有钱，就又改了主意。给女儿找个家境殷实的丈夫，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这家人不是为了女儿以后的生活考虑，完全就是把女儿当商品卖。 张义仁已经对米晓强彻底失望了，所以，他已经不再去吵，也不再辩论什么，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也不说挣开米婷的手。米晓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米婷舅妈在一边一个劲儿的打着圆场，中间还想让米晓强闭嘴少说两句，但是她又怎么管得住米晓强？ 他们俩闹得欢腾，却不知张义仁在打定主意之后，已经不去听他们说些什么了，他自己在脑海里回想着前一段时间在电脑上看的电影，外界那些噪杂的声音已经彻底离他远去。这是他在大学打工时练出来的一个本事，当时他去打工的那个店，老板人倒是不错，但是老板娘是个嘴碎而且小气的女人，你稍微做错一点事情，她就喋喋不休的能唠叨上一两个钟头，哪怕是在干活儿，她也一刻不停。久而久之，张义仁就练出了这么一个本事，能把外界的声音屏蔽在耳朵外面。 不知过了多久，张义仁忽然发现屋子里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他才从“看电影”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发现几个人都在看着自己，他笑了笑，说道：“怎么不吵了？” 米婷和舅妈都有些脸红，米晓强倒是一点都不知羞，一脸怒意的说道：“阿仁，别给我装傻了，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你听到没有？” “今天婷婷叫我过来是来家里吃饭的，不是过来吵架的，要是有饭吃我就吃，没饭吃，那我就走了。”张义仁不准备再给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大舅哥面子，这家伙太没品了，简直就是个地痞流氓。 米晓强听张义仁这么一说，两眼一瞪，就又要开口争吵，米婷舅妈抢先道：“不说了不说了，阿仁那么久都没来家里吃饭了，先不说那些事情了，吃饭吃饭。” 她说着，还给米晓强使了个眼色，米晓强愤愤不平的坐了下来，把头扭到一边，理都不想理张义仁。 郭海燕很快就把菜给炒好了，然后端进了堂屋，摆在了客厅的桌子上，这女人也是有意思，刚才米晓强吵得那么厉害，她在厨房里肯定听得到，却像是聋了一样，假装没听到，也不说过来，张义仁很怀疑，米晓强想做更清闲更赚钱的生意，里面也有她的意思在。 这女人实在是太复杂了，你说她对张义仁有感情吧，她好像只是身体的欲望，人家影视作品里，一个女人爱上男人之后，身家性命都能豁出去，这女人倒好，既想跟张义仁发生点什么，又时不时的坑张义仁，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郭海燕做菜的手艺不错，不过张义仁心里有事，再好的饭菜也是味如嚼蜡，米婷舅妈和米婷在一旁陪着吃饭，席间米婷舅妈一直想找个话题缓和气氛，可是米晓强这小子却像是吃了火药一般，根本就给人缓和的机会。 这小子一直就没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他还在为张义仁不借钱给他买手机而生气，这么长的时间，他那股火儿憋在心里，再加上最近觉得搞充气城堡赚钱太辛苦了，想想张义仁天天晚上只需要对着电脑给人换手机铃声就能赚那么多钱，妒忌加上之前的怨恨，让他对张义仁的态度差到了极点。 张义仁更是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本来就错不在他，他总不能还反过来给对方服软吧。 等到郭海燕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张义仁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之后，就站起身道：“妗子，嫂子，我吃饱了，我还要回公司准备点资料，就不留这里过夜了。” 他说完，起身就往外走，一桌子人都反应不及，等到米婷舅妈手忙脚乱的放下筷子想要来追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步走出了大门。 迎着夜风，张义仁走得很快，他现在已经不生气了，他只是没想到，米晓强竟然奇葩到了这种地步，不知怎的，他忽然又想起了朱飞跟他说过的那句话：“听哥哥一句劝，你要是摊上这么一家不靠谱的亲家，以后有你的罪受。” 米晓强这种贪得无厌的人，以后做了亲戚，他一年到头给你找茬找事，那该怎么办？张义仁想想都觉得头疼，可是一想到米婷，他又犹豫了——米婷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舍得始乱终弃？ 559、露馅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回过头一看，昏暗的路灯下，米婷正快步朝他跑了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 “阿仁，你别生我哥的气，他从小被我爸妈惯坏了，家里什么事儿都要让着他，要不他就觉得是别人对他不好……”米婷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这明明都是自家哥哥的不对，她又有什么理由让张义仁不生气？ “算了，我也没想跟他生气，我先回公司了，夜深了，外面不安全，你赶紧回去吧。”张义仁搂着米婷，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拍，示意自己没有跟她产生隔阂。 “那好吧，我回去了，你回去路上也小心一点。” 回到宿舍，张义仁意外的发现朱飞竟然还没有睡觉，要知道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以前这个时候回来，他肯定是已经睡了的。 “飞哥，怎么那么晚还没睡觉？” “发愁呢，睡不着。”朱飞唉声叹气的回答道。 “怎么了？”张义仁很少见到朱飞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于是忍不住问道。 “今天我岳父又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帮忙给我那个小舅子再找个工作。” “找工作？你那个小舅子不是去追求爱情了吗？怎么又不干了？”张义仁听朱飞说过他那个小舅子的情况，之前在优雅辞了职，追着一个女工去了另外一家服装厂，这才多长时间，又不做了？ “人家那女孩子根本就不喜欢他，他追求个屁的爱情，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姑娘过年回家一趟，婚都结了，年后来开工，他还是纠缠不休，现在人家老公也去了同一家厂，他看着没戏了，就辞工不干了，在外面喝酒上网一个多月，现在钱花光了，又跟家里打电话说没钱了，那边现在只能又让我给他找工作了。”朱飞忍不住摇头道。 “现在工作那么难找，哪有这么玩的？”张义仁听到这个，不由得又想起了大舅哥米晓强那副嘴脸，忍不住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我媳妇他们家，只要出事了就想着让我给擦屁股，我在这边也就是个普通打工仔，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给他找个工作，他干不了半年就跑了，时间久了，谁还敢用他。”朱飞也是一肚子的苦水。 “飞哥，我比你还惨呢，你还能落个好，至少人家知道是你在出力帮忙，我这边什么事情都给做好了，最后还落的都是埋怨。” “怎么？你这边也出事了？”朱飞这下子再也睡不着了，干脆从床上坐起身来，准备跟张义仁来个秉烛夜谈。 张义仁心里憋得难受，就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接着道：“飞哥，你给评评理，充气城堡的生意是我帮他们找的，钱也是我帮他们出的，回过头来，他还觉得做这个太累了，想要我的生意，你说这算什么事儿？” “太他妈过分了。”朱飞说完，又两眼冒光的继续道：“阿仁，你说充气城堡一个月能赚一万多？那你的生意一个月能赚多少？” 张义仁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只顾吐槽米晓强的过分，顺口把充气城堡生意的收入说了出去，朱飞多么机灵的人，从侧面猜到了他摆摊卖铃声应该也赚了不少钱。 其实朱飞之前也有问过张义仁摆摊的收益，不过都被张义仁给糊弄过去了，再加上朱飞的观念也一直比较传统，觉得摆摊这种事情有点朝不保夕，不如打工那么实际，毕竟干一天就有一天的工资，摆摊这种可能偶尔生意好，偶尔生意差，有些时候没收入也很正常，现在听张义仁不小心透露了摆摊的收益，他的心里也不由得火热起来。 张义仁知道，这次想要糊弄过去没那么容易了，于是只好道：“其实也没多少，好的时候跟充气城堡的生意差不多，就是清闲一些，不用辛苦的刷充气城堡，下雨之后也不用去费力擦水。” 其实说起来，充气城堡这种生意更适合北方，因为北方雨水少，南方这种亚热带气候，雨水很频繁，一眨眼雨就下来了，充气城堡也不可能直接收了，里面积了水，小孩子玩起来就不太合适，必须要擦一擦的，这也是米晓强觉得辛苦的原因。 “阿仁，你可真牛逼啊，怪不得你现在请假都不当一回事儿了，我要是一个月能赚一万多，早就不干这破工作了。”朱飞现在只有羡慕嫉妒恨了。 “哪有那么多，那是生意特别好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大几千而已。”张义仁只能把收入往少了说，他不像成为别人的眼红对象。 “大几千那也很牛逼啊，我现在一个月才只有不到四千块呢，你的收入至少是我的两三倍。”朱飞感慨了一句之后，忽然道：“阿仁，我看你脑子挺活泛的，以后要是有什么好的发财门路，一定要拉兄弟一把啊。” “好，没问题。”张义仁满口答应。他这话真不是敷衍，是真心话，朱飞是他进公司之后第一个关系很好的同事，这人虽然有很多毛病，不过心肠还是挺不错的，而且听他讲了那么多职场的门门道道，也算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张义仁倒是挺愿意跟朱飞一起赚钱的。 “阿仁，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是真有发财门路，一定要记得兄弟。” “飞哥，我也是真心话，只要再找到，我一定拉你入伙。”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之后，朱飞重新把话题扯回了大舅哥这个话题上：“你这个大舅哥比我那小舅子还要极品，你都把赚钱的路给他铺到这种地步了，他竟然还贪心不足，这种人我还真没见过。”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米婷是个好姑娘，我真的都想分手了。” “其实要我说，你还是早点分手吧，要不以后有你的罪受。你信不信，这事儿肯定还没完，说不定你的岳父岳母还要找你，让你给他们家宝贝儿子找个清闲又赚钱的营生。” 560、穷人命，太子心 “不会吧，他们会这么想？”张义仁觉得朱飞有点危言耸听了，米晓强那是被惯坏的，但是两位老人应该不会那么不懂事吧？那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人情世故总应该懂的。 “那你试试呗，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就跟我这岳父岳母还有小舅子一样。”朱飞一脸过来人的表情说道。 张义仁很想反驳朱飞，可是嘴张了张，最后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真的不敢再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米晓强和他的父母了——也许，能惯出米晓强这种熊孩子的父母，真的能做出那种事情。 接下来，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又闲聊了几句之后，就洗漱睡觉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米婷还特意在qq上问了张义仁，问他还有没有在生气，还一个劲儿的替米晓强道歉，她说昨天晚上张义仁走了之后，米晓强气得把盘子摔了好几个，说张义仁没把他当一家人，太不给他面子了。 郭海燕因为他摔盘子，又跟他吵了一架，米婷舅妈也是气得不行，却无可奈何。 张义仁听了，不住的摇头，米晓强这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刚来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啊，这是离家久了，开始释放天性了？ 张义仁觉得米晓强这么不懂事，米婷肯定也很难受，所以还在反过来安慰米婷。张义仁算是明白了农村老人们说的那句话，家里要是出个败家子，比失火被盗还厉害，失火被盗还有安宁的时候，家里出个败家子，就永远别想安生。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朱飞那句话竟然真的一语成谶，他下午下班吃过饭，刚到小市场摆好摊位，还没来得及开始播放音乐，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湖南的陌生号码，看到那个熟悉的区号，张义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是米婷老家的区号。 他接通电话，听筒那头传来的熟悉声音让他心中一颤：“是阿仁吧？” “是，我是。” “我是婷婷她爸，阿仁啊，我今天找你有点事情，你说话方便吧？” “方便方便，叔，有话您就直说。”张义仁跟米婷还没有真的结婚，按照北方的规矩，结婚之前是不能改口的，所以张义仁才会称呼米婷他爸“叔”。 “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你哥这人啊，他从小跟着我和婷婷他妈，有点娇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电话那头的老头说道。 张义仁听到这里，心里顿时有种没来由的感动：谁说熊孩子的家长就是熊父母？米晓强那么不靠谱，但是这老岳父还是挺开明的，知道自家儿子太娇生惯养，还特意打电话来道歉。 “叔，真没事，我没生气，这事儿也怪我，脾气太急，没跟晓强哥好好沟通。”张义仁这当然是场面话，人家老头都打来电话道歉了，他总不能咬着不放吧？那也太不懂事儿了。 可是接下来的老头的话却让他懵了：“阿仁，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晓强哥一直在农村长大，没什么本事，人又娇气，干不了重活儿，在家里的时候，我和你婶也没有让他出过苦力，你给他弄那个充气城堡，赚钱的确不错，就是太辛苦了一点，他说天天弯腰收拾，腰都快累断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想办法给他再找个清闲一点的营生，钱少一点无所谓，最主要别那么辛苦。” 张义仁真的有点接受不了这突然转变的画风，怎么前一秒还在知书达礼之上，下一刻就转变成了要给儿子找个清闲工作上了？你们真以为工作是大白菜，长在地里随便让你摘的？现在的工作有几个不用辛苦的？ 你们觉得我做手机铃声这生意很清闲是吧？那你也要有那个技术，那个头脑啊！之前被我赶走的那个搞手机铃声的，一个月赚钱也就是那么几千块而已，我现在的生意好，那是因为我有头脑。 很明显，米晓强就是那种只看到别人工作清闲赚钱容易，却从来不去想别人为什么能如此赚钱的那种人。他们看到别人发了财，总觉得是别人运气好，别人在背后的辛苦付出，还有聪明才智，他们是看不到的，他们会认为，如果我也能有这样的机遇，一定也能发大财，而且可能做得还更好。 面对老头的要求，张义仁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再给米晓强找个清闲工作？他去哪里给他找去？这小市场里，哪个老板不都是辛苦不堪？老周烤鱼摊生意是不错，可是夏天有多受罪，谁知道？老周夏天做烤鱼，张义仁可是见过的，衣服上不要说汗透这个词，那根本就是水里捞出来的，衣服脱下来能直接拧出水来。 这些卖吃的就不说了，卖书刊杂志的，夏天热得不行还要被蚊子咬，冬天就算南方不像北方那么冰冷刺骨，在外面站一个晚上那也不是好受的。张义仁这份生意看起来清闲，冬天给顾客拷铃声什么的，一晚上下来，手都是僵的，几次都要长冻疮，还好张义仁有经验，在冻疮还未彻底成型之前，用手给搓好了。 想要清闲还赚钱？除非去当公务员，没有个好爹，一个农村里出来的普通农家子弟，做个生意还拈轻怕重，觉得辛苦嫌累，你以为自己是皇太子呢？ “叔，不是我不愿意给晓强哥找，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也就是个来东莞打工的普通人，哪里能给强哥安排这么好的工作？”张义仁知道，绝对不能松这个口，要是松口了，接下来他不一定还要有什么样的麻烦。 “阿仁，你的本事我都听婷婷说了，你在东莞认识那么厉害的大老板，怎么可能连个清闲又赚钱的工作都找不到？你那个大老板朋友，一年最少也赚个几百万吧？他那么有钱，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也够你晓强哥吃得饱饱的了，实在不行，就让他去给你那个老板朋友当个跟班，提包倒茶什么的，让他去做就好了，都是自己人，人家大老板还能亏了他不成？”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他没想到米晓强的主意竟然还打到了民哥身上，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民哥是做什么的？还去当跟班，当小弟那可是要拼命的。 561、普通人所不知道的 张义仁有心想告诉他的准岳父，民哥其实是混黑涩会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来：他觉得老头子是农村人，对黑涩会的了解都是从电视电影里面看的，那里面为了戏剧效果，很多东西都是失真的，现实中的黑社会，有些比电影电视里面更残忍，但是大路这边的黑涩会，很少敢像电视电影里面那么夸张凶残，而且东莞这一带，黑涩会基本上已经洗白了，他们更多的是从事正规生意。 就好比民哥，他现在主要的营生就是经营那些酒店，这些酒店一年能给他提供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财富，他又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做那些会给他惹麻烦的生意？像警匪片里演的那样，去搞卖粉的生意，那不是活腻歪了把脑袋往人家刀口上撞？ 所以，在东莞，那些真正的大佬，只要有点头脑和眼光，就不可能去做那些生意，光是黄这一块的肥肉都足够撑死他们了，谁愿意去碰毒？南方也不是没有k粉之类的东西，但是那些都是一些不上台面的人物在做，要不然就是外地流窜来的团伙，本地老牌黑涩会，基本上没有做这个的——当然，也有脑子不好使的家伙，不过最后下场都很惨，而且都是小角色，并不属于大佬级别。 不过，普通人对黑涩会的印象还停留在影视剧还有新闻里的那些描述，以为黑涩会都是打打杀杀，卖粉的，根本就不明白，现在很多黑涩会甚至都搞起了娱乐产业——操纵那些嫩模和明星做皮肉生意，那可真的比卖粉都赚钱，既然这些生意赚钱，人家为什么还要做杀头的买卖？ 要知道，这种娱乐产业比东莞的皮肉生意还要赚钱，而且危险性更小，因为走的一直都是高端路线，人群也小，基本上没有被抓的可能，就算暴露了，也不会有人愿意出来作证，反而会帮着捂住。 就比如香江那边，在2016年左右曾经爆料有皮条集团拉一线女星搞皮肉生意，当红女星都在爆料之内，还爆出来某天王是性成瘾者，最后这件事情还不是被花钱给摆平了，因为没有人愿意这种丑闻爆料出来，不管是那些睡女星的政治人物还是富商，还是娱乐圈的大佬，他们都不愿意因为自身利益毁了这一切，所以，花钱摆平爆料者，是他们的最终选择，就像当年的艳照门一样——说起来，艳照门那哥们儿是太蠢了，他原本也有机会拿一大笔钱然后跑路国外逍遥快活的，却因为计划不够周密（或者说，这哥们儿根本就没有计划），最终去蹲了班房。 这种生意有多赚钱？一顿酒就能赚数十万，陪睡一晚那更是百万起步，卖粉也赚不了那么快的。 话题扯远了，不过，张义仁是真的不敢把民哥是黑涩会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准岳父，他只能说道：“叔，我跟人家那个大老板也就是普通关系，在一起喝过两次酒，找工作这种事情，真的是指望不上啊。” “阿仁，看你说的，既然能跟大老板一起喝酒，那就是有交情，叔也没有非要你给晓强找个官当，就是一份清闲一点，一个月能赚个大几千的工作就行，大老板那里这种活儿还不多得是，不行就让他去给大老板提包得了。” 张义仁真的是没办法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不管他怎么解释，他那位准岳父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这完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到了最后，张义仁实在是没办法了，开口道：“那我看看吧，看能不能找民哥说说，给晓强哥找个体面点的工作。不过，丑话我可先说在前头了，这事情可不一定能成，民哥是大哥，我就是个普通人，这种事情我可不敢保证他会给我面子。” “阿仁，看你说的，就冲你跟大老板的交情，这点小事怎么可能办不成？” 得了！这话连张义仁的后路都给直接堵死了，人家这根本就是不接受失败的可能性，这事儿只能办成。 张义仁真的是哭笑不得，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他终于知道米晓强这无赖的性格是跟哪里来的了，说起来，米婷在这种家庭环境中长大，竟然还能生成一副小白兔的性格，真的是奇迹。 “那等我收了摊，再去家里一趟，跟晓强哥聊聊吧。”张义仁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了这件事情，再慢慢去想办法了。 这一个晚上，张义仁的心里都一直沉甸甸的，以至于晚上生意很好，他却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给米晓强这个奇葩大舅哥找清闲又赚钱的工作。 等到快收摊的时候，让张义仁意向不到的是，郭海燕竟然来了，她来到张义仁的摊位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张义仁，一言不发。 “嫂子，你怎么过来了？婷婷呢？”张义仁现在只要跟郭海燕在一起，就会把米婷挂在嘴上，用来提醒郭海燕注意分寸。 “她还在家里劝她哥，我过来是喊你去家里吃饭，老头子给你打电话了吧？” “打了。”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所有的事情，米晓强和郭海燕都是知情的，那充气城堡的生意，这夫妻俩还做么？要是他们不做的话，张义仁准备雇个人照看着这生意，也能多一份收入——那可是一个月万把块的收入，不少呢。 “你晓强哥不太懂事，他说的有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你给家里办了那么多事情，这些好，我们心里都记着呢。” “那就好。”听她这么说，张义仁的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他又是给投资又是给找项目的，最后一句好话都落不到，心里那会好受了？现在有郭海燕这句话，他总算自己的好心没有白费，至少还是有人明白事理的。 反正生意也没什么了，张义仁就收拾了摊位，跟着郭海燕一起朝米婷舅妈家走去。 562、无耻至极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张义仁担心郭海燕再闹个什么幺蛾子出来，被人看到了，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至于郭海燕在想什么，张义仁真的不知道。 刚走进院子，张义仁就看到屋子里坐着四个人，米婷米晓强，还有米婷舅舅和舅妈。米婷的舅舅经常在外面跑长途，整月整月的不落家，真没想到，竟然会再今天晚上出现了，如果说这只是巧合，张义仁怎么都不会相信。 看到张义仁进来，米婷舅舅立刻笑着起身说道：“阿仁，你过来了。” “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义仁心里明白，得罪他的是米晓强，米婷舅舅又没有得罪他，人家都笑脸相迎了，他可不能给别人使脸色。 “今天刚到家，休息一天，明天还要走。阿仁，别光站着说话，坐下坐下，燕子，赶紧去端菜吧，阿仁忙了一晚上，肯定饿了。” 张义仁在座位上做了下来，他的目光转向米晓强，米晓强依然把脸别到了一边，不肯面对他，显然还在生气，米婷坐在他旁边，表情有些无奈。 “那啥，强子，阿仁都过来了，你陪阿仁喝一杯，都是一家人，能有多大的事情，你说是不？”米婷舅舅说着，还偷偷伸出脚在米晓强的脚上踢了踢。 米晓强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端起了桌上早就倒好的那杯啤酒，冲着张义仁道：“阿仁，喝酒。” 这劝酒词也真的是太僵硬了，张义仁对米晓强真是无语了，现在是你想从我这里搞到一份清闲工作，哪怕你心里不服气，就不能开口说句软话，哄哄我开心也行啊？竟然连句好听话都不肯说，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大的。 不过，张义仁也没准备跟米晓强一般见识，这小子太气人了，跟他生气划不来，于是端起酒杯，说道：“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今天晚上我过来，就是商量给你找工作的事情，咱们在一起好好合计。” 两人将两杯啤酒一饮而尽，米婷舅舅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都是一家人，事情说开就过去了。来来来，先吃菜。” 郭海燕和米婷舅妈已经用托盘把炒好的菜品都端了上来，开始一盘盘往桌子上摆，张义仁看得出，这些菜比平时要丰盛了不少，也精致了不少，看来其他人还是知道的，知道今天晚上是要求着他的，还知道好酒好菜的招呼。 想明白这个，张义仁心里舒坦了不少，不要怪张义仁小气，主要是因为米晓强这小子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气人了。 说真的，饭菜什么的，张义仁真没什么胃口吃，他只想赶紧把事情谈妥之后，离开这里回公司宿舍去。 他吃了几口菜之后，又敬了米婷舅舅一杯酒，就放下了筷子，开口道：“强哥，今天叔也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做充气城堡这生意太辛苦了，腰都要累的腰椎间盘突出了，让我给你找个清闲一点又赚钱的生意，说真的，我现在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工作既清闲又赚钱的。” 张义仁这么一说，米晓强顿时就急了，两眼一瞪：“阿仁，你可都答应我爹了，你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你跟婷婷在一起，我们家里挑你什么毛病没？你别不把我们当一家人。” 张义仁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不要脸的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道德的大帽子去扣别人——不借钱给你买新手机，就是不把你当自己人，没办法给你找到新的清闲工作，就是不讲信誉，不把米家当一家人。你就不想想，别人给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又给别人过什么好处？哪怕一句话的好听话说了没？ “我说的是一时之间想不到有什么类似的工作，没说不帮你找，我这几天想想办法，尽快帮你把这样的工作找到，你这边也准备一下，回头充气城堡的生意，我会雇人来做，以后不用你那么辛苦了。”张义仁说道。 他要把充气城堡的生意给收回来，既然米晓强觉得辛苦，那他可以雇佣不怕辛苦的人来做，每个月定时给工资，生意卖票做，监管上应该没有问题，一个月也能给他带来不少收益的。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米晓强接下来的回答让他彻底懵了：“充气城堡的生意为什么要还给你啊？燕子会继续做的，你只用给我找份清闲点的工作就行了。” 卧槽！张义仁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原来闹了半天，米晓强根本就没准备放弃充气城堡的生意，他是想多弄一份钱，想要既清闲又赚钱。 张义仁先是把目光转向米婷，米婷立刻把目光移开了，盯着地面，不敢跟他的眼神接触，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郭海燕，郭海燕也把目光转到了别处，接着是米婷舅妈和舅舅，他们俩也是心虚的把目光给移开了。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唯一瞒着的是自己。他真的是气乐了：你们怎么都只想着好事，就没想过给别人一点公平？好处你们全都落了，害处全是别人的。 “充气城堡的生意你们还要继续做？那先把买充气城堡的三万块钱还给我，总不能让我两头都出吧？” “阿仁，你看你说的，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充气城堡那三万块钱，等你跟婷婷结婚时，折彩礼里面，你跟婷婷都走到这一步了，这点事儿你还不信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想着跟婷婷结婚，只是想玩玩而已？”米晓强又是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张义仁真的是气得要死，有你这样当大舅哥的吗？你这是埋汰你妹夫的，还是埋汰你妹妹的？你就不能要点脸，不要那么无耻？不就是三万块钱吗？你犯得着为了贪心这三万块钱，去抹黑自家人？ 这时，一旁的米婷舅舅开口了：“强子你怎么说话的，阿仁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你这话要是传出去，让你妹妹怎么做人？” 563、讽刺无比 米晓强哼哼了两声，显然很不服气，不过却没有再说出反驳的话来，他也明白，这话真的是太过分了，毕竟米婷是他的亲妹妹，这种话说外人还行，说自家人那就是扣屎盆子了。 张义仁不想再跟米晓强继续纠缠下去，他说道：“给强哥找工作这事儿，我还要找民哥问问，看看民哥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位置，要是有，我会第一时间通知的。” 米婷舅舅顿时喜出望外：“阿仁，那可真的谢谢你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菜我就不吃了，我要回去给民哥打个电话，有什么话，等事情确定了再说吧。”张义仁说完，起身就往外走。他真的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被一群人算计的感觉，真的很难受，特别是米婷也知道，竟然不提前告诉他，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一桌人被他突然的举动给弄蒙了，等到反应过来，张义仁已经走到了院子里，米婷舅舅和舅妈急忙起身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说道：“阿仁，你看你这孩子，打电话不急，炒了那么多菜，坐下吃完再走。” 张义仁摇头道：“不了。打电话这种事情可不能耽误，民哥人家是大老板，说不定明天就有事情要出去，到时候给强哥弄不来好工作，那可该怎么办？” 听到张义仁这么说，米婷舅舅和舅妈都不敢再阻拦张义仁了，要是阻拦下去，到时候找工作的事情真的出了岔子，以米晓强的性格，肯定会狠劲儿的埋怨他们俩的。这小子可不是知好歹的人，他只要觉得你对不住他，那可不管你是谁。 张义仁走出院子没多远，米婷追了上来，这一幕跟昨天晚上几乎一模一样，米婷呼吸急促，有些诺诺的问道：“阿仁，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你说呢？！”张义仁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阿仁，你听我说，我真没想瞒着你，可是我哥跟我说，充气城堡这生意你肯定也没想过要收回去，让我嫂子继续做着，反正她也不嫌辛苦，给家里多赚点钱是点钱，所以我也就没有提前跟你说。”米婷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开始抹眼泪。 张义仁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委屈的，挨坑的又不是你，你有什么好哭的？因为真的是气得太狠了，张义仁也懒得去哄她了，冷冷的说了一句：“那就这样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留下米婷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到张义仁走到路口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米婷打来的，他直接给挂断了，这样反复了几次之后，米婷不再打来了。 一路怒气冲冲的走回宿舍，张义仁只想跟朱飞好好聊聊，倒一倒满肚子的苦水，可是让他意外的是，朱飞这小子今天晚上竟然不在宿舍，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想了想，拨通了朱飞的电话，现在时间还不到十一点，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要是换做是在别处，肯定是不合适了，不过在东莞这个夜生活丰富的地方，这个点打电话，一点都不叫晚。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朱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兄弟，你找我？” “飞哥，你去哪里了？怎么没在宿舍？” “你先等下。”朱飞说了一句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和脚步声，十几秒之后，朱飞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现在在跟我媳妇还有小舅子在一起，在商量给他找新工作的事情。怎么了，你有事？” 张义仁顿时无语，原来朱飞也在苦海中漂着呢，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心里难受，想找你聊聊，谁知道你出去了。” 朱飞很快就明白过来，张义仁肯定也是因为大舅哥的事情，于是说道：“哎，别提了，咱俩都是苦逼的命，等回去再说吧，我这边还忙着呢。” “好。” 挂断电话，张义仁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公司黑洞洞的厂房大楼，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他的信心再一次开始动摇——跟米婷交往，到底是对还是错？米婷这姑娘人的确很好，可是，这奇葩的大舅哥还有岳父该怎么办？他们以后要是不停的给自己找类似的麻烦，自己该如何应对？ 现在他答应了要给米晓强找个清闲又赚钱的工作，可是哪里找去？难道真的要去麻烦民哥？他这已经欠了民哥多少人情了？ 不过，民哥应该也不在乎他这么做了，只是这样一直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他还有机会报答民哥吗？张义仁心里真的很迷茫。 他掏出手机，翻到了民哥的电话号码，看了好多次，也没有勇气按下拨号键。在阳台上站了很久之后，他觉得这样继续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一咬牙，按下了拨号键，拨通了民哥的电话。 没过几秒钟，电话就接通了，民哥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阿仁，你这小子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这段时间忙啥呢，你这小子搞的神神秘秘的。” 张义仁不好意思直接说给米晓强找工作的事情，只好先说了自己得急性阑尾炎的事情：“前几天得了急性阑尾炎，开刀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刚好没多久。” “你这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说告诉我？”民哥的话语中带着埋怨的味道，让张义仁的心里顿时一暖。 “阑尾炎就是小手术，没什么事情的，我这不都全好了嘛。” “你这小子，就是没把民哥当自己人，生了病也不说跟民哥说一声，非要自己扛着。” 没当自己人。同样的话，从民哥口中说出来，和米晓强的话完全是两个意思，张义仁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有感动，又有好笑。民哥是黑涩会大哥，在很多人心目中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却对他这么的照顾，而米晓强明明是他的大舅哥，却一个劲儿的往死里坑他，这简直太讽刺了。 “民哥，我知道了，下次我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张义仁感动之下，有点脑抽，直接冒出来这么一句。 “呸呸呸！臭小子，你会不会说话？这种事情还有下次？哪有你这么咒自己的？既然你身体都好了，要不来这边玩一玩，算是庆祝你大病初愈。” “好。” 564、酒醉荒唐夜 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小享工业园这边又是很偏僻的地方，张义仁从优雅公司出来，站在路边等了很久，也没见到个出租车，最后还是打了出租车公司的服务电话，才过来了一辆车子，把他送去了民哥所在的酒吧。 张义仁才没有自大到要让民哥再派车来接他，他又不是米晓强，不会白痴到认为别人对自己好都是应该的。 进入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就迎面扑来，震得他整个身体都跟着发颤发麻。早有服务员迎了上来，听到他是来找民哥的，就把他直接领到了楼上的包厢里。 包厢里跟他之前见到的情形差不多，男男女女正在做游戏，男的还穿着裤头，女的基本上已经光着了。阿忠他们几个各自搂着一个妹子正亲的起劲，还时不时的碰杯喝酒，要是换做以前，张义仁肯定会心动不已，想加入其中，可是他现在正心烦着，一点玩的心思都没有。 民哥正坐在沙发上喝酒，他身边也有女人，不过他明显没有多大兴致，他只是品着酒，看着阿忠他们的动作——张义仁知道民哥的癖好，他对这种玩法基本上已经厌倦了，不参与也是很正常的。 见到张义仁进来，民哥冲着他招手道：“阿仁，来，坐下喝酒。” 张义仁在民哥的对面坐了下来，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冰凉的啤酒顺着食道进入胃部，那种冰凉的刺激感，让他从骨子里觉得舒爽。 民哥拍了拍身边的两个妹子，示意她们去跟张义仁坐一起，两个女孩顺从的来到了张义仁的左右两侧，把柔软的身体凑了上来。 但是张义仁真的是一点心情都没有，退缩了一下之后，端起酒杯道：“民哥，我敬你一杯。” 民哥看出了张义仁的异样，笑道：“怎么了？连跟妹子玩的兴致都没了？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不说那些烦心事，咱们一醉方休。”张义仁再次端起了酒杯，他给民哥打电话那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拨出去的，现在中间一打岔，他真的是没有脸再提给米晓强找工作的事情了。 “好！那咱们就一醉方休。”民哥笑了笑，冲着两个妹子道：“你们两个也来喝，咱们四个一起喝，谁不喝醉不许走。”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张义仁不好意思提给米晓强找工作的事情，再加上这段时间出的这些事情让他心里憋得难受，这次喝酒算是找到了发泄的机会，他闷着头一个劲儿的往下灌酒，不管是谁敬他酒，他都是二话不说直接一口闷。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人心里有事是最容易喝醉的，再加上一口闷这种生猛的喝法，更是会加速醉酒的速度，张义仁很快就喝醉了，他只是迷迷糊糊的记得两个妹子凑上来一个劲儿的摇他，跟他说话，他一开始还在绷着，后面也就聊了起来。 再往后面，他已经彻底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一觉醒来，发现身边还躺着两个光溜溜的女人，定睛一看，正是昨天晚上陪自己喝酒的那两个妹子，他坐起身，不由得挠了挠头：这可是很多男人都很想玩一次的双飞啊，自己竟然喝醉酒什么都不知道了，这算是赚了还是亏了？ 起身冲了个凉，等到从卫生间里出来，两个妹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张义仁很怀疑，这些妹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刚才他起身之前还睡得那么沉，他就进卫生间冲了个凉，俩人就一声不响的走了，这是太警醒，还是一直装睡等自己？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下了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边吃早餐的民哥，民哥看到他，就笑着开口道：“怎么还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还在为你那大舅哥生气呢？” “啊？！民哥你怎么知道的？”张义仁话一出口，就已经明白过来，肯定是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阿仁，不是我说你，你这小子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你这是不把民哥当自己人。”民哥用餐叉虚点着他，开玩笑的说道。 “民哥，这事儿我实在是没办法开口啊，他那样子，不想做事，还想要清闲又赚钱的工作，哪有这样的好事？我知道他这人的秉性，他只会得寸进尺，以后不一定还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张义仁真的不想因为要给米晓强找工作，让民哥对自己产生隔阂，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没关系的，我这里还真有既清闲又赚钱的工作，而且这小子真的做了，绝对会乐不思蜀，会一直对你感恩戴德。”民哥一脸促狭的说道。 “什么工作那么好？民哥你怎么不介绍给我？”张义仁听民哥这么跟自己开玩笑，心里也放松不少，也跟民哥开起了玩笑。 “你想做也行啊，我保证你爽到不行，就是要多吃补肾的，要不然时间一久，人就被榨干了。”民哥脸上的促狭之意更浓了。 张义仁似乎猜到了什么，他忍不住道：“当鸭子？” “当鸭子能觉得很爽？遇到肥婆老太婆，你那个大舅哥还不把你给弄死？”民哥撇了撇嘴，回道。 “那是做什么？”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了。 “听过这一行有个工作叫试钟的没？”民哥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笑嘻嘻的说道。 “试钟？什么试钟的？”张义仁还真不太清楚。 民哥看到张义仁一脸迷糊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给张义仁解释起“试钟”是什么工作。 东莞的服务，不是按次数来算的，有些地方的小姐都是按次数来的，只要男人射了一次，就算是一次交易，就要收钱了。但是说真的，有多少男人能坚持很久不泄？特别是，小姐们都想多赚钱，要是按次数收费，要是真的做起来，那就好玩了，女人想让男人缴枪，招数太多了，叫得浪一点，用力夹一夹，很多男人都会受不了缴枪的。 这样一来，短期效益来看，小姐们赚钱的确增加了，因为完成了一次交易，她们就可以下一次交易了，但是从长远利益来看，这样会造成客源大量流失，因为男人一次花好几百甚至上千元，是要来享受的，你几分钟就完事了，他下次还愿意掏钱来吗？ 565、世界上最爽的工作 花了好几百，短短几分钟结束走人，欲望冲昏头的时候，当然不会太在意，可是等到事后想想，谁都会觉得心疼。所以，东莞的这种服务，都是有严格要求的，从头到脚，从推油到口爆，再到最后打真军，是有一整套服务在的。 而这种服务一整套下来，大概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甚至更久。所以，在东莞的酒店做这种事情，绝对不是按次数来的，是按时间来的，一次服务叫做一个钟。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整套的属于，小姐们开始服务叫上钟，服务结束叫下钟，多来一次叫加钟，等等。 而小姐们一开始来酒店做事，需要进行整套的服务培训，等到培训结束，进入真正上岗之前，会有一次试钟，这个试钟需要公司内部的人员来做，因为有些小姐一开始会紧张、或者因为技术不熟练，牙齿碰到客人会让客人产生各种不适之类的，这个时候，试钟人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东莞这方面做的应该说是十分专业的，这种服务不过关的小姐，是绝对不能上岗的，除非等到服务真正过关了，过了试钟员的那一关，就可以上岗赚钱了。 而且，公司内部的试钟员还不止一位，每次试钟都是随机抽选，杜绝了某位妹子得罪了试钟员导致一直无法过关的可能——这简直比公司制度还要完善，张义仁听到这个，不由得感慨，要是那些公务员要能如此认真做事，认真考虑，现在国家早就腾飞了。 这种做试钟的，他们的工作就是天天让新培训结束的妹子来给自己服务，可以说是夜夜春宵，如帝王般享受，唯一的缺点就是薪水相对较低——不过都这种情况了，谁还在意薪水发的高还是低？哪怕一个月只有一两千，那也是大把的年轻小伙子愿意干——大不了再出去找个兼职做，这么爽的工作也不能丢啊！ 听民哥讲完，张义仁这才知道这试钟员是做什么的，这的确是世界上最爽的工作之一了，几乎是每个男人的梦想，这种工作如果介绍给了米晓强，他肯定会爽死的，绝对不会说张义仁半句坏话，可是张义仁想想，总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合适。 “民哥，这工作的确爽死人，可是他是我大舅哥啊，要是让他家人知道我介绍这样的工作给他，还不埋怨死我？”张义仁为难道。 “你放心吧，如果你真把这工作介绍给他，跟他说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他就再也没机会有这样的工作，他的嘴巴保证比谁都严实。”民哥笑嘻嘻的说道。 “那也不行，这小子爱喝酒，还爱发酒疯，他那张嘴，我可不敢相信。”张义仁还是觉得如果这件事情闹出来，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不敢同意。 “这样，你只管让他来找阿忠，我会让阿忠给他安排工作，到时候你就假装不知道是什么工作，他也会暗爽，到时候真的泄露出去，你也可以把自己摘出去。”民哥说道。 “这样不好吧？”张义仁其实已经心动了，他真的想尽快摆脱米晓强这小子，要是真的能给这家伙找个这么爽的工作，他以后肯定不会再来烦自己了。 “有什么不好的？这小子要的就是爽，你给他机会，他还不感恩戴德，反正整件事情你就假装不知情，以后露馅了谁还能埋怨你？” “可是这小子想要的工作是有赚钱又清闲，这试钟员工资可不高啊。”张义仁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就是不太想让米晓强做这份工作。 “工资我可以多给他开一点，三千五足够了，他有这么爽的工作，要是还想那么高工资，那就太不知好歹了。”民哥笑着说道。 “他还就是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人，三千五肯定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张义仁实话实说道。 民哥大笑起来，他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说道：“阿仁，我跟你打个赌，你这个大舅哥接了这份工作，一定不会嫌弃工资低的，而且还会反过来帮你说好话。” “可能吗？”张义仁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不相信你试试，他爽个几次之后，不给钱他都乐意做。” 张义仁琢磨了一下，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米晓强以前花钱还要去镇上玩，现在有了免费的小姐玩，而且素质质量服务都要高好几个档次，他肯定会趋之若鹜的。 “那我回去之后就让他来找阿忠？我就说是来酒吧工作的，具体工作先不说？”张义仁真的心动了。 “对，就这么跟他说，后面露馅了也没你的事儿。” “好。”张义仁答应了下来。 “行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吃饭，尝尝这个凤爪，很不错的。” 今天是周末，张义仁不用上班，如果换做是以前，他可能会去小市场摆摊，或者陪米婷去商场逛一逛，可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对米婷余怒未消，干脆就在民哥这里玩了一天。 民哥这一次并没有带着张义仁到处去玩，而是在自家酒店里，找了两个按摩师，一边按摩，一边闲聊。 “阿仁，你觉得如果要是做实业的话，我应该做什么？”民哥忽然问了一句。 “啊？！”张义仁有点懵，民哥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做实业的问题他的确跟民哥提过，可那是很早的时候，他不想跟民哥扯上关系，故意说的，现在民哥旧事重提，问起这个问题，他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见识和眼界远远没有那么高，他所有的见识和想法，都是来自书本和网络上的营销案例的纸上谈兵。纸上谈兵这种事情，都是事后分析出来的，你看那些专家们分析一个企业哪一步走得好，哪一步走的不好，那都是在事情出来之后，市场结果有了反应了，他们拿着答案回过头推导过程，这样的分析谁都能做出来，只要你有点基础理论，就可以办到。 可是在一个营销举措还没有接受市场检验的时候，谁都不能确定这样的战略方案是否能够成功——每个营销方案都是冲着成功去的，人家只要做出来，那肯定就是看到了商机，但是成功与否，却有众多的外在因素，不是简单的分析就能确定的。 所以，民哥这么一问，张义仁顿时有点愣住了。 566、每个行业都有门道 寻找一个赚钱的项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到了民哥这个层次，他肯定不会选择小打小闹的产业，因为他有这么多娱乐产业，光是名下的酒店，靠色情服务一年的利润都是以千万计的，利润太差的实业，他肯定看不上，这是必然的。 张义仁琢磨了片刻之后，决定实话实说：“民哥，我现在就是个初学者，眼光和高度都不够，你要真让我来帮你出主意找新的产业项目，我心里真的是一点谱都没有。” 张义仁说完，就有些紧张的转过头看着民哥那边，他担心民哥会因此生气，要知道，民哥对他那么好，还不是因为看中了他的才能和本事，他直接交了底，那对民哥来说，就相当于没有利用价值了。民哥生气翻脸他觉得都是很正常的。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民哥笑了起来，摆了摆手道：“阿仁，别紧张，我就是跟你一起瞎聊，没想着现在就要做什么实业，你就说说你的看法，有什么想法，觉得哪个产业可能赚钱。” “赚钱啊。最赚钱的就是房地产了，这两年房地产涨那么凶，做这个肯定是最赚钱的。”张义仁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除了房地产呢？你有没有想过别的？”民哥不置可否的继续问道。 张义仁正想回答没有，可是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之前查的关于山寨手机的信息，忍不住道：“搞山寨机也挺赚钱的，现在很多打工的不舍得花钱买正牌机，都是买山寨机，山寨机赚钱也不少。” “山寨手机？怎么个赚钱法，你给我讲讲。”民哥来了兴致。 张义仁把山寨手机的盈利模式跟民哥讲了一遍，民哥忍不住点头道：“这生意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利润怎么样，回头我打听打听。” “民哥，其实网络游戏也很赚钱的，你都不知道那些玩游戏的，一个账号能投几十万上百万进去，都跟疯了一样。”张义仁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暴利行业，那就是网络游戏。 那几年，正是网络游戏非常火爆的年代，脑x金的史老板进入了游戏产业，用免费游戏的噱头让众位屌丝知道了有一种战士叫做rmb战士，有一种装备叫土豪装备的残酷现实，张义仁有个大学同学，他的父亲是某个机关单位的部门领导，竟然带着一帮职员一起玩这个游戏，而且一个账号都投入了几十万了，部门发福利都是发游戏材料和装备，如果不是听这位同学说起，他根本不知道竟然有玩游戏这么疯狂的。 “网络游戏啊，我也知道。不是那个行业水深，我这点钱进入可能水漂都打不起来，而且民哥也不懂那一行，很可能被亏得血本无归还不知道是哪里被人骗了。”民哥摇头道。 “没那么黑吧？”张义仁忍不住道。 “怎么没那么黑，我知道广州有个家伙，也是在东莞做这一行赚了不少钱，就想着上岸洗白去做网络，想开发一款游戏赚钱，结果花了好几千万，被研发团队坑了，拿一个老游戏，换了个皮就给了他，开放测试之后，因为服务器也不行，到最后亏进去快一个数，一点东西都没捞到。”民哥摇头说道。 这个张义仁倒是真的不太清楚，不过他也明白，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门路和骗术，外行人猛然进来，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被人坑了很正常——因为你一点都不懂啊！ 这种游戏换外壳发售的事情，他倒是也见过不少，因为大学时宿舍同学经常玩游戏，却又不舍得花钱买点卡，于是只玩免费公测游戏，看到新测试的游戏就会去玩，可是结果却经常玩到新瓶装旧酒的游戏，于是就会忍不住大骂，张义仁也从侧面了解了不少。 既然民哥没准备玩这一行，张义仁自然也不会极力的去劝说，因为他也是游戏行业的门外汉，他只是普通的玩家，连基本的一些行业规则都摸不清，当然不会做出那么傻的事情。 两个人并没有在游戏产业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又随便聊了一些可能赚钱的行业之后，民哥道：“阿仁，你可要好好加油，赶紧成为营销大佬，民哥以后的实业可就靠你帮着拓展了。” 张义仁不由得一哆嗦：“民哥，你这也太看的起我了吧，我到那一步还没影呢。” “有点自信嘛，我很看好你的。” “民哥，那你还是别看我了，我害怕。”张义仁半开玩笑的说道。 中午两个人在一家西餐厅吃了顿西餐之后，民哥还要带着张义仁继续去玩，被张义仁婉拒了：“民哥，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去玩，我先回去找我那个大舅哥，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再说吧。” 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是因为他觉得太心虚了，他受了民哥那么多的照顾和恩惠，现在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再这样跟着民哥玩下去，他怕会无地自容。 坐公交车回到小享那边，张义仁打开手机，信息提示音立刻不停的响了起来，都是米婷发来的，内容无非就是问他去了哪里，是不是还在生气。 张义仁直接给她拨了过去：“你哥现在在家吗？” “在家，怎么了？阿仁，我哥就是那样，你不要跟他生气了，我替他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米婷哀求着说道。 “没有，我真的没有生气了，我现在过去，是给你哥说新工作的事情来着。” “新工作？你给我哥找到新工作了？是做什么的？”米婷有些不敢置信。 “这种事情我会拿来开玩笑？找到了，不过是在酒吧那边工作的，工作不太辛苦，只是时间是夜里，就看你哥做不做了。” “要通宵？我听人说，通宵次数多，老得特别快，还容易猝死。”米婷有些紧张的说道。 张义仁顿时无语，这小妮子还挺关心她哥的嘛，还担心她哥熬夜猝死，自己那么辛苦，也不见她这么关心过。 567、简直爽死了 “不会通宵的，偶尔会工作的比较晚，到晚上一两点的样子，到时候会安排临时宿舍，不用半夜辛苦跑回来睡觉。”张义仁说道。其实那哪里是什么临时宿舍，大半夜跟妹子试钟，试钟结束太累，就直接酒店睡一夜，估计米晓强那性子，真的遇到夜里试钟，肯定是不舍得回家的，能玩多久就玩多久。 “那么好啊？！这工作太好了，我哥肯定很喜欢。阿仁，谢谢你啊。”米婷欣喜的说道。 “别谢我，真不用。”张义仁说道，他在心里补充道：只要事情败露了你别来埋怨我就好了，谢不谢的真不重要。 米婷挂断电话没几分钟，张义仁的电话就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米晓强打来的，张义仁看着手机屏幕，真的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接通——米晓强这王八蛋，之前一直理都不理他，现在听到给他找到了新工作，就立刻打来了电话，真的是一点脸都不要啊。 “强哥，你找我？”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是无比难受。 “阿仁，我听婷婷说，你帮我找好了工作？”米晓强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子虚假的亲热劲儿，让张义仁感觉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嗯，工作找好了，我马上就到了，等见面了再说吧。” 到了米婷舅妈家，张义仁立刻受到了热情的款待，一直对他爱理不睬的米晓强，现在也没有了半分生气的样子，还热情的招呼他喝茶：“阿仁，这工作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听婷婷说上班都是在晚上，不会很辛苦吧？” 张义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担心工作太辛苦，真不知道脑回路怎么长的，你这样要是能做成事情，那才怪了。、 不过，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依然客气道：“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也弄不清楚，我只是跟民哥说了一下，民哥说你是自己人，肯定给你安排的都是好工作，工作安排是阿忠来做，所以具体内容是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不是民哥安排啊？！那能是好工作吗？”米晓强一脸关切的问道。 “你把民哥当什么人了？人家是大老板，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他能交代阿忠给你安排工作，那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你还想让民哥给你当跑腿的？”张义仁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对米晓强的不知好歹真的是太厌烦了，好不容易找个机会训米晓强几句，心里顿时舒坦多了。 “那是，那是。”米晓强挤出了一脸笑容，陪笑道，接着，他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工资会不会很低啊？一个月总不能低于五千吧？要不就太掉价了。” “这些我都不知道，民哥只是答应了给你找个好工作，具体的工作还有工资，你见了阿忠去问他，他会跟你详细说的。”张义仁把米晓强的问题全都堵了回去。 “那我怎么找阿忠？”米晓强问道。 “这是他的手机，你今天晚上就去找他吧，有什么事情他会跟你讲清楚的。”张义仁把手机号用短信发给米晓强之后，站起身：“我回公司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这一次，米婷又追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她要比前两次要开心的多，冲着张义仁笑道：“阿仁，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哥以前做的不对，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行了，你回去吧，我回公司用网络下载点东西，晚上还要去摆摊呢。” “好。”米婷乐滋滋的转身回去了，这小妮子单纯的很，到现在也没发现张义仁还在生她的气，她只是听到张义仁说不生气了，就以为是真的，如果男人真的不生女人气了，就不会冷淡的对待对方。 张义仁回到优雅的员工宿舍，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个下午觉，等到五点钟才起床，洗漱收拾了之后，从公司出来，准备去小市场摆摊。 他先去了河南面馆吃了一碗焖面之后，这才来到了小市场里，从存东西的门店那里把东西都取了出来，把摊位给摆上了。 因为是周末，小市场的生意下午就开张了，像张义仁这样到晚上才过来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他刚把摊位支好，就有顾客凑了上来，想要从他这里买电子书——他开辟的这个电子书市场，真的是一条赚钱的好门路，很多人一看就上瘾了。 这样忙到了大概晚上七点钟左右，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米晓强打来的，他知道米晓强今天晚上去找阿忠了，他还以为新工作的事情出了什么岔子，于是赶紧接通了电话。 “强哥，怎么了？” “阿仁，卧槽，我真没想到这个新工作竟然这么爽，我都快要疯了，你也赶紧别在小市场摆摊了，也跟阿忠说一声，来跟我一起做吧。”米晓强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猥琐。 张义仁心里明白，米晓强这是因为能免费睡到漂亮妹子，有点激动了，这小子也挺搞笑的，之前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现在有了试钟员的美差，对自己又开始亲热无比了，竟然还想拉着自己去当试钟员。 张义仁自认为也是个比较好色的男人，但是却不是淫虫级别的，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才没有心情去当那种试钟的小弟，搞女人一开始看起来是很爽，可是玩多了，那都是一样的，再说了，睡那么多女人有个屁用，几年下来，依然是个穷光蛋，有用吗？张义仁要给家里赚钱盖房子，还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他才不愿意去做试钟员这样的工作。 “强哥，你在激动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明白？”张义仁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可是要把自己摘出去的，万一他准岳父知道他给米晓强介绍的工作是床上业务，觉得他把人家宝贝儿子给毁了，还不一定要怎么闹腾呢，他要演戏做全套。 “我跟你讲啊，阿忠给我安排的工作简直要爽死人……哎呀，我不跟你说了，妹子洗完澡了，我要开始享受了。”随着米晓强的急切话语，电话被挂断了。 张义仁放下手机，心里只觉得太搞笑了，看来米晓强真的要过上乐不思蜀的日子了，他原本还有点愧疚之情，现在全都没有了——既然米晓强那么喜欢，他还有什么好愧疚的？ 568、倒贴钱都愿意 放下手机，张义仁继续自己的摆摊事业，却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他不由得遐想起米晓强此刻在酒店里是如何享受的，他在跟民哥闲聊的时候，听民哥说，那些当试钟员的小弟，大多都不愿意丢弃这份工作，他们运气好的时候，甚至可以睡到处——不过那种事情前些年多一些，这些年这基本上已经成了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听民哥说，这些试钟员小弟，当久了试钟员，很多对小姐都没了兴趣，他们说这些刚培训完，还没有真正做小姐的女人，在试钟的时候大多是带着羞涩的，虽然技术不是特别完美，可是那股味道是良家的味道，做久了小姐，她们办事就开始机械化公式化了，所以这些试钟员觉得玩小姐没什么意思。 男人从心理上还是喜欢羞涩的女人，这可能是人类本能——因为羞涩就意味着男女之事做的比较少，就意味着交配得来的血脉更纯净。男人的处女情结大多也都是源自于此。 米晓强这次去当试钟员，可是赚大了，怪不得他那么开心，这么一来，张义仁也不用担心他继续给自己找麻烦了，日子终于能够回到正轨了。 可是，事情解决了，张义仁心里为什么总有股说不出的不爽呢？难道，他真的是在妒忌米晓强这份试钟的工作吗？张义仁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自己还是脱不了男人的那些劣根性。如果真要他做试钟员，他会觉得没前途，可是白白送米晓强这小子这么一份男人都羡慕嫉妒的工作，他又觉得有些不值。 因为一直在胡思乱想，张义仁给客人拷手机铃声的时候，都弄错了好几次，好在这又不是刷机，没有什么大问题，很快他就给改了回来，接连出错几次之后，他终于收敛了心神，不再去想米晓强试钟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妒忌也没用，还不如好好赚钱是正经。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张义仁看到基本上没有什么客人了，就准备收拾摊子离开，这时，米晓强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张义仁刚一接通电话，米晓强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阿仁，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爽，今天这妹子简直太漂亮了，不仅漂亮，胸还很大，下面也很嫩很紧，简直爽死了。” “强哥，你在说什么呢？你去那边不是在酒吧工作吗？怎么会扯妹子身上了？”张义仁故意装傻道。 “什么在酒吧工作，阿忠给我安排的是试钟的，那些妹子培训之后上岗，都是要经过我们验货的，我靠，你不知道那个服务叫好啊，我从来没想过做男人会这么爽，真的跟皇帝一样，说不定比皇帝还要爽。”米晓强感慨道。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他一直装傻不想说这件事情，可是米晓强竟然忍不住非要在他面前吹嘘，这种事情一旦捅破窗户纸，他要是不表示，回头被人知道了，那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这件事情他有参与？ “强哥，阿忠给你安排的是试钟员？这可不行，这种活儿可不是正经工作，要是让嫂子和叔叔婶婶知道了，我可没办法交差，不行，我现在就给阿忠打电话，必须给你换个工作。”张义仁装腔作势道。 “阿仁！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有一点好啊！之前找你借钱买个手机你都不舍得，现在我好不容易找了这么爽的一份工作，你竟然还要坏我好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米晓强真的是急了，他的幸福日子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让张义仁坏了他的幸福生活？就这试钟的工作，别说睡女人还有钱拿，就算没钱拿，甚至倒贴钱，他都愿意。 这些来东莞打工的妹子，那可是全国各地的漂亮妹子的合集，比他老家镇上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强了不知多少倍，如果拿食物来比喻的话，他现在吃的那可是山珍海味，以前在镇上那些，跟猪食差不多，他又怎么可能放弃？ “我是把你当成一家人啊，可是这事儿要是被……”张义仁故意为难的说道。 “你要是把我当一家人，这件事儿就不许说出去，要不然我就跟你翻脸，到时候跟婷婷说，你这人不靠谱，到时候婷婷要是真的跟你生气，你可别怪我啊！”米晓强这混球，竟然拿这个威胁起来了。 张义仁本来也就没准备把这件事跟米晓强家里人说，更不会跟阿忠说再给米晓强换工作——酒吧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在酒吧工作的服务员，要无时不刻的看着客人，客人只要有招呼，他们就要及时拿酒水过来，不说别的，光一个晚上站那几个小时，体力稍微差一点的，都坚持不下来，更不要说还要把注意力放在客人身上。 米晓强这性子肯定是做不了的，他肯定会觉得太累。夜场里比较轻松的活儿，也就是做内保了，说是内保，其实就是帮派人员，平时陪客人喝喝酒，玩一玩，不过这活儿看起来轻松，却需要人机灵，还要会处理事情，就米晓强那娇生惯养的傻鸟性格，得罪光了客人不说，说不定还会被人拿刀砍，所以，民哥哪里，除了试钟员这份工作能让米晓强满意，其他的还真没办法。 所以，不光是米晓强不想丢了试钟员这份工作，张义仁也不想他做其他的，他这么一威胁，张义仁顺水推舟道：“我怎么可能不把你当一家人？可这事情真的要是传出去，那可就太没面子了，而且嫂子也会恨我一辈子的，这事儿我之前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怎么能让阿忠给你介绍这样的？” 米晓强不耐烦的打断了张义仁，说道：“阿仁，你不要说了，你要是真把我当你大舅哥，你要是真的喜欢婷婷，这事儿你就必须保密，家里人你谁都不许跟他们说，要不然我就跟你翻脸，听到没有？” 569、重回正轨 张义仁本来就没准备真的把这件事情跟米晓强家人说，他只是要把自己摘出去而已，听到米晓强这么威胁，立刻顺着对方的话说道：“行，那我不管了，不过这事儿你自己可要注意点，别吹牛说出去了，家里人知道了肯定要埋怨我的，你别让我难做。”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好不容易有这么爽的工作，我会那么傻把工作给丢了吗？”米晓强信誓旦旦的说道。 张义仁并不认为米晓强就真的能信守承诺，能忍着不把这事情给说出去，这小子只要喝上一点马尿，跟人吹牛就一定会把当试钟员的事情说出去。这件事是不可能捂得住的，他只需要刚才的对话就好了，到时候他就说自己不知情，本来想要打电话给阿忠让给重新安排的，可是米晓强说了，要是敢换工作，就跟他翻脸，这样一来，他就算被埋怨，也不会责任太重。 “强哥，你这工作我可真是太羡慕了。”张义仁顺便拍了米晓强一个马屁，哄这小子开心。 米晓强得意的嘿嘿直笑：“那是，我跟你说，这工作简直就跟皇帝一样，后宫佳丽三千，天天翻牌子。” 两个人又瞎扯了两句，张义仁挂断了电话，朝着优雅公司的方向走去，米晓强的事情搞定了，他总算不用担心对方的纠缠了，相信这样的工作，米晓强一定不会再跟家人说不爽了。 回到宿舍，张义仁就看到朱飞一脸颓废的坐在床上，正在看着窗外发呆，看到他进来，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阿仁，你回来了。” “飞哥，怎么了？怎么那么不开心？” “还能怎么了？还不是因为我那小舅子的事情，差点没把我给折腾死。” 张义仁也是同病相怜之人，当然就问了起来。朱飞那个小舅子没了工作之后就一直在外面玩，等到实在是没了生活费，这才联系家里，想让朱飞再给他找个工作，朱飞在东莞打工很多年，倒是有几个关系还算过得去的朋友，也在企业里做到了主管级别，也许别的事情做不到，安排个工作还是可以做到的（最主要的是这些年东莞打工者开始减少，很多企业都需要人手，所以托人情安排工作倒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让朱飞恼火的是，他这个小舅子，自己没了工作也就罢了，现在要给他找工作，他竟然还有这样那样的要求，不能太辛苦啊，工厂里要妹子多啊，差点没把朱飞给气死——这是找工作呢，还是去当大爷的？ 朱飞真想撂挑子不帮了，可是这事儿是岳父交代他的，不处理好，谁知道后面会怎么埋怨他，所以，朱飞只能耐着性子，在朋友那里一个个打听，最后给他找了个电子厂的工作，电子厂的妹子很多，而且给他找的工作也不算重，这才算把这件事情给解决。 听朱飞讲完，张义仁不由得苦笑道：“飞哥，咱俩怎么那么像呢？我那个大舅哥比你这小舅子还要过分。” 张义仁就把米晓强不交充气城堡的生意，还要找个清闲又赚钱工作的事情说了一遍，顺嘴就把试钟的工作也给说了出去。 朱飞听得两眼放光：“卧槽！还有这么好的工作，简直爽歪歪啊，一年下来，能睡多少女人啊！对了，阿仁，这工作还招人不？” 朱飞真的是心动了，他现在一个月工资也就是三千八，米晓强去当试钟员，一个月有三千五（张义仁忘了告诉朱飞这是给米晓强的优待），相差只有三百块，可是架不住有免费的妹子睡啊，少那三百块钱算什么？ “咋地，飞哥，你想去做？”张义仁半开玩笑的问道。 “当然想了，这么好的工作，让谁不想啊？！”朱飞一脸渴求的看着张义仁。 “飞哥，真的试钟员没那么高工资的，而且还要当小弟的，那个是道上小弟的福利工作，社团出了什么事情，小弟是要去跟着砍人的。”张义仁解释道。 “啊？！”朱飞吓了一跳，他胆子比较小，对黑涩会这种事情是比较害怕的。 “真的没骗你，你想想，如果不是帮派里的自家人，这么好的工作，倒贴钱都是有人愿意的，你说是不是？我这个大舅哥能拿那么多的工资，是民哥给我面子，要是真的做试钟员，一个月顶天也就两千块钱。” “说的也是，我就说嘛，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又有高工资，还有免费女人睡，简直太爽了，好的简直不像话。”朱飞忍不住叹道，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带着艳羡。 “其实钱多少对咱们来说倒是无所谓，最大的问题是身份问题，踏进这个圈子，半条命就要交给人家，咱们都是正经人，飞哥你也不想混道上吧？”张义仁继续道。 这句话，算是戳进了朱飞的心窝里，他自认为是良民，觉得混黑涩会最后的下场都会很惨，不是被人砍死在街头，就是被抓进牢里蹲一辈子，或者干脆吃枪子——其实这些都是电视电影里的下场和结局。 现实中，很多黑涩会大佬在洗白之后，摇身一变就成了成功人士，甚至成为官场人物，只不过这些，不会有人告诉你，也不会有人去提——主流媒体是一定要宣传好人有好报的，如果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其实是个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良民少了，饿狼多了，会让整个社会出乱子的。 “我就随便说说，去给小姐试钟，多脏啊，这种活儿让我去做，我还不乐意呢。”朱飞一脸不屑的说道。 “就是，要说什么女人有味道，还是良家最好啊！”张义仁知道朱飞一直为泡到阿红而洋洋得意，顺势给了他一个马屁，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就是就是，少妇才是最有味道的。”朱飞顿时得意起来，又开始吹嘘自己如何泡到阿红，如何让对方服服帖帖的伺候自己。 张义仁也不说破，只是微笑着听朱飞讲，偶尔再拍几个马屁。 朱飞足足吹了半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张义仁其实早就听累了，于是建议道：“不早了，休息吧。” “好。” 朱飞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张义仁一个人来到了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夜景，他在心里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他的生活终于要回到原来的轨道了。 570、回家 张义仁想的没错，接下来的这几天，他的生活终于回到了原本的轨道，白天上班，晚上摆摊，米晓强当了试钟员之后，再也没有了找他麻烦的心思，这小子每天高兴得跟个什么一样，每天中午起床吃了饭之后，就早早的离开家说去上班去了——其实试钟员根本不会上班那么早，因为试钟员的工作时间，是跟着小姐的工作时间的，东莞的小姐都是昼伏夜出，很多人都是到下午四五点才起床，就算还没上岗的小姐，她们的培训是跟酒店的妈妈的时间一致的，也早就学会了昼伏夜出。 米晓强那么早出门上班，张义仁并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后来给阿忠打电话一问才知道，这小子跟酒吧的几个小弟混熟了，天天下午聚在一起吹牛逼喝酒，玩得也挺嗨的，至于花钱不花钱，张义仁没问，他可不想什么事情都去管，米晓强是个成年人，他没有必要去给对方当保姆。 回到了原有轨道的生活其实有些枯燥，所以，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间，五一小长假就到了。优雅公司作为一个伪港企，福利待遇什么的真的不咋地，这种假期什么的，也是不舍得多放几天，生怕员工少做工作，就坑了公司的钱一样。所以，五一假期挪了个星期天，合起来才只有三天时间。 张义仁这次是准备带米婷回家让母亲看看的，所以，三天时间肯定是不够用的，他跟米婷商量了之后，决定再请假两天，路上花费两天时间，还能在家里呆上三天，领媳妇上门，总不能在家呆一天就跑了，那样会被乡亲们笑话的。 不知道是因为事出有因，还是之前那次跟李若冰吵架让她有了忌惮，张义仁这次去请假十分顺利，李若冰对他的态度很好，竟然还笑着开了他跟米婷一个玩笑，问他什么时候生宝宝，把张义仁弄了个大红脸——他还真没想过生宝宝这种事情。 对方的调笑，也让张义仁深深地感受了已婚女人的奔放，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之后，奔放指数会飕飕的飙升，出轨指数比身为小姑娘时不知道高了有多少，这是他之后做夜场的时候总结出来的。其中原因，除了生理对心理的影响之外，婚姻生活的枯燥乏味也是很重要的，恋爱时大家都会觉得婚姻是相当美好的，等到真的结了婚，时间一久，真的跟坟墓差不多一样。 转眼就到了五一假期，张义仁带米婷回老家的事情，米晓强和米婷舅妈当然也是知道的，米晓强现在对张义仁这个妹夫满意的很，主要原因嘛——相信不用说大家也知道。米婷舅妈对米婷去张义仁家里也是很支持的，她觉得张义仁是个有本事的人，米婷跟着他就对了。当然，这事儿米婷的父母也知道，米婷的母亲在家里没存在感，米婷的父亲觉得张义仁挺有钱挺有本事的，女儿越早嫁过去越好，当然也不会反对。 这次回家，张义仁没有再选择大巴车，上次雪灾被困在路上的事情，让他实在是太难忘了，虽然五一不会出现什么雪灾，但是张义仁开始担心起万一出了车祸，或者堵车之类的情况该怎么办，他听人说过，五一长假也是有可能堵车的。所以，他跟米婷买了火车票，准备坐火车回去。 去火车站，米晓强难得的起了个早，来送张义仁和米婷，郭海燕也一起跟来了，只不过她看张义仁的眼神似乎有几分幽怨，吓得张义仁一句话都不敢跟她多说，生怕这女人发起疯来，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米婷和张义仁坐上了火车，张义仁以前大学时坐火车，选择的都是硬座，因为硬座省钱，大学时代家里正穷，他真不舍得睡卧铺，现在工作了，他也不少赚钱，卧铺就成了他的首要选择，他可不愿意为了省那点钱，让米婷跟着他受罪。 坐火车没什么好说的，遇到的也都是回家的打工者，倒是遇到了一个爱吹牛的，在他们对面铺位的下铺，摆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在公司做到了主管职位，年薪十万，把自己吹的牛气哄哄，其余几个乘客也是羡慕的不行。 张义仁和米婷一直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对方吹牛，如果是没摆摊之前，张义仁真的可能会对年薪十万羡慕不已，可是现在他的心态已经变了。米婷倒是有点不大服气，在张义仁耳边低声道：“阿仁，他吹那么厉害，好烦人啊，你要不要去打击一下他？” “有什么好打击的，人家喜欢显摆，就让人家显摆好了，咱们休息咱们的，还有十几个小时就到家了，到时候还要坐中巴车，我们那里中巴车比较破，到时候想休息都没办法。” 其实对方一个劲儿的吹嘘，张义仁也挺烦的，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忍不住开口讽刺几句，但是跟民哥混的这段时间，他听民哥讲了很多事情，包括一些道上的趣闻，有些事情就是因为一开始的口舌之争而起，而吹牛和被拆穿，是很多口舌之争的起源。 人都有虚荣心，每个人都渴望得到关注和重视，所以才会有吹牛这种事情出现，一旦有人开口拆穿，那就等于在人家好不容易建立的快感上泼冷水，不吵架那才怪了，恼羞成怒打起来都有可能。所以，遇到这种吹牛皮的情况，就当笑话一样看戏就好了。 不过，这哥们儿吹牛的瘾太大，一路上就没停过，让人睡觉都有些不安稳，好在车子到了长沙的时候，他下了车，车厢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的一路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路到了枣阳火车站，张义仁拉着米婷下了车，坐上了前往自家小镇的班车。 快到家的时候，张义仁一直在不停的往外张望，米婷也激动得脸色发红，也许更多是羞的。她一直紧紧的攥着张义仁的手，一刻都不肯放开，还不停的朝张义仁问道：“我的头发没乱吧？我脸上脏不脏？”之类的话题。 张义仁只好笑着安慰她，什么都没问题。 车子还没在路口停下，张义仁已经看到了站在路边等待他们的母亲和妹妹，顿时激动起来，冲着窗子外拼命招手：“妈，淼淼，我回来了。” 571、十年巨变 张义仁的表现太过激动，顿时吸引了车厢里大部分乘客的目光，米婷正是羞得不行的时候，现在张义仁又招来了那么多乘客的目光，她顿时不自在起来，忍不住伸出手在张义仁的腰间掐了一把。 张义仁吃痛，转过头看到米婷一张小脸羞得通红，这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握住了米婷的小手道：“走，下车了。” 这次回来，他们带了不少东西，除了换洗衣服之外，其余的都是在东莞买的礼品，除了吃的，还有几套新衣服，这是米婷特意买的，这小妮子倔的很，非要用自己的工资买，张义仁理解她的心情，也就不再阻拦，反正这小妮子钱花完了，下个月生活费还是他包，其实是一样的。 几个大包都在中巴车的车顶上绑着，停车之后，售票员就爬上去拿行李去了，张义仁要帮着拿东西，米婷就成了一个人，她看到了张义仁的母亲和妹妹，紧张的不行，完全是一副手足无措的状态。张义仁的母亲见到米婷，自然是高兴的不行，也不管还在拿行李的儿子，立刻满面笑容的快步走向了米婷。 米婷见到她这个架势，更是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一张嘴，竟然蹦出了一个词：“妈。” 妈字一喊出口，米婷就吓懵了，其实不止是她懵了，张义仁的母亲跟妹妹也懵了——啥情况？这闺女刚上门见第一次面就改口喊妈了？这也太直接了吧？张淼更是眼睛瞪大了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通红的大姐姐，原本准备的招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好在张义仁的母亲岁数在那里摆着，人生阅历还是有的，见到米婷羞得满脸通红，知道这闺女可能是一时脑抽说错话了，就走上前很自然的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婷婷是吧，多俊的闺女，阿仁经常在电话里跟我说起你，一路上那么赶，肯定很辛苦吧？” 张妈妈也没有发现，她这番话其实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不过有了这么个台阶下，米婷终于从刚才的羞怯状态中缓过劲儿来，说道：“不辛苦，不辛苦的，我们回来坐的是卧铺，睡了一路。”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张义仁的母亲了——再开口喊妈，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喊得出那么羞人的称呼；可是再改口喊姨，会不会被误解？让人以为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同样的难题也摆在了张妈妈的面前，她开口让人家姑娘家继续喊妈，那感觉就像是她要逼着人家姑娘赶紧嫁进张家一样，如果开口让米婷喊阿姨，会不会让米婷误解她对人家不满意，所以不想让喊妈，让喊姨？ 关键时刻，张义仁给两个人解了围，他从车顶售票员那里接到了自己的两个大箱子和一个大提包，冲着母亲和米婷喊道：“妈，婷婷，你们别只顾着说话，帮忙把东西拿一下啊。” 这里是公路上，几个包堆在路上，是很不安全的，而且张义仁母亲跟米婷站在路上说话也不合适。 张义仁这么一打岔，母亲和米婷算是找到了台阶，三个人赶紧跑了过来，帮张义仁抬东西，张义仁母亲的身体不太好，张义仁让她拿了一个比较轻的包，自己提着最重的那个箱子，米婷和张淼抬一个相对较轻的箱子——至于为什么不拉着箱子，乡村的土路，行李箱别说拉着走了，拖上五十米就该散架了。 张义仁的母亲没想到儿子这次回家会带那么多东西，她跟张淼每人骑了一辆自行车过来，现在两个箱子一个大包，根本就装不下。没办法，只能张妈妈和张淼两个人分别推一辆车子，后面放着最重的两个箱子，张义仁扛着那个大包，跟米婷分别扶着一个箱子，慢慢的往家里走。 就这样，走上几十米就要停下歇一会儿，因为张义仁又要扛包，又要扶箱子，真的是太累了。 好在这样的折磨并没有持续多久，就遇到了一个过路的拖拉机，开拖拉机的人张义仁和母亲并不认识，不过眼熟，知道是一个大队的人，于是招呼对方停下，张义仁让了对方一根烟，说把东西放上去，拉到家就好了。 对方接过烟，笑眯眯的满口答应了，还帮着张义仁把箱子往拖拉机拖斗里搬，又问起张义仁这是从哪里回来，当听到张义仁说是从东莞回来，立刻赞叹道：“东莞好地方啊，打工没少赚钱吧？” “还行吧，混口饭吃。”张义仁谦虚道。 “你这口饭可不小。”对方也知道张义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半开玩笑的说道。 因为农村土路太颠簸，张义仁怕米婷受不了，就让她跟母亲骑自行车回去，他本来想让米婷跟妹妹张淼一起骑自行车的，可是妹妹张淼非要跟他一起坐拖拉机，他只得答应。 米婷和母亲骑上了自行车先行出发，张义仁和张淼也爬上了拖拉机，扶着拖斗上的扶手站在那里——在农村坐过拖拉机的都知道，颠簸的路上坐在车斗边上，还不如站着，哪怕累一点，都比把屁股颠破强。 拖拉机师傅招呼了一声之后，车子就发动了。农村就是这样，不会像城市人那么彼此防备，彼此冷漠，哪怕不认识，只要知道是附近村子的，能帮的忙，大家就一定会帮，这是农村朴素的生存原则：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有什么事情要麻烦自己，要是都冷漠的对待别人，什么事情都不帮忙，那可就惨了。 只不过，这是十年前的农村状态，到了现在，农村能保持这种风气的地方也不多了。中国的经济进入高速发展阶段，可是思想层面却没有同样的进步和约束，从2007年到2017年，十年间，各种奇怪的新闻出现，让农村人也失去了淳朴和质朴。 什么搭顺风拖拉机不小心翻车死亡，家属要求赔偿数十万巨款；给邻居家小孩香蕉吃，小孩不小心噎死，面临高额索赔等等这些新闻，加上智能手机的普及，让农村人也开始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慢慢演变成了自扫门前雪的风气。 十年前在农村，哪怕遇到的是陌生人，只要是顺路的拖拉机，你招手人家就会停下让你搭乘，现在一个村的车子，都不一定会让你坐了。 经济发展了，人心却变了，这一切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572、新媳妇上门 张淼不跟米婷一起骑自行车，是有目的的，她笑嘻嘻的凑在张义仁的耳边，大声道：“哥，你不知道，刚才嫂子见面就问咱妈喊妈，把咱妈都吓傻了。” 张义仁这才知道，刚才他去搬行李的时候，米婷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乌龙，他可以想象得到米婷羞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后来呢？” “后来咱妈给糊弄过去了。”张淼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嫂子也太大胆了吧，这才刚上门，就直接喊妈了，太厉害了。” 张义仁也觉得好笑，不过他可不能让妹妹这么继续胡闹下去，他瞪了妹妹一眼，板着脸道：“不许乱说，她肯定是太紧张说错话了，她要是那种大胆的人，会羞得说不出话来，你也不想想。我跟你说，你要是把你嫂子羞跑了，上大学的时候我可不给你买笔记本了。” “啊？！笔记本？！哥，你要给我买笔记本电脑？”张淼一下子激动起来，对2008年的乡村高中生来说，电脑是正正经经的奢侈品，更不要提笔记本电脑了，那个时候，好一点的笔记本最少也要近万元，而农村很多家庭一年的收入才堪堪过万。 “有这个打算，就看你考的怎么样，还有，听不听话了。”张义仁故意拉长了腔调说道。 “哥，我保证听你的话，你指东我绝不打西。”张淼心中兴奋异常，每个人都渴望拥有好东西，她还是个小孩子，当然也想拥有笔记本这种奢饰品。 不过，她只是兴奋了一会儿，就又冷静了下来，再次开口对张义仁说道：“哥，要不笔记本什么的我还是不要了，省点钱先给家里盖新房吧，咱们家的房子太旧了，我真怕今年夏天再下雨会出事。”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都不假，张淼虽然很渴望有笔记本电脑，渴望有手机，可是想到家里的情况，她还是很懂事的拒绝了这些诱惑。 张义仁心中感动，伸出手在妹妹的头上揉了揉，把她的马尾辫都给揉得有些散了：“你不用操心这个，离你上大学还有好几个月呢，这段时间足够咱家赚钱盖新房，也足够给你买笔记本电脑了。” “哥，你真的没骗我？！”张淼兴奋得叫了起来。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只管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家里的事情，不用你多操心。”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村口，张妈妈和米婷也已经把车子停在了村口的路边，等着过来帮忙搬东西了。 拖拉机师傅帮着张义仁把东西搬下了车，张义仁顺手把剩下的半盒烟塞到了他的手里，算是感谢。师傅一个劲儿的推辞：“只是顺路，用不着，真用不着。” “师傅，拿着吧，没有你帮忙，这些东西带回来可就难了。” 拖拉机师傅让了几次，看到张义仁很坚决，笑呵呵的收下了香烟，还多夸了张义仁一句：“小伙子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有前途，有前途。” 五一这段时间属于农闲，农村人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做，都在村口的碾盘那里坐着打牌闲聊，张义仁这么带着几个大包回来，自然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有人开口跟张义仁的母亲打起了招呼：“嫂子，义仁这是放假了？带回来那么多东西，这是发财了啊。” 母亲笑着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因为米婷还在，她不想说太多，让米婷难堪。那个打招呼的村民还想再说两句，忽然看到了跟在张义仁身边帮着抬箱子的米婷，赶紧闭上了嘴巴——农村人相对还是顾忌彼此的面子一些，见到有陌生女孩上门，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情况，都知道新媳妇害羞，所以察觉之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几个人把行李拿回家，张妈妈开始招呼着米婷坐下喝茶，一边倒水，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米婷说道：“家里条件有点差，闺女你别嫌弃。” 自从张义仁的父亲去世之后，家里的生活一直都很困窘，缺少男人的农村家庭收入本来就很困难，更何况还要供应两个孩子上学，所以，张义仁家的房子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旧房子，不过收拾的还算很干净。 “不差不差，我们家其实也差不多。”米婷慌忙应道，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张妈妈。 张义仁在一旁笑了起来，冲着米婷道：“你喊姨就行了，别喊妈了，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那么着急嫁过来呢。” 米婷被他调笑的顿时红了脸，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不过因为这是在张义仁家，所以她又不敢真的用力，张义仁一点都不觉得疼。 张妈妈瞪了张义仁一眼：“瞎说什么呢！长那么大了嘴上还没个把门的，说话都不害臊，你个厚脸皮。” 张妈妈怕自家儿子这么嬉皮笑脸的逗人家姑娘，把人家姑娘真羞跑了，那可就麻烦了——这种事情以前农村也不是没见过，真有新上门的媳妇因为太害羞，羞得跑了，或者不愿意了，本来的喜事变成了坏事。她训自己儿子，其实也是想把米婷的注意力转移到张义仁身上，这样米婷就不会太害羞了。 “厚脸皮怎么了？要不是有这么厚的脸皮，能给你带回来这么好的媳妇吗？”张义仁装出了一副无赖的表情，故意道。 噗嗤！一旁的张淼憋不住笑了起来。她这么一笑，张妈妈也绷不住笑了起来，连带着米婷也笑了起来。这么一笑，尴尬紧张的气氛顿时全部没了。 张义仁也笑嘻嘻的说道：“妈，别顾着忙这些了，我们俩不饿，我把东西都拆开给你们看看吧。” 张义仁说着，就招呼着米婷一起开始打开提包还有箱子，把买的吃的穿的全都拿了出来。 米婷因为害羞，只是把东西翻出来，放在了那里，不敢多说什么，张义仁当然不会那么拘束，一个劲儿的帮米婷卖好：“妈，这些可都是米婷拿工资给你买的，你看看。” 573、婶子凶猛 张义仁现在比以前圆滑多了，知道帮着两边卖好，要是换做是他大学时代，肯定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会做这种他以前认为是“虚情假意”的事情，经历了这接近一年的在外漂泊，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是不是实话无所谓，有没有虚夸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能让一家人开心和睦——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又不是拍探案剧，不需要事事都要个真相，快快乐乐才是根本。 张妈妈对自家儿子十分了解，一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言语之间有夸张的成分，不过她对米婷这个媳妇的确十分满意，人长得漂亮，身段也好（农村人朴素的观念就是看媳妇的臀腰，屁股大好生养，城市里那种瘦的像干柴一样的模特体型在农村并不吃香，反倒是米婷这种略显丰满的体型，很受喜欢），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是个外地人，言语上有点不通。 米婷是湖南人，说家乡话张妈妈肯定是听不懂的，可张妈妈也不会什么普通话，还好河南话跟普通话比较接近，她说得慢一点，米婷还是可以分辨的，她说话就只能一直是普通话，要不就没办法沟通了。 一件件东西被张义仁拿给了母亲，张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其实新媳妇上门，婆婆最在意的是新媳妇的心意，米婷这么有心，张妈妈能不开心吗？ 其实最开心的是张淼，她没想到这次新上门的未来嫂子竟然还给她买了那么多东西，有吃的用的，还有两套新衣服。这新衣服是今年的最新流行款，广东一直都是大陆服装的潮流引领地，因为这边靠近港台，也是沿海开放前线，内地的很多服装商都是来东莞虎门的时装批发城买衣服。 不过，这中间大多都会有个时间差，因为2008年的时候，物流还没那么发达，很多衣服要流行一段时间之后，内地地级市和县城的批发商的，才会坐车去东莞虎门时装城，买这一年的流行新款，而这个时候，这些所谓的流行款式很可能已经流行了一两个月了，只是县城一级的并没有货源，那些家里有点本事的，或者父母经常出差的，早就穿很久了。 张淼是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当然也希望自己有新衣服穿，这两套裙子，她也是看班上县城那个家里最有钱的姑娘前几天穿了去学校，现在她也有了，能不开心吗？ 张妈妈笑吟吟的看着米婷和张义仁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等到两个人忙完，她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起身说道：“哎呀，我都忘了，你们一路上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们做饭去。” 张妈妈很快做好了一桌菜，这些菜她都是提前准备好了，只需要下锅爆炒而已，期间米婷去了厨房好几次，要给她帮忙，不过都被她赶了出来，理由是农村规矩，女孩子第一次上门，是绝对不能去厨房帮忙的，米婷拗不过她，被张义仁拉回了堂屋，跟妹妹张淼坐在一起聊天。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过饭之后，张义仁就有些坐不住了，回家的感觉的确很好很亲切，可是家里的房子的确太破了，而且也没什么玩的，几个人坐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气氛太尴尬。张义仁就想领着米婷出去走走，去看看村子前的小河，还有小河上的水坝，这些都是他童年度过最快乐时光的地方，他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跟父亲一起去河里洗澡，夜里一起在河边树上抓知了的情形。 张义仁跟米婷要出去，张淼这丫头也非要跟着，张妈妈说了自家女儿两次，可是女儿非要跟着一起去（这小丫头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是哥哥和准嫂子的大灯泡，她只顾兴奋呢），再加上张义仁也说让妹妹跟着，张妈妈只好同意了。 三个人出了院门，张妈妈又追了上来，特意交代道：“义仁，你跟婷婷去河边的时候，经过你山叔家的时候，就过去站着说说话，别的家碰到了，也记着说说话。” 张妈妈口中的山叔，就是张义仁过年时回来搭顺风车的那个，张义仁家跟他们家关系比较好，张妈妈这么交代，意思很明显，是要张义仁特意拐过去说说话，至于村上其他的人家，碰到了说说话就好了，不用刻意去。 张义仁明白，点头应了之后，领着米婷和张淼朝着河边走去，走过碾盘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帮坐在碾盘下打牌的村民，张义仁一一打了招呼，张淼个小丫头只顾着跟准嫂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村上的婶子忍不住开起了张义仁的玩笑：“义仁，你这是领新姑娘回家了？你妈没把牙笑掉吧？我咋说你妈这两天嘴都美得合不上了。” 长辈开玩笑，张义仁只能捏着鼻子配合，他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婶儿，过年的时候杉杉领弟妹回来的时候，你可比我妈美得还很呢。” 杉杉是这个婶子家的小孩，刚刚二十岁，春节过年回家也是领回来一个四川女孩，据说都有身孕了，春节时候急急忙忙的操办了婚事，这种大肚子结婚的事情，如果再往前十年，会被农村人看不起的，会觉得这是不守规矩，不过到了2008年左右，这种事儿已经不太有人在乎了，大着肚子结婚，有些男方父母反而会为马上可以抱上孙子而开心。 时代在变化，农村的风俗也在跟着变化，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 这婶子也是个爱开玩笑的，她听到张义仁反过来将他军，笑着说道：“那可不是，你要是给你妈抱回了个大胖孙子，你妈牙肯定笑掉。” 张义仁落荒而逃，农村的婶子实在是太猛了，他这脸皮还是挂不住。好在她们开玩笑都是用的方言，米婷听不懂，要是听得懂，米婷估计该羞死了。 张淼倒是听懂了，不过她是个小姑娘，又怎么可能跟自家准嫂子说这种话，只是拽着米婷快步往前走。 574、不许睡一起 去小河边要穿过村子，刚好路过老山叔家，老山叔刚好在院子前面开出来的菜园里锄地，张义仁上前打了招呼，又让烟给老山叔，米婷也乖巧的叫了声山叔，老山叔立刻笑成了一朵花：“义仁，赶紧结婚吧，你小森弟弟比你小，孩子都会满地跑了，你可要加把劲儿啊。” 小森是老山叔家的儿子，只上到初中毕业就出门打工去了，所以结婚生子都比较早，其实农村都是这种情况，早早辍学的大多都很早结婚生子了，像张义仁这种大学毕业生，到了二十四五岁还没结婚，而同龄人早就孩子可以打酱油了。 张义仁闹了个大红脸，怎么今天都是催他赶紧生孩子的，还没结婚怎么生孩子？他只好岔开话题，问起了小森在外面是做什么的，老山叔其实也说不清，他只知道小森在一家皮革厂打工，具体做什么的，他还真不知道。 聊了一会儿之后，张义仁三人辞别了老山叔，一路来到了小河边，三个人开始沿着小河散步，张义仁指着熟悉又陌生的小河，给米婷讲他小时候在小河里游泳戏水，摸鱼捉虾扒螃蟹的趣事。 说起来，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农村的小孩子，一旦开始发育，就不能再像小屁孩那样没有避讳的下河摸鱼摸虾了，而十岁之前的小屁孩，大婶子小媳妇都是不会在意的，说不定还会调笑对方。 十几年时间带来的变化是巨大的，在张义仁的记忆中，童年时光的小河，是无比清澈的，夏天想吃河虾，只需要把竹筐拴上绳子，在筐底放些馒头碎屑，再放上半截青砖，放进小河里，吃过一顿饭过来，拉起竹筐，就能收获上十几个大虾。记忆中小河曾经因为大旱，附近村庄抽水浇地，导致河水干涸，村上人下河捉鱼，还能捉到好几斤重的大鱼。 而现在，小河的河面上到处漂着的都是塑料垃圾袋，以往农村人有信仰，小孩们还听老人们讲过，不能往小河里撒尿拉屎，惹怒了河神是会瞎眼，扔秽物进河里更是不可能的。这种说法自然是迷信说法，但是却形成了朴素的环境保护规矩，而这些年，农村人懒了，也不讲规矩了，住在河边的人都直接把自家垃圾往河里扔，整条河道都成了垃圾场，至于想有大鱼和河虾，光是看看河里那个脏劲儿，就知道不用想了。 张义仁看着如垃圾场的小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忽然想起看过的一篇文章，内容大致是：所有人的故乡，都无法回去了。因为，每个人心中的故乡，都是童年时光的记忆，时代在变化，社会在变迁，那些老旧的房子坍塌了，村落荒芜了，清澈的河流污染了，童年记忆中的那些美好，都彻底没有了，再次回去，故乡依然是那个故乡，却不是当年那个故乡了。 不过，张义仁并没有过多的悲春伤秋，他只是一个小角色，社会大环境的变化，是他所无法左右的，他现在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掌握，又有什么资格去改变别人？ 所以，他很快收敛了心神，跟米婷讲起了童年的趣事，把米婷逗得格格直笑——恋爱中的男女，都想了解对方的一切，爱到浓处，恨不得有台时光机器，穿越到对方儿时，去抱一抱还是幼童的爱人。米婷当然也是一样，她家乡的河流还算清澈，不像张义仁家门前小河污染的那么严重，不过听着张义仁讲小时候扒螃蟹被螃蟹钳到手的糗事，她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听到张义仁不小心摸到蛇洞，她会跟着紧张惊呼。 时间过得很快，在河边闲逛着，一个上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几个人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于是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路上再遇到的村民，都会开口询问米婷是哪里人，特别是那些婶子，她们特别的关心——农村的规矩有点特别，新媳妇上门，第一面大家都会照顾一下，免得问起来让姑娘害羞，可是等到再见面，就会开始各种问情况。农村人可没有太多隐私界限之类的规矩，在他们看来，问这些情况，代表着两家关系近，代表着关心。 张义仁从小生活在农村，当然知道这些，也笑着一一回应，米婷也没了一开始的羞涩，也会跟着说上两句，只是她带着湖南口音的普通话，让沟通略显艰难，每次还要张义仁帮着翻译一下。 等到回到家，母亲已经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招呼他们洗手吃饭，米婷有些害羞，对张妈妈道：“阿姨，晚上千万不要炒那么多菜了，太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费。” 北方人招待客人，菜越多就表示越尊重对方，这种新媳妇上门，当然是要做的越多越好。可是就四个人，怎么可能吃的完这一桌子菜。 “行，听你的，晚上就不做这么多了，这是上门第一顿中午饭，要多炒几个菜的。”张妈妈对米婷的反应很满意——知道节约的媳妇，才能勤俭持家，这是农村朴素的观念。 吃过饭，下午都有些困倦，张淼被张妈妈赶去复习功课了，按张妈妈的话说，张淼已经放假半天了，不能再继续玩了。 张义仁和米婷都有些犯困，虽然回来坐的是卧铺，可是一路奔波还是挺累人的。张义仁看到米婷那么困，就招呼她去屋子里睡觉。米婷也没客气，去屋里床上躺下了。张义仁又坐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手机，也困倦的不行，就想去屋子里躺一会儿，却被母亲给拦住了。 “妈，怎么了？我困得慌，去睡一会儿。”张义仁有些狐疑的问道。 “你睡哪张床？” “睡东屋啊，那不是我的床吗？”张义仁有些不明所以。 “去睡西屋去，米婷这会儿在东屋睡觉，你去西屋。”张妈妈一脸严肃的说道。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母亲这是担心他不守规矩。 575、姜丽 按照农村的老规矩，没结婚的时候，两口子是不能睡一起，不能圆房的，不过现在这年头，大肚子结婚的都那么多，结婚前不发生关系的，真的是凤毛麟角。 张义仁明白过来，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说道：“妈，你这是老封建，现在谁还管这个。” “那也不行，别人家不顾这规矩我管不着，你们在外面怎么住我也不管，但是在家里，就是不能这样。”母亲一脸认真的说道。 其实张义仁也没那么急色，非要跟米婷睡在一起，他只是觉得屋子里就东屋西屋各一张床，母亲要跟妹妹挤一张，他跟米婷不睡一起，又睡哪里？ “那晚上怎么睡，挤的下吗？”张义仁问道。 “晚上让你妹跟婷婷睡一起，你一个人一张床，我去找你花婶挤一挤，她刚好一个人在家，我给她做个伴。” “好。”张义仁答应下来，他很尊重母亲的坚持和决定，这种老规矩他并不抵制。 下午一个懒觉起床，已经快五点钟了，张义仁领着米婷去村口转了一圈，看了看平原的日落，米婷还真没见过这种平原大片麦田的落日情景，她家在湖南山区，见到的都是山区落日，感觉完全不同。 晚饭果然如母亲所说，并没有炒那么多菜了，只是把中午的剩菜热了热，做了米粥。吃过饭，张妈妈向米婷说了晚上睡觉的安排，米婷显然有点惊讶，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安排，她本想开口问一句，被张义仁一个眼色给拦住了。 刷碗的时候，米婷非要帮张妈妈，再次被挡了回来：“你去跟义仁看电视吧，第一天上门不兴干活的，想刷碗，明天让你刷。” 米婷一听是当地的规矩，也就不再坚持，过来跟张义仁坐着一起看电视，她偷偷把头凑近了张义仁，问道：“你妈为什么不让我们睡一起？她是不是对我不满意？” “你想多了，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不结婚不许睡一起的，我妈要是真的对你不满意，就不会这样了。” “可我们那里，上门见面都是住一起的。”米婷眨了眨眼睛，说道。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规矩不一样，没事，你不要多想，就这几天，咱们再过几天就又回东莞了。” “好。” 因为下午睡了一觉，晚上躺在床上，张义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西屋里，米婷跟张淼也是一样，米婷是睡多了不困，张淼是太兴奋了，再加上跟准嫂子睡在一起，比较激动，不停的问东问西。到了后面，三个人干脆隔空聊起天来，话题一直在张义仁身上打转，张淼这小丫头，一个劲儿的说哥哥小时候的糗事，听得米婷咯咯直笑。 就这样，一直聊到夜里两点多，三个人终于困意来袭，沉沉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张义仁和米婷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张淼因为是高三，五一假期只有两天，第二天下午就去坐车去县城高中上学去了。这两天时间，张义仁还带着米婷去附近爬了山，这是他童年经常去玩耍的地方，春天过星期天的时候，他就会上山去挖蒲公英和车前草之类可以泡茶的药草，晒干了等夏天泡茶喝。 他带着米婷去山上玩，还给米婷指了他小时候差点掉下去的那块大石头，如果那次他真的失足掉下去了，说不定就没命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该出发的时候，临出门的时候，张妈妈塞给了米婷一个大大的红包，米婷说什么都不肯收，可是张妈妈说，这是规矩，第一次上门是不能空手走的，米婷这才收下。 两个人在路边拦了前往枣阳火车站的班车，坐在车上，母亲还一直站在路边目送他们远去。张义仁看着母亲瘦弱佝偻的身影，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酸。这次回来，他只带了一万块现金，把钱给了母亲，让母亲把过年时还完债还剩下的钱凑一起，先去买钢筋水泥砖这些建筑材料，准备盖新房。其余的钱，他接下来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盖房子足够了。 母亲答应下来，说等到收完麦子就盖新房。她原话是这么说的：“你也该结婚了，是该盖新房了，这老房子太破了。” 这话说的张义仁心里一酸：母亲最惦记的还是他，哪怕是盖新房，首先想到的也是他。 枣阳火车站是个小站，2008年左右的时候，破破烂烂的很不像话，张义仁和米婷到了车站之后，把东西存好之后，先去附近吃了点饭，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在农村赶火车跟城市赶火车不一样，很多时候要提前半天赶到，因为路上很容易出状况，中巴车可没有准点到达的概念，他们会在路上转圈拉客，甚至会直接倒卖客人，遇到这种情况，你着急也没办法。 张义仁和米婷来得太早，要在车站等三个小时，这完全就是煎熬。他们所坐的这辆车子，是从郑州开往南方的。 在经历了一番漫长的等待之后，火车终于来了，张义仁跟米婷拉着两个箱子，挤在人群中一起过了检票口，朝着站台火车停靠的方向走去。 他们买的车票跟回来时差不多，也是卧铺的下铺和中铺，两人进了车厢，却发现床铺之下，已经塞满了箱子，他们带来的两个箱子没地方放了。 对面铺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乘客看到张义仁和米婷有点不知所措，开口道：“放上面去，上面还有放行李箱的地方。” 张义仁经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于是脱了鞋子，踩在了脚踏上，接过米婷递来的箱子，把它们往上铺的行李架上塞。 因为两只脚踏的面积很小，张义仁又是站在高处，身体悬空，他刚把箱子放好，车子猛然开动，他一个重心不稳，伸手按在了右手边上铺乘客的腿上。 这是一个正在熟睡的女乘客，被他这么一按，立刻惊醒过来，忍不住惊叫一声。 张义仁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放箱子重心没掌握好。” 那女乘客是面朝着车厢墙壁睡的，听到他的道歉声，转过脸来，看向了他。等到张义仁看到对方的面容，差点失足从脚踏上掉了下去。 那是姜丽。 576、曾经的你 张义仁曾经想过不知多少次，再次跟姜丽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两个人是在街头偶遇，擦肩而过后怅然若失，就像《蝴蝶效应》影院版结尾那样；或者是在人群中停下脚步，彼此相对无言，湿了眼眶，他甚至想象过可能会像偶像剧里那种狗血情节，姜丽在他和米婷的婚礼上出现，冲上来问他是否爱过她——张义仁还真的做过这样的梦，只是场景没有那么清晰罢了。 他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有想到过，他和姜丽的再次相遇会是在火车卧铺车厢里，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再次彼此相对。 姜丽本来一直在熟睡，睡梦中被人的胳膊压在了小腿上，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转过头来看看，却意外的看到了她一直魂牵梦绕的那个面孔——在半年前，她逃离了东莞这个心碎地，想要回老家去做生意，可是回去之后，却根本无心做任何事情，身边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能勾起对他的思念。 在经历了半年的痛苦挣扎之后，姜丽决定回东莞去，她要当面找到他，亲口问问他，现在还爱不爱他，只要从他口中听到半个爱字，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回到他的身边，再也不跟他分开。 在梦中惊醒过来，姜丽转过头看到的却是张义仁那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脸庞，她一瞬间如同遭受雷击一般，僵住了，她愣愣的看着张义仁，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她有种悲喜交加的感觉，有点想笑，可是鼻子却有些发酸。 张义仁看到姜丽的表情从惊愕到惊喜，再到红了眼圈，扁着嘴巴，略带委屈的欲言又止，他的心中也涌出了千百万种滋味，不知该如何用言语表达。 就在两人相视无言，不知所措的时候，米婷的声音响了起来：“阿仁，你愣着做什么呢？还有一个箱子呢。” 张义仁刚才只放上去了一个箱子，还有一个箱子在米婷那里，米婷的视线因为被阻隔，并不知道上面发生的事情，也没有看到张义仁的表情变化，她看到张义仁迟迟不弯腰朝她要第二个箱子，就开口提醒了一句。 姜丽听到了米婷的声音，她略微起身，看到了站在铺位之下的米婷，她原本充满欣喜的眼睛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她看了张义仁一眼，翻了个身，重新把脸面向了朝墙的方向。 张义仁此刻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米婷的，他只记得自己接过了米婷递来的箱子，把它放在了商铺的行李架上，接着，从脚踏上走了下去，坐在了床铺上，拿着手机翻了半天，却不知道在翻些什么。 “阿仁，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米婷看出张义仁表情有些不对，凑了过来，伸手在张义仁的额头上摸了摸。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张义仁真的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心乱如麻，他此刻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只是幅度很轻微，米婷并未发现。 “那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吧，你那个箱子重，一路赶车肯定累坏了。” 张义仁顺从的躺在了铺位上，他不敢再坐下去，他怕下一个瞬间，他就会无法忍受胸中的情感，叫出姜丽的名字。 米婷看到张义仁在下铺躺下来之后，觉得有些无聊，等了片刻之后，自己也爬到了上铺，躺了下来。 张义仁他们这次买到的是下铺和上铺，原本商量好的，米婷是女孩子，爬高爬低的不方便，让她睡下铺，张义仁睡上铺。可是现在张义仁真的没有勇气再开口叫米婷下来，他也没有勇气爬到上铺，跟姜丽隔空相望。 躺在铺位上，张义仁把右胳膊抬起，搭在额头作为掩护，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隔壁上铺的情形，他很想看到姜丽探出头来，他想再看她一眼，又担心被她发现，所以才用胳膊搭在额头上作为掩护。 可是，他足足看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见姜丽有什么动作，别说探出头看他一眼，连胳膊腿都没有从铺位上露出分毫。 就在张义仁开始怀疑姜丽是不是睡熟了的时候，米婷从床上爬了下来，坐到了他的身边，轻轻的推了推他。 张义仁赶紧装出一副刚睡醒的迷糊模样，问道：“怎么了？” 米婷弯下腰，凑近张义仁，压低了声音道：“隔壁上铺那个女的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哭，都哭了好久了。” 哭？！一直在哭？！ 张义仁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大锤重重的敲了一下一样，嗡嗡作响，他鼻子有些发酸，胸中一股淤积之气直往外冲，呛得他猛的咳嗽起来。 “阿仁，你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米婷看到张义仁这样反应，吓了一跳，赶忙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有点被呛住了。”张义仁觉得自己一刻都坚持不下去了，他强忍着胸中的情感，从床上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米婷没有发觉异常，还问张义仁要不要搀扶，被张义仁摆手拒绝了。张义仁步履有些蹒跚的走到了车厢连接处的卫生间门外，卧铺车厢比硬座车厢好的一点就是：乘客比较少，厕所不会时时刻刻都满员。 张义仁走进卫生间，反锁了房门之后，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害怕被人听到，只能压抑着低声哭泣，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他有些想不明白，姜丽那么好的女孩，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不满足，还想要去招惹张娜，去追江珊珊，去跟阿红这些促销员搞东搞西，最后还在醉酒的情况下说了不知是什么内容的鬼话，把姜丽的心给伤透了，跟他彻底的分了手。 他扶着卫生间的那个不锈钢洗手池，支撑着发颤的身体，以往姜丽跟他在一起的一幕幕开始不停在他的眼前滑过，从相识相知，到彼此相爱，再到分开。那些甜蜜的时光，此刻却让他无比悲伤。 577、爱要怎么说出口 张义仁哭了几分钟之后，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现在已经跟米婷在一起了，既然一切都无法回去了，他不能再伤了米婷，而且，这里是火车车厢上，他不想让人看到他哭红眼睛的样子。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用洗手台的水，洗了一把脸，努力让自己恢复，用冷水轻轻的拍打自己的脸和眼睛，想让自己尽快恢复形象。 这时，厕所门响起了敲击声——坐火车遇到三急是比较痛苦的事情，很多人等厕所的时候都会拼命的敲，敲得里面的人心惊肉跳的，最后都是急匆匆的出去了。 张义仁打开门走了出来，又去外面的洗手台再次洗了一把脸，擦干脸上的水滴之后，在镜子中观察了一下自己，发现除了眼睛有点哄哄的之外，并没有太多异状。 回到铺位的时候，张义仁忍不住抬头向姜丽躺着的上铺看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到，姜丽缩在床铺的最里面，就像睡熟了一般。 张义仁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坐下，米婷看出了他的异样，忍不住开口问道：“阿仁，你眼睛怎么有点红了？” “刚才冷风吹了下，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眼睛有点痒。”张义仁糊弄道。 “哦。”米婷说完，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说，隔壁铺那个女孩子哭什么呢？咱们要不要问一下？万一她是有什么难处呢？” 米婷这是真心话，她是个善良的女孩，看到一个女孩子哭那么伤心，就想帮对方一下，可是她哪里知道，这个哭泣的女孩之所以会如此伤心，就是因为她和张义仁。 “那是人家的私事，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我好像有点感冒了，头好晕，想睡一会儿。”张义仁不敢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感冒了？要不要买点药吃？”米婷顿时紧张起来。 “不用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米婷不敢打扰情郎休息，她去了一趟卫生间之后，爬到了自己的铺位上，玩起了自己的手机，张义仁自己又是搞铃声又是搞电子书的，当然也给米婷的手机里装了电子书，就是怕路上太无聊，这下子可算派上用场了。 张义仁躺在床铺上，看着姜丽所在的上铺发呆，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跟姜丽在一起的画面，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抵挡不住倦意的侵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恍惚间，他仿佛感觉到姜丽从上铺下来了，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果然是这样，姜丽上铺上下来，看样子是要去卫生间，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狠了。 张义仁下意识的坐起了身子，愣愣的看着姜丽，姜丽也看到了他，两个人四目相对，姜丽顿了一下，随后转身走了。 张义仁很想追出去，在车厢的走廊里拉住姜丽，问问她这半年，她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换掉手机，为什么要从他的世界消失，他想对她说，他错了。可是，这一切都是他想想而已，他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迈出脚步，他和姜丽已经没有可能了，他已经带着米婷回家见了母亲，他要结婚了，他要为米婷负责。 2008年的火车还没有提速，从枣阳火车站到东莞东站，这列k字开头的火车要行驶二十多个钟头，几乎是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张义仁跟米婷乘坐这趟车，倒是没有感觉时间有多么的长，旅途有多么的难熬，可是这一次，他觉得二十多个小时，简直就如地狱般煎熬。 他从没有感觉时间是如此的缓慢，度日如年这个词，他真的是明白了。姜丽一直躲在铺位上面，除了去卫生间，她几乎没有下来过，她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有怎么喝水，张义仁心里又心疼，又痛苦，可是却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去叫姜丽吃东西喝水吧？那样，米婷肯定会知道的。 在经历了漫长的旅程之后，火车停靠在了东莞东火车站，张义仁跟米婷提着箱子下了车，他注意到了，姜丽也是一起下的车，东莞东站是在东莞长安，这里打出租车去城区太贵，所以，张义仁和米婷就准备过公交过去——其实张义仁还有另外一个想法，他想跟姜丽坐同一辆公交车回去，哪怕不能说话，他也想再多看姜丽一眼。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从火车站出来之后，姜丽拉着她的行李箱，走进了火车站对面的那家肯德基。 张义仁目送着她走进肯德基，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他真的是太对不起姜丽了。 米婷并没有发现张义仁的异常，她只是感觉的张义仁有些走神，以为是张义仁身体不舒服导致的。 两人坐上了公交车，回到了小享工业区，带着行李来到了米婷舅妈家，米婷舅妈见到两人回来，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开始热情的招呼起来，还拉着郭海燕一起去厨房炒菜。 张义仁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吃东西也是食之无味，等到吃完饭，又坐着喝了点茶，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妗子，我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先回公司一趟，等晚上在过来。” “什么事啊？”米婷有点奇怪。 “我朋友帮我搞手机铃声的事情，我跟你说过的。”张义仁扯谎道。 米婷听到张义仁是为了赚钱，也就不再阻拦，至于米婷舅妈他们，更是不会说什么，他们只盼着张义仁赚越来越多的钱最好。 从米婷舅妈家出来，张义仁走了一段路之后，撒腿朝前狂奔了好一阵，这才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拿出了手机，找到了陈刚的手机号，给他拨了过去。 “小刚，你在哪里？在忙什么呢？” “刚起床，晚上要开工，准备吃点饭去酒店那边。”陈刚现在做鸭子已经习惯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有了任何的羞愧之心。 “那个……你丽姐回东莞了，回来的路上我碰到她了，她要是跟你联系，你一定要跟我说。” 578、南柯一梦 “丽姐回东莞了？”陈刚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喜，接着又充满疑惑的说道：“既然你遇到了丽姐，为什么不跟她和好？” 这下子算是戳到了张义仁的痛处，他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他应该怎么说？说他领着新女友回家见家长，来的路上见到的姜丽，这话别说陈刚听了会觉得混蛋，他自己都觉得混蛋——才跟姜丽分手不到半年，这边就直接领新女友回家见家长了？你还有点良心吗？ 陈刚听到张义仁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张义仁有了新女友，所以这次相遇，不一定出了什么幺蛾子，如果正常情况下，两个人哪怕不能和好，留下联系方式也是应该的，可是连彼此联系方式也不留，那就一定是有情况。 “好吧，我试试跟丽姐联系联系，有了消息我就会通知你。”陈刚叹了口气，回道。 挂断手机，张义仁茫然的走回了优雅公司的宿舍，他此刻真的是心如乱麻，他跟米婷在一起的时候，以为姜丽已经成了过去，就算不曾忘却，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太多，可是这次意外的重逢，让他明白过来，他的心脏已经被姜丽牢牢的霸占了一块，不可能再改变。 今天优雅还在上班，张义仁没有去办公室，在宿舍昏睡了一个下午——他其实并不困，只是整个人的精神都像是崩溃了一样，不想起身，不想动弹，脑子里只有姜丽的样子在闪动。 到了下午六点钟，朱飞下班回到宿舍，这才把他从那种昏沉的状态中叫醒。经过朱飞的提醒，他才意识到，他还没来得及给母亲打电话报平安，家里说不定都担心坏了。 他打了个电话到村上嫂子家，让她转达已经平安到达的消息，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准备去小市场摆摊——虽然心中痛苦，可是生活依然还要继续，家里盖新房的事情已经提上了日程，他必须要多赚钱，才能保证新房顺顺当当的盖起来。 农村盖房子跟城市并不一样，而且张义仁家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家的宅基地只有老房子的那一块宅基地，如果盖新房的话，就必须把老房拆了，一家人要借住在别人家，或者搭窝棚，如果盖房子盖到一半没钱了，母亲还不一定要受多久的罪。 张义仁老家农村有句俗语：热带衣裳，饱带干粮。就算天气炎热，也要备上两件衣服，防止天气变化导致寒冷；哪怕肚子吃得饱饱的，出门最好还是带点吃的东西，以防出现意外情况导致饿肚子。 这是农村人朴素的观念：做事情需要多考虑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多准备一些还是必要的，特别是盖房子这种大事，钱财物料不能是刚刚好，最好多备一些，免得出现岔子，导致工程无法进行。 所以，现在赚钱盖房子就是压在张义仁头顶的一座大山，他没有丝毫松懈的余地，在房子盖好之前，他的赚钱任务就不能停下。 收拾了心情，去吃了晚饭之后，张义仁来到了小市场开始摆摊，他虽然控制住了情绪，可是遇到姜丽这件事情给他带来的影响还是太大了，一个晚上，他在给客人手机更换铃声的时候，总是不停的出错，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工作，错一点也无所谓，更加严重的是，他竟然一个劲儿的眼花，总把远处走来的女孩错认成姜丽，不过在定神观看之后，都会发现只是眼花了。 这一个晚上的摆摊，张义仁简直如同在痛苦中煎熬一般，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十点多，小市场的行人也渐渐稀少了，他收了摊位，想要回宿舍去，按理说，他刚领着米婷回过家，现在应该去米婷舅妈家，跟米婷住一起才合适，可是，他想一个人好好静静，因为他的心太乱了，也太累了。 回去的路上，他先给米婷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去那边，米婷顿时有些不开心了：“阿仁，怎么了？不是都去了你家了吗？怎么你还要在宿舍住？” “婷婷，我不是路上感冒了，老流鼻涕打喷嚏，我怕传染给你还有妗子他们，今天晚上就不去那边了，等感冒好了再说。”张义仁解释道。 “还在感冒啊！那你吃药了没有？”米婷又开始担心起来。 “吃过药了，没事的，你别担心了。” 回到宿舍，张义仁发现朱飞竟然意外的不在宿舍，这样也好，他心情不好，正好一个人静静。说是静静，可是他纷乱的心绪又怎么静得下来，他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机，等待着陈刚打来电话，可是却毫无动静。他终于忍不住了，给陈刚拨了过去，可是结果却是无人接听——陈刚大概已经上班去了，做鸭子比做小姐还要辛苦，那些富婆心理扭曲的概率可比男买春客的变态概率高多了，毕竟男人更多的是发泄身体需求，而那些去夜店的富婆，有些完全是去报复男性的。 陈刚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张义仁还试着给姜丽以前的手机号码拨了个电话，但是结果还是跟以前一样，号码早已停机。 这一夜，张义仁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才终于沉沉睡去，在睡梦中，他再次梦到了姜丽，梦到了和姜丽一起欢愉的时光。 梦境中，姜丽用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把红艳艳的嘴唇凑在了他的耳边，吐气如兰，问道：“阿仁，你老实告诉我，你爱我不爱？” 张义仁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爱。” 姜丽绽放了灿烂的笑容，咯咯的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像珍珠一样漂亮，让人心动。张义仁忍不住把嘴巴凑了上去，堵住了姜丽的红唇。 下一刻，一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把张义仁从睡梦中惊醒，他拿着手机，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心中顿时猛然一痛，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不过，等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立刻紧张起来。 579、物是人非 这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但是号码所在地的提醒是东莞本地号码。这是姜丽的新手机号码吗？她终于肯跟我打电话了么？ 张义仁一瞬间清醒过来，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还是紧张的按下了接听键，低声道：“喂……” 只说了一个字，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该讲什么，该对姜丽说什么。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听筒里传来的女人声音却根本不是姜丽的：“阿仁弟弟，你在做什么呢？” 这声音又嗲又甜，听着无比耳熟，可是张义仁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女人是谁，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姜丽的声音，因为姜丽的声音清亮，这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熟女。 “你是谁啊？”张义仁发现打电话的不是姜丽，心里顿时有点窝火，语气当然也没那么好了。 “张义仁！你个王八蛋，是不是连老娘的手机号码都给删了？睡老娘的时候挺爽的，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啊！”电话那头的女人骂了起来。 张义仁这才听明白，原来电话那头的女人是露露。听到露露这么说，他心里更加不爽了，跟露露发生关系的几次，都不是他主动的，不是被下药，就是被灌醉，哪里有他什么事？这女人太会诬陷人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要倒打一耙。 “你找我什么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张义仁可不想跟露露继续纠缠下去，他真的是怕了那个女人，可不想再惹出什么事情来。 “你挂吧，你要是挂了电话，就别想知道丽丽的下落了。”露露冷笑起来。 “什么？！你知道丽丽在哪里？”张义仁顿时激动起来，他没想到，最先知道姜丽下落的，竟然是露露。 “哼，你不是要挂我电话吗？你挂啊！”露露掌握了主动权，开始拿捏起来。 “别挂，别挂，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快告诉我，丽丽她现在在哪里？”张义仁真的是头痛无比，露露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因为这女人完全就是撒泼型的，你没办法跟她讲道理。 “想知道啊？！那你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露露得意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好，你想要什么就说吧，我保证不说二话。”张义仁脱口而出。 “真的想要什么都行？”露露在电话那头咯咯笑了起来：“那我想要你，怎么办？” 卧槽！张义仁简直要疯了，这女人的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怎么时时刻刻都记着这件事情？可是他又不敢直接翻脸，他还要从露露这里得到姜丽的消息呢。 “露露，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把丽丽的下落告诉我吧。”张义仁真的是头大无比，这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没开玩笑，我就想要你。”露露的语气听起来有点认真。 “你说不说，不说我挂电话了啊，大不了我找民哥帮我找。”张义仁真的生气了，他才不要跟露露睡觉，他原本就伤了姜丽的心，姜丽跟露露那么不对付，他要是真的跟露露睡了，姜丽知道还不要被气死？ “好吧，那你欠我一个人情，总可以了吧？”露露见张义仁不上钩，也只好服软了：“其实昨天丽丽就回来过，还敲了隔壁的门，不过隔壁都重新租出去了，她就走了。我当时在屋子里睡觉，后来是下楼时房东问我，我才知道。” “那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还跟我说什么？”张义仁气坏了，这女人真不是来耍自己玩的？ “别急嘛！我晚上就去开工了，结果刚才有个小姐妹给我打电话，说见到丽丽了，她昨天晚上去厚街那边，找了一家酒店，昨天晚上直接上钟了。我一琢磨，就知道她没有跟你在一起，要不然，她会跑去厚街那边？所以才给你打个电话，怎么样？你还不好好谢谢我？”露露的声音中充满了得意。 “是厚街哪家酒店？”张义仁追问道。 “你不请我和我那小姐妹吃顿饭吗？”露露得意的笑道。 “请，地方时间你们定。”张义仁决定大出血，他不是没想过请民哥帮忙，可是一直以来，他总是麻烦民哥，却没有帮上民哥什么，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既然可以花钱请客从露露这里得到消息，他就没准备去麻烦民哥。 “那好，我跟我那个小姐妹商量商量，回头再给你电话。记住，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下次我要是给你打电话，你还不知道我是谁，那你就别想知道丽丽的下落了。” “放心吧，我会存好你的号码的。”张义仁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张义仁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一个冷水澡，广东五月份虽然天气已经比较炎热了，可是清晨的气温还是挺低的，冲冷水澡还是相当寒冷的，可是张义仁的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不这样，他实在是难以平复心情。 从露露的电话中，他得到了两个细节，一个是姜丽曾经回到了以前的出租屋那边——她敲门的时候，一定是怀着希望的，希望打开门的是他张义仁，也许，姜丽去敲门，是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思想斗争才做出的决定，可是开门的却是两个陌生人，可想她当时有多么的失望。 第二个信息就是，姜丽去了厚街那边的酒店，当天晚上就开工了。这个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是跟姜丽回出租屋的事情联系到一起，那包含的信息量就大了。 她原本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终于满怀希望的敲开出租屋的房门，却发现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在痛苦之下，她离开了那里，就直接去了厚街那边，找了个酒店开工——姜丽缺钱吗？张义仁听她说过，她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就算缺钱，也不至于到当天就要开工的地步。 她这是在用工作和放纵麻木自己的痛苦，如果不是痛苦到极致，又有谁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还去找一份新工作，那是那种工作，当天就上班的？ 想到这里，张义仁就觉得痛苦无比。 580、女装新品 张义仁此刻觉得自己混蛋无比，他觉得自己在火车上应该趁着姜丽去卫生间的时候，鼓足勇气追上她，告诉她自己心里其实还爱着她，这样做也许会被米婷发现，会有麻烦事产生，但是却不会让姜丽如此的痛苦，要当天开工来折磨她自己。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怎么瞎想也都是没有用的，张义仁洗完冷水澡，收拾了心情之后，去外面买了早餐，吃过之后来到了办公室里——他走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因为冲冷水澡的缘故，真的感冒了，这下子好了，也不用担心如何跟米婷解释了。 因为心里有事，张义仁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的，偏偏今天公司却忙得很，因为从去年他进入公司，到现在接近一年的时间，公司总算把品牌的改造计划给确定并执行了下来，之前的库存也通过这近一年的时间消耗殆尽，现在到了把品牌专柜形象整改，并发布夏季新品的时候——其实这个时候发布夏季新品，已经有点晚了。 服装生意这一块，是需要提前很久的，很多人去商场逛的时候会发现，在冬天还很冷的时候，冬装已经全部下架，货架上已经摆上了单薄的春装，而且这种现象，女装专柜更加明显——说白了，就是为了赶潮流的，女人更虚荣一些，春天刚一到来，就会换上单薄的最新款春装，对潮流女性来讲，让她们春天还穿着厚厚的冬装，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当然，这只限于追求时尚的女性，屌丝女士是不可能天天去商场消费高档服装，也不可能走在潮流的最前线，也能一件羽绒服穿到春暖花开。 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对广东来说，早已经进入夏季了，这个时候上夏装有点晚，可是上秋装又太早。不过对优雅专柜来说，这点小岔子并不算问题，因为优雅品牌的问题一直存在了很久，在消费者心目中的存在感很低，能先把专柜的形象更改过来，就算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专柜的形象是推广部设计的，舒学方是设计师，他总共拿出了三套方案——不过张义仁看着这三套方案，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仔细一琢磨，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之前舒学方网上找的那几套专柜方案的综合体吗？从别的专柜哪里抄来风格，再混搭一下，就成了这三套方案。 张义仁不知道这种抄袭行为会不会被人告侵权，不过他并没有准备拆穿，他没有理由去当面得罪舒学方，而且这些方案高太也是看了的，觉得都很不错，他当出头鸟，可是会被集体围攻的。 柯总监把推广部和销售部的众人聚在开个会，先是确定了其中一套专柜方案作为专柜的方案和风格，接着就开始讨论起新品夏装的发布——品牌推出一次新品，不可能就出那么几套衣服，最少也有上百套衣服的方案，而这些方案，都要一一进行讨论。 做这批衣服设计的是两个新招进来的设计师，一男一女，男的是个略显腼腆的男孩，女孩是个个子很矮，穿衣却很大胆的姑娘，她穿的衣服很低胸，稍一弯腰，就能把整个胸部露出来，闫明亮和舒学方两个小子差点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 其实如果不是心情不太好，张义仁肯定也会偷瞄两眼，可是他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对一个不算特漂亮的妹子的胸，自然也没什么兴趣。 两个人各自设计了一百多套衣服，合一起是三百套左右，说真的，这些图片在张义仁看来，基本上都差不多——男人连女人衣服的众多颜色都分不清，更不要说去分辨这款衣服多了个胸针，或者多了个小装饰，会有什么风格变化。 不过，按照柯总监的说法，这种产品的淘汰还是要群策群力，推广部的人审美眼光都是有的，感觉不出来衣服上的细节变化，就看整体感觉，至于那些细节变化，则有一帮销售部的女孩子来确定哪个好看，哪个不好看。 这么一来，一帮女孩子算是吵翻了天，一套衣服的设计图出来，每个人的意见似乎都不一样，到最后没办法了，只能先淘汰大部分人一看就觉得不顺眼的产品，再从剩下的衣服中挑选比较好看的。 这一场会开了整整一天，这一场折腾下来，张义仁觉得脑子都要炸了，到了最后，那些衣服在他眼里看起来都已经一模一样了。 散会的时候，他因为感冒的缘故，有些头晕，起身的比较慢，他看到闫明亮凑到了柯总监跟前，低声在说些什么，柯总监回答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被他听到了。 “广东省内的专柜改造，就包给你找的那个工程队，还有新品的宣传物料，还用上次的那家印刷厂，你让他们尽快吧。” “好。”闫明亮得到了柯总监的肯定回答，顿时喜笑颜开，转过头看到张义仁看向他，还故意扬了扬眉毛，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张义仁哪有心情理会他，觉得他的表情有点莫名其妙，摇了摇头就出去了。 这个时候公司早就下班了，张义仁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吃饭，然后到小市场摆摊，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女设计师竟然走了过来，趴在了他的桌子上，对他说道：“晚上一起吃饭吧。” “啊？！”张义仁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白花花的两团，吓了一跳，赶紧移开了眼神，说道：“为什么要一起吃饭？” “刚才柯总监不是说了吗？让我们两个设计师多跟推广部交流交流，我跟小程一商量，就想着晚上一起吃顿饭，聊聊新品的事情。”女设计师口中的小程，就是那个男设计师程宇东。 “这事儿不是阿亮在负责吗？你们要找也应该找他的，我掺和在里面不合适吧？”张义仁推辞道。 “他？他就是色鬼一个，我还是想跟你交流。” 581、看脸 听她这么一说，张义仁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是刚才开会的时候，闫明亮和舒学方俩人偷看人家妹子的胸部被人家发现了——也许有人会说，女的穿那么暴露，不就是让人看的？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正经。但是问题是，妹子穿的性感，那是给人家愿意看的人看的，不是让你一脸猪哥相的流着口水盯着看。 你要是长得跟大明星一样，你想怎么看，妹子肯定都没意见，说不定还会故意让你多看几眼，但是一旦你长得挫，那就不要想了，老老实实的做正人君子吧，那样妹子还会对你的印象好一点。网上有个段子说的很好，问：如何区别搭讪和性骚扰？答：看脸。帅哥拦住妹子那就是搭讪，丑逼拦住妹子，那就是性骚扰。 闫明亮这小子长得真心不咋滴，再加上气质都是比较猥琐浑浊那种，看妹子的时候眼睛一斜，一脸的猥琐气息扑面而来，任哪个妹子都不会喜欢他的，也难怪这女设计师会直接说讨厌他。 反过来，张义仁的长相就要顺眼多了，虽然说达不到明星的地步，不过他长得还是挺正气的，浓眉大眼，标准的北方帅哥，还是挺有魅力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轻易泡到张娜和阿红那样的少妇。 今天因为讨论新品上市的事情，会议结束的比较晚，所以米婷已经下班走了，张义仁原本想拒绝的，他总觉得这个女设计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是看到对方胸前露出的白花花两团，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应道：“好。” 说起来，这个女设计师进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因为工作地点比较远，两个人的工作又没什么交集，他这段时间又是生病住院，又是各种烦心事，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她，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反倒是女设计师早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三个人从公司出来，张义仁找了个机会把男设计师程宇东拉到了一边，低声问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女设计师叫莫婉莹，是广州人。 莫婉莹是广东人，程宇东是浙江人，俩人都是口味比较清淡的人，所以吃饭就定在了小市场的那家粤菜馆。 说真的，张义仁真的有点不太明白两个设计师找他一起吃饭是想要做什么，新品上市这件事情，下午开会的时候不是已经讨论完毕了吗？他们现在找自己这个在推广部说不上什么话的人，聊什么呢？ 等饭菜上桌的空档，两个人跟张义仁聊了起来，张义仁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今天开这个会，两个设计师是很不满的，他们设计的这些衣服，都是有自己的想法在的，而柯总监召集了一大帮外行人，按各自的审美去选择什么样的产品可以上，什么样的产品不行，他们两个觉得自己的专业知识被践踏侮辱了。 “这个不至于吧？你们设计的衣服也是要让消费者购买的，销售部的一帮妹子虽然没有专业眼光，从消费者角度出发还是没问题的吧？”张义仁觉得两个人似乎有点太偏激了一点。 “不。从消费者角度出发的确没错，可是她们今天选择的那些衣服，都是已经流行过的款式，那些是我们在往年的流行款上进行修改设计出来的，只是作为一个铺垫，没有准备当作真正的新品上市，谁知道通过最多的就是那些款，万一到时候卖不好怎么办？” “不是吧？那些是旧款？”这下子轮到张义仁紧张了，要是新品上市真的搞瞎了，那可是公司一次严重的失利，到时候损失可就大了。他起码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既然拿了公司的钱，就要为公司可能出现的问题负责。 “也不能说是旧款，算是把这两年的流行款进行改造创新吧。”莫婉莹解释道。 其实她和程宇东属于设计界的新人，而且还是没有太多才华的那种，要不然也不会来优雅这样的公司做服装设计，设计界的新人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抄袭和修改，就像舒学方那样抄袭别人专柜设计方案一样，抄袭大体轮廓，局部上做微调，他们这些服装设计师也是一样，抄袭别人的款式，自己加上一些改造——至于改造的结果和风格是否跟作品原有的风格是否搭配，那就不是他们能考虑的事情了。 因为购买这些非知名品牌的消费者，也没有那个时尚的眼光和辨别能力，能够分辨出一件衣服上多个蝴蝶结，少个条纹装饰是否破坏了这件衣服了整体风格。 “这个你们应该跟柯总监沟通啊，跟我沟通可是没有办法的。”张义仁很无奈。 “我们俩中午去找过柯总监，可是柯总监的意思是，先按现在的方案来，等回头看看市场反应再说。” “啊？！你们都找过柯总监了，那找我就更没用了。”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这俩设计师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柯总监那边都否决了，他们还来找自己做什么，拉自己下水吗？ “我们俩的意思是这样的，今天负责记录产品名单的不是你吗？你能不能保留两个系列的新款方案，我们俩每人一个系列，不要进行删减，等上市之后看反响。”程宇东说道。 “两个系列？哪两个？”张义仁真的是被这俩设计师给吓住了，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出事，那可是很严重的，他一个人绝对负不起这责任，因为他们设计的系列衣服，一个系列最低也有五六件的样子，投入生产的，每件衣服最起码也要上百件，总共下来就是上千件衣服，到时候如果卖不出去，又被公司知道了，让他赔偿，如果是出厂价还好，要是按市场价，那可是会坑死人的，商场里的衣服有低于五百元的吗？ 那可是市场价几十万的东西，这种忙让谁帮，谁都是不敢的，更何况张义仁跟这俩设计师也不是很熟，一顿饭就想让他担这么大的责任，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答应？ 582、小妖精 所以，两个设计师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一直在岔开话题，并没有接茬，两个人也看出他不想继续，只好闲聊起其他的逸闻趣事，不再纠缠新品的问题。 吃完饭，张义仁趁着两个设计师没反应过来，提前去把账给结了——他这是在表明一种态度，这件事情他是不会掺和进去的，他不想占对方这顿饭的便宜，更不想让对方再继续向他提出关于任何新品的要求。 两个设计师也明白了他的态度，相视苦笑了一下，准备结束这顿晚餐——中国人的餐桌文化是很有门道的，你求着别人办事，付账的人一定是你，如果对方反过来把账给付了，那你就应该明白，你求人家办的这件事情，人家是不会做的。 从粤菜馆出来，程宇东要去南城区那边，他跟女朋友租了房子在那边住，而莫婉莹是家住广州的，这个时候东莞去广州的晚班车已经没有了，她自然是要住在宿舍的。张义仁本来还想去小市场摆摊，可是莫婉莹说自己一个人走夜路怕有危险，张义仁只好跟着她一起朝着优雅公司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莫婉莹走路的时候故意抱着胸，她穿的本来就是低胸黑体恤，这样用胳膊一抱胸，白花花的两团几乎大半都露在了外面，让人不敢直视。 “阿仁，其实上新品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到后面这帮人都挑花眼了，不相信你可以试一试，明天让她们重新选一遍，她们选的跟今天肯定是不一样的。而且，那两个系列里，也只有四套衣服被排除在外，你只需要把这四套衣服加回去就好了。”莫婉莹还是不愿放弃，重新提起了这个话题。 张义仁有点为难，他对女人的拒绝能力比较差，面对程宇东的劝说，他可以岔开话题无视，可是现在跟莫婉莹独处，他实在是不太好意思驳美女的面子，支吾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说辞。 “看你还挺为难的，其实真的没必要那么担心，这些服装上的细节，除了我们这些设计师会比较敏感之外，普通人基本上看过一遍就忘。你明天可以试着把我们说的那两个系列的衣服完整的加入名单里，随便去掉四套服装，总数对得上就行了，你拿给柯总看，他肯定发现不了的。”莫婉莹继续劝说道。 “这……还是算了吧。”张义仁真的不想担这种责任，谁知道这种事情后面会演变成什么样子？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本来是一件小事，最后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事情弄得越来越糟，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阿仁……求求你了嘛……你也知道作品对设计师来说，就像孩子一样，你就帮帮忙嘛！”莫婉莹说着，竟然撒娇一般，双手抱住了张义仁的左臂，摇晃起来。 如果只是抱着胳膊摇晃倒也罢了，要命的是，她的那两团柔软一直在张义仁的胳膊上蹭来蹭去，张义仁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轮廓和弹性，他倒是想过挣脱，但是却又不舍得——男人其实都是这副德行，只要有这种便宜占，是绝对不肯收回胳膊的。 “不要晃了，不要晃了。”张义仁连忙阻拦道，他已经起了生理反应，帐篷都翘起来了，对方再继续这么晃下去，他可就走不成路，要出丑了。 “那你答应我了？”莫婉莹并没有松开他的胳膊，而是紧紧的抱着他的左臂，那两团就紧紧的压在他的胳膊上。 昏暗的路灯照在莫婉莹的脸上，给她的脸上增加了几分朦胧的美感，张义仁看着她，心中不由得一动，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去办公室一趟，把你们说的那两个系列标记出来吧。” 莫婉莹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她长得娇小玲珑，倒是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感觉。 两个人继续朝前方走去，不过莫婉莹并没有松开搂着张义仁的双臂，依然紧紧的把他的左臂抱在自己的怀里，张义仁很怀疑，这小娘皮到底是为了公事牺牲色相勾引他，还是早就看上了他，假借这件事情跟他发生点什么。 两个人一直走到优雅公司的门口，莫婉莹这才放开了张义仁，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公司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人，朱飞在，还有采购部的阿娟也在——优雅公司所在的地方实在是太荒凉了，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晚上总会有人来办公室里上网消遣的。 张义仁跟朱飞打了个招呼，朱飞只顾看电影，应了一声就继续戴上耳机看电影去了，张义仁打开了电脑，把新品衣服的图案文件夹打开，准备在莫婉莹的指点下，把两个系列的衣服补全。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坐在椅子上，胳膊是放在隔断办公桌上面的，莫婉莹就只能趴在桌子上，现在已经是五月份，张义仁走回来有点人，就把薄外套给脱了，他里面穿的是短袖，胳膊肘是露在外面的。而莫婉莹趴在桌子上跟他说话的时候，竟然直接把露在外面的那一团压在了他的胳膊肘上。 张义仁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有些发懵的转过头，看向了莫婉莹，如果之前那只是央求他帮忙，才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那么现在这个举动，就算他是个傻子也明白过来了，莫婉莹这是在勾引他。 莫婉莹直视着他，没有丝毫的躲避，还故意眨了眨眼睛，用很轻的声音说道：“赶紧把工作完成，去我宿舍。” 这一刻，张义仁想到了米婷，他觉得自己要是真的跟莫婉莹做了什么，那就太对不起米婷了，可是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中一闪而逝，就被胳膊上传来的触觉给淹没了——其实有过出轨情况的人，很难真正的收心，就像猫吃过腥，就很难不去再次偷吃一样。 张义仁真的心动了，他只想吃了眼前这个小妖精。 583、天生桃花运 在莫婉莹的指点下，张义仁很快把两个系列的衣服给补全了，又随意的删除了几套莫婉莹不太看好的衣服，算是把事情给搞定了。 事情忙完了，张义仁转过头看向莫婉莹，看着她近在咫尺，面色微红的脸庞，他的心中如同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我在412，我先回去，你等十分钟再过来。”莫婉莹低声对张义仁说道，说完，她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 说真的，莫婉莹并不算特别漂亮，不过长得也不算丑，她的个子比较矮，只有一米五的样子，哪怕是穿着高跟鞋，个子看起来也是比较矮的，可以说，这是张义仁接触的女性中，综合条件最平庸的一个。如果换个环境，张义仁不一定会对她有兴趣，可是她刚才那一系列大胆的举动，勾起了张义仁心中压抑的欲望，因为刚才的那些接触，完全就是办公室里偷情，让他觉得无比的刺激。 十分钟。这十分钟张义仁过的漫长无比，他一个劲儿的看着电脑桌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他觉得那时间走的实在是太慢了。 终于到了时间，张义仁关掉了电脑，快步离开了办公室，离开办公室之前，他还能假装镇定的跟朱飞打了个招呼，可是从办公室出来，走上宿舍楼楼梯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不争气的狂跳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如同偷情般的事情。 优雅公司住在宿舍楼里的人其实并不多，普工跟办公室员工不是住在一起的，而办公室这些，在外面租房的租房，在东莞本地的更多，住宿舍的没有几个人，所以，张义仁上楼来到412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一个同事，这也让他松了口气。 他轻轻的敲了敲412的房门，房门很快就打开了，莫婉莹探出头往外稍作张望，伸手就把他拉了进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不可描述的。张义仁不仅觉得感觉上新鲜，而且方式上也很新鲜，因为他之前接触的女性，个子都比较高，而莫婉莹真的是太矮了，脱了高跟鞋，穿着拖鞋的她，太矮太娇小了，张义仁全程几乎是抱着她做的，基本上没有让她下来过。 这种跟娇小玲珑的女人的接触，让张义仁觉得很新鲜，所以来了两次，才算结束。 等到云雨停歇，张义仁才从刚才的疯狂中冷静下来，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舍友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莫婉莹咯咯笑了起来：“你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啊！优雅给我安排的是单人宿舍，要是真的有舍友，我哪敢让你过来。” 张义仁看着她笑得乱颤的白花花的胸，一个问题忽然冒了出来：“为什么……” 他没有再说下去，再说下去就太明显了。 “因为我喜欢啊，看你挺顺眼的，而且我也没跟北方男人试过，就想试试咯。”莫婉莹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那你……”发泄完欲望的张义仁，理智开始回归，他开始担心莫婉莹跟米婷在办公室闹出什么二女争夫的戏码，那他可就完蛋了。 “你想问什么？问我要不要你负责？你不用担心这个，我知道你跟米婷是一对儿，我就是想跟你试试而已，感觉还挺不错的，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的，你想要的时候，也可以来找我，我有需要的时候，你也尽量满足，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莫婉莹这明显是把他当成炮友了，完全是为了生理需求。 “你还真……”张义仁有点无法形容，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莫婉莹这种心态，说的太难听了，肯定会得罪对方，可是除了那些负面词语，张义仁一时间脑子里想不出任何可以匹配对方这种行为的形容词。 “少见多怪。有喜欢的美好，就去得到，就去享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是普通人的庸俗看法。”莫婉莹一脸淡然的说道。 张义仁彻底跪了，这女人简直太强大了，难道搞设计的女人都是这么奔放的吗？或者说那个圈子就是这样？张义仁倒是知道娱乐圈的人把这种事情当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只是设计圈什么时候也一样了？ 张义仁对莫婉莹来了兴致，就躺在床上，跟她低声聊了起来——为什么要低声？因为这是公司宿舍楼，万一声音太大，被别人听到了，那可是会成为丑闻的。 张义仁于是跟莫婉莹聊天，就越是觉得这女人的思想简直奔放到了极致，她是有男朋友的，但是除了男朋友之外，在广州还有两个情人，张义仁是她来优雅看上的情人备选，以前没机会下手，今天晚上终于如愿以偿的勾引到手了。 听张义仁讲这一段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是在吹牛，因为这些情形在我看来简直太假了，哪有跟女人接触，一顿饭时间就搞定上床了的？张义仁是长得还不错，可是也不至于帅到让见了面的女人就投怀送抱——而且我觉得自己长得也不赖啊，为什么我就没有遇到过妹子投怀送抱的？ 张义仁听了我的疑问之后，哈哈大笑：“这是命。有些人天生桃花运比较旺，而且很吸引女人，有些人长得也不赖，但是桃花运却不行。我去算过命的，人家说我桃花运一辈子都很旺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的桃花运不行了？”我忍不住反问道。 “就你天天宅在家里写小说，就算有桃花运也被你败光了。还有，如果你在夜场做多了，就会明白一个道理。”张义仁一脸认真对我说道。 “什么道理？”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只是男人好色，女人也是好色的，有些女人比男人还要好色。还有就是，睡到了女人，千万不要得意，你觉得自己睡到了女人占了便宜，说不定你是在被女人睡，人家说不定比你还要开心。”张义仁哈哈大笑起来。 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584、吃人嘴软 张义仁并没有在莫婉莹的宿舍过夜，一来是怕被公司同事发现，二来是莫婉莹不太习惯跟陌生男人一起睡觉——张义仁对她来说只是个炮友，而且还只有一次打炮的经历，她当然不会习惯了。 张义仁也没有矫情，他本来也就是发泄欲望而已，没有想过要对方爱上他，这是走肾不走心的事情，对方让他离开，他就离开好了。 莫婉莹穿好衣服先开了房门，看到两边没有人之后，给张义仁打了个手势，张义仁一溜烟的钻了出去，快走了两步，离开了莫婉莹宿舍房门很远之后，才放慢脚步，一本正经的下了楼，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在莫婉莹的宿舍总共呆了快两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不过，这次跟莫婉莹上床，他倒是有了一个意外收获，他今天原本有些感冒，可是两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感冒竟然好了，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看来那些杂志上说，适当做爱对身体有好处，并不是瞎扯。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朱飞已经躺下了，只是还没睡觉，见他进来，朱飞立刻道：“卧槽！你可算回来了，赶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那个女设计师给搞定了。” 张义仁吓了一跳：朱飞这猜的也太准了吧？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跟莫婉莹上床的事情的？要知道这事儿发生的那么突然，就算他自己都觉得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还有点像做梦的感觉，朱飞是怎么看出来的？ “飞哥，你说什么呢？我跟她能有什么事情？”张义仁决定否认，这种事情可不敢承认，一旦传出去，可是要丢工作的。虽然现在优雅这份工作的工资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可他是想通过工作提升自己的，不想摆一辈子小摊。 “真没事情？那她穿那么低胸的背心，还趴你桌子上？我靠，那两团白花花的，真大。你没有摸到？”朱飞一边说着，还一边忍不住比划了一下。 “那是说新品的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好，要是有个女人就能上，那我就太爽了。”张义仁嘴里否认，心里却是忍不住自语道：的确挺大的，手感也很好。真不知道她个子那么矮，胸为什么还能长那么大。 朱飞这人就是爱八卦，人也有点好色，听到张义仁否认，他也就没了兴致，摇头道：“我看到她去你哪儿，还以为你把她搞定了，原来不是的。” 张义仁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卫生间洗漱了，等他从卫生间出来，朱飞已经睡着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之中。 说真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头脑混乱，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也有些混乱了，他名义上是跟米婷交往的，两个人也到了见家长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遇到姜丽，让他发现自己心里还是爱着姜丽的，还会因为听到姜丽的消息而痛苦，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跟一个女人在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接触之后，就跑到了床上去——这到底算什么事情？ 难道自己真的被下半身控制了吗？这还有救吗？ 带着这样的问题，张义仁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他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了，是露露打来的。 手机铃声把朱飞也给吵醒了，张义仁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拿着手机跑进了卫生间里，关上了房门，压低了声音问道：“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你不是要请我和我那个姐妹儿吃饭吗？我问过她了，她说就在南城区好了，只要别请快餐就行。怎么样？她够仗义吧？我跟你说，我这个小姐妹可是好姑娘……”露露说起她那个朋友，就有点收不住话题，一个劲儿的唠叨起来。 张义仁赶紧打断了她的话，他可不相信露露的闺蜜会有什么好姑娘存在：“我知道了，那吃饭就定在这个周末吧，到时候见。” 说完，他就挂断了露露的电话，他觉得自己对露露都有心理阴影了，哪怕听她说话久了，都会忍不住有些厌烦和恐惧。 上午上班，他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把偷偷修改好的新品名单拿去让柯总监又过了一遍——他本来准备再拖一拖的，可是莫婉莹早早的就过来找他，要他把新品的事情尽快确定，还趁着别人不注意，故意舔了舔嘴唇，把低胸弹力背心外穿的衣衫拉开了一些，把张义仁差点吓了个魂飞魄散：这要是被米婷和其他同事看到，那还了得？ 得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睡了人家是什么都不敢，他只得拿着修改的新品名单去找柯总监，莫婉莹猜的没错，这些新品除了设计师能够辨别之外，普通人很多时候根本记不住那些细微的改变，柯总监粗略的浏览了一遍之后，就签字把生产名单确定了下来。 张义仁从柯总监的办公室出来，把名单走完流程，又发了邮件给采购部生产部，安排了生产之后，总算松了口气，他下定决心，以后打死都不跟女同事发生关系了，这种事情搞起来一时爽，后面就是软肋被人拿捏在手里，后患无穷。 邮件发送给采购部和生产部，同时也抄送给了设计部，莫婉莹看到新品的名单里面，她和程宇东在意的那两个系列完整的在其中，还特意过来感谢了张义仁一番——其实是在偷偷的抛媚眼勾引张义仁，张义仁真的是觉得又刺激又担心，更要命的是，米婷就在他后面坐着呢，要是一个不小心注意到，那他可就完蛋了。 莫婉莹也知道不能做的太过火，所以，只是用腿在张义仁的腿上蹭了几下，调戏了张义仁一番之后，就离开了。 莫婉莹刚走，米婷就在qq上发来了消息：“这个女设计师怎么老往你这里跑啊？” 张义仁心里一沉，感觉事情要糟，赶紧解释道：“就是搞新品的事情，忙过这两天应该就没事了。我跟她真的没什么的。” 585、混乱的办公室 张义仁这段信息发出去就后悔了，他不应该提最后那一句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不过米婷这妮子比较单纯，根本没想那么多，见张义仁这么解释，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发来了一句：“我不喜欢这女的，穿衣服那么露， 她还不如干脆不穿呢。” 张义仁哑然失笑，看来米婷这小妮子还是挺在意他的，有个别的女人穿的暴露点在他身边，这小妮子就吃醋了，要是她知道自己和莫婉莹已经暗渡陈仓，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张义仁觉得自己以后应该注意点，免得事情败露吃不消。 说起来，张义仁在优雅工作了快一年时间，其实并没有做多少事情，因为优雅公司放羊的情况太严重了，所有人都在混日子，他随大流虽说有些庸俗，但是也不是不能原谅。 不过，张义仁放羊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因为公司要搞新品发布，所以把销售部在全国各地的销售代表都给叫了回来，这些新品回头还是要压货给经销商的，所以就需要这些销售代表回来开会，然后跟经销商传达店面升级改造，新品上市的信息。 这些销售代表之前也曾经回过公司，不过却没有这么整齐过，以往都是偶尔回来一两个述职，其余的人，只要完成了销售任务，公司也就没让他们回来过，毕竟销售人员的纪律并不重要，业绩才是公司最看重的——卖不出货的销售员，就算天天按时上下班，又有什么用处？ 什么职位是一个公司里最能说会道的职位？十个人有九个都会告诉你是业务代表，这些人如果没有好的口才，那根本就忽悠不了客户。 所以，办公室回来了几个业务代表之后，气氛就有点收不住了，以前上班虽然也是放羊模式，但是大家都是偷偷进村，打枪的不要，都在偷偷看网页或者看电影，不会有人傻到在办公室里侃大山，但是这帮业务回来，那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电脑和固定座位，除了跟同事聊天吹牛皮，那还能做什么？ 再加上这些人在外面都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跟客户喝酒也是一个劲儿的吹牛皮，所以段子知道的也多，在办公室里吹起来，顿时就有点刹不住车了，搞的一帮人都没有心思看电脑了，只听着他们几个在那里瞎扯。跟着他们聊的最起劲的就是闫明亮和舒学方了，这俩小子天天也没啥事儿，在办公室里除了看美女图片和电影，就没什么正事干，现在有业务代表一起侃大山，那叫一个兴奋。 其中一个女业务是重庆大姐，岁数大概在四十岁左右，重庆女人原本就泼辣，再加上四十岁大姐正是百无禁忌的岁数，荤段子说得比男同事都溜，一众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销售部经理上午刚好去了外面，这帮业务在办公室里简直搞成了相声专场，张义仁也跟着听得津津有味，等到下午上班的时候，相声专场刚开始没多久，销售部经理回来了，听到几个业务在跟推广部的人瞎侃，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他走了过来，冲着几个业务道：“这边还上着班呢，让高太看到了都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几个去会议室坐着吧。” 销售部经理在这帮业务面前其实也没什么权威的，他平时工作闲暇最多做的就是炒股，而且这些业务，有些比他入职时间还要长，而且这些业务跟他们各自负责区域的经销商关系很好，可以说，销售部可以没有他这个销售经理，但是不能没有那几个老业务。 所以，销售部经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交代他们，几个业务虽然不太高兴，不过怎么说那也是部门经理，只好去了会议室里坐着，几个业务在会议室聊的开心无比，搞的一帮没了相声听的人心里直痒痒。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优雅公司真的是特别的忙乱，推广部要跟销售部一起对这些业务进行品牌新形象进行讲解培训，又跟他们一起对新品进行讨论——在这个讨论过程中，张义仁不由得想起了莫婉莹说的那句话：这些服装上的设计，除了他们这种专业人士，普通人看还真的是无法区分。 对这些准备开发的新品，这帮业务讨论的时候也是意见完全不同，几乎每一件衣服都有人说好看，也有人说不好看，整个会议室搞的跟菜市场一样吵得闹哄哄的。张义仁算是看明白了，这种新品发布，根本就不应该让一帮普通人参与进来，最后的结果是根本什么就讨论不出来，他有点想不明白，柯总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其实直接发布新品就好了，就算有哪些新品销量不佳，那也是在承受范围之内的，因为第一批的产品生产量并不会太大。 等到晚上他回到宿舍，跟朱飞聊天，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朱飞笑着摇了摇头：“这你都没看明白？” “明白什么？”张义仁是真的没弄明白。 “老柯这人其实滑头得很，这次新品发布，其实他要担不小的风险的，要是这一批产品上线之后，卖的不好，他可是要负很大责任的，因为这次品牌升级跟形象改造，都是推广部牵头调整的，而且新招进来的设计现在也都是归他领导，你说要是换做你，你担心不担心？”朱飞问道。 “担心啊！但是这种事情，跟这帮销售讨论不行吧？他们卖货的确没问题，可是审美眼光这种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生产部那边本来都准备生产了，现在又给停下来了。”张义仁最郁闷的是这个，本来新品的生产计划都已经下达了，布料什么的也都采购完毕了，只等裁样生产，柯总监却又交代他，要跟业代讨论了之后，再确定具体生产量。 “老柯这是找人帮他背锅呢，这样一讨论，销售部的所有业代都会被拉下水，到时候就算销量差了，老柯也不用担太多责任。” 586、太天真 “不是吧？！老柯那么小家子气？”张义仁忽然觉得柯总监这么做好像太没品了，怎么说也是个公司的部门总监，想要功劳还没有担当，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一起担责任，真的是有点不像话。 “要不然你以为呢？老柯也就是嘴皮子功夫厉害，其实做事什么的都不行。他最厉害的本事那可不是工作。”朱飞摇头道。 “最厉害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就是睡女人呗。你看他能把李若冰搞得服服帖帖就知道了，床上功夫肯定是很不错的。”朱飞一脸贱笑的说道。 “靠！”张义仁有点无语，朱飞这哥们，有些时候思维也太容易脱线了，这边跟他说正事呢，他一眨眼就又扯到那方面去了。不过，他也不能跟朱飞翻脸，只好继续问道：“那现在这咋整？这要是跟业务们讨论个十天半月，新品上市又要推迟了，到时候夏装还怎么卖？” 服装品牌新品上线的时间要提前很久，现在发布的夏装新品，其实已经有些晚了，现在全力生产新产品，再发货到各个专柜，全面上线的话，还能赶上末班车，要是再等一段时间，真的是末班车都敢不上了，到时候其他专柜都要上秋装了，你这边夏装才刚上市，哪里还会有多少女人来你这里买夏装？ “你管那么多干嘛？优雅一个月才给你发那两千出头的工资，老柯一个月工资一万多，他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呢？再说了，你有那个权力让生产新品吗？有权力让新品上专柜吗？既然没有，咱们就只管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其余的事情，咱们不管，只管看戏就好。”朱飞一副老油条的架势。 “好吧。”张义仁知道朱飞说的没错，可是他心里还是有点难受，他觉得柯总监这样的作法，有点尸位素餐的感觉，太缺乏职业道德了。不过他也的确无能为力，只能作为旁观者，看着事情那样慢慢的推进。 工作上的事情，最怕有人怀着别的心思，柯总监想的是把众人拉进来一起担责任，这么一折腾，事情的进度就变得特别慢。 这个讨论会总共进行了三四天，一个星期的工作时间几乎都在无休止的讨论中度过了，张义仁也真的是服了这帮人，要是换做他，早就受不了了，可是这帮人竟然还能一本正经的天天坐在一起瞎扯。 等到讨论会结束，张义仁把新品的统计名单弄出来一看，其实跟之前的那一批没什么差别，相当于白白浪费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些业务们都是人精，也不是傻子，一开始讨论还是挺认真的，到了后面，也开始敷衍起来，尽量不表达明确意见，这也好，那也好。所以，新品名单产生变化的，主要是最开始讨论的那一些，后面的几乎没有变化。 张义仁看到几乎一样的名单，不由得再次跟朱飞抱怨起来：“妈的，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这么白白浪费了，这些业务在这边，还天天要报销吃的喝的住的，真的是闲得没事干了。” 这些业务因为长时间在外地，所以在公司是没有宿舍的，他们回来是按出差对待的，在外面住酒店，而且还要报销，吃饭也是工作餐报销，所以，张义仁才会这么说，他觉得这一个星期完全就是在瞎折腾，除了浪费了公司的钱之外，什么事情都没做。 “谁说一个星期的时间白白浪费了？这么折腾一个星期，老柯算是把推广部的一帮业务也拉下水了，到时候背锅那可就是一堆人了。反正这些业务住宿吃饭花的又不是他的钱，他有什么好心疼的。那些业务也是过来爽的，天天住宾馆，有好吃的，还有报销，玩的不知道有多爽。”朱飞说道。 “哎！难道就没有人是真的想要为公司好好做事的？”张义仁不由得感慨道。 “为公司做事？大家出来打工不都是想给自己多赚点钱，也就你这种刚从学校毕业的人，才想着什么为公司做事，别太天真了。” 真的很天真吗？张义仁有点迷糊了，不管是他接触到的书籍，还是影视作品，只要是关于职场的，一直宣扬的都是为公司好好付出，才能有更好的发展机遇，为什么现实中的反差会那么大呢？ 其实这也不怪张义仁，他看到的那些东西，当然是都冠冕堂皇的官话，其实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大家出来工作就是为了那点薪水，不过，完善的大型企业，会有一整套的规章制度提高员工的凝聚力，给员工创造上升机会，让员工愿意为企业付出。 但是优雅公司本来就是高生给高太搞的玩票性质企业，规章制度什么的也不健全，要是有员工凝聚力那就怪了，所以，这些员工一直想的都是如何从优雅公司占便宜赚钱，根本没有人会想着如何坚持自己的职业操守，为公司做出什么贡献。 朱飞看出了张义仁的迷茫，继续道：“阿仁，我明白你的想法，你觉得工作就应该为公司好好做贡献，但是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公司，如果公司真的重视你，对你好，你为公司付出也是应该的。你都没想想，你在公司是学历最高最好的大学生，而且工作能力也很厉害，可是公司给你的待遇是什么样的？连个普工的待遇都不如，这样的公司，你犯得着为他卖命吗？就算你想好好工作，好好为公司做贡献，那也要找个好公司在这么做。” “嗯，你说的对，飞哥。”张义仁决定了，他还是要尽快开始找新工作，找个能够施展才华的公司，不能在优雅继续混吃等死下去了。 工作上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张义仁感情生活上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这个晚上，他又接到了露露打来的电话：“阿仁，我那个小姐妹说明天有空过来找我玩，你不是说要请我们吃饭吗？” 587、自罚三杯 “好，没问题，在哪里吃饭？什么时候？”为了知道姜丽的下落，张义仁决定豁出去了，不就是被宰一顿饭吗？他认了。 “你现在就过来吧，先来银丰路再说，别说你不知道地方啊。”露露得意洋洋的说道。 银丰路对张义仁来说，相当的熟悉，因为他跟姜丽曾经一起在这里住了有将近半年的时间，这里也是他的一个伤心地。如果不是有露露要他请吃饭，他自己一个人是不会来银丰路这边的。 其实露露让他晚上请吃饭，他还有点担心，要知道对于露露这样的小姐来说，晚上正是开工赚钱的大好时机，她们晚上不上班出来吃饭几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来亲戚了，可是露露跟她小姐妹一起来亲戚，这也太凑巧了，说不定是露露这女人又有什么幺蛾子想法了。 因为心急，张义仁没有再去等公交车，小享这边去南城区的公交车间隔时间很长，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所以打了辆出租车就直奔银丰路而去。 在银丰路下了车，他就在路口看到了站在街边吃着冰糕四处张望的露露，几个月不见，她的身材依然是那样的丰满，似乎有更丰腴的迹象，这种身材是一帮老男人比较喜欢的少妇体型，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和她身材差不多，腰身也是十分丰腴的女人，脸上还画着浓妆，再加上她们暴露的穿着，就差没把“我是小姐”四个字写在脸上，引得过路人不住的张望，还有一些大胆的男人对着她们吹起了口哨，她们俩也毫不在意。 看到她们俩这样子，张义仁真想一走了之，根本不上去搭话，不过想到从对方口中可以打听到姜丽的下落，他只能咬咬牙，朝着两个人走了过去——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找过陈刚，他给陈刚打电话发短信，想问问姜丽的下落，可是陈刚回答他的只有一句话：丽姐说不想见你，你不要问我了，我是不会说的。 陈刚那家伙是个犟驴，张义仁是知道的，他答应了姜丽不把她的消息告诉张义仁，就一定不会说，所以，张义仁就只能指望露露了。 张义仁走上前去，跟露露打了个招呼，露露立刻露出满脸的笑容：“哟，阿仁，几个月不见，你又变帅了不少嘛。” “露露姐也更漂亮了。”张义仁言不由衷的回应了一句。 他只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露露竟然当真了，她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吗？” 张义仁顿时无语，只好笑着又应了一句，好在露露身边还跟了一个女人，那女的把露露拉了过去，两个人咕咕叨叨说了几句之后，露露再次走了过来，对着张义仁露出笑容道：“阿仁，走吧，咱们去吃小肥羊。” 吃小肥羊？怎么是吃小肥羊？难道露露跟这个女的不应该拉着他去附近的五星级酒店点上最贵饭菜来一餐吗？他这次过来，已经做好了被痛宰一顿的准备，可是两个女人商量之后的结果竟然是吃小肥羊，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道小肥羊火锅属于中低档消费，三个人去吃，撑死也就是吃两百块钱左右，不会太多的，去五星级酒店，一碗蛋炒饭都这个价了，要是点些别的，那可就更贵了，吃火锅可不是什么宰人的好去处。 小肥羊在银丰路的最北头，走起来要一段距离，张义仁跟着两个女人的身后，走在这熟悉的街道上，脑海里滑过的全是以往跟姜丽在一起的一个个画面。街口那个站着唱歌的流浪歌手依然在，依然是长发马尾，挂着一个吉他，张义仁还记得之前跟姜丽一起听他唱歌，还给他吉他盒里放钞票的情形。那一幕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一般，只是物质人非，身边的佳人已去，再也回不到从前。 其实张义仁心中还有一个无法说出的隐忧，有个问题他也没想明白——如果真的确定了姜丽的下落，他要怎么做呢？去找姜丽？要她回到自己身边？还是祈求对方的原谅？那他跟米婷要怎么办？ 张义仁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只是想找到姜丽而已，这是他心头的一个执念。 露露和那个叫霜霜的女人一路上凑在一起，一直在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两个人偶尔还会转过头朝他看来，眼神中带着那股莫名的感觉，让张义仁有些直起鸡皮疙瘩。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小肥羊，找了个座位坐下之后，两个妹子很快点好了餐——其实火锅没什么太难选的，点几盘肥牛肥羊，其余的素菜点一些，再来几瓶啤酒或者一瓶红酒，就可以搞定了，因为也就这么大的选择空间。 点完菜，两个妹子就跟张义仁攀谈起来，那个名叫霜霜的妹子，似乎对张义仁特别感兴趣，一个劲儿的问张义仁的各种情况，等到红酒上来之后，又一个劲儿的跟张义仁碰杯。 张义仁有点招架不住对方的热情，而且他很在意姜丽的下落，就开口问道：“霜霜，你说你见到了丽丽，是在厚街哪个酒店？” “阿仁，你这可不厚道啊，我们两个不上工特意来陪你吃饭喝酒，你就不能尊重我们一下？说好了吃过饭，我们玩爽了就会告诉你，这才什么时候，你就等不及了？要问，也要等到吃完饭，唱完歌再说。”露露拦住了霜霜，冲着张义仁不满的说道。 “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张义仁无奈的说道。 “光嘴上说说可不行，自罚三杯吧。”露露起哄道。 这就有点过分了，红酒自罚三杯那可不是好玩的，因为红酒的杯子大，后劲又足，要是自罚三杯，酒量差点的，故意出门就可以直接躺下了，所以张义仁听露露这么一说，脸立刻就苦了起来：“自罚三杯，等下就没办法唱歌了，出门我就该躺下了。” 霜霜也开口道：“露露，三杯太多了，就让阿仁喝一杯吧。” 588、不正经的KTV “哟，还没好上呢，就先开始心疼了，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女人。”露露故意拉长了声音，用很嗲的声音说道。 “要死啊你，乱说什么呢？”霜霜冲着露露的肩膀轻轻的拍了一巴掌，可是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还目光闪烁的朝着张义仁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的那种暧昧，就算张义仁是个雏儿，也能感觉是什么意思。 张义仁顿时觉得头疼无比，该不会这个叫霜霜的女人看上自己了吧？这叫什么事儿？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很开心，有女人可以免费睡当然会很爽，问题是现在他根本没这个心思啊！他只是想找到姜丽而已。 不过，他不敢开口说什么，他现在要哄着这两个女人，万一说错话了，得不到姜丽的下落，他今天晚上这顿饭就算是白请了。 这顿火锅，张义仁吃的痛苦无比，两个女人一个劲儿的发嗲，互相调笑，引得附近一片的客人一个劲儿的往他们这一桌看，一帮男人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露露跟霜霜两个身材肉感的女人真的是太勾人了。 张义仁觉得难堪，两个女人倒是挺享受这种被众人注视的感觉，说话也越发的放肆，到最后连荤段子都出来了，张义仁很怀疑，要不是今晚来小肥羊吃饭的众位男士自持身份，说不定早就有人直接上来问价了。 到了最后，他只能一个劲儿的低头吃东西，搞的肥牛和肥羊又多点了两盘，几乎全都下了他的肚子，他倒也没有想过在露露和霜霜这两个女人面前保持形象，吃相难看就难看吧，总比被这两个妖精看上，弄床上吞到强。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番狼吞虎咽的表现，反而引得霜霜一个劲儿的看他，等到他终于吃完之后，霜霜还递了一张面巾纸给他，用腻得发甜的声音道：“吃饱了吧？赶紧擦擦嘴。” 张义仁接过面巾纸，礼貌的道谢了一声，又问了她们两个要不要再点什么东西，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起身去结了账，跟着两个女人从小肥羊出来，他听到霜霜在跟露露说：“吃得多的男人床上厉害，你想想，吃得那么多，身上又不见肥肉，那些东西都去了哪里？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还真是，我跟他玩的那两次，可真是爽，你没有试过，根本就不知道。”露露咯咯的笑了起来。 张义仁听的一身的冷汗，埋头吃个饭竟然还惹出事了，看来今天晚上要小心一点，不要真的被这俩女人给搞定了。 “露露，霜霜，你看，饭都请过了，要不你们就把丽丽的下落告诉我吧，等我找到丽丽，还会再请你们吃饭作为答谢的。” “不行，光请吃饭可不行，陪我们唱歌去吧，等唱完歌，我们就告诉你。”露露摇头拒绝道。 “去哪里唱歌？我记得前面就有一家。”张义仁记得银丰路上就有个ktv，在前面不远处。 “这ktv太差了，不上档次，咱们去找个好玩的去。”露露说道。 有求于人，张义仁也没办法拒绝，只好按照露露的意思来。三个人拦了辆出租车，上车时，露露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非要让张义仁和霜霜坐在后排，不过霜霜倒是没有刻意挤过来凑一起什么的，倒是让张义仁安心不少。 因为一直跟霜霜聊天，再加上他喝多了红酒，脑子本来就有点不大清醒，所以出租车的行驶路线到底是哪里，张义仁很快就迷糊了，等到他听到露露说到了地方之后，把钱塞给了出租车司机，找零之后，迷迷糊糊的下了车，看向四周，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认不出这里是那里。 不过，不知道是哪里没关系，眼前就是唱歌的ktv，张义仁跟在露露和霜霜的后面往楼上走。这个ktv并不是正经的ktv，这里的位置比较偏，不是在东莞的繁华街道，上楼梯的时候，张义仁看到了好几个穿着短裙低胸装的妹子下来，那裙子太短，随便一眼就看到了里面，而让张义仁差点一脚踏空的是，那裙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各个都是露着黑森林。 张义仁听人说过，东莞是有这种ktv的，比普通的ktv要价高，可以点妹子陪唱，摸胸摸下面都没问题，甚至可以直接在ktv的包房里来一发，可问题是，露露这女人带他来这种ktv干什么？露露是个女人，她难不成还要叫几个妹子玩？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露露还真的点了两个妹子——让张义仁更惊讶的是，那个大堂经理竟然也接单了。我说，你们就看不出她们俩是女人吗？女人来ktv点妹子，你们确定不是砸场子的？竟然直接接单？ 点妹子的时候，张义仁一直在试着打岔，但是被露露给霸气的阻拦了，等到那大堂经理走了之后，张义仁才有些不满的开口道：“露露姐，你点妹子干什么？我有你跟霜霜两个大美女陪就可以了，用不着再叫妹子的。” “你管我呢，等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好玩了。”露露得意的笑了起来。霜霜也跟着笑了起来，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感觉。 张义仁总觉得这两个女人似乎在给自己下什么套，可是仔细想想，东莞这地方根本就不会扫黄查ktv，再说了，露露跟霜霜下套，也不至于把他往派出所里坑，点两个妹子过来，大不了就是多花点钱呗，还能怎么样？ 想明白这些，张义仁也就不再多想了，他不敢跟露露和霜霜坐在沙发上，生怕两个女人会凑过来，赶紧跑去点了几首歌之后，又冲着两个女人招呼道：“你们不来点歌吗？” 两个女人嘻嘻哈哈的跑去点歌去了，张义仁坐在沙发上喝着饮料，这时，刚才的大堂经理敲了敲门之后，领进来两个妹子。 这两个妹子穿的也都是低胸装配短裙，往张义仁身边一坐，黑森林立刻就露了出来。 589、你忍得住吗？ 张义仁顿时尴尬无比，这要是跟陈刚或者民哥一起过来，有妹子穿成这样，上面真空下面短裙的，他肯定会上下其手，先占占便宜再说，因为大家都是男人，玩一玩无所谓的，可现在他是跟着露露和霜霜一起来的，当着两个女人的面摸两个陪唱妹子，他有点下不去手。 两个妹子进来，也有点懵，她们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不过一般都是男客人点她们过来，各种占便宜，等到控制不住火气，就会要求来一发，这个时候就可以加钱赚钱了，但是这种一个男客人带着两个一看就很风骚的女客人的，她们还是第一次见。这真不是来砸场子的么？哪有带着女人来这里叫妹子玩的？ 虽然心中狐疑，两个妹子还是第一时间在张义仁的身边坐了下来，还特意朝他身上挤了挤——你问她们为什么不去找露露和霜霜？直男不喜欢跟男人凑一起，女人也一样，这些妹子习惯跟男人打交道，你让她们凑到两个女人身边搔首弄姿，她们也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露露跟霜霜本来在点歌，看到两个妹子进来之后，直接凑到了张义仁的身边，露露立刻大叫起来：“哎哎，你们两个，点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往他身边凑的，快起来。” 两个妹子狐疑的看了张义仁一眼，张义仁无奈的示意她们听露露的话，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有求于露露呢。 两个妹子一脸懵逼的站起身，看着露露，她们俩搞不懂露露想要做什么。 露露打量了两个妹子一番之后，指着张义仁道：“朝前面走走，站桌子前面，然后开始跳舞，你们两个跳得越骚越挑逗越好，最好把他跳得受不了想来一炮，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卧槽！别说两个妹子懵了，连张义仁都懵了，露露这是要玩什么花样？让两个妹子跳性感舞蹈，挑逗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等到张义仁看到霜霜和露露抱在一起笑成一团，还用很暧昧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他才明白过来，这俩女人还是没有放弃想法，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勾引他，等他欲火焚身的时候，把两个妹子赶走，换成她们两个上，张义仁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两个妹子对视了一眼，开始配合着跳起舞来——说是跳舞，那动作根本跟舞蹈扯不上边，根本就是在做各种诱惑动作来勾引人。她们当陪唱公主，赚的就是卖肉钱，不管客人怎么摸，怎么闹，她们都是不能反抗的，要不然就拿不到钱，现在有不用卖肉就可以直接拿钱的机会，她们当然也是乐意的。 至于你说她们会不会看上张义仁——这就想多了，张义仁桃花运是很旺，长得也有点小帅，但是对两个陪唱公主来说，他就是一个上门来的客人，刚接触不到一分钟，能有什么想法？他还没帅到惨绝人寰的地步，怎么可能妹子一见面就倒贴。 霜霜跟露露对张义仁有想法，那是因为张义仁是她们生活中有交集的人，露露和霜霜这样的小姐，陪多了嫖客，心理难免会产生极度的厌倦情绪，需要正常的感情来抚慰，张义仁算是她们能接触到的，又恰好有机会拿捏的正常人，她们两个处心积虑的想要睡了张义仁，也是很正常的。 被两个女人算计，张义仁心里有种窃喜，又有点紧张，于是开口道：“露露姐，不用这样吧。说好了只是吃饭唱歌的，能不能别让她们跳舞了。” “你管我呢！我又没强迫你，说好了唱歌好好玩的，她们跳她们的，你要是忍得住就别看呗。”露露说完，跟霜霜搂在一起，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张义仁真的有点无言以对，他有心起身就走，可是火锅都请了，包房也开了，妹子也叫了，花了那么多钱了，要是还没打听出姜丽的下落，就这样走掉的话，那也太亏了。而且，他心里也有隐隐的渴望，他很想看两个妹子跳舞，而且，对霜霜似乎也有了那么一些想法。 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张义仁说，他在做夜场之后，听过一句很粗俗的话：男人只要有个x日，让他做什么都行。这句话虽然粗俗无比，但是却说出了大多数男人的心理状态，他们只要有机会搞到女人，就一定会想办法去尝试一下的。 如果张义仁意志坚定，早就起身走人了，他给自己找了那么多借口，还不是心动了？ 露露和霜霜点完歌，像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的回到了沙发旁，跟张义仁坐在了一起，然后拿起话筒开始唱起歌来，那两个陪唱公主在玻璃茶几前做着各种诱惑的姿势，整个包房里充满了暧昧的味道。 一开始张义仁还能装模作样拿着话筒唱歌，到了后面，他的双眼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瞟了，荧幕上闪动的歌词他已经完全对不上了，自然也就唱不下去了。 露露跟霜霜笑成了一团，还一个劲儿的端起酒杯跟张义仁碰杯，霜霜更是借着酒劲，把身体紧紧的贴着张义仁，低声道：“阿仁，你是不是忍的好辛苦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呢？男欢女爱，多正常的事情，男人和女人要是不搞在一起，人不就绝种了，你说是不是？你忍那么辛苦，也没有奖励，还不如放开了好好玩一场，我跟露露也会把丽丽的下落告诉你的。” 张义仁看着霜霜低胸背心露出的白花花两团，呼吸开始变得无比急促，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克制力极好的正人君子，面对这样的诱惑，再加上本来就有些醉酒，真的是有些忍不住了，如果不是心里还在担心真的跟露露搞到一起，姜丽知道了会更加恨自己，他早就化身饿狼了。 “阿仁，你真的忍得住吗？好戏还没有真正开始呢！”露露也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590、疯狂无比 好戏还没真正开始？张义仁心里顿时一颤，露露还要怎么玩？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想怎么样？可是不知怎地，张义仁在听到露露这么说了之后，心中竟然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他想看看真正的好戏到底是什么。 露露也看出了张义仁现在属于半推半就的状态，这女人也知道张义仁对她戒心很大，所以不能太直接，只能等张义仁主动才可能促成好事，于是，她站起身，来到那两个跳舞的妹子跟前，附耳跟她们两人说了几句之后，两个妹子朝张义仁看了看，点了点头。 接着，露露回到了座位上，又拿起了一瓶啤酒，跟张义仁碰杯道：“来，喝酒。” 就在张义仁喝下啤酒的时候，两个陪唱公主继续了她们的诱惑舞蹈，只是这一次，她们的动作有了不同，两个人扭动着腰肢，调整了一下姿势，背对着张义仁，突然弯下腰去，来了一个翘臀动作——要知道，她们里面可是完全真空的，这一下，根本就不能叫春光乍泄了，这完全是春光发了大洪水。 噗！张义仁的一口啤酒喷了出来，接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两个陪唱公主忍不住伸手在屁股上擦了擦——张义仁的啤酒喷上面了，露露和霜霜看到这一幕，笑得抱在一起滚做了一团。 张义仁觉得自己的肺里全都是啤酒的苦味儿，呛得他不停的咳嗽，可是不管咳嗽的怎么厉害，他都不敢起身，只能坐在沙发上弯着腰，两腿一直并拢，不敢分开分毫——他早就支起了帐篷，哪里敢让露露和霜霜看到他的丑态。 露露和霜霜都是见多识广，看到张义仁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于是笑得更厉害了，一边笑，还一边故意的借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动作，把身体往张义仁身上靠，那柔软的触感，让张义仁身体一阵阵来电，好在他的最后一丝理智还在，才没有对露露和霜霜下手。 咳了老半天之后，张义仁终于平静下来，不敢再去看那两个陪唱公主，只能拿着一瓶啤酒默默的研究。 “阿仁，你该不会是怕了吧？”露露用轻佻的声音说道。 “怕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张义仁可不想在露露面前服软认输。 “你要不是怕了，怎么连两个妹子都不敢看了？”露露说着，把双手搭在了张义仁的肩膀上，两团浑圆顿时压在了张义仁的胳膊上：“你要是忍不住，我和霜霜都可以陪你，免费双飞你还不乐意？忍那么辛苦干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张义仁不敢回答，只是闷着头喝啤酒。露露看还不奏效，给霜霜使了个眼色，霜霜起身来到了两个陪唱公主跟前，再次附耳交代两句之后，两个陪唱公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这下子，连张义仁也好奇起来，霜霜这又是交代的什么？撅臀放春光的大招都用过了，难道还有什么狠招？ 就在他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个赔偿公主开始了新的动作，她们其中一个弯下腰再次来了个撅臀杀，而另外一个则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让张义仁根本想不到的动作，她分开了同伴的那处，让它暴露在了张义仁的视线之下。 张义仁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整个大脑一片空白，他忽然觉得自己强忍下去是毫无意义的，人家都勾引到这个份上了，你情我愿的来一发，也是无所谓的。 就在他放下了心理防线，准备跟露露和霜霜来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露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让张义仁恢复了理智。 露露对突然打来的电话也有点不太高兴，不过还是拿出了手机，她看了一眼手机，脸色有些古怪的接通了：“阿杰，什么事？” 张义仁听到电话那头是阿杰，心中的欲念顿时熄灭了不少，不管怎么说，露露跟阿杰也是情侣关系，阿杰是个烂仔，要是撞到他跟露露的事情，闹事不闹事不一定，但是讹钱是少不了的，他可不想当冤大头。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阿杰跟露露说了什么，露露一脸难色的看了张义仁和霜霜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那好，你过来吧。” 听到露露的话，张义仁早已没了任何的欲望，很显然，露露在这里玩的事情，阿杰已经知道了，说不定阿杰是跟这个ktv里的人认识，人家看到了露露，所以才打了电话给阿杰——这尼玛完全就是捉奸戏的节奏啊。张义仁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露露挂断电话，有些烦躁的赶走了两个陪唱公主，两个妹子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之色，反正她们两个钱已经赚到了，客人态度如何对她们来说无关紧要。 “露露姐，既然阿杰要过来，那我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你把丽丽的下落告诉我，我就先回去吧，等下我再交代服务员多上点啤酒跟果盘，你跟阿杰好好在这里玩。”张义仁决定脚底抹油，先溜。 “不行，你不能走。阿杰这次过来，就是来找你的。”露露说道。 “啊？！不是吧！我什么都没干啊！露露姐，你可不能玩仙人跳啊！”张义仁急了，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阿杰为什么要来找他？ “真没出息，看把你吓的！阿杰根本不管这些的，你就算现在跟我干着，他来了也不会说一句，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露露轻描淡写的说道。 “还是算了。”张义仁才不要试：“那阿杰找我有什么事？” 他自认为跟阿杰没什么交集，他想不明白阿杰找他到底有什么贵干。 “等下你就知道了，阿杰现在有了发财的好门路，还有很爽的东西，可以让你飞上天。”露露一脸得意的说道。 张义仁脑子有点昏沉，想不明白，可是他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为别的，就凭露露跟阿杰那副德行，他们俩说很好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玩意。 591、垃圾男友 两个陪唱公主已经走了，没有了她们诱惑的张义仁也渐渐冷静下来，霜霜显然对这个结果有点不大满意，她还想跟张义仁玩玩擦枪走火那一套，现在露露搞成这样，她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露露看出了她的不满，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霜霜不爽的心情再次变得兴奋起来，拿起了啤酒瓶再次跟露露碰了起来，一边喝，还一边用暧昧的眼神去看张义仁。 张义仁不知道阿杰要过来做什么，又觉得干坐着有点无聊，刚好他选的歌也轮到了，他就拿起话筒吼了两嗓子，他唱歌还不赖，特别是刘德华和张学友的歌，他上学时很喜欢，特意学过，露露和霜霜听他唱的不错，在一旁鼓掌叫好。 刚吼了两首歌，包厢的房门就被推开了，染着一头黄毛的阿杰走了进来，张义仁有段时间没见这小子，这次见面果然是大变样。这小子下身穿了个满是破洞和钢钉的牛仔裤，上身穿了个小背心，露出的胳膊和肩膀上满是纹身，只是他去的纹身店大概不是什么好地方，那纹身的图案丑死了，没有一点流畅的美感，看起来倒像是小孩子的涂鸦一般。 张义仁不想理这小子，就假装在全神贯注的唱歌，没有跟他开口打招呼，阿杰倒是一点都不认生，上来就搂住了张义仁的肩膀：“阿仁，怎么样，阿杰我够兄弟吧，有了发财的机会就想到你了，来来来，今天晚上让你爽翻天。” 张义仁无奈的放下了话筒，说道：“杰哥，找我有什么事啊？” “叫我阿杰就好了，不用喊杰哥。”之前那一次冲突，阿杰知道张义仁跟民哥关系不错，哪里还敢在张义仁面前装老大，不过这小子脑子不怎么好用，即便是这样，还是阿仁阿仁的叫：“阿仁，你上班肯定也挺辛苦的，来，我今天带了点好东西过来，你也尝尝。” 阿杰说着，先是把玻璃茶几上的洒的啤酒擦干了之后，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包，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刚才擦的那一块玻璃上，然后轻轻的展开了，里面是四个锡纸小包，有点像口香糖的样子。 阿杰拿起其中一个锡纸小包，把它放在了桌子上，展开，里面是白色的粉末。 张义仁看到这里，脑袋顿时嗡的一下，从沙发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阿杰，你这是搞的什么？毒pin这种东西你也敢沾，找死呢？！” 张义仁真没想到，阿杰所说的东西竟然是这玩意，这东西他虽然没在现实中见过，但是电视剧里看多了，也知道这种东西沾染不得，沾上就是家破人亡，根本就没得救。 张义仁说完就要往外走，被阿杰给一把拉住了：“阿仁，别急啊，跟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张义仁闻言也停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有点不大相信，如果不是那玩意，你那么郑重其事的用锡纸包着做什么？难道包的是面粉，过来跟我玩拍电视剧呢？ “阿仁，这东西叫k分，是根本不会上瘾的，抽了之后只会让你很爽，要是跟妹子一起抽，能搞一个晚上都不会软，那才叫一个爽呢。怎么样？搞一包呗，刚好咱们四个今天晚上爽一夜。”阿杰笑嘻嘻的说道。 “操！”张义仁骂了一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他真的不想跟阿杰这个傻鸟再有半分交集，竟然弄这种玩意来玩，这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阿仁，别走啊，这东西不贵的，一包就两百，那滋味爽的让你不要不要的。哎哎哎，这次算我请客还不行吗？”阿杰急忙喊道。 张义仁根本不理他，继续朝外面走。 “阿仁，你还想不想知道丽丽的下落了？！”这时，露露站了起来，出声喊道。 张义仁停下了脚步：“我的确很想知道丽丽的下落，但是如果要这样才能知道，我宁愿不从你们这里打听了。” “阿仁，你不要这样，k真的没事的，我跟霜霜都玩过两次了，一点事儿都没有，真的不会上瘾的。”露露大概是看出拿姜丽的下落无法拉张义仁下水了，于是也改口劝道。 张义仁顿了顿，看着一脸期待的三个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种东西没有不会上瘾的，抽个烟都能上瘾，你跟我说这玩意不会上瘾，骗谁呢？露露，我跟你从来都没有仇，所以，我劝你一句，以后尽量少沾这种玩意，要不然以后下场会很惨的。” 张义仁说完，就开门离开了包房，不去管身后三个人的招呼。 从ktv出来，他站在街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沿着街道走了起来，他现在心里很乱，很想靠走路平复一下心情。 他真的没想到，阿杰和露露现在竟然到了这个地步，连k都开始玩了起来。他之前跟民哥玩的时候，听民哥说过，现在k在港台和广东是很流行的，其实就是从港台那边流过来的。这东西算是一种新型毒pin，是好几种东西搀起来搞的，成瘾性的确没有以往的那些重，但依然是有成瘾性和危险的——开玩笑，毒pin没有危害，还叫什么毒pin？ 这种东西这两年在东莞这边也冒了头，在一些不正规的ktv里有人贩卖，价格也不贵，一包也就是一百到两百的样子，主要看是几道贩子。看样子，阿杰找到的新的发财门路，就是贩卖k的，这小子来找他，也许是想要发展他成为一个下线或者客户，所以才特意带了几包粉过来，想着张义仁今天是冤大头，顺便宰一道，只是他没想到，张义仁会如此坚决，直接走人。 从跟露露的对话里，张义仁得知，露露跟霜霜已经跟着阿杰玩过两次k了，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为露露和霜霜感到惋惜，露露这女人太过缺爱，又被阿杰这种垃圾男友拖着，以后的下场不一定会是什么样子。 592、那一年，那一天 张义仁在街道上走了很久之后，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他想明白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露露跟阿杰最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他根本管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未来负责，放任自流的后果必须自己来承担。 其实想一想，他觉得挺亏的，今天晚上请露露和霜霜吃小肥羊花了两百，在ktv又花了六百（包房和酒水两百，每个妹子的服务费是两百，这种ktv只要不发展到打炮，陪唱公主不管怎么摸，只要不打炮，都是两百元的），八百元大洋出去了，可是姜丽的下落还没打听到，真的是太亏了。 不过他也知道，刚才那种情况，不是心疼八百块的时候，毒pin这种东西，是打死都不能碰的，他宁愿不知道姜丽的下落，也不要跟露露她们同流合污的去尝试那东西。 张义仁在街上走了很久，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他对东莞并不熟悉，而且现在很晚了，他要能认出这里是哪里那才怪了，不过这难不到他，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师傅说了小享工业园的位置之后，就不再管了。 回去的路上，他给米婷打了个电话，他跟米婷说过，今天晚上要去找民哥商量事情，米婷这妮子有一点比较好，就是不会一个劲儿的疑神疑鬼，或者说，这妮子心太大，是那种男人都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她还不知道的女人。 米婷听到张义仁说去找民哥，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到点就睡觉了，张义仁给她打来电话，她迷迷糊糊的接通电话，不情不愿道：“谁啊！那么晚了还打电话。” 张义仁顿时失笑，他本来心里不太爽，想要跟米婷打个电话倾诉一番，没想到这小妮子早就睡觉了，他决定不再去打扰米婷的休息，说道：“是我，没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你继续睡觉吧。” “嗯！”米婷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继续睡觉去了。她这没心没肺的表现，让张义仁忍不住直摇头：这小妮子，就真不怕自己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回到公司宿舍，朱飞已经睡了，张义仁小心的洗漱之后，也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张义仁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这一天似乎跟以前没有任何的异常，上午张义仁还去了一趟车间，查看新品衣服的制作进度，业务代表们有些已经回去了，不过有个业代还在公司里等着，她就是霞姐，是一个四川大姐，性格无比奔放，讲段子的本事也是十分厉害的。 她之所以没有回去，是因为她有个客户这两天来广东旅游，说正好过来公司见见高太，毕竟是合作了那么久的生意伙伴，见一面也是应该的，她这个业务员当然要陪着了。 霞姐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在办公室里跟众人聊了起来，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她自己身上，她说自己这些年财运和健康都不好，去某个名寺去拜佛，还被高僧指点，说她缠了业力，送了她玉佛，这两年她的身体才慢慢好转。 说到这个，她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说她运气开始变差，就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她这番话是跟闫明亮说起来的，张义仁有点不明所以，所以忍不住就打听了一句。霞姐这人明显是个话痨，她见到张义仁向她打听，就立刻讲起了当年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就是张义仁以前从柯总监嘴里听过的王总喝死客户的事情，不过之前听到的没那么详细。当年那个客户是个大胖子，三十多岁，过来公司进货，也是霞姐发展的客户，王总陪酒的时候，几个人轮番上阵，把人家给喝醉了，人喝醉之后，司机把他弄进公司的招待室休息，因为不太懂，把人仰躺在沙发上。 这客户醉意上涌，呕吐起来，却又无法翻身，结果呕吐物堵塞了呼吸道，憋得脸色发紫，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人还没送到医院就断气了。 霞姐说，那客户死了之后，她老婆领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来公司这边哭，凄惨的让人心疼，从那以后，她就开始事事不顺，身体健康也随之越来越差，她说这是鬼缠身，要不是遇到大师送玉佛，她过两年说不定就挂了。 张义仁对神神鬼鬼这种事情是将信将疑的，不过他听姜丽说过，从心理学方面讲，人心理上一旦有了负担，不管是做事还是身体健康，都会出现问题的，越疑神疑鬼，就越容易陷入一种怪圈，因为在你的潜意识里，你觉得自己应该受到惩罚，所以做事的时候就会故意留下问题，这些问题就会成为你运气越来越差的诱因。 不过，张义仁并没有把这话告诉霞姐，人家既然有了信仰，也已经找到了应对方式，他没必要什么话都说，有些话你自认为是好意，听在别人耳朵里却不一定是什么。 中午吃过饭，下午继续工作，刚上班没多久，坐在张义仁隔壁隔断的亢生忽然大叫一声：“妈卖批的，四川地震了！” 张义仁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看到自己的qq上弹出了一个消息提示框，上面写着，四川发生严重地震。 亢生是四川人，他的家人都在四川，看到四川地震的消息，哪里还坐得住，立刻拿起了电话，给家里拨了过去，可是电话却是占线的忙音。 正在瞎侃的霞姐也是一愣，她也是四川人，听到四川地震的消息，也是慌了，赶紧拿出手机开始往家里拨电话，一样的无法拨通。 张义仁的大学是在成都渡过的，他对四川也有着很独特的感情，在听到四川地震的消息之后，赶紧打开了班级qq群，向大家询问起四川地震的消息，他有好几个同学还在成都停留着，考研或者工作，而一开始情况不明，他还以为是成都地震了。 593、捐款 班级qq群里，一大帮同学也是炸窝了，纷纷询问着还留在成都的同学，到底是什么情况，询问是否平安，很快，成都的同学就发回了消息，说成都的确地震了，不过并不严重，并不是地震的中心地带。 接下来随着消息的一点点传来，大家终于知道，发生地震的是在汶川，而且情况十分严重。一旁一直焦急万分的亢生也终于打通了家里的电话，他老家是四川广元的，影响并不严重，他听完电话，看到张义仁一脸关切的样子，他知道张义仁大学是在成都上的，对成都很有感情，于是开口道：“我堂兄说，这次地震好凶，地震的时候他们刚好在村口的池塘边，池塘里都被震得水浪乱翻，把岸边都打湿了。” 这个下午，优雅公司的众人都没了工作的心思，公司平时就是放羊模式，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更加无心工作了，一帮人议论起了四川地震的严重程度，还有人说起了当年的唐山大地震，还说起了那些小说里提到的传说，什么阴兵借道之类的。 张义仁对这种东西不太相信，所以也没心思听，他从班级qq群得知，有个女同学就在汶川那边的公路局上班，现在彻底失去了联络。虽然说他跟这位女同学并没有太多交情，可是作为大学同学，大家的那份同学情是十分单纯真挚的，在知道一个同学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有所关心也是应该的。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随着汶川地震消息的一点点报道，张义仁也终于知道了这次地震的危害程度和可怕程度，全国人民也被这场地震牵动了，全国开始了大范围的捐款捐物，优雅公司也贴出了通知，准备在第二天下午举行捐赠仪式，阻止大家一起捐款，捐款是不限额的，凭个人能力捐款。 张义仁看到通知，就准备多捐一点，捐个几千块，他现在收入也不差，在打工者中算是高收入人群了，再加上对四川很有感情，不多捐一点，太对不起在成都生活的四年了。 可是就在晚上跟朱飞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朱飞却表达了不同的意见：“你可别这么来。” “为什么？”张义仁有点不明所以，他觉得这个时候是自己贡献力量的时候，有能力就应该多捐一些。 “捐款这种事情，要符合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公司的几个领导肯定也是捐个一两千或者四五千，你作为一个小兵，要是捐款的数额超过了领导，那不是打人家脸吗？”朱飞解释道。 “啊？！不至于吧？！我就想给灾区捐点钱，尽自己的一份力，飞哥你是不是想多了，哪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规矩？”张义仁觉得朱飞是想多了。 “怎么是我想多了？你想想，你一个月工资就两千多，领导们一个月一两万，你要是捐钱比人家领导还多，领导们会怎么想？怎么着，你一个小兵都捐那么多钱，我们还没你捐得多，你这是说我们没爱心，还是没你有魄力？再说了，公司那么多同事，工资比你低的没几个，估计也就那两个小文员了，你要是一下子捐那么多，让其他同事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张义仁一琢磨，好像的确是这个味儿，这种时候，还是中规中矩一点比较好，就不要那么冒头了，要不然别人问他哪有那么多钱捐款，他要怎么解释？虽然平时也有同事在小市场看到他摆摊，不过没有人知道他的收入是多少，要是传出去可能会不好。 朱飞看到张义仁好像明白过来了，继续道：“再说了，这种捐款，最后钱到了哪里，是根本搞不清的，你以为这些捐款就真的能到受灾群众手里？说不定都让那些当官的给黑吃了，你这是拿好心喂狗，还不如自己留着，有机会去四川了，找几个看的顺眼的，直接塞给他们也比捐款强。” “飞哥，你是不是想多了，这次地震闹那么大，哪有人敢随便贪污的，抓到了还不直接枪毙了。”张义仁觉得这种轰动全国甚至全世界的事情，应该不会出现朱飞说的那种情况。 “想多了？那是你没见过黑的，这种事情我可是经历过的，我们哪儿之前遭受过洪灾，也是全国人都捐款，你知道那些钱到最后都去了哪里？受灾的老百姓一点钱都没拿到，那些捐赠的物资被锁在仓库了放了一年之后，然后就被领导给倒手卖了，就弄了两件旧衣服算是给打发了。” “有那么严重？”张义仁觉得朱飞的思想太黑暗了。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明白了，你还年轻，想事情太简单了。”朱飞摇头道，他已经三十多岁了，跟张义仁这种二十多刚踏上社会的小年轻看问题的深度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好吧。对了，飞哥，你准备捐多少钱？”张义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于是换了一个话题。 “捐多少？捐个一百吧，捐多了也是喂狗，其实我只想捐五十的，不过我这职位只捐一百不合适。”朱飞摇头说道。 张义仁沉默了，他觉得朱飞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小气的心里在作怪，地震全国捐款，事情那么大，肯定是没有人敢贪污的，朱飞这是心理太过阴暗了。 不过，他也听从了朱飞的建议，不准备捐太多，他准备捐五百块，这是普通员工咬咬牙也能捐出来的，等到公司捐款结束了，他准备去银行，再以个人的名义多捐点，毕竟公司里的捐款，要让领导面子过得去，他不能太出风头。 这时候的张义仁还是太过年轻了，他并不了解这个社会的黑暗面，等到后来，美美炫富时间爆发，他才知道，全国人民一腔热血的捐款，全都让美美的干爹拿去给美美买包了。不是朱飞的心理太阴暗了，是他自己还没有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黑暗。 594、美女模特 第二天捐款的时候，张义仁捐了五百，他一看其他同事，跟他同等职位的，大多都是一百或者两百，闫明亮和舒学方这俩小子月薪是近四千的，可是捐钱的时候只捐了两百，特别是闫明亮这小子，又在哭穷，说自己穷的不行，生活费都不够用了，捐款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让张义仁十分的鄙夷，他很清楚，这俩小子前几天还拉着木匠师傅去诈金花赌钱了，把人家的工资快给坑了一半——这俩小子现在学聪明了，知道细水长流，以前一次把人家坑到一分钱没有，现在知道坑一半就收手了，这也算是一个进步。 除了公司的捐款之外，张义仁还特意去了银行那边，给红十字会捐了两千块，不过，这件事他并没有跟别人说，他还是那种小市民的心态，担心自己在小市场摆摊发财的事情被同事知道了，会影响他的安静生活。 捐款有不积极的，自然也有积极的，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业务员霞姐竟然是所有人中捐款最积极的，业务员的工资张义仁并不清楚，也没有问过，不过按他的推测，怎么也不可能有公司几位高层的工资高，不过霞姐接连去银行捐了好多次款，按照她自己说的，合一起捐了快有一两万了。 霞姐这人捐款之后，每次都会在办公室里说，对汶川那边传来的新闻，她也是最上心，最热心的，每次说起那边的惨状，她都会叹息不已。不过，张义仁倒是感觉到了一点，其实霞姐捐款是带着另外一种目的的，当年那个客户醉酒死亡，她自认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年财运不顺，身体不佳，都跟那一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可以说，那件事已经成了霞姐心中的一块心病，这次给灾区捐款，其实在霞姐的心目中，是某种意义上的赎罪，她希望捐款可以为自己赎罪。这其实也是国人的一种普遍心态，心中有愧疚的时候，就容易寻找寄托，不管是对宗教捐赠，还是这种对受灾人群捐赠，都是抱着一种交易的心态——我花钱了，就应该得到解脱和祝福。 这种做法张义仁无法去评价，在他看来，只要为灾区尽了一份力，那就是应该值得赞扬的，只是这种花钱消灾的心态并不可取，因为很容易被披着宗教外衣的骗子利用，导致金钱上的损失。 另外一边，张义仁的大学同学也有了消息，那女同学在公路局上班，地震导致交通堵塞，电话手机信号全部中断，她过了一个多星期之后，才跟外界联系上，她说自己没有出事，一切都好好的。 一大帮同学都问她，汶川那边地震很严重，很多房子都倒塌了，她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吗？她说公路局的房子盖的好，地震一点都没损伤，就是墙面掉了一点皮，其余的一点事情都没有，他们在公路局的办公大楼里困了好几天，水有的喝，就是吃的东西少了点，别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张义仁不由得感慨，看来还是做公务员好啊，不说别的，光是办公大楼的建筑质量就能够保证，地震来了也能安然无恙，当然，做老师就算了，教学大楼是所有建筑里最次的，能活下来那都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 虽然地震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但是公司的工作还是要继续的，毕竟企业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盈利的。优雅公司的工作在继续进行着，新品上市的事情按部就班的进入了流程，虽然说跟市场进度慢了，但是总归是一次真正的品牌改造和新品上市，也是很值得努力和期待的。 五月份的一个时间，优雅公司一直都在忙这些新服装上市的事情，新衣服的样品是最早出来的，然后还要去找模特拍照，以前优雅公司没做过这个，以前搞的衣服都是仿其他大牌子的，因为产品系列十分混乱而且杂乱，所以找模特拍照这种事情也很少做，最早的时候，甚至是直接盗图用的，到了后面，还被别的商家起诉了，这才想到要自己拍，不过也是外包给摄影棚，让他们自己找的野路子模特，直接拍了了事。 这一次优雅公司的专柜形象要大转变，高太也算是下了血本的，新品上市当然也要有宣传册和彩页，模特照片更是少不了。而推广部作为公司的品牌宣传负责部门，拍照这件事情，自然也落到了推广部的头上。 不过，推广部的这些人，可是没有什么真正的摄影技术的，找模特的事情，更是没有任何路子，所以，拍照的事情还是由专业摄影棚来做的，只是推广部的人和两个设计师要去现场，要跟摄影师沟通，拍出需要的感觉。 舒学方和闫明亮一听要去摄影棚看模特拍照，兴奋得口水差点都要流下来了，这一次的拍摄，是在广州一家摄影棚进行的——东莞其实也有摄影棚，但是高太这位女老板很多时候想法很随性，她觉得要拍就拍好一点，东莞的摄影棚肯定不如省会广州专业，就让推广部联系了一家广州的摄影棚。 这次去广州出差做摄影的事情，两个设计师是必须去的，除此之外，推广部也要去两个人，张义仁看舒学方和闫明亮那么想去，也就没有跟他们抢，可是没想到都要出发的时候，舒学方那边出了岔子，有个商场的专柜的尺寸不对，需要重新搞现场的设计图，舒学方必须用3dmax做一套方案出来，这么一来，前去广州出差摄影的事情，就落在了张义仁和闫明亮的头上。 闫明亮真的是美得哈喇子直流，一想到有美女模特看，就兴奋得嗷嗷直叫，可是张义仁并没有那么多想法，他觉得模特似乎离自己的生活很远，那些女孩应该是另外一个生活圈子里的，只是去摄影棚拍照而已，又睡不到，兴奋有个啥子用？ 595、摄影棚 张义仁是个实用主义者，他对吃不到嘴的食物和睡不到的女人，不会那么在意，他才不会像闫明亮那样表现的无比急色，要知道那些模特因为长得漂亮，经常接触的肯定都是大老板和一掷千金的土豪，像自己这些小虾米，人家肯定是看不上的。与其把眼睛盯在那些看得到摸不着的女人，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放低姿态，在身边找个看得顺眼的女人，能泡就泡，能睡就睡，这才是正经。 这是张义仁的宗旨，其实也是他泡妞的不二法门，现实中很多屌丝一个劲儿的迷那些明星，那些女主播，拼命花钱又是刷电影票又是打赏之类的，去讨心目中的女神欢心，问题是人家那些女明星，年收入都是以亿计算的，你觉得你一个普通的屌丝，有机会一亲芳泽？你花十万二十万的，能在对方一年好几亿收入的账本中占多大分量？人家能记住你？ 有那点闲钱和精力，不如好好的过日子，在身边找个顺眼的妹子，实在不行，哪怕花钱给看中的妹子整整容，也比你把钱都打水漂强。 现实中很多男人和女人找不到另一半，娶不到媳妇，嫁不出去，那都是这毛病，天天嗷嗷叫的舔屏刷什么女神男神，把自己的正常现实生活都给搅得一团糟，他们几乎是生活在幻想之中的，又怎么可能在现实生活中成功找到另一半？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做人要脚踏实地，把精力放在虚无缥缈的梦想上，还不如放在眼前的小事上面，至少能有所收获。 一路上，闫明亮兴奋的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但是车厢里除了司机师傅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了，设计师程宇东本来就是搞这一块的，人家之前也做过给模特拍照的工作，对这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象，至于莫婉莹，她是个女人，更不会对这种事情表现出兴趣。 四个人赶到摄影棚的时候，摄影师和模特早已经就位了，已经拍了不少照片——人家摄影师和模特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能提前把工作搞定，当然是想办法提前搞定，要知道，摄影棚为了效果，会运用到很多灯光，这些灯光照在人的身上，夏天那就跟烤箱的效果差不多，就算开着室内空调，时间久了也是很难受的。 见到张义仁他们几个过来，摄影师先是把相机里的照片调了出来，让四个人看之前拍摄的照片的效果如何，是否过关。两个设计师看了之后，连连点头，毕竟人家摄影棚也是很专业的，虽说对产品的系列风格理解可能没那么深刻，但是基本的美感还是有的，拍摄出来的照片还是很不错的。 只不过，有两套衣服并没有拍出设计师想要的效果，他们指出之后，摄影师就让模特把那两套衣服给重新换上，开始拍照。 张义仁对摄影这一块是门外汉，两个设计师指出的那两套衣服，他看起来也是很漂亮的，完全看不出哪里没有达到要求，所以，就没有插嘴，只是默默的看着——其实他觉得这事儿根本就不需要推广部来人，人家两个设计师跟摄影师沟通就可以了。 不过，他这么想，闫明亮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算是个小领导，过来就是要掌控一切的，这样什么指导意见都没，那就太不合适了，于是，当他把注意力从模特妹子身上收回来之后，就进入了提意见环节。 一开始摄影师态度还算比较好，毕竟顾客是上帝，两个设计师虽然说有点不满，但是也没吭声，可是随着闫明亮这小子越来越多的毛病挑出来，摄影师就有点恼火了：“这些都是为了衣服的整体风格效果考虑，不能随便按你的想法摆姿势做表情的。” 那摄影师还是挺克制的，如果闫明亮不是顶着项目负责人的名号，摄影师恐怕就要直接怼他，跟他说不要不懂装懂了。 闫明亮自觉丢了面子，有点想发火，这时，一旁的莫婉莹开口，用嗲嗲的声音道：“阿亮，要不我们两个去交流一下这几套衣服的风格问题吧。” 闫明亮这小子一直都喜欢偷瞄穿低胸装的莫婉莹，只是莫婉莹对他一直都是不假言辞的，现在被莫婉莹这么一声叫，闫明亮顿时有种整个身子都酥了的感觉，立刻美滋滋的跟着莫婉莹去了另外一边。 说实在的，张义仁见到莫婉莹这样跟这闫明亮过去，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他觉得莫婉莹是他的，哪怕是为了工作的事情，这样去勾引闫明亮，他也是难以接受的。 不过，这里是摄影棚，没有什么私密空间，相信闫明亮也没有机会做出什么事情，顶多也就是偷瞄两眼，想到这个，这让张义仁心里好受多了。 就在张义仁胡思乱想之际，闫明亮和莫婉莹很快又走了回来，闫明亮也不再跟摄影师纠缠，倒是一脸兴奋的对摄影师道：“行吧，就按你们的想法去拍，不过衣服搭配上，要听我们这边的意见。” 摄影师巴不得这个外行别再指手画脚了，看到莫婉莹给他挤眼睛，立刻点头答应：“没问题。” 搭配衣服还要怎么指点？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这些衣服不都是搭配好的吗？他将狐疑的目光转向莫婉莹，莫婉莹朝他笑了笑，冲着还在拍照的模特努了努嘴，又偷偷指了指闫明亮，张义仁似乎有点明白过来，莫婉莹大概是把女模特给卖了。 等到这一套衣服拍完，模特准备去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闫明亮开口了：“下面轮到哪一套衣服了？要不直接换上衣，裙子先不要换，试试新品的混搭效果。” 那个女模特先是一愣，当她看到闫明亮直勾勾的顶着她的目光，就立刻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想吃豆腐来了。 张义仁真的有点没脸再看下去，他觉得闫明亮简直给公司丢脸，哪有这么不要脸的要直接看人家模特身体的。 596、模特圈里的潜规则 现场所有人都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闫明亮，优雅剩下的三个人都觉得有些脸上挂不住——说真的，男人都喜欢看女人的美妙身体，但是问题是大家就算想看，也不会做的太过分，而闫明亮这手段，就有点太过分了。 张义仁看了看闫明亮，他明白，闫明亮这是执念了，所以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也不自知。人一旦执念，智商就会下降的厉害，自认为思虑周全，万无一失，但是在局外人的眼里，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这就好比那些被简单骗局骗到的人，外人看来觉得这么蠢笨的骗局居然也能上当，其实那都是因为当局者被欲望迷了眼睛，所以才会被低劣的骗术欺骗；还有就是学生作弊，在老师看来都是一目了然的，因为学生们那些抓耳挠腮的伪装，在老师眼里简直跟明灯一样，也只有他自己觉得别人看不出来。 闫明亮现在就是处于这种状态，模特换装都是去一个帘子后面遮掩一下，他现在让人直接换装，那不是有所图，还能是怎么样？但是闫明亮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有着为工作考虑的伪装的。 张义仁清楚的看到，那女模特朝摄影师看了看，摄影师朝她挤了挤眼睛，接着，女模特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直接脱掉了身上原本穿着的衣服，然后开始慢条斯理的穿闫明亮递过去的新衣服。 张义仁真的是有些懵了，他没想到这女模特竟然如此的奔放。对方作为模特，身材自然是好的没话说，张义仁估计对方至少是d罩杯，而且胸型很漂亮，对方只贴着乳贴，整个上身几乎毫无遮拦的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里要说明一点，女模特里面不穿衣服，并不是因为她生性放浪，或者喜欢暴露，而是工作的需要。因为夏季很多时装的布料是丝质的，里面穿上内衣会显露印痕，导致衣服的拍摄效果出来不太理想，所以，很多女模特在摄影棚完成拍摄工作的时候，都是不穿内衣的，只用胸贴来遮掩敏感部位，有些品牌为了拍摄效果，甚至会要求模特连胸贴都不用，直接拍出凸点的效果。 