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眼小圣手》 第001章 老子要报仇 刘富贵刚进村,正好碰上赵家大嫂子。 一看到刘富贵赵大嫂子就笑眯了眼:“富贵打扮得这么英俊是要上哪?”盯着富贵鼓楞楞的肌肉挪不开眼。 呃——刘富贵却是张口结舌盯着大嫂子愣住了,瞬间臊得满脸通红。 苍天大老爷在上,赵大嫂子怎么啥都没穿就出来了? “呦,你这油嘴子富贵多咱也学会害臊了!”赵大嫂子娇笑着,故意挺了挺绷紧的胸脯,“问你话呢哑巴啦,你要上哪?相亲去!” 相亲?还“相仇”呢! 刘富贵一提这事就恨得脖子上青筋蹦起老高。 他这是要去村委! 今上午的时候,他在村委差点被人打死! 脸被打肿,鼓着一个一个的血包,俩眼乌青,上眼眶还被一拳头给打裂,淌一脸血,左眼都糊住了。 刘富贵浑身是土,抱着俩胳膊坐在村委门口一块石头上,听着大院里得意的狂笑,他咯吱咯吱咬咬牙,想回去拼命! 但又知道拼不过人家,拼命的结果就是白白让俩混蛋打死。 命都没了拿什么报仇? 末后只能气急败坏地回到果园。 他挨打就是因为这片果园,父母跟村里签了20年的承包合同,今年到期,因为承包的事起了争执,他被大狗屎和二狗屎兄弟俩暴揍一顿。 果园很大有上百亩,在几处空地还种了西瓜和甜瓜,往里走的时候要穿过瓜田,刘富贵恶狠狠地踢爆西瓜,踩烂甜瓜,噼里啪啦,噗噗嘭嘭,一边踢一边心疼得心脏乱抽抽,这可都是自己一个人汗珠子摔八瓣起早贪黑种出来的。 还有树上没成熟的果子,他拿根棍子,一路走一路往下砸,反正马上就让那俩混蛋包去了,老子全砸光也不给混蛋留下。 砸得狠了,眼珠子都通红,红眼珠子上蒙着一层泪花,感觉砸的不是树,砸的是自己的命啊! 看园的房子,也就是刘富贵的家,在果园的中心处,这里早先是座和尚庙,废弃多年都塌了半边,后来富贵的父母承包果园,把和尚庙修缮一新住进来当了家。 刘富贵朦胧着血眼站在房前看了半天,终于咬咬牙拿起镢头开始刨屋,一边刨一边恶狠狠地咒骂,老子房子刨了,果树全部砍掉,放一把火夷为平地,狗草的一草一木也别想得到! 原先光秃秃的一片荒山,经过他们一家三口二十年的辛勤劳作,变成今天欣欣向荣的一片果园,如果就这样白白便宜了村里的两个恶霸,这以后他还不得憋屈死! 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母? 铿!镢头在墙里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往里瞅瞅,发现里边闪出金属的亮光。 这是什么东西?墙里还有铁片子? 刘富贵继续刨下去,终于从里边刨出一个生铁盒子,找来锤子钳子鼓捣半天好容易打开,里边还装着一个软软的像是铅的盒子,鼓捣开铅盒子,里边装着一个锡盒子,再弄开锡盒子,里边是个白白的,材质很像银子的盒子。 每个盒子打开都费劲不老少,托着这个鹅蛋大小的银盒子,刘富贵累得坐在地上,笑骂一句:“特么的这都是什么工艺品,套娃?” 之所以能笑出来,是因为他觉得这盒子如果是银子的话,能卖不老少钱。 又把银盒子鼓捣开,里面是个鸡蛋大小黄灿灿的小盒子,刘富贵也不嫌脏,马上抱着用牙咬了咬,觉得还就是有点软软的甜甜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子? 要不是刚才胯子被大狗屎踹了好几脚走路都一瘸一拐,他现在就兴奋得跳起来,要是把这金盒子、银盒子卖了拿去竞标,不就能保住果园了吗! 刘富贵把金盒子在手心里掂掂,苍天保佑,希望这个盒子是实心的,那样分量不是能重一点嘛。 又鼓捣半天,让他失望的是,不是实心,盒子开了。 这回里边没有盒子,而是在盒子的正中镶着一颗白森森的,呃,这应该是人的一颗牙。 气得刘富贵差点把盒子摔了,费这么大劲,就跟猜谜语似的一道又一道盒子,过五关斩六将,奥,末后里边就藏着一颗牙! 这颗牙白得彻底,白得透明,在正午的阳光下甚至还有点熠熠发光。 “是不是以前庙里的和尚牙齿保护得又白又亮,觉得很得意,这才做一副套娃装起来向后人显摆?” 正这样想着,那颗牙在阳光下突然冒出丝丝白气来,白气越冒越浓,牙齿却像被日头晒化了似的越来越小,刘富贵伸着头看稀奇,想不到白气直冲着他的眼睛飘来,离得太近想躲来不及了,牙齿化成的白气全部钻进他的眼睛里。 这是怎么回事?刘富贵眨巴眨巴眼,有点蒙圈。 白森森一颗牙化成白气,居然被自己的眼睛吸收了,虽然现在感觉不疼不痒,可是想想就很恶心,万一待会儿它再从眼皮上长出来呢? 上医院的话看牙科还是看眼科? 别人家挖出老物件,都是夜明珠金元宝什么的,自己挖出老玩意儿来,却是一颗牙,还钻到自己眼里去了! 本来眼看果园不保,还挨了一顿打,这够倒霉了,现在又来这么一出,真是鼻梁碰着锅底灰,胡豆背时遇稀饭,出门踩了薄狗屎,一个臭屁崩了蛋! 刘富贵气得照着旁边一棵梨树就是一脚。 咔嚓!梨树折了,树头子晃了晃,慢慢倾斜,终于轰然一声扑倒在地。 呃!刘富贵目瞪口呆,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自己不过就是狠狠踢了梨树一脚,就能把碗口粗的一棵树给踢断了? 把脚抬起来在眼前晃了晃,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难道自己突然间有神人相助,拥有超级功夫了? 刘富贵马上想到刚刚钻进自己眼里那些白气来了。 有蹊跷! 他走到又一棵梨树面前,照着树干就是一拳。 咔嚓,这棵梨树又断了。 哇哈哈,刘富贵欣喜若狂地跳起来,老子会功夫啦——嗖! 然后刘富贵发现自己这一跳居然蹦到了一棵老枣树的树梢上。 越发狂喜的刘富贵轻巧地从树上跳跃落地,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一下,果然在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很多功夫招式的画面,然后睁开眼,驾轻就熟地演练了一套拳脚,好像这套拳脚他早就练了好多年一样自然熟练。 “好!”刘富贵以拳击掌,大叫一声,自己已经是功夫高手,再也不用受村里恶霸的欺负,已经完全有能力保住自家的果园了。 他到水缸边舀了一瓢凉水,准备喝了之后就去村委,可是看到水缸里自己的倒影,刘富贵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置信地伸手摸摸脸。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脸上干干净净,完好无损,不但不肿,连血迹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到屋里照了照镜子,他终于能够确定自己的伤全好了,满脸的血迹都给吸收得一干二净,脸上一点污垢都没有,好像更加帅气了! 把满是土的衬衣脱掉,看到自己只穿着背心的躯体,此时变得更加强壮,鼓鼓的肌肉棱角分明,看那结实劲儿,要是上来个牙口好的照自己的胳膊咬一口,自己一用力能把他的牙给崩了。 刘富贵只穿着背心,往外走的时候还摸了一副墨镜戴上,雄赳赳下了山,直奔村委而去。 这不是刚进村就碰上赵大嫂子了,而且看到赵大嫂子啥都没穿。 【作者题外话】:新书上传,求支持!鞠躬,拜谢! 第002章 会透视 赵大嫂子昨天进城顺带买了一套新内衣,据说能塑形显丰满,今天穿出来试试效果,想不到这么吸引眼球,看看富贵那眼神,眼珠子都直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赵大嫂子还在富贵大腿上掐了一把,得意洋洋笑着走了,富贵再回过头来瞥一眼赵大嫂子,明明穿着衣服,今天还打扮得很漂亮啊,为什么刚才自己就是看她啥都没穿,连根毫毛都看得通透? 刘富贵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自己能透视? 冬天农闲季节,果园里活儿不多,刘富贵也去村里的加工厂跟着干点,厂里尽是些留守妇女,好容易掺和进来富贵这个葱花,那些妇女休息的时候就发一声喊,围攻上来把他掀翻在地,乱摸一番还威胁说脱掉裤子看看小鸡鸡长多么大了? 刘富贵虽然刚刚二十岁连对象都没有,但是久炼成钢,被这些嫂子祸害的时候他也奋起还击,舞舞爪爪摸到人家身上揩点油。 都是嫂子小叔子辈儿的,村民们下地干活有时也是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什么摸*胸抓蛋子的,都习惯了。 赵大嫂子个子高,身材丰满,身上的肉结实,刘富贵被她们杀猪一样按住的时候摸到过,常常回味赵大嫂子胸脯那么结实,里面到底是真货还是戴了假东西? 所以今天遇上了,刘富贵不由自主往赵大嫂子胸脯上多看两眼,这么定睛一看,就发现大嫂子没穿衣服,看了个通透。等到再回头胆怯地瞥一眼,才看到大嫂子穿得好好的。 刘富贵终于明白,自己的眼睛能透视了。而且还发现了使用规律,那就是想要透视的时候,只要凝神注意,用心去看,就能透视。 不用心用意去看的话,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到了村委,人家的酒席已经结束,正在喝着茶水等他来呢! 大狗屎和二狗屎就像两条哈巴狗儿,忙前忙后给端水倒茶。 这俩混蛋长得五大三粗像大狗熊,脖子后边的后槽肉叠叠着,脸上的肉一条条横着,平常在村里面目凶恶,横行霸道,现在派出所的人来了,这两泡狗屎倒变成狗了。 之所以叫狗屎,是因为这兄弟俩是村里的恶霸无赖,名声很臭,因为狗屎臭没人敢踩,所以就得了这么两个外号。 “富贵来了,挺准时啊。”村长吕大强在里边坐着,一边剔牙,翻翻眼皮看一眼刘富贵。 刘富贵哼一声,去旁边椅子坐了。 酒桌上这些人一看上午还鼻青脸肿、满脸是血的刘富贵,为毛吃个中午饭的功夫脸上全好了?上哪找的神医给他消肿止痛,活血化瘀的?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大家都没说什么,也许年轻人皮条子好,挨了打回去吃点消炎药擦点酒精洗把脸就看不出来了。 吕大强今年五十多岁,却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村长,这家伙上任以来欺下瞒上,贪污腐败,巧立名目祸害村民,村民联合起来上告要把他拿下来,搞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这家伙的村长位子反而越坐越稳当。 本来承包合同到期,刘富贵有优先承包权,但他明显收了俩狗屎的贿赂,在承包这事上处处偏向俩狗屎。 俩狗屎手里有俩臭钱,一出手就甩出三十万块钱,说这是预付的承包费,刘富贵拿不出那么多钱,村里以此为借口,决定把果园承包给俩狗屎。 刘富贵给气疯了,当时就大叫起来:“二十年前俺家承包的时候是片荒山,现在不包给俺了,我要去恢复荒山的本来面目,果树全部砍掉,剩下的放把火烧了。” 就为这句话,俩狗屎把刘富贵拖出去差点打死,踩着他的脸放了狠话:“你小子要是敢动山上的一草一木,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刘富贵被打,打电话报了警,镇上派出所的副所长带着俩协警来的,副所长跟吕大强和俩狗屎都脸熟,但总的来说还算公事公办,训斥俩狗屎一顿,并让他俩拿出三百块钱给刘富贵当医药费。 然后呢副所长也觉得俩狗屎仗着有俩臭钱有点欺负人,而且承包费是完全可以每年一交的,于是建议让两家抓阄,谁抓着算谁的。 表面上看副所长公事公办,为了平息纠纷连承包果园这样的事都能提出建议,但是刘富贵看得很明白,村长吕大强朝俩狗屎使眼色,分明里面有猫腻。 如果不是刨屋的时候挖出宝物,发现自己会功夫了,刘富贵是绝对不会再来村委,他下定决心回来把果园毁掉。 俩狗屎不是威胁他不能动果园的一草一木吗,老子偏偏就不留一草一木! 刘富贵天生就是个犟脾气,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要是敢打我威胁我,我就是被你打死也绝对不让你占到半点便宜,就是拼上一条命也绝对不受你欺负。 现在刘富贵又会功夫又能透视,满怀信心来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不住地冷笑,看看你们能耍什么阴谋诡计? 不大一会儿村里的会计、保管等人也陆续来了,他们几个不够级别,没资格在村委陪客人吃饭。 果园的承包抓阄仪式隆重开始,村长主持,村委一班人列席参加,副所长马国利做见证。 两个写好的纸团放在碗里,推到桌子的中间,桌子两边一边是俩狗屎,一边是刘富贵。 “两张纸条上一张写着包,一张写着不包。”吕大强负责解释抓阄规则,“抓着包的,就按照村里订好的价格承包那片果园,抓着不包的,就没有那片果园的承包权了。现在村里说了算的人都在,咱们马所长为了解决你们两家的纠纷,百忙之中也留下来做个见证,抓阄这事两厢情愿,愿赌服输,抓啥是啥,不得反悔。” 二狗屎瓮声瓮气,中气十足地叫嚷一句:“要是有人抓着不包还想耍赖,继续没完没了纠缠怎么办?” 他一边叫,一边拿眼睛挑衅地瞥着刘富贵,那意思很明显,小子哎,这回村里说了算的都在,派出所的警察作见证,你他妈再敢胡囔囔,老子打你可就是名正言顺了。 要说以前刘富贵见了俩狗屎还是有点胆虚,尽量躲着他们走,现在可是再也不胆虚了。 一看二狗屎挑衅,他用更挑衅的眼光回击过去,瞪眼盯着二狗屎那对三角眼,牙齿还嘎吱嘎吱咬了咬,老子就是恨你了,咋滴,你咬我啊! “这小子还真是打不服啊!”要不是满屋的人,派出所的也在,二狗屎差点忍不住上去把刘富贵提溜出去开打。 “富贵,你自己一再强调过,你家属于合同到期,有优先权,村委坚决支持你的优先权,你先抓吧。”吕大强含笑伸手,指着桌子上的那个碗。 刘富贵心里暗想,老小子这回怎么变得这么好,学着张嘴闭嘴“优先权”,还说两张纸条上一张“包”一张“不包”,果然如此吗,别再有什么猫腻吧? 他凝神注意,用心盯着碗里那俩阄儿,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作者题外话】:小爪爪指住“加入收藏”,点一下!你会发现后续的酸爽情节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呃吹大了! 第003章 看起来很好吃 “优先权是优先承包,不是优先抓阄,还是拳头硬,能打人的先抓。”刘富贵瞪眼盯着俩狗屎,毫不掩饰满脸的仇恨。 刚刚用心看下去,透视到俩纸团上写的字,居然一模一样,写的都是“不包”。 而一直攥着拳不说话的大狗屎,手里居然还握着一个纸团,刘富贵透视进去仔细辨认,发现里面写着一个“包”字。 村长吕大强还在一个劲儿劝说刘富贵先抓,嘚啵嘚啵说出各种理由,反正他就是一个目的,必须刘富贵先抓。 这下刘富贵琢磨明白了,这老家伙早就跟俩狗屎商量好,让自己先抓,自己不管抓哪个,打开来都是个“不包”,那么很明显,剩下的那个就是“包”了。 而且大狗屎手里还攥着一个“包”,看来他们是怕自己不服,要求把另一个也打开,那么他们可以趁乱调换,把手里那个写着“包”的纸团打开。 好歹毒的一群混蛋。 刘富贵气坏了,差点一拍桌子站起来先把吕大强噼噼砰砰暴揍一顿,这老家伙当中间使坏,比俩狗屎都可恨。 不过能力决定气度,此时的刘富贵可不再是上午那个愣头青刘富贵,他什么都看得透透的,成竹在胸,生气归生气,但不再那么冲动。 “那好,既然村长大叔向着我让我先抓,那就不好意思了。”说着,刘富贵伸手在碗里搅了搅俩纸团,然后摸出其中一个。 村长抬手叫了一声:“好,富贵已经抓了,现在把你手里的阄儿递给马所长,请马所长打开给大伙儿看看是什么,做个见证,有啥算啥,举手无悔。” 刘富贵并没把纸团递给副所长,而是用三个指头捏着举到眼前:“这里面到底写着什么呢?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满屋的人还没弄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刘富贵把纸团往嘴里一丢,嚼吧嚼吧吞下去了,“嗯,好吃。” 所有人瞬间石化两秒钟,然后吕大强一下子就火了,“啪”地一拍桌子:“刘富贵你什么意思,这么多人在这里,还有马所作见证要给你个公平,你却拿着当了儿戏,这是小孩儿戳尿窝窝!” “我怎么当儿戏了。”刘富贵心平气和微笑着,“反正一共俩阄儿,非黑即白,我吃一个不要紧,剩下那个就是他俩的,打开看看不就知道结果了。” 大狗屎把攥着的那个拳头放到桌子底下,捻动指尖捏起那个纸团,看来他想抓的时候掉包。 刘富贵透过桌子明明白白看清了大狗屎手上的动作,从桌子底下照他那只手抬腿一脚,大狗屎疼得“啊”一声叫,捏着的纸团一下子不知道给踢得飞到哪里去了。 “你他妈敢踢我!”大狗屎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起来,二狗屎也蹭一下子站起来,兄弟俩又要揍刘富贵。 副所长咳嗽一声,不满地看了俩狗屎一眼,当着执法部门的面儿就要打人,这兄弟俩也太拿警察不当回事了。 刘富贵把碗往副所长面前一推:“马所您给打开看看,他俩抓的是什么字?” 众目睽睽之下,副所长只好拿起碗里的纸团打开,举起来给大伙儿展示,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不包”俩字。很明显,刘富贵吞掉的那个纸团上面写的就是“包”了。 所有的村干部都在这里,还有副所长做见证,俩狗屎就是再不甘心,此时也不敢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刘富贵得意洋洋跟村里续签50年的承包合同,交了一年的承包费,兄弟俩恨得牙龈都出血了。 刘富贵从村委出来,发现俩狗屎在后边偷偷跟着,但他只当不知道,得意洋洋哼着小调往回走,“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飞呀……” 俩狗屎偷偷跟上来,肯定没安好心,不管他俩想干什么,刘富贵求之不得,自己正想把俩混蛋找个旮旯打一顿报仇雪恨呢! 现在果园保住了,而且签了50年的合同,刘富贵踌躇满志地盘算着这回可是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这几年到山里来玩的城里人越来越多,尤其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还有鱼肥果熟的时候,一到周末城里来的汽车把村里的水泥路都给排满了。 刘富贵早就琢磨着想在果园边上开一家“农家乐”,主打传统风味的庄户菜,再加上自己的果园搞成自由采摘,春夏秋三季都有瓜果,到了冬天还可以搞温泉泡澡,这生意肯定错不了。 现在万事俱备,就差资金了,刘富贵前几天向镇上的信用社提交了贷款申请,还写了详细的创业计划书,据那个副主任说,这事上边有扶持,搞好了兴许还能给办成无息贷款呢! 刘富贵越想越兴奋,50年的时间里,那么大一片山地尽着自己折腾,你说那得挣多少钱! “小贵子,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突然旁边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问道。 刘富贵扭头一看,眼前就不由得一亮,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果然不假! 其实就是没经过十八变,站在街口这个叫宋雨萝的女孩从小也是个美人坯子。 宋雨萝她妈是村里飞出去的金凤凰,从镇上中心中学考上县一中,从一中考上全国第一流的名牌大学,上学就拿奖学金,据说奖学金比公务员的工资都高,然后公派出国留学,最后嫁了个很有本事的城里老公。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宋雨萝来到村里上了三年小学,小学的时候跟刘富贵一直是同桌。 宋雨萝是城里孩子,既干净又漂亮,而且多才多艺博学多识,跟她成了同桌刘富贵才发现自己多么寡陋无知,而且人家那么干净漂亮,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又脏又丑的癞蛤蟆,而宋雨萝是只洁白无瑕的白天鹅。 刘富贵之所以把自己比喻成癞蛤蟆,是因为他常常梦到宋雨萝,每当梦到宋雨萝,第二天一觉醒来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天大的好事,甚至接下来的好几天心里都一直在春风荡漾。 “嘿,宋雨萝!”刘富贵嬉皮笑脸凑上去,“放暑假了,又来你姥姥家过暑假啊!” 宋雨萝身穿鹅黄色连衣裙,身材高挑,皮肤细腻,站在街口当风而立,微风拂过,衣袂飘飘,远远看去这幅画面很像九天仙女下凡,画面太美刘富贵看得眼珠子都直了。 越看越上瘾,这小子馋虫上来了,开始凝神注意,想要透视一下宋雨萝的胸脯,小时候一马平川的飞机场,现在怎么看起来鼓鼓的好像很有料的样子,真的假的? 【作者题外话】:下边还有个“投推荐票”,小爪爪点了吗? 第004章 我想娶女神 “贼眼珠子往那瞅呢!”还没等刘富贵的透视眼发挥效力,宋雨萝就看出这小子眼神不正来了,照着刘富贵抬腿就是一脚。 刘富贵本能地随手一捞,忘了自己已经是功夫在身,一举一动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这下正好把宋雨萝的脚脖子捞住。 这一幕远远看去,太暧昧了,街上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顿时就议论纷纷起来。 “你——”宋雨萝羞得脸都红了,气急败坏像个小动物一样大叫,“你待死,混蛋,放手啊!” 误会,天大的误会,宋雨萝是刘富贵深藏内心,供奉在自己精神最高处的梦中女神,举止优雅,谈吐高贵,他就是做梦都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更别说伸手去抓女神的脚脖子了。 只是脚脖子圆润滑腻,入手即化,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这么好的东西到手,刘富贵怎么放得开手? 可是一看女神的脸就像牛乳里滴上一层红墨水,他就知道闯大祸了,赶紧放手,在放手的同时鬼使神差地,闪电般摸了一把宋雨萝雪白的脚面子。 然后刘富贵转身就跑,那种犯下滔天大罪的感觉比进宫刺王杀驾被人追杀还要惊慌。 刚一回头,就见俩狗屎就像一对巨灵神一样,抱着胳膊堵住去路,兄弟俩脸上带着恶狠狠的狞笑:“往哪跑!” “打他,狠打,有多狠打多狠!”宋雨萝在后边大叫,一听就是气急败坏,都要气疯的节奏。 “好嘞!”俩狗屎一边一个架住刘富贵的胳膊,“表妹你放心吧,管保把这小子有多狠打多狠!” 俩狗屎跟宋雨萝的姥姥家是本家,论辈分他们算是宋雨萝的表哥。 街上的人眼睁睁看着刘富贵被俩狗屎架着进了小胡同,纷纷议论起来:“富贵这回完了,头晌听人说他已经挨了一顿打,都有仇了。” “大狗屎和二狗屎下手太狠,这下富贵不死也得脱层皮。” “挨打活该,他怎么敢调戏小雨萝,脑子中邪了吧?” “不是小雨萝的事,听说狗屎兄弟俩想承包富贵家那片果园,为这事在村委吵吵好几天了。” “哦——这么回事,那片果园是富贵的命根子,这事非闹大了不可。” “噗噗嘭嘭……啪啪吧唧……”小胡同里边传出拳打脚踢的声音,听起来还很激烈。 虽然刘富贵平常油嘴滑舌调皮点,但他人不坏,对乡亲们也不死手,经常给大家分点瓜果梨桃什么的,现在一听里边打得激烈,周围那些人都吓得变了颜色,纷纷商量着要打电话报警。 宋雨萝每个假期都要到姥姥家来小住,对村里的人和事都很熟悉,她焉能不知道那俩狗屎是什么人,真要拿着她这事当由头把刘富贵打出个好歹那也很麻烦。 再说刘富贵居然胆敢摸她的脚虽然十恶不赦,但他一个孤儿,想想其实也怪可怜的。 “打两下就算了,快出来吧!”宋雨萝朝着胡同里喊。 有几个中年人闻声出来,但是一听是俩狗屎在打人,谁也不敢进去,因为谁进去谁也跟着挨打! 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看着富贵让人打死吧? 有人就藏到柴禾垛后边,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 电话还没拨出去,打架的已经出来了。 俩狗屎鼻青脸肿,嘴角流着鲜血,捂着肚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哼哼唧唧弯着腰,几乎是一步一挪地出来的。 刘富贵得意洋洋在后边跟着,走一步就要在俩狗屎的屁股上狠踹一脚,每踹一脚俩狗屎都要疼得“嗷嚎”一嗓子。 街上所有人瞬间石化,一霎时每个人都怀疑自己是做梦了,眼前看到的一幕不是真实的。 刘富贵一脸得意,只穿着一件背心露出身上的鼓鼓楞楞的肌肉,看起来红光满面越发精神。 而且,他跟在哼哼唧唧俩狗屎的后面像赶鸭子一样雄赳赳出来,给人一种很威风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宋雨萝第一次发现,这个从小被自己当小猴子玩耍的小贵子居然长得很英俊。 “快走,装什么死熊!”刘富贵狠狠地踹着俩狗屎,“上我的果园看看你们俩混蛋给老子造成多大损失,必须要给老子赔偿!” 直到三个人从那边街口转过去出村了,这些围观的人才算清醒过来,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谁也猜不透富贵为什么能把俩狗屎打成那样。 “别说是兄弟俩一起上,就是拿出一个来,这个村里谁能打得过他?” “真是天大的怪事啊!” “不管怎么着,能把两个恶霸打成那样,也是大快人心——” “嘘——别让人听着,回头让那兄弟俩报复你!” 刘富贵押着俩狗屎来到果园,让他俩瞪大了狗屎眼看着点,开始清点自己踢烂的西瓜,踩碎的甜瓜,还有树上打落的果子,打坏的树枝子,一桩桩一件件全部点清。 一边清点,刘富贵一边心疼,这可都是自己一个人起早贪黑,汗珠子摔八瓣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居然让这俩混蛋逼得自己毁掉自己的劳动成果。 越清点越心疼,越清点越生气,心疼得厉害就忍不住扯过俩狗屎来拳打脚踢一顿,生气厉害了又忍不住再打一顿消消气。 俩狗屎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求饶叫大爷也不管用,叫爷爷也不管用,叫祖宗也是照样打,一顿顿挨打疼痛难忍,兄弟俩都哭好几阵了,他们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清点完了,刘富贵中午那一顿打砸,大约造成了五千块钱的损失,刘富贵也不赖人,要了兄弟俩两千五。 虽然是俩狗屎给逼成这样的,但是刘富贵自己动手打砸,有赌气的成分,也有责任,所以他认为一家负担一半比较公平。 一切都算清以后,刘富贵又想起上午这俩混蛋差点把自己打死,一拳一拳捣在脸上眼眶子都给打裂了,打翻在地了还一脚一脚地踢,踢得自己满地打滚浑身是土……于是又把俩狗屎狠狠地打了一顿,扒光上衣用树枝子猛抽,直到俩狗屎哭爹喊娘都转了嗓子这才停手。 “以后在村里给我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再让我看到,哦不,让我听到你们这两泡臭狗屎横行霸道欺负人,一定见一回打一回,四条腿全部打断!”刘富贵又声色俱厉地教训了一番。 俩狗屎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下山了,刘富贵心情大好,想想自己果园的事虽然被俩狗屎横插一刀中间经过了波折,但是塞翁失马,自己居然有了一身功夫,还能透视眼,这真是因祸得福。 刚刚在街上还摸了宋雨萝的脚面子,砸吧砸吧嘴回味起来,雪白的脚面子肉透透的,又细腻又爽滑,当时差点没忍住抱起来咬上一口,呃呃,今晚上一定能做个美梦了! 接下来这好几天肯定都会心情舒爽,如坐春风! 刘富贵坐在苹果树底下直接做开了白日梦,他在想自己的农家乐越做越红火,钱越挣越多,接下来承包更多的荒山,开更多的农家乐,越做越大成了亿万富翁,你说有没有可能把宋雨萝娶来当老婆? 【作者题外话】:点击、收藏、推荐,你会发现……好吧,这回我不吹了。 第005章 你说谁是神汉子 梦想归梦想,现实是现实,刘富贵很清楚,自己把宋雨萝当梦中女神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好像哪个伟大的哲学家说过,有梦想的人生就是幸福的人生。 拥有幸福人生的孤儿下半夜就起来了,昨天下午采摘了满满三轮车的西瓜和甜瓜,天不亮就要去镇上的批发市场卖瓜。 对于镇上这个批发市场,刘富贵熟悉得就像自己家一样,他从小就跟着父母来市场卖瓜果。 前年他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上了还没有一个月,父母就出事了,三轮车翻进沟里,当场死亡。 刘富贵就这样成了孤儿,学也没法上了,处理完父母的丧事他就留在村里,继续照顾着父母留下来的这片果园。 “富贵,早来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开过来挨着刘富贵的三轮车,车上的人还没下来就跟他打招呼。 “周大叔你来得也挺早啊。”刘富贵笑着打招呼,然后上去帮着周大叔解开车斗上的绳子,把篷布给撤下来,露出他拉着的满满一车西瓜。 这些种瓜、种果园的农民经常来市场卖瓜果,都有自己约定俗成的固定摊位,彼此之间也都很熟识。 周大叔是王十河子村的,他家也有果园,他承包果园的年岁比富贵家还长,老头六十多了,身子骨很结实,十分勤劳能干,凭着种西瓜、卖水果,愣是让家里三个孩子全上了大学,现在已经是两个研究生,一个博士。 老头苦点累点,但是心里高兴,一旦说起他的三个孩子就乐得合不拢嘴,滔滔不绝,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周大叔,人家都放暑假了,你家那几个哥哥姐姐回来没?”现在没有上来谈生意的,刘富贵就跟周大叔闲唠嗑。 “小闺女回来了,那俩小子都忙,不回来。”周大叔乐呵呵地说。 “小荷姐才比我大两岁,人家都已经是研究生了,想想真是惭愧,没法比啊。”刘富贵又是感慨,又是顺着老头的话说,让他高兴高兴。 周大叔果然高兴地“呵呵”大笑起来,喜滋滋地谦虚着,末了还不忘安慰富贵几句:“现如今不比早先,早先农村孩子除了考大学就是当兵,别没有出路,现在的年轻人机会多了。你也不错,侍弄着那么大一片果园,三季都有果子,在村里也算小财主了吧。” 然后周大叔又往周围瞅瞅,斜过身子靠近富贵小声说:“不瞒你小子说,以前你跟你爹来市场,我有时候也领着小闺女,当时还真想把闺女许给你呢,哈哈。” “现在许给我也来得及。”刘富贵认真地说。 “哈哈哈哈——”周大叔笑着打了富贵一拳,“我倒是想啊,可是闺女出去长了眼界,她爹说了不算了。” “到过年放寒假的时候你让小荷姐姐到我那里去参观,看看我那农家乐的规模,那档次比不上城里的五星级大酒店,比个三星级的总能行吧!”年轻人心气高,被周大叔当面说人家的姑娘看不上自己,刘富贵相当不服。 “唉——”说到农家乐勾起周大叔的心事,叹口气也不乐呵了,“你那果园位置好,你们村的水源条件也好,温泉村温泉村,不但有水还有温泉,真是山清水秀,俺那村啥都好,就是水源条件不行。” “开农家乐用不了多少水吧?”前些天刘富贵跟周大叔讨论农家乐的事,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周大叔也想在他家的果园边上开一家农家乐,搞自由采摘。 “要是我自己开的话用不了多少水。”周大叔发愁地说,“可是我这些年光供应学生了,不但没攒下钱还拉下一屁股饥荒,没资金,而且我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也照应不过来。大小子给我联系了城里人,租赁我果园的地皮开农家乐,但是人家一看水源不行就撤了。” “哦。”刘富贵点点头,看来那城里人的农家乐规划得不小。 “卖完瓜我得赶快回去,从省城请的勘测队今天来给我勘测水源,我想在果园找水。”周大叔说。 勘测水源?刘富贵眼珠转了转,不说话了。 他在琢磨是不是要去帮着周大叔看看水源。 自从发现自己能透视,刘富贵这几天在果园里多次试验,看看自己的透视到底有哪些功能,能透视多远,往地底下看能透视多深。 往地底下透视时,虽然太深了看不进去,但是地下的树根扎得多深,树根有没有毛病都能看出来,浅点的水脉能清楚地看清流向,深点的水脉也能隐隐约约看到。 周大叔人不错,以前跟自己父母挨着卖瓜都是彼此照应,父母去世以后他对自己这个孤儿更是照顾,自己有这个能力,理应帮他。 而且,刘富贵还有点想念周大叔的小闺女周小荷了,小荷比他大两岁,以前跟着父母来卖瓜,她都是像个小姐姐似的照顾自己,让上没姐姐下没妹妹的刘富贵感到很温暖。 “周大叔,勘测队测一次水源多少钱?” “人家本来是测一次五千,二小子的同学给找的,要三千块钱,包着出水,打不出水来不要钱。”周大叔说。 刘富贵一撇嘴:“光出水也不管用,还得够不够抽的。” “那人家就不管了,光包着出水。” “这样吧周大叔,卖完西瓜我跟着去你们村,帮你掌掌眼。” “你还会看水源?”周大叔明显表示怀疑。 “嗨嗨,略知一二。” “那敢情好。”周大叔笑着说,“你要是有那本事就不用开农家乐了,现如今气候越来越干旱,看水源这一行可吃香了。你跟我去吧,到那里看看人家勘测队怎么弄,你也学学,再说让你婶子炒四个菜咱爷俩喝一壶,你婶子两三年没见你了吧,她也想你,老是问你长高了吗!” “大婶子是怕她未来的女婿长矬了。” 把西瓜批发出去,天也亮了,刘富贵开着三轮车跟周大叔去了王十河子村。 王十河子离镇上很远,村子在半山腰,又贫瘠又偏远,山上风景还好,只是村里既没有山溪也没有水库,水源条件很差,村里的井越打越深,但更多的人往往干花钱打不出水,只钻出一个旱筒。 勘测队开着车来的,三个人带着不少仪器。 周大叔心眼直,有啥说啥,指着富贵笑着说:“我这个大侄子也会看水源,你们各显其能,看看能不能看到一块儿去。” 勘测队领头的是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他瞥一眼刘富贵,毫不掩饰眼里的憎恶之色:“现在哪个村里都有会看水脉的神婆子,想不到你们村这位居然是神汉子,这么年轻就入行了!” 这话太侮辱人了,刘富贵一下子就沉下脸来,冷声道:“你说谁是神汉子呢?” 【作者题外话】:这回什么都木说啊!木要点击,也木要推荐,也木要收藏,我这回真木要。 第006章 打赌 省里的勘测队到小山村来,本来就高高在上优越感十足,何况他们把刘富贵看成神汉子,瘦高个不屑地冷哼一声:“就你这脾气,还不适合干这一行。” 村里来了勘测队,很多村民跟着瞧热闹,何况是给自己测水,周小荷当然也跟来看着,瘦高个的傲慢瞧不起人让她也很生气,但是现在是有求于人,生气也只能忍着。 她看富贵有点真生气,生怕继续斗嘴下去勘测队不给测了,连忙上来拽拽富贵的体恤衫,凑近他小声说:“咱又不是神汉子,他说他的。” 刘富贵很明白小荷姐的意思,再说自己是客,不能给周大叔添麻烦,让他为难。 心里虽然生气,但也只能闭嘴。 刘富贵闭嘴了,但瘦高个却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冷冷对周大叔说:“我们大老远赶过来,你却又另外请了神汉,这明显是不相信我们,既然不相信,我们回去好了。” 周大叔一听吓坏了,赶紧给人家赔礼道歉,连连说自己老糊涂了,刚刚就是开个玩笑,指着富贵说这是自己的一个亲戚,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呢,怎么可能是神汉子。 好话说尽,各种央求,瘦高个这才松口答应留下来继续勘测,不过他又提出一个要求:“我不喜欢这个类似神汉的小年轻,让他离开这里,不然会影响我们工作。” 刘富贵气得差点上去给他一脚,杀人不过头点地,说话太气人了。周小荷都忍不住小声嘟囔:“太过分了,小人得志。” 周大叔很为难,看看富贵,如果这是自己的亲侄子,就让他先回村得了,可富贵是朋友的儿子,是客人,他不好意思让富贵离开,这确实很侮辱人。 “这样吧。”刘富贵跨前一步对瘦高个说,“既然你不相信神汉子,那么我想跟你打个赌,咱们来个勘测比赛,看看谁测到的水脉好,就算谁赢,敢不敢跟我比?” 小荷在后边一个劲儿拽富贵的后衣襟:“走吧富贵,我渴了,你陪我回家喝点水。” 瘦高个却是来了劲,一挥手道:“你这一说还真不能让你走了,比就比,赌上什么?” 刘富贵掏出五千块钱:“这是五千块钱,拍这儿了。” 勘测队也不含糊,三个人简单商量一下,也拍出五千块钱,瘦高个还追加上一个条件:“输的那一方不但要把五千块钱高高举过头顶献给对方,还得给对方三鞠躬,说一句师父我错了。” “一言为定。”刘富贵毫不畏惧,“这么多叔叔大爷现场作证,愿赌服输,谁也不许耍赖。” 耍赖?瘦高个一脸讥讽地瞥一眼刘富贵,就不再理他,趾高气扬地架开仪器开始勘测。 他们是省里勘探局下派出来的正规勘测队,设备精良,技术先进,打这个赌是包赢不输。 周大叔和小荷也是这样想的,一个劲儿劝阻富贵,可是哪里拦得下。 “没事周大叔。”富贵安慰说,“我先到处转转。” 周大叔的果园西侧就靠着上山的盘山路,如果开农家乐的话,肯定要建在果园的西侧,当然,打井也最好打在西侧。 刘富贵顺着西侧走了走,没发现有水脉,围着果园转了一圈,发现远处倒有几条水脉,,只是水量太细,打在水脉上也不够抽的。 直到最后从西北角转回来,他终于影影绰绰看到一条粗大的地下水脉,这要是照准位置打下去,肯定可劲儿抽也没问题。 虽然西北角离适合搞建设的地方稍远一点,但这点距离完全不算问题。 刘富贵看准了,要打井的话,在这个果园里这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那边勘测队围着果园测了一圈以后也有了最终结果,他们在果园的东南角做出记号,认为这里的水脉最好。 周大叔有点为难,这么大的果园,西边建农家乐,水源却在东南角,太不方便了。 “你这果园里,这条水脉是唯一的选择,其他地方都打不出水,难道你不相信我们?”瘦高个对周大叔的为难态度相当不满。 然后他一扭头看到刘富贵回来了:“喂小神汉,你不会想跟在我们屁股后头捡现成的,我说哪里你也说水脉在哪里吧?” 刘富贵嘿的一笑:“居然叫你师父小神汉,待会儿给师父认错的时候罪加一等,要求你自称小小神汉。” “少油嘴滑舌,你找到水脉没有?”瘦高个黑了脸。 “找到了,就在西北角那里,我做了记号。”刘富贵胸有成竹地说。 噗!勘测队三个人全笑喷了,他们刚刚在那边勘测过,西北角连一条小水脉都没有,小神汉居然想在那里打井! “拿来吧拿来吧,把钱拿来,鞠躬叫师父认错。”瘦高个冲刘富贵招着手,本来就是稳赢不输的事,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悬念。 “周大叔,让两只钻同时开工吧,我看好那个地方出不来水,工钱算我的,小荷姐,咱们回家喝水去,我也渴了。”刘富贵叫上周小荷,顾自回村了。 山村里一般不打深井,都是打梅花井。梅花井就是找准水脉以后,围着这地方打一圈小井,抽水的时候这一圈小井全部开动,省得一个小井不够抽的。 周大叔此前在果园里试探着打过几个井,但都没有出水,逼不得已这才请勘测队,打井队一直在果园里待命,现在找准了位置,打井队马上搭起支架开始钻井。 打一个小井的时间,也不过是三、四个小时的功夫,等着出结果的功夫里,午饭时间也到了,周大婶在家里准备好了酒菜,款待省里的勘测队。 刘富贵看不惯三个人那趾高气扬的嘴脸,不愿跟小人同席,在厨房跟大婶子和小荷一起吃。 周小荷个子一般,但是身材很匀称,鸭蛋圆的娃娃脸一尘不染,圆圆的眼睛,长得十分可爱,刘富贵最喜欢的是小荷姐那圆圆的小手,又白又胖乎,看着就喜人。 “富贵,你快点吃,吃饱了悄悄地回家吧。”周小荷一个劲儿给富贵夹菜,让他快吃,然后逃走。 大婶子听小荷说了打赌那事,也劝富贵偷偷溜走算了,五千块钱对一个孤儿来说不是小数目,那得卖几车西瓜啊! 也许富贵种一季西瓜赚不到五千块钱。 “没事婶子,我输不了。”刘富贵满不在乎地说。 “你看你这孩子,都二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那么犟呢!”大婶子低低的声音责备富贵。 周小荷更是恨得拧了富贵一把:“犟种,听话!” 第007章 镇上的大老板 勘测队三个人吃饱喝足,抽着烟喝着茶水,得意洋洋吹嘘着他们在各处勘测的辉煌战绩,就等着钻井的那边传来好消息。 “就是不用等消息,谁输谁赢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三位领导就高抬贵手,别跟山里人一般见识,我那个大侄子是孤儿,他父母前年出车祸死了,怪可怜的。”周大叔低声下气一个劲儿给富贵求情。 “哎,那可不行。”瘦高个不依不饶,坚决不同意放过刘富贵,“愿赌服输,他那么大人了,完全能为他自己的行为负责。” 周大叔求到最后理屈词穷,实在没话说了,他发现这个瘦高个就是“石头蛋子腌咸菜,油盐不进的货”。 很快打井队那边打来电话,出水了,而且水量很大。 “哪眼井,哪眼出水了?”周大叔不关心水量,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先问是哪里出水了。 “当然是勘测队这边,东南角。”打井队的语气相当不以为然,不是勘测队这边,难道还是你领回来那个小神汉那边! 周大叔又打电话问西北角那边有没有出水,回答说到现在没见一滴水。 瘦高个很装逼地慢悠悠站起来:“走吧,过去看看,现在已经出水,我们的任务也已完成,叫上你那小神汉,举行完受降仪式咱就回去了。” 本来果园里打出水来是件喜事,可周大叔感觉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到了果园里,东南角那眼井正在“呼呼”地往外抽水,看起来水量不小。 本来上午来看热闹的村民就不少,因为吃中午饭的时候听说还有个小神汉跟勘测队打赌,现在果园里围了更多看热闹的村民,看着呼呼出水的那口井,村民们议论纷纷,都在赞叹不愧是正规的勘测队,专业就是专业。 勘测队的三个人在村民们的追捧声中傲然而立,时不时瞥一眼刘富贵,就等着他主动把钱献上来,鞠躬认错。 “得意什么,我那边还在钻着的么!”刘富贵说。 瘦高个毫不掩饰他的得意,用指头点着刘富贵:“这个小神汉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走,去他那边看看,我建议不用打了,那里根本没水,就是钻杆从美国那头钻出来也没水。” 西北角这边打井的确实打得很辛苦,因为吃进速度很慢,换出来的钻头,要两个人拿大锤轮番打击,打半天才能从钻头里打出一截石棍来,很明显这边的地下全是坚硬的岩石。 瘦高个蹲下来翻滚着石棍看了半天,脸上微不可察地变了变颜色,他是专业勘测水源的,很清楚这种地质情况下要么没水,要是有水那就是有很大的水脉,打出来的井俗称“岩心井”,那几乎就是抽不枯竭的最好的井。 而东南角那边打出来的土石他也查看了,石质松软,说明水脉不会大,甚至过两年地质松动,那片水脉就被挤走了。 正在想着,东南角那边打来电话,井里的水抽干了。 瘦高个看看手表:“一个小井抽了一个小时,打成梅花井的话也足够这片果园用水了。” 周大叔皱皱眉,没说话。 “出水了,出水了!”这边打井的突然惊喜地叫起来。 那些跟过来围观的村民一听马上往前挤,都看出水量怎么样? 打井队倒出钻头,开足马力开始抽水,所有人都像提溜住脖子的鸭子,伸着脑袋看着“呼呼”喷水的管口。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井里的水一点枯竭的迹象都没有,在别人的眼里好像还有越抽越旺的劲头。 三个勘测队员脸都灰了。 尤其是瘦高个,脸色由灰转白,又由白转灰,手都打哆嗦。 刘富贵拉过打井队一个凳子来坐下,朝瘦高个扬扬下巴:“小小神汉,过来举行拜师仪式吧!” 上午把话说得太满,又当着这么多村民,瘦高个有心赖账,他也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哆里哆嗦拿上五千块钱走过来,高高举过头顶,弯腰朝刘富贵三鞠躬:“师父对不起,我错了。” 刘富贵乐呵呵问:“我叫什么?” “师父。” “嗯!”刘富贵摇摇头,“其实我有名有姓,叫刘富贵,可是今上午你叫我什么?” “小——小神汉。” “你师父是小神汉,那你是什么?” “小——小,嗯,小小神汉。”瘦高个说完这句,脸都紫了。 “扑哧”,周小荷憋不住笑了,引得围观的村民们再也憋不住,“轰”的发出一阵哄笑。 在人群外边,有一个穿得很干净的中年人一直在若有所思地看着刘富贵,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先很有礼貌地冲刘富贵点头致意,笑着招招手:“这个兄弟,能不能借一步到这边来,我跟你商量点事好吗?” 看着中年人先转到树后边等着去了,刘富贵问周小荷:“小荷姐,那是谁,干什么的?” “那是我们村的首富孙熙诚,在镇上开着蔬菜加工厂,我们村山后那片洼地他全部承包了,搞成了蔬菜大棚。” “为人怎么样?” “他挺好,吃苦耐劳,到现在只要有空还亲自到大棚里干活,平时也很愿意帮人。” 刘富贵点点头:“我过去看看他说什么?” 见富贵过来,孙熙诚又冲他点头笑了笑:“刚才我问老周了,你是温泉村的,你就是刘富贵!” “听你的口气,好像知道我?” “嗯。”孙熙诚点点头,“听说过你的名字。” “看来我还是名人。”刘富贵调侃着笑道,“在哪里听说过我?”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孙熙诚并不直接回答刘富贵的问题,“你帮我去山后找处好水脉,我帮你一个小忙,公平交易,谁也不收费。” “你帮我什么?” “这个现在我不透露,过两天你会知道,你要是相信我,咱们就成交。”孙熙诚笑道。 刘富贵略一思忖:“成交。不过有言在先,我只能去山后尽量帮你找,至于山后有没有水脉,这个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是当然。”孙熙诚说着伸出手来跟刘富贵握住摇了摇,“彼此帮忙,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这是我的名片,到镇上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那边抽水的管子还在“呼呼”地出水,看来真的是打到好水脉了,周大叔喜得从开始抽水到现在都合不拢嘴,正在跟几个本家商量,规划着贷点款,自己在果园西边建起农家乐,建成以后整体出租,那样租赁费会更高。 有一个本家提议说:“既然建成了何必租给别人,你自己开就是了。” “孩子们都不在家,我这么大岁数了张罗不过来,现在说是自己建农家乐,建成什么样我心里还没有数呢。” 一个本家同意地点点头,“这个你得去人家的农家乐学学。” 这时刘富贵插嘴说:“是啊,以前没搞过,不跟人学学咱心里没有谱,周大叔,咱爷俩搭伙去学学怎么样?” 周大叔想了想:“我手里的活儿放不下,再说年纪大脑子笨啦,让小荷跟你去,俩人也能照应。” 刘富贵乐了:“何止是照应呢,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胡说什么呢!”周小荷气得拧了富贵一把。 第008章 假扮情侣 刘富贵跟着孙熙诚到后山帮他看水源。 王十河子村果然如周大叔所言,水源条件不好,地下水脉不多,稀稀拉拉几条小水脉,即使打井也不够抽的。 在那片洼地周围看了很长时间,刘富贵才影影绰绰看到一条很深很大的水脉。 在那里做好记号,刘富贵就要先回村了,他要回去安排一下,明天和小荷一起去找一家农家乐参观学习。 其实所谓的参观学习,不过是假扮成进山旅游的情侣,到农家乐吃饭,然后留心观察人家的规划设施和经营模式。 王十河子离温泉村五十多里路,刘富贵开着三蹦子回到村里时天已擦黑,他先去了二爷爷家。 二爷爷快七十了,身体相当好,他是刘富贵爷爷的叔伯兄弟,二奶奶去世早,两个孩子都在大城市上班,只有他一个人种着一小块菜地当作消遣,有时候见富贵的果园里忙了,他也来帮着干点。 当然,有那最好吃的瓜果,富贵肯定要留着,给二爷爷送来。 富贵跟二爷爷说了自己要去考察农家乐,可能好几天不回来,让二爷爷先去果园里睡,给照看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刘富贵和周小荷分别从村里坐车到了镇上会合,然后再决定应该去哪里的农家乐考察。 刘富贵盯着周小荷,贼眼珠子骨碌了几下:“小荷姐,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小荷姐穿一条果绿色七分裤,突显出肉感而不肥胖的好身材,上身的白色体恤虽然很宽松,但依然被饱满的胸脯高高顶起。 周小荷白他一眼:“土鳖,我又没刻意打扮,平常在城里就这样穿。” 刘富贵笑嘻嘻地说:“我进城少,你别骗我,呃,我的意思是说,陪着这么漂亮的美女游玩,要是坐公交车去,会不会太掉价了?” 周小荷一歪头:“你什么意思?” “周大叔让你出来考察几天?”刘富贵反问。 “哪有期限,放暑假正好假公济私出来玩玩,就放松心态做一个真正的旅游者,这样到时候也能更好的把握顾客心理。” 刘富贵以拳击掌:“那我就放心了,咱也不用急着去农家乐,到县城的时候先去买车,然后咱们开车去。” 周小荷嗔怪地说:“你年轻轻的怎么这样!不知道年轻人创业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道理吗,这还没开始创业的,先买上一辆车当大老板!” “小荷姐你误会我了。”富贵解释说,“我开农家乐总得弄得上档次一点,然后有时候免不了还得接送一下客人,进城购物啥的,出出进进事情多了,没个交通工具不行,再说我也不买好车,就是想花个五万六万的买辆二手,别太掉价就行。” 刘富贵的父母去世前留下二十来万存款,加上富贵这两年的收入,他手里有将近三十万元。去信用社申请贷款,报了三十万,其实他只有二十万的心理预期,知道贷款这事不会全额批下来。 如果手里有了五十万,他打算二十万用来做农家乐的土建,装修和各种设施用去十万,再用十万做流动资金,也就是说他手里还有十万块的后备资金。 那么拿出五万块买辆二手车,留下五万块的后备资金也应该算是很充足了。 当然,如果信用社全额批下来,能贷到三十万的话,他打算把二手车的档次稍微提提,花六、七万买车,留下十多万后备资金。 “走吧小荷姐,咱俩先去趟信用社,我问问贷款批下来没有,这样去考察我心里就更有数了。” 公交车站离信用社不远,俩人走着过去,一边走一边讨论先去哪里考察。 其实昨天晚上刘富贵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工作,他先上网搜索一番,然后又打电话跟人打听,大体确定了目标。 跟小荷姐一讨论,居然发现英雄所见略同,都把目标指向邻县一个国家级传统古村落,石板坡村。 石板坡在临近几个县市内相当出名,甚至省城的居民有事没事都喜欢驱车到那里游玩,据说一到周末村里都堵车。 报道上说石板坡村“石屋石桥石板路,小桥流水山里人”,这让富贵和小荷相当不服,咱们的村子也是石屋石桥石板路,哪里比他差了? 只是说到小桥流水,小荷明显底气不足,她们村以前有条河,几年前就已干涸。只有刘富贵说到小桥流水却是越发不服,温泉村不但小桥流水,山上还有不少的温泉,大冬天河水都冒热气,那条最大的山溪从富贵家的果园中间穿过,甚至果园里都有好几眼“咕嘟咕嘟”的温泉。 “我那农家乐开起来,不但全是庄户特色,还要搞温泉泡澡呢,他们有吗?”刘富贵雄心勃勃地叫嚣。 “甭那么狂妄。”周小荷抿嘴笑道,“待会儿进去一问,人家说贷款没批下来,你不够资格,看你咋办!” “怎么会。”刘富贵满不在乎地说,“前期工作我都已经全部做完,表也填了,也照了相录了指纹,担保人也签了字照了相,就差总社批了,还没听说下边提交上去总社不批的惠农贷款呢。” 信用社这个点儿刚刚开门,俩人进来找到负责放贷的郭副主任,郭副主任一看是刘富贵,刚想说什么,然后就看到刘富贵旁边的周小荷了,愣了愣:“你跟我进来吧。” 刘富贵跟在后边贴近周小荷的耳边小声说:“小荷姐,这个主任让你的漂亮镇住了,刚才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周小荷狠狠在刘富贵腰里掐了一把,疼得富贵差点蹦起来失声高叫。 他心里那个委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凡正常男人看见青春漂亮的女孩都免不了多看几眼,自己陈述一下事实错在哪里了? 里边有副主任的一间办公室,郭副主任进来就去办公桌后边坐下了,看起来很有派头。 刘富贵为了贷款的事来过多次,跟他已经很熟了,陪着笑说:“郭主任,我来就是想问问那贷款上边批了吗,什么时候能下来?” 郭副主任五十多岁的模样,从背面看穿着青色西裤白衬衣,很雅致的一个银行工作人员的模样,可是看正面,一张猪肚子脸,满脸油光,弄了个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动作稍大点,遮在头顶那一绺头发岌岌可危都要掉下来。 “你那贷款啊——”郭副主任好像在斟酌词句,“不大好弄,上边可能不批。” 刚才在外面第一眼看到郭副主任,刘富贵就感觉对方的态度不正常,心里早就开始打鼓,现在听他说不行,刘富贵有点急了:“郭主任,我所有的条件都符合,一切手续都办了,咱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又不批了呢?” 郭副主任一瞪眼,怒道:“什么叫又不批了?压根就没批给你,再说批不批我说了又不算,你回去吧。” 态度相当恶劣,直接把刘富贵往外撵了。 刘富贵想想自己为了贷款的事请他喝过两次酒,那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态度,笑起来很和蔼,说的话很动听,还说要给办成无息贷款来着! 这次是怎么了? 第009章 无耻之徒 刘富贵眼珠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此前一开始刘富贵来贷款的时候找郭副主任,村里了解郭副主任的人都跟富贵说,这个郭副主任很好色,一般找他贷款都要用女人贿赂他,家里要是有漂亮老婆贡献上,那就能多贷。 刘富贵是一个孤儿——其实就是有漂亮老婆,他也不会下贱到为了贷款贡献给别人——他只好请客送礼,请郭主任去镇上最好的饭店绿之源吃了两顿饭,前后两次送了两千块钱的购物卡。 本来一切顺利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什么郭副主任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的大拐弯呢? “郭主任。”刘富贵笑不出来了,正色道,“我来跟信用社贷款,批不批当然是信用社说了算,可即使不批,也总得给个理由吧。” 说实话,进来之前跟小荷姐把话说得太满,现在人家告知不批,还往外撵,刘富贵感觉太丢人了。 年轻轻的谁不想在美女面前充大瓣蒜,所以尤其是当着小荷姐的面儿,刘富贵更是倍感受辱。 “理由?”郭副主任有意瞟了周小荷一眼,从一堆文件里扒拉出刘富贵的贷款资料,往桌子边上一推,“拿回去看看,就知道你哪里不够格了。” 刘富贵恍然有点心领神会的感觉。 他很清楚自己这些贷款资料既正规又充分,刚刚郭副主任那个眼神其实是告诉自己,只要自己再给他做点事自己就够格了。 那就是把自己身边这个肉透透的可爱美女贡献给他! 一霎时刘富贵差点没忍住上去两拳把姓郭的油脸给他打成扁平状,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这老家伙太狂妄了! 周小荷不了解这位郭副主任的为人,还以为真的是富贵的贷款资格不足呢,闪动着湿润的大眼睛看向富贵,眼里满是关切焦虑之情。 刘富贵把自己的怒火压了又压,先别发火,先别动怒,再让这老家伙表演表演,让他继续把话说得更露骨一些,只要自己抓住把柄,一定要把老家伙揍得终生难忘。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兜,兜里装着手机,他的一只手放在裤兜里,低下头往里透视,清清楚楚看着手机屏幕,正在操作手机录音。 然后凑上去靠近郭副主任小声问:“郭主任,你让我回去自己看,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哪里不够格你给指出来得了。” 郭副主任先是故作沉思状,然后偏过头靠近刘富贵小声说:“这样吧,咱们晚上去绿之源坐坐,我请你吃顿便饭,把事说说,嗯,叫上你女朋友。” 嗯,刘富贵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你看我女朋友漂亮不?” “漂亮。” “郭主任喜欢吗?” “很喜欢。”郭副主任不由自主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那你说我那贷款资格的事——” “够格不够格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郭副主任意味深长,得意地盯着刘富贵。 “那好。”刘富贵切断录音,然后突然提高了声音,“晚上你做东,把你妈也叫上,我看你妈那老母猪很漂亮,我很喜欢她。” “你——”郭副主任被刘富贵突然提高声音吓了一跳,然后一听刘富贵这都说了些什么呀,他顿时大怒,“放肆,不想活了你!” “你刚刚说了些什么?”刘富贵脸上带着猫戏老鼠的微笑。 啪,哗啦!郭副主任把刘富贵的贷款资料从桌子上扫落出去:“滚出去,马上滚!” “姓郭的,把资料给我一张一张捡起来。”刘富贵说着掏出手机,按了播放录音。 “你还敢非法录音!”郭副主任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从办公桌后边跳出来,上来就抢刘富贵的手机。 刘富贵故意晃他一下,然后侧身闪开,郭副主任一下子撞在墙上,他的手正好按在警报器上。 警铃大作,外面柜台上的工作人员吓得乱作一团,慌忙关门,拿着橡皮棍子的保安迅速冲进郭副主任的办公室。 “抓住他,他想抢银行。”郭副主任指着刘富贵大叫着,跟那个保安一左一右合力扑上来。 保安毫不客气,抡起橡皮棍子照着刘富贵搂头就打。 刘富贵一闪身,橡皮棍子结实实抽在郭副主任脑袋上,打得他惨叫一声,抱着头倒在地上,疼得乱翻滚,啊啊怪叫。 主任办公室在二楼,下面警铃大作,乱作一团,主任吓坏了,飞也似地跑下来,进来一看,副主任龇牙咧嘴抱着脑袋刚刚往上爬,保安举着皮棍子要打一个青年,却被一个漂亮的女孩给拦着不让打。 “怎么回事?”主任关掉警铃,大叫一声。 “他想抢劫。”郭副主任直接指着刘富贵叫道。 主任上下打量刘富贵,这也不像抢劫的,一男一女既没戴墨镜也没弄个丝袜套在头上,一看俩人都很正常。 郭副主任却又是恶狠狠扑上去想夺下刘富贵的手机:“还想抢劫,先把手机没收了。” 刘富贵这回没躲,扬手“啪啪”就给了姓郭的俩耳光:“到底谁抢劫?当着这么多人你还想抢我手机。” 俩耳光打得挺狠,郭副主任嘴角渗出鲜血,脑袋有点蒙,刘富贵还不解气,照着郭副主任的腮帮子“噗噗噗”就是一通左右勾拳,十几拳过后,郭副主任嘴里和着血沫冒出几粒牙齿来。 “住手。”主任火了,这年轻人太狂妄了,在信用社当着这么多人居然敢打副主任,“你是干什么的?” 刘富贵底下照郭副主任肚子又是一脚,直接把他踹到墙上去,这才算是打完收工:“我是来贷款的。” “你见谁的贷款是打出来的?”主任怒道,“你到底是来贷款的还是来抢款的?” “我到底是来干啥的,你听听这个。”刘富贵把手机举起来,播放刚刚的录音,“大伙儿都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吧?这回知道这个人面兽心的副主任为什么非得要抢我手机了吧!” 主任皱皱眉,对于这个副主任的作风他又不是不知道,可那是人家的私人生活,他这当一把手的也不好管,现在居然因为这事被人录了音,副主任当然很被动,可是这个年轻人在信用社公然打人,也太狂妄了点。 柜台上那几个女员工同样很清楚郭副主任平日的为人,现在一看被人录了音,一个个心里感到快意,看向郭副主任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鄙视。 郭副主任脸皮再厚,现在也像一张油纸浸透了红墨水,盯着刘富贵都恨坏了,咬牙切齿地琢磨着怎么报复回来。 刘富贵关掉录音,指着地上那些贷款资料:“他就是用这事要挟我,一看要挟不成,把我的贷款资料都给扔一地,姓郭的,你给我把资料一张一张捡起来!” 郭副主任盯着刘富贵,一字一句恨道:“哼哼,你慢慢等着吧!” 银行的警报系统跟派出所是关联的,刚才响了好几分钟,现在派出所的警察已经紧急赶到,在外面叫门呢。 很快警察呼呼啦啦如临大敌进来了,进来听主任一解释,才知道是纠纷,不是抢银行的,最后主任又指着刘富贵添了一句:“只是刚才他还把郭进财打了。” 银行报警,所长和副所长都来了,副所长马国利看看刘富贵,意味深长地笑笑:“咱也是老熟人了,先把他铐起来,到所里说去。” 第010章 第一个仇人 所长钟焘奇怪地看一眼马国利:“你认识他?” 马国利说:“前几天去温泉村出警就是为他,他叫刘富贵。” “刘富贵?你就是温泉村的刘富贵!”信用社主任几乎是惊叫一声,“等等等等,这事好像还有点误会。” 刘富贵也是冷笑一声:“为事不为事就要铐我,凭什么?他过来抢我手机,我是正当防卫,刚才他已经抢过一次,被我躲过去了,这屋里两个摄像头,你们先看看刚才的视频再决定抓谁吧!” “你少说两句。”周小荷扯扯富贵的体恤衫,“我相信警察不会乱抓人,他真要不问青红皂白乱抓人的话,我马上把刚才视频发到学校的贴吧上去,让全国人民都看看怎么回事。” 她这话够噎人的,马国利气得一瞪眼,喉咙动了动把话又咽了下去。 “郭进财!”主任吼了一声,“把刘富贵的贷款资料捡起来。” 郭进财被主任的大吼吓得一哆嗦,赶紧俯身去捡材料,可是肚子太大,根本弯不下腰,只好艰难地蹲下去挪动着一页一页地捡。 材料给他扔出去飞得满屋都是,他身体肥胖挪动得又艰难,一步一挪憋得脸通红。 主任居高临下指着他的脑袋训斥:“你这是干工作的态度吗?整天开会强调发放贷款严禁吃拿卡要,你居然以贷款要挟想玩弄女性,这是职务犯罪你知道吗?” 然后扭过头满脸堆笑对刘富贵说:“你把刚才的录音再给所长听听。” 派出所的警察撤了,主任热情地邀请刘富贵到楼上办公室坐坐,喝点水压压惊。 对于主任前倨后恭的态度,刘富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刚才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发出惊叫,就知道主任早知道自己。 “不喝了吧。”刘富贵笑道,“我就是来问问贷款的事,没受惊,不用压。” “你那贷款已经批下来了。”主任说着指示一个工作人员立即给刘富贵办贷款,开卡办一个网上银行,功夫不大,30万元贷款就打进了卡上。 30万,没有利息的惠农贷款。 “没受惊,可是办好了贷款,上来喝杯茶庆贺一下也好啊。”主任依然含笑邀请刘富贵上楼。 刘富贵一想,上去坐坐也行,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个山村孤儿,肯定没资格结交到信用社主任这么大的干部,正好上去问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又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郭进财可怜巴巴跟到楼梯口:“主任,我——” 主任冷冷说道:“你回家吧,手里的工作先停一停。” “主任——”郭进财眼泪都下来了,他虽然不知道主任为什么会认识刘富贵,但他知道自己要坏事。 主任不再理会郭进财,恭敬地引领着两个年轻人上楼。 “今天早上我还没上班,县社的孙主任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关注一下你的贷款。”到了楼上办公室,主任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出实情。 刘富贵更奇怪了:“我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里人,既没有后台更没权势,怎么可能认识县社的主任?” 周小荷忍不住插嘴说:“孙主任?是不是我们王十河子村的?他是孙熙诚的弟弟!” “哦,你是王石河村?”主任点点头,“孙主任老家就是你们村。” 这回刘富贵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就是孙熙诚所谓的互相帮忙的事。 从信用社出来,刘富贵和周小荷上了去县城的公交车,路上刘富贵在想,孙熙诚昨天就胸有成竹地说他会帮自己一个忙,神神秘秘还不透露到底帮自己什么,现在看来就是帮自己贷款这事。 可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昨天下午怎么就知道自己今天会带着小荷姐来信用社,然后郭进财见色起意故意刁难的? 本来自己的贷款办得一路顺利,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出现波折的,难道他是神仙,算准了会出今天这事? 公交车快到县城的时候,刘富贵的电话响了,是孙熙诚打来的,通了以后先向刘富贵道谢,他说打的井出水了,好水脉! “孙叔,是我应该谢你,贷款这事如果不是你早打了招呼,今天就黄了。”刘富贵说,“可是我有点蒙圈,难道你是神仙,昨天下午就算准了我的贷款今天会出差错?” 孙熙诚笑了:“我是神仙?我还是妖怪呢,哈哈!” 通过孙熙诚的叙述,刘富贵终于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富贵想在果园边上建农家乐,找郭进财申请贷款,这事让村长吕大强知道了,吕大强跟郭进财关系很铁,他指使郭进财把贷款卡住,不要贷给刘富贵。 然后吕大强又指使两个亲信跟刘富贵竞标,要把果园承包过来,他其实早就看好这片果园,也认为是个建农家乐的好地方。 吕大强甚至在镇上找好了包工头,只等俩狗屎把果园承包过来,他立马开工。 前几天镇上几个老板在一起喝酒,那个包工头把温泉村吕大强这事当个笑话说,大家一起鄙视那个吕大强太卑鄙,连村里一个孤儿也坑。不过就是说闲话而已,都没在意。 直到昨天下午孙熙诚见到刘富贵,而且见他看水脉的本事很神奇,孙熙诚想起包工头说的那事,这才下决心帮助刘富贵。 “哦。”刘富贵举着手机点点头,“我知道了孙叔,你帮了我大忙,我还欠你一个人情。” “怎么了富贵?”周小荷见刘富贵打完电话闷闷不乐的样子,关切地问他。 刘富贵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缓缓喷出一口胸中的浊气:“我现在有了一个仇人。都说有仇不过夜,但是咱们这几天不回去,只好等我回村的时候找他算账了。” 要不是结识孙熙诚,刘富贵还不知道吕大强在这里边搞的那些阴谋诡计呢! 正如镇上那几位大老板说的那样,吕大强作为一村之长,居然要祸害村里一个孤儿,这老家伙良心真是大大的坏了! “别耷拉着个脸不高兴了。”周小荷戳戳富贵的痒痒肉,“甩脸子给谁看呢,难道跟姐姐出来旅游你不高兴?怕我坐在你新买的车上给你掉价?” 刘富贵笑了,心说这么可爱漂亮的美女坐在自己的副驾驶上,到了哪里都倍儿有面子,给自己涨身价呢! 有美女相伴去游玩吃喝,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确实不应该让吕大强那老混蛋给影响了心情。 到县城下了车,俩人直接打车去了二手车交易市场。 在里边转了半天,刘富贵看中了两辆晶黑颜色的吉普指南者,让人奇怪的是,其中一辆无论外观还是车况都比另一辆好,但是价格却差一半,那辆车况好的要价只有四万块钱。 “为什么好的便宜差的贵,老板能给解释解释吗?”刘富贵问。 “我也不瞒你,这辆车况确实好,但是走私过来的,没户口,一直没法上牌,这辆差点,却是正规渠道来的二手车,分分钟我就能帮你去车管所上牌。” 哦,是这么回事,刘富贵恋恋不舍围着那辆走私车转了两圈,车是好车,也很便宜,但是不能上牌也不敢开出去啊。 唔?走到车尾的刘富贵突然盯着后备箱,挪不开眼了。 第011章 富贵险中求 这辆走私的指南者后备箱垫下面是备胎,这个跟其他车是一样的。 但刘富贵是透视眼,刚才凝神注意只不过想透视进去看看有没有备胎,备胎成色怎样? 想不到他透视进去以后,居然发现那条备胎不但是全新的,而且外表看起来装配完好的备胎里面,居然藏着满满的全是钱。 仔细辨认之下,里面这一捆捆墨绿色纸币全是一百元面值的,上面的头像刘富贵在书上看到过,那是美国政治家富兰克林。 备胎里面一捆压一捆满满的全是百元面值的美元,有那么几秒钟,刘富贵的呼吸都停止了。 怎么可能,全是美元,假钞吧? 刘富贵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不但走私汽车,还走私假美元,走私者藏在备胎里,可能是遗忘了的。 可是,仅仅这样远远地透视进去,无法辨别真假。 其实,就是给他一张美钞,刘富贵也检验不出真假,他只在书上见过美元,从没见过真玩意儿。 刘富贵开始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绕着这辆走私车转圈。 老板指着转圈的刘富贵对周小荷笑道:“看来他是真看中了这辆车,可能因为不能上牌的原因,又拿不定主意。” 刘富贵拿不定主意的是他在想是不是应该赌一把? 不能上牌的车,花四万亏四万,自己买车的目的是买个交通工具,没牌照不能上路,不能当交通工具用。如果备胎里面的美元全是假的,那么就白白砸上四万块钱。 可万一那些美元是真的呢? 这个诱惑太大了,刘富贵无论如何也难以割舍。 最后死缠硬磨,刘富贵花三万八千块钱买下这辆晶黑珍珠漆的指南者。 开着车从交易市场出来,刘富贵的小心脏一直跳得很激烈,一会儿是“发财了发财了发大了发大了”的兴奋,一会儿是“到底是真钞假钞”的纠结。 俩人的午饭是在一家很上档次的大酒店吃的,刘富贵的理由是买车了,总得庆贺一下,其实他是看好了这家大酒店有地下停车场。 点完菜他就找个借口溜出去,先去旁边买了一把剔骨刀和一个密码箱,然后到地下停车场,躲在车里把备胎给割开了。 地下停车场里面二十四小时有灯光,但是跟外面艳阳高照相比显得很暗,而且躲在车里光线更暗,但是刘富贵居然还能看得很清楚。 这时他才明白,自己不但是透视眼,还有夜视功能! 小心翼翼不要划破里面的美钞,把备胎割开以后,一捆压一捆的美钞就出现在面前,刘富贵的手都有点哆嗦。长这么大没见过美元,别说美元,就是这么多的人民币也没见过。 整整齐齐绕着轮毂的这么多美元,刘富贵感觉晃得眼疼。 这到底是真钞还是假钞啊?刘富贵抖索索拿起一捆美钞,看样子一捆一百张,也就是一万美元,抽出一张,左看右看,反正怎么看也不知道怎么辨别真假。 反正看起来做工很精致的样子! 等到把这些美钞全部码到密码箱里,刘富贵的紧张心情也调整过来,手也不哆嗦了。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万事随缘吧! 而且他还多了个心眼,生怕这些美钞别人有记号,一捆一捆都检验过,既不是连号的新钞,也没有记号。 一切都弄好以后,把密码箱塞进车座底下,刘富贵从停车场出来,直奔旁边一个银行。 他在身上留了几张美元,到银行柜台拿出一张递进去:“刚才碰上一个老外请我帮忙,他说手里兑换的现钱不够了,用这张钱换去我五百块,你看看是真是假,给我换了吧。” 前台柜员奇怪地看一眼刘富贵:“咱这小县城还有老外,我怎么没见过!” 然后柜员收下那张美钞,给了刘富贵六百八十七块钱。 刘富贵兴奋得差点蹦起来,真钞耶,真金白银的是美元啊! 刚刚往密码箱里码放的时候,刘富贵数得清清楚楚,一共是八十捆,也就是说,那就是八十万美元,换成人民币的话那就是五百多万,将近六百万啊! 刘富贵有点晕。 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刚刚上午为了从信用社贷区区三十万,姓郭的居然还想让自己贡献美色,自己跟他还打了一架,幸亏孙熙诚帮忙这才办成,可谓经历了千难万险。想不到几个小时以后,自己就是身家将近六百万的大富翁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这么让人惊喜,喜得刘富贵都想尿尿了,看到美女更是这样想! “你到哪里去了?”周小荷生气地嘟起嘴,“菜都凉了,我给你打了三遍电话,头两次无法接通,后来通了你不接!” 刘富贵现在看酒店里什么东西都熠熠生辉,壁画都格外色彩鲜艳,他笑呵呵盯着周小荷那鸭蛋圆的娃娃脸:“小荷姐,你真的很好看!” 气得周小荷抓起面前的筷子:“我打你啊!” 吃过饭刘富贵让周小荷去酒店门口等着,他先去下边把割开的备胎扔了,然后拉着周小荷又回了二手车交易市场。 “你又回来想干嘛?”周小荷问他。 “刚才吃饭我想好了,你说得对,不能上牌的车根本当不了交通工具,所以我回去换那辆能上牌的。” “可是能上牌的要价八万,你买得起吗?”周小荷说,“你不过贷了三十万,光买车就花去将近三分之一,不觉得在交通方面投入过大吗!” “没事,我原来还有积蓄,头一次买车,总得买辆好点的。” 到了交易市场,刘富贵跟人说刚出去就被交警把车扣了,据说按规定这车要没收,好容易动用了各种关系才把车要出来。 “我的个老天,这车就是倒贴四万我也不敢开出去了,还是换那辆有牌有证的吧!”刘富贵做出很懊恼的样子。 又是一阵死磨硬缠,末后给对方加了两千块钱,人家才同意给换车,并且老板指使一个小弟带着刘富贵去车管所,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过户上牌成功。 这回一切都停停当当的,上路什么都不怕了。 刘富贵考上大学那年暑假就去学了车,也算两年驾龄的老司机。 等到俩人赶到邻县石板坡村,天都擦黑了。 “咱这个点儿还真准,正好来吃晚饭。”刘富贵笑着对周小荷说。 “你呀你呀!”周小荷用指头把富贵的脑袋都给戳得偏向一边,“打着出来暗访考察的幌子,其实一点正事不干,想想你这整整一天都干了些啥!” “都怪我都怪我,今天晚上还是我请客,找一家最大最好的农家乐,整一桌子野味!”刘富贵陪着笑。 小荷姐身上有股清甜的香味,让她戳着脑袋也是很享受的事啊! 石板坡确实名不虚传,今天不是周末,但是村里村外来来往往的车辆也有不少,而且大多是好车,一看就是城里来的。 开着车转了一圈,俩人在上山的那个路口找到一家规模最大的农家乐,决定在这里住宿就餐。 刚一下车,刘富贵就看到周小荷的脸色变了,定定地看着旁边一辆车,脸色很难看。 第012章 开个双人间 “怎么了小荷姐?”刘富贵关切地问。 周小荷解嘲地一笑:“这是冤家路窄呢还是阴魂不散?没什么,不管他!” 刘富贵看了看周小荷注视的那辆车,是辆墨绿色的路虎,即便刘富贵对车不是很懂,但也知道陆虎算是豪车。 不管陆虎的车主是什么人,可以肯定的是小荷姐认识对方,而且关系不是那么和谐。 和谐不和谐的刘富贵倒不是那么在意,他最在意的是先上去看看客房是不是安全,现在需要先把这个密码箱安置下。 穷人乍富的刘富贵提溜着五六百万的全部身家到处走,确实很有点考验神经。一开始去换车的时候小荷姐就奇怪地问他,怎么多了个箱子? 他撒谎说买了点男人旅行用的东西——就是要堵小荷姐的嘴,怕她要求打开看看。 想不到周小荷也是这么想的,她也要求先看看客房怎么样,干净不干净,住下以后再下来吃饭。 这是石板坡村最大的一家农家乐,主建筑是一座三层楼,一楼餐厅,上面全是客房。 “还有房间没有,要两个单间。”这家农家乐很正规,住宿居然要求出示身份证,刘富贵把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不要单间,要一个双人间。”周小荷说着,故作不经意往大厅的角落瞥一眼。 刘富贵吓了一跳,指指小荷姐,又指指自己:“呃,啊,小荷姐,双人间给谁——” 周小荷在富贵腰里狠狠拧一把:“傻子,咱俩人不住双人间住什么?装清纯给谁看呢!” 刘富贵给她拧得血液都凝固了,或者是被她这句话吓的! 小荷姐拧自己的时候动作稍大,白体恤领口稍微折叠,留出个缝隙让刘富贵的眼睛看进去,雪白一片,刘富贵腿都软了。 以前知道小荷姐泼辣,但没发现她居然这么主动! 刘富贵瞥了瞥大厅的东南角,那里有宽大的沙发,一群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围着茶几高谈阔论。 往楼上走的时候,刘富贵低声问:“小荷姐,昨天去卖瓜,周大叔还提起咱俩小时候的事,他说以前还想把你许配给我呢。” 周小荷就像感觉到威胁的小花狗一样低声呜呜,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想死是吧!” “嗨嗨!”刘富贵讨好地笑笑,“你知道我心眼直,当时我认真地说,你现在许给我也来得及,大叔还笑,他说闺女出去长了眼界,她爹说了不算了。呃,我那意思是,大叔说了不算,你这不是自己说了就算么,你看都强烈要求住双人——” 刘富贵不敢往下说了,因为他发现小荷姐瞪向自己的眼神,都能杀人! “周小荷!”虽然俩人往上走的动作很小,都很低调,但还是让沙发上高谈阔论的年轻人发现了,其中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大高个快速跑上来打招呼。 俩人就停在楼梯中间了。 周小荷淡淡地笑笑;“莫鲲鹏,你也进山来玩了。” 其他男男女女这时也围过来,七嘴八舌跟周小荷打招呼,周小荷给刘富贵介绍说:“这都是我的同学。” 然后指着富贵:“这是我男朋友。” 刘富贵受宠若惊,立时感到很温暖:“嗨,大家好,我是男朋友。” 那个叫莫鲲鹏的大高个帅哥脸色一沉,低声说了句:“白痴。” 刘富贵耳朵尖,听到了,不由得重新审视一下这个莫鲲鹏,虽然明知他是骂自己,但是刘富贵听说过捡银子捡钱的,没有捡骂的。 于是在刘富贵眼里,莫鲲鹏那张本来很帅的脸,变得十分可恶起来,而且还出现幻觉,觉得如果在这张可恶的脸上捣两拳变成烧饼状的话,也许就没这么可恶了。 老子跟你素不相识,没招你没惹你,凭什么要骂人白痴,难道你们城里人都是这么夸人的吗! “你们这是刚到吧。”莫鲲鹏对周小荷说,“正好我们也没吃,你们放下东西大家一起吃晚饭吧。” 周小荷做出歉意的表情:“我俩中午吃晚了现在一点都不饿,还想洗洗休息一下,你们先吃吧。” 莫鲲鹏的脸色明显更阴沉了。 其他几个男女同学看看莫鲲鹏的脸色,纷纷劝周小荷待会儿下来一起吃:“跑出几千公里来玩,居然还能碰上同学,怎么能不在一起吃呢!你上去休息一下,我们也不急着吃饭,早晚等你。” 人家说的有道理,再要拒绝就是不通人情了,周小荷只好点头同意:“那真是不好意思,同学们稍微等一下吧,我们尽快下来。” 自始至终,男同学、女同学的全部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周小荷身上,对刘富贵直接无视了,而且邀请共进晚餐也是张嘴闭嘴的“你”,而不是“你们”或者“你们俩”。 刘富贵感觉很憋屈。 除了憋屈,刘富贵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自从那天在果园吸收了牙齿化成的白气,身上凭空有了武功,刘富贵发现自己同时变得敏锐起来。虽然没有刻意去看,但他完全能够确定危险来自东南角的沙发那里。 刚才坐着高谈阔论的一群人,现在几乎全部跑到楼梯口跟周小荷打招呼,里面唯一的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却一直稳稳当当坐在那里,目不斜视只是小口啜着茶水。 刘富贵确定危险来自那个看起来很壮实的中年人身上,他应该是个功夫高手。 一群学生出来游玩,随队还带着一个功夫高手,而且看得出来,这群学生当中莫鲲鹏是个头儿,其他同学都众星捧月地围绕着他,说话带着明显的谄媚,这说明功夫高手是属于莫鲲鹏的。 “你这个大鸟同学看起来来头不小啊。”进来房间,刘富贵装作不经意地对周小荷说。 “他老子是一个地产集团的副总,当然大有来头了。”周小荷把行囊放下,拿出替换的衣服,大热天的出一身汗,她要冲洗一下。 “整天听网上吆喝高富帅,想不到今天亲眼看到活的了。”刘富贵做出一副很羡慕的模样,“第一眼就发现他又高又帅,想不到家里又那么有钱!” “你甭瞎唧唧!”周小荷白他一眼,“我又不是看不出来,你俩现在已经是仇人了,你心里肯定在骂吧,什么狗逼高富帅,狗屁!” 刘富贵强词夺理地一摊手:“我跟他素昧平生,他又没得罪我,我凭什么是仇人?” “甭装样,待会儿下去吃饭你装死熊就是,别跟他打起来,人家有钱有势,你惹不起。” 周小荷进去洗澡去了,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刘富贵很好奇地瞥了一眼卫生间方向,脸一下子臊得像大红布! 他忘了自己是透视眼。 第013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刘富贵背对着卫生间,闭上眼睛嘴里念念叨叨,就像老猫念经似的。 刘富贵今年才二十,什么时候跟女孩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刚才小荷姐在卫生间“窸窸窣窣”地脱衣服,他就觉得很刺激神经,脑子里嗡嗡的。 虽然隔着一道墙呢,但是小荷姐这么近的距离脱光了在里边洗澡,刘富贵觉得太让人尴尬了! 而且他跟其他没接触过女人的童男子一样,本能地对于女人的身体充满了神秘感和好奇感,于是就不由自主好奇地往卫生间方向看了眼,却不知道好奇其实是人最凝神注意的时候,透视眼一下子发挥作用,往里看了个通透。 他都羞臊坏了。 之所以念经,是想赶快让自己心静下来,平息身上沸腾的热血,把男人兴奋的典型特征给消灭掉。 要不然一会儿小荷姐洗完出来,看到自己大裤衩子挑起老高,那么自己也就没脸活下去,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你倒是挺会享受啊。”周小荷洗完出来,偏着头用毛巾擦着头发,见刘富贵坐着藤椅,上身几乎全趴在小茶几上,俩手抱着茶杯,脸都要伸到茶杯里去了,姿势看起来相当懒散。 “唔,唔——”刘富贵做贼心虚,生怕小荷姐懂得读心术看破自己猥琐的心思,抱着茶杯话都不敢说话。 言多必失,他现在要尽最大努力收缩自己。 周小荷晾起毛巾,在藤椅上坐下跟刘富贵对面:“怎么啦,开半天车累了?” 唔,唔!还是不敢说话,但是抬起眼皮贼眼珠子滴流骨碌绕着周小荷挪不开了。 小荷姐的马尾辫早已解开,乌黑的头发披散开来像一道瀑布,尤其甩一甩头发俩手往后抚弄抚弄,一股洗发水的清新味道传来,一霎时让刘富贵怀疑兴奋剂跟洗发水是同一种成分。 更可怕的是,小荷姐刚刚出浴,她居然穿着一件樱桃小丸子的睡衣,刘富贵活了二十年什么时候见过真人睡衣! 周小荷冰雪聪明,空气中旖旎的气氛让她感觉到了什么,有点娇羞,抬起赤裸的小脚去蹬富贵的膝盖:“说话啊,装什么死熊!” 玻璃茶几完全透明,刘富贵垂眼帘看到了那只雪白的小脚,小荷姐手脚都胖,又白又圆乎。 “坏事了坏事了!”刘富贵心里悲鸣不已,身体更加往里弯曲像只大虾。 就这个挑逗法,绝对不敢站起来了。 “你下去吃饭吧小荷姐,我确实开车累了,不饿,想睡一觉。”刘富贵开始找理由。 “不饿也得吃,不吃饭怎么行。” 是你逼我放大招的,刘富贵这样想着,故作生气地说:“饿死我也不吃,我刚才都想明白了,你之所以要开个双人间,是因为早就发现那只大鸟也在这里,是故意拉我演戏给大鸟看的,难道你不承认?” “我承认啊。”周小荷湿润的大眼睛含着笑,“你小子从小就一肚子鬼心眼,我知道瞒不过你,也没打算瞒你,莫鲲鹏就是想追我,但我就是看不上他,咱俩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给你姐当一回挡箭牌不行啊!” “说啊,行不行啊?”周小荷又开始拿脚丫子踢富贵,“快说,干这么点小事还委屈着你了是咋的?你要是不跟我一起下去吃饭,这戏还怎么往下演?” 刘富贵委屈大了:“好吧,不委屈,我最喜欢当挡箭牌了,过年吃猪肉都不如当挡箭牌过瘾!” “那不就得了,走哇,下去吃饭!” “你就穿着睡衣下去?” “哦,我去换衣服,两秒钟。” 然后周小荷进了卫生间,瞬间就出来了,樱桃小丸子的睡衣变成了清新碎花裙。 妖精,以前怎么不知道小荷姐是妖精,妖精变个美女还得“摇身一变”呢,小荷姐不用摇身就能变! 刘富贵头都不敢抬了,不敢再去看她,他的身体状况现在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热量叠加,高烧不退! “快走哇,还装死熊!”周小荷就要上来掐富贵。 刘富贵知道自己现在这种身体状况,要是让小荷姐掐一下的话,那就真应了那句老俗话:二十岁的童男子,掐掐哪里都出水! “停!”刘富贵及时伸手做阻止状,“你别来掐我了,给我两分钟让我平息一下被人利用的愤怒心情。” 周小荷表示理解地一笑,就给他两分钟。 刘富贵闭上眼睛,眼观鼻,鼻观心,二目垂帘,眼看鼻尖,意随气走,心静则神定……自从吸收了白气,他发现在自己的记忆里多了一套内功心法,可以调心练气。 俩人一起下来的时候,发现大厅里正在争吵。 一楼除了里面的一些雅间,就餐的大厅也很宽敞,错落有致的总有几十桌。 在大厅东北角靠墙有个两米来高的高台,周围用不锈钢栏杆护住,上面摆了一张大转桌,如果在高台上吃饭,低头就能看到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客人,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爽感。 争吵的一方正是莫鲲鹏一行人,另一方是店家。 莫鲲鹏要求到高台上就餐,服务员告诉他高台已经被预订出去,客气地说要给莫鲲鹏安排一个大雅间,莫鲲鹏发了脾气,一定要上高台,把老板都吵出来了。 老板四十左右年纪,身材挺拔匀称,古铜色的脸庞,步伐沉稳,刘富贵心里暗暗点头,农家乐老板也是练家子。 左劝右劝劝不下,老板末后也火了,沉下脸来:“我看得出你们来头不小,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但我请你们出去打听打听石板坡是个什么地方?我们村自古民风彪悍,老少习武,不管你们外来的有多大来头,到了石板坡村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高高兴兴和和气气来吃饭住宿,我们欢迎,要是想充大爷找事,我们不欢迎,你们请吧!” 直接往外轰了。 随着老板的话,后边呼呼啦啦跑出来十几个壮小伙子,一看身形步法,也都是练过功夫的人。 强龙不压地头蛇,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全是练家子,莫鲲鹏这一边明显弱势。 莫鲲鹏却是毫不在乎,气焰反而更加嚣张起来,他连连冷笑,朝着身边那个三十来岁的壮实汉子丢个眼色:“孙师傅,人家往外撵咱们呢,怎么办?” 壮实汉子冷哼一声越众而出,往农家乐老板面前扎个马步一站:“久仰你们村老少习武,我就陪你们练练,让你们村老老少少全上来,如果能把我抬出去,我们立马滚蛋,如果全村人都抬不动我,就要把那个桌给我们,怎么样?” 老板冷冷打量着这个壮实汉子,他大约感觉到对方实力不俗,脸色变了变,然后恢复平静,笑了笑,朝着身后十几个壮小伙子一摆头:“给这位大哥一个面子,上来四个有劲儿的,抬出去。” 第014章 憋屈 十几个壮实小伙子当中,立刻走出四个身形魁梧,更加壮实的小伙子。 虽然出来四个,但他们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屑,杀鸡焉用宰牛刀,其中两个站住,另外两个上去一边一个架住壮实汉子的胳膊。 本来以为很容易地架起来就拖出去了,想不到俩青年一用力,壮实汉子纹丝没动。 嗨,嗨……俩青年越来越用力,最后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人家依然一动不动。 另外俩青年一脸惊奇,于是加入进来,四个人架胳膊的,抱腿的,发声喊一齐用力,壮实汉子依然是稳如泰山。 农家乐老板笑容敛去,脸色凝重起来,一挥手,让身后十几个青年一起上,不信就抬不出去! 十几个壮实小伙子上来,喊着口号齐心协力想把壮实汉子抬起来,可是壮实汉子就像一个石人镶在地里的,任凭多少人使劲,他是岿然不动。 老板脸色很难看,他知道就是把全村人都叫来也没用,围不上那么多人,十几个小伙子上去已经很拥挤了。 他肃然起敬地拱拱手:“想不到今天遇上高人了,那么关于高台上的桌子,你们想要,我们店里不敢阻拦,但是订桌的人来了,他要是不同意我们管不了。” 壮实汉子露出这一手震住所有人,莫鲲鹏得意地瞥一眼周小荷,狂妄地大笑起来:“我管他谁来呢,就是总统订的桌,老子来了也得给让出来,哈哈,周小荷,入席吧!” “老子订的桌,谁他妈敢占!”声如洪钟,就见一个穿着短袖练功服的人走进来,身后跟着十来个小伙子,一个个步伐矫健,比店里这些年轻人看起来还要强悍。 穿短袖练功服那人看起来三十五、六岁,身高总得一米八开外,虎背熊腰,气壮如牛,身上的肌肉块看起来都要把短袖衫撑爆了的感觉,长得相当彪悍。 刘富贵跟旁边一个人悄声打听,才知道众星捧月一般进来这位是村里最厉害的高手,梅花桩派第26代传人赵翰杰,村里的功夫都是出自梅花桩派,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徒弟,他除了广收门徒之外,手下还有个武术队给游客表演。 莫鲲鹏看起来对孙师傅的功夫相当放心,很牛逼地迈步上前:“好像来了一个厉害人物哈,您请上来,把我们这位孙师傅搬出去,我们就走,要不然那张桌子就是我们的。” 赵翰杰冷哼一声,中气十足,他刚才在外面已经看到十几个年轻人搬不动一个人,他看得出壮实汉子下盘功夫相当厉害,足下生根,就是再来十几个也很难搬得动他。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壮实汉子脚下去根,一旦他的脚动了,那就很容易把他弄出去。 赵翰杰双掌齐出,上来就是一个横推八马,他想把壮实汉子撞开原地。 壮实汉子脸色一凛,不敢再叉腰不动,而是举掌相迎,啪啪,啪啪啪,电光火石之间,俩人已经过了十几招。 然后众人眼前再次一花,赵翰杰不见了,直到门外空地上传来“噗通”一声,大家才看到赵翰杰摔在地上,空场上明亮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见他蜿蜒得像条虫子,可想而知那是疼痛难忍的表现。 壮实汉子依然稳扎马步,纹丝没动。 赵翰杰被徒弟们拉起来,再也没脸进来,扶着一瘸一拐走了。 强龙压过了地头蛇,莫鲲鹏这边大获全胜,一个个得意洋洋上了高台。 周小荷看起来真心不希望莫鲲鹏得胜,不由得撅起了圆圆的小嘴,低声对刘富贵说:“最看不惯他那种小人得志的嚣张嘴脸。” 可是再看不惯,毕竟都是同学,也必须敷衍着跟上高台,坐在一张桌子上共进晚餐。 那个孙师傅一言不发,一副高人模样地挨着莫鲲鹏就坐。 刘富贵明显感觉自己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因为满桌子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满了鄙视,没有人会去搭理他,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这种像泡狗屎一样被人无视的感觉相当难受,刘富贵憋屈得直想掀桌子。 酒过三巡,莫鲲鹏倒是很善解人意地开始关注刘富贵:“周小荷,也不给大家介绍介绍你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在哪里高就啊?” 不等周小荷回答,刘富贵冷冷地说:“我叫刘富贵,山里人在家种地的。” “种地的,山里人?山里人自己家有的是青山绿水,貌似不用来看别人家的山吧?啊哈哈哈……”莫鲲鹏嚣张地大笑,表情夸张地看向其他人。 轰!在莫鲲鹏的引领下满桌子人哄笑起来,“刘富贵,居然真有这么土的名字,笑死人了!” “小荷真能开玩笑,这是你的亲戚吧?” “表弟,我看应该是表弟!”…… 七嘴八舌,一个个拿出城里人的优越感来,说话完全不顾忌刘富贵的感受,大家都看明白了,莫鲲鹏把刘富贵当情敌,于是大家就肆无忌惮地打击刘富贵,以讨好莫鲲鹏。 太不把人当人了,糟践人也没有这样的吧!刘富贵气得又想掀桌子,把那一小锅滋啦滋啦的野菌炖山猪给莫鲲鹏扣头上。 “唉——”莫鲲鹏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你们也别笑富贵同学,人家山里人出来见见世面也好,省得见了什么都不懂,让人笑话!” 莫鲲鹏这话更引起别人讥讽嘲笑的高潮。 周小荷气得脸色通红,咬着下唇,她都要忍不住拉着富贵离席而走了。 “哎哎,周小荷,你好像有点不开心啊!”莫鲲鹏心中快意,忍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来举着,“我敢肯定富贵同学要不虚此行,一定会大长见识了,大家看一下,这是什么?” 莫鲲鹏手里举着一个玉扳指,看起来做工精致,温润光洁。 “我爸喜欢收藏,藏品无数,但他最喜欢这个扳指,说等我有了女朋友,要送给他未来的儿媳!”莫鲲鹏举着玉扳指得意非凡,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着周小荷。 哦!其他同学盯着玉扳指,虽然不知道价值几何,但是看莫鲲鹏的表情,就知道是贵重之物,一个个看向周小荷的表情满脸羡慕。 大家听得出来,只要周小荷答应做莫鲲鹏的女朋友,这个玉扳指就是她的了! 刘富贵“嗤”地一笑,很明显他是忍不住笑喷了。 “富贵同学,你笑什么?”莫鲲鹏不高兴了,沉下脸问道。 “呵呵——”刘富贵忍不住地笑,“鲲鹏同学,看你穿的用的,感觉你们家应该还算富裕吧,交女朋友送礼物,怎么也得拿得出手,五块六块的地摊货,确实有点羞人!” 莫鲲鹏脸色一变正要动怒,可是他又忍住了,用讥讽的眼神盯着刘富贵:“一肚子狗屎的人,看什么都是狗屎,花五块六块送女朋友地摊货的人,看什么都是五块六块的地摊货,大家说对不对啊?” 于是满桌子人纷纷附和,鲲鹏说得对,就是这样。 “那这样好不好?”刘富贵刚才被无视脸色不好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很开心了,一脸洋洋得意,“咱们俩打个赌,我就赌你的扳指是地摊货,你敢不敢赌?” 第015章 肉烂嘴不烂 “小荷,你这朋友怎么回事?”一个女同学脸色一沉说,“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竟敢这样冒犯鲲鹏!” 其他同学也跟着附和说:“对啊,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竟敢在桌子上胡言乱语,他见过这么值钱的宝贝吗!” “无知者无畏,乡巴佬都这样。” “让他上桌真是侮辱,有失咱们的身份。” 周小荷再也忍无可忍,“啪”一拍桌子站起来,气得小脸煞白:“朱馨月你太过分了,什么叫冒犯他,你们这满桌子的人,到底谁冒犯谁!” 刚才挑头指责刘富贵冒犯莫鲲鹏的朱馨月,其实一直想傍上莫鲲鹏,只不过莫鲲鹏看不上她,一直追周小荷,朱馨月表面上见了周小荷很客气,其实无时不刻在对周小荷咬牙切齿。 现在有了一个让周小荷出丑的契机,她当然不遗余力推波助澜,一门心思要把这事挑弄大了。 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让那位孙师傅把乡巴佬刘富贵打一顿,然后周小荷对莫鲲鹏恨之入骨,那她就正好乘虚而入傍上莫大少。 “小荷你说谁过分呢,满桌子的人冒犯谁了?”朱馨月被周小荷指责,却不发火,做出很淑女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笑。 周小荷冰雪聪明,早就对朱馨月那点小心思看得透透的,只不过周小荷根本就看不上莫大少爷,巴不得朱馨月能傍上莫大少,一直以来对朱馨月那些小动作也就自动忽略了。 可是现在她挑头侮辱富贵,这实在让周小荷受不了,富贵确实是身份卑微的山里人,而且父母双亡很可怜,越是这样才越应该小心翼翼保护他的自尊心,而不应该当着他的面儿大秀优越感,赤果果地讽刺打击。 周小荷很清楚,当着身份高贵的人,越是身份的卑微的人,心理越是敏感。 不就是出来考察想开一家农家乐吗,犯得着坐在桌子上受罪,被人讽刺挖苦得人狗不如?周小荷眼里都要泛出泪来,她觉得富贵太可怜了:“富贵咱走,上楼搂着睡觉去!” 周小荷把富贵拽起来,抱着他的胳膊,整个身子都亲密地贴上去。 刘富贵半边身子都麻了,感觉小荷姐又弹又暖和。 “别走啊,还没开始打赌,富贵同学问我敢不敢打赌,我当然敢啦,哈哈!”看到周小荷抱着刘富贵的胳膊,身体贴上去,还叫嚣上楼搂着睡觉,莫鲲鹏气得脸都绿了,可他还想在众人面前装风度,硬要在脸上漾着笑,可一笑比哭还难看。 “你敢赌跟别人赌去,我们要上楼睡觉,没那工夫陪你玩!”为了维护富贵,周小荷也是豁出去了,她很清楚富贵跟莫鲲鹏的身份天地之别,试想蚂蚁跟大象掐起来能有好吗?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现在必须要赶紧脱身。 刘富贵半边僵硬,被小荷拖着离了座位,他想说话可一下子张不开嘴,满嘴的口水,咕咚咕咚咽了好几口。 座上其他男同学眼里全部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神色,俗话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现在他们总算见识了真正的猪拱白菜,而且还是小山猪。 “你走不了。”那个孙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席而起,抱着胳膊就站在刘富贵的身后,脸色阴沉,“你不是要求打赌,赌啊!” 很明显,只要刘富贵胆敢离开,他绝对会成为第二个赵翰杰,赵翰杰是一瘸一拐被徒弟扶着走的,作为一个普通农民的刘富贵能不能爬起来还是未知数。 周小荷知道麻烦大了,想走已无可能,心里暗暗埋怨富贵口不择言以外,更在紧张地思考应该怎么化解掉危机。 刘富贵却是满不在乎,冲姓孙的龇牙一笑:“谁说要走了,我坐久了腿麻,站起来活动活动不行。” 刚刚刘富贵之所以任由小荷姐拉着不说话,他是在细细品味被美女抱住胳膊的幸福,洗发香波精细的香味合着少女特有的体香,都把他熏醉啦。 只是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好生生被这个姓孙的给打扰了,这让刘富贵相当恼怒,而且刚才看他甩出赵翰杰的时候出手狠毒,心里早就把这家伙拉进了黑名单。 “富贵同学,你口口声声说我这扳指是地摊货,要跟我打赌,赌什么?”莫鲲鹏脸上的阴狠一闪而过,他下决心今晚一定不能放过刘富贵,或者说,他下决心要把刘富贵攥在手里,从而进一步用刘富贵要挟周小荷,把周小荷搞到手。 周小荷抢着说:“莫鲲鹏,富贵只不过是个山里人,没见过世面随便说的,你一个堂堂的莫家大少爷,不可能跟他一般见识吧。” 周小荷是想用激将法,给莫鲲鹏戴个高帽把这事化解掉。 “嗯——”莫鲲鹏不吃这一套,摇摇头,“要是不赌,那我这扳指不就变成地摊货了,非赌不可,富贵同学,赌什么?” 刘富贵拍拍小荷姐的手背,拉她坐下:“随便你下注,反正我赢定了。” 周小荷一听富贵到现在还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恨不能撕块胶带把他的嘴给粘住,莫鲲鹏却更是黑了脸,看到刘富贵跟周小荷那个亲昵劲儿他就恨不能立刻关门放狗。 其他同学更是议论纷纷,各种挖苦嘲讽,都说这个乡巴佬狂妄,甚至有同学认为刘富贵是精神病。 “唔——”同学们对刘富贵的挖苦嘲讽令莫鲲鹏心里稍稍舒服了点,他摆摆手,“你们说话不要太刻薄,富贵同学怎么可能是精神病呢,人家都能认为这扳指是地摊货,说明他还是有一定判断力的,富贵同学,你上过学吗?” “上过一个月。”刘富贵认真地说,这也不算撒谎,他就是上过一个月的大学嘛。 轰!哄堂大笑。上过一个月的学,那跟文盲有什么区别。 “那好,在下注之前先用你一个月的文化知识给解释一下,我这扳指从哪里看出来是地摊货?”莫鲲鹏笑了,刘富贵出丑,他才能开心。 “砸破就看出来了。”刘富贵说。 “大胆!”莫鲲鹏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把手里的玉扳指高高举起,“乡巴佬居然敢胡搅蛮缠,我这么贵重的东西给砸破,就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居然口口声声胡说什么地摊货,这东西价值连城,值多少钱说出来能吓死你个乡巴佬!” 莫鲲鹏动怒了,这已经不是爆粗口,算是直接指着刘富贵的鼻子骂。 “价值连城?能让老头子过过眼吗?”随着话音,一个鹤发银髯的老头扶着栏杆走上来,有几个仪表不俗的中年人众星捧月一般跟在老头身后。 唔?满桌子的人一时都愣住了,白胡子老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第016章 胡搅蛮缠 “您——”座上一个男同学突然站起来冒叫一声,“我认出来了,您是燕大师,电视上见过!” 哗!满桌的人全站起来,都想起来了,这位白胡子老人叫燕修德,是国内最权威的古玩鉴定大师,最著名的鉴宝节目上常常有他的身影,每当他在电视上出现,节目中其他的鉴宝大师都对他毕恭毕敬,奉为圭臬。 莫鲲鹏举着扳指愣了愣,然后就变成满脸狂喜,离开座位先恭恭敬敬鞠个躬:“燕大师您好,今晚有您在什么都好说了,这位刘富贵同学口口声声,把我价值连城的玉扳指说成是五块六块的地摊货,还要跟我打赌,我冒昧请求您能不能给说句公道话?” 燕修德微微点头:“好说好说,刚才老头子从下边走过,看你举着这东西,说起来也是稀罕之物,忍不住就上来看看了。” 说着,燕修德扭头打量一下刘富贵,见他穿着沙滩短裤和迷彩体恤衫,无论打扮还是听那名字,分明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村青年,跟桌子上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古玩玉器这东西,在行业内浸淫几十年的都难免上当走眼,何况你们这些年轻的行外人,打什么赌,让我随便看看就算了吧。”燕修德说。 “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莫鲲鹏盯着刘富贵冷哼一声,“富贵同学口口声声说我的玉扳指是地摊货,非得要跟我打赌,不赌不行了。现在让咱们有幸遇上燕大师给做个公道,富贵同学,下注吧,赌什么?” “随便你下注,反正我稳赢不输。”刘富贵还说那句话。 刘富贵的话再次招来一片鄙夷,这乡巴佬不是狂妄,绝对是神经病。 “好,那我就下注。”莫鲲鹏叫道,“如果这玉扳指是假的,我不要了,送给你,如果是真的,你照这扳指的价值赔钱给我,怎么样?” “不行。”刘富贵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公平,照你的话说,这扳指价值连城,也就是说我要拿出价值连城的赌注,而你要是输了,不过把五块六块的东西送给我,太便宜你了。” 所有人气得鼻子差点歪了,这都是什么论调! “那好,如果我输了,把我的车输给你。”莫鲲鹏说。 “就是外面那辆墨绿色的陆虎吗?”刘富贵想了想,“这还不错,比我那车强,成交。” 所有人鼻子当真气歪了,陆虎啊,乡巴佬见过那么好的车吗?还比你那车强,你要有车也是手扶拖拉机! “你要输了,可要赔我同等价值的钱!”莫鲲鹏眼里闪过阴狠的光芒,他感觉很快就能把刘富贵攥在手心里了。 “价值连城赔不起,你得说个具体数额。”刘富贵说。 “年轻人。”燕修德适时插嘴说,“你认为这扳指是真品,有什么来历吗?” “当然有了,我爸收藏的东西,他说起来如数家珍,跟我介绍过。”莫鲲鹏说,“扳指本来是拉弓射箭时用来保护手指的,后来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材质包括有白玉、青玉、青白玉和碧玉等等,后来也有金镶玉。” “但是我这个扳指,却是玉镶玉,里面是温润性软的羊脂玉,而外层是硬度高的翡翠,因为玉种不同,软硬度不一样,热胀冷缩的膨胀系数也不同,导致这种扳指对原材料和工艺要求都非常苛刻。” “最珍贵的是,这种玉镶玉的工艺起于秦朝,盛于汉初,到汉末之时,也不知道是工艺失传还是再没有存世之物,反正现在持有的,最晚也是汉朝之物,而且存世量很少,你说珍贵不珍贵?” 莫鲲鹏一口气说这么多,娓娓道来,让大家耳目一新,都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座上同学们更是深吸一口凉气,感觉能够见到这么珍贵的宝物真是三生有幸,等莫鲲鹏说完大家禁不住鼓起掌来。 燕修德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他扭头问刘富贵:“你说扳指是假的,有什么根据?” “还用得着什么根据。”刘富贵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个地摊货,砸破了就能看出真假。” 哗!大家都炸了窝,刘富贵的话当真引起了众怒,他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 燕修德一脸平静,面色慈祥地说:“这位小年轻不是干这一行的,根本不懂,言差语错在所难免,刚才你说错了话,给人家赔个礼道个歉,也就算了。” 燕修德之所以打圆场,倒不是他好心在制止一场赌局,在古玩行业里涉及“赌”的字眼的名堂很多,但这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赌钱。 赌钱的目的纯粹是围绕钱的输赢,而古玩这事,重点围绕的是古玩的真假和价值,涉及的钱和物都是附加在这件古玩上的东西,所以不算赌钱。 他是因为看刘富贵是乡下人,听口气明显不懂行,而且东西是对方的,他客场作战,打赌起来肯定没有一丝胜算,所以才这样说,给刘富贵一个台阶下。 “不行!”莫鲲鹏顾不得燕大师身份尊贵,直接大叫一声,“他自己要求打赌,我都把自己的车赌上了,他也要下注。” “好啊,下注,你倒是说,我应该下多少钱?”刘富贵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根本就不在乎。 “你下得起吗?”莫鲲鹏感觉已经把刘富贵攥在手里了。 “你要说几万个亿我下不起。”刘富贵笑道。 莫鲲鹏冷哼一声:“我不像有些人那样胡搅蛮缠,这个玉扳指要说价值连城可能夸张了点,但是上拍卖行的话百儿八十万还是能值,值不了一百万,还不能值八十万吗。” “那好,这东西要是真的,我赔你八十万。”刘富贵痛快地说。 “你要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呢,怎么办?难道你会把你自己押上,到时候跟我回去端茶倒水做几年苦工?”莫鲲鹏忍不住都要得意地笑出声来,他只要攥住刘富贵,周小荷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拿不出钱,我就给你当奴仆,你想要这个结果,我答应你。”刘富贵也看出这小子存了什么心思,只不过他不怕。 “好,这是你说的,大家做个见证。”莫鲲鹏得意地笑了,“我的车就在外边,随时能取,你把八十万拍在这里,立马请燕大师说个公道话,谁输谁赢就出来了,拿钱来,八十万,美元!” 座上人立刻目瞪口呆,美元? 就刘富贵这个乡巴佬,你让他拿八万拍在这里,他也肯定拿不出,何况是八十万,还是美元呢! 光是赌注他就下不起,败局已定,众人眼里刘富贵俨然已经变成莫鲲鹏的奴仆了。 “切!”刘富贵不屑地一笑,“说得那么慷慨激昂,好像多么惊天动地的大数字似的,不就是八十万美元,小荷姐,我不便离开,他们肯定怕我跑了,你上咱们的房间,把我那个密码箱拿下来。” 啊? 所有人就是一惊,这个乡巴佬能拿出八十万美元? 随即大家立刻释然了,这个叫刘富贵的乡下人绝对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说胡话呢。 第017章 一言定生死 周小荷已经尴尬得无地自容,她早就后悔跟富贵一起出来,而且她又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以前没发现富贵居然有颠狂症?胡言乱语症? 富贵让她上楼拿密码箱,意思是里面有八十万美元,周小荷要命不上去拿。 刘富贵有几斤几两他自己不知道,周小荷还不知道吗?今天上午为了去信用社贷三十万,差点需要把所谓的女朋友贡献给副主任,要不是孙熙诚帮忙,他怎么可能贷出一分钱来! 开农家乐几十万的投资他都需要贷款,他的密码箱里怎么可能装着八十万,而且还是美元,你为什么不说里面装着火星币呢! 没办法,周小荷不上去,刘富贵只好在那个孙师傅的严密监视下上楼,自己把密码箱取下来。 周小荷现在只恨没条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她跟富贵一起来的,还拉他当挡箭牌说是自己的男朋友,可是你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疯话,办了些什么事? 看刘富贵煞有介事地在开密码箱,周小荷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打开的场景她完全能猜得到,那就像包龙星的老妈给他送来尚方宝剑一样,然后老妈从后腰摸出一条咸鱼,呶,这就是尚方宝剑。 密码箱打开了,刘富贵随意地掀开箱盖:“呶,八十万美元,只要你赢了这就是你的。” 周小荷把眼闭上,看都不看,脑海里只有三个字,我想屎! 其他人却是瞬间石化,一霎时全部怀疑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幕绝对是幻觉。 这倒不是因为所有人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没有人相信一个穿着沙滩短裤的乡下人能随随便便拿出八十万美元。 可是箱子里分明就是整整齐齐码放了满满的美元。 “不,不可能……”莫鲲鹏瞪大了眼睛喃喃地说。 即使他是地产副总的儿子,也从没见过满满一箱子美元。 “怎么着,各位没见过钱吗,这么点小钱就看直了眼!”刘富贵调侃说。 闭着眼的周小荷倏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了满满一箱子美元,然后她知道了,自己肯定是尴尬羞愧得晕死过去,这是在昏迷中产生的幻觉。 “假的,他这些钱肯定是假的。”莫鲲鹏突然有点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刘富贵又是“嗤”的一笑,从里面抽出一张:“各位谁能看看这钱是真的假的?” 燕修德身后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走出来一个,拿过钱验看一番点点头:“这不是假钞,是真的美元。” “要不要点点数啊?”刘富贵一捆一捆地把钱拿出来码在桌子上,“我觉得应该是八十万吧,反正要出来玩,怕村里人没有pos机刷不了卡,我就找了个箱子随便装了点现钱拿上,不过就是箱子满,没细数,觉得不就是出来玩一圈,这点钱差不多够了。” 所有人再次石化,农村人没有pos机,难道农村人只收美元? 出来玩一圈就花八十万美元,你爹叫比尔盖子? 这个叫刘富贵的到底是不是神经病?还是他属于某个豪门大族,故意化名刘富贵打扮成农村人出来扮猪吃虎的? 可是货真价值的八十万美元摆在这里,看来扮猪吃虎的可能性大一些。 旋即同学们就释然了,怪不得莫鲲鹏作为堂堂的富二代,居然一直追不上农村人周小荷,原来她已经傍上了眼前这个挥金如土的豪门之后,当然对区区一个地产副总的儿子看不上眼啦! “唔唔——”刘富贵冲莫鲲鹏伸伸手,“我的赌注放这儿了,你把车钥匙掏出来啊,待会儿我就要开着你的车回去了。” 所有人都在想,难道有钱就是任性?明明刚才燕大师打圆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他已经初步认定玉扳指是真的古玩,不是冒牌货了,这位刘扮猪还在坚持他一定能赢,也真够偏执的。 莫鲲鹏掏出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拍,经过短暂的失态以后,现在他已经调整过来,而且还开始暗喜起来。 他那辆陆虎是低配的,买时不过花了五十多万,在他那个朋友圈里这个档次的车其实很掉价,他一直想让老爸给他换辆好点的,可是一个集团的副总,说白了也是给人家打工的高级奴才,能给儿子买陆虎已经不错了,哪里买得起太贵的车。 如果今晚赢到八十万美元,莫鲲鹏决定立即订一辆纯进口的车,就用美元支付,等他开着新车出现在他的圈子里,那肯定是倍儿有面子! “燕大师,一切都拜托您了,您是鉴定权威一言九鼎,您给说句公道话,这玉扳指是真的还是假的?”莫鲲鹏毕恭毕敬把玉扳指递上去,请燕大师给鉴定。 燕修德意味深长看一眼刘富贵,接过玉扳指,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柱物品来,这东西外表看就像一只小小的手电筒,其实两头都有透镜,是鉴定师常用的放大镜。 除了刘富贵,所有人此时都已经屏住了呼吸,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只要大师一句话,一辆陆虎或者这八十万美元就要易主,这可不是小数目。 所谓一言决生死,一点不假。 刘富贵已经坐下,喝了口酒,开始夹菜,刚才被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讽刺挖苦,气得都吃不进东西去了,现在总算心情好了许多,肚子都饿啦。 “没错,这是一件真正的古玩,年代一下子不能确定,但能确定这是久远之物。”燕修德收起放大镜,小心地把玉扳指递还回去。 呼——所有人终于长出一口气,虽然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但是大师没有发话,谁也不敢最后下结论,毕竟刘富贵说得那么自信,还扔出八十万美元,这让所有人也不得不对他的话慎重对待。 莫鲲鹏一下子赢到八十万,差点兴奋地蹦起来,他小心地接过扳指,激动得手都有点轻微颤抖:“呃,咳咳,孙师傅,麻烦你帮我把八十万美元收起来,那个什么富贵同学,这个箱子能不能借我一用,我可以给你钱。” 刘富贵嘴里含着一口菜呢,嘴里呜呜囔囔抬手打一下孙师傅伸过来的手:“急什么,还没分出胜负呢!” 莫鲲鹏一看刘富贵要耍赖,他就像被人夺走嘴里骨头的狗一样火了:“孙师傅,要是有人想耍赖不服输的话,我不介意你让对方吃点苦头。” 在八十万美元和周小荷之间,莫鲲鹏当然要选择八十万美元了,只要有更多的钱,买更好的车,什么样的美女泡不到? 第018章 刘扮猪 “停!”一看那个孙师傅要动手,刘富贵赶紧抬手做阻止状,“打赌期间不能动武,愿赌服输,我要是输了肯定给钱,但是现在还没决出胜负呢不是。” “还能怎么决出胜负?最权威的燕大师在这里坐镇,难道你想耍赖!”莫鲲鹏急赤白脸,他迫不及待地要得到那八十万美元。 刘富贵站起来,拿餐巾擦擦油嘴:“燕大爷,您真的认为他那玉扳指是真古玩,不是仿冒品?” 众人一头黑线,燕大爷! 看来这位真是乡下人,称呼真土啊! 燕修德微微点头:“不是仿冒。” “可这明明就是仿冒品啊。”刘富贵冲莫鲲鹏手里的玉扳指一努嘴。 “太无礼了。”燕修德身后一个中年人沉声道,“你怎么敢怀疑大师的鉴定结论。” “我没怀疑。”刘富贵一摊手。 莫鲲鹏冷哼一声:“既然没怀疑就把钱拿过来吧!” 刘富贵淡淡一笑:“我当然没怀疑,因为我肯定这个鉴定结论是错的,那扳指就是地摊货,五块六块的。” “大胆!”又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人忍无可忍,冲刘富贵大叫一声,另外几个中年人修养再深,也忍不住全部露出满脸怒色。 “老板。”刘富贵冲下面的服务台喊了一声,“拿个小铁锤上来。” “你想干什么?”莫鲲鹏警惕地问。 “砸破啊,只有砸破才能知道是真是假。”刘富贵笑道。 所有人都有点被气疯的感觉,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砸破了你赔得起吗?”莫鲲鹏就像受到了天大侮辱,厉声喝道。 “你不是说能值八十万美元,钱放在这里,如果我输了就赔给你。” “那是你打赌输的钱,我这宝贝砸破了怎么办?” “我再另外赔你八十万美元好了,小意思。”刘富贵笑嘻嘻的,完全拿钱不当回事。 又一个八十万美元?莫鲲鹏一下子被诱惑了,他在想那样一来自己不就有将近二百万美元了吗? “不行,打赌的话你赔八十万,要是砸破扳指你找不出证据,就要另外赔一百二十万,美元。”莫鲲鹏激动得都要有点口吃了,“你——你敢不敢?” “没问题,拿来吧!”刘富贵接过服务员拿上来的锤子,一伸手就把莫鲲鹏手里的玉扳指拿过来了。 “哎哎哎——”莫鲲鹏虽然是狮子大开口,但他其实还没打定主意把扳指砸破,因为这个扳指是他从老爸的藏品里偷出来的,就是拿来显摆,这要砸破了回去怎么交待。 可没想到刘富贵手这么快,抢过去直接放地上,“铿”一锤子,玉扳指破成了好几块,莫鲲鹏阻止都来不及。 所有人又是瞬间石化。 这么贵重的东西,拿个锤子说砸破就砸破,这个刘扮猪从哪来的?真敢下手啊! 刘富贵把玉扳指的碎块托在手里,乐呵呵伸到燕修德面前:“大爷您看看,这是不是假的。” 燕修德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怫然不悦的神色:“老头子老眼昏花,看不出什么。”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哎——”刘富贵急忙拦住,“大爷您好好看看这里边啊!” 因为是玉镶玉嘛,砸破以后镶嵌在一起的羊脂玉和翡翠就分离了,刘富贵用指尖戳着一块翡翠的凹面让燕修德看。 燕修德本不想再跟这个胡搅蛮缠的年轻人纠缠,可是跟在身后的一个中年人眼神好,轻声说了句:“老师您再看看,好像里面有字。” “有字?”燕修德就是一愣,可他是上了年纪的人,眼神不是很好,只好又拿出长筒放大镜。 “啊!”燕修德一看之下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呼,脸都白了。 其他几个中年人也忍不住围拢上来,只见那块破碎的翡翠凹面上刻着两行小字,“小李造假,五毛钱俩”,“2012年冬月丁酉”。 字的笔画细得像蚊子腿,淡淡的笔迹,现在砸开来也不是很明显,如果不是砸开,就是用x光也照不出来。 燕修德再次抬头看着刘富贵,已经是满脸震惊,他这个全国最权威的鉴定大师,居然看走了眼,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扳指真的假的啊,大爷?”刘富贵托着扳指碎块,乐呵呵问。 “假的,居然是假的,我看走眼了。”燕修德纵然定力过人,此时也禁不住惭愧得满脸通红。 嗡!在座的这些年轻人一听这话太震惊了,一下子炸了营,全部围上来观看,看看到底从哪里看出是假的来? 当他们仔细辨认出翡翠凹面上的字迹以后,再看向刘富贵的眼神里已经不仅仅是震惊,更多的是五体投地的膜拜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连全国最权威的鉴定大师都看不出真假的东西,他却是早就看出是假的来了,而且当时他都没拿过去看,只是隔着酒桌就敢肯定莫鲲鹏手里拿着的是五块六块的地摊货。 简直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啊! 而莫鲲鹏此时好像遭了五雷轰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他就那样定定地盯着那块翡翠,整个人都僵住了,鬓角和前额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都不知道擦一擦。 刘富贵很随意地把美元全部扫进密码箱,然后抓起莫鲲鹏的车钥匙放进裤衩的大裤兜里:“不好意思啦鲲鹏同学,待会儿吃过饭我先出去开着遛遛,对了,这车不烧机油吧?” 莫鲲鹏面如死灰,不甘心地看一眼孙师傅,眼神是那样地无助。 可是愿赌服输,当着这么多人,孙师傅功夫再厉害也不能随意出手帮莫鲲鹏赖账吧,他只能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刘富贵,希望能用凌厉的目光吓退他。 可孙师傅发现刘富贵根本就不怕,看他一眼,鼻子里还发出相当不屑的一声“嗤”! “小兄弟,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到了京城,请务必到老头子那里喝杯茶。”燕修德走上来拍拍刘富贵的肩膀,郑重地递上他的名片。 刘富贵赶忙伸出双手接过名片,满脸堆笑:“好的好的谢谢大爷,我要去京城的话肯定会带点土产给您尝尝。” 燕修德刚才有意打圆场,可见他是一位宅心仁厚的长者,刘富贵虽然十足的把握能赢,但他依然很感激老头的好心,见人家有意结交,他肯定要收起一脸顽浮,毕恭毕敬地接着。 桌上这些年轻人看着刘富贵,一个个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不管这个刘扮猪到底有什么样的身份背景,他毕竟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能让全国最权威的鉴定大师刮目相看,主动结交,这该是多大的荣光! 第019章 鬼手李 一看燕修德一行要告辞下去,莫鲲鹏不甘心地追问一句:“燕大师,难道这玉扳指真的是假的吗?要是连您都看不出造假的东西,我想算真品了吧!” 燕修德扭回头郑重地说:“我也不是神仙,也不能保证看过的东西百分百准确,你说的不错,这扳指的造假水平相当高,但假的就是假的。” “这么高的造假水平,怎么也能值百八十万吧?”莫鲲鹏心疼他的座驾,心都在滴血。 “只要被识破,就一文不值。”燕修德说,“我刚才在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鬼手李’的作品?据说他是古玩怪才,做出的仿冒品无人能识,并且还放出豪言,谁能识破他的假文物,他甘愿拜为师父,一辈子为奴为仆。” “鬼手李在哪,打电话叫他来拜师吧。”刘富贵开玩笑说。 “他只是传说中的人物,到底世上是不是真有其人也不敢说,虽然上面写着‘小李造假’,但也不能肯定这就是鬼手李的作品,不敢肯定世上就真有其人。”燕修德说到这里,略一犹豫,“富贵,你是从哪里看出造假的蛛丝马迹来的?” 刘富贵一笑:“这个可不能告诉您。”他的意思是,我总不能跟你说我是透视眼吧。 燕修德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之色:“对不起,一时激动,冒昧了。”试想这些高深的鉴宝功夫,都是某些古玩行业世家大族的不传之秘,怎么能轻易示人。 等到燕大师一行离开,大家重新就坐,刚刚那些眼高于顶,对刘富贵讽刺挖苦的男女同学,现在对刘富贵的态度完全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虽然碍于莫鲲鹏和孙师傅对刘富贵仇视的目光不敢当面奉承,但是看向刘富贵的目光中全部充满了无限的膜拜之色。 朱馨月同样对刘富贵充满了敬畏,不过同时她也是心中暗喜,因为刘富贵来历不明,背景神秘,莫鲲鹏铁定追不上周小荷了,那么她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鲲鹏,少喝酒吧,多喝点水,看你嘴唇干的。”朱馨月知道莫鲲鹏挫败之后最需要的就是别人温柔的安慰,她端了一杯水走到莫鲲鹏身边,“刚才你说得对,连燕大师都看不出真假的东西,那就算真品——” 莫鲲鹏现在沮丧透了,烦着呢,朱馨月还敢哪壶不开提哪壶,啪!他挥手把杯子打飞出去。 “你滚远点!” “鲲鹏,你——”朱馨月感觉太委屈了,人家就是来安慰你的嘛。 啪!莫鲲鹏直接一个耳光甩在朱馨月脸上:“贱货!”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一耳光,还骂贱货,朱馨月怎么受得了,直接哭了:“莫鲲鹏你敢打我!” “就打你了,怎么滴吧!”莫鲲鹏打得性起,直接往后踹翻椅子,跳起来照着朱馨月抬腿就踢。 大家赶忙站起来解劝,等到拉开,朱馨月已经被踢得直不起腰,脸上也挨了两拳,当时就青了。 莫鲲鹏却是打红了眼,一蹦一蹦地要挣脱别人的解劝,桌上的杯子盘子也给他划拉下去几个,噼里啪啦一片响。 “这位先生请您冷静点,您这样已经影响到其他客人了。”一个个子高挑的女服务员走上来劝说道。 “影响尼玛啊——”莫鲲鹏奋力一挣,扑上去“啪啪”给了女服务员俩耳光。 他已经完全成了疯狗,逮谁咬谁。 “你敢打人!”女服务员本能地亮了个架势,看得出她也练过,只不过刚才莫鲲鹏突然出手,她没有防备而已。 可是女服务员又瞥一眼旁边的孙师傅,终于把架势还原,眼圈一红:“你别想出这个村了!”一转身跑下去了。 莫鲲鹏却是更加恼怒,直接追下来:“他么地还敢威胁老子,老子想走想留随意来去,臭三八给老子站住!” 农家乐的老板挺身而出挡住莫鲲鹏,怒喝一声:“住手!” “你以为能挡得住我吗?”莫鲲鹏瞪着赤红的眼,孙师傅从后边转了上来。 老板却是夷然不惧:“我知道你功夫厉害,可是你能把我们全村人都打死吗?” 莫鲲鹏呸一声照地上吐一口唾沫:“想死的都来,老子先出村溜达一圈再回来,有本事拦我啊!”说着就往外走。 老板伸手拦他,旁边孙师傅出手如电,一把抓住老板的手腕一带一缠,直接用老板自己的手臂缠住了自己的脖子,老板另一手还想反抗,也被孙师傅制住了。 孙师傅就像一只黄鼠狼叼住一只大公鸡,拖着老板往外走,后面那十几个会功夫的小伙子跑出来,合力围攻上去,可是全被孙师傅给踢飞了。 噗噗嘭嘭,哎呦哇呀,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大厅里好多桌子都被飞过来的小伙子砸翻了,客人全部吓得惊叫着跳起来,满地狼藉,杯盘的碎片之中倒着横七竖八的年轻人。 大厅里乱成这样,里面雅间的客人也被惊动了,纷纷跑出来看怎么回事,其中有一桌客人带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大高个,一看老板被人擒着已经走到大门口了,他大喝一声:“住手,站住不许动!” 莫鲲鹏和孙师傅只当没听见,顾自往外走,大高个一个助跑冲上去,飞身跃起踢向孙师傅后心,孙师傅就像后边长着眼睛似的拖着老板扭身躲开。 想不到的是大高个身形相当灵活,一踢不中扭身再上,噗噗噗闪电般的连环腿绵绵而上,孙师傅左支右绌之下只好一脚把老板开出去,返身还手时躲闪不及,被大高个一脚踢中肩膀,噔噔后退了两步。 孙师傅掸掸肩膀,冲大高个狞笑一声:“腿法不错!我现在向你保证,你这条腿从此废了。” “好狠!” “狠不狠得试试!” 孙师傅拧身而上,一出手就是刁钻的腿法,看样子恨不能一脚就把大高个的那条腿废掉。 也不过是三两个回合,大高个的两手就被孙师傅锁住,两手动不了还有腿,但是还没踢着人家,就被孙师傅一脚踢中腿弯,噗通一声单腿跪地。 大高个另一条腿还斜撑着,孙师傅抬脚冲他的小腿猛踩下去,他就是要废掉大高个这条腿。 所有人全部闭上眼睛不忍心看下去,这个姓孙的确实太狠了,仅仅被大高个踢了肩膀一下,他就要废掉人家一条腿! 啪! 众人知道大高个的那条腿已经被踩断了。 等到睁开眼睛,却看到姓孙的那只脚被一只飞过来的大碗打得偏了一下,没有踹上大高个的腿。 然后众人眼前飘过一道身影,直奔姓孙的而去。 噗噗噗噗,那道身影跟姓孙的打在一处,众人只听到拳来脚往的声音,却看不清两人的招数。 拳脚声中还夹杂“啪啪啪啪”清脆的声响,好像在打耳光。 大高个差点废掉一条腿,脸色煞白,退到一边吃惊地盯着两道人影。 也不知道俩人过了多少招,随着最后一声“啪”,两道身影分开,各自站住,众人这才看清飞身过去跟姓孙的过招的,居然是刘富贵。 而那个姓孙的脸上,纵横交错全是鲜红的手指印,两颊肿胀起老高,也不知道他挨了多少个耳光。 第020章 暗算人 “你——是你,你会功夫!”姓孙的一脸不可置信,死死地盯着刘富贵。 “切!”刘富贵鄙夷的一笑,“功夫被你们全家承包了?兴许你会,就不兴别人也学点三脚猫的功夫防防身!”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是啊,比起刘富贵来,这个姓孙的确实算是三脚猫的功夫。 姓孙的如此冷酷狠毒,现在也有吃瘪的时候,大家都感到很痛快。 “喂鲲鹏同学。”刘富贵笑嘻嘻冲莫鲲鹏喊道,“还一门心思想出村溜达吗,我看还是入乡随俗,老老实实听凭村里人发落得了,看把人家饭店弄的。” 莫鲲鹏离得近,更是清清楚楚看到了孙师傅脸上的掌印,他咬咬牙:“孙师傅,咱们还能出去溜达溜达吗?” 姓孙的脸上阴晴不定,刚才过招早已高下立判,他被刘富贵肆意打脸,而他连刘富贵一根毫毛都没碰上,在招数上他完全不是对手。 “喂喂孙师傅,你不是千斤坠练得好,再来一个?”刘富贵笑眯眯看着姓孙的,“我也不欺负你,只要我能把你搬出去,你们就老老实实听凭村里发落,要是我也搬不动你,那么你们就出去溜达,怎么样?” 刘富贵这话正中姓孙的下怀,他招数不如刘富贵精妙,但对自己的千斤坠相当自信,马上点点头,一个马步扎住,也不说话,就等着刘富贵来搬。 “呵呵,还是老一招哇!”刘富贵笑着走上来,学着赵翰杰的姿势突然就是一个横推八马。 姓孙的赶紧抬手相迎,想把刘富贵的这一招的势给化解掉,想不到刘富贵蔫坏,这一招是假的,根本没用力,而是突然变招,啪啪啪,三下两下把姓孙的两手给锁住了,就跟刚才姓孙的锁住大高个的双手一模一样。 “怎么样,你这一招锁手擒拿我学的还可以吧!”刘富贵得意地说着,拽着对方两只手脖子就要用力。 姓孙的马步再也扎不住了,一看不好,情急之下抬腿就踢,却被刘富贵一抬肘用咯吱窝把腿夹住,姓孙的还剩另一条腿,借势飞起来踢向刘富贵的软肋,却被刘富贵一脚踢中胯子,那条腿就软软的耷拉下来,好像条废腿。 现在姓孙的在刘富贵手里,看起来就像一只田螺。 刘富贵就这样把他提溜起来往外走,任凭姓孙的怎么挣扎,却是丝毫都不能挣脱。 也许是姓孙的太过挣命,也许是他完全慌了有点屁滚尿流,也许是今晚吃得过多,反正刘富贵还没走到门口,姓孙的“噗”一声放了个声音很大的响屁。 刘富贵身子一滞,俩手一撒把姓孙的扔在地上掉头就往回走,嘴里嘟囔:“欧阳锋啊,还放毒气暗算人!” 轰!哄堂大笑! 农家乐老板早已爬起来饶有兴味地看热闹,这时候大笑着说:“兄弟你还是没能把他扔出去,就不算赢。” “哦,对啊!”刘富贵捂着鼻子扭回身来,姓孙的正三条腿艰难地想爬起来,刘富贵在他屁股上一脚,姓孙的就像一只冰壶,五体投地出溜出去了。 “鲲鹏同学。”刘富贵做个鬼脸,指着满地狼藉,“把人家的店砸成这样,少不了又得破费一笔啦。” 那个大高个满脸激动地迎上来要跟刘富贵握手,可偏偏他的手机这时响了,接起来嗯嗯几声:“好我马上回局里。” 接着回头对他那一桌客人说:“大伙不好意思了,局里有急事我要马上回去,你们好好玩,下个周末再聚吧。” 急匆匆上来不由分说抓住刘富贵的手用力摇了摇:“兄弟,啥都不说了,要是看得起我以后咱们就是铁哥们。”说着掏出电话,“说一下你的电话,我给你拨过去。” “那是我的电话,我叫聂贯云,一定常联系!”大高个一阵旋风似的走了。 刘富贵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挠挠头,看看站在旁边的农家乐老板:“这是谁啊,你认识吗?” 老板说:“他是县公安局政工科科长聂贯云,特种部队下来的,以前负责刑警队,办案能力那是没得说,而且铁面无私,可能就是这样才不知道得罪了谁,就让他干政工了,这对他来说确实有点憋屈。” “嗯。”刘富贵点点头,“看来这人不错,那我就存下他的电话号码吧。” 老板已经在指挥店里的人收拾残局,被姓孙的踢飞受伤的小伙子们也送医了,莫鲲鹏就像犯了罪,被店里俩小伙子拦起来,看着老板清点损失。 “咱俩的事还没结束。”刘富贵又凑上来,让莫鲲鹏写了一份证明,证明他的车转让给了刘富贵,并承诺尽快让人把车辆档案调出来,给刘富贵快递过来。 因为这事是围绕古玩真假的争议,属于学术争议的范畴,或者换句话说,光是刘富贵给玉扳指鉴定真假的费用,要说让莫鲲鹏搭上辆车也不过分。 又不是纯粹赌钱,所以刘富贵受之无愧。 做完这些事,刘富贵伸个懒腰,打了俩哈欠:“啊啊,小荷姐,咱回房间喝点水去吧,也得准备睡了,今天可真累。” 你累?周小荷白了他一眼。 周小荷觉得自己才是要累垮了。 不是身累,是心累,或者说,是神经累。 虽然手里替刘富贵提着密码箱,可她至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刘富贵居然真的能拿出八十万美元? 上楼梯的时候,她故意让富贵前面走,她落在后边,一遍遍打量着富贵的背影,看起来宽宽的肩膀,门扇一样的后背,越看越觉得这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刘富贵。 她从小就认识富贵,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少年,他怎么可能拿得出八十万美元,怎么可能是功夫高手! “你跟我说实话,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进了房间,周小荷不顾刘富贵嚷嚷着要喝茶,先是逼视着他追问,她觉得不问个水落石出就要晕糊致死了。 一张精致的鸭蛋脸如此近距离地逼视着自己,刘富贵感觉有点心猿意马,贼眼珠子偷偷往下一瞄,从领口处看到一抹雪腻,下边立刻有了反应,强装镇静地咧嘴一笑:“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我就要事实的真相,假话全部略过。” “嗯,好吧,略过,略过,略过略过略过——说完了。” “你——”周小荷恨不能立时掐住富贵的脖子,把他顶到墙上,下面用脚蹬住他的命根子,再不说实话就上边掐死,下边蹬破! “怪不得听你们村的人说你外号叫油嘴子,以前我还不信,见你的时候觉得挺老实的孩子啊,现在才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我算是看透你了。”周小荷问不出真相,一个劲的嘟嘟囔囔碎碎念。 刘富贵今晚人财两旺,心情太爽了,不管小荷姐怎么嘟囔他也不生气,一个劲儿傻笑:“别不高兴啦小荷姐,要不然灌上两壶水,咱俩出去我开上陆虎拉你兜兜风,那该多浪漫!” “滚蛋吧你,谁和你浪漫!”周小荷瞪他一眼,“你个貔狐子黄鼠狼附身的货!” 她到现在都无法把眼前这个身家几百万的功夫高手跟原来那个山村孤儿刘富贵划等号。 笃笃笃!突然外面有轻柔的敲门声。 “谁啊?”周小荷没好气问。 “刘先生!”门外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孩声音。 第021章 狗咬尿泡 刘富贵嗖一下子蹦起来就去开门:“找我的找我的,一听声儿就是美女。” 他是故意做样子逗周小荷,有美女来找自己,不是显着自己更值钱吗,竞争方能显出价值,自己要是被几百个美女围着抢,小荷姐就是再出去长了眼界看不上自己,她也还不得慌了前爪子? 其实他早已透视出去,看清楚了门外站着的是高挑的女服务员,就是被莫鲲鹏打了俩耳光的那个,手里托着一个很大的果盘,里面拼着各色时鲜水果。 “刘先生谢谢您,这是我们店里赠送的果盘。” “诶呀诶呀,那多不好意思,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感谢感谢。”刘富贵假惺惺客气着接过果盘,“赠送果盘喊一声我下去拿就行了,还得送上来,你看连老板都亲自上来啦,进来坐坐一起吃?” 农家乐老板就站在旁边,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彪形大汉,正是全村第一高手赵翰杰。 赵翰杰一下把老板拨拉到旁边,抢上一步“噗通”给刘富贵跪下,扑下身子就磕头:“师父在上,请您收我为徒。” 刘富贵吓坏了,赶紧把果盘递给小荷姐,也是噗通一声跪下,五体投地跪拜:“不敢当不敢当,我怎么当得起,你这是给我折寿啊大叔,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嘴里一边叫着一边“邦邦”磕头给赵翰杰回礼,吓得赵翰杰赶紧把俩手垫在地板上接着刘富贵的脑袋,粗声叫道:“师父您再这样我可就躺下打滚了!” 老板一看这都像什么样子,赶紧上来解劝把俩人拉起来。 原来赵翰杰听人汇报刚才农家乐发生的一切,不顾身上有伤立马跑来看了大厅的监控视频,看完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声大叫“高人高人世外高人”,让老板领着上来,非要拜刘富贵为师不可。 刘富贵自己是什么玩意儿还说不清道不明呢,怎么有资格收徒弟,无论赵翰杰怎么请求、承诺、跪拜、供奉……他说什么也不收徒。 末后实在被缠得没法,只好答应有空的时候可以跟赵翰杰讨论讨论,切磋一下武功。 一见刘富贵松口,赵翰杰高兴坏了,大声叫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师父不收我是我的诚心还不够,我不会放弃的。” 并且当时就想要跟刘富贵彻夜长谈,切磋武功。 刘富贵哭笑不得,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武痴啊。 老板好歹才把他拉着走了,刘富贵耳朵尖,送到门口听到老板走到走廊那头埋怨赵翰杰:“师叔你太心急了,还要马上跟人家彻夜长谈,要不要今晚你跟他一个被窝?没看人家女朋友都打哈欠了!” “什么人家人家的,那是我师父,你的师公,以后见了叫师公!”赵翰杰急赤白脸的。 刘富贵一头黑线,赵翰杰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的老板叫他师叔这还情有可原,那是辈分在那摆着,可是自己刚二十,要四十多岁的老板叫师爷爷? 欧买嘎瘩! “人家老板说你都打哈欠了,让咱俩早点睡呢!”刘富贵贼兮兮地冲周小荷傻笑。 这可不怪自己,是小荷姐强烈要求开个双人间的,自己表示受惊她还掐人呢! 双人间的大床一看就舒服,又大又软乎,床头上还并排摆着两个通红通红的大红枕头,刘富贵越看越觉着房间里还差两根通红通红的大红蜡烛。 “睡啊,我给你铺床叠被?”周小荷软软的声音。 “好哇好哇!”刘富贵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周小荷冲他笑了:“滚!” 噗!噗!噗!周小荷把被子和枕头扔在地上:“打地铺吧,睡觉老实点,不准打呼噜,不准磨牙,哦,更不许放屁,有屁去卫生间放。” 刘富贵咧了嘴,终于深刻地理解到了狗咬尿泡,咬破以后会是个什么心情。 熄灯时间不长,周小荷就发出均匀的呼吸,今天发生太多的事,她很累。 听着小荷姐细细的呼吸声音,刘富贵想到俩人共处一室,自己就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单是细细品味她熟睡的声音,居然心里也甜丝丝的! 接下来的两天,刘富贵和周小荷把石板坡村大大小小的山头转了个遍,村里所有大的小的农家乐都去尝了尝,参观一番。 当然,他俩去山上玩的时候,赵翰杰肯定强烈要求鞍前马后当杂役陪着,但是农家乐老板怕他成了电灯泡惹得刘富贵发烦,就不让他去,需要的时候,都是老板亲自陪同。 玩了两天,老板也看出来了,这两个年轻人应该是有目的的来玩。 大家都这么熟了,而且老板一口一个师公叫着,刘富贵也不瞒他,把自己想在村里开农家乐的实情跟他说了。 老板叫赵庆根,是个很义气的人,他一直觉得欠刘富贵一个天大的人情,现在一听师公想开农家乐,当即表示他可以无条件全程指导。 “厨师你不用愁,经验丰富、素质过硬、长相清秀的女服务员你也不用考虑,这些我都给你安排,让他们尽管过去干活,工资我开。要是你觉得管理上有困难的话,我再给你派个大堂经理……”赵庆根好容易找着报答恩公的机会了,越说越来劲。 “喂喂喂喂喂——庆根你喘口气歇歇,喝口水别那么激动。”刘富贵一头黑线。 本来刘富贵称呼老板为大叔的,但是人家怎么答应,末后没办法只好改口直呼其名,差点就没拗过赵翰杰称呼老板为徒孙,“厨师和服务员这事你能帮忙就太好了,我用人工资我出,至于大堂经理就先不考虑,媳妇都没娶上咱就先不考虑生孩子的问题了。” 赵庆根着急道:“你长这么大从没接触过饭店这一行,没经验不中用!” 刘富贵苦笑:“我就初步规划那么一个小店,还不知道能不能开得起来,就雇大堂经理?我们村还有一家做豆腐的,要不要给卖豆腐的四大爷配个女秘书?” “哎庆根,你先给参谋参谋就我们村那情况,开农家乐的话能赚钱吗?”刘富贵问他。 “开农家乐这事,季节性很强。”赵庆根说,“我以前也去全国各地的农家乐考察过,百分之九十的农家乐最多干三季,到了冬天游人稀少基本就是个停业状态,当然除了北方雪乡那些地方。我们村情况特殊,国家级古村落名声大,景观多,到了冬天还可以赏雪滑雪,游客并不少。” “上边对我们村有扶持,路修得好,下了雪还有专门打扫,车辆能进山。其他地方的农家乐春夏秋三季还行,想要冬天办个赏雪吧,路不行进不来车,就猫冬,全年算下来不过是勉强维持。更差的农家乐夏秋两季游人也不多,只有春季好,这样的干不两年就关门了。” 刘富贵连连点头:“说的对说得好,我回去还得跟别人详细讨论讨论村里的具体情况,盘点盘点每个季节的游人数量,投资有风险,不能不慎重对待。” 他们正谈着,突然刘富贵的电话响了,是二爷爷打来的:“富贵啊,还在外边玩呢,多玩两天吧,这几天千万别回来,你不是把大狗屎兄弟俩打了吗,人家叫人找你报仇来了。” 第022章 踢得不吃食了 刘富贵满不在乎地笑道:“二爷爷你甭担心,咱既然敢打那两泡狗屎,就绝对不怕他报复。” “你不怕!你知道是谁领着人到果园来找你吗?”二爷爷怒声训斥,“是村长的儿子吕吉翔!这些年村里被他打的人还少吗,你算算残废了几个?打得不敢在村里住,背井离乡全家跑了的有几家?你怎么敢惹他,不要命了!他来果园没找着你,把门窗全给砸了,小黄狗让他踢着肚子,都不吃食了!” “小黄狗让他踢得不吃食了?”刘富贵一听气得热血上涌,差点忍不住立马飞奔回村找吕吉翔报仇,他攥了攥拳头,“甭怕二爷爷,他跟咱们一样也是俩胳膊俩腿,都是百十来斤一条命,谁怕谁!” “放屁!”富贵不知死活的态度气得二爷爷直接开骂了,“谁说他就是俩胳膊俩腿来,他有个小团伙你不知道?人家人多,你小细胳膊能拧得过大粗腿!” “什么,人多?咱就不怕人多!”坐在对面的赵庆根听得清清楚楚,这时不由得拍案而起,“师公是什么人想找你麻烦,他人多咱不怕,咱们有的是人,而且个顶个从小练武那是打出来的,要说打群架这事就跟过年似的。” “好好好,我知道,庆根你别激动,先坐下。”虽然刘富贵不怕吕吉翔,觉得靠自己完全能摆平他,但是赵庆根这坚强后盾的态度还是让人心里很温暖。 又跟二爷爷好说歹说安慰一番,并且保证不马上回去,先在外面躲几天,二爷爷这才平息了怒火,挂了电话。 “哎呀,说归说,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再去其他地方转一圈,就要赶快回家了。”刘富贵捏着下巴,心里盘算着吕吉翔这些年在村里干的坏事,恨不能立刻赶回去把这小子给废了。 窥一斑而见全豹,俩人在石板坡村考察这两天,已经把开农家乐的道道看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为了让考察更全面更客观,俩人离开石板坡以后还是又去了几个地方,前前后后考察了十来天。 因为赢了莫鲲鹏这辆陆虎,比二手指南者高档多了,刘富贵就把陆虎当了座驾,那辆指南者没法往回开,正好村里有人想买二手车,赵庆根从中给联系一下,刘富贵就把指南者卖了。 “哎小荷姐,你说咱们这次回去,也算衣锦还乡了吧!”回程的路上,刘富贵想想十天前出来的时候还是个一穷二白,十天后已经是身家几百万,开上陆虎了,这可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少嘚瑟啊,我看你有点膨胀!” “嗨嗨——”刘富贵心说自己的心大着呢,这点小成绩算什么,才哪到哪儿! 回来以后要先去送下周小荷,俩人一盘算时间,大约傍晌天到王十河子,就先打电话跟家里说一声,说是到家吃午饭。 周大婶当然很高兴,连连答应着说多做点好吃的,让富贵来家吃。 到了县城,俩人买了些现成的熟食,刘富贵还给周大叔和大婶量身定做都买的礼物。 到了王十河子村后,刘富贵想起孙熙诚打井那事,就顺路去山后看看那井的出水情况。 毕竟是自己看的水脉,再去看看也很有成就感。 到了那里,看到一群泥瓦匠正在修建机井房,快要完工的样子。 “呦,富贵兄弟来啦!”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快步走上来热情地打招呼。 刘富贵上次来看水脉的时候这中年人也是一直陪着,他是孙熙诚的本家哥哥,这一大片承包地的负责人,相当于带工把头。 “来找熙诚是吧,我给他打电话。”把头掏出电话开始拨号。 “大叔你不用打,我就是过来看看,又没事。” “你来了,有事没事我都得跟熙诚说说。”把头把电话放在耳边说,“你是不知道,熙诚对你评价可高了,这样的贵客来过,我哪能不汇报。” 果然,孙熙诚一听刘富贵来了,在电话里强烈要求刘富贵在村里吃饭,他马上从镇上赶回来。 “不了孙叔。”刘富贵笑着说,“我去周大叔家吃,大婶早就做好了,改天再来打扰吧。” “上老周家吃?一样啊,我也过去蹭个饭。还有啊,以后别叫我叔,叫老了,要想结交就叫我熙诚哥,不然我可生气了。” “好吧熙诚哥。”刘富贵也不矫情,“那我先过去,等你啊。” 周大叔那边因为早就接到电话说闺女和富贵要回来,他一早去赶集割肉买鱼,周大婶忙忙活活整了一桌子好菜。 西邻伟东媳妇见老周家又割肉又买菜的,知道要来客人,就过来帮着干活:“婶子,这是什么人要来?” “没什么人,闺女出去十来天了,今天要回来,还有朋友家的一个小子。”周大婶说着恍然想起来,“哦,那小小子说起来你肯定认得,就是你娘家村的,富贵。” 伟东媳妇娘家是温泉村的,嫁到王十河子好几年了,一听是富贵,不禁把嘴一撇:“婶子看你忙成这样,我还以为来了什么贵客呢,不就是那个油嘴滑舌的富贵,他爹娘死两三年了。” “富贵就是顽皮,但那孩子善良,能干,脑子也灵光,而且还有偏才,能看水脉,说不定将来还能有点出息。”周大婶说。 “切!”伟东媳妇鄙夷不屑地说,“他一个包果园的最多就是撵吃撵穿,能有什么出息!俺村里跟他那么大的都比他有出息,不说别人,就说俺兄弟吉辉,大学毕业进了外企当翻译,工资一个月一万多,现在都买上车了,崭新崭新的四驱车,今上午他正好来了,车就停在门口,婶子你跟我出来看看。” 不由分说,不顾周大婶两手油,硬拉着她出来看新车。 “好啊好啊。”周大婶也不懂,反正就是点着头一个劲儿称赞,“这车锃亮锃亮的,一看就不便宜。” “那可是!”伟东媳妇又骄傲又得意,“你看看婶子,这车多高,多长,多宽敞,我这晕车的坐着一点都不晕,开着这车人也雅致,你这好几年没见吉辉了吧?他长得更高了,也胖了,可帅气了。” 伟东媳妇一边滔滔不绝地夸奖着他的娘家兄弟,一边大声朝着墙西边叫,让他兄弟吕吉辉到周大叔这边来:“你车上不是有好多礼品盒,给叔和婶子拿上两盒。” 其实这个吕吉辉从第一次来王十河子看姐姐,见到周小荷就惊为天人,从此心里有了女神,这两年进了外企身份提高,觉得有资格配得上周小荷了,已经不止一次怂恿他姐姐给从中撮合。 伟东媳妇为了兄弟的幸福,一直努力跟周大叔家搞好关系,就是尽量套近乎拉感情,争取有一天找准机会跟人家提亲。 这不是吕吉辉刚刚买了新车,而且他知道周小荷放暑假在家,还没上牌仅仅贴着个临时号牌就立马迫不及待开着来了,名义上是看姐姐,其实是来显摆新车,准备向周小荷发动进攻。 现在的女孩不都是喜欢车吗,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把周小荷引诱到车上,拉着她出去兜兜风,让她感受一下小资情调! 第023章 比成狗屎 看兄弟提着俩礼盒进来,伟东媳妇接过来,很有成就感地立时打开给周大婶展示:“婶子你看,做得多么精致,高档不,这一盒子就得一百多块钱,外国人都吃这个。” “你看,这是姜汁,芦笋罐头,哎哎蒜片蒜片,咱都想不到人家能这么吃,还有洋葱汁,你没尝尝那个香啊……” 吕吉辉供职的是一家调味品外企,看好了国内廉价的原材料和劳力市场,精加工葱、姜、蒜等调味食品,产品绝大部分出口,有一小部分在国内销售。 这些礼盒是吕吉辉从公司批发出来的,回家来的时候顺路去各个大超市兜售,赚点小外快。 姐姐在那里眉飞色舞地展示,吕吉辉就很装逼地两手抄兜昂首站立,外企员工嘛,就得有这风度。 “妈,我们回来啦!”院子里响起周小荷欢快的叫声。 吕吉辉身体一震,就像饿了两年半的狼听到小羊的叫声,赶紧扭身往外看。 一看之下吕吉辉立马黑了脸,因为他认得跟周小荷成双入对走进来的是自己村的刘富贵,感觉俩人像是新媳妇回娘家,还两手大包小包的礼物。 更让吕吉辉差点崩溃的是,刘富贵简直拿自己不当外人,进来之后扔下礼物,伸手从“滋啦滋啦”的锅里捏了块肉,也不嫌烫就扔进嘴里,“诶呀饿死我了。” 他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家的女婿了? 因为跟他们姐弟俩都是一个村的,刘富贵一边嚼着肉一边跟人打招呼。 周大婶一看地上花花绿绿那些纸盒,不由得嗔怪说:“你这两个败家畜类,到底是出去办事来还是办年货,这得花多少钱!” 周小荷赶紧撇清:“不是我买的啊,都是他。” 刘富贵腆着脸:“花不多少钱。” “还花不多少钱!”周小荷好像一肚子气,提起一个盒子开始揭发富贵,“妈你猜猜这一盒多少钱?这一盒一万多,西洋参。” 周大婶吓得一哆嗦,一扭头冲富贵怒目而视,差点忍不住一个耳光给他贴到脸上:“富贵你疯了是咋,有这么花钱的!” “那还是便宜的呐。”周小荷狠狠瞅富贵一眼,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谁让你不听话,拦都拦不住买这些东西了,“看看妈,看这一盒,两万多,冬虫夏草。” 周大婶刚才被一万多吓得差点蹦起来,现在一听还有两万一盒的,直接气得腿都软了,好容易摸过个马扎来坐下浑身无力: “富贵啊我一直觉着你是懂事孩子,看来没爹没娘没人管着就是不行,你别自己过了,过来帮着你大叔弄果园,我和你大叔得好好管着你了,不然走了邪路子。” “好哇好哇。”富贵乐了,“我来了大婶可得天天给我炒肉吃,再说我住哪屋?就住小荷姐那屋,反正她开学以后就不在家!” “你想得美去吧!”周小荷气得踢他一脚,当着别人瞎说什么呢,“把我买的这几样东西提我那屋去,快点。” 俩人走到门口了还不解气,周小荷又在富贵腰里拧了一把,拧得富贵一蹦老高乱嗷嚎。 吕吉辉气得脸都绿了,深恨自己不会劈空掌,要不然趁着刘富贵蹦起来嗷嚎的时候给他一掌,把他的内脏都震碎了才好。 周大叔家四间屋,最西头那间单独一门一窗,是周小荷的闺房,两个人打打闹闹地过去了。 “这都是什么东西还一两万一盒!”伟东媳妇撇着嘴上去拿起来看,还在手里掂了掂,“轻飘飘的没点分量,真能吹,一看就是三十块二十块的假货。” “真要假货还好了。”周大婶说,“真要那么值钱的话不得把我和你大叔气死。” 吕吉辉轻咳一声拽拽他姐姐,他毕竟是在外见过世面,一看就知道刘富贵那礼物是真货,价值不菲。 “不过他这东西从哪来的?要是花钱的话刘富贵肯定买不起。”吕吉辉随即提出疑问。 “是啊,看起来还像是真的。”他姐姐立刻会意过来,“刘富贵没爹没娘,自己吃饭都成问题,他买东西的钱从哪来的?” 周大婶虽是农村妇女,毕竟活了六十多年,对人情事理都看透了,焉能不知道姐弟俩的心思:“你俩的意思,是觉着富贵这钱来路不正?” 吕吉辉并不正面回答周大婶的问题,做出沉思状:“听说前些天他被村干部弄到村委打了一顿,差点打死。” “为了什么?”周大婶不动声色问。 “呃——”吕吉辉想了想,这事还是留下想象空间最有分量,“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挨了打他连个屁都没敢放。” 他姐姐觉得不说出个很恶毒的理由的话,不足以把刘富贵搞臭,插嘴说:“我听说好像是因为半夜里闯寡妇门子。” “要是那样,他可真不是好人。”周大婶冷淡地说。 “是啊,婶子你刚才说的对,没爹没娘没教养的孩子就是容易走邪路。”伟东媳妇觉得再继续添把火就行了,“刘富贵在村里胡作非为,没有一个不恨他的,都变成个祸害了。” “哎姐姐,毕竟是一个村的,咱出来不能说他。”吕吉辉装好人,“反正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行了。” “是啊是啊不说。”姐弟俩配合得还真好,伟东媳妇神秘兮兮凑近周大婶,“婶子,我看刘富贵老是缠着小荷妹妹,这小子是不是没安什么好心,咱可得多长个心眼,不能炒肉喂了个黑心狼。” 周大婶把锅铲子在锅里戳得山响,气呼呼地说:“他要是个黑心狼我这肉喂了狗也不给他,可他要不是个黑心狼,别人嚼舌根子作践他,作践人的才是黑心狼呢!” “妈,你说什么黑心狼?”周小荷和富贵放下东西,又回来了。 “嗨嗨,拉闲呱呗。”伟东媳妇生怕周大婶把她们姐弟刚才的话说出来,她虽然不怕得罪刘富贵一个小孤儿,但是作践人这事从来都是在背后进行的,当面说不出口。 要是当面作践人,那不就变成吵架了吗! “哎富贵,你怎么来的,没开你那破三轮来?”伟东媳妇故意岔开话题,“要是没开三轮的话,回去的时候让吉辉拉着你,他买新车了。” “哦,吉辉哥买新车了,你别说,在外企上班就是来钱,两年就能买上车!”刘富贵一脸羡慕。 吕吉辉一手放裤兜,另一手扶了扶眼镜,轻咳一声:“那算什么。” 伟东媳妇却是一下子又找着把刘富贵比成狗屎的契机了,再次硬拉着大家出去瞻仰吉辉的新车,一边往外走一边眉飞色舞:“以后啊上哪也不愁了,一个电话叫我兄弟来拉着我,风刮不着雨淋不着,这车上还有暖风,下了雪坐着车上都暖和和的,光穿着个秋衣。” 扭回头看着刘富贵:“哎富贵,你那三轮子也得安上个车棚了,没有暖风起码还挡挡风,下雨下雪出个门太受罪。” 刘富贵苦笑一声:“破三轮子劲头太小,安上车棚更拉不动了。” 第024章 人品太差 “唉唉,你都是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就没法办事,你要是有钱的话换辆四轮,又能拉货又能出门自己用,多好呢你说。”伟东媳妇满脸的悲天悯人,“你以后好好干,跟你吉辉哥学学,都是同龄人,可不能让人给拉下了。” 刘富贵一脸惶恐:“姐姐说得对,我以后好好干,当然了,我以前也没坏坏干。” 出来门口,大门一侧的墙前停着那辆墨绿色的陆虎,伟东媳妇嘟囔一句:“这是谁的车?真难看。” 然后伟东媳妇热烈地招呼大家过去看她兄弟的车,指手画脚地给介绍一番,反正就是多么大,多么高,里面多么宽敞之类,末了还指挥她兄弟:“吉辉你拿遥控器开开车门,看,快看,离着老远不用钥匙就能开开锁了,小荷妹妹你上去,上去坐坐试试,可舒服啦!” 周小荷笑着连连摇手:“可不上车了,坐得够够的,富贵这混蛋开车就跟飞似的,你以为你是舒马赫!你看看他停车,差一指就能顶着墙了!” 大家随着她指的方向一扭头,齐刷刷看向旁边那辆陆虎。 “那是你开来的?”吕吉辉完全忘了应该很淡定地两手抄裤兜保持风度,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问刘富贵。 “切,小破车,吉辉哥你还好像很惊奇。”刘富贵毫不在乎地说。 吕吉辉的嘴张成o型都变不回来了,陆虎啊乖乖,还小破车,刘富贵这是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 “你现在给人开车?”吕吉辉觉得刘富贵真是一步登天了,一个种果园的小农民,居然能找着开这么好车的活儿。 “我可伺候不了那些大老爷,那是我自己的车,就是比三轮子强点罢了。”刘富贵随意地说道。 “那可是陆虎啊,怎么能跟三轮子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豪车啊!”吕吉辉完全震惊了,忍不住大声反驳着刘富贵。 “什么豪车!”刘富贵对自己的车一脸不屑,“你看看你那车多好,比亚迪s6,虽然是低配的,提新车也得七八万吧,我那车比你那车差远了,颜色就不如你的车黑,你看你那车,真黑,又黑又亮。” 吕吉辉姐弟俩鼻子都气歪了,这才叫装逼,这才叫花哨呢,还真黑,黑就值钱? 又黑又亮那是鞋油! 这姐弟俩完全蔫巴了,本来是想秀礼物,秀新车的,所谓栽上梧桐树引得凤凰来,想不到秀出来才发现被刘富贵给比成了狗屎,凤凰会落到狗屎上吗? 车也参观完了,大家呼呼啦啦回屋,姐弟俩不甘心就此失败,又没脸狗腚地跟着进来。 周小荷拉着富贵又去了她的闺房,俩人在屋里嘁嘁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说两句还发出一阵大笑,然后听周小荷“扑通扑通”捶刘富贵。 伟东媳妇凑近弟弟的耳边小声说:“你说前年他父母掉到山下摔死,当时三轮上怎么没坐着刘富贵呢!” 吕吉辉狠狠地点点头:“就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姐弟俩跟着周大婶进屋,又开始一唱一和地作践刘富贵,共同猜测刘富贵这辆车来路不正,末后达成共识,刘富贵肯定是走了邪路,不是成了劫道的就是小偷。 周大婶脾气再好,也实在忍不住了,她把一个盘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敦:“照你俩这么说,富贵这些天出去偷东西劫道,小荷跟他一起去的,也是劫道的了!” 姐弟俩一看周大婶发怒,赶忙否认,连连解释:“不是啊婶子,我俩说的就是富贵不走正道,小荷怎么可能干那样的事。” “我就是干了怎么样,你们告我去啊!”周小荷突然出现在门口,气得浑身哆嗦。 “我们家不欢迎你们,滚,快滚!”周小荷又想起在石板坡那事来了,满桌子的同学朝着富贵开炮,各种讽刺挖苦,现在这姐弟俩又对富贵各种作践,这让她喊完这一嗓子眼里都满是泪。 刘富贵慢悠悠走到周小荷背后拍拍她的胳膊:“小荷姐你何必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权当他们放屁好了。” “你说谁放屁,你说谁是小人呢!”伟东媳妇被人往外轰,面子上正没处放,一听刘富贵这话终于让她找着发泄的目标了,顿时歇斯底里就像个疯婆子,看样子还想上去撕吧刘富贵。 “就是,出口伤人,你必须给个说法!”吕吉辉也把一只手从裤兜里拿出来,笔挺站直指着刘富贵。 “想听说法是吧!”刘富贵冷笑一声,“你们姓吕的就是一群疯狗,逮谁咬谁,又是那吕大强啊,吕吉翔啊,全他*妈没个好玩意儿,我回去就让他们父子好看,这个说法满意吧!” 吕吉辉跟吕大强家还没出五服,关系很近,本来刘富贵对姓吕的记着好几笔账,但是觉着吕大强父子干的事跟吕吉辉没有关系,他见了这姐弟俩也就很客气,只是想不到他们居然都是一丘之貉。 “好,好——”吕吉辉冷笑着,“我记下你这话了,回去就跟二叔说,还有我告诉你,吉翔哥正找你呢,我看你这是作死。” “我看看这是谁敢这么说我兄弟,到底谁作死?”随着话音,孙熙诚和周大叔从外面一同进来。 一看孙熙诚来了,本来作势要上去撕吧刘富贵的伟东媳妇害怕了,摆出来九阴白骨爪的姿势也赶紧收起来,拉拉她兄弟:“咱回去吧吉辉,该吃饭了。” “先别走。”孙熙诚说,“刚才听他说我兄弟富贵作死,他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作死,说啊,怎么回事?” “我先说!”周大婶确实气坏了,原原本本把这姐弟俩作践富贵的话说了一遍。 “还真不是人玩意儿。”孙熙诚气得连连摇头,“这人品不是一般地差。” 说着掏出电话:“伟东啊,嗯,你回来吧甭干了,我把你开除了。为什么事?你没事,是你娶的媳妇人品太差,把你连累了。” 啪!挂了电话。 伟东自从不上学就跟着孙熙诚干,现在在镇上的加工厂也算个小头头,工资不低,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可要是被开除,上哪找工资这么高的活儿? 伟东媳妇一听男人被开除,一下子就崩溃了,连哭带叫地去拽孙熙诚,一会儿说自己人品怎么差了,不就是说了两句闲话吗,一会儿又要求孙熙诚收回成命,完全就是个泼妇。 伟东今天正好在村里山后的基地看蔬菜,一听自己被开除,吓得都要晕了,飞一般赶到周大叔家里,一看老婆连哭带叫在拽拉老板,气得上去两脚就把泼妇给踹飞了。 “叔,我可是太无辜了,她人品不行,你不能连累我啊!”伟东恳求孙熙诚道。 “你无辜,我兄弟被人作践更无辜,你去求他。”孙熙诚的意思是让他们去求富贵,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富贵出了这口气。 “你们这两个混蛋,平白无故嚼什么舌根子,还有你,大男人家跟着胡说八道。”伟东劈头盖脸大骂老婆和小舅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富贵兄弟赔礼道歉!” 吕吉辉眼珠子转了转,扶扶眼镜,干咳一声,两手抄进裤兜身体笔直一个向左转看着孙熙诚:“我希望你收回成命,不然会很后悔。” 第025章 村长家的豪华 “哦?”孙熙诚笑了,“小伙子挺嚣张啊,本来我就这么一说吓唬伟东,你既然这么有本事,那就不是吓唬,真开除了,我就盼着后悔。” “我见过你。”吕吉辉又从裤兜掏出一只手扶扶眼镜,“你经常去我们公司,你是我们公司的供货商之一。” “是啊,没错。”孙熙诚含笑点头,他也想起来了,跟公司老总见面的时候,见过这个年轻人。 “我是老总的翻译,我完全能说上话,让老总取消你的供货资格,断了你产品的销路。”吕吉辉两手放在裤兜昂首看天,态度相当骄横。 他姐姐一听也立时来了精神,高声叫嚣:“是啊,别觉着伟东跟你干就了不起,吉辉可是外国大老板身边的人,宰相门前七品官,你要敢开除伟东,他一句话就能让你厂子关门。” “这一看就是亲姐弟。”孙熙诚冷笑着掏出电话,“别说我还真害怕了,赶紧给外国大老板打个电话问问。” 姐弟俩一看奏效,态度更加嚣张。 “摩西摩西,渡边先生,嗯,是我。”孙熙诚举着电话说,“有个小事想请你帮忙,能不能把一个叫吕吉辉的员工开除?是,对的,他人品很差。嗯,那好,谢谢了。” 电话那边的外企老总哈哈笑着说:“老朋友,不用谢我,一个助理翻译而已,他后面排着几十个要上来的呢,记得下次送货价格给优惠一下。” “小意思,没问题。” 孙熙诚刚挂了电话,吕吉辉的电话就响了,是公司人事部打给他的,通知他去公司结算工资走人。 吕吉辉一下子面如死灰,身子也站不直了,俩手抱着电话发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根被火燎了的玉米棵。 能进这家外企不容易,他在单位也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想成为一名正式的翻译,而且他的新车是贷款买的,如果失业了拿什么来还车贷? 伟东媳妇的嚣张气焰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吓得面色蜡黄,过来扯扯呆若木鸡的兄弟,姐弟俩又开始恳求孙熙诚放他们一马。 孙熙诚淡淡地说:“这本来就没我什么事,你们作践的是富贵。” 可是,当着周小荷的面儿,吕吉辉怎么放得下面子去求刘富贵。 “保住工作什么都有,工作都保不住,她更看不上你。”伟东媳妇贴着兄弟的耳朵劝他。 “甭商议了。”刘富贵冷笑,“我不是农夫,也不是东郭先生,别指望我能原谅你。刚才要是让你得势了,我求你会怎样?得势了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失败了道个歉就什么事都没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刘富贵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姐弟俩知道求他也没有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吕吉辉咬咬牙:“姐姐咱回去。”走了两步扭回头恶狠狠叫道,“刘富贵我告诉你,吉翔哥在村里等着你呢,有种的你别跑,回村试试。” “还敢放狠话!”孙熙诚把脸一沉,怒道,“吕大强不过在村里是个土霸王,出了村他什么都不是,跟镇上的势力更是没法比,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以后谁要敢动我兄弟刘富贵一根毫毛,那就相当于动了我孙熙诚!” 义正言辞,铿锵有力,那姐弟俩直接吓得夹着尾巴跑了。 伟东还从来没见过孙熙诚发这么大脾气呢,本来还想求他,现在一看老婆和小舅子确实太过分了,他也不敢说话,磨磨蹭蹭想溜。 “站住。”孙熙诚瞪他一眼,“上班去吧。” “呃——哎,哎哎哎——”伟东兴奋得一蹦老高,“叔我上班去了,那败家娘们回来我再收拾她!” “对。”刘富贵插嘴说,“发了工资一分钱不给她,省下来养个小蜜。” 众人哄然大笑。 “不过富贵啊。”孙熙诚正色说,“吕大强算计你没得逞,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可得防着点。” “我防他?”刘富贵说起这事就愤愤不平,“不用防了,回去我就找他爷俩算账,吕吉翔上我的果园打砸,还把我的小狗给踢得不吃食了,这事没完。” 刘富贵挺委屈。 说实话,吕大强算计自己这事如果不是因为意外认识了孙熙诚的话,自己绝对被人黑死也不知道是咋死的。 吕大强这老家伙太坏了。 当然还有更可恨的吕吉翔,大狗屎和二狗屎把自己差点打死就可以,自己打回来就不行了?这混蛋居然去果园打砸,还把小狗踢得不吃食了,这是最可恨的。 所以刘富贵回村之后就去找吕吉翔,你不是要找我吗,老子主动送上门来了。 吕吉翔在县城有房子,村里新盖的四间大瓦房常年闲置,他回村都是住在他老子那里,刘富贵回果园看了看情况,把二爷爷打发回家休息,他直接就去了吕大强家。 吕大强家是村里最好的房子,虽然也是四间瓦房,但他家的位置特殊,当初这地方是村里一个老财主家两进两出的大宅院,闹土匪的时候被一把火烧了,只剩下些断瓦残垣,荒草丛生。 后来吕大强当上村长,就在老宅院的原址建了四间房子,院落周围还有很宽敞的空地,就栽成了果树,他家的房子就坐落在了鸟语花香之中,而且他家那四间房子到底有多大,是不是超过了统一规划,谁也不敢说。 他家院落很大,因为正房四间屋台基很高,院子的地面也垫的很高,其他附属建筑耳房、偏房、南屋、过道都建得高大宽敞,刘富贵进了他家院门,转过影壁穿过月亮门,就看到吕大强在月台上浇花。 刘富贵每次来吕大强家,都会感慨万千,拿他家跟其他村民的住房作比较,因为温泉村大多数村民住的还是三间低矮的石板房,相比起来吕大强家的条件比宫殿还要奢华了。 月台台基也高,往上走有十几级台阶,宽阔的月台前边是雕刻精美的汉白玉栏杆,刘富贵一边上台阶一边跟吕大强打招呼:“叔,吃了吗!” 太阳已经落山,已经是黄昏了。 吕大强扭头看一眼刘富贵:“噢是富贵来了,屋里坐还是坐外边,外边凉快点,那边有马扎。” 刘富贵笑笑:“不坐了,我来找吉翔哥。”虽然第一眼看到吕大强的时候,刘富贵差点没忍住先上去掐住他的喉咙,逼问一下你这老家伙为什么要阴老子? 可是仅凭孙熙诚的内幕消息不足以成为证据,刘富贵又忍住了,先权当不知道他算计自己那事,账要一笔一笔算,小狗被踢得不吃食那是大事。 “找吉翔啊。”吕大强心里其实明镜似的,他很清楚刘富贵干什么来了,他当了二十多年村长,越当越精明了,现在打打杀杀那事早已不用他出头,都是吩咐儿子去办,他倒变得越来越和蔼似的。 “吉翔这两天没回来,在城里,你找他有事?”吕大强明知故问。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找他上我那果园去看看。”刘富贵说。 “果园怎么了,他又不懂?” “果树的事他肯定不懂。”刘富贵笑着,眼珠子滴流骨碌在月台上踅摸,“可是建筑装修的事他懂,我得请教请教他。” “他懂个屁。”吕大强笑骂。 “叔你看啊。”刘富贵站着高大明亮的玻璃窗前比划着,“你看你家这玻璃窗是不是又大又明亮,看起来很舒服?” 吕大强盯着刘富贵没说话,他在琢磨刘富贵的意思。 第026章 谁不会打砸 “咣!”刘富贵说着突然抓起月台边上一根棍子,一棍子就砸在玻璃窗上,“稀里哗啦”,地上马上掉下一堆碎玻璃。 声音太大,吕大强吓得身子一颤,随即他就勃然大怒跳起来:“你*娘那个比的小兔崽子,还砸到家里来了,不想活了你!” 刘富贵却也不恼,乐呵呵地指着窗户展示:“看到了吗叔,刚才还好好的窗户,这么一砸就怪难看了是吧!。” “要是再砸几下就更难看了。”刘富贵说着继续抡起棍子打砸起来,“咣”,“咣”,“咣”…… 吕大强急得跳脚大骂:“停手停手快停手,你*娘那个比咧停手……”可是刘富贵越砸越起劲,就不停手。 吕大强早就听那狗屎兄弟俩汇报过了,说刘富贵很可能偷偷在果园里练武,练得很能打了。 大狗屎二狗屎兄弟俩那么大块头,论蛮力在村里无人能敌,兄弟合力都被刘富贵打得挂了七天吊瓶,吕大强知道凭着他一个人根本阻止不了刘富贵。 他老婆子在屋里也是被那一声巨响吓一跳,直到回过神来一看是刘富贵在砸窗户,张牙舞爪跑出来想抓挠刘富贵。 这娘们儿刚嫁过来的时候还算正常,只是后来男人当了村长,她也就变成了老婆王,在村里横行霸道,不可一世,娘们儿狠起来比男人更恶毒,村里人没有不怕她的,背地里都叫她大野驴。 虽然大野驴也是作恶多端,罪该万死,可毕竟是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刘富贵不能动手打她,但可以做出疯狂的样子朝着大野驴抡棍子,大野驴一看这小人儿疯了咋地,她再恶毒也怕死啊,被刘富贵虚晃几棍子给逼进屋里去了。 吕大强只好掏出手机给副所长马国利打电话,报警:“马所你快来,刘富贵要杀人了,拿根棍子在我家里乱砸——” 刘富贵一把抢过手机,接着话茬说道:“马所我是刘富贵,刚才我给您打电话报警,您说那是纠纷,派出所不管,我就来给村长表演表演我那里被砸成什么样了,这也是纠纷,来不来全看您的了。” 其实在下山之前,刘富贵故意给副所长马国利打个电话,他说自己果园里被吕吉翔给打砸了,要求派出所出警,但是马国利说那是你们的纠纷,派出所不管,再说都过去好几天了,这事你们自己解决。 既然派出所不管打砸,那刘富贵就可以放手打砸啦! 吕大强当了二十多年村长,越当越稳当,在村里早已说一不二,想不到却被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来“咣咣”一顿砸,把门窗都给打烂了,他气得浑身哆嗦,刘富贵把手机又给他塞回来,然后手机又响了,他都好像听不到似的。 手机响了两遍,他才如梦方醒接起来,是副所长马国利又拨回来了:“老吕,这事今天就不过去了,你是老村长了,发生在自己村里这点小事,难道就摆不平?” 吕大强咬着牙点点头:“没问题,我能解决。” 刘富贵还在那里指着一片狼藉的门窗喋喋不休地给村长展示:“叔你看啊,刚刚还好好的门窗,就是几棍子的事儿,就变成这样,多难看啊这,要是刮风下雨咋办……” 事已至此,吕大强倒是冷静下来,他眼珠转了转,沉着脸点点头: “富贵啊,我知道你这是因为什么,是不是你吉翔哥上果园把你的门窗砸成这样?我听别人风言风语这样说,本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可他进城了还没回来,现在看来我明白怎么回事了,你进屋坐吧,有什么损失跟你叔说,我赔。” 把刘富贵让进屋来,递个眼色让老婆子沏茶,吕大强先稳住刘富贵,他开始紧急给人发短信,让人来把刘富贵堵住,先捆起来再说。 吕大强当村长的前十年,在村里培养了不少打手,那时候他这位子坐得不牢固,跟村民冲突多,那些铁杆打手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 后来他儿子吕吉翔长大成人,啥活儿不干,跟县城的一群混混成了狐朋狗友,村里有事的时候就再也不用吕大强动手,儿子动手比他毒辣十倍,整治了村里几个出头鸟之后,所有村民都老实了。 再说这几年年轻人全部进城,村里只剩下老弱病残,他培养的打手也都进城跟着儿子混了,他感觉整个温泉村已经成了大后方,除了还暗暗指使着俩狗屎给他镇唬村民以外,手下能够紧急调用的武力不多了。 唯有还有一个可以调遣的,那就是石子场的人。 石子场以前是村集体的,他当村长以后承包过来,经过几年演变,就完全变成了他的私人产业。 现在石子场的管事吕清水,以前也是吕大强的铁杆打手之一,也是唯一还留在村里的铁杆打手。 吕大强发短信,让吕清水带几个石子场的人,再叫上俩狗屎,来堵刘富贵。 刘富贵是透视眼,吕大强发短信再隐蔽,那内容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吕吉翔那混蛋确实是回城了,没在村里。”刘富贵本想用这一顿砸把吕吉翔引出来,然后把他拖到果园去,只要在果园自己的主场,而且面对他给砸的那一片狼藉,自己就占了主动。 现在看来吕吉翔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刘富贵就想先回去了,给村长砸破几块玻璃如果算是纠纷的话,那么在村长家里跟人打起来,那可就理亏了。 刘富贵从来都是占了便宜卖乖的人,岂能让别人占理! “算了叔,吉翔哥给我砸了东西,我也给你砸破好几块玻璃,这事扯平两清,我回去吧。”刘富贵站起来就走。 吕大强两口子岂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堵着门口软硬兼施地不让他走,就是想拖延时间。 刘富贵心里暗笑,这俩老家伙以为能留得住自己吗! 正想往两边扒拉开,吕大强的电话这时响了,里面传来一个村民焦急的声音,报告说村民老黏粥和他的孙子掉机井里去了,卡住了,生死不明,让村长召集人去挖机井,石子场不是有装载机吗,也要赶快调过去挖土,就在东大沟那边。 吕大强挂了电话眼珠转了转,身子往旁边一侧:“富贵要回去就先走吧,我得召集人去救老黏粥。” 刘富贵从他家月台上下来,转过月亮门却没走,就贴在影壁前偷听吕大强这老家伙怎么处理这事。 偷听这事,用在坏人身上就一点都不卑鄙,虽然刘富贵急着要去帮忙救人,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需要当村长的发动和组织,可是这个吕大强很明显是个长人肠子不拉人屎的东西,十有八九不会好心去救老黏粥。 第027章 吕坏水 果然,刘富贵听到吕大强给副村长打电话,让他组织人去救老黏粥祖孙二人,至于吕大强本人为什么不去组织救人呢?老家伙对副村长说他被刘富贵来家里打砸,伤着腰了,动不了。 老家伙还对副村长说刘富贵打完就跑了,等他好了要去告刘富贵。 然后又打电话告诉吕清水别来了,赶快开上石子场的装载机干活,如果有人来调装载机去救人,坚决不外调,就说急着装货。 躲在影壁前边偷听的刘富贵气炸了,恨不能马上再进去把老家伙提溜出来暴打一顿,但他知道此时就是把老家伙打成肉泥,对营救老黏粥祖孙也无济于事,刘富贵只好再次给吕大强记下一本血泪账,现在赶快去东大沟救人要紧。 只是不知道老黏粥祖孙是不是还活着? 刘富贵转身从吕大强家跑出来,因为他是溜达着步行下山的,正愁怎么才能以最快速度赶到东大沟呢,这时只见车灯瓦亮,一辆五菱面包飞驰而来,刘富贵认得这是狗屎兄弟的车。 “快点快点截住他别让他跑了。”大狗屎开车,副驾驶上的二狗屎指着刘富贵大叫起来。 面包车“唰”一下子冲过来堵住刘富贵,大狗屎和二狗屎同时从两边推开车门跳下来,嘴里还骂着:“站住老实点,敢砸到村长家那就是不想活了。” “哎——”二狗屎一拽他哥,“别人怎么还没来,是不是等等吕清水?” 哥俩刚才看到刘富贵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急着报仇根本没看清形势就紧急把刘富贵堵住,生怕他跑了,直到下车才发现现场只有他兄弟两个。 兄弟俩面对一个刘富贵,这场景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刘富贵却没那闲心陪着这俩混蛋共同缅怀曾经美好的回忆,左一拳右一脚把俩狗屎打翻在地,然后开着他们的面包就走。 本来这俩狗屎死性不改,实在应该给他俩加深一下教训,可是现在火燎眉毛,打人都没工夫。 刘富贵之所以断定吕大强不会积极召集人去救老黏粥,是因为老黏粥一家跟村长家仇恨颇深。 老黏粥人如其名,他就是个黏黏糊糊的老实人,平时走路怕踩死蚂蚁,掉下树叶来怕砸破头,他有一个闺女一个儿子,全部随他的性格都很老实。 闺女早已出嫁多年,儿子刘国伟也娶妻生子,本来就是本本分分在家务农的忠厚之家。 祸事就出在那个石子场上,因为石子场采石面积越扩张越大,老黏粥家的樱桃园紧挨着石子场。石子场要求毁掉樱桃树采石,可这个樱桃园是老黏粥家的命根子,肯定会舍命保护,另外还有一点,他家的祖坟也在樱桃园里呢! 为这事闹起来,吕吉翔带人回来把刘国伟差点打死,国伟的媳妇被人拖到面包车上灌了小半桶粪汁,吕吉翔亲自用一根灌了沙子的竹竿把刘国伟的踝骨敲碎,把他打成残疾。 末后的结果就是樱桃园被毁,他家的祖坟也被迫迁走。 为这事刘国伟两口子报过警,上过访,也曾经坚定的加入到扳倒村长的队伍中,但是全部以失败告终。 刘国伟和媳妇远走他乡外出打工,因为身有残疾干不了重活,收入很少。 而且这几年刘国伟两口子已经完全不敢回村,只要在村里被吕吉翔碰上,必然会遭到吕吉翔的一顿暴打,这说明吕吉翔的信用度还是很高的,当初他就对刘国伟承诺说在村里见一次打一次。 现在家里只剩下老黏粥和六岁的孙子栓柱,留守老人和孩子,苦熬岁月。 刘富贵开着车风驰电掣地来到东大沟,一看这里早就围了好多村民,灯笼火把的一片乱,有的在脸红脖子粗地争辩救人方式,更多的村民围着机井在刨土。 机井的口径不小,有几十公分,钻好井以后把水泥管子一截一截地下进去。 老黏粥祖孙俩到底什么时候掉进去的,当时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谁也说不上来,反正往里一看,首先看到老黏粥两只脚,他在井里头朝下,再仔细看,大概在老黏粥软肋那边卡着孩子的脑袋,很明显就是栓柱了。 看这情形,大致猜想应该是栓柱不小心掉进井里,老黏粥紧急扑救,然后爷俩全掉进去了,一个头朝上,一个头朝下,就紧紧地卡在那里了。 本来刘富贵想得挺简单,一听村民们没办法把人救出来,他觉得自己会功夫了,嗖一下子都能跳到树上,大不了来个壁虎游墙功爬到井底,把人给拽上来就得了。 可现在一看才知道,那祖孙俩在里面不知道挣扎了多长时间,早已死死卡住,这要是拽住老黏粥的腿硬往上拉,等到拉上来,栓柱的脑袋也就给磨得光剩一半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缺口刨土,把机井里的水泥管子刨出来,剩下卡住爷俩那一截,小心地破拆,或许能保住性命。 “早就打119了,可是消防队从县城赶过来需要时间,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争分夺秒刨机井。”副村长满头汗,急得原地转圈,“石子场的装载机怎么还不来?人工刨太慢了,现在一秒钟就能决定是死是活,村长到底怎么吩咐的?我都叫人骑摩托车去催了,哎呀可待急死了!” 村长怎么吩咐的?刘富贵一言不发跳上面包车踩下油门就跑。 他太知道吕大强怎么吩咐的了,可现在分秒必争不是揭发那老混蛋的时候,必须赶快去把装载机开来,要是伸着脖子等,老黏粥爷俩变成骨头架也等不来装载机! 等赶到石子场,只见人家灯火通明干得热火朝天呢! 对吕老混蛋的指示精神贯彻得还真彻底啊! 刘富贵看到石子场的负责人吕清水在亲自驾驶着装载机,正在往一辆翻斗车上装石子。 两个村民骑着摩托车赶来让他去救人,吕清水不但不去,还朝着两个村民发火,“你他娘*的没看见正装车吗,工地上急等着石子都停工了,那边老板朝我骂娘,我有什么办法!” 俩村民跟着轰鸣的装载机来回奔跑,苦苦哀求吕清水赶快去救人,人命关天,再晚一步就是两条人命啊! 吕清水破口大骂:“滚一边去,铲死活该啊!” 刘富贵跳下面包,一看这场景,只觉得一股子热血直冲顶门,顶得头发梢都发麻了,怪不得人人叫他“吕坏水”,这小子叫他“坏水”都是恭维他了,简直就是个灭绝人性! 第028章 蓝色紧身裤 吕清水快四十岁了,从初中毕业就在村里跟着吕大强混,当初是吕大强最铁杆的打手,冲锋陷阵祸害村民他总是身先士卒,下手也最狠。 后来村里打人的事由吕吉翔负责,他只在石子场管生产,表面上不那么打打杀杀了,可他脸上又没盖个章写着“我不当打手了”,平常对那些老实村民依然是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变化的只是从恶狼变成恶狼精了而已。 他现在就是再没人性,俩村民也只能是苦苦哀求,半句粗话都不敢说。 刘富贵可不管那一套,直接跳起来“嗖”一下子蹦上装载机,照着吕清水的腮帮子“咣咣”就是两拳,下手很重,吕清水脑袋一偏,感觉脖子差点折断。 “让你灭绝人性,灭绝人性,灭绝人性……”刘富贵恨坏了,在驾驶室里展开了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殴打。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驾驶室的地板上就淋淋沥沥的满是血,还有几颗牙齿,散落着一团一团带血的头发,那是让刘富贵给薅下来的。 刘富贵完全就是流氓打架的姿势往死里打,要不是嫌他黑心肠太脏就要恨得咬他两口,仅仅今晚这事也许还恨不成这样,关键这小子在村里作恶太多,刘富贵给他记着好几本账。 末后嗖一下子把吕清水扔出去,刘富贵开着装载机风驰而去。 吕清水不愧是打手出身,挨了这么重的打居然还没晕死过去,被人从地上拉起来,照着地上吐两口血沫,就赶紧给吕大强打电话报告。 “嗯?”吕大强一听,心里就是一动,瞟一眼坐在旁边垂着头的俩狗屎,“刘富贵打了你抢走装载机,打得厉害不?” “二叔啊,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你应该问我是不是还有口气!”吕清水哭诉。 “好,打得好!”吕大强振奋了。 “二叔,这还好呐?” “那个什么,你,你你你保护好现场。”吕大强开始运筹帷幄地指挥开了,“在石子场原地不动,多淌点血躺下,让别人马上报警,就说你被打死了,当然派出所来的时候你肯定没死,当时只是晕过去了嘛!我这里也报警,两路夹攻,不信弄不死他!” “恁俩别跟个大老爷似的坐着啦!”吕大强扭头朝俩狗屎发火,“赶快打110报警,就说你们的车被刘富贵抢了,打完就去门口躺下装死,派出所来了就把刘富贵往死里咬!” 哦,哦哦哦,俩狗屎赶紧打110,然后跑到门口外边,一边一个躺下装死。 大野驴也开始紧急化妆,脸上涂抹红颜色就说刘富贵还动手打她了,吕大强气得直跺脚:“你不会弄个鸡杀了抹点血,那些红颜色鲜红鲜红的一看就不像!” 派出所出警,从镇上赶到村里也得有一段时间,躺了一会儿看看派出所还没来,二狗屎扯开嗓子朝着里边叫唤:“叔,叔你给我拿点水来,吃得咸鱼齁死了,害渴!” 吕大强出来一脚就给他踹破鼻子,还用鞋底在他脸上把血抹匀了:“我要不要给你泡壶茶端出来,拿床凉席子给你铺上吧!” 功夫不大副所长马国利带人出警来了,举着记录仪把受害人的伤害状况和控诉全录下来,吕大强全程跟着解说,还亲自带着去石子场,毫不避讳地说这是自己的产业。 反正整个事件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证明刘富贵完全就是为了私愤报复村干部。 所有的记录都做好了,马国利点点头:“嗯,足够了,完全能让刘富贵进去待几年。” 吕大强一脸狞笑:“到时候我再托人跟看守所打个招呼,这小子就在里边过忌日吧!” 马国利白他一眼,装作没听见。 东大沟救人的这边,装载机虽然挖土不专业,好在机井这边土质松软,铲土的速度还是不慢的,很快就在机井的一侧开出一个很大的缺口。 快接近水泥管的时候不敢用挖掘机了,就人工掘进。 当今社会年轻人全部进城打工,村里只剩老弱病残是空壳,最年轻的也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现在跳进去奋力挖土的就是几个中年人,刘富贵停下车也跳进去,这才看清里面挖土的还有一个女的。 刘富贵认得她叫花湘蓉,据说是从大城市来的,看中了温泉村青山绿水的好地方,承包了村里一块土地试验搞绿色种植基地。 除了她以外还带着一个小跟班,俩女孩在山上搭了两间简易房,吃住都在那里,整天趴在地里干活,干不过来的时候还从村里雇几个妇女短工。 那个实验基地靠近刘富贵的果园上边,是村里最远的山地,再往上走就是人迹罕至的深山了,两个油光水滑的女孩住在山上,一开始所有村民都替她俩的安全担心。 当然了,村里有几个光棍二流子更替她俩担心,一个个不分白天黑夜地跑上去表示关心,关心的结果就是一个个差点被花湘蓉用鞭子抽死。 花湘蓉很高调地向村民们显示了她会功夫,刘富贵见过她练功夫,在基地里面还埋着九根粗大的木桩,她就站在木桩上练鞭子,上下翻飞,翩若惊鸿。 此前刘富贵又不会功夫,远远看到这场景不禁惊为天人,崇拜得五体投地,从此对自己上坡这位邻居“侧目不敢过其门”,在山路上遇到了也不敢正眼打量人家,只知道这城里妞长得很漂亮。 现在花湘蓉手持铁锹一马当先在前面挖土,铁锹舞动起来上下翻飞,掘进速度比那几个老庄户的中年人还要快很多。 她下身穿一条蓝色紧身裤,上身是一件杏色的镂空针织开衫,开衫随着她的掘进飘动起来,肯定有点碍事,她刷一下子脱掉随手扔给刚跳下来的刘富贵:“给我放你驾驶室里。” 女孩子的衣服,刘富贵什么时候放在手里搓揉过,一把接过来瞬间一缕女孩身上的清甜味无遮无挡飘进鼻息,要不是现在救人十万火急,刘富贵肯定会捧着细细品味一番。 脱掉开衫的花湘蓉上身就只剩一件黑色的修身工字吊带,吊带衫跟她的身材完全契合,要说那是人体彩绘画上去的衣服也没人怀疑,更加上她下身是蓝色紧身裤,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细腰葫芦。 而且大概是整天趴在地里干活晒得,花湘蓉肤色变成小麦色,现在又是微汗,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一个盘玩多年,油光水滑的细腰葫芦了。 工字吊带就别说了,撑得太圆不忍直视,至于蓝色紧身裤,呃,刘富贵前几天刚刚在网上看到日不落帝国的学校,因为女生穿紧身裤惹得男生无心上学而把女生驱赶回家。 只是刘富贵比日不落帝国的男学生自制力强得多,眼前景致虽美,他已是无心欣赏,接替过一个大叔的位置就开始奋力挖掘起来。 第029章 妊娠反应 越往前挖空间越窄,眼看容不下太多人,刘富贵和花湘蓉两个年轻人速度最快是生力军,末后其他中年人全退出去,坑里只剩下两个人在挖。 上边的人纷纷吵嚷着在指挥:“轻点挖轻点挖,快到水泥管子了。” 花湘蓉一听放下铁锹,把刘富贵往后一扒拉:“你先靠后拿筐子等着。” 说着她从腰里解下那条乌黑油亮的鞭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但是看着就十分柔软结实。 噗,噗噗噗噗,花湘蓉的鞭子舞动起来,瞬间在她手里就像变成了一条长着血盆大口的蟒蛇,鞭之所及,土块“哗啦哗啦”就被咬了下来,看起来并不比用铁锹慢多少,抽了半分钟下边就堆起好多土。 刘富贵明白她用鞭子抽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井里的祖孙俩,一看地下土堆满了,花湘蓉往后一退,刘富贵就赶忙上前用筐子装土,其他村民排成长龙接着往外传递。 现在的土层离水泥管已经很薄了,刘富贵一直透视进去看,只能看到祖孙俩一个头朝上一个头朝下紧紧地挤在里面,但是不是还活着看不出来,因为祖孙俩的眼睛都像死鱼一样瞪得老大,又不转眼珠。 眼看水泥管就要露出来了,刘富贵更加频繁地往里透视,其中一次他好像看到栓柱的眼珠子转悠了一下,刘富贵心里一阵狂喜,能转眼珠说明没死。 可他又怀疑是自己一厢情愿眼花了,直接停下装土,更专注地往里看。 花湘蓉一看刘富贵动作停了,她心急如焚,气得上来扳住刘富贵的肩膀往后一扒拉,意思是你要累了先退后,让我来。 刘富贵正专注地透视呢,本能地肩膀一抖,并挥手往外一推。 就是往外一推,他又没扭头看,管他推在哪里了呢,只觉得手感极好罢了。 直到花湘蓉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刘富贵才愕然扭头,看到自己的手推到人家的胸上了,上身就穿个黑色的工字吊带而已,感觉里面有张力十足的内容物。 刘富贵就像个蛤蟆似的往地下一趴,拼命地用手往筐子里扒土。 天地良心,天大的误会,自己就是八辈子没碰过女人,也不可能在这种人命关天十万火急的时候去吃人家的豆那个腐,这不是心思都放在救人上随手一呼撩给按上了嘛! 花湘蓉虽然一个耳光甩出,但那也是出于少女自我保护的本能,打完了她也清楚刘富贵绝对不是故意。 情况紧急,这些小磕碰就先不要纠结了,所以摸了就是摸了,也不能再摸回来,这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别人也没看明白,俩人也马上投入救援,表面来看就算揭过去了。 刘富贵扒土的时候听到花湘蓉在旁边“呕——” 然后又是一声,“呕——” 很明显,她在干恶心。 刘富贵不是张无忌,在火工头陀那山崖下被小昭抱了抱就吓坏了,生怕小昭会怀孕!毕竟刘富贵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上过一个月大学的新时代四有青年,他可不会认为自己按按花湘蓉的豆腐就会导致她怀孕,一个劲儿“呕哇呕哇”的那是妊娠反应。 那么她一个劲儿干呕是为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她觉得自己碰了她很恶心,恶心得干呕。 刘富贵很生气,感觉很受侮辱,我就那么让你恶心吗? 这也太矫情了吧! 老子怎么说也是帅呆酷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年少多知聪明伶俐活泼可爱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全国杰出十大青年更难得三年习文七岁习武才高八斗学富九车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算了。 不嫌你那里鼓鼓着怪难看,用手按一下算是给你脸了,还嫌老子脏! 正在这时听到村民们发出一阵阵惊喜的欢呼,原来是县消防队的大队人马来了,120急救车也来了,而且下面的土坑一下子更加明亮起来,原来连县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人家的灯光设备好。 水泥管已经露出来,经过消防队万分小心地破拆,祖孙俩终于被弄出来,弄出来的一瞬间拴住就像刚降生一样,“哇”一声哭出来。 现场立时欢声雷动,掌声经久不绝,就像经过排练似的“唰”一下子让开一条通道,目送着祖孙俩被抬上救护车,村民们激动得眼泪流淌成河。 “太感人了。”一个老大爷抹着眼泪,“好多年没见老少爷们这么齐心了!” 一个大娘擦擦泪:“还是大集体好,早先有点什么事,村里一声哨子,人都来了,全是棒小伙子,你看看现在哪有个年轻人了,唉,农村算是完了。” “我也觉着大集体好。”另一个老大爷说,“以前集体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收拾得妥妥帖帖,别说挖水渠,修生产路这些事了,就是生产队一件农具,也都分工明确,该修的修,该补的补,哪像现在,村里的事没人管闲事了。” “就是啊。”又一个插嘴说,“现在的村干部就知道自己捞钱,村里的事什么都不管,就说这些废弃的机井吧,都掉进几次人去了?好几次都差点出人命,跟村里反映让村委做上机井盖,或者直接填死算了,可是呢,到现在还是张着老虎口吃人!” “老黏粥要是死了,就让吕大强偿命!” “哎——别乱说!” 那边县电视台的记者正在现场收集视频,把她们来之前村民用手机录下来的视频用蓝牙传到笔记本上,记者很兴奋,觉得搞到了一个好素材,如果这个节目做好了,很可能还会上国家电视台呢! 在这次解救行动中,刘富贵可算是最耀眼的明星了,女记者兴奋地截住刘富贵采访他。 明亮的灯光打在脸上,刘富贵什么时候经过这样的阵仗,挠着头傻笑:“还能想啥,就是一心想着救人呗,一秒就能定生死,就是要争分夺秒。” “实在算不了什么啦,都是老少爷们,这是应该的,要是见死不救那还叫人吗?嗨嗨,这装载机也不是我的,是我抢的。” 人群一阵哄笑。 赵大嫂子挤在人群前边,十分希望镜头能把她照进去,清脆地大声说:“呦,油嘴子富贵也晕镜头啊,看脸红的,脸皮这么薄!” “哼,他脸皮薄!”花湘蓉把她那件开衫抖了又抖,恨恨地想,“这小子要是脸皮薄,城墙都是纸糊的,老娘的豆腐也是臭男人能吃的,早晚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 女记者还要采访那位使鞭子的女孩,可是花湘蓉早就挤出人群溜走了。 二爷爷过来扯扯富贵:“你快把机器给人开回去,小心让姓吕的咬着。” 刘富贵上去刚发动起车来,尖利的警笛声就由远及近开过来了,蓝白涂装的警车直接挡在装载机前边,马国利看一眼正要开车的刘富贵,吩咐身边的警察:“把他拉下来,铐起来。” 第030章 简直胡来 一看警察要给自己上铐子,刘富贵不干了:“想干什么,凭什么乱抓人!” 老少爷们也全部围上来,纷纷质问马所长。 马国利冷笑一声:“凭什么,就凭他。”一挥手让吕清水过来,手里还托着一颗血淋淋的牙齿。 “装载机上应该还有我的牙。”吕清水一张嘴都有点漏风,盯着刘富贵恨不能扑上去生吃了他。 “那也不能抓他,富贵是为了救人,这能算抢劫吗?”村民们自发上前把刘富贵挡起来,不让警察抓他。 警察非要抓,村民们护着不让,推推搡搡现场越来越乱,眼看就要爆发成冲突了。 马国利一看势头不好,村民人多,真要是被他们抓胳膊抓腿给控制了,后果不堪设想,他往后退了几步掏出手枪,“砰砰”朝天鸣枪示警。 “退后,都退后!”枪声把村民们给震住了,其他几个警察乘机脱身,退到马国利身边,马国利举枪指着村民,不让他们靠近。 看样子,只要村民再上去跟警察拉扯,马国利就要朝人开枪了。 “算了算了。”刘富贵把大家劝住,“叔叔大爷们回家睡觉去吧,我就跟着去一趟怎么了,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做违法犯罪的事。” “哼!”马国利一声冷笑,“有没有犯罪你自己说了不算,他犯的不是这一件事,刚刚他把村长吕大强家里砸了,村长两口子都挂了彩,在村长门口他还打倒俩人,抢了一辆面包车,去村长家打砸不是为了救人吧?” 刘富贵不屑地一笑:“这老家伙还真能白话!” 电视台的女记者靠近刘富贵轻声说:“你说的对,就先跟警察走一趟,不然现场起了冲突造成伤亡就麻烦了,我跟你们镇上钟所长认识,把今晚的视频先发给他看看,证明你不是抢劫,是为了救人。” 有女记者帮忙,刘富贵心里更有底了,那就跟着警察同志走一趟好了。 “你也上车,去录个口供。”马国利一指吕清水。 在返回派出所的路上,刘富贵还是一直喋喋不休:“喂马所,现在不是没定案之前不叫罪犯了,都叫嫌疑人吗,咱这事儿还没调查清楚,你凭什么就给我上铐子?我站得直走得正又不怕见警察,又不跑,你给我解开!” 一个警察冷笑道:“就是因为没调查清楚才给你上铐子,等调查清楚赏你一颗子弹,肯定会把铐子给你解开。” 刘富贵浑然不怕:“既然没调查清楚的都要上铐子,那么我身边这位吕大老爷的事也没调查清楚,为什么不给他上铐子,太不公平了吧,要上一起上,要解一起解。” 吕清水现在的心情好多了,毕竟刘富贵已经被铐起来,他在考虑着等到了派出所,能不能跟马所申请一下,让他先把刘富贵打一顿出出气? 他靠近刘富贵小声说:“小子哎,叽歪得挺欢实啊,没进过派出所吧,知不知道进去的不管你犯没犯事,先要给你一百杀威棒。马所要是同意我拿电棍子捅两下,我保证会用最高电流捅你命根子,捅完了一辈子就是带着把儿的标准太监,你信不?” 刘富贵摇摇头:“吹什么牛逼,不信!” 刘富贵打定主意,到了派出所他们要是敢给自己上刑,自己一定会拧开手铐打出去,把这事闹大了让上级领导知道了才好呢,只要把自己的案子跟今晚的节目结合起来,弄出事来的办案警察肯定会受处分! 到了派出所,刚把刘富贵从车上带下来,所长钟焘开着他自己的车从县城的家里就紧急赶回来了。 “简直是胡来!”一下车,钟焘劈头盖脸冲着马国利发了火,“调查清楚了吗就抓人,你今晚差点跟村民发生冲突,差点就造成严重的群体事件,你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吗?” 马国利还想分辩:“所长是这样的,刘富贵确实打了人,从别人手里把装载机硬抢走的,还有抢面包车,打砸村长家里,我都录下——” “算了,你也算老警察了,不知道什么叫一面之词?”钟焘一挥手,“马上把刘富贵放了,你把整个事件调查清楚,写个报告给我!” 说完了上去握着刘富贵的手:“今晚这事如果没有记者的视频,你还真不好说呢!” 刘富贵笑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问心无愧。” “以后可别这么冲动啊。”钟焘劝刘富贵,“有时候也会好心办坏事,把自己给办进去。不过今晚这事的视频我都看了,你是好样的,我给你点赞。” “谢谢所长,你是一身正气的好警察!”刘富贵笑道。 “唉!”钟焘叹口气,“别说一身正气了,一身正气得罪人,我刚从部队下来的时候,是刑警队副大队长,现在是一个乡镇派出所的所长!” 嗯,刘富贵点点头,一听所长就是有故事的人。 “以后到了镇上,别忘了到你钟大哥这里喝杯茶,不来就是看不起我啊!”钟焘拍着刘富贵的肩膀。 刘富贵愕然地看看所长,心说我不就是今晚身先士卒参入到解救老黏粥的队伍中去,就变得这么大人格魅力,连派出所所长都能征服,都跟我称兄道弟了? 钟焘看出刘富贵的疑惑来了,朗声笑道:“我钟焘这辈子没服过谁,可我就佩服我们的队长,当年在特种部队的时候,他是我的偶像,现在也是,永远是我的偶像,我的老队长!” 刘富贵一头雾水。 “我的老队长也转业了,他在安山县公安局干政工。”钟焘说着苦笑一下,“跟我一样的遭遇,明珠暗投,现在办案受外部影响太多,没办法!” 刘富贵想起来了,在石板坡考察时,自己打了莫鲲鹏的保镖,同时还挽救了一个叫聂贯云的一条腿,自己还存了他的电话呢。 想不到他居然是钟所长的老队长。 看来聂贯云跟钟所长提到了自己,因为自己正好是钟焘辖区的村民嘛! “队长跟我说起你的时候,老崇拜了!”看钟焘说起老队长的崇敬心情,都恨不能冲天抱拳拱手,“说你是他的偶像呢,偶像的偶像,肯定也是我的偶像啦!” 刘富贵受宠若惊,赶紧谦让:“过奖过奖,实在不敢当,嗯,互为偶像,互为偶像,所长一身正气也是我的偶像。” 钟焘把脸一沉:“还叫我所长!” 刘富贵得意地瞟一眼旁边的吕清水:“哦,好,钟大哥,钟哥。” 他有点晕,仅仅是在半个月之前,一个副所长马国利在他眼里已经是高高在上神一样的存在,更不用说所长了。想不到现在自己居然成了所长的座上宾,跟自己称兄道弟,幸福来得也太快了吧! “这才对嘛,富贵兄弟,以后要是让我看到你来镇上不过来找我喝茶,我绝对会生气的啊!” “那你就把我铐进来。” 钟焘爽朗地放声大笑。 站在旁边的吕清水却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害怕,还有没有天理,这不警匪一家了吗! 第031章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钟焘转身训斥吕清水:“你被刘富贵打了不假,可你想想他为什么打你?为了救人打你,就该打!你这种行为属于特定不作为犯罪,如果那老人和孩子抢救不过来,出了人命会起诉你涉嫌故意杀人!” 哦,哦哦——吕清水吓得连连点头,他确实被打得不轻,现在浑身发冷,夏末的夜晚有些凉意,他抱着胳膊萎靡得像泡狗屎。 “走吧富贵,我开车送你回去。”钟焘说。 刘富贵摇摇头:“你又没去过我们村,黑灯瞎火的山路不好走,不用你,谁把我拉来的谁送。” 矛头分明就是直指马国利。 马国利这个气,所长没去过你们村,你不是向导?所长去送黑灯瞎火的山路不好走,别人去送就阳光灿烂一马平川了! 钟焘扭头吩咐马国利:“你去一趟,把刘富贵安全护送到家!” 然后又转身问吕清水:“你感觉怎么样?是上医院还是跟着一块儿回村?” “我回村。”吕清水赶忙回答。 按照吕清水挨打的伤势和心情的萎靡程度,他十分需要去医院挂吊瓶,顺便把牙镶上。可他现在条件不允许,家里正在建新房,方方面面的事都需要他跑哒。 最最重要的是,他要回去向村长二叔汇报警匪一家这件大事,如果知情不报,却躲去医院享清福了,那吉翔回来还不得给他打断腿! 打断腿的时候还会关心地说,刘富贵打得太轻,住院不够格,我再给你添添——吕清水太了解这位本家兄弟的心狠手黑了。 往回走的路上,刘富贵大大咧咧翘二郎腿坐在副驾座上,也不回头,得意洋洋问后座的吕清水:“吕大老爷,来的时候你说跟马所申请一下,要亲自把我暴打一顿,你忘了是咋,怎么没打?” 