这年头，女人改变的要比男人想象的还要快，很多男人还在沉浸于夏天看两眼女人走光而兴奋不已，但是很多女人已经开始适应真空上阵赚眼球了，那些直接拍出凸点效果的时装销量都是很不错的，至于到底是男人想要自己老婆买，还是女人自己想要穿，那就是仁者见仁的事情了。 女模特毫无遮拦的展示着自己作为女人的骄傲，摄影棚里的众人反应也各不相同，摄影师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显然是见多了这些，有点无动于衷——说起来摄影师这个职业简直是男人梦想中的职业，很多时候不仅可以免费看美女身体，只要在拍摄时，挑逗手法得当，免费睡上一觉也是很可能的。 优雅公司这边的三个男人，最淡然的是设计师程宇东，他做设计师也有一段时间了，这种摄影棚拍摄经历也有，见到光身子女模特的机会也不在少数；像张义仁，就是普通人的反应，看到了第一反应是错愕，接下来又有点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想要偷看；最不堪的就要数闫明亮了，这小子完全是一副猪哥相，哈喇子流了老长，恨不得直接凑上去摸一把。 那女模特当然也知道闫明亮是厂家的负责人，人家是攥着钱袋子的，再加上既然都让对方看了，让他多看几眼，又不会掉块肉，所以，女模特不仅故意展示着身体，还特意将身体转向闫明亮的方向，让他好好欣赏。 张义仁在一旁看着，心里真的是感慨万千，模特这圈子也是很有意思的，这个圈子里，很多人也是把上床当喝水一样平常，至于在陌生人面前展示身体，很多模特早就没有了普通人那种羞耻心。 张义仁告诉我，他后来做夜场的时候，也接触了模特这个圈子，模特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那只是在镜头前，背后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而且，很多模特单纯靠拍照片根本是养活不了自己的，就会接一些私拍（就是那种有色情嫌疑的拍照，而且很可能还会被摄影师睡），甚至还会直接进行卖身活动。 这是这个圈子里公开的秘密，只是不会直接告诉普通人而已，也不会有人在主流媒体上爆料宣传这种事情，因为这事情是不允许宣传的。 闫明亮看女模特看得口水直流，张义仁觉得跟他站在一起太丢人了，就退开了两步，想跟他保持一定距离，没想到刚好跟莫婉莹碰到了一起。 莫婉莹低声问道：“看得爽吧？大长腿大胸的，你们男人都喜欢这个吧。” 张义仁从莫婉莹的话语中听出了深深地妒忌，她的胸不算小，但是身高太矮，跟女模特一比，那双腿就显得又粗又短，所以，她最妒忌的是大长腿，也把这个说在了前面。 张义仁明白，这个时候可不能说错话了，要不然以后就别想再跟莫婉莹春风二度，就算是还有机会，那也是要付出不少麻烦的，于是道：“我才不是闫明亮那种急色鬼，对了，你刚才把他拉一边，就是让他搞这个吗？” “是啊，这些女模特被人看习惯了，多露一次也没关系的，闫明亮这小子不懂装懂，一个劲儿的指手画脚，我还指望设计的这些衣服拍好了，能做出点成绩来，万一被他给折腾完蛋了，那我们的心血不就白费了。还不如让他看女模特去，反正这小子也吃不到。”莫婉莹一脸得意的坏笑。 “你啊！真坏！”张义仁忍不住说道。 “坏？我还有更坏的招数，你还没试过呢，要不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莫婉莹凑近了张义仁的耳边，低声说道。 张义仁顿时有些激动了，他本来就被裸露的女模特勾起了火气，现在又听莫婉莹这么说，哪里还忍得住。 597、时间宝贵 这次拍摄，计划是要拍摄两天时间，所以，张义仁他们是要在广州住一个晚上的，公司按照出差报销。张义仁听到莫婉莹这么跟他说，顿时就开始浮想联翩起来，晚上肯定是要住宾馆的，然后来个夜半敲门，同床共枕，想想都觉得兴奋。 所以，张义仁立刻应了下来：“好，晚上我陪你。” 说着，他还忍不住朝莫婉莹的低胸背心里瞄了一眼，那白花花的两团和深深的沟壑让他觉得浑身燥热。莫婉莹当然看到了他朝她胸口看的动作，冲他横了一眼之后，故意抱起了双臂，把两团白花花挤得差点冒了出来，张义仁不敢再看下去，这里毕竟还是工作场合，而且他跟莫婉莹的事情属于偷情行为，是不能让人发现的。 那边女模特已经换好了衣服，开始了新一轮的拍照，闫明亮在一边看的口水直流，不过终于不再挑刺了——这家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折腾也是师出无名，他现在就盼着这套衣服拍完，女模特再换衣服。 其实每套衣服需要拍的照片并不多，只不过摄影师会多拍一些，等后期甄选效果最佳的来用，所以，这种时装模特拍摄任务最耗费时间的不是拍照，而是换衣服。 这一套衣服的照片很快就拍够了，女模特还有些犹豫，是否需要去帘子后面换衣服的时候，闫明亮已经开始招呼了：“下一套衣服在哪里？赶紧帮忙拿过来啊，时间就是金钱，赶紧让模特换上，多拍些照片。” 得了！女模特算是明白了，这个优雅公司的负责人这是摆明了要将吃豆腐进行到底，这话的意思是不让她去帘子后面换了，说那耽误时间。不过，模特这行业就是要丢掉羞耻心的，那种时装走秀的后台，模特当着男工作人员直接换衣服，甚至让男工作人员帮着穿衣服，都是司空见惯。 所以，那女模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连裙子也给脱了。她把裙子一脱，在场的几个男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模特拍时装照片的要求是很高的，为了衣服的效果，上面是不能穿内衣的，只能用乳贴，而下面也不能穿那种普通的内裤，因为不能有勒痕，更不能让臀部分块，那样就达不到浑圆挺翘的身材效果，所以，模特很多时候都会穿那种无痕丁字裤，有些还会穿c字裤，更有一些狠的，干脆就不穿。 这女模特倒是没那么奔放，穿的是无痕的肉色蕾丝丁字裤，这种内裤的材质很薄，而且很贴合身体，既性感诱惑，又不会影响拍摄效果。除此之外，模特这个行业还有很多要求，比如说身体上的毛发，特别是隐私部位的毛发，也是有讲究的。 腋毛是肯定不能有的，甚至不能是刮的，因为刮的腋毛，还会留下根茬，也许平日里穿衣服冷眼看不出，可是一旦在摄影棚里，有强光灯照射的情况下，在高像素的相机下面，那腋毛留下的根茬可就会十分明显了，所以，模特的腋毛都会是用脱毛剂或者激光技术脱毛的。 除了腋毛之外，下面的毛发也是有要求的。普通人可以顶着一团乱糟糟的毛发，因为顶多也就是自己老公和情人看，没多大关系，但是模特是不一样的，模特拍摄照片的时候，很多时候是需要穿比基尼的，那种很小的比基尼，根本不可能罩那么大的地方，要是下面的毛发不进行修整，会很影响效果。 所以，模特对那处的毛发也是会进行修整的，有些甚至会直接脱毛，弄成光溜溜的白虎，这样才能穿各种性感的比基尼和半透明内裤，而不会影响效果。 这位女模特显然是那种为了方便，直接来个彻底清除的那种，她穿的无痕蕾丝丁字裤，本来就又小又透，这么一来，她的隐私几乎是若隐若现的展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即便是摄影师这种见多识广的人，都有些呼吸急促，更不要提闫明亮这急色鬼，更是满脸涨得通红，呼吸都变得如牛喘一般。 摄影棚里顿时寂静一片，所有人都失声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全都被吸引到了那女模特的身上，就算是莫婉莹这个女人，也忍不住看了看那女模特浑圆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还有丁字裤下若隐若现的诱惑，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自卑起来。 就在摄影棚里一片尴尬的寂静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一众人被敲门声打扰到，顿时如梦初醒般从刚才的状态中惊醒过来，那女模特听到有敲门声，也加快了速度，接过了连衣裙，快速的穿在了身上，这才将目光转向摄影师，示意他可以开门了——女模特也是有羞耻心的，她可以为了钱在摄影棚的众人面前展示身体，但是却不愿意让外人白白吃豆腐。 去开门的并不是摄影师，而是离房门不远的程宇东，等到打开房门一看，优雅的众人就有些愣住了，来人竟然是柯总监。 老柯一进门，就笑呵呵的问道：“拍摄进行的怎么样了？” 还没等张义仁开口，闫明亮已经一脸兴奋的迎了上去：“柯总，拍摄效果很好，等下你给指导指导吧。” 也不知道闫明亮说话的时候，给柯总监做了什么暗示，听到闫明亮这么说，柯总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指导谈不上，我就看看拍摄效果。” 老柯这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跟李若冰的奸情在优雅人尽皆知，根本就是急色鬼一个，现在有了吃美女模特豆腐的机会，自然也是高兴得很，只是他是公司的部门总监，而且现场还有女员工在，所以，他表现得并没有特别出格，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女模特穿着那套新连衣裙摆着各种姿势拍照。 很快，这套衣服也拍完了，那边闫明亮又招呼起来：“赶紧把下一套衣服拿过来，直接换，拍摄时间宝贵。” 598、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 这尼玛也太无耻了！张义仁忍不住暗骂了一句，他转过头去看柯总监的反应，他心里觉着，老柯就算跟李若冰在一起乱搞，可那是私底下的，这种时候是代表公司形象的，老柯总不会太过分，总要要点脸的。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柯总监根本没有开口阻拦闫明亮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女模特，双眼里满是充满欲望的光芒。 那女模特扫了一眼柯总监，轻咬了一下嘴唇，略一犹豫之后，就脱下了身上的那套连衣裙，将姣好的身材展示在了一帮色狼的面前。张义仁已经看过了女模特的身体，并没有多少好奇感了，他现在更好奇的是柯总监的反应，所以，他一直在偷眼观察着柯总监的表现。 那女模特脱了衣服之后，柯总监藏在高度近视镜片后的两只眼睛立刻散发着饿狼的光芒，似乎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他还特意扶了扶眼镜。张义仁看到老柯这种表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暗自下定了决心，再过几个月，一定要想办法投简历，离开优雅公司，在这种公司里面做事，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领导又是个好色无能的东西，专业知识上学不到，职场经验也学不到，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柯总监大概是看美女模特的身体看上瘾了，一个上午都留在了摄影棚里，只不过他顾忌自己的身份，还是要装装样子的，拍摄间隙里，也会跟设计师和摄影师交流照片拍摄的效果，说的倒是头头是道。 上午的拍摄工作完成之后，中午自然是要吃饭的，柯总监说要请摄影师和女模特一起去吃饭，不过被婉拒了——其实也不算是婉拒。摄影师说中午要整理照片，免得影响下午的拍摄进度，至于女模特，她们为了拍摄效果，中午都是吃很少的东西，一块面包和一盒牛奶就是极限了，要不然吃多了，小腹隆起，会影响下午的拍摄效果的（所以说，模特这行业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想像普通人畅快的享受一顿美食有些时候都是一种奢望）。 不过，两个人当然也不会不给柯总监面子，说明情况之后，答应了柯总监晚上一起吃饭唱k的邀请，柯总监显得很开心，就领着优雅的众人，打出租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巷子里，在一家白切鸡餐厅前停了下来。 中午的饭食，就是这广州有名的白切鸡了，这白切鸡的味道的确不错，除了张义仁之外，其余几个人吃的都很开心，但是张义仁是北方人，而且习惯重口味，他老觉得白切鸡好像没放盐一样，吃得没滋没味，不过大家都那么喜欢，他也不能煞风景，只能默默的跟着吃，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原本以为，柯总监下午还会去摄影棚跟着看白戏，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吃过饭，柯总监却说他广州这边的广告公司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等到下午快结束的时候过来，请大家一起吃饭唱k。 柯总监大出血请大家吃饭还要唱k，张义仁心里不免的有些感动（要不说年轻人怎么容易被忽悠呢，一顿饭一点好处就容易被收买了，等到了有生活阅历的大叔年龄，最怕的就是有人请吃饭，因为你知道对方请吃饭，就一定是有事情找你，那点便宜又是哪里容易占的），打出租车回摄影棚的路上，他忍不住在车里说道：“柯总监这次还是挺舍得的，晚上还请吃饭唱歌，真好。” 听了他这话，闫明亮嘿嘿笑了笑， 程宇东没有吭声，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的莫婉莹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下午拍摄工作继续，张义仁就觉得有些无聊了，讲真的，看妹子身材这种事情，一开始看都会觉得新鲜，看多了也就那样，他又不是色情狂，不会死盯着人家模特换衣服不放。于是，他就想跟莫婉莹聊一聊，他很想知道刚才自己在出租车里说话，他们几个怎么都没接茬。 他把莫婉莹叫到了一边，低声聊了起来：“你刚才在出租车里那样翻我一眼，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嫌你白痴呗。你以为老柯是请我们吃饭唱歌的？要请他在东莞为什么不请，偏偏这次来广州出差办事，他要请？”莫婉莹翻了个白眼，说道。 张义仁这才恍然大悟，他在中午饭桌上被柯总监的一番情感攻势给忽悠了，现在听莫婉莹一提醒，他立刻明白过来，老柯晚上这顿饭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肯定跟那女模特脱不了干系。 “你的意思是？老柯想对女模特下手？这不太可能吧？这才接触多长时间，晚上吃个饭唱个歌，就能搞定吗？”张义仁还是觉得这似乎太夸张了，把女人搞上床，怎么也需要一点接触时间，有点感情基础吧？ “有钱就行了，这些女模特本身也是兼职卖的，一晚上多赚个几千块，换谁不乐意啊，反正她们睡的男人多了去了，多睡一个有什么区别？”莫婉莹撇嘴道。她似乎有点看不起女模特，在她看来，她跟男人睡，那是你情我愿，是喜欢，而女模特为了钱跟男人睡，那是卖，很脏。 “老柯可真舍得，这一天又是请吃饭又要请唱歌的，花那么多钱只为搞一个女人，也真是下血本。”张义仁觉得这样睡个女模特，似乎成本有点太高了。 “不，他最多就是花点给模特的钱，剩下的钱都花不了他自己包里的，请吃饭请唱k什么的，都是公司出钱。玩模特的钱，说不定到最后也会变成公司出钱。”莫婉莹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在职场阅历上，可要比张义仁有经验的多。 “什么？公司还会出钱让他做这些？这也太离谱太夸张了吧？”张义仁觉得这个真的有点难以想象了。 “怎么不可能了？你知道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不？” 599、去我家吧 “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什么意思？老柯去过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张义仁有点发懵，他只知道这个城市好像是荷兰的首都，至于红灯区，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好好的话题，怎么会突然扯到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上面了？这不是在聊柯总监的事情吗？怎么会扯到国外的红灯区上面去了？ “不是，你想哪里去了，就算老柯去了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阿姆斯特丹红灯区的从业者并不懂汉语，但是却会说两句汉语，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张义仁对这个当然是完全不知道的。 “老板，能开发票。”莫婉莹故意学着外国人的腔调说道。 张义仁顿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这还真的是天朝特色，发票报销这种事情，是天朝人最喜欢的事情，红灯区的女人都能说出开发票的汉语，可见有多少出国的人曾经在欧洲洋马身上纵横驰骋，杀进杀出。 张义仁笑了一阵，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问道：“这个跟老柯有什么关系？” “中午吃完饭结账的时候，你没听老柯问餐厅服务员要发票的事情吗？他们这种企业高层领导，在谈福利待遇的时候，就有一项是报销额度，因为要维持客户关系，很多时候是需要请客吃饭的，一个月有个一两万的报销额度，那是很正常的。你觉得老柯真的会掏自己腰包请咱们吃饭唱歌？回头这些都会被他当成客户招待费，走公司的帐报销的，说不定睡女模特的钱，回头他也会招来发票报销。”莫婉莹解释道。 “卧槽！这也太黑了吧？！”张义仁忍不住脱口而出，经莫婉莹这么一提醒，他也想起来了，民哥跟他说过，东莞现在的很多酒店，不仅可以刷信用卡付嫖资，还能开正规发票。这可真的是与时俱进啊，不放过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 那些可以报销的人，出差一趟，简直是又吃又喝又玩，最后费用还都是单位和公司承担，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生活，怪不得人家说东莞是男人的天堂，不过，这句话要加上一点，那就是有钱有权的男人的天堂，像那些在东莞血汗工厂里拼命打工的男人，他们是享受不到天堂的待遇的，路边鸡倒是偶尔可以尝尝。 也许，这就是这个社会的规则，越是有钱有势的人，就越是花不到自己的钱，而那些没钱没势的辛苦人，用自己的钱还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钱省着花，最终结局还是越来越穷。 从莫婉莹那里明白了柯总监请客的秘密之后，张义仁就对晚上的放松活动没那么期待了——那是人家领导搞女模特的机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心里还是存着那么一丝幻想的，他觉得人应该不会那么无耻，不只是那个女模特，还有柯总监，应该不至于直接就搞到一起去，这么一想，他又有些期待晚上的吃饭和唱k起来，他想确定一下，柯总监会不会无耻到那种地步。 因为没了欣赏美女身体的兴致，张义仁觉得整个下午枯燥无比，说真的，摄影棚拍照片还真的就是这么无聊的事情，女模特一件件的换衣服，摆出一个个造型，摄影师再一下下的按动快门，把照片拍下来，一天拍摄下来，女模特假笑都能把脸给累疼了。 所以，很多时候有人看那些宣传彩页上觉得女模特笑得特别假，那是因为她已经笑累了，笑得脸都疼了，又哪里能够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模特这个圈子在镜头前亮丽光鲜，镜头背后要吃得苦可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就算对陪客人睡觉变得无所谓，对控制饮食也能做到，还有寒冬腊月天要在低温之下穿着比基尼走秀拍照的时候，很多模特几年下来，直接落了病根都有可能。 一个下午的时光，在张义仁无奈的等待中，终于过去了，柯总监果然很准时的来了摄影棚，带着大家一起去了一家酒楼吃了饭之后，又去了一家ktv，开始了唱k。 吃饭的时候，柯总监就跟那女模特碰了好几杯酒了，那姑娘大概也明白了柯总监的意思，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来者不拒，碰杯就喝，不过这妹子酒量也算不错，张义仁在一旁看着，估计要是换做是自己，估计也该晕了。 唱歌的时候，那摄影师更是招呼着女模特，特意点了好几首男女情歌对唱，让柯总监跟女模特一起合唱。张义仁一看，这下子算是没得跑了，这女模特今天晚上要是不被柯总监睡了，那才叫邪门了，这明显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因为这女模特长得干干净净，笑容看起来也十分纯净，这让他总有一种错觉，觉得这妹子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可是看眼下的情形，这哪里是什么单纯女孩，分明是风尘堆里打滚的老鸡。 等到后来，张义仁做了夜场之后，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之后，更是明白了一点，长什么样子，笑容甜不甜，气质纯不纯，跟一个人的私生活是否混乱是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他见过一看就是良妻贤母的女人，几乎天天在夜场里厮混，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都快，也见过一脸正气的已婚男人，天天勾引小姑娘。 人的长相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但是思维是后天决定的，所以，那些追星的屌丝们看女星的照片，听到黑料的时候，总会说：我家女神气质那么纯净，怎么可能是做那种事情的人？所有人都可能被潜规则，但是我家女神绝对不会。 拜托！你们这是哪里来的脑残逻辑？娱乐圈那个染缸，臭的跟粪坑一样，凭什么别人都能被潜规则，只有你家出淤泥而不染？ 老柯一个劲儿的跟女模特情歌合唱，其他人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那摄影师说还要早点回去处理照片，就提前告辞了。程宇东也说要去找女朋友，闫明亮个小子对这种事情最鸡贼，他说今天拍照很辛苦，想回去早点睡觉。 一眨眼的功夫，几个人都走了，张义仁看到情况不妙，也推说今天忙了一天，太辛苦了，准备回宾馆睡觉，莫婉莹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出了ktv，莫婉莹一把拉住了张义仁：“去我家吧。” 600、走肾不走心 “去你家？”张义仁吓了一跳，去家里，万一被她的父母撞见怎么办？回头还不被当臭流氓捉住打死？ 莫婉莹看到张义仁的表情，立刻就明白过来，笑着说道：“放心吧，我爸我妈都不在家，他们退休之后就回乡下老家住了，家里就我一个。走吧，离这里不算很远。” 张义仁顿时激动起来，这种去女方家里睡对方的经历，他还从来没有过，宾馆的确是男女打炮的圣地，但是跟居家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每个人心底都有窥探别人生活隐私的好奇心，进入一个别人家庭的话，那种感觉一定会很奇特。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是张义仁需要解决的，这次来广州出差，住宿地点就安排在摄影棚附近不远的一家快捷酒店里，下午去吃饭之前，他们就已经去开好了房间，他的房间跟闫明亮是挨着的，他很担心闫明亮夜里会去找他，这样他的行踪就一定会暴露，闫明亮本来跟他就有间隙，到时候不一定会怎么传扬这件事，到时候米婷再因此跟自己翻脸吵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莫婉莹听了张义仁的担心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放心吧，闫明亮那小子今天晚上肯定不会安生，他说不定会直接去叫路边鸡，而且我也不是留你在我家里过夜，等会儿你再赶回来，不就得了，要是他问起来，你就说出去玩了一圈，他又能拿你怎么样？” 张义仁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就跟莫婉莹一起坐上了出租车，朝着她家的方向赶去。张义仁今天憋了整整一天了，现在上了出租车，哪里还忍得住，立刻跟莫婉莹热吻起来，手也伸进了莫婉莹的低胸背心里，开始揉捏起来。 出租车司机见多识广，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偷偷的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方便观看后面的活春宫。张义仁的余光倒是瞟到了司机师傅的小动作，不过并没有开口去阻止，也没有提醒莫婉莹，动作幅度反而更大了一些。 也许，每个人都有偷窥的心理，也有暴露的欲望，张义仁知道出租车司机偷看，心里反而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在升腾，他觉得十分的刺激，如果把莫婉莹换做是米婷或者姜丽，他也许不会有这种想法，因为米婷和姜丽是他深爱的女人，他才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白白吃豆腐，但是莫婉莹只是他轻易搞到手的女同事，在他的心目中，这只是一个炮友而已，所以，他觉得让司机偷看一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对方也吃不到，只能流口水。 也许，莫婉莹也有感觉，因为张义仁已经粗暴的把她的背心都拉下来了一大截，她虽然没看到司机的动作，但是身体暴露出来，她当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她的反应就越发的强烈了，回吻张义仁的时候也十分的主动。 两个人一路热吻缠绵，等到车子到了地方，张义仁已经是箭在弦上的状态，差点憋爆炸了，司机师傅也是个妙人，到地方之后，愣是看了好几分钟没开口提醒，等到张义仁发现，扔给了司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拽着莫婉莹下了车。 莫婉莹开自家房门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的，插了好几次找不到钥匙孔，很显然，她也是激动得有些过火了。等到打开房门，两个狗男女进了房门，反手关了房门之后，就立刻开始了脱衣，接着自然是一场大战。 从客厅到卧室，从卧室到阳台，家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成了两个人的战场，等到一场大战结束，张义仁喘息着歪倒在沙发上，抚摸着莫婉莹的后背，却是累得连话都懒得说了。 “阿仁，你真的太厉害了，我真是羡慕死米婷了。”莫婉莹开口道。 张义仁的心里猛然一跳：这女人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吧？她要是起了性子，把事情跟米婷说了，破坏了他跟米婷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概是看出了张义仁心中的所想，莫婉莹横了张义仁一眼，接着道：“看把你吓的，我才没有抢别人老公的爱好，再说了，我也有男朋友，只是他没你这么厉害罢了。” 张义仁无语，他也知道莫婉莹有男朋友还有情人，说起来他也比莫婉莹强不到哪里去，也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但是他自认为做不到莫婉莹这样，说这种事情的时候，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是叙述一件普通的事情一样，轻描淡写。 真应了那句歌词：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的太快。 歇息了片刻之后，张义仁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又喝了杯水，穿上了衣服，准备出门去宾馆那边。他倒是可以直接睡在莫婉莹这里，但是问题是，一旦夜不归宿被闫明亮那小子知道，还不知道他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出门的时候，张义仁还幻想了一下，莫婉莹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拍的那样，依依不舍的跟他吻别，或者拉着他不肯让他离去，谁知道这女人一直光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知道他要走，也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张义仁有些失落的出了门，他终于明白过来，对莫婉莹来说，他就是一个人型发泄工具而已，他跟她之间并没有半点感情存在，大家只有纯粹的肉体欲望而已。 想明白这个，张义仁心里那点不快彻底消散了——也许这才是男人最喜欢的女人，有需要了就在一起滚滚床单，没有需要的时候，彼此不打扰，不用担心惹上任何麻烦。 张义仁坐着出租车回了住宿的宾馆，拿着房卡开了门，进屋刚坐下没多久，房门就响起了敲门声，这是闫明亮来了。 说真的，张义仁还真的有点小小的心虚，他担心被闫明亮发现点什么，先是在镜子前照了照，确定身上没有露馅的状况之后，这才上前打开了房门。 601、背后议论人是非 一开门，他就看到闫明亮一张假笑的脸，对方手里还提着一个方便饭盒：“阿仁，刚才去吃宵夜没找到你，打你手机也没接通，回来就顺便给你带了点吃的。” 张义仁有点发懵，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接过了那个方便饭盒：“谢谢啊。” “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好兄弟来着。我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这么好吃一家，你赶紧吃吧，我回房间睡觉去了。”闫明亮把一个多小时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张义仁拿着饭盒回到床边坐下，脑子里还是蒙的，他跟闫明亮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至少没有好到闫明亮会主动想起给他带宵夜的程度，可是这事情却偏偏发生了，他当然有些想不通了。 闫明亮给他带回来的是水煮牛肉丸和豆腐串，这是广东那边夜间经常吃的宵夜，很多便利店都有，这也不像是闫明亮说的他跑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的样子。不过，大概是因为深夜有些饿了的缘故，张义仁觉得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等到吃完宵夜，他把方便饭盒扔进垃圾桶里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想明白了闫明亮为什么会带宵夜给他吃了。闫明亮这小子，刚才从ktv里出来，很可能是憋不住了，去附近找了个小姐来了一发，他以为张义仁早早的回了宾馆，所以担心自己出去两个多小时被张义仁知道，才带了吃的来掩护，还特意强调了是去吃宵夜。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张义仁这两个小时，也不在宾馆里，而且还猜出了他的行踪，他这次请宵夜算是白请了。 不过，张义仁也没准备把闫明亮的事情到处宣扬，他可不是什么长舌妇，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这种破事说出来太没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职场上的事情又不是村妇骂街，往下三路招呼太恶心。 一夜无话，第二天拍摄的时候，张义仁注意到，女模特的脖子里多了两个草莓，而且站立的姿势也有点不大自然，草莓当然是由化妆师用遮瑕霜给遮掩了，但是站立姿势这事儿真的是掩饰不住，女模特每拍一会儿，趁着中间休息换衣服的空档，都会坐下来休息休息。 张义仁看到女模特这样，不由得脑补了一下昨天晚上所发生的情形，看来，优雅公司内部关于柯总监那处大如驴的传言说不定是真的，怪不得能把李若冰这种饥渴少妇收拾的服服帖帖，能把女模特这样的小姑娘搞得两腿发软。 就这样，在张义仁浮想联翩的脑补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虽然女模特的状态不太好，有点影响拍摄进度，不过优雅公司安排的拍摄时间本来就有空余，所以，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拍摄工作总算结束了。 柯总监一天时间都没过来，等到拍摄快结束的时候，又来了这边，又请几个人吃了饭之后，公司那边派来的车子来赶到了，张义仁和闫明亮上了车，准备跟车赶回公司。莫婉莹和程宇东在这边都有地方住，回公司反而无聊，所以就没有跟车回去。 两个人上车离开的时候，看到那摄影师和女模特还在陪着柯总监一起送他们，不由得又浮想联翩起来。不过，张义仁并不准备说起这件事，毕竟还有闫明亮在，他回头要是去老柯那里告黑状，说他张义仁在背后编排领导，那可就麻烦了。 谁知，张义仁没准备提这件事，闫明亮倒是先开口了，跟司机李师傅说起了这件事情。闫明亮这小子真的是口无遮拦，柯总监搞女模特这事儿，其实大家都没看到，只是猜测而已，可他却说的有鼻子有眼，感觉就像亲眼看到一样。 司机李师傅也是个爱八卦的男人，听闫明亮讲起这个，两个人立刻兴奋的聊了起来，他们从女模特的站姿不对，聊到了柯总监的家伙大，然后又聊到了李若冰身上，说只有生过孩子的少妇才受得了柯总监的尺寸如何。这话题尺度太大，在一旁听戏的张义仁都有些受不了，不过两个人倒是挺嗨。 闫明亮这小子的性格就是个白眼狼，他能在推广部混的不错，其实就靠柯总监还有李若冰撑腰，可是现在他因为没分到一杯羹，就在背后编排起两个人来。 “我叼，说起来，这当领导的就是爽啊，可以花公司的钱搞模特，什么时候我也能像老柯那样，玩女人还能开发票报销，那不是爽死了。”闫明亮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脸上满是艳羡之色。 “花公司的钱搞模特？怎么回事？”李师傅有些狐疑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你想想，这女模特拍照的费用，还不是公司出钱，她能拿到多少，还不是老柯说了算，老柯想要睡她，她要是不乐意，老柯会给她那么高的工资结账吗？这不是拿公司的钱玩女人是什么？你说是不是？”闫明亮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转过来看了张义仁一眼。 张义仁没有吭声，但是李师傅却是忍不住道：“卧槽！当领导就是爽啊，看咱们这些小兵，辛辛苦苦的干活，啥好处都没有，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接着，两个人又讨论起那女模特下面会不会很紧，老柯玩了一晚上会不会超级爽的话题，张义仁在一旁没有搭话，装出一副很困的样子，默不作声。不是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只不过觉得这样在背后议论领导，一旦事情败露就麻烦了，而且他跟闫明亮关系不太好，他才不要落下把柄在闫明亮手里。 闫明亮跟李师傅聊得开心，却不知道他的这次大嘴巴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如果没有他的这次多嘴多舌，他在推广部还能潇洒很长一段时间，可是这一次他的瞎扯，导致了推广部迎来了一场巨变，如果他有一身的本事，倒也不怕什么，他本来就是靠着柯总监的照拂才过得逍遥自在，等到事情出来之后，他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602、六一儿童节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人知道现在无心做下的一件小事，对未来会有着如何重大的影响，可能是一时间的口舌之快，影响了工作甚至丢了性命都有可能。 两人一路上不停的瞎侃，时间倒也过得飞快，车子很快进了东莞市区，闫明亮让司机朝南边饶了绕道，在一个路口下了车，他下车之后，李师傅把车子调了个头，朝着北面开去，那才是优雅公司所在的位置。 张义仁一路上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在假装睡觉，不过这会儿快到了公司，车子里也就只剩下他和李师傅了，倒是不用装了。 李师傅看到他坐直身子，笑着说道：“你这一路上也不好受吧？” 张义仁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李师傅早就看出了他是在装睡，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阿亮这个叼毛，他还有脸说老柯，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之前跟李若冰也是有一腿的，只不过后来老柯来了，他就没戏了，谁让他家伙没老柯的大，技术没老柯的好。”李师傅说道。 卧槽！张义仁差点喷了：李师傅这说话风格也太生猛了，就不能委婉一点吗？这也太直接了吧？ 张义仁有点抹不开脸，只好含糊道：“这些事儿我哪里知道。” “这事儿公司都传遍了，优雅这些老员工，哪个不知道？我跟你说，闫明亮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鸟，特别爱坑人，你可跟他离远点。对了，还有那个舒学方，也不是什么好鸟。”李师傅说道。 优雅的司机算是个特殊的工作人群，他们跟办公室人员的关系不会太好，普通员工他们又看不上，倒是跟公司一些技术工的关系很好，比如说跟木匠师傅，还有车间的机械修理工，大概他们自认为都是靠手艺吃饭的，天然亲近一些。木匠师傅曾经被闫明亮和舒学方设计坑钱的事情，可是传遍了优雅公司，这些人都很讨厌他们两个。 张义仁含混的应着，不过并没有说太多，李师傅看出了他的敷衍，也就不再多说，而是专心开起车来。张义仁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中感慨无比：这就是人生啊！闫明亮在别人面前说柯总监和李若冰的不是，可是等他一下车，转回头人家就开始说起他的不是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推广部的众人算是忙晕了，设计的新专柜要重新装修，重新上，设计的新品要生产，要经常跟生产部对接，在广州摄影棚拍摄的那些照片，也要挑选之后，制作画册印刷之类的。 不过，推广部现在那些有油水的工作，全都轮不到张义仁的头上，他负责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杂事，比如跟生产部交接出货，比如跟设计师们讨论选哪些照片，那些联系厂家制作宣传物料，打款什么的事情，都是由闫明亮操持的。 张义仁不喜欢占公司那点便宜，主要是他觉得应该没多少钱，他现在摆摊的收入足够了，犯不着为了那点钱造成职业生涯的污点。 这样一口气忙到了五月底，六月一日的时候，优雅公司的夏季新品终于在全国的新改造的专柜上线了。 这段时间，张义仁除了上班时间工作，下了班就是去小市场摆摊，大舅哥米晓强做了试钟员之后，那叫一个乐不思蜀，简直嗨上了天，再也没有对他有什么不满，也没时间来拉着他去喝酒，或者去红树林了。 至于郭海燕，现在充气城堡她一个人操持经营，也是相当的辛苦，她大概对自己的丈夫米晓强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现在一门心思的赚钱，而且到了五月份，南方进入了雨季，经常出现短暂的降雨，郭海燕经常要在雨后打扫充气城堡，用拖把把里面擦干。 说真的，这工作量，张义仁想想都觉得自己可能受不了，要做也要请个帮手的，但是郭海燕一个人硬是咬牙做下来了。如果换做一个稍微娇气点的女人，肯定会吃不消的，也就是郭海燕这种农村出来，吃苦耐劳的女人才能一个人搞定。 姜丽的下落，张义仁倒是很想去找找，可是这个月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他没有了去找的时间，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原本是热血冲头，想要去寻找，但是中间被露露吸毒的事情一打岔，他没有了那股冲动，又开始犹豫担心起来——如果真的找到姜丽，他该怎么做？姜丽如果不理他呢？姜丽要是要求复合呢？米婷该怎么办？让他放弃米婷，回到姜丽身边，他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而且，米婷现在是母亲已经认定了的媳妇。如果突然间换成姜丽，母亲会怎么想？再说，那样做也太对不起米婷了，他真的不忍心。 在纠结复杂的心情中，他的勇气一点点的被磨灭，他问过陈刚，陈刚不跟他说姜丽的下落，他也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生活和工作都在焦头烂额中前行着，他觉得这个月他整个人过的有些迷迷糊糊的，唯一的收获就是摆摊了一个月，收入多了不少，他留下了一部分生活费，其他的全都寄给了家里，让母亲拿来盖房子。 汶川地震的事件，让他对建筑合格这个字眼十分敏感，农村盖房子他见过很多次，那种整体红砖结构的房屋，抗震性是很差，虽然老家几乎没有听过有什么地震事件，但是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准备让母亲去请县里的建筑队，盖成框架结构的房屋，这样需要的钱就更多了，所以，他必须要多赚钱才行。 在张义仁一团糟的状态中，六月一日儿童节到来了，这一天也是优雅公司所有专柜新品上市的日子——说起来，女人是个很奇特的群体，只要是过节，不管是什么节日，她们都能把它变成购物节。 即便是六一儿童节这样的节日，商场也会搞优惠打折活动，儿童专区做活动，女装也会跟着打折，女人带着孩子去一趟商场，不用想，最终买回来的东西，一定是自己的多，孩子的少。 优雅公司在六一儿童节搞新品发布，打折促销，也算是找准了时机，柯总监还指望这次新品上市，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让优雅公司的专柜销量大幅度提升。 603、理想与现实（今日三更，求支持）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寄托了整个优雅公司人期待的新品试销售，结果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其实出现这种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个时候都已经六一了，南方的夏季已经来了不知道多久了，就算是北方，商场里其他专柜的夏装也已经上市至少两个月了，在这种情况下，优雅这么新品上市，销售成绩要是能好了，那才叫怪了。 女人的确很喜欢买衣服，但是那也是有前提的，一般都是赶新潮，每年出来新款衣服，她们会咬咬牙，狠心买上两件衣服，但是大多数女人会因为收入的缘故，一年也就是那么几套衣服，不可能每个月都去买衣服。 正因为如此，商场专柜上换季新装的时间才会越来越提前——为什么啊？就是为了想抢那些赶时髦女性的一年购衣份额，你上架晚了，就算衣服再漂亮，很多女人已经买了衣服了，开支预算已经超标，就算再漂亮的衣服，她们看到了，顶多也就是无比心疼，觉得自己衣服买早了，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花钱再去买新的。 所以，优雅公司上市的这一批新品，也就是六一儿童节那几天参加商场打折活动卖的比较好，其余时间销量都是很差的，而且两广福建的商场销量尤为惨淡，倒是一些北方经销商那边销售还可以——南方的夏季已经来了很久了，该买的都买完了，也就是北方相对比较推迟，还有一些消费者尚未购买。 销量惨淡，销售部和推广部可是要背锅的，毕竟这次专柜的改造和推广可是花费了不少钱的，花费了那么多钱和精力，最终结果却只是比以前都不如，这换做是哪个老板，都不会开心的。 不过，背锅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去做，销售部经理也不是笨人，背锅这种事情当然要往外甩了，他直接拿出了销售部的销售环比和同比记录，拿数据对比之后，说销售部的工作并没有懈怠耽误，只是新品上市后销量不佳而已。 他来了这么一手，黑锅自然就落在了主导新品上市的推广部头上，毕竟花钱的是推广部，主导品牌形象升级改造的也是推广部，推广部把钱都花了，最后工作却没做出成效，这要怎么解释？ 张义仁觉得他要是柯总监的话，肯定会焦头烂额，无法推脱责任，可是他小看了柯总监的忽悠神功，柯总监做了一份调查报告，先是从国内经济大环境出发，又研究了汶川地震对国内消费的整体影响，最后又把优雅新品上市的情况跟以往换季推广新品的销量联系起来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虽然新品上市的销量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但是主要问题都是外部因素所影响，等到秋装上市，优雅就一定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说真的，张义仁真的是服了柯总监了，柯总监那个调研报告，哪怕是在颠倒黑白，也一样给人一种莫名高大上的感觉，完全无法辩驳，只要跟着他的逻辑走，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 其实柯总监从困境中脱身，张义仁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也是推广部中的一员，推广部背锅，对他的职业生涯也是有影响的。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背锅的时候还没过去，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裹挟着一场风暴，朝着推广部的头上袭了过来。 开完新品销售总结会的第二天，生产部那边发来了一封邮件，邮件是发给闫明亮的，但是抄送了推广部的众人，邮件的内容说，生产部发现这一次制作的推广物料，公司的传真号码是错误的，还是老的那个传真号。 优雅公司比较奇葩，很多事情的更改，都是高太一句话的事情，比如说传真机号码的更改，就是这么来到，本来老号码是一个数字“6”结尾的号码，但是高太觉得换个数字“8”更吉利，所以，传真号码就换了一个。 按理说，传真号码改了，公司的资料什么的也都是跟着换了的，可闫明亮这小子做事比较马虎，还爱偷懒，他做新一批推广物料的时候，懒得把号码一个个往作图软件里面打字，就直接打开了一年前存着的图案，直接复制粘贴，他完全忘了，这个号码已经修改了。 不过，这么一处小纰漏倒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问题是，这牵扯到了这一批的所有宣传物料，生产部发现的只是宣传单页上的问题，可是等到众人一核对，才发现所有宣传物料上，传真号码都弄错了。 闫明亮这小子脾气躁，跟公司很多人都吵过架，生产部这次发现了宣传单页上的错误，仿佛开启了一扇大门，那封邮件开始被人不停的回复来回复去，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忽然成了一个全公司参与的大家来找茬活动，这一批宣传物料里的错别字，错误内容，全都被人找了出来，其中足足有几十处之多。 闫明亮这小子一开始面对这些错误纰漏，还能说按公司规章制度办事（公司规章制度规定，如果宣传物料里面出现纰漏，错别字一个罚款50，大型错误纰漏，要承担物料制作费用的百分之三十，还要扣发当月的绩效工资），他一开始以为扣自己两三百，就能把这个事情给搞过去了，可是没料想，事情竟然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而去，寻找到的错误越来越多。 那邮件一开始只是在同级之间发来发去，还有生产部的负责人亢生知道，可是搞着搞着，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王副总的耳朵里，王副总让人把邮件抄送给他之后，愤怒的批示道：“一份宣传物料，竟然有错漏几十处，你们推广部这是怎么工作的？印刷厂那边为什么也不跟你们核对内容，那么明显的错别字，印刷厂经常做文字排版，这些东西也看不出吗？” 忽然间，情况好像彻底变了。 604、斗争是因为利益（一更） 如果说之前的大家来找茬只是一帮同事因为讨厌闫明亮来找他的麻烦，等到王副总加入战团，性质就彻底变了。 说真的，张义仁在整个事件中都是迷迷糊糊的，因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似乎都与他无关，他这个人性子比较好，也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跟公司其他部门的同事关系都还过得去，不管是质检部的还是生产部的，跟他的关系都不赖，所以，生产部的人一开始挑闫明亮错误的时候，他还问了生产部那边，是怎么发现错漏的。 这件事一开始好像是针对闫明亮的，张义仁跟闫明亮关系也不咋地，所以一直是以旁观者的姿态来看戏，等到王副总加入战团，整个事件的矛头就好像对准了推广部，但是张义仁依然是置身事外的。 因为这批物料，不管是设计，还是寻找印刷厂交涉印刷，跟他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其中的猫腻，大概也就只有闫明亮和柯总监知道，张义仁算是个局外人，这种工作上的屎盆子，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主动凑上去惹一身麻烦，所以就选择了旁观。 等到王副总回复邮件的那天晚上，张义仁回到宿舍，就跟朱飞聊了起来，前两天他们也有聊这件事情，不过一直都是在幸灾乐祸的看闫明亮焦头烂额，现在性质变了，张义仁还没感觉出来，但是朱飞这个职场老油条，就立刻感觉到了。 “阿仁，你跟我说句实话，这批宣传物料跟你有关系没？”朱飞一脸严肃的问道。 “没，真的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本来我找了很久的印刷厂，后来这事儿就被闫明亮搞去了，当时我跟你说过的。” “没有就好，阿仁，我跟你说，这次事情可没那么简单，看现在这架势，后面说不定要搞走几个才行，要是再狠一点，说不定还要判刑坐牢。” “判刑坐牢？！”张义仁顿时懵了，他以为这次的事情，顶多就是宣传物料作废，重新印刷而已，现在听到可能会判刑坐牢，他觉得似乎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判刑坐牢怎么了？我之前那家公司，老板就曾经报警抓过好几个高管，最后判了好几年，你以为是开玩笑呢？” “不是，飞哥，这事儿怎么突然间就跟判刑坐牢扯上关系了？不就是闫明亮设计宣传物料没细心检查，留下了很多错漏吗？怎么就扯到判刑上了？” “你以为只是宣传物料上有错误那么简单吗？王总今天回那个邮件了，你没看到吗？”朱飞说道。 “看到了啊，但是那跟判刑坐牢有什么关系？”张义仁依然一脸的迷糊。 “一个公司副总那样回复邮件，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而且老柯跟王总一直都不和，这事儿你也是知道的，王总觉得老柯只会吹牛逼搞女人，早就烦他烦得要死，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一定会出手搞老柯的，而且，王总是个狠角色，他只要出手，一定就是有了把柄，能把对方一棍子打倒，才会出手的。” “啊？有那么夸张？！”张义仁懵了，他觉得一件小事，怎么可能扯到这么严重的后果上，怎么就直接到了权力斗争的层面？ 朱飞看到张义仁一脸懵比的样子，心中的成就感顿时蹭蹭的往上涨，他清了清嗓子，给张义仁讲起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其实王总跟柯总监之间积怨已久，两个人最初的问题当然不是柯总监吹牛逼玩女人，王总看不惯他那么简单，大家都是成年人，是职场老手，根本不会因为个人喜恶来决定是否搞一个人，最开始的问题还是权力斗争。 优雅公司是从总厂那边分出来的，总厂那边是做海外品牌的oem订单的，优雅最初的运营模式是生产决定销售，也就是说，公司决定生产什么样的产品和样式，然后销售部拿着货直接去卖，卖的好不好，与生产部无关——因为这些衣服样式可都是国外大品牌的样子微调之后拿来卖的，卖不好，肯定是销售部和推广部的事情。 但是柯总监进入公司之后，认为公司应该改变原有模式，从生产导向市场，变为市场导向生产，简单地说，就是进行市场调查，市场上流行什么款式，生产部就生产什么样的款式，而内部的部门配合情况，就从原本的生产部为大，变成了市场和销售为大，生产部就变成了一个类似后勤的部门，并没有多少话语权。 按理说，这种市场导向生产的方式的确是正常企业应该有的方式和逻辑，但是王总是做生产出身的，他对各种机械十分的精通，对服装的制作工艺和流程十分明了，他最擅长的也是这一块，所以，他作为优雅的副总，当然希望自己的根基部门是最有权势的。 如果优雅真的成为市场导向生产的运营模式，那么生产部就会成为后勤打杂角色，试问他作为公司的副总，销售他不懂，市场推广他更是不明白，到时候他还有多少的话语权在？ 所以，王总跟柯总监之间的矛盾是天然的，他们两个必然是面和心不合，因为没有人愿意放手对一个企业的掌控，王总掌控着生产部，生产部独大的情况下，采购生产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那些布料的采购，都是他接头的供应商，中间回扣吃了多少，又有谁知道？ 但是一旦让推广部起来，成为公司的主导，推广部说生产什么样的服装，需要什么样的布料，那么供应商很可能就要进行变化，到时候王总的那些老合作伙伴被踢出了圈子，他又怎么安心的吃属于他的回扣和肥肉？ 所以，不管王总是不可能让推广部发展起来的，他从一开始就对推广部下绊子，就是因为这个，这是天然的利益对立，没有缓和的可能。 现在推广部做事出了纰漏，还很有可能牵扯到贪污受贿，王总怎么可能放弃这种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605、翻云覆雨的手段（二更） 听朱飞这么一解释，张义仁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因为这件事变化的太快，一开始只是一个跟闫明亮有矛盾的同事发现了一个小毛病，接着就突然变成了全员大找茬，现在又由王总定了性，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有预谋的行动。 想明白这些之后，张义仁暗暗下了决定，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工作，千万不能被扯进这件事里面，他本来就跟这件事没什么交集，要是自己踏进去被当成炮灰牺牲了，那才是冤枉。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情况果然如朱飞预料的那样， 形势直转而下，也不知道王总做了什么，柯总监再也没有了之前悠然自得的状态，连续两天都来了优雅公司，第二天，还特意把张义仁叫去说话，说他大概不会在优雅继续任职了，过两天就会走人。 这突如其来的结果，张义仁真的是很懵——怎么会那么快？！就算是权力斗争，是不是也应该较量几个回合？你攻来一招，我拆解一招，来来回回大战几个回合之后，才分出胜负，那才是较量吧？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直接结束了？柯总监就要离开优雅了？这是被彻底打败了？ 这天晚上，他回去问朱飞到底是怎么回事，朱飞也说不明白，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朱飞也没来得及打听到消息，柯总监就彻底惨败了。 第三天，高太来了公司，脸色很阴沉，柯总监更是一副迈向刑场的决绝，其实除了柯总监之外，李若冰这两天也是一脸的阴沉，她的情郎要被搞走了，她心里怎么可能好受？而且更严重的是，柯总监这次被赶走，以后她和柯总监想要幽会，可就不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就能借着出差的借口一起去开房了。 这一天下午，柯总监在高台的办公室里聊了一个下午，期间王总进去了两次，不过他每次进去的时候，柯总监都会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王总跟高太谈完之后，再过去。 这场高层之间交叉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下班还没有结束，因为领导们都还在，一帮人到了下班时间也不敢轻易离开办公室，只好坐在位置上继续装忙。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一切终于尘埃落定，高太一脸阴沉的从办公室出来，下楼开车离开了公司，接着是柯总监默默地离开了公司，王总倒是没有走，意气风发的在办公室里打着电话，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欣喜。 柯总监走了，彻底的走了，他在优雅公司的职业生涯彻底的告一段落，结束了。这一切结束的如此迅疾，以至于张义仁还有种尚在梦中的感觉，前前后后，从事情发作到柯总监被迫离职，时间还不到五天，简直就如狂风暴雨般，让人猝不及防。 柯总监临走的这几天，跟推广部的几个人都谈过话，包括新招进来的设计师，他也一个个叫去聊过，不过，他私下里谈话最多的就是闫明亮了。而闫明亮也是一脸死了爹娘的晦气相，脸色整天能阴沉的滴下水来。张义仁猜测，可能是吃印刷厂回扣的事情，是闫明亮跟柯总监合谋的，闫明亮担心同样追查到他的头上，才会这样。 推广部虽然遭遇巨变，但是工作和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张义仁继续按照他原有的生活节奏，白天上班，下午下班去小市场摆摊弄手机铃声——其实现在他的摊位上，手机铃声的销量占的只是很小很小一部分了，销量最好的是各种小电影和黄书，其次是网络电子书，最后才是手机铃声。 他这几天都在公司宿舍住，他也跟米婷解释了，推广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说不定过几天整个部门都要解散走人了，他必须回宿舍住，没事打听打听消息。米婷这妮子很听话，也很懂事，就没有黏着他，让他回了宿舍住。 朱飞每天晚上都会带来关于这场宫斗大戏的最新消息，只是十分的零散，等到过了一个周末，朱飞终于从亢生那里打听到了整个事情的始末，这才跟张义仁仔细普及起了这场宫斗戏的细节。 原来，早在这批宣传物料运回优雅公司，生产部就有人发现了宣传物料印刷上的错误，这件事被生产部反映上去之后，却被王总压了下来，不让他们说出来。因为那个时候优雅的新品夏装才刚刚上市，销售结果尚未出来，这种小事并不能让推广部伤筋动骨，那个时候说出来，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接着，王总先是安排人，以第三方的名义，直接接触了那家印刷厂，摸出了对方大概的回扣底线，也知道了这一次推广部从这批宣传物料中吃到了大概多少钱的回扣，不过，这一切依然被王总压着，除了那个帮他调查的朋友之外，并没有人知道。 王总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因为他太了解高太了，高太这女老板，做事完全凭借自己的喜好，她心情好的时候，就算有人犯了再大的错误，她也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优雅新品上市，她对柯总监的印象正是最好的时候，就算贪污受贿的事情被爆料出来，她也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吃回扣这种事情，几乎是行业内公开的秘密，她作为老板，怎么可能不知道？ 等到优雅新品的销量统计彻底出来，发现效果不佳的时候，王总依然没有动手，那是因为，他知道柯总监一定会想办法洗地的，柯总监忽悠的本事，王总当然知道，洗地是需要耗费信任的，王总按捺着下手的冲动，等柯总监强行洗了一波地之后，这才动手。 销量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高太心里本来就不太高兴，这个时候，如果柯总监不强行洗地，站出来承认工作有所失误，高太心里大概会不高兴，但是却不会丧失对柯总监的信任，可是柯总监偏偏选择了强行洗地，他那套忽悠的本事是很厉害，但是等到忽悠劲儿过去了，谁都会觉得有些不对味儿：明明销量弄得很差，为什么你得出的结论是这属于正常？大家辛辛苦苦的努力，不应该拿一个好结果出来吗？ 就在高太回过味儿来，心里有些不爽的时候，王总吩咐下面的人动手了。 606、闪电战（三更求支持） 听朱飞这么解释，张义仁不由得感慨万千，王总真的是手段毒辣，连高太的心思都摸得透透的，这简直就是心理大师级别的，连高太的心理反应和柯总监想要做的事情都预计到了。王总一直等到高太的心情在大起大落之后的怀疑期才下手，这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接下来的一切，基本上都是按照王总规划的剧本来的，先是生产部那边发了邮件，说发现了宣传单页里找到了印刷错漏，接着，生产部得到了暗示的众人，开始把之前找好的一个个错漏一次次的发进邮件里，来来回回折腾这么多次，为的就是让错误一点点的冒出来，让人一看就觉得错误多得太严重了。 而另外一边，王总已经找到了那家负责印刷的印刷厂负责人，跟他约着私底下吃了一顿饭，直接告诉他，这件事情已经败露，如果想要脱身，不想被按照商业贿赂起诉的话，就要把屎盆子全都扣在柯总监的身上，说是他主动向印刷厂索贿的，是他主动索贿，导致印刷厂印刷过程中没有仔细检查错漏。 与此同时，王总也向印刷厂负责人承诺了，如果他好好配合的话，以后优雅公司印刷物料的业务还会交给他们公司做，就这样，在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的手腕攻势之下，印刷厂老板选择了配合，他把回扣的事情扣在了柯总监的头上，说是柯总监主动索贿的，所以印刷厂只能提高出厂单价。 除了制作物料的事情之外，王总竟然还找到了另外一个搬倒柯总监的证据，那就是广州摄影棚拍摄照片的事情，那次坐车回来的时候，闫明亮大概是出于妒忌，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把柯总监搞女模特的猜测跟司机李师傅大谈特谈。 这些总厂的老司机，跟王总的关系是很好的，毕竟人家在厂里当司机，跟王总一起出去开车都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关系的亲近岂是柯总监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而且王总这人即便做到了公司高层，对这帮老兄弟还是很照顾，关系也很亲近。而柯总监是科班出身，又是空降进入优雅公司的，跟司机们没什么共同话题，司机们觉得跟他不是一路人，又哪里会亲近？厌烦都是很正常的。 李师傅把这件事情找机会跟王总说了，王总也通过电话找到了摄影棚那边，还联系到了女模特，当然，这一切都是私下里秘密进行的，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等到这边因为宣传物料的事情一乱，所有的一切就像雷霆一般开始猛烈的进攻起来。 这一切设计的如此周密，导致一开始宣传物料出现纰漏的事情刚闹出来，闫明亮和柯总监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风暴，闫明亮还在说出现纰漏的地方，按公司规章制度办事，该罚款罚款，该赔偿赔偿。 但是短短几天时间，这场风暴就蔓延到无法收拾，先是印刷厂那边跳出来说柯总监和闫明亮向他索贿，接着又有摄影棚那边说，柯总监潜规则女模特，这一波波的进攻劈头盖脸而来，柯总监完全被打懵了，他前一刻还在替闫明亮解释，说设计偶尔出现纰漏是在所难免的，下一刻就自己深陷其中，被指控索贿。 他还没来及解释清楚索贿的事情，那边潜规则女模特的丑闻也爆了出来，他还被指控拿着公款睡女模特，就算他有一百张嘴巴，这些有板有眼的指控，他又如何解释得了？ 所以，柯总监被彻底打进了泥潭里，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件事情，单从手法上来讲，完全就是一场职场斗争的标准示范课，王总的手段毒辣到让人不寒而栗——这完全是二战德军的闪电战策略，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以全面进攻的雷霆之势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根本不去给对方喘息和准备的时间，一举击垮对方。 张义仁听完朱飞的解释，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你都听谁说的？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些事情都是亢生跟我说的，亢生是王总的得力干将，这一切事情，都是他参与其中的，他能不清楚吗？”朱飞解释道。 “那亢生把这些事情传出来，就不怕被人知道吗？”张义仁有些不解。 “为什么怕被人知道？这事儿本来就是老柯贪污犯事在前，而且还搞女模特，这种事情不招人恨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王总这些手段说出来，不怕被人知道是他在从中耍手段吗？”张义仁解释道。 “王总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件事情就算不说出来，在明眼人的眼里，那也是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的，这样在私底下公开出来，反倒能让人知道王总的手段，以后在公司里，谁还敢跟王总对着干？这就是个敲山震虎的动作，反正又传不到高太耳朵里，就算传到了，高太也不会怎么样的。” “卧槽！”张义仁只能如此感慨了一句，他真的想不到，王总这一切手段的背后，还有那么多的目的。 的确，柯总监被王总搞走了，现在优雅公司又回到了生产部一家独大的状态，王总又有什么好怕的？销售部本来就到不了高层，行政部李若冰在这一次教训之后，以后哪里还敢跟王总对着干？这一次王总并没有把她跟柯总监的丑事爆出来，要是真的爆出来，她估计也只有走人的份儿。 张义仁真的是服了，他不知道闫明亮知道了这一切，会不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闫明亮在车上那一次的大嘴巴，也算是间接的给王总提供了进攻柯总监的弹药，现在柯总监走了，推广部群龙无首，闫明亮的好日子估计也到头了。 柯总监是个放羊专业户，他平日里的心思大概都在搞女人上面，也很少来监管部门下面的工作，这要是换个新总监，或者推广部解散，闫明亮要么没有好日子，要么就要失去这份既悠闲又高工资的工作，他能不后悔吗？ 607、官瘾（一更） 柯总监走了之后的几天，推广部的确有种群龙无首的感觉，说也奇怪，其实之前柯总监在的时候，也没安排多少工作，大家就是做做每个月需要做的推广，也只有搞品牌升级，新品上市还算比较有点奔头，其余时间都是在放羊，可是那个时候大概上面有柯总监顶着，张义仁并不觉得心里发慌——之前没事闲着看营销案例学习什么，他都会想，反正工作都做完了，干点别的也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现在工作做完了之后，他想做点别的，却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慌，总担心被别人撞见。可是想要做点什么工作吧，现在又没有了什么安排，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坐在位置上盯着电脑屏幕，那种无所事事的感觉，真有点要让人发疯的味道。 柯总监走了，推广部总不能没有个人领导吧？王总不懂推广，而且柯总监还是他搞走的，他当然不会提出领导推广部，再说推广部这几个虾兵蟹将他也看不上。销售部经理是个老好人，他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炒股赚钱，据说炒股都赚了两套房了，在优雅上班的工资只是他的生活费零花钱而已，他怎么可能接手推广部？ 至于行政部总监李若冰，她是更不可能领导推广部的，她跟柯总监的风言风语可是传的总厂那边都知道，她要是真的接手了，那流言蜚语很快就会出来：相好的刚走，这边就要接手相好的部门了，可真心疼啊！ 她跟柯总监的事情本来就是说不清的，要是再接手领导推广部，那可就更加说不清了，说不定还会传到家人耳朵里，搞的闹离婚什么的，她才不会笨到做出这种傻帽事情。 高太本来的意思是准备再招一个推广总监进公司，可是不知道王总说了什么，还是圈内有消息流传，一个据说会来的推广总监，也没了消息——其实求职圈子也是个江湖，底层小职员的圈子很大很杂，但是一旦到了高层，在那种小型的城市里，很多人都是认识的，很多消息也会流传出去，什么公司是真的做事的，什么公司是放羊的，什么公司进去有发展前途，什么公司进去了就是养老的，那些高层金领精英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那个没来优雅上班的推广总监，很可能是听到了优雅公司被王总把持，推广部无法开展工作的消息，才打消念头的——说真的，做到高层的金领，每个月结的工资，真的只是零花钱而已，他们更看重的是股权和奖励，而且该吃的回扣和暗箱操作空间，也是他们很看重的，要不然，一个年薪一二十万的公司高层，就算是2008年，也不是什么高收入，大家不都是冲着灰色收入去的？ 不说别的，张义仁知道东莞的一些制造型企业，采购的职位肥的流油，负责采购的小姑娘，几年时间下来就肥的流油，能买下一栋别墅，豪车也能拿到，这已经成了行业潜规则，反正公司拿到产品的价格跟以前差不多，而供应商又预留了一部分的回扣给采购负责人，老板就算知道，也根本没办法去管理，因为就算采购不吃回扣，从供应商那边拿货的价格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因为供应商还要给别的企业采购员留回扣啊，你这边价格裸价，人家回头有了比较，供应商还怎么操作？ 推广部总监的位置没人坐了，就只能玩自治了，推广部里工资最高的两个人是闫明亮和舒学方，但是在柯总监走之前，闫明亮就因为跟他关系不错，还跟李若冰关系不错的缘故，职位调整成了推广主任，虽然这个主任没什么存在感，也没做什么事情，但是职务毕竟是变更过的，比部门其他人的职位高一级，所以，领导推广部的重任就落在了闫明亮的头上。 这可就尴尬了，闫明亮是个什么样的人，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推广部内部的人更知道，这小子基本上是五毒俱全，做的事情都是瞎扯淡的玩意，他这样子，镇得住谁？舒学方跟他更是牌桌上的战友，一起设套坑人家木匠师傅，两个人还一起去红树林玩过，别的人不说，光是舒学方这边，他就镇不住。 不过，闫明亮这小子还是挺有官瘾的，柯总监走了之后的第一个周一，闫明亮就提出了推广部门要开一个会议。 这一天，高太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来公司参加一周的周会，大概是被柯总监贪污受贿的事情伤了心，还在疗伤期。 高太没来，公司的周会就没有举行，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上周刚经历柯总监离职的事情，公司里的所有人都有些人心浮动，周会也没什么好开的。王总现在是志得意满，而且刚好出差没回来，他不在，生产部就没有要开会的意思，李若冰这几天几乎是死了爹娘的表情，她又哪里有心情主持例会？至于销售部经理，他只管炒股，公司说要开会他就开会，没人说开会，他就坐在电脑前当木头人。 别的部门都不开会，推广部可不能不开，上周柯总监走了，现在推广部群龙无首，人心惶惶，闫明亮自认为作为推广部主任，现在是他出来力挽狂澜的好机会，所以，他起身看了看之后，招呼舒学方和张义仁去会议室里，不止如此，他还拿起电话给两个设计师打了个内部电话，让两个设计师也去会议室。 舒学方正在玩网页游戏，听到闫明亮招呼，顿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去会议室开个会啊！” “开会干嘛？老柯都走了，还开个鸡毛会啊！”舒学方玩的正起劲，等会儿就到了活动时间，要参加活动打boss的，这个时候让他去开会，他怎么会开心的起来？ “就是老柯不在了，咱们才要开个会，你就不怕咱们推广部被解散了，集体走人？” 608、笑场坏事（二更） 舒学方在优雅公司也是很爽的，他的工作是设计专柜形象的——说真的，优雅公司那么久以来，他也就前几个月设计新专柜是最累的，其余时间，开新专柜的时候他都是把原有的专柜设计图调整一下尺寸，有消防栓位置的地方标注一下，然后工作就结束了，他一个月的工作量，也就是那么一两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办公室里坐着玩电脑。 2008年正是页游展露头角的时候，这个时候页游技术刚开始发展，还属于良心之作，也没有到几年后页游千篇一律丝毫没有可玩性只有土豪氪金的时代，虽然画面和技术不怎么样，但是可玩性很强，舒学方玩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儿。 你想一想，让你在2008年就有月薪3800元，每个月真正工作的时间只有那么两三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网上玩游戏，你会不会觉得很开心？哪怕换做是今天，很多人也愿意做这样的工作。 现在的情况对舒学方来说很爽，他肯定不愿推广部解散，去找下家工作，所以，他听闫明亮这么一说，立刻站起身，说道：“走走走，开会去。” 两个设计师程宇东和莫婉莹是很苦恼的，公司之前并没有服装设计的部门，他们两个被招进来，是被推广部领导的，可现在柯总监被干掉了，走人了，两个设计师彻底成了没家的孩子，你说她们俩属于推广部吧？推广部没有人能给他们布置工作和任务，就闫明亮那点尿性，连推广部都领导不起来，还怎么领导两个设计师？ 两个设计师来的比较快，已经坐在了会议室里，等到张义仁他们三个进去，一脸麻木的打开了记事本，拿出了笔，准备做会议记录——其实优雅公司开会根本不需要做会议记录，平日里工作都是放羊，开会难道还能说出个花来？只不过大家习惯了这样拿着记事本来，这样彼此的面子都好看一点，要不然一帮人大眼瞪小眼，那就太尴尬了，拿着记事本至少能低头看看本子，不用彼此接触目光。 闫明亮踌躇了一下，在会议室主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现在推广部的情况很危急，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一个不小心，咱们推广部可能就要没了。” 说到这里，闫明亮还特意环视了一周，不过没有人理他，大家都在各自低头看着自己的记事本。 张义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记事本，心里不住的吐槽道：什么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就推广部这几个小虾米，公司里谁闲得无聊找麻烦啊？王总搞柯总监，那是有利益分歧，咱们这帮小虾米就是不上台面的东西，人家根本就不屑于理你。 闫明亮看到没人接茬，又道：“现在情况很严重，我们推广部要精诚合作，开拓进取，努力工作……” 闫明亮这小子什么屁本事都没有，官话倒是学的挺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看着新闻联播练习了很久学来的，他这俩词一冒出来，张义仁有些忍不住想笑，还没等他笑出来，一旁的舒学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舒学方跟闫明亮整天厮混在一起，什么破事都一起干过，闫明亮有什么尿性，他能不知道吗？所以他的违和感更严重，闫明亮的精诚合作，开拓进取一出来，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死不死的，他笑喷之前，也明白不能太不给闫明亮面子，于是忍了一下，他不忍这一下倒好，忍这一下，一口口水全都喷在了会议桌的桌面上。 优雅公司雇佣的有清洁阿姨，每天都会帮着擦桌子，给楼下的神像上香，会议桌更是擦的锃亮，舒学方这一口口水喷在桌子上，无比的显眼。 张义仁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舒学方努力想要憋住笑，可是不小心又把鼻涕给憋出来一条，赶紧手忙脚乱的找纸巾来擦，他向张义仁要纸巾的时候，憋笑还没有停止。两个设计师看到这么逗趣的一幕，也跟着笑了起来。 闫明亮踌躇满志琢磨出的新闻联播通稿刚念了两个词，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哄笑给打断了，他有些恼怒的看着最先笑出声的舒学方，可是舒学方只顾着拿纸巾擦鼻涕，哪里有功夫理他，而且一边擦，还在不停的笑。 笑声是会传染的，这会议本来就开得不伦不类，舒学方又搞的洋相百出，几个人越笑越厉害，最后连闫学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了一会儿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停下来想要继续开会，可是他刚说一句，几个好不容易停下笑的人就再次笑场起来。 反复几次之后，闫明亮恼了，他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不开了，推广部解散了就都去找工作吧！” 说完，他就气冲冲的走出了会议室，而一旁的舒学方还在一个劲儿的笑个不停，倒是两个设计师有些无趣的停了下来，拿着笔记本走出了会议室。 就这样，闫学良不知道苦心策划了多久的上位会议，被舒学方笑出的一口口水给毁掉了，张义仁对闫明亮那打官腔的作态真的没什么兴趣，他觉得闫明亮真的是太有官瘾了，想要安排工作，就说实在的，打这种官腔有个屁用。 张义仁以为笑场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的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回到座位上之后，张义仁先是打开邮件把手头的几个杂事处理完之后，准备去车间转一转，看看新品生产的情况——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觉得坐在办公室里太压抑了，刚才笑场的事情之后，闫明亮就像要杀人一样，他懒得在这里感受这种氛围。 谁知道还没等他起身去车间那边，那边闫明亮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609、小孩子手段（三更求支持） 张义仁一愣，还以为闫明亮是在吼他，刚转过身，就看到舒学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妈的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跟你说了那是没忍住笑场，你他妈的就不能听人话？”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闫明亮和舒学方刚才劈里啪啦的敲键盘，原来是在qq上吵架，两个人这是qq上谈崩了，直接现实中吵了起来。 “笑场，你笑个屁啊，笑那么久，你当是看笑话呢吧！你有意见就直说，他妈的别再后面搞东搞西的捅刀子！”闫明亮骂骂咧咧的说道。 这话说的就比较严重了，背后捅刀子，那可就是故意的了，这是直接给这件事情定性了。舒学方顿时怒道：“他妈的你有什么好让老子捅刀子的？你也不问问别人，你开会说的那些话听起来假不假，我笑场怎么了？！你要是不说那种话，我怎么会笑场？！” 舒学方说着，还顺道拉张义仁下水，冲着张义仁道：“阿仁，你说他刚才说的那话是不是笑死人了？” 卧槽！他妈的你们吵架能不能别拉我下水？张义仁觉得舒学方真的是太混蛋了，但是对方已经问道头上了，他不能再躲了，只能开口道：“行了，别吵了，都在上班呢，这么吵吵算什么话？” 但是他的话，闫明亮和舒学方怎么可能会听？闫明亮继续道：“你他妈的别扯别人身上，你就是看我不顺，上次欠我那两千块，赶紧还我。” 舒学方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接着露出一脸的震惊：“卧槽！他妈的那是炸……”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来，扫视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那钱你也好意思问我要？当初不是说好了的吗？” “说好什么？那是你欠我的钱，我就要让你还。”闫明亮不依不饶道。 舒学方气得说不出话来，伸出右手，拿着手指使劲儿对着闫明亮指，脸上的愤怒根本抑制不住。 这个时候，原本看戏的办公室众人也有些坐不住了，销售部经理走了过来，说道：“行了，行了，别吵了，上班时间，可别闹了，赶紧都坐下吧。” “不闹，我绝对不闹，他只要还了我那两千块就行了。”闫明亮说道。 舒学方被气了个半死，气冲冲的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叠百元大钞，数了数之后，把钱扔在了闫明亮的桌子上：“这是一千块，剩下一千块，回头我还你。” “不行！现在就还，一天都不能拖！”闫明亮这小子是铁了心要跟舒学方杠上，根本就不退一步。 这时，坐在西边的亢生开口发话了：“行了！上班时间只谈工作，你们两个人的个人纠纷私下解决，都给我坐下！” 亢生的话可比销售部经理的话管用多了，亢生是生产部经理，是王总的得力干将，在办公室的积威已久，他这么一说，两个人顿时都哑火了，舒学方恨恨的把钱包往办公桌上一丢，坐了下来，闫明亮也坐了下来，不再吭声。 张义仁在一旁，算是听明白了，闫明亮说舒学方欠他的那两千块钱，很可能是两个人合伙坑木匠师傅和其他工人一起诈金花时牌桌上的帐，但是两个人是商量好的，这种欠账是不用还的，坑来的钱两个人大概会平分，或者是其他一种处理方式。 本来这两千块是不用还的，但是今天舒学方开会时笑场的事情，让闫明亮觉得是舒学方在给他下绊子，不让他领导推广部，所以恼羞成怒，把牌桌上的烂账也给拽了出来，要让舒学方还钱。 平心而论，会议室里的笑场事件，真的怪不到舒学方的头上，因为闫明亮的确不是做领导那块料，这小子每天都是一副猥琐的样子，在办公室里不是看美女照片，就是睡觉打游戏，跟公司其他员工在一起，不是诈金花坑人钱，就是跟人闹矛盾。 你说这他副德行，怎么可能有领导的威严？如果他老老实实的安排一周的工作倒还好，可他偏偏还要拿架子，拿出一副新闻联播通稿的架势讲话，舒学方跟他那么熟，忍不住笑场也是很正常的。 可偏偏笑场之后，舒学方自己又闹了洋相，搞的众人都跟着发笑，这么一来，一场本来就上不了台面的部门会议被彻底玩坏了。 这事儿其实过去也就过去了，可闫明亮的心思太重，觉得是舒学方故意坑他，故意扯他后腿，破坏他的领导威严，恼羞成怒之下，跟舒学方吵了起来，最后要牌桌上烂账的手段，就像是小孩子之间的闹掰了——小孩子好的时候跟好伙伴分糖吃，吵架了就要让对方把糖还回来，还不出来就不依。闫明亮的手段完全就是如出一辙。 张义仁觉得闫明亮跟舒学方真是好笑，两个狐朋狗友能相安无事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能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撕比到这种地步，可见两人之间的友谊有多么的脆弱。 不过，张义仁并不想在办公室里多呆下去，他本来就准备去车间转一圈，现在舒学方和闫明亮吵架，办公室里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这边，他就更觉得不自在了。 于是，他把电脑锁屏之后，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拿着文件来到了生产车间。 他刚进生产车间，找到车间负责人阿明，对方就笑着问他：“听说刚才闫明亮和舒学方吵架了？” “卧槽！你怎么这么快知道了？”张义仁有些惊讶，办公室刚刚发生的事情，车间里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 “嘿嘿，不告诉你，我能知道，肯定是有消息来源啊，阿仁，你来车间又有什么吩咐啊？”阿明笑嘻嘻的说道。 张义仁真的是服了，这消息也太灵通了，等到几个月之后，他离开优雅公司之后，在qq上跟阿明聊起来，阿明才告诉他，他之所以能第一时间知道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前台吕顺心打的电话——吕顺心特别讨厌闫明亮，这小姑娘被闫明亮吃过几次豆腐，快恶心死这个又好色又没品的男人了。 610、米家新动作（一更） 在听到是吕顺心在跟生产部的其他人通风报信，看闫明亮的笑话时，张义仁不由得感慨：做人真的不能太过分，一旦在圈子里的名声臭了，成了众矢之的，那可真的就是墙倒众人推，连条活路都没了。 张义仁在生产车间里跟生产部对了一下新品的发货情况，确定无误之后，让对方签了字，这才拿着文件回到了办公室：交接工作随时签字的方法，也是朱飞交代他的。 朱飞跟他说，工作上的很多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有些事情你这边明明做完了，但是因为没签字确认，回头那边出了纰漏，就可能推到你的头上，到时候无凭无据，根本扯不清楚，所以，工作事宜一定要注意。 朱飞说他之前在上一家公司，就有人被类似的事情坑过，一批因为设计稿出问题而报废的产品都要那人来赔，因为那设计师没让对方在底稿上签字，最后只能黯然离职，还搭上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 张义仁这人有一点好，那就是比较虚心，别人的宝贵经验他会很细心的吸取，职场上的一些好习惯，一旦养成，会对整个职场生涯都有帮助，反之，如果没有好的职场工作习惯，就算工作再久，遇到一个坎，可能就一败涂地了。 推广部在柯总监走了之后，本来就是群龙无首的状态，闫明亮想要出头领导推广部，结果又跟舒学方闹翻了，整个部门完全成了一盘散沙。 闫明亮大概是生气的缘故，也没有给推广部的众人安排任务，舒学方照样玩着他的网页游戏，闫明亮没事就打打cs，看看美女图片，上上黄色网站，唯一的变化，就是他和舒学方两个人再也不说话了。 两个设计师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都是职场老手，虽然公司没有了领导给他们安排任务，但是两个人还是按部就班的开始设计起了新品秋装，至于风格什么的，既然没有领导要求，那就成了他们放飞自我的机会，刚好可以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设计新品服装。 至于张义仁，他也开始了按部就班的工作，提前一个月准备商场的促销方案，然后邮件转发给销售部，由销售部传达给专柜和经销商——那边闫明亮搞宣传海报什么的，他没权力去管，也不想去管，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闫明亮那小性子，你要是提醒他做事，他说不定又认为你是在想要领导他，张义仁可不想没事惹一身臊。 工作上的事情算是就这样安定下来了，推广部死气沉沉的，看不出一点生气——其实不止是推广部，整个优雅公司都是这样，只是推广部更明显一些罢了。 工作时间之外，张义仁只要有时间，就会去小市场继续摆摊，对他来说，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是赚钱，其他的事情他并不是特别在意。 不过，到了七月份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一件事情，再次将张义仁平静的生活打乱了。这一次，闹出幺蛾子的又是米晓强这边，张义仁在听到米晓强打他电话跟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的时候，第一时间还以为米晓强当试钟员又厌烦了，想要换更好的工作了呢，不过一问才知道不是的——米晓强当试钟员白睡小姐，睡的那么开心，怎么可能嫌弃工作不好？这工作就算倒贴钱他都愿意的，又怎么会嫌弃工资低？ 张义仁去了米婷舅妈家，坐下来一聊才知道，米家这次是想要在东莞买房子了。他一听这个，就有点想不明白了：这日子过得好好的，米晓强夫妻俩也刚来东莞不到半年时间，怎么就想着在东莞买房子了？ 原来，米晓强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一个姑家表亲的一个远方亲戚联系上了，他这个远房亲戚现在在东莞这边的一家房产中介上班，大概是米晓强的父母跟对方家人吹嘘了说自家晓强现在在东莞那边发财了，对方就动了让他们经手买房的心思。 劝人买房能有什么方法？还不是让对方看到房地产市场的火爆，房价的飙升？对方拿出了房产中介做的资产上升报告，把东莞这几年的房价上涨趋势给写了个清清白白，几年前投资一套房，到现在升值了好几倍，这简直比抢劫来钱还要快。除了房产的升值，当然还有货币的贬值，赚的钱存在银行，几年下来不但没赚到钱，反而亏了。 对方这么一劝说，米家人就动了买房的心思——米晓强父母是不懂的，他们只觉得要是能赚到那么多钱，当然很好了。郭海燕的心思很简单，她觉得现在在东莞搞充气城堡很赚钱，既然能够在东莞生存下去，她当然不愿意回到那个偏僻的山沟乡村去，能在东莞买上一套房，也可以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就算不能安家落户，回头也能当作是投资。米晓强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当试钟员不知道有多爽，这工作他想干一辈子，在东莞买房安家落户，那简直不要太多爽了。 至于米婷——她在米家没什么地位，而且也没什么主见，家人说要买房，她就老实的把张义仁给叫来了。 米家要给米晓强夫妇买房，张义仁当然也是同意的，因为这事儿毕竟是人家米家的私事，他一个外人这个时候能拦着对方不让买房吗？不过他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买房还要把他叫来商量，这一家人不都已经决定了吗？ 但是接下来，米晓强的一番话让他恍然大悟，米家人把他叫来，又是把他当冤大头来宰了：“阿仁，买房这事儿是好事儿，就是有一点，现在首付的钱太多了，我们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是有本事的人，这一年肯定也没少赚钱，你看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先把房子买了，回头等我有了钱，就把钱还给你。” 卧槽！又借钱？！上次的钱还没影呢！ 611、张大头（二更） 张义仁觉得米家真的是把他当冤大头了，之前充气城堡的钱那可都是他出的，他出钱出力出创意，给米家找了个月入过万的生意，结果对方钱也不说还，米晓强还觉得搞充气城堡太辛苦，让他给找个新工作，要不是张义仁刚好认识民哥，介绍米晓强去做试钟员，这事儿不一定要闹到什么是个头呢！ 现在倒好，这才刚过去两个月，米家人就又想找张义仁要钱，去买房子——卧槽！这他妈的是什么逻辑？你们知道投资房子赚钱，难道我不知道吗？我要是有钱付首付，为什么不自己去买房？你们借我的钱付首付，回头钱也不一定还我，我是脑残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当然，这都是张义仁心里的吐槽，他当然不能当面把这些话说出来，不过他可不准备再当冤大头，白白出钱。于是，张义仁开口道：“强哥，不是我不愿意借钱给你，我们家这两个月正在盖房，我赚的钱全都给家里寄回去了，米婷去过家里也知道，老房子已经不能住了，再下去说不定哪天就塌了，我现在就是想借钱给你，也没钱往外掏的。婷婷，我没说谎吧？” 为了保险起见，张义仁还特意把米婷拉下水了。米婷这个姑娘也实诚，她很没有心机的点了点头，说道：“嗯，阿仁家现在的确在盖房子，五一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决定了的。” 听到米婷这么说，张义仁顿时松了口气，这丫头太单纯了，被自己拉出来当挡箭牌也毫无知觉，不过，张义仁倒是没有任何愧疚感，毕竟米晓强办这些事情太差劲了。 谁知，米晓强竟然没有丝毫的不快，他笑着说道：“阿仁，没钱没关系的，我那个老表说了，没钱可以贷款的，你在东莞有正式工作，只要单位出个工资证明，就能从银行贷款了。” 卧槽！张义仁只觉得天雷滚滚，差点没当场石化——合着你们什么都考虑到了，连没钱怎么做都提前想好了，这是明摆着要把我当冤大头宰啊！ “那可不成，我可不想没事身上背一笔贷款，你们想要买房，没有钱弄首付，就先等等，又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还有事，先走了。”张义仁说完，起身就往外走，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等到米晓强回过神来，他已经迈步跨出了房门，米晓强总不能上来拦着他要钱吧，那不弄成了抢劫了？ 从米婷舅妈家出来，张义仁真的是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觉得摊上米家这门亲事，真的是有种不小心踩进泥坑的感觉，这一家人真的是不让人省心，可是米婷这么好的姑娘，他又着实不舍得放弃。 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茫然的往前走，米婷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跟在他的身边，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很久之后，张义仁才看到米婷，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你提前知道不？” “阿仁，我真不知道，我哥只是说有事情跟你商量，我真没想到是借钱买房子。”米婷说道。 “行吧，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晚上就不过来住了，太累了。”张义仁不止是身体累，更加心累，有了这么不靠谱的亲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以张义仁对米晓强和米家人的了解，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对方想要从他这里借钱贷款，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不会因为他这次突然走掉就放弃念头。 果然，他猜的一点都没错，第二天，他准岳父的电话就打来了：“阿仁，这次买房的事情，真的是机会难得，要不然也不会着急找你借钱贷款，你听我跟你讲那个房子的事情就知道了。” 原来，这套房子比较特殊，是那种超高楼层——这种超高楼层比普通的楼层高出近两米，一套房内部装修一下，就可以架设夹层，搞成大楼内的别墅楼层，或者直接分割成两个楼层，这是房地产商开发时特意留下来，要么是给自己人，要么是送给政府人员的，这一套房子，就是某位客户从房地产那边收的，但是又不想自住，准备拿出来套现，在郊区买套别墅。 这套房刚好是米晓强那个表亲接手，他把房源信息压了下来，不让别人知道，要不然，这种好事根本落不到米家人的头上。 你想想，这种只需要掏一套房钱就可以买到两套房的好事，换做谁不愿意啊？房子买下来，直接可以隔成两层楼，或者建成室内小别墅，多爽。 这种事情，张义仁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还以为房地产开发的楼层全都是一致的，没想到中间还藏着这种猫腻，这么一来，买这套房的确算是一笔不错的投资，可是他现在真的是没钱给米晓强，也不想贷款，白白背上一笔债务，以他对米家人的了解，这笔钱只要出去，就别想要回来了。 “叔，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这套房也的确很好，可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钱，贷款这种事情，也不能全靠我吧？” “阿仁，现在我们也是真的没办法了，人家那边最多等我们一周时间，要是凑不够首付和贷款，那可就麻烦了，后续贷款肯定是晓强我们还，但是首付这笔钱真的还差太多，而且直接贷那么多现金，也贷不出来。” “可是……”张义仁真的是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阿仁，这样，你贷款十五万，剩下的钱我们想办法凑，这十五万就当是你给婷婷的彩礼定金，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分钱都不要你家的彩礼，你看成不？”米婷爸爸准备卖女儿了。 “这……”张义仁真的是不敢接招，因为他上次吃亏都吃出心理阴影了。 “这套房买下来之后，装修好了，分成两层楼，上面那套给你和婷婷住，我可以让晓强写个协议给你，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612、被坑（一更） “这……”张义仁还是有点不乐意，这种事情，他怎么都不可能答应的，十五万啊，从工作到现在他也没挣够十五万呢，一眨眼这边就要让他贷款十五万，这不是坑人吗？ “阿仁，要是你还不信的话，我这两天就把户口本寄到东莞去，你跟婷婷先去把结婚证登记办了，这样总可以了吧？这次真的是火烧眉毛，实在是没法子了，咱们家是山里，都是一帮穷亲戚，哪里借得到那么多钱，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婷婷肯定是要嫁给你了，这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现在有难处，你可不能不管啊！” 这下张义仁真的是无话可说了，这么一来，他还能说什么呢？这准岳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要是再不同意，这话题进行下去，就又要扯到他是不是看不上米婷了，或者是不是要始乱终弃了。 “叔，这样吧，我去银行问问，看能贷款多少，我在公司的工资也不高的，贷款金额不一定有那么高。”张义仁说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了，他准备贷款个五万左右，到时候一起交给米晓强，就说贷款额度没那么高，五万块钱对他来说还是可以承受的，他可不想被坑十五万那么多。 “阿仁，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个，我这两天就把婷婷的户口本寄过去，你们登记结婚吧。”米婷爸爸无比开心的说道。 “啊？！这个先不用，户口本可不敢胡乱邮寄，要是丢了那可就麻烦了，再说了，我跟婷婷也不着急这一天两天，我会对婷婷负责到底的。”张义仁还能怎么说，难道真的要提前登记结婚，那不是花钱买媳妇一样了？这种事情做出来就显得太没品了，而且会伤了米婷的心的。 “好，好，好孩子，婷婷跟着你我就放心了。” 张义仁好不容易把准岳父给搪塞过去，没过半个小时，米晓强的电话就打来了：“阿仁，咱爸都跟你说好了吧？我那个老表跟银行的人很熟，他们经常办贷款，到时候他领着你过去办贷款就行了，简单方便，钱很快就能到手。” 米晓强这小子，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现在张义仁答应贷款给他了，他立刻就改口说咱爸了，真的是无耻无比。 “那行吧，什么时候见面？”听到米晓强这么说，张义仁的心里不由得一沉，他感觉这次贷款的事情他又是跑不了了，米晓强这小子又是把坑都挖好了，只等他来跳坑了。 “明天上午吧，阿仁你今天让公司开个证明，明天再请一天的假，最多半天就搞定了，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米晓强说明天中午请吃饭的时候，说的很重，张义仁听着心里真不是滋味——十五万贷款，你竟然就一顿饭作为感激？感觉还像是我占了你便宜一样。 不过，即便是这样，张义仁还必须去。 人生有些时候就是这么无奈，你明知道前面是坑，可是因为无路可走，这坑你还不得不去跳，张义仁现在就是这样，如果他不想跳米家给他挖的坑，那就只能跟米婷分手，可是他又怎么舍得米婷这样的好姑娘？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要是自我安慰的想，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就当是给米婷家的彩礼提前付了。 这天上班的时候，张义仁在网上搜索了贷款所需要的公司证明，又向李若冰请了第二天的假，李若冰连他去做什么没问就批了——柯总监走了的这段时间，李若冰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经常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坐就是大半天，很少出来走动。 拿到了证明和假期的张义仁有点恍惚，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块送上去让人白白吃掉的肥肉，可是又不得不这么做。 这天晚上，张义仁摆完摊就去了米婷舅妈家，他有好几天没过来跟米婷一起过夜了，明天上午还要跟着米晓强去搞贷款的事情，再不过来住，有点不像话。 不过，米晓强是凌晨两点多才回到家里的，身上还带着酒气，不过兴致明显很高，张义仁是被他因为醉酒和兴奋的自言自语吵醒的，但是张义仁并没有起身出去，他真不想跟这大舅哥过多的纠缠，对方闹腾就闹腾吧，反正折腾醒的又不是他一个。 因为夜里回来的晚，米晓强第二天早上一直赖在床上，不管别人怎么喊他，他就是不起床，正好张义仁也不想去贷款，关键时候，还是郭海燕一句话把米晓强叫醒了：“晓强你还要不要去银行贷款，你再不跟阿仁去，回头那房子可就没了。” 米晓强难得的勤快了一起，听到郭海燕这么说，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起身就去洗漱穿衣服去了。 张义仁跟着他来到南城那家银行，见到了米晓强那位所谓的老表，对方是个看起来就很精明的年轻人，见到他也十分亲热客气，说真的，张义仁觉得跟对方的表现，明明年纪比米晓强小，可是待人处事的表现却像是米晓强的大哥一般。 米晓强的老表跟这边的银行职员大概是因为工作上的往来很多，所以看起来挺熟的，在找到对方之后，那老表大致把情况一说，银行职员立刻就开始办起了贷款手续，张义仁的工资收入证明，对方只是稍微看了一眼，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只是拿了张义仁的身份证个人信息，就开始办理额度为十五万的贷款。 张义仁看到对方如此，这才回过味儿来，对方这样子，显然是根本不需要什么工资收入证明的，这明明就是靠熟人走的个人贷款，米晓强这小子就是想从自己这里坑走十五万，拿来交房子的首付。 想明白这个，张义仁的脸色顿时就有点不大好看了，不过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当场翻脸，一直等到各种手续都办完，那银行职员说下午贷款就会打到银行卡里，三个人从银行出来，张义仁才脸色阴沉的开口道：“强哥，这贷款怕是不用东莞固定工作吧？！” 613、十五万 张义仁这么一说，米晓强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不大自然，慌忙解释道：“那怎么可能？！没有固定工作，人家银行也怕还不上钱的，当然是要有工作收入证明。” “真的吗？”张义仁又不是傻子，那个银行职员根本就没有仔细看公司开的收入证明，要是真的需要，他不可能那么儿戏的。 “真的，阿仁，我怎么敢骗你，是不是？”米晓强一脸讨好的表情。 张义仁原本不想再追问下去了，他知道米晓强的尿性，肯定会咬死了不承认，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脑海里灵光一闪，他有了个促狭的念头，开口道：“强哥，这事儿我也不太懂，不过阿忠肯定知道，我等会儿就打电话问问他，要是他说的跟你不一样，我就跟阿忠说，给你换个赚钱的工作吧，到时候早点把这笔贷款给还上。” 张义仁一来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二来是想逗逗米晓强，他知道米晓强这小子现在最在意的就是他试钟员的工作，所以才想到这么个方法吓唬吓唬对方。 听到张义仁这么说，米晓强顿时吓坏了，连连摆手道：“阿仁，我真没骗你，你要相信我啊！” 张义仁才不听他解释，掏出手机就要装模作样的给阿忠打电话，米晓强吓得赶紧拽住了他的手：“别，别打，我这不是想着买完房，还贷款一个月都要好几千，开销太大，怕回头还不上，这才找你帮忙的嘛！” 张义仁真的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特么的这是什么逻辑？你们家买房担心还不上款，为了分担风险，就要把我拉下水，欠十五万的贷款，让我替你们还？你们这算盘打得也太妙了吧？但是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不过现在款都贷了，事情也说定了，张义仁强忍着心头的怒意才没有发火，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以米家人的尿性，要是这个时候吵架，那可真的会是出了力还结了仇，还不如就这样得了，不说什么，也不去管。 米晓强那个老表可比米晓强聪明多了，他当然看出了张义仁表情有些不对，怕两个人真的闹起来，于是赶紧岔开话题道：“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喝茶，准备吃饭，这大热天的，忙了一个上午，站外面多热，是不是？” 三个人在附近找个了餐厅吃饭，米晓强大概也是有点心虚，席间一直劝张义仁吃，还热情的给张义仁夹菜，可是张义仁很讨厌这个，他觉得别人的筷子都是带着口水的，夹菜是一种很恶心的行为，他说了好几次自己来，可是米晓强这小子因为心虚，还是一个劲儿的夹菜——张义仁很怀疑这小子小时候在家是个小皇帝，吃菜都是父母给夹的，所以才觉得给人夹菜是对人最好的方式。 这顿饭，张义仁吃得又恶心又闹心，强忍着不适吃完之后，三个人又在餐厅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等到那边银行打来电话，说贷款批下来之后，三个人赶去银行，把钱转进了米晓强的银行卡里，这件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这办事速度和效率，让张义仁不由得感慨，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他记得在网上查到的信息是，这种个人贷款什么的，按正常流程走，最少要好几天，一个星期能批下来那就是速度快的，一两个月时间那属于正常，哪有像现在这样的，一个中午就搞定了。 贷款的事情搞定了，张义仁真的不想再跟米晓强凑在一起了，他提出要回小享那边，米晓强说晚上要带他去嗨一下，作为感谢，张义仁心里明白，就米晓强这小子那点尿性，肯定又是带他去玩免费的小姐，他可没那个兴致，他不缺这个，而且被坑了十五万，他现在哪里还有那想法？ 他现在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忽然背了十五万的债务，他只想赶紧去小市场摆摊，多多赚钱，早点把这个大窟窿给补上。 回去的路上，张义仁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跟米婷在一起之后，好像就一直跟米家人折腾不完，这次买房贷款的事情，是折腾的最厉害的一次，不过，相信这也是最后一次——张义仁觉得，他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以后米家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张义仁想的太天真了，这时的他，还远远不了解人性，人性的贪婪是无法抑制的，他一次次的退让，只会让米家人更加贪婪。这次贷款帮着买房子其实只是一个开端，后续的一连串麻烦正在等着他。 这次银行的贷款是一笔长期贷款，不需要他立刻就还，要不然他现在又要寄钱给家里盖房，要是再每个月换银行钱，肯定会入不敷出的。 因为有汶川地震的事情在前，他特意交代了母亲，家里这次盖房，不要省共生料，全都用最好的，地基钢筋都下粗点，母亲觉得这是给儿子盖的婚房，也是听了张义仁关于汶川地震的说辞，所以也是满口答应，这样一来，盖房的钱何止翻了一倍，足足翻到了原来的三倍。 不过，因为有这样的举动，倒是也惊了村上人一把，村上人纷纷议论，说张义仁现在在外面出息了，发财了，现在盖房连镇上的土建筑队都不用了，直接找的县城的建筑队盖。 老一辈人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被人夸自家孩子有了出息，所以，张妈妈虽然盖房辛苦，可是这段时间却觉得开心无比，自从张爸爸死了之后，张家在村上都是被人瞧不起的，这次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不过，张义仁并没有把十五万贷款的事情跟母亲说，其一是因为他不想让母亲为他担心，其二，他觉得这种事情告诉母亲，母亲肯定会对米婷有看法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说，反正这钱他顶多到年底就能给还上，又何必让母亲担心生气呢？ 614、看房（一更） 米家人对这套新房子真的是很上心的，第二天的时候，张义仁就听米婷跟他说，她哥米晓强说房子的事情已经谈好了，接下来就是办过户手续了，这事儿也是中介那边帮着操心办，最多也就是两天时间就彻底办妥。 张义仁对被坑十五万的事情，心里还是很不爽，不过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总不能对米婷甩脸子，他觉得男人对自己女人甩脸子是没本事的表现，而且做错的也不是米婷，而是米晓强和准岳父，迁怒可不是什么好品德。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这周的周末，张义仁接到了米晓强的邀请，要一起去看新买下来的那套房子。 说真的，张义仁真的是去都不想去，有这时间，他宁愿好好在宿舍睡个大头觉，休息休息，他最近几个月真的是太辛苦了，之前公司又是新品上市，又是出了柯总监离职的事情，这些事情和工作内容不仅耗费体力，更耗费精力和心力，特别是柯总监被王总用雷霆手段搞走，更是让他有种怀疑人生，心灰意冷的感觉——倒不是他不舍得柯总监，而是他一直认为工作就应该好好做事，这种内部争斗让他觉得恐惧，觉得心寒。 怀着梦想的年轻人，在遭遇现实的残酷时，大多都是这种反应，觉得人生跟自己的梦想差距太大，没有了干劲儿和追求，所以就会觉得特别疲惫。 不过，米晓强既然邀请了，张义仁就不能不去，其一，人家大舅哥买了新房，这属于乔迁新禧，作为妹夫不去会太不给面子；其二，这房子他可是帮忙付了十五万的，怎么说也是有一部分主权的，他要是不过去凑个热闹，宣示一下存在感，以后这房子可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了，再说，那十五万的割肉，就算白割了，那也要落个人情吧？ 而且，这一次米婷的舅舅也刚好回来了，直接找了个辆面包车，拉着一家人去了新房所在的楼盘，拿着钥匙准备去看看新房的样子。 这新房真不赖，门一打开，张义仁就有点吓住了，他还真没见过这么高的楼层，目测至少有五米多的高度，因为地产商知道这种房明显是奔着隔成两层去的，连窗子都直接安装的都是上下双份的，只等拿到房的客户装修把房子一隔，就是上下两层楼，简直不要太开心。 所以，要是这么计算的，就算是这套房的价格比同小区内其他房子的房价高了不少，那也是相当赚的——这实际的使用面积可是两套房来着，只要不到两倍的房价，闭着眼睛都是赚钱。更何况，这房间也相当大，在隔楼层的时候，可以直接搞成室内小别墅，那可比直接隔上下两层要爽多了。 张义仁看的傻眼了，米晓强更是兴奋得直搓手，米婷舅舅更是不无妒忌的说道：“晓强，你们家这次可是赚大了，这套房转手就能赚几十万。” “嘿嘿，那是，那是！”米晓强这小子得意之下，根本就不知道谦虚一下，不过，他很快又有些懊恼的说道：“我老表说，这房子要是这样毛坯房卖肯定不行，想要转手赚钱，就必须装修，还要装修的好一点，就是现在手头没钱了，要不然一转手，几十万就到手了。” 张义仁在一旁，真想直接破口大骂：娘的，一转手就赚几十万？那里面还有我五十万呢，你知道不？ 不过，他看米晓强这架势，早就把他那十五万当作是囊中之物，没有偿还的意思了，他也懒得再给自己找气受，只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观察着这套房子，心里也开始有了想法：自己以后有钱了，要不要在东莞买套房？ 这个念头刚一涌起，又被他打消了：他对东莞没什么太大的归属感，在这里买房，就意味着要定居，他觉得定居在这样一个南方城市，总感觉有点不习惯，他是北方人，饮食文化什么的都不通，他更想的是多赚点钱，有钱了，就回到家乡去，去省会郑州买套房，要是有机会，去北京闯一闯也不错，他可是听人说了，北京发展空间比较大。 不过，不买房定居，买房投资也是不错的，他以前没考虑过这件事情，对房价也没在意过，不过却从同事们的聊天中得知，这两年房地产价格疯涨。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有很多同事说这是泡沫，说不定哪天就要崩了，这让张义仁犹豫起来：到底该不该买房投资呢？ 下一个瞬间，张义仁就释然了：想什么呢？这个时候还想着什么买房投资，自己还背了十五万的外债呢，身上的存款不超过一万，哪里买得起房，这时候想这种没用的事情，根本就没影。 那边，米晓强领着一家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每处位置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才再次开口道：“这房子真好，就算不卖，自家人住也是很不错的，就是现在没钱啊，装修不了，根本没办法住人。” “装修要多少钱？”米晓强的舅舅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我问过我老表，这种专修最贵的就是给房子中间做隔层，咱们是普通人家，也不弄精装，简装比较便宜，但是隔层太贵了，下来至少也要十五万往上。”米晓强说道。 2008年的时候，虽然房地产已经开始火爆，装修也开始火爆，但是还不到十年后贵的吓死人的地步，这种室内隔层，其实是安装钢铁框架，然后铺上板材，就算是把楼层隔出来了，这个是最贵的。 其实米晓强也根本就没打听清楚，他那个老表也是一知半解，只是知道个大概价格而已。 “十五万，这么贵？！”米晓强的舅舅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要是放老家，都能直接买套房了。 “我现在也发愁呢，手头真的是没钱了，我爸还借了一圈外债，想要装修，最少要等一年以后了。”米晓强说着，又把目光投向了张义仁，张义仁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615、我穷我有理 看我干嘛？为什么说没钱装修要看我？！他妈的我刚被坑了十五万进去，你们又想搞什么？张义仁此刻的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些念头在不停翻滚了，他真的是被气到了，米晓强这小子也太得寸进尺了吧？ 张义仁决定不说话，他倒是要看看米晓强这小子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不过，他显然低估了米晓强的脸皮厚度，这小子换了一副笑脸之后，开口道：“阿仁，跟你打个商量行不？” “商量什么？我可说好了，借钱没有，再贷款更别想，我现在还欠着十五万呢！”张义仁简直无语了，米晓强这小子的脸皮，真的可以说堪比城墙了，太无耻，太不要脸了。 米晓强的话被张义仁提前堵了，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这小子在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时，脑袋还是挺机灵的，他眼珠一转，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个托词：“阿仁，你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次买房你帮了十五万，都已经很好了，我是想跟你说，这房子回头装修好了，楼上给你跟婷婷住吧，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张义仁心里顿时滑过无数条黑线：住一起？才不要！现在不住一起都有这么多事情坑我，要是住一起，回头还不把我往死里坑？到时候别什么电费水费物业费，菜钱肉钱米面钱全都让我出，到头来还埋怨我，我才不要做这种冤大头。而且，我现在要是答应以后住你们这个二楼，装修那十五万，最少他妈的又要有十万要落在我的头上，真当我是傻瓜吗？ “还是不要了，这是你们的新房，就应该你跟嫂子住在这里，我住宿舍就行了，刚好上下班也比较近。”张义仁赶紧说道。 “那怎么行呢，这房子有你帮忙，再说婷婷是我妹妹，这房子装修之后，上下两层那么大，我跟你嫂子住不了那么多，大家住一起更好，你说是不是，婷婷？”米晓强可能是觉得拉张义仁下水比较困难，就转而准备拉妹妹米婷下水。 “好啊，好啊！”米婷这妮子根本就是个不长心眼的傻丫头，听哥哥这么一说，立刻兴奋的叫了起来，其实她住在小享那边的出租屋，也是有点厌烦了，那边的房子是旧时结构的小楼，房间狭小湿热，她当然想要住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了。 张义仁脸色顿时黑的不成样子，这尼玛妥妥的猪队友啊！自己拼了命的往外推，全都被这小姑娘给一句话害了。不过，他也不好直接翻脸，只能继续推辞道：“婷婷，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到时候房子装修好了，在东莞安定下来了，哥嫂肯定要把两个小侄子接过来的，到时候还要给孩子留房间，住在一起不方便，再说了，这还没影的事儿，你操的哪门子心？” 米晓强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在家的时候也是一家人住一起，小孩子能占什么地方，屋子里多摆一张床就行了，婷婷，你说是不是？” “是啊，在家也是住一起的，都住得下，这也没关系的。”米婷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还一个劲儿的给她哥送弹药。 “现在说这话早得很，装修需要那么多钱，现在大家都是一屁股债，想多了睡不着。”张义仁决定强行结束这个话题。 “不急，当然不急，咱们说好了，装修好楼上那一层我可留给你跟婷婷了，一家人不住一起，哪里像一家人？”米晓强说道。 张义仁真有种气到眼前发黑的感觉：这他妈的是赖上我了还是咋滴？合着就逮着我一个人坑？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楼上那一层留给你，那装修你就要帮着出钱呗，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你不出力，那还叫什么一家人？ 更让他生气的是，他明明都把话题给岔开堵死了，米婷却傻乎乎的往这个泥坑里跳，简直就是把他往死里坑。不过这种事情，想明白了也不能怪米婷，米婷跟米晓强是亲兄妹，从小都生活在一起，对哥哥自然是毫无防备，而且一家人也很想住一起，这是很正常的，只是她没明白这其中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把自己的男人给坑了。 张义仁觉得米家人是把他往死里坑，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人性原本就是这样，很多人的思维是很奇葩的，他们觉得自己可怜，自己穷，就是占理的。我穷，你们家那么有钱，你那么有本事，一个月能赚好几万，为什么不能分给我一万？我又不要多，你还能留两万过日子，是不是？ 这些人也不想想，你穷，你可怜，那是因为你不正经做事，拈轻怕重，人家辛苦的时候，你在家里睡大觉，你赚不到钱是因为你懒，你笨，别人有钱是别人辛苦赚来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凭什么要分钱给你呢？ 而穷亲戚向富亲戚要钱，那就更是理直气壮了：大家都是亲戚，你们家发达了，为什么不能拉我们家一把？我小时候还给你们家谁谁谁拿过吃的，还帮过这忙，帮过那忙呢。大家都是亲戚，你办企业赚钱，能给外人开那么高的工资，为什么不能给自家亲戚开那么多钱？那么大的权力都让外人掌握着，为什么不让自己人去掌权？自家人又不会坑你，外人谁跟你一条心。 这种奇葩的逻辑比比皆是，他们也不想想，你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就算让你们进了企业当领导，那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家职业经理人能给公司带来利润和效益，你们这些亲戚进了企业，就只会挖企业墙角，成为蛀虫，各种瞎折腾。 米家人现在就是这种逻辑，他们觉得张义仁是个有本事的人，一个月能赚好几万，还能跟大老板攀上关系，所以，从张义仁这里拿十几万根本不当回事——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十五万吗？顶多半年就还上了。实在不行，你不是还认识大老板吗？大老板那可是几千万的身价，随便要个一百万过来，事情不都解决了？ 可是他们从来就不想想，张义仁的钱也是一块一块辛苦摆摊赚来的，他的确跟民哥认识，但是民哥人家凭什么抬抬手就给你一百万？ 616、桃花二度开 做人可以穷，但是不能没有骨气。人家有钱那是人家的钱，自己没钱就努力去赚，伸手向别人要，那是乞丐行为，可偏偏这种乞丐行为，很多人却能理直气壮的做出来，根本没觉得这是有问题的，总是打着亲情的旗号当寄生虫。 不过，米晓强这边虽然打定了主意要让张义仁出钱帮忙装修，却也没有当时就提出这要求，毕竟买房才刚坑了张义仁十五万的贷款，这个时候说，也太不合适了。 一家人中午在外面吃的饭，吃完饭之后，一帮人坐在那里说话，谁都不说起来去结账，张义仁那个无语啊，这家人真是绝了，连一顿饭钱也坑，他算是打定了主意，打死都不能去跟米晓强夫妻俩住一起，这要是住一起了，以后吃饭什么的绝对都是他的钱，不可能有第二个结果。 其实张义仁很窝火，他很想假装不知情，也继续坐着不去付账，可是坐着不付账等别人来付这种事情，明显考验的是脸皮有多厚的程度，店家的服务员过来帮着倒了好几次茶，很明显就是赶客的意思，张义仁可没那么厚的脸皮继续坐着喝茶聊天，假装没看到服务员的表情，于是，他只能起身结了账。 从餐厅出来，米晓强提议找个地方全家人去唱歌放松一下，得到了一致赞同，张义仁简直无语，这帮人还真的是一点压力都没有啊，借了那么多钱，外债背了一屁股，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唱歌，多留点钱还债不行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仿佛明白了问题的关键：这帮人该不会又想着让他付账吧？要真是这样，人家还真没一点压力，反正出钱的是他张义仁，多背债那也是他背，跟人家没关系的。这还真的是把他当肥猪宰啊，而且还是连着宰，连口气儿都不带喘的。 张义仁真的想直接甩袖子走人，可是实在是抹不开这面子，而且他觉得唱歌也没多少钱，唱就唱吧，他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反正被坑了那么多，再坑一次也无所谓了。以后这家人有什么破事，他打死不去掺和就行了。 米晓强大概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所以在ktv唱歌的时候，有些刻意讨好张义仁，还特意给他和米婷点了好几首情歌对唱，米婷唱歌不太好，有点五音不全的感觉，不过唱的时候还是很浓情蜜意的，张义仁心中有些感动，被坑钱的不快也渐渐被他忘却了。 如果说这次唱歌有什么让他觉得不自在的，那就是郭海燕了，郭海燕这女人，直到现在对他还有想法，唱歌的时候，经常会偷眼看他，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晚上回去之后，他并没有回去宿舍住，而是住在了米婷舅妈家，晚上跟米婷当然是一番云雨不提。等到云雨歇息之后，张义仁忽然想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一直没来得及跟米婷谈这件事情，于是一边抚摸着米婷光滑的后背，一边说道：“婷婷，有个事情我觉得必须跟你说一说了。” “阿仁，什么事？”米婷眼神迷离，刚才的酣战让她到现在还浑身发软，她现在很想睡觉，不过听到张义仁略带严肃的语调，还是打起了精神。 “这次买房，首付里的钱有我贷款的十五万，你知道吧？” “嗯，我哥跟我说了，说这钱以后算是彩礼钱，等咱们结婚的时候，彩礼就不用给了。”米婷回道。 “这我也知道，不过现在这事儿的情况是，你哥总想一个劲儿的从我这边拿钱，我现在手头也很紧，家里在盖房，身上还背着十五万的贷款，你哥今天去看房的时候，又想让我帮着出装修的钱。” “出装修的钱？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听到啊？”米婷一下子精神了，坐起了身子，她如羊脂玉一般的身体顿时裸露在夏凉被之外，张义仁忍不住伸手在她胸前摸了摸——东莞现在的温度那么高，不开空调是会热死的，但是空调开的温度低了，又需要盖夏凉被。 “你哥叫我们去住装修后的二楼，就是想让我帮着出装修费，你看不出来吗？”张义仁一边感受着手中的美妙触感，一边低声说道。 “啊？不是吧，我哥那不是想着一家人住在一起，才让我们去住二楼的吗？”米婷有点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真要是想让一家人住一起，那也要等一切装修好了之后再说，什么事情都没做呢，就先把还没有的二楼许出去，那意思不是让我帮着掏装修费，还能是做什么？”张义仁说到这里，心里的火气忍不住就冒了出来。 “真的是这样？”米婷依然一副白兔宝宝的表情，作为妹妹，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的哥哥是那样的人。 “你要是不相信，就看着吧，这几天你哥是不好意思开口说这事儿，因为我才刚背了十五万的贷款，过一段时间，他肯定又要说这事儿，找我借钱，你信不信？”张义仁没好气的说道。单纯的女人的确会让男人喜欢，可是米婷这也太单纯了，单纯的让人有点难以接受了。 米婷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明天我就找我哥说说，装修的钱，不能让你再出了，那边家里还在盖房子，现在都贷了十五万了，都欠了那么多钱了，要是装修再出钱，那就太不像话了。” 张义仁真没想到米婷会这么说，他有些感动的说道：“婷婷，你真好。” “我当然很好了。哼……”米婷这小妮子被张义仁开发了那么久了，也有了几分小女儿的姿态，一脸娇憨的撅起嘴唇，用撒娇的表情看着张义仁，她却没想过，这种娇憨的表情配上她裸露的身体，对男人有一种怎么样的吸引力。 张义仁顿时热血冲头，伸手把米婷往怀里一带，一个翻身。正所谓：夜深云雨急，桃花二度开。 617、吵架（昨天晚上写了一半停电了） 第二天是周一，张义仁跟米婷起床之后就去上班了，上午倒是没什么事情，闫明亮终于从之前的生气状态中回过神来，召开了推广部新纪元的第二次会议——他现在可是推广部名义上的领导，怎么样也要把这件事情给坐实了，他可不傻。 有了上次笑场之后吵架的经历，这一次会议，并没有出现笑场的情况，反而是一片死气沉沉，舒学方坐在那里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就算是闫明亮交代了他专柜方面的工作，他也只是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两个设计师和张义仁的回答显然就要配合的多了，只不过也是中规中矩的应付对答，因为闫明亮这小子，实在让人感觉不到他有领导的气质，这小子对推广部的工作安排也是一塌糊涂，吭吭哧哧半天说不出点有建设性的建议，几个人能够耐着性子配合他开会，已经很不错了。 开会结束，大家继续了日常的放羊工作，张义仁觉得自己应该开始准备后路了，他开始在网上翻看起招聘信息，寻找看起来还不错的工作岗位，只可惜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什么合适的，只能作罢了。 中午吃饭，他跟朱飞一起去河南面馆吃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心里真的是憋得慌，不跟朱飞倾诉一番，他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两个人说了一个中午——其实主要是张义仁在说，朱飞在一旁倾听而已，等到张义仁说完，朱飞才开口道：“义仁啊，我都跟你说过了，摊上这样的亲家，就应该赶紧撤的，这样下去，你以后的日子绝对很难熬的。有这样的大舅哥和岳父，不管女孩子多好，真的都不能要的，要不然会坑你一辈子的。” 张义仁苦笑起来：“飞哥，咱能不能不说这个话题，咱说点别的吧。” “那我还能说什么，你要是不舍得分手，那就只能忍着，除非娶了媳妇之后，从此不跟他们一家往来。” “这怎么可能？”张义仁苦笑着说道。哪有结婚了之后，不跟岳父一家来往的，到时候老婆要看父母，孩子要看外公外婆，你能怎么办？还不是捏着鼻子去？ “那就没办法了，那你就忍着吧。”朱飞摊手无奈道。他是过来人，知道有这种亲家的痛苦和纠结，其实现在让他跟他媳妇离婚，跟岳父一家断绝来往，他也做不到，但是张义仁不同，张义仁还没结婚，还没有被拴住，还有挽救的余地，只是张义仁不可能接受他的建议。 吃过饭，两个人回到宿舍，午休之后，来到了办公室，准备开始下午的工作，张义仁却意外的发现，米婷的脸色有点差，看起来好像还哭过。 于是他在qq上发信息问道：“婷婷，怎么了？” “没事，真的没事。” 女人说真的没事，那肯定就是有事，因为她已经向你强调“真的”两个字了，那就绝对不是没事，是有事情发生。张义仁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傻帽青年，对女人的心思还是了解一些的，于是，他赶紧回复道： “婷婷，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赶紧跟我说啊，我们可是一家人，不能彼此隐瞒的。” 米婷坐在座位上犹豫了很久，也没有信息发过来，就在张义仁以为她不准备说话，准备再次发信息过去的时候，米婷发来了信息：“中午我跟我哥说房子装修的事情了，说不能再用你的钱，我哥吵我了，说我女生外向，还没嫁人，就开始帮外人说话了。” 卧槽！张义仁差点没气傻掉，他妈的合着闹了半天，我又出钱给你们搞项目赚钱，又帮你找工作，还当冤大头贷款给你们付首付，到头来你们把我当成外人了。原来我把你们当一家人，要顾着你们面子，你们却根本没把我当一家人看啊，就把我当肥羊了？ 张义仁心中恼火，却没有当场发作，还是很克制的对米婷发信息道：“事情是怎么样的，你都跟我讲一讲。” 米婷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她之前那是委屈难耐，所以想跟张义仁倾诉一下，现在见到张义仁询问，她又开始担心起来，担心这些事情告诉张义仁之后，会让张义仁跟哥哥的关系变得更差。 不过，在张义仁的劝道和强烈要求下，她还是断断续续的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张义仁。 原来，中午米婷回家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遇到了刚起床的哥哥米晓强，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张义仁跟他说的话，于是跟米晓强聊了起来，问起了对方准备什么时候装修房子。米晓强本来就没什么钱，装修房子这种事情，需要那么多钱，他哪里有钱做这个，所以就说还不是时候，先不提这个。 米婷这丫头也是个直肠子，也不知道委婉一点说事儿，而是直接开口问起了米晓强，问他看房的时候说把二楼留给张义仁和她，是不是想让张义仁出钱帮着装修，要不然为什么不等房子装修好了再说这事儿。 米晓强没有坑到张义仁，心里本来就有点不爽，现在又听妹妹在饭桌上把这件事情公开拿出来谈，顿时就翻脸了，他反问米婷，是不是张义仁跟她说的，是不是张义仁叫她这么找他问的。因为米晓强心里很清楚，米婷是个单纯的丫头，她根本就想不到这一层道理。 米婷这丫头也是一点事儿都不懂，她觉得自己跟张义仁占理，就没什么好遮掩躲藏的，于是就应了下来，还反问对方，为什么打这样的主意，张义仁已经帮了米家那么多，继续坑下去，实在太过分了。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毋庸赘述的，米晓强恼羞成怒，觉得妹妹背叛了米家，早早的帮助外人，开始破口大骂，说米婷是米家的白眼狼，养了二十多年，被人随便一骗，就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亲哥哥了。 这小子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竟然直接掀翻了饭桌，搞的一家人的中午饭吃了不到一半就结束了。 你说，遇到这种情况，米婷怎么可能不伤心？ 618、求职陷阱（一更） 米晓强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垃圾人，自己没什么本事，游手好闲，还特爱窝里横，对着家人耍横，妹妹说到他的痛处，他就气的直接掀了桌子让一家人都吃不了饭，这不是脑残是什么？男人真要是有本事，就去多赚钱，给家人丰厚的物质生活，而不是让家人连顿安心饭都吃不成。 张义仁听到这里，顿时有种肺都气炸了的感觉，他忍不住对米婷说：“这样的哥哥还要他干什么，我要是你，早就跟他断绝关系了。” 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张义仁心中不由得一动，他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可以解决一直困扰他的难题，只要米婷选择他这边，他就不用纠结需不需要为了米婷而继续忍受米晓强这样的家伙了。 “婷婷，结婚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以后生活在一起的是我们两个，你哥这样老是乱折腾，真不行，要我说，咱们就应该反抗一下，不能再让你哥坑咱们了，实在不行，就断绝关系得了。”张义仁这话是真心的，特别是最后一句，他想要做的就是断绝关系。他真的是烦透了米晓强那小子了，其实包括他的准岳父，他也在心里不大待见。 “那怎么行，那可是我亲哥，他小时候很护着我的，就是现在脾气差了点。”米婷发完这条信息之后，又赶紧补了一条过来：“阿仁，我知道我哥毛病很多，可那是我亲哥，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原谅他，好吗？” 好嘛！这他妈的叫什么事？米婷这种小白兔性格，只会被家人坑的死死地，没有任何解救的办法，除非她忍痛斩断这羁绊，但是小白兔性格，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张义仁无奈，他很想发火，可是对米婷，他真的是发不出来，只好回了一句：“工作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说是工作，优雅还能有什么工作？还不是日常放羊？张义仁已经把下个月节日所需的推广文案写好了，该处理的杂事也都处理好了，他又不死心的在网上看了一圈招聘信息，发现没什么好职位之后，又在网上看了一下午的营销案例。 看招聘信息的时候，他发现有好几家公司的职位十分眼熟，仔细回想一下，从他去年开始投简历，一直到他在优雅工作了快一年时间，这些职位还在上面挂着，而且依然是处于招聘状态，这就让他有些怀疑了——这职位招聘到合适的员工，就那么难吗？ 等到后来他做了夜场之后，接触的人群有企业的高层人士，在一起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很多小企业本身没有什么名气，就会选择在招聘网上挂职位作为企业的一种变相宣传方式，而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招聘网站实际上没有那么多的职位提供给求职者，为了让求职者充钱买会员，就会故意把一些失效很久的位置继续挂在网上，让求职者产生网站有很多职位可以选择的假象。 说白了，这些都是造价，一种是企业造价，让人觉得这企业很正规——特别是有些时候那些小企业的业务跟客户谈判，就会拿这种事情忽悠，说我们公司现在发展的很好，正在急剧扩张规模，你看看招聘网站上，我们正在大规模的招人，接下来一年，要扩大规模到多少多少千万。这样一来，很多不知情的客户在网上一搜，觉得这企业真牛，在正规招聘网站还有那么多的职位招聘，于是就跟对方签订了合同。 可实际上，求职者对这些企业投简历的话，绝对是泥牛入海，了无音讯，因为对方根本不是在招聘，而是在搞变相的宣传，你投去的简历，人力根本看都不看——有些公司甚至没有人力资源部，直接是前台接电话的妹子打开邮箱，定期清理邮件。 其实2008年左右，网站的求职虚假信息还算不错的，只是让求职者白白花费精力而已，等到了这两年，网站的很多求职信息就开始变了，一些传销组织注册个假公司，通过一些不正规的求职平台发布招聘信息，把涉世未深的大学生骗进传销组织，进行人身控制，最后导致死亡，也频频见于新闻。 其实，新闻上报道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情况，并没有被媒体得知，也并未报道出来。 除了这些求职的陷阱之外，甚至有那些打着招聘模特旗号，实际上还有很多把漂亮女孩骗进夜总会做小姐的事情，这种也分两种，一种是重金诱惑，另外一种则是强制手段，第一种还算你情我愿，而后者，都是有着黑涩会性质的那种，因为地方上黑白勾结，就算家人去解救，也只能拿钱去赎人，花钱消灾。 至于想找媒体求助？先不说媒体接不接，删帖控制这种事情又不是没见过。而且，国人大多胆小怕事，在威胁之下，都是忍气吞声——你敢冒着自家人被性命威胁的危险去爆料这种事情吗？当然，这种事情是极少数的，不过却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张义仁当时听完这些，不由得感慨：人心不古，社会险恶。还好当年他求职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要是真的遇到了传销组织，以他的脾气，也许早就挂掉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也没什么好说的。米婷这小白兔性格，米晓强随便哄了一下，就又和好了，不过米晓强暂时也没提装修出钱的事情，张义仁对这件事也懒得理会，只当没发生，不去管，也不去问。 张义仁的生活重新归于平淡，工作放羊，下班摆摊，偶尔网上看看求职信息，跟米婷开心的雨云，因为工作时间不重合的缘故，连米晓强都没见过几面。 可是，这样的清闲日子还没持续多久，张义仁就再次遇到了一件窝心事儿，不过这次并不是米家人给他找的麻烦，而是工作上的事情，是闫明亮来找他的麻烦了。 619、下黑手（二更） 说起来，闫明亮这小子也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他觉得上次开会笑场的事情，大大损伤了他作为推广部领导的颜面，后来跟舒学方的吵架，更是让他气到不行，他就想玩一下演义小说里的手段——杀鸡儆猴，让推广部的其他人服帖的听他的话。 不过，杀鸡应该杀哪只呢？两个设计师显然不在这个范围内，真要是把这俩赶走了，新品谁来设计？搞掉舒学方？舒学方是设计专柜的，3dmax的软件闫明亮他也不会用，更做不来设计，所以，舒学方也没办法当鸡杀，而且，他跟舒学方一起诈金花坑其他同事的钱，就算他跟舒学方闹崩了，他也不敢真的跟舒学方翻脸，搞个鱼死网破，因为对方知道他太多龌龊的事情，他可不敢得罪舒学方。 这么一来，想来想去，推广部也只有张义仁可以拿来当鸡杀了，张义仁的职位是推广专员，平日里的工作，是做推广策划方案，还有一些推广部与外沟通的工作，他觉得没了张义仁，丝毫不影响推广部的运转，而且，他跟张义仁也发生过矛盾，也许，他对张义仁把米婷泡到手，还怀着怨恨，在这种种因素累加的情况下，他决定对张义仁下手，杀掉张义仁这只鸡，震慑推广部的众人——可问题是，推广部一旦没了张义仁，其实就只剩下闫明亮和舒学方了，两个设计师其实是设计部的人，只是设计部没人领导，算作了推广部下面而已。 又是一个周一，闫明亮开会的时候拿出了领导的腔调：“咱们推广部，自从柯总走了之后，就一直处于工作效率低下的状态，上周菲欧娜找我谈话了，说要精简推广部的人员，大家心里都要有个数，为什么要精简你？还不是因为你的工作出了问题，工作调整的事情，等到会议结束之后，我会私下里单独聊，以后其他人可要好好做事了，不要再让别的部门投诉我们，说推广部一帮人天天玩，不做事情。” 张义仁刚听到闫明亮这么说，还以为他准备去找舒学方的麻烦，毕竟这俩人才刚刚闹崩没多久，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开完会，回到座位上没多久，闫明亮就在qq上给他发来了信息，要他去会议室聊聊。 张义仁的心顿时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开会的时候刚说完要精简人员，现在又找他谈话，这其中的意味是很明显的。 按理说，张义仁是不应该紧张的，因为现在优雅的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完全就是鸡肋，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有些时候还不如他一晚上摆摊的收益，但是作为初出茅庐的职场新人，他对职场上开除这种事情，有着天然的恐慌，感觉就像是被人嫌弃了一样，搞得他心一个劲儿的怦怦乱跳。 等到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他的心绪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刚才走这一路，他也想明白了，大不了就是丢了这份工作呗，还能饿死不成？他总不能在闫明亮这小子面前低声下气吧？ 果然，等到在会议室坐下，闫明亮就一本正经的开口道：“阿仁，这次其他部门投诉的就是你，说你上班不好好工作，整天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你的岗位这次恐怕要调整一下了。” 张义仁本来就看不惯闫明亮，听他这么说，顿时火上心头，反驳道：“其他部门投诉？我上班不好好工作？推广部也就我工作最认真了吧？至少我没有一天到晚看美女泳装照片，没有通宵诈金花第二天睡大觉吧？” 闫明亮被张义仁这样讽刺，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又没办法发作，强忍着怒气，才说道：“反正人家就是这么投诉的，说不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自己不知道呢。你仔细想想。” 张义仁心说：我得罪人？推广部最得罪人的就是你了吧？我在优雅得罪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这个王八蛋，你现在跟我说有别人投诉我，他妈的把我当傻子？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闫明亮看到张义仁一直不说话，以为他相信了自己的谎言，继续开口道：“现在推广部你肯定是呆不下去了，销售部那边还有个职位，是搞户外促销，处理那些老产品的，这个位置可是我跟菲欧娜争取了好久，才帮你保住工作弄来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搞户外促销的事情，张义仁是知道的，高太这个女老板比较抠门小气，新品上市的时候，全国各地的经销商专柜把挤压的库存返回来了不少，这些库存是商场是在无法处理消化的，因为款式老到根本没有人愿意去买。 这些库存被高太重新交给了销售部，让销售部处理，销售部也是很无奈的，他们还能怎么样？商场的受众是相对高端的消费者，人家看不上这些款式老气得像五年前流行款一样的衣服，即便是打折促销都卖不出去。 那怎么办？不怕，东莞还有个地方叫虎门，就是历史课本上林则徐虎门销烟的那个虎门，虎门有个黄河时装城，是一个很有名的服装批发基地，每年都有很多北方的客商来虎门时装城进货，也有很多消费者去虎门时装城买衣服。 销售部就想了个办法，每个周末在黄河时装城搞户外促销，销售这些积压的库存衣服，能收回多少成本算多少。销售部的员工都是女孩子，而户外促销要搭帐篷，还要在烈日高温之下在外面看场子，几个女孩子都是叫苦不迭，做了两次促销之后，就再也不愿去做了，宁愿辞职也不干了，所以，销售部经理也很苦恼。 闫明亮这小子知道了销售部正在苦恼这件事，再加上又想杀鸡儆猴，想坑张义仁一把，就想出了这个歪点子，让张义仁去负责户外促销——现在是七月份，正是东莞最热的季节，站外面一中午，衣服上全是盐粒，汗水都不见，他就是想让张义仁遭遭罪。 于是，他跟菲欧娜说了这件事情，把张义仁从推广部抽调出来，直接去负责周末的户外促销，这样也算是报了当初张义仁跟他吵架的一箭之仇。 620、到销售部了（一更） 东莞这个地方，做户外促销可是个苦差事。首先一个问题就是，现在是酷暑夏季，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户外地面温度能达到五六十度，站在那里就觉得热气烤腿，浑身的汗那绝对跟泉眼一样。 其实如果单纯只是户外高温，倒也罢了，东莞这个地方还是南方亚热带气候，小范围降雨是天天都有的，促销的时候，要在户外搭帐篷，要把货物搬进去，在摆好的桌子上进行销售，一旦来了暴雨，这些衣服什么的都是要搬进去的，因为帐篷那点遮风挡雨的范围，根本就扛不住外面的狂风暴雨。 更可恨的是优雅公司的抠门程度，在虎门做户外促销，优雅公司并不给员工按出差报销餐饮费，而是作为市内工作，一个中午补十元的餐饮费。而黄河时装城那一块，吃的东西都是死贵的，十元钱够吃饱个屁，时装城外面的烤鱿鱼串都要五元一串，十块钱只够吃两个鱿鱼串，饮料也要八块钱一杯，你说这种地方，十块钱能吃个啥？ 而且，户外天气那么热，你要不要喝水？哪怕是假冒产品的矿泉水，都是一块钱起步的，就东莞这夏季的温度，在户外一天下来，五瓶矿泉水都不够消耗的。这点餐饮费，也就是够喝非假冒矿泉水了（两块一瓶，刚好五瓶），你说一天促销做下来，你能落到什么好？ 所以，在黄河时装城做户外促销，是优雅公司最辛苦的活儿，不仅身体劳累，高温难耐，还要倒贴钱进去，正因为如此，销售部刚做了两个星期，就没有人愿意去了，而张义仁刚好被当作了背锅侠，一脚踢了过去，去主持这个最辛苦的工作去了。 说真的，张义仁真的有直接撂挑子走人的冲动，不过他冷静了之后，决定还是先做一段时间，毕竟他在优雅公司的工作时间还不到一年，现在就离职找下家的话，很容易被大公司人力资源部的人当作是心思不稳，爱跳槽，会影响职场印象。 其实张义仁也是笨，职场上的事情，大家哪有百分百说实话的，都是要略微吹一下的，像张义仁这样工作快一年的，都可以吹一年工作，就算现在离职玩个一两个月，再找到下家公司，也没太大的问题。 毕竟像他这样的底层职员，根本不会被人力资源调查，只有等到年薪级别的中高层人员，人力资源的人在招聘的时候，才会对应聘者进行背景调查，如果你撒谎太离谱，就会让招聘单位产生不良的印象。 可是张义仁不知道啊，他只是看那些职场的案例，觉得自己应该坚持满一年，再坚持一个多月，才真正到一年期限，这样他去下家公司也好说一点。 而且，他觉得去做两次户外促销，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锻炼，毕竟这种户外促销，他还没有真正的操作过。 所以，当闫明亮跟张义仁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张义仁没有生气，也没有大吵大闹，而是默默的接受了工作的调动。 因为调整了部门，他的位置也跟着调整了，他原本跟闫明亮前后位置坐，而这一次，被调整到了销售部那边，挨着销售部经理的座位。销售部经理也是个老好人，他的爱好是炒股，公司里的那些斗争他都是不参与的。 张义仁被踢过来做户外促销的事情，销售部经理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跟闫明亮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这事儿背后还有李若冰的影子，他自然没有理由帮张义仁出头，更何况，张义仁的到来，算是彻底解决了他的心腹大患。 周末户外促销这事儿，要是再没有人做，他就要亲自上阵了，你说他能不着急吗？现在有了张义仁来当炮灰，他当然是很乐意了。 就这样，张义仁的直属上司变成了销售部经理，他把东西都搬过来之后，特意问了销售部经理道：“经理，我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呢？” 销售部经理脸色顿时一僵，张义仁调整到销售部，岗位名称叫做销售专员，职位是给销售部众位业代之类的做内勤的，但实际上就是做周末促销的，其实平时也没什么事情，现在张义仁要他安排工作，那不是为难他吗？ 让张义仁去做内勤，跟那些业代沟通？这些事情是几个内勤小妮子做的，让张义仁去做也不合适。 销售部经理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现在销售部也没什么事，你平时也没什么工作，可以把周末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去外面跑跑业务也行，去虎门黄河时装城转转，考察考察也行，不用那么拘束的。” 跑跑业务？张义仁顿时有点发懵：出去跑业务？跑什么业务？优雅的衣服都是卖给专柜的，都是直接跟经销商接触的方式来做的，他都没有经销商渠道，出去跑业务，那跟没头苍蝇乱撞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听到销售部经理的后半段话，就明白了：销售部经理这是告诉他，他这个职位是什么事情做的，要是嫌坐在办公室里无聊，就出去跑着玩去，不用呆在办公室里干坐着。 虽说张义仁在优雅公司放羊放了快一年了，可是旷工的事情他也就做过那么几次，实在是生疏的很，而且，这要是出去了，该去哪里呢？他在东莞也没什么玩的地方，跑哪里去？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向销售部经理问道：“去黄河时装城转转？那算出差不？” 他就是试探一下销售部经理的意思，看自己是不是领会错了。 “算，怎么不算，既然到了销售部，就多跑跑业务，别老坐办公室里，让别人看到你老上网不好，你说是不，该去考察的一定要考察。”销售部经理挤了挤眼睛，冲他说道。 张义仁算是彻底明白了，销售部经理知道他没什么事情，要是坐在办公室里，肯定只有上网一条路可以走，与其被人看到他上网，还不如让他出去玩，爱去哪里去哪里，反正别被行政部看到就行。 621、再遇露露（二更） 作为一个部门经理，亲口跟刚进部门的属下说这种话，可见优雅的工作情况有多么的不饱和，所有的部门都在放羊，试问这样的企业又如何可能做得好，做的长远？张义仁很确信，如果没有总厂在背后支撑，就优雅这工作状态，早就倒闭了。 在听到销售部经理这么跟他交代之后，张义仁想了想，决定出去转转，因为这一次他调整到位置有点不同，刚好就在靠着高太办公室不远的地方，他要是上班看营销案例什么的，在推广部的时候被发现了可以说是学习推广知识，但是现在转到了销售部，职务都变了，再看就不合适了。而且，高太也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只会认为他是在上班时间看与工作无关的网站。 抱着不给领导添堵的心态，张义仁从办公室出来了，他从公司出来，有些茫然的走在路上，刚好公交车过来了，他几乎是不经脑子的上了车，等到坐在车上之后，他才忽然意识到：他这是要去哪里？这趟公交车是开往南城汽车站的，要经过南城那边，他现在去那边做什么呢？ 就在张义仁的胡思乱想中，车子继续前行着，到了银丰路那一站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下了车，站在熟悉的银丰路路口，他觉得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这里以前是他跟姜丽的家，而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张义仁茫然的在街上走了一会儿之后，钻进了一家网吧里——外面太热了，而且他也真的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干脆就来上网好了。 网吧里很多打游戏的年轻人，张义仁不打游戏，也没什么电影看，坐在位置上就有些傻了——对大部分人来说，去网吧玩就是为了消遣，可是一旦你不玩游戏，不看电影，坐在那里对着电脑，就会更加无聊。 张义仁想了想，先是打开了几个求职网站，在网上搜了一圈职位，发现没什么好的公司，就只能关掉了，然后，他打开了网吧内部的电影盘，看起了电影，一部电影结束，他总算是把一个上午的时间给消磨了。 中午在附近拉面馆吃饭的时候，张义仁觉得自己应该想个办法，要是以后天天都是这种生活，他真的会受不了的。 下午没地方去，他只能再一次钻进了网吧里，他在qq上跟米婷聊了起来，问米婷办公室都有什么事情，米婷没好气的回道：“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各玩各的，闫明亮这个王八蛋，他在办公室看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说，居然把你给弄去做最辛苦的工作了。” 张义仁要去做户外促销的事情，米婷当然是知道的，她只骂了闫明亮一句王八蛋，已经算很克制了。 “没事的，现在这样也挺好，我每周只需要工作两天，其他时间都算是假期，出来上上网，看看电影，多爽。”张义仁故作轻松的安慰米婷道。 米婷这小妮子顿时信以为真：“真的吗？你要是喜欢，那就好。” 又跟米婷聊了几句之后，张义仁就关掉了qq对话框，打开了一部新的电影，看了起来，一部电影看完，他又打开了下一部，可是看电影这种事情，要是连着看，就太累了，张义仁很快就看不下去了，他决定出去转转。 从网吧出来，他刚走没两步，就意外的碰到了一个熟人——露露。 露露显然也看到了他，立刻笑着大声招呼起来：“阿仁，你怎么在这里啊？是不是想我了，想我了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嘛，我可以给你免费来一套。” 张义仁没想到露露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事情，脸上顿时像发烧一样烫，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胡扯什么呢？” “我胡扯？我胡扯什么了？你当初睡老娘的时候，怎么不说老娘胡扯呢？现在睡完老娘了，就脱了裤子不认帐了？”露露的声音越发的高亢激昂了。 虽说夏日的下午，银丰路上行人并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几个过路的路人立刻停下脚步，开始以看大戏的姿态注视着这边，张义仁顿时觉得头大无比，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泼妇一个。 想到这里，张义仁转身就要走，可是露露眼疾手快，竟然踩着高跟鞋蹿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这下，彻底成了一场戏，不仅几个路人围观，连附近的商铺店家都在隔着玻璃门朝外张望，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他总不能直接对露露动手，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于是，他只能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你陪老娘睡一觉，老娘就放了你。”露露的声音依然没有丝毫降低的迹象，大声的回道。 这话一出，附近几个围观的路人表情顿时就变了，从一开始的鄙夷，变成了艳羡——这尼玛是有多大的魅力啊，能让女人找上门送炮，不接受，对方还拉着不让走。这种好事儿为啥就不让我遇上呢。 “好，好，我答应你，你别这样了行不？”张义仁现在只想赶紧从这窘迫的境地逃离出来，于是立刻答应了露露的要求。 “走，去我家里。”露露却不肯放手，咯咯的笑了起来。 张义仁无奈，只好跟着她朝前走，走了没两步，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因为露露一直笑个不停，那声音听着有点瘆人。 张义仁可不认为自己是个香饽饽，答应了跟露露睡觉，就能把对方高兴成这样，于是，他赶紧转过头仔细凑近露露看了看，这才发现，露露脸上的妆虽然画的很浓，却依然可以看到眼袋明显松弛了很多。 要知道，露露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啊，哪有二十多岁的姑娘就突然间就长眼袋的？要长，最少也要过了三十才可能吧？ 看着露露咯咯笑个不停的样子，张义仁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终于明白过来，露露这是怎么了。 622、露露的变化 张义仁在网上看过资料，吸食毒品之后，人的精神会变得格外的亢奋，会产生各种奇特的行为，傻笑，无法自控，都是吸毒后的症状，露露平日里虽然也是蛮不讲理的女人，却不至于到在大街上大喊大叫，还抱着别人的胳膊撒泼不让走，咯咯笑个不停，现在一琢磨，这百分百是吸毒了。 张义仁觉得有些头痛，他记得看过的那些禁毒宣传材料里，说的都是，不要跟瘾君子接触，你跟她的人生产生了交集，就十有八九会被对方拖下水吸毒，所以，见到瘾君子最好的做法是直接走人，不要给对方任何机会。 想到这里，张义仁压低了声音问道：“露露，你是不是磕粉了？” 他只是想试一下，看露露是不是真的做了这种事情，他估计露露根本就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露露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毫不迟疑的回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就磕了一小包，你要不要也来一包？” 张义仁真想一耳光抽上去，不过他却下不去手，其实露露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在家庭得不到爱，又因为做小姐心里自卑，跟阿杰一直纠缠不清，阿杰这个王八蛋带着她吸毒，这简直就是把她往死路上带。 “露露，你渴不渴，我去帮你买瓶水喝，怎么样？”张义仁决定尽快抽身，他记得禁毒资料上说，吸毒的人都容易有口渴的幻觉，他准备用这个方法溜走。 “不，我不渴，我不会放你走的，你今天不送我回家，我就缠着你不放。”露露虽然吸毒了精神有点亢奋，可是脑子却异常好使，比平日里可要聪明多了。 张义仁有心想直接挣脱露露走人，可是看她这种精神恍惚的劲头，再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车辆，有点担心自己挣脱逃走，她再追上来，万一撞死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无奈之下，张义仁只好把露露送回了她的住处，这里他来过不止一次了，前两次过来，露露的房间收拾的还算挺干净的，可是这一次过来，屋子里简直就跟垃圾场一样，还带着一股霉味。 张义仁忍不住捂住鼻子道：“露露，你多久没收拾屋子了？” “收拾屋子干什么呀，我哪有那闲工夫。”露露说话间，就已经开始伸手脱自己的衣服了——张义仁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她就已经脱得光溜溜的了，这脱衣服的速度绝对是专业人士。 “阿仁，来嘛，陪我一次，我好想你啊。”露露的声音有点飘。 张义仁是个正常男人，正常男人遇到一个女人脱光了衣服站在自己跟前，不去看一眼，那就太假了，所以，他也忍不住看了一眼。 可是这一看不打紧，他就发现了问题。他之前也是跟露露有过春风二度的，对露露的身材印象很深，露露是标准的肉蛋身材，丰满圆润，胸部挺翘饱满，可是现在她的胸部却明显有些下垂了，而且也瘪了下来，有点像失去水分的水果，上面布满了细纹，虽然还不是很严重，却也十分明显了。 再看看露露浓妆都遮不住的眼袋，和她现在这咯咯直笑的神经病一样的状态，张义仁哪里还不知道，这都是她吸毒导致的。 张义仁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悲哀和怜悯之情，他忍不住低声问道：“露露，你嗑粉有多久了？磕了多少？” “嘿嘿嘿，你也想嗑粉吗？阿杰现在在卖粉，他哪里货多得很，我们俩经常抽的，抽粉特别爽，你试一次就知道了。”露露在床上坐了下来，一边说话，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想用诱惑的动作勾引张义仁。 “你现在多久抽一次？”张义仁的心更加沉了。 “也就两三天抽一次吧，这两天抽的有点多，一天一包。”露露再次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老问这个干嘛啊，快上来吧，你要是想抽，等会儿我给阿杰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我跟你说，抽粉能让男人硬一个晚上的，超级厉害，你想不想玩一玩？” “露露，我跟你说，你真的不要这样下去了，毒品这东西是要命的，你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你赶紧跟阿杰分手吧，把毒戒了，要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张义仁决定直接了当的跟露露摊牌。 让他没想到的是，露露听到他的话，顿时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管老娘？你给老子滚！”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这女人简直疯了，自己明明是为了她好，她竟然还这样骂自己，要赶自己走，也不知道她的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等到后来张义仁明白了世事，对人性和心理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之后，他终于明白了露露当时为什么会如此反应：露露在心灵上本来就是一个被抛弃者，如果不是心灵破碎，她也不会跟阿杰那样的渣男在一起，而跟阿杰在一起，她其实也是很痛苦的，所以，等到阿杰给了她毒品，毒品的麻醉让她找到了快乐和宁静，现在对她来说，毒品就是让她愉悦和快乐的源泉，张义仁突然说要让她戒毒，她又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炸毛反应，正说明了她心理的依赖。 张义仁从露露那里出来，忍不住给民哥打了个电话，他不想露露就这样继续堕落下去，他想问问民哥，有没有办法让阿杰停止贩毒，把露露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民哥在电话那头静静的听完他的话，开口道：“阿仁，这件事儿你就别想了，没有用的。先不说阿杰是跟着阿雄混的，阿雄那家伙本来就是个不上台面的家伙，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就他干的出来，如果之前他没做这个生意之前，我们几个大佬找他喝茶说说话，他还是有可能听的，但是现在嘛……哎……” 623、人要对自己负责 “怎么了？”张义仁心中不由得一沉。 “这个阿雄本来没多大的本事，以前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们这几个大佬坐一起说话的，谁知道他现在搞起了k粉这种生意，势力也是急剧扩张，现在很多不正规的场子里，都有他的人在偷偷摸摸的卖粉，他现在有钱又有人，我们几个大佬要是找他喝茶，让他放弃卖粉这种生意，那可就是断了他的财路，他不翻脸才怪。”民哥解释道。 “民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让阿杰别再搞这个，这样也能间接的救了露露。”张义仁说道。 “阿仁，你太想当然了。”民哥苦笑了一下，继续道：“这些大佬们出来混都是要脸面的，他手下的小弟帮他卖粉赚钱，现在我给他打个招呼，让他把阿杰踢出去？那他还要不要在道上混了？再说了，就算不让阿杰卖粉，你以为他就没有办法从别人哪里拿到货吗？这玩意一吸上瘾，根本就戒不掉，他跟露露现在吸粉，还能靠着卖粉的钱去吸，要是真的不让他卖粉了，露露就该用卖肉的钱去吸粉了，到时候出事儿的更快。” 张义仁顿时沉默了，他再也知道民哥说的是实话，有些事情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特别是黑涩会这种充满了杀机的圈子，这根本就不符合游戏规则。 他想了片刻之后，说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张义仁归根到底还是个善良的人，他真不忍心看着露露走上死亡之路。 “阿仁，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帮他们，除非他们自己悔悟，人活在世上，要对自己负责，别人是救不了的。” 张义仁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他知道民哥说的很对，就露露现在这样子，真的是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她继续这样吸毒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大概是感觉到了张义仁的低落情绪，民哥笑着说道：“阿仁，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过来找我玩吧，我带你嗨皮一下，不要再为这种事情不开心了。” “好。”张义仁心里有些难受，正好想放纵一下麻醉自己。露露的事情，让他说不出的难受，虽然露露跟他认识之后，坑了他不止一次，可是他们毕竟也有过那么两次身体交流，也算是他半个女人，他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露露朝死路上走，可是他试了，没办法拯救对方。 因为心里难受，张义仁见到民哥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民哥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把：“来，喝酒。” 这一喝，张义仁就喝醉了，等到一觉醒来，又是在酒吧的房间里，身边还躺着个妹子，妹子走了之后，他下楼跟民哥一起吃了早餐。吃早餐的时候，他忍不住跟民哥说起马上就要换工作的事情，民哥问他下一个工作有什么想法，想要做什么，张义仁想了半天也没有回答上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个工作要做什么。 继续从事服装品牌的营销推广？他觉得好像没什么意思，可是不做这个，换什么行业呢？张义仁也有点迷茫了。 “这些事情以后慢慢再想，去做那个户外促销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我可跟你说，你去虎门那边做活动，一定要小心一点，那边有一帮外地人，专门用假钞坑人。”民哥笑着说道。 “假钞坑人？”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准备听民哥仔细讲讲，可是这个时候，民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通手机听了两句之后，就立刻起身，跟张义仁比划了一下，示意有急事先走了。 民哥走了，张义仁一个人坐着也很无聊，他又吃了两口之后，就起身离开了酒吧，出门之后，他却有种茫茫然不知该去何方的感觉，东莞这个繁华的城市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走在大街上，有种无处安身的感觉。 想来想去，他还是坐上了公交车，朝着小享那边赶去了，在路口那一站，张义仁下了车，走进了路口的那一家网吧里，他现在除了上网，也真的没什么事情好做了。 这个时间点回公司去，肯定会被人知道他迟到了的事情，而且回去坐在办公室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反而会给销售部经理添麻烦，那就干脆翘班上网吧。 张义仁上网的时候，特意查了查黄河时装城的情况，网络上的介绍比较牛叉，说黄河时装城是亚洲最大交易量的时装批发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却成功的激起了张义仁的兴趣，他觉得自己这次周末去做户外促销，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黄河时装城转一转，看看情况。 在网吧上了一天网，到了晚上的时候，张义仁出来，吃过饭去小市场继续摆摊，他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简直越来越差了，以前在公司上网不用花钱，现在还要在网吧花钱上网，好在他现在不靠优雅那点死工资过日子，要不然网费都要心疼死。 但是怨念归怨念，他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依然还是白天去网吧上网，晚上去摆摊，只有周五那天，去了一趟公司，装模作样的写了一个跑经销商的拜访报告，又向公司申请了周末去黄河时装城的车子，在位置上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又被销售经理赶出去上网去了。 因为要运货，周末去黄河时装城的车子，是一辆五菱厢式货车，并不是总厂那边的轿车，周六早上，张义仁早早的洗漱完毕，来到路口，坐上了货车，朝着虎门的方向开去。 就这样，张义仁人生的第一次户外促销活动终于到来了，说真的，这几天他都憋得浑身生锈了，天天去网吧上网，这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张义仁不行，他觉得自己什么事都没做，一个劲儿的上网，就是在荒废生命，这感觉让他异常难受。 所以，来虎门做户外促销，他反倒自在了不少。不过他却不知道，他这次来这里做户外促销，要被狠狠的坑一次。 624、四个女大学生 来做户外促销，也不是只有张义仁一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公司招聘的四个促销，是四个女大学生，按天结钱那种，一天一百，大学生周末出来辛苦两天，一个月能拿八百，在2008年的时候，算是很不错的兼职工作了，至少想买个新衣服什么的，是没问题的。 司机师傅把火车开到了黄河时装城的广场上之后，帮着张义仁把十几箱衣服和帐篷还有几张长桌从车上卸下来之后，就开着车一溜烟的走了。 其实这司机师傅还是不错的，算是个实诚人，张义仁路上给他递了两根烟，又说了不少好话，他帮着把这些货物给搬了下来，要是换做优雅公司其他的司机师傅，绝对是车子到了之后，人把车子往广场上一放，找个阴凉地方躲起来，根本就不去帮忙，等到你把货全都搬下来之后，才会跑来开走车子。 这是优雅公司总厂的一个坏毛病，司机都是高冷无比，除了开车什么都不会帮你。张义仁早就听人吐槽过，所以，优雅公司只要运货去外面，都是要配装卸工的，也只有张义仁出来做户外促销，人家说有促销员，就没给张义仁配。 有促销员？四个女大学生促销员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张义仁不卸货，难道要坐在原地看着吗？好在这个司机师傅好说话，要不然，张义仁真的要累死了。 货物卸下来之后，张义仁发现自己麻爪了，公司的帐篷是比较大的那种，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撑开，必须要有人帮忙，他现在一个人打不开，身边又堆了一堆的货物，想走都走不开。 广东的七月份正是最热的时候，哪怕是早上八点钟，太阳也晒得人热的不行，张义仁有心去商场里的阴凉处躲着，可是这一箱一箱的衣服堆在这里，离商场大楼还那么远，他要是去了商场里面，有人随手拽走一件衣服什么的，那他可就坐蜡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找了个箱子坐了下来，一边拿着一张捡来的传单给自己扇风，一边四下张望着，他在等几个女大学生的到来。 他的运气不错，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四个女大学生来了，打了他的电话，询问他人在哪里。 四个女孩子来了之后，张义仁终于松了口气，人来了就好，他终于不用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大太阳下面晒了。 在几个女孩子的帮忙之下，张义仁撑开了促销帐篷，然后把一箱箱衣服都推了进去，然后把几张折叠长桌伸开，摆在了帐篷的四周，上面再盖上红布，把衣服摆上，促销摊位就算是开始了。 张义仁本来就是一身汗，忙完了这一切之后，更是汗流浃背，几个年轻小姑娘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张义仁看到他们各自穿的衣服，这才猛然想起来，这四个小姑娘还要换促销服的，促销服其实就是优雅公司这次拿来促销的一些衣服中的几件，四个小姑娘的身材都是自己报过的，按尺码早就准备好了。 张义仁把促销服从箱子里拿出来，交给了四个小姑娘，让她们去商场里找个地方换上。这个时候，他从刚才的忙碌劲儿闲了下来，也有心思欣赏几个女大学生了。 几个女大学生只能说姿色平平，毕竟一百块一天的促销员，还是户外很辛苦的工作，是不可能找到很漂亮的，像诺基亚在东莞的女促销，张义仁曾经见过，只需要站在专卖店门前，微笑着招呼客人，一天就有五百块入账。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看脸的世界，长得好看，就是资本，就可以拿来赚钱，脏钱赚的快，就算赚干净的钱，也比长得丑赚的快，赚得轻松。 几个女孩子长得姿色平平，不过却因为年纪比较小，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这是她们的优势，不过，张义仁见识的美女不少，姜丽，露露，张娜，江珊珊，都是九十分以上的大美女，几个大一学生已经不能让他有任何想法和冲动了，即便是有个爱出汗的妹子，热到上衣汗湿了，把大红色的胸罩都透了出来，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了别的想法。 几个女大学生拿了衣服，走进了商场，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才从里面出来。她们之前穿的都是大学生经常穿的衣服，牛仔短裤和体恤衫，优雅公司这些衣服虽然跟不上潮流了，不过版型还是很好的，很衬托身体曲线，再加上这几套促销服，是销售部为了促销效果，特意挑出来的，穿在几个小姑娘身上，顿时把几个人的吸引力提升了一个档次。 张义仁不由得在几个女孩的身上多看了几眼，不过，也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这些积压库存给处理了，卖的越多，他的功劳就越大。他倒不是想给优雅立下多大的汗马功劳，他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为日后找新工作积累资本。 这几个小姑娘是这个星期新招聘的，之前做的两次户外促销，因为来现场的是销售部的两个女文员，各个都是满腹抱怨，忍不住说了很多牢骚话，所以，之前的那一批促销员商量了一下，结了工资之后都跑路不干了。 因为是新手，张义仁只好按照提前设计好的促销话术给她们几个做了个简单的培训，又交代了几个人应该如何礼貌的接待顾客，每件衣服都是多少钱，概不还价等等这些。 其实为了促销，优雅公司还准备了一箱防晒纱巾，就是女人夏天照在脖子和手臂上的那种纱巾，只要有人购买超过两百块，就可以赠送一条，这些防晒纱巾也是优雅公司的积压库存，真实价格其实只有不到十元，但是商场里标价却是一白多的。 几个女大学生听张义仁讲完注意事项，就有个圆脸的女孩忍不住开口问道：“领导，这纱巾能单卖吗？” 625、黄河时装城（二更） “单卖？”张义仁有点跟不上几个女孩子的逻辑，不是说好了这些防晒纱巾是赠品吗？ “对啊，要是单卖的话，多少钱一条？现在太阳那么毒，这些防晒纱巾单卖肯定会卖的很好的。”圆脸女大学生说道。 张义仁想了想，他觉得既然是来做户外促销的，卖什么不是卖，反正这纱巾在公司里库存积压也不少，拿来单卖也是不错的，赚钱这种事情，谁嫌自己赚的多呢？于是，他开口道：“要是真有人非要买的话，那就按照二十块一条卖吧，不过，这是最低价了，不能再便宜了。” 张义仁琢磨着，这纱巾成本价不到十块，自己卖二十，毛利润最少有一倍多，也算是不错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就是因为他这么一个念头，导致他这次户外促销被大大的坑了一次。 优雅公司以前没有设计师，做衣服都是直接把代工的旧款衣服稍微改改版型，改改装饰拿出来卖，所以，这些积压的库存都是比价过时的款式，不过做工倒是很不错，因为毕竟是做oem订单出身的，起码的质量保证在。 只是，衣服这种东西，更多的是看样式，特别是女人的衣服，很多女人只管衣服的样式好不好看，根本不去管做工和布料，淘宝上那么多的水货和假货，就是这个原因，这些女人的衣服很多都是穿一年就报废了，根本不会去考虑做工和用料。 正因为如此，优雅这些积压库存的衣服，更是过时已久，大部分女人都不太喜欢这些，也只有一些稍微上了年纪的，才会过来看看。 所以，一个上午时间，这些衣服卖的并不算很好，一个上午，才买了不到二十件衣服，这让张义仁大干一场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女孩子是分开吃的，黄河时装城里面有超市，也有餐饮店，不过价格都太高，几个女孩子不舍得，都是跑去对面的肯德基买了个汉堡吃，就算是一顿饭了，张义仁看着几个女孩子的样子，觉得有些可怜，不由得想起自己大学时的情形，就不由得动了心思，他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对着几个女孩子道：“这会儿中午没什么人了，你们几个去吃饭吧，点个套餐或者全家桶什么的，吃饱了下午再做事。” 几个女孩显然有些惊讶，看着张义仁递过来的钱，没有人好意思接，张义仁继续道：“拿着去吃吧，就当是我请你们吃饭，剩下的钱回来再买点水喝，今天天气热，不要中暑了。” 几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好生感谢了张义仁一番，这才拿着钱，朝着马路对面的肯德基走去。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吃过饭的几个女孩子从肯德基走了出来，递了一瓶水给张义仁：“领导，你赶紧去吃饭吧，还有，这是我们吃饭剩下的零钱。” 张义仁伸手接过了零钱，大概还剩下十多块的样子，看来几个女孩子的饭量也不小，大概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今天几个女孩的体力消耗不小，所以才会这样。 站在外面就像在火炉边烤了一个上午一样，张义仁进入肯德基，顿时就有种从头凉到脚的爽快感，他真有种直接在地板上躺下睡觉的冲动，简直太舒服了。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 他点了一份单人套餐，吃过之后，强忍着在肯德基一直坐下去的欲望，开门走了出去，重新回到了帐篷下面。 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一点钟了，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广场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行人了，即便有，也都是急匆匆的往商场里面走，根本不会在广场上做任何停留。 张义仁想了想，照顾几个姑娘，把衣服塞进箱子里封好之后，把帐篷的四条腿用透明胶带拉了一圈隔离带之后，领着几个女孩去了商场的玻璃门里。 “中午没什么客人，我们就在这里面休息吧，不过必须有人轮班盯着那边，不能让人拿咱们的东西。”张义仁对几个女孩子说道，现金他已经收进了自己的钱包里，至于那些衣服，有人会去偷的几率不大，因为人多眼杂的时候反倒容易失窃，这种没有人的时候，只要有人盯着，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因为中午请了几个女孩子吃饭，几个女孩子对张义仁都挺感激的，于是对着张义仁说道：“领导，要不你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四个会轮流看着帐篷那边的。” 张义仁犹豫了一下，同意了，他其实是想去黄河时装城里面转转，看看这个网上说的亚洲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是个什么样子，里面又有什么好玩的。因为网上有人说过，黄河时装城的五楼有很好玩的地方，但是不能说是什么。 张义仁又交代了几个女孩子一声，开始一层一层的往上转悠去了，黄河时装城的一到三层都是服装商铺，只是经营范围有所偏重不同，四楼是一个大型超市，张义仁进去转了一圈，是一家华润的连锁，规模还是挺大挺齐全的，张义仁买了一瓶饮料，一边喝，一边继续朝楼上转去。 五楼是吃饭的地方，还有电玩厅，张义仁对电玩厅比较感兴趣，就晃悠着走了进去，跳舞机，投篮篮球机，还有什么拳击游戏机，他一路看了过去，都没有什么兴致。 不知不觉间，他转进了一个小房间里，刚一进去，就有一群人转过头看向他，眼神有点奇怪，张义仁不由得一愣，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众人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之后，就再次将注意力转回了屋子中央的一个大型游戏圆盘上。 张义仁仔细一看，圆盘是个带着很多闪光图案的游戏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上面是各种名车的标志牌，奔驰，宝马，劳斯莱斯，有一个光电正在不停闪动，还有一个穿着紧身连衣裙的女人，站在众人身边，手里拿着一沓钱。 626、美艳老板娘 因为房间里气氛有些怪异，所以张义仁一开始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看了一会儿，他就明白了过来，这里原来是在赌博，每个人都坐在圆盘的一个位置上，在押宝，每次押宝都会给那个紧身连衣裙女人十元或者二十元，有些直接给的是五十或者一百的，压了之后，他们会自己选一个汽车标志，等到所有人选择完毕，机器就会自动开始闪动，等到光点停下来，如果有人压中，就是赢了，反之，没压中的就是输了。 在发现了这里是赌博场所之后，张义仁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这里这样公然聚众赌博，会不会有警察来抓赌？要是抓到了自己，自己应该怎么解释？会不会也被抓进去？ 不过，张义仁很快就又安定下来：既然那么多人都在这里这样赌博，还有那么多人跟着看，应该没什么事情的，就算真的有警察抓，应该也跑得了，毕竟外面还有游戏厅，自己就假装说是玩游戏的，警察能拿自己奈何？ 想到这里，张义仁定下心来，站在旁边观看起来，他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粗略的估算着，就在他站在那里看的这短短二十分钟，那女的已经收了两三百块，而压中宝的只有那么五十块。在心里算了这么一笔账之后，张义仁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这他妈的也太赚钱了吧？二十分钟就能净赚两百多，一个小时就是六百，哪怕一天这样的时间只有五个小时，三千块也就到手了，说不定还要更多。 那个穿着紧身连衣裙的少妇显然是这个赌场的老板娘，一直在赌桌前转悠着收钱，她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有人压中宝赚了钱，她也依然甜甜的笑，递钱给对方的时候，还会说一句：你手气真好。 说真的，要不是张义仁对赌博这种十分抵制，说不定已经沦陷在了她这甜美微笑的攻势之下，也坐到场下尝试一把了。 大概是张义仁长得帅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张义仁是个生面孔，那个老板娘不时的会看张义仁一眼，搞的张义仁有些心猿意马的感觉，看着对方玲珑有致的身材，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不过，张义仁绝对不是这屋子里唯一一个对老板娘有想法的人，一群站在外围看戏的男人，也时不时的把目光投向这个明艳动人的少妇，目光中充满了贪恋和欲望。 好在张义仁心里还记得楼下要做户外促销的事情，他站在原地看了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强忍着看下去的欲望，离开了小房间，乘坐电梯下了楼，回到了几个女大学生休息的地方。 广场上依然炎热无比，太阳毒的像下火了一样，张义仁看到外面没什么客流量，就跟几个女大学生闲聊起来，闲聊的内容无非就是大学生活，大学里挂科，老师的搞笑事情，这是大学生凑在一起经常聊的话题。 张义仁刚从大学毕业，跟几个大学生也很有共同话题，几个大学生更是关心毕业之后找工作的事情，张义仁就把自己毕业找工作遇到的一些求职心得，还有所了解的一些求职陷阱告诉了几个姑娘，其实行业都有自己的规则，包括求职也是一样，如果你去应聘一个公司，一个星期之后还没有电话通知你面试结果，基本上就是黄了，就不要再去想什么奇迹可能出现，赶紧找下家才是正经。 这一聊，大家的关系就近了不少，再加上中午张义仁还请了几个女孩子吃饭，几个女孩就问起他，这份工作的工资是多少。 这可让张义仁有些为难了，他在优雅的这份工作，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说出来太丢人了，要不是他在外面摆摊赚钱，光是出来做户外促销倒贴的这些钱，都会让他觉得受不了。 几个小姑娘也是没有社会经验，职场上是最忌讳问彼此工资的，除非你们是好到不得了的朋友——其实就算是要好的朋友，也是不应该问的。不过，张义仁经不住几个女孩子央求，还是说了个大致范围，他说的是不到三千，算是装了一下，面子上好过一点，毕竟不到三千听在别人耳朵里，是接近三千的。 没想到几个女孩子一听张义仁的工资，顿时就傻眼了，她们惊叫道：“还不到三千？怎么那么少？我现在一个月生活费都四千多呢。” 这次轮到张义仁傻逼了，他一直以为别的大学生也跟他和他的大学舍友一样，每个月都是几百块的生活费，过得扣扣吧吧，没想到，广东这边的大学生，生活费居然能高达四千多。 他以为是这个女孩的特别情况，结果仔细一问，其他三个女孩也是差不多的，有一个月花费居然在六千多。 “你们一个月那么多生活费，都花到哪里去了？”张义仁忍不住疑问道。 “女孩子买的东西多嘛，化妆品，包包，衣服鞋子什么的，几千块很不经花的。” “好吧！我真羡慕你们。”张义仁彻底无语了，他上大学时，一个月就花一两百的伙食费，还要算着来，相比之下，这些女孩子简直太幸福了。 “羡慕什么啊，我们也就大学这几年才能那么爽，我爸跟我说了，等我工作了，他就不给我钱了，要靠我自己了，我现在还在发愁呢，要是毕业找工作也跟你这么多钱，到时候把我穷死了该怎么办？” 张义仁更是没话说了，他感觉自己这工资被人深深的鄙视了，他故意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们一个月生活费那么多，刚才吃饭怎么就只吃一个汉堡？怎么不多吃点？” “这不是快月末了吗？我们的钱都花光了，我的信用卡都已经刷爆了，要等下个月我爸给我还了账才有钱用。” 好吧，这个答案很强大。仔细跟几个女孩聊过之后，张义仁才知道，广东人的消费观念都是这样的，而且大学生出来兼职做工作很普遍，跟北方的高校有着天壤之别。 627、骗局 闲聊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午四点钟左右，黄河时装城广场的地方比较特殊，它的西边是好几个高楼，到了下午四点多，广场就被高层建筑的阴影笼罩了，天气没那么热了，自然就要出去干活了。 张义仁招呼着几个女孩子，去了帐篷里面，把箱子打开，衣服拿出来，开始了新一轮的售卖活动。 经过这一天的忙碌，张义仁早就把当初民哥交代他的话给忘了——其实就算他没忘，也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时民哥只是说了那么一嘴，就因为临时电话响起有事匆匆离开了，张义仁根本就不清楚虎门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卖东西的时候，张义仁基本上都是插不上话的，特别是卖女性衣物，这种话题女人交流起来更容易更简单，当然，十年后的今天可能有所变化，就算当年社会风气虽然已经很开放了，可是这种话题还是有些难为情。 所以，张义仁一直在后面当后勤，没事帮女孩子们找找货号什么的，等到后面，找货号的事情也不用他做了之后，他就有些无聊，离开了帐篷的区域，站在一旁看着促销的情况。 优雅这批库存衣服料子和做工是很好的，就是款式十分过时，所以，在降价了之后，还是很得一些年龄偏大的女性的喜爱的，下午的生意要比上午好得多，不过，最火爆的还是那些防晒纱巾，二十元一条，卖的那叫一个火爆。 这不，两个结伴过来的少妇就要点名要单买这防晒纱巾，两个人本来说要买两条，但是商量了之后，又说先买一条看看做工再说，张义仁对这种女人挑东西的事情，也算见多不怪了，知道这些女人买个东西，都是要纠结很多次的，越是小东西，反而越纠结，那些很贵的，女人很多时候买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心疼，真是奇了怪了。 两个女人选了一条纱巾之后，一个女人立刻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女大学生，女大学生检查了钞票真假之后，正准备收款，被另外一个女人一把抢了回去，塞给了掏钱那女人，然后自己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女大学生：“收我的，收我的，二十块一个纱巾，哪能用她的钱。” 还没等女大学生把钱收起来，最初掏钱那个女人再次把她的百元大钞递了回来，把另外一张钱抓了回去，塞还给第二个女人，说道：“刚才吃饭是你请的，我给你买条纱巾怎么了？姑娘，赶紧找钱。” 两个人还要抢着付账，纠缠在一起，那架势跟摔跤差不多，张义仁在一旁看的好笑，中国人这好面子的劲儿，抢付账搞得跟打架一样，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女大学生重新拿到了百元大钞，也没多想，收了钱之后，把一个纱巾包好递给了对方，又把八十元的找零也给了对方，两个女人嘴上还纠结着谁该出钱的时候，快步离开了。 张义仁站在远处抽着烟，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结束，觉得好笑无比，过了没多久，又是一对儿夫妻模样的中年男女来到了摊位前，那女人也说想买个防晒纱巾，嫌衣服不好看，男人就从钱包里掏了一张百元大钞出来，说要付账，却被那女人抢了回去，塞给了那男人：“才不要你付账，万一被我老公知道了，那可要出事了。” 那男人又把钱塞了回来，说道：“开房都那么多次了，还在乎一条纱巾？要是你老公真的知道了，咱们俩都完蛋了。” 张义仁在一旁听得三观都要崩溃了，这特么的都什么人啊，而且婚外出轨乱搞，这种事情也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宣扬？这俩人的脑子秀逗了吧？ 四个女大学生也是羞得满脸通红，憋着笑不敢露出任何的异样，毕竟人家是顾客，当面笑出来，让人家恼羞成怒了，不买东西可该怎么办？ 于是，一男一女又是拉锯战的纠结了几次，最后还是男人霸气的把百元大钞塞进了女大学生的手中，还一把搂住了女人的腰，不让她再上前去抢百元大钞，四个小姑娘憋着笑，羞得赶紧把钱找给了他们。 等到这一男一女走了之后，张义仁一根烟也抽完了，他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出了口气，此时，他脑海中却是一道灵光闪过，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刚才那两个女人，还有这一男一女，套路怎么感觉有点相似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好！那百元大钞！ 张义仁念头及此，再也顾不上了，快步冲了过来，对着几个女孩说道：“快点，把刚才收的那两张钱拿出来，可能是假钱！” 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一入手，张义仁就知道事情坏了，这明显是假钞，因为手感相差很严重。 他手里攥着两张百元大钞，快步朝广场外飞奔而去，他想抓住那一男一女，把对方的钱和纱巾要回来，可是从广场跑出来，往那边的人行道一看，人来人往，哪里还有那一男一女的影子？ 张义仁拿到假钞的一瞬间，就琢磨出了对方的套路根本，他们先是拿一张真钞，先塞给收银员，然后同伙等到收银员验钞之后，假装不让对方付账，抢回真钞，然后塞来另外一张真钞，收银员再次验钞，而最初那家伙又会把新的真钞拽回，换一张假钞赛回来，这个时候，如果收银员还要验钞，两个人就会再次拽钱，让收银员没有时间去检验真假，就这样几次折腾之后，当收银员放松了警惕，他们就会把假钞塞过来。 收银员以为塞来的是刚才检验过的真钞，就收了下来，其实真钞早就被掉包了，塞过来的是假钱。 刚才那一对儿大妈姐妹，还有这一男一女，都是这样的手法，那一男一女为了忽悠几个小姑娘，还故意假装奸夫淫妇，就是让几个女孩不好意思，让换钞更容易进行。 操！这次亏大了！张义仁骂道。 628、天下乌鸦一般黑 当然是亏大了，本来出来做户外促销就是亏本买卖，小气公司的那点餐饮报销费，还不够买水喝，现在又被骗子坑了两张百元大钞，就公司的小气劲儿，这事儿肯定是要他负责的，这两百块的亏空，恐怕又要他来垫付。 毕竟他也不好意思让几个女大学生来出这钱，虽然钱的确是女大学生接收的，可是他是负责人，再说，这种骗局，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能怪几个女孩子？ 张义仁满肚子不爽的走回了帐篷那里，几个女孩子都吓得脸色刷白，有些怯怯的看着张义仁，生怕张义仁说出让她们赔偿的事情。 张义仁看出了她们的心思，摆了摆手道：“没你们的事儿，这事儿我跟公司说，我来解决，你们专心卖东西吧，不过等下可要看清楚了，这种把钱换来换去的，肯定都是骗子，可不能再上当了。” 几个女孩子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不过很快又担心起来：“领导，你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被公司开除啊？要是开除了，那该怎么办？” 几个女孩子也是操心太多，她们觉得张义仁对她们几个很好，中午还给钱让她们去吃肯德基，要是张义仁因为这个丢了工作，回头优雅公司再换个其他人来负责这件事情，她们四个可没有那么好的日子过了。 “没事，哪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开除我，你们安心买东西吧，我去里面转转。”张义仁拿着那两张百元大钞，心里还暗藏了一分侥幸，这百元大钞做工也还不错，就是纸质有点发软，没有真钞那么的坚挺，不过钞票要是不小心被装在兜里洗了，也是一样的感觉，所以，张义仁还想去里面试试，问问有验钞机的商铺，看看这是不是真钞。 他找了一家一楼卖珠宝玉器的商铺，把钱拿出来，那售货员就立刻笑了起来：“你不用试了，这肯定是假钞，黄河时装城附近有一个假钞团伙，天天就是做这种事情的，也就是你们这些来这里做促销的商家不知道，我们这些商场里的老商家，连那些人的样子都记得了。这事儿，每个周末都有，上次有一个饮料厂家来做活动，结果收了一千块的假钞，那负责人都快哭死了。” 张义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说道：“你帮我在验钞机里过一遍，不见到结果，我不死心。” 那女售货员笑着接过了两张钞票，往验钞机一放，报警器就立刻响了起来：“看到没，就是假钞，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张义仁快要郁闷死了，忍不住抱怨道：“这假钞团伙在虎门那么久，警察怎么也不管管？” “警察？警察会来管这个？再说了，这帮换假钞的，都是换完就跑人了，等你发现，把警察喊来，警察也找不到人，除了自认倒霉，你还能做什么？” 张义仁顿时无语。 大概是因为张义仁长得比较帅，那年轻女售货员对他印象比较好，于是跟他聊起了如何辨别假钞，黄河时装城是假钞的重灾区，这些售货员是假钞的判别都有着一套自己的见识，这女孩说，假钞最难做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左上角的国徽，一个是右下角老人头像的衣领部分，所以，她们这些售票员接钱的时候，都是双手接，然后斜对角去拉着摸，一手摸国徽那里，一手摸衣领那里，这两处只要没有异常，基本上就过关了。 张义仁在她的指点下，实验了一下，果然是真的，那假钞的衣领倒是有触感，但是感觉很厚很假，而国徽那一处，是光滑的，没有真钞的粗糙感。 两个人聊完了假钞的事情，又闲聊了一些黄河时装城的事情，张义仁忽然想到了五楼那个聚赌的小房间，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五楼那里的事情，你知道不？” “你说赌场的事情？” “对啊，他们那么光明正大的搞赌博，就没有人管吗？警察不会来抓吗？”张义仁忍不住说道。 “人家那都是有关系的，还交了保护费，警察怎么可能来抓？就算有人输急了眼，报警说这里有人赌博，警察来之前，也会有人给他们打电话的，人家把钱收起来，把投钢镚的锁打开，那个赌博机就是个普通游戏机，警察来了也什么都捉不到的。” 好吧！张义仁这下算是彻底无语了，他没想到，这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子的，真是应了那么句话，天下乌鸦一般黑，现在这黑白两道都是勾结在一起的。 张义仁又跟那女售货员聊了一会儿，那女售货员看到远处门口有人过来，赶忙对他说道：“你赶紧走吧，我们老板过来了，要是看到我在跟你聊天，肯定要扣我工资的。” 张义仁赶紧走了，回到了广场那边，看着几个女孩子卖衣服，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不时的把那两百块假钞摸出来，翻来覆去的看，拿手按着女售货员教他的方法，在那里试验手感。 也不怪张义仁会这样，其实两百块钱对现在的他并不算什么，只是第一次被坑，他心里那股难受劲儿怎么都过不去，他恨不得把那帮换假钞的家伙抓回来，打得对方满地找牙，只可惜，他只能是想想而已。 到了下午六点钟的时候，黄河时装城就到了关店下班的时候，而优雅公司的货车司机也开着厢式货车，来到了广场这边，张义仁一边把收好的货物往车上搬，一边跟司机说起了收到假钞的事情。 司机师傅一听，立刻说道：“这下你可惨了，公司肯定要让你赔损失的，不信你看着吧。” 张义仁忍不住摇了摇头，看来大家都知道优雅公司这德行，自己应该赶紧找工作了，只要有合适的好工作，就闪人吧，在这公司继续做下去，实在是没有什么前途。 四个女大学生自己搭公交车走了，张义仁跟着货车回到公司，去仓库补了几箱货物之后，跟司机师傅约好了第二天早上出发的时间，就急匆匆的赶去了小市场那里，他要赶紧摆摊赚钱去，今天被坑了两百块，他真的是心都在滴血，不在小市场把这些钱赚回来，那怎么可以？ 629、职场生涯的弯路 晚上摆摊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赚钱而已，晚上回到宿舍休息的时候，他给米婷打了个电话，把假钞的事情跟米婷讲了一遍，米婷也是忍不住的心疼这被坑的钱：“经理人还不错，等周一了你把这事情跟他说说，看能不能申请一下，少赔一点，这钱全让你赔，有点不太合适吧。” “那好，到时候我试试。”张义仁嘴里这么应着，心里却没有抱什么希望。 其实张义仁也是太老实，这种户外促销，肯定会有着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其实在钱数上面有了误差，特别是少了的话，大家都是拿促销品来卖，或者在卖货物时，把有些高价商品记成低价商品，把帐做平，有些黑心一点的，甚至会故意在现场提高点价格，五块十块的看不出来，但是量上去了，不仅吃饭喝水的钱有了，还能赚不少钱装自己腰包里。 但是这些操作，张义仁想都没有去想过，他还是把工作看得太正式，太神圣，只想着工作的时候就把工作做得好一点，不要出什么岔子，不能贪污公司款项等等，而实际上，绝大部分人都在偷偷摸摸的做这种事情。 第二天，张义仁跟车又去了黄河时装城，继续主持户外促销活动。这一次，有了昨天的教训，并没有再出现收到假钞的幺蛾子事件。 不过，他们没中招，就有别人中招了，一家饮料公司在现场做售卖活动呢，也是同样的招数收到了假钞，大家都是来做促销活动的，无聊的时候本来就会凑到一起聊天，对方收到了假钞之后，忍不住过来张义仁这边吐槽，而且对方几个售货员还是清点的时候才发现有假钞，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到的。 张义仁把骗子的手法跟对方一讲，对方这才隐隐的想起来，似乎是有人抢着付账，来回折腾了几次。 见到对方也中招了，张义仁这才明白，原来那个珠宝店的女售货员说的一点都没错，黄河时装城这边天天都有人上假钞集团的当，只不过每次上当的人都不一样，商场里的老商家都是知道的，也就是这些来做促销活动的，来一波就要中招一次。 整个下午，张义仁几乎都是在对方负责人的吐槽中渡过的，不过他跟着对方吹牛，也不是没有好处，对方是做饮料的，赠品饮料是最不缺的，对方直接搬了一箱给张义仁他们，让几个女孩子和张义仁喝。 张义仁看着对方的手笔，心里顿时有了想法，这也是个相当大的品牌，饮料打的是补充人体维生素的旗号，请的代言人是李连杰，他觉得要是这公司招聘的话，去里面做事也不错。 他满怀期待的向对方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之后，对方想了想，摇头道：“公司最近没有找人的计划，你想想，我们一个月都七八千的工资，有谁舍得离职啊，根本就没有空缺。” 张义仁听到对方的工资，简直有种羡慕妒忌恨的感觉，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求职招聘网上，那些大型企业有名字挂在上面，可是却没有职位招聘，因为效益好的大企业，它们的待遇和内部福利太好了，需要招聘的位置，早就招满了，又哪里有什么空缺天天招外人进去？ 这也是求职市场上的一个很坑人的现象，好的企业基本上没有位置空缺，即便有，很多也是内部提拔招聘，那些天天招聘员工的企业，很多都太不靠谱，要么福利待遇差，要么进去之后做不长久，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顶多一年时间就要离职。 像这家饮料公司的这位推广负责人，他是大学毕业时，在学校招聘会被招聘进公司的，然后一步步爬上来的，一年时间就做到了主管的位置，薪水在公司的福利待遇上是年薪十万，可实际上，扣除五险一金之后，加上奖金之类的，一个月拿到手的仍然有八千多块，再加上年终奖，早已远远超过年薪十万的待遇。 张义仁听得羡慕无比，心中又无比感慨，他觉得自己在大学毕业时好像走错方向了，当年校园里的招聘会，他也去过，但是因为去学校招聘的企业，很多都是房地产企业，没有做品牌推广方向的，他就放弃了去那些企业的机会，可现在看来，这完全是在走弯路。 其实这也是大型企业的一种培训机制，大学应届毕业生相对单纯，从毕业就招聘进公司的话，对企业的忠诚度会很高，而在社会上招聘那些几年工作经验的，很多都是老油条，对企业没有任何的忠诚度可言，所以，很多大型企业都是只在大学招聘应届毕业生。 张义仁以为来南方工作机会多，可实际上，这边的工作机会都是给普通打工者的，不是给高学历人员的。 想到这个，张义仁有种心痛的感觉，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如果没有来东莞找工作，他不会遇到姜丽，不会遇到民哥，也不会在小市场摆摊，现在能月入两三万，其实算起来，他还是要比对方幸运的，只是对方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稳定，而自己的工作，需要去打拼。 又是一天的促销结束，张义仁把四个女大学生的钱给现场结了，收了她们手写的收据之后，把促销收入的现金塞进包里，跟着货车回到了公司那边。 周一上午，他把这些钱送去了财物，又找到了销售部经理，把收到两百元假钞的事情，跟销售部经理说了。 “收了两百元假钞？怎么会那么不小心？”经理有些诧异的问道。 张义仁把当时的情况一讲，经理也有些头疼，说道：“我去问问李若冰，这事儿肯定要通过行政部，不过，收到假钞责任也不在你一个人，我会尽量帮你争取的。” 看着经理一脸认真的表情，张义仁心里有些感动，在销售部下面做事，真的比在推广部爽多了。 630、抓到骗子（一更） 快中午的时候，处理结果出来了，那两百元的假钞，公司承担一百，剩下的一百从张义仁的工资里面扣，因为按照行政部的说法，这是张义仁工作粗心大意造成的损失，必须承担一半，除此之外，行政部还发了一个通知，对张义仁做出了警告处分。 对于一百块的罚款，张义仁倒是没放在心上，他原本的心理底线就是两百块全赔，现在只用赔偿一半，他反倒有些意外收获的感觉，但是那份警告处分的通知，却让张义仁觉得十分不爽，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李若冰的手笔。 但是问题是，之前闫明亮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那一批印刷品给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行政部也没有出过任何一个通知说要处罚他，现在自己只是做户外促销被骗子坑了两百块钱，而且大部分责任也不在他，行政部就急急忙忙的出了这么一份处罚通知，这不是摆明了要搞臭他张义仁吗？ 当张义仁在自己邮箱里收到这份行政部发给公司全体员工的邮件之时，心里最后那点对优雅公司的情感也被斩断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到了离开的时候，赶紧找一份新的工作离开才是正经。 销售部经理是个老好人，自然也知道这种处罚通知对一个员工的伤害有多大，他看到张义仁的脸色难看，于是开口道：“阿仁，你周末两天连着加班，按照公司规定，是可以调休的，你想调休星期几都行，写个调休单就行了。” “好。”张义仁也不客气，直接去找吕顺心拿了一张调休单，把下午和明天一整天都给调休了。 他现在宁愿去外面网吧上网，也不想在办公室里坐着了，这公司所做的事情，简直太让人寒心了。 因为昨天跟那家饮料公司的推广人员有了交流，张义仁对快消品行业有了种很好的感觉，他觉得如果自己要是能找一家饮料公司进去做品牌推广也是不错的，这种行业的促销活动十分频繁，品牌更新换代也也比较快，进去能学更多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条件待遇真的是太好了，跟优雅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中午吃过饭，张义仁就没有再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路口的那个网吧里，他先是打开电影看了一会儿之后，因为觉得无聊，就随手打开新闻网站，看起了新闻，等到一切都看完了，他点开了导航上面的招聘网站，准备上去看一眼——他现在对这些招聘网站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觉得在这上面，是基本上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的。 但是，在搜索关键词推广和品牌之后，他意外的发现，竟然有了新的职位，是一家全球闻名的功能性饮料企业发布的，蓝马。（大家应该猜得出是哪个品牌吧，明白就好，不要较真，这本书里要写很多故事，不能用真实品牌的名称，免得人家告我） 张义仁看了一下，上面的职位要求就是日常的推广，各种推广活动的主持和方案的撰写之类的，跟他现在做的工作基本上是一致的，职位的学历要求也不高，大专即可，张义仁这个重点本科毕业生是绝对没问题的，唯一的问题是，在薪资待遇方面，上面写的是面谈，并没有给出大致范围。 总不会去了之后，还是个两三千块的工资吧？张义仁心里有点打鼓，不过很快又回过味儿来，应该不会的，这种大型公司收入好，福利高，就像之前那个维生素饮料公司，一个普通推广主管，一年都能十几万的收入，这蓝马饮料比那个可要名气大得多了，而且还是国际大品牌，就算普通员工的收入低一点，一年收入个七八万也是应该的吧？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他立刻把自己的简历重新整理了一遍之后，发了过去。他注意到这家公司的招聘信息下面还有一段备注，说公司会组织统一面试，请求职者不要轻易拨打公司的电话，也不要直接上门，投完简历等待通知即可。 看到这一段备注，张义仁的心顿时放下来不少，他觉得这才是一个大型企业该有的范儿，面试就应该是收一段时间简历之后，挑选比较好的人员，统一在一起面试，而不是一个个的上门，那样怎么能有所比较？ 想明白这些，张义仁的心里也不由得期待起来，他希望自己可以顺利的通过对方最初步的简历筛选环节，进入面试部分。 既然想要去蓝马公司上班，张义仁当然要多做准备，他现在也没有了在网吧看电影，玩游戏的兴致了，而是打开了网页，开始搜索所有关于蓝马公司的信息，包括企业文化，还有蓝马饮料以前的各种广告和宣传活动等等。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就白天在网吧上网，晚上去小市场摆摊，他一直在网上研究着蓝马公司的企业文化，包括产品品牌各个方面的知识，到了最后，他感觉自己都能把那些东西倒背如流了，可是却依然没有接到对方的面试通知。 一个星期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又到了周末去黄河时装城做户外促销的时间，这一次，张义仁跟四个女促销员也算是有了经验，并没有遇到什么幺蛾子，更没有被再次前来的换假钱骗子欺负到。 这些骗子天天都会来黄河时装城的广场上来，因为这里每天都有人做促销活动，只是周末更多而已，大概是骗了太多人，他们根本就没有记下张义仁他们公司，或者，他们还怀着侥幸的心理，再次来到了张义仁他们的促销帐篷，想用单买纱巾的方法换假钞。 张义仁正好在一旁，看到对方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搞这一套，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又是换假钞的，只是她们换了打扮，还戴了墨镜，刚才自己没认出来而已。 张义仁那叫一个气啊！特么的，上星期在我们这里骗走了两百块，这才过了一个星期，又来坑我们了？你们这是想把我们往死里坑吗？ 张义仁顿时怒了，一把拽住了其中那个男的，大骂道：“他妈的，上个星期在我们这里坑了两百块，现在还敢来，今天别想跑了。小薇，打电话报警！” 631、动刀子 小薇就是其中一个女学生的名字，在四个人中是相对最漂亮的那个——张义仁是个正常男人，聊天当然也是喜欢找漂亮的聊，所以，对她记得最清楚，关系也最好。 小薇闻言，立刻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却被女骗子一把抢了过去，那男骗子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目露凶光的对张义仁说道：“小比崽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着明晃晃的刀子，张义仁顿时起了一身冷汗，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不是那些意淫都市小说里的男主角，没有高超的武艺，也没有开挂的金手指，要是真的被捅了一刀，受伤不说，要是真的伤到要害，死了可怎么办？他可不想因为一两百块的事情，把自己的命搭上。 张义仁冷静了一下，松开了拉着对方的手，冲那个女骗子说道：“把手机还给我们，你们走吧，以后别来我们这里骗钱了。” 对方利索的把手机还给了张义仁，然后两个人转头，快步离开了广场，很快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从张义仁抓到对方，到对方离开，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广场上的行人大多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几个刚才在帐篷跟前挑选衣服的大妈，在看到对方掏出刀子之后，也立刻放下衣服闪人了，整个过程来得快，也去得快，对路过的行人来说，只看到那边促销帐篷稍微起了一下骚乱，接着就没事了，也没有人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两个骗子走了之后，张义仁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浑身发软的靠在长桌上，他刚才真的是被吓到了。 很多小说里，主角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冲上去三下五除二把歹徒干趴下，可实际上呢，现实中有谁能有那个身手？当初张义仁夜里帮姜丽打歹徒，那是因为为了救姜丽，而且，他手头还有拖把杆当武器。 而刚才的情形不一样，起因只是那两百块假钞而已，他完全没有必要去跟对方拼命，而且，对方拿的有刀子， 而他什么武器都没有。 也许这样做的确有点窝囊，却是人生最正确的选择，张义仁现在也算是生活小康，家里要盖新房，自己要跟米婷结婚，那么多好事等着他，他为什么要去跟一个陌生人拼命呢？ 几个女孩子显然也吓得不轻，各个都是脸色刷白，连有客人来买衣服，她们也顾不上招呼了。 关键时刻，张义仁还是有职业道德的，他从惊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招呼着几个女孩开始卖货，自己则去了一边的阴凉处，抽了一根香烟，才从刚才那股劲儿中回过神来。 收摊的时候，几个女孩子脸色都很难看，张义仁一看，就知道这件事可能吓到了这几个姑娘，他担心这些女孩会辞职不干，于是赶紧说道：“这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有了这一次，明天咱们再来做促销，他们肯定不敢来换假钱了。” “可是，他们会不会来报复我们？”几个女孩子看来真的是吓坏了。 “放心吧，他们这些人是求财的，不是来杀人的，他们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去别的摊位换假钱，怎么可能故意过来找我们麻烦，要是真的出事，他们也不好过，他们不是傻子，绝对不会有事的。”张义仁解释道。 “那好吧。”几个女孩子虽然听到了张义仁的解释，可是脸色却依然没有缓和下来。张义仁看到这情形，也觉得很无奈，不过他只能做到这些了，他总不能拉着人家不让人家辞职吧？ 晚上摆摊的时候，张义仁想到白天对方掏出刀子那副架势，还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回去跟米婷躺在一起睡觉的时候，他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说这件事情，可是思来想去，最后也没有开口说出来，他觉得这种事情跟米婷说，米婷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只会白白让米婷担惊受怕，实在是犯不着。 第二天做促销的时候，果然少了一个姑娘，只来了三个女孩，那个叫小薇的，最漂亮的女孩没来了，跟她熟识那个女孩说，她家里人不让她出来做促销了，说太危险了。 张义仁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他是家长，知道自家闺女在外面做促销，差点被歹徒拿刀子捅了，也是铁定不让再出来做事的，人家这样做，无可厚非。 其实他也早就厌烦了这种户外促销活动，即便这只是他做的第四天，他也已经烦躁无比了，这种天气燥热无比，又累又晒的，谁愿意出来受罪？他现在盼着蓝马公司打电话给他，通知他去面试，他是周一投的简历，现在算是过去整整一个星期了，还是没见动静，他很怀疑自己的简历已经被彻底pass了。 大概是被小薇的辞职带动了，也许是因为这样在外面做促销实在是太累了，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又有一个女孩提出了下周就不再来做的辞职请求，张义仁点头答应了，他很无奈，但是却无法控制，促销员就是这样，约束性太小，很难有人能一直坚持下去。 到了下午四点多，广场来了阴凉，张义仁跟几个女孩刚卖了没一会儿，天气就变化了，天空上很快聚满了乌云，风也吹了起来。 这雨来的太急，张义仁他们根本就来不及把一箱箱的衣服往屋子里搬，雨点就落了下来，张义仁只好招呼着女孩子们把衣服收进了箱子里，他则伸手死死拉住那顶帐篷，防止帐篷被大风给吹走了，他和三个女孩还要指望这帐篷挡雨呢。 张义仁是北方人，对南方的气候还是了解太少，这暴雨一会儿就如瓢泼一般，狂风更是吹得帐篷拽都拽不住。狂风裹着雨点，很快就把他们几个人的衣服浇了个透，连带着帐篷下面的纸箱子也跟着浇透了。 张义仁让三个女孩子去了商场里躲雨，自己则拼了命的把帐篷收小了一点，让它受风力的面积小一些，站在下面，像个傻逼一样，死死的拽着帐篷，不让它被狂风吹走。 632、想法（作者生病，明天补更吧） 好在南方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张义仁站在帐篷下面，像个傻逼一样坚持了半个多小时，等到暴雨停下，他整个人已经彻底湿透了，他松开帐篷，这才反应过来，一摸口袋里的钱包和手机，顿叫不妙，从口袋里把钱包拿出来一看，直接往外流水，手机也是一样。 好在那个时代统治手机界的品牌是诺基亚，是手机中的战斗机，耐摔耐砸耐磨耐火烧耐水泡，张义仁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之后，试着擦干之后，甩了甩水，发现依然能用，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要是手机再坏了，那他才是真的亏大了。 经历了这一场暴雨，箱子里那些已经拆封的衣服基本上都湿透了，别说几个女孩子了，连张义仁都没了卖货的心思，他招呼着几个女孩把衣服收拾整理了之后，把帐篷重新支好，只等公司的货车过来，就结束今天的售卖活动。 张义仁看着那些被暴雨淋湿的衣服，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觉得按照公司的尿性，说不定又会因为这个事情处罚他，要是再让赔偿损失，那才叫操淡。 因为张义仁身上就穿着一套衣服，他也没办法在商场脱了衣服把它拧干，暴雨之后天气又比较凉，他只觉得浑身直哆嗦，但是因为碍于面子，他只能硬扛着，当时倒还没什么事情，等到晚上摆摊的时候，他就开始不停打喷嚏，人也开始变得昏昏欲睡，浑身不舒服。 张义仁知道，自己这是感冒发烧了，于是他早早的收了摊，去附近的诊所包了点药，医生本来建议他输液，他并没有答应，他听人说过，能吃药就不打针，能打针就不输液，要不然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晚上张义仁回了宿舍睡觉，朱飞也在，听到张义仁讲做户外促销遇到的情况，忍不住开口道：“阿仁，你之前被弄去做户外促销，我就知道是闫明亮跟李若冰捣的鬼，他们这是逼着你走人呢，那么辛苦的工作，谁做得下去？” 这也是职场潜规则之一，很多公司都会用这种方法来搞人，把人给逼走， “飞哥，跟你说实话，我准备辞职走了，顶多下个月，我就走人了。”张义仁辞职的事情，也没准备瞒着朱飞。 “啊？那么快啊？”朱飞愣了片刻，忽然道：“你不再考虑考虑吗？现在天气那么热，出去找工作也挺辛苦挺麻烦的，再说了，你现在在小市场那边摆摊不是挺赚钱的吗？要是换一家公司，还能找到摆摊的生意做吗？” 朱飞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张义仁有些奇怪，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朱飞可能是不舍得他走——也许，是不舍得他这个经常请吃饭的饭票走。不过，朱飞说的也不无道理，张义仁要是换一家工作的话，是小享附近的企业还好说，要是离这里很远，那么摆摊这生意，就很难再继续做下去了。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633、面试 不过，张义仁也不是没有考虑，他仔细想过之后，决定还是先找工作，等找到新的工作再看情况，万一是个工作很轻松，不用整天守办公室的，他可以下了班就回小享这边来摆摊，也算是两不误，就算到时候情况不允许，他也可以隔三差五的来一来，钱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第二天是周一，他去了公司把周末的营业收入交给了财务，刚搞定回到座位上，就再次接到了公司发来的邮件通知，通知内容依然与他有关，他周末做活动的时候，看管不力，导致衣服被暴雨淋湿，行政部再次下发通知，又是一次警告处分，这一次，扣了他二十块钱的工资。 张义仁真的是气坏了，他真的想直接去找李若冰，问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和他过不去，一直找他的麻烦是为了什么。 就在他准备去李若冰办公室跟对方理论一番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张义仁拿起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心顿时怦怦跳了起来——该不会是招聘公司打来的吧？ 他猜的没错，果然是蓝马饮料公司打来的面试通知，对方通知他，明天上午九点钟到蓝马公司进行统一面试，面试需要携带自己的简历和以前的作品。 放下手机，张义仁心中充满了兴奋，因为公司处罚的不快也全被他抛在了脑后，他不准备去找李若冰理论了——你们爱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吧，大爷我不跟你们玩了，我要去找新工作了。 张义仁写了调休单，调休了下午和第二天上午，其实他现在写不写调休单根本没有区别，他现在在销售部，周一到周五根本就没有任何工作安排，都是打着见客户的名义去外面上网，只有周末才会去做户外促销。 下午，张义仁在网吧又呆了一个下午，一直在看蓝马饮料公司的资料，他甚至把蓝马饮料的产品配料都给背了下来，期待着明天面试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晚上摆摊回去，他先是给米婷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明天早上要去蓝马公司那边面试，就不回去睡觉了，回到宿舍，他见到了朱飞，也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我靠，那可是大企业啊，你要是真的进去了，一个月工资最起码也要五六千吧？”朱飞有些羡慕的说道。 “肯定的，那么大的公司，工资不可能很低的。”张义仁小小的兴奋了一下之后，回过味儿来，说道：“只是个面试通知而已，能不能面试上，还是另外一说，说不定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呢？” 朱飞却道：“阿仁，我觉得你这次应聘应该没问题，东莞这个鸟地方，大专生都算是高学历，本科生都很少，蓝马公司招聘的条件是大专以上，你是重点本科，这一点就很占优势了，再说了，你这人专业能力很强，你进优雅之后，推广部做的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你帮着老柯想出来的，只要你去了好好发挥，别出什么岔子，就一定能应聘上。” 张义仁弄不清楚朱飞是在刻意恭维他，还是真的在实话实说，不过听到朱飞这么跟他讲，让他顿时觉得心中大定，对明天的面试也莫名的充满了信心。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张义仁按照蓝马公司发来的短信，赶到了公司所在的位置，鸿福西路的一栋写字楼。 张义仁八点半就赶到了蓝马公司的办公室，当他进去的时候，看到早已有两个面试者在坐在那里等待了，他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有两个人，那么自己被选中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毕竟竞争没那么激烈。 可是没等多大一会儿，他就高兴不起来了，短短的半个小时，又进来了五六个求职者，几个求职者聊了起来，有两个甚至是在广州广告公司工作了三年的业务精英，一看就比自己这种菜鸟强了不少。 两个广州的求职者低声聊了起来，讲的都是自己做过什么样牛逼的事情，现在每个月工资有四五千之类的话题，张义仁在一旁越听就越是没有信心，他觉得自己这次面试肯定要完蛋了，是绝对比不过人家的。 到了九点十分的时候，面试正式开始了，办公室里的一个女文员开始按照求职者到来的顺序叫人一个个进去面试，前两个面试者进去了之后，很快就出来了，嘴里还嘟哝着：“没戏了。” 这让张义仁更加担心了，他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面试的考官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先是询问了张义仁的学校情况，又问他作为重点本科的毕业生，为什么会来东莞这边工作。 张义仁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询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不过还是如实回答，说听人说东莞的机会多，就来了这边，不过来了之后才发现，对大学生来说，工作岗位并不是那么好找，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多。 其实张义仁这么回答，在职场上是大忌，特别是面试的时候说这种话，并不是好事，但是他现在整个人都紧张的忘了去思考这些，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回答。 不过，男面试官的态度反倒不错，他听了张义仁的回答之后，竟然顺口跟张义仁聊了起来，说东莞这个地方，的确不太适合本科毕业生找工作，反倒是普工容易找到合适的岗位。 张义仁不知道面试官是什么意思，不过也只能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聊下去，又聊了一会儿之后，那面试官终于把话题转到了张义仁在优雅公司的工作上面。 张义仁就把自己建议优雅公司做品牌调整的事情讲了一遍，因为知道这很可能关系到能不能应聘成功，所以，张义仁讲解的特别详细，他分析了优雅公司之前产品线的混乱，和品牌升级后的产品线改变，听得面试官不住的点头。 张义仁心中大定，这样一来，自己成功的几率就很大了。 634、二次面试 张义仁讲的吐沫横飞，足足讲了十几分钟，终于把自己在优雅公司所做的事情都讲完了，那面试官听完，忽然开口问道：“既然你在这个优雅公司做的那么好，为什么还要离职来我们公司应聘？” 张义仁有点懵了，这是在怀疑他吗？或者，在怀疑他离职另有原因？张义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把自己得罪了行政部女上司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对方处处针对自己，所以，自己才只好离职。 其实话说出来，张义仁就有些后悔了，他记得电视上拍的那些面试情景，求职者都是说想找一个更具有挑战性的工作，或者寻找一个更好的发展机会，自己说自己是因为公司内部的斗争离职，会不会给面试官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有些紧张的看着面试官，面试官略微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对蓝马了解多少？” 张义仁心里一松：只要不在继续纠结离职原因就好，更何况他这一段时间恶补了蓝马饮料的那么多知识，现在终于都派上用场了。 张义仁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了自己对蓝马饮料和蓝马公司的了解，把他从网上查到的资料都讲了一遍，听得面试官不住的点头。 面试官听他讲完，忽然抛出了一个让张义仁都没想到的问题：“如果你来蓝马工作的话，你会再哪个群体当中推广蓝马饮料？” 说真的，张义仁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蓝马是一种相对高端的饮料，小小的一罐就要五元钱，在2008年的中国，还算是相对奢侈的饮料类型，张义仁知道它的功能是提神饮品，不过对它的真正消费人群，还真的不甚了解。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感觉，略带犹豫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蓝马饮料相对高端，如果推广的话，应该在白领人群中推广吧？” 那面试官笑了起来：“蓝马这饮料，看起来好像是面对白领的，可是实际上白领喝它的很少，白领白领，工资都白领了，哪里有闲钱喝蓝马？我们现在也很头疼这个问题，饮料的定位人群却不是饮料的消费人群，现在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张义仁顿时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连白领不消费蓝马这件事情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有办法去应对解决？他很紧张，担心自己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会导致面试失败。 那面试官笑了笑，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这个难题我们也研究很久了，你要是回去有时间的话，就好好想想。好了，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回去等我们的通知吧。” 张义仁有点懵比，他不知道自己这表现到底是好是坏，出去见到其他等在外面的求职者，听到他们说自己在里面呆了很久，肯定是谈的很好，他还有点不敢确信，迷迷糊糊的出了写字楼，坐上了公交车，朝着小享的方向出发了。 张义仁很想进入蓝马公司，因为公司的位置正好在鸿福西路上面，这里就挨着银丰路，在路边坐上公交车，就可以直达小享那边，如果他能在蓝马公司上班，就可以做到白天上班工作，晚上回小享小市场摆摊，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只是，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也不太确信，总感觉表现的不够好，可是跟面试官在一起聊天感觉还挺不错的，看来，只能等蓝马公司的通知了，要是真的没戏，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只要是求职者就知道，面试不是最煎熬的，最煎熬的都是面试之后等通知，张义仁回去之后的两天时间，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他一个劲儿的回忆自己在面试时的表现，老觉得这里没说好，那里又没表现到位，在脑子里反复演练着，应该如何表现更好。 到了周三下午，他终于接到了蓝马公司二次面试的通知，面试安排在周四上午，依然是上午九点钟。 这一次，人比之前少了，但是也有几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张义仁明白，蓝马公司这一段时间初次面试的人员，肯定不止周二早上的那一批，这几个没见过的生面孔，肯定就是其他时间段来面试的人。 之前那个广州广告工作三年的精英人士也在，张义仁看到他，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看来蓝马公司面试还是挺严格的，这些应该都算是挑选出的精英人士，不过，转念一想，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也挺厉害的，都进入精英人士的行列了——不说别的，至少他能以工作一年的职场菜鸟身份跟工作了三年的精英人士一起竞争，这足以说明他的优秀程度了。 张义仁原本以为这次面试还会像上次那样，当面询问有关营销方面的问题，特别是上次面试官询问的那个如何让白领购买蓝马饮料的问题，他为此查了很多营销方面的东西，特意想了很多内容，虽然算不上好的解决办法，但是至少是在努力的解决问题。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面试竟然是集中笔试，先是让面试者一起在会议室里做了一份有关电脑操作的书面卷子之后，又让大家轮流在电脑上进行技术操作。 张义仁暗自庆幸，还好进入优雅工作的这一年，他做了不少word文档还有不少的excel表格，要不然这些上机操作，他很可能是无法完成的。 这一切做完，文员再次通知他们，让他们先回去，等到下午会通知明天是否面试，如果没有接到通知，就可以不用等了。 这一次，张义仁是跟那个在广州广告公司工作三年的精英人士一起下楼的，下楼的时候，这哥们儿开口问道：“嗨，哥们儿，你今天卷子上填期望薪金是多少了吗？” 张义仁一愣，他记得卷子上的确有这个问题，他填了个五千至六千元，不过后来因为担心，又备注了一下：可以考虑适当降低。 635、言语交锋 说真的，张义仁这个薪水要求的跨度其实有点狮子大开口，这是2008年，很多城市的平均工资还在2000元左右徘徊，上了五千的收入，都属于白领中收入比较高的了，要知道他之前的工资一个月也才两千出头，而工作了五六年的朱飞，还是一个公司的中层，收入也才月薪三千八。 如果他应聘的职位是中层员工，要这个薪水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蓝马公司招聘的只是一个普通员工岗位，这工作岗位要求五千到六千的工资，的确有点太高了。张义仁之所以会犯这样的错误，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天在黄河时装城跟那家维生素饮料公司的推广主管一起闲聊，被他带进了沟里。 每个公司的企业文化是不一样的，所以福利待遇也是不一样的，张义仁知道了一家公司的待遇情况，就想当然的把它套在了别的饮料公司上面，这绝对是一个大忌。 所以，他一说要求，那个广告公司的业务精英就惊叫起来：“我丢！哥们儿你这心够野的，我工作了三年都不敢填那么高的薪资要求，这只是一个普通工作岗位，填这么高的薪水要求，很可能把用人单位吓坏的。” 张义仁听对方这么一说，心里一琢磨，也回过味儿来，他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可能导致这一次的面试没戏了。他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从摆摊开始，他的收入就脱离了普通的打工者，月入上万在这个年代还是很高收入的，他就下意识的觉得几千块并不算多少钱，才会在填写要求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填高了。 张义仁有些懊恼，他很满意蓝马公司的这份工作，首先这是一个很大的国际品牌，对以后的职场发展很有帮助，第二，这里的地理环境也是很好的，如果他能应聘上这份工作，大可以白天继续工作，晚上回去摆摊，两份收入都不会丢。 可是，现在因为他一时脑抽，把薪资要求填了那么高，把应聘的希望给活生生浇灭了，这让他怎么不后悔？ 不过，现在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济于事的，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备注的那个可以降低的话，能够让面试官接受，要不然，他真的是没戏了。 张义仁怀着深深地懊恼，回到了小享那边，吃过中午饭，就去了网吧，准备打一个下午的游戏发泄发泄——cs这种射击对战游戏他在大学的时候跟同学玩过几次，这种血腥暴力的杀人游戏，用来发泄正好。 因为很少玩游戏，所以，张义仁的技术不算很好，不过，虐机器人绝对是够了，正当他玩的正爽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他没有多想，直接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好听的女声：“张义仁先生是吧？恭喜您通过了蓝马公司的前两轮面试，请您明天上午九点钟到我们公司，进行最后一轮面试。” 张义仁这才反应过来，心头涌起一阵狂喜，赶紧答应下来，对方说完，也很快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张义仁被巨大的兴奋所笼罩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乎他的意料发生了这样的反转，他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竟然如绝境重生一般，有了新的转机。 第二天上午，张义仁早早的去了蓝马公司，这一次，留下的只有三个人，张义仁知道，这肯定是最后一轮面试了。让他奇怪的是，这一次面试的顺序，并不是按照到来的先后顺序，而是由那个文员按照名单安排的，张义仁是排在第一位的。 这个细节让张义仁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心：在最后一轮面试拍在第一位，是最优秀的意思吗？还是说，要首先淘汰？这两个解读方法都有各自的道理，却有着截然相反的不同结果，让张义仁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这一次面试他们的，是之前那个男面试官，还有一个快四十岁的女面试官，女的明显是公司的老总，姓冯，而那个男面试官，张义仁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就是推广部的经理，姓甄。 这一次的面试内容，有点出乎张义仁的意料，一开始，甄经理居然直接开口向冯总介绍起张义仁，说道：“冯总，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小张，我觉得他对品牌这一块很有自己的见解，很适合咱们蓝马公司，而且他在上一家公司也做了不少的事情，这一次不管是笔试还是机试，他的成绩都是靠前的。” 冯总拿着张义仁的简历仔细看了几分钟之后，点头道：“小张，看你的个人履历，能力和才华都是相当出众的，我有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要问你：如果公司给你的薪资不能达到你的要求，你会怎么做？” 张义仁有点懵，他没想到面试居然什么都不谈，竟然直接谈起了薪水问题，这感觉有点不大对路，这让他顿时紧张起来。如果换做是一个职场老鸟，就知道，这其实是一件好事，一个企业跟你的面试，如果进入了讨论薪资的环节，那就说明公司已经对你十分满意了，其他的所有环节都已经过关，只要谈拢了薪资问题，就只等入职了。 张义仁想了想，决定用他在网上看到的一种迂回方式来回答这个问题：“相比薪资，我更看重的是公司未来的发展，我觉得蓝马是一个国际型的大型企业，进入蓝马我可以学习到很多东西，我希望能够成为蓝马团队中的一员，至于薪水待遇，我觉得蓝马这样的大公司，内部肯定有一套合理严密的薪资架构体系，对不同的岗位和人员，会有相应的薪资待遇方案，我相信公司的专业性。” 张义仁这些话虽然听起来好像都是套话，可实际上，都潜藏着潜台词，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他很想进入蓝马公司，薪资可以适当降低，但是公司也不能给的太低，毕竟对于人才，要给相应的优待。 636、准备离职 这种高明的套话，不是张义仁的原创，现在的他，还是个热血小青年，言语中的这种机锋还不是他能够掌握的技能，他只是在网上找到了这些套话，拿来用了而已。 不过，他这话听在两个领导耳朵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两个领导都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早熟，已经懂得了职场内涵的老手。冯总跟甄经理对视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公司当然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才华有能力的人，也希望你能在进入公司后，为公司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这场面试，到这里已经进入了尾声，甄经理看了看张义仁，说道：“小张，那你先在外面等一等，等一会儿，公司在整体面试结束之后，还会详细谈入职情况的。” 张义仁有些迷迷糊糊的出了会议室，他隐隐的感觉自己好像通过了面试，可是又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又有些担心，如果他是职场老鸟的话，就知道，刚才两位领导的话，已经隐含了他通过面试的信息，只不过他并不能读懂这些信息。 很快，第二名面试者进去了，不过他进去的时间很短，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也没有坐下来等待结果，就直接走了。张义仁看到对方的举动，心里悬着的那根弦慢慢的放松下来，他觉得自己的感觉没错，自己应该是得到了这份工作。 第三名面试者也是大概五分钟就搞定了，等到一切搞定之后，那个文员来到了张义仁的面前，告诉张义仁，下周一就可以来公司入职了， 张义仁先是被得到新工作的兴奋笼罩，不过很快又有些为难起来，因为下周一就入职，时间有点太紧了，他根本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而且明天后天，他还要去黄河时装城做户外促销。 他把情况跟文员一说，文员也有点犯难，先是去总经理办公室请示了冯总一番之后，走了出来，对张义仁说道：“你进去吧，冯总要跟你聊聊。” 张义仁拘谨的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在冯总的示意下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冯总笑着开口道：“我听小王说，你下周一不能来入职？” “冯总，是这样的，我在优雅公司还没有离职，而且明天和后天还要在黄河时装城做户外促销活动，要是下周一就来蓝马入职的话，优雅公司的工作肯定是没办法正常交接的，我想做到有始有终。”张义仁其实有点紧张，他担心不能尽快入职，会让蓝马公司变卦，转而录用其他人，不过辞职交接工作这种事情，还是要有职业道德的，他不能直接扔下优雅的那一摊子事情不管就走人的，就算走，也要交接给公司。 “那你需要多久？给你一周时间够不够用？”冯总的脸上带着几分赞许的神色。 “够，肯定够用，我会在下周向优雅公司提出辞职，并交接所有工作的。” “那好，那你就下下周的周一来上班吧，没问题吧？”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从写字楼里出来，张义仁兴奋的忍不住挥拳大吼了一声，他终于要脱离优雅那个泥坑，进入一家大型企业工作了。 回去的路上，他打电话给米婷分享了这个消息，也顺便给销售部经理打了个电话，提出了辞职的事情。 销售部经理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他很清楚，从张义仁被踢到销售部的那一天起，张义仁的辞职就是一个必然出现的结果，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才刚过了不到一个月，张义仁就找到了下家，想要辞职了。 “那你下午来公司吧，把辞职申请填一填，再把手续办了。” “好。” 张义仁中午吃过饭，就兴冲冲的去了优雅公司，他先是去前台吕顺心那里要来了辞职申请，吕顺心听说他要辞职，立刻一脸八卦的问道：“你要辞职了？新工作找好没？” “找好了，蓝马饮料，也是做品牌推广的。”张义仁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就是要让优雅的人知道，没有了优雅这个锅，他张义仁不仅有饭吃，而且还吃的更好。 “啊？！那可是大公司啊，阿仁你可真厉害。闫明亮个人渣，把你调到销售部就是故意坑你的，看他这回还得意不。”吕顺心最恨的就是闫明亮了，这个时候也不忘挑拨一下。 张义仁笑了笑，并没有搭话，他回到座位上，很快就把辞职报告填好了，接着，拿给销售部经理签字了之后，直接去找了李若冰。 李若冰对张义仁的突然辞职显然有些难以接受，她才刚开始整张义仁，要是就这样让张义仁走了，那后续的招数不是还没用出来就浪费了？ 其实李若冰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张义仁，张义仁也不太明白，等到后来他回过头想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了一种猜测，很可能是因为在柯总监被搞走的这件事情上，他个人并没有搅进推广部这潭浑水里，偏偏又和生产部的亢中平走得有点近，所以，李若冰和闫明亮可能把他当成了王总在推广部的卧底，才会对他这么恨之入骨。 可实际上，他除了一次无意间跟亢中平抱怨过一些关于推广部的事情之外，并没有主动透露过推广部内部的事情，更何况，柯总监跟闫明亮一起搞出来的那些吃回扣之类的事情，一直都是瞒着他的，他又哪里去知道？ 这完全是一场无妄之灾，他什么都没有做，却偏偏拉来了不少仇恨，这让他去哪里说理去？ 不过，这个时候的张义仁，是根本不知道李若冰为什么要针对他的，李若冰见到他要辞职，当然是不肯答应的：“小张，按照公司的规定，如果要辞职的话，是要有一个月的交接时间的，就算你现在提出辞职，也要一个月之后才能离职。” 李若冰这是故意的，她知道张义仁肯定是找好了下家，她就是要耽误张义仁去新的公司入职。 637、翻脸 李若冰这女人心眼有点小，其实在职场上，像张义仁这种找好了工作要离职的情况，大多数hr都是不会去刻意阻拦的，因为优雅公司工作本来就是放羊，没什么工作需要交接给新员工，也不会存在人走了，工作没人来做的情况。而且，张义仁还是小虾米一个，又不是中层员工，离职根本不需要那么严格按程序走。李若冰这是赤裸裸的报复，故意找张义仁的麻烦。 “李小姐，我顶多再做一周，一周之后，我就会交接工作离职。”张义仁不想跟李若冰多费口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那不行，按照规定，就是一个月的离职时间，你要是直接离职，那就按旷工对待。”李若冰依然死咬着不放。 按旷工对待，那可是要扣工资的，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张义仁拿不拿得到可就不好说了。其实这点工资对张义仁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不过这是原则性问题，他要是退让了，会让人觉得他好欺负。 “李若冰，你不要太过分，大家来公司打工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你不要把人往绝处逼，真要是把我逼急了，你信不信我要你好看？！”张义仁直接拍了桌子，其实他并没有多么生气，只是做出样子吓唬李若冰的，他现在只想赶紧去蓝马公司上班，哪里有心思去想报复别人这种事情。 不过，即便张义仁的生气是装出来的，也把李若冰给吓了一跳，她也是不长记性的那种女人，之前张义仁已经跟她闹翻过两次了，也曾经这样威胁过她，可是她一转眼就能给忘了，现在张义仁又是这样跟她拍桌子，她不由得就慌了：“张义仁，我这也是按照公司的规定来办，你要是真的很急，那就一周之内离职吧。” 张义仁知道这女人就算服软也会死要面子，也不再跟她计较，把语气缓和下来，说道：“我也是比较着急离职，刚才话说的有点重了，大家怎么说同事一场，好聚好散最好，你说是吧？” 李若冰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算是把这尴尬的一幕揭过了，她说道：“那好，” 张义仁从李若冰的办公室里出来，找到了销售部经理，准备跟他商量周末做户外促销的事情，因为周六周日要安排货车去送货拉货，还有这星期新招聘的促销员也要联系，他下午需要做的工作还是挺多的——张义仁的观念是只要在职一天，就要按时完成自己的工作，他认为自己下周才离职，所以，周末的促销还是要去做的。 销售部经理用十分惊诧的表情看着张义仁：“什么周末户外促销？你不是下周就离职了吗？” “是啊，可那不是下周吗？”张义仁有些惊讶的反问道。 “下周那也是离职了，你就不用操心户外促销的事情了。”销售部经理说道。 “啊？！那我不去的话，谁去做？”张义仁有点发懵，他不知道经理是什么意思。 “没人做就不去做了呗，你周末好好休息休息，下周把离职手续办了，任务就算完成了。”经理说着，笑着在张义仁肩膀上拍了拍。 张义仁这才知道，整个公司最潇洒的人，其实是销售部经理，人家从来就没把优雅的工作当回事，别看之前老柯每个星期只来优雅上班两三天，有些时候一个星期都不过来，可是老柯想从优雅公司划拉收入，自然就比较操心，而销售部经理现在的心思都在股市里面，他来优雅公司上班，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炒股而已，钱照样不少拿。 不过，张义仁也听说了，销售部经理这几年炒股赚了不少钱，还买了房买了车，只是今年股市不知道是怎么了，全线亏损，销售部经理投在里面的钱亏了不少——其实2008年的股灾，亏损的人不在少数，高太也同样亏了不少，股灾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业务们说出去跑业务，跟人家老板见了面，要是不聊个半个钟头股票，根本就没人理你，因为都在为股市里的那些亏空而心疼呢，哪有什么心思谈生意。 只不过，要是跟十年后的几次股灾比起来，2008年的股灾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到了2014年之后，股市里的那个惨状，那才叫惨不忍睹，如果说之前是割韭菜，后来的那就是直接连根挖。 销售部经理是个老股民，赶上了好时代，之前把该赚的钱都赚了，房子有了，车子有了，存款也有不少，股市里的钱只是一部分投资而已，所以，股灾到来之后，他虽然心疼了一段时间，不过却没有像新闻上报道的有些股民那样要死要活的。 他也是职场老油条一个，对优雅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拿钱做事而已——其实是拿了钱也不做事，他除了带来了一帮业务之外，对优雅公司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贡献。 这也是张义仁听朱飞说的，朱飞说，销售部经理之前在另外一个公司做，手底下的一帮业务都是有商场客户资源的，他跳槽来优雅，把一帮业务也带了过来，所以优雅对他很倚重，因为如果没有他手下的一帮业务，优雅根本不可能进入那么多家商场，一开始就展开自己的业务。 所以说，人脉资源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做业务销售的这个职业，好的销售经理手下能有一批人，就等于自己丢不掉的饭碗，只要有了人脉，就会有客户渠道，就算在公司里什么事情都不做，公司需要依赖你手下的业务和渠道，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不过，这个时候的张义仁对人脉资源的事情还没有那么深的理解，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销售部经理很牛，单靠笼络一帮业务，就能在优雅混得风生水起，也亏得他是个惫懒的性子，爱炒股，不喜欢参与公司内部的争斗，要不然他也会成为优雅公司的一方大势力。 638、来，哥哥敬你一杯 其实周末促销卖积压货这种事情，销售部经理是很讨厌的，他本来对这个事情就很有抵触，在他看来，没人去做促销，那就干脆不要做了，所以，周末的促销活动被他给直接取消了，新招聘的四个女大学生促销员，也被阿云打电话告知，下周再做活动。 周末不用去做促销了，张义仁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不过米婷却兴奋无比，她已经好几个星期都没有跟张义仁一起过周末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整天黏在一起了。 张义仁应聘成功的事情，米婷也是知道的，她既替张义仁感到高兴，又有些不舍：“阿仁，要是你去蓝马公司上班了，那我们不是很少有时间在一起了吗？” “没关系的，我每天晚上都会回来住的，再说了，就算上班的时候见面时间少，不是还有周末呢？”张义仁安慰道。 “嗯，那可说好了，你到时候要天天晚上回来陪我，可不能像在优雅这样，经常睡宿舍。”米婷对张义仁经常住宿舍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不过她之前并没有开口说，是因为米晓强做的那些事情，让她不好意思向张义仁要求什么，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刚好说了出来。 “好，我答应你。” 这个周末，张义仁和米婷两个人在一起腻歪了一天，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米晓强开口说起了新房的事情，不过被张义仁不着痕迹的给转移了话题——开玩笑，那十五万贷款我还没还完呢，你就又惦记着让我出钱装修了？ 除了米晓强的举动让张义仁稍微有些不爽之外，这一天对张义仁来说，过得还是挺满意的。 周一上班，早上开过会不到半个小时，李若冰从高太办公室出来，就冲着张义仁招呼了一声，让他去她的办公室。张义仁进去跟李若冰一聊才知道，原来他的离职申请，高太已经批了，他的离职手续今天就能搞定，下午就可以领到最后一个月（包括今天）的工资了。 这一切让张义仁有点错愕：不是说好的一周时间吗？怎么那么快就搞定了，有点不大像优雅的风格啊。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明白过来，以高太的小气劲儿，肯定是觉得既然他要离职了，又没什么好交接的工作，多让他在公司呆一天，也没什么工作内容，还要白白发工资给他，还不如早点让他走人。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优雅公司的员工工作一直都是在放羊，真正不做事的人她天天还在用高薪养着，也就是张义仁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还对工作有热情，做了点事情，其余那些人，做事也是冲着把优雅的钱掏进自己腰包去的。 不过这样也好，优雅现在对张义仁来说，已经成了一个不愿意继续待下去的泥潭，他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上网也没意思，还不如早点离职，去蓝马那边。 从李若冰的办公室出来，张义仁跟蓝马那边打了个电话，询问那个前台文员，如果他明天就去蓝马上班，会不会有什么困扰？电话那头的文员让他等一会儿，说要询问领导的意见，十几秒之后，听筒里再次传来了女文员有些惊喜的声音，说道：“张先生，你如果能够今天办完离职手续，明天来公司上班，那是再好不过的，蓝马这边希望你能尽快入职。” “好，那我明天上午就过去。”张义仁忍不住开心道。 看看，人家这才是大公司，就算只是个分公司，也比优雅的小气劲儿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张义仁放下电话，心中充满了兴奋。 中午吃饭，他特意把朱飞和亢中平一起叫上，在外面的川菜馆点菜吃了一顿，因为下午还要上班，张义仁就提议不喝酒了，可是朱飞和亢中平却说，喝点啤酒没关系的，反正中午高太已经走了，公司也没什么事了。 张义仁先说了自己要离职去蓝马的事情，朱飞因为早就知道张义仁去蓝马应聘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多么惊讶，亢中平是第一次听说，显得很惊讶：“阿仁你什么时候应聘的蓝马，怎么那么快？” “上周的事情，面试三轮，差点把人折腾死。”张义仁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免不了有些得意，这种面试三轮的事情，一听就是很严格的，能从众多应聘者杀出重围，也算是一种强悍的资本了。 “了不起！阿仁，从你进公司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个人才，你现在去了蓝马，那可是要发达了，以后成为大老板，可不要忘了我们这帮兄弟啊！”亢中平多会说话，冲着张义仁伸出了大拇指，夸赞了一通，把张义仁夸得都有些脸红了。 这时，一旁的朱飞插嘴道：“亢生，你不知道吧？人家阿仁早就是大老板了，他在小市场这边摆摊，你也见到过吧？” “看到过两次，看他挺忙的，没说上话。”亢中平笑着说道。他就在小享这一代住着，怎么可能不来小市场这边转悠？他见过张义仁摆摊，只是随口打了个招呼，没去仔细聊，是担心张义仁年轻人脸皮薄，聊起摆摊这种事情会觉得难堪。 “你只知道阿仁在这边摆摊，知不知道他摆摊一个月能收入多少？”朱飞保守这个秘密已经很久了，他这个大嘴巴能坚持这么久，真的是难能可贵，现在张义仁要走了，他真的是再也憋不住了。 张义仁有些不好意思，想要阻拦朱飞，却被朱飞摆手打断了：“阿仁，你都要走了，这事儿说出来也没关系了，再说，亢生也不是外人，知道了也没关系的。” 这话让张义仁还怎么阻拦？你阻拦，那就是拿亢生当外人了。他笑了笑，不再说话，不过他也默认了朱飞的说法，他要离开优雅了，自己摆摊收入多少的事情，再传出去也是没关系的，到时候看闫明亮和舒学方那样的鸟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惊爆眼球。 亢生也很配合的露出了一脸好奇的表情：“一个月收入多少钱？” 朱飞伸出了右手手指：“一个数。” “一万？！”亢中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转过头对张义仁惊讶的说道：“阿仁，真没想到，你一个人不声不响的混进高收入人群里面去了，牛！真牛！来，哥哥敬你一杯。” 639、帮哥哥一把 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张义仁听亢生这么说，顿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自然是端起了酒杯，跟亢生谦虚了一句之后，将啤酒一饮而尽。 吃菜喝酒是很耽误时间的，三个人这一顿饭，吃到了快上班的时候，才匆匆结账走人，去了公司里面。 已经要离职了，所以张义仁也没什么事情做，打开电脑看电影什么的，他也看不下去，就去了前台吕顺心那边拿了新的报纸和杂志，坐在位置上翻看起来，等着财务通知他去结算工资走人，至于工作交接，上午他就找了销售部经理，经理说根本不需要交接，不过还是让他写了一份交接单，把电脑密码什么的给写了下来。 去吕顺心那里拿报纸的时候，吕顺心忍不住问他道：“你真的要走了啊，怎么那么快。” “新工作都找好了，还能继续留在这里啊？蓝马公司那边让我明天就去上班呢。”张义仁忍不住得瑟了一下，引得吕顺心再次赞叹起来。 三点多的时候，张义仁桌上的话机响了起来，是财务打过来的，让他去财务室结算剩下的工资。 优雅公司的优点没多少，破规矩倒是不少，结算工资的时候，又是让上交门卡宿舍钥匙，又是让上交名片的，生怕员工出去了拿着名片，打着他们的旗号骗人，张义仁只好回到办公桌前，把抽屉里的名片什么都拿了出来，又把门卡也上交给了财务，这才拿到了结算后的工资。 朱飞中午吃饭的时候跟张义仁说过，就算是在优雅离职了，也可以先住宿舍的，毕竟宿舍床铺上那么多东西，不可能一天就搬走的，朱飞建议让张义仁在优雅宿舍多住几天，能省了在外面租房子的钱，不过张义仁不想占这便宜，他不缺那点钱。 不过，对朱飞晚上回宿舍聊聊的邀请，张义仁并没有拒绝，这是他第一份工作，就这么结束了，说心里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想跟朱飞一起好好聊聊。 从财务那里出来，张义仁把钱塞进兜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跟大家道别一声，就离开这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一个爱八卦的女同事阿弟冲他问道：“阿仁，我听人说你要去蓝马工作了，一个月工资一万多？” “啊？！谁说的？”张义仁顿时懵了，这传的也太离谱了吧？蓝马一个普通的工作岗位怎么可能给那么高的工资，要是能有那么好，那他还不乐死了。 “你就说是不是真的吧！”阿弟追问道。 “怎么可能？！你当人家公司是做慈善的啊，哪里可能给我那么多钱，我就是个小兵，几千块的工资顶天了。”张义仁说完，也不等阿弟反应，略微提高的音量，对办公室里的众人说道：“我走了，大家再见。” 亢中平起身笑着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阿仁，以后有空多回来玩。” 朱飞在那边给张义仁挤了挤眼睛，意思是晚上再见。销售部经理也起身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笑着聊了两句，至于其他同事，都是转过头给个笑脸，接着就看自己的电脑去了——优雅的人来来走走，这些老员工早就习惯了，他们跟张义仁也没什么感情，无所谓什么离愁别绪。 从优雅出来，时间还算比较早，不过张义仁还是去面馆吃了一份面，坐在位置上跟面馆老板和老板娘聊了很久之后，等到快六点钟的时候，张义仁这才离开面馆——等他去了南城那边工作，这河南面馆来吃的机会也少了，虽然跟这老夫妻俩是萍水相逢，不过作为老乡，还是有点感情的。 晚上摆摊的生意并不算很好，张义仁也没有什么太大兴致，九点钟就早早收了摊子，准备回宿舍跟朱飞好好聊聊。 朱飞见到他回来，显得很高兴，开口道：“阿仁，你都不知道，今天你走了之后，公司里面都炸窝了，都在羡慕你去蓝马工作呢。” “那能有什么好羡慕的，去了还不是给人当小兵的命。”张义仁嘴里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得意。 “公司里都在疯传你去蓝马，一个月有一万多工资呢。你都不知道，闫明亮个叼毛听说之后，眼睛都绿了，恨不得去蓝马工作的是他。”朱飞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义仁心中顿时有一种快意升腾，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问道：“谁传的我在蓝马工资有一万多，这也太假了吧？” 朱飞的眼神顿时躲闪起来，不过他很快说道：“大概是亢生听你在小市场摆摊一个月有一万多，说漏嘴了吧。不过你都走了，这事儿说出来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传错了，那也让办公室那帮人好好羡慕羡慕，闫明亮那叼毛估计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他逼着你走人，反而是帮你找了个好工作，你说是不是？” “也是，如果没有闫明亮逼我，我也不会那么快就想着找工作离开。”张义仁顺着朱飞的话说了下去，其实他早就打算离开优雅了，这么说，也是为了心头的那份快意而已。而且他也知道，在办公室里传自己去蓝马的月工资过万的，肯定跟朱飞脱不了干系，亢生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不过，他也没准备追究这件事，朱飞说的没错，他都要走了，这种谣言传一下有什么关系？ 而且，能让闫明亮羡慕妒忌又后悔，这样的谣言传一传，他还真的有点很开心的感觉。 朱飞跟张义仁继续聊了起来，随着话题的深入，朱飞也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他跟张义仁说道：“阿仁，你看优雅这个鸟样，在这里做事真的是没什么意思，你去了蓝马之后，要是看着蓝马有什么岗位空缺，就帮哥哥介绍一下，到时候咱们兄弟就又可以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了。”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朱飞这是对蓝马的工作心动了，这也很正常，蓝马属于国际大品牌，哪里是优雅这种小公司能够比的，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不过，这话他却不能轻易答应，因为他才刚应聘上蓝马，如果过不了试用期，照样不是人家的员工，而且就算成了正式员工，他一个小兵，又哪里来的资格介绍别人进公司工作？ 640、百米之遥的银丰路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驳了朱飞的面子，只好道：“飞哥，蓝马跟优雅不太一样，人家招收员工要求很严格的，就拿我应聘来说吧，你也知道的，我总共过了三轮面试，才被公司录取，而且我看过，蓝马这两年基本上没招人，这次招人，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不过肯定没那么简单。” 朱飞是职场上的老油条，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开始心思被蒙蔽了而已，听张义仁这么一说，他也很快明白过来，有些郁闷的说道：“阿仁，你说的没错，蓝马公司那么好，肯定没什么离职的，哪里跟优雅这样，人换的跟走马灯一样。” “飞哥，你放心，要是我去了蓝马之后，有招聘信息，我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也会跟文员说，让你过关的。”张义仁觉得自己顶多也就是能做这些事情了。 “谢谢你了，兄弟。”朱飞嘴里说着，脸上却没有多少兴奋的表情，他这会儿也算回过味儿来，自卑感开始上涌，觉得自己的学历肯定是进不了蓝马公司。 朱飞的学历不高，是个野鸡大学的大专生，这也是他的一个短板所在，如果他的学历足够高，工作这些年下来，早就混到中高层了，哪里会在优雅这种公司当主管——说真的，优雅公司这所谓的中层员工，年收入还不到五万元，在社会上的大多数企业中，连中层都到不了，也就是普通员工的样子。 朱飞没了谈兴，张义仁自然也不会继续说下去，他再得瑟下去，那就是在朱飞的伤口上撒盐了。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张义仁给米婷打了个睡前电话，就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七点钟，张义仁就早早的起床了，以往在优雅上班的时候，他可没这么早起来过，以前他都是早上七点四十才起床，十分钟刷牙洗脸，然后下楼出公司，在附近那个早点摊买点吃的，赶过去上班还不迟到，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要坐公交去鸿福路那边，这公交车到底要跑多久，张义仁心里也没谱，因为早高峰的拥堵，谁知道会在路上折腾多久？ 张义仁从优雅公司出来，刚好是七点钟，他在公司不远的那个公交站牌等到了公交车，坐了上去，一摇一晃的朝着南城方向进发了。 小享这一段还没什么问题，一路上很顺利，并没有拥堵情况出现，可是快到莞太路的时候，车速就明显慢了下来，早上赶着上班的白领们都开车出来，公交车在车流中艰难的行进着。 好在莞太路这一段并不算特别长，张义仁到了鸿福路就立刻下了车，一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四十五了。 看到这个结果，张义仁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以后来蓝马这边上班，必须要早上七点钟坐上公交车了，要是赶下一趟，肯定会迟到的。 张义仁赶到蓝马公司的办公室前，这才发现门上还挂着锁，公司这边还没有人来上班，张义仁心中有些奇怪，蓝马这么大的公司，大家也都是压着点上班的吗？为什么没有人提前过来？ 他还是把上学时的惯性思维代入到了上班上面，等到他工作久了之后才知道，哪怕是再大福利再好的公司，员工们工作久了，也会对工作十分厌烦，这是人性的必然，能热爱事业的，大多都是老板和创业者，绝大部分的打工者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张义仁在公司门口等了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之前面试时那个内勤文员急匆匆跑了上来，一边忙着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还一边跟张义仁打招呼道：“小张是吧，你来的还挺早的，等了很久吧？” “我也刚到没多久。” 进入办公室之后，张义仁看着一个个放着文件的隔断，很有眼色的坐在了靠着门口的那几个招待客人的位置上，女文员王声艳也笑着冲他说道：“你先坐这里看看报纸，等会儿甄经理来了，就让他安排你的入职工作。”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办公室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同事，张义仁注意到一点，蓝马这些员工，相比优雅那边，要年轻不少，大多都是二三十岁，超过四十岁的都没有几个。也许是因为这些员工很年轻的缘故，亦或是蓝马公司内部的企业文化跟优雅不太一样，张义仁坐在那个位置上，几乎每个路过的员工都会冲着他微笑着点点头，这让张义仁感觉十分温暖，至少，他之前在优雅应聘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待遇。 很快就到了上班时间，甄经理也走了过来，领着他在一个隔断位置上坐下之后，安排他学习起公司的规章制度和各项文件，接着就自己做起了事情来。 张义仁知道这是新员工进公司的规矩，也没有多想，拿起了甄经理交给他的文件阅读起来，这里面很多资料他在网上都看过，只不过内容略微有所不同而已。 就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张义仁是在看文件中渡过的，其实他用了不到一个钟头就把文件给看完了，可是又不好打扰别人工作，只好继续拿着文件做样子。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同事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张义仁有点不好意思，他不知道该不该提前走，甄经理起身招呼他道：“走吧，小张，吃饭去。” 张义仁下意识的问道：“咱们公司有食堂？” 他觉得公司在写字楼里，应该是没有食堂的，可是在网上看到的大企业的描述，又让他觉得蓝马可能有自己的食堂，所以，甄经理一说吃饭，他就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 甄经理笑了起来：“公司哪有什么食堂啊！跟我走，我带你去吃饭。” 甄经理人很不错，他知道张义仁刚来公司，对附近的一切状况肯定不是很熟悉，所以才会叫上张义仁一起吃饭，而其他的同事，根本就不会来找张义仁。 张义仁跟甄经理下了楼，被他带着顺着一条道路朝东边走，等到穿过两边的高楼，张义仁看到甄经理指着的那家拉面馆，才猛然回过神来，这不是银丰路上那家拉面馆吗？他今天上午一直在进入新环境的恍惚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里离银丰路只有百米之遥。 641、米晓强又找事了 等到意识到这里是银丰路之后，张义仁的心里顿时开始紧张起来，他很担心在银丰路上吃饭，会不会遇到露露，要是露露那女人刚好来吃饭，再闹起来的话，那他可真的是黄泥巴滚裤裆，说都说不清了。 甄经理看出张义仁的紧张情绪，不由得眉头一挑：“小张，你不喜欢吃拉面？我看你是北方人，以为你喜欢吃面呢。” “喜欢，喜欢。”张义仁下意识的回答道。 “那就去吃拉面吧，附近的饭馆吃腻了，也就这家拉面还行。”甄经理说道。 张义仁心怀忐忑的跟着甄经理走进了拉面馆，点了两份炒拉条之后，坐了下来等着饭上来。张义仁一直在担心露露突然在路边冒出来，或者突然走进拉面馆，然后跟他打招呼，或者像上次那样凑上来说一些疯话，到时候他该怎么解释？说他跟露露没什么关系，可是谁信啊？！而且，跟一个小姐纠缠不清，到时候甄经理会怎么看他？他现在刚进蓝马公司，可不想给同事留下那样的印象。 好在张义仁的运气没有那么差，一直吃完拉面，露露也没有出现，这让张义仁松了口气，等到付账的时候，张义仁抢着把帐给付了，他觉得就是不到十块钱的炒拉面而已，帮领导付账，也算是给领导一个好印象。 回公司的路上，甄经理跟张义仁闲聊起来：“小张，你为什么想来蓝马公司？” “我觉得蓝马公司是国际型大企业，进入蓝马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张义仁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标准的答案。 “哈哈！”甄经理笑了起来，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他笑得停不下来，张义仁在一旁很狐疑，却不敢打断对方。甄经理笑了好一阵之后，才说道：“小张，你真以为蓝马公司是国际大企业啊。” “难道不是吗？”张义仁有些傻乎乎的反问道。 “你上午看的是公司的规章制度吧？等会儿我把公司的一些内部资料给你看，你就知道了。至于在蓝马有没有很好的发展，等你以后就知道了。”甄经理用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说道。 张义仁的心里不由得一沉，他敏锐的感觉到了甄经理话语里藏着的潜台词——那就是蓝马公司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可能存在着很严重的问题。 他忍不住开口道：“经理，难道蓝马内部的问题也很严重？” “这么跟你说吧，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内部问题，只有你进入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才能自己体会出来。”甄经理说道。 张义仁的心不由得沉重起来，他在优雅经历了太多的坑爹事情，进入蓝马，他就是不想继续在那种烂泥坑里挣扎，可是甄经理说蓝马也有很多的问题，这让他开始担心，在蓝马也会继续像优雅一样的坑爹事情。 他还想再问问甄经理，蓝马到底怎么个坑爹法，却被甄经理给打断了：“行了，心里有数就行了，不要再讨论这种事情了。” 张义仁知道，不能继续问下去了，甄经理明显是不想说，他要是再问下去，那就是讨人嫌了。 下午回到办公室里，甄经理把公司的内部资料拿给张义仁一看，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蓝马在外界人眼里是国际知名大品牌，可实际上，欧美蓝马和中国蓝马完全不是一个公司，中国蓝马的老板只是租赁了这个品牌在国内销售而已，而在品牌原产地的那个亚洲小国，更不是什么高档饮料，也就是在中国和欧美，被生生的提升了品牌形象。 在看完了这些资料，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说蓝马是国际大品牌的时候，甄经理会觉得好笑，因为这都是各自为政的租赁品牌，中国蓝马跟欧美蓝马连老板都不是一个人，只是占了人家品牌的光而已。 至于公司内部其他的问题，张义仁倒是没看出什么端倪，不过看样子，应该不会像优雅那么严重，估计甄经理是觉得蓝马还不够好吧。 下午又是看了一个下午的内部材料，到了下班时间，张义仁跟甄经理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打卡离开了——蓝马的打卡机是那种纸片打卡设备，填了名字之后，当天就可以用了，张义仁早上没有，不过从中午就开始了打卡上下班的生涯。 从写字楼出来，张义仁急匆匆的坐上了公交车，他急着回小享那边摆摊去，蓝马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他没必要坐在办公室里装忙。 以前在优雅工作离小市场很近，张义仁白天上班，晚上摆摊，倒也不觉得辛苦，现在他早上起的早了，还要挤公交车，这一番折腾下来，等他赶回小市场，摆摊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疲惫不堪了。 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张义仁还是很努力的，等到晚上十点钟收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急着从蓝马那边赶回来摆摊，所以他晚饭都没有吃，于是在小市场找了一家炒粉随便糊弄了一口，他就去了米婷舅妈家，准备收拾收拾之后休息了。 可是，他这个想要直接休息的梦想却破灭了，刚走进米婷舅妈家，米晓强就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阿仁，你回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情跟你商量。” “什么事情？”张义仁困得不行，真的是只想赶紧洗个澡，然后躺在空调屋里入睡。 “我听婷婷说，你现在去了蓝马公司上班？”米晓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是啊，怎么了？”张义仁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不过因为太困，脑子都是木的，一时间居然什么都想不出来。 “蓝马在南城那边，你看你这样下班还要赶回来，多辛苦。你说是不是？” “强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现在很累，没时间跟你兜圈子。”张义仁困得不行，脾气当然也就没那么好了，忍不住开口说道。 642、这剧本不对啊 人困的时候，只想睡觉，哪里有什么闲心跟别人扯皮，张义仁这样反应也很正常，可是米晓强这家伙现在正是神清气爽的时候，一门心思的有事情想找张义仁，所以，在听到张义仁的话之后，顿时就有些不痛快，不过想到那件事情，他还是压着火气说道：“阿仁，是这样的，你现在在蓝马那边上班，离咱家买的房子那么近，我就在想，要不咱们把房子装修装修，到时候你上班也方便。” 张义仁这才知道，原来米晓强又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想让他帮着出钱给那套房子做装修，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说道：“我那十五万贷款还没还清呢，哪里给你弄钱装修去？” “不就是十五万的贷款吗？你去蓝马的工资一个月都有一万多，再加上在小市场摆摊赚钱，一个月几万块钱轻轻松松，还十五万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装修那点钱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拿出来了？”米晓强说道。 张义仁真的是气笑了，之前他就领教过米晓强的无耻，可是他却没想到米晓强会无耻到这种地步，更让他生气的是，米婷竟然出卖了他——去蓝马工作月薪过万这谣言，只有优雅办公室的人知道，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蓝马的工资待遇（因为他也搞不清蓝马到底会给他发多少工资，甄经理跟他说过，蓝马是定岗定薪的），这事儿不是米婷说的， 又是什么人说的？ “行了，你不要说了，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我一分一分辛辛苦苦赚的，之前帮着贷款十五万，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装修的事情，打死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张义仁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转身往外走去。他不想再睡在这里了，一点都不想。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听到了屋子里米婷从楼上房间出来的声音，还询问着是不是他回来了，不过，这声音很快就被米晓强的怒骂声打断了：“张义仁，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把米家当自己人，你赚那么多钱，伸手帮我们一把怎么了？有钱就能不讲良心了？” 张义仁气得不行，却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致跟对方辩论，他不想跟米晓强说话，一句话都不想说，连吵架都懒得吵。这种人的三观是扭曲的，你没办法跟他讲道理，他觉得别人家有钱，就应该拿给他用，要不然就是对不起他，却从不去想，别人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他天天玩的嗨得不得了，也不想办法多赚钱，凭什么一天到晚当蚂蝗吸别人的血？ 不能睡在米婷舅妈家，好在优雅员工宿舍里的床铺还没有收，张义仁先是给朱飞打了个电话，确定他在宿舍了之后，这才朝着优雅公司的方向走去，他准备今天晚上在优雅的员工宿舍将就一夜。 进门的时候，看门的保安跟他打了个招呼，却并没有阻拦——优雅公司就是这样，大家都是放羊，包括保安也是一样，他们明明已经知道张义仁离职了，却没有人会去管这种事情来得罪人，而且，优雅公司的员工宿舍管理也是很松的，带外人住进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更何况张义仁还是老员工，跟这些保安的关系也不错，平时见了让根烟什么的，他们也不好意思太绝情。 回到宿舍门前，张义仁一扭门把手，发现门根本就没锁，进去就看到朱飞正坐在床上看报纸，看到他回来，立刻把报纸一合，急切道：“阿仁，今天去蓝马上班感觉怎么样？蓝马公司是不是很牛逼？” “飞哥，咱等会儿再聊这个，让我先洗个澡去，真的是累的不行了。”张义仁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男人冲澡比较快，香皂浑身一抹，冲一遍就搞定，所以，几分钟之后，张义仁从卫生间出来，躺在了床上，跟朱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朱飞那些关于蓝马公司的问题，张义仁草草的用刚去公司，一天都在看公司资料，还没有来得及深入了解给打发了，接着，张义仁忍不住再次提出了之前他跟朱飞讨论过很多次的那个问题：“飞哥，你说，要是摊上一家贪得无厌的亲家，除了分手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朱飞一听，顿时眼睛一亮，问道：“怎么了？你跟米婷他们家里又闹矛盾了？怪不得你今天晚上会来宿舍睡，这么热的天，睡宿舍又没个空调，要是没吵架，肯定是住那边的空调房了。” “飞哥，你就跟我说吧，除了分手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除非分手，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么就忍着，要么你让她跟家里人断绝来往，可人家那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怎么可能断绝来往？兄弟，听我一句劝，长痛不如短痛，要不然以后你的苦日子多着呢。”朱飞说这番话的时候，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语气中充满了沉痛。 张义仁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脑子里却空荡荡一片，他生米婷的气，可是却又狠不下心来跟米婷分手，刚才他回来的路上，米婷给他拨了好几次电话，都被他直接挂断了，他不想再听米婷的解释，只想静静。 因为又困又累，张义仁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手机闹铃惊醒的，他看了一眼时间，下意识的想要按了闹铃，再睡一会儿，但是脑子里猛然警醒：现在可不是在优雅上班了，是在蓝马那边，要赶公交车的。 飞快的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张义仁坐上了公交车。这是他在蓝马的第二天，甄经理终于不再让他看公司资料了，在今天，他也认识了部门里的同事，还有公司其他的同事，推广部除了他和甄经理之外，还有个做内勤和资料的女同事，叫做林燕，男同事有两个，一个叫黄灯亮，一个叫蒋红军。 甄经理也跟他说了蓝马公司把他招进来的具体目的，那就是做一个数据库统计系统。这个答案让张义仁有点懵——招聘他不是做品牌推广的吗？怎么变成数据库统计人员了？那可是内勤做的事情。 不过，张义仁并没有那么多考虑的机会，因为甄经理已经把事情安排给了他，那就是坐在那天电脑那里，开始对着资料熟悉系统的操作步骤。 643、出人命系统 这个系统全称很长，张义仁也没记住英文名叫什么，中文名叫做客户关系管理系统，因为缩写是crm系统，而且去总公司培训学习的一帮同事说这个软件操作起来相当的困难，私底下给它起了个出（c）人（r）命（m）系统。 这个系统在蓝马内部，主要是针对促销活动和促销物的投放这一块的，总公司是想通过这个系统研究促销投入的产出比，想要找到更合理的推广方式。这个系统上线之后，去学习的员工却叫苦不迭，说系统太繁琐，而且自己的工作太多，没时间做这个系统，所以，蓝马公司才会招聘人手，张义仁就是靠这个契机才进入了蓝马公司，要不是为了这个系统，蓝马公司根本不会对外招聘。 张义仁了解了这个之后，既感到庆幸，又有些无奈和担心，庆幸的是自己进入蓝马公司真的是天大的运气，如果不是恰逢其会，他根本没有进入蓝马公司的机会；无奈的是，自己学的市场营销专业，进入公司却是一个系统操作员；担心是因为那些同事们对系统的种种看法，把系统说的难的不行，张义仁担心自己做不好，会不会无法通过试用期，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在甄经理的安排下，张义仁开始了自己的学习生涯，不过他很快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套crm系统，似乎没有同事们所说的那么难，他琢磨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教材上所用的程序语言让同事们觉得太难转过来了，但是对他来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比如说，这个系统建立一个表格之后，教材中就会用“目标1”来说这个总表，接下来表格中的其他数据，就会用“变量1”“变量2”这样的词语来描述，等到了后面，操作都是目标1目标2，变量1变量2，这样的来回操作，记忆力稍差一点，逻辑感再稍微差一点的人，很容易被这来来回回的对应变化搞得昏头转向。 不过，这对张义仁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他的记忆力很好，而且，他接受能力也很好，大概是初中高中时读莎士比亚全集，对那些老外的名字代入已经习惯了，什么目标变量之类的术语代入，他也没有任何的心理隔阂，所以，他对照着那本操作手册，很快就把上面的操作做了一遍。 做完了之后，他又按照操作手册上检测了一下，他做出的测试表格完全没有问题，可以完美的输入数据库，而且最终出来的分析结果，也跟操作手册后面给出的分析结果是一样的。 张义仁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错误之后，有些邀功的朝着甄经理说道：“经理，这本操作手册我已经学完了，后面还有别的操作手册没有？” 甄经理显得有些惊讶：“你都给学完了？是看完了还是做完了？这个要实际操作通过才行的。” “实际操作也通过了，测试表的数据已经进入数据库了，而且出来的结果也跟操作手册上一模一样。”张义仁实话实说道。 “啊？！那你再操作一遍给我看看。”甄经理真的是惊讶了，因为这个crm系统的培训，他也参与了，在北京总公司那边培训了快一个月，结果被里面繁杂的操作给搞得头昏脑胀，所以，张义仁说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这一切学会了，这让他十分怀疑。 领导有安排，张义仁这个当小兵的当然只能照做，他在测试数据库重新按照操作手册上的方法，创建了一个表格，一步步操作下来，接着将表格数据输入了系统，数据结果很快出来了，跟操作手册上的最终结果也是一样的。 甄经理愣了片刻，笑了起来：“哟，小张，没想到你还是个电脑高手，那么快就把这系统给学会了，看来公司招你进来，真的是捡到宝了。” 面对甄经理的夸奖，张义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应该不难吧？学起来很快的。” 这小子根本就不会说话，这操作系统别的同事都搞不定，还要特意让公司招个人来做，你这么说，不是显得别人太笨了？ 不过，甄经理也没有追究这个，只是笑了笑，对张义仁说道：“你下午再好好练习练习，这个月我们要把今年上半年的推广活动都输入这个系统的，到时候有你忙的。” “上半年的推广活动？那不是要累死人了。”张义仁顿时一惊，忍不住说道。 “没事，这个系统刚上线，到时候你慢慢的做就行了，不一定非要这个月就搞定的，公司要求是下个月十五号完成。”甄经理说道。 “好的，我明白了。”张义仁听完，就再次在系统上练习起操作来，等回头让他做半年的表格，技术不熟练可是会累死人的，要提前练习好才行。 中午还是那家兰州拉面馆吃的饭，张义仁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并没有遇到露露，想一想也是，露露是做小姐的，昼伏夜出，中午十二点正是睡得香的时候，到下午三点多才会起床，哪里可能在拉面馆遇上？想到这里，他也放下心来，不再担心吃饭遇到露露这件事情了。 下午上班，张义仁又练了几次数据输入之后，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对甄经理道：“经理，总公司规定下个月十五号把推广活动输入进去，时间那么紧，要不我现在就开始试着把活动往里面做吧？” 甄经理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好吧，那你今天下午先把一月份的活动做进去，做完之后我检查检查，要是合格了，我们再开始做二月份的。” “好！”张义仁兴奋起来，他可不想一遍遍的重复练习那无用的测试数据，早点把工作做完，他还可以去跟着做一做推广活动，因为部门的其他两个同事，黄灯亮和蒋红军每天都是过来之后打了个卡，然后就说出去谈推广活动了，这让张义仁很好奇，他也想去见识见识，蓝马到底是怎么做推广活动，又是怎么谈合作的。 他来蓝马，是要学习推广知识，提升自身能力的，不是来坐在电脑桌前搞数据系统的，那是计算机专业的工作，他是学市场营销，品牌推广的，可不能荒废了本职技能。 644、电脑里见不得光的东西 一月份的推广数据很快被张义仁输入进了系统之中，等到一切搞定之后，张义仁又把结果告诉了甄经理，而这个时候才刚刚下午三点钟。 甄经理过来把数据看了一遍之后，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那我继续做下去？”张义仁试探着问道。 “这个你先等等，这事儿我明天向冯总汇报了之后再说，而且一月份的数据最终还要总公司那边的数据反馈，等到全过关了我们再开始二月份的，要不然到时候你做了也是无用功。” “那我现在做什么？”张义仁有点发愁了，不做这个系统，他可就没有别的工作做了。 “今天做了一天事情了，休息会儿吧。没事的。”甄经理说道。 张义仁斜着眼朝甄经理的电脑屏幕上看了看，发现他正在聊qq，心中也明白过来，其实在蓝马也不是说一天到晚都有事情做的，没事的时候，聊一聊qq也是没关系的。 于是，他登陆了qq，可是刚一打开，qq的消息提示就拼命的闪动起来，全都是米婷发来的，足足有快一百条。 张义仁的心中顿时被一种异样的情绪给笼罩了，昨天晚上跟米晓强有了那样的对话之后，他一直是憋着一股火儿的，他觉得自己被米婷给出卖了，所以一直没有接米婷的电话，还直接关了电话。今天上午上班的时候，米婷打过来好几次，被他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每次打来，都直接按掉了，后面米婷也就没再打过来了。 张义仁也因为工作忙，一时间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手机也扔在了文件柜里，现在还没看过，他先是点开了qq的消息对话框，发现米婷发过来的都是道歉信息，他从文件柜里摸出手机，手机上也收到了很多条信息，全都是米婷发来的，内容也是类似的道歉内容。 米婷说，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她只是吃饭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公司里的传言，就被哥哥米晓强听去了，米晓强认定了张义仁在蓝马公司一个月能有一万多的工资，这才动了歪心思。而米婷，最早只是把这个事情当笑话讲给家人听的，却没想到给张义仁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 看着米婷的解释，张义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米婷这丫头整天迷迷糊糊的，明知道她哥哥米晓强是什么货色，还在家里说这种话；好笑的是，米晓强这种白痴，竟然连这种明显是谣言的话也能相信，还起了歪心思，想要让他出钱装修房子。 其实这是人性的常态而已，所有人在接触讯息的时候，接受的都是自己想要的，或者自己相信的，那些与他意见相反的讯息，他是不会相信的，就比如说米晓强会相信张义仁在蓝马公司月薪过万这个谣言，是因为米晓强想从张义仁这里拿钱，他根本不会去考虑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逻辑错误，不会去考虑张义仁去蓝马只是一个小兵，根本不可能达到中层白领的收入。 而优雅那帮人，很多人会相信张义仁月薪过万的谣言，是因为在优雅憋得太久了，对优雅这个公司的不满，导致他们对外界充满了向往，而且，蓝马这个国际大品牌公司，在他们这些学历不高，工作能力不强的人心目中，就是高不可攀的高峰，所以，产生各种幻想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们才会相信那样的谣言。 米晓强现在一门心思只想从张义仁这里拿钱，你要跟他解释张义仁月薪不可能那么高，他是不可能相信的，反过来，你要说张义仁能月薪好几万，他反倒十分相信。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不是后来那个看透人性的老江湖，他只是觉得米晓强不可理喻，却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大舅哥，早就被金钱蒙蔽了眼睛，失去了起码的判断能力。 米婷发来了很多条信息，从上午到刚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来道歉的信息，看她信息的语气，这小丫头显然是伤心了，她以为张义仁要跟她分手了，再也不要她了——女人大多没有安全感，跟男朋友闹个别扭，就会各种胡思乱想，把最坏的可能都想一遍。 张义仁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了手机，走出了办公室，给米婷打了过去，他知道，要是再不给这小丫头打电话，这小丫头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呢。 电话一接通，米婷在电话那头刚说了一句“阿仁”，就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在办公室，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仿佛要把从昨夜到现在的担心和委屈全都哭出来一样，张义仁顿时慌了神，没有什么比一个女孩子在电话那头对你伤心痛苦更让人束手无策的了。 “好啦，不要哭了。”张义仁说道。 女人哭的时候，说不要哭了这四个字，绝对不是安慰的好方法，反而会让女人觉得更委屈，哭得更加厉害。这个时候的张义仁，撩妹技能还在初级阶段，安慰妹子的技能也在初级阶段，他这句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的米婷哭得更加厉害了。 张义仁真的是头疼无比，想安慰，却又想不出好办法，哄了好多句都没有用处，他顿时急了：“别哭了，再哭我就真生气了。” 电话那头的米婷顿时止住了哭泣，只是不停的哽咽，张义仁终于松了口气，嘴上又安慰了几句之后，道：“好了，现在还是工作时间，你在办公室哭成这样也不好，等晚上回去再说。” “好。”电话那头的米婷带着哭腔说道。 放下电话，张义仁回到办公室，重新在电脑前坐下，甄经理聊qq聊得正欢，也没有工夫管他，他就开始翻看起电脑里的文件夹——这是人的好奇心理，这个电脑是推广部三台电脑中的一台，之前是其他同事用的，他很好奇里面会有些什么，而且，作为男人，电脑里总是会有一些不能让外人看到的东西，他很好奇这里面会不会有。 645、经济大环境的影响 其实张义仁只是临时起意，想看看到底能不能找到，实际上并没有想着真的能找到，他觉得蓝马怎么说也是个大型公司，员工在工作电脑上下a片的几率应该是很小的，可是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这么一找，他还真的给找到了。 因为是在办公室里，张义仁并没有敢打开观看，只是用缩略的方式看了一下视频封面，发现是欧美那边的a片，张义仁真的是啼笑皆非，他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找到这种东西。 鬼使神差的，张义仁凑到了甄经理的身边，冲着他使了使眼色，甄经理顿时好奇起来：“怎么了？” 张义仁示意他看自己的电脑屏幕，那个a片的缩略模式。 说真的，张义仁这样做很不明智，因为甄经理毕竟是他的上级，这种事情跟领导说，那不是找死吗？可是大概是这两天跟甄经理一起吃拉面聊的太开心，张义仁错误的把甄经理当作了自己的朋友，亦或是甄经理在银丰路吃饭的时候，看到银丰大酒店，也说了里面的小姐如何，让张义仁觉得甄经理也是狼道中人，所以，在看到这个之后，忍不住就叫了甄经理过来看。 甄经理看了一眼屏幕，忍不住问道：“你下的？” “不是，这是电脑里存的。”张义仁才不会傻到把这种事情往自己头上揽。 “这个灯亮，怎么能在工作电脑里下载这种东西，你给他删了。”甄经理说道。 就在张义仁准备把那个a片删除的时候，甄经理忽然又开口道：“算了，你先给他留着吧，他下个片子说不定要多久呢，万一删了他回头还要重新下，回头我跟他说说，让他别在工作电脑上搞这个就行了。” “好。”张义仁停下了动作。 “这家伙还不长记性，之前电脑就中毒一次，送去让人家修，现在还敢下片，要是再中毒该怎么办？”甄经理忍不住再次吐槽道。 张义仁作为一个老司机，忍不住开口道：“经理，正规黄网都是不带毒的，带毒的那种黄网，都不是真正的好网站。” “听你的意思，你有好网站？”甄经理笑着问道。 张义仁仔细的看了一眼甄经理的表情，他看到的是男人在谈到那方面事情时特有的表情，心中大定，开口道：“当然有啊，而且没有毒，每天都更新资源，想看什么都可以下载。” “是什么网站？网址是多少？”甄经理问道。 张义仁把自己知道的一个网站告诉了甄经理，还告诉他，这个网站是提供种子的，具体下载，需要用迅雷或者比特精灵，甄经理听完，还特意把网址记了下来。这让张义仁深刻的认识到了一个真理，男人就是男人，不管他是什么职位，什么身份，只要能有与下半身有关的福利，男人就一定不会错过。 因为给了甄经理那种网站，张义仁感觉自己跟经理之间的感情近了不少，聊天的一些话题也相对的放开了不少，他最关心的当然还是在蓝马工作的前途，于是再次向甄经理问起了之前的问题，为什么甄经理会跟他说，蓝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甄经理告诉他，蓝马以前的效益的确很好，特别是东莞分公司的发展特别快，但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分公司的发展就开始停滞不前了，工资收入增长也进入了相对停滞的状态，以前普通职员加上季度奖，平均月收入的确在八九千左右，可是现在，恐怕会是一种奢望了。 原来以前蓝马公司真的可以月入过万的，张义仁听到这个信息，心中充满了激动和震惊，不过，他又奇怪起来，为什么现在会进入停滞期？ 甄经理告诉他，这是经济大环境造成的，200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导致经济发展放缓，东莞这个以加工制造业为龙头的城市，因为出口和加工的减少，经济也开始大幅度下滑，很多工厂都搬离了东莞，去了东南亚小国。 因为工厂少了，人员少了，收入高的人群少了，蓝马这种高档饮料在东莞的销售业绩当然也少了，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因为产品是需要消费者来购买的，当消费者基数降低，销量下滑是必然结果。 其实甄经理说的只是浅层次和小范围的影响，2008年亚洲金融危机所产生的影响，在后来的十年间，有很多经济学家做了各种各样的分析，各自的观点都不同，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房地产经济崛起，把中国的经济拖进了房产经济的泥潭，而大范围的通货膨胀导致人员成本急速上升，工地搬砖比白领收入都高，东莞制造业都是靠廉价劳动力发展起来的，劳动力成本快速上升，这些企业当然呆不下去了，就转移到了东南亚小国，那边有更廉价的劳动力，还有更优惠的政策。 至于这一切的变化是好是坏，这是个经济学问题，更是个政治问题。咱们是小说，还是莫谈国事。 市场大范围的影响导致蓝马饮料在东莞的销量急速放缓，公司人员的工资和待遇自然也是放缓的，按照甄经理的话，张义仁来的真不是时候，在蓝马效益最差的时候，进了企业。 可问题是，如果不是蓝马效益变差，如果不是刚好要做这个crm系统，张义仁也是没有机会进入蓝马公司的，所以，张义仁没有选择的资格，而且，蓝马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学习环境，他要在这里学习，为自己的职场人生增加含金量。 所以，甄经理的一番话，并没有打击到张义仁，张义仁一副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的，我来蓝马就是为了学习，收入低一点也是没关系的。” 他说这话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他有小市场摆摊的收入垫底，蓝马的工资多个几千块或者少个几千块，真的影响不大。 甄经理笑着摇了摇头：“出来打工，不都是为了钱嘛，哪有真的不在乎钱的。” 646、不要借钱 出来打工的，都是为了钱，这话绝对没错，不过对张义仁来说，来蓝马公司上班，工作机会比钱更重要。 下班朝小享那边赶的路上，张义仁在考虑要不要在小享租个房子，米晓强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米婷舅妈家住下去了，至于优雅的员工宿舍，他也不能一直住下去，毕竟他已经离职了，就算没有人管这件事情，他自己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的，而且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李若冰再找麻烦，他就不占理了。 不过，考虑到小享离蓝马公司那么远，张义仁又开始琢磨起来，他要不要再蓝马公司那边租房子，到时候早上就可以多睡一会儿懒觉，至于晚上回来小享这边摆摊，倒是很好解决，等到十点多摆摊结束，他找辆出租车就可以回去了，花不了多少钱的。东莞这边的出租车总台是有订车电话的，如果小市场里没有车子过来，打个电话就会有车过来，很方便的。 但是那么一来，他跟米婷在一起的时间就很少了，这么一想，张义仁又觉得头疼无比，找了新的工作，真的是左右为难，生活都跟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赶到小市场，匆匆的把摊位摆上，刚卖了一会儿，就发现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的米婷站在身前，正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张义仁顿感头痛，他现在正忙着呢，哪有时间去哄米婷，而且，他下午是直接赶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吃饭，真的是又累又饿，今天晚上生意又特别好，他连去买饭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他开口道：“婷婷，去帮我买份炒粉，我都快饿死了。” 张义仁这话一出，米婷顿时高兴起来，兴冲冲的跑去给张义仁买吃的去了——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很奇妙，能够毫不客气的让你去做某件事情，那就说明把你当自己人，不再跟你有隔阂了。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男人跟她们冷战，她们宁愿跟你吵架，也不愿你不理她们。 米婷担心张义仁会自己跟她冷战下去，或者晚上不回舅妈家去住，所以才巴巴的找了过来，张义仁的态度让她大感安心，才会兴冲冲的跑去给张义仁买炒粉吃了。 说也奇怪，今天晚上生意特别好，张义仁这边几乎就没有停下过，米婷把米粉买回来之后，张义仁也没有时间去吃，米婷就端着餐盒，一口口的喂到张义仁的嘴巴里，两个人配合的默契，也算是给前来照顾生意的顾客间接的喂了一把狗粮。 张义仁心里本来还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不过在米婷这一番举动之后，早就烟消云散了，他也知道，米婷肯定不是故意的，以米晓强那德行，听来点动静，就会想着要钱，这是必然的。 一份炒粉吃完，张义仁还是觉得很饿，不过有了一份食物垫底，他已经没那么难受了，米婷也过来帮着他招呼客人，就这样忙到十点多，客人慢慢少了，张义仁才把摊位收了，拉着米婷去老周那里吃烤鱼。 张义仁没有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米婷也没有提，两个人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是很多年轻人处理感情问题的方式，却并不是一个好方式，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有了矛盾和问题，最好的办法是好好沟通，把那些存在两人之间的隔阂全都给去除，这样假装没发生过，只能让面子上过得去，可心里那道坎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张义仁和米婷还年轻，还不懂得情侣在一起的相处之道，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很正常，只是却为以后的危机埋下了重重伏笔。 晚上自然是去米婷舅妈家住，人家米婷都过来找他了，张义仁要是再不过去，那就太不给米婷面子了。 好在今天晚上米晓强大概是有试钟的活儿，还没有回来，所以张义仁倒是白担心了，他和米婷回到家中，洗漱之后，温存一番，就沉沉睡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也没什么好说的，张义仁每天早上早早的起床去赶公交车，到蓝马公司上班，晚上回小市场摆摊。这段时间发生了两件事情，一件是蓝马公司的财务部通知张义仁要办一张招行卡，说公司是跟招商银行合作的，发工资都是招商银行的卡，办一个发工资方便。 张义仁去了附近的那家招商银行，办卡的时候被柜台坐着的小妹软磨硬泡的又办了一张一万额度的信用卡，张义仁说自己不需要，但是那小妹说信用卡这样好，那样好，又可以送赠品什么的，张义仁一开始一直不为所动，最后那小姑娘竟然卖起了可怜，说自己是有业务量的，让张义仁帮个忙，办一张。 张义仁有些抵挡不住，就顺便办了一张信用卡，等到后来他才知道，这些办信用卡的小姑娘，其实是很赚钱的， 因为每办一张信用卡，她们都会拿到银行的奖励，每张卡的奖励是十元到二十元不等，这点钱看起来不多，但是架不住办卡的人多啊，一天办个几十张卡，在那个时候跟玩的一样，这些办卡的小姑娘当时的月收入都是以万计算的。 第二件事情就是，张义仁下午下班的时候，意外的被回到办公室的黄灯亮给叫住了，黄灯亮问他有没有钱，说自己手头紧，先借点钱应急。 张义仁也没在意，他觉得同是蓝马公司的同事，蓝马公司工资那么高，借点钱给同事，下个月发了工资肯定就能还上，于是想都不想，直接从包里掏了一千给黄灯亮——其实他也有点小想法，他不想在新同事面前表现得太小气，要是回头公司里传言他小气，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他这次借钱给黄灯亮，却借出了麻烦来。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张义仁忍不住向甄经理打听道：“经理，咱们蓝马员工每个月什么时候发工资啊？” “都是十五号到二十号啊，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没钱了？”甄经理有些奇怪的说道。 “不是，我还有钱，就是看看工资发的时间点。”张义仁说道。 “公司发工资还算挺及时的，你省着点花，在东莞生活是没问题的。”甄经理说完，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对了，你刚来公司，我也忘了交代你了，要是灯亮找你借钱，千万别借给他。” “卧槽！” 647、两大神人 甄经理多么的老油条，一听到张义仁的惊呼，就知道肯定有事，于是立刻开口道：“怎么了？是不是灯亮已经找你借钱了？” “是啊，我借了一千给他。经理，为什么不能借钱给灯亮啊？”张义仁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你都已经借了，说也没用了，等你先把这一千块要回来再说吧。”甄经理说着，忍不住摇了摇头。 张义仁心里顿时一沉，看样子，这个黄灯亮在公司应该是个借钱不还的家伙，而且名声很臭，要不然甄经理不会特意跟自己说这个。 一千块对现在的张义仁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最主要的问题是那种感觉，他为了在新同事心目中树立良好印象，大方的借出了一千块钱，结果什么好名声也没落到，却成了傻逼的同义词，这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张义仁觉得真的是倒霉透了，怎么会一进蓝马就遇到了这么倒霉的事情。在随后几天跟甄经理的聊天，还有从其他同事那里听来的一些消息，张义仁总算是弄明白了黄灯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蓝马东莞分公司有两个神人，一个是黄灯亮，而另外一个叫全能。这俩哥们儿是蓝马公司的两大神人，首先是名字神奇，黄灯亮有个两个外号，一个叫红灯，一个叫停。当然是同事们只见开玩笑起的，红绿灯嘛，黄灯亮了，接下来马上就是红灯了，也要停了。全能这名字，跟黄灯亮有得拼，根本就不像个人名，而且他有个外号，叫枪王，这个外号不是说他打枪的本事高强，而是跟那方面有关。 蓝马公司之前的工资很高，虽然每个月基本工资不高，不过每个季度的奖励工资下来，能有两三万的样子，推广部算是公司部门里，奖金比较高的一个部门，黄灯亮这个推广部的普通员工，倒手的奖励是超过两三万的。而全能是推广部以前的员工，因为比较有才能，现在成了渠道部主管，收入是要高一个台阶的。 在东莞这个地方，男人有了那么高的收入，就很容易走偏，黄灯亮和全能这两位神人，还都是那方面的好手，所以，就迷失在了东莞这个男人的天堂之中。 这俩哥们儿疯狂的时候，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多天都是住在宾馆里的——东莞所有的酒店都可以包夜，那些五星级四星级酒店，只要你去搞小姐，房费都是免的，这俩哥们儿除了白天下班偶尔回住处洗洗衣服换换衣服之外，夜里就在宾馆里住着，夜夜笙歌，夜夜新郎。 但是东莞这地方，酒店里的小姐价格都是不便宜的，四六八的分布那还只是吃快餐，包夜要更贵，一个月下来需要花费的钱不在少数，两个人的工资收入肯定是不够用的，怎么办呢？ 很简单，信用卡。 东莞这地方真的是服务周到，玩小姐还能刷信用卡支付，简直是将信用卡的宗旨发挥到了极致——花明天的钱，享受今天的快乐。而2008年之前那段时间，正是信用卡管理特别松散的时候，消费者只需要填一张表格，就可以很轻松的领到一张额度不低的信用卡，有些银行甚至可以让你同时持有好几张信用卡。 黄灯亮和全能这两位神人，就开启了刷卡嫖娼的大门。黄灯亮相对收敛一点，有五六张信用卡，欠银行的钱大概在四五万元左右，而全能这哥们儿就比较疯狂了，他总共有二十多张信用卡，他自己说欠银行有十九万，实际数量是多少，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不过，全能跟黄灯亮的做事风格也是不一样的，虽然全能欠银行钱更多，玩的更疯狂，不过有一点他比较讲究，那就是从不向同事和朋友借钱，人家只欠银行的钱。但是黄灯亮就不一样了，这小子是逮着同事就借，只要能骗到，就狠了劲儿的骗，而且还一直拖着不还，在公司里几乎是过街老鼠的存在。 他的做事风格，颇有点后来网上流传的段子：哥们儿靠本事借来的钱，凭什么还你？ 张义仁就是在这种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黄灯亮借了一千块钱过去，这在甄经理嘴里，已经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经理，灯亮和全能欠银行那么多钱，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张义仁真的很好奇，他因为贷款给米家帮着买房，欠了银行十五万，即便还起来不成问题，都有点寝食难安的感觉。而黄灯亮和全能欠了银行那么多钱，现在蓝马公司的效益又变差了，季度奖励根本发不了那么多，他们俩欠银行那么多钱，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还不上吗？ “哪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俩现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银行每个月都要有十几个电话打来办公室催款的，小王接这种电话都接烦了。可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俩还不是照样去玩，钱也没见还上。”甄经理口中的小王，就是蓝马公司的行政前台王声艳。这种信用卡在登记资料的时候，是要写公司联系电话的，可是这种座机电话只要打进来，肯定就是王声艳来接，所以，小姑娘对这种电话烦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就不担心会影响自己在公司里的形象吗？”张义仁很好奇的问道，他觉得一个人在公司里肯定是要维持好感度的，要是这样成为过街老鼠，时间久还怎么做得下去？他在优雅公司只是得罪了李若冰和闫明亮，就差点被弄死了，这黄灯亮都在公司混成过街老鼠了，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的过下去？ “所以大家现在都不借钱给他了啊，他也只有坑一坑你这种刚进公司，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新人了。”甄经理回答道。 “工作上不会有影响吗？”张义仁继续追问道。 “工作上能有什么影响，他跟红军就是没事出去谈谈活动场地什么的，还是能够很轻松完成的。” 648、小目标，一个亿 甄经理这么一说，张义仁也明白过来，其实蓝马公司对员工还是很人性化的，你只要完成了本职工作，私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只要不影响到日常工作和正常公司运营，公司是不会管的。 张义仁觉得出去谈判搞合作场地之类的，肯定会像电视剧上面拍的那样，需要进行商务谈判，他觉得应该是很锻炼人的，于是，就开口问道：“谈场地都要怎么谈？都找那些公司？” 甄经理笑了起来：“小张，你现在先把crm系统的事情做好，你现在的本职工作是这个，等这个做完，你肯定也要去做推广活动的，不着急。” 张义仁放下心来，他来蓝马公司可不是当数据输入员的，这种工作对他来说就是人生的浪费。 既然已经混熟了，关于工资待遇的事情，当然也是大家聊的话题之一，张义仁就忍不住问起了甄经理：“经理，为什么之前蓝马季度奖金能发那么多，现在却那么少？就没有办法了吗？” “能有什么办法？经济大环境不好，而且总公司的奖励制度也有问题，它是按增长率奖励，我之前就给领导建议过，前期压货不要那么严重，这样能多拿一段时间奖励，可领导不听，一个劲儿的往下压，现在已经到了高负荷状态，没有增长空间了，又怎么能拿得到高额奖金？” 两个人正聊天的时候，那边公司的电话响了起来，王声艳接起电话讲了一会儿之后，就放下了电话，冲着财务室那边喊道：“总公司那边打来电话，在问经销商那一百万箱的饮料货款什么时候能到帐，要是过了期限，可就是下个季度的了。” 财务室那边催经销商打款不提，张义仁听到一百万箱的饮料货款，心里稍微算了一下帐，脑袋顿时就嗡了一下，这是一个亿的货款啊！蓝马饮料一箱的出货价格是一百多，一百万箱饮料的货款，不是一个亿是多少？ 这些经销商都那么有钱吗？这还只是东莞一个小城市的经销商，要是其他城市的大型经销商，能有多少钱？！ 想到这里，张义仁忍不住开口对甄经理问道：“经理，东莞的经销商有那么牛啊！一次压货就一百万箱饮料，那可是一个亿的钱啊！” “这有什么，那些经销商哪个人不是上十亿的身价，今年形势不是很好，以前压货更严重呢。”甄经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卧槽！……”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他以前接触的最有钱的人，大概也就是优雅公司的高总和高太了，不过那是老板，生活并无交集，至于民哥，张义仁并不知道民哥的真实身家是多少，而且，两个人在一起，张义仁注意到的只有泡妞和玩，金钱这方面他真的从没有考虑到。而现在这情况不一样，经销商是见得到摸得着的，张义仁没觉得他们比自己高一头，可是人家身家竟然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他不惊讶才是怪事。 “十个亿，那不是能上富豪榜了？”张义仁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忍不住再次怀疑起来，要是真的有那么多身家，为什么富豪榜上看不到？ “富豪榜上那些都是能查得到身家的，大部分有钱人都不会上那个榜，上去了就要被人盯着，谁乐意啊。”甄经理说道。 “咱们公司有几个经销商？”张义仁忍不住问道。 “现在有四个，四个经销商覆盖了东莞市区和三十二个乡镇，不过公司想要再开发一个经销商，现在这几个经销商合作的比较久了，有点油了，公司想多加一个经销商进来，不过还没找好，主要是咱们公司这产品吧，价格高，每次压货要的数量也有点很，小的经销商玩不起，大经销商也就那么几个，根本不会陪咱们玩，现在公司有点坐蜡啊！”甄经理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义仁听到甄经理这么说，脑子里不由得就冒出了民哥的身影，他一直受民哥的恩惠，民哥也一直说想要转行做实业，毕竟开夜场搞皮肉生意，就算再正规，那也是捞偏门，是法律不允许的，如果转型做了经销商这个行当，那可就是真的洗白了，还是洗的干干净净那种。 想到这个，张义仁心头不由得火热起来，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经理，要是做咱们蓝马的经销商，需要有什么资格啊？” “什么资格？很简单啊，要有钱，要有铺货渠道，还要有人手。流动资金少于一两个亿，就别想做了，铺货渠道也需要很广，至少能搞定几个乡镇吧？人手这个不说你也懂的，除了这个，还要跟道上有点关系，这么大的生意，很容易被人眼红的，要是没有道上的势力，回头会被人吃干净的。”甄经理说完，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张义仁，问道：“小张你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你想做经销商吧？” 这明显就是调侃了，一两个亿的流动资金，把张义仁卖了都不够，甄经理这是在故意开玩笑。 张义仁也知道，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好奇，我就是好奇。” “小张，加油，等你什么时候身家上百亿了，我就去给你当小弟去。”这一段时间张义仁跟甄经理在一起吃饭，没少抢着付账，甄经理现在跟他关系也挺近的，没事还能开开玩笑。 张义仁不知道的是，甄经理之所以会跟他那么亲近，主要是因为推广部其他的几个实在是不上道，让他没有一点做领导的感觉。推广部除了甄经理之外，林燕是女孩子，大家出去吃饭，领导也不好意思让女孩子付账，至于黄灯亮，这家伙一屁股的债，他跟甄经理出去吃饭，都是腆着脸等经理付账，蒋红军倒是不欠债也不乱花钱，却是个小气鬼。 他小气到什么程度？2008年的时候，银行跨行取款，还是要收手续费的，一百元收一元，蓝马所在的写字楼下面就有一个浦发银行，蒋红军可以为了取两百块省下那两元钱的手续费，不行一公里，去那边的招商银行去取钱。你想想，两块钱都抠成这样，他可能帮别人付账吗？ 可以说，甄经理在张义仁进入推广部之前，就没有尝到过当领导的爽处，一直都是当苦逼的，而张义仁的到来，让他真正的有了当领导的感觉。 649、一个亿？毛毛雨啦！ 所以，甄经理跟张义仁的关系是很不错的，私底下聊天也不会那么的严肃，偶尔还会跟张义仁开开玩笑。说真的，这种工作环境是张义仁特别向往的，优雅那种办公室斗来斗去的状态，让他很厌恶。 刚好工作已经做完了，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张义仁就跟甄经理闲聊了起来，他主要还是在打听关于经销商的事情，可是按照甄经理的说法，经销商的资格其实很简单，满足他之前说的那么几点，就可以了。 张义仁在心底琢磨了一下，觉得让民哥转型做经销商，可能性是很大的，民哥有多少身家张义仁不清楚，不过一两个亿现金肯定是拿得出来的，就算拿不出来，他还可以贷款，毕竟朝中有人好办事，他哥哥就是领导，这点事儿应该难不倒。 至于搞定几个乡镇或者某个城区的渠道，民哥手底下那么多小弟，夜场都罩得住，不会连附近的商场和便利店都搞不定吧？至于人手和道上的关系，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唯一的难题恐怕也就是民哥手底下没有人做过这个事情，要是真做的话，还是要找个中小型经销商来做，至于中间怎么操作，那就要看民哥的想法了。 打定主意之后，张义仁也不多说什么，等到下了班从写字楼出来，他就直接拨通了民哥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民哥爽朗的笑声：“阿仁，你这可是有段时间没跟我联系了，要不今天晚上来场子里玩玩？” “玩就算了，民哥，我今天找你，是有正经事情跟你聊。”张义仁说道。 “怎么了？阿仁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民哥立刻开口问道。 民哥的反应，让张义仁心头一暖，他觉得认识民哥真的是自己人生的一大幸事，要不然他现在说不定早就过得很惨了，哪里还有月入上万的收入。 “不是，这次真的是有正事。”张义仁还是觉得劝说民哥做经销商的事情，应该当面说，电话里说不太合适。 民哥也听出了张义仁语气中的兴奋，不过，他并没有对张义仁抱多大希望，说真的，换做是谁做到民哥那个层面，都不会对张义仁这样一个小兄弟的讯息有多大的希望，毕竟人的地位不同，接触的讯息和机遇也不同，普通人很看重的发财机会，在高层次人的眼中，可能就是一个大坑，或者，只是小打小闹。 不过，民哥并没有露出任何轻视的意思——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人家是一片好意为你好，哪怕这点东西你看不到眼里，那也不能冷了兄弟的心，要是随便乱来，时间一久，人心散了，谁还认你这个大哥？当然，现在这年头，只要有钱就会有小弟给你卖命，可是为了钱跟你的小弟，又有几个是真心的，遇到真正危险的时候，又有几个能像阿忠那样为你挡刀子？所以，民哥对自家兄弟都是特别好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多年屹立不倒。 民哥在知道张义仁就在鸿福西路的新公司上班之后，立刻跟他说，会有一辆商务车来接他。很快，张义仁就被带到了民哥经常带他玩的那个酒吧的楼上包房，这个时候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几乎没什么人，都是一些服务员在做打扫卫生，清洗杯子之类的准备工作。 张义仁进了包房，就看到民哥正坐在沙发上端着杯子喝酒，民哥见到他，立刻起身热情的招呼道：“来来来，阿仁，先陪哥哥喝一杯。” “民哥，还是先说正事吧，我觉得这个事情很值得去做。”张义仁怕等会儿喝酒刹不住车，误了正事，赶紧开口劝阻道。 “那好，就先说正事。阿仁是不是帮哥哥打听到什么发财的机会了？”民哥这话是半开玩笑着说的，这样既不会生分，而且就算张义仁带来的不是什么发财的好机会，后面事情谈完被否决了，也不会太难看。 张义仁坐在沙发上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把今天在公司听到的消息跟民哥说了一遍，然后道：“民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做快消品的经销商，绝对是个转型的好办法，只要资金和渠道到位……” 张义仁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他刚才只顾着兴奋，根本没有去考虑民哥的身家是不是能够达到拿出至少一个亿流动资金的地步，也没有考虑民哥能不能搞定快消品消费渠道的事情，这两点可是最难解决的，至于人手——靠人手起家的黑涩会，会缺人手？笑话！ 民哥抽着雪茄，眯着眼睛沉吟了很久没有说话，张义仁坐在一旁都有些发慌了，忍不住开口道：“民哥，是不是蓝马公司要求的流动资金太高了？一个亿是挺多的，不过咱们可以贷款啊，大哥不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吗？贷款一个亿的事情，应该很简单的吧？” 民哥猛然笑了起来，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阿仁，以前哥哥跟你一起玩，也没跟你说过这个，不过有一点你放心，资金什么的绝对不成问题，一个亿对哥哥来说，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也没那么大，拿出来还是轻轻松松没问题的，这个你放心吧。” “那咱们就干呗！这门生意绝对没问题的，现在蓝马刚好在发展经销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张义仁拍着胸脯保证道。 民哥眯了眯眼睛，说道：“阿仁，做蓝马的经销商，除了赚进出货的差价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利润点？按你跟我说的，一箱饮料一百多块，出货价只赚两块钱，这些经销商不都饿死了？！”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民哥刚才没有说话，其实是在考虑做经销商的利润所在，他还真的把这一茬给忽略了，听到蓝马在找新的经销商，就兴冲冲的来找民哥，却忘了把利润点什么的都打听清楚了。 650、资本雄厚 这个的确是张义仁疏忽了，他还是太年轻，听到有发财的机会就兴冲冲的来找民哥，却忘了把事情考虑周全。 不过，他这些天总算没有在蓝马公司白上班，就在民哥询问他除了差价还有什么利润点的时候，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从另外一个同事口中听到的一个词：返点。 他记得那同事说过，蓝马给经销商有返点奖励，好像是销量达到多少，就会有高额返点，所以，经销商才会那么努力压货。 张义仁把返点的事情跟民哥一说，民哥这才点头道：“我就说嘛，一个亿的流动资金才能做经销商，要是只靠差价的盈利，那些经销商怎么可能跟着蓝马做，不过，这个返点到底是多少？” “民哥，这个我可真的不知道，我在公司是推广部的人，返点这个事情是财务上的工作，也是公司机密，我也没有理由去问，是不？”张义仁无奈的苦笑道。 “没事，这个不成问题，只要成了经销商，去跟公司谈判的时候，返点的底他们还是要交代的。”民哥倒是老神在在，一点都不担心这个。 “那就是这件事可以搞了？”说真的，张义仁现在兴奋的身体都有点哆嗦，自从他认识民哥之后，一直都是占民哥的便宜，虽然知道民哥是好意，可以心底潜藏的那种自卑感，一直在折磨着他，现在终于可以帮到民哥了，他兴奋也是很正常的。 “是可以搞，不过，我手下这帮兄弟都是捞偏门的，根本就没做过什么经销商，哪有这方面的经验，要是真的搞，还挺麻烦的。”民哥毕竟是老江湖，当真正决定踏足这个行业之后，他思虑的东西就比较多了，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手下没有渠道，单靠夜场那些打架出身的兄弟，是做不成经销商的。 听民哥这么一说，张义仁也有点发愁，这个事情也很好理解，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民哥根本就没做过经销商，让他搞这个，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想要从零开始做起，还是挺困难的。 张义仁忍不住拿着雪茄抽了起来，这的确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他不由得想起了甄经理的话：中小型经销商玩不起，大型经销商就那么几个。 想到中小型经销商，他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有了想法：“民哥，要不咱们搞定一个经销商？” “搞定一个经销商，怎么搞定？”民哥有点没跟上他的节奏。 “咱们做不了经销商，主要是没干过这行，没经验，不知道怎么操作，但是咱们不缺钱也不缺人手，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啊，有钱有权还怕没经验吗？找个中型的经销商，直接把他的公司收购过来，让他给咱们铺路，给咱们打工，那咱们摇身一变，不就成了有经验的经销商了？”张义仁建议道。 民哥听完，顿时一拍大腿：“阿仁，真有你的，就这么办！有钱有势力还怕没经验吗？没经验老子就直接买个有经验的。” 张义仁笑了起来，他人生第一次在民哥面前找到了存在感和价值感，以往跟民哥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施舍的乞丐，哪怕民哥对他没有任何的不尊重，对他真的就像兄弟一样如沐春风，但是他在内心深处还是无比自卑的，但是今天，他终于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和存在，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民哥给他的那些帮助了。 “阿仁，我从认识你第一天起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哥哥我这双看人的眼睛，可是从来没错过的，你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来，陪哥哥喝一杯。”民哥说着，端起了酒杯，朝着张义仁招呼道。 张义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想跟民哥说点什么，却被民哥挥手打断了：“今天晚上的任务只有一个，开心的玩，别的事情明天再说。” 张义仁心中一暖，原本还想跟民哥讨论如何做经销商的话也全都咽到了肚子里去。张义仁还是年轻，但是老江湖的民哥很清楚，确定了要做蓝马的经销商，但是在没有搞定一家经销商做壳之前，跟张义仁怎么在一起讨论都是白瞎的，只有等这件事情搞定之后，再以雄厚的资本和人脉去接触蓝马公司，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民哥打了个电话给阿忠，让他叫安排了几个妹子过来，没多大一会儿，包房里就满室春光，张义仁也迷失在了脂粉堆里。 哪怕是张义仁提前给米婷打了电话，说晚上找民哥有事情谈，可是这样一夜未归，还是惹得米婷有点不高兴，张义仁早上在两个光溜溜的女人怀里醒过来，一开手机，就看到了米婷发来的十几条信息，他想了很久之后，决定还是先把回信息的事情放一放，等到中午再跟米婷解释，这样才显得没有问题。 赶走了两个妹子，去卫生间里洗完澡，张义仁有些发愁了，昨天晚上那套衣服洒上了不少酒水，还沾染着很多口红印迹，这要是穿着去上班，肯定是会穿帮露馅的，就在他无比发愁的时候，门铃响了。 他慌忙擦干了身子，穿着浴袍去开了门，门口是一个服务生，恭敬的递过来一叠衣服：“这是民哥给您准备的新衣服。” 张义仁有些木然的接过了衣服，关上房门才反应过来——民哥真的是太会做人了，这种小事都关照到了。 张义仁上班穿的是最简单的正装，黑西裤加白衬衫，民哥派人给他送来的也是同样的黑西裤和白衬衫，如果不是自己的脏衣服还在屋子里，如果不是新送来的西裤和衬衫的布料比较好，张义仁还真的会以为这就是自己原本那一套。 收拾妥当之后，张义仁下楼，就看到了正坐在吧台前吃早餐的民哥，民哥一边招呼他过来吃早餐，一边说道：“阿仁，今天我就会安排阿忠他们去搞定一家经销商，顶多两天时间，我就会去蓝马公司一趟，探探虚实。” 651、出事了 两天时间，其实很快就过去了，民哥不愧是做老大出身的，办事雷厉风行，张义仁很快就在蓝马的办公室里见到了阿成——他原本以为这笔生意民哥会亲自出马，可是最终来蓝马公司的，只是阿成而已。 因为这个，他后来问过民哥，这是上亿的生意，民哥为什么不亲自出马，只是让手下的一个小弟出马去做。民哥的答案很简单，其实跟蓝马公司合作当经销商，虽然流动资金要上亿，但是收益肯定达不到，这属于小生意，阿成出马就行了。而且，做经销商本来就有点低人一头的感觉，回头蓝马公司要是开经销商会议什么的，说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民哥才没时间来天天当小弟挨骂。 阿成这个人虽然也才三四十岁，不过老成稳重，民哥手下他最不像黑涩会人物，更像是做老板的料，所以，来跟蓝马谈合作的事情，就交给了阿成。 张义仁看到阿成，还有点想跟对方打招呼，却被阿成用眼神制止了，张义仁回过神来，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这样做会不会算是泄露公司机密？毕竟蓝马想要找个新经销商合作的事情，并不是对社会公开的。 民哥作为老大没有亲自出马谈合作，而蓝马这边，当然也不是老总亲自出马谈合作的，接待阿成的是销售部的程经理。 不过，阿成跟程经理在会议室里聊了半个钟头，有些面色不善的离开了蓝马公司，张义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着急，却又不能直接询问，等到下班了之后，民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阿仁，你不是说蓝马在急着找经销商吗？为什么那个销售部经理根本不松口，不提经销商的事情，也不讲蓝马的返点奖励？” “啊？！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的，估计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我再问问。” “嗯，阿成说那家伙言辞有点躲闪，估计是有什么猫腻在里面，你再打听打听吧。”民哥说道。 当天晚上，张义仁的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他想借着这件事情在民哥那里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原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的幺蛾子情况，要是这次没办法促成蓝马经销商的事情，民哥收购其他经销商产业的损失可就大了，到时候要算在谁的头上？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张义仁强忍着心中的困惑，把工作做完之后，看到甄经理也闲来无事，这才开口聊了起来：“经理，你不是说咱们蓝马在找新的经销商吗？” “是啊，是在找新的经销商啊。” “那我怎么听人说，昨天有经销商上门跟程经理谈合作，程经理把人家拒绝了？” “有这种事？这老程估计又在搞什么鬼呢。”甄经理顿时来了精神，那架势，是想要从张义仁这边打听点消息出来。 张义仁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想从甄经理这边打听消息，算是没戏了，其实甄经理跟程经理的关系并不好，原因嘛，很简单，因为推广部跟销售部原本就是两个相对对立的部门——推广部是花钱的，而销售部是赚钱的。而且，推广部是销售部天然的甩锅对象，所以，很少有公司的推广部会跟销售部关系很好。 销售部的员工都是跑销售的，压销量，是做短线的，他们只看自己给经销商压了多少货，跑了多少家经销商，而不考虑品牌的美誉度这些，销售部的员工在产品销量好的时候，就会觉得这是自己这批销售人员辛苦工作的成果，跟推广部关系不大，或者，干脆认为跟推广部没有一点关系。他们却从不考虑，如果没有推广部进行品牌宣传和品牌美誉度的提升，又如何维持产品的良好销量。 再加上中国的市场特殊性，销售很多时候都是靠跟经销商拼酒打开局面，很多销售部的员工本来学历就低，很自然的就认为自己销售部是公司里最辛苦最伟大的一个，是自己这帮人跑销量，才能养活一个公司的人，至于推广部，他们认为是乱花钱，没有一点吊用的部门。 至于甩锅对象，那就更简单了，销量好的时候，销售部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功劳让给别人，说这有推广部的品牌宣传效果在，都是说自己辛辛苦苦打开局面，一旦销量差了，那么，甩锅的机会就来了——销量不好，那是推广部的宣传和促销没做到位，这个区域没有覆盖到，那个区域没有知名度，各种锅不要命的往推广部头上甩。 这么一来，推广部要是能跟销售部的关系好那才叫邪门了。大家来公司工作，都是打工赚钱的，你把锅甩给别人，别人就要扣奖金什么的，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对立仇恨的双方。 甄经理跟程经理关系不太好，在公司几乎是彼此不说话的，所以，程经理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甄经理这边并不是太清楚。其实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推广部这几个不省心的手下，甄经理不可能天天拉着林燕聊天，而且林燕也不是那种很爱说话的女人，有点闷葫芦的感觉。 至于黄灯亮和蒋红军，一个过街老鼠，一个奇葩小气，甄经理本来就跟他们俩聊不到一起去，所以，信息相对封闭也是很正常的。 张义仁就把打听消息的主意打在了别人的身上，那就是信息部的小阮。小阮是信息部的人，蓝马的信息部其实直到张义仁离开蓝马，都没搞明白是做什么的，说是维持内部的网络安全吧，蓝马在东莞的分公司根本没那么大的规模，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做，小阮还会经常帮着做销售统计报表，返点统计什么的，职能相当的混乱。 小阮跟程经理的关系比较近，人也比较风趣，张义仁进入公司之后，因为也比较懂电脑，还帮着办公室处理了两次电脑中毒，投影仪失灵之类的问题，就跟小阮的关系比较近了。 张义仁决定下午下班，约小阮一起吃饭，打听打听经销商的事情。 652、真正的内幕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还没等下午下班，张义仁就从小阮那里打听到了销售部的真正内幕。导致这一切变化的起因是办公室里的电脑问题，是销售部一个姓肖的女同事存在电脑里的文档找不到了，那是她辛辛苦苦统计了一个月的文档，要是找不到，那就要重头再来，这工作量可想而知。 这种电脑故障出来，老员工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小阮来，小阮检查了一遍电脑，也没有发现病毒，也没有找到木马，可是文档就是找不到了，这让小阮也做了难。于是，他就把刚做完系统报表的张义仁叫了过来，让他帮忙找这诡异消失的文档。 张义仁在肖萍电脑前坐下的时候，忍不住偷眼看了肖萍一眼，因为对方看起来太诱惑了，肖萍长得很漂亮，最主要的是，她很懂得展现自己的女性魅力，穿的是职业女性的衬衫和套裙，可是衬衫是那种相对比较透的，里面传了黑色的内衣，是办公室很多男同事的关注对象。 “文档是怎么丢的？”张义仁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分，要是被人发现了偷看人家，那可是会丢了印象分的。 “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我放在桌面上了，今天打开电脑，就找不到了，我问过他们，没人删我的文档，可是文档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肖萍一脸焦急的问道。 “没有中毒吧？”张义仁的第一反应也是中毒了。 “没有，这电脑昨天才重装的，昨天也没怎么用，总不能昨天重装，今天就中毒吧？”这次开腔的是小阮。 听到电脑是昨天重装的，张义仁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他点开了电脑的开始栏选项，看了一眼用户名之后，就有了猜测和推断，接着，他打开c盘，在隐藏的超级管理员系统桌面文件夹中，找到了肖萍昨天拷进来的文档。 “是不是这个？”张义仁把文档打开，冲着肖萍问道。 “是，是，就是这个。”肖萍欣喜若狂的对张义仁说道：“小张，你算是救了我一命，这是怎么找到的？” “其实很简单，xp系统有个超级管理员账户，新装系统进去的默认界面就是那个超级管理员账户，如果你创建新的管理员账户，那个超级管理员账户的桌面就会隐藏，你的文档是存在了超级管理员桌面上，现在用的是新管理员账户，文档自然就看不到了，要进入系统盘寻找才能找到。”张义仁解释道。 一旁的小阮也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哎呀，我真笨，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 帮肖萍解决了文档丢失的问题，张义仁借机坐到了小阮的身边，跟他聊了起来，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张义仁发现小阮上班的时候居然还挂着境外赌场的远程赌博程序，他忍不住道：“我靠，你也心太大了吧？这种东西不是骗钱的吗？” “不是骗钱的啊，我之前还赢了五千多呢。”小阮一脸严肃的看着屏幕上的赌博直播，画面上能看到美女荷官在发牌，你可以选择跟，也可以选择观看。 张义仁看了半天，也看不太懂，赌博这种东西他没沾过，什么二十一点和梭哈之类的，他更是搞不清楚，屏幕上这扑克牌赌博，好像就是那种叫梭哈的玩法。 “你不跟吗？”张义仁冲着小阮问道。 “今天运气不太好，不跟了。”小阮的心情显然有点低落。 张义仁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刚才输了一千多。2008年的时候，线上赌场刚刚上线，这东西说不清真假，有些守规矩，有些只能投钱不能体现，不过归根到底，都是坑钱的，即便是那些让你提现的，人家赌场设计的规律，就是要庄稼赚钱的，也许你运气好能赚到一点小钱，那也是赌场为了让你生出贪念，故意放水做出来的假象。 张义仁对赌博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急着打听关于经销商的事情，就冲着小阮说道：“既然不投，那还看什么，聊聊呗。” 小阮关掉了赌博界面，转过头问道：“想聊什么？” 他也知道上班搞这种事情不好，不过今天下午领导们都不在，他的事情做完了，就忍不住心痒痒想在赌场里试试运气，没想到运气太差了。他刚才也交代了张义仁，这种事情可不能说出去，张义仁自然是满口答应——他现在是感觉到了，其实就算大公司，工作时间依然会有各种偷懒放羊的行为，这是不可避免的。 “瞎聊聊呗，你知不知道公司想找新经销商的事情？”因为看到了小阮赌博这样的事情，张义仁觉得两个人关系也算强行拉近了，于是就直奔主题，而且，这事儿也不算什么秘密，公司内部都知道的。 “是有这回事儿。” “找了多久了，为什么现在还没确定下来？”张义仁决定旁击侧敲的问问。 “去年年底就说要找新的，那个时候是吓唬这几个经销商的，今年这是要动真格的，不过到现在还没确定而已。”小阮回道。 “为什么？选个经销商应该不难吧？东莞有钱人那么多，就算有些经销商没有那么雄厚的资本，公司帮着硬挺，也能搞起来吧？”张义仁今天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他觉得经销商应该是挺容易找的，只要有钱有关系，渠道反倒是次要的。 小阮看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你说，你可不要说出去啊！” 张义仁心中一动，看来这次真的是打听对路了，说不定能从小阮这里知道背后的真相，他满口应道：“放心吧，我肯定不跟公司的其他人说。” 看看，这话说的多有内涵，这意思是不跟公司其他人说，但是会跟公司之外的其他人说。 小阮没太注意这句话，他在得到了张义仁保证之后，说道：“其实主要是老程一直在压着这件事情，老程认识一个经销商，想把他搞起来，就是对方的规模有点小，最近一直忙着筹资金呢。” “对方规模小，老程还要跟他合作？为什么呀？”张义仁有点不明白销售部程经理的想法了。 “你傻啊，这经销商是他认识的，他给对方捧起来，对方赚了钱，是不是要给他一部分好处？” 653、这是怎么回事？！ “啊？！竟然是这样？！”张义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过来了，这么一来，一切就合情合理了——蓝马公司想找一个新的经销商，很大一部分权力在销售部程经理这边，程经理想通过这件事情获取好处和利益，对自己找上门的阿成，当然是不理不睬的。 “这事儿大家都知道的，这是销售部下面的主管跟我说的。”小阮一脸你懂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对张义仁说道。 其实张义仁也有点懵，他来蓝马公司才刚刚两个星期，按理说还是个纯新人，这些同事怎么就那么快对他有了这样的信任，这种内幕消息都直接告诉他？在优雅的时候，他足足两三个月才蜕变成老鸟，跟一帮同事打成一片。 等到后来他在蓝马呆的久了，也了解了一些蓝马的情况，这才知道，这些同事会那么快跟他打成一片，除了这些同事都相当年轻，容易融洽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蓝马公司几乎只进不出，只要来应聘的，就没有离职的，而且经过三轮面试选拔，每次招到的人，也不会出现试用期不过关的情况。 所以，只要通过了蓝马的面试，进了蓝马公司，这些同事就觉得你已经是自己人了，只是大家在一起接触和彼此了解还需要一个相当的过程，不过这些天因为张义仁帮着同事修电脑，跟小阮的关系比较近，这些事情，小阮自然也不会瞒着他。 至于销售部程经理的事情，为什么会在公司里私底下风传，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职场上这种以权谋私吃回扣拿好处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能碍于对方权势或者面子，不会当面说，可是大家都是人，是人就会有羡慕妒忌恨这种心理，私底下当然会议论一下，发泄发泄心里那股因为羡慕而产生的怨气。 即便小阮平日里跟程经理走的比较近，但是普通打工者和领导之间依然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障碍，更何况大家只是同事而已，怎么真的可能有多深的感情，自然也不存在保守秘密之说。 张义仁听到小阮跟他讲这个，因为激动，心脏都跟着怦怦乱跳起来，他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那么快就打听到了这么有用的信息。小阮没有发现张义仁的异样，依然沉浸在讲八卦的兴奋之中——人大概都有这个心理，自己给人讲八卦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兴奋，似乎传播小道消息是一种很快乐的事情。 张义仁也慢慢冷静下来，开始跟小阮打听程经理选定的那个经销商的情况，这可是竞争对手的信息，他不打听清楚怎么行。 一番努力之后，张义仁把一切情况都打听到了，他把经销商的名字，还有经销商公司的名字都记了下来，这样一来，即便这件事情做不成，他至少也能给民哥一个交代了——不是我给的信息无用，是这家经销商抢了我们的机会和生意而已。 下午下班，张义仁从写字楼里出来之后，并没有急着坐公交车离开，而是先去了写字楼后面的那个小巷子里，给民哥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在电话里跟民哥说了一遍之后，这才坐上公交车，朝着小享那边赶去。 民哥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依然是那么的爽朗热情，还开口邀请他去酒吧里玩玩，这些事情当面说，不过被张义仁婉拒了，事情没办好，他有点不好意思见民哥，而且，这两天他跑去民哥那边的次数也不少，也是时候回去摆摊赚钱，晚上再陪陪米婷了。 晚上摆完摊回去，张义仁再次见到了米晓强，张义仁原本想着，见了对方还是好好的打招呼，毕竟那是米婷的哥哥，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米晓强见了他却像见到仇人一样，鼻子里哼了一声，直接转身进屋了。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只能摇了摇头，叹口气之后，去了米婷和他的房间，洗漱之后休息了。因为心里有事，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米婷看出了他心里有事情，就开口问道：“阿仁，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跟我哥吵架了？” “没有，跟你哥没关系，是公司那边的事情。”张义仁不想把蓝马经销商的事情跟米婷说，只能含糊其辞的随便说了一句。 “啊？不是吧？是不是你工作上出了岔子，你现在还没过试用期呢，要是到时候没办法留在蓝马怎么办？”女人就是联想力丰富，张义仁只是随口一说，米婷就慌了神，甚至开始担心起张义仁会不会丢了工作。 “真的没事，是工作系统里的一个小问题。”张义仁只能用哄骗的方法来对付米婷了。 “真的没事？” “没事的，早点睡吧。”张义仁觉得有些感动，米婷对他可是真心实意的好，也只有这么关心一个人，才会想到那么多的事情。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张义仁在蓝马继续做事，工作忙完了，就会跟甄经理吹吹牛，聊聊天，转眼就又到了星期六，蓝马公司的周末过的比较有意思，不是单休，也不是双休，是一天半休——周六上午还要上半天班，等到过了中午，就算彻底下班了。 一般来说，周六上午都没有什么工作了，大家去公司，也就是写写一周的工作总结，把该收拾的收拾了，一个上午基本上就过去了，然后下班走人。 这个周末，张义仁过的很不开心，一方面是因为米晓强依然是那么的操淡，对他像仇人一样，他也不想理对方，但是这毕竟是米婷的哥哥，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蓝马经销商的事情，他满怀欣喜的找了民哥，想要把蓝马经销商的事情搞定，可是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空，他又怎么开心的起来？ 周一上午，张义仁参加了进入蓝马公司之后的第一次全体人员会议，这是九月份的第一个周一，所以才集体召开。 在会议上，冯总又提起了找新经销商的事情，销售部程经理点了点头，说事情已经谈到了实质性阶段，马上就可以搞定了，这让张义仁的心里不由得一沉，他觉得民哥那边怕是没机会了。 中午吃拉面的时候，他一直心事重重，连拉面都没吃完。下午上班的时候，他正在做系统，就听到有人敲门进来，那人竟然是阿成，还故意冲他挤了挤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654、黑暗的世界 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却清楚的看到阿成先去找了程经理，然后两个人进了会议室聊了一会儿之后，阿成就满面春风的跟在程经理的身后，去了冯总的办公室，等到再出来，阿成冲着张义仁偷偷使了个眼色，就快步离开了蓝马公司。 这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张义仁一个下午脑子都是懵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义仁接到了民哥的电话，让他下了班就在公司楼下等着，晚上要跟他谈点事情。 张义仁有点懵，不过他也不笨，知道肯定是跟下午阿成来公司的事情有关，阿成这次再过来，难道是跟蓝马公司谈经销商合作的事情？可是程经理那边是怎么搞定的？那个经销商又该怎么处理？ 张义仁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下了班之后坐上了车子，赶到了经常跟民哥见面的那个酒吧包厢，这一次，情况有点不同，因为阿成也坐在包厢里，一脸喜意的看着张义仁。 看到这一幕，张义仁就算再笨也能猜出来了，他忍不住问道：“经销商的事情，成了？” “成了，来，阿仁，干一杯。” 张义仁晕乎乎的接过了民哥递过来的红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心里却是无数的疑问冒了出来，怎么就这么几天时间，事情就搞定了？民哥到底施展了什么魔法？ 张义仁年轻，心里憋不住话，自然而然的就把这样的问题问了出来，民哥哈哈大笑起来：“阿仁，这个很简单的，你真想知道吗？” “想。” 民哥笑着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却没有开口，将目光转向了阿成，阿成会意，立刻开口跟张义仁讲了起来这其中的缘由。 自从张义仁来找了民哥，说了蓝马要找经销商的事情，民哥很快就在给自己夜场供货的酒水经销商中找到了一个相对正规的公司，直接把对方公司给吃了下来，给了对方一定的股份，获得了对方的渠道，仓储还有所有的业代。 做完这一切之后，民哥就安排阿成上门去跟蓝马谈经销商合作的事情，他们吃下的那个酒水经销商，原本也做饮料这一块，渠道也算是比较吻合，唯一缺少的就是资金和人手，不过有了民哥的加入，这自然不成什么问题。 但是跟蓝马谈判的结果，张义仁也是知道的，程经理想把最后这个经销商名额交给自己认识的那个经销商朋友做，所以拒绝了阿成。 等到张义仁从小阮那里打听到这一切的真正内幕，民哥从电话里问到了那个经销商的名字和电话，就动用手段把对方给搞定了，顺带被搞定的，还有程经理，这么一来，蓝马新的经销商的名额，自然落在了民哥手里。 阿成说这番话的时候，很平淡，就好像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可是张义仁听到阿成说民哥动用手段搞定了那个竞争的经销商，还顺带搞定了程经理，脑子里忍不住就脑补起那些港台片里黑涩会的各种手段，杀人，沉尸之类的画面，一个个涌入了他的脑海，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民哥多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张义仁肯定是想歪了，笑着说道：“阿仁，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对那个经销商用什么过分的手段了？” 张义仁知道没办法否定，只好傻笑着默认了，民哥没好气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把，笑着说道：“你这小子，电影看多了吧！以前那种手段很多，现在其实也有，不过在东莞这个地方，已经很少了，大家都已经洗白上岸了，不到迫不得已，谁会做那种掉脑袋的事情？” “啊？！那民哥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搞定那个经销商和程经理的？” “那个经销商啊？很简单啊，找人堵他家门就好了。”民哥笑着说道。 “堵家门？”张义仁有点迷糊。 民哥笑着点燃了自己的雪茄，跟张义仁讲了起来。这种事情，不是道上的人不懂的，不过一说就明白了，其实很简单，就是找一帮闲着没事的混混，去对方家门口蹲着打牌，什么事情都不做，不做任何危险的举动，就是膈应人，报警，警察也没办法，警察来了，混混就去街对面，警察走了，继续坐在门口喝酒打牌，顺手随地乱丢垃圾。 要是对方家里有小孩，有老人，那就更简单了，顺便去对方孩子的学校门口，见了孩子也不打也不碰，吹个口哨堵个路，或者用眼盯着吓唬吓唬，警察都是没办法管的，但是家人受不了啊，孩子也会吓坏的，普通人遭受这样的骚扰和恐吓，不退缩怎么可能？ 民哥动用的手段就是这样，叫了手下的一帮小弟，兵分好几路，一路守在这经销商的家门口，没事骚扰扔垃圾，刚好这经销商家小孩正好上小学，顺带的还有一帮小弟守在小学门口，孩子上下学就会被恐吓一番；剩下两路更是去了经销商的父母家还有岳父岳母家，顺带着连家人都不得安宁。 至于你说人家孩子，父母，还有岳父岳母的身份是怎么找出来的，怎么知道信息的，现在这年头，只要有钱有关系，没有你搞不到的信息，那些电信诈骗是怎么知道受害人的所有状况的？还不是花钱买的？而且每个人的个人信息，卖的时候一条只有一两毛钱。 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也是信息时代的重大问题所在。 那经销商一家人被这样恐吓骚扰，当然是吓得不行，报警没用，打又不敢打，逃又没处逃，只能乖乖的服软，放弃了做蓝马经销商的念头。 至于程经理，他被搞定的办法更简单，他内定经销商，就是想拿好处，民哥直接让人送了一笔钱给他，而且还把那经销商的情况告诉了他，软硬兼施之下，程经理还不老老实实的听话合作？ 他要是不听话，那就是傻子。 655、信息最值钱 张义仁听完民哥的讲述，顿时无语，他以为这个世界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没想到抢个经销商的位置，都会用到这样的手段，虽然说民哥这手段并没有真正的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但是这种恐吓骚扰，会给一个普通家庭造成多大的伤害，是根本无法具体衡量的。 民哥看出了张义仁的心思，笑着说道：“阿仁，是不是有点接受不了？我知道你是文化人，对我们这种粗人的手段有点看不惯，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没，民哥，我真没这个意思。”张义仁慌忙解释道。就算他心里真的有所抵触，又怎么可能真的这样表现出来，他可不想得罪民哥，而且他心里真的很感激民哥。 “跟你开个玩笑，别紧张。”民哥笑着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继续道：“其实这样的手段真的算很温和了，你知道哪些搞拆迁的黑涩会都是怎么做的吗？” “怎么做的？”张义仁脑子有点晕乎乎的，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根本想不起来新闻上那些关于拆迁的新闻报道。 “那些搞拆迁的小混混，断水断电是第一招，骚扰是第二招，砸玻璃扔毒蛇泼大粪扔死尸是第三招，再往后，就会打人，要是还不走，说不定就会强拆，挖掘机直接推你房子，就算人在屋子里，砸死了也不是故意杀人，是过失杀人，会有烂仔出来顶罪，帮派花几十万就搞定了，但是拆迁拿到的钱要远远超过这个数，你说他们怎么不做？” 张义仁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对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也有了更加的认识，这世界光鲜的外表之下，有着很多黑暗，有些是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 “其实我们真的很良心了，你看我们要跟蓝马做生意，当经销商，就找了个酒水经销商，直接把他的公司给买下来了，给了他干股，还给个职务，让他先帮着把渠道什么都弄好，把对方的经销商挤掉，这要是换做狠一点的，都是直接以低价买下，还具有法律效用，对方想告都没办法。” “这么黑？！”张义仁忍不住惊叹道。 “就这么黑，比这更黑的，就是电影里面拍的那种，强迫对方签字，然后杀了对方，连一分钱都不用花。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现在很少有了。” 张义仁沉默了，这些黑暗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个时候的他，还是个单纯的年轻人，对世界抱着友好的态度，觉得这世界是美好光明的。 一旁一直静静听着民哥和张义仁对话的阿成，看到话题和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赶紧打圆场道：“来来来，喝酒，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那些事情太损阴德，反正咱们是不会做的。” 民哥也笑了起来：“你这小子，不是不信这一套吗？现在怎么也说起阴德了？” “以前那是年轻，现在信了。”阿成笑嘻嘻的说道，至于他是不是真的信，张义仁根本就判断不出来。 三个人碰了一次杯之后，民哥继续道：“阿仁，这次把你叫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好事情要跟你说。” “是什么好事？”张义仁的心脏不争气的跳了起来，民哥会有什么好事要照顾自己？ “这次蓝马经销商的事情能成，阿仁你有很大的功劳，所以，这个经销商的公司，我会给你半成的干股，你挂职做个经理吧，以后这公司要是做大了，总监的位置就是你的。”民哥说着，在张义仁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张义仁有点懵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就下意识的摆手拒绝道：“民哥，这可不行，我就是动动嘴的功夫，怎么能拿干股？这绝对不行，民哥你对我那么好，我既然到蓝马工作了，知道这样的事情，提供个消息也是应当的，真的不用这样。” “那可不行，这是规矩，其实我还觉得给你半成的股份太少了，准备给你一成的，不过猜着你就肯定会这样，不敢收，才给你降到了半成。这半成你必须收着，要不然以后你就不要来找我了。”民哥故意虎着脸说道。 张义仁心里一暖，他真没想到，只是随口跟民哥一说，就能得到一个公司的半成股份，这可是5%的利益分成啊，5%看起来很少，但是一个公司一个月的盈利只要有一百万，他就能拿到五万元，这对个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而一个做区域经销商的公司，一个月的净利润有多少？张义仁真的不太懂，不过看蓝马公司的其他几个经销商，一次打款就是一个亿的现金流，就算利润只有百分之十，那也是一千万的利润，这样算起来，民哥给张义仁的这份收益，就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在心里这么简单的算了一笔账之后，张义仁更加惶恐了，他觉得自己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就直接从民哥这里得到了这么多的好处，他真的是受之有愧，觉得这些股份和钱烫手。 张义仁想推辞，可是民哥已经把话给堵上了，他觉得十分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民哥看出了他的纠结，笑了笑，再次开口道：“阿仁，不要觉得这些钱拿着受之有愧，这原本就是你应得的，你觉得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但是对我们来说，这是一条很珍贵的信息，没有你帮着打听消息，我们又怎么能得到这个机会？” “可是……”张义仁还是觉得有点惴惴不安。 民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是。阿仁，你可能不了解这个年代信息的重要性，这么跟你讲吧，如果你在证券交易所工作，能给顾客提供股票的内幕信息，单凭这个，一个电话的价值都可能上百万上千万。你帮我们拿到了这个经销商位置，因此产生的利润也不是少数，给你半成的股份，是理所应当的，这是你提供的信息的价值，就这么简单。” 656、再遇露露 一个晚上，张义仁的脑袋都是晕乎乎的，一开始是被民哥给出信息冲昏了头脑，等到了后面，就纯粹属于生理反应了——他被民哥和阿成给灌醉了。 有个词叫酒后乱性，虽然原本的意思不是男女那个性，不过现代人却把它曲解的意思发挥到了极致，男男女女在酒吧喝点小酒，就算是刚刚遇到，也能搞到一起去，天亮之后起床分手说再见。 民哥叫张义仁过来，就是叫他来庆祝的，喝多了酒，自然也少不了美女作伴，酒吧包房里玩了什么，张义仁都有些不太记得了，反正都是各种新奇表演，什么下面喝啤酒，然后喷啤酒什么的，怎么疯就怎么玩，民哥手下的一帮小弟跟疯了一样起哄大笑。 第二天早上醒来，张义仁又是在美女的身旁醒来的，现在不比以前，在蓝马上班，他还是挺警醒的，以前在优雅工作的时候，心思都带着几分倦怠，遇到这种夜里玩的疯的情况，第二天醒来都是迟到了，直接翘班，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到了七点多就会惊醒过来，哪怕再疲惫，也会醒过来。 出门吃了点早餐之后，张义仁赶到了蓝马，继续他的职业生涯，昨天晚上民哥跟他说的那些话，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可是他却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因为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一夜之间，他就从一个打工者成了一家销售公司的股东，虽然这股东的股权很少，公司看起来也不太靠谱，只是刚刚通过灰色手段搞到的一个公司，但是那也是一家公司啊！他就这样直接从普通人进化成了资本家，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整个上午，张义仁觉得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昨天晚上玩的太爽，身子虚了，还是拿了民哥公司的干股，整颗心都飞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义仁跟着甄经理一起去了银丰路上的那家拉面馆，因为心里高兴，他还特意多点了两个凉菜，这对经济压力大的白领来说，真的算一顿相对丰盛的工作餐了，甄经理看出他的兴奋，忍不住打趣道：“小张今天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被女孩子倒追了？” 张义仁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哪有，怎么可能是那种事情，就是心里开心，想乐呵乐呵。” 甄经理也不追问，他不是朱飞那种很爱八卦的男人，有人请客，他也正好沾沾光。说起朱飞，张义仁去了蓝马这段时间，朱飞还会经常在qq上找他聊天，先是问了蓝马还会不会招人的事情，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朱飞经常会跟张义仁讲一些优雅的八卦，说张义仁走了之后，闫明亮对他月入过万的事情羡慕不已，经常在办公室里说起，而李若冰，在把张义仁排挤走了之后，又给推广部招了一个推广专员，可是新来的人却是一个很愚笨的家伙，很听话，可是做事却很不灵光，根本就搞不定品牌方面的事情。 朱飞说他有次跟李若冰聊起来，李若冰竟然感慨说张义仁走了真可惜。张义仁在听到这个的时候，真的是无限感慨：人啊，真的是太复杂了，如果当初李若冰能不那么欺负他，他又怎么会离开？现在人都走了，发这样的感慨，又有什么用？ 甄经理跟朱飞比起来，没那么八卦，关心的事情，好像也都是蓝马工作上的，所以，张义仁跟他在一起，感觉对方也是个老大哥一样，却跟朱飞的感觉完全不同，因为朱飞给人的气质有点油滑，而甄经理却有种领导的威严。 两个人在拉面馆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主要是张义仁向甄经理询问有关蓝马内部的一些事情，他来了公司才两个星期而已，对蓝马的了解也只是那么一点点皮毛，多多了解才是正经。 就在张义仁跟甄经理聊的正开心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女人声音：“阿仁？是你吗？” 这声音太耳熟了，张义仁第一时间就有种汗毛直立，浑身战栗的感觉，他转过头，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来的正是露露这个小娘皮，只不过，她比以前看起来还要憔悴一些，脸上的浓妆都遮不住她的疲惫感。 露露的穿着一直很暴露，今天也不例外，半透明的紧身连衣裙，衬托的她的身材火爆异常——虽然她的身材比以前有些缩水，但是对普通人来讲，还是太过火了。 可是张义仁根本就没有欣赏她身材的想法，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担心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会当着同事的面碰到露露，他更害怕露露会说什么疯话，让他难堪无比。 张义仁强忍着惊惧，对露露挤出了一个笑脸：“露露，你也来吃饭啊！” 露露瞟了一眼甄经理，笑着说道：“是啊，来吃拉面，你跟朋友一起吃饭吗？” 甄经理似乎也看出了露露来路不是很正经，只是稍微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说话。张义仁看到甄经理的反应，不由得松了口气，这要是甄经理非要让张义仁给他讲讲露露的来历什么的，张义仁可就要坐蜡了。 那边露露似乎看出了张义仁的担忧，还有甄经理的矜持，她眼珠一转，忽然开口道：“对了，阿仁，上次我借给你那一千块，你准备什么时候还我？” 张义仁顿时懵了：“我什么时候找你借过钱？” “你不记得了吗？那我好好跟你说说吧。”露露说道。 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他才不要让露露说，露露这小娘皮，还不一定会说出什么疯话，万一她再说自己跟她在床上如何如何，那他在蓝马公司的形象可就毁了。 想到这里，张义仁立刻拿出钱包，想从里面点出十张钞票给露露，可是露露竟然直接上手把里面的现金全都拿了过去：“多的算我借你的，回头你来找我，我再还给你。” 657、去新公司 老子信了你的邪！本来就不欠你钱，你把我这钱拿走，还会还我？可能吗？张义仁腹诽不已，却不敢真的说出来，他现在只想让露露赶紧走人，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不过，他很快发现有点问题，那就是自己中午点的还有菜，包里剩下的零钱是不够的，要是露露把这些钱全都拿走，他可是没办法付账的。 “哎，你给我留一百块啊，要不中午吃饭我怎么付钱啊！”张义仁急忙对露露说道。 露露对着张义仁翻了个白眼，从那叠百元大钞中抽出了一张塞回了张义仁手里：“阿仁，有空来找我啊，我把多出来的钱还你。” 找你个屁，真要去了，你肯定又要玩欠债肉偿的把戏。这要是换做其他男人，也许会喜欢，可是张义仁真的不想跟露露扯上关系，更何况，她现在还染上了吸毒的恶习，这种人是绝对不能接触的，免得跟着一起死了都不知道。 露露也是来吃拉面的，不过从张义仁这里黑了钱之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乐滋滋的直接出门去了，把卖拉面的小哥差点给气蒙了。 看到露露走掉，张义仁这才松了口气，一旁的甄经理笑了起来：“小张，真看不出，你还到处欠风流债啊！你就不担心被你女朋友发现？” “没，我跟她真没关系的，就是以前见过几次。”张义仁赶紧解释道，但是这么一解释，他又觉得自己可能越描越黑了，这样解释起来，对方肯定会更加误会了。 果然，甄经理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样子，笑着调侃道：“明白，明白，跟周星星一样嘛，见过几次，欠了一笔风流债而已。” 张义仁知道，这次是怎么都说不清了，于是干脆放弃了，他只能无奈的说了一句：“真不是那样的。” 从拉面馆里出来，甄经理忍不住开口道：“小张，那个女的是做什么的？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张义仁可不想让甄经理知道对方是个小姐，那他可要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了，于是赶紧掩饰道：“就是一个朋友的老乡，见过几次面，她这个人麻烦的很，我都不想跟她打交道。” 甄经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张义仁也松了口气，他真怕再继续聊下去，会说漏嘴。 下午上班没什么好说的，等到快下班的时候，张义仁再次接到了民哥的电话：“阿仁，过来一趟吧。” 张义仁顿时觉得有些腿软，说真的，跟着民哥一起玩真的很爽，妹子也很正点，但是天天晚上这么整，他就有点吃不消了，身体没问题，可是那边米婷还等着他回去陪呢。 “民哥，今天就不去了吧？我今天要是还不回去，就连着两天没回去了，婷婷肯定会不高兴的。” “你小子又想哪里去了，今天过来是有正事，你现在可是咱们经销公司的市场部经理，不来公司一趟怎么行？”民哥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夜里上班啊？！”张义仁有点懵。 “白天你也没时间啊！这小子这公司搞的有点问题，卖的东西不少，可是盈利真不行，我看着都觉得牙酸，完全就是一副烂摊子，你可是专业人才，不过来帮帮忙怎么行？” 好吧！这真的是正经事，而且现在张义仁也是有半成股份的股东，这公司他必须帮着操持才行，哪怕是下班了去公司看看公司的销售报表，帮忙出出主意，也是必须的。 张义仁下班了，就坐上了车子，跟着司机去了民哥新买下的那家公司，说是个公司，其实就跟小作坊一样，是一个以前那种大院结构的老仓库，八九十年代盖的三层楼，下面的一层全被改成了仓库，院子顶也用铁皮框架盖了个顶，里面存放着各种酒水饮料，同样被当成了仓库用。 办公室在二楼，张义仁进去之后，就见到了民哥和阿成，还有一个点头哈腰的男人，那男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脸的油光，张义仁猜测他应该就是这家公司之前的老板，现在是股东之一。 “来，阿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总，林总，这是我好兄弟张义仁，以后是负责公司市场这一块的，还要你多多关照。” “阿仁老弟真的是年少有为，后生可畏啊！”这位林总挤出了一脸的假笑，有些谄媚的握着张义仁的手说道。 “哪有哪有，都是靠民哥，我就是一普通人，真没啥本事。”张义仁太年轻，把商场上的套话当了真，真以为对方在夸自己。 民哥这次叫林总和张义仁一起过来，就是想让林总跟张义仁讲讲公司原有的运作模式和产品架构，还有营销渠道，因为民哥手下没有这样的能人，他那帮兄弟都是混夜场的，怎么选小姐，怎么培训小姐，怎么多卖酒水，玩得溜熟，就是不会搞快消品这一块，所以，才要依仗张义仁。 林总也是个聪明人，也许他公司做不好，不过挺识时务的，他知道民哥叫他过来，就是让他转交公司工作的，民哥以后肯定不会让他插手公司的任何事务，顶多就是给他点股份分成，其余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张义仁跟着林总，听他把公司的这些产品线讲了一遍，至于渠道和人手之类的，他没说，张义仁也没问，因为张义仁心里清楚，这种经销商公司，其实很简单，渠道就是一个地区的地面便利店和超市，只要有人手，就可以跑下来，民哥是这一带的老大，手下小弟众多，渠道这一块根本不愁，之所以要收购这个经销商公司，主要是想有对方的进货渠道和供应链，还有就是跟蓝马谈判的资格——如果换做你是蓝马的领导，你会相信一个刚注册的经销商公司，还是一个老牌经销商公司？ 这个道理是很简单的。 这个经销商公司，就是一个壳而已，其他的价值并没有多少。 658、砍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林总把整个公司的产品线和运营模式都跟张义仁讲了一遍，讲完之后，这个林总就很识趣的跟民哥告辞走人了。 等到林总走了之后，民哥看向了张义仁，问道：“阿仁，这家伙没有藏私吧？” “应该没有，毕竟这些产品都在库房里摆着，他能怎么藏私，是没办法藏的。”张义仁做事还是很认真的，听林总讲的时候，他一直跟着很仔细的看，很仔细的记，也在观察，确定林总没有糊弄自己。 “这家伙搞的产品挺多的，怎么就一直没赚到多少钱呢？我看过他的财务记录，盈利好像一直不怎么样，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阿成在一旁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张义仁皱眉想了想之后，开口道：“我刚才也跟着看了他的这些产品，我觉得他没做好，是因为产品线的问题很大，有太多的问题了。” “都有什么样的问题？” “这人有点太贪了，产品线搞的太杂太乱，能赚钱的他都想做，却没有把该做的做好，你看看他这里搞的有几种小品牌饮料，看起来利润很高，可是销量太低了，而且太多太杂，走不了量，还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维护，看起来吃了不少厂商的优惠，可是浪费的都是人力成本和货运成本，哪怕是仓储成本，也浪费了不少，看起来是赚了，实际上却是亏了。”张义仁说道。 这经销商是个中型经销商，这边的仓库只是市区的中转站，常平火车站那边还有大型的货物存储仓库，那仓储也是要交钱的，还要有人看管，这些都是成本。试想一下，你进了一批杂牌子的饮料或者酒水，铺货到下面的便利店，要跟便利店维持关系，需要人员成本，需要运货过去，司机工资，车辆保养，汽油费用，都是成本。 杂牌子的饮料，虽然一箱赚的多，但是销量太差，有些饮料能在便利店放到快过期，还一箱都卖不出去，最后还要跑去一趟，把东西收回来，再换新货给人家，这都是成本，看起来是挺赚的，毛利润也挺高，但是仔细一算账，其实是亏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个经销商搞了很多产品，却没赚到多少钱的原因。 听张义仁这么一解释，民哥和阿成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民哥忍不住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说道：“阿仁，之前给你干股你还不肯要，现在我可是感觉捡到宝了，还好我把你绑上了我这艘贼船，要不然可就真的亏大了。” 张义仁傻笑起来：“民哥，看您说的，就算你不给干股，我也会尽心尽力的。” “一码是一码，民哥做事从来不亏待兄弟，钱是赚不完的，人混着一辈子，到老总不能只守着一堆钱吧？有过命的兄弟，那才是真的。” “谢谢你，民哥。”张义仁心中一股暖流涌动。 “自家兄弟，别说这种见外的话，民哥也不跟你客气，你说说看，这个公司现在这样子，应该怎么搞？” “砍！”张义仁斩钉截铁的说道。 “砍？怎么砍？” “把产品线结构改一改，那些杂牌子饮料最少要砍掉一大半，只留下几个销量还不错的，其余的都做大品牌的饮料，最主要的就是推蓝马饮料，等到依靠蓝马饮料的销售站稳脚跟，再去争取其他大型品牌的经销商，比如可口可乐，百事，王老吉，还有脉动这些。”张义仁直接道。 “那这些积压的饮料怎么办？这些饮料可值不少钱的。”阿成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些积压的饮料，先试着跟厂家联络，看能不能退回一部分，要是实在没办法退货，咱们就跟下面的便利店搞促销，降价把这些饮料处理了，然后整合我们的渠道，专心做饮料这一块，你看看这小子搞的，又是做饮料，又是做酒水的，精力太分散了，我们先专心做饮料，等到发展起来了，再做酒水这一块。” “不做酒水？可是夜场的酒水可是很赚钱的，真的不做吗？再说了，咱们这边本来就是供应场子里酒水的，这样直接放弃的话，会不会太浪费了？”阿成再次提出了异议。民哥在一旁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两位心腹，作为大哥，他不需要什么事情都懂，他要做的，就是识人，用人而已。 张义仁想了想之后，说道：“其实做酒水这一块，咱们自己有场子，可以直接搞成左手倒右手的直供渠道就行了，何必要走这些仓库，咱们在场子附近那边再搞个小型仓库，弄几个小弟专门拉货送货，然后跟厂家接触，让他们供货给咱们仓库，根本不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你的意思是，直接把这一块给分出来？” “对，分出来，其余场子的酒水咱们去做的话，成本太高，干脆就只供应咱们自己的场子，跟从厂家直接取货没太大分别。” “好，听你的。”阿成做出了让步，他之所以会向张义仁提出疑问，是担心张义仁这样搞，会导致公司失去很大一部分利润，可是现在看来，张义仁分析的很有道理，那就直接信任对方的专业水准吧。 “行，就照阿仁说的做，砍那些饮料，阿仁你都确定了吗？”民哥问道。 “心里有个大概的谱了，我还要看销售数据和利润率来最终确定。” “那好，这事情就拜托阿仁你了。”民哥也不客气，直接把公司原本的账本都拿了过来，放在了张义仁手里：“自家兄弟，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放心吧，民哥，我一定把事情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 接下来的几天，张义仁真的是忙成了一个连轴转的陀螺，白天上班，晚上要去销售公司那边看数据搞调研到很晚，还好每天晚上到了深夜，民哥都会安排司机送他回小享那边，要不然米婷还不一定会有什么样的怨言呢。 659、上了贼船就难下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一个星期，张义仁真是累成了一条狗，白天要在蓝马公司上班工作，到了晚上还要去那家民哥的那家销售公司，去帮着处理这种杂事，其实累倒是其次的，更重要的一点是，自从他上马了那家销售公司的市场部经理之后，就要求公司终止了和几家杂牌饮料的合作，退货了一大批饮料，接着有低价处理那些无法退货的积压饮料，以买一送一，甚至送二送三的形式直接卖给了便利店，同时也签署了协议，低价促销商品不给予退货。 这么一来，积压的货品是处理掉了，可是公司的账面也亏损了不少，毕竟买一送多，可是在亏本处理，这么多的量，损失可就大了，张义仁虽然知道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可是看着那么多的损失，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的，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压力山大。 民哥看出了他的顾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仁，你放心吧。这点损失对我来说就是毛毛雨，民哥相信你，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咱们先把烂摊子收拾了，再放开了手脚大干一场。” “谢谢民哥。”张义仁终于知道为什么民哥能把生意做那么大了，要是换做是优雅的老板，肯定又是扣扣索索不舍得这点损失，说不定还会对自己产生不信任，跟高太比起来，民哥真的是大气无敌。 张义仁这段时间真的是操碎了心，他已经没有了周末，周六中午在蓝马下班，就立刻去了销售公司那边，现在他不止是要处理这些积压的产品，还要顺便整合销售队伍，这家销售公司之前的员工几乎都没走，但是这些业务员的水平，张义仁真有点看不上，虽然他是第一次做领导，但是看这些员工的工作状态，他就知道这帮业务都是老油条，得过且过的那种。 作为员工，在拿同等工资的条件下，当然是希望工作越清闲越好，但是作为老板，当然希望员工能够勤快的为公司创造大量价值，这样公司才能越做越大，越做越强。 张义仁现在也算是销售公司的合伙人之一，毕竟股份已经给了他，连合同都签了，他当然要站在公司的立场考虑事情，他参照自己知道的管理策略，制订了奖惩策略，简单的讲，就是业务员负责的区域销量越高，提成就越高，还按照以往销量制作了一个销量及格线，如果连续三个月达不到及格线，就要走人。 张义仁制定的及格线并不苛刻，比市场的自然销量高不了多少，只要稍微用心出力，就可以做到——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张义仁还是没有真正的转变到老板的心态，要是真正的老板，是根本不可能给这么宽松的条件的，不过这样做，总比之前销售公司那种放羊模式好。 其实小企业做不成的原因基本上就那两个，一个是老板鼠目寸光，没有市场头脑和眼光；二是没有管理经验，不知道该怎么管理队伍，连下面的员工做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员工在外面跑业务，实际上，员工去了网吧还是回家睡觉，老板基本上不知道。 没有市场眼光和头脑，就不知道该怎么占领市场，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产品才能利益最大化；而没有管理经验，就会导致员工偷懒，就算有好的产品和市场，时间一久，依然会一盘散沙，把企业做烂。 至于大型企业什么品牌，企业文化之类的，那不是这种小销售公司需要考虑的，小企业需要考虑的是利润和生存，做品牌，成为巨鳄，那是要等公司到达一定规模，且是良性循环的时候，才能考虑，现在想还太早太早，先做好本分工作才是正经，更何况，经销商这种贸易公司，根本没有自己的实体产品，是不需要品牌形象的。 这段时间，阿成已经代表商贸公司跟蓝马饮料签订了代理商合同，也预付了一大笔货款，常平火车站那边的仓库库房里也进了四十万箱蓝马饮料——因为这是新经销商，蓝马公司还是有分寸的，第一次压货的数量并没有那么多，等到新经销商把市场彻底摸透了，适应了，他们才会再次增加进货量。 跟蓝马公司签订的合同张义仁也看了，看完之后只有一点感慨，不愧是大公司做事，这办法设计的太精巧了，经销商每个季度的货款要提前支付，然后才可以从仓库取货，因为差价太低，经销商最大的利润来自蓝马公司的返点奖励，这就相当于把经销商牢牢的绑在了蓝马的战车上，想跑都跑不了，而且还会成为任劳任怨的老黄牛，拼了命的帮蓝马拉磨。 为什么呢？你想想，如果你是经销商，投入一个亿的资金进货，实际上的差价收益只有两百万不到，如果想走量，甚至还没有差价利润，就等着蓝马公司等到下一个季度结束的时候，把上个季度的销售返点奖励拿给你，这个利润很高，有上千万的奖励。 而且，蓝马的奖励政策是，销量越高，返点越高，每次货款打得及时，也有奖励，为了奖励，经销商只能拼了命的进货，然后再努力铺货，帮着蓝马做销售，而蓝马做促销推广，经销商也会十分配合——因为这关系着经销商的切身利益啊！ 但是，与之相对的，如果经销商想要跟蓝马公司终止合作，那可就很难了，因为一旦终止合作，一个季度的返点奖励可是拿不到的，那么多的利润，让谁谁不心疼啊？ 所以，只要做了经销商，就算上了贼船，想下船都没有机会，除非你有壮士断腕的魄力。 不过，对于这个，民哥倒不是很在意，他只是想找个洗白的生意而已，虽然现在东莞的色情业搞得有声有色，可是这东西毕竟是违法的，万一有一天，这东西不让明着搞了，所有的夜场都关了，他总不能没有退路吧？ 做经销商，就是他铺退路的第一步。 660、米晓强又来了 民哥看得长远，但是张义仁就没有了这样的高度，他只知道自己成了这家商贸公司的股东之一，这家商贸公司是跟他的利益挂钩的，公司效益好，他就能多拿钱，公司效益差，他的股东说不定也会跟着没了，所以，他很努力的在想把公司搞好。 为了搞商贸公司，小享小市场那边摆摊的事情，他已经给停了，那边虽然也不少赚钱，可是相比商贸公司这边，那只是一个小地摊，而这边是一个事业，而且民哥给了他公司的股份，他现在不仅是给民哥打工，还是在跟自己打工。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企业要给职业经理人股份的原因——拿死工资的积极性，肯定不如拿股份分红高，这是必然的。而且，除了物质奖励，民哥对张义仁是真好，好到没话说，一个黑涩会老大对一个普通人使用如此收买人心的举动，哪个人又能铁石心肠不感动？ 张义仁这边的事业搞的如火如荼，可是那边却后院起火了，闹事的依然是不靠谱的大舅哥米晓强。 起因是这样的，张义仁因为来了经贸公司帮忙，所以几乎没有了陪米婷的时间，白天上班，晚上去商贸公司，每天晚上都是深夜才回去，有些时候干脆就在商贸公司的办公室睡一觉，第二天洗漱之后去蓝马上班。 一开始还行，米婷也不说什么，可是女人终归是缺乏安全感的，特别是恋爱中的女人，接连这么一段时间，米婷就开始担心起来，她担心张义仁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搞的经常夜不归宿的，而且，因为工作忙，张义仁也没有太多时间跟她腻歪在一起，女人缺乏陪伴，自然会觉得不爽。 所以，米婷就跟张义仁吵了起来，为了安抚米婷，张义仁只好把自己成了民哥一家新公司的小股东的事情告诉了米婷，为的是哄米婷开心，当然，更重要的是想要自证清白。 这事儿讲给米婷听的时候，张义仁也没多想，米婷这丫头遇到高兴事儿，心里根本藏不住，没几天，吃饭的时候就顺口把这事情说了出来，米晓强原本就在打张义仁的主意，想从张义仁这里再搞点钱过去，上次蓝马月入过万的谣言事件，他已经试着要过一次钱，可是并没有成功，现在听说张义仁成了大老板，那还按捺得住心里的贪婪，自然是想从张义仁这里搞走更多的钱。 张义仁现在跟他基本上接触不到，因为张义仁早上七点钟就要出门，晚上十一点钟才会回来，俩人根本打不了照面，可是米晓强这小子也算是有本事的，在家里见不到张义仁，竟然直接去了蓝马公司。 张义仁本来正在给crm系统做数据输入，听到王声艳叫他，说有人找，他抬起头才看到米晓强穿着一身西装，人摸狗样的站在接待室的门口。 张义仁的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是米婷出了什么事情吧？或者是米家出了什么岔子，要不然米晓强怎么会突然找来？ 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是太单纯，太善良，他在看到米晓强的第一瞬间是担心家人，而不是想到这家伙是来折腾他闹事的。 张义仁走到米晓强跟前，声音都有些颤抖：“强哥，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米晓强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没有，没人出事儿，就是你过来这边工作那么久了，我也没来看看你，今天来这边买点东西，就顺道来看看。” 买东西？小享那边商场超市都不缺，犯得着巴巴的跑来鸿福路这边买东西？米晓强这话根本就骗不住任何人。 张义仁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觉得米晓强这次过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几个同事都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因为这种访客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正常的公司访客基本上来的话，都是谈生意，要么是提前约好，比如谈广告就会越好推广部的人，来了直接会说找某某经理；另外一种是某些公司业务员扫楼，来寻找合作机会，来了不认识人，会直接说找你们市场部或者品牌部的经理。 像米晓强这样上门的，基本上没有，因为这完全是私人会晤，哪有一个员工正上班呢，家里人突然喊着名字找了过来，找过来又没什么急事，非要拉着聊会儿天，这可是上班时间，不是让你拉家常的时间，公司能够喜欢那才是怪了呢。 张义仁看到大家都在看自己和米晓强，再看到米晓强眼睛里闪烁的热切的光芒，心知不妙，只能推开了会客室的房门，说道：“进来说吧。” 两个人进门之后，张义仁特意关上了会客室的房门，他可不想让别人听到他和米晓强的谈话，会客室的玻璃门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米晓强这小子也不客气，进了会客室，就直接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啧啧赞叹道：“蓝马公司可真够气派的，阿仁，你这可是飞上高枝了。” 张义仁顿时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飞上高枝？我来这边也就是个普通打工者，人家公司好不好，跟我有多大的关系？这米晓强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玩意？ 不过现在是在公司里，他也不能直接对米晓强发火，只能强忍着怒意说道：“强哥，你来到底是想做什么？要是没事的话，公司那边还有很多工作瞪着我去做呢。” 这已经是下了逐客令了，可是米晓强依然一脸什么都没听懂的表情，开口说道：“阿仁，我可听说了，你现在除了在蓝马上班，还在一家商贸公司当小老板。啧啧，都当老板了，那钱可挣得多了去了，阿仁，你可是发了大财啊！” 米晓强一边说着，一双贼眼放光一样在张义仁的身上盯着乱瞅，把张义仁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给盯起来了。 661、办公室大让烟 “强哥，你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民哥那边的确请我去帮着搞一家商贸公司，可那商贸公司刚买下来，是烂摊子一个，我这个月处理公司的积压库存，亏了好几十万，这要是后期不能好转盈利，别说分钱了，说不定还要赔本进去。” 张义仁这话是半真半假，积压库存亏钱是真的，但是后期好转盈利的事情，他是有十成把握的，就不说别的，光是跟蓝马合作当经销商，这一个品牌就够经销商吃饱喝足了，只是这点钱在民哥眼里，并不算什么大数目，但是对于张义仁来说，可就是巨款了。 米晓强虽然不知道商贸公司的具体情况，但是他这个人有一种执着，那就是只要想从别人那里弄钱，就一定会把对方想成大款，亏损什么的事情他根本不会考虑——大老板还会亏钱吗？进了蓝马那么大的公司，一个月上万工资不是很正常嘛！说亏欠，说工资没那么高，肯定只有一点原因，那就是不想借钱给我。 “阿仁，咱们都是一家人，发了财也不用装着瞒着，自家人，还能坑了你不成？”米晓强顿了顿，继续道：“阿仁，你看，现在你一天到晚都在这边忙，夜里还要回小享那边，多累啊，咱们在这边买的又不是没有房子，只要稍微装修一下，就能住了，到时候你也轻松，多好。” 张义仁真的是气蒙了，原来这次过来，还是想要从我这里要钱，拿去装修房子。他气道：“强哥，我现在欠银行的十五万还没还上呢，我在蓝马的工资也就是几千块，要不我把工资条拿给你看看？！” “不看，你们是大学生，有本事，谁知道工资条会不会造假？”米晓强一脸的无赖相。 张义仁为之气结，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走吧！我还要上班呢，以后别再过来了。” “阿仁，你这就不对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过来看看你，关心一下，能妨碍你什么？”米晓强说完，起身就往外走，张义仁以为他这是要离开公司，坐在原地愣了几秒钟，舒缓了一下心情，这才走出会客室。 可是等到出了会客室，张义仁就呆住了，米晓强这小子居然拿着一包烟，在办公室里挨个男同事在哪里让烟，嘴里还说着：“我是阿仁的大哥，阿仁在公司工作，你们要多多关照。” 蓝马公司办公室是不让抽烟的，男同事抽烟也不会在办公室里抽，而且很多男同事也就根本不抽烟，再加上这种陌生人上来让烟的举动，在正规的商业谈判中显得特突兀，特尴尬，这些蓝马的员工就算是烟民，也没经历过这种架势啊，顶多也就是同事间给一根，米晓强这样让烟，几乎每个人都是摆手摇头：“我不抽烟。” 张义仁出来的时候，米晓强刚好让到了甄经理那里，甄经理本人不抽烟，一脸的尴尬：“谢谢，我不抽烟。” 张义仁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米晓强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拖出了公司，关上公司门之后，他怒道：“米晓强，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帮你跟同事打好关系啊！让根烟打个招呼没错吧。”米晓强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赶紧走吧，以后别来公司找我，听到没有。”要不是这里是办公场所，张义仁真恨不得跟米晓强打一架，他心里也清楚，要是真的打起来，那他在蓝马的工作可就别想要了。这写字楼到处都有摄像头，要是打架斗殴什么的被保安看到报了警，进了派出所，那可就是有案底的人，公司基本上不会要这种员工的，更何况他还在试用期，还没结束考察，试用期就闹出这样的幺蛾子，公司敢要吗？ “行，我走，过两天我再来看你。”米晓强笑着说道。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米晓强这不是真傻，不是真的不知道那样在办公室里做很尴尬，他是故意的，就是逼着自己给他拿钱装修房子。 米晓强得意洋洋的进了电梯走了，张义仁站在公司门外，平复了很久的心情之后，才回到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办公室里坐着的几个男同事将目光投了过来，那目光中的意味让张义仁觉得浑身不自在。 张义仁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不处理一下，回头在公司里的形象可就真的毁了，他只好双手合十，弯腰道歉道：“不好意思，那个是我女朋友的哥哥，小地方来的，不太懂规矩，见人就让烟，大家多多原谅，以后他不会来了。” 小阮跟张义仁关系不错，开口笑道：“没事没事，小张你不用这么紧张，你这个大哥挺淳朴的，大家只是觉得有点好奇，就是让烟有点搞笑。” 办公室里哄笑了一声，气氛顿时为之一松，大家笑谈了几句农村习俗跟商场规矩的差异之后，事情就算是揭过了。 张义仁松了一口气，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甄经理转过头，凑到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讲了起来：“小张，那是你什么人？” “我女朋友的哥哥。” “那他来公司做什么？你在蓝马工作，别人的家属来，都是有人，比如说钥匙没带，过来站在门外招招手，人就出去了，哪有进办公室，还这样让烟的？”甄经理说道。 “我知道，他这个人……”张义仁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总不能把米晓强的劣迹都说出来吧，那样会给甄经理造成什么样的印象？ 张义仁终于理解了那句老话：家丑不可外扬。这尼玛遇到这种不要脸的亲戚，你好意思跟别人说？他不要脸，你自己还要脸呢。 “小张，你可要注意了，告诉他以后别再来公司，你现在还在试用期，就算蓝马之前没有试用期不过关的先例，那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你真准备让这种小事毁了你的前程？还好今天冯总和销售部程经理不在办公室，要是他们俩在，你今天可就麻烦了。” 661、出来陪我喝酒 张义仁一听，真的是一身的冷汗，甄经理说的没错，如果冯总在，她作为总经理，肯定不可能让外人扰乱办公室秩序，至于程经理，他原本就是跟推广部对立的，要是抓到自己的把柄，自己还真的就完蛋了。 “经理，我知道。” “这种事情以后可千万不能有了，一次还行，大家会当笑话看，要是再来几次，大家就会对你有意见了，人家都忙的不得了，这边跑过来一个陌生人挨个让烟，像什么话。” “嗯，以后绝对不会有了。” 张义仁表情上没什么变化，可是心里已经是心乱如麻：米晓强这小子，根本就不会考虑什么后果，他的眼睛里只有钱，为了从自己这里弄钱，他肯定会再来的，到时候自己在蓝马的这份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虽然说蓝马的这份工作工资不高，远远比不上去民哥商贸公司做事赚钱多，可是蓝马这份工作，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因为自己能从蓝马这边学到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也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本去民哥的商贸公司当市场部经理，如果自己没了行业内的知识和技能，回头把商贸公司给搞废了，民哥就算再器重自己，也不可能对上千万甚至上亿的损失无动于衷——张义仁可不认为自己值一个亿。 怎么办？现在米晓强算是抓到了自己的弱点，他要是隔三差五来闹一次，自己的工作可就要真的保不住了。翻脸？如果翻了脸，以米晓强那无赖性格，说不定会更加变本加厉，说不定还会来公司大吵大闹，说自己抛弃了米婷如何如何，到那时，丢工作才是真正的板上钉钉。 张义仁真的快要疯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正常人会斗不过无赖了，因为正常人都要脸，还要讲道理讲规则，而无赖不要脸，不讲理，不讲规则，正常人顾忌种种，根本做不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又怎么斗得过无赖？ 这一刻，张义仁真的有点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朱飞的话，尽早跟米婷分手，米婷的确是个好姑娘，可是婚姻是两家人的事情，摊上这样的亲家，真的是人生进入地狱。 这一天，张义仁的工作效率极差，给系统输入数据的时候，还出了好几次差错，还好检查之后都改了回来。 下午的时候，他给米晓强打了个电话，说他今天晚上会提前回去，两个人好好谈谈，接着，他又打了个电话给民哥，说晚上有点事，先不去商贸公司了。现在商贸公司那边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一个晚上不去也没什么问题。 晚上下了班，张义仁直接去了公交站，坐上了车子，赶回了小享那边。一进院子，张义仁就看到了米晓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嗑着瓜子看电视，他看到张义仁回来，赶紧起身道：“阿仁，还没吃吧，饭菜都在厨房里准备着呢，我这就让婷婷去端。” 米晓强的家教环境导致他就是这种习惯，觉得女人就是被使唤的，男人使唤女人理所应当，所以，他可以坐着嗑瓜子，老婆在小市场搞充气城堡工作赚钱，而妹妹要帮着端菜端饭。 “先说事情吧，吃饭就免了。”张义仁现在一肚子火气，哪里有心情吃饭？ “那行，那就等会儿说完了再吃饭。” “强哥，我在蓝马上班，那是工作场合，你这样跑去公司，对我的工作造成了很大影响，你知道不？”张义仁决定开门见山的谈判。 “有啥影响？都是一家人，还能害了你不成？”米晓强开始装傻了。 张义仁心里明白，米晓强这是在故意耍赖了：“强哥，那你想怎么样？” “我都跟你说了，咱们把那边房子装修装修，你住进去上班也近，我住进去上班也近，多好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强哥，你不了解情况，我在蓝马就是个小兵，一个月工资顶天三千多，商贸公司那边，根本就没走上正轨，我哪里有什么钱？” “那我不管，阿仁你是有本事的，而且咱家也不会亏待你，这房子装修好了，就先当你跟婷婷的新房，把婚礼办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米晓强说道。 张义仁听到米晓强这么说，心里就知道，这件事儿后面说不定还有自己那个准岳父的身影， 于是开口道：“这事儿叔也知道是不是？” “是啊，你看看，这房子装修了之后给你和婷婷当新房，多好。” “要是我不想这样呢？”张义仁真的是气坏了。 “你看看，这事儿对咱们两家都有好处，你为什么非要拗着性子来呢？你要是真的那样，我就只能没事去公司找找你，聊聊天了。”米晓强一副无赖的表情说道。 张义仁气得直接站起身，一脚把放着的垃圾桶踢翻了，接着，他转身就出了米婷舅妈家。 他怒气冲冲的走到大马路上，这才停下脚步，有些茫然的看着小市场熟悉的样子，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大概是因为米晓强太气人的缘故，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爱米婷了，他想找个人倾诉，打电话给朱飞，朱飞说今天去出租屋陪老婆去了，没办法回公司宿舍。 张义仁犹豫了很久之后，打给了陈刚，这是他在东莞除了朱飞之外，最能倾诉心事的一个了，民哥是大哥，这种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张义仁真不好意思麻烦他来听。 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跟陈刚联系了，上次因为找姜丽的事情，陈刚跟他吵了一架，张义仁觉得心里愧疚，不仅是对姜丽，还有对陈刚，所以，这一段时间都没有跟陈刚联系，张义仁打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担心，陈刚会不会不接他的电话。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刚很快接通了电话：“义仁，你找我？” “有空没？出来陪我喝酒。” “好，在哪里？” 663、醉酒 张义仁没想到陈刚会这么痛快，愣了一下之后，才跟陈刚说了自己在小享这边，陈刚说他马上就过来。 放下电话，张义仁站在原地看着夜景出神，他觉得自己自从跟姜丽分开之后，生活好像就陷入了一个怪圈，从原本的平静卷入了一场漩涡，而这个漩涡的中心，就是米晓强和自己那个准岳父。 陈刚很快就坐着出租车赶到了，张义仁找他来是喝闷酒的，喝闷酒这种事情，最适合的地方就是大排档，张义仁也懒得去找别的地方，直接去了老周的烤鱼摊，才刚坐下，米婷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这小妮子刚才打来了很多次电话，都被张义仁给挂断了，这一次，张义仁接通了电话：“你找我干什么？” “阿仁，你也知道我哥那德行，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米婷在电话里苦苦哀求道。 “说完了没，说完了我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米婷顿时语塞，就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候，张义仁已经挂断了电话，顺手还把手机关了机。 “你这是怎么了？”陈刚用玩味的眼光打量着张义仁。 这半年来，陈刚的变化很大，他的长相原本是个青涩的大学生模样，可是现在已经变了，留着最新潮的发型，还抹着发胶，甚至连眉毛都修建了——正常人的眉毛尾部会在眼皮上也分布一些，所以很多人的眉毛看起来有些杂乱，但是男人基本上不会去修剪这些眉毛，现实中也只有一些爱美的男士和明星才会去整理眉毛，陈刚的眉毛显然也修剪过，看起来是增添了不少颜值。 更大的变化是陈刚的体型，他的以前的体型虽然壮实，但那只是普通人的体型，而现在他完全就是个肌肉男，穿着紧身短袖，胸肌和腹肌都被凸显了出来。 张义仁不想回答陈刚的问题，就故意用目光在陈刚身上打量着，表情中故意带着戏谑，陈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小子看什么呢，我是直男，不搞基。” “谁要跟你搞基了，我就是觉得你现在成了大帅哥了，这颜值和身材，肯定很招女人喜欢吧？”张义仁笑道。 陈刚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道：“没办法，都是混口饭吃，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把脸收拾好看一点，不把身材练好看一点，哪有女客人要你？现在的女客人也是很挑剔的，不仅要脸好看，还要肌肉男，床上功夫也要好，一点伺候的不好，小费就不给了，下次也不会点你了。” “不是吧？”张义仁真的是惊到了，他之前听姜丽说过这一行不容易，却没想到竟然到这种地步。 “其实这一行竞争也很激烈，特别是这两年，跑来干这一行的越来越多，有些鸭子因为讨女人欢心的本事不行，甚至跑去给基佬搞去了，你说我不好好拾掇自己，能行吗？”陈刚说着，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跟基佬搞？那还不恶心死了？！”张义仁更加震惊了，他是个直男，搞基这种事情，他光是想想都有些受不了。 “为了钱，恶心也只能忍着，听他们说，多搞几次也就没关系了，虎门有个会所就是专门给基佬服务的鸭店，你知道不？”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他没想到这一行居然到了这种地步，看来鸭子还真不是好当的，不过接下来陈刚告诉他，那些去给基佬服务的鸭子，很多本身也有点基，有点你情我愿的意思，他这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陈刚聊完了自己的话题，就又把话题转到了张义仁身上：“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好像遇到了难事，说说看呗。” 张义仁闷了一口啤酒，把自己跟米婷在一起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包括米晓强想着法子从他这里坑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陈刚。 陈刚一直不说话，默默的喝着酒，等到张义仁全都讲完，他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吗？” 张义仁找陈刚过来就是倾诉心中的苦水的，没想到对方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他顿时被噎住了，半响都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明白：陈刚对他跟姜丽分手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那股怨气到现在都没有消散过。 陈刚看到张义仁的表情变化，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说有点太过分了，于是开口道：“说真的，我觉得你那个同事说的对，这家人真不能做亲家，要是结了婚，以后你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我也知道啊，可是米婷这女孩真的很好，我不能对不起她。”张义仁是很讨厌米晓强，可是米婷真的是无辜的，他总不能始乱终弃吧？ “那就没办法了，你只能慢慢受着了，就像我一样，爱错了人，就要付出代价。”陈刚的声音有些低沉。 张义仁顿时一愣，他这才想起陈刚和凌琳的故事，因为凌琳，陈刚还欠了民哥一百万的外债，到现在还没彻底还清了——做鸭子是挺赚钱的，但是鸭子的需求量到底还是不如小姐，所以，小姐有很赚钱的，但是鸭子就算赚钱，也不会特别多，除非你能混得很好。陈刚一个月也就是几万块钱，这事情过去还不到一年，他又怎么有钱能还上一百万？ 想到这里，张义仁忍不住也是一声长叹，举起酒杯跟陈刚碰了一下：“不说了，咱们走一个。” 这一顿酒一直喝到深夜，张义仁喝得酩酊大醉，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睡在陈刚出租屋的客房里，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挂钟，七点多，还好没有睡过头——他现在的生物钟算是练出来了，哪怕喝醉酒，也能早上七点多起床。 他匆匆洗漱之后，跟陈刚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公司那边，到了办公室里，他掏出手机开机，就看到无数个未接电话蹦了出来，还有几十条信息不停的弹了出来。 他打开信息一看，整个人顿时傻掉了。 664、米婷自杀 米婷服洁厕净自杀住院了！ 张义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看到手机上既有米晓强的短信，也有米婷舅妈的短信，还有郭海燕的短信，他就已经相信了，他昨天晚上生米婷的气，直接挂了对方的电话，关机不理对方，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来不及多想，跟行政前台王声艳说了一声之后，就往外跑，坐上出租车，王声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小张，你刚才说的什么，我都没听清，你因为什么请假？” “我女朋友在医院抢救，我要去看她，等回来了再补假。”张义仁没好意思说米婷是因为跟他生气吃药自杀，只能含混的说了一下原因，却没有说清楚。 王声艳听到这个，当然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事，她只好安慰道：“那你照顾好病人，我会跟公司请假的，你不用担心公司这边。” “谢谢你，小王。” 蓝马公司跟优雅公司内部氛围不太一样，优雅公司内部广东人比较多，爱用阿仁之类的称呼，而蓝马公司基本上不用这种称谓，大家彼此相称，都是小张小王这样来，轮到经理级别，就是甄经理程经理这样。 张义仁赶到万江那边的医院，一进门，米晓强就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扬着拳头要打他，张义仁怒道：“你打一下试试？！出这事情还不是你害的，你还好意思举拳头！” 米婷自杀的表面诱因是跟张义仁吵架，张义仁手机关机，她气不过才自杀，可是内里的真正根源，其实是米晓强的过分行为导致张义仁怒气勃发，米婷心中愧疚又委屈，夹在两边里外不是人，才做出这样的傻事。 米晓强被戳中痛点，愤怒的想要上来动手，却被郭海燕和米婷舅妈拦住了，张义仁懒得理他，直接冲着一旁的护士问道：“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经过洗胃已经脱离危险了，病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情绪不稳定，不允许其他家属探视，不愿意吃东西，你还是进去劝劝她吧。”护士也是很聪明的，她之前见米婷不允许在场的三个家属探视，只说要见阿仁，就知道眼前匆匆赶到这个男子，肯定就是她口中的阿仁，而且肯定是她的情郎。 张义仁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只见米婷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她看到张义仁，眼圈一红，泪水就立刻流了出来，冲着张义仁叫道：“阿仁……” 接着，她就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张义仁看到这一幕，心里真是又生气又心疼，生气的是这傻丫头居然做出这样的傻事，这要是真的丢了性命，那可就真的是追悔莫及了，毕竟生命不能重新来过；心疼的是，这丫头本来就夹在中间难受，这要多痛苦才会想到用这种极端的办法啊？！ 张义仁有点后悔昨天晚上的举动了，他不该挂掉米婷的电话，关机不理米婷的，米婷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家人那边得不到多少爱，自己这边也跟她生气，她走极端也是很正常的。 张义仁看着哭得跟泪人一样的米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好，只能上前坐在了病床边，抱着米婷，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过了很久，等到米婷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发泄了出来之后，张义仁开口道：“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吧？护士都跟我说了，你必须喝点粥养养胃，我去给你买吃的去。” “嗯。”有了情郎的安慰，米婷不再闹别扭了，点了点头，她是真的饿了，这种服药之后洗胃，是很难受的，特别是洗完胃还要空着肚子，就更难受了，她是生哥哥的气，才不愿意吃饭。 张义仁出了病房，跟凑上来的米婷舅妈还有郭海燕说了一声，跑去医院下面的餐饮部买了一份专门给病人吃的白粥，进了病房，把一碗粥一口口的喂进了米婷的嘴巴里。 米婷乖巧得像个小孩子，躺在床上，配合的张开嘴巴，一口口的把白粥吞下，张义仁看着她的样子，也不好再说她什么，他原本准备等到米婷冷静下来之后，训这小妮子一顿，告诉她生命的宝贵，不过现在他又张不开嘴了。 一份白粥很快就吃完了，张义仁把饭盒扔进垃圾桶之后，坐回了病床边，拉着米婷的手道：“以后可不能做这种傻事了，你自己受罪不说，一家人都跟着担惊受怕的，有什么好处？” 米婷应了一声之后，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阿仁，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 “那套房子……要不给装修一下吧，要不我哥那心里就跟长草了一样，不一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呢。”米婷小心翼翼的说道。 张义仁沉默了，他心里清楚，装修这事儿，钱的问题其实是次要的，最大的问题是米晓强和自己那个准岳父太贪婪了，这事儿开了口子，以后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先不说他现在还没还完银行那十五万贷款，就算还完了，手里有钱，他也不愿意再出这个装修钱。 米婷看到张义仁不说话，泪水忍不住又下来了：“阿仁，我知道我哥这样做不对，我也不该求你给出钱装修房子，可现在这样子，我哥都跟着魔了一样，天天都在说，要是把新房子装修好了怎么样怎么样，他就想把房子装修好，然后住进去，你就帮这一回吧，就当是我求你了。” 张义仁重重的叹了口气，理智告诉他，这个事情绝对不能答应，可是看着虚弱的米婷，他的情感又在动摇，其实装修款也就是一二十万，如果商贸公司跟蓝马饮料的分红下来，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就算没有钱，他只要开口找民哥接，这点钱还是可以轻松到手的。 米婷看到张义仁纠结的表情，忍不住再次开口道：“阿仁，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有了。” 665、女人的自虐心理 米婷这种举动，在很多人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因为只要智商正常，就能看出这件事情中，米晓强一方完全是在无理取闹——别人辛辛苦苦挣的钱，就算是你妹夫，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腆着脸一遍遍的要？俗话说事不过三，人家都白白帮你两次了，你还贪得无厌，这已经超过底线了。 米婷作为妹妹，就算再不懂事，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这个时候还反过来向张义仁哀求，想要让张义仁帮忙出了装修的钱，这不是脑抽是什么？ 张义仁其实也有点想不通，不过后来他把这事情跟姜丽讲，姜丽告诉他，这是很多中国女性的一种心理，这种女性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是被压榨和欺负的对方，因为欺负她们的是至亲血脉，所以她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勇气，反而觉得自己的“牺牲”是应该的，作为女人就应该给家人争取幸福，哪怕牺牲自我，那也是命。 所以，米婷夹在米晓强和张义仁两人中间无比痛苦的时候，她想到的不是去责怪自己的哥哥，也不是反抗命运，而是选择了自残行为——自杀。因为她觉得造成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在她，如果不是她跟张义仁在一起，自己哥哥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让自己的情郎痛苦，自己也跟着痛苦。 等到她从自杀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又会想着牺牲自己，让自己哥哥先拿了好处，了解这个让她痛苦不堪的难题，等到自己嫁给了张义仁，哪怕是当牛做马，天天挨打，都不会还手，这是她在心中已经认定了的牺牲行为。在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她就会帮着家人向情郎要求那些不合理条件——反正她已经决定了，这些不合理的要求，她会嫁过去之后以忍受痛苦的方式偿还给情郎。 这种畸形的心理，甚至会影响到一个女人的心智，有些女人因为觉得对不起丈夫，或者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甚至会帮着丈夫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2010年左右，曾经有一起妻子帮着丈夫弓虽女干他人的案子曝光，社会为之震动，所有人都觉得这女人脑残到不可理喻，其实她的心理历程跟这个是差不多一样的。只是她做出的举动更加极端，而这种牺牲自我去顺从丈夫的心理，其实在现实中并不少见，那些天天被丈夫家暴却不反抗的女人，很多也有这种心理。 其实不只是女人，很多男人也有这种心理——这种心理略微有点圣母倾向，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自己默默承受痛苦，自认为高尚无比，其实助长的却是恶人的气焰。 避免这种心理产生的方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自私一点，不要想着牺牲自我就可以拯救世人，这世界那么黑暗，先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就不要想着拯救他人。 张义仁在米婷的哀求之下，也开始动摇了，他原本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理会米晓强的无理要求的，可是看到米婷现在这情况，他真的有点狠不下心来。 喝洁厕净自杀，其实比喝安眠药自杀更狠，安眠药不好买，洁厕净更容易买到，而且服下去的话，比安眠药伤害更大，因为它会腐蚀人体的消化道和肠胃，安眠药洗胃之后，胃部基本上就不会过多受损，但是洁厕净这玩意，喝下去之后，胃部就会受损，就算洗胃了，也会造成溃疡之类的毛病。 这一切，张义仁来了医院之后，医生就跟张义仁说了，所以，张义仁现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现在见到米婷这样向他哀求，终于忍不住松口了：“行吧，不过我现在真的没钱，等到民哥那边的商贸公司给我发钱了再说吧。” “阿仁，谢谢你，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给你当牛做马……”米婷激动得泪水又流了出来，还忍不住发起誓来。 张义仁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好了，你别说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回公司那边。” 不是张义仁薄情寡义，不愿意再医院陪米婷，而是他现在心里真的是窝着一团火，即便他答应了米婷出钱，可是这件事真的不是他所愿意的，他怕自己在这里呆下去，被米晓强这小子刺激到了，会忍不住发火，到时候对米婷的伤害可就更大了，米婷在这里住院，米晓强和她舅妈也会好好照顾她的，张义仁在不在这里，影响并不大，他现在还不如回公司好好工作，晚上去商贸公司的时候，再跟民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借点钱出来。 他也不想再跟米晓强纠缠下去了，虽然他现在赚钱不多，但是一二十万这种数目还看不到他的眼里去，在他看来，能花钱买个清净，也算不错的，他现在更需要的是后勤平平安安，让他有精力有心思去做事业，把商贸公司给做起来。 从病房出来，张义仁根本就没有理会米晓强，跟米婷舅妈交代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医院，去了蓝马公司。 回到公司，刚在位置上坐下，甄经理就凑了过来：“小张，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义仁愣了一下，就知道自己去医院的事情，被甄经理知道了——其实每个公司内部基本上都这样，都十分爱传八卦，因为大家工作都很无聊，有点事情就很容易被传扬出来，这是必然的，跟公司大小和企业文化没关系，是人类的天性使然。 张义仁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事情大略的讲了一遍，甄经理也忍不住摇头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甄经理的表情看起来很像是有故事的样子，不过张义仁也没有追问，毕竟人家是领导。 等到下午下班，张义仁去了商贸公司，在处理完工作之后，给民哥打了个电话：“民哥，有空吗？我有点事情想找你聊聊。” “有空，你过来吧，我在酒吧这边。” 666、借钱 张义仁的家乡有句土话说，张嘴借钱最难开口。当然，这话只适合以前那种淳朴的人际关系，等到了2010年之后，借钱的那都是大爷，开口借别人钱跟拿自己钱一样，还钱的时候都像大爷一样，好像还了钱就是给了你莫大的恩惠一样。 张义仁是真的没脸开口向民哥开口借钱，从他跟民哥认识，一直都在麻烦民哥，不是借势就是借钱，迄今为止，他唯一给民哥带来的好处，也就是蓝马公司经销商的消息，可是现在商贸公司还没有真正的起步，他又要从民哥这里借钱，真的是抹不开那脸。 他不是没想过从银行贷款，可是自己背负的十五万贷款还没换完，再去银行贷款的话，拿什么抵押？而且如果现在贷款的话，登记资料肯定要写蓝马公司的资料，他可不想成为蓝马公司同事心目中的欠债狂魔，公司有全能和黄灯亮两个人已经够了，她可不要做第三个。 所以，张义仁去了酒吧的包房之后，几番犹豫都没有开口说出借钱的事情，民哥多精明的人，立刻就看出张义仁是有心事，而且问题还不小，他先是跟张义仁碰了一杯之后，笑着开口道：“阿仁，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情不要婆婆妈妈的，不是民哥吹牛，东莞这一亩三分地，没有民哥解决不了的问题。” 张义仁咬了咬牙，他决定豁出去了：“民哥，能不能借我二十万？” “行，你什么时候要？现金还是银行转账？银行转账现在就可以给你，现金等下我让阿忠去取过来，半个小时就能拿到。”民哥回答的十分干脆。 张义仁原本还以为民哥至少会问一下这二十万的用途，他还特意准备了不少说辞，现在一个理由都没有用上，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忍不住开口道：“民哥，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借钱？就不担心我还不上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借钱肯定是有用处，哥哥信你。至于担心还不上？你现在也是商贸公司的股东之一，这二十万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目，等到年底分红，你拿的可不止这么一点钱，这钱根本就不用你还的。”民哥笑着说道，他看出来了，张义仁还是心态没调整过来，现在还是一副屌丝心态。 张义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开口把自己这次借钱的目的跟民哥说了，因为米晓强这件事情，他憋在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忍不住找人开口倾诉。 民哥默默的听完，先是跟张义仁碰了一杯之后，这才开口道：“阿仁，这是你的家务事，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应该多管，不过你这个大舅哥的确有点太不像话了，这种人很容易贪得无厌，就算你满足了他这一次，肯定还会有下一次的。” “不会了，以后打死我都不会再给他胡闹的机会的。”张义仁说道。 民哥看到张义仁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微微的摇了摇头，端起了酒杯：“行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咱们今夜不醉无归，钱既然不急，等会儿我再让阿忠转给你。” “谢谢民哥。” 这个晚上，张义仁破天荒的没有喝醉，也没有跟妹子滚床单，他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还特意打开手机翻看了一眼昨天晚上的到帐信息，这才出门朝着医院的方向赶了过去——米婷还在住院，他总要去看看才放心。 他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碰到了一脸惺忪睡意的米晓强，米晓强看到他，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还有脸过来，要不是因为你，婷婷会出这样的事情？怪不得人家说人一有钱就会没良心，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昨天这小子没机会跟张义仁对上，一直憋着一肚子火气，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单独跟张义仁对话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错过？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这小子的逻辑都是怎么来的？米婷自杀的事情，是因为自己不借钱吗？还不是因为你米晓强做事太过分，让米婷夹在中间痛苦无比？ 张义仁懒得理米晓强，直接绕过他去了病房那边，他走进病房，看到米婷依然在床头熟睡，米婷的舅妈正趴在床沿上打瞌睡，就准备悄悄的退出来，让她们继续休息。可是身后米晓强却追了进来，扯着嗓子道：“张义仁，谁让你进来的，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不是因为你，婷婷会出这事儿吗？为富不仁你知道不！你就是为富不仁！” 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查到了这么一个成语，这会儿可算找到机会用上了。他这么一闹，病房里熟睡的人都被他吵醒了，不只是米婷和米婷舅妈，连隔壁病床的病人和家属也被吵醒了。被吵醒了当然不高兴，人家冲着米晓强翻了个白眼，不过并没有开口。 米晓强被瞪了一眼，却来劲了，指着张义仁对隔壁床的人说道：“瞪我干什么？做错事情的又不是我，要不是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我妹妹根本就不会住院，你们要瞪也应该瞪他。” 尼玛！这算是什么破事，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自己做了破事，还要把外人也拉进来闹腾？！张义仁真的是气得无语了。 米婷舅妈这个时候总算是反应过来，起身把米晓强往门外推：“行了，晓强，你先出去，有事儿等今天出院了再好好说。” 米婷只是喝了洁厕净自杀，洗过胃之后，只要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所以米婷舅妈才会这么说。 米晓强被推了出去，米婷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对张义仁说道：“阿仁，你别跟我哥一般见识，他就这样子，脾气倔的跟驴一样，别人怎么劝他都不听。你放心吧，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张义仁心说，他这哪里是脾气倔，这完全就是三观扭曲好不好？ 667、这衣服太大了 不过这话张义仁当然不能跟米婷讲，因为米晓强毕竟是她的亲哥哥，对方三观扭曲的确是事实，但是说出来就太难听了，面子上过不去。张义仁也不想跟米晓强一直在这种事情上纠缠，那样下去，对他并没有好处，他现在要忙着蓝马的工作，还要去商贸公司做事，没有时间天天跟米晓强闹腾。 其实这也是人世间的一个真理，越是穷越是没有事业的人，破事就特别多，因为那些有追求有事业的人，都在忙着做大事，根本没时间理会那些蝇头小利，而那些在蝇头小利上斤斤计较还闹腾的欢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成就。一个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把精力都放在了蝇头小利上争夺的人，又能有多少时间做事业？ 张义仁从民哥那里借钱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所以，这会儿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口道：“婷婷，我已经从民哥那里借了二十万，等会儿就转账给你，你回头拿着这些钱，让你哥去给新房子做装修吧。不过有一件事可要说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钱，跟你哥说清楚，别过几天他又想到一出，又来找我要钱闹腾。” “阿仁，你放心吧，这绝对是最后一次。”米婷有些意外之喜了，她没想到张义仁那么快就借来了钱给她，在她看来，张义仁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她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准备嫁给张义仁之后，就千依百顺，哪怕挨打挨骂，她也做个顺从的仆人。 张义仁不知道米婷心里的想法，他又安慰了米婷几句之后，就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去蓝马公司上班去了，先去公司签了个到之后，张义仁跟甄经理说要下楼办个事，请假半个小时，接着下楼，在楼下的广发银行柜台，把卡里的二十万转账到了米婷的银行卡里。 跨行需要手续费，不过张义仁根本没心思跑那么远去转账，他现在只想把这个事情赶紧搞定，然后就不去理会了。 转账之后，张义仁从广发银行出来，就给米婷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二十万元已经转了过去，自己还要上班，让米婷记得查看银行交易记录，以免转账出现问题——这么大一笔钱，在没有确定到帐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不踏实。好在银行是不会出纰漏的，一个小时之后，米婷就打来了电话，说钱已经到帐了。 事情告一段落，张义仁专心做起了蓝马的工作，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和磨合，crm系统张义仁已经玩的很溜了，公司做活动的这些统计数据和表格，张义仁基本上已经全部搞定了，所以，他的工作也开始变得清闲起来。 人一旦闲下来，就会想要找点别的事情做，张义仁忍不住向甄经理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经理，公司招我进来，不会就只做这个crm系统吧？那也太无聊了吧？以后一个月只用输入一次表格，我其余时间做什么呢？” 归根到底，张义仁还是有职业道德和职业追求的，要是换了是别人，每个月只需要工作一两天，其余时间都可以上网瞎玩，还有工资拿，那不乐死了？但是张义仁真的是受不了这样枯燥的生活，他宁愿多做点事情，多学点事情，毕竟他还有个商贸公司市场部经理的身份，那个商贸公司做得好不好，就看他有多大的本事了，他当然希望能从蓝马这边学到更多的东西。 “当然不可能只让你做crm系统啊，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才，公司怎么可能只把你当一个文员用，那可是大材小用，浪费了。”甄经理笑着说道。 “那我以后会做什么？”张义仁忍不住好奇道——每个人都对自己的未来特别感兴趣，所以命运占卜手相面相这些玄学才会一直有存在市场。 “你以后也会跟红军和灯亮一样，搞推广这一块，不过要先适应适应才行。”甄经理说完，笑了笑，继续道：“对了，今天正好有一场活动，等会儿我们一起过去吧，带你去看看推广活动的氛围。” 张义仁一听下午可以出去见识蓝马的户外推广活动，心里就像长了野草一样，有些坐不住了。甄经理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再加上这样的表现，正是公司想要的积极状态，他当然不会打击。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甄经理接了个电话，冲着张义仁招呼道：“走吧，小张，咱们去做户外活动。” 张义仁兴冲冲的起身，把电脑关了，又把工作资料收了起来，起身就准备往外走，却被甄经理给拦住了：“小张，别急，先换一件衣服。” 甄经理说着，把一件t恤递给了张义仁，张义仁接过一看，原来是印有蓝马logo的t恤。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甄经理继续道：“咱们去现场做活动，都要穿公司的文化衫，这是总公司的要求。你刚来公司，这些文化衫还没发给你呢，你就先穿这一件吧。走，去厕所换衣服，要不等会儿没地方换了。” 张义仁跟着甄经理去了厕所，把自己的衬衫短袖脱掉，换上了公司的短袖文化衫，这文化衫有点大，看起来是185的型号，穿在张义仁的身上，短袖都成了半袖，衣服下摆直接把整个屁股都遮住了。 甄经理看得直乐：“这衣服太大了，这本来是上次活动给小李穿的，你穿真的太大了，你把衣服扎进裤子里吧，要不太丑了。” 小李是销售部的一名壮汉，一米八以上的个子，膀大腰圆，根本不是张义仁的身板能够比的，怪不得衣服会这么大。 下了楼，坐上了蓝马公司的金杯车，甄经理跟张义仁讲起了这一次推广活动的情况。蓝马这些年一直在做去功能化，在和体育项目联姻，而中国现在像样的体育项目也就是篮球了，所以，蓝马一直在做线下篮球推广项目。 668、还要上报纸？ 其实说起来，中国的商家也挺不容易的，想要找个体育项目赞助都很难选到好的，中国人不爱运动，那些有热度的运动项目，大多是靠爱国情怀弄上去的，中国的小球项目都很厉害，比如乒乓球和羽毛球，可是这种项目因为本身的性质和对抗程度，并不是商业运作的好项目，这个不止是在国内，在国际上也一样。 体育界项目的热度，基本上是单人的不如多人，对抗程度越激烈，关注度就越高。要说到流行程度，全世界最流行的大概就是足球和篮球了，因为这两个项目入门门槛低，看比分就能知道输赢，而且对抗程度和观赏性都比较高，参与度也高。 但是对中国人来说，足球是国人心中的一道伤疤，不能触碰，除了一小部分死忠球迷，大部分国人都已经放弃了，商家赞助体育项目，当然是想拉关注度，一个已经被国人放弃的体育项目，又怎么能有多少的关注度？ 所以，体育项目的赞助，基本上就剩下了一个篮球，至于乒乓球羽毛球之类的，的确也不错，但是跟篮球这种全民参与的项目一比，就立刻小巫见大巫了。 去的路上，甄经理给张义仁讲了蓝马公司选择推广线下篮球活动比赛的原因，张义仁也大致明白了，篮球是个全民参与型运动，这样对提升品牌的知名度和美誉度都有很大的帮助。 活动地点在长安镇的体育馆里，张义仁原本以为这种市区决赛，会有很多人观看，可是到了体育馆一看，顿时大失所望，观众席稀稀拉拉没多少观众，连一百人都不到，颇有种运动员比观众多的感觉，双方球员正在场上做热身运动，比赛还没开始，张义仁觉得今天至少能混一场篮球赛看了，他觉得怎么说这都是决赛，就算是业余级别的，也能有点看头不是？ 张义仁跟着甄经理，来到了场外的角落里，这里是蓝马饮料搞的两个展示台，场边的角落里，每个角落一个饮料展示桶，里面装满了冰镇的蓝马饮料，黄灯亮和蒋红军就坐在饮料展示桶的不远处，正在闲聊。照看两个饮料展示桶的是两个促销小妹，不时会有运动员跑过来找她们要蓝马饮料喝，也有胆大的观众跑来要饮料喝，她们同样也给了。 初次来做活动的张义仁有点懵，忍不住朝甄经理问道：“咱们的饮料观众也给吗？那样会不会不够？” 甄经理笑着回道：“观众也是宣传对象，有什么不能给的？咱们推广部别的没有，就是饮料多，这场活动咱们有一百箱饮料，不怕不够用，就怕用不完。” 张义仁在心里一算账，也就释然了，蓝马饮料一箱有二十四罐，一百箱饮料那就是两千四百罐，这里才这么点观众，放开了肚皮让他们喝，他们也喝不完。 大概是刚才那几个大胆的观众拿了饮料之后，回人群中炫耀了，看台上的观众席有点骚动，很快就有一大帮人跑了过来，过来要饮料喝，还有些大胆脸皮厚的，竟然直接自己伸手去展示桶里拿了起来。 这么一闹腾，现场顿时有些混乱，两个促销小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张义仁一看就要成为哄抢，赶紧开口道：“别抢别抢，每人一次两罐，喝完回来再拿，饮料多得很，要是乱抢的话，可就不发了啊！” 这些观众其实就是附近几个厂的员工，他们之所以会来看篮球比赛，也是因为今天晚上参加决赛的队伍是自己工厂的队伍，多少还是有点顾忌的，听到张义仁这么一喊，哄抢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开始遵守起秩序来。 事实上，大多数的哄抢事件都是这样，从一开始的无序发展到后面的哄抢，一旦从源头开始禁止，有了规矩约束，就会好很多。 一旁的甄经理看到张义仁三言两语就把混乱的现场给镇住了，不由得暗暗点头，回过头看到黄灯亮和蒋红军两个人还跟傻子一样坐在原地聊天，顿时就有些来气：“还不赶紧拍照，难道还想等人少了再拍？到时候活动照片给谁看？！” 黄灯亮赶紧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寻找好角度开始拍起照来。 公司做推广活动是要花费代价的，一场活动效果如何，该怎么监管？搞什么市场调查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在中国却很不实用，所以，大部分的快消品公司做活动，都是让下面的人拍照做活动总结报告来观察效果。这种人群排队等着拿饮料的照片当然是最好的现场效果说明，因为不管是从人流量还是从人群期待程度，都是完美的答卷。 甄经理都发话了，黄灯亮和蒋红军两个人自然也不敢在一旁偷懒了，两个人跟张义仁一起，先是组织着现场秩序，接着又拆了十几箱饮料，全都倒进了装着冰水的饮料展示桶里，等到观众拿过饮料散去，几个人这才喘了口气。 因为下午没怎么喝水，刚才又吆喝了半天，张义仁不由得有些口渴，看了看附近，他忍不住开口向甄经理问道：“经理，要不我出去买点水喝，好渴。” “还买什么饮料，这不是现成的饮料吗？”甄经理指着展示桶里堆着的一罐罐蓝马饮料说道。 “啊？！这样不好吧？”张义仁觉得这好像有点占公司便宜的感觉。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咱们做活动，这些饮料本来就是免费送给消费者的，咱们也是潜在的消费者嘛！”甄经理半开玩笑的说着，从展示桶里捞出了两罐蓝马，一罐递给了张义仁，一罐自己拿衣服擦了擦罐口，打开喝了。 看到甄经理都直接喝了，张义仁心里的犹豫也没有了，他也学着甄经理的样子，打开了饮料，喝了下去。冰镇后的蓝马，酸甜可口，口感很好，张义仁一口气喝下去，脑海里顿时冒出了一个词来：沁人心脾。 他还在回味蓝马饮料的味道，那边甄经理再次开口对黄灯亮说道：“照相机还有多少电？别搞得跟上次一样，要拍照的时候没电了，今天的这个活动可是要上报纸的，我们要多拍照片，好发给报社那边。” 上报纸？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这好像很高大上啊！ 669、都是套路 想到这里，张义仁忍不住开口问道；“经理，这活动要上什么报纸？我怎么没看到有记者过来？” 甄经理忍不住笑道：“谁说没有记者？咱们的红军同志，就是东莞某报的特约记者兼撰稿人，现在请红军记者报道一下活动现场的情况。” 甄经理说着，还拿手假装比划了一个话筒的样子，伸到了蒋红军的跟前。张义仁看出来了，甄经理其实也是个爱玩的人，平日里在公司要讲纪律和形象，所以很少开玩笑，到了活动现场，他竟然跟蒋红军开起了玩笑。 蒋红军有点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并没有开口接茬——他和黄灯亮两个人跟甄经理关系并不算特别好，或者说，他们两个平时在公司经常挨甄经理的训斥，所以并不像张义仁在甄经理面前那么放得开。 甄经理这话是玩笑，可是张义仁却有点当真了，他以为蒋红军真的是东莞某报的特约记者，忍不住开口追问道：“红军，你真的是报社的特约记者？写稿子有钱拿不？” 蒋红军这人说话声音本来就有点小，而且因为声带构造的缘故，发音听起来像是往肚子里咽一样，他嘟哝了一句，在活动现场那么嘈杂的情况下，张义仁又怎么听得清楚？ 倒是甄经理开口跟张义仁解释起来——蒋红军当然不是报社的特约记者和撰稿人，蓝马这种公司，怎么可能允许员工在其他企业或者机关兼职？（听到这个，张义仁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他决定要给自己在商贸公司当市场部经理的事情做好保密工作，千万不能让蓝马公司的人知道） 不过，甄经理那么开蒋红军的玩笑，也不是空穴来风：“小张，你别不信，红军可是给报社写了不少新闻稿的，都发了好多篇了。” “那么厉害？！”张义仁觉得能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绝对都是神人级别。 可是接下来甄经理笑着说出的话，就让他傻眼了：“是发了不少文章，不过都是简讯，像这样的篮球决赛，写个一两百字，发给报社那边，就刊登上去了。” “啊？！”张义仁有点懵了。 听甄经理仔细解释一番之后，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根本就没什么好炫耀的，就是报社的一种合作模式而已。2008年的时候，网络媒体已经开始崛起，连智能手机都已经开始普及，虽然还没有到后来那种人手一机的夸张程度，但是手机电子报这种东西却早已经兴起。 新媒体的崛起，就意味着传统媒体的没落，纸质媒体，特别是报社这种，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传统纸质媒体当然是抓着一切能赚钱的机会去赚钱。 像蓝马这种公司，跟当地的政府和媒体都是要搞好关系的——这是天朝特色，朝中有人好办事，朝中无人就出事。而报社这种喉舌类机关，本来就是政府的一部分，不搞好关系怎么能行？ 所以，蓝马公司给报社的有赞助费，而相应的，报社也会投桃报李，给蓝马公司一些曝光率。就比如说蓝马搞的这种企业篮球联赛，就会纳入报社的报道范围，反正报纸版面那么多，给个豆腐块的小版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蓝马也会借助这种豆腐块的版面报道，作为自身的曝光机会，毕竟这种大型企业，品牌知名度已经有了，在消费者心目中早已是大品牌，高档品牌，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时不时的在大众面前保持曝光率。像这种冠名的市级篮球联赛，高端大气上档次，当然是企业曝光的不二之选。 报社收了好处，愿意把版面拿来报道这种联赛，因为这也算是全民健身的运动项目之一，在官方那边也过得去，只要在稿子里多提一下蓝马企业对联赛的大力支持，就是活生生的广告。 不过，报社虽然收了好处，但是报社的记者和版面编辑可没有时间来报道这种联赛，更没有时间写这种稿子，所以，蓝马都是让推广部的人自己去写稿子，然后选合适的照片，通过qq发给报社的编辑，让他们排版的时候放进版面里面，最后在稿子的后面，挂上实习记者的名字（这实习记者的名字大多也都是有关系的，是那种不用上班却能拿工资的关系户，反正每个月有多少篇稿子在名下，就算是绩效过关，这可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张义仁听完，不由得心生感慨，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以为报纸上的稿子都是记者写的，以为记者都是风吹日晒敬业的，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样。 张义仁感慨了一下之后，忽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对甄经理说道：“经理，军哥能给报社写稿子过关，那也不得了啊，这样一份报道，写起来也是很耗费精力的吧？” 张义仁这么说，是因为他想起了以前上学时在语文课本上学到的文章，说新闻报道要做到详实，及时，概括什么的一大通，把新闻稿件的写作说的十分高大上，他觉得普通人肯定是写不好新闻稿件的，蒋红军能给报社写合格的新闻报道，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甄经理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小张，这种新闻稿有啥难写的，都是格式化填空题，什么圆满闭幕，落下帷幕，球员们发扬体育精神，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艰苦拼搏什么的，这些套话往里一套，然后把东莞蓝马杯企业篮球联赛往里一塞，一篇稿子就出来了，不相信你问问军哥，他现在写的这些稿子，跟去年的稿子有多大的区别？” 这个时候，网路上关于新闻稿的填空格式还没总结出来，大部分人还没有意识到，那些新闻稿件看起来振振有词，可实际上都是空话套话。 张义仁听甄经理这么一说，也恍然大悟，他仔细想想，好像新闻上关于体育赛事的报道，基本上都一个套路，再一想，其实所有的新闻也都是一个套路。 670、到底是谁占便宜？ 在天朝，所有的新闻基本上都是大差不差的，领导的讲话一定是深刻的，指示一定是高瞻远瞩的，群众的反响一定是热烈的，遇到天灾，肯定是指挥在第一线，群众一定是精神稳定的。 所以，这样的套路看多了，会写新闻基本上不算什么难事，蒋红军能给报社写篮球联赛的报道稿，其实跟填空题差不多，把该套的套话写上，基本上就算完事了，而且这种简讯，又不可能让你进行详尽的报道，大致讲一下有这个事情就可以了，所以，是很简单的事情。 张义仁听甄经理讲完，也明白过来，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个人能力的体现，这种通稿，他也能随随便便写出来。 闲聊中，已经到了篮球赛半决赛的进行时间——蓝马组织的这一场企业篮球联赛，其实很不正规，几十家企业都是临时组织的员工队伍，前期的比赛都是在室外场地进行的，除了一些明显的走步之类的篮球犯规有裁判去吹之外，什么三秒为例很多时候都是不管的。 不过，即便前期缺少裁判，篮球队伍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容易拉开的，进入半决赛的这四支队伍，内部都有几个个子超过一米八的年轻人，据说都是大学时篮球队的——这让张义仁想起了大学毕业时去参加招聘会，有些国有企业根本就不看什么证书之类的，就看脸和业余爱好，女孩子要漂亮的，至于进企业做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男学生也要个子高会打篮球的，能喝酒会玩的，就是陪领导打球虐别人的。 半决赛开始了，张义仁也跟着乐滋滋的看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就没了兴致，他虽然不是篮球迷，但是nba比赛还是看过不少的，看惯了nba的激烈对抗和快速进攻，再看现实中这些篮球队打比赛，就明显有点不够看了，节奏太慢，投篮太烂，只听见铛铛铛的打铁，真正得分没多少。 虽然得分很少，不过时间还是很快过去了，很快，两支队伍决出了胜负，接着就是另外两支队伍的比赛。 张义仁在一旁看着， 忍不住开口对甄经理道：“经理，赛程这样安排不合适吧？等会儿要是决赛的话，刚打完比赛的胜利队伍不是体力跟不上吗？这不太吃亏了？” “他们打完会休息一下，让两个失败队伍争夺第三和第四的，再说了，这种篮球赛，没那么正规，要是真的按照正规赛事，半决赛和决赛要分两天完成的，这种业余联赛大家都是凑个热闹，随便玩玩而已。” 甄经理说的没错，等到第二场半决赛结束之后，裁判就说让大家休息休息，等会儿失败的两个队伍角逐第三四名，这原本是好意，让刚打完比赛的失败者休息半小时，等体力恢复之后再比赛，可是篮球队员根本就不领这个情，他们嚷嚷道：“开始吧，赶紧比完走人了。” 国人对失败的接受程度还是太差，只要是输了，没有机会拿第一，就会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想赶紧应付了事走人，对方球队这么要求，裁判也只好答应了。两个失败队伍争夺第三第四，都是没什么兴致，比赛比半决赛打得更难看，进球效率也是奇差无比，往往对攻两三个回合，还不一定进一个球。别说场上的运动员，就连站在场边的张义仁看着都嫌累。 时间就这样在煎熬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场丑陋的比赛终于在极低的比赛分数下结束了，裁判本来说要等到决赛之后，才能颁发第三名的奖杯，但是两个队伍明显都十分不爽，他们根本就不想在这里等待，于是，裁判只好找到了甄经理，商议之后，甄经理决定把给第三名和第四名的奖品发给了两个篮球队。 每个队员半箱蓝马饮料，还有两个玻璃奖杯，但是那玻璃奖杯明显不受待见，倒是蓝马饮料挺招人喜欢的，那些篮球队员拿了半箱饮料还不够，还伸手从饮料展示桶里往外捞，想多拿几罐。 甄经理没开口，张义仁他们也没人开口阻止，就那样任由两个篮球队的队员把饮料展示桶里的蓝马饮料捞了个精光，等他们走了之后，甄经理这才示意几个人重新把饮料箱拆封，把一罐罐蓝马倒进了饮料展示桶里。 张义仁有点不爽，忍不住开口道：“这些人也太不讲究了，都给了半箱饮料了，还那么贪心。” “人都是这样子嘛，有便宜不占，那是傻瓜王八蛋。” “那咱们就让人白白占便宜？”张义仁有点想不通。 “有什么关系，他们拿咱们的饮料，说明饮料好，而且，人占了便宜，都喜欢炫耀，回头他们跟别人聊起来，说以前打比赛，蓝马赞助饮料，直接拿了半箱，还从饮料桶里捞了多少罐，这都是一个侧面的宣传，相当于他们拿了点饮料，免费给咱们公司做宣传，让他们占点便宜又能咋样？” 听甄经理这么一说，张义仁也明白过来，这种事情看起来是消费者白占便宜，可是归根到底，却是企业得到了利益。 企业做促销，各种花样技巧，其实归根到底，只有一个核心点，那就是让消费者占便宜，只有让消费者觉得有便宜占，才能吸引足够的关注度，最终才能让企业获得利润。也许，这就是古语“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的另外一种解释。 这是张义仁工作了几年之后总结出来的真理，不过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么明白这一点，只是隐隐的有所感悟而已。 就在张义仁对甄经理的话若有所思的时候，那边两个胜利队伍也开始聒噪起来，想要开始比赛，然后领取自己的奖励。 冠军队伍每个队员是一整箱蓝马饮料，还有多给的十箱饮料、奖杯和证书，亚军也是每人一整箱，队伍多给了五箱饮料，这可是不小的奖励，要是折合人民币的话，是好几千元，也怪不得他们着急。 671、深夜十二点 其实这也是因为第三第四两个队的球员领了东西，让还没比赛的两个队伍的队员有点眼热，人都是会胡思乱想的，还没拿到手的奖励，那都不是奖励，而且，这次做活动，蓝马摆出来的饮料并不多，还有几十箱是放在外面的金杯车上的，两个还没比赛的队伍的队员看到饮料剩的不多了，当然担心自己会不会比赛结束会不会拿不到奖励。 甄经理也看出了队员们的担忧，他吩咐张义仁和黄灯亮三人去把金杯车里的饮料搬过来，摆在了赛场边上，又去跟两个队伍的领队解释了一下，现场这才安静下来。 决赛正式开始，大概是因为有奖励的诱惑，又或者是拿到冠军能给公司争面子，两个队伍打得很拼，虽然比赛的观赏程度依然丑陋，但是对抗程度却上升了一个档次，张义仁在一旁终于觉得有点意思了。 一边看比赛，张义仁一边跟甄经理聊了起来：“经理，咱们这次活动光是奖励给这些篮球队的饮料都值不少钱吧？搬来搬去的还费劲，还不如直接给现金奖励呢！那样多省事！” 甄经理笑了起来：“小张，这你可就想错了，搞这种活动，最不应该的选择就是奖励现金，能奖励企业自己的产品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 “很简单。展示宣传，成本低廉，可调控性强。”甄经理说道。 张义仁有点不明所以，甄经理就给他详细解释起来，听完甄经理的解释，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这样做才是快消品行业做宣传活动的最优选择。 展示宣传这个是很简单明了的，奖励运动员饮料，不管是在现场堆放，还是到颁发奖品拍照，整个活动都是企业展示产品，进行宣传的机会，而奖励现金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除非这个产品本身的价值不高，不容易吸引眼球，比如说，你一场比赛下来，冠军的奖励是一箱方便面，作为运动员，你乐意吗？但是蓝马饮料不一样，它本身就是一个相对高端的饮料，这样一场篮球比赛下来，冠军球队一个队员能拿到两箱饮料，这按照市场价值来说，最少也是两百多的东西，队员当然想要了。 而成本低廉，也是从前面这个问题引申出来的。产品的市场价和成本价是完全不同的，一瓶饮料在消费者心目中，就是市场价格，便利店卖五块，消费者心目中的定义，它就是五块。但是对于厂家来说，这些饮料的成本却是很低廉的。一个冠军球队如果奖励几千元现金的话，那可是实打实割肉，但是奖励几十箱饮料，那实际价值，可能连一千块都不到，所以，奖励产品是厂家所最喜欢的——厂家啥都缺，就是不缺库存饮料。 可控性强，是指现场做活动时，出现特殊情况，可以让现场推广人员有操作的余地。人都是贪婪的，比如一场比赛下来，队员对奖金产生不满，觉得奖金少了，想要多要，而现场推广人员操作现金，显然是不可能的，公司需要走账，现金都是要经过会计的，推广人员就没办法临时加码来安抚现场群众。但是奖励饮料不同，如果有人不满，觉得奖励太少，那就多给点饮料呗！反正做活动的时候，申请的饮料都是比较多的，足够搞定不满情绪了。 正因为这样，绝大部分快消品公司在做推广活动时，都会选择用产品作为奖励，因为现金操作太难，也容易出现岔子，但是产品却不一样，本来就是做促销用的，多拿也没关系。 张义仁听得津津有味儿，他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快消品商家爱搞买一送一之类的活动了， 因为看起来是消费者占光，可实际上，这样送下来，厂家根本没亏钱啊，因为最终的售价还是高于成本的。 这种业余篮球赛，即便身体对抗激烈，但是技术和基本功足以拉开距离，特别是有某个投篮比较准的人刚好来了手感，很快就能把对方给压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决赛很快也见了分晓，到了第三节，两个队伍的比分已经拉开了二十多分，落后的那个队伍的队员见状，直接起哄道：“不打了，不打了，反正也打不赢了，赶紧领了东西走人吧。” 这也是大部分国人的劣根性之一，做事很容易放弃，缺少有始有终的坚持，也没有逆境拼搏不服输的韧性，裁判看到已经有一个队伍放弃不打了，就把两个队伍的领队叫过来商量了一下之后，又过来跟甄经理聊了两句，这场比赛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听那个落后队伍的队员说，他们的射手今天手气太差，一直投篮不中，要不然还能拼一拼。不过，这都已经放弃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也就是打打嘴炮，拉回点面子。 甄经理作为蓝马公司的代表，把饮料颁发给了两个队伍——奖励的方式也很有意思，把十几箱饮料堆在一起，甄经理和胜利队伍的队员一起扶着饮料箱拍了照片，意思是这就是给获胜队伍的奖励。 等到一切搞定，两个队伍的队员把自己得到的饮料搬走，又从饮料展示桶里捞了不少饮料，用塑料袋提着走掉，张义仁他们才开始收拾残局。 最后剩下的几箱饮料是要搬上车带回去的，两个饮料展示桶也要搬回去，而篮球场旁边的十几个a字牌也要抬上车。最后颁奖典礼的舞台和喷绘布景倒是不用张义仁他们忙活，那是广告公司的事情，他们在拆舞台架子。 干这种苦力活，当然不能是甄经理动手，张义仁他们三个就成了苦力，把一件件东西搬上了卡车，卡车是雇来的，司机师傅也一直在帮忙搬东西，不过也没少跟着喝蓝马饮料。 把现场的一切收拾妥当，又把留下的垃圾处理之后，张义仁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再看看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米婷打来的，因为体育馆里太闹腾，他一直没听到。在现场看比赛忙活，要是不看手机的话，时间真的是过的很快，张义仁一直以为现在才刚刚夜里九点多，没想到都已经十二点。 张义仁顿时有点头疼——这该怎么办？要是不打回去的话，米婷这小妮子肯定要胡思乱想，可是这会儿打电话的话，她会不会已经睡了？ 672、今天晚上去我那里吧 想了想，张义仁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说自己刚才在活动现场忙，因为篮球比赛声音大，没有听到手机铃声，问米婷睡了没，要是睡了就明天打电话说，因为现在还在车上，还要赶回蓝马公司的仓库那边，把做活动用的东西全都放回去。 他的短信刚发过去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米婷打来的，张义仁接通电话，把情况讲了一遍，米婷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今天晚上还回来不？” “等会儿回去把东西搬仓库，弄完估计要快两点钟了，我去同事那里随便挤一晚上，大半夜的回去敲门不合适。”张义仁说道。 “好吧，那你注意点安全。”米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张义仁听不出米婷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他现在没工夫想那么多，他是第一次跟着同事做活动，现在还在新鲜着，金杯车里，除了开车的司机小叶，他，甄经理，黄灯亮和蒋红军之外，还有两个促销员妹子，两个妹子都是市区的人，在长安做活动，自然是要跟车回来的，要是打的回来，给人家的那点促销工资还能剩下多少？ 车上有妹子，对一帮老爷们儿来说是好事儿，招促销小妹，两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身材和脸蛋，长得丑的，身材特别走形的，是不可能当促销员的，这两个妹子，其中有一个，长得很漂亮不说，而且胸很大，是那种传说中的童颜巨x系列，而另外一个，长得只能说一般般，身材也还可以，微胖。 刚才在活动现场，大家要忙工作，谁都不好意思跟促销妹子瞎聊，到了这会儿，大家算是解放了，一众人在车里聊了起来。不过有甄经理在，大家还是要讲究一下的，话题也没怎么朝污的方向发展，讲的都是一些新闻上看到的新鲜事，还有就是关系到整个社会的大事，2008年的时候，股市一波大跳水，再加上亚洲金融危机，大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个上面。 黄灯亮说道：“新闻上天天报道，说股市每天蒸发多少个亿，你们说那些钱都到哪里去了？这些蒸发的钱要是能给咱们，那该多爽？” 一众人听到这个假设，顿时兴奋起来，纷纷设想起自己要是能身家数百亿准备做什么，说来说去，说的基本上都是混吃等死系列，一帮为了升级奔波的人，似乎发财梦实现了，就会各种吃喝玩乐，不去做事情，天天睡到自然醒，取一大堆钱放在家里天天数钱玩。 张义仁没有加入话题，他觉得这个命题太假了，倒是黄灯亮说的那个股市蒸发的钱都去了哪里，让他有所想法，他虽然对金融这一块不是特别懂，但是股市这方面，他还是稍微有些了解的，其实股市这个东西，数字上显示的价值，可能是虚假的，一个价格很高的股票，可能是人为操纵的，也可能是大众对某个产业的信息导致股票价格高涨，但是一旦出现风吹草动，大家集体抛售一个股票，那个香饽饽就会变成众人抛弃的东西。 当然，股票里的门门道道还有很多，但是在张义仁看来，这个东西是虚高的玩意，而且很容易被认为操纵，成为割韭菜的一种方式，那些大鳄，那些能把金融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物，他们可以轻易的用手段去收割散户的财富。 之前陈刚做股市的时候，张义仁也跟着投了点钱进去，最后亏的裤子都没了，他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宁可往水里扔钱，也不玩股票。事实证明，张义仁这个决定是十分明智的，这让他躲过了几年后的两次割韭菜。 车子很快进入了东莞市区，甄经理也在进入市区之后，就在一个路口下车了，甄经理走了之后，车子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一帮人明显都是松了一口气。 “小张在哪里下车？还有两个妹子，等会儿怎么回？我们要先去仓库那边把东西放回去的，要想坐顺风车，要去仓库等会儿。”司机小叶说道。 张义仁想了一下，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去找民哥了，去酒吧包房睡一夜，要不然就要去开个钟点房，但是那样太浪费了，犯不着，去找民哥还能喝喝酒，聊一下商贸公司的情况。 民哥的酒吧离蓝马公司不远，张义仁说了个位置之后，小叶立刻点头道：“那小张你不用急的，等会儿跟着车就行了，灯亮和红军他们也在那附近下车。” 两个姑娘出来做促销，本来就是赚辛苦钱的，当然也不舍得大半夜的打出租车，说了两个地方之后，小叶说不可能送那么远，说了个折中的地点之后，两个妹子也同意了。 事情说完了之后，车厢里陷入了沉默，因为太晚了，大家都有些困，而且张义仁这哥们儿还属于刚加入的新人，大家跟他聊天也有点放不开，自然没什么太多的话题聊。 于是，张义仁靠在座位上，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出神，就在这时，坐在张义仁身旁的黄灯亮把身子微微前倾，对着坐在不远处的那个丰满的促销妹子低声道：“今天晚上去我那里吧。” 张义仁也不知道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会那么灵，这么低的声音，居然也被他听到了，还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向黄灯亮和那个促销妹子，发现两个人正在交流着暧昧的眼神，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卧槽！不得了啊！这俩人绝对是有情况的。 张义仁听人说过，黄灯亮这家伙也是个神人，这可不是单单是指他借钱不还的不要脸劲儿，也不是说他经常去酒店嫖的事情，而是这人是很多中国男人羡慕的对象，他是个天赋异禀的家伙，据说那处跟洋人的尺寸一样，甚至比洋人尺寸还大。 这哥们儿在东莞工作三年，早就完成了百人斩，而且去桑拿玩过小姐之后，有些欲望强的小姐发现他天赋异禀，竟然留了联系方式，在需要的时候免费找他玩，送炮上门。 这个丰满的促销妹子，看来也是个食髓知味儿的主儿，跟黄灯亮本来就靠得很近，此刻正是不停的交流着暧昧的眼神，两个人的腿也靠在一起，在偷偷的互蹭。 尼玛！这叫什么事儿！张义仁在旁边看得心都痒了。 673、妻不如妾，妾不如……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之所以偷会那么爽，最主要的是那种刺激感，黄灯亮跟那个促销妹子这样偷偷摸摸的暗地里传情，别说他们两个，就连旁观的张义仁都有些心痒痒的受不了——而且，促销员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公司的编外职员，有种职场偷情的感觉，那感觉就更加刺激了。 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张义仁今天晚上忙了一个晚上，原本打算去找民哥，喝点酒就睡觉休息，明天继续上班的。可是现在看到了黄灯亮和促销妹子之间的勾勾搭搭，张义仁心里的那团火被点燃了，他觉得自己要是不找个女人泄泄火，今天晚上恐怕是别想睡着了。 这促销妹子虽然长相一般，身材也肉肉的算是一般身材，可是张义仁只要想到传言中黄灯亮驴大的家伙，跟这矮小的妹子搞来搞去，就有种脑补出了一部日本爱情动作片的感觉，让他血脉喷张。 在奇怪的氛围中，车子来到了蓝马公司的仓库，仓库门被打开之后，众人先是把卡车上的东西搬进仓库之后，蒋红军从衣兜里掏出钱，把今天的车子费用递给了卡车司机，司机清点了之后，喜笑颜开的把钱叠整齐，小心翼翼的塞进了钱包里，他的动作莫名的让张义仁想起了年少时跟母亲一起去镇上卖鸡蛋，母亲把那些零钱小心的抚平叠好，卷成卷塞进小布包的情形，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酸——都不容易啊，都是为了生活。 这卡车司机，看起来没干太多下力气的活儿，可问题是要跟着熬时间啊，从下午两点多就开车过去长安那边帮忙，到这个时候，都已经夜里一点多了，司机师傅四十多岁，肯定是有家有口，这份钱挣起来也真的不易。 司机师傅把钱装进钱包放好，满脸笑容的跟众人打着招呼，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剩下的那袋已经拆散的蓝马饮料上看，这意思很明显了，他想拿点饮料回去。 对于蓝马公司这些推广员来说，什么东西都缺，就是不缺这些赠品饮料。黄灯亮那十几罐饮料，塞到了司机师傅的手里：“师傅，今天辛苦了，以后有活动，我还打电话给你。” 司机师傅接过饮料，嘴上还在推让：“这多不好意思。” “拿着吧，跟着蓝马做活动，饮料管够。”蒋红军也在一旁帮腔道。 司机师傅提着那些饮料，乐呵呵的上车走了。如果放在以前，张义仁对这种贪小便宜的事情肯定会十分鄙夷，可是现在，他却根本鄙夷不起来，他太明白了这种底层人的辛苦了，也许他们的方式不对，可是生活的艰难，让他们没有资本去高风亮节——有资格玩高风亮节的，那都是不用为生计担忧的人群。 等到司机师傅走了之后，小叶看了看张义仁，又跟黄灯亮和蒋红军对视了一眼之后，开口道：“这几箱饮料怎么办？” 小叶这么一说，三个人一齐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了张义仁，张义仁被看的有点发毛，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道：“怎么了？都看着我干嘛？” 倒是黄灯亮比较光棍，直接开口道：“小张，要不要拿一箱赠品饮料回去喝？” “啊？”张义仁愣了一下，随后问道：“可以拿吗？” 他真没想过做这样的事情，不是说他自己有多么的高风亮节，而是他现在眼界不同了，作为商贸公司的小股东之一，他现在的收益不是普通白领可以比的，自然也看不上一箱一百多块的饮料——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在蓝马工作是为了学习经验的，占这点小便宜，被发现了开除多不好。 “怎么不能拿？这些饮料可以免费给那些外人喝，随便拿，咱们一帮人辛辛苦苦干到半夜一两点，拿一箱饮料喝有什么关系？这是推广部的福利。”黄灯亮振振有词的说道。 张义仁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三个人，心里恍然大悟，这三个哥们儿，还是对自己有点提防，因为自己是新人，而且似乎走的跟甄经理有点近，他们几个想拿饮料，就要拉着自己下水。而且黄灯亮说的没错，这些饮料拿去做活动，也是免费给消费者喝的，自己人拿一两箱喝，也是很正常的举动，这点事情，公司还不至于追究。 张义仁想起自己曾经从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一段论述：现在这年头，风气已经那样了，高风亮节的人在社会上不再被人尊敬，在职场上反而是被排挤的对象。所以，在现在的社会上混，唯一能够做的，是同流，不合污。坚持自己的底线就好了，至于一些事情和现象，只能往里揉沙子了。 想到这里，张义仁笑了起来：“我靠，这么好，那我也拿一箱回去喝。” “要不多拿一箱吧？每人两箱。”黄灯亮说道。 “我还要走一段路，两箱太重了，你们拿两箱吧。”张义仁说道。 分赃完毕，仓库门锁了之后，几个人重新上了金杯车，车子朝南城区的方向赶去。两个促销妹子坐在车子里一直没下车，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至于有没有睡着，谁也不知道。等到张义仁他们上车，两个妹子看到了他们手中各自提着的饮料箱，却并没有开口询问——看来，这两个经常跟蓝马合作的妹子，也是知道这一潜规则的，不会开口煞风景的去询问。 而且她们两个本来也拿了有饮料，只不过是饮料展示桶里剩下的散罐，用塑料袋装了七八罐，放在脚边，等着下车拿走。 张义仁看这情形，完全是一次活动，雨露均沾，每个人下来都是没落空啊！ 车子来到了南城区域，张义仁在路口下了车，掏出手机给民哥打了个电话，说有事情找他，民哥让他去酒吧那边。 张义仁提着一箱蓝马饮料，走进热闹的酒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是这东西让他丢了，他又嫌浪费，就直接带着去了酒吧的包厢，准备拿去跟民哥分着喝。 张义仁听蓝马的同事说过，蓝马这饮料跟白酒配起来喝，味道还不错，配伏特加之类的洋酒，也是很有味道的。 张义仁提着饮料进了包房，民哥看到他手中的蓝马饮料，不由脸色大变：“阿仁，你怎么能这样？！” 674、一场大误会（二更） 听到民哥的话，张义仁顿时一愣，因为民哥的语气明显是呵斥，这让他有些懵：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张义仁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样傻愣愣的站着，民哥的脸色铁青，气得低头端着杯子喝起酒来。 一旁的阿忠看了看民哥，又看了看张义仁手中的蓝马饮料，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开口道：“阿仁，你这是给民哥送饮料喝吗？” “呃……算是吧，公司做活动，我也跟着拿了一箱，不拿不行，要不不好看。”张义仁脑子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回答道。他在回答的时候，脑子里也不由得闪过了一个念头：难道是因为我占公司的便宜，惹民哥不高兴了？但是这种小事，应该犯不着吧？ 人与人之间的误会，基本上都是信息交流不畅所造成的。阿忠在一旁一问，张义仁这么一答，那边民哥也明白过来，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起身走到张义仁跟前，一把搂住了张义仁的肩膀，笑道：“阿仁，是民哥的不是，民哥看到你提一箱蓝马，还以为你想要玩k粉了。” “k粉？”张义仁顿时愣住了，他有些想不明白，蓝马饮料怎么会跟k粉联系到一起去了。 “来，阿仁，坐下慢慢聊。刚才是哥哥的不是，哥哥自罚一杯给你赔罪。”民哥说着，也不等张义仁阻止，就飞快的端起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民哥这么一来，张义仁心里那点委屈就彻底没了，他坐了下来，有些好奇的冲着民哥问道：“民哥，蓝马饮料怎么跟k粉扯一起去了？刚才可真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你了。” “哥哥也是担心你，要知道毒那玩意，人一旦沾了，那就彻底废了，跟活着的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哥哥可是很看好你的将来的，这种破事要是沾上了，那你可就毁了。”民哥说着，再次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继续道：“至于蓝马为什么会跟k粉扯一起，这还从夜场的事情说起。” 东莞这个地方，色情业十分发达，夜场也是十分发达的，既然黄有了，赌场也有，毒这种东西自然而然也会有。不过，东莞这一代的几个大佬，这些年早就完成了洗白工作，因为搞色情业还可以用服务业的名义洗白，要不然东莞那么多五星级酒店是怎么来的？但是毒品这东西，打死都没办法洗白，警方对色情业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分一杯羹，但是毒品这生意，让警察分一杯羹，那就要死翘翘的。 所以，毒品这东西，大佬们是不会做的，铤而走险做这个生意的，都是一些混不出名堂，想捞偏门赶紧发家的那种新冒头的黑涩会团伙，他们为了钱什么都不管，哪怕你告诉他，他过两年就要抓进去枪毙，他也能看着眼前利益继续去做。比如说，阿杰的那个老大，还有阿杰这样的烂仔，他们是不管明天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他们的生活状态。 当然，毒品这东西还是要看需求的，如果所有人都不去碰它，不去买，它当然不会有生存的土壤，可是人这种动物很奇怪，总喜欢在作死的路上前行。有了钱，就想追求刺激，女人玩厌了，就去玩男人，平淡的生活过厌了，就想吸口毒品刺激刺激。 k粉这种东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在两广这一代流行起来的。而且，k粉相对海洛因之类的毒品，成瘾性相对较低，在这些毒贩子的刻意宣传之下，就有了k粉不会上瘾的传言，可实际上呢？毒品哪有不上瘾的？连个咳嗽水都能有人喝上瘾，毒品还能有不上瘾的？那些不会上瘾的说法，都是屁话，骗普通人去尝试的，几次之后，有了依赖，你想戒，那就不可能了。 而k粉的价格相对低廉，像口香糖大小的包装，一包两百元，其实毒贩子也赚不到多少，主要还是走量的。所以，毒贩子就会想办法多卖东西，而蓝马饮料就成了他们的选择之一，毒品配蓝马，可以多卖钱啊！ 不过，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蓝马饮料的确跟毒品很搭。因为毒品这玩意，吸了之后，会让人产生极度的亢奋感，会造成身体流汗，能量大幅度消耗，而蓝马这种饮料，本来就是功能饮料，里面含有大量的白砂糖，牛磺酸，还有维生素b2群，能补充身体流失的能量。 所以，广东那种不正规的地下夜场，就开始流行这样的搭配，一包k粉，配上一条蓝马（十二罐），两个人分吸一包，再每人喝六瓶蓝马，能嗨上一整夜。这几乎已经成了夜场吸毒的标配了。 正因为这样，张义仁提着一箱蓝马来找民哥，民哥一看，再想到张义仁刚才说有事情要说，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张义仁这是带了k粉来嗨来了，他当然生气了，他可不想自己看好的一个人才，因为吸毒成了废人，所以才有了刚才的误会。 张义仁听完民哥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黑幕在，怪不得会有这样的误会发生。 聊完了这些八卦之后，民哥问起了张义仁在蓝马工作的事情，张义仁把晚上做活动的情况讲了一遍之后，跟民哥道：“民哥，今天晚上的事情对我也有所启发，我觉得咱们的商贸公司，其实也可以考虑做一下宣传，咱们资金不用担心，把名声打响之后，就可以吸引国内那些大型厂商的关注了，到时候我们可以拿到总代的价格，这样我们的利润就会相对升高不少。” “不错，这的确是个法子。”民哥赞许的说道。 “不过这还只是个前期设想，现在咱们的人员和渠道都还没成熟，要一步步的来，先把蓝马饮料的摊子做大之后，接下来咱们就有了炒作的底气，蓝马这种大品牌经销商的名义，对咱们也是一个助力，前提是要做好。” 675、江湖秘方（三更求支持） 张义仁很清楚，想要让商贸公司借蓝马的势，就必须成为蓝马合格的经销商，现在商贸公司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进入正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 民哥跟张义仁聊了一会儿商贸公司的事情之后，笑着开口道：“阿仁，你在蓝马做事，有没有听说关于蓝马的一些小道消息啊？” “什么小道消息？”张义仁心中一动，立刻打起了精神，难道民哥这边有什么关于蓝马的小道消息，是自己不知道的？