马国利忍不住回头瞪了吕清水一眼,吕清水蜷缩在后座,不说话,手指伸进嘴里,摸摸打掉了几颗牙? “吕大老爷怎么不说话?”刘富贵本来特别能说,现在他的嘴更像拉肚子,“你不是还说要用电棍子戳我的命根子,把我戳成太监?嗯,也不知道我现在变成太监了没有,要不然今晚上跟着上你家,使用你老婆一下试试?” 士可杀不可辱,何况吕清水从年轻就是打手出身,在温泉村他从来都是村长老大他老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他一挺身子想跟刘富贵拼命算了。 马国利再次扭头瞪他一眼:“你干什么!” 吕清水老实了,刘富贵却不干了:“马所,我举报,刚才吕清水从后边冲我伸手,他想掐死我!” “少说两句吧!”马国利这个气啊,想不到刘富贵居然是块滚刀肉! “不行不行,不敢坐了,再坐你的车非出人命不行!马所求求你停车让我下去,我打电话让钟哥来接我,好家伙,从后边掐住脖子那还有命啊!” 不管马国利怎么解释,刘富贵坚决要求下车给钟焘打电话。 末后好歹退让了一步:“想让我不下车也行,你把吕大老爷撵下去,我是坚决不敢跟他坐一辆车,今晚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在我和吕大老爷之间,马所你选一个吧!” 刘富贵态度如此坚决,马国利也看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祸害吕清水。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马国利只能选择刘富贵,把吕清水撵下车去。 本来今晚差点引起群体性事件,还鸣枪示警了,这事如果所长上报追究起来,马国利生怕吃不了兜着走,刘富贵现在又口口声声打电话给钟焘,马国利能让他打吗? 吕清水哭了,这大半夜的,正好走到最险峻的一段山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松涛阵阵狼嚎声声,要给扔下那不得让狼吃了! 他是苦苦哀求,俩手扳住车门抵死不下车,刘富贵帮着马国利掰开他的手指头,马国利一脚把吕清水踹下去了。 吕清水听着山上阵阵狼嚎,吓得尿了裤裆好几遍,往村里打电话,可是这个点儿了,农村人不像城里公务员被要求24小时开机,都习惯关灯就关机,他谁也打不通,只好一路跌跌撞撞回村,跌跤好几次,膝盖和手掌都磕破了。 等他摸到家里,天也快亮了,回到家吕清水就破口大骂,大骂刘富贵欺人太甚,不共戴天,誓报此仇。并且从床底下摸出当年当打手用的大砍刀,把一张桌子劈为两半,以表决心! 刘富贵重新坐上副驾座,翘起二郎腿更得意了,一直在不停地拨弄警车上的音响,各种换台,并且跟着里边哼唱,各种跑调,比山上的狼嚎还难听,瘆得马国利鸡皮疙瘩掉一地。 马国利很清楚刘富贵这是故意气人,而且效果显著,他感觉都要被刘富贵逼疯了,恨不能开着车一头撞下悬崖,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刘富贵不是不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更懂的得意不可再往的道理,可那种谨慎态度分对什么人! 马国利跟吕大混蛋合伙欺负老子,老子还得老老实实懂礼仪守纪律讲卫生大便入坑小便入池先瞄准后发射不随地吐痰?世上哪有那样的好事! 刘富贵从来就是犟脾气,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们做了坏事就必须还账! 到了村头,刘富贵假惺惺向马所长千恩万谢,你看看这大下半夜的让马所跑这么远的山路,太辛苦您啦,不用往果园里送了,越往上山路越难走,我自己走着回去就行,真是太麻烦马所了,您回所里早点洗洗脚睡吧,多倒点热水。 马国利气得一句话都没说,等他下了车一脚地板油走了。 刘富贵之所以不让他直接送到果园里,是因为他还要去村长家。 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那老家伙呢! 现在都下半夜了,刘富贵到了吕大强家咣咣地捶大门。 吕大强和老婆子从睡梦中被惊醒,大门被捶得山响,大半夜的那个惊人,就跟来了土匪似的。 “你*娘那个比的谁啊?”吕大强从炕上爬起来,趴在没有玻璃的窗户上大骂。 “叔你开门,是我富贵。” 刘富贵! 两口子都听清了,吕大强吓得一下子从窗户上跌回来,两口子在炕上乱作一团,完了完了,这小子一定是越狱了回来报复行凶来了,这种越狱报复的人往往都是丧失理智的人,最疯狂了,这可怎么办好啊? “往哪藏啊?”大野驴吓得噗噗放屁,裤筒里都黏糊糊的,很可能是拉下了,这也难怪,那小混蛋越狱了进来就得杀人啊! 他家这房子里里外外防盗措施弄得铜帮铁底的,外人进不来,现在想逃的时候才发现在里边比监狱还结实,连个后门都没有。 现如今早没土匪了,以前这地方还有个财主家挖的地洞,可是早填死了。 “别慌别慌,冷静冷静。”吕大强闻着他老婆身上怎么就这么臭呢,“有防盗门他一下子进不来,我打电话叫人。” 第032章 杠上了 远水不解近渴,县城的力量是来不及了,吕大强先给村里的有生力量打电话,赶紧来救援,可是都关机睡了,谁也打不通。 听听外面捶门一声紧似一声,只好赶紧又给马国利打电话,报告刘富贵越狱了。 “越什么狱!”马国利没好气说,“我开车把他送到村头的,咱这事办砸了。” 啪!马国利挂了电话:“蠢材,当了那么多年村长连个小崽子耍不过!” 吕大强那边却是举着电话目瞪口呆,马所长亲自开车给送回来的,这事还办砸了!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既然刘富贵不是越狱回来的,应该就没有那么穷凶极恶,不应该是来疯狂杀人的吧? 吕大强又趴到窗户上大声问:“富贵啊,深更半夜的你来砸门干什么?”一边大声朝外边问,一边指挥她老婆子拿着手机录音。 他就是要录下刘富贵夜入民宅的证据。 “没什么事啊叔。”刘富贵在门外大喊,“我头半夜不是让派出所给逮捕了吗,那是个误会,人家马所给我赔礼道歉,还亲自把我送回来的,我怕你替我担心,就先来给你报个喜。” “就这么回事,我回来了,你们也放心了,睡个安稳觉吧,我走了啊!” 报喜?睡个安稳觉! 吕大强两口子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这分明就是成心啊,还能睡得安稳吗这个! 这小混蛋出来了不是报喜,是报忧来了。 吕大强发现这个刘富贵越来越是个祸害了,必须要采取决定性的措施解决他。 第二天天刚亮,吕大强就给儿子打电话,想让他回来制服刘富贵。 可是吕吉翔的电话不通,打了一圈电话才知道,儿子进了拘留所。吕吉翔不是在县城也放着高利贷嘛,去要账的时候手段有点过火,给人弄成重伤,当时给抓进去好几个。 这点事吕大强倒不怕,儿子进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不出人命,最多进去待几天就会放出来,毕竟吕大强的大哥在县城经商多年,不敢说呼风唤雨,但用黑白通吃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儿子一天没出来,吕大强就得憋屈一天,他实在恨刘富贵恨坏了,只盼着儿子快点出来,带人回村把刘富贵身上的刺儿给他摘吧干净。 过了两天县城的大哥给吕大强打电话,说吉翔那事摆平了,一两天之内就能出来。 吕大强可算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这两天压在眉头的阴霾终于散去,吕大强到了村委也是面带笑容,再也不是耷拉着个猪肚子脸对谁都甩脸子。 到村委院里还没进办公室,吕大强就听到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传来,很明显是一辆车速很快的车开过来了。 吕大强心里一喜,吉翔这么快就出来了,回来了? 因为在村里能把车开得这么快,这么嚣张的,也就是他儿子吕吉翔了。 然后就见一辆车冲进大院,居然不是吕吉翔的车,吕大强心说儿子这是开着谁的车来的?这车不错啊,还是陆虎。 墨绿色的陆虎飞驰而入,进入村委大院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瞄准吕大强就直冲过来。 车速太快,而且谁能想到这辆车进了大院还不减速,吕大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这辆车就像一头猛虎一般扑上来,他吓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把眼一闭,死定了! 嘎——随着轮胎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陆虎来了个漂移甩尾,绕着吕大强滑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停在办公室前边。 呼——没死啊!吕大强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庆幸了两秒之后就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你*娘那个比的哪里来的,敢到村里来撒野!” 因为他看这辆陆虎挂着外地牌照。 村委其他人在屋里早就看到了院里发生的一幕,也是吓了一跳,随着吕大强的大骂,屋里的副村长、会计、保管等人全跑出来了。 “叔,是我啊。”刘富贵笑眯眯从车上下来。 吕大强一下子愣了,这小混蛋从哪里借来这么好的车? 其他人也愣了,他们平时只看到富贵开着个三轮子,想不到还会开汽车! “大家看我这车怎么样?”刘富贵烧烧包包地指着车展示,“朋友送的,我不想要,你说咱山里人开个手扶啊三轮子的多实用,这车烧油不少还拉不了几筐子苹果……” 没人相信刘富贵的话,都笑话他吹牛比,你小子打理个苹果园撵吃撵穿就不错了,还能买得起这么好的车?至于说朋友送的,那就更不靠谱,你又不是什么大官的儿子! 刘富贵也不生气,嘻嘻哈哈把车辆档案拿出来给大家看,这是朋友刚快递过来的,下午自己就要去县城车管所办理过户手续,这下相信了吧! 本来嘛,要是换了村里别人突然开上这么高档的车,自己也不相信是他的。 吕大强一言不发,黑了脸盯着刘富贵,不管他怎么说,吕大强是绝对不会相信这车属于刘富贵。 还朋友送的,骗鬼去吧,这小子想搞个农家乐都得从信用社贷款三十万,要是有那么有钱的朋友的话,借点钱给他就是了,还用贷款? 不过吕大强瞅着这辆墨绿色陆虎,心里还是相当不舒服,无论刘富贵从谁手里借来这车装逼,至少说明他认识一个开路虎的朋友,这就不得不让吕大强重新审视刘富贵背后的实力。 “叔,我是盖章来了。”进了办公室,刘富贵拿出一摞文件,“我想在果园里盖个二层小楼,这几天把手续都跑好了,县里和镇上都盖了章,就差村里这颗大印了。” 吕大强扫一眼那摞文件,并不拿起来看:“拿回去吧,村里不会给你盖这个章。” “为什么?”刘富贵不乐意了。 “还为什么?”吕大强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那果园是你家的?那是你从村里承包的,承包土地只是租赁关系,并不是永远分封给你了,土地权益还是属于集体。” “懂法吗你?土地承包法第十七条明确规定,承包方不得改变土地原有用途,更不得给土地造成永久性损害,不能用于非农建设。一句话,承包地不是宅基地,你在承包地上盖房子属于违法,你干违法的事我能给你盖章吗!” 刘富贵笑笑:“叔你这村长当得有点水平,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没错,承包地不能用于非农建设,可是我盖二层楼是为了农业用途,我当仓库不行?” 吕大强不屑地冷哼一声:“当我们是三岁小孩?果园里盖二层楼当仓库,你喜欢搬上搬下是吧!” “一楼当仓库,二楼看园子,站得高看得远嘛。” “一个破果园一年收入多少钱?你盖个看园的屋子就投资几十万,谁信?” 刘富贵得意地一笑:“我有钱,任性,你管呐,让你盖章你盖上就是了。” “是,我不管。”吕大强点头,“可我也不会给你盖章,死了那条心吧!” 会计、保管等人一看刘富贵跟村长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村长坚决不给盖章,刘富贵都开始瞪眼了,大家见事不好,一个个悄悄溜出去了。 前几天村长家里被刘富贵砸了,这事就像引爆了一颗原子弹在村里传开,村长是什么人?居然让人砸到家里,砸完了刘富贵到现在还囫囵囵的啥事没有,这可是几十年没发生过的天大怪事。 今天又跑到村委跟村长杠上了,看来要出大事。 第033章 村霸的真面目 俩人争吵半天,不管刘富贵怎么说,村长就是不给盖章,县上、镇上、建房上办了手续,那都不管用,村里不同意你就不能盖。 刘富贵邪邪地一笑:“叔,我跟您开玩笑呐,不是看园的房子和仓库,我是要建个农家乐。” “农家乐?那不成永久性建筑了,更不行!”吕大强坚决地一挥手。 “凭什么不行?”刘富贵瞪眼恼了,“既然我建永久性建筑违法,你建永久性建筑就不违法了?你说你是不是想把我顶下去你在果园建农家乐?” “放屁!”吕大强直接火了,“胡说八道,谁想顶了你建农家乐了!” “还敢抵赖!”刘富贵气得眯了一只眼盯着吕大强,“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些日子果园到期,是谁指使俩狗屎跟我争果园的?你以为那俩混蛋就那么能干,承包过来累死累活去干活?” “还不是你想在那里建农家乐挣大钱,连建材、包工头你都找好了,图纸你都找人画了,你抵赖也没用,那俩混蛋都跟我说——”唔!刘富贵适时住嘴了。 想了想他又说:“反正我什么都知道。” 吕大强点点头,很明显刘富贵确实是什么都知道了,不用问,他这边出内奸了,不然刘富贵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的内情。 刘富贵毕竟是年轻啊,话赶话说到这份上,脑袋一热就说漏了嘴,虽然他及时收口没说出内奸是谁,可吕大强从他的言外之意中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那就是刘富贵好几次提到了狗屎兄弟。 再想想狗屎兄弟那俩外强中干的怂包,自从被刘富贵打了以后说起刘富贵就肝颤,内奸出在谁身上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刘富贵把桌子上那摞文件拿起来,在手里晃了晃:“村长老叔,上边都批了,不但批了,还要给我申请一笔扶持款呢,你倒好,无缘无故在村里这边给我卡住,你这不是占着人位不干人事,你这是占着人位干畜类事。” 吕大强气得一拍桌子:“放肆,你骂谁呢!” “骂你呢!”刘富贵冷笑一声,“你不觉得咱俩是仇人了吗?” 啪!刘富贵从包里又抽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认得这个名单吗,这是咱村里的低保名单,你不觉得名单上大多数是你自己的亲支近派吗?” “家有黄金邻居家有秤盘,都是这村里的人,谁家有钱谁家没钱大家心里明白,你的这些亲朋好友明明富得流油,却吃低保,真正的孤寡老人家庭困难的,却没有低保吃,你给我解释解释!” 吕大强看看名单,反而冷静下来,淡淡一笑,指着上面一个名字:“随便指出一个来都够低保资格,你看陈老歪家够不够?” “对,他家确实够格,怎么吃的低保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刘富贵说起这事还真生气了。 “那一年你喝醉了酒,上陈大爷家里耍酒疯,把人家闺女给祸害了,当时才十七啊,告了你两年没告倒,你还三天两头上他家里去,说他家低保不够格,是你给他走的后门,逼得人家的闺女嫁到新疆去了,到现在不敢回娘家……” “够了。”吕大强猛然一拍桌子,“放你娘*的够臭屁,说够了没有,给我滚出去!” “不用恼羞成怒,我还没说完呢!” 刘富贵继续巴拉巴拉举出很多例子,包括吕大强现在开的这辆途胜是打着村委的幌子买的,其实完全是他的私人汽车。 哪一年村里受灾,上级拨的救济款,其中几十万不知去向。 上边拨付的水利建设资金,吕大强让自己的亲戚承包工程,可是配电房是假的,水管子就是插进地里半米冒充出水口,机井房里面没有井! 村里至少五个山头的多年树龄的树木被滥伐,价值上百万的木材款不知去向。 其他大吃大喝,虚开发票,虚报工程款,还有把集体的石子场变成他私人的产业等等,刘富贵一桩桩一件件都给他揭了盖! 刘富贵当面揭发他,吕大强反而不说话了,等他说够了,这才慢悠悠说:“富贵你这虚假材料整理得挺全面啊,这是准备把我这村长掀下去?” “真聪明,一猜就对。” “你觉得有那本事?村里上去告我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吕大强死死盯着刘富贵。 刘富贵点点头:“没错,凡是告你的都没好下场,不是家破人亡就是远走他乡,我反正是一个人过日子,无牵无挂,什么都不怕!” 吕大强半天没说话,盯着刘富贵沉思片刻,脸色逐渐和缓下来,慨叹一声:“嗨,还是年轻啊,还没到知道害怕的年龄,拿过来,我给你盖章。” 刘富贵“噗嗤”乐了:“吕村长你这态度转变得真快,心理调节能力真强!” “少废话了,赶快干你正事去吧,人啊就得趁着年轻干点事,有钱了,娶个城里闺女当老婆。” “借你吉言。”刘富贵乐呵呵收起文件,“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发展经济,先挣钱,至于想把你这村长撸了这事,闲着空里就办了。” 吕大强脸色瞬间又拉下来,咬牙盯着刘富贵:“还真是喂不熟的狼崽子啊!” “你又猜对了,我就是属狼的,不给我盖章我告你,给我盖章我也告你,因为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混蛋!”吕大强再次拍了桌子,忽的站起来指着刘富贵,“你还真是活够了。别看给你盖章了,我把话放这里,你的农家乐盖不成了。” “那就走着瞧。”刘富贵晃晃手里的包,“告诉你吧,今下午我进城看建材,明天叫人来量地设计图纸,设计好了马上动工。” “还有呢!”刘富贵越说越来劲,“不但盖二层楼,我还要覆盖温泉,改造山溪,温泉泡澡露天洗浴一起来,我证照齐全合理合法,你有本事去给我掀了!” 走到门口刘富贵又回头冲吕大强一笑:“啊呸!” 吕大强直接气得一屁股敦在椅子上,当了这么多年村长,他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 刘富贵走到院里,村委其他人正在支愣着耳朵听呢,他冲大家挥手致意:“盖上章了,马上动工,我要进城一趟,先给车过户,还得去看建材,喝开工酒的时候请叔叔大爷们去搓一顿啊!” 啪!吕大强暴怒地把杯子摔了。 还去喝开工酒?你他*娘*的甭想动工! 吕大强之所以给刘富贵盖章,就是表面服软先稳住他,迷惑他,等儿子吕吉翔回来就好说了。 想不到刘富贵居然软硬不吃,而且很明显这小子看出其中的道道来了,他没被稳住也没被迷惑,这老家雀居然玩不过一个小猴子,吕大强如何不怒。 这时吕清水疾风火燎地跑到村委来了,他的牙还没镶上,一说话漏风:“二叔,我那里停工了。” 吕清水家里不是正在建新房吗,这几天他轻伤不下火线,白天跑前跑后,还得兼顾石子场,只能晚上去村卫生所挂吊瓶。 看看这个最铁杆的打手,一直在村里横着走的吕清水,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脸上的肿消了,但是颜色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说话漏风,一脸萎靡。 “怎么回事?”吕大强问。 吕清水说:“我从镇上雇了一台挖掘机挖地槽,刚才被翠莲给砸了。” “我说你真是活回去了。”吕大强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怎么了,难道要变天,村里横着走的人现在被人反过来欺负,“不就是一个女人,你揍她一顿,让她给赔钱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报警,先把她抓起来。” “这两条路都行不通啊二叔。”吕清水咬咬牙,想发狠却又明显底气不足,“高山让翠莲给叫回来了,别忘了,高山跟刘富贵可是铁杆!” 第034章 往死里打 一看吕清水表现出对刘富贵的畏惧,吕大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又想到俩狗屎说起刘富贵时一脸怂样来了,难道这几个混蛋被刘富贵打一顿就从此怕了他不成? “刘富贵又怎么样?”吕大强怒道,“别说是高山的事,就是刘富贵的事,你还不敢露头了!” “我敢露头,我怎么不敢露头!”吕清水咬牙切齿地一拍桌子,“我恨不能马上把他劈了!” 可是下一秒又一脸为难地说:“刚才二叔说的那两条路都不好走,以前能行,现在不行。要是把翠莲打了,她报警的话,刘富贵跟钟所长称兄道弟,他能给走后门,咱没好果子吃。报警这事我看这条路以后走不通了,除非换了所长。” 吕大强沉默不语,自从吕清水回来汇报说,刘富贵跟所长钟焘称兄道弟,这确实让他很头疼。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吕大强问。 “我是这么想的。”吕清水往前凑凑,“咱不打她,也不报警,我就找几个人把翠莲和高山拉到村委来,然后叫上几个老党员给评议评议,你主持评议,咱就用村里的人压他,让她赔钱修机器就行。” 吕大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去办吧!” 世道真是变了,就是因为出了个刘富贵,就让他们这些村里呼风唤雨的人办起事来缩手缩脚。 今天能提出这个想法,说出这样的话,可完全不是吕清水的风格啊! 要是换了以前,吕清水肯定毫不犹豫把翠莲和高山两口子打个半死,然后还得让两口子大量赔钱。 不大会儿功夫,石子场的人把刘高山和杨翠莲两口子给拉拉扯扯地拖到村委来了。 吕大强也让人叫来几个老党员,帮着处理纠纷。 “到底是怎么回事,闹成这样?”吕大强装着什么事都不了解的样子。 “我来说。”杨翠莲气得小脸煞白,往前一站。 如果刘高山娶的是外村闺女,那么村里人肯定会称呼她“高山媳妇”,但杨翠莲是本村的,跟刘高山青梅竹马,即使结婚了,村里人肯定还是叫她翠莲。 原来刘高山家跟吕清水家是隔着一条胡同的邻居,吕清水要建新房,本来村里统一规划都是四间新房,但是吕清水是村长的铁杆手下,他偏要建成五间,连那条胡同都给霸占了,现在墙基都已垒好。 这样的事发生在村长以及他手下的身上,村民们只能敢怒不敢言。 刘高山家是新房子,现在农户家里大多都不养猪了,新房不再建猪圈,而是直接建成厕所,而化粪池肯定是在墙外,用水泥板盖起来。 高山家的化粪池在那条胡同里,就是贴着东墙,完全不妨碍村民走路,每村每户都是这样的模式。 可是,吕清水建房子连胡同圈进来,他家的院子里就会有高山家一个化粪池,他肯定觉得不吉利,就要把化粪池给人家挖掉。 挖掉化粪池,高山家的厕所就没法用了,吃喝拉撒是大事,两家起了矛盾,争执好几天了。 今天吕清水直接雇来挖掘机,把化粪池给她挖掉,两铲子下去,高山家厕所的后墙倒了,当时翠莲正好在里面解手,差点把她砸在里边,提着裤子逃命,大白屁股都让人给看了去。 “你们说说,欺负人都欺负到什么程度了,还有没有活路!”杨翠莲小嘴叭叭的,一边说一边气得手背砸手心。 吕大强慢悠悠说道:“有矛盾也不能给人砸机器,一台挖掘机好几百万,把房子卖了你也赔不起。高山,你说这事咋办吧?” 刘高山说:“就是砸破玻璃砸坏了油管子,修修也花不了多少钱,我可以出钱修,但是他得给我修厕所。再说那条胡同咱们村里人走多少年了,凭什么他说占就占,胡同不能让他占了。” “放屁。”吕清水骂起来,“什么叫我占了?我盖房子那都是在规划上,原来的房子小,肯定能空出一条胡同,现在新房盖得大,不占胡同我占天上去!” 吕清水的老婆也跳起来大骂高山两口子。 高山和翠莲两口子毫不退让,四个人在村委吵成一团。 吕清水是吕大强的铁杆打手,在村里村长第一他第二,他老婆也慢慢发展成村长老婆第一她第二,在村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村里人都叫她小野驴。 要不是吕清水在家嘱咐过,现在小野驴就上去撕吧高山两口子了。 正吵得不可开交,大院里响起发动机的声音,一辆棕色的昂科威飞驰而进,到办公室前边一个急刹,紧接着车门“啪”一声响,司机从上面跳下来。 吕大强往外一看,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笑意,顿觉云开雾散,心情一下子晴朗起来。 来的正是他儿子吕吉翔。 吕吉翔听他大伯说村里可能出了点事情,他刚从看守所被放出来就心急火燎赶回来了。 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里面吵成一团。 吕吉翔一米七多一点,算是中等个,但他长得结实,体型就像个石磙子,脸很宽,皮肤粗糙不平,一说话先咬牙,长的就是一副狠劲儿。 所谓相由心生,他长成这样,大概就是由于心狠手辣的缘故,村里人吓唬孩子都会说“吉翔来了”,凡是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评价就是一个字,狠! 到了里边一看刘高山和杨翠莲居然敢朝着吕清水两口子大吵大骂,他上去照着刘高山的后腰就是两脚,直接把刘高山踹得倒在地上捂着腰爬不起来。 “你凭什么打人——”杨翠莲一看老公被踹成那样,眼都红了,也顾不得平时吕吉翔有多可怕,挺身挡住高山,厉声质问吕吉翔。 啪,啪啪啪!吕吉翔二话不说就是几个耳光,然后底下照她肚子一脚,太狠了,把杨翠莲给踹到墙上,后脑都撞得“咕咚”一声。 杨翠莲弯腰抱着肚子缩成一团,疼得瞬间一头汗,她正在哺乳期,弯着腰前胸被奶水打湿一片。 那几个老党员赶忙起来拉住吕吉翔,知道他下手就往死里打,男人打女人,三拳两脚给打死都有可能。 “反了你了,谁给你这么大胆跑到村委来闹事!”吕吉翔怒气未息,要不是他老爸也站起来拽拽他,他肯定还要上去打。 杨翠莲艰难地昂起头怒视着吕吉翔:“反正今天当着老少爷们的面总得争个理,有本事你打死我。” “真想死啊!”吕吉翔挣开别人照着杨翠莲的头就是一脚。 杨翠莲一下子摔到墙角,差点晕死过去。 老党员们又是赶忙分头拉开,俩老头拉着杨翠莲:“你就少说两句。”杨翠莲嘴角冒血,一甩头发再次死死盯着吕吉翔,紧咬牙关。 “谁啊,翠莲,你先回去吧,处理纠纷这事都是男人出面,让高山留在这里就行。”吕大强站出来打圆场。 这几年都习惯了,儿子在前冲锋陷阵,他负责装好人,他觉得自己的表演越来越纯熟。 “我不走,机器是我砸的,出了事我顶着。”杨翠莲倔强地说。 “唉——”吕大强叹口气,“你这妮子,从小就是这泼辣脾气,别惹你吉翔哥生气了,他也是个急脾气,我都管不了他,你要不走他还打你,这么多人都拉不住他!” 吕清水和小野驴相视一笑,拉不住才好呢! 吕清水感慨万千,他觉得自己还真是老了,要是再上去二十年他还怕了刘富贵这愣头青不成?他很遗憾地想到,你说吉翔怎么偏偏那几天就进去了呢,多耽误事! 第035章 挣个媳妇(四更) 傍黑天的时分,刘高山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 高山的父母和翠莲的父母都在,还有几个老邻居,因为他家跟吕清水闹矛盾,闹到村委,翠莲还被吕吉翔打了,大家都凑到一起商议事。 杨翠莲斜着身子正在炕上给孩子喂奶,他俩前年结婚,孩子才八个月。 “怎么样,这事怎么协商的?”杨翠莲问他。 “让咱们自己把化粪池扒了,改到咱家院子里,挖掘机砸坏了,赔三万块钱。”刘高山扶着后腰艰难地在沙发上坐下,说完这几句话,就抱着头不说话了。 翠莲的娘家娘就坐在旁边,翠莲一听高山这话,一把拉开孩子,把孩子“咕咚”一下塞给她娘,跳下炕来就去穿鞋:“这事不用你们管了,机器是我砸的,说不赔就不赔,豁上命也跟姓吕的滚到沟底!” 趿拉着鞋就往外跑:“活不成了,也不让那些杂碎王八蛋好活!” 从小在眼前长大的,大家都知道翠莲的脾气,好几个人赶紧上来拉她,孩子哇哇地哭,她娘气得浑身哆嗦。 “你死也得等我和你爹咽了气,等这小孩长大成人,我和你爹可没本事再抚养个孩子!” 翠莲梗着脖子朝她娘尖叫:“养不活叫他跟着一块儿死,生下来也是跟着受罪,窝囊死还不如让人活活打死!” 那些婶子、大娘的就劝她:“那姓吕的在村里谁敢惹,明知道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你怎么就那么傻啊!” “咱村里家破人亡的有几家?被逼得全家搬走,不敢在村里住的有几家?你从小在村里长大这都是亲眼见的,不知道那个厉害是咋?”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碰上姓吕的那一家子,打掉了牙你也得带着血咽下去,不咽还能怎么着,难道眼看着好好一大家子人让他给逼得家破人亡!” “破财免灾,就给他赔上三万块钱,权当姓吕的死了人咱付了人情!” 在最里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青年,这时站起来说:“我倒有个办法,今黑夜就让吕吉翔去见阎王。” 青年叫刘小驴,跟刘高山他们都是从小的玩伴,铁杆兄弟,他在城里给人送货,赶巧今天回家一趟,正碰上高山家出这事。 杨翠莲一听不挣扎了,俩眼瞪着刘小驴:“你说什么办法?花钱雇人,倾家荡产,什么事我也干,只要能把这口气出了!” 刘小驴说:“吕吉翔只要回村,吃了晚饭必定去小扁嘴儿那里过夜,待会儿我和高山一人拿一把镢头,蹲在小扁嘴家门口两边,等吕吉翔来了直接一镢头放倒他就是。” “嗨你这孩子!”一个大爷顿时怒了,“平常都说你们这几个人里边就属你滑头,一肚子鬼心眼,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一镢头放倒容易,气也出了,你俩还有命吗?” 刘小驴狠狠地挥动拳头:“我不也是恨的!” 他们这几个从小玩大的铁杆五人组,刘高山,杨翠莲,刘二盆,刘小驴还有刘富贵,五个人当中确实要数刘小驴滑头,鬼心眼多。 可他以前吃过吕吉翔的亏,差点被吕吉翔打死,现在高山家又被欺负得没法活了,他这也是气得有点丧失理智。 正在吵嚷,刘富贵一步跨进来,扫视一下满屋的人:“少说两句吧,小野驴趴着后窗户上听。”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谁也不说话了。 刘富贵笑笑:“也甭吓成那样,她刚刚顺着后边那街上走了,肯定是上大野驴家报信去了。” 刘小驴眼珠转了转:“天都黑了,她趴着后窗户上你怎么知道的?” “啧!”刘富贵不满地说,“我说你这个抬杠王怎么老是抬杠,我眼神好,就是看到了,怎么着吧,你还不信咋的!” 一个大娘说:“她真要在那听,这可坏了。”说着一指刘小驴,“你也惹下祸了。” 刘小驴把眼一瞪:“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他现在再敢动我一指头,我拿个炸药包子把他全家炸了!” “少发穷恨吧!”刘富贵说着走过来,坐到高山旁边,“我这刚进城一下午的功夫,就发生这么大事,哎高山,听说你的腰被吕吉翔踹坏了?” 刘高山依然俩手抱头插在裤裆里,闷声说了句:“没事。” “真没事假没事?没事起来走两步,来,走两步。”刘富贵笑着说。 “富贵啊歇歇吧!”刘小驴训斥他,“油嘴滑舌也得分个场合,现在什么时候了!” “还什么场合?”刘富贵瞪小驴一眼,“你们怕姓吕的,说起来命都不要了,我可不怕,你俩还不知道吧,前几天吕大强家被我砸得稀烂,他敢放个屁来!” 刘高山“倏”地抬头盯着富贵:“你不是吹牛逼吧?” “切!”刘富贵一指其他人,“你问问啊!”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富贵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姓吕的怎么会单单怕你? 刘高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富贵,咱们弟兄几个从小那可是没得说,这都是能拿命换的交情,我的仇可就是你的仇,你能给我把这口气出了不?” 刘富贵笑道:“还你的就是我的,翠莲是你的,是不是也算我的?” 杨翠莲一挺胸脯:“富贵,只要能出了气,我跟你!高山,你同意不?” 刘高山一瞪眼:“滚蛋吧你,不同意!他就等着你这句话来!” 众人哄然大笑,屋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刘富贵拍拍高山的后腰:“把个臭腚往我这边挪挪,我给你按按腰,连治腰加上报仇,这回送个媳妇足够了吧!” 说着掀开高山的体恤衫,俩手在他的后腰先探了探,然后给按揉起来。 自从吸收了那股白气以后,刘富贵除了发现能透视、夜视,会功夫以外,还发现自己脑子里多了很多很多的信息,只是太多太杂,感觉这些信息就像好多胡乱堆放的书,一时半会儿消化吸收不了,只能慢慢整理。 在整理消化过程中,他还发现有种田、种果树方面的内容,这让他很是欣喜,正在慢慢吸收消化当中。 就说按摩推拿这事,他也是几天前才从那些信息里整理出来的,不但有各种导引按摩的手法,还有配合手法的真气运行法。 像高山这种腰椎挫伤,单单用按摩手法是不管用的,还得注入真气修复。 按摩了大概一刻钟,刘富贵这才在高山后腰一拍:“大功告成,这媳妇挣过一半来了,起来走两步。” 刘高山扭头就像从来不认识他似的:“神了,一阵热乎乎的,一阵麻酥酥的,就跟电疗似的,你小子从哪学的。” 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居然完好如初,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翠莲不敢置信地上去捏捏高山的腰:“真好了,没感觉?” 刘富贵脑袋仰在沙发背上,鼻孔朝天,十分装逼:“爱好不好,爱信不信!这媳妇挣过一半来了,是从上半截开始挣的,还是先挣下半截?” 翠莲过来捣他一拳:“少没正经,当着这么多老人!你说,这口气怎么出?” “只要给你们出了气,完整的媳妇就挣到手了是吧?”刘富贵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翠莲,嬉皮笑脸地说,“天机不可泄露,你们谁也不要轻举妄动,安稳稳等着看好戏就行。” 【作者题外话】:周末了,小小爆发一下,希望大老爷们多多支持小澄,鞠躬致谢!后面还有…… 第036章 扔进粪池(五更) 大家都不知道刘富贵到底有什么锦囊妙计,他神神秘秘又不说,只好半信半疑散了。 刘富贵从高山家出来,把车找个僻静的小胡同藏好,然后偷偷溜到吕大强家屋后,虽然夜色很黑,但对于夜视眼的他来说完全没有障碍。 在屋后的树底下,他先透视一下吕大强家都有什么人在家,一看别没有人,就是吕大强两口子和吕吉翔,爷俩守着一桌子菜在喝酒。 刘富贵贴近后窗,听听这爷俩在说什么? 不来侦查一下不行,上次仅仅打了俩狗屎,吕吉翔就带人闯进果园,没找到人把门窗给砸了,还把小狗给踢得不吃食了。 前几天自己又把吕大强家的门窗玻璃砸了,就吕吉翔这性子,回来听说这事还不得连夜去果园端老窝? 听了一会儿,刘富贵点点头,无声地溜走了。 回来开着车往山上走,准备回去睡觉,到了街口看到有两个人背着行李,看样子要出村。 刘富贵停下车:“这是谁啊,怎么看着面熟?哦哦,不是面熟,您二位的模样不熟,但是看体型很熟悉,在哪儿见过吧?” 因为这两张脸刘富贵确实没见过,或者说完全不像是真实的人脸,感觉是两个人都戴了一个大头娃娃的面具,脸太大了,嘴唇肿得像是两根香肠。 只不过看轮廓很像狗屎兄弟。 俩人哭了,涕泪滂沱,哭得呴呴的:“富贵你就饶了我们吧,让俺兄弟俩逃条活路。” 刘富贵大惊:“听声音很像狗屎兄弟啊!” “不是俺俩还能是谁,呜呜……” “怎么哭得如此之惨,咋了这是?” “吉翔说俺俩是内奸,把二叔想建农家乐的事跟你泄露了,今下午叫过去非逼着承认不行,就一直用木板子掌嘴,掌嘴,脸就成这样了,末后俺俩承认了。” 刘富贵深表同情地点点头:“承认就是好同志!” “可俺俩什么都没说啊——”狗屎兄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吉翔让俺俩滚蛋,永远不许再踏进温泉村一步。” “要走怎么也得开着你们的面包车啊。”刘富贵忍着笑,这反间计用得还真奏效,吕大强的羽翼被剪掉一根! “面包车砸得碎碎的!”狗屎兄弟大哭着往镇上走了。 狗屎兄弟的遭遇让刘富贵很是感慨:“唉,伴君如伴虎啊!”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吃早饭,小野驴就在墙东边掐着腰大骂,要求高山立即扒了化粪池,马上把三万块钱交上来。 吕清水从石子场带来的几个人也拿着铁棍子猛敲高山家的山墙,高声咒骂。 翠莲早就在家里憋不住了,气得小脸煞白,一次次要冲出去跟姓吕的拼了,但是都被高山硬生生拽住了。 “富贵一大早打过电话了,说他六点就来,你就相信他一回不行?”高山苦苦相劝。 “谁知道那油嘴滑舌的东西靠不靠谱?”翠莲叫道,“墙东边一群畜类,有个讲理的吗,他来还能怎么样?” “你就等一等,等到六点他不来再说!”高山自从昨天晚上让富贵治好了腰,感觉很神奇,所以富贵神神秘秘地说能完美解决这事,还能出一口恶气,别人不信,他倒是觉得富贵不是乱说,而是胸有成竹。 高山认为,富贵很可能攥住了吕大强的什么把柄,不然的话把他家里给砸了,吕大强怎么会连个屁都不敢放! 快六点的时候,一辆墨绿色的陆虎车开到了刘高山家的门口,后边还跟着一辆面包车,车上贴着广告:专修高压油管。 一看到这辆车,吕清水就有点肝颤,他这几天也听人说刘富贵开着一辆陆虎,不知道从哪弄的,现在一看果然不是虚传。 石子场的几个人一看刘富贵从车上下来,全部聚拢到吕清水身边,就等着吕清水一招手,他们就要上去把刘富贵群殴一顿。 放在以前,吕清水早就招手了。 可是自从那天晚上他发现刘富贵跟派出所所长称兄道弟,他就没了这个胆儿。 “高山,出来吧。”刘富贵朝着里边喊。 高山和翠莲出来一看,刘富贵居然请了俩人在修挖掘机。 两口子气得差点晕过去,噢,给人修车服软,这也叫替人出气?翠莲一步迈上来质问:“富贵,这就是你的好戏?” 富贵点点头:“别心急,慢慢看。” 一会儿挖掘机修好了,刘富贵亲自上去试车,还扬起大爪子抓了抓试了试,嗯,完全没问题了。 “多少钱师傅?”刘富贵问修车的。 修车的算了算,一共三千块钱。 刘富贵冲吕清水一挥手:“拿钱,三千块。” 吕清水一愣之后怒道:“你请来的人,凭什么我拿钱?” “不是你们在村委给协调好的,挖掘机坏了,高山赔三万吗?”刘富贵说,“他赔三万,你负责修挖掘机,修理费肯定要你出了。要不然这三千块钱让高山拿上,那三万就不用赔了是吧?” “谁说不用赔了,他想得倒美!”小野驴赶忙叫道,“修车钱我们拿,他那三万块一分也不能少。” 小野驴说着跑回家,拿了三千块钱给修车的。 “喂,吕大老爷。”看着修车的走了,刘富贵突然回头问吕清水,“考你一个问题,挖掘机技术哪家第二强?” 吕清水听到“吕大老爷”四个字就浑身哆嗦,什么,哪家第二强?哪家强我知道,哪家第二强老子不知道! 正愣神呢,刘富贵已经跳上挖掘机:“哈哈哈哈,笨死了,刘富贵家第二强啊!” 挖掘机开动起来,三下两下把吕清水家刚刚垒好的墙基扒了。 吕清水和他老婆这才明白刘富贵想要干什么,感情他是扒了墙基,想要恢复原来的胡同啊! 两口子一边一个追着挖掘机,声嘶力竭地喊着刘富贵停车,石子场那几个拿铁棍子的也跟上来敲打着挖掘机的履带,大喊停车。 刘富贵一概不理,只管清理胡同。 刘高山和翠莲抱着胳膊站在大门口,他小声对媳妇说:“富贵怎么变得这么愣了,我怎么觉着这事好像越扑棱越大,越来越没法收场了?” “管他收场不收场的,就得给他把墙基扒了才过瘾,我就是这么想的。”翠莲说。 那边小野驴一看无法阻止刘富贵,她突然跑到挖掘机前边躺倒在地,嘶声喊道:“有本事从我身上压过去,我不活了!” 刘富贵停都没停,大爪子直接伸过去把小野驴抓进铲斗,然后“忽”地升起来。 小野驴扒着铲斗吓得嗓子都转了,直着嗓子哭喊:“放我下去放我下去,要人命了……” “刘富贵你想干什么,快停车!”吕清水真急了。 刘富贵才不管呢,挖掘机快速后退,然后磨盘一转,铲斗往下一耷拉,“扑通”,小野驴被扔进高山家的化粪池里边去了。 化粪池里边是不稀不稠的绿色粪水,小野驴掉进去先呛了一口,然后拼命挣扎。 吕清水吓得脸都绿了,赶紧指挥石子场的人救他老婆,现场一片混乱。 翠莲兴奋得“咯咯”直笑:“越来越过瘾了,富贵好样的,我爱死他了!” “滚蛋吧!”高山瞪她一眼,“当初你怎么不选择富贵呢?我看你俩是一路货色,屎壳郎趴在鞭梢上,只知道腾云驾雾,不知道死在眼前,闹成这样,吕吉翔早晚要出场,看你们怎么办!” “一命赔一命,大不了跟他拼了!”翠莲想到昨天挨的打,咬了咬下唇。 “怎么拼啊?”刘高山一脸忧虑,“吕吉翔在县城有个团伙,那伙人来村里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到底有多狠你又不是没见过。富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解决问题没这个弄法的,这回咱家在村里是待不住了,还把富贵连累了。” 第037章 杀父之仇 小野驴被人从化粪池捞出来,除了形状像人,其他地方看不出是人来,伏在地上哇哇地吐,吐了几口开始撕心裂肺地嚎哭。 吕清水只好还得给吕大强打电话,汇报这里的情况。 吕大强正在家里教训儿子吕吉翔。 如果不是吕大强极力压着,昨天夜里吕吉翔就带人去果园把刘富贵的脚筋给挑了。 但是昨天下午吕大强制止了吕吉翔,现在的刘富贵今非昔比,他能跟派出所所长称兄道弟,说明这小子不知道攀上了哪门子好亲戚,也就是说,他有一定的背景了。 而且,刘富贵现在开上陆虎了,别看仅仅是一辆车,但能反映出一个人的经济实力。 所以说现在对付刘富贵,不能再像以前对付其他村民那样简单粗暴,要动动脑子。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对付刘富贵不能大意了,必须找准时机,除非不下手,下手就是狠的,彻底把刘富贵治服,让他永远翻腾不起来。 如果吕吉翔直接带人杀进果园,那属于寻衅滋事,再把刘富贵脚筋挑断造成严重后果,那这事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了。 在吕大强看来,正好吕清水跟刘高山家闹矛盾,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如果刘富贵也伸头帮忙,那么搞倒刘富贵不成问题。 今天早上吕清水汇报说刘富贵果然来了,带人来修挖掘机。 吕大强一听高兴了,对儿子说:“我说得没错吧,刘富贵跟刘高山他们几个是铁杆兄弟,他必然会帮忙。他以为让人把挖掘机修好,刘高山就不用赔三万块钱,不用扒化粪池了?哼,没那么便宜,必须要让清水把这事搅浑,闹大。” 然后吕大强吩咐儿子,立即给县城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多带人,马上赶到村里。 “只要他们一来,你就可以过去了。”吕大强对儿子说。 吕大强设计的方案是,吕清水跟刘高山两家为了宅基地的事闹起来,那属于邻里纠纷,不管是刘富贵,还是吕吉翔从县城叫的人,都是纠纷双方叫来的帮手,那么为这事打起来,混战当中刘富贵被人废了,这应该属于误伤。 县城来的人都嘱咐好了,要专门针对刘富贵下手,往死里打,腿骨砸断,手筋脚筋全部挑了,只要给他留一口气就行。 过一会儿吕清水又来电话,不用他找事,刘富贵就主动找事了,用挖掘机把他刚垒起来的墙基都给扒了。 吕吉翔一听哪里受得了,立即就要赶过去。 吕大强又把他拦住了:“刘富贵常年住在果园里,没事的时候他肯定在里边练上两手,那俩混蛋狗屎身大力不亏,俩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一个人能打得过俩狗屎吗?” 讲事实摆道理,好容易把儿子劝下,让他稍安勿躁,等县城的朋友来到就好了。 很快吕清水来电话,直接哭了:“二叔,沟草*的刘富贵把俺老婆扔化粪池里了。” “王八蛋真是活够了!”吕吉翔那脾气,能从昨天下午忍到现在已经让他快爆炸了,现在一听刘富贵如此猖狂,直接一脚踢开椅子,出来开着车直奔吕清水家。 到那里一看,果然刘富贵开着挖掘机在清理胡同,吕清水的老婆让石子场的几个人抬到家里清洗去了。 吕吉翔的昂科威直接冲进去,挡在挖掘机前边,看看你敢不敢压上去。 挖掘机果然给逼停了。 “王八蛋你下来!”吕吉翔跳下车,指着刘富贵破口大骂。 “王八蛋你上来。”刘富贵毫不示弱,指着吕吉翔大骂。 “王八蛋你活够了!”吕吉翔纵身跳上履带,再踏上一步,伸手就要把刘富贵撕下来。 刘富贵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反把他给提溜上去了。 噗!刘富贵先是一个膝击顶在吕吉翔肚子上,紧接着就是一拳捣在脸上,出手太快,吕吉翔还没弄明白什么事就给封了眼。 嘭,嘭嘭嘭……刘富贵拿着吕吉翔的脸当了沙包,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组合拳招呼过来,左勾拳,右勾拳,直拳冲拳下勾拳……吕吉翔的脑袋变成了暴雨中的气球,上下左右飘摇不定。 一套组合拳打完,吕吉翔的脑袋就像发面馒头一样肿胀起来,他完全懵了,俩眼直瞪瞪的,活脱脱一个僵尸。 刘富贵“嘿嘿”一笑,把吕吉翔拖下来,举到铲斗上面,找条绳子把他结结实实绑在了铲斗上。 嘭!哗哗哗,啦啦啦啦……刘富贵开着挖掘机,继续清理胡同。 吕吉翔虽然被打懵了,但他意识还在,铲斗忽上忽下,又砸又铲,这可是大型机械,声若惊雷,剧烈震动,一个大活人在上边怎么受得了,他觉得这种酷刑换了谁也坚持不了几分钟,很快就会毙命。 吕清水在一旁都吓傻了,没这么狠的吧?这一不小心还不得给砸成肉泥! 好在刘富贵没打算把他砸成肉泥,不过就是让他受受罪而已。 这时刘富贵的电话响了,是小驴打来的,他一大早就被富贵安派出去当哨探:“富贵,来了,两辆suv一辆海狮大面包,一看就是奔着咱村去的,你到底行不行?没把握的话还是叫上高山和翠莲躲躲,县城的黑社会可不是闹着玩的,能出人命啊!” “少哔哔两句吧,赶快回来看戏。”刘富贵挂了电话,又赶紧拨号通知钟焘,“钟哥,我跟你举报的黑社会来了,很快就能进村,你来吧!” 吕大强随后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儿子被人绑在铲斗上,刘富贵开着挖掘机疯狂地干活呢! 吕大强脑袋“嗡”的一声,不顾生命危险一下子冲到挖掘机前边,拼命朝上面挥手:“停车停车,快停车!” 他不能确定儿子是不是还活着,感觉都要疯了! “哎呀叔来,你可真大胆。”刘富贵停住车,一边踏着履带往下走一边慢悠悠说,“这多危险啊!” 吕大强哪有功夫搭理刘富贵,朝吓傻的吕清水嘶吼一声:“快过来帮忙!”就首先扑上去给儿子解绳子。 俩人把吕吉翔从铲斗上抬下来,抬到一边晃了晃,发现人还没死,只是好像废了,大瞪着俩眼,浑身抖得像震动器。 再看他的脸,本来就宽,现在肿得没法看了。 吕吉翔从小到大,连吕大强都没舍得打他一下子,从来都是见他打别人,他什么时候挨过别人的打,而且给人打得他亲爹都要认不出! 吕大强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眼泪夺眶而出,用手一指儿子的脸怒视着吕清水:“他这是——” 都哽住说不出话来了。 “刘富贵打的。”吕清水垂着脑袋不敢看村长,小声说。 吕大强“倏”地站起来,戟指着刘富贵怒吼一声:“刘富贵我跟你不共戴天!” 刘富贵淡淡一笑:“这是应该的,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嘛!” 吕大强发现不能跟刘富贵斗嘴皮子了,说一句多一句,这混蛋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他下定决心,待会儿县城的人来了,一定要重新嘱咐一遍,照准了刘富贵往死里打,刀棍齐下,乱刃分尸,挖心掏肝,抽筋扒皮,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先叫救护车,送吉翔上医院。”吕大强掏出电话。 吕吉翔颤抖着猛一下拉住他爸的手,断断续续说:“我——没事,停一停就能好,没伤筋动骨,待会儿我要亲手砍了他!” 第038章 惊悚光头女 “你还是上医院休息一下吧。”吕大强还想再尽力劝说一下,“大猫他们照样能把那小子弄死。” 吕吉翔把眼一蹬,直接跟他老子急了:“没听明白?我要亲手砍了他,谁也不准动他,给我留着,你要把我送医院去,还不如从腰里掏出刀子把我捅死。” 所谓知子莫如父,吕大强知道儿子属于亡命徒类型的,今天被刘富贵打成这样,他就是只剩一口气,也绝对要跟刘富贵拼下去。 “唉,好吧,大猫他们也快来了。”吕大强恶狠狠瞥一眼刘富贵。 刘富贵那边现在已经开始增兵了。 增加了一个,是个头发蓬乱,穿着邋遢的青年。 他也是刘富贵的铁杆兄弟之一,刘二盆。 “小驴给我打电话,他说高山家里出事了,我赶回来帮忙,怎么样富贵,够哥们吧?”刘二盆说。 “那没得说!”刘富贵冲他高挑大指,“既然是来帮忙的,待会儿打起来你必须冲锋在前,别光顾着跟小驴抬杠忘了正事。” 二盆子跟小驴互相看不起,见面就抬杠。 “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情况。”刘富贵又说,“据小驴的可靠情报,吕吉翔从县城叫的黑社会已经杀过来了,两辆suv,一辆海狮大面包,看来动静不小,咱们要做好应对准备。” “三辆车,那么多人!”刘二盆吓得一哆嗦,扭头看着高山和翠莲,“咱就这么几号人,硬拼肯定不是对手,我看还是智取吧!” 高山其实也在心里打鼓,吕吉翔在县城有一个小团伙,这几年来村里打人已经不止一次,来一次就会闹个大事,不是有人家被搞得家破人亡就是有人家被逼得背井离乡。 今天这事闹得比以往都大,因为以前从来没人敢打吕吉翔,可是今天富贵把吕吉翔给整得太惨了,县城那帮子人来了,弄不好就得出人命。 “二盆子说得有道理,好汉不吃眼前亏,二盆子你说,怎么智取?”高山问他。 “趁着他们还没来,咱们赶快撤退,先躲躲再说!”刘二盆说。 刘富贵一脚把刘二盆给踹到一边去了:“这也叫智取?你直接说逃跑就是了!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 “你也不能明知道打不过还在这里等死吧?”刘二盆揉着屁股怪委屈。 “死也不跑!”刘富贵说,“要跑你跑。” 翠莲也是坚决地说:“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杀人,我也不跑!” “那我还是跟高山死在一块儿。”刘二盆说着上去抱住高山的胳膊,“咱哥俩死也不分离。” 这个刘二盆又懒又馋,而高山在城里大酒店当厨师,刘二盆吃高山做的菜把嘴吃刁了,离了高山做的饭菜就没胃口。 眼看着就要大祸临头,高山烦着呢,他也是一脚把刘二盆踹出去:“我有老婆了,不用你跟我死也不分离!” 这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响起,从西边街上转过三辆车来,果然是两辆suv和一辆海狮大面包,车速飞快,进了胡同激起尘土飞扬,鸡飞狗跳。 到了近前全部是一脚刹车到底,“吱嘎”刹住,三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车上的人鱼贯而出,足足有将近三十人,手里早就抄好家伙了,大砍刀、铁管子、棒球棍,什么都有。 大夏天的,大都穿半袖或者背心,露出来的胳膊上、肩膀上都刺着纹身,什么龙、虎、豹子、骷髅头,各种图案,还有几个直接光着上身,整整一面脊梁全是纹身。 最显眼的是里面一个光头,看发型应该是男的,因为这些人里面好几个大光头都是男的,但是这个光头与众不同,脸上画着很浓的烟灰妆,还戴着两个茶杯口大小的耳环子。 而且这个光头穿着运动背心,胸前明显圆滚滚两大团,肩膀和上臂上纹着蝎子、蜘蛛一类的毒虫。 很明显,这个光头是女的。她嘴里衔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手里提着一把军刺。 恐怖电影里边,女鬼比男鬼更吓人,这话用在混混身上同样适用,女混混比男混混更令人惊悚! 高山和刘二盆吓得脸都白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 翠莲就是再泼辣,毕竟是个农村女人,吓得都要不能呼吸。 只有刘富贵满不在乎,还在那里掐着指头点数呢:“一对,两对,三对,四对,嗯还有个女的光头——哎呀怎么乱窜窜花眼了,比数小鸡都难数。” 这些人领头的是个瘦高青年,俩眼看人直瞪瞪的像死鱼,狭长的刀削脸,腮上还有很长一道疤痕,长得就瘆人。 他手里提着一根铁管子,下车就冲吕大强打招呼:“叔,打谁?吉翔哥还没过来吗?” 吕吉翔的脸肿成那样,躺地上隔得老远他们没注意。 “大猫你们来了!”吕大强眼里闪过凶狠的光芒,用手直直指准刘富贵,“那个叫刘富贵,打他!” “住手!”躺地上的吕吉翔突然大喊一声,用手撑着半坐起来,“先别动手,等我一下。” “吉翔哥!”那个叫大猫的瘦高青年惊叫一声,其他人也看明白躺地上的原来是吕吉翔,也都大呼小叫地跑上来。 “先别打先别打。”吕吉翔冲着大猫连连摇手,“去给我弄点水我喝口,扶我起来,我马上就恢复了,刘富贵留给我,我亲手劈了他。” 吕吉翔不仅仅是对刘富贵恨之入骨,他还深深地不服。虽然刘富贵能一个人打败狗屎两兄弟,吕吉翔认为那是狗屎兄弟大意了。 刚才他被刘富贵好打,那就更是大意了,他没想到刘富贵下手这么狠,这么快。 而且他是从履带上往上走,刘富贵居高临下位置好,抢了先手一拳封了眼,这才让他得手的。 吕吉翔认为要是公平去打,不要再大意,凭他的打仗经验,绝对能把刘富贵打成肉泥。 刘小驴开着他的面包车也赶回来了,一看对方不下三十人,立即吓得变了脸色,悄声说道:“咱们铁杆五人组都到齐了,是不是要让人一锅端?我看好汉不吃眼前亏,跑吧?” 刘富贵也怕这几个小子给吓出个好歹来,还是把实情告诉他们好了:“甭担心了,警察马上就到。” 刘二盆吓得嘴唇都乱哆嗦:“吕吉翔带人回村打人,哪回不来警察,最多抓进去待两天,末后还不都是给放了,管什么用!” “万一这回管用呢!”刘富贵笑道。 刘高山结婚以后跟父母分开单过,他家的老屋在后街,他的父母吃过早饭想过来看看什么情况了,想不到等他们来到这里,高山几个已经被包围了。 高山他娘当时就吓晕了,掐人中好几分钟才醒过来。 翠莲的父母随后也来了,她娘一看这情景,当然不甘心亲家母独领风骚,当即晕倒。 关键是吕吉翔干这样的事不是一回两回了,所谓杀鸡骇猴,兔死狐悲,别人家摊上这事,其他村民看着岂能不心惊。 两亲家母醒过来以后抱头痛哭,这回完了,灭门之祸啊! 高山他爹和老丈人合力拿树条子抽打高山,让他赶紧出去给吕吉翔下跪,去哀告他。 这里发生这么大事,听到消息的村民们越聚越多,胡同两头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 这些村民除了老头就是老太太,最年轻的也是四十开外的中年人,大家虽然痛恨吕吉翔在村里胡作非为,但是敢怒不敢言,谁敢多说一句话! 第039章 没有最无赖只有更无赖 吕吉翔喝了几口热水,活动一下手脚,感觉恢复了不少,要过一把厚背砍刀拿着,正要一声令下动手,却听到警笛声由远而近,而且笛声密集,很明显来的不止一辆。 吕大强大惊:“这肯定是刘富贵报的警,他早有防备,要不然警察怎么来得这么快!” “警察来了也不怕!”吕吉翔咬咬牙,悄悄吩咐,“把家伙收起来,都别轻举妄动,把警察弄走再说。” 就像训练有素似的,这些人瞬间把家伙收集起来,藏到车上去了。 派出所一共两辆警车,全部出动了,不管是干警还是协警,除了留下两个值班,其他的倾巢而出。 村民们闪开一条道,把警察放进来。 “怎么回事,谁报警?”钟焘公事公办地问。 “钟哥,我报的警。”刘富贵也不藏着掖着,反正姓吕的知道自己和所长的关系,当面不敢相认反而显得里面有猫腻。 刘富贵把警察领到吕氏父子面前,讲述一遍事情经过:“本来就是邻里纠纷,可是吉翔哥不知道从哪叫来这么多人,这是要出大事啊!” “他们是谁,这么多人想干什么?”钟焘指着那些混混问吕吉翔。 “这位是钟所长吧?”吕大强往前一步,“以前去所里见过您一面,一直没一起坐坐,我跟马所他们很熟。” “咳咳——”马国利相当生气,感觉吕大强越来越没有眼力价了。 “弄成这样,你这个村长是怎么当的!”钟焘喝问一声。 “是这样的钟所,我觉得你办案的方向错了。”吕大强说着一指身边的吕吉翔,“先看看我儿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应该调查清楚是谁下这样的狠手,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把人打成重伤,这是不是黑*社会?” 吕大强就是要先给所长来个将军,你不是跟刘富贵称兄道弟吗,你兄弟打人了,看你怎么处理? “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吗?”钟焘问刘富贵。 “是我打的。”刘富贵老老实实地点头承认。 吕大强得意了:“钟所,这故意伤人罪,是不是应该先铐起来?” 刘富贵冲吕大强龇牙一笑:“老死尸你先甭得意。” 说着掏出手机给钟焘看刚才的视频,他在挖掘机上面居高临下,是录像的最佳位置,吕吉翔嚣张骂人,大骂着刘富贵想死,然后跳上履带去打刘富贵,视频上记录得清清楚楚。 “看明白了吗钟哥,是他跑来打我在先,怎么反而被人诬陷成故意伤人了?我这是正当防卫。” 钟焘点点头:“嗯。” 吕大强急了:“就算是吉翔先动手,你把他打下去就是了,为什么要打成这样?正当防卫必须是在不法侵害正在进行的时候才成立,如果你把他打下去,不法侵害就停止了,你还打他的话,那就不是正当防卫。” 不愧是当了二十多年村长,吕大强说话确实有一定水平,引经据典,一套一套的。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你跟我**律,我就跟你耍流氓,你跟我耍流氓,我就跟你**律,吕大强这一手练得炉火纯青,能文能武。 “我就是打了他一拳一脚,然后就这样了。”刘富贵很委屈。 “一拳一脚能打成这样?”吕大强气坏了,这个刘富贵简直是个无赖,睁眼说瞎话啊,打一拳两边的腮帮子全肿了,你打的哪一侧? 一拳穿心? “不信我打你一拳一脚试试。”刘富贵跨前一步。 吕大强吓得后退两步,挨打这事能随便试吗! 刘富贵从兜里掏出一个气球,看起来还真是有所准备,吹圆了让一个警察给他举着,然后照着气球来了一套组合拳。 出拳速度快如闪电,如蜜蜂振翅,别人根本数不出他打了多少拳。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他人也许没觉得怎样,但是钟焘见过大场面,经多识广,立时震惊了,怪不得聂队长对富贵崇拜得五体投地呢,果然是高人啊! 要不现在是出警现场,他都要磕头拜师了。 刘富贵得意地扫视众人:“我在果园里打沙袋习惯了,出拳就是一套,速度太快,收不住,呃,吉翔哥就变成这样了。” 吕大强哑口无言。 虽然他很清楚刘富贵这是强词夺理,事实绝对不是这个样子,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还有清水的老婆。”吕大强又一扭头,示意吕清水把小野驴弄出来展示一下,“让刘富贵用挖掘机铲到化粪池里了,差点淹死,下这样的狠手,分明就是想杀人!” 小野驴虽然被清洗了一遍,但是依然臭气熏天,看起来惨不忍睹。 “钟哥,村长那是诬告,这个大嫂子是自己不小心出溜进去的。”刘富贵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我觉得活该,这是报应,谁让他把高山家的化粪池给挖开呢!” 小野驴闻言嚎啕大哭,他们家够无赖的,想不到刘富贵更无赖,从没遇到过对手的小野驴千般冤枉,万般委屈,全部堵在胸口不知道从何说起。 吕清水也被刘富贵的无赖气得脸色铁青,把石子场的人叫过来作证,证明是刘富贵把小野驴铲进化粪池的。 刘富贵招手把几个铁杆兄弟叫过来,“你有证人,我也有证人,你们几个刚才都在那里看着,快说说大嫂子是我铲进去的还是自己出溜下去的?” 不得不承认,刘富贵确实太无赖了,这也能当证人?刚才铲进去的时候刘二盆和刘小驴还没来呢! 几个铁杆兄弟忍住笑,全部证明小野驴是自己失足跌进去的。 “你觉得你们的证词可信吗?”吕大强都要气疯了,“他们几个是你的铁杆兄弟,属于相关利益人,自己给自己证明,这个不能采纳!” “那你们的证词就能采纳?”刘富贵冲石子场的人摊摊手,“他们都跟着吕大老爷干活,刚才举着铁棍子要帮吕大老爷打我,更是相关利益人。哼,你们就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串通起来诬告我,我要去起诉你们,诬告,让你们蹲大狱!” 反正刘富贵死不承认,你们又没有证据。 吕大强他们气得都要背过气去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做人要讲良心,讲道德,讲诚信,怎么能睁眼说瞎话,这么耍无赖呢! “好了,不要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钟焘一挥手,“以后邻里之间有矛盾要协商解决,叫这么多人来难道还要打群架不成,真要动起手来出现伤亡,你们两家都要负法律责任。” 说着一指那三十来个小混混:“都走吧,你们从哪来的回哪去,我不希望在这村里再看到你们的身影。” 可是那三十来位一个动弹的都没有,全部鼻孔朝天,根本就不理他这个茬儿。 “怎么着不听是吧?”钟焘厉声说道,“难道还需要我把你们强行驱散?” “你有什么资格驱赶我们?”大猫站了出来,歪着头斜眼盯着钟焘,完全没把警察放在眼里,“警察了不起是吧?警察办事也得**律吧,我们干了什么坏事没有,犯了哪门子法,你要驱赶我们?” “对啊对啊,哪条法律规定我们不能站在这里,当警察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这到底是警察还是土匪?”…… 大猫身后的弟兄纷纷附和着说风凉话。 那个光头女郎更是越众而出,直接走到钟焘面前,圆滚滚的前胸都要顶着他了,挑衅地扬起眉毛:“我也不走,你把我抓起来!” “警察同志,您请吧,请您离开这里。”大猫一脸挑衅地凑近钟焘,“我现在也让你离开这里,不然我会把你们驱散,你会走吗?” 第040章 嚣张的下场 “收起你的无赖嘴脸。”钟焘冷声道,“我会告你妨碍公务。” “哈!”大猫夸张地叫起来,“告我妨碍公务?我妨碍你哪了?刚刚不过就是把你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已,同样的话,你说可以,我说就不可以了?这社会还有公平吗,还有正义吗,还有法律吗?” “我最后说一遍,你们马上离开村子。” “不离开!”大猫的态度相当嚣张,“我们一没违法,二没犯罪,站在这里碍着谁了?你以为当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吹牛逼啊!也就是顶着这张皮人家怕你,不就是个小所长!老子在城里边见了你们局长,他也得跟我客客气气。” 钟焘黑了脸,盯着大猫那张刀削脸不说话了。 大猫却是越说越嚣张:“还口口声声要把我们强制驱散?少跟我动不动就采取强制措施!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公民,这里也不是军事禁地,你强制我试试?真要官逼民反的话,动起手来老子一个打你们十个!” “你这么能打,先打我一个,你来。”钟焘说。 “给老子下套呐!”大猫叫道,“我要是打了你,马上就变成袭警,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抓我,是不是这样?” “这是我允许你打的,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你可以忽略我的警察身份。我看你是练过的,我也会功夫,就权当切磋,不过拳脚无眼,磕了碰了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这可是你说的。”大猫跃跃欲试起来,钟焘说得不错,他确实练过,是从武校里出来的,拳脚很硬,加上下手狠,所以成了这些混混的头头。 “我说的,来吧。”钟焘往后一撤步。 大猫更不多言,一个饿虎扑食就冲上来。 只是大猫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他的动作在钟焘看来太慢了。 噗,大猫脸上挨了一拳,很重,当时就懵了,紧接着钟焘一套组合拳暴风骤雨般落到大猫脸上,最后一脚把他踹飞了。 旁边有棵小树,大猫就挂在了树杈上,口吐白沫。 哗!混混们情不自禁发出惊呼。 猫哥会功夫,是他们这些人当中最能打的,居然一招都不能抵挡,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乡镇上的小所长居然就有这么厉害! “猫哥!”几个混混赶紧跑上去,想把大猫从树杈上摘下来。 “别动,死不了!”钟焘喊了一声,“他头脑有点发热,让他在树上清醒清醒。” “还有谁不想走?站出来!”钟焘威严地盯着那些混混。 混混们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看向吕吉翔。 刚才吕大强、吕清水跟刘富贵斗嘴,吕吉翔一直恶狠狠盯着刘富贵,一言不发。 打架斗殴的时候,他从不多说话,说一千句道一万句,都不如拳头来得实在,所以都是一言不合立即动手。 现在眼看着憋足了劲头要大干一场,却要被警察驱散,吕吉翔心里那个憋屈,都要爆炸了,他差点一声令下,三十多人全部围上去,把这十来个警察给袭击了! 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眼珠转了转往前两步: “钟所长是吧,我说两句,事情你也问明白了,就是邻里纠纷。至于我后边这些朋友呢,听到这边有事就过来看看情况,肯定不是打群架,朋友有事别人过来看看那是人之常情,你看对面那几个,不也是听说兄弟家跟人纠纷,他们从县城跑回来了吗!” “不用多说,你什么意思?”钟焘不想跟这些小混混再啰嗦。 “我的意思是,纠纷闹到这种程度,双方心里都还憋着气,你今天把这事压下来,过两天还会再闹,疖子不出脓到老是个疮,不如今天把这事做个最后了断。” 所有围观的村民不禁暗暗称奇,甚至感觉眼前的一幕是那么地不真实,凶残暴虐的吕吉翔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了,说的还有情有理的? 钟焘点点头:“怎么了断?” “他们两家的事,本来昨天下午村委给调解明白了,想不到今天一早就又闹起来,双方还叫了人,真要打起来确实很危险。我的意思是,不如让两家的男主人一对一较量,如果吕清水输了,那他的房子就不建了,如果刘高山输了,就按照村委调解的意见执行。不管谁输谁赢,这算最后了断,以后任何人不得再找事,你看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让他两家打一架?”钟焘讥讽地说。 “不是打架。”吕吉翔摇摇头,“钟所你不知道,我们村自古以来有习武的风俗,大多数村民都会个三拳两脚的,我的意见是让清水和高山比武决胜负,省得双方都觉得自己有本事,谁也不服谁。” “比武切磋这是常有的事,点到为止,又不违法,还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纠纷,相信钟所也不愿意这事留下隐患吧!”吕吉翔又补充说。 所有围观的村民更惊奇了,吕吉翔说的这是哪到哪儿,还村里自古习武,哪有这回事? 他到底想怎样? 吕大强也上来拽拽儿子:“哎,比什么,回吧。”他的意思是既然今天派出所出动这么多警力,人家刘富贵早有准备,那就暂且忍耐一时,把人打发回去算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嘛,今天回去了,明天还可以再来,明的不行来暗的,反正刘富贵一天半天也死不了,慢慢找机会对付他也不迟。 吕大强是那样想的,可是吕吉翔不行,他受不了,今天被刘富贵打成猪头,如果就这样偃旗息鼓回去,那还不如拿刀子把他刮了。 有仇不过夜,他一刻都等不了,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那一方要求比武切磋,你们觉得怎么样?”钟焘回头问刘高山。 “好,比就比,不管谁输谁赢,以后谁也不准再找事。”刘高山挺身站出来。 别看吕清水快四十岁了,但他是打手出身,而且到现在还动不动就打人,他有丰富的打人经验,而高山一门心思琢磨做菜,根本不会打架,高山很清楚自己不是吕清水的对手。 但是很明显,高山的脉搏被吕吉翔给抓住了,事情闹到这一步,姓吕的吃了亏,即使今天都散了,明天呢?后天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高山知道自家暂时赢了,但是从此就再无宁日。 昨晚在气头上,觉得不甘心被人欺负,可是今上午事情越闹越大,高山一阵阵后怕。 所以现在他宁愿被吕清水暴打一顿,然后就赔上三万块钱,只要这事有个了断就行,花钱买个平安。 “算了吧你。”刘富贵往后一推他,“你会武吗?你除了会做菜什么都不会,拿什么跟人切磋!” “你要是不想上场,可以从你们那边找一个兄弟代替,清水要是不想上场,也可以找一个人代替,反正就是一对一,只分胜负,点到为止。”吕吉翔说。 “吉翔哥说得好,只分胜负,点到为止。”刘富贵说,“高山只会做菜不会动武,肯定不能上场,那就让小驴代替他好了。” 刘小驴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奥,高山只会做菜不能上场,就让我上场去挨打,忍不住对刘富贵破口大骂:“你小子想害死我是吧,我又不会武,你出拳那么快,你上!” 第041章 报仇的机会来了 “我上啊?”刘富贵瞥一眼吕吉翔,看到吕吉翔眼里闪过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就明白了,感情吕吉翔转了一大圈,目标还在自己身上呢! 其实吕吉翔就是等着刘富贵代替刘高山上场,然后他代替吕清水上场,派出所在这里做个见证最好不过了,即使自己把刘富贵打死了,那也是失手误伤。 吕吉翔恨啊,不服啊,即使刚才刘富贵打气球出拳很快,但他认为气球那么轻,拨拉起来肯定就像振动似的摆动速度很快,要是换个铁球给刘富贵打,他还能出拳那么快吗? “那好,就这么定了。”刘富贵以拳击掌。 吕吉翔大喜。 “小驴,你上。”刘富贵一推刘小驴。 刘小驴恨不能把富贵掐死,这小子怎么认准了要害自己挨打? 以前的时候,刘小驴吃过姓吕的亏,被吕吉翔和吕清水差点打死。 别人不知道吕清水有多狠,他可是记忆犹新。 刘小驴冲钟焘一摊手:“人家提出来的是比武切磋,我又不会武。” “嗨嗨。”刘富贵过来扶着刘小驴的肩膀,“别谦虚了师父,我打拳是跟你学的,我都这么厉害,何况是师父了!。” 一边说,一边暗掐刘小驴。 刘小驴不知道富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给自己暗示,说明有他的道理,这也没法推辞了,只好勉强点点头:“那好,我就替高山出场,只分胜负,点到为止。” “那好,最后决定这位驴师父上场,你们那边是吕大老爷亲自上阵呢,还是找人代替?”刘富贵说道。 吕吉翔一霎时恨不能抢过警察的枪来,一枪把刘富贵给掀了盖,这小子太滑头了。 他一推吕清水,小声嘱咐说:“下手狠一点,把刘富贵引出来,我要活剥了他。” 刘富贵笑了:“吕大老爷亲自上场是吧,那太好了,欢迎欢迎,我们回家准备一下,时间很短,马上回来。” 说完拉着刘小驴就往高山家走。 “哎哎回来回来。”钟焘在后边叫他,“到底比不比?” “比啊,你们派出所做见证,不得架好摄像机什么吗,我给你们准备时间。”刘富贵笑道,“还有最主要的是,我师父有个毛病,比武之前都要喝足水,不然他不打。” 刘小驴都让他忽悠得晕头转向的,这小子阴阳怪气的到底想干什么? 铁杆五人组呼呼啦啦跑回家,刘富贵这才实话实说:“小驴,你不是以前被吕清水差点打死,现在报仇的机会来了。” “是啊,我恨不能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刘小驴挥了挥拳头,然后又低头蔫巴了,“可我现在也打不过他!” “有我呢,现教现卖也来得及。”刘富贵说着给刘小驴演示了三招擒拿术,分别针对头颈部,双臂,以及双脚的擒拿。 教完让他演示几遍,看他完全掌握了,刘富贵满意地点点头: “这点小障眼法,对付会功夫的人当然一文不值,但是对付不会功夫的很奏效,因为他们想象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法,仓促之间更不知道怎么破解。你只要把他制住了,就给我放开了揍那老小子,反正有派出所作见证,咱这是合法打人。” 刘小驴大喜,拍着富贵的肩膀:“太好了,只要能报仇雪恨,回来我请你小子吃饭。” 五个人雄赳赳出来了。 吕吉翔又给补充了一句:“如果哪一方不服,可以再找一个代替的比试,最多比试三场,三局两胜。” 他很清楚刘小驴绝对不是吕清水的对手,这就像食肉动物和食草动物的区别,不全在于尖牙利齿,最重要在于攻击性,哪怕食肉动物比食草动物小很多,只要具有攻击性,食草动物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 反正他就是千方百计要把刘富贵引出来,跟他对打。 派出所打开记录仪给做见证,比试正式开始。 吕清水害怕刘富贵,可是完全不怕刘小驴,上来照着刘小驴就是一个窝心脚。 可他发现这一脚不但没踢着刘小驴,他的脚脖子反而被刘小驴扣住了,刘小驴脚底下一勾,就把吕清水放倒了。 吕清水仰面朝天,照着刘小驴面门挥拳就打,手腕又被扣住。 刘小驴既然得手,那可就不客气了,对吕清水的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照着他的脸先是一个肘击,然后膝击肚子,肘击面门,反正哪个解恨来哪个,完全就是往死里打的架势。 等到钟焘叫停,吕清水已经晕死过去,鼻子、嘴里全部往外冒血。 刘小驴心里这个爽劲儿就甭提了,站起来先是“哈哈哈哈”大笑一通,然后还装模作样把晕死的吕清水拖起来:“起来打啊,还打不打了?” “看来他是不想打了。”刘小驴看到吕吉翔眼里都要冒出火来,心里更爽,把软哒哒的吕清水往吕吉翔面前一推,“你看看他是不是装死!” 吕清水“噗通”一声倒在吕吉翔脚下,就像倒下一具死尸。 刘小驴继续“哈哈”大笑着要回归本队。 吕吉翔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姓吕的就变得这么软弱,处处受人欺负,而姓刘的却变得这么猖狂了?出来一个刘富贵,现在又出了刘小驴! 吕清水本来已经被他打晕了,他还拽起来往地上摔,实在是可恨至极! 吕吉翔再也忍不住了,他猛然从腰里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冲着刘小驴的后背猛刺下去。 事出突然,谁也想不到吕吉翔当着警察的面儿居然敢拔刀行凶,大家惊叫一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匕首刺进了刘小驴的后背,刘小驴痛叫一声,本能地回头。 吕吉翔拔出匕首,照着刘小驴的脖子又是一刀。 这一下要是捅上的话,刘小驴死定了。可是刘小驴背上挨了一刀,已经疼得差点倒地,吕吉翔杀红了眼,第二刀又是猛然刺来,他根本无法躲闪。 众人只觉得眼前飘过一道人影。 那道影子太快了,快得让人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幻觉。 可是接下来大家就知道不是幻觉,因为那道身影瞬间到了吕吉翔面前,就在那把匕首快要接触到刘小驴脖子的时候,传来“咔嚓”一声,就见吕吉翔的双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往后弯折过去。 噗通,吕吉翔身体往下一沉,那把匕首堪堪擦着刘小驴的脖子划过去。 噗通,刘小驴负伤又惊吓,他瘫软在地。 吕吉翔的双腿从膝盖处往后弯成九十度,也就是说,他的双腿被扫断了。 大家这才看清楚,扫断吕吉翔双腿的是刘富贵。 刘富贵倒背双手,两眼望天,心里情不自禁想起一句唐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一刻感觉很拉风! 万分危急的时刻,自己居然还能把小驴救下来,放在以前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惜刘富贵的装逼持续了没有一秒钟。 吕吉翔虽然双腿被扫断,即使疼得瞬间一头冷汗,但他也确实凶悍,一手撑地,一手挥舞匕首,冲着刘富贵的后腰就是一刀。 第042章 最恨女流氓 刘富贵只好再次抬脚,一脚把吕吉翔的手给踩下去,并且脚下用力,踩着他的手暗暗碾了碾。 吕吉翔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的手骨碎掉时发出的“咯咯”声。 所谓十指连心,整个一只手都被踩碎了,吕吉翔就是再凶悍也承受不住,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刘富贵抱起刘小驴,叫上高山和二盆子,上车奔医院而去。 “钟所救人啊,让警车先把人拉着上医院啊!”吕大强抱着儿子,悲愤欲绝。 “骨折的伤不能乱动,叫120吧,警车上没有担架。”钟焘冷冷地说。 “可是,可是——”吕大强指指刘富贵他们消失的方向,“你可是亲眼看到刘富贵出手伤人,还不快打电话让110指挥中心安排堵截?” “吕村长好大的官威!”钟焘冷声道,“刘富贵犯了什么罪要110指挥中心安排堵截?我告诉你,现场发生的一切都录下来了,吕吉翔持刀伤人,他已经涉嫌犯罪,刘富贵出手救人,我会上报给他嘉奖。” “你——”吕大强气坏了,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跟钟焘撕破脸,“你跟刘富贵称兄道弟,这明显是袒护他,我要上督察大队告你,上纪检委告你。” “先顾好你自己吧。”钟焘怒道,“刚才我走访过村民了,这里一条胡同上百年了,被村里的恶霸强占,据说那恶霸是你在背后撑腰,你默许他超宽的。” “即使你不承认是恶霸的后台,你是村长吧?村里有人违规建房,你这村长是吃屎的,至少是不作为!我一定会跟上边反应,这样的村长趁早别当了。” 当当当一顿训斥,吕大强灰头土脸,冷汗都下来了。 接着钟焘一指那些不知所措的混混:“看你们一个个刺龙画虎,歪鼻斜眼,还敢说不是来打架斗殴的?你们有没有正式工作,哪个单位的?平时除了打架还干点别的不?我敢肯定你们全都是无业游民,混吃等死的玩意儿!” “还有这个!”钟焘指着刚才挺胸过来挑衅的光头女郎,“这个光头,你是男的女的?戴耳环子比脸还大,化的妆比鬼还难看,说话流里流气,跟这么一群男人鬼混,你自己认为是好人吗!” “所长。”马国利低声劝他说,“不要失言。” 钟焘大怒:“什么叫失言,我这话到哪里都敢说,当警察的连这点正气都没了吗,你看看他们分明就是小混混,还不敢给定性了?你们上去,搜一下那辆大面包。” “随便搜查不好吧?”马国利还想努力一下。 “你看这是什么!”钟焘一伸手,让马国利看他手机上的视频,这视频是刘富贵刚刚发过来的,吕吉翔吩咐这些混混收起家伙藏到车上,都被刘富贵偷偷录下来了。 上车一搜,果然搜出来大量的管制刀具和其他凶器,这回人赃俱获,钟焘命令把这些混混全部带走,铐子不够用,就用绳子。 “那个光头女的,给她上背铐。”钟焘命令,“我最痛恨女流氓!” 光头女郎还尖叫着反抗:“凭什么抓我,我犯什么法了——” “犯什么法了?”钟焘拿着手机给他看视频,上面是刘富贵给她录下的,嘴里衔着女士香烟,手提军刺,飒爽英姿。 吕大强终于发现,这个所长一身正气,确实是真干事的警察,跟马国利绝对不是一类人,他吓得也不敢乱说了,一会儿救护车到来,他跟着去了医院。 刘富贵开着车,高山和二盆子给小驴按着伤口,以免流血过多,陆虎飞驰电掣,开进了县人民医院。 吕吉翔这家伙确实凶狠,这一刀扎得够深,所幸伤在后背肉厚的地方,既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也不需要做手术,就是清洗创口缝上几针,在医院挂吊瓶消炎就是了。 一切都处理好,挂上吊瓶了,刘小驴就让他们三个回去。 “那怎么行。”高山说,“我们要在这里陪床,必须的。” “嗨嗨!”刘小驴干笑两声,“今天干了这么大一票,大获全胜,你们不得回去开个庆功宴?我打电话叫个女的来陪床就行,富贵开车去接她来。” 哦,三个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一下眼色,明白了,小驴有了女朋友,借这个机会要卿卿我我地感受一下二人世界。 那就不妨碍人家啦,小驴打完电话,刘富贵开车去接人。 小驴的女友在在县城最大的酒店,汇泉大酒店当收银。 高山就在这里当厨师,据说小驴来酒店找高山玩才勾搭上人家收银小姐的。 到那里接上一看,长得挺漂亮,这倒也不出意料,因为小驴脑子活泛,能说会道,骗个漂亮小姑娘不成问题。 女孩穿得稍微有点露,俯身上车的时候,胸前白溜溜挤出两大团,刘富贵扭头看一眼吓一跳,赶紧扭回头来正襟危坐。 “你就是富贵吧?”女孩很开朗,也很善于打开话题,咯咯笑着跟刘富贵攀谈,“小驴经常提起你,他说你们五个人是铁杆五人组。” “是啊是啊。”刘富贵点头笑道,“从小一块儿长大,这是过命之交。” “小驴说你不是在村里打理果园,现在怎么,也出来给人开车了?” “还是弄果园。”富贵说,“这是我自己的车。” “呦!”女孩不由发出一声惊呼,再次打量富贵,见他穿着沙滩短裤,上身是迷彩体恤衫,一看粗劣的做工就是地摊货,分明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打扮,居然还能买得起陆虎! “看来果园收入不低。”女孩说。 “还行,就是要多受累。” “干什么不得受累啊。”女孩感慨地说,“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很多行业受累都挣不多,只要收入高,受苦受累那是应该的。你看小驴送货,受苦受累,起早贪黑,还得看客户白眼,一年毛收入十来万块钱,到头算算也剩不下多少。” 刘富贵一听账目不对啊,小驴给人送货,基本工资一天八十,加上提成一个月最多的时候能发五千块钱,月工资五千,年收入十万,这是什么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你在这么高档的地方上班,工资不低吧?”刘富贵随意问道。 “工资不高,不到三千块钱。”女孩说,“加上点额外收入,还不如小驴挣得多。” 额外收入?刘富贵的思想一下子不纯洁起来。 在这么高档的服务行业上班,女的,长得挺漂亮,自来熟,一见面就能切开话题……她所谓的“额外收入”是什么? 到了医院,锁好车俩人往病房走,女孩突然拉住富贵:“看你这是什么打扮?” 富贵扭头一看,原来自己体恤衫的后衣襟给扎进裤衩里边去了,前边松散着,后边扎着,看起来衣衫不整的样子,这一定是那会儿上厕所的时候,裤衩随意往上一提把体恤衫给扎进去的。 女孩主动上来给他抽出来,用手抚弄平整一下,还很体贴地把富贵肩膀上一根草茎给摘下来:“走吧。” 人家这么亲和,一点都不生疏的样子,富贵却是有点受之不起,给整得脸色微红。 虽说小驴是自己的铁杆兄弟,但他这位女友却是第一次见面,刘富贵还是放不开。 她毕竟不是翠莲,不管他们跟翠莲怎么掐掐捏捏,那都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掐捏惯了。 第043章 你老婆揩我油 这回小驴有女友陪床,而且看得出小驴把受伤当了由头,吩咐女友为他做各种服务,然后这小子各种享受,那么刘富贵他们几个就不要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回村的路上,刘富贵把自己心中的对小驴女友的各种疑惑叙述一遍,让高山和二盆子参谋参谋:“你俩说,小驴这对象不会是个**?” “看起来倒是很开放的样子。”虽说在一个大酒店上班,但高山是厨师,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前台这个收银的女孩不是很了解。 “她不是小姐。”闭眼打盹的二盆子说,“做小姐的无一例外日夜颠倒,这个女孩一看脸色就知道不熬夜,而且做小姐的还有很多典型特征,这个女孩身上都没有。” 刘富贵笑道:“你说得这么肯定,听起来很有经验是吧?” 高山笑道:“不是很有经验,而是太有经验了,这小子近来好上这一口了,我也劝不了他。” “放心吧。”二盆子说,“咱们五个人就数小驴聪明,他不骗人家就算吃亏了,别人还能骗得了他!” 富贵和高山深表赞同地点头:“你说的对!” 他们这五个人当中,小驴是偏才,学习成绩一般,但他属于低分高能的那一类。 而二盆子是上学的天才,书本上的东西过目不忘,上学的时候整天旷课还回回考第一。 大学毕业直接报考公务员,进了县环保局。他不是考不上研究生,如果继续考的话,什么学士硕士博士一直考成烈士都没问题,只是他太懒,不想奋斗。 他学的是环境工程专业,进了环保局做出来的分析图表既精准又漂亮,就是速度有点慢,其实别人不知道,他整天在那冥思苦想,是在打瞌睡。 别人一天的工作量,他一个小时就能完成,但是外表看起来还很努力工作的样子,手托额头绞尽脑汁,蓬头垢面。 高山先让富贵开车去菜市场,为晚上的庆功宴买了一些食材,三人这才回村。 二盆子往回走的路上在车上就睡熟了,下了车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打呼噜,进屋以后大家都在沙发上坐下,他把眼睁开扫视一下,也去沙发上挨着富贵坐下,虽然不打呼噜了,但是眼皮挣扎两下又合上了。 翠莲也在家准备了好多食材,什么山鸡、蝎子、蚂蚱、竹荪、灰树花等等等等,都是野味,这都是从村头那个“山货购销”的小店里买来的,还割了很大一块野猪肉。 高山一头钻进了厨房。 这小子在做菜方面简直就是天赋异禀,不但对各种食材的性状了若指掌,对于用什么样的火源炒什么样的菜,用多大火候炒出来什么味儿,他连尝都不用尝,有时候单凭鼻子闻,凭耳朵听,甚至用灵魂去感知,都能评价出一道菜的品质。 要不然汇泉大酒店也不会给他开出一个月三万的工资。 酒店里的几个招牌菜,全部出自高山之手。 “二盆子别睡了,说会儿话吧。”翠莲叫他。 “说话要用心,闭眼说话不分心。”他嘟囔一句。 富贵和翠莲说不两句话,二盆子的身体就开始出溜,两只臭脚丫子不知不觉挪到沙发上,脑袋自然地去找着了沙发扶手,呼噜一响,两只臭脚就直挺挺搁在富贵的腿上。 “穿着凉鞋还能把脚弄得这么臭,他是怎么做到的?”刘富贵就像煤气中毒一样趔趔趄趄躲开了,“待会儿让高山切葱花熬点油给他浇上,把他脚做成五香的算了。” “老是这样,太看不起人了!”翠莲生气了,走过去把脚丫子从拖鞋里抽出来,直接把二盆子的口鼻给捂住了,“起来啊,起来说话!” 刘二盆憋得身子乱扭,数次用手把翠莲的脚打开,但是呼噜照响,眼睛永远不会睁开。 “算了吧,你弄不起他来。”富贵笑着说,“他就是个睡神,睡不够难受,让他睡吧,我闻着高山炖出野鸡来了,咱们到那屋去吃——” “什么?炖出来了!”刘二盆猛地跳起来,眼还没全睁开就往厨房跑,“我先尝尝咸淡。” 翠莲和富贵相视而笑:“还是这一招管用。” 天黑下来的时候,高山爆、烧、炒、溜、煨、扒、焗、煸、煎、塌、焖、卤、拌,弄出满满一桌子的菜,大获全胜了嘛,这是庆功宴。 要说今上午把事闹得那么大,眼看没法收场,高山真吓坏了。可是现在已经基本放下心来,因为据富贵说,他踢的时候腿上使了个花招,把吕吉翔的关节给踢碎了,即使治好也是个残废。 混黑社会的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群体,能打能冲不怕死,别人就怕你,就尊奉你,一旦受伤残废,打不了杀不动了,那就会被群体抛弃。 吕吉翔既然被废,他就再也掀不起风浪,高山基本就算是安全了。 只可惜这场庆功宴只有四个人,铁杆五人组少了小驴,那小子正在医院享受女友的侍奉呢。 二盆子的脑袋都要伸进佛跳墙那个罐子里,话都顾不得说,只顾埋头大吃。 这小子平常不大吃饭,整天赖在高山的宿舍要求给他弄点吃的,本来今天下午局长叫他有事的,但因为高山要做一桌子庆功宴,别说局长叫,就是联合国秘书长叫他也没空。 “你说二盆子吃东西像个猪,他也不是很胖哈!”富贵笑道。 切!高山冷笑:“馋狗馋猫不上膘,他那身材算是匀称的了。” 然后高山端详端详富贵:“你这些日子好像胖了?” “不是胖了。”二盆子嘴里塞着根鸡腿呜呜囔囔地说,“是他在果园里打沙袋,练出肌肉来了,你看看鼓鼓楞楞的,全是肉块。” 翠莲盯着富贵端详端详:“还就是,刚才我也以为是胖了,你看看他脸没发福,就是身上结实了,我捏捏来。”说着走过去在富贵身上捏捏,不禁一脸羡慕,“我的天,鼓楞楞的全是腱子肉!高山你的剔骨刀子呢,拿来割割,红烧腱子肉。” 一边说,一边在富贵身上摸来摸去,还去抠他肚子,要数数练出几块腹肌来了。 刘富贵哭丧着脸:“高山,你老婆揩我的油。” 高山耷拉着眼皮:“早看出来了。她从小就羡慕肌肉男,整天嫌我肌肉块太小,你就让她过过瘾。” 富贵一咧嘴:“她倒过瘾了,我可是童男子,这肌肉这皮,可都是童的,我太吃亏了。” “少哔哔两句吧。”高山怒道,“你吃亏?你们这几个小子都让翠莲摸光了也不吃亏,你们都摸她了,当我不知道咋的?” 要知道他们这五个好友是四男一女,比例严重失调,本来就僧多粥少,翠莲又泼辣漂亮,惹人喜爱,要说竞争激烈那是不恰当的,应该说,竞争那是相当惨烈! 虽然刘富贵把宋雨萝供奉为最高位置的女神,可人家是神啊,太虚幻,绝对没有可能,还是眼前这个嫩超超的翠莲现实。只可惜因为五人组里边数着他岁数小,最早被淘汰出局,刘富贵相当不甘心。 然后二盆子确实是太懒太馋,那个脾气又慢,就是跟老绵羊一块儿出门,都能让老绵羊急火攻心而死,他也不合适。 小驴倒是可以考虑,心眼多,脑子活泛,一看就是抓钱的好手。 可是相比之下高山比小驴更优秀,所谓家财万贯不如薄技在身,人生在世只要有一样绝活就能衣食无忧,事实上他不管去哪个大酒店应聘,人家都能给开出高价,家里也早早地建了新房,所以翠莲就择优录取高山。 你说被淘汰的那三位能不生气吗? 都憋着气要报复! 第044章 老嫂比母 高山和翠莲结婚第二年就生了大胖小子,这三个家伙更生气了,高山祸害翠莲的速度还真快当哈! 孩子百日酒那天,翠莲在席上奶孩子,要知道初为人母的小少妇肤如凝脂,面若桃花,鲜嫩得耀眼。太嚣张了,这分明就是显摆,刘小驴首先学着书上的笑话,上去一下子捂住孩子的饭碗,叫叔叔,不叫不给饭吃。 二盆子也茅塞顿开,学着上去一把捂住,我也是叔叔,不叫不给饭吃。 富贵不甘人后,也上去一把捂住,叫叔叔,不叫抢你饭吃。 高山也恼不得,这本来是大家的福利,谁让你一个人独占了呢! 其实闹洞房的那天这几个小子就已经摸过了,那时候可还没下奶吧,就明目张胆地去摸,翠莲都跟高山汇报了这事,那几个小子手背上都让她给掐了好几块皮去。 现在翠莲又摸回来了,高山当然高兴。 翠莲摸完了就趴在富贵肩膀上探出头对高山说:“哎,你不急着回去吧?上果园跟着富贵学两手,让他好好教教你,咱也练出这么一身肌肉,再说了,你也得学两手防身。” 二盆子自己懒,听别人说“练啊、教”的就替人犯愁: “练什么练,他练出肌肉来还不是给你享受,反正有富贵,你想摸了找富贵过过瘾就是,至于防身那事多此一举,他本来就是干厨师的,随身带把菜刀又不违法,这是职业需要,警察还配枪呢!” 高山也愁学:“我哪有空儿,耽搁一天就是一千块钱没了,我想学,你愿意?” 翠莲不做声了。 “趁年轻还是要赶紧挣钱,什么练武啊,什么邻里纠纷,这些东西都耽误事,发展经济是最要紧的。”高山说。 翠莲说:“不把恶霸村长拿下去,你想安安稳稳挣钱也没那么容易。” 她的意思是,趁着吕吉翔残废了,吕清水也受伤住院,俩狗屎也跑了,这是大好时机,应该给吕大强整材料,联络老少爷们上告,一鼓作气把他拿下来。 “适可而止吧。”富贵说,“高山说得对,挣钱第一,只要咱们有实力了,就不怕恶霸村长。再说吕大强树大根深,他上边有人,不是那么容易拿下来的。” “他哥哥吕大刚虽然在县城也算个人物,但是我也不怕他。”高山说,“我们老板很有背景,吕大刚要是动我,相当于砸汇泉酒店的招牌,老板肯定跟他没完。” “吕大刚在县城黑白通吃,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厉害的是姓吕的还有更大的背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这点小打小闹,惊动不了他的大后台。再说这几年吕吉翔太狂妄,他家那后台有点不满意,这也是我敢废了吕吉翔的原因。要不然人家真要对我下手,就权当碾死个臭虫。”富贵说。 “富贵说的对。”二盆子点点头,“能保持微妙平衡就是最佳状态,咱们肯定扳不倒他,但他要想继续对付咱们几个愣头青,也得掂量掂量。” “所以说咱们趁着年轻,要赶紧发展实力!”高山问道,“富贵,你说想开农家乐,怎么还不动工?你的贷款不是下来了吗!钱不够的话说声,我手里还有点。” “钱都准备好了,马上动工。”刘富贵说,“工程队预约了,建材我也去看了,几天之内小荷姐就来给我量地,画图纸,呃,小荷姐就是王十河子的,我以前跟你们说过,我爸朋友家的闺女,她学的是建筑设计专业。” “喂。”趴他肩膀上的翠莲歪过头来问富贵,“经常听你提起周小荷,据说长得很漂亮,我看等她来的时候就向她表白算了。你要是不好意思说,她来的时候叫上我,我给你提亲。反正你父母没了,我们几个就是你的家人,我就是你的亲姐姐兼亲嫂子,老嫂比母——” “滚蛋吧你!”刘富贵一把推开她,“趴我肩膀上跟个柿子似的,还占我便宜,额你还比母,高山不就比父了,把孩子抱过来比兄弟,气死我了。” “德行!”翠莲也推了富贵一把,“还不是为你好,我们都替你着急嘛。你看小驴有对象了,二盆子下勾栏院,一天换一个,就你还是童男子。想当初想我的好事没捞着,我更应该多出力给你补偿补偿。” “补偿个狗屎。”刘富贵不屑地说,“据说女人只要生了孩子就一文不值,我早就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你就是有兴趣我也得跟你。”翠莲气得又推他一把。 刘富贵回敬一把:“你想跟我也不要哇!” “哎哎好了好了。”高山打圆场,“得亏小驴不在这里,要不然他再跟二盆子抬杠,这屋里还盛不下你们了。说正经的,富贵你到底对那个小荷有没有意思,有意思的话就要努力争取啊。” “呃这个嘛,咳咳……”富贵故意卖关子,“那天去镇上卖瓜,周大叔跟我透露,就在我们小时候,他见我和小荷挺般配的,就想把小荷许配给我。” “那好哇!”三个人同时大叫一声,翠莲甚至都急得捶了富贵一下,“那你小子还没事一样慎着,老丈人都主动发话了,还不赶快准备礼物去提亲!” “呃呃,听我说完。”富贵慢条斯理地说,“那是周大叔说的上半截,然后下半截他说,只是现在闺女出去长了眼界,她爹说了不算啦!” 切!三人一听那个泄气! “那你才是赶快挣钱。”高山说,“你不是说农家乐只要干大了,还想去其他地方开分部吗,你开成托拉斯,让周小荷长长眼界。” 翠莲白了高山一眼:“富贵能开成托拉斯的话还轮得着周小荷?直接把宋雨萝拿下就是了。” 富贵从小把宋雨萝当成女神,这在铁杆五人组不是秘密。 “别拿我开涮了。”刘富贵摇摇手,“宋雨萝这一辈子只能在梦里搂搂抱抱,现实中是想都不敢想,想多了只能给自己增加痛苦。虽然现在我手里也有个三百万五百万的,但在人家大家族眼里权当零花钱。” 你!手里有三百万五百万?而且看富贵说起来还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 三个人全喷了。 翠莲都笑得上不来气:“富贵我服你了,你早这么能吹哪有高山的份儿。好了以后咱谁也不提宋雨萝,我发现一提宋雨萝富贵的神经就不正常。” 说曹操曹操到,没过两天,宋雨萝杀到果园来找刘富贵。 “刘富贵,藏哪里去了,你给我出来。”宋雨萝走进来大声喊着,引得小黄狗从屋里跑出来“汪汪”直叫。 宋雨萝有点怕狗,虽然小黄狗不大,但她还是吓得涨红了脸,虚张声势地乱踢打:“狗仗人势的东西,我一脚给你踢死啊,刘富贵你出来。” 刘富贵正坐在一棵果树上检查虫害情况,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只小脚,雪白的脚面子肉透透的,又细腻又爽滑,刘富贵一激动差点从树上一头栽下来。 “哎哎,来啦来啦。”刘富贵跳下树,欢快地往房子那边跑。 可是又一琢磨不对味,宋雨萝从小就叫自己“小贵子”,今天怎么直呼大名,而且听口气气呼呼的? 接下来听到宋雨萝威胁小黄,要把它“一脚踢死”,刘富贵瞬间火了,你也想把我的小黄给踢得不吃食不成? 第045章 别逼我发飙 “那个把小黄踢得不吃食的现在躺医院呢,老子好容易给小黄喝了两罐子蛋白粉养胃,这两天毛色刚刚见好,这是谁还想踢它?”刘富贵怒气冲冲从果树后边钻出来。 “刘富贵,长本事了哈。”宋雨萝咄咄逼人地走上来,“据说在果园里打沙袋练得不错,这些日子在村里很风光啊,看来很有当村霸的潜质啊。”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怎样?”刘富贵警惕地后退一步,想想自己并没有得罪她啊——除了前些日子摸了她的脚面子以外。 然后刘富贵马上就想明白了,不是摸脚面子的事发作,宋雨萝反应没这么迟钝,不会过了这么多日子才想起应该找自己算账,她现在应该是为姓吕的出头来了。 俩狗屎姓吕,村长姓吕,村里另外还几十户姓吕的。要是追根溯源起来,姓吕的在温泉村属于地地道道的外来户,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多少户,本应该是村里的弱势群体。 可就是因为连着好几代都出了几个大人物,姓吕的在村里就成了最强势的族姓。 也许有上百年了吧,姓吕的在村里就是贵族的代名词,但凡是姓吕,哪怕日子过得并不好,自身也没有什么实力,但是照样自认为高人一等,照样比其他村民强势。 他们已经习惯了。 今天早上一家姓吕的村民故意把他家的鹅赶到别人菜园里,本来菜园主人看到了最多就是把鹅赶走而已,绝对是连个屁也不敢放。 可是那个村民想起前年的时候,他家的小猪跑到对方地里拱了菜,居然就被对方用镢头给砸死了,末后吕大强给调解,他说谁让你家的猪给人祸害菜来着,活该。 现在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加上吕大强父子被刘富贵等人挫败一场,姓刘的扬眉吐气,那个姓刘的菜园主人就把这些鹅逮住,一只一只扒开嘴,用小木棍把鹅嘴给撑起来了。 鹅闭不上嘴,当然就吃不了东西,只能大张着嘴望菜兴叹,末后无可奈何“嘎嘎嘎”回家了。 为这事惹得那户姓吕的性起,又跑到对方家里把他家小猪给砸死了。 姓吕的还这么强势啊?姓刘的吓坏了,可是又不甘心老是这么被欺负,就给刘富贵打电话。 刘富贵开着车下去,硬逼着姓吕的赔了双倍的钱,还要赔礼道歉。 这倒不是刘富贵小人得志,事事出头就想当村霸了,他只是觉得姓吕的这些年确实被惯坏了,太强势,太不讲理,欺负人就像喝凉水一样随便。 所以就要趁着吕大强父子气焰被打下去的热乎劲,杀杀姓吕的威风,让他们在村里也要知道收敛。 现在刘富贵想明白了,那户姓吕的跟宋雨萝的姥姥家服气很近,砸死小猪的人论起辈分来,宋雨萝叫他舅舅。 她肯定是为了这事来的,要不然不会讥讽地说“很有当村霸的潜质”那样的话。 刘富贵跟宋雨萝在果园里大吵一场,宋雨萝非逼着刘富贵给她舅赔礼道歉不可,刘富贵坚决不去。 “这事我们有理,姓吕的就是欺负人,我把话放这里,以后谁再欺负人,我刘富贵坚决跟他斗争到底!人不欺负我,我不欺负人,人若欺负我,我必欺负人!” 本来刘富贵一直把宋雨萝当做自己的女神,她对自己强势那是应该的,可是她为了不占理的事强势,刘富贵可就不吃那一套了。 “你真不去是吧?”宋雨萝冷笑,“别逼我发飙,我也会叫人,到时候别后悔。” “切!”刘富贵真火了,宋雨萝还真是不讲理,她也有仗势欺人的潜质啊,“我知道你肯定能叫人,而且比县城那些小混混厉害十万倍,京城宋家,光听名头就能吓死人。可是我不怕,别以为我不知道内幕,某人其实就是小三生的,怕被大老婆害了,所以才到小山村来上了三年学。” “刘——富——贵!”宋雨萝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迸出来,打人不打脸,刘富贵真戳到她的痛处了。 其实宋雨萝还真不是不讲理的人,对于吕大强等人在村里干那些事,她也是看不惯,也很痛恨,吕大强父子吃瘪,她也觉得很过瘾。 只是今天早上这事,让她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她看出刘富贵的用意来了,分明就是要打压姓吕的。 要知道姓吕的在村里强势了上百年,如果被打压下去,那么其他族姓肯定会抱有报复心理,那么宋雨萝的姥爷家也会处于被欺负的境地。 就是基于这种心理,宋雨萝就想来吓唬吓唬刘富贵,让他收敛一些。 也许她在刘富贵面前强势惯了,而且她冰雪聪明,焉能看不出刘富贵对自己的仰视,所以把事情想简单了,也没讲究个方式方法,只想来到这里找着刘富贵,当当当把他斥责一顿,然后逼着他去给人赔礼道歉就是。 只是她忽略了这是刘富贵的逆鳞,姓吕的在村里欺负人这么多年了,想不到宋雨萝居然黑白颠倒,帮亲不帮理,这让刘富贵十分愤怒,心目中的女神瞬间崩塌。 宋雨萝是京城大学的校花,万众瞩目的女神,京城宋家的大小姐,尊贵典雅,她怎么能受得了被人如此轻视,愤怒之下肯定态度越来越强硬。 刘富贵那牛脾气上来了,女神又怎么样,照样揭你老底! “你——”宋雨萝恨死他了,可是恨死了又能怎样,她从来没抬手打过人,更不用说她也根本打不过刘富贵,爆粗口的话,那些很粗劣的话她说不出口,想了想还是这一句最狠,“你个断子绝孙的刘富贵!” “哈!”刘富贵才不怕跟人斗嘴呢,“你怎么知道我断子绝孙?我老婆会给我生一大群儿女呢!” “你还能娶上老婆?你个光棍货,老死你也捞不着个女人!” “谁说我捞不着女人?”刘富贵得意洋洋地叫道,“我不但能捞着很多女人,而且每一个都相当相当漂亮。” “做梦去吧,想着去吧,看看哪一天你就让漂亮女人活活馋死吧!”宋雨萝丢下这一句就准备撤退了,知道不能跟他继续斗嘴下去,这小子油嘴滑舌,谁跟他斗嘴也占不到便宜。 “富贵,吵吵什么呢?”又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传来,然后就看到顺着果园的小路,走上一个女孩来。 “哇呜小荷姐,你可来了!”刘富贵雀跃地跑上去迎接,小荷姐大包小包的带来不少东西,“怎么带这么多东西,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馋死你吧!”周小荷娇嗔地推他脑袋,“这是俺妈给你做的好吃的,这两天还骂你呢,富贵这个鳖羔子也不来了,咱都吃上不给他留。” “不给我留给谁留啊。”刘富贵一边急不可耐地打开袋子,一边都要流下口水,“半个儿就不亲了?” “你再油嘴滑舌——”周小荷又掐住了富贵的腰肉,可她马上想起远远还站着一个女孩,又赶忙收回手来,回头看看宋雨萝。 “哦,原来是你,宋雨萝!”周小荷惊讶坏了,这么巧? 第046章 吃醋了 刘富贵奇怪地问:“你怎么认识她?”旋即又释然了,“你们都是京城大学的,当然认识了。” “那倒不是。”周小荷笑道,“虽然我们都是京城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的,但我是研究生,她刚大二,那么大学校多少人啊,你能认识几个校友?关键宋雨萝是我们的校花,多少达官显贵富二代想追求她,她当然是万众瞩目,无人不识了。” 宋雨萝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校友,更没想到堂堂京城大学的校友,居然像个农家小媳妇似的跟刘富贵那么亲密,直到周小荷叫出她的名字才认出对方来:“你是研究生院的院花周小荷!” “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周小荷笑着跟她打招呼。 宋雨萝点头致意,然后脸色不善地问:“你跟刘富贵什么关系?” 周小荷诧异地看看富贵,心说这小子行啊,人气爆棚,不会连京城大学的校花都跟他有一腿吧! 很明显宋雨萝这是吃醋了。 “没——”周小荷赶紧解释,“我跟富贵什么关系都没有。” 宋雨萝脸色更难看了,还没关系,这像没关系的样儿吗?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有事就是大事……宋雨萝很感慨,为什么鲜花总要叉在牛粪上呢! 当然宋雨萝生气并不是吃醋,俩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从小就只是把刘富贵当个油嘴滑舌的小猴子而已,即使世界上十三岁以上七十五岁以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刘富贵让她吃醋。 她只是看不惯刘富贵那得意嘴脸。 刚刚还骂他断子绝孙,光棍货,可立马就有一个鲜嫩欲滴的女孩来给他送好吃的,丈母娘做的,卿卿我我,这像断子绝孙的样儿吗,看看周小荷细细的腰,屁股浑圆,一看第一胎就是儿子。 好容易想起那么几句恶毒的,周小荷一来,分明是赤果果的打脸,宋雨萝就是修养再好,气质再高贵,那脸色也好看不了。 宋雨萝气呼呼走了。 “你还不去追她?”周小荷戳戳富贵,“你看她分明就是生气了。” “她肯定生气。”刘富贵说,“刚刚跟她大吵一场。” “吵架以后把她气走了,更应该去追她了,女人都得哄。”周小荷急得去推富贵。 “我还追她?还哄她?”刘富贵翻翻白眼,“她来哄我我都不带搭理她的。” “这么牛?”周小荷不敢置信地盯着富贵。 “啊,就这么牛!”刘富贵一挺胸脯,“没看出她来追我,被我拒绝了气急败坏吗?我就是看不上她,长得还行,脾气太差。” 周小荷感觉自己的价值观瞬间崩塌,规则感瞬间颠倒,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这还是原来那个世界吗?怎么可能,多少达官显贵富二代都追不上的京城大学的校花,据说家世相当显赫,居然追不上一个穷山村的小孤儿? 说出去谁信? 可是近一段时间以来,周小荷发现富贵明显不可以等闲视之,他的言行举止绝对是颠覆常规。 而且宋雨萝分明就是一看到自己到来马上冷了脸,还追问自己跟富贵什么关系,她肯定认为自己跟富贵有那层关系,脸色更难看,然后气鼓鼓走了。 这个怎么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周小荷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怪的感觉,当然她作为京城大学研究生院的高材生,以后还会继续深造考博士,博士后,她知道自己跟富贵的人生轨迹是完全不同的。 可为什么心情还要这么复杂呢? “宋雨萝咱就不考虑了,还是抓紧时间享受咱们的二人世界吧。”刘富贵说。 “你再油嘴滑舌我打你啊!” “呃,我的意思是,赶紧谈谈咱俩的正事。”刘富贵赶紧改口。 “这话听着还是有点皮里阳秋的,味儿不对。” “味儿很纯正了,不就是小荷姐百忙之中过来给我画图纸,咱得赶紧讨论一下咱们建农家乐的正事啊!” 周小荷无奈地摇摇头,真是拿他没办法。 俩人过来查看地形,掐着皮尺量好了,周小荷还把这里拍了照,包括周围的地势也拍下来作为设计时需要考量的因素。 “小荷姐,你觉得盖三层合适还是两层合适?我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刘富贵一开始本来打算盖二层,可是弄到那八十万美元以后,手里活泛了,加上他很想复制赵庆根那农家乐的成功模式,所以就想盖三层。 “还是先盖二层吧。”周小荷说,“你刚开始干,再说在你们村你是第一家农家乐,没有其他经验可供参考,规模太大费用就高,万一客流量不够怎么办?”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纠结。”刘富贵说,“可你看平常那么多来村里玩的城里人,他们总得吃饭吧,万一生意火爆,天天爆满,地方显得太小呢?” “嗯。”周小荷点点头,看来富贵经济头脑不错,“画设计图的时候,我给你把房基级别设计得高一点,如果生意火爆地方不够用,你可以再往上加盖,三层、四层都没问题。” “好办法好办法。”刘富贵连连点头,不愧是建筑设计院的研究生,思路就是比自己这个外行开阔,“我还在想如果地方不够用,在旁边再盖一个二层呢。” “也不是不行。”周小荷说,“到时候在二层的两侧分别加盖几间宽敞的平房也行啊。” 主建筑这边就这么定了,刘富贵又领着小荷姐来看温泉。 刘富贵的果园几乎占了整个一座山的北坡,方圆近百亩,里面栽植了各种水果,不管是春天的樱桃,草莓,还是夏天的李子和杏,还有夏秋季都有的桃,苹果,葡萄,梨,秋天独有的红枣,柿子,山楂等等品种很多,除了冬天,其他三季都有水果可以采摘。 周小荷一边走一边感叹果园的规模大,富贵打理得好。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刘富贵假惺惺地谦虚着。 他摘了些甜瓜,什么羊角蜜,青皮脆,小马泡,都是挑那些熟得透透的,一扒拉就落蒂的拿来,还切了几片沙瓤西瓜,洗了些李子和大仙桃,熟透的玫瑰香葡萄,就像个小太监一样,走到哪里都用盘子端着,请小荷姐随时享用。 高峰上下来的溪水沿途经过几股小溪的加入,流到果园这里已经颇具规模,山溪流经果园的中心,离刘富贵的住处不远,山溪两边怪石嶙峋,听溪水潺潺,再往溪水两侧看全是茂密的果树,果香四溢,蜂蝶翩飞。 周小荷第一次来,以前她听说过富贵家的果园里有山溪,以为不过就是一条小溪而已,现在亲眼看到了,才惊叹于富贵居然住在仙境一样的地方。 站在溪边看着怪石中间的潺潺流水,周小荷大张着小嘴完全被震撼了,刘富贵把果盘放在一块大石头上,很装逼地站在旁边,等着小荷姐清醒过来。 “哎呀富贵!”周小荷终于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她欢跳着回过身来,情不自禁抓住了富贵的双臂摇晃着,“这么好,这么好,你简直过的是神仙般的生活啊,我不走了,我要住下,一辈子住在这里。” “好哇好哇!”刘富贵也兴奋得满脸通红,很配合地抓着小荷姐的双臂摇晃着,小荷姐的胳膊肉透透的,很软,胸前两只白兔虽然结实,这时也随着欢跳微微颤动。 刘富贵咽口唾沫,很希望小荷姐再兴奋一些,稍微再往前那么一点,俩白兔就要碰到自己宽阔的胸膛了。 第047章 洞天福地 可惜幸福时光永远都是短暂的,两只弹跳的白兔仅仅扫了富贵的胸膛一下,周小荷就倏然惊醒,立时两颊绯红,赶紧放开富贵。 “我从来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啊!”周小荷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脱下凉鞋把脚伸进流水当中,肉透透的小脚雪白细腻,浸在清澈的溪水里,几缕翠绿的水草从脚面上拂过,更显得两只小胖脚晶莹剔透。 短裙下壮壮的小腿白皙润滑,比这溪水的风景都要秀美。 刘富贵站在她身后馋得不停咽唾沫,可是又怕“咕噜”声让小荷姐听到,装模作样拿个甜瓜舔着,口水咽得山响,甜瓜就是不见少。 “呃,小荷姐,你说的真事假事?”富贵唧唧歪歪地问。 “什么事?”周小荷的目光在眼前的景色里流连不去,随口问道。 “你说一辈子都要住在这里。” “扑哧——”周小荷笑了,扭回头看富贵一眼,看得富贵一下子脸红了,“真事,心里话。” 刘富贵幸福得说不出话来。 周小荷幽幽说道:“要是衣食无忧,我们的设计院搬到村里来,我就一辈子住在这里,哪里都不去,给个王母娘娘我也不去。” 得!刘富贵又想起上一回在石板坡跟小荷姐住在一起,那时候知道了狗咬尿泡是个什么心情,今天又复习了一遍。 别人的承诺一下指到叁零零零年,毕竟那一天终会来到,可是让京城大学的设计院搬到小山村,怕是等到三万零零年也不会实现。 刘富贵想起一个到山上来玩的城里人说过,山上的风景再美,偶尔来玩玩是可以,但不适合常住。 因为村里这些土里刨食的村民就是很好的例证,每天生活在青山绿水之间,他们感到幸福了吗?如果感到幸福的话为什么有本事的,能跑得动的年轻人都进城打工去了? 其实那人跟小荷姐一个意思,如果村里有京城一样的配套设施,京城一样的就业条件,再加上人间仙境一样的居住条件,那真是给个玉皇大帝也不走。 刘富贵抱着胳膊坐在石头上盯着溪水发愣。 “想什么呢富贵?”周小荷关切地问。 她感觉好像自己哪句话伤着富贵了。 “小荷姐。”刘富贵沉默半响才开口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有一天我们村发展得十分有钱,各种配套设施比大城市都好,有好多的就业岗位,工资比在大城市还高,我们就住在青山绿水之间,但是享受着城里人的待遇,能不能?” 周小荷明显被刘富贵的豪气给吓着了,也是半天不语,然后幽幽地叹口气:“至少有这个美好的梦想,也是幸福的。” “是啊,我想象得太美好了,就像个白日梦。”刘富贵笑笑,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居然一脸凝重,“但是一切皆有可能,人生在世总得有点追求,为什么不试试呢!” 不知道为什么,周小荷一霎时居然有点感动,这小子看起来还当真起来了呢! “那我就是第一个预祝你成功的人。”周小荷笑了,灿若桃花,“祝你成功!” “谢谢!”刘富贵开心地笑了,“真要实现了话,到时候你来村里上班不?” “那是必须的,到那时候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要进来,我可是要走你的后门呦!” “嘿嘿,绝对没问题啊,别人进不来,你还能进不来吗!”刘富贵兴致勃勃地说,“到时候你就住在我这里,夏天热了跳进去游泳,冬天冷了去那边泡温泉。” “对了,你还没带我去看温泉呢!” “走吧,过了小溪就有很多。” 周小荷把短裙往上撩起一些,另一手让富贵牵着,趟过小溪,溪水深的地方要没到大腿,刘富贵就不敢往下看,小荷姐的大腿浑圆饱满,从水里走出来泛着玉石般的光泽,显得她浑身上下好像很结实。 过来小溪往前十几步,就看到一个石坑,里面是一汪澄澈的泉水,直径不过三、四米,最多有一米来深,即使是夏天,也能看到泉水上面氤氲着的热气。 “这就是温泉啊,我还以为有多大呢!”周小荷惊讶地叫着,小心地把手伸进去感受水温,“哎呀好温暖,好舒服啊!” “这才哪到哪儿!”刘富贵说,“这是个小的,往下走有还有好多大的。” 领着周小荷继续往下走,果然又看到好几个温泉,有大的也有小的,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简直就是个游泳池了,而且那个大温泉的水量很大,温水溢出来,顺着一条小水沟跟山溪水汇合,继续往下流去。 “看到了吗?”刘富贵介绍说,“本来小溪水从山顶上淌下来拔凉拔凉的,但是我们村里的小河一年四季都是温水,就是因为掺进了温泉水,那下边还有几个温泉往里淌水呢。” “你们村简直就是洞天福地,世外桃源。”周小荷真是羡慕坏了,“富贵你太富有了,居然有这么多温泉在你的承包地里,怪不得你要开农家乐,还要搞温泉泡澡呢,这么好的天然资源多少钱都买不到啊!” “这算什么!”刘富贵牛逼哄哄地说,“我这果园里温泉确实不少,但是我们温泉村不是白叫的,其他山头上还有大大小小好几处温泉呢!” “你们村风景这么优美,有山有水,你还能搞三季的自由采摘,而且还能泡温泉,富贵,你的农家乐一定火爆!” “谢谢谢谢,借你吉言!”刘富贵乐得合不拢嘴,“小荷姐你给预算预算,我打算暂时先搞十个温泉洗浴间,你算算覆盖起来的话,一个温泉需要多少钱?” 说起这个来周小荷还真不是外行,因为她们学院曾经做过温泉度假村的设计工作,她们还去实地考察过。 “你要覆盖的话,因为咱这是山村,不需要弄得太高档豪华,你可以用白松木的木质骨架结构配上玻璃纤维,顶棚做成电动推拉的,以满足通风和采光的要求。另外还要建上配套的淋浴室和休息室。” “淋浴室配有冷热喷头,作为泡温泉之前热身和出浴时冲凉之用,休息区是泡完温泉之乐后享受的地方,除了舒适的床位,按摩器材和梳妆用品之外,里面还应该有饮料和小吃等。” “其他的配套设施,比方说控温系统,通风系统,音响系统,桑拿石,过滤设备,木桶、勺子等等洗浴用品,也是必须要有。这样大大小小算起来,平均一个洗浴间大约需要二十万,这应该是最俭省的了。” 这还是最俭省的算法,覆盖一个就要二十万,十个就是二百万,虽然刘富贵有点财大气粗,一听之后也不禁是暗暗肉疼。 嘴里还得牛逼哄哄地说:“不多不多,覆盖一个才二十万,原来我以为覆盖一个没有五十万拿不下来呢。” 周小荷白他一眼,实在不知道这小子到底真有钱还是吹牛逼。 眼看天已正午,该回去吃午饭了。 因为小荷姐要来嘛,昨天刘富贵上山捉了一只野鸡,刚才已经炖上,其他还有一些山珍野味也弄了一些,现在回来再炒个蚂蚱,菜就齐了。 蚂蚱也是刘富贵自己捉的,全是母的,一肚子的籽儿,锅里放盐稍微煮一会儿,然后干锅翻炒,最后放油烹炸,焦黄酥脆,看着就流口水。 啤酒放在拔凉的井水里泡着,捞出来倒上喝一口,清凉甘冽,就着桌子上的山珍野味,欣赏着眼前的可爱美女,刘富贵觉得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 “富贵富贵,富贵你在里边吗?”一个大嗓门的妇女疾风火燎跑进来,进来以后两手一拍大腿,“哎呀富贵,我可找到你了!” 第048章 老虎中的战斗虎 刘富贵一笑:“三嫂子,我很难找吗?” 进来的是村里的寡妇张淑芬,一脸房顶起火的焦急模样:“哎呀不是啊,我这是着急,生怕你不在家嘛——”然后闭嘴了,她看到了刘富贵手里擎着一根蚂蚱腿,两步上来从刘富贵手里摘下那根蚂蚱大腿,扔嘴里咯吱咯吱嚼了。 “嗯,真香!”接着俩眼贪婪地盯住桌子上的菜肴,尤其是那一盘焦黄的蚂蚱,伸手就抓了一把,亟不可待地往嘴里填,“唔唔富贵你抓的蚂蚱个儿大,你三嫂子不行,抓不住大的,我太胖跑不快。” 张淑芬身量不是很高,但腰如细柳,走路晃动腰肢,大屁股颤颤巍巍随着步伐抖动着,虽说脸蛋一般,但是勤于打扮,乍一看,也是顾盼神飞颇为勾人。 她穿一件花衬衫,比较薄,刘富贵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红色胸罩,心想,淑芬嫂子也用上了这种高级货了。 这个寡妇克死了三个男人,村里人说她克夫,别人不敢要,自己也不敢找,到现在一直单着个身子。 可是三四十岁正是女人如狼似虎的年龄,而张淑芬偏偏是那种老虎中的战斗虎,单身的日子对她来说,漫漫长夜实在不容易打发,前几年免不了招蜂引蝶那些事。 想不到有一回没协调好,一宿来俩,争风吃醋起来失手打死一个,另一个判了无期。 如此一来村里人更加传说这寡妇八字太硬,不但克夫,一夜情的都克,吓得蜂蝶们宁愿在家用五姑娘自助也不敢来了,只是苦了张淑芬,正应了那句形容偏远山村的话,治安基本靠狗,性*生活基本靠手。 在村里见了男人眼都冒绿光,吓得村里十岁以上八十岁以下的男人见了她都躲着走。 张淑芬拉过个凳子一屁股就坐下了:“富贵你真会享受,和那老太爷似喝着小酒吃着蚂蚱,就差弄个小嫚来搂着了。” 然后她这才发现对面周小荷的存在,眼睛立刻近视了,往前凑近端详一番,打个招呼:“来了哈!”然后连连点头,“好俊的闺女,真俊啊!” 接着也不用让,自己就拿过一个杯子来倒上啤酒,第一杯还挺讲究,跟刘富贵和周小荷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就谁也不顾了,喝得很快,哗哗的一眨眼功夫,两瓶啤酒没了,满满的一盘蚂蚱专拣大个的吃了。 张淑芬抹抹嘴打个嗝:“算了不喝了,我在家吃过了,看着蚂蚱炒得焦黄不错,忍不住尝尝,哎富贵你是不知道,你三嫂子最好吃蚂蚱了!” “嗯,是啊是啊!”刘富贵心里老大不高兴,自己跟小荷姐卿卿我我喝着小酒聊个天多么享受的事儿,让这个战斗虎给破坏了气氛。 这个战斗虎大晌午的来干什么? 要知道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像刘富贵这样的年轻人在村里比大熊猫都稀缺,张淑芬以前打着买苹果的旗号来过两次,磨磨蹭蹭各种挑逗,刘富贵很生气,难道老子就不怕被克死?根本就不摆她。 难道她还不死心? “富贵,是这么回事,你有没有觉得上边那个种菜的外来户有点可恶?”张淑芬酒足饭饱拉着凳子往墙上一靠。 很明显张淑芬说的是搞绿色种植基地的花湘蓉,刘富贵点点头:“嗯,相当可恶。” 对自己上坡那位“侧目不敢过其门”的女邻居,刘富贵确实没什么好印象,长得很诱人,身材更是火辣,只是脾气太吓人,那天晚上刘富贵不小心按到一个软软弹弹的球体,就被她甩了一巴掌。 “我觉着咱应该想个办法把她撵走。”张淑芬又往前凑凑,压低声音,好像害怕被花湘蓉听到似的。 “嗯?”刘富贵这回明白张淑芬到这里来的用意了,“她得罪你了?” “她何止是得罪我,我一定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张淑芬暴跳起来,指手画脚开始咒骂。 刘富贵和周小荷都听明白了,矛盾的原因就是因为张淑芬没干好活,雇主花湘蓉克扣了她的工资。 花湘蓉立志搞生态种植,这一片试验田既不打药也不用化肥,发生虫害的时候,都是从村里雇妇女去试验田里捉虫子。 张淑芬也应聘去捉虫子赚个零花钱,可她小聪明发作,偷偷在她负责的那一片菜地里喂了农药。 发现问题的花湘蓉大发雷霆,差点拿鞭子把张淑芬给抽了,工钱也不给就把她赶走了。 “富贵你说说,她讲不讲理?”张淑芬手背拍打着手心,“我花钱搭上农药,给她把虫子治下去了,不但不给工钱还要打人,还有没有天理,咱村里人就老实成这样,让个外来的女人给欺负了?” “对。”刘富贵点点头,“不但得要工钱,把农药钱也得要来。” 张淑芬更来劲了:“你是没见她当时那个样儿,比我还火,说我把她的地给污染了,一开始还要我赔钱呢!” “可待气死了!”刘富贵附和说,“让你去拿虫子,你这不是把虫子全给她消灭了!你怎么不跟她讲理?让她去地里看看还有没有虫子,找出一个虫子来就赔钱,找不出虫子就要发工钱。” “对啊对啊。”张淑芬拍打着手说,“我就是这么说的,可是她不讲理啊,可待气死了!” 周小荷觉得自己也是“可待气死了”!富贵不是挺明白的人嘛,怎么也跟着这个大屁股妇女一样不讲理? 人家外来女人明明搞的是生态种植,不用农药化肥,你偷偷给人菜根处喂农药,对人家来说这得多大损失,前功尽弃啊! “所以说,咱们一定要想办法把她从村里撵走。”张淑芬愤愤然地说。 “就是,一定要把她撵走。”富贵气愤得浑身哆嗦。 “可是那女人手里有鞭子。”张淑芬咧了嘴,“我今上午找了俩人去讲理,让她用鞭子抽了。” “你找谁去的?”富贵感到奇怪,村里那些懒汉二流子都被花湘蓉抽怕了,谁还敢上去找她讲理? 张淑芬立刻现出一丝扭捏的神色:“我从外村找来的俩人。” 哦,刘富贵立刻明白了,怪不得近来听人说,张淑芬在本村找不到男人,开始联络外村的光棍子,黑夜都给留门。 “富贵啊,村里人都说你在果园里打沙袋练得很厉害,吕吉翔都让你给打断腿了,我看也就是你能治得了她!” “诶呀可别跟我说那事!”刘富贵一听哭丧了脸,连连摆手,“我治得了吕吉翔治不了那母夜叉,鞭子太吓人了,上一回我和她吵架,让她差点把我抽死!” “连你也治不了她啊!”张淑芬别提多失望了。 “治不了治不了,别事能办,就是治不了那个母夜叉。” 周小荷抿嘴暗笑,她看出来了,富贵其实早就猜出大屁股的来意来了,就是故意顺着大屁股的话头说,还装出很气愤的样子,直到最后撒谎说也被人用鞭子抽了,这样大屁股容易相信。 张淑芬知道没希望了,最后抓一把盘子里的蚂蚱,蔫蔫地走了。 “我真服了你的嘴。”周小荷挑起大指,“这个妇女一看就很难缠,却被你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不过我确实需要上去找那母夜叉谈谈了。”刘富贵捏着下巴,“小荷姐吃了饭你上炕睡个午觉,我去找母夜叉谈话。” “谈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富贵要去找女人周小荷的情绪就有点激动。 “原则性问题,必须要谈!”富贵说。 【作者题外话】:看书的各位大老爷,故事已经展开,后面的情节会越来越激烈酸爽,没收藏的把小爪爪指上去点一下,点一下,点一下啊,我说了三遍! 第049章 美颜版母夜叉 刘富贵站在生态种植的基地边上,离着里面那两间简易房远远地叫了一声:“花姐——”可是又赶紧闭嘴,这算什么称呼。 花小姐?更不行。花大姐?也不好。花经理?太土了点。 “花厂长!”刘富贵只好这样叫了,从来没跟她说过话,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合适。 叫了几声,一个高高的个子,身材苗条的女孩从简易房里出来了,刘富贵认得她,那是花湘蓉的小跟班。 花湘蓉整天在地里干活,皮肤给晒得小麦色,小跟班同样干活,奇怪的是居然皮肤还很白净。 据说花湘蓉最喜欢吃水果,小跟班经常来果园买水果,所以刘富贵跟她很熟,知道她叫白笋。 “富贵你干什么?”白笋问。 “我找花厂长说点小事。”刘富贵说。 “姐姐午睡,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都这个点儿来午睡,也该起来了。”刘富贵笑着说,“你看这片洋柿子有点干了,快浇水吧。” 白笋无论如何不肯叫醒花湘蓉,刘富贵却是既然来了就不走,而且心里还有点生气,一个跑出来种地的,还这么大架子,午睡还得有人护驾! “吵吵什么?不知道老娘午睡吗!”花湘蓉终于被吵醒,耷拉着眼皮出来了。 花湘蓉是长发,但村里人从来都只见她盘着头,现在刚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头发还从上边耷拉下几缕来,平添几分媚态。 “这个母夜叉居然也有女人味的一面哈!”刘富贵心里暗暗赞叹,不愧是“美颜版母夜叉”,长得确实很美,尤其是看侧面的剪影,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花湘蓉是丹凤眼,眼型细长,内勾外翘,看眼神就知道她性格刚烈;嘴也有点大,但是唇线很有型,尤其一颦一笑之时,看起来比欧美靓女更有气质。 抬头一看,居然是下边的小果农,花湘蓉条件反射地一阵干呕。 刘富贵眼神好,远远地看清她这表情了,心里不由得十分生气,老子就那么让人恶心吗? 花湘蓉干呕确实是想起那天晚上被刘富贵吃了那个豆腐,她怀疑这小子吃上瘾了,故意找由头想来复习复习,更加厌恶,决心给他点苦头吃吃。 对于刘富贵来说,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肯定不管花湘蓉呕不呕的还会去摸。 那么好的东西要说不上瘾那是不可能的,试想本来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软哒哒或多或少垂下来,独独她因为运动美弄得又圆又结实跟小皮球似的,所谓物以稀为贵,跟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区别开,肯定就是珍贵的极品。 可刘富贵今天来找花湘蓉确实不是吃什么来了,而是因为花湘蓉已经影响到了他农家乐的建设。 首先从两家作为邻居的地势来说,花湘蓉在上,刘富贵在下。 果园上边是一片山势平缓之处,冲积而成了一块还算肥沃的土地,但是上山的路太远太难走,村里人谁也不愿意种,吃完早饭下地,及等爬上山去,走到地里该吃晌饭了。 花湘蓉要搞绿色种植,就看好了这里离村子远,周围也没有其他作物,她的绿色基地不受污染。 至于下边是一片辽阔的果园,形不成威胁,因为果园里喷洒最多的是石硫合剂,青果期喷洒一点杀菌剂,这类药物直接给人灌下去也无大碍,被风刮过一些来也不会把绿色植物给熏得不生态了。 而从她的生态基地往上走,那就是这条山溪的发源地,百丈崖,百丈崖上有一条不大不小的瀑布,飞瀑流泉,植被丰茂,景色优美,这更让花湘蓉满意。 花湘蓉种植生态蔬菜十分讲究,不但她的蔬菜完全生态化,就是基地周围的环境也绝对不允许受到污染。 她间苗一类拔出来的蔬菜,怕堆在周围腐烂了影响她的生态环境,就直接扔山溪里边,山溪水流湍急,一下子就冲下去了,最下游是水库,水库里有鸭子、鹅一类的,就吃掉了,有些大点的,还会被村民捞起来洗洗回家炒了。 唯有一点,就是刘富贵果园里有好几处平缓的坡地,山溪到了这里水流放缓,菜叶啥的在平缓处打旋儿,常常会积存上一片漂浮物,刘富贵养着一群鹅,就捞起来剁剁撒点玉米面喂小鹅。 有时候刘富贵热了跳进山溪里洗澡,上游冲下菜叶来,往往会缠在身上,虽然很烦人,但刘富贵也没说什么。 可是今天上午周小荷说到覆盖温泉需要二百多万,刘富贵有点肉疼,他就不打算覆盖那么多,而是打算先把山溪稍微改造改造,趁着还是夏天,先弄个露天洗浴实验一下。 那么问题马上来了,露天洗浴的话,在清澈的溪水里洗着洗着,突然从上游漂下大量的菜叶子,缠在人身上,正在洗浴的客人还不得立马找刘富贵索赔? 即使客人不索赔,上面冲下这些漂浮物也太煞风景,大大影响青山绿水间的享受感。 于是刘富贵想上来跟她说不要往山溪里扔东西了。 “嘿嘿花厂长,打扰你午睡了哈!”刘富贵客气两句,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花湘蓉丹凤眼一挑,冷声说道:“我一直这样扔,没往溪水里扔坏东西,没扔污染水质的东西,这溪流就相当于传送带,把用不了的菜叶传送给村民,给水库里的鹅、鸭子吃吃,你难受什么?” 刘富贵早知道这母夜叉不好说话,有心理准备,也不发火,好言细语地解释自己要开农家乐,想在溪水里搞个露天洗浴。 “你凭什么搞露天洗浴?”花湘蓉怒道:“这溪水是你家的?被你家占下了?你让些臭男人进去洗澡弄脏了溪水,你倒是赚钱了,下游的村民们怎么办?” 态度相当恶劣。 “我肯定不会让他们就这么下去,我会在小溪旁边建淋浴房,下水之前先把身上洗洗。”刘富贵依然不火,“再说俺村里这小溪上游下游一直有洗澡的,只要看看周围没女的就脱衣裳跳下去,俗话说有理的大街,无理的河崖,我小规模地搞,也污染不了溪水。” “不行,全村的溪水,绝对不允许你一个人用来赚钱!”花湘蓉手一挥,不容置疑。 其实花湘蓉是犯愁,如果废菜叶子不往溪水里扔,又不能堆在基地周围污染环境,要是人工往山下搬运的话费时费力,很麻烦的。 刘富贵有点火了:“你这么强势干什么,你又不是这村的人!” “别说我在这村里种地,就是从这里路过,看到你这么自私我也要管管!”花湘蓉一叉腰,相当强势。 “你没资格管,反正我把话放在这里,不准你再往溪水里扔东西了。” “啊哈哈,年轻人挺牛逼啊!”花湘蓉叉着腰怒极反笑,“以前我只往里扔好菜叶,听你这么一说,我更要往里多扔,就是让你的露天洗浴搞不成,你能把老娘怎么样!” 第050章 掏你老窝 “你敢往里扔!”刘富贵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有机蔬菜其实也在地里喂药,而且还一棵一棵喂了那种剧毒的农药,你想把我们全村的鸭子和鹅都毒死吗!” “胡说八道!”花湘蓉一下子爆炸了,“你听谁说我的蔬菜喂药了?你这是诽谤,造谣,污蔑,故意给我抹黑!” 因为有一片蔬菜被喂了药,花湘蓉正为这事闹心呢,被刘富贵提起来,她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大动肝火。 “信不信我拿鞭子抽你嘴呢!”花湘蓉用眼色示意小跟班进去给她拿鞭子。 “你还想跟我动武,你以为能打得过我吗?”刘富贵冷笑一声。 “麻了个爪爪的,还敢威胁老娘?别以为能打得过村长的儿子就了不起。”花湘蓉叉着腰大骂起来,“村长的儿子算个屁,那个混蛋贪图老娘的美貌上来找事,被老娘整得从百丈崖掉下三次去,当然啦,他命大没摔死,那是一听老娘的背景吓得掉下去的,就凭你,哼!” “你背景好大,吓死我了!”刘富贵一听这母夜叉满嘴跑火车啊,“不就是个种菜的母夜叉!” “还种菜的母夜叉?见过这么漂亮的母夜叉吗,咹!”花湘蓉接过了小跟班递来的鞭子。 “反正只要你再往里扔东西,村里死了鸭子和鹅都是被你药死的,你酌量着办吧!”刘富贵一看花湘蓉鞭子在手,丢下一句狠话扭头就走。 说实话,以前的刘富贵自从发现自己上坡这个邻居会走桩,还在上边练鞭子,他就产生了畏惧之心,即使上百丈崖瀑布去玩,都是远远地绕着她的基地走,生怕触怒了她。 当然刘富贵知道这也是花湘蓉想要达到的效果,花湘蓉对外宣称她练的是九宫八卦鞭,是排名天下第一的功夫,到现在她还没遇到过对手。 为了证明她的厉害,她还独自进深山打来一头野猪煮了,猪头挂着腊起来,向村民示威。 为此村里人起了个外号都叫她母夜叉,村里的大学生回来上去参观一下,给修正为“美颜版母夜叉”,因为这个母夜叉长得太漂亮了。 如果单看照片,不知道她的行为,每个男人都会流口水,可要来参观她这基地,看到她腊起来的野猪头,在九宫桩上练鞭子,每个男人都会顺着脊梁沟流汗水。 当然现在的刘富贵不怕打不过她,只是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这个母夜叉一看就很刚烈,打败她也许麻烦更大。 花湘蓉站在坡上叉腰大笑:“哈哈哈哈,还想来欺负老娘,不看看老娘是什么来头,再来弄死你!” 刘富贵扭头叫道:“别嚣张,你在地里喂药那事我有证人,别把我惹急了!” 花湘蓉一听就明白刘富贵知道地里喂药那事了,气得一蹦老高:“麻了个爪爪你再敢胡啵啵,我晚上掏了你老窝!” “你来啊,正好老子孤枕难眠,不怕羊入虎口那就来吧。” “麻了个爪爪!”花湘蓉气得抓起一块土坷垃掷向刘富贵,“以为老娘不敢吗!” 刘富贵闷闷不乐回到住处,周小荷午睡已经起来,正在桌子上画设计图。 “你跟人家谈什么原则性问题,吵成那样?”坡上争吵的声音很大,顶风飘十里,周小荷焉能听不到。 “母夜叉,太难缠了。”刘富贵相当头疼。 “好男不跟女斗,你跟她吵吵什么,再说人家是外来户,闹出事来别人说你欺生。”周小荷劝他。 “唉——”刘富贵叹口气,“还欺生呢,她是客大欺店,反过来欺负我们。” 周小荷一笑:“想不到你也有没办法的时候。”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说什么?”周小荷跳起来拧住了他的耳朵,“我还有没有存在感了?竟敢无视我!” 一座二层楼的设计图本来应该很简单,但是因为要针对农家乐的模式量身定做,事无巨细设计上各种功能的房间,所以一个下午也没能完成设计图。 周小荷只好在富贵这里住一夜,明天画完了再走。 刘富贵又精心做了一桌子山珍野味,用拔凉的井水泡好了啤酒招待周大设计师。 吃饱喝足已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分,刘富贵领着小荷姐去溪边散步消食。 月色中的山溪,看起来景色更美了。 “要是能一辈子都住在这里,该有多好!”周小荷再次发出感慨。 “这个愿望很容易实现的,可你又不来。”刘富贵嘟囔一句。 周小荷笑笑,没说话。 都说月亮是诱人犯罪的东西,月下美人最好看了,周小荷本来就皮肤白皙,月光就像在她身上洒了一层牛乳,刘富贵不禁看得呆了。 “呃,咳咳——”刘富贵咽口唾沫润润嗓子,“小荷姐,睡前要洗澡吧,你是在溪水里洗凉的还是去温泉里泡个热的?” “无遮无挡的,怎么洗?”周小荷白他一眼。 “大晚上的,谁能看见!” “月亮明晃晃的,怕你看见!”周小荷故意粗声说道。 “这个好办。”刘富贵笑嘻嘻领着周小荷往上走,“正好看看这里,我想弄个露天洗浴,纯天然无污染,说露不露,半露不露。” 沿着溪水往上走走,到了一个地势稍微陡峭的地方,这里溪水流速加快,“哗哗”的水声很响。 周小荷呆住了,因为很长一段溪水上面,都被葡萄架给覆盖了。 水泥柱子上爬满了葡萄藤,茂密的葡萄叶子就像廊桥一样完全覆盖了山溪。 下面是“哗哗”的溪水,上面硕果累累的葡萄触手可及,边泡澡边吃葡萄,绝对是刚刚采摘的,“你们还真有创意啊!”周小荷由衷感叹。 “这也是我和我爸根据地形来的,反正花钱承包了这里,不要浪费任何一寸土地,就要最大限度利用空间嘛。”刘富贵得意地说,“在这里边洗,不怕被我看到了吧?” “嘚瑟!”周小荷说,“还不快回去给我拿肥皂毛巾!” 刘富贵心中暗笑,这真是自欺欺人,自己要是想看的话,小荷姐就是藏到地下去洗,还不是照样让自己看个通透! 山溪的水底全是石头,有的就是一块很大的石板做了河底,石板上生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坡度稍大的话,人在水里根本站不住。 听着小荷姐在水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还有“扑通扑通”溅起水花的声音,猫在远处的刘富贵简直太受煎熬,百爪挠心。 他很希望也脱了下水,扶着小荷姐,不要让她在水里滑倒。 “喂喂小荷姐,你先出来再往上爬,上边有好多大石头让溪水腐蚀了,中间凹进去像蒜臼子,哦,很像城里人的浴缸,你进去试试!”刘富贵远远地喊。 果然,上面的尖叫声停止了,很明显周小荷依言往上爬。 “哇哇,果然是天然浴缸呢!”很快传来周小荷欢快的叫声。 “扑通”一声,伴随着周小荷更大声的尖叫。 很明显,小荷姐是跌进天然浴缸里去了,因为水底的石头上全是厚厚的青苔,要多滑有多滑,浴缸的边缘大部分都被水漫过了。 功夫不大,隐隐传来小荷姐幸福得乱哼哼,刘富贵就知道小荷姐现在泡在哪个浴缸里。 因为其中几个天然浴缸底下被流水腐蚀上几个洞,人躺在里面,水流从下面的小洞里冲上来,带动水底长长的水草,飘飘摇摇抚摸在人身上,浑身给拂撩得麻酥酥的,任谁也得幸福得乱哼哼! 听得出小荷姐还很害羞,尽量压着嗓子呢! 这说明她肯定很有感觉了,要不然还知道害羞? 第051章 你才是女鬼(加更) “小荷姐,需要我给你搓搓背吗?”刘富贵实在忍不住,不甘寂寞地冲上边喊。 “有多远滚多远。”传来周小荷的呵斥声,停了停又喊道,“闭嘴别乱说话,影响我享受!” 不大一会儿又隐隐传来压抑的哼哼声。 刘富贵十分后悔介绍小荷姐去上边洗,惹得她发出那种声音祸害人! “搬石头砸自己脚,自作自受啊!”刘富贵无奈地嘟囔,这就好比一个人本来三天没吃饭饿坏了,偏偏还要让他去送烧鸡。 饿成这样捧着“滋啦滋啦”冒油的烧鸡,情何以堪! 末后刘富贵只好褪下大裤衩跳进小溪,在下游感受一下小荷姐的过堂水,聊以自*慰。 洗吧好了俩人回屋睡觉,并排走在果树从里,刘富贵连平常的阵阵果香都闻不到了,只是贪婪地嗅闻着小荷姐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清甜味,这应该是少女的肉香吧! 这就像上了大烟瘾的人,闻闻烟味也很享受! 刘富贵家的东间屋和西间屋都有炕,父母在世的时候睡东间屋,刘富贵在西屋睡。 刘富贵怕小荷姐在东屋睡害怕,毕竟父母已经去世,就把西屋精心打扫一下,重新铺了床单,让小荷姐睡西屋,自己搬到东屋去睡。 睡下不多时,听到小荷姐起来了,轻轻过来敲门,怀里还抱着她的枕头。 刘富贵心里不禁一阵狂跳,想起小荷姐泡在水里幸福得乱哼哼那事来了,他很清楚那些长长的水草拂撩在人身上,到底有多么挑逗人! 很明显,小荷姐被拂撩得黄体*酮泛滥,肯定跟溪水一样奔流而下,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像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她这是坚持不住了! 刘富贵嗷嚎一嗓子跳下炕,把小荷姐热烈地欢迎进来。 “你怎么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周小荷不满地说。 她还是穿着那件樱桃小丸子的睡衣,这在石板坡农家乐刘富贵已经欣赏并被成功诱惑过。 “呵呵,呵呵!”刘富贵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荷姐半夜敲门而入,换了谁不兴奋?柳下惠也得兴奋得滴尿啊! “太没良心了。”周小荷愤愤然地嘟囔,“你说你住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前后左右方圆十万八千里没个邻居,让我一个人在那屋睡,能不害怕吗?你还幸灾乐祸兴奋成这样!” 呃! 刘富贵恨不能仰天悲鸣,为什么小荷姐带了这么多尿泡?偏偏自己又不长记性,每一次都要欢天喜地扑上去咬! 自己还以为她是黄体*酮泛滥,忍不住了要过来诱惑自己,要跟自己同床共枕,可怜自己已经做好了举手投降的准备,连荷*尔*蒙都分泌好了,谁知道她居然是一个人在西屋睡害怕! 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能给她壮胆而已! “关灯,睡觉。”俩人一个炕头一个炕梢,吩咐关灯完了周小荷又嘱咐,“睡觉老实点,不准打呼噜,不准磨牙,哦,更不许放屁。” 这一套约法三章刘富贵已经听得很熟悉了,不高兴地回了句:“要想放屁我会上西屋放,要是这个屁太长也许就睡着了,你在这屋别害怕!” “噗嗤!”周小荷笑了,“看你那样儿吧!” 此情此景,又是在体内荷*尔*蒙滚滚而来的情况下,刘富贵是无论如何睡不着的。 好在他脑子里储存了几套静心养气的内功心法,现在拿出来默默修炼,强迫自己把那些歪门邪道的坏心思给打下去。 功夫不大,刘富贵就发出均匀的鼾声。 “富贵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周小荷却是一直没睡着,听到鼾声知道富贵确实是睡着了,那不是装的,不禁由衷赞叹。 周小荷是青春少女,又冰雪聪明,她焉能看不出富贵都兴奋些什么! 可她心里肯定十分犹豫挣扎,因为她确实没打算扎根山村,从小她就立志要好好上学跳出农门,而且自从考上研究生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专业。 能干自己喜欢的事业,并且这个事业能让自己养家糊口,这应该是最幸福的人生了。 要想拥有这样幸福的人生,就必须留在大城市,留在能让她展开事业的地方。 周小荷很喜欢富贵,感觉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很安心,可她的人生轨迹注定不会跟富贵重合,所以她也不想给富贵带来痛苦。 虽然俩人睡到一个屋不害怕了,但是周小荷一肚子心事,还是久久不能入睡。 突然,她好像听到果园里有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小黄狗激烈的吠叫。 周小荷吓坏了,深更半夜的,这是什么人还到果园来? 她猛然爬起来,趴在窗户上往外看,月已偏西,朦朦胧胧中看到外面一个人影,披头散发,直直地站在房前。 “啊——”周小荷尖叫一声,翻身跳回来一下扑到富贵身上,紧紧抱住浑身发抖,“富贵富贵,外面有个女鬼!” 刘富贵一下子惊醒,本能地把小荷姐环抱住,女鬼不女鬼他倒不在意,只是在意小荷姐身上的清甜味,他的鼻子都埋进小荷姐的秀发里边,闻个够吧。 小荷姐穿着樱桃小丸子的睡衣,身上很软,很暖和。 “富贵富贵,外面有个女鬼啊,你怎么不说话?”周小荷颤声叫着。 刘富贵没工夫说话,他在闭目享受,刚刚做了个美梦春意盎然,想不到这么快就美梦成真了,怪不得过年的祝福语都是“美梦成真”,这感觉真幸福! 只是幸福永远都是短暂的,周小荷狠狠掐了他一把:“富贵你倒是说句话,吓死我了!” 刘富贵疼得怪叫一声,感觉到小荷姐是真急了,这回掐得格外疼。 周小荷把富贵拉到窗前:“你看,快看,女鬼!” 刘富贵是夜视眼,看得清清楚楚,那不就是母夜叉花湘蓉吗,从来都是见她盘头,今晚大概洗了头,全披散着。 “那是母夜叉,白天跟我吵架那个。”刘富贵说。 周小荷一听这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说:“哎呀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女鬼呢!” “你才是女鬼呢!”夏天睡觉都开窗,俩人的对话花湘蓉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大怒,“看你年纪轻轻的好像挺老实,想不到还拐带小姑娘来跟你睡觉,哎哎,也许不是小姑娘,是从镇上发廊包的吧!” 不得不说花湘蓉的嘴太毒了,周小荷性格再温和,一听这话也忍不住火了:“怪不得叫你母夜叉呢,你也是个女人,说话那么毒呢,你在镇上发廊干过吧!” 两个女孩瞬间对骂起来。 刘富贵倒是饶有兴趣地观赏起来,真没看出来啊,小荷姐还会骂人,这词汇听起来还是蛮丰富的嘛。 “你是怎么进来的?”刘富贵打开外面的灯,和周小荷走出来。 “不就是个破果园,老娘跳进来的。”花湘蓉得意地一挺胸脯,“我说来掏你老窝,说话算话!” “破果园也是私人的产业,你大半夜跳进来非偷即盗,我要报警。” “报警还怕你吗。”花湘蓉浑不在乎,“老娘才不稀罕你这俩果子呢,我就是来敲打敲打你,让你知道老娘不是好惹的,以后你的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点。” “怎么敲打?敲打哪里你来啊。”刘富贵拍拍胸膛。 他下面只穿着大裤衩,光着上身,浑身肌肉棱角分明。 周小荷睡觉不扎头发,长发披散下来,穿着樱桃小丸子的睡衣就跟在富贵身后,看起来极像小两口睡觉被打扰了。 花湘蓉甩了甩鞭子往前凑了凑:“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不知道老娘的厉害!” 等她看清周小荷的面貌,不由得看呆了,喃喃自语道:“麻了个爪爪,你小子艳福不浅呐!” 见她眼都直了,口气都变得那么柔和,刘富贵不由得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 【作者题外话】:收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暴涨,加更以表庆贺,嘎嘎 第052章 狂殴(又加更) “这母夜叉不会是个蕾*丝吧?”看到花湘蓉对周小荷那么感兴趣的样子的,不由得刘富贵不这样想。 一看花湘蓉提着鞭子逼上来,周小荷忍不住跨前一步怒道:“你这是夜入民宅,还想行凶,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在违法犯罪?” 花湘蓉出人意料地没跟周小荷对骂,还微微笑了笑,一指刘富贵:“他一个种果园的有什么好,你长得这么水灵怎么会跟他?” “你放屁!”周小荷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你别发火,我说的是实话。”花湘蓉这女夜叉脾气出奇地好。 刘富贵赶忙说:“你个母夜叉胡啦啦什么,这是我姐姐。” 花湘蓉这才做出释然的模样,然后又端详端详二人:“可是一点都不像。”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赶快走。”周小荷毫不客气地撵她。 花湘蓉点点头,表示她就是想走了,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可是你们都这么大了,姐弟俩怎么还在一个炕上睡觉?会不会不太方便?” 刘富贵都气乐了:“夜叉大姐谢谢你的关心,我们很方便。” “这样不好!”花湘蓉摇摇头,看起来很放心不下的样子,“其实你们姐弟俩住在这看园的房子里,要是来了坏人确实很麻烦。” “只要你不来我们就没麻烦。”周小荷愤愤地说。 刘富贵凑上去悄悄说:“小荷姐你态度别这么差,我觉得女人之间好说话,还是你去劝劝她,邻里之间要和睦,让她以后别来找麻烦了。” 周小荷一想也对,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能打动她最好不过了。 再说在周小荷的潜意识当中,这个母夜叉老是深更半夜来骚扰富贵,也是很危险的事。 白天的时候听说上坡有个搞生态种植的母夜叉,顾名思义,母夜叉即使头上没有两只角,那也得粗眉大口,声如破锣,腰如水桶,腿比腰粗。想不到见到实物却是长发飘飘,身材火辣,光彩照人。 你说富贵一个人住在这里,黑夜里老是来这么个好东西骚扰,时间长了不出事才怪。 当然周小荷无意扎根山村,也没有让富贵打光棍终老一生的想法,她只是不希望富贵娶了眼前这个美得冒泡的母夜叉,母夜叉性格太强,富贵娶了她会受气。 “哎,这个妹妹你慢点走。”周小荷赶上去。 花湘蓉兴奋地回过头来,也很谦虚:“妹妹你不用送,改天我再来玩。” 周小荷一头黑线,这母夜叉说话没头没脑的,刚才还拿着鞭子要来打人,现在就变成串门走亲戚的了。 “妹妹,富贵还小他不懂事,说话冲,你以后别跟他一般见识。”周小荷上去拉住花湘蓉的手,语重心长地劝她。 花湘蓉立即受宠若惊,也跟着说了好多客气话,表示这只是误会,以后邻里之间肯定会和睦相处,友好共赢。 一边说好听的,一边也攥着周小荷的手,不着痕迹地抚摸。 刘富贵眼神好,看得清清楚楚,不禁一阵恶寒,在这穷山僻壤之地,居然还能出现此类品种,也是醉了。 女人之间就是容易沟通,两个女人互相谦虚一番,为自己这一方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评,而且花湘蓉表示以后再也不往溪水里扔菜叶子了,菜叶子集中起来,让人运下山去。 直到刘富贵呵欠连连,多次催促,花湘蓉这才攥着周小荷的手,相约彼此多来往,多走动,恋恋不舍地走了。 长得一点都不像的姐弟俩重新上炕睡觉,关了灯,周小荷听到富贵憋不住地偷笑,就知道这小子有事。 “你说,到底什么事,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还是小荷姐人品爆棚,三言两语就把那个难缠的母夜叉给说得服服帖帖,一想到解决了大难题,我这是没事偷着乐。” 周小荷一脚踢开毛巾被,翻身爬过来拧住富贵的腰肉:“快点实话实说,要不然真拧啊!” 刘富贵怕疼,只好说实话了,那个母夜叉性*取向有问题,她那是摸你的手揩油呢。 “呕——”周小荷先是来这么一腔,接着就勃然大怒,一下子跳到富贵身上坐住他,小拳头暴雨般打下来,“你个小混蛋,明明看出她赚我便宜还看笑话,为什么不马上把她打出去?枉我还帮你说好话!” 能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小荷姐这样水灵灵的美女坐在身上,不轻不重的粉拳捶着,被打死也甘心情愿了! 第二天周小荷画好图纸就回去了,刘富贵也雷厉风行立即行动起来。 果园的西边紧靠着那条上山的生产路,农家乐就建在这里,这几天这条生产路上变得热闹起来,各种运送建材的车辆络绎不绝地开上来,钢筋,水泥,沙子,石子,砖瓦,洁具…… 刘富贵一个人忙不过来,雇了高山他爹,白天照应着,晚上就睡在工地的简易棚里看门。 高山他爹叫刘建昌,五十刚出头,这个年龄还算是中年人,身体很棒,平常地里活儿不忙的时候都要去镇上干劳务。 铁杆五人组的这群孩子经常来家里玩,刘建昌把他们都当成自己的儿女了,所以富贵要建房子,他俨然以家长的身份来帮着看门,富贵要给他钱,他坚决不要。 不要钱怎么行呢?社会发展了,现在不是以前,邻里之间帮工全是义务劳动,最多跟着吃顿饭:“叔,你要是不给我干,去镇上干劳务一天也得五、六十,给我干不要钱的话,一天就会耽搁五、六十,权当给我往里搭钱。我还是花钱雇那信不过的吧!” 没办法,刘建昌只好答应要钱,一天五十。 这几年进山来玩的城里人一年比一年多,其实村里好多人都看好了开农家乐这事,只不过有魄力的年轻人大多进城了,中老年人瞻前顾后,再加上开农家乐投资不小,所以许多村民心有余力不足,“黑夜想了千条路,白天邦邦卖豆腐”。 富贵能有魄力干成这事,刘建昌由衷替他高兴,乐呵呵的就跟自己亲儿子高山要干一番大事业似的。 果园虽大,但是为了建农家乐要砍掉好多果树,这着实让刘富贵心疼,在清理场地的时候也是尽量缩减,能不动的果树尽量留着。 这样建成以后,坐在农家乐的雅间里,推开窗户都能伸手摘水果,感觉也很好。 拉来的建材基本就是沿着路两边放,沙子石子一类的建材不需要存下太多,先拉上几车用着,看看剩下不多的时候,及时给送沙子的打电话,让他马上送。 现在往大工地送沙子、石子的车,都是十二轮翻斗,最小的也是十轮,但是果园边上这条生产路是土路,刘富贵担心路基太软承受不了大型车,都是让对方用六轮小翻斗往这边送。 即使是这样,小翻斗拉着沙子上山,也不敢走得太靠边,一直小心地走路中间,生怕路边太软,车轮会陷进去。 这辆六轮快到果园工地的时候,从山上开下一辆黑色的沃尔沃xc60,生产路本来不宽,两辆车都走路中间,一下子就顶住了。 “师傅,你那车轻,压路边让一让吧。”翻斗司机伸出头来喊道。 沃尔沃司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按喇叭。 翻斗司机也按了按喇叭,再次伸出头来请求对方让一让,或者让到路边,或者稍微往后退一退,他再往前几步就卸下沙子了。 “混蛋,快让开,麻了隔壁的!”沃尔沃司机伸出头来大骂起来。 “师傅,我拉得这么重,真的不敢往路边让!”翻斗司机解释说。 沃尔沃司机手里攥着手机,伸出来恶狠狠指了指翻斗司机,就摇上玻璃不说话了。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见一辆没有牌照的深绿色哈佛h6从下边飞快地开上来,车上跳下五个人,二话不说一把撕下翻斗司机,没头没脑就开始拳打脚踢。 其中一个没参与殴打,而是拿着一根铁棍子照着翻斗一通砸,车头砸瘪了,玻璃全碎,这家伙还把前轮俩轮胎给戳破了,“嘭嘭”两声爆了,这辆翻斗也趴了窝。 【作者题外话】:收藏,收藏,继续收藏,偶要催眠你们…… 第053章 镇上的土流氓(再加更) “有话好说,怎么能打人呢!”刘建昌一看给自家送沙子的司机被打,赶忙跑出来解劝。 “老家伙多管闲事!”打人的骂了一声,一脚把刘建昌踹倒在地,然后围上来拳打脚踢。 打了不一会儿,刘建昌就跟翻斗司机一个模样了,血头血脸,昏死过去。 等到刘富贵知道这事,打人的早跑了,司机和刘建昌也已经被120拉到了镇上医院。 “怎么样?”刘富贵心急火燎赶到医院,问几个跟着过来的本家。 “打得不轻!”一个本家愤怒地说,“下手太黑了,简直就是往死里打!” “不用做手术吧?” “还好都是皮外伤,没伤筋动骨,在里边缝合,刚才问小护士了,说俩人都醒过来了。”本家说。 “还好还好!”刘富贵点点头,放心多了。 要是建昌叔让人打出个好歹来,自己怎么心安! “谁干的?”刘富贵又问。 “打人的打完就跑了,那辆四驱没动手,但很明显是他叫的人,那是崔应军的车。” 崔应军?刘富贵捏着下巴点了点头,知道这人。 应该说,整个崇山镇没有不知道崔应军的。 整个崇山镇的酒水,全部被他垄断了,不管任何品牌的酒水,要想卖到崇山镇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必须要从崔应军的批发超市走,谁要是想绕过他私自往下送酒水,轻的是酒水全部没收,重的就是连人带车包括货物全部打一遍。 如果说镇上的混混也算黑社会的话,那么崔应军就是头儿。 “打人的跑了不要紧,只要找崔应军一问就知道。”刘富贵说。 “哎我说富贵,你可千万不敢惹他!”几个本家一听吓坏了,赶紧劝他,“这镇上也有不少有钱的大老板,人家见了崔应军都远远地躲着,咱就是些小山村的人跟人家更没法比。” “切!”刘富贵不屑地说,“从县城来的小混混我都不怕,害怕镇上一个土流氓!” “不一样啊富贵。”一个本家说,“上次吕吉翔从县城叫来那么多人,多亏了报警,再说大家伙都知道你认识所长,人家总是向着你点儿,可是崔应军根本不怕警察。” 另一个本家补充说:“崔应军经常打人,可以说三天两头就有打电话报警的,可他到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难道钟所长还袒护他?成了他的保护伞?”刘富贵奇怪地问,感觉钟焘不像那种人啊! “那倒不是。”这个本家说,“所长根本治不了他。据说有一回崔应军打了人,打得很厉害,钟所长把他抓了,还当场揍了他,想不到反而被他告着了,还领着很多人去派出所门口静坐请愿,这事闹得挺大,网上炒得沸沸扬扬。” “后来呢?”刘富贵问。 “后来?现在不就是这样,崔应军对钟所长也有点忌讳,钟所长也对他无可奈何。” 另一个本家说:“反正这次我们报了警,估计也是拿他没办法。” 派出所接到报警,说有人被打,警察一看又是跟崔应军有关,谁也不愿意出警,因为到了那里根本对他无可奈何,还会被崔应军骂一顿。 这家伙就是块滚刀肉,生死不怕,长得又高又大像个凶神似的,这些基层警察还怕把他惹急了发飙,连警察都打! 钟焘只好亲自带队去找崔应军。 崔应军垄断酒水,开着镇上最大的批发超市,他很有钱,住的是二层小楼,家里装修得也很土豪。 警察到他家的时候,他正跟几个人在家打麻将,身边还依偎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给端茶倒水,钟焘认得这个女孩是镇上东方发廊的洗头妹。 看到警察进来,崔应军连头都不抬,照样打他的麻将。 当钟焘说明来意,他“啪”一下拍出一颗麻将:“四条!不管我事,当时我确实跟翻斗堵住了,可我什么都没说,也没打电话叫人,打人的我不认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吗?”钟焘说。 “信不信由你!”崔应军又抓一颗麻将,闭上眼在手里摸了摸,“有本事你可以去拉我的电话单子,看看事发当时我有没有往外打电话,要想告我就得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就赶紧滚蛋。” 钟焘气得脸色铁青,可是又拿他没有办法。 一看警察都往外走,崔应军手里捻着一颗麻将叫道:“喂我说姓钟的,我知道你一直憋着气想把老子弄进去,可是老子又不犯事,以后别有事没事往老子这里跑,穿一身狗皮看着就晦气!” 说着,崔应军扭头往外“噗”一下吐了一口浓痰,“呸!” 报警的是温泉村的刘姓村民,而且钟焘知道被打的司机是给刘富贵送沙子的,从崔应军家出来,钟焘给刘富贵打了个电话,很歉意地表示没有证据,也不能把崔应军怎么样。 “我会尽力去查,只要能把打人的找到就好了。”钟焘说。 “好的钟哥,万幸的是人没事,慢慢查吧,早晚能把打人的找到。” 挂了电话,刘富贵的脸就阴冷下来:“没有证据?打崔应军还需要证据?” 刘富贵不知道崔应军家在哪住,但他知道崔应军的批发超市在哪。镇上最大的批发超市,三层楼的沿街,都算崇山镇的地标性建筑了,凡是来过镇上的人都知道“龙军批发超市”。 超市生意很好,门口人来人往的,有好多是在往外搬东西,那是村里小超市来这里进货的。 刘富贵停下车,看到门口一辆红色的破面包是本村乔跃进的,乔跃进在村里开了一家小超市。 “乔跃进糊涂了是咋?”刘富贵往面包里面透视一下,看到里面装了十几箱经典老窖,这酒可不便宜,好几百一瓶,村里人谁买得起? 他进这种货还不如进俩熊猫好卖。 然后刘富贵就看到宋雨萝从面包车另一侧转出来,她这是刚下车。 哦,刘富贵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原来乔跃进这酒是给宋雨萝姥爷家弄的。听说宋雨萝的姥爷快过生日了,女婿今年要来拜寿,为了迎接这位贵婿,他家这几天一直在忙活,比忙年还隆重。 也难怪,自从金凤凰从鸡窝里飞出去,这位金龟婿从没走过丈人家,村里人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三只眼睛还是没有耳朵一只鼻孔眼。 宋雨萝也瞥见刘富贵了,狠狠瞪他一眼,满满的全是仇恨。 刘富贵不禁苦笑,女神变成女仇人了。 宋雨萝在面包车后座上坐着,等她从车上下来,坐在副驾驶上的姥爷和乔跃进已经抱着一箱子经典老窖进去了。 “老板,这酒不大合适,你给换换吧。”乔跃进抱着那箱子酒,对坐在收款台后边的女人说。 “为什么要换?”这女人是崔应军的小三,个子很高,长得胸大屁股圆,一看就跟她家这超市一样本钱雄厚。 所谓“店大欺客”,崔应军本来就是混混,他的店又是镇上最大的,而且垄断着酒水,顾客愿意不愿意都要到这里来批发,所以小三对待顾客的态度相当恶劣。 乔跃进唧唧歪歪说不出个理由,只说不合适,车上还有十几箱,都要搬下来换。 “说不出个理由谁给你换?”小三眉毛一挑火了,“你觉得不合适要换,他觉得不合适也要换,整天陪你倒腾着玩儿!” 宋雨萝的姥爷叫吕庆堂,年龄不大,六十多岁,他也跟着来了,一见女老板不给换急了,指着那箱酒说:“俺家里要来贵客,不能用假酒吧。” “什么,你说什么?”小三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你个死老汉子胡说说什么!” 嘴里骂着,直接从收款台后边跳出来,顺手摘下脚上的鞋拖,照着吕庆堂的嘴上就是一鞋底:“放你娘的狗臭屁!” 【作者题外话】:看书的各位大老爷(不管是收藏的还是没收藏的哈),小澄够意思吧 第054章 酒腌小老婆 小三嘴里骂着,用鞋底狂扇吕庆堂的嘴,老头子被扇得满嘴血,她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乔跃进以前见过她打人,也见过劝架的被里边跑出几个人来差点打死,他哪有胆子上去拉,吓得躲到一边乱哆嗦。 宋雨萝刚进门口,一看姥爷被打,惊叫一声飞快地跑上来挡住姥爷,厉声喝问:“你干嘛打人?” 小三愣了愣,她也是做生意的,南来的北往的人见得多了,最起码的判断力还是有的,一看宋雨萝气质高贵,明显不是小地方的人。 “没你事,闪开。”小三怒气未消,立志要把老汉子的嘴给他扇肿。 “你这是开超市的吗,简直是土匪!”宋雨萝愤怒得脸色都变了,掏出手机要报警。 “还要叫人是吧!”斜刺里冲过两个搬货的青年,一边一个架住了宋雨萝,也不管她大喊大叫就往里拖,看样子是准备拖进去教训一顿。 刘富贵只觉得热血一下子直冲顶门,感觉头发梢都直立起来了,一个壁虎游墙步快速窜上来,伸手就薅住了俩青年的头发,往回猛力一带,俩青年噗通就跪下了。 然后拽着头发往中间一碰,脑袋碰脑袋的声音还是很清脆的,俩青年登时晕了。 可是刘富贵还不解恨,趁着俩人晃晃悠悠还没躺倒的空隙快速出拳,每人脸上又来了十几下这才停手。 “奶奶*的,猫舔狗蛋子不想活了!”刘富贵打完了还骂骂咧咧。 虽然女神成了女仇人,可毕竟是三年同桌,毕竟是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女神,你们两个小痞子居然敢伸手拉女神的胳膊,大热天的露着肉,也是你们能碰的吗! 刘富贵简直火大了。 小三还在用鞋底狂扇吕庆堂,刘富贵也脱下自己的沙滩鞋,上去照着她的脑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扇,扇得小三直着嗓子尖叫,捂着脑袋乱窜。 超市里靠墙放着一溜大酒缸,缸上贴着酒的度数,全是高度酒,小三已经跑到酒缸那里,被刘富贵赶上薅住头发,一脚踢开酒缸盖,提着脚脖子就把她头朝下塞酒缸了。 超市里搬货的、理货的人不少,一看打起来都往这边跑,还没等上去围殴刘富贵,老板娘已经被塞进酒缸了。 这些人顾不得打人,赶紧七手八脚把老板娘提出来,小三被高度酒呛得脸都紫了。 留下几个抢救老板娘,还有的赶紧打电话给崔应军,剩下的全部围上来打刘富贵。 噗噗嘭嘭一通响,十几个青年都被打倒在地,跪着的,趴着的,躺着的,一个个“啊啊”地惨叫,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超市里打成这样,大部分顾客都给吓得跑了出去,吕庆堂和他的外孙女都看呆了。 “这些天村里都说富贵在果园里打沙袋练功夫,练得这么厉害!”吕庆堂喃喃地说。 宋雨萝远远地看着刘富贵,表情很复杂。 刘富贵走过来问乔跃进:“大叔你怎么知道这酒是假的?” “这么好的酒我也不认的,是小雨萝说的。” 哦?刘富贵看看宋雨萝:“她既然卖假酒,肯定不止这一种,你过来看看其他的。” 宋雨萝摇摇头:“单凭外表看不出,打开能看出来。” “那就打开啊!”刘富贵从里边拣出几瓶高档酒,全部打开让宋雨萝检验。 超市里干活的全被打倒在地,剩下几个女店员吓得瑟瑟发抖,刘富贵进去拿了东西随便打开,宋雨萝感觉他像个入店抢劫的。 “这些也是假酒!”宋雨萝检验以后说。 很明显,这个超市专卖高档假酒。 “高档假烟你能看出来不?”刘富贵问她。 “我不抽烟。”宋雨萝说。 “哦,原来你喝酒。”刘富贵恍然大悟。 “我也不喝酒。”宋雨萝冷声说,“我表妹是酒鬼,她天生会品酒,我跟她学的。” 刘富贵知道,既然崔应军的超市专卖高档酒,那他应该不止店里放着的这一些,仓库里肯定还有。 往超市后边透视过去,刘富贵发现后边是个大院,院子的三面全是高大的平房,仓库里面堆得满满的,全是各种货物。 更让刘富贵惊讶的是,在仓库底下居然还有一层地下建筑,里面有人在忙忙碌碌地干活,最显眼的是里面有一套酒水加工的自动流水线,从流水线上下来的白酒被装箱封起来,一箱高档白酒就下线了。 一瞬间刘富贵的眼都有点直,怪不得崔应军开着沃尔沃,超市里还养着好多箱货往外送货,感情光卖假酒就让他赚大发了。 那还等什么,刘富贵赶紧找个角落,偷偷给钟焘打电话报告发现了制售假酒的窝点,让他给工商部门打电话,快来联合执法。 刚打完电话,就见一个满脸疙瘩,身材高大的红脸大汉带着人跑进来,刘富贵久闻崔应军的大名,但人家是镇上的大款,手底下还养着些混混,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位崔大老板。 崔应军进来一看气得鼻子都歪了,这是谁这么大胆,敢来把店都砸了? 再看他的小老婆,果然被人塞进酒缸里,现在捞出来瘫在地上就像个腌萝卜,模样太惨了。 “谁干的,人呢?”崔应军怒吼一声。 一个胆大的女店员往货物后面指了指,然后就见刘富贵鬼鬼祟祟从一摞火腿肠箱子后边转出来,笑容可掬地抬手打个招呼:“嗨,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崔老板吧?” 崔应军跟他废什么话,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七、八个人冲出来,呈扇形包抄刘富贵,生怕让他跑了。 刘富贵搬起一箱子火腿肠,“嘭”一声就把当头那个砸倒了,箱子也破了,火腿肠滚得满地都是。 “哎还是蒜蓉肠呢!”刘富贵弯腰捡起两根当了武器,谁上来就给谁抽在脸上。 噼噼,啪啪,蒜蓉肠又粗又长,外面是塑料包装,比较有韧性,抽在脸上也是生疼,刘富贵在这几个人的拳脚当中穿梭,也不下狠手,只是用蒜蓉肠抽脸。 因为七、八个人来回穿梭,也看不清是谁打谁,旁观者只觉着打得挺激烈。 打了一阵都住手了,刘富贵手里的蒜蓉肠给打碎了,就手里还剩下一个把儿,其他人呆呆地站着,脑子懵了,脸都木了。 宋雨萝即使再生刘富贵的气,看到眼前一幕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喷了,因为那七、八个人模样太惨了,一个个被抽得鼻子也斜了,嘴也歪了,脸上高低不平肿得没法看了。 刘富贵很无辜的样子,把手里仅剩的两截蒜蓉肠给崔应军展示:“崔老板你光卖些假冒伪劣,这也太不结实了。” 宋雨萝心说给你一对紫金钢鞭会不会更结实一点? 崔应军震惊了,这不过就是山区的一个镇子而已,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厉害的人物? 刚才接到店员的电话说有人把十几个人都打倒了,他怎么也不信,又一想那些店员打架经验不行,如果对方学过三拳两脚,一人打倒十几个也有可能。 可他带来这七八个混混全是专业人士,两天不打架手就痒痒,想不到七、八个人上去没几分钟就让人给抽懵了。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来找事?”崔应军掂量掂量,感觉他上去也不是对手,那么就应该选择跟对方沟通了。 “我是温泉村的。”刘富贵说。 崔应军就是一愣,温泉村的? “我叫刘富贵。” 崔应军这回不愣了,他明白怎么回事了。 “俺叔和给我送沙子的司机被人打了,你知道是谁打的吗崔老板?” 崔应军怒道:“你叔被人打了关我什么事!” “可别人说你当时在场。” “我在场不假,可我什么都没说,打人的我也不认识。”崔应军说。 刘富贵顿时火了,把手里的蒜蓉肠“啪”一下子砸到崔应军脸上:“还敢说不认识!” 第055章 有仇不过夜 崔应军什么时候让人拿东西砸过脸,蒜蓉肠不很硬,但是砸在脸上火辣辣地疼,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顶门,还哪管打得过打不过,抢上一步照着刘富贵挥拳就打。 刘富贵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子,顺势一带,崔应军偌大的身躯,在他手里就像个布偶一样被带起来,“噗”一下子抡在地上,接着上去照着肚子先是两脚,崔应军觉得五脏六腑都给踹得翻转了。 “还说不认识!”刘富贵一屁股坐在崔应军肚子上,撕住他的前胸就是一顿拳头,一边打一边乱叫,“认识不认识,认识不认识,还敢说不知道!” 拳头重点照顾崔应军的嘴巴,谁让这混蛋死不承认呢,不几下崔应军那嘴唇肿得就像猪八戒,还吐出两颗门牙来。 崔应军打别人的时候挺冲,现在挨打了发现滋味不好受,挣扎着抬起手来乱摇,肿着嘴大叫:“别打别打,大哥别打了……” “哎——”刘富贵笑了,“大名鼎鼎的崔老板竟然这么不禁打,才打了几下就告饶,不行,还没出气呢!” 噗噗嘭嘭继续用拳头打脸。 崔应军求饶不管用,挣又挣不起来,眼眶子也破了,鼻子也歪了,人常说“七窍流血”,他现在是五窍流血,除了耳朵眼,其他地方都往外冒血。 宋雨萝上来照着刘富贵踢了一脚:“警察来了。” 这一脚真管用,刘富贵马上不打了,手撕着崔应军猛一翻身,他躺倒了,崔应军反而坐在了他身上,远远望去下面躺着的人手撕着打人的胸脯,垂死挣扎的样子。 宋雨萝离得近,眼睁睁看到刘富贵还从崔应军脸上抹了两把血,涂在他自己脸上,宋雨萝不禁一阵恶寒,好恶心! 他发誓以后即使不生刘富贵的气了,也绝对离这小子远点,太窝囊了。 派出所的警察和工商所的人一进来,就看到超市里满地狼藉,受伤的横七竖八满地都是,而且那边有两个人还在打呢! 钟焘一看骑在上边的那不是崔应军吗,而被打得躺倒在地的正是刘富贵,他当时就急了,纵身向前飞起一脚踹在崔应军后背上,这一脚力道太大了,崔应军被踹得一下飞出去,扑倒在一堆箱子上,箱子“呼啦”塌了。 “富贵,富贵你没事吧?”钟焘赶紧来啦刘富贵。 刘富贵冲他挤挤眼,紧紧抓住所长的手:“警察同志,你们来的太及时了!” “刚才是谁举报这里有制售假酒的窝点?”工商所的所长问。 刘富贵举起手:“是我。” “在哪里。”工商所长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制假窝点的?” “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干,他跟我说的——”刘富贵一边说,一边扭头扫视那些被自己打倒的青年,想看看哪个长得不顺眼诬陷他一下子。 崔应军趴在一堆乱箱子里,虽然没晕,但也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刚才一听工商来查“制售假酒的窝点”,他的脑袋就嗡的一声。 等到刘富贵说到这里有内奸,而且眼睛往员工身上扫视,崔应军恨得差点超发挥一蹦而起,怪不得派出所联合工商所来查假酒,原来有内奸啊! 马国利指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问刘富贵:“是谁把他们打成这样?” “我啊。”刘富贵说。 “你比执法人员都牛!”马国利讥讽地说,“我们和工商所联合查假酒也得依法办事,你凭什么来超市打砸,还打人?” “马所你弄错了。”刘富贵也报以讥讽地一笑,“不是我来打人,而是他们超市打人。” 说着刘富贵一指吕庆堂:“这是俺大爷爷,他买了假酒来退换,就被那个老板娘用鞋底扇成这样。” 接着又一指宋雨萝:“这是宋雨萝,我们俩从小同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亲密无间情同手足亲如骨肉情投意合——” 这小子就像泻痢一样都说了些什么?宋雨萝杀人的心都有了。 连钟焘都有点听不下去:“先说正题。” “哦!”刘富贵这才从癞蛤蟆的自我陶醉中清醒出来,言多必失一点不假,刚刚差点脱口而出“耳鬓厮磨”,“呃宋雨萝是大爷爷的外孙女,我是大爷爷的孙子,他老人家被坏人打,我俩肯定急了,就得上来劝啊,这不是我也被打成这样。” 吕庆堂被扇得肿了脸,嘴角还有血,这么大年纪了不经打,心理承受力也差,现在看起来有点萎靡。 刘富贵倒是满脸血,可是怎么看也有点不对头,而且这小子精神着呢。 “还是让他们给我换了吧,没法换就给退了。”吕庆堂上来说,“这么贵的酒一箱好几千,我买了十几箱,这钱还是闺女给的,买成假酒没法交代啊!” 工商所所长给检验一下,吕庆堂买的那十几箱经典老窖确实是假酒,他立即让超市的收银先给老头把酒退了,然后扭头问刘富贵:“制假窝点在哪?” “就在后院第三个仓库里边,你们进去转过两排副食箱子,后边有个防盗门,打开防盗门里面就是通往地下室的门,地下一层就是制假窝点。”刘富贵说。 崔应军这回也缓过劲来了,一听刘富贵说得这么详细,说明内奸对里面的情况一清二楚,气得一蹦老高,破口大骂:“谁他妈出卖老子的,查出来非得大卸八块——” “你老实点,老老实实一边待着!”钟焘呵斥一声。 超市里面的监控录像显示,刘富贵说得完全属实,就是超市里的人先动手打人的,那些青年之所以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是因为他们上去围殴刘富贵。 刘富贵笑嘻嘻走上去拉着崔应军:“在警察同志调查清楚之前,我这个当事人也不能走,来来来,咱俩上一边老老实实待着。” 一边说一边攥住崔应军的手脖子,外表看起来俩人好像亲密无间手拉手走向墙角似的,其实崔应军感觉手脖子被铁钳夹住,骨头都要碎了,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刘富贵走,就像被黄鼠狼咬住脖子的大公鸡。 刘富贵拉着崔应军在墙角蹲下,上边攥着他的手脖子,下边又踩住他一只脚,小声说道:“你给老子老实交代,谁打的俺叔?”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派出所和工商所联合执法,崔应军已是自顾不暇,打人那事对他来说已经是小事了:“那五个人跟着田朋混,我让田朋找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大强跟你有仇,他让我想办法对付你,第一步先让你的农家乐建不成。”崔应军手腕被攥着,脚被踩着,疼得汗珠子都下来了。 “好哇,真好,又是吕大强!”刘富贵点点头,“这个点儿的话,你知道田朋能在哪里?” “他这几天看上镇东头那个卖彩票的小妇女了,天天在彩票站守着——我什么都说了,你松松手好吗?”崔应军已经疼得坚持不住了。 刘富贵笑笑,松开了他:“你这混蛋弄那么大个制假窝点,超市怕是开不成了,然后还得进去待个十年八年的,你信不信?” 崔应军低头不语,他知道自己这几年干得有点过火,涉案金额太大了。 刘富贵过去配合警察做了个简单的现场笔录,就出来了,他要去找田朋。 幕后指使人固然可恨,但是打人的那个五个小痞子绝对不能放过,无冤无仇的,下手也太狠了。 有仇不过夜,今天非找着那五个小痞子打回来不可! 第056章 透视彩票 说起这个田朋,刘富贵倒是认得他。 这小子在镇上也算个混混头儿,但不像崔应军那么有经济头脑,他只会打架、耍无赖、榨油,有时候贩卖点东西强买强卖,因为没有固定收入,旱涝不均的,他的经济情况比崔应军差很多。 他长得也没有崔应军那么高大,相反身材反而有些瘦小,之所以能成了混混头儿,就是因为他打架狠,能下死手,打人能用砍刀不用匕首,能用匕首不用板砖,能用板砖不用拳头,反正一出手就是往死里打,什么解恨用什么。 刘富贵能认得他,是在大前年西瓜上市的季节,那年西瓜价格很好,供不应求,田朋在镇上的批发市场旁边歪歪扭扭写个大红牌子,“西瓜购销”。 从此不管是各村来卖西瓜的,还是外地车辆来拉西瓜的,只要是交易就得从他那里走,他吃提成。 要是有人想绕过他私自交易,下场立马很惨,西瓜全给砸碎,车也给砸了,交易双方也得挨顿揍。 大前年田朋还没买上车,骑一辆铃木盗匪摩托车,在马路上飞驰电掣地追逐来收西瓜的外地车辆,那时刘富贵还上高中,帮着老爸来镇上发西瓜,看到这情景吓得心惊胆战。 到了镇东头的彩票店,刘富贵看到店门口停着一辆深绿色的哈佛h6,车子不新,但是没有悬挂号牌。 刘富贵知道那伙打人的就是开着一辆没有牌照的哈弗h6去的,跟门口这辆车很相像。 进了彩票店,里面有两排长椅,几个衣着寒酸的男人零零散散坐在长椅上,眼神贪婪地盯着墙上一台电视,手里还拿着笔和本子写写画画。 刘富贵心里暗笑,怪不得老俗话说“淘金老汉一辈子穷得慌”,据说买彩票这事动辄中奖几百万、上千万,店里这几个家伙看起来也是老彩民了,为什么一脸菜色,衣着寒酸? 然后刘富贵就看到田朋了,他坐在柜台前一个凳子上,一个胳膊搭在柜台上,正腆着脸跟卖彩票的小妇女说话。 看起来那小妇女很烦,沉着脸爱答不理,但明显不敢惹他,偶尔也回应两句。 刘富贵认得大名鼎鼎的田朋,但田朋肯定不会认得一个山村的小孤儿,看到刘富贵进来,田朋居然笑笑:“进来看看吧,试试手气。” 田朋虽然是镇上的混混头儿,但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欺男霸女,看上这个卖彩票的小妇女了,他没事就来纠缠。 所谓纠缠并不是生拉硬拽,或者又打又砸让人做不成生意,他只是看没人的时候说些露骨的挑逗话,整天赖在这里不走。 如果来了顾客,他还帮着说好话,劝人买彩票,遇上大客户还会义务劳动给人倒杯水,俨然是这里的男主人。 还别说,卖彩票的小妇女居然有几分姿色,展颜一笑也很可爱,问刘富贵:“你想买什么样的?” 刘富贵这时心里突然一动,自己为什么不买几张彩票试试呢? 虽然刘富贵从来没买过彩票,但也听人说过现在的“刮刮乐”很流行,是一种即开型彩票,即买即开,刮开涂层就能看到有没有中奖。 自己是透视眼,哪张有奖哪张没奖一眼就能看透,买彩票的话那可是包赚不赔! 这倒不是刘富贵起了贪心,关键是这几天他正在为了钱的问题犯愁。 搞温泉泡澡,本想少弄几个,可又觉得太少了形不成规模,不好操作,如果覆盖十个泉子的话,至少需要二百万。 还有就是要修路,现在村村通,从外界进村的路全部硬化,那个没问题,村里边的几条主街道也硬化了,可是只硬化到村南头,从村头上山就是生产路,一下雨就泞泥不堪,要想开农家乐,必须修上山的路。 村头到果园最多三公里,修五米宽的话,一百万就够了,可刘富贵还想把路一直修到百丈崖,这样的话光修路就得二百五十万。然后再把果园西边的一片石砬子包下来,修成停车场,又得五六十万。 还有就是农家乐,原来预算的四十万投资,现在看来远远不够了,因为原来是想小打小闹,现在要想干得稍具规模,这样的话光农家乐的基础设施就得八十万。 还有露天洗浴也得投资…… 光是这些,把那八十万美元全部换出来也不够。 另外刘富贵还想到,现在开始建设,等到开业总得两个月以后,那时候就已经是秋末,天气转凉,万物凋零,是农家乐的淡季,铺开这么大摊子,淡季开业,工人工资也未必能挣得出来。 所以前期的经营不过是赔本赚吆喝,先积攒人气,这个又得是一笔花销,至少得留下一部分准备金坚持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旺季。 算来算去,总是还有几十万的缺口。 “买刮刮乐吧。”刘富贵说。 其实一看刘富贵的打扮就知道是下边村子来的青年,这一类青年并不经常来镇上,没功夫今天买了彩票还得等开奖,基本都是买即开型的刮刮乐。 卖彩票的女老板早有准备,把一个装有刮刮乐的盒子推过来:“你挑吧,买多少钱的?” “买多少好呢?”刘富贵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下。 “五块的十块的,多大面值的都有。”女老板介绍说,“头一次买吧?要不你先买两张五块的试试手气?” “给我一包吧。”刘富贵听别人说如果有钱的话最好整包买,中奖概率大,“六百块钱一包是吧。” 但他却不是因为中奖概率大才整包买,而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自己直接从盒子里挑,看看哪个有奖拿哪个,手气太好的话让人发现自己会透视那不麻烦了! 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数了数正好一千块,随手往柜台上一扔:“给你一千,剩下的四百我挑几张散的。” 女老板笑得更迷人了,对刘富贵也越发热情,这个青年穿得不咋地,想不到却是个有钱的主儿,在她这里算是大客户了。 女老板对刘富贵太热情,明显让坐在一边的田朋不舒服,他有点吃醋了,面色不善地问刘富贵:“小青年挺有钱啊,你是哪村的?” “温泉村。”刘富贵一边拆开彩票包一边老老实实回答。 “你们村也不富裕吧!”田朋撇撇嘴,“四面环山,出入村子只有一条道,以前你们村叫葫芦峪,出入村子的山口叫葫芦口,你们村的人其实就是住在一个葫芦里,哈哈哈哈!” “住在葫芦里好啊,安全。”女老板好容易来了这么一个大客户,生怕惹得他不高兴,连忙恭维刘富贵。 “也不安全。”刘富贵说,“今上午村里去了五个青年,把俺村里的人给打了——哎,门口那辆哈佛是谁的?据说打人的青年就是开着一辆没有牌子的哈佛去的,也是没挂牌子。” 田朋冷哼一声:“没挂牌子的车多了去了,你怎么就知道这辆车就是打人那辆!” 女老板一个劲儿冲刘富贵使眼色,意思是让刘富贵少说两句,因为门口那辆哈佛就是田朋的。 而且她看出田朋嘴唇紧闭,眼露凶光,这是田朋要打人的惯有表情,眼前这小青年要是再说下去,怕是要挨打。 想不到刘富贵居然看不出女老板使眼色,依然愣头愣脑地说:“我听人说打人那辆车的特征了,后腚上有块擦伤,门口那辆后腚上也是那样,明显就是那辆打人的车。” 田朋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第057章 吓死亡命徒 一看田朋站起来,女老板吓得脸色都变了。 田朋狠狠瞪刘富贵一眼,出去了,然后见他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那是他的车啊?”刘富贵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不是我给他认出来了,他怕我报警,要开车跑?” 女老板数出四百块钱,连同那包彩票一同塞给刘富贵:“拿着快走,回家再刮,刮出奖来明天来领,他上车拿铁棍子去了!” “我又没惹他,他还能打我不成!”刘富贵毫不在意,仍然把四百块钱推给女老板,拿出彩票开始刮起来。 刮了没几张,外面车门子“嘭”一声响,田朋又下来了。 刘富贵往外瞥一眼,对女老板笑道:“他没拿铁棍子。” 其实刘富贵注意透视了一下田朋,看到他后腰上cha着一根铁棍子,铁棍子不到一米长,下半截藏在裤子里,上半截露出来用体恤衫遮挡着。 田朋走进来,眼露凶光盯着刘富贵:“你刚才说什么?” 刘富贵没理他,而是朝门口笑了:“徐老板这么巧!” 进来的正是镇上的包工头徐学江。 徐学江跟孙熙诚等人一样,也算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镇上的建筑行业来说,数他干得好。 吕大强让俩狗屎出面包下果园,然后在果园西边开农家乐,在他看来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他都已经跟徐学江预约好了要建农家乐,徐学江也给他预留出了工期。 现在吕大强没弄成,刘富贵的农家乐却是要如期动工了,他通过孙熙诚找到徐学江,正好把吕大强预约的工期留给了刘富贵,现在在果园施工的就是徐学江手下一个小队伍。 徐学江长得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为人比较正直豪爽,一看正在刮彩票的居然是刘富贵,不由得一愣:“小刘,你心好大,送沙子的车在路上趴了窝,工地上眼看就没沙子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买彩票。” “不买彩票拿什么付你工钱!”刘富贵笑着说,“你这不是也有闲心。” “我没闲心。”徐学江说,“两个电工旷工,电话也打不通,我来看看是不是在这里买彩票,没在这里我还得去别处找找。” 往外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小声对刘富贵说:“刚才我去村里的工地看了看,正好碰上吕大强,他见我给你干很不满意,让我偷工减料,把农家乐给你盖成危房。他没把果园承包下来肯定恨你,你对他小心点。” 徐学江是镇上的大老板,跟孙熙诚他们都是好朋友,跟吕大强这个村长不过是认识而已,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刘富贵跟孙熙诚是好朋友,徐学江肯定会坚定地站在刘富贵这一边。 而且徐学江爱憎分明,一开始对于吕大强祸害村里一个小孤儿就很不齿,要不然也不会在喝酒的时候跟孙熙诚等人当事说。 刘富贵笑笑:“果园他没弄到手当然不甘心,我会注意。” 徐学江点点头,正要往外走,旁边的田朋一把拉住他:“徐老板,跟你说话这青年是谁?” 刚刚田朋上车拿铁棍子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说崔应军被抓了,超市也关了门,那个叫刘富贵的找上门去,一个人打十几个,肯定是为了上午打司机那事,让他小心点。 所以田朋更恨店里那个青年,这小子认定自己这车就是打人车辆,要是回去跟那个刘富贵说了,那不麻烦了? 所以他必须要教训这青年一顿,让他知道乱说话的下场。 可是徐学江跟眼前这青年的对话,让田朋怎么感觉他们描绘的场景这么熟悉? 难道这青年跟刘富贵有关系? 徐学江看一眼刘富贵:“他是温泉村的,一个朋友。” “我是问你他叫什么?” “他叫刘富贵,怎么了?”徐学江问。 怎么了?田朋吓傻了。 他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脊梁沟发凉。他打人狠,不代表他就不知道害怕,他只对怕他的人狠,现在面对一个人打十几个的刘富贵,他害起怕来比别人还厉害! 崔应军那是什么样的人物,都被刘富贵单挑了,他田朋又有几条命? 徐学江匆匆走了,刘富贵却是笑眯眯凑上来:“你打听我干什么,你认识我?” 唔唔!田朋直瞪着俩眼摇头。 刘富贵扭头冲女老板笑道:“不认识我还一个劲儿打听我,你说他什么意思?” 女老板一头雾水地摇摇头,感到匪夷所思,在她心目中田朋就是老天第一他第二的人物,现在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脸都惨白。 眼前这青年是天王老子吗,田朋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给吓成那样! “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是不是啊田大老爷!”刘富贵说着一伸手,从田朋后腰把铁棍子给他抽出来了。 铁棍子有自来水管那么粗,刘富贵抓住两头用力一掰,铁棍子成了半圆,把半圆挂在田朋的脖子上再一用力,就变成一个粗大的项圈严丝合缝地套住了田朋的脖子。 田朋身子一震,他感觉呼吸都困难,不由自主腿一软,直接给刘富贵跪下了:“刘大哥我服了,你饶了我。” 女老板震惊得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这青年神了,那么粗的铁棍子居然能一下子给掰成圆圈! “饶你那是不可能的。”刘富贵没事一样又回到柜台前,一边刮彩票一边说,“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那五个打人的呢,你有没有办法把他们暴揍一顿?” “能,我能!”田朋坚定地说,“求你饶了我。” “不饶,不过我会根据你的表现决定对你惩罚的轻重,现在先叫人去村里给翻斗车补胎充气,然后找个能开翻斗的给我把沙子卸下,再去拉沙子。至于打人的那五个小子嘛,就弄到这里来,我还得亲自动手打一顿,不然不消气。”刘富贵说。 “好好,好好!”田朋脑袋点得就像小鸡啄米,“我马上让人去办,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掏电话。” “我让你站起来了吗?”刘富贵慢条斯理地说。 噗通!田朋立马跪下,跪着打电话安排人。 刘富贵刮完彩票,把中奖的递给女老板:“你算算中了多少?” “你手气不错啊。”女老板说,“一共中了三百五十块钱。” 刘富贵苦笑:“我花了六百,中了三百五,这还手气不错啊!” “要不然你再要一包,还是从这里边挑?”既然刘富贵不用急着逃跑,女老板又热情地推销起来。 “算了,把那四百给我,中的奖也给我兑了,被跪着这混蛋给搅得没心情了,今天的刮奖到此为止,改天再来。” 其实刘富贵心里那个沮丧就别提了。 这倒不是因为一会儿的功夫赔进去二百五,而是因为刘富贵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彩票里面到底有没有奖。 也许把这事想简单了,以为自己不管什么东西都能透视进去,连地底下都能透视得很深,不至于连薄薄的硬纸片都透视不了吧? 想不到用心往刮奖区透视的时候,居然只看到白蒙蒙一片,到底涂层底下是什么图案,根本就看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 第058章 母夜叉出尔反尔 “你说就这薄薄的一层涂层,用x光照照,把有奖的都拣出来不行?”刘富贵看似随意地跟女老板开玩笑。 “什么光也看不透。”女老板摇头说,“别看涂层很薄,据说有19层化学物质呢,没有仪器能看透。” 哦,是这么回事! 这回刘富贵死心了,自己虽然是透视眼,但是也得分什么东西,对于彩票这一类防透视的涂层,自己就看不透。 看来那几十万的缺口,还得另想办法。 功夫不大,十几个小痞子吵吵嚷嚷地进了彩票店,小痞子们年龄都不大,二十左右岁,一个个歪头斜脑,染着黄毛的,带着个耳环子的,头发老长挡住半边脸的,一看就没个好东西。 “朋哥——”走在前头的小痞子一看田朋居然跪在地上,惊叫起来。 “你叫他们出去,到外边等着快点!”刘富贵皱皱眉,这群混蛋进来乌烟瘴气,感觉这个小店都要爆炸了。 这些小痞子跟自己一样大,自己整天累死累活、起早贪黑地打理果园,这些混吃等死的家伙居然整天胡溜溜不干点正事,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到了外边,刘富贵问田朋:“上俺村打人的是谁?” 田朋从人群中指了指:“就是他们五个。” 里面一个黄毛感觉不大好,急忙指着刘富贵问道:“朋哥怎么回事,那孙子是谁?” 田朋一瞪眼:“放屁,给他掌嘴!” 一看朋哥动怒,赶紧上来几个小痞子架住黄毛,噼噼啪啪一通嘴巴,黄毛的嘴都给抽肿了,嘴角流出一缕血丝。 “诶呀打成这样。”刘富贵皱皱眉深表同情,对田朋说,“你打开车门让黄毛锅锅上去歇歇。” 田朋打开车门,几个小痞子把黄毛推到驾驶座上。 “你们四个,拉开车门把他拖下来打一顿。”刘富贵指着还剩下的那四个打人者。 “快点啊,麻了隔壁的!”田朋一看那四个人面面相觑不动弹,他又火了。 四个人只好拉开车门,把黄毛拖下来暴揍一顿。 “差不多了,可不能把人打残了。”刘富贵走上去撩起黄毛的体恤衫,给他擦擦脸上的血,“挨打滋味不好受吧,都是自己兄弟下手这么狠呢!现在轮着你了,待会儿狠打!” 说完又指着一个打人者:“他打人累了,让他上车歇歇!” 那个小痞子要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他就是傻子,拼命挣扎不上车,都哭了,一个劲儿哀求朋哥救他,还絮絮叨叨表明是为了朋哥卖命,是朋哥让去打人的啊! 可是不管怎么哀求都没用,这个小痞子被弄到驾驶座上,然后一把撕下来,暴揍一顿。 还剩下三个打人者,全部如法炮制,弄到车上再拖下来暴打一顿。 刘富贵拿着手机全程录像,记录下这些小痞子恶有恶报的视频,拿去医院给建昌叔和司机看。 “你挨打是因为有人想报复我,是我连累了你。”刘富贵对司机说,“你放心,医药费、误工费,车辆的损失全算我的,你在医院多养两天,干活的事别急,我给你找了个替班司机,工资我出。” 司机当然感激不尽,说了很多客气话。 因为建昌叔受伤,三天五天的也不能干活,刘富贵只好又雇了小驴他爹,小驴他爹叫刘建信,年龄稍大点,快六十了,但是身体相当好。 在这温泉村,八、九十岁,过一百岁的老人很多,而且那些高寿老人身体都很好,绝大多数还能帮着家里人干活,六十岁的也只能算是中年人。 把前边农家乐工地的事项跟建信叔交待好,刘富贵又跑到果园里边,忙活他的露天洗浴。 他是这样想的,虽然农家乐最快也得两个月以后才能开业,但是露天洗浴可以先搞起来弄个试营业,象征性地收点费用,让上山来玩的城里人进来感受一下,不为了挣钱,就权当给自己的农家乐做宣传。 所以山溪这里也变成了工地。 为防止洗浴污染了溪水,需要在山溪旁边建设淋浴间、休息间等附属设施。 刘富贵还让工人预制了许多水泥桩子,绕着那些很像天然浴缸的石臼子周围固定住,到时候上面密密麻麻放满盆栽,人泡在天然浴缸了,周围环绕着全是芬芳扑鼻的鲜花,躺在浴缸里感受着水草的拂撩,一睁眼就是蓝天白云,那滋味一定很惬意。 至于覆盖了葡萄架的那一段,里面也有几块被腐蚀的天然浴缸,因为一抬头就是葡萄架,蹦起来就能摘到葡萄,就不需要摆放鲜花了。 “富贵,水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菜叶子?”露天洗浴这边的工头问。 菜叶子?刘富贵心说花湘蓉不是让小荷姐搞定了,怎么还会有菜叶子? 过来一看,果不其然,一看就知道还是花湘蓉那边扔进来的。 刘富贵很生气,老子这边都动工了,这母夜叉怎么能出尔反尔,继续给人捣乱! 还得去找她,一定不能跟她客气,要狠狠敲打敲打她。 刘富贵到了种植基地那边的时候,花湘蓉正在地里干活。 “花厂长,你怎么能这样,那天晚上咱说得好好的,不往水里扔菜叶子了,邻里之间要和睦相处,为什么现在水里又满是菜叶子?”刘富贵走进地里问花湘蓉。 花湘蓉抬头一看是刘富贵,腿上就像安了弹簧一样蹦跳起来:“你这个骗子,还敢到这里来!”一边叫着,俩手就想叉腰,可是手上满是土,只好翻过手来,把手腕搭在腰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问了,你就是一个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骗人说你有姐姐,还姐弟俩,那姐姐从哪来的,海螺姑娘?大骗子,老娘平生最恨骗子!” 刘富贵失笑道:“我怎么就成骗子了?又不是我为了骗你结婚,什么宝马豪宅都是借的,那才叫骗子。我有没有姐姐管你什么事,你蹦跶什么!” “少跟老娘废话,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花湘蓉穿一条印花的八分束腿裤,上身是一件黑色的露脐短袖,惹火的魔鬼身材展露无遗,加上愤怒地一蹦一蹦的,弹跳力惊人,更显得动感十足。 刘富贵咽口唾沫。 “我也不跟你废话,以后再往溪水里扔东西,别怪我不客气。” “还敢威胁老娘!”花湘蓉更愤怒了,“是不是又想出去造谣?” “到底采取什么措施可不能跟你说。”刘富贵说,“古人云,夫无报人之心而使人疑之者,拙也,有报人之心而使人知之者,殆也,事未发而闻者,危也。所以,我不会告知你会对你采取什么样的报复手段。” 呕!花湘蓉大概习惯了看到刘富贵就干呕。 “你不就是个种果园的小农民,还跟老娘之乎者也,咬文嚼字装斯文,恶心不恶心!” “你要是不信,就继续往里扔,咱们走着瞧。”刘富贵看明白了,跟这母夜叉纠缠不出个结果来。 “也不用走着瞧了,现在我就跟你来个了断。”花湘蓉往基地中心九根木桩那里一指,“你跟我过来,不用害怕,我不打你。” 刘富贵冷哼一声,心说你也得打得过我! 只是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她往里走,白笋跑回简易房,把花湘蓉的鞭子拿出来了。 第059章 被偷拍 花湘蓉怒气冲冲顺着垄沟在前面走,刘富贵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印花束腿裤弹性十足,细腰圆臀,不禁十分惋惜花湘蓉白白长得这么漂亮,白白长这么火辣的身材,居然性*取向有问题,不让男人享用,真是天大的浪费。 到了九宫桩前面,花湘蓉接过鞭子,瞪刘富贵一眼:“好好看着。” 说完飞身上桩,翩若惊鸿。 白笋一手拿一根短木棍也跟着跳上去,花湘蓉回身就是一鞭,白笋飘身躲开,俩人就在桩上追逐起来。 白笋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穿着宽松的纯棉套装,在木桩上跳跃闪避,衣带当风,绰约多姿。 而花湘蓉却是晒成小麦颜色,又穿着紧身的衣服尽显火辣,在木桩上奔跳追逐,就像一只全速出击的母豹,身姿矫健,线条优美。 刘富贵都看呆了。 这也太美轮美奂了吧! 刘富贵终于发现,女人的极致之美是运动美。 各有千秋的两个女孩飘动起来,俩人就变成了离心机,把那属于女人的青春柔美靓丽姣好美艳俊俏等等各种韵味淋漓尽致地挥洒出来,扑头盖脸泼洒到观赏者身上,让人身心全部浸泡在这种韵味当中。 你说着能不让人心猿意马吗? 刘富贵靡靡地想,不知道左边搂着像泥鳅一样滑溜的白笋,右边抱着细腰圆臀的花湘蓉,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花湘蓉的鞭子每一次挥出,都会准确无误地抽在白笋手里的短木棍上,也不知道她这鞭子是什么材质的,看起来强韧无比,鞭梢过处,短木棍就要被削去一截。 等到她俩跳下停止,白笋手里的短木棍只剩手里握着的一小截了。 花湘蓉面露得色:“怎么样卖水果的,看明白了吗?” 刘富贵咽口唾沫:“看得不是很明白。” 刚才被引诱得精虫上脑,差点没忍住要透视一番,可是想到凭白看透女孩身上的细节,太不道德,勉强忍住了。 没看透,就不算看得明白。 “少跟老娘装蒜!”花湘蓉怒道,“我就是让你看看老娘的功夫,让你知道老娘不是好惹的,要不看在你是老娘邻居的份上,今天这顿鞭子你是少不了的,那两根木棍就算是代替你挨打了,以后该怎么做你酌量着点。” 哦,刘富贵明白了,这母夜叉是向自己展示功夫,示威呢。 看来是没得谈了,再纠缠下去非得动手不可,刘富贵可不想跟女人动手。 “你让我的露天洗浴搞不成了的话,我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束手待毙,这个你应该清楚。”刘富贵转身就走,“出来做生意就是为了挣钱,和气生财,你要想把生意做成战争,我会奉陪到底。” 花湘蓉叉着腰跳脚大骂:“少跟老娘撂狠话,麻了个爪爪,今天是先给你个警告,下次可没这么客气!” 气死了!刘富贵真想抱过她来按倒在地——狠狠抽她屁股。 弹性十足,那手感肯定爽透了。 刘富贵知道要是动起手来,从功夫上制服花湘蓉完全不是问题,但问题是这个母夜叉性格太烈,你打得过她的人,打不过她的心,打败她之日,也是更大麻烦来临之时。 硬打不是办法,看来还得学学诸葛亮七擒孟获,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要想办法把花湘蓉整得口服心服。 当然了,要是捎带手把花湘蓉的性*取向给矫正过来,那就更好了。 好在露天洗浴正在建设阶段,还没投入使用,可以慢慢想办法。 有时候刘富贵就想要不要雇人采一些野花,营业时由专人在上游往溪水里撒花瓣,花瓣掺和在菜叶子里冲到人身上,会不会也算一个特色? 已是初秋天气,秋老虎肆虐起来比夏天还要燥热,中午的时候建筑工人回去吃饭了,刘富贵都要脱得精光,跳进天然浴缸里,蹦跳享受一番,亲自体验洗浴中还有哪些需要完善的地方。 他却不知道的是,花湘蓉正蹲在上坡的山石上,居高临下拿个望远镜往果园里窥探,她倒是要看看刘富贵弄得露天洗浴什么样儿。 当她看到刘富贵脱得精光,在溪水中跳跃摔跌时,不由得红了脸,啐了一口:“麻了个爪爪,好不要脸!” 说人家好不要脸,她却是想了想,把身体藏到山石后边,只露出一个望远镜,细细地欣赏起来。 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揉揉自己饱满的胸部:“麻了个爪爪,肌肉倒是练得不错,比老娘的都大!” 直到刘富贵嬉戏享受够了,穿好衣服回去吃饭,花湘蓉这才意犹未尽地收起望远镜要走。 唔!花湘蓉突然想到,自己之所以忌惮刘富贵,就是因为上次张寡妇在地里喂药那事,虽然那些喂了药的菜都拔出来扔掉了,可就怕刘富贵给嚷嚷出去。 也就是说,刘富贵手里攥着小辫子。 那么,为什么不把刘富贵脱光洗浴的场景给他录下来,如果刘富贵再敢来找麻烦,就把视频给他看,你小子的小辫子也攥在老娘手里,要是他敢出去乱嚷嚷,花湘蓉决定把他的视频给发到网上。 主意已定,花湘蓉立刻着手准备,架好带有高倍镜头的摄像机,等刘富贵中午再去洗浴的时候,她都要给录制下来。 这回大家手里都有小辫子,敢不敢同归于尽?花湘蓉很得意。 当然花湘蓉也不会真的把视频发到网上,这毕竟是违法的,录制下来只是为了要挟刘富贵罢了,而且,晚上没事的时候她也翻出来欣赏一番,这小子的肌肉块还是很耐看的。 