看来自己以后要多注意打探消息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你没有听过，蓝马配劲酒喝，有特殊功效吗？”民哥露出了一脸诡异的笑容，那笑容是男人一看就懂的笑容，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民哥说的是那方面的事情。 “阿忠，叫他们送几瓶劲酒上来，我要看看阿仁从蓝马公司带来的内部特供是不是效果更好，记得再叫几个妹子上来。”民哥大笑着吩咐道。 张义仁心里明白，民哥这是在为刚才的误会再次给自己暗地里道歉，毕竟以民哥的身家和身份，根本不会去在意一瓶饮料是不是真的好喝，而且，蓝马饮料一直都是以提神著称的，凌晨两三点喝蓝马，那不是找着睡不着吗？所以，归根到底，民哥还是在给张义仁站台。 张义仁心中感动，却没有直接开口说这个话题，他觉得有些话不说出来，记在心里更好，他笑着开口道：“民哥，蓝马配劲酒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看来还是工作不够认真，我自罚一杯，这是要做检讨的。” 民哥伸手按住了张义仁的胳膊，笑道：“哈哈，这都是夜场里流传的，你在公司上班，不知道也很正常，有什么罚不罚的，还是留着肚子等会儿喝好料，那效果谁用谁知道，双飞妹子都不成问题。” 说话间，已经有服务生送来了几瓶劲酒，都是那种二两装的小瓶子。接着，服务生又拿来了几个大杯子，每个杯子里倒了一瓶劲酒，再兑了一瓶蓝马，随后加了几块冰，这一切做完之后，服务生乖巧的离开了包房，只剩下张义仁，民哥，还有阿忠三人。 “来，阿仁，试试江湖流传的秘方。本来还可以加一个生鸡蛋的，不过阿仁你明天还要上班，咱们就不玩那么大了，生鸡蛋就免了。来，干杯。”民哥端起了杯子说道。 跟蓝马饮料勾兑过的劲酒喝起来酸酸甜甜的，很可口，张义仁一边喝着，一边想：还好没加生鸡蛋，生鸡蛋那股腥味儿，他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就这样喝最好了。 劲酒这玩意一直宣传的是补肾壮阳，可实际上，它在后来被新闻爆料出里面加了有伟哥成分，有了伟哥，那效果还不是杠杠的？至于是否补肾补身，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中国男人就信这个，只要能在床战上加分，就一定是好东西。 张义仁本来就是火气十足的年轻人，平时不用吃药也经常是擎天一柱，现在喝了江湖勾兑的秘方，当然是很快就有了反应，再加上今天晚上黄灯亮跟那个促销小妹的事情，他心里本来就有一团火，喝了酒之后，脑子里再胡思乱想一下，帐篷很快就支了起来。 民哥大笑起来：“阿仁，年轻人就是厉害啊，你说要是今天晚上不给你妹子，憋你一个晚上，你会不会整个人原地爆炸？” 张义仁想了想，摇头道：“不会，我可以打飞机。” 噗！民哥的一口酒喷了出来，整个人都快笑岔气了，他笑了半天之后，才停了下来：“阿仁，可真有你的，飞机打多了可不好，阴阳相济才是正道，单撸可不行啊！” 张义仁想起了王晶赌片里的搞笑对白，来了一句：“这就跟打麻将一样，没人放炮，就只能自摸咯。” 噗！这下子，连阿忠也喷了。三个人笑了半天之后，民哥说道：“行了，行了，不能再闹下去了，再闹下去，阿仁真的要原地爆炸了，把妹子们叫进来吧。” 阿忠打了个电话之后，包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之后，打开了，六个莺莺燕燕的妹子推门走了进来，这些妹子长得都是八九十分的样子，真的是年轻漂亮。大概是受到了姜丽的影响，张义仁的审美一直都是匀称身材，他以前选妹子，不会特意要胸大的。 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被两个促销妹子中那个童颜巨x的妹子刺激到了，张义仁一上来就选中了六个妹子当中的那个童颜巨x。至于第二个，他还是选了个匀称的，因为他觉得匀称的妹子手感要比较好，而胸太大，似乎都有些软，没有手感，像是没充满水的水袋一样，缺少了弹性。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不可描述的，这一场战斗，也确定了张义仁之前的猜测，其实胸太大，手感并不是那么好，匀称健美的身材才是最好的。 第二天早上，张义仁的生物钟还是准时把他给叫醒了，只不过，他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的，劲酒加蓝马，搞得他一晚上精力旺盛，一番床战之后，哪怕是睡着了，却一直睡得很浅，而且一直在做梦，所以，他一到早上七点多，就醒了过来。 这也是提神类饮料的弊端之一，人犯困觉得累，本来就是身体发出的信号，告诉你身体需要休息了，强行提神并不能让身体的疲倦减轻，只是刺激了神经让身体继续兴奋而已，可是身体并没有得到休息，在没有特别情况的时候，该睡还是要睡觉的。困了最应该的就是休息，而不是提神，不管是喝茶还是喝咖啡，都不是真正的好办法。 因为身体困倦，张义仁到了办公室之后，就一个劲儿的打哈欠，同样疲惫不堪的，还有黄灯亮，看来这小子昨天晚上也是没休息。不过黄灯亮比张义仁要强，因为他比较自由，在办公室里坐了半个小时之后，他就跟甄经理说，出去找活动场地去了，接着就背着包走了——张义仁觉得，他肯定是直接回家睡觉去了。 蒋红军也差不多，黄灯亮走了没多久，他把通稿发给了报社那边的编辑之后，也背着包出去了。可怜张义仁还要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处理着系统报表。 甄经理看到张义仁的样子，低声道：“小张，要是太困的话，你也找个地方睡一觉去。” 676、甄经理的怨念 “找地方睡觉？会不会不太好？”张义仁有点懵，这样合适吗？在优雅上班他做这样的事情没有心理压力，可现在这可是蓝马啊，做这样翘班的事情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推广部本来就辛苦，昨天晚上咱们去现场可是忙到大半夜，你们回去都该一两点了吧？六点下班之后就算加班，咱们又没调休补休，像这样工作都做完的时候，找个时间休息休息，是合情合理的。”甄经理说道。 张义仁还是有点心虚，说道：“啊？不是吧？真的可以这样？” “你以为呢？其实整个公司就咱们推广部最辛苦了，你看那些业务，就每周一跑来开个会，呆半天，平时都是直接去办事处打卡报道，就跑着玩去了，经销商那边的铺货基本上不用他们操心，也就是咱们推广部，又要做推广，还要背黑锅，工资还没人家高，真的是倒霉死了。”甄经理忍不住抱怨道。 张义仁作为新人，这种话题就不适合接茬了，他只能用一声惊叹表示自己的态度，默默的听着甄经理的吐槽。 “咱们推广部就是背黑锅的典范，干的比牛还多，活的比狗还累，拿钱还不如人家轻轻松松玩的，你说倒霉不？” 张义仁觉得自己应该表态了，毕竟自己本来就是推广部的一员，再加上领导当面吐槽都到了这个地步，再不表态就有点不像话了，于是点头道：“也就咱们推广部做活动会加班到夜里一两点，其他哪个部门也不会这样的。” “哎，就这样，领导还老觉得咱们推广部干活不够好，你说咋办？”甄经理一脸无奈的说道。 张义仁沉默了，吐槽领导的话题，他还是不参与了，因为甄经理口中的领导，肯定是冯总，这可不是他这个新人能够抱怨和吐槽的。 甄经理见他不接茬，也不继续在这个问题纠缠，只是说道：“咱们推广部工作那么辛苦，又不给加班调休，没事情做的时候，找个时间休息休息，是没问题的。你以为红军和灯亮真的是出去找活动场地了？那都是一个联系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情，他们肯定是回去睡觉了。小张你要是太累太困，也找个机会去睡一觉，别看你现在年轻身体能抗，等到岁数大了，就知道吃亏了。” “经理，我知道，就是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太远了，这要是回去，下午可就来不了了。没事的，我今天下班就回去睡觉，能歇过来的。” “那好，你自己把握就好。”甄经理没有继续劝说张义仁去翘班，毕竟他是个部门领导，哪有劝着手下翘班去的？ 其实甄经理会跟张义仁说这番话，除了因为张义仁进入推广部之后的作为，让他觉得很爽，有了当领导的感觉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个月发季度奖金的事情，有点刺激到了甄经理。 说到发季度奖金，就要讲一下蓝马内部的规则。 蓝马公司的组织架构有点独特，大部分销售公司都是销售部为尊，其余部门跪舔，而蓝马公司则是财务部为大，销售部次之，其余部门跪舔。蓝马公司给员工发奖金，是以季度结算的，而且，是下一季度结算，也就是说，其实是变相的压了你三个月的奖金，如果你想辞职跑路，最少要亏三个月的奖金，这也是一种变相的稳定人员变动的方式，不过蓝马公司工资高，福利好，按照蓝马老员工的说法，蓝马只进不出，还没有什么人主动跳槽。 因为蓝马特殊的组织架构，所以，发季度奖金的时候，财务部的奖励是相对较高的——当然，是没办法超过销售部的，却比推广部要高，而相比之下，这两个部门的工作其实很轻松，又不用背黑锅，而推广部奖金虽然排在第三，可是工作十分辛苦——遇到户外活动，站在南方的大太阳下面，一场活动下来，人就晒脱皮了，更不要提做活动还经常搞到夜里一两点，白天还要正常去上班。 如果说，奖金少点，不背黑锅，甄经理的抱怨也不会那么大，可是推广部做了那么多工作，却天天都是甩锅的对象——销量下滑，是推广部推广工作做的不到位；利润产出比下滑，还是推广部做活动花钱太多。销售部和财务部都往推广部头上甩锅，甄经理又怎么不恼火？ 等到张义仁在蓝马做的时间久了，从老员工哪里听到了很多以前的八卦，才知道甄经理为什么会如此愤慨。其实张义仁进入蓝马公司的时候，推广部的工作相对已经没有那么辛苦了，东莞办事处升级成了东莞分公司，推广费用支持也高了很多，有钱请广告公司帮着做活动，而且推广部也招进了好几个同事，比如蒋红军，黄灯亮和张义仁，这都是后来招进来的。 而最早是东莞办事处的时候，推广部就只有甄经理和林燕两个人，还有一个男员工，但是做了没多久，就受不了那罪，辞职不干了。 蓝马工作做户外活动，是要求效果的，一场户外篮球比赛，是有明确规定的，至少多少个a字牌展示，多少个广告帐篷，多少个广告太阳伞。那太阳伞的重量倒是没什么，可问题是插太阳伞的底座，是个四方的水泥块，中间浇筑着一根空心铁管，铁管是用来插太阳伞的。 这样一个水泥块，保守重量也有二三十斤，而一场户外活动，要摆几十个到上百个太阳伞（总公司规定，必须形成规模），当时做活动，推广部就只有甄经理和林燕两个人，林燕是女孩子，甄经理不好意思让她搬重物，就自己一个人搬这些太阳伞底座，一场活动要搬那么多水泥座，摆好一场活动所需的物料，最少要他两三个小时忙活，到了夜里活动结束，更是忙到凌晨三点多才结束，整个人都虚脱了，可第二天早上还要照常上班。 这样的劳动强度，还要背黑锅，换做是谁，不是一肚子抱怨？ 677、我是很看好小张的 要知道，推广部可不是这两天才开始背锅的，是从一开始就背锅，当年是办事处的时候，销量上不去，销售部就一个劲儿的把锅甩给推广部，而那个时候，甄经理还是推广部主任（当时没有经理这个级别），正是最辛苦的时候，辛辛苦苦当苦力一样的做活动，到头来却是甩锅对象，所以，这是积怨已久的事情。 张义仁在得知这些情况之后，也不由得感慨无比，看来不管是什么公司，内部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都是存着灰色和黑暗的。 当然，现在的张义仁对这些还并不知情，他只是觉得甄经理对他很好，把他当自己人，很关心他。 因为身体太困倦，中午吃拉面的时候，张义仁觉得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所以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甄经理也看出了他的状态不对，说道：“我马上就吃完，咱们赶紧回办公室，都趴一会儿，我今天也是困得不行。” 张义仁往桌子上一趴，顿时有种昏天暗地的感觉，那是困倦到了极点，人的自然反应，可是睡着睡着，他就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的胳膊，他抬起头，发现是林燕在推他，而甄经理也是一脸茫然的刚被推醒。 “怎么了？”张义仁觉得自己还能直接趴下再睡一年，就算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也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睡觉。 可是林燕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冯总来了，找甄经理跟你一起去开会呢。” “开会，什么会？”张义仁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正是困得不行的时候，却还要去参加什么劳什子会议，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就是系统的会啊，你跟经理赶紧去洗把脸，精神精神，我都推你们俩很久了，怎么那么困啊？！”林燕压低了声音说道。 张义仁跟在甄经理的身后起了身，去了写字楼的厕所里，用冷水洗了很久的脸之后，终于有点清醒的感觉了，这才对甄经理问道：“经理，林燕说冯总叫我们去开关于系统的会议，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谁知道呢，估计又是总公司的临时通知。”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拿了记事本和中性笔之后，去了冯总的办公室——记事本和笔是开会的必须装备，因为在职场上参加会议，不做记录的话，会有很多的坏处，比如说让领导觉得你工作态度不认真，别人记笔记，你仰着一张脸四处瞎看，不是不认真工作是什么？而且做笔记有很多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会议无聊的时候，可以在记事本上胡写乱画，打发时间。 进了冯总的办公室，冯总很快说明了这次会议的原因，是因为总公司要求东莞分公司这边，对系统的数据进行变更，而变更的原因，是因为总公司觉得东莞这个区域的年销售额那么大，却没有细分到各个网点区域，这样一来，似乎没有达到crm系统统计分析的功效。 甄经理听完，开口道：“冯总，总公司是怎么个要求法？咱们东莞分公司的情况十分特殊，整个东莞其实就那么大，而且推广部也就我们几个人，不是分区域去做活动的，总公司想细分，总不至于分到各个街道吧？” “总公司那边的初步意见我也问过了，初步设想是把东莞三十二个镇区，分别进行系统输入，然后再进行系统数据分析。”冯总说的时候，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张义仁。 张义仁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下子事情大条了。要知道，东莞市区分四个区，加上下面的三十二个镇，这么一来，就是三十六个区域，crm系统现在交给他做，整个东莞分公司的数据是按照整个区域来统计的，也就是说，他只需要做一个数据表格，要是按照总公司的设想来的话，那他的工作，分分钟就要翻到三十六倍——也许更多，因为如果分成那么多个镇区的话，他还要把每个活动的地点位置统计出来，分开来做，这可不是简单的多做三十六份数据表格那么简单。 张义仁年轻，心里憋不住话，忍不住开口道：“不是吧？总公司这么搞，那咱们东莞分公司推广部不是要变成全国最惨的推广部了？” 因为做这个crm系统，蓝马企业内部专门搞了个推广专员的交流群，其他的分公司之前做数据表格，都是要做好几个区域的，比如北京分公司，要分朝阳办事处，海淀办事处等等，比如河南分公司，要分豫南，豫北和豫东豫西，每个公司下来最少都是四五个区域，有多的有十几个区域，当时在qq群里聊起来，张义仁还在得瑟，说东莞分公司只需要做一个总的数据表格就可以搞定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才得瑟了没几天，这就变天了，如果按照总公司的设想，东莞分成那么多个区域的话，他每个月就别想做任何事情了，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做数据表格，都要累死了——这样一个表格就算只需要做半天时间，他也要工作十八个工作日以上，万一中间数据再出点岔子，他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冯总显然对总公司的作法也有点不大待见，她开口道：“总公司这帮人也是没事找事，东莞就这么大个地方，犯得着划分那么多区域吗？我也在跟总公司那边交涉，尽量避免这种划分状况，就算分，也应该按照东南西北和市区这样的区域划分，哪有一个镇一个镇来的，到时候把人的精力都浪费在这种重复的机械工作上了。我对小张还是很看好的，小张以后不能只做这种文员工作，是要出去做户外推广的哪里能一直做这种数据报表？！” 啊？！张义仁有点发懵，怎么话题突然就转到自己头上了？不过，冯总说很看好自己，这只是客套话吗？还是真的，要是真话的话，自己以后不是发达了？ 678、当着领导打哈欠 其实张义仁有点妄自菲薄了，他在优雅被坑的太狠，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优势，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打工者。可实际上，不管是从学历还是能力，他在东莞蓝马分公司都属于佼佼者，他的学历是重点本科，而他之外，办公室也就两个人是本科毕业生，一个就是甄经理，而另外一个，就是黄灯亮，只不过甄经理和黄灯亮的大学都是普通的本科，还有点野鸡大学的感觉，特别是黄灯亮的那个大学，张义仁根本就没听过。除了这三位本科生之外，办公室再高的学历，就是专科了。 当然，有人会说工作看的是能力，不是学历，再抛出什么高分低能的论断。那种情况的确有，却只是一部分。高考本来就是一个选拔智商的考试，能考出高分的人，学习能力至少是不差的，高分低能的情况，大多是家庭原因，因为父母只让孩子读书，缺少了人际交往能力和情商的培育，其实跟学校教育的关系不太大。 而张义仁是不存在这种状况的，他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学四年一直勤工俭学，见识了人间的世态炎凉，虽然还有点年轻人的不切实际，但是在基本的人际交往和工作态度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一切，从他在优雅工作能跟一众同事交好就可以看出来，进入蓝马之后，小阮和甄经理也是早早的打成了一片。 而工作能力上，crm系统十分复杂难学，要不然蓝马也不会特意招聘张义仁进公司，那些同事在北京培训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如张义仁两天的学习成果，这个足以证明张义仁的学习能力和工作能力了。 至于在专职技能上，市场营销和品牌推广方面，张义仁就算不是行业精英，最少也是优秀的从业者，他能自己把一个手机铃声的生意搞的风生水起，在优雅给品牌做升级推广的主意，被柯总监拿去忽悠高太，这足以证明他在市场营销方面的能力。 冯总是看过张义仁的简历的，也看过他投简历时顺便附带的在优雅所做的策划书，对他的印象很深刻，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想法，觉得他的合适岗位应该是去做推广，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处理表格。 在职场上，能给领导留下深刻的好印象，让领导深深的记住你，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因为职场最怕是隐形人，干了多少，同事不知道，领导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事都没你的，除了拿死工资之外，没有任何的晋升机会。 张义仁听到冯总这么说，心头不由得火热起来，看来以后他的工作是要调整的，如果真的参与到蓝马品牌的推广工作中，别的先不说，仅仅是学习推广经验和技巧，为商贸公司的发展提供借鉴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兴奋了。 当然，冯总叫张义仁和甄经理来开会，当然不会只说crm系统这么一件事情，还跟两个人讲了公司的一个新的大型活动，这是蓝马东莞分公司策划了很久的一个活动，主要是针对都市蓝领的，这个活动会很大，会在东莞三十二个镇区挑选两百家大型企业进行推广活动，所以，这个活动必须要准备妥善，还要制定相应的现场活动规则，物料统筹，活动时间安排等等，而冯总叫张义仁过来参会，也是想让张义仁尽早参与到推广活动工作中，这一次的现场活动规则，物料统筹之类的也会让张义仁参与到其中。 没有什么比领导赏识更让上班族兴奋的了，张义仁越听越是兴奋，恨不得活动马上就开始，自己好一展拳脚，不过，张义仁虽然心里兴奋，可是身体依然是疲惫不堪的，哪怕他努力压抑着，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打哈欠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哪怕是无声的哈欠。甄经理也忍不住跟着打起了哈欠。两个人互相传染，很快就像瘾君子一样，一个劲儿的打着无声的哈欠，眼泪都出来了——至于为什么是无声的哈欠，你敢在开会的时候，当着领导面发出那种声音？ 不过就算是无声的哈欠，表情也是逃不过的，冯总开口问道：“昨天晚上做活动几点结束的？” 甄经理道：“我到家一点多，小张他们还要去仓库把东西放回去，估计回去也要两点多吧？” “咱们推广部是最辛苦的部门，晚上要熬夜做活动，白天还要辛苦上班，真的是很辛苦，看你们两个困的，要不先休息十几分钟，我这里冰箱里有蓝马，你们喝上两罐，活动一下身体，等会儿咱们再继续会议。” “好。” 张义仁跟甄经理从冯总办公室的小冰箱里各自拿了两罐蓝马，喝下之后，又去了写字楼的厕所里用凉水洗了脸之后，在写字楼的走廊里一边活动，一边聊天。 “经理，看来咱们推广部的苦日子熬到头了。”张义仁压低了声音说道。 “怎么说？你怎么知道苦日子快要熬到头了？”甄经理顿时来了兴致。 “冯总刚才不都说了吗？咱们推广部是工作最辛苦的部门，做活动那么辛苦，白天还要按时上班，领导都知道了咱们推广部的辛苦和努力，以后肯定会偏重咱们推广部的，到时候奖金肯定也会增加不少的。”张义仁说道。 “你想得美。真以为就这么一句话，咱们推广部的苦日子就能结束了？”甄经理嗤之以鼻。 “啊？！领导不是说了知道咱们推广部辛苦嘛，肯定会对咱们好一点的，要不领导说这话什么意思？”张义仁有点不明所以。 “一句安慰的话而已。推广部辛苦，又不是这一天两天，这话她也不是第一次说，可每次轮到发奖金，咱们推广部还是低，有些时候连行政部都比咱们高，真是扯淡。而且咱们推广部还经常背锅，背锅的时候，也不见领导说咱们辛苦，帮咱们解释一下。”甄经理说道。 “啊？！那是为什么？” 679、这世界的根本是利益 “为什么？不为什么？你还年轻，进公司时间也短，有些事情以后慢慢了解吧。”甄经理在张义仁的肩膀上拍了拍，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张义仁心中充满了疑惑，却识趣的没有再去追问，他看得出，甄经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且，从甄经理的话语中，张义仁能感觉得到，这其中应该是有些什么内幕的，甄经理不跟他讲，肯定是有原因的。 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两个人去了冯总的办公室，继续刚才的小型会议，接下来的会议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在一起讨论活动的安排和规划，很快就结束了，张义仁和甄经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 不过，甄经理的那一番话，却在张义仁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也是推广部的一员，当然希望推广部能够得到重视，能够获得更好的福利待遇，可是领导为什么明知道推广部辛苦，却不给推广部好的福利待遇？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 这个问题，直到张义仁在蓝马工作了快一年的时候，才慢慢明白过来，那是他从财务部一个妹子的嘴里听到了一个信息之后，联系起来之前的所有事情，才得出的推测和结论。 因为蓝马公司的分公司总经理，是有销售提成的，卖出去的每一箱蓝马饮料，总经理都是有现金提成，而这么一来，总经理就天然的跟销售部绑在了一起，只有销售部的销量越高，她拿到手的钱就会越多，试问，她又怎么会把销售部推到自己的对立面？ 而财务部，原本就因为蓝马的特殊框架结构，是总公司拿来监督制约每个分公司经理的，而且每隔一两年，财务经理还会换人轮岗，就是为了监督分公司总经理。 至于行政部偶尔也会奖金很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行政部的经理，跟冯总的关系很近，而且常年给冯总当司机——冯总家是在深圳的，而行政部的黄经理从深圳分公司的时候就跟着冯总，常年给她当司机。人都是感情动物，奖金划分上，免不了会对自己亲近的人多一点，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推广部在公司里面，虽然很辛苦，在营销推广上也很重要，但是推广部的事情，本来就算不是快速见效的，是长期慢慢积累销量的，所以，亏待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推广部是花钱的部门，而且活动的实际考察也由总公司那边监控着，就算心里有怨气，背背黑锅，推广部还能撂挑子不干不成？ 但是销售部不一样啊，如果销售部经理有什么不满意，跟经销商搞一下事情，导致销量锐减什么的，那可是要减少很多钱的。 归根结底，还是利益啊！在利益面前，就算明知道你辛苦，你付出了又怎么样？你跟领导的收入和好处不能挂钩，就算干再多再苦再累的活儿，那你也只是个苦力而已。 张义仁在明白这一切之后，得到了一个自认为的真理——不管是在职场上还是官场上，想要往上爬，想跟领导搞好关系，最需要做的是抓住核心利益问题，而不是多干活儿多出力，干活出力没弄到点子上，领导没有利益，你照样没有被看重的资格。 这一体悟，也算是张义仁的一个巨大收获，这是他后来可以做得风生水起的原因之一，把自己跟别人用利益绑在一起，各种各样的利益交织，形成一个关系网和利益网，这个关系网和利益网越大，能获取的收益就越大。 其实等到后来，张义仁也明白过来，他跟民哥之间其实也是类似的关系，最早的时候，民哥是觉得他很不错，想要收他做小弟，让他卖命。等到后来，民哥发现了他的才能才华，不过，那些对他的帮助，对民哥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唯一一次比较大的事情，就是替陈刚担保借钱一百万，不过陈刚还要去民哥的酒店做鸭子，这种事情，民哥是不会吃亏的。 等到张义仁进了蓝马，从蓝马这边获取消息，帮民哥拿到了蓝马经销商的资格，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跟民哥的利益绑在了一起，而民哥也很快投桃报李的给了他一部分股份，这也是把他绑上战车的手段之一。 不过，作为黑涩会老大的民哥，在手段处理上十分的精巧老练，让张义仁感觉自己就是民哥的兄弟，是民哥在无时不刻的照顾他。可是，如果换做是一个没有本事的人呢？民哥还会对他那么好吗？ 不可能。 所以，张义仁在后来才领悟了那么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不要怕被人利用，一个人活着，最应该害怕的是，自己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这一天下午下班，张义仁因为太累太困，直接坐上公交车回去了，并没有去商贸公司那边。路上因为太困，他竟然直接在公交车上睡着了，等到了终点站，司机师傅才把他叫醒，好在公交车的终点站就在小享工业园，最后几站路就是在小享工业园饶了一圈，早下车晚下车都距离相差不远。 张义仁下了车，回到米婷舅妈家，连饭都没吃，洗了个澡之后，直接倒头就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钟，直到闹钟响起，他才从昏睡中惊醒过来。 刷牙洗脸的时候，米婷对他说，她已经把那二十万转给了她哥哥米晓强，米晓强现在正在联系装修公司，准备这一段时间就开始装修那套房子，问张义仁要不要看看装修公司的效果图，毕竟二楼的位置可是要留给他们住的。 张义仁对米家的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沾，而且，他对一个隔出来二楼也没什么兴致，二十万还能装修个花出来？ “让你哥决定吧，这房子到头来还是你哥跟你嫂子的，我喜欢什么风格是没用的，要看他们的想法。” 680、跟你有关系 说真的，张义仁才不信米晓强说的什么房子装修好，二楼给他和米婷住的屁话，而且他也不想个米晓强住一起，就这样躲着还被坑了那么多次，要是住在一起，还不知道会被坑成什么鬼样子。至于装修那二十万，张义仁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钱是不可能要回来了，就当是米婷的彩礼，结婚的时候不再出那彩礼钱就行了。 米婷不知道张义仁的心思，以为张义仁这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她哥和嫂子好呢，伸嘴在张义仁的脸上亲了一口：“阿仁，你真好。” 结果，牙膏泡沫弄了张义仁一脸，张义仁一脸的无奈，米婷却咯咯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张义仁的的生活总算是平静下来，白天在蓝马上班，晚上就去商贸公司帮忙，商贸公司那边如果没事，他就会回到小享的小市场摆一下摊位——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不摆摊，他的顾客流失了不少，很多生意都被路口商场里的那个手机配件商铺给抢走了。不过，他这边还是有制胜法宝的，不管是小电影还是电子书，都是手机商铺那边不敢做的，只要对方敢做，他就敢去举报，这年头，光脚的绝对不怕穿鞋的。 不过，因为长时间不摆摊，他的生意真的是一落千丈，摆摊做生意这种事情，只要不是生活必需品，就要讲究个人缘，张义仁搞的这生意又恰恰是生活必需品之外附加的东西，没有了人气和人情的维持，生意下滑当然会很快。 看着显得有些惨淡的生意，张义仁也萌生了停止这门生意的想法，原因无他，太累了。他感觉自己现在完全是一个连轴转的机器人，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如果没有搞商贸公司之前，他还能找机会休息一下，现在有了商贸公司那边的事情，他连下班之后，精神都是绷紧的，毕竟商贸公司的事情可是他人生第一份有少量股份的产业，第一次做主人翁，他能不操心吗？ 现在摆摊赚钱少了，跟商贸公司那边一比，就显得不值一提，张义仁自然就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如果不是之前银行的贷款还没还完，他说不定早就不出来摆摊了。 不过，他这个手机铃声摊位是很赚钱，如果就这么白白丢了，他又有点不舍得，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可以搞个转让，把这个摊位转让出去，至于转让给谁，这又有点麻烦了，他在东莞没什么亲戚，要说亲近的人，其实也没几个，而且都不合适转让这摊位，陈刚当鸭子一晚上都可能赚的比这个多，想来想去，也就是朱飞这哥们儿比较合适。 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给朱飞打了过去。接到张义仁的电话，朱飞显得有些惊喜，从张义仁离开优雅之后，只回过优雅的员工宿舍没几次，两个人仅有的交流都是在电脑上聊qq，但是张义仁最近又很忙，很多时候连聊qq的时间都没有，朱飞也挺想念张义仁的。 朱飞听到张义仁要请他吃饭，自然是十分欣喜，两个人约好了在老周那里吃烤鱼，张义仁先去了老周的摊位上，点了一大份烤鱼，就坐下来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等着朱飞的到来。 老周见到张义仁，表现的十分热情，忙前忙后的招呼：“阿仁哥，我都有一两个月没见到你了，去哪里发财了嘛？” “发什么财，换了个工作，在南城那边，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要是能遇到我那就怪了。” “阿仁哥是干大事的，忙大事肯定都是要比较辛苦的，阿仁哥以后发了大财，叫我去给你当个看门的就行。”老周笑呵呵的说道。 这明显是玩笑话，张义仁哪里会听不出，于是也打了个哈哈，笑道：“那你恐怕等不到了，发大财哪有那么容易的。” 两个人又闲聊了两句，又有新的客人来了，老周就跑去招呼客人去了，留下张义仁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啤酒等烤鱼上来。 优雅公司离小市场的距离不算很远，十几分钟之后，朱飞来了，他见到张义仁，开口就道：“兄弟，你最近瘦了啊！在蓝马工作很辛苦吗？” 张义仁真没感觉自己是不是瘦了，可能人都是这样，天天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感觉不到什么变化，可是外人时间长不见，就会明显感觉到你的变化。 “还行吧，可能是最近两边跑，太辛苦了。”张义仁也知道自己最近太辛苦，饿瘦了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于是招呼朱飞坐下喝酒。 两个人闲聊了一些优雅的八卦，比如说李若冰在老柯走了之后，整天在办公室跟行尸走肉一样，提不起兴致工作，再比如张义仁现在已经成了优雅公司的传说，月薪一万多的传说依然在一直流传，再比如说，舒学方已经提出辞职，准备离开优雅公司了。 “舒学方真的辞职了？他在优雅那么爽，一个月三四千的工资，基本上啥活儿都不用做，天天坐着打游戏，他还想着辞职，为什么？”张义仁不解道。 “优雅这破地方，哪里留得住人？不过舒学方辞职走，除了跟闫明亮关系搞崩了之外，估计跟你也有点关系。”朱飞说道。 “跟我有关系？什么关系？”张义仁不解的问道。 “你去了蓝马，谣传一个月工资一万多，办公室哪个人不眼红啊，人最害怕的就是比较，这么一比较，那三四千的工资就少得可怜了。舒学方会3dmax和acd，算是比较厉害的技术人才了，当然也想着找个好公司，领高工资高福利，我听说，他应聘上了东莞的迪士尼乐园，已经入职了。” “卧槽！迪士尼，真牛逼！那要多少钱一个月？”张义仁对迪士尼的印象可是很好的，这才是真正的国际大品牌，老少皆宜。 681、正是年少 “这个不知道，估计能有个五六千吧，毕竟那么大的企业，再说了，就舒学方那个尿性，要是工资不增加个一两千，他会说出来？” 张义仁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跳槽要是不涨工资，那就是失败的跳槽，要是没涨工资，舒学方肯定也不会去，而且，他和闫明亮都是爱装逼的主儿，如果不是跳槽很成功，他可能提都不会提。 “五六千很不错了，这年头工作不好找，这么好的工作更是难得，这小子也算是走运了。”张义仁感慨道。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八卦之后，张义仁终于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面，他开口道：“飞哥，我现在在蓝马的工作忙得很，以后可能就没有时间在小市场这边摆摊了，这生意丢了可惜，一个月好好做的话，能赚不少钱的，飞哥，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接手？在这里摆摊？”朱飞愣住了。 张义仁不知道朱飞心里怎么想的，他继续道：“飞哥，其实这边摆摊收入真的很不错的，我生意最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有好几万的收入，就算差一点，一个月也有一万左右的收入，这摊位让给你，小市场这边，联防队我会帮你打招呼，没人敢招惹你，你就只管每天你晚上来摆摊收钱就行了。” “好的时候，一个月能好几万？兄弟你没有骗我吧？”朱飞一脸激动的问道。 “我骗你做什么？不过那是我搞的有活动，平时不会那么多，而且，这一段时间，蓝马那边工作太忙，我很久没来摆摊了，今天晚上重新摆，生意差了不少，你要是接手的话，要重新拉拉人气才行。”张义仁并没有想过从朱飞身上赚钱，所以就直接跟朱飞说了实话。 “那都没问题，这点事情我还是懂的。兄弟，你快跟我讲讲，摆摊都要做什么事情？” “很简单的，我给你一讲你就明白了。”张义仁把摆摊需要做的事情跟朱飞讲了一遍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飞哥，有句丑话我要说一下。” “兄弟，你说。”朱飞此刻完全沉醉在了兴奋当中，根本就没有多想。 “这生意也是我好不容易给做起来的，虽然现在有点下滑，不过小电影和电子书这一块，收益还是很大的，这生意我现在是没时间做，要不然一个月还能搞个一万出头不成问题，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这生意转给你做，不过……” 张义仁还是脸皮太薄，等到话说到关键点的时候，他有点张不开嘴了，他觉得跟朱飞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谈钱和利益，感觉有点玷污了这份友情一般。 朱飞怎么说年龄也比他打，出来打工的时间也久，见到张义仁这样，立刻明白过来，问道：“兄弟，你的意思是不是这生意要掏点转让费啥的？可是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每个月的工资全都寄给家里了，转让费什么的，我真的是掏不出来啊！” 张义仁顿时语塞，他现在隐隐有点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做这件事情太冲动，太没有思虑了，转让生意这种事情，应该找个陌生人来的，转让给朋友，首先是拉不下脸讲价，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后期合作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没用的，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飞哥，我不是要让你直接掏转让费给我，要不咱们这么来，这生意我转给你，前三个月咱们六四分，你六我四，后面三个月你七我三，半年一过，这生意就全归你了，你看行不？” 这个方法不是张义仁想出来的，这是他之前在一本网络小说上看来的，就在刚才的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书上看到的这一段话，就比葫芦画瓢的把这个分配方式借用过来，他认为这个分配方式是相对比较合理的，这相当于分红半年之后，彻底交权，对两个人都有好处。 朱飞考虑了片刻之后，点头答应了，这个合作方案真的很合理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是白白多了个做生意的机会，要知道，他在优雅的工资一个月也才三千八，要是这摆摊搞手机铃声的生意那么赚钱，到时候他可以拿到手的，可就是两倍于工资的钱财。 朱飞心里也明白，如果不是张义仁分身乏术，这生意人家肯定要一直做下去的，也不会白白让他捡这个漏。 不过，朱飞很快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电脑的事情，搞手机铃声是必须有电脑的，可是朱飞现在根本就置办不起笔记本电脑，于是他就想要从张义仁这里借。 张义仁在蓝马公司上班，有公司的台式电脑，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并没有用笔记本电脑，而且，这笔记本电脑里资源太多，也不适合拿去蓝马办公室用，万一有人不小心发现了里面的福利资源，那他在蓝马的形象那可就彻底毁了。 不过，就算电脑放在家里不用，张义仁也没有想过要外借给别人用——这属于人的执念，对张义仁来说，电脑和手机感觉就像是老婆一样，借给外人用，总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之前拿给朱飞看小电影用，那是在宿舍里，当着他的面，可是真的要拿给朱飞用，他真的有点放心不下。 朱飞看出了他的犹豫，继续说道：“兄弟你放心，我就用一个月，第一个月赚了钱，我就去买个笔记本电脑。” “好吧。”张义仁犹豫了很久，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真的不好意思拒绝朱飞，除了因为年轻脸皮薄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觉得朱飞以前照顾了他很多，他有点不好意思拒绝对方。 两个人把正事聊完，又开始了闲聊和八卦，这段饭吃到深夜十二点，张义仁和朱飞都有些微醺，临分开的时候，张义仁把电脑包交给了朱飞，就这样，在没有合同，没有欠条收据，没有任何的防备的情况下，张义仁把笔记本电脑和生意都交给了朱飞。 682、记得去要钱 在没有任何约束的情况下，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只能说明当时的张义仁太年轻，太热血，对社会没有一丝丝的防备，年轻人大多都是这样，因为同事关系这样的交往，都能把对方当成铁哥们儿，而对别人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而有了人生阅历的人，大多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们知道，在利益面前，哪怕是亲兄弟都可能会撕破脸皮成为彼此的仇人，又何况只是在一起工作了一年的同事？ 更何况，张义仁这只是个口头约定，对方一个月的摆摊收入是多少，还不是人家说了算？因为生意是有好坏起伏的，他这种给别人拷手机铃声，小电影，电子书的生意，又不想普通的传统行业，可以通过清点货物的销售量统计销量，完全就是用嘴说的，根本没有一丁点的约束性。这些，都是相当大的隐患。 人生就是这样，年轻人要吃了亏之后，才会懂得防范别人。社会就是这样，冷漠而无情。当老人倒地无人去搀扶，当路人见死不救，媒体总是站在道德的高度批判这些路人，如何的道德败坏，人性缺失，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深刻反思过，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因为法律不能保护善良，让我们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冷漠的去对待一切。 刚走上社会的年轻人，大多都是怀着一颗善良而炽热的心，最后却被残酷的社会规则摧残蹂躏，最终成了冷漠的成年人，不再有热血和冲动，有的只是冷漠的提防。 把手机铃声摊子转让出去之后，张义仁的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石头一样，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他以后可以专心的忙蓝马公司和商贸公司的事情了。 回到米婷舅妈家，米婷都已经睡下了，他洗漱之后，也躺在了床上，很快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刷牙洗脸的时候，米婷看出了他好像很高兴，于是问道：“阿仁，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看你挺高兴的。” 张义仁刚想开口说转让摊位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他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要是被米晓强知道了，肯定又要搞事情，说自己不把他们当成一家人，这样的好生意还要转让给别人。 于是，张义仁立刻改口道：“没什么事，就是蓝马的领导说了，要把我重点培养，以后也会做推广这一块的工作。” “真的吗？那可就太好了，阿仁你好厉害。”米婷主动在张义仁的脸上亲了一口，却恰好被路过门口的郭海燕看到，郭海燕咳嗽了一声，把米婷羞得满脸通红。 算起来，郭海燕和米晓强两个人来东莞也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的时间，两个人都变化很大，米晓强这小子肥了不少，可是气色却明显差了——夜夜笙歌做新郎，还经常跟着一帮试钟员出去喝酒，抽烟也没少抽，身体要是能好了那才是怪了，因为经常夜里吃了宵夜就睡觉，人也痴肥不少，不过，却明显是不健康的肥。 而郭海燕却恰恰相反，她瘦了很多，因为每天都要去弄充气城堡的生意，虽然她雇了一个老头给她帮忙，但是这生意真的是很操心，为了多赚钱，她也是挺拼的，抛开她的其他方面不说，这一点张义仁真的十分佩服，搞充气城堡这生意，换做他可能都有些吃不消，但是这女人却坚持了下来。 只不过，郭海燕私底下遇到张义仁的时候，依然是满脸幽怨的表情，眼神中充满了渴望，那种感觉好像恨不得要把张义仁给吞了——张义仁也猜到了大概，她原本就对米晓强没有感情了，现在米晓强做了试钟员，有漂亮小姐玩，估计跟自己老婆的交公粮活动也没有了，就算有，肯定次数也特别的少。郭海燕本来就得不到感情的滋润，现在身体也缺少了滋润，会出现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正常了。 所以，现在张义仁周末的时候，如果不去商贸公司上班，就会跟米婷出去玩，他实在是不敢跟郭海燕单独相处，他真怕郭海燕这女人控制不住，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到时候他可就惨了。 出门上班不提，等到了蓝马公司，张义仁坐在位置上忙完了上午的工作，伸了个懒腰之后，甄经理就凑了过来，跟他说道：“小张，今天可是发工资的时候，你不看看自己发了多少钱？” “能有多少？我又没奖金。”张义仁很清楚，自己的工资就是那个固定数字，这个数目他是很清楚的，这个月要发上个季度的季度奖金，可是他上个季度根本就不在蓝马，季度奖金怎么可能有他的份？ “看来小张你真是有钱人啊，工资都不看在眼里，这是当零花钱的吧？”甄经理开起了张义仁的玩笑。 张义仁心里顿时一凛，甄经理这句玩笑话还真的歪打误撞猜对了，他现在的确看不上蓝马发的那几千块工资，存在银行卡里就是放着而已。不过，他可不能暴露在商贸公司入职当小股东的事情，那样说不定会丢掉自己在蓝马的工作，还会让商贸公司跟蓝马公司的合作陷入被动。 “经理，我才是真正的穷人，就是因为太穷了，那点钱看着闹心，看了也白看。”张义仁赶紧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 甄经理笑了笑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之前灯亮不是借了你一千块吗？今天发了工资，你赶紧找他要啊，这钱要是拖久了，那你可真的要不回来了，我那六百块，到现在都没要下来呢。”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甄经理找自己说话，最主要是的这件事。说起来，甄经理跟张义仁的关系真的算很近了，都有点超越了办公室上下级的关系，更像是好朋友，这种欠钱的事情，甄经理居然还记得，还记得提醒张义仁。 看到张义仁有点惊讶，甄经理笑着说道：“你跟我不一样，你刚工作，没什么存款，我那点钱要不回来也没关系，你要是要不回来，那对你的影响可就大了。灯亮这人太不讲究，哪有同事刚来公司就借钱的，下午他肯定要来填报销单据的，你记得找他要钱。” “好，我知道了。” 683、靠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还你？ 蓝马的工资和报销是分开发放的，发工资是十五号，而这一天也是填报上个月报销单据的截止日期，推广部的众人都是推延症患者，哪怕是填报销单据的事情，也会拖延到最后一天。 下午的时候，黄灯亮果然来了办公室，填了报销单据之后，就在电脑前坐了下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来办公室没多久就走了。这让张义仁在高兴的同时也有点暗暗怀疑，黄灯亮今天怎么转性了，竟然在办公室里坐那么久，这是要呆一个下午的节奏啊！ 等到后来他在蓝马做得久了，才知道，黄灯亮这是等着一帮下午来领工资的业务，一起去夜场happy，这帮同事只要发了工资，就会凑一起，去酒店玩——至于玩什么，相信是个男人都是懂的。 业务代表这个职业，因为社会的大环境，基本上是五毒俱全，为了哄客户开心，要陪吃陪喝陪嫖，女业务要陪男客户上床，男业务也有陪女客户睡觉的。蓝马的一帮男业务在东莞这个男人天堂生活，又有几个能把持得住底线的？而且东莞这地方，酒店那边也会看情况，防止得罪大客户，一两个人过去，酒店可能不会看在眼里，但是要是十几个人一起去点，酒店一看这么大的生意，那服务姿态简直低到跪舔。 所以，蓝马这帮业务才会在每次发了工资之后，组团去酒店玩，为的自然是享受到更好的服务，挑更好的妹子。 当然，这个时候的张义仁还是不知道的，他看到下班之后，黄灯亮出了办公室往外走，他赶紧起身收拾东西，关了电脑之后追了出去，却没想到黄灯亮已经坐进了电梯，直接下楼了，他等到了下一班电梯，出了写字楼就往外追，看到黄灯亮跟着一帮业务正在往停车场走，他追了上去，叫道：“灯亮，你等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黄灯亮转过头，看着张义仁，却没有离开那帮业务的意思，张义仁也直接开口道：“灯亮，今天发工资了，你借我的钱也该还了吧？” 黄灯亮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开口问道：“你不是也发工资了吗？刚发工资你就没钱了？” 张义仁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我还有钱啊！” “有钱你催什么？又不是不还你。”黄灯亮说完，直接扭头钻进了面包车，跟着一帮业务坐车出去happy去了。 张义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操作，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特么的，你欠我钱就应该还钱，跟我现在手头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这意思是，我手里只要有钱，就不能找你要债了？非要快饿死的时候，才能找你要？问题是就照你那乱花钱的样子，等老子快要饿死，你不早就饿死了吗？ 黄灯亮这种无赖的架势，颇有点后来网上流传的段子：老子凭本事借来的钱，为什么要还你？ 张义仁这也是脸皮太薄，不好意思直接翻脸，觉得大家都是蓝马的同事，要是换做脾气火爆一点的，黄灯亮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说不定已经挨揍了——后来张义仁才知道，这种事情还真的发生过，黄灯亮也是借了一个业务的钱，这样耍赖不还，对方火了，真的跟他打了一架，到最后他只能灰溜溜的把钱还给了对方。 这种欠钱不还的赖皮，其实都是吃软怕硬的主儿，欺负老实人，看你不好意思跟他翻脸，看你脸皮薄，就使劲儿坑你，遇到真正的硬茬子，他们就老实的跟孙子一样。 从停车场出来，张义仁心里很郁闷，他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样的无赖，不过仔细想想，自己遇到的无赖好像也不少，闫明亮是个无赖，米小强也是个无赖，现在遇到这黄灯亮，同样是个无赖。这让张义仁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自己是不是运气不佳，为什么老遇到这种家伙？ 其实这才是社会的常态，几乎每个人在公司和单位都能遇到这种类似的无赖，还有什么初中高中同学，十几年不联系，跟你联系上之后，聊了一些叙旧的话，不是结婚找你要份子钱，就是做了微商要卖给你东西，或者就是直接找你借钱，而且那哪里是借钱，分明就是要钱，因为这钱只要借出去，你就别想拿回来了。这年头，经济发展的速度太快，人的思想发展速度却远远没有跟上，无赖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不过，很快一个电话，把张义仁从郁闷的心情中拉了出来，民哥打电话找他，让他去商贸公司那边，民哥的语气有些郑重，这让张义仁有些惴惴不安的，他担心商贸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因为民哥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等到张义仁有些慌张的赶到商贸公司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冲着民哥问道：“民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坐在办公室里的民哥和阿成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民哥走过来，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道：“怪我，不应该用那种语气叫你过来的，没什么事，就是叫你过来聊聊，喝点酒。” 张义仁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商贸公司生意上出问题了呢。” 这话惹得民哥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阿成反倒没笑，而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张义仁。 民哥先是给张义仁倒了一杯红酒，三人闲聊着琐事，等到一杯酒喝完之后，民哥这才开口道：“阿仁，其实今天晚上叫你过来，是给你上个月的分红的。” “分红？”张义仁顿时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民哥，现在咱们公司账面上还亏损着呢，怎么会有分红？” 的确，之前张义仁处理那些积压的小品牌产品，以大出血的甩卖价给处理掉了，账面上亏损的数字可不是少数，虽然后面有蓝马饮料和其他一些饮料的收入进账，但是从账面上看，还是没有给整体抹平的。 “处理之前的积压货物，是不计入上个月公司收支的，这次分红，那些货品都是排除在外的，就把后面这些货品的利润收入分红。”民哥笑着说道。 张义仁顿时明白过来了，民哥这是在照顾他，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民哥，我还欠你二十万呢。” 684、负责仓库 民哥真的是很有魄力，竟然选择这种方式，直接把那些亏损的货物当作是之前的旧账，不计入公司的股东分红，不过他也有这个底气，手底下那么多夜场和酒店，一晚上的利润收入都要比这商贸公司一个月的收入还要高了，他又有什么不舍得的，他要的就是收买张义仁的忠心，这点小钱他是很舍得的。 不过，张义仁却有些惴惴不安，他还欠着民哥二十万，这个月的分红，就算是之前的账面亏损不计入收支，那他分红也拿不到钱的，他知道上个月商贸公司的账面情况，怎么分，他的收入都不可能过五万的，又怎么可能还上那二十万欠款？ “那二十万算民哥借你的，等到年底总分红的时候再从里面扣，今天先分红上个月的利润。”民哥笑着说道。 张义仁顿时觉得胸口发堵，鼻子有点发酸，眼泪就有点想往外冒，民哥看出了他的激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是兄弟，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你总不会还想让我去虎门那个会所给你交个鸭子通通肠吧？！” 虎门的男同性恋会所可是东莞一代相当有名的传说，民哥这玩笑开的太粗俗太恶心，顿时把张义仁从感动的情绪中拉了出来，他忍不住道：“民哥，哪有你这么恶心的？” 三个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闹之后，当然是开始计算账目，进行分红，这个月公司赚钱并不多，合一起还不到六十万，张义仁的是半成股份，也就是百分之五，算下来是不到三万块，民哥说他这段时间为公司操劳不少，应该拿点奖励，干脆给他来了个整数，拿了三万块。 张义仁看着手机短信上收到的叁万元到帐信息，心里真的是感慨万千，说真的，这段时间他忙商贸公司的事情，小市场那边的生意没有去做，还有点担心欠银行那十五万的债回头再还不上（张义仁还是农村那种朴素的心态，觉得欠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无债才一身轻），现在有了这叁万元的分红，他顿时心中大定。 老家的房子基本上已经盖好了，母亲打电话说，只要再铺上地砖，墙壁上刷上仿瓷涂料，就可以住进去了。到了现在，张义仁的经济压力终于小了，前一段时间，他夜里做梦都会梦到银行会催讨他的债务。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不用说的，民哥这种做夜场的人，几乎是夜夜笙歌，张义仁自然也是跟着，不过他还是给米婷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下，说这边商贸公司要忙点事情，今天晚上会熬夜很晚，回不去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张义仁的生活波澜不惊，白天上班，晚上去商贸公司操持，等到十点多坐出租车回去小享那边睡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唯一的改变就是他知道了在蓝马这边，他是被当作推广人员培养的，他除了完成日常的数据报表导入之后，开始有目的的研究起蓝马公司以往的推广活动和案例。其实蓝马公司这边的推广活动也没太大的特别之处，就是搞规模，做活动就搞很多的帐篷和太阳伞，搞的铺天盖地的视觉冲击，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大品牌在做活动。 这样做的好处很多，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消费者的观感，也便于总公司那边控制下属分公司的推广活动（你不达到规模，活动就不过关不合格），但是这么一来，也有另外一个弊端，那就是活动没有针对性，指向性不明。 张义仁发现了这一点，就开始思考起来，如果可以在维持同样规模和模式的情况下，是否可以提高指向性，让推广活动更容易让消费者参与进来，互动起来，更容易达到消费者的观念中。 不过，这样的难题当然不是他一个刚入行的小菜鸟可以轻易解决的，张义仁想过很多方式，最终却都发现并不合适。 半个月时间很快过去了，张义仁从上个月就已经转正，成为了蓝马公司的正式员工，这是他在蓝马公司正式工作的第一个月。 这天下午，林燕忽然跟甄经理说道：“经理，小张都转正一个月了，仓库那边的事情，不行就交给小张吧？” “行，这两天写个报告，我签字之后，让领导批一下，仓库的事情就交给小张来负责吧。”甄经理说道。 张义仁却有点发懵：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间就要负责仓库的事情了？而且，这事儿不应该跟我这个当事人商量一下吗？这感觉也太草率了吧？ 于是，他冲着林燕和甄经理问道：“经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为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以后仓库就交给你负责了，以后你就是蓝马东莞分公司的管家婆了。”林燕半开玩笑的说道。 张义仁有点懵，想要问问甄经理，可是刚好冯总来了办公室，他也不好再问，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义仁忍不住再次问了起来，甄经理这才跟他解释了来龙去脉。 蓝马的仓库分大仓库和小仓库，大仓库在常平火车站的货运仓库那边，有专门的物流公司负责，而小仓库就是张义仁跟着做活动那天晚上去的那个，里面堆放着做活动所需的饮料和促销物料，是要有人来负责的，日常的管理清点，进出库都是要做好的，因为这些促销物料是推广部的，所以，仓库当然也是推广部的人来负责。 以前这件事是由林燕来负责的，可是林燕家住的离这边很远，再加上林燕是个女孩子，也不好让人家天天晚上跟着大半夜的跑，所以，张义仁就成了不二之选。 张义仁问道：“那为什么不让灯亮和红军负责？” “让灯亮和红军负责？就灯亮欠那一屁股外债，让他来负责，我还怕他大半夜的跑去把仓库搬空了卖钱去了。红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点小便宜就想占，回头别给闹出什么幺蛾子。” 685、谁在撒谎？ 工作职责突然从单纯的系统输入员，多了份管理仓库的工作，给张义仁带来了不小的影响，新的一个星期，张义仁跟着林燕去盘点交接了仓库的工作，其实也很简单，交代了一下仓库里哪些促销物料都放在哪里，然后清点了一下数量，就算搞定了。 接手了仓库之后，张义仁的事情突然变多了，这段时间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逢年过节正是法务部给东莞各个部门送礼的时候，礼品当然是蓝马饮料，每次法务部的同事都要叫上张义仁，去仓库里领饮料，甚至连周末休息时间，张义仁也被行政部那边打来的电话叫醒，说要去领点饮料。结果，张义仁又从小享那边颠颠的跑过来，去了仓库。 张义仁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小享那边离这边太远了，他现在住小享那边，也只是晚上回去睡觉而已，于是就动了在公司附近租房的念头，米家的新房子还没装修好，就算装修好了，也要敞开了散气半年才能入住。 张义仁跟米婷说了这情况，米婷虽然不愿意，还是答应了下来。张义仁跟她说，其实她晚上可以过来这边住的，这边有直达小享那边的公交车，顶多也就是早起二十分钟。 其实张义仁早就想摆脱米家所有的束缚了，只是没有找到机会而已，怕直接说搬出来伤了米婷的心，这次仓库管理员的事情，刚好让他找到了合适的借口。米婷这小妮子本来就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她虽然心里有点不大乐意，不过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听从了自己情郎的话，决定晚上过来住。 租房的事情也很快就搞定了，张义仁在办公室里朝其他同事一打听，刚好小朱他们住的那栋楼的房东还有房子出租，张义仁去了一趟，看了一下室内情况，就把房子给租了下来。 城中村的房子当然没有银丰路的公寓好，张义仁也不是缺那点钱，他是担心去租住银丰路的公寓，要是再不小心被露露撞见，那可就完蛋了，谁知道露露这女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在这边安顿下来之后，张义仁的日子突然轻松了很多，住的地方离公司特别紧，步行十分钟就能走到，他中午吃完饭还能回去休息一个中午，再去办公室上班，简直爽歪歪。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离商贸公司也不远，他终于不用像以前那样，来回跑路，到处折腾了。 不过，米婷过来他这边住，也有了另外一个问题，之前米婷住舅妈家的时候，下班回到家有电视看，张义仁租住的这个小屋子，要什么都没有，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米婷过来之后，就只剩下几样事情，做饭，坐在屋子里发呆，等张义仁回来。可偏偏张义仁回来还经常吃过饭了，连做的饭都浪费了。 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久了，米婷就有点受不了了，张义仁也觉得不是事儿，想要买台电视给米婷用，却被同是租客的同事给拦住了，同事告诉他，那栋楼买了电视也是白搭，户外信号差的很，有线电视看不了，还不如弄台电脑，拉个网线。 同事这么一提醒，张义仁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台电脑放在朱飞那里，而且朱飞摆摊也应该有一个月了，这个月的分成，朱飞还没给自己呢。 电话打过去，朱飞听到他的要求，显得有些为难：“兄弟，上个月生意差的很，才赚了不到七千块，我根本没钱买新电脑啊，你看，要不下个月再把电脑还你？” 张义仁也没多想，他觉得跟朱飞要电脑，有点抹不开面子，又闲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电脑没要来，米婷下班之后呆在出租屋该做什么呢？张义仁想了想，觉得自己以后用笔记本电脑的时间可能会比较多，要不就直接买个台式机，放在出租屋里，这样米婷下了班，在出租屋里就可以上上网，还可以顺便学点东西。 接下来又托了小阮的朋友，组装了一部台式电脑，花了三千块，又从小阮那里拉来了网线，这样总算解决了米婷下班后闲得无聊的问题了。 忙完了这些，日子再一次平静下来，因为搬出了米婷舅妈家，小两口的生活也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至少，张义仁觉得很开心，有了家的味道。 可是这样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又出了麻烦，这一次找上门的是还是米晓强。 “阿仁，我看你真的是不把米家当成自家人，你那手机铃声摆摊的生意那么好，那么赚钱，你偏要转让给外人，这样的好处，你就没想过自家人吗？”这事情的问题还是出在郭海燕身上，她搞充气城堡的生意很忙，可是心里却一直对张义仁念念不忘，那天忽然有了兴致，想去看看张义仁会不会摆摊搞铃声，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一打听，才知道张义仁把生意转让给了别人。 张义仁顿时头疼无比，把生意转让给朱飞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个问题，他很清楚米晓强是个什么德行，转让给他，那就一分钱好处都没有，还要折腾一堆事情出来，转让给朱飞，就是想落个清静，没想到现在事情还是找上门了。 “强哥，你别那么激动，现在手机铃声生意不好做，一个月也就那六七千块钱，还不如嫂子搞充气城堡的生意，再说换手机铃声那种事情，嫂子去做也不太合适，因为还要卖那种视频的。”张义仁解释道。他是真的不想跟米晓强闹起来，想赶紧解释了之后，息事宁人。 没想到米晓强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一个月六七千？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嫂子都去打听过了，那个老板自己都说了，一个月收入小两万，你跟我说只有六七千？” 听到这个，张义仁顿时有种如遭雷击的感觉——月收入小两万？这的确是之前他在那边搞手机铃声也能轻松达到的收入，可是朱飞明明跟他说，生意不好，一个月才不到七千啊！到底是谁在撒谎？ 张义仁下意识的觉得，应该是米晓强在撒谎，他不相信朱飞会这样欺骗自己，于是他开口道：“不可能的，要是真能赚那么多，他早就跟我说了。” 686、要不过年结婚吧？ 张义仁还是太天真，在利益面前人都是会变的，朱飞也不例外，在近两万元的收入面前，朱飞选择了隐瞒真实收入，他不舍得按照近两万的收入分成给张义仁。 而此时的张义仁还不相信朱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总觉得是米晓强和郭海燕在找事儿，结果晚上去了小市场那边，看到手机铃声摊位前挤成一堆的人群，他的心忍不住沉了下去，他并没有当面找朱飞理论，而是去了老周的烤鱼摊，随后，他让郭海燕去把书摊老板叫了过来——朱飞月入近两万的事情，就是郭海燕在书摊老板那里打听到的。 其实这也挺符合朱飞的个性的，他是个大嘴巴，有点事情容易憋不住，把自己的收入说给别人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小市场这边的这些老板，因为之前的事情，一点都不敢得罪张义仁。 书店老板叫来了，张义仁问过之后，心却更加冰凉了，郭海燕真的没有撒谎，是朱飞瞒报真正的收入。想想也是，不管是小视频还是电子书，都是附近这些打工者发泄欲望很需要的东西，张义仁那天摆摊收入太低，是因为他很久没有出现，那些打工者以为他已经不来了，才会那样，如果持续摆摊一段时间，那些有需求的人都会重新回归的。如果小视频这种诱惑那么容易戒掉，那么戒撸也不会那么难了。 真正面对朱飞的时候，张义仁心里真的很难受，朱飞是他在东莞，除了陈刚之外最亲近的一个人，他在心里真的是把朱飞当大哥的，可是最终的结果居然会是这样，而朱飞还在心存侥幸的辩解：“兄弟，你误会了，也就这两天生意稍微好了一点。我跟他说那收入，就是吹牛，哪有那么多啊。” 书摊老板才不会给他反驳的机会，开口道：“你别想糊弄阿仁哥了，这摊位儿生意跟阿仁哥以前摆摊的时候，生意差不了多少，我一直都是看着的，你当我是瞎子吗？” 朱飞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张义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开不了那个口。倒是一旁的米晓强发了话：“把钱留下，给我赶紧走人，以后别让我看到你，要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真当强哥我是吃干饭的？” 朱飞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开口反驳，只是站在那里，不舍得松开腰间挎着的钱包。 张义仁叹了口气，说道：“飞哥，你走吧，今天晚上做生意的钱，还有之前的钱，都归你了，你也不用分成给我了，不过以后这摊位儿你就别来了。” 朱飞走了，米晓强乐滋滋的就要去收拾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被张义仁给拦住了：“强哥，这笔记本电脑我要拿回去用的，这摊位你要是想做，就自己搞台电脑吧。” “什么？阿仁，你这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把我们当自己人？摊位转让给别人，就电脑什么的让一起用，现在我们来做，你就要让自己买电脑，啥意思？” “我本来就跟他说好了这个月要收回笔记本电脑的，还有，强哥，以后你别拿什么当不当自己人跟我说话，要是我不把米家当自己人，就不会银行贷款十五万帮你买房，还借钱二十万给你装修，以后你要是想再说这句话，就先把这三十五万还给我，再来说这句。对了，还有充气城堡那三万块，总共三十八万。” 这话戳到了米晓强的痛处，他跳起来就要发作，被郭海燕和米婷给拉住了，张义仁今天晚上心情奇差无比，根本没心情跟米晓强纠缠，背着电脑去了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南城那边，连米婷都没有带。 不过，张义仁这也只是一时生气，他不可能真的不管米婷，回到南城那边的住处，他还是给米婷打了个电话，米婷也很理解他，只说是哥哥的不是，没有怪他。 手机铃声摊位，最后还是米婷来做，米晓强这小子，是不舍得试钟员的工作的，而郭海燕那边，也不舍得放弃充气城堡的生意，而且郭海燕也不懂电脑知识和技术。对米婷做手机铃声摊位这件事情，张义仁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因为这个生意要给那些男人拷a片，张义仁担心米婷被对方调戏。 米婷一开始也有点犹豫，可是架不住米晓强的劝说，最后还是决定去做这个生意了，至于她劝说张义仁的理由，倒是很简单：张义仁在小市场里可是很有势力的，不管是联防队，还是附近摊位的老板，都会给米婷撑腰，没人敢真的乱来，乱来就把他送去派出所，至于言语上占点便宜什么的，那也只能认了。张义仁心里虽然有疙瘩，可是架不住米婷的央求，最后只得同意。 这一次转让摊位的事情，真的是伤透了张义仁的心，他跟朱飞成了陌生人，虽然朱飞在qq上给他发了好几次道歉的信息，可是他一直都没有理会，他原本想把对方拉进黑名单，可是最后也没下定决心。 转眼间，已经是十一长假，蓝马的十一长假有五天，而优雅公司却只放了五天，母亲打来了电话，想让张义仁领着米婷回去一趟，看看建好的新房。母亲的意思很明显，以后米婷就是儿媳妇了，盖好的新房是要当婚房用的，让儿媳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张义仁本来说工作忙，可是母亲大人下了死命令，张义仁只能照办。 这段时间，张义仁有点忙晕了的感觉，因为十一长假，公司要做不少推广活动，经常要去仓库领东西，而商贸公司那边也要做促销活动，他真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用。 十一长假回家的人特别多，火车上人挤人，张义仁这次有了经验，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回去，所以一路上并不算很辛苦，等到下了火车，才在枣阳市的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扛上了公共汽车往家里赶。 张淼已经很久没见到哥哥了，这次见到哥哥，也是兴奋的不行，一个劲儿的蹦，然后又拉着漂亮嫂子到一边去聊天去了。 张义仁跟着母亲，看了一遍家里新盖的房子，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这栋新房可是靠他的力量盖起来的，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母亲领着他看完，忽然开口道：“要不过年的时候，你就跟米婷把婚结了吧？” 687、深夜加班 结婚？张义仁顿时有点发懵的感觉，那么快就决定要结婚，是不是有点仓促了？他忍不住道：“妈，我现在还年轻，用不着那么着急吧？” “你年轻个什么，再说了，就算你不着急，人家婷婷呢？你总不能让人家婷婷一直这样跟着你熬吧？你们俩都谈了快一年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我看婷婷这姑娘挺好的，你们俩就赶紧定下来算了，妈早一天抱上孙子，就算去下面见到你爸，也有个交代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张义仁不由得鼻子一酸，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母亲这催婚，真的是让他无法拒绝。母亲这些年因为操劳过度，身体不好，恐怕也一直在担心着说不定哪天就去了，所以才那么急切的抱孙子。 面对这样的情形，张义仁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点了点头，道：“好，那就年底结婚。” 其实张义仁跟米婷谈恋爱的时间不算短了，他跟米婷在一起已经快一年了，在农村，相亲到结婚，基本上都是半年时间。张义仁之所以觉得母亲这样催婚有点突然，有点快，其实是因为他在内心深处，对跟米婷结婚还是有点不太确定，他担心跟米婷结婚之后，会被米家继续坑下去。 十一长假很快就过去了，张义仁和米婷又踏上了返回东莞的征程。回到东莞之后，张义仁跟米婷说了过年要结婚的事情，米婷显得有些惊慌，虽然她早已经认定了要和张义仁共度一生，可是当这种人生大事突然降临的时候，她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怎么那么快啊？也不提前跟我商量商量。阿仁，我好怕，要不等明年五一？”米婷羞红着脸说道。 张义仁叹了口气，把母亲在家里跟他说的那番话，原原本本的跟米婷讲了一遍，道：“我妈这些年身体一直很不好，我很怕她哪天就突然不在了，我们还是赶紧结婚吧，让我妈早点抱上孙子。” “好！”米婷羞红着脸，也不知道哪里突然来的勇气，说道：“那我们以后不要用套了，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这话比电视上那甜言蜜语更动人，更直接，张义仁被她娇羞的样子勾动了火气，抱住米婷，和她歪倒在了床上，自是一番云雨不提。 过年结婚这种大事，自然是不可能瞒住米家的，这是两家人的事情，当然要一起商量，米晓强这次倒是没有闹什么幺蛾子，一副通情达理的大舅哥模样，还拍着胸脯保证，新房这个月就能装修好了，到时候米婷和张义仁结了婚，就先住新房里，那套新房就拿来给他们当婚房用了。 米婷的父母也跟张义仁的母亲通了电话，通话的内容张义仁不知道，不过母亲却表现得很满意，说米婷父母也是老实人。老实人这个评价，让张义仁有点牙花子疼，可是他总不能拆自己未来老丈人的台，而且他也不想让母亲担心，他在心里做好了打算，等到结婚的时候，就算米晓强闹点幺蛾子出来，他也扛了，不能让母亲因为这种事情生气担心。 结婚最需要的是什么？张义仁觉得应该是物质，没听过那句老话，贫贱夫妻百事哀。他想让米婷过上幸福的日子，也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担惊受怕，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在结婚之前，努力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在东莞买一套房，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买一辆车，这样才能风风光光的过日子。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张义仁都在拼命的赚钱，其实说赚钱，他现在在东莞唯一能够赚钱的门路，就是商贸公司那边的分红，所以，他现在除了在蓝马上班之外，其余时间都扑在了商贸公司那边，拼了命的想把商贸公司搞好，然后拿更多的分红。 商贸公司现在基本上也走上了正轨，蓝马饮料的合作经销商，这个名号的确很好用，跟其他大的品牌合作也十分顺利，而且张义仁对人员队伍调整之后，业代的积极性高了很多，不管是终端的渠道铺货，还是店面推广，都进行的十分顺利。更重要的是，这个商贸公司背后是有着民哥的势力支持的，跟附近几个小型经销商抢店面和渠道，根本就不怕得罪对方什么的，而且招数更狠，手段更黑。这些小经销商很快就被赶走或者收拢，随之而来的就是商贸公司的壮大。 而跟随这些变化而来的，是商贸公司生意的越来越好，张义仁的收入分红也越来越多，张义仁早早的把银行那十五万的贷款给还清了，接着就是攒钱了。 不过，要在哪里买房子，张义仁还真的没有决定好，他觉得东莞不是他的久留之地，即便是这边有民哥，有商贸公司，他对这个城市还是缺乏一种归属感，他觉得这种繁华与他的向往的生活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张义仁这明显是矫情，身体享受着东莞的服务，心灵上却又在追求什么休憩港湾。 十一之后，蓝马东莞分公司也开启了大型的都市蓝领推广计划，张义仁的工作重心渐渐从做电脑报表转向了负责现场推广活动，这么一来，他的工作就更加忙了。有些时候做活动一忙，就把电脑报表的事情给忘记了，他也没太在意，因为他觉得电脑报表的事情，专心做起来，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 结果，杂七杂八的事情一耽误，新一个月的报表就耽误了下来，转眼间就到了总公司要求提交系统数据的最后时间，可张义仁却忘了这回事，最后还是甄经理提醒，张义仁这才想起来，只能留在公司加班。 这一加班，就直接到了晚上十点钟，因为张义仁错误的估计了这个月活动表格的复杂性，到了晚上十点钟，报表还差最后的环节没做完，这时，办公室的房门竟然打开了，进来公司的居然是冯总。 冯总见到张义仁，也有点惊讶：“小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张义仁苦笑着回道：“系统数据还没输入完，总公司要求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上交的。” 冯总点了点头：“小张你最近辛苦了，每天要跟着去做活动，回来还要做系统报表，看来推广部要再招人了。” 688、孤男寡女 冯总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说了要招人之后，还真的很快就开始了招聘，第二个星期，张义仁就再次见到了前来应聘的新人，看着一帮新人局促的坐在长椅上等待的样子，张义仁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应聘的情形。 因为这次招的人只是负责系统数据的输入工作，所以要求的技能是偏向文员方向的，只要电脑技术过关，学习能力可以，就可以搞定了。公司的意见是偏向招一个女孩，因为女性相对比较心细，做系统这种事情耐得住性子——说起来张义仁算是个异类，系统这种枯燥繁杂的工作，也就他搞得定，推广部其余几个人都培训过，哪怕连略微女汉子性格的林燕都烦到不行，更不要提其余几个男人，也就张义仁能做的下来。 新的文员也很快招聘到位了，是个长相八十分的妹子，来上班的第一天就穿着一件紧身半露胸的t恤，露出了深深地事业线。甄经理还低声跟张义仁说道：“怎么样？这妹子是我定下来的，长得不错吧，胸也挺大的。” 张义仁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对方露出的事业线是y型的，而不是i型的，心里就有数了，这是挤出来的胸，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以后坐办公室里也算有福利了。 新来的妹子姓陆，大家都叫她小鹿，这女孩子看起来乖乖巧巧的，穿衣服倒也有分寸，虽然每件衣服都会半露酥胸，倒也不会特别过分暴露，算是合格线之内的发福利。小鱼要接受系统工作，张义仁自然就成了她的老师，每天都要教对方如何输入系统报表数据这些，他很快发现，这姑娘其实有点笨，不过情商却特别高，懂得如何利用自身优势。 就比如说她这露胸的举动，张义仁看她的穿衣打扮，每一件都是这样子，就明白过来，她是故意这么露的，这样不仅能吸引男人的目光，而且不管是应聘还是在工作上，都能获得男上司的好感和青睐。张义仁不由得感慨，人生处处是套路啊！ 因为需要手把手的教系统报表这些，两个人自然会接触的比较多，如果换做是以前，张义仁可能会忍不住想要泡一泡这妹子，只是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因为春节他就要跟米婷结婚了，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要多赚钱，而且，他也不是以前没有见识的毛头小子了，跟着民哥，他享受的极品妹子也不少，这种挤出来的假胸妹子，还不至于让他到心动的地步。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在蓝马工作是想要多学习，他才不会做出跟同事搞出事情，最后不得不离职这种傻帽事情。 不过，他没有对小鹿起歪心思，不代表妹子没有心思，张义仁长得还算对得起观众，而且他是典型的北方男人，浓眉大眼高鼻梁，在广州这种地区，对女孩子的吸引力还是挺大的，他跟小鹿的接触又多，接触多了，自然是会出事情的。 因为crm系统需要统计促销物料，张义仁除了教系统数据输入，还要带着小鹿去仓库统计促销物料，两个人去的时候是坐法务部的顺风车，在仓库里统计完出来，就有点发愁了，这边公交车也少，好在如果走路去张义仁现在租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 小鹿知道张义仁就在附近住，于是开口道：“小张，要不去你家坐坐吧。刚好我也准备在这边找房子呢。” 张义仁也没想那么多，就领着小鹿去了自己租住的地方，开了门，把小鹿让进屋子之后，指着屋子里的一切对小鹿说道：“这里的房子都是这样的，你要是想租，可以考虑考虑，也不是太贵，一个月四百块。” 小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在张义仁的电脑桌前坐了下来，说要在这里上会儿网，张义仁也没多想，就随口答应了。 “你把房门关上呗，这样我老觉得有点不安全。”小鹿说道。 张义仁原本开着门，是想避嫌的，也担心直接关门会让妹子产生不安全感，现在妹子说了，他只好关上了房门。 小鹿打开电脑，点了几下之后，忽然笑了起来，张义仁见她笑得奇怪，问道：“你笑什么呢？” “我听人说，你们男人的电脑里都会存一些奇怪的片子，你的电脑里有没有？”小鹿的笑容里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张义仁的心顿时跳了起来，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他知道，女孩子跟你共处一室，如果直接开口说这样的话题，那就是有戏。难道，小鹿这是对自己有意思了？ 看到张义仁不回答，小鹿继续道：“不跟我说啊？！那我自己找了，要是找到了，你晚上要请我吃饭的。” 这尼玛是什么操作？在我电脑里找到了a片，要我晚上请你吃饭，妹子你的暗示是不是太明显了一点？ 张义仁本来就是那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妹子都已经明示了，他哪里还忍得住，于是，张义仁走上前去，伸手按住了小鹿白皙的右臂，不让她继续操作鼠标：“别找了，真没有。” “哟，心虚了吧？你的电脑里肯定有。”小鹿的脸红扑扑的，胳膊却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挣扎挪动的意思。 “真的有，你还准备点开看看不成？”张义仁抑制着略显激动的心情，弯腰在小鹿的耳边附耳低声道，因为凑得很近，他可以闻到小鹿发丝间的香味，还能看到小鹿已经激动得潮红的耳朵，而小鹿那件胸口处开了一个小口的t恤，白花花的事业线也在跟着她急促的呼吸不停的来回荡漾着。 张义仁的手忍不住在小鹿的胳膊上移动起来，朝着她的胸部挪去——他习惯了慢慢的试探进攻，而不是直接伸手去抓。 就在张义仁的手即将挪到小鹿胸部的时候，走廊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张，赶紧开门！” 689、再遇姜丽 猝不及防的声音，差点把张义仁吓到魂飞天外，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法务部小朱的声音，小朱也在这栋楼住，偶尔会来找他玩，刚才他和小鹿去仓库，就是坐的小朱的顺风车。小朱这次过来找他，估计也就是跟平时一样的串门儿聊天而已，可问题是，现在张义仁不能开门啊！他现在跟小鹿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反锁了房门，这要是开了门，那可就是黄泥巴滚裤裆，可就说不清了。 小鹿显然也吓得不轻，脸色苍白的用手拉住了张义仁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办？” “别说话，他等下就会走的。”张义仁也想不出好主意，只能装死，这个时候可不能回答对方，装作屋子里没人，小朱总不可能破门而入。 不过，张义仁也知道，这样做肯定会让小朱起疑的，因为这边的房门跟普通的房门不一样，它内外都是铁棍那种门闩锁，开门之后，张义仁是把锁锁在了外面的门栓上的，小朱肯定知道他在屋子里。 小朱叫了几声之后，见到他不应声，也就没有继续穷追不舍，转身走了，张义仁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转身看向小鹿，小鹿也是不住的拍胸脯，白花花的波浪随着她的动作起伏。 看到这一幕，张义仁刚才因为被惊吓而失去的兴致再一次燃了起来，把手重新放在了小鹿的肩膀上，准备接着朝下慢慢移动袭击，却被小鹿给按住了：“我累了，想回去了。” 小鹿显然已经没有了兴致，她差点被吓死了，要是真的被其他男同事撞到自己跟张义仁的事情，那她可就惨了，要知道，她也是有男朋友的。 张义仁知道，这次机会是彻底失去了，他也不是那种喜欢纠缠的人，收拾了一下心情之后，就把小鹿送下楼，领着她出了城中村，到了把她送到附近的公交站牌之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张义仁不知道的是，他送小鹿出去的一幕，刚好被在楼上阳台站着的小朱看到了，人都是由八卦之心的，小朱联系到刚才敲张义仁的房门却没人应答的情形，心里顿时有了猜测——不过这真的是冤枉张义仁了，他和小鹿真的还没有来得及发生什么。 不过，这种事情是没办法解释清楚的，因为人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偷偷摸摸的不敢开门，你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当我是傻子吗？ 于是，办公室里很快就有了风言风语的传说，说张义仁跟小鹿好上了，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张义仁明知道是小朱那边传出来的，可是偏偏又没办法，小朱这家伙是个脸皮特厚的家伙，张义仁去质问他，他就直接认了，还反问张义仁，要是没事儿，当时为什么不开门？ 办公室里的风言风语，导致小鹿跟张义仁的关系也陷入了僵局，女孩子脸皮薄，大概是为了证明清白，小鹿开始用冰冷的态度对待张义仁，而另外一边，甄经理私下里也提醒张义仁道：“小张，在公司就好好工作，不要搞东搞西的乱来，会影响你的形象的。” 面对种种这些，张义仁还能怎么做？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张义仁觉得自己真是傻逼，当初小鹿跟自己说想去家里坐坐，他就应该明白那暗示，直接带去附近的酒店开房，那样人也到手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堆的麻烦事。 甄经理的提醒，让张义仁十分紧张，他也开始用冰冷的姿态对待小鹿，随之而来的，是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差。到了后来，张义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其实甄经理对小鹿也是有想法的，曾经晚上唱k还把小鹿叫过去，而且不止一次——男人嘛，其实都是一样的，特别是掌握点权力之后，都想玩个潜规则什么的。 在张义仁和小鹿的冷战中，桃色新闻事件终于渐渐的平息下去了，张义仁的生活也终于回归平静，因为系统的工作内容已经被小鹿接受，他的工作重心也转向了推广方面，天天在外面做活动，到东莞各个乡镇的企业里面，去做现场推广，除了在企业里搞蓝领赠饮之外，张义仁他们还要在一些高档小区搞赠饮。 人生充满了种种意外，有些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在去厚街一个高档小区做活动的时候，张义仁还在想，姜丽也在厚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不过，这也只是他在脑子里想想而已，他现在已经确定了要跟米婷结婚了，就算再遇到姜丽，两个人也不可能重新开始了。 等到活动开始，张义仁就开始不停忙碌起来，这个念头也就被他抛在了脑后，等到他忙着把一箱拆好的蓝马饮料往饮料展示桶里倒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饮料是免费送的？” 张义仁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大半年不见，姜丽的脸清瘦了不少，看起来有些疲惫和憔悴，眼睛里也不像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有神采。张义仁看着姜丽，不由得痴了，手中的那一条蓝马饮料，也因为他的失神，掉在了地上。 姜丽也看到了张义仁，大半年不见，张义仁也有了不小的变化，他不像以前那么瘦了，再加上穿着蓝马的t恤，头戴蓝马的太阳帽，所以，她刚才根本就没有认出这是张义仁。 两人四目相对，姜丽也呆在了当场，接着，她的眼眶红了，她没想到，她跟张义仁的再次相遇，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靓女，给您饮料。”一旁的促销小妹还在忠实的执行着蓝马的推广话术，把两罐蓝马饮料递向姜丽。 她的声音，把姜丽从失神中惊醒过来，姜丽也不去接饮料，转身就往小区里走。 “靓女，饮料您不要了吗？真的是免费的。”促销小妹还没反应过来。 690、难道还要我教你？ 张义仁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姜丽走出去十多米之后，他才回过神来，他已经错过了很多次了，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了。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是回头跟两个促销小妹说了句“我有点事情要忙，在这里等我”，就跑步追了上去，伸手拽住了姜丽。 姜丽用力的想要挣脱他，可是张义仁又怎么可能放手，他用力的把姜丽拽了过来，紧紧的抱进了怀里，姜丽挣扎了几下之后，就不再反抗，趴在他的怀里无声的痛哭起来。张义仁感受着胸口衣物传来的湿热眼泪，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有些东西，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了才知道是多么的重要和可贵。 张义仁就那样紧紧的抱着姜丽，不在意偶尔经过的路人的惊诧目光，等到姜丽终于哭完了，他才开口道：“丽丽，我找你很久了，你为什么不让陈刚告诉我你的下落？” “告诉你做什么？你都把人领回家要结婚了，我跟你还有可能吗？”姜丽发泄完情绪之后，恢复了冷静，推开了张义仁，站在了他的跟前，却也不说走开。 张义仁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的不对，他跟姜丽分手，原本就是他的不对，更何况分手之后，还那么快交了新的女朋友，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怎么说都是他的不对。 “没话说了？没话说，我就走了。”姜丽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却一点都没动。 “丽丽，是我不对，是我太混蛋了，我知道我那样做对不起你，可是你能不能不要避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天天都在想着你，天天做梦都会梦到你。你知道这样，我有多痛苦吗？”张义仁这话是半真半假，他的确会经常想起姜丽，也会偶尔梦到姜丽，可是却不会像他说的这么疯狂，人都是善忘的动物，再炽热的情感，经过岁月的侵蚀，都会淡下来的。 “天天都在想着我？天天做梦都梦到我？”姜丽似笑非笑的问道。 “是的，我敢对天发誓。”张义仁赶紧道。 “那你那个小女朋友可真可怜，要跟一个同床异梦的男人在一起生活，而且男人还天天想着别的女人。”姜丽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 张义仁顿时语塞，他发现自己挖了个坑跳了进去，不管怎么解释，自己这个渣男的称号那都算是跑不掉了，他还怎么取得姜丽的谅解？说自己也很爱米婷？那还怎么把姜丽哄回来？女人可都是爱吃醋的，千万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说自己还爱着另外一个女人。说自己不爱米婷，那你还坑人家小姑娘干嘛？那自己不成了渣中之渣？ 正在张义仁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促销小妹打过来的，说赠饮活动已经做完了，公司的车子也过来了，在叫他一起回去。蓝马搞的这个早间小区赠饮，主要是在小区的出入口针对私家车用户搞的，主要是上班高峰出行时间，过了这一个小时，就没什么效果了，所以，现在已经到了收工的时间。 张义仁听完电话，看了看一脸漠然的姜丽，又转头看了看远处路上的金杯车，叹了口气，对着手机说道：“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接着，他挂断电话，对姜丽说道：“那个……我们活动做完了，要回去了……” 姜丽依然是沉默不语，张义仁长长的叹了口气，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就准备挪动脚步离去，没想到，他刚转过身，就听到姜丽说道：“张义仁，你就是个猪，女孩子生你气，你就不会多哄两句吗？非要我手把手教你吗？” 一股狂喜顿时笼罩了张义仁的心头，他转过身，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姜丽，疯狂的吻了下去，这一次，姜丽没有再反抗，她闭着眼睛，张开了嘴巴，和张义仁拥吻起来。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还是促销小妹打来的，张义仁接通了电话，直接道：“你们先回吧，不用等我了。” 手机听筒里传来了司机小叶压抑的狂笑声，张义仁也不去理会，挂断了电话，一边跟姜丽亲吻着，一边问道：“你家在哪里？” 他忍不住想要跟姜丽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可总不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来吧？那样可是要上头条的。 “走吧。”姜丽拉着他的手，领着他走进了一栋楼房的电梯间。 进屋之后，张义仁就再也忍不住了接下来的一切自然是不可描述的。 一场大战之后，张义仁紧紧的把姜丽搂在怀里，问道：“那天我喝醉酒了，根本不知道说了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姜丽就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巴：“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好吗？特别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要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在张义仁点头之后，姜丽才松开了手，张义仁刚想开口说话，用鼻子嗅了嗅之后，忍不住起身对着床边的垃圾桶吐了几口唾沫：呸呸呸！ “怎么了？”姜丽有些不明所以。 “你还问怎么了？你的手摸过我那里，还拿来堵我的嘴，恶心死了。”张义仁有种要被自己恶心死的感觉。 看着张义仁的囧样，姜丽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还笑！还不赶紧一起去洗个澡。”张义仁看着姜丽笑得花枝乱颤的姣好身体，心中不由得再次冒出一团火，只是身体却太疲惫了，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只好建议一起洗个澡过过干瘾。 洗漱完毕，两个人再次躺在床上，张义仁忍不住再次问道：“丽丽，你都去了哪里？电话也换了，qq也把我删了，我根本就找不到你。” “也没去哪里，就是出去旅游散散心，玩了好几个月，发现还是忘不了你，就想回东莞来找你，然后就在火车上碰到你了，接下来的事情你都是知道的。”姜丽轻描淡写的说道。 691、厮守 姜丽说的轻松，可是张义仁的心脏却忍不住狠狠的一缩，他觉得有些心疼——姜丽受了那么大的情伤，都到了要逃离一个城市去外地旅游疗伤的地步，却最终因为放不下他，又放下一切回来找他，最终却在火车上以那样的方式重遇，可以想象，当时姜丽有多么的伤心，多么的痛苦。 张义仁觉得，这事儿要是放在自己身上，说不定已经气到想要拿刀杀人了，可是姜丽依然选择原谅他，想到这里，张义仁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渣男，居然会脑残到伤了姜丽的心。 张义仁在脑海里转过无数的念头，不知道有多少的话想要说，可是到了最后，从嘴里冒出来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很自私的，爱一个人，其实是自己的事情，因为爱对方，所以才想跟对方在一起，因为爱对方，所以才会选择原谅对方，你不用觉得愧疚，因为那都是我一个人的选择。”姜丽平静的说道。 张义仁的心却忍不住颤了起来，姜丽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可是爱情既然是自私的，又哪有人只愿意付出，不渴求回报的？姜丽这么说，根本就是找个理由哄骗她自己，或者，她在用这种方式抚平自己的伤口，只有这样想，才不会去触及伤口。 张义仁很想开口安慰姜丽几句，可是他真的是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因为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只能用力的抱紧姜丽，把她姣好的身体揉入自己的胸膛。 两个人缠绵了一个上午，中午张义仁去附近便利店买了菜，给姜丽做了一顿饭，菜式跟当初他身无分文被姜丽捡到的第一顿饭一模一样，吃饭的时候，姜丽看着桌子上的菜，浅浅的笑了起来。姜丽没有问任何关于菜式的问题，张义仁也没有提，不过他心里清楚，姜丽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吃过饭，两个人又来了一场大战之后，这才沉沉的睡去，直到下午五点多，张义仁才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是行政部老黄打来的，说要去仓库领点饮料。 这可让张义仁发愁了，他现在还在厚街这边，虽说厚街回南城也不算特别远，但是总是要花费时间的，张义仁只好跟老黄说自己在厚街这边谈活动场地，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回去，让老黄先等等。 姜丽也被吵醒了，等到张义仁挂断电话，她起身对张义仁道：“你赶紧回去吧，工作上的事情重要。” “可是……”张义仁有点不舍得姜丽，而且，他也有些担心，自己做错了那么多事情，这次离开之后，姜丽会不会再次突然从他的世界消失？ 姜丽显然看出了他的担心，开口道：“赶紧去吧。以后想我了就来找我，我已经把我的手机号加进你的手机里了。” 出了门，张义仁坐在出租车上，翻看着自己的手机，忍不住有些脊背发寒，他真不知道姜丽是什么时候把他的手机拿去加了电话号码进去的，手机里自己跟米婷发的那些情话信息，她肯定也是翻看了的。看来，女人嘴上说着不在意，又能有几个心里真正不在意的？ 赶到仓库，帮黄主任把饮料搬上车之后，张义仁搭他的顺风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米婷现在下班了要在小市场那边摆摊，张义仁平时忙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个人呆在住处，忽然就有种很孤单的感觉袭来，特别是想到了姜丽，更是让他思念倍增。 他掏出手机给姜丽打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里传来了姜丽温柔的声音：“事情都忙完了？” “忙完了，你今天没有去开工吗？”张义仁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有这么聊天的吗？这不是找事儿吗？ “我现在很少去酒店做了，这碗饭吃不久，我准备找个生意做，开店做生意。”姜丽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想好做什么了没？”张义仁问道。 “还没有呢，我原本想开个服装店，不过这边卖衣服的太多了，钱也不好赚。” “你晚饭吃了没？我去找你吧，一边吃饭一边聊。”张义仁有点像重新坠入爱河的小男孩，有机会就想跟姜丽厮混在一起。 “你过来我当然欢迎了，只是你那个小女朋友怎么办？” “她晚上不一定回来的，小市场那边还有摊位要照看，生意忙起来，她晚上是不过来住的。” “那好吧，附近有家西餐厅还不错，你过来，我带你去吃。” 西餐厅的环境不错，氛围很浪漫，所以，晚饭两个人吃了很久，一直到快九点钟，才从西餐厅里出来。张义仁跟姜丽说了自己现在是商贸公司小股东的事情，也把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姜丽听，对于姜丽想要开店做生意的事情，张义仁建议姜丽可以试着开个便利店——对他来说，可能对便利店更了解一些，至于开服装店，他还真不太了解行情，因为之前在优雅做，都是商场专柜的方式。 “便利店啊，搬东西可是很辛苦的，我一个女人家，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姜丽白了张义仁一眼，略带调侃的说道。 “可以雇店员啊，你做老板娘，那些粗活重活又不用你去做。”张义仁说到老板娘的时候，心头不由得有些火热。 “得了吧，生意还没做起来，开销你倒是先弄起来了，再说了，我对开便利店没什么兴趣，还是考虑考虑，买衣服更好。” “那我帮你。” “好啊，要不我也给你个市场总监的位置？”姜丽调笑道。 “那你不是我的老板娘了？”张义仁顺着话头说了下去。 “你有把我当老板娘吗？有你这样对老板娘的吗？给老板娘的帮忙，全都帮到床上去了。”姜丽故意冲着张义仁横了一眼，眼睛中充满了风情。 张义仁顿时有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妖精简直要把人的魂都给勾走了。 692、爱情的困局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张义仁跟姜丽这可不只是小别，他们分离了那么久，才终于重逢，自然是腻歪在一起。更何况这还沾着一种偷的味道，毕竟现在他和米婷才是公开的一对儿。两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张义仁就有点乐不思蜀了，人一高兴，思虑也就没那么周全了。 他现在整颗心都被姜丽填满了，对米婷自然就没那么上心，他觉得米婷在小市场那边摆摊，夜里过来住的次数也少，再加上自己因为忙商贸公司的事情，也经常在外面住，就没想那么多，觉得晚上不回去，也不会被发现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每天晚上从商贸公司出来，就直接打出租去了厚街那边，去跟姜丽过，姜丽也劝过他，说这样不太好，可是他却毫不在意，姜丽也就没有多劝。至于结婚的事情，张义仁没提，姜丽也没问，姜丽知道，她跟张义仁基本上没有那个可能，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享受跟张义仁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享受这难得的快乐时光。 张义仁玩的过了火，后院自然就起火了，这几天他虽然也跟米婷通话，却都是敷衍，简短的对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张义仁自认为没做错什么，说话也是温言细语，该说的情话也说了，但是女人心思敏感细腻，男人说情话是不是用心说的，是在敷衍还是在想你，她们都能感觉得到。 这天，张义仁下班刚从蓝马公司出来，出了写字楼，就看到了红着眼睛站在门前等待的米婷，他心里一惊，赶紧走上前去，问道：“婷婷，你怎么来了？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阿仁，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米婷还没有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张义仁心里顿时一软，赶紧上前抱住了她：“傻丫头，瞎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陪你的时间少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米婷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也不说话。 张义仁有些慌神，继续哄道：“不要哭了，我真的只是工作忙，这两天陪你少了，等忙过这几天就好了。这里是公司，你不要在这里哭了，被我同事看到多不好。” 米婷这才止住眼泪，从张义仁的怀里直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张义仁，说道：“阿仁，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张义仁被米婷看得有些心虚。 “你先答应我。”米婷十分坚持的说道。 张义仁看着米婷坚持的表情，开始担心米婷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姜丽的事情，她会不会要自己跟姜丽断绝来往？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该不该答应？要不，嘴上答应，暗地里跟姜丽保持关系？那样自己不就成了言而无信的人？也许，米婷只是怀疑自己出去酒店找小姐了，那么先答应她，也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尽管有千百个念头在脑海闪过，张义仁最后还是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阿仁，咱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有几个女人，我只要求一点，你要经常回来陪陪我，我知道我哥做的那些事情太过分，我也对不起你，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没想过要你的钱，就算你打我骂我，也要记得这一点。”米婷哽咽着说道。 米婷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张义仁听的却是心里一疼，因为米晓强的过分举动，他最近的确对米婷有些怨恨之意，可能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不过现实中的确也有些疏远了对方。 “傻丫头，我答应你，我会对你一直好下去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张义仁说着，搂着米婷朝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米婷一直靠在他的怀里抽噎，等到进了屋子，张义仁搂着她在床边坐下，想要开口再哄一哄，一低头却发现米婷已经睡着了。 张义仁帮米婷脱了鞋子，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薄被子，看着她还挂着泪痕的脸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这次遇到姜丽之后，就被感情冲昏了头，没有想过未来，也没有想过眼前的困局，现在米婷这样，让他忽然意识到，他现在已经身处一种困境之中。 他爱着米婷的同时也爱着姜丽，他要跟米婷结婚，又想和姜丽在一起，现在米婷显然是发现了他有了别的女人，却依然同意跟他结婚，还默认他可以在外面找其他女人，如果米婷像其他女人那样，发现了他的出轨之后，就跟他大吵大闹，闹的要死要活的，他说不定还能狠狠心跟米婷分手，可现在米婷这样做，却让他心里更加愧疚了。 他不能对不起米婷，可是又不舍得放弃姜丽，他很爱姜丽，可是姜丽偏偏又不是结婚的好对象，难道，真的要像米婷说的那样，跟米婷结婚，再跟姜丽保持着情人关系？那自己不成了电视上演的那种渣男了？ 张义仁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很渣来着，其实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少偷吃。可问题是，之前那只是谈恋爱，而现在，他跟米婷是快要结婚了，继续这样下去，合适吗？ 张义仁陷入了迷茫之中，看了看床上熟睡的米婷，他偷偷的出了门，来到楼下，拨通了姜丽的电话。 姜丽还以为他已经赶到了厚街，兴冲冲的接通了电话，等到听到张义仁今天晚上过不去了之后，她的声音明显黯淡下来：“哦，那我一个人出去吃饭。” “丽丽，咱们的事情，被我女朋友发现了。”张义仁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感觉十分的别扭，因为他感觉自己跟姜丽似乎更亲近一些，而且在他的意识里，姜丽一直都是他的女朋友。 “她跟你闹了？”姜丽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波动。 “她要是闹了就好了，闹了我还没那么亏心，她只是哭，跟我说，不管我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都要记着她，记得回家陪她。”张义仁叹气道。 693、房子装修好了 “你很为难是不是？”姜丽淡淡的说道，声音听不出悲喜。 “是啊！她要是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心里还没那么愧疚，她现在这样对我，我反倒觉得太对不起她了。”张义仁挠着头说道。 “那你打电话过来，是要跟我分手吗？” “不是！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不可能跟你分手的。我就是心里太愧疚了，想跟你聊聊，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既觉得对不起她，又不舍得你，如果我说我对你们两个都是真心的，你信不信？” “信。”姜丽没有任何的犹豫。 姜丽的反应反倒让张义仁有点惊讶了，他有些傻傻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人类的感情本来就是这样的，同时爱上好几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爱都是自私的，很少人愿意跟他人分享自己的另一半，所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就会成为花心和渣男的标志，可实际上，这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单一。” “那你怪我吗？毕竟……我今年就要跟她结婚了。”张义仁忍不住问道，这句话已经憋在他心里很久了。 “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如果你有了女人，我愿意做你的情人，直到有一天，你厌倦了我，我才会离开。”姜丽平静的说道，就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张义仁不由得想起了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姜丽爱上了他，而他却对姜丽避之不及，要搬去优雅的员工宿舍住，当初姜丽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他还记得，却从来没有把那句话当真，他觉得姜丽可能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今天，她又再次提了起来。 情绪激荡之下，张义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拿着手机，就那样沉默着，直到很久之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丽丽，我上辈子一定烧了一辈子的高香，这辈子才遇到你。” “哟，现在嘴巴学甜了，都会哄人开心了。”姜丽在电话那头轻笑了起来，接着道：“你这几天好好陪陪她，把她哄开心点，等你有空了再来找我吧，别被她发现了。” “那好吧，你不会生我气吧？” “不会。” 放下电话，张义仁有些怅然，站在楼下发了很久的呆之后，这才回到楼上，打开房门，米婷依然躺在床上熟睡，睡梦中的她，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还在不住的皱眉，这让张义仁有些心疼，他在心底做了个决定，这段时间要对米婷好一点，就算去找姜丽，也要尽量不让米婷知道，免得伤了米婷的心。 第二天早上，米婷一觉醒来，却好像忘了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只字不提，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这让张义仁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也更加的愧疚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义仁过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他感觉自己都有点像地下党了。因为对于他来说，最大的困扰是重新见到姜丽之后，有点压抑不住心中的炽热情感，他无时不刻的思念着姜丽，哪怕跟米婷在一起，脑子里也会经常冒出姜丽的身影，他总会忍不住给姜丽发信息，说一些绵绵情话，所以，跟米婷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的。 好在这些小心都是有作用的，至少米婷没有再发现他的异常，也逐渐恢复到了以前的开朗快乐，至于他，趁着米婷晚上在小市场那边摆摊忙，隔三岔五就会跑去跟姜丽幽会，倒也让他过出了几分偷吃的感觉，算是提前体验了婚后男人的生活状态。 蓝马公司的工作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他要经常跟着去做推广活动，也见到了不少漂亮的促销小妹，不过他只是活动现场闲暇时口头调戏调戏，并没有真的下手，除了不想惹一身骚丢掉工作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没时间，他现在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白天上班，下了班不是去商贸公司做事，就是找机会去见姜丽，要不就要陪米婷，哪里还有什么对促销妹下手的空闲？ 商贸公司那边，因为已经逐步走向了正规，所以盈利收入也在一直增加，唯一比较让人遗憾的是，蓝马公司的返点奖励是下一个季度才能拿到，所以，商贸公司的大头分红，直到现在，张义仁还没拿到一次，不过，即便是普通的月度分红，也有好几万元了，这在2008年是足以让人眼红无比的收入了。 不过，对张义仁来说，这些钱是远远不够的，他想要给米婷一个幸福的婚后生活，就要有房有车，这个收入程度，如果有个半年的缓冲期，他绝对能给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但是现在时间根本就不够，更何况他因为借钱给米晓强买房装修，外债都欠了三十五万，现在还没还完呢。 对于这个结果，张义仁很无奈，谁让他摊上了这个一个不靠谱的大舅哥，这段时间，米晓强倒是没来找张义仁的麻烦，因为他现在可是爽的很，不管是郭海燕弄充气城堡生意的钱，还是米婷搞手机铃声的摊位所赚的钱，都给了米晓强那边（虽然这钱会被郭海燕直接存起来，不加入日常花销，但是也一笔不小的收入了），这两个生意凑起来，一个月好的时候能有小三万，最差也是两万多块。 米晓强这小子简直像喝了蜜一样，天天乐滋滋的，他现在每天免费妹子睡着，不用干活，一个月还有好几万的入账，简直不要太爽，所以，他哪里还有找张义仁麻烦的想法？ 不过，米婷在小市场摆摊，有一点不太好，那就是搞小电影和电子书，电子书里也有不少黄文，米婷长得又漂亮，就免不了会被人调戏。米婷是湘妹子，对外人十分泼辣，倒也没有吃过什么亏。再加上张义仁又跟联防队那边打过招呼，那些小混混都被联防队的人警告过，没有人敢真的对米婷怎么样，顶多也就是口花花，调笑一下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房子装修的事情也有了眉目，这种搞室内夹层，把房子隔成上下楼的事情，其实在专业人士那边，做起来也很简单，房子的大致工程已经搞定了，下面就只剩下内部的细节装修了。 米晓强又找到了张义仁：“阿仁，房子装修差不多了，你也来看看吧。” 684、深夜偶遇露露 说真的，在接到米晓强邀请的瞬间，张义仁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小子又在想办法从他这里坑钱呢，因为现在他对米晓强的印象就是这样，对方除了在他这里找事坑钱之外，几乎没干过正事，不过，装修这种事情也算是大喜事，他的确没办法拒绝，张义仁虽然很抗拒，还是无奈的接受了邀请。 不过，让张义仁意想不到的是，米晓强这次带上一家人去看装修大致完成的新房，竟然真的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既没有找借口从他这里借钱，也没有要求他做这做那。 想想也是，米晓强从他这里已经坑走几十万了，加上充气城堡和手机铃声的生意，现在一个月有好几万的入账，米晓强就算再贪心，也应该吃饱了，既然吃饱了，应该就不会再一直找张义仁这财神爷的麻烦了——得了那么多的好处，总要念人家一点好吧？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张义仁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现在算是明白了那句老话“家和万事兴”，家宅不宁才是最麻烦的，因为家里的事情会让你烦心到不能做任何其他事情，家里一大堆破事，男人又哪里有精力投入事业去？ 新房的第二层，米晓强说了到时候要给米婷和张义仁住，张义仁一开始还推辞，后来觉得米晓强可能真的转性了，这样住在一起应该也不算太差，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不过，这只是口头答应，因为房子还没装修好，再加上就算装修好，也要晾散那些有害气体最少半年才可以住人，张义仁现在也算是小有资产了，有关身体健康的事情，他可不会胡乱将就的，毕竟越是有钱就越是惜命，只有穷苦人才不管那么多，因为都快活不下去了，谁还在意那会不会影响身体健康？ 蓝马的工作依然继续，除了蓝领开发计划之外，东莞的各种体育赛事蓝马也在介入，前一段时间刚结束了企业篮球联赛，现在又搞了个羽毛球联赛，张义仁和两位推广部的同事再次陷入了深夜加班的困局之中，因为这种企业间的比赛，基本上不可能上班时间搞，都是晚上搞，等到比赛结束，最少都是十点钟以后了，他们还要在现场收拾物料，等到坐车回到城区，最少都要十二点了。 不过，比以前好一点的是，张义仁终于不用白天枯坐在办公室熬着了，他现在也可以像黄灯亮和蒋红军一样，早上去办公室写写报告，总结一下前一天的工作，就可以借着出去找活动场地或者做准备的旗号，回到住处补觉了。 张义仁一般都是睡到中午起床，去吃个午饭，再去商贸公司那边，花上几个小时时间，处理完那边的工作之后，再回到蓝马公司附近，跟车去现场做活动。 日子就这么匆忙而平淡的快速流逝着，又是一个加班的夜晚，张义仁跟同事一起把物料放回仓库之后，坐着金杯车沿着河边的道路朝着鸿福西路的方向驶去，今天的时间算比较早了，他们十一点就搞定了一切，现在路上还可以看到行人。 车子的灯光照在道路上，映照着两边树丛里的情形，张义仁忽然看到路边的树丛里，有人影闪过，好像是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他不由得开口道：“卧槽，大半夜的，还有女人躲在这边的树丛里，就不怕有危险？” 他这话一出，黄灯亮和司机小叶顿时笑了起来，张义仁被笑得莫名其妙，追问道：“你们笑什么呢？” “小张，你要不要下车来个英雄救美啊？你去了，那女人一定会以身相许的，让你爽个够。”小叶打趣道。 “没兴趣。我就是奇怪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张义仁感觉画风不对，赶紧表明自己的清白。 “想知道她们是干什么还不简单，你下车去试试不就知道了。”黄灯亮说道。 车子里的几个人再次大笑起来，那笑容中充满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意味，张义仁念头一动，忽然明白过来：“那些该不会是路边鸡吧？” “小张，要不要去试试，路边搞也是挺刺激的，站在树丛后面搞，车子还一辆辆在路上跑过去，那滋味儿你试过之后，肯定会念念不忘的。”黄灯亮说道。这家伙说的这么有经验，一看就是搞过这种事情的。 “还是算了，这种货色我看不上。”张义仁摇头拒绝道，他听民哥说过，路边鸡在东莞属于最低档次的，很多都是腰粗如水桶的大妈，漂亮的没几个，而且路边鸡因为便宜，也不会主动提供套，很多时候都是跟嫖客直接搞，染上性病的几率也特别大，只要不是精虫上脑，就尽量不要去找路边鸡。 车子很快到了银丰路的路口，小叶说等下还要转过去，就让三个人都在路口下了车，黄灯亮和蒋红军都在银丰路上住，张义仁是在公司对面住，离这里也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自然也不会让小叶一直送。 黄灯亮和蒋红军下车之后就直接朝银丰路走去，张义仁原本想跟他们一起走，却因为接了米婷一个电话，耽误了一下之后，就看到两人已经走远了，他只好沿着河边的道路朝前面走去。 走了没几步，树丛里就冒出了一个女人，冲着张义仁道：“帅哥，快餐玩不玩，一百一次。” 张义仁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玩。” 还没等他话音落地，那女人就猛然道：“阿仁，是你？！” 张义仁一个激灵，转过头看向站在树丛后只露出来白花花大腿的女人，因为灯光昏暗，他刚才没看清那女人的脸，现在仔细一看，他顿时愣住了——这女人竟然是露露。 这个发现有些过于震撼，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赶紧走开，躲开露露这女人的纠缠，脑子里翻来覆去的竟然只有一个念头：露露不是在酒店做吗？在酒店当小姐，最少也是四六八，那多赚钱啊，怎么跑来当路边鸡了？ 695、你做什么都行 不是张义仁脑子不正常，而是路边鸡跟在酒店做，真的是差别太大，用天上地下来形容都不为过，在路边做，不仅赚的少，而且还有生命危险，更容易感染性病，只要脑子正常的人，就不会去选这种高危又不赚钱的。 露露认出张义仁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上前伸手拉住了张义仁的胳膊：“阿仁，快来嘛，我让你好好爽一次，你多给我点钱好不好？” 她说着，就蹲下身子要去脱张义仁的裤子，张义仁吓了一跳，赶紧躲开身子，冲着露露问道：“露露，你怎么不在酒店做了？” 露露停下了动作，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样子，才用一种幽怨的声音道：“阿仁，你看我现在的样子，酒店还会要我吗？” 张义仁这才仔细打量起露露来，刚才他是站在路灯下面的，眼睛在光亮的环境中进入昏暗环境里，一时间看不到东西，现在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现在仔细一看露露，他就看出了露露的问题所在。 两个月时间不见，露露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她的身材不复当初的丰满性感，原本挺翘诱人的胸部，现在就像两个瘪瘪的水袋一样，没有丝毫的美感，而且身体也不复以前的圆润诱人，看起来有些枯瘦的感觉，皮肤也十分松弛，更大的变化是露露的脸，她虽然长得不算超级漂亮，但是以前的相貌打个八十分以上是没问题的，可是现在她却整张脸都是松弛的，眼袋很大，就算是浓妆粉底都掩饰不住，以前自然漂亮的眉毛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用眉笔画上去的两条线，如同爬虫一样难看无比，这相貌，别说八十分了，及格分都很难达到了。 看到露露的变化，再联想到露露之前吸毒的样子，张义仁哪里还不明白，这肯定是吸毒的后遗症。他忍不住叹息道：“露露，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他没爱过露露，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是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而且，他在了解了露露的家境之后，就对露露有些同情怜悯之意，现在看到露露这副情形，他又怎么不心生感慨和怜悯？ “还能怎么样？现在酒店那边不要我了，我不出来当路边鸡，哪里有钱过日子？！阿仁，我让你爽个够，你多给我点钱，行不行？口，波推，走后门都行，你们男人不就喜欢玩这种吗？我今天晚上还没开张呢，你就行行好吧。”露露有些急切的说道。 “还是算了，露露，你去戒毒吧，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张义仁说着，退后了一步，他不想跟露露纠缠下去，现在的露露，让他觉得有些害怕，那是一种人类看到美好生命即将衰败死亡，从内心深处生出的寒意。 “阿仁，别走！我求求你了，你想怎么爽都行，你要是恨我，打我一顿也行，一定要给我钱啊！”露露伸手拉住了张义仁。 张义仁看着露露一脸的哀求之色，心中顿时一软，他想了想，说道：“我可以给你钱，不过我不想跟你做，也不想打你，我就想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义仁了解过，k粉这东西，危害虽然也很大，但是应该不至于两个月就把一个妙龄女郎折磨到现在这种地步，他很想弄清楚，这段时间，露露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没骗我？”露露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张义仁。 张义仁直接掏出了钱包，把钱包里的一千多块钱全都掏了出来，塞进了露露的手里，接着道：“这里也不太安全，你吃东西了没有？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一边吃夜宵，一边聊。” 露露没有丝毫的感动之色，一脸渴望的看着手中的钞票，点头道：“好，边吃边聊。” 张义仁带着露露去了银丰路上的那家肯德基，买了两份套餐，和露露吃了起来——他把地点选在肯德基这里，是有考虑的，他可不想跟露露在同一个盘子里吃东西，他听人说过，瘾君子身上最容易带各种传染病，在同一个盘子里吃饭，谁知道会传染什么病毒过来？快餐汉堡这种东西，是最合适的，各吃各的，不会有任何交集。 张义仁晚上干了不少体力活，到了这会儿的确也有些饿了，三下五除二的就吃掉了一个汉堡和一份鸡翅，他吃过之后，却发现露露好像根本就没有胃口，汉堡和鸡翅都是吃了几口就放下了，连薯条都没怎么动。 “怎么了？不合口味？”张义仁问道。 “就是没胃口。阿仁，反正钱你都给我了，你那么忙，要不咱们现在就走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露露手里紧紧的攥着她那个小包，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不行，你要是不讲完，这钱我还会直接拿回来的，而且，以后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张义仁斩钉截铁的说道。 露露犹豫了一下，最后颓然的说道：“行吧，你赶紧问，我还急着回去呢。” 张义仁看她有些飘忽的表情，心中明白，她大概还想着回去赶紧吸毒，心中暗叹了一声之后，说道：“你都讲讲吧，你跟阿杰现在都是个什么情况？除了k粉，你还吸了什么？” 露露现在完全就是如行尸走肉一般，只要有钱买毒品，她才不会有什么廉耻之心，听到张义仁要她讲，就立刻开口讲了起来。 阿杰一开始是做k粉生意的，不知道这小子脑子秀逗，还是忍不住诱惑，想到的办法都是从身边的人下手，扩大销售途径，所以，之前才会有找着张义仁一起在ktv吸毒的事情，只不过张义仁及时抽身，让他没有可乘之机。 不过，阿杰却通过露露这边，发展了好几个小姐一起吸毒，这些小姐本身就没什么文化，对毒品的认知更是不全，在听到阿杰说k粉不会上瘾的保证之后，就被拖下了水，而露露要陪着各个小姐妹吸，所以很快就上瘾了。 696、路是自己选的 阿杰这小子，更是个不靠谱的家伙，他这家伙卖粉，根本就不知道粉的危害，可以说是无脑的那种，只顾着眼前爽，不顾下一刻是死是活，k粉的上瘾程度，说真的，的确没有纯粉（hly三个字是禁用词，大家明白就好）那么恐怖，因为它里面会因为各个供货渠道的不同，掺有不同的东西，或者是致幻的，或者是一些其他的东西。 但是这玩意就算成瘾度没那么高，也架不住你狂吸啊，更何况，阿杰这小子是个不要命的，k粉吸的不过瘾了，竟然真的搞起了纯粉，鼻孔吸食觉得不过瘾了，就开始玩静脉注射了。 阿杰现在跟的这个老大龙哥，也是个扯淡东西，他的理念很独特，卖粉这种事情，就应该把销售者发展成消费者，他觉得这样才能控制着这些手下，玩命的帮他赚钱，至于这些人以后会怎么样，他是根本不会考虑的，对他来说，手下这帮人只是他的赚钱工具而已，至于什么兄弟情和江湖道义，都不如钱来的实在。 至于以后会不会没有人手用，龙哥也是不在意的，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烂仔，只要拿出点钱，给他们粉吸，就会有很多烂仔屁颠屁颠的跑来做这个，而且瘾君子其实也不至于死那么快，吸毒上瘾，只要不染上病，或者吸毒过量，活个十年八年的还是没问题的。 正因为如此，露露在k粉之后，又接触了纯粉，而这之后，阿杰从龙哥那里拿到的福利粉，已经显然不够他和露露吸食用了，露露因为吸毒，身材和容貌缩水的很快，再加上吸毒上瘾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而莞式服务一套做下来，需要很细致，露露一次在跟客人服务的时候，毒瘾发作，把客人一个人扔在房间里，自己心急火燎的去拿粉去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客人当然会不爽，要投诉。 酒店里的人也都是见多识广的，一眼就看出露露这是吸毒了，毒瘾发作，东莞的酒店对员工要求还是很正规的，或者说，人家不敢要这种瘾君子，事情败露，露露怎么还可能继续在酒店工作下去？ 丢了酒店的工作，露露的经济压力陡增，她既要支付房费和日常花销，还要弄钱吸毒，于是就只能去做了路边鸡。上一次在拉面馆里遇上张义仁，她故意讹张义仁钱，那个时候她还没有丢掉酒店的工作，只是日常花销已经有些接不上了，所以才会那样。 在酒店里做高级鸡尚且顾不上日常的吸毒花销，做了路边鸡，收入和档次都降低了，又怎么可能负担得起？张义仁看着面容明显衰败的露露，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露露讲完，用颤抖的声音道：“阿仁，我都讲完了，可以走了吧？” 张义仁看了露露一眼，发现她脸上的肉在一直颤抖着，脸色有些狰狞，心中顿时了然，露露这是毒瘾犯了，想要赶紧回去买粉吸。他暗暗叹了口气，说道：“行了，你走吧，我也走了，你……多保重吧。” 从肯德基出来，张义仁抬头看了一眼幽暗的天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东莞是个繁华的城市，是传说中男人的天堂，只是，这繁华之下涌动着无数的暗流。 回到住处，米婷不在，张义仁洗过澡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试着给姜丽发了条信息，想看看姜丽有没有睡觉，结果姜丽很快就发回了信息。 他拨通了姜丽的电话，把今天晚上遇到露露的事情跟姜丽讲了一遍，姜丽默默的听完，叹息道：“从我认识露露开始，就知道她以后的命运会很悲惨，因为她的心理创伤太大，再加上遇到了阿杰这样不靠谱的男朋友，是很容易出事的。心理有问题的人，命运大多都会坎坷，因为她们会潜意识的选择折磨自己的生活道路，只不过，我当初以为她会在婚后遭遇家暴和其他痛苦，却没想到她居然走上了这样的绝路。” “我问过了，她现在已经到了静脉注射的地步，我觉得基本上没救了。”张义仁也是心中苦涩，他对露露没什么感情，但是看到熟悉的妙龄女郎，最终走上这样的路，心里那种震撼是无可避免的。 “是啊，没救了。”姜丽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以后要注意一点，尽量避开她，不要跟她扯上关系，吸毒的人是没有底线的，为了毒品，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可不是当滥好人的时候，你想想自己的家人，总不能为了可怜她，搭上自己的性命吧？” 听姜丽这么一提醒，张义仁顿时打了个激灵，他想起之前在新闻上看到的各种报道，什么绑架杀人抢劫什么的，赶忙说道：“我今天晚上也是无意间碰到的，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走那条路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露露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别人是没办法救她的，张义仁可没有当圣母的毛病。 露露的事情，对张义仁来说，只是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接下来他就继续回归了自己的繁忙工作之中。 在蓝马做户外推广活动，其实也是有外快捞的，张义仁在做推广活动的时候，就不止一次遇到有人找他，说想从他这里低价购买赠饮饮料，每箱出价在八十元到一百元不等，这些赠饮罐体上印有赠饮字样，是不在销售渠道流通的，张义仁他们做推广活动，经常可以拿到这样的赠饮回去喝，如果卖给别人，也是没有人知道的。 只不过，张义仁觉得这样做可能会有风险，如果被公司知道了，他可是会丢掉工作的，再加上，一箱饮料往高了卖也就是一百块，他一个月弄十箱饮料，也才赚一千块，这点钱现在他根本就看不上，还要担惊受怕的，何必呢？所以，遇到这种有要求的客人，张义仁都拒绝了，不过，别人是不是像他一样拒绝，那他就不知道了。 看黄灯亮平日里那么积极拿饮料的样子，他觉得黄灯亮私底下肯定这样往外卖了饮料，不过这是人家的事情，再加上这事情没有证据，他也不会傻到去举报别人，平白得罪人。 697、丽丽，你真是我的贵人 其实黄灯亮和蒋红军也不是一无是处，张义仁自认为跟着他们两个，也是学了不少东西的。 蓝马在东莞地区做推广活动，无非就是一些篮球赛事和羽毛球赛事，再不然就是生产企业进行推广，每次做活动的规模还很大，就好比这次蓝领推广计划，一次就要做五百个工厂企业，分三组进行，张义仁、黄灯亮和蒋红军各带一队，分区域去做。 但是寻找这些企业和工厂的时候，五百个企业也不是好找的，如果一个个企业去谈，就算一天能谈三五个，那也会累的够呛。 实际上，找这些企业做活动，根本就不是真正上门谈的，因为之前蓝马冠名过东莞的企业联赛，这些企业负责人的联系方式黄灯亮他们早就整理保存了下来，需要做这种活动的时候，就直接电话跟他们联系，这种免费上门送饮料的好事，是没有企业会拒绝的。 一般负责这种事情的，都是企业的人力资源部，人力资源部还能对内宣传说，这是公司争取的福利，大家下班之后可以免费去领蓝马饮料喝，可谓是皆大欢喜。 至于企业会不会凑不够，其实也不用担心，因为这些企业负责人之间是彼此有联系方式的，只要跟其中一个说了活动规则和需求，他们就能介绍来好几个企业的人力资源负责人，申请加入这场活动，到时候留下电话，下次想做什么活动，又可以直接联系通知了。 这其实是一种初级的人脉资源经营的方式，只不过很多初入职场的年轻人并不懂得如何经营。张义仁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毕竟在优雅的时候，优雅那扣扣索索的样子，哪有什么机会让他去经营人脉？ 不过，张义仁心里也很明白，这些企业的负责人是不能做朋友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蓝马这帮推广人员就是冤大头，是来上门送饮料的，他们当然不会拒绝你；不过，对蓝马推广部的员工来说，他们的工作本来就是多往外送饮料，让更多的人去喝蓝马饮料，送的又不是自己的东西，没什么好心疼的，这冤大头当的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不过，在蓝马工作，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张义仁之前没做推广之前，还觉得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可是做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跟普通打杂的没什么区别，每日的工作就是寻找场地，然后做活动，做活动的时候，现场需要达到什么效果，都是公司规定好的，他除了照做之外，连一点个人发挥的空间都没有，他感觉自己根本没什么作为，哪怕公司随便大街上拉个人过来，也能完成他的日常工作。 这个发现导致张义仁的心理落差有点大，他进入蓝马，那可是满怀希冀的，希望自己进入蓝马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可到头来，现实却是这样，他能不失望吗？他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继续这样工作下去，自己在蓝马还能学到东西吗？ 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他忍不住跟对方吐了一番苦水——他并没有把自己心中的苦闷告诉米婷，是因为他觉得米婷有点傻傻的，这些事情跟她说了，她只会担惊受怕，或者忧愁无比，却不能帮自己出什么主意。也只有姜丽这个聪明无比的女人，能帮自己排解忧愁，这一点，张义仁心里很清楚。 姜丽听他说完，笑着道：“你觉得这样学不到东西，对自己是一种生命的浪费，但是对公司来说，这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公司搞得一帮员工都是庸才，怎么可能是好事？” “那我问你，如果你是公司老板，你敢保证自己公司招进来的每一个员工都是精英人才吗？而且，就算每个员工都是精英人才，你确定低廉的薪资可以留着他们？你的公司又能有多少合适的岗位供他们施展拳脚？”姜丽反问道。 张义仁想了想之后，忍不住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而且人群分布中，大部分人都是庸人，精英人才只是社会人群中的很小一部分，所以，一个老板办公司的时候，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他手下的一帮员工，绝大部分都是庸人，要怎么样率领着一帮庸人为公司取得足够的利润和发展空间，是老板首先要考虑的。” 张义仁不是笨人，他听到姜丽这么解释，顿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我感觉自己在岗位上无法施展拳脚，又学不到太多的新知识，是因为这个岗位本来就是给庸人准备的？” “大型公司都是依靠制度取胜的，公司部门之间的职能交叉，就像是精密的零部件一样相互吻合，每一个员工都是一个小的零部件，就算有人离职，或者工作出现问题，也可以立刻换掉。很多公司的工作方式看起来会把人弄成傻子，只会做一些重复简单，毫无创造力的工作，但是对老板来说，却是最佳的选择。因为这些岗位不需要精英人才就能运转，一个员工走了，就可以轻轻松松招到一个新的。如果一个岗位对人员要求能力太高，你想一想，如果对方走了，就会导致公司日常工作陷入困境，那么公司的成本会有多大？” 张义仁听完姜丽的分析，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忽然明白过来，也许自己在蓝马这个推广专员的工作岗位上学不到太多东西，可从另外一个角度分析，他可以通过对蓝马公司制度的分析研究，仿制一套制度，用在商贸公司里面，只要这套制度足够完善，足够合理，商贸公司的运作和利润肯定会有天翻地覆的进步，而他的工作也会轻松很多，而不是像现在那样，天天都要盯着。 想明白这些，张义仁兴奋的抱着姜丽猛地亲了一口：“丽丽，你真是我的贵人，能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698、让米婷回家 张义仁这话还真的一点都没错，姜丽的确是他生命中的贵人。很多家庭，女人只要能不一哭二闹三上吊，能有点大局观，不在事业上拖后腿，已经是万幸了，像姜丽这种能为男人出谋划策，指点迷津的女人，真的是很难遇到，说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有了姜丽的启发，张义仁对工作的观察眼光和思维态度，从打工者朝着领导者开始转变，他仿照蓝马公司的制度，给商贸公司搞了一套相应的制度，细致规划了业代的工作范围和工作模式，那些业代根本就不需要动脑筋，只需要按照规章制度做事就行了，这种傻瓜模式让公司的业绩提升了不少，连民哥都忍不住为此赞叹了一番。 随着事业走上正轨，张义仁的心思慢慢转到了结婚上面，他现在在母亲的眼里，是事业有成，所以，老太太就急切的想要抱上孙子，对儿子的婚姻大事自然也很快提上了日程。银行欠的十五万，张义仁已经给还上了，接下来拿到的钱，全都被他存了起来，准备结婚用。 最近一段时间，米婷也很辛苦，她白天要在优雅上班，晚上还要在小市场摆摊，等到摆摊结束，有些时候还要来南城这边找张义仁过夜，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张义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跟米婷一商量，反正就要结婚了，干脆把优雅的文员工作给辞了，反正现在那不到两千块的工资，米婷也看不到眼里了。 米婷把工作辞了之后，张义仁的生活就有了一个很大的改变，以前米婷隔三差五才能来这边一次，现在她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反正白天没工作，她可以睡觉，这让张义仁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不过，他又不能不让米婷过来，那样就太明显，也太伤人了。 时间飞快，一眨眼的时间，两个月时间溜了过去，元旦之后，就离春节不远了。蓝马公司发了第二次季度奖金，这一次，张义仁也有了奖金，三个月总共领到接近八千块，平均下来，一个月的工资算是五千出头，这也算挺不错的了。 开年终总结会议的时候，冯总做了总结，说今年经济形势不好，特别是东莞制造业利润下降，导致企业大面积外流，蓝马东莞分公司在这样的经济大环境之下，依然能够保持销售的持平，已经着实不易，当然，贡献最大的要数销售部，推广部是最辛苦之类的云云。 在讲话即将结束的时候，冯总像是半说闲话一样，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东莞每年到这个时候，不安定因素就会大大增加，大家上下班一定要注意安全，咱们要过年了，小偷也要过年了，大家一定要注意人身财产安全。” 这话在总结会议上说，张义仁老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下来问了一下甄经理才知道，蓝马还真的有这样的先例，因为蓝马工资高，福利好，之前真的有业代被小混混盯上，过年的时候，对方几个人把他给抢了，还打了一顿。 “那么狠？没有报警吗？” “报警有什么用？东莞这地方，人流量太大了，全国各地的人都有，人家抢了你的钱，分了之后，连夜就跑路回家了，你知道他是哪里人？你跟警察说，警察去哪里捉，去哪里找？”甄经理摇头说道。 张义仁这才明白，东莞的治安乱就乱在了这里，这里人员成分太复杂，很多人连身份都没有登记，完全就是黑户，做了坏事就跑掉了，警察又怎么可能找得到？更何况，张义仁还在智通人才市场附近见过有人公开摆着办假证，包括身份证的招牌，连身份都是假的，警察又怎么找得到？ 2008年的时候，全国已经开始推行第二代身份证了，可是一代身份证还没有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假身份证的情况依然存在。 张义仁想了一下，情况的确是这样，他去年在优雅工作的时候，过年的时候，不也遇到了抢劫的，要不是他身手敏捷，又看准时机把对方给制服了，说不定也要出事。后来是隔壁电子厂的一个主管死掉了，留下了孤儿寡母十分可怜，这件事曾经让张义仁耿耿于怀了很久。 想到过年即将不安全，张义仁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米婷，米婷现在在小市场那边摆摊，每天晚上都要到深夜，然后打出租车过来，小享工业园那边，其实人员成分也挺复杂的，米婷长得又漂亮，万一哪个家伙起了歹心，劫色又劫财，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才是想买后悔药都没机会。 张义仁一琢磨，决定干脆让米婷先回家去，刚好可以在家里准备结婚的事情。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米婷竟然有些不乐意，她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手指，说道：“阿仁，你是不是特别烦我，就想把我赶走？”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根本就没这意思，你想想，马上就要过年了，那些一年到头没赚到多少钱的小流氓和混混，都指望这段时间捞偏门弄点钱呢，万一你真的出事了，我可该怎么办？”张义仁真发愁，女人的思维怎么就那么奇怪？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往别的地方去想？ “你真的没骗我？不是想赶我走？”米婷红着眼圈问道。 “咱们俩马上就要结婚了，哪有老想着把自己老婆赶走的？你不赶紧回家把结婚的事情都操持操持，等着嫁到我们家，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张义仁故意虎着脸说道。 米婷顿时破涕为笑，不过并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她很清楚张义仁还有其他女人，却不敢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她怕捅破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就在张义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的时候，米晓强又冒了出来，他第二天就给张义仁打来了电话：“阿仁，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快过年，正是赚钱的好时间，你让婷婷那么早回去，小市场的摊位谁来管？” 699、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米晓强这小子原来还惦记着小市场摆摊的钱，要说那边摆摊赚钱真不少，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米婷跟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这种人生大事当前，摆摊赚那点钱这种事情，是完全可以忽略的，更何况东莞到了年底就不太平，提前让米婷回去，有什么不好的？ 张义仁耐着性子，把自己的想法跟米晓强解释了一遍，他以为米晓强听了他的解释，就算心里有疙瘩，至少也不会继续吵下去，没想到等他说完，米晓强却吵得更厉害了：“阿仁，你怎么想的，要过年的时候正是赚钱的最好时机，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赚钱，你让婷婷那么早回老家准备什么？结个婚需要准备一个多月吗？你说东莞不安全，小市场那边联防队什么的都是认识的，有什么好怕的？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有一点好，只要我这边好上一点，你就非要给我添堵？！” 这话就太过分了，什么叫见不得你有一点好？你也不想想，你米晓强现在获得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从我这里拿去的？ 张义仁真的是气得肺都要炸了，他真没想到，米晓强会为了那点钱，说出这样的话，就算米婷现在摆摊，一个月能拿两三万，但是这点钱跟生命安全和婚姻大事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因为气昏了头，张义仁脱口说道：“不就是一点钱嘛！这点损失回头我给你行不行？你非要等着出事了才知道后悔吗？” “行，是你说的要补偿的。”米晓强说完，根本不给张义仁反应的时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义仁气得直接把手机摔在了地上，好在诺基亚耐摔，才没有把手机摔坏，等到张义仁在屋子里转了半天，消了气之后，才回过味儿来：自己好像又被米晓强这王八蛋给坑了，不管是充气城堡还是手机铃声摊位，亦或是米晓强的试钟员工作，都是自己出力帮忙的，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一点感激都没有收到，反而总是被埋怨？到头来连让米婷提前回家，还要自己多出钱赔偿？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张义仁也不想再去打电话跟米晓强说，他理都懒得理米晓强，而且，他觉得米晓强总不至于没脸没皮到真的找他要钱的地步，对方要是真的敢要，他就把充气城堡垫钱，还有买房、装修总共这些钱全都说出来，看米晓强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 米晓强要赔偿的事情，张义仁没有任何隐瞒的跟米婷说了——张义仁是故意这么做的，他觉得米婷马上就要嫁给自己了，以后她跟自己就是一家人了，而米晓强那边，是她的娘家人，这个时候，是时候让米婷做出选择了，即便她一时改变不了，那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休止的偏向娘家那边。 米婷听了张义仁的讲述之后，沉默了片刻，一脸郑重的对张义仁说道：“阿仁，我明天回去一趟，这件事我会当面跟我哥说清楚的。” 听到米婷这么说，张义仁顿时觉得欣慰无比：马上要成为一家人了，米婷这受气包的性格，总算要改过来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张义仁还一直在惦记着米婷跟他哥谈判的事情，这种脱离泥潭的期盼，让张义仁太渴望了。 等到晚上回去，见到了米婷，张义仁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和黯淡的神情，就知道事情恐怕没那么顺利。米婷见到张义仁，神情有些复杂，带着几分惶恐，还有几分痛苦，张义仁叹了口气，上前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算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你哥是什么人，我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等咱们结了婚，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了，到时候你可要立场坚定。” “嗯！”米婷默默的点了点头，一脸委屈的无声哭泣起来。张义仁赶忙帮她擦去了泪水，轻轻的吻了上去，亲吻之下，一时情动，自然又是一番云雨不提。 米婷跟米晓强谈判也没谈出个所以然，不过提前回家的事情算是确定了，反正有张义仁那句赔偿的话垫底，米晓强这小子也没有理由拦着米婷不让提前回去。 送走了米婷，张义仁的空闲时间就明显多了起来，再加上冬天的到来，东莞的气候也变冷了不少，饮料进入了淡季，蓝马公司的推广活动也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张义仁不需要像之前那样天天跑着去做推广活动，不过也很少在办公室里呆——甄经理私下跟他说，没事不要坐在办公室里玩电脑，推广部本来就是要出去跑活动的，没事也别再办公室呆着。 所以，张义仁就多出了很多时间，商贸公司那边基本上已经走入正轨，而且因为饮料淡季的缘故，也没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张义仁就把大部分的时间拿来跟姜丽幽会了。之前跟姜丽分开了那么久，而且错全都在他，再加上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张义仁想趁着这段时间多多补偿姜丽。 两个人在一起，就如干柴烈火一般，稍微一点火星就会点燃一场熊熊大火，一天两三场根本就是常态，饶是张义仁身体好，也有些腰酸腿软了。 这一天，又是一场云雨初歇，两个人躺在床上，张义仁拿着手机在给米婷发信息说情话，姜丽静静的在一旁看着，等他发完信息，这才笑着开口道：“你现在撒谎都不带打草稿了。” “我这是善意的谎言。”张义仁笑嘻嘻的回了一句之后，正色道：“其实米婷已经猜到了我还有你，只不过她没开口问过，我总不能直接说出来，伤她的心吧？” “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姜丽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张义仁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嗔怪道。 张义仁抓住了她的手指，拿到嘴边用嘴唇轻轻的吻了起来：“我过年就要结婚了，以后我们怎么办？” 700、结婚进行时 其实这个问题，张义仁不用问都知道答案，姜丽之前就跟他说过，哪怕他结婚了，她依然愿意做他的情人，除非有一天他厌倦了，她才会离开。张义仁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他有些心虚，有些愧疚，他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姜丽了，而跟她分手，又跟米婷好上，现在又要结婚，更是伤了姜丽的心，所以，他才会开口询问。 问出这个问题，其实还有他的一点点阴暗心思在里面，对方主动说不会离开他，这样能够减少他心中的部分愧疚感。 姜丽看着张义仁，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我说过的话，永远都不会变的，除非你厌倦我了，我才会离开你。” 张义仁心里顿时像被揪了一下，有些心疼，脸上也有点发烧，他一把拉过姜丽，重重的吻了上去，用含混不清的声音道：“就算结了婚，我也会找时间多陪你的。” 这是张义仁唯一能给的承诺了，他不能给姜丽什么，唯一能够多做的，就是多陪陪姜丽。 时间飞快，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段时间，米婷没少给张义仁打电话，除了倾诉相思之意外，还经常给张义仁汇报米家对婚礼的筹备情况，米婷老家也是农村的，规矩比较多，什么新棉花被子，什么新鞋子新脸盆之类的，都要准备，张义仁对这些规矩不懂，不过在电话里听米婷絮絮叨叨说这个那个，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这是他的人生大事，米家操持得好，也说明他们对张家重视。 至于家里面，母亲也准备的七七八八了，新盖好的小洋楼早就粉刷好了，该买的家具，也从镇上买了回来，其余的那些该准备的杂七八杂的东西，母亲也早已准备好了，都放在新房里，只等着结婚的时候用。 张义仁对这些老规矩不懂，不过也并不担心，因为母亲交代他了，结婚这种事情，到时候他只需要做个木偶任人摆布就好了，因为婚礼肯定有懂规矩的叔伯长辈跟着帮忙招呼的。 因为要结婚，张义仁早早的请了假，甄经理和冯总在批假条的时候，都笑着祝福了张义仁，还跟他开玩笑说，那么早结婚，过年来可是要给别人派利是的，到时候可要准备好了。 派利是这种事情，是广东这边公司的一种风俗，简单的讲，就是过年后开工第一天，未婚的同事可以从结了婚的同事那里拿到利是，五块十块的红包都可以，想派一百也没问题，不过大家都没那么壕，十块二十都算是比较多了，毕竟数量太大了。 张义仁笑着应了，领导的祝福和玩笑不能不接着，这是必须的，况且人家也是好意。不过，张义仁这提前离开，也必然的错过了蓝马公司的年会，后来他听同事们说，蓝马今年的年会是抽现金，头等奖伍仟元，被一个刚去公司的业代给抽到了，快把一帮同事给眼红死了。而更加搞笑的是，莞城区办事处的梁主任，在蓝马公司工作了十几年了，每年抽奖都没有他的，哪怕最初分公司还是办事处的时候，十几个员工，十个奖项，他都没有抽中，被同事戏称为抽奖大黑仔。 张义仁在东莞坐火车的时候，姜丽并没有送他，姜丽没有说原因，张义仁心里也明白，他这是要回去跟别的女人结婚，姜丽就算心再大，又怎么可能不难受？ 张义仁回到家之后，就一直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情，母亲就盼着他跟米婷结婚之后，赶紧抱孙子，儿子的婚礼她自然是十分操心的。 因为湖南跟河南距离比较远，所以结婚当然不能像老规矩那样直接去迎亲，要米婷和米家人一起提前赶到这边，在县城找个好宾馆住下来，等到结婚的时候，车队去宾馆迎亲，这样就算是过了仪式。 考虑到去年雪灾影响道路交通的事情，张义仁跟米家人商量，让他们提前一个星期赶了过来，虽然这样会浪费不少住宿费，不过跟婚礼的顺利进行比起来，张义仁觉得不应该心疼这点钱。 米婷一家人赶到的那天，张义仁一家人都出动了去接车，两家人见了也挺亲热，张义仁本来还担心米晓强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不过见面之后看他基本上不说话，只是跟在米老爹的身后一个劲儿的笑，张义仁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米晓强不折腾就好，这婚礼肯定就能顺利的办下去。 因为还没成婚，按照张义仁老家这边的规矩，亲家是不能住在家里的，所以，当天中午吃过饭，张义仁就把米家人领到了县城，安排在了宾馆里住下，接下来自然就是带着亲家好吃好喝，还在县城里玩了好几天。 其实县城也没什么好玩的，除了一个有些破旧的电影院，几乎就没有其他的娱乐项目，看了两场电影之后，不光是老头老太太不大乐意，连一开始说要看电影的两个熊孩子也抗议了，两个熊孩子就是米晓强和郭海燕的孩子，张义仁也是小心翼翼的当爷伺候的。 张义仁就只好找了两辆车，带着他们在附近的几个景点转了转，去附近山上烧香拜佛，还去了附近水库的农家乐吃吃喝喝。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花了不少钱，不过并没有多少，让张义仁欣慰的是，米晓强一直没闹幺蛾子，也没有提之前要赔偿的事情， 眨眼间，四天时间就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张义仁和米婷结婚的日子，就在张义仁开口跟自己准岳父提出明天要回家帮忙的时候，他的准岳父大人开口了：“阿仁，过两天就是米婷跟你大喜的日子，按照咱们那里的规矩，嫁姑娘都是要彩礼的，三大件也少不了，房子车子票子，还有金货也是不能少的，这都是规矩。咱们把话摊开了说，之前晓强买房还有装修，在你那里借了不少钱，这咱们也说了，都算是彩礼钱。不过……” 张义仁听到这个不过，心里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701、买三金 这次在房间里谈话的，只有张义仁，米晓强，还有米老汉三个人，至于米婷郭海燕他们，按照米老汉的说法，男人们商量大事，娘们儿是不能参与的。 张义仁听到准岳父开口说“不过”，顿时就有种不妙的预感，抬头看去，却看到米晓强用一种奇特的表情注视着他，那脸上带着几分戏谑，还有几分得意，张义仁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米老汉看到了张义仁的表情，大概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彩礼的事情咱们之前都说定了，那个钱就不要了，不过按照咱们那里的规矩，闺女出嫁，男方要送三金的。” “三金？叔，这事儿是我没办稳妥，这个当然要买，明天上午我就带婷婷去补上。”张义仁立刻答应下来。所谓的三金，就是金项链，金手镯和金耳环之类的金首饰，这种规矩在河南这边结婚，也是一样有的，这是老规矩，张义仁当然知道，只是现在年轻人很少有买三金的，因为觉得太俗，所以他就给忽略了。其实这三样东西都不会太贵，花不了多少钱，张义仁自然是满口答应。 “阿仁，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米老汉看了张义仁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挤出一脸的愁苦，继续道：“不怕阿仁你笑话，咱们家里穷，生活条件不好，可婷婷这闺女，我敢拍着良心说，从小没苦了她，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婷婷跟着我们那么多年，她妈也一直跟我说，到时候要嫁个近一点的，可现在一下子就嫁了那么远，我这心里真不好受啊！” 米老汉说着，挤出了几滴眼泪，还拿手擦了擦，而他一旁的米晓强则低下了头，看不出表情。 张义仁不知道自家准岳父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面对这种情况，只能开口安慰道：“叔你放心，婷婷嫁过来，我保证会对她好一辈子，一点委屈都不让她受。” 不过，张义仁却在心里暗自撇嘴，他很清楚米老汉说的都是谎话，米婷在米家绝对不可能得到什么宠爱的，当个受气小丫鬟还差不多，要不米老汉也不会把儿子留在身边，把女人早早的送出来打工，还要把钱都要回去给家里用。不说别的，哪怕是米婷这半年在小市场摆摊赚的钱，还不是拿给了米晓强？这怎么可能是受宠女儿的待遇？ “阿仁，我信你，你是个好孩子，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婷婷嫁给你。”米老汉一脸认真的继续说道：“不过呢，咱们那里有个规矩，就是结婚的时候，三金是拿来压箱底的，三金越多，就越好，去年婷婷她堂姐结婚，人家三金弄了可多了，光是手镯都有二十多个，那个风光劲儿，可别提了。这次婷婷出嫁，咱也不说要比人家多，至少不能比别人差吧？阿仁你可是个有本事的，咱们别回头连人家都比不上。” 张义仁一听，心里顿时一沉：闹了半天，在这里等着呢，这是变着法坑自己钱呢！彩礼是不要了，要金银首饰，金银首饰就不要花钱买了吗？金镯子都要二十多个，这不是摆明了要把自己当肥羊宰吗？ 不过，这都马上要结婚了，张义仁也不想闹的太僵，他现在只想把婚结了，把米婷娶进家门，让母亲开开心心的抱上孙子，至于被米家坑点钱之类的，那就坑吧，反正也没多少钱，金镯子这种东西，差不多也就是一万块钱左右，买十个也就是十万元而已，张义仁现在算不上土豪，却也算得上小有资产了，这点钱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俗话说钱是男儿胆，这话一点都没错，张义仁这次回来的时候，民哥提前把商贸公司的分红结算给了他，差不多有四十万，除此之外，民哥还给了他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说是给他结婚的随礼，张义仁觉得民哥给的礼太重，不肯接，民哥却说要不是有他帮忙，商贸公司根本做不起来，要不是生意太忙走不开，他都要亲自去参加婚礼的，现在民哥不能来，但是这随礼必须要给的。 民哥这么说，张义仁也只能收了这随礼，让他更加不好意思的是，他从民哥那里借的那二十万，依然没有还，他倒是提了一句，却被民哥堵了回来：“你这过年结婚，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多备点钱，没坏处，那二十万，等年后再说吧。” 因为手底下有钱，再加上张义仁的性子也比较冲动，他觉得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跟米婷结婚，至于什么金银首饰那点钱，花点就花点，谁让自己摊上了这样的岳父和大舅哥呢？他现在也不是没有本事赚钱，赶紧把这事情搞定，旁枝末节的事情，他并不准备多理会。 想到这里，张义仁开口道：“叔，那我明天就带着婷婷去金店看看，不过，三金买了就算办妥了吧？没别的了吧？” 张义仁这话算是很明白了：买三金坑我这事儿，我算是认了，后面可别再有这样摆明了坑人的事情了。 米老汉老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阿仁你这娃咋说话呢！这些镯子到时候那也都是婷婷的，咱老米家还能占你便宜不成？” “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毕竟年轻，有些规矩不太懂，我就是想问问，除了三金这些，还有什么规矩，该准备的我肯定要提前准备好，免得需要的时候着急忙慌的。”张义仁这算是自黑一下，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米老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挤出了一脸笑容道：“就是一些老规矩，其实真的没太多的讲究，咱们热热闹闹把这好事儿办了就成了。” “嗯，那我明天带婷婷去买三金。” “让婷婷她嫂子也跟着过去，帮着给挑挑。”米晓强这时候忽然插嘴道。 张义仁愣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好。” 不过，他心里明白，自己这是要挨一刀了。 702、要钱 米晓强可不是那种会白白给人帮忙的人，而且，给米婷买金银首饰，这有什么好帮忙挑选的？人家金店的店员不比你专业？这根本就是想跟过去跟着蹭东西的，到时候郭海燕弄两个金镯子戴胳膊上不取下来，张义仁还能不付账或者给拽下来还回去？ 张义仁心里明白，不过他现在真不想在这种小事情上纠缠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的话，肯定是要闹起来的，事情闹大了传出去，丢面子的还是自家，张义仁想到母亲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心里就有些发酸，他决定吃了这个闷亏，赶紧把婚结了，等到结婚之后，米家总不能再厚着脸皮上门要钱吧？ 虽然张义仁已经做好了当肥羊挨宰的准备，但是第二天真的去了金店，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米家人的贪婪和无耻。这次来金店买东西，不仅郭海燕来了，还把她家的两个熊孩子也带来了，再加上米婷的妈妈也跟着，看到手镯和项链就往身上戴，还给两个孩子又是选长命锁又是选金手镯的，这哪里是要宰一刀，分明就是往死里刮肉。 张义仁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动了怒，他的脸色阴沉，不过却因为是在金店里，有外人在，不好发作，再加上米婷也一直站在他的身旁，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无法发作。 米婷这小妮子，又是那种圣母牺牲的心理发作了，她在家里这段时间，她的父母天天对她打感情牌，说养她二十多年不容易，嫁闺女哪有不向男方要点好处的，闺女养二十多年嫁过去，收点钱也是应该的如何如何，米婷就有点被洗脑了，她觉得父母说的很对，自己以后就是张家的人了，如果不留点好处给家里，父母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就无法报答了，所以，她也默认了父母的这种举动，她心里想的是：自己父母做的事情也许对张家来说有点过分，等自己嫁过去之后，好好补偿张义仁就好了，就像之前那样，自己明明猜到了他有其他女人，却并不言语，这就是一种牺牲。 说真的，现实中很多女人都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她们却没有想过，这种狠宰男方的举动，只会影响两个人婚后的生活，而且，这种做法也太过分了，两家人结亲，应该是一场欢喜的事情，却成了一场交易，成了卖闺女的生意，女方狠了命的把男方往死里坑，万一把人家惹火了，婚不结了，那该怎么办？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这一个上午，张义仁一直都在压着火气，郭海燕和米婷老妈真的是贪得无厌鼠目寸光的女人，镯子项链拼了命的拿，而且还只挑贵的，那架势，感觉价格选的便宜一点，就吃亏了一样，张义仁几次都想翻脸发火，可是面对米婷哀求的眼神，火气只能一压再压。 到了后面，张义仁干脆什么都不管了，也不去看两个女人选什么样的金饰，直接坐在了金店里的休息区抽烟生闷气，只等结账的时候去刷了卡，就算把事情给过去了——他决定眼不见为净。 甚至刷卡的时候，张义仁都不想去看那个消费金额，不过在金店收银员的提醒下，他还是看了一眼，看到上面一串长长的数字，他还是忍不住面皮一抽，这尼玛真的是把自己当肥羊下刀呢！ 从金店出来，郭海燕和准岳母倒是很热情的邀请张义仁去吃饭，张义仁说要早点回家里去操持婚礼所需事宜，头也不回的直接在路边坐上了一辆中巴车走了。 县城离张义仁家住的村子也就是四十分钟的车程，不过这种小地方，中巴车为了多载客，路过每个小镇的时候，都会转上两圈，或者在路口站上个十几分钟，所以，一趟车下来，都要一个多小时时间。 也亏得有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张义仁憋的一肚子邪火总算慢慢的散去了，下车的时候，他深深呼了好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露出了一脸笑容吵架走去——他马上就要结婚了，这是大喜的事情，他总不能阴沉着一张脸回家，那样不光母亲会担心，被村上的乡亲看到，也不好。 张义仁回到家，就被母亲叫去了，又是让他试西装，又是让他装扮屋子的，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结婚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忙忙碌碌的，因为太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了。 因为太忙碌了，所以张义仁很快就把被米家人当肥羊宰的不快给抛到了脑后，晚上临睡觉之前，他跟米婷打电话，米婷也一直在小声的哀求他不要跟她父母哥嫂生气，还保证嫁过来之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张义仁不想伤这小妮子，自然是满口答应，说自己并没有生气。 在忙忙碌碌的准备中，终于到了结婚这一天，一大清早，张义仁就被母亲给叫了起来，收拾利索之后，穿上了新西装，胸前的口袋上别上了代表新人标志的假花，坐上了汽车去县城接新娘子了。 其实张义仁老家这边的风俗是，新郎并不需要上门去接新娘子，不过米婷老家那边规矩不一样，再加上现在年轻人都爱玩个浪漫什么的，两家商量的是让张义仁去跟车接新娘子。 张义仁坐进车子之后，就开始给米婷发信息，他知道米婷今天肯定比他起得更早，因为新娘子还要去盘头，化妆什么的，两个人通过发信息聊了不少情话，张义仁也不由得激动起来——毕竟这是他的人生大事，而且米婷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这种奇特的感觉是无可言喻的。 车子来到县城米婷一家人下榻的酒店之后，张义仁捧着一束红玫瑰，跟着摄影师上了楼——迎新娘子可是一个重要环节，摄像是必须跟着的。 进门是要给红包的，这些当然也是提前准备好的，张义仁塞进去两个大红包之后，算是顺利过关，进了屋子。 张义仁捧着鲜花，看着打扮得如花一般的米婷，心中顿时涌过一股热流，忍不住咧嘴傻笑起来——男人看到这一幕多半是会傻笑的，看到那么漂亮的姑娘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人，很少有人会憋得住的。 一切都按照规矩来，张义仁有些晕乎乎的，都是在旁人的提醒下做的。就在张义仁被准把米婷背下楼出发的时候，米晓强冒了出来，拉住了张义仁：“阿仁，按照咱们那里的规矩，新娘子上车是要有个上轿钱的。” 703、贪得无厌 说真的，上轿钱这规矩张义仁还真没听过，他们这边的规矩是有个下轿钱，那是等新娘子到了新郎家，准备下车的时候，要换新鞋，封红包，可是这种上车就要钱的规矩，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张义仁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他身旁帮忙的柱子哥，柱子哥是这次婚礼的知客，结婚的规矩和礼数都是很了解的，母亲交代过张义仁，让他有什么不懂的，就询问柱子哥。 柱子哥看到张义仁看他，忍不住咂巴了一下嘴，凑到了张义仁的耳边，说道：“之前两家在一起商量婚礼流程，没说过这个，我看他们就是想要点钱，给个红包得了。” 婚礼的知客最根本的职责就是促成好事，把婚礼顺利进行下去，没有人会为了争一点礼数在那里硬僵持着。柱子哥也知道对方这是想要钱临时提出的，不过为了让婚礼顺利进行下去，他也只能选择息事宁人的作法，让张义仁给钱。 张义仁看着米晓强那副表情，心里不爽得很，不过为了婚礼，他也只能认了，他小声冲着柱子哥问道：“上轿钱要给多少？” “先赛个红包吧，把咱们准备的下轿钱红包塞过去，路上我再准备个红包，等下轿的时候用。”柱子哥说着，把一个鼓囊囊的红包递给了张义仁。 这是张义仁给米婷准备的下轿钱，伍仟元大洋，要知道，这在2008年的农村，属于很大一笔数目了，附近这一带结婚，新娘子下轿钱基本上都是一个红包，装个两百块意思意思的事情，毕竟大家的钱都是辛苦赚来的，婚礼需要钱的地方那么多，怎么可能在一个环节上给那么多？张义仁包了这么大一个红包，就是担心米晓强会出来搞事，提前准备的。 张义仁原本以为，这样一个大红包塞出去，米晓强怎么也该满意了，没想到米晓强连手都没伸，直接用胳膊把红包挡了回去。 “阿仁，咱那边的规矩，上轿钱是给新娘子挣面子的，没有低于五万的，我也不多要，咱们来个吉利数字，八万八就成了。”米晓强说道。 张义仁顿时懵了：八万八，光是银行成扎的百元大钞那至少也要八扎，谁结婚可能带那么多现金在身上？你们这坑人也太过分了吧？ 不过，张义仁还是没有发作，他开口道：“强哥，八万八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再说我也不可能带那么多钱在身上的。” 柱子哥已经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了，柱子哥有四十岁出头，人生阅历比张义仁丰富得多，他心里很明白，女方开口要这个数目，这完全是把人当肥羊宰，这场婚礼不一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这个时候不是他一个知客可以解决和左右的，还是让张义仁跟女方家人交涉吧。 米晓强听到张义仁的话，笑了笑，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农业银行道：“那边银行开着门呢，取个几万块钱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听到米晓强的话，张义仁压在心底很多天的火气突然冒了出来，他咬牙低声道：“强哥，做事不要太过分了，彩礼钱我可给了不少的，三金你们说买，我也买了，别人不说，光嫂子和两个孩子身上的三金，都有好几万，你们还不满足吗？” “阿仁，看你说的，彩礼和三金那都是个心意，咱们这是大喜的日子，上轿钱也是规矩，就是挣个面子，八万八又吉利又有面子，怎么就过分了？” 张义仁真的是气得肺都要炸了，他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准岳父和准岳母，想要从对方那里确定这件事情是米家人商量好的，还是米晓强一个人临时起意，当张义仁从自己准岳父岳母的脸上看到了跟米晓强一样贪婪的表情之后，他的心彻底凉到了谷底。 这哪里是亲家，这分明就是仇家，这是一家吸血的蚂蝗，拼了命的想要从自己这里吸血抽髓。 无数的画面在张义仁的脑海中划过，之前米晓强和米老汉的那些话也都在他耳边不停响起，彩礼是没有再要，可是人家还有要上轿钱的招数啊，这一家人早就做好了打算，设好了套准备坑自己呢。 张义仁真有一种直接摔东西走人的冲动，不过，想到米婷那哀求的表情，张义仁决定再尝试一次，他拉开了轿车的车门，对着坐在车子里的米婷说道：“你哥说要八万八的上轿钱，不给就不让走，米婷，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走结婚，要么这婚就不结了。” 米婷愣了一下，接着泪水就下来了，她伸手抓住了张义仁的胳膊：“阿仁，上轿钱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爸我妈根本没跟我说过。” “那你怎么选？”张义仁的语气冰冷。 就在米婷犹豫不决的时候，米晓强也开口了：“婷婷，你想想咱爸妈养你二十多年的辛苦，又不是多少钱，这也是给咱爸咱妈一点物质补偿，阿仁那么有本事，这点钱都不舍得吗？” 米婷听了米晓强的话，原本有些犹豫的表情，立刻转成了哀求之色：“阿仁，我爸我妈养我二十多年不容易，你要是真的爱我，就把这钱给他们吧。” 八万八，钱多吗？对普通农村家庭来说，真的很多，但是对现在的张义仁来说，这点钱真的一点都不多，商贸公司生意做起来之后，他以后一个月的分红可能都不止这点。 但是，这件事情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就在刚才，张义仁忽然明白了，他发现米家人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们是一帮吸血蚂蝗，跟他们做亲，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这辈子被不停的吸血，如果不满足他们，就会一刻都不得安宁。 张义仁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走到了一边，给母亲打了过去，柱子哥跟了过来，对他问道：“你准备咋办？” “我跟我妈商量一下。”张义仁回答道。 704、八万八 张义仁结婚这事儿，本来就有一半是因为母亲急着要抱孙子，他才答应结婚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当然要跟母亲说清楚，而且，他做的那个决定，也是需要征得母亲同意的。 母亲接通电话的时候，声音还是带着笑意的：“义仁，什么事？” “妈，我跟你说个事情，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张义仁决定开门见山。 母亲的声音顿时沉了下去，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挺冷静的，并没有崩溃的迹象：“义仁，你说吧，妈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张义仁长长的呼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把米家在东莞就一直坑他钱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的讲了一遍，母亲在电话那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嗯一声，表示在听着，张义仁一直讲下来，说到了刚才米家要上轿钱，不给八万八就不让走的事情。 “米婷是什么态度？”母亲开口问道。 “她说她爸妈养她几十年不容易，让我给了这些钱，她……她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之前还因为这事情，吃安眠药自杀了一次。”张义仁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他真不知道，如果自己下定了心里的那个决心，做出那个决定，米婷会成什么样子。可是想到之前朱飞跟自己讲的那些话，还有朱飞的遭遇，张义仁心里的那个念头就更加清晰了。 “义仁，那妈问你，你给妈打电话说那么多，是什么想法？”母亲的声音无比的冷静。 “妈……我在想，长痛不如短痛，就是这事儿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怕……”张义仁沉默了很久之后，艰难的道：“到时候村上人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义仁，这些事情你应该早点跟妈讲的，如果我知道他们是这种人，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妈？”张义仁有点不明所以。 “这种人是贪得无厌的，之前都说好了那些钱当彩礼，不再加钱，可是到头来，他们还在买三金上下黑手，等到上车还要上轿钱，这种亲家如果结了，那可就是害了你一辈子，如果婷婷那姑娘是个刚烈的性子，敢跟她父母哥嫂翻脸，跟你结婚，那倒是还能继续，可她是个受气包性子，如果你们两个结婚了，到时候你不仅要养活她爸妈，还要连她哥嫂都养活了，他们一家就会像蚂蝗一样吸血，吸着你，你跟车队说，这婚不结了，回来吧。”母亲斩钉截铁的说道。 母亲的一番话，把张义仁心头最后的那一丝疑虑也给打消了，他没想到的是，母亲比他还要果断，他是吃了那么多亏之后，才忍无可忍想要走到那一步，而母亲只是听了他讲述的事实，就很快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让他太意外了。 其实张义仁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自己的母亲，作为一个中年丧偶的农村妇女，能在外人的指指点点下，咬牙供应两个孩子上学，性格不坚毅怎么可能做到？再加上母亲经历过那么多人情世故，怎么看不出米家的贪婪？和这种贪婪的家庭结成亲家，家门不宁那都是小事，更严重的还在后面，以后有了孩子，会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那可是要毁了三代的事情。 所以，张义仁的母亲才会那么的果断，直接让张义仁跟米婷分了，米家想要钱，就让他们找个有钱人家去要吧！老张家不奉陪了。 张义仁挂断电话，看了一眼站在车旁一脸贪婪的米晓强，又看了看一脸哀求之色的米婷，他的心中忍不住一痛——米婷真的是个好姑娘，她没有遗传到她父母和哥嫂的贪婪，只可惜，她太软弱了，是个任人揉捏的面团。 虽然做出了要分手的决定，可是真正到了做的时候，张义仁还是心疼了——他不是铁石心肠，跟米婷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会没有感情？他站在那里，盯着梨花带雨的米婷看了很久之后，叹了口气，朝着不远处的农业银行走去。 看到张义仁朝农业银行走去，米晓强略显紧张的表情顿时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和贪婪之色——说真的，拦着要上轿钱，他也是有点害怕的，怕张义仁真的生气闹起来，可是这新娘子上轿，是他们唯一一次能够要到大钱的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放弃？现在张义仁直接去了银行取钱，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柱子哥这个知客从事情出来之后，就没有过来凑热闹，自然也不知道张义仁跟母亲之间的对话，柱子哥看着张义仁朝农业银行走去，心里不由得暗叹：张义仁家这次结亲，恐怕是结错了，这样贪婪的家庭，以后可是有得罪受。 张义仁要取的钱不是小数目，自动取款机自然是不可能的，他来到了柜台，填了取款单之后，把银行卡和取款单一起递给了柜员。 柜员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新西装和胸口上新郎的标志，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取八万八？” “嗯，八万八。尽快。”张义仁以为自己能够忍住一切感情，可是没料想，说话间，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柜员有些尴尬，只能自顾自的操作着程序，等到手续都搞定之后，把钱和银行卡都递给了张义仁。 张义仁提着钞票从农业银行走出来的时候，心情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平静，他擦干了泪水，来到了车子前。 米晓强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接，却被张义仁给拿手挡了回去：“你让开，我有话跟婷婷说。” 米晓强虽然有些不高兴，不过看在几万元钞票的份上，他还是很听话的退后了，不过他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张义仁手里的那个袋子上面，一边看，一边不住的搓手。 张义仁来到车子前，冲着米婷说道：“婷婷，这里是八万八，全都给你了。” 米婷似乎感到了什么，开口道：“阿仁，不是我要你的钱。” 705、命运无常 张义仁当然知道要钱的不是米婷，可那是她的父亲母亲还有亲哥，这样贪婪的亲家，是绝对不能要的，虽然他很爱米婷，但是这婚是真的没办法结了。 张义仁整理了一下心情，沉声道：“婷婷，咱们俩这辈子注定有缘无份了，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家里人太贪婪了，这八万八我给了，不过这婚是不可能再结了，我不是给不起这钱，我是不想被人当肥羊宰一辈子。” 张义仁说完，转身就走，身后米婷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来，她急急忙忙的想要从车子里钻出来追张义仁，却不小心被长长的婚纱给绊到了，摔倒在地。 听到米婷摔倒的声音，张义仁不由得脚步一顿，不过很快，他又继续朝前走去，拉开了一辆车子，坐了进去，交代司机师傅道：“开车吧，这婚不结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米晓强前一刻还在即将拿到钱的喜悦之中，下一刻准妹夫居然说不结婚了，接着就是妹妹哭喊着从车子里追出来，却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等到张义仁坐进车子里，米晓强才反应过来，他先是上前一步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一沓沓钞票，接着跳着脚骂道：“张义仁，你这个王八蛋，有点臭钱了不起啊！你他妈这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睡了我妹妹，现在又说不结婚了，你他妈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张义仁坐在车子里，听着米晓强的叫骂声传来，心里居然觉得有些好笑：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米晓强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盯着钱的事情说事儿，他也不想想，为什么好好的婚礼会闹成这样。 开车的师傅也有点懵了，他开车那么久，参加的婚礼没有一千也有上百，还是第一次遇到结婚到一半不结了的，所以，在听到张义仁的吩咐之后，短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师傅，开车，走了。”张义仁咬牙道。 “哦！”师傅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离开了宾馆的院子。他是开车的，不是居委会大妈，主家给了钱，让他开车他就开车，没什么好说的。 张义仁坐车回到家，家里的客人早就散了，张义仁阴沉着脸进了家门，家里的大红喜字还没来得及撤去，母亲坐在客厅里，也是一言不发，妹妹张淼坐在母亲身旁，大气都不敢出。 “妈，我等下就准备回东莞。”张义仁说道。 “行，你去吧，家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母亲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答应了。 这是张义仁路上想好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村上人肯定会说闲话的，毕竟结婚结一半不结了这种事情还是挺稀奇的，哪怕是对方的不对，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家也会成为村民们的谈资，张义仁不想在家里被人当猴子一样看戏。 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真的是伤透了，他现在只想回东莞去，姜丽现在还在东莞，张义仁现在只想投入姜丽温暖的怀抱，以此抚慰自己痛苦无比的心灵。 张义仁要回东莞去，妹妹张淼有点不乐意了：“哥，你在家过完年再走吧！” “淼淼，别给你哥打岔，现在不是玩的时候。”母亲一脸严厉的喝止了张淼。 临近年关，正是民工返乡潮，不过，与之对应的是，前往南方去拉客的大巴车完全是空车返程，张义仁在镇上坐上了前往东莞的大巴车，整辆大巴车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乘客，这景象倒是有几分与他的心境相似，让他有种戚戚然的感觉。 一路上，他从家里打来的电话里也得知了今天事情的后续，他当时坐上车子直接走了，八辆车子只走了六辆，剩下的两辆被米家人给拦了下来，其中一辆是米婷乘坐那辆，另外一辆是因为走得慢了。 米家人拦着两辆车不让走，闹得不可开交，柱子哥这个知客反应有点慢，也给拦了下来，拽着不让走，一直吵到中午，柱子哥跟两辆车子才脱身。 等到下午，米家人包了一辆面包车赶到了张家去讨说法，张义仁的母亲直接把大门锁了，避而不见，对方又骂又闹折腾到天黑，看到张家人避而不见，才无奈离去，还扬言要去派出所告状。 还别说，米家人也算是有脾气的，第二天他们还真的去了派出所，只是派出所根本就不立案，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法律什么事，是米家人做的太过分。 至于米婷，她一直没有出现，张义仁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也忍不住有些担心。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下来，最受伤的肯定是米婷，可是他没有办法，怪只怪她生错了家庭，出生在了一个那么贪婪的家庭当中。 命运就是那么无奈，有些时候，我们不仅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还要为他人的错误付出代价。就比如大街上行人正常行走，却遇到了失控车辆撞来，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命运的捉弄而已。 一路上，张义仁的心情很糟，唯一能让他觉得有所宽慰的，就是跟姜丽的联系，他把事情的经过跟姜丽讲了，姜丽默默的听完，说道：“回来吧，我等你。” 因为人少，大巴车上冷飕飕的，司机为了省油，是不肯给开空调的，好在他们还算有良心，塞了一床被子给张义仁，可是即便是这样，夜里还是冷的不行，张义仁整个晚上都没睡好，总是迷迷糊糊的做噩梦，梦里全都是米婷满是泪水的面孔。 就这样，一次次的从梦中惊醒，再一次次的在寒冷中沉沉睡去，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车子终于赶到了东莞。 重新站在东莞的土地上，张义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大概是因为一路上都没有吃饭的缘故，他觉得浑身上下冷得直打哆嗦。 他很饿很累，却没有一点吃饭的胃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他直接赶去了姜丽租住的那个小区，一进门，就看到姜丽正在厨房忙碌：“回来了？饭正好做好，来吃一点吧。” 张义仁哭了。 706、不是每个人都有完美的谢幕 人在悲伤和痛苦的时候，最渴望得到的就是温暖。婚事告吹，张义仁心里当然无比的难受，他对米婷还是很有感情的，只是米家人太贪婪，让他无法接受这场婚姻，可是那伤却在心里深深的留下了。 姜丽的一顿饭，成了治愈张义仁心灵痛苦的良药，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下肚之后，张义仁仿佛忘却了这场悔婚给他带来的痛苦和悲伤。他放下碗筷，看着姜丽姣好的面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火焰，他伸手拉住了姜丽的手臂，想要亲吻上去，却被姜丽给挡了回来：“先去洗个澡，浑身臭烘烘的。” 等张义仁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姜丽早就躺在床上等着他了，接着就是一场天昏地暗的大战，大战结束之后，张义仁已经是筋疲力尽，连身上的秽物都没有来得及清理，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没有再梦到米婷哭泣的脸，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心中的悲伤已经散去大半了。 姜丽准备好了饭菜，等他一起吃饭，又拉着他去超市逛街——要过年了，姜丽说要去准备一点年货，要不然过年太冷清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义仁感觉自己忙的不可开交，不是被姜丽拉着逛街，就是被姜丽指挥着装饰房间，要不然就是被姜丽喊去帮忙剁饺子馅，几乎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哪怕两个人在一起吃饭，姜丽也会拉着他一起看电影，还跟他讨论电影的剧情。 伤痛是容易遗忘的，特别是在刻意逃避的情况下。张义仁到了东莞之后就把手机给关机了，姜丽又陪着他办了一张新的手机卡，他算是与那段感情彻底分割开来了。 这个春节，张义仁在东莞跟姜丽一起渡过，说不上快乐，也说不上难过，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在人为的热闹中把春节给过了，可是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除夕那天晚上，张义仁给母亲打电话，问家里怎么样，母亲说一切都好，张义仁没敢问村上人对他婚礼的看法，母亲也没提这件事，这件事情就像是一块不敢触碰的伤疤，被一家人刻意掩饰了。 听张义仁讲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讲述，向他询问道：“那米婷呢？她后来怎么样了？” 张义仁狠狠的抽着烟，过了很久之后，才开口道：“其实后来年后公司开工，米晓强还来蓝马的办公室闹了一场，被保安给赶了出去，我也跟民哥说了，民哥找了几个小弟吓唬了他一次，他就没敢再来找我。” 米晓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听众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以米晓强的性格，他要是不去蓝马公司闹事，那才不正常呢。不过，张义仁不提米婷的下落，先说了米晓强去公司闹事这件事，让我感觉有些奇怪。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奇怪，张义仁继续道：“他去公司闹事，说米婷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喝药自杀了，虽然抢救及时，但是身体差了很多，要我负责。” “啊？又自杀了？”我先是惊讶，紧接着也就释然了。米婷的性格在中国的女性群体中很常见，她们在面对家人的逼迫和压榨时，根本不敢反抗，唯一的反抗方式，就是摧残自己，用生命来抗争。 “不过，我没有再碰到过米婷，后来我即将离开东莞的时候，从她一个老乡那里听说，她们家里人在第二年就给她安排了一场婚事，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据说那老男人挺有钱的，是上海的，他们一家也跟了过去，在上海那边生活。至于他们过的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张义仁说完，把手中的烟头狠狠的按灭在了烟灰缸里，可是在长长的呼了口气之后，他忍不住又掏出了一根香烟点上，抽了起来。 作为张义仁生命中第二个重要女人的米婷，以这样的方式落幕，让我这个听众相当的不爽，毕竟作为文字工作者，我对一个人物的出场和离场都是有着执着和怨念的，至少我认为，米婷这样一个重要人物，哪怕是在张义仁的生命中离场，也不应该如此的草草了事，这种在婚礼上突然间断了联系，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说，感觉是一场电影，刚到高潮，就突然结束了一般让人难受。 可是理智又告诉我，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并不像电影小说里那样戏剧化，不是每一个故事都能有欢喜大结局，不是每一个人物的离场都能有完美的谢幕，这就是真实的人生，结局是不会给你铺垫的。 米婷就这样从张义仁的生活中消失了，张义仁虽然很长一段时间都情绪低落，不过对他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影响。婚礼中断的事情，他一开始是没有告诉同事的，还特意准备了利是，发给那些未婚的同事，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说出去太没面子了，不过这一隐瞒并没有坚持多久，米晓强去公司闹的那一次，让所有同事都知道了，不过大家还是挺注意的，也没有多少人朝他当面打听。 不过，张义仁这事儿也没刻意瞒着，甄经理问他的时候，他还是说出来了，而且他也明白，这种事情只要跟一个人说了，很快整个公司都会知道的，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做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民哥那边，他也没瞒着，因为赶走米晓强，也是必须跟民哥说了才行的，民哥当天晚上叫他一起喝酒，还给他安排了两个妹子双飞，只是张义仁却委婉的拒绝了：“民哥，妹子就不安排了，丽丽还在家等着我呢。” 民哥笑了起来，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没有说话。 张义仁跟米婷分手，跟姜丽和好了，连带着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关系也恢复了，那就是陈刚。自从张义仁跟米婷在一起，陈刚就跟他疏远了不少，因为陈刚老觉得是张义仁对不起姜丽，现在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陈刚也会经常来找姜丽和张义仁，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唯一的不同，大概也就是各自都有了一些变化。 张义仁比以前在优雅工作的时候，发福了不少，因为蓝马饮料是一种高糖饮料，张义仁喝了不少，有了小肚腩，而陈刚因为做鸭子的需要，经常要美容，搞得多了一份奶油味儿，不过这也是生活所迫，没有办法。 707、开发夜场渠道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悔婚的影响似乎也因为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母亲再给张义仁打来电话，也踢到了村上人的反应，因为悔婚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了，就算柱子哥这个知客是自家人，嘴再严实，那还有车队的司机在，还有其他帮忙的人和宾馆的工作人员在，悔婚的整个过程也就渐渐传开了。 2009年的时候智能机还刚刚起步，朋友圈之类的也没兴起，所以这种爆款八卦传播的速度还是挺慢的，要是换做是2017年出个这样的事情，当天就能传遍网络。 这场悔婚对张家其实没有太多的影响，因为毕竟是米家人做的不对，虽然现场的人并不了解张义仁之前还被米家坑了三十五万和一大堆金银首饰的事情，不过仅凭上车之前要八万八的上轿钱，就足以证明女方的贪婪了。 这场八卦传到村上，村民们的评价也只有两个：一、这女方做事太过分，就应该悔婚，要不然以后还不被她们坑死。二、张义仁真的是出息了，看来在东莞上班赚了不少钱，八万八眼睛不眨就给了。还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要是换做别人，根本不可能给钱的。 这样也带来了一个负面作用，就是来找张家借钱的人多了，母亲对此很无奈，一开始她还借了一些，后来人太多了，她只能跟借钱的人说，结婚的事情把张义仁的积蓄都给掏空了，家里真的没钱了，就这样，还是落下了不少埋怨。人性就是这样，升米恩斗米仇，你家有钱就应该给我花，不给我花就是不讲良心。 张义仁跟母亲说，不行的话，等他在东莞买了房子，就让母亲来东莞住，这样就不会被那些烦心事折腾了，不过被母亲拒绝了，母亲说城市里房子太小太憋屈，而且到了城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想找个人说话找不到，还是住村上舒坦。 对此，张义仁只能无奈苦笑，他也明白老一辈的想法，他们习惯了家乡那样的生活，城市里的生活方式他们是无法接受的。 生活中安定下来，张义仁的工作也在继续，米晓强去蓝马公司闹事虽然给张义仁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不过并不影响他的工作，因为这种事情错不在他，公司也没有理由开除他，只是给公司添了个八卦而已。 蓝马东莞分公司今年的工作量其实挺大的，都市蓝领计划还在继续做，白领计划也要马上进行了，而且公司还规划了一次大型的夏季路演，就是在东莞各个乡镇的大型超市广场办路演晚会，其实这种路演很常见，只不过，蓝马做的要比较好，请来的乐队和舞蹈表演者都是比较高档的那种，一晚上的表演就要一两千的那种，至少做到不会掉价。 因为推广活动很多，所以，推广部众人的压力一下子就变大了不少，好在这些活动现在都不需要他们亲力亲为了，是外包给广告公司去做的，现场的体力活什么的都是广告公司的员工做的，蓝马公司的推广人员到现场只是去监管一下，要不然真的会把人给累死。 夏季路演要到六月份才开始，还有好几个月的准备时间，还没等这个事情搞定，总公司就给东莞分公司增派了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开发夜场。 东莞这个地方，最出名的就是色情产业，而色情产业大多都跟夜场有关，总公司的几个高层领导都是男人，对此也是十分了解的，夜场作为一个高消费场所，也是蓝马公司一直没有介入的渠道，这个新的销售增长点，总公司怎么可能会错过？ 所以，推广部的工作又多了一项，开发夜场渠道。 开发夜场渠道这项工作该如何安排，也是冯总挺头疼的一件事情，夜场情况特殊，跟正规的销售渠道是不一样的，不可能按正常的谈判方式来进行，而且，去执行这份工作的人，也要是夜场老手——如果连夜场都混不开，还怎么跟夜场的黑涩会谈合作？ 冯总再三考虑之后，把开发夜场渠道的重任交给了全能。没错，就是那位欠了银行十九万，一个月有二十多天住在酒店睡妹子的全能大神。全能也因为这件事情，直接从渠道主管提升为了渠道经理——这是个新职位，以前根本没有什么渠道经理的，工资自然也是相应的提高了。 要不说人生如戏呢，有些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的搞笑。听过因为踏实肯干提升，听过因为能力出众被提拔的，你听过因为嫖娼嫖得多，有经验被提升的吗？ 这虽然很搞笑，但是却真真正正的发生了，因为整个公司没有人比全能更了解东莞的夜场，也没有人比他认识的夜场领班多。那些领班都是鸡头，全能这位夜场常客在他们眼里可是优质客户，想要搭上关系聊聊天也是很简单的事情，换做其他人，还要找办法跟对方约谈，那耗费的成本可就大了去了。 但是，开发夜场当然不能只靠全能一个人，而且公司也不放心的，因为开发夜场渠道的费用，总公司批下来了五千万，总不能让全能一个人去操作，万一这小子把五百万全花在了床上，那该怎么办？ 而且，从另外一个层面考虑，渠道经理总要有个小弟吧？开发夜场谈判，总要有个助手吧？不管是起到监管还是帮忙作用，都要给全能安排一个助手去开发夜场的。 冯总的意思是，这个助手要从推广部里挑选，毕竟开发渠道也是推广部的工作职责之一。 张义仁原本以为，冯总会选黄灯亮去给全能当助手，因为黄灯亮这哥们儿也是夜场常客，阅女无数，可是等到任命下来，看到上面是自己的名字，他就有些傻眼了——什么情况，开发夜场渠道的工作怎么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这没搞错吧？难道自己跟民哥的关系暴露了？ 708、全能 张义仁心里发虚，决定找甄经理问问：“经理，我才进来半年多，怎么就把开发夜场渠道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去做了？为什么不让灯亮和红军去做？灯亮是夜场老手，就算不选灯亮，红军在公司也是老资格了，怎么也落不到我头上啊！” 甄经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别说，开发夜场渠道这事儿，还必须让你去做。” “为什么？”张义仁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想想，就灯亮那个样子，他要是跟着全能去开发夜场渠道，那不成了嫖娼二人组，到时候渠道推广费用，说不定全都被花到小姐床上去了。” 甄经理说的有趣，张义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不过他继续问道：“那红军呢，他总不会那样吧？” “红军？他这人小气得不成样子，银行卡取钱，两块钱的手续费都不舍得，开发夜场渠道那都是要烧钱的，他去了肯定扣扣索索不舍得给，到时候还怎么跟人谈合作，所以，冯总才选了你。”甄经理解释道。 张义仁这才明白，原来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而是公司考虑之后做出的选择。 蓝马准备开拓夜场渠道的事情，张义仁自然也跟民哥说了，要知道民哥本来就是做夜场的，蓝马如果想要进夜场，只要搭上了民哥这条线，那简直是无往不利，不过，就在张义仁把这件事情告诉民哥，让他以商贸公司的名义出面跟蓝马交涉时，民哥却摇头拒绝了。 “民哥，让商贸公司介入，帮着蓝马公司开拓夜场渠道，商贸公司可以拿一笔渠道开发费，蓝马公司也能省了不少钱和精力，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大家双赢。”张义仁问道。 民哥抿了一口酒，笑了笑，说道：“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夜场渠道不是那么好进的，五百万的渠道开发费对夜场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再说了，咱们商贸公司是合作的渠道经销商，不是夜场渠道专供渠道，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说要介入夜场渠道开发，好处落不到说不定还要惹一身骚，你就先跟着去跑跑夜场吧，先不要来南城这边的场子，就当跟我这边不认识，我也会交代阿忠他们的。” “哦！”张义仁有点迷迷糊糊的听不明白，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民哥笑了笑，跟张义仁解释起来，张义仁听完也明白过来，还真的不能按他的想法那么做。 张义仁其实也是想当然了，渠道开发这种事情真没那么简单，一个新的渠道需要多少的开发费用？在没有实验之前，是无法确定的，蓝马公司特批五百万用于夜场渠道，这在公司看来应该不少了，可是到夜场那边，却看不到人家眼里，如果商贸公司贸然介入，不管做的好不好，那都会产生隔阂。 如果商贸公司把夜场很快开发出来了，公司就会觉得夜场渠道开发也许很简单，那些渠道开发费用被商贸公司给黑了，心里自然不舒服；如果夜场渠道开发没成功，钱也花了，那就更说不清了：钱也给你们了，五百万砸到夜场渠道里，怎么连个响动都见不到？！ 民哥作为老江湖，也许对一些市场推广之类的营销策略不太懂，需要张义仁来帮忙，但是对人心的把握上，那是张义仁拍马都赶不上的。 张义仁明白过来之后，也不再去想着什么促成两个公司合作之类的事情，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开发夜场渠道的工作。 开发夜场渠道的主导人是全能这位神人，作为助手的张义仁，当然也免不了要跟他接触。说真的，张义仁以前跟这位哥们儿接触并不多，因为除了工作上没什么交集之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哥们儿的名声太臭了，张义仁对他一直是敬而远之。不过现在想敬而远之也不可能了，作为工作搭档，是肯定要在一起彼此接触的。 这天下班的时候，全能临走前就叫上了张义仁：“小张，走吧，晚上一起去开发渠道了。” 张义仁揣着从公司财务借出来的五千块钱，跟着全能一起下了楼。张义仁提议先去附近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可全能却说先去他的住处一趟，等他拿了东西，去酒吧一条街外面的烧烤摊吃东西，吃饭的事情不用那么着急。 全能的住处在不远的一个小区里，步行的话，大概需要十多分钟的时间，并不算很远，张义仁提议步行过去，可是全能却直接站在路边拦起了出租：“我懒得走，有出租不坐，干嘛要走路？” 张义仁这才知道，全能为什么那么能花钱了，这哥们儿不仅是嫖娼舍得花钱，连走路都懒得走，稍微远一点的距离，就要搭出租。 全能住的房子是小区住户对外出租的单元房，不过房子被房东改造过，他租住的房间并不算很大，有个小厨房，有个小卫生间，还有就是一个放着大床的卧室，至于客厅——租户根本不需要这玩意。 全能先是招呼张义仁看电视，他说自己要去卫生间冲个凉，换一身衣服再出去，张义仁也没有多想——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没什么好说的。 全能一边在屋子里翻找衣服，一边跟张义仁聊了起来：“听说你跟财务部的小张有一腿？” “我靠！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特么的又是谁在造谣？”张义仁顿时傻眼了。财务部的小张，他当然知道，是个东北姑娘，也在他现在租住的那栋楼里住，偶尔下班遇到，会一起回去，路上聊聊天，可是两个人真的是什么关系都没有，这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搞就搞了嘛，这种事有什么好丢人的？”全能一本真经的说道。 “真没关系，我跟小张连聊天都没聊过几次，这谣言哪里传出来的？人家小张有男朋友，可别乱传谣言。”张义仁无奈解释道。 “真没关系啊？”全能还是有点不信。 709、良家杀手 全能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很关心张义仁跟张美美的关系，张义仁吃过跟小鹿传出绯闻的亏，这个时候当然要义正言辞的洗脱嫌疑：“我能跟张美美有什么关系？就是一个本家姓张的，遇上了说两句话而已。” 全能又追问了几句之后，在确定张义仁没有撒谎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我去洗个澡，你先看电视，等我洗完澡，咱们就出发。” 张义仁后来才知道，全能这哥们很喜欢张美美，而且追了对方很长时间，只不过对方有男朋友，而且全能的名声又臭，所以一直没有得手，所以全能才会有这样的怨念，对其他靠近张美美的男同事也会十分提防。 至于张义仁跟张美美下班一起走路说话的事情为什么会传到全能的耳朵里，其实也很简单。蓝马这帮男同事的受教育程度大多不高，特别是销售部的一帮业代，很多连高中文化程度都没有，他们跟女性之间的交流其实很少，大学校园那种男女同学结伴而行却只是友谊的生活方式，他们几乎没有经历过，只要见到两个孤男寡女在一起，就觉得有问题。 再加上在东莞这个地方，男女之间的正常交往实在是太少了，他们本身又是一群饿狼，有了钱就要结伴去酒店玩一玩，在他们的世界观里，男人和女人除了那种事情之外，就没别的事情了。像张义仁这种跟女同事下班一起走路却没有杂念的交流，他们是不能理解的。 全能很快冲完澡，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叫上张义仁一起出了门，全能原本说今天晚上去南城附近的夜场谈开发渠道的事情，可是张义仁哪里肯，这边都是民哥的场子，民哥说了让他们先不要来南城这边，他就建议全能去厚街那边，姜丽也在那边住，晚上刚好不用再麻烦倒腾了。 两个人先找了个地方吃了个饭，坐在位置上一直聊天到九点钟左右，这才结账走人，准备去厚街那边的夜场。 吃饭的时候，全能跟张义仁聊了不少东西，男人凑到一起，不是聊国家大事，就是聊女人，在东莞这个地方，聊女人才是标配，至于国家大事，那是京城人的话题，东莞这个男人的天堂只谈风月，不谈国事。 其实张义仁对全能天天住宾馆嫖娼的事情也挺好奇的，他自认为搞女人也不少，可是跟全能一比，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更何况，这种天天往酒店玩小姐的事情，如果让张义仁来做的话，他可能一开始觉得很爽，但是久了就会觉得厌倦，他很好奇全能是如何天天玩，又不觉得厌倦的。 全能想了想，忽然开口道：“小张，你没女人的时候，一天打几次飞机？” “啊？！”张义仁顿时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全能怎么会突然问这样难以启齿的问题，这也太隐私了。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问问。”全能笑着说道。 “最多也就一两次吧。”张义仁想了想，决定如实回答。 “我要是没女人在身边，一天最少要打三次，五次也是很经常的事情。”全能回道。 “卧槽！”张义仁差点喷出来。 “我上大学的时候交了个女朋友，一天要搞四五炮，我女朋友最后都吃不消，拉着我去看医生，医生说我有点性亢奋。” “还有这病？怎么治？”张义仁顿时好奇起来。 “治个鸡毛啊，这是好事，男人亢奋了多好，而且也没办法治，那些药有激素，吃多了就变娘们儿了。所以我就没花那个冤枉钱，我女朋友后来都不管我了，我搞别的女人她也知道，有些时候还帮我泡妞。”全能得意的说道。 “……”张义仁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简直太奇葩了，不仅全能这个人奇葩，连他女朋友也奇葩。 “那她现在在哪里？我听他们说，你现在是单身啊！” “分了，大学毕业就分了，她受不了，不过现在还有联系，她现在的男朋友能力不行，她有时候想要了，就会来找我，住两天，打几炮又走了。” 张义仁彻底无语了，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他担心自己再问下去，会三观崩碎，于是将话题转到了等会儿去的夜场上面：“等会儿咱们去哪个夜场？今天晚上就要开始谈生意吗？” “今天晚上先去玩，跟他们在一起喝喝酒，谈不了生意的。”全能解释道。 “为什么？”张义仁觉得很奇怪，既然是开发夜场渠道，应该先谈正事才对，哪有先喝酒，一起玩的？ “跟这些黑涩会打交道都是这样，先喝酒交朋友，等感情到了再谈生意。”全能解释道。 全能的说法似乎有几分道理，不过张义仁也不能确定，毕竟他跟黑涩会产生交集是通过民哥这个人，根本不需要去套感情，他也不知道普通人具体是怎么跟黑涩会谈生意的，既然全能这么说，他也只能按对方的方法来。 “现在这年头不都是这样嘛！先拉近感情再下手。我之前搞了好几个良家，也都是这么搞到手的，有一个还是咱们写字楼里的。”全能看到张义仁迟疑，嘿嘿一笑，又把话题扯到女人上面了。 “卧槽！还有咱们写字楼里的，你别跟我说就是咱们公司的。”张义仁很怀疑全能的道德底线，这小子可是什么人都敢下手的。 “真不是咱们公司的，我还拍了照片的，存在我的电脑里，明天给你看看。”全能一脸得意的笑容。 “脱光的？”张义仁顿时也来了兴致。香港陈老师的照片门事件以劲爆的方式登场，为中国男人开启了一扇大门，就成了很激发男人兴致的一种方式。 “嗯，当然是脱光的。”全能一脸的得意。 “卧槽！你可真牛逼，快讲一讲，怎么搞到手的？对方结婚了没有？”张义仁忍不住开口问道。 710、如何搞定良家 “我搞到手的时间还没结婚，现在结婚了，在深圳那边。”全能得意洋洋的说道。 “讲讲呗。”张义仁顿时觉得心痒难耐，别人的老婆对男人来说，完全就是禁果级别的诱惑，哪怕吃不到，听一听故事也很爽。 全能得意的讲了起来， 其实故事很简单，依然是一个跟寂寞有关的故事。这女的跟男朋友原本都在东莞工作，后来她男朋友找了个深圳的工作，就去了那边，开始了两地分居的日子。全能这小子是在上班的电梯里碰到这姑娘的，看上对方之后，在确定了对方在哪个公司上班之后，通过女孩的同事搞到了女孩子的电话，又造了两次偶遇之后，就成功的搭上了。搭上了之后，自然就是老一套的泡妞手段，请吃饭，请唱k，前前后后花费了大概四个多月的时间，才最终得手。 “就这么简单？”张义仁有点不可置信，他觉得这手段也太老套了，而且女孩子似乎也太容易上钩了一点。 “那还能怎么样？这年头，请吃饭什么的，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女人也懂的，只是需要个时间攻破防线而已。那天搞的时候，是她主动邀请我留下来的，结果搞了几次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对不起男朋友，跟我提出分手了，然后又辞职去了深圳跟男朋友团聚去了。女人不都是这样，寂寞了就被人趁虚而入，搞完了又后悔了。”全能用一副看透世间沧桑的口吻说道。 全能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实中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因为两地分居的寂寞，因为夫妻两人关系不好的痛苦，女人在遇到别的男人温柔的献殷勤，其实在内心深处也是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的，可是因为寂寞和痛苦，无法拒绝对方的靠近，随着时间一步步推进，防线逐渐被对方攻破，最终成为猎艳者的猎物。 等到真正的跨过了那道防线，女人又会产生两种反应，一种是感情加深，瞒着老公继续跟对方厮混下去，越陷越深；第二种就是全能泡到的这个良家一样，在出轨之后，愧疚的感情开始上升，觉得对不起老公，最终回归家庭。这种出轨的事情，她也会深藏在心底，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也许，在再次经历平淡的婚后生活之后，她会再次找个其他男人出轨，接着再次回归，隐瞒这一切，周而复始。 “花费四五个月，够谈一场恋爱了，你可真有耐心。”张义仁笑着说道。他不知道该如何评判全能的做法，在此时的他看来，全能这种做法有点破坏他人家庭的嫌疑，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这女人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最后为什么会主动邀请全能去她家里，并且邀请他留下？ “不光是四五个月时间，请客吃饭唱k什么的，前前后后花了我好几千呢。”全能说道。 “这花销可不小。”张义仁觉得好几千约个炮，成本似乎有点太高了。 “不大，打了好几炮，平均下来比去酒店划算，再说了，这是良家，滋味不一样，而且还干净，跟小姐没办法比。”全能一副你不懂其中滋味的表情对张义仁说道。 张义仁终于接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的道德底线还是比全能这家伙高那么一丢丢的，只有把话题再次扯到了晚上要去的夜场上面，并表现出对夜场十分好奇的样子。 “小张，这次公司开发夜场渠道，让咱们两个打头阵，咱们该出力就出力，不过该爽也要爽的。再说了，跟那些黑涩会一起，有些事情你不做，根本就混不到一起。” “嗯，那是当然。”张义仁当然明白全能的意思，这哥们儿是要顺道公款玩玩，张义仁知道水至清无鱼的道理，况且这花的也是公司的钱，犯不着他出来做海瑞，只要能把夜场渠道开发出来就行了，没有好处费，谁给你拼命干活？ 就这样，两个人闲聊到了九点钟，这才结账出了大排档，搭车赶往了厚街那边。结账的时候，张义仁本来要付账，被全能给拦住了：“我来结账，到时候报销。” 张义仁自认为也是在夜场里见了不少世面的，不过等到下了出租车，跟着全能走进了一家ktv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狂跳起来。他以前去的夜场，都是民哥那边安排好的，可以说，除了民哥场子里的情况，其他的场子他根本就没怎么见过。 现在这是要去新场子里见识新环境，再加上还是公款见识世面，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更何况全能跟他讲的那些什么金鱼选之类的他也没有真的见识过，如果真的在这个场子里见到了，也算真的能开开眼界了。 让张义仁失望的是，这个ktv居然是相对比较正规的那种，并没有传说中的金鱼选或者裸陪的，想想也是，这还是他第一天跟全能打交道，对方还跟他没混熟，怎么可能一上来就带他去玩那些，更何况这还是打着工作的名义出来，要是一上来就玩那么过分，真的被公司知道的话，全能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两个人进了ktv包房，全能点了啤酒和果盘之后，又对服务员说道：“安排两个陪唱妹子过来，要长得漂亮一点的，长得丑了我可是不付账的。” “老板放心，咱们这里的妹子都很水灵的。”服务员陪笑道。 “赶紧去安排吧，等你们陈经理不忙了，就说全能找他喝酒，让他过来玩一玩。”全能继续道。 “没问题，老板。” 等到服务员走了之后，张义仁开口问道：“那个陈经理就是咱们要见的黑涩会？” “嗯，现在东莞的黑涩会都这样，都在夜场帮忙干活，有事了才会聚起来，等那个陈经理来了，先陪他好好玩一会儿，喝高兴了，开发渠道的事情先不急着谈，稍微提一两句就行了，别太刻意。” “明白了。”张义仁点头道。 说话间，两个穿着超短裙和大开领制服的妹子推门走了进来，胸口白花花的露出一半。 711、各凭本事 这种超短裙和上半身大开领制服后来几乎已经成了很多服务行业的标配，足浴，ktv，不管正规不正规的，最低也要酥胸半露，这才对得起名号一般——哪怕是正规不搞特殊服务的，人家吃不到肉，最少也要过过眼瘾吧？ 不过，东莞这边的正规，跟内地的正规不是一个层次的，因为底线不一样，全能虽然跟张义仁说了，这边的ktv是正规的，但是还是跟他说了，叫的这两个小妹，是可以随意摸胸的，伸进去摸也可以的——当然，仅限于摸，要是想干别的，那就要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这里是不能真搞的，要搞也要自己跟妹子谈妥，带出去办事。 至于内地的正规，那就是真的不可能做那种事情，连摸胸都不可能，那种正规的足浴，你要是摸了人家的胸，说不定就要挨耳光了。 两个妹子进来之后，很乖巧的坐在了全能和张义仁的身边，还用甜甜的声音问两个人，要点什么歌，一边询问帮着点歌，还一边用牙签插着果盘里的水果往两个人的嘴里喂。 说真的，这两个妹子的姿色一般般，在张义仁看来，也就是七十分的样子，不过，既然是付过钱的，而且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男人在面对这种可以随意摸胸的情况，又有几个能克制得住？于是，张义仁一边吃着妹子喂到嘴里的苹果，一边伸出了禄山之爪，去袭击那传说中的鸡头肉。 那妹子身子稍微一僵，不过并没有反抗，只是轻声的说道：“轻点，你手劲儿太大了。” 全能跟张义仁说过，这里点妹子摸胸，价格是两百两个钟——就算ktv抽成一半，这些妹子也能到手一百元，这让张义仁不得不感慨，东莞这地方，就是会把人带坏。男人只要有钱，花点钱就可以在夜场里找到各式各样的服务，而女人，只要能放下底线，到夜场里做，哪怕不卖全身，只这样卖胸陪酒，一个月的收入也不是普通打工者可以企及的。 普通的白领或者打工者，辛辛苦苦一个月，能拿到手五六千在当年都属于高工资阶层了，但是来夜场里做，哪怕是这样卖胸陪酒的小妹，一晚上赚个两三百那也是轻轻松松，月入五六千属于很低的收入了，两相比较，又有几个人愿意辛苦打工？ 张义仁又摸了两下，那妹子撒娇一般的把他的手抽了出来，道：“老板，平时爱唱谁的歌，我去帮你点。” 这些夜场的妹子也是有着一身本事的，她们的确是来卖胸陪唱的，但是没有人愿意像木头人一样坐着，让男人胡乱占便宜，她们会用各种各样的小技巧，或撒娇，或帮着点歌，捶背捏肩来打岔，尽量减少被客人占便宜的时间，因为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屈辱了，即便是在夜场赚这种钱的姑娘，也会受不了。 趁着两个妹子跑去点歌，全能凑到了他的耳边，说道：“小张，怎么样？爽吧？这些妹子也是可以搞的，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靠！不是正规的吗？怎么搞？”张义仁有点惊讶。 “你要是能摸胸摸到对方投降，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所以说这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全能一脸淫笑的说道。 张义仁无语——这可能成功吗？不过，下一刻，他就想起了当初跟米婷第一次亲吻的情形，那时的米婷还是个情窦初开，未经人事的女孩，他只是亲吻加摸胸，就让米婷达到了人生的第一次生理巅峰，那情形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其实，仅仅是摸胸，也是可以征服妹子的，只可惜…… 想起米婷，张义仁的心不由得猛然一疼，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米婷了，自从悔婚事件之后，他就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米婷，即便是偶尔想起，也会刻意的去想别的事情岔开，可是这次全能的一番话，却让他忍不住回忆起了米婷。 命运弄人，真的是命运弄人。 突如其来的思念和痛苦，让张义仁对摸妹子胸的事情没有了兴致，他长长的出了口气，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 全能也看出了张义仁的表情变化，却不明白张义仁为什么突然情绪就低落了，他忍不住开口道：“小张，怎么了？” “没事，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喝酒，喝酒。”张义仁再次举起了酒杯。 两个妹子点了不少歌之后，也终于回来了——她们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毕竟客人是付账来找乐子的，要是真的一直躲着，不让客人占便宜，回头人家投诉了，拿不到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这些妹子都是人精，经常耍点小动作，防止客人无休止的占便宜，又要在客人生气之前，回来哄一哄，让客人吃点豆腐。 那妹子回到张义仁的身旁，伸手搂住了他的胳膊，将两团柔软压在了张义仁的胳膊上，又一手拿起了话筒，递到了张义仁跟前：“老板，唱首歌吧？我看你挺帅的，有点像刘德华，所以给你点了好几首刘德华的歌。” 这话就太取巧了，其实刘德华的歌难度不高，再加上在那个时候传唱度还是很高的，大部分男人都会唱上几首，这妹子在夜场明显也是老手了，懂得如何哄男人开心。 不过，此刻心情失落的张义仁却没有了任何唱歌的兴致，那边全能却兴致勃勃的拿起了话筒，一边唱歌，一边伸手在另外那个妹子身上摸了起来。 张义仁没有唱歌的兴致，就凑到了那女孩的耳边，说道：“我没心情，咱们聊聊天吧！我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北方的，我是河南的，你是哪里的？” 这下子，轮到那女孩愣住了：“你也是河南的？我也是河南的，咱们是老乡来着。” 张义仁也有点懵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一个老乡。 712、夜场闹事 在这种场合遇到老乡，有点尴尬，毕竟刚才自己还在吃人家豆腐，不过张义仁还是很快调整过来，他觉得既然遇到就是缘分，应该留个联系方式，万一遇到个什么事情，还能彼此照应一把。于是，张义仁开口说道：“既然是老乡，就留个联系方式吧。” 那女孩迟疑了很久，开口道：“我马上就要回老家了，这个号码下个月就不用了。” 其实哪里是她下个月就要回家，明明是她不想跟张义仁车上关系，不想把自己的号码留给张义仁，而张义仁却傻乎乎的相信了，他有些惋惜，不过也没有强求，只是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了对方，告诉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给自己打电话。 接下来，就是闲扯了，张义仁问了对方的情况，对方是一个相隔比较远的市的人，至于具体地址，对方没说，他也没问，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老乡而已，又不是查户口的。 两个人聊着天，那边全能已经把另外一个女孩胸口的背心给扯开了，露出了白花花的一片，用手不停的拨弄着，那女孩的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身体有了反应。 张义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也有了蠢蠢欲动的心思，就在他想伸手去摸身边这女老乡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留着平头的男人走了进来，见到全能，就立刻笑道：“全哥，不好意思啊，刚才在陪几个朋友喝酒，等下我先自罚三杯。” 张义仁立刻明白过来，这个人就是他们此行想要见到的那位陈经理，也是一位传说中的黑涩会人士。不过，对方这架势，怎么看都像一个普通的白领，除了小平头的样子略显硬朗之外，一脸和善的笑容，根本就跟黑涩会联系不到一起去。 全能这才从身边女孩的身上抽回双手，笑着站起身伸手跟陈经理握手，那女孩赶忙把上衣拉了上去，一张脸涨得通红。 全能先是跟陈经理握了握手之后，接着又向陈经理介绍了张义仁：“这位是张义仁，是我们公司推广部的同事，小张可是高材生，西南财大毕业的，国家重点大学，是个文化人，风流才子，你看，人家一直在跟妹子交流感情呢，哪里像我这样的俗人。” 这话说的有趣，陈经理和全能一齐哈哈大小起来，张义仁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好傻笑着跟陈经理握了握手。 陈经理坐下之后，又叫来了服务员，让他们送进来了两件啤酒，说是请客，接着，三个人就喝了起来，连连碰杯，顺便讲起了夜场里的趣事。陈经理显然也很健谈，讲的故事都很有意思，张义仁跟着听得津津有味。 三个男人聊上了，就没有时间再去折腾两个妹子，两个妹子也不敢唱歌，只好坐在沙发上，装作很感兴趣的听三个男人吹牛，不过张义仁明显感觉得到，两个妹子对这种话题根本不感兴趣，完全是在敷衍。 就在三个人越聊越热乎，张义仁以为到了时机谈蓝马饮料进夜场的时候，包厢门外忽然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接着又是接连几声响动，还夹杂着玻璃碎片落在水泥地上的声音。陈经理脸色顿时变了，不过，他并没有慌张，先是端起杯子，对全能和张义仁说道：“不好意思，场子里大概出了点事情，今天晚上真对不住，兄弟过来玩，我也没陪好，这一辈就当是我赔罪。” 陈经理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之后，继续道：“全哥，张兄弟，你们先坐着喝喝酒唱唱歌，我去处理点事情，马上就回来。” 等到陈经理走了之后，张义仁有些不解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全能也有些懵，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其中一个妹子开口道：“这是有人来闹事，等会儿有好戏看了。” “闹事？”张义仁疑问道。他心说，这不是黑涩会照着的场子吗？怎么还敢有人来闹事？还是说，这就像那些香港黑帮片里演的那样，两个社团互相搞事情，砸场子？要是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今天晚上还真的是有好戏看了。 他很想出去看看，不过，刚才那几声巨响的动静，让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出去，万一黑涩会打起来，自己被误伤了，那可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那个妹子继续开口道：“咱们这边的ktv生意很好，就被人给看上了，对方以为这边什么背景，连特殊服务都不敢搞，于是就想把这个场子给吞了，这是找上门来闹事的，不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场子的背景硬得很，他们这才肯定要吃亏了。” 那女孩是之前被全能使劲儿摸胸的那个，她说场子背景厉害的时候，一脸的骄傲，仿佛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份子，让张义仁不由得感慨，东莞的这些场子做的可真好，连陪酒小姐都觉得自己是场子里的一份子。 念头及此，他就想开门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全能给叫住了：“别出去，老陈说了让咱们再这里喝酒唱歌，别出去惹事了，万一伤到了划不来。” “好吧。”张义仁停下了脚步，不过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我就开门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义仁打开房门，探出身子往外看，结果看到门前的走廊里地面上满是啤酒瓶碎裂的玻璃渣子，满满一地，远处还有人在不停的摔瓶子出来，玻璃渣四散飞射。看着让人有些心惊胆战的，张义仁明白，这些扔玻璃瓶的肯定就是来闹事的。 看着外面走廊里的情形，张义仁也有些心里发虚，他赶紧退了回来，关上了房门，坐回到了沙发上，说道：“事情好像闹的挺大的。” “对方想来找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当然会闹大，不过没关系的，他们等会儿就知道厉害了。”那女孩有些得意的说道。 713、纹身大汉 这姑娘把场子当自家的精神还真有几分主人翁精神，不过张义仁更好奇的是，等会儿外面到底会闹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出现香港黑道电影里的那种情形，那位陈经理会不会像古惑仔里面演的那样，身边小弟吹个口哨，然后四面八方哗啦啦跑来一大堆提刀小弟。 不过，再想起电影里那些拿着砍刀对砍，砍到人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送进医院的画面，张义仁又有点担心了：万一对方脑子一热，连ktv里的客人也砍，自己不是倒了大霉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间，外面再次传来了嘭嘭嘭摔啤酒瓶的声音，还有人用粤语哇啦哇啦的高声叫嚷着，张义仁来东莞时间也不短了，不过他对粤语的听力仅限于电视上那种标准粤语发音，还要速度很慢他才能听明白，这种带着口音，速度很快的粤语，他根本听不懂，不过还是听得出是骂人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急了，有两个玻璃瓶仍得力气大了点，比较靠近张义仁他们所在包房的房门，玻璃渣子碎裂开来，打得包厢门上啪啪作响。 这声音传来，不仅张义仁有些心惊肉跳，就连一旁的全能也变了脸色：“卧槽，搞这么大条，咱们现在出得去吗？” “现在外面摔瓶子那么起劲，出去会被误伤的，咱们再等等吧。”张义仁嘴里说着，心里却忍不住盘算起来：要是等会儿真的有了危险，要不要给民哥打个电话呢？以他在道上的面子，肯定能保下自己的。不过，还是先看看情况吧，民哥又不是自己的保姆，不能什么事情都找他。 还没等张义仁想好要不要打电话，那边全能已经掏出了手机，给陈经理拨了过去，不过很快，他又放下了电话：“老陈说了，让我们等会儿，再等十分钟就可以走了。” 张义仁不由得松了口气：“那就好。” 有了陈经理的保证，两个人不再慌张，坐在沙发上继续喝酒，不过也没有人有心情唱歌了，其实就算有人想唱都没办法唱了，因为整个ktv的点唱系统已经关闭了，现在所有包厢里都静悄悄的，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包厢早就清场了。 等了十多分钟的样子，陈经理推门走了进来：“两位兄弟，真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出了这种事情，这样吧，今天晚上的包厢和酒水钱全部免单，等你们下次来玩，直接找我，我给你们安排房间。” “没关系，没关系的。”全能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招呼张义仁一起往外走，等到了门口，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真没事了？不会再摔瓶子了吧？” “没事了，走吧。”陈经理招呼着两个人往外走去。 三个人出了门，张义仁一看走廊里的情况，就有些懵了——不是说好了没事吗？这走廊里黑压压的两排人是什么情况？地上厚厚的玻璃渣和那几个还在不停往走廊里搬空啤酒瓶的服务生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张义仁看到走廊两边的两排年轻人对陈经理他们三个视而不见，就放心大胆的往前走着，只是脚下的皮鞋踩在玻璃渣上，发出玻璃渣摩擦的特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他有些心惊胆战，生怕鞋子质量不过关，被玻璃碎片扎破了鞋底，来个血染当场就不妙了。 就在三个人快走到走廊尽头，即将到楼梯口的时候，身后走廊里站着的两排年轻人忽然嗷嗷叫了起来，张义仁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只见那两排年轻人正在不停的叫着，不过明显不是冲着他们三个的，而是冲着走廊最深处包厢门口站着的那几个光着膀子，染着黄毛，纹着纹身的几个大汉的。 张义仁心中好奇，不由得就停下了脚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么一停，全能跟陈经理也停下了脚步。 全能担心出问题，忍不住开口道：“小张，咱们走吧，别惹事。” 陈经理笑了起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们现在已经服软了，就看怎么交代了。” 张义仁对古惑仔系列的电影一直很感兴趣，听到这个，不由得来了兴致，问道：“服软了？那么快啊？” 陈经理看到张义仁很感兴趣，开口道：“他们以为我们这个场子没有后台，所以过来闹事，说我们的啤酒是假酒，故意摔瓶子闹事，摔了快两件的样子，然后我们的人就全都赶了过来，他们就酥了，现在就是在强撑着。” “等会儿会打架吗？”张义仁好奇的问道。他虽然有些害怕，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黑涩会的血拼景象就要在眼前上演了，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不过，害怕也是真的。 “打架？不会的。现在都什么年头了，哪里会打架啊？那太野蛮了。”陈经理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会怎么做？”张义仁追问道。 陈经理刚准备开口回答，忽然露出了笑容：“开始了。” 说话间，走廊里那几个搬啤酒瓶的年轻小伙子停了下来，走回到了走廊两边，加入了两排人龙之中，接着，这些年轻人弯腰拿起了脚边摆着的完整啤酒瓶，一人分到两个之后，对着地面摔了下去。 一时间，地面上的玻璃渣子纷飞，这些啤酒瓶落地之后，地上的玻璃渣子更厚了。两排年轻人扔完玻璃瓶，再次有节奏的嗷嗷叫了起来，都用眼睛盯着站在走廊深处，哆嗦着抽烟的几个大汉。 等到年轻人们再次安静下来，人龙最尽头的一个年轻人开口了：“你们来这里闹事，我也不欺负你们，你们不是爱摔啤酒瓶吗？今天晚上我就陪你们摔个够，觉得这些够不够了？” 其中一个闹事的大汉干涩的说道：“够了，够了。” “好，够了就好。你们几个只要脱了鞋子，从这里走出去，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事。”那年轻人轻飘飘的说道。 那几个闹事的纹身大汉，顿时一个哆嗦。 714、奇葩 ktv里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那三个光膀子大汉有没有在威迫之下光脚踩玻璃渣子，张义仁并不知道，因为陈经理招呼着他和全能下楼，他只能跟着一起下了楼。 毕竟这种事情是人家道上的事务，人家不愿意让你继续看下去，自己也没有理由继续逗留，而且，那种赤脚踩玻璃渣子的血腥画面，张义仁光是想想都觉得脚丫子疼，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看下去？他怕自己看了之后会做噩梦，毕竟这种残忍的画面，在电影里看和在现实中亲眼所见，是两个概念，不说别的，光车祸现场就是明证。 从ktv里出来，张义仁和全能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姜丽租住的小区驶去——张义仁原本是想直接跟全能分开，各自搭车走人，可是全能这小子听说张义仁的女朋友在这边，非要跟来看一眼，张义仁无奈，只好同意了。 车子刚到小区门前，张义仁就看到了站在昏黄路灯下等待他的姜丽，他赶忙招呼司机师傅停下了车，下车朝着姜丽跑了过去：“不是说了不让你出来的吗？这么晚了，很危险的。” 东莞这个地方流动人口太多，一个不小心就会遇到突发状况，张义仁的担心也是很合理的。 “我也刚出来，再说了，那边就是保安亭，能有什么危险？”姜丽冲着张义仁甜甜一笑，把张义仁的埋怨全都给堵了回去。 这时，全能也从车上下来，过来跟张义仁和姜丽打招呼。张义仁注意到，全能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打量着姜丽姣好的身段，这让张义仁既感到得意，又有些不爽。 得意自然是男人的那点小心思，有个漂亮女友，被别人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自然是有些虚荣的，不爽则是因为全能的眼光太赤裸裸了，那架势恨不得把姜丽给直接吞下去，再加上全能的臭名远扬，张义仁要是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那就枉为男人了。 不过全能总算比较克制，又聊了两句之后，就告辞离开了。张义仁跟着姜丽回了住处，进门之后，张义仁就要上下其手，却被姜丽一巴掌拍开了：“先去洗个澡，浑身脏兮兮的。” 张义仁嘿嘿一笑，顺从的去了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姜丽已经躺在床上了。 一番温存之后，张义仁说起了今天晚上的见闻，显然，走廊里的那一幕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你说，那几个人最后会怎么做？他们真的会赤脚走玻璃渣吗？” “很有可能，不过要是他们的老大过来，跟这边谈判的话，估计能让他们免去这一劫，就看他们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东莞很多这种事情吗？我今天晚上看着还真有点胆战心惊的，那玻璃瓶子摔的，玻璃渣到处飞，我就在想，要是不小心崩到眼睛里一个，那可就闹大了。” “现在东莞道上的势力都已经很稳定了，大家都在和气生财，哪里有那么多打打杀杀的事情，你去喝个酒就能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姜丽无奈的摇头道。 张义仁笑了笑，毫不在意道：“我觉得是我运气好，能看到这么一场戏也不错，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明天晚上的谈判。” “放心吧，绝对不会的，大家都着急赚钱，就算对方把包房里的设备给砸了，他们也能一天时间就给全部换成新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甄经理还偷偷问了张义仁，问他去开发夜场渠道有没有趁机爽一爽。张义仁当然矢口否认，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况且他也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做呢。 下午下班，他又跟着全能去了对方的住处，因为昨天晚上说好了的，今天要给他看那个被全能搞定的良家的照片。 其实照片也没什么好看的，良家的身材很少会有杂志上那种模特的身材，更不会有黄色网站上那些色情写真拍摄出的照片好看，张义仁也就是好奇而已。那个女的长得的确不错，不是那种狐媚的漂亮，不过让人一看就很顺眼，有种贤妻良母的气质，出了两张日常生活照，其他的就是脱了衣服的，只不过她捂住了脸，胸型很漂亮，这也是全能特别喜欢的一点。 “怎么就半裸？既然搞了，你怎么不拍几张下面的？”张义仁好奇道。 “我靠，为了拍这几张半裸的我都哄了好久，拍下面的照片她还不直接翻脸了？你这家伙比我还能想。”全能笑骂道。 “全能，老实说，这女的当时应该挺喜欢你的吧？要不然她也不会答应让你拍这种照片。” 全能略微沉吟了之后，说道：“大概吧。反正当时在一起玩得挺开心的，她当时还跟她男朋友闹矛盾来着，就很粘我，不过你也知道的，我不可能被一个女人拴住的，后来她就跟我分手了，去了深圳找她男朋友去了。”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这尼玛妥妥的一顶大绿帽啊。看来那句话真的一点都没错，女人只要出轨，那就一定是爱上了别人。 “看片不看？我电脑里还存的有a片。”全能提议道。 “没那个兴趣，我电脑里a片也不少。”张义仁总觉得跟男人一起看a片有种十分古怪的感觉，更何况是全能这种家伙。 “你真不看啊？那你先等我一会儿，我打一枪，就去洗澡换衣服。”全能说着，拿起了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床上。 啥？张义仁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全能刚才说的是什么来着？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还没等他问出来，那边全能的动作已经证明了他并不是幻听，而是真实发生的。 全能先是点开了电脑里的一部a片，接着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裤子拉链，就开始边看视频，一边伸手动作起来。 “卧槽！大哥，你能不能别这样，我还在这里呢，你不怕走光，我还怕长鸡眼呢！”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全能这家伙还真的是一个超级奇葩。 715、夜场里的八卦 张义仁觉得无比辣眼睛，不得不把视线转过去，对着窗外，可是全能却毫不在意的说道：“怕什么嘛！大家都是男人，你又不是没长，打手枪这种事情你自己也做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歪理真的是让人无言以对，张义仁一时间被呛得无话可说，看着窗外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该如何反击回去。 就在他终于想好说辞，准备从社会学和心理学方面阐述人类交往该如何尊重彼此空间和隐私的时候，全能发出了一种独特的哼哼声和吸气声，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的快了。 张义仁顿时满脑子黑线，他只能继续看着窗外，他不敢回头去看，生怕看到了那辣眼睛的一幕。 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全能倒是十分坦然，他用手纸擦了之后，说道：“我去洗个澡，等下咱们就出发。” 坐出租车去厚街那家ktv的路上，张义仁还一直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在全能是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没跟他一起坐在后座，要不他会更加难受。全能却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照样跟他聊天扯淡，这让张义仁很怀疑，全能这哥们儿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人类的羞耻心。 后来张义仁跟姜丽聊起这件事，姜丽跟他讲，所有人的行为都与曾经的成长经历有关。全能是个恋乳者，他对女人胸部的迷恋甚至影响了他的审美，他会觉得一个长相平平而拥有大胸的女人非常漂亮，他的种种奇葩行为，应该都与童年时缺少母爱，还有缺乏关注有关。 虽然张义仁一路上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进了ktv之后，他的注意力立刻被ktv给吸引了，他很想看出昨天晚上那场意外对ktv有没有什么影响，很可惜的是，ktv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上既没有玻璃渣，走廊的墙壁上也没有他想象中的血迹。 这次进门很凑巧，两个人刚一进来，就遇到了陈经理，陈经理笑着给他们安排了包房，又客套了两句之后，就又出去招呼客人了。说真的，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张义仁根本无法把陈经理这个满面和气的男人跟黑涩会联系到一起去。 “陈经理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啊？咱们又要玩一个晚上吗？这样不太好吧？”张义仁毕竟没那么心大，他觉得这样是在浪费公司资源，一旦被公司知道，查起来的话，那可就要出大问题了。其实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张义仁觉得全能不靠谱，这很像是在假公济私，张义仁有点担心。 全能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现在钱难赚，干黑涩会的也要和气生财的，老陈是看这个场子的，来了客人他必须要去招待的，每个熟客他都会去陪着喝会儿酒，等他过来了，咱们再跟他们谈渠道进场的事情。” 张义仁无奈，只好压着性子陪着全能唱起歌来，全能本来说再叫两个妹子过来，被张义仁给拒绝了——开玩笑，公司让他们过来是要谈夜场渠道的，不是真的来夜场潇洒玩妹子的。再说了，这里的妹子只能摸胸，属于只润嘴不解渴的类型，他觉得很没意思。 全能不愧是夜场里的老手，拿起话筒唱起歌来也是有模有样，张义仁很快被他感染了，也点了几首老歌唱了起来。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陈经理推门走了进来，他一身的酒气，满脸通红，进来之后就端起酒杯，自罚了三杯，道：“不好意思，让两位兄弟久等了，今天晚上来了很多老朋友，别见怪。” 张义仁看着他一脸酒气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感慨：原来黑涩会也不好做，看起来威风八面，可是为了赚钱，还是要陪客人喝酒。 全能跟陈经理说过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谈，三个人喝了一会儿酒之后，全能就开口说起了蓝马公司的打算，陈经理沉吟了一下，开口道：“饮料进场的事情不归我管，我先问问，大家都是朋友，要做的话，肯定是给你们最优惠的方式。” 接下来的对话就没什么营养了，只剩下谈天说地加吹牛，张义仁跟着倒是听了不少稀罕事，听得津津有味。 东莞这个风月场，可不只是全国有名，不仅辐射港澳台三地，连日本韩国都是知道的，一本道就曾经拍过来天朝买春的片子，只不过那是在比较早的时候，因为清晰度和剧情的缘故，在国内传播范围并不广。 再加上东莞的加工制造业发达，有很多日企韩企在这边开设工厂，这些企业有很严重的职业歧视，他们的高管职位，宁可留给本国的庸才，也不会让优秀的中国人占据，而且，薪资待遇也是一个天一个地，给他们本国的人工资很高，而中国人的薪水可能连他们十分之一都不到。 日本人对色情的钟爱，那是全世界都闻名的，至于韩国人，也不比他们差到哪里去，再加上他们在这边领着高薪水，享受着中国的低消费，饱暖之下必然会思淫欲，所以，东莞这些夜场接待一些外国友人，也属于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且还不在少数。这些接待过外国友人的小妹，也会聊起他们的一些癖好，当作八卦讲给客人听。 而陈经理这天晚上讲的八卦，就是关于这些外国友人的。比如说，欧美人比较大，却有些软，而且体味特重，特别是黑人，有股子土腥味儿，感觉就像是从泥巴里爬出来的一样，这边的小姐，除了特别缺钱的，基本上不会接欧美人和非洲黑人，因为他们玩起来像野兽一样，曾经有小姐被搞到内部撕裂，大出血送医院急救，差点一条命就没了。 至于日韩人，也是比较有特色的，大概是因为尺寸小的缘故，他们在享受小姐咬的服务的同时，还特喜欢给小姐舔，甚至包括后面，这些小姐们都说，日韩人最脏最恶心了，她们都嫌脏的地方，他们却像吃豆腐一样咕咕唧唧吃个不停。 而最恶心的一个传说，是一个大概心理有些变态的日本人，这哥们儿居然爱当姨妈巾，吸那里的血，因为很少有人愿意接这么恶心的活儿，接的都是一些上了岁数，人老色衰的大妈级小姐。 张义仁听到这里，脑补了一下画面，不由得一阵阵犯恶心。 716、坑钱 这天晚上，张义仁喝了不少酒，最主要的原因是陈经理这人实在是太能说了，而且劝酒的方式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你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喝多了，这让张义仁不由得感慨，这也是一种本事啊。 从ktv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张义仁给姜丽发了短信，说可能会晚一点才回去，等到坐着出租车回了小区，跌跌撞撞的开了门，才发现房间里还亮着灯，姜丽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打盹，看到他一身酒气的进门，赶紧起身搀扶住他，用埋怨的语气道：“怎么喝了这么多？” “谈工作的事情，不喝酒怎么行。不是让你早点睡觉吗？你跟着我熬夜，多不好。”张义仁身体有点不听使唤，可是脑子还很清醒。 “没事的，反正我也睡不着。”姜丽轻描淡写的说道。 张义仁心中感动，就想去亲吻姜丽，却被她拦住了：“一身的酒气，赶紧洗个澡去。” 张义仁乖乖的去洗了澡，等到从卫生间出来，却发现姜丽已经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上床，躺在姜丽的身旁睡下了。 因为职位调整的缘故，张义仁现在并不用一大清早赶去蓝马公司打卡签到，于是就睡了个懒觉，等到醒来，吃了姜丽亲手准备的早餐，他跟姜丽聊起了昨天晚上跟陈经理谈夜场渠道的事情。 姜丽听他讲完，皱起了眉头道：“我觉得你们选错了地方，想从他们那里作为夜场的试点，估计有点麻烦。” “为什么？” “这个陈经理在他们的帮派里面应该没什么话语权，而且，他跟你这个同事也只是一般的脸熟朋友，在开发渠道方面，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平添许多阻力，可能他们会觉得蓝马是国际大公司，十分有钱，既然开发夜场渠道，肯定有大把的钱往里面砸，所以，他们可能还会从中间黑上一把。”姜丽分析道。 “不是吧？会这样？”张义仁有点不敢相信，他觉得姜丽可能有点把人想得太坏了，那个陈经理还是挺讲义气的，说了免费开包厢和酒水，昨天晚上就真的一分钱都没收。 “可能性很大，其实你们想要走夜场渠道，根本不需要找这种关系，还不如直接以商业方式去谈判，那样反倒更好。” 张义仁觉得姜丽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开发夜场渠道的事情毕竟是全能在主导，而且现在这个场子似乎已经有了眉目，他决定还是先看看再说，就算真的如姜丽所说的那样，对方不能帮忙反而添乱，也要等事情出来了才行。 中午吃过饭，张义仁去了蓝马公司一趟，他现在的工作状态虽说自由，但也不能一直不去公司，领导时间久见不到你，那就肯定要出状况的。 下午在办公室里，张义仁去了全能的座位上一趟，把对厚街那边夜场渠道的担忧跟全能讲了一遍。全能听完，笑道：“小张，你想多了，咱们是上门合作给他们添财路的，他们没必要为难咱们，只会大力配合，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其实全能这也算是人生幻觉之一，把见到的熟人当朋友，这是很多人都容易犯的一个错误。大家平日里在一起见面，热闹的寒暄，看起来无比热情，可是对你有没有真的走心，谁又知道呢？陈经理看起来很讲义气，对全能很不错，可实际上，人家的工作就是这个。 他在ktv看场子，就是要维护客户的良好印象和客源的稳定，所以见了每个客人都会陪着喝酒聊天，会陪着一起玩，而且该给的小便宜绝不含糊，就比如昨天晚上包房费和酒水的免单，那是因为有前天晚上的惊险在，这原本就是维护顾客关系的成本，却被客人误以为是豪爽和讲义气。 对方只是在工作，你却错误的把对方当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那就是大错特错了。朋友在利益面前还会背叛出卖，更何况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朋友。 晚上下了班，全能又是在他的住处，当着张义仁的面打了一次手枪，据他自己说，他一天最少要打三次手枪，早上醒来一次，中午吃过午饭也会来一次，等到晚上还要有一次。 张义仁对他这个癖好，真的是无语了，干脆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三枪哥，只是这外号比较拗口，不如全能来的响当当。 晚饭依然是在大排档的烧烤摊解决的，到了晚上九点多，他们再次来到了那家ktv，这一次，陈经理没有领着他们去包房，而是把他们带到了办公室那边。张义仁顿时精神一振，他知道，这是真的要开始谈合作了。 陈经理给他们两个端茶倒水安排好之后，这才坐下开口道：“蓝马饮料进场的事情，我今天跟大佬说了，大佬也给了意见，大家既然都是朋友，进场费我们会给蓝马按最低的来，不过你们给咱们这边的供货价，是不是也要低一点？” 张义仁听到进场费这三个字，心里就顿时咯噔一下，觉得有些不妙，他觉得姜丽的猜测大概是应验了。进场费这东西，原本是没有的，是家乐福这样的大型国外卖场进入中国之后，发明的一种坑钱模式。 简单的说，就是你这个产品想要进我的店里销售，不管销量会怎么样，能不能赚到钱，要先提前交一笔钱给我，这就是所谓的进场费。等你的产品在我的店里销售，还要有抽点和提成给卖场，这是摆明了把供货商当猪仔宰。 这种畸形的商业合作模式，在中国大行其道，最主要还是中国人的消费模式太奇葩，觉得商场越大越气派，东西就一定越好，越是挤得厉害的超市，大家越是要一起去挤。 这就导致家乐福这样的大型卖场销量很好，属于店大欺客，经销商想要卖东西，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交上一笔让他们肉痛的进场费。 可问题是，一个夜店ktv，又不是搞卖场的，提什么进场费？这摆明了就是想坑钱。 717、真假难辨 张义仁有心开口提醒全能，不过他毕竟是个副手，而且按道理讲，全能跟陈经理更熟，他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有开口打断两个人的对话，毕竟他此刻更像个外人。 全能这哥们，完全是一副孙卖爷田不心疼的架势，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钱，是公司的钱，所以谈判的时候那叫一个豪气，还一个劲儿的说不能让陈经理那边亏了，这哪里是商业谈判，完全是送财童子来给人送钱的。 当然，全能之所以会这样，跟他的性格也有关系，他对金钱根本就不在意，能够欠银行十几万还依然在逍遥快乐的过日子，他要是能谨慎的对待开销，那才叫怪了。 这陈经理也很有意思，干脆把办公室当成了包房来折腾，让人送来了酒菜，跟全能一边喝，一边聊起了蓝马入场的事情。 两个人边喝边聊，根本就没有商业谈判的架势，越来越像是黑涩会的铁哥们儿在喝结拜酒，张义仁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对方邀他碰杯他就象征性的碰一个，已经成了彻底的透明人。 这场酒一直喝到深夜，到了十一点多，陈经理才把全能和张义仁两人送到了门口。两个人坐上出租车，张义仁就忍不住开口道：“全能，你刚才那样跟他谈，恐怕不行吧？要是真按他说的方式搞起来，公司批的那五百万，可不够几家夜场折腾的。” 全能看了张义仁一眼，笑了起来：“你该不会以为我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 “啊？”张义仁一脸惊讶的看向全能，却见对方一脸得意的笑容。 “我做了那么久的渠道，怎么看不出他是在坑我，我只是在顺着他来，不管怎么说，先把今天晚上这顿酒骗到手。”全能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吧？那要是事情搞不定，他找你麻烦怎么办？”张义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开始为全能担忧起来。 “这种商业上的合作，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他能怎么找我麻烦？合作不成，那就是公司那边领导不批费用，搞不下去，他还能杀了我？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这样跟他谈，跟公司那边说起来，也是个交代。”全能一脸狡黠的笑容。 张义仁略微愣神之后，这才明白过来：全能只需要把这边ktv的要求报给公司那边，公司那边批不批是另外一回事，但是短短三天时间，全能就找到了有意向合作的夜场，那也是能力的证明，至于合作的代价是否太高，那还是要看公司那边的选择。 “够阴险！我喜欢。”张义仁冲着全能伸出了大拇指。 果然，第二天，全能就写了报告上去，交给了冯总，冯总对全能这么快找到了有合作意向的夜场，表示十分赞赏，不过，在看到夜场方面的要求之后，冯总就有些不大乐意了，这简直是把蓝马公司当肥羊宰。 全能也说，对方要价有点太高，准备跟其他夜场接触一下，看看别的夜场的要求，也顺便晾一晾对方，顺着话头，全能还顺带提起这几天为了跟这个夜场方面接触，花了不少钱，费用需要赶紧报销，再不报销就没钱去别的夜场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冯总也满口答应下来，给全能批了报销单，还交代了财务那边，全能的报销要即时报销，不用等每月结算。 这手腕耍得太高明了，张义仁忍不住对全能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情，这哥们儿也是个会玩的，至少能先把自己的好处给拿到手。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义仁跟着全能又跑了好几家夜店，不过这几家夜店，全能都是带着他，一天一换，玩了好几家之后，这才从回过头来二次上门，谈起了蓝马饮料进场的事情。 这边几家夜场的经理，全能并不是很熟（后来张义仁也才知道，全能跟厚街那家ktv的经理之所以会那么熟，是因为全能的一个老乡在东莞做白酒经销商，正好是给那家ktv做供货商的，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所以才会很熟悉），可是这些夜场谈判起来，反倒没那么黑，他们在询问了蓝马进场的方式之后，给出了按照市场规则的分配方式，还建议蓝马这边先搞一下推广活动，看能不能搞出点效果来。 张义仁这段时间跟着全能喝了不少酒，也摸了不少妹子的胸，只是他没有全能玩得那么奔放，这家伙跟妹子玩嗨了，就直接拉进厕所里来一炮，给钱没给钱张义仁不清楚，不过他泡妞的手段倒是不错。 要是换做以前，张义仁说不定也会对这些女孩子下手，可是经历了悔婚的事情，他现在只想跟姜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对女孩子吃点豆腐可以，要是真的来一炮，他觉得有点对不起姜丽。 在全能这种工作潇洒两不误的状态下，蓝马的夜场推广计划也一步步确定下来，虽然全能这人爱玩又有些奇葩，但是工作能力还真的没的说。这次夜场渠道的事情，张义仁还真的彻底沦为了助手，几乎没有了存在感。 蓝马最终在夜场的推广计划确定了下来，简单的说，就是通过经销商对这几家夜场进行铺货，蓝马公司会给夜场一些推广支持，而且，蓝马还会跟一种洋酒捆绑推广，两者搭配出的口感的确很不错，这家洋酒经销商也是全能通过关系找到的。 其实，说是洋酒，根本就是国产酒贴了个外国名字，这种洋酒很容易做，低度酒加点色素，从外观上完全看不出来，其实哪怕是在口感上，很多中国人也无法区别。 实际上，绝大部分酒吧里的洋酒都是假货，因为国人根本就不习惯洋人的那种口味，老外喝的酒是那种葡萄酿制的，喝起来带点酸涩的味道，而中国人习惯喝甜水加酒精配出来的玩意。你要是真的拿真洋酒给他喝，他反倒觉得是假的，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改革初期，所有的玩意都是假货，大家习惯了假货，假货就成了真货，真货反倒卖不出去。 718、咸猪手 这很搞笑也很无奈，可事实就是这样，中国人的确是在假货和山寨中慢慢成长起来的。只不过，手机电器这种商品在模仿和山寨中摸索了一段时间之后，开始有了自主品牌，而且做的还不错。但是夜场卖假酒这种事情，却一直没有改变。 原因很简单，夜店是暴利产业，不过成本也相当的高，不管是装修，人员工资，还是一些灰色支出，都是相当高昂的，不要以为开个夜店就能赚钱，开酒吧开夜场亏损倒闭的也是大有人在的，哪怕你有黑涩会背景，也总不能去大街上抓人到店里消费吧？如果那样就能赚钱的话，厚街那个ktv的陈经理也不会每天都要陪着客人喝酒了。 不过，东莞这个地方比较特殊，在这边开夜店，基本上都是可以发财的，除非一点经营手段都没有。不过，其他地方的夜店可没有这边那么厉害的色情业作为支撑，所以，大部分夜店一个很重要的赢利点就在酒水上面。 夜场里一支啤酒都要二十，比外面买一瓶要贵好几倍，不过这要是均分在成本里面，依然是很低的利润，所以，很多夜店里的酒水都是假货，因为只有假货的成本才会更低，利润更高。 更何况国人喝习惯了假洋酒，大部分人去了夜店喝廉价的假洋酒，反而觉得味道纯正，真洋酒他们根本喝不惯，你开个夜店要是来真洋酒，不仅成本太高，还会导致客源大幅度减少，换做是你开夜店，你怎么选？ 蓝马饮料选择的这家合作商，就是一个这样的国产洋酒品牌，而且在广东地区卖得还很不错，对方这次跟蓝马一起在夜场进行推广，也算是所谓的强强联合，毕竟蓝马算是个国际知名大品牌，而这家洋酒在夜场渠道属于强势品牌，却属于小范围知名，跟大品牌攀在一起，他们也觉得挺占光的。 推广计划已经制定好了，为期一个月，在东莞人气最旺的十家夜店进行为期十天的推广计划，蓝马和洋酒进行套餐捆绑，给夜店服务员高额提点，只要有客人点这样的推广套餐，他们就可以收到不菲的提点。除此之外，蓝马公司还面试招聘了好几个漂亮妹子，穿上了蓝马的促销工装，在夜店里进行促销推广，免费让客人品尝洋酒和蓝马勾兑后的试饮。 因为夜场里美女多，所以，以前蓝马的那些姿色一般的促销就有点用不上了，这些女孩是这次活动特别招募的，而且价格很高，一晚上的工资是500元，这在当时是很高收入的兼职工作了，如果有机会做满一个月的话，那可就是一万五的收入了，还不用缴税。 其实这也是夜场里的特色决定的，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女孩子长得漂亮，想要来钱很容易，哪怕不去做小姐，在酒吧里当暖场的跳舞妹子，照样收入不菲——当然，也要自己小心，免得被不怀好意的男人给占了便宜。 去夜场搞促销，姿色不够好的女孩是当不成促销员的，你想想，客人在打眼一看，舞池里都是漂亮妹子，一个长得不咋地的促销员上来推销新品，十有八九是没有兴致去品尝新品的，所以，必须请漂亮的。 请了十几个漂亮妹子，再加上新的促销服，还有产品，合作的费用，费用上来，张义仁看到那个近百万的数目，顿时直抽冷气：为期十天的推广就要花这么多钱，这哪里是在搞推广活动，根本就是在烧钱。 烧钱就烧钱吧，反正不是烧自己的钱，不过公司花费了那么多资金，还有人力物力，当然是希望活动办得越有效果越好，所以，推广部的所有人都齐齐上阵，夜里要去酒吧加班，在现场招呼着，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职员去酒吧，就出了一个问题，酒吧这种地方，如果进去不喝点酒，不吃点东西，干站着就会觉得很傻逼，可是公司要是给报销的话，那又有点像大家集体公款泡夜场了。好在合作洋酒那边和这几家夜场的负责人还算不错，给推广部这几位安排了免费的一扎酒水——只是一小扎啤酒而已，不值多少钱，酒吧那边还是出得起的，至于果盘，也送的有，那个成本就更忽略不计了。 其实去现场盯着，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端盘子送饮料的事情，轮不到张义仁这些大老爷们儿来做，就算他们想端，人家客人也不乐意。他们在现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有遇到客人非想多要几瓶蓝马饮料的时候，拍板答应。 来夜场促销，做的是专门的新工装，上身是紧身的露脐短衣，下身是包臀小短裙，除了上面有蓝马的logo之外，跟网上那些游戏展的showgirl穿着有得拼，自然是无比的性感，头上也戴了可以发光的恶魔小尖角发箍，在昏暗的夜场里显眼无比，自然也十分勾人。 穿的那么性感，自然就会有不老实的男人伸手占便宜，这些姑娘来夜场做促销，也早已经有了打算，对方偶尔揩油，摸摸臀，蹭蹭腿之类的，基本上都是默许的躲一下，除非对方特别过分，抓着不放的占便宜，女孩子才会把他们的手推开。 不过东莞这个地方人口流动性大，素质也是参差不齐，有些大老粗型的暴发户，根本就没有斯文那一说，摸屁股揩油就揩油吧，你就不能温柔点，有些家伙那简直就是用手去拧的，下手那么重，姑娘疼的不行，能给对方好脸色那才怪了。 张义仁很倒霉，他在酒吧招呼的第二天，他手下那个姑娘就遇到了这样一个顾客，付账买了洋酒套餐之后，等到姑娘过来倒酒的时候，伸手就在女孩子的胸口上抓了一把，那是真的抓，力道太大，姑娘疼痛之下，一个激灵直起身，哭着就把一杯酒泼在了对方的脸上。 这下子坏了，对方要闹事了。 719、不依不饶 这种暴发户的大老粗，本来文化程度就不高，还特要面子，被泼了一脸的酒，顿时火冒三丈，对着姑娘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小姑娘被打得嘴角流血，脸颊也跟着肿得老高，姑娘受不了这委屈，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不过小姑娘也胆小，不敢上去打这男的，怕再挨打，只是一个劲儿的嚎着哭。 张义仁正坐在位置上吃着水果喝啤酒，一个没注意就出了事儿，等他再看过来，就看到姑娘拿酒泼那秃头老男人，那老男人起身给了姑娘一耳光。 张义仁慌忙上前，拦在了两人中间，把姑娘拉到了身后，第一时间给对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消消火。” 这个时候，张义仁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只看到姑娘拿酒泼对方，却没看到对方袭胸，而且，他现在是推广人员，代表的是公司形象。在遇到突发状况且情况不明的时候，首先做的应该是道歉安抚消费者，其余的事情，要等弄清楚情况了再做理论。 那秃头老男人却依旧不依不饶的骂道：“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今天这事情没完。” 身后的小姑娘只顾着哭，张义仁以为自己一方理亏，只能继续给眼前这秃头老男人道歉，尽快把事件平息：“对不起，对不起，作为补偿，今天晚上先生的消费我们给免了。” “丢！老子缺你那点钱啊，老子身上的衣服不比你这一顿酒钱？泼老子一脸酒，花点钱就想打发了？你当老子是叫花子吗？”秃头老男人骂骂咧咧的说道。 对方满嘴的脏话让张义仁心里很不爽，可是为了公司的活动，他只能强压着火气，说道：“那先生您的意思，要怎么样赔偿合适？” “让我说？好啊，那就让这个臭婊子陪我一个晚上，这件事就算了事。”那秃头老男人说道。 张义仁顿时无语，这尼玛是什么要求？咱是正规的大品牌公司，不是拉皮条的，促销员过来是帮着卖东西的，不是来当小姐卖身的，只不过泼了你一脸酒而已，你凭什么让人陪你一晚上？ 但是这种人是根本没办法跟他讲道理的，张义仁只能陪笑道：“要不我再送您两瓶酒，两箱蓝马？” 这也是张义仁职责权限内能调动的最大资源量了，毕竟酒是别人公司的，到时候他还要跟对方负责人用蓝马饮料去换。这样的赔偿，按照市场价也有好几千元了，已经很有诚意了。 “除非让这臭婊子陪我一晚上，否则这事儿没完！”秃头老男人依然是寸步不让，这家伙大概不缺钱，就是被促销员勾起了邪火儿，想在女孩子身上发泄一番。 这谈判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张义仁只好转身向促销员询问情况，这姑娘看样子也是没吃过这种委屈，哭得简直肝肠寸断，抽噎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那边夜店的服务员也过来了两个，帮着安抚那个秃头老男人，张义仁拉着那姑娘到了角落，问了半天，才弄明白事情的详细经过。 知道了原因在那个秃头老男人身上，张义仁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这老王八蛋，二话不说就咸猪手对着妹子动手动脚，被泼酒那都是好的，换个暴脾气的姑娘，早就大耳刮子抽上去了。这丫的居然还觉得自己有理了，知道这是公司在做活动，就故意欺负人，还要姑娘陪她一个晚上，这简直就是个流氓无赖。 张义仁真的是火大，他让姑娘去了后面去休息，自己又去了那个秃头老男人的跟前，这老小子还在不依不饶的找事，两个服务员也是头大，不管怎么赔礼道歉，这家伙就是不同意息事宁人。 虽然窝着一肚子火儿，张义仁还是在克制着，因为他穿着蓝马的工装，此时此刻就代表着公司的形象和利益，如果真的胡乱发火把事情闹大，对公司会造成很不利的结果。 所以，张义仁还是决定跟对方好好说：“这位先生，刚才我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虽然我们的促销员那样做的确不对，可是毕竟是先生您做错在先，您看要不要这样，今天晚上先生您的消费，我们给您免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我丢你老母，什么叫我老子有错在先，臭婊子穿那么骚，不就是想让人摸的嘛！来夜场赚钱，还他妈的怕被揩油水，真以为自己是冰清玉洁的圣女啊，摸一把还泼老子酒，今天老子不把她操服了，老子就跟她的姓。” 张义仁顿时无语，这老家伙，到了现在还在想着操人家姑娘，特么的这是脑子长下面了吗？张义仁看出来了，这谈判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明明是这老家伙有错在先，可他就是那种看到女人穿性感衣服，就觉得对方是骚货，就活该被欺负的那种男人，特么的人家来夜场工作就要活该被你揩油，那你在大街上看到穿着性感的女人，怎么不直接上去搞一炮？ 张义仁也懒得跟对方废话了，直接道：“那不可能，最多也就是这次的消费免单了。” 他连饮料都懒得送了，这种人根本就讲不通道理，明明是自己犯了错，还不依不饶。他把其中一个服务员拉到了一边，想跟那服务员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蓝马公司来夜场做活动，不仅跟酒类经销商合作，跟夜场同样是合作关系，到了这个地步，这秃头老男人还是不依不饶，就有点像是在闹事了，让夜场这边给他点好处，赶紧把事情压下去才是正经。 没想到，张义仁跟服务员这么一说，服务员却苦着一张脸道：“阿仁哥，这可真不行，这人我知道，也是混道上的，有点势力，这事儿还真不能这么强压。” “比你们大佬还要吊？”张义仁有点不信，这家夜场也是东莞一个大佬级的人物开的，这个秃头老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大佬级别的人物。 720、跪下来磕头 不是张义仁看不起这秃头老男人，真正的大佬人物，都是人精，先不说身边带不带保镖和手下之类的，光是眼界都要高很多，而且也不缺女人，哪里会因为一个小姑娘穿的性感漂亮一点，就饥不择食的咸猪手？在闹出事情之后，还不依不饶的闹事？这根本不是大佬级别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张义仁猜的没错，听他这么问了之后，那服务员露出了嘲讽之色：“怎么可能？！他连给我们大佬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那他还敢在这里闹事？”张义仁其实是想说，既然是连给你们大佬提鞋资格都没有的小虾米，为什么不直接出手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不过话到嘴边，他又改口了，毕竟跟人家是合作关系，闹翻了不好看。 “他现在也不算闹事，就是跟这小姑娘闹点矛盾，又没在场子里乱来，我们也不好强压。而且，这家伙是个心眼很小的家伙，惹上他很倒霉的，没多大的事儿，闹的你心烦。” 对方并没有说的很明白，不过张义仁却听明白了，这秃头老男人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是那种癞蛤蟆趴在脚背上，不咬人恶心人的主儿。他应该是有点能量的，属于大佬们懒得搭理，小人物惹不起那种人物，所以，酒吧这边是不愿招惹他的。 也许，还有一点服务员并没有明说，那就是蓝马过来做活动，只是短期的利益合作，夜场这边跟蓝马还没好到那种愿意为了蓝马得罪对方的地步——反正现在对方是在纠缠蓝马这边的女促销，酒吧并不想强出头帮忙。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蓝马在这边做活动，一天天那都是在烧钱，出了这种事情，对公司的损害已经很大了，他还准备等会儿哄哄这女孩子，让她坚持一下，就算不推销宣传，那也要穿着蓝马的促销装在场子里站着，吸引吸引眼球，要是这样一直闹下去，今天晚上可就算白白泡汤了。 其实亏的那点钱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公司这边每天推销出多少套餐，都要记录统计的，每个同事之间是有竞争存在的，张义仁这边今天晚上才刚开始，还没卖出去两套，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情有可原，可是万一领导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或者觉得自己现场应急处理做得不够好，那可怎么办？ 张义仁对蓝马这边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跟同事关系处的也很好，可不想因为表现不好出什么幺蛾子，就算蓝马没有辞退过人，不用担心失业，可是能给领导留下好印象，自然是要努力的。张义仁决定再找那秃头老男人聊聊，争取把事情平息下来。 既然说好话没什么用，张义仁决定态度强硬一点，看能不能有好转：“先生，这件事原本就是你犯错在先，你那种要求完全是无理取闹，今天的事情，我们至多也就是帮您免单，其余的任何要求我们都不会接受。” 不管怎么说，蓝马公司也是大公司，张义仁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底气的。 “丢！”那秃头老男人像一只炸毛的公鸡一样跳了起来：“我丢你老母，你算什么东西，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你也就是一个打工仔，老子一晚上的花销够你赚一年的。” 这秃头老男人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伸手拿起了放在身边的钱包，从其中取出了几沓厚厚的钞票，朝张义仁砸了过来。 被人用钞票砸，张义仁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他反应很快，闪身躲闪了一下，可是对方扔来的钞票不只是一沓，他还是被一沓钞票砸到了脑袋，虽然不是很疼，可是也不算轻。 他妈的，这已经是侮辱人格了！就算张义仁脾气再好，此刻也是火冒三丈：“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就是要让你知道，有些人是你们这种小屁孩得罪不起的。今天这事儿，那臭婊子不陪老子一晚上，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秃头老男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张义仁顿时热血涌头，再也顾不上什么公司员工身份，上前就是一脚，把秃头老男人踹翻在沙发上。踹完之后，张义仁还想上去揍对方一顿，却被两个酒吧服务员给拉住了：“阿仁哥，可不敢乱来。” 那秃头老男人从沙发上起身，脸色狰狞的想上来打张义仁，可是看到张义仁的身高和体型，还有刚才肚子上那一脚，他知道自己不能硬拼——这老东西是个矮胖秃，身高顶多一米六出头，张义仁一米七五的北方身高，足以威慑他了。 秃头老男人一言不发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之后，恶狠狠的指着张义仁道：“你小子有种，给我等着，今天晚上你要是不横着从这里出去，我以后名字就倒着写。” 事情这次是彻底闹大了，两个酒吧服务员也不敢再怠慢了，其中一个拦在两人中间，剩下那个赶紧去找看场子的磊哥汇报去了。 张义仁看着秃头老男人眼神中露出的凶光，知道对方肯定会说到做到，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后悔也没用，更何况他也不后悔，这种混球，打了也就打了，太他妈的欺负人了。 很快，今晚一直没露面的磊哥来了，他过来之后，先是连连给秃头老男人赔不是，接着开口替张义仁求情道：“黄哥，这小兄弟是蓝马公司过来做活动的，跟我们这边也算是合作关系，年轻人不懂事，做事有点冲动，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让他给你赔个不是就算了，真要动了刀子，多不好看，龙哥那边我也没办法交代。” “阿磊，既然是你开口求情，那我就给你个面子，这小子不想挨刀子也行，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让我打一顿出出气，这事儿就算揭过了。”秃头老男人说着，用眼睛瞄向了张义仁，目光中满是凶厉之色。 721、赔不是 磕三个头赔礼道歉，再挨顿打，这要是普通人遇上黑社会大哥，做出这样的事情保命，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尊严和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这也算是这个姓黄的秃头老男人给磊哥面子了。 如果张义仁真的只是一个为公司打工的小打工仔，也许为了小命，也就认了，可是现在的他，并不是一个普通打工仔那么简单，他对黑涩会并没有多少恐惧，毕竟民哥就是一个黑涩会大佬，而且还是金字塔尖的那一批，他有这样的底气，又怎么可能害怕一个小头目？ 看场子的磊哥并不知道张义仁的情况，毕竟他的大佬不是民哥，更不可能认识张义仁，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他把张义仁拉到一旁，说道：“阿仁兄弟，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是点皮肉之苦，我也会照应着，不会让他下狠手的，你就忍了这口气吧。” 张义仁摇了摇头道：“不行，这绝对不行。等我打个电话再说。” 见张义仁不答应，磊哥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觉得张义仁是年轻人热血上头，觉得磕头道歉丢面子，宁死也不肯让步，这种愣头青只有吃了亏才知道社会的黑暗和险恶，他觉得自己再劝也没有用了。 谁知道张义仁打通电话没多久，就挂断电话走了回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那样站在那里，跟秃头老男人对峙着。这一幕看的磊哥暗自摇头叹息，这年轻人这次怕是要吃大亏了，要是他刚开始就求饶之类的，黄老鬼还不会下手那么狠，这次黄老鬼被彻底惹怒了，这年轻人铁定要住院了。看来等会儿还是要劝着黄老鬼，不要让他下手太重，毕竟这年轻人也是蓝马公司过来跟酒吧合作的负责人。 就在磊哥胡思乱想的时候，黄老鬼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冷笑着拿起手机，一边接通电话，一边用手指着张义仁，那架势很明显：你小子死定了，老子叫的人来了。 磊哥看着这情形，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这要是闹出事，可真不大好，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给大佬大哥电话的时候，那边接听电话的黄老鬼表情却像见了鬼一样，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接着，磊哥看到了让他觉得有些滑稽的一幕，黄老鬼在愣了十几秒之后，表情从震惊换做了谄媚，就像换了一张脸一样，又说了几句之后，黄老鬼看向张义仁的眼神也变了，从之前的凶狠戾气，变成了畏惧，最后又转变成了谄媚。 磊哥这种老江湖见多识广，一看这情形，就大致猜到了真相，那就是这个蓝马公司的小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有着很厉害的背景，至少，他背后有一个连黄老鬼惹不起的大人物，要不黄老鬼不会这个样子。 其实张义仁刚才也是捏着一把汗，他生怕找民哥没用，毕竟这边不是南城区那边，这边的大佬跟民哥可能认识，但是对不对付谁又知道？万一民哥降不住这个黄老鬼，对方真的叫来几个人在自己身上开几刀，那可就玩大发了。再万一民哥刚好没带手机，自己打不通，或者民哥找不到人唬住这个黄老鬼，对方就先叫人过来，把自己给砍了，那可要冤死了。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他电话拨过去就被民哥接通了，他把自己在这边夜场惹到了一个名叫黄老鬼的秃头老男人的事情简单的跟民哥讲了一下，民哥询问了身边的人，很快就跟他说，让他安心等着，马上就会打电话处理这件事情。 接着，就是他自信满满的跟黄老鬼对视，对方接到电话，脸色不停的变化，最后变成了谄媚之色，张义仁就知道，自己找民哥求救一点都没错。 其实张义仁不知道的是，如果民哥在东莞是普通的黑涩会大佬的话，还真不一定就能那么及时的救下他，毕竟还有鞭长莫及这种说法，但是民哥跟其他的黑涩会大佬有点不大一样，因为民哥是黑白通吃的，刚才他接到张义仁的电话，从阿忠那里问到了关于黄老鬼的消息。 黄老鬼的确是个人物，不过在民哥眼里也只是小人物而已，这家伙是个包工头出身，靠着这几年房地产开发赚了不少钱，手底下有一帮敢拼命的兄弟，拆迁建筑都干。他算是半黑半白的人物，虽然吃的饭也是带着黑涩会性质的，却不用看其他黑涩会大佬的脸色过日子，所以，其他大佬要是真的想要拿捏他，还真的没那么容易。 但是对民哥来说，那就很简单了，民哥本来就是半个身子在官场的人物，他直接给一个主管城建的局长打了个电话，让他给黄老鬼打了个电话，黄老鬼也许不用给其他黑涩会大佬面子，但是主管城建的局长，那可是掐着他的命根子的，他要是敢得罪，那就别想吃饭了。 所以，黄老鬼在听完电话，立刻就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不好惹的。 放下电话，黄老鬼挤出了一脸的笑容，对着张义仁道：“大兄弟，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兄弟，是我不对，我赔礼道歉。” 说着，这家伙二话不说，掂起桌子上那瓶开封后还没倒出多少酒的洋酒，仰起头一口气给喝光了。 喝完之后，他挤出笑脸继续道：“要是兄弟觉得不解气，我就再喝一瓶。” 张义仁到底年轻，看到对方这么低姿态的道歉，不由得有些心软了，开口道：“不是我解不解气的问题，你做事太不讲道理，人家小姑娘是来做促销的，不是做小姐的，你那样袭胸，人家泼你酒都是好脾气的，你还打人家，哪有你这么浑的？” “是，是我不是，是我浑。我也就是晚上多喝了两杯猫尿，看到小姑娘长得漂亮，有点把持不住，胡乱下手，要不我再喝一瓶赔罪？”黄老鬼说着，就让酒吧服务员去拿酒。 张义仁赶紧拦住了他，这洋酒的度数也不低，连着两瓶下去，万一酒精中毒就麻烦了，更何况，张义仁也不喜欢这种江湖气息严重的道歉方式，他说道：“你应该先给人家小姑娘道个歉，那么柔弱一个小姑娘，你这一耳光下去，差点都毁容了。” “是是是，应该道歉，应该道歉。” 722、上家里喝杯茶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张义仁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家伙，促销小姑娘更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这黄老鬼也很会事儿，点头哈腰的给小姑娘道了歉之后，又把刚才扔出那几万块全都捡了起来，一股脑的推到了张义仁跟那小姑娘的面前，说道：“都怪我喝了点猫尿收不住，这些钱就当是给张兄弟跟这位小姑娘的补偿。” 说到底，张义仁还是眼皮子太浅，穷日子过惯了，就算发了财，也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培养出那种见钱不心动的气质，对方刚才扔出来这几沓钱，都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那种，封条还好好的，总共有六沓，那就是六万块钱。 黄老鬼又从包里掏出了两沓，合在一起，总共是八万块，还振振有词的说，广东人喜欢八，讲究个发字。这八万块就当时赔礼给张义仁了。 八万块啊！2009年的时候，年薪十万都是精英白领才能得到的，这简直是普通人一年的收入，张义仁又怎么会不心动？ 当然，黄老鬼这家伙也是能屈能伸，对着小姑娘不仅点头哈腰的道歉，还自己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小姑娘和张义仁的气都消了，他又适时的拿出那么“有诚意”的赔偿，别说张义仁心动了，那小姑娘眼睛都直了——虽然像她们这种长得漂亮的姑娘，赚钱比较轻松，出来做促销一天都有五百，但是促销这种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天天有，基本上都是周六周日和一些节假日，平日里一个月下来，能有十天的兼职都是很好的情况了，现在看到这么多钱，她早就忘了脸上的疼痛了。 既然对方拿出了这么多的赔偿，张义仁觉得也没必要继续追究下去，因为归根到底，其实自己没有吃亏，只是被钱砸了一下脑袋，还踹了这家伙一脚，至于对方拿钱砸他这种侮辱行为，对方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自扇耳光的，不都赚回来了吗？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在得到了张义仁的原谅之后，黄老鬼千恩万谢之余，还不忘把刚才的酒水钱结了，这才走人。 事情平息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分脏了。八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张义仁原本提议跟促销员姑娘平分，可是对方怎么都不肯，确切的说是不敢，刚才她在后面休息，有服务员劝她的时候，也跟她说了黄老鬼的情况，她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那种，在心里都已经做好了从了的心理，没想到一眨呀的功夫，事情就来了这么一个大翻转，黄老鬼还要低声下去的跟张义仁陪笑。 这小姑娘也不是傻子，哪里还不明白张义仁是有很厉害的背景，对张义仁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漂亮的女孩子容易傲娇，因为从小到大都会有一帮男人围在她们的献殷勤，时间久了，不傲娇那才怪了。这女孩也是一样，因为长得漂亮，就老遇上各种各样的男人搭讪献殷勤，哪怕是给商家当促销员，也有职员借着各种各样的名义套近乎，张义仁虽然对她不算殷勤，可她却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姿态——高冷女神是要钓金龟婿的，张义仁这种小职员可不在美女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今时非同往昔，女孩子再看张义仁，就忍不住脑补了几百万字的网络言情小说，脑子里满满都是什么霸道总裁富二代隐瞒身份去公司做小职员，或者就是台湾偶像剧里那种黑二代离家出走，为生活所迫打工工作的戏份。 张义仁不知道这小姑娘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觉得这八万块来得太快，再加上受委屈的也是人家小姑娘，不分给对方一些钱，他心里过意不去，可是平分这姑娘死活不肯，推让了很久之后，张义仁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这样，既然那个黄老鬼说广东人喜欢八这个数字，那我也按风俗来，我们老家那边喜欢的是六六顺，那我拿六万，剩下两万归你。” “好。”小姑娘开心的不行，这样的横财换做是谁都会开心无比。 “今天晚上的促销还是要继续的，你找他们要点冰，把脸冰一下消消肿，等会儿继续。”张义仁说道。 “你是领导，都听你的。”小姑娘对着张义仁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笑着道。 漂亮女孩子卖萌，杀伤力是无以伦比的，张义仁这一刻还真的有些心动了，不过他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倒不是说他转性了，他现在虽然很爱姜丽，可是在外面偷吃个一两次，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他之所以没有多余的想法，最主要的原因是突然收了六万元的巨款补偿，这冲击力着实有点大，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找个机会去跟民哥好好聊聊，收到这份巨款，让他兴奋的同时也有点担忧，毕竟他之前跟民哥接触，风花雪月居多，而这一次，感觉像是踏入了一片不同的天地。 小姑娘去用冰块冷敷了脸之后，收拾了笑容，重新在夜场推销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卖力了，这让张义仁十分满意，他也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喝酒吃水果。 看场子的磊哥这回也凑了过来，腆着脸笑嘻嘻的又是送酒又是送果盘的跟张义仁套近乎，张义仁也不生气，跟对方一起吃喝起来。不过他心里也很明白，他跟这位磊哥可不是什么朋友，只是坐一起喝酒聊天的熟人而已，这次如果不是有民哥出手救助，他此刻说不定正躺在医院里接受抢救呢。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夜里两点多，酒吧的客人开始变少，该推销的也都推销过了，张义仁招呼着小姑娘准备收拾之后走人——其实来夜场搞推广也挺麻烦的，每天晚上还要把妹子顺路送回家，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万一小姑娘独自回家被坏人来个劫色杀人，蓝马公司可是要承担责任的，刑事不用担，民事赔偿可是少不了的。 所以蓝马公司要求员工夜场之后把小姑娘送回家，打的费公司报销。之前张义仁送这姑娘，都是等她进楼道，看这她安全上楼就走人。 今天晚上，一切似乎都有些不一样，这小姑娘对张义仁发出了邀请：“要不去家里喝杯茶吧。” 723、痴男怨女 去家里喝茶，这种暗示也只有屌丝和纯情年轻人不明白涵义，张义仁这种风月场上的老手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很清楚，只要上了楼，就一定会滚床单。不过，张义仁犹豫了一下，还是婉拒了：“时间不早了，我女朋友在等着我回去呢。” 女孩愣了一下，还是礼貌的道别之后，转身上楼了。 张义仁看着她上楼时扭动的挺翘臀部，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后悔，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假清高的，管那么多干什么，刚才就应该上去先打一炮，爽完了再说。不过很快的，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该回家了，姜丽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呢，他已经伤了她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张义仁觉得自己如果去夜场买欢，姜丽可能根本就不在意，但是如果要是谈个女朋友，姜丽一定会很伤心的。眼前这个小姑娘，张义仁十分肯定，只要沾上了身，对方就一定会要求做他的女朋友，再加上对方的情况，他说不定一心软就会纠缠不清，到时候可就是伤人伤己，与其走到那一步，还不如在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就斩断，女人嘛，也就是那么回事，关上灯都一样，夜店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去招惹孽缘？ 回去的出租车上，张义仁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好像升华了，已经开始朝着看破世俗情感的境界发展了。 回到住处，姜丽还没有睡觉，坐在客厅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见到他进来，开口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会以为哪个小浪蹄子把你拐走了。” 张义仁尴尬一笑，说道：“怎么可能？我现在一颗心可全都在你身上，此心可鉴，日月为证。” “行了，就别文绉绉的了。你们男人那德行我还不知道，心也许是在我这里，可是见到美女，下半身也会不由自主跑去的。” “看来为今之计，只能用我的弹药数量自证清白了。”张义仁说着，就抱着姜丽吻了起来。 “先洗澡。” 洗澡之后，就是一番温存，姜丽大概还有事要讲，也就没有急着睡觉，至于张义仁，他今天晚上收了一大笔钱，现在正在兴奋着，也是睡不着，于是就躺在床上聊了起来。 “对了，你这两天哪天有空了，咱们一起跟陈刚吃个饭吧。他都跟我说了好几次了，想一起聚聚。” “不是刚聚过没多久吗？怎么又要聚聚？”张义仁不由得有些奇怪。 “大概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吧。” “遇到好事了啊？！那可要聚聚，不行就明天中午吧，反正明天我也不用怎么去公司。” “好，那我给他发条信息，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姜丽应道。 现在的陈刚作为夜场人士，也是昼夜颠倒的，凌晨三点钟发短信绝对不会打扰到他的生活。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义仁终于知道了陈刚为什么要找他吃饭：“兄弟，我终于熬出来了，今天我高兴，不醉不归。” “熬出来了？你被富婆包养了？”张义仁不由得惊奇道。其实做鸭子的，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被富婆包养，毕竟只需要服侍一个，还能从对方身上挖到更多的好处，在酒店做鸭子，消费要被酒店抽成，拿到的东西也少，被包养了，哄得对方开心，房子车子都会有。 “去去去，你就想着这种事情，我是说之前欠民哥的那些钱，我终于给还完了。”陈刚说着，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脸色涨红的说道：“他妈的，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无债一身轻啊！” “恭喜恭喜！进入人生新境界，从零开始阶段。”张义仁笑着端起酒杯，跟陈刚碰了一杯，也是一饮而尽。 “屁的从零开始，还是负的。”陈刚砸吧了一下嘴，说道。 “还是负的？你又找谁借钱了？”张义仁有些担忧的问道，他担心陈刚为了还钱，借了高利贷或者刷信用卡，那才是真的无底洞。 “你忘了，之前我还欠你钱呢，亏在基金里的那些。”陈刚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靠！那都多久的事情了，再说买基金是我自己的决定，只是借你的手而已，这债我可不认，等有富婆包养你了，一个月给你一百万零花钱了，我就找你要去。”张义仁故意说道。 “我靠！一个月一百万零花钱，你当我是金吊啊！” “金吊可比这赚钱，一年一个亿都不在话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开心，一边的姜丽终于受不了了，咳嗽了一声道：“注意形象，吃饭还堵不上你们俩的嘴。” 其实张义仁是故意的，他真不想要陈刚还那些债，陈刚也不容易，进夜场做鸭子也是迫于无奈，而且买基金的事情，又不是他把钱借给了陈刚，当初说好了，收益可都是张义仁的，那也就是说，陈刚只是个代理人而已，不是借贷关系。 “好，不说这些了，来，咱们干一杯，庆祝小刚迈入人生新篇章。”张义仁再次举杯。 张义仁下午还是要去公司报道一下的，所以，这顿酒他并没有敢喝太多，陈刚却是喝多了，还是特别多那种，到了最后，陈刚拉着张义仁的手，动情的说道：“兄弟，说真的，来东莞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因为你能有福气，全靠遇上丽姐，要是没有丽姐帮忙，现在咱们两个都还在泥潭里趴着呢，说不定都已经闷死了。” 陈刚喝醉了，张义仁和姜丽只好搭车把他送了回去，把陈刚扶上床的时候，陈刚却低声哭了起来，嘴里不住的喃喃说些什么，张义仁仔细一听，忍不住叹了口气，陈刚嘴里一直叫着的是琳琳，其实，他一直都没忘记凌琳，哪怕对方给他招致了一百万元的债务，他依然不曾忘记她，不曾恨过她。 这该死的爱情啊！到底害过这世上多少的痴男怨女？ 724、钱打水漂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张义仁就一直忙着夜店推广的事情，时间很快，蓝马公司在夜场为期十天的推广很快就结束了——企业在做推广的时候，并不是无脑烧钱，特别是在新渠道做推广开发活动，都是有步骤有计划的，更何况夜店的推广是很花钱的，公司也很肉痛，要是一个劲儿烧钱，看不到效果，东莞分公司又怎么向总公司交代？ 不过，蓝马公司对进入夜场销售，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公司也做过这方面的调查，中国的夜场里流行喝酒配饮料，绿茶和雪碧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这种天朝特色的调酒方法，被老外不知道吐槽了多少遍，人家老外喝酒要么是加冰，要么就是纯喝，从来没听过还有加绿茶和雪碧的。 之前公司特意一起品尝过洋酒调配的口感，这些洋酒不管是配绿茶，还是配雪碧，都不如和蓝马配出来的口感，因为蓝马本来就是高糖的酸性维生素饮料，酸酸甜甜的，又怎么会难喝呢？ 所以，公司这次做推广，那可是信心满满，想彻底打开夜店渠道，让公司的销量再上一个新台阶。 推广活动结束之后，公司一直在观察着各夜场的实时销量，却发现销量跟以前似乎没多大的起色，增长倒是有增长，但是那增长的幅度，真的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有味，弃之可惜。 公司在一番研究讨论之后，决定进行第二轮的夜场推广活动，而这一次，规模扩大了一倍，从原本的十家夜场，扩大到了三十家，因为在研究讨论的时候，有人提出，夜场的客源流动性比较大，大家都爱尝鲜，这家玩腻了就去那家，忠实客户却少之又少。 所以，之所以销量增长幅度不大，是因为五家夜店连续十天的推广，总共覆盖场次也就是五十场而已，也许消费者根本就遇不到几场。这么推测的确也有几分道理，因为消费习惯是需要培养的，就比如凉茶饮料会长年累月的广告轰炸，什么吃火锅上火喝凉茶，熬夜上火也要喝凉茶，好像只要是跟上火有关，都能一瓶饮料包治一样。 可实际上，你去问问老中医，不同类型的上火吃的中药根本就不一样，更何况市面上的凉茶饮料只是饮料而已，效果微乎其微，真正的凉茶是广东街头，那些街边铺面熬制的中药凉茶，苦到让你怀疑人生，却效果极佳。 虽然事实是这样，哪怕张义仁明知道凉茶饮料没什么效果，可是吃火锅的时候还是会习惯叫一瓶，这就是推广宣传的可怕性，它已经深入了你的潜意识。 因此，有人提出夜场的销量不佳可能是消费者培育度不够，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赞同了，为了夜场渠道的美好前景，公司真的是下了血本，直接把规模扩大到了三十家，这费用可是至少要翻三倍的。 因为规模扩大，推广部本来就不足的人手，那就更不够用了，上一次做推广，张义仁还能隔天盯一家店，这次三十家，分给他的都有六家夜场，要是他一晚上盯一家，十天下来还不够轮两圈。 所以，公司这次要求推广部的人要每天晚上把自己所辖的各家场子都转一圈，打的费公司报销。 于是，张义仁又开始奔波劳碌的生活。夜场的确好玩，有养眼妹子可以撩，有酒可以喝，但是让你天天去夜场，又要忙工作不能做其他事情，那就是一种折磨了，而且每天晚上要在每个场子呆上至少大半个小时，再赶去下一个夜场。这种疲于奔命的架势，更是让人累到不行，这对张义仁来说哪里还是享受，说是折磨还差不多。 十天下来，张义仁整个人都瘦了不少，蓝马公司也知道推广部的众人辛苦，推广活动结束之后，给几个人放了两天假，刚好赶上下周一上班到公司参加例会。 好好休息了两天之后，张义仁起了个大早赶去公司，例会上，冯总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最新的销售数据反馈回来了，推广活动结束后的这几天，蓝马饮料在夜场的销量依然不佳，而蓝马跟那个洋酒捆绑的套餐销量也没有任何起色，更有甚者，有几个夜场在推广的最后几天，连推销销量都开始下滑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消费者培育度不够，而是根本就不认账。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蓝马是高档饮料，至少要比绿茶和雪碧档次高多了，至于口感，更是甩了它们一大截，可为什么消费者会不买账呢？是因为定价太高吗？绿茶在夜店都能一瓶按二十三十的卖，蓝马在酒店卖五十一点都不贵，而且在夜场消费的人，根本就不在乎那点钱。 既然不是档次的问题，也不是口感不好，更不是消费不起，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蓝马饮料在夜场卖的还不如绿茶这种破玩意？ 推广部的一帮人真的是发愁了，产品推广不起来，决策什么都没有失误，那最少也要把原因给找出来，要是失败了连失败原因都找不出，那公司还花钱养着你们干嘛？ 甄经理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蒋红军低着头，至于黄灯亮，这小子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丢不丢脸的，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感觉，因为他已经没有脸了。 其实也不怪甄经理他们回答不上来，甄经理这几天去现场都是以领导的身份检查的，跟消费者接触比较少，至于蒋红军，这哥们儿小抠门一个，推广时有了公款消费的机会，还有妹子看，估计早就嗨得摸不到北了。至于黄灯亮，可能比蒋红军更过分，这小子要是没趁着这几天泡妞，张义仁敢把名字倒过来写。 冯总看到没人回答，有些恼火：“推广部的几位同事，活动的时候都在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依然没有人回答。 张义仁也觉得难堪无比，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他脑子飞速的运转起来，忽然间，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说不定就是蓝马饮料在夜场销量不好的根本原因。 略作犹豫之后，他决定做一次出头鸟，举起手道：“冯总，我知道一个情况，不过不敢确定。” 725、心理最难捉摸 张义仁一开口，推广部的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不管张义仁能说出什么样的情况，总归是找出原因了，哪怕挨顿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比的压抑沉闷。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张义仁有点忐忑，他看到冯总也看过来，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找到的这个症结，似乎不太适合对女领导说。 “那个……”张义仁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 冯总倒是很开明，她以为张义仁是担心说错，于是鼓励道：“没事，小张你随便说，说错了也不要紧，就当是集思广益。” 张义仁整理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的说道：“去酒吧玩的，大多是男人消费，男人请妹子们喝酒，都巴不得妹子们一口就喝醉，咱们的蓝马里牛磺酸多，有促进解酒的效果，干喝不醉，估计男的买两次就不想再买了。” 会议室里先是短暂的错愕之后，黄灯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接着几个男人都是低头窃笑，冯总嘴角也忍不住抽动了两下，不过还是忍住了，她转过头，一本正经的朝着窃笑的全能问道：“全能，你对东莞的夜场市场比较熟悉，一个饮料很解酒，会不会成为消费者不选它的原因。” 这完全就是在黑全能了，不过也不能说是黑，全能的确是出了名的夜店老手，这在公司是公开的秘密，这只能说是征询专家意见。 全能没想到冯总会这么问他，赶紧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能性应该很大。到夜场去玩的，哪有是真的喝酒的，想喝酒那就去下馆子了，还不是想那种事情。” 全能说完还忍不住笑了两声，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跟女领导这么说话有点不合适，赶紧收敛了笑容，不再说话。 冯总拿着笔轻轻的敲着桌子，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她在思考重要事情的时候，就会做这样的动作，于是所有人都沉默着，等待她思考结束。 终于，冯总停下了动作，开口道：“看来这次开发夜场渠道，我们还是考虑欠佳，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终止开发计划，还是再继续推广一段时间试试，并在推广的时候做一下问卷调查，看看导致销量不佳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解酒。大家都可以发表一下意见，讨论一下，到底要怎么做。” 会议室里的众人再次哑火，因为开发夜场渠道的花费可不是小数目，直到现在，已经花了几百万的推广费用了，万一自己冒冒失失的发言，推广计划失利了之后，就算不用自己负责，那也会影响自己的升迁涨薪不是？ 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冯总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这件事情先就这样吧，还是等我把情况反映给总公司，看总公司品牌部的意见。” 像蓝马这种大型公司，分公司是没有资格管理大批资金的，哪怕是经销商打款，也是直接打到总公司指定的商业账户上面，蓝马东莞分公司的财务部只有很少量现金的操作空间，这次在夜场搞推广的资金，当然是从总公司那边调拨的，现在不管结果如何，都是要向总公司汇报的。 张义仁心里知道，这个夜场推广计划十有八九是泡汤了，毕竟总公司的人也不傻，没有开发潜力的渠道，犯不着白白往里扔钱。 晚上回去跟姜丽一起聊起了这件事，姜丽说道：“心理学的应用很广泛，包括消费心理学，其实你们公司这次的失误，就是忘记了考虑消费者心理。一个产品就算口感再好，档次再高，价格再如何实惠，依然会导致消费者不认账。” “好吧，其实大学专业也教了消费者心理学的，只是做推广的时候，真的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张义仁忍不住也叹了口气，他自认为还是很有本事的，至少在专业技能方面属于优秀人才，可是现实面前，他还是发现自己的能力还远远不够，这让他有种挫败的感觉。 姜丽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说道：“不要沮丧，你才步入职场多久啊！那些能在专业领域做出本事的，最少也要有四五年的工作积累期，其实遇到这样的挫折也好，失败的经验才更难能可贵。” 那句名言说得好，失败是成功之母。可是这句名人名言却忘了加上一个隐藏的条件，那就是失败之后要善于学习总结，要不然像傻子一样撞破南墙不回头，只能死得凄惨无比。 张义仁猜的没错，夜场渠道推广的事情，总公司很快给出了回应，那就是及时止损，不再往里继续投钱了。不过，总公司品牌部的品牌总监跟冯总打了个很长时间的电话，一直聊了一个上午，因为总公司那边也知道，东莞的夜场是一块很大的蛋糕，既然酒吧这种夜场进不了，是不是可以换其他的方式？ 既然男人进夜场是为了下半身的幸福，那就干脆在这方面做做文章，虽然不能明着宣传，但是直接进入酒店里进行展示，也同样是一种拓宽销路的办法。 东莞的酒店太多，去酒店里住宿的人，绝大部分不是为了休息，而是一种最原始的劳累，恰好蓝马饮料在江湖上又有如韭菜一样壮阳的传说，那就干脆直接进入酒店，在那里摆着销售，让去酒店快活的每一位男客都看到。 其实公司之前也调查过，东莞的便利店是蓝马饮料一个销售的重头，公司在进行销售统计的时候发现，靠近那一类酒店的便利店的销量明显要高出很多——既然大家那么相信蓝马的那种功效，干脆就在酒店里进行销售，这几乎是已经成型的潜在消费空间，应该很容易推广开发吧？ 于是，总公司决定把夜场渠道开发的方向，从酒吧改为酒店，不过这一次的推广计划并不像酒吧和夜总会那种，只是堆放陈设，达到潜移默化的效果。 这个推广计划下来之后，张义仁下意识的感觉有点不大对，可是想了很久，也没觉得到底是哪里不对，最后还是觉得保持沉默，免得说错了话，让领导对自己的印象不好。 活动下来了，张义仁又是忙得跑断腿。 726、男人要壮阳，还要面子 不过，这一次只是跑酒店而已，如同扫街发传单一样，坐着车，去酒店密集的区域，挨个酒店谈入场的事情，公司的要求是，在酒店的服务台摆放蓝马的小货架还有小型支架海报，务必让每个到服务台的客人第一眼就能注意到蓝马饮料。 这样的合作方式，蓝马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毕竟东莞这些酒店为了买个好价钱，酒店的档次装修的都是很高档的，对自身的形象要求也是很严格的，很多酒店的大堂经理听说蓝马在服务台摆展示，都是直接一口拒绝，这边说要给他们饮料作为员工福利发放，还说蓝马饮料是高档饮料，不会影响酒店的档次，这样好说歹说，对方才会松口，说先放着展示，如果有顾客投诉或者领导不满意，就立刻撤下。 接连都是这样的谈判，让张义仁有种当孙子的感觉，可是为了完成公司任务，他只能配合着业务部的业代去酒店谈判，遇到脾气好的好言好语，遇到差一点的，受白眼是正常，直接让滚蛋的也不在少数。 张义仁真的有点后悔，早知道酒店这么难搞定，在选区域的时候，就应该选城区，至少城区一带的酒店，只要民哥打个招呼，他就能很容易搞定，只不过他觉得老是用这种小事麻烦民哥，太不像话，再加上他也不想让蓝马的人知道自己跟民哥的关系，毕竟还有商贸公司的事情在，让人知道不太好。 铺货进酒店，其实耗费的公司资源并不是很多，因为主要是一些货品展示，给酒店方的也是一些饮料，成本比较低，同样的，这种方式是属于半自然销售，所以出结果的周期也会比较长，连着一个多月，张义仁都是在忙这个事情，这边新酒店还在铺着货，那边铺货的老酒店又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比如说什么展架坏了，领导看到不爽，让东西拿走，各种各样的事情几乎一天不停的冒出来，让张义仁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不过还好，过了大半个月之后，这种事情就比较少了，因为该出事的早就出事了，剩下的都是可以稳定持续的。只不过，铺货之后张义仁发现，从酒店那边回馈来的销量来看，似乎并不太好，不是没有人买，而是太少太少。这跟之前公司所设想的情形完全是两码事。 公司进行的数据统计中，这些酒店旁边的便利店，蓝马饮料的销售很高，那就说明去酒店买春的很多男人都相信蓝马饮料有那个功效，可为什么在酒店里上了活，还摆了宣传展示，销量却那么少？ 张义仁忽然觉得，蓝马的推广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他感觉这一次的问题，似乎跟上一次的差不多，不过具体原因是什么，他又有点想不通，那感觉就像隔着一层窗户纸，明明答案就在那里，可就是想不明白。 又是一个周末晚上，陈刚约着吃饭，三个人就在路边找了个大排档吃烧烤，正吃饭的时候，隔壁两个男人在一起瞎聊开玩笑：“赶紧吃，这牛鞭和韭菜是特意给你点的，免得你阳气不足，交公粮过不了关。” “滚，虾球扯淡，老子的腰好得很，你天天出去乱搞，才需要多吃。” “不要这么急着反驳嘛！我又没看不起你。”另外一个男人道。 张义仁本来就一直记挂着酒店渠道销量不佳的事情，听到两人的对话，脑海里顿时像闪过一道闪电，他终于想明白了，忍不住叫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陈刚和姜丽听到他突然的来了这么一句，忍不住好奇道：“怎么了？” 张义仁先是把蓝马在酒店里进行展示推广却销量不佳的事情讲了一遍，接着道：“我最近一直在想为什么销量会上不去，刚才听到旁边两个人开玩笑，才明白过来，男人崇拜性能力是一种天然本能，都会争强好胜，如果性能力变差，哪怕吃药也不能让人知道，为什么那些电视购物卖的假药会有那么大的市场，就是因为这个。” “然后呢？这跟在酒店摆放的饮料销售不好有什么关系？”陈刚大学也学过营销学，对张义仁的分析很感兴趣。 “很简单。酒店附近便利店的销售额很高，的确是去酒店买春的男人相信蓝马有那方面的功效，但是男人都要面子，所以就算买蓝马饮料，那也是在酒店外的便利店买，喝了之后进去玩，却不会在酒店里直接买，因为那样一来，那不是摆明告诉别人自己的能力不行吗？所以，酒店外面的便利店销量很好，也的确是用于这种用途的，但是把饮料摆在酒店服务台，就几乎无人问津。” “我靠！牛逼！”陈刚对张义仁竖起了大拇指，接着端起了酒杯，说道：“就冲你这一通分析，我必须敬你一杯。” 姜丽也笑吟吟的看着张义仁，脸上满是幸福的笑，自己的男人在事业上更进了一步，她觉得十分开心。 张义仁的分析没错，蓝马公司的酒店推广计划，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分公司内部做总结会的时候，之前夜场总结会的那一幕再次重演，张义仁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再次被冯总看在眼里。不过，这对张义仁的晋升没什么用处，因为蓝马公司的架构比较僵化，推广部的坑已经都有人占了，暂时是没有什么位置让张义仁上位的。 不过，冯总还是有所表示的，在接下来的薪资调整中，给张义仁每个月的工资提高了两百元。 两百元，这数目张义仁有些看不到眼里，他坐车去活动现场的路上，大家聊起了这件事，他忍不住吐槽道：“公司说加薪，我还以为至少要加五百呢，结果才加了两百，两百现在能做什么呀。” 司机小叶开口道：“小张，你就知足吧！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创造了蓝马东莞分公司的最快加薪记录，以前从来没有人还没做到一年就调薪的。” 张义仁顿时一愣。 727、染上性病’ 小叶没说他还真不知道，这么一说，他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已经很受领导重视了，只是蓝马公司就这规矩，而且薪资的调整也不可能大幅度增加，这让他莫名的多了一种成就感——自己终于不是无名小卒了，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蓝马公司对夜场和酒店的两次开发，都以失败告终了，张义仁作为参与这两次活动的推广人员，除了收获了职场经验的增长之外，另外一个重大突破就是跟全能的关系突飞猛进，全能这小子也是个神人，张义仁跟他一起玩的越久，就越觉得这哥们儿好玩。 这不，酒店推广活动还没结束，全能这小子就又出事了。这一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全能从外面回来，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药，准备吃药。张义仁出于好心，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舒服吗？怎么在吃药？” “恩，染了急性淋病，正在治呢。”全能回答道。他脸上一脸平静，没有丝毫的羞涩不安，而且声音也没有压低，好在中午办公室里人都出去了，现在只有全能和张义仁两个，要不然这事儿恐怕很快就传遍整个公司了。 “卧槽！你要不要这么牛逼！就不能小点声吗？”张义仁真的有些无语，要是普通人得了性病，肯定是生怕别人知道，这哥们儿怎么就这么坦然的什么都往外讲？ “现在办公室就咱们俩，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全能不以为意的回道。 张义仁彻底无语了，不过他很快又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得了淋病的？酒店里的小姐，不都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体检吗？” “不是去酒店玩染上的，是玩路边鸡染上的，前几天一直在吊水，这两天才好一点，医生说现在吃药就行了。” “我靠！你可真是饥不择食，路边鸡也搞。”张义仁摇了摇头，继续好奇道：“哪里搞的路边鸡？” “就在银丰路河边那条路上，那天晚上她拉我进去的，我当时没忍住就搞了，其实一点都不爽，那女的胸是挺大的，就是下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减肥减的，都有点瘪了，玩的真没意思，就是比较便宜，也不算亏。” 张义仁听着这描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心中不免有个很不妙的猜测，他追问道：“那女的长什么样子？” “我靠，这让我怎么跟你说，反正长得还不赖，就是有点显老，看着挺憔悴的。”全能解释道。 张义仁觉得按照全能说的情况，那个路边鸡十有八九就是露露，因为河边这里靠近繁华市区，路边鸡并不多，露露就正好在那里讨营生，而且胸大却有些干瘪，长得漂亮却显老憔悴，这都跟现在的露露十分吻合。 既然全能得了急性淋病，那么露露肯定也是染了性病的，其实这个结果，张义仁一点都不意外，吸毒的人为了弄钱买毒品，什么样的嫖客都愿意接，而且都还是不戴套的，人数一多，再加上情况复杂，那就一定会染病，多少吸毒的人，都是这么死掉的。 想到露露，张义仁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虽然他对她并没有感情，可两个人毕竟有肌肤之亲，现在得知她到了这般田地，又怎么可能好受？ 晚上回去了之后，张义仁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姜丽，姜丽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露露的心理创伤很大，所以性格才会有问题，我早就知道她可能会容易出事，可没想到她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还有那个阿杰，根本就是个不靠谱的混蛋，哎，如果不是因为他，露露也不会这样。” “哎，是啊，露露可真可怜，吸毒的人，眼睛里除了毒品不会有其他的东西，她得了性病，就算有钱也很有可能不去治，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掉的。”张义仁说道。 “是啊，可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一旦吸毒，就等于走上了不归路，只不过是死得快一点还是慢一点罢了。”姜丽摇头道。 说到这里，这个话题就没有再继续下去，张义仁不想在姜丽面前多提露露，而姜丽则在回忆着她当年跟露露的恩恩怨怨，她曾经非常怨恨露露，恨不得对方去死，可是真的知道对方落到了这种地步，她原先的怨恨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怜悯——原本都是可怜人呢。 虽然知道露露现在不好过，可是张义仁并没有想过要去给她送钱，他之前已经借了不少给露露了，算是很对得起对方了，而且他还在电视上看过那些关于吸毒的事情，给吸毒者钱，算是间接的害对方，给了钱，肯定会被拿去买毒品，只能让对方陷得越来越深，除了把对方送进戒毒所，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过，张义仁并没有想过把露露送去戒毒所，因为他并不是露露什么人，送戒毒所是要亲人出面的，还要跟公安局打交道，张义仁真不想惹那个麻烦。更何况，他还有些担心对露露太好，会惹姜丽不高兴。 张义仁没想去找露露惹麻烦，可是露露却主动找上了他，一个电话打给了他：“阿仁，能不能借点钱给我，我要去医院治病。” 张义仁知道，露露肯定是治淋病的，他有些犹豫，于是迟迟没有回答。 电话那头的露露着急了：“阿仁，求求你了，借我两千块，我看完病赚了钱就还你。” 张义仁犹豫了很久，还是心软了：“那好吧，你在哪里？” “就在银丰路的那家拉面馆里见面吧。我请你吃饭。” 好嘛！请一碗拉面七块钱，借两千块，这生意做的真划算。不过因为可怜露露，张义仁还是去了。 再次见到露露，张义仁发现她更加的死气沉沉了，完全没有了一年前的性感诱人，身体干瘪了不少，脸色也差的难看，更让张义仁无语的是，她的身上带着一股隐隐的臭味，张义仁怀疑是淋病造成的腐烂。 728、被绑架了？ 以前的露露整天都喷着香水，身上香喷喷的，现在的她，连喷香水掩盖身上的臭味儿都不会了，毒品可真的是害人不浅。 张义仁可怜露露，替她感到悲哀，却不愿意跟她多接触，所以，他把钱放下之后就准备离开，却不想被露露给拉住了：“阿仁，我知道你人好，再借我两千吧，我保证赚了钱就全部还你，包括以前的那些。” 吸了毒的人就是这样，没有底线，没有廉耻，贪婪成性，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只有毒品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其余的所有事情，他们都不会在意，包括他们自己的生命。 张义仁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来帮露露，是出于怜悯，可是眼前这一幕，让他有些郁闷了，他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心软来帮露露了，吸了毒的人，真的是不能沾的。 “松开。”张义仁低声怒道。 “不松，你再给我两千块，我就松手。不，三千，凑个五千。” 张义仁差点气乐，特么的这都什么情况了，居然还在想着凑够五千，你怎么就想那么美呢？！ 他二话不说，用力一甩胳膊，就要往外走，却没料想露露居然直接跪在地上抱住了他的腿，哭嚎起来：“你别走，你不能这样抛下我不管！” 露露这么一闹，拉面馆里的食客们还有老板一齐将目光投了过来，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张义仁，想必他们已经脑补出了一部渣男抛弃女人的狗血言情大戏了。 张义仁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真的是在滴血：他妈的我真是脑子进水了要管这个傻女人，还以为自己怜悯她，对她好一点，她会有点良知，可是谁料想吸了毒的人，良知早就喂狗了。 “放开！你给我放开！”张义仁气得肺都要炸了，他下定了决心，以后哪怕是露露死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皮。 “不放！你不能这样对我！”露露继续哭嚎道。 “放手，你在不放手我就报警了。”张义仁决定用警察来吓唬露露。 露露身体一僵，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你报警吧！到时候我就说我的货都是从你这里买的，看警察查不查你。” 张义仁这下无奈了，他跟露露不同，露露现在完全是破罐子破摔，而他不仅要在蓝马工作学习，还要经常处理商贸公司那边的工作事务，就算真的可以通过民哥打电话搞定，他也不想天天因为这种破事去麻烦民哥，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家，三千块也不算多少钱。 为了平息麻烦，他只得掏出钱包，直接把里面的钞票全都掏了出来，扔给了露露：“滚吧！” 摆脱了露露，张义仁走在大街上，生气之余，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东莞这片繁华之地，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又有多少的肮脏和黑暗？ 张义仁自认为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却也觉得自己算是一个善良的人，就好比露露这次的事情，他觉得自己能伸出援手，真的已经算是很善良了，只是他觉得即便给了对方怜悯和善意，已经被毒品彻底控制的露露，也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尊严。 张义仁决定以后打死都不管露露的事情了，可是露露却没有放过他，几天之后的夜里，又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想再借点钱，张义仁差点气笑了：他妈的这是把我这里当提款机了啊！拿了钱就去买毒品，现在没钱了又来找我？ “滚，我不认识你。”张义仁骂完露露，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方再次锲而不舍的打了过来，吸毒者就是这样，他们眼里除了毒品什么都没有，为了拿到钱买毒品，他们是没有任何底线可言的。对方打来，张义仁挂断，再次打来，张义仁再次挂断，当年智能手机还没有流行，还没有手机黑名单这一说法，张义仁只能这样来。 这样十几次之后，露露终于不再打过来了，而是换做发信息过来：“给钱，不给钱我就去找你闹，让你身败名裂，看你们公司到时候还要不要你。” 张义仁简直要气死了，他妈的好心可怜她，还惹上臭狗屎了，这是给钱养着给惯出病来了，没钱就要找自己要。 “行啊，你来试试，不要忘了我可是认识道上的大哥的，随便找个人就把你弄死了，不相信你试试。”张义仁决定威胁一下露露，之前跟阿杰他们俩打架那次，张义仁可是表露过认识民哥的。 这下子，露露消停了，吸毒的人就算对毒品亲，可是求生本能还在，在遇到这样的威胁时，也会选择退避，因为从张义仁这边要不到钱，她还可以继续去做路边鸡的。 张义仁以为自己解决掉了露露这个大麻烦，却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却给他惹上了一个大麻烦。第二天中午他刚走到公司大楼的前厅，就被两个陌生人给叫住了：“张义仁？” “嗯？你们是？”张义仁回过头看到了两张陌生的脸庞，还没等他反应，两个男人就凑了上来，一边一个抓住了他的胳膊，张义仁刚想反抗，一个冰冷的硬物顶住了他的后腰。 “老实点！不想吃苦头就不要反抗。”其中一个男人喝道。 张义仁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他觉得自己弄不好是遇上绑架了，可是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啊，写字楼的大厅里还装的有摄像头的，这些绑匪也太胆大了吧？ 不过，张义仁还是很配合的，他记得网上看过的那些如何跟绑匪交涉保命的技巧，他赶紧闭上眼睛，说道：“两位大哥，你们想要钱的话，我马上就给你们取，我这个人记性不好，还有点脸盲症，看人根本分不出美丑，我愿意给钱。” “瞎扯什么淡呢！给我老实点。”还是那个男人，他还在张义仁的腿上踢了一脚：“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样！” 接着，两个人拿出手铐把张义仁拷上，押着张义仁往外走，把他带到了一辆桑塔纳跟前，塞进了车子里。 729、露露之死 被拷上了手铐，还被赛进了车子里，这让张义仁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从头凉到脚，他脑子里开始闪过电视剧上的种种情形，绑架之后杀人灭口，或者直接囚禁起来拷打，那些闪过的血腥画面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子也急速飞转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架？是为了钱吗？可是刚才他说了愿意给钱，这两个男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就不是为了求财。 既然不是求财，那就是寻仇咯？可自己在东莞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如果有，也就是之前在酒吧跟那个黄老鬼有了摩擦，不过，那件事可是民哥出面搞定的，一个电话就把黄老鬼吓得屁滚尿流，他还敢这样找人报复自己？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不是为了钱财绑架，寻仇的可能性也不大，那这两个男人绑架自己是为了什么？ 张义仁的脑子里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到达了目的地，停了下来，张义仁从车子里钻出来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刑警队？！你们不是绑匪啊！” “我丢，你这个衰仔还真会演，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那个一直没开口的男人忽然说道。 “你们是警察？”张义仁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 “这不是废话嘛！你见过哪个绑匪把人质往刑警队带的？行了，你小子别演戏了，去审讯室，把事情老老实实交代一下。” 不是绑匪，是警察。张义仁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担心起来：警察抓自己干什么？自己没做什么坏事啊！在蓝马打工，跟民哥搞商贸公司，这都是正经生意啊，警察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该不会还是那个黄老鬼搞的事情？他告自己敲诈勒索？那八万块是他主动给的，到底算不算敲诈勒索？还有，这黄老鬼就不怕自己回头出去，让民哥找他麻烦？ 在胡思乱想中，张义仁被带到了刑警队的审讯室里，开始了问话。 张义仁脑子里乱糟糟的，不过前一段时间也看过大火的电视剧《蜗居》，记得里面海清的老公被抓，警察让交代，海清不交代的事情，最后无罪释放，要是交代了，那就没办法了。 所以，他一直不提黄老鬼塞钱给自己的事情，准备消极应对，看看警察到底为什么抓自己。 “姓名？” “张义仁。” “性别？” “男。” …… 一连串无聊的问题之后，那询问的警察话锋忽然一转，说道：“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在家啊。”张义仁莫名其妙。 “谁可以证明？” “我女朋友。”张义仁觉得太奇怪了，这些警察问昨天晚上自己的行踪做什么？ “你跟死者杨露是什么关系？” 死者杨露？！张义仁听到对方这句话，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却不小心把腿磕到了桌子上，疼得龇牙咧嘴，他顾不上疼痛，急切的问道：“露露死了？！她怎么死的？”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脸上有些失落，都是老刑警，火眼金睛的，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张义仁根本就不知道杨露已经死了，他们追查到的这条线索，基本上是废了。 “那你给杨露手机里发的那条信息是怎么回事？”那个年轻一点的刑警还是有点不甘心，万一张义仁是那种超级影帝，一切都是演出来的怎么办？ “你们就是因为那条信息怀疑我的？那是因为她吸毒了，老找我要钱，我给了好几次了，不想再给了，她还不停的打电话骚扰我，我就吓唬了她一句。”张义仁说完，补上了一句：“她怎么死的？是不是吸毒过量？” “怎么死的你不用管，你就讲讲你跟她之前的关系和情况吧。”警方是有纪律的，在案件侦破之前，是不能向外人透露与案子有关的任何情况。 张义仁无奈，只得把他跟露露之前的恩怨纠葛讲了一遍，还把露露跟阿杰吸毒，后来因为没有毒资，去做路边鸡的事情讲了一遍。他在讲露露去做路边鸡的时候，那两个警察的表情有些变化，张义仁看在眼里，猜测露露的死，很可能跟做路边鸡有关。 张义仁交代了好几个小时，把所有知道的情况都交代完毕，这才从刑警队出来，去的时候有免费车坐，出来只能打的。坐上出租车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姜丽打个电话，把露露死了的消息告诉了她。 听到露露的死讯，姜丽也很震惊，不过，她说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吸了毒，就等于走上了不归路，露露只是比较提前罢了。 放下电话，张义仁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发呆，开出租车的师傅却主动跟他攀谈起来：“你们说的是不是今天早上在河边树丛里发现的那具尸体？听说是清洁工发现的，司机们都传遍了。” “是河边发现的？在哪一块？” 司机师傅顿时来了兴致，绘声绘色的跟张义仁讲起了他所知道的情况，张义仁也因此确定，露露很可能是昨天晚上做路边鸡的时候，被什么人给杀了，可能是嫖客起了争执，也可能是流窜的谋财害命，具体情况是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因为被刑警抓去了，张义仁下午没办法去公司，出来之后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甄经理，算是补个假，甄经理听说他居然跟杀人案扯到了一起，也是吓了一跳，问清楚情况才挂断电话。 下午被讯问了好几个小时，张义仁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他回到住处，推开门，姜丽就迎了上来，抱住了他：“别难过，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想的。” 张义仁其实一开始并不是特别难受，因为在刑警队的一个下午，他一直都在被动接受询问，一直等到出租车司机向他讲述起发现露露尸体时的惨状，说被人捅了十几刀，血把地上都给染红了，他顿时有种无比心痛的感觉，露露的确很不堪，可那是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作为熟识的人，他又怎能不难受？ 730、不安 不过，张义仁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他看向姜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丽丽，你不要误会，我跟露露真的没什么，就是认识的一个人突然死了，有点伤感而已。” 张义仁担心姜丽因为这个伤心吃醋，毕竟他之前的确跟露露发生了不少事情，还成为了姜丽心中的一道疤。 “放心吧，我哪有那么小气，其实露露也挺可怜的，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女人，为了一个渣男，最后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她吸毒之后那样对你，你还为她伤心，说明你是个善良的人，这只能说明我的眼光好，选了个好男人，我又怎么会生气呢？” “嗯。”张义仁终于放下心来，想了想，说道：“今天晚上没心情做饭了，咱们出去吃吧。” “正好，陈刚今天也休息，刚才还跟我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呢。”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话题又一次扯到了露露身上，陈刚对露露也很了解，他带着醉意说道：“他妈的我算是看清楚，都说东莞是天堂，那他妈的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来这里都是给人当狗的，一不小心还要把命都给丢了。” “哎！行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都讲点好事，换换心情。”张义仁觉得再这样下去，这顿饭就要变成喝苦酒大会了，赶紧提议道。 “有好事那也是丽姐跟你有好事儿，我现在就是一个陪老肥婆吃喝玩乐的可怜虫，能遇到个年轻漂亮点的浪妹子，都能开心的不得了了。”陈刚自嘲的说道。 “赶紧找个富婆包养你，也能养养身体，要不天天晚上都要陪不同的客人，你会吃不消的。”张义仁说道。 “最近倒是有个富婆挺捧场的，都来了好几次了，每次出手都很阔绰，回头我试试吧。”陈刚也知道有富婆包养的鸭子才是有前途的，要不单靠在夜场陪酒弄提成，既伤身也赚不到什么大钱。 “那就祝你早日成功。”张义仁故意把日字咬得很重。 “滚，你这个畜生。”陈刚作势要打他，两个人笑闹开来。 几天之后，张义仁在新闻上看到了露露被杀一案的最新情况，警方已经抓到了凶手，那是一个嫖客，在跟露露交易的时候，发现露露患有性病，于是恼羞成怒，不仅要把嫖资要回，还要露露赔他医药费，露露天天吸毒，哪里有钱给他，更何况到了露露兜里的钱，又怎么可能还给他，于是两人争执起来，争执过程中，男人比激怒，掏出了身上带着的弹簧刀，把露露给捅死了。 看到这个新闻，张义仁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曾经想过露露可能会因为吸毒过量而死，或者因为吸毒染病而死，可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是因为跟嫖客起了争执，被捅死了。这也是为什么在东莞，有点姿色的小姐都会去酒店里卖，不会去做路边鸡，因为即便是被酒店抽成，那也有生命安全保障，而路边鸡，赚了钱也有被嫖客抢走的，更有些连命都要了的。 这样的死亡，对一个家庭来说简直是一场毁灭，但是对东莞这个城市来说，却只是一个连水花都溅不起的小事，曾经有人说过，东莞一年不死几个路边鸡，都不叫东莞。 因为觉得露露比较可怜，张义仁还特意求民哥帮着关注露露的后事，谁知道民哥告诉他，警方原本通知了露露的家人来东莞认领尸体并火化，谁知道直接被她的家人拒绝了，他们说就当没这个女儿，也不会来东莞带这个亏钱货回家。最后还是张义仁有些于心不忍，给了点钱，让那边把露露的尸体火化了，至于骨灰，就直接撒在了东莞那条小河里——既然她是死在这里的，那就长眠于此吧。 露露出事对张义仁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他依然忙碌无比，蓝马东莞分公司连续失败了两场推广活动，也确定了夜场那边的渠道实在是不适合蓝马饮料，于是重新把推广的重点放回了普通大众的身上——毕竟普通大众才是最广泛的群体，即便是针对性较差，但是只要植入品牌理念，把他们的潜在消费变成真实消费，就成功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五月份，东莞的夏季已经早早到来，而蓝马饮料在东莞市的夏季路演计划开始了。 路演的主角其实是广告公司那边请来的演艺团队，张义仁这些推广部的人员过去，只是在现场进行监管，确保路演活动保质保量完成。 商贸公司那边，现在已经真正的走上了正轨，张义仁每个星期过去一趟，只是帮着制订渠道计划，确定公司工作没有脱离正规就可以了。所以，其实这样的工作量并不重，张义仁也开始有些担心起来——拿着公司的干股分成，那么多的钱，自己平日里居然不用怎么去上班，会不会被民哥嫌弃？ 不过，民哥那边却没有丝毫类似的看法，甚至有一次张义仁在跟民哥一起喝酒喝醉了之后，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可是民哥的回答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阿仁，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民哥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再说了，商贸公司的生意，不是有你打点，根本就起不来，有些人做事是靠脑子，有些人是卖力气的。这个世界上，靠脑子赚钱的永远都要比卖苦力挣钱的赚得多，这是不会变的。你的本事是你的脑子，不是让你天天坐在商贸公司值班的。” 当然，民哥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其实靠出卖脑力劳动赚钱，也不是最赚钱的，最赚钱的方式是靠资本赚钱，就比如后来的滴滴打车之类的，完全就是烧钱占领市场，等到用钱把行业垄断之后，再开始收费，就一定会有源源不断的钱财进来。 其实民哥也是这么做的，他只是出钱收了个商贸公司，又给了张义仁一部分股份，而这家商贸公司给他带来的利润，远远要高于他的那点付出。 731、姜丽的小心思 民哥是黑道出身，懂得收买人心的重要性，如果没有忠心耿耿的小弟，他早年就已经横死街头了。所以，这种方式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之中，哪怕是做公司也一样，只不过这样却歪打正着，跟商业模式中的股东责任模式一样，给了股份，每个经理人都愿意把公司当成自己产业来做，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民哥这么说，张义仁着实有些感动，他拍着胸脯道：“民哥，这辈子我就认准您了。” 民哥听完，哈哈大笑，拍了拍张义仁肩膀，端起了酒杯：“来，喝酒。” 接下来的日子，就相对有些平淡，张义仁除了在蓝马当跑来跑去的苦力之外，就是操持着商贸公司里的事情。 张义仁的日子过得充实，姜丽就有些无聊了，她这次回东莞，原本就是来找张义仁的，只是在火车上跟张义仁巧遇，她原本就有从良的打算，跟张义仁重归于好之后，为了照顾张义仁的感情，就没有再去酒店上班。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没有了自己的生活，整日里除了看电视，就是等张义仁回来，跟张义仁一起吃饭，聊天，做爱，睡觉。时间久了，姜丽觉得整个人都要闷死了，她想出去找个事情做。 她一开始的打算，是在东莞开个服装店，自己做生意，可是仔细调查了之后才发现，东莞这边开服装店不太合适，有黄河时装城在，很多人都直接去那边买，而且，东莞的消费人群虽然多，但是基本上都集中在色情行业，那些流动人口，大多都是来东莞打工的，所以，东莞的服装店生意并不算特别好，而且竞争激烈，姜丽考察了很久，看到很多品牌店都在亏损，也就熄了这心思。 现在张义仁混得风生水起，姜丽开始有些担心起来，她的心底本来就暗藏着自卑，以前还有存款当底气，现在张义仁全面超越了她，她就有些不安起来，虽然她知道张义仁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可是总归是心里有点担忧。 于是，姜丽就想找个生意来做，可是苦于没有其他的门路，女孩子开服装店是最简单的，其余的比如搞美容化妆品，或者开美容院，也都不太合适，主要是东莞这个地方，美容院开起来，也会让人觉得跟色情业有关，而且竞争也激烈。 姜丽并没有跟张义仁讲自己心中的隐忧，只是说想找个生意做，张义仁有些开玩笑的跟她说，现在酒类进夜场那么赚，而且民哥手底下就有夜场，这边还有商贸公司，如果能找个让人一喝就醉的酒，说不定能在夜场卖得超级火爆。 张义仁只是开玩笑随口说说而已，可姜丽却真的起了心思，过了十几天，张义仁刚回到住处，姜丽就对他说道：“我找到可以做的产品了。” “什么？”张义仁被搞糊涂了，这一进门就说有可以做的产品，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上次不是说，如果可以的话，走夜场销售酒水，一定会很赚钱吗？我就在想，找什么样的酒水进酒吧的话，能又赚钱又受欢迎。刚好我一个高中同学大学时就出国去了俄罗斯，他说那边的酒度数很高，而且那些烈酒也很便宜，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把那些俄罗斯的烈酒搞回来卖，反正是俄文，外国牌子，贴个高价销量应该也不会差了。”姜丽兴奋的说道。 张义仁先是一愣，仔细考虑了之后，点头道：“这个生意的确可以做，酒吧里那些男的都希望妹子能一杯倒，搞这种烈酒，只要操作得当，是可以赚钱的，就是渠道这些我们都要考虑的，特别是海关这边，进出口生意，咱们可是没有关系的。” “这个咱们的确没有渠道，不过可以把民哥拉进来，政府那边的关系他来搞定，咱们给他分成就好了。”姜丽显然早有考虑。 “咱们还是好好合计合计，把一切考虑周全再说。”张义仁在蓝马做了那么久，知道不管是做饮料还是酒水，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而且，前期的成本压力很大，因为很多渠道一开始都是免费铺货，等到产品销售出去，才会给你回款。 “好，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姜丽干劲十足。 从俄罗斯进口酒类到南方来卖，不光是海关，货物运输，都是需要考虑的，不过这些并不难，只要走通了政府关系，这都是小事。 问题是，产品过来之后，要如何在夜场里进行推广？如果不把名头打响，形成潮流，销量起不来的话，就算单瓶利润再高，那也是亏的。酒水和饮料都是走量的，一箱酒赚一百，回头你只能卖十箱，跟一箱酒只赚五十，却能月销售上千箱，利润是不可同日耳语的。 就算把民哥拉进来，就算民哥把政府的关系都走通，这些酒如果在夜场里推广不起来，那就会亏本，因为前期的投入成本太大了。 当然，这是张义仁的分析，因为他本身就是做品牌推广的，考虑问题，第一时间就放在了品牌推广上面。 不过，姜丽也同意他的看法，因为运输酒进来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打开局面。就算民哥作为合伙人，可以在夜场里推广这种俄罗斯烈酒，可是如果顾客不买账，销量上不去，他总不能逼着客人付钱吧？那场子里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这样，我这几天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推广方案，等方案确定了，咱们觉得可以做了，再去找民哥商量。”张义仁说道。 “好。”姜丽笑吟吟的看着张义仁，她觉得自己的男人真的是太有才华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义仁只要有空闲时间，就会琢磨着该如何推广这款俄罗斯烈酒，一个产品想要在市场上打响，不管是从产品名字，产品包装，还是产品定位，都要进行深入的考虑，就比如可口可乐，最早进入中国的名字叫“蝌蚪啃蜡”，这种名字又怎么可能卖出好价钱？ 所以，张义仁在苦思冥想着这些。 732、民哥的个人魅力 不过，给产品取名字，设计推广方案，是一件需要灵感的事情，并不是苦思冥想就能一定成功。别的行业也许努力能够成功，但是创作类的工作，天份和灵感才是最重要的。 张义仁接连一个星期，都在琢磨该如何给这个俄罗斯烈酒搞一套合适的包装，却一直没有灵感，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路过一个广场的时候，听到了广播里播放的一首老歌，一道灵感像闪电一般划过了他的脑海，他一下子全都想明白了。 张义仁一路飞奔的跑回住处，一进门就抱着姜丽狂亲起来，一边亲，一边大笑着说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姜丽看着张义仁兴奋的样子，也不由得十分开心。 “我想到怎么包装这款俄国烈酒了，只要以这样的方式推广下去，肯定能成功。”张义仁兴奋道。 “怎么个包装法？”姜丽也开心得不得了，毕竟这是她和张义仁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份事业。 “先坐下，坐下我跟你慢慢讲。”张义仁从离这里一公里之外的广场那边飞奔回来，早已经累得不行了。 姜丽也看出了张义仁的疲惫，贴心的为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了他，这才笑着说道：“不着急，慢慢来。” 张义仁的灵感来自那首前苏联在中国很流行的歌曲《喀秋莎》，这是很多上了年纪的中国人就会哼唱的小调，哪怕是年轻人，也大多从各种各样的渠道听过类似的旋律。国人对这首歌是有着天然的亲近感的，所以，张义仁决定把这款俄罗斯烈酒贴牌成喀秋莎。 因为传说中的喀秋莎，原本就是一个美丽的俄罗斯姑娘的名字，而歌曲中也歌唱的是战争年代中恋人之间的爱情。 情怀、爱情、异域风情、美丽的姑娘、动人的歌曲，这些元素都是推广一个品牌很好的切入点，要知道市场上大部分的产品，能找到其中的一个卖点，都是很难的事情，而喀秋莎这个名字，有着如此多的亲和元素，只要好好推广，是绝对可以火起来的。 张义仁讲完，姜丽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和幸福，她不懂市场营销，但是懂得心理学，在她看来，张义仁说的这些，都能很容易的打动人心，而品牌一旦进入消费者心目中，就一定可以有一个好的销售前景。 “那咱们什么时候跟民哥聊聊？把这个事情跟他说一说，毕竟海关和政府关系这边必须由他来疏通。”姜丽建议道。 “先不急，我现在还是个腹稿，等我仔细想一想，把整个计划书做出来，能考虑到的细节都写出来之后，再拿给民哥看看。” “好。” 张义仁这人有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做事情的时候很努力，很专注，刚好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是蓝马公司推广活动的空闲期，张义仁去公司报个道之后，就回到出租屋，对着电脑把整个计划书做了出来，而且做计划的时候，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那些该注意的细节，他都进行了细化和调整。 等到计划书完成之后，张义仁先是让姜丽看了一遍，在得到对方的认可之后，他才决定带着计划书去见民哥，跟民哥聊聊这个方案。 说起来，张义仁也很久没有跟民哥好好聚过了，自从跟姜丽复合之后，张义仁就变身成了好男人，不像以前那样，还隔三差五在酒吧过夜，睡一两个妹子，跟民哥在一起，也就是喝喝酒，吹吹牛，到了凌晨就回去。 这次张义仁主动去找民哥，民哥显得很高兴，等到看过张义仁的计划书之后，，民哥冲张义仁竖起了大拇指：“阿仁，不是我自夸，民哥这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看人的眼光很准，从第一眼见你这小子，就知道你是个人才，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张义仁被民哥夸奖的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笑道：“怎么样？民哥，这生意能整不？” “我兄弟花费那么大心血搞出来这么好一个项目，怎么可能有不能做的道理？这生意咱们做，到时候就从我手下的场子里开始搞，等做起来之后，别的场子就好进了。”民哥豪气的说道。 “民哥，那个……”张义仁挠了挠头，有些开不了口。 “都是兄弟，什么话直说，不用担心。”民哥笑着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鼓励道。 “这个酒，我和丽丽想另外做，不跟商贸公司在一起，不过股份可以给民哥一半。”张义仁说道。这是他跟姜丽商量好的，商贸公司毕竟是民哥控股的，整个公司都在民哥的名下，姜丽还是认为要自己做个公司，哪怕给民哥股份，也不能把新产品加到商贸公司里面，那样只会让利润混淆不清。 股权给民哥一半，也是姜丽说的，姜丽说，其实搞这个酒，海关和政府关系是需要打点的，没有民哥根本就不行，而且这酒本来就要进民哥的场子销售，几乎都是在用民哥的资源，给一半股份合情合理。 可是，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民哥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道：“阿仁，民哥不是那种吸兄弟血的人，这个项目不管是创意到产品，都是你跟丽丽的功劳，我顶多也就是帮你们打点一下关系，根本用不了那么多股份，这样吧，我收三成，剩下七成是你跟丽丽的。这样可以吧？” 张义仁还想说什么，被民哥拦住了：“别再推了，要是那么见外，就是不把民哥当老大了，民哥是做老大的，有什么事情当然是要罩着兄弟们，你放心的去做，需要我这边出面的，我会帮你们搞定的。” “谢谢民哥。”张义仁举起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对民哥的敬意和感激。 民哥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以后可要多费心想想，民哥还指望你多帮着找点这样的赚钱项目呢。” 733、演艺晚会 俄罗斯烈酒的生意就这么定了下来，民哥占了三成干股，作为疏通关系和夜场资源的报酬。说真的，民哥这样做真的是很厚道了，要知道，姜丽只是认识一个在俄罗斯的同学而已，俄罗斯烈酒，只要有点门路的，谁搞不到？至于张义仁，他是空有创意，却没有资源，如果换做是别人来跟姜丽和张义仁合作，说不定直接拿七成，留下三成给他们俩，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张义仁的创意对拥有资本的大佬来说，只是一块美味的肥肉而已。 剩下的七成股份，张义仁和姜丽商量了之后，决定一成分给姜丽那个远在俄罗斯的高中同学，剩下的两个人每人三成。其实张义仁的意思是，全都写在姜丽名下，他拿不拿无所谓，可是姜丽却不肯，她说，不想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利益而变得复杂，利益分配明晰，两个人的感情才能单纯。 因为有民哥帮忙，张义仁和姜丽两个人搞的外贸公司很容易就搞定了，营业执照下来之后，租了个办公室，找了一个文员，又招了两个业务员，公司就算是成型了。 外贸公司一开，张义仁就算是有三份工作了，一份蓝马的打工工作，一份商贸公司的小股东，还有就是外贸公司的老板。虽说商贸公司现在工作都已经走上正轨，不怎么需要他去操持，可是多了一个外贸公司，张义仁还是觉得有些分身乏术，他甚至起了辞去蓝马公司工作的念头。 不过只是想了想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觉得自己在蓝马公司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很多初入职场的新人，都会觉得在公司工作，没什么价值感，也学不到什么东西，那是因为这些打工者根本就没有用积极的态度去观察公司，就比如张义仁在蓝马公司的工作，其实跟打杂的差不多，只是去跟现场谈活动，组织活动，仅此而已，也许有些人会觉得这就是在跟人打交道而已，似乎没有学习到什么职业技能。 可实际上，只要在工作的时候用心去思考，就比如张义仁这样，依然可以从蓝马公司这边偷师到管理规章制度，套用到商贸公司那边——在完善的规章制度之下，员工不需要太聪明，只要按照安排做完工作，就可以让公司正常运转了。 张义仁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辞职的，不说别的，单单是这次考虑在夜场搞俄罗斯烈酒的生意，其实也是来自蓝马公司的启发，如果没有蓝马公司想要进入夜场，花费了数百万的推广经费，最终发现有解酒功效的饮料根本无法在夜场里进行推广。 正因为如此，张义仁才会异想天开的开玩笑说在夜场卖烈酒会很有赚头，也亏得姜丽居然真的找到了门路，从俄罗斯那边找来了烈酒供应渠道，这才有了这个生意，虽然说，现在还没开始推广，离见到效益还早，不过张义仁和姜丽却是信心满满，他们相信这个酒在夜场绝对能够做得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义仁变得越来越忙，因为推广俄罗斯烈酒的创意是他想出来的，所以很多细节都要他来把关，如何在夜店里搞出气氛，现场怎么布置，配合什么音乐，走什么宣传方式，都是他来确定的，民哥的那帮小弟做事的确勤快没问题，可是在品牌推广方面是两眼一抹黑，交代给他们的事情，做出来总感觉差那么一截，不光是张义仁无奈，连民哥都忍不住感慨：“这事儿还是要找专业的人来搞，才能真的做好。” 这一段时间忙下来，张义仁整个人瘦了有近十斤，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他喝蓝马饮料不小心养出来的小肚腩这下子算是消下去了，也算是意外惊喜。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准备，期间还来了两次排演，俄罗斯烈酒喀秋莎的推广活动终于要在民哥的一个酒吧里上演了。 这个活动主题，张义仁直接给定成了喀秋莎之夜，那些俄罗斯烈酒上也被加上了中文的标签——喀秋莎。 当然，这个俄罗斯烈酒真正的俄文意思并不是喀秋莎，不过这年头不是后来，电脑智能手机什么的还没彻底普及，咨询传播的也没那么快，像那种妹子拿着俄文的坦克驾驶手册装个逼都会被发现的事情基本上不存在，就算俄罗斯烈酒不叫喀秋莎，贴上喀秋莎的中文标签，也不会有人知道，哪怕有人懂俄文，那也没关系，因为这种人太少了，只是极少数而已，基本遇不上。 吸取了蓝马之前在夜场的教训，张义仁并没有以推销的方式来做这次活动，而是搞成了一场演艺晚会，为了达到节目的效果，他还特意请来了几个俄罗斯妹子，能歌善舞的那种——说起来，东莞是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你不光能睡到祖国大江南北的各地妹子，连外国妹子也一样能睡到，当然，前提是你找对了地方，出得起那个钱。 俄罗斯这些年的经济一直不大好，很多妹子来中国发展，早已屡见不鲜，而东莞也有不少俄罗斯妹子，她们甚至连中文都已经说的很流利了。 张义仁和姜丽出了高价请这些俄罗斯妹子来夜场，可不是让她们当促销员推销酒的，而是让她们表演歌舞的，喀秋莎这首歌本来就是俄罗斯民谣，这些妹子都会唱——当然，是俄文的。张义仁要求这些妹子不仅要唱俄文版，还紧急培训了中文版。 所以，今天晚上来到夜场的客人们等到演艺晚会一开始，就见到了惊艳眼球的一幕——四个金发白肤的俄罗斯妹子，穿着军装样式的短裤和露脐上衣，手里拿着道具手枪，迈着猫步上场之后，用俄文唱起了喀秋莎。 来夜场玩的客人，大多是抱着猎艳的心思来的，这些俄罗斯妹子长得漂亮，又穿成这样，完全就是制服诱惑加异域风情的双重吸引，顿时点爆了现场的气氛。 734、现场当新郎 其实东莞很多夜场都有这种演艺晚会性质的节目，不过大多都是一些相对不上档次的，除了妹子跳一些有着挑逗意味的舞蹈之外，就是一个光膀子大汉，一边喊麦一边把一大扎啤酒往肚里灌，台下的看客会轰然叫好，特别是在对方喝晕了的情况下。 张义仁最早说要搞演艺晚会的时候，民哥就说自家场子里也有歌手，张义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让这种歌手来唱歌推广烈酒喀秋莎，那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品牌掉价。 一个品牌的定位是很重要的，比如说汉堡这种东西，在国外是很低档次的食品，跟国内肉夹馍是一个档次，但是因为进来的时候，公司了解到中国人对国外事物的盲目崇拜，愣是给拔高成了高大上的玩意，搞得很多人觉得请吃汉堡薯条是很享受的事情，更有甚者，曾经出现过在结婚在洋快餐店请吃这些作为婚宴的，把老外都吓傻了。 别说老外吓傻了，换做是中国人了解汉堡的真正档次，想一想也会蒙圈，想象一下，结婚大喜的日子，把人家宾客带去肉夹馍那里，摆上几桌，说：大家放开了吃肉夹馍，今天管饱，不用帮我省钱。信不信宾客们当场撂挑子走人？ 可是，即便是我们现在知道了汉堡这种洋快餐在国外属于肉夹馍一样的地位，但是对麦当劳和肯德基这种品牌，你依然会有种很好的感觉，这就是品牌的力量。 把一个廉价品牌打造成高端品牌是一件费钱费力费心思的事情，但是想把一个品牌毁掉，也许只是一件小事就彻底完蛋了。 张义仁要把烈酒喀秋莎搞成东莞夜场里一款高端的酒品，就不可能让这种光着膀子的歌手来推销，那些国产姑娘的艳舞也是不行的，所以他才请了能歌善舞的俄罗斯姑娘来，搞得这么高大上，还不是让喀秋莎这个品牌从一开始就跟高端联系起来。 其实，这款俄罗斯烈酒在俄罗斯本地不算是什么好酒——真正的高端酒搞过来，加上海关费用、运输成本、人员成本等等这些，在夜场里推，基本上就没有利润了，选低档酒才是正经，反正大部分国人很少出国，更不认识瓶子上的俄文，你说这酒牛逼，它就牛逼了。 俄文的喀秋莎合唱一出，酒吧里顿时都是叫好声，一帮男人跟恶狼一样盯着这些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前凸后翘，身着诱惑军装的俄罗斯妹子，口水都快要出来了。 随着音乐的继续，几个姑娘忽然音调一转，从俄文转成了中文，唱起了中文版的喀秋莎。这下子，酒吧里再次沸腾起来，这个时候中国人看老外会中文，还是觉得很稀奇的，不像十年后，在街上遇到老外，对方说不定还能用方言跟你侃大山，2009年的时候，大家可绝对不会觉得老外会说中国话，更何况是用中文唱歌。 姑娘们唱完喀秋莎，主持人出场，几个姑娘乖巧的站在了主持人身后，等待着下一步的表演。 接下来就是主持人讲喀秋莎的故事，先是讲二战中饿产火箭炮，还有喀秋莎这种民谣和民谣中的故事和爱情，这主持人也是张义仁和姜丽特意请的，是东莞一个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嘴皮子相当厉害，不过稿子却是张义仁准备的。 这主持人不愧是专业主持，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感情也铺垫的很好，其中更是穿插着跟几个俄罗斯妹子的互动，让她们讲述喀秋莎的那些传说，跳一跳俄罗斯的传统舞蹈什么的，气氛一直很活跃， 等到讲完喀秋莎的故事，几个妹子又表演了一个俄罗斯的传统歌舞之后，就到了介绍喀秋莎烈酒的环节，这些俄罗斯妹子收了钱，也是节操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脸动情的说起这酒在俄罗斯是如何的好，是所有人回家都会买一瓶的酒，说来了中国之后，好多年都没回家了，现在再次看到这酒，感觉就像回到了家一样，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简直就是奥斯卡影后附体。 不过，这些表演都只是开胃菜而已，接下来的环节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不管是喀秋莎的故事，还是战争中的爱情，那其实都是虚的，是天上缥缈的云，如果不能落下来，成为滋润产品的雨露，那就是白费功夫。 很快，几个服务员端上来几个托盘，里面放着的是烈酒喀秋莎，还有几个杯子。 这时候，主持人再次开口了，讲起了俄罗斯的气候环境，说那里苦寒无比，所以很多人都用烈酒驱寒，俄罗斯人强壮孔武，甚至敢跟熊正面搏斗，所以在俄罗斯那边，烈酒是男人的专属，能喝下这样的烈酒，才是真英雄。 说着，主持人拿出火柴，把几杯倒满酒的杯子都给点燃了，询问现场有没有人敢于尝试，第一位上来尝试的人，还有大奖送。 还没等台下的男人报名，舞台上的其中一个俄罗斯妹子就直接端起了那熊熊燃烧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这一幕，顿时燃爆了现场的气氛，起哄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主持人也一脸懵逼的站在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剩下的三个俄罗斯姑娘，也端起了剩下三杯燃烧的烈酒，一口闷了下去。 主持人用夸张的表情指着四个姑娘，一个劲儿的叫天啊！然后其中一个妹子抢过了话筒，用中文说道：“在我们俄罗斯有个传统，那就是新婚之夜，新郎要在喝酒上比过新娘子，才能进洞房的。这种点燃的喀秋莎就是保留节目。” 主持人立刻露出一脸坏坏的笑容，说道：“那我要是能多喝几杯，是不是今天晚上就能做新郎了？” “可以啊，只要你能比过我，我喝几杯，你至少要多喝一杯。”姑娘说着，拿起了酒瓶，就开始对着一个个酒杯倒了下去。 主持人苦着一张脸，喊道：“停！停！” 735、俄罗斯新娘挑战赛 “怎么了？男人不是不能说不行吗？怎么还没开始，你就喊停了。”俄罗斯姑娘一脸促狭的表情。那意思很明显，想占我的便宜，没那么容易。 “我怎么可能不行？其实这点酒一点都难不到我，只不过我是吃播音这口饭的，烧坏了嗓子那可就是丢了饭碗，这酒真不能喝。”主持人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这个的确是事实，靠嗓子吃饭的歌手和播音员，都会特别保护嗓子，高浓度烈酒，还有一些过于辛辣的食物，他们都是不会碰的。 不过，这世道向来都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主持人说不能喝酒，下面的一帮看客就开始起哄了。这个嚷着让他喝，那个说不喝不是男人，更多的都是在那里叫，把洋妞灌醉了睡了她之类的云云，现场一时炸开了锅一样。 那俄罗斯姑娘也笑着说道：“我们俄罗斯的播音员也要播音，人家怎么喝酒就没问题呢？” 主持人一脸便秘的表情，半天蹦出来一句话：“你们俄罗斯人都是战斗民族，咱可真比不了。” 台下的起哄声更大了，这时，主持人话锋一转，说道：“虽然我要保护嗓子不能喝酒，不过咱们中国人喝酒也是好样的，台下有没有哪位朋友上来跟这位俄罗斯妹子较量较量，赢了的话，我做主让他今夜做新郎。” 这句话一出，下面顿时伸出无数条手臂：我！我！ 说真的，来夜场里喝酒的，就没有怕喝醉的，能喝酒还能泡妹子，还是漂亮的俄罗斯妹子，这帮家伙哪怕喝到胃出血，都会继续喝下去。 “哎呀，那么多人啊，选那个都不好，要不然这样，咱们玩个挑战赛，谁拿了头筹，就能抱得美人归，大家说好不好？” “好！”这是一群色狼的心声。 “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们俄罗斯那边喝喀秋莎，可是有很多花样的，这种点火喝下去，是最简单的一种，还有冰火两重天，还有岩浆倒挂，你们谁要能挑战了这两样，不用拼酒量，我都愿意。”俄罗斯妹子再次发话了。 这下子，台下的众位色狼更加兴奋了：还有更好玩的花样？ 接下来，主持人自然是要求俄罗斯妹子演示冰火两重天和岩浆倒挂。冰火两重天很简单，是把冰块粉碎之后，扑在杯子底，然后在上面小心的加上烈酒，点燃，喝下去的时候，有燃烧烈酒的温热，还有冰渣刺激的冰冷，截然相反的双重感觉，让人舒爽无比。 至于岩浆倒挂，那就更牛了，那一大杯烈酒，点燃之后，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仰头张开嘴巴，另外一个人直接端着杯子，往她的嘴巴里面倒。因为倒下来的酒水还燃着蓝色的火焰，就像直接在吃火一样，真的是豪气无比。 说真的，看到妹子直接张大嘴巴吞这样带着火焰的烈酒，台下的一帮客人都有些被镇住了：平时不小心碰到点火苗，就被烧的起泡，这样直接喝到嘴巴里，会不会烧的满嘴都是泡？ 其实喝这种燃烧的烈酒，也是有技巧的，因为酒精点燃之后，一开始温度并不是很高，在喝的时候，只要直接一口把整个酒杯里的酒包进嘴巴里，屏住呼吸，那些火焰自然会因为缺氧熄灭。反倒那种害怕的不行，用嘴唇试探着喝的，会被火焰灼伤嘴唇。 至于岩浆倒挂这种玩法，也是要直接把酒倒进嗓子里面，进去之后也会自然的因为缺氧而熄灭，顶多也就是感觉到酒有些温热而已，根本不会灼伤，当然，你不会玩的话，或者玩的时候乱动，把酒洒在了身上，那可就麻烦了，那可是会真的烧伤的，而且越拍火越旺，必须用湿毛巾盖灭才最合适。 看到台下的一群观众都有些被镇住了，主持人赶紧出来打圆场道：“这种喝法，是有技巧的吧？你们可不能坑我们广大观众。” 俄罗斯妹子就给大家讲了一遍技巧，讲完之后，主持人宣布挑战赛开始，而且今天晚上用于挑战赛的烈酒喀秋莎，都是免费的，从明天开始，两周之内，喀秋莎会进行为期一周的半价优惠活动，活动结束，恢复原价。 至于挑战赛的规矩，也是说明了的，三种玩法，挑战完成一项，可以获赠果盘一个，挑战完成两项，可以获得烈酒喀秋莎一瓶，如果三项都完成，就可以进入挑战俄罗斯新娘环节，跟俄罗斯妹子在舞台上学唱俄文版喀秋莎，如果能过关，就有一亲芳泽的机会，如果最后没有胜出者，那就抽签看运气。 这下子，酒吧里的气氛算是彻底燃爆了，所有人都想尝试挑战这三种玩法，然后再去跟妹子亲密接触一下。其实让大家伙更在意的是，大家都是明白人，酒吧里搞这个活动，肯定是为了推广酒，大家还以为今天晚上的酒水会收费，可是没想到老板竟然如此阔气，这样的俄罗斯洋酒，竟然直接免费了供应，让大家进行挑战赛。 其实，这一切都是张义仁设计的，包括主持人跟俄罗斯妹子在台上的互动，怎么说话，怎么抢酒喝，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定下来的。 要知道，消费者其实是很敏感的，在做推广的时候，商家一旦露出急功近利的揽钱行为，就会让消费者产生抵触情绪。其实这场活动里用的喀秋莎是可以按半价收费的，但是一旦那样做，就会让参与活动的消费者觉得，自己是在花钱嫖俄罗斯妹子，而不是参加比赛赢得了头筹。 反正这些俄罗斯烈酒原本的价格也不贵，再加上度数那么高，一个人撑死了一瓶都会醉倒，放开了让他们喝，又能花多少钱？ 正因为这酒度数太高，张义仁才没有让活动的最终获胜者以酒量大小来确定，是那样的话，一帮人拼命喝，万一来个酒精中毒胃出血之类的，真的死了人，那可就闹大了。 736、如何玩弄人心 听到有免费的酒喝，如果喝的好还有东西送，最后还有俄罗斯美女免费陪睡，现场的气氛兼职都要把空气点燃，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招呼着服务员，想要试试三种挑战，可是服务员就那么多，怎么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好在张义仁早有准备让服务员分发号码牌，一个个来。 看到现场的火爆程度，张义仁和姜丽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毕竟这个酒是他们两个的第一个产业，虽说民哥拿了干股，帮忙打点关系，还把场子给他们用来推广，但是这次演艺晚会的花费可不低，这些俄罗斯姑娘在东莞也是稀罕货，一晚上的要价也不低，更重要的是，这次为了达到演艺晚会的效果，把这几个姑娘请来之后，可是培训了大半个月的，歌曲，舞蹈，还有现场的对话，都排练了不知多少遍，这段时间总不能让人家妹子还去接客吧？这钱总是要给人家结了的。 所以，这场演艺晚会，光是这几个俄罗斯妹子的表演，还有请广播电台主持人，这些花费都有接近二十万了，更不要提今天晚上的烈酒还是全免费的，这下来的成本造价可真的是太高了。 不过，张义仁对收回成本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整场晚会的各个环节都是他精心考虑设计过的，不仅要贴合市场营销，还要符合现场观众的心理。 比如说最开始的时候，唱俄文喀秋莎，讲喀秋莎在俄罗斯的传说，那都是调动现场观众的感情，让他们放开胸怀，做好接受喀秋莎烈酒的准备。但是这种情怀，在营销学上讲，它是虚的，并没有落到实处，再好的情怀和感情，如果不能切实的和产品结合起来，就是空中楼阁。 简单的讲，比如说中秋佳节和春节，团圆是中国人最常见的情怀，几乎每个产品商家，都想打这种团圆和家人的情怀牌，哪怕在春节联欢晚会上露露脸，那也是需要不少钱的。中秋节的月饼，这可是天然的与情怀结合的产品，但是如何凸显情怀，如何让别人记住你，那就是一门学问了。 喀秋莎对中国来说，是一种怀旧的异域风情，的确是一种美好的象征，但是如何夜场里这款俄罗斯烈酒上面呢？你以为给烈酒起个喀秋莎的名字就可以天下大吉了？消费者就一定会买账？并不是。 来酒吧消费的人，一定是追求刺激的，而且还爱装逼，他们来酒吧不是玩怀旧情怀的，是找乐子找刺激的，一个怀旧品牌，对他们来说吸引力并不大，除非这个怀旧的品牌还能玩出花样来 所以，张义仁就特意设计了三种喝酒的方式，用来吸引这些消费者。其实这三种烈酒的喝法，根本就不是俄罗斯那边的喝法，俄罗斯人喝酒跟野兽是一个级别的，往里泡辣椒，那能喝吗？肠胃差一点的人，敢喝出胃出血来。 这种烈酒点燃喝的方式，其实夜场里早就有，下面加冰再点，其实也有，只不过并不是特别流行，因为这种方式有危险，毕竟是是火，一个玩不好，是要烧伤的，来夜场的有几个不爱美的，要是烧伤了脸，那可就死翘翘了，这辈子都生无可恋了。 正因为如此，张义仁特意交代了服务员，在客人喝喀秋莎烈酒的时候，只要玩这三种花样，托盘里必须备着一条摊开的湿毛巾，为的就是在客人不小心把燃烧的烈酒倒在脸上或者身上之后，直接用湿毛巾捂灭。 而这三种老方法，被俄罗斯妹子在台上玩了一次，那就成了俄罗斯的玩法，至于你在国内其他酒吧见人这么玩过？哦，那肯定是从俄罗斯那边传过来的。 再加上，张义仁让今天晚上的烈酒免费，让大家挑战这三种玩法，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奖励，完成了就可以上台跟妹子互动学俄文歌，大家来酒吧就是找乐子的，上台唱歌自然也是欢乐无比，而最幸运的还可以跟俄罗斯妹子共度春宵。这换做是谁，谁不兴奋？ 而且，这么一晚上下来，后续的影响是十分惊人的，人都是有虚荣心的，那些完成了挑战的人，特别是睡了俄罗斯妹子的，出去之后会不会跟人吹嘘？哪怕是没睡到妹子的，只要挑战过燃烧烈酒的，也会跟朋友吹吹牛逼，三种方式哥们儿完成了几个，要是能全部完成，就可以去免费睡俄罗斯妹子了如何如何，这是必然的。 正因为如此，张义仁才会让今晚挑战赛的烈酒全部免费——花钱去挑战，消费就会觉得自己是在花钱买机会，没成功出去也有可能会不好意思吹这个牛逼，但是免费的就不一样了，哪怕只完成一个，哪怕没完成，也会说出来，说不定还会怂恿朋友去试试。 这种传播模式，在营销学上叫做病毒式传销，主要通过人与人之间的口碑传播，这种传播方式的好处是爆炸式增长，而且受众定位特别准确——因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经常去酒吧玩，自然不会交道德君子当朋友，要不他天天唠叨死你，或者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 所以，只要今天晚上到场的，免费喝了这喀秋莎烈酒，出去一定就会跟朋友吹嘘宣传，等到效果发酵之后，在民哥的所有夜场把喀秋莎烈酒上架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大佬的场子——根本不用去推广，当这种烈酒成为流行，酒客们去了别家大佬的场子里，发现没有这种俄罗斯烈酒，肯定觉得不爽，说不定就不愿消费了。到那个时候，是其他大佬主动要求从这边进货，而不是张义仁低声下去的去求他们。 这就是张义仁的如意算盘，他把原本用于进场的费用，全都用来搞演艺晚会了，而且这样搞，要比花钱进场效果更好。 看着酒吧里热烈的气氛，民哥忍不住点了点头，用力的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阿仁，走，陪哥哥喝酒去，哥哥要敬你这个大才子一杯。” 737、出什么事了？ 这天晚上，所有人都很开心，那些来酒吧的酒客们开心无比，因为他们有免费的好酒喝，还有免费的好玩项目，而最终的优胜者还有俄罗斯妹子可以玩，这简直就是天堂一般。那些完成了三个项目挑战的，其实也喝的差不多了，俄语本来就不好学，喝大了之后上去跟俄罗斯妹子学俄文版的喀秋莎，俄语没学像，反倒学成了大舌头，引得台下的众人欢笑连连。 民哥也很开心，他免费给张义仁用场子做推广，原本就没想着能落到太多好处，可没想到张义仁的这场演艺晚会，彻底打破了他的认知，他敢肯定，这场晚会之后，这个场子的人气肯定会比以前旺不少。夜场最需要的是什么？还不是人气，人气越旺，就代表着美女越多，也就会有更多的男人前来消费。 张义仁也很开心，他终于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自从认识民哥之后，他就一直被民哥照顾，哪怕商贸公司的事情，他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可是心里还是有点不安，老觉得是拿了民哥的好处。 现在不同了，眼前场子里的一幕，已经可以确定了这款酒的热度已经起来了，接下来只需要再做一些推广，就可以安心的躺在家里等着钱入账了。 民哥在看到喀秋莎之夜的效果这么好之后，就生出了让张义仁多做几场的想法，张义仁却跟他说，不能在做了，这几个俄罗斯姑娘，可以在酒吧做一个星期的推广促销，却不能再搞这样的晚会。因为物以稀为贵，这样只搞一场的免费活动，才能最大程度的勾起这些酒客的谈兴，得手的会一直津津乐道的吹嘘自己得到了什么奖励，错过的，会一直惋惜怎么就错过了，如果多搞几场，大家雨露均沾，没有了差异，反倒没那么好的宣传效果了。 这几个俄罗斯姑娘，是张义仁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今天晚上她们会陪四个幸运儿过夜，但是从明天开始，在夜场里做促销这一周时间，张义仁是严令她们不许让酒客们得手的，如若不然，剩余的一半报酬是不会给的。 听完张义仁的解释，民哥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兄弟，真有你的，这事儿听你的，你才是专业人才。” 事情果然跟张义仁预料的一样，喀秋莎烈酒先是成了民哥手下夜场里风靡的酒品，那些被俄罗斯妹子教会了如何一口闷点燃的烈酒的男人们，都特喜欢在朋友们面前炫一炫，享受朋友震惊的目光，然后再乐此不疲的好为人师，给朋友讲这酒如何如何好，那天晚上搞挑战赛怎么怎么样，要是我运气好一点，肯定也睡了俄罗斯妹子了，等到牛逼吹够了，才会教朋友如何一口闷。 当然，这些酒吧的服务员们，也严格按照张义仁的要求，在上酒的时候准备好了干净的湿毛巾，那种不小心洒了酒，把身上烧着的真不在少数，不过因为有湿毛巾在，拿起来一捂，就立刻熄灭了，没有人觉得受伤害怕，反而觉得好玩。 四个俄罗斯妹子在这几天真的是守身如玉，因为张义仁给她们的报酬不低，谁都不愿意坏了规矩拿不到钱，不过这几个俄罗斯妹子本来就是在夜场里卖的，这几天虽然没让众位酒客得手，却也卖弄风骚勾引了不少客人，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这些恶狼——相信这几天的促销做完之后，这些俄罗斯妹子就会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接客高峰，这也算是张义仁给她们的一点福利报酬。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喀秋莎酒在民哥的场子里火爆之后，其他大佬自然也坐不住了，找到张义仁的外贸公司，要求进货。有生意上门，当然没有人会拒绝，这些大佬们消息也很灵通，知道这家外贸公司有民哥撑腰，再加上这酒现在在夜场着实火爆，那还有人敢要什么进场费，求着进货都来不及。 要知道这种烈酒，不仅男人爱挑战，那些进入夜店玩的妹子，也都很喜欢，男人进夜场是猎艳，女人进夜场，其实也差不多，还有一些是心情不好出来自虐一下，随便便宜个男人，所以，这酒不管是男人展示豪气还是灌醉女孩子，都是很好的利器，于是就成了夜场最受欢迎的酒品。 因为外贸公司本来就是个皮包公司，刚组建好不久，人手根本不够，民哥大手一挥，让商贸公司那边的业务顺便客串了一下，要不还真的忙不过来。 人忙碌的时候，时间就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张义仁也看到了外贸公司的销售月报，看着那上面的数字，张义仁真有种做梦的感觉，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当老板，原来生意做好了是这么赚钱。 姜丽也很高兴，她从良之后就失去了经济来源，真的是坐吃山空，现在她和张义仁合作的产业那么赚钱，她如何不开心？ “丽丽，太爽了，这次咱们真的是发财了。”张义仁抱着姜丽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是发财了，不过咱们还是要感谢民哥的，没有民哥帮忙疏通关系，咱们现在也做不起来，做人可不能忘本。”姜丽说道。 “那是当然，这些分红我也会按时打给民哥的。”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既然咱们现在发财了，我想拉陈刚一把，让他来咱们外贸公司上班，做个经理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也好，咱们约陈刚吃个饭，跟他好好聊聊。说起来，有一段时间没见陈刚了。” 这段时间，张义仁和姜丽只顾忙着外贸公司做烈酒的生意，根本没有空闲时间，自然也没机会跟陈刚聚餐，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两个人才发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陈刚联系了。 吃饭定在一家高档酒店，可是陈刚的兴致好像不高，脸色也有点憔悴，张义仁看出了他的异样，开口问道：“刚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738、人生的磨难 陈刚端起一杯酒，一口气喝下之后，咬牙道：“我妈的病又犯了，要二次手术，这次更严重。” 听到陈刚的话，张义仁和姜丽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有些暗淡，陈刚母亲的事情他们两个也知道，之前就是检查出了癌症肿瘤，做了手术，当时陈刚正好在东莞找工作，因为没钱做手术，才跑去做了鸭子，为的就是多赚钱给家里。 癌症这病最怕的就是复发，复发了之后，想要再控制就比较难了。所以，陈刚这么一说，张义仁和姜丽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刚子，缺多少钱？”张义仁直接开口道。他知道陈刚其实没什么钱，别看陈刚做鸭子是挺赚钱的，可是他之前因为凌琳的事情，欠了民哥一百万，这才还上没多久，还有之前股市和基金的亏空，能补上已经很不错了。 “先借我二十万，这次我准备带着我妈去北京做手术，北京那边的技术高，应该能除根。”陈刚也一点都不客气，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钱我一定尽快还。” 张义仁看着陈刚如今显得有些奶油的脸庞，心里忽然有些不忍，他觉得不应该让陈刚继续在夜场这个泥潭里打滚了，他说道：“刚子，我跟你丽姐搞的那个外贸公司你也知道，现在生意好得很，事情多的忙不过来，你过来帮忙吧，给你干股。” 张义仁觉得自己应该拉扯陈刚一把，毕竟也是那么久的交情了，等陈刚过来帮忙，就像当初民哥给他商贸公司的股份一样，给陈刚半成的股份，也足够陈刚吃喝不愁，成为小富翁了，怎么也比做鸭子强。只是，他低估了陈刚的自尊心。 陈刚端起酒杯，跟张义仁碰了一杯，一饮而尽之后，说道：“兄弟，你能借我钱，已经很好了，你跟丽姐开这个公司，那是你们的辛苦钱，一开始我也没往里投钱，再说我现在除了会陪富婆睡觉，什么事情都不会做，你让我去公司给你帮忙，我能帮什么？” “谁也不是一开始什么都会的，不会可以慢慢学，这个没关系的。”张义仁还是想让陈刚来公司帮忙。 “还是不要了，我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就挺爽的，没事睡睡女人，还有钱拿，偶尔还能搞个年轻漂亮的，简直爽歪歪。”陈刚故意装出一脸享受的样子，可是张义仁和姜丽都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心话，因为他根本不是那种人。 “刚子，我真的是想让你来帮忙……”张义仁想要继续劝说，可是却被陈刚给摆手打断了。 “兄弟，别说了，我真不能去，你再这样逼我，那就没得兄弟做了，我去找高利贷公司借钱。” 张义仁和姜丽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哎，你这个倔驴啊！” 陈刚这人性子的确太倔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倔，他也不会抗下凌琳那一百万的债务，花了一年多才给还清，如果不是那一百万的债务，他也不会在他母亲癌症复发的时候没有足够的钱做手术，还要开口借钱。 饭局结束，跟陈刚分别之后，回到住处，张义仁对姜丽说道：“刚子这性子也太倔了，让他过来公司帮忙，给他干股，他不会当经理可以慢慢学嘛，为什么就不肯过来呢？” “你根本就不懂，他本来做鸭子就觉得低人一等，开口向你借钱，更是心里难受，你这样拉他来公司帮忙，感觉就像是施舍一样，他要是能答应了才是见了鬼了。”姜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 “可……可我是想帮他啊！”张义仁解释道。 “我知道你是想帮他，我也想帮他，现在能借钱给他，就已经是帮他了，不过让他来公司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要不然他会更加难受的。” 这世道，永远都是有底线的人活得比较苦，要是换做其他人，在遇到这种好事儿，铁定屁颠屁颠的跑来了，说不定还会借机在公司里贪污公款，中饱私囊，陈刚这节操真的是很高了，不说别的，光后世那些欠朋友债不还的事情都数不胜数，像陈刚这种人，真的是大熊猫级别的。 第二天，张义仁早早的去了银行，把钱转账到了陈刚的账户里，还特意多转了五万过去，他不敢多给太多，怕陈刚多想。 钱转过去没多久，就接到了陈刚的电话：“怎么多转了五万？” “看病的事情，多准备点钱，宽裕一点比较好，别省着，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医生，除根了才安心。”张义仁说道。 “兄弟，其他的话我也不说了，这辈子我就认你这个好兄弟。”陈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陈刚就坐上了赶往老家的火车，他要回去带母亲去北京看病。 这一去，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陈刚一直都跟张义仁有联系，让众人比较开心的是，北京那边的医疗技术的确要比下面的技术好多了，医生说陈刚母亲的病做了手术的话，康复的几率很大，只是花钱也真是多。陈刚有十几万的存款，加上张义仁转给他的二十五万，合一起快四十万元，居然还不够，张义仁又转了二十万给陈刚，这才算是够用。 两个月之后，陈刚赶回了东莞，他瘦了不少，不过精神状态却特别好，见了张义仁，喜笑颜开的说道：“医生说了，我妈恢复得很好，基本上算是康复了，接下来隔半年做一次体检就可以了。” “那就好，那就好！”张义仁也很高兴：“走，今天晚上去家里吃饭，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吃饭的时候，陈刚不住的给张义仁和姜丽敬酒，没说什么话，只是一杯杯的往下灌，到最后，他喝醉了，拉着张义仁，哭着说，这次事情多亏了张义仁和姜丽，如果没有他们，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是啊，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磨难突然降临，如果没有家人和朋友的支持，又该如何面对？ 739、遇到好事了？ 陈刚胡言乱语了一阵之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张义仁把他安排在客房里睡下，这才回到卧室，跟姜丽躺在一起，低声闲聊了起来。张义仁觉得陈刚的运气似乎有点太差了，到了东莞之后，似乎什么都不顺，不是家里出事，就是被骗进传销，炒股遇到熊市，谈了个女朋友还是个二奶，被弄的欠下了一屁股债，好像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姜丽也是不住的叹气，陈刚这情况，除了命运两个字之外，还真的没办法解释。也许，冥冥之中的确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芸芸众生玩弄于股掌之间。 陈刚这次回来之后，在夜场似乎更加拼了，听说还受到好几个富婆的追捧，张义仁得知之后，还特意跟陈刚打了个电话，说让他不用那么拼，钱是永远赚不完的，只有身体最重要。 “兄弟，我知道，可我现在也没办法啊，离开东莞两个月，以前积攒的那点人气都没了，不卖命一点，真的是连口饭吃都没得吃了，不趁着年轻多赚点钱，以后老了就更赚不到钱了。”陈刚说道。 张义仁劝不住陈刚，也只能随他去了，他很清楚，陈刚肯定是想要赶紧赚钱，把他的债给换上，张义仁想跟陈刚说，这钱一辈子不还都没事，可是他知道这话不能说，说了那才是真的伤了陈刚的心。 除了陈刚的事情有点闹心之外，张义仁的日子现在真的是顺风顺水，蓝马公司的工作可以轻松应对，商贸公司早已经走上了正轨，除了偶尔要他处理一些问题之外，只需要每月等着分红就好了，至于他跟姜丽开的外贸公司，更是财源滚滚，喀秋莎是现在整个东莞夜场最火爆的酒品，如果去夜场不点这酒，仿佛就跟不上潮流一样，甚至连广东深圳那边的夜场也已经开始向这边要求进货了。 有了属于自己的产业，姜丽的心情好了很多，精气神好了，人也漂亮了不少，跟张义仁滚床单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只不过，有一个问题，两个人谁都没有主动提过，那就是婚嫁的事情。 经历了米家的事情，张义仁虽然已经想明白了，也知道姜丽才是对他最好的，可是如果真的要谈婚论嫁的话，姜丽之前的身份还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坎。 张义仁的母亲在春节之后几个月时间，一直没跟儿子提任何关于结婚的事情，估计是害怕触动张义仁的伤疤，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张妈妈也起了心思，开始在电话里念叨张义仁，说他有机会去认识一下好姑娘，有合适的就带一个回家。 面对老妈的唠叨，张义仁只能苦笑，他心说自己身边的确就有一个好姑娘，可是……可是这要带回去结了婚，真的合适吗？归根到底，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觉得真的娶了姜丽做老婆，会头上无数顶绿帽子乱飞。 姜丽也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他关于他家里的情况，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个禁区，没有人敢轻易越过。张义仁不提，姜丽也不提，两个人守着这份默契，享受着当下，却从来不去想未来。 两个月时间，也发生了不少事情，蓝马公司的夏季路演已经结束，写字楼的赠饮计划也差不多搞定了，除了这些线下推广活动，一家媒体公司也找到了蓝马公司，想要让蓝马公司在他们的媒体上投放广告。 分众传媒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广告媒体，他们主攻写字楼的电梯，因为电梯是经常需要等待的，而等待电梯的过程，对人来说十分无聊，所以大家都会下意识的寻找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分众传媒就是专门做这一块的。 不得不说，这些走在时代前沿的大脑们，都是有着超越常人的创意的，张义仁跟分众传媒的推广人员对接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感慨，他以前也经常坐电梯，无聊的时候也会傻不拉几的盯着电梯的墙壁看，为什么就没想到电梯里播放广告这种方式呢？ 要知道这个东西只需要付出一些前期投入，后期就是源源不断的金钱流，除了购买液晶电视和日常维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附加成本，只需要更换广告，就能不停的收钱。 当然，张义仁也明白，这种生意也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做得了的，这种运营模式，前期是根本不可能有盈利的，全都是不停的烧钱烧钱，只有等全国很多家城市的很多写字楼都铺上了这种液晶显示屏，这个时候，才可能开始盈利——因为广告宣传需要效应，在效应能力不足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跟商家进行谈判。 这种生意，必须要大鳄来做，不仅要有钱，还要有后台，如果没有背景，想要在全国搞起来，是很困难的。 收了心思之后，张义仁跟对方公司的推广员聊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不能太贪心了，他现在已经很赚钱了，应该知足一点。 分众的业务员过来，是带着张义仁去看附近几个大型写字楼的广告位情况，张义仁现在也是挺有意思的，明明身价不菲，却还在蓝马当着小兵的角色——张义仁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商贸公司和外贸公司的事情，蓝马的同事自然也不知情。 跟着对方跑了一个下午之后，婉拒了对方请吃饭的邀请，张义仁打车回到了住处，还没进门，姜丽已经出来了：“晚上出去吃吧，陈刚说要请咱们吃饭。” “好。” 陈刚看起来心情很好，张义仁忍不住就开口询问道：“刚子，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开心？该不会是被富婆包养了吧？” “滚滚滚，你就记得被富婆包养。”陈刚笑骂了一句之后，再次开口道：“其实还真的是，记得之前我说过有个富婆一直很捧场吗？我中间离开了两个月，也就没有再联系，她这几天又来了，对我还特别好，看那个架势，是有点那个意思。” 740、鸭王之王 被包养这个词，对普通社会大众来说，也许是贬义词，跟骂人没什么区别，可是对夜场里的鸭子和小姐来说，能被包养，真的是一件好事，因为你的服务对象会从很多人变成了一个，拿到的钱只会更多，而不会变少。 更何况，能够出手包养你的，一定是对你有感情的，这对渴望爱和关怀的夜场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那些小姐，她们中间总是流传着类似的传说，某个小姐走了好运，长得像一个客人的初恋情人，然后被赎身包养，成了二奶，除了没身份之外，跟豪门阔太没什么区别。 这种事情的确有，只是少之又少。而且，被包养的更多的是鸭子，而不是小姐，因为男人天生就是多情的播种机，更喜欢新鲜感和刺激感，而女人一旦迷恋上一个男人，就很容易死心塌地。这些富婆在家庭中本来也得不到什么温暖，迷恋上年轻帅气的鸭子，享受他们给予的虚假爱情，是再常见不过的了。 所以，当陈刚说出那个富婆又来找他，而且还有包养他的意思，张义仁和姜丽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如果真的被包养的话，陈刚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先不说做鸭子一晚上要陪睡几个女人，光是挨着陪喝酒都受不了，鸭子在夜场里一个很重要的赚钱方式就是喝红酒，开一支红酒是很贵的，提成也很高，你开的红酒越多，赚钱就越多，而这些红酒开了之后，放着可是不行的，因为放着你就没有开第二瓶的机会，不光要劝富婆喝酒，还要自己喝，所以，鸭子做久了，几乎各个都有胃病和酒精肝——至于肾虚，那都不叫病，那是职业基础技能。 被包养了之后，至少不用担心哪天突然喝出个胃出血死掉了，所以被包养算是做鸭子的一个高等目标，一旦完成，人生就会开始新的篇章。 “刚子，不错嘛，你要是再能靠着富婆的资源搞个公司什么的出来，那就成了鸭王之王了。”张义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其实这也是东莞夜场里的一个传说，简单地讲，就是一个鸭子很聪明，被富婆包养之后，把富婆哄得团团转，给他资源，让他开了个小公司，这个鸭子是个人精，很快就把富婆那边得到的资源化为己有，不仅生意越做越大，后来还把富婆的产业差点给吞了。 做鸭子做成了超级大老板，这大概是最成功的鸭子了。当然，后来那富婆低头认错，鸭子也没有赶尽杀绝，据说，这鸭子之所以在发达之后还会回过来吞恩人富婆的产业，主要是富婆当初包养他的时候，玩得似乎太重口，有点虐待的那种。 能被这哥们儿记恨到还要回头报复，可见当初那富婆玩的有多过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鸭子也是个狠人，被富婆那样虐待，居然还能笑嘻嘻的哄对方，哄到对方愿意出钱给他开公司，真的是堪比勾践卧薪尝胆了。 夜场里，这种故事真的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没有他们做不出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因为故事太多，很多故事听过就忘，也只有无意间才会想起。可以说，夜场是最容易见到人性阴暗的地方，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放纵的，这里上演的故事，总是将人性的黑暗和欲望发挥到了极致。 陈刚猜的没错，一个星期之后，张义仁和姜丽又接到了他的电话，那个富婆真的包养了他，他现在也过上了传说中的二爷生活，而且这个富婆也是开公司做生意的，他在试着能不能借这个富婆的资源，完成人生的阶梯跳跃。 这件事让张义仁和姜丽都很高兴，张义仁觉得这一年简直是他们的幸运年，他和姜丽搞外贸公司发了财，连陈刚也从夜场那个泥潭里脱离出来，虽然说还是在出卖身体，给富婆当二爷，不过总比之前的生活要好很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义仁作为蓝马公司的对接员，也跟分众传媒搞定了楼宇液晶显示屏的广告投放工作。 张义仁现在的身份可不止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仔，他还有一家外贸公司，看到分众传媒的覆盖那么好，张义仁就有了给喀秋莎烈酒投放广告的心思——白领是夜场消费的主力军之一，上班很苦闷，闲暇时忍不住就会去夜场找找乐子，这已经是常态了。 不过，怎么跟分众传媒的人进行谈判，张义仁还有点拿不准，如果他出面谈判的话，分众传媒肯定会知道他跟外贸公司的关系，可是自己不出面，让姜丽来的话，姜丽对市场营销这一块并不是特别懂，很多细节肯定是把握不到位的。 思来想去，张义仁决定自己直接把方案做出来，所有的细节都确定好，让姜丽出面去谈，她只需要把自己方案里的东西确定之后，其余的一些小细节，做不做得到，其实影响并不大。 商业谈判一直都是个拉锯战，因为双方公司都想拿到更多的利益，付出更小的代价，更何况，现在张义仁这边还缺少喀秋莎烈酒的广告宣传片，他原本想拍一个高大上的广告片出来，不过在姜丽的提醒下，他决定把喀秋莎之夜的录像剪辑一下，挑选一些镜头，直接当成广告片来放——因为大家到夜场消费是找刺激的，产品形象再高大上，都不如刺激好玩吸引人。 那边广告片还在广告公司剪辑制作，这边姜丽已经跟分众传媒饥接上了头，开始谈判，一个星期的时间，双方见了三次面，最终方案还是没有确定下来，因为张义仁的要求有点太高了，他投放的地点都是写字楼这种好地方，住宅楼这种根本没有考虑，但是愿意交付的价格却是按照套餐来的，分众那边本来的套餐方案就是写字楼搭配住宅楼投放，优劣资源搭配营销，张义仁的方式，让他们有点无法接受。 741、累死的牛（补更昨天） 分众设置这样的套餐，就是为了用好的写字楼资源，带动资源较差的住宅楼广告位进行销售的，这就好比是做菜肥瘦搭配一样，张义仁只要好的，差的不要，如果每个公司都这样做，人家分众的普通住宅投放广告点就算是白瞎了，所以，对方肯定不乐意。 双方的矛盾就在这里集中着，张义仁不想把广告投放到无效地点，而分众那边也不希望较差的住宅楼根本没有配额。最后双方各自做出让步，张义仁这边同意加入部分的住宅楼投放点，而分众那边，则把这部分住宅楼的投放配额，以相对十分优惠的价格给了张义仁这边，算是半卖半送。 那边广告公司的广告片剪辑也已经搞定，内容也是张义仁定的，广告整体都在用几个俄罗斯妹子唱的俄文版和中文版的喀秋莎混剪作为背景音乐，一开场就是几个俄罗斯妹子载歌载舞的画面，夹杂着台下夜店人群狂欢的画面，中间是三种挑战烈酒喝法的混剪，张义仁特意叮嘱过剪辑师，挑战的画面中间必须有妹子胸部、柳腰和翘臀的画面夹在其中闪过，让人可以辨别，但是却看不清楚。这是画面的心理暗示效果，让消费者第一时间联想到性，但是却不会违反法律，这是在打擦边球。 其实那些正规广告里，也经常有这种，比如那种什么旅游节，什么巴西狂欢节，画面一定会从比基尼妹子和舞娘的身上闪过——因为性是人类的本能，这是人类繁衍的本能，跟道德无关。 广告片的结尾是喀秋莎烈酒的静态特写，还有张义仁设计的广告台词：最刺激的夜场挑战，敢不敢来？ 这个广告片从根本上讲，就是在极尽挑逗本能，可是从法律角度讲，却是不违反的，也可以拿去播放，只是上一些高级别的电视台的话，会被拒绝，因为那些查的太严了，不过这拿来上分众传媒这种民间自营媒体，确实绰绰有余。 很快，广告投放下去了，而夜场里喀秋莎的销售也迎来了一次新高，白领这个人群是很有意思的，他们的工作压力大，一旦找到合适的放松方式，就会十分投入，这也是为什么网络游戏里，白领一族是氪金最大的消费群，他们也许不会特别土豪，但是却愿意花不少钱在游戏里寻找快感，以发泄现实中的巨大压力。 只不过，现实中很多白领就算想发泄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他们上班下班，过着枯燥无味的生活，也许玩游戏、k歌就是最大的消遣了，现在，张义仁在写字楼投放的广告，算是给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放松方式。 至于这次广告的投入，其实张义仁花的钱并不多，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把东莞城区的这些夜场给拉了进来，除了民哥手底下的场子之外，其余的夜场都出了份子的——张义仁可是知会了他们，这次广告投放，肯定会让夜场的生意火爆，哪个场子出钱多，就会多在附近的写字楼进行投入。 其实一开始这些夜场还是小有怨言的，不过谁让张义仁的酒现在那么火爆，还是垄断经营，再加上每家酒吧出钱也不是很多，几千块对他们来说，完全是毛毛雨，所以也就拿了出来。 等到广告投放之后，效果让所有人的怨气都消了，因为生意明显好了很多，有些夜场都需要排队等待了。 张义仁的事业顺风顺水，自然是心情舒爽，只不过有句老话叫做乐极生悲。这一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张义仁曾经以为，在经历了露露死亡的事情之后，他已经看淡了一切，可是等到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接受。 陈刚死了。 张义仁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以为是有人在跟他开玩笑——这怎么可能？一个健康无比的年轻小伙子，前几天还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他还说自己找到了一个富婆，想要包养他，可是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陈刚死了，死在床上。就是那个想要包养他的富婆，也不知道是因为脑残，还是玩起来太疯，叫了一个小姐妹一起跟陈刚玩，三天三夜没有出门，吃饭都是点外卖，两个人轮流上阵，陈刚就算是铁打的，又怎么可能遭得住？这两个女人疯了一样的索求，陈刚硬不起来，她们就给陈刚灌春药，这种玩法，别说人遭不住了，就算是一头强壮的公牛，也要被这两个女人给玩死。 法医给出的结论是心脏衰竭，简单的讲，就是累死的。历史上最著名的心衰死亡，就是菲迪皮茨，那个一路跑回去汇报胜利消息的传令兵，说出胜利消息就倒地死亡的那个，后世的马拉松赛跑就是为了纪念他而设立的，但是他是一口气跑了四十多公里累死的，而陈刚是在床上被两个富婆活活骑死的。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张义仁几乎出离愤怒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给陈刚报仇，他要找律师，告这两个女人谋杀，哪怕不是谋杀，也是过失杀人——张义仁这是美剧看多了，也许在欧美法律系统里，这种事情可以拿来告状，但是在天朝，这实在是太难了。律师根本不愿意接这个案子，因为对名声太难听了。而且，陈刚本来就是从事皮肉交易的，有点不受法律保护的意思，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摆在明面上说。 更何况，那富婆也是开公司的，背后的势力并不小，对方的老公也出面来摆平这件事情了——很多富豪的生活都是这样，养着小三小四，不跟老婆睡觉，但是老婆出事了，为了面子，还是要帮着遮掩的。 除了富婆那一方的压力之外，还有来自东莞酒店方的压力，东莞靠色情业发财的，他们不会为了一个鸭子的死活，去得罪消费者——如果这个案子真的让张义仁给闹大了，告赢了，传出去恐怕就没有人愿意来这边玩了，至少，生意会惨淡不少。 在多方的压力之下，张义仁最终无奈的选择了妥协——他还太弱小，无法跟整个世界对抗，至于民哥那边，民哥的大哥也不愿意这种事情闹大，张义仁自然是无法获取支持的。 742、问世间情为何物 在我们年少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也许没有了自己，这个世界都会停止转动，自己不开心，就可以对着这个世界大吼大叫，自己愤怒，就一定要让这个不公的社会付出代价。 可是随着我们的长大，我们才知道，这个世界根本不是围着自己转的，这世界死了谁都没有关系的，失去亲人和朋友，也许对你来说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可是对其他人来说，也许连谈资都算不上。 陈刚死了，对东莞这座城市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那些酒店继续在接待客人，美丽的姑娘们依然每夜穿着薄纱，展示着自己诱人的身体，在客人们的身上摇晃驰骋；那些鸭子们依然秀着自己在健身房练出来的奶油肌肉，表演着节目，吸引着富婆或者是基佬。 哪怕是陈刚出事时所在的那家酒店，也不曾停止营业，连一个晚上都不曾有过，那个四十多岁的富婆和她那个同样四十多一身赘肉的小姐妹，在付出了一些赔偿金之后，就离开了，给东莞留下的只有人们私下里闲聊的谈资——两个富婆玩死了鸭子，太生猛了，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在这个城市里，也许只有张义仁和姜丽会为陈刚感到伤心愤怒，可是他们的愤怒和伤心却毫无用处，他们没有办法为陈刚讨回公道。在东莞夜场这个销金窟里，那些小姐和鸭子进来就是出卖身体的，在出卖身体的同时，生命其实也已经被出卖了，一旦发生这种事情，顶多就是赔一点钱而已。 陈刚死了，酒店把富婆赔的钱赔偿了过来，算是封口费。陈刚的家人也赶到了东莞，张义仁见到了陈刚的父母，陈刚的母亲因为大病初愈，身体十分消瘦，在见到陈刚遗体的时候，她当场就晕了过去——张义仁可以理解她的痛苦，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这么年轻就死掉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该是有多么的痛苦。 陈刚的遗体被送去了火葬场，他父母准备把他的骨灰带回家乡去安葬。陈刚的父亲是个木讷的农村人，全程几乎一言不发，也不曾落泪，只是，他的眼睛里已经彻底失去了光彩，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死人一样，只是麻木的听从着安排。 陈刚火化的时候，一个让张义仁意外无比的人出现了，凌琳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要来见陈刚最后一面。 “他妈的你还有脸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刚子会欠下那一百万吗？如果不是因为签那一百万，他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张义仁对凌琳简直恨死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女人，陈刚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陈刚的死，其实就是因为没钱，要拼命挣钱才会这样，如果不是因为凌琳的事情让他欠下一百万，他早就脱离了夜场这个泥坑。 凌琳面对张义仁的责骂，也不回话，只是默默的流着泪，却毫不退让，最后还是姜丽把张义仁拉到了一边，让凌琳进去了。 “为什么让她进去？”张义仁还在气头上。 “你明知道陈刚还爱着她，人都死了，最后见一面也好，她有这个心来看陈刚，就说明是爱着陈刚的，当初那件事情，其实并不能全怪她。”姜丽说道。 当初的事情，说起来还真的不能全都怪凌琳，她也是想帮陈刚，所以才把那老头的钱转了出来，给陈刚拿去炒股，只是最后股市亏了，事情又被那老头给知道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陈刚和她说不定已经过上了好日子，要怪，只能怪股市风险太大，牛市眨眼变熊市。 陈刚的父母都是农村老实人，对于凌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凌琳拉着陈刚冰冷的手，哭了很久之后，默默的起身走了，临走之前，把一张银行卡塞进了陈刚母亲的手里，说这钱是她欠陈刚的，密码是陈刚的生日。 张义仁目送着凌琳离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忽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想骂这个操蛋的世道，他想骂陈刚这个傻瓜，可是却连机会都没有了。 陈刚的尸体被火化之后，当天晚上，陈刚的父母就带着他的骨灰坐上了赶往家乡的列车，老两口只想离开东莞这个伤心地，让自家的宝贝儿子尽早魂归故乡，陈刚的母亲一直把陈刚的骨灰盒抱在怀里，贴着胸口，一直在低声呢喃着儿子的名字——这是北方的习俗，担心死去的灵魂找不到回家的路，都会让亲人一直叫着对方的名字。 这一幕，让张义仁眼眶忍不住发酸，他强忍着泪水，目送火车开动，转过身来，抱着姜丽，泪水忍不住滚滚而下。 刚子，回家吧。东莞这个狗日的地方太累太苦了，回家去吧，睡在家乡的田野里，看着春天的野花盛开，下辈子一定要投胎做个有钱人，要成为人上人，不要再做他人的玩物。 这一夜，张义仁一直没有睡好，他一闭眼就会看到陈刚的脸在他的眼前出现，笑着冲他举杯，说他马上就要发财了。 就这样，醒来再睡去，睡去再醒来，张义仁在半睡半醒中辗转反侧，到了天亮时分，才终于睡熟。姜丽也一样，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仿佛这场苦痛让他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个人是被张义仁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是警察打来的，内容也很简单——凌琳自杀了，在自己的公寓里的浴缸里割腕自杀，她开着热水龙头，水透过堵浴室门缝的毛巾漫满了整个屋子，顺着楼梯流了下去，被楼下的租客发现，这才发现出事了。 警察在屋子里发现了她的遗书，上面还有张义仁的联系方式，她想让张义仁帮着操持她的后事，如果可能，把她的骨灰送去陈刚的家乡合葬，如果不能，就把骨灰撒在东莞的那条河里，反正她也无家可归，如果不能跟陈刚在一起，就让灵魂继续在这个城市里沉沦。 ps：今天本来准备三更的，但是这一章写得太痛苦了，哭了不知道多少次。虽然从一开始陈刚和凌琳的爱情我就知道是悲剧，可是真的写到这一章的时候，还是太痛苦了。就这样吧。大家体谅一下吧。 不要怪我写的虐，这些都是东莞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我写的时候比你们更痛苦。 743、我们结婚吧 说起来张义仁也是挺倒霉的，半年时间不到，就去了火葬场三次，搞得火葬场的员工都认识他了，毕竟这个地方比较特殊，大多数人都是好多年才来一次，像他这样半年来三次，还是为不同的人办理火化手续的，真的是太稀奇了。 凌琳的尸体也是张义仁来操持着火化的，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为这个女孩办身后事。他在接收凌琳遗物的时候，拿到了一个日记本，从日记本里，张义仁得知，凌琳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父亲跟着小三跑了，她的母亲改嫁给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却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对她也下手。 她向母亲求助，可是母亲为了讨好继父，竟然默许继父对她做那样的事情，就这样，年幼的凌琳承受着非人的摧残，等到年满十六岁，办理了身份证之后，她就从家里偷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几百块钱，只身跑到了东莞，开始了漂泊生活。 最初她是去工厂上班的，却被男主管盯上，隔三差五就找茬，最后不得已陪睡，事情传开，她在厂里的名声也臭了，干脆就离开了工厂，去了发廊做事，几经辗转之后，成了那个糟老头子的情妇。 再后来就是遇到陈刚，跟陈刚相恋，在她的文字行间里可以看出，跟陈刚认识的那段日子，应该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只可惜好景不长，造化弄人，原本的好意，最终却成了坑惨陈刚的导火索。 原本张义仁是打算把凌琳的骨灰撒在东莞的，可是看了日记之后，他改了主意，他跟蓝马公司请了假，带着凌琳的骨灰去了陈刚的老家，说明来意之后，陈刚的父母关着门在家里商量了一个下午，最终答应了把凌琳和陈刚合葬在一起的要求。 陈刚的丧事办完，张义仁提着一瓶酒，坐在他的坟头喝了一下午的酒，他说了很多，也想了很多，身边的人接连死去，让张义仁有种看透了人生的感觉，他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重新赶回东莞，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进门之后，拥抱着姜丽的第一句话就是：“丽丽，我们结婚吧。” 姜丽先是一怔，接着抱紧了他，泪水滚滚而下。 陈刚和凌琳的事情，对张义仁的触动很大，他不仅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准备跟姜丽结婚，还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他准备从蓝马公司辞职，不再做了。 他原本在蓝马公司工作，是为了学东西，为了更好的职业发展，但是经历了陈刚和凌琳的死亡之后，他觉得人生不能只是一味的工作和赚钱，他现在已经赚了足够多的钱了，商贸公司和外贸公司每个月的分红都足够他过得舒舒服服的了，至于蓝马那边的工作，就算能学到再多的东西，他也不准备继续做了。 他想放下这些忙碌的工作，跟姜丽好好的在一起，去游山玩水，去旅游购物，去享受每一天的快乐时光。 张义仁提出辞职的时候，冯总显得很惊讶，因为在她看来，蓝马的福利待遇那么好，属于打工者可遇不可求的好工作，为什么要辞职呢？再加上蓝马公司对离职的员工都会进行询问，为什么要离职，是不是对公司有什么不满等等。 张义仁只好稍微解释了一下，接连死了好几个朋友，他觉得生活只剩下工作太没有意义了，想休息一段时间，辞职报告这才顺利的批了下来。冯总还跟他说，可以去散散心，等到什么时候想工作了，蓝马东莞分公司的大门还是向他敞开的。 这个承诺让张义仁心里觉得很暖，只是，他知道这个承诺他大概是永远也用不上了。 从蓝马离职之后，张义仁和姜丽在一起疯玩了一个月，港澳台玩了个遍之后，又去了新马泰。 因为之前心理这一关一直过不去，所以，张义仁并没有跟母亲说过姜丽这个人，现在想明白之后，张义仁直接把自己准备跟姜丽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妈妈，不过，他并没有跟母亲说姜丽之前是做小姐的，老一辈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情的，他只说姜丽是他在东莞认识的姑娘，现在一起做生意开公司，赚了不少钱，两个人感情也很好，准备过年就结婚。 为了让母亲安心，张义仁还特意拍了不少和姜丽一起的合照，给母亲寄了回去，母亲看到之后特别开心，说过年的时候会把婚事都操持好的，只等张义仁把儿媳妇领回家了。 既然确定了关系，姜丽自然也跟张妈妈通了电话，作为心理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她的谈吐可要比米婷强多了，把张妈妈哄得那叫一个开心，提前就把妈给叫上了。 而姜丽那边的家人，却是没办法联系的，姜丽做小姐的事情，她的家人是知道的，他父母都是教师，自认为是书香门第，觉得女儿太给他们姜家丢脸，直接断绝了关系，家里的电话换了号码，给邻居家打电话，他们也不接。 张义仁虽然觉得遗憾，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再加上有米家人婚礼贪婪闹事的经验在先，张义仁觉得没有娘家人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反而是好事。所以，即便是母亲问起，他也只是说姜丽跟家里关系闹得有点僵，等结婚之后再好好沟通，母亲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并没有问太多。 疯玩了快两个月，张义仁和姜丽还是操持起自己的婚姻大事来，两个人在东莞买了房，又买了一辆车，反正现在他们已经成了有钱人了，买房买车的钱，对普通打工者来说可能很多，但是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几个月的公司利润而已。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张义仁和姜丽的婚期也近了,张义仁带着姜丽坐上了开往家乡的列车——虽然买了车，可是他跟姜丽都属于新手，长途开车回去，容易出危险。 744、称心如意的儿媳妇 一年时间没回家，张义仁不由得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在枣阳火车站下车之后，坐上回家的班车，他开始担心起来——跟米家闹翻悔婚的事情，村上人是怎么看的？他们会不会还在嘲笑议论？ 其实张义仁是多想了，老家的农村人的确有不少是长舌妇，喜欢私底下议论这种事情，可是因为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说这些话也都是私下说，当面的时候，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更何况，张义仁现在算是村上混出头的人物了，没有人愿意得罪张家，又怎么会有人当面嘲笑或者议论？ 要知道，张义仁当时豪气取钱给对方的举动，可是传遍了附近一带，所有人都知道张义仁现在很有钱——要不然八万八这么大一笔钱，眼皮子不抬就扔出去了？其实米家的事情之后，张义仁在附近一带可是成了抢手货，不少人上门想给张义仁说媒来着，只是张妈妈的眼光高，觉得这些女孩都没有经历过高等教育，很多连个高中都没毕业，肯定配不上儿子，而且，儿子肯定跟她们也没共同话题，所以都给拒绝了。 张义仁心里紧张，姜丽比他更紧张，姜丽因为出身的缘故，一直都在心里潜藏着自卑和痛苦，要不然也不会跟张义仁的交往过程中，那么的卑微。姜丽也分析过她自己的心理，她的父母都是传统的知识分子，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那种不食嗟来之食的文人骨气，那种从事皮肉生意的事情，在她的家庭教育中，更是卑贱到只能以死谢罪的职业，等到在东莞被男朋友坑进了夜场这个大泥潭，前面是真没钱，后来继续做算是自暴自弃的自虐心理。 如果当初她还完了债务，跟家里联系，父母能够原谅她的话，她也许会走出这种自卑，也不再做这种事情，可是父母对她的态度却是责骂，甚至直接断绝了关系，这让姜丽在痛苦和自卑中沉沦，更是自暴自弃的继续做小姐，从获取金钱中得到快感。 她现在要上门给张家做媳妇了，心里更是紧张无比，她生怕自己的过去被人知道，更担心张义仁的母亲对她看不上眼。 一路的车程，就在两个人各自的胡思乱想中渡过了，车子停在路口的时候，张义仁看到了在路边等待的母亲和妹妹，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思绪全都被欣喜给驱散了。 “妈！”张义仁提着包就要上前，没料想母亲笑意盈盈的迎上来，竟然是冲着姜丽去的。 “闺女，坐了那么久的车，辛苦了吧。这些东西你提干什么，让义仁提着，他是个男人，就应该干这些重活。” 恍惚间，张义仁有种怀疑自己是否是亲生的感觉，这区别对待太严重了，不是说婆婆和儿媳是天生的死对头吗？怎么自己这个亲儿子反倒成了外人一样。 不过，张义仁看到母亲对姜丽那么好，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他当然希望母亲和姜丽好好相处，家和才能万事兴嘛。 “哥，你怎么给我骗回来这么漂亮一个嫂子？”张淼帮着张义仁拿东西，一边低声的在一旁八卦。 “什么叫骗？你就觉得你哥那么差劲？” “嫂子长得跟大明星一样，不是你用了什么花招，人家能看上你，你不是还说，人家做生意也很有本事，赚了很多钱，人家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啊？”也不知道张淼是在故意打趣，还是在说真实想法，不过张义仁却没有丝毫生气的念头，毕竟夸姜丽优秀，也说明他的眼光好嘛。 “因为你哥长得帅，人又好，所以才把你嫂子骗到手的。”张义仁故意装出一副老子天下无双的架势来。 “切，哪有这么自夸的。” 兄妹两个一路上打着嘴仗，很快就进了村子，碰到的村民都纷纷跟他们打招呼，很多审视的目光是投向姜丽的，姜丽并没有任何的羞怯，都是微笑着面对，反倒那些审视的村民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不知道母亲一路上跟姜丽聊了些什么，反正对这个准儿媳十分满意，虽说之前米婷来家里，母亲也十分热情，可是张义仁明显感觉得到，母亲对姜丽的态度要更好一些，而且是没有任何隔阂的那种。 晚上去村口闲逛的时候，张义仁问了姜丽，都跟母亲聊了些什么，为什么母亲会对她那么好，姜丽笑了笑，回了一句：“这是女人之间的秘密。” 张义仁顿时无语，这次回来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感觉自己反倒成了局外人一样。 这次结婚，需要操持的事情也不少，因为姜丽的家人不可能过来，所以在结婚仪式上又是要很麻烦。这件事情，张妈妈也问了姜丽和张义仁，姜丽说年轻不懂事，跟家里闹翻了，现在家里还在生气，跟家里打电话也联系不上，所以才这样。 张义仁的母亲其实还是有很多疑虑的，毕竟儿女结婚是大事，哪有父母会因为生气不参加儿女的婚礼的？张义仁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说，真话不能讲，太过分的谎话他说不出口，只能支支吾吾的含糊着。 倒是张淼这小丫头，大概是言情小说看多了，觉得姜丽人长得漂亮，气质又好，还有钱，说不定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儿，就像言情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爱上了哥哥这个穷小子，所以跟家里闹翻了，家里人不来参加婚礼，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张淼这脑补能力也是相当不错的，不过却给张义仁和姜丽帮了大忙，张妈妈不再追问姜丽家里为什么不来人参加婚礼的原因，开始专心操办起张义仁和姜丽的婚礼来。 因为去年跟米家结婚闹出了那样的事情，其实张妈妈心里还是扎着一根刺的，这次张义仁把姜丽领回来，张妈妈看到姜丽的谈吐和气质修养那么好，就想把婚礼办大一点，好好出一出之前那口恶气——村上人私底下议论的事情，她哪里会不知道？ 745、看你长得好看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张妈妈觉得米家的事情丢了面子，就想在这一次大操大办，好好给张家长长脸，特别是张义仁把银行存折的账单明细给她看了之后，这念头更是压都压不住。 这年头农村操办婚礼其实价格并不贵，三五百的一席婚宴饭菜都是很高档次了，那还是在酒店的价格，要是自家买肉，让厨师来做，更便宜，张妈妈一看存折上的数目，觉得把这上面每个月的收入拿出来个零头，都够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了，自然就想玩票大的。好在张妈妈还有财不露白的念头，要不然会办得更风光。 张妈妈准备玩个大的，张义仁自然也是同意，他的想法很简单——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婚礼这种事情，普通人一辈子也就那么一次，当然要玩个大的了（当然，张义仁这算是第二次了，只不过上次是半途而废而已，不妨碍他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结婚）。 不过，姜丽却有点担心，她原本就因为身份十分自卑，只想安安稳稳的结了婚，对于把婚礼搞那么大，好好出风头这种事情，她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反过来还有些担忧：“义仁，我看婚礼还是不要搞那么大了，把亲戚朋友请来吃个饭就可以了，用不着让全村人都来参加吧？” 没错，张妈妈就是想玩个大的，准备把整个村子的人都请来吃喜宴，农村结婚请吃喜宴也是很讲规矩的，能被邀请来参加的，都是关系比较近的，但是相应的，被邀请来的人，也要给随礼的。给多了心疼，给少了不好看，所以，很少人会邀请关系比较远的人来参加喜宴。 张妈妈想玩个大的，就没有在乎那点随礼，她准备让整个村子的人都来参加儿子的婚礼，村上那些老人也都过来，而且也提前放出话来，过来吃喜宴，不用随礼，就是图个乐呵。这么一来，有免费的大餐吃，又有谁不乐意？ 当然，村民们也会说是张义仁这两年在外面成了大老板，发达了，结婚也不忘一个村的乡里乡亲，让大家在一起乐呵，这种好听话听在张妈妈的耳朵里，让她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花那么多钱从镇上的酒店请来人家一整套的厨师班底来做菜，不就是想有脸面，村民们这样提前就把好话说了，她当然十分开心。 张义仁不明白姜丽心中的隐忧和担心，确切的说，他在放下心里那个障碍之后，就已经忘了姜丽曾经做过小姐的事情，他的心中只有对姜丽深深的爱意和喜欢，只想着把婚礼办的风风光光，根本就没想过风光会不会出意外状况。 “丽丽，咱们这整个村子都是沾亲带故的，请来一起参加婚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你可能见了那么多人有点生，没关系的，到时候我招呼，你跟着我叫称呼就行了。”张义仁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姜丽咬着嘴唇沉默了很久，最终也没把心里的那个隐忧说出来，她很清楚，张义仁已经把她之前的那个身份忘了，她也不愿意把那件事情重新拿出来说——这原本就是她自卑和痛苦的根源，根本就不想提的事情。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临近，张义仁也是忙的不行，不仅要准备婚礼的各种必需品，还要跟婚礼的知客沟通现场的礼仪。 姜丽虽然没有家人过来送亲，可是婚礼的程序是要有迎亲这一项的，所以，姜丽婚礼当天还是要住在县城的酒店里，让迎亲的车队去把人接来，再举行仪式。姜丽没有家人，张妈妈就请了村上几个年轻的嫂子去酒店陪着姜丽，权当是家人。 结婚这种事情，说麻烦很麻烦，说简单也很简单，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可以轻松搞定，因为出了不少钱让婚仪公司操持，张义仁要忙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更多的是采买之后，知客回来跟他和张妈妈对账。 就这样，在一天天的忙碌中，婚礼的日子到了。姜丽提前一晚去了县城的酒店，和几个年轻的嫂子住在宾馆里，凌晨时分还要让婚仪公司过去的化妆师给她化妆盘头。 她没睡好觉，张义仁也几乎一夜都没睡，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跟米婷结婚，张义仁也没有像这次那么兴奋，他到了凌晨四点多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也许，在潜意识里，张义仁知道，姜丽才是他此生最爱的人，当初他跟米婷结婚，可能更多的是走过场而已，而这一次，他将要和此生最爱的人结合在一起，成为合法的一对儿。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张义仁清早跟着车队到酒店接到了姜丽，敲门的时候给每个小嫂子发了一个红包，把几个来帮忙的小嫂子高兴得不行。 车队到家，张义仁把姜丽抱到了楼上的新房里，新房是换了房间的——去年跟米婷结婚准备的那个房间并没有用，那件事情在张妈妈的心里还是挺在意的。 接着就是一些小游戏，什么咬苹果，挤气球之类的，张义仁和姜丽被戏弄的不轻，却无比的开心，这些也被婚仪公司给拍了下来。 张妈妈这次宴请了整个村子的人，连村上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安排了位置，还特意交代了厨师，给他们做的都是相对容易消化的菜式，所以，院子里的热闹程度可想而知，几乎是人挤人，村上的熊孩子们更是撒了欢一样，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口袋里装满了喜糖和瓜子。 很快到了中午，开席之前，是婚礼仪式，现在农村的婚礼方式算是中西合璧，土洋结合，西方洋婚礼的那一套仪式里，还夹杂着中国的什么拜天地，敬婆婆茶之类的，不过这些都无所谓，结婚就是要热热闹闹的，中西合璧就中西合璧，没什么大不了的。 仪式结束之后，就到了吃饭时间，说真的，大半个村子的人过来，就是为了这顿大餐来的，所以，宣布宴席开始之后，现场就基本上告一段落了。张义仁和姜丽也被知客带到了里屋，姜丽要换下婚纱，等下敬酒。 其实按照张义仁老家结婚的规矩，两个人是要各自坐在酒席的位置上吃饭的，只是今天中午来的人太多，酒席也太多，要是不赶紧吃点东西去敬酒，可能等会儿时间会不够。 换完衣服，两个人在屋子里吃着母亲给他们送来的吃的，张义仁差点被噎到，姜丽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靥如花的样子，差点把张义仁给看呆了。 “看什么看？”姜丽横了张义仁一眼，有些羞涩的说道。虽然她跟张义仁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可是今天却不一样，因为她是新娘子。 “看你长得好看。”张义仁想都不想回答道。 这要是放在以前，姜丽肯定会骂他油嘴滑舌，可是今天，姜丽却只是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什么也没有说。 746、原罪 两个人胡乱塞了几口吃的之后，就出去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一小会儿，又跟着吃了几口热菜之后，就开始挨着桌子敬起酒来。 中国酒文化盛行，农村的酒文化更是深入骨髓，这次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很多都是长辈，给长辈敬酒那可是必不可少的，你要是少敬了一个，人家说不定会觉得你看不起人家——所以在农村酒桌上，敬酒是十分麻烦的，因为一个不小心，你可能就得罪了人。 其实张义仁从小就在外上学，对这些酒文化并不是很懂，不过有知客柱子哥带着，他不用考虑那么多，只管挨个倒酒就是了，遇到实在较真的长辈，才会自己喝一个——新人敬酒，当然是让宾客多喝，新人是不用喝酒的，你想想，要是新人在你这里喝醉了，后面那些人谁来敬酒？只不过这规矩也不是绝对的，特别是给长辈敬酒，长辈让新人陪一个酒，那也是可以的，中国就这样，长辈为大，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这次是在村上待客，来的都是长辈，这个让喝一杯，那个让来一口，几桌下来，张义仁就有点晕乎乎的了，好在这两年他在东莞也没少经历酒场的考验，这点酒还不至于让他醉倒。 “义仁，你悠着点，别一会儿醉倒了。”姜丽看着张义仁喝了不少酒，有些心疼的说道。 “没事，这点酒还难不倒我。今天我太高兴了，多喝点也没关系的。”张义仁看着姜丽，忍不住咧开嘴傻笑道，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柱子哥忍不住抿嘴偷笑。 姜丽横了他一眼，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低声道：“傻样！” 说起来男人都这个样子，娶媳妇的当天，只要不是娶到丑婆娘，大多都是乐成二傻子的，更何况娶到姜丽这样漂亮的媳妇，张义仁傻乐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小的插曲之后，两个人继续敬酒，长辈们敬完，接下来就是平辈之间的敬酒了。现在农村的青壮劳动力大多都是靠在外地打工赚钱，这是因为过年了才回家，不过回来的只是一部分，很多人现在还在工厂里，要等到农历腊月二十五六才能到家。 所以，平辈的年轻人并不是特别多，不过因为跟张义仁是一起长大的玩伴，闹酒也就相对厉害一些，不像长辈那样点到即止，非要跟张义仁多喝几杯，有几个家伙还把战火蔓延到了姜丽身上，非要让姜丽陪着喝一个——农村人结婚就是这样，热闹中带着粗俗，喝点酒的年轻人看到人家新娘子漂亮，就想占人家便宜，过分的事情不会做，不过揩揩油是很正常的。 其实张义仁老家这边，算是比较文明的了，有些地方农村闹洞房简直就是耍流氓，新娘被剥光衣服摸胸的都有，张义仁老家这边只是搞搞恶作剧，比如在新人被窝里赛点花生膈人，把尿盆钻个窟窿坑人什么的。 姜丽也知道农村结婚就是这样，不能翻脸生气，翻脸生气了就会被人笑话，而且她以前在夜场上班，没少喝过酒，见到这些年轻人起哄要她喝酒，也就落落大方的喝了，这样一来，反倒是起哄看笑话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没再闹下去，几个年轻人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夸了句：嫂子真豪气！ 在后来的日子里，张义仁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那天的婚礼，他敬酒就只敬到这一桌，也许，他的人生会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只可惜，人生不是录像，没有倒带重新选择的权力。 西方基督教的教义中，说人类有七种原罪，分别是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色欲、暴食。嫉妒是人类最大的原罪之一，当一个人看到别人比自己好，比自己优秀，过得比自己舒坦，就会忍不住心生嫉妒，而仇富，也正是众多嫉妒情绪中的一种。 不过，普通的仇富似乎并不会让人失去理智，最可怕的仇富，是原本富裕过的人，在穷困潦倒之后，看到别人出人头地，夺去了自己曾经拥有的荣光，那种落差感所产生的嫉妒和仇恨，才是最恐怖的。 张妈妈想把婚礼办大一点，让全村人都参加，让十里八村都知道张家有钱了，张义仁出息了，却没想到她的这个举动，为这场婚礼招来了隐患。 其实张义仁不是村上第一个混出头的，最早混出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家伙张春来，年轻时是个地痞无赖，村上都叫他张大赖，这小子很早就在村上混不下去，出门打工去了，大概是运气好，不知怎么就在南方混出了名堂，做了个小老板——反正前些年回村上的时候，是一副大老板的派头，连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大哥大都有，当年也是着实风光得厉害。 这小子一副老板的派头，每年过春节就会回来，见人就派烟，开口就是几百万的大生意，村上人很多都觉得他是在吹牛皮，不过看他那派头，也是羡慕的不行。 只不过这两年，他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牛气了，人也低调了不少，村民们猜测可能是他的生意出了问题，不过大家都顾及面子，没有人当面拆穿过，依然叫他大老板，该笑脸相迎依然笑脸相迎，只是私底下的议论多了一些。 张大赖以前过年回家，都是到了快过年的几天才回来，风光的炫一圈就走了，今年却提前了一个多月回来，窝在家里很少出门，这次张义仁结婚，张妈妈也是象征性的邀请了一下对方，毕竟跟张大赖的关系并不是很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来了。 张义仁和姜丽来到张大赖这一桌敬酒的时候，张大赖看到姜丽，顿时一愣，接着直勾勾的盯着姜丽看了好久，搞得张义仁都有点想要发火的时候，他才在旁人的提醒下，收敛了目光，端着酒杯把酒喝了下去。 张义仁原本以为，张大赖只是起了色心，对姜丽有什么想法，毕竟这小子原本在村上的风评就不太好，不过对方没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能因为人家多看两眼就翻脸，可是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他跟姜丽敬完这一桌，刚准备去下一桌，那张大赖却忽然站起身，冲上了婚仪公司还没来得及拆卸的舞台，拿起了话筒。 747、此生无缘 国人有一种很常见却很恶心的做法——高举着道义的大旗，做着满足他们私欲的龌龊事情，回过头来还要振振有词的告诉你，我这是为了你好，我这是为了天下大义。 这一套做法，也许是流淌在国人的血液中，生长在国人的骨子里的，君不见古时候那些造反的诸侯王，都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那些作威作福的权贵，哪个不是一脸的忧国忧民，口口声声的为天下苍生，为江山社稷的？ 特么的你们干了些什么事情，谁心里没点b数？那三宫六院里的众多妃子，难道还是老百姓在艹？那搜刮的民脂民膏，难道是老百姓在享受？ 张大赖显然也是玩这一套的高手，他拿起话筒，试了试音之后，立刻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来，脸上那痛心的表情，如果换个时间和地点，别人还以为他死了老娘呢。 张义仁看到张大赖蹿上舞台拿起话筒，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他有种不妙的预感，而一旁的姜丽也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脸色更是变得刷白。 张义仁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促使他迈步就要往舞台上冲，想要去把张大赖给拽下来，可是，张大赖却抢在他的前面开口了，他冲着张义仁的母亲道：“婶子，今天本来是我义仁老弟结婚的好日子，有些话我不该讲的，可是这事儿不讲不行啊，不说出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义仁老弟，你别想拦着我，这话我死了也要说的。” 张大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张义仁这边，张义仁不敢再往舞台上走了，如果他现在冲上去把张大赖拉下来，那不是默认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他的心里还怀着一份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张大赖想要说的事情，根本不是那个。更何况，现在这事情已经惊动了母亲，他有些不敢面对。 张义仁给我讲这一段故事的时候，并没有哭，只是嗓子一直都是哑的，他说，这是他一辈子最后悔的一次犹豫，他当时就应该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把张大赖拉下来暴打一顿，打得对方开不了口，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再胡乱编个理由把事情给糊弄过去。 只可惜，当时的他没有那么的果断，也没有发觉自己心底存着的那一份侥幸是多么的不切实际，更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一旦发生，会成为他一辈子都难以言喻的遗憾。 只是，人生没有后悔药可吃。 张大赖看到唬住了张义仁，就拿着话筒在舞台上开始了他的表演，他一脸的悲天悯人：“婶子啊，您可别生气，我真不是想闹事，也不是喝醉了，我现在脑子清醒的很，其实今天这话，我真不想说出口，咱们都是一个姓张的，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我这可都是为了咱们张家好啊。” 张大赖这小子真的是玩这一套无赖招数的高手，说了那么久，一直没说他真正想要说的，反而表现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又一个劲儿的打感情牌，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张家人，是为了自家人好，搞得下面一众乡亲都被吊起了胃口，都是无比的好奇，更有一些性子急的，更是大喊着催了起来，让张大赖赶紧往下讲。 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太过惊慌，张义仁觉得脑袋不住的嗡嗡作响，他两只眼睛胡乱的朝四周扫视了，却不小心碰触到了母亲焦灼的目光，母亲看向他，眼神中充满了询问和焦急，张义仁心中一痛，扭头躲过了母亲的视线，却看到了身旁的姜丽，姜丽整张脸已经变得惨白，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因为太紧张太过用力，她的嘴唇都被咬出血来了，居然还不自知。 张义仁看到姜丽流血的嘴唇，心中像是被刀子扎了一下一样，哆嗦着疼，一瞬间，他的热血全都涌上了头顶，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冲上去把张大赖给拽下来，他想要堵上张大赖那张破嘴。 晚了，已经晚了。还没等他冲上舞台去夺下张大赖手中的话筒，张大赖已经说出了那个最可怕的事实：“婶子，你们家义仁娶的这个媳妇，她以前是做小姐的，我在东莞的酒店见过她，我要是撒一句谎，就天打五雷轰。你们家义仁不会是就靠这个发财的吧？” 张大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张家着想，最后一句话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他是在妒忌张义仁混出了头，他觉得自己从云端跌落人间，而张义仁反而出人头地，一定是不可能的，肯定是靠着姜丽做小姐才发了财的。 张大赖的话音落地，热闹的婚礼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接着是一声惊呼传来，张义仁转过头一看，只见母亲已经昏厥过去，歪倒在了一个婶子的怀里。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对张义仁来说，有点晕乎乎的像一场梦，他只记得自己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母亲身旁，跟着几位婶子把母亲抬上了车子，送去了镇上的医院急救，医生说母亲这是急怒攻心，再加上平时身体就差，引发了心脏病，要是再晚送来一会儿，就根本不用抢救了，只是镇医院的技术不够，医生叫了救护车送去了县医院。 张义仁跟妹妹一起在县医院守了整整一夜，等到第二天上午，他才从茫然混乱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却也更加的痛苦了——母亲抢救过来了，却不肯见他，只让妹妹照顾。 张义仁像根木头一样站在病房外面，脑子里一片空白，妹妹张淼出来，冲他低声道：“咱妈说了，她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走？该去哪里？这里可是自己的家。张义仁心中充满了痛苦，到了此刻，他才猛然意识到，他从昨天出事之后，就没有再见到姜丽。 他掏出手机，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姜丽发来的：“义仁，我走了，你不要找我，此生无缘，来生再见。” 748、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张义仁在看到来生再见这四个字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姜丽想要自杀——想想也是，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和风雨，终于要结婚在一起了，连仪式都举行了，家门也进了，却在最后的时刻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仅婚事黄了，连带着颜面扫地，这对一个女孩子的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张义仁看到信息之后，开始疯狂的给姜丽打电话，可是手机听筒里传来的一直都是小秘书的提示音——2009年的时候，联通和移动都推出了小秘书服务项目，就是当你手机关机的时候，别人打来电话，虽然打不通，但是却会以短信的方式通知对方，等到对方开机，就可以看到谁打过电话，然后进行回复。 好好的婚礼成了悲剧，母亲重病住院，对自己失望透顶，避而不见，姜丽又不知所踪，可能已经自杀，多重打击让张义仁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出了县医院的门，在附近点了份烩面，想填一下饿了快一天一夜的肚子，可是眼睛看到橱柜里放着的二锅头，就完全移不开了。 很多时候，人喝酒不是喜欢酒那个味道，是喜欢喝醉之后的那种感觉，特别是人在伤心痛苦的时候，总觉得把自己灌醉，灌得不省人事，会好受一些。此刻的张义仁，也是这么想的。现实的痛苦让他无法承受，他决定把自己灌醉，最少喝醉了之后，可以忘却这些事情，哪怕只是暂时的。 烩面馆的老板也是被张义仁给吓住了，这哥们儿点了一碗烩面之后，下酒菜都没要，直接弄了一瓶二锅头就在那里开干了，老板也看出张义仁情绪有点不对，怕他这样出什么事情，赶紧捞了一份卤豆腐皮，又弄了一小份炒花生米给张义仁送了过去，说是免费送的，让他下酒。 其实为什么喝酒要弄下酒菜，因为吃东西也需要过程，不会让人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往下灌，至少能给人身体一些反应的时间。老板也是真的怕了，才免费送了卤豆腐皮和炒花生，因为开饭店的都清楚，人要是伤心难过来酒店喝闷酒，是最不能往外赶的，一个不对劲儿就炸毛了，万一闹起来，伤了哪一方都不好，反正这些小菜对餐馆来说，成本并不高，送过去至少能让对方念个香火情，等到对方喝醉了，往外送也有个说头。 老板这两份免费的小菜只是为了少麻烦，可对此刻的张义仁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真情，一下子暖到了心窝里，他拿着酒瓶，愣愣的看着桌上的两盘菜，眼泪忍不住就下来了。 老板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套路化的安慰了一句：“兄弟，想开点，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这不安慰还好，一开口安慰，张义仁就憋不住了：“人都要没了，还怎么想开啊！” 他觉得姜丽肯定是自杀了，就算时间能抹平一切痛苦创伤，但是失去的人，又怎么可能回来？ 张义仁本来就已经闷头喝了不少酒了，再加上昨天晚上熬了一夜，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好，这一下情绪宣泄出来，就再也止不住了，拉着老板的手，一边哭，一边胡言乱语。 老板也是尴尬的不行，原本想着怕出事儿过来安慰一下，却没想到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好在这个时候不是用餐时间，烩面馆里没什么人，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张义仁本身已经困乏到了极点，再加上喝闷酒醉得比较快，他拉着老板没说多久，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也总算让老板从尴尬的局面中解脱了出来。 张义仁这一觉睡了两个多钟头，最后还是张淼在病房里等不及，出来找到了他，看着他一身酒气，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张淼也忍不住跟着直掉眼泪。 儿子本来就是当妈的心头肉，母亲对张义仁避而不见，那是因为太生气了，张义仁老家这一带属于比较传统的那种，对门风很讲究，娶了个做小姐的媳妇，那是会被人议论到抬不起头的。 张妈妈从女儿那里听到儿子在面馆里喝醉酒，趴在桌子上睡了两个钟头，心里那股怨气就全都变成了心疼，她把儿子叫到了病床前，说道：“义仁，你爸临走前交代过我，要我把你们兄妹两个拉扯成人，给你娶个好媳妇，让淼淼嫁个好人家。妈真的没脸去见你爸啊，上次跟米家闹出那样的事情，妈这一年都是憋着气熬过来的，这次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好张大赖说出来了，要是他不说，你是不是还要一直瞒着妈？让我死了之后也没脸见你爸？” 张义仁只能沉默以对，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辩解，或者开口去安慰母亲。 “两次结婚都闹出事情，咱们老张家的脸已经丢干净了，妈这张脸也不要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姜丽这姑娘不能嫁到咱们张家，你要是想娶她，我哪怕死了也会变成鬼来找你们。” 张妈妈真的是气疯了，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张义仁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哪怕母亲不说这样的话，他跟姜丽也没有可能了。 “不行，光点头不行，你给我跪下来发誓，以后要给我娶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张妈妈因为身体虚弱，声音很小，却尖利异常——她不允许儿子再犯这样的错误。 张义仁木然的沉默了很久之后，慢慢的跪了下来，举起手来，发了一个毒誓。 不知怎的，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当年陪姜丽看的大话西游里的画面，就是至尊宝死后的灵魂，拿起紧箍咒往头上套的那一段。 他也想起了电影结局处的那段对话：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在爱情面前，我们每个人卑微的都像是一条狗一样，努力的去追赶着爱情，就像狗追逐肉骨头一样，却总是逃不过天意的捉弄，也许，我们活着，连一条狗都不如。 749、暴打张大赖 其实，张义仁很想告诉母亲，她根本就不用逼着自己发誓，因为姜丽很可能已经自杀了，人都死了，还担心她会嫁过来吗？可是看到母亲虚弱苍白的脸庞，他实在是张不开口把这个残忍的消息告诉母亲，他知道如果自己说出来的话，母亲肯定会内疚的，甚至会有负罪感。母亲已经发了一次心脏病了，要是再产生负罪感，那就等于在她头上悬了一把利剑。 所以，张义仁最终也没把这句话说出口，更何况，整个事情过程中，有错的不是母亲，也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张大赖，那家伙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张妈妈在医院里住了两个多星期，要是换做以前，以张妈妈不舍得花钱的劲儿，肯定早吵着要出院了，可是这一次，大概是因为怕出院回家无法面对村上的人，再加上医生也有要求，这一次她一直住到医院那边检查之后，确定身体基本已经康复了，再加上马上就要过春节了，这才出院。 这段时间，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母亲住在医院里，可是家里的事情总要有人照顾，所以，第二天的下午，张义仁就回了村上一趟，把婚庆公司和厨师那些该结账的都给结账了，又把那些存不到冰箱里的一些吃食送给了村上几个关系比较近的人家——这次结婚弄得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这些饭菜吃不上，放在家里只能白白放坏，还不如送出去做个人情。 这些叔伯婶子接到张义仁送的东西时，都没问姜丽的事情，只是关心张妈妈的身体恢复情况——乡里乡亲的都要面子，没有人会故意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也就是张大赖这种王八蛋做得出这种事情。 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张义仁锁好家门，直接去了张大赖家，把他堵在屋子里打了一顿，他老婆孩子都不在家，倒也省了张义仁不少麻烦，要是真的遇到女人上来，张义仁还真不好下手。 张大赖被打得鼻青脸肿，挨完打直接就打电话报警了，说要把张义仁送去蹲两年。这个时候正是构建和谐社会抓的比较紧的时候，农村的打架斗殴是地方派出所重点抓的一个项目，每个派出所都分派的有任务的，派出所一听有人殴打他人，当即就出警了。 张义仁也不怵，他在东莞跟民哥玩的时候，听阿忠他们吹牛，也学了不少东西，比如说打人这种事情，也一样可以钻法律空子的。打人的时候，打哪里会让对方疼，却又不会留下什么伤，让警方想抓都没办法抓，他都是听阿忠他们说过的。 这些长年混迹黑涩会的人，对这种手段那是门清，而且，他们还说过，打人这种事情，只要不造成轻伤，就不会成为刑事案件，只是治安案件而已，如果连轻微伤都验不上，那就顶多是进去喝喝茶，做做笔录就又出来了。 所以，张义仁打张大赖的时候，虽然下手挺狠，不过都还注意着分寸，就是要让张大赖惨兮兮的，让他疼得不行，可是到头来却也留不下什么伤，让警方无可奈何。 派出所的警车很快就到了，把张义仁和张大赖分别带上了车，当然，张大赖是坐副驾驶的，而张义仁是坐后排的。 要是换做以前，张义仁也许还真会有点害怕，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老实孩子，但是在东莞这两年，他见过了太多的事情，也了解了这个社会的真相和黑暗，这个世道原本就是黑的，哪怕有了麻烦，只要你有权有钱，一样可以轻易解决。 所以，在两个警察给他做笔录的时候，他不仅没有被对方给唬住，反而先讲了打架斗殴造成的伤情和治安处理办法，两个警察一听就知道他是懂门道的，想要吓唬他还真是唬不住了。 就在两个警察有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张义仁又开口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打他吗？因为他嘴贱，他在我婚礼上闹事，把好好的一场喜事给闹黄了，还把我妈起得心脏病犯了，差点没抢救过来，你说他该不该打？” 警察也是人，这些镇上派出所的警察，也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那些法律条例对他们来说，也十分遥远，也就是比普通老百姓多懂那么一点点，他们更多考虑和信奉的，也是农村的那一套理。听到张大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把人家搞得基本上家破人亡了，挨打也真的是活该，两个警察自然不会继续为难张义仁了。 更何况，张义仁跟着民哥学会了一套收买人的手段，他在看到两个警察态度转变之后，再次开口道：“不瞒两位警察大哥，我妈现在还在县医院住着院呢，我要是不去医院帮着照顾，可真是没人指望了。两位大哥高抬贵手，让我去医院照顾我妈，我给两位大哥每人拿两条烟。” 基层的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更何况还是2009年的时候，收烟收钱基本上都是公开的，两个警察一琢磨，这事儿本来就是张大赖理亏，现在张义仁还要送他们东西，他们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于是，张义仁进派出所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坐着警车进去的，出来还是坐着警车，两个警察开车把他送到了公共汽车站，当然，路上路过烟酒店的时候，张义仁直接进去搬了两箱酒，四条烟，放进了警车里，让两个警察自己去分了。 至于张大赖那边，两个警察怎么处理的张义仁并不知道，不过打架斗殴这件事情就算这样过去了，张大赖没捞到好处，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好意思出门，过年的时候都没出门拜年——其实这件事情，张大赖在村上的名声也算是臭了，人天生就是同情弱者的，张妈妈被气得心脏病发作，村上人也在议论，张大赖做事太不厚道，就算知道人家媳妇在外面做小姐的，私底下说不行吗？当着那么多人拿着话筒音响说，这不是摆明让人下不来台吗？ 750、放纵 农村人也讲究个厚道，俗话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张大赖那种做事方式，完全就是把人家脸皮撕下来，还要在地上踩几脚的那种，他那样做，除了脑子有问题的，明眼人谁不明白他是想落了张义仁家的面子？ 当然，这件事情之后，村上的确也多出了许多闲言碎语，张大赖在婚礼上说张义仁的钱说不定是靠姜丽卖出来的，自然也会有人议论，不过议论的人只是极少数，毕竟之前张义仁跟米婷结婚的时候，那可是靠他自己的，当时也不轻易甩出了好几万块钱，直接给了对方？ 而且，做小姐赚钱这种事情，对农村人来说也有点天方夜谭，因为大多数人接触到的，听说的那些小姐，一次也就一两百，县城几十块的发廊也不是没有，靠那个就想发大财，有点瞎扯淡了。 暴打了张大赖一顿，张义仁的心情好多了，去县医院的路上，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姜丽发来的：“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了，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只是这辈子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张义仁收到信息后，就疯狂的打了回去，可是传来的又是对方手机关机，小秘书会帮忙通知的提示音。 张义仁尝试了好多次，可是姜丽的手机再也没开过机，最后他只能颓然的放下了手机，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不过好在有一点，姜丽没有自杀，人活着就好，哪怕不能在一起，也不能发生那样的悲剧。 回到县医院的门口，张义仁收敛了心神，他还要照顾母亲。就这样，张义仁跟妹妹轮流在医院照顾母亲，等到腊月二十九才出院回家，回到家之后，张义仁就跟母亲说，他想回东莞去，过年就不在家里呆了。 说真的，都腊月二十九了，明天都是年三十了，这个时候乘车去外地，而不是选择在家过春节，这在普通的家庭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不过鉴于今年出了这样的事情，母亲在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张义仁的要求——她知道儿子很不开心，过年的时候乡亲们来拜年，对他肯定是一种更大的煎熬，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去东莞。 说来好笑，连续两年的春节，张义仁都没在家里过，而且原因都一样，都是因为婚礼出了岔子，只是一次是娘家人闹事，一次是混球捣蛋。 这样的连续巧合，让张义仁都产生了自我怀疑，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命犯天煞孤星，或者命里天生桃花劫什么的，要不然怎么会老出这样的事情。 在东莞经历过独自过春节的人都是知道的，这个城市到了春节的时候，基本上就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荒无人烟。打工的都回家去了，那些小饭馆什么的也都关了，在春节几天能营业的很少，张义仁附近的那个菜市场都歇业了，搞得张义仁回去之后，只能去超市买了两箱方便面，他怕自己会买不到吃的饿死，有方便面至少能保证填饱肚子。 当然，除了方便面之外，张义仁还买了两箱二锅头——他不是买不起好酒，而是最初在东莞跟陈刚有了伤心事在一起喝的就是二锅头，已经习惯了，别的酒好像喝不出那种发泄的味道了。 整整一个星期，张义仁没有出门，起床后就是泡方便面填饱肚子，然后就抱着酒瓶喝，看着电视上的节目，却不知道演的是什么，等到酒喝个差不多，再次沉沉睡去，等到醒来之后，继续吃方便面，喝酒。 东莞是南方，跟北方冬季的寒冷是有着本质区别的，这边就算是冬季，也很少到零度以下。张义仁这样连续在屋子里过了一个星期的超级宅男生活之后，屋子里的方便面盒都开始放臭了，他因为精神恍惚，再加上醉酒，竟然毫无察觉。 最后还是民哥找上门，才把他从这种状态中解救出来——民哥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姜丽主动给民哥打了电话，跟他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担心张义仁会出什么事情，因为张义仁回到东莞之后，还是会给她发信息，她偷偷开机之后，看到了张义仁的那些话，担心张义仁这样下去，会出事。 民哥一进屋，就被屋子里那股味道给熏得只皱眉头，他忍不住开口骂道：“阿仁你个白痴，你这样下去会死掉的，知不知道？觉得心里难受，想要发泄，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走，哥哥带你去喝酒，咱们好好喝，总比你一个人喝好一点。” 民哥先是带着张义仁去了桑拿房，好好洗了个澡，直接给他换了一套新衣服之后，带着他去了酒吧。除了民哥之外，阿忠阿成他们也来了，都来陪着张义仁喝酒。 在夜场喝酒自然不能没有节目，民哥本来就是想让张义仁走出阴影的，他知道，性也是男人一个重要的发泄渠道。所以，他叫来了一大群妹子，还有各种各样的表演，什么下面抽烟，灌进去啤酒之后再喷出来，比赛谁喷的远之类的，各种各样如闹剧一样的表演，让人眼花缭乱。 张义仁虽然心思不在这个上面，却也被分散了不少注意力，在酒精的麻醉下，似乎暂时忘记了那些苦闷和烦恼。 等到他已经半醉的时候，民哥搂着他的肩膀开口道：“阿仁，跟这几个妹子搞一炮，我保证你一炮下来，神清气爽，心里能轻松不少。” 说真的，张义仁对这些夜场的妹子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说难听一点，洞插多了，也就那个样。不过，听到民哥的建议，张义仁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既然贼老天这么捉弄自己，让自己得不到爱情，那自己还矜持什么？不如夜夜欢歌，尽情放纵自己吧。反正自己也得不到爱情了，就在这放纵中度日吧！ 想到这里，他猛地起身，拉起了那个刚才喷啤酒最远的妹子，说道：“我来试试这夹劲儿到底有多厉害。” 751、睡出来的哲学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很容易陷入迷障，比如说张义仁，姜丽的离开，让他伤心欲绝，窝在家里差点把自己养成了一头猪，可是出来夜场玩一玩，一旦产生了在外面堕落放纵的念头，就有点收不住了。他这天晚上先睡了那个喷啤酒最远的还不算，最后还来了个双飞。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义仁完全成了一头种马，白天睡觉，晚上去民哥的酒吧喝酒睡妹子，大概是觉得老去占民哥的便宜有点不好意思，或者说，民哥那里的妹子玩多了腻味了，一个月之后，他开始在酒吧里钓妹子，学生妹，白领，良家少妇，他完全是来者不拒，能泡到什么样的就玩什么样的。 跟我讲这一段的时候，张义仁抽着烟，一脸落寞的说：“其实玩女人也就是那样，一开始觉得很新鲜很刺激，等你玩到一百个，就会开始感觉累了，等到一千个，也许你就厌倦了。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堕落成这个样子的。” 我反驳他道：“行了，你就别装逼了，不是每一个人痛苦的时候都会去夜场放纵，那些为情所困的人也有禁欲很多年的，你会这么堕落，是因为你骨子里就是这种人，就是喜欢玩女人，你只是玩累了而已。” 张义仁愣了很久之后，冲我伸出了大拇指：“还真让你说对了，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吧。” 其实以我对张义仁的了解，他就是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比较复杂，也有善良的底线，在男女关系上比较放纵，他也会有普通人有的懦弱和冲动，他也会顾忌别人的看法，而不是彻头彻尾的特立独行，就比如跟姜丽的婚礼上被张大赖闹场，他因为在家人面前顾忌面子，犹豫了，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跟姜丽有缘无份的人各天涯？ 对张义仁来说，姜丽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不是因为姜丽，他说不定早已在东莞街头流浪，然后在十年后登上新闻热搜——大学生丢失钱包流浪街头十年。他之所以能发家致富，姜丽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功不可没。 所以，张义仁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姜丽，在回到东莞之后，他把外贸公司里的盈利和商贸公司的分红全都取了出来，只留下一部分日常开销用的钱，其余的全给姜丽汇了过去。 不过几天之后，他就收到了一笔回款，是姜丽汇过来的，等他过了两天，再想汇钱过去，银行那边告诉他，姜丽的银行卡已经被注销了。姜丽这张银行卡是老家的，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姜丽还说过，老用这张卡觉得有点不划算，汇个款取个钱什么的都要扣手续费，当时的张义仁还大手一挥，万分豪气的说，那点手续费算什么？这钱放在老家的卡里面，到时候回家用着也方便，东莞再繁华，那也不是家。 就因为张义仁这一时的得瑟，导致他跟姜丽再也无法联络上了，如果当时给姜丽办个东莞的银行卡，往里存钱，姜丽就算想注销银行卡，也要来东莞一趟，现在倒好，人家在老家直接把银行卡注销了，他想把钱给姜丽都没办法。 姜丽给张义仁汇钱过来的时候，还顺带发了个消息，告诉张义仁，外贸公司的那些股份，都转给张义仁了，她已经委托律师在办理了，很快就会有资料寄过来给张义仁。 这一次，姜丽真的是斩断了跟张义仁有关系的所有一切，她甚至放弃了外贸公司里面的高额分成，这让张义仁既愧疚又难过，姜丽真的是彻底伤了心。 在痛苦中煎熬的张义仁，开始了种马生涯，几乎每天都要睡一个女人，有些时候一天还不止一个。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张义仁这家伙早已完成了千人斩的成就，可是他能讲出来的女人，却只有姜丽，张娜，江珊珊，还有袁娟这几个，他在伤心后堕落的那段日子，接近一年的时候，他睡了有好几百女人，这些女人有年轻的小姑娘，也有四十左右的少妇，有刚参加工作的小白领，也有身价不菲的富婆，可是这些女人，他连名字都说不上来，因为这些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夜晚发泄欲望的玩物罢了——不过，说这些女人是他的玩物也不一定正确，这年头女人很凶猛的，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张义仁这段日子，夜夜笙歌，不过钱也没少赚，因为外贸公司搞得喀秋莎烈酒已经在东莞这边彻底火了，公司根本不需要操心，只管进货、收钱、发货，就这么简单的三个步骤而已，张义仁唯一需要看的就是公司财务报表，顶多给手下的业务经理多发点奖金而已，其余的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支出。 只是，这一段时间在他的生命里，是灰蒙蒙的，那些高额的收入，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和概念，他没有任何快乐的感觉，哪怕连当初跟姜丽一起买的那辆车，都一直扔在车库里落灰，连碰都不想碰。 出门就打出租车，反正他不是尚未喝醉赶去酒吧的路上，就要拉着妹子坐车去酒店开房的路上，车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需求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麻木的过去，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也曾不小心中招，得过淋病，因为安全套这种东西，并不是百分百防护的，比如菜花这种，是根本无法防御的，好在张义仁没有中那个。得了病就去医院吃药打针，治好了继续去潇洒。 当然，泡良家他也曾经被人家老公捉奸在床，也挨过打，不过他现在有钱，甩一笔钱出来，大多数男人都是选择了戴上原谅帽——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在面对金钱的诱惑，都会放弃原则的，只是原则的高低不同而已。一万不行就五万，五万不行就十万，又有几个能坚持下去的？ 张义仁觉得自己这一年真的是见识了人性的丑恶和弱点，他觉得自己有种向哲学家发展的趋势，不说跟高僧一样看破红尘，但是至少能看破很多人的虚假嘴脸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高深莫测，我忍不住骂了他一句：“特么的，你睡女人还睡出来哲学思想了是咋滴？” 752、警察上门 如果事情按照这样的节奏继续发展下去，张义仁每日的生活就是喝酒睡女人，他会在东莞过得很开心，当然，我也不会在郑州遇到他，跟他认识，自然也不会听到他跟我讲这些故事，也不会有这本书的诞生。 只是，生活有些时候远远要比故事更戏剧，现实故事的狗血，有些时候连编剧都编不出来，因为编剧写剧情还要考虑合理，考虑要不要通过和谐大神和广电总局的大砍刀，而谱写现实中发生的狗血剧的命运之神，是很少考虑逻辑的，天堂里也没有类似的监管部门杜绝狗血剧的发生。 在没日没夜的放纵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十一国庆节，对于张义仁来说，什么节假日之类的十分的遥远，因为他不需要放假，他的每一天都是假期，还是那种天天玩都能拿很多钱的假期。 这一段时间，张义仁迷上了去酒店里玩，这几个月民哥的酒店里来了不少年轻的新面孔，民哥跟他说过，这是行业常态，算是个暑期档吧——其实说出来背后的真实让人心里发酸，很多贫困地区的女孩子，到了初中毕业的暑假，家里就会让辍学，由鸡头或者村上其他在东莞赚了钱的女孩子领来东莞的酒店做小姐，所以，每年的七八月份开始，会大量的出现新面孔，比春节后的新面孔还要多。 其实张义仁对睡女人已经没那么有兴趣了，但是晚上闲着，他真的是无事可做，出现这些年轻的新面孔，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新鲜感，而且，他还会跟这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聊聊天，听她们讲她们自己的故事，还是挺有意思的——是的，张义仁现在有些时候叫了妹子，并不会去睡，而是听对方聊天，如果对方真的长得很漂亮，或者某一点比较诱惑，他也会睡一次，稍微不合心意，他就只是跟对方聊天而已，反正钱照付，这些妹子们也喜欢这样不用费劲就拿钱的生意。 既然是去酒店玩，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张义仁就经常在民哥名下的几个酒店里玩，他现在有钱了，民哥也不会不让他付账。 这天晚上，他吃过晚饭，带着宿醉未醒的晕厥感，坐上了出租车，来到了民哥名下的一家酒店，可是下了车来到酒店门口，却发现酒店的大门紧闭，上面还贴着封条。 