并且,跟一个远房亲戚微信聊天的时候,花湘蓉忍不住得意地把这事说了,想不到那亲戚是好奇鬼托生的,死缠硬打非得要看看大山里边纯天然无污染的露天洗浴是个什么样子。 花湘蓉实在没办法,只好发一段视频给她,并且嘱咐那位好奇鬼,千万不可外传,这涉及个人隐私,流传出去是违法的。 过了一会儿好奇鬼发语音:“蓉姐姐露天洗浴那模特是谁,好猛的肌肉男,你不会跟他有一腿吧?” “滚,你滚!”花湘蓉大怒。 好奇鬼又唰唰唰连着发了好几条语音,但是花湘蓉马上给删除,听都不听。 她很清楚这疯丫头会越说越来劲,还指不定说出多么不堪入耳的话呢。 过了几天,刘富贵这里来客人了。 赵翰杰率领徒子徒孙们来到温泉村,看他师父来了。 当然少不了赵庆根,他来看望师公的同时,顺便还要对师公正在建设的农家乐进行参观指导。 刘富贵亲自到果园边上迎接,虽然名义上人家自称徒子徒孙,但对于刘富贵来说这可是贵客,自己开农家乐的参谋长,智囊团,人家手把手来指导自己,这对别人来说是花钱都买不来的事。 石板坡一共来了两辆车,开到农家乐工地这里,刘富贵赶忙迎接上去。 那些建筑工人一看刘富贵这么恭敬的样子,再者一看那两辆车档次都不低,知道是来了贵客,都很好奇,想不到一个山村小孤儿居然还有这么高档的亲戚。 赵翰杰开着打头那辆车,从车上下来抢上几步奔到刘富贵面前,噗通一声单腿跪地,抱拳拱手:“师父在上,徒弟看您来啦!” 从车上下来的其他人,也在赵翰杰后边呼啦跪倒一大片。 在传统礼仪日渐衰微的当今社会,大概只有那么一个练武的群体,还如此看重尊师重道这种传统思想。 刘富贵赶紧噗通一声双膝跪倒,梆梆磕头,还礼还礼。 看得那些建筑工人目瞪口呆,亲戚之间这是什么见面礼?拜天地? 第060章 蛮横女孩霸道妞 然后大家起来,都过来单独见礼,赵庆根指着身边的妇女给刘富贵介绍:“这是我老婆,玉兰。” “师公您好!”赵玉兰再次鞠躬问好。 “呃呃,嫂子你好。”刘富贵觉着这个别扭,明明人家都比自己大不少,还叫自己师公!又不是赵翰杰真的焚香磕头拜自己为师了,自己实在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赵玉兰不到一米六五的个子,不高也不矮,长得很匀称,留着齐耳短发,穿一身浅蓝色的短袖运动套装,收拾得紧趁利落。 她的年龄应该跟赵庆根差不多,但是一点都不显年龄,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很有韵味。 “咱们先进去吧,到里边去歇歇,水果都洗好了,茶也泡上了,待会儿再出来看看我这未成形的农家乐,多提意见。”刘富贵把客人往里让。 大家都说不累也不渴,到了这么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看起来比石板坡都好,先看看风景再说。 刘富贵最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村庄山清水秀了,得意地说等会儿领大家去看温泉,还有自己正在搞的露天洗浴。 正在说笑之间,突然从下边路上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发动机轰鸣声,接着看到一辆血红的法拉利f430风驰而来。 车速太快,看到这里人多也不减速,直接从人缝里钻了过去,过去以后一把方向加一脚急刹,f430瞬间漂移停车,停在了路边。 刘富贵等人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人啊,开车也太彪了吧! 嚓!车门一开,从车上风风火火跳下一个火红的女孩,所谓火红,意思是除了身上的肉是嫩白的,身上穿的、脚上蹬的,头上扎的,全部火红。 乍一看还以为是红孩儿转世了呢! 她上身穿一件火红的露肩一字领拉链上衣,下车以后“唰”地拉开拉链脱下上衣扔进车里,只是匆匆瞥一眼路边这些人,就奔到车前,前盖已经打开,她弯下腰去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大家心说怪不得这辆车动静这么大,原来是车坏了,看那女孩年龄不大,居然还会修车。 想不到的是女孩居然从前边抱下一大堆衣物帐篷之类。 刘富贵往里透视一下,不禁暗叫惭愧,因为透视进去才看明白,人家那车的发动机在后边,前盖打开其实相当于其他车的后备箱。 幸亏刚才没说话,要不然让人笑话成老土。女孩抱起她那一大堆装备风风火火地跑上来:“喂跟你们打听一下,露天浴场是不是就在果园里边,怎么走?” 众人面面相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刘富贵更是感到奇怪,自己在里面小打小闹地搞个露天洗浴,用土话翻译过来就是“下河洗澡”,权当个噱头吸引人罢了,而且刚刚有个雏形,还早呢,更没打广告,这怎么就有客人上门了? “里边是搞了个露天洗浴。”刘富贵站出来说,“那是农家乐的附属项目,刚开始弄,还不能用。” 当然不能用了,这是刘富贵的果园,他可以在里边随便洗,因为没有别人进来,可是一个女孩跑到果园里露天洗浴,也脱光了噗通跳进去?这怎么行! 火红的女孩看起来年龄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穿得火红,人也长得火辣,有点婴儿肥的娃娃脸白里透红,红扑扑的一看就气血很足,大眼睛滴流圆,圆圆的小嘴,红唇很性感,整个人看起来鲜嫩可口。 “你——”火红女孩盯着刘富贵,“看起来很面熟,在哪儿见过?” 刘富贵相当肯定地摇摇头:“咱俩没见过,可能是有人长得像我。” 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流骨碌上上下下打量刘富贵一番,终于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一下子没认出你来,原来你穿上衣服啦!” 现场所有人的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目光齐刷刷聚焦到刘富贵身上,俩人什么关系,这女孩居然见过没穿衣服的刘富贵? 刘富贵被盯得相当不自在,怎么感觉这女孩神神叨叨的,什么意思嘛:“你别胡说,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啦。”女孩得意地掏出手机,“可我认识你,你看这是你洗澡的视频,还说不是你!” 众人很想把脑袋伸过来跟着一块儿看,但是赵翰杰一瞪眼,意思是我师父洗澡的视频也是你们能看的! 刘富贵探头一看,只见视频里可不就是自己嘛,分明就是在溪水里嬉戏的录像,自己浑身精光在天然浴缸里打挺,随着湍急的水流像条鲤鱼似的蹦出来,被冲到下一个满是青苔的浴缸里。 然后再一打挺,又从这个浴缸被冲到下一个鱼缸——这几个浴缸在从前应该是像台阶一样的大石头,经过亿万年的溪水冲刷变成了一个挨一个的大浴缸,一共有四个接连起来,玩起来很有意思。 女孩看样子已经观赏了不止一次,再次观赏依然瞪起圆溜溜的大眼睛“哇哇”怪叫:“快看快看太有意思啦,我就是冲着这里来的,快带我进去体验吧!” 还体验?刘富贵气得脸色煞白,差点就要把手机抢过来摔碎。 “你这视频从哪来的?”刘富贵声音都沙哑了。 “一个亲戚传给我的,怎么啦?哦露天浴场就在里边是吧,我要赶紧进去体验。”女孩没功夫跟刘富贵闲话,抱着装备就要往里走。 “站住。”刘富贵怒喝一声,“先给我说清楚,你那个亲戚是谁,这视频他从哪来的?” 刘富贵的担心是,也许自己果泳的视频已经在网上传播开来,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吵吵什么,用得着那么激动。”女孩扭回头奇怪地说,“你这么猛的肌肉男,不拍下来才可惜呢,哦对了,你是不是跟蓉姐姐有一腿?” “蓉姐姐?” “花湘蓉啊。”女孩“嘿嘿”一笑,“跟我装傻是吧?不跟你说了,哎呀我都等不及了,先去洗浴!” 刘富贵一个滑步冲过去挡住女孩,气得浑身哆嗦:“滚,滚远点,你上去把花湘蓉那表子叫下来,老子跟他拼了。” 这才终于弄明白,原来视频出自花湘蓉之手,然后刘富贵就猜到了,这一定是花湘蓉爬到高处居高临下用高倍摄像机拍的,要不然的话即使站在百丈崖的最高峰,往果园里看人也只能看到一个小白点。 “骂谁呢你!”女孩一下子恼了,“妈蛋,敢让姑*奶奶滚,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嫌命长,赶快跪下给姑*奶奶赔礼道歉!” 刘富贵一看好嘛,这果然是花湘蓉的亲戚,一出口比花湘蓉还霸道呢! “啪!”刘富贵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给摔碎了,让你存老子的果泳视频! “还敢摔姑*奶奶*的手机!”女孩暴怒,把手里的装备一扔,饿虎扑食就上来抓挠刘富贵。 女孩因为下车时脱了火红的露肩一字领上衣,露出里面一件黑色肩带交叉背心,嫩刮刮的后背只是交叉着两条宽宽的肩带,前边也低低地露出一片雪白,哪哪儿都露着肉呢,刘富贵即使想制服她,可是搁哪儿下手? 上身没法下手,她下身穿一条火红的松紧腰阔腿裤,大腿绷紧,裤脚飘逸,这下身也没法抓拿! 刘富贵瞬间头大。 【作者题外话】:因为第58章上传错误,造成一定的混乱,为消除影响,特加更一章以表歉意,嘎嘎 第061章 专门整治疯女人 这女孩嫩得抓哪儿都出水,明显不适合擒拿制服,没办法刘富贵只好三十六计,纵身躲开。 女孩一看刘富贵像个蚂蚱似的跳得那么远,知道抓不住他,气得一跺脚:“妈蛋,你给姑*奶奶等着,等姑*奶奶洗浴出来,有你好看。” 看得出一部手机在她眼里一文不值,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去体验露天洗浴。 “站住。”刘富贵不敢靠近她,只能大声阻止,“这是私人的地方,谁允许你进去了!” “我管你是死人的还是活人的!”女孩恶狠狠瞪一眼刘富贵,“惹急了姑*奶奶把整座山买下来,让你们全村人滚蛋。” 刘富贵真是开眼界了,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霸气的人! 此前遇上一个花湘蓉,就觉得够嚣张,够不讲理的,想不到跟眼前这位女孩的蛮横霸气比起来,花湘蓉还算是正常的。 眼看女孩就像在她自己家一样旁若无人往里走,刘富贵眼珠子滴流骨碌周围踅摸踅摸,看看需要找根绳子打个圈,把她套住。 这是自己的私人产业,要是谁想进去体验体验就进去,那以后这里还不得变成赶集的? 女孩往里走,其实也怕刘富贵阻拦,斜眼瞥着他呢,一看刘富贵过去抓起根绳子在打结,就猜到他想干什么了,抬手一指哈哈大笑:“你以为能拦得住姑*奶奶吗?一个山村刁民而已,要是敢动姑*奶奶一根毫毛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切,一根毫毛?老娘敢把你浑身的毛都拔喽!”随着一声叱喝,一道浅蓝色的身影三步两步跳跃过去,挡住了女孩的去路。 “你敢再说一遍!”女孩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就是在一个小山村,怎么连村里的妇女都这么大胆? 跳过来的正是赵庆根的老婆赵玉兰,她哼了一声:“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把你浑身的毛都拔喽!” “嗨,还真是无知者无畏,你知道姑*奶奶是谁吗?要不要说出来把你吓成一滩黄水啊!”女孩怒道。 “嗨,你有没有打听打听我是谁?”赵玉兰学着女孩的口气叫道,“老娘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专门整治疯女人,一旦出手停不住,浑身的毛全拔光。” 刘富贵听了一头黑线,这一套话说的,到底算不算有气势? “要不要先给你表演一下啊。”赵玉兰正站在一堆红砖旁边,她弯腰捡起一块。 “嗨!”女孩居然也知道害怕,像只兔子似的往后一跳,“你少乱来啊,想出人命啊!” “人命的事待会再说,老娘先热热身。”赵玉兰说着一砖头拍在她自己脑袋上,砖头碎了。 然后她直接蹲下去,俩手轮替着抓起砖头来往脑袋上拍,啪啪啪啪,砖头应声而碎。 拍完十几块好像觉得不过瘾,抓起来在手里劈,一劈两半,劈了几块还不过瘾,又摞起几块来挥掌劈碎,中间还伸出食指当了钻头,嗤嗤嗤把一块砖头给钻了个圆孔。 钻完了继续劈砖,往脑袋上拍。 “喂喂喂喂……”刘富贵赶忙过来拉拉赵庆根,“行了行了,让嫂子歇歇吧!” 赵庆根安慰刘富贵说:“没事她不累,玉兰功夫好着呢,打起来就停不下。” 刘富贵一咧嘴:“关键是一块砖头好几毛钱!” 赵玉兰一边拍砖还斜着眼看那女孩:“你别走啊,等我热身完了就轮着你了。” “你——你厉害啊!”女孩明显被震住了,连连后退几步,嘴里还嘟囔,“失策失策,姑*奶奶单单今天没带保镖!” 然后扭回头就走,走了两步捡起地上的碎手机抠出卡来,噔噔噔上车了,还撂下一句狠话,“你们等着啊,全死定了。” 嗡!火红的法拉利发出一阵轰鸣,在路上急速掉头,箭一样朝来路飞驰而去。 赵庆根不禁摇头失笑:“这到底从哪来的富二代,太霸道了。” 赵翰杰中气十足的粗声道:“长得挺好,就是蛮横不讲理。” 刘富贵往果园的上坡看看,他很想马上去找花湘蓉,把那葫芦女人抱起来搁在腿上,然后狠狠把她屁股拍肿,居然敢偷拍老子果泳,还拉镜头拍特写! 可是现在来了这么多客人,总不能把客人一扔自己先跑了吧? 让刘富贵稍感心安的是,既然知道视频是花湘蓉的录制的,那应该还没流传出去,可想而知花湘蓉录制的目的就是想拿来要挟自己,她生怕自己出去宣扬她的地里喂了农药,这视频是弄来震唬人的。 那么视频这事就不用急着去处理,等客人走了以后再从长计议。 而且刘富贵已经在想是不是考虑下半夜的时候,也去掏了花湘蓉的老窝,来而不往非礼也,谁让她还去掏自己的老窝呢! 下半夜闯进她的简易房,把她擒在怀里,然后做出很暴怒的样子怒吼着让她交出视频,这女人理亏在先,还不得老老实实把视频拿出来? 既能把视频的源头给掐断了,又能感受一下火辣的花湘蓉身上的肉到底有多结实,岂不是一举两得。 甚至刘富贵都想到如果白笋扑上来救主的话,也要顺手牵羊搂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左边搂一个,右边抱一个,一黑一白,一个滑溜一个结实,那滋味……啧啧! 要不是有好多客人,刘富贵都差点笑出声来。 大家说说笑笑还没进果园,听到下边路上又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啊! “好像刚才那辆车。”赵翰杰说,“大家往路边闪闪,那女孩很疯狂。” 话音刚落,只见火红的法拉利又开了上来,风驰电掣往上去了。 刘富贵猜想,这女孩应该是去了花湘蓉那里。 透过果园,刘富贵极目往上看,虽然离得远,但还是能看清楚法拉利果然停在了基地边上,女孩跳下来风风火火往里边去了。 “花湘蓉跟这女孩居然是亲戚,还真登对啊!”刘富贵暗想。 可是马上又想到,女孩今晚不会在花湘蓉那简易房住下吧? 要是她住下的话,简易房里边就有三个女孩了,左手搂一个,右手抱一个,剩下一个怎么处理? 不过这女孩开着好几百万的法拉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把她惯成这么蛮横霸道的毛病,花湘蓉那简易房她肯定住不来,所以刘富贵也不用担心。 客人们在这里玩了一天,对温泉村的山清水秀一直赞不绝口,尤其是看到这么好的温泉资源,更是让客人们羡慕不已。 当刘富贵介绍到自己的露天洗浴时,客人们更是表现出极大兴趣,到了中午的时候赵翰杰等人还把女客支走,他们跳进溪水享受一番,出来以后大加赞赏。 赵庆根结合他开农家乐多年的经验,对刘富贵的农家乐进行了全方位的点评指正,末了还说等到开始装修的时候,就要开始往这边派人给指导。 他指着旁边那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就是当初被莫鲲鹏打了两耳光的那个:“这是小绿,她现在已经是师公的忠实拥趸,超级富贵粉,强烈要求作为第一批外派人员到这里来给师公服务,装修的时候她先过来,帮您看着点。” 小绿走上来再次给刘富贵鞠个躬:“希望师祖不要嫌弃,我上这里来干,工资多少无所谓,只要师祖心情好的时候指导一两手就心满意足啦!” 刘富贵又是一阵头大,自己居然都升任师祖了?那得有多老! 小绿长得清秀可人,本来闲着没事时磨个牙开开玩笑,或者摸着她身上的几处要穴,教教她点穴功也应该挺有意思,可谁见过师祖去撩拨徒孙女的?那个伦得有多乱? 傍黑天的时候,客人们依依不舍地告辞走了,相约过几天还要来看望刘富贵。 往西天看看,残阳挂在山尖上留下最后一抹余晖,天也快黑了,刘富贵心想也该规划规划了,下半夜去掏花湘蓉老窝怎么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第062章 高贵女神 天黑以后刘富贵站在果园南头往上坡观察,发现那辆血红法拉利一直停在上边,说明霸道女孩一直没走。 刘富贵心里着急啊,霸道女孩太蛮横,软硬不吃,关键问题自己没有第三只手搂她,如果她在花湘蓉那里住下的话,掏老窝这事还真不能去了。 吃过晚饭,刘富贵来到到工地这里,跟建信叔聊了一阵,然后在路上随意溜达,除了在考虑这条路应该怎么修以外,还盼着那辆红色法拉利从上边风驰电掣地开下来。 只要霸道女孩走了,自己下半夜就可以实施掏老窝计划了。 说实话刘富贵现在对于删除视频倒不是很急,最急的是他好容易占了理,找到一个可以把花湘蓉搂着还能让她无话可说的好理由,他急不可耐想去感受一下那身光滑结实的肉到底什么滋味。 左等右等不见法拉利开下来,却看到打着手电从村子方向上来两个人。 果园本身就在山上了,再往上坡那块地已经被花湘蓉承包,再往上绕过百丈崖就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所以到了晚上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过路的人。 上来的那是谁呢? 刘富贵知道不是来找自己的,就是去花湘蓉那里。 不过去找花湘蓉的可能几乎为零,因为花湘蓉是外来承包者,她在村里没有亲戚朋友。 那么这大黑夜的是谁来找自己? 等俩人走近了些,刘富贵看清楚打着手电的是宋雨萝的小舅吕大亮,后面跟着的是宋雨萝。 刘富贵心里一跳,吕大亮在县环保局上班,这大黑夜的上这里来什么意思? 难道他也是被吕大强挑动,来跟自己找茬的? “叔,这么晚了怎么还上来?”不管怎么说,刘富贵虽然跟吕大强他们有仇,也想打压姓吕的,可人家毕竟是长辈,见了面总得先打招呼。 “奥,是富贵。”吕大亮客气地说,“上回你大爷爷去换酒那事,还多亏了你,你大爷爷一直念叨着要谢谢你,因为家里这几天一直准备着来客人,也没得空上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刘富贵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不怕姓吕的,但毕竟宋雨萝是自己心目中多年的女神,而且她姥爷家跟其他姓吕的也不一样,比较低调老实,自己更不愿跟他们成仇。 “叔你太客气了,都是一个村的老少爷们,见了那事谁能不管?千万别当回事。”刘富贵连忙客气一番,“到果园里边坐坐吧,我白天摘了不少水果和甜瓜,洗洗吃了,顺便给我大爷爷带点。” “不过去了。”吕大亮说,“小雨萝要到上边去,一个人上来又害怕,我陪她上去。” 宋雨萝到上边去干什么?刘富贵心中疑惑,朝宋雨萝“嘿嘿”一笑:“宋雨萝,这都开学好几天了你怎么还没走?” 宋雨萝对刘富贵的心情很复杂,以前的时候她一直把刘富贵当个油嘴滑舌的小猴子,见了面逗逗他权当个玩具,可是自从让他摸了脚,宋雨萝真的生了气,觉得刘富贵有点走了邪路子,耍流氓不学好,决定以后不再理他。 尤其是她到果园来找刘富贵下去给人道歉,不但没成功,反而被他抢白一顿,还凭空掉下个院花学姐来,就像故意安排好了气她一样,让宋雨萝憋了一肚子气。 这就让她觉得真跟刘富贵有仇了。 可是前几天在镇上的超市,要不是刘富贵,她和姥爷就惨了。 这就让她的心理很矛盾,照理说应该感激刘富贵,可是明明她心里对他还有气没发泄出来,想给他好脸色也灿烂不起来。 宋雨萝闷哼一声,没有说话。 吕大亮觉得小雨萝这个态度有点无礼,就替她解释:“这不是你大爷爷马上就过生日了吗,你大姑和大姑父都要来,小雨萝就等着她姥爷过完生日再走。” 既然大亮叔这么客气地解释,刘富贵索性多问两句:“这么晚了宋雨萝到上边去干什么?小心有狼啊!” 吕大亮笑笑:“那边山里有狼,咱这边没有。刚才吃了晚饭小雨萝看朋友圈,这才发现她的表妹居然到咱村里来了,就在上边种蔬菜的那里吃烧烤呢,她就要上去看看。” 表妹?刘富贵大吃一惊,难道那个火红火红的霸道女孩是宋雨萝的表妹? 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这疯丫头居然还在花湘蓉那里吃烧烤,真会享受啊,刘富贵决定偷偷跟上去看看,她们都在说些什么? 除了果园那里挑着明亮的射灯以外,山上全是黢黑一片,就刘富贵的功夫想偷偷跟上而不被发现,那真是太简单了。 只不过刘富贵能夜视,偷偷跟在后面肯定忍不住对宋雨萝多看两眼,这妮子今晚穿了一件大摆型的长袖连衣裙,裙子上还绣着许多花蝴蝶,大概是怕初秋的夜晚山上冷,上面还搭了一件酒红披肩。 山风乍起,宋雨萝的裙子襟飘带舞,更显出她身材的高挑匀称,而她裹紧酒红披肩的优雅身姿,让紧随其后的刘富贵深深震撼于她的高贵端庄。 虽然只能看到宋雨萝的背影,但是刘富贵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宋雨萝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俏脸,心里对这张脸满满的全是膜拜和仰视,女神毕竟是女神,让人轻易不敢有亵渎之心。 翻上坡来,果然看到花湘蓉的简易房前面摆开摊子烧烤,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三个女孩在那喝酒吃烧烤,霸道女孩一直对下边种果园的山村小刁民大骂不止,声言必须要把周围的山头全部买下来,把全村人都赶走,让他们有家难回。 “对了,还得让那些山民知道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有家难回,谁是罪魁祸首,当然就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卖水果的小刁民叫什么来着?”霸道女孩问。 “叫刘富贵。”花湘蓉说。 “对,就要让全村人都知道,就是刘混蛋富贵连累了他们,害全村人流落他乡,有家难回。”霸道女孩继续大骂不止。 “齐姜,谁又惹着你了?”宋雨萝老远就喊了声。 “喂?喂喂喂喂,这是谁啊,谁叫我?”吃烧烤的人在灯光底下,宋雨萝和她小舅从黑暗中走来,霸道女孩看不清来人,但她下一秒就蹦了起来,“是萝表姐,萝表姐,萝表姐你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我太惊喜啦!” 把手里的食物一扔,飞奔上来拥抱宋雨萝,左抱右抱,还油乎乎的嘴在宋雨萝脸上亲个不停。 刘富贵偷偷跟上来藏在黄瓜架后边,听听她们都说些什么。 “萝表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神兵天降的,别卖关子了好不好?”霸道女孩居然也会撒娇。 “什么神兵天降。”宋雨萝静静地微笑,“我看你发朋友圈在这里吃烧烤,我就上来了。” “你,上来?”霸道女孩瞪起滴流圆的大眼睛,旋即明白过来,“哇哇哈这么巧啊,我明白了明白了,罗姐姐经常说你姥姥家在大山里,原来就是这个村呀,早知道我来投奔你啊,那不就不用被那个刘什么刁民富贵给欺负了吗!” 这又勾起她对于刘富贵的愤恨,立时转移话题大骂不止。 骂了几句后猛然惊醒,一把抓住宋雨萝的手:“我想到了想到了,既然萝表姐的姥姥家就是这村,你快去跟那刘什么富贵说,姑*奶奶要求马上体验露天洗浴!” 第063章 羊入虎口 宋雨萝奇怪地问:“什么露天洗浴,跟刘富贵有什么关系?” “就是在河里洗澡啊,纯天然的,还有好多像是浴缸的大石头,可以躺在里边享受,还能从一个浴缸蹦出来出溜到下一个浴缸,继续往下出溜还有葡萄架,在水里蹦高了就能摘到葡萄,啊啊啊,我等不及啦马上就要去体验啊!” 宋雨萝越发迷糊,齐姜这都是胡言乱语些什么? “齐姜你说清楚一点,到底怎么回事?” “简而言之就是刘富贵的果园里有露天洗浴,我要去体验。”齐姜闪烁着大眼睛,一脸急不可耐。 “你怎么知道刘富贵的果园里有露天洗浴,他打广告了?”宋雨萝问。 “嗯,咳咳——”花湘蓉赶紧猛戳齐姜的后腰,她太了解齐姜的性格了,简直就是直肠小鸭子,这要把偷拍刘富贵果泳那事“嘎嘎嘎”秃噜出来,羞不死人! 齐姜虽然疯癫,但又不傻,花湘蓉戳她,她立即会意过来:“没有没有,没打广告,这不是听蓉姐姐描绘山村美景才知道的嘛,啊啊,还没介绍,这是我舅舅家表姐宋雨萝,这是蓉姐姐,也是我家的亲戚。” 宋雨萝早就知道山上有两个女孩租地搞绿色种植,想不到跟自己居然还有亲戚关系。 “萝表姐,求你了,快去命令刘富贵给我开放浴场,我实在等不及了想要体验天然浴场。”齐姜又开始磨蹭宋雨萝。 宋雨萝摇摇头:“不行,刘富贵就是头犟驴,你要是一开始跟他好好说,什么事都好办,现在已经跟他闹僵,谁也没有办法回旋。” 刘富贵固然是犟驴不假,其实还有一点宋雨萝没说,如果放在以前,就凭她在刘富贵心目中的位置,她吩咐刘富贵干什么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现在明显不行了,上次她来果园让刘富贵去赔礼道歉,刘富贵说她黑白颠倒,帮亲不帮理,很明显他真生气了。 而刘富贵当面揭老底,说宋雨萝她妈是小三,而且宋雨萝在姥姥家上了三年小学是为了躲避大老婆的迫害,这也戳到了宋雨萝的痛处,她也生气了。 俩人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怎么可能说得上话。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齐姜脸上满满的全是绝望。 “没有。”宋雨萝肯定地说,“我跟他同桌三年,最了解他了,既然跟他闹僵,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体验他的浴场。” “那就让他咽气。”齐姜彪悍地说。 “少说两句疯话吧。”宋雨萝嗔怪地说她,“全国各地什么样的景区你没体验过,何必非得认准了穷山沟的一条小溪呢,你看看到了这山村里青山秀水,空气清新,在野地里吃着烧烤,听着虫鸣,喝着你的酒,不都是享受!” “对啊对啊。”说到喝酒立刻让齐姜眼睛一亮,“刚才我跟蓉姐姐喝不少了,萝表姐这一来我又想喝,等着啊,我上车去拿,这是我从爷爷的酒窖里偷出来的,上百年的醉西施,酒液都金黄拉丝了。” 齐姜飞快地跑到车上拿来两瓶酒,瓶盖打开,立时一股醇厚优雅的香气飘散出来,刘富贵抽抽鼻子,一闻就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虽然他不是酒鬼,但是这么好的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闻着味儿就馋得口水都下来了。 然后刘富贵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崔应军的超市,宋雨萝说过她有个表妹是酒鬼,天生会品酒,眼前这个叫齐姜的霸道女孩不会就是她说的那个酒鬼吧? 齐姜已经跟吕大亮开始划拳了,这疯丫头那张小嘴巴巴的,脑子反应超快,吕大亮把把输,没办法只好喝酒。 眼看又输了,吕大亮接连喝下几杯,已经上脸,无奈再次端起杯子,却被齐姜一把按住:“喂喂喂小舅,你先歇歇,我替你一杯。” “吱溜!”喝了。 意犹未尽,赶忙替自己再满上一杯:“小舅下一把你还输,我预先替你一杯,吱溜!” 刘富贵看到这里毫无疑问了,这应该就是宋雨萝所说的那个天生会品酒的酒鬼表妹。 看起来她酒量巨大,也不知道此前她跟花湘蓉和白笋喝了多少,反正地上堆了很多白酒和红酒的瓶子,现在桌上添人了继续喝,这霸道女孩脸上依然就是红扑扑的苹果颜色,一点都没上脸。 等到席散,吕大亮已经醉成一滩泥,白笋都靠在木头柱子上睡着了,花湘蓉本来长得就像水灵灵的水果,现在的脸色更像熟透的大红苹果,宋雨萝浅尝辄止也喝了少许,脸色微红。 只有齐姜还是面不改色战意昂扬,一个劲儿砸吧嘴意犹未尽,恨不能再来几个陪她继续喝。 吕大亮喝成这样肯定走不回去了,几个女孩把他架到法拉利上,齐姜送这爷俩回村。 刘富贵依然藏在黄瓜架后边满心期待,希望齐姜送下宋雨萝爷俩,她会在吕庆堂家住下。 想不到功夫不大法拉利就风驰而回:“我回来啦,今晚就在山上露营。” 花湘蓉贼兮兮地拉着齐姜的小手:“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就委屈妹妹了,今晚跟姐姐睡。” “好啊好啊!”齐姜欢呼着搂住花湘蓉,“搂着蓉姐姐睡最有安全感啦!” 刘富贵一头黑线,这才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为什么这个蛮横丫头不会辩证地想想,最安全的地方其实最危险呢? 他很难想象鲜嫩可口的齐姜羊入虎口,被花湘蓉这女汉子搂着会是一种什么场景? 没办法,刘富贵只好蔫蔫的打道回府,看来今晚的掏老窝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齐姜还在那里搂着花湘蓉的脖子撒娇呢:“蓉姐姐,你跟刘混蛋富贵是邻居,给妹妹去求求他好不好,让我体验体验天然浴池嘛!” 花湘蓉一个头两个大,她还敢去求刘富贵? 本来她跟刘富贵已经是仇深似海了,这回让齐姜把她偷拍的事都给走露了风声,此时此刻刘富贵指不定在家制作炸药包子呢,她要是去了,刘富贵肯定会抱紧她拉响炸药包。 花湘蓉只好百般安慰齐姜,现在是秋天了晚上不适合露天洗浴,等明天咱们从长计议,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哼,想出办法?正在撤离的刘富贵恶狠狠地想,老子都等不及要把花湘蓉的屁股拍肿,手掌心准备品味肉感的激素都分泌好了,这个齐姜居然破坏老子的好事,懂不懂想打消已起的念头比打胎还难? 尤其是拍肿圆屁股那样的好事! 哦,还有左边搂着花湘蓉,右边搂着白笋。 往下走的路上,刘富贵越想越恼,越想越恨。 这个霸道富二代要想体验老子的浴场,除非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天地万物化为虚有,当太阳不再上升当地球不再转动,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的时候,啊啊啊……那也不行,除非这个霸道女孩代替花湘蓉让自己搂着! 哼哼! 看你们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第064章 狗舔油壶 第二天还没起床齐姜就开始磨蹭花湘蓉,立逼着她想办法。 花湘蓉在这村里举目无亲,举目有仇倒是真的,她哪有办法可想。 不但想不出办法,她做了亏心事,正在时时刻刻担心遭到刘富贵疯狂的报复呢。 虽然她赶紧把录到的视频全部删除,连摄像机都挖个窝子埋了,可刘富贵已经知道这事并且亲眼看到了视频,他岂能善罢甘休? 如果刘富贵昨天就跑上来大吵大闹,花湘蓉还好受点,可是刘富贵居然到现在一点动静没有,谁知道这小子憋着什么坏? 这就像一个人搂着个打开了的定时炸弹,计时器每一声“嘎达”都要让人神经爆裂。 齐姜见花湘蓉实在没法可想,只好再去磨蹭萝表姐。 萝表姐实在被她纠缠得都要疯了,而且宋雨萝太了解齐姜的性格,一旦她认准的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很担心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来。 没办法,宋雨萝只好硬着头皮来找刘富贵,气质当然那是天生的高贵,语气依然淡淡的,但是很明显,她是在求刘富贵。 “你的意思是说,昨天来我这里大闹一场的富二代是你表妹?”刘富贵装模作样地说,“她想到我果园里洗个澡?” 一边拿腔拿调地装逼,一边贼眼珠子在宋雨萝雪白的脚面子上踅摸,毫不掩饰他那副贪婪的嘴脸。 宋雨萝气坏了,这小子简直是狗舔油壶太大胆了,难道他的意思是说,要想让他答应,必须要自己奉献出小脚来让他摸摸? 看看,这小子盯着脚看还擦口水呢,难道还得让你咬上口不成! 奇耻大辱啊! 宋雨萝深恨自己没能拥有一支轰炸编队,要不然一定会把刘富贵连同他的果园全部夷为平地。 “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事我发现越弄越糟。”暴走而回的宋雨萝对齐姜说。 作为京城宋家的大小姐,多少豪商巨富见了她要毕恭毕敬?即使在人才辈出,精英荟萃的京城大学,多少公子王孙对她心生向往,倾慕不已? 想不到就是到了这小小的山村,却被那个小猴子富贵三番两次轻视! 这就像皇帝微服私访,在京城的时候王公大臣,宰相要员见了他都是大气不敢出,想不到越到了闭塞的小地方,越是没人拿他当回事。 “看来我真需要把整座山买下来了。”齐姜掏出电话就要拨号。 宋雨萝赶忙把她拦下来。 她很清楚如果齐姜疯癫起来,闹得翻江倒海,天地变色也有可能。 宋雨萝虽然深恨刘富贵,但归根结底刘富贵不过是个山村小孤儿,像她这样,尤其是像齐姜这样的豪门大小姐,如果跟一个山村小孤儿一般见识,传出去让人笑话,而且也很不道德。 “让咱小舅想想办法吧。”宋雨萝相当无奈。 都是一个村的,吕大亮焉能不知道刘富贵的倔脾气,正如宋雨萝所说的那样,这小子就是头犟驴,捋巴毛啥事都好说,戗毛了死也不行。 再者说刘富贵近来跟姓吕的卡上了,吕大亮自忖没有那么大脸。 齐姜都把刘富贵得罪苦了,即使脸大的人也很难办成。 “要不然这样。”吕大亮说,“你就在村里玩几天,我让人去果园边上瞧着,等刘富贵出去办事的时候,你偷偷进去体验一下?”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齐姜一听就不干了,“干脆我就在这里等刘富贵老死以后再去体验好了。” 宋雨萝也觉得等下去不是办法:“刘富贵在溪水边上建造附属房,即使他出去办事,现场也有人在施工,齐姜怎么可能下水?” 有人施工?吕大亮眼睛突然一亮:“有了,我想出好办法来了!” “快说快说。”齐姜急不可耐地摇晃吕大亮的胳膊。 “富贵雇一辆农用车往果园里拉砖头,那个开车的我认识,待会儿你藏他车上进去,他卸下砖以后装作修车,靠到干活的回家吃午饭时再走,那时候果园里没有人,你下水就行了。上百亩的果园那么大,里边绝对安全。”吕大亮说。 “好哇好哇,小舅你太棒了,真有办法!”齐姜兴奋得跳起来。 吕大亮一咧嘴,这还不是给逼得吗! 宋雨萝嘱咐说:“农用车驾驶室里空间小,你能藏进去已经不错了,你那帐篷啊帆布椅什么的装备就算了,什么也不要带,感受一下赶快出来,果园虽然很大,但是也要防备刘富贵发现。” “发现怕什么!”齐姜一挺胸脯,“反正姑*奶奶洗了,他还能把姑*奶奶怎么样!” 吕大亮赶紧联系开农用车的司机,一切安排妥当,等农用车拉着砖进村的时候,齐姜藏到了车上。 农用车进了果园来到溪边工地,卸下砖来,天已近午,司机又装模作样紧了紧轮胎螺丝,建筑工人们也就收拾工具,全部回家吃饭去了。 “好了,人都走了,我也要走。”农用车司机对齐姜说,“如果你让富贵发现了,可千万别说是我把你带进来的啊!” 刘富贵自从废了吕吉翔,在村里风头正劲,一般人可不敢惹恼他。 好了,整个果园清静了许多,除了“哗哗”的溪水,树枝上啁啾着不知名的小鸟,草丛里飒飒作响的蚂蚱,还有树梢上偶尔刮过一阵秋老虎的热浪,蜗牛正在努力地往葡萄架上进发,偌大的果园里面就只剩齐姜一个人。 “呦吼——”齐姜压着嗓子低低地发出一声欢呼,蹦跳起来撒个欢,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衣物除掉,害怕火红的裤子放在溪边太显眼,衣服鞋子就藏到树后边。 然后急不可耐站在一个天然浴缸沿上摆个造型,踩着青苔脚下一滑,“噗通”翻身落水,两手一撑浮出来,抹一把脸上的水,兴奋得乱龇牙。 这回尽情地享受吧,她先把脑袋枕在浴缸沿上,闭上眼睛感受一下。然而刚刚把眼睛闭上,就倏地睁开,翻身往溪水下面看。 从花湘蓉发给她的视频上,她只能看到刘富贵在溪水里翻腾嬉戏,但是看不透深层次的东西,只有现在亲身泡在溪水里,她才知道天然浴缸底下还有溪水腐蚀的孔洞。 湍急的溪水从孔洞里穿出来,带动浴缸里长长的水草,拂撩在身上就像有千万只触手在抚摸她,齐姜感觉浑身上下,连毛孔都酥了。 “大自然天造地设,鬼斧神工,真是不假,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齐姜一边享受一边慨叹不已,一会儿又想到刘混蛋富贵住在这里,可以天天泡在里边享受,齐姜心里那个不平衡,上天何其不公,为什么越混蛋的人越是享福? 闭眼享受了一会儿,然后爬进四块大石头相连的浴缸,这也是看视频最吸引齐姜的地方,她在水里学着刘富贵的样子,像条鲤鱼似的打挺,跳跃起来被溪水一冲,借着势头出溜下去,“噗”一下子掉进下一个浴缸。 然后再一打挺,又出溜到下面一个浴缸。 齐姜兴奋得都要欢呼起来,人变成了鱼,简直太让人兴奋了。 冲到最下边一个浴缸,齐姜爬出来,再次跑上最上面那个浴缸,又往下冲刷一遍。 反反复复,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实在累了,她跳出浴缸,任由溪水把她往下冲,下边就是葡萄架覆盖的那一段,她要感受一下躺在水里伸手就能摘到葡萄的滋味。 刚进入葡萄架覆盖的长廊,齐姜突然听到一阵跑调跑到他姥姥家的歌声:“两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呀,飞呀……” 第065章 帮我逃过这一劫吧 那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的歌声,一瞬间齐姜大惊失色,吓得身上寒毛倒竖,魂飞魄散,自己现在果泳呢,要是来个男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本来听吕大亮说这是上百亩的果园,而且齐姜也发现山溪就是从果园中心流过,两岸全是密密匝匝的果树,苍翠葱茏,遮天蔽日,除非从百丈崖上用望远镜往下看,否则是不会有人看到的。 而现在蓉姐姐和萝表姐正在上边给她望风,不会有人上百丈崖,所以齐姜才放心大胆地除个精光下水嬉戏。 可是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大晌午的到这里来呢? 然后齐姜透过浓密的葡萄叶子就看到刘富贵了,赤脚穿着大裤衩子,光着上身,迷彩体恤搭在肩膀上,一身健硕的肌肉棱角分明,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边走一边很跑调地哼着小曲。 刘富贵当然心情不错了,今天早上宋雨萝居然来求他了,自己这回逮着机会,饱饱地端详了宋雨萝雪白的小脚一顿,脚面子胖乎乎的,又白又滑全是肉。 当然他也没敢奢侈地认为宋雨萝真会奉献出小脚来让他摸摸,能毫无顾忌地近距离让眼睛饱餐一顿就很满足啦! 看得出那个霸道齐姜相当难缠,她既然被自己的天然浴场吸引,相信不会轻易放弃,那么自己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可以要挟齐姜,这事想想就让刘富贵兴奋得心里“突突”乱跳。 吃完午饭习惯了来溪水里洗一洗,然后洗完了赶快回去睡个午觉,看看能不能趁着刚刚饱餐完宋雨萝的脚面子,做一个春意盎然的美梦。 嘿嘿! 他来洗澡一般都是习惯从上游下水,然后在水里享受嬉戏,随着水流的冲击出溜到下游。但是今天中午想吃葡萄,把裤衩往下一褪,体恤衫扔在裤衩上,“噗通”跳进水里。 先浑身上下快速地搓搓,秋老虎的天气出汗多,一上午的功夫就搓下好多灰卷卷,还有胯下那里更容易出汗,抹一把闻闻,唔,味儿好大。 然后就像跳鱼似的从溪水里高高跃起,跃起时俩手巧妙地往下一掐,一串熟透的玫瑰香葡萄就落在他手里。 齐姜都要哭了,她长这么大没这么无助过,抱着前胸缩在葡萄架下的葡萄叶子里,一动也不敢动,刘富贵就在她的眼前,而且他洗澡怎么还得往胯子下边搓?更可恨的是跳起来摘葡萄那身姿,呃呃,太开放啦! 苍天啊,大地啊,还有哪哪哪位天使姐姐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打个霹雷吧,把刘混蛋富贵轰杀至渣,灰飞烟灭,化为乌有,冰消瓦解,无影无踪,呃呃,帮助姑*奶奶逃过这一劫啊! 刘富贵再次从水中高高跃起,出水后还优美地做个劈叉,摘到葡萄以后再以优美的姿势入水。 你怎么还不死呢?齐姜热血沸腾恨不能破口大骂,刚刚那么诚心许愿怎么还不灵验? 刘富贵提着两串葡萄湿淋淋从水里走出来,他依然要从上游开始洗,然后让溪水冲刷下来。 一边往上走,刘富贵一边警惕地往百丈崖那边瞭望,虽然自己的眼睛赶不上望远镜,但现在比一般人看得远,而且还凝神注意,尽量做到往崖上透视,一定要看看有没有人在偷看,偷拍。 自从知道被花湘蓉偷拍以后,刘富贵都已经有心理障碍了。 而且他也想到,如果想让天然浴场启用,必须要在溪水上游做一下遮挡,以防有人从百丈崖方向偷窥,偷拍。 极目往上看了一阵,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他也就放心了。 而且刘富贵想到,既然齐姜把视频的事泄露给自己,那么花湘蓉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偷拍,这妞儿应该没那么大胆,还会顶风作案,接下来她肯定会装作很老实,以免被自己抓个现行。 好啦,上面没有敌情,现在可以安心地戏水一番啦,刘富贵跳进戏水,躺进上面一个浴缸。 正准备闭上眼先享受一下,他却突然发现下面的葡萄架有异样的晃动,就是一阵阵微微的热风,刮得葡萄叶子飘摇而已啊,为什么看起来连葡萄藤都有些晃动呢? 刘富贵定睛往下一看,“噗!”俩鼻孔突然喷血,他一下子捂住了。 嫩刮刮一身肉,这也太水灵了吧? 而且齐姜想趁着刘富贵泡浴缸的空挡逃跑,又生怕动作过大被他发现,所以那动作就像树懒似的,先伸手抓住上面的葡萄藤,慢慢一格一格站起,扶着葡萄藤先迈开一条腿,迈出去以后先静止,大气不敢出地往上看看有没有被刘富贵发现。 刘富贵感觉清凉的溪水已经不足以给自己降温,浑身的热血沸腾都要把溪水烧开,霸道女孩这是搞哪样? 你就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给老子展示你粉嫩的身躯,显摆你这十八、九岁的女孩到底有多么鲜嫩可口是吧? 两臂张开抓着葡萄藤,把一条腿迈出去就摆pose不动了,知不知道这画面能杀人啊! 刘富贵生怕让霸道齐姜发现自己在看他,故意把眼睛眯一眯,装作闭眼享受的样子。 很明显,如果她看到自己发现了她,肯定就不摆pose了。 眯眼盯在她身上,就是现在来个杀手挥起大刀砍他脑袋,刘富贵也拿不开眼,他浑身都被热血泡酥了,连指头打个弯的力气都没有。 要说以前不经意看透过赵大嫂子,还不小心透视到小荷姐洗澡,可那是透视,毕竟跟这样直接看还是有一点点的差距的。 最关键的是,赵大嫂子和小荷姐当时都没有一格一格地慢放,没有这么大尺度地摆pose。 齐姜已经压低身子,努力伸出手去抓刘富贵的衣服。 没办法,现在就是给她一件原始人的树叶衣服,一件狗皮,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穿上,只要能把身体遮挡住,度此难关,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刘富贵的脑袋被热血顶得嗡嗡作响,分秒必争地欣赏着齐姜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随着她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有形状的变化,每一个变化都会让他的鼻血再次喷涌,至于齐姜在干什么,他完全没在意了。 直到齐姜抓过衣服就像得到了救命草一样抱着,然后蹑手蹑脚又脚步不停顺着葡萄架往下跑,刘富贵才猛然惊醒,哎哎哎,那是老子的衣服哎,你怎么抱着老子的衣服跑了? 当然,现在爬起来去追是完全不合适的,因为刘富贵也光着。 大喊也不合适,要是自己一出声,不就代表自己欣赏过她了吗! 可是不把自己的衣服要回来,自己光着身子怎么回去? 自己就穿来两件衣服,让齐姜一股脑儿抱着跑了,刘富贵眼睁睁看着她一边跑一边穿衣服,自己那大裤衩子里面还套着内裤,她连内裤加大裤衩一堆儿蹬进去的。 迷彩体恤衫对她来说明显太过肥大,可她依然毫不犹豫套头给穿上了,裤衩也肥大,体恤衫也肥大,呼撩呼撩跑得比兔子还快。 第066章 打怕了(逼着加更) “奶奶的,开着法拉利还偷人衣服穿!”刘富贵骂咧咧把鼻血洗干净,现在这种状况,肯定是没法再继续洗下去了,必须赶紧回去睡一觉,保管做个春意盎然的好梦。 虽然不能光着身子去追齐姜,但是在这果园里别没有人,光着身子回去那也没问题。 可是刘富贵耳朵尖,就在他从浴缸里爬上来准备回去的时候,听到果园西边的路上有摩托车的声音,很明显,有那么两个勤快的建筑工每一次都是吃完饭早早地来到工地,然后在果树底下睡午觉。 那么问题来了,虽然大家都是男的,但这又不是澡堂子,刘富贵怎么好意思走到半道碰上两个建筑工,自己这么大人了光着身子,该有多尴尬! 难道自己还要跟人说自己之所以光着身子,是因为衣服被那个开火红法拉利的女孩给偷走了? 哎,刘富贵眼前一亮,女孩把自己的衣服偷走了,那她总不能是光着身子溜进来的吧? 她的衣服呢? 周围一踅摸,看到了,就藏在果树后边。 刘富贵走过去拿出来抖开,说实话,抖一抖飘进鼻息一缕很好闻的女孩肉香,还有一丝很精细的香料的味道。 不管味道如何,先穿上吧,蕾那个丝内那个裤就免了,火红的松紧腰阔腿裤好在弹性很强,刘富贵勉强蹬上了,只是女装的特征太过明显,于是把她那件黑色肩带交叉背心给套在腰上。 光着上身,下身穿的这衣服确实足够异类,不过黑色肩带交叉背心套在腰上,起到孙悟空虎皮裙的妙用,看起来不是很像女装了。 地上还有一双很精致的女凉鞋,一看鞋子就知道女孩的脚很小,让人想起灰姑娘丢下的那只水晶鞋。 这东西大白天提溜回去明显不合适,于是刘富贵把蕾丝小内抟揉成一小团塞进水晶鞋里,然后藏到果树上浓密的叶子里,这个需要晚上夜深人静没人的时候来取。 果然,走到半路正好碰上那两位勤快的建筑工。 两个早来的建筑工看到刘富贵这副打扮瞬间老土了,一脸懵比地跟刘富贵打听这衣服搁哪儿买的? “这是今年刚下来的春秋季新款,网上买的。”刘富贵解释说。 俩建筑工恍然大悟:“怪不得以前没见过这个样式的衣服呢。” 等刘富贵过去了,俩建筑工一边往溪边工地走一边深表羡慕:“你看人家马上要开农家乐当大老板了,这穿着打扮立马就上了个档次。” “那是肯定。”另一个建筑工附和说,“要是当老板了还穿个大裤衩子和迷彩汗衫,让外来的客人也瞧不起。” 刘富贵整个夏季就是一身固定的造型,沙滩裤衩和迷彩汗衫,说起刘富贵别人脑海里就是那样一个打扮。 反之亦然,说起那个打扮,同样自然地想到那是刘富贵。 这种印象对于花湘蓉和宋雨萝来说同样适用。 她俩自从齐姜秘密进入果园,就开始紧张地望风,花湘蓉故意弄了好多刚采收的蔬菜堆在路中间,即使有外来的人想上山,也过不去。 反正就是不能让人上到百丈崖那边的高处,她俩很清楚齐姜肯定会果泳,如果有人上去,正好带着望远镜一类的东西,那可就麻烦大了。 很快俩女孩看到建筑工人都回家吃饭了,她俩知道齐姜肯定已经下水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俩女孩简直有点度秒如年,生怕出点什么差错。 毕竟刘富贵的果园不是封闭的真正的浴场,万一里面进去偷苹果的,或者什么人,给撞见果泳的齐姜,那可就麻烦大了。 她俩更害怕齐姜会被刘富贵撞见。 想给齐姜打个电话叫她浅尝辄止,体验一下就行了呗,又怕手机铃声打草惊蛇。 正在惶惶不安之时,花湘蓉眼尖,抬手一指:“坏了麻烦了,刘富贵跑上来了,好像气急败坏的样子。” 宋雨萝一看可不是嘛,沙滩裤体恤衫的刘富贵明显是目标明确冲着俩人这边跑过来的,跑得飞快。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宋雨萝即使是豪门大小姐,即使气质再高贵定力再强,此时也不由得慌了,扭头问花湘蓉:“怎么办?” 呃! 花湘蓉现在已经有两件亏心事不敢见刘富贵了。 “要不然我先躲躲。”宋雨萝长这么大没做过理亏的事,再者她太了解刘富贵了,得理不饶人。 而且这小子近来对自己的脚特别感兴趣,见了就拿不下眼来还流口水,别让他抓着这个由头摸了脚,那这个哑巴亏可吃大了!“你会功夫,他要跟你急眼你就拿鞭子抽他。”宋雨萝转身想溜。 “哎雨萝。”花湘蓉一把拉住她,“那不是刘富贵,麻了个爪爪坏了,那是齐姜,这是个什么情况?” 齐姜跑上来一把抓住俩姐姐的手才好容易没瘫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娃娃脸通红。 “你——”宋雨萝一看齐姜这打扮,脑袋“嗡”地一声,很明显出事了。 “怎么回事啊?”花湘蓉也是急了,“那小子欺负你了?我拿鞭子抽死他!” “唔,唔唔——”齐姜都要上不来气了,只是连连摇头。 “别急别急,先喘口气慢慢说。”宋雨萝一看齐姜也不像被欺负的样儿,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让花湘蓉不要催她。 齐姜好容易把气喘匀了些,这才咽下一口唾沫:“哎呀老天,吓死我啦,差点让刘混蛋抓住!” “差点抓住?”花湘蓉和宋雨萝齐声问,“那你为什么穿着他的衣服?” “哎呀别提了,说起来全是泪。”齐姜撩起迷彩汗衫擦把汗,一皱眉,“哎呀好大汗味儿,那混蛋真脏,身上一搓好多灰卷卷。” 唔?宋雨萝和花湘蓉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情况? 你给他搓背了咋滴? 齐姜瞬间明白俩姐姐什么意思了,小脸一红,每人捶了一下:“瞎想什么呢,他根本没发现我,可我的衣服在上游,只好偷了他的衣服跑回来了。” 萝表姐和蓉姐姐一齐点头,没发现你,那就好,只不过她俩完全能想象得出,齐姜肯定是发现刘富贵了,呃,意思是,发现刘富贵在搓身上了,一搓好多灰卷卷。 这事就不能再细问了,只能脑补。 “不行了,我得赶快跑。”齐姜急火火地去简易房拿她的车钥匙,“要不然那混蛋待会儿从水里出来找不着衣服,还不得满世界疯了!” 齐姜就是再蛮横再霸道,此时也觉得再也无法面对刘富贵。 关键是她长这么大没接触过男人,更不用说一个男的在她近在咫尺的水里搓洗,明明心脏都要剧烈地跳出口里,却还得大气不敢出,一动不敢动,必须瞪大眼睛盯着防备别让对方发现喽。 这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来说太刺激神经了,那种劫数难逃的无助感差点让她崩溃,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一旦想起这事,脑海中肯定会不由自主浮现出一身棱角分明的肌肉,这又让青春期的少女内心深处产生另一种莫名的悸动。 不管以后他穿着衣服还是没穿衣服,都没法面对,她就像一只被人打怕了的小狗一样,见了那个打她的人就吓得瑟缩成一团,想起来都后怕。 这可是长这么大从没有过的事,闻名京城以蛮横霸道著称的齐家大小姐,你去打听打听她怕过谁? 【作者题外话】:无语!今天零时更新,到现在也没显示出来。早上没办法加更一章,也没把那两章引出来,只好再次加更一章,看看能不能引出前边那三章?苍天啊,大地啊,哪位神仙姐姐帮我召唤一下呀…… 第067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虽然齐姜车上还有几套替换的衣服,可她哪里敢有一刻停留,就穿着刘富贵那一身汗味颇浓的衣服仓皇而逃。 刘富贵虽然丢了一身衣服、一套钥匙、一部手机和兜里的三百多块钱,但在丢东西的同时收获颇丰,小女孩裤兜里有六百多块钱,另外还有两小包湿巾、一块护垫。 当然这块护垫即使还没拆封刘富贵也用不着,呃呃,还是进口品牌,湿巾可以用来擦桌子。 那块护垫就仍然放进裤兜,抟巴抟巴连同所谓的虎皮裙放柜子里了,这身衣服挺香,放柜子里把自己那些满是汗味儿的衣服熏熏。 最值钱的东西是兜里一部很玲珑的黄金手机,虽然款式看起来有些女性化,但好在不是粉红色的,金黄的颜色男女通用。 当然刘富贵从来都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主儿,他用黄金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拨号,要求把手机换回来。 齐姜虽然接了电话,但是一听刘富贵的声音就像见了鬼,一叠声大叫:“不要了不要了什么手机也不要了,你这混蛋罪该万——身上有病菌,赶紧扔马桶里冲下去。” 这块黄金手机是齐姜生日时一位世家伯伯送的,人家送礼物挺用心,据说专门去国外加工定制的,只不过齐姜的价值观跟别人不一样,喜欢的就有价值,不喜欢的再值钱也没价值。 她这是典型的“买椟还珠”型价值观,喜欢盒子,盒子就有价值,至于里面装着的珍珠,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只因为她那大屏手机让刘富贵给摔碎了,不得已才从车上找出这块备用的黄金手机先用着,她嫌黄金手机的屏幕稍小点,拿着又太沉。 “喂喂!”刘富贵不由得失笑,“你还真不客气,我是跟你要我的手机,我那手机五点五的大屏,比你这破手机大多了,你不会想赖我手机不还吧?还是故意拿我东西当抵押物,遗帕惹相思,到时候拿出东西就权当又见到我了吧?” “谁稀罕你这破波导,姑奶奶马上扔马桶,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这混蛋,窝囊神——”齐姜说到这里突然停了。 然后刘富贵就听到“啪”的一声响,可以想象到自己的手机下场很惨。 没办法,自己的手机粉身碎骨,刘富贵只好把黄金手机里面的卡拿出来扔了,拿着身份证去镇上营业厅补了一张卡,虽然看起来小巧玲珑,屏幕不是很大,将就着用吧。 不过说实话,这黄金手机速度超快、内存超大、功能超多,还防水、防摔、防烧……功能强大、结实耐用,黄灿灿的也很好看,比自己那手机中的战斗机强多了。 到晚上的时候刘富贵去把那双所谓的水晶鞋取回来,把玩半天,那个叫齐姜的女孩虽然霸道蛮横,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连鞋子都有点清甜味儿,可以想象到那双小白脚也是清香怡人,鲜嫩可口。 至于揉一把就变成一小团的小内,不管它有没有味道,就不闻了吧。主要是怕上瘾! 于是连水晶鞋加里面塞着的小内一同放进了柜子,熏衣服。 经过这件事以后,上游的菜叶子没了。 刘富贵观察后发现,花湘蓉专门雇了一辆小三轮,定时上来给花湘蓉清理废弃的蔬菜叶子,装在三轮上给拉下去处理。 刘富贵暗暗高兴,看来花湘蓉是做贼心虚,怕自己上去找她的麻烦,主动示弱了。 人家做出这种表态来,刘富贵也就不好意思再去深夜里掏老窝,毕竟弄得鸡飞狗跳的,仔细想想也很过分。 那么她偷拍自己这事,刘富贵就决定先不去跟她揭开,他知道好多事一旦跟对方摊牌,那就像一颗引爆过的炸弹,再也没了威力。 自己不去找她,就让这事悬在那里,永远是一把悬在花湘蓉头上的利剑,这母夜叉要是再敢得罪老子,那么就先讨论讨论你偷拍老子洗澡那事吧! 农家乐的主体已经建好,在这初秋的天气里也需要晾晒一个来月才能开始装修,刘富贵就想趁这个空当赶紧把路修好。 当然了,还有他准备承包百丈崖做成一个小小的景点,承包果园西边的那片石砬子修成停车场,他想把这几个工程一块儿干了。 那前提就是要先去村委谈承包的相关事项。 可是吕吉翔被自己废了,吕大强这个一村之长还会让自己承包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往山上修路的事村委更不可能出钱出力,刘富贵其实知道要想修路只能自己一个人出钱,但修路不是小事,必须要跟村委通知一声。 至于承包百丈崖和石砬子的事,看来需要把吕大强拉下马以后才能办到了。 刘富贵去村委,见只有副村长和会计、保管几个人在这里,吕大强大概是心情不好,好几天不来村委了。 把自己想修路和承包百丈崖、石砬子的事一说,村委这些人都说让他去找村长,这事还是村长说了算。 刘富贵只好去吕大强家里找他。 到了吕大强家门口,正好碰上他。 “叔,吃了吗!”刘富贵满脸笑容,一如既往地跟他打招呼,就像自己从来没跟吕大强翻脸过一样。 吃了吗,这是农村人必备的常用问候语,功能等同于城里人见面说“你好”。 吕大强狠狠瞪刘富贵一眼,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可没有刘富贵的心那么大。 其实话又说回来,如果在上次冲突中姓吕的一如既往赚了便宜,吕大强的心也会很大,关键是儿子的腿被踢断,还找不到个说理的地方,不但断了活该,还涉嫌故意伤人。 更可怕的是不管怎么接骨、医治,骨折的地方却是反反复复无法痊愈,到现在吕吉翔还不能下地,架双拐都不好使,最多坐轮椅,而且右手粉碎性骨折,筋骨碎得太厉害,明显没法用了。 吕吉翔一共只有四肢,让刘富贵弄得只剩一只手能用,吕大强再能装,见了刘富贵他也笑不出来。 “是这样的叔,我想把上山的生产路硬化了,顺便再承包点荒山。”刘富贵说明来意。 当然没指望他答应,但刘富贵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上山的路是必须要修的,说出来只是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反正我已经通知你了。 按照仇恨程度,吕大强本来连句话都不想跟刘富贵说,但他心里太窝火了,忍不住怒道:“痴心做梦去吧,集体的地方,一草一木也不许你动!” “村长老叔,你这话就不对了。”刘富贵笑道,“别的不说,就说我要修上山那条生产路这事。俗话说修桥补路,积德行善,我一个人出钱修路,方便全村父老乡亲,这也不行?” “少说得冠冕堂皇,你当全村人的眼都瞎!”吕大强越说越上火,“你修路还不是为了农家乐,那条路是全村人的,不许动就是不许动,村里绝对不允许你拿着全村人的东西自己赚钱。” “嗨,我说村长大人,”刘富贵出口这么一声,突然想到自己这口气怎么像齐姜?果然是被那蛮横女孩给刺激着神经了,“你怎么偷换概念?把路修好了又没损害老少爷们的利益,反而对大家都有利,怎么让你一说好像我修路是损人利己似的!” “反正集体的地方绝对不允许你动。”吕大强终于找到一点报复的快意了。 “你这老家伙就是看老子开农家乐眼红是吧?”刘富贵火了。 “我不眼红。”吕大强咬咬牙,“但是我把话放这里,你开不成,开业了也让你三天倒闭,血本无归。” 刘富贵突然邪邪地一笑:“不说这事我还忘了,上一回是谁指使崔应军来找事的?你给我解释解释。” 【作者题外话】:系统终于恢复了,一本新书,整整五天断更,满满的存稿却无法更新,那种心急如焚的心情不难想象……从明天开始还是零点更新,两章五千多字,不定时暴更,各位看书的大老爷各种收藏推荐打赏啥的来得更激烈一些吧,安慰一下小澄这颗曾经受伤的小心灵,抱拳拱手,在此鞠躬! 第068章 欺负人是快乐之本 吕大强就是一愣。 刚开始听说刘富贵把崔应军超市砸了,人也弄进去了,吕大强当时着实紧张了一阵,生怕刘富贵知道是他背后指使,这愣头青又来报复。 担心了几天,没见刘富贵有什么动静,吕大强就知道刘富贵肯定不知道内情,那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也以为没事了。 虽然他们父子跟刘富贵已经是仇深似海,不死不休的局面,但是现在吕大强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刘富贵,对他还是有三分忌惮的。 现在刘富贵突然提出这事,让吕大强大吃一惊,他觉得有点不了解刘富贵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城府,明知是他指使的崔应军却一直忍着没发作? 吕大强感觉越来越头疼了,所谓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看透刘富贵。 “哼——”吕大强做出不屑跟刘富贵争辩的模样,扭头就要往家走。 “嗨别走啊。”刘富贵跟在身后叫道,“你倒是说啊,建昌叔和翻斗司机差点被人打死,到底是谁指使的,当着老少爷们的面儿,你给说个说法。” 因为刘富贵跟吕大强在这里争吵,声音挺大,引得不少村民驻足观看,可因为是村长的事儿,大家只是远远地站着,谁也不敢靠近过来。 吕大强再次冷哼一声,根本就不再理会刘富贵,他发现这小子嘴太缺德,一肚子花花刺儿,谁也说不过他,说来说去被他骂了还以为受表扬呢。 眼看吕大强就快走到他家大门口了,刘富贵快走两步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老东西你哑巴了!” “我糙你*娘*那比咧!”吕大强扭回身破口大骂,作为称霸多年的一村之长,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刘富贵这是到了对他张口就骂,抬手就打的地步了。 远处那些围观的村民也是跟吕大强一样的想法,他们发现刘富贵开始用吕大强对付老实村民的手段,来对付吕大强了。 “你那嘴再不干不净?”刘富贵拾起一根树枝,极具侮辱性地敲敲吕大强的脑袋,“再骂人把你嘴撕吧了。” 吕大强一抬手想抢树枝,想不到树枝在刘富贵手里就像一条滑溜的蛇,呲溜一下子没抓到。 “噗噗噗——”刘富贵又用树枝快速敲敲吕大强的脑袋,“老家伙你快说,翻斗司机和建昌叔是不是你指使人打的,不敢承认了是吧?不说话就是默认。” 吕大强气得脸色铁青,他终于发现受欺负竟然这么痛苦,那种怒火中烧却又无能为力的屈辱感让人生不如死,他很想扑上去跟刘富贵同归于尽,可他知道一旦动手,肯定会被刘富贵进一步侮辱。 以前他只知道欺负人是快乐之本,现在才知道受欺负是痛苦之源。 如果一只绵羊被抽了两鞭子,它逆来顺受惯了,除了感到疼以外,心理上也无所谓了;可是一只野生老虎被抽了两鞭子,它无论如何受不了。 吕大强掏出电话开始拨号。 “呦呵,老东西还要报警咋的,以什么理由报警啊?哈哈!”刘富贵戏谑地笑着,又用树枝敲敲吕大强的脑袋。 周围围观的村民心里暗暗叫好,他们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吕大强也有这么一天,居然像只老绵羊一样任由一个二十岁的孩子随意敲脑袋。 吕吉翔被打断腿本来已经是大快人心的好事,现在吕大强这只老虎也失去了威风,反过来被别人欺负着玩儿,村民们更高兴了,一个个心里都有说不出来的痛快。 “喂清水,把石子场所有人叫上,拿上家伙赶快到我家来。”吕大强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的,可见他内心对刘富贵的仇恨到了什么程度。 吕大强吐字如此清晰,远处的村民听得明明白白,大家不由得替富贵着急起来,傻小子,没听到吕大强打电话叫人了吗,怎么还没事一样站在那里跟吕大强废话?还不赶快走! 当然现在全村人都知道刘富贵在果园里打沙袋练得不错,俩狗屎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老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一群狼,石子场的人要是全部拿上家伙赶来的话,十个刘富贵也不够打的。 可是吕大强脸色铁青就在门口站着呢,谁敢站出来喊富贵赶快跑! 村民们正在着急,一辆六轮翻斗已经飞快地开过来,吕清水坐在副驾驶上,车斗里满满的全是人,足有二十多个,手里全是铁锹、撬棒一类的长家伙。 刘富贵早已经举起他的黄金手机,对着六轮翻斗开始录像了。 翻斗到了近前刹住,车上的人吆吆喝喝跳下来,吕清水手里也提着一根撬棒,飞快地跑上来问吕大强:“二叔,怎么回事?” 吕大强嘴唇紧闭,牙都要咬碎了,死死地盯着刘富贵,那句“往死里打”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刘富贵一边录像还配上解说:“看到了吗,这些手持凶器的都是石子场的人,石子场现在是村长的私人产业,哎哎,看看这就是村长,他叫吕大强,身边那位拿撬棍的吕大老爷叫吕清水,是村长的侄子,石子场的场长。” “二叔,打不打?”吕清水对刘富贵的仇恨并不比吕大强差多少,他辛辛苦苦打好的墙基被他挖掉,现在房子也没法建了,就那样一个烂摊子撂在那里,每天看着就窝心。 刘富贵还在边录边解说:“听听,吕大老爷等不及要打我了,再看看他的手下,一个个如狼似虎啊,就我这样的小身板,一铁锹拍在头上就没命了,还用的着这么多人!” 吕大强一直咬着牙不说话,他看明白了,刘富贵把现场情况录下来,表明是石子场的人先动手,而且二十多个人都拿着家伙,吵吵嚷嚷的放着狠话要把刘富贵拍成肉泥,这段录像会成为刘富贵绝佳的证据。 很明显,刘富贵又要报警了。 至于刚才刘富贵踢吕大强的屁股,拿树枝敲他的脑袋,这个最多就是对人不敬,顶多就是给他赔礼道歉说声对不起就算了,根本不算违法犯罪。 而且按照刘富贵的无赖程度,到时候他连踢屁股敲脑袋那事也不会承认,反而会说村长诬赖他。 现在吕大强才有点后悔平日确实太肆无忌惮了点,以至于让绝大多数村民都怕他,俗话说当面怕你的人背后一定恨你,别看周围那么多看热闹的,要是警察问起来,绝对不会有一个村民证明刘富贵踢了村长。 人心向背啊,只有吕大强感觉自己虎落平阳的时候,他才强烈渴望得到老少爷们的支持。 吕清水看出吕大强的犹豫挣扎来了,凑近一点小声说:“二叔,尽管打就是了,上去一顿棍棒把他撂倒,手机也给他砸碎,看看还有什么证据!” 吕大强一想也对,刚要点头,只听刘富贵“哈哈”大笑:“好啦好啦,我已经把这段视频发朋友圈,要让全国人民都来看看恶霸村长是怎么欺压村民的,简直是无法无天,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一边叫着,一边走进过来给吕大强一个特写: “我现在开始录制第二段,第一段已经发出去了,看看我拼着性命录制的后续报道,哦那个村长大叔,上一回咱们起冲突是因为我的发小跟吕大老爷闹纠纷,那么请问这一次你叫这么多人要把我打成肉泥,到底是因为什么?” 吕大强死死盯住刘富贵,他发现这小子就是个属刺猬的,浑身是刺,简直没法下口! 【作者题外话】:大家都看到了,这本书落后了,按照正常来说,确实不应该是这样的成绩,很多人为小澄鸣不平,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摔了仰天交又跌破鼻子,谁让咱赶上这事了呢,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追上去,这当然要靠各位大老爷的鼎力支持啦,啦啦啦…… 第069章 打人狂魔 “刘富贵。”吕大强终于开口了,“不就是背后有派出所钟所长给你撑腰,你才在村里得意忘形,不可一世了,动不动就拿着录像、报警威胁人,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 刘富贵笑了:“仗势欺人四个字从村长嘴里说出来,我怎么感觉这么讽刺呢!你的意思是,报警不算本事,有本事明刀明枪干一仗,是不是这意思?” 吕大强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就是想用激将法,但他不说出来,怕给刘富贵留下话柄。 “那好,老子就打发你个满意,来个公平对决。”刘富贵说着收起手机,“但是姓吕的我也有个要求,既然约定谁也不报警,那么打完了你必须以公平价格把百丈崖和石砬子承包给我,行不行?” “这才像个男人,没问题,我答应你。”一看刘富贵不录像,不发朋友圈,吕大强终于敢说话了。 “刘富贵,别看你会个三拳两脚的,我姓吕的还真没把你放在眼里,我也不欺负你,老吕家的人都在这里,你们姓刘的有人尽管叫,今天就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咱们两厢情愿,谁也不报警。” 在石子场干的那些人,绝大多数是姓吕的,二十多个人把刘富贵围在中间,显得刘富贵相当人单势孤。 虽然吕大强高姿态,声明先不动手,任由刘富贵叫人,但是大家都明白,这村里姓刘的虽然是大姓,但是人多势不众,谁敢不要命了出头,公然跟姓吕的械斗? 当然如果铁杆五人组那几个知道的话,可以不顾性命跟富贵站在一起,但高山他们三个都在县城上班,唯一还有一个翠莲,大概正在家奶孩子呢。 刘富贵毫不在乎地笑笑:“姓吕的大部分都来了是吧,那正好,开打之前老子先发个声明,今天这一仗就算老刘家跟姓吕的公平对决,我代表老刘家保证,只要你们赢了,以后你们姓吕的还是村里的一等公民,继续你们横行霸道的蟹子生活。” “可我要是赢了的话,那么请你们姓吕的以后在村里老实点,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见了村里老少爷们必须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毕恭毕敬,拿出低人一等的态度来,能做到吗?” “我做不到。”突然人群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人人都感觉到了言语之间的威严。 随着这句话,一个女的分开石子场的人,走到刘富贵面前。 刘富贵吓了一跳。 几天没见,宋雨萝怎么有点发福了?还珠光宝气的,像是皇后娘娘驾到! 即使身边没有宫女太监和大批的带刀护卫,仅仅她一个人进来就让所有在场的人感觉到了她气场的强大。 但是下一秒刘富贵就明白过来,这不是宋雨萝,而是宋雨萝她妈,那个大山里飞出去的金凤凰,吕翎。 吕翎虽然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人了,但看外表最多有三十岁,微微有点发福,一点都没影响身材,反而更让她显得雍容华贵。 “大姑。”刘富贵老老实实跟人打招呼。 刘富贵主要针对的是吕大强他们几个村霸,以及仗着吕大强的势力欺负人的姓吕的村民,并不是说但凡姓吕就不是东西,更不用说像吕翎这样早已外嫁的妇女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吕翎除了气质高贵以外,眉宇之间更多的是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威严。 “我爸是刘建有。”刘富贵说。 吕翎点点头:“你这孩子说话有点不注意,不管你跟谁有矛盾,就事论事,以人论人,不能一网打尽满河鱼,把所有姓吕的全给捎带进去。” 刘富贵笑笑,一指吕大强:“我主要跟村长有矛盾。” 吕大强多年没见吕翎了,现在终于认出这位高贵的皇后娘娘是谁了,不由得内心一暖,就像离家多年的孩子见到了亲娘,抢步上前,一脸激动:“是小翎妹妹回来了吗,以前你那么瘦,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自从儿子入院,吕大强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助感,想不到天降贵人,吕翎回来了,而且正好目睹了刘富贵口出狂言,吕大强知道报仇雪恨的时刻来了。 吕翎点头致意,淡淡地打个招呼:“二哥你好,多年不见了。” 虽然很少回村,但是女儿宋雨萝几乎每个假期都要回姥姥家小住,对于吕大强这位远房的本家哥哥在村里的所作所为,吕翎从女儿嘴里听到了很多。 然后吕翎扭回头继续对刘富贵说:“不管你家跟村长有什么矛盾,让你父亲来谈,你还是个孩子,即使在事情上你占理,跟长辈闹起来,免不了言差语错,从人伦礼仪上来说你已经属于不敬。” 刘富贵眼圈红了红:“我父母前年都没了,家里就我一个。” 哦,吕翎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同情,打量打量刘富贵,见他灰色的大裤衩配条纹体恤衫,因为刘富贵摘了一上午苹果,身上有点脏,头发上还挂着两块干树叶和一缕蜘蛛网。 “为什么跟村长闹矛盾?”吕翎问。 “我正在建农家乐,想把果园西边的石砬子包下来改成停车场,还有承包百丈崖,把上山的路修一修,他仗着当村长,硬是卡着不给承包。”刘富贵把情况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妹妹,你别听他一面之词,什么叫我硬卡着?”吕大强叫道,“百丈崖是咱们全村老少爷们的,没事的时候上去看看瀑布多好,他想承包下来挣钱,我能包给他吗!” “也对。”吕翎微微点头,对刘富贵说,“那你就别包了,把农家乐经营好就行。” “我不包给行吗?”吕大强一脸委屈地向吕翎诉苦,“刚才我给他解释不包给他的原因,这小子就火了,他踢我,还拿树枝抽我脑袋。” 吕翎再次扭头看刘富贵。 刘富贵笑笑:“村长老叔平易近人,喜欢开玩笑,我就踢了他屁股一下,拿树枝子敲敲他脑袋逗他。” 刘富贵老老实实承认了,吕大强反而张口结舌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照他对刘富贵的理解,这小子应该耍无赖,死不承认才对啊! “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吗?”下一刻吕大强就蹦跳起来,“这小子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踢我打我,还说跟我开玩笑,妹妹你来看,这也是开玩笑吗?” 说着吕大强掏出手机,让吕翎看吕吉翔的惨状,在医院的情况:“看到了吗妹妹,这是你吉翔侄子,让刘富贵打成残废了,完全就是废人一个。” 然后又招手让吕清水靠前,张开嘴:“妹妹你看这是清水,他嘴里的牙刚刚咬了牙模还没镶上,都是让刘富贵给打掉的。” 吕清水大张着嘴展示完以后补充说:“这小子还开着挖掘机,把俺老婆扔化粪池里边,差点没命了。” 吕翎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扭头看着刘富贵,冷声问:“这都是你干的?” 刘富贵老老实实点头:“除了化粪池是大嫂子失足滑进去的,其他都是我干的。” 吕清水气得嘴都闭不上了,这小子是故意耍无赖气人啊,那些打人的大事都承认了,为什么到了小事上还非得咬紧牙关不承认,有意思吗? 第070章 深不可测 “听到了吗妹妹!”吕大强却是一下子来了劲,“他想不承认也不行,全村人都看着呢,这回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吧,仗着会个三拳两脚的,在村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他想承包哪里就包哪里,不包给他就打上门来,这样下去还了得吗?” “为什么不报警?”吕翎问。 “咳别提了。”吕大强一脸无奈地叹口气,“他跟派出所的钟所长称兄道弟,吉翔被打那天派出所出警了,但现在他这不还是继续在村里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吗!” 这时又有几个人分开石子场的人走进来,最前面那人看年龄应该有六十来岁,身材高大挺拔,面色严峻,不怒自威。 而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一个是戴着墨镜的干瘦老头,穿一身唐装,在村民眼里这老头很像路边摆摊算卦的,但刘富贵却是心里一震,这个老头明明是个功夫高手,却能做到完全隐藏实力,返璞归真,实力深不可测啊! 另外两个人穿着黑色作训套装,戴着黑超墨镜,耳朵后面挂着空气耳麦,俩人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胸大肌和胳膊上的腱子肉都要把作训服撑爆,背手而立,一看就是专业级的保镖。 吕翎冲最前面那位表示歉意地笑笑:“让你见笑了,头一次回来一趟,就看到村里人闹矛盾。” 这位六十来岁的高大男子正是她的金龟婿,京城宋家的老大,宋长风。 宋长风并不介意,淡淡地说:“这应该很正常,据说现在的农村虽然就剩下一些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但是因为土地的问题,矛盾似乎更尖锐了。” 说着扫一眼刘富贵:“现在能留在农村的年轻人可是不多了,这位小兄弟在村里鹤立鸡群,逍遥自在,开一家农家乐,承包一处景观,倒是比进城打工强多了。” 很明显这位宋家老大的话里充满讥讽意味,刘富贵看看他,没说话,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干瘦老头身上,在暗暗防备对方。 毕竟这干瘦老头是跟吕翎一块儿的,万一吕翎要为姓吕的出头,干瘦老头出手的话,那就不是石子场这些手持家伙的人可比的。 刘富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这老头。 宋长风对吕翎说:“现在某些个别的基层派出所确实存在问题,梁家的老二前几天不是刚刚调任江北省厅一把手嘛,据说对于滥用职权,索贿受贿,失职渎职不作为,甚至充当某些黑恶势力保护伞的问题,正在进行大力整顿。” “刚才你们说话我听到了几句,既然咱们到了梁老二管辖的地面上,还发现了问题,那就应该打个电话反映一下,当然咱们也是道听途说,是否属实让他去调查。” 宋长风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既然让他发现乡镇派出所有人渎职,那么他一个电话反映到省厅一把手那里,渎职的警察会是什么下场? 吕大强听到这话立刻就像三伏天吞下一桶冰激凌,浑身上下连毛孔都感觉那个痛快啊,他激动地指着宋长风问吕翎:“妹妹,这位是——” “这是老宋,我老公。”吕翎淡淡地指着吕大强给宋长风介绍,“老宋,这位是村长,我的本家二哥。” “哦——”吕大强立刻无比热情地紧走两步伸出手来,“这就是那位妹夫啊,这么多年了经常听俺庆堂叔提起你,夸你啊,就是你太忙,还是第一次到咱这穷山村来吧,这次来了一定多住两天,到我家去喝酒!” “吕村长你好。”宋长风淡淡地跟吕大强虚握一下。 其实按照亲戚关系,宋长风应该管吕大强叫二哥的。 吕大强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年纪,而宋长风已经六十多了,被一个五十来岁的山里人叫妹夫,宋长风感觉很不舒服。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不来温泉村的原因,毕竟吕翎比他小二十多岁,见了吕翎的娘家人,比他年龄小的人,在辈分上都可能比他大,作为京城宋家的老大,到了山村要以晚辈的身份见礼,他觉得很难接受。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吕翎在宋家的地位与日俱增,女儿雨萝也二十岁了,赶上今年老丈人吕庆堂六十大寿,他这才勉强同意来村里一趟。 在他的理解里面,虽然老丈人比自己岁数还小,可毕竟自己睡了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叫人一声“爹”也不为过。 至于其他人嘛,只能“哼哼”了! 刘富贵眼珠转了转,他看明白了,眼前这位气场惊人的就是宋雨萝的老爸,是老吕家的女婿,不管人家原来认识不认识,想当然的他肯定会帮着老吕家说话。 那么自己一个小小的山村孤儿,就不要再油嘴滑舌触霉头了。 “让一下我出去。”刘富贵推了一把石子场的人,“果园里正在摘苹果,下午还得接着干。” “不能让他走了。”一看刘富贵要溜,吕大强急了。 据说刘富贵在崔应军的超市里一个人打十几个,吕大强没有亲眼看到,有些半信半疑,但他想即使刘富贵能一人打十几个,石子场来二十多个人,难道还不能把刘富贵打趴下? 只是自从刘富贵跟钟所长称兄道弟,吕大强在对付刘富贵的问题上就缩手缩脚,因为他听说钟焘是特种兵退下来的,性情坚毅,忠直无私,如果刘富贵出了问题,钟焘追究起来也很麻烦。 所以刚才刘富贵用手机拍证据,吕大强就不敢命令石子场的人动手了。 现在好容易来了大靠山,居然直接称呼刚刚上任的省厅一把手为梁老二,吕大强简直要乐晕了。 毕竟大靠山是老吕家的女婿,这位女婿随便打个电话就够钟焘喝一壶的,这相当于把刘富贵的大靠山给他彻底清除了。 既然没了顾忌,吕大强怎么可能放过刘富贵! 刘富贵回过头眨眨眼:“怎么着了村长老叔,你还要留我吃午饭吗,老婶子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今天绝对不会放你走了!”吕大强气得满脸通红,“我拒绝了你的无理要求,就对我又踢又打,我是不是村长先不说,我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就能让你随随便便打着玩?” “是啊,就是打着玩。”刘富贵笑道,“跟你开开玩笑嘛,要是真想打你,你这老骨头老筋的,我不早把你打得爬不动了。” 吕翎脸上不着痕迹闪过一丝不悦,感觉这位本家哥哥太没眼力价了! 你以为宋长风真的会给梁老二打电话,过问一个乡镇派出所的违纪问题? 宋长风是宋氏家族的长子,宋家产业的总负责人,他就是闲着没事去把漏勺补补,也不会管这类与己无关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就是因为听到刘富贵仗着背后有保护伞,在村里打架伤人,为非作歹,宋长风才说这话震慑刘富贵一下,仅此而已。 既然宋长风这句话管用了,刘富贵知道害怕了想要溜走,这样一场争端就给化解开了,皆大欢喜的事,为什么吕大强就看不明白呢? “二哥。”吕翎冷冷说道,“既然他是跟你开玩笑,你也不必跟个小辈一般见识,要是觉得他言语冒犯无礼,让他给你赔礼道歉也就算了。” 即使刚才吕大强给她展示吕吉翔等人的惨状,但吕翎也不会毫无选择地就完全相信他,她知道事实的真相肯定会更复杂一些。 再者刘富贵父母双亡,一个没有父母管教的孩子言差语错,凶强侠气,那也毕竟是年轻,她对刘富贵还是抱了同情心的。 “富贵,村长总是你的长辈,晚辈怎么能随便踢长辈开玩笑呢,你给他赔礼道歉,他也就不生气了,怎么样?”吕翎问。 第071章 活见鬼 刘富贵笑笑:“没想到平易近人的村长这回不经开玩笑,居然生气了,好啦村长老叔,别生气啦,富贵对不起您,以后见了您一定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忠忠厚厚,孜孜不倦,任劳任怨,做牛做马——” “住口!”吕大强怒喝一声,“少跟我油嘴滑舌,你这是赔礼道歉吗?刘富贵我问你,刚才你说的那些话还算不算数,你说要代表村里姓刘的跟老吕家公平对决,而且你不是想承包百丈崖,还包不包了?” 吕大强也是急了,好容易逮到一个狐假虎威的好机会,也就不管宋长风是不是高兴了,既然有这妹夫在就能制约刘富贵的报警,那他今天一定要弄倒刘富贵。 宋长风怫然不悦,怪不得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凭着他堂堂京城宋家的老大,居然制止不了一场村里的械斗! 正要拂袖而走,身边那个干瘦老头却是扯了扯他,小声说:“看一看何妨。” 唔?宋长风不禁惊讶地跟老头对视一眼,左师那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平日眼高于顶,还没见有什么事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呢,今天这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引起了他的兴趣? 近来宋家也是多事之秋,正陷于内外交困的境地,老二和老三的仕途受阻,经济上的竞争对手虎视眈眈,伺机出动,宋家老爷子生怕有人会对大儿子不利,不惜拉下老脸请求多年的老友左义天随同宋长风下乡。 名满京城的铁骨通臂拳左义天,居然能贴身保护宋家老大回乡下,这其实做样子给宋家的竞争对手看,如果对方想通过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宋长风的话,就不得不掂量掂量触怒左义天的代价了。 虽然左义天仅仅是扮作随从身份,可是一路之上宋长风对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长辈执礼甚恭,在他面前一言一行都比较小心谨慎。 然后宋长风看到左义天的目光落到刘富贵身上,他的心里就是一动,难道这个穿着土鳖,衣服上还有点脏兮兮的孩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刘富贵嘿嘿一笑:“刚才村长老叔还义正言辞,拒绝把百丈崖包给我,现在居然拦住不让走上赶着包给我,我年轻没阅历,看不透村长老叔的心思。” “那好,既然村长老叔亲口承诺,只要我同意跟姓吕的公平对决,打完了就签合同,那么就打一场吧,反正老刘家就派我一个人出场,你们姓吕的还有没有参加的,赶快报名啊,过期不候。” 宋长风一看这孩子有意思,你就一个人,对方二十多个人还手拿家伙,他愣是不怕,愣头青啊! “二哥,他还是个孩子,你叫这么多人,还铁锨棍子的,不怕出人命?”吕翎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但这毕竟是在村里,都是一个村的老少爷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却要闹得舞锨弄棒,血溅当场,她觉得很难接受。 虽然刚才吕大强说刘富贵会个三拳两脚,但现在他孤零零一个人对着二十多个人,也让她于心不忍。 “那好,听我妹妹的,都把家伙扔了。”吕大强拉过吕清水悄悄嘱咐,“刘富贵会功夫身体灵活,他会使巧劲,你让大家一拥而上,搂腰抱胳膊抱腿,把他控制住再往死里揍,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吕清水咬咬牙点头答应:“放心吧二叔,这回让他就剩一口气。” 把石子场的人集中起来小声嘱咐一边,排兵布阵,确定了战略战术,然后吕清水一挥手:“上。” 二十多个人呼啦一下把刘富贵围在核心,所有人紧密协同,步步缩小包围圈,绝对不给刘富贵单个击破的机会。 从外表看很像一群人在小心翼翼地扑蚂蚱,生怕一不小心让蚂蚱蹦了。 然后众人彼此交换个眼色,时机成熟,一拥而上。 噗噗,嘭嘭!包围圈中心立时响起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相当激烈,还伴随着怒骂声和惨叫声。 吕清水兴奋得一挥拳头:“好,我必须要上去解解恨!” 抬腿就要冲上去,身体侧后一个人拉他衣服一下:“你别上去。” 吕清水急不可耐地一甩手:“二叔别拉我,我要掐死他——”大叫的同时扭头瞥了一眼,啊!刘富贵,拽他的是刘富贵。 活见鬼,他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那包围圈里边被按倒暴打的是谁? 不但是吕清水没看清,现场所有人除了左义天,谁也没有看清刘富贵到底是怎么从人丛里出来的。 他动作太快,在众人发一声喊扑上来的刹那,刘富贵随手拉过一个人来代替自己,然后本人从替身闪出来的缝隙飘身而出。 拉人,代替,飘身而出,几个动作几乎是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内完成的,刘富贵都已经出去了,但在扑上来暴打者的眼里,站在眼前的依然是刘富贵。 人眼的转换速度赶不上刘富贵的动作快,他们扑住的是刘富贵的幻影。 刘富贵一拳捣在吕清水腮帮子上:“你胡哱哱什么,要掐死我?” 嘭嘭嘭嘭,紧接着照吕清水的脸上就是一套连环拳。 吕清水又被打懵,脑袋里只是嗡嗡的一片响,俩眼直瞪瞪站着呆了。 刘富贵打完吕清水就不再理他,转身跑回原处,从背后噗噗嘭嘭一顿踹,那二十多个人还在拼命往上挤要争相暴打刘富贵呢,怎么也想不到背后遭袭,还没看清谁下的手,就被踹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然后刘富贵又回来了,一把掐住吕清水的后脖颈:“张开嘴吐吐。”吕清水很听话地一张嘴,一口血沫冒出来,里面掺着几颗红里泛白的牙齿。 “看到了吗大姑。”刘富贵掐着吕清水给吕翎展示,“这回你知道吕大老爷的牙为什么被我打掉了吧,上次如果不打掉他的牙,老黏粥和栓柱爷俩就死在机井里了,当时救援那事电视上都播了。” 说完了,一脚把吕清水踹倒在地:“刚才说要掐死我,用他一嘴牙换我一条命,够本了。” 吕翎没说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富贵,虽然她自从求学在外很少回村,但她毕竟是在这个山村土生土长的人,她只知道村里世世代代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种田人,怎么可能突然间出现了功夫高手? 宋长风也是一脸震惊,刚才刘富贵是怎么突围脱困的他根本没看明白,感觉好像在表演大变活人! 扭头看看左义天,瘦老头古井不波,不知道他是作何感想。 倒是身后的两位黑衣保镖一脸震惊,因为就凭他俩的眼力,居然都没看清刘富贵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刘富贵捡起那根树枝,走过去再次敲敲吕大强的脑袋:“村长老叔,你刚才向大姑告状,说我把吕吉翔打成残废,你为什么不说说我为什么把他打成残废?你光看着公安局枪毙杀人犯,为什么不说说杀人犯为什么被打碎脑袋?你倒是说啊!” 一边说,一边不轻不重地敲吕大强的脑袋,吕大强数次伸手想夺过树枝,可就是抓不住,尴尬地躲闪着叫道:“妹妹你看到了吧,这小子就是这么狂妄。” 刘富贵冷声道:“你叫二十多个人来打我不叫狂妄,我敲敲你的头开玩笑就是狂妄了?吕吉翔在城里放高利贷,为了要账把人打成残废就不狂妄了?吕吉翔把村里好几个打成残废,逼得人家连村子都不敢回来,就不狂妄了?” 宋长风一脸玩味,他虽然一点都不了解这村里的人和事,但他经多识广,慧眼如炬,现场的村长和他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他已经猜出些大概。 吕翎也是一脸无奈,她很清楚刘富贵说的那些应该是真的,因为她早就听女儿说了很多关于吕大强的村霸行为。 第072章 决战 刘富贵用树枝戳戳吕大强的脑袋:“别慎着了村长老叔,去村委把承包合同签了吧。老刘家跟姓吕的公平对决,老刘家大获全胜,以后姓吕的在村里学着老实点,谁敢再欺负人,吕坏水就是他的榜样!” 其实从吕吉翔被打断腿那一刻起,吕大强就开始后悔得罪了刘富贵,可是这个仇恨已经种下,早就不死不休,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 “小子你别得意得太早。”吕大强突然挺起了胸膛,不再理会刘富贵敲他脑袋,“说好是姓刘的和老吕家公平对决,你只不过打赢了一场,老吕家的人还没到齐,你敢不敢明天再打一场?” “好哇,没问题。”刘富贵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服啊,那我就奉陪到底,不过打归打,这合同必须先给我签了。要不然你永远不服,每天都约战,缓兵之计我可不上当。” 吕大强咬咬牙:“好,我今天就给你把合同签了,明天谁要不应战就是乌龟王八蛋,老吕家就是打得只剩一个吃奶的孩子,也不能让你姓刘的骑在脖子上拉屎。” 说着他看看吕翎和宋长风,很明显这话有刺激这对豪门夫妻的味道。 吕大强就想不明白了,俩人一个是老吕家的闺女,一个老吕家的女婿,明明有那么强的实力,哪怕就是派出身后一个穿黑衣的保镖都能秒杀刘富贵,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老吕家受辱而不帮忙呢? 刘富贵笑笑:“看来姓吕的骑在别人脖子上拉屎拉惯了,不骑别人的脖子拉不出屎来。既然你答应把百丈崖和石砬子承包给我,那么石砬子就算是我的地盘了,明天上午九点整,你姓吕的有多少人叫上多少人,咱们石砬子见,看看谁叫的人多。” 吕翎小声问宋长风:“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的娘家人,你看咱们是不是出面干预一下?要不然会变成群体性械斗,我看这事越闹越大了。” 宋长风沉吟了一下,没说话。 吕翎是本村的闺女,当然对村里的人和事更关心一些,可对于宋长风来说,一个小山村的人和事不过是天上飘过的一缕闲云而已,作为宋氏家族产业的总负责人,有太多的大事需要他去考虑。 旁边的左义天却是淡淡一笑,慢条斯理说道;“小吕你不用管,有我老头子在,他们出不了大事,明天这么好看的大戏,给搅和了可不成。” 宋长风和吕翎闻言不由得满脸震惊。 左义天眼界之高,定力之深,在京城那个圈子里人尽皆知,如果有什么事能引起左师的注意,对旁人来说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山村,居然还有能勾起左师兴趣的事情,这要传到京城那个圈子里,绝对会让所有人跌碎一地眼镜。 左义天看出夫妻俩的震惊来了,意味深长看一眼刘富贵的背影:“这小崽子,我有点看不透。” 啊! 这回宋长风和吕翎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了,他们感到了无比的震撼。 刘富贵,那个二十来岁脏兮兮的孩子,居然让左师看不透,怎么可能! 就是京城之内,能有几个人让左师看不透? 虽然仅仅是看不透并不能就说明刘富贵确实有绝对的实力,但能让左师看不透,至少说明这小子实力不凡! 就凭左义天这一句话,就立时引起了宋长风的兴趣,对明天的决斗充满期待感,他看一眼妻子:“看来咱们需要多逗留一天,明天陪左师看大戏。” 第二天,果园对面那片石砬子成了全村瞩目的焦点。 刚刚吃过早饭,就开始有络绎不绝的村民往石砬子这边汇集,刘富贵代表老刘家要跟老吕家做最后决战,而且据说吕翎和她的豪门老公也回来了,这让村民们地里的活儿都顾不得,先要来看今上午两个族姓的决战。 温泉村四面环山,周围群山环绕,峰峦叠嶂,村子位于山坳之中,很久以前的时候出入村子只有一条窄窄的大山缝隙,两个人侧身能够对面通过,太大的牲畜,比方说如果一头牛体型太过健壮,都无法穿过这条缝隙。 早年战乱之时,有几个姓刘的逃难者,发现了这样一个可以躲避战乱的好地方,从大山的缝隙钻进来在山坳里安家立业,繁衍生息。 后来山外又有更多的逃难者来到这里,也携家带口搬进来落户,年复一年,一代又一代,逐渐发展成一个规模可观的村庄。 这也就造成了温泉村姓氏特别杂,往回倒推十八辈,会发现这些村民的原籍,全国各地哪里的都有。 因为刘姓家族搬进来最早,发展人口的年代更久远,也就造成了刘氏家族是村里的第一大姓,人口比例占到了半数以上。 而像姓吕氏家族这样人口不多的小众姓氏,在村里还有很多。 只是因为吕氏家族连着好几代出了几个大人物,有在朝中为官的,也有带兵打仗的将军,这就让人口占比很小的吕氏家族成了村里的贵族,上百年来一直是姓吕的把持着村务,吕姓族人也就凌驾于其他姓氏之上。 尤其是后来一位在朝中供职的吕姓官员,推动当地政府劈山筑路,硬生生把那条需要攀爬才能出入的大山缝隙给拓展成一条宽阔的大道。 这个工程虽然赶不上愚公移山,但是远远望去,硬是把一座高山给当中间开出一条刀劈斧削的大豁口,看起来足够壮观,令人震撼。 从此以后姓吕的更是成了村民的救世主,恨不能世世代代享受其他村民的无条件供养都不为过。 可是今天,村里出了个愣头青刘富贵,他想把姓吕的从贵族宝座上拉下来,要把姓吕的打成普通村民,这在村民祖祖辈辈的传说当中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不到九点,凡是没有外出,还留在村子里的村民,只要能走得动的,全部自动汇聚到石砬子这边来了,足足有两三千人,把石砬子中心的空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摩肩擦踵,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九点整,吕大强带着吕姓家族的人准时来了。 昨天刘富贵对石子场的人并没有下狠手,只是把他们踢得不能动弹而已,经过一夜的调整,这些人又重新披挂上阵了。 从前跟着吕大强干的那些打手,昨夜也被从县城紧急调回。 其他姓吕的村民,除了吕庆堂一家,其他各家各户也必须要派人参加。 吕清水重伤不下火线,把他从前当打手时用的大砍刀拿出来提在手里,很想重拾当年勇冠三军骁勇善战的气概。 只是嘴里只剩一颗犬牙和一颗前磨牙,看起来很像一个瘪嘴老太太,加上不知道身上哪里漏气,精气神怎么也鼓不起来,提着大砍刀很委靡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 “二叔,刘富贵不会跑了吧?”一个从县城赶回来的打手问。 吕大强狞笑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他从今往后不再踏进温泉村半步!” 其实吕大强恨不能刘富贵跑了。 自从跟刘富贵结仇,不管嘴炮还是动手,吕大强跟刘富贵也算交手数次,但每一次都是在他看来胜券在握的条件下,均以失败告终。 他都有心理阴影,有点“恐富贵症”的迹象了。 虽然这一次他孤注一掷,投入巨资做了周密安排,留了一个大大的后手,但内心还是隐隐有一丝担心,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第073章 留了后手 九点多了,刘富贵才大摇大摆从果园里出来,嘴里“吸溜吸溜”啃着一个比他脑袋都大的大甜瓜,满嘴汁水。 吕大强虽然内心深处有点小小的打鼓,但毕竟他动用了自己的底牌,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有足够的信心在今天的决战中让指使好的人把刘富贵弄残。 “富贵,你迟到了。”吕大强强忍心中对刘富贵的刻骨仇恨,努力让自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没有啊,哪里迟到?”刘富贵故作惊讶地掏出黄金手机看看,“咱不是约好九点整吗,这才八点半多一点,不行我先回去睡一觉,诶呀老是琢磨今天决战的事了,愁得一夜没合眼,真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目不交睫唉声叹气,压得炕都乱嘎吱……” 作势要走。 “混蛋,麻了隔壁的站住!”一个姓吕的打手大骂起来。 吕大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退得一干二净,他肯定是坐下病了,一看刘富贵装傻充愣耍无赖就气不打一处来。 “刘富贵,老吕家的人来了,你们姓刘的来多少人了,开始吧。”吕大强实在不愿跟刘富贵废话,他发现多说一句多生一分气,再要斗嘴下去的话就不用打了,气都能让他气死。 “还得来多少人?”刘富贵一撇嘴不屑地说,“昨天我一个人不也是单挑你们一大堆,吕大老爷还让我打得满嘴牙都掉光了,今天我还是一人单挑。” 吕清水一听“吕大老爷”四个字就想冒白沫翻白眼气得晕过去,吹什么牛逼,老子嘴里还剩两颗牙好不好! 刘富贵继续道:“不过要打也得等我把这个甜瓜吃完,要不然打起来把甜瓜打飞了多可惜,你不知道现在甜瓜多贵,往外批发就四块五一斤,我这是山地甜瓜,不打药,不施化肥,全喂的是鸡屎粪,还有豆粕,诶呀我这甜瓜那个香啊……” 所有姓吕的鼻子都气歪了,你这是来决战还是来推销甜瓜? 昨天下午两个黑衣保镖就来石砬子这里勘察过地形,现在石砬子上方的山坡上摆着几把椅子,宋长风等人坐在上面居高临下观看。 刘富贵把决战现场搞成了农贸市场,吃着甜瓜嘴里都像拉肚子,本来宋雨萝还对他耿耿于怀,现在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宋长风冷峻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轻轻摇头:“这孩子不去演小品屈才了。” 吕翎却是一脸心疼地看看女儿:“你小时候跟他同桌三年,真苦了你!” 当妈的意思是,女儿没被这个说话像拉肚子的同桌给逼疯算是很幸运了。 左义天古井不波,一言不发。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吕大强扫视四周大声叫道,“姓刘的村民们,谁还想站出来跟刘富贵一起战斗,那就出来吧。” “不用叫别人。”刘富贵满不在乎地说,“我一个人打你们绰绰有余,要想叫人的话,能把你们包围喽!”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吕大强露出阴险的笑容,“俗话说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刘富贵你自作孽,你们姓刘的没人陪你一起死,你想不单挑也没人帮你。” “我帮富贵!”一个人大叫一声,越众而出。 大家一看,是刘富贵的叔伯二爷爷,刘景民。 刘景民七十多了,但在温泉村这个百岁老人都有十几个的长寿村,他这个年龄还不算老,身板硬朗得很。 “我老汉子活了七十多,长这么大从没敢当面说过姓吕的不是玩意儿,今天我就说一句心里话,富贵做得对,姓吕的就是没他娘*的一个好玩意儿,今天老刘家就要跟姓吕的决战到底,以后哪个姓吕的再敢欺负人,见一个杀一个!” 嚯,感情老汉子发飙也这么疯狂! “也算我一个。”又是一声大叫,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 大家一看,是老黏粥。 轰!村民们不由得笑了。 老黏粥可算是村里黏黏糊糊最老实,最胆小怕事的人了,他今天是喝了兴奋剂吧? 可是笑过之后,大多数村民却又沉思起来,吕大强等人在村里作恶多端,他就是一个最典型的村霸,可他不还是优哉游哉当了二十多年村长,村里人谁敢当他面说一个不字?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 连老黏粥都忍无可忍站出来了,但是其他痛恨吕大强的村民,却依然没有胆量跟吕大强为敌,村民们不由得感到羞愧。 “也算我一个。”陈老歪也站了出来,歪着脑袋提起当年吕大强祸害他闺女的事,说了几句涕泪交零,破口大骂。 “还有我。”村民孙世合也鼓足勇气,瞪着血红的眼睛跳出来,他包了村里水库的一片水域网箱养鱼,吕大强喝醉了到窝棚里耍流氓,被他两口子赶出去了。 吕大强怀恨在心,指使人把网箱给割断,把他辛辛苦苦养了三年的鱼全放到水库里去了,血本无归,拉下一屁股饥荒,老婆都跟他打离婚跑了。 “还有我,坚决跟姓吕的血战到底!”杨翠莲抱着孩子站出来,紧紧挨着富贵。 不知道为什么,围观的村民们突然感到一阵心酸,翠莲还在哺乳期呢,这老的老,小的小,连奶着孩子的妇女都站出来,典型的老弱残兵,面对如狼似虎的吕家人,这仗怎么打? 接着又出来几个村民跟刘富贵站在一起,他们这些都是被恶霸村长欺负得家破人亡,跟吕大强有血海深仇的人。 吕大强冷笑道:“刘富贵你这是要发动群众啊!还有没有了,没有的话那就开始?” “有啊,怎么没有。”刘富贵牛逼霍霍地朝人群外面一挥手,“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别以为老子是个种果园的就没人!” 然后就看到人群分开,三十来个手提棍棒的混混冲进来。 刘富贵兴奋得脸都放光,亲自跑上去迎接,一边让他们站到自己的阵营,一边装逼无限地朝对面阵营示威:“怎么样,看到老子的号召力了没有,一个电话立马赶到,都是铁哥们!” 带头的正是镇上的田朋,身后这些小弟普遍年龄不大,染着黄毛的,戴着耳环子的,身材奇瘦像豆芽菜的,奇装异服,斜腰拉胯,脸上带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表情,都不正眼看对面姓吕的阵营。 虽然对面姓吕的人数在四十人以上,但大多是吕大强早年的打手,年龄都已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其他十来个姓吕的小年轻,看起来也不像是打架能手的样子,所以田朋和他的手下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怎么样田老大。”刘富贵拍着田朋的肩膀,“今天可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刻,不能给兄弟我丢脸啊。” 田朋盯着姓吕的那边恶狠狠咬咬牙:“放心吧刘哥,完全没问题。” 虽然田朋被刘富贵给打服了,但他毕竟是在镇上横着走的混混头儿,在镇上都无人能敌,到了下边的村里更是不在话下。 “村长老叔,你不是等不及要开始,咱就开始?”刘富贵的得意之态溢于言表。 吕大强奸诈地一笑:“原来你小子还留了后手,那好,我也留了后手。” 说着掏出电话:“上来吧,开始了。” 刚把电话挂了,就听到下边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然后就看到一个车队浩浩荡荡从下边开上来。 这个车队足有十几辆车,前边是两辆陆虎开道,后面跟着的不是商务车就是suv,最后还有一辆黑色的奔驰ml400。 车队开到石砬子旁边在路上一字排开,车门打开,车上的人快速跳下来。 而最后边那辆ml400则由一个姓吕的向导领到了高处,居高临下俯瞰着石砬子。 这些人一共有上百个,呼呼啦啦涌进圈子中心,跟姓吕的合兵一处,气势汹汹盯着刘富贵这边。 第074章 吓得拉了 就是刚才这些人还没来的时候,姓吕的那边就有四十来人,已经比刘富贵这边的老弱残兵加上豆芽菜混混们占优。 现在一下子涌上来上百人,而且这些人一看气势和块头,明显比上次吕吉翔叫来那些混混高出一个档次。 而且有几个村民还在来人当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就是上次被钟所长一脚踹到树上的大猫,还有那个光头女郎。 这两位上次来的时候是那群混混的头儿,但是今天他俩在这群体型彪悍、气势惊人的打手们当中,一看就是打酱油的。 呃,呃呃,田朋等人一看对方的阵营,瞬间吓得脸都白了,天啊,那都是什么人,这不全是县里的精英吗?连魏老大的八大金刚都来了,这是要干什么?干嘛这么大动静啊? 在县里最强大的灰*道面前,他们这些乡镇上的混混连泡屎都算不上。 吓得拉一裤裆屎还差不多。 一看那些小混混吓得骚乱起来,吕家那边的阵营哄然大笑,尤其是拜在魏振合门下的徒子徒孙们,更是把嘴都要撇到耳朵根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毛都没长齐的小混混、小流氓,居然也来滥竽充数。 这场景看起来很像霸王龙跟蚂蚁决战,反差太大了,更显得刘富贵那边渺小得被人一口气就能吹得灰飞烟灭。 虽然百分之九十九的村民都盼望刘富贵能赢,可是看看眼前的形势,他有一丝赢的可能吗? 刘富贵眼好,透过车玻璃看清了奔驰车里面观战的人,里面一共有三个人,司机旁边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块头很大的中年人,虽然这个中年人有点发福了,但是身上的肌肉块依然明显,坐在车座上就像一座肉山,一看就是力量型的猛男。 而坐在后座上,正俯身往前探头跟肉山说话的人,刘富贵认的,那正是吕大强的哥哥吕大刚。 吕大强的哥哥终于亲自出手了,这其实早在刘富贵的预料之中。吕大刚在县城经营着一家颇具规模的机械厂,是县里的明星企业,利税大户,县里的大小官员他都很熟,另外据说他跟县城的灰*道老大关系也很密切。 决战双方呈一边倒的压倒性形势,吕大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刘富贵会个三拳两脚不假,据说一个人打十几个也不假,昨天这个奸猾的小子还阴了二十多个人,这些吕大强都是亲眼所见。 可是现在自己姓吕的这边有将近一百五十人,而且这次县城来的人,可不是上次吕吉翔带来的那些混混可比。 跟他大哥吕大刚一起坐在车里的大块头叫魏振合,是县城灰*道当之无愧的老大。 据说魏振合年轻时上山学艺,得到高人指点,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学成之后回到县城,在建筑工地给人看场子,后来承包泥头车,开了几家商砼站,逐渐垄断了县城的土方生意。 兴东县有丰富的沙子资源,以前县城的几股小势力各自为政,每一股势力承包一段河段挖沙卖沙子,彼此之间常常因为抢地盘、争客户而大打出手,自从魏振合叉手沙子生意,凭着他过人的实力,一打二拉三吓唬,最终统一了河道。 沙场日进斗金,又垄断着所有建筑工地的土方和商砼生意,魏振合成立了公司,坐上了兴东县城灰道的头把交椅。 他在县城站稳脚跟多年,这几年打打杀杀早已不用他亲自出手,他培养了八个徒弟,人称八大金刚,八大金刚也是广收门徒,逐渐县城里小打小闹的事,连八大金刚都不需要出手,那些徒孙就给办了。 其实前些日子,吕大刚就已经跟魏振合打过招呼,希望他能派个徒弟出面摆平村里一个愣头青。 只是因为刘富贵背靠钟焘,而钟焘在县局任刑警副大队长的时候,魏振合就见识过钟焘的厉害,投鼠忌器,吕大刚和魏振合一合计,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决定先缓一缓,要找准时机一击必杀。 现在村里来了能制约钟焘的人,逼得刘富贵不敢报警,而且吕大强几乎豁出老本,托他大哥给了魏振合五十万块钱,要拿五十万买刘富贵一条命,魏振合当然要倾巢出动,并且安排了一个徒孙到时候顶缸。 吕大强志得意满,春风满面地站在队伍前面:“刘富贵,开始吧,是先来两场单打独斗呢,还是一场混战?” 别人还没说话,那个光头女郎已经急不可耐地站出来,举起手里的军刺冲刘富贵一指:“狗日的刘富贵,有本事出来跟老娘单挑,有本事再报警试试!” 光头女也在武校练过,跟大猫是师兄妹,上次想来村里大展身手,想不到居然被警察抓了,她是相当不服。 这次打听到魏老大要对付刘富贵,师兄妹死乞白赖地跑去毛遂自荐,强烈要求跟着来尽一份绵薄之力,并且希望能冲杀在前。 刘富贵斜了光头女一眼:“老子虽然最恨女流氓,但是嫌你脏,才不跟你单挑呢,从我们的团队找一个吧。” “呃,让我这位大爷爷上,你怕不怕?”刘富贵冲光头女挥手展示旁边的老黏粥。 全村两、三千口子人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手提军刺的光头女光是看看就怪瘆人,你让老得背都驼了的老黏粥上去跟她打? “嗨嗨,开个玩笑别介意。”刘富贵干笑两声,一把拉过田朋,“田老大你上。” 呃,呃呃,田朋脸都绿了,手持军刺的女流氓,比男流氓更吓人啊! 刘富贵这个气啊,你不是亡命徒挺能打的吗,怎么被个女的吓成这个熊样! 凑近他小声说:“甭害怕,咱不打群架,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那个光头女郎给拿下就行,你看穿着运动背心,那么大两团,有料吧,摸一把的话——吸溜!” “喂喂光头大姐,来吧,不是要单挑吗,我派手下最得力的干将,田朋大哥对你。”刘富贵说着把田朋往前一推,“别连个女的也打不过!” 田朋吓得腿都麻了,手哆嗦得都要握不住铁棍子。 光头女郎也不客气,上来都不用军刺,一个侧踢就把田朋给踹出好几十步,田朋胸腔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血,干脆将计就计,脑袋一歪躺地上装死得了。 田朋是大哥,连人家一招都没挡住就飞了,其他小混混更是吓坏了,其中有个金黄色杀马特热泪盈眶,都小声“呜呜”开了:“我想回家!” 光头女郎霸气十足地把军刺一挥:“老娘一人打你十个不成问题,来呀!” “一个打十个?”刘富贵上下端详端详光头女郎,重点透视了一下运动背心那部位,嗯,里面没塞棉花也没垫硅胶,货真价实全是肉。 对这种女流氓,不看白不看,看了也不违背良心道德。 “你,你你你你……”刘富贵点兵派将,“你们十个好样的,比他们强,你看看那几个家伙吓得脸都白了,我就不信十个大帅锅打不过一个丑女?上!” 被点名的那十个混混都要哭了:“刘大哥,俺几个就是脸长得黑!” 光头女郎其实是因为对自己的长相自信才刮个光头,一听刘富贵骂她丑女,气得举起军刺戟指刘富贵:“狗日的先让你多活两分钟,下一轮就到你。” 十个小混混被刘富贵就像赶鸭子一样轰上场来,这才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小混混们咬咬牙,抡起手里的铁管子冲向光头女郎。 【作者题外话】:收藏、票票,来一波 第075章 鹿死谁手 场上立时“叮叮当当”一阵响,然后就听到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这十个混混全部被打倒在地,其中有两个的大腿还被军刺给捅穿了,鲜血直流,抱着腿满地打滚,直着嗓子哭喊,我要死了,啊啊啊。 刘富贵惊惶失措,手忙脚乱地指挥剩下的混混赶快抢救伤员,先撕开衣服把伤口扎住以免流血过多,然后气急败坏过去踢一脚田朋:“田大老爷你装死够了没有?赶快开车把那俩大锅拉着上医院啊!” 田朋如蒙大赦,一骨碌爬起来跑去取车,其他二十来个小混混这回格外卖力,俩人抬一个伤员往外跑,剩下三个小混混没有伤员可抬,负责装模作样推着抬伤员的混混,兵败如山倒,瞬间跑得干干净净。 刘富贵这边又剩下孤零零几个人,形影相吊,很有点高处不胜寒的凄凉感。 坐在车里观战的魏振合不由得冷笑一声:“吕厂长,刘富贵就这些本事?我看咱们这是抓蛤蟆摆个老虎阵,火箭弹打蚊子,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管怎样,只要能把刘富贵弄死咱就万事大吉了,我二弟吃他不少苦头。”吕大刚说。 “那就让他们一拥而上吧。”魏振合说,“抓紧时间把刘富贵在混乱中弄死,我中午回去还有个喜宴。” 吕大刚点点头:“也好,刘富贵一直不出手,他应该是在观察我们的实力,想不到这小子年龄不大,倒是奸猾得很。” 魏振合掏出手机已经准备下命令全面混战,可他犹豫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要不然让光头女跟他打一场,你二弟不是说刘富贵十人二十人近不得身,我看看这小子是不是有真本事。” 光头女郎已经在挑战刘富贵了:“狗日的刘富贵,看你还有什么理由当缩头乌龟,出来受死!”手举军刺当风而立,飒爽英姿,霸气凌人。 刘富贵冲她“呸”吐一口唾沫:“我嫌你脏!” 光头女郎大怒,军刺一摆就要冲上来刺死刘富贵,却见刘富贵冲她举手阻止:“停,别激动,我还有人。” 说着冲人群外边一指:“又来一波,闪亮登场!” 随着他的喊声,只见围观的人群被人左右分开,闪出一条道来,一群龙精虎猛的小伙子鱼贯而入。 众人眼都花了,这是要过部队咋的,怎么还没完了,哪来这么多人? 还全部穿着武术服,这是武术表演队? 刘富贵很装逼地往前一站,这些小伙子一排排从他面前昂首阔步急速而过,看起来好像在检阅他的部队。 对面吕家阵营一霎时有点蒙圈,这是怎么回事?想不到刘富贵还留有后手。 吕大强就想不明白了,刘富贵近一段日子这是怎么了,傍上了什么样了不起的大人物?他不就是个没钱没势没有好亲戚的孤儿吗,为什么近来要钱有钱,有车有车,要人有人? 尤其是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看起来都会功夫的人,足足有两三百吧! 统一着装的小伙子们全部在刘富贵面前亮相完毕,脚步不停,迅速分成两股,分别从两侧冲到吕家阵营,等到吕家那些人明白过来,人家已经完成了合围。 吕家这边最多不过一百五十人,而刘富贵那边一下子出来将近三百人,而且统一着装一看都是练家子,两倍于敌,把吕家阵营围了起来,仅仅留出一个口子面对刘富贵那边。 刘富贵脸上更得意了,来的帮手把敌人团团包围,还有十几个练家子留在他的身后,背手而立,看起来就像贴身保镖在保护他。 “喂喂村长老叔,怎样,羡慕吧?咱们是一声令下混战一场呢,还是来几场单打独斗热热身,比方说先把这位光头大姐打趴下!” 吕大强脸色苍白,他的后手就是魏振合,刚才已经打出来了,可是万万想不到刘富贵居然还有炸弹,他再也无牌可打。 但是他并不想就此认输,上面的车里还有魏振合在坐镇,刘富贵叫嚣先来几场单打独斗正合他意,比人数的话刘富贵占优,但要论单打独斗,现场有功夫高强的八大金刚,最后还可以让魏振合下来震慑全场。 也就是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既然村长老叔不说话,那就先把光头大姐拿下吧。”刘富贵说着回头问道,“哪位爱卿自告奋勇上去把这个光头女流氓给我拿下?” 这一声把身后那十几个练家子吓得全部往后一步走。 刘富贵不乐意了:“怎么着,都怯场了?临阵退缩,信不信斩了你们,现在我点名,点着谁谁上!” “这个怎么样?”刘富贵指着一个龙精虎猛的黑衣小伙问光头女郎,“大帅锅,跟你单挑不算辱没了你吧!” 黑衣小伙却是羞红了脸,一个劲儿往后退,苦着脸嘴里讷讷的小声说:“师祖,我不跟她打,男的打女的,打赢了也让人笑话。” 刘富贵一瞪眼:“怎么比我脸皮都薄?多好的营生,只要你把她打服了就可以领家去当媳妇,别看她穿得跟个鸡似的觉得她怪脏,领回家多搓上几遍肥皂,嘎吱嘎吱洗洗照样好使。” “是不是嫌她是光头?那是刮的又不是秃了,放家里留个年了半载的保管长一头乌黑的鸡毛,调教好了下个蛋完全没问题。” 光头女郎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这才知道什么叫骂人不吐脏字,刘富贵这几句话比她刚才骂“狗日的”还狠。 赵玉兰走上来打圆场:“大柱子不好意思,我上吧。” 光头女郎现在有点被气疯的感觉,一看上来个女的,也不废话,直接挺军刺就是一下。 咻——军刺被赵玉兰一脚踢飞。 怎么说光头女郎也是从武校出来,兵器被踢飞却不慌张,抬腿就是一个恶狠狠的下劈。 赵玉兰抬腿相迎,一脚蹬在光头女的腿上,直接让她来了个空中一字马,并且一拳磕在她的大腿上。 噗通,光头女摔在地上。 赵玉兰抢步上前抬腿要踹,别说,光头女的功夫确实不弱,就地一滚躲过赵玉兰一脚,顺势爬起往自己队伍那边就跑。 “还跑,女流氓不接受点教训就跑!”赵玉兰嘴里叫着,两步赶上照着光头女的屁股就踢。 跑一步踢一脚,踢一脚光头女就要疼得尖叫一声,一连踢了十几脚,赵玉兰这才算是解了恨,放她回归本队。 光头女算是逃回来了,只是一瘸一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大猫赶紧上来扶住师妹:“你没事吧?” “师兄,报仇!”光头女咬牙叫道。 “好好。”大猫连连点头,“我给你报仇。” “喂三八站住,我跟你试试。”大猫冲着赵玉兰高叫一声。 本来赵玉兰想回去了,来了这么多人,也得给别人一个展示的机会,一听大猫出言不逊她又站住了,扭回身来:“臭小子还敢骂人!” 俩人也不废话,直接对面冲上来,大猫立志要为师妹报仇,上来挥拳就打。 赵玉兰侧身一闪,“嘭嘭!”大猫脸上先挨了两拳。 别看赵玉兰是女的,出拳很重,大猫脸上挨了两下有些发懵,没等反应过来赵玉兰一脚踹在他的前胸,大猫直接惨叫一声飞出去,飞行过程中嘴里喷出一溜鲜血。 “哼,还敢骂人!”赵玉兰余怒未熄回归本队。 这小子太猖狂了,一张嘴不干不净,要不然赵玉兰也不会把他踹得吐血。 这回大柱子再也忍不住了,凑进一个脑袋来小声说:“师祖刚才叫我上场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说完不由分说就冲出来:“一个一个上不过瘾,先上来二十个男的。” 嚯,真霸气! 【作者题外话】:感谢打赏的朋友,没收藏的大老爷请收藏了,后面越来越精彩 第076章 激将法 魏振合手下那八大金刚就是跟着来创收的,根本就没打算出手,在他们看来,对付山村里一个小农民弄这么大动静已经很侮辱了,要是他们八大金刚亲自出手,那可真是丢份丢到他姥姥家了。 而且吕大强早有准备,让人拿来八把椅子让八大金刚坐着看戏。 可是刚才被三百个练家子给团团围住,八大金刚就有点坐不住了。 然后看到连妇女都功夫这么好,八大金刚早已惊讶得站了起来。 现在上来龙精虎猛的棒小伙子,八大金刚料到手下的徒子徒孙不是对手,大金刚一挥手:“都别轻举妄动,我上。” 八大金刚的一致意见是,在不利的情况下必须要打出王牌,每战必胜,先把对方的气焰打下去,从心理上摧垮对方,那么对方人再多,也就变成乌合之众了。 大金刚冷笑道:“人多管什么用,三拳两脚打倒十个八个,其他的就全吓跑了。老二你先别急着上,我先打上三场消耗消耗他们。” 说完,大金刚紧走两步,突然一个空翻,然后连续空翻代替脚步,最后一个高翻稳稳落在大柱子面前。 “好!”吕家那边立时爆出一阵掌声。 大金刚长得人高马大,他是魏振合的大徒弟,天生就是力量型选手,加上能打能杀讲义气,所以最早被魏振合收入门下。 力量型选手加上出色的柔韧能力,魏振合这位大徒弟也成为仅次于魏老大的功夫最强的人。 “准备好了吗?”大金刚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 嗯,大柱子憨厚地点点头。 “接招!”大金刚爆喝一声纵身而上,双拳在胸前“唰唰唰”快速挥动,晃得人眼花缭乱。 大柱子却是冷冷看着原地未动。 想不到大金刚手上那都是虚招,冲到近前突然拧身一个后摆腿,嘭!一脚结实实砸在大柱子的脖子上。 大柱子面不改色:“再来。” 大金刚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继承了师父的衣钵,主打横练功夫,本就是以力量见长,想不到眼前这个大柱子把他一脚砸在脖子上,居然纹丝没动。 大金刚很清楚他那一脚的力量,即使是练家子,被他后摆腿砸上当时就得飞出去,砸在脖子上的话,当时就得重伤。 可对方挨了一下却脸色如常,就像被苍蝇踢了一脚! 大金刚再次猛跳起来,纵身飞踢,这是他的绝招,全身力量加上加速度,就是一头野牛也得给它踹翻在地。 嘭!大金刚就像一截飞速而来的木桩撞在大柱子的前胸。 大柱子抬手掸掸前胸:“你早上没吃饭?” 轰!围观的村民不由得爆出一阵哄笑。 大金刚慌了,他这力量型的居然碰上了比他更有力量的,光是对方的下盘功夫就让他望尘莫及。 大金刚深吸口气,倒退几步,猛然助跑,随着惯性身体快速转动,他要使出另一绝招,旋风踢。 当他的脚就要踢上大柱子腮帮子的时候,大柱子突然抬脚一个侧踢,“呼——”大金刚飞回本阵,一下子砸倒十几个徒子徒孙。 “敢踢你大爷的脸!”大柱子嘟囔了一句。 吕家阵营全吓坏了。 本来刘富贵那边人就多,几乎是自己这边三倍的人数,而且对方的单兵实力更是远超吕家这边,这仗还怎么打? 二金刚咬咬牙:“兄弟们,一起上!” 剩下的七大金刚很清楚他们的实力跟老大的差距,老大连对方一招都挡不了,他们单个上去绝对白瞎。 大柱子不满道:“怎么才七个?上来二十个。” “少废话,上!”七大金刚也是拼了,如果他们七个再不赢一场,今天这事就麻烦了。 噗噗,嘭嘭! 很不幸,七大金刚居然不是大柱子一人的对手。 魏振合在车里脸都白了,拿着烟的手都有点哆嗦,嘴里喃喃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 吕大刚的脸色比他更难看,都变得灰败,他在想如果今天这场仗输了的话,怎么收场? “魏总,你说的巧是怎么回事?”吕大刚哑声问。 “这小子的功夫看起来很眼熟,不会跟我师父那边有联系吧?” 魏振合发自内心的恐惧,吕大刚焉能看不出来,听到这话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如果刘富贵请来的这些人真的跟魏振合的师父有关系的话,那就更没法收拾了。 吕大刚跟魏振合很熟,他很清楚师父在魏振合心目中的位置,一旦说起他那神秘的师父来,外表如雄狮一般勇猛的魏振合立刻变成兔子,满脸尽是无比的崇敬,连语气都变得战战兢兢。 “看来非得我亲自出马不可了。”魏振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可他在烟灰盒里捺熄烟蒂的颤抖,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刘富贵确实乐得嘴都合不拢:“大柱子好样的,下盘功夫练得不错,真不错。” 虽然大柱子这下盘功夫比当初莫鲲鹏带着的那个孙师傅差得远,但是在这穷山僻壤的小地方,能练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至少比县城里那些混混要强得多很多。 “喂,村长老叔。”刘富贵冲吕大强喊道,“你们姓吕的这么厉害,你那边还有没有高手?有高手赶快派来上场啊,你看今天我请来这么多高手,到现在才有三个上场的,别人手都痒痒坏了。” 吕大强现在恨不能把刘富贵抱过来生吞活剥,吃肉喝血,他就想不明白了,刘富贵不就是个才二十岁的孤儿吗,他哪来的这么大能量,居然能调动这么多的功夫高手? 而且很明显,这些人跟刘富贵关系相当好,每一个人在他面前都恭恭敬敬,规规矩矩,他何德何能受这些功夫高手如此尊崇? “喂老叔,怎么不说话?”刘富贵笑嘻嘻叫道,“脸红什么?大获全败羞的?怎么又黄了?是怕待会儿挨打吧?怎么又变绿了?是菠菜吃多啦,哈哈!” 吕大强又怕又气,心乱如麻,脸都变成万花筒了。 不过他还有最后一道王牌,心存侥幸地认为只要魏振合出马,来一个打一个,无人能敌,震慑全场,也许还能力挽狂澜,转败为胜。 只是已经连败数场,眼看就要土崩瓦解了,魏振合怎么还不现身? 吕大强焦急地数次回头看看上边的奔驰,难道魏振合都被对方吓住了不成? 然后吕大强看到魏振合终于从车上下来,龙骧虎步,就像进过来一座黑铁塔。 围观的村民立刻“嗡”的一下议论开了,“这个大高个一看就厉害,想不到吕大强还有伏兵。” “这回富贵那边要有麻烦了。” “吕大强老奸巨猾,他能不留个后手!” “早知道这样,应该让富贵也留个后手!” 吕大强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再次兴奋起来,声音都变得洪亮了许多:“刘富贵,我这边真正的高手上场了,你小子不是自以为功夫不错,有没有胆量上来试试?” 他其实就是故意激将刘富贵,现在就是把场上其他人都打死,对吕大强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他现在就是只想让刘富贵快死。 刘富贵看看正在走进来的魏振合,摇摇头:“没胆量,不试。” 一推站在身边的女孩:“小绿,你上。” 吕大强简直要气炸了肺,什么叫无赖?刘富贵叫无赖! 这小子太奸猾了,脸皮太厚了,一般年轻人都受不得刺激,不管行不行,只要别人问他敢不敢,他马上就说“敢”! 刘富贵倒好,当着好几千人直接说没胆量,最气人的是这样的话说出来还好像多么光荣,腆着胸脯说的。 第077章 砸断腿 小绿真听话,马上就要上场,却被刘富贵一把拉住了,“嘿嘿”一笑:“我又改主意了,人家对方的大boss上场,咱们的大boss要是不闪亮登场,显得咱没炸弹是吧!” 说着挥挥手,就看到人群分开,从外边又走进五个人来。 在围观的村民看来,现在这五个人算是最正常的,因为没穿功夫服。 走在前面那人看起来三十五、六岁,身高总得一米八开外,虎背熊腰,气壮如牛,身上的肌肉块都要把短袖衫撑爆了的感觉,长得相当彪悍。 不用别人,单单前边这一个,在村民们看来就足以抗衡吕家那边的王牌。 走在前面的正是赵翰杰,后面跟着赵庆根等人。 赵翰杰声若洪钟,中气十足,没走到近前就粗声叫道:“这次谁也别想跟我抢,那大高个就是我的。” 魏振合此时木雕泥塑,盯着这五个人,他呆了。 刘富贵笑道:“村长老叔,你那边的王牌这是咋的,我怎么看着好像吓傻了?” 吕大强眼又不瞎,他焉能看不出魏振合盯着人家上场的五张王牌给吓傻了! “魏总,魏总——”吕大强在后边小声叫他,“看来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了,只要把这几个人拿下咱就赢了。” 吕大强的呼唤让魏振合打个激灵,就像做了个梦刚醒,他没理吕大强,而是一脸激动地迎着那五个人小跑上去。 看他那急切的步伐,满脸的激动,就像离家多年的孩子看到了亲人,哪里还有半点魏老大的王霸气势。 “请问,您是从哪里来的?”魏振合眼里似乎没有别人,他俩手交叠,微微弯着腰,一脸谦恭地问赵庆根。 赵庆根“嗤”的一笑:“你是查户口的。” 赵翰杰粗声叫道:“打就快打,不打就跪地求饶,套什么近乎!” 呃,呃呃,魏振合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措辞,犹豫了一下终于又问赵庆根:“我看您太像我很尊敬的一个人,请问,您贵姓?” “姓赵,怎么了?”赵庆根冷声道。 魏振合立刻激动得满脸通红,急切地问:“冒昧地问一句,您认不认识一位叫做赵远杰的老先生?” 唔?赵庆根一愣,其他人也是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魏振合。 赵庆根仔细打量打量魏振合:“你是不是叫魏振合?” “是啊是啊,就是我啊!”魏振合大叫起来,“这么说您认识我师傅,他跟您说起过我!” “哦,果然是你啊!”赵庆根点点头,“不错,我爹说起过你,当年他上山清修,曾经教过你一套拳法,你一直想拜我爹为师,我爹看你好勇斗狠,后来把你赶走了。” “您——”魏振合身体一震差点没晕倒,下一秒就兴奋起来,“原来您是师傅的后代,太好——” “住口!”赵庆根怒喝一声,“少张口闭口叫师傅,谁收你做徒弟了,我替我爹后悔教你一套拳法,这是为虎作伥,教你害人的。” “师兄的眼光就是贼毒。”赵翰杰叫道,“幸亏当初没收他,你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了,那一大群流氓肯定是他的人,他就是个流氓头子!” 魏振合却并不理会别人骂他,依然亢奋地大叫:“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师傅,可我连师傅家住哪里都不知道,我找不到他啊,师傅他老人家身体好吗,我要去看他,马上就去看望他老人家——” “闭嘴!”赵庆根怒道,“就你这种人,要是敢踏进我家一步,他老人家绝对会打断你一条腿。” 魏振合如遭雷击,他愣了。 突然,魏振合飞快地跑回吕家阵营,从一个徒孙手里夺过一根铁棍,在众人的惊呼当中,铁棍抡起来猛然砸在他的腿上。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很明显魏振合的一条腿被砸断了。 但他依然一条腿用力站着,咬着牙没吭一声。 然后就见魏振合用铁棍杵地当手杖,配合那条好腿一步一步又走回赵庆根面前,那条断了的腿随着他的脚步来回悠荡,现场所有人都被震撼了,场上鸦雀无声。 “噗通!”魏振合单腿给赵庆根跪下:“请您回去跟师傅说一声,就说振合先用一条腿向师傅赔罪,我只想去看看师傅,要是师傅觉得不解气,要打要杀任凭处置。” 赵庆根等人也感到相当震惊,想不到魏振合居然还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末后赵庆根叹口气:“好吧,我回去跟他老人家说说,见不见你我说了不算。” 魏振合大喜过望,不禁一霎时热泪盈眶:“谢谢谢谢,多谢师兄,师兄大恩大德我决不会忘!” 吕大强感觉都要傻哔掉了,这他么是什么情况,自己花五十万请来的帮手,居然跟人家攀亲戚去了,还感动得热泪盈眶? 没这么玩人的吧! “魏总,魏总——”吕大强开始呼唤魏振合,他想把魏振合叫回来跟他说道说道,自己那五十万就是买肉包子喂狗,起码也够喂几十年吧! 魏振合用铁棍支撑站起来,扭头一指吕大强:“就是他请我来的,还拿出五十万要买刘富贵一条命——” “住口!”赵庆根大喝一声,“刘富贵这名字也是你叫的!” 魏振合愕然看着赵庆根,不明白赵庆根为什么如此激动。 赵庆根手掌一抬指向刘富贵:“那是我师公。” 啊! 魏振合就像看到天大的怪物一样看着刘富贵,他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位二十来岁,穿着大裤衩子,嘴边上还沾着俩甜瓜籽儿的小青年,居然是自己师傅的师傅! 魏振合差点没晕过去。 刘富贵乐呵呵走过来问:“村长老叔拿出五十万买我一条命,你是怎么打算的?” 魏振合腿一软,“噗通”又给刘富贵跪下了:“师公,您打死我吧!” 刘富贵摇摇头:“打人犯法,更何况把人打死,我才没那么傻呢!” 魏振合低头想了想,然后跪在地上扭回头来,冲他的徒子徒孙大吼一声:“把姓吕的全部暴打一顿!” 一看老大眼都红了,徒子徒孙们哪敢怠慢,翻身就对着身边的吕家族人大打出手。 一百多人围殴四十来人,而且那一百来人都或多或少学了点拳脚,在县城打打杀杀也是百炼成钢,殴打姓吕的这些人还不是像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一片鬼哭狼嚎之中,连吕大强都被打得满脸是血,倒在地上。 吕大刚目睹了眼前的一切,他连下车都没下车,龟缩在车上两手抱头,一言不发。 他知道即使下车,也已经阻止不了眼前的一切,魏振合为了师父连他自己的腿都能打断,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刘富贵大获全胜。 他很装逼地站在路边,看着姓吕的就像战场上溃败下来的伤兵,一个个血头血脸,一瘸一拐,互相搀扶,一步一哎呦。 吕大刚面如死灰地下车,混在人群里悄悄溜了。 魏振合临上车前,一再对赵庆根致意,求他在师父面前多说好话,并保证以后正正经经做生意,再也不好勇斗狠打打杀杀了,希望师父能原谅他,能真正收他为徒。 他手下的徒子徒孙也没弄明白这场仗算是赢了还是输了,虽然他们最后反水把姓吕的打了一顿,但是他们当中也有好几个受伤的。 不明不白地正要上车离去,却听到下面传来警笛的声音,很快就看到一辆蓝白涂装的警车开上来。 钟焘亲自带队,出警来了。 第078章 身份成谜 医院里躺着俩混混呢,都二十来岁,大腿被捅穿了,人家的父母看着心疼,报了警。 “刚才那两个青年是谁刺伤的?”钟焘问。 所有人都指向光头女郎,她师兄大猫口吐鲜血伤得有点重,正架着师兄呢。 “怎么又是你!”钟焘气坏了,“给她上背铐,我最痛恨女流氓!” 师妹被押上警车,大猫兄看看这位正气凛然的所长,连个屁都不敢放,捂着胸口踉踉跄跄上车去了。 人群逐渐散尽,山坡上的人却是谁也没有动。 左义天大师坐在椅子上如同雕塑,久久陷入沉思当中。 “左师,本来想看刘富贵表演,想不到没用他动手,是不是有点意犹未尽?”宋长风问他。 左义天轻轻摇头:“何止是意犹未尽,我感觉越来越看不透这位年轻人了。我甚至有个可怕的想法,他不会是某个古武家族的后代吧?” 对于左义天所说的“古武家族”,宋长风倒是有所耳闻。 所谓“小隐于野,大隐于市”,就像左义天这样的功夫高手,表面上看闲云野鹤不问世事,其实他们每一个顶尖高手,都相应地成了某个大家族的定海神针,但是,他们这一类人也只能算是“小隐”。 也就是说,只要有顶尖高手坐镇,就没人敢于挑战这个家族的地位和利益,而如果失去坐镇的顶尖高手,那么这个家族在弱肉强食的社会中立刻就有被吞噬的危险。 正如左义天自己解嘲的那样:“我们这些人,口口声声不问世事,一心想着归隐林泉,但内心深处总是放不下人间烟火,俗世繁华。” 真正的大隐,就是当今社会的古武家族,身怀绝世神功,隐身于市井之中。 表面上就是些普普通通的小市民,整天为了身上衣裳口中食而忙忙碌碌,但他们的内心,却是真正放下了俗世的繁华,看透了功名利禄,厌倦了富贵荣华。 因为凭这些家族的本领,完全能够过上富可敌国,锦衣玉食的高级生活,但他们却返璞归真,甘愿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并且享受其中,这才是真正的“大隐”。 “古武家族的功夫传承十分严苛,传子不传女,传长不传幼。”左义天说,“社会上太多的人娶了古武家族的女儿,一直到死也不会知道他的人生曾经跟一个绝世家族擦身而过。” “即使是家族中的男丁,除了嫡传长子以外,其他的分支得不到家族传承,逐渐也就湮灭成社会上普通的一员。我之所以怀疑刘富贵是某个古武家族的后代,是因为昨天下午他展示的功夫,很像无影步。” “无影步?”宋长风只是知道社会上有形意拳,太极拳,八卦掌什么的,还从没听说过无影步这种功夫。 左义天解释说:“在很多人眼里,无影步是一种失传多年的武林绝学,只是在古书里偶然能看到关于无影步的只言片语,也大多遮遮掩掩,语焉不详。在金老爷子的故事里,乾坤大挪移大概就是借鉴于无影步的传说而演绎出来的,夸张的成分相当大。” “但是在我小的时候,那还是战乱年代,跟着师父在逃难途中曾经遇上一队敌兵,我师父打倒十几人之后中弹倒地,危急时刻被一个陌生人救了,那场景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样,敌兵的子弹根本就打不中他,明明看到子弹穿透了他,其实只是打到了他的影子。” “后来我和师父才知道,那人使出的就是无影步,无影步根本没有失传,一直在某个古武家族中世代传承着。”左义天眼里露出深深的敬仰之色。 “左师,您的意思是说,这个村里姓刘的,是一个古武家族?而刘富贵是家族中的嫡传长子?”宋长风惊讶极了。 左义天摇摇头:“这个村里的村民,都是普普通通真正的老农民,没有古武家族。” “就是啊,怎么可能。”宋雨萝忍不住插嘴说话了,“刘富贵一家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他父母可老实了,绝对不可能跟什么大家族扯上边。” 她跟刘富贵同桌三年,除了刘富贵有几根头发没数数以外,这小子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还有什么细节,她了解得清清楚楚,就连刘富贵小丁丁多大她都见过,当然,那是因为刘富贵爬教室的窗户跌下来被刮掉了裤子。 “我也是觉得蹊跷,才百思不得其解,他的无影步从哪来的呢?”左义天说。 “我觉得有可能。”吕翎沉思着突然开口道,“刘富贵其实不是刘家人,他是捡来的。” 宋雨萝忍不住“啊”了一声:“刘富贵是捡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没人跟你说而已。”吕翎看女儿一眼,“刘建有两口子结婚十年了没孩子,不能生养,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捡的刘富贵,大概只有刘富贵本人不知道他是捡来的,村里的老人都知道。” “可是左爷爷刚才说过,古武家族传长不传幼,即使刘富贵是某个古武家族的孩子,他都被家族扔出来了,更不可能得到家族的传承吧?”宋雨萝提出疑问。 “刘富贵的师父是谁?”左义天问。 “他哪有师父。”宋雨萝说,“以前从没听说他会功夫,大概是在果园里打沙袋自学成才吧,就是这个暑假里才见他会功夫的。” “这就是了。”左义天点头说,“昨天我就看出,刘富贵的功夫是初学不久,虽然他的招式很精妙,但明显内力还不够深厚。不过假以时日,等他练出深厚的内力,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宋长风和吕翎一下子震惊了,他们想不到左师对刘富贵评价这么高! 左义天作为京城之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京城齐家的定海神针,真没听说过有哪位高手让他放在眼里! 宋家作为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也就是凭借跟齐家的姻亲关系,才能偶尔借用左师的名声震慑对手,已经是无上荣光的事。 就这样一位在家族博弈中起到举足轻重作用的关键人物,居然会对一个山村小青年青眼有加,如何不让人感到震撼! “仔细想想确实有蹊跷。”吕翎说道,“刘建有两口子很老实,我知道他家也没有什么有钱有势的亲戚,那么刘富贵今天凭什么能调动那么多人来帮他,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这些人对刘富贵很尊敬。” 宋长风也点头说:“是啊,连四、五十岁的人都叫他师公,年龄不大,辈分很高,这一点很像大家族的传承者。” “倒也没那么简单。”左义天摇摇头,沉思一会儿,“再住一晚,晚上我要去果园拜访他,探探刘富贵的口风。” 作为京城之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从左义天拜师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这个社会上存在有神秘的古武家族,但直到年逾花甲,古武家族对他来说,还依然跟神仙一样只存在于传说当中。 这也就不难理解当他发现刘富贵可能是某个古武家族的成员时,会表现得如此不淡定。 吃过晚饭,左义天就在吕大亮的陪同下,去果园找刘富贵闲谈,跟着一同去的,还有一个黑衣保镖。 这倒不是连左义天都需要人保护,而是这位名叫章维的保镖自从昨天看到刘富贵展示的功夫,尤其是听左师介绍,那很可能就是无影步,他立刻成了刘富贵的忠实粉丝,强烈希望能够跟随左师近距离接触到刘富贵。 要知道能成为京城宋家老大的贴身保镖,章维在功夫方面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但是昨天刘富贵从人群中脱困而出,他愣是没看清刘富贵是怎么做到的,这怎么可能不让他震惊。 第079章 踢到铁板(加更) 三个人到了果园门口的时候,刘富贵刚刚吃过晚饭,一个人正在房前的葫芦架下喝茶。 因为天黑之后刘富贵就会关上果园的栅栏门,吕大亮他们进不去,只好刘富贵打电话。 刘富贵站起来去开门,路上就在琢磨吕大亮来干什么? 虽然今天这事吕庆堂一家没人参加,可他家毕竟姓吕,相信经过这次决战,姓吕的在村里的威风肯定是彻底被打下去了,从今往后绝大多数的姓吕的,都必须要在村里夹起尾巴做人。 而且刘富贵吃过晚饭正在考虑,看来是时候乘胜追击,发动群众把吕大强这个村长给撸下去。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节骨眼上吕大亮上门,他会不会是来给吕大强求情的?替老吕家出头说话来了? 到果园门口一看,来访的三个人他都认识,干瘦老头虽然一直没说话,但他一直是刘富贵重点观察的目标,黑衣保镖就不用说了,块头太大目标太明显,昨天下午在宋长风背后一站,气场逼人。 吕大亮给刘富贵介绍说这位是左义天大师,是你大姑父的好朋友。 “哦哦哦。”刘富贵点点头,“是啊是啊,昨天看到左大爷跟大姑父他们一起来的,左大爷里边请吧。” 那位黑衣保镖章维一头黑线,左师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到了这个穷山僻壤的小山村居然被人称为“左大爷”,大概在这个世上能这样称呼左师的,刘富贵算是独一份了。 左义天却是不以为忤,客气地说他们吃过晚饭出来看看山村的夜景,见这么大一片果园风景不错,就想冒昧地进来看看,多有打扰。 宾主一路闲聊着来到刘富贵的住处,刘富贵重新泡了一壶茶,并且洗了许多瓜果端上来招待客人。 章维在左义天面前,是无论如何不敢坐的,不管刘富贵怎么让,他只是推说刚才坐久了,还是站站舒服。 吕大亮本来就是当向导来的,无话可说,只有左义天跟刘富贵天南海北地闲聊,全是些毫无营养的话题。 刘富贵这张嘴本来就能说,什么话题都能引得他像泻痢一样巴拉半天,而左义天只想来探探口风,说的不多,所以整晚上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刘富贵在发表演讲。 左义天寄望于从刘富贵的话里听出什么蛛丝马迹,可他听到后来发现自己错了,没来之前,他只是觉得看不透刘富贵,跟刘富贵谈了俩小时,他完全被说迷糊了。 这个刘富贵说话严重跑题,从蚂蚁开始说起,能一直说到霸王龙,现在刘富贵正演说到猎户座的流星雨,而左义天已经完全忘掉了是从什么话题进入到猎户座的。 突然,章维一扭头盯着果树丛,目光如炬,喝问一声:“什么人,站住!” 然后就见他一纵身跳了出去,很快果树丛中传来打斗的声音。 吕大亮给吓了一跳,刘富贵这果园周围全是刺铁丝混合荆条和花椒树构成的防护墙,这些年被刘富贵父子打理得越来越严密,偷果子的人根本就钻不进来了,那么跟章维打斗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而且吕大亮听姐姐说过,姐夫这两个保镖出身于功夫世家,参加过特战队,受过极其残酷的魔鬼训练,功夫相当厉害。 现在听树丛中打斗得那么激烈,说明来人功夫很厉害,章维一时半会儿还拿他不下。 再看看左义天和刘富贵,俩人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刘富贵依然在滔滔不绝地拉肚子,而左义天还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聆听。 其实左义天早就发现有人悄悄摸进来了,只不过他定力深厚,根本就没拿对方当回事,任由对方往这里靠近,他倒要看看来人想干什么? 而刘富贵透视眼加夜视眼,早就清清楚楚看到了来人,那不就是花湘蓉吗,母夜叉打扮得紧趁利落,手提鞭子,气势汹汹,黑更半夜又来干什么? 这时树后的战斗已经分出胜负,章维被花湘蓉的鞭子卷住腰部,然后这母夜叉一抖手,章维一米九多的偌大身躯居然被甩了起来。 “喀嚓”一声,章维被甩到葫芦架上,直接把葫芦架砸了个大窟窿,吕大亮吓得像兔子似的往后就跳。 眼看章维就要落到喝茶的桌子上,左义天不慌不忙一伸手,看那轻松劲儿就像要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章维这么大块儿落到左义天手上,看起来轻飘飘就像吹起来的塑料人,左义天手腕一扭,一挥胳膊,章维就稳稳站到地上了。 花湘蓉随后也跳了出来,手里鞭子左右一甩,“啪啦”,“咔啪”两声,刘富贵的大水缸和一个木架子都给抽得粉碎。 “刘富贵——”花湘蓉抬起鞭子指着,作势要跳上来抽打刘富贵,可是下一秒她就呆住了。 因为她瞥到了坐在刘富贵对面的左义天。 “左……左师!”花湘蓉喃喃地冒出这句,一霎时吓得头发梢都发麻,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就是在刘富贵的桌子前看到坐着一位玉皇大帝,也比不上现在看到左义天的震惊。 在名门荟萃,豪族集聚的京城,又何曾见过左师会纡尊降贵到过哪一家做客? 偏偏就在这个偏僻得无法再偏僻的山村,左师居然会跟村里一个类似无赖的孤儿对坐喝茶,这让花湘蓉瞬间认为自己这是产生幻觉了。 “嗯?你居然认识我!”左义天缓缓扭过头来,看看花湘蓉,一个很年轻的女孩,但他不认识。 名满京城的通臂神拳左义天,认识他的人何止千千万万,但他不可能认识千千万万的人。 唯一现在的印象就是这个女孩出手挺狠。 “年纪轻轻的,手有点重。”左义天淡淡地说。 花湘蓉一听更吓坏了,左师这话明显是生气了,难道他要出手? 她可是听师父描绘过左师出手的威力,那真是用气吞山河,风云变色来形容都不为过。 “我,我还以为那是刘富贵请来的帮手!”花湘蓉嗫嚅着想辩解,可这个火辣的女汉子终于发现,在左师强大的气场下自己的语言是那么地无力。 今天上午西边的石砬子把全村的人都吸引过去,据说刘富贵跟村长杠上了,花湘蓉不屑于关心这类村里的琐事,只是派白笋过去看看胜负如何。 据白笋回来描述,刘富贵居然能发动好几百个会功夫的人,以摧枯拉朽之势打败了村长。 这让花湘蓉十分生气,为什么刘富贵那无赖每次都这么好运气呢? 更让花湘蓉暴跳如雷的是,战斗结束刘富贵居然领着一群人到百丈崖去参观,而且据探报白笋回来说,刘富贵已经把百丈崖承包下来了。 这小子想把百丈崖搞成一个小小的风景区,封闭起来收费参观。 那群人还给刘富贵出主意,让他搞“农家一条龙”,以农家乐为龙头,加上四季采摘,泡温泉,看瀑布,还有生态种植,把土地做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种上有机蔬菜,让有钱的城里人认养。 刘富贵这个无赖当时就被生态种植的馊主意给诱惑住了,大言不惭地指着花湘蓉的种植基地说,他要承包这片土地,那样的话,从百丈崖到果园,这一片全是他的地盘了。 当白笋回来把这话一五一十汇报给花湘蓉,花湘蓉一下子给气得七窍生烟,大发雷霆,要不是因为刘富贵果园里当时还有一群会功夫的人,她肯定立马就杀进去把刘富贵抽个半死。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刘富贵居然惦记上自己承包的这片种植基地,这让花湘蓉如何不怒! 晚上来掏刘富贵的老窝,想不到刘富贵还留了帮手,花湘蓉当然会毫不留情,下决心出重手给刘富贵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只是想不到居然踢到了铁板上,刘富贵不知道为何居然跟左师是好朋友。 不,好像还是亲戚! 【作者题外话】:收藏、推荐……打赏(小声说的) 第080章 暴打母夜叉 花湘蓉惊惶四顾之下,终于在葫芦架的角落看到了吕大亮,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抱着一根立柱。 “小舅!”花湘蓉这一声叫得楚楚可怜,哪里还有半点女汉子的彪悍。 这倒不是她的性格变温柔了,实在是左义天的气场太过强大,花湘蓉就算是老虎转世,此刻也给吓成了小兔子。 “额,嗯!”吕大亮刚才受惊不小,“你是来找富贵的?” “嗯嗯,是啊是啊。”花湘蓉赶忙点头,“我就是来找富贵。” 左义天冷声说了句:“你跟富贵有仇?” 这句话又把花湘蓉吓得心头一突,赶忙否认:“没仇没仇,我跟富贵闹了点小矛盾。” “小矛盾?”左义天看看章维,虽然站住了,但很明显刚才受了伤,被花湘蓉踢了好几脚,还挨了两鞭子。 要不然就凭章维的功夫,即使被卷飞了也能在空中来个千斤坠,却因为被花湘蓉踢伤腰部而使不上力,导致头朝下摔下来。 “小矛盾用得着出此重手?”左义天脸上古井不波,但语气里的寒意让花湘蓉不由自主打个寒噤。 吕大亮那天晚上已经知道花湘蓉跟宋雨萝有亲戚关系,现在一看花湘蓉被左义天的威严给吓坏了,他急中生智打圆场说:“左师,小蓉就在富贵的上坡搞有机种植,俩人挨得近,年轻人嘛,您懂的。” 他的意思是说,年轻人脾气冲,挨得近了难免发生点磕磕碰碰,这都是正常的小矛盾。 花湘蓉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我是让富贵给气着了,刚才在树后边乌漆麻黑的,我把这位大哥当成富贵了。” 她深深知道,左师作为齐家的定海神针,如果身边的随从被人踢了抽了,他都找不回场子的话,那他的威信何在? 但如果左师跟刘富贵是亲戚,而她跟刘富贵又是友好睦邻的话,那今晚这事就只是一场误会,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可她刚才怒气冲冲大骂刘富贵,还把人家的水缸和木架子给抽碎了,这像友好睦邻关系吗? 所以此刻的关键人物就是刘富贵,只要刘富贵出面说句话,给求个情,肯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刘富贵还在记仇,不但不帮着说好话,还要求左师给他出气的话,花湘蓉估计自己会很惨。 花湘蓉眼巴巴看着刘富贵:“富贵,我脾气冲,你别生气。”语气那个柔软,都能淌蜜。 左义天看向刘富贵:“你们很熟?” “熟什么熟,我不认识这么个母夜叉!”刘富贵生气地说。 花湘蓉心里立时凉了半截,完了,惨了。 然后就见刘富贵站起来,怒气冲冲走到花湘蓉近前,劈手夺过鞭子给扔得远远的。 花湘蓉吓得血液都凝固了,看来刘富贵心胸狭窄,他这还满腔仇恨呢。 下一秒刘富贵就抓住了花湘蓉的胳膊,拽过来照着屁股就拍,嘴里还大骂:“还敢说脾气冲,还冲,跟我保证多少次了你说这暴脾气要改,改了吗,改了吗,嗯,嗯!” 这就像孩子做了错事回家被父母打屁股,十几巴掌下去,花湘蓉感觉屁股都被拍肿了,肉都木了。 心都要碎了! 欲哭无泪! 这都叫什么事,这小子分明是扯大旗作虎皮,拿这事当由头占人便宜,可偏偏花湘蓉还不能反抗,不能反驳。 因为他这样一来,权当是救了花湘蓉。 好比孩子做了错事,别人找上门来,家长把自己的孩子暴揍一顿,人家也就无话可说。 章维被花湘蓉打伤,刘富贵狠狠教训了花湘蓉,这事就算扯平,左义天肯定也就不会再说什么。 刘富贵打完了,又狠狠教训了花湘蓉一顿,然后呵斥她滚回去,回去闭门思过,好好想想你这暴脾气都惹了多少麻烦,咹! 花湘蓉捡起鞭子,落荒而逃。 一边往回走一边把刘富贵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n遍,这小子太坏了,居然敢公然拍老娘的屁股。 呕—— 花湘蓉觉得很恶心,屁股很疼。 刘富贵,老娘跟你不共戴天,誓报此仇。 人家刘富贵那边已经开始喜滋滋送客了。 能不喜吗,多日来就朝思暮想要给花湘蓉拍肿屁股试试手感,今晚终于得偿所愿,而且拍得义正言辞,理直气壮。 拍她屁股还让她无话可说,因为自己这可是在帮她。 刘富贵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到了果园门口,宾主寒暄告别之时,左义天的手一挥,手掌里便凭空多了一件东西:“富贵啊,咱爷俩有缘,你大爷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三枚雪花镖是我随身之物,送给你做个纪念。” 刘富贵惶恐地赶紧摇手:“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敢要,左大爷您有这份心我就感激不尽了。” 左义天手里这三枚雪花镖看起来晶莹剔透,在灯光下寒光闪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但一看就知道绝对是贵重之物。 “怎么,看不起你大爷?” “呃,呵呵,我真的是受之有愧。”刘富贵挠挠头。 左义天给他塞到手里:“这东西拿着,关键时刻能救命。” 近来京城之中的各大家族暗流涌动,不管是齐家还是齐家的姻亲宋家,竞争对手正在虎视眈眈,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对宋家下手,这让左义天都有点力不从心之感。 刘富贵背景神秘,功夫深浅莫测,左义天凭直觉认为,这个年轻人绝对值得诚心结交。 嗯,刘富贵点点头,心里挺感激。 目送着客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刘富贵长出一口气,吕大亮只要不是来给吕大强求情就好,而且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始至终没谈一点关于老吕家的事情。 那就好办多了。 要不然如果吕大亮开口的话,毕竟他的姐姐、姐夫能力不是一般地大,刘富贵还没狂妄到目空一切的地步。 那么接下来就该趁热打铁,痛打落水狗,把吕大强这个村长撸下来。 中秋节过后,就是村委换届选举的日子,趁着中秋节能凑齐铁杆五人组,大家聚到高山家里,讨论怎么才能发动村民把吕大强个选下来。 刘二盆提着满满两大包食材来的,因为要过中秋节,他留着肚子饿了两天,就等着回村的时候让高山给他做顿好吃的。 高山很生气,一边做菜一边骂二盆子:“好容易歇天班回家,你还不让老子消停,待会儿这几道菜出锅,我先尿上泡尿。” 二盆子馋得摽在门框上全程监督,一脸谄笑:“嘿嘿,尿上尿我也吃,我又不嫌你脏。” “你整天去玩鸡,鸡的尿你都不嫌脏,我肯定比鸡干净。”高山骂骂咧咧。 刘富贵来得晚,先去厨房探头看看,闻闻香味,然后看一眼盯着锅里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的二盆子:“高山,待会儿做出菜来先往里吐口唾沫。” “吐唾沫,我往里尿尿。”高山嚷道。 “嘿嘿。”刘富贵笑着戳戳二盆子,“你可得看好他,这小子说到做到。” 刘二盆咽口唾沫,点点头,目不转睛盯着高山的每一个动作:“尿尿不怕,就怕做出来他先吃了。” 刘富贵到了屋里,已经满满一屋子人,刘建昌、刘建信,以及翠莲的父母等人都来了,因为要把吕大强选下来,这可不是小事,大家必须要好好讨论一下。 刘小驴挨着他爹坐在里边的沙发上,一脸发愁的样子。 翠莲在炕上斜倚着铺盖,不知道考虑什么,看到富贵进来,把腿一蜷,示意他在炕沿上坐下。 “怎么了你们,感觉好像不大开心?”刘富贵笑道。 “富贵,我看把吕大强弄下来那事,要黄。”小驴恨恨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刘富贵感到奇怪。 刘小驴说:“吕胜宇回来了,就住在吕大强家里,直接对外宣称,村委要换届,他回来投票。” 哦,是这么回事,刘富贵点点头。 看来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吕大强最强大的后台坐不住了。 第081章 干扰选举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吕胜宇已经不算温泉村的人了,从他爷爷那一代起,他们家就在城里居住,吕胜宇的父亲和伯父都是生在城里,长在城里。 到了吕胜宇那一代,更是完全成了地地道道的城里人。 吕胜宇的伯父在京城当官,他的父亲吕大成在省城搞房地产,公司规模不小,在省城的话排名前十不成问题。 拿吕大成跟吕大强来说,俩人已经算是出了五服的兄弟,但之所以他们还要扶持吕大强当村长,这全是为了老吕家的祖坟。 吕家的墓地在水库北边那座山的南坡,背山面水,圈出很大一片山坡,为了防止人为损坏,整个墓地还建了围墙,远远望去好像一个山庄。 但是建了围墙也难免有熊孩子爬进去搂草打兔子一类,前些年由吕大成出钱,又把围墙上拉了电网。 但孩子并不是每个都那么懂事,有个熊孩子就是因为爬墙,想穿过电网,被电击下来,两只胳膊都被迫截肢。 本来私拉电网是违法的,而且还出了事故,但末后这事依然是不了了之,墓地的围墙上到现在还有电网。 每到逢年过节,姓吕的不管是在外做官的还是经商的,都要开着车回村上坟,那时候往往豪车云集,蔚为壮观。 一句话,姓吕的有实力,他们必须要在村里扶持一个姓吕的当村长,其实就是让他给老吕家把墓地看好。 只不过因为吕大强这几年翅膀硬了,对外边那些族人的颐指气使有点阳奉阴违,尤其是吕吉翔目空一切,他受不了外边那些族人在他面前傲慢,这也让吕大成他们对吕大强父子不满。 这些事村里人都了解,所以刘富贵也就敢于跟吕大强父子叫板。 但是现在吕胜宇回来,住在吕大强家里,并且公开宣称要回来投票,投什么票,他又不是农村户口,哪有投票资格! 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说法而已,潜台词很明显,吕大成他们以前也想让吕吉翔吃点苦头,但是村里人想要把姓吕的撸下来,换成其他族姓当村长,那绝对不行。 不说别的,就吕胜宇在村里这么振臂一呼,完全能吓到绝大多数的村民,他们肯定会乖乖地投票给吕大强。 “这事确实有点难办哈!”刘富贵揉了揉脑袋。 “你也犯愁了?”翠莲在炕上光着脚,拿大脚趾挠了挠富贵的屁股。 “拿开你那臭脚丫子。”不得不承认,刘富贵确实有点犯愁。 “我的脚什么时候臭过。”翠莲生气地抬起腿,把脚丫子杵到富贵的脸上,“你闻闻臭?” 其实刘富贵自从跟吕大强作对开始,他就想到了这事闹到后来,吕大成兄弟肯定会出面。 一开始的时候刘富贵还小心翼翼,想尽量不要惊动吕大成兄弟。 可后来刘富贵看明白了,对于吕大强必须要痛打落水狗,坚决把他打下去,要不然过些日子让他喘口气上来,这老家伙还会反扑。 所以刘富贵毫不犹豫接受吕大强的挑战,故意把动静闹大,就是要在打败吕大强的同时,给村里人一个信心,在接下来的村委选举中把吕大强拿下来。 “我觉得这事有点悬了。”刘建信说,“要是吕胜宇不来的话,趁着吕大强让富贵给踩下去了,这次选举肯定没有几个选他的,可是吕胜宇来村里住着,老少爷们有几个不害怕的,谁敢得罪他,谁敢不选吕大强?” “不管他。”刘富贵一拍炕沿,“吕胜宇公然回村支持吕大强,乍一听好像挺厉害的,而且老少爷们的信心也会受打击,可首先咱们这些人不能怂了。” “关键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刘建信说。 “那也未必。”刘富贵笑道,“两个月之前,吕大强活蹦乱跳的谁敢惹他?谁家的孩子哭了,只要说一句吉翔来了,孩子都吓得不敢出声,可是现在呢?当时我跟吕家父子杠上了,你们不也是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 “对!”刘小驴一拍桌子,“吕胜宇本来就不算温泉村的村民,他凭什么来村里干扰选举?有钱有势了不起?到了村里没他说话的份儿,闹得急了去告他,就跟他针锋相对,来个硬碰硬,看看谁厉害!” “还得看势。”刘建昌慢吞吞说话了,“吕大强是个祸害,一旦让他连任,喘过气来,咱们还得跟着遭殃,所以咱们肯定会尽量说服老少爷们不要再投他,但也不能把事做绝了。” 大家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刘建信接到一个电话,嗯嗯啊啊几声打完了,脸上更是一副愁容。 “怎么了爹?”小驴问他。 “吕胜宇领着几个人,挨家挨户给吕大强拉票,还做了一个花名册,口头同意不算数,还让人在上边签字。” “太过分了。”刘小驴拍案而起,“打电话举报他,他算是个外人,这分明是干扰选举,暴力胁迫村民。” “富贵,你说,是不是举报他?”小驴叫道。 刘富贵捏着下巴想了想,摇摇头:“举报怕是不管用。吕胜宇虽然户口不在村里,但祖籍是这里,即使咱们举报管用了,为了这个概念的问题扯皮起来,未必对咱有利。说他暴力胁迫村民吧,更是牵强,他就是拉票,又没用暴力。” 大家纷纷点头,富贵说得有理。 “最重要的一点。”刘富贵说,“咱们一看吕胜宇拉票就急了,举报他,反而显得咱们软弱,更让老少爷们害怕姓吕的,这是自己打自己脸。” 小驴一想也对,气鼓鼓说:“那怎么办,就眼睁睁让他弄个花名册?这样下去,吕大强肯定还是当选。” “针锋相对。”刘富贵打个响指,“他不是弄个花名册拉票吗,咱也弄个花名册,挨家挨户拉票。” “好!”翠莲一听高兴了,一拍富贵的肩膀,“咱们姓刘的人多,分头行动,肯定比姓吕的有效果。” “富贵啊!”这时高山娘过来了,拉着富贵的手不放心地说,“前一阵子你跟吕大强杠上了,俺这几个老人都替你担心,好歹你也有点本事了,没吃亏就挺好,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你老是出头,婶子替你担心。” 刘富贵心里一热,拍拍婶子的手:“婶子,我懂。” 铁杆五人组一开始是四个人,三男一女没有刘富贵,那四个都比刘富贵大好几岁。到了果园里果子成熟的季节,那三个男孩都要钻进去偷瓜果,而杨翠莲只负责坐在树枝上放风,然后享用三个男孩偷来的胜利果实。 偏偏刘富贵是捉贼好手,常常要把三个偷瓜贼给活捉,活捉的结果就是被三个偷瓜贼打一顿,然后上学的时候再复习一遍。 刘富贵那倔强性格绝对不会甘心吃亏,于是每一次挨打以后都要去找门子,而且还添油加醋,于是高山他们三个都会被父母暴打一顿。 时间长了发现冤冤相报何时了,三个男孩就开始收买刘富贵,甚至都派翠莲用上美人计了,刘富贵吃软不吃硬,于是便加入他们,成了铁杆五人组。 这群孩子来家里玩的时候,因为数他小,刘建昌两口子有点好吃的格外照顾富贵,尤其富贵的父母出事故去世以后,这两口子更是拿富贵比亲儿子都好。 “你懂就好。”高山娘说,“要不然咱就不跟姓吕的争了,反正你把他那势头也打下去了,姓吕的也老实多了,见好就收吧?” 富贵摇摇头:“婶子,不是我不听您的话,可是您想想,吕大强吃了亏他能甘心?要是继续让他当村长,他肯定还会找机会报复咱,这个村长是绝对不能让他再当了。” “这样吧。”刘富贵对大家说,“你们先不要动,万一去拉票碰上吕胜宇,让他给吓住的话反而起了副作用,我不怕他,他要是敢找我的事,我就感受感受他到底有嚣张。” 逢年过节回来上坟的时候,村民们对吕胜宇最大的印象就是嚣张。 【作者题外话】:今天是周一,但后面还会加更一章,因为是周一,周一,周一啊,说了三遍! 第082章 以嚣张著称(加更) 刘富贵也拿了一个本子,开始挨家挨户拜访,鼓动村民不要再投吕大强,而要投马跃升。 马跃升四十多岁,他开了一个专门加工山里土产的加工厂,也算村里排名前几位的富裕户,也没有为富不仁的坏毛病,从不拖欠工资,口碑不错。 本来按照正常情况,姓刘的在村里占绝大多数,村长最应该由姓刘的当。 但是数算来数算去,留在村里的刘姓村民,没有一个适合当村长的。 刘富贵近来倒是风头正劲,众望所归,但他刚刚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平日里嘻嘻哈哈、油嘴滑舌,当上村长也不像那回事。 再说他也不想当村长,太年轻,又没经验,自由散漫惯了,不想受约束。 末后大家觉得能跟吕大强竞争一下的,也就马跃升了。 去找马跃升跟他说这事,表示大家想推举他当村长,马跃升肯定高兴坏了,这些年他开加工厂虽然挣钱不少,但吕大强总是找事榨油,不伺候不行,但是凭空往外拿钱,马跃升肉都疼。 刘富贵冬天农闲的时候也去他的加工厂跟着干点,对这些事都很清楚。 马跃升也表示只要他当上村长,一定要给老少爷们干点实事,绝对不会像吕大强那样欺下瞒上中饱私囊,更不可能像吕大强那样成为村霸。 刘富贵拿着本子挨家挨户做工作,有的人家吕胜宇已经来过,大多数人都好心地劝富贵,不要跟姓吕的为敌了,胳膊拧不过大腿。 刘富贵就笑:“以前我跟吕大强杠上的时候,你们也劝我,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怎么着,我在街上见了那老家伙随时都敲他头,他不也得老老实实的。” 遇上那些顽固的,就直接拒绝刘富贵,明明白白地表示,他们肯定会投吕大强。 刘富贵很清楚,吕大强的可怕在村里根深蒂固,加上还有后台撑腰,吕胜宇又回来公开支持他,大多数村民依然不敢得罪吕大强。 以前选举的时候,吕大强从来不担心会被选下来,因为从来没人出头跟他竞选,只有他一个候选人,选不选都是他。 现在刘富贵挑头,公开推举马跃升,而且吕大强父子连连败在刘富贵手里,今年这个选举就充满了变数。 可是吕胜宇往村里这么一站,绝大多数的村民就认为,今年的选举依然没有悬念,还是吕大强的村长。 这让刘富贵很有一种无力感。 姓吕的几百年来在村里形成的心理阴影,不是自己跟吕大强决战一场就能消除的。 这也不能怪村民胆小怕事,他们哪有能力跟姓吕的抗衡。 不过刘富贵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虽然这事很难,甚至在大多数村民看来是完全不可能办到的事,但他依然挨家挨户做工作,并且详细记录下每一户的态度,有没有可能争取过来。 走了几十家,路过乔跃进的小超市时,因为超市里经常聚集一些闲聊的村民,刘富贵就拐进去做了一番宣传。 乔跃进的小超市在村子中间的大街上,刘富贵宣传完了往外走,刚出门口,就见外面站了几个人,堵住了去路。 最前面的,就是那个以嚣张著称的吕胜宇,身边有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后边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 “喂喂,你过来。”吕胜宇朝刘富贵勾勾手指头。 “你叫我?” “你是不是叫刘富贵?”吕胜宇偶尔回村上坟祭祖,村子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他不认识,更别说刘富贵这个一直住在果园的小孤儿了。 “啊!”刘富贵点点头,“我叫刘富贵,你是不是叫吕胜宇?” 吕胜宇冷哼一声:“果然名不虚传,挺嚣张。” 刘富贵冷笑:“过奖过奖,比你差远了。” 新建业置业集团有限公司在省城的房地产行业里能进前十,吕胜宇作为富二代,在省城都能算得上是上流人物,到了这个祖籍的小山村,感觉就像一条巨龙掉进一条小水沟,那绝对是盛不下他。 吕大强屡战屡败,眼看村长的位子都不保,他只好向背后支持他的族人求助。 其实不管是远在京城的吕氏族人,还是省城的吕大成,早就知道了吕大强在村里受挫,知道村里出了个刘富贵。 但他们之所以坐视不管,就是觉得这几年吕大强父子太狂妄,有点不大听话了,让他们父子吃点苦头,也是好事。 现在吕大强有点山穷水尽,据他自己哭诉,因为要对付刘富贵,他前前后后付出了将近一百万。 这几年吕大强虽然贪污腐败敛财几百万,但他花得也多,不管是在村里盖房子还是给儿子在城里买楼,加上吕吉翔在城里花天酒地,还整天打人惹事,他能存下将近一百万已经很不容易。 威力尽失,儿子残疾,钱也花光了,要是再让人把村长位子撸下来,吕大强感觉没有活路了。 在这关键时刻,吕大成这才决定派儿子回村站台,他很清楚村里那些老农民的心理,只要吕胜宇回村表明态度,绝对能震住绝大多数的村民,吕大强得票过半完全没问题。 吕大成也听说了刘富贵会功夫,而且很可能背后有人,在派儿子回村的时候特别嘱咐,可以跟刘富贵竞争,但绝对不要跟刘富贵动武。 吕胜宇虽然对村里一个小小的种果园的嗤之以鼻,但搁不住总裁老爸下了死命令,而且他身后那俩保镖是老爸亲自选派的,除了保护他的安全之外,还负责监督吕胜宇,严禁跟人动武。 这让吕胜宇很憋屈,他在省城都是横着走的人,看谁不顺眼马上一个电话叫人,这到了村里,反而要束手束脚起来,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想的。 现在看到所谓的刘富贵,不过就是个二十来岁,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而已,穿得也很土鳖,吕胜宇很想命令身后的保镖,上去把刘富贵提溜起来扔到粪坑里,然后用根棍子往下捣捣。 不过他知道那俩保镖多半会劝他不要动手。 “听说你模仿本少爷,也拿个本子挨家挨户拉票?”吕胜宇只好耐下性子跟他动嘴。 “不错。”刘富贵点点头,扬扬手里的本子,“确实是模仿你,本来呢按照现在的情况,把恶霸村长吕大强选下来不成问题,就是因为你来了,让选举充满了变数,所以不得不应对一下。” 刘富贵这话让吕胜宇不禁一愣,他满以为刘富贵会矢口否认模仿,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实话实说,让他本来准备好的反驳的话居然全部用不上了。 真不知道刘富贵这是农民式的朴实呢,还是傻呢,还是故意气人? 吕胜宇“嗤”地冷笑一声:“跟在老子屁股后边模仿,永远是吃屁的料,看看你们一个个歪瓜裂枣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也想当村长,不自量力,赶紧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刘富贵一笑:“你说的对,这村里尽出些歪瓜裂枣的玩意儿。” 吕胜宇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发现刘富贵也不难对付嘛,至少他看起来比较老实,不油嘴滑舌,而是实事求是地说实话。 刘富贵继续说:“其实这村里盛产歪瓜裂枣也不是一辈两辈了,上去好几代就是歪瓜裂枣,而且一代比一代歪,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尤其那些不在村里住,跑到外地要饭的歪瓜裂枣,子孙后代都没法看了。” 唔?吕胜宇一听刘富贵这话咋就这么别扭呢? 然后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刘富贵这是拐着弯儿骂人呢,不禁勃然大怒:“刘富贵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就是一个破种地的,没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滚!” 第083章 赤果果打脸 刘富贵脸色一沉:“出言不逊,你让谁滚?你个歪瓜裂枣的东西又没有这村里的户口,到村里充什么大瓣蒜,滚!” “你——”吕胜宇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他扭头征询地看着俩保镖,“你俩都看到了,就是村里的一个破垃圾都敢呛老子,谁能受了?” 俩保镖本来就是吃功夫饭的,唯一的特长就是动手,一看刘富贵根本就不怕吕胜宇,针锋相对,还拐弯抹角骂人,甚至当面呵斥吕胜宇滚蛋,在他俩看来简直就是活够了,早就忍不住冲动想把刘富贵揍得不成人形。 可是想到临来的时候吕总下了死命令,俩保镖气得脸色铁青也不敢轻举妄动,其中一个想了想:“我给吕总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转身到角落打电话去了。 村里的小超市本来就是村民们的汇聚之地,现在吕胜宇跟刘富贵吵起来,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更是引得许多村民远远围观。 吕胜宇身边那个漂亮女孩气质不错,个子高挑,长得也很漂亮,气质很好,穿一身名牌,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连吕胜宇这个嚣张的富二代跟她说话都很小心,一直看她脸色的样子。 本来那女孩没打算说话,就她这样的身份到了这种小山村,多说一句话都算掉价。 可是刘富贵根本没拿吕胜宇当回事,皮里阳秋地骂他,女孩实在忍不住了,不禁对刘富贵呵斥道:“看你外表还算正常,为什么说话办事就跟没脑子的人一样,口出狂言很过瘾是吧,有没有觉得其实你是个可怜虫!” “哎——”刘富贵斜眼瞟着那女孩,“你看起来也和正常的样子,想不到也很嚣张啊,居然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可怜虫。” 这个刘富贵简直是一点亏不吃,一句话不饶。 女孩冷哼一声:“油嘴滑舌不管用,你不想想人比人要死的道理,就你这样的小山民,一辈子就是累死累活在村里受罪的命,你再看看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吃的穿的用的,就是我们家养一条狗,一年的狗粮就够你吃一辈子的。” 不得不说,这女孩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人家就是锦衣玉食的城里人,这些穷苦的山里人不但跟女孩没法比,就是跟女孩家里的狗也没法比,这就是现实。 周围围观的村民听了这话,虽然觉得女孩很狂傲,但也不得不私下议论,认为人家说得没错。 刘富贵却是浑不在乎:“吹牛逼谁不会,你是干什么的,吃的什么穿的什么用的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比我强。” 女孩又是冷哼一声,更加不屑地斜了刘富贵两眼:“就我这身份,如果跟你一个乡巴佬斗嘴,真是侮辱。” “你什么身份?”刘富贵完全不服,“你哪里比我强?” 听到这里吕胜宇不禁露出满脸的得意:“你想知道这位什么身份吗?今天就说出来吓死你!你收不收快递?” 刘富贵一脸不解,说到身份的问题,你问我快递干什么? “全国数一数二的快递公司,你总该知道吧,她爸是顺水的老总。刘富贵,叫你乡巴佬还不服是吧,你比啊!” 吕胜宇别提有多得意了,当着这么多村民,亮出这女孩的身份,既能拔高自己的身份,又能给村民以震慑,这可都是让刘富贵话赶话给逼出来的。 刘富贵点点头,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孩这身份确实很厉害,顺水快递资产价值几百个亿,自己跟人家确实没法比。 “哦,原来是花大小姐,怪不得到了这小山村那么骄傲,你家确实有点钱,不过我也没放在眼里。”刘富贵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总不能让人家的名头给吓倒吧。 现在不是谁比过谁就能赢的问题,现在斗争的目的在于选村长,你就是把全国首富的闺女带来显摆,到时候吕大强该撸还得撸。 “我不姓花!”女孩怒道。 “不姓花?”刘富贵奇怪了,“顺水快递的老总不是花显扬吗,难道换人了?” 吕胜宇做出一个相当鄙夷不屑的表情:“一个公司的老总好几个呢,非得姓花?你小子孤陋寡闻,知不知道行政副总姓于?这是于珊娜。” “哦——”刘富贵故意拉长了音调,“原来是副总,说白了就是个高级打工仔,比我差远了,怎么说我还是自己当老板呢!” 这话要多气人有多气人,于珊娜本不想跟一个乡巴佬斗嘴,可是忍不住怒道:“在街上举着个碗要饭的也是自己当老板,脸皮咋那么厚呢,你一天能挣多少钱?能挣一百块钱也不至于穿的这么土鳖!” “切!”刘富贵冷笑道,“一天挣一百?你工资这么低!” “那就比比吧,你一天能挣多少,一千,一万,能不能吹大点?”吕胜宇帮着说话。 “一天一万我还真看不在眼里,一天十万都不在话下,怎么样?你比得过吗?”反正吹牛逼不上税,刘富贵的目的就是把这俩狂妄的男女给气死。 “还真能吹!”吕胜宇做出一个鬼脸看看周围的村民,“就这样一个吹牛逼的货,还想帮人拉票当村长,让这类人掌握了村里的权力,那得多可怕!” “你不信是吧?” “就是不信,有本事你先拿出十万块钱给我看看!”吕胜宇料定刘富贵连十万块钱也拿不出。 刘富贵不屑地一笑:“十万二十万的,我真没放在眼里。” “你拿出来啊!”吕胜宇就像看小丑一样盯着刘富贵。 “钱来了!”随着一声大叫,一个身形魁梧,铁塔一样的大汉挤进人群,手里抓着一个大纸包。 嗯!刘富贵一愣,来人他认的,这不是县城那个黑老大魏振合吗,他来干什么? 魏振合长得像大铁塔,脸色又黑,龙骧虎步走进来,连吕胜宇都情不自禁退后两步,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 可是这么威风的大汉,到了刘富贵面前却像个小猫一样恭顺,把手里方方正正的纸包双手往前一递:“师公,这是今天的收益五十万,请您点收!” 今天的收益? 五十万! 所有人全部懵逼,包括刘富贵。 奇怪啊,自己什么时候投资了?还有这么大收益! 不过现在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因为吕胜宇和那个叫于珊娜的富家女正在咄咄逼人地嗤笑自己是穷苦乡巴佬呢,魏振合来得正是时候。 要不然刘富贵还真打算回去拿个十万二十万的给吕胜宇看看呢。 想不到一下子从天上掉下五十万来,而且还口口声声说是今天的收益,那么明天的收益是多少? 刘富贵乐呵呵从魏振合手里接过纸包,方方正正,是报纸折叠包起来的,打开一看,整整齐齐五十捆钞票,全部用捆钞条捆好,捆钞条上还带着银行工作人员的私章,分明是刚从银行提出来的。 “嗯,不错。”刘富贵表示满意地点点头,“振合你先站在一边,等会儿跟我上去给你摘甜瓜吃。” 嗯嗯,嗯嗯,“谢谢师公!”魏振合恭敬地连连点头,然后站到刘富贵身侧,威风凛凛,看起来好像关帝庙里的周仓给搬过来了。 刘富贵抓起一捆钞票,很装逼地拍打着其他钞票:“怎么样吕大公子,还有副总的闺女,一天五十万的收入,比你们怎么样?说说心得!” 吕胜宇和于珊娜面面相觑,一时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被赤果果打脸的滋味不好受。 据说刘富贵不就是个种果园的,孤儿,怎么感觉跟描述出入很大? 【作者题外话】:收藏,收藏,继续收藏,偶要催眠你们…… 第084章 吓麻了 “假的!”于珊娜突然尖声叫道,“这人肯定是托儿,故意拿钱恶心我们,其实一扭头你就会还给他!” 刘富贵穿得这么土鳖,一看就是绝对正宗如假包换的乡巴佬,一天能有五十万的收益,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我更正一下。”刘富贵笑着说,“第一,他确实不是托儿,是我的徒孙,第二,退一万步说,他就是托儿,那么,你有本事也弄这么个托儿来给我看看!” 呃!吕胜宇和于珊娜再次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无赖理论! “穷山恶水出刁民,一点不假,今天总算见识了。”于珊娜气愤地说。 “放屁!”站在身侧的魏振合火爆脾气,忍不住大吼一声,“从哪来的臭丫头,竟敢侮辱我师公,不想活了!” 说着一指吕胜宇:“她是你领来的?马上给她一个耳刮子,让她的嘴不干不净!” “你谁啊你!”吕胜宇立马暴怒了,“知道她是谁吗,顺水速递老总家的大小姐,有没有吓死你啊!” 呃!还别说,魏振合还真被镇住了,他征询的目光看看刘富贵。 他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但是很明显,顺水速递的老总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魏振合毕竟不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他可以什么都不怕,但也不能随便给这位刚刚结识师公惹麻烦。 当然,如果刘富贵也不怕的话,魏振合就是拼了命也要维护师公的尊严。毕竟,他还满心指望着师公能给他说句好话,让师父真正收他为徒呢! “你甭理他,咱回去吃甜瓜去。”刘富贵冲魏振合一挥手,“她又不是骂我,上推五百年她家的老祖宗就是在穷山恶水长大的,她这是骂她的老祖宗呢。” 不得不承认,刘富贵这种皮里阳秋骂人的方式,其实比直接骂人效果更显著,于珊娜气得脸都白了。 “胜宇,让你的人打他,给我打个半死,马上!”于珊娜指着刘富贵恨得咬牙切齿。 作为一个富二代,她长这么大没人敢这么气她! 那个保镖已经打电话回来了,看几个人斗嘴,他就站在旁边看。 吕胜宇回头一看俩保镖,那个打电话的一咧嘴,微微摇头,意思是刚才打电话请示,碰了钉子,吕总坚决不让动手打人。 吕胜宇一下子为难了。 按照他的脾气,早就应该把刘富贵打个半死,满嘴的全给他敲掉了。 更不用说还把于珊娜气成这样。 虽然新建业置业集团在省城房地产行业能排前十,但是跟顺水速递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于珊娜虽然仅仅是副总的女儿,但是吕大成为了促成儿子跟她的婚事,也是托了很多人从中做媒,而于家那边也仅仅是点头表示可以考虑。 现在于珊娜属于正处于对吕胜宇的考察阶段,吕胜宇对她也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自身也时时刻刻做出一种年轻有为的姿态,生怕对方看不上自己。 如果仅仅是到了一个小山村,就让于珊娜受气,吕胜宇都不能替她出气的话,估计于珊娜对他的考察就算结束了。 肯定回去就把他蹬了。 “刘富贵有本事你别走,我会让你好看。”吕胜宇掏出电话,一边往旁边走,一边指着刘富贵放狠话。 他要再次给老爸打电话,报告现在的情况,为了跟于家的婚姻,现在的情况是必须要把刘富贵暴打一顿给于珊娜出气。 相信这个理由绝对充足。 刘富贵才不管他呢,老子忙得很,有没有本事不是你说了算。 “走吧振合,咱上去。” 俩人刚转身,刘富贵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火辣的身材,居然又穿了紧身裤。 花湘蓉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很明显她是来超市购买生活用品的。 “嘿嘿!”刘富贵不怀好意地朝她挤挤眼,意思不言自明,屁股还疼不疼? 花湘蓉赶紧装作没看到他。 虽然十分恨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刘富贵就让花湘蓉有点肝颤,她甚至连自己内心对他的愤怒都不敢表达出来,感觉有点惹不起他。 这个刘富贵既有强硬后台又很无赖,花湘蓉选择了惹不起躲得起。 “蓉姐!”于珊娜也看到花湘蓉了,她惊叫一声跑上来,“这么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你到山里旅游来了?” “哦,姗姗。”花湘蓉淡淡地说,“你还到这种地方来玩。” “反正闲着没事,随便逛逛。早知道蓉姐要来的话,咱们搭伴多好啊。” 于珊娜在城里都是上流人物,到了这种穷山僻壤,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无与伦比,要不然也不会被刘富贵的不敬给气得要发疯,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在花湘蓉面前她居然有点卑躬屈膝的模样,语气里充满巴结之意。 看到于珊娜这个样子,刘富贵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于珊娜跟花湘蓉一看就很熟识,而且很明显她巴结花湘蓉都巴结不上的节奏,关键的关键是,花湘蓉姓花。 花湘蓉当然姓花,但这好像不是一句废话,因为顺水速递的花显扬也姓花。 这个花湘蓉不会是顺水速递真正大老板的闺女吧? 刘富贵吓了一跳,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不过下一秒,刘富贵转了转眼珠子,脸上现出一抹坏笑。 “花湘蓉,过来。”刘富贵冲花湘蓉一招手。 花湘蓉略一犹豫,本想无视,可又怕刘富贵出什么幺蛾子,冷脸问:“你干嘛?” “我让你过来!” “有事你说事,我很忙。”花湘蓉感觉很憋屈,明明恨他,感觉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但还是不得不敷衍他。 刘富贵一看这样根本不能把花湘蓉叫过来,只好祭出杀手锏:“那天晚上左大爷走的时候给你留下一句话,你到底听不听?” 花湘蓉都想骂娘了。 她第一感觉就是刘富贵骗人,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但是又担心万一他说的是真事。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花湘蓉感觉遇上刘富贵这样的无赖真是人生之一大不幸。 没好气走近他:“什么话?” 只不过这没好气让围观的村民大吃一惊,一看这位母夜叉跟富贵关系就不一般,你看看她都没好气了,很明显俩人闹别扭了。 富贵好本事,居然跟母夜叉有一腿,至少是疑似有一腿。 “我大声说还是小声说?”刘富贵脸上带着坏笑。 就花湘蓉这女汉子性格,现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拿刘富贵毫无办法,憋屈死了,她真想大哭一场。 没办法,花湘蓉只好凑近刘富贵,任由他把臭嘴伸到耳朵边上,俩人这姿势看起来暧昧极了。 村民们心目中的猜疑又坐实了几分。 大家都是过来人,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的道理。 “左大爷让我带话给你。”刘富贵凑到花湘蓉耳边小声说,“以后在我面前听话点,不许动不动就发飙,你要是再发飙的话,就让我用这个镖你。” 口气吹到耳朵里,花湘蓉耳朵一痒,浑身麻酥酥的。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根本没有免疫力,心里不由得一荡,情不自禁瞟了刘富贵一眼,感觉这小子长得虽然不是很帅,但还是比较顺眼。 然后花湘蓉身上更麻了,那是吓的。 因为她看到刘富贵手里托着一枚雪花镖。 别人不认的,她却是听师父描述过,左义天身上有六枚精玉雪花镖,外表看晶莹剔透,飞出去用肉眼根本不能捕捉,而且雪花镖造型独特,飞行过程中根本没有破空之声,无声又无形的暗器,从左师这样的绝世高手手里打出去,谁能躲得过? 据说左义天这六枚雪花镖跟孙悟空的三根救命毫毛一样,是在遇上对手无计可施的时候救命用的,到现在为止,还没听说有谁能让左师打出雪花镖。 左师的雪花镖更多的成了一种震慑力。 万万没想到,左师居然把自己的救命镖送给刘富贵一枚,可见二人的关系相当不一般! “他怎么可能把雪花镖给你一枚?”花湘蓉忍不住声音都有点发颤。 “什么一枚?”刘富贵不以为然,“给了仨。” 第085章 想死的心都有(加更) 说着,刘富贵又掏出两枚,手里赫然是三枚晶莹剔透的雪花镖。 花湘蓉感觉都要吓晕了。 她察觉到刘富贵对她不怀好意,本想惹不起躲得起,可现在看来,刘富贵有点不依不饶,而偏偏他手里居然还有那样可怕的大炸弹。 对于左师来说,救命镖等同于他的性命,无论如何,就是送再珍贵的礼物给人,也绝对不能把救命镖送出去,用通俗一句话说,送老婆也不能送救命镖。 本以为送一枚给刘富贵已经很逆天了,想不到居然直接分了一半给他。 这刘富贵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左师出此手笔? “喂!”刘富贵看出自己的恐吓起到作用了,心里暗暗得意,戳戳都要吓傻的花湘蓉,“你认识那个于珊娜是吧,她是谁?” “她是于总的女儿。” “什么于总,说白了还不是给你家打工的高级奴才。”刘富贵故意诈她。 “怎么能那样说。”花湘蓉脑袋嗡嗡响,现在说话都不过脑子了,不知不觉把自己的身份都表露出来,“于总也持有公司股份,是集团的董事之一。” 刘富贵更得意了,差点笑出来。 “不管怎么说,她爸就得听你爸的,她也得听你的,刚才这个臭女人骂我是乡巴佬,刁民,侮辱到我了,你现在马上过去跟她说,让她滚出温泉村去。” 花湘蓉为难地看一眼刘富贵,小声说:“我怎么能那样说呢,太侮辱人了,请不要让我为难。” 刘富贵忍不住一笑,看来这女汉子真服软了,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母夜叉,而是一个正常的邻家少女。 对于围观的村民来说,大家心中此时再无猜疑,实打实地认为富贵已经成功勾搭上了母夜叉,一时不禁议论纷纷。 “富贵好本事啊,那么刚烈的母夜叉都让他降服了,你看看俩人嘁嘁喳喳说得多亲热!” “刚才还没好气,富贵几句话,脸色立刻变好了。” “你看还扭过头去靠着富贵说悄悄话,脾气看起来也不错啊!” 刘富贵耳朵好使,村民们虽然小声议论,他还是模模糊糊听到大概,心里暗笑,这事不管真假,在老少爷们面前显摆显摆也是挺好的。 反正是老少爷们猜的,又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就不算吹牛逼。 “你觉得为难是吧。”刘富贵小声说,“那好,别说我没事先告诉你,于珊娜得罪了我,我会让她很难看,等她出村的时候到底是不是缺胳膊少腿,那可不敢保证!” 花湘蓉吓了一跳,定定地盯着刘富贵,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这么狠! 这回围观的村民完全服帖得五体投地,富贵好魅力,你看看母夜叉看他的眼神,真是越看越爱看,都拿不下眼来了。 “富贵好福气,母夜叉对别人暴躁,对他可是一点都不暴躁,长得又好,脾气又好,上哪找这么好的媳妇!” “就是就是,母夜叉长得比电影明星还漂亮,身材也好,奶大屁股大,一看第一胎就生男孩。” “十里八村也没有能比上她的,我看也就是小雨萝能跟她比一比。” “对对对,论漂亮的话小雨萝跟她并列第一。” 花湘蓉耳朵也不错,隐隐约约听到村民都议论些什么了,先是一阵恼怒,继而又是隐隐的羞涩,不得不承认,自己跟刘富贵在这里嘁嘁喳喳,确实有点暧昧了。 也罢,花湘蓉转过身,为难地看一眼于珊娜,再回过头瞪一眼刘富贵,对他的恼恨不言而喻。 “嗯。”刘富贵一瞪眼,“身上还带刺,还是不服,快去!” 一边说,一边把她的屁股往前轻轻一拍。 虽然不是很重,但是街上这么多人,感觉好像男人打老婆似的。 花湘蓉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又能怎样?跟他翻脸? 就这无赖,花湘蓉毫不怀疑他会掏出雪花镖给自己一下,而且还能肯定的是他一定会往屁股上打! 此时此刻,只能忍辱负重,赶快离这无赖远一点。 花湘蓉快步走过去,劝于珊娜别在这村里了,赶快离开吧。 “蓉姐,为什么?”于珊娜惊奇地问。 她跟着吕胜宇来村里,也算是对吕胜宇考察的一部分。据说老吕家的村长今年连任遇到挑战,就看看吕胜宇能否把这事办好呢! 虽然在于珊娜看来,这点事确实没什么挑战性,可是吕胜宇很少回原籍,村里人都不熟,到底他能不能把群众发动起来,改变村民的初衷,让村民继续投老吕家,这也需要一定能力的。 如果现在离开,怎么对吕胜宇进行考察? “蓉姐,是不是那个叫刘富贵的让你赶我走?” 其实让于珊娜更惊奇的事她不好意思开口问,她们这个富二代小圈子里,花湘蓉的性*取向有问题,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而且花湘蓉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毫不避讳,甚至还公开宣称,只要找到合适的对象,即使在国内得不到认可,她也会跟对方到国外去领证结婚。 可是刚才她跟刘富贵那暧昧的一幕,完全颠覆了花湘蓉的女汉子形象,怎么看怎么像温柔贤淑的小媳妇,而且末后刘富贵还亲昵地拍她屁股一下。 很明显,如果俩人的关系不是走到了那种地步,这个女汉子怎会容忍一个男人在街上拍她屁股,除非俩人是两口子! 花湘蓉点点头:“是,刘富贵说你刚才骂他刁民,乡巴佬,他感到很侮辱,让我赶你走。”她不承认也不行,刚才俩人嘁嘁喳喳地咬耳朵,瞎子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蓉姐!”于珊娜感到很侮辱,这也就是花湘蓉,要是换了别人来赶她走,她肯定要发飙,至少把对方大骂一顿,“咱们姐妹从小就认识,这也是世交,你可不能帮着外人欺负我啊!” “这里面具体的情况以后我再详细跟你解释,反正你现在必须马上走。”花湘蓉很无奈。 “你——”于珊娜一霎时感觉花湘蓉这完全是仗势欺人,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就是跟刘富贵有一腿吗?别人侮辱了刘富贵,你就替刘富贵出头侮辱别人来了! 于珊娜有心跟花湘蓉翻脸,可是掂量掂量前因后果,她还真没那胆量。 除非她老爸那个副总不想当了。 两个保镖一看于大小姐气成那样,俩人马上走过来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后,虽然吕总吩咐到了村里不能动武,但是保护于大小姐可是他俩义不容辞的责任。 吕家一直想要攀附于家,俩保镖知道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于大小姐受到半点委屈。 现在只要于大小姐一声令下,管他眼前这个火辣身材的美女是什么来头呢,俩保镖肯定会毫不犹豫上去把她暴揍一顿。 管她什么来头,管她是男的女的! 见于珊娜气得脸都白了,花湘蓉也有点于心不忍,而且觉得于珊娜肯定有点想歪了。 怕她误会,花湘蓉不得不实话实说,要不然这事闹成很深的误会,有可能都会影响到公司内部的团结。 “姗姗。”花湘蓉贴近于珊娜小声说,“我让你走也是为你好,咱惹不起刘富贵,左义天是他表大爷。” 啊!于珊娜如遭雷击,一霎时吓得血液都凝固了。 作为京城富豪圈子的成员,她焉能不知道左义天的影响力。 花湘蓉继续小声说:“别以为我是道听途说,前几天左义天来过,去他家的果园做客。你肯定听说过左义天有六枚救命雪花镖,现在刘富贵手里有三枚。” 啊!于珊娜直接僵硬了,就像被速冻起来。 长这么大她没害过怕,想不到一旦害怕就来个大的。 左义天虽然威力惊人,但一直以来彼此相安无事,外人对他也就是敬畏而已,不至于一听他的名声就被吓成速冻肉鸡。 关键是现在于珊娜侮辱了左义天的人,还骂他“乡巴佬”,“刁民”! 【作者题外话】:二十多万字了,收藏,收藏,收藏,话说养肥了再杀,要说肥的话也是很快! 第086章 有眼不识泰山 最可怕的是,这个刘富贵到底跟左义天是什么样的亲近关系,仅仅是表亲,怎么可能连救命镖都送给他? 就是左义天的亲儿子,他也未必还没到弥留之际的就把救命镖传给儿子! 同时于珊娜还终于明白一个问题,怪不得吕大成认为老吕家的村长地位遭到挑战,要派儿子到村里来坐镇,给本家大伯拉票,原来他们的对手很有背景,而且是太有背景了。 一开始来的时候于珊娜还认为是杀鸡焉用宰牛刀,现在看来他们这一群人来到村里,简直是蚍蜉撼大树,一动也不动(可笑不自量)! 两个保镖虽然是省城的人,但在圈子之内,早就流传着京城几大高手的威名,对于左义天更是景仰已久,只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对于偶像只能是在传说里仰视而已,根本不可能一睹尊容。 他俩就在于珊娜的身后,花湘蓉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于珊娜一霎时吓得僵了,他俩更是吓得成了雕塑。 吕胜宇因为去角落打电话,没听到这么可怕的事,他还活蹦乱跳。 刚刚打电话请示老爸,吕大成一听有人敢当面顶撞他未来的儿媳,当时就怒了。 他之所以嘱咐儿子到了村里不要动武,是因为他认为刘富贵既然能把吕大强整得狼狈不堪,肯定有一定的过人之处。 当然刘富贵说白了不过是个村里的小青年,有点小背景小本事,凭侥幸整治了吕大强,但是跟省城的地产大亨相比那还是不值一提的。 之所以这样嘱咐儿子,只不过是为了稳妥,不想节外生枝而已。 但是现在一听刘富贵居然如此狂妄,连于家的大小姐,吕家未来的儿媳都敢顶撞,都不放在眼里,吕大成一听就怒了,如此狂妄之徒必须要给他一点教训。 “打就是,告诉他俩,下手可以稍重一点,给他留点纪念。”吕大成吩咐儿子,“我马上跟县公安局的熟人打个招呼,让他给关照一下。” 这回可把吕胜宇乐坏了。 刚来的时候老爸下了死命令不许动武,不能打人,一开始他还觉得不以为然,以为到了村里只凭自己的气场就能把村里人吓死,直到遇上刘富贵,他才知道这条命令无异于把他浑身上了绑绳。 现在老爸终于松口了,而且还允许下手稍重一点,给刘富贵留点纪念,这相当于给了他相当大的自由裁量权。 那么把刘富贵打成双腿残疾,给吉翔哥报仇总没问题吧! 刚打完电话返回来,就看到一个长得相当漂亮、身材异常火辣的女孩,小麦肤色,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一看就是钟天地之灵秀的村姑,她在要求于珊娜离开村子,听得出于珊娜相当委屈。 吕胜宇腾一下子就火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遇上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本来他还被漂亮的村姑给馋得咽了口唾沫,但是下一秒他就决定要给村姑一点颜色看看,既能给于珊娜出气,又能给村姑留下深刻印象。 所谓颜色,他就是想两脚把村姑踹倒在地,然后再让俩保镖给刘富贵打断双腿,血溅当场之后用刘富贵当反面教材威吓村姑一下,到晚上的时候跟大强叔打听一下村姑是谁,给大强叔一点暗示,表示自己很喜欢那个村姑,不介意背着于珊娜玩一玩。 “混蛋!”吕胜宇怒骂一声快步冲上来,“什么时候轮得着你说话了,滚!” 花湘蓉一愣,看这青年衣着光鲜明显不是村里的,怒道:“你是干什么的?” “还敢顶嘴!”吕胜宇照着花湘蓉的肚子就是一脚。 “呼——啪!” 花湘蓉顺着吕胜宇的来势,高踢腿挑起吕胜宇的腿,直接把吕胜宇挑起来旋转三百六十度,然后五体投地摔个马趴。 吕胜宇虽然没晕,也给摔得七荤八素,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于珊娜和俩保镖都僵着呢,根本无力阻止。 “你他*妈——”吕胜宇想不到一个村姑还会功夫,趴在地上恨得直咬牙,“死定了!” 本来在村民面前优越感多么足,想不到居然被当众踢翻在地,吕胜宇简直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太丢脸了。 “还敢放狠话威胁老娘!”花湘蓉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吕胜宇张口就骂,上来就踢,现在居然还骂人放狠话,这下直接把花湘蓉惹得火起。 “死啊!”花湘蓉照着吕胜宇的肚子就是一脚。 “你他*妈——” “还敢嘴硬!” 噗噗嘭嘭,花湘蓉不再客气,没头没脑就是一顿乱踢,直到把吕胜宇踢得变成一只蜗牛,俩手抱着肚子缩成一团乱哼哼。 “小子,再放肆一句,继续威胁老娘!”花湘蓉踩着吕胜宇的脑袋,看起来就像踩着一只牲畜。 于珊娜和俩保镖这才刚刚有点解冻。 “蓉姐你放开他,他是我朋友。”于珊娜苦涩地说。 虽然她跟吕胜宇认识不久,但她很清楚作为省城地产大佬的儿子,吕胜宇在省城也没吃过这样的亏,想不到到了一个小山村居然被人踩着脑袋。 谁让他有眼不识泰山,单单触怒花湘蓉这个女汉子呢! “你朋友?”花湘蓉这才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那你也不给介绍一下,误会了,他是谁?” “他是江北省城新建业置业集团的吕少爷。” 哦哦,花湘蓉点点头,松开脚:“我知道了,就不要介绍我了。” 她生怕让于珊娜给她暴露了身份。 两个刚刚解冻的保镖上来,把吕胜宇拉起来。 “打她,打死她!”吕胜宇浑身是土,口鼻流血,对于刘富贵的仇恨已经放在了第二位,现在吕胜宇最痛恨的就是这个心狠手黑的村姑。 “少爷。”俩保镖贴近吕胜宇小声说,“这个女的有点来历,于家大小姐都得听她的。” 他连于珊娜都惹不起,而于珊娜还得听这个村姑的,这么说来,他更惹不起这个村姑了? 唔?吕胜宇盯着花湘蓉,一霎时有点懵逼。 “蓉姐,听你的,我马上离开村子。”于珊娜知道自己受到的不敬再也找不回场子了,现在她恨不能马上从这个让人受尽屈辱的村子飞走。 “娜娜,娜娜你怎么能走呢?”吕胜宇急忙叫道。 “吕少,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于珊娜说完,转身就走,她实在无法面对眼前这个俩眼乌青、口鼻流血、浑身是土的怪物,要是有人说这是她的准男友,她肯定立马羞死! 吕——少?吕胜宇一霎时眼都直了。 于珊娜不是一直叫他胜宇的吗? 怎么突然改口了? 他虽然一下子有无法面对之感,但内心很清楚,于珊娜对自己的考察彻底结束了。 那个把他暴打一顿,据说惹不起的村姑已经没事人一样进了超市。 “蓉蓉,晚上到果园去吃饭啊,来客人了。”刘富贵嬉皮笑脸地冲花湘蓉喊。 花湘蓉装作没听见。 还叫“蓉蓉”!你怎么不去死呢! “打他!”吕胜宇突然歇斯底里指着刘富贵嘶声大叫起来,“我爸说了,给他留个记号,把他双腿打断,嘴里的牙全拔了!” 他要把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到刘富贵身上。 俩保镖全部一震,然后俩人就松开了扶着吕胜宇的手。 “打啊,还愣着干嘛,傻了!”吕胜宇吼道。 “少爷!”俩保镖低着头,就像根本无法面对吕胜宇一样,“咱们还是走吧,离开这个村子。” “什么什么?”吕胜宇都怀疑自己的耳朵被那个村姑打得幻听了,“你俩什么意思?跟我爸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个保镖小声附耳说:“走吧少爷,刘富贵有很大的背景,咱惹不起!” 唔?吕胜宇的目光就像要杀人一样盯着那个保镖,刘富贵不过是个种果园的乡巴佬,老子堂堂一个省城的富二代,居然惹不起他? “上去,打死他!”吕胜宇一指刘富贵,口气不容置疑。 【作者题外话】:收藏,收藏,还得继续收藏,这书真的很好看,后边越来越好(嗯,请原谅我二妗子的三姨叫王婆,而且还是种瓜的) 第087章 对候选人下手 俩保镖身子再次一震,心虚地看一眼刘富贵,然后就像下定了天大的决心:“不好意思少爷,我俩要辞职,这就回去跟吕总请罪。” 俩保镖转身就走。 俩人很清楚,就这样临阵脱逃跑了,回去最多是被吕总开除,甚至受点惩罚以后还能留下,可要是得罪了左义天的亲戚,他俩能有几条命? “混蛋!”吕胜宇简直就要气疯了,这才叫众叛亲离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保镖要说他惹不起刘富贵,刘富贵哪里厉害——除了他那张嘴的话! “吕公子。”刘富贵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废话也说了不老少,走吧,咱们还得去继续拉票,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吕胜宇就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刘富贵,心说这小子到底是哪国的小怪兽,就这么可怕? 居然把于珊娜都吓走了,连两个保镖都吓得临阵脱逃! 到现在他觉得还像是做梦,怎么也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怎么不动窝了?”刘富贵乐呵呵叫道,“哦,是不是觉得浑身是土形象太惨?” 说着一撇嘴:“不过我看也是,就这模样还来给你大强叔站场,给他丢脸还差不多!” 刘富贵太损了,吕胜宇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还有哇,你这团队也不行。”刘富贵简直就是得理不饶人,嘚啵嘚啵没完了,“刚才还是四个人,这么一会子功夫跑了三个,明显就是豆腐团队。” “老少爷们都看看啊,这就是给吕大强拉票的后台,还拿个本子造花名册,没一会儿功夫跑了仨,剩下这个大家看看这都是什么怪物?” “哎,还有刚才那个女的,吹牛逼说什么老总的闺女,是你女朋友吧,我猜她一定是把你蹬了!” 吕胜宇气得浑身筛糠! “太惨了,当着这么多老少爷们被女的蹬了!”刘富贵摇头叹息,朝魏振合一挥手俩人走了。 刘富贵一边走还一边唱:“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破锣一样的嗓音,各种跑调。 噗通!吕胜宇直接气得晕死过去。 刘富贵却是得意非凡,路上但凡碰上个村民,哪怕老得走不动了、聋得什么都听不到了,他都要大声向人宣传:“快去供销社那里看看,给吕大强拉票的吕胜宇让人打了,躺地上半死了。” 魏振合好心劝他:“师公别吆喝了,那是师奶打的!” 嗯?刘富贵瞪一眼魏振合,心说这家伙长得五大黑粗,想不到拍马屁挺有一套,还师奶? 好听! “今晚在这吃饭啊。”刘富贵说,“你师奶就住在果园上边,待会儿你上去请她。” “不不不不。”魏振合惶恐地说,“不敢麻烦师公,我就是来送钱的,钱送到了就回去。” “这五十万是怎么回事?”刘富贵问他。 魏振合脸上更是一阵惶恐,然后解释说:“吕大强通过他哥哥吕大刚找我,给我五十万,要买您一条命,我连顶缸的人都找好了,师公,我罪该万死!” 这事刘富贵早就知道,决斗当场就听魏振合说过,不过现在听听依然感觉很生气。 “你还真是该死!如果我就是个没本事没背景的村民,是不是早就被你手下的人给活活打死了!” “师公师公,听我稍微解释一下。”一看刘富贵生气了,魏振合吓得脸都变了颜色,“我其实被吕大刚骗了,当时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您就是一个村霸,村里一个无赖,手里好几条人命,就因为没有证据警察也没法抓您,在您手底下被打残废的也有好几个,其中包括他的侄子吕吉翔。” 刘富贵插嘴说:“他是不是还领你去看他侄子,确实被打得很惨?” “对啊对啊。”魏振合连连点头,“所以我才信了。” “既然信了,为什么不赶快把我打死,反而把那五十万块钱的劳务费送给我?” 魏振合又变得满脸通红:“师公您就别寒碜我了,这事我确实错了,这五十万是吕大强拿出来对付您的,现在必须要送给您。” “你没办成事,吕大强没跟你要回去?” 魏振合一瞪眼:“他倒是想要!他们兄弟俩合伙骗我,差点让我酿成大错,这五十万远远不够我的损失,我没再向他要五十万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好,好。”刘富贵点点头,完全表示赞同,“那种人就得这么对付他,你做得很对,很好。” 魏振合咧开嘴笑了,能得到师公的表扬,这比小学生拿到奖状还高兴。 虽然他一直奇怪刘富贵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成为师父的师父,但他绝对不敢冒昧去问。 重返师门这事,希望都在这位师公身上呢! “这五十万是您拿性命换来的,师公您应该收着。” 嗯,刘富贵点点头,有道理,很有道理,这徒孙还算有点眼力价,值得培养。 他怎么就知道自己目前正缺钱,还有几十万的缺口呢? 这五十万正好解了燃眉之急,那么自己的一期规划就能全部启动了,以农家乐为龙头,试点天然洗浴,温泉泡澡,瀑布观光,还有修路,修停车场,全部铺开大干! “师公,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魏振合本想求师公给自己在师父面前说句好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觉得不能操之过急,近一段时间还是跟师公多接触,联络感情,等稍微熟络一些再提出来。 “你在这里吃饭吧,顺便认识认识你师奶。”刘富贵假惺惺地客气,“你看你师奶长得咋样?” “好,好啊!”魏振合立刻大加赞赏,人美,身材好,功夫更是厉害,等等等等。 嗯,刘富贵美美地听着,好像花湘蓉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他听到别人对女朋友大加夸赞,很是享受。 虽然花湘蓉十有八九是顺水集团的大小姐,但是意*淫一下不行啊,年轻不就是爱幻想的年龄段吗! 堂堂师公,都二十岁的人了,居然连个压寨师奶都没有,岂不是让徒子徒孙笑话! 一边享受,刘富贵还谦虚地插*上几句:“一般一般,我觉得她不算漂亮,就是身材好点,太黑。” 吹捧还没结束,刘富贵的电话响了。 是小驴打来的:“富贵,村长选举那事我看就算了吧,我要回去上班了啊!” “哎!”刘富贵一听就火了,“你这个驴屎蛋子怎么回事?别人掉链子也就罢了,连你这个我最信任的人也掉链子,人家会怎么说?报应啊报应啊,刚才还笑话吕胜宇是豆腐团队,想不到我领导了一个豆腐渣团队。” “你就是石头蛋子团队又能怎么样!”小驴怒道,“咱这个团队忙活来忙活去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目的就是拿下吕大强,让咱们支持的候选人当村长,还能是什么!” “候选人是谁?” “马跃升。”说完这话刘富贵就已经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马跃升别是掉链子了吧? 其实刘富贵一直担心马跃升承受不了姓吕的强大压力,会半路退出,尤其是吕胜宇来了以后。 “马跃升刚刚被抓了,你让他在牢里当村长!”刘小驴没好气说。 “被抓了?”刘富贵吃了一惊,“为什么?” “不知道。”小驴说,“你可以跟你那好朋友所长打听打听,不过不是派出所抓的,是县公安局亲自来人抓的。” “这个当口被抓,因为什么呢?”刘富贵不禁挠挠头。 马跃升开加工厂,跟村里村外很多人打交道,也许是因为钱,也许是因为其他纠纷,都有可能被抓。 不过在村委选举的当口被抓,刘富贵猜想很有可能跟姓吕的有关。 吕大成在省城的买卖干得很大,老家县城的人脉肯定很广,他既然能派儿子回村坐镇,难道不会多管齐下对候选村长的自荐人下手? 第88章 新版秦桧 刘富贵当即给钟焘打电话,打听马跃升被抓的原因。 功夫不大钟焘回电话了,他问明白了,马跃升被抓是因为贿选,兴东县的村和社区组织换届工作领导小组报案,由县公安局刑警二队下去抓的。 贿选?马跃升还能贿选! 刘富贵觉得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马跃升开着加工厂,在村里也是排名前几位的富户,公买公卖,对老少爷们也很好,口碑不错。但他归根结底就是个农民,比较勤俭节约,说白了就是有点抠门,虽然不占别人便宜,但绝对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大方人。 因为要推举他当村长,刘富贵不止一次建议他大方一点,挨家挨户给村民来点小恩小惠,比方说一家送一箱子鸡蛋就很好。 还有刘富贵建议他去镇上弄几桌,因为村里姓氏很杂,把那些杂姓当中有影响力的叫出来坐坐,大家喝点酒热闹一下,发动群众嘛。 可是马跃进心疼钱,刘富贵当时劝他干的这些事,他一开始点头答应,后来就一直拖着,总想能省就省。 刘富贵也是拿他没办法,小农思想作祟,这都变成他的基因了。 再说后来刘富贵觉得马跃升这样做也不错,至少不会出现为了竞选村长下血本,等到当上以后再疯狂回收的情况。 想不到就这样一个人,被抓居然是因为“贿选”!刘富贵觉得就是起诉柳下惠强*奸,东郭先生是杀人狂魔,也比马跃升贿选这事真实。 钟焘虽然能跟同事打听到马跃升被抓的原因,但他刚刚被抓进公安局,别人想见他也见不上,没法问出这事的真实情况。 “总得先弄清楚情况才能决定怎么做!”刘富贵捏着下巴为难起来。 魏振合还没走,一直在旁边站着,他大致听明白师公遇上什么难题了,见师公为难,忍不住说道:“师公,村长贿选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跟县里那些领导有点熟头熟脸,要不然咱俩过去问问情况?” 哎!刘富贵眼前一亮,这个徒孙在县里很吃得开,跟那些领导很熟,让他帮忙找人去问问情况啊! “好,那就麻烦你了。”刘富贵由衷地说。 “能为师公鞍前马后跑跑腿,那是我的荣兴!”魏振合兴奋得脸都放光。 刘富贵给小驴打电话,让他们稍安勿躁,在家等消息。 魏振合对于县衙门各级机关果然很熟悉,带着刘富贵直接找到了县里的村和社区组织换届工作领导小组。 组长四十来岁,长得很白净,多少有点娘娘腔,他认得魏振合,态度比较热情。 听刘富贵说明来意,组长倒也没隐瞒:“马跃升贿选这事,我们也是得到群众举报,经过查实以后上报纪委,纪委拍板做出的决定。” “到底多大的事,还上报纪委?”刘富贵感觉太匪夷所思了,“马跃升就是个普通农民,在村里开着个小小的加工厂,他那样的人物也能惊动纪委,真是太抬举他了。” 组长解释说:“马跃升既然报名自荐参加村长竞选,他就必须接受纪律监察部门的监督。” “他到底怎么贿选了?”这才是刘富贵最不理解的地方。 “有个‘温泉村精英全家福’的微信群,里面都是你们村的人,前几天马跃升在群里跟人聊天,给自己拉票,希望群里的人都要投他一票,然后还发了红包。”组长说。 “发了多少?” “一百块。” “一百块?每人一百块钱的红包?” “没那么多,一共就发了一个一百块钱的红包。” 刘富贵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共发了一边块钱的红包,多少人收了?” “群成员有一百多个,其中收红包的有七十八个。” 噗!刘富贵直接笑喷了:“七十八个人分一百块钱,一个人连一块五毛钱都分不到,这也算行贿?还有没有其他的行贿行为?” “没有,就这一条。” 刘富贵直接无语,这已经不能用“芝麻粒大的事”来形容,应该用“细菌那么大的事”来形容,每人一块来钱也算行贿?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马跃升?”刘富贵问。 “马跃升利用微信红包进行拉票贿选,违反换届纪律,破坏选风选纪,干扰村级组织换届选举工作的正常进行,在群众中造成了不良影响,他可能会被拘留、罚款,而且我们也会取消他的参选资格。” 刘富贵的喉咙里就像塞进去一个大鹅蛋,感觉那个堵得慌,这简直有点匪夷所思,实在无法理解。 幸亏前几天马跃升没听自己的,要是每家一箱子鸡蛋,然后去镇上大酒店搓一顿的话,马跃升该逮捕了! 刘富贵觉得不能理解的是,自己之所以劝马跃升那样做,是因为其他村里竞选村主任的时候,很多人都那样做,争相给村民送油送面送鸡蛋,甚至有的富裕村,参选的都动了大手笔,一张选票二百块钱。 如果要是说那些人贿选的话,把他们拘留、罚款,刘富贵觉得一点都不冤。 可马跃升这个就有点冤,因为数额太小了,就是不为了选举,在群里发一百块钱红包的也有。 “我们上报了纪委,正在讨论这事。”组长说,“其实也有人跟你持一样的意见,认为数额太小不构成贿选。” “对啊对啊。”刘富贵忍不住叫起来,“这才像句人话嘛!” “可是根据村民组织法的相关规定,对以暴力、威胁、欺骗、贿赂、伪造选票、虚报选举票数等不正当手段,妨害村民行使选举权、被选举权,破坏村民委员会选举的行为,村民有权向相关部门举报,由乡级或者县级人民政府负责调查并依法处理。法律并没有对贿赂的钱物在数额上规定下限,故数额大小并不影响对贿选性质本身的认定。” “这到底是谁举报的?”刘富贵气得一拍桌子,“举报的那人太不是玩意儿了,这样莫须有的事他都能举报,简直比秦桧还混蛋。” 组长碍于魏振合的面子,也不反驳刘富贵,微笑不语。 “这事最终谁说了算?”刘富贵又问。 “我们这里,纪委,公安局,三方意见都要参考。” “不好意思能不能问一下,你们这里的意见是怎样?” “我们对马跃升这个人不了解,具体情况要看公安局的侦查结果,还有对当时聊天记录的语境分析,具体分辨一下发红包当时的意图,到底是为了拉票而发红包,还是同村乡亲的友情红包,这个对于贿选的认定很关键。” 刘富贵一看再也问不出其他的来了,而且人家是国家工作人员,自己也不能求人家违反规定对马跃升网开一面,只能听天由命等人家的认定结果了。 从县委出来,刘富贵就咬牙切齿地对魏振合说:“你有没有办法查到到底是谁举报了马跃升,我要撕碎他。” “放心吧师公。”魏振合一看师公动怒,他又有表现立功的机会了,兴奋得脸又红了,“好几个部门我都有密探,查出那个举报的不成问题。” “你快去查,我就在这里等着。”刘富贵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气愤过。 可以确定的是,举报者就是温泉村的人,也就是说,就是群里那一百来个人里面的其中一个或者多个,平常大家在群里嘻嘻哈哈胡拉八侃,都很亲热的样子,想不到居然还隐藏着如此居心叵测的家伙。 要是这个事情很大,比方是马跃升真的干了坏事,甚至杀了人,同村人举报你那算大义灭亲,可发一百块钱红包,七十八个人分了,这么丁点儿的小事都当成大事去举报,这个家伙的心肠太阴险奸诈了。 功夫不大,魏振合打过来电话:“师公,你们村谁在进出口贸易公司上班?” 进出口贸易公司?刘富贵还真没听说谁在那里上班,“他叫什么名字?” “刚刚查到是用那个公司的电话打过来的,还没查到具体举报人。” “继续查,快点。” 刘富贵现在是越想越生气,都等不及把那家伙揪出来,肯定是本村人,但就不知道是谁? 第089章 朋友妻不可欺 过了不大一会儿,魏振合又打来电话:“师公,现在办公室里有三个人可能用过那个电话,一个叫张量羽,一个叫吴峰祥,还有一个叫吕吉辉——” “好了!”刘富贵不禁大叫一声打断他的话,“确定是谁了,吕吉辉,肯定是这混蛋!” “师公你认识他?” “太认识了,他是村长没出五服的侄子,那家伙相当阴险,也就他能干出那样的事!”刘富贵一边说,一边气得拍着方向盘“啪啪”直响。 “只要确定是他就好办。”魏振合说,“想办那小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现在已经下班,办公室里那三个人都在什么位置我都打听明白了,吕吉辉带着女朋友刚刚进了青年印象主题餐厅,我叫几个人把他拖出来,暴打一顿就是。” 这样做当然很过瘾,刘富贵差点就答应了,可是转念一想,那样做的话跟黑*社会有什么区别! “不行,不能这样做。”刘富贵摇摇头,“你不是还保证过,不再打打杀杀了吗!” “可是师公,不打打杀杀也要分对什么人,就那样的阴险小人怎么能放过他,他是坏人,你不也是让他气坏了!” “我现在恨不能掐死他。”刘富贵怒极反笑,“他当然是坏人,我很了解这混蛋,那可不是一般地坏,比村长和村长的儿子都坏,最痛恨这种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 “那不就得了,打就是了!” “不行,你既然说过要痛改前非,我就不能再让你干这种非法的事。吕吉辉这么坏,我就不信他干的坏事没留下证据!振合,你能不能再深入地查查吕吉辉在公司都干了些什么事,有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 “能,我还能深入地查。”魏振合又来了精神,“师公说得对,他这么坏,肯定干了不少坏事,绝对能查到他的什么把柄。” 挂了电话,魏振合肯定又是积极地安排人去调查吕吉辉了,刘富贵打开手机地图,搜搜青年印象主题餐厅在哪里,他觉得有必要去当面会会吕吉辉。 这小子自从上次在王十河子吃了瘪,外企的工作也丢了,刘富贵还再没见过他,想不到挺能折腾,居然又进了进出口贸易公司。 刘富贵开着车来到主题餐厅,停下车的时候,果然看到其中有一辆比亚迪s6停在外面,很新,刚上牌的样子。 “黑,真黑,又黑又亮。”刘富贵看到这辆黑又亮的s6就想笑。 虽然不能无缘无故地打人,但是待会儿让魏振合叫俩人来,把s6的四个轮胎全给他划破还是可以的,看这小子怎么回去?气死他! 刘富贵还没进去,电话就响了,看来魏振合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 “师公!”一听魏振合兴奋的口气,刘富贵就知道有戏,“您简直是料事如神,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想不到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地阴险!” “慢点说就行,到底怎么回事。”刘富贵一听也是相当兴奋。 “贸易公司那个一把手要退了,两个副经理最近掐得厉害,前几天其中一个姓王的副经理被人举报违规操作,已经查实了其中一项,王副经理这几天天天在骂娘,发誓只要让他找出是谁举报的来,他一定要去劈了他。” “你的意思是说,是吕吉辉举报了他!” “那是当然。”魏振合语气变得愤怒起来,“我还查到,那个王副经理跟吕吉辉是远房亲戚,吕吉辉就是走的王副经理的后门进了贸易公司,现在是王副经理的亲信。” 哎呀!刘富贵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还是人家的亲信,然后帮着外人祸害他,这,这还叫人吗! 刚刚还说这家伙很阴险,是奸诈小人,现在才知道叫他小人真是恭维他了,忠犬舍命救主,黄雀还能衔环结草呢,他连禽兽都不如。 “我刚刚已经把这事跟王经理说了,他气坏了,发誓要把吕吉辉打成肉泥,他找的人正赶往主题餐厅。”魏振合说。 嗯,刘富贵点点头,很好很好,打成肉泥的这一幕自己绝对不能错过,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太可恨了,不亲眼看着他变成肉泥不过瘾。 打完电话刘富贵正准备进去,在王经理的人没来之前,他想先义正言辞痛斥这家伙一顿,可他往里一看,正好看到吕吉辉,跟他女朋友坐在一个靠窗的包厢,俩人有说有笑很甜蜜的样子。 一看那个女的,刘富贵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到那个窗户上。 因为那个女孩他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小驴的女朋友,汇泉大酒店那个收银,刘富贵后来知道她叫秦娜。 刘富贵火冒三丈,比痛恨吕吉辉还要恼怒,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意思是说,我朋友的老婆任何人不得欺负! 欺负小驴的女朋友权当欺负他刘富贵的女朋友。 当然,他更痛恨的是那个女的,居然敢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背叛小驴,单单找的还是吕吉辉,对于刘富贵的愤怒来说无异于火上浇原子弹。 一边往里边走一边拨通小驴的电话:“驴屎蛋子,你绿了知不知道,我看到秦娜跟吕吉辉在餐厅吃饭,一看关系就不一般。” “绿他*娘*那个比的。”小驴在电话里怒骂一句,“那个臭女人早让我蹬了,什么吊玩意儿!” 哦,已经蹬掉了,刘富贵的愤怒稍微好了点。 “她怎么偏偏跟了吕吉辉呢?”刘富贵不明白。 “吕吉辉是个小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他去汇泉请一个亲戚吃饭,好像是个什么贸易公司一个姓王的,吕吉辉知道高山是老板的红人,就打着高山的幌子让酒店给打折,这么点事就跟秦娜勾搭上了。”小驴说。 “那你俩到底是谁蹬的谁?”刘富贵听着小驴的话怎么好像有水分的样子,就刨根问底。 “问那么清楚干嘛,反正早就蹬了,那种女人玩玩也就算了,我又没当真。” “我说她就是当鸡的吧。”刘富贵想起上次见秦娜那事来了,当时秦娜对他还很亲热。 “她倒不是当鸡的。”小驴说,“她就是个典型的势利眼,看谁有钱就想贴谁,上次我住院那会儿,你不是开着陆虎去接她吗,她发现你很有钱,要不是后来没再见,她一定会偷着勾搭你。” “别胡说。”刘富贵怒道,“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那种人,她可是那种人,后来经常跟我打听你,我早就看出来了。” 哦!刘富贵暗暗点头,小驴这么一说他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刚一见面就有那苗头了。 小驴继续道:“这女人也是农村的,从小穷怕了,到了城里看到有钱的她就想套近乎,我看她那人,到头来就是个猴子下山,扔了桃子摘西瓜,抱着西瓜追兔子,末后什么她也捞不着。” 小人小人,也是个小人,刘富贵恨恨地想,穷怕了也不能那样干! 等到挂了电话,他已经走到吕吉辉的小包厢了。 “嗯?是你!”吕吉辉抬头一看刘富贵,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他立即就想到在王十河子周小荷家里受到的侮辱,而且当时还因为刘富贵丢了工作,他一直在找机会要报仇呢,现在仇人见面,虽然眼红,但他知道连吉翔哥都被这小子打残了,他肯定不是对手,只好选择暂时性地对刘富贵无视。 “娜娜,尝尝这个小黄鱼,麻辣味儿的。”他直接把刘富贵当成空气,继续跟秦娜秀亲密。 秦娜却是盯着刘富贵愣了一下,末后终于想起这是小驴的铁杆好友。 “这么巧,你也来吃饭?”秦娜问。 “这么贵的地方我吃不起,我是来看吃饭的。”刘富贵挨着秦娜坐下了。 第090章 这女的更无赖 秦娜接触人比较多,第一眼没认出刘富贵,但认出刘富贵以后,态度还是蛮亲热的,因为她对刘富贵印象有点深,据说他种了几百亩果园,家里很有钱。 这种包厢是那种长条高背椅,刘富贵在她身边坐下,她更是把屁股往刘富贵这边挪挪:“既然没吃,那就一块儿吃吧,你们一定认识,他也是温泉村的。” “认识认识,一个村的怎么可能不认识。”刘富贵盯着吕吉辉嘿嘿一笑,“我还知道吉辉哥前些日子刚买了比亚迪s6,又黑又亮。” 吕吉辉鼻子都差点气歪了,他听到“又黑又亮”这四个字就想起在王十河子受到的屈辱,当时被刘富贵的陆虎把s6都比成了狗屎。 “刘富贵你先去忙吧,我们正在吃饭。”吕吉辉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我不忙。”刘富贵把手里的黄金手机往桌子上一放,一看就没打算走。 “服务员,加套餐具。”秦娜直接自作主张。 然后她就盯着桌子上那部黄金手机挪不开眼了:“富贵你这手机这么好看,镀金的?” 刘富贵随意说:“24k纯金,不好使,拿在手里有点沉。” 这回倒不是吹牛逼,他让人鉴定过,这部手机的外壳确实是最好的纯金手工打造,而且这工艺一看就是出自大师级别的匠人之手。 当时刘富贵还给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己居然捡了这么贵重的东西! “纯金的呀!”秦娜瞬间给羡慕得眼都花了,忍不住小心翼翼拿起手机把玩一下,确实沉甸甸的,虽然不能分辨真假,但一看那精致的工艺就知道价值不菲。 吕吉辉的眼神直接都能杀人。 他知道跟刘富贵动粗的话,绝对不是刘富贵的对手,刘富贵在果园里打沙袋自学成材,在村里早就传颂多日了。 可是不跟他翻脸,这小子赖在这里,明显不想走,看样子还真想一块儿共进晚餐,当着刻骨仇人的面儿,吕吉辉可吃不下! 最让吕吉辉愤怒的是,秦娜明显被刘富贵的吹牛逼给吸引了,拿着所谓的黄金手机,恨不能用眼睛吃进去。 “少听他吹牛逼吧。”吕吉辉忍不住怒道,“就刘富贵那身份,还能用上纯金的手机?镀金的他也用不起。” 刘富贵倒不生气,一笑:“你说对了,这手机对我来说有点偏小,其实这是个女款,我买来准备送女朋友的,先用两天试试效果。” “哎呀,你女朋友好福气!”秦娜羡慕得两眼冒金光。 “有福不能享啊。”刘富贵叹息一声,“刚买来手机还没给她惊喜,就分手了。” “哦!是吗?”秦娜惊叫一声,然后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看吕吉辉一眼哂笑两声,“还真是没福啊。” “你们酒店全是美女,拣那合适给我介绍一个呗。”刘富贵说。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那里没有别的,就是美女多。”秦娜连连点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当然要漂亮一点,身材好点,而且——反正就是你这个类型的我最喜欢。”刘富贵打量着秦娜。 秦娜身子一震,看一眼吕吉辉,不说话了,一脸沉思之状,黄金手机紧紧攥在手里也不给放回去。 服务员送来一套餐具,秦娜突然喊道:“你把单子看一下,结账。” 然后对吕吉辉说:“这顿饭我请了。” 吕吉辉什么事看不明白,他已经气得脸都绿了,现在一看秦娜心急得连饭都不吃了,更是怒道:“谁请不是问题,问题是咱们刚来,才刚刚开始吃,怎么就结账!” “我想起班上有个同事很漂亮,比较适合富贵,我想带他去看看。” 去看看?吕吉辉气得差点把桌子掀了,但凡长着俩眼的人,就是眼睛不感光的人都能看明白,秦娜分明就是嫌贫爱富见异思迁,她看上刘富贵的黄金手机了,想立即拉着刘富贵出去谈谈。 甚至吕吉辉都能想象得到,她还会拉着刘富贵去另一个餐厅卿卿我我吃饭。 这就像自己家辛辛苦苦养的狗,被一个陌生人一块肉骨头给收买,然后背叛主人,跟陌生人亲热,那主人还不得气死! 吕吉辉感觉都要气疯了。 他恨不能弄个炸药包子绑在身上抱着秦娜拉导火索。 这也太势利眼,太侮辱人了! 想不到更可恨的是刘富贵还火上浇油,抬手把秦娜耷拉下来的一缕黑发给拂到耳后:“那天开着车去接你,真谢谢你了,还给我整理裤衩子!” 秦娜一听刘富贵还记得那事,看来他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啊,喜得都找不着北了,娇嗔地打了他一下:“咱俩谁跟谁,那点小事还提着嘴上!” 这,这这这……吕吉辉简直气结,这还有天理吗?到底是谁跟谁在吃饭? 怎么刚刚开始吃饭的,女主角就换了男角,跟别人卿卿我我打情骂俏起来,吕吉辉感觉自己直接成了空气。 还有没有存在感了! 啪!吕吉辉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起来,气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刘富贵,你想死!” 刘富贵一脸无辜:“是啊,我想死,你能帮我办到?” 吕吉辉一刹那真想跟他拼了。 只是他是个很有理性的人,想要拼命却又硬生生忍住了,知道自己打不过刘富贵。 “秦娜,你到底什么意思?”吕吉辉只好又质问秦娜。 “我怎么了我?”秦娜脸上比刘富贵还无辜。 吕吉辉这才发现这个女的比刘富贵还无赖。 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你不给她点出来,她就愣是装无辜。 “你——你分明就是看上刘富贵了!” “哦,是吗?”刘富贵没等秦娜说话就一脸狂喜,一把抓住她的手揉了两下,“吉辉哥说的是真的吗?” 秦娜羞涩不语,两颊飞红。 吕吉辉气得脑袋差点“嘭”一声炸了。 “刘富贵我跟你拼了!”吕吉辉就是再理性,他也忍不住要爆发。 “停!”刘富贵大喝一声,“老板有人想打架。” 这一声真管用,吕吉辉刚从桌子后边转过来,就跑上两个年轻的服务员,一左一右把吕吉辉拉住了。 “别拉我放开我。”吕吉辉已经气疯了,眼都红了,连蹦带跳,还一个劲儿照着刘富贵的方向踢出劈空腿,拼命挣扎要上去暴打刘富贵。 可是俩服务员死死拉住他,他就是靠不上去。 刘富贵冷笑一声:“还想打我,我还没打你呢,马跃升被人举报抓起来了,是不是你干的?” 嗯!吕吉辉一下子停了,他死死盯着刘富贵,瞬间明白了,刘富贵这是有备而来,他就是故意来找事的。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吕吉辉知道,如果让村里人知道那是自己举报的,至少群里那一百多位同村人都会鄙视他,痛骂他。 刘富贵那样问,很可能就是怀疑到他头上,他其实没有证据。 “这个你不承认是吧。”刘富贵又说,“那么你跟王经理是亲戚,走了王经理的后门才进了贸易公司,他把你当亲信,你怎么能卖主求荣,背后捅刀子,去举报王经理?” 这回吕吉辉直接身子一震,一点都不冲动了。 狐疑地盯着刘富贵,他不明白刘富贵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经理已经叫了人,马上就赶过来,他也不为难你,就是吩咐人把你打成肉泥而已耶。” 吕吉辉更是身子一震,立刻面如死灰,他甩着胳膊要挣开俩服务员:“你们放开我,让我走,我要离开这里。” 【作者题外话】:多推荐,看着好看一定要收藏,嗯 第091章 自作自受 但是很明显,吕吉辉觉悟得太晚了,王经理的人已经赶到,从服务员手里把他抢救出来,拉到外面就是一顿暴打。 下手那叫一个狠,刘富贵赶出来看热闹,一边看一边皱眉,太可怕了,举报人太可怕,以后千万不能随随便便举报别人。 这边打得正嗨呢,远远的有警笛声传来,很快就见有一辆警车开过来,分明就是冲着这里来的。 打人的一看警察来了,赶紧最后在吕吉辉身上打两棍子,然后招呼一声全都跑了。 刘富贵觉得奇怪,这是谁报的警,警察来得也太快了吧? 警察从车上下来,看到血头血脸的吕吉辉,看样子很是意外:“你怎么了?” 吕吉辉低着头“嘶嘶”地喘粗气,他虽然被打得不轻,但头脑还算清醒,他不想让这事惊动警察,因为他很清楚这事要是牵连起来,他也没好果子吃。 “你就是吕吉辉?”警察又问。 吕吉辉点点头。 后边一个警察直接拿着铐子上来,把吕吉辉铐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抓我?”吕吉辉一下子急了。 “你涉嫌一起诬告案,现在正式对你进行逮捕。”带头的警察掏出一张逮捕证。 看来人家早就侦查好了,并不是因为今晚这起殴斗来的,而是专门来抓吕吉辉。 一听“诬告”二字,吕吉辉立刻低下脑袋,再也不叫了。 他干了什么,他自己最清楚。 他举报王经理的几件事,只有一件违规操作是真的,其他都是跟别人炮制的,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吕吉辉被带上警车,可把刘富贵给乐坏了,本来只想把吕吉辉教训一顿出出气,想不到这小子自作孽,不但挨了打,还把自己举报进去了,真是太解恨了。 “哎吉辉哥。”刘富贵在后边叫他,“要不要我给你家人带个信,让人给你送饭?” 吕吉辉焉能听不出刘富贵幸灾乐祸,气得恨不能化成厉鬼跟他一块儿见阎王。 “哎富贵,你还没吃饭吧,找地方一起去吃点吧,我请客。”秦娜柔声说道。 不管吕吉辉干什么去了,反正他从眼前消失,对秦娜来说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接下来再也没人妨碍她跟刘富贵亲近了。 刘富贵从她手里拿过自己的黄金手机,冷冷地说:“吃什么饭,一肚子恶心。” 一看刘富贵发动起陆虎要走,秦娜追过来喊:“不去吃饭,你把我送回去也行啊。” 刘富贵一指那辆s6:“你肯定是坐那辆车来的,再让那辆车送你回去。” “开车的都让警察抓了,怎么送我。”秦娜眼巴巴瞅着刘富贵,还伸手拉了拉陆虎的车门,锁着,她拉不开。 “那你可以自己开车回去,白捡一辆车多好。”刘富贵说着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他想去公安局看看马跃升,但是马跃升这事正在调查当中,人家不让见,刘富贵只好先回村。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魏振合就打来电话向刘富贵报喜,经过纪委和换届领导小组的慎重研究,认为马跃升的行为不构成贿选,公安局的侦查报告也是这样认为的,马跃升很快就会被释放了。 刘富贵一听很高兴,决定亲自去县里把马跃升接回来。 “既然马跃升贿选的事不成立,那么吕吉辉的举报就有诬告的性质。他诬告王经理,现在诬告马跃升,更是罪加一等。”魏振合继续报喜,“另外还有呐,据内部人员透露,昨晚对吕吉辉突击审讯,这小子承认在外企上班的时候,还诬告过两个翻译人员。” 刘富贵听了又是相当气愤,这个吕吉辉还真是秦桧不换,有诬告癖咋的,这样的人谁敢靠近?谁离他近了就诬告谁,心肠简直太坏! 等刘富贵赶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马跃升从里边出来,站在门口正在彷徨四顾。 “叔!”刘富贵从车窗伸出头来喊他。 一看是富贵,马跃升高兴了,连忙快步走上来:“这么巧!” “巧什么巧,我听说你没事了,专程来接你。” “是啊是啊,没事了。”马跃升心有余悸地看看公安局大楼,“差点就被拘留,富贵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被抓吗?” “不就是说你发了一百块钱的红包,涉嫌贿选。” “你居然知道这事了。”马跃升很奇怪。 “昨天下午我都跑到村和社区组织换届工作领导小组去了,什么都打听得明明白白,当然,除了那个举报人没打听到。” “我昨晚在公安局一夜没睡,就是一直在想到底是哪个混蛋举报我,让我查出来肯定饶不了他。”马跃升愤愤地说道。 “甭查了,我知道,吕吉辉举报的。” “吕吉辉!”马跃升叫了一声,然后就勃然大怒,破口大骂起来,发誓一定要报复回来。 “一时半会儿你很难报复他了。”刘富贵朝公安局里边一仰脸,“公安把他保护起来了。” 马跃升吓了一跳:“公安知道我要报复他?” 刘富贵笑了:“哪能那么神!” 就把吕吉辉被抓的事告诉了他。 马跃升听了半天不语,连连摇头。 “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人,心理太阴暗了,以后离他远点,不是人!”马跃升人到中年,也算见多识广,像吕吉辉年纪轻轻就如此阴险的人,他还真是头一次见识到。 然后又说到涉嫌贿选那事,马跃升庆幸他没听富贵的,如果真要给村民分鸡蛋,分食用油的话,那可真是贿选,真要被拘留、罚款了。 “是啊叔,你是对的。”刘富贵承认他错了,“不过你也知道,其他村子的候选人都是送油送面送鸡蛋,为什么人家没被抓起来?” 马跃升当然知道其他村子都这么做,甚至有的候选人整夜请客,油水大的村子,一个候选人为了竞选砸进去几十万的都有。 他之所以不同意送东西,当时还没想到这是贿选,而是不舍得投资。 刘富贵想了想笑道:“大概是别的村没有叫吕吉辉的吧。” 往回走的路上,马跃升告诉富贵,他想退出村长的竞选。 刘富贵一听就急了,村里一共俩报名参选的,你要是退出,吕大强那不又是村长了! “我有点后怕了。”马跃升实话实说,“再说吕胜宇又来了,咱跟人家没法比,吕吉辉举报这事未必不是吕大强和吕胜宇指使的,万一他们还有另外的阴谋诡计,你叔承受不住啊。” “吕胜宇!”刘富贵笑了,“你还怕吕胜宇?昨天他差点被人打死,跟他一起来的一共四个人,现在已经吓得跑了三个。” “是吗?”马跃升一听大惊,“富贵你不会是为了给我打气编的吧?” “这事人命关天,我敢骗你,不信你问问别人啊!” 马跃升赶紧打电话问村里人,果然跟富贵说得一模一样,他这才信了。 “原来是使鞭子的母夜叉打的,怪不得呢。”马跃升说,“据说你跟上边那个种菜的母夜叉还搞上了?” 刘富贵笑道:“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搞上了,怎么听着好像配种猪。” 马跃升啧啧赞叹两声:“你别说富贵,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虽然是母夜叉动的手,她还不是听你的指使,吕胜宇那是什么样的人?新建业集团在省城都是前几名,把他儿子打了,他们居然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别问那么多了叔,归根结底一句话,我们老刘家全都支持你当村长,你到底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这回什么都不怕了。” “这才对嘛,光是老刘家的票数就能超过半数,不过村里姓氏太杂,为了稳妥起见,咱们还得主动出击,做做其他姓氏的工作。” “怎么主动出击,还想送东西?”马跃升一听吓坏了。 “不送东西。”刘富贵笑了,“我想从现在开始,吃过晚饭就陪你去那些杂姓家里聊天,谈心,去争取他们的支持,这个应该是不违法。” 嗯,马跃升点点头,这个肯定不违法。 第092章 事出反常必为妖 离村委选举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几天每天吃过晚饭,刘富贵都要陪着马跃升去村民家里串门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历数吕大强的斑斑劣迹,劝说村民不要再给吕大强投票。 刘富贵之所以要陪着马跃升一起来,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风头正劲,打残了吕吉翔,连胜吕大强,甚至连吕胜宇到了村里,头一次见面就让刘富贵搞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这就说明姓吕的都是纸老虎,不要再怕他,不要再受他欺负了,村民们更不要再投票让吕大强当村长,让他继续做坏事了。 这样串门子的效果相当显著,因为刘富贵一直跟着,他坚决支持马跃升,成了最坚强的后盾,极大地提升了村民们的信心。 后来刘富贵跟马跃升盘点盘点,就差村里姓熊的村民还没有去发动了。 姓熊的在村里户数也是很少,也就十来户的样子,虽然那几十票无关紧要,但是姓熊的里面一个人物却很重要。 那个所谓的重要人物叫熊文华,他情况比较特殊,如果把他也争取过来,对吕大强会产生很大影响。 熊文华三十来岁,一直在城里打工,他老婆在家里种着几亩地,俩人还没有孩子,他老婆到现在打扮得像个少女似的漂漂亮亮,加上说话声音有点嗲,村里人给她起个外号叫“小扁嘴”。 前年熊文华从城里回来,走得晚了,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儿,拿钥匙打开家门,却发现小扁嘴跟吕吉翔睡在一起。 当时吕吉翔什么都没说,收拾收拾东西走了,熊文华虽然差点气死,但他也不敢对吕吉翔怎么样。 因为吕吉翔在村里玩着不止一个留守妇女,此前有一个姓吴的回家撞见吕吉翔跟他老婆睡在一起,这事但凡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当场跟吕吉翔干起来。 末后的结果就是那个姓吴的村民差点跟武大郎一个下场,断了几根肋骨,腿给打瘸了,比武大郎稍微幸运一点的就是没被老婆灌一碗毒药给弄死,这大概是因为他家邻居不摆茶摊的缘故罢。 熊文华性格本来懦弱,胆小怕事,加上有前车之鉴,他虽然受不了,最后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既然俩人的奸情已经被熊文华撞破,从此以后吕吉翔再无忌惮,只要回村都要去小扁嘴那里过夜,甚至有一次熊文华在家,他都要把小扁嘴拉到西屋睡一阵子这才离去。 要说村里谁对吕大强父子最痛恨的话,那应该就数熊文华了。 熊文华最大的特点就是胆小,现在大多数村民都被刘富贵和马跃升发动起来了,但是打电话问他的态度,他居然始终不敢表态反对吕大强。 白天的时候,马跃升听说熊文华正好从城里回来了,就跟他约好晚上去他家串门子。 “马叔,你是不是想跟我谈谈选举的事?”熊文华问马跃升。 “是啊,我和富贵一起过去,给你讲讲这边的事,你一直在外边打工,村里的一些事都不了解,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行啊,那就来吧,晚上我弄俩菜,咱几个人喝点。”熊文华喜欢喝酒,这个大家都知道。 到了晚上的时候,刘富贵提了好多水果,还买上两瓶好酒,跟马跃升一起去熊文华家吃饭。 刘富贵拿着礼物,马跃升什么都没拿,他这是为了避嫌,就怕让人举报他贿选。 熊文华今晚弄了七八个菜,质量还不错。 天气虽然凉了,但是屋里并不凉,小扁嘴就像城里人一样,穿着一身长袖的纯棉睡衣,家居服嘛,比较清新。 不得不承认,小扁嘴长得确实挺好看的,三十来岁的熟女,就像个完全熟透的苹果一样饱满香甜。 尤其她说话的音调很有特色,稍微有点沙哑,还有点嗲,如果你不看她,光听她的声音,不由自主会让人联想到一个身穿柔软碎花睡衣,而且是真空的,睡眼惺忪的美女。 两口子对两位来客表示热烈欢迎,酒菜早就准备好了,来到以后马上入席。 小扁嘴也能喝点,都是本村的,又不是外人,她也在桌子上作陪。 席间说到选举的事,马跃升把近一段时间村里发生的事大致跟熊文华描述一遍,结论就是姓吕的大势已去,不用怕他,刘富贵完全能克制住他们,这次一定要把吕大强给选下来。 熊文华两杯酒下肚,看样子胆气上来了,随着马跃升的话头,也是大骂姓吕的不是玩意儿,禽兽不如罪该万死断子绝孙死有余辜死无葬身之地,等等等等,骂得酣畅淋漓。 马跃升朝刘富贵挤挤眼,一脸得意,他的意思是说想不到来谈心的效果这么好,原来熊文华胆小怕事,现在怎么样,也跟着站出来痛骂吕大强了。 小扁嘴喝了酒,脸色微红,粉扑扑得更是娇媚,也跟着大骂姓吕的不是玩意儿。 刘富贵却是觉得这事有点反常。 所谓山难改性难移,熊文华本性就是懦弱胆小,即使被马跃升给说动了,他最多勉强同意到时候不投吕大强而已,不至于在家里对姓吕的破口大骂,毫无顾忌,而且还表示选举那天会站出来指责吕大强。 这就完全不像他的本性了。 要说他是因为酒壮怂人胆的缘故,这也没喝多少,熊文华的酒量来说,这点酒也不至于让他说胡话。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熊文华是有意在说假话。 还有小扁嘴,这两年她跟吕吉翔那么火热,都恨不能跟熊文华离婚直接跟了吕吉翔,甚至俨然以吕家的儿媳自居了,她怎么也跟着大骂姓吕的? 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刘富贵断定这里面有猫腻。 一看这两口子就是在表演,只不过演技太差,演得有点过了。 这时熊文华的电话响了,是他的母亲打过来的,说他父亲在院子里连夜挂玉米,因为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既然儿子正好在家,让他过去帮着递一下。 “玉米多不多?”熊文华问。 “不是很多,最多一个钟头就能挂好。”他*娘说。 熊文华做出不大好意思的表情:“富贵啊,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儿过去,人多递着干得快,赶快给他挂上咱们回来继续喝。” 刘富贵当然义不容辞了,连马跃升都要求过去帮着挂玉米。 “叔你就别过去了,你是村里的大老板,怎么能亲自干活。”熊文华拦住马跃升,“我和富贵年轻,干活快,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干完。” “就是啊叔,那点活儿用不着你去,让富贵帮着干就行了。”小扁嘴也跟着客气,而且指着酒杯嗲声说,“再说你也不能走,我敬你的这杯酒还没喝完呢。” 富贵眼珠转了转,越发肯定这里边会有事,临走的时候他悄悄把马跃升的手机静音,然后按到录音上,给塞到沙发后边去了。 他这样做是生怕万一发生什么事,录音能做个证据。 天有点阴沉沉的,确实像要下雨的样子,出来熊文华家的大门口,胡同里漆黑一片,熊文华打开手机照着路。 可刘富贵是夜视眼,黑夜对他来说完全没有障碍,而且他还透视到对面的几个柴禾垛后面,藏着好几个人。 其中就有吕清水,其他几个都是石子场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安排,但可以肯定的是,让自己跟熊文华去挂玉米,这一招叫调虎离山,知道自己会功夫,先把自己调开。 那么第二步呢? 他们的目标当然是马跃升,这些家伙到底想怎么对付他? 绑票? 【作者题外话】:感谢打赏的朋友,再次鞠躬 第093章 美人计 转过胡同,拐了两拐,刘富贵突然从后边伸手捂住熊文华的嘴,另一手勒住他的脖子。 “别出声,要不然掐死你!”刘富贵压着嗓子厉声说道。 唔唔唔,熊文华吓坏了,心说我就是想出声,你捂着嘴我也出不来。 刘富贵把手稍微放放,能让熊文华说出话来:“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富贵你什么意思,咱兄弟们能有什么事?” “还不老实!”刘富贵重新把他的嘴捂严实了,抬膝盖点了熊文华的屁股一下,疼得熊文华身体乱扭,却无法挣脱刘富贵的控制。 “快说,今晚到底想怎么样?” 熊文华虽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但是很明显刘富贵已经知道今晚的阴谋了。 “富贵你放开我,我说,我全说。” 刘富贵谅他也不敢耍花招,就放开他。 熊文华转过身来,噗通就给刘富贵跪下了,脑门杵地趴那里呜呜地哭。 刘富贵照他肩膀踹了一脚:“先别弄那个熊声,快说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啊!”熊文华抬起头,满脸都是泪。 姓吕的听说马跃文和刘富贵天天晚上串门子,知道他俩早晚会上熊文华家做工作,就打电话让熊文华从城里回来,并安排好了小扁嘴,要演一出美人计。 “你的意思是说,你老婆现在已经开始引诱马跃文了?”刘富贵一听,大致跟自己猜想得差不多。 嗯,嗯嗯,熊学仁点着头,更是泪如泉涌。 他被人胁迫帮着老婆使美人计,而且吕大强安排得很清楚,必须要让小扁嘴跟马跃文干成事,然后才能大声呼救,吕清水等人这时候冲进去捉奸在炕,还得提取现场的粘液作为证据,到时候给警察化验。 作为一个男人,居然奉献出老婆跟人上炕,为的就是诬陷对方,而这样做的最终目的,却是帮助仇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熊文华虽然胆小,但他也知道憋屈。 刘富贵心软了,熊文华也是够可怜的。 只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作为一个男人,居然没有一丁点的血性,明明吕大强父子是他的仇人,他还要不折不扣地帮仇人办事,这确实有点可恨。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然还能怎么说。 “现在我和吕大强站在你面前,你是怕他还是怕我?”刘富贵问。 “怕你,当然是怕你,我也知道那老混蛋不是你的对手。”熊文华哭着说,“可是跟老混蛋一块儿威胁我的还有吕胜宇,那家伙就是个恶魔,他还打了我,扬言说弄死我跟碾死一个蚂蚁似的。” “前些天吕胜宇在街上碰到我,连他的女朋友都让我骂跑了,我还命令母夜叉把他打了一顿,这个你不知道?” “我听说了,可我不是你啊,你不怕他,我怕啊,呜呜!” “不管怎么说,现在所有的事你都交待了,你就选一边吧,是站在姓吕的那边,继续给仇人帮忙,还是站在我这边,让我帮你报仇?” 熊文华不哭了,这确实是必须要做出一个最后选择的时刻。 按理说姓吕的财大气粗,树大根深,心狠手辣,而刘富贵不过是个孤儿,承包着一片果园,还会个三拳两脚而已,跟姓吕的完全没法比。 但是近来刘富贵打残吕吉翔,打败吕大强,连吕胜宇也在他面前吃了亏,这是不争的事实。 最关键的是,现在他已经被逼着把姓吕的计划全盘托出,到时候姓吕的也不会饶了他。 也就是说,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富贵,我站在你这边,是死是活也就这么回事了。”熊文华坚定地说。 “那好,你现在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去帮大爷挂玉米,我回去看看。” 打发走了熊文华,刘富贵偷偷溜了回来。 天阴沉得厉害,小胡同里黢黑一片,吕清水带着五个石子场的人藏在柴禾垛后边,他们彼此看不清对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身边的模糊身影。 一共六个人,分别藏在三个柴禾垛后边,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里边传出小扁嘴呼救的声音。 刘富贵悄悄来到两个石子场的工人旁边,压着嗓子小声说:“就咱们几个人,万一刘富贵再回来怎么办?” 这么黑,俩工人根本分辨不出来人是谁,而且说话得压着嗓子,也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压着嗓子小声回应说:“不用怕,那小子回不来,要是他回来了,熊文华会打电话通知咱。” “唉——”刘富贵叹口气,“你说胜宇怎么不派几个高手过来帮忙?” “大成叔不让。”那个工人说,“上回胜宇带来那俩保镖就是高手,不知道为什么真是邪门,居然给吓得跑了,一开始还说回去跟吕总请罪,想不到俩人根本就没回去,直接玩起了失踪,现在联系都联系不上。” “大成叔应该派更厉害的高手过来,我看直接把刘富贵弄死多简单。”刘富贵说。 “这事可不能乱说。”那工人说,“大成叔这回又派了俩高手过来,就让他俩保护胜宇,不让干别的。” “哦,挺好挺好。”刘富贵说着,突然双掌齐出,手刀砍在俩工人后脖子上,俩人当时晕了。 刘富贵又如法炮制,把吕清水和另外三名工人也砍晕过去。 然后把他们的裤子拽下来撕开,当绳子把人绑结实了,上衣就撕开当了堵嘴布,以防他们醒来以后喊叫。 还检查了他们六个的手机,发现他们的手机果然都调到了静音上。 最后把六个死狗一样的人给转移到另一条胡同的柴禾垛后边,藏起来,省得让人找到。 做完这一切,刘富贵转到小扁嘴家屋后,都不用扒后窗户看,直接透过后墙看看小扁嘴的美人计使到什么程度了。 小扁嘴的脸色又红润了不少,现在看起来越发妩媚动人,她好像很热,睡衣的扣子都解开了几枚,连里面黑色的蕾丝罩罩都若隐若现。 头发稍微有点蓬乱,还有几缕垂下来,挡住了半只眼,声音本来就嗲,现在更是媚声入骨:“叔啊,我有点喝不了了,头都晕乎了呀。” 马跃升额上全是汗,不知道到底是热得还是紧张,嘴皮子都有点不大利索:“喝不了就别喝了,咱等等他俩人吧。” “那哪行啊。”小扁嘴媚眼如丝地看着马跃升,“你是村里的大老板,首富,好容易到俺家里喝点酒,我这个女主人哪能不让客人尽兴呢!” 一边说一边给马跃升倒酒:“叔,我再敬你一个。” 马跃升赶忙摆手说:“我也有点醉了,喝够了。” “叔,你这是看不起你侄媳妇啊。”小扁嘴一撅小嘴,端着酒杯绕过桌子坐到马跃升旁边,“过几天我还想到你厂子里去干活,还想让你照顾照顾侄媳妇呢。” 嘴里说着,身子就往上蹭,解开上边几个扣子的睡衣都给蹭得斜了,露出半边肩膀。 马跃升忍不住斜眼去看,雪白的肩膀滚圆,肉而不腻,再往下看露出大半个黑色罩罩,跟雪白的乳肉黑白映衬,对比强烈,刺人眼目。 马跃升就像冻坏了似的浑身哆嗦,呼吸都不畅了。 “叔,你倒是说句话,给侄媳妇安排个好活呗。”小扁嘴直接把下巴搁在马跃升的肩膀上,吐气如兰,吹得马跃升耳朵一痒,半边身子麻了。 “让我给厂子里管账好不好?”小扁嘴又往前凑凑,鲜红欲滴的嘴唇都要碰上马跃升的耳朵了,胸前圆滚滚的两团直接贴在他的胳膊上。 马跃升简直不能呼吸。 “叔,你要是答应就喝了这一杯。”小扁嘴把手里的酒杯举起来,自己先抿一口,然后举到马跃升嘴边,嘻嘻。 嗯,嗯,马跃升嗓子都沙了,颤抖着手去接杯子,小扁嘴故意不放手,跟他一夺,杯中酒洒出来,弄得俩人身上都是。 小扁嘴“呀呀”嗲声叫着,手忙脚乱的样子在胸前一抹,本来就雪白一片,被酒水一擦,更是白腻耀眼。 “你看啊叔,连人家这里都给弄湿了。”小扁嘴故意把黑色罩罩往下抹了抹。 【作者题外话】:看书的大老爷,收藏一下呗,收藏了方便看书,走过路过可不要错过 第094章 大声呼救 “你给人家擦擦。”小扁嘴好像还生气了,指着胸前。 呃,呃呃,马跃升早已经大汗淋漓,热血上涌,脸色潮红,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小扁嘴胸前抹了抹。 刚抹了两下,小扁嘴就好像给摸酥了,嘤然一声就软成刚出锅的面条倒在马跃升身上,“叔,人家好痒啊——” 马跃升呼吸急促,看样子已经不能自持,虽然他不敢来大动作,但是那只手却是拿不开了。 “叔啊,让侄媳妇去厂里管账嘛,我就是要去嘛,想怎么样还不都是你说了算,侄媳妇可崇拜你了——” 刘富贵就静静地站在后墙,就像在看岛*片,亲眼目睹了小扁嘴怎么一步步地引诱马跃升。 马跃升喝了酒,再说就小扁嘴在挑逗方面也是老司机了,香喷喷的熟女,任谁也很难经得住诱惑,不大一会儿俩人就在沙发上抱成一块儿,小扁嘴嗲声嗲气各种温柔,还主动帮马跃升褪下裤子。 刘富贵有些懊恼,他感觉就马跃升现在的表现,有点让人失望。 好像有句俗话说,男人不出轨,只是受到的诱惑不够大,此情此景,就小扁嘴这么火热的熟女百般勾引,对马跃升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挑战。 可是,挑战再大,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难道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难道就没想想现在是什么时期,就没想到这会不会是别人给你下套? 然后刘富贵又想到,如果马跃升当了村长,别人求他违规办事,也像小扁嘴这样诱惑他,他不是照样经不住诱惑? 他有点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进去阻止一下。 就马跃升这样的表现,他绝对不适合再被推举,可是放弃他,在村里又找不出第二个能够担当重任的人。 这倒不是说温泉村就没有能人了,只是村里有能力的都去城里发展,几乎没有留在村里的。 一句话,能留在村里的不是能人,不能担当重任,能担当重任的都不在城里发展,人家也看不上村长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再说选举马上就要开始,换人已经来不及,撤掉马跃升,也许更没人敢出头,那么结果就是让吕大强一家独大,末后还是吕大强当村长。 懊恼啊,实在令人懊恼。 最后刘富贵决定不去阻止,就让一对狗男女享受享受吧。 他知道小扁嘴完事以后会大声呼救,看你能呼来几个救兵! 小扁嘴也是炕上的老手,就她那本事煽动起来,马跃升没几分钟就缴枪了。 然后果然是按照剧情的发展,小扁嘴刚刚前一秒还面色潮红浪*叫不止,下一秒就像刚刚从梦中醒来,尖叫起来。 一边大声尖叫,呼救,还用手指拈起一滴污秽,就像看到了剧毒氰化物一样大叫:“你这个禽兽都做了什么,我不活啦……” 马跃升直接从天堂跌进地狱,他吓得都要晕过去了,手忙脚乱整理好衣服,尽了各种努力想安抚住小扁嘴,可是哪里能够办得到。 “别叫了,我让你管账。” “别叫了,你去当副厂长。” “别叫了,我给你一万块钱行不行啊……” 可是不管他怎么安抚,小扁嘴一直就像是被人捅了刀子一样尖叫。 一直叫得嗓子都哑了,也没见一个救兵冲进来。 倒是左邻右舍听到她尖叫,都扒着墙头上听动静。 这倒不是村民们冷漠不朴实,实在是小扁嘴平日里行为不端,招人痛恨,而且大黑夜的听她声音叫得凄厉而有节奏,一听就像是装的。 越往后听,越知道她是装的。 如果真有坏人,那也是老绵羊一样的坏人,哪有坏人任由她大声呼救,却一直不动手使坏的? 马跃升早就吓得麻木了。 末后小扁嘴实在叫不动了,嗓子都哑了也没见一个人影,无奈地对马跃升说:“要不然你自己去投案吧!” 本来剧情不是安排的,应该是随着她的叫声,冲进来几个如狼似虎的人,把马跃升暴打一顿然后逼他承认强*奸,最后报警把他抓起来,而她应该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地缩在角落“嘤嘤”哭泣,等警察来的时候还要跳起来拿菜刀要求自杀。 剧本她都烂熟于胸,谁能想到其他演员叫破喉咙也不上场,她这也是临场发挥劝马跃升去投案,反正只要达到让他当不成村长的目的就行了。 “我为什么去投案,我犯什么罪了?”马跃升叫屈起来。 “你强*奸了我。”小扁嘴嗓子都哑了,这回真成了沙嗓子。 “我还说你强奸了我呢!”马跃升跳起来叫道,“天地良心,你刚刚明明是引诱我,现在怎么能反口咬人呢!” “没错,我就是咬你了,你认命吧,投案自首比警察来抓你,能少判几年。”小扁嘴又捻了捻手里的污秽粘液,“这些证据警察都能化验,你赖不掉。” “可我没强迫你,你这是陷害我。”马跃升吓坏了,他现在才隐隐察觉出问题的实质。 “我也不瞒你,这事就是老吕家指使的,就是要诬陷你,吕胜宇亲自策划的,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你认命吧,你不是人家的对手。”小扁嘴倒也光棍,直接有恃无恐地把实话说出来了,反正生米已经做成熟饭,把实话告诉你了又能怎样! “你——”马跃升身子一僵,然后颓然低下头,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投案自首。 小扁嘴说得没错,人证物证都在,他确实刚刚跟小扁嘴发生了关系,如果小扁嘴咬定了他是强*奸,他就是浑身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而投案自首的话,确实能少判几年。 马跃升现在简直要后悔死了,后悔自己刚才没把持住,后悔当初听了刘富贵的忽悠,居然跟姓吕的作对,来蹚这道浑水。 他决定要去投案自首了,小扁嘴说得没错,自首可以减刑。 而且,只要他退出村长的竞选,姓吕的就已经达到目的,应该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这时刘富贵进来了。 小扁嘴一看刘富贵,马上又开始大哭大叫起来,怒斥马跃升酒后乱性,强*奸了她。 “富贵啊,你可得给我个公道,俺好酒好菜伺候他,谁想到他这么大年纪了不干人事啊,流氓,色狼,无赖——” “啪!”刘富贵一个耳光甩在小扁嘴脸上,这女人真不是好东西。 这一巴掌真管用,小扁嘴立即闭嘴,惊愕地看着刘富贵,她不知道刘富贵为什么打她,可她毕竟做贼心虚,暗想刘富贵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刘富贵从沙发后边掏出马跃升的手机:“走吧叔。” 马跃升低着头,他觉得实在无法面对刘富贵。 俩人走出熊文华家的大门口,站在胡同里,马跃升终于鼓足勇气说:“富贵,我还是去投案自首。” “你做了什么要去投案?”刘富贵冷冷地说。 马跃升怎么能说出口,脸上就像用火烧了一样,好在胡同里黑暗能给他遮羞,哼哧半天终于说道:“就是小扁嘴说的那事,她引诱我,我没把持住。” “她引诱你是她的错,你去投什么案!” “这事——咳,说不清道不明,我算是倒了霉!”马跃升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去投案肯定就要判刑,马跃升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的牢狱生活。 “既然是她引诱你,这事就说得清道得明,你也太脆弱了吧!”说实话,如果不是现在实在找不出人选,刘富贵早就一脚把他踹沟里去了,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富贵,难道你还有办法救我!”马跃升猛然抬起头,急切地叫道,“你跟钟所长是好哥们,你打电话,打电话给他把情况说清楚,你帮帮我,我可以出钱!” 第095章 我就是帮凶 “叔,不是我说你,你这事确实办得不怎么样。”救他肯定是要救他,但是刘富贵却并不马上应允,就是让他煎熬一下,让他接受一点教训。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打死我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马跃升连连保证。 “就像今晚这事,还只是牵涉到你个人,如果你当上村长,也经受不住诱惑,还指不定给老少爷们造成多大损失呢!”刘富贵必须要敲打敲打他。 “决不会,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马跃升都恨不能指天发誓了,“我已经决定,不管今晚这事结果如何,我绝对不再参加村长竞选,我退出,我害怕了,我服了!” 刘富贵气得又差点踹他。 “你要是退出,吕大强岂不是捡现成的了!” “我现在自身难保,哪敢跟姓吕的斗了!” “我们付出这么多心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这两天就要选举了,你又要退出,你对得起我们吗?”刘富贵怒道。 “富贵你别怪我,现在我自己都一身屎抖搂不干净,真的没那能力帮你了。”马跃进都要哭了。 “你帮我?”刘富贵都气笑了,“当然了,你能把吕大强顶下去,对我们、对村里的老少爷们来说都是好事,可是你当上村长,最大的受益人是你,怎么变成帮我了!你要那样说的话,你去投案坐牢去吧,我也不帮你了。” 到现在为止,刘富贵对马跃升真是失望透顶,他发现这人身上有很多毛病,平时他就仅仅经营着那个小小的加工厂,看起来公买公卖人品不错,但是到了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这人其实一点原则都没有。 马跃升蹭一下子站起来,他听出富贵话里的潜台词了,一把抓住刘富贵的胳膊,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富贵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继续竞选村长,你能帮我没事?” 事已至此,刘富贵也不想再敲打他了,虽然马跃升很明显是个属地瓜秧子的,架不起来的货,但是除了他别无人选,而且马上就要选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架不起来也得硬架。 属地瓜秧子的,也强过让吕大强连任。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发现有问题了。”刘富贵说,“难道你没觉得他们两口子大骂姓吕的,有点反常?” “觉得是跟平常不大一样,只是当时没往那上边想,刚才小扁嘴把事说出来,我才前前后后联系起来。” 刘富贵冷笑道:“你当然没往那上边想了,小扁嘴穿着睡衣,说话懒洋洋的就像躺在被窝里跟你说话,你那眼珠子都不够使了。” 马跃升总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被刘富贵这样说,而且他到最后还终于跟小扁嘴那样了,现在提起来让他很是难堪。 “你从一开始就掉进人家的美人计里边去了,就像没见过女人似的,我年纪轻轻的,倒是比你还强。”刘富贵说着掏出了马跃升的手机。 马跃升心说,你当然能经得住诱惑了,那个母夜叉比小扁嘴强上好几倍,让谁搂着母夜叉了,也不会再对小扁嘴动心。 他老婆已经是四十多岁的黄脸婆,身上的肉都松了,要是吃饭离桌子太近,都能耷拉到汤里,今晚看到成熟饱满的小扁嘴,马跃升如狼似虎的年纪,又不想在黄脸婆身上表示,肯定要受不了诱惑。 “还好我提前做了防备。”刘富贵打开手机,播放录音。 从刘富贵和熊文华离开,直到刘富贵再次回来,小扁嘴引诱马跃升的过程全给清清楚楚录了下来。 虽然是在黑暗中的小胡同,但马跃升依然羞臊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小扁嘴为了引诱他说得那些话当然不堪入耳,而他后来半推半就,说的那些话也是相当无耻,尤其俩人滚在沙发的时候,各种胡言乱语,各种情意缠绵,各种如胶似漆,噼噼啪啪,咯吱咯吱…… 马跃升要是脸皮稍薄点的话就直接找块豆腐碰死了。 “叔,你听着怎么样?”刘富贵是夜视眼,马跃升都要羞死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故意这样问题。 唔唔,唔唔,马跃升还能说什么。 尤其是录音到了最后,小扁嘴居然把吕大强栽赃陷害的计划全盘托出,毫不隐晦地给秃噜了,这可就是绝好的证据。 马跃升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暗自庆幸刘富贵精明,有这录音,完全能证明小扁嘴是在引诱他,俩人发生关系是你情我愿,不存在强迫,小扁嘴的指控也就不成立了。 “富贵,算我欠你的,我忘不了你。”马跃升哑声说。 “你不欠我的,也不用忘不了我。”刘富贵说,“希望您老人家当上村长以后不要变质,有点责任心,多给老少爷们办点实事就行。” “那是自然,那是肯定的,要不然我还当个什么劲儿!” 嗯,刘富贵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都这个年龄的人了,不是自己教训一顿就能改变的,到底他这个村长能当成什么样儿,还得看他自己的。 “叔,这事虽然你也有过错,但毕竟是他们居心不良想诬陷人,而且咱们手里还有证据,所以你不用再担心了。” “对对,咱有证据不怕她,那就进去把录音给她听听吧,要不然她报警的话闹腾起来也不好。”马跃升急忙说。 “咱不进去。”刘富贵说,“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小扁嘴这里呢,今晚这事咱们静观其变。” “如果他们报警,肯定是镇上派出所出警,咱能证明是吕大强指使人诬告,这事就涉嫌违法了,我可以跟钟大哥提议两下私了,吕大强肯定同意私下和解,那么咱们讹他一下子,气气他。” “如果他们不报警,那就更好办了,咱们反客为主,威胁他们说咱们要报警,也得诈他一下子。” 马跃升频频点头,现在他对刘富贵已经是言听计从。 刘富贵指着旁边一个门口:“叔,你先到门楼下边躲一躲,待会儿肯定会来人,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完刘富贵又进了熊文华家,隔着窗户见小扁嘴在里边打电话,不用问也是在向吕大强汇报情况。 刘富贵用透视眼扫了扫,在影壁墙后边的角落里看到几只老鼠夹,他灵机一动,把老鼠夹拿出来支开,放到门外的柴禾垛后边,夹子上还撒了薄薄一层麦秸做伪装。 功夫不大,吕大强居然亲自来了,还带着六、七个石子场的人,打着手电,几道光柱白晃晃的直耀眼。 刘富贵倒背着手,直挺挺站在熊文华家的大门外。 几个人看到一个人影黑乎乎的直挺挺站着,有些紧张,拿手电照着,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刘富贵。 “刘富贵黑灯瞎火你在这里干什么?”吕大强跟刘富贵多次交手过招,还进行了决战,俩人已是死仇,吕大强本来再也不想跟刘富贵这混蛋说话,可是今晚情况特殊,不说话也不行。 “吕大强黑灯瞎火你来这里干什么?”刘富贵学着对方的语气说。 吕大强一愣,感觉被对方问住了,总不能跟对方说他是总导演,一批主要演员掉链子,凭空失踪联系不上了,他来找找吧! 想了一想,吕大强说道:“听说你今晚也在熊文华家里喝酒了?刚才他老婆打电话向村委举报,说马跃升强*奸了她,你知道这事吗?” “我知道啊。”刘富贵说,“我亲眼所见,除了没帮着马叔按着屁股,其他什么事都帮他做了,怎么着吧!” 第096章 再次被讹 虽然吕大强已经深深领教过刘富贵的无赖,知道这小子的臭嘴无人能敌,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在强*奸这么大的事上,也这么嚣张,居然还毫无顾忌地承认是帮凶。 “既然这事还有你的份儿,那就不客气了。”吕大强冷笑起来,“你们几个看住他,其他人去柴禾垛后边找找,看看马跃升有没有藏在那里。” 现在吕大强最奇怪的,就是他派吕清水带领五个人埋伏在柴禾垛后边,听到小扁嘴的信号就赶快冲出,为什么到现在也没见一个人露面,六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石子场的人答应一声,打着手电,分别从几个柴禾垛的两边转进去,看看柴禾垛后边有没有人。 名义上是去找马跃升,但那俩人也知道村长的意思,就是去看看吕清水他们六个人到底还有没有在柴禾垛后边藏着,不会是全部睡着了吧? “啊!”柴禾垛后边传来一声惨叫。 吕大强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另一边那位跟着发出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吕大强喊了一嗓子,声音都有点颤抖。 他觉得真是太邪门了,六个人埋伏在柴禾垛后边,到现在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后边睡着了还是消失了,派两个人进去看看吧,居然发出惨叫,大黑夜的听着那个瘆人! 不会是后边还藏着人把俩人杀了吧? 两个进去哨探的人也不答话,只是惨叫着一瘸一拐地出来了,往他俩的脚上一照,赫然看到那是老鼠夹。 老鼠夹,村里人俗称铁猫,有大的有小的,熊文华家这几只铁猫都是大家伙,弹簧又粗又硬,威力惊人,那俩人的脚面骨大概都给打出裂纹来了。 刘富贵憋不住,“咕咕咕咕”地笑:“好大老鼠。” 吕大强狠狠地瞪了刘富贵一眼,很明显,他们中埋伏了。 可是,他埋伏的人呢? 明明是他让吕清水埋伏在先,为什么被人反埋伏了呢? 他隐隐觉得,这应该又是刘富贵的手笔。 吕大强不由自主又开始后悔起来,觉得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刘富贵作对,他知道自己这是又犯了“恐富贵症”的老毛病。 “你们两个笨蛋,柴禾垛后边到底有没有人?”吕大强骂道。 那俩人正痛苦地坐在地上,让别人帮他们解开老鼠夹,听村长怒问,他们摆摆手:“没有人,什么都没——呃,就是柴禾里边藏着铁猫!” 吕大强不由得后脊梁一阵发凉,他真害怕了,吕清水等人那可是六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凭空消失了呢? 先不管这些了,现在的关键是要把马跃升弄进去。 吕大强一挥手,带人往小扁嘴家里走:“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该报警就马上报警。” 几个人还没进大门口,刘富贵就说话了:“村长老叔,你甭进去了,小扁嘴把你那些阴谋诡计全秃噜了。” 吕大强一只脚已经迈进门口,听到刘富贵的话居然僵在那里,甚至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刘富贵既然说出这话,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内幕。 可明明刚才小扁嘴还打电话汇报情况,不像已经败露的样子? “他肯定是怀疑我在里边搞鬼,是在诈我!”这是吕大强最后的判断。 刘富贵看出吕大强的犹疑来了:“你不相信是吧,听听这段录音。” 刚才他已经从马跃升的手机上把小扁嘴秃噜那段单独录制下来,现在打开手机,播放给吕大强听。 “怎么样村长老叔。”刘富贵得意地说,“你快报警吧,那样的话你这诬陷好人的违法犯罪事实就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了。” 完了!这是吕大强听完录音的第一反应。 录音里明明白白是小扁嘴说出来的,这说明她已经反水了。 “小扁嘴那张嘴,她说的话你也信!”吕大强决定来个死不承认,只有人证没有物证,也不能证明他就真的指使小扁嘴引诱、诬告马跃升这个事实。 “她的话不可信,那么你当时指使小扁嘴的那些话,你说警察会不会采信?”刘富贵说。 吕大强心里又是咕咚一下沉到最底,他万万没想到小扁嘴居然会跟他来这一手,居然把他的话给录了音。 “刘富贵,你到底想怎样,说出来吧。”吕大强看出来了,刘富贵就是想拿手里的筹码跟他谈判,没打算真报警,要不然他早就报警了。 刘富贵说:“第一,过两天就是选举的日子了,我希望你不要再费尽心机弄那些阴谋诡计,公平竞争多好;第二,从村南到百丈崖那段路我已经动工了,资金不是很宽裕,修桥补路这事是积德行善,修好了方便全村老少爷们,所以希望你能拿出十万块钱来,咱们共同修路。” 说完了,刘富贵就静静地等着吕大强回话。 吕大强静默良久。 他的心都在滴血。 因为要找人对付刘富贵,他已经数次往外拿钱了,那些钱就像打水漂一样“唰唰”地花出去,扔进水里连个响都听不到。 现在的他资金紧张,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想不到今晚这事偷鸡不成蚀把米,眼看又要被刘富贵讹去十万块钱。 他知道这事必须答应,如果不答应,刘富贵报警的话,自己肯定就要吃官司,判不判刑且不说,村长铁定当不成了。 花十万块钱买个平安,这就是所谓的破财免灾。 “那好,修路的事,我出十万。”吕大强咬咬牙点头答应。 “很好很好。”刘富贵笑着点头,“那你就赶快回家拿钱去吧,反正现在修路的事我在张罗,把钱给我就行了。” “好。”吕大强再次咬咬牙,憋屈得都想大哭一场,明明是他在给人下套,为什么下来下去却要被刘富贵任意摆弄,还得往外掏钱! 刘富贵的狡猾在于,明明这十万块钱是进了他的腰包,却美其名曰是在凑钱修路,这样走到哪里他都有理。 功夫不大,吕大强回去从石子场的周转资金里面拿出十万块钱,刘富贵乐呵呵收下了。 然后刘富贵把马跃升从另一边的门楼下叫出来:“好啦,两位候选人今晚也算是碰面了,两天之后选举正式开始,就看哪位能够胜出。吕村长,我真的希望以后见了面还能称呼你为吕村长啊!” 吕大强又气又憋屈,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刘富贵当天晚上把熊文华叫到果园去睡,俩人还经过了一番长谈,刘富贵的意思是劝熊文华趁早离婚算了。 小扁嘴那样的女人本质太坏,这样的婚姻对于熊文华来说只有痛苦,没有幸福,还不如趁早离婚,即使找个丑点的,也比跟小扁嘴凑合下去幸福。 熊文华其实已经不止一次有了要离婚的念头,可他就怕小扁嘴后边有吕吉翔撑腰,一旦提出离婚会被吕吉翔报复。 因为吕吉翔既不想娶小扁嘴,又想长期占有,让她跟胆小怕事的熊文华维持着名义上的婚姻是最佳状态。 现在熊文华也看明白了,光是害怕不行,也得跟着富贵站起来反抗,当天晚上他下定了决心,明天就跟小扁嘴离婚。 可是,小扁嘴第二天实在是无能为力跟熊文华去办理离婚手续,她伤得很重。 因为当天夜里,吕胜宇亲自带人来到小扁嘴家里,对反水的小扁嘴进行了长时间的严刑拷打。 拷问的最终结果就是,小扁嘴根本就没有反水。 至于刘富贵手里的录音,很可能是他在喝酒的时候偷偷把手机放在那里录制的。 而所谓吕大强的录音,可以肯定的是刘富贵手里绝对没有,因为小扁嘴根本就没有录制。 吕大强如梦方醒,对啊,当时刘富贵只播放了小扁嘴的录音,根本就没有播放自己指使小扁嘴时候的录音。 也就是说,他到头来还是被刘富贵给诈了。 吕大强明白过这个问题来以后,当时就气晕了。 然后他急火攻心,病倒了。 而两天后就是村委选举的日子,吕大强病得再重,他也得强扶病体,去村委参加竞选。 【作者题外话】:有账号的大老爷,随手给俩推荐票呗,呗呗呗……(房间空旷,声音过大,这是回响) 第097章 泼脏水 吕大强就像个病势沉重的耄耋老人,是被人搀扶着走进村委大院的,脸色蜡黄面容憔悴,坐在桌子后面都摇摇欲倒。 要不是吕大成为选举现场做了周密安排,吕大强绝对没有勇气再来参加村长竞选,他心理垮了。 自从跟刘富贵杠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到现在无一胜绩。刘富贵挑头为马跃升拉票,明显已经鼓动起大多数的村民,吕大强回想起他当村长这二十年的所作所为,要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称霸一方,坏事做尽,贪污受贿,到头来呢,得到的是什么? 如果套用一句俗话,“到头来一场空”,这句话对吕大强来说该是多么奢侈的梦想。 他知道这次要是自己选不上,肯定就会被老吕家彻底抛弃,就凭他们父子从前在村里作恶多端干的那些坏事,等他失势以后,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村民能不报复他吗? 一场空啊,真要是成了过眼云烟一场空,让他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终老一生那有多好! 上午九点,选举正式开始。 选举由镇上派工作组现场监督,由十名村民组成的选举委员会负责主持选举。 票箱就放在会场的桌子上。 这是一个很大的饼干箱子,拿过来以后由镇上工作组检查无误以后,用胶带封口,上盖用刀子割开一个长条形的口子,填好的选票就从那个口子塞进去。 选举委员会的人根据早就统计好的选民花名册,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来,由一名委员带到办公室,填好选票以后折叠,拿出来当众投入票箱。 至于在外打工不能回来参加选举的选民,可以由他指派至亲的人代为投票,对于指派人,镇上的工作组都要审核以后才能决定有没有资格代为投票。 吕胜宇虽然祖籍是温泉村的,但他户口不在村里,就没有选举的权利,但他今天还是带着三个人坐在墙根下的长凳上旁观。 温泉村由吕大强把持了二十多年,这些年来,三年一届的村委选举形同虚设,反正到头来毫无悬念,都是吕大强当村长。 以前来参加选举的村民早已麻木了。 可是今年完全不同,吕大强屡遭打击,而且由刘富贵挑头支持的马跃升强势登场,虽然吕大强有吕胜宇亲在坐镇表示支持,可今年的选举结果到底如何,每个人心里都没底。 选举充满了悬念,这让大多数的村民面色凝重,心中忐忑不安。因为他们心中是矛盾的,大家当然希望把吕大强这个村霸选下去,没有几个人愿意投他,可是又怕万一吕大强依然当选的话,没投他的村民会受到打击报复。 虽然选举采用的是无记名投票方式,但是吕大强一贯把持选举,不管是不是记名,到时候哪一个村民怎么填的,他都会知道。 尤其是吕胜宇跟他带来的那三个人,坐在那里高谈阔论,气焰嚣张,人家可是在省城都横着走的人物,哪个村民看了不害怕。 吕胜宇带来的那三个人当中,其中两个一看就是武打高手,身高都将近一米九,膀阔腰圆,都已经快深秋的天气了还穿着黑色的半袖,看他们身上鼓楞楞的肌肉都要把半袖给撑爆了,说话中气十足,村民们感觉他们的声音就像狮吼。 另外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蜡黄的长脸,一直不笑,一说话阴测测的,村民们瞥他一眼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像见了鬼。 刘富贵并没有其他村民那般如临大敌的紧张,他甚至都迟到了,等来到村委的时候选举已经开始。 他贴着墙根往前走,看到吕胜宇的时候马上很热情地上去打招呼:“哎呦这不是吕大公子吗,上一回不认识你,见了面咱哥俩还闹矛盾,一回生二回熟,你近来安好哇!” 吕胜宇脸色一黑,没理他。 他没法搭理,斗嘴的话他知道不是对手,打架的话他爸不允许,比试瞪眼的话,他眼睛没有刘富贵的眼大,没办法,只好暂时忍气吞声,先装怂再说。 反正吕胜宇早就下定了决心,等选举过后就让刘富贵曝尸荒野。 两个大块保镖不认得刘富贵,一看有人居然油嘴滑舌地挑衅大少爷,俩人马上横眉立目瞪着刘富贵,其中一个喝道:“滚开!” “你是干什么的?”刘富贵朝保镖翻翻眼皮,“哪村的密探?报上名来!” 保镖被刘富贵问得愣了,不知道如何作答。 吕胜宇没好气说:“别理他,这是村里一个叫刘富贵的无赖。” 俩保镖马上释然,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刘富贵! 这几天来到村里,他们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刘富贵,打量打量他,也没看出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小农民,长得不丑,脸上还带着一丝顽浮。 不过吕总临来的时候嘱咐过,不能跟村里人动武,更要远离刘富贵,所以俩保镖立即选择了对刘富贵的无视。 刘富贵却是不依不饶:“喂喂两个傻大个,问你们话呢,你俩哪个村的,到我们选举现场来干什么?” 吕胜宇干咳一声,示意俩保镖别搭腔。 “吕大公子你咳嗽什么,是不是嗓子不好?”刘富贵又盯上吕胜宇,“嗓子不好吃点消炎药,要不然喝点胖大海也行,那就别在这里看热闹了,赶紧回去喝点水吧。”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吕胜宇心里在念经。 “你怎么不说话啊吕大公子。”刘富贵嘚啵嘚啵没完了,“这可不礼貌,你看看你们几个都不说话。哎,我发现问题了,你这回又组了个四人团队,你是不是喜欢四这个数字?上一回弄个四人团队,没一会儿功夫跑了仨,我看啊,这回这三个也够呛。” 刘富贵的嘴就像泻痢一样往吕胜宇身上泼脏水,那些参加选举的村民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他们当面怕吕胜宇,其实心里恨他,见他被刘富贵连讽带刺,他居然都无力还击,大家当然高兴了。 高兴之余,也让大多数村民再次坚定信心,觉得姓吕的确实没什么了不起,这回一定要把吕大强选下去。 那个阴恻恻的黄脸中年人走上来,好像打圆场地向刘富贵伸出手:“你好,刘富贵是吧,久仰大名。” 刘富贵受宠若惊地伸手跟对方握握,假惺惺地谦虚:“不敢当不敢当,虚名而已,我其实也不是很了不起。” 村民们一头黑线,这倒是谦虚还是吹牛逼? 彼此客气几句,刘富贵也就放过吕胜宇了,反正提升老少爷们信心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走到前边挨着一个村民在长凳上坐下,安静地等候上去填选票。 而那个黄脸中年人脸上闪过一抹阴笑,不声不响往后一退,站在吕胜宇身边。 吕胜宇跟他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狞笑了一下。 刘富贵刚刚坐下没有半分钟,会场里突然响起一声惨叫,众人惊愕地转头,看到那个黄脸中年人腰间突然“噗”地腾起一股火苗,感觉就像他的腰间被人泼上汽油点着了一样。 火势很大,很猛,瞬间在腰部周围熊熊燃烧起来。 黄脸中年人惨叫着跳起来,两手胡乱扑打,可是根本不管用,情急之下翻身躺倒,就地打滚起来。 可是谁也不知道那股子火到底用了什么燃烧剂,就地打滚根本不管用。 俩保镖连身上的半袖都脱下来了,在他身上扑打灭火,可是效果也不是很好,只见那中年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刘富贵跑得比谁也快,跑上来站在旁边指挥灭火,大声呼喊:“别光扑打,用脚踩,用脚踩着灭火,山上起了火都是用脚踩灭,踩啊,快踩啊……” 吕胜宇鼻子都气歪了,刘富贵这是想拍《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吗! 【作者题外话】:看书的大老爷,收藏一下呗,呗呗呗……(还是在那间屋里吆喝的) 第098章 看热闹也这么拼 幸亏副村长等人提着水赶上来,把火给他浇灭了。 等到把中年人拉起来,他的模样简直有点惨不忍睹,腰间被烧伤,上衣烧得破烂不堪,满脸乌黑,头发都烧掉了不少,就像孙悟空刚从八卦炉里爬出来。 刘富贵明显就是装好人,满脸的同情之色:“哎呀大叔,你这是怎么回事?我看这火来得蹊跷,是不是有人暗算你?还是报警吧。” “不用你管!”吕胜宇都要气疯了,他恶狠狠瞪了刘富贵一眼,“滚一边去。” “哎你还真是不分好坏人呢。”刘富贵叫道,“刚才我就提醒过你们,你这个四人团队够呛,上一回已经跑了仨,就怕他们仨再出什么事,你看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还单单是这位慈祥善良的大叔出事,你们四个里边就他是个好人。” 吕胜宇气得直跺脚,又想去给他老爸打电话请示一下了,要不然让两位保镖出手把刘富贵打死算了? 上次两个保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俩说好是辞职,回去向吕总请罪,可是省城那边根本就没见人影,那俩混蛋半路跑了,玩起了失踪。 这让吕大成父子相当迷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珊娜倒是告知了吕氏父子,花湘蓉是谁。一听对方那么大来头,吕家父子知道吕胜宇这顿打是白挨了,他们绝对不敢动花湘蓉。 但于珊娜没透露关于刘富贵跟左义天有亲戚那事,被人家威名吓跑了,这事说出来太丢脸。 刘富贵却是看出了吕胜宇忍无可忍的心思,他继续调侃说:“你这四人团队已经折损一个,你可别让这俩傻大个再跑了啊!” 别说这句话还挺有震慑力,吕胜宇跟他老爸到现在看不透刘富贵,他其实也怕跟刘富贵正面冲突起来,万一要是出个意外再输了怎么办? 忍啊忍啊,继续再忍! 不然还能怎么样? “打120吧,烧成这样得赶快上医院。”镇上一个工作人员建议说。 想不到黄脸中年人却是坚强地摇摇头,变戏法一样从都要烧焦的衣服里边弄出一瓶药膏来,递给一个保镖让他帮忙给搽在烧伤的地方。 吕胜宇也说:“他没事,待会儿就好了。” 所有人都感到很奇怪,这是烧伤啊,不是磕一下碰一下待会儿就能好! 刘富贵都表示惊奇:“大叔你的好奇心还真厉害啊,不就是个小山村的村委选举,又不是扭秧歌唱大戏猪八戒背老婆,看热闹还用得着这么拼了?” 四人团队这回下定决心,再也不要理会刘富贵,这小子嘴太毒,跟他说话绝对没好处。 黄脸中年人搽上药疼痛略止,形象不形象的也无所谓了,就那个烧焦的模样再次站到吕胜宇的身侧。 只是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把“延时爆燃粉”在握手的时候撒到了刘富贵身上,为什么刘富贵身上没自燃,他自己倒是自燃起来了呢? 没看出刘富贵发觉了的样子啊? 换句话说,他即使发觉了,是怎么把爆燃粉给打回来的? 虽然这个过程他想不明白,但是黄脸中年人能够确定,这一定是刘富贵搞的鬼,不然就凭自己的手法,绝对不会弄出引火烧身这样的乌龙事件,因为这一招他屡试不爽,已经烧伤好多跟他作对的人了。 难道刘富贵也会魔术,手法比自己还快? 冒出这个想法把中年人自己都吓一跳,他出身魔术世家,从懂事时起就开始跟着家人学习魔术,磨练手法,到现在为止手法快如闪电,就是当面给人空手表演也绝对让人看不出端倪,在手法方面不敢说炉火纯青,但到现在为止没碰上比他手快的人。 但是今天,刘富贵很可能比他的手法还快! 黄脸中年人的身上被烧得火辣辣疼,但他的脊梁沟却是一阵阵发凉,一开始被吕大成请出来的时候他还觉得很受侮辱,觉得到一个小山村给村长选举造假太没挑战性,可他万万没想到在村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 今日有高人在场! 那么接下来的选举,会不会让这个比他手法还快的刘富贵给看出端倪呢? 中年人的心里不禁忐忑起来,因为他知道凡是手快的人,眼更快。 看着中年人站在那里,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懵逼模样,刘富贵心里暗笑,这家伙一脸阴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假惺惺上来握手,虽然刘富贵不知道对方掏出来的无色粉末是什么东西,但是为了安全起见,粉末还是由这阴险的家伙自己享用吧。 其实刘富贵来得一点都不晚,之所以进来的时候迟到了,是因为他来以后一直在村委大院外边观察,围着大院转了几圈,先从外围开始查看,就是担心姓吕的还会搞什么阴谋诡计。 吕胜宇还在村里,吕大成还在遥控指挥,他知道姓吕的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公平竞争。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要是公平竞争的话,吕大强很可能会被选下去。 所以刘富贵动用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直到他站在墙外透视到桌子上那个票箱,这才终于知道姓吕的打算怎么干了。 因为他看到那个票箱居然是夹层,夹层里边满满的全是填写好的选票,不用问,上面肯定写的是吕大强的名字。 再看看吕胜宇带来的那三个人,其中两个保镖没什么问题,而那个黄脸的中年人问题就很大了,刘富贵透视到他身上简直就是万宝囊,角角落落都藏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一开始刘富贵认为这人是个暗器高手,可是看看他藏的那些物件,然后再联想到制作巧妙的夹层票箱,他才确定这个中年人是耍魔术的。 刘富贵在墙外就给县里的村和社区组织换届工作领导小组,以及镇政府打电话,报告温泉村有人伪造选票,操控选举。 现在所有选民投票已经结束,到了揭晓选举结果的时候。 还是由工作组当众打开票箱,然后选举委员会出来两位村民,其中一人负责往外取票,递给另一人负责唱票,还有一个选举委员在黑板前负责计票。 参选的村民一共有十个人,但是除了竞选村长的两个人结果成谜以外,其他的副村长、保管、会计等人几乎没有悬念,到最后一般会刷下去四个人,由六个人组成村委会。 现在,其他候选人的名字后面稀稀拉拉记着几个“正”字,而马跃升和吕大强的名字后面,则分别记了很长一串“正”字,正字五画,所以一个正字就代表着五票,每增加一票,计票员就会在相应的名字后面画上一笔。 吕大强当了二十多年村长,他早已习惯了压倒性的优势连任村长,现在眼看着他和马跃升的票数交替上升,咬得很紧,这从没有过的体验让他紧张得都快要晕倒了。 “马跃升!”一票。 “吕大强!”一票 “马跃升!”又是一票。 唱票的每念出一票,吕大强的心脏都要悸动一下,这种从来没有经受过的折磨,让他简直不能承受。 马跃升的脸上也见汗了,他并不比吕大强轻松,对于他来说压力太大了,不管能不能当选,他都感觉到压力很大。 刘富贵也是紧张地透视着票箱,很明显,那个负责往外拿票的村民早已被姓吕的收买,而且从他的动作当中看得出,这个一直以来老实巴交的村民还接受了魔术训练,虽然手法有些拙劣,但胜在道具做得精妙。 刘富贵大致知道,魔术这一行,功夫不全在手法的快慢,做道具也是考验魔术师功夫的技能之一,甚至某些传统魔术的关键,就在于道具的制作上,怎么做的道具也属于不传之秘。 很明显这个看似普通的饼干箱就是被魔术师加工过,即使刘富贵是透视眼,里里外外看得清清楚楚,也很难分解这个夹层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那种精妙,用巧夺天工来形容也不为过。 【作者题外话】:感谢朋友td109034713的打赏 第099章 机关算尽 眼看着两位村长候选人的票数交替上升,然后吕大强的票数逐渐领先,而且领先越来越大,选票已经读了一大半,照这样的势头下去,吕大强当选无疑。 台下的村民现在已经开始恐慌了,在刘富贵和马跃升的努力下,大多数的村民下定决心淘汰吕大强,所以他们选了马跃升。 可是看看这样的势头,分明是吕大强依然还能当选的样子,如果吕大强再次当选,那些选马跃升的村民肯定就会惨了。 很多村民都吓坏了,都后悔了,那种感觉好像是选举一结束,他们就要家破人亡似的。 村民们恐慌,吕大强的心情反而稍微放松了点,脸色好看了许多,甚至还能露出一丝笑意。 他就像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一般,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其实是早就规划好的,就是要造成选票交替上升的局面,然后才让吕大强的选票缓慢领先,这样显得真实,不至于让人怀疑造假。 虽然因为选举这事他们老吕家费尽心思,而且前面的努力全部败在刘富贵的手上,但是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不管前边多么挫折,最终的结果,还是他吕大强当选。 吕大强下定决心,哪怕只要再给他三年时间,他一定要在这一届的任期之内把刘富贵消灭掉,等到下一届选举到来的时候,绝对不能再出现今年这种险而又险的被动局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瞥了刘富贵一眼,眼里还带着些许的得意,感觉他的病都好了一半。 刘富贵也看着他呢,这小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戏谑地朝吕大强挤挤眼,还抬手做出一个ok的手势。 吕大强赶紧不敢看他,这小子长着“瘆人毛”咋的,怎么看他一眼就让人心惊胆战? 刘富贵细细地透视选票,在做算术。 如果按照真实的票数来看,马跃升肯定能当选,而且还能拉下吕大强很大一截子。可是人家的票箱有夹层,想让吕大强得票多少,就会有多少票。 那个往外拿票的村民耳朵里塞着一枚隐形耳机,刘富贵猜想对方就是通过这个耳机遥控指挥,让村民往外拿票的时候心中有数,以免造成乌龙。 “确实安排得很周到,也下了血本。”刘富贵暗暗赞叹。 不过你有千方百计,我有一定之规,刘富贵拿着手机计算了一会儿,确定就凭现有的票数,马跃升也能迎头赶上,当然前提是对方不要再从翻转夹层里往外拿吕大强的专属票。 其实姓吕的这事操作起来很简单,那就是从夹层里拿出了多少吕大强的专属票,同时就往另一个夹层里藏进去多少所有候选人的混合票,这样吕大强的票数就能领先,还不会造成票数乌龙。 “吕大强已经品尝过领先的滋味,接下来也应该马村长也领先一阵子了。”刘富贵这样想着,偷偷掏出一枚雪花镖。 虽然对方把票箱做得那么精密,刘富贵即使拆解开,他也很难复制,但是,这其中开合的机关他还是完全能够看明白的,知道只要把翻板给他卡死,让那个取票的打不开夹层,那么就断掉了吕大强的专属票。 一枚雪花镖无影无形地飞向票箱,薄薄的镖身只是把票箱切开一丝很难察觉的细细缝隙,卡在了翻板上,现场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唯一的一个,那就是往外取票的村民,他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开翻转夹层了。 无论如何,不管他怎么努力,那个夹层就是再也不翻转了,而黑板上,马跃升的票数正在直追而上。 取票的急了,慌了,他的手都开始颤抖,额头上满了汗,耳朵里传来遥控者的厉声呵斥,他急得张了张嘴都想分辩,可是台下满满的人,每个人都在紧张地盯着台上呢,他敢说一句话吗? 他都恨不能把夹层那层纸板撕开。 墙根那里的黄脸中年人一看情况不对,事先商定的规划是,一开始先让票数交错上升,然后吕大强慢慢领先,逐渐拉开距离,最后吕大强胜出。 可到了逐渐拉开距离的阶段,吕大强的票数为什么又开始落后,然后马跃升逐渐追了上来呢? 再看取票那村民的模样,可以判定的是,票箱的机关出了问题。 会场角落还有专门跟取票村民的联络的密探,黄脸人靠近密探,通过他指挥取票村民,试图排除故障,可是越指挥越乱,取票村民越来越紧张,鬓角的汗都开始往下流了。 坐在长凳上的吕胜宇也发现出问题了,他急了,一个劲儿使眼色命令黄脸人赶快想办法,还恶狠狠瞪几眼取票人,可这管什么用! 眼看着马跃升的票数越来越高,逐渐赶上吕大强,然后超过了他,渐渐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吕大强脸上刚刚浮现出的一丝笑意不见了,刚刚好转的脸色再次蜡黄,而且比刚来的时候更加憔悴,目光死死盯住黑板,好像心里难受似的捂着胸口,唱票的每喊出一声“马跃升”,他的身体就要震动一下。 票箱里的选票已经不多了,估计一下,如果剩下的选票全是吕大强,他或许还能胜出。 但是,怎么可能有那种概率! 当然,吕胜宇知道那是完全能够办到的,他急了,直接从长凳上蹦起来,指着那个取票的大吼一声:“他是怎么回事,我看怎么好像病了?” 他是想借口取票的病了,然后谎称黄脸中年人有药,他很了解中年人的本事,只要他到台上站一站,你都看不到他的手接触过票箱,那么票箱的故障都能排除。 现在只能这么孤注一掷了。 “是啊是啊,我感觉很难受!”那个村民早就支持不住了,一听吕胜宇这话如蒙大赦,赶紧顺梯子下楼。 “他是医生,他能治。”吕胜宇指着黄脸中年人,大声叫道。 中年人会意,赶紧往台上走。 可是还没等上台,刘富贵就站出来拦住了他:“大叔,你自己都快烧成焦炭了,先顾好你自己吧。” “他病得很重,必须马上给他用药,我能看得出。”中年人急了,恨不能把刘富贵扔到墙外,他赶快跑到台上去。 被刘富贵这么一耽搁,工作组的人站起来对取票的村民说:“你下去让他给你看看。” 然后他们又指定另一名选举委员继续取票。 那个取票的村民可算解脱了,一溜小跑下来,到了黄脸中年人面前。 还没等他说什么,吕胜宇冲过来,一脚就把那村民踹倒在地。 废物,废物,真是废物! 吕胜宇现在恨不能把那废物村民给掐死。 眼看马跃升更加领先,而且很明显已经过了半数,现在就是箱子里剩下的选票全给吕大强也已经无济于事。 那些紧张的村民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吕大强不再是村长,那么他就没什么威风了,村民们也就不会受到报复。 而吕大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越来越急促,看起来就像急病发作一样,而且这种症状越来越严重。 他只好靠在桌子上,俩手抚着胸口,勉强支撑不要歪倒了。 唱票终于结束,接下来就是紧张地票数统计。 其实就是不用统计,台下的人早就已经算出来了。 统计结果出来,工作组的组长当场宣布马跃升当选为温泉村新任村长,另外还有包括吕大强在内的其他几名委员,新任村长有权选择其中的几名委员组成新的村委班子,而没有被村长选中的,则无法进入村委会。 很明显,马跃升绝对不会把吕大强选入村委的。 吕大强再也坚持不住,闷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作者题外话】:没收藏的朋友还是收藏一下吧,这就算好书了 第100章 批斗会 吕大强吐血晕倒,众人手忙脚乱把他扶到长椅上躺下,然后打120叫救护车。 刘富贵一指那个黄脸中年人:“他不是会治病吗,先让他抢救啊。” 黄脸中年人没搭理他,又站到吕胜宇身侧,而吕胜宇比吕大强好不了多少,他感觉都要晕过去了,又气又急又懊丧,想不到费劲千辛万苦,到头来却依然是以失败告终,他不知道回去怎么向老爸交待。 救护车还没来,大家却听到警车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包括警察在内的大批人员进入村委。 兴东县村和社区组织换届工作领导小组的人员,崇山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甚至还有县纪委的人,联合县公安局,乡镇派出所,到温泉村检查选举来了。 当然,如果不是刘富贵通过魏振合向上反映情况,仅凭他一个电话根本不可能惊动这么多部门,人家对他的举报也不会轻易采信。 一看来了这么多人,现场那些参与造假的相关人员就知道事情出了纰漏,一个个都吓得变了脸色。 其中几个姓吕的就想悄悄溜走,但是钟焘已经让人把守大门,谁也别想出去。 “是你举报的吗?”那个组长已经认得刘富贵,“是谁在操控选举?” 刘富贵先把取票的那个村民拉了过来。 那个村民一脸无辜,抵死不承认。 刘富贵从他耳朵里把那枚隐形耳机掏了出来:“这是什么?” “我听音乐的。” 刘富贵把耳机递给县局的警察,然后又从角落把那个遥控指挥的拎出来,两下一配对,很明显他俩就有问题了。 俩村民被看了起来。 “还有这位。”刘富贵一指那个焦炭一样的中年人。 “你少血口喷人,我就是来村里旅游,听说村里选举,过来看热闹的。”中年人怒道。 刘富贵掏出手机,播放视频给警察看,刚才中年人悄悄靠近角落的遥控者,俩人窃窃私语,全让刘富贵给录下来了。 “你就是一个来旅游的,跟村民咋这么熟?”刘富贵笑道。 “把他也看起来。”县局的警察指着中年人厉声喝道。 刘富贵又指着吕胜宇和俩保镖:“他们是一伙儿的。” 于是吕胜宇和俩保镖也给看起来了。 “还有谁?”组长问刘富贵。 刘富贵指了指刚刚悠然醒来的吕大强:“当然这是主要人物了。” 吕大强无力地摇摇头,表示不承认:“我什么都没做。” 刘富贵把警察带到台上,拿起票箱,先把自己的雪花镖抽出来,然后让警察检查票箱。 “没什么啊,这就是个普通的空箱子。”警察检查过后说。 镇上工作组的人也表示选举开始之前他们就检查过,没有问题。 “有问题没问题,把箱子割开就知道了。”刘富贵笑笑。 当警察用刀割开纸箱,夹层里藏着的选票就像下雪一样飘飘扬扬洒出来。 检查团,工作组的人,温泉村的村民,看着飘飘洒洒的选票,全都傻眼了。 票数明明已经够了,这些选票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藏在票箱里? 而且这个票箱改装得也太厉害了,大白天的让人拿在手里,无论怎么反复检查,居然看不出一丝毛病。 捡起那些选票打开一看,全部写着吕大强。 这下所有人都愤怒了,温泉村的村民更是怒不可遏,这事还用得着问了吗,分明就是吕大强一伙作假,欺骗组织,欺骗群众。 吕大强太坏了,简直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村民们就像潮水一般涌向躺在椅子上的吕大强,发出一阵阵愤怒的吼声,要求严惩村霸,惩办不法分子。 甚至有的村民都想上去暴打吕大强,那些受过吕大强迫害的村民更是压抑不住心中的仇恨,吼叫着要求把吕大强当场打死。 幸好现场的警察和工作人员不少,才好容易劝住愤怒的村民。 但是村民们心里苦,心里有仇恨,不发泄出来他们憋屈,胸闷,现在当着警察的面儿,当着检查团的面儿,他们再也憋不住了,不把那些仇恨说出来他们会憋死。 其中刘国伟不顾腿瘸,爬到桌子上开始控诉当年吕氏父子是怎么迫害他们的,这次如果不是刘富贵给他撑腰,请他回村,他还敢踏进温泉村一步吗? 他这是被逼得有家难回呀! 陈老歪也爬上桌子,说起当年吕大强祸害他闺女,逼得他闺女远嫁新疆再也没敢回过娘家,说着说着放声大哭。 孙世合爬上桌子开始控诉吕大强害得他家庭破裂,到现在还负债累累无力偿还。 越来越多的村民都想跳到桌子上控诉吕大强父子的恶霸罪行,都挤不下了。 选举现场变成了诉苦会,批斗会。 吕大强又是连喷了两口鲜血,再次晕死过去。 在检查团和警察的严密甄别之下,吕大强,吕胜宇以及他的跟班,还有十几名姓吕的村民,都被警察带走了。 警车浩浩荡荡出村的时候,众多村民自发地聚集到村口,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庆贺温泉村的村霸被带走。 村里边很多村民也在家里燃起了鞭炮庆祝,噼噼啪啪,噗噗嘭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马跃升终于组建起他的村委班子,刘富贵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姓吕的树大根深,把吕大强这个村长拿下来可真是不容易。 好歹这事算有了一个圆满结局,他也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放到农家乐的准备工作上了。 农家乐二层建筑的主体已经完全晾透晒干,徐学江的装修队开始给刘富贵装修,小绿从石板坡赶过来,负责装修工作的监督指导。 覆盖温泉,修上山的路,把石砬子改建成停车广场,这些工程都一块儿上马了。 关于封闭百丈崖瀑布,改建成一个小小的风景点,这事一开始遭到一部分村民的非议。 村民们认为,百丈崖瀑布是集体的,没事的时候村民们可以随便上去玩玩,看看风景,凭什么刘富贵就要承包,封闭起来赚钱? 刘富贵也太自私了吧,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吕大强,变成村霸? 为了这事,刘富贵在村里召开村民大会的时候专门上去解释了一下。 百丈崖瀑布确实是集体的,村里老少爷们共有的,飞瀑流泉,植被丰茂,景色怡人,即使是心情郁闷的人,到了上面也会精神振奋,心情舒畅。 但是有一样,那里地形复杂,山势很险,几乎每年都会有人在那里出事,不是失足掉下去,就是被瀑布冲走,伤了不少人,最厉害的是还摔死过一个小男孩。 刘富贵改造的目的,就是在上面建围栏,把那些险要的地方圈起来,这样就极大地保护了游人的安全。 至于封闭起来收费,那只是针对外来人,而且每人只收十块钱,不过是回收一下改造景点的费用。对于自己村里的老少爷们,则全部免费,该怎么玩还怎么玩,而且比以前安全了,可以放心游玩。 当然了,刘富贵改造百丈崖,对他自己也有好处,那就是能带动农家乐的生意,凡是去农家乐消费的游客,上百丈崖可以免费。 而刘富贵承包百丈崖的承包费交给村委,其实相当于给每个村民发钱。 一句话,经过他的改造,原来很危险的百丈崖变得安全了,原来放在那里闲置的风景,由集体承包给刘富贵创造利润了,这对于每个村民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经过刘富贵这么一解释,村里人这才明白过来,纷纷称赞富贵给大家做了一件好事,那些对他的非议村民觉得误会了富贵,都感到很惭愧。 有的村民就喊:“富贵,你也算咱村里的能人,看看你的生意越来越多,就不能给老少爷们出个主意让大伙也跟着致富?” “好哇。”刘富贵笑道,“我早就这样想了,只不过有个想法还没成熟,等弄成熟了以后,大家要是愿意的话,咱就一起干。” 【作者题外话】:昨天吆喝收藏,还真管用,今天收藏暴涨,小澄不胜荣幸 第101章 小怪兽 刘富贵近一段时间自己把脑子里传承来的记忆全部整理完毕,不但内功心法都吃透了,另外关于农业方面的知识也整理好了,他其实就想在农业方面帮着乡亲们增产增收。 而且还可以带动老少爷们搞点特色农业。 很明显,刘富贵传承到的农业知识,很可能是已经失传的古代农业专家的研究成果,除了各种农作物的种植方法,种子的培育等等,还有关于农药、肥料等方面的知识。 但那些农药的制作方法可不像现在的化学农药,那全是用动植物或者天然材料,用物理方法提取的,原理跟现代的生物农药差不多。 至于肥料,则全是生物堆肥。 可能古代这位农业专家所处的时代,还不能使用化学方法吧。 只不过刘富贵发现,生物农药和生物堆肥在效果上,并不比化学农药差,只不过现代人之所以用化学方法,是为了降低成本而已。 “富贵,这是你婶子自己做得豆豉咸菜,我拿点来你尝尝。”刘国伟到果园里向富贵表示感谢,可他家里太穷,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礼物。 村霸被搞垮了,刘国伟这才敢回村,而且吕大强倒了以后上边来村里给他查账,石子场也收归集体所有,刘国伟被强占的樱桃园也得到了退赔。 “叔,樱桃园又回来了,你就不用再出去打工了吧?”刘富贵问他。 “樱桃园被毁了一半,全成了石坑,剩下的一半也不成规模,要想再发展樱桃园,没个五、六年的功夫发展不起来,你看看家里穷成这样,我耗不起。” 刘国伟当然怀念当年在家侍弄樱桃园的生活,他也不愿背井离乡出去打工,家里扔下老人和孩子留守,除了不放心,还有觉得很对不起老人和孩子。 可是樱桃园一年半年发展不起来,只能在家种地的话,现在农产品不值钱,加上他腿脚有残疾种不了很多地,也很难养家糊口。 刘富贵知道他的难处,给他出了个主意,建议他搞大棚樱桃。 现在外地有出售樱桃苗木的,都是五年以上的树,栽上以后只要管理得当,第二年就能结果。 搞成大棚樱桃的话,第二年的正月里就能采摘。 刘国伟侍弄樱桃园多年,有着丰富的种植经验,他无论如何不相信富贵的话。 “樱桃树即使用大棚覆盖了,能提前开花,但是也不可能提前到那么早。”刘国伟说,“你看看现在刚过了八月十五,樱桃树还枝繁叶茂,一直到小雪才能全部落光叶子。” “这树落叶以后有个休眠期,其实那是积攒养分,过完休眠期,也就开春了,温度上来,这些树才开始冒芽,开花,结果,这个过程你是改变不了的。” “谁说改变不了。”刘富贵笑道,“我就能改变樱桃树的生长过程,让它提前结果。你别小看提前一个月,果实的价格那可是十倍二十倍地涨。” 刘国伟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露天樱桃大规模上市的时候,也就几块钱一斤,但是如果能提前一个月,价格能高十多倍,而如果正月里上市,几乎是正常的上百倍。 他知道大棚樱桃最贵的时候,要二百多块钱一斤。 “我能让樱桃树提前落叶,提前进入休眠期。”刘富贵说。 “怎么可能!”刘国伟无论如何不信,“除非你是天老爷,能改变天气,在秋天就下雪。” 刘富贵笑道:“我不能让老天在秋天下雪,但我能让大地在秋天封冻。” 唔?刘国伟看看富贵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 “你真的有办法?” “那是肯定的。”刘富贵说,“咱就是用点小把戏,骗骗樱桃树,让树早落叶,早休眠,早开花结果。” 刘国伟若有所思,他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骗,但他觉得这个思路应该是对的。 “这事其实很简单。”刘富贵说,“你把大棚建起来以后,樱桃树底下全部埋上冰,造成大地封冻的假象,它不就提前落叶,提前进入休眠期了吗!” 哦——刘国伟琢磨琢磨,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按照他的种植经验来看,这一招完全可行,没想到富贵厉害啊,居然能想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好办法来! 刘国伟一下子来了干劲,他决定了,就在家搞大棚樱桃。 他虽然得到了一部分退赔款,但搞樱桃大棚的话远远不够,还是刘富贵给担保,从信用社给贷了二十万,刘富贵又借给他十万,这才把大棚搞起来。 除了覆盖剩下的那一半樱桃园,村里又划给他一部分土地,刘国伟从外地买了些六、七年树龄的苗木,一共弄了三个大棚,也算是有点规模了。 这要是管理得当的话,明年正月里刘国伟就能卖樱桃了。 刘国伟不敢奢望能卖二百多一斤,只要能卖个七、八十块钱一斤,他明年也就发家了。 “等我的农家乐开业,你的樱桃园可以跟我的农家乐联合,搞成自由采摘,你都不用出去卖樱桃,在大棚里就能卖个好价钱。”刘富贵说。 刘国伟更高兴了。 他感觉吕大强倒了以后,他的人生就像云开雾散一样,苦尽甘来,时来运转,生活从此一片光明。 当然刘国伟知道,这一切都要感恩刘富贵,如果不是富贵,他想都不敢想还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刘富贵倒没觉得什么,一个山里的农民发展大棚樱桃,凭力气挣钱吃饭,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用感激别人。 刘国伟以前之所以过得那么凄惨,还不都是让村霸给害的! 刘富贵在帮助刘国伟的同时,他自己也搞了几个大棚,第一步先发展大棚樱桃,然后他打算渐渐发展大棚桃,杏,李子等水果。 因为他的农业知识全部来自古人,为了跟现代的农业知识接轨,他近一段时间经常在网上浏览农业网站,既能学习一些现代的农业知识,也能了解当今的农业动向。 农业网站上什么都有,其中就有一些种养大户遇到难题,在网站上悬赏,希望能有高手帮他们解决难题,他们可以付出相应的报酬。 这天刘富贵在网上浏览的时候,偶然发现有一个悬赏,只要能解决问题,并且把技术传授,可以得到十万块,如果是独家专利技术,他可以花百万买下来。 看看留下的地址,居然是江北省兴东县崇山镇温泉村,联系人是白笋。 刘富贵不禁乐了,什么联系人白笋,一看这就是花湘蓉发的帖子。 帖子说她正在搞生态种植,但是蔬菜上的银叶粉虱让她苦恼不已,这种东西不管是若虫还是成虫,对蔬菜的危害都很大,但她这是生态种植,不能用农药。 银叶粉虱体型小,单靠人工无法捉拿,用诱杀的方法只能杀死一小部分的成虫。 有人回帖建议用草木灰杀虫,但是这种方法效果也是一般,并且弄得蔬菜灰不溜秋很脏。 刘富贵现在已经俨然是个传统农业专家,而且通过跟现代农业的对比,他发现自己这些农业知识的效果并不比那些化学农业差,甚至还要高明得多。 真不知道当时这些农业知识为什么没有传留下来? 看到关于银叶粉虱的描述,以及花湘蓉的无奈,刘富贵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农业知识的价值到底有多大! 用生态方法防治银叶粉虱,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一句话的事,可这要是当做专利技术卖给花湘蓉,她能出一百万呢。 刘富贵立即就加了白笋的qq,他的网名叫小怪兽,在网上跟她商谈解决银叶粉虱的问题。 第102章 混血儿 很明显跟白笋联系的人不少,但是没有人能够用生态方法解决问题。 甚至有的人直接给白笋邮寄勾兑了化学农药的药液,谎称那是生物技术,却想不到花湘蓉那里居然有检测设备,一下子就检测出来了。 白笋在qq里毫不客气地跟小怪兽谈到这些,其实就是敲打小怪兽,你不要试图用欺骗的手段拿到赏金。 小怪兽回复白笋,他也可以先邮寄一点样品过去,看看效果,至于说是不是生物制剂,你们尽管检测。 刘富贵假装是外地人,跟白笋敲定了邮寄地址,就立即着手制作这种生物制剂。 银叶粉虱在刘富贵眼里,防治起来简直太简单了,不过就是用几种中药材,其中两种药材还得用特殊方法炮制一下,然后用物理方法制作浸出液,用这种浸出液按照一定比例勾兑喷洒,就完全能够杀死银叶粉虱的若虫、成虫,以及虫卵。 刘富贵之所以这么积极地帮助花湘蓉,首先他是想挣悬赏,其次嘛,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些农业技术的实用效果到底如何。 当初石板坡村的参谋大军给自己建议,以农家乐为龙头,加上四季采摘,泡温泉,看瀑布,还有生态种植,把土地做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种上有机蔬菜,让有钱的城里人认养。 既然自己有农业专家的水平,为什么不发展生态种植?除了带动旅游以外,还能帮助村民发家致富,岂不是一举两得! 刘富贵的生物制剂制作好了以后,先快递给远方自己一个同学,再让那个同学按照自己提供的地址快递给花湘蓉。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不想让花湘蓉发现自己的身份。 过了几天,白笋在qq上联系小怪兽了,态度十分热烈,她说使用以后效果奇好,而且经过检测,没有一项有害残留,无任何化学成分,确实属于生物制剂,并且询问这种制剂的成本如何。 “成本嘛,我们早已经进行过严密的测算,大约是化学农药的1.2倍左右。”刘富贵这样回答她。 白笋更加热烈了,对小怪兽的称呼都变了,称小怪兽为大师,并且要求语音通话,商谈具体的合作事宜。 一看对方说话那种风格,刘富贵脑海中就能浮现出花湘蓉那个女汉子的形象,知道这个叫白笋的账号其实现在是花湘蓉在说话,心里暗笑。 “用什么语音,这点小事,你直接报出条件就是。”刘富贵回复道。 “我想买你的独家专利技术。” “独家不卖。”刘富贵回复,“我们研究出来的生态技术是为了造福大众,为了保障人民群众的食品安全,不想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独家占有。” 花湘蓉立刻为自己的自私狭隘向小怪兽大师道歉,并且强烈赞同大师的意见,这种生态技术就是要大力推广,让它大众化,普及化,要为人民群众的食品安全做出贡献。 “那么大师,我是不是可以拿出十万块钱,分享您的生物技术?”这位女汉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小怪兽同意了,并且表示先把技术提供给对方,等对方试用无误后再付钱。 “您就不怕我到时候不付钱了?”女汉子不确信居然有这么高姿态的人。 “我又不是专门卖技术挣钱的,只要你真心发展生态农业,就是不要钱我也甘心情愿,算是对你的支持。”小怪兽回复说。 其实刘富贵心里暗笑,到时候你个母夜叉敢不给钱,我去把你的屁股拍肿! 想不到小怪兽的回复彻底把女汉子给感动了,对小怪兽大师立刻高山仰止,敬慕不已。 一看对方的精神境界,对金钱的态度,她坚信对方一定是某个农业研究机构的农业专家,而且是级别相当高的那一种。 花湘蓉根据大师给的技术自己制作生物药液,试用之后果然跟大师发来的药液效果一模一样,这下更加坚信大师的身份不凡。 母夜叉当即跟大师要账号,要求转账。 刘富贵没敢把自己的账号发给她,因为要是让她发现小怪兽大师的真实身份,这母夜叉还指不定会怎么想。 只好又把同学的账号给她,等她转了账,再让同学把钱转给自己。 从此花湘蓉经常在网上向大师求教一些生物农业方面的问题,刘富贵一般也会给她一些指导,毕竟自己收了她十万块钱,给点指导也是应该的。 另外刘富贵还发现一个问题,给人当老师其实自己也能得到好处,那就是既能巩固自己的知识,又能验证自己知识的实用性。 于是,一个想学,一个愿意教,花湘蓉在qq上跟小怪兽老师整晚整晚地聊得火热。 有一天晚上,因为要讨论一个很复杂的农业问题,单凭打字有点慢,女汉子急了,一再央求小怪兽大师,来个视频聊天吧,她可以付费。 而且表示他从大师这里学了这么多关于生态农业的知识,早就该付学费了。 说着,她果然又给大师的账号转了十万块。 刘富贵相当无语,不愧是顺水老总的闺女,就是有钱。 不过刘富贵是有原则的人,该要的钱一分都不能少,不该要的钱一分都不能要。自己愿意指导她,愿意跟她聊,那都是自愿的,没说收费,也就坚决不收费。 于是刘富贵让同学把十万块退回去。 不过对于女汉子迫切的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那就跟她视频聊天一会儿吧。 视频打开,屏幕上果然显示出母夜叉那张很像欧洲美女的漂亮脸蛋,此时刘富贵心里一跳,突然想到,这个花湘蓉不会是混血儿吧? 看她小麦颜色的皮肤,内勾外翘的丹凤眼,性感的唇线,分明是很有几分外国人的相貌。 而花湘蓉在笔记本的屏幕上看到的,她仰慕已久的,万分崇敬的,小怪兽大师,却是一个戴着墨镜、口罩,头上还戴了头套的一个人。 花湘蓉目瞪口呆,端详半天也没看明白小怪兽大师的头套是个什么东西改装的。 大师的背景是一面白墙,大师身上还裹着一条床单。 如果不是在视频聊天,花湘蓉会怀疑遇上抢银行的劫匪了,而且是从阿拉伯来的。 第103章 最恨的人 小怪兽大师解释说,自己在农科院任职,这些小技术拿出来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自己的初衷并不是卖技术,而只是想让更多的人掌握生物技术,多一个人掌握这种技术,就少一个人用农药、化肥,就会让更多的人吃到有机食品。 花湘蓉更加感动了,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大师的身份呢! 大师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用沙哑的假声,他说自己是名人,经常上电视,现在不愿意让人认出来,连声音都需要掩饰一下,希望花湘蓉能够谅解。 花湘蓉惊叫一声:“您是不是苑教授?” 可她马上又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想,苑教授是国际上最权威的生物技术专家,他可没时间给自己那么多指导。 而且虽然对方故意用沙哑的假声,但她能感觉出这位大师不是很老。 “那么肯定了,您是苑教授的学生!” 花湘蓉知道苑教授有几位出色的学生,专攻生物农业技术,其中几位已经获得了相当高的成就。 刘富贵连忙矢口否认,这个母夜叉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自己可不能冒名顶替。 花湘蓉却是更加确定这位大师就是苑教授的学生了,看他否认得那么坚决,分明就是被自己猜中了身份,想要极力挽回。 对方越是否认,她越是确定对面这位大师就是生物技术权威苑教授的学生,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在生物农业方面有这么高深的造诣。 能得到大师如此平易近人,不厌其烦的指导,花湘蓉觉得真是三生有幸,诚惶诚恐,对大师更加景仰不已。 整个视频过程中,花湘蓉的态度那是相当恭谨,而且专拣那些重要的问题简短解说,生怕耽误大师太多时间,让大师发烦。 刘富贵暗笑不已,他从来没想到母夜叉还有这么温顺恭谨的一面,看看她紧张得鼻尖都冒汗了。 “大师,我最后再麻烦您一个问题,就是原来土壤中残留有寄生菌,还有因为以前的农民用化肥、农药,导致土壤基础不好,这对于生产出来的蔬菜还是有一定影响,这个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小怪兽大师回答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各种植物都会从土壤中吸收有害物质,对有害物质吸收量不同,你可以通过种植一些吸毒草,这种植物对改善土壤有很大帮助,不过这会造成蔬菜种植的成本增加,而且吸毒草的能力也是差强人意。” 嗯嗯嗯,花湘蓉连连点头,她听得出,大师肯定另外还有更好的办法,接下来大师会给她揭晓。 “有一种植物叫提笼草,它比吸毒草的效果好得很多,而且不需要专门种植,只要把提笼草跟蔬菜间作就行。提笼草植株不高,不会跟蔬菜争阳光,而且这种植物只吸收病菌和毒素,也不会跟蔬菜争养分,所以是最好的改善土壤的植物。” “提笼草?”花湘蓉奇怪地念叨着,“没听说过这种植物,在哪里能找得到,怎么繁殖?” “这种植物在野地里根本没有,它只生长在果园当中,是专属于果树的一种伴生草,而且更为苛刻的是,只有土壤富含硒元素的果园里才会有这种草。你只能从果园里移栽,移栽过去只能生长一季,因为换了生长环境,这种草就不能繁育。” 这倒不是刘富贵有意为难母夜叉,而是自己传承的农业知识里就是这么说的。 对于果树的伴生草,还得是土壤富含硒元素的果园才会有这样苛刻的条件,刘富贵的果园正好符合,因为果园里长着很多提笼草。 接下来的几天,花湘蓉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大师所说的提笼草的生长条件,第一,它是果树的伴生草,第二,必须土壤富含硒元素的果园里才有这种草。 她知道刘富贵的果园完全满足这两个条件。 当初她选定温泉村搞生态种植,不光是看好村里的山清水秀,更对村里的水质和土壤结构进行过检测。 一开始到村子来考察的时候,她就发现村里的长寿老人特别多——当然了,光棍子也特别多,这另当别论——长寿老人多,而且村里有很多温泉,她就开始猜测温泉村的土壤当中硒元素含量多。 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有温泉的村庄人都长寿,这还要看土壤情况,是不是含有硒元素。因为硒可以让人体排毒,也就是说硒的含量跟癌症有直接的关系,比方说食物中的亚硝酸一类成分,如果遇到硒元素,就可以给化解掉。 所以现在听大师那样说,花湘蓉就知道刘富贵的果园里一定有提笼草。 而且她还派白笋假借买水果之名,到果园里侦查过,白笋回来报告,刘富贵的果园里果然有大量的提笼草,白笋装作不经意问起时,刘富贵毫不在意地说那就是些杂草,很烦人。 花湘蓉在狂喜之后又开始犯愁。 对于刘富贵,她躲之唯恐不及,如果现在让她跟刘富贵面对面,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掐死他。 这小子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已经多次欺负她了,欺负的内容就是拍屁股,甚至在村里的小超市门口当众拍她屁股,说实话,花湘蓉长这么大没这么恨过人。 花湘蓉绝对不可能出面跟刘富贵说,她需要提笼草,能不能挖你一点? 末后她去赶集,买回来一窝小兔子。 然后她让白笋挎着小筐,去果园里找刘富贵。 “富贵哥。”虽然花湘蓉跟刘富贵仇深似海,白笋当然也跟着对他仇深似海,但至少表面上白笋跟刘富贵从没撕破脸,“我买了十来只小兔子,想到你果园里拔点草喂兔子。” “外面有的是草,为什么非得拔果园里的?”刘富贵奇怪地问。 “我怕外面的草上有农药。”白笋说。 刘富贵笑了:“你正好说反了,咱这一片别没有种地的,你们种地也不打农药,外面的野草其实最干净,反倒是果园里的草不干净,昨天我刚刚喷了波尔多液。” 白笋哑口无言,灰溜溜走了。 第二天刚好下了一场大雨,白笋挎着小筐子又来了。 “富贵哥,昨晚下大雨,果园里的草肯定干净,你就让我拔点吧,我从网上看到,果树下的杂草小兔子最喜欢吃。” 第104章 女贼 “哦,居然还有这么一说?我真不知道,那好没问题。”刘富贵豁达地说,不就是点杂草嘛,“你把筐子放这里,待会儿我给你装满,因为刚下了大雨,果园里太泥泞,我怕你进去给我踩得乱七八糟。” 白笋只好放下小筐子走了。 过一阵子她又下来,看到筐子里果然是满满的提笼草,高兴坏了。 可是当她走近,提起筐子一看,差点没晕倒,筐子里满满的全身提笼草不假,可不是连根拔出来的,而是用镰刀齐根割的。 “因为你要喂兔子,我没给你拔,我用镰刀割的,省得带上泥。”刘富贵这位老好人说,“草上还带着些露水,你回去晾干露水再喂,要不然兔子吃了拉肚子。” 白笋欲哭无泪,可她还必须装出感激不尽的样子向刘富贵道谢,只是一笑比哭还难看:“麻烦你了富贵哥,你看你这些日子又要修路又要改造百丈崖,开了好几个工程,用着那么多工人,这么忙,农家乐还在装修,我还麻烦你给割草,真是不好意思。” “这算什么。”刘富贵很憨厚地摆摆手,“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咱们两家离得这么近,周围又没有其他住户,晚上我要是有个病啊灾的呼救,你们还能见死不救不成?这都是应该做的。” “富贵哥这是谦虚呢。”白笋斟酌着言语,“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你有两个亲戚帮你看着装修,晚上有什么事的话她们也能帮忙,还用得着我们。” 白笋指的是来给刘富贵监督装修的两个女孩,刘富贵对外说那是他的亲戚。 其中一个当然就是小绿,而另一个叫小黄的女孩巨肥,是赵庆根农家乐的一个厨师,因为她也是超级富贵粉,这次来监督装修,她强烈自我推荐要求来监督厨房的建设,其实也是想来跟师公学两手。 万一师公能教她一套健身操,减肥效果特好呢! “还是你比我谦虚。”刘富贵笑着说,“不管怎么说,邻里之间就是应该互相帮助的,至少对我们农村人来说是这样,山里杠子心眼实。” 白笋听出刘富贵的言下之意了,我们山里杠子把你们当邻居,可是你们这两个城里来的邻居却老是祸害我,太不朴实了。 想想也是,刘富贵从来没有主动祸害上边邻居,只是因为上边邻居影响到他了才产生矛盾,而那个母夜叉也确实太强悍了些。 白笋不知道花湘蓉被打屁股的事,只是姐姐恨刘富贵,她也就无条件跟着恨他。 现在刘富贵这样说,让白笋感觉有些惭愧,挎着小筐子默默走了。 她听出来了,刘富贵说这话,其实就是希望邻里团结,以前可能有点小矛盾,但又不是什么大事,相逢一笑泯恩仇,和和气气的多好! 回到上边,花湘蓉一看篮子里那些提笼草,相当恼火,怎么想怎么觉得刘富贵就是她的克星,不管跟他之间发生点什么事,到头来永远别想赚到便宜。 对那小子来说不过就是果园里的一些杂草而已,她居然挖空心思都得不到。 “看来,只能晚上进去偷一点了。”花湘蓉说。 白笋吓了一跳:“姐姐,咱们怎么能偷东西呢!” “只不过拔他几棵草,怎么算偷!”花湘蓉不高兴地说。 “刘富贵的意思是希望跟你和好,我看你就过去跟他实话实说,不过就是些杂草而已,他不会那么小气的。”白笋劝道。 “我去求他?切!”花湘蓉凤目一挑。 到了晚上,花湘蓉走到果园的最东边,那里离刘富贵的住处最远,她挎着筐子跳了进去。 往里边走了走,摸摸脚下的杂草,确定这都是提笼草,花湘蓉心中暗暗得意,从筐子里拿出小铲子,开始把提笼草连根挖出。 刚挖了没有几棵,花湘蓉突然警觉地停止了动作,因为她听到好像有脚步声,正在从西边往这走。 越来越近,花湘蓉吓得大气不敢出,猫在一棵果树下面一动不敢动。 过来的脚步虽然有点沉重,但花湘蓉凭着丰富的经验能够听得出,来人会功夫。 正当花湘蓉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西边那人身上时,一道光柱突然从东边亮起,直接照在花湘蓉身上。 “哪来的小偷,站起来。”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大叫起来。 花湘蓉吓了一跳,这左右夹击的,怎么感觉好像中了埋伏? 西边那个沉重的脚步也走到了近前,正是二百多斤的胖女孩小黄,而东边打着手电的是小绿。 “你是谁?是不是这村的?”小绿喝问道。 “是是是,我是这村的。”花湘蓉从西边路上走的时候,见过这两个女孩,据白笋说,她俩是刘富贵的亲戚。 “黑更半夜来干什么,怎么进来的?”小黄喝道,看那架势,要是对方回答不好,她就会一屁股把人坐死。 “我——”如果地上有条地缝,花湘蓉会毫不犹豫钻进去,堂堂花家大小姐,居然挎着筐子来人家果园偷东西。 虽然现在是秋后,但刘富贵的果园里还有秋梨,冬枣,秋风蜜桃子,柿子什么的,所谓瓜田李下,大半夜的进入人家果园,那肯定是非偷即盗。 “她肯定是来偷桃的。”小黄指着花湘蓉的筐子肯定地说,“秋风蜜怕磨,你看看她还在筐子底下垫了草。” 花湘蓉感觉都要羞死了,做贼的滋味真他妈不好受。 “我不是来偷桃的,我走了。”花湘蓉总不能实话实说她是来偷草的吧,说出来谁信?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快跑吧。 刚一转身,小绿大喝一声:“怎么着还想跑,站在!” 花湘蓉可不听她那一套,仗着功夫好,脚尖一点,蹭一下子就蹿出老远,脚尖刚一落地,还没等跳出第二下,“噗”,一支羽箭钉在她的脚前。 啊!花湘蓉吃了一惊,一看羽箭钉入的位置,就知道对方手下留情,没往她身上射。 刚一扭身,噗噗噗,她的前后左右全部钉入羽箭。 再看那个大吨位的女孩,手持一把连弩,正在得意洋洋地盯着她:“跑啊,再跑一步试试,我要一箭把你钉在树上。” 第105章 神经不够大 很明显,肥女孩的连弩相当有功夫,射得相当之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无论如何是跑不了的。 花湘蓉额上瞬间冒汗,她觉得这事麻烦了,进入别人的果园偷果子被人抓住,让村里人知道还不得羞死! 更关键的是,这事传出去,让村里人知道她这个外来户居然是个小偷,以后还能在这村里立足吗? 她经常雇佣村里的妇女,可是很了解村里人对于一件新闻的传颂速度。 真要传出去,那她肯定在村里待不住了,那么她的生态种植刚刚起步,刚刚总结了一点经验,刚刚有点成绩,那么就要夭折了。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面熟。”小绿端详端详花湘蓉,“你好像是坡上的邻居?你妹妹白天还来买过水果,不会这么快就吃上了吧?” “是啊是啊,我那里还有好多水果没吃完呢,我不是来偷水果的。” “不偷水果你来干啥?”小黄喝问道。 “我——我——”花湘蓉想编个理由,可是上哪找个好理由呢? 此时此刻,她真是后悔得肠子都绿了,暗恨自己这倔强性格,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厚着脸来跟刘富贵说两句好话,这小子一看就是吃软不吃硬,那么自己跟他要多少提笼草要不到? “你说我直接来找刘富贵多好!”花湘蓉情不自禁喃喃说道。 “你来找师公?”小绿惊讶地问道。 “怎么可能!”小黄粗声叫道,“来找师公还用得着鬼鬼祟祟?再说你看她挎着筐子干什么?” “哎。”小绿打了小黄一下,问花湘蓉,“你找我师公干什么?” 什么?师公?花湘蓉也是醉了,这俩女孩居然叫刘富贵“师公”,这无赖何德何能居然成了师公,他有什么本事,他有多老? 不过看俩女孩说起师公的时候满脸崇敬之色,花湘蓉突然灵机一动。 跟刘富贵打交道多了,她发现自己云山雾罩的能力有了长足进步。 这女汉子立刻表现出十分忸怩的神色:“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俩,你们知道我跟你师公是邻居,日久生情——呃——” 本想学着刘富贵来个云山雾罩,可是一开篇花湘蓉就发现,撒谎其实是个很考验神经的事情,尤其是撒一个弥天大谎的时候。 “呃呃,你们懂的。”花湘蓉实在说不下去了。 “不懂。”一胖一瘦俩女孩一齐摇头,“你说的再明白一些。” “意思就是嘛,我——啊,暗恋你们师公,想偷偷进来看看他。”这话说得太违心,花湘蓉自己都恨不能抽自己的大嘴巴。 哦——俩女孩这才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师奶啊!”小黄马上惶恐不安地跑上来,拔掉花湘蓉周围的羽箭,“师奶对不起,您原谅——” 小绿打她一下:“你先别叫师奶,她只是暗恋师公,万一师公看不上她,你叫师奶的话师公会生气。” 哦,哦哦,对啊,小黄连连点头。 花湘蓉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编个谎话说暗恋他已经是太抬举刘富贵了,想不到人家还认为这小子可能看不上自己,黑色幽默也没有黑到这种程度的! “既然刘富贵看不上我,那就算了,我还是走吧。”花湘蓉真生气了,脸色一沉转身就要走。 “哎哎你别走啊。”小绿拦住她,“没见师公点头,我只是那样一说,既然你有这样的心思,又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也得让师公知道啊!” 小黄直接拨通刘富贵的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很快刘富贵就唧唧歪歪地走过来了。 “你说我这监控刚安上正在调试,我忙得很啊,让你俩来抓贼,贼没抓到,还得让我来一趟,怎么回事?” 以前的时候,就是个破果园而已,里面是没有监控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以农家乐为龙头,里面搞了温泉洗浴,三季采摘,露天洗浴,甚至以后还要弄成四季采摘,等等等等各种项目,果园里边就得需要加强安全监管了。 要不然要是里边正在温泉洗浴,村里哪个欲火难耐的二流子跳进来偷窥,那还了得。 今天刚让人来把监控安上,白天已经调试好了角度,晚上的时候刘富贵在那里看夜视效果,想不到居然就有新发现,影影绰绰看到有个人影跳进来了。 一看那身形,刘富贵就知道是母夜叉,除了她这村里别没有这么好的身手,更关键的是,他看到那个黑影手里的筐子了,不用问,这母夜叉是进来偷草的。 其实刘富贵故意逗白笋,就是要难为难为她,想逼着花湘蓉来跟自己说句好话,缓和一下关系。 毕竟这母夜叉虽然脾气差点,但很明显她不是坏人,而且人家还是豪门大小姐,刘富贵虽然不是欺贫爱富之人,但也不至于有仇富心理,更不至于欺富爱贫——或者还没那么大胆儿。 万一以后有什么事用得着她呢,跟她搞好关系也是蛮不错的。 想不到这母夜叉性格还真是倔强,宁愿进来偷,她也不会跟自己说一句软和话。 看来这匹烈马还是欠调教。 “唔,这不是母夜叉!”刘富贵一脸惊讶地看着花湘蓉,扭头问俩女孩,“这就是你俩抓住的小偷?” 花湘蓉万念俱灰。 “不管是谁,既然是来偷东西的,那就报警好啦。”刘富贵直截了当地一挥手,“你俩看好她保护现场,我打电话报警,去门口等警察。” “师公。”小绿看看花湘蓉,终于说道,“这个姐姐她,其实是暗恋你,想进来偷偷看看你。” 哦?刘富贵就像被打了一闷棍的表情,愕然盯着花湘蓉:“母——呃,花大姐,她说的是真的吗?” 花湘蓉机械地点点头,只要不把她当小偷,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今天暗恋,明天可以反悔嘛。 哇吼!刘富贵怪叫一声跳起来,把三个女孩都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动物? 然后就见他跑上来一把攥住花湘蓉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揉啊揉,都恨不能举到嘴边啃两口了:“你怎么不早说,还暗恋什么,其实是我暗恋你啊,你是不知道我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望穿秋水辗转反侧,呃。”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馀黏地絮。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呕——花湘蓉实在憋不住了。 第106章 美女买一赠一(加更) 花湘蓉那一声,让小绿和小黄深有同感,差点引起连锁反应。 “呃师公。”小绿就是对师公再恭敬,此时也实在受不了了,要是再不及时打断师公的诗朗诵,估计她和小黄全得呕吐,那就更是大不敬了,“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您二位请到屋内叙谈。” 小黄终于吐了,怎么连小绿都拿腔拿调变成这样了! 花湘蓉恨不能一口老血喷到刘富贵脸上,这小子抓住自己的手,表面看是忘情地诗朗诵,其实不过就是想占人便宜而已。 上次当着左义天的面儿借题发挥打屁股,跟现在是一样的伎俩。 哦不!花湘蓉突然想到,这小子不会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完全有可能,太有可能了,花湘蓉对自己的漂亮那是相当自信,在京城的时候就不知道馋死了多少达官显贵,何况像刘富贵这样的小山民。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花湘蓉想到这里吓坏了。 小绿的话让刘富贵从诗朗诵的沉醉中清醒过来:“对啊对啊,还是到家里去说话,我给你洗桃吃,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再客气。” 花湘蓉本想赶紧找借口溜走,奈何刘富贵一直拉着她的手,难分难舍,如胶似漆,都粘上了,怎么走? 到了刘富贵的住处,小黄和小绿很知机地进了西屋,哈欠连连嚷着说困了。 花湘蓉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老母鸡,被一只黄鼠狼给拖进窝里去了。 刘富贵进屋就把房门关上了,一脸幸福洋溢:“嘿嘿,坐吧蓉蓉,坐凳子,还是上炕?” 蓉蓉?还蓉儿呢! 花湘蓉咯吱咯吱暗暗咬牙。 虽然花湘蓉知道,在农村里让人上炕其实就是让人上座的意思,是待客的最高规格,可此时此刻,“上炕”二字听着咋就这么别扭呢! 这小子太过分了吧!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花湘蓉开始琢磨怎么让这小子连本带利吐出来。 “要不然今晚我就在你这里借宿一宿吧。”花湘蓉突然说。 唔?刘富贵万万没想到花湘蓉突然来这么一句,惊愕地看着她。 阴谋,这里面绝对有阴谋。 女汉子想在这里跟自己睡,怎么可能!就是按了她的胸一下都让她干呕,要是晚上搂着她,那还不得吐死! 花湘蓉也觉得自己这话突兀了,解释说:“这几天下雨,我那简易房太潮,浑身疼。”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刘富贵恍然大悟,点头说,“是啊是啊,这几天老下雨,你那房子太简陋,哪能不返潮呢,要不然以后你就搬到家里来住吧,一块儿搭伙做饭,也能吃个应时饭。” 花湘蓉咯吱咯吱暗暗咬牙,这小子想得还真是美啊! 这就开始规划小日子了。 “我打电话让白笋也过来睡吧,她也浑身疼。”花湘蓉说。 “嗯嗯,行行,没问题,让她过来跟小绿她们一块儿睡,人多了热闹。” “她就在这屋跟咱俩一块儿睡。” 刘富贵愕然。 “嗯这个,她跟咱俩一块儿睡!不大方便吧?” “没事,白笋从小在我家长大,我上哪她上哪,没什么不方便的。” 刘富贵再次愕然。 什么意思?买一赠一跳楼大甩卖? 这还带陪嫁丫鬟的! 不过转念一想,前些日子那个蛮横女孩泄露了花湘蓉偷拍自己,自己愤怒之下曾经规划要去掏了母夜叉的老窝,进去制住她,感受一下母夜叉身上的肉到底有多结实。 而且还想到如果白笋扑上来救主的话,也要顺手牵羊搂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左边搂一个,右边抱一个,一黑一白,一个滑溜一个结实,那滋味……啧啧!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后来这个梦想一直没有实现。 既然母夜叉主动虎口送羊,那么刘富贵当然是来者不拒,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刘富贵端上洗好的秋风蜜大仙桃给花湘蓉先吃着:“那我去给她开门,走正门,以后不用再跳墙了。” 这话连讽带刺的,什么意思?花湘蓉猛地咬一口桃,深恨咬下来的不是刘富贵的肉,冲刘富贵的背影翻个白眼,尽管油嘴滑舌吧,待会儿有你好看。 刘富贵一边往外走还一边欢快地歌唱:“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你嫁给我,带着你的嫁妆,带着你的妹妹,翻墙头跳进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这调儿跑得,花湘蓉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会儿刘富贵和白笋一块儿进来了,三个人有说有笑围坐着吃桃,其乐融融,看起来和谐极了。 刘富贵一副心满意足享受幸福的模样,紧紧挨着花湘蓉,时不时还摸她的手,拍一下她的屁股。 白笋惊骇得眼都圆了。 姐姐怎么还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喂。”花湘蓉拿起一个桃子跟刘富贵开玩笑,“我看你嘴也不小,这个桃子你能一口含住不?” “能啊,没问题。”刘富贵兴冲冲接过来,一口就含在嘴里。 唔唔,怎么样? 花湘蓉捏捏刘富贵鼓起来的腮帮子,笑靥如花:“别动,我给你拍照留念。” 说着站起来。 只不过没拿手机,而是突然抓过一块毛巾,从后边一下子把刘富贵的嘴给勒住了。 刘富贵拼命挣扎。 “按住他。”花湘蓉朝白笋丢个眼色。 白笋手忙脚乱想把刘富贵的俩手抓住,可她没有刘富贵力大,抓一只胳膊都抓不住,刘富贵挣扎中还踢翻了一个凳子。 噗噗咣咣,三个人扭打成一团。 西屋已经熄灯,小黄和小绿都已睡下,听到东屋动静不小,俩女孩一头黑线,刚才师公出去一趟,把师奶的妹妹又给领了回来,还在屋里弄那么大动静,这是搞哪样,三匹? 花湘蓉却是急了,砰砰乓乓也不是办法,时间一长西屋那俩女孩肯定会过来问情况。 “把他弄炕上去。” 俩女孩劲往一处使,把刘富贵拖炕上去了。 刘富贵劲儿大,在炕上翻来滚去,俩女孩无论如何也按不牢他,反而被他不时挣脱胳膊,把俩女孩往外推。 如此混乱的场面之下,俩手推在女孩身上什么位置,那可就说不准了。 反正刘富贵有时候推花湘蓉的屁股,有时候推在白笋的屁股上,有时候推了花湘蓉结实的一团,翻身一挣又推在白笋的峰峦上,有时候还在花湘蓉腰里揉两下。 只不过他的胆子还是不够大,要不然的话肯定伸到某位的胯下抠抠。 果然如刘富贵猜想的那样,花湘蓉身上的肉结实,而白笋比较柔软,花湘蓉的上围比白笋大不少,但看得出白笋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作者题外话】:大概快要上架了(猜的),先预热一下,中午加更一章,上架后会每日最少三更,不定时加更(这要看订阅情况)…… 第107章 通房丫环 “床单,床单啊,把他缠起来。”花湘蓉压着嗓子命令白笋。 白笋赶紧掀起床单,俩女孩合力推着刘富贵,把他滚成一个筒,变成木乃伊的刘富贵这才老实了。 呼——俩女孩内衣都湿透了。 花湘蓉喘了几口粗气,命令白笋:“打他屁股,先把屁股给他拍肿。” 刘富贵窃喜。 刚才觉得实在是占够了便宜,这才乖乖让她俩把自己缠起来,现在他是不想反抗,要是反抗的话用力一挣,床单立马就得裂开。 一听让白笋拍自己屁股,那感情好啊,感受一下白笋那素净的小手! 啪啪啪,白笋开始拍屁股。 花湘蓉则去桌子上把水果刀拿来握在手里,在刘富贵面前恶狠狠比划一下:“今天落到老娘手里,你小子再不服给你毁容,把你割成太监!” 刘富贵嘴里塞着一个大桃说不出话,但他很想建议一下,把床单撩开,裤子褪下来,直接拍肉的话会更有效果。 “算了!”花湘蓉没好气地说。 一看刘富贵眯着眼那个销魂的表情,再拍下去这小子就要睡着了。 “憋他!”花湘蓉亲自捏住刘富贵的鼻子,让你小子不能呼吸,看你痛苦不! 嗯,正好,刘富贵传承的心法里面有一种龟息术,现在正好练习练习。 花湘蓉下定决心,一定要等到刘富贵的脸憋成深紫,身体痛苦蜿蜒成豆虫,她才能放手。 可是五分钟过去,刘富贵一点动静没有。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刘富贵慢慢闭上了眼睛。 白笋吓坏了:“姐姐,他不会死了吧?” 不可能啊,这是硬生生憋你,不是吃安眠药,就是死,也不会如此安乐吧? “再憋一会儿。” 三十分钟过去,花湘蓉也吓坏了,这么长时间不呼不吸,早就超出了人的极限承受力,即使听说刘富贵会点功夫,也不至于半个小时不呼不吸! 放开他的鼻子,探探鼻息,一点气息都没了。 “坏了姐姐,他死了!”白笋一下子就哭了。 刘富贵也没干什么坏事,凭什么就把他硬生生憋死! 花湘蓉也是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抠出刘富贵嘴里的大桃,然后趴下嘴对嘴拼命人工呼吸。 刘富贵差点“噗”一下笑了,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自己的初吻居然让这女汉子给夺走了,嗯,柔软的双唇,又香又甜。 人工呼吸整整进行了十多分钟,花湘蓉自己都要憋得没气了,刘富贵居然一点生还的迹象都没有。 “你来。”花湘蓉严重缺氧,只好冲白笋一挥手。 白笋毫不犹豫趴下,嘴对嘴给刘富贵人工呼吸。 刘富贵幸福得都要晕过去了,果然是买一赠一的好事让自己摊上了,怪不得古代人娶了大小姐,往往把丫环也通房了呢,感觉果然不错,小嘴又软又甜,风味各有不同。 因为刘富贵享受其中无法自拔,于是这口气就老是上不来,两个女孩锲而不舍轮换着人工呼吸,刘富贵都要美死了。 末后俩女孩惊喜地发现,刘富贵居然有了一口油气,俩人大喜过望,赶紧手忙脚乱把他从床单里抖搂出来,一个负责继续人工呼吸,另一个辅以胸部按压。 过一会儿再轮换一次。 这样抢救了几个小时,刘富贵呼吸倒是匀称了不少,只是一直昏迷不醒。 俩女孩也早就累得虚脱,大汗淋漓,不但内衣湿透,外边衣服的后脊梁都透了。 反正刘富贵还昏迷,俩女孩直接脱了外衣,衣服湿漉漉贴在身上太难受了。 “姐姐,你说他不会因为缺氧时间太长,变成植物人了吧?”白笋看着昏迷不醒的刘富贵,一霎时觉得他很可怜,心里难过,眼泪汪汪地问花湘蓉。 “应该——不会——吧!”花湘蓉心里很乱,她实在没想到刘富贵这么不禁折腾,不过就是憋了他半个小时而已耶,还是练功夫的人呢! “半个小时!”白笋不禁替刘富贵抱不平,“谁能坚持半个小时不喘气?他现在还能有口气已经算是奇迹,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嗯——”花湘蓉无言以对,连忠心不二的白笋都对她表示不满,可见她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 可是,她也不想这样啊,她不过就是想让刘富贵吃点苦头,威胁他一下,让他以后老实,不要再动手动脚。 当然,威胁到最后,还得让刘富贵答应她们可以随便到果园来采挖提笼草,这其实是她的最终目的。 “他太无辜了。”白笋哭得很伤心,刘富贵父母双亡,一个人孤孤单单弄着这么大一片果园,有时候看他累得体恤衫上汗渍斑斑,都不舍得雇人帮一下忙,本来过得就不容易,这个村的村长还老是找他麻烦。 也幸亏他会点功夫,才没有被村长欺负下。 还有齐姜上次来,非得要去人家的果园里洗浴,末后穿着人家的衣服跑了,还把人家身上的手机和钱一并带走,也很无辜。 而跟她们主仆二人的矛盾,也没有一件是因为他主动找事,这次提笼草的事人家本来挺热心的,割的草达不到要求,只是因为她们跟人家撒了谎的原因,他可是一点错都没有啊! 现在可倒好,不但到人家园里偷东西,还把人折腾成半死不活这副模样,良心何安! 见白笋哭成那样,刘富贵感动坏了,真是好人呐。 他不愿看小姑娘继续伤心,于是装作醒来的样子,先哼了一声。 俩女孩又是一喜,赶紧小心翼翼地把他搓揉一番,刘富贵这才装作渐渐醒转的样子慢慢睁开眼。 “富贵哥,你怎么样?”白笋赶紧问他,生怕他因为缺氧大脑痴呆了。 “嗯——”刘富贵呻*吟一声,微微摇头,“我这是在哪儿?” “在你家啊,我俩来做客,你忘了?” “嗯,是啊——”刘富贵有气无力,“我怎么睡着了?” 俩女孩对视一眼,思维倒还正常,怎么感觉记忆力好像有点问题,明明刚才俩人把他擒拿起来,他居然忘了! 难道因为缺氧失忆了? 【作者题外话】:收藏,收藏,收藏,偶要催眠你们 第108章 贴身伺候 俩女孩又吓坏了,赶紧又给他各种提词,刘富贵这才慢慢记起刚才发生的事。 “怎么回事,开玩笑也没那样的吧!”刘富贵有气无力,但是看起来有点生气。 “是,是是。”白笋喜极而泣,富贵哥虽然看起来还很虚弱,但是没失忆就谢天谢地,“我俩以后再也不跟你开这样的玩笑了。” “是啊是啊,以后咱们要好好的。”花湘蓉讪讪的,差点酿成大错,她也是想想就后怕。 而且刚才白笋说的也很对,刘富贵确实没有主动找事,他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是有点无辜。 见刘富贵还很虚弱,俩女孩也不能离开啦,一直服侍到天亮。 小黄这位大厨都做好了早饭,东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刘富贵还很虚弱,花湘蓉和白笋不知道怎么跟西屋那俩女孩交待。 小绿忍不住,站在堂屋叫道:“师公,饭做好了,起来吃吧!” 看来没法交待也得出去了,老在屋里能躲到什么时候?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花湘蓉满心内疚,对刘富贵也恨不起来了,终于低声下气求他:“等会儿出去吃饭,你能不能别说是因为开玩笑弄成这样的?我是怕你两个徒孙误会。” “没事吧。”刘富贵说话都无力,“咱是开玩笑,又不是你俩故意的。” “最好还是别说,算我欠你,好不好?”花湘蓉真怕那俩徒孙女一看刘富贵这幅惨样会勃然大怒,万一打起来那弩箭可不是好玩的。 “好吧——”刘富贵说话太多都累得上不来气,伸出颤抖的手,“你给我揉揉手,我心里觉得慌慌的。” 花湘蓉只好给他揉手,好歹伺候他一夜,都嘴对嘴了,现在给男人揉手倒也不再觉得恶心。 白笋很有眼力地给他揉腿,还捏脚。 刘富贵舒服得差点再次睡着。 俩女孩终于扶着刘富贵走出来。 小黄和小绿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一看师公那虚弱的模样,很明显是被榨干了! 怪不得东屋里彻夜灯光呢! 太可怕了,师公功夫那么高的人,居然也能榨成这副模样? 五人各怀心事吃早饭,刘富贵因为身体虚弱嘛,稍微吃了几口就由四个女孩前后搀扶上炕歇着了。 吃过早饭各忙各的,小绿继续监督装修,而小黄就去镇上赶集,买了不少食材,其中一道菜就是杜仲核桃猪腰汤,师公确实需要补一补了。 其实补什么补,大家都去忙了以后,刘富贵悄悄起来扒了两大碗饭,然后继续躺在炕上装病。 母夜叉这种刚烈性格,不给她点教训治不过来。 刘富贵卧床不起,白笋耿耿于怀,回到上边种植基地一直碎碎念,花湘蓉十分内疚。 看看刘富贵开着好几个工地,果园里还有很多活儿要干,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花湘蓉就派白笋过来帮着干活儿,时不时还要去屋里看看刘富贵怎么样了,要不要倒点水给他喝。 刘富贵十分感激,一直向白笋道谢,等她要走的时候,不忘让她拔点提笼草喂兔子。 白笋挎着两大筐子提笼草,回到上边撅了小嘴:“姐姐你看,不就是些杂草,都差点弄出人命!富贵哥真是好人,他都牵挂咱那小兔不要饿着。” 是啊是啊,花湘蓉点点头,刘富贵其实不坏,要是他不摸自己的胸,不拍自己屁股,不攥着自己的手诗朗诵的话。 吃过晚饭,花湘蓉怕刘富贵半夜发病死掉了,就让白笋过去贴身伺候。 她知道两个徒孙女不好意思跟他一个炕。 白笋倒是没有多想,反正已经伺候过一夜,再说她甚至认为,姐姐也应该一块儿过来伺候的,只不过她没有说出口而已。 病了两天,刘富贵在白笋无微不至的关怀之下终于下炕了,甚至都能拄着棍子来到上边的种植基地,坐在土坎上看花湘蓉干活。 老是盯着人家看,花湘蓉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抬头白他一眼:“没见过啊,哪有那么看人的!” “我在沉思。”刘富贵笑笑,“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说看。” “农家乐装修好了,再晾几天出出味儿我就准备开业,二楼是客房,你要不要租一间?” 花湘蓉笑了:“原来是拉生意来了。” “我倒不是图了那点房租。”刘富贵说,“你和白笋年轻轻的住在这种简易房里,又是毒虫又是潮湿,时间长了会得病。你要是手里不宽裕的话,可以先住着不要钱,反正我刚开业也不会太忙,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你让白笋照顾我好几天,权当我报答你俩好了。” 花湘蓉看一眼刘富贵那张略带顽浮的脸,突然有点感动。 刘富贵的农家乐终于开业了。 他就是一个孤儿,亲戚朋友不多,本来他就不想高调,当然就凭他现在的人脉也高调不起来,所以开业当天也没请多少人。 铁杆五人组那是必须要到场的,高山请了两天假,亲自在厨房做菜,小黄这个女厨子这下又有了一个师傅。 姓刘的人口众多,富贵开业,那些亲支近派岂能不过来凑个热闹?一看来的人太多,让二爷爷刘景民给撵走不少,留下几个代表就行了,人太多,小小的农家乐也招待不过来。 其他大部分姓氏也派代表送来贺礼,富贵为村里除了一害,这点贺礼实在算不了什么。 花湘蓉和白笋已经入住农家乐,今天开业,俩人当然义不容辞跟着忙活,招待客人。 其实在村里人眼里,笑容满面招呼客人的母夜叉俨然就是女主人,你看看她今日穿的,完全颠覆了母夜叉的形象,居然是一身米色的小西服,里面黑色衬衣,十足的女人味儿,但是脸上却依然掩饰不住骨子里那股野性。 “你小子人缘不错。”母夜叉贴刘富贵耳边小声说,“村里人这么给你面子。” “这才哪到哪儿。”刘富贵牛逼哄哄地说。 “你就吹吧。” “晚上再给你吹,现在赶快去招呼客人。”刘富贵习惯性地在花湘蓉屁股上往前一拍,从没见母夜叉穿这么女人味的衣服,合身的西裤拍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花湘蓉相当无奈,你说这小子那天晚上怎么就没变成植物人呢! 村民们看小两口在一起嘁嘁喳喳咬耳朵,宛如神仙美眷,真是羡煞旁人。 “富贵好福气!” “唉,可惜他爹娘早没了,要不然该有多高兴!” “是啊是啊。” 【作者题外话】:话说这书也已经有点肥了,是不是考虑开宰? 第109章 低调开业(加更) 村委一干人那是必须要到场的,马跃升平日虽然有点小气,今天大出血,居然单独给富贵包了三千块钱的红包,他是真心感激富贵。 然后只见遥遥地上来一拉溜好车,到对面的停车场停好,一群人从车上下来,众人这才看明白镇上几个有头有脸的大老板居然都来了。 自从刘富贵挑了崔应军,收服田朋,他在镇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这回刘富贵开业,大老板们有意结交,他们跟着孙熙诚和徐学江一块儿,都送上了厚重的礼物。 村民们马上议论纷纷,想不到富贵这么大面子,这都是镇上的精英人物,居然一个不落地来给富贵道贺! 小绿是农家乐的领班,带领一群暂时来帮忙的服务员站在门口恭迎贵宾,一个个身材高挑,如花似玉,这派头比城里的大酒店开业还高档啊。 田朋也领着几个小黄毛来捧场,本来刘富贵不让他们来的,嫌他们是混混,可田朋一再表示他们已经改邪归正,以后只做正经生意,再也不打打杀杀了,刘富贵这才勉强同意。 派出所所长钟焘开着他自己的私家车来了,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当中,还有一个气宇轩昂的大高个,一看连钟焘都对那个大高个一脸尊崇之色,大家就知道这人来头不小。 刘富贵一愣之下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钟焘原来的队长,安山县公安局政工科长聂贯云吗! “哎吆聂科长,这么大老远您怎么来了!”刘富贵赶忙上去迎接。 “远吗?我觉得很近啊。”聂贯云热情地跟刘富贵握手,“恭喜恭喜!” 钟焘笑道:“队长近日高升,主管刑侦的副局了。你们有没有听说安山那个连环杀人案?没有队长的话现在可能还悬着呢。” 哦,是这么回事,大家还真是在电视上听说过那个大案,眼前的大高个是厉害人物啊! “大家里边请吧,请到屋里喝水。”花湘蓉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帮着招呼一下客人驾轻就熟,那气质真不是盖的。 就是只看女主人这份高贵的气质,来宾们立刻感觉小小的农家乐高大上起来。 聂贯云悄声对刘富贵说:“这就是弟妹吧,好眼力啊,没上世界小姐大赛上去试试?” “那是邻居。”刘富贵小声说,“我看不上她,脾气不好。” 聂贯云心照不宣地捣了刘富贵一拳,意思是说,跟我还谦虚呢,这都俨然女主人了。 一阵鼓乐喧天之声传来,然后就见从下边浩浩荡荡开上来一个车队,打头一辆轻卡上面是一个鼓乐队,鼓声隆隆,锣声响亮,笙箫管笛一齐奏响。 到了农家乐前边,鼓乐队下车,分站两边开始演奏,后边的大客车上不往下跳人,直接往下跳狮子,最后边还跟着一条长龙。 舞狮子,耍长龙,直接在农家乐门口表演起来。 一曲奏罢,立即涌上一队龙精虎猛的年轻人,排列整齐开始了武术表演。 温泉村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一个个都看呆了。 还有的村民直接拍自家孩子的脑袋:“你小子长大以后能混成你富贵哥这样就行!” 赵翰杰,赵庆根等人从车上下来,纷纷过来给刘富贵道喜。 “太高调了,太高调啦。”刘富贵兴奋得脸都通红,一个劲儿向大家道谢。 这时魏振合也来了,带着不少县里的头面人物,一看到赵翰杰,魏振合直接跪下磕头,叫师叔。 大家把魏振合拉起来,赵庆根小声对他说:“过几天等我电话,老爷子大概想见见你。” 哦?是吗?魏振合激动得差点没晕过去,要不是现场人多,他都要兴奋得跳起来欢呼。 “师父,这位是谁?”一看到气质高贵招呼客人的花湘蓉,赵翰杰忍不住好奇地问刘富贵。 魏振合抢着回答说:“师叔,那是师奶。” 哦?赵翰杰情不自禁向刘富贵挑起大指:“我一猜就是,也就师娘这样的能配上师父,师父好眼力。师父,给师娘介绍介绍徒弟吧。” 刘富贵暗暗一咧嘴,这怎么介绍? “额那个什么,蓉蓉,这是赵翰杰,梅花桩派第26代传人,石板坡村第一高手。” 花湘蓉瞥一眼刘富贵,唉,算了,他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刘富贵这张嘴已经没治了,人是好人,就是嘴臭。 赵翰杰抢步上前,直接单腿跪下:“师娘您好,徒弟赵翰杰给您施礼啦!” 什么,师娘?花湘蓉差点一脚把赵翰杰踹出去。 赵庆根赶紧把赵翰杰拉起来:“师叔咱们进去吧,客人这么多别光招呼咱。” 一看这位女主人就是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当着这么多人跪下叫“师娘”,人家面子上哪里过得去! 花湘蓉早就看出别人把她误会成女主人,只不过女汉子性格大大咧咧,倒也没放在心上,随便别人怎么说,这又不是丑闻。 或者对她来说,也许是好事也说不定,至少在村民眼里她还是个取向正常的女孩。 只是这个黑大汉上来就叫师娘气着花湘蓉了,大庭广众之下叫“娘”,她可太吃亏了。 甚至她都后悔,居然会来给刘富贵帮忙! 到了晚上的时候,好容易把最后一拨醉醺醺的来宾送走,花湘蓉累得脚脖子都要断了。 平常她都是喜欢穿平底鞋,今天穿高跟鞋踱来踱去一整天,脚掌都木了。 “你去叫刘富贵来。”花湘蓉坐在二楼她的房间里,瘫成一堆泥,命令白笋,“让这小子来给老娘洗脚,捏脚。麻了个爪爪,我都成师娘了,占了老娘一天便宜,应该付出点利息。” 跟刘富贵混得时间长了,虽然她依然对男人提不起兴趣,但不会摸一把就呕吐,至少跟刘富贵是那样,已经习惯了。 刘富贵这一天虽然也是累得够呛,但是一听什么,母夜叉要求给她洗脚,赶紧一溜小跑就上二楼了,这活好,干一辈子都不想退休。 夏天的时候他早就瞅瞅明白了,母夜叉的脚也挺好看,有肉。 不管怎么说,母夜叉给自己帮了一天忙,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真难为她了,对自己来说这可是天大的面子,给人家洗洗脚也算是还人情。 第110章 挡箭牌 打来热水,亲自给母夜叉脱掉袜子,刘富贵心说这么暧昧的事母夜叉居然都能主动要求,看来心性转变不少。 抽抽鼻子,这母夜叉自来干净,脚上都有淡淡的清香。 “白笋。”母夜叉又一挥手,“刘富贵给我洗脚,录下来。” 刘富贵把母夜叉的脚按进水里,抬头笑道:“我看你现在越来越胆儿肥了,以前还偷拍,现在直接明目张胆地拍照!” 花湘蓉一囧,知道指的是她在百丈崖上偷拍他洗澡,这事刘富贵一直没提起过,白笋都不知道。 “别胡说。”一想到刘富贵那肌肉饱满的身躯,花湘蓉不禁脸一红。 “我怎么胡说——” “嗯咳!”刘富贵下半截的话就让花湘蓉使个眼色给斩住了,她的意思是咱俩知道就行了,白笋不知道这事。 刘富贵心照不宣,也朝她一挤眼,那好,就先不说这事了,水盆里却用手按住花湘蓉的脚,手指头挠她脚心,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告诉她,这是对你偷拍的惩罚。 花湘蓉脸更红了,好痒,这小子又开始使坏! 白笋已经开始给洗脚现场拍照、录像,各种忙活。 刘富贵很奇怪:“不知道花厂长让白助理费这么大劲录下来,意欲何为?” 花湘蓉狡黠地一笑:“立此存照,某年某月某日,刘富贵给老娘洗脚。” 刘富贵也笑道:“这是渑池会咋的,待会儿我还要不要给你击缶?这里没有缶,我给你敲盆子,你让白笋记下,某年某月某日,刘富贵为花湘蓉敲盆子。” 屋里的三个人都一块儿笑。 把脚在热水里洗了一会儿,擦干了,刘富贵果然老老实实给花湘蓉捏脚。 因为是还人情嘛,所以也没有敷衍,认认真真要捏得花湘蓉舒服。 这女汉子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体验,被刘富贵捏得身上一阵又一阵酥麻,骨头都软了。 要不是她自控力比较强,早就开始哼哼了。 末后实在都要忍不住,只好恋恋不舍地要求刘富贵停手,辛苦你了。 “白笋呢,你也辛苦了一天,我也给你洗洗捏捏。”刘富贵说。 白笋脸一红:“我可不敢。” “还脸红了呢。”刘富贵认真地说,“你伺候了我好几天,我黑夜起来尿尿你都扶着我,不至于捏脚偏偏又脸红了吧?” “那个——那个不一样。”白笋一听刘富贵说那事,脸更红了,“当时你是病人,我只想着服侍病人,可没想别的。” 刘富贵暗笑,这女孩有点呆萌,为了服侍病人确实蛮拼的。 “服侍病人什么都不想,捏捏脚就想别的了?”刘富贵故意逗她。 白笋脸更红。 花湘蓉想了想,突然叹口气:“唉,富贵,咱们已经是好哥们,我也就不瞒你了,这照片和录像发出去,要是有人问起你,你可要给兜着点。” “还要发出去,发到网上,曝光?” “那倒不是。”花湘蓉摇头,“我要发给我的家里人看。” 刘富贵不解地看着花湘蓉,等她下文。 “你能看出我是混血儿吗?” 刘富贵点点头,前几天视频聊天时才想到的。 花湘蓉告诉刘富贵,她爸花显扬在佛朗西国打拼过,后来花显扬回国,她妈留在了佛朗西,然后才发现怀孕了。 她在佛朗西长到八岁,妈妈得了重病,临死前才告诉了她的生父是谁,并委托人联系到花显扬。 等花显扬赶到佛朗西,她妈已经去世。 跟着她爸回到国内,花湘蓉一度不适应,性格也很逆反。后来虽然适应了,但是性格总是有些扭曲,这才造成她的性*取向产生偏差。 “没有看出你有什么偏差啊。”刘富贵故意这样说道,“我看你很正常的,每次见我都偷瞄,还馋得咽口水。” 花湘蓉和白笋真心想呕,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另外还有一个医学权威曾经说过,我这种扭曲不全是心理因素,很可能是小时候受到放射性元素的辐射,辐射残留造成基因改变所致,这可能跟我妈妈的工作单位有关,她就是癌症死的。”花湘蓉说。 “哦——”刘富贵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我知道多接触绿色植物,还有处于山清水秀的环境可以消除体内辐射残留,所以你最终选择了我们村,来搞生态种植,对不对?” “基本是这样,而且我也有感于当今社会食品安全的问题,想先在这里搞生态种植的实验,等我的生态种植技术完全成熟以后,我会让我的生态基地全国开花,保证每个城市都有基地,每个城市想吃生态食品的市民都能吃得到。” 刘富贵被花湘蓉的豪情吓了一跳,不过又转念想想,这母夜叉只要技术成熟,要想达成理想也不是很难,至少对她来说资金不是问题。 然后刘富贵又提出疑问:“既然搞生态种植既是你的梦想又能治病,难道你的家人不支持你?” 花湘蓉无奈地摇摇头:“分成两派,老爸支持我,爷爷不支持,破老头不相信辐射让我基因紊乱,他更受不了孙女的性*取向有问题,他坚信这是我从小逆反的结果,所以要求我去接受心理治疗。” 刘富贵笑了:“我知道了,你来搞种植基地其实是顶着压力的,而且可能还有一定期限,要是时间长了没有效果,还得听你爷爷的回去接受心理治疗,我猜的对不对?我聪明吧!” 花湘蓉笑得比刘富贵还灿烂:“既然你这么聪明,相信如果破老头来视察的话,你肯定能从容应付的,对不对!” 啊!刘富贵大吃一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破老头准备来视察?” 花湘蓉高挑大指:“聪明!” 刘富贵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自己这不是聪明,是自作聪明,刚刚吹了个小牛逼,就钻进花湘蓉的圈套里去了。 这母夜叉分明是让自己当她的挡箭牌啊! 光听听前两个字就能把人吓杀,挡箭,不管是万箭齐发还是箭如雨下,你都得给挡着! 简直要人命了! 第111章 调戏服务员 刘富贵哭丧着脸说:“今天累得人模狗样的形象不佳,怕破老头看了通不过,要不然先把拍照删了,明天晚上养养白胖白胖再拍个好的。” 说着就想去抢白笋的手机。 白笋岂能让他抢了去。 “要不然这样,我长得太丑,明天我去电影厂给你雇个帅的,演技还好,甭说骗你爷爷,你奶奶一起来都不怕。”刘富贵又试图忽悠母夜叉。 “走吧走吧。”花湘蓉打个哈欠往外挥手,“我俩忙了一天好累,要休息,您请回吧,雇人的事就不作考虑了,你是不二人选,不叨叨。” 刘富贵矗立良久不愿离开,还想再努力一把:“我其实是为你着想,关键是我演技太差,万一露馅让破老头识破,你这种了大半年的地,岂不是白费心血?” “你演技差我承认。”花湘蓉哈哈笑道,“关键是你不需要演技,你叫蓉蓉叫得比我爸都自然!” 刘富贵恨不能扇自己俩耳光,让你再油嘴滑舌占人便宜,这回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吧。 “可是——”刘富贵吭哧道,“既然想向破老头表现你已经正常,按照常理的话你应该对男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琴瑟和鸣比翼双飞,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你到底想说什么吧?”花湘蓉打断他,真是受不了,这小子刚刚不诗朗诵了,又想搞成语大会! “我的意思是,要想演得逼真,怎么也得相濡以沫同床共枕——” “枕”字刚出口,花湘蓉的大枕头就飞了过来,一下把刘富贵砸了个趔趄。 “滚!” 过了没几天,花湘蓉就通知刘富贵,她爷爷要来温泉村。 刘富贵当时就差点吓晕了,也给了花湘蓉一个通知,他已经收拾好一个小包袱,准备闯关东。 母夜叉才不怕他那一套呢,有本事你跑就是,就怕你不跑。 刘富贵的农家乐算是已经走上正轨,虽然现在是秋后,到山里来玩的城里人不多,但他的农家乐每天也有十几桌的流水,已经小有盈利。 温泉泡澡开始试营业,优惠大酬宾,不为盈利,只为了招揽人气,现在也已经渐渐小有名气。 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到了明年春暖花开,农家乐绝对爆满,刘富贵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刘富贵口口声声吆喝他要闯关东跑路,那不过是敲打母夜叉,让她知道让人挡箭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自己为她付出了,她总得改改那臭脾气,稍微给自己一点福利吧! 只是母夜叉虽然对刘富贵适应了不少,但也仅仅是被他摸摸手、拍拍屁股不排斥了而已,很明显她对男人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更不用说刘富贵狗舔油壶地想抱抱她,甚至亲个嘴什么的了,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刘富贵相当无奈,感觉自己很亏,于是晚上有事没事上二楼,溜达到花湘蓉和白笋的房间闲聊,然后找由头捏捏白笋,权当讨点利息。 他这几天一直在忙活着规划果园,立志一定要搞成四季采摘。 虽然他也搞了两个樱桃大棚,但是大棚樱桃上市再早,也要等到明年正月里,那么整整一个寒冷的冬天,自己果园就再也没有水果可以采摘,农家乐也就少了很多吸引力。 如果冬天也有自由采摘的水果,对于喜欢新鲜,喜欢猎奇的城里人来说绝对很有吸引力,大冬天来采摘水果,价格肯定能上去,而且他们既然来摘水果,当然也要顺便在农家乐吃一顿山珍野味了。 还有封冻以后百丈崖瀑布会形成一层冰挂,内层是流水,外层挂着蔚为壮观的冰挂,要是再下点雪,景色超绝。 冬季采摘,泡温泉,赏雪看冰挂,吃山珍野味……这么丰富的项目,完全能把冬季做成旺季。 所以刘富贵在详细地规划,哪片区域做成春季采摘区,哪片区域做成夏季采摘区,等等等等,不但分成四季采摘区,每一季还要根据时间的先后分出层次,这样就能做到每天都有水果可供采摘。 基本做好规划以后,就差冬季的水果了。 樱桃本来就是春季里最早上市的水果,稍微提前一两个月还是可行的,但是其他果树要想改变生物钟,没有三、五年的功夫是无法做到的,而对他来说时间太长。 现在可以先着手改造本地果树,让果树慢慢改变,这算长远计划。 眼前的计划呢,他打算去趟南方,引进一些南方果树,比方说山竹,桂圆,红毛丹,青枣,莲雾,圣女果等,这些果树只要在大棚里稍加改造,其果实完全能在冬天成熟。 现在农家乐进入正轨,饭店的厨房有小黄掌勺,雇佣赵大嫂子给顺菜兼职传菜,小绿负责收款兼服务员,另外那名服务员小红也是富贵粉,从石板坡来的。 温泉泡澡现在仅仅开放了两个包间,也是从石板坡来的两位女孩负责,这二位同样是超级富贵粉,强烈要求到这边工作的。 农家乐刚起步,冬天又是淡季,有那六员大将,刘富贵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放心地去南方。 要是实在太忙,还可以喊白笋临时下来帮忙,甚至花湘蓉保证,只要破老头来的时候刘富贵能圆满完成挡箭任务,她也是随叫随到下来当服务员。 这样刘富贵就更放心了。 今天中午农家乐有点忙,雅间里四桌,大厅里五桌,白笋于是被一个电话叫下来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波客人,十五、六个人,在大厅里凑了个大桌。 今日算是开业以来客人最多的一天了。 小红被四个雅间的客人叫得团团转,小绿居中指挥,赵大嫂子基本上专职传菜,偶尔小绿来不及过来的时候,赵大嫂子也就直接把菜上桌了。 赵大嫂子个子高,身材丰满,往桌子上放菜的时候一探身,胸前两大团呼之欲出。 十五、六人这个大桌的最下首那人尖嘴猴腮,看样子三十来岁,赵大嫂子上菜总要从下首往桌子上放,尖嘴男人故意不闪开,鼻子尖都要碰上赵大嫂子的胸了。 “不小哈!”尖嘴男人调笑着朝赵大嫂子挤挤眼。 第112章 明目张胆耍流氓 干服务行业嘛,小绿培训的时候都说过,来的客人什么样的都有,所以总的原则就是尽量不得罪客人,但是也要忍让有度,不卑不亢,既不要对客人态度恶劣,也不要迎合客人,以免让客人误以为软弱而变本加厉。 所以赵大嫂子淡淡看了尖嘴一眼,没说话继续去传菜。 等下一道菜上来的时候,赵大嫂子俯身往桌上放菜,尖嘴直接屈指在大嫂子一个圆球上弹了一下:“真的假的?” 赵大嫂子心里一慌,盘子没拿住,“咣”一下子掉桌子上了,砸到另一个盘子溅起些汁水,飞到两个客人身上。 “你干嘛呀?”赵大嫂子忍不住冲尖嘴责问一声。 他这纯粹是明目张胆地耍流氓啊! 大厅里另外还有五桌客人,听到响声都往这边大桌上看。 “啪!”尖嘴二话不说直接给赵大嫂子一个大耳刮子:“贱货,你这是上菜还是往桌上扔菜,油水都飞到人身上了,知道他们的衣服多少钱吗?叫你们老板来,赔偿!” “你!”赵大嫂子捂着火辣辣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虽然她也知道服务行业会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但是这个尖嘴男人明显不讲理,耍流氓还反咬一口。 小绿赶紧跑上来挡在赵大嫂子前面,对尖嘴男人赔笑说:“这位大哥您别生气,俺都是些山里土老帽,粗手粗脚惯了,别见怪,衣服脏了该赔就赔。” 这个大桌的客人一个个衣着光鲜,气质不凡,一看这些人就非富即贵,尖嘴男人算是他们里边档次最低的,但小绿依然能看得出,尖嘴男人会功夫。 “赔啊,你赔得起吗?”尖嘴男人叫道。 “我们小店虽然不大,几件衣服还得赔得起的。”小绿不卑不亢地说。 尖嘴男人打量打量小绿,身材高挑,蜂腰翘臀,容颜靓丽,不由淫*邪地笑道:“其实衣服也可以不赔,不过你们需要有所表示。” “衣服我们肯定赔。”小绿淡淡地说,“但是你刚才出手打人,这个也要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尖嘴男人脸色一沉:“为什么?没看她摔盘子吗!” “看到了。我是想问你,她手里的盘子为什么会掉在桌子上?”刚才尖嘴男人那个耍流氓的动作,小绿都看到了。 这也就是在温泉村,要是在石板坡的农家乐,有人敢耍流氓的话,早被彪悍的服务员拖出去打了。 虽然赵庆根嘱咐过小绿,在师公这里干活要以忍让为主,师公的农家乐刚开业,不要给他惹麻烦,但是有人在饭店里公然袭胸,而且抬手就打,这就太过分,要是再忍让的话就没原则了。 “盘子在她手里,为什么掉桌子上你问她,怎么着,想耍赖是吧?” “你都干了什么,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你抬头看看,我们这里全是摄像头,你刚才的动作都有证据,我希望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给我们一个交待。”小绿收起笑容,严肃地说。 “交待?”尖嘴男人瞬间火了,“臭婊子,我给你个交待。” 抬手一巴掌朝小绿抡过来。 小绿拽着赵大嫂子侧身躲开。 “嗯?贱货还会功夫!”尖嘴大出意料,然后就露出淫*邪的笑容,“不错不错,又漂亮又会功夫,我喜欢。” 说着纵身一跃,两手变爪:“抓奶龙爪手!” “无耻!”小绿怒骂一声,推开赵大嫂子,飞起一脚踢向尖嘴。 俩人一来一往开打,大厅里另外还有五桌客人,其中四桌客人吓得全跳起来躲到角落,生怕殃及池鱼。 而角落那张小桌上还有三个客人,却是相当淡定,依然顾自吃菜喝酒,偶尔抬头,从人缝里看看打斗的情况,倒是很自在。 小绿来到以后得到刘富贵的指点,加上她的勤学苦练,功夫长进不小,满以为即使打不过尖嘴,周旋几招等到师公来增援绝对没问题吧。 想不到没过三招,就被尖嘴一脚踹在肚子上去,倒退十几步撞在桌子上,“哗啦”一声连桌子带人全倒了。 “来呀,继续啊!”尖嘴跳上来就想抓小绿的前胸把她拽起来。 可他刚俯身,手还没碰到小绿,“笃”,一支羽箭贴着他的手腕掠过,钉在桌子腿上。 啊,尖嘴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体型肥硕的女孩举着一张连弩正瞄准他。 肥女孩带着厨师帽,穿一身厨师服,一看就是刚从厨房里冲出来的大厨。 “你想闹事是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小黄怒喝一声,“小绿,怎么回事?” 小绿被那一脚踹得不轻,尖嘴下手挺狠,她嘴角都带血了,被赵大嫂子拉着勉强爬起来:“给师公打电话,看来得报警了。” “切!”尖嘴不屑地冷笑一声,“报警?不看看我们是谁,警察得跪着进来!” 那些围观的客人也是城里来的,他们知道尖嘴并没有吹牛逼,大桌的客人开着四辆豪车,而且看他们那些人的气质举止,明显身份不一般,尤其是在主位上坐着那个中年人,雍容大度,器宇不凡,一看就是尊贵之人。 小黄却是没被吓倒,手持连弩瞄准尖嘴怒喝一声:“手放脑后蹲下,不然一箭射穿你。” 尖嘴混不在乎:“你射啊,有本事一箭射穿我试试。” 大桌上主陪位置是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这时也跟着起哄:“对啊肥婆,你射死他,不想活了就射死他。” 小黄把连弩往下一沉:“蹲下,不然射你大腿。” “来啊!”尖嘴简直就是滚刀肉,嬉笑叫道,“弓箭也属于管制刀具,肥婆你再射一箭!” 小黄还真为难了,她确实不能在饭店里把客人射伤。可这人打伤小绿,而且气焰嚣张,不制住他怎么行? 更让她生气的是对方居然叫她肥婆,她虽然胖点,那也是青春少女,除了体型肥胖以外,长得也是环肥燕瘦很好看呢,肥婆二字一下子给丑化毁了。 “小黄,不用射他,看我踹死他。”随着一声叱喝,白笋怒冲冲从厨房里蹿出来。 【作者题外话】:收藏收藏收藏,小澄喊得嗓子都哑啦 第113章 怒不可遏 白笋指着尖嘴怒声骂道:“小子你不想活了,不问问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来撒野,还打伤小绿,我告诉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呦,到女儿国啦。”尖嘴眼睛一亮,“这个白嫩,我喜欢。” 白笋气得杏眼圆睁:“还敢调戏本姑娘,你死定了!”上来就是一脚。 “嗯,也会功夫!”尖嘴看起来更兴奋了,“功夫还不错,来啊,我最喜欢跟女人动手——。” 话音未落,肩上已经挨了一拳。 “挺厉害!”尖嘴这回不敢大意了。 可是刚说完这句,肚子又挨了一脚。 白笋身形很快,就像一道白色的影子一样在尖嘴的拳脚中穿梭,“噗”,尖嘴脸上又被踹了一脚。 尖嘴还没回过神来,“嘭”,后脑又被一个回旋踢中。 这回尖嘴直接懵了。 白笋又一脚冲他下巴踢来,可是还没踢上,大桌上一个穿黑衣服的中年人猛然跳起,斜刺里一脚踹向白笋。 白笋只好撤脚闪避。 中年人步步紧逼上来。 白笋身材修长,功夫灵动飘逸,力道不是很大,要不然刚才踢了尖嘴好几脚,尖嘴依然还有战斗力。 可是现在跟中年人动起手来,却发现中年人的身形比白笋更快,白笋仅仅跟对方晃了两下,就被中年人一脚给踹了出去。 “白笋!”小绿她们同时发出惊呼。 小红这时刚从雅间里冲出来,赶忙扶起白笋,只见她的嘴角也是流下一缕鲜血,那人出手太狠了。 中年人狞笑一声:“你踢了我徒弟几脚,我就踢你几脚。” 说着身形一晃又冲上来。 小红是石板坡土生土长的女孩,当然也会功夫,她挺身而出保护白笋,想不到一照面就被踹到墙上。 中年人出手真狠,小红同样被踹得嘴角流血。 眼看中年人还要去踢白笋,小黄爆喝一声:“住手,不然我真射你了!” “来啊!”中年人再次狞笑。 小黄很清楚,中年人下手如此之狠,如果白笋再被踢上几脚的话,有可能就踢残了。 当下毫不犹豫照着中年人的大腿扣动了弩机。 “咻——” “笃!”弩箭居然射空了,钉到他后面的墙上。 小黄一咬牙,连续扣动扳机,“咻咻咻——”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中年人身形晃动,众人只见一道黑影来回飘动,弩箭“笃笃”钉在墙上,说明中年人全部躲过去了。 躲在角落围观的客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头一次见到功夫这么厉害的人,速度太快了,用箭都射不到他! 小黄的箭已经全部射出去,很明显她没有射中,正在惊疑之中,眼前黑影一闪,手里的连弩已经脱手,同时肚子上挨了一脚,那么大块的体型,居然被踢得离地了,往后翻倒,挣了两下没爬起来,众人看到一缕鲜血从她嘴角渗出来。 中年人扫视大厅里众人,走过去拔下墙上的弩箭重新装上,再次狞笑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几支箭我会还回去,你们每人的肩膀上来一箭,感受一下。” 这时雅间里的客人也都聚集在走廊出口,大厅里看热闹的人不少,一听中年人的话,那些客人全部吓得变了脸色,这人太狠了,人家全是女孩子,把人全部踢成重伤已经算是狠毒,他居然还要用箭射人家! “好!”坐主宾的那个青年居然鼓掌叫好,“完美支持,大家都看好了啊!” 那些围观的客人不禁一阵心寒,这年轻人是冷血动物咋的,人家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你居然支持用箭射,心太狠了,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但是看看他们桌上那些尊贵的人,大家知道人家有那底气,很明显女孩们挨了也是白挨! 就像故意要给几个女孩震慑一样,中年人故意慢慢提起连弩,他首先瞄向白笋:“你竟敢踢我徒弟,你先受箭!” 所有人的心随着他的动作被提到嗓子眼,大厅里安静得都能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可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大厅门口有人淡淡的口气说道:“我强烈要求先受箭,我是老板。”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突兀响起,众人还是悚然一惊。 刘富贵随随便便站在大厅门口,脸若寒霜。 嗯?中年人掉转连弩,对准刘富贵。 大桌上主陪位置的年轻人大叫起来:“好哇,强烈要求受箭?满足他的愿望,冯师傅,把他射成刺猬。” 刘富贵瞥了一眼年轻人:“吕大公子卷土重来,欢迎!” 眼神犀利,语气冰冷,吕胜宇不禁打个寒噤。 这不是他所见过的刘富贵吧? 以前跟刘富贵接触过两次,见他都是油嘴滑舌,一脸顽浮,今天怎么看起来如此严肃? 刘富贵已经是强压怒火。 自己的农家乐饭店开业不久,刚刚进入正轨,这个吕胜宇就迫不及待前来搞破坏,最可恨的是眼前这师徒二人,出手就是狠招,把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都打得吐血,他愤怒了。 “这是你自己要求的,那就怪不得我了。”中年人脸上闪过狠戾,他们今天的目的就是奔着农家乐的老板来的,吕胜宇早就交待过,见了刘富贵往死里打,出了事他全部搞定。 “咻——”一支箭带着尖利的啸声直奔刘富贵前胸。 大厅里一片寂静。 看热闹的客人可不会相信,一个山村农家乐的老板也有那么高的功夫,能够躲得过弩箭。 刘富贵站在原地纹丝没动,胸前却没有箭。 仔细打量打量他,发现他随意垂下的手里攥着一支箭。 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厉害?谁也没看到他的动作,大家明明看他浑身上下连根头发都没飘动一下,更不用说抬手接箭了。 可那支箭到了他手里怎么解释? 中年人面色一凝,听吕胜宇说刘富贵会功夫,当时他还相当不以为然,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尖嘴徒弟带来,杀鸡焉用牛刀,徒弟就给搞定了。 可现在看来,刘富贵果然有两下子。 第114章 咎由自取 “咻咻咻——”尖利的啸声接连而起,中年人把箭一股脑全打出去了。 石沉大海一般,弩箭到了刘富贵面前,啸声就戛然而止。 刘富贵还是那样随意地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唯一的变化就是他手里攥着一把弩箭。 啪!中年人把弩往地上一摔,虎吼一声就扑上来。 刘富贵飘身闪躲。 中年人吼叫连连,出手就是必杀的绝招。 刘富贵出手接箭的动作他居然没有完全看清,这让中年人心惊不已,他只想速战速决,趁着刘富贵没做好准备,一举把他废掉。 “挺狠!”刘富贵并不还手,一边闪躲一边冷声说了句。 中年人的吼声更加猛烈,声震屋瓦,大厅里的人耳朵都嗡嗡响。 吼叫几声过后,刘富贵抽身而出。 而那个中年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盯着门口,一动不动。 众人这才看清,中年人的两条大腿、两条小臂以及两个肩窝,一共插了六支箭,每支箭都是透身而出,没到了雕翎部分。 大厅里又是一片寂静,大家不由得一阵阵脊梁沟发凉,在他们看来中年人的功夫已经是逆天了,想不到在农家乐老板面前却变成了草靶子。 “师父!”尖嘴大叫一声要跑上去。 却被刘富贵一脚踢上天花板,落下来时还没落地,又被刘富贵一脚踹飞,飞行过程中就喷出一溜鲜血,等撞到墙上摔到地上,早已昏死过去。 刘富贵走过去,把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孩扶着坐到椅子上,拿纸巾给他们擦擦嘴角的血:“感觉怎么样?” 女孩们全都摇头,表示没事,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刘富贵摇头叹息:“你们要是在石板坡,无论如何也不会吃这样的大亏,我无能。” 女孩们纷纷表示没事的,在石板坡也是难免受伤。 小绿说道:“师公你忘了那一次连翰杰师叔都受伤了呢,还不是多亏了你。” “唉唉,我心疼啊!”刘富贵这可不是矫情,你说这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娇纵都来不及呢,居然给踢成这样。 “还有白笋。”刘富贵摸摸她的脸,“你就是过来义务劳动都挨打,我怎么跟母夜叉交待?” 白笋害羞得低下头:“没事的。” “嫂子!”刘富贵歉疚地看着赵大嫂子脸上五个指印。 赵大嫂子豁达地一笑,那个打她的混蛋已经被刘富贵踢得满天飞血,够解恨了。 她倒是很希望富贵给她摸摸胸部,看看有没有被那流氓给弹肿了? “够了!”吕胜宇忍不住一拍桌子,“刘富贵你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把冯师傅扎成那样!” 刘富贵回身盯着吕胜宇,冷声说:“吕公子不用装腔作势,今天这事你要是不跟我说道明白,你甭想囫囵着走出温泉村。” “哼,我们的人被你打成重伤,还想反咬一口?” “咬不咬你清楚,警察马上就来,你可以跟警察去说。” “嗬,嗬嗬。”吕胜宇怪笑起来,“你报警?老子早就报警了,看看警察怎么说!” 吕胜宇今天确实是有备而来,他的初步计划是让冯师傅把刘富贵打残,万一冯师傅打不过刘富贵的话,他的第二步计划就是动用县公安局的关系,把刘富贵抓起来。 只要刘富贵进了公安局,那就必须不能活着出来。 警察很快来了,镇上派出所接到110指令,钟焘亲自带队出警。 大厅里一片狼藉,很明显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墙角躺着昏死的尖嘴,那个中年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他一动都不敢动。 身上的箭也不敢拔出来,因为拔出来很可能会让他失血过多。 大厅里不止一个摄像头,警察只要看看录像,事情的经过就一目了然,首先是尖嘴耍流氓,然后师徒二人把所有小姑娘打伤,老板刚进门口,师父就扣动扳机射人家。 中年人身上扎的那六支箭,其实都是他射出去的。 然后他主动攻击刘富贵,刘富贵为了自保用箭扎他,他那是咎由自取。 师徒二人到农家乐找事,打伤厨师、服务员数名,虽然最后他们也受了伤,但仍然要被追究法律责任。 “把他们带走。”钟焘命令。 “好,活该!”围观的客人们不由得为警察鼓掌,这师徒俩心狠手黑,早就犯了众怒。 吕胜宇却是把警察拦住了:“先别走,警察同志,你这是不是有点徇私舞弊啊,你就是所长吧,姓钟?” 一个乡镇派出所小小的所长,吕胜宇完全没放在眼里。 “我认得你。”钟焘冷声说,“上次你在这村里参与操纵选举,想不到居然安然无恙出来了!” 吕胜宇冷哼一声,气焰嚣张地说:“抓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我听说你跟刘富贵称兄道弟,以前还不信,现在终于信了,打人的不抓,身受重伤的却要带走,这还有没有天理!” “你要是觉得不公,可以跟我们到派出所接受调查,我钟焘办案,就不怕别人说徇私舞弊。” “怎么着,连我也想抓啊?”吕胜宇夸张地叫道,“钟所长你好大的官威啊。不错,我们是一起来的,你看桌上还有十几位呢,都是一起来的,你就一起抓走好了。” “你要是再胡搅蛮缠,就连你带走。”钟焘说完转身就走,不再搭理他。 吕胜宇不住冷笑。 因为他看到门口外又来了两辆警车。 派出所的警察还没出去,又有一队警察冲了进来。 带队的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张维兴。 “张局你怎么来了?”钟焘感到诧异,但是转瞬就明白过来,看了一眼嚣张得意的吕胜宇。 “有人报案,不得不亲自过来看看。”张维兴面沉似水。 县公安局的刑警开始重新调查现场。 “刘富贵出手伤人,致人重伤,抓起来。”张维兴厉声喝道。 “张局!”钟焘急了,“现场视频记录得清清楚楚,那俩客人调戏服务员,并且出手伤人在先,刘富贵被动还手,这有错吗?” “致人重伤的事实摆在那里,有错没错,让他去局里说。”张维兴很不耐烦,根本不跟钟焘啰嗦。 第115章 口出狂言 钟焘据理力争道:“张局,如果刘富贵连自己服务员的安全受到威胁都不能保护,连自己的财产受到损失不能维护,他还有一个公民应有的权利吗?” 张维兴盯了钟焘足足有一分钟,点点头:“怪不得有人举报你徇私舞弊,跟刘富贵称兄道弟,现在看来果然很卖力。” “张局你说话要有证据!” “证据?”张维兴哼了一声,“钟焘你先暂时停止手里的工作,明天例会我会把你的问题提交上去,你的问题很大,必须彻查。” 官大一级压死人,钟焘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马国利,你暂时负责所里的工作,刘富贵由你带走调查。”张维兴命令道。 “是!”马国利响亮地敬个礼,他一下子精神了,气派地一挥手,“把刘富贵铐起来,现场所有参与斗殴的人全部铐起来,带走。” 马国利什么人,他焉能不知道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办理! 派出所的警察跟刘富贵也是很熟了,但是现在张局在这里,负责工作的马副所长命令铐他,警察虽然为难也只好公事公办。 刘富贵摆摆手:“你先甭铐我,你看看外边,你们一把手来了。” 果然,门口外边又有一辆警车停靠下来。 兴东县公安局的一把手韩作栋亲自来了。 刚才刘富贵听吕胜宇叫嚣他也报了警,就知道副局长张维兴肯定会来。 上次干预选举那事,本来吕胜宇应该判刑的,但是很快他就被放走,刘富贵早已打听明白,张维兴跟吕大成的关系匪浅。 刘富贵知道钟焘压不住副局长,看来只好给聂贯云打个电话,让他给他的好友韩作栋通个信。 “韩局,您怎么来了?”张维兴一看韩作栋进门,他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 “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你都来了,我也要过来看看。” 张维兴野心不小,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想要上位当一把手,韩作栋对这个害群之马相当厌恶,只是他的上边有人,而且暂时又没有足够的证据,韩作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局长来了,现场情况再次重启调查。 末后的结果,当然跟钟焘调查的结果一样。 “老张,你一句话随随便便就要钟焘停职,我代表局党委认为,你做事欠妥。”韩作栋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话虽不多,但是力量很重,张维兴的脸一下变得发白,无言以对。 这事要是提交党委会讨论,他有可能会受处分。 “钟焘。”韩作栋说,“这个案子继续由你负责,吕胜宇也一起带走,继续调查上次他操纵选举的问题,是不是有我们的办案人员从中徇私,必须一查到底。” 张维兴一听,脸色更是苍白。 “笃笃笃。”大桌上有人在用筷子敦桌子,“我能不能说两句?” 众人一看,说话的居然是大桌上主宾位置那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自始至终他都没说一句话,直到警察要带走吕胜宇,他终于发话了。 “韩局长,我从小学了点面相之学,刚刚给你看了两眼,有句话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中年人淡淡的语气。 唔?韩作栋感觉这个中年人有点面熟,但一下子记不起他是谁。 “谢谢你,那些唯心的东西我不相信。” “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而已,关于你仕途的。”中年人不急不躁,淡淡地语气,“我感觉从今天开始,你的仕途开始坎坷起来,甚至还会出大事。” 韩作栋倒吸一口凉气,这人话中有话啊,他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口出狂言? 已经被警察铐起来的吕胜宇却是得意地大笑起来:“戴总您说得真准,我也看出来了,这位大局长好大官威,可惜马上就成了秋后的蚂蚱。” 一听“戴总”二字,韩作栋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位中年人叫戴志腾,省城房地产一哥,只是平常为人低调,很少抛头露面,所以他一下子没认出来。 仅仅是省城大老板的身份,戴志腾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口气,关键在于他的背景,圈内的人都知道,戴志腾是某位大干部的儿子。 不要说韩作栋区区一个县公安局的一把手,就是再高上几级,见了戴志腾也得小心谨慎。 戴志腾继续淡淡地说:“整件事我都亲眼目睹,比你们看视频更有发言权,刘富贵致人重伤,希望韩局秉公办理,不要受到其他私人感情的干扰。” 韩作栋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抛去聂贯云给他通话的私人感情,他其实这已经是秉公而断,吕胜宇等人分明是有备而来,就是想来找刘富贵的麻烦,刘富贵被动还手,是每个公民保护自己生命财产安全的正常行为,没有错。 可是,如果今天他秉公而断了,那么肯定会应验了戴志腾的预言,他的仕途从此坎坷起来,甚至还会出大事。 虽然他也痛恨这些到处伸手的官二代,但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此时此刻,他很难做到无所畏惧。 戴志腾看韩作栋的表情,知道他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可他却没有立即做出相应,没有马上命令手下放了吕胜宇等人,没有让手下把刘富贵抓起来,这让戴志腾很生气。 “韩局,请你放了受害人,把致人重伤的刘富贵抓走,能做到吗?”戴志腾脸色阴沉下来。 围观的客人都看得很明白,大桌上的客人很强势,那位韩局长根本压不住。 大家议论纷纷,猜测这位大人物到底是谁,居然连韩局长都不放在眼里。 “笃笃笃!”角落里那张小桌上也响起用筷子敦桌子的声音。 大家的目光全部落到小桌上,站在角落那里看热闹的客人也自动往两边让开,桌上三个吃饭的客人展现在众人面前。 刚才那么激烈的打斗,根本没影响到三个人的食欲,他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桌上三个人,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另外还有两个年轻人,用筷子敦桌子的是那老人。 老人看起来身体不错,满脸红光,精神矍铄,他用筷子敦桌子分明就是学戴志腾,一边敦还一边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戴志腾。 等戴志腾看清楚桌上的老人,不由得一惊。 