他顿时心觉不妙，赶紧掏出手机给民哥打了过去：“民哥，酒店怎么被封了？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事儿，就是公安上新来了一个局长，大概没弄明白形式，想立一下威，就来了个突击大检查，结果刚好咱们的酒店被查了，给封了。没事，你不用担心，过两天我让他老老实实给我陪酒道歉。”民哥毫不在意的说道。 “真没事？”张义仁还是第一次见到民哥的酒店被查封，心里有点没谱。 “没事，就是个例行检查，他们杀鸡儆猴，选错了对象而已，往年每隔一段时间不是也要整顿一番吗？一样的，都是走走过场。”民哥的语气很轻松。 听民哥这么一说，张义仁倒也想起来了，东莞每年的确都是要整顿那么一两次的，那段时间几乎所有的酒店都不会接待陌生客人，只有信任的熟客才能得到服务，不过都是走过场而已，大家都心知肚明。 张义仁终于放下心来，不过也失去了继续去玩的兴致，他就说道：“民哥，好久没跟你一起喝酒了，要不今天晚上一起吧。” “行啊，就等着你呢。你这小子，现在夜夜做新郎，玩得那叫一个嗨，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大哥。”民哥故意打趣道。 “民哥，看你说的。那些女人对我来说，屁都不算，我就是闲着太无聊，也就剩下睡女人一个爱好了。” “悠着点，小心把腰累坏了。”民哥笑骂道。 “放心吧，腰好得很。”张义仁也笑了起来。 “行了，别贫了，赶紧过来吧，阿忠他们也在，哥几个今天晚上好好喝一场。” 喝酒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帮在夜场里厮混的男人，已经不会单纯的喝酒了，他们在一起喝酒，要是不叫几个妹子过来助兴，就会感觉缺点什么。张义仁虽然没有太大的兴致，不过还是被自己身边的妹子勾起了欲望，跟她搞在了一起，搞完之后，才醉醺醺的出了门，坐上出租车回到住处。 张义仁现在已经很少在酒吧那边过夜了，酒店的房间虽然很干净很温暖，但是却没办法给他家的感觉，他的这栋房子里，虽然已经没有了姜丽，可是当初装修和设计都是姜丽一手策划的，他住在里面，至少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醒来，张义仁洗漱之后，坐在沙发上没了去处，民哥的酒店查封了，他也没兴致去睡妹子了，去找民哥喝酒，似乎也只是玩妹子而已，他忽然觉得无比的疲惫，无比的厌倦，窝在沙发上过了很久之后，他抽着香烟，打开了电视机，找到了一个国产的搞笑喜剧，看了起来。 电影其实拍的不咋地，也没什么好笑的笑点，感觉就像是拙劣的演员在努力的扮演小丑逗观众发笑，可惜却用力过猛，让观众根本笑不出来，如果不是太无聊，张义仁根本就不会看下去。 不知怎的，张义仁又想起了姜丽，他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脑子里却是跟姜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画面不时的在他脑海中划过，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张义仁发现自己的眼角已经湿润了，他弯腰从茶几下面拿出了一瓶二锅头，喝了起来。 这一醉，就到了第二天上午，他是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敲门声让他奇怪，又有些惊喜，要知道他在东莞没有多少认识的人，民哥上门都会提前打电话，这样敲门的，总不会是姜丽吧？ 等到他打开门，却愣住了，叫门的是两个警察。 753、陈年旧案 说起来，张义仁也是不少跟警察打交道的，当初帮姜丽打抢劫犯，陈刚做快餐搞得食客食物中毒，在小享跟地痞流氓打架，到后来露露的死，他见了不少次警察，有好几次都是被抓去的。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张义仁一开始还有些害怕担心，现在见得多了，觉得也就是那个样，而且，他现在背后有民哥撑腰，真的是底气十足，所以也没什么害怕的。 “找我有事？”张义仁问两个警察。 “哟，还挺牛气的嘛！不知道进了局子里还能不能这么牛气。”那个年纪大一点的警察忍不住嘲讽道。 那个年轻一点的警察没那么油滑，一本正经的说道：“张义仁是吧？有人装告你敲诈勒索，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敲诈勒索。张义仁真的是觉得好笑，以他现在的身家，还要去敲诈勒索？真要说有敲诈勒索，那也是别人敲诈勒索他，那几个抓到他睡自家老婆的男人当时可没少狮子大张口，怎么警察还来找他的麻烦？难道是哪个家伙回去之后觉得钱要少了，还是觉得绿帽子戴着委屈，气不过，又去了公安局告他？ 带着这样的怀疑，张义仁跟着两个警察上了车，这两个警察对他也算客气，没有给他铐手铐，只是分别坐在两边，防止他闹什么幺蛾子。张义仁倒是老神在在，他觉得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去做个笔录应该就可以搞定了，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也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民哥在呢，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的事情。 其实张义仁也是闲得无聊，他的生命已经无聊到连警察来找麻烦，他都想去参与参与了，要不然，他早就一个电话打给民哥了。 等到进了派出所，两个警察把他安排到了审讯室里，依然没有铐手铐，接着就开始了讯问。 先是一通无聊的个人信息讯问之后，其中一个警察说道：“去年六月十五日的晚上，你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情？” 张义仁一愣：什么情况？为什么会问一年前的事情？不是说有人告他敲诈勒索吗？怎么突然问到去年的事情上了？ 他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不过并不为意，说道：“去年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早就忘光了。” “张义仁。你不要跟警方耍花样，再好好想想，给我老实交代。”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去年的事情他怎么会记得，而且那段时间他还在蓝马公司做事，正在搞夜场推广计划，天天晚上都忙得不了，谁记得哪一天晚上做过什么啊！ “警察同志，我是真不记得了。要不您给点提示？”张义仁说道。他现在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告了自己，还是一年前的事情，这要多闲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好，我来提醒你一下，去年六月十五日的晚上，你在夜色酒吧里与黄耀辉发生冲突，随后敲诈了他八万元钱，这件事情你总该记得吧？” 夜色酒吧？黄耀辉？八万块钱？张义仁愣了半天才忽然明白过来，这个黄耀辉应该就是黄老鬼，那八万块明明是这小子当初为了息事宁人，当做赔礼道歉给自己的，怎么一转眼，又跑回来告自己敲诈勒索了？这老小子脑袋秀逗了，就不怕这样搞事儿，回头民哥找他麻烦？ 不对！不对！ 这事儿有点不对！张义仁很快反应过来，从那天晚上黄老鬼的表现来看，这家伙绝对是个滑头，他发现了张义仁的后台是民哥之后，就立刻变了孙子，低声下气的求原谅，这样圆滑性格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违反利益的傻事来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而且，八万块对普通人来说，也许感觉很多，可是对有钱人来说，真的是不看在眼里，这是张义仁有钱之后的切身体会，他被少妇老公捉奸在床，为了免于麻烦，十万都舍得给，要是换做普通人，哪怕挨打也不肯拿出来吧？ 八万块对黄老鬼来说，肯定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他当初眼睛都不眨的就把钱拿出来当做赔偿，现在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这八万块重新把陈年旧事翻出来，去状告张义仁？ 唯一的解释就是，黄老鬼另有所图。而且，自己背后是有民哥的，黄老鬼是很清楚的，他不会傻到去得罪民哥。这样推测下来，有一个很可怕的可能出现在了张义仁的脑海中——民哥出事了！ 前天他去民哥酒店的时候，还发现民哥酒店被查封了，民哥说没事，是对方没搞明白，回头还要让对方赔礼道歉，要知道，往年的扫黄什么的，可是根本就没影响到民哥的酒店的，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查。 把这些线索串联到一起，张义仁不由得一阵阵脊背发凉——如果不是民哥出事了，给黄老鬼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找自己麻烦，也不敢去得罪民哥。 不过，对方突然把一年前的案子翻出来想要做什么呢？会不会是想要以这件事情为突破口，去找民哥麻烦？ 张义仁在蓝马工作的时候，在现场做活动无聊的时候，会在手机上看看电子书，那些官场小说里的套路，似乎好像都是这样的，想搞一个人，却又找不到证据，就从其他的地方找突破口，接下来就是全盘攻破。 不行！自己千万不能承认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承认了，自己可能会坐牢不说，也许还会连累民哥出事，那可就是满盘皆输了。 想到这里，张义仁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他打死都不能承认这件事情，哪怕一个字都不能。 而那一边，警察也有些等着急了：“想起来了？黄耀辉给你的八万块，你花完了？” “什么黄耀辉？什么八万块？大佬，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唉，再说了，我这人缺钱吗？我会为了八万块做触犯法律的事情？简直是笑话。这个黄什么辉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们可不要诬陷人啊！” 754、躺枪的小虾米 张义仁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次打死都不能承认黄老鬼送给自己八万块的那件事情，他已经想过了，因为当时黄老鬼拿出来的是现金，又不是银行走账，警方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到证据，没有证据，警方就不能拿自己怎么样，顶多在这里耗上一段时间，就出去了。 当时那件事情，可能还有另外一个隐患，那就是那个同样拿了钱的促销小妹，只不过这姑娘张义仁是知道的，对方对他一直念念不忘，时常还用手机跟他联络，她春节的时候回了老家，就再也没来东莞。所以，警方就算想要找她做证人，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张义仁一点都不担心警方可以拿到证据。 张义仁想得很美，他看多了美剧的罪案片，觉得警方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拿到证据才可以，可是他却忘了，这是现实，这里也不是国外，在天朝，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证据的。 哪怕他矢口否认，自信警方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当初收了黄老鬼的钱，但是他敲诈勒索黄老鬼的案子还是定了，而且不是普通的敲诈勒索，是具有黑涩会性质的团伙作案。他是黑涩会中的一员，而民哥则是头目，而且似乎还牵出了那个主管城建局的局长——当然，张义仁被关押在看守所，按理说是不可能得知这些消息的，只是他在这里见到了一个熟人。 那就是之前他第一次进派出所，民哥打了招呼，那个放他出来的警察，那年轻小伙子十分帅气，张义仁对他的印象很深，也看得出对方前途无限，可是没想到竟然在看守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见到了他，要知道，看守所这个地方是警察系统里很难升迁的地方，在这里几乎没办法立功。 张义仁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是一脸的颓然和麻木，因为他是唯一的熟人，而且还认识民哥，张义仁还是忍不住开口向他问了情况。 这哥们儿一脸无奈的指了指天，低声道：“变天了，民哥这次算是彻底倒了。” 民哥倒了？为什么？张义仁一千万个想不明白，论道上势力，民哥一点都不差，论官场上的能量，民哥的亲哥哥也是市里的高层之一，为什么会突然倒了？而且也没听说东莞要打击黑涩会的，要是打击的话，其余那几个大佬为什么都没事？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是冲着民哥来的，是冲着民哥的大哥去的。这原本就是一次官场上的斗争，新来的领导跟民哥的大哥不对付，想要把民哥的大哥搞定，然后把权力拿过来，搞他本人搞不掉，就从侧面进攻。 对方直接对民哥下手，先是封了民哥的酒店，却发现作用不大，因为这只是生意场上的事情，扫黄虽然也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东莞整体都是靠酒店生意起来的，如果要真的拿这个做文章，那就等于要把这个烂疮捅破，一旦宣传报道，东莞的色情业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对方只是想搞掉民哥的大哥，而不是搞垮整个东莞，他夺权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利益，当然不会真拿这个做文章，所以，封酒店也只能罚款而已，并不能对民哥伤筋动骨。 如果事情就这样下去，对方跟民哥大哥的争斗就会进入一个僵持阶段，不知道要拉锯战到什么时候，坏就坏在了黄老鬼这个家伙身上，这家伙是个粗俗的暴发户没错，却也是个圆滑无比的家伙，他听说了新来的领导跟民哥大哥起了争斗的事情，就想去给对方献媚，于是，之前他跟张义仁起冲突的事情，就被他拿出来做了文章。 那些钱原本是他主动拿出来赔礼道歉的，可是却被他给说成了对方敲诈勒索他的。他跳出来做急先锋，只需要依靠这件事情，把张义仁和民哥，还有那个城建局长卷进去，接下来，那个新来的领导就可以很轻松的收拾民哥的大哥了——只需要把民哥定义成黑涩会性质团伙，从事敲诈勒索活动，这是根本没办法洗脱的罪名。亲弟弟是黑涩会老大，那么你这个做哥哥的，又是什么情况？自然就是黑涩会的保护伞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直接致人死地的狠招。 所以，张义仁招不招供根本不重要，有没有证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案子一定会以这样的方式定下来，没有证据没关系，人证这种东西很容易找的，至于物证，八万块钱的现金很快就可以堆在张义仁的住处，说那些钱是从黄老鬼哪里敲诈勒索来的，那就一定是。 至于民哥和城建局局长，当初他们有通话记录，通过电讯运营商那里，也可以查出来作为证据链使用。 整件事情，张义仁其实是躺枪的，他只是无辜的受害者，原本这样的权力争斗，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小人物上场，可是因为种种机缘巧合，他却成了事情的关键一环。他当初收那八万块的时候挺爽，没想到到头来，却坑了自己，还坑了民哥和民哥的大哥。 说真的，张义仁心里十分后悔，他后悔当初不该收黄老鬼的钱，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当初的情形换做是谁，都不会拒绝送上门的肥肉，更何况谁在那种情况下，还想得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 “你蹲班房的事情是跑不掉了，只有把你的案子坐实了，那边民哥他们才能被拖下水，所以，你必须进去。”那个年轻警察说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转机？”听到要坐牢，张义仁还真有点害怕，监狱可不是度假休闲的，谁知道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办法。现在人家就是要搞死民哥和他大哥，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小虾米能够参与的事情了，等你进去了，好好表现吧，争取多立功早点出来。” 755、一线生机 多立功争取早点出来？张义仁听到对方这句话，简直要崩溃了——难道自己坐牢的事情真的就这样板上钉钉，没有任何的转机了？其实坐不坐牢对他来说，根本没多大感觉，他现在的人生过得灰暗无比，如行尸走肉一样，跟坐牢没多大的分别，可问题是，母亲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真的被判坐几年牢，消息传回去，村上人会怎么议论？母亲会怎么想？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还有了心脏病的根子，如果听到这消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他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悔恨之中的。而且，坐上几年牢，肯定是要跟社会脱节的，如果这几年间，不能给家里供应钱的话，妹妹大学学费怎么办？出来找工作怎么办？ 张义仁现在后悔死了，他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面对母亲的反对退缩，应该直接弄个几百万给家里，现在他出事了，那些财产如果被没收的话，母亲和妹妹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坐牢，我要是坐牢了，我妈肯定会气死的。”张义仁又急又怒。 “谁想坐牢啊，我也不想来看守所这种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咱们这些小虾米可以决定的，大佬们打架，咱们小虾米遭殃，认命吧！除非你能认识更大的大佬，可以把你救出去。” 认识更大的大佬？张义仁认识的最大的大佬就是民哥了，哪里还认识什么更高级别的大佬？这算是彻底断了张义仁的希望。 张义仁枯坐在看守所的小房间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里，他来到东莞后的一幕幕不停的在他脑海里浮现，想起在夜场快活的日子，想起喀秋莎烈酒刚红火起来时的兴奋，想起外贸公司生意红火，每个月银行卡里收到的高额资金，他有种恍然无梦的感觉。 自从他发财之后，自认为也成了人上人的一员，至少也是中产阶级的收入了，可是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在权力面前，他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哪怕只是大佬们争斗激起的涟漪，都足以让他粉身碎骨。 这个世道，只有权力才是最大的啊！张义仁不由得发出了感慨，只可惜作为普通人的他，只能仰望权力，而等待他的，是一段漫长的牢狱之灾。 在看守所煎熬了十几天的时间，张义仁每天都在苦苦思索如何脱身，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渐渐的，他的心有些冷了，也有些绝望了。 这天晚上，张义仁做了一场奇怪的梦，他居然梦到了江珊珊，梦到他和江珊珊坐在一起吃饭，彼此面对坐着，而江珊珊的身边还坐了一个男人，只是面容模糊，怎么都看不清楚。 这个梦实在是太诡异了，感觉好像是灵异一般，张义仁醒来之后，脑子中充满了问号：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到底是谁？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义仁猛然灵光一闪，明白了过来——当初张娜跟他说过，江珊珊找了个很有权势的男人，在给他当情妇，那男的也特别宠江珊珊。 想明白的那一刻，张义仁连手里的饭盒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他的手激动的直哆嗦，他终于找到了脱身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希望十分渺茫，只有那么一线缥缈的生机，还要看人家的意思。 可现在的问题是，江珊珊的联系方式他早就没了，到底找谁呢？想来想去，也只有找张娜了。他让那个警察帮忙给张娜打电话，让他跟张娜说了现在的情况，说想让张娜帮忙找一找江珊珊，看能不能帮忙把人给救出去。 那个警察答应了，电话也打了，接到电话的的确是张娜，对方表示知道了，说会去跟江珊珊说这件事，但是结果如何，她并不能保证。 张义仁的心如同吊在半空中一般，充满了不安和焦躁，却又无可奈何，这种绝望中等待一线希望的日子，比以前完全的绝望更难熬，他一天到晚几乎就没有停歇过，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不停的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在煎熬中又等了三天，那警察依然没有收到张娜的回音，张义仁却意外的接到了有人前来看守所看望他的通知。 张义仁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江珊珊来了，可是下一刻他又否认了，他觉得江珊珊就算答应帮自己，也是不会来看守所看自己的，至于张娜，也不可能，那小妮子跟他只是肉体上的关系，没有多少感情，而且那么久都没联系了，她不会为了自己跑来看守所的。他觉得可能是姜丽来了，他相信姜丽一直还关注着自己，自己和民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很可能会出现的。 想到这里，张义仁不由得激动万分，他现在太想念姜丽了，他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但是哪怕是见上一面也好啊，哪怕只有一面。 等到进入会客室，他看到对面的女人，不由得愣住了——居然真的是江珊珊，他觉得最不可能的人，居然来了。 江珊珊依然十分漂亮，而且比以前更加漂亮了，丰厚的物质生活，想必让她享受了不少美容服务，她的皮肤比以前更加的滋润，而且多了几分少妇独有的韵味，那种韵味是青涩小姑娘所无法比拟的。 “你竟然真的来了。”张义仁有些尴尬，他当年对江珊珊的确有几分真感情，可是猎艳的成分也不在少数，当初那些说过的情话，如今仿佛还能在耳边响起。 “你还好吧？”江珊珊看着眼前这个颓废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复杂之色。 “都蹲看守所了，你觉得能好到哪里去？你……”张义仁差点就想说，你该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不过想到自己还指望着人家救命，就又给咽了回去。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只是这件事情牵扯的范围太广，而且，就算我帮你说话，也不一定能顶多大用。”江珊珊认真的说道。 756、最后一个问题 “有多严重？”张义仁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江珊珊的身上，可是现在听到她说就算帮忙也不一定有用，心里自然是凉了半截，他几乎已经绝望了，不过还不肯放弃最后的挣扎罢了。 “整件事情我详细问过了，那个整你们的人，我也是知道的，他背后的能量很大，他背后的那个，跟我们家那位是差不多的，他来东莞这边，本来就是来锻炼的，跟这边发生矛盾，他肯定要用雷霆手段整垮对方，要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在官场上立足？还怎么往上继续走？这一次的事情，是不可能善终的。”江珊珊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可是听在张义仁的耳中，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难道事情就真的没有任何转机了？ “不，不能这样，要是我真的坐牢了，我妈肯定会气死的，她都已经得了心脏病了，要是再遭受这样的打击，肯定会出事的。”张义仁眼泪都下来了。 江珊珊看着张义仁的样子，心中充满了不忍，她其实喜欢过张义仁的，当时她前男友做出那样的事情，而对比之下，张义仁却对她那么好，她又如何不心动？只是张娜给他听的录音，让她觉得既恶心又绝望，那个时候，她真的是对这世界上的男人都绝望了，觉得男人都是为了下半身活着的动物。 其实也不能说彻底绝望，至少当时她还怀着一丝侥幸，想去试探一下张义仁，如果张义仁那天晚上不对她下手，她就决定跟张义仁在一起，只是，张义仁没有守住底线，也把她心中最后的那一份美好给毁去了。 等到她放弃对爱情的憧憬，跟了现在这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之后，她的确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钱这种东西，在权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钱，就会有人给她买好送来，还生怕她不满意。 就好比她的前男友背叛了她，为了物质成了老板的乘龙快婿，可是她只是流露出想要报复的想法，就有人对那个公司下了手，直接搞到破产，前男友的飞黄腾达梦也彻底的破灭了。只是，她却没有了复仇的快感。 第二年，她给那个男人生了个儿子，那男人对她更是宠的不行，真的是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是，人都是喜欢美好的，跟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睡觉，除了那些有恋父情结的小女孩喜欢之外，怕是没有一个年轻女孩喜欢。 江珊珊也一样，她越是陪那个老男人睡的次数多，就越是怀念男人年轻的身体，她也很清楚，她的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那样的人是特别要面子的，如果真的做出了什么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自己说不定出门后莫名其妙就出了车祸死亡，连带着自己的家人都要倒霉。 她不能做任何事情，可是越是压抑，就越是渴望，她不由得又怀念起张义仁的好——之所以不会怀念她那个无耻的前男友，是因为对方太恶心了，已经让她没有了任何美好的记忆。而张义仁的温柔体贴，还有那天晚上的疯狂，却时常出现在她的梦中。 所以，在张娜告诉她，张义仁出事之后，她心里那个念头就越来越强烈，她忍不住想要来见张义仁一面，见见自己梦中那个最美好的男人。 此刻看着张义仁痛苦的样子，江珊珊真的是心疼了，她咬着嘴唇想了很久之后，说道：“其实救你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办法？真的有办法吗？”张义仁顿时激动起来。 “有，但是很困难，而且，你们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是物质上的。”江珊珊轻轻的说道。 她跟在那个男人身边，见到了太多的事情，她很聪明，早已经明白了那个圈子里的规则，在利益足够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可以交易的。 “没问题，我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不要。”张义仁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的，他不想坐牢，不想几年后从牢房里出来，成了孤家寡人。 “不，你那点东西，根本当不了筹码。我说的是你身后那兄弟俩，因为这件事情，你只是附带，却又是关键，救你，就必须救他们两个，你明白吗？” 的确是这样。张义仁虽然只是炮灰，确实一个关键的炮灰，如果没有他的阵亡，对方的手段就没办法继续下去，所以，这件事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想要救张义仁，就必须连民哥兄弟两个都救了。 可是，这就又有另外一个问题出现，那就是救民哥兄弟两个，那可不是小事情了，这其中的利益交换，必须要足够大，足够让人动心。 江珊珊一说，张义仁也想明白了，他说道：“可是民哥那边，我现在连人都见不到，我怎么知道他愿不愿意？” “这没关系的，很快你们就会被调到一起，你可以告诉他，如果想要活命，就必须放弃一切，包括他所有的产业，他的哥哥也会在这一次彻底退出官场，一起离开这里，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对方是不可能接受的。” “好，我问问他。”张义仁现在也有些心里没谱了。如果换做他是民哥，辛辛苦苦那么多年，终于混成了人上人，却一朝之间全都化为了泡影，这种落差恐怕没几个人能够接受，万一民哥不甘心，不愿意答应，该怎么办？ “行，那就这样吧，我等你的消息，等明天你问过他之后，就让人给我打电话吧，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江珊珊说着，把一张写有手机号码的纸条递给了张义仁。 张义仁接过纸条，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恍然有种做梦的感觉，眼前这个曾经跟自己发生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在短短的几年之后，竟然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了。这让他觉得有些讽刺。 因为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的视线不由得在江珊珊的胸口逗留了一下，江珊珊很敏锐的发现了。 “张义仁，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757、演过火了 “什么问题？”张义仁看到了江珊珊表情的变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自己——特么的你就不能管住你那双贼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那种事情，现在可全都指望江珊珊了，你还偷瞄人家，万一惹怒了对方，你真要进去顿号子吗？ 江珊珊看着张义仁，犹豫了一会儿，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当初……你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还是说，只是想做那种事情？” 听到江珊珊的话，张义仁有些惊讶的看向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靓丽女子，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下一刻，张义仁就做了决定，他想无耻的利用这一点。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低沉的语气说道：“当时是真的喜欢。只是，那天晚上，是我太蠢了，我觉得既然不能在一起，哪怕做你一夜的男人也好，所以才会那样。其实……你今天能来见我一面，我已经知足了，真的，哪怕死了也值了。” 其实张义仁也不算是全部利用，他当初真的喜欢过江珊珊，只不过，他现在心里更多的是被姜丽所占据着，至于江珊珊，他也很明白，那可是超级大佬的情妇，他如果不想横尸街头，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妙。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加重自己在江珊珊心目中的分量，想让江珊珊救他脱身，从这一点来讲，张义仁真的开始变得无耻了，他以前是不会这么做的。 听到张义仁的话，江珊珊的抓着挎包的手在不住的微微颤抖，足足过去了一分钟，她才从激动的情绪中平复下来，很快，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这一次的事情，我会帮你摆平，不过，你名下的产业要归我了。” 什么？张义仁有点懵。这女人前一刻还感动万分的样子，怎么下一刻就开口要自己的产业了？这是什么逻辑？还是说这女人的思维太奇葩了？ 张义仁的演技并不过关，他的表情变化还是表露出来，被江珊珊看到了，江珊珊微微一笑，说道：“我这是为你好，你也不想想，我这样帮你，他会不会怀疑？如果把你的产业全都送给我，作为报酬的话，我尽心尽力为你帮忙，也就说的过去了。”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江珊珊原来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感慨，看来那个圈子才是锻炼计谋的好地方啊，这才短短几年的时间，江珊珊就从一个单纯的女孩，成了一个工于心计的老手。 “姗姗，谢谢你，我真的是……”张义仁故意装出一副哽咽得说不出话的表情，他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感激的语言，都不如这样感动的说不出话的表情更有力。 江珊珊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张义仁，她咬着嘴唇犹豫了很久之后，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你放心，这些产业我会帮你先存着的，不过短时间是没办法给你的，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的话，就等着我，他已经快六十了，没有多少年了。” 张义仁顿时一个激灵——特么的我是不是演得太过火了，怎么突然画风一转，就成了现在这样了？我只是要江珊珊救我出去，可没想过要定个什么十六年之约啊！特么的，这些领导们都有专业疗养院什么的，活到八九十的都是一大把，难道你真要玩个三十年之约？ 不过，现在他也没办法，只能装糊涂的点了点头，还要装出一副神情款款的样子，搞得他都有点鄙视自己了——这太特么的恶心了，完全就是在出卖感情嘛！问题是还要欺骗人家小姑娘的感情。 但是接下来，他又有点怀疑起来：江珊珊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对他的吸引力真的有这么大吗？她该不会是在耍自己吧？ 张义仁还是低估了一个寂寞少妇的渴望，跟着老男人过日子，除了梦中，几乎没有接触年轻男子的机会，憋得太久，江珊珊把曾经的哪一点美好无限放大，已经到了无法分辨真实的地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张义仁虽然不明白，不过起码的配合还是有的，因为他可不想真的蹲牢房。不过，就在他想继续表演神情款款的时候，江珊珊却站起了身，准备离开了。 “不行，以后我们之间一定要表现得像普通朋友一样，明白吗？要不然你的命都会没了的。”江珊珊撂下一句话之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只是走到门口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张义仁，那眼神中的柔情，让张义仁都有些遭不住。 江珊珊走了之后，张义仁整个下午的脑子都是乱哄哄的，他既为自己即将脱困感到高兴，又有种捅了娄子的恐慌感，他连想都没想过，江珊珊跟他都两三年没联系了，居然会对他有那么深的感情，这要是被她的那个男人发现了，自己还不是死翘翘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眼前的困境时一把刀子，眼看着就要刺进身体了，而江珊珊的感情只是一副毒药，还不知道喝下去什么时候毒发，他根本没得选。 江珊珊的能量真的很大，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民哥就被调来了张义仁所在的看守所，还跟他关在了同一个房间里。 民哥见到张义仁，也显得有些惊讶，听张义仁把经过一讲，他才叹息道：“没想到那么小的一件事情，居然也能成了关键。兄弟，这次是民哥拖累你了。” “民哥，看您说的，要不是您照顾，我也不可能风光，再说，当初黄老鬼的事情，也是你帮我出头，这事儿本来就是因我而起，别提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好兄弟！”民哥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那边的确有人可以帮我们，可是人家说了，只能保我们平安，权力和钱都会没有的，要拿出足够让人动心的钱，人家才可能答应。” 758、再见，东莞 张义仁原本以为，民哥在听到这个要求之后，会陷入犹豫不决的境地，哪怕最终答应，也要经历一段时间的思考——那可是好几个亿的资产，哪儿能说放弃就放弃？（民哥的资产总数是张义仁估测的，毕竟手底下有那么多家酒店，再加上房产什么的，这个数目并不算过分。）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民哥几乎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没问题，你尽快跟他们联系吧。” 张义仁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民哥竟然如此的果决，果决到让他有些难以相信。 民哥看出了他的惊讶，苦涩的一笑，开口道：“现在的情况是，人家已经把我定成了黑恶势力团伙，按照对方的手段，十有八九是要弄死我们哥俩，哪怕不死，也是在监狱里呆一辈子，就算有再多的钱，还能带去阴间花？现在有机会买命，当然是买命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张义仁默然，民哥说的还真的一点都没错，钱永远都没有命重要，哪怕是再多的钱。不过，民哥如此的果决，还真的让张义仁有些佩服，这才是他认识的民哥，一个枭雄人物。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张义仁让那个警察给江珊珊打了电话之后，没过几天时间，他和民哥就被取保候审了，再往后，就是民哥和他哥哥两个人跟对方的财产交接，这么大的产业进行股权转让，按照道理来说，是要忙很久的，可是因为对方的能量，短短一个星期之内，什么都给搞定了。 张义仁这个小虾米也在其中，不过，他的产业是交给江珊珊的，他的这些钱其实也不少了，对普通人来讲，同样是个天文数字。再次跟江珊珊接触的时候，对方是一副冷冰冰的姿态，对他就好像陌生人一样，可是在旁人没注意的时候，张义仁还是能够觉察出她眼神中那火热的情感，这让张义仁无比担忧，万一被江珊珊那位发现了，自己可真的是小命都没了，所以，他一直在尽量避免跟江珊珊单独接触。 一个星期之后，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民哥的产业都已经易主，他从东莞一个掌握着雄厚资金和产业的黑涩会老大，成了一个无钱无势的孤家寡人。这一次，同样受到牵连的还是阿忠和阿成他们，只是，最终倒霉的只有阿忠，因为其他人都投靠了新主子。 阿忠就是当初给民哥拼死挡刀的那个，到头来，跟着民哥吃苦的也只有他一个。 阿忠出来的时候，民哥和张义仁一起去接的他，阿忠明显吃了不少苦头，身上伤痕累累，见到民哥，他只是沉默的上来，跟民哥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张义仁却看到了民哥眼角的泪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民哥哭。 其实对方也没有彻底赶尽杀绝，民哥、他哥哥和阿钟的银行卡里还各自留了一百万，房产也给他们留了一套很普通的那种单元房，民哥的大哥因为这次斗争发病，现在还在医院住着，还是按原有的待遇规格，只是权力彻底没有了。 张义仁也一样，卡里还有一百万，姜丽他们一起买的那套房也还在，这对普通人来说，省着点花，也够活很多年了。 给阿忠接风洗尘的时候，张义仁忍不住问民哥道：“民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准备东山再起，还是换个地方？” “还怎么东山再起？人家是官面上的人物，只要我们还在东莞一天，就会麻烦不断，说不定有些想要讨好对方的小弟，还会自作主张来找我们麻烦，还是离开这里吧。”民哥摇了摇头，说道。 “离开这里？去哪里？”张义仁惊讶道。 “很早以前，我就觉得一直搞这一行有风险，所以很早就弄了一些钱出去，还在国外买了房，移民手续也早就办好了，这次出了这样事情，也正好是个金盆洗手的机会，我准备带着阿忠，还有我哥哥，我们三家人移民到国外去。阿仁，你要是也想出国，我可以托人帮你办的，也花不了多少的，到了国外，以你的聪明才智，一样能创出一片天。” 张义仁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还是算了，到那边语言不通，再加上我妈身体不好，我要是出国了，她肯定接受不了的。” “也是，你还年轻，还没有到国外养老的地步，反正你那么聪明，肯定有机会东山再起的。不过我跟阿忠就不行了，我们都老了，脑子跟不上年轻人，砍砍杀杀的也砍不动了，还是去国外养老活着吧。” 民哥走了，去了国外，送走民哥的张义仁，坐着出租车行驶在东莞的街头，看着这么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他心中说不出的感慨，回想到东莞所经历的一切，他觉得简直就是一场梦，也许，是命运之神在捉弄他。 他看着这座城市，心中说不出的寂寞和孤独，是时候离开了，姜丽离开了，民哥也走了，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依恋的人和物了。 张义仁找了房产中介，挂低价把房子出售了之后，离开了这个城市，加上卡里原来的一百万，他的卡里还有两百万出头的钱——当初他来到东莞，身上只带了一千块，如今离开的时候，能有两百万，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一种成功，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和得意，留下的只有深深的遗憾和痛苦。 去哪里发展，张义仁早就想好了，他要去郑州发展，他本来就是河南人，郑州是省会，在郑州发展的话，离家近，而且机会也多。 更何况，他这次回郑州发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之前的一个同学现在也在郑州发展，据说还办了个公司，很早之前就跟他联络过，说让他来郑州发展，一起赚钱，当时他在东莞正春风得意，哪里会理会，现在东莞那边已经没有了机会，他决定去找这个同学碰碰运气。 759、故人相见 张义仁并没有从东莞回家，而是直接坐火车去了郑州，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敢回家面对母亲，甚至在电话里，他都没跟母亲说得很清楚，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准备到郑州考察考察，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机会，这里离家近，要是有机会的话，可能就会在郑州发展发展。 母亲对他的话也很认同，她觉得东莞太靠南了，离家太远，而且东莞那边好女孩不多，影响儿子找老婆——姜丽就是证明。其实张妈妈很多时候还是很有想法的，特别是对待儿子婚姻问题上，那可是最操心的一个。 从火车上下来，走出郑州火车站的出站口，听着周围人熟悉的乡音，张义仁有种莫名的感慨，这里跟东莞的常平火车站完全是两种感觉，虽然一样是人流匆匆，一样都是陌生的面孔，可是张义仁依然觉得有种无比亲切的感觉——这里是家乡啊，而东莞只是个路过的城市而已。 出了出站口没多远，张义仁就看到了举着牌子的王明卫，立刻招手走了过去——王明卫说是张义仁的同学，可实际上并不是大学同班同学，是同一个学院的，因为是老乡的缘故，在公共课上认识了，在一起聊的不错，就加了qq，后来时不时还在网上联络一下，几年时间不见，张义仁都不确定能不能认得出王明卫来，至于对方，说不定也不记得自己的样子了，所以两个人商量的结果是，接车的时候举个牌子。 其实这个办法还是挺明智的，张义仁这两年比大学时发福了不少，虽然还不到肥胖的程度，但是也胖了不少，至于王明卫这家伙，那根本就不是长胖，而是整一个气球给吹胀了，要是在路上遇到，张义仁可真不敢认。 “欢迎张总从南方归来，回老家考察投资。”王明卫握着张义仁的手，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这年头，大家都喜欢当老板，这话算是半开玩笑半恭维。 “你这小子，几年不见，人肥了不少，嘴还是没变，还是那么贱。”张义仁在王明卫的胸口上轻轻擂了一拳，笑着说道。见到老同学，他还是很高兴的，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灵孤独无比，哪怕是有一个关系不算很近的老同学，他也觉得十分开心。 “别乱占我便宜啊！我现在胸可是有b罩杯了，我老婆的胸都不一定有我大，你这可是性骚扰。”王明卫一脸贱兮兮的说道。 “滚，我对基佬没兴趣。”张义仁也配合的跟对方打趣。 笑闹了一下，两个人的关系明显感觉近了不少，王明卫说道：“一路上坐车很辛苦吧？酒店我已经帮你订好了，咱们先去吃点饭，回郑州不吃一碗烩面怎么行？” 南方人是不懂得北方人对面食的热爱的，其他省份的人也不懂得河南人对烩面的钟情，如果回家一趟，不去吃完正宗的羊肉烩面，那感觉这趟家就算是白回了。 “走，我一路上一直在想呢，口水都出来了。”张义仁说道。 其实河南的烩面分两种，一种是高汤烩面，就是拿羊肉煮汤，然后下烩面，汤水是乳白色的，再放几片煮熟的羊肉片作为搭配，郑州几家有名的烩面就是这种；还有一种是红汤烩面，用清水煮面，但是会有卤的很有味道的肉丁辣汤浇在面碗里，多是牛肉红汤，吃的是那种牛油的醇香味道。 张义仁老家那边是红汤烩面居多，不过郑州这种高汤烩面，他也很喜欢。跟王明卫在萧记烩面里坐下，点了两碗面和一盘羊肚之后，两个人就开始边吃边聊——其实在河南请人吃饭，请人吃烩面是一种很省钱的方式，河南的碗大，基本上一大碗面就喂饱了大肚汉，点再多的菜也是吃不下的，所以，大家吃烩面顶多再要一两个卤菜就可以了。 张义仁和王明卫两个人点了两碗面和一份羊肚，到最后羊肚还没吃完，这里还有一个小细节，那就是付账的时候，王明卫一摸口袋，发现把钱包落在车里了，着急忙慌的就要回头去拿钱包，张义仁赶紧抢着把钱付了。 吃饭的时候，王明卫还在一个劲儿的自责：“你看看我这记性，怎么就把钱包落在车上了？这搞得，请你吃饭，到最后还是你付的账。” “没事，都是老同学了，一顿饭的事情，大不了下次你请。”张义仁真没在意，毕竟也没多少钱，还不到一百，以前他在夜场喝一杯酒都能这个数。 两个人吃过饭，出门坐上了王明卫那辆宝马车，王明卫在椅子旁边翻到了钱包，拿在手里拍了拍：“看看，就是落在车上了。” “没关系的。”张义仁觉得王明卫有点太在意了，岔开话题道：“等下去哪里？去酒店，还是去你公司看看？” “公司就在酒店对面，去看一眼，你再去酒店那边休息，下午你先睡一觉，晚上咱们再好好聊聊。”王明卫建议道。 “行。” 一路上，王明卫一边开车，一边跟张义仁介绍公司的情况，他说这个公司是他一个叔叔开的，他有很少的股份在里面，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张义仁要是过来的话，可以给张义仁一个副总做，股份之类的事情也没问题，到时候都会有的。 王明卫这么说，张义仁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还什么力气都没出呢，人家就给了他副总的职位，还要给股份，这对他也太好了一点。 “老王，这样不好吧。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再说，这公司做什么的我还没不知道呢，怎么当副总啊？” “有什么好不好的。咱们的感情在那里放着呢，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你啊。再说了，你张义仁有什么本事，我还不清楚？就凭你大才子的身份，进公司当个副总那是绰绰有余的，你别嫌我给你的官太小就好了。”王明卫说道。 760、投资担保公司 “哪儿能，我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再下去就要饿肚子了，能有份工作就谢天谢地了，当副总什么的，我真的做不来，我可没那个经验。”张义仁还是想要推让一下，他现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连人家公司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如果去了公司帮不上忙，到时候还怎么有脸见老同学？ “你就谦虚吧，我可是听说了，你在东莞自己都搞了个公司，都发了大财了，我们这公司能请你来当副总，那都是烧了高香的，你要是不答应，那可就是嫌咱这庙小，看不起老同学了。”王明卫说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再拒绝就有点不好看了，张义仁只好开口道：“那行吧。只是咱们这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之前搞那个公司，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的，我可没什么管理经验，我是真怕去公司帮不上忙还坏事。” “咱们是个投资担保公司，其实很简单的，只要能拉来客户和资金就行，赚钱很轻松的，以你的能力，那可真的是屈就了。”王明卫笑着说道。 “投资担保公司？”张义仁不由得微微皱眉，投资担保公司他听说过，性质大概类同于民间私人借贷，这样的公司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再加上陈刚之前搞基金出事的事情，让他对这种玩金融的行业有了潜在的抵触情绪，他担心会出问题。 “嗯，不过你放心，咱们这公司实力雄厚，而且跟银行关系也很好，信誉和安全都有保障，一点事儿都没有，再说了，咱们借贷出去，都会要对方抵押的，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生意。”王明卫说道。 “是怎么个运作机制？”张义仁觉得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很简单啊，比如说一个人想用钱，手头又没有，咱们就借钱给他，不过要他抵押，比如抵押家里的房子，价值100万，咱们顶多给他估价80万，借给他80万，还要有提成，他拿到手也就是七十多万，如果他还不上这七十多万，回头这房子可就归咱们了，咱们把房子一卖，还能多赚不少钱。你说是不是稳赚不赔的生意？”王明卫笑道。 张义仁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是这么个道理，借贷最怕的是什么，当然是对方还不上帐，到时候钱打了水漂，如果真的是以这种模式来运作，有了保障，那可真的是稳赚不赔了，既然是这样，好像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王明卫看到张义仁点头，继续开口道：“而且，咱们公司跟道上关系也很不错，就算有人想赖账，也可以让道上的人出面，根本不用担心会讨不回来债。” 听到王明卫说道上关系，张义仁的心不由得猛然一跳，如果是以前，他也许会觉得很牛气，很崇拜，可是经历了东莞的那一场风波，他对所谓的道上不再有崇拜，有的只是深深的担忧——民哥可是黑白通吃的，最终因为他大哥权力争斗失败，还不是黯然收场，去了国外？ 王明卫这个人很会察言观色，他看出了张义仁的表情变化，继续笑道：“你不用担心，咱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很少会用到道上的关系，除非遇到一些特殊情况，而且，就算动用道上的力量，那也是跟公司分开的，他们手脚很干净的，不会查到咱们头上。” 听王明卫这么说，张义仁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看着王明卫胖得像个气球的脸，忍不住好奇道：“现在搞投资担保公司很赚钱吧？听你说的这情况，简直就是抢钱一样的赚钱速度。” 王明卫得意一笑，说道：“怎么说呢，这一行也看业绩，做的业绩越突出，拿的钱就越多，谁要是能做成个几个亿的单子，光提成费都够吃一辈子了，要是做不出单子来，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喝西北风。” 张义仁心里明白，几个亿的单子肯定是传说，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要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这样的大单子，那天上就可以直接掉馅饼了，他继续问道：“那你现在一个月能拿多少？” “我啊？不太固定，好的时候十几万，不好的时候也有个两三万吧。”王明卫脸上的得意之色显而易见。 张义仁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收入也很不错了，虽然比不上他在东莞外贸公司的收入，但是他现在属于一穷二白的阶段，能不能找到发展机会还不一定，有个这样的工作，先稳定着收入也不错，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牛！你现在算是金领一族了啊！”张义仁伸出了大拇指赞叹道。 “还行吧，就是混口饭吃，跟你没办法比。”王明卫还是不忘谦虚一下。 “没有的事儿，我现在可真的是无业游民，东莞那边出了点事情，生意黄了，以前再赚钱那也是以前的事情，现在让我扫大街我都乐意。”张义仁说道。 “走吧，我带你去公司看看，等过两天我叔叔出差回来，找个机会一起吃饭，见上一面，就可以正式进公司了。对了，你要不要找个房子住？一直住酒店可不便宜的，划不来。我可以托人帮你找。” “先去公司看看吧，找房子的事情不急，等我安定下来再说。” 王明卫所在的担保公司在花园路上的一栋写字楼里，办公室面积很大，看起来十分的气派，特别是门口摆着的工艺品雕塑，一看就是土豪金类型。张义仁对这玩意没有爱好，也不太懂，只是看起来觉得还不错。 进了公司之后，张义仁发现公司里没有几个人在，有一个前台小妹，还有一个业务员在跟一对儿中年夫妇签合同，签合同的事情，外人自然是不能打扰，王明卫领着他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给他冲了杯功夫茶，说道：“业务们都在外面跑呢，投资担保公司就这样，坐在办公室里可是没有业绩的，只有开会的时候人多。” 761、帝王一号 “理解，理解。”张义仁在蓝马的时候也是知道的，业务部的一帮人基本上不会在公司，只有开会的时候才会集体到，能把整个办公室挤得满满的，在办公室常驻的其实是财务和行政部的人，像投资担保公司这种全靠业务的公司，平时见不到人是很正常的。 “来，喝茶喝茶，这茶一斤两千多呢，不是招待贵客我都不舍得拿出来。”王明卫热情的招呼道。 盛情难却，张义仁只好端起茶杯，跟王明卫继续喝茶——其实他对茶道这种东西不太懂，他只能品出茶味道好不好，一两千的好茶和几十块的大把抓残茶的味道他是区别的出来的，但是你要说让他品出一千块和两千块的茶有什么区别，那可就是难为人了，因为他根本就没这个爱好。 喝了一会儿茶，闲聊了一些大学时的事情和八卦，张义仁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因为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他跟王明卫不是一个专业的，认识的同学都是不一样的，两个人都认识的风云人物也就那么几个，无非是长得漂亮的系花和校花，还有几个优秀的男生。 但是那都太遥远了，那些系花混的怎么样，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对这个社会的黑暗十分了解，那些长得漂亮的姑娘，走上社会之后，需要应对的东西远远比普通姑娘要多，她们也许因为脸的缘故，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却也需要面对更多的恶意觊觎。 大学时代的女神，只能是学生时期的美好回忆而已。如果真的去仔细追寻，那些女神可能早就被工作后的上司给睡了——年少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因为那时候我们都很单纯，还被保护在象牙塔里，一旦长大，走上社会，需要面对社会的现实和黑暗，那些美好就必然会被磨灭，那些美好只能存在记忆中，永远都回不去了。 王明卫给张义仁订的酒店就在公司路对面的不远处，王明卫说要开车送他过去，被张义仁给拒绝了——步行才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开车还不够费事的功夫。 到了酒店的前台，他一询问才知道，酒店房间只是预定了，却并没有交任何定金和房费，需要他来付账，他付了钱之后，进了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给王明卫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入住，随口说了一下房费的事情，因为他怕酒店这边忙中出错，万一王明卫那边给了定金，这边却没记录，那可就不好了。 “哎呀，你看这事儿办的，昨天我正好忙着去见一个客户，订酒店的事情就交给了公司前台，让那个小姑娘给订的，我也没交代清楚，本来是要把房费直接给你付了的，这整的，还要你自己掏钱，要不我现在过去？”王明卫说道。 “不用，不用，我就是担心你们这边出了定金，酒店又忘了，那可就白白便宜他们了，酒店是我自己住，哪儿能让公司出钱，没有这个规矩。”张义仁是真心这么想的，他还没有入职，住酒店的钱哪儿能让公司给出？再说了，就算公司出房费，那也是出差才有的待遇。 “那你先休息，我这边等会儿还要去见个客户，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我请客，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 张义仁坐了一路的火车，也的确有点乏了，他在车上倒是没少睡觉，只是他有个毛病，在火车上睡不好，是那种无法进入深度睡眠的感觉，就算睡了一路，还是会觉得十分疲惫，冲了个热水澡之后，倒头就睡，直到电话铃响起，他才从睡梦中惊醒。 电话是王明卫打来的，约他一起去吃饭。吃饭的地方是在一个家常菜馆，王明卫说这里的饭菜特别好吃，很有河南味儿——其实河南吃饭的话挺尴尬的，纯正的河南味儿饭菜其实也挺好吃的，只是没有个统一的特色，所以八大菜系里是没有河南菜的，你要说河南的风味儿是什么，还真说不出来，但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是能辨别出那种味道的。 河南的口味儿相对比较重，而且饭菜给的分量足，都是整只鸡整条鱼，一块大肘子十几斤的那种做法，南方人那种一家人一顿饭吃不了二两肉的吃法，在河南是不存在的，因为分量不够，哪怕是在餐馆里吃，餐馆要维持盈利，也不敢一盘菜只有几片肉。 两个人点了四个菜，吃得那叫一个撑，张义仁好久没有吃那么舒爽了，感觉肚子都要爆炸了。 “走吧，咱们出去晃晃，要是一直坐在这，我感觉这肚子要受不了。” 这一次，王明卫抢着把账给付了：“这顿必须我请，中午忘了钱包都没付上账，要是再让你出钱，那可就是打我脸了。” 两个人出了家常菜馆，顺着街道晃了一会儿之后，王明卫忽然道：“今天晚上我给安排个节目吧。虽然东莞那边全国有名，但是咱大郑州也是有好地方的。” 张义仁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说起来，他也有一段时间没做过那种事情了，还真有点憋得慌——从进看守所开始，他就没有碰过女人，这都快有一个月了。 “去哪里？妹子长得怎么样？”张义仁心头有些火热。 “帝王一号。这可是郑州最有名的，听说很多小姐都是从东莞回来的，把那边技术带回来了不说，还培养了不少学生妹，水灵着呢。”王明卫说的时候，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我靠，你就不怕你媳妇来捉你？”张义仁半开玩笑的说道。 “怕什么？男人在外面应酬，这种事情是必不可少的，还能让一个女人给管住了？”王明卫一脸不屑的说道。 “对了，老王你帮我那么多，回头我去家里一趟，见见嫂子，嫂子喜欢什么东西？我买一点，化妆品还是保健品？” “这个不用了，心意到就行了。”王明卫笑着转移话题道：“走吧，咱们开车去帝王一号，保证让你爽歪歪。” 762、心头火热 说真的，张义仁现在对睡女人这种事情已经有些麻木了，并没有多少的激动和渴望，只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女人，有些憋的难受，想去解决一下而已，这种矛盾的感觉无法形容。张义仁跟我说，如果非要找个说法的话，大概就跟憋尿了想去撒尿一样，是想做那事儿，却没有任何的期待感。 不过，王明卫跟他不一样，王明卫显然还处于新鲜的阶段，对这种事情十分好奇，一边跟张义仁讲帝王一号如何牛逼，还一边向张义仁打听东莞的酒店都是什么样子，到底有多豪华。 “东莞最豪华的酒店大概就是太子酒店了，我没去过，不过听人说过，那里办个vip卡都要十万块，而且这还只是办卡钱，也就是说，这十万只是买一张卡片，有了进入vip区的资格，要想玩的话还要另付钱。”张义仁说道。他在东莞倒是真的没去过太子酒店，主要是民哥跟那位太子辉并不是很对付，而且，太子酒店玩的是烧钱模式，是土豪们去烧钱做面子的，他没那个兴致去白白给人送钱当冤大头。 （太子辉这位大佬在后来被抓，还上了新闻，内容有详细报道，不过也只是一些皮帽，他背后的水，牵扯的人员和利益，是没办法讲的，大家明白就好，说不得，说不得） “我靠！十万块只是办张入场券，这也太牛逼了吧？！”王明卫一脸的惊诧，十万元可不是个小数目。 “当然牛逼了，听说里面不止是普通小姐，还会有些三四线的小明星和模特，只要你有钱，就能睡到。”当然，这只是张义仁听到的传言，具体情况，他并不了解，反正太子酒店的辉煌，在东莞就是一个都市传说，几乎所有在东莞的人都能给你讲上那么一两段——当然，也会有人没听说过太子酒店的，要么是太纯洁，要么就是太穷，只听过路边鸡和温州发廊，却听不到太子酒店的事情。 “我靠！还有明星和模特？正规的吗？会不会是假冒的？”王明卫有点难以置信了。 其实到了张义仁他们这个层面，接触的人群跟普通人就不太一样了，能听到很多普通人难以接触到的八卦，比如说明星出来陪酒，出来卖的，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说粗俗一点，娱乐圈的很多女明星也就是高级一点的鸡而已，只要价钱到了，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当然，要想睡到真正的大牌女明星，你的身家至少要上亿，而且一次的价格至少也要数十万。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八卦流传出来，也导致了一门奇特的生意诞生，那就是假冒明星出来卖，有些人看到了这样的商机，就找一些看起来有点像明星的女孩子，再给她们整整容，朝着相似明星的样子整容，然后高价给一些土包子暴发户服务，对方要是觉得有点不太像，这些女的就会告诉他，明星上了电视都是要化妆的，不化妆都这样。 然后那些土鳖暴发户就乐呵呵的花了高价睡了一个普通女人，哪怕后来知道上当了，也会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睡的真的是明星，不是上当受骗了。 这种生意，王明卫显然也听说过，所以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太子酒店会那么贵。再说了，里面也不是什么大明星，都是一些三四线的小明星，也就是在一些片子里露过脸，看着脸熟，你又叫不上名字那种，这些小明星想往上爬，花销大，又没来钱的门路，不出来卖怎么办？万一遇到一个真爱她的土豪，说不定就直接抱上大腿，带资进组成女主角了。” “牛！真牛！”王明卫连连称奇。 张义仁说的还真不是假话，这个圈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奇葩事情，这种小明星出来卖遇上真爱土豪也不是没有，这些小明星对着摄像机的时候演技不过关，但是很多时候面对土豪老板，那就演技爆表了，来一段苦大仇深的哭戏，说自己背了外债迫不得已如何如何，然后再一脸痴情的样子忽悠土豪老板，说对他一见钟情，很多土鳖老板就被忽悠瘸了，以为遇到了真爱，反正这些土鳖暴发户老板有的是钱，他们敢一次几个亿买一支坑爹股票，花个几百万几千万包养个小明星，顺便投资捧一捧，就跟玩一样。 有句话说得好：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这话一点不假，因为有些时候，那些土鳖暴发户的脑回路真的太奇葩了。 一路上，张义仁又给王明卫讲了一些他在东莞听到的八卦，把王明卫听得那叫一个号眉飞色舞，不住的连连感慨：“我靠！东莞真特么的是男人的天堂啊，那么好的地方， 你怎么就不愿意待下去，跑回来了？我要是你，打死都不会回来。” 张义仁笑了笑，没有回话，他在心里默默道：东莞的确是男人的天堂，那是有钱人的天堂，只是天堂之下，却是地狱，在苦难中挣扎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知道？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天堂的绚烂，却没有人知道地狱中挣扎的人的痛苦，那些做小姐的女孩子们，她们的爱恨情仇和悲欢离合，又有几个人知道，又有几个人在意？ 就像陈刚和露露，他们死在了东莞，又有几个人知道他们？记得他们？唯一留下的，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车子很快来到了帝王一号的门口，早有保安招呼着把车子停好，王明卫拉好手刹，再次开口道：“这可是郑州最好的地方了，这里很多小姐都是东莞回来的，咱们去见识见识，说不定还有你认识的妹子呢。” 王明卫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听在张义仁的耳朵里，却像是惊雷一般：这里会有很多东莞回来的小姐？那姜丽会不会也在里面？ 想到这里，张义仁的心中像是着了一团火，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了。 763、帝王一号 走进帝王一号里，王明卫还在不停的跟张义仁说帝王一号里面的装修如何牛逼，听说这个雕塑多少万，那个浮雕花了多少钱之类的，不过张义仁却全然没有欣赏的兴致，他现在一门心思的只想见到姜丽，哪怕他在心里也十分清楚，这种偶遇的机会十分渺茫，但是人在这种时候都是一厢情愿，总觉得一定可以撞到那百万分之一的几率，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再说了，这种夜场酒店装修，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基本上都可以用三个字来概括：土豪金。来夜场买春消费的，你还能指望他们像个贵族一样欣赏什么内涵和品位？或者指望他们如收藏家一样欣赏古玩字画，弄点什么古典文化？不需要。纸迷金醉是夜场的根本，就要用赤裸裸的土豪气息来冲击消费者的视觉，让他们觉得这里足够豪华，玩小姐花的钱值了就行了。 帝王一号的装修也是一样的套路，这套路，张义仁在东莞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没什么感觉了，王明卫看在眼里觉得十分激动，在他眼里却只是小儿科而已。 王明卫说的没错，帝王一号里肯定有不少从东莞回来的妹子，因为等到了选人的时候，张义仁发现，这边的模式跟东莞的那一套完全是一模一样的，这肯定是在东莞取了经的。 进来的妹子打扮的妖娆漂亮，一批是晚礼服的，下一批就是空姐套装的，再下一批就变成了比基尼秀，王明卫早就哈喇子直流，忍不住选中了一个穿着空姐套装的妹子，可是换了五六批了，张义仁依然没有选中。 一开始那客户经理还能一脸笑容的叫下一批，可是折腾了很久，也不见张义仁选中，他的笑容也有些僵了，要不是看到王明卫已经选好了妹子，在上下其手，他都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来砸场子的了。 “哥，是不是看不上咱们这边的姑娘？要不我再换一批？”那客户经理嘴里说的客气，可是脸色已经有些不爽了。 王明卫从胡嗨中清醒过来，转过头看了看张义仁，又看了看那客户经理，说道：“我这哥们儿是从东莞回来的，在那边阅女无数，你把档次最高的妹子叫来。” 那客户经理一听，敬意顿生，脸上的不爽全都消去：“应该的，应该的。” 只是，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把妹子们叫来了一个遍，张义仁还是没有选中，他忍不住开口道：“哥，咱们这里还空闲着的妹子我都叫过来了，您要是真看不中，我也没办法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无奈，在他看来，张义仁这眼光也太高了一点，咱们这帝王一号的妹子真的质量很高了，难不成这哥们儿在东莞玩的都是明星吧？ 张义仁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到姜丽，根本就没想着挑妹子，这些妹子的质量高不高，他真的一点都没注意到，现在听到那经理说妹子们已经全都上来了，这才反应过来，说道：“那已经上岗的呢？有没有照片？” 那客户经理顿时一愣，因为只要上岗服务了，妹子短时间是不可能撤下来的，这位客人既然在东莞属于老手，他就应该懂得这个规矩。他扫了一眼张义仁，看到张义仁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试探着问道：“哥，您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其实夜场里还有一种选人方式，那就是拿着名册选人，妹子们会有性感照片和身材详细数据的介绍在册子里面，只不过这种方式很少用，因为大部分客人都喜欢眼见为实的选择方式，这种选法，要么是酒店要偷偷摸摸的来，要么是客人的身份敏感，不能让外人瞧见——那些给娱乐圈男明星提供服务的鸡头，基本上都是用这种方式的。 像帝王一号这种办公开式的夜场，基本上是用不到这种名册点名的方式的，只是帝王一号准备的还真有——这年头，是拼服务的，买春这种事情，就是要哄得嫖客开心，这样才能让顾客大爷开开心心的掏钱嘛。 不过，来夜场找人，客户经理们一般都会比较警惕，都会稍微问一下，因为客人来夜场里玩，顶多就是知道妹子的号码，熟客上门都是直接点号，上门来找人，那就是找熟人，很多情况下，都是找家人，不是找失踪的老婆，就是来找失足的姐妹的，这种情况，如果夜场里真的被客人找到人，那都是少不了一场麻烦的。 所以，这客户经理听到张义仁要找人，反倒更加紧张了：“哥，要不您说个名字，我帮你问问？” 张义仁愣了一下，也很快明白过来，毕竟他在东莞的时候，跟民哥在一起，听过不少夜场的禁忌，于是笑着开口道：“你放心，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我以前在东莞认识的一个妹子，离开了东莞，我听人说她可能来了郑州这边，就想看看有没有可能在这边。她叫丽丽，你们这里东莞回来的姑娘里，有没有这个人？” “这……哥，不瞒您说，叫丽丽的女孩子真的太多了，我还是把花名册给您取来，您自己看吧。”那客户经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只要张义仁不是来找麻烦的就好。帝王一号后台硬，不怕麻烦，哪怕是家人找上门来解救自家女儿什么的，那也影响不到帝王一号，这边都是你情我愿的，再说后台那么硬，根本就不怕，但是作为他们这种底层的客户经理来说，能少点麻烦，当然不愿意多生事端。 王明卫这小子真是猴急，张义仁还在呢，他都已经把那女孩子的上衣扒下来了，趴在上面吃得吧唧吧唧直响，张义仁真的是无语，就不能稍微顾忌一点隐私吗？ 想到那客户经理等会儿拿来的册子里，很可能就有姜丽的照片，张义仁就忍不住身体微微颤抖，他的手都在哆嗦——在分离了那么久之后，他才真正明白，姜丽已经占据了他的心灵，他根本无法逃脱。 764、吹上一曲如何？ 那客户经理在确定张义仁不是来找麻烦的，真的是来找人的时候，很快拿来了一个厚厚的相册：“哥，先说一下，这里面的照片也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有，这都是咱们帝王一号质量很高，很上档次的姑娘的照片，您要找的那位要是没在里面，那我可真帮不上忙了……” 这客户经理说的是实话，这种用来让客人选姑娘的花名册，都是能在场子里排的上号的妹子，而且也是稳定的妹子，那些长相不佳的，赚钱少的妹子，流动性很大，基本上不会进这种花名册，他说这话的意思，还有另外一层潜台词，那就是：如果客人您找的妹子长相身材不佳，那可是进不了这花名册的，那可就没办法了。 张义仁在夜场混了那么久，自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潜台词，接过花名册，回了一句：“她在东莞的时候都是店里的头牌那种，进个花名册还是没问题的。” 那客户经理不再言语，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张义仁翻花名册，心里的八卦之火却在熊熊的燃烧：这是遇上夜场中传说的真爱了啊！这位哥们儿在东莞爱上了一个夜场妹子，失去联系了，回到郑州还来找，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其实这客户经理猜的还真是离真相不远了，只不过他不明白张义仁跟姜丽有多么的相爱，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有多么的离奇曲折。 有句俗话说得好：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张义仁满怀希冀的想要在帝王一号找到姜丽，可是他这一夜注定要失望了，他翻了一遍花名册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姜丽的照片，他还有些不大相信，又翻了两遍之后才终于确定，自己真的没有漏看，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姜丽。 “还有别的花名册没？”张义仁还是不愿放弃希望。 “哥，咱这边就这一个花名册，您也懂的，精品就那么多。”那客户经理微笑着回答道。 张义仁又把花名册翻了一遍，这才失望的放下花名册，叹了口气，说道：“行吧，那就这样吧。” “啊？！”客户经理有点懵了，这哥们儿在这里折腾了半天，到最后没找到人，就不玩了？那自己这么久不就是白忙活了？ 张义仁也很快醒悟过来，人家夜场的客户经理招待自己，还不是指望着多拉客做生意，拿提成，自己这样让人忙活了半天，最后却一个妹子都不点，的确有点不像话——大家出来都是为了赚钱的，人家凭什么给你当孙子，还不是为了你兜里那点钱？ “行吧，给我安排个妹子，别太丑就行。”张义仁早就没有了玩的兴致，他决定叫个妹子聊聊天算了，太丑影响聊天兴趣。 客户经理愣了一下，还想追问，却被张义仁摆手打断了：“直接安排吧，别太丑。” 那边王明卫这小子已经玩嗨了，差不多已经把妹子给脱光了，张义仁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说道：“要玩去房间里玩，别当着我的面。” 王明卫却笑嘻嘻的说道：“老张，没看出来你还会害羞，我就不相信你在东莞没玩过多人游戏。以前都是在日本a片里看，今天咱们俩也试试。” “去去去，谁跟你玩这种，赶紧进屋去。”张义仁没好气的摆摆手，真不想看王明卫那一身像猪肉一样的肥膘。倒不是说他没玩过多人，也不是因为害羞，主要是他跟王明卫还不算很熟，以前在大学也只是点头之交，现在这才过来一天时间，这种隐私的事情，暴露在一个不算很熟的人面前，他心里有点接受不了。 王明卫悻悻的拉着妹子进了自己的房间，不过这小子居然连门都没有关上，还是张义仁怕长鸡眼，也不想听里面的动静，主动过去帮着把门给关上了。 就在他关上房门的一瞬间，那边客户经理给他找来的妹子也敲门进来了，妹子只看到张义仁拉门的举动，立刻就误会了，抛了个媚眼给张义仁，笑道：“哟，哥，没想到您喜欢偷看别人，别看了，那种干看不解渴，让我给你好好服务服务。” 张义仁顿时有种日了狗的错觉，这完全是黄泥巴滚裤裆，说都说不清了，他知道解释也没有用，就冲着妹子说道：“先别那么着急，咱们好好聊聊，你帮我倒杯茶。” 张义仁的长相不赖，虽说这一年时间天天泡夜场，睡各种妹子，人的气质颓废了太多，不过底子在那里，对于这些小姐来说，接客能接到一个帅哥，也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就像刚才王明卫搂着的那个妹子，就一直在偷瞄张义仁，那神情很幽怨：为什么我就摊上了一个肥猪？帅哥为什么就没选我？ 妹子端来了茶水，跟张义仁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其实张义仁也不知道该跟她聊些什么，在东莞的时候，他听了太多夜场妹子的故事，听多了之后，他发现，其实不幸的家庭的悲剧原因总结起来也就那么几种：贫穷，落后，愚昧，因为家人疾病，车祸导致的巨变。 这些妹子们出来做这一行的原因，基本上也都大差不差，基本上都是为了钱，当然，也会有比较奇葩的，张义仁之前就遇到过一个，那妹子需求特别旺盛，属于喂不饱那种，就有不靠谱的闺蜜跟她建议，既然那么喜欢做爱，还不如出来当小姐，又赚钱，又满足了自己，她还真的听了。 因为她需求比较高，所以跟其他姑娘的公式化服务是不一样的，她挑逗的本事特别高明，所以也成了一个很火的姑娘，很多客人都是慕名而来，至于长相的那点欠缺，对客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次，张义仁是想跟这小姐聊聊天，可是对方却没有聊天的兴致，这也是很常见的，因为这些小姐很多都还是自卑的，觉得这活儿再脏，太低贱，很少愿意跟客人聊实情的。 所以，这小姐跟张义仁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就开口道：“哥，您要是起不来，我帮你吹一曲怎么样？” 765、空手套白狼 张义仁一听对方这话，就知道帝王一号的培训程度，还有职业素养，是远远比不上东莞那边的，因为在东莞，那些上了档次的酒店，小姐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男人最怕什么？最怕自己不行了。你说一个男人起不来，那不是在骂人家阳痿呢么？要是遇到脾气火爆一点的大老粗，也许当场就一耳光甩上来了。东莞的技师在培训小姐的时候，培训的可不单单是技术，口活这些，还有话术，什么样的话讨男人欢心，什么话是客人的大忌，都是有说过的，至少，东莞那些上了档次的酒店，小姐是不会说出这种容易引起客人反感的话语。 张义仁不是那种玻璃心的脆弱男人，自己的能力根本不需要担心，所以，他没有生气，同样的，他也没有闲到指出对方的错误——他是潇洒快活的，不是来给人当培训师的。哪怕没了玩的兴致，也犯不着给人打免费工。 那小姐只是无心之失，她更想要的是从张义仁身上多赚钱——客人来酒店玩，做和没做，给的钱可是不一样的，至于客人说只想聊天，谁能保证人家结账的时候会按做过的钱付给你？再说了，张义仁长得又有些小帅，这小姐也想跟他在一起爽一把，男人好色，女人也一样的。 最终，张义仁还是让这女人给他吹了一曲，又来了一场，他太久没碰女人了，哪怕心里没什么兴致，身体的需求还是无法作假的。 嗨皮了一场，张义仁发泄了欲望之后，就没什么待下去的心情了，只想赶紧离开——去夜场的男人差不多都是这种心态，憋得着急忙慌的去了里面，一旦欲望发泄出来，就很少愿意继续待下去，因为那里不是让人安宁的地方，欢场只适合狂欢，却不适合安静的呆着。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去前台结账，王明卫拿着信用卡让服务员刷卡，可是服务员却说这里不能刷信用卡，张义仁就直接掏了现金把账给结了——这点钱他根本就看不到眼里去，他觉得自己只要有机会，分分钟就能月入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这只有四位数的金钱，他又怎么可能在意？ 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底层人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收入增加个几千块都高兴得不得了，觉得几千块真多，过得真好，可是一旦当过老板，体验过月入百万千万的感觉，对几千块这种数字就不是那么敏感了，更何况张义仁现在卡里还有接近两百万，他有那个底气。 这事儿折腾到最后，又是张义仁付账，张义仁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是王明卫有点脸上挂不住了，不住的念叨：“帝王一号那么大，居然连信用卡都不能刷，太不专业了，还非要银行卡，真是的。” “没事的，就几千块而已，对了，你银行卡没钱吗？”张义仁这后半句话完全是随口一说，他根本没过脑子，等到说出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在外人听来，可是埋怨的，于是赶紧补救道：“老王，我没那个意思，就是好奇。” “都是兄弟，我知道的。”王明卫摸了摸鼻子，继续道：“不怕你笑话，我银行卡里还真没什么钱，平时都是拿信用卡消费的，干投资担保这一行久了，都是借钱过日子，银行卡里要是放点钱，就觉得是亏了，哪怕十万块，小额贷款放出去，一个月都敢收到五千到一万，银行卡里有存款，对我来说那都是亏了，想要花销，就用信用卡，反正一个月的那点欠款利息还不如放贷出去一天赚得多。我这都算是玩的小的，我见过一个狠人，自己没什么钱，愣是想办法托关系办了几十张信用卡，都是大额度的，刷钱出来放贷，半年就发了。” 张义仁顿时无语，还有这样的操作，不过想一想也是，按照王明卫说的情况，这种投资担保的收益很高，几十张大额度信用卡，如果可以套现百万的话，放贷出去，半年下来连本带利都赚回来了。 怪不得人家说这年头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人都是穷光蛋，越是胆大会玩的，越是容易发财，这样借贷再放投资担保赚钱的手段，普通人还真玩不来，就算懂，绝大部分人也没有那个胆量。 这种靠贷款发家的传奇，张义仁也是听过的，他以前在东莞的时候，曾经听一个湖南某地的人说过，他们当地有个传奇人物，还是个五短身材的瘸子，却不知从什么渠道搞到了批条，在90年代从农业银行拿到了据说上亿的贷款，在当地开了夜总会和豪华酒店，银行里的钱却一直没还过。 这个事情是真是假，张义仁也没去证实过，不过无风不起浪，这种传说能出来，说明故事至少有很大的真实性。 其实2010年左右的投资担保，这种玩法还算是讲点良心的，抵押投资，利率什么的也是各地情况各异，郑州这一块还算好，不算特别过分。等到了几年后，网络上爆出的什么裸条借款事件，那些人才是真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他们大多是对女大学生下手，借贷的计算方式甚至比旧社会利滚利的喝血高利贷还要过分，女孩子还不上钱，就被他们弄去做小姐，这种人才真的是心肝都烂透了。 张义仁不是什么圣人，他听到王明卫这么一讲，赚钱那么容易，就忍不住动了心思，想把自己的钱也投进去——人家一个穷光蛋靠着信用卡借贷，都能半年时间空手套白狼赚一百万，自己手里还有两百万，一年翻上一番，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心里这么想，张义仁就忍不住开口道：“老王，你叔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别急嘛，他现在还在外地谈一笔大生意，等回来了我就安排你跟他见面，到时候你就可以入职，咱们一起发大财。” 766、有点奇怪 其实对于发财这个事情，张义仁还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他在东莞发达过，外贸公司搞喀秋莎烈酒的时候，月收入也是过百万的。有句古诗说得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曾经做过有钱人的张义仁对王明卫这个投资担保公司的赚钱速度，其实并不是特别羡慕，他曾经要比这有钱得多。 而且，那段有钱的日子，张义仁其实过得不舒坦，他那段时间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最爱的人不在身边，人在痛苦中挣扎，除了在夜场放纵肉体，他找不到一点活着的感觉。 经历了入狱这一场变故，他总算是从那种状态中走了出来，自己的钱财打了水漂，也让他终于开始想要振作，想要重新证明自己的价值，而赚钱也似乎成了他唯一可以证明自己价值的方式了。 其实不止是张义仁，现在的整个社会都是以财富论英雄——文学，艺术，思想，所有理想化的东西似乎都已经从我们的社会中渐渐淡去，能够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似乎只剩下能不能赚钱这一个标准线了。以前的妹子都喜欢会写诗的文青，现在文青却成了一个贬义词，青年人的划分似乎也只剩下富二代和屌丝两种了。 张义仁其实并不是很着急，他只是一时的激动而已，不过王明卫却显得很高兴：“老张，咱们一起合作，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等发了大财，咱们也在黄河边买别墅去。” 郑州黄河边的别墅区也是很具有传奇色彩的，据说那老总当年买了这一片河滩荒地，开发别墅区，却压在手里好几年没卖出去，资金链还断了，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房市却突然火热起来，别墅群一下子全都卖了出去，不仅连本带利赚了回来，还开始了新一期的开发工作。 到了2010年左右，那一片别墅群的房子，一栋的价格最少在大几百万，甚至千万的价格，而那个时候，郑州的平均房价还在五六千左右，还没有到后来的一万好几。江湖传说，那片别墅区里住的都是郑州的有钱人，没有上亿资产的人，根本就住不起那里。看来，王明卫也是很渴望发财的，所以才会这么说。 从帝王一号回来的路上，王明卫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担保公司如何赚钱，如何发财的事情，张义仁只是很配合的点头，他觉得王明卫是没见过大钱，不过投资担保公司这种收益程度，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很诱人的了。 回到酒店，张义仁洗漱之后准备睡觉，房间里的座机却响了起来，张义仁以为是服务台打来的，接通一听，却是一个妖媚的女人声音在询问，是否需要特殊服务。张义仁婉拒之后，心里不由得感慨：郑州这色情产业发达程度，也不差嘛！ 第二天上午，王明卫打来电话，说要去见一个客户，今天没时间陪张义仁玩，让张义仁自己去转转，要是需要找房子，可以给他推荐个靠谱的中介。 “老王，你住哪里啊？要不别那么麻烦了，我去你住的小区租个房子，回头也算有个照应。”张义仁觉得自己的郑州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能有个朋友住在一起，闲暇时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至少不会那么孤单——在东莞最后的这一年，张义仁真的是被孤独和寂寞折磨坏了，虽然每天晚上他都能搂着妹子睡觉，可是心灵的孤寂，是根本无法用肉体抚慰的。 “我？”王明卫愣了一下，接着道：“我们那个小区现在都住满了，早两天我一个同事说想在那里租，我还帮着问过，没有租房子的。” “那好吧，那我自己找找，对了，老王，要不这两天我去家里见见嫂子？你照顾我那么多，我总要买点东西上门做客的。” “别，这个真不用，你嫂子怀孕，马上就要预产期了，养着胎呢，到家里不方便。”王明卫说道。 “哦，那就算了，让嫂子安心养胎。”张义仁也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人家家里有事，他当然不可能冒失的上门打扰，更何况是生孩子这种大事，动了胎气一不小心可就是一条人命，万一真的出了事情，不止是朋友没得做，说不定还要反目成仇人。 挂断电话之后，张义仁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连王明卫在哪个小区住都没有问清楚，他原本还想着租房子找个离王明卫小区近一点的地方，没事也能一起玩玩，可是现在连对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又该怎么找？ 他有心想再打个电话问问，想想还是作罢了，人家老婆还在正要生孩子，自己老打听人家住在哪里，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再说了，王明卫住的地方离这里应该不是太远，在附近小区找个地方住，一起出去吃饭喝酒的机会还不多得是，顶多就是多开车走一段路的不是。 怀着这样的打算，张义仁去了王明卫给他推荐的那个房产中介，在客户经理的推荐下，开始筛选起租房的位置。 张义仁在东莞见惯了高房价，再加上还有深圳那边几万一平的房价垫底，现在在中介这里看郑州的房价，顿时觉得便宜的不行，甚至有了想买房的冲动，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现在手里还有两百万不到，就算郑州的房价不算很贵，一套房下来也要不少钱，这可要用到他不少资金，他现在正准备进王明卫所在的投资担保公司，如果能把这两百万都拿去投资担保，用来钱生钱的话，按照王明卫说的赚钱速度，一年下来就又是两百万，到时候想买什么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要是操作的好，买别墅也不是问题，他又为什么要那么着急的买这种单元房呢？ 想到这里，张义仁决定还是先租个房子住，反正他一个人，也不需要太好的，一室一厅的房子住着就很不错了。 767、自家人 电视剧《蜗居》里有一句经典台词：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当然，对没钱的人来说，这世界上到处都是无法解决的事情。不过，张义仁显然不在此列，他现在也算是小有身家，跟房产中介提了要求，又答应多给了那客户经理几百块钱，对方很快就给他找到了一个拎包入住的房子。 签合同，收拾屋子，去超市买床单被罩，折腾了两天之后，张义仁接到了王明卫的电话，说他叔出差回来了，今天在公司里，让他来公司一起聊聊。 张义仁收拾了一番之后，这才出门赶去了投资担保公司。一进门，张义仁就看到王明卫坐在公司客厅的沙发上，在跟面前的一个秃头老男人聊天，张义仁一看就明白，眼前这个秃头老男人应该就是王明卫的叔叔。 见到张义仁进来，王明卫立刻起身，笑着招呼道：“兄弟，你来了，这是咱叔。叔，这是我哥们儿，张义仁，刚从东莞回来郑州发展，是个才子不说，还很有本事，以前也是做公司的。” 王明卫的介绍让张义仁觉得有些奇怪，这感觉像是私人身份的介绍方式，而不是公司合作伙伴那种正式的介绍方式，而且，王明卫这介绍也有点没头没尾的，他只说了那秃头老男人是他叔，可是对方叫什么他都没有介绍给张义仁。 不过，转念一想，张义仁也释然了，既然这是王明卫的叔叔，那肯定也是姓王，至于叫什么，那又有什么关系，人家是大老板，名字知不知道没太大关系。而且，人家是王明卫的亲叔叔，王明卫总不能把长辈的名字当面说出来吧？那多失礼。 再说了，这样的介绍方式，看起来不正规，却很拉近彼此的关系，人家王明卫都开口说这是“咱”叔了，这明明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小张，你跟明卫是好兄弟，那就是一家人，明卫也跟我说过，既然你过来帮忙，那就做个副总，别嫌咱们公司太小，以后公司做大做强，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可就指望着跟着你们享福了。”王明卫的叔叔笑着说道。 “叔，哪里的话，我看您红光满面，身体说不定比我们这些年轻人还要好呢。至于工作，我才刚来郑州，工作什么的还要靠明卫指点提携，我之前也跟明卫说了，我就是跟着混口饭吃，副总什么的真不用，您不嫌弃我什么都不懂我都感激不尽了。”张义仁已经不是当初刚走上社会那个懵懂无知的年轻人，虽然他对这个刚见面的“叔叔”没什么感情，不过客气话总是会说的，再说了，王明卫让他来公司做副总，也真的是对他很好了，他没有理由不感激。 “让你当你就当，都是自家人，一个副总而已，不会可以慢慢学，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吗？”王明卫的叔叔故意板着脸说道，倒是有几分当叔叔的架势，接着继续道：“既然进来当副总，公司的股份也要给你一部分，这两天就让明卫安排一下，把公司的股份转给你一部分，以后咱们心往一处使，一起发大财。” 一起发大财，这话太熟悉了，就这么几天，张义仁不知道从王明卫的嘴巴里听到过多少次了，现在从王明卫他叔叔的嘴里听到，顿时有种哑然失笑的感觉——怪不得说那么顺口呢，原来是跟他叔叔学的。 不过，人家叔侄俩要送自己公司股份，这事儿让张义仁有点受宠若惊，之前王明卫也的确跟他说过，来做副总的话，顺便把公司的股份转给他一部分，他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公司的股份可是很值钱的，做股东，那可就是老板了，有股份分红，跟打工仔完全是两个概念，他人生的第一笔财富，也是在民哥那家商贸公司当了小股东，有了分红才真正赚到的。他这才来几天啊，人家就直接送股份给他，这也太看得起他了。 “叔，股份的事情……这不太合适吧，我还没给公司做什么贡献呢……”张义仁的心里其实挺复杂的，白拿股份的事情，他也心动，可是他又觉得无功不受禄，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直接拿股份，太不合适了，自己可不能不知分寸，别弄得到时候跟王明卫连朋友都没得做。 “有什么不合适的，来公司做副总，哪有不拿股份的，都是自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嘛？以后多给公司拉单就行了，大家有钱一起赚。”王明卫的叔叔抬手打断了张义仁的话，不容他拒绝。 张义仁心中感动，还想要说点什么，这时，王明卫叔叔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进屋接了个电话之后，出来道：“我还要去见一个大客户，你先跟明卫在这里熟悉熟悉情况，这两天把入职手续和股份转让手续办一下，等我抽出空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说完，王明卫的叔叔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急匆匆的出去了。 王明卫笑着跟张义仁道：“没办法，搞投资担保的就这样，说自由很自由，一天到晚不来公司都行，说不自由也不自由，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息，只要客户有需要，接了电话就要去谈生意。” “理解，理解。”张义仁也知道，这年头做什么生意都不容易，大家都是为了生计忙碌。 王明卫的叔叔忙，王明卫也一样很忙，中午本来还在陪着张义仁一起吃饭，接了个电话也要去见客户，张义仁当然不能影响人家工作，一个人吃过饭，结了帐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王明卫又给他打来电话，让他来公司一趟，把股权转让合同给签了，就算公司的正式一员了。 张义仁赶到公司，进了办公室看到王明卫的桌子上放着一摞资料，见他进来，王明卫指着那些资料道：“签了这些合同，我带你去见一个哥，他可是咱们公司的大客户。” 768、成为股东 签合同？张义仁拿起那些合同看了一下，不仅有入职的劳务合同，还有股权转让合同，股权转让给张义仁的并不算多，不过也不少了，这让张义仁有点受宠若惊的同时，又觉得就这样拿到了股份，感觉有点太儿戏了。 “就这样签了？”张义仁忍不住问道。 “嗯，签了。”王明卫随口应了一声，继续盯着他电脑上的股票走势图看，见张义仁没回应，他转过头看了看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笑着道：“就是个股权转让合同而已，都是自己人，没那么麻烦的，你总不成还以为要跟电视剧里那样，请两个律师过来对阵吧？” 张义仁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之前他在东莞那边，这种股权转让还真的是通过律师来的，虽然比不上电视上拍的那么大阵仗，但是至少也很正规，像王明卫这样直接扔一摞子合同让他签约，他还真觉得有点怪怪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人家是白送股份给他，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于是，他开口道：“那我签了？” “签吧，等下咱们一起去见个客户。”王明卫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张义仁先把入职的劳务合同签了之后，拿着股权转让合同，却有点下不去笔，他看过公司的情况，注册资金一千万，而现在公司要给他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再加上公司的发展，肯定是要比那一千万资金多的，算下来，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最少是一百多万的价值。 张义仁不是脑残圣母，不过也不是那种黑心的人，人家送钱给他，他也很高兴，但是这样白拿，他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安。 王明卫看到他拿着那份股权转让合同发愣，再次开口问道：“咋了？这合同有问题吗？” “没，没有。”张义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什么都还没做呢，这股份拿着烫手。” 王明卫笑了起来，起身在张义仁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有啥烫手的，都是兄弟，大不了回头你也投点钱进来，不就成了？” 王明卫这么一说，张义仁心中顿时一动：对啊！白拿好处不安心，那就投点钱进公司好了，这样自己拿股份也名正言顺。 “兄弟，那我也投个一百多万进来吧？”张义仁琢磨着，人家给了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自己投个一百五十万左右进公司，也差不多算是等价交换了。 “那些等回头再说，你先签了合同，等下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客户呢。”王明卫笑着说道。 这一次，张义仁不再犹豫，他在股权转让合同上签了字，拿到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这样一来，他也正式成为了这家投资担保公司的副总。 中午他们见到的客户是一对儿中年夫妻，打扮的土里土气的，看起来跟普通农民没什么区别，坐在餐厅里吃饭，还直接吐痰到地面上，搞得张义仁浑身不自在，对方吐痰的样子，更是让他忍不住犯恶心。他忍不住在心里想：王明卫这是不是上当了？这两个人哪里像是有钱人？就这素质，怕是连上过学的小学生都不如。 一顿饭下来，张义仁心里那叫一个别扭，对方夹过的菜，他真的连碰都不想碰，所以就推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只吃了点粥，垫了垫肚子。 等送走客户，张义仁忍不住冲王明卫问道：“这个生意真的能谈成？这两位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啊！” “你可别小看人家，就这夫妻俩，手底下有好几个亿，这还是我跟了很久，人家才给了个面子出来见面的，之前根本就不理我。”王明卫说道。 “我靠！不是吧！他们靠什么发财的？”张义仁觉得不敢置信，要是这种人都能发财，手底下有好几个亿，这世道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哪怕是一对儿精明无比的夫妻，那张义仁也会觉得对方是靠做生意起来的，可就这两位，到底是怎么发财的？ “还能靠什么发财？运气呗！人家命好。这夫妻俩的事情我也知道，他们俩以前是一起在外面打工的，在山西那边，当时燃煤最便宜的时候，那些私人小煤矿根本没人要，刚好当地有户人家家里人出了车祸，急着用钱，就想把煤矿给卖了，这夫妻俩用打工好几年攒的钱买下了那个煤矿，谁知道第二年煤价就像疯了一样涨起来了，夫妻俩一下子就发了。这两年煤矿不太好做了，他们才想着回郑州，找点项目做，多赚点钱。” 张义仁听完，顿时无语，这种发家的路还真的是没办法复制，这完全是靠运气，除非你能重生到过去，知道国家未来的走向，要不然谁能在煤矿都没人要的时候，知道接下来的十年是煤矿大发的黄金岁月？ “那这次的生意算是谈成了？”张义仁问道。 “还早着呢，搞咱们这一行的，只要合同没签，钱没到手，就永远不算做成，到最后一刻反悔的事情也不在少数。等着吧，反正现在跟对方谈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是可以的。他们俩要是能投钱进来，咱们就要去拉项目了，就咱们现在手里有的项目，根本吃不下那么大的资产。” 投资担保公司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个借贷中介，他们借给需要用钱的人资金，收取利息，同时也要吸收资金，不过这些资金放在他们的手里，是完全没有用的，除非找到项目借出去，要不然是不会盈利的。王明卫说的就是这个。 “那咱们应该去找什么项目？”张义仁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多请教。 “这个先不急，现在缺钱的项目多了，有资金还怕找不到项目？等到先把钱确定下来再说。”王明卫说道。 张义仁有点晕了，这到底要怎么搞？怎么一会要拉项目，一会儿又说不用拉？不过他现在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只能跟着王明卫一点点的学习，着急也没用。 769、第一笔生意 说跟着王明卫学习，可是张义仁跟了好几天，也没学到点什么东西，他跟着王明卫见了好几个客户，到了一起，好像就是在喝茶聊天，生意的确谈了，只是把公司的利率和收费标准说了之后，就是吃饭聊天了，一般来说，吃过饭之后，生意该谈成的就谈成了，要是没谈成的，那就等电话。 张义仁觉得这工作简直没有一点技术含量，这样喝茶聊天谈生意他能够理解，可问题是，客户是从哪里拉来的？ 他把心中的疑问跟王明卫一说，王明卫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干咱们这一行的，其实拉客户也是有方法的，不是随随便便找的，因为需要钱的人和有钱人，这两种人都有各自的圈子，只要找准了圈子，两边拉起来是很简单的。” “怎么个找法？”张义仁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嘛，我也知道这个啊，但是怎么跟人家认识，那才是关键。 “现在这年头，急需要用钱的人太多了，你别看很多老板产业规模做的很大，但是很多都是玩不动产的，手头没有现金流再正常不过了，比如说搞房地产的，一块地就几个亿压进去了，要是盖房子的时候，稍微遇到点问题，耽误了工程进度和原有预期，现金流断流属于很正常的情况，他们去哪里借钱？那么多的钱，普通人没有，找银行，银行因为制度，不能借，就只能找咱们这些投资担保公司，就算收了很高的利息，他们也是愿意的。” “这倒是。” “其实需要用钱的人比咱们还要着急，还要上心，只要在报纸上打打广告，公交车上做做车体广告，他们就会自己打电话到公司里来，所以，缺钱的客户根本不需要主动去找。咱们要拉的，只是那些有钱却不知道怎么用钱生钱的客户，打消他们的顾虑，把他们的钱吸引进公司里来。”王明卫解释道。 2010年投资担保公司火爆的时候，郑州公交车黄金线路的车体广告上都是投资担保公司的，根本没人去怀疑这种公司会出问题。 “原来是这样。”张义仁顿时恍然大悟，想想也是，想用钱的人是比较着急的，肯定也会注意各种投资担保信息，像自己之前在东莞的时候，钱不缺的时候，那些投资担保公司，自己怕是看到了也根本不会往心里去。想了想，他接着问：“那咱们主要的工作就是去拉那些有闲钱的客户吗？” “差不多吧，不过拉起来都比较困难，有钱人想得多，要多接触，打消他们的顾虑，一个客户拉一两个月那都是短的，有些客户要跟上快一年才会决定在咱这里投款，那也是有可能的。” 听王明卫一番解释，张义仁才知道，那对儿看起来很粗俗的夫妻俩，王明卫跟他们接触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对方现在还在犹豫不决——这样的人原本就比较谨慎，会考察那么久也属于很正常的。 最终，这对儿夫妻还是在公司里投了一百万的短期贷款，至于借款方，是平顶山的一个煤场老板，流动资金都被他拿去扩大生产了，火电厂那边的帐还没收回来，搞得他手底下的工人没钱发工资了，再不借钱发工资，下面的人就该造反了，所以，就算是投资担保公司的利息很高，他也是要借的。 这一百万的借贷交易达成，单单投资担保公司的经手费用就占了五万元，而一个月的借款利息，是十个点。这笔账是很恐怖的，简单的讲，就是这位煤老板借了一百万元，到手的其实才95万，但是等到一个月之后，要还款一百一十万。 一来一去，愣是白白多给了十五万，但是即便如此，这个煤老板还是要借的，因为如果他不借，这个月他的流动资金就抗不过去，就要出事情，他只是花了十五万元，买了自己一个月的喘息时间，等到下个月电厂那边的结款回来，他就算喘过气来了。不出这十五万，他的生意就可能崩盘了，但是出这十五万的血，他的生意就算过去了。 在得知这笔交易的情况之后，张义仁楞是半天合不上嘴，这也太恐怖了，一百万元用一个月就要出十五万，怪不得人家说这种放贷方式跟抢钱差不多。 王明卫看出了他的惊讶，笑着解释道：“其实这种情况不多的，这个煤老板估计是第一次搞这种借款，因为急着用钱，都没砍价，要是借贷过的人，都是懂得行情的，他这一次，不止抽水多，连利息也高，要是换做是平常，能有五个点就不错了，这也是因为他太急着用钱，又借不来钱，咱们宰他一刀，他也只能咬牙认了。” “那他为什么不砍价？生意做那么大，砍价的道理还是懂的吧？”张义仁觉得有些不解。 “他的事情太急了，因为之前他那边跟电厂的约定是十五号结算，可是电厂临时通知他，说要推迟到月底，他能等，他手下的工人可等不起，闹起事来，那边煤矿停产一天，损失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他急着借钱，生怕弄不到钱，还哪里会想到砍价？” “原来是这样。”张义仁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公司在没做大之前，结款和工资发放都很早很及时，等到做大了之后，反而发得晚了，那么大一笔数目，就算搞这种短期借贷，也是一大笔收入啊。 “对了，这笔生意你也是帮着出力谈判了的，提成也有你一份，我已经跟我叔说了，回头提成的钱就会打到你的卡里的。”王明卫说道。 “啊？！那多不好，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啊！”张义仁觉得自己没道理拿这份钱，因为从一开始谈判，就是王明卫在操持，他只是在一旁跟着偶尔聊聊天而已。 “跟客户聊天聊得开心就是工作，你就不要推辞了，要想真的帮忙，就赶紧拉资金进公司，咱们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赚钱要趁早的。” 听王明卫一说，张义仁心中那个念头不由得更加重了，他想把自己的存款也全都投进来。 770、企业法人 把所有存款都投入投资担保公司的事情，张义仁已经想过不止一次了，可是大多都是一时的冲动，等到冷静下来，又有些担心，他经历了东莞的那一场变故，有了很重的不安全感，他还是觉得应该留点钱在身边比较好，所以哪怕王明卫把担保公司的股份转给了他一部分，他心里觉得不安，已经做了决定要投钱进担保公司，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现在看到投资担保公司是如此的赚钱，只是一笔交易而已，还是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就可以赚到那么多钱，他真的心动了，这年头，谁都不嫌自己钱多。除了马云，没有人会为自己一天赚一两个亿苦恼。 下定了决心，张义仁找到了王明卫，说要把自己的钱投到公司里，对于张义仁的决定，王明卫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兄弟，有钱赶紧投进来啊，操作的好，半年就翻一番。” 张义仁的钱投进公司之后，对工作就更加上心了，他恨不得马上就把自己的那笔钱放出去，最好也跟上一笔生意那样，一个月的利息有十个点，一个月下来就赚二十万。 不过，现实跟梦想总是有着很大的差距，张义仁的钱投进来之后，却迟迟没有放出去，王明卫劝他不要着急，说现在已经到了月底了，该借钱的早就借到钱了，要等下个月才有机会。张义仁只能点头答应，没办法，谁让他是彻头彻尾的新人，什么都不懂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这段时间，王明卫的叔叔见不到踪影，说是去外地谈生意去了，至于王明卫，他也忙得很，说要去见几个老客户——因为是人家的老客户，张义仁也不好意思跟着过去，这样感觉就是想要抢人家客户资源一样。 这一天上午，张义仁接到了王明卫的电话，说让他来公司一趟，张义仁以为是自己的钱找到借贷方，可以放出去了，顿时激动不已，赶紧去了公司。 进了公司，张义仁却意外的看到王明卫的叔叔竟然也在，而且办公桌上还放着一份合同。 “小张，你来了，来，坐下喝茶。”王明卫的叔叔热情的招呼道，还给张义仁倒了杯茶。 “叔，不用那么客气，都是自己人。”张义仁有些受宠若惊。 喝了一杯茶，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王明卫的叔叔把桌子上那份合同拿了起来，递给了张义仁：“小张，你看看这份合同。” 张义仁的心不由得怦怦乱跳起来：难道是自己的钱被借贷出去了？ 可是等到合同拿到手里，他才发现这是一份企业法人变更的合同，上面是要把这家公司的法人变更成他。 看到这个合同，张义仁不由得一愣，他有些不解道：“叔，明卫，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把这家公司的企业法人变成你。”王明卫的叔叔轻描淡写的说道。 “啊？为什么啊？”张义仁心中闪过一丝警惕之心，之前送公司股份，还能说是收买人心，现在又把公司法人变更成自己，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好事儿？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哪有平白把公司送给别人的？ 这时，一旁的王明卫开口道：“老王，你别那么紧张，不是要把公司送给你，就是让你挂个企业法人的名字，主要是咱叔开的公司比较多，他这几天准备在山西那边再开一个投资担保公司，专门做那些煤老板的生意，只不过开这种金融担保公司，审查起来比较麻烦，不能名下有多家金融投资担保公司，所以咱叔才说把这家公司的法人变更成你，山西那边的公司就能很快开起来了。” “哦！”张义仁应了一声，可心里还是有些疙瘩，他心说，王明卫不是跟他这个叔叔更亲近吗？为什么不把企业法人变更成他？ 王明卫显然看出了张义仁的想法，他笑着继续道：“老王，你别想那么多，我的名下也有咱叔的一个公司，是在信阳那边，咱叔的产业很多，投资担保公司都有好几家，这次主要是想在山西那边开公司，事情比较急，再加上有你在，这不是现成的企业法人，就没找别人。你要是真不想，那就算了。” 张义仁听王明卫这么一说，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人家送你公司股份，给你发那么高的公司，现在只是把企业挂在你的名下，要是不答应，的确有点不像话了。 想到这里，张义仁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那就这样吧。对了，身份证什么的要不要？” “没那么麻烦，你签个字就行了，身份证复印件什么的都有，回头会有人去跑这件事情。”王明卫说道。 张义仁这才想起来，他来投资担保公司之后，王明卫曾经把他身份证拿过去复印了几份，说留着备用。 既然没什么顾虑了，张义仁就爽快的把协议给签了，而王明卫的叔叔也比较忙，说还要去山西那边，中午也没跟他们一起吃饭，就急匆匆的走了，中午饭还是王明卫带着张义仁在附近一家面馆吃的面，王明卫说这家面馆的味道很好，特意带他过来尝尝。 吃面的时候，王明卫又聊起了拉客户资金的事情：“其实现在有钱的人超多，你别看那些街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大妈，手里说不定都有上百万，特别是郑州这种拆迁户，家里几套房，上千万的存款太正常了。” “我靠！那么牛逼！”张义仁忍不住感叹道。 “牛逼的多了去了，其实我都在考虑，要不要跟这些大妈一起去跳跳广场舞，多吸引点资金进来。”王明卫说道。 “现在不是找不到合适的项目吗？还要去拉资金吗？”张义仁心说，我那一百多万现在还没借贷出去呢，你竟然还说多去拉资金。 “没有合适的项目，不是没有项目。咱叔接触的好几个项目，每个都要几个亿的资金，搞港口的，要十几个亿，你一百多万的钱，人家连看都不看，你要是能拉来一百个大妈，每个人搞一千万过来，一下子项目就成了。”王明卫说道。 “我靠！十几个亿？！”张义仁觉得亿这个度量衡对他来说太过天文了。 771、要怎么攻克大妈？ “十几个亿真的一点都不多，你想想，搞一个港口，光基建要多少钱？但是这种项目，一旦完成之后，那就是躺着收钱了，每天港口的吞吐量，包括管理费用，只要搞得好，顶多两年都回本了。”王明卫笑着说道。 “卧槽！搞港口真的有那么赚钱吗？那公司为什么不投资这样的项目？”张义仁对港口并不是很熟悉，不过他在书上也读到过，这种港口是十分赚钱的，而且能带动一个城市的发展，古代的很多大城市都是靠着港口发展起来的，西方不是有句话吗？每一个伟大的城市，都有一条伟大的河流。这句话足以说明河流对城市重要性，而古代河流又恰好是水运的最重要组成成分，港口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搞港口当然赚钱了，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搞的，咱叔虽然能拉上关系，但是咱们公司手底下的资金太少了啊，人家十几个亿的项目，启动资金都要上亿，咱们那点钱，根本不够看，人家都不带考虑的。”王明卫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你不是说郑州的这些大妈大叔很有钱吗？在郑州那么久，就没多拉一点客户，一个人凑个几百万，人数一多，上亿还不是轻轻松松。”张义仁忍不住调侃道。 “我？你看我现在这身板，想去跳个广场舞跟大妈们套近乎，还被人嫌弃一个人要占两个人的位置，我是没指望了，现在可就指望你了，那些大妈们很喜欢年轻小伙子的，你出卖一下色相，拉资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滚蛋，我才不要做鸭子。”张义仁笑骂道。 “说那么难听干嘛？这叫做策略，属于交流感情的范畴，不要想得那么低级，那些大妈都很寂寞的，老公有点钱都在外面包养女大学生了，你多来点甜言蜜语，保证哄得她们团团转。”王明卫继续说道。 “去去去，要上你上啊，我可对大妈没兴趣。”张义仁是真的受不了，他宁愿没钱花，也不要去陪大妈们睡觉，做这种低三下四的勾当。 “好了好了，不闹着玩了。”王明卫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说真的，你可以试试攻克一下这些大妈，她们手里可真的很有钱，不用陪睡觉，多聊聊天，给她们讲讲公司的政策，相信很多人愿意往里投钱的。” “你没去试过？”张义仁觉得很奇怪，既然王明卫能想到这一层，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找这些大妈拉资金？ “就我这身板，现在去跟大妈聊天，人家都不带看我一眼的，这年头，大妈们也看脸啊！”王明卫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我真的要去跳广场舞？”张义仁觉得跳广场舞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羞耻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挤到一群大妈中间去跳舞，别说别人怎么看自己，光自己都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也不一定非要去跳广场舞，也可以报团去参加省内旅游的，那些有钱旅游的老头老太太，绝对都是家里有钱的，成功的几率还更大一点，不过就是因为时间有点短，旅游的时候你可要找好切入点，要不然一天下来，感情没培养出来，那可就白费了。”王明卫说道。 “旅游团？怎么确定去的都是老年人呢？再说了，那些老年团只收老头老太太，我怎么挤进去？”张义仁觉得走旅游团的确是个法子，可是操作起来似乎有点麻烦。 “很简单啦，我有朋友是搞旅游团这一块的，找个老人团给你塞进去不就得了，而且还要是那种高价的旅游团，不搞免费的那种，贪免费的人，有钱的很少，因为便宜没好货，有钱人都懂。” 免费旅游团的事情，张义仁也知道一些，新闻上有报道，他在东莞也听民哥说过，因为有道上的人士也做这个，只不过做这个的，基本上都是不成气候的那种黑涩会，因为旅行团赚钱怎么都比不上搞夜场，而且，这种旅行团都是一锤子买卖，不是实在没门路，根本不会去做这个生意。 懂得中国市场的人都明白，免费的永远都比收费的要贵，因为商家最终都是为了利益去的，给你免费的午餐，只是一个噱头引你上钩，等到你上了贼船，那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那些免费旅行社，到了目的地，就一个目的，把你往高价消费地点带，一个假玉石镯子，成本价几块钱，一两千卖给你，你不买？不买就别想走了，人扣留下来不让吃饭都是小事，有些还会用到暴力手段，不掏钱就挨打。但凡有点见识的人，根本不会相信什么所谓的免费旅行团，想从免费旅行团里发现有钱人，那完全就是碰运气了。 张义仁听王明卫这么一说，觉得这的确是一条门路，至少，比去跳广场舞要容易接受，他可不愿意跟一群大妈一起在广场上搔首弄姿，那画面他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其实还有一条门路，只不过有点不太合适。”王明卫继续说道。 “还有什么门路？”张义仁问道。 “相亲会啊。现在很多女的都愁嫁，那些大妈们可喜欢给人介绍相亲了，靠你这张脸，去相亲会肯定也是很受欢迎的，到时候跟那些大妈聊一聊，多见几个女孩子，开拓一下人脉，资金肯定也能拉来不少。” “这个还是算了，我还是先试试旅行团吧。”张义仁觉得去相亲会感觉有些怪怪的，而且他也不想去相亲，他还没从情伤里走出来，不想去见别的女孩子，他宁愿自己有了生理需求去酒店发泄，也不愿在现阶段谈个女朋友。 “那行，那我可就跟你说好了，这几天我就跟那个朋友打个招呼，遇到合适的老年旅游团，可就把你扔进去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啊，多拉一点客户进来，到时候大家一起赚钱。” “好吧，也别那么急，让我缓两天，有个心理准备。” 772、上车 还没等张义仁做好心理准备，第二天的时候，王明卫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说后天会有一个旅行团出发，已经帮他报了名，旅行团的费用公司给出了，让他好好发挥，争取拉几个客户回来。 除此之外，王明卫还给张义仁发来一些资料，都是一些中老年衣服的品牌，说让张义仁这两天好好看看这些品牌的衣服，哪怕看到款式不认得，也要记住品牌标示，这些可都是高档品牌，舍得穿这样衣服的老头老太太，家里一定很有钱，最优先发展的客户就要挑这些人来，当然，其余的老头老太太也不能放弃，因为老一辈人很多都比较节俭，看起来穿的不咋地，有钱的也不少。 张义仁是个对品牌不太敏感的人，他对衣服没什么追求，以前在东莞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买衣服都是姜丽的活儿，他只管穿身上就好了，至于什么奢侈品牌，他并不是特别了解。 以往有钱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了解这些，没想到现在为了拉客户，竟然要去学习中老年服装品牌的信息，想想也真是有些讽刺。 不过，为了口袋里的小钱钱，张义仁还是很老实的仔细看了这些资料，那些品牌他也都给仔细记了下来。 虽然张义仁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等到出发那一天跟团的时候，他上了车才发现，自己似乎成了整个车里面唯一一个年轻人——这是上班时间的老年团，会出来旅游的肯定都是退了休的，年轻人这个时候哪有几个不上班的？ 看着整个车厢都是老头老太太，他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种与他人格格不入的感觉，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些老头老太太看到张义仁是个年轻人，还以为他是导游，还给他鼓起了掌：“导游小老弟，这次是你带队吗？我们这帮老家伙可就要靠你照顾了。” 张义仁僵在原地，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这时，真正的导游上来了，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看到张义仁，也是一愣，显然她也没想到自己今天带着的这个团里面，还有个年轻人。 张义仁见状不妙，赶紧说道：“我是游客，是你们公司刚好没团了，就安排到了这里面。” 这是王明卫之前跟他说好的说辞，要是没有个合理理由，万一引起了这些老头老太太们的疑心，到时候就不好拉客户了。 “原来你不是导游啊？我还以为你是导游呢。小伙子，赶紧过来坐下，来，咱们好好聊聊。”一个老头冲着张义仁招呼道。 张义仁正愁没台阶下，对方这么招呼，他哪有拒绝的道理，在那个老头身边坐下，两人攀谈起来。 王明卫交代过张义仁，想从这些老头老太太里面拉客户，一定不能操之过急，要先培养很久的感情之后，再提出这个话题，而且还要讲技巧和方式。俗话说人老成精，这些老头老太太人生阅历丰富，警惕心很重，要是一上来就谈关于利益的事情，是很容易被提防的。 当然，新闻上那种老人被骗的新闻，那种跟搞投资担保不一样，因为对方一般都是搞保健品或者抽奖的，那是愿者上钩类型，老人们本来就病痛多，或者想要占个小便宜，所以容易被套路。但是给投资担保公司拉资金，跟卖保健品和抽奖是完全不同的事情，那些骗术并不会引起老人们的太多警惕，但是投资担保公司拉资金可是不一样的，因为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资金，让谁谁不警惕啊？ 所以，张义仁一直没提投资担保的事情，只是跟身边的老人胡乱闲聊着，什么国家大事，国际风云，聊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聊了一会儿之后，那老头忽然问道：“小张，你平时是做什么的？不用上班吗？” 张义仁心中一动，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中国人有个习惯，那就是爱管闲事，特别喜欢操心别人的事情。他跟王明卫在一起讨论过，跟团旅行的时候，这些老人们会有什么反应，会聊什么话题，中间就猜到了这一点：肯定会有老人问张义仁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那么闲。 这就会成为一个切入点，张义仁可以很自然的把话题带到投资担保公司上面，然后多讲一些投资担保如何低风险高收益，就很容易拉倒这些老头老太太的资金了。不过，这个话题也不是那么容易开启的，如果太快进入这个话题，同样会引起这些老头老太太的警惕，所以，必须慢慢来。 “上班啊，不过我们公司工作比较自由，只要完成任务就行了，去不去公司打卡都没关系的，哪怕出来旅游，公司也不管的。”张义仁按照之前跟王明卫商量好的说辞，跟老头说道。 “啊？什么公司那么好？是不是咱们郑州的啊？”这次，说话的是后座的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已经在一旁偷听很久了。 “当然是郑州的了，我还没有阔气到满世界乱跑。”张义仁故意夸张的笑着说道。 “你们公司那么轻松自由，工资怎么样？”那老太太忍不住继续问道。 来了！中国人爱打听别人情况的毛病是骨子里的，个人收入这种隐私在很多人看来根本就不是隐私，特别爱打听，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打听别人收入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人家收入低了，说出来心里难受，要是人家收入高了，说出来你听了难受，横竖都是会有人不舒服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的去询问呢？ 不过，张义仁是很欢迎这样的问题的，如果没有这样的问题，他就没办法继续进行这个话题，并且潜移默化的给投资担保公司拉资金。 “工资啊？还行吧，基本工资没多少，主要靠奖金吃饭，要是做得好，基本工资要不要都没问题。”张义仁故意说道。 “那大概能有多少收入？”那老太太一脸急切的问道。 773、业务套路深 “这个……”张义仁腼腆的笑了笑，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真不能说，而且公司里每个人的收入也不一样，没有个确定答案。” “你这孩子，跟大叔大妈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俺们都是老头老太太，又不会影响你的工作，说一下有什么关系嘛！”那老太太自来熟的说道。 “这个……真不能说的，说出来不太好。”张义仁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也是他跟王明卫商量好的，人都是这样，轻易说出的答案，没有几个人会在意，还会怀疑你是不是骗人，可是你要是这样吊着胃口不说，对方反而会很上心。 坐在张义仁旁边的老头比较狡猾，见张义仁不说收入，就换了个问题：“那你们基本公司有多少？” “基本工资啊，一万出头吧，也没多少。”张义仁无形之间装了个逼，这也不是故意的，他的基本工资的确是这么多，而且，他在东莞的时候赚钱要比现在多了去了。 “基本工资一万多，还只是零花钱？小伙子，你这收入有点高啊！”身边的老头震惊了，一旁听戏的几个老太太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还行吧，其实我在公司里的收入真的是垫底的，人家那些做得好的，比我有钱多了。”张义仁说道。 “小伙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该不会是搞传销的吧？现在哪有那么赚钱的行业啊！”一个面相显得有些刻薄的老太太插话说道，她话语中鄙夷的味道也很浓，那意思很明显：你这明显是在吹牛，哪有能赚那么多钱的？ “这……爱信不信吧，反正这一行赚钱是真的，不过也很考验个人的本事，要是没什么本事，就只能拿基本工资，要是连续几个月开不了单，那就连基本工资都拿不了，还要被辞退，压力也很大的，所以我才想着出来旅游一下，散散心。”张义仁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伙子，说说呗，你们公司到底是干嘛的？”终于有人忍不住想要知道张义仁是做什么工作的了。 “就是搞金融的。”张义仁回答道。这也是王明卫跟他说的，一上来不要直接说是投资担保，而是说金融行业，毕竟金融听起来比较高端大气上档次，而投资担保一听就感觉是高利贷，没什么前途。 “搞金融的？怪不得，怪不得。”张义仁身边的老头忍不住感慨道。金融产业在老百姓心目中还真的就是个高大上的职业，感觉坐在办公室里，面对一台电脑，看着电脑上的曲线图，只要稍微比划一下，就是几百万上下的波动，赚钱就跟抢钱一样。 “小伙子，详细说说呗，你们公司都做些什么，还招人不？门槛高不高？要求什么学历？”有大妈坐不住了，那架势很明显，大概是想给家里的孩子也找一份同样的工作。 “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吧，其实公司的门槛并不高，只要有能力拉来资金和项目，每个人都可以做，根本不要求学历，而且公司的经营策略很稳妥，不会有崩盘的风险……”张义仁把之前王明卫讲的那一套，给这群大爷大妈讲了一遍。 每个人都想发财，又都担心风险，所以，拉资金的第一步就是打消客户的风险顾虑，只有做到了这一步，才能让客户有意向投资。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就成了张义仁在车里的答疑时间，一帮大爷大妈围着他不停地问东问西，搞得他都有些疲于应对了。 原本大巴车上是有导游在车子里给大家解说的，刚才聊天的时候，人家只是中场休息，等到女导游再次站出来准备给大家普及旅游景点的状况时，发现已经没人听她讲话了，一帮老头老太太全在围着张义仁，女导游就有些不乐意了，毕竟旅游景点卖东西是需要宣传的，地接也给她有提成，张义仁这样等于间接的断人财路。 女导游忍不住拿着话筒咳嗽了一声，张义仁立刻明白过来，人家小妮子这是不高兴了，于是，他赶紧开口道：“不说了不说了，人家导游要讲旅游景点注意事项了。” “小张，你别理她，咱们讲咱们的。”一群大爷大妈听得正起劲儿，哪里愿意听导游讲那些？ “不说了不说了，我这次出来旅游是来放松的，咱们就别谈工作了，你们要是真的想了解投资，回头去我们公司，我们公司有专人接待的。”张义仁赶紧打住。 他真的是讲累了，不过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策略，欲擒故纵，要是一直劝这帮老头老太太投资，人家肯定会怀疑，但是你要是就不理他们，吊着他们的胃口，他们反而会十分相信。他们肯定会这么想——人家这小伙子都不乐意跟咱们讲，那肯定是发财的好机会，人家要藏着掖着，这才是真的发财机会，那些到处说能让你发财的，肯定是不赚钱的。 即便张义仁打住了话头，这些老头老太太还是忍不住想要凑到他跟前问上一句这个，问上一句那个，只不过不会像刚才那样那么集中，当然，那边女导游讲的话，这帮老头老太太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听了？ 等到车子到了目的地，那女导游安排老头老太太去了酒店之后，拽住了张义仁：“你是来砸场子的吧？你这样搞得我工作还怎么做下去？” 这女导游长得很漂亮，胸也挺大的，张义仁这几个月以来，也就是前一段时间在帝王一号泻火了一次，现在近距离接触这样的漂亮妹子，心中顿时痒了起来。 他看着对方的俏脸，忍不住说道：“要不我补偿你的所有损失吧。” “切，你有多少钱啊！”女导游的语气中有些不屑的味道。 “要不，你今天晚上陪我，我给你这个数。”张义仁说着，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千块不算个小数目了，郑州在2010年的时候，包夜能达到这个数的，都算是很不错的妹子了，张义仁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很清楚导游这个行业，陪客人睡觉简直太正常了。 774、夜战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肮脏的，文艺作品中的那些美好，只是支撑人类生存下去的美好愿望，作为社会中本身就相对比较弱势的女性群体，出卖肉体本身就是一种生存方式——不管是在蛮荒时代嫁给强壮的男子换取食物的充裕，到现代社会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都是同样性质的。人类追求更好的物质条件本来就是天性，这种方式存在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唯一能够做的，是坚持自己的底线。 当今社会，有几个职业是很容易遭受诱惑失去底线的：艺人、业务、售楼小姐、卖保险。想一想也是，别人陪着睡一睡，就可以拿到好资源，拿到很多钱，一开始也许自己还能坚持，时间久了，心里越来越不平衡，工作的压力越来越大，说不定哪一天就放弃了底线，而这种用身体换资源的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越来越多次。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离普通人的生活并不遥远，只是普通人很少了解到罢了。 女导游也是一样的，有闲钱有心思出门旅游的，大多都是收入比较高的群体，因为穷人和屌丝每天都在辛勤工作，到了周末要么是在加班，要么就在家里睡觉休息，哪有多少出门旅游的？接触的有钱人多了，遇到的诱惑也多，漂亮的女导游肯定会遇到很多搭讪的客人，愿意花钱的也不少，再加上导游这种工作本身就十分辛苦，收入又不稳定，时间一久，又有几个人能够坚持底线？ 那女导游见到张义仁这么说，顿时一愣，接着，她伸手在张义仁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会不会说话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张义仁心里明白，对方这是答应了，只是碍于面子，因为自己说的太直白了，让对方有种做妓女的屈辱感，于是他赶紧开口补救道：“没，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很像我前女友，想跟你交个朋友。” 女导游横了张义仁一眼：“这还差不多。” 接着，她压低了声音道：“晚上去我房间找我。”顿了顿之后，她又补上了一句：“记得带上钱。” 张义仁长得的确不赖，但是帅归帅，生意归生意，人家女导游辛辛苦苦出来工作，还不是为了钱，不能因为长得帅就免费，这是行规。 去景点旅游其实没什么意思，风景就是那个样，现在这年头又不像古时候，什么东西都没见过，基本上地球上能看到的壮丽景色，都可以在电视机上看到，现代人早已见多识广，不会像李白那样见到蜀道就要感慨的写下蜀道难了。 再加上张义仁之前在大巴车上讲的那些，勾得一帮老头老太太心里痒痒的，哪还有什么心思游山玩水，一路上都跟在张义仁身旁，时不时想凑上来问一两句。 张义仁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放长线钓大鱼，这个时候破了功，也许不会引起大部分人的怀疑，但是绝对不会如这样吊着胃口的效果好，于是，张义仁一直婉拒道：“叔，阿姨，我这次出来是放松的，咱先不谈工作了好吗？回去之后到公司再谈，我答应帮您找一个合适的项目还不行吗？” 人就是一种很贱的东西，送上门的就会觉得不够好，人家越是半遮半掩，就越是觉得很好。 这样一来，张义仁这一趟的收获还真的是大了去了，整个旅游团的老头老太太，几乎都从他这里拿了名片，最后名片用完了，就记了电话号码。有大约一半的人都说等回去之后，会去投资担保公司看看情况，只有很小一部分还在观望。 下午在景点转了一圈，晚上在酒店集体用了自助餐之后，张义仁回到房间洗漱之后，收拾妥当，出门来到了女导游的门前，敲开了对方的房门。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用细说，有道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对方一看就是老手，技术很高超，特别是吹箫的本事，比东莞培训过的小姐都不逞多让——关于这个，张义仁告诉我，其实吹箫技艺是最能看出一个女人经历的，技术稍微差一点的，都很容易不小心用牙齿咬到男人，会产生疼痛感，而那些吹箫高手，是根本感觉不到牙齿的，只有吮吸的感觉，让你欲死欲仙。 张义仁讲的这些，我这个只会写书的宅男作者不懂，只能以不明觉厉的崇拜目光看着，反正他说是啥就是啥吧。 这女导游是老手，张义仁同样也是花丛高手，两个人到一起简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姑娘最后也挺享受的，当然，钱还是要收的。不过，收了钱之后，那女导游对张义仁道：“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想要了就找我，我可以收便宜一点，包夜。” “行。”张义仁觉得玩一夜情能玩成长期炮友，也算是对男人能力的一种肯定，再加上这姑娘技术不错，要是半价收费的话，真的是物超所值，也就答应了下来。 因为夜战太凶猛，所以女导游第二天带队走路的时候，姿势都有些别扭，大爷大妈们那可是老江湖，过来人，什么情况没见过？不过大爷大妈们还是给妹子留了点面子，只是隐晦的提醒了一下：年轻人，要注意节制。搞得妹子满脸通红。 旅游总共是两天一夜，所以第二天下午，大家就返回了郑州，下车的时候，一帮大爷大妈还在不停的跟张义仁交代：“小张啊，你明天可一定要去公司，我们明天要过去的。” “行，没问题。我明天一定在公司等各位叔叔阿姨。”张义仁心里也觉得很爽，他这次终于要拉到大把的资金了，这么多老头老太太，哪怕一家只有几十万，下来也快凑一千万了，眼瞅着自己就要再次走上人生巅峰了。 回去的路上，张义仁给王明卫打了个电话，把大致情况一说，王明卫顿时喜道：“行啊，老张，真有你的，这才咱们可要发了。” 775、经济学大佬 张义仁觉得自己这次出旅行团，就像是转运了一样，一下子就打开了局面，不仅拉来了很多资金，而且王明卫叔叔那边，刚好也拉到了一个收益很不错的项目，正好可以把这些拉到的资金投资进去，不仅是这些老头老太太的资金，连张义仁的资金也投了进去。 这个项目的收益并不像那个煤老板那边的收益那么高，一个月有5%的利率——毕竟单月10%的收益，这种利息率太恐怖了，如果不是那种急到不行的短期借贷，谁舍得出这么高的利息？不过，5%的月利息也是相当恐怖了，一年下来，那可就是60%的利息，一百万投进去，一年就可以拿到60万，要是放在银行里吃利息，连零头都别想拿到，也就是投资担保公司可以弄到这样的高利率。 这一批资金数目可真不小，旅行团那批老头老太太来了之后，在确定公司很正规，特别能赚钱之后，又介绍了亲戚朋友过来投资，这批资金的总金额都有好几千万了。 张义仁作为这批资金的经手人，得到的抽水自然也是很多的，不过，张义仁并没有把这些钱存下来，而是跟着一起投了进去——开玩笑，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张义仁当然不会错失良机。 其实张义仁一开始还是有点顾虑的，因为他也听王明卫说过，这种投资担保的事情，也是有轻微风险的，一旦对方还不上款，就只能拿对方的房子或者车子之类的抵押物，这种情况虽然说不会亏，但是就会感觉是砸在了手里，毕竟房产和车子之类的变现是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的。 不过，在看到这批资金投入项目之后，每个月都有高额的利息返还，张义仁也就一股脑的把自己拿到的佣金也投了进去——他听王明卫说过，干投资担保这一行，就是要胆大，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是瞻前顾后，那是根本赚不到钱的。 这几个月时间，张义仁过得是相当的爽，几乎每天都有新的资金进来，而那些投资进来的资金，基本上都是之前的老客户介绍亲朋好友过来的，这也间接的证明了王明卫说的一句话：有钱人连亲戚都是有钱的，穷人都是一窝窝的。 随着资金数目的越来越大，张义仁开始隐隐有些担忧起来，你做了一两百万的单子，会有巨大的成就感，但是单子做到上千万，上亿的时候，你就会开始忧虑担心，因为一旦出了岔子，不仅公司要面对客户，你这个拉业务的人也要担上责任，巨大的利益背后，还有无形的压力。 在压力之下，张义仁开始有些疑神疑鬼起来，他有点担忧万一项目出现决策失误或者现金流断裂，出现无法还款的现象，可是王明卫却告诉他，这些问题都是不存在的，因为这次这个项目是一个大型地产项目，而且还是一个商业圈的地产项目，只要建成之后，商场什么的一开，周边盖的那些住宅楼就会价格疯涨，哪怕普通老百姓买不起，也有温州炒房团来抄底的，到时候单单是温州炒房团的抄底资金，就足以让所有人赚得盆满锅满。 “可人家不是说现在房地产是泡沫吗？万一泡沫破了怎么办？” “破不了，你放心吧，要破早破了。你就放心大胆的继续拉资金吧。”王明卫大笑着说道。 “你为什么那么确信？”张义仁追问道。 “很简单啊，要是前两年说这句话还有可能真的实现，因为前两年房地产还没有到现在这种情况，要是破了，制造业之类的经济还可以继续生存，现在房地产已经一家独大，要是真的破了，就要天下大乱了，所以，国家不会让他破的，你就放心吧。”王明卫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卧槽！你小子大学是学工商管理的吧？什么时候对经济学这么精通了？”张义仁看着眼前的王明卫，很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在他的印象中，王明卫可不是什么好学之人，也不是什么有见识的睿智人物，这种关于经济学的言论从他的口中说出，让张义仁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我哪儿懂啊，是跟一个政府部门的人吃饭，人家跟我讲的。之前是看着那么多利益，想分一杯羹，现在是尾大不掉，想管不敢管，现在地方政府都指望着卖地赚钱呢，怎么可能打击房地产呢。所以我跟你说，放心的拉资金去吧，这样再搞两年，保证你成为千万富豪。”王明卫笑嘻嘻的说道。 干两年成为千万富豪？张义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哥哥我在东莞的时候早就当过千万富豪了，只不过被人全搞走了而已。不过，重新拥有千万资产，对张义仁来说，同样是个不小的诱惑，毕竟除了马爸爸不喜欢钱之外，普通人都很喜欢。 打消了心头的顾虑之后，张义仁继续拉起了资金，他也想趁着这次的地产项目，多赚点钱。 人忙碌起来，时间就会过得飞快，张义仁根本就没什么感觉，不知不觉间，几个月时间就过去了，这几个月时间对张义仁来说，有点枯燥，他每日的生活就是接待客户，签单，然后交易账单，看自己的账户里多出金额，然后再把钱同样投进项目里，每个月看着高额的利息增长，过得也算美滋滋的。 只是，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福兮祸之所倚。张义仁赚钱赚得爽的不行，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自始至终，他并没有真正的接触过那边的实体项目，那边的所有情况都是王明卫反馈给他的，这项目到底如何，具体在哪里，他其实是完全不知道的。 张义仁也是太过相信同学的感情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来到郑州，就被王明卫的热情和豪气给欺骗了。 时间来到阳历年的年底，张义仁这边拉来的客户有人开始来找张义仁，说要兑现本息。 776、恐怖细节 其实年前兑换本息的事情，也属于很正常的，中国人对春节看的很重，春节都要过得风风光光，而风风光光的代价就是氪金花钱，手里有钱，才有底气过个好年，而且，这样借出去钱，放在外面，过年不在自己的手里，对很多中国人来说，总感觉心里有点不踏实，哪怕是把本息要回来，过了年之后再投出去，他们也要这么折腾一番。 对于兑换本金的事情，张义仁也没有多在意，开玩笑，公司现在做那么大，资金那么多，每个月返还的总利息都要比今天来兑换的这位大爷一家的本息还要高，兑换能有什么问题？ 不过，张义仁是公司副总，并不是公司的老总，而且，跟项目那边并没有直接对接，公司内的很多操作他也不是特别懂，兑换的事情，当然是要王明卫来。只是，张义仁给王明卫打电话，王明卫却告诉张义仁，他现在正好在外地出差，先让对方等等，过两天等他回来，就开始兑换本息。 张义仁跟客户这么说了，可是对方却有些不依不饶，甚至还表现得很怀疑：“小张，当初我们来投资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的是，只要投资进来，收益很高，想什么时候兑还本息，就什么时候兑还。” “是，我当时的确这么说的，现在不也是一样吗？您说要兑还本息，我就马上跟公司申请了，我们也是正规公司，兑还本息这种事情，总不能什么程序都不走，直接就做吧，，三天后您再过来，我一准把钱给您兑换了。”张义仁说的时候，还是挺讲究策略的，把公司的正规程序拉出来当大旗，其实这公司那里有什么程序，财务部就一个员工，还只是管日常办公室日用品购买开销，然后再计算一下人员工资的，真正有权力动用公司资金的，只有王明卫和他那个叔叔。 张义仁好一番解释，连哄带骗的，才把急着拿回本息的大爷大妈一家给哄走，等到搞定对方，已经是中午快两点钟了，张义仁饿得肚子咕咕直响。 吃饭的时候，张义仁忍不住给王明卫打了个电话，向他抱怨道：“老王，你这两天赶紧回来啊！把人家的本息准备好，你都不知道，我差点被折腾死，老头老太太拽着手不送，想脱身都没办法。” “放心吧，我后天晚上就回去了，这事儿你就放心吧，才多少钱？也就他们这些没多少钱的人担心，咱们公司资金现在都好几个亿，还能贪了他们这几十万？”王明卫说道。 “谁说不是呢！可咱们知道，人家不知道啊，解释起来太费劲了，你后天回来，可把钱准备好，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张义仁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放一百个心吧，等我回去就好了。”王明卫说道。 两天时间，说起来很短，可是对张义仁来说，却是无比的煎熬，因为那大爷一家几乎天天都会打电话过来问，更让张义仁胆战心惊的是，不知道是消息传出去了，还是大家要过年了，都想把钱要回去，不止大爷一家，其他的很多客户也打来电话，在询问兑还本息的事情，张义仁的电话一天到晚几乎没有停过，本来他这半年赚了钱之后，换了最新的苹果手机，不过为了方便，还多配了电量十足的诺基亚老爷机，平时给客户留的手机号都是那个诺基亚老爷机的号码，就这样，诺基亚都被打得一天要充上两次电，接电话接的张义仁的耳朵都疼了。 张义仁特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王明卫，让他这次回来之后，把钱准备的充裕一点，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王明卫满口答应：“老张，你放心吧，不就一点小钱嘛！”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张义仁照例想给王明卫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是却意外的发现，王明卫的手机关机了，他想了一下，觉得王明卫可能是正在坐飞机，因为飞机上必须关闭手机，这是常识，之前王明卫出差，张义仁给他打电话，也遇到了好几次这样的情形，他准备过一个小时之后，再给王明卫打电话。 可是一个小时之后，张义仁再次拨出电话，对方的电话依然处于关机状态。 怎么了？是手机忘记开机了，还是刚好没电了？张义仁开始有些心慌了，要是王明卫赶不回来，明天他该如何去面对客户？ 两个小时之后，再次拨打电话，依然关机。 王明卫是不是出车祸了？还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为什么手机不开机？如果有急事，发个短信回来说明一下也行啊！ 张义仁开始心急火燎起来，他的脑子里开始浮现起自己回郑州之后，跟王明卫相遇的种种画面，当初那些小细节，他并没有在意，可是现在再想起来，却显得疑点重重。 王明卫老说自己在投资担保公司很赚钱，可是见面了之后，不是吃饭忘记带钱包，就是嫖娼用不了信用卡，如果他在郑州混得那么好，经常去帝王一号，又怎么会不知道帝王一号不让用信用卡？ 算起来，见面后的那几次在一起吃饭或者出去玩，在种种巧合之下，每次买单的都是张义仁，而不是王明卫这个东道主——如果真的有钱，会一直造成这种巧合吗？ 而且，王明卫一直没跟张义仁说他在郑州哪个小区居住，哪怕后来张义仁一直说要上门见见嫂子，见见刚出生的小宝宝，给个压岁红包什么的，王明卫也都是推脱掉了，而且连小婴儿的满月酒和百天酒都没摆过。 可以说，张义仁除了知道王明卫叫什么，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同学之外，其他的个人信息完全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张义仁不由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万一，万一王明卫是骗自己的，这个公司并没有多少钱，投资担保公司玩的是空手套白狼的手段，自己该怎么办？要知道，现在的公司法人可是自己啊！ 777、打死他！ 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张义仁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过于轻信他人，而忽略了这一系列事情背后的危险——企业法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当的，在获取利益的同时，你还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真以为老板是那么好当的啊？只管躺着收钱就行了？没看到那些厂矿老板最怕的就是出事，一旦出现责任事故，他们可是要进去蹲一蹲的。 而张义仁比他们更惨，因为张义仁并没有得到什么利益，反而要白白的承担责任。仔细想想，张义仁从一开始好像就中了王明卫的套路，来到郑州，就说让他当公司的副总，还给了很高的基本工资，让张义仁觉得人家是对他真心的好，接着又是分给了他公司股份，这让任何一个普通人遇到，都会感动的无以复加，而张义仁也是同样的反应。 接着就是更换企业法人，张义仁当时的确有过怀疑，但是在之前的感情蒙蔽之下，再加上巨大的利益诱惑，对方说什么又要在山西那边开企业，这边企业法人换个名字比较合适，张义仁甚至连在网上搜索一下都没有做，就签字同意了。可问题是，开新的公司，真的需要更换旧公司的企业法人吗？ 张义仁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自镇定，一遍遍的拨着王明卫的电话，可是那边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这一夜，张义仁几乎一夜没有睡觉，他坐在沙发上，手机连着充电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拨一次电话，中间困得不行了，睡着没多大一会儿，也会在睡梦中惊醒，再次拨打过去，可是却依然是电话关机的提示音。 其实张义仁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他在心底盼望着，自己只是在胡思乱想，王明卫只是手机刚好没电，或者坏掉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回到了郑州，给客户们兑还的资金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明天早上天一亮，去公司就可以了。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折腾了一夜，张义仁早上是被手机的闹钟给惊醒的，他顾不上刷牙洗脸，先拿起手机给王明卫拨了一个电话，发现对方手机依然关机之后，心不由得更加沉重了，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他只能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之后，准备去公司看看。 看着镜子中憔悴的面孔，张义仁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人啊，果然是不能太贪心，自己来郑州之后，只想着赶紧找机会发展起来，赶紧赚大钱，却丧失了警惕心，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一场骗局，自己这次可就是彻底毁了。 此刻的张义仁，真的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他甚至想过要不要直接打电话报警，可是又担心这样做了，万一王明卫只是遇到了事情，手机没开机，那不是一下子就撕破脸了？到时候想挽回都没办法。 去公司？要是王明卫不过来，自己今天去，那些老头老太太会不会把自己生吞活拨了？难道要躲着吗？可是躲得过去吗？躲得了初一，还能躲过十五？而且，现在公司的法人是自己，自己的身份证上可是标着家庭住址的，到时候警察再找到家里，母亲知道了会怎么样？ 张义仁的心中有无数个念头闪过，思绪纷杂如同乱麻一般，搅得他头昏脑涨，在屋子里呆坐了半个小时之后，他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去公司看看，要是不找到王明卫，他真的是死也不甘心。 人都是这个样子，哪怕明明知道了事情已经是最坏的情况，可是心底总是残留着那么一丝希望，希望是自己想错了，希望事情到了最后突然来个惊天的逆转，有了新的转机，可是，心底的希望只是溺水之人抓到的那根稻草而已，因为事情往往只会朝最坏的方向发展，并不会出现电影电视剧里那样绝地逢生的转机情况。 这就是人生，现实只会比狗血剧更狗血，更残酷，却永远不会像电视剧里那么美好。 张义仁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去公司的，去了公司之后，他就被一群老头老太太给堵上了，前台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跟那个咸鱼财务两个人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只有张义仁一个人面对着一帮老头老太太的责问，却无从解释。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张义仁也没想到，听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这些老头老太太在私底下是联系的，还建的有微信群，一开始是交流自己投了多少钱，每个月拿到多少收益，通俗点讲，就是一群老年人的装逼群，那一对儿老头老太太前天过来见拿不到钱，就在群里把事情说了，还说这公司可能不正规，大家一起去讨个说法，别让人把咱们的钱坑了，所以，今天在群里的老头老太太，几乎全都来了，除了这些老人，还有他们年轻力壮的儿子，儿媳，女儿和女婿。 他一开始还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被骗了，只能告诉大家，情况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公司总经理的电话暂时打不通，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一帮老头老太太哪里听他的道理，人家就认定了当初是通过你把钱投进来的，现在就要你这个人还钱给我们。 还钱？就算把张义仁卖了也还不上那么多的钱。张义仁现在只能苦笑着硬撑着，开着免提一遍遍给王明卫打电话，可是电话的那头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随着一遍遍的拨打，张义仁的心越来越沉，他浑身直冒冷汗——开玩笑，这可是近亿的资金啊，要是真的都归结到自己头上，那自己这辈子可就算毁了，除非马云爸爸把他的钱给自己，否则打死都还不上的。 “你到底打对电话没有？怎么电话一直关机？”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就是这个电话没错，可能是遇到急事了吧。我再打打。”张义仁的手都是抖的。 “打打打，打你马勒戈壁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演戏，那钱说不定已经被你们给花光了。”人群中有个声音说道。 张义仁一愣，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又是一个声音响起：“这小子一看就不老实，说不定他们是演双簧的，人家说网上有什么境外转账，他说不定是在拖时间，要是再晚了，咱们的钱可就永远找不回来了。” “打，打死他！” 778、庞氏骗局 张义仁还想开口解释，一群人已经一窝蜂的冲了上来，对着他拳打脚踢，张义仁上一次被打，还是当初在小享摆摊做手机铃声生意，被那群地痞流氓揍，当时他还能拿块砖头换手，可是这一次，他既找不到砖头，也不敢换手——这群人除了少部分是年轻人之外，其余的都是老头老太太，他生怕还手一下，对方就躺下来说要进医院，那他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中国人的法律观念其实十分淡薄，因为现实中对法律的执行，总是高高悬在天上，而现实中都是靠的人情和关系，更何况，中国人一直有法不责众的说法，一群人闹腾，就会有恃无恐。 张义仁只能抱着头蜷缩在沙发上，保护着自己的要害部位，他心里也觉得有些纳闷，为什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客户都要兑现，为什么这些人那么着急，电话还没打通，还没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就动手了？ 被殴打的时候，人会感觉时间特别的漫长，痛苦、愤怒、憎恨、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充斥着张义仁的内心，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打死的时候，他终于听到有人喊住手，那些人才慢慢停了下来。 原来是那个财务大姐报了警，警察赶到了，张义仁和一众人都被带去了给经侦队做笔录了解情况。 做笔录的时候，张义仁还抱着最后一丝残留的希望，跟警察说，王明卫可能是出了什么急事，暂时不能接电话，等联系上之后才能确定这件事的真正情况。 但是警察的话却让他彻底心凉了：“行了，你就不用再装了，这几天咱们这里跑了好几家投资担保公司，都是因为搞这种高利率贷款，是叫庞什么骗局来着，现在都传开了。” “庞氏骗局。”张义仁木然的接了一句。 “对！就是叫这个名字。”那警察看了张义仁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小子专业技能挺扎实的嘛。 张义仁真的是心冷了，他此刻如坠冰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大脑里一片空白。怪不得王明卫一直不让自己知道他住在哪里，原来，他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这就是一场骗局。这些客户那么急的跑过来，脾气还那么暴躁，原来是圈子里已经事发了，连客户都知道投资担保出了问题，而他这个所谓的公司副总，竟然还蒙在鼓里。 王明卫，你这个王八蛋！将来不得好死！张义仁在心底咒骂道。 “行了，被发愣了，老实做笔录吧。”那个警察对张义仁招呼道。 张义仁木然的将事情的整体经过都讲了一遍，两个警察听完，也是不住的嘬牙花子：“你这小子怎么那么倒霉，现在公司的法人是你，出事了绝对是你来坐牢的。哎，年轻人经不起忽悠啊，人家说两句好话，给你个甜枣，你就把人家当亲兄弟了，人家就是设了个套，等你往里钻的。” “那我……会判几年？”张义仁真的是绝望了，他觉得自己今年肯定是走了霉运，前半年蹲了一次牢房，要不是江珊珊，说不定就真的蹲牢房了，那算是死里逃生，这才刚过去半年，就又要进监狱了，而且，这一次是在郑州，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人搭救，又能找到谁呢？ “判几年不是我们说了算，不过听你说这个情况，你也是受害者，法院可能会酌情处理吧，不过金额那么巨大，两三年跑不了的。” 怎么办？难道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场牢狱之灾吗？怎么都躲不过去了吗？此时的张义仁甚至开始相信起命运了，他甚至下定了决心，要是这次能逃过这场牢狱之灾，出去之后，一定要找个高人算算命，顺便去灵验的寺庙里烧烧香，拜拜佛。 也许是张义仁的祈祷起了作用，也许是他命不该绝，几天之后，经侦队的警察又告诉了他一个新情况——原来王明卫那个所谓的叔叔，不止在郑州搞这种事情，在其他省份也有搞，涉案的资金特别大，郑州这边因为没有崩盘的缘故，警方并不知情，而其他省份的警察早就盯上了他们。 这俩人也算是神通广大，也不知道通过哪里的门路接触了大洋彼岸的人，还准备把资金转出去，以后要在国外当富家翁，却被侦查他们很久的警察给截胡了。 从警察哪里，张义仁得知，王明卫也算是个小跑腿的，他跟那个光头男人根本不是亲戚关系，只是为了显示亲热，叫的叔而已。王明卫在这其中分羹不少，却也不多，因为大头都被那光头男给拿去了。 只是，这些资金被光头男挥霍了不少，又是买房又是搞豪车，还经常在夜总会之类的地方一掷千金摆阔，半年时间，这个老小子愣是花了上千万的钱，也不知道是怎么花的。 而且，这些资金是别的省份的警察追到的，人家要解决，也是先解决本省的受害者赔偿问题，等到那边解决完，轮到郑州这边，谁知道还能剩下多少残羹冷炙？ 跟张义仁说情况的警察比较年轻，一看就是工作没多久，心底还比较软，他对张义仁说道：“现在能确定你是受害人，不过你是公司法人的事实跑不了，合同的白纸黑字还在呢。你要是有关系，这几天就想办法赶紧找关系，要是运作的好，你就不用进去蹲牢房了，要是等事情定性，你成了同案犯，想翻案那可就很难了。” 张义仁也很苦恼，找谁呢？他一个平头老百姓，能认识什么大人物？以前认识民哥，可是民哥现在已经远走海外，认识江珊珊，可那是广东的大佬，河南这边人家也插不上话吧？ 可是不找江珊珊，又能找谁呢？张义仁实在是没办法了，觉得还是跟江珊珊打个电话，要是实在帮不上，他也就认了，要是能帮上，那他为什么要傻乎乎的进去顿牢房呢？ 张义仁鼓起勇气，拨通了江珊珊的电话。 779、人生的低谷 电话接通，张义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电话那头，江珊珊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打电话过来？要是被他知道了，会出事的。” “啊？！”张义仁一愣，接着明白过来，赶紧道：“没事吧？” “没事，现在就我跟孩子在家，不过以后你要是想联系，最好先在qq上说一声。”江珊珊说道。 “那个……其实这次我是有事情找你，我在郑州犯事了，要是没有办法疏通关系，恐怕就要去牢里蹲两年了。”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脸真的烧的慌：这才多久，就又要托人家江珊珊走上层关系了，的确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也真的是脸上无光啊，这都快成了进班房专业户了。 “犯事了？什么情况，你快说清楚。”江珊珊的语气中带着焦急，让张义仁心中一暖，虽然这个女人只跟他有过一夜情缘，可是毕竟现在对方是喜欢着他的。 “其实我是被骗了，我也是受害者。”张义仁说着，把自己来郑州之后的经历跟江珊珊说了一遍。 听完张义仁的经历，江珊珊久久无语，过了很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怎么就那么轻信别人，什么老乡老同学，根本都不顶用的，你也不想想，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人家白送你股份，就因为同学情，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摆明是个圈套。” 江珊珊的话语带着埋怨，还有几分唠叨的意味，就像一个妻子在数落着丈夫的不是，虽然话不太中听，却让张义仁心里暖暖的，会埋怨你的人，都是心向着你的人，外人才不会埋怨你，都是在心里暗笑。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当时被他蒙蔽了。”张义仁无奈的说道。 “这件事情我帮你问问，看他能不能跟郑州那边说上话，毕竟不是一个省份，我也不敢保证，尽力吧。实在不行，我会找人给你在广州这边找个厉害的律师，尽量帮你脱罪。” “好。” 大概是霉运太多了会触底反弹，张义仁的运气似乎又好了起来，江珊珊第二天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而凑巧的是，这一次庞氏骗局的金融案子，还真的就是广东那边查出来的，这边郑州的警察也没跟张义仁说清楚，只说是外省，要是早说，张义仁也不会那么担心了。 这样子，情况就简单的多了，那边警方显然是得到了江珊珊男人的授意，跟这边打了个招呼，特意说了张义仁也是本案的受害者，追回的资金也会向郑州这边倾斜一点，这边自然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于是，张义仁再一次逃过了牢狱之灾，只是追回的资金没有那么多，只够支付那些受害人的本金，还有不小缺口，那些被骗的客户可不管张义仁是不是受欺骗者，他们认准了自己的钱是给了张义仁，就要张义仁来赔，张义仁投到公司里的那一百多万资金，全赔出去了，依然还有将近一百万的缺口。 得到这个结果，让张义仁苦笑不已——来郑州折腾了大半年，不仅没有赚到钱，反而从上百万资产变成了欠款一百多万。其实那些客户的钱，按照法律责任来说，并不需要张义仁来赔偿，只是，这个时候，谁跟你讲法律？张义仁看这些愤怒的老头老太太，生怕他们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于是就咬牙把这一百多万的欠款也给认了。 其实能认这笔欠款，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张义仁觉得一百万并没有多少，自己努努力，找个合适的机会，说不定半年就给挣回来了。这就是曾经发达过的思维，哪怕已经一贫如洗，哪怕已经穷困潦倒，但是眼界还是很高的。不过，这是不是一件好事，就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这一年连续经历了两次波折，搞得张义仁也不由得开始相信起玄学来，他跑去郑州城隍庙附近那里，找了一个看起来很像是高人的老头算了一命，那老头跟他说，他前两年发达的时候太不知道惜福，才有今年的劫难，好在劫难一直有贵人相助，才不至于牢狱之灾。他的霉运还会持续上大概半年左右，接着会有转机，但是转机能不能把握得住，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对于算命这种事情，我是将信将疑的态度，我猜测那老头可能是从张义仁的嘴里套出了什么细节和线索，或者是通过察言观色来完成的，就好比美剧里演的那些掌握了微表情的专家一样，但是张义仁却跟我说，他觉得那个老头是有真本事的，因为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且，那老头说的事情，后来都一一应验了。 其实现在张义仁挺可怜的，他不仅欠着一屁股外债，身上也只有一万多块钱，如果没有这一万多块，他很可能就要过不下去了。他现在想找个人借钱，都是借不到的，江珊珊是有钱，但是他却不能借，因为江珊珊的那个男人看得太紧了，江珊珊能够帮着说好话，让他把张义仁挖出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如果再给钱什么的，就很容易招致怀疑了——男人吃起醋来也是很恐怖的。 更让张义仁郁闷的是，他租的房子到了快交房租的时候，之前他住在这里，一个月几千块的租金，也不觉得贵，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是时候搬出去住了。 陈寨是郑州的一个城中村，到处都是租房的，单间一个月三四百块，便宜又实惠，是很多刚毕业的年轻人的选择，张义仁觉得，自己应该也可以的。 郑州的冬天寒冷无比，陈寨的这些房子都是自建房，工程质量并不高，张义仁租房的时候还没察觉，等到第一场雪到来的时候，大风吹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房子是漏风的，窗子的边框和墙体的连接处是有缝隙的，这些缝隙没有大风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的，可是现在大风一来，晚上睡在里面，冻得像冰窖一样，张义仁只能多买了一床被子，把自己的头都给蒙住了，他呼吸出的热气，甚至在羽绒被的表面凝结成了水滴，那种冰冷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了解的。 780、重新起航 人生如此艰难，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张义仁忽然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当然，他不是心灰意冷，而是有种看透了世事的明悟——我都经历了那么多了，再惨还能惨到哪里去？只要振作起来，总有一天还会出人头地。之前那些辉煌还有苦难，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至少我现在还活着，还有自己的聪明才智，比起陈刚和露露他们，自己要幸运得多。 只是，心态的变化并不能直接化为物质。张义仁手头就那一万出头，就算省着花，在郑州这个地方，顶多也就是撑大半年，他不能坐吃山空，他虽然有聪明才智，可是在没有资源没有机会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像在东莞卖喀秋莎烈酒那样一飞冲天，在重新找到机遇之前，他首先要做的，是活下去，找个合适的工作，哪怕领工资也要有的。 张义仁决定重新在郑州找份工作，至于工作，他一直都是做品牌推广的，别的工作他也不会做。 可是等到在网上投简历，他才发现一个事实，郑州在2010年左右，对品牌推广这份工作实在是太不友好了。很多企业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品牌概念，他们只有销售部，而推广部或者品牌管理部门，是根本不存在的，偶尔有几个公司招聘品牌推广人员，可是薪资却少得可怜，只有两千到三千块钱不到。 两千多块…… 张义仁以前在东莞酒吧里一晚上花的都不止这个数，可是眼下，他却没得选择，如果不接受，他就只能当无业游民，坐吃山空了。 张义仁在两个星期之内，面试了五六家企业，也算是小开了一下眼界，郑州这边的企业正规程度，跟广东那边真的是差别很大，很多企业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儿戏一般，有一家企业写的是招聘品牌管理人员，可是张义仁去了一问才知道，这是个卖女鞋的小商贸公司，他们的品牌管理人员，其实是业务员，负责某一款女鞋的销售。这让张义仁十分无语，这明明是销售部门经理，怎么就给划归到品牌管理上去了。 除了这种奇怪的职位之外，还有几个公司感觉就是草台班子，张义仁去了之后，跟老板一聊，才知道，都是刚搞起来的品牌，老板在外面看到大品牌搞线下推广，就是接头促销路演那些，一问对方是品牌推广的，觉得自己公司也应该把这一块做起来，于是就开始在网上招聘这样的岗位，可实际上，他自己连品牌推广到底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张义仁跟对方聊了半天，基本上都是他在给对方讲课，老板也听得眉飞色舞，觉得张义仁真有本事，可是到了最后谈薪资的时候，一听张义仁的报价五千块，脸色立刻就垮了——这老板的心理预期，顶天了准备给三千。 张义仁只能说考虑考虑，三千对他来说，真的是太杯水车薪了，而且这几个公司，老板几乎没有大局观，他感觉就算进去工作，说不定也做不长久。 其实郑州还是有几个大型企业的，也在招聘品牌推广人员，比如说太古可口可乐郑州分公司，张义仁其实心底是倾向去可口可乐的，因为他很清楚，这种大企业的规章制度都很完善，而且在推广费用上也不会缺，他有足够的空间施展自己的才能，更重要的是，可口可乐的薪资在郑州相对比较高，这在整个郑州的职场圈，都是公开的。 只是，他投给太古可口可乐的简历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一直没有回音，这让他很苦恼，到了后来他才知道，其实可口可乐很少对外招聘，他们基本上是招聘大学生，自己培养，哪怕品牌人员有空缺，也是内部培训提拔。至于职位招聘为什么会挂在招聘网站上，那其中的门道可就多了。 可能是公司为了宣传，也可能是招聘网站为了自身口碑，抑或是公司的制度，有职位空缺必须在网上公示之类的，反正招聘信息是有了，可实际上人家根本就不对外招聘，即便有，那也是职业经理人的那一级别。 张义仁的能力虽然不错，可是他参加工作的时间太短了，而且在蓝马公司，他的职位也不是很高，并没有亮眼的成绩，至于曾经做民哥商贸公司的市场部经理，还有创建外贸公司的经历，张义仁根本没往简历上写。 因为民哥的商贸公司已经没了，人家要是做职业调查的话，会以为他是在简历造假，反而更不可能录用他。至于自己开过公司——很多企业有个不成为的规定，只要创业过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录用，因为当过老板的人，是不可能安心工作的，他们一定还会再次出去创业的，公司需要的是安分守己的螺丝钉，而不是做上一段时间就离开创业的人。 而且，当过老板的人重新找工作，那是很明白的啊，肯定是失败了，没钱了才会回来给人当手下嘛。要是等他有点钱了，缓过劲儿了，肯定是要跑的。企业怎么可能招聘这种人。 所以，张义仁的简历上，最高的职位经历是蓝马公司的推广部人员，但是这个成绩根本不会有大型企业看上他。 在折腾了两三个星期之后，张义仁终于接受了一家公司的邀请，是一家饮料公司，郑州的本土品牌，公司老板是个女人，至少在品牌这一块还是有点远见的，面试张义仁的时候，说公司一定会大力推广自己的品牌，给张义仁的薪酬也会随着他工作时表现出的能力提升。 张义仁知道这是个空头支票，兑不兑换只是老板的一句话而已，可是现如今的他，没有选择的权力，而且，对方给的最初公司也算比较好的了，一个月三千五，在他面试的这几家公司里，算是最高的了，其余的都是两千五，两千八，三千。 于是，张义仁很快入职了这家饮料公司，成为了市场部经理。 781、女老板 这家公司是做饮料的，在郑州已经运作了两三年了，却一直没有做起来，张义仁之前面试的时候，了解了一些公司产品信息，这家公司的产品线不少，有苹果醋，有纯果汁饮料，还有果味奶品，以及一种类似凉茶的饮料，不过是冬凌草饮料，并非普通的凉茶，主要功效是清咽利喉的。 公司的产品线很丰富，可是盈利却很差，张义仁入职之后仔细了解，才知道，原来是公司的老板太想一蹴而就，想把所有的产品都给推上去，而且，对一些高利润的产品很花费心思，花了很多推广费用和精力，可是却不被市场接受。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那几款苹果醋饮料，包装精美，定价也很高，一瓶都要好几十，利润也很高，一瓶的利润都在十几块，主要在高档酒店和娱乐场所推广，但是那种高档酒店和娱乐场所的推广费用都是很高的，而且消费者消费习惯很难培育——因为去那里的都是买醉的，要玩潇洒的，苹果醋饮料是什么玩意？能推广得起来那才怪了。 而老板不太看好的，觉得利润低的饮料，却恰恰是公司的重要收入来源，就比如那个果味奶品饮料，主要供应的是小餐饮终端，是普通市民吃饭的时候在饭馆里可以点的乳品饮料。这个时候，娃哈哈集团的营养快线正是最红火的时候，大家对果味乳品饮料的直观概念就是——有营养，健康。 公司做的这款果味奶品饮料正是借了人家哇哈哈的东风，在郑州的终端卖的很好，只是老板觉得利润太低，一瓶的利润才只有几毛钱，觉得赚不了大钱，所以才没有用心去推广。 至于其他的冬凌草饮料，利润的确很高，但是这玩意有点像中药，很苦，一直推不起来，可是女老板却一直信心满满，说要把这个饮料做成下一个王老吉。 经过这些了解之后，张义仁忍不住苦笑起来，他对自己现在这个新老板也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志大才疏，缺乏战略眼光，而且太把市场想当然。 一个企业，在没有获得大笔资金的注入之前，首先要想到的是生存——这几乎是万物的自然准则，活着才有一切可能，死了就万事皆休。 生物的生存基础条件是什么？机体功能良好，尽可能的没有病症，也就是普通人所说的健康。而企业的生存基础条件也同样如此，要有健康的现金流源源不断的供应企业的日常所需，如果没有健康的现金流，企业就会像缺乏营养的人类，很快萎靡乃至死亡。 公司里，最健康的产品线不是单瓶利润率超高的苹果醋，也不是未来有无限可能的冬凌草饮料，而是老板自己都看不上的果味奶品饮料，因为这个产品才是销量最健康的一款产品，别看单瓶利润率低，可是耐不住它基数大啊，薄利多销这个三岁小孩子都会说的营销常识，为什么就不能出现在老板的脑海里？ 入职后的第一个月，张义仁几乎没有在办公室里坐过，他每天都跟着公司的业务出去，到郑州街头小巷的餐饮店里，去调查公司果味奶品饮料的具体销量，还从小店老板那里尽可能的了解消费者对产品的反馈情况，那个口感比较好，销量更佳。 至于那些在高档酒店推广的苹果醋，张义仁也去看了，其实在看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大致的规划，这款产品是要下线的，因为产出与投入相差太大，可以说多推广一天，公司就要多亏一天，对公司的生存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冬凌草饮料同样是半死不活的，在超市里进行推广，张义仁调查之后，决定让它继续按照目前的情况自然销售——反正超市里的入场费条码费什么都已经出过了，管理郑州的丹尼斯超市的业务也就一两个，成本还要不了老命，就让它继续这样吧，蚊子再小也是肉，那点自然销量还是能带来一点点盈利的。 一个月的市场调查之后，张义仁写了一份调查报告，交给了女老板，在他的调查报告中，建议把酒店里的苹果醋全线下架，把这些业务也都转过来去做小餐饮的业代推广——不过，做酒店推广的工资是相对较高的，而小餐饮业代的工资相对较低，可以预想到的是，这批业务肯定要有不少走掉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苹果醋的推广太高昂了，又没有利润收入，耗下去大家一起死翘翘，削减人员开支也是无奈之举。 女老板在看了他的报告之后，也反应过来，她说道：“我也觉得推广酒店和夜总会的费用太高了，销量又一直上不去，刚好现在都快要过年了，合同也到了期满的时候，那就干脆下架吧，这批人要是不愿意做小餐饮，那就辞退吧。” 张义仁这人有个优点，那就是工作的时候，是一心一意为公司着想的，但是这也是他的缺点，他从来没想过，这么一来，那批业务就要被辞退，现在生活压力那么大，而且快要过年的时候辞退别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是他提出砍掉酒店产品线建议的事情，肯定会被这些业务知道，别人不恨他才怪。 张义仁没考虑那么多，可是等到女老板宣布暂停酒店苹果醋饮料推广消息的时候，公司里还是传出了各种流言蜚语，那帮业务对张义仁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恶劣起来。不止是即将被辞退的酒店业代，还有那些小餐饮的业代，同样对张义仁表现得十分恶劣。 这是天然的阵营，业务代表的天然利益是相通的，他们觉得自己整日里在外面风吹雨淋，市场部的人坐在办公室里动动嘴，他们就要跑断腿，人家张义仁只是一个建议，一批业务就直接失业了，他们要是能对张义仁好得起来，那才是怪事了。 782、女老板的传奇经历 这帮业务会被辞退，其实怪不得张义仁，做业务的都需要有一个觉悟，在不能给公司带来利益的时候，就要找好退路，其实这也是每个职场人应有的觉悟，只不过业务这个岗位更明显罢了。 其实公司这帮业务也摆明了是在混日子，苹果醋在酒店打不开销路，他们也只是没事给酒店打个电话问问销量，然后会公司开会抱怨产品价格高，消费者培育度不够等等，这种事情是个人就能做，又如何能证明自己的价值？跟酒店那边拉关系？吃饭喝酒谁不会？这算什么技能？ 不过人都是自私的，谁会说自己整天在公司混日子？跟人说起来不都是自己在辛辛苦苦跑工作？没有效益那是公司的问题，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于是，在进入公司后，张义仁就成功的得罪了公司业务部的所有员工。 不过，这点小事张义仁并不在意，有了在东莞办公司的经历，他心里很清楚，很多员工都是不会思考的，你只需要安排工作给他们就好了，等公司的效益好了，给他们多发点工资，他们那点怨气就会彻底烟消云散，所以，现在张义仁最需要做的，是好好规划公司的产品线，把公司效益做上去。 只是，时间已经临近新年了，张义仁只能给果味奶品做了个大致的推广计划之后，就到了放假的时候——其实这个果味奶品的推广，要真的做的话，年前也可以做，但是女老板说了，郑州这些小餐饮店面每次过年都要倒闭不少，新年一过，很多店面都要换店家，现在推广的损失太大了，到时候刚做一个月就过年了，还不如等到年后。 对女老板的这个想法，张义仁表示很无奈，他能理解女老板那种节省的心态，可问题是产品品牌形象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他这次搞推广，主要也就是店面一些海报的规模化张贴，还有赠送店家电饭煲，用于加热果味奶品——在寒冬里吃饭，看到一瓶热气腾腾的果味牛奶，相信很多人都愿意去尝试的。 这一个月如果做下来，销量提升能有多少不一定，但是张义仁敢保证的是，至少在消费者心目中，这款果味奶品能够占据一席之地了。 只可惜，做主的是女老板，不是他。他是打工者，不是决策者，只能听从老板的吩咐。 其实这位女老板的经历也挺神奇的，她早年就是跟老公一起办厂做奶品的，只是一直小打小闹，后来意外的得知可以用羊血血清提取抗乙肝的疫苗，后来搞了个加工车间，就那样发了——这个时间段是比较早了，大概是在八九十年代，那个时候疫苗什么的都很不规范，民间也可以参与加工。 靠着做乙肝疫苗，夫妻俩赚到了第一桶金，可是心却野了，觉得光靠这样赚钱太慢，听说海南有人搞房地产发了，就把所有资金投到了海南那边的房地产上面去了，可是后来海南房地产经历了一场崩盘（大概在2000年左右），然后亏本把海南的房产项目给卖掉了，还欠了银行不少钱，又重新跑回来做乳品，饮料，这样一搞就是那么多年。 到了这几年，国家的房地产又火爆起来，女老板一直在感慨，要是当年海南的房子没亏本卖，现在自己早就是千亿富翁了，只可惜，世间哪有后悔药。 张义仁在进入公司后，听了女老板自述的经历，再加上工作上女老板的表现，心里大致有了一个结论，女老板有点志大才疏，而且性子太浮，只想着挣大钱，根本没想过如何的步步为营，稳中求胜。 有了这样的结论，张义仁心里清楚，其实自己在这个公司是呆不久，现在因为公司是困境，女老板还没开始作，一旦公司走出困境，女老板肯定又要去搏那虚无缥缈的大财去了。 不过，他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他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力，而且既然在公司做事，那就好好做吧，至少也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多拿点工资。 而且，这个女老板也是比较有意思的，她跟她老公在做疫苗发达之后，就各自有了情人，然后因为公司上市的事情，反目成仇，离婚加上打官司分割财产，如果不是这一番折腾，夫妻俩也不至于把公司搞垮——因为哪怕是海南地产亏了之后，他们回来做的乳品公司，年产值也有近千万。可是却因为反目成仇，两个人争夺利益，把好好一个公司给毁掉了。 人性本来就是这样，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而对未来毫无所觉，而且，仇恨很容易蒙蔽理智，为了一丁点利益，就会做出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这段时间，张义仁过得真可谓又苦又累，他每天要忙公司的事情到很晚，回到陈寨的住处，天寒地冻，屋子里冰冷的吸气都觉得鼻子疼，必须用被子捂着头才能睡着。 除此之外，之前担保公司的那些客户，还在不停地打电话给他，催他还款，可是他现在哪有钱还？好在当初在经侦大队签字的时候，他也跟这些客户说了，这笔债他认了，但是要还肯定是要有个期限的，这些人来催，他就把这个拉出来当挡箭牌，而且也说了，你们再这样打电话骚扰，我可就真不还了，那些人打了两次之后，也就不再打来了。 只是，人数太多了，每个人打两次，他也要接不少电话，平均下来，每天至少也要有四五个电话。 又是一天下班，张义仁站在东风路上，看着路上拥挤的车辆和匆忙的人群，心中一片茫然，他忽然觉得，人生真的是如梦似幻，大起大落，真的就如一场梦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春节终于到了，公司是腊月二十八才放假——这位五十多岁的女老板心眼很小，生怕员工少干一天活就亏了，非要等到二十八才放假。 不过，这对张义仁来说无所谓，他今年是不准备回家了，他也没脸回去。 783、春节 中国有个成语叫做衣锦还乡。混的好了就要风风光光的回老家去，在乡里乡亲面前显摆显摆，可是混的不成功了怎么办？自然是没脸回去的。其实现实中这种有家不能回的人不在少数，很多打工者在外一年，没挣到钱的情况下，多半是不好意思回家的，而有些，甚至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回过家。 张义仁来郑州，是告诉了母亲和妹妹的，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自己，他把银行卡里的一万块钱也寄回了家里，因为平时他每次给家里的钱都不少，如果这次变成了几千块，家里肯定会怀疑的。 把这些钱寄回家之后，他手里还有两千出头，扣除这个月四百块的房租，还有接近一百块的水电费用，他手里这一千多块钱，要坚持到下个月月底才有工资发下来。 陈寨是郑州最大的城中村之一，据官方的统计数据，这里最少住着近十万的打工者，所以，陈寨平日里是很多人的，夜里在小巷子里走，你真的会感受到那种人挤人的热闹感觉。 但是现在已经是临近春节了，后天就是年三十，陈寨里的打工者该走的早就走了，做饭的店铺也大多都关门了，陈寨的街道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有种荒凉无比的感觉。 张义仁走在街道上，看着两边几乎全部关闭的店铺，心中的感觉根本无法形容，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外面过春节了，可是今年的这个特别的与众不同，以前虽然一个人在外面过，但是他的钱包至少是鼓的，他不用担心未来的日子，而今年，他现在还背负着一百多万的债务，哪怕是到了要过新年，依然有人打来了电话，催他还钱。 陈寨这边的商铺，过春节的这几天基本上都是关门的，张义仁以前吃饭都是在巷子里的小餐馆吃碗面，但是他心里清楚，接下来的几天，可是没地方吃面的。吃什么？他已经准备好了，他在附近小超市里买了一箱方便面，还有一袋火腿肠，还有一袋饺子——河南这边的习俗是，年三十的晚上和初一的早上，是必须吃饺子的，要不然就等于没有过年。 张义仁走在荒凉的街道上，耳边的吆喝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五香牛肉，最后一天了啊，明天想吃就买不到了。” 这是卤好的五香牛肉，用盆子之类的东西压成了一个大块，用刀从上面切下来卖的，味道闻起来还不错——张义仁已经有很久没吃过肉了，他觉得马上就要过年了，自己也应该买点牛肉，改善一下生活，他掏出钱包，摸了一张十块的纸币出来：“老板，给我切十块钱的牛肉。” 那老板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大兄弟，这都要过年了，我这里也是优惠打折，多买点吧。” 张义仁摇头道：“就买十块的吧。” 他也想多买点，可是现在他真的是太穷了，他一分钱都不舍得乱花，要是今天买多了，也许他到下个月发工资之前，就没饭吃了。 “大兄弟，这……这真没办法卖啊，我这五香牛肉，五十块钱一斤，十块钱就二两，我这一刀下去，随便两片肉都不止二两了……你这让我怎么下刀？”那老板苦笑着说道。 张义仁默默的收回了十块钱的纸币，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等到绕了一圈，从另外一条路回到自己所住的楼下时，冷风吹来，他才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陈寨几乎已经没有开着的店铺了，肯德基之类的倒是在照常营业，但是张义仁现在吃不起那个，只能回到屋子里自己泡面吃。他有一个小型的电热水壶，每次大概能烧一千毫升的水，泡碗面还能喝杯水。 年夜饭煮饺子的事情，他也想过了，用锅煮肯定是最好的，但是买电加热锅或者是电磁炉都是要钱的，他觉得干脆用这个电热水壶煮也是一样的，大不了每次少煮几个，从上面往外倒。 这些年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是一个巨大的机遇，很多人都在这场机遇中发了财，比如说城中村的这些村民。他们只要在自家的宅基地上盖起一座六七层高的小楼，每一层多分出一些小房间来，一个月躺在家里收房租都能有好几万的收入。 而中国人发了财，都会在过年的时候喜庆一下，喜庆要做什么呢？放炮。 2010年左右的时候，郑州对鞭炮的禁令还不是很严格，住在陈寨这个城中村里，每逢阴历的初一和十五，你都能听到有人放烟花，而且每次都是几箱几箱的连着放。 而过春节的时候，更是像疯了一样，烟花在天空上爆炸的声音，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搞得人根本就听不到别的声音。 在窗外一片喜庆热闹的背景下，张义仁用他的那个电热水器煮起了饺子。张义仁太想当然了，电热水器之所以叫电热水器，而不叫电热煮饺子器，是因为它每次加热到一百度的时候，就会自动断电，而煮饺子是要滚开很长时间的。 张义仁只能一遍遍的用手按着电热水器的那个按钮开关，让饺子在里面滚了好几次之后，把它倒进了饭盒里。 吃了一口，似乎有点半生不熟的，张义仁的眼泪就忍不住下来了。这个时候，恰好手机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 张义仁抹干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接通了电话。 “义仁，吃饺子了没？”母亲上来就是关心儿子有没有饿着。 “吃了吃了，跟几个朋友在一起煮饺子吃呢，可热闹了。”张义仁的眼泪真的是忍都忍不住，这个时候，附近一个楼顶又有人燃放起了烟花，离这里很近，所以声音很吵。 张义仁赶紧趁着机会道：“妈，这边太吵了，先不说了，明天我再给你打回去。” 挂断电话，张义仁流着泪水，把饭盒里那几个半生不熟的饺子勉强吃下肚之后，在心理安慰自己：饺子已经吃过了，就不算没过年。 784、我的女老板是奇葩 只是张义仁忘了，这是他在外面超市买的速冻水饺，馅儿是生肉直接包的，并不是家里母亲包的那种熟肉馅饺子（张义仁家里包饺子，习惯把饺子肉馅和萝卜或者莲藕一起炒熟了之后再包，这是他们那一带村子上的习惯，跟外地有点不太一样，这种饺子馅包出的饺子，哪怕是直接生吃了都不会出什么问题，因为顶多也就是吃了点生面叶），可是张义仁现在煮的是生肉馅的饺子，煮个半生不熟的吃下去，那后果不用想也都知道了。 张义仁从夜里十点多就开始闹肚子，几乎一个晚上都在不停的上厕所，他住在八楼顶层，又是最角落的一个房间，屋子里本来就寒冷异常，脱了裤子蹲马桶，那就更冷了，到了最后，他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冻麻了，可是还不得不蹲。 好在折腾了七八次之后，肚子大概是腾空了，他终于不再那么难受，把冰冷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他才昏昏沉沉的醒来，他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摸了一下自己额头，发现烫手，才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 这可怎么办？今天是大年初一，陈寨这边的小卫生所，今天都是关门的，郑州市区里的大医院也许是开着门的，但是张义仁又不想去，他不舍得钱，反正就是发烧，他决定抗一抗就算了。 他挣扎着起身，给自己烧了一壶热水，一口气喝下去一大杯热水之后，把自己捂在了被子里，他想用农村的土办法，发发汗，看看能不能治好这受凉的高烧。 大概是人穷了身贱命硬，张义仁的高烧还真的就被他这样给治好了，捂在被子里睡了一个钟头之后，他出了一身的汗，身体也好了不少。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张义仁老家是农村的，整个村子都是沾亲带故的，大家一大清早吃过饭，就是挨家挨户，等到拜年结束，也要到上午十一点左右了，母亲这是刚拜完年，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张义仁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真的不敢接电话，因为他怕一听到母亲的声音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母亲的电话打了三遍，张义仁一直没敢碰，等到电话停了之后，他扛不住身体的倦意，再次沉沉睡去，等到下午两点钟才醒来，他穿好衣服，去卫生间用冰冷的自来水洗了一把脸之后，仔细收拾了一下心情，这才给母亲打了回去：“妈，刚才跟朋友在ktv唱歌闹得太凶，没听到电话响，家里一切还好吧。” “好，好，就是你没回来，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张义仁忍着眼泪，掩饰着心情，跟母亲聊了很久之后，才挂断电话。放下电话，他烧了一壶热水，泡了一盒方便面吃下之后，从出租屋里出去，在陈寨的街道上转了一圈。 去街上之后，张义仁才明白，一个人窝在出租屋里过春节孤独而且痛苦，但是比这更让人感到孤独和痛苦的，是你一个人走在街道上，看着别人喜气洋洋的过新年，却没有一个人向你送上祝福。 张义仁没走出多远，就又一个人回到了出租屋里，他宁愿躲在屋子里看手机，也不要再去街上被别人伤害。 就这样，张义仁的2011年春节，是在吃生饺子，拉肚子，发高烧之中度过的，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除了起床吃泡面上厕所之外，都是窝在出租屋里的床上度过的，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如此急切的盼着想要去上班，因为他觉得再继续这样下去，他都快要疯了，他宁愿去公司里找点事情做，也比这样闷死在出租屋里强。 这个春节假期就这样在煎熬中度过了，上班那一天，张义仁挤进电梯，看着同一栋写字楼那些略显熟悉的陌生人面孔，张义仁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感觉重新回到了人间一样。 新的一年开始，饮料公司首要的工作就是把果味奶品的销量给推起来，张义仁修正了之前的推广计划，再次交给了女老板，这一次，首先要做的是一万五千张海报，还需要采购八百个电饭煲。 海报的钱便宜，电饭煲算是大头，不过从批发商哪里批量购买的话，其实也不贵，不到三十块钱就搞定了——这种老式的电饭煲，原理特别简单，基本上就是一个锅，下面一个电加热丝，接着就是普通的控制开关，没有技术含量，而且属于市场淘汰的类型，所以价格并不贵。 张义仁年前就让业务们进行过统计，郑州的小饭店大概有两三千家，而公司的饮料进入小餐饮店合作的，有近两千家，除去一些销量很差，不适合投入海报和电饭煲的店面，公司要投入的小餐饮店大概在一千五百家左右，八百个电饭煲只是前期的第一批投入，等到标准化完成之后，还会有第二批。 这么算下来，其实整体的投资也就是几万元左右，可饶是如此，张义仁在把费用申请单交给女老板批示的时候，对方还是闹出了幺蛾子。 “小张，你这一下子申请的钱有点多啊！动作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张义仁顿时无语，这才几万块钱，费用就多了么？以前他在东莞蓝马公司做的时候，哪怕一场路演也都不止这个数了，他自己搞公司推广喀秋莎烈酒，那一个晚上就烧了十几万。在商场上，有些时候，前期的必要投入是必须的，不花钱做成大生意的事情，谁都想，但是世界上哪有那种好事儿？ “领导，这真的是已经很压缩的预算方案了，本来我还想在郑州公交车上投几条线路的，那个要等咱们的推广初具成效的时候再来。” “花费还是太高了，这样，电饭锅先少投一点，第一批三百个吧，海报多印点没关系，反正都要用的。” 785、职场新人的普遍问题 行吧！三百就三百，先把a类客户的店面给推广开了再说。张义仁在心里告诉自己。 给客户进行分类划分，是张义仁年前进入公司后进行的数据统计，郑州这边有一些连锁店生意是很好的，2011年左右，阿利茄汁面还没衰落，姐弟俩土豆粉正红火，这些连锁品牌的店面，销量好的，一个月能销售果味奶品饮料好几百件，这些当然是公司需要着重维护的a类客户。 这世界的本质是一场交易，很多网络小说里开篇都是身为一个屌丝如何被人看不起，如何被人鄙视，其实这世界的本质就是这样，当你没有能力没有实力的时候，被鄙视被忽视是很正常的，就比如在商场上，你开的店面一个月才卖一两箱饮料，想拿到和人家月销售额一千箱的店面同样的待遇，觉得可能吗？ 其实哪怕是张义仁之前被民哥看重，如果不是他表现出的担当和能力，民哥凭什么折节下交你一个小屌丝？还是那句话，做人不要怕被人利用，你最应该害怕的是，你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而张义仁进入公司，让业务们去统计各个区域店面的销量情况，就是为了区分出重点客户和可培养客户，至于那些低端客户，张义仁准备让他们进行自然销售，政策的倾斜力度不会特别大。 其实在张义仁的计划中，区分客户类型只是第一步，而接下来对业务的要求才是第二部。 很多的年轻求职者觉得自己工作十分辛苦卖力，却迟迟得不到晋升，或者业绩怎么就上不去，一直搞不清楚原因，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于——很多人工作的时候做的都是无用功。 就比如这些业代，他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的一个毛病是，容易感情用事，不够理智，不能洞察事物的本质。张义仁观察过，他们去这些终端餐饮店维护客户关系的时候，很多人都对那些销量很好的a类客户视而不见，或者根本不去维护，反倒是对b类和c类客户去的特别勤，而且关系也特别亲近。 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很简单，那些销量好的a类餐饮店，人家每天都忙得不了（你一个小品牌的饮料人家都能卖那么好，自己家的主打餐饮如果销量差，那才有鬼了），而且大部分中国人都有这个毛病，一旦有点钱，就会忍不住趾高气昂起来。 这些年轻的小业务，去了a类餐饮店，受到的大多是白眼和冷遇，或者是呼来喝去的要他们帮忙，年轻人有几个受得了这种气的？人家店家可不管那么多，人家卖什么饮料都会很多，都会很赚，你一个小品牌的业务员来店里，还想得到礼遇，做梦去吧！ 而那些b类客户和c类客户，因为生意不好，所以平日里没那么忙，再加上也希望多赚钱，就会对这些业务好很多，而且也会跟这些业务称兄道弟，拉拉关系。 这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局面，这些业务很少去或者根本不去那些能够为公司带来大额销量的a类客户终端店，反倒总喜欢走街串巷的去那些销量很差的c类客户终端店，没事还坐店里一起抽根烟，聊上半天。 人都喜欢瞎扯淡，在一起聊天是很开心，可是销量上去了么？能给自己增加提成收入吗？这些年轻的业务是根本不会考虑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他们觉得那些a类客户去不去都能卖得很好，这些bc类客户，加把劲可能就销量上去了。可实际上，一个店面能够火爆起来，跟自身的原因有很大的关系，做餐饮的，味道和形式就先天决定了一家店能不能火起来，那些开了很久都还火不起来的店面，基本上就没了火起来的几率。 这些业务的百分之八十的工作时间都被这些一个月销售不了几箱饮料的c类客户给占据了，那些a类客户很可能能够从一个月几百件饮料冲到上千件饮料的销售量，却会因为业务部不及时的访问，导致缺货，或者海报张贴不到位等种种原因，导致销量上不去。 你说这样的业务队伍，公司的饮料销量又怎么可能上的去？所以，张义仁在这次推广计划中，还给业务们做了硬性规定，a类客户，必须平均两天拜访一次，b类客户必须平均五天拜访一次，至于c类客户，拜访的时间周期是十天。 而且，张义仁还规定了拜访a类客户的时候，必须在非用餐时间，需要帮助客户整理货柜里的产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餐饮店搬一下东西之类的。 张义仁知道，这样硬性规定，肯定会让这些年轻业务们十分反感——这不是给人当孙子去了吗？这些年轻的业务们看到的永远都只是表面，而不是自身的利益。 所以，在贯彻这个规定之前，张义仁还特意给他们上了一堂培训课，课程的题目简单粗暴——我到底是在给谁赚钱。 张义仁就先给大家分析了这些业务们的工资组成结构，什么基本工资，全勤奖励，张义仁只字没提，主要给大家分析的是销量提成这一块，这些业务也都是按区域划分的，每销售出去一件饮料，他们都可以获得一元钱的提成，这个数目单看可能很小，可是如果量一大，那也是不得了的，如果自己区域内的a类客户，能够从月销量两三百件，发展到月销售一千件以上，那单单是一个店能够拿到的提成，都能增加好几百。 这在2011年，郑州平均工资还在2500的时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你说说你们，那些一个月能给你们提成好几百的a类店面你们不去，非要跑去那些一个月销售只有三四件，十几件的客户那里坐着聊半天，钱在哪里赚你们都搞不明白？放着好几百的钱不去捡，费劲巴拉的去折腾那几块钱，十几块钱？那个是西瓜，哪个是芝麻，搞不明白吗？我要是你们，哪怕a类客户骂我，我也要厚着脸皮去，一边挨骂，一边美滋滋的帮忙搬东西，心里就说：骂吧骂吧，我是在给自己赚钱呢，你骂不到我身上。” 张义仁说的好笑，一帮业务都不由得笑出声来。 786、提成之争 职场小年轻们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很容易跟公司搞成对立面，觉得老板是在压榨自己——事实上虽然如此，但是现在属于雇佣方市场，经济环境那么不好，失业大军那么多，缺了你一个，人家立马就能再招来新的。而且，你在没有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人家老板凭什么要对你好？ 老板提拔人，那也是要找个勤快懂事的，提拔这样的人能给公司做个好榜样，让大家都好好干活，给老板多赚钱，人家开公司是养一帮大爷的吗？做慈善也不是这么搞的。 张义仁心里明白，这些年轻的业务们，你要是跟他这么讲道理，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听的，所以，就只能讲究策略。既然公司的销售有提成，那就偷换一下概念，让他们觉得是在给自己赚钱——事实上这也是说得通的，你负责区域的销售业绩越高，拿到的薪水也就越高，当然，老板赚得也更多，但这至少是双赢的结果。 所以，张义仁就给这些年轻业务们上了一课，告诉他们，你们是在为自己赚钱，多去a类客户那里，进行标准化陈列，通过海报的大规模张贴，让消费者在潜意识里对产品产生信任度和好感度，那么你们的工资就会嗖嗖的涨起来。 这一场培训课上下来，一帮业务的精神状态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他们之前基本上都是带着情绪上班的，觉得公司给的工资不高，工作又很辛苦，天天都在外面跑——其实业务们的工作没那么辛苦，他们也就是偶尔会加班，很多时候，忙完了就回住处睡觉去了，但是人都是渴望一天二十四小时玩，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所以，他们觉得自己付出的挺多，这是人之常情。因为人都只会记得自己的付出，而不会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 而现在，他们的感觉变了，觉得自己出去终端餐饮店跑业务，是给自己赚钱的，这种感觉成了他们工作的驱动力。 其实终端的展示形式也就那么几种，直接的产品展示，还有就是海报张贴。大家平日里在餐饮店吃饭，会看到那些大品牌，会把广告海报贴的满墙都是，特别是那种可乐之类的冷饮，在夏季里，客人吃到汗流浃背，看到海报上那冰块浸泡的饮料，下意识的就会觉得口渴异常，想来一瓶尝尝。这种展示能给产品提升的销量，至少在80%以上，甚至还要更高，可见终端的标准化展示会有多么的可怕。 张义仁现在给公司制订的推广路线就是这样的，因为是小的不知名品牌，公司也没什么钱做大型的广告，那就只能在终端进行海报展示，把海报做的清新自然，漂亮一些——这是奶制品饮料的业内标准海报，大草原，奶牛，清新的空气和阳光，在消费者感知里，这就一定是好牛奶。 公司的海报是公司的一个女设计员设计的，张义仁没有设计的本事，不过他有审美眼光，整体来说感觉还不错，印刷了之后，就开始交给了业务们让他们开始在终端店面张贴，只是有些a类店面，本身是连锁加盟店，内部装修什么的都有总公司的要求，店方不让胡乱张贴，就只能进行产品展示了，在收银台的旁边摆上加热的电饭煲，电饭煲外面粘贴的同样是裁剪贴好的海报。 张义仁在一开始就设想过，这次推广对产品的销量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因为他在进行调查和统计的时候发现，公司之前的那种运营模式，基本上就属于放羊式的自然销售，业务们完全是一群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根本就没有章法，他觉得只要按照他所做的方案，业务们在终端进行产品和海报展示，对产品销量一定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作用，他觉得销量的增加幅度大概会有百分之一二十的增幅。 可是等到一个月之后，统计结果出来，他才发现，自己预估还是太保守了，这一个月下来，产品的销量增幅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有些区域甚至超过了150%。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一个店面的销售额完全翻了一番还要多。 这么下来，不仅是张义仁觉得喜气洋洋，连一帮业务也都是笑开了花——开玩笑，多卖出去一箱就能多拿一块钱，有些业务一个区域的销量增长都达到了两三千件，也就是说，他们这个月的工资能多拿两三千，再加上基本工资和全勤奖，能拿五六千的工资。 这在当年的郑州，已经属于很高的收入了。 张义仁觉得，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再好好培训一下业务们，让他们更加卖力的工作。 张义仁想得很美，可是现实却又出了幺蛾子，而这个幺蛾子的来源，就是自家的女老板。 这个女老板，张义仁一直觉得她志大才疏，而且还没有魄力，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女老板在看到这次统计出的业务工资之后，居然心疼了——她觉得给业务们一箱饮料一块钱的提成，太高了，应该降到五毛。 这不是开玩笑呢吗？！我好不容易鼓劲儿让业务们卖力工作，以提成诱惑他们，把产品销量给搞了起来，你倒好，居然觉得给业务们发工资多了，要把提成减半，这样一来，谁还愿意多干活啊！你当人家业务们是傻子？！ 张义仁找到了女老板，跟她仔细的沟通了这件事，在据理力争之后，女老板答应了这个月公司的提成计算方式不变，但是从下个月开始，每箱饮料的提成将会降到五毛钱。 不管张义仁怎么跟她解释，怎么跟她谈战略高度，她都不肯，她觉得自己花钱养着一帮业务，给他们提成已经不错了，他们这些人又没多做什么事情，一箱饮料五毛钱提成已经很多了，公司现在还那么困难，凭什么给他们发那么高的工资？ 张义仁真的是无奈了。 787、KTV唱歌 通过这件事，张义仁总算是明白了自家老板为什么在很早就发家致富，到现在居然会折腾到只有一个小公司，还处于亏损的地步，这性格，这眼光，完全没有一点前瞻性啊!前些年的发家，根本就不是靠的本身格局，完全靠的是运气。 你想想，业务们提成高了，工资高了，那背后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公司的销售额上去了，老板也赚钱多了啊! 业务那点提成能有多少？大头还不是让你拿了？你犯得着看着业务们工资增加了一些，就觉得自己吃了亏，要把提成比例给降下来？ 你都这么做了，业务们会怎么想？好嘛，以前天天玩，闲着没事做，一个月拿两三千，我最近辛苦工作，销量增加了，提成变低了，还是拿两三千，那我为什么要努力工作？我天天玩行不行？这个破工作，谁爱干谁干去。 人在社会中，最渴望获得的一个待遇就是公平，作为企业的员工，大家想获得的待遇同样也是公平，女老板这种朝令夕改的做法，会让业务们彻底对公司失去信任，张义仁上个月培训课刚燃起的员工热情和积极性，都会在这一次调整后烟消云散。 这件事也坚定了张义仁之前的念头，他觉得这家公司真的不能长久的待下去，等到找到了合适的项目，自己就要赶紧出去，这公司待下去真的没什么发展前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女老板说给自己按销量涨工资的事情，基本上也不用想了，估计不管干多久，都会是这三千五，想有涨幅，基本上不用了。 张义仁猜的没错，这次本来发工资之前，一帮业务整天都喜气洋洋的，等到开会的时候，听到从下个月开始，提成从每箱一块钱降到五毛，顿时一帮人就都不乐意了。因为郑州的区域消费不一样，有些业务负责的区域是繁华区，销量很好，就算是提成减半，一样能拿到比以前高的工资，但是有些业务负责的区域，本来就半死不活的，这次销量增幅也不大，要是下个月提成再减半，那他们下个月拿的提成，恐怕还不如以前。 一帮业务闹情绪，在私底下发牢骚，张义仁也很无奈，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公司毕竟是老板的，他一个市场部经理，只有建议权，他总不能强按着领导给员工们发工资吧？ 女老板显然也看出了业务们的情绪变化很大，她也有点开始担心起这样一弄，会不会搞得一帮业务们没心情做事。不过，让她重新把提成调回每箱一元钱，她又不舍得，于是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张义仁没曾想到过，自己居然会躺着中枪，因为不久之后，他就看到那些业务看自己的眼神不善，打听过之后，他才知道，公司里居然在风传，是他向公司建议把业务的提成减半，导致一帮业务收入降低的。 这特么的算什么破事？！是谁造这样的谣？！张义仁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找出造谣者，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可是仔细一想，他忽然明白了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十有八九，就是自家女老板那里，因为这个谣言，唯一的受益者也就是她了。 想明白这个，张义仁更是觉得哭笑不得，一个老板，小气就小气吧，怎么连个担当都没有，这种黑锅居然还要扔给手下来背，就算你要让我背黑锅，是不是应该跟我打个招呼？或者给我点补偿也行啊！加个工资什么的，我都没意见的，犯得着偷偷摸摸的放出风声，搞得跟江湖传言一样，太没意思了吧？ 不过，张义仁最终也没有去找女老板评理，更没有向一帮业务们解释事实真相，因为他知道自己解释也是没有用的，这种事情，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个，那帮业务本来对自己的感官就不太好，自己解释，他们根本是听不进去的。 业务部的经理高明生倒是个聪明人，他倒是找张义仁聊了一次，询问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张义仁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只是说，这个建议不是自己提出的，开玩笑，自己刚给业务们制定了一系列计划，又自己否定，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高明生倒是猜出了一个大概，不过他也没说出来，他是个聪明人，在这个公司也主要是赚钱的，反正他个人的提成比例没有变，他也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去得罪自家老板。 高明生觉得张义仁制订一系列计划，让公司的销量增加了不少，却背了个黑锅，搞得一帮业务还无比讨厌他，就想着让业务们跟张义仁在一起多亲近亲近，于是就在这个周五的下午叫上张义仁，又叫了所有的业务，一起去ktv唱歌。 张义仁觉得跟业务们拉进一下感情，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至少，工作上不能搞情感对抗，于是也就答应了——当然，名义上是跟着业务部一起去调查市场了，自家的女老板可是一点都不舍得让员工占一点小便宜的。 因为是下午唱歌，所以价格也比较优惠，这家ktv是新开的，正在搞活动，一帮人聚在一家大包房里，气氛倒也算融洽。 唱歌的时候，张义仁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真的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就是相对的吧比较完美，而有些人就是不太行，张义仁记得自己上大学时跟同学们一起去唱ktv，就算大家唱的一般般，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不会鬼哭狼嚎。但是这帮业务唱歌，那简直遭了罪了，五音不全，全靠乱吼——难道唱歌这种事情真的跟个人的智商什么的也是挂钩的？ 当然，这只是张义仁的一个推测，他并没有多凑上去唱歌，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是一开口唱歌，肯定又要把这帮人给镇住了。 高明生看张义仁一直坐着喝茶，就把话筒递给了他，说道：“张经理，唱一首呗，大家出来玩就是图个乐呵。” 788、你要给我保证 “还是算了，我听大家唱歌就行。”张义仁是真不想唱，因为这一开口，把别人都给比下去了，回头一帮人对他印象肯定更差了，他是来缓和关系的，不是来出风头的。 “总不能一首歌都不会唱吧？我也就只会一首，那个向天再借五百年，你看我不是也唱的很开心吗？没事的，你会唱哪首，我帮你点。”高明生说道。 张义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别提你那首向天再借五百年了，那完全就是在嚎歌，根本就不是在唱，别说跑调了，那根本就没有调，好吗？ 推让了几次，高明生坚持要让张义仁来一首，张义仁推脱不过，只好说道：“行吧，那就给我选刘德华的歌吧。” 不是他不愿意自己去选，而是因为点歌的电脑屏幕前，围着好几个业务，他过去也挤不进去，还是让高明生这个业务部经理说一声，点首歌唱一下意思意思得了。 “刘德华的？要哪首？”高明生担心选的歌太生僻，张义仁会唱不出来，面子上不好看。 “随便，他的歌我都会唱。”其实张义仁谦虚了，他在东莞夜场玩的这一年多，几乎隔天就要去一次ktv，别说刘德华的歌了，四大天王的歌他几乎都能唱，妥妥的麦霸一个。 高明生也没有想着为难张义仁，就让点歌的业务选了几首刘德华的歌，其实刘德华的歌传唱度比较高，这些业务们虽然很有一部分90后，但是还不至于代沟到连刘德华的歌都不听，比现在的00后还是相对容易沟通的，也有业务选的有刘德华的一些金曲，所以，只需要把这些歌给提前就行了。 张义仁看到下一首歌是自己的，也就没客气，拿起话筒一开口，一屋子的业务们都有些愣住了，张义仁本身嗓音就不错，再加上一年多在东莞夜场的麦霸经历，能把刘德华的声音模仿个七七八八，一帮业务差点以为这是原唱，还有人不信邪的切了原唱和伴唱，结果发现真的是张义仁在唱，一帮业务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了。 这些业务其实本身也就是苦孩子，河南是农业大省，来郑州打工的年轻人，大多都是河南本省比较穷苦的孩子——学历高能力好的，可能来这么一个小公司当最辛苦的业代吗？ 这些孩子很多都是二十岁左右，人生的前十几年几乎也都是上学或者是务农，唱歌的机会很少，所以嚎歌很可能不是因为他们五音不全，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多少次，根本还没有掌握哪些唱歌的技巧，哪怕是普通人唱k的技巧。 其实从之前张义仁给这帮年轻业务上培训课的时候就感觉出了，这些年轻业务其实很单纯，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的就被张义仁那套给自己赚钱的说辞给忽悠得热血沸腾，同样的，因为他们太单纯，所以也十分憎恶分明，之前张义仁刚进公司，就搞得一批业务被裁掉，现在又传出了是张义仁建议公司让业务提成减半的消息，搞得一帮业务对张义仁的感官特别差。 这帮业务虽然见识了张义仁的歌唱技巧，觉得张义仁唱歌真好听，但是并不妨碍他们讨厌张义仁，张义仁正唱得起劲，突然发现屏幕上画面一暗，音乐声也停了——有人把歌给切了。 这特么的…… 张义仁真的觉得有些脸上挂不住，太尴尬了，不过，他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业务的招数还真是跟小孩子一样，切歌能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我本来也就没想要怎么唱歌的。 高明生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是等到他反应过来，根本就找不出歌儿是被谁给切掉的，因为这是大包房，除了点歌哪里有切歌选项之外，长沙发的两头还有两个切歌和叫服务的按钮，一帮业务现在都坐在那里，全都在窃笑，就算福尔摩斯来了，恐怕也难找到切歌的真正黑手。 “你们瞎搞什么呢！好好听张经理唱首歌就不行吗？”高明生虎着脸说道，接着转头对张义仁说道：“要不再来一首？” 张义仁有些意兴阑珊的放下麦克风，笑着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听大家唱吧。” 高明生又推让了几次，见张义仁真的没心思唱歌了，只好作罢。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张义仁意识到，自己跟这些业务的关系大概是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而且，他也真的被不能在这个公司做很久了，这样的老板，注定是不能久跟的。想想民哥的豪气和魄力，再看看现在这女老板干的破事，张义仁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混的差极了。 不过，张义仁做事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虽然女老板各种乱来，但是张义仁既然还在这家公司工作，还拿着公司的工资，该做好的事情，他还是要努力做好的。 因为提成减半，业务部也出现了动荡，有几个年轻业务辞职了，不过，郑州这个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应聘者，有年轻业务走了，也有年轻业务进来，业务部的人手还是充裕的。 因为店面陈列带来了甜头，女老板对张义仁后续的推广计划也是批了的，电饭煲第二批也下放到了终端餐饮店里。 三个月时间，公司果味奶品销量增加了几乎一倍，公司的资金压力也大有好转。张义仁觉得，只做店面陈列还是格局太小，应该考虑做一下户外广告了，只是郑州的广告牌太贵，做不起，一块都要十万左右，他就想到了公交车体广告。 公交车体广告其实是很好的宣传手段，特别是比较好的线路，而张义仁考虑的不是那种主干道的线路，他考虑的是城中村这种居民区比较集中的公交线路，这样才能达到更好的宣传效果。 不要以为住城中村的人不会消费这些果味奶品，反倒正是这些打工者，才是主要消费者——大家工作很辛苦，吃饭的时候，犒劳一下自己，属于很正常的，反正终端价格又不贵，两块钱一瓶，感觉又补充了营养，很多年轻打工者都愿意喝的。 所以，张义仁在仔细考虑之后，向女老板提交了公交车体的购买计划。 女老板仔细的看了张义仁的报告之后，开口道：“这个广告可以批，不过，你要签字保证，广告的宣传效果在销量中要有所反应。” 789、提前准备好退路 张义仁顿时无语，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解释，那边女老板继续道：“不仅这个车体广告的效果要在产品销量中要有所反应，在消费者心目中的影响力也要有所反应，这些你都要签字保证的。” 这个要求，真的是让张义仁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女老板说出的这种话，不仅说明她没有担当，而且还对市场推广和广告营销完全不懂。 首先，品牌推广在企业里面永远都是花钱的部门，做了很多事情，却总是看不到功劳，为什么？因为品牌的知名度和美誉度除了让专业的调查公司去做调查统计之外，几乎无法确定。按照公司现在的经济状况还有女老板的行事作风，是绝对不会花钱去请专业的调查公司去搞这一项的，所以，女老板说的什么消费者心目中的影响力，根本是无法确定的。 至于产品销量的增加，这个张义仁倒是有几分底气，至少按照他现在搞的推广计划实行下去的话，公司果味奶品销量的持续增长，是绝对没问题的，只是，女老板把业务提成费用减半的做法，又让人有些心惊胆战的——再好的局面，也经不起胡乱闹腾啊，要是等销量再增长，你再把提成减到四分之一，说不定会引起大规模的离职潮的，人都是有脾气的，这种朝令夕改的事情，一次可能忍了，两次三次呢？谁愿意受委屈？ 而且，上广告这种事情，其实是有风险的，因为哪怕是选择最好的时段，曝光率最高的方式，广告推出之后也不一定就会成功，这种失败案例在广告界数不胜数，因为每一个广告都是面对人群的，而人的思想是很复杂的，你觉得这样的广告可能会让消费者喜欢，但是消费者是否喜欢，是必须要经过市场检验才能知道——这有点像电影上市，在票房出来之前，谁都不敢保证电影一定能大卖，影史上经典电影票房扑街也不是一部两部，大话西游几乎成了一代人的记忆，可是刚拍出来的时候，还不是亏得裤子都没了？ 广告同样也是如此，搞品牌推广的，只能努力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推，而最终结果，还是要交给市场去检验，这颇有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感觉。 可现在女老板居然要让张义仁来签字负责，这完全就是强人所难了，正规的企业，每年的销售额都要有百分之十用于市场推广，有些特殊行业甚至高达百分之五十或者更高，比如说保健品，还有那些坑爹的药品广告。张义仁这是为了给公司提成销量，提升品牌知名度，连正常的推广费用都没用到，才花了几万元钱做两个车体广告，就要签字负责搞军令状了。 说直白点，这相当于牛马给主人拉磨干活，还要提前保证拉磨的时候不能把拉磨的绳子磨断了一样，太难为人了。 张义仁看着眼前的女老板，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女老板大概也觉察出了张义仁的情绪变化，继续道：“小张，你看你这次说要做车体广告，我可是很支持的，咱们做事就一定要做好，所以，这个车体广告的事情，你必须签字确认。” 得了，签字就签字吧。自己这也算是为公司品牌尽一份绵薄之力吧，至少对得起这一个月三千五的“高薪”。反正这次自己选的公交线路很好，车体广告投放之后，效果应该是没问题的，至少销量增长没问题。张义仁想到这里，苦笑了一下，拿起了笔，在公交车体广告的投放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女老板拿着文件心满意足的找广告公司去了——广告公司就在楼上，老板也是女老板认识的朋友，所以车体广告的投放资金什么的，都是不让经过张义仁的，张义仁唯一的权力，就是挑选合适的路线。女领导怕张义仁收回扣啊！张义仁明白这一点，也差点被气乐了，就这两三万块钱的广告费，我能收什么回扣？连顿饭钱都混不上吧。 不过，也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后路了，这个公司是做不长的，张义仁也从老员工的嘴里打听到了，公司不仅是经济效益比较差，之前换营销总监也是换的比较勤的，大概就是大半年一换吧。现在的营销总监比张义仁早进来两三个星期而已，要是一年之内公司做不出什么大的成绩，估计又要换血了——女老板性子比较急，属于急功近利那种，总想一步登天，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如果离开这家公司，该做什么去呢？继续搞品牌推广？就郑州这地方，对品牌推广那么忽视，想找个高薪的岗位太难了。自己找项目去做？就像之前在东莞搞喀秋莎烈酒那样？自己手头没资金，又没有人脉和背景，而且，现在也没遇到合适的项目啊！ 该怎么办？张义仁有些发愁。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过一段时间，会有好点子冒出来。 公交车体广告上马了，公司的果味奶品在终端的品牌形象陈列在经过了两个月的发酵之后，终于显示出了效果，销量再次增加了不少，只是，没有上个月的增加那么显著——张义仁心里明白，也许下个月还会增加，但是这个增加不会是无限制的，因为郑州的市场吞吐量大概就这么大了。 快消品就是这样，一个饮料不管如何推广，他总会有一个极限，比如说王老吉，在广告的推波助澜下，虽然销量惊人，但是，他不可能让所有中国人都成为他的消费者，因为家庭环境，经济收入等等因素都会成为一个人是否购买某一款饮料的关键，你让贫困山区里的人去喝饮料？他们宁愿拿着碗去喝山泉水。 郑州的人口就那么多，愿意喝果味奶品的人也就那么多，有经济能力在吃饭时顺便喝饮料的人也就那么多，不管销量如何提成，最终都会到达一个极限数据。 等到了那一天，到了极限数据的时候，女老板可不会那么认为，她只会认为手下这帮人没有好好干活，在白拿着公司的工资，并没有专心做事，到时候一定会辞退人的。 与其到时候被赶走，还不如提前准备好退路。 790、跳跃性思维 只可惜，张义仁的好运气似乎在东莞被用了个干干净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在工作闲暇之余，也会去网上搜索一下郑州的品牌推广岗位，可是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招聘，太古可口可乐的招聘一直挂在那里，可是投了简历却如泥牛入海一样，杳无音讯。 没有好的工作岗位，那就只有走个人创业一个办法了，要不然自己背负那上百万的外债，要怎么才能还上？只是，个人创业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张义仁现在没资金没关系又没项目，想想都觉得头疼。 人家都说开个小饭店最容易赚钱，可是现在郑州这店面租金那么贵，还要转让费，没有十几万块钱的本金垫底，想承包个小饭店都不可能，除非搞那种建议的手推车，可是那同样也要本金，而且还容易被城管没收。 张义仁真的是犯了难，他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想了想，还是只能安心做手头的工作，等待有合适的机会——之前城隍庙那个老头给自己算命的时候不是说了吗？自己的霉运要持续至少半年，等到这半年过去之后，也许一切都会好转起来的。 对于这种玄学的东西，我是不太相信的，张义仁跟我讲的时候，我听着觉得神奇，却在心底里不大相信，我更倾向的是，这些算命的老头都有一套察言观色的好本事，能从别人的话语和表情变化中推断出很多东西。 但是张义仁告诉我，玄学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不得不信，就好比他在优雅上班的时候，霞姐跟他说过，她的生意以前都是顺风顺水的，自从那次陪宴喝死了那个客户之后，她不仅做什么都赔，身体也变差了很多，正因为如此，她在汶川地震的时候，捐款才特别热心。 而张义仁自身的经历，也是颇为传奇，人生大起大落，这根本不是寻常人会有的，还恰恰能跟那老头说的一切都对的上，这让他如何不相信玄学？ 接下来的两个月，公司的果味奶品销量逐渐增加，但是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销量趋于稳定，不再像之前那样持续增长，而且，还出现了下滑的趋势。 产品销量出现下滑，张义仁当然十分着急，他进行了调研之后确定，这是天气影响造成的——公司主打的产品是果味奶品，这在寒冷的冬季和春季销量很好，特别是放在电饭煲里加热的果味奶品，特别受年轻女孩子的喜爱，但是现在天气已经转暖，果味奶品就有些不够看了。 郑州这个地方十分特殊，因为城市规划和发展的缘故，以前叫做绿城的郑州，现在在天空鸟瞰的话，完全是一个水泥钢筋的孤岛，城市热岛效应十分严重，所以气温上升的很快，而夏季路面的温度更是能达到五六十度。 哪怕是在刚温暖起来的初春，天气放晴的时候，太阳一晒，郑州的气温也会很快飙升起来，而天气炎热的话，大家在饭店里吃饭，喝饮料的主要目的就是解渴了，果味奶品的口感就必然会影响销量。 虽然公司也有苹果汁、山楂汁、橘子汁之类的果味饮料，但是公司毕竟是个小公司，品牌也是个很小的品牌，跟可口可乐这样的庞然大物比起来，简直就是大象脚下的一只小蚂蚁，冬季因为可口可乐没有果味奶品的缘故，还能在可口可乐的面前分一杯羹，但是一旦夏季来临，普通消费者第一的选择就是玻璃瓶的雪碧和芬达，至于其他的果味饮料？靠边站吧。 张义仁分析出了公司产品销量下滑的真正原因，却无计可施，因为做品牌推广和经营，都是需要资本的，不管是做广告，还是做事件营销，哪一项不需要钱？去媒体上打广告，在线下搞推广活动，你不给钱谁愿意帮你？ 可是公司这个样子，女老板抠门得不像样，哪里会舍得给什么推广费用，哪怕是冬季的推广计划，到最后电饭煲也没有全部到位。 张义仁对销量下滑的时候，是给出了一份分析报告的，但是女老板看过之后，说道：“小张，这个报告我看了，这的确是我们的短板，但是你本身就是搞品牌推广的，销量下滑，那说明是我们品牌做得不够好，如果我们的工作到位了，怎么就没有可能跟可口可乐一较高下？” 张义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大话谁不会啊，跟可口可乐一较高下，我还想跟马云比谁有钱呢，这种事情在理论上都是可行的，但是你给我个一穷二白的烂摊子，不给钱，不给支持，就想让我把品牌做到跟可口可乐一较高下，这不是搞笑呢吗？ 张义仁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只能含糊的回答道：“我尽全力，努力工作。” 可是他心里是真的没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画大饼谁都会，但是没有神笔马良的神笔，谁都画不出来真的。 这时，女老板的跳跃性思维又发挥了作用：“对了，小张，跟你说个事儿，果味奶品这个本来就是咱们公司的低端产品，我一直想做起来的是咱们公司的冬凌草饮料，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有点眉目了，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北京的营销策划公司过来，跟咱们接触，接下来，咱们的主打产品，可就要变成冬凌草饮料了。” 张义仁张大嘴巴，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健康的现金流都没有，一个品牌线都没做起来，怎么突然又要跑去做冬凌草饮料了？这样搞得起来吗？公司什么钱都没有，怎么推广一个市场完全没有任何开发度的产品？ 人家王老吉做起来，至少中国人有喝凉茶的习惯啊，冬凌草这玩意，完全就是一种药物，在产地的确有泡茶的习惯，但是在全国范围内没有啊，这样突然决定上马，可行吗？张义仁真的发愁了。 791、几张纸，上百万 可是，自己作为一个打工仔，再发愁又能有什么用？女老板是个爱异想天开的人，为了上马新饮料，她在公司内部召开了一个讨论会，会上说，她很看好新饮料的发展前景，还把王老吉的事情拿出来说事，她说，王老吉只是一个功效不怎么样的凉茶而已，一年的销量都能达到上百个亿，咱们这个新饮料哪怕只做到对方的百分之一，那也是年销售过亿的成绩，对于这个销量，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张义仁坐在下面听得无语，他真不知道女老板那里来的自信，觉得一个新饮料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过亿的销量。至于跟行业巨头王老吉相比进行销量预估，这种方式完全就是一种痴人说梦的妄想，这就好比这样说：我跟比尔盖茨比，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个人相差根本就不大嘛！所以，比尔盖茨那么多亿美元，我只要努力一下，挣一两个亿不成问题吧？ 一个品牌从无到有，从小虾米成长为行业巨头，其中需要付出的艰辛，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可以说清楚的，就因为觉得自己的新饮料也是凉茶，而且功效很好，就觉得一定能做的跟王老吉一样？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做品牌做营销也是一样的，如果连自身产品的现状都无法认清楚，又如何制定与市场契合的推广销售计划？张义仁很清楚，这个冬凌草饮料是个新品牌，而且消费者没有消费习惯，是一个很难培育的市场，跟王老吉比的话，更是先天欠缺——王老吉凉茶去火的观念，中国人至少有上火这个概念，至于冬凌草饮料，这玩意是治嗓子的，中国人嗓子不舒服，小毛病不会去管，等到很严重的时候，那就去吃药了，怎么也轮不到喝饮料。 不过，张义仁个人不看好，并不能影响什么。很快，北京咨询策划公司的人员来到了公司，开始了市场调研。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就是开会，集思广益，张义仁虽然不看好这个项目，但是该配合的还是要配合，在接触的过程中，张义仁发现，这营销策划公司的几个人好像没什么尿道，只是按照调研模板上的东西开始折腾，给产品起名字，十几个名字想出来，然后挑出一个。 不过，这几天的会议过程中，张义仁也得知了一些信息，那就是，营销策划公司的老总似乎也很看好这个冬凌草饮料，跟女老板开出了条件——营销公司会全力的免费推广这款新饮料，但是代价是，需要新饮料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对于营销策划公司的要求，张义仁觉得是很正常的，这属于商场上的双赢战略——一个有前景的项目，大家都想把他做起来，那就一个以实体入股，一个以技术入股，共同把他发展起来。如果营销策划公司的那位大师真的能把冬凌草饮料推广到全国范围，达到王老吉的地位高度，张义仁觉得，人家拿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对于对方的这个要求，女老板在私底下跟公司的几位高层员工是这么说的：“这怎么可能？要是以后新饮料做到王老吉那个高度，一年销售上百亿，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就等于一年送给他十个亿啊！这代价有多高啊！不行，肯定不能这样搞，咱们就花钱让他们做营销策划，不免费。” 得了，新饮料都还没影呢，就想着年销售百亿之后的股份分配了，现在公司内部还处于半亏损状态，这几个月做果味奶品的推广才勉强盈利，你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百亿年销售，要花上百万去购买对方的营销服务？ 你就没想过，如果不把对方捆绑到同一辆战车上，对方不帮你好好营销策划，你这新饮料失败了怎么办？如果失败，那可就是一分钱都没有，说不定还要倒贴，如果对方拿百分之十的股份，真的能把饮料推到年销售百亿的地步，那你剩下的90%股份是多大的价值，你想过没有？ 张义仁愈发的觉得这女老板实在是目光短浅，这公司真的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可是因为找不到新的工作机会，也只能跟着继续做事。 营销策划公司的人在郑州呆了一个星期，各项考察之后，回北京去了，女老板也在忙着跟营销策划公司那边通过电话谈判，最终，她也没有答应对方百分之十股份换推广服务的要求，而是选择了花钱买服务，而且还不愿意多出钱。 一个月之后，作为公司市场部负责人的张义仁，从领导那里拿到了营销公司最终的推广方案，女老板给他的时候，特意强调道：“注意保密，不能对外泄露，这可是价值近百万的材料。” 张义仁以为营销公司真的搞了什么详尽的推广方案，也不由得有些激动，想从营销策划大师哪里学点真经，可是打开文档，张义仁一看就懵逼了，这特么的不是之前那几个人做调研的时候，大家伙在一起讨论的结果吗？其中很多的论点还是张义仁自己提出来的，对方只是把这些观点给汇总在了一起，做了个文档而已。 这特么的钱也太好赚了吧？带几个人去对方公司出差，对方吃住全包，把一帮人聚在一起开会，把大家所有的观点总结在一起，选几个好点子列出来，这就是一份推广策划方案？ 就这玩意就值近百万？特么的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这么选吧？张义仁拿着那份方案，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好的营销策划方案，是要有详细的市场数据分析的，而且在那里进行选点，如何开始前期推广，都是有严格论证的，比如说王老吉，最早推广是在重庆和成都，因为那边很多人吃火锅，最早的推广活动也是在火锅店进行的，在推广进行一段时间之后，觉得效果可以，才开始进行大范围推广。 有选点，有具体方式，有利润及格线评估，又后续媒体推广计划，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推广策划方案，这么一份给产品起名，只选了教师这个用嗓较多的人群进行推广的推广计划，算个什么鸟毛？ 792、被辞退 上百万元买了一份根本不知该从何开始执行的营销策划方案还只是开始而已，因为跟营销策划公司谈判决裂，接下来需要公司自己来推广冬凌草饮料，公司再次开始了一次次的集体讨论。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新饮料的推广地点被定在了唐山这个地方，因为唐山属于京津唐三角区，经济发达，同时污染很严重，唐山属于老牌工业城市，空气质量差是全国数得上号的，只是因为那场大地震，让大家对唐山的第一印象就就是地震，其余的一无所知。 推广地点选在了唐山，公司自然是要过去唐山那边进行推广的，张义仁作为市场部的负责人，也是需要去唐山那边负责前期推广计划的。女老板说了，五一之后，就要全线进军唐山，开始新饮料的推广计划。 去唐山？张义仁真的是不想去，不说别的，光是他身上背负着上百万的债务，那帮债主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要是敢离开郑州，那帮债主还不把他生吞活剥了。 没办法离开郑州去唐山，那就没办法负责新饮料的推广计划，反正这公司看样子也不像是能做得起来的样子，张义仁就开始考虑，要不要辞职。 不过，如果辞职的话，张义仁也不敢保证自己马上就就能找到新的工作，他担心自己再次落入没有收入的境地，要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可就太惨了。 就在张义仁还在犹豫要不要提出辞职的时候，公司招进来了一个新的人力资源总监，这个人力资源总监找到了张义仁，说要跟他谈谈。 张义仁原本以为人力资源总监找他是了解一些公司的内部情况，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说的内容，竟然是询问他是否可以接受降职的岗位。 降职？从市场部经理降职成市场专员？这特么的不是变相的赶人走吗？本来这公司的工资就不高，一个月三千五，降职成市场专员，一个月工资两千出头，那还活什么？ 张义仁当然是不同意的。刚好他也在考虑要不要辞职，那就干脆辞职好了。只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很憋屈，他认为自己进入这家公司之后，工作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为什么女老板想要把他给辞退？ 人力资源总监跟他说的是，女老板对这半年的公司销量很不满意——特么的这还要怎么满意？以前都是亏损状态，还不是市场部搞得一系列推广活动把公司从死亡线拉到了生存线上，就因为天气转热，销量下滑，你就觉得不满意了？你为什么不跟去年同时间的销量进行比较？ 张义仁气得不行，却也不想多说什么，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女老板根本是个奇葩，这公司迟早要折腾完蛋。