第116章 实名举报 韩作栋当过兵,是刑侦出身的干部,他虽然不认的那老人是谁,但是一看戴志腾变了颜色,就知道戴志腾认得老人,而且明显对老人颇为忌惮。 “这位老同志。”韩作栋赶紧说道,“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也一直在这里吃饭,现场发生了什么看得一清二楚,韩局长办案事实清楚,秉公处理,我老头子举双手赞同。” 戴志腾的脸色瞬间变黑。 “马勒戈壁哪来的死老头。”吕胜宇不禁破口大骂起来,“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不说话你会死啊!” 虽然警察还没给他打开铐子,但是拉着他的警察看明白了局长额上的冷汗,知道今天有大人物在场,可以肯定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吕胜宇等人无罪,而刘富贵要被抓起来。 所以不管吕胜宇多么嚣张,警察也不敢管他。 老头看看对他怒骂的吕胜宇,并不生气,微微一笑。 桌上的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径直走到吕胜宇面前,“啪啪啪啪”,一连甩了十几个耳光,出手很快,等他停手,众人才看到吕胜宇的脸被扇肿了。 “尼玛——”吕胜宇一张嘴,却喷出一股血沫来,还有几颗牙齿“吧嗒吧嗒”掉到地上。 哗!围观的客人一阵骚动,这个年轻人手上有功夫啊,出手那么快,而且仅仅是扇耳光就能给人打掉牙,说明用了内劲! 年轻人一句话没说,默默又走了回去。 “警察,警察——”吕胜宇杀猪一样蹦跳起来,“没看到他打人吗,我的牙都掉了,我的牙——” 所有的警察面无表情。 “张局,你怎么也不管?”吕胜宇叫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反正有戴总在这里你怕什么,还不把那混蛋抓起来,没见他打我吗!” 张维兴一皱眉,跟有钱人打交道最头痛的就是这个,难道富二代都遇到过食脑怪吗? 戴总?戴总好像有点坐不住了! “戴家的小子。”老头不紧不慢地发话了,“别坐那里了,回去吧,以后干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别老是管闲事。” 戴志腾终于坐不住了,他脸色涨红地站起来:“您认得我?” 他肯定认得眼前这位姓花的老军头,只是他这个年龄,根本没有资格接触到老军头,所以虽然认出对方,也不敢贸然上去打招呼。 想不到人家居然还能认得他。 老头淡淡地说:“戴公子比组织部长都牛,比如来佛的手都大,不敢不认识。” 淡淡一句话,分量却是很重。 戴志腾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知道老军头虽然退居二线,但是影响力还在,现在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对他的所作所为听到了什么风声,如果因此影响到父亲,问题可就大了。 想想一个个落马的大老虎,戴志腾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 “您老慢慢吃,我先走了。”戴志腾恭恭敬敬向老头点头致意,然后匆匆往外走。 桌上还有十来个人,也连忙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哎,哎哎哎——”吕胜宇却是急了,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戴总您别走,让他们放了我啊!” 戴总在他心目中是神一样的存在,这次能陪同戴总出来散心他感觉无比荣幸,并且精心策划这次温泉村之旅,他认为只要有戴总坐镇,他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戴总只是冰冷地瞥他一眼,就消失在门口。 “这位韩局长请过来。”老头冲韩作栋招招手,“刚刚我们录下了那位张局长的办案经过,作为一个有良心有道德公民,我现在实名举报那位张局长徇私舞弊,滥用职权。” 张维兴脸色瞬间变得灰败。 虽然不认的这个老头是谁,但是一看戴总的表现,就知道对方的来头不是一般地大,戴总灰溜溜被人家撵走,他心里早就七上八下忐忑不已,现在一听那个老头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知道这回算是完了。 警察撤了,白笋这才怯怯地走上去,站在老头面前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爷爷,您来了!” 老头亲昵地摸摸白笋的小脑袋:“怎么不种地了,又来饭店当服务员?” “没呢。”白笋一看老头没有责怪的意思,不由开心地笑了,“这是邻居,过来帮忙。” “女洋鬼子呢?” “姐姐在地里干活。” 刘富贵一听白笋叫老头“爷爷”,心里就是一跳,联想到前几天母夜叉说过破老头要来视察,可以肯定地是,这个老头很可能就是破老头。 他转身刚想偷偷溜走,还在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先失踪几天,想不到老头早就注意到他了,朝他招手:“那位老板,过来一下。” “额,老爷爷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正忙,您有问题找店长。”一指小绿,仍然要溜。 “再急的事也没我急。”老头可不想放他走了,“菜里有只死老鼠,你这老板是怎么当的,过来看看。” 刘富贵知道跑不掉了,只好走过去。 “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洗脚少年,坐下谈谈。”老头说。 刘富贵不坐,一抬手:“老爷爷您不用套近乎,我从没见过您,这桌菜可别想免单啊。” “少跟我扯犊子,坐下。” 因为母夜叉说破老头准备来考察,刘富贵也曾旁敲侧击地打听过老头是个什么样的人,据母夜叉说,爷爷当过兵,打过仗,浴血奋战大半生,现在上了年纪,虽然表面上看平静慈祥,其实依然性如烈火。 要不然刘富贵也不会吓成那样,只想着逃避了。 “都到了给女洋鬼子洗脚的程度,你俩确定关系了?”刘富贵刚坐下,老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 唔——刘富贵摸摸鼻子沉吟一下:“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笋一听刘富贵这话立刻急了,听话音这小子是想叛变啊!躲在老头身后一个劲给刘富贵使眼色,还把手掌在前胸做剁了你的手势,满脸凶恶。 “我当然要听实话。”老头呵呵笑着,“换句话说,少年你也不敢跟我说假话。” 随着老头的话,旁边的年轻人突然从腰里掏出一把五四式,“啪”一下子拍在桌子上。 “敢骗我的话,就给你一颗花生米吃。” 第117章 莫欺少年穷 刘富贵一咧嘴,我又不是你抓到的俘虏,不说实话就要枪毙! “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我是蓉蓉拉来的挡箭牌。” “你!”白笋没想到刘富贵还真是软骨头呢,一掏枪他就吓得把实话秃噜了,又一想,人家还没掏枪其实他就已经叛变了。 气得白笋直接掏出电话拨号,一边往外走一边气急败坏叫道:“姐姐坏事了,刘富贵叛变,他把实话都说了。” 老头看着白笋气呼呼的背影,笑了:“你倒是没叛变,不也说实话了!” 然后老头收敛笑容,盯着刘富贵:“其实你就是不说实话也骗不过我,我早知道这丫头是弄个挡箭牌糊弄老头子。” “哦?”刘富贵也笑,“您知道这么多,那么还知道什么?” “知道这些足矣,凭你的证言,我就完全有理由把丫头带回去。” 刘富贵连连摇头:“老爷爷您其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的话还没说完。” “哦?”这回轮到老头惊讶了,“难道你想阻止我带她回去?” “您的决定,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怎么敢插嘴。”刘富贵说,“不过我想对您说的是,蓉蓉想让我当挡箭牌,我其实是假戏真做,这才是全部的实话。” 哦!老头又是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又转念一想,这倒也在情理之中,他老人家的孙女,不管是身材,相貌,能力,就是拿魔镜来问它“谁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魔镜也绝没二话。 孙女让这山村小子当挡箭牌,肯定会惹得这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哈,这小子倒也实在。 老头刚刚收敛起来的笑容又重新浮现:“算你小子识趣,刚才你虽然对我说了实话,但同时也是出卖了我的孙女,老头子正在考虑怎么给你点苦头吃吃呢。” 刘富贵不禁苦笑,幸亏自己不是俘虏落到老头手里,要不然说不说实话都是一死。 “不过少年啊。”老头突然长叹一声,“你对丫头有想法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我知道那想法会让你很痛苦。” 刘富贵神神秘秘地一笑:“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您是不知道,短短的时间之内,我已经把蓉蓉调教得很听话了。” 正如母夜叉所言,刘富贵叫“蓉蓉”比她爸叫得都溜,老头也听出来了,听了这话他不由得一愣,旋即摇头苦笑:“难,太难。” 然后老头又说:“再说就凭你一个山里人,有什么资格想跟我的孙女结婚?” “怎么没有资格?”,刘富贵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诞的话,“她两条腿我也两条腿,也是俩胳膊俩眼一个嘴巴俩耳朵,不瞎眼不耳聋不头痛眼花老寒腿,我头脑灵活口齿清楚,吃嘛嘛香身体贲棒,凭什么就没资格了?” 老头很无奈,他发现这个少年好像个无赖:“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份跟我们家有差距,你有多少钱,有多少资产,难道就让丫头嫁到山村来,开个饭店当老板娘?” “差矣差矣,老爷爷您此言差矣。”刘富贵摇头叹息,“有句俗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我还年轻,事业刚刚起步,再给我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我保证你们老花家那点家底,在我眼里就是毛毛雨。” 旁边坐着的俩年轻人闻听此言差点呕了,这位洗脚少年只可以用一句歇后语来形容: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花老头倒是没有笑话刘富贵,若有所思,莫欺少年穷,这少年志气不小。 “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信,老爷爷要是不急的话的,请您参观参观我的果园好吧?” “我们急什么,就是出来玩的。”花老头说着站起来。 两个年轻人跟在后面,刘富贵和老头并排而行,指着这半面山坡说:“我的果园不大,一百来亩。” “嗯,不小了,每年总得有十来万的收入吧?”老头好像挺在行地说。 “没那么多,大年的话能收入七、八万块钱。” “不少了。”花老头说,“就算一年收入十万,然后你不吃不喝一分钱不花,要想赶上我家的财富,你只要活个几十万年就能攒够,少年,祝你长寿。” 刘富贵一笑,并不以为意:“您也知道我们村四面环山,从百丈崖往南全是深山老林,哪座山头适合做成果园,哪座山头可以改造成梯田,哪座山头适合搞生态养殖,我可都心中有数。” “嚯,生意还不少,又是果园,又是种地,还搞养殖。”老头语气虽淡,但还是不免有讥讽之意,“你搞着这么多买卖,就想让我家丫头来当个大老板娘?住什么样的房子?” “山间别墅。”刘富贵说。 “嗯。”这句话花老头倒是不怀疑,刘富贵生意越做越大的话,在这山村里盖一处别墅也花不了多少钱,比方他那农家乐不就是二层楼嘛。 刘富贵继续道:“别墅里边有温泉浴池,冬天用温泉供暖,夏天山溪水降温,粮食和蔬菜是山里边种出来的,肉食都是散养的,鱼鳖虾蟹是下边水库里野生的,喝的是刚从泉眼里冒出来的山泉水,呼吸着大山里最清新的空气,这生活怎么样?” 花老头不由得连连点头:“听起来倒是不错,孩子上幼儿园怎么办?山里边的师资条件可不怎么样。” “我都想好了。”刘富贵兴致勃勃地说,“以后村里不但要建全国条件最好的幼儿园,小学,中学,还要办一所全国最好的大学,让村里的孩子就地上学。” 嗯,这回轮到后边俩青年点头了,这回俩人总算看明白,这个叫刘富贵的绝对不是口气大的问题,而是神经病,抑或换个比较客气的称呼,空想大王!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那是我的人生目标。”刘富贵自从那天跟周小荷许下豪言壮语,从此脑海里就一直萦绕着一个“超级山村”的梦想,而且在脑海里已经有了雏形。 “有一天我们村发展得十分有钱,各种配套设施比大城市都好,有好多的就业岗位,工资比在大城市还高,住在山清水秀之间,但是享受着城里人的待遇,这么好的条件我就不信吸引不到各种人才。”刘富贵越说越来劲。 “不但要建全国一流的大学,幼儿园,还要建最高档的托儿所,敬老院,医院,反正我就要让俺村变成一个五脏俱全的世外桃源,您信不信?” 花老头不知为何,居然被刘富贵说得热血沸腾,不由自主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少年,我先做第一个预祝你成功的人,努力吧!” “不。”刘富贵笑了,“您是第二个预祝我成功的人。”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怒吼:“刘富贵!” 母夜叉凤眼圆睁疾步走过来,手里还提着那条令人望而生畏的鞭子,“叛徒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第118章 女洋鬼子 刘富贵惊骇得像只兔子似的跳将起来,一下子奔到老头背后:“老爷爷您的丫头来了,救我!” “破老头你闪开。”母夜叉看来是真怒了,“等我把这叛徒的脖子勒住,吊到树上再谈咱俩的事。” 老头怒道:“你个女洋鬼子整天动刀动枪的成何体统,给我放下。” “不放,必须要勒死他,老娘最痛恨言而无信的叛徒。” “嗨,他没叛变你,这少年其实刚才给你说了不少好话。” 花湘蓉更咬牙了:“不但是叛徒,还两面派,哪头也不得罪,奸人,我要剁了他!” “你听我说一句好不好!”老头一把抓住鞭子,“就你那点小伎俩能骗过我吗?我本来就是要带你回去的,但是刚才少年用另一种方式打动了我,让我开始犹豫了。” 哦?花湘蓉一愣:“破老头你没骗我?” “我要是骗你的话,那就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那好!”花湘蓉这才怒气未息地收回鞭子,“既然他打动了你,那就别跟我提回去的事。” “你别急,我在这里住两天,考虑考虑。”老头说。 刘富贵一看母夜叉平静了许多,这才敢从老头背后出来,好家伙,本来这匹烈马调教得差不多了,想不到因为这事让她旧病复发,看看她刚才那样明显就是气疯了。 其实想想倒也理解,这母夜叉看起来没对哪个男人这么信任过,唯一把自己当哥们,想让自己帮她一下,没想到自己一见面就给老头秃噜了,她能不伤心拼命! “好险好险,多大点事用得着疯成这样。”刘富贵心有余悸对老头说,“本来调教得很听话了,一见娘家人就来劲,幸亏您老人家深明大义。” “家门不幸啊。”老头苦笑,“我老头子见了手持洋枪洋炮的洋鬼子从没眨过眼,就是治不了这个女洋鬼子,从她八岁那年领回家就开始叫我破老头,破到现在。” “你不也是叫我女洋鬼子吗!”花湘蓉毫不相让。 “嗨蓉蓉!”刘富贵脸一沉训她,“哪有这么跟爷爷说话的。” 说着过去拍她屁股一下:“这么长时间没见爷爷了,也没个亲热劲儿!” 花湘蓉一扭脸:“我不亲他,他想把我抓回去。” 刘富贵附耳悄声说:“你不能跟破老头硬碰硬,你得用亲情软化他,没听破老头刚才说吗,我已经打动他了,这说明还有商量。” 花湘蓉斜眼盯着刘富贵:“破老头很倔的,你怎么打动他的?奇怪啊,他刚才还帮你说话!” “嘿嘿。”刘富贵都要咬到花湘蓉的耳朵了,“刚刚吹了个牛逼,老头很傻很好骗,信了。” 花湘蓉比较懵逼,她不能确定刘富贵这话是真是假,要说刘富贵吹了个牛逼这话她信,因为这是刘富贵的强项,可说老头傻,那怎么可能! 破老头熟读兵书战策,用兵如神,鬼神莫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比管仲乐毅之贤,抱膝危坐,笑傲风月,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呃,跑偏了。 反正破老头打了半辈子仗,兵者诡道也,骗了半辈子人,你一个小小的刘富贵居然说他很傻很好骗,很明显是中了破老头的“诡道十二法”,这一招叫“卑而骄之”。 花湘蓉附耳嘁嘁喳喳跟刘富贵说出自己的想法,刘富贵笑着摇头,又附耳回去:“不是那么回事,他是真信了,反正咱俩的最终目的是让他改变想法,不带你回去,看效果呗。” “真的没骗我?” “咱俩这么好的哥们我能骗你。”刘富贵奸笑。 “哼,谅你也不敢。”花湘蓉拿鞭子的手柄敲敲刘富贵的脑袋,“效果不好的话有你好看。” “效果好呢,有什么福利?” “少嘚瑟,肯定会奖励你!” 看他俩鬼头鬼脑地窃窃私语,很明显是在讨论什么阴谋诡计,而且是用来对付老头的。 想不到花老头却是越看越高兴,都笑眯了眼。 “喂破老头,你真的可以不带我走了吗?”花湘蓉过来问他。 啪!贴身跟着的刘富贵拍她屁股一下:“软化他。” 哦!花湘蓉赶紧搂住爷爷的胳膊,声音变得软腻:“破老头,不要带我走好不好?” 花老头笑着点点头:“我决定了,你就留在这里,继续干你的事业。” 是吗?花湘蓉高兴得一下子搂住爷爷:“我就知道破老头对我最好。” 花老头把孙女拉到一旁说:“知道最后是什么让我下定决心的吗?就是刚才你跟少年嘀嘀咕咕,那可不是装的,我看出你俩很有感情,唉,爷爷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宁愿你跟一个穷农民在山里种地,也绝对不愿意看你跟一个女国王登记结婚,懂不懂啊女洋鬼子!” 花湘蓉默然不语。 她是女汉子性格,我行我素,可她知道爷爷的思想很传统,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自己取向偏差这个问题。 以前她曾经试着改变过,可她的改变就像喝凉水都长胖的女人减肥,越减越肥,减下二斤然后再长回四斤。 可是今天经爷爷这么一说,她也幡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跟刘富贵走得太近了?居然一点都不排斥他,他拍自己的屁股,摸自己的手,都能很坦然地接受,甚至感觉还有点小享受呢! 花湘蓉想到此不禁脸色一红。 “呦,还会脸红了!”爷爷亲昵地刮刮她的鼻子。 “改变还真是大啊!”老头感慨万千,“看起来他还真把你管住了,是不是不听话就打屁股?以后你要听他的话,脾气好一点,记住,女人最大的魅力就是温柔,你要用女人的温柔软化他。” “爷爷,你变成婆婆妈妈了!”花湘蓉脱口说道。 哎,哎哎!花老头笑着连连点头,眼角居然泛起泪花,女洋鬼子长这么大,头一次叫爷爷。 孙女能有如此大的改变,刘富贵功不可没。 “少年,我相信你会实现你的梦想。”花老头对刘富贵说,“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向爷爷开口,条件只有一个,到时候养老院建好了给老头子留个席位,我要来养老,吃自己种的粮食,喝刚冒出来的泉水,呼吸山里的空气。” 第119章 为富不仁 老花头走了,再也没提带孙女回去的话题。 刘富贵居功至伟,从此整天以花湘蓉的恩人自居,并且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要求抱花湘蓉二分钟,被花湘蓉好一顿暴揍。 不过刘富贵也不是很吃亏,在挨打的过程中故作慌乱摸了母夜叉硕大且肥的胸脯两把。 进入冬季,万物萧杀,果园里再没果子可摘,农家乐的生意也进入真正的淡季,刘富贵要动身去南方了。 吕大强被判了五年,这老家伙即使出来,也再也翻腾不起波浪,不足为惧。 吕胜宇判了一年,但他爹吕大成还活蹦乱跳的,刘富贵同样不怕,姓吕的要报复也是针对自己,自己不在家,他们就是把农家乐砸烂了,也只能激起自己更大的怒火,所以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应该没事。 再说不是还有母夜叉给照看着的嘛。 临走的时候,徒孙女们都很不舍,刘富贵挨个抱抱,表示自己最多去个十天二十天就回来。 白笋肯定也得抱抱,都扶着自己去尿尿,也是很实在了。 母夜叉一百个不乐意,但她不能搞特殊,只好让刘富贵抱抱。 这小子抱着就不想放手,母夜叉身体滚圆,搂在怀里感觉很美妙,他甚至心里一软掉进温柔乡,都不想出门了。 告别结束,母夜叉开着刘富贵的陆虎送他去坐车,路上一个劲儿碎碎念:“你小子太坏了,当着那么多人,搂我就不放开,老娘害羞了知不知道!” “害羞好,说明越来越有女人味儿。”刘富贵意犹未尽,舔舔嘴唇,感觉好像某种好东西刚刚吃上瘾远远没吃够。 他之所以不开车,而选择坐动车去,就是想保持低调,因为是去买树苗,不想让南方的果农以为自己很有钱,他怕被宰。 而且回来的时候肯定会雇车拉树苗,他跟车回来,又能省一笔费用。 选择去桂宁市也是有讲究的,因为那里熟人多,村里有二十多户姓刘的在桂宁做生意,有熟人好办事。 温泉村的村民在桂宁生意做得很大,每个区的东西南北角都能看到温泉村村民的生意,卖煎饼果子。 第一个去桂宁卖煎饼果子的是刘国海,他站住脚以后把全家人叫去,然后他家赚到钱后又把兄弟家叫去,其他几户邻居见他赚钱也跟着去……就这样前前后后去了二十多户。 卖煎饼果子虽然很辛苦,但是一年能挣二、三十万块钱,对山里人来说简直逆天了。 刘国海当初之所以选择在桂宁卖煎饼果子,归根结底跟刘景瑞一家有关。 刘景瑞有俩儿子,大儿子刘兆茗是医学院高材生,毕业后在桂宁市人民医院上班。 小儿子刘兆粱高中毕业后投靠哥哥去了桂宁,一开始在珠宝公司上班,后来自己开了家小店,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大老板,就把父母也接到了桂宁。 刘国海去桂宁看望刘景瑞,刘景瑞两口子住在小儿子家,居然是别墅,把刘国海羡慕坏了,要求刘兆粱给他找个活干,刘兆粱建议他卖煎饼果子。 一个小小的建议,想不到发了二十多户。 归根结底,二十多户发家致富,还是多亏了刘兆粱,因为刘兆粱是大老板,有钱,路子也广,在桂宁的村民有什么难事都要找刘兆粱帮忙。 刘兆粱不但是大孝子,对乡亲们也是有求必应,这些发家致富的村民衣锦还乡的时候全都对他赞不绝口。 刘富贵来桂宁,联系的并不是刘兆粱,因为他觉得兆梁叔是大老板,肯定很忙,所以他给刘国海打的电话,表示他要来南方买果树苗子,先到桂宁歇一脚。 到了桂宁,按照地址找到刘国海的家,天都快黑了。 因为是没出五服的关系,而且在家的时候关系都不错,现在老家来人了,刘国海家做了一桌子菜,连儿子儿媳、闺女姑爷等都叫了来,大家见见面儿,一起吃个饭。 吃过晚饭,刘富贵要求去探望一下刘景瑞,也就是他没出五服的三爷爷,十多年没见了,听说三爷爷和三奶奶身体都不大好。 “唉,何止是身体不大好呢。”刘国海叹口气,“情况也不大好,我跟你一起去吧,好几天没过去了。” 路上刘富贵就问刘国海:“四大爷,什么叫情况也不大好?” “经济情况,家庭情况呗,还能有什么!”刘国海说。 刘富贵感到太奇怪了:“三爷爷和三奶奶不是跟着二叔,住别墅吗,怎么会经济情况不好?” “别提你二叔了。”说起刘兆粱,刘国海好像一肚子气,“人有钱了,就变了,心也黑了,六亲不认,现在咱村在桂宁的,一个跟他联系都没有了。” “为富不仁?” “何止是为富不仁,把亲娘老子都从家里撵出去了。”刘国海愤愤地说,“你三爷爷心脏不好,你三奶奶偏瘫,他愣是把亲爹亲娘从家里撵出去,你说这还是人吗?” “以前不是听说二叔是大孝子,对老少爷们也是有求必应,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禽兽不如?” “谁不说是呢!以前那么好的一个人,谁也没想到他能变成这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快一年了吧,好像从今年二月里就开始变质,大家都觉得他不好说话了,别人有事也不帮忙了,然后你三爷爷和三奶奶就被撵出来。” 一会儿出租车停下,俩人下车,刘富贵一看居然来到一个城中村,高低起伏的全是平房,一看就是贫民区。 刘国海领着刘富贵沿着漆黑的小胡同弯弯曲曲往里走,让他恍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老家。 “你兆茗大叔家住楼房,两室一厅,闺女都上初中了,家里实在住不开。”刘国海给解释说,“再说你三奶奶偏瘫,租一处平房,偶尔你三爷爷还能用轮椅推她出来晒晒,唉,当初住别墅多好的条件,硬生生给撵出来租了两间小破屋。” “为什么兄弟俩不凑钱给父母买一处平房?”刘富贵问。 “兆梁能凑钱的话,他还用得着把父母撵出来了?”刘国海反问说,“你兆茗叔别看在医院上班,手里也没有多少闲钱,一时半会儿也买不起平房。” 低矮的平房,窄小的胡同,刘富贵不禁很感慨,就这样的居住条件,还不如在村里住。 当初可是全村闻名,都知道三爷爷一家进了大城市,而且住上了别墅,想不到现在居然是这样一种境况。 到了一户人家,刘国海上去叫门,叫了半天,却没人出来开门。 明明看到里面亮着灯光的! 第120章 畜生 刘国海只好拨打刘景瑞的电话,通了以后听出接电话的不是本人,而是他的大儿子刘兆茗:“国海哥有事吗?” “怎么是你接电话,三叔呢?” “嗯——”刘兆茗沉吟一下,“我爹有点不舒服,睡了。” “你在三叔那里?” “嗯。” “那你开门,我在门口。” 刘兆茗沉默了,只好说:“我爹心脏病犯了,在医院,我在这里陪床。” “谁在三婶这里?我叫了半天没人开门。”刘国海知道三婶偏瘫不能自理,身边离不得人。 “俺媳妇在那里,可能没听到,你打她电话吧。” 刘国海给刘兆茗的媳妇孟雨打电话,想让她开门。 刚拨上号,胡同口就有电话响了:“喂四哥,有事吗?” 然后就见孟雨从胡同外边走进来。 她在这里伺候婆婆吃完晚饭,刚刚回家给闺女做好晚饭,这才赶回来。 孟雨也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跟刘兆茗是大学同学,刘富贵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大婶子,刘国海给介绍一下俩人才认识。 进了屋,两间低矮的平房很简陋,外面算是客厅,里屋有一张大床和简单家具,刘富贵的三奶奶正坐在床上打电话。 在家的时候,因为三奶奶家跟小驴家是隔壁,他经常去玩,只是十多年不见了,刘富贵已经从一个小孩长成大青年,三奶奶一下子认不出他。 因为是偏瘫,三奶奶舌头也不大好使,口齿不清地让客人坐,然后继续打电话。 “兆梁啊,你来吧,我是娘,你来伺候我两天!你哥哥给你打电话,你嫂子也给你打电话,你不听,你要听娘的话。” 听得出,已经不止一个人不止一次给刘兆粱打过电话,告诉他父亲住院,父亲、母亲都需要人伺候,大哥大嫂两人忙不过来。 可是,刘兆粱同样很绝情地拒绝了他的母亲。 刘富贵听到他在电话里厚颜无耻地说:“我就是不去,大哥家两口子又不是不管你,非得叫我?” 末后还听他说:“实在忙不过来,可以雇护工,这点钱他两口子还拿得出吧。” 刘富贵眼睁睁看着三奶奶垂下拿电话的手,两行浊泪无声地流下来。 他感觉这一幕很残忍。 他记得三奶奶在村里的时候长得很富态,脾气好,对人和蔼,可现在病床上的三奶奶萎靡瘦削,半边身子不能动,在床上想挪动一下只能靠一手一腿,艰难的姿势看起来很像一个人在垂死挣扎。 刘国海也跟着泪眼婆娑,低声说了句:“畜生!” 然后他就埋怨孟雨:“三叔住院你也不说一声!我打电话让你四嫂过来伺候三婶,你明天该上班上班。” 孟雨低着头小声说:“没事,还行。” “你说兆梁怎么也不来了?”三奶奶又开始絮叨,“他就是不来伺候我,来看看我也中,他不想娘,娘还想他。” “你还想他!”刘国海忍不住说道,“父母都这样了打电话都叫不来,三婶子你不会权当没这个儿子,他就是个畜类!” 三奶奶的眼泪再次簌簌而下:“他不畜类,从小就心细,知道孝顺父母。” 孟雨都忍不住反驳婆婆说:“妈你就别再护着他了,把父母赶出家门,父母病成这样都不过来看一眼,你还想他!” 三奶奶唯有流泪而已了。 事实摆在面前,所有负担都压在大儿子、大儿媳身上,她再维护小儿子,也确实亏心。 刘富贵拿起三奶奶的电话看了看,告辞要走,他要去住旅馆。 “你别去住旅馆,家去住,又不是没地方睡!”刘国海说。 “不了,还是住旅馆方便,明天我还去你家吃饭。”刘富贵说着就离开了。 他恨坏了,必须要去教训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一顿。 一看到三奶奶想念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刘富贵就受不了。 先把那畜生打一顿,然后让他去伺候三奶奶。 他不知道刘兆粱的别墅在什么地方,到街上拨通了他的电话:“喂兆梁二叔吗,我是富贵,嗯,我在桂宁,想来买点果树苗子,想不到包被人偷了,身无分文,你能不能借点钱让我买张车票回去?” 意料之中的,刘兆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你让我去你家借宿一晚行不行,要不然我就露宿街头了。” 刘兆粱又拒绝了。 “二叔,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让我去你家吃顿饭就走,喝口水也行啊。”刘富贵已经是苦苦哀求。 他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刘兆粱。 “你现在什么地方,你未必能过得来。”刘兆粱问。 刘富贵实话实说了自己现在的位置:“没事的二叔,我顺了一辆共享自行车,多远也能去。” 电话里沉默半晌:“不远,你过来吧,吃完饭马上走。” 然后他用短信给刘富贵发了一个详细地址。 刘富贵一看,他发的地址明明还在这城中村里边。 玩人呢! 城中村有别墅? 刘富贵更火了,誓要找到这个畜生,见了面必须要先暴打一顿。 “二叔,你不帮我可以,但是你也不能玩我吧。”刘富贵再次拨通刘兆粱的电话,“我现在都要饿晕了,你还要溜我,你发的这个地址是个城中村,可我知道你是住别墅的。” “我没骗你,反正你就在外面大街上,进来吃饭,吃了马上走。”刘兆粱语气冰冷,说完就挂了电话。 既然他这样说,反正也不远,刘富贵就过去看看真假。 刘兆粱发的地址很详细,详细到哪个小胡同,还有什么标志,以至于刘富贵能够很顺利地找到那里。 这个地方也全是低矮的平房,跟三奶奶的住处正好处于城中村的对角线上,直线距离最多一千米。 刘富贵发现这个地方还不如三奶奶住的那一片条件好,到处都是乱搭乱建的小棚子,巷子里污水横流,即使是初冬的天气,也能闻到阵阵恶臭。 越往里走,刘富贵越是怀疑被那畜生给耍了。 到了他说的那一户门前,刘富贵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态度敲了敲门。 门开了,让刘富贵惊讶不已的是,开门的居然真是刘兆粱。 “进来吧,你二婶给你做好饭了。” 刘兆粱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一丝见了老乡的热度。 第121章 连环贷 刘富贵更迷惑了,二婶也在这里? 大老板居然连老婆带着,在这种贫民窟里边住? 刘兆粱三十来岁,据说结婚也没几年,前几年光顾着做生意了,都没时间结婚。 不过听村里人说后来娶的媳妇相当漂亮,而且温柔贤惠,孝敬公婆。 现在公婆有难,身边缺人,近在咫尺却叫不过去,这就是孝敬公婆? 这里的小平房更加低矮破烂,刚踏进房门,一个不到两岁的小男孩蹒跚而来,张开小手让爸爸抱。 嘴里嚷了没两声,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刘兆粱赶紧抱起孩子,用手给他抹鼻涕。 刘富贵听出小男孩喉咙里齁齁的声音,而且鼻涕成河,眼睛通红,分明是重感冒。 再仔细端详端详这孩子,瘦得像一匹小猴,一脸菜色。 这就是大款家的孩子? 然后再看看刘兆粱那个大款,记得在家时他是圆脸,长得挺好,现在两颊深陷,头发蓬乱,胡子拉碴,好像刚从集中营里出来。 刘富贵本来想进来之后马上厉声指责几句,然后就开始暴打的,可是看这位大款的尊容,下不去手。 他越来越感到蹊跷。 “这就是你家我的弟弟吧?”刘富贵指着小男孩,“他好像感冒得很厉害,脸也通红肯定发烧了,这样得打针,要不然烧出肺炎来。” “喝了感冒冲剂和退热颗粒。”刘兆粱淡淡地说。 这时从后边小厨房走出一个女人,手里端着俩盘子,看到刘富贵她的态度倒是还有一丝热情滋味:“这就是从老家来的富贵吧?喝点水,洗洗手赶紧吃饭。” 刘富贵指指她:“这是,俺二婶子?” “二婶子你甭忙了。”刘富贵不禁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晚饭在刘国海家吃的,一大家子聚会,不说吃的山珍海味,那也是炖鸡炖肉,鱼虾螃蟹,很丰盛。 可是这位二婶仅仅端上两个青菜,看样子还是油花不蹦的那一类。 “富贵,你还喝点酒吗?”就这样的菜还不如俩咸菜疙瘩,二婶子居然还跟富贵客气。 这位二婶子果然如村里人传说的那样,长得十分漂亮,而且看起来脾气也挺好,只不过现在面容也是相当憔悴,好像大病了一场。 刘富贵实在不忍心再让这位看起来很善良的婶子再忙活,只好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实话实说了。 “二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生意干得很大,住着别墅的大老板吗?现在——”刘富贵环视左右,不言自明。 二婶子不知道被刘富贵哪句话触动,突然看她悲从中来,扭头抹泪。 刘兆粱冷着脸,一直沉默不语。 孩子发烧气管不好,一直发出“齁齁”的声音,看起来病得不轻。 “富贵你走吧。”刘兆粱终于说话了,“我们也要收拾收拾,下半夜就走。” “你走,上哪?”刘富贵惊讶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三奶奶那里?” “你别问了,咱爷们要是有缘,以后还能再见。” 刘富贵已经能够确定,兆梁二叔肯定是遇到难处了,就他们一家的惨象,瞎子都能看出来。 “你的意思,是要跑路?”刘富贵试探着问。 没人回答他,屋里只有孩子憋气发出的“齁齁”声。 “孩子病成这样,得赶快上医院啊,路上万一有点什么事怎么办?”刘富贵急了。 又是沉默,两口子又不傻,焉能不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的道理。 “二叔,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一下,有事大家想办法。” 刘兆粱看一眼刘富贵,苦笑一下,意思很明白,要是大家想办法能解决的话,他早就跟大家说了。 末后在刘富贵的一再追问之下他才说:“我欠下高利贷,要是再不走,可能一家三口的性命都难保。” 二婶子终于“呜”的一声哭出声来:“实在受够了,要不是为了孩子,死了倒也干净。那些要债的打我们骂我们,赖着不走,他还——还,脱裤子侮辱我,呜呜……” “你说我能到你三奶奶那里去吗?”刘兆粱说,“那些要债的就是活阎王,要是你三爷爷和三奶奶见了那事,怕是早死了。” “你还欠多少高利贷?”刘富贵问。 “数不清了,可能几千万吧。” “那么多?”刘富贵都不禁惊叫一声,“你从一个农村孩子在城里白手起家,据说不是很有经营头脑,几年的功夫就变成了大老板,怎么可能欠下那么多钱?” “这事一言难尽,我是被人坑了。”刘兆粱淡淡的语气,看起来对这事都已经麻木,“今年以前,我是身家几千万的大老板,从年初开始,我的生意就开始出问题,其实是有人暗算我,然后被逼借了高利贷。” “最初借了三百万,然后我把公司抵进去,房子也给了他,前前后后还了一千多万现金,到现在还欠他几千万。” 刘富贵大惊:“大半年的功夫,三百万的高利贷就长到上亿!” 连连摇头:“你还真是让人坑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叫连环贷,第一个高利贷到期还不上,第二家高利贷主动帮你还贷,但是利息和手续费更高,当时我已经发现这个问题了,七拼八凑准备还钱的时候,到期了却联系不上债主,第二天联系上他,已经违约,加上违约金,手里的钱又不够了。” “逼急了我再去第三家借贷,这样一家转一家,我付出了几千万,到现在还欠几千万。” 刘富贵愤怒道:“很明显这是骗子,你为什么不报警?” “往外借贷的时候都是阴阳合同,表面的合同根本找不出违法的地方。”刘兆粱说,“别说借贷警察不管,就是催债的上门打骂,纠缠,耍流氓,警察都不管,说那是经济纠纷,可以去法院起诉。” 刘富贵怒极反笑:“看来还真是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只能以暴制暴。本来一听你欠下几千万我还替你犯愁,你这一说,我一点都不愁了。” 两口子面面相觑,不懂刘富贵什么意思。 “咣!”院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很明显是有人用脚踹门。 刘兆粱两口子就像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而孩子也立即“哇哇”大哭,显然极其恐惧。 第122章 侮辱婶子 又是连续的“咣咣”几声,破烂的院门终于被踹开了,一群人如狼似虎走了进来。 刘富贵数了数,一共六个,一看他们又是光头又是板寸的,有的一脸横肉,有的一脸邪笑,分明不是善类。 “怎么着,我们听说刘老板准备跑路?”领头的那人是个大块头,体型很胖脸也很宽,腮上长着一块黑痣,黑痣上长着一撮黑毛。 黑毛扬了扬手里一张纸:“只可惜被查到了,你买了下半夜的火车票。” 刘兆粱两口子立时面无人色。 孩子一直大哭,好像世界末日了一般,那位二婶子只是紧紧搂着孩子,她的头跟孩子的小脑袋靠在一起,瑟瑟发抖,娘俩看起来就像一对待宰的羔羊。 “看来今天必须得来点真的了。”黑毛脸色一变,“把他带走,下油条。” 立刻从身后上来两个凶狠恶煞一般的人,把刘兆粱胳膊反扭。 刘富贵坐在那里纹丝没动,就冷眼看着。 在村里就听人说过放高利贷的凶恶,今天看到活的了。 这群人就像没看到还有人在场一样,根本没拿刘富贵当回事,黑毛冲刘兆粱一声狞笑:“上次让你老婆见识老子的家伙有多大,今天让你老婆给老子跪舔,睁大眼睛看好了。” 说着,黑毛居然开始脱裤子,连裤衩褪到膝盖以下,正冲着女主人:“来啊,给老子吃下面。” “我*草*你*妈——”刘兆粱怒吼一声,眼珠子都要挣出眼眶,发疯一样想要挣脱,上来跟黑毛拼了。 刘富贵却是一下子挡住他:“二叔你看好,我来给他吃。” “你来?”黑毛哈哈大笑,“你他*妈滚蛋——” 话音未落,刘富贵却是一把抓住了他那跃跃欲起的老二。 啊——黑毛痛叫一声,然后就见他的身体突然横着漂浮起来。 也不算漂浮,只不过就是让刘富贵抓着他的老二把他提起来了而已。 那么大块一个人,全部重量居然只用下面那点东西承载,黑毛暴声惨叫,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掉了。 他本能地抬手去打刘富贵,刘富贵接住手腕,咔嚓,干脆利落给他折断了,另一手还想打,也被刘富贵接住折断。 噗通,黑毛被刘富贵用力掼到地上,只惨叫半声就昏死过去。 事发突然,前前后后只不过就是两秒的时间,黑毛就昏死了。 满屋寂静,连孩子都似乎知道了什么,止住啼哭,剩下那五个要账的全呆了,他们讨债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毒辣的手段都用过,可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们都吓坏了。 这人比他们还狠! “哪位还想脱裤子让我吃?”刘富贵淡淡说道。 “我*操——”五个人这才如梦方醒,怒骂一声扑上来。 噗噗噗—— 一阵眼花缭乱。 最多不过十秒钟的时候,屋里重新恢复宁静。 刘兆粱两口子大张着嘴,完全呆了。 那五个人就像五具尸体,被刘富贵靠墙给摞起来了。 “怎么可能?”刘兆粱喃喃自语,他在老家的时候刘富贵已经七八岁,除了顽皮淘气,油嘴滑舌以外,没看出什么天赋异禀,奇人异像之处。 “富贵,你成神了不成?” “我还成仙了呢!”刘富贵一笑,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全部现金,不到一千块钱,“先拿着这钱上医院给孩子挂个吊瓶,然后你上二奶奶那里去伺候她。” 两口子看看满地狼藉,不知如何是好。 “剩下的麻烦事交给我。”刘富贵说,“二叔,刚才要不是我,你们一家三口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活一天赚一天,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两口子再次对视一眼,富贵说得有理。 刘富贵又说:“何况有我在,什么事都能摆平,二叔你生意上的事我慢慢帮你解决,今晚我先帮你解决高利贷。” 富贵刚才露出神乎其技那一手,瞬间把五个人打晕摞成一堆,让刘兆粱两口子深深折服,那么解决涉*黑的高利贷应该不是问题。 “那好。”刘兆粱终于咬咬牙,“富贵我听你的,是死是活就是这么回事了,活一天赚一天。” “以后会越过越好,你还是那个大款。”刘富贵笑道。 “富贵,你可要小心啊。”二婶子不放心,临走时一个劲儿嘱咐,“你刚到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赶紧跑。” “放心吧二婶子。” 两口子抱着孩子急匆匆去医院了,刘富贵用凉水把六个讨债的泼醒,挨个用皮带狠抽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刚才二叔一家多可怜,病重的孩子哭成那样,这群人还准备无所不用其极地逼债,简直是九死不能赎其罪恶。 黑毛断了两手,下边的老二很明显给拽废了,被皮带狠抽,他居然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用恶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刘富贵,好像生怕把他的相貌给忘掉。 刘富贵挨个抽完了,其他人都被抽得鬼哭狼嚎,看看唯独黑毛能咬住牙,点点头:“想装英雄?好,成全你。” 噗噗两脚,踹在黑毛的膝盖处,听他腿里传来筋骨断裂的钝响。 黑毛终于忍不住惨叫起来。 “现在叫已经太迟,让你们老板给你预备好轮椅,你这两条腿永远不可能治好了。”刘富贵冲他笑笑。 钻心的疼痛让黑毛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惨叫几声过后,他再次恶毒地盯住刘富贵:“我会把你剁成肉酱。” 嗯,刘富贵点点头:“确实是狠人,你先歇会儿,待会儿你还有一轮。” 刘富贵站到一个光头面前:“刚才那混蛋说要把我二叔带走,准备带他去哪儿?” 光头心虚地往后爬了爬,嗫嚅说:“没,没打算去哪,就是吓唬他——” 咔嚓!光头的一只手腕被刘富贵踩断。 “这人不实在。” 刘富贵又站到一个黑大汉面前:“你说说看,准备把我二叔带哪儿去?” “别别别,别激动,我说我说。”黑大汉吓得都要尿了,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狠的人,一句话说不好就要踩断手腕,“就是想把他带出去教训一顿,让他拿钱。” “怎么教训?” “就,就是打他。” “还有没有别的?” “没别的,也不会打太厉害了。” 咔嚓!黑大汉的一只手腕又被踩断,“也是个不说实话的人。” 然后刘富贵又问一个瘦高个:“你说说看,准备怎么对付我二叔?” 瘦高个直接吓尿了。 “要把他带出去,下油条。” “下油条是怎么回事?” 第123章 一锅端 瘦高个可是半点都不敢隐瞒:“下油条,下油条就是给他捆上条石,扔到水里,估摸憋得差不多了,再用绳子拉上来。让他喘两口气,再扔进去。” 刘富贵点点头,够狠。 “看来这活你们干得挺熟练,都在哪里下油条?” “在城西那座桥上。” “那好,全部上车,咱去下油条。” 两个断了手腕的用另一只手捧着,还能跟着走,黑毛手脚俱断,只好让那仨好手好脚的抬出来,放到他们的大面包车上。 到了城西那座桥上,刘富贵让他们全下车,一指黑毛:“这位英雄好汉,下油条。” 正如刘富贵所说,这些人干这活确实够熟练,车上所有设备齐全,现在刘富贵一声令下,那三个没断手腕的哪敢有一丝违背,手脚麻利给黑毛捆上条石,用绳子拴住,往桥下一扔。 虽然是用这一招对付坏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在扔下去的一刹那刘富贵还是忍不住皱皱眉,这些人真狠啊,亏他们能想得出这么毒辣的办法。 如此三番,黑毛已经奄奄一息。 “你们几位整天给给别人下油条,那么辛苦,今晚也该享受享受了。”刘富贵扫视一下其他人。 那五位全部吓得面无人色,全部噗通噗通跪下,恳求不要把他们下油条。 “你们老板叫什么?” “蒲,蒲应龙。” “好吧,你们老板这个点儿在干什么?”刘富贵问。 “应该——睡了吧。” “现在的话,他能召集多少人?” 五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刘富贵想干什么,可现在他们确实一句假话都不敢说了:“大约能有二、三十人。” “不少了,给他打电话,我要跟他决斗。” 电话一通,电话里立刻传来一个粗暴的大骂声:“马勒戈壁的,这么晚了还给老子打电话。” “大,大哥,有点事想跟你说。” “有屁快放。” 刘富贵吩咐说:“把目前的真实状况跟他汇报一下。” 打电话的连连点头,不敢违抗,把今晚去找刘兆粱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 “什么,这么猖狂!”听得出电话那头气得都要爆炸了,“还要跟老子决斗,他有多少人?那好,让那小子等着,我马上带人过去。” 刘富贵一把拿过手机:“马勒戈壁姓蒲的你快点,老子就在桥下的河滩上等着,来的时候别忘了带六副棺材给你的小弟收尸。” 咣,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响,不知道那位暴怒的大哥把什么东西给踹翻了。 “小子你等着,老子带七副棺材。” “六副够了。”刘富贵淡淡地说,“今晚还没打算弄死你。” 啪!对方直接把电话摔了。 地上跪着的五个人全部吓瘫,六副棺材,意思很明显。 “几位大哥甭害怕。”刘富贵笑笑,“我就是气那混蛋,忘了告诉你们,我在村里外号人称气死狗不偿命。” 刘富贵带着六个人来到桥下的河滩,那个黑毛是被两个小弟拖下来的,估计后背的皮都磨没了。 没办法,刘富贵要求这样做,那几个家伙只能无条件服从。 这个黑毛一看就是亡命徒,特别狠戾,不难想象这混蛋曾经干过多少狠事,要不是杀人犯法,刘富贵早就拧断他的脖子了。 你不是狠吗,不是不服吗,那么刘富贵就是要专门折磨他。 拖到河滩上一扔,黑毛已经只剩一口气。 “绳子没带下来是吧。”刘富贵咂巴咂巴嘴,“待会儿吧,等打完了把他脚筋挑了,挂到那边的柳树上,点天灯。” “大哥。”奄奄一息的黑毛终于开口了,“求你,饶了我。” “饶你?给我一个饶你的理由。” “咱俩无冤无仇——” “放尼玛的够臭屁。”刘富贵立即大骂起来,“你他妈居然当众侮辱我婶子,要不是因为二叔家太穷我没踅摸着水果刀,当时就一刀给你切了,还敢说无冤无仇,老子要让你生不如死。” “求你,饶了我这条狗命,我服了。”黑毛只能苦苦哀求,“求您把我送医院,我快死了。” “死不了,不就是断了四肢,离心脏还远着呢。”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侮辱婶子的畜生不但要让他残废,还得让他尝尽苦头。 功夫不大,随着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有五辆车风驰电掣而来。 到了河滩上,五辆车一字排开,明亮的灯光把附近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咔咔咔,此起彼伏的车门开闭声中,将近三十个人从车上下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铁棍子,大砍刀一类。 只有最后从车上下来的一个人手里没拿家伙,那人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很胖,肚子很大,很明显就是那个蒲应龙。 “马勒戈壁的,是谁等不及变成肉酱呢?”蒲应龙一边下车一边大骂。 刘富贵踢了旁边那人一脚:“你们老板来了,滚过去。” 几个人怨毒地盯了刘富贵一眼,自己人来了,虽然他们不相信这个年轻人一个人能打三十个,但他们依然没有胆量马上跟刘富贵翻脸,害怕成了出头鸟首先被刘富贵灭了。 三个还囫囵点的抬着黑毛,断了手腕的后边跟着,六个残兵败将回归本队。 “大哥——” 他们刚想诉苦,却被暴怒的蒲应龙一脚一个给踹出老远:“马勒戈壁的还好意思回来,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再看一眼四肢都被打断的黑毛,蒲应龙恶狠狠一指刘富贵:“上去先给他剁掉手脚,别弄死了,老子要让他生不如死。” “停!”刘富贵大喝一声,抬手做阻止状,“先说清楚再打,蒲老大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决斗吗?” “你是给刘兆粱出头来了。”蒲应龙恶狠狠说道,“废了你,马上灭刘兆粱全家!” 刘富贵淡淡一笑:“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跟蒲老大决斗是想不打不相识,打完了我还准备借点钱给你用用。” 蒲应龙一愣:“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没别的,开打吧,打完再谈生意。” 刘富贵之所以要让蒲应龙把人全带出来决斗,就是要让他们倾巢而出,然后把他们一锅端。 他很清楚这些涉黑的人之所以让一般老百姓害怕,就是他们没完没了地报复,即使报警把他们暂时抓起来,还怕放出来以后卷土重来。 刘富贵倒是不怕,但二叔他们一家肯定怕。 只不过现在对方三十多个人,手里还提着凶器,刘富贵知道单凭打的话,自己可能还不是对手。 第124章 开枪打大哥 另外,刘富贵也没有傻乎乎地把全部注意力放到眼前这群人身上,这些涉黑的人也不全是没有脑子,而且善于背后暗算,万一他们还留了后手怎么办! 刘富贵用透视眼扫视四周,终于发现远处有一辆摸黑开过来的小车,车上下来两人摸到附近,藏到一棵大柳树后边。 其中一人手里居然握着一把手枪。 很明显,蒲老大听手下说对方功夫厉害,很能打,他这是做了万全准备。 看到对方手里有枪,刘富贵终于放下心来,这个团伙有枪,他们就不会报警,那么自己就可以大开杀戒。 蒲应龙咬咬牙,盯着刘富贵恨不能一口把他咬死,他出道以来还从没让人欺负到这种程度。 “上,剁掉手脚!”蒲应龙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等不及把眼前这小子剁成废人。 话音未落,那些手下纷纷吼叫起来,挥动手里的家伙冲向刘富贵。 啪,啪啪啪……刘富贵打出早就准备好的鹅卵石,五辆车的车灯在几秒钟内被打灭,河滩上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那些刚冲到近前的人一下子混乱起来,纷纷乱嚷,有的大喊别乱,有的要求拿出手机照明。 刘富贵是夜视眼,有没有灯光对他来说都一样,现在一片漆黑,他相当于在打一群瞎子。 当下再不客气,一下子冲进人群,夺过一根铁棍,乱敲起来。 他并不一下子把人打倒,只是在里面制造混乱,那些挨了棍子的会本能地举起手里的家伙还击,黑暗之中根本没有准头,一下子打到自己人。 而那个挨了自己人一下的,也本能地举刀还击。 虽然每个人都在大喊着不要乱,不要乱打,但是有刘富贵在人群里面制造混乱,他们根本停不下来。 越打越乱,越打越上火,逐渐只听到这群人骂声一片,刀棍交加,叮叮当当乱打,每一个人都认为跟自己对打的就是刚才那个年轻人,下手也绝不留情。 蒲应龙在车前跳脚大骂,想制止混乱,但是他一个人的声音只能淹没在嘈杂的喝骂、惨叫声中。 看到他们已经真正混乱,自相残杀起来,刘富贵悄悄退了出来。 他看到树后那俩人也是有点慌乱,因为河滩上漆黑一片,即使手里有枪又有什么用,根本看不到目标在哪。 刘富贵悄悄来到那俩人身后,一记手刀砍晕那个没带枪的,黑暗之中那个拿枪的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刘富贵勒住了脖子。 那人就像一只被黄鼠狼咬住脖子的鸡,既不能挣脱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乖乖地任人摆布。 刘富贵擒着他来到蒲应龙身边,握着持枪人的手,照蒲应龙的腿“砰砰”两枪,蒲应龙立马倒在地上。 持枪人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到打倒了什么人,但是蒲应龙中枪后的惨叫声还是让他听出是谁,吓得浑身都僵硬了。 他居然被人拿着手开枪打了老大! 清脆的枪声只是让那些混战的人打个愣神,然后就陷入更加的混乱当中。 刘富贵一手擒着持枪人,另一手提起蒲应龙,径直上桥,把蒲应龙扔进最早开来的那辆大面包上,然后夺过那人的枪,命令他开车。 “大,大大大哥,上哪?”持枪人到目前为止相当懵逼,根本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当然是去你们办公的地方了,快点开车,要不然一枪打死你。” “是是是,我开我开。”对方用枪口敲他的脑袋,那人吓坏了。 车子开动了,刘富贵这才慢悠悠对蒲应龙说:“蒲老板,你是准备失血过多,伤口恶化而死呢,还是想去小诊所找个医生回家给你取子弹?” 蒲应龙一条腿挨了一枪,虽然疼得五迷三道的,但他还是听出刘富贵的声音来了。 河滩上自相残杀的混战还在继续,而那个唯一的敌人早就已经出来,而且还把他掌握在手心,这让蒲应龙十分心惊,他没想到对方看起来很年轻的一个人,居然这么厉害。 他是怎么做到的? “大栋,去老王的小诊所。”蒲应龙可不想就这么死了,本来腿上挨了两枪,这算重伤,应该上医院,可对方点名要求去小诊所,他不敢违背。 再者他这是枪伤,上医院的话走漏风声让警察追查起来,就麻烦了。 到了小诊所,那位老王已经睡下,大栋下去把门叫开,然后回来想把老大背下去。 刘富贵拦住了他:“你去帮大夫带上全套的取子弹工具,去你们公司做手术。” 那个叫大栋的进去了,刘富贵看着一脸痛苦的蒲应龙笑道:“你刚才应该暗示他进去报警。” 蒲应龙一咧嘴,摇摇头:“不敢,不敢。” 涉枪无小案,蒲应龙很明白。 他只是十分懵逼,不知道眼前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蒲应龙放高利贷,手下养着一群打手负责暴力讨债,干的全是违法犯罪的行径,但他的表面看起来还是冠冕堂皇的,街上那家投资顾问公司倒也是证照齐全。 公司是四间三层的门面房,三楼是蒲应龙的办公场所。 到了蒲应龙的办公室,蒲应龙被放到椅子上,因为一路之上流了不少血,他的脸色苍白,很难看。 那位医生老王动作生疏地开始给他取子弹,大栋打下手。 刘富贵则自助,给自己沏上一杯热茶,坐在蒲应龙的老板椅上,优哉游哉地摆弄手机。 其实他在用手机给蒲应龙的手术录像。 当子弹取出来,扔进盘子的时候,刘富贵还给提词:“大栋,你为什么用枪打你大哥?” 大栋嗫嚅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走火了。” 其实心里暗骂,老大腿上的枪伤到底怎么回事,某人最清楚了。 等到老王医生忙活完,走了以后,刘富贵直接把那个大栋打晕过去,堵上嘴捆起来扔进里屋。 蒲应龙刚刚被做了一台相当简陋的手术,失血不少,相当疲惫,精神很差,他多么希望现在给他打上止痛针,让他舒舒服服地去休息。 可是很明显,刘富贵并不想让他那么舒服。 “也不知道你那些手下现在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还在自相残杀?”刘富贵捧着热茶,乐呵呵地说。 第125章 这才叫高利贷 蒲应龙舔舔干裂的嘴唇:“能不能给我点水喝?” “不行,你刚动完手术,24小时以后才能喝水。”刘富贵很懂行地说。 蒲应龙真想骂娘,手术以后不能喝水,那也得分什么手术,腿上割一刀又不是胸腹手术,跟喝水有什么关系! 看来对方只是想让他受罪而已。 蒲应龙现在多么希望有人来救他,但他知道那群笨蛋等到发现被人耍了,一个个也都头破血流了。 而且这群笨蛋打不通老大的电话,绝对不会想到他们的老大三更半夜一个人偷偷溜回公司。 “蒲老大。”刘富贵慢悠悠说,“开打之前我跟你说过,打完之后谈生意,现在你连手术都做完了,开始谈生意吧。” “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蒲应龙现在身体状况很差,精神状态更差,他感觉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此时此刻只想赶快休息。 “你是放高利贷的是吧?”对方越是坚持不住,刘富贵说话越是慢条斯理。 “对,就是干点小生意。” 刘富贵一笑:“您真谦虚,这买卖干得够大了。是这么回事,我手里有点闲钱,不多,但是闲在那里又不能下崽,存银行利息太低,就想放在您这里,托您给放出去,挣点利息,怎么样?” “行行,没问题。”蒲应龙连连点头,“我就是干这个的,放高利贷需要钱,一直对外高息揽储,这事不为难。” “蒲老大是实在人,说实在话办实在事,很好。”刘富贵掏出自己的银行卡,“这里边有三十万,就存三十万吧,利息多高?” “存我这里利息也不一定,有高有低,但是最低也会高过银行贷款利息,你这钱打算存多久?” “存不多久,我这钱是来买树苗的,马上就用,我想,就存一个小时吧。” 蒲应龙听出刘富贵话音里边的意思了,这小子明显就是借存款之名赖钱来了,不过又一想,仅仅三十万的本金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多给点利息,哪怕损失几十万,上百万都无所谓,赶紧打发这尊瘟神走了就行。 至于报仇找场子的问题,那也得等他休息一晚,恢复体力,养足精神再说。 “我给你五毛的时息,怎么样?也就是说,一块钱存我这里,一小时就有五毛钱的利息。” 刘富贵开始扳着指头计算起来:“一块钱一小时有五毛的利息,那么十块就是五块钱,嗯嗯嗯,三十万的话就是十五万,好好,不错不错,谢谢您蒲老板,我知道你这是给了我很大优惠。” “你这不是有pos机,转账吧,三十万转到你账户上。”刘富贵递上卡。 蒲应龙真想说,倒腾什么,我直接转十五万给你,你赶紧走算了。 可是看刘富贵一本正经的认真样子,而且把身份证都拿出来了,要跟他签合同,他没敢这样说。 俩人都拿出身份证,正儿八经签了一份合同。 合同范本有现成的,就是填上本金数额,利息多少,违约条约,日期等等,然后签字就行。 三十万转给蒲应龙了,合同也签好了,刘富贵打个哈欠:“有点困了,不过想想一个小时以后就能挣十五万,还真是兴奋得不想睡。” 话虽如此,这小子把老板椅的靠背往后一放,腿搭在大班台上,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间办公室的里边有休息室,蒲应龙多么希望能去床上躺下,可是很明显,这个叫刘富贵的农民根本就没想让他那么舒服。 蒲应龙实在困了,一听到刘富贵的鼾声,他的眼皮再也抬不动,脑袋一偏也睡了过去。 刚刚睡得香,他突然被人剧烈地摇晃起来:“醒醒醒醒,该还钱了。” “你他妈——”蒲应龙熟睡中被人摇醒,本能地张口就骂,可是他还是及时闭嘴,因为他看清摇醒他的是刘富贵。 “哦,过了一个小时了是吧。”蒲应龙强打精神说,“我马上给你转账,本金加利息,一共是四十五万。” “哎等等。”刘富贵制止道,“说好是存一个小时,现在是零点十五,你超时了。” 蒲应龙看看表,可不是吗,确实是超时了,合同上约定得很清楚,如果超时不还,要有等利息的违约金。 “哦,那好,再加上违约金,一共给你六十万。” “那也不行,合同上明明说的是整点结算,现在不是整点,而且过去了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的时间也要产生利息的,看来我只好再待在这里等一个小时,这回你别睡过头了啊。” 蒲应龙有点肉疼,很明显,下一个小时就变成六十万的本金了,加上利息,那就是九十万。 不过合同上约定得很清楚,只好照办。 他生怕超时,然后再让刘富贵赖上一个小时,所以坚持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可他现在的精神状况,怎么能坚持得住,坐在椅子上又不能跑跑步精神一下。 没一会儿他又睡着了。 等到让刘富贵摇醒,又超时了,加上违约金,已经连本带息变成一百二十万。 这些蒲应龙更肉疼了,这利息论小时蹭蹭地涨,饶是他一个放高利贷的也受不了啊。 想想合同上约定的“整点还账”,这次又超时,那么只好等下一个整点了,下一个整点,他就必须拿出一百八十万,真是不甘心。 不过看刘富贵那个样子,如果他不到时还钱的话,这小子很可能会把他的伤口给重新扒拉开。 一百八十万就一百八十万,先度过今晚这个难关再说。 蒲应龙一咬牙,就是硬挺也必须要挺着,绝对不能再睡着了。 当他很困,眼皮实在睁不动的时候,就用一手撑着眼皮,另一手的手指伸到嘴里用力咬,咬得鲜血直流,硬生生逼自己没有睡过去。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刘富贵却突然醒来,嘟囔一句:“肚子不大好受,我上个厕所!” 然后进了厕所就不出来,又到整点了,蒲应龙大声呼喊,让刘富贵出来算账。 可是等刘富贵拖拖拉拉出来,又超时了。 就这样,刘富贵不是这理由就是那理由,反正蒲应龙总是无法在整点还账。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到第二天八点的时候,蒲应龙已经欠下刘富贵1536万。 第126章 无赖中的无赖 但是很明显刘富贵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而是让蒲应龙先写下欠条,并且怕他跑路,让他把几处房产的证件拿出来作为质押,其中一份,居然就是刘兆粱的别墅。 然后又发现了一些行车证,都是借高利贷把车抵押在这里的,刘富贵看到有两个行车证上是刘兆粱的名字,他挑出来:“这两辆车在哪儿?” “都在车库里。” “车钥匙呢?” 蒲应龙拿出刘兆粱的车钥匙。 “把两辆车也写上,全部作为你欠我钱的抵押。”刘富贵命令说。 欠条和质押合同写好,刘富贵拿上合同,房产证,车钥匙,他要走了。 “蒲老板,别忘了到整点的时候把钱给我打到卡上,如果没法转账,就打电话联系我,亲自把钱送给我,千万别超时。” 蒲应龙发现他很快就要破产了。 很明显,刘富贵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把账还清。 作为一个放高利贷的人,玩这一手他其实是老祖宗,只要对方借了他的钱,不把对方弄得倾家荡产绝对没完。 现在他终于品尝到滋味了,只要被对方赖上,几乎没有办法摆脱。 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拼个鱼死网破。 刘富贵似乎看透了蒲应龙的心思,嘿嘿一笑:“我告诉你,不要试图跟我耍花招,还是赶紧想办法还账为好。” “要不然的话,哼!”刘富贵说着脸色一变,手掌在大班台上拍了一下,“我能让你的骨头粉碎,但是还死不了,不信你就试试。” 话音未落,突然影子一闪,人不见了。 蒲应龙瞬间头皮一麻,后脊梁嗖嗖地冒冷汗,这是怎么了,对方是鬼还是神仙?怎么说不见一闪就不见了! “喂!”身后突兀响起一个声音,并且有人敲他脑袋,蒲应龙一霎时亡魂皆冒,差点没吓得晕过去。 真见鬼! 刘富贵只不过动用了无影步,用最快的速度闪到对方的身后而已,这种步法只要练好了,普通人的眼力根本跟不上步法的速度,还以为是凭空消失了呢! “蒲老板,你不会想跟那张桌子一样的下场吧?” 随着刘富贵一指,那张被他拍了一掌的大班台诡异地晃动起来。 啊!蒲应龙更吓坏了,这是用的什么法术? 然后下一秒,大班台“噗”的一声轻响,瞬间解体,变成一堆木屑。 蒲应龙头发根都竖起来了,这又是用的什么法术? “再见。”下一秒,刘富贵已经站在了门口,朝他笑笑,“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打电话,要不然你的饥荒就变成三千多万了。” 刚才那一掌拍在大班台上,灌注内力把桌子给震酥了。 刘富贵出来,先去银行挂失,说他的银行卡丢了,暂停该卡的一切业务。 然后在路边摊买了一笼肉包子,一个豆浆,俩茶叶蛋,边吃边走,打车去了棚户区。 到了三奶奶家,刘兆粱正在给他的母亲剪脚趾甲,孩子蹦蹦跳跳玩,看起来好了很多,二婶子正在小厨房里做饭。 一看富贵回来,二婶子拿着锅铲子就跑出来,一脸惊喜:“富贵你可回来了,昨晚我和你二叔一直给你打电话,老是不通,差点急死,还以为——” 刘富贵笑道:“放心吧二婶子,我才没事呢,昨晚我关机了。” 进了屋,三奶奶一看富贵来了,赶忙对二儿子说:“这是富贵,你建有哥哥家的孩子,你还认得他不?” “昨天晚上见过了。”刘兆粱轻声说。 等二叔一家吃过早饭,刘富贵对刘兆粱说:“二叔,我刚来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你不陪我出去走走?” 刘兆粱点点头,俩人一同走出来。 “富贵。”刘兆粱一直没说话,等到了大街上他才终于说道,“我昨晚一夜没睡,想了很多,我不知道你跟谁学了一身功夫,可这个社会不是功夫强就能解决问题的,你帮我这些已经很好了,我觉得你还是赶紧走吧。” “为什么啊二叔?” “借我高利贷的那人涉*黑,心狠手辣,跟他硬碰硬咱不是对手,我不能连累你。” “不连累我你想怎么办?” “我已经想出办法了。”其实刘兆粱想出的办法,就是去蒲应龙的公司自杀,造成影响,引起警方的注意。 即使不能因此把蒲应龙一伙抓起来,至少人死债烂,他的死也能换来家人的安宁。 “你没有办法,有办法的话不至于到今天这步田地。”刘富贵笑笑,“你现在面临的困难不就是欠了高利贷无力偿还吗,我手里倒是还有俩钱,你可以拿去还债。” 刘兆粱苦笑:“不要说你的钱杯水车薪,即使你的钱足够,我也不会拿你的钱去还阎王账。” “我这也不是现金,就是个欠条,要不然你拿去顶账也行。”刘富贵把蒲应龙的欠条拿出来递给二叔。 刘兆粱接过来一看,脸色一下变了,欠款人居然是蒲应龙,一千多万的欠条,而且是今天刚刚写的。 “你——”刘兆粱简直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无法相信这是真实的。 “这才哪到哪儿。”刘富贵笑着掏出手机,“我的电话一直关机,现在打开你看看,保管有人在疯了一样打我的电话,他想还账但是找不着人。” 果然,电话打开,首先看到短信提醒,有无数个未接电话。 接着电话就响了,蒲应龙打过来的,电话一通就传来他焦急的声音:“刘先生您可开机了,刚刚我给您转账,可是转不过去,卡封了,昨晚咱们还用它转账来着,这是怎么回事?” “哦。”刘富贵淡淡地说,“今早上出来,我那卡丢了,只好去挂失,我的错我的错,居然让你无法转账,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了。” “既然超时是由于你的原因,那么就不算我违约了吧?”蒲应龙赶紧说。 “那不行。”刘富贵一下子火了,“卡丢了又不是我故意的,我也不愿意丢卡啊,而且我已经跟你道歉,你也接受了我的道歉,卡的问题就算揭过去了,但是账目的事一码归一码,现在你应该还我多少钱了,我算算,嗯,3072万。” 电话那头的蒲应龙直接气结。 刘兆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刘富贵,这一刻他怀疑刘富贵在老家就是个放高利贷的。 他这种手法,那种无赖的语气,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做派,活脱脱一个高利贷老手。 甚至,是老手中的老手。 连蒲应龙那样的无赖都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说他有多无赖! 这种无赖的特质在于,乍一听他的言行纯属赖人,但是你跟他细细掰扯,发现他居然有理有据,于理无亏,甚至你就是跟他打官司都赢不了他。 第127章 内鬼 “蒲老板,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快到整点的时候你准备好钱,给我打电话把钱送过来啊,这回要提前,别超时了。” 挂了电话,刘富贵瞅着二叔,一脸得意地笑。 刘兆粱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一幕他实在无法理解,不知道富贵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二叔,三千多万,跟你那高利贷顶账,够了不?”刘富贵问。 “应该——够了吧!”刘兆粱不能确定,因为他现在到底还欠蒲应龙多少钱,他自己都不清楚,反正利滚利驴打滚,他早就还不起,也就不去算能有多少。 “够了?还早呢!”刘富贵气哼哼道,“你不就是欠他几千万吗,我要让蒲应龙欠我几千亿,非要让他尝够滋味不可!” 刘兆粱直接无语。 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消化消化。 “二叔,昨晚你说你的生意被人坑了,谁坑你?” “这事你可别插手。”刘兆粱一听吓一跳,连连摆手,“你能把蒲应龙整成这样就很了不起了,见好就收,千万不能得意忘形。” “怎么吓成这样?”刘富贵很奇怪。 “唉——”刘兆粱深深叹口气,“生意被人坑了,一开始我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到后来终于明白幕后人的背景,我服了。” “听起来挺复杂,还有幕后人,什么背景?” “你一直在村里,应该没听说过,京城蓝家,是个相当可怕的大家族。” “京城蓝家?还真是没听过说,就是蓝家的人害你?” “蓝家人只是幕后指使,他们根本不用出面,仅仅动动嘴皮子,派手下一个小角色随便摆弄一下,我就变成这样了。” “还真是厉害啊!”刘富贵冷笑,笑声里却有丝丝杀气凛凛的寒意。 “我说富贵!”刘兆粱感受到富贵笑声里的寒意,吓坏了,“咱可不能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人家那些大家族都有几百年的历史,树大根深,咱们小门小户可不能自找死。就蒲应龙那样的,在人家眼里连蚂蚁都算不上。” “蒲应龙那样的人,在我眼里连细菌都算不上。我也没想跟什么大家族作对,我只想让二叔的生意和生活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一看富贵这么不听话,刘兆粱连连摇头,富贵有点本事不假,但他的狂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本事,这可怎么办? “好,这个问题先不讨论了。”刘富贵说,“二叔,我能看看你原来的生意吗?” 刘兆粱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看起来他想逃避那个伤心的过往,不愿去面对。 可是富贵帮了这么大忙,提出这点要求也不过分,而且很明显,富贵想过去看看原来的生意,还是想帮他。 刘兆粱一想带他过去看看也好,让他更深入地了解一下情况,也许他就打消了那些狂妄的念头。 俩人打出租,去了桂宁市古玩市场。 市场内主要经营珠宝、古玩和工艺品等,里面有门面的商户就有几百家,另外还有几百家棚架柜台,这些商户的规模稍小一点。 据刘兆粱介绍,市场内还有一个小广场,每个周末都是集会之日,小广场上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小贩摆摊,虽然摆着卖的也是珠宝古玩,但大多是假货,偶尔能被人淘到真货,用行话说那叫捡漏。 市场的入口是一条步行街,两边是整齐的二层建筑,里面的商户全是珠宝、古玩店,因为是入口,这条街是整个市场的黄金位置。 “这个市场原来是兴宁街办的产业,今年年初京城蓝家高调入驻桂宁,除了在桂宁设立分公司以外,还把古玩市场整个盘了过去,成了蓝家的产业。”刘兆粱介绍说。 “一句话,蓝家的分公司就想垄断桂宁的珠宝、古玩市场,做成一家独大。” 然后刘兆粱又指着步行街街口外边的两栋对门的三层建筑:“那两栋楼不属于市场,是私人建筑,蓝家派人来谈过价钱,要求收买这两家古玩店,但是都拒绝了。” 刘富贵打量着那两家店,尤其看到二叔指着其中一家古玩店时,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简直都要扭曲的样子。 他就可以断定,那家三层楼的古玩店,应该就是二叔原来的产业。 刘富贵猜得没错,路北那家三层楼古玩店,原来就是刘兆粱的公司,一楼和二楼都是展厅,三楼是办公场所。 以前叫“戴君德珠宝古玩城”,现在已经改旗易帜,变成了“吉羊珠宝”。 整个公司,价值超过五千万,区区大半年的功夫,就眼睁睁看着从自己手里拱手让给旁人,而且还因此背上几千万的债务,甚至房子都抵押给别人,一家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一念至此,刘兆粱不由得悲从中来,屈辱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等他稍微平静一点,刘富贵才问他:“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二叔你跟我说说。”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刘兆粱深深呼出一口气,“他们惦记上你了,尤其对方比你实力强得太多,那就是死路一条。” 刘兆粱经过近十年的打拼,公司有了一定规模,他手下也培养起几个得力助手,尤其那个叫秦忠贤的,以前跟刘兆粱同是珠宝公司的员工,后来刘兆粱独立创业,他也跟过来帮忙,后来成了刘兆粱最得力的助手,公司副总。 秦忠贤头脑灵活,专业能力超强,而且因为以前跟刘兆粱是同事,关系匪浅,公司走上正轨以后,刘兆粱沉迷于古玩鉴定的钻研,公司业务方面几乎全部交由秦忠贤掌管。 今年年初,蓝家的公司上门谈收购,遭拒以后不久,秦忠贤就神秘失踪,给刘兆粱留下的是一个为期一年的购销合同。 雪上加霜的是,公司那些得力干将集体辞职,新来的营业员和业务员根本不能胜任日常工作。 后来才知道,那个签合同的供货商其实也是蓝家的产业,而完全超出刘兆粱公司吞吐能力的购货合同也直接把他的生意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知道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那种心情吗?”说到愤怒之处,刘兆粱不知不觉眼珠子都红了,“如果我不按照合同每月购进大量古玩和珠宝,我要赔偿对方天价违约金,可我咬着牙购进大量货物,却只能造成大量积压,让我的资金链断裂!” 嗯,刘富贵点点头,这回他明白二叔的生意是怎么垮的,也明白他好好的生意为什么突然欠下巨额高利贷。 “现在公司被蓝家接手了?”刘富贵看着那座三层楼问。 “幕后老板肯定是蓝家,但表面上是另一家古玩公司。” “那好,咱们进去看看好吧?”刘富贵对二叔说。 第128章 刻骨仇恨 一听要进去,刘兆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富贵饶了你二叔,这里本来是我的私人产业,可现在物是人非,我落魄到这种地步,哪有脸进去。” 刘富贵一想也对,这事放在谁身上也很难有那勇气走进去。 “那好吧,要不然先去对面公司看看。”刘富贵指着路南那幢三层楼,“那家公司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刘兆粱苦笑一声,“跟我情况差不多,因为拒绝了蓝家的收购,他们也是遭受了各种打击,损失惨重,处于破产的边缘,现在到底有没有易主就不知道了。” 俩人刚要去对面公司,突然背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呦,这不是刘总吗,多日不见了,想我们这些老员工了咋的,来了怎么也不进去?” 刘兆粱回过头,眼里立刻冒出一股怒火:“章荔,你还有脸叫我刘总,你们落井下石,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集体辞职,对得起我吗!” “呦刘总,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又没有卖给你,反正就是出来挣碗饭吃,哪里好,哪里工资高去哪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也不能一辈子跟着你干,全世界辞职跳槽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没脸见人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刘兆粱愤怒地叫道,“要是正常情况下你们辞职我不说什么,可你们集体辞职,很明显那是早商量好的,那是阴谋,故意坑我!” “切,还阴谋!”章荔撇着嘴不屑地打量打量刘兆粱,“当初秦总走了,你跟我们说那是个阴谋,然后我们辞职,也是阴谋,好像世界上就你一个正人君子似的!” “正人君子就这副模样!”章荔指着刘兆粱故意羞臊他,“你看看你衣衫不整,胡子拉碴,混到这份上还跟人大谈阴谋论,我看是破产受了刺激,神经病了吧,哼!” 奚落完了,高傲地一昂头,扭身就走。 刘兆粱恨得牙齿咯嘣咯嘣直响,攥着拳头恨不能跟这女人拼了。 章荔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当初秦总走了,你恨不能画影图形全国通缉,现在你不用通缉,他又回来了,而且是这家新公司的一把手,你不是想要起诉他,现在正是时候。” “秦——忠——贤,他还敢回来!”刘兆粱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抬腿就往里冲,“我跟他同归于尽!” 刘富贵及时拉住了他:“二叔别冲动,咱先去对面看看,消消气冷静一下,我再陪你去找姓秦的算账。” “我一秒钟都等不了!”刘兆粱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吼,“人面兽心的畜生!” “你跟他同归于尽,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办?”刘富贵说。 这句话真管用,刘兆粱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顿时站住了。 下一秒他就蔫了,是啊,刚才他被仇恨的怒火蒙蔽了双眼,如果秦忠贤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跟对方同归于尽,可是冷静一想,拼了容易,拼完以后呢? “废物!”章荔幸灾乐祸看完这一幕,不屑地冷哼一声。 如果是在村里,像章荔这样侮辱二叔的人,刘富贵肯定一句也不饶她,可现在刘富贵知道,自己毕竟还属于人生地不熟,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冒然闹腾起来也不好收场。 他只是狠狠瞪了那薄情寡义的冷血女人一眼,反正是记住她了,待会儿一定要想办法给她好看。 对面这家珠宝公司的模式跟吉羊珠宝是一样的,一楼二楼是展厅,三楼办公。 “啊呀,这不是刘总吗!”刚进门,展厅一角的沙发上就站起两个人,快步迎着刘兆粱走过来。 “赵总,王总!”刘兆粱跟二人握手。 “刘总,你现在怎么样?”把刘兆粱让过去坐下,俩人问他。 “身无分文,还欠下几千万的高利贷,这就是我的现状。”刘兆粱倒没隐瞒,把自己的现在的惨状说了一遍。 那俩人脸色一变,唉声叹气起来。 “刘总,相信过不了几天,我俩跟你就是一模一样的难兄难弟。” 另一个说:“我俩比你年长,经商多年,想不到运去如同水推沙,苦苦支撑了大半年,今天已是山穷水尽,这家公司马上就要抵押给蒲应龙了。” 刘富贵眼睛一亮,不由得问道:“你们也欠蒲应龙的高利贷?” 那位老板看刘富贵一眼,指着柜台里忙碌的店员对刘兆粱说:“我们正在清点货物,你应该认得柜台里那几个人,是蒲应龙的手下,在这里蹲点好几天了,跟着对账,对完账就办理转让手续,他手下那些讨债的天天过来催,让我们抓紧。” 刘富贵看看二叔,想了想,然后问那位姓赵的老板:“如果我们出同等的价格,你愿意把公司转给我二叔,还是转给蒲应龙顶账?” 赵老板苦笑摇头:“刘总,你这位老家的侄子很幽默。” 不管怎么说,对门这家珠宝公司还支撑了大半年时间,可刘兆粱因为把大权全放给内鬼,导致资金链断裂,经营迅速崩塌,都混成乞丐不如的地步了,这位侄子却大言不惭让二叔接手这家公司! 有这实力的话还至于连自己那家都保不住? 两位老板甚至怀疑刘兆粱这位侄子精神不大正常,不然不会乱说胡话。 刘兆粱却是明白富贵的意思。 现在蒲应龙被富贵攥在手心里,但凡是蒲应龙的资产,只要富贵愿意要,都能随便弄到手。 只是,动辄几千万的财富,却是凭着打擦边球给赖过来的,刘兆粱觉得很虚幻,毕竟那不是一滴血一滴汗凭真本事挣来的,即使赖过来再多,也不过像是建筑在沙丘之上的高楼。 两位老板不再理会刘富贵这个神经病,俩人继续唉声叹气地跟刘兆粱诉苦,同是天涯沦落人,说起来有太多的共同话题。 “二叔,你跟两位老板说说,咱把这家公司盘下来吧。”刘富贵一看人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根本不理那个茬,忍不住催促二叔。 刘兆粱摆摆手:“这事怎么想怎么虚,不真实。” 那两位老板一看这位神经病侄子还真执着,看来不但是神经病,还是偏执症。 “不用撺掇你二叔了,我们早就说好转给蒲应龙顶账,别人即使出再多的钱也不行。” “要是蒲应龙允许你们把公司转给我们呢?”刘富贵问 俩老板现在已经完全肯定,他们碰上不折不扣的神经病了,加上正在破产清算心情难受,烦得要死,当下也不客气:“刘总你先带侄子回吧,有空咱们详细唠唠。” 直接往外轰了。 第129章 像人像鬼又像神 刘兆粱一脸尴尬,赶忙站起来:“那好,你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光给你们添乱,就先走了。” 刘富贵却是坐着没动窝,掏出手机正在开机:“二叔,再坐一会儿,刚才关了机,不知道是不是某人又找不到我了。” 俩老板简直烦透了,这个神经病不但是偏执狂,而且还是无赖,难道非得爆粗口往外赶他才能走吗? 心里又难受又烦乱,俩老板根本压不住火,其中一个老板都想直接夺过刘富贵的手机给他扔出去,可是刚一伸手,那位老板愣住了。 另一位随着目光,一看刘富贵手上的手机,也愣了。 刘兆粱随着俩老板的目光看向刘富贵的手机,也一时呆了。 三个老板都是搞珠宝古玩的,对于贵金属有相当独到的眼光,他们不但能一眼看出黄金的真假,而且能从工艺上确定一件金属制品的价值。 刘富贵的手机一看就是手工打造,工艺相当精湛,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过了大师水准。 且不论黄金的价值,单是这工艺,即使原材料是黄泥,也能值几十万。 至于说手机先进的操作系统一类,那点价值完全是忽略不计的。 这倒不是几位老板没见过价值几十万的东西,而是刘富贵穿得土里土气,又是从乡下来的,他手里居然拿着一部工艺如此精湛的手工艺制品,反差太大。 更为重要的是,就这部手机精雕细琢的工艺来看,制作者的产量并不高,这种超大师级别的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还得有身份,有资格接触到制作者那种高度的阶层。 “富贵,你这手机哪来的?”刚出来的时候刘富贵掏出电话跟蒲应龙通过话,只是当时刘兆粱只是震撼于富贵的能力,感慨于他的无赖,完全没心思注意富贵用什么样的手机。 “二叔你问我这手机啊?”刘富贵开开机,随意把手机挑在指头上转着玩,“别提这手机了,提起来上火,一个朋友看我那手机好,比她这手机值钱,死皮赖脸要跟我换,我不跟她换,谁想到她偷上我那手机就跑了,把她这破手机扔给了我。” 三位老板震撼得不能呼吸,这么贵重稀有的手机在他眼里是不屑一顾的破手机,那么他原来的手机该有多贵重。 关键是,连用的手机都如此贵重,那么这人的资产该有多雄厚? 所谓“吃饭穿衣量家当”,看一个人的家业有多大,就看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什么。 刘兆粱一霎时忽然觉得,眼前这人不是富贵,绝对不是,他是冒牌的。 他印象中的富贵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功夫,不可能随手一提就能把那么大一块头一个人提在手里,更不可能在十秒之内打倒五个人摞成一堆。 最不可能的是,富贵自己也说了,他还是子承父业在家种果园,这次到南方来就是买果树苗子,一个在村里种果园的,怎么可能接触到社会最上层的人物,弄到这样稀有的手机? “你,你到底是谁?”刘兆粱声音都颤抖了。 刘富贵奇怪地摸摸二叔的额头:“没发烧啊,我还以为你让我弟弟传染了呢,怎么说胡话?” 刘兆粱自己用手捂着额头,垂下脑袋连连摇晃,他很晕,感觉这是做梦。 其实自从昨晚富贵出现,他就感觉是在做梦。 刘富贵的电话响了,电话里传来蒲应龙的声音,听起来既气急败坏又小心翼翼,其实这正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刘,刘先生您在哪里?电话打不通,我想给您送钱也找不到您!” “刚才我的手机没电了。”刘富贵淡淡地说,然后看看时间,马上大惊小怪起来,“哎吆我还没注意,你又超好几个小时了,麻烦了麻烦了,越超越多,你快算算,得过亿了吧?” 电话那头的蒲应龙气结无语,气得眼泪都滚下来了,他感觉自己可能是作恶太多,现在遭到报应,这个叫刘富贵的不是鬼就是神仙,惩罚他来了。 照这个速度涨利息,他可以说永世无法还清这个阎王债。 可他又无力反抗,报警,那是不可能的,他又涉黑又涉枪,真要惊动警察的话他宁愿自杀也不愿进去坐牢。 动武?自己手下那些人谁会乾坤大挪移?谁会用手一指就让桌子碎成一堆锯末的法术? 用手一指能让桌子碎成锯末,用手一指人的话,会不会化成一滩血水? “刘先生,求您!”良久,蒲应龙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服了,求您饶了我,从此以后我蒲应龙给您做牛做马,只求您放过我,给我一条生路。” 被这种像人像鬼又像神的怪物缠上,蒲应龙已经顾不得财产,能保命活下去就谢天谢地了。 刘富贵笑了:“态度不错,我喜欢,那好,带上我二叔和他对门的所有账目,到他们公司来,看着表点儿,别错过整点,我可是为你好。” 侄子跟蒲应龙通话,刘兆粱听得清清楚楚,一听富贵让蒲应龙拿上所有账目,他就知道富贵的意思了,不由得心里一阵翻腾,酸甜苦辣咸五味毕至,鼻子翅一扇呼,热泪刷的流下来。 那两位老板一直沉浸在对手机的震撼和对刘富贵身份的猜测当中,而且他俩也想不到刘富贵居然是在跟蒲应龙打电话,因为在他们见过的人当中,不管谁跟蒲应龙打电话都是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人拿着个文件夹走过来,态度看起来很嚣张,他瞥一眼刘兆粱,看来认识:“呦,刘老板,稀客,过来取经呢还是传授经验?” 刘兆粱脸上闪过不可遏止的怒火,咬咬牙没说话。 中年人哼一声扭回头,啪一下把文件夹扔在茶几上:“全部清点完毕,两位老板请过目。” 王老板和赵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俩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清点结束,只要待会儿签了转让协议,这家公司从此跟他俩毫无关系。 仅仅把公司典押出去也许还不会让两位老板如此凄惶,关键是,他俩最担心即使把公司给了蒲应龙,但还不够他的阎王账。 那么他二位不但生意没了,可能连房子也要给蒲应龙,到时候全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跟刘兆粱的下场就一模一样了。 最后咬咬牙,王老板颤抖的双手把文件夹拿起来,打开翻看几眼,然后急急地翻到最后一页。 等他看完汇总账目,不由得白眼一翻,当场晕死过去。 第130章 我很生气 大家赶快手忙脚乱扶住王老板,又是捶胸又是掐人中,好容易把他弄醒,王老板醒来,放声大哭。 赵老板的脸色更加惨白,他哆嗦着双手拿起账本看看汇总,马上有样学样,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等到弄醒,也跟他的搭档一样放声大哭。 一千万,即使搭上公司,还差蒲应龙一千万,他们早已山穷水尽,上哪弄一千万? “嚎什么丧!”中年人喝道,“是不是想蒙混过关赖账?赶快去准备钱,马上就要签合同了,交接公司,欠款结清,咱们之间就平账了。” “朱经理您能不能给宽限宽限?”两位老板此刻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们实在一下子凑不起这么多钱!” “凑不起也可以。”中年人奸邪地一笑,“你们不是还有房子,还有车,把家里所有的资产都拿出来,然后还差多少,写个欠条就可以。” “朱经理求您抬抬手,把房子押出去我们住哪儿啊?”两位老板躬着身子,眼看就要给中年人跪下了。 中年人勃然作色:“我给你们抬抬手,你们为什么不给我抬抬手,欠我们的钱不还,还想住别墅开奔驰,你这也就是欠我们的钱我们老板好说话,你要是欠国家的钱不还,现在早就抓起来了,还开奔驰,飞机票你都买不出来!” “赶紧的回去拿房本,行车证,所有资产证明都拿过来,等会儿都要用。” “还有啊,告诉你们家人马上搬家,今晚十二点以前把房子腾出来。” 俩老板面无人色,腿一软,噗通,真的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而作为旁观者的刘兆粱,脸色看起来并不比那二位老板好多少,他脸色铁青,嘴唇颤抖,双拳紧握,血红的眼睛瞪着那个中年人,看起来就像要跟他拼命的架势。 “哎呦,刘老板看起来好像很不服的样子。”中年人讥笑道,“当初给你清算的时候,你那态度可是不大好哇,要不要给这两位老板传授一下暴力抗拒清算的经验?让他们知道知道使用暴力的结果就是被打得生不如死——” “我-草-尼-玛!”刘兆粱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迸,千仇万恨涌上心头,他真恨不能跟对方拼了。 “好,有种!”中年人不怒反笑,只不过笑容里全是阴狠,“你会为这一句骂人的话付出惨重代价。” “你们几个,过来。”中年人朝远处柜台里面的几个人招呼一声。 那二位老板吓坏了,赶忙跪爬过来抓着中年人的衣襟:“朱经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刘总这一段时间神经不大好,刘总你快走吧,这里没你事。” “想走?他走不了!”中年人狞笑一声。 “哎我说这位大叔,你到底想把我二叔怎么样?”刘富贵插嘴说。 “唔?”中年人狐疑地看一眼刘富贵,一看就是个穿着土气的年轻人,听他的称呼,很明显是刘兆粱的侄子,“他妈*的有你什么事,滚蛋,马上滚。” “大叔,我不会滚,你滚一个教教我。”刘富贵说。 “尼玛——”中年人走上来扬手照着刘富贵的脸上就扇。 “啪!”耳光打在脸上的声音很清脆。 中年人的脸上浮现出五个鲜明的手掌印。 “尼——” 啪啪啪啪…… 刘富贵左右开弓猛抽起来。 被中年人从柜台里招呼出来的几个年轻人,本来是疾步往这边走,一看动手了,顿时一片喝骂着跑上来。 跑在最前的年轻人直接跃起,照着刘富贵的脑袋就是一个飞踹。 噗!飞踹没踹上来,踹人的自己先飞出去了。 噗噗噗,随后跟上来的几个也全部被刘富贵踹飞出去。 中年人瞬间懵了,从哪来的猛人? 跪在地上的俩老板,眼睁睁看着朱经理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他俩都吓呆了。 “你,你你你——”中年人指着刘富贵,心虚地往后退着,同时还瞥一眼刘兆粱,“你们死定了。” 掏出电话叫人。 电话里响起振铃的声音,中年人恶狠狠盯着刘富贵:“敢跟我动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刘富贵笑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让我生不如死的好办法?待会儿我想在你身上实验实验,下油条?你想尝尝吗?” 中年人脸色再次一变,咬咬牙不想再多废话了,反正现在不管说得多狠都不管用,眼前的年轻人会功夫,只有等大队人马来了以后才能报仇。 振铃声响了几下,就听到门口传来手机的铃声,蒲应龙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往里走,正在往外掏手机。 “大哥,大哥您来得可真是时候!”中年人就像失散多年的孩子看到他亲爹,急忙跑上去迎接。 “呃大哥,您这是怎么了?”大哥好好的怎么坐上轮椅了。 蒲应龙没好气问:“给我打电话干嘛?” “大哥,那小子不想活了!”中年人一指刘富贵,咬牙切齿,“他打伤了几个弟兄,你看还把我打成这样。” 一指自己的脸。 蒲应龙要不是行动不便,他肯定要狠狠抽这家伙的耳光。 可现在只能怒吼一声:“滚!” 骂完了,蒲应龙的眼睛热切地看向刘富贵:“刘先生我来了,可算在整点之前赶过来了。” 他身后跟着几个小弟,这几个昨晚都见过刘富贵,而且刚刚来的时候大哥也已经嘱咐过,见了这人要客气点,那几个小弟对着刘富贵也是一脸谄媚,纷纷跟着打招呼:“刘哥您好。” 中年人跟在轮椅旁边比较懵逼,一时没弄明白眼前的状况。 “大,大大大哥,这是——”指指刘富贵。 刘富贵笑容可掬:“这位大叔,你给我跪下!” “尼玛——”中年人破口就骂。 啪!上来一个很有眼力价的小弟,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刘哥让你跪下,耳朵聋了!” “大,大哥?”中年人挨这一巴掌,更加懵逼,疯了咋的,不但不给自己报仇,还自己打自己人? 蒲应龙多想跳起来给他一个飞踹,把这小子给踹死! “跪下!”蒲应龙大吼一声。 中年人身子一震,噗通跪下。 “往哪儿跪呢,给刘先生跪下。”蒲应龙深恨今天没带枪,不然直接崩了他,简直就是个不长眼的东西。 “刘,刘先生——”中年人挪动膝盖跪向刘富贵,他极其渴望有人能过来,给他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为什么? 刘富贵摇摇头:“你有点不大听话,而且刚才还威胁说要让我生不如死,还骂我,我很生气。” 第131章 喜从天降 一听刘富贵说他很生气,立刻上来两个很会来事的小弟,照着中年人就是一顿暴打。 感情这些人自相残杀起来,也是很卖力的,下手太狠了,看得刘兆粱和两位老板直皱眉头,胆战心惊。 没一会儿功夫,中年人被打得连他老妈都认不出来了,直接晕死过去。 蒲应龙好像还不解恨,一个劲大吼:“打,狠打,往死里打!” 刘富贵拍拍他的肩膀:“你真是好人,可给我解了恨了!” 蒲应龙就像被拍拍脑袋的小狗一样满脸满足感:“只要您满意,是我最大的荣幸。” 旁观的三个老板目瞪口呆,懵逼无限。 这还是他们心目中放高利贷,以心狠手黑著称的蒲应龙蒲大老板吗? “来来来,大伙坐下,开个小会。”刘富贵反客为主,热情地招呼,并且亲手把两位老板从地上拉起来。 “本来呢,我二叔在这里也轮不到我这小辈说话,可现在是我二叔坐镇,我只能算个主持人,就斗胆主持这个小会。” 先看向蒲应龙:“蒲老板我问你一句,你想不想现在就跟我把账算清?” “想啊想啊!”蒲应龙一听简直就像听到了天大的好事,连连点头,差点激动得蹦起来,“我做梦都想跟您清账啊!” “那好,待会儿咱就清账。”又扭头看着两位老板,“两位大叔,你们跟我二叔是邻居,虽然说同行是冤家,不过我看你们的关系不错,这就难能可贵。” 两位老板已经不再认为刘总的侄子是神经病加偏执狂外带无赖,此时此刻这位刘富贵在他俩的心目中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一听神一样的存在表扬,俩人立刻也像小狗被拍了脑袋,一脸诚惶诚恐的满足。 “我跟蒲老板之间有点账目,现在我想跟他顶顶账,我提个建议您二位看看怎么样?您二位把公司转让给我二叔,你们跟蒲老板之间的账目呢,就算全部抹掉了,彼此不再相欠,剩下这家公司跟蒲老板之间的账目呢,我和二叔再跟他算,怎么样?” “好,好好哈好好……”刘富贵刚说完,俩老板的脑袋就变成了小鸡啄米。 对于他俩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虽然公司没了,但只要跟蒲应龙之间的账目清了,那就说明房子、车子能保得住了,生意没了至少还能保证有个住的地方,赚钱的事可以从零开始,权当重新创业! 在零蛋和负一千万之间,傻子也知道应该选择什么。 “蒲总,您看这样行吗?”俩老板小心翼翼又满脸热切地看向蒲应龙。 “行,行行行。”蒲应龙赶忙点头。 刘富贵装模作样拿起那个盘货的文件夹看看:“嗯,这些货物的价格不是那么公道,这样吧老蒲,你再另外拿出二百万给两位老板,要不然他们太亏。这二百万我出,最后算账的时候扣出来就行。” “啊啊,好好好,行,行。” 现在对于蒲应龙来说,钱只代表一个数字,对于钱的意义已经失去概念,他知道,所谓待会儿算账的时候扣除二百万,跟不扣除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按照他和刘富贵的借款合同说话,他现在欠刘富贵的钱已经不是他能负担得起。 王老板和赵老板现在已经高兴得快要晕过去了。 刚刚他们还面临着资不抵债境况,全家面临着居无定所的生活,想不到转眼之间,家庭生活有保障了,而且每个人还能分得到一百万,这些钱完全可以当本钱东山再起。 这大概就是比较的威力,就像平时一个正常的人,没伤没病,也没得怎么样。可他经历一场惨痛的车祸,当他被医生抢救过来后,虽然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但对他来说真是太幸运了。 “刘总,您这位侄子——”俩老板悲喜交加,不由得哽咽了,俩人站起来,噗通就给刘兆粱和刘富贵跪下。 刘兆粱赶紧站起来拉:“二位老兄这是干啥!” 刘富贵则觉得受用不起,早就给二位老板跪下,梆梆磕头:“还礼还礼,两位大叔您这是折我寿啊!” “给我一个账号,我把二百万转过去。”蒲应龙拿着手机说。 “哦好好好。”俩老板赶紧说了一个账号。 然后就传来短信提示音,蒲应龙转过来的二百万到账了。 两位老板真是感激得不知道如何表达,本来账目已清,还余下二百万,他们算是因祸得福可以抽身而退了,可是俩人都不想走。 “刘总,你刚接手我们公司,也不是很熟悉,反正接下来我俩也没什么事,要不然就留下来帮你几天,等你一切都熟悉了我们再走,要不要?” 刘兆粱略一犹豫:“这怎么好意思!” 自己的公司失去了,想不到居然把对门转过来,他到现在还是不能面对眼前的现实。 总觉得这一切都是虚的,都是假的。 即使这一切是真的,空手套白狼拿过对门的公司,他居然从心理上觉得好像对不起这二位老邻居似的。 虽然这一切不是他的错,而且他们爷俩接手还算是帮了对方大忙,但毕竟这公司是那二位多少年的心血。 刘富贵一听却是高兴了:“那感情好,两位老板能帮我二叔,你们这个团队可就太强了。” “我俩算不了什么。”王老板谦虚地说,“关键是我们那些员工都很强,是我们当老板的无能,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没能坚持到底。” “唉——”这句话又勾起刘兆粱的心事,长叹一声,拍拍王老板的肩膀,“老哥,我遇人不淑,如果我有你们这样的团队,也不至于兵败如山倒,输得那么惨,不至于连骨肉亲情都顾不上——” 刘兆粱的眼圈儿又红了。 他想起当初要把别墅抵押给蒲应龙,但又不敢跟父母说出实情,只好假装变坏,把父母无情地赶出去。 刘富贵猜出二叔都在想什么了。 “二叔,你想不想让三爷爷和三奶奶再搬回别墅?” “想啊做梦都想!”刘兆粱脱口而出。 “那就搬回去呗。”刘富贵说着,从包里拿出别墅的房产证,还有刘兆粱那两辆车的行车证和车钥匙。 望着这几件东西,刘兆粱太熟悉不过了,那都是他十来年的打拼成果,是他记忆中曾经美好生活的象征。 但是随着这几件东西的失去,也是他开始痛苦生活的象征。 “嘭!”蒲应龙猛地打了身边的小弟一拳:“还不赶快带人去把刘总的别墅打扫干净,让刘总搬回去!” 第132章 小人得志 两个小弟领命而去,刘兆粱回想起几个月来受到的痛苦,煎熬,还有最后的绝望,哪曾想到还能有今天?不由得感慨万千,百感交集,偌大的男子汉,居然再次眼圈一红,鼻子翅一酸,眼泪滂沱而出。 赵老板和王老板赶紧解劝,不管经历过什么,总算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苦尽甘来了,应该高兴啊! 说着说着俩老板也忍不住开始落泪,继而哭出声来,三人抱头痛哭。 这倒不是三个人是娘们儿性格,动不动就知道哭,而是这事对他们来说太触动人心,在最艰难的时候,三个人哪一个没有想到过一死了之? 而这种柳暗花明的转机,来得又是如此令人始料不及。 刘富贵看看蒲应龙:“老蒲,眼前一幕,作何感想?” 蒲应龙无地自容。 对他来说,把人逼到家破人亡,生死不如的地步,这三个人并不是孤例。 那么现在这位叫刘富贵的、物种不明的怪物来惩罚他,完全就是他的报应,罪有应得。 “把我二叔的账算清,滚吧。”刘富贵冷声说。 “是是是,马上算清,这就算。” 其实这账还用算吗,直接把刘兆粱的欠条,账目,前勾后抹掉就行了。 “他们两家的帐都清了是吧?”刘富贵说,“那么把咱俩的账也算算,看看去掉他两家的账以后,你还欠我多少。” 蒲应龙心虚地看看表,他欠刘富贵的账有点没法算,这个论小时计息,翻着倍的往上涨,再长上一天的话,大概一个国家的钱都不够赔他的。 “嗯,还有剩的。”刘富贵装模作样点点计算器,“这样吧,剩下的看来你也还不起,我就退一步,算一千万,一千万你总还能拿出来吧,马上打我二叔账户上。” 蒲应龙一听只要再给一千万就能清账,当即喜得差点晕过去,虽然又拿出去一千万不是小数目,但总算有个实数了,不至于蹭蹭地涨没完没了。 “这样就行了吧?”蒲应龙转给刘兆粱一千万,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刘富贵。 “还差一点点。”刘富贵说。 蒲应龙心脏一阵狂跳,难道对方还没打算放过他? “你还得把我的本钱还我,不是跟你说了,我那钱是准备用来买果树苗子的。” 蒲应龙实在不能分辨刘富贵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当即就要转账,这才想起刘富贵的银行卡已经挂失。 好在他还带了不少现金,一五一十数出三十万给了刘富贵。 “滚吧。”刘富贵说,“希望你以后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是让我知道还干伤天害理的事,我再去找你放款。” “不敢不敢,以后肯定本本分分干事,老老实实做人。” 蒲应龙唯唯诺诺,带着手下小弟走了。 “富贵,这钱?”看着账户里凭空多出一千万,刘兆粱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这些钱是富贵从蒲应龙手里抠出来的,那么应该给富贵。 “二叔,我这可不是凭空赖他。”刘富贵说,“你不想想,这其实原本就是你的钱。蒲应龙从你手里讹去的钱,应该不止一千万吧?” 刘兆粱默然。 富贵说得一点都没错,蒲应龙赔他一千万,说起来一点都不算多。 富贵只不过是以讹诈对讹诈,以无赖对无赖,把原来属于二叔的钱给要回来而已。 突然,王老板戳戳刘兆粱,小声说:“刘总,秦忠贤来了。” “混蛋!”刘兆粱只是往门口一看,呼一下子站起来,俩眼血红攥起拳头就要拼命。 刘富贵及时拉住他:“二叔别急,这种人一下子打死太便宜他了,先看看他来干什么。” 归根结底,刘富贵比刘兆粱要冷静得多,首先他知道单凭拳头解决不了问题,最重要的是,既然秦忠贤背后是京城的大家族在撑腰,贸然打了他,可能很难善始善终地收场。 刘兆粱被富贵拉着坐下,依然怒气不息,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对秦忠贤已经是恨之入骨。 “哦,兆梁也在这里?”秦忠贤一脸意外。 在他的印象当中,刘兆粱即使不死,也应该携家潜逃了,想不到他居然还好好的坐在这里。 当然,说他“好好的”有点不贴切,因为刘兆粱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穿的也很差,明显一副十分落魄的模样。 刘兆粱看都不看他,坐在那里像只斗牛一样呼呼喷气。 秦忠贤轻蔑地一笑,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刘兆粱胸中的仇恨。 “王总,赵总,公司交接了是吧?”秦忠贤看向两位老板,这才是他过来的真正目的,“唉,没想到会弄到这种地步,现在大环境就是这样,生意不好做。” 那两位老板很清楚,秦忠贤是黄老鼠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没说话,看他想说什么。 “这公司刚盘出去,我想两位老总暂时也没事做吧,想跟二位商量一下,能否暂时屈就,留下在这里帮忙?当然,绝对是高薪聘请,怎么样?” 刚才秦忠贤在对面的三楼,看到蒲应龙过来一趟,然后走了,他就给蒲应龙打电话,问他公司转让手续办好没有。 “公司转让啊?”蒲应龙没好气,“手续全部办好,账目也全部结清。” 当然办好了,如果办不好的话,他能出得来吗! 秦忠贤一听就高兴了,当初已经跟蒲应龙说好,只要他把对方的公司接手过来,他会原价回收,现在转让手续都办好,那不就代表对面的公司马上也要归他管辖了! 于是他亟不可待地下楼,想要留下王、赵两位老板,暂时在公司管理,过渡一下。 两位老板岂能不知道秦忠贤这话里面的意思,虽然他们公司破产这事秦忠贤没有露面,但不难想象他肯定在里面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现在公司还没到他手里呢,这家伙就急不可耐地跑进来,俨然他就是这里的老板,这种小人得志的嘴脸要多可恶有多可恶,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王老板嘴快,冷笑一声说:“如果秦总是这里的老板,还真要仰仗您混口饭吃,可惜啊,至少这里不是你说了算。” 秦忠贤近来春风得意,志得意满,把这家公司弄到手已经板上钉钉之事,所以他也没有多想,直接说道:“虽然现在这里还不属于我,但我随时能成为这里的老板,分分钟的事。” 刘富贵却是“嗤”的一笑:“那我现在开始数秒,有本事你一分钟之内成为这里的老板。” 第133章 睁眼瞎 秦忠贤一愣,这是谁这么大胆敢跟他叫板? 仔细打量打量刘富贵,除了发现这青年穿着很土气以外,没发现其他与众不同之处。 “你是干什么的?”秦忠贤怒道。 “我是准备弄死你的。”刘富贵淡淡地说。 “你——”秦忠贤眯起了三角眼。 看到对方那长相,刘富贵就很想把他揍得不成人形,这家伙看起来有三十五、六岁,比二叔应该大几岁,乍一看大高个,长得也不丑,但这家伙薄薄的嘴唇,三角眼,一看就很奸诈。 “你不用发狠。”刘富贵说,“你刚才吹什么牛逼,说分分钟成为这里的老板,你成啊,成个老板给我们看看!” “你在激我!”秦忠贤看到那青年挨着刘兆粱坐,猜想他很可能是刘兆粱的亲戚什么的,刘兆粱恨他,青年肯定也恨他。 “你要是自己承认是吹牛逼,我就不说什么。”刘富贵笑笑。 秦忠贤狠狠瞪一眼刘富贵,掏出手机:“蒲总,你现在忙不忙?能不能现在就把转让手续办了,我马上给你打款?” “我现在很忙,以后再说。”啪,蒲应龙挂了电话。 他吃了瘪,遭了报应,差点欠下永世无法偿还的阎王债,心情很糟,再说以前跟秦忠贤说好那事,已经永远黄了,还办什么办! “你成啊,分分钟变成这里的老板啊!”刘富贵不依不饶地盯着他。 秦忠贤黑着脸,怒道:“你聋啊,没听到蒲总现在有事过不来,只要蒲总忙完,跟我办完手续,这地方就是我的。” “真能吹啊,我还说这地方是我二叔的呢,你信吗?”刘富贵笑道。 秦忠贤就像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刘兆粱连他自己的生意都输得一干二净,欠下巨额高利贷,这个秦忠贤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青年还想拿着刘兆粱吹牛逼,他可真是撞枪口上了。 这时大厅的门一推,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走在前面那个女的,在座的都认识,正是那些集体辞职的员工中的一员,章荔。 刚才在吉羊珠宝门口,她对刘兆粱这位原来的老板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典型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小人。 “秦总,你看看这件东西。”章荔手里拿着一尊青铜佛像,递给秦忠贤过目,同时扭头指着身后跟着的一个老头,“他说这是他家祖传的老物件,因为急等用钱要卖五万块钱,我们几个拿不准。” 正常情况下,同行是冤家,即使邻居之间关系不错,但是到了生意方面却是绝对不能马虎,谁的买卖就是谁的,你不能拿着东西到别人的店里来谈生意。 但是章荔她们早就知道对面这家公司已经支撑不住,秦忠贤说过,马上就能跟吉羊珠宝合并为一家,而且刚才秦忠贤出来的时候,还得意地扔下一句,要来接收对门的公司。 章荔已经完全把这家公司当成他们一家的了,所以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带着东西到对面公司来找秦忠贤。 秦忠贤虽然没分分钟接手过来,但他跟章荔想的一样,也是俨然把这里当成了他们吉羊珠宝的一部分,当下也不客气,接过佛像仔细看起来。 刘兆粱他们几个被这二人的猖狂气得脸都绿了,眼看忍不住都要爆发,刘富贵却是冲三位老板摇摇指头,示意他们暂且忍耐。 刘富贵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不说别的,就说他能吩咐蒲应龙像条狗,已经让大家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现在见他示意,也就只能强压怒火,看看这俩小人到底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这尊青铜佛像从表面看,应该是个老物件,而且看得出主人十分喜爱这尊佛像,不管是头面部还是肚子、背部等凸出的部位,都被常年擦拭得熠熠发亮,而那些衣褶等缝隙处,虽然擦拭不到而发暗,但也没有一丝污垢。 刘富贵又不懂古玩,只是一看表面就觉得应该是老物件,至于怎么分辨真假,哪个朝代的,他怎么可能有那常识?当然,他也有旁人无法比拟的长处,别人只能看看表面,而他会透视。 秦忠贤翻来覆去看了看,然后盯着老头打量打量,讥讽地一笑:“这种小把戏居然敢到我们这么大的公司来玩!” 老头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一看打扮就是乡下人,满脸皱纹,常年田间劳作的风吹日晒,让他的背有点驼,穿得很差,只看外表就知道是穷苦人。 “这位老板,您怎么能这样说呢!”老头一下子急了,“我可不是贩子,更不是骗子,这尊佛像确实是我们家祖传的东西,要不是我生病了急等用钱,怎么也不会舍得拿出来卖啊!” “生病?急等用钱?哈哈哈哈!”秦忠贤狂笑起来,“我在这一行业干了这么多年,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不是孩子就是老婆就是父母生病了,急等用钱救命,不得已才把祖传宝物拿出来卖,你有没有一句更新鲜一点的?” “老板,我真是有病啊!”老头急得脸都红了,他掏出一份病例,甚至连ct片子都拿了出来,“我昨天到市场里面的店里去卖,他们也是不相信我,所以我今天连病历和片子都拿来了,这是我的身份证,看看都能对起来,我确实是肚子里长瘤子要动手术啊!” “这么拙劣的手法还好意思拿出来,这些证明我要想做的话,比你做得逼真百倍。”秦忠贤讽刺完了,掂掂手里的佛像,看样子都想给他摔在地上,“拿着你这祖传宝物,滚吧。” “老板,您不要不要紧,可不能侮辱人啊。”老头被人说是造假,气愤得浑身哆嗦,“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我也有我的人格,这确实是我们家祖传了多少代的宝物,您看不上,不想要是您的事,但您不能侮辱我说我造假啊。” “还来劲了。”秦忠贤脸色一沉,得意地瞥一眼王老板和赵老板,他有心在别人面前展示一下他过人的业务能力,“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不但是这位老爷爷不服,我也不服。”刘富贵突然笑呵呵地插嘴说,“据说你当初还给我二叔当副总,全权管业务,我今天才明白当初二叔的生意是怎么垮的,原来你就是个睁眼瞎。” 第134章 当头一棒 刘富贵这话说的太刺激人了,直接是一语双关。 刘兆粱的生意垮了确实跟秦忠贤有着直接的关系,但他那是被人收买卖主求荣,对刘兆粱背后捅刀子故意那样干的,并不是因为他业务能力不行才让刘兆粱的生意垮的。 秦忠贤自己也没认为自己的道德有多高尚,但他对自己的业务能力那是相当自信,不但是他自己,就是刘兆粱,当初能对他委以重任也是因为看好了他超强的业务能力。 但凡有点能力的人,最受不了别人说他不行,秦忠贤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更是如此。 而且这个老土还说他是睁眼瞎。 “你今天很难走出这个大门了。”秦忠贤内心怒极,但他脸上却还能保持冷静,可见这是一个极其阴险的人,城府很深。 他又拨通了蒲应龙的电话:“蒲总,等您忙完手头的事,咱们就办理交接手续,我们老板都已经把钱准好了,我就在这里坐等。” “你等啊!”蒲应龙这个烦啊,没好气丢下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 秦忠贤不知道蒲应龙为什么这么烦,兴许是手头有什么事气着他了吧,也没细想,反正交接是早就说好的事,他只要在这里等蒲应龙过来就行。 等到跟蒲应龙交接完毕,这里就是他们吉羊珠宝的地盘,那么绝对不能让这个口出不逊的乡巴佬完好无损地从这里走出去! 秦忠贤瞪了刘富贵一眼,然后看看老头:“既然你们不服,反正我在这里等人也没事,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说着秦忠贤托起那尊佛像,指着一处处细节开始解说:“这个佛像是老物件不假,根据器物形制和材质来看,这应该属于清末的东西。但在当时,这本身就是一件仿冒品。” “清代的佛像工艺已经达到一个巅峰高度,人物脸型方圆丰润,丰颐宽额,五官精致,双眼传神,度母眼线为一波三折式,间距较宽,莲座底沿明显外撇,莲瓣规整,莲瓣扁平,一般只围大半,这是最典型的时代特色。” “但是这个佛像却是工艺粗糙,人物脸型干枯,五官模糊,双眼无神,最关键的是莲座规制都弄错了,明显是当时有人粗制滥造,用来骗人的东西。” “就这样的物件,无论从材质、工艺和年代来考虑,都不值钱,要我出价的话,最多值一千块钱,你还开口五万,你说你不是骗子是什么?服不服?” 王老板和赵老板也是业内精英,眼光贼毒,他们很清楚秦忠贤说的一点没错,听他引经据典娓娓道来,二位老板也是不由得微微点头,表示赞服。 就连刘兆粱对秦忠贤恨之入骨,也不得不承认,秦忠贤说得很好。 秦忠贤得意地瞥一眼刘富贵,三位老板对他业务能力的肯定之色,他看得明明白白,这也是他自己最为得意之处,不管走到哪里,在哪位老板手下供职,他总是以能力取胜。 “小子,到底谁是睁眼瞎?”秦忠贤盯着刘富贵。 刘富贵不屑地一笑:“你是睁眼瞎。” 哼!秦忠贤狠狠瞪了刘富贵一眼,他下决心要让这小子为他的嘴硬付出惨痛代价。 就等蒲总来了! 老头一听自己这件祖传宝物居然如此不值钱,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喃喃说:“不可能,不可能,我们传了多少代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仿冒品呢?我还等着卖了宝物去做手术呢,这可怎么办好?” “少在这里装蒜了,拿着你的假货,滚吧。”秦忠贤直接把佛像丢在地上。 佛像骨碌碌滚出老远,老头发出一声惊叫,赶紧弯着腰去追佛像,嘴里痛心地大叫:“老板您不要就不要,怎么能把我家的宝物给摔了!” 刘富贵快步上前,把老头扶住:“老爷爷您不用急,您这宝贝他不要,我们要。” “真的吗?”老头惊喜交加,“我去给您拿回来,也不知道摔坏了没有?” “不用您去拿。”刘富贵拉住他,“谁给扔地上的,谁给捡回来。” “切!”秦忠贤发现这个乡巴佬直接是个神经病,没掂掂自己几斤几两,还想为人出头装大瓣蒜,装吧,继续装! 章荔却是沉不住气,尖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对我们秦总如此无礼!给我们秦总跪下道歉!” “你算个什么东西!”刘富贵冷声说。 章荔一下子炸了,不理刘富贵,却去指着刘兆粱的鼻子骂道:“姓刘的,我知道这个乡巴佬跟你一起来的,现在我命令你打他一顿,让他给秦总跪下请罪,要不然有你们俩人的好看,你应该很清楚。” “啪!”刘兆粱再也忍无可忍,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势利小人,你给我滚!” “你——你敢打我!”章荔捂着脸扭头看秦忠贤,“秦总,他打我!” 秦忠贤倒还沉得住气:“他会为他那一巴掌付出惨痛代价,我给他俩一笔一笔都记着。” 刘富贵指着佛像:“姓秦的,你把佛像给我捡回来。” 秦忠贤阴险地一笑,不急不火:“我这人有个原则,看到假货就扔,绝对不会再捡回来。” 刘富贵讥讽地一笑:“你的原则在你自己的店里行,但这不是你的地方,东西拿到我们店里来,就是要卖给我们的,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拿过去看,胡言乱语,还给扔掉?我说你是睁眼瞎还不服,连最基本的生意规矩都不懂,你太不专业了。” 秦忠贤一愣,他没想到一个乡巴佬说出话来还一套一套的,没错,如果不是他马上就要接手这家公司的话,他和章荔刚才的举动绝对是业内大忌。 哪有公然到同行店里进行买卖交易的? 秦忠贤又“哼”了一声:“这家公司马上就是我属于我们吉羊珠宝,这是我们的店。” “放你妈*的够臭屁!”刘富贵不由得骂道,“当着这么多大老板,吹牛逼居然还不带眨眼的,你把我二叔的公司搞垮,想不到居然还狂妄得想收买二叔的这家店,你买得起吗?” 唔?秦忠贤一听话头不对,什么他二叔的,这家公司是王老板和赵老板的,有刘兆粱什么事? 王老板插嘴说:“秦总不好意思,刚才蒲总来过,我们办了交接手续,我们的公司已经卖给刘总。” 说着拿过合同推到秦忠贤面前:“你看这是转让合同。” 赵老板也说:“刚才秦总想聘用我们俩,可是连公司都不是你的,你拿什么聘我们?倒是刚才跟刘总说好了,我俩留下给刘总帮忙。” 秦忠贤一看合同,分明就是刚刚签的,这家公司属于刘兆粱了。 他就像当头挨了一棒,不禁傻了。 第135章 挖掉双眼 刘富贵乐呵呵笑道:“姓秦的,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对?” 秦忠贤一时半会儿无法从惊撼中自拔,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刘兆粱还能买得起一家公司。 刘兆粱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他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是奇迹,你让他掏钱买辆自行车都买不起,他哪来的钱买一家公司? 可是白纸黑字摆在这里,分明写着刘兆粱已经成了这家公司的老板,这怎么解释? 蒲应龙是怎么回事,明明说好把公司弄过来以后交接的,他怎么能出尔反尔? 秦忠贤掏出手机再次给蒲应龙打电话。 蒲应龙烦死了,直接拒接。 “姓秦的,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现在知道这是我二叔的地盘了吧。”刘富贵笑着说,“这位老爷爷的宝物拿到我们的店里,那就是我们的顾客,你居然狗胆包天把我们顾客的宝物给扔在地上,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给我捡起来!” 秦忠贤这个气啊,果然是农村来的乡巴佬,怎么张嘴闭嘴就骂人,说话就那么不客气呢! 可是对方说的有理,这是别人的店,他是无论如何没有资格在别人的店里摔顾客东西的。 章荔还想帮着秦忠贤说话,叫道:“谁说是你们的顾客,他是我领进来的。” “你少哔哔。”刘富贵指着她,“就你最坏,胆敢到我二叔的店里,指着我二叔的鼻子骂,你这分明是过来闹事,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章荔吓了一跳,虽然她没过去看看合同的内容,但是一看秦忠贤的脸色,就知道王老板的话是真的,这家店被刘兆粱买下了。 她当然也同样震撼,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摆在这里,即使无法解释那也是事实。 那么她确实是到人家的店里,指着老板的鼻子骂,警察来了,最少也得把她带到派出所问问。 章荔吓得不敢说话了,求助的目光看着秦忠贤,希望他能力挽狂澜,扳回这个面子来。 秦忠贤现在自身不保,面对刘富贵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一阵心虚,看样子他要是不把佛像捡回来,乡巴佬就要动手打人了。 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个野蛮的乡巴佬会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因为他听到乡巴佬叫刘兆粱二叔,刘兆粱对他有多仇恨,乡巴佬对他就有多仇恨,这一点他很清楚。 小不忍乱大谋,秦忠贤咬咬牙,忍辱负重,站起来捡过佛像,递给老头。 “章荔,咱们走。”秦忠贤必须马上回去向老板汇报这个重要的情况。 虽然情况出了点意外,但秦忠贤很清楚姓刘的这不过就是昙花一现,他的老板的老板会立马让刘兆粱再次血本无归,连命都得搭上。 “哎,先别走。”刘富贵拦住了他俩,“刚才你大放厥词,口口声声说这件宝物是假的,这太侮辱人了,必须要给老爷爷赔礼道歉,而且要承认你是睁眼瞎。” 秦忠贤的三角眼盯着刘富贵,咬牙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要太放肆。” 刘富贵笑道:“你大放厥词胡说八道就可以,我说句公道话就成了放肆?还有没有天理,我问你,这尊佛像是不是真的宝物?” “假的。” “能值多少钱?” “最多一千块。”说到专业问题上,秦忠贤可是一点都不怵。 “说你是睁眼瞎还不服,这回让你心服口服。”刘富贵说着看向老头,“老爷爷,您太老实了,这尊佛像是真正的宝物,五万要少了,我给您三十万,拿着赶快去准备手术吧。” 说着,刘富贵把刚才那三十万现金拿出来,用报纸包了,递给老头。 老头哪里敢接,他甚至都怀疑碰上骗子了,用假钱糊弄他手里的祖传宝物。 王老板一看,赶忙吩咐两个店员,陪老头去就近的银行把钱存了。 而且老头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拿着三十万现金招摇过市,也很不安全。 “老爷爷,如果钱有问题,随时回来找我,这是我们的店,又跑不了。”刘富贵安慰他说。 老头这才半信半疑在两个店员的陪同之下去了银行。 “唉!”刘富贵看着老人的背影叹口气,刚才听老人说他肚子里长了瘤子,他用透视眼看了一下,确实是长了很大一个瘤子,只是不知道老人这么大年纪了,做手术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刘富贵再次瞥一眼秦忠贤:“老爷爷走了,只能我代表他接受你的道歉了,赶快给我赔礼道歉,承认自己是睁眼瞎,然后滚蛋!” 秦忠贤冷笑一声:“你自己愿意当冤大头,三十万买下一千块钱的东西,与我有什么想干。别说是三十万,你就是花三百万,这个佛像该是假的,还是假的。” “还真够嘴硬的。”刘富贵冷笑,“如果我能证明这个佛像是真宝物,价值超出三十万,你要不要给我赔礼道歉,承认自己是睁眼瞎?” “哼!”秦忠贤不屑地说,“你要有那本事,我不但给你赔礼道歉,我还会把我这双眼挖出来。” “这是你说的,一言为定,我马上就证明给你看。” “慢着。”秦忠贤说,“如果你不能证明佛像值三十万,你会怎么样?” “那我把我的眼挖出来给你,另外再赔你三十万,怎么样?” 秦忠贤眼睛一亮:“那就定了,王老板和赵老板当证人,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加上三十万的赌注,谁要输了,给对方三十万,把自己双眼挖出来。” “富贵。”刘兆粱阻拦说,“打什么赌,跟这种败类打赌是侮辱咱们的智商,让他赶紧滚,我看到他就恶心。” 另外两位老板也劝富贵不要打赌。 三位老板都很清楚,这尊佛像就是一件制作粗糙的仿冒品,正如秦忠贤所说,肯定是以前有人粗制滥造做出来骗人的,看在这东西多少有点年岁的份上,基本上也就能值一千块钱。 富贵看老头可怜,给人三十万,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可他要是跟秦忠贤打赌,还要挖双眼,大家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没事二叔。”刘富贵笑着说,“我今天非得要看看他怎么挖掉那俩三角眼!” 第136章 孔雀暖玉 然后刘富贵看向秦忠贤:“你就等着我证明给你看了是吧,那我就先透露一点小小的信息给你。这尊佛像大有来历,当然我从哪里看出来的,就不是你这种小丑能理解的了,此时此刻,如果鉴定大师燕修德老前辈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能看得出里面的端倪,知道这是宝物。” 秦忠贤一撇嘴,这才叫牛逼吹上天,拉大旗作虎皮呢,你以为从电视上看到燕修德大师厉害,抬出他来你就能证明这个佛像是宝物了? 幼稚可笑! 你认得燕大师,可惜燕大师不认识你。 “不相信我的话是吧?”刘富贵倒不急着证明,先掏出手机给燕修德打电话。 “先跟燕大师汇报一下,我又捡漏了,三十万买到一件旷世宝物。” 秦忠贤冷笑不止,神经病! 连刘兆粱都怀疑,富贵是不是狂妄过度,精神不正常了? 他怎么可能认识燕修德大师! “喂,是燕大爷吗?”电话通了。 燕大爷?现场诸人全部一头黑线,一听这称呼就是山寨版。 “是富贵啊。”电话里传来燕修德热情的声音,“呵呵,想不到你还记着我这老头子,我还以为你忘了燕大爷呢,怎么着,来京城了?” “没呢没呢。”刘富贵笑道,“在桂宁,我来买果树苗子,顺便到桂宁古玩市场来逛逛,想不到捡漏了,淘到一尊佛像,我这是给您显摆显摆。” “哦,你在桂宁?”电话里传出燕修德惊喜的声音,“咱爷俩还真是有缘,我正要赶往桂宁参加一个发布会,你别走啊,等着我,咱爷俩一定要好好聊聊。” 刘富贵用免提打电话,故意让旁人听到,以显示他跟燕修德很熟。 秦忠贤听到电话里那人说到正要动身来桂宁,参加一个发布会,不由得脸色一变,难道电话里那人真的是燕大师? 因为他知道桂宁近期要有一个重要的珠宝发布会,与会者名单都出来了,到时会有几位重量级人物参加,燕大师就是其中之一。 刘富贵看出大家不相信电话里那人就是燕修德,于是要求跟燕大爷视频通话,他要把佛像给燕大爷扫一眼。 打开视频通话,手机屏幕上果然出现了燕修德的面容。 在座的的都是业内人士,如果不认得燕大师,那真是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刘富贵居然真的认识燕大师,而且听他俩的对话,燕大师跟刘富贵的关系非一般地好。 秦忠贤在看到燕大师的刹那,脸色就变得煞白,他隐隐觉得跟刘富贵打赌很可能会输。 刘富贵拿起佛像用手机照着:“燕大爷您看看,这是不是宝物?” 虽然看到的不是实物,只是图像,可燕修德左看右看不像宝物,他只是端详,没说话。 “要是把实物给您的话,肯定能看出端倪,用手机拍个照就让您做出判断,太为难您啦!”刘富贵说。 “是啊,在手机里边看不好。”燕修德长出一口气,感觉富贵这是在考他呢。 “那好燕大爷,我就在桂宁等您,您来以后咱爷俩详谈。” 挂了电话,刘富贵得意地瞥一眼脸色煞白的秦忠贤:“脸怎么白了?” 秦忠贤咬咬牙没说话。 刘富贵问王老板:“大叔,这里有没有设备能把这尊佛像破开?” “为什么要破开?”王老板不明白。 “难道您几位也没看出这是宝物?”刘富贵很奇怪。 三位老板苦笑,没说话。 他们确实没看出这是宝物,相反他们几个人跟秦忠贤一样,都认为这尊佛像是仿冒品,不值钱。 “关于这尊佛像,里面还有个典故——”刘富贵说到这里停住了,瞥一眼秦忠贤,“嗯先不说了,别让睁眼瞎听到学了本领去,王大叔您让人把设备推过来,打开佛像。” 专业搞古玩的公司,什么样的设备没有,很快有店员推过一台设备,刘富贵亲自把佛像放上固定住,指挥工作人员从佛像的背部开始下锯。 背部打开,所有人全部变了颜色。 因为佛像并不是实心的,里面还有一个内核,材质看起来像是铅。 “你沿着边缘,把这个蛋黄切出来。”刘富贵对店员说。 很快,一个直径大约十五公分的铅球被切了出来。 虽然这个球是铅的,但是其他几个人此时已经能够断定,铅球里面肯定还包裹着其他东西。 而且联想到刚才刘富贵欲言又止的话,说这个佛像还有个典故,大家猜想,铅球里面的东西一定是价值连城,也许是在战乱年代,宝物的主人为了保护宝物不让人夺走,这才故意粗制滥造一个佛像,把宝物藏在里面。 这样从表面看就是一个赝品,当然没人在意,也不会让人生出抢夺的念头。 只是让大家震撼的是,刘富贵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他的眼光和阅历居然如此老到,这是怎么做到的? 店员按照刘富贵的吩咐,用手工刀具小心地切割,剖开铅球,露出里面用兽皮包裹的一个球,打开兽皮,里面居然是一层上好的丝绒。 打开丝绒,所有人突然眼前一亮,全都惊呆了。 在刘富贵手里,赫然托着一颗光华灿烂的珠子。 “孔雀暖玉!”王老板发出一声暴叫。 “是,是啊,是孔雀暖玉,夜明珠!”赵老板干了半辈子古玩,只是听人说起过这东西,却从没亲眼见过,今天居然有幸亲眼看到至宝,不由激动得热泪纵横。 刘兆粱瞬间又觉得眼前的富贵是冒牌货,因为他印象中的富贵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本领,不可能在古玩领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他居然可以比肩燕修德大师! 即使是燕大师,可以肯定在他二十来岁的时候,也不会有此功力! 秦忠贤早在破开铅球的时候就已经血液凝固,僵了。 “富贵,你能给我看一下吗?”刘兆粱伸出颤抖的双手。 看呗,刘富贵把珠子递给二叔。 这颗珠子呈半透明状,颜色艳丽,即使是在大白天,依然能发出幽幽的白色光华,这要是到了夜晚,肯定能顶上好几只蜡烛的光芒。 “侧而视之色碧,正面视之色白,没错,一点没错。”刘兆粱托着珠子左看右看,喃喃自语,“跟书上说的一模一样,这确实是天然的孔雀暖玉,不需要光源照射就能自行长久发光!” “富贵,你知道这颗珠子到底有多值钱吗?” 刘富贵笑道:“值多少钱无所谓,只要能值俩眼珠子就行。” 说着看向秦忠贤。 第137章 磕头认罪 秦忠贤就像震撼得呆傻了一样,俩眼只是直勾勾盯着夜明珠,其他人说什么他充耳不闻。 刘富贵过去毫不客气踢他一脚:“喂姓秦的,请问这颗夜明珠算不算宝物?” 秦忠贤悚然惊醒,惶然看一眼刘富贵,连连点头:“算,当然是宝物,价值连城,相当稀有!” “那好,既然你承认就好办了,先给我三十万,然后自己挖掉俩眼珠子,就可以滚了。” “呃,啊——”秦忠贤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挖眼珠子?眼珠子岂能随随便便挖掉! 可是刚才他红口白牙跟刘富贵打赌,还请王、赵两位老板给做个见证,他想赖也赖不掉。 “我给钱,马上给钱。”秦忠贤立刻打电话,让店员送三十万现金过来。 “好,钱到位了,开始自挖眼珠吧,反正你是睁眼瞎,那俩眼珠子长着也没用。”刘富贵却是没打算饶他。 秦忠贤向王、赵两位老板投过去求救的目光:“我承认我是睁眼瞎,我错了,服了,只是眼睛能不能先给我留着?我可以赔礼道歉。” 说着,他又看向刘兆粱:“兆梁,咱俩朋友一场,你给你侄子说一下——” 刘兆粱嫌恶地扭转身,看都不想看他。 他现在恨不能把秦忠贤剁成碎肉,挖他俩眼珠子算是便宜他。 “富贵。”王老板终于说话了,“要不然让秦总给你赔礼道歉,让他承认自己是睁眼瞎,认个错,眼珠子就不要挖了吧。” 王老板其实很清楚,秦忠贤绝对不可能挖眼珠子,真要在这店里把人眼珠子挖掉的话,那可是相当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 刘富贵装作相当不情愿的模样想了想:“要想赔礼道歉,那也不是不可以,但这里是我二叔的店,这俩人随随便便冒充大尾巴狼进店闹事,尤其这个女的刚才还骂我二叔,犯了大不敬之罪,他俩都必须给我跪下磕头认罪,承认自己是睁眼瞎。” 章荔一听就火了:“什么,让我跪下给你磕头认罪?呸,想得美吧,哼!” 转身要走。 刘富贵一摊手:“那就没得谈了,挖眼吧。” 秦忠贤一听急了,一把拉住章荔:“你也有错,陪个礼又怎么了?” “凭什么,不行。”章荔还想走。 “她走她的,你挖你的,各人有各人的自由。”刘富贵添油加醋地说了句。 秦忠贤三拽两拽拉不住章荔,气得抬手“啪啪”给她两个耳光,底下照她腿弯一脚,把章荔踹得跪在地上。 章荔还不服,哇哇大哭着想挣扎起来,大骂秦忠贤欺负她。 秦忠贤憋着一肚子的怒火,也是急了,一看章荔还不配合,直接对她拳打脚踢起来。 一直把她打得瘫在地上变成一堆泥,这才停手。 然后他过去“扑通”给刘兆粱跪下:“兆梁我不对,你原谅我吧。” 刘兆粱瞥他一眼,直接走开,不接受他的赔礼。 “嗨嗨嗨!”刘富贵叫道,“你给谁赔礼呢,让你过来给我磕头,自己承认是睁眼瞎,谁让你去求我二叔了。告诉你,你欠我二叔的血债,才开始还呢,我二叔是绝对不会原谅你这个白眼狼的。” 秦忠贤脸上白一阵紫一阵,当着两位老板,还有远远观望的那些店员,他跪在这里简直就是个小丑。 可他知道如果不给刘富贵磕头认错,刘富贵是绝对不会放他走的。 只好给刘富贵磕头认错,当众承认自己是睁眼瞎,有眼不识金镶玉。 刘富贵却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极尽讽刺挖苦,各种提词让秦忠贤承认他有眼无珠,秦忠贤羞恼交加,恨不能这里有条地缝让他钻进去。 “好哇,我感觉有点消气了,你可以滚了。”刘富贵最后说道。 秦忠贤拉起章荔,怨恨地看一眼刘富贵。 可是走了两步,他突然又走回来,靠近刘兆粱小声问:“兆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个所谓的侄子是不是以前你说的那个师父?” 唔?刘兆粱扭头瞪一眼秦忠贤:“我忘了你这个叛徒知道我太多底细!他是我侄子,我的亲侄子。” “兆梁,我的意思是,他太厉害了,好像燕大师对他都很敬服,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有这么逆天的眼力——”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秦忠贤只好狼狈而走。 刘富贵这才问刘兆粱:“二叔,这个夜明珠能值多少钱?” 三位老板都很惊奇,富贵有这样的眼力,都能知道这个佛像的来由典故,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样一颗夜明珠的价值? 他是在故意考问二叔吧。 “应该,至少在上亿开外。”刘兆粱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至宝,虽然知道这是真正的天然夜明珠,但是对于宝物到底能值多少钱,他还真不敢确定。 另外两位老板也是同样的意见,知道很值钱,绝对不会低于一个亿,但是能高到什么程度,他们就不敢妄下结论了。 “这么值钱!”刘富贵咂巴咂巴嘴。 “富贵,你这可是天大的捡漏啊!”刘兆粱由衷地说。 “二叔。”刘富贵说,“我把这颗珠子卖给你,就当你的镇店之宝吧。” “哦不不不!”刘兆粱吓得连连摆手,“我怎么可能买得起这样的宝物!” “一百万,你要不要?” 刘兆粱更是吓了一跳,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他怎么能赚这么大的便宜呢! “是这样。”刘富贵解释说,“我想去医院找找那老头,再给他一百万,毕竟人家这么值钱的东西,只给三十万太少了。” 王老板赶紧说:“古玩行业的规矩,不管是捡漏还是打眼,钱货两清,过后不得反悔,你捡漏再大,一个愿卖一个愿买,这是公平交易,不必再给他钱。” “是啊。”赵老板也说,“何况那位老人只要能卖五万就很满足,你却给他三十万,还多给了呢,绝对对得起他!” 刘富贵却是认定了给老人的太少,非得要去医院找到他,再给一百万不可。 没办法,刘兆粱给他一百万。 但是这颗夜明珠,刘兆粱无论如何不敢要,太贵重了,他一个当叔的要是占侄子这么大便宜,让村里人知道还不得戳脊梁骨把他骂死! “那这样行不行。”刘富贵对二叔说,“就算我借给你当镇店之宝的,你的生意重新开张,就放那里镇着,做个噱头,权当个好彩头。” 富贵如此坚持,刘兆粱只好答应算是暂借的,这颗夜明珠你可以随时来取。 刘富贵拿着一百万,挨个医院去打听,有没有一个老头来割瘤子。 第138章 宋雨萝落难 毕竟刘富贵人生地不熟的,找了几个医院也没打听到那个老头。 刘富贵猜想老头也可能还没来住院,所以打听不到。 他只好让蒲应龙撒出人去,挨个医院给打听,什么时候打听到有老头来动手术割瘤子了,马上向他汇报。 刘景瑞心脏病,在医院住了几天,等出院的时候,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没有回城中村的出租屋,而是直接又回到原来的别墅。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二儿子良心发现,等到回来听别人把情况一说,这才知道二儿子居然经历过一场生死大劫。 不但是家人误会了刘兆粱,连村里人都在背后骂他,可以想象二儿子这大半年内忧外患,受了多大的委屈! 回到别墅团圆,一家人又是大哭一场。 当然这是喜极而泣,不管经历了多少千难万险,总算是苦尽甘来,一家人重新团圆了。 刘兆粱在家里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把所有在桂宁的村里人全都叫来,大家庆祝一下,同时也要向大家澄清,自己还是原来那个热心肠的刘兆粱,不是白眼狼。 乡亲们接到电话,一听居然是这么回事,原来大家都误会了兆梁,而且他遇到那么大的困难,居然一声不吭自己扛下来,大伙觉得也对不起他。 以前他帮了大伙那么多忙,想不到他遇难时大家不但没帮忙,还在背后骂他,他简直不窦娥都冤。 凡是在桂宁的温泉村村民,一个不落全聚到刘兆粱的别墅来了,在大厅里,整整摆了六大桌,简直比办喜事还热闹。 这倒不是刘兆粱高调,而是太看重乡亲之间的关系,明明自己不是那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为什么要背着个黑锅,让乡亲们骂,疏远自己跟大家的之间的感情呢! 酒席宴上,刘兆粱再次把自己这大半年来的遭遇,详详细细跟大伙说了一遍,说到房子都抵押出去,把父母都赶走,刘兆粱泪流满面。 “老少爷们应该知道,我不是不孝的人吧?”刘兆粱动情地说,“俺娘以前多富态的人,可是血栓以后,整个人很快就瘦削憔悴,她憔悴的样子,练习走路笨拙吃力的动作,我已经是很心酸了。” “自从俺娘发病以来,她就一直怕冷,既怕冷,又烦衣服的束缚,很矛盾。俺媳妇出去给她做了宽大的棉裤棉袄,虽然穿着不大好看,但能满足她既怕冷又怕束缚的需要。她就是这样一种憔悴的形象,拖拉着肥大的棉裤棉袄,蜷缩着那条没有知觉的胳膊,用几乎要侧倒的姿势费力地在屋里练习挪步。” 刘兆粱抹一把眼泪,吸溜一声:“每当看到俺娘那个模样,想想她以前没得病时无忧无虑的模样,我就很难面对,可她都病成这样了,我还得装成坏人,把父母无情地赶出去……” 他几乎要泣不成声。 “俺爹心脏病住院的时候,我正好准备跑路,大家都给我打电话,俺娘也打电话让我去伺候她,我拒绝了,我知道我不去,哥哥会找人照顾她,可我要是去了,债主跟过去比活阎王还狠啊,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我不能让家里人受牵累,让俺娘觉得她儿可怜。” “俺娘感觉儿子可恨总比感觉儿子可怜好受些,我就想着父母从此以后恨我,感觉有我没我都一样,而不是一旦想念我的时候,母亲都要哀怨地说我从小心细,从小就知道孝顺父母。” “我就这样毅然决然地把事情做绝了,我能想象得到,我哥哥会如何痛恨我这样一个白眼狼。可是他不能想象到,这事做出来让我多么心痛,让我一个大男人出去找地方偷着大哭……” 说到痛心之处,刘兆粱泣不成声。 乡亲们全都跟着掉了泪了。 “好了好了,今天高兴,以前那些不痛快都过去了,不再提了。”老大刘兆茗站起来打圆场,“大家好不容易聚成一块儿,喝酒。” 等到大家情绪都平静以后,刘兆粱重点推出富贵,如果不是富贵帮忙,自己此时此刻是死是活还很难说,更不用说一家老小团聚,重新回到别墅了。 温泉村的这些村民,有的来桂宁十多年了,有的来了没几年,除了很小的孩子,大多跟富贵很熟,大家一听富贵居然这么有本事了,纷纷给他敬酒,盛加夸赞。 刘国海跟老家的联系比较密切,村里有什么事,他比较灵通,这时候插嘴说:“咱们村的村霸吕大强倒台,全是富贵的功劳呢,他连吕吉翔都打成残废,可算给村里除了害!” 大家更加热烈地夸奖富贵了。 刘富贵被大家夸得实在不好意思,拉着村里的三妮到旁边屋里说悄悄话去了。 因为听旁人说,三妮给吕庆堂的外孙女当保姆,这让他很是怀疑,吕庆堂只有吕翎一个闺女,吕翎也只是生了一个女儿叫宋雨萝,从哪又蹦出一个“吕庆堂的外孙女”来? 宋雨萝是京城大学的学生,现在早已开学,她肯定在学校里,不可能跑到桂宁买一处别墅住着,还雇一个保姆。 所以刘富贵感到不解,把三妮单独叫过来问问那位“吕庆堂的外孙女”是怎么回事? 三妮比富贵小两岁,在村里的时候俩人关系一直不错,只是前几年她跟着父母到桂宁来,富贵已经好几年没见她了。 “就是宋雨萝啊,还能有谁。”三妮说,“我去劳务市场等活儿,正好她去找保姆,还认得我,我就跟她走了。” “宋雨萝?”刘富贵很奇怪,“她不是京城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的大学生吗,怎么会跑到桂宁来?” “嗨,别提了,宋姐姐现在是落难之人,祸不单行。”三妮说,“你知道咱大姑,就是她妈,算是小三,大姑父前边还有个儿子,叫宋昱雷,他主张要把姐姐嫁给另一个大家族的少爷,其实就是政治婚姻,姐姐不同意,宋家就威胁要把她清理出家族。” “这么说宋雨萝宁死不从,离家出走跑到桂宁来了?” “不是她自己愿意跑来的,她家老太爷,就是她的爷爷,留了活口,给她一笔资金,如果姐姐能用这笔资金盘活桂宁的公司,她还可以回归家族,而且婚姻自主。她这不是就办理休学手续,到桂宁的分公司当一把手来了。” “宋家也算有情有义啊。”刘富贵笑道,“给她资金,给她一个公司,可以想象得到那别墅也是原来宋家的产业吧?这多好,自己说了算,自由自在!” “好什么!”三妮摇摇头,“她到桂宁,算是掉进泥里去了。” 第139章 是不是密探 “什么叫掉进泥里去了!”刘富贵说,“我觉着宋雨萝还是放不开,赖在人家大家族有什么好,本来咱大姑就是小三,名不正言不顺,她们娘俩在宋家就是二等公民。” “与其在家族里边遭人白眼,还不如趁早脱离关系。就像咱们,什么家族的也不是,自由自在,也没人逼婚,多好。” 三妮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咱大姑以前是小三,后来凭着她超强的业务能力,终于让大姑父跟前妻离婚,跟她办理了登记手续,你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样的艰难困苦。要是女儿被清理出家族,她还能在家族立足吗?” “那倒也是。”刘富贵表示理解。 宋雨萝可能会比较看得开,拿得起放得下,但是吕翎绝对放不下大家族主母的身份。 “不过这样一来,宋雨萝可能终究逃不过家族给她安排的婚姻。”刘富贵捏着下巴猜测说,“我觉得她爷爷之所以给她这么一个机会,不过是逼她就范的手段,如果没有猜错,桂宁分公司绝对是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烂摊子。” “所以说宋姐姐掉进泥里去了。”三妮说,“她自从来了以后焦头烂额,愁坏了。” “她的别墅在哪里,有空的话我去看看她,好长时间没见她了。”刘富贵其实还有后半句没说,好长时间没见宋雨萝,居然有点想她。 但是想宋雨萝这话是绝对不能跟三妮说的,要不然准让这丫头笑话自己。 “你可别去看她。”三妮一听吓一跳,连连摆手,“她最恨你了。” “恨我?”刘富贵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她恨我?” “晚上吃了饭没事的时候,她跟我闲聊,聊到咱村里的人和事,当然有时候说到你,看起来她比较恨你,说你油嘴滑舌,狗胆包天,心理龌龊,无赖,还窝囊,把人家的血愣往自己脸上抹,反正说起你没点好事。” 呃,是啊是啊,刘富贵想起那回在镇上的超市,他把崔应军脸上的血抹到自己脸上,赖他,当时宋雨萝就在场。 “那就算了。”刘富贵讪讪的,“让她在泥里挣扎去吧,我还打算如果可能的话帮帮她呢。” 刘富贵现在很后悔,觉得自己跟宋雨萝的关系让自己搞坏了,本来俩人同桌三年,也算青梅竹马,后来宋雨萝放了假都要去她姥爷家住一阵,见了面关系还算不错,她还叫自己“小贵子”,听起来也是很亲热的。 只是后来自己又是摸她的脚,又是打压姓吕的,后来还因为齐姜要洗澡那事要挟她,一步步让她越来越恨自己。 心目中永远的女神,被自己这张臭嘴弄得关系越来越僵,离自己越来越远,这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刘兆粱接手了对门的公司,把公司更名为“戴君德珠宝古玩城”,还是沿用自己原来公司的名称。 虽然知道对手就是京城蓝家,对方实力强大,但是吃一堑长一智,被对方釜底抽薪坑过一次,刘兆粱不相信自己还能让人搞垮第二次。 而且有王总和赵总帮忙,三个人对于公司的事情亲力亲为,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坚决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刘富贵要去买果树苗子,刘国海陪同他一起去。 一开始来桂宁之前,刘富贵就先联系了刘国海,让四大爷帮着打听一下哪里有培育果树苗的。 刘国海早给打听好了,城郊七里沟村一直有育苗的传统,村里有各种热带水果的树苗出售。 另外刘国海还打听明白了,因为城市扩张,七里沟作为城市边缘的村庄,已经开发到了他们那里,村子要开发盖楼,地里的果树苗一次性全部处理,这样在价格上就能便宜很多。 爷俩吃了早饭,坐中巴车来到七里沟,刘国海跟这里一个苗农打好招呼了,所以到了这里直接找他。 那个苗农叫孟凡友,五十多岁,看起来比较忠厚老实,待人也很热情,一看买树苗的来了,先让着喝水,然后领着刘家爷俩去地里看树苗。 往地里走的路上,遇上其他村民,孟凡友跟人打招呼,别人问他干啥去,他说来了买树苗的,去看树苗。 别的村民就跟他说:“前几天孟虎跟大家说,树苗不要卖,你不知道吗?” “不可能吧?”孟凡友说,“咱村征地这事好容易达成协议了,孟虎让大家尽快找买主卖掉树苗,为什么又不让卖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是不让卖了。” “人家买树苗的都来了,我先带他们去看看吧,只要看好了想要的话,我再去问孟虎。”孟凡友说。 孟凡友的树苗种类不少,山竹,桂圆,红毛丹,青枣,莲雾什么的都有,树苗长势相当好,树龄也合适,刘富贵一眼就看中了,问一下价格,也觉得不贵。 三人在地边上正谈得火热,忽然从村子方向冲过一辆跨骑摩托车,一共两个青年,全都是光头,愣头愣脑的,一看就是混子。 “孟凡友你怎么回事?”俩光头还没到近前就开始大声斥责,“不是说过了不要卖树苗,你怎么还带人来看!” 孟凡友奇怪地问:“不是刚刚说过可以卖的吗,都已经点数作了价,就是不卖也是白白刨掉浪费了?” “什么还叫刚刚?”光头不耐烦地说,“那早成历史了,刚刚又发了通知,不要卖树苗,你不知道咋的?” “这几天我没在家,还真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吧,不能卖了,赶紧把人打发走。” 刘家爷俩听得一头雾水,这又要卖又要不卖的,到底怎么回事? 俩光头吩咐完,调转车头走了。 刘富贵奇怪地问:“孟大爷,早就说好的事,你怎么又不卖了呢?” “卖不卖不是我说了算。”孟凡友对于让刘家爷俩白跑一趟也是感到很歉意,“现在大家统一听村委的,村里让卖我们就卖,村里不让卖,谁也不能擅自处理一棵树苗子,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树苗子不是你们自己种的吗,怎么还得听村委的统一安排?” “树苗是小事。”孟凡友解释说,“我们村里这片地都被征用了,关于征地补偿的事已经闹了很长时间,出过两条人命,现在好容易达成协议,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又出问题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只好再去别地方买了。 告别孟凡友,爷俩信步往邻村走,看看邻村有没有卖树苗的。 想不到那俩光头根本没走,远远地监视着这爷俩呢,一看爷俩碰上种地的,还在打听事,俩光头的摩托车飞驰电掣地又开过来了。 “你俩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密探?不许在这里胡溜溜,赶紧滚!” 第140章 民营医院 刘国海吓坏了,没想到买树苗都能能变成密探,赶紧拉拉富贵:“走吧。” 刘富贵拍拍四大爷的胳膊:“稍等一下,没事。” 俩光头瞪起眼:“还不快滚?” “我们只不过是来买树苗的,这里也不是什么军事禁区,你凭什么出言不逊,让我们滚。”刘富贵冷声说。 “你的意思是,不滚?” “要滚你们滚,我们不会。”刘国海吓得脸都白了,刘富贵却是全没当回事。 “这俩人果然有问题,这回想滚也不行,跟我们去村委说道说道。” 刘富贵不屑地哼一声:“村委是什么级别的国家机关?你们这是要逮捕我们,逮捕证有没有?” 刘国海一个劲儿拽富贵,让他少说两句。 “好,青年挺愣啊!”俩青年说着跳下来,摩托车后边插着两根棍子,俩人把棍子抽出来了。 “哎哎哎——”刘国海吓坏了,两手乱摇,“别生气别生气,我们真是来买——” “少他妈废话,先把他敲倒!”俩光头上来抡起棍子照着刘富贵就打。 噗噗,两声闷响,俩光头躺地上了。 俩人抱着肚子,身体弯成田螺,疼得满头汗。 刘国海惊愕地看着富贵,太厉害了! 虽然听刘兆粱说富贵会功夫,很能打,但那只是听说,现在亲眼看到,刘国海还是觉得太震撼。 “四大爷咱走吧。”刘富贵以一敌二,大获全胜,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兴致勃勃来买果树苗,苗子没买到,还差点被人抓到村委去,怎么感觉这趟买卖跟贩毒似的? 刘国海觉得很自责,富贵托付他这么点小事,他居然没办漂亮。 “这怎么能怪你呢四大爷。”刘富贵安慰他,“你没看那个孟凡友都没想到村委的命令又有变化,咱们更不可能知道了。死了张屠户还没有肉吃了?咱再去别地方买不是一样吗!” “那好,我再托人尽快打听打听。”刘国海说。 刘富贵回来以后,接到蒲应龙的电话,他手下的小弟找到一个割瘤子的老头,很像刘富贵说的那人,让他过去看看。 果然如刘富贵猜想的那样,老头拿到钱并没有马上入院动手术,而是隔了一天才去的。 刘富贵到医院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卖古董的老头吗。 只是老头现在好像有点麻烦。 他的手术昨天就已经做完,但是今天医院却给停药了,要求家属再交钱,不然不给用药。 就是一个老太太陪着老头来的,老头术后躺在病床上虚弱得很,老太太苦苦哀求医生先用药,让她慢慢想办法筹钱。 那个抱着纸夹子的医生却是一点都不能通融,摇着头说:“先交费后治病,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我又不是院长,你求我也没用,还是赶快想办法把住院费交上。” “贾主任您行行好,先给我老头用药啊,手里实在拿不出钱。”老太太急得都哭了,“为了做手术我们把祖传的宝贝都卖了,这三十万还是好心人多给的,要不然我们也就卖五万块钱,实在是没法可想啊!” “谁说没法可想?”老太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那个贾主任却不为所动,十分冷血地说,“没钱可以出院,赖在这里算什么事!” “可他刚动完手术,出院不就完了吗?” “你也知道出院就完了?告诉你,他这种情况,不立即用药,肯定会感染,一旦感染了,有多少钱也救不过来。话都跟你说明白了,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贾主任带着一群医生护士往外就走。 刘富贵就站在门口,举着手机把刚才他们的对话全给录下来了。 “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录像?”贾主任怒道,“把视频删了。” 啪!刘富贵结实实给他一个耳光。 “你——敢打人!” “就是打你个畜生!”刘富贵左右开弓又是几个耳光。 后面的医生护士想上来帮忙,但是刘富贵故意拽着贾主任来回乱晃,那些人也挤不上来。 “他居然动手打人,报警,报警。”后面的医生纷纷嚷道。 “报警好了,我正好也在等警察。”刘富贵冷声说着,举了举手里的手机,“医院本来是救死扶伤的地方,老爷爷刚动完手术,你们明知道不用药会感染却不用药,你们已经涉嫌故意杀人。” “你是他什么人?”贾主任抹一把嘴角的鲜血。 “我是你祖宗。”刘富贵掏出银行卡,“缺多少医药费我给,马上给老爷爷用药。” 贾主任想了想:“你先过来交费。”领着人走了 老太太跑上来,激动得老泪纵横,看样子都要给刘富贵跪下,对刘富贵千恩万谢,领着刘富贵去交费,路上一个劲儿说权当先借他的,过几天一定会还他。 “没事。”刘富贵安慰她,“再说吧。” 到收款处一问,还差四万块,刘富贵帮她交了。 往病房走的时候,刘富贵就问老太太:“老爷爷动手术一共花了多少钱?” “加上你给交的这四万,一共是三十四万。” “这么多?”刘富贵感到太奇怪了,“好像一开始没这么多吧?” “是啊是啊。”老太太连连点头,“我老头一开始来检查的时候,医院说花不多少钱,三、四万就够了。三、四万我们家也没有啊,老头就把家里一尊祖传的佛像卖了,本来想能卖五万就不错了,想不到人家老板给了三十万。” 刘富贵心说,这些我都知道。 “手里有三十万,做完手术还能剩很多,想不到老头上了手术台,医生就出来找我,说情况有变化,说了很多我也不懂,反正他的意思就是需要加钱,大约需要三十多万,问我有没有钱?我说有三十万,再多没有了,那医生还很为难,肚子已经切开了,问我是这样缝上还是继续做?” 刘富贵一听这个气啊,这还是医生吗?简直是畜类。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应该是一家民营医院,可以想象到老头老太太之所以选择到民营医院来动手术,肯定是图了便宜。 另外,这些南方人开的民营医院很会忽悠人,有时候没病的人进来都能说成有病,何况老头肚子里确实长了个瘤子呢! 第141章 断绝亲子关系 刘富贵和老太太回到病房,老头已经挂上吊瓶。 “老婆子,你知道这孩子是谁吗?”老头刚才闭着眼一直没说话,现在才开口,“就是他给了三十万。” 老太太大吃一惊,原来是恩人! 刚才又给拿上四万,恩上加恩,这可怎么报答? “记下恩人电话。”老头说,“那畜生咱不认归不认,但是恩人的钱得让他还。” 老头看起来一肚子气的模样。 刘富贵摆摆手:“老爷爷您别当回事,我是来给您送钱的。” 说着拿出那张卡:“这里边本来有一百万,刚才给您交住院费划掉四万,还有96万,这个给您。” 要不是已经打过一次交道,老头准得认为刘富贵是骗子,哪有凭空送一百万给人的! 刘富贵掏出手机给老头看夜明珠的照片:“这是从您那件古董里边切出来的,我也不太懂,反正懂行的说很值钱,我觉得三十万太少了,就又补给您一百万,也不能让您太亏。” 老头和老太太都懵了,活了这么大年纪,头一次碰上这么仁义的年轻人。 “不要,不能要。”老头坚决地说,“孩子,我们老两口谢谢你了,东西已经卖给你,你就是卖再多也跟我们无关,给三十万已经是帮我们大忙,哪能再回过头来还给钱,你把卡拿起来吧。” 老太太也坚决不要,表示不但不能要,而且还要留下刘富贵的手机号,这几天让她儿子把刚才那四万块还给刘富贵。 “二老有儿子啊。”刘富贵说,“您做手术他为什么不来照顾?” “我们早就跟那畜生断绝关系了。”老头气哼哼地说,“别看让他还钱,但我们还是不认他。” “对,不认。”老太太看起来也很倔强,“还钱归还钱,但我们还是权当没养过这个儿子。” 看起来老两口对他们的儿子相当痛恨。 人家的家事,刘富贵也不便多问,安慰二老几句,他就想偷偷把卡留下,然后告辞。 正在这时,听到走廊上有人惊喜地叫道:“这就是六病房,应该就在这里。” 随着那个人的声音,呼呼啦啦涌进来好多人,男的女的都有。 冲在最前面的是个黑大汉,身高将近一米九,膀阔腰圆,乍一看简直就是个巨人,而且他的面相生得也很凶恶,一看就是狠茬子。 “爸——”黑大汉一看病床上的老头,进来就喊了一嗓子,声若洪钟,就像打了个闷雷,震得病房里都嗡嗡的。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老太太赶紧上去堵住黑大汉,连捶带打地往外推他。 老头直接气得脸色煞白,看样子要不是刚动了手术行动不便,他肯定要跳起来暴打黑大汉。 黑大汉身后上来几个中年男女,拉住老太太劝她别生气。 “爸,我不知道您生病了!”黑大汉噗通一声跪下,嘭嘭地朝着病床上磕头,“当儿子的不孝,我不是人——” “谁是你爸,畜生,你滚出去,赶快滚出去,快滚,滚!”老头不顾病体,冲黑大汉吼叫着,“不滚是吧,再不滚我自己抓开伤口,我还不如当场死在这里!” 也不知道多大仇恨,老头真的一把拉开了被子。 跟来的那几个人赶紧上去拉住老头,然后先让黑大汉出去。 大家又是好言好语安抚一番,老头老太太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一旁的刘富贵听明白了,那黑大汉当然是老头老太太的儿子,跟来的那些人全是同村的人。 黑大汉因为以前不听话,好勇斗狠,整天跟一些混混痞子打群架,不止一次打伤人,被公安机关处理过多次。 黑大汉虽然喜欢打架,但对父母还很孝顺,为了父母,也不止一次保证不打架,但他性情暴烈,往往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向父母保证过多次,又犯了多次,犯了再改,改了再犯。 他的父母劝他劝不醒,最后终于失去耐心,跟他断绝了亲子关系。 后来黑大汉回到村里,竞选当上村长,他的父母气得直接不在村里住,搬到后山的果园里去住了。 巧的是,刘富贵听到这黑大汉村长居然就叫孟虎。 既是村长,又是孟虎,刘富贵猜想这些村民应该就是七里沟的。而且联系到自己去七里沟买树苗子,遭到两个光头的堵截,很明显俩光头就是孟虎的手下。 老头来住院动手术,有知情的村民告诉了孟虎,孟虎知道如果他自己来的话,父母肯定会把他赶出去,所以让这些村民来帮着说情。 “叔,婶子,孟虎这回确实是给老少爷们办了大好事!”一个中年妇女坐在病床边上,苦口婆心地劝说。 “他除了作孽,除了打人,要是还能干点好事,屎壳郎都能酿蜜!”二老绝对不信。 “您怎么能不信呢!”来的村民纷纷帮着说话,“要是他没干好事,我们恨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他说话!就是这回咱村拆迁那事,开发商强征,为这事都丧了两条命,如果不是孟虎回来带着大伙儿拼命,这回咱村里地也没了,钱也没多少,老少爷们不得喝西北风去!” 老头老太太觉得有理,而且二老也看出来了,如果不是儿子确实办了好事,这些老少爷们绝对不会来给他说情。 但是老头的脑筋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来:“你们觉得他是好人,赶快跟他走吧,反正我早已把话说绝了,跟他永世没有半点关系。” 孟虎见父母恨他恨成这样,居然无论如何不肯原谅他,不由得跪在病房门口,放声大哭起来,声如老牛,震得大家耳鼓都嗡嗡的。 “嚎什么丧,晦气!”老头更生气了,抓起床头柜一个杯子就扔出去,差点砸到孟虎的头上。 众人赶紧解劝二老,也有几个出去拉起孟虎,不让他哭了。 “这么多人在干什么,都闪开。”病房外边突然一阵乱,几个村民被推开,然后看到十几个流里流气的人挤进病房。 这些人手里都提溜着棍子,为首一个四方脸的小平头,在病房里扫了扫:“刚才哪个不长眼的把贾主任打了,主动站出来,先给老子跪下。” 刘富贵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人应该是那个贾主任叫来的,给他报仇来了。 第142章 父母的恩人 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挡在刘富贵前边,生怕刘富贵吃亏,这些人手里可都是拿着棍子呢:“你们想干什么,大天白夜的还敢打人吗?” “他能打人,我们就不能打他了。”小平头一看老太太的架势,就知道打人的一定是她身后那个年轻人了,盯着刘富贵狞笑一声,“死老婆子闪开,这小子今天不死也得扒层皮。” “你他妈骂谁呢?”有人居然骂他母亲,孟虎一下子怒了,一步跨进来就要动手打人,可是刚刚抬起胳膊,立马想到父母跟自己断绝关系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老是打人吗,拳头举到半空又停住了。 这十来个人一看孟虎那巨人一样的块头,不由得有些肝颤,小平头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他妈少管闲事,赶紧走开,今天那小子绝对死定了。” “孟虎!”老头在床上大叫一声,“你要是想让我认你,你就动手,把这些王八蛋打出去。” 孟虎愣了,他不能理解老爸这话什么意思,是真让他打呢还是在讥讽他? “你爸让你打,你动手啊!”老太太叫道,“我身后这是咱家的大恩人,这些人要打咱们的大恩人。” 哦,哦哦哦!这回孟虎听明白了,原来真让他打啊。 那就不客气了,孟虎挥起拳头,只一拳就把小平头给夯晕了。其他人举起棍子想围殴他,一则因为病房空间狭小不适合群殴,二则即使把孟虎围起来,这十来个人也不够孟虎打的。 噗噗嘭嘭,一阵拳打脚踢,这十来个人全被孟虎打晕了。 自古以来打架讲究的就是身大力不亏,孟虎拳重脚猛,不管是谁挨上他一下立马吐血昏倒。 把这些人全部打晕以后,孟虎一手一个提起来,噗通噗通全给扔走廊上去了,那些人在他手里看起来轻飘飘的,好像扔的是纸人。 刘富贵都不由得一惊,孟虎好大的力气! “爸——”处理完了打人的,孟虎转回来怯怯地叫老头一声,又想给老头跪下。 “哎,你别跪我。”老头赶紧拦住他,一指刘富贵,“那是咱家的大恩人,你替我和你妈给恩人磕头。” 哎,哎哎!孟虎大喜过望,他听得很清楚,他爸居然说“你妈”,那不就说明父母能认他这个儿子了吗! 孟虎扑倒在地,邦邦邦就给刘富贵磕头。 刘富贵吓坏了,自己哪受得起,好在他处理这事也算是老手,经验老到,赶紧趴到地上邦邦磕头,还礼还礼。 大家一看这像什么话,夫妻对拜咋的,上来几个把他俩给拉起来。 老头老太太重点推出刘富贵,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跟大伙一说,大家纷纷称赞刘富贵,都说当今社会这么仁义的年轻人不多见了。 “好兄弟,你是好样的,我服你。”孟虎大手一拍刘富贵的肩膀,“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一定会报答你,从此之后你有什么难处跟我说一声,我孟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事没事,虎哥你太客气了。”刘富贵连连摆手,“有难也不敢让你赴汤蹈火,你看老爷爷老奶奶就生气你跟人打打杀杀,我看以后还是改改你的暴脾气吧。” “是是是,你说的对,我改,一定改。”偌大的孟虎,在刘富贵面前就像个温顺的大熊猫。 不温顺不行,这是他父母的恩人,那就更是他的恩人,报答还报答不过来,赴汤蹈火都行了,他生怕哪句话说不好惹得恩人不高兴。 “外面那些人是谁打的?”有人站在病房门口,问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威严。 只见走廊上站了好多的医生和护士,前面那个中年人一看就是领导,现在他一脸怒气。 “肯定是这个病人的家属干的。”贾主任往六病房里面一指。 一看到贾主任,病床上的老头不由得眼都红了:“小虎,打他,狠打,我说的。” “好咧!”孟虎从小到大老是被父母训斥,骂他好勇斗狠不走正路,后来直接都跟他断绝亲子关系,想不到今天父母居然支持他打人,可把他高兴坏了。 一把撕过贾主任,他那么大块头,贾主任在他手里就像只小鸡似的。 贾主任一看这人怎么长的这么凶恶,吓得哇哇大叫,可是管什么用,孟虎一拳就把他捣晕了。 “真不禁打!”孟虎这个不过瘾,就像摔衣服一样把他扔地上,“等他醒了再打。” 其他医生一看贾主任被人打晕扔地上,再看孟虎像巨灵神一样的体型,都吓坏了,纷纷往后退:“院长,快报警吧!” 刘富贵从门口挤出来,对孟虎说:“让他们报警就是,我还要报警呢!” 说着掏出手机,给他看刚才的视频:“我怀疑这个医院管理不规范,坑害患者,不就是割瘤子的手术,怎么就要三十多万!” “对啊,怎么会要三十多万?”刚才父母跟孟虎说了事情的经过,孟虎也提出过质疑,只是好容易父母认他,他还没来得及找医院算账。 院长盯着孟虎,不由得也是往后退了几步,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才终于壮壮胆子问:“请问您是不是孟虎先生?” “嗯?你认识我?” 一听这话,铁定就是孟虎了,院长的脸色一变,但是马上就换上一副热情的笑容,走上来向孟虎伸出手:“我是这个医院的院长,早就听说过孟先生的大名,还有你们赫赫有名的七人组。” 言语相当恭谨,一脸谄媚。 孟虎看看院长伸出的手,没理他:“你居然听说过我的名字,看来你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呃,院长脸色一僵,但马上又是一副笑脸:“我就是听别人说的。” “少废话,你看看你们医院,乌七八糟,这是医院吗,我看是抢劫的,你马上给我解释解释,我爸动个小手术,为什么就要三十多万?” “是吗?病人原来是您家老爷子啊!”院长做出惊讶的模样,“不可能吧,小手术怎么能要三十多万,我们医院的制度相当规范,是不是还有其他病症,或者用了什么贵重的器材?” 转身吩咐:“小张你把老爷子的病历和手术记录拿来我看。” 吩咐完了回头继续对孟虎谄笑:“孟先生您放心,不管什么原因,您家老爷子能来我们医院是我们的荣幸,我们这是民营医院,我说了就算,老爷子的医药费,全免!” 第143章 亡命七徒 “啊呸!”孟虎软硬不吃,“你当我们是要饭的,还要你们施舍,治病拿钱公理公道,但是骗我们不懂乱收费,我可不吃这一套!” 院长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发现这事麻烦了。 他们医院那些欺诈病人的手段,他还不知道吗?老头这个手术的事虽然不是他亲自过问,但一听只是个小手术,就要了三十多万,他就明白贾主任是怎么干的。 等到病历和手术记录拿过来,完全证明了院长的猜测。 虽然这些手段和做法都是院长授意的,但此时院长也不由得心里暗骂贾主任,这小子太没眼力了,怎么不打听打听对方的背景呢,关键是,这小子也太过分了,正常收费不过三万块的手术,他居然给弄到三十四万,也太离谱了。 此时此刻院长真恨孟虎刚才怎么不把贾主任摔成肉泥呢! 赶巧这时候贾主任醒过来了,睁眼一看院长正跟打人的黑大汉对峙,他一下子来劲了:“院长快叫人,这小子刚才打人!” 院长心烦意乱,气不打一处来,亲自上前一顿猛踹,再次把贾主任踹得昏死过去。 “把他拖出去,开除!”院长黑着脸一声吩咐。 然后扭过头再次对孟虎谄笑:“孟先生,我刚才看了,确实是乱收费,这事我会严肃处理,多收费的部分也会退给您,然后您还有什么其他赔偿要求,只要您说出来,我们一定尽量照办。” 他知道,这事抵赖也赖不过去,态度不诚恳的话一旦惹怒孟虎,局面将更不可收拾。 “钱当然要退。”孟虎一挥手,“赔偿就免了,谁稀罕你们的黑心钱!” 院长脸上一喜。 孟虎接着说:“不过你们这样的黑心医院,我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今天晚上之前,我希望你把所有病人转诊,妥善安排,明天日出之前,这个医院就关门了。” 院长的脸色立刻变得灰败。 刘富贵也是吃了一惊,孟虎好霸气! 他哪来的这么大底气?这么大一个医院,他一句话就能给关了? 刘富贵表示不相信。 第二天,刘富贵专程到医院这边来看,想不到医院果然关门了,人去楼空。 刘富贵心里有疑问,跑到古玩市场找二叔,跟他打听孟虎的事。 “孟虎?”刘兆粱摇摇头,“没听说这么个人。” 他来桂宁也是十多年了,但是专注于珠宝业务里面,不了解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听富贵说孟虎这人以前也是好勇斗狠混社会的,他觉得可以问问老王,老王是土生土长的桂宁人,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都有那么一点人脉。 王老板一听刘富贵打听孟虎,吓了一跳:“你问他干什么?你又惹上他了?” 富贵那个愣劲儿,王老板可是见识过,连蒲应龙在他面前都唯唯诺诺,可想而知富贵本事不小。 “怎么着,很可怕?”刘富贵笑道。 王老板连连摇头:“那可麻烦了,还有没有讲和的可能?” 刘富贵故意逗他:“有讲和的可能。” “那就赶紧讲和啊!”看王老板那架势,都要急得跳起来了,“你就是惹了笨拉灯,也不能去惹孟虎!” “就那么可怕。”刘富贵毫不在意地笑笑,“不就是个七人组,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这回王老板真跳了:“你这不是知道他的背景啊,还敢惹他!” “完了完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大不了让老虎吃了!刘总,你赶快劝富贵跟孟虎讲和,这事真要卡上无法回旋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 刘兆粱也是吃惊不小:“孟虎就这么可怕?” “没听富贵说,他都知道七人组。”王老板说,“其实人家不叫七人组,叫‘亡命七徒’,就是七个亡命徒的意思。” “他们七个人是磕头兄弟,要学古人行侠仗义,但凡路见不平一定要拔刀相助,不管是谁万一在行侠仗义的时候死了,其他的兄弟绝对要给死的报仇,哪怕全部搭进去也不能放过仇家,这就是亡命徒的意思。” 刘富贵一撇嘴:“那些混社会的磕头拜把子,不都是说套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死,都是骗鬼的话,出卖兄弟的比比皆是。” “不一样,这个真不一样。”王老板急道,“这个亡命七徒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他们真的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亡命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而且这七个人每个人都有绝技,有的飞檐走壁轻功厉害,有的善于用暗器,好像有一个当过爆破专家,整天在家研究炸药,就说孟虎吧,据说他从小就天生神力,人称神力王。” “前几年他们其中一个兄弟因为教训富二代,跟一个大家族卡上了,末后被那个大家族雇高手把那个兄弟弄死了。剩下孟虎等六个人直接给大家族送了战书,说得很清楚,让他们交出凶手,并且家主还要自杀,要不然的话整个家族都得灭门。” “一开始那个大家族没当回事,直到他们家族的人一个一个消失,末后没剩几个人的时候,他们才知道碰上了真正的亡命徒,可是已经晚了。” 刘富贵笑道:“那他们现在岂不是变成‘亡命六徒’了?” “他们把死去兄弟的一个弟弟又吸收进来,还是亡命七徒。” 刘兆粱听得脸都白了,一头汗。 “富贵,这回你一定得听二叔的,咱就是去给人家磕响头,也必须得讲和!” 刘富贵一看二叔是真吓坏了,也就不再逗他,跟他实话实说:“我跟孟虎没仇没恨,咱这镇店之宝夜明珠,就是孟虎他爹的。” 啊! 刘兆粱和王老板同时大吃一惊。 真是人不可貌相,当时人人都能看出老头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穷苦的种田人,谁能想到他儿子居然这么厉害! “富贵,这么说你不但跟孟虎没仇,而且对他家还有恩啊!” “也不算有恩,反正算是朋友了。” 三人又闲聊一会儿,王老板就去忙了,只剩下爷俩。 刘富贵还惦记着买树苗子的事,到现在还没看上合适的,这也来七、八天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呢,应该赶快买上来回去。 他也要走,再去看树苗。 刘兆粱却拉住了他:“富贵,我有点事想告诉你。” “……”二叔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刘兆粱低声说:“那天你把秦忠贤震住了,他要走的时候问我,你这个所谓的侄子是不是以前你说的那个师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吗?” 刘富贵那天早就注意到秦忠贤这句话了,但是看二叔很神秘的样子,自己没好意思问而已。 第144章 师父鬼手李 刘富贵低声说:“二叔,其实当时我也是有点好奇,就是没好意思问。” “你问啊,咱爷俩有什么不方便回答,我还能有什么事隐瞒你!”刘兆粱说,“现在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师父有信儿了。” “你还有个师父?” 刘兆粱肯定地点点头,一脸崇敬之色。 “你以为二叔就那么能,一个山里出来的穷小子,用短短不到十年的功夫就身家上亿?我是有奇遇了。” 刘富贵心说,难道你也挖出个套盒,吸收了佛牙舍利? 刘兆粱继续说:“我在珠宝公司上班的时候,偶然在路上碰到一个遭遇车祸的老人,当时谁也没有敢管的,咱是乡下来的,心眼实,我就把老头送医院去了,要不是去得及时,老头的命就没了。” “那就是我师父!他好了以后,教给我怎么鉴定珠宝、古玩,我从一个庸手一下子成了鉴定高手,尤其是鉴定真假,没有什么假货能逃过我的眼睛。” 刘富贵插嘴说:“要是鬼手李的假货,你也能看出来?” 他这本来是句玩笑话,想不到刘兆粱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子,惊愕地看着富贵。 “你,也知道鬼手李?” 刘富贵一笑:“那是我徒弟。” 刘兆粱一激动,直接从座位上出溜到地上去了。 刘富贵赶紧把他拉起来:“二叔你反应咋这么大?” 刘兆粱一把抓住富贵:“你不会吹牛逼吧,你怎么可能是师父的师父?” 刘富贵想不到还有收获,不经意一句吹牛逼,居然把二叔的实话给诈出来了。 “我是吹牛逼。” 刘兆粱这才发现他失态了,警觉地往四周看看,生怕有人能听到他俩的对话。 “你知道我师父专业就是造假的,不管他造假的目的是什么,造假就是造假,那是违法的,而且师父经手造假的东西数不胜数,甚至有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要是让人识破他的身份,够他枪毙一百回的。” “我懂我懂。”刘富贵点头,“二叔你放心,到我耳朵里就像进了保险柜,绝对走不了嘴。我才秦忠贤只知道你有个神秘的师父,他也不知道你师父到底是谁吧?” “那是,除了我,任何人不知道。”刘兆粱说着又表白说,“师父教我鉴定的诀窍,可是从来没教我造假啊,你别以为你二叔是造假起家的,我那是跟师父学到了真本事,凭真本事挣钱。” “我懂,我懂。”刘富贵笑着点头。 “师父走后,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他只说从这里路过的时候会过来看我,所以说他能找到我,我却不能找到他。今年年初开始我遇到难处,一直盼望师父能出现,他能救我,但是后来我也就绝望了,师父来无踪去无影,他还指不定云游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想不到昨天我接到师父的电话,他就要来桂宁。在电话里我简要把近来的遭遇说了一遍,师父气坏了,他要帮我重新夺回原来的公司,我相信他老人家有这能力。” “另外还有一点,我把夜明珠那事说了,他老人家很感兴趣,要求见见你。” 刘富贵一愣:“见我?我是个种果园的,又不是搞珠宝古玩的,跟你们没共同语言啊。” “你不是搞珠宝古玩的,就比我们厉害百倍了,你要是干这一行,我们这些人还不得全饿死!”刘兆粱笑道。 “哦——”刘富贵捏着下巴点点头,“原来鬼手李不是个传说,世上真有其人,而且居然是二叔您的师父,有意思!” “如果不是有缘遇上师父,我现在肯定还是珠宝公司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刘兆粱感慨地说。 “传说你师父是古玩怪才,做出的仿冒品无人能识,并且还放出豪言,谁能识破他的假文物,他甘愿拜为师父,一辈子为奴为仆,这话是真的吗?” “真的。”刘兆粱肯定地点点头,“我也能够肯定,凡是师父做的仿冒品,绝对没人能够识破。” “那好。”刘富贵点点头,“他不是要见我吗,你让他拿上几件古董,我给他掌掌眼,另外让他摆好香案,准备拜我为师。” 刘兆粱不高兴了,脸一沉:“富贵,开玩笑归开玩笑,你就是把二叔当驴骑也无所谓,但我相当尊敬师父,你也不能油嘴滑舌。” “我说的是实话啊。”刘富贵说,“你没发现我眼力贼毒吗?我能识破他。” “真的。” “一般错不了。” 刘兆粱一下子急了:“那我得赶紧联系师父,把你这话捎给他。” “那行,等老头来了以后提前跟我说一声,这两天我要抓紧时间去村里看树苗子。” 刘富贵和刘国海这几天走了好几个地方,看了好几处的树苗,但是刘富贵都不中意,嫌树龄不够。 他的意思是移栽已经开始结果的小树,移栽过去,当年,或者明年就能结果,这样他的农家乐就能尽快做到四季采摘。 其他村里的苗农告诉刘富贵,这附近的果树苗没有树龄很大的,像七里沟那些树苗,是因为牵涉到村里征地,征地就要计算青苗费,村民跟开发商一直没谈拢,树苗也就耽搁下来,这才导致他们的树苗树龄长。 要不然人家早就卖掉一茬了。 刘富贵却是念念不忘惦记着七里沟的果树苗,那个树龄的果树对他来说最合适,因为老树的话很难挪活,太小的树不能当年结果,只有七里沟的树苗合适,而且品种齐全。 又找了两天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刘富贵又开始打七里沟的主意。 本来嘛,他现在跟孟虎已经成了朋友,而且孟虎把他看成了莫逆之交,孟虎是七里沟的村长,想要通过孟虎弄点树苗子绝对没问题。 关键是七里沟现在面临开发,有可能一棵果树就能补偿个千八百的,即使孟虎让村民刨给自己了,那不是权当自己从村民手里扣钱吗。 那怎么好意思。 但是刘富贵还是决定再去七里沟看看,到底他们村的征地到了什么地步了,为什么此前村委号召村民自行处理掉树苗,这些天又朝令夕改,不让村民卖树苗了呢? 先去问问情况,万一又有变化,村民又可以卖树苗了呢? 这次刘富贵没让四大爷跟着,他自己开着二叔的宝马x6去的。 进村以后跟村民打听村委在哪儿,然后开着车直接进了村委大院。 停好车刚从车上下来,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快打电话叫人,打人那小子来了!” 第145章 沆瀣一气 刘富贵扭头一看,大喊大叫的正是那天骑摩托车的俩光头之一。 随着光头的喊叫,顿时从屋里跑出七、八个人来,上来就把刘富贵围起来了。 另外还有人在打电话叫人。 光头早就抄起一根棍子,一看把刘富贵围起来了,他挤开人群走进来:“小子,还说不是密探,今天地里刚出那档子事,你就跑到村委来,一看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老实交代干什么来了?” 刘富贵被他问得莫名其妙,自己是不是有点冤,上次被怀疑是密探,这次怎么还凑巧碰上人家“地里出了那档子事”,出了什么事?凶杀案? 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我确实是来看树苗子的。”刘富贵解释说。 光头拿棍子点指着刘富贵:“看了吗,这小子就是不老实,大家小心点,他会功夫,上次我俩被他差点踢死,今天必须要打回来。” “要不然把他捆起来吧。”一个青年说,“虎哥说过,不要随便打人。” “他都动手打我们了,咱们是打回来,这不叫随便打人,大家一起上,先把他敲倒再说!” 光头话音未落,啪,后脑挨了一巴掌,孟虎像只黑铁塔一样站在后面。 “滚,都滚!”孟虎吼叫一声,就像半空打个霹雷。 “富贵兄弟你来了。”孟虎亲热地走上来,“来之前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刘富贵一笑:“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村都是怎么伺候客人的,果然很热情啊!” 孟虎干笑:“你别见怪,近一段时间村里是多事之秋,坏人特别多,不得不防着点。” 把刘富贵让到办公室上座,拿出最好的茶叶给泡上,孟虎亲自忙前忙后伺候:“来了就别走了,必须在这吃饭。” 刘富贵问:“刚才听那位大哥说地里出了事,还怀疑我跟地里那事有关,地里出什么事了?” “让他们闹去吧。”孟虎不屑地一笑,“我们村里的地被征用,要开发,今天开发商的人调来很多机械,要开工,老少爷们都去地里把他们包围了。” 刘富贵大惊:“这是要出大事啊,不会械斗吧?你怎么不去现场坐镇?有的开发商可狠了,可别让挖掘机压着人!” “没事,征地这事闹了两、三年,久病成医,老少爷们都被开发商训练成正规军了,反不了他。”孟虎说。 一看孟虎胸有成竹的样子,刘富贵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不过他的目的是奔着树苗子来的,总得旁敲侧击问问征地的具体情况。 “三年以前,市政府拍板决定,要把城西这一片划为新区,我们这里的地全都升值了。”孟虎介绍说,“一开始签下我们村土地的是京城蓝家——” “等等。”刘富贵说,“我插一句,就是主营珠宝的那个蓝家?” “一点没错,就是你们的同行。”孟虎说,“蓝家也想趁着新区设立的当口分一杯羹,当时他们上报的是要在我们村建设桂宁最大的珠宝市场。” “珠宝市场应该建在闹市吧?”刘富贵说,“哪有在新区建的?” “他们这就是个说辞,不过想用最低的成本先把土地签下,然后再慢慢操作。负责桂宁这一块儿的是蓝家大公子蓝珠玑,这小子相当不地道,收买了区里和村里的干部,暗箱操作,用很少的补偿款就拿到了地。” “村里的老少爷们又不傻,新区建设,这么低的补偿款,肯有猫腻,谁家也不签字,还自发组织起来护地。为这事闹了两年多,我们村还搭进去两条人命,直到我回来竞选村长,领着老少爷们才把这事争取过来。” “现在区里参与暗箱操作的干部早进了检察院,我们村原来的村长也蹲监狱去了,蓝家赔了钱,并把补偿款提高到合理的水平,村里才重新跟他签订合同。” 哦,原来如此,刘富贵点点头。 虽然孟虎说得平淡,但是刘富贵完全能想象到土地强征的时候,这个村的村民为了保护自家的土地都拼了命。 “既然达成协议,签了合同,为什么还要阻挠开发商施工?”刘富贵想起上次自己和四大爷来的时候,本来孟凡友准备要卖树苗了,光头又来通知他不要卖,很明显征地这事又出现了变化。 孟虎点点头:“是啊,本来全部通过,补偿款和赔偿款都到位,发放下去了,蓝家要是施工的话,我们也不说什么。” “可是前些日子蓝珠玑又来了,还带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说把土地转让给绿达置地集团了,上边已经打了招呼,然后我们三方重新签了合同。” 绿达集团?刘富贵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京城宋家是主营房地产的,他们不就是绿达集团吗? “绿达集团那女孩很漂亮?她是老板?”刘富贵最想问的就是那漂亮女孩是不是宋雨萝。 “对,是老板。”孟虎说,“她说她是绿达置地集团桂宁分公司的负责人,叫宋雨萝。她身份证上显示才二十,长得是真好,很有气质,唉,可惜,可惜了。” “怎么回事,可惜什么?” “这女孩太年轻,她被蓝家坑了。” “能不能具体说说?”刘富贵想起那天晚上在二叔家,三妮跟他说过,宋雨萝掉进泥里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指的这件事。 孟虎说:“合同虽然签了,但是因为牵涉到三方转让,而且绿达置地改变了开发性质,不是建设市场,而是开发住房,虽然上边的手续他们办好了,但是具体还有几个注意事项需要村里跟绿达重新协商。” “要是没人使坏的话,绿达早就开工了。但是蓝珠玑后来带着几个人来找我,让我们村不要跟绿达配合,并且蓝家出钱给村民发红包,就是要求我们拖着绿达。” “这不是一直拖到现在,绿达几次想来施工,都让我们村里人给赶跑了。” 刘富贵听到这里,再次打量一下孟虎,听王老板描述他的时候,都是把孟虎说成一个侠义的化身,但是现在听来,孟虎分明是跟京城蓝家沆瀣一气,坑害他人啊! “我觉得这个事吧,你们好像有点不大道德。”刘富贵忍不住这样说道。 孟虎挠挠头:“是有点哈!不过既然蓝家肯当冤大头,我为什么要拒绝?不管是蓝家,还是宋家,他们都是京城的大家族,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怎么争斗,人家财大气粗破费钱财都无所谓,我只要能给老少爷们多争取点福利就行,其他的不考虑。” 俩人正说着话,听到大院里又是一阵大乱,还有“噗噗嘭嘭”的打斗声。 其中一个女孩厉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这女孩的声音太熟悉了,刘富贵就是一震。 第146章 世界真奇妙 刘富贵站到窗前一看,可不是吗,果然是宋雨萝,十几个村民把她们围起来了。 宋雨萝身材高挑,今天穿一身青色的职业小翻领,衬托出天鹅一样的脖颈更加修长白皙,气质简直逆天了。 刘富贵馋得直咽口水,宋雨萝怎么越长越漂亮,好像比夏天的时候又好看了许多! 她们一共来了四个人,一个司机,还有两个黑衣保镖,那俩保镖已经跟村民动起手来。 两个保镖身高马大,功夫也相当不错,十几个村民在他们手下根本不够看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村民们全被打倒在地了。 孟虎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孟村长,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宋雨萝气得脸色发青。 “到底谁过分。”孟虎一指地上横七竖八的村民,都被打得爬不起来了。 “你俩,一起上,打完再说。”孟虎冲俩保镖一招手。 就孟虎这气势,俩保镖可不敢大意,俩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包抄上来,配合得相当默契。 噗!嘭!一拳一脚,孟虎把俩保镖开出去了。 等到俩人落地,已经昏死过去。 “你——”宋雨萝明显害怕了,脸色发白。 “哼,打到村里来了,告诉你,这里不是京城。”孟虎狠狠瞪了宋雨萝一眼,转身进办公室,看都不看宋雨萝一眼。 那些被打的村民哼哼唧唧地爬起来,重新把宋雨萝围在当中,有两个村民还找来工具,把宋雨萝的车轱辘给扎了,四个轮胎全没了气,那辆s级红色奔驰就趴窝了。 宋雨萝和司机被愤怒的村民围起来,一定要她给个说法,你们开发商太欺负人了,居然带着人打到村委里来,到底还给不给老百姓一条活路? 刘富贵很是于心不忍。 他感觉很矛盾。 这事说起来,村民们也没有错,宋雨萝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中间有坏人。 只是不知道蓝家那个蓝珠玑为什么要出钱祸害宋雨萝? 孟虎气呼呼进屋,歉意地对刘富贵说:“真是让你笑话了,请都请不到的贵客上门,正好碰上这档子事,富贵兄弟你可别往心里去。” 刘富贵去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一口:“公司的一把手亲自来找你,肯定是想跟你谈地里的事,她的人想来开工,被你们的村民困住,她肯定很上火。” “上火也不能打人!”孟虎说,“以前蓝家以为我们村好欺负,从桂宁雇了好多黑社会,我们村好多人被打伤,还出了两条人命,要不是我回来,老少爷们就被欺下了。” 刘富贵感慨地说:“想不到你现在帮着你们村的仇人,又开始祸害旁人。” 嗯?孟虎奇怪地看看刘富贵,怎么感觉刘富贵有点帮着绿达集团说话? “要说仇人,那个蓝珠玑确实该死。”孟虎说,“不过他后来服软,并且主动把凶手交出来,还赔了很多钱,并且补偿款价格也不低,这事也就过去了。毕竟蓝家是京城的大家族,真要把他弄死了,我们村的老少爷们肯定都得倒霉。” “现在绿达的一把手来找你,你不想跟她对话?”刘富贵问。 “不对话,没什么好说的。”孟虎说,“蓝珠玑承诺,只要宋雨萝的人跟村里闹起来,就坚决不跟她妥协,等事情发展到不可调和的时候,他就装好人出面来救宋雨萝。我们做个顺水人情,蓝珠玑背后还会给一大笔钱。当然了,这钱我可没有一个人装兜里,都是给老少爷们发福利了。” “这倒是生财之道啊。”刘富贵不无讥讽地说,“你们村不用卖地,就能坐地生财。” 孟虎虽然脾气暴,但并不糊涂,他好像感觉出什么来了:“你不会跟绿达置地有关系吧?我怎么感觉你的话里一直偏向于宋雨萝。” “我和宋雨萝从小同学。”刘富贵倒也不隐瞒。 啊呀!孟虎惊得一下子跳起来:“富贵你怎么不早说?有这样的关系我还为难她干什么!坏了坏了,你没有生气吧?” 孟虎转身就要出去。 刘富贵叫住了他:“你别激动,没事。老农民辛辛苦苦种地不容易,大家族有的是钱,你一心一意为老少爷们谋福利,我很钦佩,真的。你让宋雨萝进来吧,啥都别说,先把今天这事和平解决,至于以后怎么办——慢慢协商。怎么样?” “行,行行行,听你的。”孟虎连连点头,朝大院里喊一嗓子,“你们别吵吵了,让宋总进来。” 宋雨萝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脸色苍白,连气带吓,她的脸色很难看。 一步迈进来,她不由得大吃一惊,上座那青年咋这么像刘富贵? 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扒出来的。 不过看那神态,明显不是刘富贵。 刘富贵但凡见了她,都会嬉皮笑脸,油嘴滑舌,可是眼前上座那年轻人,看起来气质比刘富贵强大多了,不苟言笑一脸严肃,耷拉着眼皮看着手里的茶杯,对进来的人根本看都不看。 而且他手指上挂着那把车钥匙,一看院里那辆宝马x6就是他的。 刘富贵怎么可能有一辆桂宁车牌的宝马x6! 正应了那句歇后语,“老鼠进鸡窝,看脑袋就不是黄鼠狼”。不用看别的,只看他的座驾,就知道眼前这年轻人长得极像刘富贵而已。 宋雨萝忍不住对刘富贵又是多看几眼,心里暗暗称奇,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世上居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刘富贵,不但他不可能买得起x6,还因为两地隔着几千里路呢,刘富贵刚刚搞了农家乐,还有温泉泡澡,露天洗浴,这小子买卖干大了,忙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跑到桂宁一个小村庄里来喝茶。 而且看孟村长对他的态度,那是相当恭谨,一看人家就是老熟人。 “孟村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今天能不能给我一个实底?”虽然这人如此像刘富贵让她惊奇万分,但是宋雨萝顾不得想其他的,因为开发七里沟这事,她已经焦头烂额。 宋家近一段时期内外交困,有几个敌对的大家族都已经开始公然向宋家伸手,这种情况之下,她同父异母的大哥宋昱雷提议,让宋雨萝跟京城吴家的大公子吴烁宇联姻。 一直以来,京城各大家族就分成好几个派系,同一派系的大家族之间就是通过联姻的纽带保持统一战线,彼此联系,牵一发动全身,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吴家是矿业大族,财力雄厚,背景强大,要是跟吴家联姻,确实能够壮大宋家的影响力,对那些妄想吞掉宋家的大家族起到震慑作用。 吴家那位公子在圈内口碑不错,风度翩翩,能力很强,更重要的是,吴烁宇一直是宋雨萝的追求者。 号称京城第一美女的宋雨萝,又有哪个公子王孙不是争破头想去接近她呢! 只是宋雨萝才二十,还是在校学生,她的家人对于其他家族的试探,也从来没松过口。 这一次,家族面临命运的十字路口,宋雨萝的命运也被送到了风口浪尖。 第147章 死路一条 宋家老爷子不是那种把孙女往火坑里推的人,如果对方是吃喝嫖赌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家族肯定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但是吴家公子确实口碑很好,能力超强,是相当能干的高富帅。 但是宋雨萝不喜欢。 家里人很受伤,但也很民主,开明,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因为家族给了宋雨萝机会,让她来桂宁历练。 爷爷说,其实这事一举两得,虽然我们有私心,想通过联姻来巩固家族地位,渡过难关,但对你来说吴公子确实是很好的选择,并不委屈你。 你既能找到如意郎君,又能帮助家族。 但你不同意,也不为难你。之所以把你分到桂宁去,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当你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时候,你才能知道大家族其实是靠凝聚力存在的。 你像雏鸟一样离开家族的庇荫,你会发现社会上的惊涛骇浪,感受到一个人力量的渺小。 最后宋老爷子让宋雨萝自己选择,是要求个性的自由,还是两全其美为家族付出? 宋雨萝选择了个性自由,首先,他并不喜欢吴烁宇。 其次,她其实有很深的心理障碍,因为生母吕翎是小三,母女这些年来受到来自大老婆的迫害刻骨铭心。而大老婆是家族联姻的产物,父亲并不是真心喜欢她,他需要寻找真爱,这才有了小三吕翎和女儿宋雨萝。 宋雨萝不想把自己变成大老婆,走那个坏人的老路。 虽然明知来桂宁将是前路艰难,但是宋雨萝没想到来到桂宁以后,就像陷入了泥潭。 桂宁公司的财务危机主要来自两个方面,第一,星河市场项目成为一块死棋,第二,如果桂宁公司再拿不到好地块进行开发,公司将面临解散的危险。 她在暂时无力盘活星河市场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尽快拿地,开工。 蓝珠玑来到桂宁以后拿到新区的一个大地块,他又不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只不过借壳下蛋,本来就想拿到地以后转手牟利,宋雨萝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 而且让公司副总郭振川对七里沟地块做的可行性调查也显示,只要能拿下这个地块进行开发,至少能保证桂宁公司五年的正常运转。 如果在这五年内再盘活星河市场项目,那么桂宁公司的业绩就相当可观了。 宋家跟蓝家关系还算说得过去,宋雨萝跟蓝珠玑几次接触以后,以合适的价格拿到了七里沟的开发权,并且签订了三方合同。 当她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开工当天却遭到村民抵制,从此就像陷入泥潭,她想抽身却无法退出,想开工却屡次跟村民发生冲突,而且每一次还是多亏蓝珠玑出面,花了不少钱,才把冲突摆平。 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宋雨萝不但不能扭转桂宁公司的局面,而且会让桂宁公司直接垮在她手里。 把公司搞垮以后,难道就只能回到家族,老老实实跟吴烁宇订亲吗? 宋雨萝相当不淡定了。 今天她安排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想搞一个突然袭击,到了地方立即拉起围墙,然后开工。 她的意思是,只要工地一旦开工,村民们再来阻挠,那就是破坏施工,她占理,就是闹到市政府也不怕。 可是村里一直有人巡逻,施工队的围墙还没拉起来,就被蜂拥而来的村民给推倒。 更严重的是,施工队都撤不回来了。 气急败坏的宋雨萝想来村委跟孟虎理论,想不到刚下车就被愤怒的村民包围,两个保镖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忍不住跟村民动起手来。 然后,俩保镖在孟虎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一个挨了一拳,一个挨了一脚,就飞出去晕了。 宋雨萝知道今天这场冲突比以往那几次更严重,不但是施工队撤不回来的问题,那些村民还说了,她都带人打到村委来,还打伤村民,这就很难收场。 即使蓝珠玑再来调解,谁知道又得花多少钱才能让村民撤离? 而且宋雨萝发现,再这样下去,她会欠蓝珠玑的人情越来越多,她隐隐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或许蓝珠玑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只是不能肯定而已。 “孟村长,刚才那俩保镖情绪有点冲动,我替他俩向你们赔礼,受伤的村民,医药费我全包。”宋雨萝把姿态放得很低。 孟虎没说话,因为他见刘富贵故意不跟宋雨萝打招呼,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但是刘富贵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态,顾自品茶,谁也不看。 “孟村长,你们老是这样拖着我们,到底想达到一个什么目的?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好吗?”宋雨萝恳切地说。 孟虎皮里阳秋地说:“我不是说了嘛,是那些村民的工作不好做,我正在慢慢做工作,你要是觉得我们工作效率不行,向上反映也行,亲自去村民家里做工作也行,我们村委都会大力配合的。” “可是,你们这是配合的态度吗?”说起这事宋雨萝就有点不淡定,七里沟村委表面说的挺好,但就是不积极做村民的工作。 “你还想让我们怎么配合?”孟虎看一眼刘富贵,“不声不响就来开工,老是搞起群体事件,今天直接带人打上村委,哪一回不是你们先挑事?” 宋雨萝直接气结。 孟虎说得没错,是绿达集团的人先挑事,可是,合同签了人家要开工,这算挑事吗? 宋雨萝也让人调查过孟虎,知道他一直是个混子,据说被公安机关打击过多次,他的父母为这事都跟他脱离了亲子关系。 一句话,这人是块滚刀肉。 宋雨萝也想收买他,想不到他油盐不进,不贪污不受贿,既不贪财又不好色,怎么收买? “孟村长,那你说今天这事怎么办?”宋雨萝问。 “该咋办咋办?”孟虎说,“报警也行,上报也行,反正这事是你们惹起来的,村民都已经聚集起来,村委也压不住,你们是大老板,你们自己想办法。” 宋雨萝心里凉了半截。 她很清楚,村民其实全听村委的,孟虎要是不发话,那么村民绝对不撤。 还有刚才在院里被打伤的村民,他们也不答应,也就是说她跟保镖和司机今天也别想走了。 此时此刻,宋雨萝真想大哭一场,她感觉自己太可怜了,被家族打发到这个地方来,孤立无援,很明显还有人在背后使坏。 而且遇上这样一个滚刀肉村长。 难道就死路一条了? 第148章 刘富贵的祷词 宋雨萝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到绝路上来。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母亲为了在家族中立足,居然也同意自己跟吴烁宇订亲,这让宋雨萝十分伤心,她感觉整个世界的人都抛弃了自己。 可怜红颜多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豪门利益,自己的个人感受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那个长得跟刘富贵毫厘不差的年轻人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孟虎赶紧也毕恭毕敬地站起来。 宋雨萝更是一阵心酸,孟虎也并不是油盐不进的滚刀肉,说他是滚刀肉也分对谁,比方说眼前这位年轻人,他就肯定不认为孟虎是滚刀肉。 宋雨萝多么盼望,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位贵人相助该有多好! 年轻人站到窗前,看着大院里乱糟糟的村民:“虎哥,怎么把人家奔驰的轮胎都给戳破了?” 宋雨萝脑袋就像被人用大铁锤猛砸了一下,她差点晕过去。 她只知道刘富贵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眼前的年轻人虽然长得跟刘富贵毫厘不差,但一脸严肃不动不说话,而且还是开着宝马x6来的,她就知道绝对不是刘富贵。 可是刘富贵一说话,她就知道这就是刘富贵。 “富贵——”宋雨萝几乎是颤抖着叫了一声。 刘富贵回头瞥她一眼:“你不是恨我?进来也不跟我打招呼,我以为你不再跟我说话了呢!” 一听这话,孟虎就知道俩人之间好像还有点故事,很有眼力地出去了,吩咐村民赶紧给人补轮胎,要是不能补了就赶紧去买新的给换上。 宋雨萝此时此刻又惊又喜,她万万没想到居然真是富贵,这小子怎么跑到这地方成座上宾了呢? “我什么时候恨过你?”宋雨萝真的忘记她曾经恨过富贵,忘记他摸过自己的脚,忘记了这小子还狗舔油壶想让自己奉献出脚来给他摸,以换取齐姜体验露天洗浴。 此时此刻,所谓他乡遇故知,孤立无援陷入绝境的宋雨萝见到富贵,感觉比见了亲生爹娘都亲。 连这小子没好气朝自己说话,也感觉好温暖,感觉这才是那个真实的刘富贵。 刘富贵翻翻眼皮:“还不承认,那天三妮都跟我说了,你和她说起我的时候,说我无赖,脸皮又厚,油嘴滑舌,还窝囊,把人家的血抹到自己脸上赖人,没点好事。” 宋雨萝恨不能立即回去,用胶带把三妮的嘴给糊起来。 “我们就是说闲话,没事的时候说起村里的事,咱们小时候的事,什么不说啊,这也不叫恨你吧!”宋雨萝解释说。 “你恨我这事可不是我冤枉你。”刘富贵愤愤地说,“那天听三妮说你也在桂宁,我就迫不及待去要看你,她不让去,说你恨我,去了肯定得把我撵出来。” “你都想去看我!”宋雨萝惊喜地说。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我在桂宁就要去看我! “这不是没敢去吗,怕热脸贴冷屁股,让人给撵出来。”刘富贵一摊手。 “怎么可能,去啊,你去我那里吧,咱们一起吃饭!”宋雨萝发自内心地希望跟富贵共进午餐,在桂宁举目无亲,好容易碰上富贵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她一肚子的苦水可算找到听众了。 “一起吃饭?”刘富贵很没志气地高兴起来,“好啊好啊,你亲自下厨?” 说着上来拉起宋雨萝的胳膊:“那就走吧,多做点好吃的。” 这就叫浑水摸鱼!刘富贵心里窃喜,因为自己拉起宋雨萝的胳膊,她居然没有嫌恶,自然而然接受了! 而且俩人靠得这么近,刘富贵从宋雨萝白衬衣的领口处斜眼看进去,瞥到一抹雪白的乳肌,晶莹剔透,这要摸一把的话还不得美死! 刘富贵很想高歌一曲: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呀,多少祈祷在心中,让大家看不到失败,叫成功永远在,让地球忘记了转动呀,四季少了夏秋冬,让美女全都掉进泥里呀,我正好从那路过…… “他们——”宋雨萝略一犹豫,“会让我们走吗?” “可能不让。”刘富贵说。 宋雨萝心里就是突地一跳,她有点惊弓之鸟的味道了。 刘富贵接着说:“虎哥刚才说无论如何让我在这里吃饭,你要是把我拐带跑了他会不高兴。” “你!”宋雨萝气得捶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油嘴滑舌,老毛病又犯了! 两个保镖已经苏醒,现在俩人一点脾气没有了,垂头丧气站在一边。 “让他们三个在这等着,轮胎修好以后再回去行不行?”刘富贵问宋雨萝,“你坐我的车先回去,你看天也快晌午了,你得赶紧回去做饭。” 宋雨萝被他说得心里居然一暖,所谓平平淡淡才是真,如果没有这些把人逼入绝境的烦心事,到点儿回家做饭,然后一起吃饭,那该是多幸福的饮食男女生活!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宋雨萝再次深切地感受到,生在豪门一点都不幸福。 孟虎一听刘富贵要走,果然急了:“怎么能走呢,不是说好在这里吃饭的吗!” “还是走吧,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刘富贵开玩笑说。 “兄弟,有点重色轻友了吧!”孟虎一看刘富贵拉着宋雨萝胳膊的模样,就知道他等不及想去享受二人世界的幸福。 “别胡说。”刘富贵捣他一拳,“这是我同学,好多日子不见了,再说她很忙,我先送她回去。” 宋雨萝拽拽刘富贵,贴他耳朵低声说:“你让他把村民撤了,放我的人走,能做到吗?” “小意思。”刘富贵已经听孟虎说明了这里面的猫腻,就是有人使坏故意祸害宋雨萝,又不是牵涉村民利益,这点小面子孟虎肯定会给的。 “虎哥,让老少爷们赶紧回家做饭去吧,让我同学的人也回去,好不好?” “没问题,一句话的事。”孟虎倒也不遮遮掩掩,刚才口口声声说村委也左右不了村民,那是因为不知道刘富贵跟宋雨萝的关系,现在一看人家俩人拉着胳膊,那就变成一句话的事了。 孟虎马上掏出电话,吩咐几句。 很快宋雨萝的电话就响了,那边的项目经理汇报说村民撤了。 “你们先回去吧,今天先不开工了。”宋雨萝吩咐。 挂了电话宋雨萝感觉有点晕,不真实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在她看来已经很难调和的纠纷,让富贵轻飘飘一句话就给解决了? 第149章 没人味儿 “上车吧。”刘富贵喜滋滋拉开x6副驾驶的车门。 “你又换车了?” 今年夏天的时候,刘富贵居然就开上了陆虎,让全村人都大跌眼镜,然后富贵又是建农家乐,又是改造温泉什么的,大家开始看不透富贵到底有多少钱了。 然后他都能成为孟虎的座上宾,那么开上宝马x6,宋雨萝觉得那也完全有可能。 这小子现在已经不能以常理度之。 “这是我二叔的车。”刘富贵说。 “你哪有二叔?” “没出五服的堂叔,那天晚上三妮参加聚会,就是去我二叔家。” “你和三妮也没出五服吧?听她说起你那语气,感觉对你倒是挺亲的。” “那是肯定。”刘富贵得意地说,“她小时候整天跑果园来蹭苹果吃,要不然她能长得白白胖胖!” 宋雨萝心说这都什么逻辑,光吃苹果就能白白胖胖? 俩人开着车刚出村,宋雨萝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显示,笑着递到刘富贵眼前:“说曹操,曹操到,三妮打来的。” “我替你接,逗逗她。”刘富贵朝宋雨萝挤挤眼。 宋雨萝刚刚经历一场磨难,想不到得遇贵人,让刘富贵轻飘飘一句话给解决了,心情大爽,当下毫不犹豫把电话递给富贵,逗逗那个快嘴三妮也是很有意思的哈。 她一句闲话,差点让富贵跟自己结仇! “喂,姐姐——” “别叫姐姐。”刘富贵截断她的话头,“我是你富贵哥。” “富贵哥?”三妮惊叫一声,“你怎么拿着姐姐的电话,姐姐呢?” “宋雨萝让七里沟的人给扣住了,我拿着她的电话出来求救。”刘富贵忍着笑说。 宋雨萝就怕听这个字眼,你这不是咒人吗,气得她在富贵胳膊上拧了一把,疼得富贵怪叫一声。 “怎么啦怎么啦富贵哥,你怎么啦?”三妮听着不是好声,吓坏了,急忙问道。 “没事!”刘富贵吸了口冷气,好疼,“七里沟的人放狗,把我胳膊咬了一口。” “你说谁是狗!”气得宋雨萝照着富贵就是一顿拳头。 这小子就不能给他好脸,给点阳光就灿烂,他这张臭嘴完完全全旧病复发。 三妮听到宋雨萝的声音了,急忙说道:“那不是姐姐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可别吓我啊!” 宋雨萝没好气夺过电话:“没事三妮,富贵那张嘴漏风,你就权当刮风就算了,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三妮这才松了口气:“来客人了,就在家里呢。” “来客人?”宋雨萝心说自己在桂宁举目无亲,哪来的客人,业务上的顾客有事都去公司,怎么可能去家里,“是谁啊?” “他说姓吴,跟你是世交。” 宋雨萝一听,当时脸就黑了,半天没说话。 末后冷声说:“知道了。” “怎么感觉像是来了不速之客?”刘富贵看看宋雨萝的脸色说。 宋雨萝看一眼刘富贵,这小子虽然油嘴滑舌,有点无赖,但比那些豪门大少看着顺眼多了,至少身上有人味儿。 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这个“人味儿”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见了富贵就是这么一种感觉,虽然俩人难免打打闹闹,但总比接触那些冷冰冰毫无人味儿的人舒服。 “要不然咱去外边吃吧?”宋雨萝说,“不好意思,改天再邀请你去我家玩,今天我不想见客。” “那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还得躲着?”刘富贵问,“要是烦他,直接赶出去不就行了。” 宋雨萝苦笑摇头:“你可以把不喜欢的客人赶出去,但我不行,我没你那么自由。” “他叫吴烁宇,是家族里给我选的乘龙快婿。”宋雨萝把自己来桂宁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刘富贵听完当时就恼了,宋雨萝是自己的女神,从上小学就被自己内定了,这个吴什么鱼狗胆包天,居然也敢想自己女神的好事? 不行,今天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客人都在家里等着了,你躲着不见岂不是太无礼了,再者说了,你躲得过初一还躲得了十五,中午不在家,他不会晚上再去!” 宋雨萝一看富贵一脸怒气,她冰雪聪明,而且以她对富贵的了解,很清楚这小子为什么发怒。 不知道为什么,宋雨萝居然一点都没反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长得漂亮,富贵就是暗恋她也是人之常情。 “那就回去吧,你说得对,见了面把他打发走,总比让他晚上再来好得多。”宋雨萝说。 “你觉得他来找你什么意思?”刘富贵问。 “我猜他很可能是装好人来了。”宋雨萝说,“我在桂宁遇到这些事,未必不是他在背后搞鬼,现在我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开始扮演那个拉我一把的人了。” 刘富贵暗暗点头,女神就是女神,果然聪明,这事被她猜得八九不离十。孟虎说过了,这事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撒钱搞鬼。 “那个蓝珠玑你觉得怎么样?”刘富贵不经意地问。 宋雨萝惊讶地看着刘富贵:“你怎么知道他的,你认识他?” 刘富贵摇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那样的垃圾,只不过拜他所赐,我二叔差点家破人亡。后来我听二叔说,整个桂宁市古玩市场,因为蓝家开分公司,整合市场,总共有五个珠宝商自杀,破产者不计其数。” 宋雨萝被震惊了:“蓝珠玑居然有这样的手段?” 沉默半晌才感慨地说:“可能这就是资本入驻的野蛮本质吧!” “他要是单凭有钱,正大光明跟人竞争的话,不至于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刘富贵冷冷地说,“关键是他什么样的卑鄙手段都用,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宋雨萝不禁打个冷战,她明显感觉到富贵语气里面的寒意。 “也许这就是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区别。”宋雨萝说,“同样是替家族独挡一面,蓝珠玑来到桂宁设立分公司,人家干得风生水起,成了年青一代的楷模,而我只不过想老老实实干点事,却面临着解散公司的尴尬局面。” 刘富贵冷笑一声:“用村里的一句老俗话形容,土坷垃底下避雨,避不了多时,翘着脚走路,能走几步!” 宋雨萝沉思着问富贵:“你突然问起蓝珠玑,不会是听孟虎说了什么吧?” “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先看看这位吴什么鱼公子,到底来干什么?” 第150章 土鳖 宋雨萝住的这地方,是个别墅群,凡是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这是当初绿达集团开发的一个高档别墅区,也是迄今为止,桂宁分公司成立以来做得最成功的项目之一。 到了门口,三妮早就打开大门,等在那里了。 院里停着一辆棕色的宾利慕尚,车上的司机和两个保镖一看宋雨萝回来,赶紧下车跟她打招呼。 宋雨萝略微点头,脸色很不好看。 刘富贵好容易能挎着女神的胳膊不被拒绝,哪能轻易放过这么好的福利,下了车就挽起她的胳膊一起往里走。 三妮的嘴都成了o型。 平常闲谈的时候,听得出宋姐姐是真的生气富贵,可是眼前卿卿我我的场景怎么解释? 好像是新婚夫妻出去办事,刚回来的模样! 只不过就是看起来很不般配,宋雨萝身材高挑穿着职业装,肤色白皙气质高贵,富贵哥却还是穿着在村里那一套,一身奈克运动服一看就是山寨货,要多土有多土。 感觉就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挎着个土蛤蟆。 他们开来的这辆宝马三妮倒是认的,知道是兆梁二叔的。 一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的客人就站了起来:“雨萝,你回来了。” 宋雨萝点头致意:“吴少来了,您请坐!” 吴烁宇微笑点头,然后看向刘富贵:“这位是——” “他是富贵。”宋雨萝说,“富贵,你先陪客人坐一会儿,我上去一下。” 宋雨萝这分明就是让他扮演男主人的角色啊,刘富贵焉能不赶紧接着,热情地招呼客人:“您请坐,不用客气。” 吴烁宇是眼睁睁看着宋雨萝跟这个土鳖挎着胳膊进来的,心里虽然恨得直咬牙,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异样,和煦温暖的笑容一直在脸上荡漾。 “这位老兄有点面生啊?”吴烁宇探询地问。 “哦,是啊,彼此彼此。”刘富贵豪爽地说,“我看你也是有点面生啊。” 吴烁宇鼻子差点气歪了,真不知道这个穿着老土的家伙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故意气人? 别人是想让你自我介绍,你来个彼此彼此,就完了! “老兄怎么称呼?”吴烁宇耐着性子问。 刘富贵一笑,真诚地反问:“刚才没听雨萝叫我什么?” 吴烁宇被这话给好顶,是啊,刚才宋雨萝明明叫他“富贵”来着。哦,你就叫富贵,姓富名贵字不穷! 这小子分明就是气人! 好在吴烁宇涵养颇深,喜怒不形于色。 他有点明白了,这小子跟宋雨萝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要不然宋雨萝能跟他挎着胳膊一同进来! 那么宋雨萝肯定把宋家跟吴家有联姻意向的事跟这小子说了,这小子分明就是遇上情敌的做派! “听口音,老兄不像是本地人?”吴烁宇继续探询。 “你说的很对,我,不是本地人。”刘富贵老老实实地点头。 三妮在旁伺候倒茶,一听富贵哥这不分明是气人嘛,憋不住想笑,赶紧跑进厨房去了。 吴烁宇大度地笑笑,不再问了,反正再问也是碰钉子。 等会儿宋雨萝下来,不管她怎么烦吴大少,但表面上的礼节还是要的,总得陪着说两句话。 “雨萝,一个人到桂宁来,还习惯吧?”吴烁宇装模作样地询问。 宋雨萝点点头:“我很喜欢这里。” “第一次独挡一面,有没有感觉到困难?”吴烁宇继续表示关心。 “没有,一切都好。” 吴烁宇这个气啊,怎么宋雨萝跟那个土鳖一个腔调?这么快就被传染了? 宋雨萝有没有困难,吴烁宇要是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蓝珠玑出面让七里沟的村民为难宋雨萝,那些钱可都是吴大公子出的。 宋雨萝今天命人一大早去开工,要打村民一个措手不及,昨天下午吴烁宇就知道了。 因为绿达集团桂宁分公司的副总郭振川,是宋家大公子宋昱雷亲自安排的内奸,让他密切配合吴大少的行动。 宋雨萝在桂宁开展工作,首先要仰仗郭振川,那么宋雨萝的一行一动,岂不是全部掌握在吴烁宇手里! 今天上午绿达集团的人被村民包围,陷入僵局,然后宋雨萝带着保镖去村委评理,一去不复返,这些情况吴烁宇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粉墨登场的时机来了,这回他要亲自把宋雨萝从村里救出来,然后还要提出帮助宋雨萝扭转局面。 吴家在桂宁新区也拿到一块地,吴烁宇想把这块地送给宋雨萝开发。 可以想象得到,宋雨萝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下,给她一个好地块,而且还不用拿现钱,尽管开发就是,什么时候赚到钱了什么时候还钱,这么好的事,对宋雨萝来说不啻于溺水的人得到一个救生圈。 七里沟那边的地先扔着就是,反正当今社会只要拿到地,越放越升值。 吴烁宇万万没想到的是,宋雨萝居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刚刚蓝珠玑还给他打电话告知,宋雨萝被困村委,已经打电话向蓝珠玑求救过了。 蓝珠玑按照吴烁宇的吩咐,故意跟宋雨萝说他没在桂宁,就是要先为难宋雨萝一下,那么她是怎么脱困的? 甚至就在三妮去给宋雨萝开门的时候,郭振川给吴烁宇发短信告知,村民们散了,施工队安然撤出。 这一下子打破了吴烁宇的完美计划。 他都迫不及待,恨不能立即把宋雨萝抓在手里,现在看来又要延后了。 虽然内心相当恼怒,但他脸上始终是和煦的微笑:“那就好那就好,有什么困难就开口。峰极珠宝在桂宁设立分公司,公司盛大开业,我这是给蓝珠玑捧场来了,既然到了这里,总得过来看看你。” “谢谢吴少。”宋雨萝淡淡地表示感谢。 嘴里客气,但是毫不掩饰脸上的冷淡。 黄鼠狼给鸡拜年,难道鸡还要表示热烈欢迎? 没给他冷言冷语激出去就已经是老大面子了。 “啊,这位老兄面生得很,雨萝也不给介绍一下。”吴烁宇转移话题。 手里好大一块地,本以为掏出来就像给饿狗扔一块肉骨头一样,扔给宋雨萝,现在来看,至少此时此刻完全不合适扔出去了。 只好先探听探听这个土鳖是谁。 要说他是宋雨萝的男朋友,打死吴烁宇也不信,京城第一美女宋雨萝,多少公子王孙都想追求她而不得,轮得着一个土鳖? 吴烁宇只是很希望宋雨萝解释说,这是她老爸的私生子,或者亲戚家的表弟一类。 想不到刘富贵抢着搭腔了:“我叫富贵,我和雨萝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亲密无间情同手足亲如骨肉情投意合耳鬓——” 宋雨萝气得掐了他胳膊一把:“老毛病又犯了!” 第151章 被圣女骗了 刘富贵疼得直吸凉气,冲宋雨萝怒道:“你下手也太狠了!” “谁让你这张嘴又像拉肚子。” “我说话就这样,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刘富贵用手推她,“算了算了,你别坐这里跟个柿子似的,快晌天了,赶快去炒菜,怎么也得让客人喝一壶。” 喝一壶?吴烁宇听这话咋就这么别扭呢! 宋雨萝不是那种说话办事随便的女孩,她从来都丁是丁,卯是卯,刚才在七里沟答应过富贵回来以后亲自下厨,现在也确实快到午饭点儿了。 “那好,你们聊,我去做饭。”宋雨萝说着站起来。 三妮一听急了,姐姐哪会做饭啊,“你们坐着,我去做。” “三妮。”刘富贵叫她,“让雨萝做,你过来给我捏捏头,按按肩膀,好像上火,身上不大得劲。” 三妮为难地看着宋雨萝。 “你给他捏吧,我去做饭。”宋雨萝进厨房了。 三妮只好来伺候富贵。 先捏头,然后按肩膀,刘富贵一边享受一边跟吴烁宇说话。 三妮干这业务相当熟练,尤其是伺候富贵。 不得不承认,三妮从小能吃,典型的杂食动物,什么都没够,尤其喜欢吃水果。富贵家有果园,讨好富贵的也不仅仅是她一个,首先就是凭着果园结交了铁杆五人组,然后还有许多孩子成了富贵的小跟班。 比方说放了学就去富贵家的果园,男同学帮着拔草,喂兔子,女同学给富贵洗袜子,剩下的还得给富贵捶腿,按肩膀,捏头…… 然后富贵论功行赏,每个人可以得到一个杏,李子,或者桃,什么什么的。 三妮手劲大,富贵一般就指定她当专职按摩师,当然多劳多得,伺候得孩子王高兴了,她总能得到比别孩子更多的奖品。 三妮又干上了老本行,那可是得心应手,怎么才能伺候得富贵哥舒服,她可是一清二楚。按完了肩膀直接蹲下,开始给富贵哥捏腿。 富贵舒服得乱哼哼,看那样子,要不是有客人在,他就要拉着三妮去床上。 吴烁宇简直坐不住了。 一看保姆伺候富贵那个熟练劲儿,就知道经常伺候他。 宋雨萝的保姆,经常贴身伺候富贵,这说明什么? 很明显,富贵是这栋别墅的常客,而且不管跟女主人还是保姆,都很暧昧。 当然暧昧了,富贵跟三妮是没出五服的兄妹,在村里来说,这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上去三辈,他们的爷爷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跟亲兄妹区别不大,也就没什么男女禁忌。 厨房里传来锅子铲子的声响,叮叮当当,听起来宋雨萝忙活得挺欢。 吴烁宇恨得牙根都痒痒,在他心目中宋雨萝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而且他一直让人秘密调查宋雨萝,得出的结论是她在学校洁身自好,从没跟任何男人有染。 想不到啊想不到,仅仅来桂宁没俩月的功夫,她居然堕落成家庭主妇了。 看这势头,富贵跟宋雨萝的关系已经突破了最后防线,他很有可能会来这栋别墅过夜。 不但来过夜,这混蛋跟宋雨萝上*床的时候,极有可能会让保姆贴身伺候,就像古代大户人家,夫妻行*房都会有通房丫环一旁帮忙掀着腿什么的。 说白了就是三匹。 要不然的话富贵跟宋雨萝再亲密,保姆也不可能给这混蛋浑身捏,毫无禁忌,捏得还这么纯熟。 吴烁宇城府再深,这时候脸上和煦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雨萝,我还有事,先走了。”吴烁宇站起来,朝着厨房喊。 宋雨萝穿着围裙走出来:“在这吃午饭吧,我做了你们的饭菜。” 看她做饭还真卖力,鼻尖一层汗,发型都忙得有点散乱,一缕乌黑的秀发耷拉在脸颊,这形象由气质美女一下子变成刚学下厨的新娘子,平添无限妩媚。 “不了,真的还有事。”吴烁宇心里就像灌了醋泡黄连,又酸又苦。 这土鳖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把圣女变成妩媚少妇? 从别墅出来,吴烁宇就黑着脸吩咐保镖:“立即给我查一下那个富贵,我需要他的详细资料!” 只要这小子没有什么特殊背景,吴烁宇下决心让他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 电话响了,是蓝珠玑打来的。 “吴哥,怎么样,宋雨萝还在村里困着,还是你把她解救出来了?” 吴烁宇没好气说:“早回家了。” “那就好。”听吴烁宇的口气,蓝珠玑还以为吴烁宇迫不及待向宋雨萝表白,被拒绝了呢,嘻嘻笑道,“我这个当兄弟的扶上马,也送了一程,剩下就全交给你了,祝你成功。” 蓝珠玑口蜜腹剑,他表面上在帮吴烁宇,其实他岂能对京城第一美女宋雨萝不动心,他只不过借此接近宋雨萝,在找机会而已。 吴烁宇看得清清楚楚。 不但吴烁宇清楚,蓝珠玑也清楚吴烁宇看出了什么,只不过俩人谁也不戳穿,只是彼此利用,彼此较劲而已。 听蓝珠玑违心地说祝他成功,吴烁宇眼珠一转,故意苦笑一声:“还说什么成功,我准备退出了。” 电话那头的蓝珠玑就是一愣,不知道吴烁宇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吴烁宇想要摊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宋雨萝这条美人鱼也被你遛得筋疲力尽,正是收网的时候,你怎么说要退出呢?” “都是瞎遛!”吴烁宇长叹一声,“咱们都被宋雨萝给骗了。” “什么意思?”蓝珠玑急了。 “宋雨萝表面上玉女,其实是欲女,她早就勾搭上人了,看俩人的模样,应该已经同居。” 啊!蓝珠玑大吃一惊。 但是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宋雨萝不管是在京城大学还是来到桂宁,她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他手中,宋雨萝生活圈子相对单纯,她绝对是玉女无疑,什么时候跟人同居了? 这一定是吴烁宇故意放出的烟幕弹。 蓝珠玑知道吴家在桂宁新区也有地,而且他能猜得出,这是吴烁宇的王牌,他把宋雨萝逼得山穷水尽以后,肯定会打出这张王牌,以俘获宋雨萝的芳心。 其实蓝珠玑早有准备,他知道即使吴烁宇打出王牌,宋雨萝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她总得还要最后挣扎一下。 那么此时此刻蓝珠玑及时出手,帮助宋雨萝摆平七里沟的村民,对于宋雨萝来说这不啻一场及时雨,即使蓝珠玑不表白,宋雨萝也已经欠下他天大人情。 只要宋雨萝在桂宁站住脚,而蓝珠玑的珠宝公司也要在桂宁大展身手,那么以后不是有的是机会? 第152章 猪八戒吃人参果 吴烁宇听出蓝珠玑不信来了。 “你别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不信你可以去她家看看,宋雨萝系着围裙亲自下厨给他做饭,小保姆正在给那男的捏腿。” 蓝珠玑有点不淡定了。 “那男的是谁,什么来头?” “不知道,那小子看起来年龄不大,最多二十,相当滑头,跟他聊了半天,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就听宋雨萝叫他富贵。” “富贵?”蓝珠玑在嘴里念叨几遍,“这个名字听起来咋这么熟悉?” “你认识他?”吴烁宇也是精神一振。 他之所以要把消息透露给蓝珠玑,不过是想挑起蓝珠玑对那个富贵的仇恨,如果蓝珠玑能够出手除掉富贵的话,对吴烁宇来说可谓一举两得,一下子除掉两个对手。 因为蓝珠玑把宋雨萝的同居男友弄死,蓝珠玑也就永远失去得到宋雨萝的机会。 “我想起来了。”蓝珠玑冒叫一声,“他是不是叫刘富贵?” “刘富贵?”吴烁宇也不禁念叨一句,“我刚才说了,跟那小子坐了半天,连他姓什么都没问出来,太滑头。” “他是不是穿得像个土鳖?”蓝珠玑又问一句。 吴烁宇更兴奋了:“对对对,确实穿得很土鳖,说话也很土鳖,分明就是个乡下人。” “那就确定无疑了,他是刘富贵。”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宋雨萝跟刘富贵有一腿?” “那倒不是。”蓝珠玑说,“我之所以知道刘富贵,是另外的原因。” 原因很简单,刘兆粱自己的公司已经被蓝珠玑收入囊中,想不到他却把对门的公司拿下。 蓝珠玑本以为马上就要一统桂宁珠宝行业的天下了,刘兆粱却成了打不死的小强。据秦忠贤汇报,让刘兆粱东山再起的原因,是因为他有高人相助,那高人就叫刘富贵。 让人调查一番,蓝珠玑知道刘富贵是刘兆粱的本家侄子,在老家温泉村种果园的,这次到桂宁是来买果树苗子的。 蓝珠玑还没想好怎么对付刘兆粱和刘富贵爷俩呢,想不到刘富贵居然又出现在宋雨萝家里。 看来这个叫刘富贵的必须要死两次了。 蓝珠玑做梦都想得到宋雨萝,当然对宋雨萝的资料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她妈是小三,小三是江北省兴东县崇山镇温泉村人,宋雨萝每年假期都要到姥姥家住一段时间。 调查刘富贵的时候,蓝珠玑发现真巧,这个刘富贵居然就是宋雨萝姥姥那村的人。 不过是巧合而已,当时蓝珠玑也没在意。 只是没想到刘富贵居然跟宋雨萝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不过这些蓝珠玑都没跟吴烁宇透露,刘富贵到底是什么人,让吴烁宇慢慢查去吧,查来查去把刘富贵弄死了,倒也省了蓝珠玑的事,他只要专心把刘兆粱弄死就行了。 “前几天有个土鳖到古玩市场来闹事,我知道他叫刘富贵,想不到这么巧。”蓝珠玑皮里阳秋地跟吴烁宇说。 吴烁宇听出来了,蓝珠玑不说实话,不过这也难不住吴烁宇,他手里又不是没人,想调查一个土鳖那不是很简单。 土鳖现在跟着宋雨萝进了厨房,他也是很好奇,要参观一下豪门大小姐居然也能做饭? 进来一看,宋雨萝之言果然不虚,她确实是做了多人份的午餐,光是煎鸡蛋就做了好几大盘,而且花样繁多,什么不熟的,煎糊了的,里面还带着碎蛋壳的,什么做法都有。 感情锅子铲子乱响,叮叮当当半天,啥都没做,光是弄了这些煎鸡蛋! 宋雨萝还伸出她白嫩的小手向刘富贵展示,眼泪汪汪,手上溅了热油,烫起好几个小泡。 刘富贵很心疼,三妮手忙脚乱去找药膏。 人家为了做饭这么拼,怎么也得尝尝手艺,刘富贵做出三年没开食的模样,搓着手:“一看就很好吃,我先尝尝。” 宋雨萝稍感安慰。 刘富贵也不用筷子,直接下手拈起一块煎鸡蛋放入口中,而且故意拈起一块最大的。 仅仅嚼了两下,刘富贵后悔的肠子都绿了,干嘛非得逞英雄专拣大的拿! 齁死了! 这不是煎鸡蛋,这是煎盐放了点鸡蛋。 “怎么样?”宋雨萝还满怀期待,眼巴巴望着他。 唔!唔!刘富贵双挑大指。 宋雨萝立时满满的成就感,想不到第一次下厨就大获成功,觉得手上的泡也没那么疼了,高兴地端起盘子:“多吃点。” 刘富贵脸都绿了,这一大盘鸡蛋炒咸盐要是全吃进去,今晚非得变燕蝙蝠不可。 他咬着牙一瞪眼把嘴里的咸盐咽下去:“唔,啊,我再尝尝其他风味的。” 又从另一盘拈起一块,一看就不是一锅出来的,不过这次学乖了,没敢拿大的。 放嘴里试着嚼了两下,连连点头:“美味,简直是无上的美味,绝了!” 确实很绝,这一盘没放盐。 虽然没滋没味,胜在没有毒副作用。 宋雨萝更高兴了,刘富贵长这么大没见她笑成这样。 刘富贵把那盘没放盐的一股脑儿吃了,女神高兴,他就高兴。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三妮给宋雨萝手上涂了药膏,然后也夹起一块煎鸡蛋尝了尝,千金大小姐会做饭,这简直比张飞绣花还难得。 “哎呀姐姐,齁死了。”三妮单单夹了那盘鸡蛋炒咸盐。 宋雨萝也夹了一筷子品尝,嚼了一下,噗地吐了,苦咸苦咸的。 “富贵,你——”宋雨萝眼里都要泛起晶莹的泪花了,她知道富贵那是怕伤她心。 “没事没事,我饿了,什么都好吃,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尝出什么味儿来。”刘富贵傻傻笑道。 宋雨萝心里又是一暖,富贵表面油嘴滑舌,这是他本性顽皮而已,想想他从小到大,不都是耿直善良的么。 三妮把他俩从厨房推出来:“你们别在这里碍事,出去等着吃就行了。” 俩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富贵看宋雨萝想心事的样子,问她:“是不是还在犯愁?” “哪能不愁呢。”宋雨萝叹口气,“我都被人逼到绝路上来了,今天要不是多亏了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我跟孟虎关系不错,要不然我替你去跟他商量商量?” 要是放在今夏天,刘富贵肯定又要盯着宋雨萝的脚脖子狗舔油壶想好事,而且绝对不会主动提出帮忙,一定要让宋雨萝低声下气去求他才行。 可那时候宋雨萝是豪门大小姐,日子过得顺风又顺水。 现在是什么时候?宋雨萝被逼到绝境了,刘富贵可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第153章 钓饵 “富贵,这次你要是帮了我,我会报答你。”宋雨萝轻声说。 刘富贵不高兴了:“你说报答我,就显得咱俩生分了。” 宋雨萝点点头:“你说的对。” “我只能尽力去找孟虎谈,结果如何不敢肯定,因为听他说,这里面的事有点复杂,背后不止一个人在使坏。”刘富贵说。 “我知道,我感觉出来了,而且我敢肯定蓝珠玑就是其中之一。” 刘富贵不由得挑起大指:“果然聪明,一猜就中,孟虎说蓝珠玑是主谋。” “他不是主谋。”宋雨萝摇摇头,“刚才走的那个吴烁宇应该是主谋。”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伪君子,脸上一直笑,看一眼恶心一眼。”刘富贵愤愤地说,“我觉得吧,那家伙应该比较恨我,他把我当情敌了。” “对。”宋雨萝点点头,“所以你得小心点,当心他报复你。” “有钱人真了不得,不知不觉得罪了他,就会有生命危险。”刘富贵感慨说。 “是啊。”宋雨萝深有同感,“我明明知道蓝珠玑从中捣鬼,可也不能点破,现在孟虎都把他揭发出来,我仍然不能得罪他。” 宋雨萝突然眼前一亮:“既然吴烁宇误会我跟你关系不寻常,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将错就错,你就扮演我男朋友吧!” “好哇好哇。”富贵一听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这不就是他从小就梦寐以求的事吗,“演几年?” 当然了,最好是,一万年。 宋雨萝白他一眼:“什么叫演几年,不过是权宜之计,让那些对我有非分之想的打消念头而已,你就一直在桂宁,不回村了?” “嘿嘿,那倒也是,不过你放心,在我演你男朋友期间,我一定会很入戏的。” 宋雨萝很无奈,还没演的,这小子看起来就很入戏。 “过几天蓝珠玑的公司盛大开业,搞得很隆重,前期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很足,开业之前他有个预热晚会,先向到场的重量级人物展示他的几件镇店之宝,并且对外发布,为他的开业造势。我已经接到他的请柬,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 “没问题,义不容辞。”刘富贵一想到又能挽着女神的胳膊出双入对,简直比吃了蜜蜂屎还甜。 “只不过你这副打扮,到晚会上的话那就是另类。”宋雨萝再次打量打量富贵的身材,做到心中有数,“等会儿我去给你买身衣服,把你这身换了。” “挺好啊。”刘富贵从小到大就是这么穿过来的,真没觉出哪里不对。 “好什么好!”宋雨萝不由失笑,“大概你摘苹果也是穿这一身。” “对啊!” 宋雨萝把脸一板:“要想跟我去,就得听我的,换一身行头。” “好吧好吧。”刘富贵相当无奈,只求不要给自己买穿上捆得浑身难受的那一类。 吃过午饭,刘富贵雷厉风行,又跑到七里沟跟孟虎商量事去了。 在蓝珠玑和刘富贵之间,孟虎肯定会选择刘富贵,这可是他父母的大恩人,也就是他孟虎的大恩人,这点小事还叫事吗! 再者说了,一次又一次为难宋雨萝,虽然能为老少爷们从中牟利,但毕竟这事做得亏心,正好刘富贵来为宋雨萝说情,孟虎马上表态,坚决领导村民全面配合宋雨萝的工作。 刘富贵高兴坏了,当场就给宋雨萝打电话,汇报事情办成了。 接到富贵的电话,一听事情完美解决,宋雨萝当场就哭了,她心里委屈。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她一个无辜之人,为什么那么多坏人要在背后不依不饶地祸害她? “我知道了。”好容易宋雨萝才平静下来,“这事现在就你我和孟村长知道,暂时不要透露出去,开工之前我还有点事要办。” “要不要我帮忙?”刘富贵问。 宋雨萝略一沉吟:“需要。晚上十点以后等我电话。” 打完电话,刘富贵告诉孟虎,这事暂时先要保密,宋雨萝在开工之前还有事要办。 “行,没问题。”孟虎爽快地说,“只要宋总吩咐,我是不折不扣照办。现在这事就咱三个人知道,我谁也不告诉,让村里人该值班值班,该放哨放哨,绝对不会让人看出变化来。” 然后他又猜测说:“宋总这样做是不是为了迷惑蓝珠玑,她想要惩罚蓝珠玑一下?” “谁知道呢。”刘富贵笑笑,“也许吧,女人的报复心理都是很强的。” 话虽这样说,但刘富贵知道,宋雨萝应该不是为了报复蓝珠玑,即使拿到地,顺利开工了,她的公司依然是举步维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宋雨萝的聪明才智,她绝对不会在立足未稳的时候跟蓝珠玑撕破脸。 那她是想办什么事呢? 晚上十点,宋雨萝果然给刘富贵打来电话,让他去高速公路桂宁西口去接一件货。 刘富贵笑道:“能不能先跟我透露一下到底想办什么事?你这简直是愚兵之策,驱而来,驱而往,军士莫知所以。” “哪那么多废话。”宋雨萝说,“我正要嘱咐你,接上东西以后直接去七里沟,路上小心点,因为可能有人会在路上劫你。” “可以理解为我其实就是钓饵吗?” “一点没错,你就是钓饵,除了你,我另外还安排两个保镖分成两路,从其他地方接货,也是钓饵。” “钓谁?” “我一直感觉公司里边有内奸。”宋雨萝说,“历史上说,自古以来有内忧必有外患,有外患必有内忧,前几次跟七里沟斗智斗勇,对方反应那么迅速,我就猜想应该有内奸。” “你放出三块钓饵,说明你怀疑三个人?” “对,公司三个副总,我怀疑其中一个是内奸,具体是谁不知道,我放出你们三块钓饵,就看谁咬钩了。” “聪明!”刘富贵由衷赞叹, 同时心里暗暗得意,自己内定的女神,要是太笨了能行! “接的是什么货,要不要小心轻放防雨防潮切勿倒置——” “别胡哱哱了,快去吧。” 真拿富贵这张嘴没办法。 宋雨萝这也算大战在即,别看她表面上沉着冷静,运筹帷幄的样子,但内心紧张着呢,生怕出现疏漏。 三路钓饵放出去以后,宋雨萝让自己冷静一下,然后才把三个副总叫上来,调度人马,表示今晚要给七里沟村民一个措手不及,午夜之前施工队就要整装完毕,凌晨动工。 第154章 高科技震荡仪 “可是——”一个副总犹豫一下,“宋总,七里沟的村民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他们排班巡逻,不分昼夜,很难做到出其不意。” 其他两个副总也是这样认为。 “这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宋雨萝看起来胸有成竹。 宋总这样说,三个副总也就不好再劝,分头准备去了。 过了一会儿,副总郭振川打来电话,他说刚刚派人去七里沟打探过,村民的巡查还是很严密,这样的情况下不要说施工,就是连两棵树苗也偷不出来。 “刚才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人多嘴杂走漏风声。”宋雨萝说,“我借到一台大功率短波震荡仪,刚刚已经派人去桂宁西口接货,只要震荡仪一到,一个小时以后咱们就可以施工了。” “短波震荡仪?”郭振川疑惑地问,“宋总,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这种仪器能够震荡发出一种超短波,处于发射范围内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产生困倦感,不出一个小时,七里沟村的人和牲畜都会陷入深睡状态,咱们就可以安心施工了。” “有这种仪器?”郭振川太震惊了,“我以前还从没听说过。” “这是最新的高科技产品,我也是从一个老师那里听说的。” “既然能让人昏睡,咱们的施工人员到了现场不也得昏昏欲睡,还怎么干活?”郭振川提出疑问。 “这你不用担心,短波能够定向发射,只朝向村子方向催眠村民,不妨碍咱们的施工队。你派人去七里沟盯着,只要村里没有异常动向,即使出现十个八个的漏网之鱼,咱们也完全能把他们控制。” “哦,哦哦,这样很好,那我就放心了。”郭振川答应着,继续让施工队准备,各种大型工程机械全部到位,整装待命。 宋雨萝又分别打电话把震荡仪的消息告知了另外两个副总,只不过接货地点不同,三个人分别告知了三个不同的地点。 她的目的很明确,哪一路接货的出现问题,那就能够证明哪个副总是内奸。 因为这个接货方向只告诉了他一个人。 刘富贵开着二叔公司的小箱货,准时来到高速公路桂宁西出口,根据宋雨萝的安排接到一个沉重的大木箱。 既然这是一个骗局,那么木箱里应该不是什么机器。 刘富贵忍不住好奇心,往里透视了一下。 看完之后差点笑喷了,宋雨萝还真是幽默,居然安排人封装了一大箱建筑垃圾,装的还挺用心,箱子里边用了毯子内衬,有模有样真像装了机器。 从高速西口到城郊七里沟,没有岔路,顺着外环路走一段,就拐上一段乡村水泥路,从这条水泥路就能直达七里沟。 虽然不能确定会有人劫车,但刘富贵还是相当小心,车速一直不是很快。 尤其下了外环以后,他更是加倍小心,用了全部的注意力,一边开车一边谨慎观察着路两边的动向,他知道对方如果想要堵截自己,肯定会在乡村路上下手。 离七里沟越来越近,刘富贵的精神越来越紧张。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这里是城郊,乡村路上几乎少有车辆和行人。 突然,刘富贵看到前面有一辆黑色的汉兰达横在路中间,往里透视,车上坐着三个人,三个人全部穿着黑色衣服,一看那打扮,就知道三个人身上有功夫。 水泥路不宽,汉兰达横在那里,小箱货就过不去了。 刘富贵刚停下车,三个人就从车上跳下来:“下车,检查。” “你们是干什么的,深更半夜查什么?”刘富贵伸出脑袋,大大咧咧地问。 “少废话,下车,把后边打开。”这三个人身材都很魁梧,哪个也得超过一米八。 “这到底是检查还是抢劫?你们是什么单位的?拿证件出来看看,要不然我报警了。” 其中一个黑大汉掏出一个黑皮本在刘富贵眼前一晃:“刑警队查案,赶紧打开后箱。” 刘富贵也不管对方真假,老老实实把后箱门打开。 三个大汉看起来训练有素,其中一人负责警戒,另外两个跟着刘富贵过来检查。 “这里面装的什么?”大汉一指车上的大木箱。 “我就是替别人拉货的,我想,应该是机器吧。”刘富贵说。 “我们怀疑里面装的是违禁品,你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 “刑警队。” “那我打电话跟老板说一声,这机器她还急等用呢。” “老实点,不许打电话。”大汉厉声呵斥。 不让打就不打,刘富贵也不反抗,老老实实跟他们走。 反正宋雨萝施工也不需要他去搬砖,晚上闲着没事,就看看这些人的老巢在哪里。 一个大汉负责开着小箱货,刘富贵被带上了汉兰达,跟一个大汉坐在后座。 两辆车并没有往市里开,而是沿着乡村小路往东去了。 “哎警官,不是说去刑警队吗,怎么不往市里走?” “再乱说话把你嘴堵上。”大汉威严地说。 “好,好,不说话。” 刘富贵的手放在口袋里,给宋雨萝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果然有人劫车,不过不用担心,自己就跟过去看看到底是谁指使的。 这回宋雨萝明白了,内奸居然是郭振川。 因为其他两路全部安全到达七里沟,说明那两个副总是没问题的。 虽然宋雨萝很担心富贵,但他既然已经跟劫车的走了,她也没有办法。 再者宋雨萝想起左义天说过,刘富贵的功夫高深莫测,连左师都看不透,说明他应该很厉害。 宋雨萝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告诉施工队,出发。” 三个副总一如往常,谁的身上也看不出异样,紧张有序地指挥施工队出发。 到了七里沟,刚过零点,村民们都已睡下,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是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宋雨萝的两个保镖早就等在工地那里。 “这回咱们赶个早,零点开工!”宋雨萝淡淡一笑,“开始干吧,深更半夜的,咱也就不放鞭炮了。” 郭振川四处看看:“宋总,震荡仪开始工作了吗,安放在哪里了?我怎么听着村里的狗还在叫?” “放心吧,村民肯定不会再来捣乱,据说狗比人的抵抗能力强,过一会儿就会昏睡。”宋雨萝居然还对郭振川笑了笑。 第155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富贵就像犯人一样,被押解到一个看似蔬菜加工厂的地方。 汉兰达和小箱货直接开进宽敞的车间,然后卷帘门拉下来。 车间里面摆着一张桌子,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年轻人正坐在桌子后面喝茶,年轻人气质优雅,一身名牌,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在他身后,背手而立一排黑衣大汉,桌子旁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像狗头军师。 刘富贵被带下来站到一边,一个黑衣大汉走过去向年轻人汇报。 “嗯。”年轻人点点头,招手把刘富贵叫到桌前。 年轻人坐在桌后喝茶,刘富贵站在桌前,让刘富贵感觉自己像是碰上微服私访的县太爷了。 “你叫什么?”年轻人问。 “刘富贵。” 年轻人笑笑:“这个名字倒是有点土,你认得我吗?” 刘富贵摇摇头。 “你到公司多长时间了?” “刚来。” “怪不得。”年轻人说,“我可以跟你实话实说,我是绿达集团的少东家,宋昱雷。” 刘富贵立刻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样子。 这倒也不是装的,他只是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惊讶而已,他原以为桂宁公司的内奸不是通知蓝珠玑就是吴烁宇,想不到宋家的大公子居然亲自到桂宁来,暗中指挥祸害妹妹。 宋昱雷得意地一笑:“我也不瞒你,我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妹妹干成事,这也是为她好。所以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就是听我的安排,我让你怎么做你怎么做,让你怎么说怎么说,公司有什么重要消息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第二条路嘛,你懂的,为了不暴露我的秘密,我会杀你灭口。” “我选第一条路。”刘富贵赶紧说。 这早在宋昱雷的意料之中,他点点头:“算你识相,要知道我妹妹有点桀骜不驯,我是代表家族给她一点教训,你只要忠于我,以后会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 “嗯,好,好的好的。”刘富贵连连点头。 宋昱雷对刘富贵的表现表示满意,他看得出刘富贵很容易对付:“车上拉的是什么东西?” “据说是机器。” “打开看看。” 几个黑衣大汉打开小箱货的后箱,把大木箱抬下来,用撬杠撬开。 哗啦,撕开内衬,里面的建筑垃圾淌了出来。 宋昱雷“呼”一下子就从桌子后边站了起来,本来还得意洋洋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刘富贵,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刘富贵一脸无辜,“宋总让我去接货,也没说是什么东西,他们帮我抬到车上,我拉着就往回走,这不是到了半路就让你们把我带这里来了。” 站在桌子旁边那个狗头军师说话了:“他应该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打电话问问郭振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了半天,无奈地对宋昱雷说:“他不接电话。” “马上派人去七里沟,看看开工没有。”宋昱雷气急败坏,“这丫头成精了,难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我看有可能。”狗头军师说,“她应该感觉到公司有内奸,所以故意放出烟幕弹迷惑咱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她已经开始动工了。” 啪!宋昱雷摔了一个茶杯,怒道:“动工又怎么样,我照样让她干不下去,我亲自联系蓝珠玑。”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蓝珠玑被从睡梦中叫醒,很不高兴。 “蓝少,你马上联系七里沟的村长,告诉他宋雨萝已经动工,让他马上召集村民去阻止。”宋昱雷急赤白脸地叫道。 “你以为他是我养的狗啊!”蓝珠玑没好气说,“村长是个混子,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动工怕什么,明天跟村长一说,照样让村民给她扒了,等明天天亮我再打电话。” 啪,蓝珠玑挂了电话。 狗头军师在旁边劝说宋昱雷:“那就等等吧,明天再说,让大小姐尝到一点甜头,然后让她再次停工,这样对她的打击更大,更容易消磨她的信心。” “好吧好吧,就等明天。”宋昱雷怒冲冲摆手,“明天上午必须让她停工,并且村民要求她把土地恢复原状,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富贵心说这都是什么人?看出大家族有钱来了,自己人祸害自己人,拿着自己的钱大把往外扔。 又是动工又是恢复原状的,这不全是得花钱! “大少爷,他怎么办?”狗头军师指着刘富贵问。 “让他走,你留下电话,以后你负责跟他联系。”宋昱雷很不耐烦。 刘富贵协助黑衣大汉把大木箱和建筑垃圾装到车上,灰溜溜开着小箱货回来了。 天亮的时候,各种运送建筑材料的车辆源源不断地开进七里沟工地,塔吊等设备也开始搭建,偶尔有村民从这边经过,在三个副总眼里,那几个村民的眼睛简直就是瞎了,他们居然对工地视而不见。 要是放在以前,看到有人想在他们的土地上施工,这些村民还不得立马就像有人要刨他们的祖坟似的炸了锅!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村里的两个电工都来了,在辅助供电所的工作人员给工地架设电缆。 “宋总,我怎么感觉情况有点诡异?”一个副总忍不住问宋雨萝。 “是啊。”另一个副总也说,“这还是原来那些七里沟的村民吗?” 郭振川没说话,只是透过眼睛的镜片观察着宋雨萝。 宋雨萝淡淡地说:“也许震荡仪还具有洗脑功能,经过洗脑之后,七里沟的人良心发现。” 早上八点整,工地上鞭炮齐鸣,表示今天盛大开工了。 自从昨夜来到工地,郭振川就找不着他的手机了,用别人的拨打也没人接,而且他发现宋雨萝的一个保镖变成了他的保镖,一直寸步不移地跟着他。 甚至郭振川找个角落撒尿,那个保镖都贴身靠过来,示威似的解开腰带,就像高压水枪一样打出一梭子。 郭振川毕竟四十多的人了,就像堵了水管似的淋淋沥沥半天才解决完问题,而且越是有保镖在旁边盯着,他越是被盯得前列腺都发炎,无地自容之余,又有点恼羞成怒,只是不便发作。 他分明察觉到不对头,可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心里十分忐忑。 第156章 内奸 工地上刚放完鞭炮,宋雨萝接到她妈的电话,她和她爸都到桂宁来了,正在她的别墅。 “那好,我马上回去。” “回来以后说话注意一点,不要太冲动,你大妈也来了。”吕翎在电话里嘱咐女儿。 大妈,就是宋长风的前妻。 宋长风跟前妻解除婚姻关系,跟吕翎登记结婚,这只是指的法律关系。事实上宋长风的前妻雷淑媛从来就没离开过宋家,而且一直俨然以宋家主母的身份自居。 虽然前几天就接到妈妈的通知,说父母要到桂宁来看看女儿的情况,可能大妈也会去,但现在一听那个母老虎真来了,宋雨萝还是皱了皱眉,她十分不愿见到那个肥婆。 宋雨萝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她和妈妈的身份还没公开,还没被宋家接受,但是雷淑媛已经知道了她们母女的存在,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把母女置于死地。 幸亏宋长风跟吕翎是真爱,并且托左义天派了俩徒弟保护吕翎母女,雷淑媛摄于左义天的威严,也不敢做得太过分,陷害吕翎母女失败几次之后,她把自己也弄得灰头土脸,渐渐收敛了许多。 宋雨萝为了避祸,被妈妈送到姥姥家,在村里生活,上学,一直过了三年,直到宋长风离婚,吕翎正大光明上位,宋雨萝这才被接回京城。 雷淑媛虽然在法律上跟宋长风解除了婚姻关系,其实她还是宋长风的老婆,依然住在宋家,并且持有绿达集团的股份。 所谓母以子贵,毕竟宋昱雷是宋家未来的接班人,她这个皇太后早早晚晚还有掌权的那一天,所以不管是他们母子,还是宋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雷淑媛现在是宋家的主母,以后更是。 吕翎除了宋长风的真爱,和一纸婚书以外,其实在家族里面很孤立。 幸亏她是个女强人,精明能干,才智过人,控制着集团的经营实权,这才让她在家族内拥有一席立足之地。 这次关于女儿婚姻的问题,她明明也不情愿,但还是表示支持家族的决定,为此女儿伤心,当妈的也很痛苦。 得知女儿在桂宁遇到困难,吕翎实在坐不住了,她生怕女儿被逼出个好歹,软磨硬缠拉着宋长风到桂宁来视察。 大老婆雷淑媛听说要去桂宁分公司视察,她也要跟着。 宋昱雷前几天就来了桂宁,他要参加蓝珠玑的开业盛典。 宋雨萝回到别墅,她的爸妈等人早就在客厅坐了很长时间,三妮忙前忙后,端茶倒水。 宋长风坐在正面的沙发上,吕翎坐西边的沙发,雷淑媛和儿子宋昱雷挨着坐东边的沙发。 宋雨萝进来挨个打招呼。 “雨萝,过来。”吕翎招手示意女儿过来,但是宋雨萝直接坐在了下手的座位上。 妈妈居然在家族地位和女儿之间,选择了家族地位,这让宋雨萝很伤心。 她常常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如果让她处于妈妈的境地,让她去选择的话,她宁愿放弃大家族的身份,宁愿和女儿回家种田,也要坚决站在女儿一边。 千金易买,骨肉难求,宋雨萝自己把骨肉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但是妈妈的做法让她伤心了。 “雨萝,公司的事干好干坏权当历练,你年纪还小,不能太急。”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面带憔悴之色,明显有点瘦了,吕翎和宋长风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雷淑媛和宋昱雷母子却是撇着嘴,感觉这一幕很恶心。 “雨萝,公司业绩有气色了没有啊?”雷淑媛阴阳怪气地问,“你爷爷给你半年的期限,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 “这不是才两个月吗。”宋雨萝淡淡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雷淑媛不满地说,“大妈问你也是为你好,毕竟你年纪还小,没有独挡一面的经验,干不好情有可原,如果感觉力不从心趁早收手,回去上你的学,难道非得等到半年,把偌大的一个公司全败光了不可?” “我还确实有点力不从心。”宋雨萝扫视一下大家,“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管我自己多努力,搁不住有人在背后使绊子,换了谁也干不好。” “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不要给自己找借口。”雷淑媛拿出长辈的语重心长,“你的意思是到时候公司没干起来,都是因为有人背后使绊子的原因,其实不是你不行!” “我没说自己不行。”大妈说话阴阳怪气,宋雨萝也不客气,“公司刚刚打开局面,即使有人背后使坏,我照样能把事情干好。” “局面打开了?”雷淑媛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她知道宋雨萝的工地今天刚刚开工,但她更知道很快就传来消息,工地又被迫停工了。 她们母子现在就盼着宋雨萝的电话响起,工地那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呢! 宋长风一听就是女儿话里有话,他一直在思考,然后问道:“你说有人给你使绊子,是谁?有证据吗?” “当然有了。”宋雨萝看向老父,“当初我来桂宁,你告诉我要倚重原来的老臣,首先给我推荐的就是郭振川是吧?” 宋长风点点头:“郭振川以前在总部工作,后来派到桂宁,算起来他在咱们宋家一呆就是二十多年了。” “那好,先说说郭振川的问题。”宋雨萝朝外边喊了一声,“让郭总进来。” 随着喊声,郭振川从外边进来了,后边跟着一左一右两个保镖,乍一看好像俩保镖贴身保护,但是大家都看得很清楚,郭振川其实是被俩保镖押进来的。 郭振川的脸色有些发白,微微有一丝惊惶之色,进来赶紧给宋主席问好,然后问候其他人。 宋雨萝淡淡地问:“郭总,你摸着良心说,我来桂宁两个月,对你怎么样?” 郭振川赶紧表白,大小姐对他确实没说的,很好。 “我还是个学生,对公司的经营一窍不通,公司的事我是不是全托付给你,依靠你?”宋雨萝盯着郭振川。 郭振川的额头上冒汗了,他还从来没见到宋雨萝还有如此锋利的一面,说出的每一句都像锥子一样直逼人心。 “是是,感谢宋总对我的器重,信任,我也一直是尽心竭力,兢兢业业。”郭振川抹一把额上的汗。 “说的还真动听。”宋雨萝冷笑,“你的电话呢?” 郭振川惶然说:“可能是昨晚太忙给忙丢了,自从到工地上就找不到了。” “果然是你丢了手机。”宋雨萝说,“正巧有人捡到一部手机,还报了警。” 第157章 转移视线 “请警察同志进来吧。”宋雨萝对保镖说。 保镖出去,很快领着两个警察进来。 “这手机是你的吗?”警察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问郭振川。 “型号和外表都像,但不知道是不是我丢的那一部。”不愧是公司副总,说话滴水不漏,但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 “你的电话号码多少?”警察让他自己说出号码,然后用这部手机拨打出去,一点没错,这就是郭振川的手机。 “昨晚发生一起劫车案,我们调取了你的通讯记录,完全能够证明你为这起劫车案通风报信。”警察说着,从包里取出查询记录。 郭振川脸都白了,他不由自主偷眼看看宋雨萝。 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 宋雨萝冷冷说道:“你不用看我,就是我报的警,并且明确跟警察说,我怀疑的就是你。” 然后扭头看着老父:“爸,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老臣,把我托付给的人?” 饶是宋长风定力过人,此时也是气得脸色铁青。 “郭振川,劫车案是怎么回事?劫了谁的车?” “爸,我来说吧。”宋雨萝简单把震荡仪那事说了,自己派出三路人马分别去接货,然后单独告诉了三个副总,哪一路出问题,就能证明哪个副总是内奸。 “你们大家说,有这样的人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放给他去做,我能把事干好吗?大妈,您刚才说我是为自己的不行找理由,您看这个理由充分吗?” 雷淑媛的猪肚脸很不好看,红一阵白一阵的,狠狠瞪了郭振川一眼,没说话。 “郭振川!”宋长风按捺住胸中的怒火,用平静的语气问,“你把电话打给谁了,让谁去劫车?” 郭振川的脸色灰败,他低着头,脑子在飞快地盘算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郭振川!”宋长风忍不住一拍桌子,“说话!” 郭振川吓一跳,偷眼去看宋昱雷,只见宋大少正恶狠狠瞪着他呢,吓得他一哆嗦。 他在绿达集团京城总部工作的时候,对京城各大家族那些阔少的个性都有些了解,比方说吴烁宇的伪善,蓝珠玑阴险,宋昱雷的心狠手辣…… “宋主席,我通知了蓝珠玑的人。”郭振川终于做出了选择。 宋昱雷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算你老小子识相。 “你为什么要吃里扒外,联合蓝珠玑坑害我女儿?”吕翎终于忍不住了,质问郭振川。 “蓝珠玑是为了帮助吴少。”现在郭振川已经理顺了思路,他说打电话给蓝珠玑,让人劫车,这事其实完全能说得过去。 他此前一直跟蓝珠玑配合,就是得到宋昱雷的授意。如果不是宋昱雷这几天来到桂宁,昨晚他肯定要打电话给蓝珠玑的。 郭振川一提到吴烁宇,宋长风和吕翎都沉默了。 吴烁宇为什么要坑害宋雨萝,这事还用的解释吗? 说得漂亮一点,吴烁宇确实喜欢宋雨萝;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吴烁宇为了得到宋雨萝不择手段。 郭振川一看这句话奏效,心里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只要成功把大家的视线转移到蓝珠玑身上,再由蓝珠玑引出吴烁宇,那么就能掩盖住宋昱雷出卖妹妹的事实。 只要他成功救主,宋昱雷肯定能保他。 他把此前怎么跟蓝珠玑配合,怎么一步步逼迫宋昱雷的事情原原本本交待一遍。 这就叫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有把以前跟蓝珠玑的配合实话实说,才能够使得今天这个谎言让人相信。 最后他总结说:“吴少说了,吴家在桂宁新区也有一块地,他其实就是想等大小姐山穷水尽的时候,把那块地送给大小姐。我被吴少的一片赤诚之心感动,觉得我应该帮一把,让大小姐得到她应有的幸福——” 啪!话音未落,宋雨萝已经忍无可忍,站起来给了郭振川一个耳光。 打完以后宋雨萝自己都愣了,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打过人。 郭振川的叙述,已经让她忍无可忍,尤其是郭振川最后这一段无耻的表白,明明是背后放火,居然还口口声声说是为她好,有这么为人好的吗? 雷淑媛不高兴了:“雨萝,你这还像个千金大小姐的样子吗?居然动手打人,果然是在农村长大把孩子带坏了,太野蛮!” “谁说农村人就野蛮?”门口有人说道。 刘富贵吊儿郎当走进来。 “富贵!”吕翎感到相当惊讶,怎么到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大姑,大姑父!”刘富贵走上来打招呼。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宋昱雷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指着刘富贵叫道。 这不是昨天晚上那个运货的吗? “我是什么人?男人。”刘富贵一笑,“难道你看不出来?” 宋昱雷心里暗暗叫苦,这可麻烦了,很明显的是,这个叫刘富贵的跟他爸和小妈都很熟,而且叫小妈大姑,分明就是小妈的侄子。 昨晚之所以跟刘富贵实话实说,让刘富贵当内奸帮他祸害妹妹,是因为宋昱雷太轻视刘富贵,认为不过是刚进公司的打杂的,就凭他是宋家大公子的身份,任何人想巴结还来不及呢,绝对不可能背叛他。 但他忽略了刘富贵的真实身份。 “小雷,你认的他?”雷淑媛很奇怪,儿子怎么可能认识这么一个土鳖。 宋长风和吕翎也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宋昱雷居然能认识刘富贵。 “我——”宋昱雷一犹豫,“我怎么会认的这种人!” 他决定矢口否认。 刘富贵一笑:“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昨天晚上雨萝派我去接货,半路让三个黑衣大汉把我劫了,是不是你指使的?” “你放屁!”宋昱雷立即跳起来大骂,“血口喷人,是不是雨萝指使你污蔑我的?” “来人。”雷淑媛冲外边大喊,她有点慌了,劫车的人是不是儿子指使,她能不知道吗。 宋长风的两个贴身保镖从隔壁的房间冲出来。 雷淑媛指着刘富贵大喊:“把他赶出去,哪来的野小子胡言乱语!” 如果不是有警察在场,雷淑媛一定命令保镖把刘富贵抓起来。 俩保镖一看刘富贵,不禁惊叫一声:“这不是富贵吗!” 刘富贵打蛇随棍上,立即热情地走上去,他跟保镖章维更熟一点,因为那天晚上章维跟左义天去果园喝过茶,还被母夜叉用鞭子给卷飞了。 他紧紧握住章维的手:“章大哥你好,多日不见咯!” 第158章 防火防盗防刘富贵 雷淑媛母子鼻子差点气歪了,这个刘富贵穿着土鳖,言语粗鲁,哪来这么大魅力,连宋长风的贴身保镖都对他这么亲热? 俩保镖直接忘了主母的命令,先上去跟刘富贵热情地握手,互诉离别之苦,这是在认亲戚吗! “混蛋!”宋昱雷不禁破口大骂,“让你俩把他赶出去,耳朵聋了!” 俩保镖这才惊讶地看向宋长风:“老板,这是富贵,左师的好朋友。” 言下之意很清楚,把他赶出去,不怕得罪左义天吗? 宋长风很无奈地挥手让俩保镖离开。 这倒不是因为俩保镖抬出左义天才让他无奈,而是他对大老婆母子的失望。 看得出,刘富贵说的话应该是真的,雷淑媛母子只不过是气急败坏而已。 “你说宋昱雷指使人劫车,有证据吗?”宋长风问。 毕竟,如果宋昱雷坚决不承认,而刘富贵又拿不出证据的话,也不能确定就是宋昱雷的指使。 “那是必须的。”刘富贵说着拿出优盘,“这是货车上记录仪拍下来的,你们看看认不认得这三个人?” 优盘放在笔记本电脑上,上面清晰显示了昨晚三个黑衣大汉截住刘富贵的情形。 宋长风只看一眼就黑了脸,他认得那三人是儿子的手下。 “如果这还不能证明的话,下面还有。”刘富贵说着掏出手机,播放录音。 昨晚宋昱雷对刘富贵说的那些话,都被刘富贵用手机录下来了。 在座的都是宋昱雷的家人,一听就是他的声音,听他毫不掩饰地说出他要祸害妹妹,而且还要指使村民逼迫宋雨萝恢复土地原貌,这还是同一个父亲的兄妹吗? 所有人都脸色铁青。 雷淑媛母子是吓的,宋长风和吕翎母女是气的,吕翎好容易才克制住愤怒,就看宋长风怎么处理这事! “小雷,这就是你干的事?”宋长风痛心地看着儿子。 “我这也是为了雨萝好。”宋昱雷惶恐地站起来,“再说,我觉得这也应该是爷爷的意思!” “放屁!”宋长风涵养再深,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啪! 宋长风上去给了儿子一个耳光,这混蛋居然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把老爷子抬出来,老爷子会指使孙子给孙女背后使绊子吗? “滚,你滚,马上滚回京城,一秒也不要耽误!”宋长风指向门口。 他自己都已经忘记,有多少年没发这么大火了。 宋昱雷不敢违拗,恶毒地瞪一眼刘富贵,怒气冲冲出去了。 “把他带走吧。”宋长风对警察说,“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绿达集团绝不护短。” 这意思已经很明确,郭振川自作自受,宋家人不管他了。 郭振川一听就吓坏了:“宋主席您不能不管我啊,这都是大公子让我这么干的,我这是忠于宋家啊!” 宋长风最烦听到这话,挥手说:“带走带走,赶紧把他带走。” 一直到了警车上,郭振川还在扯着嗓子大喊,希望宋主席给他个机会。 “走,雨萝,咱们去你的工地看看。”宋长风说。 刚才听录音,宋昱雷说的很明白,让蓝珠玑安排人给工地找麻烦,让工地停工,并且还要逼她给村里的土地恢复原状。 宋长风就不信了,明明签了合同交了钱,难道还不能开工了? 雷淑媛推说头疼,回宾馆睡觉去了。 儿子的失败,就代表宋雨萝的胜利,从此吕翎母子在宋长风心目中的地位,肯定再上一个新台阶。 她相当懊恼。 到了工地,只见已经搭起几台塔吊,大型的装载机轰鸣着平整土地,挖掘机在挖地槽,工人们各司其职,忙忙碌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宋长风带着大家围着工地转了一圈,感慨地说:“只要拿到好地块,资金到位,管理跟上,哪能不赚钱?干房地产这一块其实最简单,想不到却让你受这么大磨难!” “没事,只要那些不愉快的事都过了就好。”宋雨萝轻声说。 “刚才听说蓝珠玑还会指使村民捣乱,为什么还没来?”宋长风问。 “不会来了。”宋雨萝把事情的始末叙述一遍,“多亏了富贵,要不是他跟村长是朋友,这道坎我肯定跨不过去。” 吕翎奇怪地问:“富贵,你不是一直在村里种果园,怎么会认识这里的村长?” 刘富贵嘿嘿一笑:“我来南方买果树苗子,碰巧认识的,我老实,人缘好,人都愿意跟我做朋友。”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老实!”吕翎笑道。 “我更没想到雨萝还能用计啊!”宋长风亲昵地看着老闺女,“那个震荡仪的点子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就是以前在科幻杂志上看过震荡仪的文章,前些日子一直被村民刁难,我也是逼急了,什么法子都想,有时候就异想天开,要是真有震荡仪那种机器就好了。昨天为了挖出内奸,我又想起震荡仪那事了,就拿这个科学幻想来说事。” “不错不错,你这个点子确实很好!”宋长风说,“这么说来,你这摊子就算铺开了,再也不用担心有人给你背后使绊子?” 宋雨萝说:“有的人肯定贼心不死,不过村长跟富贵交情不浅,我想村里这一块儿应该是没问题,只不过还得防着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二计。” “嗯,那咱们去村委看看,我见见他们的村长。”宋长风说,“说来说去,这事还多亏了富贵,富贵,我也得谢谢你啊!” 刘富贵表示谦虚地连连摆手:“大姑父您太客气了,我和宋雨萝从小同学,这不都是应该做的。” 往村委走的路上,吕翎跟女儿坐一辆车,偷偷问女儿:“雨萝,你说富贵会不会对你有意思?” 宋雨萝一愣,看看她妈:“你什么意思?” “我是怕他有那想法。”吕翎说,“那样他会很痛苦,她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差距太大,可我总觉得富贵这孩子有时候有点异想天开。”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差距。”宋雨萝对她妈有意见,说起话来一点都不热情,“真要逼我跟那个什么富二代订亲的话,我宁愿跟了富贵。” 她说这话不过是气她妈,可吕翎一下子急了:“你不会对富贵也有那意思吧?” 宋雨萝气得不再说话。 妈是亲妈,只是她妈名利心太重,个性太要强,宋雨萝就看不来她妈这一点,为什么一到了牵涉名利的地方,她妈就那么较真呢? 她什么时候看上富贵了?她自己都没有那种想法的,她妈倒是先急了,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多亏富贵,你女儿也许现在已经被人逼死了! “不行,以后你离富贵远点,这样发展下去很危险。”吕翎已经在考虑怎么防范刘富贵。 “司机,掉头。”宋雨萝没好气说,“不去村委了,让刘富贵一个人去,咱们回家。一晚上没睡觉了,我很困!” 第159章 什么仇什么恨 “不要掉头,跟上前边的车。”吕翎赶紧命令。 宋长风在前面车里呢,她们母女掉头走了算什么! 吕翎回过头责备女儿:“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又没说什么,就是嘱咐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不要让他误会,你这是什么态度!” 宋雨萝不愿一见面就跟亲妈吵架,她太了解妈妈的个性到底有多强,不争出个长短来,妈妈绝对不会罢休。 她再次沉默不语。 不过心里在想,你嫌女儿不听话,如果把你的女儿换成齐姜,请你教育教育她试试? 就齐姜那性格,原本可能跟刘富贵一点关系没有,一听家里人怀疑她跟刘富贵有那点意思,并且家里人要求她跟刘富贵保持距离,那好,她肯定就会连夜跑去找刘富贵,强烈要求跟他结婚! 几辆车进了七里沟村委,孟虎在办公室一看那辆宝马x6,赶紧从里边跑出来接着。 大家下车,有人给双方介绍,这是村长孟虎,这是绿达集团的董事局主席。 “哦,是宋总的顶头上司来了,欢迎欢迎,里边坐吧。”孟虎热情地让客人里边坐。 见孟虎虽然热情,但根本就没拿他这个董事局主席当回事,宋长风暗暗称奇,因为以他的身份,不要说来到一个小小的村庄,就是到了桂宁市政府,政府官员也得以贵宾之礼招待。 更让宋长风和吕翎不平衡的是,到了办公室坐下,孟虎的热情主要是针对刘富贵,对其他人虽然也很客气,很热情,但是一看那规格,村长那态度,就知道人家分明以刘富贵为最尊贵的客人。 宋长风定力深厚,城府颇深,倒看不出什么,吕翎心里却是老大不满,低声对女儿耳语说:“这个孟村长跟富贵什么关系,他是不是故意气我们?” 宋雨萝暗暗戳了妈妈一下,心说只要孟村长能帮我顺利地干完工程,哪怕他天天给我冷脸子也甘心情愿,你这还在争强好胜。 人家把刘富贵奉为上宾,说明富贵有他的人格魅力! 孟虎的电话响了,孟虎一看显示,冲富贵笑了,电话伸到他面前:“蓝珠玑!” 刘富贵笑笑:“接啊,看看他说什么?” 一听是蓝珠玑给孟虎打电话,宋长风一家三口也是凝神谛听,都想知道蓝珠玑又要搞哪样? “孟村长,怎么回事,你这是没看好门啊,听人说绿达集团开工了?”蓝珠玑的口气听起来很不满。 孟虎故意用免提接听,屋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宋家人已经知道蓝珠玑从中作祟,这些郭振川都已经交待过了,但是亲耳听到蓝珠玑这些话,宋长风脸上还看不出什么,吕翎和宋雨萝却是已经气得变了脸色。 “蓝公子,这事我看没法弄了。”孟虎说,“咱干的这事本来就有点不大道德,坑一个小姑娘,我这心里也有点过不大去。哎,不过我也没说什么吧,本来是想给老少爷们弄点福利,想不到我们村的老族长受不了了,他把大伙叫去训了一顿,这不是,都听老族长的,我调动不灵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村以后就不再阻止绿达集团开工了?” “我也是没办法。”孟虎为难的口气,“老族长德高望重,一呼百应,他可是我们村的精神领袖,他老人家发话了,谁也不敢违抗。” “你不会让人把老家伙弄死!”蓝珠玑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呢?”孟虎一下子不高兴了。 有没有老族长那个人且不说,就蓝珠玑这种思维方式,就让孟虎相当不齿。 宋家三口也是相当震惊,蓝珠玑这手段也太毒辣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这么点事,他张口就要杀人! 蓝珠玑也意识到失言了,连忙说道:“既然你们村的人不干了,那么我找人吧,反正绿达集团的人又不认得谁是谁,让人假扮成你们村的,让绿达集团停工,怎么样?停工以后,你们村的好处费一分不少。” 孟虎扭头看一眼刘富贵,意思是请富贵定夺。 刘富贵冲他点点头,微微一笑。 “那好吧,你找人。”孟虎同意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麻烦孟村长借几十件老农民的衣服,几十件农具,我让我的人去村委集合,换上老农民的衣服,拿着农具,这样逼真。”蓝珠玑说。 “没问题,让他们来吧。” 宋家三口听得明明白白,气得脸都白了。 蓝家跟宋家关系还算不错,要不然宋雨萝也不会从蓝珠玑手里拿地。 而且这回蓝珠玑在桂宁开公司,盛大开业,宋昱雷专程从京城赶来祝贺,宋雨萝也会参加。 何仇何恨?居然在背后不依不饶,宁愿搭钱也要让宋雨萝干不成? 打完电话,孟虎回头问刘富贵:“你让他找人来,打算怎么弄?” 刘富贵乐呵呵说道:“他不是让人到村委来集合,你也集合一部分村民,到时候包围那群人,就说老族长吩咐的,不让再为难绿达集团,谁敢跟绿达集团为敌,就是跟七里沟为敌。” “这样干的话,一来就是让蓝珠玑劳民伤财,遛遛他的人,二嘛,也是明确一个信号,以后谁敢再背后使绊子,跟绿达集团为敌,那么七里沟人民决不答应!敲打敲打他们,也算帮我同学。” “嗯,行,不错。”孟虎点头,对富贵的话是言听计从,“我这就安排人,把蓝珠玑的人激回去。” 安排完了,看向宋雨萝说:“宋总你放心,刚才富贵说得对,以后谁敢跟你们为敌,就是跟七里沟人民为敌,我们绝不客气!” 宋长风跟吕翎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惊讶,富贵不就是个在村里种果园的农民吗,何德何能让孟村长对他如此看重? 孟村长不会不知道蓝公子的身份,但是在孟村长看来,蓝公子跟刘富贵比起来明显不值一提。 宋长风又想起前些日子在温泉村,左义天对刘富贵的评价来了,能让左师刮目相看,说明刘富贵确实有过人之处。 此时此刻,宋长风感觉更加看不透刘富贵。 功夫不大,一个光头青年急急忙忙跑进来:“村长,村长!” 一眼先看到刘富贵了,尴尬地一笑:“你又来了。” 刘富贵也朝他一笑:“甭害怕,不打你。” “我知道我知道。”光头说着看向孟虎,“村长,外面来了十几辆车,拉来得五、六十号人。” “我知道。”孟虎说,“我都安排好了,让大家把那些人激回去。” “不是啊。”光头急急地说,“要出大事,大家伙都在那里吵吵,喊着坚决不要让那些人走了,要把他们全打死!” 第160章 打架的老司机 孟虎一听急了:“怎么回事,赶快出去看看。” 刘富贵等人也赶紧站起来跟出去。 光头跟在孟虎身边,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以前峰极珠宝强征咱们村的地,闹了一年多,村里伤亡惨重,当时来打人的就有这些混蛋,大家一看都认的,都怒了!” 刚到大院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人声鼎沸。 等到了门外一看,外面已经开打了。 孟虎安排的人不少,有几百村民,本意就是以老族长的名义,把蓝珠玑派来的人吓走就算了。 想不到村民们过来一看,对方居然是去年强征土地的那群混混,虽然当时蓝家发动了好多人,不止这五、六十个混混,而且致人死亡的混混也受到了严惩,但是现在一看到这群人,村民们立刻就愤怒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不到这群混混这么嚣张,还敢到七里沟来。 村民们当时就忍不住了,上来就打。 孟虎交待过,为了起到震慑作用,大家伙都要每人扛一把农具,不管是锄头还是镢头还是铁锨,那可是长兵器。 手持长兵器的几百人,殴打手无寸铁的几十人,绝对是一边倒的群殴。 那几十个混子要论打架,那也是老司机了,但他们从来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一场仗。 以前跟人约架,怎么也得兵对兵将对将,乒乒乓乓打上一阵,哪怕打不过对方,顶不住了再跑也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他们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只有那么三两个觉得自己还练过的,想来个空手夺白刃,其中有一位还真不含糊,居然抓住了村民的一柄锄头,刚想用力夺过来,另外一个铁锨就拍下来,噗一声闷响,不含糊的胳膊就断了。 不含糊的都毫无还手之力,那些含糊的就更不用说了,混混们哭爹喊娘,四处逃窜。 可是村民们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他们还嫌混混太少不够打的呢,哪能让他们跑了。 甚至为了争抢混混,村民都起了争执:“三叔你歇歇,这个我来打,上回就是他拿铁棍子追我。” 三叔直接瞪眼火了:“他不就是砸了你一铁棍子,又没断腿,第二回他用大砍刀砍我的胳膊,缝了多少针你忘了?” “滚一边去,我打。” “三叔你打够了给我留着行吧?”那青年眼巴巴地瞅着,看起来极其手痒。 噗噗,嘭嘭,村民们直接把混混们当了试验田,使起农具来得心应手,也没真打算把混混们打死,反正看他们身上哪里肉多往哪里招呼。 有个混混比较机灵,看旁边有柴禾垛,抱着一抱玉米秸一个翻身,就躲进柴禾垛里去了。 脸挡住了,脚还露着,上来两个小孩,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照着混混脚上就是一顿乱敲,只听柴禾垛里发出鬼哭狼嚎之声。 宋长风夫妇看得直皱眉,倒不是他们同情那群混混,而是他们震惊于群众的力量。 确实如宋雨萝所说,如果不是村长看富贵的面子,把事给摆平了,单凭公司的力量,绝对无法把村民制服。 除非把村民全灭了! 宋雨萝似乎看透了爸妈的心思,及时地说:“如果不是富贵,你们觉得我能摆平村民吗?” 吕翎惊愕地看一眼女儿,立即从这话里察觉到了危险,雨萝现在居然替刘富贵说话了! 她把宋长风拉到一边,悄声说着什么。 宋雨萝不用听,就知道她妈在说什么,肯定是向老爸散布“富贵危险论”。 宋长风微微摇头,示意吕翎不要说了。 那边的群殴已经接近尾声,混混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互相搀扶,一瘸一拐,走一步都要发出一声哀嚎,像极了刚从战场上败下来的伤兵,正在往车上撤离。 村民们这才想起村长交待的任务,吆五喝六地朝着混混们放狠话:“以后谁敢跟绿达集团为敌,就是跟七里沟人民为敌,再想到工地来捣乱,我们绝不客气!” 还敢来捣乱,他们有几条命啊!至少这群混混是绝对不敢来了。 宋雨萝一听村民们齐声呐喊,不知为何触动了心弦,鼻子一酸眼泪骨碌滚下来。 以前的时候,她是多么痛恨七里沟的村民,看到村民就打哆嗦,现在一听村民们坚决站在自己这一边,要做自己坚强的后盾,她觉得这些村民又是多么地朴实可亲! 宋长风两口子一看女儿哭了,都明白她为什么要哭,那是因为她心里苦啊! 刘富贵比较有眼力劲,一看宋雨萝哭了,赶紧从裤兜掏出一块皱巴巴的卫生纸递给她,宋雨萝也不嫌脏,拿过来擦擦脸上的眼泪。 混混们狼狈而逃,蓝珠玑的电话随后就打了过来,一听口气就是气急败坏:“孟村长,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肯定要给你解释。”孟虎说,“我不敢违抗老族长的威严,但是让人准备几十件衣服,几十件农具还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可问题出在你找的那些人身上。” “听说我没当村长之前你们蓝家跟村里闹矛盾,用的就是那些人,那些人跟村里有仇,让人认出来了,老族长发话,非得要他们全打死,要不是我拦着,肯定得出人命!” 孟虎说的有理有据,蓝珠玑哑口无言。 这事他还真是疏忽了,只是让人从桂宁本地找混混去闹事,却忘了这些混混跟村民有旧仇。 “那我再另外找人,今天一定要让她停工!”蓝珠玑咬牙说。 “别找了,我看这事办砸了,打草惊蛇。”孟虎说,“老族长发话,以前咱们对不起开发商,这次咱得补偿人家,还放出话来,以后谁敢跟绿达集团为敌,就是跟七里沟人民为敌,再想到工地来捣乱,我们绝不客气。” 电话那头的蓝珠玑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最后只是说了句:“再说吧!”就挂了电话。 孟虎扭头一看,宋家三口气得脸色铁青,他一摊手:“你说这都是什么人!” 宋长风想到他儿子宋昱雷了,亲哥哥都帮人祸害妹妹,何况是外人! 谁让他女儿长得漂亮,而家族正陷入内忧外患之中呢! 想当年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昭君也不用出塞。 宋长风心里其实相当矛盾。 临走的时候,宋长风又对孟虎说了不少感谢的话,托付孟虎多多关照女儿宋雨萝,并且给孟虎送上礼物。 宋家三口走了,刘富贵没走,留在村委跟孟虎讨论果树苗的问题。 既然已经开工,那么地里的树苗也该处理了吧? 刘富贵跟孟虎说明了他想买果树苗的事。 “你能要多少?”孟虎问。 第161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暂时要不多,我的果园里有两个樱桃大棚,来之前又搞了三个大棚,准备栽种热带树苗。”刘富贵说。 “三个大棚才栽几棵树!”孟虎颇不以为然,“我的意思是,你还能不能多要,比方说除了三个大棚,另外还有地方栽没有?有地方的话,就是明年栽也行,因为绿达集团刚开始动工,不可能全部铺开,我可以让人把树苗给你留着。” 刘富贵一听就动心了,村里还闲着好多荒山呢,要是把荒山的南坡都改造成果树大棚,栽上这些树苗,明年就能收获果实! 只是又想到,一口吞下这么多树苗,那得多少大棚,需要多少钱啊! 自己搞完农家乐和温泉,手里的钱正好花完,如果一开春农家乐还不能盈利的话,自己果园里买肥料的钱都拿不出来,哪有钱建那么多的大棚? 可是,放着这么多长势良好,价格便宜,挪过去第二年就能结果的树苗不要,刘富贵真是不甘心。 他懂孟虎的意思,七里沟的树苗因为耽误了两年,长得有点大,其实不好卖,要是刘富贵能全部吞下的话,孟虎可以让乡亲们给他便宜点,这样就是双赢的局面,刘富贵能买到又大又好的果树苗,而七里沟的村民也解决了树苗难卖的问题。 现在已是初冬,别看桂宁这里植被丰茂鲜花盛开,北方却已经刮开了冷飕飕的西北风,这个季节把树苗拉回去,如果不立即栽进大棚的话,树苗肯定就冻死了。 “这样吧,我先挑好现在需要的,至于还能不能多要,我得回去合计合计再说。你们先对外卖着,卖不了的话,十天八天的我就能给你个回信,怎么样?” 俩人就这么说定了。 树苗的问题解决了,刘富贵之所以不马上走,是因为他答应宋雨萝,要陪她去参加蓝珠玑的预热晚会,他不是还要扮演宋雨萝的男友的吗。 另外,二叔说过鬼手李这几天要来桂宁,点名要见见富贵,他也不能一下子走了。 只是刘富贵有点着急,鬼手李到底什么时候来,如果他十天半月的不见人,自己岂不是要一直在桂宁等着? 自己在村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等得心焦,他就到二叔的店里来看看,顺便问问二叔,鬼手李到底啥时候来? 刘兆粱正在办公室,拿着放大镜研究一个青花瓷盘。 一看富贵来了,刘兆粱高兴地说:“你来得正好,给我掌掌眼,看看这个盘子是真的假的。” 刘富贵除了会透视,他哪分得出古董的真假,用透视眼往里扫描一下,也没看到“小李造假五毛钱俩”的字样,他就没辙了。 “二叔,看不出来。”刘富贵实话实说。 刘兆粱奇怪地看一眼富贵,心说这么拙劣的假货,富贵居然看不出来?因为这个盘子的做旧痕迹太重了,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端倪。 就凭富贵的眼力,怎么可能连这么明显的做旧都没看出来? 外面又响起敲门声,王老板领着一个人走进来。 那人不到五十岁的年纪,长得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穿一身唐装,看起来斯文儒雅。 “呦,郑老板,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刘兆粱一看来人,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郑老板手里提着两个大皮箱,冲刘兆粱苦笑一下:“什么风,西北风!刘总,我这落难之人求你来了。” 来人郑老板是古玩市场里面聚雅轩珠宝的老板,要说落难,自从蓝家要来桂宁开分公司,古玩市场里里外外,有几个不落难的? “怎么回事郑老板。”刘兆粱问,“你们不是已经加盟峰极珠宝,都稳定下来了吗?” “这生意做不下去了,我已经退出,店铺全部作价给了峰极珠宝,从此落得个清闲,我下定决心再不染指珠宝行业。”郑老板语气虽然平静,但是一脸难以掩饰的落寞。 刘兆粱和王总对视一眼,都很清楚郑老板描绘的“做不下去”是什么意思,自从蓝家整合古玩市场以后,原来那些闲云野鹤一般的古玩老板全部失去自由,因为峰极珠宝制定了相当苛刻的加盟条件。 如果完全按照加盟规定去经营,那么大部分利润全部归了峰极珠宝,如果背地里偷偷摸摸进点货,偷偷摸摸出点货,一旦被查获或者举报,偷偷摸摸赚的那点利润远远不够罚款的。 现在市场里面大大小小的老板人人自危,想走走不了,不走又有点坚持不下去,背地里无人不骂蓝珠玑做事太绝,手段太毒辣,可是骂归骂,又有什么办法,人家可是京城的大家族! 郑老板把店铺作价盘出去,在别人看来实在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所谓情理之中,是因为家家都感觉干不下去,意料之外呢,毕竟每家店铺干到现在都来之不易,任谁也很难下定决心盘出店铺。 “自己主动退出的,价钱完全是人家说了算,权当白扔。”郑老板一脸苦涩,把手里的俩大皮箱往茶几上一放,“就这几件镇店之宝,我没舍得给他们,刘总你给看看能值几个,多少给点算了。” 刘兆粱和王总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们现在算是暂时稳定,但是想想此前他们的遭遇,跟郑老板还不是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 而且只要蓝家雄霸桂宁市场,其他小户就很难独善其身。 “郑老板,你的镇店之宝,是你开店多少年的机缘,我看你还是留着吧,不想在桂宁干了,可以去其他地方。”刘兆粱说。 现在郑老板属于落难之人,如果他收下人家的镇店之宝,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 郑老板焉能看不出刘兆粱的心思,感激地说:“刘总的心意我领了,只要你给我一个合适的价格就算帮我,全部处理干净以后我就永远退出这个行业,什么镇店之宝,放在手里也是废物。” 刘兆粱看看王总,王总点点头:“郑老板刚才在下边也跟我谈过,既然要退出这个行业,这些东西留着确实没用,还不如变现,不管以后干什么都能算个本钱。” “好吧。”刘兆粱说,“那就不好意思了。” “刘总不要客气,你能收下就是帮我。”郑老板说着打开皮箱,让刘兆粱看里面的宝物。 刘富贵坐在旁边,他是局外人,也插不上话,闲着没事不由得多打量了郑老板几眼。 突然,刘富贵的眼睛眯了眯,他发现郑老板的身上居然安装了好几个针孔摄像头,不管是对他面前的刘兆粱和王总,还是对整个办公室,都形成了无死角拍摄。 来卖东西,为什么还要隐蔽拍摄? 刘富贵一下子警觉起来。 【作者题外话】:感谢订阅的朋友,小澄默默更新,大家也默默地看书……没事的时候给发个评论呗 第162章 卸磨杀驴 大皮箱打开,就像打开了一个电视包装箱,里面是泡沫方格,方格里还有柔软的垫料,垫料里面的宝贝,用黄缎子包着。 郑老板拿起一件宝贝,小心地打开缎子,露出里面包着的东西,用刘富贵的话来形容,里面就是包着一个癞蛤蟆。 刘富贵对古董一窍不通,看形状是一只癞蛤蟆,但是二叔和王总盯着那只癞蛤蟆,眼里冒出兴奋的光彩,说明这是好东西。 “青玉蟾蜍!”王总发出一声惊叹。 刘兆粱立即小心翼翼接过去,翻来覆去查看,一边看嘴里一边啧啧赞叹:“好工艺,好东西,只看沁色就知道这东西在土里待过几百年,外青内蓝,水头丰足,材料不可多得,一看刀功就知道出自宫廷匠师之手,好,真好!” 王总在一边也是激动得连连点头。 刘富贵暗笑,这真是干啥的吆喝啥,好者不恶,刚刚二叔还觉得收下郑老板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一看人家的东西,眼睛立马直了。 郑老板继续往外拿,刘兆粱和王总就不停地惊叹,有一个白玉双柄香炉,一个唐代官塘金元宝。 在皮箱的一侧还有一幅卷轴,打开一看,更是引起刘兆粱和王总的惊叫,居然是程十发的晚香高仕图。 刘富贵撇撇嘴,心说不就是一张破画子,还成好东西了! 郑老板又把另一个皮箱打开,里面同样衬着泡沫箱,泡沫箱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花瓶。 当然,刘富贵认为是个色彩艳丽的花瓶而已,好在他没说出来,要不然肯定让人笑话。 刘兆粱和王总眼冒金光,手都颤抖了,好多年没见卖相这么好的宝瓶了! 听他们议论一番,刘富贵才知道那个所谓的花瓶叫“铸胎掐丝珐琅梅兰竹菊彩凤宝瓶”,好拗口! “郑老板,这些东西你卖掉不后悔吗?”王总不住地感慨,“郑老板多好的生意,光是镇店之宝拿出来就价值连城,想不到也能走到这一步,唉,唉唉!” 刘兆粱一边叹息,一边兴奋,脸色都发红:“郑老板,你要真想卖掉的话,开个价吧。” 郑老板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字:“我也不矫情,就要这个数。” 刘兆粱连连摇头:“少了,郑老板你要少了,咱都很清楚,真的不止这个数。” “可以了。”郑老板叹息着,“刘总能留下就是帮我,其他的什么都不计较了。” 刘兆粱看看王总,俩人去角落窃窃私语商量一番,然后一同回来。 “郑老板,我也不矫情,就给你这个数。”刘兆粱比划了一个九字。 刘富贵给他从蒲应龙手里抠出一千万,然后刘富贵留下夜明珠典押,要走一百万,刘兆粱手里也就还剩九百万。 他现在手里是没有更多的钱,要不然的话,他知道就是给郑老板一千万也不算多。 刘富贵虽然看不出东西的真假,也没看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骗局还是有什么阴谋,但他知道郑老板绝对有问题。 “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先走了。”刘富贵站起来。 “富贵急着走什么,等会儿跟我一起鉴赏鉴赏这些宝物。”刘兆粱显得有点兴奋。 “不了二叔,我还得去谈谈树苗子的事。” “哎哎。”刘兆粱朝走到门口的刘富贵叫,“车钥匙,你开车去。” “不了,孟村长等会儿来接我。”刘富贵拉开门,走了。 郑老板跟刘兆粱推让一番,最后却之不恭地收下九千万,跟两位老板互道珍重,这才热泪盈眶地告辞而去。 郑老板的座驾是一辆3.0排量的奥迪a6,他出来以后开着a6离开了市场。 离开市场不远,从旁边路口也拐上一辆出租车,刘富贵就坐在后座,他早就打上车,在外面的路口等着了。 刘富贵没有跟出租车司机说他在跟踪人,只是指挥着出租车不紧不慢地走。 他是透视眼,看得也远,出租车跟郑老板的a6隔得很远,甚至a6拐弯了,刘富贵隔着街角也能看得到对方,街上车那么多,尤其是出租车哧溜哧溜到处是,谁也不会想到跟a6八竿子打不着的一辆出租车居然在跟踪。 a6很快出了城,往郊区开去。 越往外走,刘富贵看着路越熟悉。 那天晚上他被宋昱雷的人劫车,不就是走的这条路吗? 等到a6开进一个加工厂,刘富贵终于确定,这就是那天晚上自己来的地方,当时宋昱雷就在里面车间里办公。 看起来这个加工厂好长时间没开工了,院子里都开始长草。 郑老板把车放在院子里,就走进了这个车间,车间的东头有个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俩人,看样子专门在等郑老板。 刘富贵给了出租车司机三百块钱,让他把车开到远处那个小树林后边等着自己,然后他转到了加工厂的后面,这是那个车间的后墙。 周围透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悄悄从车间的后窗爬进去,然后施展无影步,悄无声息蹿到办公室外边,躲在外面偷听。 为了收集证据,刘富贵还悄悄打开手机,用手机录音。 “办得怎么样?”办公室里那俩人都在三十来岁,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看就是练家子。 “一切顺利。”郑老板说着,把身上的摄像设备取下来。 一个大汉用笔记本电脑播放,看看效果,连连点头:“录得不错,这样拿回去让秦总剪辑一下交给警察,那就是铁证如山。” “那就这样吧。”大汉开始收拾东西,“你把东西拿回去给秦总,我负责送郑老板去机场。” 一听他们三个要走,刘富贵赶紧躲到一排塑料货板后面。 等三个人出去,他赶紧从后窗跳出,打电话叫出租车司机过来接自己。 其中一个大汉开车顾自离开,另一个驾驶郑老板的奥迪,看样子要送郑老板去机场。 但是刘富贵的透视眼看得很明白,刚才说话要走的时候,两个大汉彼此暗暗使个眼色,一看俩人那眼神,分明就是对郑老板有所图谋。 刘富贵认为,郑老板的任务完成,也该卸磨杀驴了。 “走吧。”刘富贵上了出租车。 “你转来转去,到底在干什么?”出租车司机疑惑地问。 他隐隐有点担心,心说这个年轻人不是想抢劫出租车吧? “你别乱想。”刘富贵说,“我在跟踪一辆车。” “没见前边有车啊。” “你看不到,我也看不到。”刘富贵说,“对方车上有定位仪,我能追踪到他。” 他透过前边的密林,看到奥迪a6往一条小路拐下去了,那分明不是去机场。 第163章 栽赃陷害 大汉开着奥迪a6,坐在副驾座上的郑老板也看出路线不对来了:“不是说去机场让我出去躲一躲吗,怎么到小路上来了?” 大汉说:“我还要去一个地方拿点东西,拿上就走。” 郑老板满腹狐疑,内心忐忑不安。 奥迪车又走了一阵,前面的路越走越窄,郑老板终于忍不住了:“停车停车,我要方便一下。” 他帮着对方坑害刘兆粱,本来这颗心就一直悬着,现在一看大汉这个架势,他又不傻,焉能看不出对方想干什么,这分明是想把他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灭口啊! “稍微忍一忍吧,你看前面马上就到了。”大汉微笑着说。 “不行,憋不住。”郑老板急了,直接用手去拉门把手。 “不要乱动好不好!”大汉手里赫然多了一把手枪,顶在郑老板的脖子上。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们没打算让你出去躲一躲,就是想把你软禁起来,等刘兆粱那事一过,再放你出来。” “你——不会骗我吧?”郑老板有心不信,可冰冷的枪口顶在脖子上,他一动都不敢动。 “哪能骗你。”大汉微笑着说,“我们在树林里面有个小屋,那里软禁着好几个呢,你们几个只要配合,听话,很快就会放你们出来。” 车子到了一个僻静的树林边上,大汉收起枪,瞅瞅四周无人:“下车吧,小屋就在林子里边,以前住的是护林员,条件还不错。” 郑老板抖抖索索把身上的钱和银行卡都掏出来:“我不需要坐飞机出去躲着了,也不想住小屋,这些钱全交出来,我去乡下一个亲戚那里躲着,保证警察找不到我。” “不行。”大汉沉下脸来,“服从我们的安排,下车。” 一看大汉又要掏枪,郑老板万般无奈,虽然知道进了树林可能凶多吉少,可要是不进去,大汉肯定在车上就要了他的命。 他现在只能在心里祈祷大汉说的是真的,仅仅就是软禁一些日子,等解决掉刘兆粱,就可以放他出来。 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树林深处走去,越走郑老板越心惊,哪有护林员小屋的影子? 大汉看出了郑老板的心思,扭头朝他一笑:“前面到了。” 又走了几十步,郑老板吓得嗓子都有点哽住了,嘶哑的声音问:“没看到小屋啊?” “那不是。”大汉站住,含笑朝前面一个土坑示意。 一看土坑周围那些新鲜的泥土,就知道刚挖出来不久。 郑老板吓得腿一软,噗通就给大汉跪下了:“你饶了我,我帮你们干事,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们不能这样啊——” 声泪俱下。 大汉拿枪指着郑老板,笑着说:“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如果不把你处理掉,一旦让警察找到你,你又是个软骨头,要是把我们陷害刘兆粱那事一五一十交待出来,我们老板就会有麻烦,这事你不能怪我。” 说着,大汉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子。 郑老板“啊啊”地叫着,身子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俩腿乱蹬,可他吓成一滩泥,根本就挪动不了,更不可能站起来逃跑。 大汉往前一步,举起手里的刀子照着郑老板的脖子就是一刀。 “啊——”一声惨叫。 大汉脚底下就像按了弹簧一样飞了起来,撞到旁边一棵树上,当时就晕死过去。 刘富贵就站在他的身后,一脚把他踹飞了。 “啊——啊啊!”郑老板连着惊叫数声。 刘富贵就是静静地站着,先让他惊叫几声再说。 过了好一会子,郑老板才勉强能说出话来,刚才眼睁睁看着刀子奔脖子而来,他在那一刻差点吓死过去。 “你——我见过你。” “对。”刘富贵点点头,“我也见过你。” “我在哪里见过你?”郑老板刚才吓得魂飞魄散,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刚刚在戴君德珠宝,刘兆粱的办公室里见过,对吧!”刘富贵给他提词。 “对,对对对——”郑老板连连点头,却又戛然而止。 是啊,在刘兆粱的办公室见过这个年轻人,当时听他叫刘兆粱二叔。 “你帮人陷害我二叔,人家还要杀你,我真是替你不值。”刘富贵摇摇头。 郑老板羞愧地低下头,两行无声的眼泪流了下来,很快他就小声啜泣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放声大哭。 “我也是没有办法,他们逼我这样做,我能怎么样,不干不行啊——”郑老板边哭边诉说。 等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刘富贵问:“现在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办?” 郑老板擦擦眼泪:“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再也不怕他们威胁了,我要向警察举报他们。” “能先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一下,让我明白明白吗?” 嗯,郑老板点点头。 这事其实很简单,刘兆粱东山再起,成了蓝珠玑的眼中钉肉中刺,前两天他指使人拿着几件出土文物去戴君德珠宝,想栽赃陷害,想不到刘兆粱和手下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但凡来历不明的东西,哪怕再便宜他们也不收。 甚至对方手里的古董没问题,只要看着卖古董的人可疑,戴君德宁愿少做一单业务,也是坚决不收。 戴君德从上到下,现在他们这个团队铁桶一般,想再来个釜底抽薪,明显行不通。 蓝珠玑没办法,看来只能让熟人出面,编一个可信的理由,才能骗过刘兆粱。 于是郑老板被选中,他受到威胁,不干不行。他拿去的那几件所谓的镇店之宝,其实是吉羊珠宝店里的。 而且前几天吉羊珠宝刚刚给店里的珠宝上了保险,造册登记,这样到时候就能证明这些宝物原来属于吉羊珠宝的。 就在郑老板登门去找刘兆粱之前,吉羊珠宝已经报案,昨晚公司内发生窃案,大宗价值不菲的宝物被盗。 郑老板身上的摄像头,已经录下来刘兆粱把玩那些宝物的镜头,只要稍加剪切,那就不是在买宝物,而是在鉴赏偷盗来的宝物。 他要是跟警察说这是从郑老板手里买的,那么你上哪去找郑老板? 到时候刘兆粱就是浑身是嘴,他也说不清了。 第164章 热锅上的蚂蚁 听郑老板说完,刘富贵点点头:“蓝珠玑还真不是玩意儿。” “不是玩意儿?”郑老板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说他不是玩意儿太轻巧了,这人年纪轻轻,干事不择手段,相当狠毒!” “你决定给我二叔作证了是吧?” “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我要是再不去帮刘总,我还是人吗?再说,我帮刘总,也是给我自己报仇。” 刘富贵点点头,郑老板刚才差点一命呜呼,他的话应该是发自真心。 那个大汉现在刚刚苏醒过来,睁开眼,一脸懵逼地看看四周,他还没弄明白此前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一刀把郑老板的脖子割断,为什么自己却突然飞起来撞到树上了呢? 刘富贵走上来,什么话都没说,先是一脚踹在大汉脸上,接着不管是脸还是脑袋,还是肚子,没头没脑就是一顿乱踢。 大汉被踢得哇哇惨叫,抬手乱挡,可是怎么挡得住,刘富贵的腿法多快! 等到停脚,大汉的脸没法看了,鼻青脸肿,全是血,嘴角还挂着一颗牙。 刘富贵回头笑嘻嘻冲郑老板谦让:“你不上来打一顿出出气?刚才他可是拿刀要给你抹脖子。” 郑老板连连摇手:“我没打过人。” “他也不叫人啊。”刘富贵说,“反正马上就要扔进坑里埋掉,不打可是浪费。” 大汉一听要把他埋掉,吓得浑身疼痛都忘了,俩手抱拳一个劲儿朝刘富贵摇晃,连连恳求饶了他,不要杀他。 “刚才郑老板也是这样求你,你可是铁石心肠啊。”刘富贵板着脸,“这才叫报应,你打算把郑老板杀死卖掉,我们比较仁慈,不杀你,活着埋。” 啊,大汉差点吓晕过去,活埋更受罪,还不如杀死再埋。 “不过你要是能将功折罪的话,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狗命。”刘富贵沉吟着说。 “立功立功,我立功,我将功折罪,我应该怎么做?”大汉一听大喜。 “那肯定是帮我们指证蓝珠玑咯。”刘富贵说。 大汉一听指证蓝珠玑,不禁打个哆嗦,但他咬咬牙:“好好,我一定指证他。” 嗯,刘富贵表示满意:“那个加工厂是不是蓝珠玑用来干坏事的窝点?” “是,是啊,有什么事都是去那里办。” “为什么宋昱雷也在那里办公?” “宋少说要办事,大少爷就给他提供了加工厂那个地方。” 哦,原来如此。这个宋昱雷还真不是一般地不成器,跟外人关系挺好,联合起来祸害妹妹! 这时郑老板插嘴说:“秦忠贤把那几件古董交给我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利用他们给我的偷拍设备拍了下来,包括秦忠贤指使我应该怎么说,这些都有直接的证据。” 说着,郑老板从贴身的兜里掏出一个优盘。 哦?大汉一听,吃惊地看着郑老板,没想到这白白胖胖的老家伙,居然还留了一手! “本来我是留下证据,想在被你们逼急了的时候当个把柄,没想到你们手段居然这么毒辣,还没等完事就要杀人灭口。”郑老板感慨地说,“我都是快五十的人了,头一次遇上蓝珠玑这么毒辣的人。” “多行不义必自毙,越毒辣,死得越快,这个蓝珠玑,我看没有什么好下场!”刘富贵接过郑老板手里的优盘。 “一点没错,仗着家族的势力为所欲为,其实是自寻死路。”郑老板深有感触地说,“人生在世,总得对自己的行为有所约束,对他人,对其他事,都要有点敬畏感。要是做任何事,对任何人都无所不用其极,确实是自寻死路。” 刘富贵押着大汉从树林里出来,到了奥迪旁边才把他打晕过去,用他自己的腰带和裤子把他捆绑牢靠,团成一团扔在后备箱。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生怕郑老板心口不一,刘富贵也把他的手脚捆住,放在后座上,然后这才开着他的奥迪回到古玩市场。 因为市场的客流量很大,市场外面有地下停车场,刘富贵把车开进停车场,找个不显眼的角落放下。 刘富贵哼着小调,看起来蛮闲情逸致的,遛遛哒哒往戴君德珠宝古玩城走。 上了楼,还没到刘兆粱的办公室,迎面就见赵老板急匆匆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看到刘富贵也仅仅是点头致意,就匆匆忙忙地下去了。 一进办公室,只见刘兆粱和王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乱走。 “二叔,这是怎么了?”刘富贵很清楚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故意要逗他们一下,“上午捡到宝物,怎么不拿出来鉴赏——” “嘘!”王总脸都白了,赶紧制止,压着嗓子说,“别乱说!” 刘兆粱的脸色相当难看,停住脚步:“富贵,你二叔可能又要麻烦了!” “刘总。”王总安慰他说,“先别急着泄气,咱们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补救一下?比如说,把这几件东西销毁,来个死无对证?” 刘兆粱连连摇头:“难,难啊,哪能那么容易就死无对证!” “我再打郑老板的电话试试。”王总又开始拨打郑老板的电话,可是自从他卖掉宝物,电话就关机了,怎么也打不通。 “不用打了。”刘兆粱心灰意冷,“肯定打不通,这事几乎可以肯定他在陷害我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二叔?”刘富贵忍着笑。 “刚才我们看到警局的协查通报,昨天晚上吉羊珠宝被盗,丢了好几件贵重古董,一看图片,正是上午郑老板拿来的那几件,而郑老板再也联系不上了。”刘兆粱说起这事,别提多懊恼了。 王总说:“没有郑老板作证,我们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兆粱接口说:“就是找到他,他的证词也只能对咱们不利。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郑老板那么老实的人,居然会跟别人串通来害我!” 王总还是主张把这几件古董销毁或者藏起来,但刘兆粱认为既然对方存心陷害,销毁证据也没用。 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办公室外面有人敲门,然后门被推开,七、八个警察走进来。 一看这阵势,刘兆粱和王总的脸色立刻变得灰败,知道最后的时刻到来了,如果警察手里没有证据,不会出动这么多人。 “我们接到举报,在你们店里发现吉羊公司失窃的古董,请跟我们走一趟。”带队的警察亮出警官证。 “我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信,但今上午真的是有人把古董卖给我们的。”刘兆粱还想辩解。 “有话到警局去说。”带队的一挥手,“把这里搜查一下。” 还用得着搜吗,郑老板带来的那两个大皮箱就在桌子后面放着,打开一看正是吉羊公司失窃的古董。 “秦总,你过来确认一下,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公司失窃的古董?”带队警察在给秦忠贤打电话。 刘富贵心说,这还用得着确认吗,这就是吉羊公司让人送过来的! 第165章 大反转 功夫不大,秦忠贤和几个吉羊公司的工作人员得意洋洋地走上来。 一进办公室,见刘兆粱和王总被两个警察看住,站在角落脸色惨白,秦忠贤更是得意,不过脸上还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我觉得不可能吧,堂堂的戴君德公司,难道变成小偷公司了?” 接着春风满面地跟带队警察打招呼:“王队,您亲自出警来了!” 王队淡淡地点点头:“东西在桌子后边,你们去辨认一下。” 刘兆粱忍不住怒道:“秦忠贤,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秦忠贤失笑一声,装模作样的一摊手:“兆梁你这话有意思,我的报应就是疏于防范,忘了有人能破解我的安保系统,以至于遭受这么大损失!” 后面跟着一个工作人员添油加醋地补充一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有内鬼没办法。” 刘兆粱气得直跺脚:“秦忠贤,好无耻!” “少废话了,先看看那宝物到底是不是在这里?”秦忠贤和工作人员绕到桌子后面。 唔?秦忠贤看到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刘富贵了,他一愣。 上次被刘富贵逼着下跪认错,秦忠贤一直视为奇耻大辱,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而且,一看到刘富贵他还有点肝颤,因为他感觉刘富贵眼力贼毒,能力出众,有点神秘莫测的味道。 甚至此时此刻,刘兆粱和他的公司面临灭顶之灾,想不到身为刘兆粱的侄子,刘富贵却好像啥事没有一样,大模大样坐在沙发上。 “嗨睁眼瞎,你又来了。”刘富贵满面含笑主动打招呼。 这声招呼就像一阵寒风在秦忠贤的心里刮过,秦忠贤不由得心头一凛,一股不详的预感悄然升起。 情况似乎有点不大对头! 不过又是转念一想,铁证如山,刘兆粱百口莫辩,他侄子就是再有本事,还能让他二叔安然无恙不成? “王队,一点没错,这正是我们公司丢失的古董,不过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他还有一部分没在这里。”秦忠贤和手下的工作人员证实说。 刘兆粱气得都要背过气去了,很明显,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为了追查另一部分古董的下落,到了警局肯定会对自己严加审讯,自己上哪交待其他古董的下落? 那么几日几夜不让睡觉,轮流审讯,甚至还会刑讯逼供,生不如死……刘兆粱都不敢往下想,现在就有自杀的念头。 王队点点头,命令手下的警察:“把他俩铐起来,带回警局。” 秦忠贤还做出一脸遗憾的模样,连连摇头:“唉唉,兆梁,真是想不到啊,你居然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现在也很想保你,可是法律不讲人情啊!” 刘兆粱万念俱灰,伸出双手,冲王总苦涩地一笑:“我连累了你啊!” “慢着!”刘富贵突然喊了一嗓子。 屋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办案现场,谁这么大嗓门吆喝? “你干什么?”王队怒道。 刘富贵坐在沙发上摆着手:“你们不能抓我二叔,你们抓他。”指着秦忠贤,“把他抓起来。” “你是什么人?”王队盯着刘富贵。 “没听明白吗,刘兆粱是我二叔,我是他侄子。”刘富贵大咧咧的说。 “那好,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王队倒没有让警察给刘富贵上铐子。 刘富贵站起来:“你们想问什么,在这里问就好了,反正关于古董失窃这事,我什么都知道。” “那最好不过。”王队冷笑,“你有什么话,还是到警局去说比较方便。” “我要是非得在这里说不可呢?”刘富贵似笑非笑看着王队。 王队朝手下一招手:“把他铐起来,一起带走。” “我可以不去警局了吗?”刘富贵淡淡的口气,但他手里赫然多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王队。 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有人持枪拒捕,所有人都愣了。 “你们谁也不要乱动,有一个乱动我就开枪。”刘富贵声音不大,但语气里的寒意,让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富贵——”刘兆粱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他知道这下坏了,即使栽赃陷害这事到时候弄个水落石出,但刘富贵持枪威胁警察这事可是谁也没法替他开脱。 “二叔你别急,看我怎么把这个栽赃陷害案给你翻转过来。”刘富贵说着掏出优盘,命令就近一个警察,“你去放到电脑上,播放给王队看看。” 警察看一眼王队,王队也不敢乱动,微微点头:“看看里面是什么?” 优盘放入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里面是郑老板录制的视频,视频的主角就是秦忠贤,因为郑老板身上安装有不止一个针孔摄像头,可以对周围进行无死角拍摄,所以王队一眼就看出来,视频是在吉羊珠宝,秦总的办公室录制的。 秦忠贤把那些古董一件一件展示给郑老板看,一一作了详细的介绍,让郑老板做到心中有数,而且秦忠贤还手把手指使郑老板,见了刘兆粱应该怎么说,怎么才能最大可能地取得刘兆粱的信任。 “刘兆粱是惊弓之鸟,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卖东西给他,他都不敢收,所以你一定要把卖镇店之宝的理由说得很充分,不要让刘兆粱起疑心。”视频里的秦忠贤说得头头是道。 然后他把古董一件一件在大皮箱里放好,交给郑老板:“好了,这是道具,所有的台词你一定要练得滚瓜烂熟,绝对不能出一丁点的纰漏,咱们争取一招致命,不给刘兆粱半点机会。” 本来秦忠贤和他的工作人员在桌子后面,听到视频里的声音这么熟悉,秦忠贤的脸都绿了,他不由自主转到前面,也去看视频。 一看到视频里的内容,秦忠贤就像被人当头一棒,“啊”的一声惊叫,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刘兆粱的侄子从哪里弄来的这视频? 他现在的办公室,就是以前刘兆粱的办公室,在这一刹那,秦忠贤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猜想,他在想会不会刘兆粱以前在办公室安装了无线摄像头?他现在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刘兆粱的监控之下? 第166章 鬼手李出手 刘富贵乐呵呵地问:“王队,就凭这么一份视频,能不能说明我二叔是被人诬陷的?” 王队点点头,可是又一扭头盯着刘富贵:“你手里既然有证据,提交上来就行,何必持枪拒捕?你的枪是哪来的?” 刘富贵又掏出手机,播放自己在树林里录制的一段视频,大汉要杀郑老板,拿枪对着他,郑老板苦苦哀求。 “这回你知道我的枪从哪来的了吧。” 哦,王队有点明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枪是你救人以后夺来的?” “一点没错。” “那两个人呢?”王队问。 “就在下面停车场,你派人给提来就行。”刘富贵掏出车钥匙扔给警察,“后座上一个,后备箱也有一个。” 功夫不大,那个大汉和郑老板被带上来了。 一看到郑老板和那个大汉,秦忠贤立刻面无人色,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郑老板一脸惭愧,进来以后看一眼刘兆粱,脸都紫了,因为他看到刘兆粱和王总被两个警察看住,脸色苍白地站在角落,就差上铐子带走了。 “刘总,我——嗨,我对不起你,我该死啊!”郑老板悔恨难当。 刘富贵也不用再拿枪指着警察了,主动投降,把枪给了王队。 当然警察也不能再抓他,因为他当时为了救人才把人打倒,对方身上有枪,当然要把枪给夺过来了,这不但不是违法犯罪,还应该来个见义勇为奖什么的。 有视频作证,还有大汉和郑老板的证人证言,案情已经十分清晰,秦忠贤和其中两个参与该案的工作人员立即被控制起来。 大汉涉嫌故意杀人,肯定也要抓,郑老板参与栽赃陷害,也被警察一并带走。 刘富贵得意洋洋冲着秦忠贤招手:“再见了睁眼瞎,刚才还醋溜我二叔,想不到现在你戴上铐子了,祝你把牢底坐穿,希望你还能活着出来。” 秦忠贤被两个警察押着往外走本来就一脸惨败万念俱灰,被刘富贵夹七杂八一顿醋溜,只觉得一阵急火攻心,眼前一黑腿一软,直接晕死在门口。 俩警察只好把他架起来,拖下楼去。 警察撤了,办公室里清静了。 刘兆粱这才和王总互相搀扶到沙发上坐下,半晌回不过神来。 刘富贵笑嘻嘻问:“怎么了二叔?吓成那样!” 刘兆粱和王总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富贵,你是怎么做到的?” “细心观察,发现问题,然后我打了辆出租车跟着郑老板,抓到俩证人,就这么简单。”刘富贵随意地说。 这还简单?刘兆粱和王总直接无语,这是多大的事,牵涉到这么大一个公司的存亡,还有好几个人后半生的命运呢,如果不是富贵举出人证物证,公司也完了,刘兆粱的后半生大概也就这么回事了。 “现在回头想想,简直不敢相信这事真的发生过。”刘兆粱依然后怕不已。 王总也是深有同感。 “富贵,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刘兆粱说,“为什么要跟你商量呢?因为这家公司是你帮我盘过来的,我有什么打算,必须要跟你说一声。” “……”刘富贵见二叔一脸凝重,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想把公司盘出去。”刘兆粱就像下了天大的决心。 刘富贵没说话,捏着下巴沉思。 他很清楚二叔此刻的心情,还是那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蓝珠玑要整合桂宁的珠宝市场,单单二叔不跟他合作,蓝珠玑怎么可能让他独善其身。 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二计不成还有三计,这事放在谁身上也受不了。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让蓝珠玑退出桂宁市场?”刘富贵似乎是自言自语。 刘兆粱直接被富贵丰富的想象力吓了一跳,京城蓝家主营珠宝古玩,峰极珠宝集团是全国排名前几位的珠宝企业,峰极的分公司遍布全国,现在峰极珠宝强势入驻桂宁,谁有这么大能量让它退出桂宁市场? 就是国家,也不能强制一个正常的企业从某个城市退出。 刘富贵看出二叔的心思来了,干笑一声:“有点异想天开哈,是不是太狂妄了!不过一切皆有可能,现在咱们可能没有能力让他退出,但是以后也不是不可能。” 三人在这聊了一会儿,王总出去忙了,刘兆粱才感慨地说:“怪不得那天秦忠贤都怀疑你就是我师父,也就是你跟我师父才能有这份狂傲。” 他师父是鬼手李那事,刘兆粱除了跟富贵说过,跟任何人都不能说的。 就是当初刘兆粱跟秦忠贤那么铁的关系,秦忠贤也仅仅知道刘兆粱有个神秘的师父而已,并不知道他的师父居然就是在珠宝行业内仅仅以传说存在的鬼手李。 突然刘兆粱又大叫一声:“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我师父要来!刚才那事把我吓糊涂了,差点忘了跟你说这事,明天晚上,他老人家要见你。” “哦,来了哈,那就好,正好我也等急了,还想跟你说他老人家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回去了呢。” 刘兆粱说:“昨天我才接到师父的电话,说已经来到桂宁好几天了,因为要惩罚蓝珠玑给我报仇,他正在对蓝珠玑明察暗访,既然说明晚来见我,说明他老人家有一定眉目了。” 一听鬼手李居然已经出手帮二叔惩罚蓝珠玑了,刘富贵也是精神一振。 蓝珠玑手段毒辣,做事横行无忌,不但屡次坑害二叔,而且还背后使绊子祸害自己的女神,这让刘富贵对他相当痛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鬼手李还是二叔的师父,为师父出头呢,刘富贵此时觉得对鬼手李也是相当感兴趣,很想见见这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神秘人物。 第二天下午,刘富贵早早地就跑到二叔的公司,等着和二叔一起去见鬼手李。 刘富贵毕竟年轻,好奇心强,在二叔的办公室里一直看时间,眼看着天都快要黑了,鬼手李的电话怎么还不来呢? “二叔,师公不是说晚上一起吃饭,喝点酒的吗?都这个点儿了,怎么还不见动静,我都饿啦!” 前几天,说起鬼手李的时候,刘富贵还开玩笑说让鬼手李来认师傅,因为自己曾经识破了他的造假,但是现在听说鬼手李要给二叔报仇,而且人家毕竟是二叔的师父,那么刘富贵也就老老实实称呼鬼手李为师公。 “你别急,安心等电话就是。”刘兆粱安慰富贵,“师父他老人家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绝对不会让你空等。” 第167章 淘金老汉 刘富贵等着去大酒店给鬼手李接风,肚子都饿得咕噜乱叫了也没见动静,一直到天近黄昏,刘兆粱才接到鬼手李的电话。 嗯嗯啊啊一阵,刘兆粱挂了电话,吩咐富贵说:“你开我的车去接我师父,我去酒店订桌。” “我也不认识师公啊。”刘富贵表示有点难度。 “约好了,五点整,奎宁街和阳春路交叉路口,西北角花坛,你在那里等我师父就行。” “你跟我说说师公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我也好心中有数。” “这个没法形容。”刘兆粱说,“师父行踪神龙见首不见尾,相貌见一次换一个模样,到底多大岁数我也说不上。” 刘富贵无奈:“你把师公的电话给我,万一接不上头,我给他打电话。” 刘兆粱把鬼手李的电话号码给了富贵:“其实给你电话也是多此一举,你不认得师父,师父认得你,他都把你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刘富贵吓一跳:“他都知道我什么?”心说千万别连我吸收了那颗牙齿化成的白雾也知道。 “你在桂宁这些天做了些什么,他老人家基本都知道。” 刘富贵又吓一跳,被人暗中调查了,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刘兆粱继续说道:“师父让你去接他,是有用意的,他知道你已经制服蒲应龙,而蒲应龙放高利贷顶账顶过来一个废弃的工厂,把工厂原来的筒子楼宿舍改成了公寓对外出租,他让你通过蒲应龙租两间房,你和他都住进去,接下来的几天帮他干点活儿。” “干什么活?”刘富贵问道,“是不是帮他造假?” “谁知道呢,应该是跟这有关吧,师父不是要帮我报仇吗,大概是在做准备工作。” “师公为二叔报仇,我肯定得身先士卒,可我也不会那样的专业技能啊。”刘富贵为难地说。 “你甭管,师父怎么说,你就怎么照做就是。”刘兆粱催促富贵,“你走吧,快五点了。路上给蒲应龙打个电话,就说你来收树苗子,收来的树苗需要先放在他的大院里,顺便让他给安排两间房。” “好吧。”刘富贵拿起车钥匙,又问了句,“蒲应龙的那个废弃工厂原来是个什么厂?” 他的意思是,如果原来是个化工厂,怎么可能适合放树苗子,一听这个谎言就不靠谱。 “原来是个鞋厂,早就倒闭了。”刘兆粱说,“老鞋厂,在城中村里边,你上次去过,就是我和你三爷爷以前住的那里边。” 哦,刘富贵点点头。 刘兆粱又嘱咐说:“那个地方我知道,今年春天我差点搬进去住,后来听说属于蒲应龙我就没去,那里边穷学生、农民工、骗子、小偷、毒贩、暗娼等等什么都有,乌烟瘴气,你去住的话可得注意安全。” 嗯,刘富贵点点头:“我会注意。” 出来开着二叔的宝马x6去接鬼手李,因为他对桂宁的街道不熟,就在导航上设定好奎宁街和阳春路交叉路口。 也不是很远,十来分钟就到了。 刘富贵把车开上路口西北角便道的停车位,然后就站在花坛那里等鬼手李。 二叔说过,鬼手李不一定会以什么形象出现,但他认得刘富贵,所以刘富贵就等着对方来了以后跟自己搭讪。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刘富贵但凡看到有年纪稍大点的从这路过,都眼巴巴瞅着人家,疑似就是鬼手李,但人家只是瞟他一眼就过去了。 五点已过,也没见有人过来搭讪。 二叔还说师公言出必行,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靠谱,至少不是很守时。 虽然是等人,也不能像根棍一样直挺挺地在这儿杵着,那样看起来多尴尬,刘富贵就在花坛这里不紧不慢来回踱步。 花坛那里有个乞丐,衣服穿得很破烂,身上很脏,味道也颇浓,而且他身边放着好多袋子,袋子都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些啥,有塑料袋,也有布袋,都很破烂,同样臭烘烘的。 要不是乞丐面前还摆着一个秦始皇他老奶奶用过的搪瓷缸子,证明他是一个乞丐,刘富贵会认为这是一个流浪的精神病患者。 乞丐年纪不小了,好像还有痨病,不停地咳喘,都咳成那样了,他还不闲着,一停不停地摆弄身边那些烂包裹,好像多么珍贵的家当似的。 刘富贵觉得这老乞丐怪可怜的,掏出二百块钱给放进搪瓷缸子里,老乞丐立刻两眼放光,连连道谢,一边道谢一边大声咳喘。 眼看着快五点半了,鬼手李还没露面,刘富贵没办法,只好拨打了他的电话。 拨了过去,还没等放到耳朵边听,老乞丐身上的电话响了。 啊! 刘富贵惊得差点跳起来,瞪眼盯了老乞丐一会儿,赶忙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老乞丐的电话也就是不振铃了。 再拨,老乞丐的电话又响了。 “你——”刘富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什么我!”老乞丐翻翻眼皮,“有什么事找我直接说就行,还得打电话!” “您是师公?”刘富贵在他对面蹲下,试探着问。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鬼手李?刘富贵表示强烈怀疑。 “怎么着,不像!” “像,像像像。”刘富贵连连点头。 “我是你师公就是你师公,如假包换。” 是是是,对对对,刘富贵点着头,一头黑线。 他想起小时候一个童谣来了:泥瓦匠住草房,纺织娘没衣裳,卖盐的喝淡汤,种庄稼的吃米糠,编凉席的睡光床,当奶妈的卖儿郎,挖煤哥儿家里像冰窖,淘金老汉一辈子穷的慌 刘富贵记得那好像叫《颠倒歌》,现在来看不是颠倒歌,而是浮世绘,赤果果的现实啊。 鬼手李造假能力鬼斧神工,随便做个古董就价值连城,他的身家比盗挖个秦始皇陵都富有,想不到居然混到要饭的地步,果然是淘金老汉一辈子穷得慌! 不明觉厉。 “师公,咱们走吧,去租下房子以后,还得去吃饭,我二叔都定好桌了。” “嘘,稍等。”鬼手李贼兮兮悄声制止富贵,“那边过来一个人,一看就很善良,都拿眼睛瞄着我这茶缸子啦。” 果然,那个路人边走边掏兜,走近了给鬼手李的茶缸子里扔进俩一元的硬币。 “谢谢谢谢!”鬼手李每当看到有收入就喜笑颜开。 刘富贵真是不能理解,你说鬼手师公那么高超的造假技艺,有在这儿要钱的功夫,多做两件假古董岂不是挣得更多? “好啦,收摊。”鬼手李说着站起身,一边咳喘,一边用一根树杈子挑起包袱,大包小包,树杈子上都挂满了,零碎真不少,树杈子上挂不下,只好在腰上挂了一圈,身家不菲,看起来很像印第安人。 就这副打扮,居然用宝马x6专车接送,上车的时候,他那树杈子有点长,扛在肩上调整了一个最佳角度,这才好容易上车。 第168章 病西施 刘富贵去过那个城中村,熟门熟路开着车就来了。 路上给蒲应龙打电话,跟他说自己收上来的树苗子暂时没地方放,听说他有个大院,要求放一放,而且让蒲应龙给安排两间上房。 “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安排。”蒲应龙连声答应,“本来那地方是老三负责,他不是让您给教训了一顿吗,现在还在住院呢。” “老三?”刘富贵教训了好几个蒲应龙的手下,不知道指的是哪一个。 “就是脸上有一撮黑毛的那个,他手脚都断了,关键是命根子毁了,这个不大好治。”蒲应龙说。 刘富贵笑了,原来就是那个跟二婶子耍流氓那个家伙,自己就是要给他把命根子给拽得功能尽失,省得他拿出来蠢蠢欲动地耍流氓。 到了那个老鞋厂,果然一看就有些年岁了,一个大院,里面有三栋筒子楼,那应该就是职工宿舍,另外还有一些平房,应该原来是车间,现在也给改成住房了。 大院是青砖院墙,历经几十年的风雨,现在看起来还很结实,大门口改造了,比原来宽敞了许多,翻修了传达室,外面贴了磁瓦,这算是大院里最豪华的建筑了。 传达室里有三个小混混正在打扑克,刘富贵停下车,进去问租房子的事,小混混不耐烦地往里指:“去去去,进去问。” 反正蒲应龙已经打电话安排了,刘富贵知道很快就会有人出来接,他也就不问了,也不跟小混混一般见识。 他从传达室出来,站在车旁等着。 突然,刘富贵不禁一呆。 因为他看到从最后边那栋楼,慢吞吞的走出一个女孩来。 女孩一看年纪就不大,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这个年龄的女孩本该是活泼好动,无忧无虑,但是这个女孩看起来却是很颓废。 扎着一个马尾辫,好像也没很用心地梳头,稍微有点蓬乱,衣服也穿得随意,上衣还少了一个扣子,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一副近乎病态的模样,居然让刘富贵看得呆了。 女孩眉眼细长,肤色白得近乎透明,纤尘不染的瓜子脸,一缕散发垂下来挡了脸颊,看起来脸型更是细长,这种病态的美立刻就会让人联想到捂着胸口的西施,细长的眼睛偶尔瞥了刘富贵一眼,浓浓的女人味扑面而来。 刘富贵脑袋就像被什么东西砸得“嗡”了一下,一瞬间感觉不能呼吸。 这个女孩——怎么说呢——用太美了来形容她,似乎并不能刻画出给予刘富贵的全部感觉。 女人味!也许这是最接近于标准答案的回答了。 世界上很多事都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之前,刘富贵想象不到女孩的相貌和气质还能以这种方式排列。 如果把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集中在一起,因为她的存在,会有绝大多数的女人被剥夺女人称号,因为她们空有女人的生理状态,却没有属于女人的味道。 这样南方初冬的黄昏,也许最能搭配这个女孩的精神状态,刘富贵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如此无精打采,看得人忍不住心生爱怜,她的颓废会让世界上所有取向正常的男人感到心疼。 “你也住在这里?”在女孩走过身边的时候,刘富贵忍不住跟她搭讪。 既希望她是这里的住客,那样自己就能跟她做几天邻居,就会有各种可能;可又怕她是这里的住客,因为这种老旧的筒子楼,以及传说中这里边的住客,对她来说是一种亵渎,她就是从最高等的艺术学院里出来,绝对都是鹤立鸡群。 “呃,里面还有空房吗?”刘富贵生怕让女孩误认为自己是随意搭讪美女的浪荡子,赶紧补充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让女孩把自己当浪荡子训斥的话,刘富贵会觉得很难面对。 女孩细长的眼睛再次瞥刘富贵一眼,没有说话,带着一身冰冷慢吞吞走出大门,擦身而过的时候隐约有一缕少女的清甜味。 刘富贵呆呆地看着女孩的背影直到看不到她,这样一个凄清的黄昏她这是要去哪儿?一直步行吗?即使要打车,也要顺着街道走出去,到马路上才能有出租车经过。 这回终于理解为什么男人都要买车了,买车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载上自己心爱的人!现在刘富贵很有一种冲动,开车出去问她到哪里去,自己可以送她。 这样一个令人触景感怀的黄昏,让落寞的女孩坐在自己的副座上,对一个少年男子来说将是无上的幸福感觉! “富贵,是富贵来了吗?”一个相当热情洋溢的声音就像当头一棒,让刘富贵出窍的灵魂瞬间归位。 一个瘦小的枯干老头从筒子楼里出来,一边叫着刘富贵一边快步走过来。刘富贵疑惑地看着他,听口气好像还是熟人,不过一下子还真认不出这是谁? 老头看样子快六十了,又瘦又小不说,长得贼眉鼠眼,上唇没有胡须,下巴也没有胡须,单单嘴角两边稀稀拉拉长了几根黄色胡须,越看越像耗子精转世,一看就不是好人。 “呵呵,蒲总刚刚吩咐过我,你是他的贵客!”耗子精很会说话,“蒲总的贵客,就是我们的贵客啊,早就听蒲总经常提起你,呵呵呵!” 刘富贵敷衍地点点头:“是啊,老叔,我也总是听蒲总提起你啊,是老鼠!” 一听刘富贵叫他老叔,耗子精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刚刚蒲总打电话安排了,不是说你要放树苗子吗,让你先住在这里,完全没问题,你跟老叔进来看看,任挑任选,这点权利老叔还是有的,一定让大侄子住得舒服,还得满意。” “给老鼠添麻烦了。”刘富贵挺客气,把鬼手李从车上请下来,“有没有双人间?我们有两个人。” 耗子精诧异地看一眼刘富贵,他不明白刘富贵为什么要跟一个明显患有精神疾病的流浪汉住在一起。 可是他也不敢多问。 刚才见到绝世美女之前刘富贵打量着大院里的各项设施,还暗暗高兴,因为看到一个锅炉房冒着“咕嘟咕嘟”的黑烟,说明这几栋筒子楼还能供应热水。 可是一步迈进楼道,刘富贵差点晕过去,脚臭味儿太浓了,这比吃芥末还刺激,芥末最多能让人流眼泪,这里边浓重的味道不但让刘富贵热泪盈眶,胃液都泛到咽喉了! 不行不行不行,刘富贵就像见了鬼一样往后倒退,这种地方明显不适合人类居住,还不如住公共厕所卫生呢! “怎么往后退,进去看房啊!”鬼手李一把撕住刘富贵拖拉着他往里走,看他那样子,好像进了七星级大酒店那样让他流连。 哦?刘富贵顺着鬼手李痴迷的眼光,终于借着走廊里鬼火一样黯淡的灯光看清了,在前边一间屋的门口斜倚着一个穿一身花睡衣的妖冶女人。 该女人姿势看起来比较优雅,一手托着另一只胳膊肘,另一只手在嘴边高高挑起,兰花指上夹着一支烟,青烟袅袅。 第169章 青春美少女 刚才还嫌走廊里灯光黯淡,等到走近女人旁边,刘富贵突然感觉灯光还是过于明亮了,因为他很后悔要看清女人的长相,她的脸很瘦,两公分厚的粉底也遮盖不住满满的雀斑,薄薄的嘴唇口红太艳,好像刚刚生吃了人肉。 年龄总该有五十多了,偏偏长发还要扎成两束,从脑后绕过来搭在胸前,与鲜艳的花睡衣相映成趣,远远的、隔着五十层蚊帐的话看起来好一个青春美少女。 美少女看来挺好说话,见到有人来了主动搭讪:“要租房子吗,从哪里来的?”大概抽烟太多,好像嗓子里满是沙子。 “我们是老板的朋友,他邀请我们过来住,有没有最好的房子?”鬼手李胸脯腆得挺高,老板的朋友嘛,身价倍增。 刘富贵感觉师公身后背的那不是树杈上的烂包裹,而是雄孔雀开屏了。 “最好的房子有啊。”美少女指着她对面一个房门,“这间闲房子朝阳,老板就是不换给我,老板,给我换房好不好,我这间正好倒出来给新来的客人!”撒着娇贴近耗子精,根本没有料的胸脯还去磨蹭耗子精的胳膊。 “去去去去,远点儿。”耗子精看来对美少女并不感冒,不耐烦地推开她,“你要朝阳的房间有什么用?没白没黑地拉着窗帘!” “有朝阳的房间?打开看看。”鬼手李说要看房,眼珠子却一个劲偷偷瞄着美少女,眼神就像整整一冬天没进食的老羊看到了嫩草。 房间里还是原来职工宿舍的模样,两边靠墙放着单人床,还有桌子和衣橱,只是这些设施各种地破烂,惹得刘富贵数次凝神去看,想透视一下有没有异象,很怀疑这是秦朝的古物。 鬼手李看起来对这房间相当满意,不过查看完毕提出一点意见:“怎么没有被褥?” 跟过来摽在门框挑着香烟的美少女撇撇鲜艳的嘴唇:“你当这是住旅馆呐,租房子都是自带被褥。” 刘富贵瞥一眼耗子精,耗子精赶紧表白:“只要看好房间,被褥没问题,我马上安排人给准备,这房间其实不错,正好两张床,简直就是给二位量身定制的,哈哈哈!” “拿一个人的被褥就行,我不在这里住,没有厕所,我晚上尿频。”为了不在这里住,刘富贵自我诋毁也在所不惜了。 “厕所有哇,有厕所,很近!”耗子精热情地引导着二人过去参观。 是啊,肯定有厕所,就在走廊的中间,有大大的洗刷间和男女厕所,而且脚臭味儿到了这里大大得到缓解,在尿骚味的强势之下脚臭气退避三舍。 洗刷间里还安装有那种老式的铸铁暖气片,只不过暖气片斜着身子耷拉到地上,暖气管子都拆走了。长长的水泥槽子,上面一拉溜排列着十几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下水道排水不畅,地面上永远是碧波荡漾。 刘富贵沉吟着说:“蒲总不是答应给我找上房嘛,三栋楼才参观了一栋,我再去看看另外两栋有没有更好的。”其实就是找理由从这里撤,坚决不能住在这里。 至于师公他要住就留下吧,看来想把他弄走已经完全没有可能,师公跟美少女做了对门的邻居,看他那兴奋劲儿绝对乐不思蜀了。 从楼里出来刘富贵才能透透妥妥地喘口气,还是新鲜空气养人! 到了第二栋筒子楼,简直是第一栋的复制版,刘富贵往里走了两步就退出来了。 第三栋同样如此。 刘富贵已经完全打消了在这里住上房的念头,决定还是出去买顶帐篷,在院里露营吧,美其名曰看护树苗子。 就要离开的时候刘富贵发现第三栋楼两边楼头有单独的楼梯,看得出那是后来改造的,“那楼梯上边的房子怎么样,过去看看。”刘富贵指着两边的楼梯。 “两边都住满了。”耗子精明显不愿带刘富贵过去参观。 一看耗子精的表情,刘富贵就知道这就是自己需要的上房:“住满了不要紧,让他们搬出来,实在不愿意搬挤一挤也行。” 一看刘富贵要往单独楼梯上走,耗子精急溜溜地跑在前边堵住去路,苦着脸不得不实话实说:“老大一家住在这里,你不能让老大没处住吧!” “老大?”刘富贵奇怪地问了一句,随即想起蒲应龙说过,这里归黑毛管辖,“你是说老三,那个黑毛?” 耗子精一咧嘴:“额,是啊是啊,那就是我们老大。” 刘富贵往两边一指:“这不是东边西边都有上房,黑毛住哪边?” “老大和大嫂住东边,西边大小姐住。” “黑毛家几口人?” “三口。” “一家人还得分成两边住,让他们赶紧凑一块儿,显得家庭和睦。”刘富贵推开耗子精,径直上了东边的楼梯。 大嫂去医院照顾黑毛去了,门锁着,耗子精表示自己没有钥匙。 “进门还得钥匙!”刘富贵伸手摸了一把,往里输入一股真气,破坏了锁簧,锁一下子开了。 耗子精目瞪口呆,开锁公司的吧? 进来一看刘富贵不由得眼前一亮,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筒子楼吗?跟刚才那些房间比起来简直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这边楼头的好多房间被打通,改造成了单元房,四室两厅两卫,装修得相当豪华,简直跟别墅似的。 “啧啧,黑毛真会享受!”刘富贵由衷赞叹着,怪不得都要加入黑社会,进了黑社会就想当老大,这就是当老大的福利,“西边楼头也改造成这样了吗?” “西边也改了,没这边大,两室一厅。”耗子精亦步亦趋跟在后边,就像监视小偷似的。 “那好,我也不难为蒲总,让他们一家人住大套,我住西边小套就行了。”刘富贵豪气地一挥手,“你通知大小姐马上搬家,晚上十点之前我要入住,过期不候!”说完顾自去西边楼头参观。 耗子精赶紧偷偷给蒲总打电话报告情况。 毕竟黑毛现在医院,伤得很重,什么业务都顾不上了。 蒲应龙接到电话把耗子精大骂一通,耗子精只好无奈地表示刘富贵可以在这里睡。 “算了算了,爱咋咋地吧,大不了俩人一个人一间卧室。”他嘟囔着。 西边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住着黑毛的女儿,据耗子精说老大的女儿这几天老是晚上去酒吧喝酒,都是半夜才回来。 耗子精鬼精鬼精的,很能揣摩蒲总的精神,蒲总的意思很明显,不用让黑毛的女儿搬到东边,随便刘富贵在她的房间里住就行。 这么说蒲总认为,刘富贵可以睡老大的女儿啦? 见刘富贵进了西边的小套,耗子精很识趣地自动消失。 第170章 配阴婚 西边楼头的房间经过打通,改造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单元房,装修和家具也很上档次,床上居然是薄薄的蚕丝被。 刘富贵不知道这样的环境让鬼手李来住,他会不会来? 不过刘富贵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不管是从各种用品、衣物,还是房间内淡淡的清香,都能让刘富贵得出结论,这里边住着女的,而且是未婚少女——耗子精嘴里黑毛的女儿。 一个人住一套单元房,有点浪费啊!俩卧室闲着一个,东边那个卧室收拾得相当整齐,看起来像是客房。而西卧室则有点凌乱,被子没叠,床头柜上胡乱扔着穿过的内衣、内裤、胸罩一类的衣物。 刘富贵用俩指头拈起一个胸罩估摸一下,大体知道这东西穿在身上能装多大的东西,比起母夜叉花湘蓉肯定是小巫见大巫,跟宋雨萝比起来好像也差不少,刘富贵把拳头放进去量了一下,大概是自己拳头的两倍大。 一般,太一般了。 一看这位大小姐就是又懒又邋遢,活该她胸小,不喜欢运动怎么长胸? 床头柜上杂物太多,连立在上面的相框都给挤得反扣了,不用问,这应该就是屋子主人的照片,刘富贵很好奇地拿起了相框。 正好跟大小姐认识一下。 可是刘富贵翻过来一看,饶是艺高人胆大定力非凡,也是吓得差点失手把相框扔出去,因为这是一个黑边相框,说白了,是一个人的遗像。 刘富贵从小胆大,加上现在又一身功夫,区区一个遗像原本是吓不到他的。 可是相片里这人刘富贵印象太深了。 就是刚才在前院自己跟人搭讪,人家都不搭理自己的那个很有女人味的女孩。 刘富贵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遗像在此说明人死了,既然人死了,刚才从自己身边过去的那个女孩是什么鬼? 对了,应该就是鬼! 刘富贵盯着遗像看呆了,也不全是吓的,这是欣赏美女入迷了。 仔细看这张遗像,细细回味方才在前院的惊鸿一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内心深处升起,冲淡了刚才的恐惧感。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短短今生一面遇,前世多少香火缘。牵手是有一种缘,回眸是一种缘,假如还有来生,来生也是一种缘。 难道,自己跟这个女孩前世有缘,她虽然死了,知道自己要到这里来,刚才故意显灵跟自己见一面? 难道,自己快要死了?活见鬼过见鬼嘛,刘富贵小时候常常听老人说,如果大活人见了鬼,那就死期不远矣。 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来日不多,故意现身要跟自己配阴婚来了? 刘富贵本来是不信鬼神的,但是这次宁愿相信真的有女鬼,哪怕她在自己面前出现是为了把自己带走,那也心甘情愿了。 因为那个女孩看一眼就甘之如饴,如饮醇醪,刘富贵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有女人味的女孩呢! 不信鬼神,就信缘分吧!能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管在阳世还是阴间,只要有这样一个浓浓女人味的女孩朝夕相伴,于愿足矣! 一想到那充满女人味的惊鸿一瞥,刘富贵心里就会有一种甜爽的温暖。 刘富贵一点都不害怕了,这房子老子住定了。本来刚才听耗子精说这是黑毛家人住的地方,自己还有一点心软,觉得不能因为黑毛作恶就可以为难他的家人。 但是现在刘富贵已经下定了决心,谁也不可能把自己从这里赶走。 也许下半夜自己的有缘人会从窗户外飘然而至呢! 刘富贵把遗像用手机拍下来,当然没拍上黑边,靠近了只拍脸。到楼下拦住一位从楼道里出来的中年大叔,拿手机给他看照片:“您看这是不是老板的闺女?” 中年大叔点了点头:“怎么不认得,我在这里住一年多了。” “这个闺女死了?” “嗯!”大叔惋惜地点头,“这么好的闺女,年轻轻长病死了!” 刘富贵正要揣起手机,又一个女住户从里边出来,也凑过来看手机上的照片,跟着中年大叔一块儿慨叹了一阵红颜短命。 好了,还有什么可说,显灵了! 刘富贵转到第一栋楼,招呼鬼手李出去吃饭,并且想在饭桌上跟鬼手李请教一下,师公您见多识广,请问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推门一看,大师的床铺已经整理好,只是不见大师的踪影。 在门外细细一听,果然在美少女的房间里传来大师的笑声。 笑声?师公居然还会发出如此爽朗的笑声!刘富贵没想到师公这么有童心。 敲了敲门,里边听到敲门声根本置之不理,还是依然我行我素地说笑。实在被敲得不耐烦,才听到美少女沙沙的嗓音叫道:“长着手敲门,就不会用手把门拧开!” 刘富贵一拧门锁推门而入,可是刚往里迈了一步,就像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给冲击到一样,“噔噔噔”连连退到走廊上。 整个房间里面都已经充满了滚滚的浓烟,浓烟打着卷儿从门缝里往外翻滚。刚刚推开门的时候刘富贵瞥到,鬼手李和美少女面对面坐在椅子上,一边亲热地说笑一边吞云吐雾。 也不知道要燃烧掉多少香烟才能造成如此浓重的雾霾? “师公,咱们该去吃饭了。”刘富贵不抽烟,面对渐渐把自己吞噬的滚滚浓烟根本受不了,被呛得连连咳嗽。 “好了好了稍等,打扮一下就走。”鬼手李心情不错,音调相当欢快。 刘富贵一听“打扮”二字,心里就是一沉,师公这副模样肯定不用打扮,要打扮的一定是美少女,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五十多岁的美少女,刘富贵很怀疑自己能否吃得下东西。 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这也倒在其次,多一双筷子吃饭也多花不了几个钱,而且还是二叔请客,关键是刘富贵知道师公要跟自己和二叔商谈机密要事,那就是应该怎么惩罚蓝珠玑给二叔报仇,有外人在场还怎么谈? 另外刘富贵还有一肚子的疑惑想跟大师请教,比方说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一类,要是跟着这么一个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老鸡,这还怎么请教! 鬼手李岂能看不出刘富贵的心思,知道他不愿带美少女去吃饭,一张脸顿时耷拉下来。 刘富贵多乖巧啊,顿时嘿嘿笑道:“师公,就咱们三个吃饭也不热闹,要不然叫上这位邻居一起去吃,酒桌上也认识认识,以后还得互相照顾嘛!” 鬼手李立刻喜笑颜开,拍拍富贵:“好孩子,我喜欢!” 刘富贵一头黑线。 第171章 神偷苏快手 刘富贵打电话给二叔,问他酒店安排在哪儿? 刘兆粱早在金煜福大酒店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刘富贵领着两位奇葩来到大酒店,刚一敲雅间的门,刘兆粱就拉门从里边出来,嘴里还说着:“可把你们盼——” 张口结舌,愣住了。 富贵这是上哪扶贫才回来? 鬼手李瞥他一眼,也不搭话,径直进雅间,美少女浓妆艳抹,紧紧挎着鬼手李的胳膊,看起来好一对神仙美眷。 富贵心里暗笑,得亏鬼手李没把他那套家当用树杈挑来,要不然二叔会更惊讶。 两位奇葩进来就大咧咧上首坐下,刘兆粱一脸懵逼,这,嗯,伸手冲富贵示意,意思是你给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他知道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不定,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装束,但眼前这位丐帮帮主明显不像师父啊? 而且还有帮主夫人携手相从,也没听师父说过要带夫人的! 关键是这位夫人的扮相太过非主流,如果不看脸,单看脖子以下不露肉的地方,一看这个女人身材不错,衣着也很花哨,可要是一看脸,白粉二尺厚,这还不能惹她笑,要是一笑脸上的褶子把白粉扑棱下来,屋里肯定得尘土飞扬。 “兆梁,赶紧上菜,你打算饿死我们!”丐帮帮主发话了。 刘兆粱这才长吁一口气,是了,一听声音,确定无疑这是师父! “师父,几年不见,我先给您磕个头。”刘兆粱趴下就磕头。 二叔都跪下了,刘富贵焉能站着,赶紧在二叔屁股后头也跪下,三叩首,一边磕头一边想,这怎么感觉像是过年去上坟? “哎呀,哪那么多事。”鬼手李火了,“磕头能当饭吃,赶紧上菜。” 好好好,上菜上菜。 跟服务员招呼一声,很快上来满满一桌子好菜,刘兆粱还特意从家里带来几瓶六粮液,这可是最好的酒,大酒店都没有。 上来菜,倒上酒,刘兆粱以为师父怎么也得给介绍介绍,这位帮主夫人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来,去往何方,怎么称呼? 想不到二位奇葩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人手持一瓶六粮液自助,一手倒酒一手扒拉菜,风卷残云。 刘兆粱爷俩目瞪口呆,见过吃相难看的,没见过这么难看的。 而且刘兆粱以前跟师父学艺,接触时间不短,也没见他吃东西就像抢似的? 然后他就明白了,吃东西斯文也得分跟谁一起吃,以前自己跟师父一块儿,都是先让师父吃,师父当然不用急,不用抢。 可是身边有这么一位帮主夫人,长得虽瘦,食量惊人,你要是不快抢着吃,那肘子、大虾的还有别人的份吗? 一阵“稀里哗啦”之声,然后就见桌子上的盘子,几乎都见了底,两位争食的奇葩还每人喝了两瓶六粮液,五十六度的,那可是高度酒。 刘富贵一点都不饿了,光看那位青春美少女就饱了。 呃,鬼手李打个大大的酒嗝,放下筷子,酒足饭饱,这才得空给双方介绍:“兆梁,这是你师叔,我的师妹,以前江湖人称苏快手,现在没人再提起,因为都以为她早死了。” 刘兆粱这才明白,感情这位瘦得跟干尸一样的奇葩女人居然是师叔,赶紧惶恐地站起来,上去磕头。 刘富贵也只好惶恐地站起来,跟在二叔身后磕头,怪不得鬼手李一见对方那么感兴趣,原来是师兄妹! 不过一听这位姑奶奶的名号,苏快手?难道她造假的速度比师公都要快得多? 有这样的好手艺还用得着沦落风尘,到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当暗*娼? 按照刘富贵的想法,鬼手李为了掩饰身份,把自己打扮成要饭的,就是身上再脏再臭,这个稍微忍忍倒也可以理解。 可是一个江湖中成名多年的女人去做了暗娼,要知道那不是脏点臭点的问题,那可得真刀实枪让人干,而且顾客的档次可想而知,不是流浪汉就是要饭的,来个民工都算大款,这个可就无法理解了! 鬼手李居然还给刘兆粱介绍他师叔的职业:“快手现在是个暗*娼,不过又瘦又老,生意不大好。” 姑奶奶的生意不大好这一点,刘富贵完全可以证明,因为刚才在筒子楼,就是免费倒贴,那个耗子精看起来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刘兆粱大吃一惊,他也是实在无法理解师叔现在的职业。 苏快手倒是看起来很豁达,并不以为耻:“哎哎师侄快起来吧,要是真有诚心招待你师叔,能不能再加几个硬菜?。” 刘兆粱连连点头,赶忙到走廊上吩咐服务员,多加几个硬菜。 他爷俩还饿着肚子呢,不多来点硬菜还不够吃的。 “另外呢。”师叔翻翻眼皮,“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我那儿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刘兆粱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照顾生意?让他去嫖自己的师叔? 那得多无耻,多么大逆不道的禽兽才能干出来? 刘富贵却是差点呕了,看来今晚这顿饭注定吃不好。 鬼手李看出爷俩一脸懵逼的样子来了,知道他们心里都在想什么:“我还是给你们解释解释吧。” 原来这个苏快手,年轻的时候是个女贼,偷东西的手艺炉火纯青,神鬼莫测,可以这样说,只要是世上有的东西,她没有偷不来的。 哪怕那东西藏在人的肚子里,再把人藏在地核,她也能钻进地核,一副泻药给你投下来,让你拉出来她再偷。 “唉,你师叔手艺太好,偷别人的东西比拿自己的东西都方便,偷盗这事毕竟是违背人性道德,以至于后来遭了天谴,得了怪病。”鬼手李慨叹说。 幸亏遇到一个高人,给她一个破解的方法,那就是把自己放在贱地,作践自己,越贱越好,或许能够逃过天谴。 所谓越作践自己越好,当然最好是把人放在粪坑里沤肥,待个三两个月,那样会效果奇好,这就跟姜子牙救武吉一样,躺在土坑里身上撒上蛆,意思是已经死过一次,劫数也就过去了。 只是把人沤肥那事没法干,三两个月过去,从粪坑里也就能捞起几块骨头。 “这不是,就变成这样了。”鬼手李一脸无奈,“其实她以前长得很漂亮,现在给糟蹋得没法看了。” “谁说我没法看了。”苏快手不悦地说,“我现在依然很漂亮。” “呃对对对,好看,漂亮。”鬼手李只好投降。 不是看在实在亲戚的份上,刘氏爷俩当场就得呕了。 鬼手李说:“兆梁,这次为了给你报仇,最辛苦的当然是你师叔了,还不给你师叔敬酒。” 呃,哦哦哦,刘兆粱赶紧给师叔满酒,敬师叔。 敬了一杯又一杯,师叔来者不拒,看来喝高兴了。 嗯,鬼手李比较满意:“我来给你解释解释报仇的过程。”说着,冲师妹递个眼色。 苏快手放下酒杯,手一晃,手里瞬间多了一件东西。 “青玉蟾蜍!”刘氏爷俩同时惊呼一声。 第172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刘兆粱之所以惊呼,是因为他似乎坐下恐惧症了,看到青玉蟾蜍就想起被诬陷那事。 而刘富贵惊呼,是因为就凭他的眼力,居然没看出苏快手从哪掏出的癞蛤蟆,这手法该有多快! 爷俩的惊呼让苏快手相当得意,把青玉蟾蜍放在桌上,手一晃,手里赫然托着一锭唐代官塘金元宝。 这不就是郑老板拿去卖给刘兆粱,陷害刘兆粱的那几件宝物吗? “师——师,师叔,想不到您把这几件东西又给偷回来了?”刘兆粱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叫又偷回来了。”鬼手李说,“早就偷回来了,其实那天他拿去害你的几件古董,都是我做的假货。” 哦!刘富贵突然想起来,那天郑老板来卖镇店之宝,自己只注意观察郑老板这个人,对他拿来的古董到底是真的假的,还真没透视一下看看。 刘兆粱却是目瞪口呆。 那天花九百万买的古董不但是被人陷害,而且买的还是假货! 也是醉了。 不过又一想既然是师父做的假货,那就可以当真货卖,因为没人能够识破师父的造假——除了富贵吹嘘过他能识破以外。 鬼手李说:“我跟你师叔给你报仇的计划是这样的,只要是蓝珠玑在桂宁的产业,我们全部给他换成假货,到现在为止,吉羊珠宝展厅里面摆的,但凡值钱之物,全是假货,而且我还在里面做了明显的记号。” 啊!刘氏爷俩再次大吃一惊,这造假速度也太快了! 最让爷俩吃惊的是,刚刚不是说过,苏快手就是因为偷东西技术太好遭了天谴,为了治病都恨不能扔粪坑里沤肥,还敢去偷啊? 鬼手李看出爷俩的心思来了:“师妹遭天谴,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不知收敛,偷东西成瘾,也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显摆技术,无所顾忌,才搞成这样。蓝珠玑为了垄断桂宁市场,逼死人命,害得人家破人亡,去偷这样的人,其实是行善,能给你师叔增加福报。”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说。 鬼手李继续道:“这次让富贵帮我干活呢,是因为五天以后峰极珠宝桂宁分公司盛大开业,开业前,也就是三天后蓝珠玑要搞一个开业前的预热晚会,邀请了好多有影响力的人物前来助阵,晚会上要展出一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古玩,并请媒体现场报道,以增加影响力。” “蓝珠玑将要展出的珠宝古玩我都已完全掌握,并且制作了其中的一部分,你跟我说过富贵发现夜明珠的事,而且据你说还能识破我做的仿品,所以想让富贵帮我把把关,看看我这次做的仿品怎么样?” “毕竟蓝珠玑邀请的都是全国一流的鉴宝大师,精英荟萃,我担心的就是晚会开始之前蓝珠玑会把那些展品给鉴定师过目,如果一旦发现是仿品,他就不会在晚会上让媒体对外发布,那就失去效果了。” “哦,师父您的意思是,让蓝珠玑把他公司最得意的宝贝发布出去,然后再想办法给他捅破,让人知道峰极珠宝桂宁分公司展出的居然全是仿品,这样蓝珠玑的公司也就别想开业了。因为越盛大开业,他卖仿品的名声传播得越远,是不是这个道理?”刘兆粱说。 鬼手李得意地点头:“这就是兵不血刃,我要用慢刀子锯拉蓝珠玑,让他知道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滋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师父不但是帮你,也是为这个社会找回公平正义,这也是行善。” 哦哦,刘氏爷俩对后面几句就似懂非懂了,道理有点深奥,比较抽象。 刘富贵这时才想到,苏快手刚才就像变戏法一样,手上赫然就能多了古董,她从哪里掏出来的? 虽然极不情愿,但他还是想要透视一下苏快手的身上。 刘富贵对苏快手遭天谴,以及补救之法,还有刚才鬼手李说的那些公平正义也是行善,他不是很懂,但也能理解一部分,认为有点道理。 就说他自从会透视以来,从来没有出于猥琐的心理去主动透视过女人的身体,他觉得人不能稍微有点本事就毫无节制,或者说毫无底线地用这点本事为所欲为。 现在想透视师叔祖,不过是出于一种探讨的态度,他很好奇,师叔祖是不是跟变魔术的一样,把东西藏在身上,都是怎么个藏法? 刘富贵凝神一看,确实跟他猜想的那样,苏快手把古董藏在身上,藏的方式还很巧妙,都是在肚腹那些柔软处藏东西,这样别人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她藏了东西。 “富贵,兆梁不是说你在识别真假上面很有一套吗。”鬼手李说,“你看看这几件古董,到底是不是真的。” 随着鬼手李的话,苏快手的手上瞬间又多了一件古董,正是那件白玉双柄香炉。 刘富贵再次一惊,因为刚刚他明明透视到了这个白玉香炉被苏快手藏在小腹那里,但是一转眼,零点零零零一秒的时间都没有,苏快手已经把香炉掏出来托在手里,刘富贵这么好的眼神,眼睁睁盯着,愣是没看清她的动作。 回想起上次村委换届选举,吕胜宇带了一个会变魔术的中年人,那中年人一看也是有点本事的,但对方的手再快,也难逃刘富贵的法眼。 现在跟苏快手比较起来,中年人的手法实在拙劣,慢如树懒。 刘富贵服了,简直服膺得五体投地。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点不假。 “富贵。”鬼手李叫他,“你能确定这三件古董都是真的吗?” 刘富贵上次在石板坡村看出莫鲲鹏的扳指是假货,那是因为透视到扳指里面有鬼手李留下的记号,小李造假五毛钱俩,如果不是鬼手李故意写上这两行字,他怎么能看出东西的真假? 隔行如隔山,他又不研究这东西,除了能透视以外,对于珠宝古玩是一窍不通。 现在一听师公让他辨别三件古董的真假,他连看都不看就摇头:“师公和师叔祖在这里,二叔也在这里,哪有我说话的份儿。” 一看富贵这么谦虚,两位奇葩都很高兴,尊老爱幼,这孩子挺懂事。 “这是我让你看的,你大胆说就行。”鬼手李笑眯眯地说。 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他确实有过扬言,要是有谁能识破他的仿冒品,他就拜对方为师。 富贵如果真能识破他的仿品,那他岂不是要拜富贵为师? 可是因为有刘兆粱这一层关系,富贵二叔的师父,岂能返回头来再拜富贵为师! 富贵还这么谦虚,这么懂事,鬼手李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听师公坚持让他辨别,刘富贵心说,刚才你都说了,吉羊公司值钱的真品都被你换过了,上次郑老板拿去卖给二叔的都是假货,不用问,这三件就是正宗原版咯!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他还是忍不住把三件古董透视了一遍。 唔? 刘富贵不淡定了。 第173章 鉴宝奇录 明明刚才鬼手李说过,这几件都是真古董,可刘富贵透视到那锭元宝的中心处,隐隐约约有四个淡而又淡的小字:又是小李 他不能确定“又是小李”是不是鬼手李留下的记号。 那天听二叔说,这锭金元宝出自唐代宫廷官库,存世量极少,相当珍贵。 刘富贵在书上看到过,古代为了保证产品质量,尤其是给皇家做东西,做完以后工匠必须要在上面做上自己的记号,这样如果出了质量问题,也能根据记号追责。 “又是小李”四字,是鬼手李造假时故意留下的呢,还是古代宫廷工匠留下的? 刘富贵不由得看看鬼手李。 鬼手李还以为富贵是谦虚,即使看出来问题来也不好意思说呢,笑道:“我刚才说了,为了破坏蓝珠玑的预热晚会,你要帮我给仿冒品把关,看看还有什么纰漏没有。现在是考验你的眼力,大胆说。” 那好,刘富贵只好大胆地说,大胆地蒙一回了。 “这锭金元宝是假的,另外两件是真的。”刘富贵说。 啊!鬼手李大惊。 苏快手更是吓了一跳。 “你确定?”苏快手不可置信地盯着富贵。 嗯,刘富贵点点头。 苏快手又盯着富贵震惊了一阵子,然后沙着嗓子哈哈大笑起来:“师兄,赶快磕头拜师吧,终于有人能揭穿你的假货了。” 鬼手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蓝一阵红一阵,一会儿尴尬,一会儿兴奋,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一看师父和师叔的表现,刘兆粱就知道富贵说对了,他直接震惊得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刘兆粱很清楚,师父的造假手法神鬼莫测,他做出来的仿冒品,就是全国第一流的鉴定大师也看不出真假,偏偏富贵一个外行却能看出来,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富贵,你是从哪里看出这锭金元宝是假的?”刘兆粱好容易才恢复了语言功能,急不可耐地问。 “嗯——也没哪里。”刘富贵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反正不管怎样,自己会透视那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就是,凭感觉。” “胡说!”刘兆粱呵斥道,“当着你师公、师叔祖的面儿,怎么还油嘴滑舌,鉴定这事能凭感觉吗!” “哎,兆梁。”鬼手李却是摇手阻止徒弟,“富贵说他凭感觉,他应该就是凭感觉。” “师父,你还替他说话!” “你听我说。”鬼手李道,“我自己做的东西我自己心中有数,这锭金元宝从外表绝对看不出毛病,不管是那些鉴定大师所用的常规鉴定方法,还是用仪器对比碳14的衰变时间,都会把我的假古董鉴定为真品。” “但是,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只有一类人能够识别我们的仿冒品,那就是有一种感觉特别灵敏的人,他们的灵魂敏感度比普通人强很多,他们看东西就是凭感觉,东西是好是坏,是真是假,能感觉出来。” 苏快手也不住点头,表示同意师兄的意见。 哦,刘兆粱似懂非懂地点头:“师父您的意思是富贵的第六感觉很强?” 嗯,大家都点头,包括刘富贵。 好不容易啊,算是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 刘富贵也从此学了一招,下定决心,以后再遇到类似问题,就说自己第六感强,不管什么东西不是透视出来的,而是凭感觉。 “不过富贵,鉴定这事,总是凭感觉也不是办法,不管你看得多准,万一人家问你怎么看出来的,你总不能一个凭感觉就敷衍过去。” 鬼手李说着,从他那身破烂衣服里掏索一番,终于掏出一个书来,郑重其事地往前一递:“你拿着这本书,这可是几代祖师爷的全部心血,就便宜你小子吧。” 见鬼手李说得这么郑重,刘富贵赶忙站起来,双手接过那本书,这本书的纸张又黑又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封面上四个大字,《鉴宝奇录》。 鬼手李说:“鉴宝这事,很多人学一辈子不得其门而入,有的人一学就通,这是指人的悟性有高低。悟性好,没有窍门,没有好老师,也是难成大器。” “富贵有悟性,这本鉴宝奇录凝聚了几代祖师爷的心血,说白了就是鉴宝的诀窍,浓缩了几百年来鉴宝的精华见解。一个悟性普通的人得到这本书,会成为国内第一流的鉴宝师,富贵这种悟性,看了这本书,哼哼!” 鬼手李一声哼哼,不言自明,意思是富贵只要把这本书学好,全国一流的鉴宝师也很难望其项背。 刘富贵很是惶恐:“师公,这么珍贵的书给我看,我这——受之有愧啊!” “你就拿着吧。”苏快手笑道,“你收了师兄的书,那不就算是师兄的传人了,那么师兄就不用拜你为师了。” “你少胡说。”鬼手李涨红了脸,“我和富贵有缘,他又那么高的悟性,我不把书传给他,我还能传给谁?” 刘兆粱表示愧悔无地,因为他虽然是鬼手李的徒弟,但是师父曾经说过他悟性一般,想不到师父说他悟性一般的意义居然在这里,如果悟性好的话,师父肯定会把书传给他的。 不过富贵能得到师父的真传,刘兆粱也是由衷高兴。 “富贵,还不赶快给你师公磕头。” 刘富贵当然很清楚这本书的价值,得到这本书,无异于武林高手得到一本绝世秘籍,可以说这本书就是鉴宝界的《葵花宝典》。 磕过了头,叫了师公,还双手举过头顶敬茶,这个拜师公礼就算完成了。 礼成,辈分已定,在座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 鬼手李终于放下心来,既不用拜富贵为师,也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因为富贵是自己的徒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识破自己的假货那也很正常。 刘兆粱的放心在于终于没有乱了辈分。 刘富贵其实也怕鬼手李较真,真的拜自己为师,那么自己二叔的师父是自己的徒弟,自己如何面对二叔? 苏快手松了一口气,是因为终于把这些繁文缛节熬过去了,自己又可以畅饮起来。 等到大家尽欢而散,苏快手已经烂醉如泥,由鬼手李背着上车,又背着送到她屋里。 至于师公是不是嫖*宿于师叔祖的屋里,刘富贵就不便做深入的探讨了,反正他帮着把师叔祖的呕吐物打扫干净以后,就去后边楼上准备睡觉。 本来还想今晚在酒席上跟师公探讨一下,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的问题,只是酒席上讨论的话题都很重大,又是关于惩罚蓝珠玑,又是传授宝书,拜师公等等,这闲话鬼神的话题就没来得及说。 虽然刘富贵艺高人胆大,但武艺再高那也是针对人,一想到今晚可能有一个漂亮的女鬼飘然而至,刘富贵也是一阵阵头皮发麻。 胆怯之余,他居然还有一丝期待,很希望能再见到那个浓浓女人味的女孩。 他忍不住翻过床头柜上的遗像端详,今夜你会不会来? 【作者题外话】:昨天的更新在网页上持续没有显示,今天自动好了,万幸 第174章 越发诡异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楼前楼后的租户几乎都睡了,夜深人静,捧着一个陌生女孩的遗像,刘富贵一想到此处就有点头皮发偧。 他想到白天的时候,耗子精说过,这里是黑毛的女儿一个人在这里住,这就有点前后矛盾了。 明明楼下的租户说老板的女儿死了,这里有遗像为证,那么耗子精所说的大小姐,又是哪一个? 自己在外面碰上的那个女孩又是哪一个,是人是鬼? 看来只好先打电话问问蒲应龙,这是怎么回事? 刘富贵刚想掏电话,门响了,一个女孩推门而入。 虽然南方气候温暖,但毕竟季节已是冬天,女孩推门,带进一阵凉风,刘富贵感觉这哪是凉风,分明是一阵阴风刮过,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脊梁沟都发凉。 “你?”女孩十分惊讶。 而刘富贵更是惊讶,这不就是黄昏时分在门口见到的那个很有女人味的女孩吗? 呃,或许是女鬼吗? 黄昏时分她虽然憔悴颓废,但还算正常,可是此刻她的形象,几乎已经接近女鬼。 她衣服上有泥,裤子膝盖处还磕破了,好像在路上跌跤多次,头发散乱,把两颊都遮挡,只露出中间窄窄的一条脸,脸色惨白,不是女鬼还是什么? 刘富贵小时候听奶奶讲故事,讲过“人小鬼大”的故事,奶奶的论点是,越是夭折的孩子,变成鬼越厉害。 眼前这个女孩,看年龄最多十七,这个年龄也就刚上高中,可他手里的遗像,明显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熟少女。 难道人成了鬼以后会变成她小时候的模样? 刘富贵吓傻了,手里拿着遗像,盯着一身凉气进来的女孩,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怎么到我屋里来的?”小女孩进门第一眼就认出了刘富贵,她也是吃了一惊,透过乱发的缝隙盯着他。 呃!刘富贵暗想这说来话长,怎么说呢? 再看女孩,一只手已经伸到腰里,满身戒备。 毕竟是中学生的年龄,她的表情动作一眼就能让人看透。 她把手伸到腰里干什么?掏枪? 鬼还用枪? 刘富贵赶紧往她腰部透视,赫然发现她的右手居然握紧了腰上的一把尖刀。 小小的女孩,呃,或者说是小小的一个女鬼,随身带着一把刀干什么? 难道她生前是被人刺死的? 刘富贵心里有太多太多疑问。 “呃,你——”刘富贵斟词酌句,考虑应该怎么说先把小女孩稳住,毕竟她手握尖刀,很像一只弓起脊背的猫,“你就是老三的闺女吧?” “你想干什么?”女孩脸色更加惨白,神色越发紧张。 “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刘富贵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忍不住说道,“我跟你老爸是老熟人。” 当然很熟了,命根子给人拽坏,四肢打断,焉能不熟。 要是早知道黑毛有这么漂亮的闺女,刘富贵就是看在他闺女的面子上,下手也会多少留点情面。 “是这样的。”刘富贵解释说,“我买了很多树苗子,没地方放,这里有个大院,就想暂时放一下,楼里面又是脚臭又是尿骚的我受不了,这里干净,就想先借住几天。” 女孩狐疑地盯着刘富贵,看起来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神情依然十分紧张。 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刘富贵故意调侃地说:“怎么说我也是你爸的朋友,客人来了,也不泡茶?” “好!”女孩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个字,转身就去厨房烧水。 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把头发拢起来。 虽然女孩说话不多,而且披头散发面色苍白,但刘富贵还是认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这个女孩就是女孩,不是女鬼。 世上哪有鬼? 可是手里这个遗像和下边租户的话怎么解释? 刘富贵越来越觉得事情诡异。 而且一个小女孩,腰里居然还别着尖刀,她意欲何为? 刘富贵忍不住往厨房里透视,可别让女孩再给自己泡一壶耗子药,把自己给药死了,你看看她刚才说那个“好”字,简直是咬牙切齿。 一看之下,刘富贵惊得差点跳起来。 自己不过是随便那么一想而已,想不到还真让自己给猜着了,女孩从兜里掏出一包什么粉末,一边紧张地往外窥视,一边鬼鬼祟祟把那包粉末倒进了茶壶。 刘富贵感觉越来越匪夷所思,自己就是强占她的屋子,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给自己下药? 关键的问题是,她身上为什么要随身携带毒药? 又是尖刀又是毒药,小女孩是杀手吗? 小女孩端着泡好的茶进来了。 十六、七岁的年纪,一看脸上就稚气未脱,但是她阴沉的神情,却完全跟她的年龄大不相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样子,让刘富贵心里一阵心疼,感觉自己把人家的老爸打成废人,下手有点重了。 她的乱发已经拢起,用皮筋约束住,一张脸完全没有遮挡,看起来更加苍白,脸上的病态更加明显。 就像西施越是捂着胸口蹙眉越是显得漂亮一样,女孩小小的年纪,稚气未脱,但那副病西施的女人味却是更加浓郁。 看到她这个样子,但凡正常的男人,内心都会不由自主生起一种保护欲,越看她越是觉得让人爱怜。 “请喝茶。”女孩在刘富贵的对面坐下,每人倒上一杯茶。 茶壶里除了药粉,还被女孩投入过多的茶叶,大概是用浓茶来遮盖毒药的味道吧。看着这杯黑乎乎的茶水,刘富贵肯定是不喝的。 女孩却是率先端起茶杯:“请喝!” 说着就要喝茶。 “别喝!”刘富贵急忙往起一站,挥手把她的茶杯给打飞了。 啪,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你为什么要打碎我的杯子!”女孩叫着,站起来绕过茶几,就像要打刘富贵似的。 刘富贵明明看到她的手又伸到腰里,握紧了尖刀。 “去死——”女孩尖叫一声,举刀就刺。 刘富贵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腕,他感觉女孩的手腕冰凉。 “你死,你去死,死——”女孩拼命挣扎,嘶声喊叫,看起来完全近于癫狂。 刘富贵十分矛盾,想把她制住,但又不好意思去擒拿她,可不制住她,那只冰凉的小手腕在自己手里挣扎,他甚至担心会被癫狂的小女孩自己折断。 第175章 美人坯子 刘富贵没办法,只好抓住女孩的另一只胳膊,底下别住她的腿,女孩就是再癫狂,再想拼命,但是一点都不能动了。 “啊,啊啊啊——”女孩又发疯似的叫了几声,看样子力气用尽,身体突然一软,昏厥过去。 刘富贵赶忙拉住她,用胳膊托着她的后背。 女孩身体偏瘦,看起来好像有点发育不良的样子,刘富贵托抱着她,感觉就像托着一只瘦弱的小鸟,心里一阵可怜,鼻子酸酸的。 他把女孩小心地放在沙发上平躺,探探鼻息,再听听她的心跳,女孩的心脏跳动得十分急促,明显是刚才疯狂拼命所致。 她应该是过于激动,过于拼命,力气耗尽导致晕厥,刘富贵给她灌入一点热水,看她呼吸渐渐平稳,只是暂时还没醒过来而已,也就放心了。 等着女孩醒来的时间里,刘富贵赶紧给蒲应龙打电话。 “喂,我问你个事,那个黑毛有个女儿是吧?” “呃,嗯,是啊,有个女儿,你见着她了吗?”电话那头的蒲应龙稍一犹豫,问道。 “见着了,就在我面前躺着呢。”刘富贵直言不讳,不过这话也有点模棱两可,在他面前躺着,到底是怎么个躺法?“我感觉她有点问题,肯定不正常,到底怎么回事?” “不正常——为什么不正常?”蒲应龙的回答明显有点吞吞吐吐。 “我说老蒲,你是不是又要不老实?”刘富贵的语气严厉起来,“床头柜上有个遗像,跟她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刘富贵严厉的语气就像一阵寒风在蒲应龙心头刮过,蒲应龙情不自禁打个寒噤,他已经完全被刘富贵制服,不管是出钱出物全部言听计从,八百六十四拜都拜过,也就没有必要替一个手下隐瞒什么。 “别生气别生气,我跟您说实话。”蒲应龙赶紧说道,“这本来是件丑事,我是怕您生气,就想不告诉您算了,您想知道,我还有什么隐瞒的。” 原来,床头柜上那个遗像,是女孩的姐姐,姐俩长得一模一样,这个女孩叫柳薏,才十七,去年就上高一了,只是今年已经辍学。 柳薏一家是农村人,去年夏天一家四口进城,想不到她的父母遭遇车祸,肇事车逃逸,柳薏的姐姐为了救父母,在网上发起众筹。 这事被黑毛发现了,他装好人,给出医疗费。 末后的结果是柳薏的父母都没救活,柳薏姐俩被黑毛收为干闺女,带回家。其实黑毛是图谋不轨,柳薏的姐姐誓死不从,撞墙死了。 当时柳薏在学校,等到回来发现姐姐死了,虽然怀疑有问题,可又没证据。 这事过去之后,柳薏也不上学了,整天很颓废。 虽然她不说什么,但是每个人都很清楚,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就是想找机会给她姐姐报仇。 而且蒲应龙还说,当初柳薏的父母之所以没有救活,也跟黑毛有关。 黑毛明明知道柳薏对他恨之入骨,还把她当闺女养着,是因为看她是美人坯子,想把她养得再大一点,霸占柳薏。 “这个黑毛还真不是一般地畜类啊!”刘富贵忍不住开口骂道,“刚才我看小女孩可怜,还在后悔当初把黑毛打得重了,现在才知道下手太轻了。” “是是是,对对对。”蒲应龙在电话里一个劲儿附和说,“他确实不是人,我们虽然是放高利贷的,也没干什么好事,但像老三这样,干这么多坏事的还真不多。” “不行,我得上医院,让黑毛那家伙变成植物人,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刘富贵越想越恨,越想越觉得柳薏可怜。 怪不得小姑娘随身一直带着尖刀,还带着毒药,原来是随时随地准备杀死黑毛! 怪不得小姑娘要给自己下药,还要刺死自己?原来她听自己说跟她老爸是好朋友,爱屋及乌,她焉能不恨! 刘富贵气得来回乱走,要不是现在小姑娘还在昏迷,他就已经去医院继续殴打黑毛了。 “打断了你的四肢,拽毁了你的命根子,还是太轻,应该怎么才能打得更狠一点呢?”刘富贵自言自语。 唔?刘富贵刚才光顾着愤恨了,没注意小姑娘,直到偶尔瞥她一眼,才发现小姑娘已经醒来,大睁着眼看着刘富贵,眼里饱含泪水。 “你,你醒了?”刘富贵赶忙走上去,俯身问她,心里那个难受就不用提了。 小姑娘太可怜了,一家四口,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满腹仇恨,要靠她弱小的力量去报仇,真难为她。 可恨黑毛还在贪恋她是个美人坯子,要想把她养大占有她,那畜生的心肠到底有多黑? “是你把老三打成那样的?”小姑娘一张嘴,眼里饱满的泪水再也盛不住,骨碌碌滚下来。 “是,他侮辱俺婶子,我把他打成那样的。”既然知道了她和黑毛之间的关系,刘富贵也不隐瞒。 说来说去,他俩应该算是有共同的仇人,刚才就是因为没把话说透,才差点酿成误会。 “谢谢你!”柳薏看起来很软弱无比,一点也没有刚才的疯狂劲儿,她慢慢坐起来,下来沙发,“我给你磕头,对不起!” 刘富贵赶忙把她拉住:“你可别,不要随随便便磕头。”小姑娘的胳膊有点细,扶着她让人更加心酸。 “我把他打成那样是因为他罪有应得,谁让他侮辱俺婶子来着,这个你不用谢我,更不用下跪。”刘富贵说。 “我给你磕头,是因为我有事求你帮忙。”柳薏坚持要磕头。 “有事你说话,只要我能做到的绝没二话。” “你不让我磕头我就不说。” “你要是磕头我就不帮你了。” 一看刘富贵坚持不让磕头,柳薏终于妥协:“那咱们坐下说。” 俩人在沙发上坐好,柳薏低着头,轻声说:“等会儿我写个地址,求你把我的骨灰带回老家,埋在我的家人旁边。” 声音不大,刘富贵却是吓了一跳:“好好的,年轻轻的说什么死啊!” 柳薏淡淡地摇头:“你还是让我体面地死吧,我不想被枪毙。” 刘富贵又吓一跳,这么可怜的小姑娘可能会被枪毙,说说都让人受不了。 “你做了什么?” 柳薏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坚强之色,脸上漾起一抹惨笑:“我把老三杀了。” 第176章 六宫粉黛无颜色 刚才柳薏说的那些话让刘富贵接连受惊,现在又说杀了老三,刘富贵居然没有吃惊,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怎么杀的他?”刘富贵问。 “晚饭后我去医院,趁着病房里没人,给他倒了一杯水,里面放了毒药。”柳薏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快意的笑容。 “你这药很毒吗?”刘富贵指指桌上的茶水,刚才她差点连自己也毒死。 柳薏脸上闪过愧疚之色,点点头:“毒性应该很厉害,估计现在那畜生已经发作了。” “哦,哦哦,你别急,我想想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刘富贵说着,掏出电话在手里掂着。 “你想干什么?”柳薏一下子急了,扑上来就要抢刘富贵的手机。 为了杀死那畜生给自己的家人报仇,她早就不考虑自己的死活,现在好容易那畜生要被毒死,要是打电话让人抢救过来,她的所有心血全白费不说,家人的仇再也没机会报了。 刘富贵一把挡住她:“不是让人救黑毛,我是想怎么补救你故意杀人这事。” “明明是我杀了他,这事怎么补救?”柳薏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知道杀人以后还能补救,难道杀人不用偿命? “你别急,我来处理。”刘富贵说着,拨通了蒲应龙的电话,“老蒲,你现在马上让人去医院,把老三拉出来,他病成那样老是躺医院里得花多少钱,还是回家慢慢慢慢养着吧。” 刘富贵说得好像很平淡,但蒲应龙听出他口气里面的不容置疑,连忙答应:“好好,我立即照办,马上拉回家养着。” 功夫不大,蒲应龙又打来电话:“呃,那个不大好办,老三不知道犯了什么并发症,正在抢救。” 柳薏的脸上立即变得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倒不是怕事发,而是担心老三会被抢救过来。 刘富贵冰冷地说了一句:“抢救?不又得花钱!”啪,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蒲应龙吓得一哆嗦。 过了一会儿,刘富贵又接到蒲应龙的电话:“几个兄弟愣是把老三从医院抢出来了,我们是病人家属,难道自己说了还不算了,您说是吧?” “对啊。”刘富贵的音调明显欢快了许多,“你们是家属,当然说了算。” “老三死了。”蒲应龙说。 “哦——” “死都死了,我看就不用拉回家,直接火花算了。”蒲应龙的口气,明显是征求刘富贵的意见。 “你们的家事,怎么办怎么好。” 刘富贵挂了电话,冲柳薏一摊手,意思是没事了。 “他们不会报警吧?”柳薏脸上满是欣慰,但也有一丝担忧。 “这些黑社会,从来最烦的就是警察,警察不找他们的麻烦就很好了,有什么事他们是绝对不会想到报警的。”刘富贵安慰着她。 看得出,这小女孩虽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如果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谁会那么盼着去死! 柳薏沉默了,良久才幽幽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你。” “什么报答不报答,我也没做什么。”刘富贵说。 “你把那畜生打成那样,让我觉得解恨,也给了我报仇的机会,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刘富贵笑道:“我打那混蛋可不是为你们打的,我是为了我自己,所以你不用觉得欠我。” 柳薏轻轻摇头,显然不同意刘富贵的看法。 “咱们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吧。”她突然说,“以后等我有能力了,我一定会报答你。” “联系方式可以留。”刘富贵说,“可我不是想你的报答,是觉得你以后再有什么困难的时候,可以方便找我。” 俩人互留了姓名、家庭地址和联系电话,柳薏就要走。 “这都下半夜了,你要去哪?”刘富贵很奇怪。 “仇也报了,我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我要回老家,种地。” 刘富贵想了想:“你还不能走。” “为什么?” “黑毛刚死,你就消失不见,万一他的手下怀疑跟你有关,会去找你的麻烦。” 柳薏沉默不语,她觉得刘富贵说的对。 “还是再住些日子吧。”刘富贵建议说,“至少等他们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以后你再离开,那混蛋活着的时候你都能捏着鼻子住在这,何况混蛋都已经死了。让你一刻也住不下不怨这个地方,是人的原因。” 柳薏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 “那就不好意思,我先借住在这里,再说我还会点功夫,万一有什么意外,我也能帮你。”刘富贵说。 柳薏脸色微微一红,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居然跟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住在一起,毕竟有些不习惯。 “你就睡我姐那屋吧,我给你收拾收拾。” 第二天一早,等刘富贵起来的时候,看到小姑娘早就起来了,正在勤快地打扫卫生。 她梳洗得很干净,马尾辫也扎得一丝不苟,脸色看起来也没那么苍白了,有了一丝红润,尤其是精神很好,一点都看不到颓废之色。 “你起来了。”小姑娘音调欢快地跟刘富贵打招呼,“早饭我做好了,你洗把脸咱吃饭,尝尝我的手艺。” 刘富贵笑着点点头。 哀大莫过于心死,小姑娘以前一直颓废,是心死了,现在看她的样子,心又活了。尤其是刚才那句“尝尝我的手艺”,略带俏皮,看得出她的本性应该是个活泼乐观的女孩,只是悲惨的遭遇把她变颓废的。 早饭端上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西红柿打卤面,小姑娘略带歉意地一笑:“我就会下面条。” “这就很好了。” 刘富贵一连吃了两大碗,满足地放下碗筷:“很像我妈做的面条。” 小姑娘立刻高兴得笑靥如花。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刘富贵不由得一呆。 怪不得黑毛明知她内心的仇恨,还要把她当大小姐养在这里,小女孩绝对是潜力无限的美人坯子,这要再长两年,发育起来,毫无疑问会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 刘富贵当即决定,不能再让她独自住在这里,从现在起,必须要有人时时刻刻保护她。 要不然住在这地方的什么垃圾都有,而且黑毛的手下也都是些混子,万一哪个不开眼的趁着黑毛刚死,想着来个浑水摸鱼不就麻烦了! 可是,自己这几天还要去七里沟挑树苗子,还要帮着师公弄古董,三天以后还要陪宋雨萝去参加蓝珠玑的预热晚会,哪有时间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她? 第177章 资金问题 刘富贵突然想到,苏快手既然是个神偷,要知道偷东西都需要高来高去,飞檐走壁,她偷东西这么厉害,想来身上的功夫应该不弱吧? 如果让苏快手跟柳薏住在一起的话,不就能够保护她了吗! 吃过早饭,刘富贵带着柳薏去找鬼手李,一进楼道,柳薏就不由自主皱了眉头,刘富贵暗笑,不是在这里面住习惯了的,刚进来的时候谁也受不了这里面的味道。 刘富贵先敲了敲鬼手李的门,敲了几下没有动静,等他再去敲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拉开了,苏快手倚在门框上怒道:“大早上的,敲什么敲。” 刘富贵回过头探着脖子往里瞧了瞧,看见师公装模作样的坐在里面。 刘富贵把柳薏介绍给师公和师叔祖,并把她的遭遇对师公和师叔祖叙述了一遍。 看得出来这对师兄妹也是嫉恶如仇的人,一边听一边对黑毛大骂不止,当听富贵说,已经把黑毛给杀死的时候,俩人这才高兴起来。 “不错不错,你们做的不错。”这对师兄妹大加赞赏。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刘富贵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把他对柳薏的担心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柳薏必须还需要留在这里几天,但是刘富贵担心她的安全。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苏快手说,“让她住到我这边来,看谁敢动她一根寒毛!” 刘福贵暗暗高兴,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师叔祖身上绝对有功夫,而且不是一般的功夫,因为一开始见到苏快手的时候,刘富贵就只是认为她是个老鸡而已,并没有发现她竟然会功夫。 当然,当时刘富贵光顾着强忍恶心,也想不到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还会隐藏着绝世高手。 可是接下来,刘富贵瞥见柳薏微微不可察地皱眉,他立即就又想到,就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连自己都无法忍受,何况是柳薏这么娇弱的小女孩儿。 “师叔祖,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刘富贵说,“让柳薏跟着您我肯定放心,不过您这里太狭小啦,柳薏住在这里——我看,要是方便的话,您能不能搬到她那边去?” 这一对师兄妹人老成精,老奸巨猾,焉能看不出福贵都在想些什么,“好吧,我这老太太就去住大小姐的闺房。” 刘富贵斜过身子小声问:“师叔祖,那您的业务——” 他的意思是说您的身份不是暗娼吗,顾客来了可怎么办?总不能您在小女孩的住处开展业务,小女孩在外面准备茶水! 苏快手倒是很豁达,一摆手:“没事,老娘那业报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陪小女孩的时候,一概不办业务。” 刘富贵一头黑线,师叔祖还真是快人快语,豪放豁达啊。 苏快手一摇三晃到柳薏的住处串门子去了,刘富贵开着二叔的车去了七里沟村。 到了那里,他先去宋雨萝的工地看了看,工地上热火朝天,进度还真快。 正巧宋雨萝也在工地,一见富贵来了,高兴地迎上来:“哎富贵,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三天以后,蓝珠玑的预热晚会就要开始,你准备一下陪我去,可不要耽误了。” “放心放心,我记着呢,耽误不了。”刘富贵心说,忘了什么事,也忘不了蓝珠玑的预热晚会。 因为现在自己正在参与“筹划”他的晚会呢。 过了一会儿,孟虎和孟凡友一起来了,孟虎要亲自陪着刘福贵挑选果树苗子。 刘富贵各个品种的树苗都挑了一些,可是,他越挑,越是觉得这些树苗品质好,然后再回头想想自己村里那些闲着的荒山,对这些树苗那真是越看越眼馋。 虽然现在交通发达,只要有钱,在当地都能吃到全国各地的土特产,但是对那些干果,耐储存的东西来说确实已经没有了地域之分,对水果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就像芒果,刚从树上摘下来,那个香味很清甜,但是拉到北方,味道就浑浊多了。 最典型的就是荔枝,这种水果最不耐长途运输,荔枝这东西,只有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才好吃,色香味俱全,所谓一日则色变,二日则味变,三日则色香味尽去矣。 北方人吃到的荔枝,都是在冷藏柜里放上冰块运过来的,哪怕保鲜的手段再先进,到了北方,荔枝的清香味儿也没了,只有一股烂地瓜味儿。 自己村子的形状就是一个葫芦谷,山多人口少,也就是靠近村子周围的土地和荒山被开发利用起来,远离村子的荒山全都那样荒着,成了一些荒山野岭和深山老林。 他在想如果把这些树苗全部移栽到自己村里的荒山上,都做成果树大棚,那么老少爷们儿不就有了发家致富的路子了吗? 刘富贵知道,在自己的热带果树大棚还没有成功之前,很难发动村民也搞这东西,只有自己先把这个做好,大家一看挣钱了,然后才能带动大家。 即使村民们自己不做大棚,要知道,这么多的果树大棚,需要很多的劳动力,村民们可以受雇到果树大棚里干活,这不就是可以提供很多的就业机会吗! 刘富贵想想就兴奋。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资金,刘富贵就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了,自己带着30万元钱来的,现在看来,虽然买树苗用不了这么多,但是把树苗买回去以后,大棚里面还需要后续的投资,三十万实在有点杯水车薪。 现在对自己的财力来说,白白看着这么多又大又好的树苗,却是只能眼馋,毫无办法。 孟凡友和十几个村民,按照刘富贵那两个大棚需要的果树棵数,各个品种都给刨了一些,而且还多刨的,因为树苗这东西有个成活率问题。 弄好以后先拉到老鞋厂那个大院里面放着,果树的根部上面都裹了厚厚的泥土,放几天完全不成问题。 虽然手里没有多少钱,但是刘贵对这些树苗还是不死心,他让孟虎暂时给他留着,等他回村以后做好统计再说。 他并没有说自己的资金不足,生怕孟虎一时性起会把这些树苗无偿送给他,要知道搞果蔬大棚,树苗的投入仅仅占很小的一部分,占大头的是建大棚的投资,以及后续的管理费用。 到哪里去弄点资金,把七里沟这些果树苗全都吃下来呢? 刘富贵心里十分痒痒。 第178章 女人都是骗子 虽然刘富贵从蒲应龙手里榨出不少钱,不但还清了二叔的全部高利贷,最后还让他赔给二叔一千万,但刘富贵知道,那些钱其实都是二叔应得的,是蒲应龙从二叔手里以高利贷之名赖去的。 自己要是平白无故,凭着功夫厉害让蒲应龙拿钱给自己,那自己不是成劫道的了! 前些日子是那样想,自从听了苏快手遭受天谴的故事,刘富贵更是那样认为,有无妄之福,必有无妄之祸,钱这东西要取之有道。 比方说二叔,他的钱被蒲应龙利滚利给赖去,然后让蒲应龙再赔给他一千万,这就是社会的正义,是道德的平衡。 可自己要是不劳而获,跟蒲应龙要一千万,那么自己的道德就会失衡,就欠下一千万的道德债务。 正如师公所说,人不能凭着自己有点本事,就无所畏惧,为所欲为。 还有刘富贵硬是把一百万给了孟虎的父母,这也是平衡,人家一颗价值上亿的夜明珠,补给他一百万一点都不多。 自己把夜明珠以借的名义放在二叔那里当镇店之宝,这个二叔确实可以给自己更多的钱,但是二叔现在是困难时期,自己好意思跟他要更多的钱吗? 虽然被那么多上好的果树苗子馋得心痒痒,急需资金,可是想来想去,刘富贵还是想不出从哪弄钱。 吃过晚饭以后,刘福贵被师公叫到他的出租屋,拿出做好的仿冒品,让富贵辨认。 师公给的宝书还没来得及看,现在刘富贵看古董的真假还是靠透视,如果拿一件劣手做的仿冒品,刘富贵肯定看不出真假,因为他什么都不懂。 可是师公做的仿冒品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古董,他总会在最隐秘的地方做上一个记号,一看“小李”字样,刘富贵就知道这是师公做的假货。 刘富贵把师公做的仿冒品一件不剩地给挑了出来,鬼手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他一看富贵毫不费力,而且挑得分毫不差,也不由得再次目瞪口呆。 刘富贵却是不解地问:“师公,你做仿品的时候一定要做上记号吗?