离开了也好，至少不用跟着这女老板的奇葩思维，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乱做事了。 张义仁很快办理了辞职，离开了公司，在他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关注过这家公司的情况，只是偶尔跟以前的同事聊上两句，新饮料自然是没做起来的，因为直到2017年，市场上也没有一款新的凉茶冒出头来，依然是王老吉和加多宝争夺天下，那款女老板预想中年入百亿的凉茶饮料，最终也只是停留在了幻想之中。 再次失业，张义仁有点慌神，他现在不比以前，郑州的工作环境真的比较差，很少有很好的公司，而那些好的公司，很少会招聘新员工。 离职的第二天，张义仁还在出租屋里睡懒觉，就被手机铃声叫醒了，是小范打来的：“老张，你怎么离职了？我跑去你们公司找你，居然跟我说已经离职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有什么突然的，领导说风就是雨，谁有什么办法？你去找我干嘛？又想忽悠什么呢？”张义仁打趣道。 “看你说的，什么叫忽悠，这叫双赢战略，中午有时间没，一起出来吃个饭。”小范说道。 “你请客吗？”张义仁反问道。 “我靠，当然是你这位大经理请客了。” “我现在已经失业了，无业游民，应该你请。”张义仁才不上当。 “行，我请，来湖南米粉。” 特么的，湖南米粉一碗七块钱，这也叫请客？张义仁真不想去，可是小范说有正事跟他商量，他也就只能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小范是他在公司的时候认识的一位神人，这哥们儿常年在各个公司之间流窜，到处去洽谈各种业务，他可以是奥斯卡影城的业务经理，也可以是旅游景区的推广经理，还可以是茶叶公司的市场部经理——说白一点，他就是个掮客，拿着各个公司的资源到处乱转，在很多家公司之间到处乱拉资源，两边都收钱，日子好像过得还挺自在。 张义仁在女老板这家公司做事的时候，这哥们儿硬生生的闯进来，说要跟市场部负责人谈合作，跟他一聊，这哥们儿是又有电影票票根的广告可以上马，又有市广播电台的广告可以合作，路子野得让人不敢相信，等到接触多了，张义仁才知道，这哥们儿就是个到处扯起虎皮做大旗搞资源整合的。 其实这哥们儿的这种做法如果做好了，倒也不错，可是市场现状是，大型公司根本不会搞这种事情，而小公司，大多都是半死不活的，而且2011年的时候，智能机还没有彻底火起来，千奇百怪的app和各种互联网合作模式还没出来，如果这哥们儿的这种合作方式放在现在，也许早就成了。 这哥们儿赚得钱应该也不是太多，从他平日里朴素的生活就可以看出，吃饭每次都是让张义仁请，不过他也不过分，吃饭谈事都是在快餐店里面谈，不会故意宰人，也算是个不错的人。 张义仁起床洗漱之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从陈寨这边走过去，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基本上就到了吃饭时间，于是就直接出门了。 793、信誉与信任 小范说的这家湖南米粉店就在文化路上，离陈寨并不远，张义仁走到的时候，刚好看到小范在锁他那头电动车，小范一看到他，就堆满了笑容：“老张，你这离职太突然了吧？搞得我去今天过去都懵了，找好下家了没？” “特么的，你这小子也会关心我的工作情况啊？你关心的恐怕不是我，是想让我赶紧找个新工作，然后你好从新公司忽悠钱吧？”张义仁跟小范很熟，两个人在一起说话很随便，互相打趣属于常态。 “看你说的，心里知道就好，不能说出来的。”小范也很配合的一脸不能说的表情，表情相当的到位，两个人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你这小子，还特意跑来陈寨这边找我，这要是没事那才怪了。”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小范为自己鸣不平道。 “真没事啊？那我可就走了。” 张义仁作势转身要走，小范赶紧拉住了他：“别，别，张哥，张大爷，我是说着玩的，找你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行，那你说吧。” “边吃边聊，我请。”小范一脸很上道的表情。 张义仁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七块钱一碗的湖南米粉，你还请的那么起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请五星级酒店呢，转念一想，张义仁又有些心酸——想哥们儿以前在东莞一顿饭一两万也是吃过的，现在竟然沦落到要让别人请吃七块钱一碗的湖南米粉。 不过，现在他没有那么多闲钱可以拿来乱花，湖南米粉这种快餐，能填饱肚子也算不错了。 两个人进店里坐下，各自点了喜欢的口味之后，小范大手一挥，很豪气的说道：“张哥，豆腐串和虎皮鸡蛋你随便点，今天中午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请。” 张义仁差点气乐了，豆腐串一个一块钱，虎皮鸡蛋也一样，特么的撑死我也就是吃个十几块钱，别那么装逼好吗？不过，能在小范这儿占到便宜真不容易，张义仁也不客气，又点了一份豆腐串和两个虎皮鸡蛋，等着饭上桌，开口道：“有啥事儿，赶紧说，你突然请我吃饭，搞得我心里发慌。” “老张，看你说的，好像我很抠门一样。” “特么的抠不抠门你心里没数吗？” 小范干笑了几声之后，把一直挎在身上的那个电脑包取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了一份资料，递给了张义仁：“看看。” 张义仁接过资料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大大的铁质证书的照片，上面还有公章，他仔细一看，原来是某字会的公章，他看了一下证书，大致内容是某字会对捐款单位的嘉奖，还有x展架的海报样片。他仔细看了一遍，也没闹明白这是干什么的，于是开口道：“这是干嘛的？” “干嘛的？这你都看不出来？这是发财的机会啊！”小范瞪着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 “发财的机会？我怎么没看出怎么能发财？”张义仁一头雾水的问道。 “看看，看看，缺乏战略眼光了吧？！”小范一脸得意的说道：“我跟你说，这就是某字会搞的一个相当于广告宣传的活动，企业每个月只需要捐款十万元以上，就可以获赠一个这样的不锈钢荣誉证书和x展架，可以放在公司前台进行宣传，等到三个月之后，这些钱的百分之九十会返还给客户，相当于一个月一万块，买了一个官方的宣传渠道。怎么样，老张，刚好你也离职了，来跟我一起搞这个吧，有提成的，谈成一个，我给你这个数。” 小范说着，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万？”张义仁故意道。 “我靠，你胃口太大了吧。一家给一千，一家一万谁给得起啊，人家某字会不用赚钱啊。”小范眼睛瞪得老大。 “这特么的不是虾球搞吗？捐款到底去哪里了？给美美买包了？”张义仁忍不住说道，他对某字会的印象差极了，自从锅美美事件之后，不止是张义仁，全国人民都对某字会的印象降到了冰点，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某字会居然还搞这种生意，用来赚钱。 “你管人家捐款去了哪里，反正咱谈成一笔就能拿一千，郑州那么多商铺和企业，咱们要是能谈下十家，就是一万，一百家就是十万，要是一千家，一百万就到手了，你搞不搞？”小范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兴奋。 张义仁看着小范的表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很清楚，某字会这种做法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一个月捐款十万，三个月就是三十万，这对生意好一点的商铺来说，并不算多大的钱，可是捐款真的会返还吗？张义仁很怀疑。 “你确定三个月捐的钱，能返还到商家手里吗？要是某字会到时候不给人家返还，商铺找咱们麻烦怎么办？”张义仁在王明卫的公司吃了太多的亏，现在他对这种事情首先的反应就是警惕，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而且，钱这种东西，都是吃进去容易，吐出来难。 某字会搞着的这个方案，在合同明面上，就是捐款十万，返还百分之九十的捐款，按照小范的说法，是私底下做的，那么这就存在一个问题，私底下的口头约定，谁知道能有多少法律效力，到时候某字会不还钱，商家就等于花了三十万买了一个破烂不锈钢证书，这玩意能给商家带来多大的宣传收益，鬼才知道。 小范听了张义仁的问题，愣了愣之后，说道：“咱们不用管那么多，到时候那是某字会跟商家之间的事情，跟咱们没关系。” “某字会是属于政府的，要是对方坑钱，商家当然是敢怒不敢言，但是钱是咱们去上门忽悠的，到时候人家商家把咱们恨上，怎么办？要是遇到个脾气差的，直接对咱们下手，该怎么办？这些你都考虑过没有？”张义仁说道。 794、约泡神器 小范顿时愣住了，琢磨了半天没有吭声，不过脸色明显变得很差。这哥们儿也是个穷疯了的家伙，拼了命的想赚钱，只看到赚钱的好处，却没想过这种生意背后的隐忧。 “钱又不是我拿的，那些商家真的会这么做？”小范还是有点不愿意放弃这钱途光明的生意，很想试一试。 “你说呢？如果有业务员来找你，从你这里忽悠走了几十万，最后钱回不来，你去找公司，公司没了，你会不会恨得想杀了这业务员？”张义仁嗤笑一声，反问道。 小范琢磨了很久，终于长叹一声，说道：“应该不会吧，怎么说也是政府管辖的。” “名声都臭到下水道里去了，你觉得他们还能相信吗？说的私下里返还百分之九十，万一一分钱都不返还呢？到时候你跟谁说理去？行了，这生意你别想了，先不说这些后顾之忧，就算某字会真的能遵守约定，私底下返还百分之九十的钱，你觉得现在商家会答应这样花三万块买个不锈钢证书的事情吗？现在爱国捐款什么的都不流行了，早就被商家们玩烂了，老百姓也看腻了，前些年一瓶水一分钱捐给航天事业什么的还能忽悠住人，这些年什么捐善款，老百姓自己都不捐了，商家可能捐吗？捐了只会被消费者当成冤大头，起不到一点宣传作用的。” 小范这次是彻底心凉了，他还真没考虑到这一点，这哥们儿到处拉资源，资源拉的是不少，但是他毕竟不是搞市场营销的，对消费者心理这些都把握不住，预想不到这些情况，也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全国人民都知道某字会的信誉危机，能把生意做起来的商家，都是十分精明的，这种没有保证的事情，相信没有几个商家会相信，更不可能真的出手捐款，所以，小范完全是在异想天开，某字会搞出这个方案的人，同样也是想钱想疯了，在白日做梦。 经过张义仁的一番解释之后，小范终于明白过来，这生意十有八九是做不起来的，不过这小子心态也不错，既然生意做不成了，他就跟张义仁瞎扯起来。 一番瞎扯之后，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手机上面，这个时候，苹果手机正是最红火的时候，属于土豪标配，要是看到谁的qq后缀是苹果手机登录，绝对会引起一群人的艳羡，有年轻人为了买一台苹果手机，甚至跑去黑市卖肾，于是也让苹果手机有了肾机的雅号。 “你说我身边的朋友，怎么就没有个用苹果的，真的是没认识土豪的命啊。”小范有些感慨的说道。 张义仁默默的掏出了自己的苹果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小范的感慨声戛然而止。张义仁是有苹果手机的，那是他在投资担保公司有钱的时候买的，不过这玩意其实就是个游戏机，平日里工作忙的时候，哪有时间用它？在饮料公司上班，每天要接很多电话，苹果手机那电量，根本就不够用，还不如诺基亚老爷机好用，所有，张义仁就一直把苹果手机放在了住处的隐秘角落里。 其实欠款的时候，张义仁也考虑过要把这苹果手机给卖了，能弄回点钱也不错，不过去手机市场一问，才知道卖二手机的话，是很亏的，简直就是当废品卖，张义仁也就熄了那心思，不去想着卖它了。 从饮料公司离职，他在屋子里闲的没事做，才把苹果手机拿出来玩玩小游戏，今天出来见小范，也就顺手带了出来。 小范看到张义仁的苹果手机，先是一愣，随即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之后，确认不是高仿机，这才开口道：“我靠，老张，你这是深藏不露啊，跟你认识那么久，还不知道你居然买的有苹果。” “就是一个手机，有什么好稀奇的，其实用起来也就那样，还不如诺基亚，至少诺基亚摔地上你不心疼，这玩意掉地上，就是一两千没了，我现在都不敢拿出来用。”张义仁说的是实话，就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要是苹果手机摔了屏幕，他还真没钱去换屏幕，宁愿用碎屏机。 “行啊，老张，你隐藏的够深。”小范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张义仁的苹果手机玩了起来，玩了一下之后，他忽然开口道：“你为啥没装微信？” “微信？啥玩意？”这下子轮到张义仁懵了。 微信这东西，是企鹅在2011年1月份推出的，这个时候已经相当火爆了，但是张义仁现在完全没有哪个闲心去搞这种事情，所以，微信他是没有装的。 “我靠，你怎么这么落伍，微信啊，约炮神器，半夜摇一摇，妹子陪裸聊，漂流瓶一捡，妹子晃花眼。你居然都不知道？”小范一脸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看着张义仁。 张义仁真的是不知道微信这个东西，他只知道以前qq是拿来交网友，顺便见面约炮的，现在居然还有比qq更强大的神器了？ “我天天工作忙得不了，哪有时间玩这种东西，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么闲啊！”张义仁吐槽道。 “赶紧装一个，我这张脸是没有泡妞的机会，你那么帅，不用微信真浪费了，再说了，你这苹果手机拿出来，去见妹子的话，轻轻松松就骗上床了，可不要错过了大好机会。” “真有你说的那么爽？”张义仁有些不信，东莞夜场他的确见识过很多，但是郑州这个地方，年轻妹子哪有那么开放？ “你以为呢！现在生活压力大，妹子们也需要放松的，没事聊聊骚，跟网友见面约个炮，再正常不过了，你没见qq上还有同城生活群，说大家一起玩，唱歌喝酒，其实都是冲着约炮去的，没约炮，那都是因为脸长得跟我一样，长得帅的，都不知道睡了多少女人了。” 听着小范的话，张义仁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真正发财的机会。 795、人类进步的源泉 张义仁看过一本书，书上是这么说的，欲望是人类进步的最原始推动力，如果没有欲望，人类就不可能前进发展，所以，我们要正视欲望。 这话要是让卫道士看了，一定会大批特批，特别是中国的传统文化里，什么淡泊明志，安贫乐道，仿佛追求财富就是无恶不赦的举动，这也影响了很多中国人，觉得穷人是好的，富人都是坏蛋，哪怕看起来没有污点，但是深挖下去，一定会有黑历史。 其实这一切都是统治阶级为了巩固统治，特意在传统儒家文化中进行宣扬的，真正的历史进步，都是通过欲望来完成的。 为了享受更好的生活，获得更多的食物，人类从原始狩猎和原始粮食采集，转化为现代畜牧业，现代农业。为了获取便利，人类从双足狂奔，到驯养马匹，再到现代发明汽车，火车，高铁。 哪怕是中国传统文化中认为的性，其实也是人类繁衍本能，根本不属于什么污秽和淫邪，再举个比较让人大跌眼镜的例子——现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根本无法离开的网上支付手段，它最早出现的根本，是两个美国人在网上想要卖黄色图片赚钱，可是又没办法当面收费，就编写了代码，可以网络支付信用卡。 而网上银行最早的发展，也是靠一帮大老爷们儿在网上看a片撸管，而慢慢发展起来的。如果不是这帮大老爷们儿孜孜不倦的在网上看片，付费看簧片，根本就不会有网银的雏形初现。 至于国内的网络巨头，其实也是靠性发家的，比如说qq这聊天工具，最早就是交网友约炮起来的，微信更是不用提，摇一摇就是为了让陌生人相遇而发明的。至于网易，一直都有正规黄网的名号，所以，性这个东西并不是中国传统文化宣传的罪恶之源，它只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并不是罪恶。 张义仁听到小范说微信是最近兴起的约炮神器，他立刻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性是人类最关注的一个方面，自己是不是可以依靠这个做文章，来赚钱？要知道，在全世界的网络词汇搜索量统计排名中，搜索最高的就是性（sex）这个词，东莞的色情产业能那么发达，那么赚钱，同样也是因为如此。 不过，张义仁吃过一次亏，知道这种在国内违法的行为，是不能做的，要玩也只能打擦边球，就像腾讯起家靠qq约炮，但是qq同样也是聊天工具，还有其他很多功能支撑，比如大黄易天天放a片gif图，但是从不官方放番号，都是让老司机带路，这都是擦边球套路。 张义仁觉得自己其实可以仿照一下这些网络巨头的发家套路，也玩一下靠性赚钱的生意。当然，他比不上这些网络巨头的资源和本事，不过，他却有别的方法。 一个大型城市，年轻人生活在其中，压力会变得十分巨大，因为高房租高消费，使得年轻人很多连恋爱都谈不起，但是生理的欲望并不会因为谈不起恋爱而消散，那就给他们制造机会呗，只要制造了机会，就可以大把大把的赚钱。 微信为什么会火爆，陌陌为什么会火爆？还不是因为可以借助它们找到约炮的机会？如果不可以约炮，这种交友软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张义仁做不了app，他没那个能力，但是他却明白，自己可以借助这些软件，搞一下陌生人的同城聚会，给大家提供打炮的机会，相信一定可以做起来的。 至于盈利的方式，当然是靠着他对夜场的熟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张义仁想到这里，就对小范说道：“小范，我想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只是暂时还没规划好，你要不要一起来做？” “什么发财的门路？”小范对赚钱有着相当的执念，听到张义仁发现了发财的门路，立刻两眼放光。 张义仁把自己尚不成熟的想法跟小范讲了一遍之后，这家伙听完，居然摇头道：“这个我可不能陪你玩，我媳妇要是知道了，还不把我的腿打断。” 好吧！张义仁无奈了，他还真没发现，这小范竟然是个好男人，小范的媳妇他见过，属于温婉贤惠型的那种，虽说长相欠佳，但是人是真的好，打断腿这种事情，她肯定是做不出来，小范这么讲，只是表明了自己不愿意去掺和这种事情的态度。 “那好吧，你不做的话，那我一个人做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啊！”张义仁说道。 “不后悔，我还不想被打断腿，对了，老张，不是我说你，这种事情也不太好做吧？你要收费搞，人家谁还来玩啊？还有，同城聚会，总要给人家约炮机会啊，要是人家来两次，没尝到甜头，那可就没人来了。”小范说道。 听了小范的话，张义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小范说的没错，搞同城聚会交友这种，前期必须让人尝到甜头，如果一开始约不到，那渐渐的就没人来玩了。这就好比微信一开始靠约炮起家，到了后面成为大家必备的手机工具之后，就渐渐的淡化了这一项功能，更多的转向在线支付之类的功能。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同城聚会一开始就火爆起来呢？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尽快获利？要怎么招揽人员进来？收费方式又该怎么定？ 张义仁开始思索起来，他要是做这个，肯定不能搞一锤子买卖，很多同城交友都是一锤子买卖，见面全体收费，让大家抹不开面子，但是基本上只有一次机会，第二次就没人了，他可不能那么搞。 但是，不收费的话，他是没办法盈利的，这个费用该怎么收，怎么来做比较合适，度又该怎么把握？怎么样才能持久的做下去，又做到高额盈利，这些都是难题。张义仁觉得自己需要思考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796、老板娘 张义仁一肚子的心思跟小范分开了，他回到住处，开始仔细的思考这门生意的前景——靠性发家，是绝对可以的，只是要怎么才能做起来，怎么吸引到更多的人关注，来参与，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出钱，这是关键。 钓鱼最需要的是鱼饵香甜，如果没有鱼饵，再好的钓竿也只是瞎扯淡，不拿鱼饵去诱惑，拿着空钩想钓上鱼来，那是痴人说梦。 而搞这种同城聚会，鱼饵自然是漂亮妹子，漂亮妹子越多，男人就会来的越多，聚会就会越热闹，要是这些男人在聚会的时候，再能跟妹子一夜春宵，相信这样的聚会多举行几次，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吸引来很多的男人参加，所以，找到漂亮又奔放的妹子，是这个生意开始的关键。 至于收钱，张义仁也想好了，妹子来聚会免费，男人一人收两百——现在这物价，一个人收两百并不算贵，而且到时候还要在ktv里唱歌，玩，哪怕是朋友一起出去唱个歌，一个人花销也要一两百了吧？更何况这样聚会，很可能还有妹子睡，相信一定会有人愿意的。 至于赢利点，张义仁也想好了，对男人收费，男人来得多的话，除去包房费用，酒水费用，盈利就出来了，而且，如果他这个生意做好了，可以跟夜场签订长期包房合同的，他在东莞的时候，对夜场很熟，夜场并不能保证自己时时刻刻都爆满，如果有人长期来包房的话，肯定是可以优惠的，而且酒水也可以，毕竟ktv包房这种，空着是一分钱没得赚的，只要有人来，就是赚钱，哪怕打很低的折扣，店方也愿意。 到时候，对男人收费，一晚上要是能来十个人，那就是两千，哪怕包房和酒水用一千，自己也能落下一半，要是能有更多人，那可就赚大发了。 张义仁琢磨了一下，觉得只要按照他自己规划好的方案来走，是一定可以赚钱的，而且还是来钱特别快那种，唯一的问题就是，前期必须要做好，必须有漂亮妹子来撑场子，至少要用漂亮妹子培养一二十个长期客户吧？有了一二十个长期客户，他的生意才能稳定下来。 所以，一切的问题根源都在于——漂亮妹子。他必须找到漂亮妹子，还要那种特奔放的，跟男人睡觉跟喝凉水一样的那种，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这生意顺利开展起来。 这么筛选一下的话，符合这种条件的漂亮妹子，好像也就是小姐最合适，只是，小姐在酒店里做事，那可是很赚钱的，人家会来帮自己吗？要是花钱请小姐来，自己可没那个资本。 这一下，张义仁犯了难，找小姐来走场，他请不起，找普通漂亮妹子，生意肯定起不来，这可该怎么办？ 张义仁拿着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这种搞同城聚会的其实并不少，只是并没有做的很成熟的，也就是在一起唱歌居多，约炮肯定是有，不过肯定不够多，张义仁觉得自己应该是大有可为的——前提是找到优质妹子帮自己开局。 妹子啊妹子，去哪里找妹子呢？张义仁发了愁了，他知道小范是个地头蛇，对郑州很了解，于是又打了电话给小范：“小范，郑州哪里可以找到爱玩的漂亮妹子，免费请对方喝酒唱k，对方就愿意那种。” “免费喝酒唱k？老张，不止是这个吧？妹子就只唱k？不用陪睡觉？”小范一副什么我都明白的架势。 “全凭自愿，当然，妹子最好奔放一点，对眼就让睡那是再好不过了。我要搞这个，你也懂的，没有妹子睡，肯定没人愿意来的。”张义仁解释道。 “你听过郑州的二奶大学没？”小范的笑声十分淫荡。 “什么二奶大学？”张义仁还真没听过。 “就是那个啥啥啥大学，民办的，里面很乱，开着车去学校门口停着，上面放瓶饮料，就会有妹子上车跟你走，你放多少钱的饮料，就是几百。去哪里找找，那些妹子很奔放，要价又不高，比郑州那些真的鸡便宜多了。” （因为和谐原因，大学校名不能真正提及，大家明白就好，请勿对号入座。官方台词：该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人不接受任何个人和事业单位的法律诉讼） “那好吧，我去看看。” 时代的洪流带着国人快速前进，大学也从纯洁的象牙塔，变成了藏污纳垢的场所，这种女大学生出来兼职的事情，在接下来的几年会愈演愈烈，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连众多的媒体都开始报道了，而在2011年的时候，还在小规模的传播，只有老江湖才懂。 第二天，张义仁去了小范说的那所大学附近，他也没准备直接进学校去找——开玩笑，难道他要直接去学校里拉着女孩子去问，愿意不愿意去免费唱歌？顺便陪男人睡觉，那还不被当做流氓打出来？至于开辆车放饮料的伎俩，他也没办法用，首先，他没车，而且，上车的女孩子都是直接奔着钱来的，当时不给钱，那就会谈崩，还是想想其他办法比较好。 张义仁的想法是，去学校附近的服装店或者精品店去看看，看能不能通过店方在店里搞这种宣传，只要能拉来三五个可以睡的漂亮妹子，前期生意就可以搞起来了。 大学生不亏是一个巨大的消费群体，学校附近的餐饮店和服装店也是很多的，张义仁不由得看花了眼，他想选一家进行合作，可是只要进去一谈，人家老板直接就拒绝了，这种事情，一旦出事那可是要担责任的，人家也不愿意承担风险。 张义仁也觉得自己有些想岔了，但是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不把剩下的店问完，总是有些心有不甘。 他来到一家装修的比较好的服装店前，推门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他就呆住了。 797、你好，姜丽 电影《阿甘正传》中有一句经典台词，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滋味儿。 张义仁的人生还真的就如一盒放在潘多拉魔盒里的巧克力一样，酸甜苦辣，大起大落，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 他跟姜丽分开，已经有一年多了，也在梦中无数次梦到过姜丽，也在心里无数次想过和姜丽重逢的情形，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种方式。 一年多不见，姜丽丰满了不少，脸上似乎也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少女的气息没有了，却多了一份诱人的成熟感。 张义仁愣愣的看着姜丽，心中五味陈杂，眼眶似乎都有些湿润了，而姜丽也是呆呆的看着张义仁，她一直在躲避着张义仁，却没想到，最终命运还是让他们重逢在了一起。 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小小的服装店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又好像是电影中定格的特写镜头，只有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张义仁只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姜丽诉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根本吐不出来，千言万语最终变成了两个字：“丽丽……” 姜丽正想要回答，服装店后面的屋子里却突然传来了啼哭声，姜丽听到那声音，什么都顾不上了，赶紧转身走了进去，接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笑着招呼张义仁道：“想买什么衣服，随便看。” 张义仁根本没听到那女人的招呼，脑子里就像有无数个惊雷在来回轰炸一般，乱哄哄的——怎么会有婴儿哭？那是姜丽的孩子吗？她结婚了？还是说，那是我的孩子？ 无数个念头纷纷涌入张义仁的脑海，他不由得有些脸色惨白，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招呼他的那个女人看到他的情形不对，赶忙说道：“小伙子，你是不是不舒服？赶紧坐下。” 说着，那女人拿来了一个椅子，递给了张义仁，让他坐下。一般这种情况，店家都害怕，想一想，要是客人在店里有个三长两短出了事，人家家属堵着门闹事，生意还怎么做？ 张义仁真的是有点发晕，等到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劲儿，这才稳定心神，可是心里藏着的那个疑问和念头，却怎么都无法抑制——姜丽是不是嫁人了？那个啼哭的婴儿，肯定是她的孩子，要不然她不会那么匆忙。只是，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张义仁对生孩子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经验，他只知道电视剧上说，女人是十月怀胎，后面哭的那个婴儿，也不知道有多大，算时间的话，自己跟姜丽分开有一年多，好像也对的上号，要是这孩子真的是自己的，自己该怎么办？母亲是不可能同意姜丽跟自己结婚的，可是孩子总不能没有父亲吧？不行，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一定要肩负起这个责任，这是做父亲的责任。 可是，家里怎么交代？一直隐瞒着？那不是成了私生子？张义仁的脑海里乱七八糟的都是电视剧里的画面，各种狗血剧情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涌现。 那五十多岁的女人看到张义仁坐在椅子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有点担心，还给张义仁倒来了一杯热水，就差拿手机拨打120了。 张义仁接过热水，很想开口问问眼前这女人跟姜丽的关系，他觉得对方应该不是姜丽的母亲，因为他听姜丽说过，她母亲和父亲都是教师，气质很书卷气那种，这女人显然不是。那她是姜丽的婆婆吗？ 想到这里，张义仁探寻的话又给咽了回去，老人们都很敏感也很封建，一个年轻小伙子，打听人家漂亮儿媳妇，哪怕只是随口问问，说不定也会给对方的生活惹出巨大的波澜，张义仁可不想让姜丽为难，他就只好坐在那里，默默的喝着热水，等着姜丽重新出来。 等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姜丽重新从里面走了出来，冲着那女人道：“阿姨，宝宝睡了，你去做饭吧。” 张义仁一听这个称呼，心里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姜丽的婆婆，应该是保姆之类的，那么问题就来了，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要是姜丽现在是单身母亲，自己该怎么办？ 两个人再次四目相对，张义仁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迟疑了很久之后，他终于打破沉默：“那个孩子……” 姜丽把自己垂下的发丝轻柔的捋到了耳朵后面，微笑了一下，说道：“是我的宝宝。”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是姜丽的孩子，可是听到姜丽亲口承认，张义仁还是忍不住心中猛地一跳，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那个让他激动无比的可能，试探着询问道：“他是谁的？是不是我的？” 姜丽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概是觉得太好笑了，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因为弯下身子，领口垂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张义仁忍不住瞟了两眼，嗯，没穿，好像变大了，比以前大了不知一圈。 张义仁没经验，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罩杯都是会自动增大的，这是母性的哺乳本能，看到姜丽增大的罩杯，他忍不住有些眼馋，还有些激动，他对这具身体太熟悉了，看一眼就忍不住联想到了那件事情上去了。 姜丽笑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喘着气说道：“你这脑子还真能想，什么你的，你是不是言情剧看多了？” “啊？不是的吗？丽丽，你不用骗我，如果真的是我的，哪怕这辈子不结婚，我也会陪着你们母子两个的。”张义仁担心姜丽还在生他的气，说的只是气话，要知道电视剧里那些剧情可都是这样演的，女人因为生气，故意不跟男人说真相，直到临死才会跟孩子说真相，然后就是父子不能相认的人伦悲剧。 798、都是命（已修改，请重新阅读） 姜丽脸上的笑意收敛，温柔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曾经是她最爱的男人，为了他，她可以付出一切，只是天意弄人，阴错阳差之下，他们在即将走入婚姻殿堂的时候，被小人给害了。她知道张义仁母亲不可能接受她的身份，不允许他迎娶一个做过妓女的女人进家门，他能说出这番话，真的已经是最重的承诺了——他宁愿不结婚的。 姜丽的眼圈有些泛红，她真的是被感动到了，毕竟她心里还一直爱着张义仁，从来不曾忘却。 张义仁看到姜丽的眼圈泛红，顿时误会了，他以为自己猜对了，以为那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他心中五味陈杂，突然做了爸爸的感觉，真的是难以言表，他朝前一步，就想伸手搂住姜丽，再好好的亲吻对方一番。 可是他刚一动作，姜丽就立刻退后了一步，开口道：“你想错了，那个不是你的孩子。” 啊？！张义仁顿时愣在当场：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刚才还在为多了孩子而担忧生计，此刻听到孩子并不是自己，顿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就感觉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被别人夺走了一般。 “丽丽，你没有骗我吧？我说话算话的，哪怕不结婚，也要陪着你们，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张义仁心中还抱着一丝幻想。 “真的不是。”姜丽咬了咬嘴唇，略微停顿之后，继续道：“我已经结婚了，这是我跟我老公的孩子，他人很好，没什么本事，工作也不怎么赚钱，但是对我真的很好，所以，我不能对不起他……” 张义仁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了——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昔日的恋人成为人妇，所有的美好都只能在回忆中浮现，再也不能重现。 屋子里再次陷入无比尴尬的沉默，过了很久之后，张义仁打破了沉默：“你现在还好吧？” “很好。”姜丽微笑着说道。她的笑容依然美丽，只是多了几分少妇的韵味，这美丽的笑容让张义仁不由得心中一痛，曾几何时，这笑容是属于自己的，只可惜现在再也没有可能去拥有了。 “这服装店是你开的？”张义仁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没话找话。 “嗯，生意还不错，现在学生们比较有钱，跟咱们上学的时候不太一样，钱还是比较好赚的。” “那就好。”张义仁说完，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气氛再一次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张义仁觉得这样尬聊下去，不是个事儿，他现在心里像是猫抓一样，很想知道姜丽离开他之后的所有经历，而且，他很想知道这个娶了姜丽的幸运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怎么那么快就娶了姜丽，还生了孩子的。 他鼓足勇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给我讲讲你这一年多的经历吧，我想知道。” 姜丽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吃醋了吧？不过我可警告你，我老公人很好，不许你动歪心思，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张义仁无奈的点了点头：“我是那种人吗？我答应你了还不成。” 两个人分别坐下，姜丽给他讲起了她这一年多的经历，其实也很简单，她跟张义仁分开之后，无处可去，就来了郑州，她早就想过，如果不做小姐了，就开个服装店，只是之前在东莞变成了跟张义仁合开外贸公司，现在到了郑州，外贸公司做不了，她就拿出自己的积蓄，开了个服装店，因为在东莞的时候，对黄河时装城也很熟悉，进货不成问题，再加上差价很大，所以利润还是不错的。 她最早的时候是想在二七广场那边开店，但是那边店面成本太高，她没有把握，就看中了大学城附近，现在大学生消费能力强，也算是歪打正着。 姜丽这人原本就聪明，再加上是学心理学的，跟人打交道，把握别人心思的本事很强，所以，生意很快就做了起来，还发展了不少大学生成为了她的老客户，所以，生意根本不用愁。 姜丽的服装店很快在附近小有名气，连很多老师也来她这里买衣服，结果，就有一个年轻老师看上了姜丽，没事就往她这里跑，没话找话说。姜丽多精明的人，很快就明白了这年轻老师是看上了自己，她那个时候还在情伤之中，对张义仁无法忘记，再加上因为有前车之鉴，她都有些厌倦爱情了，于是直接了当的跟这个年轻老师说，她以前在东莞做过小姐。 那年轻老师当时就傻了，失魂落魄的出了门。姜丽以为这件事情到此就为止了，没想到过了一个星期，晚上姜丽准备关门的时候，这年轻老师喝的醉醺醺的跑了进来，拉着姜丽的手不放，说很爱她，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是还是无法忘记，他不在意姜丽的过往，只想跟姜丽在一起。 事情走到这一步，姜丽也有点蒙，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会对她如此痴迷，居然连她的过往都不在意。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俗套了，年轻男老师对姜丽不离不弃，姜丽被他感动，就嫁给了他，接着就是结婚生子。 张义仁听完，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其实他也很爱姜丽，也是不在意姜丽过往的，只可惜…… 他长叹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感慨。姜丽立刻明白过来，柔声道：“那是命，没办法的，我没怪过你。” 张义仁忍不住鼻子一酸，眼圈就有些泛红，姜丽赶紧岔开话题道：“对了，你这一年多都怎么样？外贸公司现在还赚钱不？” 张义仁苦笑了一下，说道：“别提了，我差点两次蹲牢房，要不是有人救我，我现在正在监狱里卖菊花呢。” “啊？！到底怎么了？”姜丽离开东莞到了郑州之后，就更换了手机号码，断了一切与东莞的联系，所以，东莞所发生的一切，她是完全不知情的。 799、命中的贵人 张义仁苦笑着把这一年多的经历讲了一遍，姜丽默默的听着，等到听完，她不由得叹息道：“没想到当初那么小一件事情，居然会惹出那么大的麻烦，民哥这也是被人盯上了，官场上的手段还真的是狠啊，下手那么黑。” 张义仁苦笑着应道：“谁说不是呢。” “其实第一次的事情不怪你，你只是被误伤的小虾米，可是这次投资担保公司的事情，真的是你自己的问题，你也不想想，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人家白白送你公司股份，还给你公司副总做的？同学情谊有这么重吗？你太大意了。”姜丽说道。 “哎，我也知道是我的问题，是我被对方给的小恩小惠冲昏了头，丧失了警惕性。”张义仁说道。 “其实算起来，你在东莞的时候，人生是很顺利的，当时能遇到民哥，他帮着你，你顺风顺水就起来了，你没经历过太多的挫折，对社会了解不足，也是很正常的，这对你也是好事，以后你就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别人了。” “也许吧。”张义仁也知道自己之前在东莞的时候，能够那么快起来，都是有民哥撑腰，而且，他的确也没有遇到太多的人心险恶，这一次郑州之旅，他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姜丽问道。 “现在工作也没了，我还欠着一屁股债，准备做一下夜场的同城聚会，不过要找点漂亮妹子撑场面，我今天来大学城这边，就是想找点漂亮女孩，那种比较奔放的，先把前期的场子给撑起来，到了后面就好了。” “你指望找女大学生把场子撑起来？再奔放的女大学生，相对来说也是小白花，她们遇到那种情形，很容易打退堂鼓的，而且，你这个生意，前面要是不让人尝到甜头，一旦名声臭了，就没办法做起来了。”姜丽沉吟道。 “这个我也知道啊，其实这个最好是找以前就做夜场的妹子来，不过人家都忙着赚钱，谁看得上我这小本生意，再说了，我也不认识人啊。”张义仁是真的发愁。 姜丽咬着嘴唇思量片刻之后，开口道：“你别着急，我倒是认识这样的人，那也是之前在东莞做的姑娘，现在回郑州这边，也是开小店的，在夜场玩惯了，现在稳定下来，还有点嫌这样的生活没意思，我问问她们几个，看她们愿不愿意去给你撑场子。” 张义仁一听，顿时大喜过望，要知道，在东莞工作过的妹子，那都是技术好，质量高的，要是过去帮他撑场面，前期绝对会有不少男人占到便宜的——200块而已，就可以跟妹子出去开房，这比去嫖妓还要便宜呢。 到时候这些人就会忍不住跟自己的朋友吹牛，那就相当于免费给他的这个同城聚会打广告，等到人数起来之后，他的同城聚会成了气候，有了规模，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妹子了，因为到时候人多了，帅哥也会多，妹子也好色，也会有不少。 “丽丽，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张义仁觉得那个老头给自己算命还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姜丽真的是他命中的贵人，在东莞的时候，解救他于危难之间，到了现在，事情的转机，还是姜丽带来的，他真不知道如果没有遇到姜丽，他的命运会是什么样子。 “行了，跟我还那么客气，本来那么久没见，是要请你吃饭的，不过我现在有宝宝，喂奶吃的是保姆做的，外面的饭菜不能吃，等以后有机会再补吧。”姜丽说道。 “丽丽……”张义仁有些感动，忍不住就想起了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就想上前一步去牵姜丽的手。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姜丽身体往后一缩，说道：“阿仁，不要这样，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我老公对我很好，我不能对不起他。” 张义仁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服装店，他有些茫然的走在街道上，脑子里乱哄哄一片，按理说，姜丽答应了帮他找小姐妹撑场子，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最后姜丽对他的拒绝，却像是一把刀一样，刺进了他的胸膛，让他觉得心痛无比。 这一年多来，他虽然跟姜丽分开，可是却从没想过会跟姜丽再无肌肤相亲的机会，他觉得自己只要找到姜丽，依然可以快乐的跟她在一起，可是现在姜丽的态度却让他明白，两个人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姜丽已经嫁为人妇，再也不属于他了。 张义仁也知道，姜丽这么做是对的，既然有了家庭，那就一定要为家庭负责，更何况她老公人还那么的好，她当然不能做出对不起对方的事情，这些大道理没错，可是事情落在自己的身上，却让他难受无比——从此之后，真的再无机会了。 张义仁不知道在大学城走了多久，直到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是一个债主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还债，他才醒悟过来，现在他还背负着巨额的债务，根本没有伤秋悲月的资格，他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活下去，而不是为感情伤怀。 既然漂亮妹子的来源已经搞定，张义仁决定去ktv谈一谈，不管是包房费和酒水费，都是可以谈判的，要是能打个五折，那可就赚翻了。 他坐车回到市区，在文化路上，挨家ktv进行询问，想问问如果长期唱歌，包房费和酒水能够打折到什么程度。选在这边，张义仁也是有考虑的，北环这边聚集的打工者比较多，而且ktv相对便宜一点，里面也没有什么特殊服务，要是去其他区域那些比较高档的ktv，人家都有自己的公主，根本就轮不到他来搞这一套，而且，大家同城聚会，猎艳的对象都希望是良家，对ktv要求当然是这种比较正规一点的好。 只是，这些ktv的经理跟张义仁接触之后，都表示，要等张义仁做上一段时间之后，确定了一个月大致的次数，才能确定打折力度。 800、同城约会 其实这些ktv的大堂经理会这么说，张义仁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人家ktv也是赚钱的，你一个生意还没开起来的人，就上门要跟人谈包房打折合作，万一你的生意搞两次就黄了，或者一个月只有那么没几次，人家为什么要给你打折？说好听点你这是寻求合作，说难听点，那就是在上门骗优惠，在规模没起来之前，人家肯定是不答应的。 商业上的合作就是这样，规模大了才有谈判的资本，你去服装城买一两件衣服，想按批发价走基本上不可能，但是一次拿货上千件，人家老板当然乐意给你打折，因为量大人家也赚得多。 不过张义仁也没灰心，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把生意搞起来，多来几次之后，这些ktv自然就会给他打折力度——开玩笑，东莞的酒店只要是熟客，有些时候嫖资都能打折，这只是唱个ktv，打折根本没什么难度的。 姜丽对张义仁依然是如之前那样支持，第二天的时候，她就给张义仁打来了电话，还告诉他，已经帮他联系了两个以前在东莞，现在也是开服装店的姑娘，还没结婚，正属于还爱玩的年纪，对方已经答应了来给张义仁撑场子，而且还不要钱，唯一的要求就是，人家只跟看得上眼的帅哥玩。 张义仁当然满口答应，他这里又不是搞强买强卖的鸡店，反正这种同城聚会，只要有人尝到甜头，那就可以了——泡妞嘛！各凭本事，泡不到是你自己本事不行，你来参加活动，人家总不能给你配妹子嘛。这就跟玩网络游戏一样，有人拿极品装备，有人就是倒霉拿不到，有了落差才足够真实，才更能刺激人来玩。 姜丽把张义仁的微信号码要过去之后，很快，就有两个姑娘加了张义仁的微信，刚加上好友，两个姑娘就发来了信息，内容几乎一模一样：“小帅哥，发张照片看看，我看看是不是我的菜，要是合适，我们先陪你验验货。” 张义仁顿时满头黑线，果然是能玩能疯的高手，这奔放程度，他都有些招架不住，而且，他现在可真的不敢，因为这是姜丽介绍过来给他撑场子的，在东莞的时候，有露露的前车之鉴，他不想让姜丽再伤心，哪怕姜丽现在已经嫁人，有了孩子，他也不能跟姜丽介绍来的女人发生任何关系，那样是间接的伤了姜丽的心。 “姐姐，饶了我吧，我长得不帅，等活动的时候，我给你们两个多准备几个帅哥，让你们俩仔细挑，好不好？” “切！没劲，给不给照片，不给照片我们可就不去了啊！” “姐姐，我给还不行嘛。不过说好了，我可真的不帅，而且到时候咱们搞活动，也不能好处全让我占了，要给别的帅哥一点甜头的。”张义仁现在对睡女人真的没有太多的兴趣，背了一屁股的外债，他现在只想赚钱，至于下半身的性福，他才没那个心思去满足——都要饿死了，还想着下半身，那不是傻缺吗？ 张义仁发照片的时候，仔细挑选了一下，挑选的是一张不怎么帅的照片，并不是刻意的灰头土脸，不过这张照片刚好是刚从东莞回到郑州的时候，一脸的颓废，眼神灰暗，再加上那个时候刚好处于发福的状态，真可谓各种负面光环加身，能帅气那才怪了。 果然两个姑娘看了张义仁的照片之后，都没有了什么兴致：“哎，白高兴了，原来真不是帅哥。” 张义仁那叫一个郁闷：大姐们，你们就不能委婉点，就算我照片不够帅，那也不用当面说出来啊，留点面子不行吗？ “算了，算了，看来只能等你的活动开始，我们去看看能不能遇上帅哥了，说好了啊，你可要帮着找点帅哥来的，要是找不来帅哥，姐姐可是会不高兴的。” “放心吧，绝对有帅哥，还搭配猛男的。”张义仁回道。他信息这么发，心里却有点发愁，看样子，还真的要规划一下，这年头，美女不愁没有男人追，帅哥也不愁没炮打，那些整天抱着幻想泡妞的，大多都是质量不佳的，看来必须想办法发展两个帅哥，去撑撑场面了。 想到这里，张义仁顿时觉得头大，这特么的算什么事情？搞个同城聚会也这么复杂，不仅要找美女撑场子，还要找帅哥来，自己这算是人为增加难度吗？ 找帅哥，张义仁还真没什么门路。毕竟他是个直男，对帅哥并不感兴趣，更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不过这难不倒他，因为有小范这个地头蛇在，什么资源都是联系得到的。 于是，张义仁拨了个电话给小范：“小范，你手里有没有健身房的资源？” “有啊，郑州的健身俱乐部我都熟，你想去那家俱乐部？”小范顿时来了精神，他要是能介绍去客户，那也是能拿到提成的。 “我不是去健身，是想通过你找两个身材好一点的帅哥，来参加我这边的同城聚会，有漂亮妹子可以免费上的，怎么样，有没有资源？”张义仁说道。 “看我怎么样？”小范开玩笑道。 “我靠，就你那张脸，还不如我呢，妹子看得上你？说真的，有没有这样的帅哥？介绍两个，有免费炮打，我不相信他们不喜欢。” “有，怎么会没有？多着呢，我只要说一声，保证大把人想要来。” “那行，你帮我联系一下，我这边这两天就会搞同城活动了，帅哥多多益善，美女我这边资源大把，不过先说好，我这里搞活动，都是你情我愿，各凭本事，没有强买强卖那一项，跟他们说，泡妞靠自己，泡不到不要怪我啊！” “行，这个没问题，泡妞当然是看自身实力的。”小范满口答应。 张义仁刚挂断电话，就发现自己的微信冒出了很多信息提示，打开一看，他发现两个妹子把他拉进了一个群，而群里除了他之外，有五六个妹子，而且看头像，好像都很漂亮。 801、一帮疯女人 这是进了女儿国了吗？张义仁有些发蒙，这个群是干嘛的？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之前加他的一位小姐姐就在群里发话了：“姐妹们，拉了一个帅哥进来镇场子，他要搞同城聚会，咱们一起去帮他撑撑场子。” 还没等张义仁发信息表示感谢，群里几个女人就暴动了，开始疯狂的发信息了。 “真的是帅哥？快发照片，不帅我们不去的。” “对对对，发照片，最好来光溜溜的。” “验货了验货了，长度不超过十八，姐妹们绝对不去的。” “十八？这要求有点高吧？我看降低一下标准，十六就可以了，不过要粗一点，太细不好。” “你懂什么，没听过一句话，不怕又粗又短，就怕又细又长，冠希能把阿娇和柏芝伺候那么爽，靠的不就是又细又长，没有十八绝对不行的。”没看出这位还是个老江湖，连照片门的照片也都仔细研究过。 “那也不能太细了吧，你那都是茶杯口了，要是细的跟筷子一样，不搅得到处漏风？”又有人说道。 “你个死妮子，找死是不是？老娘紧得很，你的才茶杯口。”这俩算是杠上了。 “口说无凭，要不你们俩各自拍照片发上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茶杯口，还是一线天。”有一旁看热闹的开始起哄找事儿了。 张义仁看得一头冷汗，他没想到一帮奔放的女司机开起车来，连男人都招架不住，这怎么也是公共群吧，聊得这么露骨，真的没有关系吗？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群里发言的时候，那俩杠上的女人又继续了。 “发就发，谁不发谁是小狗。” “怕你啊。” 张义仁真的是冷汗直冒，他觉得手心里真的是直冒汗，手指都有些颤抖了，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见到真的会有福利发放，给激动的。 接下来，群里冷寂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就当张义仁以为这帮女人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发图片上来的时候，群消息提示上，连续蹦出了两张图片的提示，张义仁看了一眼，忍不住就捂住了脸，特么的，你们这帮疯女人，就不能矜持一点，真的发了啊！这虽说的确是男人的福利，可是在公共群发这种图片，你们一帮女的看了也不怕长鸡眼吗？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一帮女人在这两张图发出来之后，居然开始品头论足起来，从各种角度一番长篇阔论，让张义仁很怀疑自己进了一个学术讨论群，只是这讨论的内容有点太那啥了。 张义仁看她们聊天这内容，决定还是不要开口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等她们聊化妆品或者衣服的时候，再跟大家打招呼，要不然这会儿说话，实在是太尴尬了。 可是，他想要隐藏行踪，别人却不想放过他，很快就有人开始在群里呼叫他：“出来，快出来，我们刚才还在跟你聊天，知道你肯定在的，你该不会看的太爽，这会儿正在撸吧？” 得了！这下子要是不露面说话，还真的会被当成看到两片肉就去撸的屌丝，那可就太丢人了。 “众位姐姐们好。”张义仁觉得还是装傻比较合适，不去提刚才尴尬的场面。 可是一帮女人显然没准备放过他：“来来来，小帅哥，你是男人，你觉得刚才照片，你喜欢哪一个？” “对对对，这种应该让男人来评价，男人喜欢才是真的好看。” 张义仁真的是满脑门的黑线，这帮女人还有完没完，这种事情我怎么评价啊！说哪个好都不合适的，夸了一个，肯定就得罪了另外一个，可是一帮女人都要他发表看法，他只能无奈的发信息道：“都好看，都好看。” “都好看算什么评价，这是糊弄，不算，必须选一个。” “哟，小弟弟，你还挺贪心的嘛！两个都觉得好看，要不让妮妮和乐乐一起陪你一次好了。” “对唉，百闻不如一见，百看不如一干，让小帅哥试用一次，他肯定就知道哪个好了。” 张义仁那叫一个无语，特么的“百看不如一干”这样的歪词都出来了，你们这帮女人天天都是闲的没事做吗？所有的聪明才智全都集中到了这方面？这都是怎么想到的？ “众位姐姐，饶了我吧，我真的不太懂，我就是一个纯洁的孩子，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张义仁决定装傻充愣。 “哟，就你还纯洁？搞同城约会的，还能纯洁到哪里去？” “真的，我特纯洁，刚才你们发的那两张图，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根本就没见过。”张义仁继续面不改色的撒谎。 “那这你见过吗？”一个女人说着，接着发来了一张掀开上衣的照片。这女的属于人间凶器那种，张义仁估计，对方最少有e，真的是晃花眼。 “卧槽！娜娜你犯规，居然拿你的凶器勾引小帅哥。” “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们也可以发啊！”这个名叫娜娜的女人发了个得意的表情。 于是，一帮女人在群里开始争芳斗艳起来，有发凶器照片的，有发翘臀照片的，各种福利不要钱的往外甩，张义仁真的是看的眼花缭乱，又有些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这算是进了女土匪窝了，这些女人疯狂起来简直能把人给直接撕碎吃了。 “姐姐们，我真的不帅，你们看不上我的，不过放心，我这次搞聚会可是叫来了不少帅哥的，还有健身房的猛男，腹肌八块的那种，到时候任你们挑选，还不行吗？”张义仁觉得应该说明一下，免得这帮女人太过疯狂了。 “真的有健身房猛男？你没骗我们吧？” “哪里敢骗你们啊，到时候你们还不把我给撕吃了，放心吧，我让朋友找的健身房猛男，他们也都憋着一股劲儿想找个人较量呢，包你们满意。”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啊，到时候要是没有八块腹肌的猛男，姐姐我可饶不了你。” 802、准备聚会 张义仁算是看明白了，这帮女人真的是闲疯了，一帮女人在群里肆无忌惮的聊着，根本就没把他这个男人当回事，还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想要调戏一下他。 要是换做是以前，张义仁还真想跟这几个女人尝试一下深入交流，但是现在他一门心思只想赚钱，这种事情他是真的没心情去想。 这边一帮女人确定了，她们说了，这几天要是搞同城聚会的话，只要是晚上，都能抽出时间过来。那边，小范也跟健身俱乐部里的健身教练说好了，男人嘛，就那个样子，听到有免费睡妹子的机会，一个个跟饿狼一样，两眼放光，恨不得马上就过来参与。 两边都确定之后，张义仁又跟ktv那边打了电话，询问什么时候过去的话，会比较容易打折，得到的答案当然是上班时间的晚上，ktv都这样，周六周日晚上人多，很少有空房间，但是周一到周四晚上去唱歌的话，都会有促销打折——至于周五晚上，郑州这边双休的公司很少，周五晚上算是半温不火，看运气。 不过，这还不能算是准备好了，因为妹子这边，是姜丽帮自己找的，而健身教练同样也是小范帮忙找的，这都算自己人，根本就没有外人加入，虽然健身教练这边，自己到时候也会收费，不至于亏本，但是这边怎么说也属于自己人的范畴，无法扩大人群规模，不适合同城聚会的进一步发展，还是要发展一些外人进来的，特别是一定要拉进来一些爱玩的漂亮妹子，那才是关键，这帮疯女人虽然奔放，但是都做过小姐，身上一定会有风尘气息存在，张义仁要搞同城聚会，不是当老鸨拉皮条的，前期靠她们撑撑场子可以，后期一定要有相对良家一点的女孩，才能发展起来。 想到这里，张义仁就开始动作了，他先是建了个qq群，那种会员收费的大群——之所以没有用微信群，他也是有考虑的，现在虽然微信已经火了，但是qq群依然是主流，很多人都会在qq上搜索信息，更何况2011年的时候，qq上也开通了附近陌生人的功能，同样也是可以用来招揽客人的。 qq群当然命名的是郑州的同城聚会，介绍相对含蓄，只是说在郑州交友，吃喝玩乐，至于内涵，当然要大家去猜测想想——太露骨会被封群的，而大家在网上找网友，不都是冲着上床去的，又有几个真的是只聊天的？ qq群只是个大本营，要是等着人搜索之后进来，那也太慢了，张义仁就打起了贴吧的主意，他开始在郑州贴吧，还有陈寨，庙里（庙里也是郑州一个很大的城中村）这些有名的城中村贴吧里进行宣传，当然，宣传语依然含蓄无比，并没有直接说明，但是说了，群里美女大大的多。 这么发了一下信息之后，张义仁的手机qq很快就不断响起了提示音，都是加群的申请，张义仁通过了几个人之后，很快有人看了一眼，发信息道：“骗子，根本就没几个人，更没有美女，退了。” 然后对方就退群了，张义仁顿时一拍脑门，这下子失策了，他忘了先把妹子们加进qq群了。 那还能怎么办？赶紧补救呗。张义仁去微信群一说，让妹子们赶紧加入qq群，可以调戏新加入的小屌丝和小帅哥，一帮疯女人顿时兴奋了，嗷嗷的喊着要加群。 很快，几个疯女人都加了进来，这些女人相当的奔放，那个妮妮和乐乐还直言，要是有新加进来的人担心这群是骗人的，她们两个可以发视频，让对方安心，她们两个一说，其余的几个女人也表示，可以视频验证的，帮张义仁稳住这些进来的男人。 张义仁心中感动，这几个女人虽然说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有些不靠谱，但是对他可是真的好，不过，这肯定是看在姜丽的面子上的缘故，自己可没那个本事让她们对自己一个陌生人那么好。 这几个女人本来就有些疯，很快，qq群就火热起来——营销学上有一种传播模式叫做病毒式传播，这种模式主要靠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传播，一个人知道一个信息之后，就会忍不住把这个信息分享给自己的朋友，至少会有两个以上，而这两个朋友又会分享给更多的朋友，这样一来，传播的速度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快。 张义仁一开始还能处理，到了晚上的时候，手机上不停的都是入群的申请，他干脆把几个女人都设置成了管理员，让她们去通过哪些验证。 让张义仁欣喜的是，来加群的虽说百分之九十都是男人，但是还是进来了一些女孩子的，不过这些女孩子都相对矜持，进群之后，很少说话，只有一帮男人聊得火热，几个女管理员也知道不能给张义仁掉链子，并没有在群里疯狂开车。 不过，进来的这些男人，有些在确定了几个女管理是漂亮妹子之后，就起了歪心思，软磨硬泡的想要加了好友，约出去吃饭——至于吃饭之后做什么，相信大家都懂的。 几个妹子倒是很给力，她们没忘记这次的主要目的是给张义仁捧场的，她们在微信群里统一了台词——她们说只相信张义仁组织的同城聚会，不跟陌生人单独约，想要见面，那就等张义仁组织聚会，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玩。 张义仁真的感动无比：谁特么的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的，很多做小姐的女孩子，比那些良家女人都要好。 张义仁看了一下群里的火热程度，决定在第二天晚上举行首次同城聚会，他在群里跟大家说了规则，女士参与聚会免费，男士参与的话，每人需要交费两百块，能否跟心仪的女孩对上眼，看各自的本事，群主不参与，不强制。而且，聚会的最重要一点规则就是，谁都不能来硬的。 803、不能霸王硬上弓 不能来硬的，这是铁打的规矩，也是张义仁一直强调的。要知道，现实中总有一部分人是那么的乱来，而且还是法盲，那些黄色网站爆出的什么把女同事灌醉了之后，带回去ooxx的事情也不在少数，这都是属于违法范畴的，要是真的有人这么做了，到时候张义仁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而且，他想把自己搞的这个同城聚会做大，就必须有漂亮妹子来参与，而漂亮妹子来参与的前提，一个是好玩，有帅哥，第二个就是安全——试想一下，人家妹子来你的聚会玩，结果被人强拉着灌酒，或者来个霸王硬上弓，事情传出去之后，哪个女孩子还敢来你这里玩？ 所以，不管是从法律角度，还是从生意的发展角度来讲，张义仁都需要坚持这条底线，这是必须的。 不过，女人免费参加活动，男人收费两百的规矩，也在群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张义仁的规矩一出，手机qq就接连响起退群的提示，最少走了有五六个，有两个脾气火爆的，还在群里对着张义仁骂骂咧咧，说张义仁是大骗子，说这个群就是坑大家钱的，接着就直接被踢了。 这情况，张义仁也早有预料，这年头屌丝太多，很多男人都幻想着艳遇，却不想花一分钱，也不仔细想想，哪怕是谈个女朋友，你也要请吃饭，请看电影的吧？同城聚会就是给大家创造个约炮机会，现场跟妹子们互动，只要你的本事高强，花两百块就能抱得美人归，这真的贵吗？一点都不贵的。 所以，对这些退群而且骂人的家伙，张义仁毫不手软，踢了人之后，他也在群里直接说了，两百块钱都不舍得花，还来泡什么妞，总不能组织聚会，包房和酒水钱都让他这个群主出吧？几个美女管理员也出来为张义仁站场，说这种扣扣索索的男人，干脆就不要理会。 美女们发话了，一帮大老爷们儿也不好说什么，都纷纷表示，现在谁出不起那一两百块钱，那些舍不得花钱的屌丝，走了也就走了。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过去，张义仁也长长的舒了口气，要知道，qq群这种交流方式，大家不能面对面接触，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心里自然有不确定感，一旦被人带起来节奏，大家都觉得他是骗子，或者觉得收钱太贵，退群太多的话，他这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第二天白天，张义仁美美的睡了个懒觉，一直到中午才起床，他知道今天晚上可能要玩到很晚，不睡懒觉不行。中午起床，稍微吃了点东西之后，张义仁就开始忙碌起来，他先是在微信群通知了那群疯女人，今天晚上不要忘了来ktv聚会，接着，就去确定下来的这家ktv，先去找经理定包房去了。 之所以选这家ktv，也是因为小范的缘故，这哥们儿路子太野，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拉不到的，张义仁很怀疑，要是能做死人生意的话，他可能连火葬场的资源都能给拉过来。 ktv那边对这种提前上门预约的事情，当然是十分欢迎的，只是张义仁要求的酒水打折，对方却作了难，因为张义仁这是第一次在人家ktv活动，而且，晚上要喝多少酒，根本还没数呢，要是跟普通客人消费差不多，就说要打折，就算人家经理愿意，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ktv的经理给了张义仁一个额度，只要今天晚上包房的酒水钱消费上了十件以上，就会给他打折。张义仁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额度要求也算合情合理，那么多人聚会，这点啤酒应该是能消费的。 下午张义仁在附近的餐馆提前吃了饭之后，就有些忐忑的等待ktv的包房里，不停的刷着手机，在手机qq群里跟大家聊天打屁。这种qq上联系，现实中聚会的事情，其实是很容易变卦的，很多人聊的时候兴致勃勃，一旦等到真正聚会的时间，就会打起退堂鼓，张义仁这样一直在群里聊天打屁，就是跟大家套交情，让大家少点顾虑，一直聊天，也能让很多人不好意思答应了却不过来。 很快，到了晚上六点钟，微信群的几个疯女人全都赶到了，她们是组团过来的，这些女人之前在东莞做小姐，都是小有身家的，现在开服装店的有不少，开化妆品店的也有，她们是不缺钱的，只是缺刺激而已。好几个都是有车一族，是开着车过来的，其余人有跟着车子过来的，也有打出租过来的。 张义仁看到她们开的有车，忍不住问道：“还开车过来啊，晚上喝酒怎么办？现在查醉驾可是很严的。” “姐妹们今天晚上出来，就没想着要回去，今天晚上你要是不给安排个猛男给我，我就赖上你了。”这个名叫妮妮的女人说道。 “阿仁，我说你这人不太老实啊，那天让你发照片的时候，合着你是故意挑了张丑照发给我们的呀，怎么？看不上我们姐妹几个，还是咋地？” “没，真没那个想法。”张义仁赶紧道歉，看到对方不肯放过他的意思，只能苦笑着求饶道：“姐，我错了还不行吗？饶了我这次。” “想让我饶了你这次啊？那你等会儿要多陪我喝两杯。” “好，没问题。”张义仁嘴上答应，心里却是发苦，今天晚上也不知道要喝多少酒才能过关，这帮疯女人可是不好惹的。 既然美女们都来了，张义仁自然也不好让大家站在外面干等，他领着一帮疯女人去了包房里，又让服务员送上了果盘和酒水，一帮女人看到果盘和酒水，立刻就闹腾起来，开始划拳拼酒。 张义仁心里那叫一个发愁啊：姐姐们，我叫的帅哥们还没来呢，你们就自己先喝上了，要是等会儿你们都喝醉了，我这生意还怎么往下开展？ 804、国王游戏 这帮女人也是人精，很快就看出了张义仁的心不在焉，那个娜娜立刻娇笑着说道：“小仁仁，你是不是担心我们几个喝醉了，等会儿没办法帮你撑场子了？” 张义仁尴尬一笑，却不敢应声，他心里说，你们也知道是来撑场子的，怎么来了之后，见到酒，比见到亲爹还亲。不过，对方的称谓却更加让他难以接受——小仁仁，这算什么称谓？怎么感觉像是造小人的意思？怎么就带着股儿抹不去的暧昧劲儿？ 还没等他开口吐槽，旁边那个欣欣的女人就说道：“阿娟，你问小帅哥叫小仁仁啊，你是不是看中他裤裆里那个小仁仁了？想试试了？” 噗！张义仁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惹得一帮女人又是疯狂大笑。其实女人和男人也一样，男人喜欢害羞的女孩，觉得那样的女孩纯真动人，女人其实也喜欢羞涩的小鲜肉，特别是内心住着女王的女人，都特喜欢逗弄年轻男孩，掏粪男孩之所以会那么火爆，还不是一帮女人看到青涩的少年，触动了心里的那根弦。 张义仁倒不是羞涩的小鲜肉，他属于老江湖，可是因为眼前这些女人是姜丽介绍来的，他不想让姜丽伤心，自然就有些畏首畏尾的，看着一帮疯女人的放荡不羁，他的确心动无比，可是却只能强压着欲念，落在了一帮女人眼睛里，就把他当成了羞涩的大男孩。 “小仁仁，你就放心吧，这种ktv的啤酒，我们几个姐妹能当凉水喝，再说了，女人不喝醉，男人哪里有机会？我们几个要是喝醉了，那帮人才真的高兴呢，你就放心吧，耽误不了你的事情。” “就是，就是，你要不要试试？我们几个姐妹可是都愿意给你机会的。” 张义仁顿时尴尬无比，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好在张义仁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人前来救场了，是那些前来参加同城聚会的男人到了。 这些疯女人果然是欢场老手，对男人心理的把握，要比张义仁强多了，她们几个说的一点都没错，她们几个喝醉了，男人才会更加兴奋。第一个赶到的男人，其实只是抱着看看情况再做决定的态度来的，他都想好了，要是进门看到没什么美女的话，就直接走人，可是推开包房门一看，里面五六个穿着性感的美女正在跟一个男人喝酒，而且几个美女都是脸色微红，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心里顿时就激动无比，走了进来，他决定了，这场同城聚会，他说什么都要参加。 这哥们儿进来之后，还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人坐在了一边，没好意思直接过来跟张义仁他们一起喝酒，张义仁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了他在qq群里的昵称之后，还没来得及暖场，几个女人已经把这哥们儿拽了过去，跟他划拳喝酒起来。 问qq昵称，也是张义仁提前想好的，大家来搞同城聚会，一开始都是带着提防心理的，让大家报真实姓名有点不合适，说qq昵称是最好的方式。 开了个好头之后，一个个男人接连过来，因为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张义仁拍了几张这哥们儿跟妹子们喝酒的照片发到了群里，那哥们儿自己也发了信息证实之后，过来聚会的人数就急速上升了。 因为有了现场的照片，一帮想要猎艳的男人终于确定，这个同城聚会真的不是骗人的，而且来的美女质量还那么高，现在属于狼多肉少的情况，去的晚了，那可就连骨头都抢不到了。 这一天晚上，张义仁来个开门红，来了有二十二个男的，每个人交了两百块，合计就是四千四。包房费用和酒水，最终只花了不到两千块，也就是说，这一天晚上，他就赚了两千多快。 至于女人，除了姜丽介绍来的这几个疯女人之外，还来了两个女的，一个是三十多岁，身材臃肿的女人，几乎没有人搭理她，而另外一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只不过这小姑娘一直很害羞的样子，没有跟大家做太多的交流，很快就又走了，这让一帮饿狼般的男人，惋惜不已。 其实人多了，张义仁也挺担心的，因为他知道，这种同城聚会，最怕的就是冷场，人多虽然热闹，但是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交流。人与人是不同的，有些人特别外向，能很快的跟陌生人打成一片，但是有些人就没有这个本事，一旦照顾不到的话，那些来了之后，一直没什么玩的，又插不上话的人，下次肯定就不会来了。 张义仁的生意现在还是起步阶段，还没有固定人群，能多发展几个稳定客户，就多发展几个。 于是，张义仁不仅拉着大家一起唱歌，还在一起做游戏，做游戏，当然是网上找来那种可以让大家彼此身体接触，拉近关系的小游戏。男女搭配，踩报纸，或者背人的那种——今天晚上来了那么多男人，绝大部分人都是没可能睡到妹子的，总要给人点甜头尝尝不是？ 这几个疯女人虽然疯，不过也是挺给张义仁面子的，虽然她们几个看着健身房来的猛男教练两眼放光，不过做游戏的时候也还是听从了张义仁的安排，给了其余哪些人一些福利——对于在东莞做过小姐的她们来说，让男人摸摸胸，摸摸屁股，简直跟喝凉水没什么区别。 时间就这么在嬉闹中很快流逝，很快就到了深夜时分，张义仁看到大家都有些玩累了，有几个人似乎萌生了退意，他决定释放自己的大招。 “来来来，咱们的现在玩个牛逼的游戏，先说好，玩这个游戏，大家可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可不能玩不起。” “什么心理准备啊？不会是真心话大冒险吧？” “不是，不是，比哪个更火爆。咱们玩国王游戏，国王有无上的权力，可以为所欲为的那个游戏。” 805、过火的游戏 国王游戏最早是日本人发明的，这种游戏从被发明的那一刻起，就带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当然，这是委婉的说法，说直白点，这游戏满满的都是色情味道。游戏要很多人一起玩，有男有女，抽到国王的人有权力要求任意两个号码的人做任何的事情，这种游戏哪怕一开始大家都绷着，玩几局下来，也会满满的开始放纵，最终肯定要玩到过火的程度，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过火的游戏。 就好比一个现代人，哪怕接受了再多的现代文明教育，只要你把他扔到古代去当个皇帝，他可以为所欲为，只要过上一段时间，十有八九都会变成骄奢淫逸的昏君，这个与道德无关，完全是人性的弱点。古代那些贤明的君王，之所以可以贤明，大多都是有过惨痛的经历和教训，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而那些没有经历过惨痛教训的，大多都成了昏庸腐败之辈。 其实搞这个聚会之前，张义仁就仔细思考过要在现场做什么游戏，他想过真心话和大冒险，但是最后都给否决掉了。真心话这个游戏，适合一帮熟悉的朋友在一起玩，问对方初恋是谁，有没有喜欢过某个人，基本上算个表白的游戏。而大冒险，基本上玩起来，就是恶搞形式，很多时候要去跟陌生人掺和，不适合一帮人在一起拉近感情，更不适合一帮人往色情旖旎的方向发展。 而国王游戏，是最适合一帮心怀不轨的男女在一起瞎搞，抽到国王的人可以要求任意人做任何事情，什么亲个嘴之类的都在列，多来几局，大家的欲望就上来了，就可以合情合理的滚床单去了。 事实上，现场情况跟张义仁猜测得几乎一模一样，大家玩国王游戏前几局的时候，还有些小矜持，拿到国王的人，抽取号码的时候，也只是罚酒或者要求对方唱歌跳舞这样的惩罚措施，可是等到娜娜这个疯女人抽到国王的时候，这女人提出的要求就开始过线了。 她居然随机点了两个号码，要求如果一男一女的话，两个人直接接吻，要是两个男人的话，要互相打屁股。结果这次她抽到的号码刚好是一个健身房帅哥教练，而另外一个就是妮妮。 因为妮妮跟娜娜坐的很近，这让张义仁很怀疑这俩女人是不是串通起来作弊了，不过，即便是作弊，他也乐见其成，他煞费苦心搞这个游戏是做什么的？还不是让大家放飞自我的，现在这样，正好是个好机会。 那个健身房帅哥教练本来就是饿狼一只，见到要接吻的对象是漂亮的妮妮，自然是心花怒放，不过他还是有点矜持的，毕竟这种事情他要是太过主动，吓到人家女孩子可不好。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有些担心会吓到人家女孩子，妮妮已经主动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头，亲吻起来。 在场的一帮男人看着这哥们儿，简直羡慕到两眼都要放绿光了，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看着他一亲芳泽，一群人忍不住嗷嗷叫了起来。几个疯女人也在那里尖叫着起哄：“舌吻，舌吻！” 妮妮本来就是来钓年轻帅哥的，这帅哥教练也是来猎艳的，两个人可谓是一拍即合，刚亲上的时候，还只是嘴唇相接，也不知道是一帮人起哄的结果，还是两个人早就心猿意马，居然真的舌吻起来，这一吻，居然足足有好几分钟，一帮围观的人都不干了。 “犯规，犯规，你们这是假公济私，下次再有这种惩罚措施，必须限定时间，要不亲一个小时怎么办？” 妮妮这女人也真的是奔放，她跟那帅哥教练虽然在大家的抗议声中终止了接吻，却直接拉着对方的手，跟他坐在了一起，搞得一帮人又是起哄不已，她却根本就没有害羞的意思。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以直接滚床单去了，不过妮妮没有直接走，也算是给张义仁撑场子，人都是这样，看到别人得到了好处，自然就会希望自己也能得到，所以，妮妮跟这个帅哥教练在这边秀得越多，对张义仁下次的同城聚会帮助越大。 有了这一次惩罚接吻的手段做示范，接下来的气氛就热烈多了，又有一个男的抽到了国王，他也想点个妹子跟自己来一场接吻，却被人告知，国王只能命令别人做什么，却不能对自身有所动作，他顿时有些泄气，怒道：“那就让五号把上衣给脱了。” 他也不知道五号是男是女，只是发泄一下郁闷之情而已，让他没想到的是，五号居然是娜娜这个疯女人。等到大家知道了五号就是娜娜，气氛就有些尴尬了，毕竟直接让妹子脱上衣，似乎有点太过分了，不过一帮男人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了那么一个小小的渴望——要是真的脱了，那该有多爽。 张义仁也有点不知所措，他刚想开口打圆场，没想到娜娜居然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玩游戏嘛，就要大家玩的开心一点，愿赌服输，既然国王说了让我脱衣服，那我可就脱了，说好了，不许拍照的。” 一帮人还没反应过来，娜娜已经直接把上衣给脱掉了，更让一帮人差点惊掉眼球的是，娜娜居然没有穿内衣，她是真空上阵的，把外衣一脱，里面白花花的可就全都露出来了。她也毫不为意，把衣服放在腿上，坐下继续喝酒，还一边招呼道：“好了，到下一局了。” 看着光着上身坐着的娜娜，一帮饿狼顿时有种饥渴难耐的感觉，忍不住就想喝点东西，可是ktv里哪里有什么清水之类的解渴东西，都是啤酒，喝上两口之后，顿时觉得更加焦渴了。 张义仁在一旁，心中忍不住感慨，也亏了是遇到了姜丽，经过她找到了这帮疯女人，就现在这情形，下一次还要聚会的话，现在来的这些男的，恐怕没有不愿意来的。 806、失去了太多 人是群体性动物，很容易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古代孟母三迁的由来，也是因为如此。一个普通人在宗教浓郁的环境中呆久了，自然就会生出信仰之心，而在夜场这种环境中呆久了，滚床单就会无比的自然，因为大家都这么做，自己也会觉得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 在娜娜脱了上衣奔放的跟大家继续玩游戏的影响下，国王游戏开始变得越来越疯狂，不止是脱上衣了，连脱光光的要求都出来了，这个时候，除了几个疯女人之外的两个女人也早就走了，也亏得是这些疯女人都做过小姐，对这种事情早就没有了感觉，要是换做是普通的女孩，怕是早就翻脸走人了。 这帮女人也不知道是本身就闹疯了收敛不住，还是真的是来全心全意帮张义仁给撑场子的，居然连那些过分的要求都答应了，真的脱了内裤，真空了。 张义仁觉得差不多了，要是再继续闹下去，说不定就会有人要精虫上脑，要在这里直接ooxx了，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保持一下自己组织者超然物外的身份，于是开口道：“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啊。这里毕竟是正规ktv，要是被撞见了不好。这样吧，咱们这场聚会就此正式结束，至于你们有人想私底下聚会的，我就不管了。闪人，闪人。” 说的是私底下聚会，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看对眼的人一起去酒店开房，然后做男人和女人应该做的事情。 张义仁说完，起身朝着几个疯女人看了一眼，眼神中询问的意味很明显：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要不要走？ 几个疯女人没有接他的茬，各自跟自己看中的男人抛着媚眼，在一起搂搂抱抱，张义仁心里明白，自己不用操这个闲心了，几位姐姐这是玩疯了，今天晚上肯定要吃到小鲜肉的，他就不要在这里当灯泡了。 去找了ktv的经理结了帐，张义仁走出了ktv的大门，站在角落里抽烟，虽说那边几个疯女人已经不需要他了，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准备站在这里，至少看着几个疯女人安全离开才行，至少，几个疯女人跟男人走，要你情我愿的那种才行，不能有强硬带走的——至于喝醉被带走，他心里可是明白得很，这几个女人离喝醉还早着呢，她们那醉意都是装出来的，不装作喝醉了，又怎么放形浪骸？ 几个疯女人被各自看中的男人带走了，她们出门的时候，也看到了站在一侧角落里的张义仁，笑嘻嘻的偷偷跟他打着招呼。这帮女人，猴精着呢，她们才不会轻易被男人卖了，反倒是那些男人，小心要被她们这些小妖精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看到几个女人都没事，张义仁也放下心来，准备离去，却没想到，几个一直留到最后，却没吃到肉的男人也刚好走了出来，见到张义仁，赶紧凑了上来：“仁哥，仁哥，你看着搞得，咱们哥几个跟着玩了一晚上，连口汤都没喝到啊。” 张义仁心中顿时一沉，这是咋的？泡不到妞来兴师问罪了？这个口子可不能开。于是，他开口道：“兄弟，我聚会之前就在群里说过了，泡妞这种事情各凭本事，我总不能给你安排妹子吧？再说了，人家妹子也不听我的啊。” “没，仁哥，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想跟你聊两句，让你传授一点泡妞技巧。”对方讨好的说道，其余几个男人也是跟着点头。 “我靠，你们居然找我求教泡妞技巧，没看我也是一个人吗？要问，你们也是问那些泡到妹子的。不过嘛……”张义仁故作神秘的点燃了香烟，目视前方。 “仁哥，说说，说说呗。” “其实妹子们看男人也是看个感觉，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大气。不要扣扣索索的像个小气猫一样，对妹子该花钱就花钱，现在这年头，你就算去找个鸡，也要好几百，跟妹子吃饭的时候结账都不舍得，人家妹子凭什么跟你？你说是不是？”张义仁说道。 其实他这是故意的，同城聚会泡妞，跟相亲是不一样的，来玩的妹子，大多是不在意钱的，这是荷尔蒙泛滥，出来找刺激的人群，互相吸引，基本上靠的都是脸，不过，张义仁作为聚会主办人，他更希望的是多赚钱，所以，他要给大家引导的，就是男人要大气，花钱泡妞不要心疼，可了劲儿的甩钱就对了。 至于这些哥们的长相……在同城聚会这种地方，泡不到妞，基本上脸都不咋地，除了整容，基本上没有了努力的空间。而男人，在脸没有吸引力的时候，也只有钱包能吸引女人了，这泡妞技巧，也不能算是没用。 果然，听了张义仁的话，一帮男人忍不住的点头称是，他们也觉得是这样的，女人嘛，当然喜欢大气的男人了，更喜欢有钱的男人，电视上综艺节目里不是都有吗？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座笑。 张义仁跟一帮男人瞎侃了一会儿之后，叫了辆出租车，朝着陈寨的方向驶去，回到住处，他反锁了房门之后，就兴奋无比的把钱包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摆在床上开始数钱。 这么久了，他终于要翻身了，哪怕现在还没统计出确切数字，他心里也有大致的估算，今天晚上赚了有两千多的样子，要是这样算起来，一个月最少能赚六七万的样子，那些背负的债务，只要一年多就可以还清了。 也许，不用那么久，因为这还是刚开始搞同城聚会，要是做久了，人肯定会更多的，到时候赚钱也就更多。 张义仁数完钱，忍不住躺在床上笑了起来，他很想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别人，可是摸到电话，他又愣住了——跟谁说呢？他一直瞒着家里，家里以为他生意还做的很大，跟家里肯定是不能说的。那跟姜丽说？姜丽都已经结婚有了孩子了，这个时候给人打电话，人家老公见到了肯定会生气的。 想到姜丽，张义仁心中忽然兴致全无，他因赚钱的兴奋感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很多东西。 807、甜蜜的回忆 张义仁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很正常的，人都是群居动物，物质和财富只是人类需求的表象，而最根本的，还是需要跟人交流，有人温暖心灵。这样说也许很拗口，很难以理解，但是如果打个比方，想必很多人都能明白。 如果把你一个人扔到一个荒岛上，给你数不尽的黄金珠宝，给你数不尽的豪车美食，所有的物质财富都给你，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与你交流，相信很多人生活上一段时间，都会崩溃的——当然，有人会举宅男当例子，但是宅男是有网络相伴，网络交流依然是人类交流的一种，只是借助了科技手段，如果断了宅男的网络，宅男也是要疯掉的。 张义仁此刻的感觉就是这样，他在东莞的时候，心灵上并没有那么的苦闷和孤独，因为有姜丽，有民哥，还有工作时的同事，哪怕是在东莞街头行走的时候，会感觉到孤独茫然，可是他至少还有亲近的人可以接触，可以倾诉。 但是回到郑州之后，他接触到的老同学是个骗子，而在饮料公司工作的时候，因为跟公司其他同事关系相处并不是很好，基本上没有朋友，可以说，他在郑州，是彻底孤独的，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倾诉，甚至想喝酒，都找不到一个酒友。 至于那些来参加同城聚会的，这些都是陌生人，大家聚在一起喝酒玩耍，都是各怀心思，人家是来泡妞猎艳的，根本不是来跟你交朋友的，而且，就算让张义仁跟这些人做朋友，他也没那个心思——刚见一面的陌生人而已，你敢相信吗？就算以后天天在一起玩，这种也属于酒肉朋友，根本没办法托付。 这一夜，张义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回想起自己在东莞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光，那些曾经无比琐碎的小事，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无比的开心，那种感觉，就像是蜂蜜在心底流淌。 可是，越是回忆这些甜蜜的过去，张义仁就越是觉得痛苦无比，因为每次会议结束，现实都在清晰的提示着他，姜丽现在已经嫁人了，已经有了孩子，再也没有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张义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快中午的时候，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头都被泪水打湿了，眼皮上也沾满了眼屎——这大概是张义仁个人的体质问题，他睡梦中如果流泪了的话，醒过来就会有眼屎。 张义仁一边揉着眼睛把眼屎抹去，一边接通了手机，他到现在还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去看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等到接通电话，话筒里传来的熟悉声音让他心里猛地一颤——是姜丽。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了？我昨天晚上熬夜太晚，刚睡醒。” “同城聚会进行的还可以吧？我听她们跟我说了，说现场挺好玩的，气氛也很火爆，你下了不少功夫嘛。”姜丽说道。 “嗯，挺好的，要不是有她们几个帮忙，效果也不会有那么好，我还想着怎么感激她们几个呢。” “感激就不用了，这帮女人在家里都闲疯了，好不容易遇到那么多帅哥，都快要开心死了，我看她们说不定还想感激你。”姜丽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轻描淡写的问道：“她们几个可都是饥不择食的，有没有把你给拉下水啊？” “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昨天晚上我老早就一个人回来睡觉了。”张义仁赶忙说道。 “没有就好，她们几个太疯了，你小心一点，一旦被缠上可就不好了。”姜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张义仁从姜丽刚才的话语中，听出了那么一丝意思，她不愿意自己跟这几个疯女人搅在一起，不希望他跟她们发生肉体上的关系，这个发现，让张义仁心里感到甜丝丝的——至少，姜丽还是在乎他的，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如果姜丽愿意让他跟这帮疯女人在一起胡搞，他才会真的伤心死。 有了这个发现，张义仁顿时感觉像是被重新充满了电量的机器人一般，颓废之情一扫而空，他兴奋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用力的一挥拳，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他想好了，要努力振作起来，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姜丽和家人，现在离婚率那么高，结婚还有七年之痒一说，现在姜丽的老公对姜丽是迷恋的，千依百顺，万一时间久了，没有了感觉，出现感情危机的时候，就是自己重新追回姜丽的时候。 张义仁洗漱之后，重新打开手机，刚一打开手机，手机qq就像疯了一样不停跳动起来，他点开一看，qq群就像炸开了锅一样，一直都有人不停的在发信息，而且，申请加入的信息也是跳个不停，很快就把两百上限给用完了，张义仁只能把qq群升级了一次，把人数上限提高到了五百人。 至于qq群为什么会这么热闹，其实很简单，昨天晚上的聚会，让一帮饿狼们发现了这个同城聚会不是那种骗钱的聚会，更重要的是，真的可以睡到漂亮妞啊！那些睡到了的人，自然会跟朋友吹嘘——男人都有这臭毛病，睡到女人，要是不跟朋友吹嘘一下，绝对会被憋成内伤的。他们的朋友听到了这种事情，肯定也会想要加进来。 至于那些没有睡到妹子的，也会跟朋友说这件事情，这种传奇一般的故事，十有八九也是憋不住的，跟朋友说了，大家一起去，要是朋友泡到了妞，那就是欠自己一个人情，请吃一段饭是必须的，要是没泡到，那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一点——我没泡到，你也泡不到，大家就是难兄难弟了，看着别人同样倒霉，能大大缓解心中的郁闷。 张义仁看到qq群里那么多人在闲聊，各种吹嘘昨天晚上聚会气氛是多么的好，他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越是有人吹嘘昨天晚上有多么的爽，就会有越多的人赶来参加今天晚上的聚会，他这个收钱的组织者，当然是无比的开心了。 不过，看着两百多人的群那么热闹，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稍作准备了，万一今天晚上来了很多人，一个包房可是不够的，说不定两个都不够，而且，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妹子够不够啊？ 808、怎么找妹子呢？ 妹子数量不够，一直是同城聚会的一个重大难题，因为这是生理构造和性别不同所造成的心理原因而造成的。男人原本就是进攻型心理，而女人大多会比较矜持，古今中外都是，哪怕是国外奔放的环境，女人在大范围统计数据上，相比之下也是比较矜持的，所以，参与这种同城聚会的，绝大部分都是男人，女人会有，但是数量很少很少。就比如说昨天晚上，除去姜丽介绍来的那些疯女人之外，其实真正参加聚会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丑的不行的肥胖女人，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也只是坐了一会儿，唱了两首歌就跑了。 张义仁倒是能够理解这小姑娘的心思，她可能是来占点小便宜的，免费唱歌喝酒，这对很多人来说，也算是一种诱惑，很多人就爱占小便宜，这很正常。让你遇到有人说搞聚会，可以免费吃饭爽，你会不会心动？不过，同样的，你也会有所担心和顾忌，所以，喝完爽完就赶紧闪人，也属于很正常的举动。 不过，如果今天要是再次聚会的话，来的男人会多上很多，可是能多出来的女人，却不会有几个，张义仁心里很清楚，来的估计还会是那几个疯女人，如果他还天真的幻想着能够突然间有很多女人来参加，就该直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那属于脑子不够用的家伙才会这么想。 晚上的聚会，如果男人多上一倍的话，就一定要分两个房间，可是女人少了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一帮大老爷们儿围着两三个女人玩吧？那样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张义仁有些发愁，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那帮疯女人聊聊，看她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结果在微信群里一说，几个疯女人都笑了起来，说这件事情根本不用担心，她们今天晚上会再带过来几个朋友的，到时候分成两个屋子坐就可以了。 听这段故事的时候，我忍不住向张义仁问了一个埋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按照他讲述的故事，他遇到的妹子似乎都很奔放，而且很容易就能泡到手，可为什么我在现实生活中，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呢？ 张义仁忍不住笑了起来，朝我反问道：“你平时经常去酒吧泡妹子吗？你身边有几个天天约炮的好朋友？”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没钱去酒吧泡妹子，也不认识天天约炮的人，我朋友都是正经人。” “这就对了。因为你的生活圈子和这种圈子根本就没有交集。人家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经常去夜场里玩的人，认识的人也都是这些人，他们身边朋友也都是搞这种事情的，所以介绍来的女人，也都是可以轻易泡到床上去的，你这种作家宅男，天天就对着电脑，朋友也都是一些作者，他们能给你介绍什么现实中可以泡的妹子？你根本就遇不到这样的女人，哪里可能有这样的艳遇？” 好吧。这的确很有道理，不同的人群有着不同的圈子，这的确是个真理。 得知几个疯女人还会带朋友过来，张义仁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这同城聚会将会搞得越来越大，来参与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招呼不过来的，要不要找人过来帮忙？ 他第一个想到了小范，小范这家伙也是个超级大忽悠，跟人打交道的时候也是一套一套的，到时候让他招呼一个房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反正这哥们儿跑东跑西的也就是为了赚钱，给他个赚钱机会，他肯定乐意的。 之前他说不愿意做，是担心他老婆会吃醋之类的，只要跟他说清楚，他只是组织者，在现场确定不出意外，就可以一个月拿几千块，他肯定乐意的。 想到就做，张义仁给小范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意思一说，又直接抛出了一场聚会给两百的费用，小范顿时有些心动了：“那我跟我媳妇商量商量。” “我说你媳妇也真是的，还真能吃醋，就你这张脸，还用得着担心？你放心大胆的来，要是能有妹子看上你，我负责帮那妹子治眼睛。”张义仁说道。 “啊？负责帮忙治眼睛？什么意思？”小范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 “当然要帮着治眼睛啊，就你那副尊荣，妹子要是看上你，那不是眼瞎是什么？”张义仁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靠，你这嘴巴可真损。不过你说的没错，我这还真不用担心被女人看上，我等下就跟我媳妇商量。”小范这人有一点很好，那就是脾气不错，开玩笑什么的也不会生气，张义仁跟他接触的时候，也是很放松的。 小范挂了电话，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又打了过来：“老张，我媳妇同意了，今天晚上我帮你招呼场子去。” “这就对了嘛，有钱不赚那是笨蛋，你过来白吃白喝白玩，还有钱拿，多好的事情啊！” “我知道，我知道。晚上都要做些什么，你不给我培训培训？”小范这人看起来不太靠谱，可是做事的时候还是挺认真的，有职业操守，至少对得起那份钱。 “那你下午没事了早点过来，我先跟你聊聊，讲讲晚上都怎么陪着大家伙玩游戏，你放心，以你忽悠人的本事，这点问题难不倒你。” “什么忽悠人，我那都是正规生意，这叫双赢合作，好吗？” 小范依然是死鸭子嘴硬。 放下电话，张义仁看着qq群热闹的景象，心里高兴之余，又有些发愁：是时候好好考虑如何吸收女孩子进来聚会了，不能只靠着这帮疯女人，这些疯女人现在是玩兴正浓，等到时间久了，她们肯定就会厌倦的，而且，就算她们不厌倦，要是天天是她们几个，那帮来猎艳的男人也会失去新鲜感的，男人猎艳都是要新鲜感的。 可是，要怎么寻找妹子呢？ 809、这一杯敬你 虽然张义仁对未来如何寻找高质量的妹子发愁，不过眼前的情况正是一片大好，还是先赚钱比较关紧。张义仁现在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上学时，看那些失败的营销案例，那么多企业会目光短浅，做出伤害自身品牌美誉度的昏招，没有远见是一方面，而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企业面对的市场形势，让他们只能顾着眼前，没办法考虑长远——饿到要死的境地的时候，哪怕是食物有毒，恐怕也会先吃下去的。 张义仁现在就是这种情形，欠着一屁股外债，有了赚钱的机会，自然是拼了命的想要赶紧赚钱，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他即便有想法，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兼顾。 他登陆了qq，开始跟群友聊天打屁起来，看到他出现，一帮人也是兴奋不已——饿狼前来猎艳，自然是希望得到机会，跟主办人打好关系，想必是可以获得不少好处的。张义仁一一回应着，也在通过qq资料等信息观察着群里的众人，他在挑选优质客户，每个跟他聊天的人，他都会热情招待。 其实跟陌生人聚会这种事情，对很多人来说，还是有心理门槛的，别看很多人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嘴上说的恨不得马上就来参加聚会，但是等到真的要来参加聚会的时候，就会有各种疑虑出现，一般来说，一个百人群，约同城聚会的话，能来十几个，那都是常态。 张义仁跟这些群友热情的聊天打屁，拉近关系，就是想消除这种心里隔阂，大家先在网上成为好朋友，慢慢的破除心理障碍，等到聚会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尴尬，而且，去聚会的时候，花钱也不会那么心疼。 按照张义仁的说法，他的这段人生是这么讲的：“别人是工作累了，在网络上聊天开心一下；而我，在网上聊天那都是工作，怎么跟大家维持好关系，都是通过聊天来完成的。” 张义仁聊了一阵儿，感觉今天的情况明显要比昨天好出不知道多少，他心里激动：今天的收入恐怕是要翻倍了。 聊天胡扯的时候，时间那叫一个飞快，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小范已经赶了过来，跟张义仁一起在附近的一家饭馆吃了烩面之后，张义仁带着他去了ktv，这一次，张义仁直接订了两个门对门的大包房，反正包房费用不算多，要是不提前准备好，万一人来了挤不下，那就尴尬了。 最先来的还是那帮疯女人，她们还各自带来了自己的小姐妹，这么一来，女人们至少要比昨天晚上多了一倍。 这些疯女人们穿的那叫一个风骚暴露，小范看得两眼放光，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张义仁笑着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看中哪个了？我给你介绍，她们肯定会给我面子的，陪你一晚上也不是不可以。” 小范先是嘿嘿痴笑两声，意淫了片刻之后，猛然收敛了笑容，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对不起媳妇。” “得了吧，你小子在我这里装什么装？我就不相信你不动心。”张义仁觉得小范这是在装，他不相信男人没有不偷腥的。 “动心啊，当然动心了，这么漂亮的妹子，能白睡，谁不动心啊，不过我真不能对不起我媳妇。”小范虽然眼睛不离漂亮妹子，可是嘴上的话却说得十分坚决。 “为什么？”张义仁觉得有些奇怪。 “我是大学跟我媳妇谈恋爱的，我家里穷，大学时也没钱给她买礼物，她也从来没埋怨过，等我毕业了找不到工作，整天在外面拉资源混那一毛两毛，她也没嫌弃过我，有些时候我还要靠她养活，那么好的媳妇，我怎么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小范说话的时候，依然在偷瞄漂亮妹子。 张义仁不由得愣住了，在夜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已经不相信爱情，不相信感情了，他心里唯一的那抹亮色，就是姜丽，但是别的男人，他在夜场见过太多，哪个不是被下半身控制了的？哪怕是居家好男人，嫖过鸡的也不在少数，只是不会让妻子知道而已，更何况这种免费睡妹子的机会，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住诱惑。 可是，现在小范的表现，让早已不相信爱情的张义仁深深的震撼了，他看得出小范说的绝对是心里话，而且也很坚决，因为如果小范跟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移开眼神，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那只能说明小范这些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那些传说中的卫道士一般都是这个样子。 可是小范偏偏是一边看妹子，一边跟他说这话的，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掩饰过自己对漂亮妹子的喜爱，可是却也只是看一看而已——能够正视自己的欲望的人，往往克制力会非常惊人。 张义仁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端起酒杯对小范说道：“来，小范，我敬你一杯。” 小范还正在看妹子，听到张义仁的话，顿时笑了起来：“老张你干啥？我今天晚上过来是帮你招呼场子的，你怎么想着先把我给灌倒啊？这样不合适吧？你不想赚钱了？” 张义仁被小范给气乐了，这家伙根本就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敬他这杯酒，他只能笑道：“行吧，那你不用喝，这杯我自己干了。” “嗯，我酒量不好，要留着等会儿帮你招呼场子，你自己喝吧。”小范笑嘻嘻的说道。这家伙是真的爱他的女朋友，他觉得自己说的话是理所当然的，做的事情也是平淡无常的，只是他不明白，在张义仁这种见多了夜场种种的人眼睛里，他的举动有多么的难得。 一帮疯女人这会儿也差不多收拾完了，看到张义仁举着杯子跟要跟小范喝酒，就有人凑了过来：“帅哥，喝酒怎么不叫上我们姐妹们啊？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姐姐们，我哪里敢？我这不是担心直接敬酒，你们会觉得我心怀不轨嘛。” 读者老爷们请进，关于接下来的剧情 今天有人说，故事从张义仁离开饮料公司之后，就有些不太好看，其实我还是很用心的在写，只是张义仁这家伙，从开始搞这个夜场同城聚会，生活就有些重复单调了，而且，他接触的人，有很多，像走马灯一样，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人和女人们，很多名字他连记都记不住，跟我讲的时候，也是很多事情一通说。 正因为如此，这一段剧情可能有点不尽如人意，我仔细思考思考，看如何把几个故事综合到一个人身上，安排一个配角出场，作为串起这段故事的主线，避免故事太过繁杂。 向各位读者诚挚道歉~~ 810、奇怪的男人 “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嘛，我们给你这个机会。”一群女人起哄道。 张义仁赶紧连连告饶，他说等会儿还要招呼来聚会的网友，咱们是自己人，不能互相残杀，要留着酒量对付那些人。一帮女人见他说得有趣，也就不再围攻他，刚好也有网友过来，张义仁就赶紧开始安排起来。 张义仁估计的没错，今天晚上的确要比昨天多出不少人来，几乎达到了两倍，好在一开始他就有了准备，要不然还真的会坐蜡。 因为两个包房都用上了，女人们就分成了两拨，张义仁这边一拨，小范那边一拨，不过张义仁担心小范那边主持不好，还时不时的过去一趟，热闹一下气氛。小范的确很会忽悠人，不过夜场玩不是靠个人忽悠就可以的，怎么让气氛热闹，才是最重要的，小范几乎没有在夜场待过，的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有张义仁的帮衬，也还算不错。 其实整个聚会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大家在一起喝酒，玩各种游戏，过程没什么好赘述的，不过，张义仁却发现了一个比较奇特的人。 这是一个看起来接近四十的男人，长得不错，看起来也挺儒雅，是跟着昨天来过聚会的一个网名叫左岸的男人一起过来的。张义仁之所以一下子对他就有了兴趣，是因为左岸这人对他的态度，左岸也是三十出头的样子，昨天张义仁跟他接触的时候，就觉得他应该是个事业有成的人，而且还应该是在机关单位上班的那种，因为他的言谈举止感觉上就不太一样。 而且，左岸昨天不管是在聚会时交费还是喝酒聊天，看起来都很阔气，也因此成功的得到了妹子们的青睐，昨晚满载而归。张义仁在心目中已经把他定位成了优质客户，准备长期培养的。 可是左岸今天领着这个男人过来了以后，虽然很兴奋，但是明显有些拘束，而且一直对这个男人十分的照顾，态度有些殷勤。张义仁要是看不出这个男人就是他单位的领导或者上司，那他可就真的是眼瞎了。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倒罢了，顶多就是发展了一个事业比较成功的优质客户而已，可是这个男人来了之后，就一直微笑着喝酒，大家玩他也跟着玩，不过张义仁很明显看得出，这个男人对包房里的这些妹子不大感兴趣——他根本就没有去主动接近这些妹子，这些妹子对他抛出信号，他也视而不见。 左岸倒是还很兴奋的跟妹子们套近乎，还努力的把他觉得不错的妹子介绍给他带来的这个男人，只是这个男人一直都是那副若即若离的态度，似乎真的把这当做了是正常的同城聚会。 张义仁原本以为包房里这几个妹子不合这位老兄的胃口，还故意让两个包房的人彼此碰了个面，一起喝了杯大团圆酒，可是这个男人依然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倒是那个左岸无比的兴奋。 就这样，快到晚上十点钟的样子，那个男人停了下来，跟左岸交代了两句之后，起身就要离开，玩得正兴奋的左岸立刻神情一僵，想要挽留一下对方，可是那男人却笑着摇头拒绝了，还特意在左岸的肩膀上拍了拍，那个动作和表情，很有种意味深长的味道。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特殊了，张义仁真的无法抑制心里的那股好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追了出去，在门口，他看到了那个准备离开的男人，于是赶紧叫住了对方——他连对方的网名都不知道叫啥，只能喊了一声：“哥们儿，等下。” 那男人闻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到是张义仁，微微笑了一下，嘴上客气道：“仁哥，有事儿？” “别，别这么叫我，折煞我了。您比我岁数大，还是叫我弟弟吧。”张义仁顿了一下，继续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要走了，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嗯，家里还有点事儿，就准备回去了。”那男人依然一脸的微笑。 张义仁却听出来了，这根本就是托辞而已，因为他在包房里的时候，连手机都没有看过，哪里像是家里有事情的样子？人家摆明了是看不上这聚会，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他之前一直坐着喝酒，恐怕也只是给下属左岸面子而已。 “没什么大事吧？需要帮忙不？”张义仁顺着对方的话头往下说。 那男人顿时乐了，深深的看了张义仁一眼，说道：“没啥大事。你跟出来是不是有话想要问我？” 人家都这样了，张义仁也懒得绕圈子了，他决定开门见山：“哥，我看你一晚上都在喝闷酒，好像对这些妹子都不怎么感兴趣啊，为什么？” 那男人没有说话，看着张义仁足足有一分钟的样子，把张义仁看的都有些心里发毛了，他才洒然一笑，开口道：“你这个聚会，妹子都是你自己找来的吧？” “那是当然……”张义仁会错了意，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对方给打断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些女的都是做鸡的吧？身上的风尘味儿太重，连一个良家都没有，我太不喜欢这种的。” 张义仁顿时愣住了，这哥们儿眼光也太毒了吧？说真的，哪怕是张义仁自己在东莞经历了那么多的夜场，阅人无数，可是要说能一眼看出妹子是不是做鸡的，他还真的达不到。 他也没想着去强词狡辩，人家有这种眼光，看穿了却没当场拆穿，已经是很给他留面子了，他总不能死皮赖脸的死咬着不松口。 那男人看到张义仁愣住了不说话，继续道：“给你个建议，想要真的做同城聚会，想要做好，多赚钱，就不能光靠拉小姐过来，这种玩法哄哄屌丝还行，顶多也就是低端玩法，想要玩高端的，你必须多发展点良家过来。” 那男人说完，跟张义仁挥手示意，转身就要走，张义仁忍不住开口道：“哥们儿，留个电话啊。” 811、文艺女青年 “电话就不用留了，你不是有小高的联系方式吗？要是什么时候你开始搞那种良家聚会了，再说也不迟。”那男人冲着张义仁笑了笑，就离开了。 张义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小高，应该就是那个网名叫左岸的。等他反应过来，那男人已经走到了街道上，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随后坐车离开了。 回到包房，张义仁特意拉着小高，也就是左岸喝了两杯酒之后，把话题引到了刚才离去的那个男人身上，还说跟对方聊了会儿，如何如何，那小高见张义仁的确是跟他领导聊了，也就没再隐瞒，凑到了张义仁的耳边道：“我们领导牛逼的很，你要是真的能攀上他，那可就发财了。”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张义仁忍不住好奇道。 小高搓了搓手指，示意了一个钱的动作，张义仁差点以为他是想收钱才肯回答问题，可是看对方的表情，他恍然大悟：“证券投资？股票？银行？” “嘘，最后那个。”小高在这聚会上尝到不少甜头，自觉跟张义仁关系比较近，也就没有太保密，再说了，其实说了在银行工作，也根本没什么影响，张义仁总不至于还能拉着他借钱不成？不过，要让小高知道，张义仁还真的在考虑怎么通过银行关系借钱的话，他肯定会无比的郁闷。 这一晚，小高依然收获了一名美女，这是张义仁在微信群里向一帮疯女人求援的结果，小高长得也还行，打扮的也不赖，本来也就有人看得上，张义仁在微信群里一说，一帮疯女人们自然会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闹到凌晨一点多，众人散去，得到猎物的自然去酒店开房去了，那些没得到妹子青睐的屌丝们，有些喝了会儿闷酒早早离去，有些一直喝到最后，还有好几个喝醉了，还要小范和张义仁把他们送上出租车，好在没有烂醉到不省人事的，要不然真的还没办法问家庭住址。 今天的钱是昨天的两倍还不止，可是张义仁却没有了昨天的兴奋，不是他见钱多了麻木了，而是小高领导跟他说的那番话。 其实张义仁心里也清楚，按照现在的模式搞聚会，是不可能长久的，他现在主要靠这帮疯女人撑着场子，但是这些女人现在只是一时新鲜，免费给他帮忙，但是时间久了呢？这些女人万一厌倦了，或者，不再准备免费帮忙了，那会怎么样？ 而且，这种聚会，其实是在打擦边球，他现在做的事情，说是拉皮条也不为过，只是比较隐蔽一点而已，如果一直让这帮疯女人在这里，万一被警察盯上了，自己可是要死翘翘的，张义仁可是清楚得很，要证据，按程序办事，那都是电视剧上演的，这种治安类问题，私底下警察的权力是很大的，想要搞你，能把平头老百姓给玩死。 而且，小高的领导也说了，这种聚会太低端，太低端就意味着不会吸引来高质量客户，小高的领导看样子在银行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人各种会所肯定不少进，见多了小姐，估计早就没有了兴趣，真正想要的，恐怕也就是相对纯真的良家妹子。 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张义仁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想办法再开一个新的聚会，现在的聚会继续拿来赚钱，但是新的聚会，一定要找良家妹子过来，前期人少，就慢慢的拉，郑州那么多大学，女大学生那么多，想要玩的，想要交男朋友的，应该不再少数，只要自己想办法把她们拉进来，总会有男人愿意的，毕竟一晚上聚会只花两百块，对大多数有钱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至于花两百块还心疼的人，根本就不在张义仁的考虑范围内，他觉得自己的客户人群目标，月薪至少应该是过万的。 只是，要怎么在发展良家妹子，这是个需要技巧的工作。张义仁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通过网络来进行。这个年头，网络发展已经很成熟，而且，人的阅读习惯还没有后来智能手机全面普及后的那么碎片，浮躁。 这个年头，在网络上发表一篇上万字的帖子，依然也有人愿意去耐心阅读，如果等到2015年之后，一个帖子超过了五百字，基本上就很多人嫌长不愿意看了。 张义仁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这些论坛去做做文章，写点软文，要知道女人是很喜欢幻想的，喜欢做着追求爱情的美梦，如果通过一些软文，让她们觉得通过同城聚会可以找到真爱，那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的。 至于写软文，张义仁文采还不错，写这种东西也算是手到擒来，不过写出来之后，老觉得不够细腻，他毕竟是个男人，视角跟女人不太一样，想了想，他决定花钱找人来写。怎么花钱找？很简单，在论坛上直接挂寻求信息就行了，现在这年头，文艺女青年很多，写的酸文章无处发表，要是能在网上约定给她们钱，她们也是很乐意赚这笔钱的。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时间，张义仁一直都在忙这个事情，不过，那边同城聚会，他也没落下。 因为正是微信最火爆的时候，大众的那股新鲜劲儿还没过，天天都有人摇一摇在网上撞运约炮，陌生人挂个漂亮头像，都会有很多人前来打招呼，张义仁决定也通过这样的方式搞聚会。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张义仁直接去了二手手机市场，买了五六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智能手机，注册了微信之后，让小范通过他的野路子人脉渠道，直接送给了几个重要交通路口店家的前台，告诉他们，这手机就放他们这里了，每天只需要开着陌生人信息，如果有人来加，那就通过，然后有自动发送信息软件，把聚会信息发给对方，而张义仁需要付出的，只是让这些年轻人可以一个星期可以来免费参加一次聚会。 812、新的聚会 来免费参加聚会，猛一看吸引力不大，不过就看你怎么去说了，小范那忽悠功夫，可是登峰造极的，拿出了算账大法，顿时就把几个年轻人给忽悠瘸了。 小范是这么说的：你们想想，男的去参加一次聚会，每次可是要交两百块的，一周免费让你们去一次，那就是八百块，这不抵上你们一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你们还有啥不乐意的？再说了，去仁哥那里聚会，可是有机会泡到妹子的，要是遇到个好姑娘，直接终身大事都解决了，你上个世纪佳缘交个会员费还要一两千，这边是免费的机会，你说你是不是赚了？ 什么都不怕，最怕大忽悠跟你搞算术题，就像那些商家做活动打折一样，明明成本一百块的东西，挂个好几千的高价，做活动打折再来个半价，让你以为自己买了就是赚了，可实际上，做生意的哪里有愿意亏本促销的？ 当然，张义仁也没那么黑，这几个年轻小伙子除了可以在他这里免费参加聚会之外，每个月他也会请大家在一起吃顿大餐的。 之所以选吃大餐，而不是给钱，其实也是心理上的博弈，如果有人请你帮忙，一个月给你一两百，以现在人的收入状态，很多人都会觉得这点钱太少了，太糊弄人了，但是到了月底，人家把大家叫一起，请大家吃一顿大餐，花了上千块，那感觉就不一样了。可实际上，去会餐的人数一平均的话，其实也就是一个人一两百的量，可是后者却明显可以让人感觉到，人家这是真拿自己当兄弟，没有糊弄。 就这样，张义仁算是拿了好几个火爆地段免费的广告位，这个微信陌生人挂着同城聚会的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张义仁首创，不过等到后来，火爆的时候，你只要在郑州打开附近搜索，就一定会遇到这种，而且是鱼龙混杂，很多小姐都直接这么搞，作为拉客的手段。 另外一边，微信群那帮疯女人都是图新鲜的，新鲜劲儿过了之后，对来参加聚会也没那么上心了，隔三差五才来一次，而且每次也不是全都过来——其实这很正常，生理上憋久了就想发泄，但是凡事都有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成瘾者，偶尔嗨皮一下可以，天天去，那不又成了上班？多累啊！ 不过，因为张义仁搞了微信广告位这种宣传方式，来参加聚会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虽然来的男人是绝大部分，但是在这个繁华都市里，寂寞女人也不在少数，再加上张义仁每次聚会都在有意的跟一帮女人维护关系，把她们忽悠的十分舒坦，所以，来参加聚会的女人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更何况，张义仁除了靠微信广告拉人之外，还请了文笔不错的女孩子写软文，无非就是一些浪漫爱情故事，参加聚会，遇到一个男孩，然后对眼了，只要在中间插入一些看起来比较真实的细节，在论坛上的热度那叫一个火爆。 而且，张义仁还特意交代了，帖子一开始只能讲故事，聊感情，不能说群号和聚会的事情，只是在故事里刻意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等到有人忍不住追问的时候，经过再三婉拒，才让通过论坛私信方式说聚会的事情。 这只是商场上最简单的欲擒故纵手段，经过这么多年的信息轰炸洗礼，消费者都产生了抵触心理，只要觉得你这个文章动机不纯，有广告嫌疑，就再也没人理会，你什么都不说，藏着掖着，他们才会觉得，这绝对是好东西，绝对是好事，要不然，怎么会不肯说呢？ 而且，张义仁在一开始，就想过要把这帮女文青聚会跟原有的聚会分开，所以，他重新建了一个qq群，把那些拿手机微信号打广告的男孩子都拉进了群里，又从之前的群里，拉来了一些比较优质的男的，看起来也有莫有样的。 张义仁对这个群十分上心，每天都在里面聊天，也套出了不少信息，来加群的，有不少女大学生，也有刚毕业工作，生活苦闷的，都是想进来认识朋友，寻找缘分的，一帮人聊的火热，很多人都在群里聊出了感情，有些人都开始在私底下约着见面了，都在追问张义仁什么时候组织聚会。 张义仁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决定在这个周末，组织这些文艺女青年来一场聚会，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跟小高聊一聊，让他通知他的那位领导——那个男人几乎成了张义仁的一个心病，如果不把他这个优质客户拿下，张义仁觉得自己肯定会十分遗憾。 小高当然也早就被张义仁拉进了这个群里，这家伙见到这个群里那么多单纯妹子，对张义仁自然是十分感激，听到张义仁说，要让他带他自家领导过来，顿时高兴的发来信息道：“张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我虽然跟我们领导关系不错，不过能在一起玩的机会却不多，这次要是能让领导开心了，我以后的工作肯定会好开展不少的。” “那就行，记好了，周六晚上啊，这里面很多都是学生妹的，平时没时间，周末最合适了，这几个学生妹的照片我都看过，都长得不赖，要是你们领导喜欢，那你可就发达了。” “嘿嘿，那是，那是。” 又跟小高瞎扯了一会儿之后，张义仁关掉qq，心中却忽然升起了一种荒唐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老鸨，这样骗一帮单纯的文艺女青年，他有一种负罪感。不过，他很快又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大家来聚会都是你情我愿的，他又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下药也不强来，大家各取所需，他又有什么好自责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现在还背着一屁股债，活下去都很艰难，道德高尚能当饭吃吗？再说了，来线下聚会，谁心里没个谱？就像网上那句话说得好，不上床见什么网友？大家都那么忙，见网友不就是为了上床去的？ 而且，他拉进这个群的可都是相对优质的客户，至少也是事业有成，一看就是有钱人那种，这些妹子们要是真的跟这里面的男人对上眼，成了好事，至少能少奋斗十年，就算不能成，做小三也能拿到不少钱，是不是？ 813、文艺女青年 人在做亏心事的时候，总是会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的，张义仁给自己找到的理由就是自己可以帮女孩子找到优质的交往对象，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些所谓的优质客户，大部分都是结了婚有妻室的，来参加聚会只是猎艳而已，他们渴求的是青春的肉体，而不是感情。 这个聚会，张义仁并没有安排在之前那家ktv，他还是想做一下区分的，毕竟在那边做了很久了，有很多熟客，要是撞到一起不太好。 而且，这一次针对的是文艺女青年，搞聚会的方式也要有所改变，之前那些过火的游戏都要去掉，走清新文艺路线，浪漫一点，这样才能让一众妹子们安心，喜欢。除此之外，张义仁还特意交代了来参加聚会的这些男人们，这些妹子都是相对单纯的，不要太猴急，放长线钓大鱼，这次可真的是比拼泡妞本事的，谁有能力让妹子倾心，那才是真本事。 张义仁这次可是做足了万全准备，在他看来，这个聚会才是他事业真正的起点，至于之前那些聚会，只是赚钱而已。 即便有了那么多场聚会的经验，等到晚上到了ktv，张义仁还是有些担心，他很了解这些文艺女青年，很多时候会冲动，但是更多时候是内向，害羞，也许嘴上信誓旦旦的说要来聚会，临出门的时候，一个念头可能就打消了她们见陌生人的计划，要是张义仁倒霉一点，这些妹子来少了，他今天晚上的聚会可就要泡汤了。 所以，张义仁一直在qq群里在跟一众妹子不停的聊天打屁，还拍了ktv的环境发到了群里，让一众妹子打消顾虑，好在他的这些努力没有白费，等到了聚会时间，ktv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当然，还是男人比较多，不过妹子也不少，张义仁看到足足来了七八个妹子，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有这么多妹子垫底，今天晚上的聚会算是成了。 文艺女青年和普通女青年有什么区别？也许很多人都在搞笑图片上看过，可实际上，区别可不仅仅是那些表面现象，哪怕是在ktv唱歌，文艺女青年跟普通女的区别也是很大的，之前张义仁搞那些聚会，那群疯女人点歌，基本上都是情爱类型的，不是凤凰传奇，就是爱情买卖，各种口水歌唱的不亦乐乎，要不然就是点那英的征服，那mv简直就是一部小黄片，诱惑力惊人，那些疯女人点那首歌也不是真的要唱歌的，是用来勾动天雷地火的。 但是这些文艺女青年点歌，明显就差别大了，她们不是许巍，就是朴树，要么就是beyond，还有就是一些很小众的民谣，很多歌张义仁都没听过，曲风也是那种娓娓道来的那种，而不是流行的曲调。 因为都是这种歌曲，聚会现场的气氛仿佛也有了质的变化，不是之前那种胡来乱闹的氛围，大家似乎都规矩了很多，交流似乎也变得有些含蓄，几个妹子含羞带怯的表情，那眼波流转间的眉目传情，连张义仁都有些心动的感觉。 张义仁不由得的心里感慨，文艺女青年果然是不一样啊，怪不得小高的领导喜欢这种调调，那种喝两杯酒就直接去滚床单的玩法，也就适合十分饥渴的家伙，走肾不走心，这种跟文艺女青年一起玩暧昧的感觉，才真的是有滋有味儿，哪怕长相差一点，活儿没那么好，但是那感觉完全不一样啊，有点重新谈恋爱的感觉，而且，如果真的到了拿下那一天，那成就感，绝对的嗖嗖飙升。 只不过，这种方式也有弊端，那就是大家交流太含蓄，而且文艺女青年也相对矜持，大家虽然是来聚会的，在一起玩了一晚上，最后真的能领着妹子去滚床单的，却一个都没有——来的这些妹子，有好几个刚到十点多就说有事情要走了，而且还是结伴走的，其实她们也是结伴来的，明显是拉着同学或者闺蜜一起过来的。 几个跟她们聊得来的男人，也只是拿到了妹子们的微信联系方式而已，有些甚至连微信都没有留。 等到聚会散场的时候，剩下的一帮男人就开始表现出两种不同的态度来，有几个男的明显有些不乐意，对着张义仁道：“老张，下次这种聚会别叫我了，只能干看，啥都吃不到嘴，啥意思嘛！太没劲了。” 张义仁无奈，只能连连道歉，在心底也把这几个人从优质客户里剔除出去，这些家伙就适合直接去玩滚床单那种聚会，他们太猴急，等不了热豆腐。 而相对的，比如小高的领导，反而是开心无比，等那几个抱怨的男的走了之后，他拍了拍张义仁的肩膀，笑着说道：“别理那几个煞笔，他们就适合玩小姐，这种情调他们没那个品位。” “领导今天晚上玩的开心吗？”张义仁得到了对方的支持，心里当然很高兴，这可是他最关注的客户。 “你又不是小高，叫什么领导，你就叫我陈哥吧，我还要谢谢你能搞这样的聚会。”陈林说道——当然，这个名字是张义仁后来才知道的。 “陈哥跟我还客气什么，大家只要玩得开心就行，今天来的妹子好几个都是大学生，都比较害羞腼腆，哪有一场聚会就拿下的，刚才那几个真的是没办法说。”张义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嗯，的确是这样。”陈哥笑了笑，继续道：“下次聚会你准备什么时间？” “啊？”张义仁还真的没有考虑这件事情，因为这种文艺女青年的聚会，他还真的没有多想，他原本考虑的是，下次聚会的时间，要看这次的效果才行。 “给你个建议，这个聚会不要太频繁，最少间隔个三五天再搞下一次。先别急，慢慢来。”陈林笑着说道。 “啊？！好，我知道了。”张义仁口中答应，心里却有点不大明白。 解释一下 解释一下前两天断更的问题。 话说前几天神州大地普降大雪，作者君在一个风雪交加的上午，冒雪出门去买菜，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生变故，在一个滑溜溜的斜坡上，作者君脚一滑，失去了重心。 当然，作者君也是练过的，这年头，手里没点功夫，谁敢行走江湖？ 眼看着作者君就要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作者君使出了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一个反手，双掌推出，撑在了地上，避免了屁股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真的是好险啊，还好哥们儿练过。 嗯，大家猜得没错，屁股没事了，不过手腕撑地上伤了，前几天手腕肿了老粗，天天红花油风湿膏的，今天才好点，不过手还是没有消肿。 对不起大家，多多担待。 814、老司机的套路 陈林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又举起杯子单独跟张义仁喝了一杯之后，就领着小高离开了。说真的，张义仁当时真的不明白陈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建议，在他看来，既然是聚会，就要趁热打铁，大家多见面熟悉的应该比较快，为什么还要隔几天？ 等到他后来了解了之后，才知道这陈林才是真正的老司机，对女孩子心理的把握，简直是大师级的。他晚上聚会已经从看中的女孩子那里要来了微信号，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会在微信上跟妹子各种的聊。 之所以选择在微信上聊天，而不是继续频繁见面，那是因为对于文艺女青年来说，这种有些距离感的交流方式，远远比面对面的交流更容易打动她们，而且，用文字聊天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管说多么肉麻的话，只要彼此有了感觉，也不会有人觉得尴尬，但是现实中面对面说话，要是来个肉麻一点的台词，很多人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就是为什么写情书是追女孩的不二法门，原因就在这里。说真的，那些情书很多人自己写的时候不会觉得肉麻，但是你让他自己拿着朗诵出来，保证他自己都受不了。但是写成情书，成了文字，不管多肉麻，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应当——特么的，不肉麻还谈什么恋爱，那不叫肉麻，那叫来电。 陈林这个老司机准备这几天好好在微信上撩妹，等到把妹子撩到心动之后，再次参加聚会，见面也合情合理，不会产生尴尬和隔阂，同时，再次见面的时候，他拿下对方的几率也会很大。 当然，会有人问了，这陈林年纪可不小了，这些年轻女孩子看得上他吗？再说了，女孩子们也不傻，那么大岁数了，肯定都是有家室的，谁愿意谈个恋爱去当小三呢？ 那你们可就小瞧老司机的泡妞技术了。对于老司机来说，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陈林虽然有四十岁左右了，不过因为养尊处优的缘故，他看起来并不算老，在外人眼里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这个年头，城市里生活压力那么重，爱情败给现实那是常态，房价压得人不敢谈恋爱结婚，三十多岁没结婚的男人一抓一大把，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奇葩的相亲会，更不会有狗血家庭伦理剧在荧屏的火爆。 再说了，就算妹子知道有家室，老司机也有一大把的套路可以拿来忽悠对方，什么跟老婆感情早就破裂了，她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这也不如你，那也不如你。很多妹子都是软耳根，喜欢听好听话，特别是听男人一夸自己，心里就美滋滋的乐开了花，哪里还管那么多。 而且，老司机的套路是十分强大的，跟妹子倾诉自己婚姻的不幸，老婆的不好，打消妹子顾虑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可以激发女人的圣母心。很多婚内男人出轨，都是跟妹子讲自己婚姻如何如何不幸，在家里如何得不到理解和安慰，妹子一听，好可怜啊，安慰安慰他吧，安慰着安慰着，自己也就陷了进去。 至于陷进去之后，那就不用考虑这些了，因为女人一旦陷入感情当中，基本上是没有理智的，那些后果什么的，她们很少会考虑道。 虽然当时的张义仁有些不明白陈林的想法，不过他还是很虚心的接受了陈林的意见，再加上，这些文艺女青年也的确不像那些疯女人一样爱疯爱玩，要是接连聚会，她们可能也会有些厌烦，所以，张义仁决定按照陈林的建议，等到四天之后，再搞一次聚会。 其实，现在普通的同城聚会已经搞得相当不错了，因为有手机微信广告的效果，张义仁这边每天都会加进来不少人，虽然很多人加了之后都是打打嘴炮，并没有真的敢来参加，但是十个人当中至少也会有两三个前来尝试的，这么一来，来的人自然也不会少了。 而且，因为有女士免费的宣传在，很多女人也会过来玩。贪小便宜这种事情，是人的本性，再加上张义仁这边风评的确不错，从来都是自愿，没有任何强迫，灌酒之类的方式，所以，那些想要来玩的普通女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些女人来，一开始大多都是冲着占便宜来的，来免费唱k，吃东西，喝酒，但是这种聚会，就是个漩涡，人一旦进来，就会不知不觉陷进去。 因为喜欢占小便宜，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就是没什么钱，想唱k又不舍得钱，有免费唱歌的机会，还能蹭吃蹭喝，何乐而不为？二就是心理方面的原因，不缺钱，就是心理方面喜欢贪便宜，不占光就觉得是亏了。虽然本质有所区别，但是对人的影响几乎一样。 这些女人是冲着小便宜来的，可是这些来猎艳的男人是有钱的啊，或者说，他们愿意花钱。一方是贪小便宜，想要白吃白喝，一方是舍得花钱，只想把女人搞上床。这简直就是绝配，所以，只要是贪便宜的女人，最终都会被搞定，只不过需要付出的物质和精力有相对的差别而已。 当然，除了这些为了小便宜而来的女人之外，还有一些就是真心想来玩的，同样也是来找艳遇的女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干柴烈火，只要有看中的男人，喝上几杯酒，就可以出去开房了。 正因为如此，张义仁的同城聚会越做越大，他和小范两个人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因为赚得比较多，他也不能寒了小范的心，于是，他跟小范商量，给了小范一部分分成，这样下来，小范一个月也能赚到一万多，这可比他以前走街串巷到处拉小公司资源赚钱多了，搞得小范乐得不行。 两个人忙不过来，张义仁就想着要不要多招几个人帮忙做事，当然，这些再招来的人可跟小范不一样，他给小范分红，这些人他顶多给点死工资。 815、张义仁的焦虑 现在这年头，正规公司招聘正经做事，能力强的员工有点难，总是找不到顺心的，可要是像张义仁这样找一些帮忙搞同城聚会，天天吃吃喝喝泡妹子的人，那真的是一抓一大把——当然，这也可能是跟张义仁接触这个圈子的人太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遇到了太多这样的人。 可是说真的，张义仁这段时间搞的这些聚会，遇到的年轻人，大多都是这种，像陈林这种有点地位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而更多的，都是郑州这边城中村拆迁之后突然发达的拆二代，家里分了房子之后，每个月收租金至少都是好几万，上班觉得工资太少没意思，在家又觉得憋得难受，就天天夜里跑出来玩，不仅来张义仁这边玩，还经常串别的场子，可谓把郑州都玩了个遍，真的是天天花天酒地的。 张义仁说要找人帮忙，这帮人顿时乐坏了：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天天跟着玩，还有工资拿？这简直不要太爽了。 不过，张义仁当然要跟他们说清楚，因为他招人过来帮忙，可不是真的让他们过来玩的，既然是来帮着做事，自然是要有约束的。简单地说，就是喝酒要先让客人喝好，泡妞要先让客人下手——你一个负责组织活动的，总不能只顾着自己爽，好处都让你占了，人家客户花钱来参加同城聚会做什么？当冤大头吗？ 所以，一开始报名的人积极踊跃，特别多，等到张义仁把要求跟他们一讲，很多人都打起了退堂鼓，特别是那帮有钱的拆二代，人家出来就是为了享受当大爷的，要让他们放下身段伺候别人，他们还真的做不到。 不过，即便大部分人打了退堂鼓，来参与报名的人依然不在少数，因为并不是所有的拆二代都是很有钱的，很多年轻人根本就掌握不到家里的财政大权，钱都被父母管着，不想上班，觉得上班太掉价，可是窝在家里又会挨骂，想出来花天酒地，父母又卡着脖子不给钱，这样又能玩，又能赚钱的工作，简直太合他们胃口了。 几个经常来张义仁这边玩同城聚会的年轻人就是这样，每个月家里给的零花钱也不多，开着上百万的车子，到了月底穷得连张红票子都掏不出来，还经常搞盗版光碟去路边卖，也算是自力更生的另外一种方式了。 除了这些没钱的拆二代，也有不少家里没什么钱，却不想做事，只想玩的，郑州这座城市发展的很快，房价涨得也很快，在郑州生活的本地人，天天都能听到各种关于拆迁的小道消息，什么自家这一块马上就要拆迁了，一家赔偿几套房，几百万的消息满天飞，人是最爱做发财梦的，试想，让你天天听到自家要发财的消息，你还有心思去上一个月两三千工资的班？ 不过，这种消息大多都是传言，很不靠谱，有些城中村等拆迁，等了七八年也没拆下来，却不妨碍这些年轻人眼高于顶，看不起挣小钱的普通工作，看不起乡下来郑州上班工作的外地人。 这些年轻人，哪怕家里没什么钱，也不愿老老实实工作，就爱天天出来玩，张义仁虽然打心底看不起这样的家伙，却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人家是来玩的，算是他的客户，是给他送钱来的，他看不惯也要憋着。 好在一点，这些年轻人虽然在正经工作上眼高手低，不过对张义仁这个曾经在东莞见过“大世面”的仁哥，这些年轻人还是很佩服的，对张义仁也算服帖，张义仁通过筛选，挑了几个平时觉得做事还算可以，也算听话的年轻人，扩充进了自己的队伍里。 人手多了，张义仁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毕竟在夜场招待人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特别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想要达到八面玲珑的交际手段也许很难，但是做到让多数人都笑呵呵的热情招待，还是没问题的，除非是那种特别内向，或者特别拙嘴笨舌的人，对这些经常来夜场泡妞玩的人来说，这根本不叫事儿。 人手多了，聚会规模自然也有所扩大，连带着张义仁的收入也多了不少，不过，张义仁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哪怕陈林不说，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种模式的聚会，只是收一点小钱，饿不死而已，而且，这样的聚会模式，以后肯定会越来越难搞的，因为据他所知，以前郑州搞这种聚会的并不多，而现在，只是张义仁知道的，至少都有五六个了。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只要有利可图，就一定会有人凑进来分羹，虽然现在这些人同样搞同城聚会，并没有给张义仁带来太多的影响，但是可以预想的是，这些人已经发现了这是一条赚钱的好门路，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挤进来，郑州的同城聚会市场就那么大，总有不够分的时候。 在东莞跟民哥经历过大场面，张义仁可不觉得一个月赚这么点钱就是功成名就，他更想要的，是想之前民哥做的那样，成为人脉和资源的经营者，运用人脉和资源去攫取更多的财富。 跟陈林这位银行副行长的熟络，就是他跨向目标的第一步，只不过这第一步虽然跨出去了，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他还一点头绪都没有，更何况，他现在心里也很明白，他跟陈林连酒肉朋友都算不上，又拿什么资格去跟人家套交情，套用人家手头的资源和人脉？ 人家又不是傻子，以人家的地位和资本，想泡妞的话，去哪里泡不到？他现在在人家眼里，就是一个拉皮条的人而已，试问，以这样的身份，他如何真正的混入人家的圈子去？ 张义仁心里还真的点着急，因为他现在，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就真的成为夜场里的小混混了，除了帮着别人拉点皮条，赚点钱之外，根本不会有什么作为，可是他现在却根本找不到打破这种僵局的办法。 816、湿鞋 不过，人生的戏剧性是难以预料的，就在张义仁以为短时间寻找不到事情转机的时候，他的机会来了。 有句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像陈林这种玩腻了小姐，开始对良家下手的男人，虽然在良家身上可以得到更多的满足感和刺激感，也同样面临着一个潜在危险，那就是被捉奸。 来张义仁这边来聚会的那些文艺女青年，虽然都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单身的，但是谁知道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结婚？张义仁是搞聚会的，又不是警察查身份的，他哪里会管那么多，这些女人只要来聚会就行了，他管对方是不是单身？ 女人属于喜欢浪漫，喜欢幻想的动物，结婚前男人为了哄女人开心，还会刻意的去买一些小礼物，制造一些惊喜，等到结了婚，就觉得老夫老妻，没什么好折腾的。 这样一来，爱浪漫爱幻想的女人就会有严重的失落感，觉得结婚之后的生活，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渴望再次寻找到爱情的女人不在少数，正因为如此，出轨率才会居高不下——网上经常可以看到各种骂渣男的帖子，其实男女的出轨比例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中国男人对绿帽子的忌讳，导致遇到这种事情大多数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而女人受了委屈，则喜欢用语言发泄出来。这才造成了一种假象，那就是男人出轨多，女人出轨少，实际上是差不多的。 文艺女青年是浪漫的。浪漫这玩意，说白了就是闷骚，一旦遇到的是个木讷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对浪漫爱情的幻想破灭之后，渴望寻找一段新的感情，是再正常不过的，这就好比你吃厌了家里的家常便饭，忍不住想要去饭店吃一段一样，忍，倒也能忍，但是能忍住的，毕竟只是少数。就现在这年头，网络交友软件那么发达，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从来没搞过网恋和小暧昧？ 陈林这家伙也算是高手了，不过这一次，他遇到了一个更高的，他看到那妹子青春朝气，看起来也纯洁的跟一朵小花一样，以为真的是泡到了单纯的妹子，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女人居然已经结婚三年了，年龄也不是她自己说的二十出头，而是快三十了——没办法，这年头有一种叫基因血统的东西，人家就是长得年轻，不显老，不去美容也能装嫩，你有什么办法？ 陈林在泡这妹子的时候，倒是没有在感情上有什么陷进去的迹象，毕竟像他这种老鸟，在跟妹子聊情话的时候，那都是简单应对的套路手段了，简直可以说是过嘴不过心，但是这妹子属于雏儿啊，本来就是出来寻找爱情的，而且也算是第一次出轨，哪里见识过陈林那样的泡妞套路，一下子就沦陷了。 人一旦被感情冲昏了头，那就容易犯错出事，本来她老公一开始也没多想，觉得她最近说跟同事出去聚会什么的，应该也就是普通的聚会唱k，可是后来发现不对，整天抱着手机，做饭什么都也不用心了，深更半夜还在那里刷手机，也不让他看。 女人太感性，喜欢上一个男人之后，就容易对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体产生抗拒，所以，这妹子连跟老公办夫妻那点事也开始敷衍了，后来干脆就推说身体不舒服，不愿意做了。 你说都到了这个份上，要是她老公还察觉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她老公还是挺爱她的，对她恨不起来，但是对勾引自家老婆的奸夫，那当然是恨之入骨的。于是，她老公开启了福尔摩斯模式，偷偷的跟踪她，把她跟陈林堵在了宾馆里。 陈林这哥们儿也算是倒霉，对方老公虽然拙嘴笨舌，不懂浪漫，但是武力值爆表，而且还带了好几个铁哥们儿，把陈林抓住那是一顿狠揍，打完了还要让陈林赔钱。陈林这下子就抓瞎了，他的确不缺钱，可是对方现在问他要现金，他又不敢拿着银行卡去附近取钱——他银行卡里钱比较多，怕被对方看到之后，见财起意，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再说，现在敌强我弱，他就跟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不叫点人过来，他实在是没那个底气，他真的怕对方一时冲动，把他给杀了，这才跟对方达成了协议，让朋友送钱过来。 只要能叫人过来，哪怕损失点钱，至少能保住命不是？不过，陈林作为银行副行长，他之前接触到的人，除了同事，大多都是明面上的人，这种事情，让人知道了真不好。 而且，这三更半夜的，他叫什么人来合适？又有什么人能送钱过来的同时，再多带点人过去撑场子的？他想来想去，就想到张义仁头上。 当然，对方让他打电话的时候，是威胁过他的，只许说借钱的事儿，不能让报警，也不能乱说话——对方其实要钱的同时，心里也在担心，毕竟捉奸这种事情，属于道德范畴，要钱就属于敲诈勒索，属于法律范畴了。他们不知道陈林更担心这种事情闹大，他作为银行副行长，是要面子的，这种事情闹出去，很可能会影响他的晋升和仕途，他更不愿意让警察过来。 张义仁接到陈林突然借钱的电话，还是现金，不由得一愣，他很清楚陈林的身份，知道对方是不可能缺钱的，张义仁很快就明白过来，陈林这是遇到事情了，他就想到了报警，不过陈林也很快明白过来，因为他发现张义仁的态度太爽快了，于是赶紧提醒道：“就送点钱过来就行了，没别的事情。” 张义仁一听就明白了，这应该是遇到了仙人跳之类的麻烦，需要送钱过去，不能报警，但是却需要人手镇场子。 也亏得张义仁最近新招了不少帮手，再加上今天晚上，刚好那几个帮着打微信广告的年轻小伙子也来聚会了，他把钱准备好之后，又把所有年轻小伙子都叫上，开着车子朝着陈林所说的酒店赶去。 817、占据主导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酒店，酒店的大堂经理和服务员更慌了，其实一开始对方的老公来捉奸，酒店这边就知道了，毕竟那么多人过去，人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也在关注着，捉奸这种事情，打人什么的他们都是不管的，不过要是真的下手太重，出了事情，酒店方也是要担责任的，所以就一直在一旁劝解着。 至于报警——酒店方也不是傻子，只要没有客人提出要报警，这种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报警的，因为这不仅影响客人的声誉，对酒店声誉影响也很大。 现在张义仁又领去了一帮年轻小伙子，酒店那边立刻就紧张起来，这要是两方打起来，那可就会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张义仁看出了酒店大堂经理的担忧，拉过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不会乱来，只是多叫点人过来撑场子的，一会儿就搞定了。” 酒店经理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张义仁，大概是觉得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不像是那种莽汉，这才无奈的点了点头。 其实处理被捉奸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一定技巧的，虽然不管是把人救下来，还是给钱息事宁人，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如果处理不好，一旦留下尾巴，那就会成为一件麻烦事，对方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就会隔三差五的找你麻烦，像陈林这种有身份，要面子的人，要是被缠上了，那就会变得很棘手。 张义仁之前在东莞的时候，跟着民哥也听过不少这种捉奸和被捉奸的故事，他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这件事情要处理的话，他要做到恩威并施，钱给足对方，让对方心里不至于那么不平，但是也要给对方一定的震慑，让他兴不起再找麻烦的念头。 一群人来到陈林所说的那个房间，对方一开门，看到来了这么多人，立刻就像把门关上，张义仁手疾眼快，伸腿卡住了门框，用力的把房门给推开了。一帮年轻小伙子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家仁哥这是要动手，也跟着躁动起来，屋子里的一帮人顿时紧张起来，都摆开了架势，要是一言不合，就敢当场打起来。 这可把跟在后面的酒店经理给吓坏了，他赶忙招呼众人冷静。 张义仁摆手示意身后的一帮小伙子停下，他一个人无视对方一帮人想要吃人的眼神，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子，来到了里间——说起来陈林泡妞也算是挺下血本的，跟妹子约炮都是在星级酒店，开的也是那种高档套房。 其实这个小手段，张义仁也是清楚的，他在东莞的时候也听别人传授过类似的泡妞秘笈。男人婚后因为家庭压力之类的，大部分都会选择理智消费，在不该花钱的地方，尽量不花钱，但是女人就容易产生不满，觉得男人不够浪漫，不够大方，很多女人都会觉得自己的老公小气，不舍得为她花钱。而实际上，男人考虑的则是，多存点钱，买房，买车，给娃攒以后的学费。 可以这么说，大部分的普通家庭少妇，基本上不可能享受到要什么就给买什么的公主待遇，所以，那些泡良家的男人，才会在跟这些少妇交往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小浪漫不断，今天一束鲜花，明天一个小礼物，而去约炮，自然也是选择星级酒店的高档套房——去快捷酒店？不存在的，那是穷学生和出差人士的选择，至于你说没钱住星级酒店套房，没钱就赶紧去搬砖，还想着什么泡妹子？ 张义仁来到里间，见到几个男人气势汹汹的盯着大床上分坐两头的一男一女，男的鼻青脸肿，扯着一床被子交，遮掩住了关键部位，女人在另外一边，用被子捂着脸，但是只挡住了前面，光溜溜的后背露出来一大块。 见到张义仁进来，几个男人全都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干啥，干啥？！” 张义仁看了一眼床上的陈林和那个捂着脸的女人，凑到了那个领头的男人面前，压低了声音道：“让他们穿上衣服吧，这样多没意思，再说了，那怎么都是你媳妇，你想让这些人白看啊？！” 那男人顿时一愣，他刚才只顾着生气，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也就没考虑那么多，现在听张义仁一提醒，转过头看到屋子里的男人都时不时的把眼光瞟向床上的妻子，心里顿时像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 “出去，出去，都先出去，让他们把衣服穿好再说。”那男人挥手冲着自己这边的人说道。 张义仁也跟着其余几个男人走了出来，他可不想被别人误解是想占那女人的便宜，至于陈林，对方是不可能轻易放他出来的，要是他走了，还怎么要赔偿？ 几分钟之后，里间的门再次被打开，那男人招呼众人进去，还用手指了指张义仁：“你一个人进来，咱们好好划出道来。” 张义仁也不害怕，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挨打之类的，其实他在内心深处，倒还有点渴望，希望对方真的冲动起来对他动手，那样的话，他跟陈林的关系就更近了——没有同过窗，也没有一起扛过枪，至少一起被捉奸的打过，也算是同门之宜了。 张义仁进去之后，毫不客气的在床边坐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了香烟，塞给了陈林一根，自己掏出一根，却故意假装没从身上找到打火机，伸手准备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寻找，不经意的露出了胳膊上的一大片纹身。 这纹身，当然不是真的纹身，张义仁不是混黑道的，也没有纹身的爱好，他这是来之前搞的纹身贴，靠这么惊鸿一瞥，糊弄普通人那是足够了。 张义仁找到了火柴，给自己和陈林点燃之后，抽了一口烟，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对方。 他从进入房间，就已经在给对方施加压力了，从一开始告诉对方让两人穿衣服，都是他在慢慢的占据主导地位，现在抽着烟不说话，更是如此。 818、翻云覆雨 果然，对方受不了张义仁这样带着压迫的气场，忍不住先开口道：“咋地？想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想打架我这帮哥们儿也不怂，黑涩会就了不起了？我哥们儿就在公安局工作，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他们就过来打黑？” 张义仁一听对方这话，就知道对方心虚了，因为要是真的不虚的话，是不会说这种话的，要是真不怕打架，就该直接上前身体对抗了，要是真的有朋友在公安局工作，那又怎么可能害怕所谓的黑涩会？偷偷摸摸的立功不好，非要宣扬出去？ “我过来是处理事情的，不是要把事情闹大的。”张义仁说到这里，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之后，继续道：“咱都是讲道理的人。这事儿的确是我哥们儿做的不对，要赔偿也是应该的，不过，这可不是我哥们儿一个人的错，不相信你问问你家媳妇，她是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单身？我这哥们儿一直觉得自己是在谈恋爱，他又不知道这是别人家媳妇，按照他的秉性，要是知道了，肯定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其实张义仁也不敢确定陈林知不知道对方是有夫之妇，不过夜场就这情况，大家来玩的，都是心照不宣的，不会张口闭口跟炮友和陌生人说起自家的情况，来夜场玩的，跟搞普通的婚外恋还是有区别的，大家都知道彼此的目的，是不可能投入全部的感情进去的，大家走肾就好，要是折腾到什么要离婚在一起的地步，那就是傻子了。 那女人张义仁不敢肯定，但是陈林这哥们儿是泡妞高手，他肯定不可能投入真感情的，所以，张义仁才会这么笃定的说。 果然，张义仁这么一说，那男人就转过头用狐疑的目光看向自家媳妇，那女人一个哆嗦，把头就低了下去。这已经很明白了，她一直在隐瞒着自己已婚的身份，跟别的男人搞东搞西。 男人那个气啊，牙齿都咬的咯吱咯吱作响，男人被戴绿帽子本来就件窝囊憋屈的事情，抓住了奸夫本来还能出出气，觉得自家老婆是被坏男人下了套勾引了，可是现在形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闹了半天是自家老婆在外面浪，人家“坏男人”根本就不知情，这简直要把人给气吐血了。 要不是现在这男人还有点理智，再加上心中贪念已起，想要从对方身上拿到点钱，说不定早就上去大耳刮子招呼自己女人了。 在一旁的陈林也看傻眼了，他在这里又是挨打又是求饶的，事情还是不受控制的朝最坏的方向发展，张义仁这小子来了之后，这才多大一会儿，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搞得转了个方向，这尼玛简直太厉害了。 张义仁看出了男人的情绪变化，这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他也没想到这男人居然那么实诚，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出来捉奸的，只要是开口要钱，那就是本着自家老婆被人睡了，必须要钱才能平衡心理的念头，不管对方说什么，就是咬死了要钱。 可是眼前这男人也忒实诚了一点，听到是自己老婆的问题，立马就把仇恨的怒火转移到了自家老婆上面，差点就把这边的事情给忘了。这种大好时机，张义仁要是不利用，那他就太笨了。 “我说哥们儿，家事等回去了再处理，咱们先把这边的事情给了结了。这里是两万块，算是你的精神补偿，拿着这些钱，管好你老婆，以后不要再找我哥们儿麻烦了。”张义仁从包里掏出了两叠准备好的钞票，扔了过去。 一听到两万块，男人的注意力顿时转了过来，他先是捡起了掉落在床上的两万块钱，拿在手里，这才怒道：“不是说好了五万吗？怎么变成两万了？” 陈林是个要体面的有钱人，有钱人遇到问题的时候，总会犯一个错误，那就是想用钱解决一切问题，他在对方盛怒的时候，想要平息对方怒火，就提出要赔偿对方，在他眼里，几万块钱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在对方怒气冲冲的拳脚下，他一个劲儿的提高着赔偿价码，最后到了五万块，对方才罢了手。 在陈林看来，要是能完美的把这事情解决，别遭受这顿皮肉之苦，五万块就五万块，他不在乎的，但是在张义仁看来，却不能这么做的。 搞人妻被人家老公捉奸，想要让对方熄火，的确不太容易，给点钱补偿一下也是应该的，却不应该那么多。要知道，人的欲望是可怕的，这男的一开始只是来捉奸的，可能打一顿泄泄愤也就算了，可是如果给了对方五万块，对方就会发现，这个被自己捉奸在床的奸夫是个有钱人，起了拿对方当长期提款机的心思，那可就麻烦了。 像陈林这种要面子的人，最怕的就是被曝光，万一对方邪念一起，拼着不要脸，也要从陈林这里讹诈钱，那他还真的要被对方吃得死死的。人家问你要钱，你给不给？不给？不给就去你单位闹，把你的工作给闹没，你说你一个银行副行长，为了这种事情丢工作那也太不值了，那就只能乖乖的掏钱，可是时间久了，谁受得了？ 时间久了，对方的胃口会越来越大，越来越贪婪。无他，因为这钱来的太容易了，花起来顺手，也不心疼，这就是为什么城市拆迁之后，很多拆迁的人容易染上黄赌毒，最后倾家荡产的缘故——钱来的太容易，不是一件好事儿。 那边越要越多，这边慢慢就会无法承受，最终结果要么是闹出事情，要么就是报警解决，而报警之后，事情最后还是要曝光的，依然会影响到工作。 所以，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最终结果一定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要在一开始就斩断这种可能性的幼苗，让他在还没发展起来之前就结束。 张义仁抽了一口烟，开口道：“哥们儿，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819、酒后吐“真言” “卧槽！你骂谁呢？”这男的正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听到张义仁问他是不是傻，顿时怒上心头，就想动手。 不过下一刻，张义仁说出的话，就把他定在了原地：“他说给你那么多，你就拿，你知不知道，这种金额一旦超过三万块，可是属于重大案件的，进入蹲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你还真敢要，你说你是不是傻？” 其实张义仁也是瞎胡扯，他对法律条款并不清楚，他知道这种事情如果追究起来，的确可以往敲诈勒索上面靠，不过，到底多少钱才会立案，判多少年，他都是不清楚的，只是瞎扯出来吓唬对方的。 他相信对方也根本不懂法律，因为从对方开口要钱，他就知道对方不懂法，捉奸这种事情，不违法，但是索要钱财，那可就有敲诈勒索的嫌疑了，懂得法律的人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果然，那男人被吓住了，愣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他妈的，那我老婆就被白睡了？凭什么啊？！” 是啊？！凭什么啊？！凭什么老实男人辛辛苦苦的赚钱养家，为家里做了那么多事情，却被老婆认为是不解风情，不懂浪漫，被那些专门骗女人的男人用手段骗去白睡，凭什么呀？！ 张义仁很理解这哥们儿的郁闷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哥们儿，消消火。我一开始就说过，这事儿是我朋友做的不对，该赔偿的一定要赔偿，但是这事儿也不能做过了，如果金额过大，真的成了刑事案件，你也不想进去坐牢吧？到时候可不是咱们决定的，人家派出所也有任务的，为了完成任务把你抓进去，到时候你冤不？” 那男人现在已经彻底被张义仁牵着鼻子走了，他点了点头，一副十分受教的表情。 “那就这样说定了，两万块你拿着，算是补偿，这件事就此一笔勾销。毕竟这事儿我朋友也是半个受害人，咱都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事儿可不能传出去，要是真的成了敲诈勒索案，你也不好过。” “嗯，好。”那男人已经彻底没有了自己的主见了。 “走吧。”张义仁见到事情已经办妥，转过身冲着陈林招了招手，带着他离开了房间。他们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一帮人看着，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乱来一下。 直到出了酒店，重新坐上出租车，张义仁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别看他刚才表现得镇定自若，其实他一直捏着一把汗——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可是中国人十分在意的，他很担心刚才那男人会一时冲动，动起手来，那样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黑涩会，带来的也只是一帮在夜场里帮他忙的小年轻，真的打起架来，他可不敢保证这些人会全力出手，更不敢保证这些年轻人有多少战斗力，万一这帮小子跑了，他可就要挨打了。 好在，他镇住了场子，一通忽悠下来，把对方给忽悠瘸了，把事情也给圆满解决了。 坐上车之后，张义仁冲着陈林问道：“先找个地方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再送你回去？” “先找个地方吧。”陈林现在鼻青脸肿的，回家被老婆孩子看到的话，是真没办法说清楚的，还是先找地方处理一下比较好。 张义仁知道陈林是个要面子的人，就掏出了一千块，交给了跟着一起上车的年轻小伙子，道：“你带着他们，去好好吃一顿，让大家吃好玩好，我这边还有事情，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张义仁带着陈林去了一家诊所，又是冰敷又是擦药水的，还多花钱让医生帮着给按摩了快一个小时，可是这样殴打造成的瘀伤，哪里可能是一个小时的按摩就治好的？陈林脸上的瘀伤，虽然减轻了不少，但是还是很明显的。 “你这明天上班怎么办？”张义仁关切的问道。这么好的拉近关系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他在设身处地的替陈林思考。 “我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按照医生给的办法，敷一下脸吧，希望有帮助，实在不行，就请两天假。” “现在送你回去？还是找个地方吃点饭，喝上一杯？”张义仁问道。 “找个地方喝一杯吧？今天真他妈点背。”陈林骂了一句之后，又道：“仁哥，今天可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真不好脱身。” “不说这些了，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张义仁拍了拍陈林的肩膀——要知道，以前陈林几乎不会接受这样的身体接触的，一直都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姿态。 两个人搭车来到了张家村附近的一个大排档里，点了烧烤和啤酒之后，喝了起来。其实不管是张义仁还是陈林，对吃的这些，已经不是很在意了，点吃的，只是为了喝酒而已。 一开始两个人还是在瞎扯一些最近的趣闻轶事，都很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刚才酒店里的那档子事儿，张义仁是为了照顾陈林的面子，陈林自己也不好意思说那么丢人的事情。 两瓶酒下肚之后，张义仁觉得状态差不多了，就开始聊起了他之前在东莞的事情，聊女人，是男人之间的永远不会过时的话题。 不过，张义仁聊这个，只是一个引子而已，他先是从东莞夜场的那些八卦，很自然的聊到了他在东莞开公司的经历，他讲起了喀秋莎烈酒，还说起了自己如何推广喀秋莎烈酒的细节。 张义仁故意装出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把这些事情说了出来，其实是有目的的，他这次帮陈林脱身，这人情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人家给点钱，意思一下，感谢也就算到了，不过，如果他能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来，让陈林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那可就不一样了。 之前他不讲自己开公司的事情，是因为在夜场酒桌上，这些话大家都会觉得你是在吹牛逼，没几个人当真，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说出来可就不一样了。 820、去找姜丽？ 张义仁觉得自己也挺不容易的，赶过来救人要耍手段，等到人救出来，一起吃饭喝酒，还要耍手段，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如此的不对等，他想要从陈林心目中的皮条客上升为合作伙伴，这个跨度的确有点大，想要完成，不多用点心思是不行的。 张义仁的心思没有白费，陈林今天晚上真的是对他刮目相看，以前在他的印象里，张义仁就是个高级一点的皮条客，顶多也就是在待人处事上还有点能力，但是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让陈林不得不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陈林自认为还是挺有手段的一个人，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做到了银行副行长的位置，要知道，职场上的争斗和算计的激烈程度，跟两军对垒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今天晚上他被捉奸，落在了被动位置，再加上心思已乱，差点让形势恶化到无法挽救的境地，是张义仁赶到之后，轻描淡写的解决了问题，还顺手斩断了可能存在的隐患。 这让他不得不高看张义仁一眼，不过，也只是仅此而已，张义仁处理纠纷的手段，让他觉得张义仁的确很有本事，不过却没想到要跟张义仁合作，在他看来，张义仁算是个合格的社会人，对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很有一套，回头他只需要给张义仁一点好处，不管是贷款给他，或者在合理范围内，给他一些资源，就足以报答这次人情了。 可是等到张义仁跟他一起喝酒，讲起之前在东莞发生的那些事情，陈林一开始是当故事听的，可是听到后面，他不由得开始重视起来，职场上的很多东西是相通的，陈林虽然不是做市场营销的，但是也有判别能力，他听得出张义仁讲的那些事情，的的确确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也可以确定，那些营销手段，的确可以做起一个品牌，撑起一个公司。 前些年一部经典贺岁片里，葛大爷曾经说过一句话：21世纪最缺的是什么？人才。这话一点都不假，像陈林这种手里掌握着资源的人，他们不缺资本，不缺启动的资本，缺少的是能够把这些资本增殖的人才。 陈林听张义仁讲着这些故事，心里不由得起了心思，他觉得张义仁是个人才，既然之前可以把一个品牌做那么大，再搞一个项目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林听得入神，张义仁自然看到了，不过他心里也有点担心，因为地位的悬殊，他担心陈林只是把这一切当故事听，并没有朝他希望的方向考虑，于是，他忍不住做了一次试探，他装作不小心喝酒呛到之后，咳嗽了几声之后，说道：“陈哥，我酒喝的有点多，有点失态了，讲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扰了你的兴致。” 张义仁也是心里太没底，才会这么试探，他觉得自己该讲的也讲的差不多了，要是没有引起陈林的兴趣，再讲下去也无济于事，要是陈林想到了合作的话，他这样试探着一问，对方肯定会让他继续讲下去。只是，这样做有点刻意，不过，张义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真的是有点忍不住了。 好在，陈林的反应没有让张义仁失望，他举起酒杯，跟张义仁碰了一下，说道：“听得正起劲儿呢，你要是不讲了，我今天晚上可就要睡不着了。我这边也有类似的项目，正想向你取取经呢。” 张义仁听到陈林这么说，心里明白，自己今天晚上的努力没有白费，陈林已经动了心思，不过，陈林应该还心存疑虑，还需要他加把劲儿。 张义仁很理解陈林的谨慎，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做，如果想要在一个人身上进行投资，不了解清楚怎么行？站在陈林的角度考虑，哪怕知道他张义仁在东莞搞过那么大的产业，那也要弄明白，怎么就从人生巅峰混到了眼前这个样子，这是必须搞清楚的，毕竟很多人有了钱之后，不是赌博就是吸毒，那种人就算再有本事，谁敢投资给你？ 张义仁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他把公司被不小心卷入权斗漩涡，还差点坐了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陈林，陈林越听眼睛越亮，连啤酒也顾不上吃了，坐在位置上一脸认真的听着，连一个细节都不肯错过。 这一通聊天，足足有接近三个小时，张义仁讲到最后，嗓子都有些哑了，不过，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陈林作为银行高管，对权力斗争那些十分了解，也有自身的消息渠道，他听得出张义仁的事情并不是编出来的，而且，这种事情，如果用心去打听，是很容易就能够得到答案的，他不担心张义仁骗他。 故事讲完，时间也已经很晚了，张义仁和陈林过来这边，本来就不是吃饭，而是聊天的，看到人家老板要打烊收摊，自然也不会坐着不走。 陈林抢着付了帐，说道：“这顿不算，过几天我把项目的事情确定下来，再请你吃大餐，咱们好好聊聊。” 张义仁心中大定，陈林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是准备合作，这几天的缓冲起，可能是他想要确定一下，也可能是准备找个合适的项目。不过，这都不重要，张义仁有那个信心，只要陈林愿意把他当成合作伙伴，他就一定能得到陈林的信任，把项目给做起来，以后一切就会顺理成章了。 张义仁回到租住的房子里，躺在床上兴奋得睡不着觉，在郑州折腾了这么久，他终于看到了崛起的曙光，他心中激动莫名，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自己的兴奋，却不知道该跟谁说。家里不能说，其他认识的人，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说了也没意思，想来想去，也似乎只有分享给姜丽听。 想到姜丽，张义仁心头不由得又火热起来，他知道姜丽现在每天要照顾宝宝很辛苦，可是他实在忍不住想要跟对方见上一面，他决定了，这两天找个机会，去姜丽的服装店看看，哪怕简单的聊上几句也好。 821、别人家的老婆 人的感情很奇妙，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愫，如果不去触碰，也许会藏着一直不会生长，但是一旦触碰了，就会想雨后的野草一般，疯狂生长，根本无法压抑。 张义仁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姜丽了，他一直沉浸在赚钱的快感当中，时间久没见到姜丽，他也并不觉得有多么的思念，可是今天晚上想起姜丽，他平静的心忽然就像是猫抓一样，怎么都收不住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姜丽的笑脸，哪怕他拼命的去想今天晚上跟陈林谈话的细节，可是姜丽的笑容还是挥之不去。 这样一直折腾到天快亮，张义仁才昏昏沉沉的睡去，可是他却梦到了姜丽，梦十分的奇怪，前一刻还是两个人在东莞快乐的时光，下一刻又成了婚礼上被搅局的那一幕，只是，这一次剧情似乎有点不太一样，整个现场在混乱之后，似乎只剩下了他和姜丽两个人，姜丽伏在他的怀里，哭得伤心欲绝，他紧紧的抱着姜丽，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也忍不住的跟着落泪。 张义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头都被打湿了，他怅然若失的从床上坐起，足足抽了四根香烟，这才起身到卫生间刷牙洗脸。 他原本还想等陈林那边确定下来，再去见姜丽，那样至少项目有了眉目，他有了翻身机会，也好跟姜丽分享喜悦，可是此刻，他一刻都无法忍受了，他只想今天就去见姜丽。 从住处出来，他先是去了一趟陈寨的家乐福，来了一通购物，昨天晚上那场梦，让他心底藏着的那些愧疚，全都涌了出来，他想补偿姜丽，仔细一想，他欠了姜丽那么多，怎么可能补偿得了。 不过，他觉得姜丽现在有了宝宝，对孩子应该最上心，给宝宝多买点东西，终归是没错的。只是，他去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姜丽家的宝宝多大了，多重了，该吃什么型号的奶粉，该用什么型号的纸尿裤，他统统都不知道。 最后，他在售货员的建议指导下，买了两罐一岁的婴儿奶粉，因为他记得姜丽的宝宝大概快一岁了，这些奶粉应该用得上，至于纸尿裤，他没有买，因为纸尿裤跟宝宝体重有关，万一买错了，那可就真的用不上了，除了奶粉之外，他还买了一大堆婴儿玩具，按照售货员的说法，这些都是开发婴幼儿智力发育的，各种说辞巴拉巴拉讲了一大通，张义仁也是搞营销策划的，对这种说辞再熟悉不过了，不过，他觉得对方讲的应该有一些道理，毕竟小宝宝就是对声音和颜色敏感，这些玩具应该是有用处的。 听到后面，张义仁也不考虑了，反正只要看着顺眼的，就全都买了下来，等到结账出来，他才发现自己买的东西太多，只好叫了个出租车，这才把东西全都装上。 车子开往大学城的路上，张义仁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冲动了，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过去，姜丽是没什么，万一被她老公看到，误会了什么，那他不是坑了姜丽？ 可是东西都已经买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他觉得自己运气应该没那么背，而且，也许他的内心深处可能还隐藏着一个小小的阴暗想法，如果真的被姜丽老公看到，也许两个人真的离了婚之后，姜丽能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张义仁跟我说，他当时真的没有这么想过，不过，谁又知道呢？那些内心深处的小阴暗，外人是无法真正窥探的。 张义仁赶到服装店，把大包小包提下车，姜丽早已被惊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他带着的这些礼物，她不由得苦笑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就是过来看看宝宝，前一段时间你帮了我那么多，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张义仁干笑了几声之后，转移话题道：“宝宝呢？” “阿姨在后面照顾着，把东西提进来吧。”姜丽没有拒绝张义仁的好意，她跟张义仁之间不需要像普通亲戚朋友那样让来让去，他们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客气这个词，是跟他们无关的。 张义仁屁颠屁颠的把东西提进了服装店，放进屋子之后，就献宝一样开始拆箱：“售货员这些音乐闪光玩具，可以促进宝宝的大脑发育，我把电池给装上，你到时候直接挂在童车上就好了。” 姜丽满脸微笑的看着张义仁忙碌，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这一幕，也许她无数次在梦中梦到过，很早以前，她不止一次的憧憬过，自己和张义仁结了婚，有了宝宝，张义仁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笨手笨脚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还是像眼前这样，大包小包的给宝宝买玩具，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眼前的一幕，与当年的憧憬重合起来，不由得勾起了姜丽心底的那块伤疤，她突然想起了婚礼上被搅局的那一幕，刹那间，揪心的痛苦笼罩了她的全身，她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滴落下来。 张义仁正在笑着拆玩具包装，一个不留神，就看到姜丽已经哭成了泪人，他慌忙放下手中的玩具，紧张道：“丽丽，你怎么了？” 他来到姜丽跟前，想要搂住姜丽抚慰一番，可是姜丽却推开了他的胳膊，摇头道：“我没事，就是……高兴……” 张义仁不是傻子，这怎么可能是高兴的样子，他也猜到了，姜丽可能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事情，所以有些伤心，他长叹了一声，退后一步，再也没有了拆玩具包装的兴致，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辞离开，可是姜丽现在这样子，他又怎么放心？ 好在姜丽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很快擦干了眼泪，强笑着招呼道：“你帮着把这些玩具都拆出来吧，你们男的对这些比较懂。” 就在张义仁再次蹲下身子忙着拆玩具包装的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老婆，这是谁啊？” 822、像小孩子一样的男人 蹲在地上的张义仁一听这话，就知道进来的这个男人是姜丽现在的老公，而且，对方明摆着不放心，冲自己来的，因为他喊话的时候，老婆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这根本就是在宣布主权。 至于姜丽的老公是如何得知消息，突然赶到服装店的，张义仁猜测，应该是后面那个帮着哄孩子的阿姨的功劳——中国大妈就是这么的热心，老觉得什么事情都应该插手，实际上自己跟姜丽什么都没有，这大妈这样通知男主人过来，只会起到反作用，让两个人感情产生裂痕。 姜丽是多么心思玲珑的女人，见到丈夫过来，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家老公这是担心了，她用略带嗔怪的声音说道：“你不用上课了？说过服装店的生意不用你担心的。” 姜丽说着，伸出胳膊挽住了男人的胳膊，丰满的胸部紧紧的贴在了男人的胳膊上，也把男人压抑着的怒意和焦急给熄灭了。 张义仁在一旁看着，心中没有来的泛起一阵酸意，他有种自己女人被别的男人抢走了的奇怪感觉，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姜丽跟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合法夫妻，他跟姜丽，早就结束了。 不过，理智归理智，他心里的醋意却是翻腾不止，不说别的，姜丽生了孩子之后，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胸围也因为哺乳的缘故，比以前大了最少一圈，那丰腴的身姿，看着就让人眼馋，只可惜，他现在也只有眼馋的份了。 那男人被姜丽的柔情攻势熄灭了怒火，却依然对张义仁不放心，他挤出笑容，开口道：“老婆，这兄弟看起来挺面生的，以前没见过，是你朋友？” 姜丽有些犹豫，她虽然跟丈夫坦白过在东莞做小姐的事情，不过却没有跟他讲过自己跟张义仁的爱恨纠葛——她是学心理学出身的，很清楚一个道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如果肉体不能独占，心理上也是想要独占的，做小姐跟嫖客之间的交易，她丈夫也许会在痛苦纠结之后原谅，但是跟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爱到死去活来，才是更让丈夫难以接受的。 她觉得丈夫能够不计前嫌，接受她以前做小姐的事实，已经是十分大度了，所以，她觉得有些对不起丈夫，更不愿意欺骗自己丈夫。正因为如此，她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去介绍张义仁了。 不说谎，自己丈夫肯定会十分介意的，说谎，她又觉得心里愧疚。 就在她犹豫之间，张义仁笑着伸出手，跟姜丽的丈夫握手道：“你好，我叫张义仁，是姜丽的老同学，听说老同学生了孩子，就顺便过来探望一下。” “既然是老同学，感情到了就行了，何必这么破费，再说了，我们家宝宝玩具一大堆，根本就玩不过来，还是不要这么浪费，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退了吧。”姜丽的老公才不会那么傻，他可是听保姆阿姨说过了，这男的以前就来过，好像跟自己媳妇关系还不一般，如果不是这样，他何必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哎呀，过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从超市出来，购物小票也都丢了，没有购物小票，人家超市不可能给退货的。小宝宝的玩具多少都不嫌多，这也是我一个老同学的心意。” “家里玩具真的多到堆不下了，要不你留着，等以后结婚有了孩子，给自家孩子玩吧。”姜丽老公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你丫别打我老婆的主意，赶紧去自己找个老婆，玩你自己的去。 姜丽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言语交锋，心中满是无奈，她在心底还爱着张义仁，可是老公对她那么好，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不知好歹，眼看着两个男人一脸客客气气的唇枪舌剑，战事很快就要升级，她赶紧开口道：“老公，人家过来是一片好心，咱家宝贝多点玩具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收下吧。” 姜丽特意把咱家宝贝咬得很重，潜台词很明显：我们都有了孩子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果然，她丈夫也领悟到了姜丽话语中传达的含义，他得意的看了张义仁一眼，笑着说道：“张老弟，那我就替我们家小宝宝谢谢你了。” 姜丽看着自家老公的表现，心中满是无奈：男人啊，有些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 说真的，张义仁此刻五味陈杂，姜丽话语中的意思，他不是听不懂，眼前的佳人以前是属于他的，而现在却跟别的男人成了一家人，还有了孩子，就在他眼前秀恩爱，他心中如何不吃味？ 可是他也明白，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真的不怪姜丽，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只好强笑了一下，也没有了拆玩具包装的心思，把那些玩具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冲着姜丽和她老公告辞了：“那个……这些玩具男同志都会装，那我也就不献丑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姜丽看出了张义仁的失落，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她想要出言挽留，可是看到还站在身边的老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张老弟，慢走啊。”姜丽的老公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脸的得意洋洋，就在张义仁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对了，我叫刘经明，就在附近学校当老师，离这里近的很，以后有空去学校找我喝茶，我跟保安熟得很，你只要说我名字，他们就知道了。” 张义仁脚下顿时一滞，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人也太……特么的刚才半天你都不说自己名字，等我要走了，才开口说自己名字，还说自己就在附近学校当老师，跟保安熟得很，你这是客气呢，还是跟我耀武扬威呢？这特么的是把我在当贼防吧？！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换做是他，自己老婆有个莫名其妙的男同学找上门，他也会防贼一样防着。 要怪，就怪他自己当初太畏首畏尾，没有奋不顾身去爱姜丽的勇气。 823、不讲究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义仁一直很失落，组织同城聚会对他来说，本来就是赚钱的营生，他并没有多大兴趣，因为他早已经过了为了欲望泡妞的那个阶段，在东莞的时候，该玩的他都玩过了，可是为了不让聚会这门生意落空，他每天晚上还要笑着跟那些前来猎艳的男女一起做游戏喝酒，虽然闹起来的时候也挺乐呵，可是等到一散场，回到住处，他的内心就会被无尽的空虚和寂寞填满。 这几天时间，姜丽并没有跟他联系过，没有发过任何一条短信，也没有微信上的联系，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张义仁心底其实一直盼着姜丽能发来一条信息安慰他一下，哪怕说上一句：当时是怕老公误会。他也能开心不少，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盼来。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姜丽没有义务安慰她，毕竟两个人已经真的分开了，而且她老公看那么紧，发个安慰之类的信息，说不定就会引起夫妻不和，可是没有任何表示，还是让他有些郁郁寡欢。 经历了这一场变故，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跟姜丽真的不太可能回到过去了，也许，他是时候找个好姑娘，开始新的生活了。 找个好姑娘，结婚生孩子，也许每个男人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像张义仁这样，天天泡在夜场里的，想要找个好姑娘，可真的有点难了，倒不是说夜场里遇不到好人，毕竟普通人偶尔有会去夜场玩一玩，发泄发泄，可是像张义仁这样搞同城聚会的，大家是来做什么的，都是心知肚明，这个想法还真有点难度。 好在生活还没有糟糕到没有一丁点亮色，张义仁虽然情场失意，事业上却迎来了转机，陈林在几天之后，给张义仁打来了电话：“仁哥，今天晚上有空没，一起聚聚，我请你喝酒。” “陈哥，喝酒没问题，不过你可别叫我仁哥了，折煞我了，叫我小张就好了。”张义仁赶紧放低了姿态道。 “跟陈永仁一样被人叫仁哥，多牛的事情，你得了便宜还不乐意。”大概是觉得跟张义仁的关系近了，陈林居然还跟张义仁开起了玩笑。 “陈永仁？”张义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名字的来源，那是电影《无间道》里梁朝伟那个角色的名字，他笑了起来：“那可比不了，再说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跟他下场一样。” 他嘴上这么打趣，心里却是一喜，因为他知道，陈林这是真的把他当很亲密的朋友了，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客客气气的都是外人，等可以开始开玩笑的时候，就亲密多了。 赶去喝酒的路上，张义仁一直在猜测，陈林这次约他喝酒，到底会跟他合作什么项目，陈林是银行系统的，手里掌握的都是资金权力，他给的合作项目，很可能是跟资金方面有关的。 不过，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等赶到了那家高档会所，进了包房，他看到的却是陈林和一个四五十岁，一脸横肉的胖男人，这跟他的预想有点不大一样，不过，他很快也明白过来，这个满脸横肉的中年胖子，可能也是项目的合伙人。 陈林给张义仁介绍了一下中年胖子，胖子姓雷，是搞建材装修的，陈林介绍了这些之后，就招呼着张义仁和雷胖子一起喝酒，还叫来了三个公主，陪他们一起玩。 雷胖子的谈吐和行事作风，一看就是个粗人，张义仁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黑涩会的，这让张义仁有些奇怪，因为跟陈林的接触中，他觉得陈林应该是眼界很高的那种人，谈吐也是比较文雅的，今天怎么会叫了个这样的家伙过来。 张义仁的确有点看不惯雷胖子，因为这家伙对坐在他身边那个小姑娘上下其手的时候，动作很粗俗，而且嘴巴冒出来的全是那种侮辱性的词语。也许是因为姜丽也曾经做过小姐，张义仁听到他嘴里那些骂小姐都是贱货之类的话，心里很不舒服，小姐也是人，做这一行的确被主流所不容，不过雷胖子嘴里那些侮辱性的话语，还是让人太不爽了。 张义仁在东莞的时候，没少玩，也跟着民哥见识了不少，不过大概是东莞那边色情业发达的缘故，大家就算玩，也很少用侮辱性的话语去攻击那些小姑娘——花钱去酒店玩，就是想要爽的，小姑娘心情好，自然给你服务的也比较好，这样骂来骂去，对方心里不爽，你能得到多少的高质量服务？ 不过，雷胖子显然不是那样的想法，他就是要践踏对方的尊严，仿佛这样才能获取快感一般，这样的作态，张义仁很不习惯，至少在他的认知里，这种做法有些太过分了。 其实除了雷胖子之外，张义仁和陈林对陪酒的公主都没太大的兴趣，张义仁在东莞玩多了，而且今天他的心思都在这次的项目上，哪有心思去玩，至于陈林，他大概也是玩多了，没有多大兴致，他的兴趣现在全都转到了良家上面，这种花钱交易的，他兴致不高。 张义仁很怀疑，陈林之所以不谈正事，先叫了三个公主过来，大概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男人三大铁，一起嫖过娼才算铁哥们儿，所以才有这一项。 雷胖子这个粗人，很快就玩得火气上涌，想要迫不及待的来一发，他把那小姑娘往沙发上一按，就想在这里直接来一发。 张义仁真的是嘴角直抽，这尼玛也太猴急了吧？而且就在这里搞，两边还有其他人，这哥们儿也真的是一点都不见外。 陈林也有点受不了，忍不住笑骂道：“我操，雷哥，你就不能去卫生间吗？谁要看你的大黑屁股。” 雷胖子嘿嘿笑了笑，一把拽起了已经快哭的小姑娘，骂了一声臭婊子，拉着小姑娘去了包房的卫生间。 张义仁一脸无语的转过头看向陈林，陈林也无奈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 824、抛弃 这话让张义仁有点无语了：你叫来的人，一起喝酒，还要一起打炮，你居然说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陈林似乎看出了张义仁的疑虑，苦笑着压低了声音对张义仁道：“之前我跟他也只是认识而已，没有在一起做过什么事情，他是个搞装修公司的包工头，有点那方面的背景，之前找我很多次说要搞资金，不过我没答应，我想着这次的项目，能用得上他，这才把他叫来的。” “明白了。”张义仁点头应道。他明白了陈林心里的想法，看来上次挨打的事情，对陈林的触动挺大的，这种有黑涩会背景的人，他以前很可能是不愿意接触的，现在居然直接叫了过来一起玩，这明显是想要依仗对方背后的能量了。 陈林在银行工作，根本不缺钱，只要有项目，想批一笔款下来属于很简单的事情，而且从他的性格和以前的表现，属于那种文质彬彬的人，对雷胖子这种粗人，肯定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不过眼前却要拉着一起入伙，偏偏这雷胖子又太不讲究，就算急色，也不能如此猴急，当着面就要搞，太过分了一点。 雷胖子这家伙也真的是太没把他们两个当外人，或者说，这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没有把这种事情当隐私，居然当着面就要做那种龌龊事情，也真是一个奇葩。很快，卫生间里隐隐的传出了奇怪的声响，大概十几分钟之后，雷胖子心满意足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还乐呵呵的冲着陈林和张义仁道：“这婊子下面挺紧的，真爽。” 张义仁忍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特么的谁想听你的感受，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不过，张义仁和陈林努力装着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跟雷胖子喝酒，又过了几分钟，那个女孩子才从卫生间里出来，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也难怪她会哭，人都是有尊严的，哪怕是出来做小姐的，也不愿意被人当牲口一样对待，雷胖子那样做，完全就是用强。 张义仁觉得尴尬，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雷胖子倒是毫无所觉，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反而沾沾自喜的吹嘘自己玩过多少女人，还有什么还是处的初中生，买了两套衣服，就搞定了，对方不肯，就大耳刮子打服，最后再赛点钱，吓唬对方两句，最后屁事都没有。 雷胖子说到高兴处，冲着张义仁和陈林道：“你们俩想玩不？我回头给你们找两个，保证是处，岁数还小，又嫩又好玩，比这些好玩多了。” 张义仁真的是无语了，这特么的已经不是人品问题了，是属于犯罪行为了，那绝对是未成年好吗？！他转头看向陈林，从陈林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厌恶和无奈，看来，陈林也没想到雷胖子居然过分到了这种地步。 张义仁来之前原本还兴冲冲的想要搞个合作项目，可是现在，他再也没有了跟雷胖子合作的心思，这种三观不正的人，还是不要当成合作伙伴的为好，这种人危险性太大，说不定哪天就犯事被抓进去了，到时候自己也会跟着倒霉。 陈林显然也是这个意思，接下来就一直只跟雷胖子瞎扯胡闹，聊泡妞的事情，只字不提今天一起喝酒的目的，到最后还是雷胖子有些忍不住，追问道：“陈总，今天叫我出来，是想聊什么事情？咱们总不能在这里干喝酒，不谈正事吧？” “哪有什么事情？就是兄弟们出来玩玩，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多爽。”陈林一脸真诚的笑容。 既然没事情谈了，张义仁跟陈林也没有太多玩的心思，雷胖子喝酒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怂恿两个人也拉着各自身边的公主去卫生间来一炮，他甚至还提出了就交换着玩，可是陈林和张义仁早就没有了兴致，又喝了一会儿酒之后，就先后以不胜酒力的借口离开了房间——张义仁是第二个出来的，到服务台一问，账已经被陈林结了，张义仁略一思索，也明白了陈林的用意。 其实在中国，饭局的账谁来结，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想托人办事，自然是求人的一方付账，这是表达诚意的。张义仁之前在同城聚会的时候，听一个业务经理讲，他们公司想要贷款，托了一个有点背景的红三代，约省某银行的行长吃饭，约了好多次，对方抹不开面子，就跟他们见了一面。 去吃饭的时候，公司老总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准备了十万元，作为这次饭局的消费额度，也见到了对方，也一起吃了饭，该点的山珍海味，那些保护动物野味也点了，可是吃下来，那行长根本就没给个准话，只说贷款的事情考虑考虑，接着又接了个电话，说有事情要先走，就走掉了。 等到公司的老总带着滴血的心，去前台准备结账的时候，才被服务员告知，人家行长已经把这单给签单结了，他们想付钱，人家前台都不收。这老总也明白，想从人家银行贷款的事情算是泡汤了，要是人家这顿饭让他们请，那就还有机会。 现在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位被家族边缘化的红三的面子我也已经给了，但是贷款的事情，你们就别想了。 陈林现在大概也是这个意思，这次项目要是真的合作成功了，这场消费肯定就是雷胖子或者他张义仁请了，这是规矩，现在陈林看不上雷胖子，自然不会欠雷胖子的人情，今天晚上的消费他出了，不会让雷胖子有借口再跟他接触的。 其实张义仁有点担心，陈林会不会也把他列入了被抛弃的名单，毕竟他也是无足轻重的棋子一枚，不过很快他的顾虑就打消了，因为他刚出门，就接到了陈林的电话：“我在对面马路上那辆奔驰车子里，上车，咱们换个地方喝酒去。” 825、戏剧化的遭遇 听到陈林这么说，张义仁刚才的那些担心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觉得陈林这人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张义仁这心思其实有点小题大做了，他在陈林面前有点太患得患失了，其实这也不怪他，他回来郑州之后，被生活打击得太厉害，人在困境中过的久了，都变得自卑了，他自身还是很有才能的，只要是聪明一点的人，在了解到他的本事之后，是绝对不会轻视他的，陈林自然也不会，他那些小心思，完全是不必要的。 张义仁走到路对面，开门上了车，陈林也没多说，踩了一脚油门，开着车子出发了。 车子开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张义仁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他有心想开口吐槽一下雷胖子的没素质，但是想到雷胖子是陈林请来的，担心这样会让陈林难堪。至于陈林，他显然也在郁闷着，他也觉得自己叫来雷胖子，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人一旦倒了霉，坏事就会接连到来。俩人想着换个地方去喝酒，也就没想那么多，陈林跟张义仁刚才在包房里都喝了酒，虽然喝的是啤酒，也不算多，不过是绝对能够检测出来的。 陈林今天晚上出来，原本的打算是在这里直接玩到凌晨时分，那个时候肯定不会有交警查醉驾，到时候小心点开车，不会有事的。谁知道雷胖子的表现如此不堪，他心里憋着火，就把这一点给忘了。 俩人开着车，进入了前面的单行道，就远远的看到了路边闪烁的警灯，还有拿着荧光棒招呼着司机靠边停检的交警，陈林顿时就懵逼了，他属于体制内的人，现在又刚好开始严抓酒驾，要是真的被抓到，别说前途无望，要是再被竞争对手有心利用一下，说不定工作都保不住了。 张义仁也很快反应过来，他立刻道：“找个机会先靠边停了，换我来开。” 这是单行道，后面还有车子过来，想掉头跑是不可能的，不过前面的车子看到在查酒驾，也都是磨磨蹭蹭的，就给了张义仁他们造假的机会，陈林看准机会，在路边停了车，想要开门下车换位置，却被张义仁拦住了：“把座位放平，直接爬后面去，那些交警看着呢。” 陈林也很快反应过来，赶紧解开安全带，放平了座椅之后，爬到了后座的位置，张义仁等他爬过去之后，也从副驾驶爬到了驾驶室的位置，好在张义仁回到郑州之后瘦了不少，要是按他之前在东莞的体型，直接爬过来怕是有点困难。 一切搞定之后，张义仁继续开车前进，接下来自然是被交警给拦了下来，吹起测试是否酒驾。 张义仁并没有反抗，也没有狡辩什么，只是很配合的做着测试，他喝的酒并不算多，属于酒驾范畴，却不属于醉驾。酒驾还好，不像醉驾那么严重，顶多就是扣分，加上学习，要是有关系找一下，基本上还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中国就是个人情社会。 生活总是充满着惊喜和意外，就在张义仁准备拿出自己的证件老实登记的时候，又一辆车子开了过来，交警们拿着警示牌示意对方停下，可是对方竟然在靠近后突然加速，朝着几个拦路的交警冲了过去，吓得几个交警躲到了一边，紧接着，躲过一劫的众交警破口大骂起来。 “干他娘的，追上去，弄死他。”一帮交警看来是火气都上来，纷纷上了停在路边的警车，飞速的追了上去。 一眨眼的功夫，一帮交警全都走光了，只剩下张义仁和陈林愣在原地，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有些会不过神来，后面躲过一劫的司机们，在开车经过的时候，不忘招呼了一声：“我说哥们儿，还愣在这里干嘛，赶紧走啊，还等着交警回来抓你们吗？” 张义仁和陈林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上了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等到把车子找了个停车场停下，张义仁和陈林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戏剧了，张义仁自己都已经做好了被吊销驾照的准备，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自己真应该感谢那个冲岗的司机，不过转念一下，他又觉得那家伙实在是太疯狂了，不就是吊销驾照，拘留十五天嘛，他这样冲岗，万一出了人命，那可不是拘留那么简单了，至少也是谋杀罪。 两个人笑了一阵，陈林收敛了笑容，拍着张义仁的肩膀道：“兄弟，谢谢你了。” 他对张义仁是很感激的，他属于体制内的人，一旦被抓到酒驾就要丢掉工作，那个时候，张义仁主动要替他抗下这个锅，虽然结果并没有到那一步，但是这份心，他不能不记着。 张义仁笑着道：“咱们还客气个什么，再说了，这不什么事儿都没有嘛。” “这儿附近有个不错的会所，走，喝酒去。”陈林说道。 “要不就算了，你先把车子开回去吧？要是等会儿再有查酒驾的，那可就麻烦了。”张义仁还是心有余悸。 “没事，今天晚上不醉不归，等会儿我打出租车回去。” “好！”张义仁明白陈林感激的心情，也不再推脱，再推脱下去，就是矫情了。 到了会所之后，照例是喝酒唱歌，不过，这一次陈林没有再叫陪酒的公主，他不喜欢这些收钱的庸脂俗粉，他喜欢的是良家，张义仁对这个同样也没有太多兴趣，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跟陈林搞好关系，跟对方一起找个赚钱的项目合作。 不过，事情并不像张义仁所想的那样发展，并未让他如愿。陈林喝醉了之后，搂着张义仁的肩膀道：“兄弟，哥哥对不起你，本来想着找雷胖子一起合作小区开发项目，谁知道他是那样的人，项目的事情，你别着急，先等一等，我再找找其他的项目。” 826、经不起诱惑 这一场酒，张义仁和陈林喝的很尽兴，没有雷胖子的打扰，也没有夜店公主在一旁，有的只是两个男人醉意朦胧下的交心之言，今天晚上，陈林又欠了张义仁一次人情，要知道，查醉驾弄不好就是要被拘留的，在那种情况下，张义仁第一时间能够想到要代替他，光是这份心意，就足够难得了，一般不是亲属，没人会为一个陌生人担这样的风险，陈林觉得自己真应该好好感谢张义仁。 如果说，之前他还是把张义仁当做投资对象，现在已经把张义仁当成半个哥们儿了，他心里当然也清楚，张义仁这样对他，肯定是有所求的，但是人活在世上，除了家人能无条件对你好之外，其他人又有哪个不是抱着这样那样目的的？能有人如此用心的待你，你还要苛求到什么地步？ 不过，即便陈林想要帮张义仁，但是合适的项目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也许有人会说了，陈林作为银行副行长，想要帮张义仁，只需要搞一笔贷款下来，交给张义仁，有了钱，什么都好说。 要是真的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陈林的确能搞到银行贷款不假，但是银行也是有程序要走的，一笔款项批下来，也需要有风险预估，银行领导又不是傻子，贷款变成死账，他们也是要担责任的，陈林想跟张义仁达成长久的合作关系，自然不会玩这样的，到时候不光是张义仁要倒霉，连带着他也会丢了工作，说不定还要坐牢。 如果说好的项目，这些年来，什么样的投资项目是绝对稳赚不赔的？除了房地产，还能有什么？网上那句：炒房兴邦，实业误国。除了调侃之外，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干什么都赔钱，只有炒房不会赔，那么你还能有什么选择？不炒房，难道要亏本做实业？ 不过，房地产行业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炒房需要大量资金周转，陈林和张义仁都没有那个资格，而且现在郑州的房价已经不低了，谁知道下一次大幅度涨价是什么时候？想靠囤几套房倒卖发财，投资回报率说不定还不如张义仁现在搞同城聚会收入高。 陈林这次叫上雷胖子，本来是想借助他的关系，进入房地产行业，雷胖子不是什么大地产商，他有黑涩会性质，搞的是城中村的拆迁工作——这种拆迁项目才是最需要那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对付钉子户，恐吓威胁下黑手，各种手段都要上。而且，除了拆迁项目，雷胖子的施工队还承包了一些房产开发项目的后续工作，比如建筑垃圾的清理填埋，小区后续设施的施工，这些项目实际上是很赚钱的，而且，抢夺和操作也需要有黑涩会的背景。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一个小区内关于通讯商的进入，这几年新闻也有报道，一个小区只能用当地最垃圾的网络，就算住户想自己花钱拉线路用比较顺畅的网络，要么通讯商不接受，要么拉了线之后，三天两头被切断，只能被迫用垃圾网络，即便想要投诉也无门。其实这都是后期项目的争夺，因为一个小区的网络通讯这一项每年都能创造很大的利益。 雷胖子这种人，就是搞类似这种事情的，从拆迁到小区后期的配套设施建设，他都能从来里面捞不少钱，不过人都是贪心的，雷胖子虽然赚钱，但是跟真正的开发商比起来，自然是小巫见大巫，他也想搞开发，可是资金实力不够，所以才一直想通过陈林获得这样的资金支持。 陈林原本是不太看好雷胖子的，毕竟作为银行副行长，能接触到的地产商也不在少数，因为挨打的事情，陈林动了拉拢雷胖子的心思，不过又发现这家伙实在是太没底线，所以不想再跟他合作了。 现在没了雷胖子，陈林想要拉着张义仁进入房地产这个行业，就有些痴人说梦了，陈林有的只是批项目资金的权力，而张义仁，基本上是一个无根之萍，要财力没财力，要实力没实力，更不要提，搞地产开发这一块，还需要政府关系的疏通。 陈林是个聪明人，张义仁也不傻，既然没有好的项目，那就只能等待。张义仁心里很清楚，他不能催陈林，因为他跟陈林的关系本来就不稳固，要是做事过了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就会烟消云散，他可不想那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义仁继续他的同城聚会，现在他搞的同城聚会已经十分火爆了，每天能为他带来不少的收益，因为人数的增多，来他手底下帮忙的人也越来越多，不止有男的，也有了女人过来。 其实第一个来帮张义仁的女的，是张义仁之前找到的一个用微信打广告的小伙子的女朋友，这哥们儿脑子比较活泛，来参加两次聚会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就从小范那里套到了话，知道帮忙招呼同城聚会的收益很高，他心一横，就把在饭店上班的工作给辞了，直接找到张义仁，说要帮张义仁做同城聚会。 张义仁刚好缺人手，看到对方挺聪明挺来事儿的，就答应了，这哥们儿做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真赚钱，干脆又把他女朋友给叫了过来帮忙，他女朋友在群里又是装妹子勾搭男人来参加聚会，现场又帮着活跃气氛，干的也挺好的。 不过，夜场这种事情，时间久了就容易出事儿，这哥们儿原本跟女朋友感情挺好的，但是人就是这样，在没有遇到诱惑的时候是一回事儿，一旦遇到了很多诱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来夜场玩的妹子，也许学习成绩不行，可有一项技能是无师自通的，那就是利用自身优势勾引男人，也就是传说中的撩汉技能max，划拳，喝酒，撩发丝，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带着暗示和勾引。 这哥们儿做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忍不住诱惑，跟一个妹子偷偷跑到卫生间里啪啪啪了一次，他以为瞒过了女朋友，却不想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结果还能怎样？自然是分手大吉，他女朋友差点把聚会都闹得搞不下去了，张义仁都不得不出来调停。 827、意料之外 其实这种事情是没办法调停的，发现自己被绿，那种愤怒和痛苦岂能是外人的调停就给搞定的？不过张义仁也没想着要让两个人和好，他只是告诉两个人，不要打扰他做生意，他们两个的事情，回家了自己解决去。 两个人就算再生气，那也是对彼此的，张义仁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张义仁算是他们的老板，他们吵架也不能妨碍人家赚钱不是？ 劈腿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过去，特别是男人劈腿，女人会觉得很委屈，可是男人却觉得自己心里爱的是你，打个炮而已，又没有动真情，何必那么认真。所以，这种认知上的差异，一定会造成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哥们儿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劈腿这事儿他虽然有些理亏，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觉得来夜场的这些男人都是这么做的，他也就那么一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得。这是当时他吵架的时候，跟女朋友亲口所说的话。 这场吵架以他这句话结束，不过两人之间却开始冷战，这妹子也是比较狠的人，因为愤怒于男朋友的劈腿，更愤怒于男朋友这句歪理邪说，接天之后，居然也劈腿报复了。 被自己女朋友给绿了，这还怎么能忍？这哥们儿就彻底抓狂了，愤怒的想要跟女朋友理论一番，却被女朋友一句话给顶了回去：“凭什么你劈腿就行，老娘劈腿就不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俩人是彻底处不下去了，这年头大男子主义还是很盛行的，自己劈腿睡个女人，只是一时间犯了错误，女人劈腿睡个男人，那就一定是淫娃荡妇，这哥们儿受不了头顶上绿油油的帽子，自然是分手了。 分手不说，他觉得自己也没办法在张义仁这边的同城聚会继续干下去了，也就找张义仁结了工资走人了，倒是那妹子还继续在张义仁这里做事，不过，情绪明显十分的低落。 不得已的情况下，张义仁只能找到她谈话：“我说你报复也报复过了，分手也分了，就安心的好好做事吧。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三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三条腿的男人，自然是个梗，这荤段子在聊天群里经常有人提到，妹子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却依然很不开心。 “其实我现在特别后悔。” “后悔分手了？”张义仁有点不明所以。 “不是后悔分手，是后悔我做那样的事情。”妹子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之后，继续道：“你知道不，我为了报复他，跟那个男人睡了之后，不仅没有一点快感，反而觉得自己很恶心，恶心的不行。” 张义仁顿时无语，这种以自身出轨报复另一半的方式，本来就是意气之争，大部分人在报复性出轨之后，都会觉得后悔恶心，这种事情没办法开解，也无法开解，只能让当事人慢慢走出来。 “你要是真的不开心，我可以给你放几天假，你出去旅游一下，也许会好一点。”张义仁建议道。 她明显有点意动，不过犹豫了再三之后，她还是摇头拒绝了：“我现在穷得很，要多赚钱才行。” “那你就好好做事吧，有事情做，就不会想那么多，也不会痛苦。” 对张义仁来说，这种劈腿被发现，导致分手的事情完全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所以，他觉得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应该很快就会过去。 不过，事情的后续发展却不像他预料的那样，悄无声息的过去，这哥们儿是个很聪明的家伙，聪明到在张义仁这边帮忙的这段时间，已经把同城聚会的门道摸得一清二楚，而且还跟很多妹子都勾搭过，这哥们儿从张义仁这里离开之后，很快就自启门户，也搞起了同城聚会，还把张义仁这边的一些妹子和客户给拉了过去。 这事儿差点把小范给气死了，要知道小范现在可是有利益分成的，这边同城聚会赚钱少了，他的收益自然也会降低，他忍不住对张义仁说道：“卧槽，这王八蛋太过分了吧？特么的刚来这边帮忙的时候，手底下存款连两千块都没有，要不是这几个月在这边赚了钱，他哪有那资本搞同城聚会，还把我们这边的资源拉过去用，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对于发生的这一切，张义仁也觉得很无奈，不过他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搞同城聚会又不是什么技术含量高的事业，有人看到这其中的巨大收益，肯定会入场的，只是这哥们儿做的的确有点过分了，直接从这边拉资源过去，吃相太难看了点。 “行了，消消气，不是已经把他踢出群了吗？以后咱们也小心一点，只要有人离职，就第一时间把人给踢出去，再说了，这事儿也没办法避免，咱们搞这个同城聚会，男人进来就是猎艳图新鲜的，在咱们这边玩腻了去别处，也很正常。咱们只要多努力拉人拉资源就好了，没别的办法。” “说是这么说，可我觉得太不甘心了，这小子做的太过分了。就不能找个办法对付他？”小范愤愤不平道。 “要不咱花钱找黑涩会把他腿打断？”张义仁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范，说道。 “我靠！这样不好吧？被查到的话，是要坐牢的。”小范吓了一跳。 “是吧，咱们又不能报警，也不能找黑涩会乱来，那还能怎么样？老老实实的赚钱就好了，客户去他那边，估计也就是图个新鲜，咱们这边办的好一点，还能把人拉回来的。”张义仁笑着说道。 “行吧，那我听你的，只能咽下这口气了。可我心里可真不爽啊！”小范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道。 “你要是真咽不下这口气，回头把他女朋友给睡了，就当是报仇了。”张义仁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靠！我可不敢，让我媳妇知道，还不杀了我。” 828、高端聚会 这当然只是张义仁的玩笑话而已，更何况俩人现在都已经分手了，就算真的睡了这个妹子，也报复不到对方的头上，他只是想让小范打消不切实际的报复心理，更何况，搞这种同城聚会，本来就有点擦边球的意味，要是警察那边真的铁了心找茬，聚众x乱的罪名也不是按不到头上去，所以，张义仁的后续计划中，同城聚会是要慢慢放弃的，所以不想让小范找麻烦。 搞同城聚会在张义仁心目中就是个跳板，只是解决燃眉之急的权宜之计，只要等到后期，他有了合适的项目，肯定要放弃这个，因为这太像拉皮条的了，更何况越来越多的人搞这个，以后会变得越来越难做的。 其实张义仁不把同城聚会当回事，也是有体现的，就比如说，他跟我讲这一段故事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顺序，也没有什么过多的逻辑，都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就讲给我听，而且，很多人的名字他都记不住，就好比这一对儿互相劈腿的情侣，哪怕还是在他手下帮忙做事的，他也根本记不住对方的名字。 在我看来，张义仁在东莞经历的那些，他可以讲的那么生动，那么细致，是因为他在东莞的时候，对姜丽，对露露，哪怕是只睡了一晚的江珊珊，也是有感情的，姜丽是他的真爱，露露是他第一个女人，而且，他还怀着怜悯之情，毕竟露露太可怜了，至于江珊珊，那是他无法真正得到的女人，而且现在对方依然身居高位，是他仰望的所在。 而到了郑州，他的感情早已经被耗尽了，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发泄生理需求的工具而已，他在夜场猎艳，夜夜笙歌，可是这些跟他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女人，却没有人再走进过他的心里。 对他来说，郑州的经历只是他从人生低谷重新爬出来的经历，他记忆更深刻的是赚钱的经历，而不是那些在他身边匆匆而过的女人们。 陈林并没有让张义仁等太久，不过，他这次找到张义仁，说的却不是能够直接合作的赚钱项目，而是向张义仁提出了一个建议：“兄弟，你能不能搞高端一点的聚会？” “什么样的高端聚会？”张义仁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高端聚会。 “就是那种专门的富豪聚会啊，叫来的妹子都是模特小明星那种，能从中间抽成不少钱，还能跟那些富豪们搭上线，以后说不定就能合作了。”陈林说道。 “能这样搞？可我不认识什么富豪啊，模特小明星我这边也没有资源啊？”张义仁很快就明白了陈林的意思，不过，他却有些作难。 男人四大铁里面有一条是一起嫖过娼，不是一句胡扯，而是有心理学因素在其中的。人都有自我保护机制，很难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同事之间交往，那也是带着几分提防的，更不要提陌生人之间的相互接近，但是一旦去除掉外衣，赤裸相对，那就是强行去除了心理上的防御机制——你连身体最隐私的地方都让对方看了，还有什么好提防对方的？ 这是强行建立彼此间的亲密感，而嫖娼这种“犯罪”的“邪恶举动”，可以更好地拉近彼此的亲密度——大家都一起干了坏事了，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其实这一心理现象，最早被南方的商人发现，他们跟客户谈生意，不仅要在饭桌上喝酒吃饭，唱歌之后还要去洗桑拿，脱光光了谈生意。甚至有些政府部门的领导彼此谈话，也采用了在桑拿房谈话的方式，当然，领导之间谈话，还有另外一层深意，担心窃听设备，不过，赤诚相对同样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如果这样的高端聚会搞起来的话，跟那些参加聚会的富豪一起玩上一场，肯定能拉近彼此的距离，有什么好的合作项目之类的，也很容易谈拢——毕竟生意跟谁做都是做，能跟自己人做，岂不是更好？ 张义仁明白这种高端聚会的作用，从中间赚钱只是小意思，跟富豪建立关系才是真正的好处所在，不过，富豪他该怎么找？总不至于在网上挂帖子吧？那还不被警察给抓了？那些模特和小明星就更难找了，他还真没有那方面的资源。 “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做，我都能帮你牵上线，只不过你要去组织，去费心。”陈林笃定的说道。 “好啊，只要能牵上线，我肯定就能搞起来。”张义仁信心满满的说道。 他仔细一想，也很快明白过来，像陈林这样的银行副行长，怎么可能接触不到有钱人？别的不说，就算是调用银行的vip客户资料，都足够把人数给凑够了，那些在银行里存款上千万，上亿的人，绝对是符合类型的意向客户。 至于模特和小明星，陈林跟张义仁一说，他就知道，这其实也很简单。先不说那些艺术院校里的女学生，她们本来就想要找个金主傍，好拉来投资用于投身娱乐圈的资本，哪怕找不到金主，参加这样一场聚会，报酬也不在少数，至少能赚到好几套高档化妆品的钱，多来几次，都能攒够钱在电视剧里买个小角色了。 除了这些艺术院校的女学生，还可以通过一些传说中的经纪公司，找到野模和外围女，这些女人本来也就是为了赚钱而来，只要有这样的机会，她们比见了血的苍蝇还要疯狂。 陈林告诉张义仁，他之前跟一个客户一起喝酒聊天，那客户告诉他，现在当模特经纪人特别爽，那些模特要靠经纪人给她们拉皮条，为了让经纪人知道她们的特色，只要登记在了经纪人的名下，就会先跟对方睡一次，让对方验验货，也好给客户们介绍，比如胸大适合波推，或者口技特别好，亦或者下面特别紧，等等。 829、人心不古 陈林的那个客户就认识一个家伙是搞这一行的，说这工作简直爽歪歪，不仅能靠拉皮条赚钱，还能免费睡妹子，这些女孩子为了让经纪人尽心帮她们拉活儿，只要有了空闲，都愿意主动过来让经纪人睡的。 其实这种事情，放到现在来看，相信大部分网友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分明就是做外围的，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模特，只不过打着模特的旗号，干的是高级鸡的勾当，等到海天盛筵的事情爆出来，这个圈子就会被网友所熟知，不过现在这个阶段，这种给外围女拉皮条的事情还是很隐秘的，除了有钱人，普通人不会知道。 想一想，这种女的一晚上最少也是好几千，好一点的嫩模，不限玩法，一天的价格是两万，普通人舍得这么糟蹋钱？这都是土豪们的生活，与普通人无关。 陈林跟张义仁一说，张义仁也心动了，这种活动他绝对可以组织起来，要是组织的好，不仅能赚到不少钱，还能跟一帮土豪们拉近关系，这些舍得花上万元爽一晚上的土豪，身家最少都要千万起步，他们手里赚钱的项目不会少，到时候再有陈林这个资金大户当后盾，他就不相信连一个赚钱的项目都搞不定。 “那咱们什么时候搞这个？”张义仁有些急切的问道。 “你要先找好妹子啊，等你把妹子凑齐了，咱们就可以拉土豪们来玩了，这段时间你多去艺术院校转转，要青春靓丽的姑娘啊，这些土豪们中年人多，都喜欢有青春气息的女孩子。”看来，陈林对这些土豪们的品位十分了解，中年男人事业有成之后，最渴望的是什么？ 其实男人女人都一样，那就是对青春的渴求，在青春的肉体上驰骋，会让这些已经步入中年的土豪感受到青春的气息。 确定要做这种外围高端聚会了之后，张义仁也开始忙碌起来，找富豪的事情，可以通过陈林来搞定，可是寻找青春靓丽的妹子，就只能他出马了。 只是，做这种事情也需要找准了路子和方法，他也知道去艺术类院校去寻找这种妹子，甚至还可以去找那些空乘专业去找，可是这之间总要有个牵线搭桥的办法，他总不能直接蹲在艺术院校的门口，看到美女就上去拉着问人家愿不愿意做外围吧？那他还不被人当流氓给大耳刮子抽回来？ 可是通过人际关系去找这些，他又不认识什么艺术类院校的人，正当他愁眉不展的时候，小范打来了电话，他看到手机屏幕上小范的号码提示，双眼顿时一亮：怎么就把小范给忘了，这哥们儿可是路子野得很，让他帮着给找找，说不定还能有所转机。 说真的，小范也是个神人，哪怕他现在过来帮张义仁搞同城聚会，可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并没有停下，他现在每天白天还是骑着他的那辆破电动车，在郑州街头走街串巷，去跟各个商家勾搭，搞这样那样的合作活动，等到夜幕降临，就来ktv帮着招呼聚会的事情，完全是两不误。 不过，他这个商家合作的事情，直到现在也没给他带来多少收益，一个月多的时候能有三四千，要是运气不好的时候，可能总共下来连一千块都拿不到，可是小范依然是乐此不疲，按照他的说法，这个产业以后一定会辉煌起来，现在只是处于孵化期，他要把郑州这一块的市场做起来。 对此，张义仁不予评价，他觉得小范的想法的确不错，只是靠着一个人一张嘴，想把这么大的一个市场做起来，真的是有点痴人说梦，现在中国的市场已经不像是刚改革开放那个时候，现在的市场，是大鳄资本时代，只要那些有前景的项目被发掘出来，立刻就会成为资本大鳄角逐的战场，那种角逐争斗，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参与其中的，甚至在普通人看来身家上亿的富豪都没有资格参与其中，就好比打车软件的市场争夺过程中，烧钱何止上亿？那是以十亿百亿为单位的烧钱，资本稍微差一点，扛不住烧钱速度，就会被赶出市场。 小范看到了这个市场的前景，却没有看清楚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没有钱没有权，就算再聪明的头脑和创意，最终也会被人给抢夺过去，这就是市场的残酷法则。 小范打来电话是询问同城聚会安排的，张义仁跟他说完之后，话锋一转，问他有没有艺术学院的关系，小范先是一愣，随后道：“你想从艺术学院找妹子啊？她们要价都很高的，咱们这种同城聚会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的。不过可以碰碰运气，遇到爱玩的，实在闲的没事的时候，说不定会来玩那么一两次。” “不是，我不是要她们来参加咱们这种同城聚会，我找她们，是想搞那种高端的聚会，每个人每天晚上的报酬，最少一万起步那种，当然，对妹子的要求也会比较高。”张义仁并没有刻意瞒着小范，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关系，而且，土豪资源还在陈林那边握着，他不怕小范在其中截胡。 “这样啊！我倒是认识一个艺术学院的招生办老师，要不安排你们见个面？”小范建议道。 “招生办老师？这不太合适吧？”张义仁心道，这是找人家艺术院校的妹子出来做外围的，把老师叫来算怎么回事？要是让人家老师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意图，还不报警抓人？ “有啥合适不合适的？你不会以为现在还跟以前一样，什么师德师表的，现在都什么年头了，中小学老师收礼跟玩一样，低于一千块的礼物人家都不收，艺术院校这种事情就更不算什么了，这些学生自己平时都在外面傍大款，老师帮她们拉关系，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以为这年头都还是道德模范呢？都是笑贫不笑娼的。”小范振振有词道。 830、谍战剧戏码？ 张义仁一想，也的确是这个情况，这几十年来，中国人的崇拜从原本的对知识文化崇拜，转变成了赤裸裸的金钱崇拜，作为老师，你再有师德，再怎么桃李满天下，没车没房没存款，就没人理你，时间久了，谁的心里没有小九九？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圣人，有几个能够一直坚持底线？再加上这种艺术类院校，原本就风气有些差，出现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 “真的能搞？那你约这个老师出来一起吃个饭吧？需要给他包个多大的红包？”张义仁问道。 “包红包？”小范先是一愣，随后说道：“这个你看着办吧。这种拉皮条的生意，我还真不太清楚。” “滚！说得跟我很清楚一样，你这是指桑骂槐啊！”张义仁笑骂道。 两个人说笑了几句，小范说要先打个电话给那个招生办老师，看看什么时候对方有空，再通知张义仁，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张义仁不由得有些暗自庆幸，他觉得来郑州之后，遇到小范也算是一个机缘，这哥们儿路子真的是太野了，什么三教九流的人他都能给找到，而且能够跟那么多三教九流的人都保持着相对较好的关系，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这不是瞎扯，小范这个人虽然长得不咋地，也不是那种嘴皮子特别利索的人，但是他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哪怕他表现得十分自来熟，也不会让人感觉讨厌，之前张义仁在饮料公司上班，小范就跑去了两次之后，就跟他熟络了，而且感觉还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如果换做别人，是绝对做不到的，但是小范就能。 小范不愧是野路子之王，过了没多久，他就把电话再次打了过来，他说跟那个艺术学校招生办的老师聊过了，对方明天晚上有空，要是可以，就约着一起谈事情，张义仁自然满口答应，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高端聚会的事情给搞定，这些事情自然是越快搞定越好。 时间眨眼就过去了，第二天下午，张义仁早早的安排好了晚上的同城聚会事宜，自己则提前赶到了约好的那家酒店，安排了包房，安心的等待那位刘老师的到来。他原本是准备叫上小范一起过来的，可是那边的同城聚会必须有人操持，交给别人他不放心，也只有小范这个合伙人，他才能放心一点。 而且，小范自己也说了，他跟这位刘老师也只是几面之缘，根本不熟，手机号码已经给了张义仁，他们谈妥应该没有关系。小范也说了，这个刘老师是负责艺术学院招生的，平日里清闲得很，也就是每年艺术考试和高考之后那段时间，会经常被考生家长找上门，各种收钱收得不亦乐乎，可能胃口有点大，让张义仁把握好度。 张义仁明白小范的意思，这个刘老师是要收好处的，给少了不行，给多了也不好，这种人比较贪婪，给的多了，反而会滋长对方的贪欲，所以，等下一起吃饭的时候，就需要看他的观察能力和演技了。 试探对方的胃口，给个对方比较心动的好处，但是又要表现的肉疼无比，不能让对方产生贪婪之心，这是今天晚上张义仁跟对方吃饭的最主要目的。 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张义仁接到了对方打来的电话，他赶紧拿上自己的包，来到楼下迎接，在酒店大堂里，他见到了这位所谓的刘老师，这是一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样子的老男人，大腹便便，顶着一个地中海发型，一双眼睛看人时骨碌碌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张义仁很怀疑，这种人是怎么混进教师队伍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学校并不是净土，他上学的时候，也听过学校里关于老师的传闻和八卦，并不是教学水平高就容易被提拔，还不是看谁会拍马屁，会钻营，再说了，他做的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是拉人家学生去做龌龊的勾当，没有刘老师这种无耻之辈，他又怎么可能找到漂亮妹子？ 归根到底，他跟这个刘老师都是一路人，范围扩大一点，现在这年头，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这样的，那些坚守底线，坚守信念的人只是很少一部分。 张义仁见到这位刘老师，就表现得十分热情，把对方迎进包房之后，他把菜单递给了对方，说道：“刘老师，你看有什么合您口味的菜，这家酒店的菜品还是不错的，咱们也好好尝一尝。” 没想到这位刘老师却把菜单推了回来，开口道：“其实我一点都不饿，最近一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晚上都是喝点粥，在运动。” “那就点几个清淡的菜，这边也有滋补的汤，我最近身体也不太好，刚好也补一补。”张义仁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点菜先不急，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刘老师一本正经的把一个手提袋放在了桌子上。 张义仁一愣，还以为他要把手提袋的东西拿给自己，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却被刘老师给拦住了：“这是干扰器，咱们谈话不能被录音，这个你能理解吧？” 我靠！张义仁顿时傻眼了，这种玩意他只是在那种特工类的影视作品里见过，什么干扰器之类的，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过，这位刘老师也真的是神人，看来这种事情没少做，这种高端设备居然都随身携带着。 一时间，张义仁竟然有些神情恍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位刘老师看他这幅表情，大概是误会了，就准备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义仁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拉住了对方：“刘老师，别急，我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高科技，有点懵了，没事，都按您说的来，我手机也放这里。” 张义仁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打开手机界面，让对方看清楚里面没有开启录音程序之后，放在了桌子上，接着又把口袋里的钱包掏了出来，又把口袋全都翻了一遍，以示清白。 831、冠冕堂皇 说真的，张义仁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掏口袋以示清白的举动，也是他从电视剧里学到的，他没想到这位刘老师如此的谨慎，他只是愣了一下神，对方就紧张到了这种地步。 那刘老师看到张义仁的举动之后，脸色稍有缓和，重新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人老了，胆子有点小，老弟你不要怪我，现在这年头，人心都忒坏了，什么手机录音，录音笔什么的，招数太多，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旦被人录了音捅出去，一家人可就毁了，你可不要怪老哥我。” “哪儿能，哪儿能，再说了，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老哥小心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张义仁嘴上说着，心里却在不停腹诽：我靠！你还有脸说别人心坏，也不看看自己做的都是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腹诽归腹诽，张义仁表现得还是很热情的，他也不急着说事情，先是叫来服务员，不顾这位刘老师的阻拦，点了好几个招牌菜之后，等服务员走了之后，这才开口道：“刘哥，你也不要推辞，这是老弟我的一点心意，来这里吃饭，总要尝尝这边的招牌菜才行。” 张义仁才不相信这个姓刘的真的不吃菜，看他那个大肚腩和一脸油光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无法抵挡口舌之欲的人，再加上，小心谨慎之人，必定也是小心眼的人，他说不点菜你就不点菜，回头说不定还要怎么记恨，张义仁才不会傻到不点菜，他不缺这点钱，哪怕点上来看着也行。 两个人等菜的过程中，也没有急着开始谈正事，而是聊起了闲话，老刘问起了张义仁的学历，张义仁毫无保留的说了自己曾经是本科生的事实，讲起了学校的趣事，还顺带着拍了这位刘老师的马屁，无非是说，现在的学生不好管，做老师也挺辛苦的，赚不了几个钱，还要担责任之类的，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张义仁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这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人在世上活着，又有几个能一辈子不违心做事的。 老刘被张义仁的马屁拍得很舒坦，他也开始吹嘘起自己的奉献，自己如何的辛苦，如何的为学生操心，人都是这样，总会用各种崇高的事情去美化自己——除了彻底的反社会型人格，或者那种有无可救药的精神问题的人，才会承认自己的残酷和邪恶，大部分人都会这么做，他们会下意识的忘记自己做下的那些丑恶，把那些做过的微不足道的好事夸大无数倍，目的只有一个，告诉别人和自己——我不是一个恶人，我其实是一个好人，只不过这个世界不理解我罢了。 这位刘老师显然也代入了这种状态，他越说越起劲，简直把自己塑造成了堪比焦点访谈里支援山区教育事业的教育工作者，张义仁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过还是很配合的在吹捧对方。 菜很快上来了，不过刘老师的谈兴并没有削减，他一边招呼着张义仁吃菜，一边继续吹嘘自己，张义仁一边配合的吹捧对方，一边劝酒，等到吃个差不多了，张义仁觉得是时候聊正事了，这才停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刘老师，那件事儿，小范都在电话里跟你说了吧？” “你说的是勤工俭学的事情吧？小范只是随便提了一嘴，我也没听太明白，你再仔细讲讲。”这位刘老师这会儿已经喝得满脸通红，醉眼朦胧了。 其实张义仁并不知道小范是如何跟这位刘老师谈的，不过看这位刘老师谨慎的样子，小范是不可能在电话里直接跟对方说找女学生出来做那种事情的，毕竟现在手机通话也可以录音，以对方的谨慎程度，不可能在电话里说这种事情的。 于是，张义仁斟酌了一下词语之后，开口道：“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个搞勤工俭学的机会，不过对女学生的相貌要求比较高，待遇上肯定不会亏了学生的，也不会亏待刘老师您的，这边要是学生宿舍管理严格，还要靠您打个招呼。” 张义仁这话说的很隐晦，不过却已经把他想要表达的都给表达出来了，要求女学生相貌条件高，还要夜不归宿，这已经点明了是做什么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告诉了这位刘老师，对方这次也可以在其中拿到不少好处费。 别看这位刘老师喝了不少酒，可是脑子却反应迅速，他很快就明白了张义仁所说的话，他点燃一根烟，思索了一下道：“报酬什么的都是小事，我先问一点，能不能保证学生的安全？” 他不是傻子，艺术学院的女学生出去参与这种事情也不在少数，别说女学生，男学生也有出去兼职这种的，不过，有些龌龊的事情是可以做的，却要小心谨慎，一旦出了人命，那可就要闹大了，到时候别说他的工作保不住，说不定还要进去蹲牢房，所以，他首先考虑的就是学生的安全。 “刘老师，这您放心，我这边的客户，都是高素质客户，不可能乱来的，再说了，我是活动的组织者，更不愿意出这种事情，我们的客户都是层层筛选的，都是文化人，他们也只是想提供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给这些学生，没有别的意思。”张义仁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无比龌龊的xing交易，却要用所谓的勤工俭学来说事，张义仁这么做了，可是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愧疚和不安，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如果那些女孩子洁身自好，自然不会来参加这样的聚会，他只是一个组织者，教坏这些女大学生的不是他，是这个肮脏的社会。 “确定能保证学生的安全，不出任何的事情？”刘老师还是有点不大放心。 “看您说的，我也是求财的，没理由给自己找不自在。” 832、老狐狸 张义仁这话是很中肯的，只要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求财的人，都不爱惹事，哪怕是南方那些黑涩会，为了求财，也早已经洗白，不再是动辄就打打杀杀的举动，而是转而做起了各种生意，他自信刘老师一定会相信他这句话的。 果不其然，刘老师在听到张义仁这话之后，也笑了起来：“钱难赚，屎难吃，这年头赚钱太不容易了，既然大家都是求财的，肯定都知道赚钱不易，我相信张老弟是个敞亮人，不会乱来的。” “那是当然，不知道刘老师这边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勤工俭学学生？”