不做不行啊?” 鬼手李苦笑摇头:“你说的没错,不做上记号不行。首先,这是祖师爷的规矩,仿品就是仿品,假的就是假的,你做的再真,也必须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记号,要是连老天爷都看不出真假来的话,那可真是要遭天谴的。” 哦,刘富贵点点头,师公的话,说的还是很抽象,他还是有点似懂非懂。 本来以为,有苏快手陪着柳薏,就没有问题了,刘富贵打算晚上的时候去二叔那里住。但是苏快手告诉富贵,让他在这里陪柳薏,她还有事要去做。 刘富贵恍然大悟,是了,师公的仿冒品都做好了,现在轮得到师叔祖出手,把蓝珠玑的真品换成仿冒品。 就这样,晚上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苏快手都要不知所踪,只有刘富贵知道,师叔祖是干什么去了。 这事说起来,简直就是江洋大盗所为,要知道蓝珠玑那些珠宝古玩,随便拿出一件来就价值不菲,而且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晚会现场肯定戒备森严,想不到很快就会让师叔祖专拣贵的给他调换成假货。 不难想象,当蓝珠玑发现那些宝贝居然全是假货时,他会如何暴怒! 时间一晃而过,蓝珠玑预热晚会的日子到了。 下午的时候,宋雨萝打电话把刘富贵叫到她那里去。 一见面,宋雨萝就上来捏捏刘富贵的脖子:“你几天没洗澡了?” “怎么,很黑吗?”刘富贵在脖子上搓了搓,还好,仅仅搓下一个小小的灰卷卷。 “身上很干净啊。”刘富贵说着,把灰卷卷扔进垃圾篓。 宋雨萝用手遮着嘴巴,贴近三妮小声说:“我说他很窝囊,你还不服!” 三妮无地自容。 “先去洗个澡。”宋雨萝故意板着脸。 “这是要去见什么大人物,还得沐浴!要不要熏香啊?”刘富贵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沐浴熏香也白瞎,我又没斋戒三日。” “哎我说。”宋雨萝伸出一根纤纤玉指点着刘富贵的胸口,“又要犯油嘴滑舌的老毛病是不是?我承认让你陪我去参加晚会是你帮我,但帮人就要拿出帮忙的样子来,可不能一张嘴就像拉肚子给我丢人。” 刘富贵很想来一句“嫌丢人别让我去”,可是想到蓝珠玑对她居心不良,还有晚会上净是富二代,哪个富二代不对宋雨萝想入非非?自己不去的话让别人占了便宜可怎么办! “好吧好吧,我去装哑巴。” “滚滚滚,赶快去洗澡。”宋雨萝撵他。 “不洗行不行?”刘富贵面露难色,“真不是很脏,前天才洗了。” 刘富贵倒不是懒,而是他觉得,不就是去见一群鱼鳖虾蟹,自己还得洗得干干净净郑重其事的,对自己那是一个侮辱。 “哥,你快去洗洗吧,太轴。”三妮上来推他,“姐姐给你买的新衣服,不洗得干干净净怎么穿?” 宋雨萝扁着嘴:“看他那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像吃了天大的亏似的,枉费我一番苦心给他选的。” 这一套阿玛尼的衣服和鞋子花了宋雨萝将近二十万,关键是宋雨萝还吃了暗亏。 她去买衣服的时候,描绘刘富贵的身高、体重什么的,因为从小在一起,长大以后年年假期里都见,对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如数家珍,于是导购误以为这位大小姐给她老公买衣服,您老公长,您老公短的,气得宋雨萝差点发飙。 刘富贵老老实实去洗剥干净,换上宋雨萝给买的衣服鞋子。 宋雨萝比较细心,从内到外什么都不缺,连内裤都给买了,让刘富贵一边穿一边靡靡地想象,宋雨萝给自己买内裤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等他再次出现在客厅,宋雨萝和三妮都吓了一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人靠衣裳马靠鞍,但是富贵这身颠覆形象的打扮还是让二女眼前一亮。 “怎么样,怎么样!”宋雨萝说道,“富贵不是我说你,也就是我打扮打扮你,不想想你从小到大都穿些什么衣服,土死了,看看,打扮起来也挺精神吧!” 刘富贵洋洋得意道:“什么叫挺精神,你就直接说我帅不就得了!” “少臭美!”宋雨萝招手把三妮叫过来,“看看你哥的衣服漂亮不?” “我的富贵哥,那肯定漂亮啦。”三妮由衷地挑起大指。 “漂亮我就放心了。”宋雨萝说着递给刘富贵一把车钥匙,“这样才像我的司机,去车库取车,陪我参加晚会。” 刘富贵接过车钥匙,一边走一边嘟囔:“说好冒充你男朋友的,现在变司机了,骗子,女人都是骗子!” 宋雨萝和三妮对视一眼,“噗嗤”笑了。 第179章 地功罗汉拳 峰极珠宝桂宁分公司位于桂宁东风桥商业中心,是一幢三十多层的建筑,这栋大厦以前是绿缘地产开发的写字楼,峰极珠宝要在桂宁设立分公司,就把这栋大厦从绿缘地产手里买下来,命名为峰极大厦,作为桂宁分公司的总部。 如果到了后天开业的话,肯定在门前的广场上进行,但是今晚的预热晚会,是在一楼的展销大厅举行。 展销大厅临时做成了宴会会场的形式,布置得富丽堂皇,周围三面全是沙发茶几,供客人休息之用,中间是一溜溜一行行排列有序的宴会桌。 门口对面搭了一个舞台,舞台前面摆着两行珠宝展示柜,每个展示柜里面都放着一件珠宝或者古董,这是专门展示贵重珠宝的那一种展示柜,上面都有防暴防撬的玻璃罩,没有密码,任何人都不可能打开玻璃罩拿出里面的宝物。 宋雨萝和刘富贵挎着胳膊走进大厅,宋雨萝瞅瞅周围全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小声嘱咐说:“蓝珠玑搞得动静不小,京城各大家族几乎都有人来,你可得珍惜这个冒充男朋友的机会,收起你在村里油嘴滑舌那一套,别给我丢脸。” “你别给我丢脸就行。”刘富贵走起路来故意昂首挺胸,“这么帅的青年居然找个丑姑娘,我也怕人笑话。” 这不还是油嘴滑舌吗?气得宋雨萝指甲尖对指甲尖掐了刘富贵的手面子一下,刘富贵疼得差点惨叫。 宋雨萝指着他手面子上的红点:“要不想变成斑点狗,就给我闭嘴!” 好吧好吧,刘富贵只好老老实实点头,掐着很疼。 然后他一抬头,看到孟虎居然也来了,不难想像,蓝珠玑跟孟虎一直以来也是合作关系,蓝珠玑开晚宴,看在合作的关系上,他也给了孟虎请柬。 刘富贵正要拉着宋雨萝过去打招呼,突然旁边一个女孩热烈地冲宋雨萝挥手:“雨萝,你也来了,想死我了!” 宋雨萝笑着冲女孩挥挥手,对刘富贵说:“你去跟孟村长打个招呼,马上回来找我,不要乱跑。” “放心,丢不了。”刘富贵笑着朝孟虎那边走去。 孟虎正在休息区那边跟一个看起来很壮实的中年汉子怒目对视,周围还有十几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富二代,正在七嘴八舌地指责孟虎。 “为什么要说是我不对?”孟虎冲着那些富二代怒道。 “莫大少好长时间没见我们了,要过来跟我们聊聊,你让个座不行啊!”一个富二代叫道。 “就是不行,老子坐这里好好的,凭什么让座。” 刘富贵听几句就听明白了,孟虎坐在这里,旁边沙发上是一群富二代,那位莫大少想凑上去攀谈,就要求孟虎让座,孟虎不让,这个中年汉子就要为莫大少出头,想教训孟虎。 “再要啰嗦,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壮实的中年汉子比孟虎矮了将近一半,但是气势相当狂妄。 有认识中年汉子的人纷纷议论起来:“这不是地功罗汉拳第二十一代传人骆光祖的徒弟孙风吗?” “是啊是啊,我见过他。” “据说罗汉拳下盘功夫很厉害,要把大块头扔出去还真不是吹牛逼。” “是孙风,我认得他!”…… 议论纷纷,经过认识孙风的几个富二代这一渲染,周围这些富二代全都不看好孟虎,认为他只不过是块头大而已,肯定不是孙风的对手。 刘富贵差点笑了,这个叫孙风的中年汉子他也认的,这不就是那个莫鲲鹏尊称为孙师傅,在石板坡交过手的那个人吗! 这么说,他们嘴里所谓的莫大少,肯定就是莫鲲鹏了! 然后刘富贵往富二代人群里找了找,果然看到了莫鲲鹏,他正在眉飞色舞地跟几个富二代描绘孙师傅的厉害,让大家等着看好戏。 有个富二代毕竟还算长点脑子,他说:“凡是进来的都是蓝大少请的贵宾,随随便便扔出去不好吧?” “我看他是混进来的。”莫鲲鹏一撇嘴,“你看他那打扮,土里土气,一看好像码头上的装卸工。” “怎么能这样说孟村长呢!”这时蓝珠玑走过来,他见这里围着一群人,担心有人闹事。 一看原来是针对孟虎,蓝珠玑放心了,上次孟虎没给他把事情办好,他相当不满,邀请孟虎不过是礼节性的,至于孟虎被人侮辱,从会场赶出去,那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孟虎先生是七里沟村的村长,我请来的贵客,你们可不要无礼。”蓝珠玑介绍完孟虎的身份,就匆匆去招呼真正的贵客了。 “哦,原来是个村长,果然是土包子啊。”富二代们哈哈大笑起来。 确定了眼前不过是个村长,大家知道可以放心侮辱了。 孟虎这火爆脾气,哪里受得了别人对他的侮辱,气得满脸通红,大吼一声:“谁认为我是土包子的,站到这边来!” 孙风往前一站:“我就认为你是土包子,而且命令你从这里离开。” 一脸挑衅,他看出孟虎的脾气不好来了,就等着孟虎先动手,然后他抓起这个大块头,把他扔出去。 “我命令你从这里离开行不行?”刘富贵挤了进来。 “富贵?”孟虎感到很诧异,富贵跟蓝珠玑应该没有交集,怎么会出现在晚会上? “孟哥你也来了。”刘富贵热情地打招呼,“怪不得我到处找不着你,原来碰上狗了。” “哎这小子从哪来的,怎么骂人?”周围的富二代一听话头不对,纷纷叫嚷起来。 “我说他是狗不行啊!”刘富贵一指孙风。 孙风现在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一看到刘富贵就知道麻烦了。 “喂喂老兄。”刘富贵走上来戳戳孙风,“你胆儿肥了,竟敢朝我大哥瞎汪汪,不想活了你!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马上给我灰溜溜地滚出去,第二,我把你扔出去,你自选。” 孙风脑袋嗡嗡作响,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有那么多认识他的,如果灰溜溜走掉,太丢人了。 可要是不自己走,上次被刘富贵就像抓一只田螺似的扔出去,让他屁滚尿流,那样以后更没脸见人! 他瞥一眼莫鲲鹏,莫鲲鹏在看到刘富贵的一瞬间,脸也白了,他知道孙师傅完全不是刘富贵的对手。 “别让我在京城碰见你!”孙风恶狠狠扔下一句狠话,转身往外走。 “哎哎别走啊。”孙风的认怂让周围的富二代大跌眼镜,一个个大喊起来,“堂堂的地功罗汉拳不可能被一个臭小子吓倒吧?” 第180章 赌徒 在富二代们起哄一样的喊叫中,孙风的脸涨红得像大红布,他实在无言答对,低着头匆匆走出去了。 刘富贵得意地扫视一下周围的富二代,然后盯住莫鲲鹏:“莫大少,别来无恙啊。” 莫鲲鹏看到刘富贵就想起在石板坡受到的侮辱,恨得心里直痒痒,但他知道刘富贵功夫很厉害,连孙师傅都灰溜溜走了,谁还能给他出气? “哼,刘富贵,我不知道你怎么混进来的,这里可全是贵客,你一个乡巴佬就没觉得猥琐吗?”莫鲲鹏心虚,外表却做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我不猥琐,猥琐的已经走了。”刘富贵笑道,“你是不是也打算猥琐一回?” 这时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的走到莫鲲鹏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朝刘富贵怒道;“刘富贵你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在这么高档的地方还敢胡搅蛮缠,你脸皮到底有多厚!” 刘富贵一笑:“听口音很耳熟!”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女孩应该叫朱馨月,当时在石板坡,她也在场,而且挑头对刘富贵各种侮辱,只不过拍马屁拍马蹄子上,被莫鲲鹏好打。 现在看朱馨月跟莫鹏鹏那个亲密劲儿,应该是终于傍上莫大少了。 因莫鲲鹏在石板坡跟刘富贵打赌输了,不但座驾输掉,还把他老爸最珍贵的藏品给弄没了 莫副总心疼他那宝贝,暴打儿子一顿,一怒之下不但缩减儿子的日常用度,暂时也没给他买新车,就是要惩罚他。 落水凤凰不如鸡,莫鲲鹏不但追不上周小荷,稍微上点档次的女同学人家都不吊他,连车都没有,还算什么富二代。 莫鲲鹏也是饥不择食,暂时收下朱馨月聊以自慰。 朱馨月好容易傍上莫大少,还不得当宝贝伺候,一看又是上次把她老公的陆虎给赢走的刘富贵,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那本该是对她接来送去的专车啊! “耳熟?”朱馨月冷笑说,“少跟我套近乎,是不是怕我把你的老底揭出来呀?大家别看他现在穿得人模狗样的,很可能这身打扮还是借的呢,刘富贵,今天怎么没穿你那大裤衩子出来啊?” 刘富贵毫不在意地说:“毕竟是季节到了,南方的天气也是有点凉,不适合穿大裤衩子,话说你不怕凉的话,穿个大裤衩子给我们看看呐!” “流氓!”朱馨月直接就要开骂了,“是不是看到美女就发花痴啊?” “美女?”刘富贵茫然四顾,“哪有美女?除了恐龙,一个美女也没看到!” 分明就是说朱馨月是恐龙。 朱馨月本来就不是那么自信,最怕别人说她不漂亮,刘富贵这一句直接把她戳疼了,要不是参加晚会的非富即贵,她都要一记九阴白骨爪跟刘富贵拼了。 “老公,你看他的嘴多毒,他侮辱人!”朱馨月抱着莫鲲鹏的胳膊,气得直跺脚。 莫鲲鹏心里这个恨,朱馨月也太没眼力价了,自己要是有能力把刘富贵怎么样的话,早让他满地找牙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他废话。 “甭跟小人一般见识。”莫鲲鹏只好自我安慰似的说,“没见过女人的乡巴佬,他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这就是光棍货,肯定连个老婆都娶不上!” “切!”刘富贵冷笑一声,“我是乡巴佬不假,可是谁说我娶不上老婆?我随便找一个就比你找的这恐龙漂亮一百倍。” “吹牛逼谁不会,你咋不说娶了世界小姐呢?有本事你拿出个漂亮一百倍的给大伙看看。” 莫鲲鹏知道刘富贵跟周小荷关系不一般,可后来让人打听到刘富贵不过是个种果园的农民,而周小荷的志向是研究生毕业后留校搞研究,俩人根本不是一路人。 再者说周小荷在学校呢,刘富贵就是想让她冒充女朋友也没有现货,莫鲲鹏觉得这倒是个好由头,就拿他没有现货来说事,让刘富贵丢脸。 刘富贵还真上当,立即说道:“我现在要是拿出比这位恐龙漂亮一百倍的老婆来,你怎么样?” “嘴巴放干净点,口口声声说谁是恐龙呢!”朱馨月实在受不了。 莫鲲鹏示意朱馨月别在意这些小节,他发现刘富贵是个赌徒,动不动就喜欢打赌,这回可不是鉴定古董,关于美女方面的问题打赌,莫鲲鹏自认绝对不会输给刘富贵。 “如果你能拿出比我女朋友漂亮一百倍的老婆来,我就自己打自己十个嘴巴,跟孙师傅一样,主动退出会场,再也没脸回来。可是,如果你拿不出来呢,你怎么样?” “拿不出来的话,我也自己掌嘴十个,灰溜溜滚出去呗。”刘富贵笑道。 “好,一言为定。”莫鲲鹏一听可以让刘富贵自己掌嘴十个,心里高兴坏了,可算要出一口恶气了,“不过,这个一百倍必须有个标准,不能你找个丑八怪愣说是美女。” “那是肯定。”刘富贵成竹在胸,他心目中的女神,在他看来比朱馨月漂亮一千倍都不止,说漂亮一百倍都是谦虚了,“不但我认为漂亮一百倍,必须你也得承认才算数,不过咱们有言在先,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因为周围还有这么多见证人,大家都说漂亮,单单你一个人不承认也不行。” 反正刘富贵也是觉得胜券在握。 “大家都听好了啊,都给做个见证,我们倒要看看比我女朋友漂亮一百倍的女人长什么样?”莫鲲鹏冲周围的富二代使个眼色,大家彼此都很熟,他相信绝对不会有人向着刘富贵说话,即使刘富贵能找出个稍有姿色的美女,大家完全可以说那女人很丑。 他绝对赢定了。 “拿出来啊,你的一百倍的老婆呢?”莫鲲鹏迫不及待要让刘富贵自己掌嘴。 “是啊,我女朋友呢?”刘富贵四下张望,寻找宋雨萝。 宋雨萝在远处正在找他呢,心说这小子别是又惹什么事去了吧? 一抬头看到刘富贵正冲她招手,连忙走过去:“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宋雨萝一边走一边说道。 然后看到刘富贵身后巨灵神一样的孟虎了:“孟村长也来了。” 孟虎笑着点头致意,心说富贵还不承认俩人的关系,什么同学,分明就是恋人,这回把实话说出来了吧! “你过来,过来。”刘富贵迎上去揽住宋雨萝的腰,“现在我的女朋友闪亮登场,看看是不是比那位漂亮一百倍?雨萝你给大伙说说,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宋雨萝忽闪着湿润的大眼睛含笑道:“如假包换,怎么啦?” 第181章 不要再打女人 所有人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所谓的乡巴佬的女朋友居然是宋雨萝。 宋雨萝号称京城第一美女,多少达官显贵家的王孙公子想追求她,她谁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乡巴佬。 这不是做梦吧? 所有人都产生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全体僵住。 当然,也是因为宋雨萝越长越漂亮,令人惊艳。 莫鲲鹏的血液都凝固了,别人不认识宋雨萝,他也得认识宋雨萝。 绿达集团和绿缘地产都是搞房地产的企业,虽然绿缘勉强也能挤进房地产企业全国前十的排名,但是比起绿达集团来,那就是小字辈。 宋雨萝是绿达的大小姐,而莫鲲鹏不过是区区绿缘地产一个副总的儿子,俩人之间的身份差距简直是天地之别。 绿缘一直跟在绿达的屁股后头献殷勤,都有点巴结不上的节奏,莫鲲鹏作为绿缘副总的儿子,他敢得罪绿达的大小姐吗? 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你可以骂她老娘,但你绝对不能说她不漂亮,当然,宋雨萝也是女人。 花丛高手莫鲲鹏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就是任何人都想帮他说话,他自己也不敢不承认宋雨萝的漂亮,不要说比朱馨月漂亮一百倍,就是让他说漂亮一万倍,他也得说。 而且他很清楚,要是换了别的女孩,也许那些富二代会看在熟头熟脸的份上帮他说句话,但偏偏是京城第一美女宋雨萝,这些富二代一个个全是超级雨萝粉,哪个还会帮他一个副总的儿子说话! “怎么样?”刘富贵洋洋得意地揽着宋雨萝的腰,心里的甜美就别提了,“莫大少,我这女朋友长得还算说得过去吧?” 嗯,嗯嗯,莫鲲鹏面如死灰,一个劲儿点头。 朱馨月不认识宋雨萝,虽然也很惊艳于宋雨萝的漂亮,但她知道,对方就是比白雪公主还漂亮,你莫大少也不能承认漂亮啊! 她不由得扯扯莫鲲鹏的胳膊,小声说:“你傻了,不能说她漂亮!” “怎么着,想耍赖啊。”刘富贵听到朱馨月的话了,“莫大少你说句话,我女朋友到底有没有比你女朋友漂亮一百倍?说句公道话。” “嗯,漂亮,漂亮一百倍。”莫鲲鹏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胡说!”朱馨月急了,“她哪里漂亮,我看长得一点都不漂——” 啪!莫鲲鹏给了朱馨月一个耳光,他也是急了,这臭女人简直是不长眼,她怎么敢当众说京城第一美女不漂亮! 不怕犯了众怒,不怕得罪宋家吗? “你打我?”朱馨月捂着火辣辣的脸,这一刻她也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碰上刘富贵,莫鲲鹏就要打她? “就打你,滚!”莫鲲鹏气急败坏,直接踹了朱馨月一脚。 朱馨月满脸是泪,捂着脸跑了。 “莫大少,你又输了是吧?”刘富贵乐呵呵问。 嗯,莫鲲鹏无奈地点头,内心充满了苦涩,输了就输了,为什么要说“又”呢! “那就开始吧。”刘富贵说。 宋雨萝从一过来,就被他们的对话给整得莫名其妙:“富贵,开始什么?” “你看啊。”刘富贵揽着宋雨萝的那只手暗暗抓挠抓挠她的后腰。 宋雨萝立时开始后悔起来,让这小子冒充男友会不会是自己长这么大最愚蠢的决定? 莫鲲鹏低着头,脸色涨得青紫,万般无奈抬起手,不轻不重开始打自己耳光。 刘富贵故意出声给他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莫鲲鹏心里把刘富贵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好几遍,一边打自己耳光,一边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蓝珠玑看到这边的人越围越多,他很想知道那个孟村长是不是已经被大家给轰出去了,百忙之中抽空赶紧走过来看看。 刚过来,正赶上莫鲲鹏抽完最后一个耳光,脸都紫了,这倒不是打的,而是大庭广众之下羞愧难当。 莫鲲鹏打完一言不发,直接就往外走。 “不送了啊莫大少,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不要打女人了。”刘富贵调侃说。 蓝珠玑愣了,尼玛这是哪来的混蛋,怎么揽着宋雨萝的腰? 宋雨萝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看这小子穿着阿玛尼,也挺帅气,跟宋雨萝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的。 可是越般配,蓝珠玑越是恼恨,他为了浑水摸鱼得到宋雨萝,那可真是挖空心思,费尽心机,而且为了撺掇七里沟村民阻挠开工,他自己往里贴进去不少钱。 没想到机关算尽一场空,一眼没看到的,宋雨萝被人亲亲蜜蜜揽着腰了! “喂,搂着宋雨萝的是谁?”蓝珠玑一把拉住莫鲲鹏。 既然那年轻人叫莫大少,说明俩人认识。 “他叫刘富贵,是个乡巴佬。”莫鲲鹏丢下这句话就匆匆走了,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下去,他实在无法面对周围那些讥讽嘲笑的眼神。 刘富贵?蓝珠玑咀嚼着这三个字,这些天来,刘富贵这个名字已经不止一次进入他的耳朵,不仅仅是因为刘富贵是刘兆粱的侄子,一直在帮着刘兆粱跟他作对,还因为吴烁宇说过,刘富贵跟宋雨萝关系不一般。 现在看来,确实不一般,怪不得吴烁宇认为刘富贵很可能会在宋雨萝的别墅过夜,一点都没冤枉他啊! 如果不是这些天筹备开业大典,还得准备预热晚会什么的,蓝珠玑忙得不可开交,他早就派人把刘富贵弄死了。 不过他派人调查过刘富贵,对他的底细已经查得很清楚,据说这小子就是个种果园的山里人,孤儿,这次到桂宁买果树苗子来的,碰巧遇上刘兆粱出事,他就开始管闲事。 小山民,既没有钱,更没有背景,之所以跟宋雨萝很熟,只不过因为宋雨萝的姥姥家是温泉村,他跟宋雨萝还是同学。 仅此而已。 就这样的小人物,在蓝珠玑看来,弄死他就跟碾死个臭虫一样简单。 这小子还真是大胆,居然敢陪着宋雨萝到晚会上来,那好,你这是自投罗网。 虽然这是他的预热晚会,请了那么多重量级的贵宾,明显不适合出手对付刘富贵,但是看他揽着宋雨萝的杨柳细腰,俩人那个亲密劲儿,蓝珠玑心里就像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咬。 他盯着就像吃了蜜蜂屎一样的刘富贵,咬了咬牙,小子不要得意得太早,今晚让你哭都找不着坟头! 第182章 捏碎手骨 蓝珠玑琢磨开了,怎么才能找个由头先教训教训刘富贵,让他难受难受呢? “蓝少。”吴烁宇从旁边走过来,“恭喜恭喜,我都震惊了,来的全是重量级人物啊!” “哪里哪里。”蓝珠玑笑容可掬地说,“都是这些老前辈抬举我,我也是诚惶诚恐呐!啊,哈哈哈!” 这一对勾心斗角的老朋友相视大笑起来,看起来还真是亲密。 吴烁宇的一个贴身保镖就站在他身后,蓝珠玑认得那个保镖,知道他是大力金刚掌传人石浩宗的徒弟。 石浩宗的功夫,在京城那个圈子里排名前三,跟左义天一样属于京城的顶尖高手,他也是京城吴家的定海神针,平常在吴家深居简出,很少露面。 即使是吴家的家主出门,也只不过是石浩宗的大徒弟带人贴身保护,外人很难见到他的踪影。 论功夫,石浩宗不是最厉害的,但他是京城顶尖高手之中最为神秘的人物。 蓝珠玑眼珠转了转,心生一计,往前一探身小声对吴烁宇说:“吴少,你看看那边是谁?” 顺手一指。 吴烁宇就看到刘富贵和宋雨萝挽着胳膊,正朝这边走来,吴烁宇脸色不变,谈笑如常,但是心里却已经阴云密布,咬牙切齿。 宋雨萝果然跟刘富贵有一腿! 一看他俩自然而然的亲密劲儿,就肯定不是装的,那是发自内心,吴烁宇的眼力看男女之间那点事,绝对不会出错。 蓝珠玑跟吴烁宇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吴少是笑面虎,外表和善,内心阴毒,现在脸上虽然依然是灿烂的笑容,但是盯着刘富贵和宋雨萝,眼里却是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歹毒。 “吴少,原来那就是刘富贵。”蓝珠玑故意做出很惊讶的语气,“我让人调查他,听说他不过是个山里的农民,以为就是个土包子,想不到长得还确实帅气啊!” “是啊是啊,是挺帅。”吴烁宇笑着连连点头赞叹,不过蓝珠玑分明看到,吴烁宇眼里的歹毒又浓重了几分。 “你们上次不是见过面了,怎么也得上去打个招呼吧!”蓝珠玑说着,附耳上去跟吴烁宇低语几句。 嗯,吴烁宇这次的笑容有点发自内心,好,这个计策很好! 蓝珠玑于是偕同吴家主仆二人一块儿迎着刘富贵走上去。 “雨萝。”蓝珠玑像是在找她的样子,“杨家姐妹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儿,跟我过去打个招呼吧,她们说大半年没见你了。” 蓝珠玑和吴烁宇商量好的,就是要先把宋雨萝和刘富贵分开,然后再按计而行,这样省得到时候宋雨萝给刘富贵作证。 而且当着宋雨萝的面儿,明目张胆对付刘富贵,以后吴烁宇也甭想追求宋雨萝了! “哦,好的,我也是想她们了。”宋雨萝笑着,正要和刘富贵过去,吴烁宇已经扬起手冲刘富贵大声打招呼,“呦,富贵也来了,好久不见,我正要找你谈谈呢!” 刘富贵素质也不是那差的,马上笑容满面地朝吴烁宇挥手:“是啊是啊,好久好久不见,我也很想跟你谈谈,就咱俩谈得投机。” 一看吴烁宇那么热情,早早地伸出手奔富贵来了,宋雨萝只好松开他,先跟着蓝珠玑过去见杨家姐妹,可她还是不放心,走两步回头嘱咐:“这回可别走丢了,马上过来找我!” “丢不了丢不了。”刘富贵笑道,“实在不行让蓝公子给广播一下,就说门口捡到一个小孩儿。” 一边说着笑话,一边看着吴烁宇,伸出手准备跟他握手。 想不到保镖突然很无礼地从后边挤上来,就像疯狂的粉丝见了宋仲鸭,一把握住刘富贵的手,热情地摇晃起来:“原来你就是刘富贵,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吴烁宇这个贴身保镖练的是大力金刚掌,功夫全在手上,吴烁宇其实刚才一看刘富贵跟宋雨萝挎着胳膊,他就恨不能让保镖一记大力金刚掌拍死他。 但是在晚会上众目睽睽之下拍死他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让保镖把刘富贵的手骨捏碎那也是蛮不错的。 这就是蓝珠玑给出的主意。 手骨都碎了,看你还能不能得意洋洋挎着宋雨萝的胳膊。 “是啊是啊。”刘富贵笑得比保镖还灿烂,握在一起的手跟着摇晃,“我也是久仰大名,您可是名满天下鼎鼎有名妇孺皆知家喻户晓闻名遐迩深入人心……” 周围的人听得一头黑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全是废话,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刘富贵这一连串成语用上,最后才说:“您就是如雷贯耳的,保镖先生啊!” 周围几个看客憋不住,“轰”的大笑起来,刚才见刘富贵说得那么热闹,还以为对方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就是个保镖。 本来嘛,一看打扮就是个保镖。 摇晃完了撒手,刘富贵还热情地跟保镖挥手:“回见回见啊,待会儿敬你两杯。” 保镖成了主人,站在旁边的吴烁宇倒成了打酱油的,人家刘富贵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吴烁宇恨得直咬牙,盯着刘富贵走出老远,也没见他出现意料之中的反应。 倒是保镖就像被点了穴,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吴烁宇没好气推他一把:“你怎么回——” “啊——”保镖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一只手抱着另一手,疼得就像蚂蚱一样腾空蹦跶两下,就站不住了,满地打滚,大声惨叫。 声音太凄厉了,把诸位贵宾吓了一跳,都围过来看,这是怎么回事? 吴烁宇当时震惊得目瞪口呆,保镖怎么回事他最清楚,这肯定是让刘富贵给捏的! 可是刘富贵怎么可能那么大手劲? 要知道保镖专修大力金刚掌,就是给他个老椰子,徒手抓开都不成问题,除了他的师傅和师兄们,还有人比他的手劲更大吗? “我的手啊,废了——”保镖抱着他那只手,痛心疾首地打滚哭喊。 啊!宾客们大吃一惊,刚才还好好跟人握手,谈笑风生,怎么转眼之间他的手就废了? 怎么搞的? “是他!”吴烁宇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指着刘富贵愤怒地叫道,“肯定是那小子搞鬼,他们刚才握手,那小子暗下毒手!” “你说什么?”刘富贵转回来,就像耳聋一样凑近吴烁宇,“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俩刚才握手,你把他的手骨捏碎了。”吴烁宇怒道。 “不可能吧,握握手就能把人的手骨给捏碎了?谁有那么大手劲!”刘富贵装傻充愣。 蓝珠玑这个老好人一看出事,赶忙跑过来了,因为兴奋,差点脚下不稳跌个狗吃屎,这边传出那凄厉的惨叫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听就很像手骨比捏碎时发出的天籁之音。 “蓝少,叫人把他控制起来,报警!”吴烁宇气急败坏,冲蓝珠玑一挥手。 第183章 被警察带走 唔?蓝珠玑一愣,吴烁宇不是对刘富贵恨之入骨吗,怎么把那小子的手骨都捏碎了,吴烁宇反而气急败坏起来? 分开人群往里一看,蓝珠玑目瞪口呆,怎么会是保镖坐在地上抱着一只手哭爹喊娘! 刘富贵站在旁边毫发未损,一脸懵逼的样子嘚啵嘚啵各种猜测。 “蓝少,刘富贵刚刚跟大健握手,把大健的手骨捏碎了,他这是故意伤人,赶快把他控制起来报警!”吴烁宇这笑面虎看起来真是怒了,笑面虎变成暴面虎。 一听刘富贵故意伤人,蓝珠玑在经过短暂的丧气之后,立刻又高兴起来,故意伤人是要判刑蹲监狱的,这比给他捏碎手指好多了。 稍感遗憾的是刘富贵仅仅把一个保镖的手给捏碎了,要是把一个保镖的脑袋拧下来该多好,那么刘富贵就可以被枪毙。 蓝珠玑这场预热晚会,是要展出好多价值连城的古董玩物,并且请来各大媒体的记者要现场对外发布的,而且为了给预热晚会预热,各种宣传早就铺天盖地,所以晚会上的安保措施相当严密,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保安。 控制一个刘富贵那还不是很简单! 报警?还用得着报警吗,今天晚会上的古董太贵重,蓝珠玑请了荷枪实弹的警察在外警戒,现在直接招呼一声叫过几个警察来就行。 荷枪实弹的警察不就是随时准备抓捕坏人的吗! “这位客人伤人了,您看地上打滚这位叫得太惨了,先把他抓起来吧。”蓝珠玑高高兴兴对警察说。 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上来就要给刘富贵上铐子。 “哎哎,慢来慢来。”刘富贵后退一步,伸手阻止,“你们警察局是蓝大公子开的,他让抓人就抓人?” “少废话。”警察说着一指地上打滚惨叫的保镖,“他怎么回事?” “他怎么回事你问他啊,问我干吗?”刘富贵叫道,“你为什么不问问蓝公子,还有吴大少,随便问谁也比问我管用。” 警察一想也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上来就抓人,也太草率了。 “你怎么回事?”一个警察蹲下问保镖。 保镖叫得嗓子嘶哑,也滚得一点劲儿也没了,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举起来展示:“手骨肯定碎了,我的手废了。” 吴烁宇帮腔说:“看到了没有警察同志,他刚刚跟刘富贵握了握手,手骨就碎了,这不分明是让人给他捏碎的吗!” “我这里无缝监控,可以调取刚才的监控录像。”蓝珠玑积极配合。 有录像就更好办了,比证人证词更有说服力,一个警察马上跟去机房,拷贝刚才刘富贵跟保镖握手的前前后后。 视频拿来,在笔记本上当众播放,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视频上显示得清清楚楚,跟刘富贵握手之前,保镖还生龙活虎谈笑风生好好的,握手之后就抱着手疼得满地打滚,这说明确实跟刘富贵有直接关系。 “你还有什么可说!”蓝公子,吴大少,都很高兴。 把刘富贵铐走,宋雨萝就只剩一个人了。 警察又要过来给刘富贵上铐子。 “慢来慢来。”刘富贵还是抬手阻止,若有所思状,“我感觉还是不对,他们不是设计陷害我吧?” “视频上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不成!”警察说。 “不是不是。”刘富贵指着视频画面,又指指坐在地上抱着手的保镖,“我明明跟他握的是右手,可你们看,他是用右手抱着左手,受伤的分明是左手啊,我可没碰他左手。” 刘富贵这样一说,大家这才仔细去看,可不是吗,保镖确实是用右手抱着左手。 刚才大家先入为主,都认为刘富贵跟人握手,然后人家到底打滚,想当然认为肯定就是握手的那只手伤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都看明白了,握手的那只右手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怎么回事,哪只手疼?”吴烁宇急了。 “这只啊,肯定废了。”保镖不惨叫了,不代表他不疼了,疼得一头汗,脑子嗡嗡的,一听别人问他,愣呵呵举起左手,软哒哒的,手掌和手指全都变形,一看骨头就碎了。 “那你这只手呢?”蓝珠玑也急了。 “好好的,没感觉啊。”保镖举起右手,活动一下,攥了攥拳,一切正常。 刘富贵及时递上一个核桃:“这个还能捏碎吗?” 刚才跟保镖握手的时候,刘富贵感觉到对方的手劲特别大,看来手上功夫不弱。 “能啊。”保镖用右手两指捏住,“咔吧”,捏碎了。 他练的就是大力金刚掌嘛,捏个核桃那不是小菜一碟。 吴烁宇气得一脚踹在保镖肩膀上:“废物!” 保镖倒地以后还很懵逼,指碎核桃,也算很厉害了,怎么叫废物? “警察同志。”刘富贵正色说道,“这二人是主仆关系,现在一看没赖上我,主人动怒大骂仆人是废物,我觉得其中必有原因。而且来参加晚会的贵宾非富即贵,大家都是文明人,突然在晚会上出现一个手骨碎了的人,这也是一大安全隐患。” 警察一听很对,这主仆二人问题很大,尤其是主人,刚才那么积极要求把刘富贵抓起来,一旦发现刘富贵洗脱罪责,他立即恼羞成怒,瞎子都能看出他居心不良。 “这位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吴烁宇现在是有口难辩,抱屈含冤,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不跟警察走是不行的,这里毕竟不是京城,他们跟本地警察还不是很熟。 救护车也来了,保镖被架上救护车,吴烁宇虽然没上铐子,但是两个警察一边一个夹着他往外走,也够狼狈的。 刘富贵心里暗笑,幸亏自己心眼多,没有针锋相对地把对方的右手捏碎,要不然今晚还麻烦了。 保镖挤上来的意图太明显,刘富贵一下子就警觉了,知道对方是针对自己来的,然后一搭手,一股大力瞬间传来,刘富贵就知道对方下了狠手,要把自己的手骨捏碎。 刘富贵刚要用力把对方的手骨捏碎,但是转念一想,对方把自己的手骨捏碎,最多就是把保镖带去警局询问,吴家势大,很快就会捞出来,可自己要是把对方手骨捏碎,谁去捞自己? 一念至此,刘富贵就没有用力,而是运起一股真气,顺着对方的胳膊传导至左手,把他的左手手骨给震碎,筋骨断裂,指掌当然就变形了。 第184章 目中无人 眼看着吴烁宇被警察带走,蓝珠玑脸色很不好看,这倒不是他跟吴烁宇关系有多好,他是在痛恨自己的计策失败。 刘富贵还站过来装好人:“蓝公子,你的贵宾好友在你的晚会上被警察带走,为什么不搭救一下,怎么能袖手旁观?” 蓝珠玑气得差点爆发,恶狠狠瞪一眼刘富贵,转身忙他的去了。 没法回答,还有什么好说的,被人讥讽也能干挨着,蓝珠玑暗下决心,一计不成还有二计,等会儿一定要找个由头狠狠教训刘富贵。 不过他也没有走远,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偷偷观察刘富贵。 刘富贵找到宋雨萝,见她正在一张宴会桌上就坐,看见他来,故意把头扭过去,明显是不想理他了。 这是怎么回事,没得罪宋雨萝啊? “你觉得没得罪我是吧?”宋雨萝扭回头来,逼视着刘富贵,“刚才我都吓坏了你知不知道,我急坏了你知不知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上哪找人往外捞你?” 哦,刘富贵明白了,刚才警察要把自己带走,宋雨萝看见了。 看她是真生气了,刘富贵心里却是一阵温暖,暗暗窃喜,想不到宋雨萝这么在乎自己! “让你为我担心,对不起。”刘富贵这次没有嬉皮笑脸,认真地向她道歉。 “你能不能消停点。”宋雨萝教训他说,“刚才我离开的时候还嘱咐你马上过来,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一眼看不到就要惹事,刚刚算你幸运,要不然不得把我急死!” “好吧好吧,你消消气,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呃,至少今晚不惹事,好了吧!”刘富贵伸着脑袋逗宋雨萝,“笑笑,给哥笑一个。” “滚滚滚,你比我小俩月零六天,以后别没大没小叫我名字,叫姐。”宋雨萝终于露出点笑容。 “宋雨萝,你也来了!”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然后就见一个身材高挑,气质高贵的年轻人走过来。 “哦,是学长,你也来了。”宋雨萝站起来跟对方打招呼。 “你今年应该大二了吧。”那位学长说,“我毕业了,现在在京城的国家建设部上班,你们家不是搞房地产的吗,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虽然刚参加工作,一点小忙还是能帮的。” “谢谢学长。” 明明宋雨萝和刘富贵正在亲密地说话,可这位学长只是跟宋雨萝攀谈,直接把刘富贵给无视了。 谈了几句以后,他好像感觉意犹未尽,应该跟宋雨萝促膝长谈的,这才好像刚刚发现刘富贵的存在是的:“这位兄弟不好意思,我跟宋雨萝以前都是学校话剧社的,好长时间没见了,能否让一下,我要跟她好好谈谈。” 刘富贵没看他,捏起桌上一枚干果吃着,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累了,想坐会儿,恕我不能让座给你。” “兄弟,咱俩是初次见面吧,怎么感觉你对我好像有意见?”学长面露不悦之色。 刘富贵淡淡一笑:“你说的很对,咱俩是初次见面,我不让座其实也是为你好,刚才有人想让我朋友让座,末后的结果就是那人自己打自己十个耳光,灰溜溜走了,我是怕你也落得如此下场。” “哎我说这位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让就不让吧,怎么话里有话,难道我说那么一句话,你就要打我十个耳光不成!”学长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盯着刘富贵。 一看这人的做派,就知道他很有背景,绝对是那种眼里揉不进半点沙子的人。 宋雨萝一看刘富贵又要跟人吵起来,气得掐他一把:“刚才怎么跟我保证的,这么快就忘了!” “宋雨萝,这是谁?年轻人看起来很冲。”学长的眼里的寒意一闪而过,看样子刘富贵已经得罪他,他要是这样算了的话就太没面子了。 “这是我男朋友,刘富贵,学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宋雨萝歉意地说。 “我可以不跟他一般见识,但他必须给我解释一下,让个座就要打十个耳光是怎么回事?” “富贵,给学长道歉。”宋雨萝沉着脸命令道。 “我又没对不起他,凭什么给他道歉。”刘富贵又犯了轴劲,“他就像从地里拱出来的自己乱搭腔,这要在我们村,不但要挨打,还得给扔出去。” “那我更需要你的解释了。”学长上下打量一下刘富贵,见他面生得很,料想应该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解释不清楚,今晚咱俩必须有一个人被扔出去。” “如果解释清楚了呢?”刘富贵不无讥讽地问。 一看俩人都不听劝,宋雨萝生气了,直接坐下扭过头去,看都不看俩人,你们有本事就斗去吧。 宋雨萝虽然一直怕刘富贵给她惹事,但刚刚的事情她是亲眼目睹,这位学长也太盛气凌人了,完全拿别人不当回事,换了谁也不会给他让座——当然只要不是惧怕他的家世,想巴结他的人的话。 学长家世虽然显赫,但是宋雨萝发现富贵不管跟谁掐起来,到最后总能取胜,从不吃亏,这位学长目中无人,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 一看宋雨萝都不管了,学长冷哼一声,扭头冲刚刚从旁边走过的蓝珠玑叫道:“蓝少请过来一下,这位客人是谁?刚刚我不过想让他让个座,他就要打我十个耳光,扔出去,你这里是什么规矩?” 蓝珠玑哪是从旁边路过,他是看到刘富贵又跟人杠上了,他要过来添油加醋,煽动那位富二代教训刘富贵。 “峰少你别介意,这位刘富贵先生是农村来的,说话可能有点冲,原谅他算了。”蓝珠玑先装好人。 “我没打算不原谅他,但需要把刚才说的话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让个座就要打十个耳光?”峰少盛气凌人。 “唉,刘先生你也是有点失言啊,算了,给峰少道个歉吧。”蓝珠玑一副和事佬的模样。 但是蓝珠玑很清楚,就刘富贵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给人赔礼道歉,既然不听劝,不赔礼道歉,待会儿跟峰少冲突起来,让他的保镖过来把刘富贵扔出去,可别怪他这个做主人的没有给调解。 第185章 比家世 “我没错凭什么要给他道歉。”刘富贵果然如蓝珠玑猜想的那样,犯了山里人的倔劲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坚决不承认错误,不道歉,“刚才我没说要打他十个耳光,只是给他说了莫大少的事,莫大少自己打自己十个耳光,灰溜溜走了,这你也是看到的,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莫大少怎么能跟峰少比呢。”蓝珠玑看起来真是苦口婆心,“莫大少不过绿缘地产莫副总的儿子,可峰少如此尊贵的身份,你说那话难免让人感觉无礼。” 切!刘富贵不屑地瞥一眼所谓的峰少:“他的身份哪里尊贵了?我还说我的身份尊贵,他冒犯我了呢!” 蓝珠玑微微一笑:“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你们二位就比一比家世,看看谁尊贵,输的给赢的赔礼道歉,怎么样?” “好啊。”刘富贵还真是没有犯怵的事,立即说道,“那就比一比,输的给赢的赔礼,然后自己打自己十个耳光,滚出晚会现场,你敢不敢?” 本来把脑袋扭向一边的宋雨萝一听这话,倏地扭回头来,恨不能给富贵一脚,这小子疯了咋的,你跟人比功夫,比油嘴滑舌,可能你比别人厉害,可是你一个山村小孤儿,居然要跟京城一个大家族的世家公子比家世赌输赢! 难道富贵来之前脑袋让驴踢了? 唔,不对! 宋雨萝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一般想起,夏天的时候富贵跟吕大强决战,他大获全胜以后听左师说过,怀疑刘富贵是某个古武家族的后代。 而且她记得妈妈吕翎也证实,刘富贵其实是捡来的。 联想到富贵今年夏天突然厉害起来,有了一身武功,而且不管跟谁闹起来,总是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宋雨萝也开始怀疑起富贵的身份来。 难道他今天要亮出自己是古武家族嫡传长子的身份? 刘富贵自己脑袋昏了往套子里钻,这让蓝珠玑别提多高兴了:“那好,刘富贵先生,请先报出你的家世来历,从哪里来,到桂宁干什么来了?” “我是江北省一个山村的农民,家里有一百多亩果园,还开着农家乐,温泉泡澡,露天洗浴,还有一个瀑布景观,停车场,啊,买卖很多。到桂宁是要买果树苗子来了,我买的果树苗子有荔枝、红毛丹、芒果、青枣、莲雾……” “好了好了,买的什么树苗就不用报了。”蓝珠玑赶紧给打住,这一瞬间他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刘富贵不会是神经病吧? 因为这边吵吵得这么凶,早已聚集过好多的年轻人,年轻人喜欢看热闹嘛,那些中年往上的贵宾不但身份摆在那里,他们那个年龄了也不会像年轻人这样喜欢凑热闹。 这些看热闹的年轻人谁也不认识刘富贵,看他穿得挺好长得挺帅,口气不小,本来还以为他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呢,等他报出来,居然是个种果园的农民,而且家里那点小买卖居然成了他炫耀的资本到富豪堆里来吹嘘。 更可笑的是,连买的什么果树苗子都成了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每个品种都要报出来,这是什么? 这不是神经病吗! 宋雨萝没他那么厚的脸皮,刚刚还承认富贵是自己如假包换的男朋友,京城第一美女就找这样的男朋友?只恨没条地缝让她钻进去。 刘富贵好像根本就看不出大家的讥讽似的,自以为得意地冲峰少一摆头:“轮到你了,报出你的家世来历,到桂宁干什么来了?” 峰少直接鄙夷地一笑,切! 如果他报出家世来历跟一个农村人比,对他来说简直太侮辱。 蓝珠玑说:“峰少就不用报了,我替他证明,刘先生你肯定输了。” “他还没报怎么就知道我输了?”刘富贵道。 蓝珠玑越发怀疑刘富贵神经不正常,但凡是个正常人,只要长着麻雀那么大点脑子,也能知道今晚的来宾都是大有来头,不要说你一个种果园的农民,就是省城的大老板,都没有资格到这种地方来。 “你知道在座的都是什么人?”蓝珠玑也不用跟刘富贵客气,反正马上就要让他自己打耳光然后滚出去,口气变得强硬,“凡是能参加我这个预热晚会的,非富即贵,每一位贵宾的身份都不是你这种农民能比的,就是随便找出一个服务人员,身份都比你高贵很多。” “好啦。”峰少觉得跟一个农民纠缠实在是太丢身份,“让他自己打耳光,然后滚出去。” “哼!”刘富贵冷笑一声,“你比我高贵了吗?赢了我吗?” 蓝珠玑发现刘富贵这人不但神经病,怎么还胡搅蛮缠?“我最后重申一遍,这里每一位来宾都非富即贵,你输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了。” “每一位都非富即贵,你确定?”刘富贵盯着蓝珠玑。 “我当然能够确定,不信你随便找出一位问问。” “那我已经能够确定,我比你们每一位都高贵,我赢了。”刘富贵说。 蓝珠玑鼻子差点气歪了,见过胡搅蛮缠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高贵在哪里,就是因为你有一百亩果园是吧?” “不是那个。”刘富贵摇摇头,“大家非富即贵,意思是说,要么富,要么贵,可你知道我是谁?我是富贵,既富且贵,谁能比?” 刘富贵这话直接犯了众怒,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全是非富即贵的二代,让刘富贵这么一说,全不如他,他叫富贵,就既富且贵? “哪来的混蛋野小子,太狂妄了!”大家忿忿不平地叫起来。 “不是狂妄,是胡言乱语。” “神经病!” “把他赶出去。” “打出去。” “蓝少,你再不叫保安把他弄走,我们只好告辞。” 蓝珠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刘富贵是不是神经病不说,这次他犯了众怒,不管他出去以后遇到什么问题,比方说被人打闷棍捅刀子一类,那就很难说是哪家的保镖所为了。 他偷眼去看宋雨萝,只见宋雨萝的脸都涨红了,从没见京城第一美女如此尴尬过! 蓝珠玑冲刘富贵一摊手:“刘富贵先生,不好意思,不是我做主人的想赶你走,在众位贵宾和你之间,我只能选择众位贵宾,牺牲掉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了。 “这可不像是大家族的待客之道啊,把我请来,又要赶我走?”刘富贵还不想走。 “不好意思,不是我赶你走,是你犯了众怒,大家都看你不顺眼,跟你这样的小人物坐在一起,侮辱大家的身份。” “有个屁身份。”刘富贵一听这话看起来差点吐了,“有身份的话,能参加赝品大会?我虽然是个种果园的,大小也是老板,一看你台上展出的全是假货,我都觉得有失身份。你说的很对,跟你们坐在一起有失身份,告辞了。” 说完,刘富贵转身做出要走的模样。 “哎,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峰少叫道,“先自己打完十个耳光再走。” 第186章 逆鳞 蓝珠玑脸都黑了,咬牙道:“就冲这句话,你别想走了!” 峰极珠宝开的分公司,预热晚会上居然展出假货,谁要敢说这样的话,那绝对是死定了。 蓝珠玑邀请的不仅仅是京城各大家族的显贵和富豪,更有许多在国内鉴宝界德高望重、一言九鼎的鉴定泰斗,还有各大媒体的记者要对晚会上展出的宝物作现场报道,刘富贵一个小小的山民,居然在这样的场合下叫嚣“赝品大会”,蓝珠玑立即就起了杀心。 宋雨萝也让富贵的话吓了一跳,她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突然变得疯言疯语起来,峰极珠宝展出的宝物,那能是假的吗? 绝对不可能。 而且蓝珠玑要想桂宁分公司一炮打响,肯定慎之又慎、精而又精地从集团里面挑选最好,最有代表性的宝物展出,刘富贵啥都不懂,随口乱说,他不知道这是蓝珠玑的逆鳞吗? 面临开业的重要当口,有人骂蓝珠玑老妈他可能不生气,但你要是说他展出的是赝品,他绝对会跟你拼命。 宋雨萝此时此刻后悔极了,后悔不应该带富贵到蓝珠玑的晚会上来,她虽然知道富贵有点油嘴滑舌,但没想到会如此不靠谱,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疯话! 刘富贵完全不在乎蓝珠玑的咬牙切齿,一指峰少:“他想赶我走,你不让走了,到底想让我走还是让我留,你俩先统一意见。” 峰少直接挥手大叫:“保安!” 他焉能不知道,公开污蔑蓝珠玑的宝物是假货这事有多严重,所以直接代替蓝珠玑叫保安,准备吩咐人把这个神经病拖出去往死里打。 蓝珠玑却是抬手拦住了摩拳擦掌的保安。 “小子,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我展出的每一件古玩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你居然说是赝品!当着媒体的面儿,这属于公开造谣,必须要负法律责任。” 蓝珠玑这是真急了。 “如果你这些垃圾确实是赝品的话,就不用追究我的法律责任了是吧?”刘富贵却是毫不在乎。 “那—是—自—然。”这简直是从蓝珠玑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那好,我先来个抛砖引玉,举一反三。” 说着,刘富贵往身上一掏,大家谁也没看清楚他是从哪掏出来的,反正手上赫然出现一件琥珀色的东西。 别人不明白这是什么,但蓝珠玑的眼珠子却是差点蹦出来。 刘富贵手里托着的,分明就是他展出的至宝之一,玛瑙天珠! 一瞬间他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刘富贵不会是装疯卖傻混进来的江洋大盗吧?他装疯卖傻的目的不过是想浑水摸鱼行窃! 蓝珠玑不由自主回过头去看台上的展示柜,那都是一级防盗的展示柜,如果强行打开的话会发生爆炸,现在都好好的呢。 那么刘富贵手里的玛瑙天珠从哪来的? “你哪来的仿品?”蓝珠玑脱口而出。 “什么仿品?”刘富贵翻翻眼皮,“我这是真品好不好,你那是假的。” 蓝珠玑一听到“假”字就要疯了,大声叫道:“保安,警察,把这个骗子抓起来。” 刘富贵抬手阻止了他:“别动不动就叫保安警察,好像做贼心虚似的,你先看看我这东西是真是假再做决定。” 蓝珠玑本想不看,他还用得着看吗,那个真的天珠就在他的展示柜里放着呢。可是转念一想,何妨看一眼,他好奇的是这个天珠乍看起来做工还是蛮精致的。 要知道蓝珠玑出身珠宝世家,从小就在珠宝、古玩堆里泡着,他对这东西的眼力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啊。 而且为了筹备这次盛大开业和预热晚会,蓝珠玑精挑细选了各种最具代表性的宝物,对每一件宝物都进行了深入研究,并且让集团的首席鉴定师专门给他做了详细的剖析。 他准备得如此充分,是为了在预热晚会上向人介绍这些宝贝的时候,在言语之中不要出现纰漏。 所以他对展出宝物之一玛瑙天珠的了解,就像了解他自己有几个手指一样成竹在胸。 蓝珠玑接过天珠,在他看来,自己不用放大镜,只要随便看两眼就能指出这件赝品在造假上的瑕疵。 可是在接过来的一刹那,他心里就不由得往下一沉,因为天珠到手的瞬间,他就感应到了一股古朴、沧桑的气息。 这种对于古物的感应,是他从小浸淫古玩,逐渐形成的一种本能。 蓝珠玑一下子有点慌了。 如果这件天珠是真的,那么自己展示柜里那一件岂不是假的? 当时精挑细选宝物时,为了避免在展示现场出现乌龙事件,蓝珠玑不但把每一件宝物熟悉到了然于胸,请集团的几位首席鉴定师鉴定,并且把这些宝物全部进行了碳14衰变测定。 经过重重把关,蓝珠玑和他的智囊团坚信,他们这次所展示出来的宝物绝对没有问题,不但不会出现赝品这种乌龙事件,就是古董的来历和年代这些方面都不会出现异议,因为凡是在鉴宝界拿不准,争吵不休的古董,他们坚决不会拿来展示。 也就是说,他的展示柜里有一件确定真品的天珠,绝对不会另外出现跟那件一模一样的真品,可是眼前的天珠一下子打击到了蓝珠玑的自信心。 这件天珠是五代十国时期宫廷贵族佩戴的饰物,材质为天然玛瑙磨制而成,整体是一个橄榄造型,形状典雅灵秀。 在中心处的两面刻有纹饰,对称分布着两只蝙蝠形状的图案,形成四只天眼,两面共有八只天眼,纹饰线条匀称清晰,生动精美,寓意吉祥。 天珠由十分罕见的琥珀色玛瑙制成,通体一色,呈现出一种庄重大气的气息,如果用强光手电照射,会呈现出微微的暗红色,上面密布天然风化的马蹄痕迹,包浆厚重光亮,品相毫无瑕疵。 蓝珠玑用强光手电照射着天珠,翻来覆去地查看,怎么看怎么跟自己从京城总部拿来的那件天珠一模一样,绝对是如假包换的真品。 翻过来覆过去,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脑袋越大,他有点懵了。 难道这东西其实有一对,还有跟自己那件一模一样的天珠? 周围那些富二代一看蓝珠玑拿着天珠翻来覆去地看,鼻子尖都渗出一层汗珠,看他那样子,就说明刘富贵的这件东西不像是假的。 大家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第187章 麻烦大了 刘富贵一看围观者议论纷纷,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给解释说: “峰极珠宝桂宁分公司要盛大开业,到处是他们铺天盖地的宣传页,说要在预热晚会上展出价值连城的宝物,我当时一看宣传页简直气坏了,明明我手里有真品,他们还要展出一件这样的真品,这不是骗人吗?” “所以我今晚就把真的带来了,一对比之下果然他那是假的,你们说说,他这是不是赝品大会?”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热闹的富二代参加晚会不过是来给蓝珠玑捧场,大部分不懂,所以还真没注意他都要展出什么宝物,经过刘富贵这么一说大家才明白,原来刘富贵手里的东西,同时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在展示柜里展出。 这下富二代们更加热烈地议论起来。 要说峰极珠宝拿赝品做宣传吧,这个几乎没有可能,峰极珠宝家大业大,什么样的宝物没有,还用得着拿赝品出来丢人了? 可要说这个刘富贵胡说八道的话,为什么蓝珠玑无言答对,拿着东西一个劲儿看,鼻子尖都冒汗? “富贵,这是怎么回事?”宋雨萝也是同样震惊无比,忍不住问富贵,“你那件古董哪里来的?” “还能哪里来的?”刘富贵牛逼哄哄地说,“祖传至宝,价值连城。” 对于刘富贵这张嘴,宋雨萝从小就开始领教,他的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你很难分辨真假,不过对于这是他的祖传宝物这事,宋雨萝表示深度怀疑。 “你好像还不信是吧?”刘富贵笑道,“等咱俩订亲的那一天,这件天珠给你当钥匙坠。” 蓝珠玑被刘富贵的话给吓了一跳,闻言猛地抬头盯着刘富贵,价值连城的玛瑙天珠拿来当钥匙坠? 好大的口气,就是他们蓝家,经营了几百年的峰极珠宝,也没财大气粗到这种程度! 蓝珠玑抹一把额上的汗珠,一挥手,紧急把身边一个手下叫过来,低声吩咐:“赶快去把蒋大师请到这边来,就说十万火急,快点。” 那个手下看到大少爷刚才的样子,早就替他急坏了,一听这话,连忙飞奔而去。 刘富贵可是没闲着,不依不饶地催促蓝珠玑:“怎么样蓝大少,不是说要追究我的法律责任,你说说看,我到底造谣了没有?” 蓝珠玑脸色阴沉得可怕,咬着牙说道:“不用得意得太早,你这件天珠肯定是假的,我绝对会让你原形毕露,不但要追究你造谣的责任,而且你必须要说出这件假货从哪来的!” “还真是嘴硬。”刘富贵笑道,“你明明知道我这是真的,上面展示的是假的,就是不敢承认。也难怪啊,开赝品大会的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展品是赝品呢。” “少他妈废话!”蓝珠玑心烦意乱,根本压不住火,再也无法保持他的翩翩风度,直接爆了粗口,“不要得意太早,马上就会有人来把你揭穿。” 大厅相当大,里面的客人也是分别找到各自的熟人在寒暄聊天,这边聚集着一群年轻人,那些年长的是不会过来凑年轻人的热闹的。 蓝珠玑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紧张万分,希望蒋大师赶快过来,不管这件东西是真是假,必须尽快把事情压下去,不要夸大化,更不要惊动那些正在准备直播的各大媒体。 幸亏现在仅仅是客人入场的时候,如果晚会正式开始,各大媒体的记者开始活动,把这一幕给报道出去,即使最后证明刘富贵手里的天珠是假的,那么对于公众来说也会对峰极珠宝的信誉产生一定看法。 如果天珠真的是一对,也就是说这件天珠是真品的话,那么对开业的负面影响更是巨大,因为在峰极的宣传材料中,可是把天珠的来龙去脉做了详细描述,并且断言存世量极少,目前为止只有一件,极其罕见珍贵。 那么此时又出来一件跟他们的展品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不是对峰极赤果果的打脸吗! “大少爷,怎么了?”峰极珠宝的首席鉴定蒋理正急匆匆赶过来。 蒋理正六十来岁,出身鉴宝世家,从小就表现出卓尔不凡的鉴定才能,早年便已经是全国珠宝协会理事之一,在业内也是德高望重,声名卓著。 作为峰极珠宝的首席鉴定大师,技术方面的事蒋理正在峰极那是一言九鼎,即使是蓝家的老爷子,对他也是相当客气。 这次大少爷被派到桂宁来独挡一面,因为大少爷是第一次离开集团单飞,家族也在各方面尽可能给予他帮助,就连预热晚会,集团的首席鉴定大师都亲自来镇场子。 一看蒋大师及时赶来,蓝珠玑总算舒了一口气,感觉有了主心骨,赶紧把手里的天珠递给他:“蒋大师您看看这是不是假的?” 蒋理正看到天珠就是一愣,这不是咱们的展品吗,干嘛拿出来了? 一听蓝珠玑让他看看真假,他立刻就知道这不是展柜里那件,要不然大少爷不会这么问。 东西一入手,蒋理正的心情跟蓝珠玑是一样的,也是心里一沉,感觉不妙。 等他仔仔细细把天珠查看一番后,脸都白了。 一看蒋大师的脸白了,蓝珠玑的脸都绿了。 这事看来要麻烦! “大少爷,这是哪来的?”蒋理正声音都微颤。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这件天珠是真的,那么展示柜里的天珠肯定就是假的。 可是,每一件展品都是经过层层把关才入选的,他也是把关者之一,完全没有问题,怎么会出现赝品呢? 蒋理正活了六十多年,头一回碰上这事,饶是他深沉稳重,现在也是有点发懵。 周围全是围观的富二代,本来一看蓝珠玑叫来大师,以为这回行了,肯定能拆穿刘富贵的假货了吧?想不到连大师都变了脸色,这说明什么? 说明刘富贵手里这件古玩是真品,而展示柜里跟它一模一样的古董是赝品! 怎么会这样?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发生在峰极珠宝的身上啊! 富二代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大家围在四周,说了些什么,蓝珠玑和蒋大师听得清清楚楚。 蓝珠玑急了,如果大家都这样认为,待会儿记者们把大家这些疑虑发出去,那他甭打算开业了,桂宁的分公司趁早收摊算了。 蒋理正毕竟见多识广,临危不乱,他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结束这件事,要不然影响越来越大,让远处那些鉴定大师们过来,那就麻烦了。 更麻烦的是如果记者们跑过来,开始直播,那是最麻烦的。 “这件天珠确实是真品。”蒋理正不敢说违心的话,首先有职业道德在那里,关键的是,参加晚会的有很多国内一流的鉴定大师,如果他说这件天珠是假的,那么天珠的主人肯定不服,叫嚷起来把别人引过来,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刘富贵一听得意了:“我的天珠是真的,这么说展柜里那件就是赝品咯!” 蒋理正笑了笑,摇摇头:“不是的,我们峰极的展柜里怎么可能有赝品呢!” 第188章 什么来头 见老头这样说,刘富贵就知道他要狡辩,当下也不再说话,以免那句话让老头利用了,只是静静等他下文,看他怎么说。 “这样的天珠,其实有一对。”蒋理正说出这样的理由,那也是刚才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确定的最后选择。 虽然这个说法跟最初的宣传自相矛盾,但是在如此不利的形势下,这种说法应该是最佳选择。 你的是真的,我的也是真的,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一对,这样的结果总比你是真的,我是假的,那样要好很多。 “请问这位先生,这只天珠既然您带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出手,能否割爱啊?”蒋理正立即转移话题,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另一个方向,“要知道天珠本有一对,如果两只能够凑起来的话珠帘合璧,那才真正称得上是至宝,至于价格嘛都好商量,您开个价。” 蒋理正说着,做出一副很真诚的模样。 刘富贵摇摇头,微微一笑:“谢谢您老大爷,这天珠我不卖,东西在我手里,它就是真的,如果被你们买走,那么你们展示的是真的,我这个就变成假的了。” 蓝珠玑和蒋理正再次变色。 他们没想到刘富贵年纪轻轻如此难缠,居然看透了蒋理正的心思。 “不用跟我打马虎眼了。”刘富贵说,“您老人家之所以说天珠本有一对,不过是为了掩饰你们的假货而已。刚才我既然说出这是赝品大会,说明我早就看出你们的展品里有赝品,我是不会改口的。” 蓝珠玑一听“赝品大会”就按捺不住怒火,刚要发飙,却被蒋理正制止了,老头不发火,看着刘富贵慈祥地说: “从理论上说,我们峰极珠宝家大业大,多珍贵的藏品都有,何必拿赝品出来展示呢?而且所有展出的藏品,都是经过层层甄选,我亲自主持选定的,绝对不会有假,虽然你手里拿着一件真的天珠,但跟我们的展品毫无关系,并不能以此说明我门的展品就是赝品。” 老头不温不火,说的有理有据,周围那些富二代听了也连连点头,一点没错,蒋大师说的对。 刘富贵报以一笑:“老大爷挺自信,您的意思是说,经过您亲自过目的东西,就一定是真品?” “我从小就干这个,毕生心血全放在古董上面,成名以来从无失手打眼之事。”蒋理正说的不卑不亢。 “那么请问您一句,如果拿鬼手李的仿冒品给您,您能看得出来吗?”刘富贵淡淡地问。 呃!蒋理正没想到刘富贵突然来这么一句,看他年纪轻轻,居然能知道鬼手李,这让蒋理正一下子觉得刘富贵的身份神秘起来。 刚刚跟随蒋理正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长相文静,气质高雅的年轻人,现在听刘富贵提出鬼手李,年轻人不由得眼里闪过一丝精芒,看向刘富贵的眼神更加感兴趣起来。 蒋理正略一思忖:“鬼手李其人,不过是古玩界的一个传说,到底是否真有其人谁也不能确定,所以对于捕风捉影的事,没有讨论的必要。” “我没打算跟你讨论。”刘富贵笑笑说,“我只是想告诉您,鬼手李应该是真有其人,因为我就曾经见识过他的作品,并且被我识破了。” “放屁。”蓝珠玑忍无可忍,他发现刘富贵好像是专门跟他们作对来了,不但污蔑他的展品,还想打击峰极珠宝的首席鉴定大师。 “不用爆粗口,那样有失身份。”刘富贵冷声说,“你要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那位刚刚狼狈而逃的莫大少,他为什么那么恨我,就是因为我揭穿了他手里的假货,那正是鬼手李的作品。” 刘富贵说到这里,蒋理正身边那位年轻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情不自禁指着刘富贵叫道:“您,难道您是刘富贵老师?” “他当然是刘富贵!”蓝珠玑被年轻人的大叫吓了一跳,心说这是谁一惊一乍的,恼怒地嘟囔了这么一句。 可扭头一看,再也火不起来了,脸上立刻浮现出恭敬的表情:“原来方少爷过来了,感谢光临,招待不周的地方请您不要介意!” 方少爷温和地笑笑:“蓝少您客气了,不好意思刚才我激动了,因为久仰刘富贵老师的大名,敬慕已久,想不到竟然有幸在这里遇上。” 一边说,一边走上两步,满脸惊喜:“您好刘老师,我叫方清恪,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看来他想伸手跟刘富贵握手,可又想到后辈主动给前辈伸手那是相当不礼貌的,本来那么气质高雅的年轻人,在刘富贵面前却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周围全是富二代,大家就是不认得蓝珠玑,也绝对不会不认得这位方少爷。 在珠宝古玩行业,峰极珠宝的实力可以稳居前五,但是跟方家的奁众珠宝集团比起来还差好几个等级,因为奁众珠宝是当之无愧的行业老大,就是排名前五的其他四家加起来,也未必能比得过奁众。 能做到行业老大的位置,自然有与众不同之处,奁众珠宝不但实力超群,在信誉,质量等方面,那也是质量过硬、信誉卓著的代名词。 据说方家家教颇严,一旦族中出现为富不仁、仗势欺人的不肖子孙,如果酿成严重后果而又不思悔改,会被永远逐出家族,与方家再无瓜葛。 即使是品行端正的子孙,如果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家族也不会供养这样的废物,只会把这样的后代安排进企业做一般职工,让他自食其力。 所谓富不过三代,一般模式不过是第一代创业,第二代守业,第三代败业。而在方家这样的门风之下,几乎没有败家子的立身之地,所以人家才能越做越大,成其为行业龙头。 京城方家的少爷,居然对刘富贵久闻大名,在他面前表现出手足无措的样子,这一下子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宋雨萝更是纳闷,她小时候就跟刘富贵同桌,刘富贵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家世她还不知道吗?何德何能让方清恪这样的人物对他恭敬有加? 蓝珠玑和蒋理正也是直接傻掉,方清恪那是什么样的人物?虽然表面对所有人彬彬有礼,但他们内心的高贵与生俱来,彬彬有礼是人家的修养好。但是面对刘富贵的谦恭,这可是发自内心把自己摆在一个卑下的位置,这如何不让人震惊! “这位刘富贵什么来头?”蒋理正低声问蓝珠玑。 第189章 礼贤下士的大人物 听蒋大师问到刘富贵的来历,蓝珠玑张口结舌,居然不知道如何描述。 他让手下人调查刘富贵,据说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山里人,而且刘富贵自己刚才也说过,他种着上百亩果园,还开着农家乐什么的,顶了天就是个村里的土财主而已。 可是眼看方少爷对刘富贵的恭敬,蓝珠玑立即否定了手下的调查结果,信息绝对有误,刘富贵肯定不是一个农民那么简单,他绝对大有来头。 “方少爷,你们先聊着,我们还得招呼客人,稍后再聊。”蒋理正见蓝珠玑张口结舌,也不跟他多说,冲他使个眼色,就跟方清恪招呼一声,和蓝珠玑匆匆走了。 刘富贵到底什么来头不是重点,蒋理正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跟蓝珠玑再去看一眼玛瑙天珠,他有个不敢置信的可怕怀疑:玛瑙天珠不会是被人给偷梁换柱了吧? 不过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个晚会现场自从布置以来,展品还没放上,安保措施就先运行起来,各种措施和层层防护,可以说就是一只蚊子都不可能飞进来,怎么可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古董给换走! 主人走了,旁边站着的峰少有点不知所措。 刚刚蓝珠玑算是见证人,看他跟刘富贵打赌的,现在蓝珠玑怎么有始无终,还没个结果就走了呢! 那么谁输谁赢了? 虽然是这样想,但峰少其实是想偷偷溜走。 蓝珠玑都灰溜溜地走掉,说明这个叫刘富贵的来头不小,尤其是方清恪的态度更说明了一切。就峰少这样的身份,在方清恪面前只能算是小户人家的子弟。 这样一比较下来,峰少立刻感觉到自己跟刘富贵之间身份的差距了。 至于刘富贵刚才又说在山村种了一百多亩果园,又说开什么农家乐,还是来桂宁买果树苗子的,峰少完全无视了,这只能理解为刘富贵扮猪吃虎,故意编个笑话隐瞒他真实的身份。 一看峰少想溜,刘富贵却把他叫住了:“这位大少爷,刚才我已经做了自我介绍,你始终不好意思说说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到桂宁干什么来了,难道你不好意思说?咱俩可是打赌的,要是不敢介绍那就是承认自己输了。” 峰少有些心虚地看了刘富贵一眼,他有些慌乱:“呃,方少爷应该认得我吧,我们家还算可以的。” 方清恪看看峰少,有些面熟,点头微笑道:“是的,咱们见过面。”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同样是富二代,但方家的子孙跟京城那些声色犬马的富二代完全不是一路人,既没有参与到那些京城好几公子的排名,也不会整天出入他们那些什么什么会所,什么什么俱乐部,最多在一些正式的商业场合见过面而已,彼此之间交往很少。 方清恪这句话,其实模棱两可,即使他不认识峰少,也是客气一下,不要说出不认识,总得给对方面子不是。 峰少那样跟方清恪套近乎,他是极想让方清恪代为介绍一下,这样即使比不过刘富贵,也许经过方清恪中间这么一介绍,大家就变成朋友的朋友,都是朋友,那个什么打十个耳光滚出的话题也就自动无视算了。 可他有点一厢情愿了,人家方清恪有什么义务去介绍他?再说方清恪也未必对他那么了解,最多就是脸熟而已。 “你还是不想说是吧,我也不逼你,既然不说,就在旁边老老实实站着,等什么时候想说了跟我说一声。”刘富贵说话那语气,就像老师在训教一个小学生。 偏偏峰少还无力反驳,他现在心虚得很,怀疑刘富贵来头很大,对方这番话不过是激将法,就是想让他炫耀家世,等他炫耀完了,刘富贵再亮出他真正大家族的底牌,那么刚才峰少的炫耀就变成乞丐跟皇帝炫富,绝对会成为笑柄。 所以峰少真的变成了小学生,就那样站着,坚决不敢炫耀家世,还自以为得计,老子就是不上你的当,不让你的激将法得逞。 “你好,我是刘富贵。”刘富贵主动伸手跟方清恪握了握。 不知道为什么,刘富贵一见方清恪就觉得他比较顺眼,对方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后代,但人家谦恭有礼,眼神清澈,说话真诚,一看就跟蓝珠玑那样的富二代不是一路人。 方清恪立刻表现出很感激的表情,就像被什么礼贤下士的大人物给感动到一样。 “想不到您居然也会屈尊到蓝少的晚会上来,连我们这些客人都感到三生有幸啊。”方清恪态度十分谦逊,见到大人物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他征询地问刘富贵,“我父亲也是经常跟我说起您,对您十分仰慕,今晚父亲也来了,我能不能打电话请他过来见见您?” 从一开始见方清恪对自己那么恭敬,仰慕之情溢于言表,其实刘富贵相当懵逼,自己只不过就是果园面积稍大点,年纪轻轻就开起了农家乐而已,这也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生意,还达不到名扬天下的地步吧? 刘富贵知道对方这种态度肯定是有来由的,那么让他父亲过来见见也好,探听一下口风,到底自己是怎么出名的。 那些围着看热闹的富二代到现在也不散开,因为刘富贵跟峰少的打赌还没结束呢,刚才刘富贵自报家门就是个小果农,大家认为他绝对输定了,可是看眼前的形势,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峰少此时脸上阴晴不定,想偷偷溜走吧,刘富贵不让他走,不走吧,他心里实在没底,越想越觉得刘富贵背景神秘,来头肯定不小。 一个中年人匆匆走过来,那些围着的富二代一见他,立刻往两边闪开,让他进来。 “爸,这位就是刘大师。”方清恪站在那里,恭恭敬敬做双方作介绍,“刘老师,这是我的父亲。” “刘大师,果然是刘大师,想不到能在这里再次见到您!”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上来跟刘富贵握手,脸上带着兴奋的光芒,对刘富贵态度极其恭敬。 再次?刘富贵一边跟对方握手,一边努力回忆,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位中年人? 看到中年人急匆匆走进来,峰少的脸色就开始发白,见他跟刘富贵握手那么热情,而且态度如此恭敬,峰少的脸色立刻变得灰败。 不言而喻,刘富贵绝对大有来头。 第190章 你又打赌了 中年人正是京城方家的老三,方守礼。 刘富贵年纪轻轻,如果不是有巨大的背景,作为京城方家的老三,绝对不会对刘富贵如此恭敬。 峰少此时此刻心里后悔极了,刚才不应该狗眼看人低,看到刘富贵眼生就口出不逊,而且还跟刘富贵打赌,看样子,刘富贵也并没打算放过他。 怎么办呢? 峰少突然眼睛一亮,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宋雨萝的学长,而且都是京城大学话剧社的成员,刘富贵既然是宋雨萝的男朋友,那么可以求宋雨萝啊! 他弯着腰,做出一个恭谨的姿态冲宋雨萝道:“雨萝,晚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待会儿你跟你男朋友说一声。” 宋雨萝这会儿正在懵着呢,感觉眼前的一幕是那么地不真实,刘富贵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农民,值得连方家的老三也对他这么恭敬吗? 而且看起来还是熟人,他们怎么认识的? 刘富贵终于想起来了,当时在石板坡村,赵庆根的农家乐,自己跟莫鲲鹏打赌,燕修德正好碰上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中年人,眼前这位正是那几个中年人之一。 “是啊,是啊。”刘富贵也是满面堆笑,“这一说都好几个月没见了,以后再要去山里游玩,可以去我们村,我现在也开农家乐。” “哦,是吗,好的好的,到时候少不得要去打扰您啊。”方守礼笑着说,“这次蓝家的晚会特别请了老师,刚才我过来的时候跟他说了,他很快就会过来。” 刘富贵一听就知道,中年人嘴里所谓的老师肯定是燕修德,因为当时在石板坡,那几个中年人恭恭敬敬跟在燕修德身后,就是叫他老师。 “燕大爷已经来了吗?”刘富贵笑道,“前几天我们爷俩已经通过电话,他说要来桂宁,让我在桂宁等他几天呢,我也想他了。” “想我也不过去看我。”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富二代们全都一震,然后就见一个鹤发银髯、满脸红光的老头走进来,正是燕修德。 “燕大爷您来了。”刘富贵乐呵呵迎上去,拉着老头的手让他坐下,“您几时来的,我应该去接您啊。” “你也就说的好听,肯定把我要来这个茬忘了吧。”燕修德哈哈笑着,拉着刘富贵一同坐下。 方家父子恭恭敬敬站在一侧。 刚才刘富贵口出狂言,说别人非富即贵也不如他,他是既富且贵,比大家都高贵,或者说这已经不是口出狂言,而是强词夺理,胡言乱语,当时立即犯了众怒,大家恨不能一拥而上把他揍死。 甚至有的人直接质问蓝珠玑,怎么会让这种人来到晚会,要是不把刘富贵赶出去,大家就要集体告辞。 现在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富二代这回全没了脾气,一个个看向刘富贵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都在庆幸刚才没有当出头鸟抢先出头对刘富贵发飙,要不然的话肯定会像峰少一样,尴在那里变成一泡狗屎。 峰少放下身段去求宋雨萝,让他跟刘富贵说一下,宋雨萝倒是想给他说说,可还没等她跟富贵说,燕修德来了。 燕修德不但是鉴宝界当之无愧的泰斗,而且在京城各大家族中声望颇高,即使不是专业搞珠宝古玩的,京城的名人雅士也以结交燕大师为荣。 宋家虽然也是京城的世家大族之一,宋家老爷子跟燕修德关系还算不错,但是再往下,比方说宋长风这样的已经算是后辈,燕修德基本跟他们不大来往,至于宋雨萝这一辈,燕修德也认不过来,她们见了燕修德只有毕恭毕敬问候一声而已,上去攀谈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燕修德跟刘富贵谈得火热,一看就相当熟悉,刘富贵居然叫燕修德燕大爷,虽然农村人见了这么大年纪的都叫大爷,但是这个称呼用在燕修德身上,怎么听怎么大不敬。 但是燕修德一点都不在意,似乎对这个称呼还很受用。 宋雨萝直接晕菜,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做梦,绝对不是现实。 富贵到底有几斤几两她十分清楚,一个山村种果园的,二十来岁的小青年,跟燕大师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看起来就像早年上下铺的兄弟似的,这怎么可能呢? 宋雨萝不敢上去打断他俩的对话,峰少却是早就吓得脸色灰败,这回还有什么异议,刘富贵绝对是大有来头。 而且峰少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京城第一美女会选刘富贵当男朋友。 京城第一美女,当然要嫁给家世最显赫的豪门,比方说眼前的刘富贵。 他小心翼翼地悄声问宋雨萝:“学妹,你能否告诉我,刘先生什么来头?” “还能什么来头。”宋雨萝冷声说,“你刚才应该都听到了,他不是自己报家门了吗,他就是一个山里人,种果园的。” 刚刚峰少态度傲慢,这才惹起富贵的倔脾气,峰少也是咎由自取,宋雨萝对他也是很不满。 “能否直言相告?”峰少几乎请求了,知道了刘富贵真正的底细,他也好心中有数,“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个种果园的农民,那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 “你想知道什么?”刘富贵耳朵好,峰少弯着腰声音再小,他的话也让刘富贵听到了,“你过来,直接问我。” 峰少惶恐地上前两步,先问候燕大师好。 刚才他们站在一边,虽然认得燕大师,但燕大师不认识他们,所以不敢冒昧上去打招呼,现在走到刘富贵面前,正面燕大师,不问候一声那就太无礼了。 “你嘁嘁喳喳跟我女朋友说什么呢?”刘富贵坐着,峰少站着,看起来就像放了错误的学生被叫到办公室。 “没,没什么,随便聊聊。” 刘富贵摇摇头:“不是随便聊聊,你在打听我的底细。” “不敢。”峰少的声音很小。 “刚才我已经把我的籍贯和职业都告诉你了,绝对没有半句谎言,刚才咱俩打赌那事,还是赶紧了结了吧,现在轮得到说说你的家世了。” 峰少胆怯地看看刘富贵,又看看四周那些眼巴巴瞅着他的富二代们,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法比了,说出来也是输,最后还自取其辱,还不如直接认输呢。 “我输了。” 刘富贵一笑:“既然你承认输了,那就按照刚才的打赌的内容办吧。” 大庭广众之下,峰少面露难色,他也是京城的世家公子,刚刚毕业进入建设部上班,春风得意,如果当众自己打自己耳光,以后还怎么见人? 燕修德很诧异地问了句:“富贵,你又跟人打赌了?” 第191章 耸人听闻 刘富贵把峰少仗势欺人的事重新跟燕修德说了一遍,对方一定要让自己让座,自己不想让座,居然这就冒犯了大家族的世家公子。 燕修德听完,淡淡地瞥一眼峰少,没说什么。 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燕修德不知道见过多少,同时心里暗暗慨叹,怪不得像方家那样门风森严的家族能够越做越大,而大多数恃强凌弱的大家族却是五世而斩? 有这样的子孙,什么样的家族也得给败坏了。 “你滚吧。”刘富贵随意地一挥手,“看在你认识我女朋友的份上,我饶你一次,希望你再接再厉,以后继续狗眼看人低。” 刘富贵虽然放过他,但说话毫不客气,峰少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毫不客气说一顿,脸上肯定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见刘富贵让他走,一句话不说扭头灰溜溜挤开人群走了。 一看刚才轰轰烈烈的打赌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富二代们也是觉得很没意思,吵吵嚷嚷地散了。 “这位是你女朋友?”燕修德扭过头打量着宋雨萝,眼里露出满满的赞许之色,“富贵你做的不对啊,这么会子也不把女朋友介绍给你燕大爷。” “介绍什么。”刘富贵随意地说,“又没订亲,我是想最后确定关系以后再介绍。” 这句话差点没把宋雨萝气得背过气去。 这小子的意思很明显,现在俩人仅仅是恋爱关系,还不一定能修成正果,也许过几天他又换女朋友了呢。 明明他才是临时客串的好不好,可是被这小子这样一说,以后一旦别人问起,那肯定就是他看不上现在的女朋友,让他给蹬了。 气死人了! 不过当着燕大师的面儿,宋雨萝一肚子火也发不出来,只好老老实实上来给燕大师问好。 “好,好好好,好啊。”燕大师满脸含笑,连连点头,看起来对富贵选的女朋友相当满意,还劝说道,“你俩真是天生的一对,年轻人在一起要互相包容,好好珍惜,不要有孩子脾气。” 宋雨萝一头黑线,在她对燕大师的印象当中,那是多么德高望重、不苟言笑的大人物,想不到牵涉到富贵身上,燕大师居然变得婆婆妈妈。 刘富贵倒是打蛇随棍上,马上抓过宋雨萝的手攥在手里,还揉了揉:“燕大爷您放心,我俩有感情基础,从小同桌,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她就是气气我基本就原谅了,她不要气我太过分就没事。” 要不是当着燕大师这样的人物,宋雨萝肯定不管三七二十要把他按倒在地暴打一顿,这小子太能胡咧咧了。 “大师您先聊着,那边有个闺蜜招呼我。”宋雨萝歉意地说一声,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方家父子也打个招呼离开,桌边只剩下燕修德和刘富贵。 “富贵,看到你也能来参加蓝家的晚会,我老头子心里平衡多了。”燕修德感慨地说。 刘富贵微微一笑:“怎么啦燕大爷,参加这么盛大的晚会还让您不平衡了?” 燕修德微微现出苦笑之色:“到我这个岁数,什么名啊利啊都看不在眼里,只是这个面子问题绕不过去。你也来劝,他也来说,不给这个面子,还能不给那个面子吗?没办法,最后只能来给一个后辈站台。” 刘富贵很清楚燕修德说的什么意思,就蓝珠玑这样的后辈开一家分公司,确实不值得燕大师这样尊贵的人物亲自参加,可以想象得到,蓝家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关系,各种请求,才请得到燕大师这样身份的人物来参加晚会。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华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人情大国,哪怕你身份再高,再尊贵,有时候也跨不过那道人情的坎儿。 燕修德的意思,富贵在眼力方面比自己高明,连富贵这么高明的人物都来了,自己还有什么不平衡的呢! 刘富贵做个苦脸:“燕大爷,我其实不如您,您是被强拉来的民夫,我连民夫都不是,刚才还差点被蓝大少轰出去。” “怎么回事?”燕修德一愣,“你不是他请来的?没有请帖进不来的。” “就我这身份,要不是有个大家族的女朋友,能进得来吗?” “那倒也是。”燕修德微微点头。 能力越大的人,越是敬服比他更厉害的人。连燕修德都能骗过的赝品,居然被刘富贵识破,对燕修德来说,这已经是几十年没有遇到过的事了,所以燕修德才敬服富贵,真心实意跟刘富贵结交。 但是,到现在为止,富贵的身份对燕修德来说还是一个谜。 表面上看,刘富贵就是一个山里人,但燕修德知道,他的身份绝对不会像表面这么简单。 如果随便跳出一个山里人就能具有比鉴定大师更犀利的眼光的话,那么全国所有的鉴定师、古玩专家都该回家抱孩子去。 “如果不是为了贴身保护女朋友,我才不会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来呢。”刘富贵说。 燕修德再次点头,深有同感,来给蓝珠玑站台,老头感到很侮辱身份。 “其实,我跟蓝大少不但没有交情,而且还有仇恨。”刘富贵说。 经过跟燕大师一番攀谈,刘富贵确定了燕大师是迫于人情才勉强来参加这个晚会,他不但跟蓝珠玑没什么交情,甚至还十分排斥来到这种地方,那么刘富贵就决定跟他说实话,尽量把这样重量级的人物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当初鬼手李决定要给刘兆粱报仇,他不但把吉羊珠宝里面值钱的珠宝都给换成假货,而且还要把预热玩会上要展出的宝物全部换成赝品,然后准备在晚会过后让那些真品全部在另一个地方亮相,打蓝家的脸。 没想到刘富贵居然要陪宋雨萝来参加玩会,那么正好,鬼手李决定让富贵在晚会现场就揭穿蓝珠玑的展品,他不是还请了众多媒体直播吗,全给直播出去,这样揭穿的效果会更好。 刘富贵也知道,就自己的身份,在晚会上人微言轻,未必有机会上台发言,即使自己找到机会上去发言,蓝家一旦发现风向不对,也不会任由自己继续深挖下去。 所以,找几个重量级人物帮自己说话,让自己尽量争取更多的发言机会,这才是最重要的。 “燕大爷,咱爷俩接触不多,但是承蒙您看得起,也算能聊得来,我给您透露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刘富贵凑近燕修德悄声说,“蓝家在晚会上展出的宝物,都是赝品。” 啊!燕修德大吃一惊,富贵这话太耸人听闻了! 第192章 有备而来 燕修德跟别人想的一样,峰极珠宝家大业大,有的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古玩,何必用赝品来败坏自己的名声? “谁知道呢?”刘富贵装模作样地说,“也许蓝珠玑想干票大的。近来听人风言风语说桂宁出现一个造假集团,以吉羊珠宝公司为基地,大肆贩卖假古董,制假工艺很先进,已经有很多商家和个人上当。” “岂有此理!”作为一个资深的业内人士,一听到居然有这种事,燕修德很生气,“欺负别人都是睁眼瞎吗?你的意思是那个吉羊公司跟蓝家有关联?” “好像听说吉羊珠宝幕后的老板就是蓝珠玑。”刘富贵同时又把二叔遭到吉羊珠宝的陷害,其实就是蓝珠玑在背后搞鬼的事跟燕修德说了。 然后刘富贵又说了蓝珠玑统一桂宁珠宝业的问题,桂宁市古玩市场现在已经就是他们蓝家一人的市场,为了统一市场好几家不听话的珠宝商家破人亡,那些听话的现在只能乖乖地被蓝家压榨。 燕修德纵然修养再深,现在也忍不住愤怒了:“想不到蓝家那后辈年纪轻轻如此心狠手辣,不行,我要让人调查一下是不是这么回事,要是事实果真如此的话,我绝对不能在这里为坏人张目,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老头子上了年纪,想不到性格居然还很火爆,而且正义凛然,嫉恶如仇,让刘富贵很是敬重,觉得老头子可交。 “燕大爷您何必走呢,留下来也未必就是给他助威,权当看个笑话。”刘富贵说,“我发现今晚蓝家那些展品没几件真的,反正我这人眼里不揉沙子,到时候他们敢公开推介的话,我就给他戳穿。” 燕修德疑惑地说:“富贵,不是我不相信你,从道理上说,蓝珠玑手段这么毒辣,不过是急功近利,想一下子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提升他在家族里面的地位。蓝家有的是好东西,他何必用赝品自毁声誉呢?” 刘富贵道:“蓝珠玑今晚弄些假货展出,并且还请来媒体记者现场直播,扩大影响,我觉得很可能他的造假技术已经相当先进,他是欺负咱们这些人都是睁眼瞎,都看不破他的假货。只要把咱们这些明眼人全都骗过,那么从此以后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制假售假,那么还不是一本万利,财源滚滚,这应该是真正的急功近利!” 燕修德捻了捻银色的长胡子,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蓝珠玑和蒋大师匆匆来到后台,命人打开展示柜,把玛瑙天珠拿进来。 蒋大师的脸色不算好看,这还是他定力深,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安。 所谓见微知著,一叶而知秋,蒋大师见多识广,人老成精,虽然刚刚他含糊其辞用春秋笔法把天珠说成一对,刘富贵也没有再过多纠缠,但他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孤立事件,事情肯定还没结束,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对方能带着跟展品一模一样的东西来到晚会,说明人家是有备而来。 蒋理正把他的想法告诉了蓝珠玑,问他:“你跟我详细说一下,这个刘富贵到底是什么来头?” 蓝珠玑听蒋理正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 这还用得着问吗,刘富贵是刘兆粱的侄子,蓝珠玑把刘兆粱害得差点家破人亡,等他东山再起的时候,又指使秦忠贤去栽赃陷害刘兆粱,这个仇恨够深了。 现在刘富贵来报仇雪恨,那就对了,他要是不来,那才不正常呢, 蓝珠玑把刘富贵的前前后后,都跟蒋理正说了,蒋理正听完急得直搓手,怪不得怪不得呢,他这是寻仇来了,今天的晚会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让他搞出半点事情,怎么办好呢? 蓝珠玑眼珠转了转,突然一咬牙:“我就让他永远闭嘴。” 蒋理正看了一眼蓝珠玑铁青的脸,摇摇头:“不行,那样做动静太大,搞不好的话能会中了他们的诡计,他们既然有备而来,肯定对咱们有所防范。” “那怎么办?”蓝珠玑暴跳起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在晚会上搞事情吗?” “别急,你先别急。”蒋理正抬手示意蓝珠玑先保持冷静,“刘富贵肯定必须要解决,但是怎么解决必须要慎重,离晚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其实,蒋理正最担心的是展柜里的展品,如果产品被偷梁换柱的话,那就不仅仅是一个天珠的问题,或许其他展品也被调换了,要是出现那种情况的话,后果不仅仅是桂宁分公司开不成,还会严重影响到峰极珠宝的声誉。 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是蒋理正考虑问题事无巨细,之所以担心展品会被调换,是因为他见过太多的能人,曾经见过太多的人能够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作为这次晚会的总策划师,他必须要考虑到晚会上可能出现的各种不利因素。 很快,天珠被手下人拿了回来,蒋理正急忙接过,仔细查看起来,蓝珠玑也伸着脑袋急不可耐的查看天珠, 看了一会儿,两人抬头对视一眼,彼此稍稍松了一口气,天珠完全没有问题,这正是承受了他们层层查验的天珠。 “看来天珠还真的是有一对啊!”蒋理正喃喃地说。 蓝珠玑点点头:“虽然跟咱们的宣传有冲突,但是总比他那是真的,咱这是假的好很多。” 既然天珠没问题,其他的产品更加没有问题,展品被调换的可能被否定了,那么接下来就应该考虑怎么解决掉刘富贵, “哎,有了。”蒋理正眼前突然一亮,既然担心对方可能把自己的展品调换掉,那么自己为什么不把对方的东西调换掉呢? 蓝珠玑来到桂宁以后为了统一桂宁市场,对付那些商户什么样的手段都用到了,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他的手下也养着一群有着各种特殊能力的人。 “你手下那个神偷今晚来了没有?”蒋理正问蓝珠玑。 第193章 又一个神偷 蓝珠玑眨眨眼,一下子就明白了蒋大师的意思,顿时兴奋起来:“蒋大师,您的意思是给他来个偷梁换柱,把他身上的天珠换成假的,对不对?这条计策不错,正好我们手上还有天珠的仿品。” 嗯,蒋理正点点头:“咱们也可以将计就计,等晚会开始的时候,找个机会把刘富贵叫上台去,让他拿出他的天珠,请在座的各位鉴定大师鉴定,然后戳穿他手里是假货,那么也就不存在天珠其实有一对的问题。” “妙啊妙啊。”蓝珠玑不由得眉飞色舞起来,“这样一来,不但不会跟咱们的宣传起冲突,刚才在大厅里造成的负面影响也完全消除了。而且咱们还可以借题发挥,狠狠地教训刘富贵一下,让他在台上出丑,哈哈哈哈,幸亏咱们准备充分,为了介绍展品连仿品都准备了不少。” 其实,他们手上不仅仅有天珠的仿品,其他展品的仿品也有,之所以准备这些仿品,是要在晚会上自我介绍用的,一般就是介绍到某一展品的时候,不但要从各个方面介绍展品的珍贵之处,还要拿出市面上曾经出现过的仿品,对比展品做更充分的介绍。 想不到,他们准备下来的仿品居然能够在关键时候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蓝珠玑赶紧把那个神偷叫过来,给他一件高仿的天珠,把刘富贵指给他看,让他去把刘富贵身上的天珠给调换过来。 蒋理正一再嘱咐:“调换天珠对今天的晚会至关重要,成败在此一举,千万不能让刘富贵察觉,绝对不能出丝毫纰漏。” “您就放心吧,不就是调换一个人身上的东西吗?这点小事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 “千万不能大意啊!”蒋理正还是不放心,一个劲儿的嘱咐,生怕出了差错,神偷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蒋理正又把他叫了回来,“只要你把这事干漂亮了,今天晚会你是第一功劳,晚会结束以后,奖给你50万。”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神偷一听,举手之劳的事就奖励50万,简直高兴坏了。 现在已经快到晚会开始的时间了,客人们也已经找到自己的席位就座,宋雨萝因为是京城第一美女,在晚会现场格外引人注目,不管男的女的,跟她打招呼的特别多,大多数的客人都已经就座了,她还挽着刘富贵的胳膊在找自己的席位呢。 神偷打扮成侍者的模样,托着盘子在客人中间穿梭,渐渐的接近了刘富贵。 刘富贵和宋雨萝终于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席位,刚要就座,从他身边路过的侍者突然打了个趔趄,擦了刘富贵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您没事儿吧?侍者一脸惶恐,赶紧给刘富贵道歉。 “没事儿,”刘富贵满脸堆笑的说,“这算什么,我可没那么娇气,您忙您的。” 等他过去以后,刘富贵突然想起了什么,松开宋雨萝又追上侍者,拍了他一下,侍者回头一看是刘富贵,脸色微变,“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把那红酒给我一杯。”刘富贵笑着说, 侍者脸色恢复自然,拿了一杯红酒递给刘富贵, “谢谢!”刘富贵举了举手中的红酒冲侍者示意。 “你还喝红酒啊?”宋雨萝见刘富贵像模像样的端着半杯红酒回来,冲他挤挤眼,戏谑的说。 “与时俱进呀。”刘富贵故作感慨,“要不然老是喝老白干儿,老是被人看成老土这心里也不平衡。” 其实,刚才侍者碰刘富贵的时候,刘富贵还真没防备,不过是零点零一秒的时间,他发现自己身上的天珠已经被人调换了。 神偷啊,刘富贵暗暗感慨了一句,他在想这个人的来历,不是师叔祖派来的徒弟吧? 但是刘富贵立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是,绝对不是,没听师叔祖说起还有徒弟,再说,即使有徒弟,在这关键的时刻,他跟自己开什么玩笑? 刘富贵立即确定,这个小偷是蓝家派来的。 所以他才追上去拍了侍者一下,神不知鬼不觉把真正的天珠又给换了回来,只不过它放回侍者身上的,并不是侍者带过来的高仿品,而是鬼手李做的天珠仿品。 刘富贵既然有备而来,以天珠作为打假的切入点,他怎么会不在身上多带几件呢? 侍者得手之后,又在宴会桌之间穿梭了一阵,直到盘子里的红酒全部分发出去,这才脚步轻快地走回后面。 “得手了?”蒋理正和蓝珠玑正在焦急地等着呢。 “小事一桩。”神偷得意地掏出天珠。 蒋理正唯恐再有差错,接过天珠仔细查看一番,一点没错,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天珠真品。 蓝珠玑也接过去看了,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咬着牙说:“姓刘的胆子不小,还敢来报复本少爷,今晚一定要让刘富贵当众出丑,然后嘛,我想他再也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哎,大少爷,不能这么做。”蒋理正劝他说,“如果刘富贵在回去的路上出事死了,别人肯定会怀疑是我们干的。” “我还怕别人怀疑吗?”蓝珠玑恨不能马上把刘富贵大卸八块,他现在都已经后悔没有早点把刘富贵弄死,哪有耐心等到过了今晚。 蒋理正叹口气,大公子的脾气他很了解,行事果决,心狠手辣,不要说刘富贵触怒了他,就是没有得罪他,只要他决定要对付的人,别人也很难劝住他。 “好了,咱们先不纠结那事,晚会马上就要开始,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上台了。”蒋理正说。 蓝珠玑问:“应该在哪个环节把刘富贵叫上台来呢?” 晚会上所有要进行的项目那是早就编排好的,因为多出刘富贵这个不确定因素,到底在哪个环节让刘富贵出丑也是至关重要,既不能早也不能太晚,这个时机需要把握好。 “我看这个不需要刻意安排。”蒋理正说,“他既然有备而来,准备在晚会上拿天珠说事,来打击咱们的信誉,那么即使咱们不点名叫他,他也绝对会自动站出来找茬。 “那时候咱们就顺水推舟把他叫上来,让他尽管表演就是,随便他污蔑咱们,咱们连天珠本来有一对也不要承认,反正两件真品都在咱手里,咱们还是按照宣传上说的,天珠仅此一件存世。等他手里的天珠被鉴定为假的时,想后悔也晚了。” 第194章 急怒攻心 晚八点,峰极珠宝桂宁分公司开业前的预热晚会正式开始。 黄水果电视台最当红的主持人被请来主持这场晚会,主持人一出场,幽默诙谐的开场白就引得一众富二代拍手叫好。 然后主持人请出今天晚会的东道主,蓝家大少爷蓝珠玑,向各位来宾致辞感谢,并且主持人和蓝珠玑一唱一和,重点介绍了光临晚会的重要人物,包括京城和桂宁政界的领导,京城各大家族的代表,还有珠宝鉴定界的泰山北斗燕修德等鉴定大师。 台下各种媒体的记者手持长枪短炮记录着晚会的进程。 晚会是以节目表演和业务介绍交替的方式进行的,重点介绍完与会嘉宾,主持人又介绍了一下桂宁分公司概况和前景,然后就是一名当红歌星上台演唱。 一曲唱罢,蓝珠玑和主持人再次上台,开始推介今晚的展品。 按照既定安排,排在第一位闪亮登场的是一顶皇帝金冠,金冠本来就寓意皇帝至高无上的地位,在晚会上第一件就推出金冠,不过是以物喻人,形容桂宁分公司的掌门人蓝珠玑早晚会金冠加冕,振兴家族的意思。 刚刚那位歌星演唱的时间里,蓝珠玑在后台还跟蒋理正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因为蓝珠玑实在一刻也等不得,恨不能立即把刘富贵踩在脚下,所以他的意思就是把金冠和天珠的推介位置调换一下,第一位先推介天珠。 他很清楚,只要推介天珠,有备而来的刘富贵肯定要忍不住站起来说话,只要他一旦说话,那就把他叫到台上,就像耍猴一样让他出丑,一定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吃苦头。 蓝珠玑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就忍不住的兴奋,坚决要求先推介天珠。 蒋理正岂能让他意气用事,坚决阻拦,要求蓝珠玑按照既定安排,第一位推介金冠。 “大少爷,尽快让刘富贵出丑确实过瘾,但是即使你现在立刻把他杀了,你胸中的闷气确实出了,但是咱们能得到什么益处呢?对你的公司接下来的经营又有什么好处?”蒋理正说。 “我又不是说不推介金冠了。”蓝珠玑说,“反正早推晚推,早晚会把咱们的寓意表现出来不就行了,我是受不了刘富贵那得意劲儿,你看他现在那样子,我都气得说错台词!” 蓝珠玑说的一点没错,不管台上主持人把气氛渲染得多么热烈,也不管女歌星唱得多么卖力,好像全不干刘福贵的事,他手里拿着那件天珠,正在眉飞色舞跟桌上的客人介绍呢。 虽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就看他那得意劲儿,就知道他分明是在丑化峰极珠宝。 蓝珠玑已经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胸中的怒火,不能任由这小子在下面大放厥词信口开河了,必须马上推介天珠把他引上来,把他驳斥得体无完肤,张口结舌,狼狈不堪,才能稍微让蓝珠玑心里好受点。 等到歌手唱完,主持人和蓝珠玑上台,开始隆重推出今晚的第一件宝物,五代时期的玛瑙天珠。 方才蒋理正为了暂时稳住刘富贵,当着众多富二代说天珠其实有一对,现在第二只天珠已经在他们手里,被他们藏匿起来,蒋理正那话就已经不算数了,权当没说,反正富二代们也不懂。 蓝珠玑现在推介天珠,还是根据当初既定的台词介绍天珠,诸如什么存世量极少,极其罕见,极其珍贵一类的。 他们完全能够肯定的是,既然刘富贵手持天珠有备而来,准备在晚会现场让蓝家出丑,那么一旦台上推介天珠,刘富贵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站出来提出不同意见,并且以手里的天珠为佐证,来驳斥蓝珠玑的言论。 蓝珠玑一边介绍天珠,一边偷眼看刘富贵,盼着他站起来说话,知道对方肯定会耐不住的。 但是大出意料的是,蓝珠玑开始推介天珠,刘富贵却把手里的天珠收起来了,既不再跟桌上的客人讲解手里的天珠,也不见他站起来提出不同意见。 蓝珠玑推介天珠都要结束了,刘富贵还是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居然好像困了,一只胳膊肘撑着脑袋,开始打瞌睡。 这就好像一个人攒足力气打出一拳,却打空了一样,蓝珠玑一下子恐慌起来,难道刘富贵发现他手里的天珠被人调换成高仿,他临时改变计划,不再站出来说话了? 可是,人家既然不说话,蓝珠玑总不能毫无理由地点名把刘富贵叫上来吧! 蓝珠玑准备了大量讥刺的话语要对付刘富贵,想不到居然一句也用不上,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堵得心口都疼,感觉都要急怒攻心一头栽倒在地。 直到天珠的推介结束,刘富贵也是一句话都没说,而且分明是他的电话响了,他掏出电话,优哉游哉去洗手间接电话去了。 现在正是晚会的高潮阶段,洗手间几乎没有人,只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矮胖子在擦手,那胖子白净面皮,眼睛不大,长得很和善的样子。 刘富贵顾自接起电话。 电话是母夜叉打来的,富贵来南方快半个月了,家里还扔着一大摊子事呢,花湘蓉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 刘富贵变成孤儿两年多了,两年以来一个人照顾果园,卖水果的时候也从来都是一个人披着星星去,戴着月亮归,没有人知道他出去了,也不会有人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突然有人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虽然母夜叉一张嘴,浓浓的女汉子味道就扑面而来,可是刘富贵在她大大咧咧的话语中,还是能感受到母夜叉对自己有那么些许牵挂。 一股暖流在内心升起,久违的温暖让刘富贵差点掉下泪来,自己居然也有家人的牵挂了,那母夜叉居然跟自己说“家里的事”! 感动归感动,温暖归温暖,刘富贵这张嘴跟母夜叉是一样的,明明心里柔软,但是嘴上强硬,当下跟母夜叉唇枪舌剑又斗了一番嘴,告诉他自己在最近三两天之内就会回去,这才恋恋不舍挂了电话。 那个慈眉善目的矮胖子擦干手,一直没走,在旁边盯着刘富贵呢。 因为刘富贵在打电话,他不便打扰,就静静地站着,只是眼睛一直在打量刘富贵手上的电话。 刘富贵看出对方的眼神来了,心说难道这又是个小偷?他是不是看到自己的黄金手机挺值钱,准备下手偷啊? 第195章 富贵与翠花 一见刘富贵打完电话,矮胖子终于满面堆笑近前两步打招呼:“你好,我叫杜慧三,兄弟你怎么称呼?” “我叫刘富贵。” 哦,杜慧三点点头,目光还是落到刘富贵手里的手机上,他也不隐瞒自己的注意力,直接问道:“我感觉兄弟有点面熟,一时又忘了在哪见过,在哪见过一面呢……” 他故意做出思考的样子,其实是在等刘富贵说话。 但是刘富贵完全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矮胖子。 自己只不过就是一个山中小果农,今年二十岁而已,长这么大离家最远就是去上了一个月的大学,其他最熟的人就是村里人,一共见过多少陌生人用指头数都数的过来,自己虽然名为富贵,自诩既富且贵,但还没染上贵人多忘事的毛病。 杜慧三略微沉吟着说:“我大约想起来了,是不是在齐家呢?京城齐家,咱俩是不是在齐家见过面?” “齐家?”刘富贵一听,什么齐家,整家的,自己一个小果农怎么可能去过京城齐家! 这个矮胖绝对实在试探自己,只是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是不是在齐姜的生日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矮胖子那模样,好像一个不知道答案的学生被老师点名站起来,在猜答案。 “齐姜?”说起那个野蛮女,刘富贵倒是记忆深刻,脑子立刻浮现出嫩刮刮一身肉的女孩,下边差点有了反应。 “对,应该是在齐姜的生日晚会上见过面。”见刘富贵若有所思的模样,矮胖子更加肯定起来。 “别跟我说齐姜,说起那妮子我就生气。”刘富贵想起齐姜把自己的衣服偷走,连同里面的手机和钱都给顺走了,自己打电话跟她要,这妮子居然把自己手机中的战斗机直接给摔碎了。 虽然只是区区一块旧手机而已,但自己用了那么长时间,也是有感情的,你凭什么就给摔了? 想起这事刘富贵就很恼怒。 杜慧三一看这话题勾得刘富贵生气,表示歉意说:“齐姜性格就是活泼了点,年轻嘛,都那样,她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生气?我火大了!”刘富贵大声说道,“下次见着她,我非打她屁股不可,我家的露天洗浴还没完工的就偷偷溜进去洗澡,还把我的衣服给偷走了,什么人不生气?” 家里居然有露天洗浴?杜慧三吓了一跳! 齐家的别墅他不是没去过,那是相当豪华,别墅里也有很大的泳池。 可是现在一听刘富贵的话,感情这位年轻人家里的露天洗浴比齐家的还要奢华,馋得齐姜急不可耐,等不及人家完工就偷偷溜进去洗澡,这样想来的话,刘家的露天洗浴那得多豪华? 慢来慢来,杜慧三突然想到,刘家?京城各大家族,没有姓刘的这么一号啊? 难道这个刘富贵是化名? 接着杜慧三就释然了,肯定是化名,没见京城那个大家族的子孙起名叫“富贵”,要不然的话齐姜也不用叫这个名字,直接叫“齐翠花”就行了。 “你这个手机看起来挺精致。”杜慧三说。 他之所以对刘富贵手里的手机感兴趣,是因为这部手机就是他送给齐姜的。 同样作为矿业大族,京城杜家跟齐家关系一直不错,去年杜家为了取得一处矿藏的开采权,各大矿业集团争得很激烈,最后齐家坚决站到杜家一边帮了大忙,杜家投桃报李,也给了齐家很多好处。 今年齐姜过生日的时候,杜慧三专门从国外给齐姜定制了一款黄金手机,请名家手工打制,全世界仅此一部。 齐姜性格刁蛮,活泼可爱,是齐家老太爷最喜欢的孙女,没有之一,讨得齐姜高兴,就是讨得老太爷欢心,所以杜慧三送礼物才这么用心。 现在一见手机居然在刘富贵手上,杜慧三猜测刘富贵肯定跟齐姜关系非凡,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把自己的生日礼物送给一个男的。 现在一听矮胖子说起手机,更加勾起刘富贵对于自己老波导的思念,掂着手机怒道:“那小妮子看我的手机好,偷了我的手机,扔下她这破手机跟我换,比我那个差得远了。” 破手机?杜慧三又是吓了一跳,出自大师之手独一无二手工打制的黄金手机,在他嘴里居然成了破手机! 这也难怪,人家嘴里说的很清楚,跟他原来的手机比起来,黄金手机就算是破手机,因为比人家原来那手机差远了。 那么刘富贵原来的手机是不是用整个一块钻石抠出来的手机壳? 到此刻为止,杜慧三基本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化名刘富贵的年轻人绝对有着相当可怕的背景,他家的豪富,直接能把京城齐家比成渣,那得多大的财富啊,想想就觉得可怕! 看他那样子,很明显在生齐姜的气,可问题是,在京城那个富豪圈子,别说是年轻的富二代,就是上了年纪辈分高的人,谁敢惹齐姜? 可是眼前这个刘富贵说起齐姜,居然还要打她屁股,就这样的霸气,可能连齐姜的爷爷也不曾具有。 要是老头子敢说要打齐姜屁股的,齐姜还不得立马毛了,瞪起黑葡萄眼扑上去薅她爷爷的胡子! 杜慧三掏出一张纯金的名片,双手递上去:“这是我的名片,这次我已经记住你了,希望以后常联系。” 杜家虽然豪富,也不可能兜里揣着许多纯金的名片到处散发,这种纯金名片只有他认为相当尊贵的人物,他才能拿出来。 “哦,臻金矿业集团,总经理,久仰久仰。”刘富贵接过名片看了看,也是不由得一震,臻金矿业集团可是国内排名前几位的大企业,要知道开矿的集团公司那可是日进斗金,绝对是大家族当中的暴发户,那可是真叫有钱啊。 “蓝珠玑还真是好大面子,连您这样级别的人物都来给他捧场。”刘富贵语气虽淡,但也不无讥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这一点刘富贵是很清楚的,也就是说,像杜慧三这样身份的人都亲自跑来给后辈蓝珠玑捧场,说明两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第196章 你先拿刀杀了我 杜慧三怎么可能知道刘富贵跟蓝珠玑之间的恩怨,他听刘富贵这样说,知道是有点误会,微微一笑说道:“本来这种场面不需要我亲自来参加,只不过我们集团最近在桂宁新开发了一处矿产,我在这边靠着,顺便就过来坐一坐,家里也就不用另外派人来桂宁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刘富贵点点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也许蓝家和杜家的关系并不是十分密切的那一种。 “那我就放心了。”刘富贵说。 “你这话说的我有点不大懂。”杜慧三笑道。 “是这么回事。”刘富贵解释说,“蓝家今天晚上弄了一批赝品在台上展出,明显是欺负咱们这些人都是睁眼瞎,我就是一个小农民,无所谓丢身份,但像你们这样德高望重的大人物也大老远跑来参加一个赝品大会,我是怕你们失了身份。” 杜慧三闻言大吃一惊,他跟燕修德想的一样,蓝家根本就不缺价值连城的藏品,如此至关重要的推介晚会,他们何必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 刘富贵知道他不会相信,淡淡地说道:“反正我的眼里揉不进沙子,绝对看不惯这种卑劣的行为,等会儿我必须要站起来说道说道,让蓝珠玑给大家一个说法。” “事情属实的话,那么我们肯定也会马上告辞。”杜慧三说。 话虽如此,但杜慧三心里却是有点不大相信,因为蓝珠玑的预热晚会目的就是要给后天的盛大开业造势,并且通过媒体发布出去为他的珠宝古玩做宣传,如果他那些展品是假货的话,他岂不成傻子了,耗费人力物力丑化自己? 刘富贵和杜慧三在洗手间有说有笑聊得火热,两个奉命监视刘富贵的手下赶紧跑到后台报告。 蒋理正听了大吃一惊:“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我们没敢离得太近,只是听到三言两语,好像他们都跟京城齐家很熟,俩人以前就是老熟人。”手下说。 “嗯,知道了,继续去盯着他。”蒋理正挥手让人出去,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大少爷,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蒋理正对蓝珠玑说,“你看是不是由我亲自出马,跟刘富贵谈谈?” “谈什么,跟这小子有什么好谈的?”蓝珠玑精心准备的一记重拳打空了,他现在心情相当糟糕。 “我的意思是咱们做出一点牺牲,跟他讲和。”蒋理正面色凝重地说。 “什么,讲和?”蓝珠玑直接跳起来火了,“今晚我就要让那小子咽气,还跟他讲和?让他跟阎王爷讲去吧!” “大少爷你听我说。”蒋理正耐心地说,“我现在越想,越觉得这个刘富贵身份不简单,你调查的信息绝对有误。” “你先别发火,听我说完。”蒋理正掌心向下对蓝珠玑做出一个压止的动作,“第一,宋雨萝作为京城第一美女,多少富家子弟、官宦之家都想接近她,为什么她偏偏选择刘富贵?是不是说明刘富贵比其他人都强?” “第二,刚才你也听到汇报了,就连方家的老三都跟刘富贵很熟识,而且方老三在刘富贵一个年轻人面前恭恭敬敬,试问,就凭你蓝家的大少爷,能做到这一点吗?” “燕修德这样的人物,咱们蓝家想请他来参加晚会他都不理咱们,要不是动用了各种关系,咱们根本请不动燕修德,但是燕修德跟刘富贵勾肩搭背,他在刘富贵面前一点架子都摆不起来,试问整个京城,哪家的公子能做到这一点?” “第三,现在刘富贵又跟杜家老二聊得火热,而且早就熟识,这可能是个一个种果园的小农民能做到的吗?” “综上所述,刘富贵绝对背景强大,我怀疑他是某个幕后大家族的后辈,他那种级别的人根本不是咱们能够惹得起的。” “所以我的建议是,咱们做出一点牺牲,比方说给刘兆粱一点赔偿,并且把他原来的公司还给他,我去跟刘富贵讲和,希望大家以后和气生财,不做敌人,做朋友——” “啪!”蓝珠玑把一个杯子摔了。 他就像一个输了钱的赌徒一样气得眼睛血红,切齿叫道:“我堂堂蓝家大少爷,怎么可能去跟一只蚂蚁讲和?还给他赔钱,给他公司,我成什么人了,怕了他了?今天我就是拼上晚会搞砸,也绝对不会放过他,晚会结束以后他必须死!” 蒋理正是蓝家的首席鉴定师,平常在蓝家德高望重,就是蓝家老太爷见了蒋理正都要高看一眼,想不到蓝珠玑居然跟他摔了杯子。 不过蒋理正受到蓝家的厚待,他必须要为蓝家的大局负责,蓝珠玑总是年轻,血气方刚,而且蒋理正也能够理解蓝珠玑此刻的心情,堂堂的蓝家大少要去向人乞和,这确实很侮辱人。 可是形势所迫,刘富贵背景神秘,蒋理正凭着直觉,感到如果跟刘富贵继续闹下去,他们蓝家绝对会吃大亏。 “大少爷,你冷静一下,三思而后行。”蒋理正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管怎样,咱们先把晚会搞好,保证开业不出差错,等公司运行正常了在深入调查刘富贵的背景。” “调查什么背景。”蓝珠玑根本就冷静不下来,“我让人调查得清清楚楚,刘富贵绝对是个如假包换的农民,他自己也说了,是个山里人,家里种着上百亩果园,还开着农家乐,仅此而已。” “你觉得可信吗?”蒋理正说,“刚才我说的那几条,凭一个小农民怎么可能做得到?” “谁知道他那是怎么回事。”蓝珠玑血红的眼睛瞪得滴流圆,“我不管,反正要想让我给他的低头的话,你先拿刀把我杀了。” 蒋理正良久无语,末后叹口气:“那我打个电话跟老太爷说一下。” “你不用拿我爷爷来压我!”蓝珠玑此时简直变成了疯狗,“这是我的公司,我说了算,我想怎么办既怎么办?蒋大师你要是帮我就留在这里,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你现在就可以给我爷爷打电话,不过不是报告刘富贵的事,而是跟他说你要回去了。” 蒋理正长叹一声,也不拨号了,收起电话。 今天这个晚会,要坏! 蒋理正这个念头越来越重。 第197章 就像见了鬼 刘富贵和杜慧三从洗手间出来以后,杜慧三找个角落拨通了齐姜的电话。 “齐姜啊,还没睡吧,呵呵,伯伯知道这个点儿你也不会睡。我想跟你打听个人,嗯,他叫刘富贵——” 杜慧三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响起齐姜的尖叫:“啊——” 这嗓子,就好像拉响了防空警报,惊得杜慧三只好把电话从耳朵边上挪开,要不然这只耳朵非聋了不可。 齐姜拉了一阵警报突然又停了,唔,还没问明白到底是不是那个种果园的,平白就尖叫什么? “他多大?”齐姜问道,“长什么样?” “二十来岁,长得有点帅气——” “我不认识他!”齐姜一听马上就像见了鬼,啪,挂了电话。 不认识?杜慧三笑笑,不认识一听刘富贵的名字就像见了鬼! 不认识才怪呢。 大概是怕见了所谓的刘富贵被他打屁股吧,你偷偷溜到人家里露天洗浴,还用自己的破黄金手机换走人家的好手机! 杜慧三心说,当我不知道呢? 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到,齐姜之所以用自己的手机换走刘富贵的手机,肯定是刘富贵的手机有钱买不到,齐姜又是超喜欢,这野蛮女孩才用了强硬的手段。 只是做完之后就不敢见刘富贵了。 杜慧三更加能够确定,“刘富贵”三字只是这个年轻人常用的一个化名而已,他绝对有着相当可怕的背景,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个顶级幕后家族的后辈? 刘富贵表面上低调,但能够看得出他有一种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从容,有一种天下任我行的内在气质,就像表面看起来平静的海面,其实水面下是令人闻之色变的海底漩涡,这比表面的惊涛骇浪要可怕万倍,因为惊涛骇浪可以征服,而海底漩涡是无坚不摧的。 这到底是什么样俯瞰众生的大家族,后代子孙居然能到了如此返璞归真的地步? 杜慧三想到听长辈说过,这世上还有居于幕后的大家族,有一些表面光鲜的大家族,也许是被另一幕后家族操纵,表面光鲜的大家族不过是幕后家族的打工仔而已。 这些幕后家族和他们的后代子孙,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当这样的家族成员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也许他的身份还很卑微,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对方的身份其实至尊至贵。 杜慧三几乎就能确定刘富贵应该是幕后家族的后代,因为这个富豪圈子前台的人物,他几乎都认识,而且刘富贵一直都不说他的真实身份,而说他只是一个种果园的山里人,种果园的山里人能把齐姜吓成那样,一听刘富贵的名字就像见了鬼? 既然对方的身份已经基本确定,那么刘富贵说的那些话,关于蓝珠玑展出的珠宝古玩全是赝品这事,杜慧三开始慎重考虑起来。 从理论上说,蓝家不可能干那种蠢事。 但就凭刘富贵的身份,他怎么可能说假话? 如果蓝家真的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拿些假货来发布的话,那就太侮辱人了,欺负别人都是睁眼瞎,不懂得鉴赏吗? 晚会现在已经进行了一半,蓝家推出了一件又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每一件宝物都可以说几乎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品,而且在古玩分类里面具有代表意义。 每推出一款宝物,随着蓝珠玑的介绍,台下都会发出一阵又一阵欢呼,饶是那些富二代见惯了值钱的东西,但是一听蓝珠玑的介绍,大家也是忍不住热血澎湃,恨不能马上掏钱买下来据为己有。 但是今晚是推介晚会,只展示,不卖,那些有钱人也只能看着眼馋而已。 眼见现场的气氛被调动起来,看着客人们狂热的眼神,蓝珠玑终于暂时忘掉了来自刘富贵的烦恼,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那些媒体的记者也即时往回发送现场的图像和视频,都在以最快地速度发布晚会的最新消息,争夺公众的眼球。 眼见自己的推介大获成功,不但成功勾起现场富豪对于峰极珠宝的极大兴趣,而且还通过自己的推介让更多的公众认识到了峰极珠宝,并且对桂宁即将开业的桂宁分公司充满了期待。 蓝珠玑越来越得意,在蒋理正等专业人士的帮助之下,他能把一场预热晚会办得如此成功,对他后天的盛大开业将是极大的帮助。 相信后天开业的当天,桂宁分公司绝对人气爆棚,当天的成交额一定能够创下一个相当可观的高度。 每推介完毕一件宝物,接下来是节目表演的时间里,蓝珠玑回到后台都要跟蒋理正讨论刘富贵的问题,难道这小子发现天珠被调换成假的,他放弃今晚的报复行为了? “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时刻监视住他。”蒋理正说,“也许他是在麻痹我们,他既然有备而来,就不会这么简单放弃。” “只要他不在晚会上找事就好。”蓝珠玑狞笑着说,“外面我已经把人安排好了,只要晚会一结束,就是刘富贵的死期。” 蒋理正又提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听说刘富贵开车跟宋雨萝一起来的,你对刘富贵下手,宋雨萝怎么办?难道你想跟宋家公开宣战?” “放心。”蓝珠玑满不在乎地说,“他们做那事都是老司机,下手有分寸,只弄死刘富贵,不会动宋雨萝。再说,宋雨萝早晚是我的人,我怎么舍得让她受伤害,哈哈哈哈。” 蒋理正暗暗摇头,这事绝对不会像蓝珠玑想的那样简单,但是很明显,此刻的他绝对受不了任何一句泼凉水的话。 既不能劝蓝珠玑,又不能打电话跟老太爷汇报一下,蒋理正感觉他成了诸葛亮,明明知道刘备伐吴不可行,但他阻止不了刘备,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备全军覆没,西蜀元气大伤。 晚会已经接近尾声,看刘富贵那样子,好像在桌上无聊至极,已经不止一次打瞌睡,蓝珠玑几乎能够断定,这小子看来还有些眼光,发现自己身上的天珠被换成假的,他手里无牌可打,只能无奈放弃,所以他才无精打采的模样。 一段精美绝伦的双人舞之后,主持人和蓝珠玑再次上台,他们将推出今晚的最后一件宝物,“春秋水晶杯”。 玻璃罩打开,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取出水晶杯,放在铺有红绸布的檀木托盘上,礼仪小姐捧着托盘在台上展示一圈,然后回到蓝珠玑的身边。 蓝珠玑满脸掩饰不住的得意,挥手指着水晶杯介绍说:“春秋时期,水晶制品的制作技巧和工艺已达到非常高的水平,虽然迄今为止出土的此类制品并不多,存世量也是极少,但仅有的几件已经完全能够反映出当时的工艺水平。” “而这件水晶杯呢,是当今世界上现存的早期水晶制品中形体最大,品相最完整——” 蓝珠玑正在口若悬河地介绍,寂静的台下突然响起一个人不满的嘟囔:“一派胡言,实在忍不住想呕,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拿着假货糊弄人,太侮辱人了,走,咱们还是走吧。” 只见刘富贵站起来,招呼大家都走。 蓝珠玑的脸色一下子黑了。 第198章 出卖燕大师 “喂,台下那个放狗屁的,你给我滚上台来说个明白!”蓝珠玑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众多媒体,直接爆了粗口。 要是放在平常,蓝珠玑虽然内心毒辣,但表面文章做得还是不错的,温尔文雅,风度翩翩。 但是今晚他不但被刘富贵气坏了,更因为蒋大师居然认为刘富贵有神秘背景,都要向他举手投降,这简直要把蓝珠玑气疯了。 而且刘富贵这小子相当滑头,本来蓝珠玑准备了大量的台词要让他上台出丑,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按兵不动了,让蓝珠玑打了空拳,也让他一肚子闷气发泄不出来。 眼看晚会就要圆满结束的时候,这小子居然又跳了出来,而且居然不再拿天珠说事,而是直接把他所有的展品全给否定了,全给说成假货,赝品,气得蓝珠玑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上心头,什么形象也顾不得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刘富贵,大家心里想的几乎都是一样:这是哪来的神经病在胡说八道? 宋雨萝也是万万没想到富贵居然不靠谱到这种程度,这不是说胡话吗? “刚才是不是睡迷糊了,瞎嚷嚷什么,坐下。”宋雨萝拉他。 “小子甭坐了,你上来。”蓝珠玑直接跑到台边上指着刘富贵大叫,“我跟你说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刘富贵拍拍宋雨萝的胳膊,示意她不用着急,自己心中有数。 宋雨萝怎么可能不着急,刘富贵这下可真是摊上大事了,蓝家的宝物,你能随随便便说人家是假货吗? 而且当着众多的媒体,你知不知道你这话的后果有多严重? 开发七里沟地块那事,蓝珠玑背后搞鬼,宋雨萝知道富贵比较恨他,但即使恨他,想教训他,也不能采取这种手段,这也太不明智了。 人家的展品可以肯定百分百全是真的,因为现场有十多位国内最权威的鉴定大师坐镇呢,你说假的它也变不成假的,反而把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富贵啊富贵,你这事干的可是太不靠谱了! 宋雨萝都不知道这事应该如何善后。 刘富贵却已经大模大样地走过去了。 “蓝大少,我怎么就摊上大事了?” “你刚才嘴里放的什么屁?”蓝珠玑的愤怒已经让他顾不上形象了,反正什么解恨说什么。 “我刚才说你展出的全是假货,你还装模作样嘚啵嘚啵给人吹嘘,我实在忍受不了啦!就这么说的。”刘富贵站在台下,仰着脸,还真是大言不惭。 蓝珠玑都要气晕了:“上来,你给老子上来说道说道,说不明白不行。” “好啊,说就说,反正我也忍不住了。” 刘富贵一纵身,轻轻跳上舞台。 台子虽然不高,但他的动作轻盈潇洒,一看身上就有功夫,露出的这一手倒是让人眼前一亮,不少人暗暗赞叹。 蓝珠玑脸色铁青,一见刘富贵跳上来,恨不能扑上去咬住他的脖子,吸干他的血液,让他窒息而死。 “你懂不懂古玩?”蓝珠玑觉得先曝光一下刘富贵的身份,让大家知道这小子就是个胡说八道的小丑,“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在家种果园的,这个你早知道。” 刘富贵的话让台下的嘉宾发出一阵哄笑,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看他的打扮应该不像,这话应该是故意气蓝珠玑,只是不知道他跟蓝珠玑有什么过节。 “你一个种果园的,怎么能知道我这些宝物的真假?”为了让刘富贵出丑,让他吃尽苦头,蓝珠玑早就准备了大量的说辞,现在终于开始应用了,他有一种开始报复的快意。 “燕大爷跟我说的。”刘富贵往贵宾席上一指燕修德。 啊!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现场没有几人认得刘富贵,他刚才那样说,大家心里各种猜测,大多认为刘富贵跟蓝珠玑有矛盾,故意胡搅蛮缠扰乱晚会。 可他居然公然抬出鉴宝界的泰山北斗燕修德,这事可就严重了。 蓝珠玑也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知道燕大师跟刘富贵很熟,晚会开始之前勾肩搭背,窃窃私语,难道俩人早就有什么约定? 难道燕修德准备帮助刘富贵中伤蓝家? 刘富贵继续道:“燕大爷本来不会来你的晚会,你们蓝家去请他多次都被拒绝了,后来通过燕大爷的几个老朋友轮番说情,碍于人情没办法才来就坐。” “老大爷一眼就看出你这些全是假货,可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他抹不过面子,老来老去,名利都已是过眼浮烟,只是迈不过人情那道坎,所以就给你面子勉强随着别人的话头敷衍几句。” “想不到你们蓝家不要脸到家了,燕大爷不好意思给你戳穿,你们还没完了,一件又一件的假货拿出来展示,当大家都是睁眼瞎吗?”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众多媒体,刘富贵这话说得太狠了,蓝珠玑的脸都紫了,一下子气得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更狠!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燕修德。 燕修德脸都白了,富贵这是咋了,平白无故何必出卖我这老头子? 刚才他说过那些话不假,可他只是说以他的身份来给一个小辈站台很受侮辱,但没说展品全是假的。 有失身份那话只可以对富贵说,因为他把富贵看成可以信赖的忘年交了所以才无话不谈,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捅漏出来呢! 一霎时燕修德甚至都在后悔,怎么可能对刘富贵评价那么高,把他当成忘年交?年轻毕竟是年轻,说话办事还是意气用事,毫无顾忌,可这种行为方式不要拉上老年人啊!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燕修德等人都看得很明白,台上的展品全是真的,没有一件赝品。 蓝珠玑每推介一款宝物,都会让礼仪小姐托着,送到贵宾席让现场的几位鉴定大师过目,而那些鉴定大师肯定是真品之后,也会对宝物做出点评。 这些都已经通过媒体对外发布出去,刘富贵这样说,难道他要让燕修德推翻此前他的鉴定结论? 燕修德知道富贵这番话,权当把他老头子放在了风口浪尖,或者说,放在火炉上烤,蓝家那些展品全是真的,他不可能违心地说成假的。 可是让他去否定富贵,他也觉得很为难! 第199章 水晶还是玻璃 所有人都看得很明白,鉴宝界的第一把金交椅,珠宝古玩界的泰山北斗,燕修德,现在十分为难。 “大家看到了吧。”刘富贵指着燕大师说,“看看把燕大爷,多为难啊。” 此时此刻,燕修德不说句话是不行了,他勉强站起来:“富贵——” “哎!”刘富贵抬手打断了燕修德的话,“燕大爷您不用说了,我知道让您亲口说出他这些展品都是假货很为难,那么就让我来替您说吧。” 燕修德气得一时语塞,他什么时候想说这些展品都是假货了? 这时后台的蒋理正也已经忍无可忍,走了出来,他和蓝珠玑并排走上前来,旁边跟着手捧托盘的礼仪小姐。 “刘富贵,既然你说我们的展品都是假货,你先说说,这个水晶杯假在哪里?”蒋理正也是气得脸都绿了。 “欺负我种果园的不懂是吧。”刘富贵翻翻眼皮。 “就是欺负你不懂。”蓝珠玑完全沉不住气了,说话简直就是吼出来的,“你他妈先给大家讲解一下,这件宝物叫什么,有什么来历?” “那好,我就说说看。”刘富贵毫不客气,“刚才你说了一半,下面我给你补充完全。” 刘富贵指着水晶杯,面向下面的宾客和媒体的镜头:“刚才蓝大少介绍说这是春秋时期的一只水晶杯,当今世界上现存的早期水晶制品中形体最大,品相最完整,大家看,水晶杯敞口,平唇,斜直壁,圆底,圈足外撇。素面无纹,造型简洁,对于春秋时期刚刚结束茹毛饮血生活的古人来说,这种工艺确实已经是相当先进了,当然,如果这只水晶杯确实是春秋时代的东西的话。” “假如这只水晶杯不是古人的东西,而是现代人的作品,那么这种工艺就不值一提,太普通了。我的意思是,不过就是现代人用水晶和玻璃相结合做出来的一种仿制品,比一只玻璃杯好不到哪里去,放地摊上五块钱一只,根本就不值钱,就这样的东西,值得这么多德高望重的贵宾前来捧场吗?” “这回大家理解燕大爷的心情了吧?蓝家这种行为不但对燕大爷这么尊贵的客人很侮辱,就是对我这样一个种果园的农民来说,也很侮辱。” 这话听着有点幽默,但是台下的宾客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除了宋雨萝,每一个宾客都在想,如果他是一个种果园的,能把一件价值连城的水晶杯说得头头是道,说成五块钱一只的地摊货,而且还让许多人有些相信起来,这怎么可能? 而且刘富贵这话说得太惊悚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价值连城的东西其实是五块钱一只的地摊货,那么,蓝家的峰极珠宝也太坑了吧! 蓝珠玑怒极反笑:“我觉得你这张嘴不去天桥说书屈才了。价值上亿的水晶杯经你这么一说变成五块钱的东西,你以为在座的都是傻子,我们贵宾席上坐的鉴定大师们还不如你一个种果园的?那么是不是通过你的混淆视听,把你的苹果卖到一亿元一只呢?” 蒋理正是个认正理的人,东西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他不想跟一个外行去斗嘴——虽然刘富贵刚才说出来的那番话让他震惊,感觉刘富贵好像也是业内人士。 “燕大师,您是鉴宝界的老前辈,一言九鼎,刚才刘富贵一番胡言乱语,还牵涉到您,现在请您给鉴定一下,然后说句公道话,这只水晶杯到底是不是春秋时期的东西?”蒋理正义正言辞地说。 今晚推介宝物的流程是这样的,蓝珠玑和主持人一唱一和把宝物介绍一番,然后才是由礼仪小姐或者工作人员拿着去贵宾席,由在座的十位鉴定大师鉴定,并且做点评。 刚才蓝珠玑介绍这只水晶杯,刚介绍了一半就被刘富贵打断,贵宾席上的鉴定大师们还没有经手鉴定。 现在蒋理正的意思是不用再介绍了,直接拿下去让大师们鉴定,是真是假,还是大师们一言九鼎,不是刘富贵胡言乱语就算数的。 蒋理正一挥手,礼仪小姐捧着托盘就要过去让鉴定大师们过目。 “慢着。”刘富贵却给拦住了,“我先请问一句,水晶杯和玻璃杯的区别是什么?” 蒋理正都要被刘富贵气疯了,他这话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这不是水晶杯,是玻璃杯。 “我看,还是叫保安把这个疯子拖下去吧?”蒋理正都忍不住要发飙了。 刘富贵却是笑了:“好吧,在把我拖下去之前,我最后说一句。你也不用让大师们鉴定,因为我不相信大师们的鉴定,就连德高望重的燕大爷就抹不开面子,明明看出是假货来,也跟我透露了,但也不好意思当着媒体的面儿让你们下不了台,一句话,大师们是你们请来的,他们的鉴定不算数。” “放你妈的够臭屁!”蓝珠玑恨不能叫机枪手,把刘富贵给扫射了。 席上所有的鉴定大师也都坐不住了,一下子议论纷纷起来,其他九个鉴定大师一齐去看中间坐着的燕修德,因为燕大师跟刘富贵很熟,他们愤怒地问燕大师,这个姓刘的神经病是从哪来的。 燕修德哑口无言,无比尴尬。 遇人不淑,夫复何言! 他现在才知道刘富贵就是一个信口开河的精神病患者,他堂堂的燕修德燕大师居然把他当成忘年交,对他评价颇高,难道自己是老糊涂了? 燕修德知道,今晚这事势难两全,刘富贵的言行实在太过分,不但想打击蓝家,甚至打击到其他鉴定大师,犯了众怒,他再也无法替刘富贵说话了。 “大家不相信是吧?”刘富贵毫不在乎蓝珠玑的暴怒,“那么我再问一句,你敢不敢把你所谓的水晶杯抹上点氢氟酸试试?” 此言一出,大部分懂行的人都是一愣。 因为氢氟酸跟玻璃中的二氧化硅会发生化学反应,生成四氧化硅和水,也就是说,氢氟酸对玻璃有腐蚀作用,水晶的化学成分虽然跟玻璃相同,但是经过几千年氧化、包浆的水晶制品,其化学成分相当稳定,不再跟氢氟酸发生反应。 一句话,不管是玻璃杯还是水晶杯,只要不是春秋时期的古物,肯定会被氢氟酸腐蚀。 而如果这只玻璃杯是春秋时期的古物,抹上氢氟酸也没事,绝对不会破坏到宝物。 行家啊! 所有懂行的宾客立刻对这个貌似神经病的刘富贵刮目相看起来。 第200章 强词夺理 蒋理正也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刘富贵居然如此懂行。 刚才他愤怒得也是有点不冷静,可是刘富贵这句话让他冷静了很多,此前关于刘富贵背景神秘的想法再次强烈起来。 身份可以冒充,逼可以装,但是内在的修为是装不出来的。 玻璃和水晶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都能跟氢氟酸反应,这点常识大多数人都知道。 但是,水晶制品在墓葬中经过长年累月的沁色、包浆之后,二氧化硅成分中的氧原子被某些菌类原子固定,形成一种惰性氧原子。 氢氟酸跟二氧化硅反应的过程中,首先是氧化和气化反应,然后再生成四氧化硅、水和氧化硅气体。而形成惰性氧原子的二氧化硅,遇到氢氟酸根本不会再发生氧化和气化反应,也就不再生成其他成分。 也就是说,氢氟酸再厉害,也无法腐蚀到年代久远的出土水晶制品。 这一点就不是常识了,不要说是外行,就是业内人士也是知之甚少。 可以说,即使是业内的大鉴定师,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对这种言论半信半疑,因为这只是一种业内的说法,谁闲着没事把一件珍贵的水晶文物抹上点氢氟酸试试? 但是很明显,眼前这个刘富贵不但具有这个常识,而且听起来他对这一点有着相当把握。 蓝珠玑想的可没蒋理正那么多,对于这一批展品的由来、特性等等,他已经由蒋大师亲自手把手恶补过了,他知道自己家的水晶杯绝对不怕氢氟酸。 “拿一盆氢氟酸上来,把水晶杯泡在里面。”蓝珠玑一挥手。 反正水晶杯不怕氢氟酸的腐蚀,那还抹什么抹,直接泡在里面给你们看看,让你小子哑口无言,也让媒体记者把这个镜头发出去,让关注这场晚会的公众知道知道,他们蓝家的宝物那是货真价实,真金不怕火炼! 一个珠宝公司,什么样的设备没有?不管是强酸、氢氟酸等用来清洗金属的化学液体,还是其他先进的仪器,要什么有什么。 很快工作人员就小心翼翼端出一个塑料容器,里面是氢氟酸。 蓝珠玑示意记者们的镜头都要对氢氟酸来个特写,然后让刘富贵上来验证一下,这是不是真正的氢氟酸,见刘富贵点头,蓝珠玑让人把水晶杯放进酸液里面。 过了十几分钟,水晶杯被捞出来,然后用其他液体清洗干净,重新放回托盘。 “怎么样姓刘的?”蓝珠玑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狞笑,“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我的水晶杯有没有被腐蚀?” 所有的记者都把镜头拉近,给水晶杯做特写,大家看得很清楚,水晶杯在氢氟酸里面泡过以后,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刘富贵挠了挠头,看起来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说啊混蛋。”蓝珠玑得理不饶人,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对刘富贵发起攻击,穷寇勇追,痛打落水狗,让他先在台上出尽丑,吃尽苦头,然后晚会结束后再让人弄死他。 台下的宾客也沸腾起来,尤其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富二代们,大喊大叫,要求刘富贵给个说法,刚才振振有词,现在怎么哑巴啦? “大家先冷静一下,听我解释。”刘富贵说,“我为什么认定这个水晶杯是假的呢?据我所知,现在存世出土文物当中,最早、最大的水晶制品是战国水晶杯,而那只战国水晶杯的工艺远远比不上蓝家这只春秋水晶杯,我的猜想就是,社会生产力可以后退,但是工艺不会后退,任何工艺总会与时俱进。” “所以说,为什么春秋时期的水晶加工工艺已经如此先进,而到了战国时期,工艺反而落后了呢?要知道如此珍贵的东西都是出自王侯的墓葬,代表了当时社会的最高工艺水平,这是我产生疑虑的第一点。” “第二呢,刚才我近距离观察以后,发现这只水晶杯虽然也有轻微的沁色和包浆,但仍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做旧痕迹,也就一下子确定了这只水晶杯是赝品,只不过造假工艺相当高明而已。”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的造假水平居然能高明到这种程度,居然能在杯子表面涂上一层不为所知的化学成分,让杯子抵抗住了氢氟酸的腐蚀,造成水晶杯年岁久远的假象。” “反正我能看出水晶杯的做旧痕迹,不管杯子是不是防腐蚀,它都是假的。” 哗!台下宾客一下子怒了,不但是那些精力过剩的富二代们,就连那些老成持重的中年宾客,甚至老年宾客都怒了。 每个人都在谴责刘富贵强词夺理,明明刚才他说只要放进氢氟酸就能出来真相,现在放进氢氟酸一点变化没有,他仍然还在振振有词强词夺理,太不要脸了。 大家看出来了,这混蛋就是来胡搅蛮缠的。 蓝家也太老实了,好好的晚会,凭什么就任由这么一个混蛋神经病在台上胡说八道? “把他拖下来,打死他!” “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恶意诽谤,必须判刑。”…… 群情激奋,连那九位鉴定大师也再次向燕大师询问,要求燕大师站出来驳斥刘富贵,堂堂鉴定界的泰山北斗,怎么可能任由一个神经病拿着燕大师说事,扯大旗作虎皮呢! 燕修德愧悔无地,低头不语。 而那位刘富贵的女朋友宋雨萝,感觉周围每一位宾客都在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她,别说现在有条地缝她会毫不犹豫钻进去,现在地上就是有个针眼,她也会毫不犹豫钻进去。 堂堂宋家大小姐,京城第一美女,居然有那样的男朋友,刚刚还挽着胳膊到处跟人打招呼呢! 眼看众位宾客的情绪被激发起来,蓝珠玑终于舒出一口恶气,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甚至看到那些手持长枪短炮的记者都不淡定了,有几个记者气得恨不能把手里的摄像机扔到刘富贵头上。 蓝珠玑决定展开乘胜追击,要进一步调动宾客们的情绪,让大家的愤怒达到顶点,甚至过一会儿把刘富贵赶下台去,那些愤怒的富二代们会忍不住围上去,把刘富贵群殴致死。 “为了让刘富贵心服口服,我决定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蓝珠玑挥手制止住嘈杂的叫嚷声音,“他不是强词夺理,口口声声在水晶杯上看出做旧痕迹来了吗,那么现在就让在座的鉴定大师们做最后评论,这只水晶杯到底是不是春秋时期的作品?” 蓝珠玑很清楚,这只水晶杯不管让谁鉴定,那都是如假包换的春秋时期的文物,这十位鉴定大师代表国内鉴定界的最高权威,他们的鉴定结论,公众绝对信服。 可是,就刘富贵那强词夺理的做派,等鉴定大师们的鉴定结论出来以后,他肯定还是死不承认,还会说大师们是蓝家请来的,肯定会为蓝家说话一类,那么他就会彻底激怒所有人。 那样的话就适时把他赶下台去,让富二代们把他群殴致死吧。 蓝珠玑瞥一眼无地自容,如坐针毡的宋雨萝,他简直乐开了花。 第201章 震撼 礼仪小姐在两名工作人员的护卫之下,把水晶杯端到贵宾席上,请鉴定大师们过目。 第一位鉴定大师小心地拿过水晶杯,看看杯沿,杯壁,连连摇头,不由得说道:“恕我眼拙,真看不出一丝一毫做旧的痕迹,倒是从工艺,手法,以及沁色和包浆上,我首先能够确定这只水晶杯的年岁久远,至少在地下埋藏——” 那位鉴定大师突然住口了,一副张口结舌的模样。 大家也是一愣,大师这是怎么了? 然后大师手忙脚乱,一手持杯,一只手在桌子上乱摸,终于摸到他那只鉴定专用的放大镜,就是黑色的圆柱物品,这东西外表看就像一只小小的手电筒,其实两头都有透镜,是鉴定师最常用的鉴定工具之一。 蒋理正一看大师手忙脚乱拿放大镜,他的心里就是一沉。 鉴定大师用放大镜看看杯子的底部,脸色瞬间变成大红布,手一哆嗦,杯子差点脱手。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垂下脑袋红着脸,把杯子递给身边的大师。 第二位大师一看他那个模样,知道杯子底部肯定有问题,拿过来直接看杯底,看完以后就像被第一位传染了一样,立时满面通红,低头递给第三位大师。 脸红脖子粗的毛病就像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功夫不大就让十位大师全部感染,一个个脸上通红,低头不语。 此时此刻,晚会现场鸦雀无声,静得就是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楚,每个人都知道出问题了。 也许刘富贵说的是对的,要不然大师们绝对不会是这种表现。 “这,这这这——”蓝珠玑慌了,张口结舌地叫道,“各位大师,你们倒是说句公道话啊!” 蒋理正那么大年纪了,居然就像一架被击落的飞机一样从台上跳下去,抓起盘子上的水晶杯,翻过来就看杯底,看了一眼晃了晃头,十分无礼地一把抓起贵宾席上别人的放大镜,再次查看杯底。 那些记者们都把镜头拉到底了,给水晶杯做特写,但是谁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 但是蒋大师用放大镜看得清清楚楚,在水晶杯的杯底,有着淡淡的凹痕,如果不用放大镜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凹痕刻画出八个小字:“小李造假,五毛钱俩。” 蒋理正面如死灰,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杯子也脱手了,啪嚓一声摔得粉碎。 “啊,大师你!”蓝珠玑一下子急了,蒋大师居然瘫倒在地,把价值上亿的水晶杯给摔了! 现场发出一片唏嘘之声。 还用得着细问吗,只看这些大师们的表现,就知道这只水晶杯肯定如刘富贵所说,是赝品。 蓝珠玑也像一架被击落的战斗机一样跳下高台,一把拉住蒋大师:“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大师无助地摇摇头,他现在脑袋里嗡嗡作响,脑子很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知道这事还能不能善后? 唯有一点很清楚的是,这只水晶杯确实是假的,是古玩界一个传说中的人物,鬼手李的作品。 鬼手李只是一个传说,蒋理正也无缘见到过鬼手李的作品——或者即使见过,也只当是真品,而不认为是赝品,比方说眼前这只水晶杯。 很明显,如果不是鬼手李故意在杯底留下那八个小字的话,蒋理正自认他无法看破这只水晶杯是件赝品。 因为这件水晶杯是经过了蓝家众多鉴定大师,甚至用仪器检测过,确定无误地证明这是一件货真价实的春秋时期的产物,这才能入选本次预热晚会的,重重检测,哪一关也没有看出水晶杯是赝品。 鬼手李制作赝品的时候,故意在杯底留下记号,但是那个记号被他用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的填充物给抹平了,如果不是刚才把杯子放进氢氟酸,谁也不会想到在透明的水晶杯底,居然还隐藏着淡淡凹痕的八个小字。 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 蒋大师除了深深的挫败感,那就是对于鬼手李造假水平的深深震撼。 鬼手李完全没把古玩街的鉴定大师放在眼里,他就是要留下记号,看来鬼手李的意思是,我就是留下记号了,但是留了记号你们也找不出,也看不出这是赝品。 假设他不留记号的话,大概经过多少年,多少代,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水晶杯居然是赝品! 蒋理正一阵阵后怕,他想不到鬼手李居然不是传说,而是确有其人。也怪不得传说中鬼手李放出豪言,如果有人能识破他的作品,他将拜那人为师。 这么说来,刘富贵识破了鬼手李的作品,全场所有人,包括这些国内顶级的鉴定大师,他们都没有看出水晶杯是赝品,而刘富贵却说,他在水晶杯上看出了做旧的痕迹。 既然是赝品,就会有做旧的痕迹,可是鬼手李的鬼斧神工已经能够做到瞒过所有鉴定大师的眼睛,偏偏没有瞒过一个年轻的刘富贵。 刘富贵什么来头? 蒋理正想到此处又是吓了一跳,刘富贵背景神秘这个念头再次强烈地涌上心头。 难道他是某个神秘幕后家族的后代? 不然他怎么可能超过所有的人,一枝独秀,独具慧眼呢? “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大好,刚才没站稳,摔倒了。”蒋理正机械地给自己找了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 “可是,这只水晶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那些沉不住气的富二代们喊道,“刚才刘富贵说的那些不会是真的吧?” 蓝珠玑很没眼力地也催问蒋大师:“是啊蒋大师,咱们的水晶杯怎么可能是假的,你说句话。” 蒋大师看了蓝珠玑一眼,心说难道你长着俩眼是尿尿的,难道你就看不出各位鉴定大师们脸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假”字吗? “各位大师,虽然水晶杯被蒋大师不小心摔了,但是大师们还是要点评一下,要不然大家还以为我们家的宝物是假的呢!”蓝珠玑也不是没长眼,他只是不能面对自己家的水晶杯是假货,也绝不相信某位鉴定大师会站起来指出蓝家的宝物是假货。 十位鉴定大师,表情尴尬地坐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 大家一致的心情是,如果不看杯底的八个小字,他们绝对看不出水晶杯居然是赝品。 九位鉴定大师第一次见到鬼手李的作品,终于知道鉴宝界的传说鬼手李居然真有其人,一个个陷入无比的震撼当中。 而燕修德大师这已经是第二次见识到鬼手李的作品,他也再次陷入对刘富贵的震撼当中,他很清楚,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刘富贵能够识破鬼手李的造假。 而且在看到杯底记号的一瞬间,燕修德突然明白,刚才富贵那一番话,并不是把他老头子放在火上烤,而是卖给了老头子一个天大的面子。 第202章 撞枪口了 晚会开始之前,刘富贵就跟燕修德透露过,蓝家拥有一个造假团队,今晚的预热晚会就是为造假团队的作品做实验,只要能瞒得过十位国内顶级的鉴定师,那么他们的假货就可以当成真品在行业内流通。 燕修德当时对富贵的话半信半疑,他觉得蓝家家大业大,没有必要拿假货出来献丑,自毁声誉。 等到晚会开始,他们十位顶级的鉴定大师看过每一件展品之后,燕修德对刘富贵那些所谓假货的言论直接无视了,他认为很可能是刘富贵跟蓝珠玑有仇,故意造谣中伤蓝家。 因为十个顶级的鉴定大师,绝对不会看走眼,真的就是真的,那是毫无争议的。 可是刘富贵今晚注定要揭穿蓝家的假货,等他把蓝家的假货揭穿以后,不仅仅是对蓝家打脸,同时也是在对现场十位鉴定大师打脸。 晚会现场已经被直播出去,现场十位鉴定大师被集体打眼,那么以后他们还怎么有脸在鉴定界立足,以后当他们鉴定某一件宝物的时候,谁还会相信他们的话? 刘富贵一上台那些话,其实是给燕修德一个台阶下,明白无误地告诉大家,燕大师慧眼如炬,他早就看出这些展品是造假来了,但他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给点破。 而且燕大师还不愿说违心的话,他就在晚会开始前把这些话透露给了富贵,这说明燕大师不但慧眼如炬,而且还是个不计名利,品质高尚的人。 一看十位鉴定大师都不说话,蓝珠玑急了:“各位大师,你们鉴定一言九鼎,倒是说句公道话啊!” 大师们心说,还说什么,杯底明明白白写着字呢,你为什么不问问你们蓝家的蒋大师? 台上一直冷眼旁观的刘富贵慢悠悠说话了:“蓝大少不要再逼几位大师了,刚才燕大师说过,各位大师觉得你一个年轻人独立出来干事业不容易,有提携后辈的意思,不好意思当着媒体的面儿揭穿你。待会儿到了后台,你会受到各位大师严厉的批评,你还没点觉悟,还在这里叽歪,难道非得逼着大师们当面揭穿你吗?” 刘富贵这话来得太及时了,另外九位大师立刻就像打了血清一样有了精神,并且内心对刘富贵充满了感激。 是啊,不是大师们看不出来,而是不好意思揭穿你。 而且大师们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胡为,待会儿散会他们一定会严厉批评,坚决制止蓝珠玑的这种行为。 说的多好! 十位大师每个人都对刘富贵心怀感激,而且为刚才对他的误解深深内疚。 多好的孩子,所谓得理不饶人,他占尽情理,却还要煞费苦心保全各位大师的面子,如果他不这样说,那这些大师们今晚之后,可能除了燕大师,其他人都要退出鉴宝界了。 但是刘富贵这话让蓝珠玑再次暴怒起来:“你他妈放屁,刚才为了证明你的胡言乱语,拉上燕大师,你以为认识燕大师,他就不会戳穿你的谎言吗?现在又想拉上众位大师,做梦去——” 蒋理正扯扯蓝珠玑,低声说:“大少爷别说了,水晶杯是假的。” 啊!蓝珠玑虽然也看出点门道,但他实在不愿面对这个现实,当蒋理正说出“假的”二字时,他就像当头挨了一棒,一下子懵了。 蓝珠玑懵了,但是蒋理正必须要强打精神支撑住,他和蓝珠玑重新走上台来,勉强说道:“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我可以用人格保证,我们峰极珠宝向来秉承质量至上,信誉第一的宗旨,这只水晶杯到底是怎么回事,峰极珠宝绝对会一查到底,给大家一个交待。” 他这话有点春秋笔法的味道,既委婉地承认水晶杯是赝品,又给赝品找了个理由,并且还承诺到时候会做出更深入的解释。 蓝珠玑一听也会意过来,马上叫道:“对啊,我甚至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蓝家,会不会有人对我们的展品做了手脚呢?比方说这位刘富贵,他就是有意针对我们的展品来的,刚刚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他身上还带着一只天珠,并且声称他身上的天珠是真品,而我们的是赝品,这完全能够说明,他是有目的地针对我们而来,我甚至怀疑,是他跟他的同伙对我们的展品做了手脚。” 刘富贵淡淡地一笑:“刚才你们说我强词夺理,那么你现在的言论,我可不可以称之为欲加之罪呢?你们的东西是假的,没被戳穿之前振振有词多么真多么可靠,现在被戳穿了,就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变成假货的。那么我问你,你的展品放在展柜里,任何人随随便便就能给你做手脚吗?” 对啊!下边的宾客议论纷纷起来,蓝珠玑这话明显站不住脚,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物,蓝家不可能像大白菜一样堆在这里随便让人动吧? 进来的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保安,还雇佣了荷枪实弹的特警来保护晚会现场,毕竟这些展品价值不菲,每一件都动辄上亿,难保不会吸引到见财起意的亡命团伙来抢劫。 就这样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地方,而且宝物还放在一级防盗的展柜里,谁能给他的展品动手脚? 蓝珠玑一看大家都赞同刘富贵的说法,一下子慌了,他大声叫道:“这小子绝对是有意针对我们蓝家来的,他跟我有仇,想要来报复我,刚才在晚会开始之前就已经在散布言论,说我们的展品全是假货,还拿出一个假的天珠来混淆视听。小子,难道你不承认吗?” “你想让我承认什么?”刘富贵说,“晚会开始前我是说过你的展品是假的,并且拿出一件玛瑙天珠,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上天珠来晚会吗?” “我说过,五代时期的玛瑙天珠存世量极少,目前为止只有一件,这一件正好在我手里,但是你们蓝家却还大言不惭地做宣传,峰极珠宝要展出一件五代时期的至宝玛瑙天珠,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为什么不能带来,当面戳穿你们的谎言,曝光你们的无耻行径呢!” 刘富贵说得有理有据,铿锵有力,立刻再次引起宾客们的共鸣,纷纷议论起来,想不到蓝家的假货还不少啊,原来那件天珠也是假的! 蓝珠玑跟蒋理正对视一眼,俩人脸上不禁浮现出会心的微笑,刘富贵自己把话题引到天珠上面,那么就相当于转移了大家对于水晶杯的注意力。 那么,现在咱们就来谈谈天珠的问题吧! 蓝珠玑其实为了跟刘富贵谈论天珠这个话题,他都等了一晚上,现在可算让刘富贵撞到枪口上来了。 第203章 冒犯大师 “好啊,那就请你曝光吧。”蓝珠玑说:“我就不信你还有颠倒黑白的本事,迄今为止,存世的玛瑙天珠只此一件,不信你还能拿出第二件。” 刘富贵笑了:“你这说话还真像刮风啊。” 然后刘富贵看着蒋理正:“这位大师,晚会开始之前你在下面说过,你说这样的天珠有一对,可是现在你们的大少爷又说,存世的天珠只此一件,你们两个到底谁说了算?” “我没说过天珠有一对。”蒋理正沉着脸说,“刚才在下面我见你拿着玛瑙天珠给你的女朋友显摆,说要送给她做钥匙坠,我只是成人之美,不愿意揭穿你手里的天珠是假的,就随便说了一句难道天珠是一对,你不要当真。” 一说到刘富贵的女朋友,宋雨萝周围的宾客全部把目光看向了她。 宋雨萝刚刚经历过一场冰火两重天的考验,好容易刘富贵居然能反败为胜,那些把他当成神经病的人对他印象大大改观,宋雨萝也算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觉得还能稍微坐得住。 现在一看众人又在看她,让她不高兴地瞪了蒋理正一眼,心说这老头输红眼了是吧,干嘛还扯上我啊! “呵呵,”刘富贵笑了笑,“大叔,想不到您这么大年纪了,还真是不要脸啊。” “放你妈的狗屁。”蓝珠玑怒道,“大庭广众之下,你竟敢骂人。” 刘富贵摆摆手:“对骂这事儿不是我的强项,请你留点口德吧,既然你说存世的天珠只此一件,就请鉴定一下我这件天珠是真是假,如果我这是真的,那么你展柜里那件肯定是假的,对不对?” 蓝珠玑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自然。不过如果你的天珠是假的,你怎么办?” “那就把我抓走法办好了。”刘富贵淡淡地说,“反正你一直在叫嚷要把我抓起来,说我诬陷你。” 蓝珠玑冷哼一声,示意礼仪小姐过去,用托盘接过刘富贵的天珠,然后托到贵宾席上,请十位鉴定大师过目。 第一位大师拿起天珠,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略微有些不稳,心里七上八下有些忐忑。 首先刚才刘富贵送给他们一个天大的人情,维护了各位大师的面子,大家都很感激刘富贵,即使这件天珠是假的,大家好像也不好意思直接给他戳穿似的。 然后呢,经过刚才水晶杯的事情,大师们发现刘富贵眼光独到,比在座的大师都高明,所以看他那么自信拿出天珠,大师们不知不觉就会认为,刘富贵的这件天珠应该不是假的。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反正这位大师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会儿,怎么看这件天珠也是真的。 蓝珠玑急了,刚才刘富贵故意卖人情给几位大师,大师们脸上都露出感激之色,蓝珠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大声喊道:“马大师,可不要被那小子蛊惑了,请您实话实说,他的天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富贵手里这几天珠是真的假的,别人不知道,蓝珠玑还不知道吗?是他亲自吩咐神偷,拿这件假的天珠去换了刘富贵身上真的天珠。 现在一看大师拿在手里迟迟不发表意见,蓝珠玑以为大师得了刘富贵的人情,现在想回报刘富贵呢? 但他怎么没有想一想?他的这句话已经深深触怒了马大师,堂堂国内顶尖的鉴定大师,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众多的媒体,难道他不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吗? 马大师举起天珠,语气里面带有情绪的说:“恕我眼拙,这件天珠我看不出做旧的痕迹,在我看来,这件天珠是真品。”说完就递给了下一个鉴定大师。 第二位鉴定大师跟第一位一样,也是把天珠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他跟第一位的心情是一样的,觉得刘富贵那么高明的眼力,既然他胸有成竹拿出来的东西,应该不会是假的。 关键的是,在他看来这件天珠绝对是真品无疑,但是让他感到矛盾的是,明明蓝家的展柜里面也有一件真品,难道说,存世的天珠真的有一对? “这件天珠是真品。”第二位大师只说了这么一句,就递给了下一位。 十位国内顶尖的鉴定大师,全部把天珠看了一遍,得出的一致结论是,天珠是真的。 哇!台下宾客再次大哗,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的峰极珠宝集团,居然真像刘富贵说的那样,拿些赝品出来展示,还真欺负别人是睁眼瞎呢! 台上的蓝珠玑和蒋理正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刘富贵手里的这件天珠明明是他们亲手交给神偷,用假的换了刘富贵身上的真的,为什么大师们会一致作出这样的鉴定结论呢? 难道刘富贵送区区那么一个人情,就让大师们集体失去节**吗? 蓝珠玑这下真急了,大声叫道:“各位大师一言九鼎,请你们一定要看好了再下结论。” 蒋理正赶紧偷偷拽了蓝珠玑一下,意思是,你疯了吗? 蓝珠玑这话简直太无礼了,就是在同等身份的两个人之间,让对方“看好了再说”,也是不礼貌的,何况这十位都是国内鉴宝界的顶尖大师。 而且像燕修德他们几位,都是蓝家动用了底牌的力量才请来的,就是蓝家老爷子在他们面前都得小心谨慎,蓝珠玑这话,潜台词相当于是说,你们看得不对,胡哱哱什么! 十位大师被蓝珠玑这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奥,合着刚才大家的鉴定结论,在蓝珠玑看来错的,是大家根本就没看好? 要不是大师们的定力深厚,十位大师当场就要站起来拂袖而去。 可即使现在还坐在这里,每位大师心里也是十分恼怒,不要说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年岁,即使是刚刚成名的时候,也再没有人当面这样说话,这相当于直接出言呵斥了。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全国公众,国内顶尖的鉴定大师被主办方的一个年轻人呵斥,何其侮辱,颜面何在? 蓝珠玑被蒋理正一拽,这才意识到失言了,当时就是一窘,立时觉得这话简直太无礼,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挽回。 如果承认大师们的鉴定结果,那么他们展柜里的天珠岂不是变成假的了? 蓝珠玑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刘富贵不急不躁地说道:“大师们说的已经很明白,我这是真的,那么你那就是假的,接下来是不是你的强词夺理时间了?” 第204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刘富贵说这话太气人了,如果蓝家不为自己辩解,那么就是默认了展柜里的天珠是假货,如果辩解,就是强词夺理。 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蓝珠玑感觉要是再继续跟刘富贵纠缠下去,他就要变成精神分裂症。 蒋理正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慌乱,如果天珠的问题再处理不好,那么今晚的晚会几乎就算惨败,而对峰极珠宝的声誉也会造成极大打击。 “拿上来,我看一下。”蒋理正对礼仪小姐招招手。 刘富贵马上招呼那些记者:“请大家给个特写,把我的宝贝看好了,可别让输不起的人给变了魔术!” 蒋理正气得脸色铁青,我堂堂的鉴定大师,是那样的小人吗? 可是转念一想,晚会开始之前他们指使神偷去调换刘富贵身上的天珠,已经算是输不起了。 礼仪小姐把天珠托到蒋理正面前,蒋理正刚一拿起天珠,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古老的气息,他瞬间一惊。 蓝珠玑也忍不住凑上来查看,不由得立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他们交给神偷的那件天珠,这件天珠分明就是真品。 “难道天珠有三只?”蓝珠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蒋理正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刘富贵拿出来的这件天珠是真的,神偷交给他们的那件天珠他们查看过了,也是真的,展柜里现在还躺着一件天珠,绝对是真的,这么一算下来,可不就是有三件真品天珠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蒋理正和蓝珠玑简直懵了。 “请问蓝大少,你到底是看好了没有?”刘富贵说,“你把你看到的结果告诉大家。” 蓝珠玑和蒋理正面面相觑,告诉大家结果,说什么?怎么说? 蒋理正毕竟是见多识广,经验老到,他勉强笑笑说:“看来不承认也不行了,这个天珠确实有一对。” 刘富贵噗一下子笑了:“您二位统一一下意见好不好?一开始的时候你们说天珠只有一个,刚刚蓝大少说有三个,而现在您老人家又说有一对,到底几个?” 蒋理正和蓝珠玑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三个。” “一对。” 下面的嘉宾轰的一声,发出一阵大笑,蓝珠玑和蒋理正同时面红耳赤,被刘富贵折磨到现在,蓝珠玑简直都要崩溃了,刚才他说出三个,直接就是不过脑子,他只是在心里想着,神偷交给他的那一件,不也是真的吗? 蒋理正也有点儿慌了,他决定反客为主,问刘富贵:“既然你这么懂行,那么请问你,存世的天珠到底有几件?” “一件。”刘富贵毫不犹豫的回答,“只有我手里这一件是真品,其他的都是假的,包括你们展柜里的那一件。” 听到这里,贵宾席上的鉴定大师心里不禁一阵赧然,如果刘富贵说的是真的,展会里的天珠确实是假的,他们十位鉴定大师真的就是被蓝家给骗过去了。 不过一阵惭愧之后,大师们想到了刘富贵刚才说过的话,十位鉴定大师都已经看出了展品有假,只是碍于面子,他们没有当面揭穿蓝家而已。 这让大师们心里安慰了许多。 见刘富贵这么肯定的说他们的天珠是假的,蒋理正的心里又是一沉,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起,难道展柜里的天珠真的是假的吗? 蓝珠玑却是以为再次抓住了刘富贵的把柄,又兴奋起来,在他看来,他们家的展品出现水晶杯那样一件赝品,就已经是天大的纰漏,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件。 “你就这么肯定,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天珠是假的?”蓝珠玑咄咄逼人的问道。 “这还用问吗?”刘富贵不屑的说,“存世的天珠只有一件,我这一件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蓝珠玑叫道:“你说假的就是假的?刚才咱们在座的大师们都已经鉴定过,给过很高的评价,你的意思是说大师们不识货?” 刘富贵说:“我刚刚说过了,大师们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揭穿你。” 蓝珠玑怒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请大师们不要碍于面子,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请大师们再次鉴定一下,说句公道话。” 说完一挥手,让工作人员从展柜里取出天珠,放在托盘里,礼仪小姐端过去,让大师们再次鉴定。 那位姓马的鉴定大师拿过天珠,不禁暗暗叫苦,今晚真倒霉,为什么偏偏把他安排在这个位置呢?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有点看明白了,刘富贵绝对不是信口乱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胸有成竹,这么说来,蓝家展柜里的天珠应该就是假的啦? 可是,明明刚才他们十位鉴定大师都已经看过,毫无疑义的认为蓝家的天珠是真的,难道,十位全国顶级的鉴定大师都被蓝家打眼了吗? 马大师拿起放大镜,再次认真的对天珠查看一番,可是他实在看不出造假的蛛丝马迹,怎么看怎么是真的。 最后,马大师一言不发,心情无比沉重的把天珠递给了下一位。 第二位看完也是一言不发,递给了第三位,就这样,前面五位鉴定大师看完谁也没说话,天珠已经到了燕修德的手里。 前面五位同行为什么一言不发,燕修德一清二楚,大家刚才都已经看过天珠,一致认为是五代时期的真品无疑,现在让他们再看一次,结论肯定还是那样,可是富贵说的又是那样肯定,已经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心生疑虑。 “唉!”台上的刘富贵叹息一声,“燕大爷您真是宅心仁厚,他们自己都不要脸,拿假货来骗人,你何必给他们留脸面,您这不是已经看出假在哪里了吗?” 台下的嘉宾听了马上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连燕大师都早已经看出造假来了,想不到蓝家展出的天珠真的是假货。 严修德却是一怔,他有点儿没明白刘富贵的意思。 “燕大爷,您既然看出了金线有问题,那就直接让他们剪断金线,一看便知,你又不是看不出来,他们就是一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严修德恍然大悟,他知道富贵这是在提醒他呢,造假的痕迹就在天珠的金线上,只要剪短金线就会真相大白。 “唉——”燕修德深深叹了口气,不再把天珠传给下一位,而是直接放在礼仪小姐的托盘里,“你们剪断金线,自己看去吧。” 第205章 坑货 这件五代时期的玛瑙天珠出土的时候,天珠上面的璎珞已经腐朽净尽,但因为天珠是用金线串起来的,金线倒是没有受到腐蚀。 出土以后,天珠使用过除尘去垢和清洗液的清洗,但是无论怎么弄,为了保持原状,串起天珠的金线从来没有解开过,这是清洗干净以后,在金线的两头重新做上红色的璎珞而已。 现在一听燕修德要求剪断金线,蒋理正立刻明白,问题出在金线上。 眼看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富二代都在叫嚷着剪断金线看个究竟,蒋理正知道不剪开也不行了,如果不敢剪开,那么不但是默认了天珠是假的,而且还会让所有人怀疑蓝家是有意造假。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剪开也不行了,眼看自己的宝物被破坏,蓝珠玑虽然财大气粗也是心疼,指着刘富贵怒道:“如果剪断以后没有问题,你必须包赔损失。” “没问题。”刘富贵毫不在意地说,“把我这件真的赔给你就是。” 金线被抽了出来,蓝珠玑急不可耐首先抢过去查看起来。 看了半天,什么毛病都没有啊! “小子,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从金线上就能看出问题来,你看啊,有什么问题?纯粹放你妈的狗屁。”蓝珠玑今晚对所有的鉴定大师都很不满,尤其对燕修德不满,因为他知道燕修德跟刘富贵勾肩搭背狼狈为奸,所以这话虽然明着骂刘富贵,其实连燕大师都骂了。 燕大师定力再深,脸色也是立刻一沉。 刚才被蓝珠玑口不择言指责,那还是十个鉴定大师一起承受,可现在蓝珠玑居然对燕修德指桑骂槐,燕大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别说蓝珠玑,就是蓝珠玑的爷爷来了,他敢大庭广众之下指桑骂槐地针对燕修德吗? 蒋理正暗暗叹气,知道蓝珠玑虽然狂妄和手段毒辣,但不至于说话这么没脑子,看样子他今晚确实被刘富贵给气疯了。 只不过这样得罪燕大师,对峰极珠宝可是相当不利,一下子让集团在业内陷入孤立的境地。 败家玩意儿,坑爹、坑爷爷、坑家族,坑了集团! 蓝珠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金线和拆开的天珠放进托盘,他就是要让鉴定大师们再看一看,到底哪里有假? 尤其要给燕修德看看! “慢着。”蒋理正伸手拦住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放大镜仔细对金线查看起来。 啪!蒋理正的放大镜摔在地上,面如死灰。 “蒋大师,怎么了?”蓝珠玑虽然知道坏事了,但他根本没看出金线有什么毛病啊? 他也掏出放大镜,像蒋大师一样仔细去看金线,这次终于发现,在金线上居然还有微雕。 所谓微雕,是一种以微小精细见长的雕刻技法,常见的比方说核雕,米粒上刻字,头发丝上刻字,甚至用二分之一头发丝的粗细都能雕刻出人像。 微雕出来的东西,往往需要用放大镜去欣赏,甚至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得仔细。 天珠金线上的微雕字迹因为太过细微,用鉴宝放大镜去看,也仅仅能微微看清,这个是需要放到显微镜下去看的。 但是蓝珠玑还是辨认出了金线上的八个小字:小李造假,五毛钱俩。 蓝珠玑浑身的血液就像突然被冷却一样,他一下子僵了。 千算万算,人工鉴定完了,还用仪器鉴定,x光放射,各种方法都用过,确定无疑的玛瑙天珠,想不到金线上居然还有微雕。 当时用x射线给天珠做透视的时候,能够对天珠的里里外外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透视就是透视,不能放大,谁能看到,谁能想到金线上居然还有微雕? 一霎时蓝珠玑恨不能把那个什么鬼手李和刘富贵全部抓过来,一手一个抓住脚脖子抡圆了,吧唧吧唧轮番摔死! 对刘富贵的仇恨不言而喻,他之所以恨鬼手李,是在心里大骂那个老混蛋,你造假就造假算了,何必还要留下记号? 一看蓝家主仆二人的表情,所有人都明白了,刘富贵说的没错,蓝家展出的天珠是假的。 贵宾席上十位鉴定大师再次震撼,然后就是深深的惭愧,此前他们居然一致认为天珠是真品,幸亏富贵刚才那句话啊,救了这十位大师,让他们以后还能有脸出去见人。 “怎么样,请您二位再次统一一下意见,存世的天珠到底有几件啊?”刘富贵不依不饶地问道。 蓝珠玑恨不能立时跟刘富贵拼了,同归于尽。 蒋理正也要崩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千挑万选,生怕出错,怎么可能仍然出现了两件赝品?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不禁自言自语说了出来:“为什么会有两件赝品呢?” 刘富贵冷笑一声:“两件?这位大叔您还想掩盖事实,难道到现在为止,您还不承认你们的展品全是假货吗?” “放你妈的狗屁。”蓝珠玑真是气疯了,上去就要亲自动手跟刘富贵拼了。 蒋理正一把拉住他,他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保持冷静,刘富贵怀揣天珠有备而来,很明显就是来找事,要替刘兆粱报仇的。 如果现在不冷静,跟刘富贵打起来,甚至把刘富贵当场打死,那么这场晚会就彻底毁了,而且蓝珠玑还要摊官司。 千万不能中计。 蒋理正猜想,晚会前期推出那些宝物,刘富贵一直都没有站出来生事,说明他在等待机会,或者说,他知道前边推出的那些宝物都是没问题的。 只有当水晶杯出来之后,刘富贵发现有假,他知道机会来了。 水晶杯是假的,天珠也是假的,刘富贵就是要用这两件赝品混淆视听,造成所有人的错觉,让大家觉得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说所有展品都是假的,大家也会想当然地认为是假的。 如果就此乱了阵脚,不把刘富贵这些话澄清的话,那么蓝家真要背个大黑锅。 “我承认我们这两件展品是有点问题,这个我们会尽快调查出问题原因。”蒋理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静,“但你不能就此混淆视听,把我们的真品也说成假的,你说话要有证据。” “对啊小子,你说我们都是假的,有什么证据?”蓝珠玑脖子挣得老粗,眼睛都要恨不能瞪出来,眼看他苦心准备的晚会就要砸在手里,他感觉脑子都要爆炸了。 “有啊,我当然有证据,谁像你一样没证据就乱说。”刘富贵淡淡地说道。 “既然如此,你先说我们还有哪件是假的。”蓝珠玑就像斗鸡一样瞪眼叫道。 “先说?头一件就是这个皇帝金丝冠,你们不是自诩为今晚的至宝吗?我早就看出是假的来了。”刘富贵说。 第206章 皇帝金冠 见刘富贵说的这么肯定,蒋理正心里又是一沉,本来他对此次的展品哪一件不是充满了信心,可是,已经被刘富贵接连指出了两件赝品,这就极其沉重的打击了他的信心。 “真是大言不惭。”蒋理正强装镇静的说,“年轻人不要太狂妄了,什么样的宝物你也敢说成假的?这顶皇帝金冠是我们集团的镇店之宝,这次拿到晚会上来,让你们开开眼界,是你们的福分,你怎么敢对皇帝金冠妄言真假呢?” 刘富贵可没让他唬住,不屑的笑笑:“据你们自己吹嘘,这是明代某位皇帝的金冠,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确实是我们的福分,但是就这么一个假玩意儿,拿来糊弄我们,我们还得感恩戴德的认为是福分吗?” “你怎么知道皇帝金冠是假的,你知道它的来历吗?你能把皇帝金冠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吗?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蒋理正现在不大敢跟刘富贵直接讨论皇帝金冠真假的问题,他想在皇帝金冠的来历背景方面难住刘富贵。 “我确实是不大懂。”刘富贵说,“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向我求教,那我就大发慈悲的跟你说一下。” “按照蓝大少刚才介绍所说,这顶金冠是明孝宗朱祐樘的陪葬品,那我就先从冠说起。” “古代人留头发,成年之后需要把头发挽起来,梳成发髻,然后用冠固定。戴冠时用筓横贯于发髻之中,冠有缨下垂而系于颈间。小冠则不用缨只用簪,以筓横贯髻中固定。并不是所有成年人都能戴冠,只有士大夫以上的达官显贵才能戴,而且什么人戴何种冠基本上也都有规定。因此,冠不仅有固发功能,同时也是古代典礼时所戴之礼帽,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或礼仪装束的标志。” “这顶金冠如果是真的的话,他的名字应该叫翼福冠,皇冠顶上装饰着龙凤,姿态生动,制造精细。金冠用极细的金丝编成翼兽的形式,装饰两条用同样的金丝编成的金龙,对称装饰。” “在冠顶的两侧,居中是一颗火焰宝珠,冠顶金龙飞舞,威严雄猛,象征着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威。金龙采用高超的累丝工艺制成,充分显示了明代皇家金银工艺的高度水平。” 刘富贵年纪轻轻,说起古代宝物的时候如数家珍,侃侃而谈,这些专业方面的知识,那些富二代根本不懂,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听天书,但是感觉刘富贵讲的应该很高大,很厉害。 而那些懂行的、上点年纪的人,却是越听越震撼,刘富贵说得细致,专业,恰到好处,就是他们这些浸淫业内多少年的人,让他们上台的话也自认说不了这么好! 刘富贵刚上台的时候自报家门说是一个种果园的农民,大家以为他不想透露真实身份,权当他说笑话而已。现在刘富贵表现出来的博学和专业,让大家开始对他的身份好奇起来,纷纷猜测他到底是哪家珠宝家族的后代? 刘富贵继续说道:“这顶皇冠全部采用金丝编制而成,最使人不可思议地是整个帽子发现不到一个接头处,其工艺的精妙绝伦可想而知。它色泽纯正、高贵,结构巧妙,制作精细,既具有高贵、华美、富丽堂皇之势,同时又不失儒雅、俊秀、阳刚之气。” “弘治皇帝金丝冠是明代金银工艺中罕见的既有实用价值,又具极高的艺术价值的精品,也是极为重要的文物,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说到这里刘富贵微微一笑:“别看我说的这么热闹,我的话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金冠如果是真品的话,是这样,就像你们展出的这件赝品,那就权当我放屁好了。” 哗!下面的宾客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确实如此,刚才见刘富贵说的那么热闹,大家都听得入神了,都被震撼了,想不到末后却又来这么一句泄气的话,大家怎么会不笑! 蒋理正一句话都说不出,他面色灰败地看一眼蓝珠玑,眼里满满的全是意味深长,他的意思很明白,一开始他怀疑到刘富贵可能背景很强大时,曾经建议蓝珠玑跟刘富贵讲和,想不到还因此让蓝珠玑暴怒。 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庭广众之下,想跟刘富贵讲和也不可能了。 蓝珠玑却是冷哼一声:“你说得天花乱坠,就能把我们蓝家的镇店之宝给说成假的了?” “不管我说不说,你们展出的皇帝金冠都是假的。”刘富贵说,“反正在座的大师们现在已经不打算纵容你这种造假售假的行径,所以请大师们点评一下你们的金冠到底假在哪里吧。” “看就看,我就不信我们家的镇店之宝居然会是假的。”蓝珠玑是真心不服。 水晶杯可能是假的,玛瑙天珠也可能是假的,百密一疏在所难免,但要说皇帝金冠,那可是他们蓝家的至宝,峰极珠宝的镇店之宝,从他祖宗那一辈起,就把金冠当成了他们蓝家兴旺发达的象征。 传了多少代的东西,会是假的吗? 那顶金冠再次被工作人员从展柜里取出,礼仪小姐用托盘送到贵宾席上。 马大师仍然是第一个捧下金冠,他们刚刚已经相信欣赏过金冠,认定这是弘治皇帝陪葬的金冠无疑,现在又是第一个让他看,他可从何说起? 刘富贵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我看你们蓝家也没什么本事了,找人造假,手法几乎如出一辙,能不能换个花样?” 马大师立时眼前一亮,刘富贵这其实是隐晦地告诉了他,金冠造假的蛛丝马迹在哪里? 整个金冠都是用金丝编制而成,如果像串起天珠的金丝那样,上面可能有微雕的话,也肯定是在隐晦之处,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找出来。 可是,马大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金冠的每一处细节,却仍然没有发现丝毫的蛛丝马迹。 马大师鼻尖上都冒汗了,他不由求助地看看刘富贵。 他的意思是,你既然提醒我了,为什么我找不到? 第207章 中奖了 这时,马大师旁边的那位鉴定大师忍不住,递过一只高倍放大镜,同时指了指金冠上二龙戏珠的一只龙睛。 马大师其实也发现龙睛好像有问题,他也试着小心地拨弄了一下,龙睛居然能够转动,但刚才也没看出什么。 现在他再次拨动龙睛,在高倍放大镜之下,终于依稀发现了微雕字样,只是微雕太过细微,用高倍放大镜也只能看个大概。 马大师长出一口气,也不再往下传了,抬头看着蒋理正:“还是用你们的显微镜去看吧。” 说完捧上托盘,再不言语。 还能说什么?又有什么必要让其他鉴定师去看? 转动过来的龙睛上面,如果用显微镜去看,肯定上面还是八个小字:小李造假,五毛钱俩。 只是,谁鉴定古玩要用显微镜?又不是看细菌。 蒋理正一看马大师的样子,就知道他又看出问题来了,当时俩腿就软了,幸好旁边过来一个工作人员扶住了他。 台下此时又是一片寂静,大家再一次被深深地震撼了,没想到蓝家的镇店之宝都是假的,那么蓝家还有什么是真的? 蓝珠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今晚的晚会彻底完了。 他一开始之所以让刘富贵上来,只不过是因为他心中胸有成竹,他是想戏弄刘富贵一番解解恨,同时让加深公众对于他们峰极珠宝的印象。 想不到刘富贵一旦上台,台上居然变成了刘富贵的主场,他们蓝家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任由刘富贵一局又一局地对他们蓝家打脸。 现在,连皇帝金冠都变成假的,蓝珠玑除了相当晚会完了,想到他后天的开业也要完了,还想到他可怎么回去向家族交待。 到底金冠一开始就是假的,骗了他们家族几百年,还是到了桂宁以后被人动了手脚? “他肯定有问题。”蓝珠玑突然歇斯底里大叫起来,“他又没有仔细看过金冠,他怎么知道金冠就是假的?这说明他早有预谋,早就知道金冠是假的!” “你说的没错,我早就知道金冠是假的。”刘富贵说道,“自从你们为展品做出宣传,我就知道你的展品没有真的,因为我知道真的金冠在哪里,所以我就能确定你们蓝家手里的金冠肯定是假的。就像我身上要带着这串天珠一样,我手里有真的,不用看也能知道你们展出的是赝品。” “你——”蓝珠玑气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在给他公司的盛大开业预热吗?把媒体的记者叫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记录蓝家展出的全是赝品,这不叫预热,这叫自己给自己泼脏水。 蓝珠玑急火攻心,他有点不冷静了,他恨不能立即让人上去先把刘富贵打成肉泥。 刘富贵却好像一点觉悟都没有,继续说道:“蓝大少,刚才你在介绍你们的展品时说过,谁能上来把展出的宝物说出来历、特点,会有奖品,现在我不但把你们家金冠的来历和特点说出来了,而且连真假都能鉴定出来,是不是有奖啊?” 蓝珠玑咬着牙,瞪眼盯着刘富贵,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要奖品?要不要讲给你一颗子弹啊! 蒋理正却是再一次看到了转移大家注意力的曙光,他赶紧接过话头说:“你说的没错,既然你能把金冠的来历和特点说的那么好,就给你奖品,你想要什么?” “我只要挑一件你们所谓的假货就行了。刘富贵说。 蓝珠玑为了推介他的这些展品,也准备了很多与之类似的赝品,就是为了对比他们的真品加以说明,证明行业内存在很多赝品,但是只有他们蓝家的宝物才是真品。 刚才蓝珠玑不但拿出赝品做对比,还当场砸掉了几件仿制得还算精致的赝品瓷器,以表示他们蓝家对于假货的深恶痛绝。 现在刘富贵所指的,就是舞台旁边那个装有赝品的大木箱,他希望从里面挑一件。 蒋理正听说他要奖品,还以为刘富贵想要狮子大开口,对他们蓝家进行讹诈呢,那么他们蓝家正好将计就计,想办法把这事演化成上门讹诈的刑事案件,除了能分散公众的注意力,还能名正言顺地把刘富贵抓起来。 想不到刘富贵仅仅指着那些做道具的赝品,这让蒋理正很泄气。 “你看好什么了,随便拿。”蒋理正没好气地说。 现在他又寄希望于刘富贵拿到奖品就会下台,反正他报复蓝家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他该考虑如何帮助大少爷做好善后工作,挽回这个不利的局面。 两个工作人员把那个大木箱抬到刘富贵面前,让他挑选。 刘富贵在里面稍微挑拣一下,拿出一件青铜的独角兽摆件:“这件就给我做奖品好吗?” 蒋理正随意地一挥手:“送给你做纪念好了,那是仿制品,不值钱。” 刘富贵面现兴奋之色,把青铜独角兽高高举起,就像运动员高高举起他的奖杯一样:“我中奖了,这是蓝家给我的奖品。” 蒋理正和蓝珠玑等人又在开始怀疑刘富贵是不是神经病,不就是一个仿制的铜器吗,用得着这么兴奋? “这位大叔。”刘富贵对着镜头展示一番回头问蒋理正,“您认为这件古玩能值多少钱?” “现代人的仿品,虽然做工还算可以,但值不了几个钱你,不会超过五百块钱。”蒋理正随意地说。 刘富贵双手托着独角兽,意味深长地看着蒋理正:“难道您不觉得它应该很值钱吗?” 蒋理正没说话,他在琢磨刘富贵的意思。 蓝珠玑却是再次忍不住,怒道:“果然是在胡说八道,一件仿品在你手里就会很值钱吗?” “你不信。”刘富贵就像在跟蓝珠玑故意斗气。 “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蓝珠玑怒道,“保安,把这个捣乱的小子给我拖出去。” 晚会本来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刘富贵横插一杠子,已经耽误大家不少时间,蓝珠玑决定快刀斩乱麻,以捣乱为理由先把刘富贵拿下。 几个保安跑上台来,就要对刘富贵动手。 “慢着。”刘富贵大喝一声,看向蓝珠玑,“能不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现场把这件宝贝拍卖出去?” 第208章 捡漏 “去你妈的痴心妄想。”蓝珠玑直接毫不客气骂道,“我们蓝家的晚会,你他妈想要变成你的拍卖会,拖走。” 想不到下面有人却喊起来:“让他拍卖,我们想买。” 一个人这样喊,立马引起其他人的响应,好多唯恐天下不乱的富二代跟着喊起来。 刘富贵刚才一再表现出独到的眼光,让很多人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大家发现他往往能够在不经意间让人大跌眼镜,给人一种意想不到的惊喜。 就说今晚的晚会,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大家肯定都会被蒙在鼓里,被蓝家成功骗过,多亏了他勇敢地站出来,大家才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 现在一看他要拍卖手里的赝品,大多的人认为绝对不是这么简单,难道在蓝家看来是赝品的东西,在刘富贵看来却是宝物? 所谓众怒难犯,今晚到会的都是重量级的尊贵客人,大家要求让刘富贵说话,蓝家也不好把刘富贵强行拉下去。 蒋理正戳戳蓝珠玑,低声说:“让他拍卖,咱俩到后面商量一下等会儿怎么结束晚会?” 是啊,这才是大事,刘富贵给晚会来个大揭盖,一共十二件展品,让他挑出三件假的来,这对于蓝家的信誉绝对是沉重的打击。 如果在晚会结束的时候不给大家一个交待,不但后天的开业大典很难进行下去,分公司还能不能继续在桂宁开下去,这也是个问题。 蒋理正和蓝珠玑匆匆来到后台的门口,这里是个僻静的所在,既能窃窃私语,又能随时观察到刘富贵的一举一动。 刘富贵举起手里的独角兽:“我先给大家讲解一下这件宝物的来历,然后底价一元,大家可以随意加价,价高者得。” 此言一出,全场立时安静下来。因为这件青铜独角兽也属于蓝家的展品之一,蓝珠玑也用刘富贵手里的独角兽作为反面教材给大家讲解过,现在一听刘富贵又要讲解,大家都好奇地猜想他到底能讲出什么不同意见? “首先呢,这件独角兽的用材是比较好的,冶铜浇铸时加入了白银,使铜器的底子发亮见银白色,它仿制的是殷商时代的青铜摆件,用的是熟坑技术。浇筑成功以后上面刻了精美的花纹,刻工精细,纹饰流畅,铭文逼真,所以说乍一看,让人觉得应该是真品。” “更让人觉得这件铜器是真品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只要是赝品,纹饰再精致的青铜器,也是不可能在器形、皮壳、锈色等方面都十全十美,但偏偏这一件独角兽就能做到了十全十美,说明造假者的手法十分高明。” “问题就出在造假者的高明上,既然有这么高明的手法,却犯了一个十分低级的错误。要知道商代早期的青铜器在铸造时是不用垫片的,这与当时铸造工艺的不发达有关,假造的青铜器,也不会有垫片痕迹。” “但是这件青铜器,却偏偏出现了垫片的痕迹,并且欲盖弥彰,在垫片的痕迹处雕刻了花纹,这一点就很让人疑惑,那么高明的手法,却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这是为什么?” “在我看来,造假者的目的只是在向后人暗示着什么,也许,在独角兽的内部,会有另外的天地也说不定。” 此言一出,下面立刻议论纷纷起来,刘富贵的意思很明白,他怀疑赝品独角兽的内部藏有真正的宝物。 正在后台门口窃窃私语的蒋理正和蓝珠玑听到这话,也连忙跑了上来,满怀狐疑地重新打量刘富贵手里的独角兽。 “蒋大师,你觉得可能吗?”蓝珠玑小声问蒋理正。 蒋理正微微摇头,小声说:“我觉得可能不大,这件铜器应该是前清时期的产物,制作精良,一看就是做出来骗人的东西,而且只要是咱们集团经手的东西,全部都要测比重,这件铜器明显不是空心的,怎么可能里面还藏着宝物!” 刘富贵却是已经转回头来:“这位大叔,能不能麻烦你们的工作人员带工具上来,给我的独角兽在垫片痕迹这里开个窗啊?” “没问题。”蒋理正做出很大度的样子,吩咐工作人员带切割工具上台,把独角兽的一侧切开。 在独角兽的一侧开窗以后,蒋理正和蓝珠玑也忍不住凑上去看,一看之下傻眼了,因为他们看到里面居然有厚厚的铅层。 铅的比重比铜的比重大,如果这件铜器整体测过比重,比重正常的话,那么说明在铅层里面一定还有空心层。 刘富贵却是已经越笑越灿烂了,让工作人员沿着开窗处把独角兽的外层剥离,然后在剥开铅层,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刘富贵打开层层包装,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彩色瓷杯。 “这是什么呀?”大家一看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瓷杯而已,不禁大失所望,还以为里面藏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好宝贝,想不到就是瓷杯,而且还这么小。 这是什么人的恶作剧? 蒋理正和蓝珠玑瞅着瓷杯的眼睛却是有点直了。 “蒋大师,您看这只鸡缸杯真的假的?”蓝珠玑出身珠宝世家,当然认得刘富贵手里拿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成化鸡缸杯。 如果这只鸡缸杯是真品的话,那么刘富贵这小子捡漏捡大发了,连不差钱的蓝珠玑都不禁眼红。 这种鸡缸杯就是盛酒用的小瓷杯,出自明代成化年间的官窑,根据文献,是明宪宗为宠妃万贵妃专门制作。 鸡缸杯周围绘有公鸡偕母鸡领幼雏觅食的图案,由于鸡缸杯色彩缤纷鲜明,绘画率真可人,被业内称为神品。自明代以来,鸡缸杯便被视为千金难买,为后世历代皇帝所喜爱,明清两朝多次仿制。 鸡缸杯据说在当今存世量极少,最多不超过五件,而且在以前的拍卖会上,一只鸡缸杯曾经拍出过三个亿的高价。到了现在,鸡缸杯已经是有市无价,手里持有鸡缸杯的藏家谁也舍不得出手了。 蒋理正听蓝珠玑问他,他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鸡缸杯在刘富贵手里拿着,他有点不好意思要过来查看。而且他现在既眼红,又嫉妒,又是羞愧。 如果鸡缸杯是真品,那么他们堂堂峰极珠宝,就是专门做古玩生意的大集团公司,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儿,被人捡漏,岂不是说明峰极珠宝的人全都是有眼无珠,这是多么丢脸的事! 第209章 四个亿 何止是蒋理正和蓝珠玑伸着脖子极想鸡缸杯的真假,那些认出鸡缸杯的行家们哪一个不想拿过去看个真假? 刘富贵把鸡缸杯放进礼仪小姐的托盘里:“请你拿过去给现场的大师们鉴定一下,我这鸡缸杯是真的假的。” 礼仪小姐走下来,贵宾席最边上的那位马大师急不可耐地伸手拿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埋怨总是第一个让他为难,而是庆幸坐在边上,可以第一个一饱眼福。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马大师的身上。 