张义仁有些急切的说道。 “这个啊？！等我回去仔细考虑考虑。”刘老师说着，又将手中的筷子伸向了餐盘。 张义仁看到对方这幅做派，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不是需要考虑的事情，这位刘老师是在想要好处呢。他这种老狐狸，根本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口头上承诺给他好处，他是绝对不会上当的，必须要等张义仁这边拿出了实际的好处才行。 张义仁琢磨了一下，觉得对方在其中牵线搭桥，其实花不了多大的力气，给个几千块意思一下就可以，毕竟对方根本不用出什么力，于是开口道：“这样，刘老师，我给您五千块的好处费，先给三千，其余的等到人找齐了再给。” 刘老师的手顿了一下，在空中停留了几秒钟之后，继续伸向了餐盘：“张老弟，吃菜吃菜，这道菜味道还是不错的。” 张义仁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这老家伙，明显是觉得钱不够多，这是还想让自己加钱呢。 “刘老师，这样的聚会，我真的赚不到多少钱的，钱都是这些妹子赚了，我就是手上沾沾油水儿，没多少好处的。”张义仁决定哭穷，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样一次聚会，自己到底能赚到多少钱，不过谁都不嫌钱多，他不能随随便便就给这个刘老师太多好处，这种人太贪婪，谁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狮子大开口？ “张老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种事儿的行情我也是知道的，这些小姑娘出去包夜，一个晚上都要好几千，甚至上万，咱作为人民教师，怎么也是文化人，不能太掉价，你说是不是？五千块真的是太少了，我还要担那么大的风险，这点钱，根本对不起我担的风险。”刘老师一本正经的说道。 卧槽！特么的这样子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人民教师，是文化人？有你这样的人民教师和文化人吗？你这简直就是衣冠禽兽。特么的又不是你陪人家土豪睡觉，这中间有你多大的事情？给你五千你还不乐意，特么的有你这样狮子大开口的吗？ 张义仁在心里疯狂吐槽，可是脸上却堆满了笑容：“那刘哥，您说，多少钱合适？” “咱作为文化人，怎么也不能掉价吧？这样吧，你给一个整数，我保证给你找来十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刘老师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 “一万？！”张义仁一愣，随后就立刻摇头道：“太贵了，这真的是太贵了，这次活动，我还不一定能赚到钱呢，而且我也是第一次搞这种活动，这是试水，说不定还会亏了，这样真不成。” “就是因为你第一次搞这样的活动，才会让我在中间帮忙，有了这一次，以后你就有哪些小姑娘们的联系方式了，哪里还用得着我？这样的活动，以后你能搞很多次，不过对我来说，这就是一锤子买卖，低于这个价，我不做的。”刘老师往嘴里塞了一口菜，一脸严肃的说道。 卧槽！特么的这你都想到了，这老家伙真的是什么都门儿清啊！还知道这是一锤子买卖，居然要多加钱。 张义仁满脸堆笑的回道：“刘哥，看您说的，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以后麻烦您的时候还多着呢。你看六千行不行？” “一万，不二价。” “七千，七千真不少了，只是介绍几个女学生而已，这钱很多了。” “一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八千，最多八千，要不然我真的连保本都不能做到了。” 刘老师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转过头看了看张义仁，就在张义仁以为他接受了八千报价的时候，刘老师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做出了一副要起身离开的架势，说道：“张老弟，我这个人交朋友是看眼缘的，从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你是可以做朋友的， 要是换做其他人，我根本就不会留下来吃饭，不过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这事儿的风险太大，一万块真的不能少，你仔细考虑考虑，要是做不成就算了，反正大家以后还是朋友。” 卧槽！这个老狐狸！特么的这是吃准了自己找不到别的途径去找艺术院校的女学生，才会这么强硬。张义仁在心里狂骂，不过脸上却只能继续陪着笑，他拉住了对方，说道：“刘哥，您别急嘛！有话好好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这种事情就这个价，我也是看你是朋友，才愿意担这样的风险做这种事情，要是换做是别人，别说给一万，就算给十万，我都不做。”刘老师一脸的义正言辞。 张义仁算是看出来了，这件事情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个老家伙看准了他没有其他渠道——其实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试想一下，要是张义仁真的有其他渠道，怎么会要靠小范这个走街串巷，只是上门过一两次的年轻人来牵线搭桥？艺术类院校的老师那么多，稍微有点渠道的，怎么也能找到一两位老师的。 “行，就按刘哥您说的办，不过这个事儿，您要放在心上，尽快把事情办好，只要人找齐了，我立马就把钱给您打过去。” “还是先给一半定金吧？现在这些学生也现实的很，老师找她们做事，也是要给好处的。” 833、有魄力 张义仁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绝对是个老狐狸，一点漏洞都不会给别人留下，既然是这样，那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于是，他开口道：“哪行，刘老师把您的银行卡账号给我发一下，我回去就把钱转给您，要是银行卡不方便，微信转账也行。” 五千块虽然并不算很多，可他平日里又没什么事，谁会无聊到每天身上装那么多现金？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刘老师居然拒绝了：“别银行卡，也别微信，咱们还是现金交易吧！” “现金？”张义仁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担心银行卡和微信交易转账，会留下把柄，所以才想到用现金支付，他心中暗骂这老狐狸的滑头，脸上却陪着笑：“可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啊！” “附近就有一个银行，咱们也吃得差不多了，直接去取钱就好了。”刘老师微微一笑，一脸的淡然。 张义仁在心里暗自骂娘，他真的是服了这老小子了，这不是一般的无耻，看来这老小子也没少干这种事情，绝对的是老手，经验丰富。 暗地里骂娘归暗地里骂娘，现在是有求于别人，张义仁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看到刘老师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兴致，就起身去结了帐，随后两人一起来到附近的那个银行，找到了自动取款机，张义仁取款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直接取了一万元钱出来，清点数目之后，直接把一万元全都递给了刘老师。 这位刘老师接到张义仁递给他的一万块，也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张义仁居然会那么信任他，直接把所有报酬都给了他，他忍不住失声道：“你这是……” 张义仁直接把所有钱给他，为的就是让他尽心尽力的把事情办好，这个高端聚会办起来的话，自己能从中得到的好处远比这一万块要多得多，如果能跟某个富豪搞好关系，随便有个项目参与进去，得到的好处可能就要以十万百万去计算。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心疼这一万块？而且，这一万块迟早都是要给的，他也不怕这刘老师收了钱不办事，因为这种事情，对方一旦收了钱不做事，被捅出去，就要完蛋了，这个刘老师是个精明的人，绝对不会傻到那样做。既然钱都要给，他还不如直接全给了对方，让这刘老师尽心办事。 不过，事情可以这么做，但是嘴上还是要说漂亮话的，张义仁笑着对刘老师道：“刘哥，我跟你一见如故，也相信你的为人，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尽快帮我找到人，我这边可着急着呢。” 刘老师显然没有想到张义仁会这样，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也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关键，不过，这种道理就算每个人都懂，但是又有几个人，有这种魄力，直接把所有报酬交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他把钱塞进了随身带着的包里，对张义仁竖起了大拇指：“张老弟，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个能办大事的人，以后要是发达了，可不要忘了老哥我。” “嗨，我这算什么大事啊，就是给人跑腿，赚点小钱过日子的，倒是刘哥您，以后学生说不定都是大明星，赚钱就跟捡钱一样。” 刘老师拿手点了点张义仁：“你这个滑头。” 说罢，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张义仁也跟着笑了起来。 跟刘老师分开之后，张义仁并没有直接回去，现在是十点多，对大部分人来说，已经很晚了，但是对于夜场人来说，这还早着呢，同城聚会现在肯定还在进行着，他决定过去看看。 他不在，收钱什么的都是小范来，这种同城聚会，现场去了多少男人，到底交了多少钱，其实根本没办法统计的，说真的，他不在的时候，小范有没有私底下昧钱，他还真说不清楚，不过他也不在意，毕竟他不在的时候，按理说根本没办法搞同城聚会了，能有人帮忙操持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小范上交给他的收益，只要不比平日里少太多，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他懂。 而且，他也相信小范的人品，至少，小范不会做的太过分，人家帮着辛苦招呼，稍微多落点好处，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个同城聚会，他真的没有太放在心上，只要事业走上正规，他就会放弃这个低端生意，这种拉皮条的生意，真的不太适合一直做下去。 到了ktv那边，小范对他的到来显然有些惊讶，他也从小范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惊慌，他心里明白，自己的那个猜测是没有错的，不过，他并未点破，小范给他今天晚上的所有收益的时候，他也没有多问。 其实这种同城聚会，想要搞个互相监督机制也是很简单的，只需要在几个帮忙的工作人员之间，安排一个人清点人数，一个人收账就好了，可是真的没那个必要，小范每天晚上就算昧钱，顶多也就是几百块的样子，相比于他帮忙带来的收益，这些真的很微不足道了。 毕竟，如果小范想要多赚钱，只需要另起炉灶，像之前那个被劈腿的哥们儿一样，也搞同城聚会，肯定也不少赚钱，小范能留下来，真的已经很好了。 “见到老刘了？有没有谈妥？他那个人很精明的，一点亏都不肯吃的。”小范趁着喝酒的间隙，对张义仁说道。 “谈妥了，那边很快就能搞起来，等他那边的女学生到位，这边就可以开始了。” “聚会的地方选好了没？在什么地方搞？”小范大概是有些心虚，所以在一直跟张义仁找话说。 “还没想好，这种聚会肯定要搞得排场一点，还要保护隐私，要是包场的话，会不会又花费太高了？”张义仁考虑过ktv和酒吧，可是下意识的觉得有点不大合适，他现在也不是很确定。 834、生活在两个世界 “包什么场，就算包个ktv和酒店，档次那也上不去，要是聚会人数不是特别多，我看你干脆去黄河边的别墅区包个大别墅，直接在别墅里搞，又排场又能保护隐私，说不定还能直接在二楼直接开干。”小范说着，露出了一种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 张义仁顿时无语，他觉得自己把小范拉来做夜场，算是把这哥们儿给带坏了，不过，小范的建议确实很好，直接在别墅里搞这种高端聚会，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小范说的黄河边的别墅，在郑州也算是一个传奇故事，最早那里是一片荒地，根本无人问津。郑州一位靠着做冷冻水饺发家，最终形成全国文明大品牌的老板，以他前瞻性眼光看上了这一片河滩荒地，把它买了下来，开发别墅群，可是开发了之后，那几年正好进入了房地产的短暂冰河期，这位老板因为开发这些别墅群，资金链几近断流，差点把自己的集团品牌都给亏进去。 有大概一年的时间，是靠着银行贷款苦苦支撑，这位老板自己也说，当时真的被逼到想到跳楼，但是很快，房地产的寒冬过去了，这一片别墅群开始受到郑州的富豪追捧，最先开发的一批别墅群，被这位老板以百万元左右的价格卖出去了，等到二期开发完成，价格已经升到了三四百万。 到了2010年左右，这里的别墅，没有上千万根本想到别想，至于到了2017年郑州房价疯涨，这里的别墅更是高到几千万的价格。 这位老板也通过开发这一片河滩荒地，身价暴增，冷鲜水饺的品牌，在郑州其实是有两家的，以前彼此间是不相仲伯，而这位老板通过这一批地产开发，把对手远远的甩在了身后。而最早购买他那一批别墅的人，也真的是发了家，最早一批别墅，因为这位老板担心卖不出去，价格压得极低，到后来经过暴涨，价格简直翻了十几倍，这样的投资回报率，简直无法想象。 张义仁也听人说过，这边的别墅，有些人买了之后并没有住，一直放在那里当作是投资等着升值，所以，平日里也接受一些出租业务，只不过要价比较高。张义仁之前在饮料公司的时候，因为有朋友参加这个速冻水饺品牌的年会，曾经过去逛过，那些别墅群是靠着小山开发的，有些别墅的院子里甚至有浅浅的小溪在其中流过，真的是美如画。 所以，现在小范提到在这别墅里搞高端聚会，张义仁立刻就动了心思，富豪们最讲究面子，租个别墅，绝对要比在夜总会有面子，更何况，从经济上考虑，租别墅也更划算，张义仁虽然不知道这种别墅短租要多少钱，但是顶天也就是一两万的样子，而ktv和夜总会，如果想要包场的话，人家的包房损失，恐怕也不止这个数，算起来，租别墅反倒更划算。 张义仁原本还想跟小范多聊点关于高端聚会的事情，不过眼前的同城聚会还需要他们两个去招呼，所以，也就没有多聊，等到聚会结束，大家都散了之后，张义仁拉住了小范：“先等会儿，我请你吃烧烤，咱们好好聊聊。” 小范自然是满口答应。 其实也没什么太多好聊的，高端聚会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张义仁跟小范在一起聊的，也是一些细节，比如说，租的别墅，最好是带酒窖的，聚会的时候，再来点窖藏红酒，那就美滋滋了。 虽说搞聚会，肯定是要喝酒的，红酒什么的也可以准备，但是单独准备红酒，跟自带酒窖别墅里的红酒，那完全是两个概念，逼格绝对不一样。 除此之外，别墅还要比较隐蔽，有大的停车场，虽说黄河滩的别墅群有足够的停车位，但是停在附近，跟停离得比较远的停车场，完全是两个概念。等等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所以，张义仁接下来的工作，还需要去找一个符合这样条件的别墅。 仔细商量之前，张义仁还觉得找一个别墅十分简单，只要能把聚会搞起来就行了，可是仔细聊过之后，他觉得这个别墅也是挺难找的，除非他对这场聚会的要求不高。 可是，如何寻找一个如此要求苛刻的别墅呢？张义仁又麻爪了，他是去过黄河滩的别墅群不假，但是那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那边参观而已，如果真的想要租赁，他该如何去寻找房主？又有那些别墅是合适的？哪些有酒窖？哪些面积足够大？这都是很难直观了解的。 他也想过通过中介去寻找，不过仔细一想，他就放弃了，郑州的租房中介的确不少，不过，拥有如此条件的别墅的人，会通过房产中介向外出租自家的房子？别的先不说，光是有酒窖，酒窖里的酒一旦被损毁，押金都估计不够赔偿的。 以张义仁听说的信息来看，这样的别墅出租，一般都是通过朋友关系，给那些拍影视剧的剧组短租，根本不是赚租金的，一般都是拉拢人情的。 如果没有关系，根本不可能租到这样的别墅，张义仁想来想去，他只能通过陈林来找了，因为他跟这些富豪们根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以前他在东莞的时候，也曾经是同样圈子里的，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屌丝而已，别看他一个月赚着可能是普通人一年工资的钱，可他现在就是个拉拉皮条的小瘪三，跟这些富豪，连话都说不上。 打定了主意之后，第二天，张义仁给陈林打去了电话，把自己遇到的困难都给陈林讲了一遍，陈林听完，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这样，你等我消息，我倒是有几个客户在黄河边买的有别墅，不过有没有酒窖和大停车场，我还真不清楚，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出租，我打听清楚了再给你回话。” “好。” 835、阳光下的黑暗 地位身份不一样，拥有的人脉和能量真的也完全不一样，打听酒窖别墅的事情如果让现在的张义仁来操办，怕是花费九牛二虎之力也搞不定，但是这件事情交给陈林之后，第二天上午，他就打来了电话。 别墅找到了，保质保量，不仅有一个常温酒窖，还有别墅后面的一整片山坡都是可以用的停车场。这效率，让张义仁真的是忍不住惊叹。 不仅如此，还有更好的消息，陈林找到的这个别墅，主人跟陈林还挺熟，听说了陈林的打算之后，居然决定免费把别墅提供给这次聚会，不收任何租赁费用，到时候这位房主同样也会参加这场聚会的。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倒不是说张义仁在意租赁别墅所需的那些钱财，而是有主人愿意配合，跟单纯的租赁房屋，那是两个概念，主人家愿意配合你，那么聚会的很多细节就可以做得更加尽善尽美，而不是束手束脚，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不过，张义仁也有点担心，别墅是主人家的，到时候对方也要来参加聚会，会不会被对方老婆知道？那样的话可就不是拉人脉的聚会了，那是招惹麻烦的聚会。 张义仁把自己的担心跟陈林一说，陈林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放心吧，人家有钱得很，在北京上海还有生意，郑州这套别墅买了之后，一直放着没有住，而且，他老婆也不管他这个的，事业有成的男人嘛，做点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只要心在家庭上就行。” “啊？这样也行？”张义仁不由得一愣，这也玩的太开了吧？这种事情怎么说也是对另一半的背叛，竟然不瞒着另一半？ “这年头，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嘛，这都不算什么的，有些玩的更开，带着老婆一起出来玩，还相互交换的，你听过没？”陈林笑着说道。 张义仁很快反应过来，这种事情，他在东莞的时候也听说过，港台那边有夫妻周末过来这边，包个套房，有鸡有鸭的玩两天，乐滋滋的回去了，他一直下意识的认为，这种事情是那边才有的特色，大陆是相对保守的，不会有这种事情出现。可是现在听陈林这么一说，他才明白过来，这不是某一个区域特有的情况，而是全世界都存在的现象，只是人数多少罢了。 他忍不住问道：“陈哥，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不会是也参加过吧？” “没，这个真没，我觉得那种太变态了，我受不了，再加上，那种聚会不安全，我这种身份，不太合适。”陈林回答道。 陈林说的没错，那个圈子比较特殊，他们在追求肉体欲望的同时，对心灵上的欲望更加追求，所以，在玩的时候，基本上都会拍照摄影留念，2012年左右不是还爆出，某个地方的几个公务员玩这种事情，照片泄露了出来，成了网络热门话题。 这种事情，就如陈老师当年的照片门一样，拍照片的时候，自己一直觉得只要好好保存，就一定不会泄露，可实际上呢？电脑会坏，手机会被偷，哪怕没有坏，没有被偷，还有木马和网络黑客，只要留下照片和视频，就如一个不定时炸弹，不一定那一天就爆炸了。 陈林是那种相对谨慎的人，他更是自持身份，他可是掌握资金的，要是不小心被人要挟了，一步踏错，那可就是无底深渊。所以，他不参加那个圈子，张义仁倒是可以理解，因为只要不留下照片和影像这种实锤，只要花了钱，都可以摆平的。 张义仁对陈林的谨慎十分理解，不过也对这种事情比较好奇，他忍不住问道：“我以前只听说港台那边这种事情多，还有帝都，魔都，羊城那种一线城市有，郑州现在也有这种？” “有，当然有，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只是人数多少而已。不过，仁哥，不是我多事，那个圈子比较特殊，一旦玩起来，很难收心，尽量不要进那个圈子，女人其实都一样，那样玩，会让你的心越来越野，最后根本无法收拾，很容易出事的。”陈林以为张义仁对那个圈子好奇，赶紧劝解道。 “我就是随口问问，我现在哪有那心思玩那个，赚钱还来不及呢。”张义仁赶忙解释道，他心里很清楚，志同道合的人才能拥有长久的友谊，如果两个人的三观不合，可能交往的过程中不会产生隔阂，却会渐渐的疏远，他现在刚攀上陈林这课大树，才不会自掘坟墓。 “那就好，那个圈子真的不太合适，太变态了。”看来，陈林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他只是喜欢攻克良家，并没有那种比较特殊的心理。 “对了，陈哥，咱们这聚会，要怎么准备？是现场直接搞定，还是各自带回家？”张义仁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赶紧问道。 “什么直接搞定？”陈林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在现场直接搞啊，就像a片里演的那样，一群人那种。”张义仁说道。 “我靠！你这心也太大了吧？可不能这么玩，咱们就是提供个聚会，大家在一起喝喝酒，听听音乐，聊聊天，做做游戏，最后还是要各自带走的，可不能玩的太大发了，那抓住了可就是死翘翘。”陈林汗都要下来了，张义仁这想法太疯狂了。 “不是我心大，我这不也是听你说有那样的事情，就想起来南方有搞过那种聚会，网上还有过照片，以为有钱人都这么玩，担心这聚会做得不够刺激，吸引不了人家，那不就白搭了。”张义仁还真的是刚好想到的，他之前没想过那样，这是听到陈林说起那些事情，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聚会流传出来的照片，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可别那么乱来，咱们这边还是相对保守的，有钱人都还要脸，再说了，你这聚会搞那么大，那种事情，一般都是小圈子，可别玩太过火。咱们就把它当成个相亲会办，要高雅一点，艺术一点，最好搞得跟电影上那些西方的舞会一样，要有面子，够装逼才行。” “我靠，那是不是还要请厨师，服务生？规模要办多大？” 836、狗血的故事 张义仁提出这样的疑问还真不是心血来潮，因为他在影视作品里，看到的那些高端聚会，似乎有很多服务生，要给宾客们端香槟，还要送各种点心吃食，这么一琢磨，点心吃食这些，是不是要请厨师来做？那样的话，现场安排的东西就要多了，而且请这些服务生来服务，还需要让他们保密，禁止拍照等等事情，都需要安排。张义仁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有些头大。 “哪有你想的那么麻烦！根本用不着准备那么多事情，给他们安排点红酒，现场准备点水果，点心就行了，找几个服务生，搞成自助餐模式，下午提前把东西摆放好，人就可以走了，你以为去聚会的，真的是吃东西的啊？” 张义仁一想，的确是这样，大家又不是饿着肚子去吃自助餐，吃的不需要准备多少的，现场更需要准备的是酒杯，毕竟酒才是助兴的好东西。 “那我们的规模搞多大？我要联络多少个妹子合适？”张义仁继续问道。 “这些细节，等今天晚上我去找你喝酒，咱们详细谈，我个人的建议是，第一次规模不要搞那么大，咱们做精品，摊子不要铺那么大，首先要把档次做上去。” “好，我听陈哥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陈林果然过来了，他过来的时候，张义仁还正在同城聚会这边招呼着，见到他，就想出去，却被陈林摆手制止了，陈林也像其他人一样，坐下聊天喝酒玩游戏，等到散场了之后，这才对张义仁说道：“走，我请你吃宵夜去。” 宵夜还是烧烤，烤羊肉串吃起来真的是美味无比，只不过张义仁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上面，他更加关心的是高端聚会的安排。 陈林却衣服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急着开口说话，吃了好一阵之后，这才放下手里的铁签，说道：“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那么耐不住性子？犯不着那么着急吧？” 张义仁不由得苦笑：“我那叫什么见过大世面，我以前在东莞赚的那点钱，也没多少，再说了，这两年我过得太惨了，差点都被逼到跳楼了，现在有机会翻身，当然上心了。” “这倒是。来，走一个，都过去了，咱们就好好的向前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林端起啤酒，跟张义仁碰了一杯。 张义仁心中不由得一暖，他知道，陈林这话是真心实意的，自己可没有什么好让对方利用的，这次搞高端聚会，也是陈林帮忙想到的，如果他没想错的话，以后陈林肯定还会带着他做一些赚钱的项目。 一杯啤酒下肚，陈林这才开口，说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说起聚会的事情， 而是讲起了富豪圈的一个八卦。 这个八卦有点狗血，有些似曾相识，不过却又合情合理。一个富二代，是个爱玩的主儿，却又有点拎不清，以为世界上有什么真爱，去某个夜总会玩的时候，见到了一个长得清纯可爱的妹子，挺有感觉的，就喜欢上了，这妹子表现得也很爱他，跟他说，自己是如何的身不由己，什么父母卧病在床，欠了巨额赌债的故事全都讲给了他听。 这个富二代居然也信了，哪怕知道这姑娘是做小姐的，居然也忍不住动了真情，不过，这个富二代却没有那么多钱给这姑娘，他虽然零花钱不少，可是毕竟钱是他爹赚的，给他的钱也是有额度的。 结果，后来有一次，这个富二代又来找这个姑娘的时候，听人说，那姑娘不在这里做了，被一个土豪看上，包养起来当小三了。这哥们儿那叫一个疯狂，觉得那姑娘肯定是忍辱负重，委曲求全，还托了私家侦探拼命地去寻找这姑娘下落，最后私家侦探调查出了这姑娘现在所在的地方，把地址给了他。 这个富二代带着几个好兄弟，要上门捉奸，或者说，英雄救美，可是等到堵到那个男人，这富二代傻逼了，这是他亲爹。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因为富二代这几个好兄弟一看情况不妙，就赶紧溜走了。不过，后来听说，那个富二代出国留学去了，那个姑娘也没了踪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我靠，这么狗血，我怎么好像在哪个微电影上看过？”张义仁忍不住吐槽道。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狗血，你以为那些电影里的故事就全都是编的？也可能就是那些编剧在别人那里听来了八卦，自己再加工改编一下而已。”陈林端起酒杯，笑嘻嘻的说道。 “这女的跑哪里去了？对了，你跟我讲这个故事，什么意思？”张义仁有点不明所以。 “这女的啊。如果我跟你说，她死了，你信不信？”陈林直视着张义仁的双眼，说道。 张义仁顿时心头一凛：“死了？真的假的，你在开玩笑吧？” “谁知道呢？不过，就算死了也很正常，我跟你讲这个故事，只是想告诉你一点，有钱人都是要面子的，特别是咱们北方这边，跟南方那边的有钱人不太一样，南方那边更实际，对面子没那么在意，而北方不同，这边更讲究面子。就像这个女的，她无非是想多赚钱，却让一个有钱人丢了面子，她下落不明，就真的是咎由自取，谁让她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张义仁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道：“真的弄死了？” “谁知道呢？反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别以为现在这年头是法治社会，就不会出现那种杀人灭口的事情，开一辆车，把人带到荒山野岭，找个山沟把尸体埋下去，谁知道？再说了，就算不杀人灭口，找个人贩子，朝那种山沟里一带，到了之后，想逃都逃不出来，受一辈子罪，变成生育机器，活的生不如死，其实更惨。” 张义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想想那种情形，就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他开口问道：“陈哥，你的意思是？” 837、故事背后的故事 看来，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下场的悲惨是注定了，也许对她来说，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如果真的被卖到山沟当生育机器，那种活着却看不到任何出路的绝望，反而更加折磨人。 其实，张义仁有些怀疑，这个故事并不像陈林讲的那么简单，这其中肯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也许，这个女人一直在欺骗这一对儿父子，原因很简单：一，如果这女人只是无意间卷入期间，这名富豪可能只是让她离开这个城市，不会做出那样的过分的事情，毕竟，做这种违法的事情，承担的风险是很大的；第二，这些在夜总会里厮混的女人，她们的谎言张口就来，有些是经过培训的，有些是无师自通的，因为想要从客人那里得到更多的关注，更多的钱，就必须要有一张能讲故事的好嘴。 这女人的家境，绝对不会像她自己讲的那样，什么父亲卧病在床，因为家人欠了高额赌债之类的话，也绝对是谎话，因为这些谎话太常见了，不说别的，张义仁在东莞的夜场玩的时候，至少就听过不下上百个类似的版本。 而且，还有一个细节，那就是，这个富二代为什么会愤怒的寻找新金主去报复？因为按照正常逻辑，这女的有了新的金主，跟富二代说，自己跟了有钱人，不用再见面了，这富二代也不会愤恨到要上门找茬的地步，这女人很可能再一次撒谎，装成被逼无奈，或者，告诉富二代，自己被如何虐待，自己还是爱他的之类的云云。 这样，富二代愤怒上门的逻辑就说得通了，当然，等到后来，这富二代的老爹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也说得通了——父子俩被一个小婊砸玩得团团转，还差点闹出父子决斗的人伦惨案，他要是能饶了那女的，那才叫怪了。 张义仁把自己的猜测跟陈林讲了一遍，陈林忍不住一拍大腿道：“我靠！你不说我还真没觉得这后面还有那么多故事，我觉得你这个推测真的很合理。” 八卦故事合理归合理，不过张义仁也没有忘了一个问题，他开口道：“对了，陈哥，你跟我讲这个八卦，是想说什么？” 陈林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平时也挺机灵一个人啊，这八卦后面的故事你还能分析的头头是道，怎么这个时候就傻了呢？” “啊？！那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张义仁还是有点不明所以。 “很简单啊，就是想跟你说，有钱人都是要面子的，你搞这次高端聚会，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搞得上档次，让他们觉得有面子，物超所值，要不然，咱们以后就搞不下去了。”陈林说道。 “咳，我还以为陈哥你想说啥大事呢？就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啊，有钱人要面子这种事儿，谁不知道？要不然我去找别墅干嘛，还不是想着让聚会上档次一点。”张义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小子，别这么吊儿郎当的，你以前知道有钱人要面子，知道他们会因为面子让一个人人间蒸发不？我跟你讲这个八卦，就是想让你打起精神，别犯低级错误，要是不小心没把聚会办好，让这些有钱人丢了面子，别说赚不到钱，说不定你和我以后都会混不下去了。”陈林一脸严肃的说道。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立刻正襟危坐，回答道：“陈哥，我知道了，我肯定会好好注意的。” 陈林看到张义仁明白了自己的用心，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他笑着端起了酒杯，跟张义仁碰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陈林和张义仁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交流不会像老师教笨学生那样一遍遍的强调，响鼓不用重锤，就是这个意思，两个人接下来聊的都是聚会的一些细节，张义仁毕竟是第一次搞这种聚会，他虽然很有想法，却需要陈林来帮他参考。 聚会的最终规模定在了十到二十人之间，也就是说，这场聚会他们最多会拉来五到十个富豪，张义仁需要从艺术学院那边找来同等数量的姑娘。 原本，张义仁还觉得这样的聚会是不是太小型了一点，虽说聚会的确要高端大气上档次，要办的尽善尽美，可是才十几个人的聚会，感觉太小型了，而且，这样小规模的聚会，他抽成多了不合适，太贵，抽成少了，很可能是亏本经营的状态。 对此，陈林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你别那么贪心，你自己搞聚会那么久，心里也应该明白，人都是分小群体的，人一多，其实感情就远了，你是靠抽成赚钱的？这种根本就不是走那个路线的，咱们这是要拉人脉关系的，人少了反倒更好，大家在一起感情更容易加深，五六个有钱人，看起来不多，可是只要关系处好了，每个人手里能提供一个年入百万的项目给你，你一年的收益就会在五百万以上了，不比你搞聚会抽份子赚钱？” 听陈林这么一讲，张义仁顿时也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他是搞这种同城聚会太久了，习惯了人数越多越赚钱的思维惯性，却忘记了高端聚会的最根本目的，当然，他也知道，陈林打的比方只是一个完美状态，前提是，他要跟五个富豪都有着很好的关系，而且，每个富豪都能跟他有项目合作，可实际上，现实操作起来，很可能是这些富豪手里可能一个合适的项目都无法给他提供。 可是，人脉这种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也许，今天还没有项目，明天突然有个赚钱的项目，就一下子发财了呢？就像当初他在东莞一样，喀秋莎烈酒一搞，一下子就挤进了高收入人群，有些时候，机会就是那么不经意的到来。 可是，普通人是无法接触到这种机会的，因为这种机会，普通人就算有那个创意，也没有资本和实力拿下，所以，人脉的拓展，是必须的。 838、跟姜丽见面 决定了要把聚会打造成高端精品聚会之后，张义仁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姜丽一趟，他想从姜丽那边得到一些意见——实际上，他在内心深处，只是想去见一见姜丽，那些所谓的想要请教的问题，只不过是他想到的一个借口罢了。 想到可以去见姜丽，张义仁这天晚上又有些失眠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担心姜丽会拒绝见他，或者，见面之后，对他太过冷淡，到时候见面该说些什么呢？肯定要先奔着谈正事去，要不然姜丽很可能会很快离去，可是……那些事儿说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正经事。要是聊起来，姜丽会不会误会？要是她真的误会了，该怎么办？她会不会对自己重燃旧情？ 张义仁真的是心乱如麻，脑海里各种各样的杂念丛生，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到终于睡着了，却做起了梦来，他梦到了跟姜丽在东莞的那些岁月，那些曾经的美好，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是很快的，梦境就转到了那些痛苦的画面，张义仁是哭着醒来的，醒来之后摸了一下床头，发现枕头都湿了。 起床之后，张义仁坐在床头，连着抽了好几根烟，中间连手机响，他也懒得去接，那是小范打来的，他觉得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在床上坐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这才收拾了心情，起身洗漱之后，先是给小范回了电话，那边的确也没什么大事，小范就是问他晚上聚会的事情，这对张义仁来说，已经轻车熟路，无非就是安排一下聚会的地点——这种同城聚会也是有技巧的，聚会的地点也要经常改变，虽说人类喜欢熟悉的安全感，可是猎艳这种事情，更多的是新鲜感，所以，张义仁跟郑州的很多ktv和酒吧都有合作，经常更换场地，为的就是让众位客户老爷们玩的开心。 等到在电话里跟小范交代完晚上的事情，张义仁就开始琢磨着该如何跟姜丽说这件事情。 直接过去？不太合适，要是跟上次那样，姜丽的老公肯定还要误会。直接打电话约一下？也不太合适。姜丽现在有小宝宝，小宝宝睡觉是最忌讳打扰的，婴儿的睡眠时间需要很长，这样才能更好地生长发育，那是姜丽的宝宝，他也是心疼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先发个信息，或者在微信上找一下姜丽，问问她有没有时间，他要跟对方商量一下。 他先是在微信上发了一条信息给姜丽：有空没有？我这边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你应该比较清楚。 但是很久之后，也没有见到姜丽回复消息，他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丽丽这是不想理我了吗？应该不会吧！那是没看到信息提示？还是别的？她老公在她旁边，不方便回答？应该不会。在他的认知里，姜丽是那种比较独立的女性，她即便嫁了人，跟了老公，也不会到那种失去自由的地步，她一定会跟她老公解释清楚的，她有那个能力，也一定不愿被控制。 想了片刻之后，张义仁再次给姜丽发了条信息，这次，他是用手机短信发的，内容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变化。 发完之后，依然没有得到回复，张义仁觉得，姜丽肯定是没看到手机，毕竟照顾小宝宝是很辛苦的，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喂小宝宝吃奶也不一定——想到喂小宝宝吃奶，张义仁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两个人在东莞的时候，做爱时的画面，他的心不由得又乱了。 好不容易从杂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张义仁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屋子里继续待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继续这样下去，今天一天都别想干正事了——而且，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他怕再撸两发的话，他就要废掉了。 从出租屋出来，张义仁找了个餐馆吃饭，正吃着呢，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一看，心中不由得一跳，姜丽回了信息给他：“什么事儿？你下午过来吧，我下午有空。” “好，几点钟？”张义仁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下午三点钟吧，那个时候宝宝睡觉沉，应该不会醒的，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张义仁放下手机，飞快的把碗里的烩面给吃了个精光，然后回了出租屋，仔仔细细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把自己最好的那套西装给穿上，还喷了点男士香水，这才屁颠屁颠的出门了。 虽然现在离下午三点钟还早，但是要去大学城那边，路程还是有点遥远的，他要提前赶过去，在那边挑选个合适的地方，总不能跟姜丽说事情，就站在路边瞎侃吧？咖啡什么的总是要的。 不过，张义仁算是想多了，咖啡这种东西对大学生来说，还是不太适合消费的，大学城这一带并没有咖啡厅，有的也只是甜品店，环境很不错，价格也并不算很贵，更让张义仁开心的是，这个甜品店还有精致的小蛋糕出售，张义仁特意选了姜丽比较喜欢的巧克力口味，花了高价让对方新做了几个，上面还要用巧克力写姜丽的名字——他听人说过，这种蛋糕店之类的，很多做出来的小蛋糕当天卖不完，都会放在冰箱里，第二天继续卖，虽然不会吃坏肚子，但是终归是不新鲜的。 张义仁这也算是加价要求特殊服务，人家店长看在钱的份上，自然也是给做了。 就这样，张义仁一边坐在店里看着店员按照他的要求做小蛋糕，一边漫无目的的刷着手机，在微信群里跟一帮晚上会来参加聚会的人聊天打屁。他准备等到三点钟姜丽出来的时候，给姜丽一个惊喜，那样精致的小蛋糕，姜丽肯定会喜欢的。 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到了下午三点钟，姜丽发了信息过来：“你到了没有，孩子现在睡了，我可以出来了。” 张义仁赶紧回道：“你出了门朝西边走，这边有一家甜品店，我在里面等你。” 839、丰腴的腰肢 张义仁放下电话，心脏忍不住怦怦乱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心脏乱跳的情形了，在夜场，见多了漂亮女人，哪怕是对方答应跟他一起出去开房，哪怕对方脱光了衣服，他也已经免疫了，没有心脏怦怦乱跳的感觉，只有手段得逞的得意而已，那些被他搞定的女人，也只不过是他猎艳记录上的一个数字。 而此刻，面对即将到来的姜丽，他却忍不住紧张起来，他看向柜台那边，他定做的巧克力蛋糕已经做好了，只等着姜丽过来，就可以端上来，可是他却没来由的担心起来，担心姜丽会不喜欢。 不知怎地，张义仁忽然想起了当初他跟米婷一起坐火车回东莞时，意外碰到姜丽的情形，他在想，自己现在只是想见姜丽一面，就紧张担心到这个地步，当初姜丽看到他有了新女友，而且还是带回老家见了父母的，她当时又伤心到了何种地步？ 就在张义仁胡思乱想之际，甜品店的门被推开了，姜丽走了进来，她看到了张义仁，冲着张义仁露出了一个微笑，玻璃橱窗外，下午的阳光正明媚，张义仁恍惚间有种看到了天使的错觉。 “傻了？”姜丽在张义仁的对面坐了下来，看到他直愣愣的眼神，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 张义仁顿时觉得老脸一红，收回目光，岔开话题道：“想吃什么？这家甜品店还是不错的。” 说着，张义仁把甜品单推了过去，他心里很清楚，姜丽看到巧克力蛋糕，肯定会点一份的，她很喜欢吃这个。 果然，姜丽仔细看了一遍之后，点了一杯柠檬水，又点了一个巧克力小蛋糕。张义仁看到她并未点奶茶，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不点奶茶，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喝奶茶的。” 姜丽横了张义仁一眼，说道：“那是以前，现在家里有宝宝，这些不健康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去碰？” 张义仁顿时恍然，随即，他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自己曾经拥有的挚爱，就这样成了别人的妻子，还有了孩子，自己跟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张义仁心中难受，不过面色依然如常，他伸手招呼服务员，服务员很快把制作精美的巧克力蛋糕端了上来，姜丽看到巧克力蛋糕上的图案，顿时愣住了，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展颜一笑，柔声对张义仁道：“那个，谢谢你了。” 这句看似平常的感谢话语，却让张义仁如遭雷击一般，僵在了当场——什么时候，他跟姜丽之间需要彼此说谢谢了？在他的认知里，谢谢这种客气话，是跟外人说的，跟自己亲密的人，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他原本以为，哪怕姜丽跟他分手了，哪怕姜丽嫁人了，有了宝宝，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会变的，她也不会把他当外人，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姜丽真的要离他远去了。 他愣愣的坐在原地，内心里一片翻江倒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姜丽说话。姜丽不知道是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还是故意装作没看到，她只是低着头，优雅的用叉子把蛋糕一块块叉下来，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吃着。 异常的沉默笼罩在两个人之间，张义仁在愣神了很久之后，也终于想明白了，他知道，姜丽这是真的做了决定，她在张义仁和她自己的家庭之间，选择了家庭，她有自己的老公， 有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她不能失去这难得的幸福。 张义仁坐在原地，脸色从难看慢慢的变得轻松，最后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柔声问道：“好吃吗？” “嗯，好吃。” 两个人的对话似乎毫无营养，可是张义仁却长长的舒了口气，就像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一般轻松。 姜丽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放下了手中的一次性塑料叉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巴之后，抬起头问道：“你找我做什么？该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吃蛋糕吧？” “当然不是，虽然请你吃蛋糕也很重要，不过，我还真的有事要找你帮忙。” “哦，是什么事？”姜丽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问道。 张义仁斟酌了一下词语之后，把自己这次想要搞高端聚会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把现有的一些情况，都仔仔细细的讲了。 “你们这个想法很不错，如果真的能把这样的高端聚会做成，你肯定能从得到不少人脉资源，以后你要是想发财，那就十分简单了，只需要跟这些富豪合作就可以了。”姜丽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么计划是没错，可我毕竟是第一次搞这么高端的聚会，担心很多事情做不好，做的不到位，所以才想着过来请教你一下，看你能不能给点建议和意见。”张义仁一本正经的说道。 姜丽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没接触过这种事情，让我好好想想。” 说完，她把身体靠在了椅背上，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酱色，手里无意识的摆弄着那个塑料叉子，开始思索起如何帮助张义仁把这场聚会搞得尽善尽美。 张义仁借着喝奶茶的机会，偷眼观察着姜丽，因为处于哺乳期的缘故，姜丽的身体比以前要丰腴不少，胸前的丰满明显增加了不止一个罩杯，她的腰肢也比以前胖了不少，小腹处甚至稍微有了一些赘肉。 如果换做是以前，张义仁对这样的赘肉绝对是厌恶的，他在东莞时，睡得那些女孩，身材都是很好的，腰肢纤细光滑，小腹平坦，很少有人会有赘肉，可是不知怎地，他现在看着姜丽略显赘肉的腰肢，竟然生出了一种奇特的情感，他觉得这样略显赘肉的腰肢，更加的诱人，更加的性感，就好像彻底成熟的苹果，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香甜气息。 姜丽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到张义仁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腰间看，她低头一看，脸顿时红了，赶紧坐直了身体。 840、精致的女人 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身材，特别是在自己曾经的爱人面前，每个女人都愿意保持着完美的身材，没有赘肉的困扰，不必担心发福，永远都年轻漂亮，可是，一旦成为母亲，为了孩子，她们就会放弃曾经的那些坚持，为了给孩子充足的奶水，她们会吃下那些高热量的食物，让赘肉在她们的腰间滋生，而这些赘肉，一旦上身，就很可能再也甩不掉了。 更何况，女人在怀孕的过程中，因为孩子在子宫里发育长大，生产的时候，会让女人的盆骨扩张开裂，一旦生育之后，她们的腰肢和骨架都会变大，哪怕没有赘肉，腰围也会增加，因为那是骨骼的事情，她们的身材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恢复到少女时代的蜂腰状态，但是，她们却会因为对孩子的爱，无怨无悔。 姜丽同样是这样一个有着伟大母爱的女人，不过，为了孩子长出赘肉，并不表示她不在意这些，在面对张义仁的目光，她忍不住有些羞赧，她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满是赘肉的腰肢。 姜丽坐直了身体，借助桌子挡住了张义仁投向自己腰肢的视线，开口道：“关于这个聚会，其实我也帮不了太多的忙。” 张义仁一听，顿时一愣，他以为姜丽这是生他气了，不愿意再帮他，他刚想开口解释，姜丽却继续道：“你跟那个陈林已经规划的很好了，聚会的内容，我已经没什么好帮你了，不过，关于那些女孩，我倒是有些建议。” “什么建议？”张义仁的心里顿时一松，只要姜丽还愿意帮他就好，他可不想跟姜丽成为陌路人。 “既然你这次搞的是高端聚会，这些姑娘一晚上的价格是多少，你定了没有？”姜丽拿着吸管，用它搅拌着杯子里的柠檬，说道。 “这个，我真的还没定下来，最少也要五千往上吧，一万应该也可以接受的。”张义仁琢磨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定价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考虑过一点没有，你作为组织者，在其中会有抽成，这个钱肯定不可能是那些姑娘们给你，你也不能两头吃，所以，这部分抽成的钱，就只能由那些富豪们承担，这样的聚会规模不带，你的抽成太低，就等于白干了，抽成高的话，均分到那些富豪身上，价格就增加了不少。”姜丽分析道。 “是这样没错。”张义仁回道。 “哪怕是一个姑娘拿到手的钱是五千块，你要是不亏本的话，抽成至少也要好几千块，那么对这些富豪来说，一晚上的代价至少就是接近一万元，这么一来，他们的心理成本就会很高，所以，你找来的这些女孩，必须足够精致，要不然，他们就会觉得被坑了。” “这个绝对没问题，我找的妹子都是艺术学院的姑娘，肯定都是青春靓丽的女孩，绝对值这个价。”张义仁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不，一个女人是否精致，跟长相没有太多的关系，一个精致的女人，从头到脚都需要是精致的，大到整体的服饰搭配，小到手指上指甲的修剪，这些都是需要注意的，你以为只要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可以搞定那些土豪，那你也太看不起有钱人了，他们既然有钱，就从来不会缺女人，漂亮女人他们见得还少吗？” 张义仁听了姜丽的话，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开始庆幸自己这次来找姜丽，如果只是跟陈林这个糙汉子商量，两个人很可能永远都想不到这些细节。 “那我该怎么办？”张义仁忍不住问道。 “很简单，既然你要搞高端聚会，那就把它做得越高端越好，既然那些土豪不差钱，一万元跟两万元在他们的心里，是没什么太大区别的，你干脆就把价格定高一点，给那些姑娘的报酬也高一些，只不过，为此，她们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代价？”张义仁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她们要足够精致。”姜丽说着，放下了手里的柠檬茶，继续道：“你可以在找到这些姑娘之后，给她们来一场培训，方方面面都要做到，仪态仪表，社交礼仪，然后带她们去做适合的发型，搭配符合她们气质的服装，除此之外，你还要给她们做身体的细节处理。” “身体细节处理？都要处理什么？”张义仁真的是晕了。 “身体各个方面的细节，那些只要会引起他人不适的方面，都需要处理。比如说，口腔卫生，很多人都会有牙石和口腔异味存在，你想想，如果你跟一个女人接吻的时候，闻到对方嘴里臭烘烘的，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张义仁歪着头一想，那样的确感觉很恶心，他甚至还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跟姜丽在一起的日子，两个人接吻，他的确没有在姜丽的口中闻到什么异味。想到接吻，张义仁不由得又想歪了，他很快有了反应，为了不让自己的脑子继续想歪，他赶紧开口道：“除了这些呢？” “你该不会以为，一个精致的女人只需要没有口腔异味和牙石就可以了吧？整个脸上不能有黑头，皮肤要光滑细腻，不能有角质层，不能有扎手的汗毛，脚底要柔软光滑，不能有死皮存在，而这些，都是需要注意的细节。”姜丽笑着回答道。 张义仁听着这么多的东西，忍不住有些头疼了：“这么多需要注意的情况？这也太麻烦了吧？” “这你就嫌麻烦了？实际上这只是开始而已，你除了要打扮这些姑娘们，还要给她们制定食谱，因为人的口腔异味，很多时候不是牙齿上，还有肠胃的反馈，你要给她们制订一个星期以上的菜单，那种清淡养胃的，不能让她们口气有问题，除此之外，你还要调查她们的例假时间，你总不想培训了她们十几天，等到真正聚会的那一天，她们中间有人来了例假，不能参加吧？” 841、大开眼界 “啊？例假还能控制？要怎么控制？”张义仁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这你都不知道啊？很简单的，吃那些含有雌性激素的避孕药，就能调整例假到来的时间，这个在东莞根本不算秘密的，难道你从来都没听过？”姜丽有些奇怪的问道。在她看来，张义仁当初在东莞跟民哥他们厮混在一起那么久，见多识广，听了不少行业内部秘辛的，这种简单的操作，他应该是知道的。 “吃避孕药？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张义仁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听过类似的话题，不过当时应该没在意。 “偶尔吃一两次没关系的，要是经常吃，肯定是不好的。”姜丽顿了顿，继续道：“你到时候要记得让她们把例假时间写下来交给你，哪些人需要吃药调整，你要做到提前有数。” “好吧，除了这些，还要做什么？这也太麻烦了吧？”张义仁觉得头有些大，他从来没想过，做一个精致的女人，居然这么难。 姜丽看出了张义仁的心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绽放的笑容，顿时吸引了张义仁的目光，他傻傻的看着姜丽如天使般的笑容，心脏不争气的再次怦怦跳了起来。 “傻样！看什么呢？”姜丽觉出了张义仁的异样表情，脸有些微微发红，忍不住娇嗔的横了对方一眼。 张义仁感觉自己的心里有无数的情感在疯狂的往外涌动，他想告诉姜丽，自己爱她，可是想到对方已经成为人母，他最终把那些不切实际的话语全都咽回了肚子里，端起了桌子上的奶茶，用喝奶茶来掩饰自己的感情波动。 姜丽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话语并不合适，她咬了咬嘴唇，岔开话题道：“我这才说了多少事情，你就觉得麻烦了？这只是基础的要求而已，想要做一个精致的女人，需要做到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 “这还不够？那还要做多少事情？”张义仁真的是彻底震惊了。 “很多很多，我们在东莞最早接受培训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有那种专门为高端精英人士提供那种服务的公司，是跨国的那种，他们手底下的姑娘，拉出来就是超模级别，而且，很多根本就是明星。他们对手下姑娘的培训，真的是到了每一个细节。” “这个我也听说过，不过具体都要有什么培训，我还真不清楚，讲讲呗。”张义仁忍不住好奇道。 “我也只是听那个培训老师说了一些，要知道，那个培训老师当时只是来了酒店培训了一个下午，就收了几十万的课程费，而且这人还不是那种跨国公司的培训师，而且，她会到酒店去培训，还是老板托了朋友的关系，欠人情拉来的。” “真的是太厉害了。”张义仁一直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也算挺多了，至少当初在东莞，跟着民哥见识了不少有钱人的生活，但是现在看来，他见识到的，只是普通人眼里的有钱人，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有钱人，他根本就无法触碰，无法了解他们的世界。 姜丽摇了摇手中的柠檬茶，喝了一口之后，开口讲述起她从那培训老师口中听到的那些八卦。 那些跨国公司培养的女模特，实际上就是为精英人士提供性服务的高级妓女，对她们生活的细节几乎细致到了方方面面。仪表整洁，身体和口腔没有异味，这是最基本的，普通人脸上的黑头，口腔里的牙石，身体上的汗毛，在她们身上是不能存在的，甚至于，普通人下体的毛发是不需要管理的，而她们这些人，连下体的毛发也要定期去修建——欧美人喜欢光溜溜的白虎，服务这些欧美客户的女模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进行脱毛，甚至于，为了追求美感，她们还会对那个隐私部位进行脱色，手术整容。 “我靠！脱色？！手术整容？！怎么脱色？怎么手术整容？”张义仁简直要崩溃了，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摧毁了，要不要玩得这么大？连这种事情都要去做？ “脱色和手术整容很常见的啊？现在很多大城市的女人也已经开始了，不相信你去问问那些整形医院，他们也做这种手术的，而且价格很高。”姜丽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我靠！现在很多普通人也在做这个？不是说那里最娇嫩吗？她们不觉得疼？不觉得难受？”张义仁觉得难以接受。 “没办法，谁让男人是视觉动物，又相信那些网上明摆着胡扯的假知识，觉得黑木耳就是次数多，觉得粉木耳是好的。这些男的对黑木耳提不起兴趣，那些女的自然要进行脱色，而且，很多男人还相信网上传说的什么名器，所以，很多人还要进行手术整容，整的漂亮好看，这样才能勾起男人的欲望，让男人对她们迷恋。” 姜丽这话，让张义仁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曾几何时，他也很相信那些网上的老司机言论，什么只要是黑木耳，就一定是被人睡多了，只有粉木耳，才是单纯的姑娘，实际上，那个颜色的问题，是跟色素沉淀有关，还跟本身的肤色有关，那些黑人姑娘，你就算打死她，她也不可能长出黑木耳，而白人，大多天生就是粉木耳，黄种人则有些麻烦，因为肤色有深有浅，有些皮肤偏黑，就会长成黑木耳，而那些天生比较白皙的，就会很粉，这与次数多少根本没有关系。那些网络上流传的老司机判断方法，根本就是在瞎胡扯。 不过，姜丽所说的那什么名器，他还真的有些搞不清楚，他当时也跟民哥在一起讨论过，很多男人还真的都相信这个，至于那些关于名器的判断和描述，谁也不知道真假，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见识到那些传说中的名器。 其实，张义仁在心里还是愿意相信有这些名器存在的，毕竟那些图片他也看过，的确差异很大，他觉得要是真的交合的话，感觉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相信了谣言，让张义仁有些心虚，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男人都相信这个的，有几个真的能想到那些科学理论。” “就是因为相信这些，所以，女人就要受罪了呗。”姜丽没好气的瞪了张义仁一眼。张义仁心中大呼冤枉，可是下一刻，他就想了起来，他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姜丽那里的毛发也是修剪过的。 想到这个细节，张义仁很快就有些蠢蠢欲动的冲动，当初在东莞的欢愉，那些曾经玩过的花样，不由得都在他的脑海里一一浮现，他忽然明白了姜丽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当初姜丽为了取悦他，肯定也下过不少的功夫。 想到这里，他心头的欲火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剩下的只有让他感觉鼻子发酸，胸口发堵的感情——姜丽当初为了他，曾经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可是年少无知的他，居然从来没有发现，等到现在终于明白了一切，可惜伊人却成了别人的妻子，再也无缘在一起。 张义仁忽然无比的失落，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傻，太混蛋了。 姜丽看出了张义仁的表情变化，她先是一愣，随后大致也猜到了张义仁的心思，她叹了一口气，再次端起了那杯柠檬茶，喝了一口之后，幽幽的说道：“东莞那边的姑娘，也都是接受过类似培训的，只要上了档次的姑娘，这些功课也是必须的，定期清洁牙齿，定期去做按摩和护理，定期进行脱毛，体检，等等这些，还不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被男人喜欢？” 张义仁不知该如何接话，他只能默默的端起奶茶，喝了一大口，结果因为喝的太急，差点被里面的珍珠呛到。 姜丽默默的为他递上了一张纸巾，让他在咳嗽了之后擦嘴，接着，她继续讲起了她所知道的那些：“那些跨国集团的高级模特，她们每个人几乎每个季度都需要去参加那些大型的时尚时装秀，她们身上的衣服，必须紧跟潮流。这是培养她们时尚感的，她们还需要参加仪态仪表，化妆课程的培训，公司对她们的要求是，在每时每刻，都必须保持最佳的仪表状态。” “真的很不容易啊！”张义仁想想都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太恐怖了，无时不刻都要以这样的高标准要求自己，过的跟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你以为到这里就完了？这只是简单的仪表方面，除此之外，这些女人还需要进行各种各样的知识培训，她们不需要做到科学家的地步，但是，普通的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她们都需要了解的，这些模特，很多在工作过程中，甚至可以拿到全球有名大学的毕业证书。” “卧槽！这也太厉害了吧？！当小姐还要先成为名校的学生？”张义仁觉得无法接受。 “这很正常的，因为这一行本来就是吃青春饭的，她们的赚钱黄金期，也就是五到十年，白人老的很快，跟亚洲人不一样，她们一旦过了三十岁，就会很快成为大妈级别。这些女人学这些知识，也算是对自身的一个投资，毕竟不做这一行之后，还可以去公司上班，甚至可以靠做皮肉生意这些年赚下的钱，自己去开办公司，投资产业。”姜丽笑着说道。 这一点，张义仁倒是知道，白人的颜值巅峰，基本上都在高中时期，男人还好一点，老了还能靠气质撑场子，但是女人岁数一大，皱纹和眼袋就会很快长出来，没几年就会残的不成样子，这一点光是从哪些好莱坞女星身上就可以看到，很多女性都是好不容易红了之后，等到几年之后电影续集再拍的时候，已经丑成了大妈。 不过，这些女人可以靠着皮肉生意自己开办公司，还是让他有些惊讶，看来那的确是高端精英才能负担的消费。他没有试着打听那些模特的价格，别说是现在，就算他以前在东莞很有钱的那段时间，估计也消费不起——不，消费应该还是消费的起的，不过，看样子，这样的跨国公司是针对富豪和精英人士的，像他这种靠着小生意赚了点小钱的小虾米，应该根本就不在人家那种跨国公司的服务范围内。 所以，哪怕他当初有几千万的存款，也根本属于真正的有钱人，顶多只是刚脱离普通人范畴的中产阶级而已，而那些真正的有钱人，钱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果然，所有的行业做到极致，都可以成就伟大的事业。”张义仁半认真半调侃的说道。 姜丽笑了笑，继续她的讲述：“这些女人接受这些知识培训，是因为这些精英人士的要求很高，很多时候，他们要求的并不是一个花瓶而已，这些女人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需要能跟得上他们的话题，比如说，社会的经济走向，国际范围内的政治事件，国家间的关系走向，她们都需要去了解。只有做到了这一点，她们才会被这些富豪们所喜爱，现在你觉得，自己想搞一个像样的高端聚会，只是找几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就可以真的让那些土豪们满意了？” 张义仁顿时有些语塞，他知道，姜丽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之前把这一切想的太过简单了，只靠着一张漂亮的脸，根本不可能真的让那些拥有高端需求的有钱人满意，不过，天朝内部的有钱人，很多都是土豪，审美还处于大金链子大金表，他觉得靠着现场的一些布置，糊弄过去还是没问题的。 张义仁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姜丽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我知道咱们国内很多都是土豪，没什么品位和休养，不过，既然你想搞真正的高端聚会，就要以高端的标准来，哪怕这些土豪品位不怎么样，那种高档的气息他们还是可以感受到的，只有你做的足够好了，才容易跟他们拉近关系。跟他们真正的成为同一路人，而不是一个拉皮条的皮条客，你明白吗？” 张义仁忽然有些羞愧，他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了。 842、幻想的甜蜜 想要与人拉近关系，就要消除彼此间地位的差异，而消除差异，不是把对方的档次拉下来就可以搞定，而是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品位，跟对方缩小差异。 说粗俗一点，你跟一个有钱人无意间结识，想要靠跟对方一起去大保健成为事业合作伙伴，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你在对方眼里，顶多也就是个玩伴，人家可以在冲动的时候陪你一起玩，但是绝对不会跟你一起搞事业。因为男人被下半身掌控思维只是一时冲动，等到回到理智状态，他就会回到原本的地位和身份，固有思维也会再次回归。 不过，如果你拉升自己的品位和修养，让对方佩服你，觉得你有本事，那么成为合作伙伴，只是时间和机缘的问题。 张义仁不是笨人，他听姜丽这么一说，很快就明白过来，就像当初他在东莞受到民哥的赏识，那是因为民哥觉得他有担当，有本事，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帮他，他后来也的确为民哥赚了不少钱，在某种意义上讲，这属于彼此间的投资和回报。 到了此时，张义仁终于沉下心来，他觉得这一次的高端聚会，应该像姜丽说的那样，努力的提升品位，哪怕做不到像那种跨国集团那样，也要尽量培养这些姑娘们，让她们更有品味，就算是短时期没有办法提升内涵，只能做漂亮花瓶，那也要更加漂亮精致。 不过，张义仁明白了这一点，并不代表他就有办法，对他来说，如何让一帮小姑娘变得精致起来，依然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姜丽所说的那些事情，他记下来了，可是却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去安排。 最终，解决这个难题的还是姜丽，姜丽直接给他做了一个计划表，计划表的内容是针对那些小姑娘的培训计划，两周的时间，不可能将一帮脑子空空的花瓶培训成谈吐优雅，有内涵的姑娘，但是一些细节的提升还是可以做到的，除此之外，姜丽还给聚会现场设计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让这些姑娘有一个现场展示才艺的环节，不管是弹乐器还是现场唱歌，相信这些艺术类院校的姑娘，终归是有点这方面本事的，如果这么多姑娘，一点才艺都没有，那她们也值不了这个价了。 拿着姜丽做好的计划表，张义仁觉得有点头大，不是说姜丽做的计划表不好，而是这计划表太好太详细了，而其中涉及到的项目实在是太多了，张义仁觉得这样搞下来，每个姑娘不管参不参加聚会，前期的投入都是不小的。 张义仁对市场也是很了解的，他知道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这些形体，仪态仪表培训课程，想想都知道价格不菲，更何况还有什么化妆课程，这种明摆着可以宰肥羊的课程，定价会低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这么算下来，一个姑娘单是这些课程培训，都可能要花费好几千的费用，更何况还要在聚会的前一天给她们进行全身的美容，包括精油按摩，脱毛，对下面毛发进行美容修剪，还要清洁牙齿等等项目，不管是美容还是牙齿护理，那可都是很花钱的，这样一起估算下来，他在每个姑娘身上至少要花大几千的，这费用哪怕是抽成，也是很大一笔数字，哪怕他白干，把所有抽成的费用都搭进去，这个价格也不低，万一中间再出点岔子，聚会办不起来，他的钱可就白扔出去了。 张义仁在姜丽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把心中的疑虑跟姜丽讲了之后，姜丽笑着说道：“其实这些课程培训，可以让这些姑娘自行负担的，她们本身就是上艺术类院校的，学校里教这种课程的老师不要太多，几个姑娘凑一起，跟老师说说好话，花点小钱，可能就搞定了，也许根本不用花钱，只需要送老师个小礼物，或者吃顿饭，开个小灶，应该很简单的。” 张义仁一琢磨，的确也是这种情况，艺术类院校哪里有不教仪态仪表和化妆这些知识的，只是，要看这些姑娘们能学到多少，或者说，她们的化妆技能是不是点偏了，有些女人化妆技能一塌糊涂，画眉似关公，口红如吃人，只顾着乱抹，却乐此不疲，而且还不在少数。这些女人的化妆技术，必须要有专业人士进行点拨才行，要不然长得再漂亮，也会被自己的化妆技术给毁了。 这些课程的费用如果可以降低或者免除，那么这个前期培训的很大一部分费用就被剔除了，至于那些美容和牙齿清洁的费用，张义仁倒是觉得可以接受。姜丽也跟他讲了，现在美容院开得虽然多，但是大部分都靠的是办卡来留住顾客的，实际上很多时候，美容院日常的生意并不是很多，他要是能一次带那么多姑娘去做这些美容项目，其实是可以砍价的，不过，这个需要他提前去协商好，不能到了当天再去寻找，那样就容易出麻烦。 张义仁跟姜丽聊了一个多小时，把聚会该注意的情况都告诉张义仁之后，她就匆匆离开了，她担心孩子可能会醒来——虽然平时孩子下午能睡两个多小时，可是她还是担心。 目送着姜丽离去，张义仁坐在位置上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不由得在心里想到：如果，如果当初在婚礼上没有发生哪些不愉快的事情，那现在自己跟姜丽是不是也已经有了孩子，她也会像现在这样记挂着孩子…… 这种幻想中的甜蜜和回到现实的残酷交织在一起，让张义仁觉得心脏隐隐作痛，他忍不住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用手捂住了胸口，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么想下去，要不然，他年纪轻轻就要提前患上心脏病了。 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实，他需要做好这次高端聚会，把这一切作为人生的契机，重新崛起。 843、你真蠢 回去的路上，张义仁坐在公交车上，一直在思考着这次聚会的事情，他觉得姜丽作为一个外人，都能如此认真的对待聚会的细节，相比之下，他跟陈林的前期准备，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太过儿戏。 他给陈林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晚上聚一下，讨论聚会的细节，陈林欣然答应，给陈林打完电话，他又给艺术学院那位刘老师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把人员名单给定下来，因为聚会的前期筹备需要开始了。 那位刘老师给张义仁的答复是，两天之内给回复，张义仁算了一下，这个时间也差不多，毕竟他今天晚上跟陈林见面之后，也要确定最终来参与聚会的富豪的数量。 晚上的同城聚会，张义仁并没有去，而是安排了小范他们去搞定，他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高端聚会的事情，同城聚会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经济来源而已。 陈林跟张义仁约在一家酒楼吃饭，先点了菜品之后，陈林就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弟，你找我什么事？聚会的事情不是都差不多搞定了吗？该不会是出了岔子吧？” 下午那会儿陈林正在开会，张义仁在电话里也没跟他说太多，他担心也是正常的。 张义仁把姜丽写的计划表递给了陈林：“陈哥，先看看这个。” 陈林不明所以的接过计划表，等到看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上面的内容是什么？是给那些姑娘们弄的？这投入可不小啊！” 张义仁把下午跟姜丽聊的那些内容，又跟陈林讲了一遍，道：“陈哥，你觉得怎么样？” 陈林显然也没想过一个真正的高端聚会到底需要精致到何种地步，不过张义仁转述的姜丽的哪些观点，却给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作为中原地区一个银行的副行长，他算是普通人心目中的精英人士，可是却并没有资格见识那些有钱人的真正生活，而现在，他的内心也被深深的震撼了。 “这尼玛也太细致了吧！”陈林忍不住发出了感慨道。 “这算什么细致？我朋友说，这些都只是表面功夫，那种跨国集团培训的女模特，除了这些外表项目之外，还要经常培训个人知识储备，政治、经济、股市，聊天内容从华尔街到中东局势，都要能搞定，咱们这都是小打小闹，连人家皮毛都比不上。”张义仁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有种小得意的感觉，能看到陈林一脸因惊诧而呆滞的表情，真的是太爽了。 “服了，真服了。”陈林真的是没想到，干这一行居然也能严格要求到这种地步，看来中国那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老话还真的一点都不假。 “咱们虽然做不到像他们那样，但是至少也要高端一点，要是高端聚会还没有自己的特色，以后还怎么继续做下去，你说是不？”张义仁劝说道。 “行，听你的。”陈林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之后，继续道：“老弟，要我说，你这个朋友才是真的牛气，要不然让他也加进来，咱们一起合计。” 听陈林提到姜丽，张义仁的心却是猛地一痛，他喝了一口酒缓解了一下情绪之后，摇头道：“她不会来做这个的，她嫁人了，有宝宝了，最多也就帮我出谋划策，不可能再跟我有任何的交集了。” 陈林正端着杯子喝啤酒，听到张义仁的话，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过了好半晌，他终于停止了咳嗽：“是个女的？是你的老相好？” 张义仁之前跟陈林讲他在东莞的经历时，并没有提起姜丽，有关姜丽的情节，他都给隐去了，除了不想把这些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说出来之外，当时给陈林讲他在东莞的经历，更重要的是想让陈林知道他曾经当过老板，有本事有才华，能在一起合作，那些情感史，他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 正因为如此，当陈林得知能够为张义仁如此出谋划策的朋友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结婚生子的少妇之后，才会如此的惊讶。 张义仁点了点头，毫不隐瞒的说道：“嗯，是女的，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其实如果没有她，我在东莞的时候，不可能混的那么风生水起，我这辈子欠了她太多太多。” 听到张义仁这么说，陈林顿时来了兴致：“讲讲，你跟她之间都发生过什么故事。” 张义仁看着陈林一脸期待的表情，顿时无语苦笑：“我说陈哥，你能不能别那么八卦？咱们还要确定这次聚会的细节呢。” “聚会的细节等会儿咱们好好聊，现在先说说你这个老相好，这样的奇女子，我一定要听听。”陈林寸步不让。 张义仁无奈，只好跟陈林讲起了他在东莞时，跟姜丽所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 这一讲，就是好几个小时，中间服务员把菜都端了上来，两个人把热菜吃成了凉菜，两人喝了两箱啤酒，上厕所好几次，张义仁才把他跟姜丽的故事讲完。 张义仁讲完，又灌了一大口啤酒，对陈林说道：“你说我是不是特混蛋，特傻逼，这么好的姑娘，我居然没有好好把握。” “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陈林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我要是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女人，现在说不定早就成了银行行长，手握大权了，漂亮女人多得是，可是又漂亮又有智慧的女人能有几个？更何况还是这种有见识的女人，你啊，真的是丢了宝石抓泥巴，你怎么就那么蠢！” 陈林这还是第一次骂张义仁蠢，之前他跟张义仁在一起，都是保持着客气和礼貌，也从来没有对张义仁有过什么过重的言语，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是忍不住了。 张义仁也没有对陈林的冒犯性语言有任何的反感，因为他知道，陈林还真的一点都没骂错——错过姜丽这么好的姑娘，不是蠢是什么？ 844、间接找小三 也不怪陈林反应会那么大，张义仁虽然经历过不少事情，但是对于职场和官场上的争斗，他完全就是一个小菜鸟，对那些权力和手段的较量一无所知，更不会懂得一个贤内助对一个男人的助力有多么的大。 别的陈林不敢保证，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如果他能遇到一个像姜丽这样的女人，他早就摘了副行长前面那个副字，现在成为银行里的一把手了，像姜丽这样贤淑有智慧的女人可是相当难得的，哪里像他家里那个只知道花钱买东西打扮自己的女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可是脑袋里却是空荡荡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陈林宁愿跟张义仁换换，他愿意娶姜丽这样的女人，哪怕她曾经做过小姐，曾经有那样不堪的经历，而不是选家里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话说回来，陈林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也是有原因的，跟老婆没有共同语言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不过，陈林毕竟不是那种年轻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他知道孰轻孰重，在心里感慨了片刻之后，他开口继续跟张义仁聊起了聚会的细节。 有了姜丽的计划，聚会的基调和现场的细节都可以定下来了，现在最主要的难题在于人数的确定，首先需要陈林这边确定到底有多少个富豪参加，有了富豪的人数，张义仁才可以去找刘老师，让他在那边寻找相应数量的优质姑娘，而且，数量还需要稍微多一点，毕竟姑娘的人数多一点，还有挑选的余地，那些不合乎聚会要求的，都会被剔除掉，等到这一切都确定之后，才是接下来的培训，还有那些美容项目的开展。 “这个没问题，只要咱们能把聚会搞得十分高端，就不怕没人来。”陈林喝了一口酒之后，继续道：“对了，既然多出来了这么多项目，你的收费也要调整了吧？” 陈林作为银行从业人员，对成本控制有着天生的敏感，他敏锐的察觉了计划调整给成本带来的提升，虽然这种高端聚会最主要的是拓宽人脉，可是也不能赔本了，因为如果办好了肯定要继续进行下去，到时候价格的差异会导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有钱人的圈子也是很小的，很多事情很容易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打个比方，你第一次搞聚会，一个人收费一万，等到下一次，你为了维持成本，要把费用提升到两万，这会让别人怎么想？ “哦，你这聚会稍有点起色，就想着提价坑人？有你们这样的吗？” 当然，也会有人说了，有钱人会在乎那点钱吗？说这种话的人都是不懂市场营销和心理学的人，很多时候，人在意的不是那一点钱，而是感情上被欺骗的感觉——那点钱我的确不在乎，可是你总不能把我当冤大头吧？ 正因为这样，这种高端聚会一旦定下来格调，价格就不能轻易变动，除非等到这个活动十分的成功，成为圈子里追捧的对象，你才有绝对的定价权。就好比东莞的太子酒店一样，十万元一张vip卡，还只是进门的资格，消费另算。那么烧钱，那些有钱人心疼了没？没有。明知道有点宰冤大头的意思，为什么没有人提这个？那是因为太子酒店里面的那些奢华的服务成了一帮土豪追捧的对象，他们认可这种十万门票的方式。 张义仁和陈林还远远做不到这些，因为不管是财力还是背后的能量，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这个本事，他们仅有的就是身边一些拥有的资源，还有几个聪明的脑袋而已，他们还远远没有达到主导市场的高度。 这一点，陈林知道，张义仁也知道，所以，在陈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张义仁顿时有些头大：“不瞒您说，陈哥，我最早想的定价是一万块，觉得哪怕是赚不到什么钱，也要把聚会办起来，拉一批人脉。现在有了这些，在姑娘们身上的投资都要大几千，我觉得最少要一万五才能保本，再加上抽成什么的，没有一万八打不住。不过，这价格是不是太高了？人家会不会觉得咱们是在坑人啊？” “顶天不就是两万块嘛！这点钱在这些有钱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的，不过，你可要好好排演，一定要把聚会搞得很好，要不然咱们就只能搞这么一次，以后就再也没人来了。第一次收这个价，我可以靠情面去拉一些人进来，要是效果不好，人家下次可就绝对不过来了，这个你一定要弄清楚的。”陈林说道。 其实陈林也有些心里没谱，两万块对那些身家动辄几千万的有钱人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可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如果两万块只是能买一晚上的欢愉的话，相信谁也不会傻到这样随便乱扔钱。这聚会能不能长久的搬下去，还要看张义仁搞得够不够好。 “陈哥，我觉得咱们也别定两万，两万跟一万多还是有区别的，要不然商场里各种产品也不会那样99标价了，咱们定个18888，这样既吉利好听，又不会让人觉得钱太多。”张义仁建议道。 “这个没问题，我从明天开始就会通过关系拉人来玩，等确定了人数，我会告诉你的，你这段时间要把聚会的细节都搞好，咱们一定要精益求精，让这些土豪来一次就忘不掉，这样，下次的聚会就更容易开展了。” “恩，我知道。” 两个人聊了很久，都有些口渴，碰杯喝酒之后，张义仁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开口道：“对了，陈哥，还有一点咱们之前并没有明说，我觉得你也可以把这个当成卖点宣传给那些土豪们。” “什么事情？”陈林有些不明所以。 “其实咱们这种高端聚会，也不算一晚上的事情吧？这些姑娘被土豪们领走之后，一夜风流之后，很可能还会继续彼此交往下去，咱们这算是间接的给这些土豪们找小三啊！” 845、上百项的细节 张义仁原本以为，陈林听了他的话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陈林露出的表情是惊讶和愣神，张义仁等了几秒钟之后，忍不住开口追问道：“陈哥，怎么了？” 陈林这才回过神来：“我靠！我以为你早就明白咱们是帮人找小三的，没想到你现在才回过劲儿来啊？！” 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最迟钝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转念一想，他也明白过来，这些土豪们花那么高的价格来跟妹子们玩聚会，那有可能只玩一个晚上的，只要满意，长期包养也是很正常的，除此之外，这些艺术院校的妹子对金主也特别渴望，只要有金主帮着出钱拍电视拍电影，她们肯定愿意被长期包养。 所以，这种高端聚会，本身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土豪通过这样的聚会来找合适的妹子，感觉合适就多玩一段时间，或者长期包养，如果感觉不合适，玩一个晚上之后，就分道扬镳，也不用担心被女孩子缠上，有擦不完的屁股。 张义仁之所以会那么迟钝，其实也是思维惯性，他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在搞同城聚会，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把聚会定义成了一夜情的温床，彻底忽略了有钱人和普通人的区别，长期举行的同城聚会和偶尔举办一期的高端聚会之间本质的区别。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明白过来，张义仁就又有了别的想法——既然这是给土豪们找小三的聚会，那么，对土豪们的高额收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个价码大家肯定可以接受，而另外一边，这些姑娘们的费用呢？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这些姑娘们来参加聚会，肯定是要献出自己身体的，而且姑娘们条件也比较高，不多给点钱说不过去，可是现在情况却变了——他完全可以把这个高端聚会描述成给姑娘们牵线搭桥的一个活动，别说给报酬了，不向这些姑娘们收费，他都算是仁慈的了。 试想一下，一个想要找土豪包养自己的姑娘，想要认识土豪却根本没有门路，现在突然有人说，可以安排聚会，让你认识千万级别以上的土豪，你愿不愿意去？收你一两千块，你乐意不？相信大部分人都会乐滋滋的掏钱。 因为在这个年头，信息就是稀缺资源，能够认识有钱人的机会，那绝对也是十分稀缺的。 张义仁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的思维完全被禁锢了，他觉得自己说不定可以向那些姑娘们收费，哪怕不收费，也不用给她们钱，这些钱他完全可以留着作为下次聚会的启动资金。 谁知，张义仁把自己的想法跟陈林一说，陈林却提出了反对意见：“老弟，这事儿不成。” “为什么？”张义仁有些想不通。 “我觉得咱们该给那些姑娘的钱还是要给的，可是适当少给点，不过却不能不给，也不能太少了。要知道，咱们这是搞高端聚会的，来的可都是有钱人，有钱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这个之前咱们讨论过，你还给我讲了那个故事，有钱人最讲究脸面。”张义仁回道。 “对啊，这些有钱人不在乎钱，最讲究的是脸面，隐私也是脸面的一部分，所以，他们会来参加这种私人形式的聚会，同时，他们付了那么高昂的价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不想有麻烦，这些姑娘，合他们的胃口，就会成为小三，如果不和胃口呢？他们可没有心思跟对方一直纠缠下去，所以，咱们该给的钱一定要给，要不然这些有钱人就会觉得咱们吃相太难看，人家给了那么多钱，结果还要被小姑娘拉着要嫖资，不是钱的问题，说出去丢那个人。” 张义仁听完陈林的解释，这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这些姑娘们的钱，他还真的不能黑，要是后续出了什么岔子，给那些有钱人留下一个坏印象，那可真的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等到把聚会所有的细节敲定之后，才从酒店出来，各自回了家。 回到住处，张义仁把口袋里装着的计划表拿了出来，开始把上面记录的细节一点点输入到电脑里，他要把这些内容细化记录，这样写在一张纸上，说不定哪天不小心就丢了，这些细节很多都是灵光一闪想出来的，要是不注意记录保存，回头想要重新想到，那可就比较难了。 这么一整理，张义仁都有些被计划里的细节给镇住了，按照他最初的设想，只不过是搞一个高端一点的聚会而已，顶多也就是把现场弄得豪华一点，氛围搞得好一点，就万事大吉了，可是现在这些细节一点点归纳下来，大大小小居然有上百项需要布置的工作。 看着这个计划表，他终于有些明白，当初东莞的服务业为什么那么发达，为什么那些小姐上岗之前，需要经历专业的培训——专业和业余的东西，只要拉出来一练，立刻就能体会出不同来。 这张计划表也更坚定了张义仁要把这次聚会做好的信念，既然想要在有钱人的圈子里打出名号，那就要更专业更细致，对他来说，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不能成功，以后就很难再组织这种高端聚会了，因为陈林跟他说过，第一次的高端聚会，是陈林卖脸面拉人，要是搞得不够成功，人家下次可能就不会再来了。 现在，聚会的细节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现在只等陈林那边的土豪人数确定，还有就是刘老师那边的女孩子人数确定。 张义仁是在思考聚会细节的时候沉沉睡去的，第二天醒来，他是被小范打来的电话给吵醒的：“小范，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就是问你今天晚上的聚会在哪里搞，还有，昨天收费的钱，你也要过来拿了，你就不怕我捐款逃跑？”小范开玩笑道。 “你要是卷款逃跑了，我就刚好换个合作伙伴，对了，你中午没事的话，过来附近一趟，咱们一起吃个饭，有些事情我想让你帮忙一下。”张义仁对小范的玩笑一点都不紧张，他知道小范不可能做出捐款逃跑的事情，再说了，那点钱，谁会那么傻的为了一万来块钱，丢了一个长久稳定的收入来源？ 846、专业就等于忽悠 两个人说笑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张义仁开始起身洗漱，等到小范给打打电话说到了附近的那家湖南米粉店之后，他才起身关了电脑，出门去找小范。 说起来，他跟小范经常在这家湖南米粉店吃饭，之前没钱的时候在这里吃饭，现在两个人赚了钱，一样还在这里吃饭——这当然不是什么所谓的装逼，而是习惯了，只是简单吃个饭谈事情而已，没必要非要去吃大餐，等着炒菜上桌，要饿很久，而且点少了没什么好吃的，点多了吃不完又浪费，太累太糟心。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状态，哪怕张义仁现在每个月拿着能超过普通人一年薪水的收入，他也没有觉得自己如何的有钱，因为跟那些动辄上千万资产的有钱人相比，他根本就是个穷酸，他也不会想着吃什么高档西餐才能配得上自己的身份，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反倒还有点自卑，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拉皮条的，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打回原形，食不果腹。吃湖南米粉多好，味道不错，又好吃，又不用一直等。 人生就是一条观看沿途风景的旅程，没有经历过那些风景的人，是不知道那种感觉的，就像后来很多人看到网上时不时爆出首富之子撕葱兄在街上的大排档吃饭泡妞，觉得对方是在故意装逼，其实根本没那么复杂，因为人家就是觉得那样吃得舒坦，根本没什么深意——如果连吃饭这种小事都要去思考什么深意，那人生也过得太累了。 在湖南米粉店，张义仁见到了早就等着他的小范，两人点了餐之后，小范就急匆匆的把一个纸包塞给了张义仁：“这是昨天晚上聚会的收款，你点点看。” 张义仁看也不看，直接塞进了包里：“有什么好点的，我相信兄弟你的为人。” 其实点不点数量，根本无关紧要，因为夜里到底去了多少男人参加聚会，他不在场的话，根本就弄不清楚，不过他很了解小范，这哥们儿有些胆小怕事，可能会小贪一点，却不敢太过分。既然点钞是无用功，那又何必浪费那时间，还不如直接谈正事。 张义仁这次来找小范，主要是想让他帮着找一下有没有什么婚庆礼仪公司，能不能接手现场的布置安排，既然要把聚会做得高端大气上档次，那么请专业的团队来布置现场，也是理所应当的。 小范这家伙路子野，听到张义仁的要求，顿时一乐：“仁哥，你说吧，想要什么样风格的，我这儿认识的公司可不止一家，古典的，现代的，欧美风格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各种各样的布景都有，而且每一家擅长的还不太一样，你想要什么样的，咱就给你找什么样的。” 张义仁顿时无语，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哪怕只是一个现场布景的搭建，还要分那么多类型，而且每家公司的强项还不尽相同，这简直牛逼大发了。 不过，张义仁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至少在东莞的时候，就见识过那方面的极端专业性，哪怕只是肉体交易，人家也能给你设计出无数的花样出来，让很多来东莞享受的嫖客在大开眼界之余，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我靠！居然还能这么玩。 其实专业不专业，真的就是装逼而已。这种商业活动，怎么可能严谨考究，什么古典风格，什么哥特风格，普通人不可能像艺术家那么考究细节，只要大致图案像电视上演的那么回事，其实就可以了。就好比葛大爷演的贺岁片里说的那样，什么高贵典雅，中国的暴发户土老冒根本就没有那么高端的艺术修养和内涵，各种华丽的摆件和工艺品往上一摆，眼花缭乱让人应接不暇就可以了。 张义仁心里是懂这个的，他以前就是搞品牌推广的，自己还搞了个所谓的喀秋莎烈酒，靠的还不是忽悠？不过，这次他们接待的都是有钱人，不排除其中有艺术修养比较高的哥们儿，不过这也难不到张义仁，跳舞聚会这种事情，最早就是欧洲的一些贵族闲的蛋疼搞出来的社交活动，既然是这样，当然要欧美古典风格的装饰，哪怕这边的礼仪公司搞得不够专业，那也很简单，找一部经典的欧美宫廷剧，按里面的装饰来摆放，绝对的专业爆表。 想到这里，张义仁把自己的想法跟小范说了一遍，小范听完，忍不住一拍大腿，道：“我靠！我真的服了你了！这种办法你都想得出来，这么搞，绝对是百分百还原欧美古典风格啊！这法子要是告诉那些礼仪公司，他们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看把你激动的，这么简单的法子，别人肯定也想得到，说不定人家的现场布置就是从那些欧美古装电影里抄出来的。不过，有一点咱们还是要考虑一下的，那个别墅的装修虽然也是欧美风，不过不可能那么到位的，我就怕现场布置跟室内装修格格不入。”张义仁现在对这些细节可是十分在意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人家礼仪公司有专业的方案，现场布置会把整体墙壁都考虑进去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小范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既然你说没问题，那就帮着联系个最专业的礼仪公司吧，要绝对专业，钱不是问题，现场布置一定要专业。而且，到时候聚会现场的各项细节，他们必须要按我计划表上写的来，当然，如果他们有更专业更好的方案，也可以按他们的来。”张义仁加重了语气道。 “行，你就放心吧，我保证给你找个最好的礼仪公司。” 跟小范吃过饭分开，张义仁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现在一门心思的都是这个高端聚会，任何对细节的提升，他都不会放过，现在陈林和刘老师那边都还没定下来，他就只能在计划表的细节上做文章了，把这些内容更加精细化。 847、漂亮姑娘们 让张义仁没想到的是，先定下来的不是陈林，而是刘老师那边，他给张义仁打来了电话，说人已经找好了，说已经把他的电话给了那几个姑娘，那几个姑娘会稍后联系他的。 果然，这个下午，张义仁陆陆续续的接到了姑娘们打来的电话，不过，她们在电话里相对还是比较拘谨的，话语间也是躲躲闪闪的，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很羞于启齿的，特别对方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张义仁一琢磨，这样在电话里费劲交流太麻烦，干脆就跟那些姑娘们群发了一条信息，说晚上会请她们在学校附近吃饭，让她们几个决定在哪里吃，档次可以高一点，不用心疼钱，吃饭的时候会详细的跟姑娘们谈这件事情。 很快，他就收到了姑娘们的回应，都同意了——吃饭地点在学校附近，还是让女孩们自选，这已经很有诚意了，这要是还不同意，就说明那女孩子太傻，连这点都想不明白，也没有沟通的必要了。 自己晚上要去跟姑娘们谈聚会的事情，晚上的同城聚会就没办法去招呼了，张义仁打了个电话给小范，让他晚上照看着点。小范在电话那头有些无语：“我靠！老张你现在这是要当甩手掌柜的节奏啊，你就不怕时间久不来，我真的卷款潜逃？” “这是党国对你的信任，小兄弟，好好干！”张义仁半开玩笑的说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明天后天总要来一趟吧？那些老顾客总要你出来见见面，维持维持的。”小范说的是实话，他虽然忽悠水平也很高，可是他毕竟跟张义仁不太一样，张义仁在东莞的夜场经历了那么多，很多老顾客来参加同城聚会，就爱跟张义仁一起玩，听张义仁讲那些东莞的事情，小范跟他相比，还是很有差距的。 “明天应该没事，我明天晚上一定过去，辛苦你了，兄弟。” 决定了晚上要去见几位姑娘，张义仁定了个闹钟，小憩了半个小时，起床后冲了个澡，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选了套略带休闲风的西装，早早的出门去了艺术学院那边。 郑州这两年的交通是无法让人恭维的，他曾经见过文化路上的大堵车，从晚上七点多一直堵到夜里十一点，他要给这些姑娘们一个好印象，提前到附近等着就好。 艺术学院这边果然是消费比较高的，在这边，打眼望去，不是服装店就是美容院，要不就是咖啡厅和西餐厅，也不知道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消费能力高，还是那些来艺术学院泡妹子的土豪们给附近的消费能力拉了起来，张义仁觉得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张义仁走进附近哪家咖啡厅坐下，要了一壶红茶，一边喝茶，一边翻看着咖啡厅里的杂志，就这样，坐到了下午六点钟，肚子都有些饿了，为了吃饭的时候不至于失礼，他又点了两份小点心，稍微垫了垫肚子。 等到六点半的时候，姑娘们打来了电话，她们选好了吃饭的地点，就在咖啡厅不远的一家西餐厅里。 姑娘们的这个选择，让张义仁不由得有些摇头：那么多人吃饭居然选西餐厅，这不是傻的吗？ 其实这也是很多人的通病，觉得在西餐厅请人吃饭是很高档的，实际上这也是要看情况的，如果吃饭的是两个人，或者三四个人，在西餐厅吃饭是比较好的，因为西餐厅主要是氛围，情侣面对面在一起吃饭很容易有感觉，两对儿情侣一起吃饭，也有那种亲密的感觉。但是人数一旦一多，就会很尴尬，你可以想象一群人围着一个大桌子，默默的低头啃西餐的情形吗？ 当然，老外同样也有大规模的宴会，但是那种不是西餐厅的吃饭氛围。这种很多人在一起吃饭，都是中餐吃起来更有感觉，也更容易聊天。不过，既然是姑娘们的选择，张义仁也就默认了，现在这些姑娘们是他的宝贝疙瘩，他可要哄着来。 出了咖啡厅，他在西餐厅不远处的路上看到了八个等着他的姑娘——哪怕不用打电话，他老远就一眼认出了这群姑娘是他要约见的，因为这八个姑娘真的是太漂亮了，路过的行人都在不停地向她们几个行注目礼。 张义仁走上前去，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摆了个绅士摘帽礼，说道：“众位美女，小生这厢有礼了。” 这温文尔雅的动作是标准的英伦绅士范儿，但是配上他的古装片台词，就太可乐了，几个笑点低的妹子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余几个也是嘴角上扬。 张义仁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幽默是消除尴尬的最好良药，他跟这几个姑娘初次见面，用别的开场都会让彼此感到拘谨，这样幽默的方式是最合适的。 打了招呼之后，张义仁冲着姑娘们招呼道：“这样站在大街上不太合适，你们几个太漂亮了，我害怕过路的司机只顾看你们走神出车祸，咱们还是进西餐厅，边吃边聊吧。” 他的话再次得到了几个姑娘的笑声回应，甚至已经有两个胆子比较大的姑娘开口回击了：“你这么油嘴滑舌的，平时不少泡女孩子吧？” “没有，我这个人最老实了，江湖人称童叟无欺超级无敌诚实玉面小郎君。”张义仁嘴上一本正经，可是说话的时候，故意露出了一个搞怪的表情，还故意的眨眼睛。 这下子，几个姑娘都彻底绷不住了，一群人笑得花枝乱颤，张义仁见好就收，领着几个姑娘走进了西餐厅。 就如张义仁预料的那样，西餐厅真不适合多人聚餐，这里大多都是双人雅座，四人小包厢，顶天也就是六人包厢，他们九个人真的有点尴尬。 几个姑娘也是脸上红红的，她们根本没考虑到那么多人来吃西餐的后果，这会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张义仁给她们解了围：“把两个四人台拼一起吧，再多搬一个椅子过来就好了。” 848、大胆的姑娘 就这样，西餐厅愣是被吃出了宴会厅的氛围，不过等到点餐吃饭的时候，张义仁也觉察出了西餐厅的好处来，每个人点的都是自己要吃的，不需要想着夹菜让菜，谈事情是再好不过了，大家可以边吃边谈。 几个姑娘一开始还有点拘谨，刘老师打电话给她们的时候，说得又有些语焉不详，只是说有个很好的勤工俭学机会，收益很高，这暗示姑娘们听得懂，只是跟男人见面，当面被当做货物审视，她们还是会紧张，会有羞耻感的。 张义仁自然看出了姑娘们的拘谨，不过这可难不倒他，他是什么人？在东莞夜场厮混过无数个夜晚的家伙，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一张嘴真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风趣幽默的谈吐，很快就把姑娘们给逗乐了，隔阂也消除了。等到吃完饭，他跟姑娘们差不多已经达成了一片，只是，关于聚会的事情，他还是一点都没提呢，主要是他觉得在西餐厅里谈这个不太合适。 结账自然是张义仁结的，这家西餐厅的消费不低，总共下来一千多，每个姑娘的平均消费在一百多的样子，实际上也没吃到什么好东西。没办法，国人崇洋媚外的心态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纠正，西餐在国人的心目中就是品位的象征，商家不宰你宰谁？ 从西餐厅出来，张义仁开口提议道：“咱们找个地方谈正事吧，我有挺多事情需要跟你们讲清楚的。” 几个姑娘对视了一眼，脸都有些红，其中那个叫青青的姑娘比较泼辣大胆，她开口道：“就附近那家凯特吧，只是……这么多人在一起，不太好吧？” 这么多人不太好？张义仁有些狐疑，等他顺着对方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清楚对方口中的凯特居然是一家宾馆，他才突然明白过来，对方说那么多人在一起不好的意思是什么。 这些姑娘以为他是要找酒店验活儿，这种验活儿的事情，自然是一对一比较好，双飞也可以接受，但是一挑八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夸张了。 想明白这个，张义仁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些姑娘也太能联想了吧？自己看起来就那么急色吗？ 想了想，他正色道：“你们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这次的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只是一个牵头人，而且，我所提供的客户，他们的素质都是很高的，品位和要求也是很高的，并不是粗俗的简单交易，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这是张义仁能够想到的最委婉的说辞了，不过，几个姑娘也听明白了，有几个姑娘竟然还有些紧张起来，显然，她们开始担心起自己是否会达不到客户所要求的品位。 “这其中牵扯到的细节很多，咱们还是在附近找个安静一点，隐私一点的地方，我会把这些细节详细的告诉你们的。地方你们来选，你们比较熟，不过最好能很好的保护隐私那种。”张义仁说道。 几个姑娘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选了附近的一家ktv，这个选择让张义仁有些诧异，因为在他看来，ktv的包房里隐私倒是可以保护，不过安静怎么都谈不上吧？ 不过几个姑娘的解释却让他恍然大悟，这家ktv是新装修好的，包厢里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几个姑娘去里面唱过歌，说里面谈事情绝对没问题。 在ktv里谈事情，这对张义仁也不陌生，至少，他在东莞的时候没少干，不过那时候都是跟男人在一起，凑在耳边说话也没有压力，如今跟八个漂亮姑娘去，他还是有些新鲜感的。 在前台开了个最豪华的包房，又要了果盘和饮料之后，张义仁就准备刷卡付款，没有点酒类，是他不想让姑娘们误会他另有企图，刚才在西餐厅吃饭的时候，他同样是没有点酒品的。 不过，几个姑娘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要酒，姑娘们反而主动叫了两件啤酒，还说先喝着，等会儿再叫，这让他在心里默默感叹，这些姑娘们果然不一般，单从喝酒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来。 进了包房，张义仁也没有多废话，直接掏出了自己打印好的计划表，给每个姑娘发了一份：“你们先看看，这里面的项目你们都是要参加的。这些形体和仪容仪表课程，你们学校里肯定是有的，如果能够找到老师给你们开小灶，是再好不过的。这些尽量依靠课程学习解决，如果无法解决，就尽早通知我，我再想办法。” 姑娘们拿着手里的计划表，看着上面一项项细致的项目，惊叹之余，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 张义仁等她们看完计划表，心里大致有了轮廓之后，这才开口继续道：“我之前也跟你们说过，我这次提供的客户资源，素质都是很高的，别的不说，他们的身家至少都是以千万计算的，所以，我的要求也会很高。” 他的话一出，一帮女孩顿时发出了惊叹声，毕竟千万这个数字，对普通人的冲击还是很大的。不过这些姑娘们也很快安静下来，只是，她们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希冀的神采。 张义仁看着她们激动的眼神，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息，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好是坏，也许，这些姑娘们能够通过这次聚会改变人生轨迹，达到物质上的丰足，只是，她们也会丢失很多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张义仁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既然这些姑娘们愿意出来做这个，那些东西她们也早就丢失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张计划表上的所有培训项目，你们都必须完成，这些美容项目，我也会带着你们去参加的，当然，这些费用前期的话我会替你们垫付，后期会在客户的费用中扣除，不过，有一点我要说在前面，因为这次聚会，我的投入会很大，所以，不可能容忍有人接受了全盘培训，到最后又说不参加的。” 张义仁的目光扫过众位姑娘，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们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不能做到，就趁早退出，如果决定了参加，那就一定要在接受培训后参加聚会。如果不能做到，后果，你们懂的。” 849、超出预期 张义仁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他在东莞见多了人性的黑暗和背叛，他心中为数不多的善良、信任和感情，都交给了姜丽，其余的人，他是不大相信的，更何况这些刚认识的女孩子，他就是要告诉这些姑娘们，跟着他是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好好干有肉吃，如果想占便宜还不遵守规矩，那就要受到惩罚。 当然，张义仁在郑州并不认识什么黑涩会，也没有真正惩罚别人的能力，只是，人是会脑补的动物，在这些姑娘的眼里，张义仁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大人物对付她们这些小虾米，自然是有着千百种方法的。 这个警告，足够了。 接下来，张义仁并没有再强调什么，他开始跟姑娘们详细说起了他的培训计划，一帮姑娘也一脸严肃的认真听着，她们当中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些所谓的经纪人，见了她们之后，第一要求大多都是去宾馆开房，要先验活儿，有些更狠的，甚至还要她们交费。 像张义仁这样见面就请她们吃饭，也不要求开房的，她们还是第一次见，更何况，张义仁居然还有这样专业的培训计划，这让这帮姑娘深刻的意识到，这一次真的是遇到贵人了，而她们也对张义仁所说的客户都是千万身家的说法，彻底相信了。 实际上，张义仁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圈子，在东莞，他是跟着民哥，玩的姑娘也都是酒店内部的；来郑州之后搞同城聚会，他只是牵线搭桥；实际上这种给模特级别的姑娘当经纪人介绍土豪的事情，他真的是从来没做过，对这个圈子也不够了解。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做法对这些姑娘是多么大的冲击，这样不占便宜，不收钱，还花钱给姑娘们进行包装培训的经纪人，她们根本就闻所未闻。 张义仁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他只想把这一次的聚会做得尽善尽美，给一帮姑娘们讲完，他觉得口干舌燥，端起了桌上的啤酒就想喝。让他没想到的是，几个姑娘齐齐的端起了面前的啤酒：“张哥，我敬你。” 这是什么状况？张义仁有点摸不到头脑，他感觉自己还恐吓威胁过这些姑娘，她们哪怕不生气，也不应该是这种表现吧。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就更让他意外了，有两个比较胆大泼辣的女孩，居然直接凑了上来，搂住了他的胳膊，把饱满直接压在了他的胳膊上：“张哥，我还有很多问题没听懂呢，要不你给我开一下小灶嘛。” 这声音嗲得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张义仁是花丛老手，当然清楚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姑娘是想通过身体贿赂他，得到更好的资源。不过，他却没有那个兴致，倒不是说他是正人君子，而是另有考虑。 他觉得自己是给那些有钱的土豪牵线搭桥的，那些有钱人最讲究的是面子，如果给他们介绍的女人，被自己这个介绍人给先上了，那就太没面子了。监守自盗这种事情，一旦说出去，以后在圈子里，他可就没办法立足了。 张义仁心中计较，就直接拒绝了两个姑娘：“不是张哥不怜香惜玉，我刚才也说过了，我这次做的是绝对高端的聚会，是十分专业的，跟客户有私下交流是绝对不行的，你们放心，这聚会对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完全平等的，能做到什么程度，能表现出多少分，能钓到什么样的金龟婿，都要靠你们自己努力。” 姑娘们顿时又是一阵骚动，都有些呼吸急促了。 “刚才我也说了，到时候现场还有才艺展示的环节，你们是在艺术院校上学的，肯定都有两把刷子，不管是乐器还是唱歌，这段时间都好好准备一下，对了，唱歌呢，尽量选英文歌，实在不行再选中文的，咱们的聚会是英伦古典风格布置，唱抒情的英文歌比较搭，可别给我搞砸了。” 说到这里，张义仁算是彻底讲完了，他本来想起身离开，回去那边看看同城聚会的情况，顺便在那边约个妹子泄泄火——没办法，被眼前这帮妖精给勾起了火气，有些忍不住了。不过，一帮姑娘却把他给留了下来，说要跟他好好交流交流。 交流就交流吧，张义仁也没有多想，可是等到一帮莺莺燕燕各种亲近讨好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点作茧自缚，这完全就是在考验自己的意志。 好在他一直在控制自己的饮酒量，又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因小失大，这才给熬过来。这些姑娘把张义仁留下，讨好他的想法的确有，不过却没有了非要献身的想法——能钓个千万级别起步的有钱人，难道你还要跟一个普通人睡觉给自己找麻烦吗？ 大概是张义仁说了唱英文歌的事情，姑娘们点的歌大多都是英文的，这些艺术院校的姑娘可真不是盖的，虽然达不到专业水准，不过超越大部分普通人是妥妥的，至少张义仁听着觉得很舒坦。 聚会结束，张义仁回到自己的住处，打了个电话给陈林，说了大致情况，就早早洗漱睡觉了。 他以为等到陈林那边确定了参加聚会的土豪名单，这件事情的前期准备工作就这样确定了，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第二天上午，他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接通之后，是昨天的一个姑娘打来的，略微客套之后，那个姑娘就直奔主题：“张哥，我有个小姐妹也想参加这次聚会，她人长得特漂亮，还没谈过恋爱，你看成不成？” 张义仁顿时愣住了，这什么情况？是我没讲清楚还是怎么？我这搞的又不是相亲会，你拉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姑娘进来干吗？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人家姑娘愿意参加，那也没关系的，反正这年头，给人当小三的人不在少数，愿意来就来吧。 张义仁以为这就算了事了，可是这一天，他陆陆续续接到了不少电话，有昨天的姑娘打来的，也有自告奋勇主动上门的。张义仁渐渐意识到，他好像想错了，他这个高端聚会的价值好像超出了他的想象，并不是他想的那么低下，不被人待见。 这些姑娘们，明显是想来参与聚会，想玩一手麻雀变凤凰。 850、年轻真好 人生就是这样，找不到资源的时候发愁，资源太多的时候，也同样发愁，毕竟张义仁要搞的是高端聚会，圈子比较小，土豪的人数就那么多，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妹子要参加，他哪里去找那么多有钱人过来？ 再说了，他原本就想控制首次聚会的人数数量，不想搞得太大，万一出了乱子无法收场。现在多来的这些姑娘，可让他有些发愁了。 把后面来报名的姑娘全给拒绝了？万一后面这些妹子更漂亮，身材更好，该怎么办？ 说实在的，昨天晚上见到的那八位姑娘，虽然长得都还不错，但是人就算漂亮，那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而且每个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缺陷，又不是超级大明星，张义仁不可能对她们的长相和身材百分百满意。 可是如果把这些姑娘们凑在一起，进行一场选拔，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对昨天晚上来的这些姑娘，会不会有点不公平了？更重要的是，如果让他来挑选的话，他肯定是有着个人审美的主观因素在里面，万一自己选的漂亮姑娘，有钱人看不上呢？ 张义仁真的有些发愁了，没办法，他只好打电话给陈林，本来，他是想问姜丽来着，可是考虑到姜丽现在要天天哄孩子，哪有时间操这种闲心？人家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如果连这种小事也要麻烦她，自己就太不懂事了。 接到张义仁的电话，陈林听过原委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弟，你把这些想的太复杂了，其实很简单的。” “简单？怎么简单了？我都快愁死了。”张义仁苦着脸说道。 “你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要我说，简单的很，你以为这些有钱人出来玩，花了那么高的价格，到了现场就会只领一个回去吗？既然妹子有多的，就全部叫上，土豪们有钱，玩双飞也不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中国男人心里都有个皇帝梦，希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当不了皇帝，双飞至少要尝试尝试的。”陈林一边说，还一边哈哈大笑。 张义仁一听，这样也对，土豪们出来玩，就是图个爽快，玩个双飞算什么，只要有钱嗨，三飞四飞不是梦。 不过，他又有些作难了，土豪们不可能各个都玩双飞的，万一到时候现场的姑娘没有被领走完，这些妹子的费用可是一大笔支出，其实现场的支出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前期培训美容这些，是需要他垫付的，这么算下来，前期的投入就有点大了。 他把心中的担忧跟陈林一说，陈林再次笑了起来：“老弟，你这是心太软了，你也不想想，给这些丫头片子们介绍有钱人，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之前垫付培训费，那是因为人比较少，现在大家都抢着来，那就让她们自己负责费用，如果连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那还凑个什么劲？” 陈林果然是老江湖，几句话就轻描淡写的把张义仁担心的所有事情给搞定了，只是，张义仁觉得突然变卦，让妹子们自己担负那些费用，有点朝令夕改的感觉，不太好。 在经过再三思考之后，他决定昨天晚上他见面的那八个姑娘的费用他来垫付，而后面这六个想要加入的姑娘，那些费用就要自己负责了。 他觉得，虽然跟那八个姑娘见面，没有签什么合同，也没有定下什么约定，但是嘴上说了，就算是口头合同，既然约定了，那就要执行。 他现在在这个圈子完全是新手，新手最重要的是要打出名声，那么，遵守约定和信誉，这是最容易被宣传出去的。 想明白这些之后，张义仁把这些姑娘们都拉进了一个微信群里，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她们，并且道：“后面来的这六位妹妹，我只能说声抱歉，我可以把与土豪聚会的机会给你们，但是前期培训的费用我就不能垫付了，如果你们不能接受，那咱们就好聚好散。等下就自己退群好了。” 不过，微信群里回应张义仁的，不是退群消息，而是几个妹子信誓旦旦的保证，她们自称没有任何怨言，对张哥只有感激和尊敬，居然还有几个妹子很上道的给张义仁发了红包，不过张义仁并没有去点，他不缺那仨瓜俩枣，收了反而不美。 妹子们的事情算是定下了，接下来也没有妹子继续找来了，大概是这些姑娘在私下里达成了同盟不再泄露信息——开玩笑，大家都是靠脸吃饭，彼此间的差距不大，钓金龟婿的机会那么珍贵，我凭什么要多价格竞争对手？ 其实这些姑娘们还在上学，相对还算单纯，从突然多出来六个姑娘这一点就能看出，因为上大学住集体宿舍的姑娘间，还是挺有几分姐妹情的。不过，这些姑娘也不傻，她们很快反应过来，已经达成了战略同盟，至少，不会再彼此增加竞争对手了。 找妹子的事情算是搞定了，接下来就是培训事宜了，至于对土豪们的甄选，那是陈林的事情。 形体仪容这些项目，这些艺术院校的妹子天天都在练，只是要多招老师开个小灶而已，其实很简单，不过，张义仁还是让妹子们把自己加餐训练的情况用表格记录下来，而且每次训练都要拍照，这样做监督作用并不大，对方想要作弊的话，是很简单的。 不过，相信这些想要钓金龟婿的妹子，没有人会在这种事情上作弊偷懒，张义仁这样要求，只是想让这些姑娘们明白，他对这件事情是严格要求的，是很正规的。只要让这些姑娘有了这些概念，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跟他猜测的没错，这些还在上学的姑娘，虽然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但是还脱不了学生的稚气，她们每次都会把培训当成任务，老老实实的完成，拍照和表格都做的十分详细。 张义仁看在眼里，心里暗笑，年轻真的太好骗了。 851、美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林那边参加聚会的土豪名单也最终确定下来，总共有十个土豪过来，比之前要多出两个来，再加上陈林和张义仁，男性最终参加人数会在十二人。 陈林肯定会领妹子回去，至于张义仁，他需求不大，如果有土豪愿意双飞，能把多出来的三个妹子都领走，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真的有妹子剩下，没人带走，他也会勉为其难把妹子带走，至少不会让妹子丢人。 有些时候，圈子一旦形成，会形成奇特的鄙视链。就比如说，在东莞的时候，那些小姐们有了矛盾，都是彼此鄙视赚钱能力，不会去鄙视做这一行如何不堪。 张义仁心里很清楚，这些姑娘来参加土豪聚会，如果有人最终剩下来，没有被土豪挑走，是肯定会被其他姑娘看不起的——没人要说明没有魅力。这就会像男人家伙小，性能力不行会自卑，觉得低人一等。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三天就是聚会的日子，张义仁跟姑娘们重新聚了个餐，在饭店门口见面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通过这十天的课程培训，姑娘们的气质明显有了很大进步，看来这课程真的没有白上。 吃饭是在一家中餐厅的大包房里进行的，张义仁也没跟姑娘们拐弯抹角，直接道：“接下来的两天，咱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去美容院来个全身的美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要有个美容。还有就是，因为大后天就要参加聚会了，为了保持口气清新，咱们今天也就不破戒了，我点的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品，你们可不要嫌我小气，等聚会你们钓了金龟婿，什么样的山珍海味都吃得到的。” 姜丽的计划表，甚至详细到了日常饮食方面，大部分中国人，特别是北方人，喜欢吃大鱼大肉的油腻，这样的确很享受，可是容易产生口气，还有便秘等各种问题——这些姑娘是要俘获土豪的，一旦接吻和做爱的时候，身上的口气或者体味让土豪们产生了不悦的感觉，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这一段时间，张义仁也特意要求这些姑娘们日常饮食以清淡为主，每天还要吃水果，多饮水，最好能在短时间调节到排便不恶臭，达到香草味儿的健康状态。 当然，这只是最佳状态，张义仁没有研究排泄物的嗜好，只能提出目标，让姑娘们自行去调节。 这一段时间，姑娘们每天的饮食会拍照发群里，看起来都是挺清淡的，既然都坚持了这么久了，张义仁自然不愿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所以，今天晚上他点的菜，虽然味道都很好，不过都是以清淡素菜为主，没有任何的大鱼大肉，这还让点菜的服务员有些鄙视，觉得张义仁根本就是个穷逼，穷吧，还要跑来酒店装逼。 张义仁的解释让姑娘们一片哄笑，这些姑娘们当然知道张义仁不是小气的那种人，她们现在还指望着靠张义仁跟土豪们拉上关系，当然要对张义仁好一点。 这些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张义仁说起美容项目，忍不住就起了调戏张义仁的心思：“阿仁哥，这些美容项目有很多项唉，那些美容院会不会偷工减料啊，他们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达标，要怎么样才算做的真的美啊？阿仁哥你是不是要检验检验？” 说完，这姑娘还故意朝张义仁挤了挤眼睛。 卧槽！这可真的是差点要了张义仁的老命，这分明是赤果果的挑逗。因为张义仁很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这些美容项目都在计划表里记录着，别的还好，对那里的美容，光是说出来都会让普通人脸红，他又怎么可能去真的检验成果？那要怎么检验，是看还是摸，还是要真的享用？ 张义仁觉得不能跟这些小妖精们纠缠下去，这些姑娘他是碰不得的，至少，现在是碰不得的，要是拖泥带水搞成了打情骂俏，一旦传出去，他在有钱人那边的形象可就要毁了。 于是，他立刻开口道：“美容项目是由美容院来做，他们是专业的美容机构，怎么样漂亮当然是他们说了算，我这种外行人不参与的。我说过的，咱们是专业的聚会，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不专业的事情。” 这句话已经算是表明态度，甚至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了，他知道这些大胆的姑娘可能是觉得挑逗他好玩，但是她们还是太年轻，考虑的太少，不知道有钱人对面子的看重。 张义仁这么一说，几个开玩笑的姑娘顿时觉出了其中的不对，低着头吐了吐舌头，甚至有点不太高兴了，她们觉得这是跟张义仁亲近的表现，可是对方居然不领情，自然有些不快。 张义仁混迹夜场那么久，那是多么精明的人物，立刻就明白过来，而且很快转移话题道：“来来来，尝尝这些菜，美容项目我不敢去检验成果，这美食品鉴我可是老手，你们也来尝尝味道，看我点的菜好吃不好吃。” 他这话里故意自黑了一下，那刻意搞笑的语气把刚有点小情绪的姑娘给逗乐了，张义仁趁机又讲了两个小笑话，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活络起来，大家开始嘻嘻哈哈的欣赏美食。 吃过饭，张义仁把一帮姑娘送走之后，不由得舒了口气，这些姑奶奶们真是不好伺候的，好在再有两天时间，就可以交货给那些有钱人了，他的任务就算彻底完成了。 美容院那边早已经确定好了，是小范帮着找到的美容院，还真的就跟小范说的一样，美容院的生意并不是如外界传言的那么好，他们的主要赢利点在于办卡。 女人总是容易冲动消费，看到有优惠充值，一下子就充了很多钱进去，充了之后，在她们的心里面，这些钱已经不是自己的钱了，花多少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就会快速的消耗卡里的金额。等到下次优惠充值，又会冲一大笔钱进来，周而复始。 张义仁跟美容院砍了很久价，用比较低的价格给这些姑娘们团购了全身的美容项目，那些只要影响性致的项目，他全都给定了。比如脱毛，精油按摩等等这些，当然，对那里的美容也是少不了的。 852、神秘美感 清洁牙齿，全身脱毛、美容，隐私部位美容，这些项目很繁杂，不过却没有什么好说的，张义仁只是领着姑娘们一个个地方去，还要帮她们去买吃的，等她们美容结束给她们送上吃的。 两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姑娘们已经收拾完毕，只剩下今天自我打扮一番，晚上过来参加集会就好了。 但是对张义仁来说，他的任务还远远没有结束，而且，相当的重。这天早上五点多，他就接到了礼仪公司的电话，说要到现场开始布置了，只有这个时候开始布置，到晚上聚会开始前才能完成。 于是，张义仁早早的就出门，坐上礼仪公司的车子，出发来到了黄河边，钥匙前两天他已经通过陈林拿到了，只需要在现场监督着礼仪公司的工人不在别墅里搞破坏就可以了。 这边是别墅区，根本没有什么早餐点之类的，张义仁出门的时候比较着急，忘了吃东西，还好礼仪公司那边准备的有面包和牛奶，可是这玩意吃下肚空落落的，根本不当事儿，就这样，张义仁几乎是饿着肚子在现场监工帮忙到中午。 中午的时候，张义仁跟礼仪公司那边一商量，大家集体放了一个小时的假，去了外面找了家小餐馆美美的吃了一顿，这才回来继续干活。 张义仁这次的投入很大，礼仪公司那边也算挺下本钱的，除了室内的布置之外，甚至还带来了好几套英伦风格的餐具，全都是银质的刀叉。屋子里的所有细节都是按照电影上欧洲古典风格来的。晚餐的食物也已经以自助餐的形式摆好，只等晚上客人们享用。 这一切忙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张义仁把礼仪公司的人送走，在别墅的卫生间里冲了个凉，换上自己带来的那套高档西装，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多小时，等他听到手机铃声，才慌忙起身接通电话。 电话是陈林打来的，问他准备好了没，他当然是告诉对方已经准备完毕，没有任何问题。 挂断电话，他又慌忙在微信群里问姑娘们的情况，那边姑娘们已经坐在了包下的商务车里，正在出发的路上。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别墅外响起了车子的喇叭声，张义仁赶紧推开门，走了出去，只见陈林跟一个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正在朝别墅走来。 “老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马金豪马老板。”接着，陈林又转而对这位中年男人介绍道：“马哥，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很有本事的小兄弟，张义仁，你叫他小张就好了。” 张义仁心中一暖，知道陈林这是在帮他拉人脉，立刻伸出手跟马老板握在了一起：“马哥好，都是陈哥抬举我，我没什么本事的，就是歪点子多一点，帮忙出个力跑个腿还是没问题的。” “张老弟，过分谦虚可就矫情了，我可是听小陈说过的，你能在东莞一个人做起一个白酒品牌，那可是了不得的本事，电影里都说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值钱，人才最值钱，今天咱们可要好好在一起聊聊，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一起合作的项目。” 张义仁听得出，马老板的话并不是客套，而是真的想要合作，这让他心中一喜，不过还是被他给按捺下来，要是现在就拉着人家聊这个，就会显得太猴急了，商业谈判嘛，总要磨一磨的。 于是，他笑着开口道：“合作的事情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就是过来放松的，这些姑娘可都是才艺双绝的，马哥你不品尝品尝？” 张义仁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故意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马老板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的歪点子还真多，咱们这一块，以前还真没人搞过这样的聚会，不愧是东莞回来的，会玩，会玩！” 说话间，又有土豪过来，自然又是一番彼此间的引荐，这里面，只有陈林跟所有人打过交道，所以，引荐彼此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每次介绍这些土豪，都会把张义仁带上，跟土豪们介绍一番。 陆陆续续的，男人们都已经到齐了，坐在一起闲聊着喝酒，陈林趁着土豪们言谈甚欢，使了个眼色，把张义仁拉到了一边：“姑娘们呢？怎么还没到？” “早到了，我让她们在外面的车子里等着呢，等会儿入场也会是个惊艳的亮相，要是直接走进来，那也太没意思了。”张义仁解释道。 “你小子，歪点子真多，快点让她们进来吧，要不这帮土豪该等着急了。”陈林催促道。 张义仁从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提着出了门，他来到两辆商务车前，十四个妹子早已经等着急了，见到他过来，纷纷向他打招呼。 张义仁笑眯眯的回应之后，打开了黑色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沓东西，递给了她们：“戴上这个，然后拿出你们这些天培训出的气场，给我按照模特走秀的范儿走进去。” 姑娘们一看，这才发现，张义仁递给她们的都是一些半脸面具，主要是遮住眼睛四周的，虽然这些面具的样式差不多，不过上面的颜色和装饰却各有差别，有些是羽毛，有些是吊穗。 姑娘们挑选了各自喜欢的面具戴上之后，按照张义仁交代的，以她们最具气场的步伐，排成一队依次走进了别墅。 别墅里的一帮土豪们正坐在一起闲聊着，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注意力被这些姑娘们给吸引了。 张义仁一看，就知道自己想出来的这个惊艳亮相成功了。人类的审美中，有一个特别的审美，叫做朦胧美，遮住面容的一部分，不仅不会削弱美感，反而会产生一种神秘的美感。 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戴太阳镜？其实也是神秘美感的一种表达方式。而这种只遮住眼睛四周的面具，更是把这种美感发挥到了极致。 853、夏夏 半遮半掩才是魅力的王道，这话一点都不假，此刻这些姑娘们戴着这些面具，本身的魅力明显提升了不少，一行人来到客厅的舞台上之后，并没有直接摘下面具，而是在张义仁的安排下，开始了各自的才艺表演。 歌唱，乐器演奏，妹子们虽然还算不上专业级别，但是比普通人要强多了，至少这些表演在普通人看来，已经相当不错了。 妹子们表演完之后，并没有直接下场，而是站在舞台的一旁，静静的等待着其他人的表演结束。 张义仁招呼完她们之后，就来到了舞台下跟众人一起看着，他明显看到，有好几个土豪都已经忍不住在吞口水了。这让他觉得好笑，又有些得意，这至少说明，他为这场聚会花费的心血没有白费，这些土豪们显然是被妹子们勾起了欲望。 等到所有人都表演完，张义仁重新上场，拿起了话筒，说道：“才艺表演环节呢，到此就结束了，姑娘们表演也都累了，先让她们下去喝点水，休息一下。接下来就是交谊舞的环节，大家可以边跳舞边彼此认识。” 接下来就有点像欧美影视剧里的情形，姑娘们摘下了自己戴着的面具，慢慢的走到了准备好的休息区，坐下喝水吃些小点心，等着土豪们上前邀请跳舞。 不出张义仁的意料，随着舞曲的开始，一众土豪们都蠢蠢欲动起来，各自上前邀请自己心仪的姑娘前去跳舞。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余的人自然也是有样学样，很快，十一位姑娘就被邀请到了舞池里，还有三个姑娘略显落寞的坐在那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男女人数有些差别，十个土豪加陈林，总共十一个人，而姑娘们有十四个，剩下三个是难免的。 对此，张义仁也有安排，前两首舞曲是交谊舞，接下来的就是那种劲爆的摇滚舞曲，适合大家狂欢蹦迪那种，到时候他把剩下的三个姑娘往舞池里一拉，自然就不会尴尬了。 张义仁没准备上前跟姑娘们聊天，他知道这样做，会让姑娘们免于尴尬，不过，这样也有可能会让土豪们产生误解，认为他跟三个姑娘之间有什么，导致这三个姑娘不会被土豪选上，所以，张义仁最终还是选择坐在一旁喝饮料看戏。 就在他看着舞池里众土豪和妹子们亲亲我我的跳舞时，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朝他伸出了右手：“能请你跳支舞吗？” 张义仁顿时愣住了，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妹子主动邀请，于是，他赶忙开口拒绝道：“我不跳，我是组织者，又不是土豪，你还是等土豪邀请你再跳吧。” 这个妹子张义仁有印象，她叫夏夏，平时培训和聚会的时候，比较安静，眼神中也有着其他姑娘所没有的单纯和纯净，不过，张义仁是不大相信的，这些妹子可是艺术院校里出来的，表演那是她们的特长，没见那些女明星在影视剧里表现得像白莲花一样，私底下不照样是各种龌龊事情都有？ 谁知，夏夏却再次伸手道：“没关系的，我就是想跟你跳，以前没机会认识，今天我们正好沟通交流一下。” 夏夏的笑容十分甜美，张义仁不由得脑子一热，站了起来，接受了夏夏的邀请。 进入舞池跳舞的时候，张义仁不由得有些后悔了，他组织这场高端聚会是想要赚钱，想要拉人脉的，又不是为自己泡妞的，自己也这样下嘴，是不是有点不大对？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夏夏却在他的耳旁开口道：“你就没想过，大家都有女伴，你却一个人，是清高呢？还是自卑呢？不管别人怎么想，都不利于你跟这些土豪拉近关系，所以，你也要参与进来的，不是吗？” 张义仁顿时惊呆了，他没想到居然从一个姑娘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话语，而且，对方似乎说得很正确，其实，他在心里是有些看不起这些姑娘的，觉得这些姑娘都是胸大无脑的花瓶。 可是现在看来，这明显是他偏见了，至少，别的姑娘可能是他心目中认为的胸大无脑型的花瓶，但是眼前这位名叫夏夏的姑娘绝对不是。 “看不出来，你还真厉害。”张义仁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欣赏和夸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的，只不过我们总是被表象蒙蔽，不是吗？”夏夏的话语十分淡然。 “你这么聪明，这么厉害，应该去钓一个土豪的，他们刚才没有第一个选择你，是他们的损失。”张义仁不由得感慨道。 夏夏这姑娘，长得也挺漂亮，不过却不如其他的姑娘那么惊艳，她属于耐看那种类型，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被土豪们忽视，在第一轮选择时落空。 “其实这样挺好的，我本来也没有想过选择他们，我倒是觉得你很不错。”夏夏轻笑着说道。 “我？！”张义仁有些惊愕，他赶忙道：“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土豪，我现在可是穷人一个，去年还欠了人家一两百万，还没有彻底还清呢。” “不，我没有误会。这些土豪们一看都是老男人，家里肯定都有妻儿老小，他们过来找女孩子，只不过是想找个小三而已，跟着他们，也就是以色事他人的角色，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夏夏解释道。 张义仁顿时无语了，他没想到夏夏这姑娘居然如此有主见，不过，他又继续劝道：“那你可以下次再过来啊，以后说不定会有年轻才俊，那种还没有结婚的，你钓他们不是正好？” “穷人跟有钱人之间的阶级鸿沟是很难逾越的，普通人想要接触有钱人，几乎没什么机会，要不然你搞得这个聚会也不会让这些姑娘们这么疯狂，她们就算长得很漂亮，在艺术院校上学，在没混出头之前，想要接触真正的有钱人也很困难，那些开着跑车去学校泡妞的富二代，大多都是为了玩的，哪怕是真心实意，却很少能有话语权，往往是父母决定他们的婚姻。” “这倒是。”张义仁这些也是知道的，富二代看起来风光，可是结婚这种事情大多都是父母决定的，毕竟他们靠那种手段泡来的妹子，家长是绝对看不上的。 “所以，跟着这些土豪，只能做小三，一点前途都没有。”夏夏说道。 854、夏夏的建议 卧槽！这姑娘不一般啊！张义仁真没想到夏夏这姑娘居然有这样的见识，要知道，来的这些姑娘，其他的见了土豪哪个不是两眼放光的往上冲，只有夏夏这姑娘居然根本不为之所动，这让张义仁怀疑，刚才夏夏没有被人领走，是刻意拒绝了。 不过，这也不对，夏夏既然不愿意当小三，也不愿意当玩物，那她来参加这个聚会做什么？为什么又要来找自己跳舞？她该不会是在暗示自己，让自己给他找个富一代的青年才俊吧？ 也不对，她自己也都说了，跟有钱人的鸿沟太大，基本上很难遇到，她自己都有这样的觉悟，绝对不可能还有那么不切实际的想法的。 那她是想做什么？张义仁觉得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于是就直接问出来了：“既然你过来不是想找个土豪发展关系，那你来做什么？” “本来我也是抱着希望的啊，人总是有些幻想的，不过来了之后就失望了，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而且你找的这些有钱人，看中的也只是肉体而已，根本没有人会欣赏到女孩子其他的闪光点。”夏夏轻笑着说道。 “比如你这样的智慧？”张义仁略带打趣的反问道。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也觉得自己挺聪明的，至少，比这些女孩子聪明一些。”夏夏毫不害羞的回道。 “好吧，你赢了。既然你对这聚会已经失望了，接下来想做什么？”张义仁觉得还是问清楚为妙。 “想跟你认识一下啊，我觉得你人挺不错的，以后肯定也会成为有钱人，就先在你身上投资一下好了。”夏夏轻笑着说道。 张义仁顿时一僵，这个答案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夏夏的目标，这让他有些惊吓之余，心里也有点小骄傲——不管怎么说，被人当成了潜力股看待，让谁都会有些得意的。 “我可不值得你投资，我现在还是负资产呢。”张义仁觉得还是不要沾染这些女孩子比较好，他决定吓退对方。 “负资产不怕，一个人有没有能力，不是看他拥有多少资产或者欠下多少钱，而是看他未来的成长空间，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成为有钱人，她们看不明白，我可是看的很明白的，从今天晚上之后，这些土豪都会成为你的朋友，你发财的机会以后会源源不断的。” 张义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女人太聪明了真的是挺可怕的，夏夏这女孩，聪明程度跟姜丽有得拼，只不过，姜丽对张义仁的感情是真的，张义仁可以判断出来，但是夏夏这姑娘，张义仁总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他觉得夏夏那么聪明，根本不会爱上自己。 “你就这么看好我？”张义仁反问了一句。 “当然，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夏夏有些小得意。 “可我不喜欢这样，我不想自己被当成投资目标，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张义仁决定还是拒绝这女孩，对方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他害怕。 “你有喜欢的人了？”夏夏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她不喜欢你？不对，她也喜欢你，不过，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对吧？” 张义仁觉得头疼，眼前这姑娘察言观色的本事强的吓人，只是通过简单的观察，就能猜出事实的真相，他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就像没有穿衣服一样，被对方看了通透。 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被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给盯上了？张义仁在心底疯狂吐槽道。 大概是看出了张义仁的紧张和担心，夏夏笑了起来：“其实你不用担心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而且你现在也单身，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尝试着跟我交往呢？我自信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一样也会让你爱上我。” “看不出你还挺自信的嘛！既然你说自己有很多优点，那你就跟我说说吧。”张义仁决定岔开话题，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个名叫夏夏的姑娘，到底有什么成色。 “我啊，优点很多，长得还算漂亮，身材也不错，我这人还很聪明，跟那些靠脸吃饭的女孩子不大一样，而且，我这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夏夏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张义仁下意识的催问道：“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我这个人知道进退，不会像那些笨女人一样无理取闹，比如说，我知道男人都喜欢偷腥，像你这种家伙，肯定睡过不少女人，如果我跟你结婚的话，只要你爱着我，跟外面女人有个什么露水情什么的，我是不会管你的。”夏夏笑嘻嘻的说道。 我靠！张义仁简直惊呆了，这特么的是一个女孩子说出来的话？简直有种颠覆三观的感觉。 不过，不得不说，这话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张义仁还真的在那么一刻心动了，如果真的能娶一个如此通情达理的老婆，对男人来说简直是天堂般的享受。 不过，心动过后，他冷静下来，更觉得夏夏这姑娘太可怕了，这女人对男人的心理如此的了解，这种女人最好还是敬而远之，要不然被卖了都不知道。 夏夏大概是看出了张义仁的紧张，笑着开口道：“你们这些男人简直太搞笑了，家里有个蠢老婆的时候，老觉得应该找个贤惠的，能帮助自己事业成长的，可是真正遇到了聪明的女人，又怕自己控制不了，真的是叶公好龙。” 张义仁顿时无语，他倒是想开口反驳，可是又怎么反驳？夏夏说的一点都没错，男人还真的是叶公好龙，有个傻老婆觉得拖后腿，遇到聪明女人觉得害怕。 “大家都是聪明人，如果你真的担心我，我们可以做一个协议嘛，如果我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一分钱好处都拿不到，如果我做了一个贤妻良母，你就要让我享受应得的待遇，你觉得这怎么样？”夏夏一本正经的说道。 855、无法逃离 张义仁觉得这简直接受不能，两个人相爱结婚，本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怎么就能变成了一场交易？ 正好这个时候，交谊舞的曲子结束，张义仁就想离场透一下气，因为接下来是狂欢的跳舞时刻，对那样劲爆的舞曲和狂欢，他早已经厌倦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夏夏居然也跟着他走出了舞池，不管其他人的狂欢跳舞，而是坐在了他的身边，端起了一杯酒，笑吟吟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把感情变成了一场交易，特别厌恶？” 张义仁对这女孩的聪慧已经有些免疫了，这小魔女仿佛有读心术一般，你心里什么想法，她都能猜到。他笑了笑，喝了一口酒，没有回话。 夏夏却笑了起来：“阿仁哥，你觉得普通人的婚姻是什么样子的？” 张义仁先是一愣，不过还是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普通人啊，就是找个还顺眼的，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吧。” 他没有说找什么真爱之类的，因为他知道这根本就不现实，现实中大多数夫妻根本没有所谓的真爱，只是在一起生活过日子罢了。他在夜场见得多了，早已脱离了年轻人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普通人的婚姻很少会有真爱，特别是封建时代那种结婚才见面的，其实也就是一场交易，只不过不那么明显罢了。男人提供物质，女人对男人和家庭忠诚。现在这年头，很多普通人过得连古人都不如，男的不仅要提供物质，被戴了原谅帽也不一定知道，连那种隐型交易都没做到。”夏夏笑嘻嘻的说道。 张义仁哑然无语，夏夏说的还真的一点都没错，婚姻的本质好像就是这样，贫贱夫妻百事哀，是因为太穷了，没有物质，所以感情破裂。感情不能当饭吃，人活着是需要物质的，女人嫁给男人，也就是希望有个安定的家庭和生活。 那些患难与共的夫妻之所以会被人们所敬佩和传唱，那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现实的，那些能够有所坚持的，才会稀有，才会珍贵，才会被人铭记。 “既然大部分人的婚姻都是带着交易性质的，为什么我不能把这个交易明确化？而且，你心里有喜欢的女人了，我想要挤走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几乎不可能，这我很清楚。那么，我们以交易的形式试着交往，我帮助你成就事业，做你的贤内助，这有什么不好？”夏夏乘胜追击。 张义仁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觉得自己真的被夏夏给说服了，因为有姜丽，他很难再爱上别的女人，他早就想过了，如果母亲催婚太急，他就找个看得顺眼的女人娶了，完成任务就好了。 现在夏夏提出的建议十分合理，她可以嫁给自己，而且还是个很聪明，知进退的女人，这样感觉比自己找个顺眼的女人结婚还要好。毕竟，如果结婚之后，被老婆发现自己心里还有别的女人，或者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家庭难免会出现矛盾，像夏夏这种理智型女人，不闹事，不吵架，那肯定是很好的。 张义仁无奈的笑了笑，他忽然发现，自己被夏夏盯上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已经没有了逃离的可能。 夏夏看出了他的表情变化，朝他伸出了手：“看来我说服你了，那么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 “好吧，不过我可要告诉你，我现在还没什么钱，你想要过贵妇人的生活，还远得很。” “不急，我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更何况，如果能参与到你的事业当中来，我也能有很强的成就感，我喜欢这样。”夏夏笑嘻嘻的说道。 好吧。你赢了。张义仁默默的在心中说道，他又仔细打量了夏夏一番，夏夏的身材真不错，胸前的沟壑也是很深的，倒是破了那句胸大无脑的传言。 夏夏大概也注意到了张义仁的目光，笑着开口道：“怎么了？对我有想法了？那就等会儿带我去宾馆吧。” 张义仁摇了摇头：“太快了，我有点不习惯。” 夏夏笑了起来：“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种能当场搞定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还拘谨起来了？” “不是拘谨，要是普通的约一下就算了，现在要确定男女朋友身份，这样太轻率了，我有点接受不了。”说到这里，张义仁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追问道：“对了，你以前交过几个男朋友？” “你有chu女情结？还是说，你很在意我以前跟男人交往过？”夏夏的眼神中带着戏谑。 张义仁无语，仔细想想，他跟无数个女人有过关系，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夏夏是chu女，更何况，他也没有chu女情结，也许年轻时有，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那点所谓的情结早就没了。 “没有，也不介意。”张义仁耸了耸肩，回答道。 “那不就成了。既然你不在意，那我们之间的交往就没有任何障碍了。”夏夏说着，还故意伸出脚，在张义仁的小腿上来回蹭着。 这丫头就是个小魔女，她的脚仿佛带着什么魔力，张义仁很快被她挑起了感觉，不过，他现在还不能离开，聚会需要他最后离开。他只能深深吸了口气，把腿缩回去了一点，躲开了夏夏的小脚。 夏夏看出了张义仁窘状，嗤嗤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意味深长，却更加勾人。 张义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一个女人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了，他在心底下定了决心，等到聚会结束，他就要让这小丫头知道他的厉害——他要让她求饶。 聚会很成功，十三个妹子被十一个土豪给带走完了，事实证明，双fei这种事情的youhuo还是很大的，很多男人都很喜欢这种玩法，特别是这些土豪们。 陈林也领着一个姑娘走了，临走之前，他还交代了张义仁，说会约时间跟这些土豪一起吃饭的。张义仁明白，这是要给他再次拉近关系。 856、新的起点 通过今天的聚会，他跟这些土豪们算是结识了，接下来就要等有了机会再拉近彼此的感情，一起吃饭也好，一起玩玩也好，那个时候才是谈正经事情的。 不过，现在不是时机，现在是让这些土豪们玩的开心的时候。 土豪们走了，别墅里只剩下张义仁和夏夏，张义仁打了电话，让在外面等着的礼仪公司员工进来，开始收拾屋子里的摆设和装饰，这事情张义仁必须在旁边盯着，毕竟这是借来的别墅，丢了东西他没办法跟主人家交代。 这一忙，就是一个多小时，一直忙到凌晨时分才搞定，张义仁结了礼仪公司那边的尾款，又锁好了房门，这场高端聚会才算彻底结束。 张义仁忙碌的时候，夏夏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没有催促，没有吵闹，反倒帮了不少忙，只是，这小妖精只要有机会，就会趁人不注意，挑逗张义仁几下，把张义仁弄得一身的邪火儿。 张义仁一直憋着，到了现在，一切终于搞定，他有心直接在别墅里把夏夏这个小妖精办了，不过想到这是人家的别墅，说不定里面还装的有闭路监控，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拉着夏夏上了提前打电话叫来的高价出租车，吩咐了司机一声，车子立刻朝市区驶去。 进了北环，司机在最近的一个宾馆停下了车子，张义仁扔了两百块给司机，拉着夏夏下了车，直奔宾馆而去。 接下来的一切不用多讲，一番云雨之后，张义仁看着床单上绽放的那朵牡丹，有些发愣：“你是第一次？” 夏夏虚弱的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你不喜欢吗？” “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吗？为什么要撒谎？”张义仁有些不解。 “我说了你会信吗？哪怕我说了，你也会觉得我是去做了修复手术的，与其那样，还不如不说。”夏夏解释道。 张义仁沉默了，作为老司机，他经历了那么多的女人，女人有没有经验，是不是雏，他是可以轻易分辨的，夏夏绝对是第一次，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经验，动作十分青涩，虽然也在努力迎合自己，可是身体下意识的躲避是掩饰不住的。 张义仁虽然没有处女情结，可是在遇到了一个把第一次交给自己的姑娘，还是让他有些心中异样，更何况，夏夏还那么的特别，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聪明到张义仁都有些吃不消。 “你这又是何苦呢？”张义仁苦笑着说道。 “如果你知道我是处女，肯定就不会要我了。现在好了，我第一次交给你了，你至少也要给我一个机会。”夏夏笑着说道。 夏夏说的没错，如果张义仁知道夏夏还是个处女，他是绝对不会碰夏夏的，因为他知道第一次对女人有多么重要，而且，他对夏夏这个聪明的女人本来就有些抵触，如果夏夏有过很多男人的话，他可以毫不担心的要了她，等以后分手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因为他不欠对方什么，大家彼此间就是一场交易。 可是，现在有些不同了，夏夏把第一次交给了自己，张义仁就做不到分手时拍拍屁股就走人的举动了。 大概是看出了张义仁的心思，夏夏努力的坐起身，伸出胳膊揽住了张义仁：“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们之间还是按照我之前说的那样，你让我做你女朋友，我会倾尽我的所有帮助你，你需要做的，是在成功之后，给我一个合理的报酬。” “可是……”张义仁觉得这样对夏夏有些不公平。 夏夏伸手捂住了张义仁的嘴巴：“不用可是，我的第一次是心甘情愿交给你的，与其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男同学，或者交给那些秃头土豪，我宁愿选一个自己欣赏的潜力股，这样我也开心。明白吗？” 张义仁拉开了夏夏的手，捧过她的脸，和她吻在了一起。张义仁心里明白，不管夏夏把第一次交给自己，是不是真的无怨无悔，还是说刻意设计，这辈子他都无法无视这个女人了。她注定会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也许，她比不上姜丽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但是，她却不会被自己忘记。 “哎呀，你嘴巴上的味道怎么怪怪的？”一次热吻结束，夏夏推开了张义仁，有些嗔怪的说道。 “怎么怪了？我又没吃什么东西，也没碰到什么东西啊……”张义仁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夏夏的小手。 刚才，夏夏的手曾经捂住了他的嘴巴，而之前，夏夏曾经用手摸过他身上的别的部位，那怪怪的味道，该不是…… 夏夏很快也反应过来，脸羞得通红：“呸呸呸，脏死了……” 她娇嗔可爱的样子，让张义仁不由得又来了兴致…… 看到张义仁的身体反应，夏夏有点吓坏了，她今天才刚刚破瓜，之前的那场运动已经让她有些痛苦了，要是再来第二次，她觉得自己会死掉的。 “不行，真的不行，义仁，再来我会死掉的。”夏夏第一次在张义仁面前无法淡定，一脸的花容失色。 张义仁也知道，肯定不能再来第二次，夏夏初为人妇，要是乱来的话，会出事儿的。不过，想到刚才夏夏那娇嗔的样子，他眼睛一转，顿时来了坏点子：“不做也可以，不过你总要帮我消消火吧？” “那要怎么做？”夏夏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道。 “很简单啊，你刚才不是嫌弃味道怪吗？多吃几次就不会觉得怪了。”张义仁嘿嘿怪笑道。 夏夏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俯下了身子，只是她太过生疏，搞得张义仁连连喊痛，还要经常指挥她。 窗外夜色渐浓，房间里的春光不足与外人道也。 这一天，是张义仁人生的一个新起点，不止是事业，还有感情。在跟姜丽痴恋了那么久之后，终于有另外一个女人走进了他的世界。 857、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人心可以无限大，因为得到再多，也无法真正满足；人心也可以无限小，小到连一个小事都装不下，耿耿于怀很多年。而对于爱情来说，人心又是那么的古怪，有些人的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而有些人，却能同时爱上很多人。 张义仁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自从姜丽之后，他的心里就容不下别的女人，当年也许还有米婷的一席之地，但是现在却也成了遥远的记忆，而如今，他的心里多了一个女人，那就是夏夏。 夏夏是个聪明的女人，也很有女主人的自觉，自从跟张义仁确定关系之后，就开始帮着张义仁打理一切，包括同城聚会，还有跟那些土豪们的关系维持。 高端聚会搞得非常成功，接下来自然就是跟土豪们拉近关系的工作，当然，这中间还是要陈林出头，只不过，因为有了“一起嫖过娼”这一条，彼此间隔阂就相对的很容易消除了。 张义仁又是个很会说话，十分圆滑机灵的人，自然是跟土豪们搞得关系很棒。 这其中，有一个土豪给张义仁的印象特别深刻，这个人头发乌黑，身材健壮，脸上皱纹也很少，看起来就像是不到四十岁的一个男人，可是张义仁真正跟他吃饭聊起来才知道，这哥们儿居然都已经五十多了，马上奔六十的人了。 张义仁震惊之余，立刻甩出了马屁——这个时候，当然是羡慕对方的养生之道，这么好的马屁不怕，总不至于去拍马蹄子吧。 那土豪面对张义仁的马屁，笑吟吟的接受了，还跟张义仁和陈林讲起了他的养生之道。 其实不是电视上那些什么所谓的健康饮食，保持睡眠，这哥们儿练得是一种道家的养生法门，据他自己说，当初为了练习这养生法门，他花了十几万，请人家老师傅用铁梳子帮他看开穴，因为这养生法门的练习，必须要开通穴道。 至于开穴是怎么操作的，他没有讲，他只说，每次只能开一个穴道，而且还要间隔很久，他足足开穴了一年多，才彻底完成，有了真正练习养生术的资格。 张义仁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这些穴道和内功，就是武侠小说里幻想出来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而且，还有这么强的功效。那些养生有术的传说，网络上也有，不过大多都有辟谣，说是胡乱记载，或者是年轻人故意谎报年龄，装作是老人，拿来骗钱。 可是现在眼前有了这么一个学了养生术的土豪，效果还那么好，这让他不由得有些三观动摇——自己所了解的世界，是真的吗？那些事情，真的是媒体宣传的那样的吗？ 除了普通的养生术之外，这土豪还练了另外一门功夫，就是锻炼下半身的，他说自己可以用下半身甩起三十六瓶矿泉水，说到兴致高昂的时候，他还真的叫服务员搬来了一件矿泉水（24瓶），用丝带扎好之后，隔着裤子拴在了自己的下半身，然后，把那矿泉水甩了起来。 张义仁真的是大开眼界，不说别的，他光看着那矿泉水绑上那一瞬间，都感觉下半身有些凉飕飕的疼，更不要提对方还能把矿泉水给甩起来。 这土豪是真的土豪，资产是多少个亿，他并没有透露，他告诉张义仁和陈林，之前过来参加高端聚会，就是为了玩玩，他自己家里有六个老婆，每个老婆一套房，生个孩子奖励一千万，每个月生活费五万元，他自己也是不缺女人的，就是没参加过这种聚会，过来找个刺激。 六个老婆，这让张义仁不由得想起了网上的那个笑话，娶六个老婆，周一到周六每人一晚，周日休息。 这种生活，哪怕是年轻人，肾估计也受不了吧？更何况这哥们儿都快六十岁了，哪里有那么强的精力去满足六个老婆？ 但是这位土豪的回答，让张义仁和陈林彻底懵了，这哥们儿说，他练习的养生功能保证他每次在床上最少一个小时，而且，每天来个两三次也根本不成问题。 张义仁搞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在吹牛，不过，看这位土豪风轻云淡的表情，他觉得对方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而且对方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是快六十岁的人，看来，他练习的养生功，真的是太厉害了。 2018年的时候，网络上流行起一句话：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此刻的张义仁当然不会穿越时空接触这句流行语，不过，他也深深的觉得，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还限制了他的健康。 当年轻人们还在拼死用加班和透支生命来赚钱的时候，土豪们早就开始花钱修行养生功法了，而且，这还是相当土豪的人才能接触到的渠道，那些靠着城市拆迁冒出来的暴发户，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些渠道和信息。 即便是张义仁现在想要学习这样的养生术，他也没有那个钱和精力，虽然土豪所说的，送给老师傅的开穴费用只有十万，但是定时的前往老师傅那里，开穴彻底完成前需要服用的中草药，都不是普通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张义仁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太目光短浅了，哪怕跟着民哥，他也不曾接触到这些，民哥虽然也懂得养生，但是他毕竟是黑涩会出身，接触的层次和范围限制，让他没有接触到这些。 而这位土豪，他从做生意开始起，打交道的都是真正的有钱人，还有那些高官贵人，那些真正懂得养生的老师傅，也是他通过贵人知道结交的。 在这一次大开眼界之后，张义仁觉得自己的人生目标应该定的更高一点，普通人眼中一辈子都可能赚不到的财富，百万，千万，上亿，其实都不算真正的有钱，真正的有钱人，钱已经只是数字了，他们追求的是生活的品质，细致到了方方面面。 张义仁觉得，这才是自己以后奋斗的目标。 858、人生巨变 关于经济学，有个很特殊的现象，那就是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阶级固化现象也会越来越严重，阶层之间的流动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困难。 在真正接触有钱人的圈子之前，张义仁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却没有多么深刻的认知，等到真正的跟这些土豪们接触了，厮混在一起之后，他对这句话的认知越来越深刻。 普通人为什么活着辛苦？每天要朝九晚五的上班，一个月拿着几千块的工资，辛辛苦苦的工作，得到的只是勉强维持生计，他们的精力已经被养家糊口的繁杂工作给占据了，哪有时间去追求别的？ 富人则不一样，他们不需要被工作束缚，他们更加有机会去发现一切可能存在的商机。 而且，就算富人和普通人都能发现商机，但是富人有足够的资本和人脉可以将商机发展成事业，而普通人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就好比张义仁之前在东莞的时候，如果他不是认识民哥，不是通过民哥的商贸公司拿到分红，哪怕他发现了喀秋莎烈酒的商机，他又如何将这个好的创意变成盈利项目？基本上是完全不可能的。 更何况，现实中那些好的项目，大部分也都被财团把持了，普通人根本就无法接触到。好比说，现在有一个发财的项目，项目方也需要投资，但是投资的底线，起步就是一百万，普通人哪有那个资本和机会投资项目？ 普通人除了靠工资活着，剩下的上升渠道，恐怕也只有炒股和买彩票这两个了，可是炒股摆明了是个巨坑，而买彩票，那要看天上掉下的馅饼什么时候才能砸到自己的头上。 以前在东莞的时候，张义仁跟着民哥，并未接触到这些内容，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在资本世界里，投资项目最主要的就是看回报率有多高，回报率高，风险小的项目就是绝对的好项目。但是即便是风险再小，同样也有风险。 而民哥在东莞做的是酒店生意，靠的是色情业起家，这简直是世界上投资回报率最高的项目，建一个酒店，拉来一大帮姑娘，可能一个月就回本了。有了这样高回报的赚钱项目，民哥他们这种搞酒店业的东莞大佬，哪里还会去接触什么金融投资项目？ 别人扒着上门送钱入伙他们都不一定乐意接受，他们要接受，也是权力的投资，以权力入伙，给酒店带来保护伞，什么资金入股，不存在的。一个酒店一晚上的营业额可能都上百万了，普通投资人要入股多少资金？占多少股份？ 而这一次，张义仁在陈林的引荐下，才算真正的进入了一种正常的富人投资圈子，简单地说，就是手里有钱，就寻找好的项目，投入资金，等待项目孵化，收取自己应得的好处和利益，入住的门槛就是百万级别。 进入了这个圈子，张义仁才发现赚钱竟然是如此的简单，只需要过滤掉那些不靠谱的项目，把钱投进那些一看就能赚钱的项目，接下来就只需要收钱了。 现在有了人脉和资源，张义仁哪怕没有资金，也是很简单的，因为他可以从陈林这边搞到贷款。 其实对陈林来说，张义仁这一次的举动，也给他带了极大的好处，以前他作为银行副行长，虽然跟这些有钱人接触也不少，不过却是处于服务对方的地位，天然就要矮一头，对方对他虽然客气，不过却没有交心的意思。 但是经历了那场高端聚会，陈林自然而然的被对方纳入了“自己人”的范畴，他也成为了有钱人投资时需要拉上的生意伙伴。 至于赚钱的项目，那可就多了去了，商场，房产，各种项目都可以搞的，现在的经济热度，根本不用担心会亏本，哪怕项目本身有瑕疵，只要搞个七七八八，就会有接盘侠来收购。 张义仁终于尝到了躺着也赚钱的感觉，这还跟他之前在东莞搞外贸公司不太一样，卖那个烈酒，他还要操心经营情况和品牌状况，现在的情形是，他根本就不用去操心那些，只管看投资收益就行了。 半年时间，短短的半年时间，张义仁依靠这些投资项目，赚了两百多万，不仅偿还了之前的那些欠款，还得到了一笔不小数目的资金。 这半年来，夏夏也没少给他帮忙，他现在已经离开了陈寨的出租屋，在万达广场那边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住着——他现在的钱倒是也够在郑州买房了，不过，他觉得买房太亏，有那么好的资金项目不去投入，把钱投在房子上，那也太傻了。 他现在的两百万，按照现在的速度，用不了两年就能翻到上千万，他为什么要把钱扔在房市上？ 这半年来，夏夏帮了他不少，这姑娘很聪明，待人处事也很有一套，做起事来落落大方，很多时候，张义仁跟那些土豪们洽谈项目，都会带上夏夏，有她在一旁协助，张义仁觉得自己的工作也轻松了不少。 夏夏的事情，张义仁也没有瞒着姜丽，他带着夏夏去见了姜丽，虽然姜丽的情绪有些失落，但是张义仁觉得这是应该做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放开，这样对姜丽好，对自己也好。 半年的时间，也快到了农历新年的时候，虽然同城聚会张义仁依然没有丢掉，不过现在的生意已经大大不如以前了，毕竟现在做这生意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人也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男人们来聚会老睡不到女人，时间久了， 谁还过来？ 小范也在跟张义仁说这件事情，不过张义仁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种生意本来就是捞偏门，有生命周期是再正常不过的。 临近春节了，张义仁在考虑过年的事情，他在想，要不要把夏夏带回家去，让母亲见见——老妈已经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让他赶紧谈个好姑娘结婚。 859、奉子成婚 张义仁是有心把夏夏带回家的，可是想到夏夏那么的聪明，他又有些犹豫了，就在他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夏夏说出的一个消息，把他给弄懵了。 “义仁，我怀孕了。”夏夏拿着一个验孕棒，对他说道。 怀孕了？！张义仁感觉像是在做梦，以前在东莞的时候，他跟姜丽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用套的，跟米婷在一起，他也十分注意，所以，从来没有怀上过孩子，也没有体验过准爸爸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听到夏夏说怀孕了，他整个人都傻了，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你没骗我吧？”张义仁有些口不择言。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骗你，我自己都测试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两道杠。”夏夏柔声说道。 张义仁拿着验孕棒，傻傻的坐在沙发上，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我要当爸爸了。 这种感觉跟误认为姜丽的宝宝是自己孩子不一样，他现在能够很清楚的确定这种感觉，是那种欣喜中带着惶恐不安，欣喜的是新生命的即将到来，惶恐的是，自己没有经验，是否能够做一个合格的父亲，能不能给孩子带来最好的生活？ 张义仁傻傻的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脸混乱，夏夏也没有打扰他，依偎在他的身旁，默默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张义仁傻坐了很久之后，终于回过神来，他一把搂住了夏夏，开口道：“咱们结婚吧。” 夏夏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笑容：“好。” 张义仁和夏夏提前一个月离开了郑州，同城聚会的事情，张义仁把它全部交给了小范，春节这段时间的收益，根本不需要小范分红给他，现在同城聚会的收益已经比较低了，他不在中间出力，也不好拿什么分红，更何况，他决定年后就彻底退出这种低端的同城聚会，专心搞高档聚会，交往真正的有钱人。 说起同城聚会，还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之前那对儿彼此出轨的情侣。他们两个本来是在张义仁团队里帮忙的，男的劈腿了来玩的小姑娘之后，女的也劈腿报复他，然后两个人都离开了张义仁的团队。 男的对同城聚会这种事情也已经很熟悉了，还从张义仁这边拉走了不少客户资源，就自己搞起了同城聚会，生意倒也还不错。那女的又在张义仁这边帮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听说了男的现在搞同城聚会很赚钱，觉得自己不能比前男友混的差，也出去自立门户搞起了同城聚会。 这女孩子心高气傲的，觉得同城聚会没什么难度，自己搞起来也应该是风生水起，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她是个女孩子，搞这种事情是有危险性的，在张义仁的团队里没什么事情，那是有团队里的男人都在护着她。 等到她自己出去搞了这个，那些上门来的男人，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来的，她同样是人家的猎艳目标，而且，还不是那种靠感情打动的，是直接强来的。 结果，这女孩就被人给灌醉了，还被人给轮了，还不止一人，她报了警，但是因为没有监控，没有证据，那些人还说，这女孩子约他们出来，他们以为是谈恋爱，发生关系很正常。 这的确是在撒谎，不过，搞同城聚会，本来就是带着暧昧的，那女孩发给他们的信息，怎么可能是一本正经的？ 大概是警察也觉得这女孩搞这种事情活该，所以，这个案子就以证据不足，给搁置了下来，这女孩经历了这场打击，不仅整个人都抑郁了，连带着这同城聚会的生意都没办法继续做了。 只是，在这城市里生活，没了钱是不行的，这女孩没有了收入来源，最终还是回来找到了张义仁，要求重新加入团队。张义仁同意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女孩已经吃够了苦头，他不需要去提醒什么，刻意的提醒，反而成了在对方伤口上撒盐。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姑娘在重新回到团队之后，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风骚无比，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勾搭一个男人出去开房，也没少从男人那里拿到钱和礼物。 眼瞅着一个好好的姑娘，变成了这个样子，张义仁心中有几分不忍，更多的却是无奈——夜场就是这个样子，欢笑只是短暂的，更多的是血和泪。 也正是因为这个，张义仁有了彻底退出同城聚会圈的想法，而且，不止是这个，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这些来聚会的男人，大多都是没什么文化，想要来占女人便宜的。 在争夺女人的时候，吵架打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自从搞了这个同城聚会之后，张义仁经历了不少打架斗殴事件，好在每次都阻止的及时，没有闹出什么大事，即便是这样，隔三差五就去派出所做一次笔录，真的让人有些受不了。 再加上他现在也算是混进了有钱人的圈子，这种经常被警察找麻烦的事情，还是尽量不要参与了，要不然会被那些有钱人看不起的。 张义仁和夏夏提前一个月离开了郑州，他先是买了很多礼物，去了夏夏的家里，看望了准岳父岳母，商议跟夏夏结婚的事情，夏夏的父母都是农村老实人，见到张义仁上门带了那么多礼物，而且小伙子也仪表堂堂，一看就是成功人士，自然是欢喜的答应。 接着，张义仁又带着夏夏回了老家，让母亲见到了自己的准儿媳，母亲对夏夏也很满意，特别是跟夏夏交流之后，觉得这孩子特老实，是个持家的好媳妇。 特老实。张义仁对老妈给夏夏这个评价有些哭笑不得，就夏夏那聪明劲儿，能把老妈给卖了，老妈还帮着她数钱，不过，他也没有拆穿，他可不想给老妈添堵，让老妈不开心。 就这样，张义仁跟夏夏在老家举行了婚礼。 算起来，这是张义仁第三次举行婚礼，好在应了那句老话，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一次婚礼十分顺利，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在婚礼仪式举行到夫妻对拜那一刻，张义仁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姜丽，他忽然想，如果当初没有张大赖的打扰，也许，他跟姜丽已经成了夫妻，孩子也许都会打酱油了。 860、世事无常 只是，时光不能倒流，往事不能假设。如今他也要成为爸爸了，和一个同样聪明的女人成为了夫妻，只是，他不能确定，这女人到底爱不爱他。 不过，就如夏夏所说的那样，夫妻之间也许不需要爱情，只要能够彼此扶持就好了。 到现在为止，夏夏已经做得很好了，她从不会跟张义仁大吵大闹，不会管张义仁在外面如何厮混，多晚回来——其实张义仁也早就对那些没有了太多的兴致，在东莞他经历了太多女人，早就厌倦了。 夏夏做的一直都是安静的支持张义仁，在张义仁事业上需要拿主意的时候，她就会以她的聪明才智帮张义仁出谋划策。她也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女人，她更多的是在做各种各样的投资（是有钱人圈子之外的一些投资），因为刚开始每次投资都需要张义仁的确认，时间久了，张义仁就有些厌烦了，直接把资产分给了夏夏一部分，让她自行操作去了。 老人们总说，有了孩子，人老的就特别快，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长大成人了，自己也老了。 新晋奶爸张义仁倒也有几分这样的感觉，自从知道夏夏怀孕，到孩子的出生，张义仁感觉就像是一场梦一下，眨眼间就过去了，等到孩子半岁的时候，过春节时他回想这一年，感觉什么事情都没做，什么事情都不记得，脑子里只有孩子。 张义仁当然不会什么都没做，这一年他又组织了六次高端聚会，每隔两个月一次，至于圈内的投资，这都不用说了，他的渠道已经很多很多了，他现在只恨资金太少，项目太多，他恨不得自己能有上百亿，什么项目都搀和进去。 投资这种事情，当然是有风险的，哪怕是提前规避了有风险的项目，依然会有风险，不过，现在亏个一两百万，对张义仁来说，也已经是毛毛雨了，他现在在郑州的富人圈里，也算是有点脸面的人了，跟人合作一个小区的电梯项目，都能赚一两百万，更不要提其他的项目合作。 钱挣了不少，张义仁却没有了什么快乐，最早在东莞摆摊赚了钱之后那种兴奋的感觉也没有了，他现在最爱也最在意的，大概也就是家里那位小少爷了，张义仁的母亲因为当初被气出过心脏病，身体不好，自然不可能过来帮忙带孩子，于是帮忙带孩子的任务就落在了岳母身上。 总体来说，这些都是杂七杂八的小事，如过眼云烟一般，很快就过去了。 不过，跟着这帮北方的有钱人，混的圈子跟在东莞可真的不大一样，这些土豪的路子可真野，野到张义仁都害怕。 张义仁曾经跟着一位家里有点背景的土豪，认识了某位在七点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大佬，不过，对方也快到了退下去的时间，居然直接跟张义仁他们说，如果有省字头的想要去掉副，一个亿就可以搞定了的。 张义仁听得真的是冷汗直冒，这特么的也能这么玩，简直要疯了。这种事情，他这种小胳膊小腿根本不适合在其中搀和，还是赶紧闪人为妙。 可是，说到闪人，他又哪里闪的掉？他跟着这帮土豪交往，投资的那些项目，为什么投资回报率那么高？商场是有赚有赔才正常的地方，如果有稳赚不赔的事情，那么这事情背后就一定有蹊跷。 所以，很简单，张义仁早就被绑上了战车，他投资的那些项目，背后都有各种背景存在，所以，那些项目只要上马就会赚钱，他想下车也只是一厢情愿。 张义仁也没想那么多，他觉得自己涉足不深，就是跟着投资而已，应该没什么事情。 时间过得飞快，张义仁感觉自己过得有些浑浑噩噩，整日里除了投资赚钱，就是跟这些大哥们聚在一起聊天喝茶玩耍，好像做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做。 又是一年春节过去，还没等大家从新年的节日气氛中回味过来，一件震动全国的大事发生了，东莞扫黄。 东莞开始扫黄，最热闹的地方不是东莞，而是微博。微博上到处都是东莞挺住的话语，着实热闹的紧。 对于这种与桃色有关的事情，大部分普通人都是吃瓜看戏的，张义仁作为一个曾经在东莞经历过很多的男人，他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之前东莞也进行过扫黄，但是都是走过场，应付了事，而这一次不同，是高层直接进行打击的。 这有些不大寻常，因为国家大事那么多，一个小小的东莞，居然要直接如此应对？这就好比地上有个蚊子，居然有人直接用轰炸机的导弹来对付一样。 张义仁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深意。而他的意料在不久之后也应验了。 有人给张义仁打来了电话，很出乎他的意料，那是江珊珊打来的。当初民哥在东莞被人搞，连带着张义仁进去，民哥为了保存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把他自己在东莞的产业全部送了出去，那些产业，被他大哥的死对头吃了一部分，而另外一部分，则是被江珊珊的那个男人给吞了。 之后张义仁在郑州遇到麻烦，也是靠着江珊珊的一个电话，把他从火海中救了出来。当时的江珊珊，说话是多么的有分量。 而现在，这个女人给张义仁打来电话，却满是惶恐，她想询问张义仁，之前民哥是怎么出国的，要怎么样才能到国外去避难。 张义仁无语，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因为民哥去国外的途径，是很早之前就铺好了的，而且资金也很早就转移到了国外很多，他根本就不知情。 从张义仁口中得知了真相之后，江珊珊慌了，她没想到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了，大概是太急了，她居然询问起如何偷渡——民哥当初在东莞做大佬，安排人偷渡去香港，去泰国之类的，也不是没做过。 “珊珊，你不要这样，这样起不了作用。” 861、你懂的 先不说仓促之间潜逃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到了国外，没有经济来源，难道要喝西北风？江珊珊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养尊处优的贵妇生活，让她到了国外去重新打工，先不说语言通不通，就是那个苦，她受得了吗？ 不过，看来江珊珊的男人这次遇到了很大的危机，如果不是危机严重，江珊珊也不会打电话询问他如何逃去国外。 张义仁这两年也算见识了不少大佬，听他们讲过不少官场上的段子，他仔细想了想之后，问道：“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是被人彻底按死了？” “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不过也快了。他进去了我不伤心，可是孩子怎么办？以后就剩下我和孩子孤儿寡母的，没了一切，还怎么活？”江珊珊的话语中带着哭腔。 “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没有回旋的转机，那就不要负隅顽抗了，干脆投诚过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张义仁建议道。 这是他能给出的唯一建议，即便他现在拥有着普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财，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在权力面前，他依然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别人动动小指头就能把他像一个蚂蚁一样按死。 他没什么能量，也没什么本事，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投过去？要是对方不接受呢？要是不成功，那可就里外不是人了，这边更没人保了。”江珊珊很着急。 “都到了眼前这种境地了，你还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既然横竖都是死，干脆搏一把好了。至于这边有没有人保，那也是你想多了，要是真的能保，早就保了。” “那好，那我再劝劝他。”江珊珊的声音依然焦急，她觉得张义仁这个建议没什么用处，有些事情，如果那么想当然的简单，也就根本不叫事情了。 可实际上，作为局外人的张义仁，给出的这个建议确实是最简单粗暴，却也最有效的，因为身处局中，那些大佬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比如说自己以往站队的队伍，如果彻底投过去，会有什么样的恶果等等。 他们往往会觉得，自己身上打了那样的标签，反正横竖都逃不过，还不如就这样算了，妻儿老小最少也能得到队友的照顾。 可实际上，如今不像往日，往日那样的确可以，而现在，根本是不遵循以前的游戏规则的。他觉得可以指望的那些队友，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有谁真的能帮到你？ 江珊珊其实对那个圈子也不是很了解，她只是那个男人的情妇而已，男人很少跟她说那些事情，她自然也没有那个概念，现在听了张义仁的建议，把想法和建议告诉那男人之后，对方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最终决定按照这样的方式来，至少可以保全身家性命。 结局没有之前预想的那么糟糕，最后的结果是因病退养，大部分的产业都交出去了，只留下一部分产业用于自家生活。 张义仁创办的那个外贸公司，因为是在江珊珊名下，而且看起来规模不大，来历也不像别的产业那么直接，就被留了下来，不过，因为东莞被扫黄，这个城市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夜场繁华，喀秋莎烈酒想要继续维持以往的销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在周边两个城市那苟延残喘的一些销量而已，发不了财，却也饿不死人了。 至于其他的，那个男人依然享受着以往应有的待遇，大概是失败了的缘故，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垮了，随之而来的也是种种疾病，于是就住进了疗养院，虽然生活依然悠闲惬意，但是对他们这种曾经掌控很多的大佬来说，这种生活简直就是地狱一般。 江珊珊的日子一下子缩紧了不少，不过依然比普通人的生活过得富足，因为外贸公司的事情，她还特意打了电话给张义仁，说原本是打算过几年就把外贸公司还给张义仁的，没想到形势变化得如此之快，她现在几乎是靠着这个产业吃饭的，也没办法还给张义仁了。 对此，张义仁自然是一笑了之，他告诉江珊珊，当初如果不是江珊珊两次出手援助，自己现在还在监狱里捡肥皂呢，怎么可能有现在的财富和地位，所以，他让江珊珊不用在意，那个公司，他在心里早就送给了江珊珊。 电话那头的江珊珊沉默了很久之后，忽然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广州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对于普通人来讲，这听起来好像只是一句简单的客套话，但是对于曾经有过那种关系的男女来说，这就是一个很明确的暗示：你什么时候过来找我睡觉。 如果放在以前，这对张义仁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因为江珊珊真的是太漂亮的，说武断一点，那些电视上的女明星都不一定比得过江珊珊，因为张义仁也是见过不少女明星的，那些女明星在屌丝心目中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可实际上，在权力和金钱面前，就是玩物。 张义仁跟着那些大佬，可是见识了不少事情的，远远不止这些。 那些女明星无非就是包装和化妆，有些因为常年化妆的缘故，皮肤还很差，但是江珊珊不是，江珊珊是那种天生丽质的女人，长相好，身材好，皮肤还好的不得了。 不过，张义仁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因为江珊珊如今在名义上依然属于那个男人。 对那个圈子里的人来说，面子简直就是生命，他们比有钱人更偏执于面子，就算他退养了，依然有着自己的能量在。 张义仁如果不知好歹的去碰了江珊珊，一旦被对方发现，那可就是死翘翘的下场，也许，依靠他现在关系人脉，死不了，但是脱层皮是少不了的。 张义仁现在已经过了下半身控制脑袋的年龄，他睡多了女人，也不缺女人，不会为了一时的畅快，毁掉自己这两年辛苦积攒的基业。 女人说到底不就是那个样子嘛，再漂亮，能玩的也就是那几个洞，最终的结果都是一个哆嗦，从生理角度讲，跟自己拿手弄出来没区别。自己何必为了这么一哆嗦，毁了自己的前途。 所以，张义仁拒绝了。 862、人心难料 当然，拒绝归拒绝，却不能太直接，那样的话就太伤女孩子的心了，张义仁只能说道：“看有没有机会过去吧，你也知道的，现在形势不太好，我这边的朋友也是一直出事。” “那你也要小心。”江珊珊的声音顿时黯淡了下去，最近的形势，让她也感觉到害怕，至少她知道的，她那个男人的那些朋友，如今都是惶惶不可终日，日子不好过啊，头上悬着的那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插了下来。 张义仁扯这个理由，原本是想推脱江珊珊的邀请，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语成谶，还真是无比的讽刺。 又是一场高端聚会，只是，这一次来的人，还不如以前的一半多，这让张义仁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那些哥们儿呢？怎么这段时间都不出来玩了？” “都在办手续跑路呢，对了，小张，你有没有办手续啊？”其中一个男人问道。 “办手续？什么手续？”张义仁有些发懵，他有种错觉，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蒙在鼓里。 “你这小子，是不是这半年天天操心哄娃，那些头等大事你都没关心过？” “呃，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我都搞糊涂了。”张义仁真的是懵了。 “没什么，就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后这日子只怕越来越难过了，不留条后路，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当肥猪给宰了，你也抓紧办手续吧，反正你现在也有钱，办个移民还是很简单的。” 从聚会现场回来，张义仁有些浑浑噩噩的，今天他接收到了太多让他恐怖的信息，他有些消化不了，这些消息都是从这些土豪们口中得来的小道消息，但是媒体上却依然是一片安好，他觉得神经有些错乱，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张义仁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旦有犹豫不决的事情，就会去询问夏夏，因为夏夏这个女人真的太聪明了，能够帮他谋划很多。 趁着孩子在睡觉，张义仁把夏夏拉到了另外一间卧室里，把他今天在聚会上听来的消息一股脑的告诉了夏夏，想让夏夏帮忙给分析分析。 夏夏听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忍不住开口抱怨道：“你啊，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现在才知道？我天天在家里带孩子，不知道那些消息也就算了，你天天在外面跑，接触的都还是这些有钱人，怎么连这些事情都弄不清楚？” 这话语里的埋怨意味很浓，张义仁自然听得出来，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说道：“我这两年也天天在操心孩子啊，而且那些事情真真假假的，谁搞得清楚？” “行了，现在不是吵架的事情，你听我的，也赶紧跟他们那样，想办法办理手续，咱们没有留学和技术这方面的门路，就只能按照投资来办，把所有资金尽量投出去，越早办理越好。”夏夏说道。 “用不用那么着急啊！要是真的出去了，咱们语言不通，又什么人都不认识，出去之后怎么过日子？”张义仁依然是疑虑重重。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出去再说，都大难临头了你还想这些没用的。”夏夏的声音都有些尖利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张义仁仔细一想，这不是之前自己跟江珊珊说的话吗？没想到一转眼，居然被夏夏用在了自己身上。 “好吧，我考虑考虑。”张义仁还是觉得那样实在是太仓促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义仁开始变得焦虑异常，他开始关注各种新闻和小道消息，甚至还翻墙看起了一些国外的信息，那些小道消息和传言，的确很恐怖，让人怀疑再不跑路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可是，真的要跑路吗？如果自己跑路了，母亲怎么办？妹妹还在上大学，她怎么办？一起办理移民？那费用可不在少数。更何况，自己最爱的女人也还在国内，如果跑路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姜丽了。 更主要的是，他对未知环境怀着恐惧，他担心到了外面之后，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一样，找不到工作，找不到经济来源，最终坐吃山空，那可是很可怕的事情。 当然，他现在的钱，足够投资移民了，只是，谁能保证投资到了那边，就一定能够得到收益，得到稳定的经济来源？ 他这两年在国内搞投资混的风生水起，那是因为那些投资背后都有背景，保证不会亏钱，但是到了老外那边投资，那可真的是按照市场规律来办事，他不了解人家的文化习惯，不了解方方面面，那跟盲人骑瞎马有什么分别？ 投资？那是扔钱还差不多。 要怎么办呢？张义仁心里发愁，犹豫不决。这两个月来，夏夏已经劝了他好多次了，让他尽快下定决心办理投资手续，可是张义仁却迟迟下不了狠心，他真的不愿放弃家人，不愿离姜丽而去。 转眼，又是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张义仁依然没有做出决定，他也见到身边的这些土豪朋友，很多都办好了手续，拿到了形形色色的卡片，有美帝的，有土澳的，有枫叶的。 但是他却依然无所适从，因为他跟这些土豪比，还是身家过于浅薄了，人家哪怕办理了那些手续，最终留下的资产依然很多，哪怕什么都不用做，也能活得一辈子滋润无比，而他，他出去了之后，如果没有其他经济来源，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就在他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件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夏夏走了。 夏夏给他留了一份离婚协议和一封信，把孩子留在了保姆那边，一个人偷偷的走了。 在信里，夏夏告诉他，她已经办好了投资移民，准备到国外生活去了，唯一需要处理的就是，她跟张义仁还是夫妻关系，需要张义仁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然后交给她委托的那家律师事务所，就一切搞定了。 张义仁彻底傻了。 863、刚极易折，情深不寿 当然，夏夏也不算彻底的恩断义绝，她也说了，如果张义仁同样办理了投资移民，跟她到同一个国度去，她也不会跟张义仁离婚，会继续跟张义仁一起生活。 张义仁看着信的结尾处，这女人留下的这句还带着几分温情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这也许是夏夏这女人最后的一点感情了，也许，不一定是感情，可能是为了张义仁移民过去之后，能够为她带来更多的资金和相对优质的生活。 这两年，张义仁的确给了夏夏不少钱，夏夏拿着那些钱投资了什么，做了些什么，他都没有过问，他觉得夏夏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就算赚再多钱，那也是应当的，以后这些钱还不是留给孩子的，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夏夏这女人居然连孩子都不要，直接就走人了。 突然之间重新变成了孤家寡人，张义仁有些茫然无措，好在孩子还在，还不至于成为孤单一个，只是，孩子哭了就要找妈妈，保姆根本就哄不住，哪怕是张义仁过去，也无可奈何——孩子对母亲的依赖是父亲无法替代的，孩子哭得让他心碎，可是他也不能说什么。 因为结识了姜丽的缘故，张义仁一直对心理学很有兴趣，有了孩子之后，他更是看过不少与育儿有关的心理学，他很清楚，孩子的世界观很脆弱，失去父母中的任何一方，都会让他们的世界观破碎，这个时候，更不能在他们的面前说父母任何一方的坏话。 如果告诉孩子，他的母亲是个坏人，不要他了，直接跑了，会给孩子的心灵造成极大的创伤，可能会让孩子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所以，张义仁只能强撑笑脸，告诉孩子，妈妈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他只盼着这样说，能让孩子平静下来，转移注意力，也许等时间久了之后，孩子就会慢慢的淡忘，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种事情，孩子不可能淡忘的，他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可是不这样做的话，他又能怎样？ 焦头烂额的过了好几天，张义仁忽然想起了姜丽，想起了她家的宝宝，她家的孩子比自家孩子大两岁，小孩子都喜欢凑在一起玩，如果能有个小哥哥一起玩的话，自家儿子应该不会一直哭着找妈妈。 自从有了夏夏之后，张义仁已经很久没有跟姜丽联系了，算起来，也有两年多了，平日里最多就是逢年过节给彼此发个祝福短信，其余的根本没有多聊过。 很久没有给姜丽打电话，再次拨打过去，张义仁的心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担心姜丽会不理他，也担心打电话会被姜丽的老公撞见，导致两个人关系不和。 担心了那么多，可是等到按下拨号键的那一刻，张义仁心中所有的惶恐情绪都被期待给取代了，他迫切的想要听到姜丽的声音，想要知道姜丽的一切，想要知道，这两年时间，姜丽过得好不好。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是姜丽的声音没错，只是，那声音中带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张义仁觉得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嗓子里，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下一句，两个人就这样在电话里彼此沉默了很久之后，张义仁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你问的是哪方面？”姜丽轻轻的笑了一声，可是笑声中却带着些微的苦涩。 张义仁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混蛋了，过好日子的时候从来没关心过姜丽的生活，也从未过问，他可以欺骗自己说，他那是不想给姜丽添麻烦，不让姜丽的家庭出现裂痕，可实际上，他心里清楚，自己其实就是自私，哪怕不去打扰，他也应该经常关注一下姜丽的生活的。 现在姜丽的反问，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家宝宝现在上幼儿园了没有？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带着孩子聚一聚。” “怎么了？”姜丽立刻换了一副关切的语气，因为她很清楚，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张义仁不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说呢？我这边出了点变故。”张义仁苦笑了一下，把夏夏的事情告诉了姜丽，说完之后，他自嘲的说道：“我现在又成了孤家寡人了，是不是很讽刺？” 那边的姜丽沉默了很久之后，忽然道：“我半年前也离婚了，现在一个人带孩子。” “啊？！”张义仁吓了一跳，随即立刻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懊悔异常，这两年他对姜丽真的是太不关心了，连姜丽已经离婚，一个人带孩子的事情都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实在是过的太自我，太自私了。 “没什么，人之常情而已。”姜丽笑了笑，并没有多少的激动。 “人之常情？这怎么就人之常情了？那个男的不是很爱你吗？当初还说要守护你一辈子，怎么这才几年的功夫，就离婚了？”张义仁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姜丽的老公，当时可是连姜丽做过小姐的事情都不在意的，这种感情在张义仁看来，可以称得上是真爱，既然能做到这一步，相信现实中的那些小事根本不会击败他们的感情，可是为什么会到了离婚的境地？ “人总是会变的。刚极易折，情深不寿。这句话说真的一点都没错，一个人对待感情太过炽热，很容易把一切想象的太过美好，一旦激情褪去，剩下生活的平淡之后，往日的种种就会浮上心头，自己当初付出的越多，等到那些不快浮上心头，就会生出更多的怨恨，其实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只是当时架不住他的热切。”姜丽淡然的说道。 张义仁顿时无语，他没想到，姜丽的人生居然也那么快的出现了如此大的转折，这样的戏剧人生，真的跟电视剧里的剧情有得拼了。 864、我们重新开始吧 世界上的一切事情，看似离奇，实际上都是有迹可循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狗血剧。 夏夏的离去，对张义仁是一个严重的打击，只不过，张义仁也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他所了解的夏夏，就是这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聪明，绝对的理智，却缺少了一些人情味儿，她之前跟着张义仁，是因为张义仁能给她带来优渥的生活，这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 而当她听说了那些小道消息，担心接下来会失去优质的生活，自然就想尽快逃离，而张义仁的犹豫不决，让她担忧愤怒，她瞒着张义仁一个人办理移民手续，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她首要保证的是自己的物质生活，至于其他的，她是很少考虑的。 而姜丽的生活巨变，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就如姜丽所说的那样，爱上她的那个男人，情感过于炽烈，这种人，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疯狂无比，一旦爱意褪去，就很难维持了。 张义仁跟姜丽见了面，让两个孩子在一起玩耍，两个人则端着咖啡，一边看着孩子玩耍，一边讲述彼此的故事。 姜丽的老公在一开始还是很好的，婚后的两年对她也依然很好，但是感情这种事情，总有失去激情的时候，而姜丽做过小姐的这件事情，就是一直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一根毒刺。 当爱意炽烈的时候，这根毒刺被炽热的感情给包裹着，不会刺痛他的心脏，但是结婚后，爱情就会变成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这些琐碎的事情会磨灭绝大部分夫妻的激情，姜丽的老公也不例外。 当他的激情被磨灭之后，心里的那根毒刺就开始显现出来，总在不经意之间提醒他：你的妻子曾经做过小姐，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她不知道在多少男人的身下辗转承欢，娇喘低吟。 于是，妒忌开始慢慢吞噬他的感情，他开始憎恨，厌恶姜丽，也许，一开始这一切尚不明显，可是渐渐的，当感情被那些负面情绪所吞噬之后，他的脾气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暴躁，姜丽作为心理学的硕士，自然懂得这些，她想要开解他，但是却无法做到。 人之所以看心理医生能够治疗心理疾病，是因为有着主观意愿，愿意被治愈，一旦对方不愿意接受，不愿意被治愈，面对医生的时候只剩下愤怒和厌恶，就算再厉害的心理学大师，也会束手无策。 更何况，这个男人的感情有了新的加入者，那个加入者是个女大学生，她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的有魅力，再加上又听说了这个男人为了爱情所作出的牺牲，让她更加认定了这是一个好男人。 少女的纯洁感情，是最容易打动老男人的心的，因为那种感情的羞涩，那种纯净，都是那么的迷人，再对比自己曾经被“玷污”的妻子，男人变心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人心有些时候是很小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博爱，并不是所有人的心里都可以住下两个人，有了一个更喜欢的，那心里的位置肯定是要让出来的，爱上了新人，旧人就会成为厌恶和痛恨的目标。 这也是出轨后的夫妻为什么往往成为仇人——有些时候，仇恨不是来自被背叛的那一方，而是背叛的一方，因为得到了新的感情，原本的爱人就会成为他们心中的累赘，看对方什么都不顺眼，于是就会反目成仇。 姜丽发现了丈夫的异常，她并没有大吵大闹，先是找到了丈夫出轨的证据之后，心平气和的跟丈夫提出了离婚。 男人早就对她没有了感情，自然是欣然同意，问题的焦点在于，孩子跟谁。 姜丽作为一个很爱孩子的母亲，当然是想要孩子跟自己，但是丈夫也很想要孩子跟着他，觉得这是他们家的血脉，应当跟着自己。 最后，还是姜丽用一套理论劝服了他。首先，大部分后妈都是不靠谱的，很容易虐待孩子，仇视孩子，如果男人跟他的新欢结了婚，孩子成为了电灯泡，碍事虫，后妈就算再好的脾气，时间久了，也会对孩子厌烦，这是人类的正常心理。 谁敢保证新欢一定会成为合格有爱的后妈？男人敢不敢赌？他不敢？他现在虽然跟对方感情很好，可是他也不敢保证，那个还很青涩的女大学生，能够做一个合格的后妈。 既然不能保证孩子的安全，那么姜丽这边，同样不会灌输任何的仇恨理论给孩子，姜丽保证，她会好好的抚养孩子，男人想什么时候来探望孩子都可以，只要是空闲时间，随时都没有问题的，只是平时不经常见面而已，就像男人上班，大部分时间也是见不到孩子的，现在只是不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姜丽也不会因为男人出轨，跟他抢夺任何的财产权，除了姜丽自己的小店和存款，姜丽不要男人任何东西——这男人狂热爱着她的时候，还曾经把她的名字一起写在了房产证上，只是现在没了感情，他还真的有些担心姜丽会分财产。 最终，男人答应了姜丽的建议，他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不过，探视权这种却明确了下来。 就这样，姜丽和平的跟男人分了手，她没有去跟男人抢夺任何的财产，得到的只有孩子。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张义仁有些关切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好好带着孩子生活，过自己的日子呗。”姜丽微笑着说道。 张义仁心中顿时涌起了一阵冲动：“丽丽，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会像爱我孩子一样，爱你的孩子，我相信你也会一样的。” 张义仁了解姜丽的品性，她绝对是一个很包容很有爱的女人，她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成为刻薄狠毒的后母，如果两个人真的重新在一起，他相信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 865、回老家 面对张义仁的表白，姜丽在简单的思索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你母亲那边，怎么办？” 张义仁顿时卡壳了，离婚，孩子，这些对他和姜丽来说，都是很容易克服的障碍，但是母亲那边，他真的没办法过关，母亲自从当初被气得心脏病发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这两年张义仁赚了钱，也没少给母亲买药买补品，可是那些补品根本没有用，什么人参燕窝这些所谓的大补之物，对身体不好的人来说，根本就不能起到好的作用。 因为担心母亲的身体，这次夏夏离开他去了国外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没敢跟母亲讲，他怕母亲听到，会出什么好歹。 姜丽的事情，对母亲来说，那就相当于心里的一道坎，如果让她知道儿子要重新跟姜丽在一起，那就不是心脏病发了，张义仁觉得可能会当场休克。 所以，姜丽这么一说，张义仁顿时就蔫了。 “哎！”张义仁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哪怕是赚了不少钱，依然是个十分失败的人，因为他不仅不能跟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一起，连亲人都不能保护好。 姜丽哪里会不懂张义仁的心情，她立刻开口转移话题道：“孩子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说到这个，张义仁就更加苦恼了，姜丽家的孩子比较大了，至少能哄得住，他家这小宝宝，才一岁多，正是天天黏母亲的时候，现在当妈的跑了，他一个人怎么搞得定。 姜丽看出了张义仁的困窘，于是笑着开口道：“以后有时间就多带孩子出来吧，我刚好也能帮着照顾照顾。” 张义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要不，你搬去我隔壁住吧，我买的房子在那里空着也没租出去，你过来，离得近一点，刚好也适合照顾孩子。” 实际上，张义仁并不知道姜丽现在的情况，姜丽现在可以说过的比较困窘，她开的服装店，因为有了孩子之后，对生意照看的不够上心，导致生意只能勉强维持，她之前在东莞赚的钱，买了房开了店之后，其实也没剩多少，之前跟那男人结婚，因为觉得心里愧疚，支持那男人不少，现在离了婚，她又没有要回那些钱，她现在也就是过的比普通上班族强一点，真正的闲钱没有几个。 姜丽犹豫了一下，想要拒绝，可是看到两个孩子在一起开心的玩耍，她心中柔软的那一处立刻被触动了，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好，那我就搬过去吧，刚好服装店我现在也没精力开了，干脆给转租出去。” “开服装店能赚几个钱，以后我养你好了。”张义仁豪气冲云的说道。 “就你厉害。”姜丽横了他一眼，表情似嗔似喜。张义仁只能傻笑着给糊弄了过去。 姜丽很快搬到了张义仁的隔壁住，其实张义仁的想法是，直接住一起，不过考虑到两个孩子的感受，特别是姜丽家的宝宝，已经四岁了，有了自主意识，两人突然生活在一起，孩子肯定不能接受的。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张义仁跟姜丽分离了很久，可是奇怪的是，重新住在隔壁，张义仁却没有了之前那样憋不住的想要，更多反倒是一种心灵上的满足，感觉自己终于安心了下来，他不用再担心遭受背叛，不用担心自己无人理解。 张义仁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只是，唯一不够完美的就是，他还不能真正的和姜丽在一起，另外，还有一点让他很头痛，那就是到底要不要跑路。 他询问过姜丽，姜丽给他的答案是，如果他想要跑路，她就跟着他一起去，如果他愿意呆在国内，她也会留下。 现在对张义仁来说，比较纠结的就只剩下母亲和妹妹了，妹妹大学快毕业了，至于母亲，她是绝对不可能去国外的，老一辈人都有乡土情，哪怕是死，也不愿意离开故土。 身边的富豪们一个个的办理了手续跑路了，张义仁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慌，越来越焦灼，那些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让他头痛无比，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那些传言。 其实他也已经有了移民的打算，只是，母亲现在是他最大的牵挂，至于妹妹，倒是很简单，只需要支持妹妹留学，出国就跟喝凉水一样简单。 就在张义仁无比焦灼的时候，突然从老家传来了噩耗，母亲去世了。母亲去世的原因很简单，夏夏出国了之后，打了电话给她的父母，告诉了父母，她已经跟张义仁离婚，现在办理了出国手续，在国外生活的情况。 这老两口搞不清情况，以为是张义仁抛弃了夏夏，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夏夏的事情，所以夏夏才孤身一人远走海外。老两口生气，自然要找亲家母要个说法，张义仁母亲本身就有心脏病，在面对亲家公和亲家母的上门责问时，才知道自己儿子跟儿媳已经离婚了，怒急攻心，当场就昏厥过去。 老两口看到要出事，跟邻居说了一声，就灰溜溜的跑了，等到邻居家进屋看到张义仁的母亲昏倒在地，打了电话叫来镇上的医生，早已回天乏术——心脏病哪敢耽误多久？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张义仁真的是气得快要发疯，他恨不得直接坐上越洋的飞机，去找到夏夏，把这个臭娘们儿给剁了，可是，他心里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找得到找不到，就算找到，人家国外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说不定自己还没进门，就被警察一枪子给撂倒了。 作为儿子，这个时候当然要回老家去，给母亲处理后事，尽做儿子的本分，只是，现在身边还有个一岁多的拖油瓶，到时候回了家，孩子又该由谁来照顾？ 张义仁想到了姜丽，他想带姜丽回去，让姜丽帮着哄孩子，他还要在母亲坟前告诉母亲，姜丽不是她想的那么不堪。 866、最后的准备 再次回到老家，张义仁却有种恍惚的感觉，哪怕他过年时还回过家，可是他却像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一样，他脑海中的印象仿佛忽然回到了高考结束，离开家乡去上大学那一年，脑子里不自主的把眼前的村庄跟当年高考后离开时的情形进行了对比。 转眼已经是十几年过去了，村子里普通砖瓦房大多都换成了楼房，房屋也从原本集中在村子的范围内，全都搬到了路边，沿着乡村的道路，分踞两旁，有几户人家为了住在路边，甚至把房子盖在了离村子几百米之外的农田里，如果不是之后农村有了政策，不允许继续占用耕地盖房子，说不定现在整个村子都要从原本的一个自然村，变成了两串长长的房子。 当年那些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如今都有了孩子，不同的是，人家的孩子在他大学毕业就能打酱油，现在已经上小学上初中了，而他的孩子还只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宝宝。 时代在变迁，人也在随着变化，村上那些记忆中的老人，大多已经入土为安，如今的老人，却是张义仁当年记忆中那些年轻力壮的叔伯婶子。 这些年，农村的变化很大，张义仁清楚的记得，在他小的时候，村子上更讲究的是人情味儿，谁家有个什么事情，盖房子或者红白喜事，都会有一大帮劳力上门帮忙，而如今，整个村子老的老，小的小，年富力强的中年人都没有几个。好在，还是有的，要不然张义仁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没赶到家之前，自家的事情该怎么办。 现在村子上人心也是向前看，谁打工赚了钱，就能在村上过的牛气哄哄，如果赚不到钱，可没人管你在村上的辈分或者人品，该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你。 好在这些年张义仁也是赚了不少钱的，给家里盖房子，添置家具之类的事情，村上人也知道，张义仁并没有刻意炫富露白，不过大学生的身份依然是一层金色光环，让村民们觉得张义仁肯定是靠脑子赚钱，应该很容易，而且赚钱不少。 所以，张家出了事情，村上人还是很乐意前来帮忙的——至少，他们知道，这事儿只要帮了忙，回过头张义仁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实际上，张义仁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农村的红白喜事习俗，他并不是很懂，他回来就是听那些村上的叔伯安排，把母亲的后事处理好，然后，不管是谁来帮忙，他都用钱感谢一下，就算对方不收钱，也要给礼物，这是他唯一能够做的。 当张义仁带着姜丽还有小保姆赶回村子的时候，下了车就有人认出了姜丽，因为姜丽长得太漂亮太有特色了，当初的那件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几乎都还记得。 看到张义仁带回来的不是前年结婚那个媳妇，而是很早以前那个闹出事情的女人，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猜到了，不过，并没有人说什么，农村人讲面子，除了愣头青之外，没有人会当面揭人短，大家都是和气的过去，有什么话也是私底下找机会再说。 张淼也从学校赶了回来，下了车就见到张义仁泪水就止不住的流，她在见到姜丽也是一愣，不过看到姜丽带着的两个孩子，她并没有说什么。 唢呐班子什么的，是从附近村子请来的，农村丧葬是必须闹腾的，没有悄悄出丧的，这样的闹腾是习俗，不存在城市中的扰民一说——大概是农村人都知道生老病死不可避免，谁家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抑或是农村那些关于鬼神的传说，如果不热热闹闹的折腾，就会有灵异事件发生，所以，农村丧葬都是这样的规矩，也不会有人投诉。 张淼还是找了机会，向张义仁询问了母亲为什么会突然去世，为什么姜丽会重新回来，夏夏嫂子又去了哪里。 张义仁给她一一解释之后，张淼顿时傻在当场，她一直觉得，夏夏嫂子是个很好的人，至少，对她是很好的，给了她很多关心和照顾，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那只是夏夏演出来的而已，那个女人更关心的只是物质。 至于姜丽，张淼的心里是有疙瘩的，她还清楚的记得为什么母亲会气出心脏病，不过张义仁在给她讲了很多他和姜丽之间的故事之后，张淼的怨气也消了，对姜丽只有同情——女人都是很感性的，没有什么会比凄美的爱情更能打动她们。 这个时候，农村也已经要求火葬了，不过，基层执行的力度依然很松散，老人们还是希望土葬，而只要交了罚款，直接土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那点罚款的钱对张义仁来说，现在就是九牛一毛，再加上农村习俗一直愿意土葬，他有什么理由不去满足这一点？ 三天之后，张义仁母亲的棺椁出殡，跟他父亲合葬在了一起，因为合葬需要由阴阳先生作法，免得合葬得不合规矩，影响风水之类的，于是张义仁又请了阴阳先生。 这些琐碎的事情多如牛毛，不过，好在一起在磕磕绊绊中，还是结束了。 张义仁又在家里停了一个星期，处理好母亲的后事之后，又去那些跟自家亲近的叔伯兄弟走动了一番，该送的钱送了出去，该给的礼物也给了。 等到一切忙完，他回到家叫来了妹妹张淼：“淼淼，我问你个事情，你愿不愿意出国留学？” “啊？！出国留学？”张淼一时间愣住了，她还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张义仁把他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讲了一些给张淼听，接着又说道：“我现在跟你丽姐有移民到国外的打算，如果咱们全都按投资的手续走，我的钱没有那么多，不过你走留学就容易多了，等到学业结束，刚好我们在那边也拿到了资格，你就可以直接跟我们定居在外面了。你觉得怎么样？” 867、卖房 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冒险因子，哪怕是最胆小的人，也会有想要去看看世界的冲动，更何况，张淼本来就不是胆小的人。 她小时候家里条件很差，但是自从哥哥大学毕业工作之后，家里的经济条件就好了很多，而且越过越好（张义仁在郑州那段凄惨岁月，并没有告诉家人，而且家里那段时间也并不缺钱，因为还有之前的存款在）。 随着走出农村，进入城市上大学，这个姑娘的视野也渐渐变得开阔起来， 自然而然的也有了小小的野心，而此刻，哥哥的话，仿佛就像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给她找到了一个新世界。 “哥，真的可以吗？”张淼有些惊喜的说道。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现在倒是有点担心你的成绩，你在大学没有荒废学业吧？考国外大学的研究生还是有点难的。”张义仁说道。 “哥，你就那么不信任我？我学习一直都很努力的，老师还说，以我的成绩，保研都是没问题的，我再努把力，考过托福雅思，就可以申请报考国外的大学了。”张淼一脸自傲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咱们就说定了，你考研出国，我跟你丽姐带着两个小家伙，以投资的方式出国，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国外团聚了。” “好。” 既然决定要离开了，张义仁觉得把家里的一些东西也该处理掉，比如说，家里的房子，还有那些包产到户的土地，这些东西闲置在那里，自己根本得不到好处，还不如送个人情给别人，顺便还能让人照顾一下父母的坟。 在张义仁的老家有一个关于已故之人的说法，大家是相信有阴间存在的，逢年过节上坟给去世的亲人烧纸，是希望亲人在阴间也有钱财过节，不会在阴间还饥寒交迫。 现在土地也不用交税交公粮了，反倒还有补贴，送人的话，肯定是有人要的，包括张义仁家的房子，这是他在东莞赚钱之后，花了不少钱盖的新楼，村里还有不少人家对他们家的这栋小楼十分羡慕，白送肯定不行——因为人性是贪婪的，恩大如仇的道理，张义仁也是懂得的，所以，最好是半卖半送。 半卖半送，再把那些土地转给对方，而对方需要做的只是逢年过节给张义仁父母的坟头烧点纸，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张义仁之所以会这么决定，主要是考虑到如果真的出了国，很可能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也许一辈子都不再回来，别的不说，父母的坟前如果无人照应，哪怕他出了国，夜里也睡不安稳。 不过，这些东西要转卖给谁，也是一个难题。首先，对方要有点经济实力，毕竟一栋新楼，盖的时候光是花费都十几万，总不能一两万卖了吧？半卖半送，最少也要五六万块的，白送对方只会把你当傻子，不会念你的情。 其次，对方要跟自家比较亲近，在血缘关系和情感上都比较亲近，这样的话，才可以给父母烧纸的事情，对方才会比较上心——张义仁老家这一块的农村，相对还是比较有敬畏的，有些事情答应了，如果做不好，就会担心被鬼找上门，而越亲近，也就会越重视。 最后，人品还要比较好，至少不能是奸猾狡诈之辈，那种人，你给了他好处，他转过头就能把你给卖了，这种属于喂不熟的白眼狼，给对方再多的好处，也是肉包子打狗，回头说不定连上坟都不去。 考虑来，考虑去，最终张义仁选择了跟自家很亲近的柱子哥，柱子哥跟张义仁家未出五福，张义仁的爷爷跟柱子哥的爷爷是亲兄弟，这属于很亲近的血缘关系了，而且柱子哥这人踏实忠厚，也赚了不少钱，家里有两个男孩，以后结婚娶媳妇，也是要新房的，这小楼给他们家正合适。 当张义仁找到柱子哥，把自己想要把房屋还有土地都转让给柱子哥的时候，柱子哥都懵了：“义仁，你这是想干嘛？你以后不回老家了？那我叔和婶子的坟谁来上？这里可是你的根，你不能什么都不管了啊？！” 张义仁把自己准备出国，准备把房子低价转让，但是条件是以后逢年过节要给他父母上坟的条件说给了柱子哥听：“柱子哥，这房子你要是不要，回头我就只能卖给别人了。也就是咱们两家最亲，这事情交给你我也放心，村上其他人，我真不放心，也不喜欢他们。” 柱子哥考虑了很久之后，猛然抬头道：“以后壮壮长大结婚也要新房，你们家的房子盖的时候，下的钢筋足，是一顶一的好房子，我不能太占光，这样吧，我原价买房，地的事情，我就占个光。” “柱子哥，我这一走，以后说不定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这房子什么的，我留着也没用，也不指望这些赚钱，一半吧，六万块，所有的东西都归你，逢年过节多烧点纸给我爸妈，我就放心了。” “不行，一半太少了，十万。”柱子哥提价道。 “还是六万好了。”张义仁很想告诉柱子哥，他现在搞投资，一个项目可能都能赚上百万上千万，这点小钱他根本看不到眼里，不过，忍耐再三，他还是没说出口。 人心里藏着的妒忌是最可怕的，一旦让别人知道你很有钱，原本的轻易也许就会开始变的失衡——既然你都有上亿的资产，为什么不给我个几百万花花？亏得还是一家人。 张义仁这些年见识到了太多的人心变化，他不敢去赌，哪怕柱子哥是有名的忠厚老实，他也不敢去赌人性的黑暗的罪恶。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房子和土地最终以八万元成交，张义仁说这是个吉利数字，自己图个吉利，让柱子哥多用心照看父母的坟头，柱子哥也满口答应。 处理完这些，张义仁看了一眼生养自己的这个小村，开着车准备离开了。 868、远走他乡（大结局） 办理投资手续，也是一件相当紧迫的事情，张义仁回到城里之后，就立刻开始着手办理，他也从那些土豪那里得来了小道消息，说马上就要变化了，再不跑路就彻底跑不掉了。 张义仁用最快的速度办理了跟夏夏的离婚手续，接着，又跟姜丽办理了结婚手续，把两人以家庭投资的模式搞了移民。 那些小道消息搞不清楚真假，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似乎有了一些佐证的味道。苏州的硬盘厂走了，中原的可乐撤退了，大快餐成了黄金门，一切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而另外一边，是红红火火的正规媒体宣传，很多人都是一种亢奋的状态，那感觉，就好像第二天我们就要站在山巅了。 张义仁觉得无比的困惑，也无比的恐慌，他在等待着手续的办理成功，而等待，就如同一种煎熬一般。 这段等待的时间，张义仁觉得，他应该跟自己的以往说再见，不管是物质上的事情，还有精神上的事情，他都应该给处理处理。 在国内投资的这些房产，需要卖掉，那些投资的资金，也要收回来。除了这些，他还想跟自己以往的种种做个了断，比如说，他当年背着姜丽，跟张娜，跟江珊珊好过的事情，他全都告诉了姜丽。 从现在起，他想跟姜丽之间，再无秘密，再无隔阂，此生风雨与共。他讲自己跟那些女人发生的事情时，姜丽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姜丽告诉他，其实她当时早就发觉了：“不要小看女人的洞察力，其实当时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说破而已。” 当年的种种在倾诉了之后，张义仁有种异常的解脱感，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跟姜丽心灵间的距离似乎也更近了。 而姜丽却告诉他，这些都是错觉，他只是自我感动而已，而她对他的心，从来就没变过。 在煎熬的等待中，手续还是办了下来，张义仁的房子也以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了出去——这个时候，郑州人民都在疯狂的抢房，觉得再不买房，房子就要涨更多，他的房子不仅不涨价，还略低于市场价，当然很好卖了。 而且，买房者也很好说话，说房子办好了过户，他们可以再住两三个月不成问题，等到两三个月之后再搬走。 不过，手续并没有用那么久，因为张义仁是花钱走了加急的。 出国之前，张义仁又给江珊珊打了个电话，问她出国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在张义仁开始办理手续的时候，就顺道告诉了江珊珊，他把自己搞清楚的出国办法和渠道都告诉了江珊珊，之前江珊珊找他了解过这个，他告诉对方也是应该的。 不过，这次他打电话过去，江珊珊却告诉他，她是没办法出国的，她现在只能呆在国内，跟那个疗养院的男人在一起，她是不可能出国的。 张义仁顿时明白过来，不是钱和渠道的问题，是另外一种普通人无法插手干预的问题。 终于到了最终时刻，张义仁和姜丽带着两个小宝宝，坐上了飞往海外的飞机，而另外一边，张淼的留学申请也正在进行，她告诉自己哥哥，绝对不会有问题，他这个哥哥只需要在国外等着她就好了。 张义仁跟姜丽的运气很好，在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外汇就开始禁止过度兑换，而投资手续更是难办到不行。 转眼间，张义仁跟姜丽已经在国外生活了一两年了，他们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作为记录者的我，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因为不管是从他们口中得知，还是从新闻上去了解，其实都是片面之词。 作为身处局中的你我，都是无法去评判的。未来会怎么样？无法预支未来的你我，又如何知道此刻的选择是对是错？ 更何况，像我这种靠写书养家糊口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做出什么选择，就算想要移民，有钱吗？ 没有。 张义仁跟我聊天的时候，也跟我讲了那些曾经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的如今状况。 米婷结婚了，也有了孩子，不过生活的并不幸福，她还是在父母的要求下，嫁了一个有钱人，那有钱人是个秃头大腹十分粗俗的中年人，对米婷并不好。 米晓强依然是那副德行，他老婆跟他离婚了，他现在跟着他那个秃头大叔模样的妹夫做事，虽然依然贪便宜，各种乱来，不过却比以前收敛的多了，至少，他会观察那个秃头妹夫的脸色，并没有闹崩。 张娜也早就停止了做小三的生涯，回到老家嫁了个老实人，据说也生了孩子，不是她收了心，愿意做贤妻良母，而是逼不得已。 前些年大陆和台湾是蜜月期，台商过来大陆投资，大陆给了很多优惠，而且当时生意也好做，等到台湾太过分，台商的优惠政策自然没有了，那些在东莞长安镇包二奶的那些台商们，几乎都在短短一年间破产跑路。 张娜算是聪明人，虽然花钱也大手大脚，但是还知道攒点钱，有些二奶根本就没有攒钱的意识，有多少花多少，结果台商一跑，整个人都傻了。长安镇的那个别墅二奶村，也整个荒凉了下来。这些女人，只得重新披挂上阵，操起了皮肉生意。 等到后来东莞扫黄，这些女人连最终的收入来源也没有了，最终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当然，有人说长沙崛起，不过张义仁并没有去验证过，也不知情。 江珊珊，就不用说了，说起来疗养院条件就是好，她那个男人都老得一把骨头了，依然还活得好好的，她也算被套上了一个枷锁，在那个男人死之前，她是不能解脱的。 其实，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死了，她的下场又是如何？她也不清楚，也许，没有人清楚。 民哥和他的亲哥哥在国外生活得挺好，他们用很早之前转出去的资金，在那边投资办了超市，维持富足的生活不成问题。虽然民哥也一直说，有机会的话，跟张义仁和姜丽聚聚，可是张义仁知道，这只是客套话而已。 彼此都在陌生的国家，相聚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至于其他人，那些碌碌无为的芸芸众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最终去向，那么，就让他们消失在记忆的长河里吧。 （全书完） 写在最后的话（关于故事的一些交代） 关于这本书，讲几点，也算回答一下读者的常见问题。 很多读者都在问我，现实中有没有姜丽这样的好女孩。实际上，这本书就是我在郑州时，遇到的一个夜场神人给我讲的他的自身经历，这位神人就是张义仁。而姜丽，也是真实存在的。 我最早跟他遇到的时候，是2011年左右，这本书动笔，大概是2013年左右？具体时间忘记了，但是大致就是那个样子。 所以，那个时候，我所了解的故事结局，还有在群里跟读者朋友们讲的时候，都会告诉大家，张义仁和姜丽并没有在一起，而且，前期的故事里，我也一直是这样的基调。 这本书呢，写到一百万字的时候，遇到了全网大扫黄——这是一个很崩溃的事情，我这本书前期一直都是裸奔，终于等到编辑看我够了一百万字，准备大幅度推荐的时候，全网大扫黄开始了，我这本书，虽然不黄，是写人性的，但是，你们懂的，依然无法躲避和谐大神的魔爪。 接着，就是网易封站一个月。再往后，等网易封站结束，我这本书却被封了。 于是，这本书搁浅了两年多，等到去年的时候，编辑忽然告诉我，我这本书把一些擦边的细节修改一下，可以重新写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激动。 因为把故事最前面的序言删了，所以，很多新读者不知道这本书是以一个真实人物为参考的传记。 而跟读者群的读者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追问张义仁和姜丽如今的情况，于是，我又辗转从小范那里找到了张义仁的联系方式——当然，他本名不叫张义仁，姜丽本名也不叫姜丽，我要是拿真名写，那也太傻了。 虽然越洋电话咱打不起，不过微信和qq确实可以聊的，于是，我又从张义仁哪里，了解到了后来的事情，包括他跑路去了国外，包括重新跟姜丽在一起的事情。 至于有读者说，你前两卷总共有七百章，为什么第三卷才一百多章，就草草结束了？ 是因为我没办法写，也不敢写，张义仁最后搞投资接触的那些人和事，如果我写出来的话，这本书二话不说就要404。那些他经历的细节，包括他跑路经历的事情，有很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他给我讲了很多，但是，我却没办法写。 不管是那些依靠手段和背景搞的投资操作，还是跑路时的那些渠道细节，都不能写。 大家明白就好。 这本书对我来说，还是很有感情的，因为长时间的写书，有些时候，我会把自己代入，觉得自己就是张义仁，而每次，姜丽这个名字从我键盘下打出，我心底都会有种异样的感觉在流淌——当然不是爱情。只是，那种美好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种难言的心动。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谢谢各位陪伴这本书走了那么久，也谢谢你们容忍我的断更拖更。说到这个，是因为我最近两年经历了一些事情，心理有些不太稳，都有了抑郁的倾向，最近才调整好。 嗯，最后说一句。这一章后记，按理说是应该免费的，但是这些唠嗑的内容，还是不适合直接公众章节，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那么，就当是我陪大家唠了六分钱的嗑吧。 谢谢大家愿意花钱听我唠嗑。 再次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