查看良久,马大师越看越激动,这绝对是一只如假包换的成化鸡缸杯,而且品相居然如此之好,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老马,你觉得怎么样?”旁边第二位鉴定大师等得心焦,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好,好,好!”马大师一连说出三个好字,终于抬起头一脸兴奋地看着刘富贵,“富贵你捡漏了,这只鸡缸杯品相太好了!” 一听马大师这话,那些懂行的宾客一下子沸腾起来,果然是真正的鸡缸杯,而且品相极好,刘富贵确实是捡漏捡大发了,这可是价值几个亿的宝贝! 那些不懂行的富二代赶紧打听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等听明白这只鸡缸杯的来历和价值以后,饶是他们家财万贯,也是不由得一个个心生羡慕。 鸡缸杯在十位鉴定大师手里看过,毫无疑义地全部认为,这确确实实是一只品相极好的成化鸡缸杯。 蒋理正现在真恨不能地上有条缝钻进去,作为峰极珠宝的首席鉴定师,居然放着大好的宝贝不认识,扔在一边当垃圾,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放? 其实何止是蒋理正,所有蓝家的人全部羞愧难当,尤其是蓝珠玑,刚才他还在台上拿着这件青铜独角兽当赝品,做反面教材,嘚啵嘚啵给人讲解各种做旧的痕迹,造假者的疏漏,现在来看他才是真正的有眼无珠,明明一件大宝贝在他手里,他居然不认识。 人家刘富贵自报家门说他是种果园的,看来只不过是为了羞臊蓝家,你们峰极珠宝口口声声自称是行业翘楚,珠宝业的领头羊,信誉卓著,技术精湛,哦,就这水平啊!居然连一个种果园的眼力都比不上! 刘富贵乐呵呵接过鸡缸杯,举在手里冲台下喊道:“我就是个种果园的,不喜欢收藏,有哪位喜欢鸡缸杯的可以出价,底价一元,价高者得。” “住口!”蓝珠玑血红着眼睛大吼一声,“混蛋,这是什么地方,老子出钱给你开拍卖会来了,滚,滚——” 声嘶力竭,状若疯癫,蓝珠玑被刘富贵长时间折磨,一次次刺激,他的神经都要爆裂了。 什么礼仪、素质、风度,统统他妈的见鬼去吧! 呼啦啦跑上十几个保安,就要把刘富贵拖下去。 “慢着。”台下有人大喊一声。 “这他妈谁啊,是不是刘富贵的同伙?”蓝珠玑简直要气疯了,也没看看是谁说话,张口就骂。 “是我。”一个面色白净的矮胖子沉着脸站起来。 “哦,哦哦——”蓝珠玑吓得瞬间失语,这不是臻金矿业集团的执行董事,杜家的老二吗! 蓝珠玑之所以吓成那样,不仅仅是因为杜家比蓝家要财大气粗许多,更因为杜家还是蓝家主要的供货商之一。 杜家的矿产种类众多,在煤炭、矿石、有色金属,以及石油、天然气等领域都有产业,另外还拥有几处玉石矿。 杜家的玉石矿出来的原石品质相当好,出玉概率高,水头足,而且不乏玉石和翡翠中的珍稀品类,峰极珠宝利润的三成,就得益于有杜家玉石矿稳定的供货渠道。 一句话,杜家可是蓝家的财神爷。 不要说蓝珠玑,就是蓝珠玑的爷爷,面对这位财神爷他也惹不起。 杜慧三被蓝珠玑骂了,脸上当然不好看,不过他没再理会蓝珠玑,骂就骂了,当面让蓝珠玑难堪的话,就显得他心胸狭窄,以大欺小。 至于蓝珠玑会为他这句失言付出多大代价,以后他们蓝家会有感受的。 “富贵啊,既然人家不让你拍卖那就算了,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听杜慧三那语气,就像长辈在劝说自家的孩子,“那只鸡缸杯能不能割爱给我,一口价,四亿,怎么样?” 啊!很多人都是大吃一惊,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瓷杯,杜慧三居然出价四亿,有这么值钱吗? 有一些人看得出杜慧三跟刘富贵其实是认识,就在暗暗猜想,杜慧三会不会是在跟刘富贵演双簧,故意气蓝珠玑的? 贵宾席上的十位鉴定大师听了这个价格,一个个倒是微微点头,这个价格比起以前的拍卖价来说确实高了点,但现如今的情况是有价无市,没人愿意出手,你就像有多少钱想买,根本买不到。 一个愿意出手,一个愿意买,这个价格也算公道。 而且大家看得出来,杜慧三故意出高价,也有帮助刘富贵的意思。 人家都做出这种姿态来了,刘富贵当然要赶紧接着,他乐呵呵地点头:“谢谢杜叔,那好,这只鸡缸杯就是您的了。” 蓝珠玑此时此刻简直是悲愤交加,他刚才无意之中居然骂了他们家的财神爷,这要让他爷爷知道还不得打死他! 他想给杜慧三解释一下刚才没看清是谁,想赔礼道歉,可是又不知如何说起。 一看刘富贵转瞬之间平白得了四个亿,而且这四个亿是从他们蓝家手里拿走的,蓝珠玑更是悔恨交加,感觉太窝囊了,忍不住又出口叫道:“好了,既然你把东西卖给二叔,就请下台去吧。” 碍于杜慧三的面子,他不敢再对刘富贵爆粗口,他只想让刘富贵赶快从这里离开。 刘富贵却是并没打算就此离开,冲蓝珠玑微笑道:“你这是赶我走啊?还没到走的时候,刚才我说过了,你这十二件展品没一件真的,你要是承认了,我马上下去,你要是不承认,那就一件一件给你指出来。” 蓝珠玑气得眼睛里恨不能往外喷血,他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刘富贵,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没完了?” “对啊,没完!”刘富贵说,“我本着对广大人民群众负责的态度,既然发现你们造假售假,就必须要坚决揭穿!” 第210章 超级家族 蓝珠玑和蒋理正都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刘富贵再说下去了,哪怕现场的嘉宾、包括媒体的记者都能看清楚他们已经输不起,也必须要把刘富贵赶走。 一开始他们就看明白刘富贵有备而来,现在看来,不仅仅是有备而来,而是太有准备了。 虽然他们感到匪夷所思,不知道刘富贵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但是有一点很清楚,刘富贵在古玩方面有着超强的实力,怪不得连燕修德大师都跟他勾肩搭背,人家那是真有实力。 台上再次冲上十几个保安,这回连门外荷枪实弹的特警就上来几个,要把刘富贵弄下去,他们的理由就是刘富贵扰乱了会场秩序。 “慢着。”下面再次有人大喊一声。 这回蓝珠玑没敢张口就骂,他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一看,果然又是杜慧三。 杜慧三这回也没客气,直接自己就上了台,拦住了那些特警。 “你们凭什么要抓人?”杜慧三质问特警。 要不是众多媒体在那录像,杜慧三上来就要给特警几个耳光。 臻金矿业在桂宁新开了一处矿产,杜慧三亲自在此坐镇已经快一年了,不管是政府官员还是本地势力,杜慧三都很熟。 特警被杜慧三的气势给吓了一跳,等到仔细一看,这不是臻金矿业的老总吗! 几个特警挨了耳光,一句话也没敢说,灰溜溜下台去了。特警走了,那些保安也不敢上前了。 “我跟他拼了!”蓝珠玑一看杜慧三居然直接上台维护刘富贵,他恨得脑子都不好使了,挣扎着想要亲自上去跟刘富贵拼命。 蒋理正和几个工作人员好容易才拉住他。 “让他说吧,也许是在诈我们。”蒋理正面色惨白地说。 刘富贵瞥一眼都要崩溃的蓝珠玑,嘴角挂着笑意:“谢谢杜叔!” 杜慧三微笑着说:“你刚才说的很对,发现有人制假售假,每个人都有义务站出来说话,你看出来什么尽管说,我在这里陪着你。” 刚才杜慧三站出来出钱买下刘富贵的鸡缸杯,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他已经坚决地站在了刘富贵的一边。 只不过他站出来的代价不小,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蓝珠玑骂了一句,堂堂的杜家老二,被一个小辈骂了,这也够丢脸的,而且还不能发作。 现在一看蓝家要跟刘富贵动武,杜慧三干脆上台公开支持刘富贵,蓝珠玑不是开口骂人吗,有胆子继续骂! “那我就先说说那件独角兽吧。”刘富贵指着展柜里那件青铜独角兽。 据蓝珠玑刚才介绍,那是一件商代的青铜器。 蒋理正知道,如果不配合刘富贵,那么就相当于默认了其他展品也是假的,只好咬着牙让人取出独角兽。 毫无悬念的,这件独角兽很快也被刘富贵戳穿,也是赝品。 一件又一件展品被戳穿,蒋理正和蓝珠玑简直已经麻木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刘富贵侃侃而谈,不但指出赝品假在哪里,而且对于真品的来历、特点,以及后世对于这种古玩的误解,行业内的一些误传,都是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刘富贵今晚讲出的这些知识,全部来自鬼手李授予他的那本《鉴宝奇录》,这两天刘富贵狠狠地恶补了古玩方面的一些知识,而且鬼手李告诉他,鉴宝奇录里面记载的东西,远远比现在那些收藏知识高明很多倍。 尤其是关于今晚蓝家展出的十二件展品,鬼手李更是手把手给他讲解,重点对这十二件展品的前世今生研究得极其透彻,所以在别人看来,还不知道刘富贵到底有多么高深的古玩底蕴呢! 随着刘富贵的讲解,一边给他站台的杜慧三更是越来越震惊,他知道这种功力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能够拥有的,一定是经过多少代的积累总结,传下来的不传之秘,才能有此眼力。 而且就像神枪手都是用子弹培出来的一样,年纪轻轻能拥有如此眼力,没有大量的珠玉古玩实践,那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这得解剖、破坏多少的珠玉古玩,才能培养出如此的功力? 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手里有个十几、二十亿的钱,连培养后代的培训费都不够。 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跟刘富贵一番对话,杜慧三就怀疑刘富贵背景强大,经过刘富贵在台上展示的非凡实力,更是让杜慧三坚定了这种想法。 现在他已经再无怀疑,刘富贵绝对是某个神秘的超级家族的后辈,要不然绝对不会有这种实力,以及敢于一个人就上台碾压蓝家的勇气,他感觉终于窥到了幕后超级家族的模糊身影。 杜慧三暗暗庆幸,他知道自己这一宝押对了,蓝家虽然是杜家多年的合作伙伴,但并不是离了蓝家就不行。 跟蓝家绝交,却能攀上一个神秘的超级家族,孰重孰轻,杜慧三还是能分得清的。 刘富贵已经接连给揭穿了七件假的展品,这时燕修德终于忍不住了,他站了起来:“不好意思,老头子年纪大了不耐久坐,先告辞了。” 说完,离席就走。 其他九位鉴定大师互相看看,也是一个个站起来,说声不好意思,一起走了。 他们实在坐不住了。 虽然刘富贵给了众位大师一个台阶,说众位大师早就看出展品有假,因为面子才没有戳穿蓝珠玑。 台阶是台阶,可大师们心知肚明,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儿说了假话,而且是十二件展品啊,没有一件是真的,这么大的弥天大谎都敢当众说出来,大师们谁还有脸继续坐在这里? 离席而去,同时也在表明立场,他们不再支持蓝家,他们对蓝家的行为表示不齿。 眼睁睁看着十位大师的背影,以及那些跟大师们走得很近的富豪们为了表明立场,也一个个离席而去,蒋理正毕竟上了年纪,急怒攻心,只觉得喉头一咸,“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当场晕倒。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把蒋大师抬下去,蓝珠玑面色铁青,他也想吐血,好在年轻力壮,还不至于吐血晕倒。 “你别说了。”蓝珠玑终于一挥手,“我承认,十二件展品都是赝品,我们这样做,只是因为担心桂宁的安保措施不到位,这些宝物被盗,所以用赝品代替,其实真品都在京城总部。” “那好,既然你终于自己承认全是假货,那我就不说了。”刘富贵意味深长地一笑。 第211章 活神仙 刘富贵又说道:“你的话到底是不是可信,大家很清楚。”说着掏出天珠在蓝珠玑面前晃晃,“这件天珠到底存世一件,一对,还是三件?” 蓝珠玑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不回答是吧?”刘富贵继续道,“那么再请教你一个问题,我听人风言风语说到桂宁有人造假,不知道造假集团的幕后老板是谁?” 嗯?蓝珠玑再次瞪起了血红的眼睛,刘富贵这是什么意思? “我二叔的珠宝公司被人巧取豪夺,现在成了吉羊珠宝公司,听人说吉羊珠宝卖的东西全是赝品,甚至有人指使吉羊的老总对我二叔栽赃陷害,用的都是假货,请问蓝大少,您作为桂宁珠宝行业的领头羊,有没有听说这事?” 蓝珠玑不再说话,只是像斗鸡一样瞪着刘富贵。 “还有一个不明白的问题。”刘富贵说,“听说桂宁的古玩行业被人重新洗牌,很多人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的店铺被人巧取豪夺,还有好多古玩商家破人亡,这是谁干的?” 现场那些嘉宾焉能听不出刘富贵的言外之意,那些媒体的记者更像是挖到了深层的幕后新闻,一个个全神贯注地记录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绝大多数的人只知道蓝家的少东家很能干,想不到能干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故事。 “好啦,既然蓝大少不愿意回答,那就跟剩下的几件展品一样,成为一个心照不宣的未知数吧。”刘富贵对蓝珠玑摆摆手,“谢谢您今晚的盛情款待,再见。” “刘富贵!”蓝珠玑终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会为你的话后悔的。” “吓唬我。”刘富贵笑道,“知不知道我从小是吓大的!” 杜慧三在旁边插嘴说:“富贵不用理他,有我杜慧三在,如果有人敢动你一根毫毛,那就是跟我杜慧三过不去,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千倍的代价。” 一边说,一边气势逼人地斜眼瞥着蓝珠玑。 蓝珠玑不由自主打个寒噤,从头到尾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刘富贵到底什么来头,什么背景,能让杜家老二变得就像刘富贵的看家狗似的,只要有人威胁到他的主人,他就要对人龇牙咧嘴?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蓝珠玑突然发现,今晚被刘富贵肆无忌惮地破坏晚会,弄得后天的开业已经变得没有必要,桂宁分公司似乎也变得没有设立的必要,甚至已经严重影响到峰极珠宝的声誉,可是,吃了这么大亏的蓝家,似乎还不敢对刘富贵怎样! 就杜慧三今晚在台上公开表态,如果刘富贵出什么问题,那就是蓝家赤果果挑战杜家的权威! 刘富贵和杜慧三下台,刘富贵把鸡缸杯交给杜慧三,杜慧三当场转给刘富贵四个亿。 宋雨萝眼看着刘富贵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进账四个亿,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富贵不过就是一个种果园的山里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能挣钱,而且今晚在台上的表演,完全颠覆了宋雨萝对于他的认知,她不止一次都在确认,在台上拿着古玩侃侃而谈的到底是不是富贵? 更让宋雨萝大惑不解的是,富贵跟燕修德居然那么熟悉,居然能让方家的人在富贵面前恭恭敬敬。最可怕的是杜慧三都跟富贵那么熟,甚至为了维护富贵不惜站到蓝家的对立面,不惜跟蓝家撕破脸皮! 就富贵这人脉,宋雨萝自认比自己的父亲宋长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家现在内忧外患,如果有方家、杜家这样顶级的大家族倾心帮助,宋家的困难肯定会迎刃而解! 直到从晚会现场走出来,宋雨萝还像是腾云驾雾,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现实感。 “富贵,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直到上了车,开车往回走的路上,宋雨萝才开口问他。 “哪里叫怎么做到的?”刘富贵随意地笑道,“没什么特殊之处啊,早就看蓝珠玑不顺眼了,一看他弄些假货糊弄人,我就忍不住上去揭穿他们!” 宋雨萝冰雪聪明,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没那么简单吧,我看你准备得很充分!” “肯定要准备一下。”刘富贵说,“我这不也是为了给你报仇吗,你看这小子可把你害苦了,今晚感觉过瘾不?” “过瘾是过瘾,不过我可是有点替你担心,你把蓝珠玑弄得更苦!” “没事,刚才没听杜大叔说吗,蓝家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杜家就要让蓝家千倍奉还。” “话虽如此,你可一定要小心。”宋雨萝太了解蓝珠玑的心狠手辣了。 “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也要小心,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当心蓝珠玑迁怒于你。” “我没事。”宋雨萝小声说着,心里却是很温暖。 “我走之前会跟孟虎打个招呼,让他对你多照顾一点。孟虎这人很义气,靠得住,而且你应该知道他是亡命七徒之一,所以有问题了一定要找他,别不好意思。” “嗯。” 刘富贵突然又想到了师叔祖苏快手,苏快手的功夫很强,而且她一直常住桂宁,如果师叔祖答应保护宋雨萝的话,宋雨萝的安全应该不用担心。 毕竟这是自己的女神,小时候也就是放在心底的最深处想想而已,可是今晚自己一下子进账四个亿,也算步入亿万富翁的行列,那么自己再发展一下,有没有可能抱得美人归呢? 而且自己现在跟宋雨萝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这种可能性又大大地提高了。 第二天,刘富贵就去找苏快手,跟她说明来意,问她愿不愿意帮忙照顾一下宋雨萝。 “你确定她会成为我未来的孙媳妇?”苏快手抽着烟,噗噗地吐着烟圈。 刘富贵嬉皮笑脸道:“不敢确定,这不是在努力嘛。” 苏快手瞥刘富贵一眼,沙着嗓子说道:“你小子老是给老娘找活儿干,这里已经给一个小姑娘当着一份保镖,你又给我安排下一个女神,过两天再给我一个女鬼,然后再给安排一个母夜叉——” “哎哎——”刘富贵赶紧截住苏快手的话头,“师叔祖我服您了,您就是活神仙,我身边确实有个母夜叉,您可不要一语成谶,让母夜叉出点什么事,我还得来求您!” 第212章 存心不良 “你还真有个母夜叉?”苏快手一撇嘴,“先别考虑母夜叉的事,先解决解决你这个小姑娘吧。” “何莹?”刘富贵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不大开心。” “不开心总得有个理由吧。” “这不是人家的富贵哥哥要走了嘛!”苏快手咧嘴一笑,满嘴的大黄牙。 刘富贵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师叔祖,这玩笑可不能乱开,何莹还是未成年人。” “我没开玩笑。”苏快手认真地说,“本来小姑娘大仇得报,她要回村种田,你答应资助她,让她继续上学,昨天她去民政局办理贫困补贴,回来就闷闷不乐。” “哦,肯定是没办成。”刘富贵现在怎么说也是身家四个亿的大富翁了,些许小钱直接看不在眼里,“我说不用去办,那点补贴管什么用,她上学和生活的钱我全包了。” “富贵果然是财大气粗,亿万富翁了嘛!”苏快手笑道,“不过小姑娘觉得全指望你的资助受之有愧,她家本来就是贫困户,现在父母、姐姐全部去世,按道理说她完全应该享受贫困补贴的,她也是想尽量减轻你的负担。” 俩人正说着,何莹从外面回来了,一看富贵在这里,嫩白的小脸立刻荡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富贵哥,你成名人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全是关于峰极珠宝的报道,电视台、报纸同样被这条重磅新闻引爆,峰极珠宝制假售假,刘富贵晚会现场对蓝家公然打脸。 刘富贵挠挠头,笑道:“那算什么名人!你也看报道了?” 何莹点点头:“富贵哥,你可真能说,到最后那个老头直接被你气得吐血,抬下去的。” 刘富贵叹口气:“我其实很想让蓝珠玑吐血,想不到那老头先吐了。” “哎,刚才听师叔祖说,你去民政局办事没办成,怎么回事?”刘富贵问。 “没什么。”何莹一下子不笑了,闷闷地说,“算了,不办了。” 刘富贵一看就有问题:“那点事办不办都无所谓,可是什么事不能不明不白,到底什么原因让你不想办了?。” “富贵哥,别问了。”何莹低下头,声音很小。 刘富贵跟苏快手对视一眼,很明显小姑娘受了委屈,这也就是她经受了那么多苦难锻炼得很坚强,看样子换了别人,早就要哭了。 “连这点事都不跟我说?”刘富贵做出生气的样子。 一看富贵哥生气,何莹慌了:“我是怕说出来你生气!那个,去办证明需要副局长签字,那个副局长说我不够格,但是他说可以资助我,说我可怜,没父没母的,还想拉我的手,我就跑出来了。” 刘富贵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长得太有味道,人家人爱,关键她那资料上写着父母双亡,唯一的姐姐也死了,孤身一人,好欺负,那个副局长就心存不良。 “混蛋!”刘富贵脸色一沉,骂了一句。 “富贵哥你别生气。”何莹劝他说,“反正又没什么事,那种人多了,犯不着跟他生气。” “那可不行。”刘富贵说,“那种人再多,咱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对你动手动脚,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对不对啊师叔祖?” 苏快手狠狠一点头:“对!” “走吧,我跟你去看看。”刘富贵站起来。 “算了吧。”何莹明显不想让刘富贵再惹麻烦,“你是不是要去打他?” “不用打。”刘富贵笑道,“你富贵哥现在也是很有人脉,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动手吗,放心!” 俩人出来,上了宝马x5,前往民政局。 路上刘富贵给杜慧三打了个电话,也没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明想麻烦他点事。 昨天晚上分手的时候,杜慧三一再向刘富贵致意,表达想要跟刘富贵深交的意愿,并且嘱咐他,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现在刘富贵正好用这点事麻烦杜慧三一下,他很清楚,别看麻烦杜慧三,杜慧三肯定很高兴,因为这说明富贵已经把他当朋友了。 果然,杜慧三一听刘富贵有事要麻烦他,很高兴:“哦,什么事啊富贵,尽管说,你杜叔能办到的肯定尽力而为。”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上民政局办点事,但是好像那里的办事人员有点吃拿卡要,不知道杜叔跟民政局的人熟不熟?” “倒是没跟民政局直接打过交道,不过不要紧,我让市政府的朋友给局长打个电话,你直接去找他们局长就行,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杜慧三说。 打完电话刘富贵冲何莹一笑:“怎么样,你富贵哥的办事效率还行吧!” 何莹微微点头,看起来一肚子心事。 桂宁市长宁区民政局。 刘富贵手里捧着一大摞证件,何莹在他身后跟着。 刘富贵虽然托了杜慧三的关系,但没打算直接去找局长,毕竟上次何莹来办事,副局长的可耻行径让刘富贵很生气,怎么也得亲眼过去看看,给那小子一点教训。 以前刘富贵没本事的时候,都是一个嫉恶如仇,有仇不过夜的主儿,何况现在要本事有本事,要钱有钱。 那就更不能让坏人逍遥了。 民政局那个办事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妈,看刘富贵长得圆头圆脑挺老实的模样,也没难为他,办好了让他去三楼,好几份文件需要一个姓朱的分管副局长签字。 何莹悄悄告诉他,上次也是这样的流程,下边的办事员还好,就是到了那个朱副局长那里给卡住了。 刘富贵把所有证件递给何莹:“等会儿你先进去,我就在门口等着,我倒要听听那家伙说些什么。” 何莹略一犹豫,接过文件,点了点头。刚才在车上,富贵哥打电话找人,那人让他找局长,何莹都听到了。 走到楼梯上,听到自己前边有人上楼,虽然那人穿着平底鞋,脚步声不大,但是刘富贵听力比别人好,听得很清楚,是个女人的脚步声。 转到三楼的走廊,正好看到一个高挑女孩的背影,黑色毛线背心酱红色的长裙,脚步轻盈,身姿优雅曼妙。 女孩敲开一间办公室的门进去了,刘富贵只看到长裙下露出一段圆润的小腿,肌肤晶莹剔透。 第213章 妖精 刚才通过对方脚步声刘富贵初步得出判断,对方是个女的,二十多岁年纪,体重不超过一百斤……但是相貌猜不出来,晶莹剔透的肌肤也猜不出来。 虽然他是透视眼,但是从不用自己的透视能力干那些猥琐的事。 正巧女孩去的就是朱副局长的办公室,刘富贵示意何莹跟着进去,他就在门外等着,想不到没等何莹往里走,这间办公室的门“咔吧”一声,居然从里边锁上了。 这是几个意思,上班时间锁什么门? 刘富贵冲何莹做个嘘声的手势,站在门口没敲门,先听听里边有什么动静。 里边就是两个人在对话,除了那个女孩,另外还有一个男人在说话,听嗓音怎么也得五十来岁。 听了几分钟,刘富贵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女孩的妈妈得了癌症,治疗费花了不少钱,来民政局申请大病救助,需要里面那个副局长签字。 这回用得上透视眼了,刘富贵一边站在门口听,一边往里透视。 副局长“嗯儿啊儿”的打着官腔,对那女孩说,这事不好办,审批很麻烦什么的。听他说了不少,反正那意思就是不想给签字。 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嘛!不过女孩倒也没恼,说话依然不卑不亢:“朱局长,大病救助是属于国家政策,我家的申请合理合法,需要提交的证明文件一样不缺,所有手续都是正常办理,就差您的签字了,不知道您还觉得哪里不妥?” “啊啊,这个嘛,你们年轻人,往往把事情想简单了,国家的钱也不是随便说给就能给的,我们还要复查嘛,研究嘛!这样吧,你家情况这么困难,又急着用钱,我们当干部的也要以身作则,捐出一点来,给你一万先花着,唔唔,没带现金,你下午到我家里来,我把钱给你。” 什么什么?去你家,还得下午! 刘富贵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看女孩漂亮,这副局长起了不良之心。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回知道为什么人们常说“长得诱人犯罪”了!里边那个女孩虽然没有何莹长得漂亮,但是二十多岁的年龄,正是青春刚刚成熟的年龄,如同秋天枝头上红了的苹果,比何莹这种青涩的小姑娘更诱人。 笃笃笃,刘富贵敲了敲门。 刚才里边还说得挺激烈,听到敲门声,里边倒没了动静。 刘富贵继续敲,反正知道里边有人。 敲了一遍又一遍,那道门“忽”地一下子被拉开,露出一张满是怒气的脸来:“敲什么敲,你干什么?” 这位所谓的朱副局长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模样,一张猪肚子脸,满脸油光,弄了个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一发怒,遮在头顶那一绺头发岌岌可危都要掉下来了。 刘富贵满脸堆笑:“朱局是吧,我是办点事,请您给签个字。” 朱副局长看到刘富贵身边的何莹,脸色一变,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看来他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地强! 毕竟给人签字这是职责所在,刘富贵敲门也是合情合理,朱副局长一肚子怒气不好发作,只好怒冲冲走回办公桌坐下。 刘富贵走到女孩旁边,一缕少女的体香不可阻挡地钻进鼻孔,嗯,绝对没错,就是早餐奶的味道,少女身上的奶香,还掺杂了一点点的甜味。 妖精,绝对的妖精,怪不得朱副局长动了邪念呢。 刘富贵很清楚,就是朱副局长再无耻,也不会对每一个来办事的女人想入非非,之所以让他接连做出无耻行径,关键是何莹这小姑娘太漂亮。 而现在这女孩也是家里遇难,而且长得漂亮。 刘富贵傻傻笑着,恭恭敬敬放到朱副局长的办公桌上。 朱副局长没好气把那一摞材料划拉过去,肚子里有怒气,手上都满是情绪,“哗啦哗啦”飞快地翻看着,看了没有几眼,怒道:“这是谁申请,让当事人过来?” “当事人就是她。”刘富贵指指身边的何莹。 “她不是来过了,我跟她说资格不够,办不了,又来干什么?” “哪里资格不够了。”刘富贵把资料往前推推,“在下边都给盖章审核过了,所有材料一样不少。” “这些证明有问题,一看就是花钱买的,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朱副局长举着举着几份证明晃了晃,甩手给扔到墙角,“这个我们不认可。” “呵呵!”刘富贵干笑一声,瞥见旁边那女孩面露不忿要说话,冲她做个鬼脸,轻轻摇摇头,“朱局,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证明真的假的,你说了不算!” 一句话,噎得朱副局长更加怒了:“材料明显有问题还给盖章,走了谁的关系?告诉你,在我这里这一套行不通。” “谁的关系我都没走,人家就那样正常办理的。”刘富贵脸上依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朱副局长把材料往外一推:“你的材料明显造假,赶快拿走。” “白纸黑字,盖着鲜红的大印,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材料,朱局你说话可要负责!” “揭穿你们这些行贿造假的才是真正负责,你赶快走。” “朱局看哪一步造假,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没那闲工夫,出去。” “朱局,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我就这态度!”朱副局长暴怒地站起来,抓起材料往门口一扔,指着纷纷扬扬的纸张大声呵斥刘富贵,“你滚出去!” 何莹气得脸色铁青,小拳头紧紧攥着。 这当官的也太侮辱人了吧! 看看旁边女孩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气坏了。 刘富贵面带讥讽地笑了笑,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何莹:“你给我录着,当个证据。” “还敢非法录像,把手机摔了!”朱副局长更加暴怒,越过老板桌就要来抢手机。 刘富贵往前一站挡住他:“朱局,凭什么把我材料扔到地上,你给我捡起来。” 朱副局长想把刘富贵推开,扒拉了两下刘富贵纹丝没动,唔?还会功夫? 他退回办公桌拨了一个内部电话:“办公室过来几个人,有人在这里闹事。” 第214章 偷鸡不着蚀把米 刘富贵回头对着何莹,做出一个现场直播的模样:“看到了吧,副局长把我的材料给扔到地上,不但不给捡起来,还叫人过来,说有人在闹事,到底是谁在闹事?” 说话之间,已经吵吵嚷嚷跑进来四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朱副局长往这边一指:“把那个闹事的赶出去,还有非法录像的,手机拿过来摔了!” 副局长发话了,这几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敢不卖力,四个人二话不说扑上来。 刘富贵两手高举,嘴里还喊着:“都录下来了吧,我可是手都举起来了,就是个来找局长签字的,不要动手……” 别人才不管他怎么喊呢,上来就动手,得罪了副局长你不挨打谁挨打,直捣面门的,还有踹肚子的,刘富贵左躲右闪,举着两手就是表示自己没动手。 四个工作人员本以为四个打一个很容易呢,想不到刘富贵比泥鳅还滑溜,四个人拳脚相加居然一下都没打中目标,倒是目标在躲闪过程中左冲右撞,让他们的拳脚失去准头,都打到自己人身上了。 几分钟的功夫,四个工作人员全躺地上了,有的被自己人的拳头打得鼻青脸肿,有的被踢了裆,还有的脑袋撞到墙上晕死过去。 办公楼里边动了全武行,整个楼上都给惊动了,各个科室的人纷纷赶过来,连局长都来了。 “朱振忠,怎么回事?”局长一进来就火了。 朱振忠指着刘富贵颠倒黑白地描绘一番,刘富贵于是成了跑来民政局闹事的地痞流氓,朱大人倒成了坚持原则,一丝不苟的好干部。 “你就是刘富贵?”局长看着刘富贵问道。 “呵呵,局长您好。”刘富贵笑着点点头,“就是被朱局这么一描绘,我好像不大是个玩意儿!” “乱弹琴!”局长冲着朱振忠怒道,“刘富贵的所有材料都是真实有效的,凭什么说是假的!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把材料捡起来!” 啊,这回朱振忠目瞪口呆了。 刘富贵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刚才我让朱局给捡起来,他不捡。” “捡起来!”局长几乎是吼了一声。 朱振忠吓得一哆嗦,赶紧俯身去捡材料,可是肚子太大,根本弯不下腰,只好艰难地蹲下去挪动着一页一页地捡。 材料给他扔出去飞得满屋都是,他身体肥胖挪动得又艰难,其他的工作人员七手八脚把地上四个躺着的伤员弄出去了,他还蹲在地上捡呢。 有几个科员想帮着朱副局捡材料,可是看看局长黑着的脸,谁也不敢动。 好容易捡完了,朱振忠站起来,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然后赶紧跑到办公桌上,老老实实给签字。 刘富贵还在一边说风凉话:“朱局看好了再签啊,别有假材料。” 朱振忠瘪着嘴不说话,心里那个恼怒,当着局里这么多下属,这脸算是丢尽了。 他还在暗暗盘算怎么想办法报复刘富贵。 刘富贵的材料签完字就行了,接下来轮到那个大病救助的女孩,朱振忠这回也不敢多说,痛痛快快给签了字。 事都办好了,刘富贵把材料收起来,然后冲朱振忠一伸手:“朱局,那一万块钱呢,拿来吧!” 朱振忠一愣,什么一万块钱? 局长和其他人也愣了,不知道刘富贵什么意思。 刘富贵打开自己的手机,把刚才朱振忠跟女孩的对话播放了出来。 “你——”朱振忠又惊又怒,“你这录音哪来的?” “刚才我来找你签字,你在里边锁着门,我进不来,闲着无聊就录音了。” “怎么可能!”朱振忠苦着脸看局长,“他这录音绝对是假的,真要是锁着门的话,我们在屋里说话,他在门外绝对不可能录下音来。” “呵呵。”刘富贵笑着说,“朱局对不起了,我的设备好,你要不信,我可以锁上门出去再录一遍。再说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这样的话敢说出来,怎么就不敢承认呢!” 包括局长在内的所有人都用相当鄙视的目光看着朱振忠,这事明摆着就是看人家女孩长得漂亮,欺负人家家庭困难,想拿一万块钱买人家的好事! 真恶心! “其实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刘富贵笑眯眯地说,“不知道朱局说这话的目的,是说着玩儿呢,还是当真要捐出一万块,还是另有其他目的呢?” “呃,呃呃——”朱振忠的脸色再次变成猪肝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众目睽睽播放录音,完全暴露出他那阴暗猥琐的一面,他就是再无耻也觉得羞臊难当,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真的要捐,我捐,真捐。”朱振忠这才知道什么叫偷鸡不着蚀把米,打不着黄鼠狼惹一身骚! “那你现在就给呢,还是我们下午去你家拿,还是你给副局长夫人打个电话让她把钱准备一下?”刘富贵说得很认真,好像朱振忠欠着钱似的。 还要去跟他老婆要?朱振忠又是一哆嗦。 好容易东拼西凑,现场弄了一万块现金,交给了那名女孩。 从楼上下来,那个女孩感激地对刘富贵说:“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这事我肯定办不成。” 说着掏出那一万块钱:“这个给你,是你应得的。” 刘富贵笑着推回去:“你拿着吧,你家里有病人,我不缺钱。” “是啊姐姐。”何莹深知家里有病人却又没钱的滋味,她也忍不住插嘴说,“你就拿着吧,家里有病人尽量治,不过,实在没钱该认命就认命,千万不要胡乱想办法。” 说到这里,她的眼圈一红。 其实她早就知道,如果不是病急乱投医,接受老三的资助,也许父母死不了,姐姐更不会屈死。 刚才刘富贵拿出何莹那些材料的时候,那个女孩就在旁边,知道何莹是孤儿,父母和姐姐都不在了。现在见她这样说,大致能猜得到里面的故事。 她点点:“你说的对。” 再说那女孩见刘富贵开着宝马x5来的,一看就是有钱人,也就没再坚持。 往回走的路上,刘富贵一直不说话,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何莹也不说话,似乎也满是心事。 快到城中村的时候,刘富贵终于说道:“要不然你就不要在这里上高中了,跟我回老家,在我们那个县城上高中,怎么样?” 第215章 欧阳锋 何莹连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一看就很愿意的模样。 而且嘴角还不由自主浮现一丝浅浅的笑容。 刘富贵继续说道:“在县城上高中,过周末,放假的时候,你就到村里来,那就算你的家了,怎么样?” 刘富贵也算看明白了,何莹天然一副美人坯子,把这么天姿国色的一个小女孩孤单单放在这里,迟早会出问题,还不如带她回去,毕竟县城也不远,有什么问题来来回回也方便照顾。 之所以说要给她一个家,刘富贵可没想别的,只是心里在想如果小姑娘愿意,自己就把她当成妹妹,反正她是孤儿,自己也是孤儿,同病相怜,这兄妹俩也算有个家了。 “好!”何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其实自从富贵帮她那么多,对她那么照顾,她有点舍不得让富贵哥走,觉得这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 现在一听富贵哥这样说,不但能去他那里的县城上学,居然还要给她一个家!她知道富贵哥也是孤儿,她很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要把她当妹妹了。 “那我以后就不叫你富贵哥了。”何莹说。 刘富贵一愣。 “以后我叫哥。”何莹脸上荡漾开幸福的笑容。 刘富贵心里一暖,赶忙点点头。 其实就是父母在的时候,他家就是一个独子,有时候很羡慕别人家有兄弟姐妹,现在平白捡了一个妹妹,感觉也挺亲的。 这次桂宁之行,想不到收获这么大,买到了又大又好又便宜的树苗不说,还一下子赚到四个亿,最重要的是,自己居然又有亲人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妹妹。 刘富贵现在手里有钱了,他下定决心把七里沟那些树苗吃下,然后承包村里的荒山,在南坡建成大面积的果树大棚。 有自己的农家乐作为龙头,络绎不绝的客人就是绝佳的活广告,自己这里一年四季都有瓜果的自由采摘,城里人想吃新鲜的水果,随时都能自己来采摘。 最吸引人的地方,当然是自己将要建成的果树大棚。在北方冰天雪地的季节,居然能吃到树上刚刚成熟的南方水果,这对城里那些有钱人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福利。 刘富贵一大早就已经给村长马跃升打过电话,表示自己要承包荒山,大面积建果树大棚。 马跃升当然没有二话,坚决支持,并且答应马上跟村委一班人商量荒山的价格,争取能优惠的一定优惠,能扶持的一定扶持。 得到村里肯定的答复以后,刘富贵又给孟虎打过电话,让他把村里的果树苗全给自己留下,等自己回去建成大棚以后,马上就来移栽。 “哥,掉头,帮我去办点事。”何莹突然说道。 妹妹要哥哥帮他办事,刘富贵当然无条件支持,当即一把方向掉回头来往回开,然后才问:“上哪?” “马上就要跟你离开这里,还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回来,这里还有一个家人我得带上。”何莹笑意盈盈地说。 自从黑毛死后,何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小姑娘的饭量也大了,面色明显红润了许多。 “还有一个家人?”刘富贵惊讶极了,一直听她说就是个孤儿,哪里又来一个家人? “嗯,就在郊区一个农户家里,到那里就知道了。”小姑娘还卖个关子。 根据她的指引,车子出了城,来到郊区一个村庄,七扭八拐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院门上锁,很明显家里没人。 何莹没下车,就是摇下玻璃喊了一声:“欧阳锋!” “汪!”院里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狗吠,一听这声音就知道狗的体型不小,然后就见一道黑影从院墙上闪过,院里跳出一条大狼狗。 大狼狗奔着x5就跑过来,上来后腿一立,两只前爪就搭在车门上,毛茸茸的大脑袋伸了进来。 何莹喜笑颜开,两只白皙的小手抱住狗脑袋,小脸在狗脑袋上蹭啊蹭,大狼狗也发出呜咽的声音,好像在诉说对小姑娘的思念之情。 刘富贵却是一头黑线,人狗情未了的场面倒不稀奇,关键是大狼狗的名字,叫什么? 欧阳锋! 为嘛不叫老毒物?难道这条狗还带有毒牙? 亲热了一阵,何莹这才来得及回头介绍刘富贵,指着他对大狼狗说:“这是咱哥。” 刘富贵一咧嘴,自己又多了一个狗弟弟。 赶忙身子往前一顷伸出手:“你好,我是你哥刘富贵。” 因为刘富贵坐在驾驶座上,大狼狗在副驾驶那边,隔得有点远,大狼狗一只爪子努力地扒住车门好让它的身体往里再探进来一点,另一只肥硕的大爪子抬起来伸向刘富贵,还张着嘴大喘气,耷拉着鲜红的舌头,好像还要说“你好”的样子。 刘富贵握住大狼狗的大爪子摇了摇,狗的体型大,爪子也大,握在手里令人心惊,这要一爪子给人拍上,还不得立马晕了。 何莹告诉刘富贵,她家以前养狗卖,因为父母出事,急着救命,当时也顾不上家里的狗,等到忙过一阵回到家,家里那些狗全都饿死了。 只剩下这一只,因为它的弹跳力比较强,从院里跳出去在外流浪才没有饿死、渴死,何莹就托付邻居先给照顾它。 后来发现老三居心不良以后,何莹就开始准备报仇,她偷偷回老家把大狼狗接回来,寄养在郊区这户农民家里,因为她满腔的仇恨,就给大狼狗起名叫欧阳锋,意思就是要以毒攻毒,要用最毒的方式杀死老三。 正说着,这户人家下地回来了。 “大叔大婶,这是我哥。”何莹给那老两口介绍。 老两口看看刘富贵,心说这兄妹俩长得也不像啊。 何莹看出老两口的心思,亲昵地抱住了刘富贵的胳膊:“这是我亲哥。” 哦,哦哦,老两口点着头,打开院门让兄妹俩进来,欧阳锋一直屁颠屁颠跟在何莹的身边,时不时要用身体在小姑娘的腿上蹭一下,表示亲热。 “大叔大婶,我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上学。”何莹对老两口说,“以后如果再来桂宁,我一定会过来看你们。” 说着,小姑娘的眼圈有点发红。 嗯嗯,这老两口比较老实,只知道一个劲儿点头,嘱咐何莹好好上学,争取考个好学校。 “哥,帮我收拾一下东西。” 何莹带着刘富贵来到西屋,那里边有她的一些衣物。 除了衣物,刘富贵见她还神秘兮兮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简直是百宝箱,好多瓶瓶罐罐,小钢球,泥丸,石子,还有弹弓。 “你这是什么东西,玩具?”刘富贵不禁奇怪地问。 第216章 别乱认亲戚 “这不是玩具。”何莹认真地说道,“这都是我给老三那畜生和他的手下准备的,只不过没用上。” 说着从箱子里拿起那只弹弓,手腕一翻,弹弓居然不见了。 刘富贵眼快,分明看到她是藏到腰间去了,这样换了一般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 “手够快的!”刘富贵由衷赞叹。 “我没事就练,现在弹弓打得也是百发百中。”何莹说着指指那些瓶瓶罐罐,“这些都是我跟着资料上学着配制的毒药,什么样的也有,包括那天晚上给你的喝的。” 说着小姑娘居然自嘲地笑笑:“差点把我哥给毒死。” 刘富贵笑道:“没事没事你哥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拈起一个小瓶,“这里边是什么药?” “这是药粉,弹到人眼睛里,让人瞬间失去战斗力。” 刘富贵点点头,说真的看着这些让人有些心痛,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居然处心积虑搞了这些东西,那还不是身负不共戴天之仇,被逼成这样的。 然后见她的衣物当中还有一身白布袍子,不禁再次奇怪地问:“那是什么,感觉好像阿拉伯人的衣服?” “有点吧,我就是根据阿拉伯人的服饰订做的,就想到时候把自己包裹起来让那群混蛋认不出来,出其不意地偷袭他们。” 刘富贵对这身衣服倒是很感兴趣,笑道:“穿上我看看效果。” 何莹脸色微微一红:“那你出去,我换上给你看。” 刘富贵一拍自己的脑袋,出去了,并且随手把门带上。 一会儿里面传来声音:“进来吧哥。” 刘富贵推门而入,一脚迈进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面前活生生站着一个木乃伊。一袭白色长袍,包着白色的头巾,头巾把整个的头和脸几乎全蒙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还戴了一副墨镜。 也就是说,你连这人身上一根汗毛都看不到。 刘富贵笑道:“这也太严实了吧,再说也太素。” “没事,本来我就是要给家人戴孝。” 刘富贵点点头,那倒也是,他也不再多说,说多了怕引起妹妹更多的痛苦往事。 “这身衣服以后用不到了,就不带了吧?”刘富贵建议说。 “我带着,路上穿。”何莹说。 刘富贵表示不解。 小姑娘居然低下头,略带羞涩地说:“那天苏奶奶建议我学易容术,她说——” 小姑娘有点说不下去了。 其实苏快手就是越看这小姑娘长得越漂亮,简直是祸国殃民,现在身体还没长开,要是成熟一点,走在路上都得引起围观,造成交通拥堵。 所以建议何莹学易容术,至少把自己的真容掩盖一下,要不然长得太漂亮也是一种麻烦。 何莹其实也有同感,她的姐姐要不是因为太漂亮,也不会年轻轻的遭了毒手,她就想以后尽量把自己的真面目遮挡一下,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东西带好,叫上大狼狗,兄妹二人告别大叔大婶往回走。 路上刘富贵打电话托孟虎给找车拉树苗,让他找熟悉的、可靠的司机,因为自己不能跟在车上一起回去,让司机路上尽量把果树苗保护好。 本来刘富贵是打算跟着拉树苗的车一块儿往回走的,这样路上既能自己照顾树苗,也能省下一个人的火车票。 可现在有了一个妹妹,刘富贵可舍不得让妹妹跟自己做长途货车往回走,十个司机九色鬼,还有一个是阳痿,这么漂亮的妹妹到货车上一坐,司机还有心开车吗? 把地址给司机,让货车先走,他跟妹妹坐动车回去。 大狼狗带上了,剩下就要去老鞋厂,何莹还有一些自己的东西要收拾,她这里准备好,刘富贵再去跟桂宁的乡亲们告个别,兄妹俩就要走了。 宝马x5进了城中村,快到老鞋厂的时候,看到胡同口停着一辆吉普指南者,没有熄火。 不熄火停在那里,肯定是有备而来,知道不会停很长时间。刘富贵心里一动,昨晚得罪了蓝大少,不过看那样子,他已经被杜慧三震住,不会那么快就来报复。 那么刚刚得罪了一个人,就是那个朱振忠。 上午在民政局,朱振忠吃了瘪,但是刘富贵看他满眼恶毒,就知道那老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看到宝马x5出现,指南者马上有了动静,副驾驶上下来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后座上三个大光头鱼贯而出,挡住了去路。 三个大光头全都一米八开外,身形魁梧,身上的肌肉块恨不能把黑色的作训服撑爆,脖子后面的后槽肉叠了好几层,偏偏还都戴着粗大的金链子,金链子都陷进后槽肉里边去了。 刘富贵停下车,跳了下来,何莹也从副驾驶下来了,还没关车门,大狼狗从后座挤到副驾驶,也跟着跳了下来。 青年冲着何莹勾勾指头,一脸淫*邪:“小妞过来,哥哥请你吃饭去。” “呵呵——”刘富贵人畜无害地笑着摆摆手,“这位老兄别乱认亲戚,非亲非故请什么吃饭。” “亲戚可以认啊,吃过饭睡过觉那不就成亲戚了。”青年张狂地大笑着,“小妞上车吧,咱就不带你哥哥了,哈哈……” 笑得那是相当猥琐。 身后三个光头也满脸猥*亵地哄笑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简直等不及要上来拖到车上。 要不是朱副局长嘱咐过,不要让对方怀疑到他头上,这些人早就开打了,还犯得着废什么话,弄得像是调戏少女惹出纠纷似的。 “哈!嚯嚯嚯……”刘富贵一脸人畜无害地跟着那些打手一起笑。 瞎子都能看出这些人不怀好意,刘富贵居然还能没心没肺地附和着笑,也真够奇葩了。 刘富贵笑得几个流氓都奇怪了,我们都要拖走你的妹妹,你这小子难道就这么好脾气,不管? 你他妈不发火,这事怎么找得起来,那还怎么按照朱副局长的意思把你打成真正的残疾呢? 这可是考验黑涩会职业素养的时刻到了,要是叫这点小事都难住,还混什么混! 几个人当时就拿出大灰狼对付小白兔的那一套理论来,不发火照样找你事,抬手指着刘富贵破口大骂:“你他妈笑什么,什么时候轮得着你笑了,欠抽是吧!” 第217章 瞎眼药 这叫一言不合就开打,三个光头兵分两路,一个窜过去要把小妞拖上车,另外两个对刘富贵来了个两路包抄。 要知道拖女人上车这样的好事最有动力,所以那个光头跑得最快,上来就要抓扯何莹的衣服。 女孩身边坐着那条大狼狗个头像小牛犊,那光头没把何莹放在眼里,但他防着那条狗会保护主人。 想不到大狼狗很淡定,犬坐在那里,就像看热闹,根本就没有保护主人的意思。 光头这回放心了,大胆地去抓何莹,想不到他的手还没碰到人家的衣服边儿,何莹一抬手,光头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怪叫一声,身体直挺挺一蹦滚到地上,两手捂着眼翻滚惨叫,看起来好像一条黑色的虫子被撒了“六六六”药粉。 那两个准备把刘富贵打残的光头一愣,他们想不到小妞居然这么厉害,那是往眼里撒了什么,会不会弄瞎眼啊? 没等他们明白过来,何莹手里赫然多了一把弹弓,光头们看清那是弹弓的时候,一粒粒泥丸已经飞啸而出,那叫一个弹无虚发,专门往光头上招呼。 虽然是泥丸,打在光头上就会碰得粉碎,但是粉碎之处马上鼓出一个通红的血包来。一霎时胡同口一片哭爹喊娘,两个光头就像掐了头的苍蝇一样来回奔逃,只恨来的时候没有每人装备一面盾牌。 几十枚泥丸打出去,何莹打完收工,弹弓往衣服里面一放,没事人一样抚摸着大狼狗的脑袋逗狗玩,还真够休闲的。 再看那两个光头完全被打懵了,呆在那里扎撒着双手,头上密密麻麻排满了不大不小的血包,乍一看跟佛祖头上戴满了珠子一样。 一转眼的功夫,三个打手不瞎也带伤,就剩下青年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茫然四顾,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刘富贵笑眯眯走上来:“现在轮到咱俩对话了,互相介绍一下吧!” “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青年吓得连连后退。 “互相介绍啊,我叫刘富贵,你叫什么?” “我叫夏星星。”青年下意识地叫道,“我爸是夏磊,你要是敢动我你就死定——” 啪,刘富贵反手给他一个耳光,烦不烦你,怎么是人不是人的就喜欢威胁别人死定了,显得那话好听是吧:“你爸叫夏磊,就是你爸叫夏刚我也不怕,夏磊是干什么的?” “我爸是贵利担保公司的老板。”说到他爸,夏星星的胆气壮了,胸脯再次挺起来。 “担保公司?一听就是放高利贷的,这都好意思拿出来吓唬老子!” 明明你他*妈又不是逼,偏偏还想装逼,恶心得刘富贵又左右轮了他几个耳光,下手有点重了,随着耳光都飞出几颗牙齿来。 “你敢打我,我是广胜堂的人!”夏星星被打急了,含着一口血沫大叫。 “哦,广胜堂!”刘富贵一听笑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 “担保公司是广胜集团的产业。”夏星星生怕刘富贵不相信。 刘富贵又是给他几个耳刮子:“什么广胜集团,不就是广胜堂。”但凡成点气候的黑涩会都想洗白自己,再也不是什么“堂”啊“会”的,都叫什么公司,什么集团。 还真是巧啊,刘富贵想起来了,蒲应龙放高利贷的那个公司就叫广胜集团,想不到朱振忠居然找了蒲应龙的一个分店来报复自己。 本来就打算揍你几下踹走拉倒,现在看来不能这么算了。 刘富贵一边点头一边捉住夏星星,“听起来广胜堂好像很可怕的样子,这可得从长计议了,计议之前先问个小问题,谁让你来找麻烦的?” “没找麻烦,我就是想请小妞吃顿饭。”夏星星还嘴硬。 “好吧,先让小妞请你吃顿饭可好?”刘富贵朝着何莹一伸手,“何莹,借你点瞎眼药给他吃。” 何莹上来就要往夏星星眼里撒药,刘富贵还嘱咐:“饭要一口一口吃,眼要一只一只瞎,啃苹果啃出半条虫子比一条虫子恶心多了!” 何莹多聪明,一听就明白撒一只眼比撒两只眼更有威胁力。 “啊——”夏星星被刘富贵制住,根本躲不开,一只眼被撒了药,疼得眼泪哗哗的,也想一蹦一蹦地蜿蜒几下,但是被拿得牢牢的,他又蹦不动。 “还不说出幕后黑手?”刘富贵笑道,“真够坚强的,那你从此就变成双眼瞎了,何莹,上药!” “别!别别别,我说——”夏星星杀猪一样大叫,“是朱振忠,他跟我爸是磕头兄弟,他说你得罪他了,他让我们来的。” 果然那老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公职人员居然跟黑涩会是磕头兄弟,真是大胆啊! 刘富贵拽起夏星星,“噼噼啪啪”在他身上拍打了几下,夏星星只觉得身上麻酥酥的,好像还有点舒服呢! 拍打完了刘富贵一松手,夏星星就像得了软骨病似的,松软折叠地瘫倒在地。 “好了,把你们的夏大少弄回去吧。”刘富贵冲那两个顶着满头血包的打手招招手。 夏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软和?俩打手发现夏少就像刚出锅的面条似的,怎么拉怎么软,根本就站不起来。 刘富贵笑眯眯地解释:“他中了我的分筋错骨手,除了我没人能救他,回去告诉夏磊,让朱振忠晚上找个大酒店摆一桌,把附近有头有脸的都叫上做个见证,另外嘛——”说着一指那辆指南者,“这车留下给我用几天。” 一听要把车留下,指南者上的司机怯怯地拉开车门走下来,这家伙看长相也不是什么好货,理个板寸,长着一脸横肉,但是形势比人强,那三个哥们儿瞬间被人灭了,夏少被打成那样,他更不敢偧刺。 “你不能走,车要借,司机也借,从现在开始你是我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司机,你叫什么?” 司机咧嘴了:“我叫豹子头,可是——老板不会同意!” “他会同意的。”刘富贵照着光头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还不快点带大少爷回去给你们老板看看!记得让夏磊打电话过来,让豹子头给我当专职司机。” 俩光头抬着夏星星狼狈窜出棚户区,那个眼里被撒了药的光头暂时失明,两手拽着同伙的后襟跟着往外跑,活脱脱一个瞎子的模样。 第218章 奇葩 刘富贵之所以把豹子头留下当,他现在确实也需要一个专职司机。 因为二叔刘兆粱近来忙得很,刘富贵也不能老是开他的车,而且刘富贵决定坐动车回去,让人送去火车站什么的,有免费的为什么要麻烦那些大忙人? 蓝珠玑的预热晚会变成了出丑大会,蓝家的声誉一落千丈,蓝珠玑也不用开业了,蓝家决定放弃在桂宁设立分公司的决定。 吉羊公司里面值钱的东西都被换成了假货,鬼手李正在一步步帮徒弟夺回属于他的公司,刘富贵知道蓝家已经不愿意在桂宁浪费精力,也就不用再留下帮二叔了,有师公在,还有师叔祖,二叔的公司很容易夺回来。 所以什么都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带着刚认下的妹妹往回走,想不到还弄出朱振忠这么个小麻烦。 刘富贵深恨朱副局长,故意把夏星星打成那样,就是要惹起夏磊的仇恨。但是夏磊是蒲应龙的手下,只要刘富贵一个电话,夏磊肯定就得吓得拉了。 可是儿子被弄成这样,夏磊一肚子仇恨怎么办?他只能是迁怒于朱振忠了。 刘富贵表面上说让朱振忠找个大酒店摆一桌,找些头面人物作见证赔礼道歉,只不过要拿到朱振忠跟黑社会有染的证据,一个公职人员雇佣黑社会公然报复他人,只要证据确凿,就够这老小子喝两壶的。 这属于双管齐下,朱振忠那老小子不是省油的灯,那么让他知道知道有人比他更不省油。 何莹回来收拾东西,刘富贵也帮她打打包,装进大皮箱。 晚上的时候,兄妹俩还是一人一个卧室,刘富贵就住在妹妹这里。 毕竟老三死得不明不白,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再对何莹有什么不利,那就麻烦了,所以除了去参加晚会要让师叔祖陪何莹,刘富贵现在有空肯定要贴身保护妹妹。 因为何莹这一走就不打算回来了,收拾东西有点麻烦,到了晚上接到夏磊的电话,说朱振忠已经安排好酒店,有头有脸的人也请了,就等着刘富贵光临。 这场酒不但是朱振忠赔罪,更重要的是,夏磊还等着赔罪结束,让刘富贵把他儿子给治好呢。 因为夏磊一开始听人来汇报,说夏少中了什么分筋错骨手,没人能治,他还不信,带儿子去医院一检查,那些医生果然全部摇头,都说筋骨错位的位置很特别,除了动手术复位以外,别没有办法。 夏磊这才相信,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富贵本想去赴宴的时候,录下朱振忠勾结黑社会的证据,可是一看妹妹的东西还没收拾完,就不想去了。 不就是个朱振忠,用得着老子费那么大劲儿。 刘富贵就给蒲应龙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拍下朱振忠跟黑社会有染的视频,明天交给纪委。 然后就拒绝了夏磊的邀请,不去了。 吃过晚饭,在车上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豹子头给刘富贵打电话,让他到鞋厂门口来一趟。 这个点儿了,什么意思? 刘富贵知道夏磊靠不住劲儿,求自己救他儿子来了? 出来鞋厂大门,只见豹子头的旁边杵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刘富贵一看,不禁噗一声笑了。 地上分明跪着一个人形怪物,虽然刘富贵认不出这怪物的真实面貌,但是能猜得出来,这就是白天那位朱副局长。 别说刘富贵只见过他一面,现在朱进财被打得就是他老妈都认不出来了。 “我猜这是朱副局长吧!”刘富贵笑道,“谁把你打成这样?你不是跟黑涩会是把兄弟,赶紧打电话叫人。” 朱进财被打成猪头,满脸是血,眼睛肿得眯成一条缝,勉强看清是刘富贵,这老小子“呜呜”地放声大哭。 看来他被打得太厉害了,哭声都浑浊不清,更不用说说出话来。 再往后看,只见两个人扶着软哒哒的夏星星,旁边垂手站着一个中年人,表情十分恭敬。 “是刘先生吧?”中年人毕恭毕敬地说,“我是夏磊,刚才蒲总给我打电话了,这才知道原来是误会,咱都是一家人啊,夏星星是小孩,他不懂事,回头我会狠狠教训他,您别生气了。” 刘富贵想了想,事情这样解决也行,放高利贷的哪里都有,黑社会无处不在,自己也不可能把这样的人全部赶尽杀绝,教训一下就行了。 “那么,地上这位怎么办?”刘富贵故意问道。 “您看打成这样行吗?”夏磊小心地说,“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再继续打,然后呢,明天会有人去纪委举报他。” 刘富贵淡淡一笑:“你们看着办吧。” 说着让他们把夏星星架过来,给他拍打几下:“滚吧,以后少干点伤天害理的事,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碰上硬茬子,也许就救不过来了!” “是是是,对对对,您说得对,我会教训他。”夏磊唯唯诺诺,千恩万谢,带着人走了。 豹子头还是要在这里当专职司机,二十四小时待命。 第二天刘富贵和妹妹带着行李,让豹子头开车送去火车站。 桂宁这里有好多乡亲,刘富贵决定还是悄悄地走,省得大家又是送礼物,又是来送行的,小事搞成大场面。 只是上了车,他打电话跟这里乡亲们一一告别,告诉他们自己已经上了动车,让大家过年的时候回村,咱们再聚。 打完电话,看看自己旁边的妹妹,刘富贵笑道:“你这打扮,到哪里都够吓人的。” 因为何莹真把她那一身阿拉伯的衣服穿上了,包着头巾,戴着墨镜,浑身连根汗毛都看不见。 而且旁边还坐着一条大狼狗。 坐动车带大型猛犬,这也够奇葩的了。 不过孟虎托人给买的票,并且走了后面打了招呼,大狼狗就堂而皇之地上了车。 江北省省城济北市火车东站到了,动车刚刚停稳,刘富贵就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 从桂宁坐动车过来,只有到省城下车,然后再坐大巴转车县城,最后再从县城坐车回村。 行色匆匆的旅客往出站口涌去,另外也有一股行色匆匆的旅客正在涌向动车。现在的动车就是方便,到站了脚底下一踩,座位就能翻转过来,然后动车不用掉头,尾巴变头,马上就能发车回程。 下车的和上车的旅客交织在一起,熙熙攘攘。 刚刚离开温暖如春的桂宁,回到北方,感受到北方有点凛冽的西北风,刘富贵感觉有点冷了。 突然,刘富贵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一股异样的气息,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背后那人正在尽量隐蔽着身形向自己接近,从对方的步法上,刘富贵知道对方并不会功夫。 第219章 勃然大怒 这种准备偷袭的动作太拙劣了。 刘富贵眼睛的余光瞥到旁边一个指示牌子的不锈钢腿,用不锈钢腿当镜子,看到了自己身后的画面,背后那人戴着口罩,让人看不出面容,但是可以看得出,那是个女的。 女人来到刘富贵身后,正在伸出双手准备悄悄地蒙上刘富贵的眼睛。 刘富贵现在也算是百炼成钢,战斗经验越来越丰富,神经锻炼得炉火纯青,百毒不侵,可以说已经进入返璞归真的境界。对于身边的各种微妙动作,不管是不是带有危险气息,只要还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他总是表现得跟普通人一模一样。 既然有人想悄悄地蒙上自己的眼睛,那就蒙吧,大不了就是“从mary到sunny和ivory,就是不喊你的名字”! 可是,当一双柔软的小手轻轻蒙住刘富贵的眼睛时,刘富贵霎时惊呆了! 怎么可能,这么巧? 只是小手捂住眼睛,只是一缕少女的体香不可阻挡地钻进鼻孔,就让刘富贵心跳加速,浑身战栗,就像胆子最小的人看到了大老妖一样的感觉。 嗯,绝对没错,就是早餐奶的味道,少女身上的奶香,还掺杂了一点点的甜味。 妖精,绝对是妖精,这种清甜的奶香味早就深深印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就像变成了自己的基因一样流淌在自己的血液里,渗透进自己的骨髓当中。正如婴儿对于母亲身上味道的识别,只要你到了我的嗅闻范围,我就能本能地知道是谁来了! 一个沙沙的嗓音响起来:“猜猜我是谁?” 这个嗓音就像破锣一样,相当刺耳难听。 如果是外人,只会被这嗓音给刺激得凌乱了,想不到世上竟然会有如此难听的嗓音! 但是刘富贵知道这是假声,惟妙惟肖的假声,别说,装得还挺像。 “说话呀,猜猜我是谁?”身后那个蒙着眼睛的继续用破锣嗓子问着。 呃,咳咳,刘富贵咽口唾沫,嗽一下嗓子,这才艰难地从久别重逢的喜悦和震撼中清醒过来:“嗯,啊——是谁呢?猪八戒?” “不对不对,唐僧?” “光头强?” “还是不对,好像是女的,凤姐?” “芙蓉——” 啪啪啪啪,蒙着刘富贵眼睛的小手拿开了,刘富贵背上瞬间被粉拳给排了两遍。 “你早知道是我,故意说那些名人气我是吧,快点承认了!” “嗨嗨——”刘富贵干笑着回过头来,“是啊是啊,不用看,闻味儿就闻出来了。” 周小荷气哼哼的,“你就是个狗鼻子、狗耳朵!” “小荷姐,你不在学校,这是要上哪?”富贵问她。 “我妈病了,有点严重,我趁着周末赶回来看看她。” “大婶病了?”刘富贵大吃一惊,“很严重吗,什么病?” “也没什么,好多了。” “那不行,我回去一定先去看看大婶,好多日子没去,我都想她了。”刘富贵说这话可是发自内心的,周大叔和大婶对自己照顾很多,尤其是父母去世以后更是把自己当儿子看待,大婶病了他也是很着急。 “去归去,可别再乱花钱买那些咱用不上的东西,让我妈看了心疼!”周小荷嘱咐说。 “放心放心,我一定拣大婶喜欢的买。”刘富说。 “那好,我要上车了啊,下次回来去参观你的农家乐。” 刘富贵恋恋不舍地摇摇手:“这么漂亮的大美女,居然用口罩挡着,也不给人点福利!” 他的意思是,好几个月没见小荷姐了,也有点想念,好容易匆匆遇见一面,居然还戴着口罩。 周小荷被口罩遮挡的脸冲刘富贵做出一个无形的鄙视表情:“还敢装,我包裹得这么严实你能看出是美女来?” “不用看,闭上眼都能数清你脸上有几粒青春痘。”刘富贵嬉皮笑脸地说。 “我有青春痘吗!”对于爱美的女孩子来说,你甚至可以骂她老妈,但是绝对不敢说她脸上有青春痘,饶是刘富贵跟她实在,说出这话也让周小荷相当不爽,当即拿下口罩,摘了墨镜,展示给刘富贵看。 哼,就是要让粉嫩粉嫩的现实打碎你血淋淋的谎言! 周小荷露出真面容,这张久违的俏脸让刘富贵看了也是瞬间不能呼吸,感觉小荷姐几个月不见,好像更漂亮了。 “漂亮,周小姐果然漂亮!”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中音突然在刘富贵背后响起,同时,相当巨大的一束香水百合绕过刘富贵,递到周小荷面前。 被美女震撼得僵硬过去的刘富贵瞬间解冻,不由得勃然大怒,这是从哪里拱出来不长眼的猪?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情况下,刘富贵不是这样没涵养的人,动不动的就勃然大怒,但是有涵养你得看是什么事,对一个男人来说,谁能容忍当着自己的面儿,另外的男人悍然给自己的青梅竹马献上那么大一束香水百合! 咹,谁受得了? 刘富贵虽然大怒,但是也不能像个憋不住的炮仗一点就着,就可以马上出手伤人! 因为刘富贵瞥到这猪是开着车进来的,土豪金颜色的保时捷911,能把车堂而皇之地开进站台的,一般就是接大领导,还有执行任务的军牌,或者押解重要犯人。那辆911挂了四个8的土豪车牌,说明这猪非富即贵,相当有背景。 不得不承认,刘富贵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势利眼的,知道这类人不好惹,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不能到处树敌,随便惹事,更不想惹上难缠的人。 如果对方是个要饭的,跑上来给自己的青梅竹马献花,那么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客气,马上就出手——给他十块钱打发算了。 手捧鲜花这猪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超过一米八的个头,帅气的长方脸,西服衬衣还戴着眼镜,穿得那个板正好像银行的大堂经理,看气质像某国企的一把手。 但是刘富贵从对方的举手投足间看出这是山寨版的一把手,这猪满身一股掩藏不住的江湖味,或者说,是混混味儿。而且听得出他那充满磁性的男中音不大自然,很明显在嗓音方面受过训练,据说充满磁性的男中音会让人更显男人味,往往受这种训练的都是为了包装形象,喜欢装逼的人。 那眼镜一看就是平光的。 第220章 霸王虎 周小荷没接鲜花,脸上闪过厌恶的表情:“谢谢你罗少,我不喜欢鲜花。” 罗少才不管周小荷脸上的厌恶,不屈不挠地把鲜花更往前递了递,脸上漾着笑:“自古鲜花送美女,宝剑赠英雄,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不喜欢鲜花呢!” “我不要!”周小荷语气相当冰冷,“拿走!” 给脸不要脸!罗少脸上没了笑意,眼里闪过一丝愠怒:“周小姐不喜欢,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不是喜欢,反正准备送出去了,我可以给你送家里去。” 一出口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言下之意不言自明,周小荷要是胆敢得罪罗少,她就得掂量掂量她父母的安全问题! 周小荷岂能听不明白,但是并不怕他威胁,相当不屑地哼一声,看都不再看他。 那个罗少在小荷姐眼里如同草芥,这让刘富贵相当欣慰,慢悠悠冷声道:“喂,人家都说不喜欢了,你还死皮赖脸的送什么送,还不退下!” 唔,是谁说话如此大胆?罗少扭头瞪一眼刘富贵,然后腾出一只手去推刘富贵前胸,看样子想把刘富贵当胸推开。 其实罗少想在小荷姐面前表现男子气概,表现他的强大实力,这也算杀鸡骇猴,踢狗镇唬主人的意思,他手上用了功夫,就是想用看似随手的一拨拉,然后刘富贵就会摔出去十几米远,当然最好是斜飞出去,那就赚足面子了。 刘富贵感到一股劲力传过来,想不到这猪外表装得文质彬彬,居然还是功夫不错的练家子,只是他这一手太阴损,自己这勃然大怒的还没出手,对方却开始对自己暗下黑手了。 既然出手,那就来吧! 噗通! 罗少感觉自己就像打了个愣神似的,不知道为何对方没有飞走,自己的身体却转了半圈,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而且是重重地坐在地上,摔得坐骨神经都疼。 一大束香水百合也出手了,滚出老远。 刘富贵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赶来送花跑累了吗?当街就坐下歇着,那花可摔烂了!” 咔,啪!随着一声车门快速开闭的声音,911上的司机下了车,快步走过来。 那司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身形相当彪悍,腱子肉把衣服都要撑破的样子,走起来虎步生风,一看实力就相当不弱。 那些驻足看热闹的旅客一见司机下车,纷纷发出惊叹的声音,这司机实在彪悍得不像话,就是弄个米国的特种兵来,也会被这司机捏着脖子给扔出去。甚至几个花痴少女都发出“哇哇”的声音,纷纷掏出手机拍照,这样的猛男百年一遇,简直让人崇拜死了! 旅客当中有几个识货的,一看司机的腰带,立刻脸色变得凝重,一个旅客低低的声音说道:“那青年完蛋了,这司机是黑虎!” 有点江湖常识的华夏人都知道,为了约束和规范当今的功夫高手,由几大门派挑头在京城成立了武林联盟,凡是愿意加入武林联盟的功夫高手会受到联盟规章制度的约束,但同时,也会受到联盟的保护。 凡是加入联盟的人不允许随便跟联盟之内的高手动武,如果是正常切磋,也需要在联盟备案,并且由联盟的工作人员监督下进行。 而联盟的人如果在外面被人打了,而他自己的门派又无力解决的话,联盟也会派出高手跟对方切磋,最后一定会找回场子。 这就是权利和义务相辅相成的关系。 当然,也有很有实力的功夫门派并不买武林联盟这个民间组织的账,他们根本就没拿武林联盟当回事。 至于像左义天那样逆天级别的功夫高手,更是对武林联盟不屑一顾。 不过,对于加入武林联盟的门派和功夫高手来说,他们的自我感觉却是相当不错。 武林联盟每两年就要汇集各家功夫门派,召开一次武林大会,武林大会的主要内容就是争夺武林高手的级别腰带。 武林大会高手认证设六级,龙虎相争,六级最高,虎是初级高手,龙是高级高手。分别是黑虎,银虎,金虎,代表一二三级初级高手,黑龙,银龙,金龙,则是四五六级高级高手。 每一级高手名额十人,六个级别的龙虎高手一共是六十人。这六十人会分别得到带有相应标志的皮带扣,只要亮出腰带,别人就能看得出他的段位级别。 当然,到下一届如果技不如人,就只能乖乖交出皮带扣。 也就是说,这个司机即使在黑虎级别当中是最弱的一个,他也是全国排名前六十位的高手——当然,这里指的是联盟内部来说。 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这个献花的罗少居然让一位黑虎高手当司机,那么罗少是什么来头? 全国一共才六十名高手,每个省还分不到两名,这人居然拿来当司机,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想不到没等黑虎高手跑过来,罗少一伸手把他拦住了:“你别过来,让我来!” 刚才罗少是大意了,去推刘富贵没使出全力,而且步法也有点虚,所以反被刘富贵给弄倒。 在自己追求的偶像面前被人推倒,这让罗少感到大丢面子,他现在需要亲自把刘富贵打成猪头三,最少也得留下点残疾,这才能在周小荷面前重新树立伟岸的形象。 罗少站起来,也不废话,双手变拳当胸错开,身形一晃冲到刘富贵面前,看得出他的功夫根基很不错,步法灵活,招式刁钻。 嘭!刘富贵一个后摆腿把他给踢飞了,管你什么灵活不灵活,刁钻不刁钻呢! 你他*妈第一招居然就使出仙猴摘桃,分明是想废了你大爷,这也就怪不得大爷出脚太重了。 噗!罗少重重摔在地上,幸好他是练家子,没有当场摔晕,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身体刚刚坐起,一口血就憋不住了,哇呜,鲜血喷了满满一裤裆。 驻足的旅客当中有个当医生的,不禁瞪眼惊叫:“那不得100!” 黑虎司机跑上来扶起罗少,扶到911旁边,罗少也不上车,就是在车上靠住,艰难地抬手一指刘富贵:“打死!” “少爷你放心,保证直接送停尸房!”黑虎司机低低的声音说着,眼里露出凶残的目光。 了解黑虎司机的人都知道,只要看他露出这种眼神,那就是要杀人! 小荷姐拽拽刘富贵:“这人绰号霸王虎,黑虎高手,你怎么样,能应付吗?” 刘富贵漫不经心地一笑:“放心!给你献花这猪什么来头?” 第221章 武林联盟 “京城绿缘地产大公子罗昊宇,你还记得我我那个同学莫鲲鹏吗?莫鲲鹏的父亲是绿缘的副总,他一直纠缠我,后来他发现我确实看不上他,居然把大老板的儿子给引来了,真是无耻!”周小荷愤愤地说。 “哦,原来是这么个关系。”刘富贵笑道,“莫鲲鹏我当然记得,还真是有缘,这回去桂宁,又碰上了,只不过在我面前又吃了个小亏。你的意思是这猪一直跟踪着你?” “他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我回来看爸妈,居然暗暗跟踪到车站来了,你没听刚才还威胁让我注意父母的安全,狗舔油壶的东西!”小荷姐口气里满是不屑。 霸王虎已经像一只下山猛虎一般扑上来,此时的霸王虎浑身爆起一团凌厉的杀气,棱角分明的腱子肉更像吹了气一样饱胀坚实,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哗——驻足的旅客不由得齐声发出惊叫,他们想不到霸王虎那么壮硕的身躯,居然有如此灵动的身形,看他在冲向刘富贵的过程中,身形左右晃动,好像从左边一个点瞬间移动到右边一个点,别人还没看清的瞬间,又从右边一点移动到左边。 也就是说,你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的。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瞬间移动? 霸王虎瞬间移动过来,就像一发炮弹一样冲向刘富贵。 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刘富贵没有跟对方硬碰硬,赶紧抽身闪开,喊了一声:“停!” 霸王虎扑个空,身形一顿,听到刘富贵喊停,脸上闪过狠戾的神色:“知道怕了,想求饶吗?” 刘富贵淡淡地说:“我看你使的是捻步斜身靠,这是地功罗汉拳的绝招,你是地功罗汉拳的弟子?” 刘富贵在桂宁遭遇孙风,听人说孙风是地功罗汉拳第二十一代掌门骆光祖的徒弟,他也跟人打听过骆光祖是何许人也,听人说骆光祖功夫相当了得,一直是京城罗家的第一武力。 看来,眼前这个霸王虎也是骆光祖的徒弟,也就是说是孙风的师兄弟,不过看他的功夫,比孙风还要厉害。 虽然这个霸王虎比孙风年轻,很明显他是从小练功,而那个孙风很可能是半路拜师。 霸王虎十分牛逼地冷哼一声:“看不出你小子眼力不错,知道我们地功罗汉拳的厉害,就不要做垂死挣扎了!” 刘富贵微微摇头:“我真的不怕,只是提醒你,地功罗汉拳可是武林联盟的会员,应该受到联盟章程的制约,你身为一个黑虎高手,要是敢恃强凌弱,会受到武林联盟的处罚。” 刘富贵以前不知道武林联盟那事,就是这次在桂宁打听孙风,然后打听出骆光祖,这才知道还有个武林联盟这样的民间组织。 霸王虎一怔,他想不到眼前这年轻人懂得的还不少,好像是江湖中人。 武林联盟成立的目的就是劝善止恶,维护江湖秩序,因为江湖人物比起社会上的人,可以说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如果肆意打打杀杀,失去秩序控制,那么弱肉强食,很快就会搅得天下大乱。 所以说联盟虽然只是一个民间的团体组织,但是有着一套相当成熟的规章制度,对于所有加入联盟的各家门派都有严格的约束力,武林盟主手里的权力标志就是“褒善惩恶令”,要是哪个门派行凶作恶不受联盟约束,盟主可以发下褒善惩恶令,发动整个武林联盟讨伐那个门派。 没有哪个门派敢做出以卵击石的疯狂之举。 更何况霸王虎不过是区区一个黑虎级别,武林联盟执行机构里随便派来一个高手,就能把他碾压成渣。 霸王虎不禁有些为难地看一眼罗昊宇,他的意思是,眼前的年轻人看起来好像是江湖中人,要是杀了他,会不会引起武林联盟的注意? 甚至如果这年轻人也属于某个门派,杀了他会引出背后的师父师祖啥的,那可就麻烦了! 罗昊宇把眼一瞪,他想不到霸王虎到了关键时刻居然怂了。 今天之所以让霸王虎给他当司机,就是要在周小荷面前大大地牛逼一把,以显示实力,要是霸王虎不敢打,这脸丢大发了,周小荷也甭打算追了,还不得憋屈死! 霸王虎回到罗昊宇身边,低声把刚才自己的顾虑说了,末后小声建议:“这是在车站,大庭广众之下把他打死不合适,回头我跟着他,找个没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把他打死,不是一样!” “不行!”罗昊宇真是恼了,嗓音都给消了磁,变得有点尖利,“我就是要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打死,两分钟之内,我希望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霸王虎相当无奈。 端人的碗受人管,谁让他跟着罗鼎混饭吃呢,大公子被人打得吐血,要是不给找回这个场子,回去也没法向罗社长交代! 霸王虎咬咬牙又冲上来,不管了,先把这小子打死再说,也许是自己多虑了,这小子只不过道听途说知道一点江湖典故罢了,他其实不是江湖中人。 至于在车站打死人,自然有绿缘地产在后边擦屁股,一个坐车的普通旅客而已,小事一桩。实在不行从绿缘地产找个小马仔顶缸,进去呆两年,这事也就过去了。 霸王虎瞬间冲到刘富贵面前,依然是那一招捻步斜身靠,刚才小看这年轻人了,这次霸王虎使出平生绝学,一招就要让他骨断筋消,内脏给震成一滩血水。 刘富贵低声咕哝了一句:“真狠!”也不闪避,身体往后微微做个退让的姿势,缓冲一下霸王虎的劲力。 围观的旅客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像一发炮弹的霸王虎瞬间冲到了刘富贵手上,被刘富贵托起来搓揉了那么两下,这动作很像公园里晨练的老头所谓的“云手”,或者是健身老头练习的太极球。 没错,霸王虎就是被刘富贵搓揉成了一个球状,搓揉两下之后刘富贵往上一扔,跟着一脚把这个球形的霸王虎踢上半空。 【作者题外话】:前面有个bug,就是本来写的那个柳薏,后来我给写成何莹了,这事怪我,一开始拿不定主意应该用柳薏还是用何莹,存稿中是何莹,但是后来发文的时候修改成了柳薏,只是后边的章节忘了替换成柳薏,就搞成这局面。可是塔读已发的文章不敢改,一修改有可能造成其他章节无法显示,抱歉,先这样吧,看书的大老爷们知道这回事就行了。 第222章 过猴山 黑虎级别的高手,并不是那么容易晕过去的,霸王虎落到地上,吐出一口黑血,黯然呆坐,再也不敢动一下。他知道如果再发力,必定会经脉断裂,武功尽失,甚至会变成一个体弱多病的残废。 饶是如此,霸王虎也知道,这还是对方脚下留情,要不然刚才这一脚就会踢得他经脉尽断了。 刘富贵拍打拍打手,这种好勇斗狠之徒要是有一身功夫,简直就像在火车站埋了定时炸弹,本应该一脚废了他,只是自己打得罗昊宇吐血,已经得罪了绿缘地产,要是再跟地功罗汉拳结仇,那么自己就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靠在车上的罗昊宇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前后不过三两秒的时间,霸王虎就从天上掉下来摔得长坐不起,要知道霸王虎可是骆光祖大师手下最能打的徒弟,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怎么可能? 罗昊宇蹒跚着走到霸王虎身边,蹲下来不甘心地问:“虎哥,还能再打吗?” 霸王虎微微叹气,拍拍罗昊宇的手,尽在不言中。 眼看霸王虎是不能继续战斗了,罗昊宇无奈地朝着身后挥了挥手。 铁路警察终于出场了! “谁在打架,有人被打了吗?”两个铁路警察咋咋呼呼地跑上来。 其实这两个警察一直在远远地观望,罗公子是从省城来的大人物,有人打招呼直接放行开着车进来的,大人物办事他们放心,只等罗公子办完事,他们出来处理一下善后事宜就行了。 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不长眼的青年,居然把罗公子及其保镖都给打了,这还了得!如此一来俩警察怎么跟上边交待? 俩警察上来也不废话,直接掏出铐子上来铐刘富贵。 别人被铐都是伸出双手,刘富贵偏偏伸出一只手,那个警察的铐子刚刚打开,却突然手上一松,铐子落到刘富贵手里去了。 哗啦啦啦,手铐在刘富贵手里变幻出千万种花样,简直比玩杂耍的还溜,让两个警察看得眼花缭乱。然后刘富贵把手铐随意一扔,就像踢毽子一样用脚接住,看起来又好像把手铐当足球颠球的样子,颠了两下,一脚把铐子开出去。 咔嚓一声,俩警察循声去找他们的手铐,却发现手铐赫然铐在了罗公子及其保镖手腕上,把俩人给铐起来了。 刘富贵微微一笑:“知道什么叫祖师爷吗?我是玩手铐的祖师,不会允许任何人铐我,知不知道那很侮辱人!” 是,俩警察不得不承认,就凭这一手,这青年就是当之无愧的玩手铐祖师,难道他是公安系统的同行? 不过俩警察并没有迟疑,同时掏枪指着刘富贵,厉声喝道:“不要乱动,手抱头蹲下,快点!” 刘富贵不屑地一笑:“我知道下一秒你俩就会开枪把我打死,济北市火车东站又成功制止了一起暴恐事件,你俩或许还会得到嘉奖!” “最后一次警告,抱头,蹲下!”铁路警察的声音已经相当严厉,手指开始扣动扳机。 刘富贵皱了皱眉,自古民不如官斗,虽然这俩混蛋属于警察队伍里的败类,他们的行为绝对不是正当履行职务,但是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不容许任何人随意侵犯。 怎么办好呢?刘富贵可不想被通缉! 这时听到有个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就不信你俩敢开枪。”随即有个身穿警服的人走到刘富贵面前,把刘富贵挡住了。 这个警察长得高大帅气,穿一身挺括的警服显得相当精神。 刘富贵不禁一愣,这么巧? 来的正是钟焘。 钟焘扭头冲刘富贵一笑:“出来办个案子,想不到碰上这事。” 钟焘指了指胸前的执法记录仪:“你俩就是这么办案的吗,我怎么觉得你们违反了办案规程,有徇私舞弊的嫌疑,不过最后处理的结果如何,还得把记录仪上的证据给领导看过以后再说。” 两个铁路警察一愣,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同行? 钟焘肩扛两杠一花,比这两个花的警员级别高不少。 想不到那俩铁路警察对视一眼:“把你的记录仪摘下来,你都录了什么,拿来看看!” 钟焘不屑地冷哼一声:“就你俩还没那资格,把你们所长叫来!” 铁路警察再次对视一眼,把枪收起来了。 周围的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开枪,在这人员密集的地方开枪,很难保证不会产生跳弹伤及无辜。 想不到两个铁路警察收起枪来,同时扑向钟焘,合力抢夺钟焘胸前的执法记录仪。 “你们想毁灭证据吗?”钟焘叫道。 “我们要检查!”铁路警察一边一个想把钟焘控制住。 “你们无权抢夺我记录仪!” “到了车站就是我们说了算,你是从哪来的,把证件拿出来看看!” “对,我们怀疑你冒充警察!” 三个人瞬间抓挠在一起。 刘富贵抱着胳膊退到小荷姐旁边,一努嘴:“瞧,钟所长来了,这俩家伙碰上他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周小荷微微一笑:“我觉得遇上你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嗨嗨!”刘富贵干笑一声,“你是在夸我呢!” 抢记录仪的三个警察现在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三个人走马灯一样来回转圈,钟焘发出愤怒的叫声,听起来好像他快要支持不住了。 在看热闹的旅客眼里,是两个铁路警察在合力制服另一个外来警察,但是刘富贵看得很明白,那两个铁路警察分明变成了木偶,让钟焘摆弄着互相挠来挠去。 钟焘恰到好处地捏住对方的手腕,让警察的手瞬间变成鸡爪子模样,去挠他的同事。 钟焘还在做出激烈反抗的架势,嘴里大声呼喊,都有点惨叫的味道了。 呃耶——围观的旅客都感到惨不忍睹了,铁路警察也太霸道了,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连一个系统的同事都不放过!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两个铁路警察上演了一场活生生的“过猴山”,被整个山上的猴子给挠了的那一种。 简直没法看了,脸上、脖子上、耳朵后边,下颌,两条胳膊,反正露着肉的地方就给挠得一道道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第223章 吓死人啊 旅客们还在议论纷纷,挠成那样活该,看看把外来警察都给逼成什么样了! 浑身上下挠遍了,三个人这才停手。 两个铁路警察成了血葫芦,简直被挠懵了,俩人呆呆地站着,互相看着对方,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是同根生,相挠何太急!俩人的心思现在是一样的,我挠你是因为我的手被他抓住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反过来挠我? 钟焘身上毫发未损,冲刘富贵和周小荷一笑:“你俩在这说会儿话,我带这俩同事去见他们所长,把事说清楚,省得以后误会。”指挥着两个木偶一般的铁路警察出去了。 警察都被弄走了,罗昊宇知道现在打电话叫人也来不及,毕竟这不是在京城,在江北省城虽然他也有关系,但是未必能叫来高手。 罗昊宇和霸王虎互相搀扶着上车走了。刚才来的时候开着车进站台无比张扬,风光无限,想不到开车进来的结果就是被人打得吐血,灰溜溜地走掉。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子,回头查出来,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罗昊宇咬牙切齿。 “富贵,我觉得你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可要小心。”周小荷不无担心地说。 “我没事。”刘富贵毫不在乎地一笑,“小荷姐你也要小心,毕竟那小子在京城很有势力,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 他想起杜慧三跟他说过,如果在京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他。 “呦,这么厉害,一个山里的农民居然还大言不惭,手都伸到京城去了?”周小荷笑道。 一张洁白无瑕的俏脸笑靥如花,刘富贵瞥一眼不禁又看呆了。 周小荷轻轻地把长发甩到后面,就是长发飘动的瞬间,刘富贵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也随着长发飘扬飞走了。 看到小荷姐的脸颊上还有一绺乱发,让刘富贵心里那个痒痒,他就像小时候那样伸出手,小心地把一绺乱发给抹到耳后,小荷姐的耳朵好白皙,忍不住想凑上去吹口气。 周小荷转身准备上车,突然吓了一跳。 因为在她身后,赫然发现了一人一狗,这一人一狗分明刚从车上下来,看来跟刘富贵是一趟车回来的,见刘富贵跟人说话,她们在等着刘富贵。 可是,这一人一狗太吓人了。 虽然那条狗是纯种的德国黑背,体型很大,属于大型猛犬,而且也不知道这么危险的动物是怎么混上动车的,但这一切都不是最吓人的。 最吓人的是那个人! 穿着一袭白色长袍,包着白色的头巾,头巾把整个的头和脸几乎全蒙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还戴了一副墨镜。 也就是说,你连这人身上一根汗毛都看不到。 就这样一身雪白呆呆地站在那里,任谁不吓一跳,这又不是上坟,怎么穿着吊孝的衣服就出来了! 周小荷回头瞪了刘富贵一眼,眼神里的意思是,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东西这是?你给我解释一下! 呃,刘富贵有点尴尬:“这是我的小跟班,你俩握握手吧!” 虽然小跟班戴着墨镜,但是周小荷感觉得到墨镜后边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小跟班没伸手,周小荷也没伸手,意味深长地再次看一眼刘富贵,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里边包裹着的,也是个女的。 倒是那条犬坐于地的大狼狗很主动,热情地抬起一只大爪子,要跟小荷姐握手问好。 周小荷没理大狼狗,盯着刘富贵:“小跟班就得打扮成这样?” “她自己说她是名人,大腕儿,所以要包裹得严实!”刘富贵强词夺理地说。 小荷姐看出来了,这小子死性不改,跟小时候一样,就会强词夺理,没点正形,把刘富贵拉到一边:“她多大,哪来的?” 刘富贵心里窃喜,嘿嘿,吃醋了:“还是小孩,十七。” “十七?十七岁就长这么高?” “早长,而且这还是有点发育不良呢。” “口味够重的你!”小荷姐语气里不无讥讽。 “唉——”刘富贵发自内心地叹口气,“我是身不由己,被她赖上的,完全就是牛皮糖,甩又甩不掉。要是再大一点就收了,”刘富贵说这话故意看小荷姐的反应,试探她,果然见她表情有些不大自然,“或者再小一点也行,我就当她是个孩子权当干女儿—— “省省吧!”小荷姐斩截地打断刘富贵的话,“单身男人收养女孩,年龄需要相差四十岁以上,她就是零岁,你也没有收养权,我劝你别干违法的事!” 刘富贵挺委屈:“我其实救了她的命,她的父母被害,我给她报仇,做好事呢,怎么扯到违法犯罪上去了!” 小荷姐一脚踩在刘富贵脚面子上:“你还开始祸害少女了。”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上车了。 看来小荷姐那是吃醋了! 刘富贵脚面子被踩得很疼,但是心里暗暗高兴。 出了火车站,来到车站广场上,刘富贵把手里的皮箱放在地上,回头看那一人一狗,远远地吊在后面,并没有马上跟上来。 很显然,那一身雪白的小姑娘有情绪了,好像有点赌气似的故意磨蹭着走得很慢。 刘富贵感到好笑,你一个才十七岁的小屁孩,不会是看到我跟小荷姐那么亲密,吃醋了吧? 吃得着吗你! 突然,刘富贵又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而且跟刚才一样,也是一个人蹑手蹑脚走到自己背后,抬手要蒙自己的眼睛。 当然,从对方的脚步能听出来,这人身上几乎没有功夫。 好吧,那就蒙吧,刘富贵一如既往地只当没有发现。 只是今天这是怎么了,世界蒙眼日吗? “猜猜我是谁?”背后那人窜上来蒙住刘富贵的眼睛,拿捏着嗓子问道。 “嗯——猪八戒?不对,唐僧?也不是,光头强……”刘富贵嘴里胡乱说着,但是耳朵可没闲着,分明听到自己放在腿边上的皮箱已经被人给提走了。 呵呵,原来是两个顺皮箱的小偷。 这还是团伙作案! 第224章 傻狗 不过这些家伙大概不知道刘富贵不用眼睛看,也能保证自己的皮箱跑不远。 刘富贵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弹指神功,硬币无声无息地飞出去,正好打在提皮箱那小子的脚后跟上,那人痛叫一声,一下子趴了,皮箱也摔在地上。 “放手吧,我猜到你是谁了。”刘富贵微笑着小声对背后那蒙眼的说。 蒙眼的虽然不知道同伙怎么倒的,但是知道不妙,松开手的同时,已经快速地掏出匕首恶狠狠捅进刘富贵的后腰。明明感觉捅进去了,但是很奇怪刘富贵为什么没发出惨叫? 蒙眼的小偷心里还纳闷呢,自己往人后腰捅刀子这一手练得相当熟练,一般捅进去就是肾脏,那都是内脏器官,都是软的,怎么感觉好像捅在骨头上,把刀子给别断了呢? 难道这小子肾结石,自己倒霉催的正好捅到那块结石上了? 那把匕首被刘富贵背过手给恰到好处地捏住了,手上微微用力,“咔吧”,匕首断了。 蒙眼那人低头一看只剩下半截的匕首,知道不好,遇上高人了,赶紧放开刘富贵要跑。 可是还没等他迈步,刘富贵已经伸手扣住那人的手腕,往下一拉,回身一拽,使了招腰缠玉带,背后那人偌大的身体被甩了出去,然后准确无误地飞到提箱子的同伙旁边,噗通一声落下来,摔得那个重,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两声,然后就晕了。 后面的大狼狗颠儿颠儿跑上去,把皮箱叼回来,但是走到一半它又停住了,貌似思考了两秒钟。 然后把箱子放在地上,折回来猛扑上去,那个摔倒的小偷正在挣扎着往起爬呢,没料到大狼狗突然扑上来,一下子把他重新扑倒,紧接着“吭哧吭哧”两口,狠狠咬在小偷腿上。 狼狗的咬合力多大啊,恶狠狠咬上那得多疼,小偷惨叫起来,嗓子都转了。 大狼狗干脆利落咬完,转过身去了,小偷才反应过来,才想到应该抬起腿把狼狗甩开,可是一抬腿,本来朝上的脚尖很不可思议地扭转了一下,脚尖冲地,小腿骨给咬断了! 接着大狼狗连那个晕过去的也不放过,甚至两条小腿都给咬断了,谁让你拿刀子扎人肾脏的来着! 刘富贵满意地拍拍大狼狗的脑袋,把皮箱重新放在腿边上,就等着后边那位闹情绪的走上来。 突然,刘富贵又感觉有危险的气息来自身后,那人上来,正在伸出手准备从后边蒙住刘富贵的眼睛。 刘富贵简直要崩溃了,难道今天真的是世界蒙眼日吗? 刘富贵的眼睛再次被人蒙住,这回不用对方捏着嗓子问,刘富贵就主动投降了:“好吧好吧,你的意思是让我猜猜你是谁是吧?” 这回这位倒是跟前边两位蒙眼的不一样,只是蒙眼睛,却不说话。 刘富贵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后边那人还真是憋得住,愣是一声不吭。 噗——身后那人终于掌不住,笑喷了。 对方一笑,刘富贵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原来是小驴来了! 富贵去南方大半个月,小驴回家去农家乐找他,三番两次找不见人,就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刘富贵正好在火车上,告诉他说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只不过不会很快,因为还带着一条大狼狗呢,上火车托的关系,但是到了省城想带着狗上大巴,大概还得费点事。 小驴就自告奋勇,要开着他的面包车到省城去接站,当时刘富贵觉得小驴还得送货,不愿耽搁他的功夫,就说自己想办法吧,你不要来了。 想不到小驴挺有心,问好了富贵的车次,居然提前就来接站。 刘富贵回身一个黑虎掏心掏在小驴的肚子上:“你也跟着来凑热闹,这就是见面礼吗,我今天可被蒙眼的给伤着了!” 小驴揉着肚子乐呵呵笑道:“被蒙眼的伤着也不差我这一个!” 小驴饶有兴趣地盯着刘富贵旁边的大狼狗,德国黑背应该算是凶猛的大型犬种,刚才把两个小偷的腿骨给咬断就是最好的例证。 可是在它坐着不动的时候,大狼狗倒是表现出很老实的样子,眼神相当温顺,有大胆的乘客甚至在经过它旁边的时候还会伸手拍拍它毛茸茸的大脑袋。 “你这狗多少钱买的,怎么看起来这么老实,难道不咬人?刚才皮箱让人给拎走了都不知道叫唤一声,这是什么品种,傻狗吗?” 刘富贵一撇嘴:“你这个盲人难道是个瞎子,还什么品种,不认得这是德国黑背,没看到刚才把人的腿都给咬断了。” “唔,主要是没见过这么傻的黑背,都不敢认了。”小驴也是喜欢狗的人,弯下腰仔细地端详着大狼狗。 “不是有那么句话,呆若木鸡,我这是呆若木狗,木鸡是斗鸡的最高境界,那么我这木狗,你懂的!”刘富贵很得意地拍拍狗的脑袋。 小驴看看大狼狗,然后眼睛盯着刘富贵的脸看了两三秒:“那么你小子呆头呆脑看起来跟个机器猫似的,但是却一肚子坏水,我应该称呼你为呆若木人吗?” 刘富贵笑道:“好吧,你可以随便给我起外号,但是对我的狗兄弟可不能随便了,它有名有姓,复姓欧阳,单字名锋! “欧阳锋!”小驴脱口叫道,“果然是好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只是这样的蔫儿狗配上这样一个名字,黑色幽默啊。”细细端详欧阳锋,“不过我看这狗的表情怎么有点奸货货的模样,看那眼神,忧桑中带鄙视,鄙视中带不屑……” “好了,幸好你是男的,要是面对美女,它还会流露出阴*邪的眼神呢!”刘富贵打断了小驴的吐槽,抬手指着小驴给欧阳锋介绍,“先认识一下吧,欧阳兄,这是我的发小,小时候是我们里边长得最帅的,外号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潇洒倜傥美少年,欧阳克!” 小驴抬腿一脚踹在刘富贵屁股上:“你小子永远没句好话!” 只是小驴踢刘富贵的那条腿还没收回来,就像被点了穴似的僵住了,因为他看到走过来一个人形物体。 那物体穿着肥大的白色长袍,白色的头巾把头面部包裹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来的两只眼睛,还架了一副蛤蟆镜,整个人别说露出一点皮肤,大概连一根汗毛也露不出来。 而且分明是奔着刘富贵过来的,走过来站在了刘富贵旁边。 小驴愕然地盯视良久,这才双手平举指着身侧的这位,唔,唔唔?那意思是,你倒是介绍一下这是什么东东啊! 第225章 木乃伊 “这是咱妹妹,一块儿回来的。”刘富贵介绍。 妹妹?如果小驴身上长着刺猬一样的刺的话,此时肯定已经须发倒立地偧撒开来了。 小驴神秘兮兮把刘富贵拉到一边:“唔,嗯,那个你跟我说实话,上南方不是买果树苗去了吧?” “我就是去买树苗子了,这个还能骗人!”刘富贵道。 “我怀疑你去买木乃伊了。”小驴才不相信刘富贵的鬼话呢,这小子从小没句实话,小驴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交易成功,现在带着一具活的木乃伊蒙混过关回来了。” 刘富贵又好气又好笑:“她不就是裹得严实点,没在电视上见过阿拉伯人!” “阿拉伯人也不会包裹得这么严实!”小驴就认准这事了,“除了木乃伊,没有这个包裹法儿的!” 不管刘富贵怎么解释,小驴这脑筋就转不过弯儿来了,最后要求刘富贵把妹妹的袍子剥开,也让他看一下到底是活物还是僵尸,他才能相信。 “i服了you!”刘富贵无奈地说,“好吧好吧,那是木乃伊,怎么着吧,你咬我呀!” “早承认不就得了!”小驴朝着刘富贵翻翻眼皮,“你小子又是开农家乐又是买树苗的不就是为了挣钱吗,我给你指条赚钱的明路,把这具木乃伊献给社科院,你小子下辈子啥事不干就可以保证衣食无忧。” “行啊。”刘富贵不动声色地说,“我没社科院的电话,你能帮忙给联系一下吗!” “好啊,我给你联系。”小驴还真想掏电话。 刘富贵照他屁股上一脚:“少装样了,你的车呢?赶紧走吧。” 刘小驴的座驾是辆二手的五菱面包,这车在本地轻来轻去地跑跑还行,一旦上了高速就被比下去了。 高速上跑得最快的是小轿车,其次是大客,第三名是加长大货车,第四名是半挂,车速垫底的是小面包。 小驴的面包车油门踩到底的话也能跑一百二,但是如果一直是一百二的时速跑下去,估计不用下高速就得冒了烟。 省城到临兴县城有二百来公里路,临兴县没有高速,下来高速以后还要跑六十公里的省道才能到县城。 小面包快到县城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小驴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一副心急火燎的口气,问小驴在哪? “我去济北了,往回走,快到县城了。”小驴回答。 “还得多长时间?”电话那头的人着急地问道。 “还得——大约二十分钟到收费站,怎么了?” “那你快跑,回去找你的同事,能多拉就多拉,赶紧上交警队门口,我已经找好三辆面包了。” “你先说说什么事,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小驴说。 “我那三轮子让交警没收了,交警还打人,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把咱们在县城的老乡全叫上去交警队门口要个说法,我现在正在让人做条幅,你赶紧拉上人去交警队,越快越好。” 刘富贵就坐在副驾驶上,他听出打电话的是谁来了,是同村的刘大牛。 以前的时候刘富贵老是拿小驴和刘大牛开玩笑,说他俩是天生的一对,小驴对大牛嘛。 刘大牛名如其人,长得比一条大水牛还壮实,性格也倔强得要命,比牛还犟。倒是小驴的性格跟名字不符,一点也不像犟驴,倒是像只狡猾的狐狸。 挂了电话,小驴不禁埋怨的口气说:“大牛哥在县城混了十多年,难道就不认识三个两个的交警?打个电话让人给要出来算了,要什么说法!” “刚才大牛哥不是让交警打了吗,他也是气不过。”刘富贵说。 “肯定又跟人犟起来了,要不然交警能随便打人?再说破三轮子查住了罚款就是,为什么还得没收?他那口才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张嘴就能顶倒人,人家还不得治他!” “山里杠子山里杠子,咱们山里人说话不都是大嗓门直来直去,有几个像你似的哄死人不抵偿?咱先过去看看吧。” “他不是让我多拉人吗,我得给他搜集几个人拉过去,助助威。”刘小驴说。 “算了,找什么人,咱这些人就不少,你看还有欧阳锋,惹急了咱就放狗。” “放狗咬警察啊?”刘小驴一咧嘴,“可别到时候狗放出去了,人进去了。” 刘富贵照小驴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这张驴嘴,会拉呱吗,我看你还不如大牛哥说得好听。” 扑哧!后座上的何莹看着可乐,忍不住笑了一声。 木乃伊还会笑!刘小驴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头发根都发偧。 刘富贵发现小驴是真害怕了,你越害怕,他越是不给你介绍,何莹也不便打招呼,就这样一路默默地走来。 走了快三百公里路一句话不说,也怨不得刘小驴心里犯掂对。 进了临兴市区,小面包直奔交警队。 到那里一看,交警队门口早已经聚集了几十个人,还用两根竹竿挑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严惩暴力执法,还我民工尊严”。 “大牛哥还真是牛啊!”刘富贵笑道。 这几十个人他们大多认的,那都是温泉城在县城打工的,也有十几个不认识的,那是刘大牛的朋友。 刘富贵一看高山和二盆子也在人群里站着,跟着振臂高呼,他下车走过去戳戳高山:“不在大酒店炒菜,跑这里闹什么事,大牛哥呢?” “那不是。”高山往前一指。 “那是大牛哥?”刘富贵有点不敢认。 刘大牛不是上学的料,初中上了一年就进城,在汽修厂当学徒,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汽修厂,据说修车、补轮胎,还雇着三个学徒。 过年的时候刘大牛回村,开着一辆老款帕萨特,这车在城里边虽然很老土,但到了村里那也是比较风光。 刘大牛回老家的时候穿得人模狗样的,现在一身工作服,油和土都成了黑乎乎的油泥,嘴巴子上都是黑乎乎的油,正在队伍前边跟交警交涉。 交警队带头出来的是副大队长王文年,后面跟着城区中队的指导员等人。 刘大牛一脸激愤跟领导诉说,一边说一边抬起胳膊向领导展示伤口,因为他被俩交警打得掉进路边沟里,摔在一根锋利的树条子上,衣服也破了,胳膊还给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淋漓。 第226章 暴力执法 “这事我们肯定会调查,处理的,你胳膊上流了那么多血,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好不好?”王文年不到五十岁,态度还不错。 “流血我不怕,反正死不了人。”刘大牛的牛眼瞪着,到现在还在呼哧呼哧地喷着怒气,“你们既然答应处理,我就是要求领导马上处理,把那两个打人的叫过来,问问谁给他们的权利打人?” “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王文年耐心地说,“事情没有调查清楚,我们也不能随便处理行使执法权的警察,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得请示领导,你看看你们这么多人堵在门口,假设就是你们有理,聚众闹事也没理了。” “那就把我抓起来,反正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不走。”一看刘大牛那样儿,就是犯了倔脾气,眼睛都气得通红。 看样子打人的那两个交警现在出现的话,他肯定会上去跟人拼了。 几个领导劝了一阵子不奏效,也就扭头回去了,交警队的电动栅栏门也拉了上来。 “大牛哥,到底怎么回事弄成这样?”刘富贵过来问道。 “哦,富贵,你也来了!”刘大牛呼哧呼哧喷着怒气,“这回我非得要个说法不行,大不了不干了,回村里种地,倾家荡产我也要跟他们滚到沟底!” 刘大牛开着汽修厂,除了大修发动机,还卖轮胎,修轮胎,并且用一辆旧三轮车改装,上面安装了柴油机、打气泵一类的工具,流动补胎。 吃过午饭有货车司机打电话,轮胎在路上爆了,刘大牛亲自开着三轮车去给人修轮胎。 流动补胎的三轮车,就是在县城周围转悠,没牌没证,补轮胎的都是这么干,交警在路上看到一般也不管。 可是今天路上两个查车的交警把三轮拦下了,让他出示驾驶证,并且问怎么没牌子,有没有买保险。 刘大牛跟他们解释说流动补胎的,一直都是这样在县城转悠,哪有上牌的! “没牌没证你就上路?而且还一直都是这样转悠,你这是累犯,罚款一千。”交警训斥着,就要开单子。 刘大牛吓一跳,罚款一千,他去给人换个轮胎最多要一百,一来一回忙活一通,倒贴九百? “师傅,少罚点吧,流动补胎就是整个力气钱,也不容易。”刘大牛恳求说。 “还讲价!”交警一瞪眼,“嫌多是吧?” “是啊,太多了。” “那好,罚款两千。一千嫌多,两千就不多了。” 刘大牛直接瞪了眼,一千嫌多,两千就不多了,这是什么理儿? “交不交?不交还涨啊!”交警威胁说。 “师傅,罚款多少到底根据什么?这又不是做买卖,怎么能坐地涨价!”刘大牛分辩说。 “你态度不好,就得重罚,根据你的态度罚的。” “好吧,我认错,我不对,师傅您少罚点,那边还等着我过去修车。” “还嫌少是吧。”交警又一瞪眼,“三千,赶紧交钱,不交钱把你车扣了。” 刘大牛也没带那么多钱,再说就这么个破三轮子出来流动补胎,一下子罚三千,以后谁还敢出来流动补胎? 好话说尽,交警烦了,其中一个上来把刘大牛赶下来,就要把三轮车开走。 给刘大牛打电话的司机是老客户,这要把三轮扣了,没法去给老客户补胎,他肯定会给另外的汽修厂打电话,那不是就得罪老客户了吗? 刘大牛赶紧拉住交警:“我交我交,我身上就带了一千,不嫌多了,罚一千,您一开始说一千就行的。” “三千,少一分也不行。” 刘大牛终于忍不住怒道:“你们到底是警察还是流氓,你说罚多少就罚多少,法律是你定的?” “你骂谁是流氓!”交警上来就把刘大牛拽住了。 于是刘大牛跟两个交警撕扯起来,刘大牛身体壮得像头牛,俩交警只好前后夹击,后边一个把他拦腰抱住,前边那个照着刘大牛的肚子一顿膝击,差点把刘大牛的五脏六腑给点烂了。 争斗之中刘大牛被俩交警打得掉进路边沟里,把胳膊也戳破了,交警开上三轮,扬长而去。 刘大牛从沟里爬出来,越想越生气,这才打电话找老乡,扯上条幅,到交警队门口要说法。 “那俩交警也太欺负人了。”刘小驴愤愤地说。 “是啊是啊。”刘富贵也气坏了,捏着下巴,“那俩交警叫什么?” “我都打听明白了,一个叫潘致远,一个叫魏海鸣。” 高山在旁边劝道:“我看咱找找关系,把三轮要出来也就算了,你以后还得开着三轮给人补胎,过来过去的,要是把交警得罪苦了,以后还干不干?” 二盆子也说:“这回找了关系也能一劳永逸,把那些上路查车的交警都叫上请顿酒,混个脸熟,以后就没人找你麻烦了。现在很多超载的大货车都买线路,凡是他们经过路段的交警全部打点,” “不行。”刘大牛瞪着血红的眼睛叫道,“我见了交警都是老老实实,可是这回太欺负人了,我受不了,宁愿回家种地也不再受这窝囊气。” 他们正在这里商议着,只听到警笛声由远而近,很快就见十几辆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来,到了交警队门口警车分成两排,离着这些村民不远不近停下了,很明显这是个包围的态势。 然后警察纷纷下车,也不过来,只是在各自的车旁并排站着,其实那是在监视这群讨要说法的人。 “怎么着,这是要镇压咱们啊?”村民们吓坏了。 来这么多警察,把这几十个人抓起来也很容易啊! 刘大牛的倔劲儿更上来了,一拍胸脯:“要是警察上来抓人,你们快跑,把我抓去!警察要是不讲理,我也不活了!” “嗨,你不活了管什么用!”有的村民就劝他,“要不然咱先撤吧?民不与官斗,你那三轮子无牌无证,本身就是咱们违规在前,即使处分那俩警察,你那三轮也要不回来,还得罚款,何必呢!” “不行,我就不走!”别人越劝,刘大牛越愤怒,“那俩交警暴力执法,我还没地方说理了,说什么也得要个说法,哪怕把我罚得倾家荡产,我也强烈要求处理那俩混蛋,开除他们!” 看来,刘大牛确实是被欺负疯了。 第227章 让不让人活了 这种情况之下,老乡们都很为难,眼看着要是继续闹下去,警察说不定就要采取强制措施,可大家要是走了,又对不起大牛。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不希望小事演变成大事。 高山朝富贵等人使个眼色,把几个铁杆叫道一边:“要不然我给找找关系,把这事给顺下去吧?大牛哥在气头上不冷静,咱们得把事给他压下去。” “你有关系,为什么早不找?”小驴生气地说。 “大牛哥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跟他说,可以给他找找关系,可他不让,现在看来可不能听他的了。” 高山说着,马上给他的老板打电话,把现在的情况大致一说,请老板给找找关系,把三轮车给要回来。 汇泉大酒店是县城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作为大酒店的老板,跟县城里哪个部门的人也不熟,一听他最器重的厨师找他要车,那肯定是没二话,当即给交警队的熟人打电话,打听今天下午查三轮的事情。 很快老板的电话打了回来,告诉高山,那两个交警一个是正式编制的,另一个是辅警,偏偏那个叫魏海鸣的辅警却是有些来头,因为他是交警大队副大队长王文年的外甥。 “好了,这些事你们知道就行了,不要往外说。”老板说,“你们稍等一下,马上有人会去找你们,三轮车给要出来了。” 果然,功夫不大,又来了一辆警车,车牌数字是九打头的,一看就是交警队的车,车上下来两个交警,往队伍前面看看,只见刘大牛两眼通红,身上有好多血,就直接走向他。 “你叫刘大牛吧?”交警说着,掏出一张提车的单据递过去,“你的三轮车在停车场,赶紧去提。” “这算什么?”刘大牛瞪着血红的眼睛叫道,“把车给我就算了,我白白挨打了,那两个交警怎么处理的?” 一个交警冷冷的说:“你的三轮车没牌,没证,不罚你款,让你提走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交警说完也不再废话,上车走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命都不想要了,还要三轮车干什么,买卖也不干了!”刘大牛大声叫着,抬手就要把提成单给撕了。 亏得刘富贵眼疾手快,一把把他的手腕给抓住,抢过了提车单:“大牛哥,你咋这么犟?多大点儿事儿就不要命了!” 老乡们也纷纷过来劝他。 刘大牛瞪着血红的眼睛还不想算了:“他们就是理亏,要不然凭什么把车给放了?” “你算了吧,高山说,人家没觉得理亏,刚才我给老板打电话了,他给要出来的。” 大家又纷纷劝说大牛,这事能顺过去就顺过去吧,多大点儿事儿非得气成那样,不活了,买卖不干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啊? 好说歹说,连拉带拽,好容易才把刘大牛劝说到车上,大家一起去停车场,把刘大牛的三轮车给他提出来。 这时高山又接到他老板的电话,他告诉高山,魏海鸣别看是个辅警,但是脾气很大,他家在县城里开工厂的,比较有钱,之所以来当辅警,并不纯粹是为了找份工作,更不是为了挣钱,只是因为他觉得当警察很威风。 这次这事别看刘大牛自己气得要发疯,魏海鸣还觉得不过瘾呢,刘大牛不服从管理,态度恶劣,他可是准备要重罚的。 现在刘大牛的三轮车被别人托关系要出来,魏海鸣觉得很没面子的,他让人给汇泉的赵总捎个话儿,刘大牛的三轮车就这么给他要出去,太便宜他了,必须让那小子有所表示。 “让你那开汽修厂的老乡今晚到汇泉来,”老板在电话里对高山说,“我给他安排了一桌,让他给魏海鸣赔礼道歉,告诉你的老乡,买两张购物卡揣着,到时候塞给魏海鸣。” 旁边的小驴听了笑道:“你们老板给安排的?是不是这一桌可以免单啊?正好富贵回来了,咱们要给他接风,连赔礼道歉带接风,一桌儿就给办了。” 刘大牛这会儿也冷静多了,特别是看到自己亲爱的三轮车开出来,心里越发安稳。那是在气头上说不活了,买卖也不干了,一个山里人进城打拼不容易,好容易有了自己的买卖,当了老板,怎能轻易放弃这一切! 那么就老老实实去买购物卡吧,一张购物卡五百,两张一千,而且还得在汇泉另外安排两个大桌伺候这次跟着去要说法的老乡,一桌十几个人,每人八十的标准,两桌光菜钱就得两千多,带上酒水没有三四千块钱下不来。 汇泉的老板嘴里送赔礼那一桌算他的,刘大牛也不能那么干啊,人家那么客气是看在高山的面子上,因为高山代表的就是汇泉的招牌菜,老板才器重他,他刘大牛在老板面前算个什么玩意儿! 这一桌的话最少也得两三千块钱,加上购物卡,基本上就是小一万块钱没了。 不但是花了钱,这还耽误了干活,把个刘大牛给懊悔坏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交一千块钱的罚款算了呢! 一会儿魏海鸣、潘致远,还有另外两个年轻的交警赴宴来了,刘小驴、刘富贵,还有刘二盆,陪着刘大牛坐在赔礼的这一桌上,高山早已下了厨房。 何莹一路坐火车有点累,而且不愿见陌生人,让高山给安排了一个房间,带着大狼狗到酒店客房休息去了。 这四个交警都很年轻,也都很牛逼,尤其是魏海鸣,别看另外三个是正式编制的,就他一个是辅警,但是看那派头,比大队长还牛。 进来他就伸出一个指头指着刘大牛的脑门:“你小子不是牛逼,这回知道厉害了吧,以后再不老实,一定罚死你!” 刘大牛胳膊上缠着绷带,满脸通红,内心十分屈辱,可是想到因为自己的不忍平白损失将近一万,还耽误干活,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反驳。 还是小驴心眼活泛,陪着笑脸让几位警官坐下,招呼服务员开始上菜,亲自跑过去给警官倒酒,十分会来事。 四个年轻的交警开始大吃大喝,彼此大吹大擂,旁若无人,刘大牛等人已经完全被无视了,好像这一桌就是四个人小聚。 年轻交警很能喝,陈年老窖每人喝一斤多,看起来还没啥事。 刘大牛本来就是犟脾气,不善言辞,见人家不理他,他心里又屈辱,更是一句话说不出。 刘富贵和刘二盆心里愤怒,但也不愿多事,觉得得罪了交警,以后大牛哥出出进进的会很麻烦,所以只好忍着。 刘小驴好容易在四个交警的吹嘘中逮个空当,连忙插嘴说:“魏警官,咱们也是一回生两回熟,以后我哥有什么事,还得靠你们几位警官多照顾啊!” 魏海鸣冷哼一声:“那就得看他以后的表现了,就他耷拉着脸那个熊样,我看着就生气,肯定是见一回抓一回。” “你——”刘大牛气得差点拍了桌子,打也打了,吃了我的喝了我的,还嫌我的熊样不好看,以后见一回抓一回? 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228章 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个叫潘致远的也看出来了,刘大牛长得像头水牛那个模样,早就知道他是农村人出来的,言语笨拙,不圆滑。 “算了,以后看他表现吧。”潘致远给魏海鸣使个眼色。 其实这话言下之意和明显,就是暗示刘大牛以后要时不时地给几个交警来点贿赂,这样他们才不会查他。 “好啦吃饱了。”魏海鸣打个饱嗝,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敦,“汇泉这菜越来越差,酒也不好,算了,咱们几个泡泡去。” 说着站起来,斜眼瞥着刘大牛:“刘老板财大气粗,给安排一下吧,我们四个人每人一个单间,每人一个桑拿小姐。” 刘大牛虽然没去泡过澡、洗过桑拿,但他知道泡一泡洗一洗,再点个小姐的话,花费也不会少,本来他就已经心疼坏了,一看这几个家伙还在继续榨油,他实在舍不得再往外拿钱,这一天天累死累活才挣几个钱啊,全孝敬马路橛子了? “刘老板,你那事可还没结案啊。”魏海鸣走到刘大牛旁边伸出一个指头点着他的脑袋,“就是看在汇泉赵总的面子上先把车让你开出去用着,到底怎么处理还是我们几个办案的说了算,你想怎么结案?” “随便你,你想怎么结案就怎么结。”刘大牛梗着脑袋,硬邦邦说道。 “那好,回头就把你的三轮车开走,你涉嫌无证驾驶,可能还得拘留,咱们走。”魏海鸣没想到这乡巴佬到了这种程度还这么不识相,登时怒了,冲另外三个招呼一声就要走。 “哎哎哎——”刘小驴赶紧拦住陪着笑,“魏警官别生气,您又不是看不出来他就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话,太倔,再说他挣钱也不容易,全是力气钱,你看今晚请客也花了不少——” “少废话,闪开!”魏海鸣吃干抹净,翻脸比翻书还快,“不服是吧,马上就去扣车,不信等着。” “扣你娘咧——”刘大牛再也忍无可忍,随手抄起一个空酒瓶子,啪,一瓶子开在魏海鸣头上。 瓶子碎了,魏海鸣头上的血唰地流下来,瞬间在脸上流成好几道。 刘二盆也是早就要气炸肺了,一看大牛哥动手,他也抓起一个酒瓶子,邦,把潘致远的脑袋也给砸破了。 剩下那两个一看大叫:“你们敢袭警!” “出来吃吃喝喝也配叫警察!”刘富贵站起来,一人给他一脚,噗噗噗噗,把四个人全给踢到墙上去了。 小驴、大牛和二盆子跟着从富贵身后窜上去,按住四个榨油的交警就是一顿暴揍。 反正打也打了,干脆狠狠地打一顿出出气,要不然会憋疯的。 一看打起来了,站间的服务员惊叫一声跑了出去。 功夫不大,汇泉的老板赵总亲自过来了,一看,四个交警躺在墙角,都在那哼唧呢? 赵总一下就火了:“不是让你们赔礼道歉的吗,怎么把人打成这样?本来今天下午你们带人到交警队去闹事,事情就已经闹僵了,换了一般人根本不会来吃你们的饭,怕你们给交警下套,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才来的,想不到你们是这样办事的。” 农民永远是农民,赵总气的脸色很难看:“这样一来弄得我也很被动,没办法,你们自己解决去吧。” 赵总说着,回头吩咐服务员,赶快打120报警。 “赵总,这事不怪我们啊,”刘小驴把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确实是这几个人太过分了。” “他们怎么过分了?”赵总怒道,“你们既然诚心诚意想来赔礼道歉,那就不要怕花钱,总得打发他们满意,早知道你们怕花钱,我就不应该管你们的闲事。” 说着赵总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过去:“喂,王大队吗?哦对,我小赵啊,有点麻烦事想跟您汇报一下,哦,对,就是那事儿,没想到三轮车主和他们村里的几个人,把小魏他们几个打了,嗯,打得挺厉害,我已经打120了,好好好,我在这等着。” 这几个乡巴佬和交警队副大队长之间,孰重孰轻,赵总肯定分得很清楚。 刘小驴有点儿慌了:“赵总,您这是叫警察来抓我们呀?” “我没那意思,”赵总到里面的沙发上坐下,点上一根烟抽了口,“这事是我托的关系,我总得给人一个交代。” “你给人交代我们怎么办?难道你就不看高山的面子?” “高山的面子,我肯定给,但是你们几个的做法,让我很难下台。” “一人做事一人当。”刘大牛一挺胸脯,“事情是我引起来的,也是我先动的手,你让他们几个走,我留下。” “谁也不能走,等王大队来看看怎么处理。”很明显,赵总这是把他们几个扣下了, 刘小驴赶紧给高山打电话,想让他上来给说说。 刘富贵按住了刘小驴的手:“算了,别打了,高山还在炒菜,他很忙。” “赵总,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几个的做法很正常?”刘富贵说。 赵总有点儿不大想搭理这几个乡巴佬,但是看刘富贵穿的还人模狗样的,冷冷的说:“有什么不正常,你们托关系要车,请交警吃饭,就应该打发他们满意,吃完饭去唱歌桑拿,一直都是这样。” 哦,刘富贵点点头:“原来这些狗是吃馋了。” 赵总瞪了刘富贵一眼,没说话。 刘富贵掏出电话,先挠了挠头,然后又拨了一个号码:“喂,韩局吗?我是刘富贵呀,对,是我,不好意思,我们在汇泉大酒店遇到点麻烦,不知道您能不能派个人过来看一下。” 赵总听刘富贵给一个叫韩局的人打电话,不禁诧异的看了刘富贵一眼。 作为汇泉大酒店的老板,他在临兴县城可是出头露面的人物,大大小小的衙门口对他来说可是门儿清,县公安局的一把手姓韩,他是知道的,可要说像刘富贵这样一个乡巴佬,能给韩局长打电话,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的。 他要是认识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今天下午还用的着托他找关系吗? 很快120的医生和护士跑上来了,这里还没把伤者抬走,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也赶来了。 王文年是魏海鸣的亲舅舅,外甥在大酒店被人打,他不便亲自出面,只是给刑警队的同事打了个电话。 魏海鸣等人虽然血头血脸,但是只不过就是挨了一顿拳打脚踢,伤的不重,一看刑警队的同事来了,他们几个立刻来了精神,一个个翻身爬了起来。 “周队,我先给你表演一下,刚才这几个小子怎么打我们的。”魏海鸣说着,一手抄起一个酒瓶子,恶狠狠瞪着刘大牛就走过去。 第229章 擦屁股 刑警们提溜着手铐子虎视眈眈正准备抓人呢,刘大牛他们也不敢乱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魏海鸣提着酒瓶子走上来。 “周队你看好了啊,这几个小子先是这么打人的。”魏海鸣恶狠狠抡起酒瓶子,照着刘大牛头上就是一下子。 噗,瓶子还没落到刘大牛头上,刘富贵底下一脚踹在魏海鸣肚子上,这一脚真用力了,魏海鸣嘴里喷出一溜鲜血就飞到墙上,等到出溜下来,人早就昏过去了。 刑警们没想到有人这么大胆,当着刑警的面儿就敢打人,一个个赶紧掏枪,如临大敌地指着刘富贵:“手抱头,蹲那儿!” 刘富贵既没抱头也没蹲下,而是冲门口笑了:“韩局您好!” 刑警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你说韩局就韩局,故意声东击西引人回头,你好给人来个突然袭击! “少废话,举手抱头!”领头的周队厉声喝道。 “干什么!”刑警们身后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 这声音太熟悉了,刑警们情不自禁身上一震,全部回头一看,可不是吗,果然是局长韩作栋亲自来了。 韩作栋走上来,先上来跟刘富贵热情地握握手,然后才问:“怎么回事?” “那位昏迷着,让这位陈述一下经过吧。”刘富贵一指潘致远,“不过我希望你实话实说,不要掺杂任何一点水分。” 潘致远?早就吓坏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几个乡巴佬居然跟他们局长这么熟。 他们这些小交警刚参加工作不久,平日里虽然上路巡查,但是看到衣着光鲜,开着豪车的主儿,就是对方违反交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管,最多冲那些普通老百姓抖抖威风。 今天这个一身油污开三轮车的人,一看就没有关系没有后门,有关系的话他还能不打电话找关系? 有关系的话用得着叫一群老乡拉着条幅到交警队门口讨要说法? 有关系的话一个电话,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也用不着脱了裤子放屁那么多麻烦! 不过这回完全是意外,对方明明跟局长很熟,这是最大的关系啊,为什么他们一开始不打电话?为什么还要任由他和魏海鸣榨油? 太反常了,想不明白! 但这并不妨碍潘致远明明白白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一遍。 暴力执法,把刘大牛打了一顿,还推下沟渠,胳膊都伤了,现在缠着绷带呢,然后还继续吃请,吃干抹净还要求去洗浴,要小姐! 一条一条摆出来,大概够开除了! 潘致远现在本着的目的就是坦白从宽,认罪态度良好,他一看那个叫刘富贵的跟局长关系那么好,即使他不想坦白,刘富贵也会给他揭露出来,还不如自己主动交代呢! 这些交警年纪轻轻,刚参加工作,就吃请受贿,压榨老百姓,时间长了那还了得?韩作栋听完潘致远的交待,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你们怎么回事?”韩作栋看着刑警队那个中队长,“就是有人在酒店打架,为什么出动这么多人?” 韩作栋军人出身,那是老刑侦了,一看刑警队这个阵势他就知道有猫腻。 “报案的,说得比较严重。”姓周的中队长心虚地说。 “谁报的案?”韩作栋厉声喝问。 姓周的中队长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只好实话实说:“是王副大队打电话给我,说他外甥在酒店被人打了,他不方便出面,让我出警。” 韩作栋这个气啊,他让出警你就出警,出警不经过正当途径,就听一个副大队长的? “哪个是他外甥?” 大家往墙角一指。 “他是怎么回事?”韩作栋一看这位外甥伤得不轻! “我踢的。”刘富贵说着,掏出手机让韩局长看视频,这可是他的强项,不管什么事只要占理,他就要用手机录像。 刚才明明刑警们都已经进来了,魏海鸣还拎着酒瓶子上去砸人,而刑警就那么干看着。 韩作栋一看更火了,一指姓周的中队长:“今晚回去给我写份报告,我需要了解真实情况!” 周队长暗暗一咧嘴,他知道要受处分了! 然后韩作栋上去亲自慰问了刘大牛一番,并且代表警察局向他道歉,不管你的三轮什么情况,交警不应该打人,这事局里一定会严肃处理。 最后韩作栋也善意地劝说刘大牛:“咱们县里流动补胎的不少,大多数无牌无证,这也是安全隐患,你回去以后最好给你的三轮上牌照,再办个驾驶证,这样于人于己都有好处。” 刘大牛什么时候跟这么大的领导面对面说过话,早就手足无措了,局长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紧张得脸通红。 韩作栋离开之前,给王文年打了个电话:“你外甥伤得不轻,我亲自过来看望了一下,他在酒店扬言今晚就去扣三轮车,看来他的身体状况不大允许,我看这事还是你这当舅父的亲自处理一趟吧。” 说完,啪,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王文年当时就傻了,感觉好像冰桶挑战,浑身上下瞬间僵了。 他就不明白,是谁把局长叫去的? 这么点小事,怎么可能惊动局长。 王文年给汇泉的老板打电话,打听情况。 那个赵总现在还在云里雾里呢!他也想不通,这群乡巴佬有何德何能,居然跟局长关系这么好? 而且不仅仅是关系好的问题,赵总发现韩局对那个叫刘富贵的似乎还很忌惮,很尊敬,说话比较小心。 他却不知道的是,前些日子在温泉村,人称“地下组织部长”的戴志腾压制韩作栋,但是想不到刘富贵认识的人三言两语把戴志腾就给吓走了,韩作栋带着警察队伍撤离的时候给刘富贵留了电话,他是真心想结交刘富贵。 能不尊敬,说话能不小心吗? “王队,我觉得这事你可得慎重处理,那个叫刘富贵的很有来头。”赵总这样跟王队说。 这回王队不但慎重,效率也够高的,放下电话就带上礼物和钱,亲自赶往刘大牛的汽修厂。 刘富贵和小驴刚刚把大牛哥送回来,一辆蓝白涂装的警车就停在汽修厂门口。 刘大牛都有点坐下病了,见了警车就有点心惊胆战,一看又来警车,以为这事又有变故,吓得脸色都变了。 王文年从警车上下来,手里提着礼物,直奔刘大牛而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上来就跟刘大牛握手。 刘大牛有点懵,刘富贵和小驴却是早就看出怎么回事来了,这不就是今下午出来的领导么,据说他就是魏海鸣的亲舅。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亲舅给他外甥擦屁股来了,哼哼,看看你想说什么? 第230章 狡猾的山里人 王文年握着刘大牛的手说了很多好话,递上他带来的慰问礼物,并且把一个信封塞到刘大牛手里:“我知道你为这事请人吃饭花了不少钱,这是两万块,是我私人的钱,算是替魏海鸣赔给你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魏海鸣是我的外甥,这孩子刚进交警队,什么都不懂,还不知道用一个执法者应有的行为规范去约束自己,让你受委屈啦!” 刘大牛虽然在县城混十来年了,但骨子里还是一个朴实的山里人,但凡倔强的人,都是吃软不吃硬,一看人家这么大的领导干部给自己送礼物送钱,说得这么客气,他立刻就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甚至觉得一瓶子把领导外甥的脑袋打破也是太过分,感觉很不好意思,很对不起领导。 刘大牛赚钱虽然辛苦,把钱看得也比较重,但他却是如论如何不肯收这两万块,甚至他在想要不要再包上一万块送给这位领导? 山里人有山里人的狡黠,他是在想,哪怕再多破费一些,只要能从此攀附上这么大一位领导,那么他在城里也算有后台了。 大牛哥这种心理,刘富贵看得清清楚楚,他突然间感悟到,农村人来到城里,最大的问题是自卑感和不安全感。 自卑感,让他们遇事的时候宁愿吃亏也不敢占便宜,认为吃亏是福,生怕留下后患。 不安全感,让他们时时刻刻小心谨慎,生怕受欺负,一旦有抱粗腿的机会,他们就会不计成本的想去攀附。 即使像大牛哥这样在城里混了十多年,混成小老板,也在县城买楼的人,表面像是扎下了根,但是他的内心依然像是浮萍一样漂着。 刘富贵走上去,替刘大牛接过那个信封:“这钱我们先收着,今天晚上大牛哥请客花了不少钱,还有他的胳膊受了伤,医药费也不少,这点钱够不够呢?不够的话我们还会找你。” “行行,”王文年连连点头,“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我肯定能处理好。” “另外,你那操蛋外甥是我打伤的,有什么问题让他找我,我叫刘富贵,王副大队,这话我必须要给你提个醒儿,你那操蛋外甥,还是开除了吧,这种人穿上警服就是警界败类,脱了警服,那就是地痞流氓,到哪儿也是祸害。” “是,是。”王文年满脸通红,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他已经听赵总说了,让局长都小心谨慎,毕恭毕敬的就是这个刘富贵,那么,他一个小小的交警队副大队长,就更惹不起人家了。 一看富贵居高临下指责王大队长,就像老师训斥犯了错误的学生,可把刘大牛吓坏了,他的两只手搅在一起,在富贵身边探头探脑,想插嘴阻止,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刘小驴和刘二盆在旁边却是挤眉弄眼的暗暗发笑,觉得很过瘾。 “最后还有一件事儿,这个刘大牛是我的亲哥,他在您老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开汽修厂,以后还请领导多多照顾,如果我哥有什么事情,可别怪我怀疑到您的外甥头上。”刘富贵说。 “这个您放心,”王文年赶紧保证,“那小子就是给他300个胆儿,他也不敢到这地方来找事儿,要是有什么事情大牛,你直接给我打电话,看我不削死他。” 刘富贵淡淡一笑:“那我就放心了,王副大队您辛苦了,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刘小驴和刘二盆暗挑大指,以后咱们都得跟富贵学,真有领导派头,堂堂交警队的副大队长,居然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现在又直接往外轰。 王文年走了,刘大牛却是一脸焦虑:“富贵,你这样的态度会不会把他们给得罪了?” 刘富贵笑着拍了拍刘大牛的肩膀:“大牛哥,城里人鬼精鬼精的,你在城里混,以后还真得多长个心眼儿,你以为这个副大队长就只是来赔礼道歉的,他是探虚实来了。” “警察局的一把手亲自到了现场,局长跟咱是什么关系?是很亲密的亲戚关系,还是泛泛之交,这都是副大队长迫切想知道的,到底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他会根据咱们跟局长的亲密关系来确定。” “刚才你看你那熊样,手脚都不分了,见了领导恨不能趴下跟人说话,就你那态度,一看就心虚,副大队长心里就有底了,知道咱们跟局长的关系不会很密切,他就还会想办法对付你!” “我刚才居高临下,当当训他一顿,他就会认为咱们有恃无恐,后台很硬,他就老实了。” “高,实在是高,”刘二盆不禁伸出大拇指,由衷的说,“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富贵居然有当官的天赋,在家种果园真是屈才了。” “切,”刘富贵不屑的冷哼一声,“我就是在家挖大粪,也不到城里来当官儿,在村里多好啊,没有规则,也没有压力,想干啥干啥,比你们这些进城的幸福多了。” “哎,富贵,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刘大牛明显不同意刘富贵的说法,“你看看城里多繁华,只要你肯干,到处都是挣钱的机会,配套设施也好,各方面条件都好,在村里能干什么?除了土里刨食,其他还能怎么挣钱,再说现在农产品价格太便宜,种地赔本儿,在村里呆着还有啥意思?” “你倒是进城了,生活在繁华之地,我怎么没见你有多幸福啊?你看看你吃的穿的,用的,跟我这在家里土里刨食的,有法比吗?”刘富贵戳戳刘大牛缠着绷带的胳膊,“胳膊上被戳个大窟窿,有理说不出,有冤没处诉,很幸福,是吧?” 他们几个正在说着,旁边一辆大货车底下有人在喊刘大牛:“刘哥,你过来看一下这个刹车皮碗儿,怎么感觉型号好像不对?” 随着话音,从货车底下伸出一个油乎乎的脑袋来,那是刘大牛雇用的小徒弟。 小徒弟的工作服上满是油,长年累月在地上摸爬滚打,又滚上一层土,就变成了黑乎乎的油泥。 刘富贵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从小吃苦耐劳惯了,但是看到小徒弟这种工作状态,还是禁不住一皱眉:“这都几点了,还不下班?” 刘大牛苦笑:“干我们这一行的,没点儿,只要有车来就得干,没活了就下班,哪怕是十东腊月半夜三更,你在被窝里暖暖和和的睡得正香,只要来一个电话,你就得赶紧爬起来去给人补胎。” “你这城里人还真幸福啊。”刘富贵感慨着。 心里却在想着他的心事,兜里揣着四个亿,到底能给村里增加多少就业机会呢? 第231章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大牛哥,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再回村里去住?”刘富贵问道。 “还回村里?”刘大牛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刘富贵,“怎么可能啊?难道你看不到村里的情况吗?年轻的青壮年,但凡有点儿本事的都出来了,村里就剩下一些老幼病残留守呗,别说我在城里混的还算是成功的,有了自己的一家店,还买了楼,就是那些一直在城里漂着的,也没有谁打算回去。” “你在城里住,图的不就是挣钱多,配套设施好吗?”刘富贵说,“要是咱们村的配套设施也上去了,也有就业机会,难道你不觉得还是在村里住着舒服吗?” “那也不会回去。”旁边有人搭茬。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大牛的老婆邹菊。 邹菊正在那里给人上轮胎,店里的活儿比较忙,村里的几个小叔子来了,刚才邹菊只是跟小叔子们打个招呼,没有放下手里的活计。 她一边拧轮胎螺丝,一边大声说道: “村里的就业机会就是再多,配套设施就是再好,有好学校吗?人活着挣来挣去不都是为了孩子,想让孩子有个好前途,为什么当今社会的学区房那么贵?还不都是让那些陪读的家长给炒作起来的吗?咱们村里就数吕大强家里的房子好,那么好的房子,一千块钱一平米,值不值?放在村里不值钱,要是放在京城,那就是几千万,这点道理你都不懂?” 刘富贵笑道:“看不出来,小雏菊的理论这么棒。” 邹菊笑骂道:“滚蛋,你嫂子的理论一直很棒。” 刘大牛其实婚前就在城里买了楼,但是农村人结婚一般都回老家举行婚礼,他结婚的时候也像城里人一样,请了婚庆公司,大红拱门上写着新人的名字,当时有个村民就念新娘的名字,把邹菊念成了雏菊。 从此,他们这些小叔辈儿的就给大牛家嫂子取了个外号,叫小雏菊。 外号虽然听起来鲜嫩可口,但是邹菊长得可是一点儿都不鲜嫩,她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当初刘大牛能看上她,那可不是图了她的模样,是因为看上她那把子力气了,咱干的就是修车这一行,没力气能行? 刘富贵也不跟她犟,他知道,想把村里搞得比城里还好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到底能不能成功且不说,即使成功了,是否有足够的吸引力把进城打工的村民吸引回去?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邹菊正在上轮胎的是一辆十轮翻斗车,这辆车爆了一条轮胎,她正在把翻斗车上的备胎换上,换下来的爆炸掉的那条轮胎,两个司机正在合力抬着想扔到车厢里。 轮胎爆了,分量还在,而且还带着轮胎锅子,怎么也得将近二百斤重,翻斗车的车厢又高,俩司机一人一边合力抬起来,但是试了一次又一次,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轮胎扔进车厢。 邹菊正在端着风炮“啪啪啪”地紧螺丝,扭头一看俩司机累得舌头都要吐出来了,她忍不住把风炮往地上一放,两步走过去:“放下,让我来!” 俩司机一听:“好,你加把劲三个人就扔上去了。” “就这么条破轮胎还得三个人,放下!”邹菊说着,一手抓住轮胎锅子,一手托住轮胎,一晃膀子,把轮胎举起来扔进车厢。 俩司机惊得目瞪口呆。 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个司机不禁由衷叫道:“孙二娘啊!” 邹菊比较得意:“这算什么,再大的也能扔上去。” 当天晚上,刘富贵和何莹就在汇泉一人开了一间房,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坐公共汽车回到温泉村。 拉树苗的货车没有动车跑得快,刘富贵住了一夜回到村里,树苗子正好刚到。 刘富贵一下车,马上让马跃升给雇佣一些村民来帮着卸车,因为天气寒冷,卸下来的树苗马上就搬进果园里面的大棚,并且立即栽上。 忙活完了树苗子,刘富贵这才有功夫把何莹带到自己的住处,西屋打扫出来,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家,这间屋以后就是她的闺房了,刘富贵自己睡东屋。 然后刘富贵带着何莹参观自己的温泉洗浴,还有农家乐。 何莹昨晚就把那身白袍子脱下来,换上了正常的衣服,跟在她哥身边满园子转,越看越兴奋:“哥,你一个人种着这么大一片果园,咱家这么富裕啊!我不上学了,就帮你种果园,干活累了往果树下面一坐,抬手就能摘果子吃,想想就兴奋!” “冬天冷了就去泡温泉,夏天还能露天洗浴,洗着洗着往上一蹦,就能摘到葡萄,怎么样,这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吧?”刘富贵不无得意地说。 “嗯,嗯嗯!”何莹兴奋得小脸通红,一个劲儿点头。 小绿她们听说师公回来了,都高兴地跑出来,可是一看他身边的何莹,一个个惊为天人,小姑娘一看年纪就不大,但是长得太漂亮了,太有女人味了! “这是我妹妹。”刘富贵给众位女孩介绍,然后又把众位女孩介绍给何莹。 那些徒孙女不知道,赵大嫂子可是知道富贵的情况,忍不住问道:“富贵,这个妹妹是哪来的,表妹?” “不是表妹,亲妹妹。”刘富贵说。 赵大嫂子一撇嘴,眉毛一弯,笑道:“你姓刘,妹妹姓何,还说是亲妹妹!” “异性手足,这都不懂!”刘富贵道。 “你有多少手足,你是八爪鱼吗?”一个声音从外边走进来。 母夜叉走在前边,后边跟着白笋,这主仆二人听说富贵回来了,大半个月不见,有点怪想得慌,这就急忙过来看看。 再说富贵回来了,晚上怎么也得弄个接风宴,大家在一块儿热闹热闹。 花湘蓉走上来端详端详何莹,啧啧两声:“这个妹妹长得真好啊!” 刘富贵一看女汉子那眼睛,盯着何莹都要冒绿光了,心里一紧,赶忙把何莹拉到身边:“我妹妹长得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用你夸。” 这话里面的意思,也就花湘蓉和白笋能够听明白,别人不知道花湘蓉还好那一口,也就听不懂刘富贵话里有话。 女汉子丹凤眼一瞪:“不用我夸?怕我给你小子漏了底是吧,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上一回弄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藏着屋里,半夜里我进来,俩人还成双成对扒着窗台上骂我,你还说那是你姐姐,你小子哪来的姐姐,你给我解释一下!” 何莹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扭头看一眼刘富贵。 第232章 生物农业专家 刘富贵一拍脑袋:“不说这个我还忘了,周大婶病了,我要去看看她,看来只能等明天了。”扭头对何莹说,“你甭听她胡哱哱,这位花大姐外号人称母夜叉,人长得生猛,说话也生猛,你以后习惯就好了。” “我哪里长得生猛了?”女汉子一听就火了,跳上来按住刘富贵就是一顿暴揍。 刘富贵一边挨打一边扭头一摊手:“还说不生猛?” 女汉子打两下表示一下也就放了他,刘富贵抹抹脸,对何莹说:“明天我去看周大婶,你也跟着一块儿去,我父母没了,他们就像我的亲生父母似的,你去了他们又多一个闺女。” “明天你要去看病人?”女汉子插嘴说,“能不能改天去?明天我要去接一位农业专家,你最好跟我一起去。” “农业专家?” “对啊!”女汉子说起来两眼放光,“这位可是了不起的人物,我老崇拜他了,苑教授最得意的学生,生物农业的权威,几个月前我只能在qq上向他请教,现在他终于答应可以做我的技术顾问啦!” “几个月前就聊qq?”刘富贵一下子想起自己化名小怪兽,在qq上忽悠母夜叉。 哎!刘富贵突然一拍脑袋,暗想自己昨晚在汇泉住下,闲着没事上网看看,想起多日没忽悠母夜叉了,要登陆qq调戏调戏她,可是发现自己的qq被盗号了。 当时没当回事,现在想来,不会是盗号那人冒充自己忽悠母夜叉来了吧? 花湘蓉可是没注意到刘富贵在想什么,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你们都知道的,我在村里种地就是做实验,最终目的就是要让有机食品全国开花。做实验的时候其他都好,只是苦于在生物技术上差点,现在蔬菜我也种了几茬,最权威的技术顾问也有了,很快我要离开这里,去全国各地大规模发展有机种植。” “喂喂喂——”刘富贵问道,“你不要告诉我,我去南方的这些天,你已经在其他地方承包好了土地!” 花湘蓉得意地瞥他一眼:“你不让我告诉你,那我就不告诉你好了,反正我已经让人定下五个地方,明年一开春马上开始整地下种。” “你的技术成熟了吗?这就急不可耐地开花!”刘富贵问。 “基本成熟了。”花湘蓉信心满满地说,“不成熟的地方就在于生物肥料和生物农药上,现在只要那位生物农业的权威给我当顾问,这两个方面全部不成问题。” “那位权威靠谱吗?可别是个骗子!”刘富贵试探着说。 “就你靠谱!”女汉子一下子火了,看来那位权威根深蒂固成了花湘蓉的偶像,刘富贵表示怀疑让女汉子相当生气。 “苑教授的学生,全国最权威的生物技术大师,哎,你别不服,我还真不是被人家的名头吓住的,关键是这几个月来在大师的指导下,我做实验过程中遇到的所有问题全部迎刃而解,不但病虫害得到彻底防治,而且一点化学成分没有,更没有丝毫残留,你服不服?” 刘富贵表示服了。 可那都是自己的功劳啊,怎么就变成别人的了呢? “据说,你不是也想搞绿色农业,以农家乐为龙头带动自由采摘,还要搞种植认养项目?等明天大师来了,你也跟他讨教讨教,让大师也指导你一下!”女汉子眉飞色舞地给刘富贵建议。 “好吧,明天见了大师再说。”刘富贵越想越觉得那个所谓的大师应该就是个骗子,就是他把自己的qq盗号了,然后视频的时候发现女汉子长得十分漂亮,他就要骗财骗色。 一看刘富贵不大积极的样子,母夜叉不放心地说:“明天去接大师,你可得热情一点,咱们的绿色农业能不能搞好,这位大师就是关键人物,你小子要是给老娘得罪了,我咬死你!” “嗯。”刘富贵点点头,“你咬死我吧。” 第二天,刘富贵开上自己的陆虎,跟花湘蓉去县城的汽车站接生物农业的权威。 他没带何莹,让她先在村里熟悉熟悉环境,她的户口很快也要迁到温泉村来,从此以后她就是温泉村人,跟自己是一家人了。 何莹去县一中上学的事,刘富贵已经托付给魏振合,让他去跑跑,这两天办好之后就可以去插班入学。 到了县城的车站,花湘蓉显得相当兴奋,这女汉子居然破天荒地扳过后视镜,在镜子里整理形象,这让刘富贵不禁大跌眼镜,想不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居然还有如此一面。 “天快中午了,等会儿接上大师,咱们直接去大酒店,如果大师累了,就让大师先去客房休息一下再吃饭。”花湘蓉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你跟村里那厨师嘱咐好了没有,一定要让他拿出浑身解数,把他的拿手菜都要拿出来,一定要让大师吃得高兴!” “放心放心,嘱咐三遍了。”刘富贵都有点烦了。 这可真是关心则乱,平日里看女汉子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想不到一旦碰上让她在乎的事,居然给紧张成这样,女汉子直接变老黏粥了。 “要不然再嘱咐一遍吧。”女汉子果然变得十分黏糊,“俗话不是说了吗,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 刘富贵简直哭笑不得:“你这是来接大师呢,还是来接你的男朋友?” 女汉子白他一眼,也对哈,这话说得有点用词不当。 很快,从省城来的那趟豪华客车进站了。 “来了来了。”花湘蓉手忙脚乱从车上拿下那块接站的牌子,跑过去高高举过头顶。 牌子上写着:大师。 刘富贵连连摇头,崇拜大师到了这个份上,在村里那就是脑袋让驴踢了。 乘客们井然有序地下车,那些搞出租的司机们都等在车门旁边,瞅准一个旅客就上去搭讪,问他们去哪,要不要车给送送? 花湘蓉高高举着牌子,两眼热切地盯着车门那儿,一个劲儿踮脚尖。 终于,一个瘦高个的男人看到举着牌子的花湘蓉,微笑一下,冲她走了过去。 瘦高个穿一身笔挺的西服,外面套着一件卡其色的薄款风衣,戴着珐琅的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很有修养。 “大师,大师。”女汉子忍不住兴奋地喊起来,惹得周围的乘客纷纷侧目。 “你就是白笋吧?”瘦高个走上来,微笑着对花湘蓉说。 “是啊是啊。”花湘蓉连连点头,“您就是小怪兽大师!” 小怪兽? 刘富贵不禁摸了摸鼻子。 第233章 合伙 花湘蓉诚惶诚恐,伸出双手热烈地跟大师握手。 瘦高个的大师看起来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个子瘦高,脸型狭长,戴着眼镜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威严。 只是看着身材火辣、面庞艳丽的花湘蓉,大师眼里就闪过无法遏止的热切,两手紧紧攥住花湘蓉圆乎乎的小手,不着痕迹地抚摸了两下。 刘富贵就在旁边站着,一看所谓的大师揩油,差点没忍住上去一脚把他踹出去。 但是又怕疯狂追星的母夜叉跟自己翻脸,刘富贵只好强压怒火。 母夜叉多么聪明的女孩子,想不到让她疯狂崇拜的人,整个人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聪明伶俐的女孩子直接弱智了。 “走吧大师,您这一路辛苦了,咱们先去吃饭,休息一下。”花湘蓉热情地伸手相让。 “不累,不累。”大师客气地说着,恋恋不舍地放开花湘蓉圆乎乎的小手。 “大师,这位是我的邻居,刘富贵,他也是您的忠实拥趸呢!”花湘蓉介绍说。 刘富贵赶紧伸手,热情地跟大师握手,毕恭毕敬的模样。 即使心里很想把这所谓的“小怪兽”暴打一顿,但是为了照顾母夜叉的感受,刘富贵也不得不装作十分热情的样子。 大师看到花湘蓉跟一个青年一起来接站,明显有些不悦,虚浮地跟刘富贵握握手,脸上那表情,就像他在洗鸳鸯浴的时候又进来一个男的。 刘富贵回来之后,就把宋雨萝给自己买的那身衣服换下来了,不管那衣服多么有纪念意义——自己至高无上的女神亲自给买的嘛,也不管值多少钱,反正穿着笔挺的西服给苹果剪枝有点不伦不类。 还是贴身一件保暖,外面套一身山寨版的阿迪穿着舒服。 只是这一身小农民的标配,让大师看他的眼神明显十分轻视。 来到车前,一看这两个农民居然是开着陆虎来的,大师倒是有些刮目相看,问花湘蓉:“这是你的车?” “我哪有车啊,这是富贵的车。”花湘蓉虽然疯狂崇拜大师,但她只是把自己的豪情壮志告诉了大师,比方说想让自己的有机农业遍地开花,农业包围城市,让每一个城市的周边都有自己的有机农业基地,让每一个城市的市民都能吃上有机食品,等等等等。 就是没告诉大师,她的老爸叫花显扬,是顺水速递的老总,她家其实很有钱! “你也种植有机蔬菜?”大师居高临下地问刘富贵。 “我正在打算种植有机作物,还没开始。”刘富贵倒是实话实说,“现在主业是种果园。” “你们村种果园,收入不低。”大师的意思是,种果园的农民,都能开上路虎了。 到了汇泉酒店,花湘蓉先把大师让到订好的房间休息一下,毕竟大师背着一个包,还提着笔记本电脑,也是很累的。 然后才问大师,是不是可以下去吃饭了? 到贵宾间坐下,花湘蓉告诉富贵:“你通知你们村里的厨师,咱们所有上来的菜必须是他亲手做的,马上上菜吧。” “好好。”刘富贵点着头,“我都嘱咐他四遍了,绝对没问题,那个甲鱼汤一大早就炖上了。” 花湘蓉还跟大师抱歉地说:“小县城的条件差一点,大师您别介意,这家酒店算是县城里面最豪华的,其中那个主厨是富贵他们村的,酒店里的几个招牌菜都是出自他手。” “嗯。”大师矜持地点点头,“不用麻烦,随便吃点就行,我对吃饭没什么讲究,吃饱就行。另外,对食材稍微注意一些,不要求口味,唯有在意农残。” 花湘蓉频频点头:“这一点您放心,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您是搞生物农业的,肯定对这方面十分注意,所以我都提前安排了,再三嘱咐过。” 俩人就开始就食品安全的话题聊起来,因为一直在qq上聊,本来就有太多的共同话题,现在面对面聊起来,更是越聊越投机,母夜叉越聊越兴奋,鸭蛋脸都红扑扑的,满脸放光。 刘富贵感觉自己就像高山做的这些菜,有点被晾凉了。 高山做的菜再好吃,怎奈大师没有胃口欣赏,看得出他的全副身心都要扑到花湘蓉身上去了,那是两眼冒绿光,面对美女简直有点急不可耐了。 花湘蓉的身心全在绿色农业上,根本看不到大师眼里的绿光,只是以为大师眼里的光芒跟她一样,那是对于事业前景的兴奋之光。 “大师,有一句话一直想跟您说,但是又怕冒昧。”话题到了高*潮之处,花湘蓉试探着说。 “有什么话你随便说,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神交已久,在电脑上心灵交流,早就是老熟人了,无话不谈。 大师说得似乎很豁达,但刘富贵怎么听怎么别扭。 神交已久,无话不谈?是不是还要不分彼此啊? “大师,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是,您愿不愿意用您的技术入股啊?”花湘蓉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就相当于咱们合伙了,我出钱,您出技术,等公司成立以后您就占有百分之五十的干股,利润对半分,您觉得怎么样?” 大师在沉吟,刘富贵却是吓了一跳,技术入股就能给百分之五十的干股? 母夜叉还真是大方啊! 别人不知道她的背景,刘富贵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就像当初花老头所说,就算自己一年收入十万,然后不吃不喝一分钱不花,要想赶上老花家的财富,自己只要活个几十万年就能攒够。 老花家那么有钱,花湘蓉的有机农业公司一旦铺开,遍地开花,少说也得几个亿的投资,一下子给百分之五十的干股,至少也是上亿的价值。 刘富贵心里暗暗替这位大师可惜:你要是真的大师,有一肚子有机农业的技术,眼瞅着就能身家过亿! 可惜啊,可惜! 你不是! 因为刘富贵知道,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小怪兽。 大师看起来定力深厚,宠辱不惊,面对花湘蓉的提议并没有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沉吟一番之后对花湘蓉说:“这一点我还需要考虑考虑,因为我还有本职工作。” 第234章 神神秘秘 花湘蓉一看大师有拒绝的意思,着急之下差点脱口而出,你辞职不就完了吗! 但又转念一想,人家是农科院的技术骨干,前途无量,也许一个课题出来,品牌价值就是多少个亿,自己这点干股拿出来就有点少得可怜。 而且,她的有机农业属于创业板,还不一定就能成功,也许全国开花,然后再来个全国枯萎。 人家那么高级的科技人员,跟着自己冒风险,怎么可能? 花湘蓉不禁有点自惭形秽,感觉上亿的诱惑实在算不了什么。而且自己也没有亮出身份,也没说这个承诺就是上亿的诱惑啊! 吃过午饭以后,刘富贵和花湘蓉陪着大师到客房喝茶。 大师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给两位年轻的农民展示,他手上有好多好多的客户,都是搞农业基地的,生物农业,有机农业,都是大老板,有的还干得相当成功,规模很大。 刘富贵一看可不是吗,他的qq上有好多的好友,听他介绍都是大老板,随便拿出来一个来都比花湘蓉刚刚还在试验阶段的有机农业基地靠谱得多。 可是,刘富贵明明看到那个qq号,那不就是自己原来的qq号吗,什么时候加了这么多搞生物农业的大老板? 刘富贵很想一怒之下立即戳穿这个所谓的大师。 但他又忍住了,qq号是自己的,那是不假,可是刚才听这位大师的谈吐,说起有机农业来也是侃侃而谈,不但母夜叉被震撼得五迷三道,就是刘富贵也是不敢小觑。 万一自己没把对方戳穿,还把母夜叉惹急了,这女汉子反过头来维护大师,跟自己翻脸,自己有什么证明这个qq号是自己的? 刘富贵知道第一不能唐突行事,第二还想看看这个大师到底想干什么? 给两位小农民展示完他的很多大客户以后,大师表示他虽然不想跟花湘蓉合伙搞有机农业,但可以给她当技术顾问,今下午去村里,他会先手把手指导母夜叉在有机堆肥和有机农药方面的一些基本技术。 有了农药和肥料的基本技术,有机农业就可以大范围铺开,至于在种植过程中出现的疑难问题,他到时候可以随时去解决。 大师想得很周到,很全面,花湘蓉感激得五体投地。 “这是制作基本农药需要的中药材,你去采购,买齐了之后咱们动身去村里。”大师开了长长一列清单,让刘富贵去买中药材。 刘富贵想起自己还上初中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个骗子,他说是来收西瓜的。当时村里好几户都种了西瓜,而且正好赶上西瓜滞销,不好卖,一看有人居然上村里来联系西瓜,当然就像供奉财神一样。 那个骗子好吃好喝一顿,然后用摩托车带着一袋子西瓜,走了,约定明天带着车来拉西瓜。 十几户村民,当然也包括刘富贵他们家,当天下午,还赶了个夜班,把西瓜摘了,堆在路边,就等着明天人家来拉西瓜。 可是,第二天溜溜等了一天也没见人,再往后也没见人。 西瓜摘下来卖不了,自己又吃不了几个,白白烂掉。 后来大家知道是遇上骗子了,那个气愤就不用提了,骗子不过是为了骗一顿吃喝,外加一袋子西瓜,就让十几户村里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西瓜摘下来烂掉。 现在刘富贵想起当年那事,联想到这几年网上关于各种骗子的报道,很多骗局的一个共同特点是,往往骗子只是骗到蚂蚁一般大的东西,但是受骗者却能付出大象一般大的损失。 就像眼前这个骗子,就他看向母夜叉那炽热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十有八、九是冲着她的姿色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想长期占有还是骗一次就算了? “走吧,让大师在这里歇着,咱俩去买材料。”刘富贵对花湘蓉说。 “你自己去买。”大师有些不高兴了,“我很忙,来到这里不是为了休息的,要抓紧时间给白老板多讲讲有机农业的一些注意事项。因为她明年就准备大面积铺开种植,时间很紧。” 大师之所以叫母夜叉白老板,是因为花湘蓉一直没敢跟对方说自己的真实姓名。 如果大师答应合伙,到时候可以签合同,花湘蓉认为那时候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迟。 至于大师姓甚名谁,到底是不是在农科院上班,大师也不透露,这让花湘蓉越发觉得对方的神秘高大。 只不过她已经先入为主,根深蒂固地认为对方一定是苑教授的学生,生物农业技术的权威。 一看大师只是把自己支开,而要单独跟花湘蓉讨论技术问题,刘富贵就在想,这家伙不会是想马上对母夜叉下手吧? 他要是想对母夜叉用强的话,估计不等他得手,母夜叉就能把他废了——从一见面刘富贵就看得出来,这位所谓的“小怪兽大师”不会功夫。 但是,他要是偷偷给母夜叉来点迷魂药什么的,估计花湘蓉现在沉浸在见到大师的兴奋当中,很难防备。 刘富贵又一想,这家伙即使想对母夜叉干点什么,一时半会儿也是完不成的,那自己就先离开一会儿,让他暴露暴露也好。 于是刘富贵拿上清单,一脸不情愿地走了。 不过他也没去买中药材。 买什么药材?这个冒牌货开出来的清单,一看就是外行。 用中药材,或者天然动植物制作生物农药,刘富贵自认现在自己是天下第一,因为他几个月前就开始在网上浏览最新的生物技术,不单单替母夜叉解决了很多难解的问题,还给其他搞有机农业的人解决过难题。 所以他早已经把握到了当今社会生物技术的发展水平,很清楚自己从那刻牙齿的记忆当中传承到生物技术是最先进,最高明的。 就冒牌大师这个清单,简直是胡开八开,很明显是从网上搜集了一些中药名,写出来凑数糊弄人罢了。 要是自己明知道对方是个骗子,还去听他摆布买药材,那可就傻到家了。 那可就比此时此刻的母夜叉还傻! 第235章 定了俩房间 不过刘富贵对母夜叉现在的状态也是表示理解,就自己此前跟她在qq上聊天,表现出来的实力,以及给她解决的那些难题,由不得她不崇拜。 只是想不到自己仅仅去南方二十来天,qq号居然被盗了,而且那家伙胆大包天居然敢冒充自己来骗花湘蓉。 巧的是,那骗子应该是万万想不到那个qq号居然是自己一个种果园的。 也许他真的认为那个qq号原来的主人是一个真正的农科院大师。 刘富贵开着车离开大酒店,走出不远就停下了,然后他隔上十几分钟就要给母夜叉打个电话。 “喂喂蓉蓉,你问问大师这是个什么字,我不认的。” 他就是生怕自己离开这一段时间骗子会对花湘蓉不利,所以就不停的打电话过去。 问了几次,时间也过去快两个小时了,那个大师听起来相当生气,他不禁对花湘蓉抱怨说:“你这个邻居什么文化,这么简单的中药名都不认的,他上过学吗?” 花湘蓉歉意地说:“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不过据说他上过一个月大学。” “高考总分数一百二,然后交钱上的是野鸡大学吧。”大师确实很火,直接毫不客气地讥讽刘富贵。 “农村人,都是这样。”花湘蓉深表歉意地说。 “告诉他,不要再买。”大师说,“不用他采购了,而且我刚刚想到,他去采购有可能对中药的质量把握不住,而且还怕他为了省钱以次充好,这样加工出来的农药效果也不行,还是我打电话让朋友给寄送过来为好。” 说着,大师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到走廊上吩咐了一通。 重新回到房间,大师对花湘蓉说:“你让这位邻居回去吧,看来今晚咱们需要在县城住一夜,明天我的朋友就会把所需药材快递过来,咱们拿上材料再去村里。” 花湘蓉表示为难:“要不然让他也住一夜?他要走了,明天咱们怎么回村?” “可以打车,做公共汽车,都行。”看起来大师一点都不喜欢刘富贵。 花湘蓉就给刘富贵打电话:“你不用上来了,你不也是挺忙,就先回村吧,我和大师需要在县城住一晚。” 刘富贵一听吓了一跳,心说难道母夜叉现在已经被对方控制了,直接要跟那骗子在县城住宿? “为什么不回去?”刘富贵问。 “大师让朋友发的药材,明天才能快递过来,拿到药材我们再去村里。” “那正好,我今晚也不想回去了,明天咱们还是一块儿。”刘富贵说。 在下面稍微等了一会儿,刘富贵又回到大师的客房。 大师跟花湘蓉在那儿依然谈得火热。 一看刘富贵又回来了,大师相当不高兴,冷言冷语地说:“通过刚才让你采购,我发现个问题,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发现什么问题,您请讲?”刘富贵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有机农业不同于传统农业,虽然彼此有相同之处,但是当今社会的大环境跟小农经济时代的环境不同,各种病虫害和微生物菌都出现了变种,这些问题都需要用最先进的管理手段去解决。所以要想搞有机农业,没有文化是不行的,你文化不行,连采购的中药名都辨认不出,所以说你其实不适合搞有机农业,我觉得你还是继续搞你的果园比较好。” 刘富贵做出受教的模样点点头:“您说得对,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那你就回去吧。”大师直截了当地说。 “可是我在隔壁要了两个客房,我们俩一人一间,今晚都住下。”刘富贵说。 大师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想发作但是又给咽回去了。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宁静,谁也没有说话。 “你们继续谈啊。”刘富贵发现了空气中的尴尬。 大师想了想,对花湘蓉说道:“我答应给你当顾问,你知道那是有报酬的,但是,我不想给这位刘富贵当顾问。” 刘富贵赶忙说道:“我也可以给你报酬。” “你不适合搞有机农业,所以我们谈话的内容,你听了也没用,而且我们的话题里面,有很多属于我独家的最新研究,这些就需要你回避一下。”大师说话还真不客气,这是直接把刘富贵往外轰,意思是你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刘富贵看得很明白,这个骗子就是在千方百计把自己赶走,然后给他和花湘蓉单独相处的机会。 “哎,蓉蓉。”刘富贵站起来,“要不然这样,让大师在县城住一晚,咱们俩先回去,咱们今晚不是还有事吗!” 一边说,一边朝着花湘蓉挤挤眼。 花湘蓉有点蒙圈,不懂刘富贵什么意思。 大师却是火了,他也看出来了,刘富贵就是成心不想让他跟白老板单独相处。 “你们回村吧。”大师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我突然想起还有事,不能在县城住下,我要连夜赶回去。” 花湘蓉虽然因为崇拜大师弄得五迷三道,但也没迷糊得什么都不知道了,一看大师要走,很明显他是生气了,被刘富贵气的! “哎大师。”花湘蓉赶紧上去劝他,“您好容易来了,怎么能马上就走呢?无论如何住一晚,明天要到我的基地去看看,指导一下啊。” “不了吧,我感觉这位刘富贵先生对我有成见,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师还真是大师,直言不讳,就是要明明白白说出来,他就是因为对刘富贵不爽,这才要走的。 “您是不知道,富贵就是这样的人,他一个山里人,说话没深没浅,不知道哪句该说哪句不该说,您可别介意,他在村里的油嘴滑舌是出了名的,这也就是当着您的面儿,要不然的他那嘴就像放炮。” 大师连连摇头:“所以说嘛,我其实不愿意跟农民面对面直接打交道。” “可我不是农民,我是搞生物农业的。”花湘蓉说着,回头训斥刘富贵,“你还不赶快离开这里?” 刘富贵无奈地一摊手:“你真的不跟我回村?” “我要在县城住一晚,等药材。” “只要我走,大师就不走了是吧?”刘富贵问。 大师直接点点头:“不错,我真的不喜欢你。” 第236章 迷了心窍 这位大师还真就是不客气,他就是毫不掩饰毫不客气地把刘富贵赶走。 “我走了,你们今晚怎么安排?”刘富贵问得也是很直接。 “你什么意思?”母夜叉有点火了,富贵话里有话,孤男寡女今晚怎么安排,还能怎么安排? 刘富贵无奈地笑了:“你的脑袋还真是让驴踢了,崇拜大师也不能到这种地步吧,这小子明明就是个骗子。” 此言一出,大师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慌,但随即就恢复镇定,没说话,只是转身继续收拾他的东西。 他这是以退为进,无声的抗议,你不是说我是骗子吗,那我走好了,省得留下来骗你们。 “刘富贵,来的时候我怎么嘱咐的你?你都忘了!说你这张嘴油嘴滑舌真是恭维你了,你简直就是乌鸦嘴,你赶快走,我数到三就从我面前消失。”母夜叉真火了。 要知道她搞有机农业最大的瓶颈就是技术问题,虽然她来村里搞基地之前拜过名师,请教过一些农学专家,在实验过程中也有农学专家远程指导,但是在化学药物滥用的当今社会,要想不打农药、不施化肥就种出累累硕果,那简直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好容易遇上这么一位农科院的生物农业方面的权威,一次次帮她解决了无法解决的病虫害难题,现在还答应给她做技术顾问,这相当于一下子解决了她创业过程中的瓶颈,那真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花湘蓉的生物农业能否成功,关键就在于这位大师身上。 要不然母夜叉也不会一反常态,见大师之前还诚惶诚恐地照镜子,然后见了大师各种殷勤招待,她就是生怕惹得大师有一丝不快。 现在倒好,刘富贵直接叫人家骗子! 气得大师要走! 大师要是一走,上哪再找这么厉害的权威?解决不了有机种植的技术瓶颈,她跟白笋起早贪黑趴在地里受苦受累全白费了不说,公司也不用开了,有机基地全国开花也不用开了,跟家里人夸下的海口也成了个笑话。 她最后只能灰溜溜回到家族,还得让那个破老头笑话一顿。 花湘蓉如何不怒。 现在很明显的一点就是,看孤男寡女晚上独处一室,富贵这小子吃醋了。 “蓉蓉你听我说。”事到如今,刘富贵不能再等,只好实话实说了,很明显这骗子就是看母夜叉漂亮,他想偏色,“这小子真是个骗子。” “你还敢胡说!”母夜叉气得本能地去腰间摸鞭子,摸个空这才想起今天是来接大师,没带鞭子。 大师正在合上笔记本电脑,要装进电脑包,刘富贵一个箭步上去按住他的手:“老实交代,你的qq号哪来的?” “太无礼了!”母夜叉一看刘富贵要动手,她真急了,从后边上来就拽他。 “嗨!”刘富贵一下挡开女汉子的手,“有理走遍天下,他要问心无愧还怕我问吗?” 母夜叉一愣,她还从没见富贵这么严肃过,看来这小子确实是醋意攻心,急了。但要说这个qq号是他的,以前跟她聊天的就是这小子,就是打死花湘蓉也不会相信。 那么怎么可能?这几个月来,大师提出来那些对于有机农业的见解,在生物肥和生物农药方面的深厚造诣,绝对不是刘富贵一个小果农能够拥有的。 而且俩人本来就是邻居,一个坡上,一个坡下,就富贵这小子的嘚瑟劲儿,他要是有这本事,还不得漫天显摆,还不得拿着当把柄整天要挟她! 大师冷哼一声:“我的qq哪来的,还得向你汇报,全球现在有十亿qq用户,你不去问问他们的qq号哪来的!” “你这qq号本来是我的,你是盗号的骗子!”刘富贵怒道。 大师冲母夜叉做个不可理喻的表情,也不分辨。 “刘富贵,你要是再不走,我立马跟你绝交,老娘说话算话。”母夜叉现在想跟刘富贵拼命的心都有了。 “他真是骗子,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刘富贵之所以一开始没戳穿对方,就是怕母夜叉迷了心窍,听不进自己的忠言,现在一看果然如此,此情此景,感觉自己的语言真是太无力了,“他那qq真的是我的,以前一直是我在跟你qq聊天。” 母夜叉都气笑了:“刘富贵,你不觉得这谎言太幼稚了吗!” 很明显,富贵醋意熏天,所以说话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样的谎言都敢说。 大师倒是不着急,饶有兴趣地看着俩人斗嘴。 他很清楚,一个人只要相信了某个谎言,不管别人怎么劝他,他的思维是无论如何也转不弯来,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谓的思维定势和先入为主。 那些被电信诈骗的一旦上当,往往就像中邪了,就是拼了命也要给人打款,在他的心目中,只要按照骗子所说,给人打款过去,他才能安心,要是有人阻碍他打款,那不是想害死他吗! 刘富贵气得直跺脚:“我哪里撒谎了,那真是我的qq号,要不然你让他说说以前都跟你qq聊天说了什么,我也说说,看看谁说得对!”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你要是为我好,现在就赶快回村,我就感激不尽。”母夜叉说。 “不管怎么说,咱俩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偏偏相信一个陌生人呢。”刘富贵叫道,“你知道他的底细吗?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他要不是骗子,为什么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吗?”母夜叉反问。 她的意思是,我的真实身份不也是没跟大师说吗! 刘富贵肯定明白她的意思,可还是要苦口婆心劝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肯定不会骗子吧?我不会处心积虑地想对你骗财骗色吧?可他呢,咱们在一点都不了解他的情况下,完全来路不明,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是骗子?” “谁说大师来路不明?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我不许你再侮辱大师。”母夜叉怒道,“别的我不多说,你要是真对大师的身份有所怀疑的话,现在就请回村问问马村长,请他跟你说说大师是何许人也。” “马村长?”刘富贵奇怪道,“他怎么会知道这骗子的事。” 第237章 人形怪物 一看刘富贵张嘴闭嘴把大师叫做骗子,母夜叉相当恼怒。 “你少放屁,不许你张口闭口侮辱大师。你怀疑大师的身份,那么大东农农业集团你应该知道吧?” “嗯?这里面还有大东农的事,这骗子跟大东农有关系?”刘富贵点点头,感觉这事有点复杂起来。 一看刘富贵面现疑惑之色,母夜叉终于得意起来,看看,一旦抬出大东农集团,这小子傻眼了吧! 再犟啊,还敢侮辱大师是骗子吗? 你小子肯定不知道大师其实是大东农集团的特聘技术顾问吧! 母夜叉说:“前些天我跟大师在qq上,聊到你们村四面环山的地理环境,就像一个葫芦口,在深山老林里面还有一些生物种类跟山外不一样,大师很感情趣,他是大东农集团的技术顾问,把咱们村介绍给了大东农,大东农已经派人联系了马村长,准备在村里承包土地,利用温泉村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发展良种基地。” 嗯!刘富贵再次点头,昨天回村,让马跃升帮忙找人栽树苗的时候,马跃升倒是跟他说起这事,说是大东农派人来谈土地承包的事项。 当时因为太忙,只是知道这么点事,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再说自己又不是村委的干部,更没有把马跃升当傀儡,自己要幕后操纵他把持村里大权的思想,所以觉得这事是不是合适,你们村委说了算。 只是想不到这事居然是骗子从中给撮合的! 真是怪了哈! “好啦,你可以滚了。”母夜叉就像赶苍蝇似的往外挥手,“要是还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回去问马村长,他会给你详细解释。” 刘富贵知道这事继续犟下去,也说不出个理表来,母夜叉已经变成一根筋,深信不疑这位大师,对人家崇拜得要死,心理上完全不设防,自己就是说下大天来,她完全不信,而且越说越反感。 没有办法,刘富贵只好做举手投降状,从房间退出来。 要是再不走,母夜叉就要跟他以死相拼了。 初冬时分,昼短夜长,此时天已经黑了,刘富贵出来之后,打电话给高山,让他给打听一下那个客房的动静。 高山告诉富贵,客房了要了酒菜,服务员给送进去,母夜叉跟客人在共进晚餐呢。 人家吃饭,刘富贵也要吃饭啊,他只好去路边找个包子铺,喝了碗鸡蛋汤,吃了十个包子。 心里那个悲愤啊,这个骗子太可恶了,居然把母夜叉骗成那样,俩人在房间里吃着菜喝着小酒,老子在这里吃包子! 怎么才能让母夜叉相信自己,戳穿那个骗子呢? 这要是直接动手,把骗子暴打一顿,逼他说出实话的话,母夜叉肯定会跟自己拼命,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跟骗子动手。 开口叫那 刘富贵知道,现在不管怎么说,母夜叉都不会相信自己。而且qq号那东西,你很难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原来的主人,反正现在谁手里有密码,谁能登陆上算谁的。 唉,当初也没拿这个qq号当回事,也没设密保,更没有用手机号验证,要不然的话当场跟对方验证一下手机号,也就把他戳穿了。 而且qq号被盗以后,自己电脑里那些聊天记录也打不开了,要不然也能证明qq号原来的归属。 刘富贵突然眼前一亮,有了! 汇泉大酒店的客房内,花湘蓉正在热情地给大师倒酒,劝着大师吃好喝好呢。 刘富贵走了,大师也收起了那副要走的架势,脸色缓和多了,跟母夜叉边吃边谈,谈的全是关于有机农业的话题。 并且大师还承诺说,因为自己时间比较紧,所以吃过晚饭会继续跟花湘蓉讨论有机农业的话题,趁着现在俩人面对面,多指导她一点。 花湘蓉十分感激,同时也觉得很过意不去,她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到大师面前:“大师,这是十万块钱,不成敬意,希望您能够收下。” 大师一看银行卡,当时把脸就沉下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缺少十万块钱吗?” “不是啊大师。”母夜叉惶恐地说,“您看您百忙之中亲自赶过来,而且还要给买材料给我演示生物农药的制作方法,这些都需要费用,您帮我这么大忙,不能让您自己掏腰包啊。” 大师摆摆手说:“那都是小事,花不了多少钱,而且我工资不低,这点小钱实在看不在眼里。我之所以帮你,是被你的创业精神感动,觉得你创业的初衷也是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食品安全,我能在技术上面给你一点指导,那都是应该的。” “这钱你收起来,不要跟我谈钱,谈钱太低俗,伤感情。” 这就是高级知识分子啊,思想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花湘蓉越发感动,同时也为自己的市侩感到惭愧,你看人家大师的境界多高! 俩人吃饱喝足,花湘蓉又让服务员把酒店里最好的茶叶泡上,大师继续在有机农业方面指导花湘蓉。 笃笃笃!外面又有人敲门。 花湘蓉心说难道难道又是服务员,没要什么服务啊? 拉开门一看。 啊!花湘蓉惊叫一声,就像一只青蛙似的蹦了起来,往后跳了三跳。 见鬼,真见鬼! 她不由得回头去看,明明大师就在小茶几后边坐着呢,那么门口站着的这是什么东东? 大师被花湘蓉的惊叫吓了一跳,一看花湘蓉那架势,他的受惊程度并不低于花湘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跳起来跑到门口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形物体,说是人形物体,是因为那明显是站着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也太奇怪了,戴着墨镜、口罩,头上还戴了头套。 身上还裹着一条床单。 最奇怪的那个头套,大师端详半天也没看明白头套是个什么东西改装的。 就门口这人的装束,很明显是遇上抢银行的劫匪了,而且是从阿拉伯来的。 人形物体沙沙的声音说道:“怎么了大师,您可千万别嗷哧,我不是来吓唬你的,我是来求您指教指教怎么搞有机农业的!” “你——”大师也是聪明人,瞬间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你是刘富贵!你打扮成这样,想干什么?保安,保安呢?” 第238章 盗号大师 刘富贵依然在用沙哑的假声说道:“大师您别嗷哧,我打扮成这样是怕别人认出我的真面目,以前老是上电视,我是名人,怕别人认出我来,我在农科院任职,这些小技术拿出来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还敢胡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农民还是神经病患者?”大师怒斥道。 刘富贵道:“其实我的初衷并不是卖技术,而只是想让更多的人掌握生物技术,多一个人掌握这种技术,就少一个人用农药、化肥,就会让更多的人吃到有机食品。” “你到底胡说八道些什么?”大师简直糊涂了,“还不快滚!” 说着大师回过头来,对花湘蓉说:“你这个邻居到底怎么回事——” 大师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他一脸不解地看着花湘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花湘蓉的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定定地看着披着床单的刘富贵。 刘富贵扯掉头套,摘下墨镜,走上来伸出手掌给母夜叉擦擦眼泪:“大名鼎鼎的母夜叉也会哭?要是让村里人看到还不得小看你!” “你——”花湘蓉忍不住在刘富贵的肩窝捶了几下,“你怎么不早说!” “我一直在说。”刘富贵苦着脸,“可是你不听啊,我要是再说下去,你就要跟我拼了。” 大师要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他不成傻子了,很明显,这个刘富贵果然是qq号的原主人。 他的脸色变得灰败,趁着俩人说话的空儿,两脚轻轻地挪动,想蹑手蹑脚出去。 刘富贵一直在盯着他呢。 “大师,请留步,你想上哪?” 大师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刘富贵拍拍母夜叉:“稍等,看我捉他回来。” 等刘富贵走出房门,大师已经跑到走廊尽头,正在拼命地戳电梯按钮呢。 “哪里跑。”刘富贵大喝一声赶上来。 大师也等不及电梯了,磨头跑进楼梯间,可他跑了没有一层,就被刘富贵从后边抓住了。 刘富贵是抓着大师的腰带,把他提回来的。 进来房间往地上一扔。 花湘蓉气得上去就是一顿猛踹,她可是练家子,而且功夫相当不错,脚上太有准头了,绝对不会把对方踹出毛病来,但是每一脚肯定要尽可能地让对方痛苦。 大师杀猪一样嚎叫,一边嚎叫一边求饶。 声音太大,把酒店的保安都引上来了。 “没什么事,抓住个骗子。”刘富贵对保安说,“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去问你们的赵总,他认识我,就说我叫刘富贵。” 那天晚上在汇泉酒店,老总赵总宁愿得罪自己的厨师也不敢得罪交警队的副大队长,把刘富贵等人扣在贵宾间。 想不到后来峰回路转,警察局的一把手亲自来到现场,当时赵总那种惊愕的表情,刘富贵看得清清楚楚。 他相信那位赵总对自己肯定印象深刻,从那以后心存忌惮。 保安走了,刘富贵接替花湘蓉,上去对这个所谓的大师又是一顿暴揍。 大师直接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俩人打够了,这才坐到椅子上,女汉子给刘富贵倒茶,俩人喝着茶水,开始审问这个骗子。 其实审问也是多余,这事是明摆着的,这个所谓的大师就是个专业盗号的,然后在盗来的qq号查看对方的好友,寻找机会冒充对方进行诈骗。 这小子也是大学毕业,用一句套话说求学期间那也是品学兼优,当然,人品值得商榷,自以为才高八斗,才使得他眼高于顶,毕业以后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找到满意的工作,最后沦落成专业盗号者。 他基本上就是以骗财为主,几乎不骗色,因为骗色会让他跟对方近距离接触,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只是这一次,他在跟对方视频聊天的时候,被花湘蓉的美貌所震撼,于是一改往日的小心谨慎,一来二回就跟花湘蓉敲定,他要来当面指导对方的有机农业基地。 想不到百密一疏,这小子也是衰到家了,盗号,盗来盗去,没想到正好遇上qq号的原主人。 等骗子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完以后,母夜叉怎么忍得住,上去对他又是一顿暴打。 事情就是这样了,刘富贵也不客气,直接给警察打电话,让警察慢慢去给这个骗子拉清单吧,看看他到底骗了多少人? 警察把骗子带走以后,刘富贵和花湘蓉也要往回走了。 从县城回村不过几十公里路,开始陆虎,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还是回村自己那老窝睡得舒服,何必在县城住宾馆。 而且这宾馆不住也罢,住下也会感觉憋火。 一上车,花湘蓉就忍不住拍打刘富贵,感慨地说:“富贵,你小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你怎么可能懂得那么多生物农业的技术,太厉害了!” “嗨嗨!”刘富贵干笑说,“哪里哪里,你不是也说过嘛,我也想搞有机农业,就是比较用心而已,多看了点书,多研究呗。再说你没发现,我闲着没事就上网浏览最新的农业技术,不管干什么,好者不恶,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虽然现在刘富贵跟母夜叉关系比较密切,但他也不可能把自己吸收白气那事透露出去。 不过这些托词听来也是比较可信的。 “呃,富贵——”母夜叉看起来欲言又止,最后下定决心说道,“我之所以让那混蛋给骗了,关键还是因为你最早展示出来的技术水平把我征服了,我其实是把他当成你了。既然你有这么高的水平,我有个小小的想法——” 刘富贵已经大概猜出她想说什么了,心里在琢磨到底是不是应该答应她。 要论投资的话,刘富贵现在虽然手里有四个亿,但他的雄心壮志太大,主要想在村里发展事业,别看四个亿不少,真要铺开大干的话也许还是捉襟见肘。 而且四个亿跟老花家的财力比起来,那还是不值一提。 所以跟母夜叉合伙的话,自己可以借助她的资金。 而最关键的,是刘富贵确实也想发展有机农业,自己虽然有技术,但是在管理方面还不行,而且自己要搞的东西很多,一个人干的话也照顾不过来那么多。 跟母夜叉合伙,自己仅仅以技术入股,当然也可以适当入股一点资金,而管理方面,就全部由母夜叉说了算,这样自己几乎就是个甩手掌柜,等有机农业干得成熟以后,温泉村里就可以大力发展有机农业,村民的收入绝对大幅度提高。 “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刘富贵说。 唔?刘富贵惊奇地扭头看一下母夜叉,因为这个话题是她提出来的,自己发问了,她倒不说话了? 只见母夜叉坐在副驾驶上,好像很燥热的样子,身体一个劲儿扭动,提起来的那个话题也不说了,一只手还偷偷在身上摸来摸去。 刘富贵可是夜视眼,虽然黑夜行车驾驶室里黑乎乎的,但对他来说毫无障碍,他看得清清楚楚,母夜叉的脸现在红得想熟透的苹果,而且一脸媚态。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刘富贵的心头升起! 第239章 被下药 “你怎么了?”刘富贵问母夜叉。 “没,没什么。”母夜叉吞吞吐吐地说,“有点热哈。” 说着,母夜叉居然摇下车窗。 路虎车现在已经过了崇山镇镇区,路两旁的山势开始变得险峻,初冬时分的深夜,山风呼啸,从摇下的车窗吹进来,寒气逼人。 “暖风开得不高,我没觉得热,倒是觉得怪冷。”刘富贵故意这样说,“你让风直吹,不觉得冷吗?” “不冷,热。”花湘蓉浑身扭动,看起来相当不舒服。 “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很好。”母夜叉看起来思维并不是很清晰。 没吃过死羊肉,还没见过活羊走吗,刘富贵虽然没经历过这事,但他从网上看到过,像母夜叉这种情况,很可能是被人下了春*药。 联想到骗子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骗色,再看看母夜叉现在的模样,俩手在自己身上乱抓挠,看向刘富贵的眼神也是直勾勾的,而且一个劲儿舔舌头。 刘富贵马上给刚才办案的刑警打电话,让警察赶紧给审一下骗子,是不是给花湘蓉下了药? 功夫不大警察回过电话来,告诉刘富贵,骗子承认了,在吃晚饭的时候,他确实偷偷给花湘蓉下了春*药,这种药吃下去以后会延时发作,但是药性很猛烈,如果不治疗,不及时解决,对人损害很大。 “问问那混蛋,有没有解药?”刘富贵真是火大了,这也就是快到村里了,要不然他真要掉头回去把那骗子打死算了。 “问过了,他没有解药。”警察说,“我们建议你最好把受害者送到县医院,看看医生有没有办法解决?” “是不是注射镇静剂可以缓解?”刘富贵一看花湘蓉的症状越来越厉害,看得出她很难受,神智也越发混乱,他急了。 “这个我们不懂,你还是赶快送受害者去医院。”警察说。 好吧,刘富贵扔下电话,一把方向掉回头来,想尽快赶去县医院。 突然,花湘蓉一把抓住了刘富贵的胳膊,然后上半身从副驾驶上探过来,贴在他的身上,刘富贵明显感觉到她身上很热,简直就像一个火炉。 “你放手,干什么不要命了,我开车呢。”刘富贵喝道。 她像条蛇似的缠上来,刘富贵根本无法抓稳方向盘,车子在山路上来回乱晃,都差点掉下悬崖。 “唔,唔唔——”母夜叉根本不管刘富贵的吼叫,身子越贴越紧,脸也凑到刘富贵的脸上,伸出舌头舔刘富贵的耳朵。 这一张俏脸又红又热,口里的气息也是热浪滚滚,刘富贵被她舔着耳朵,一股热气钻进耳朵眼,身上瞬间麻了,就像被毒蛇给咬了一样。 刘富贵只好赶紧踩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被一条毒蛇缠住,根本没法再继续开车。 “蓉蓉,你别这样。” “嗯,富贵——” “你被下了药,我得赶快把你送医院。” “富贵,我好痒,你抱着我——” “我也很难受。”能不难受吗?母夜叉本来长得就够火辣,此时此刻浑身就像一座小火炉,惹得刘富贵身上也是燥热难当。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山风呼啸的山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在车上来一把那确实是很爽的事,反正只要有一男一女就是什么都不缺了,设备齐全。 可是刘富贵必须要强忍着,现在母夜叉这种状态又不是真的对自己动情,她是被下了药,要是自己趁人之危把她咔嚓了,第二天她醒过来还不得把自己阉了! 为了几秒钟的激情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毁了,刘富贵才不干那样的事呢。 可是,母夜叉的药力上来,越来越厉害了,她一边缠着刘富贵,一边开始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刘富贵拦都拦不住。 “富贵,我好热,好难受……”缠着刘富贵,嘴里一个劲儿呢喃。 她现在唯一的意识,就是还能知道搂着的人是刘富贵。 功夫不大,她身上的衣服被她撕扯地差不多了,只剩下一身内衣,缠在刘富贵身上,母夜叉的肤色虽暗,但是很细腻,很光滑,用手一摸张力十足,刘富贵被她撩拨得热血一阵阵上涌,身上也是燥热难当。 他怕母夜叉受风寒,赶紧把车窗摇上。 可是摇上车窗,车内的温暖让母夜叉更加迷乱,直接开始撕扯刘富贵的衣服,圆乎乎的小手直接伸进他的裤子,一下子摸到了什么,小脑袋立刻就埋下去,就像饿了八百年的人看到了烤小鸭。 刘富贵觉得自己比母夜叉还要痛苦,母夜叉一副要自燃的模样,而他感觉自己要爆了。 “蓉蓉,不行!”刘富贵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勉强控制住自己,想把母夜叉掀开。 可她像个八爪鱼,拉开这只手,那只手又缠上来,手脚并用,还动嘴,好像浑身都是吸盘,吸在刘富贵身上就拽不开。 刘富贵狠狠心,把她抓住扔到后座,然后拉开储物箱,他记得里面还有矿泉水,不知道用冷水泼在母夜叉脸上会不会给她降温? “富贵——”母夜叉现在身上只剩下内衣,躺在后座火辣的身材展露无遗,她俩手在捧在自己胸口,看起来也像在努力地克制自己,这一声富贵叫得听起来还比较清醒。 “你被下了药,我找矿泉水给你降温。”刘富贵说。 “富贵!”母夜叉丹凤眼紧紧盯着他,“救我!” 呃!刘富贵一愣,有这么严重? “我不会怪你,救我!”母夜叉再次重复一句,看得出她是在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丝清醒。 刘富贵明白,这也就是母夜叉会功夫,凡是练功夫的人都要练内功,内功心法的基本功讲究的就是抱元守一,祛除杂念。 所以会功夫的人比普通人的意志力都强。 看起来这种药的药效确实很猛烈,母夜叉那么强的功夫,也只能勉强在迷乱中保持一丝清醒,而且很明显,这一丝清醒也仅仅能保持极短时间。 不过她既然能说出“救我”这话,说明她的中毒情况已经十分严重,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力。 现在想继续开车去县医院,明显已经不可能,刘富贵知道,要是自己再开着车走,她很快就会从背后缠上来。 “好吧!”刘富贵勉为其难地爬到后座。 勉为其难是害怕事后被母夜叉反攻倒算。 但是就他现在浑身血液沸腾的现状,一旦扑到母夜叉腻滑的身上,简直幸福死了。 第240章 外国独资企业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车内才终于平静下来,一堆干柴烈火的少男少女也渐渐冷静。 “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刘富贵贴在母夜叉的耳边,小声问了句。 母夜叉更紧地搂住刘富贵,幽幽地叹息一声,没说话。 过了好久她才突然冒出一句:“你这座套要不得了,全是血。” 刘富贵这才一龇牙,他和母夜叉都是初学乍练,凭着动物本能疯狂地奔腾一阵,反正也忘了时间,忘了天地的存在,等到俩人都冷静下来,才发现有点过火,有点疼。 母夜叉都坐不起来了。 不过那股子药力也总算是被打下去,舒服了。 刘富贵看看表,已是凌晨,这个点儿俩人要是回去,别人会怎么想? 尤其是刘富贵想到,自己刚认下的妹妹何莹就睡在西屋,小绿和小黄在那里陪她,要是让妹妹知道自己跟母夜叉深更半夜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刘富贵生怕她会多想。 而花湘蓉恰恰跟刘富贵是一样的心思,她也生怕让白笋看出什么问题。 意见达成一致,刘富贵开着车又回了县城,重新住进汇泉大酒店。 只能开一间房了,因为花大夜叉元气大伤,俩腿夹着都不敢迈步,刘富贵当然不能吃干抹净不管,必须要贴身伺候她。 母夜叉窝在客房里足足养了两天,这才敢回去。 这两天里边刘富贵开着车回到村里一趟,把妹妹何莹接到县城,魏振合作陪,送何莹去县一中插班。 回到村里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饭,刘富贵就到村委来找马跃升,跟他商量承包山地的事宜。 温泉村四面环山,尤其是村子往南全是峰峦叠嶂的群山,因为离村子太远,而且山势险峻,都是石头山,山上几乎没有土,也就种不成地,所以千百年来一直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刘富贵要包山,他也不敢承包太远的,其实过了百丈崖的那些山全荒着,他就想把大梁山,望海山,上泉山和摘月山四座山包下来,打算北坡栽上树,围起来发展生态养殖。 南坡呢,背山朝阳,最适合搞成果树大棚,刘富贵大致计算了一下,准备两座山的果树大棚栽植南方的热带水果,两座山的大棚栽植北方水果。 四座山的大棚加上生态养殖,要是全部搞起来,大概四个亿还不够,好在这些项目不是一下子全部上马,边搞边投资,手里有四个亿,先搞见效快的项目,然后再慢慢把四座山全部搞起来。 刘富贵到了村委,发现大院里停着两辆陌生的车辆,其中一辆黑色的奥迪a6还是黑底白字的牌照。 “哎,这是哪里的车牌子?”正好副村长从里边出来,刘富贵指着那辆奥迪问他,“我在书上看到,黑底白字的是大使馆牌照,这是哪国的大使?” 副村长笑道:“什么大使馆的,那是大东农集团的车。” 大东农集团?刘富贵想起花湘蓉说的那个骗子的事,据说骗子是大东农的技术顾问,还介绍大东农到村里来承包土地,这事前几天马跃升跟他说过。 其实那天晚上刘富贵审问过骗子了,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盗号大师,哪里是大东农的技术顾问。 只不过他跟母夜叉qq聊天的时候,听母夜叉描绘到温泉村四面环山,没有一点污染的好环境,他就让母夜叉拍了一些村里的照片,找到大东农的网站,根据上面的联系方式把温泉村推荐给了大东农而已。 想不到大东农一看温泉村有这么优越的环境条件,果然很感兴趣,很快就派人来村里考察,并且跟村长接触,提出承包土地发展良种的意向。 这可真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是因为刘富贵此前展现出实力,先入为主,让母夜叉对qq号的主人深信不疑。 加上这一次他又把大东农拉来,已经跟村委实际接触,更加让母夜叉对骗子的身份没有一丝怀疑,也就使得不管刘富贵怎么说,花湘蓉都误认为这小子是因为吃醋才污蔑大师为骗子的。 现在一看大东农集团的人真来了,居然还开着黑底白字的车,让刘富贵感觉大东农应该是很有实力的集团公司。 “人家当然是很有实力了。”副村长说,“不仅仅是很有实力的问题,而是相当有实力,人家可是外国独资的跨国大集团,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公司。你不是说人家那黑牌车是大使馆牌子吗?黑牌车不仅仅是大使馆的,外国独资企业的车辆也是黑底白字的车牌。” 哦,刘富贵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大东农的人这是又来跟村委商议承包土地的事。 “我可以进去听听吗?”刘富贵问副村长。 “有什么不可以?”副村长笑道,“你就是不来,我们还得找你呢,你也算咱们村的能人,出头露面的人物,村里有什么大事,怎么也得叫上你们这几位能人,听取你们的意见。” “嗨,大叔您可别这么说,我算什么能人,我还是个孩子!”刘富贵谦虚着说。 话虽如此,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沾沾自喜,不管怎么说,自己在村里的地位那是有显著提高,正如副村长所说,自己也算是出头露面的能人了。 人人都有自尊心,都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刘富贵也不能免俗。 而且刘富贵自认还算低调的,要是那种野心大的人,把马跃升一手扶持上去,还不得挟天子以令诸侯,把马跃升当成傀儡,他在幕后指挥,实际操纵温泉村的大权! 进了办公室,村长马跃升正在陪着客人说话,一看富贵来了,马跃升赶忙站起来:“富贵你来了,正好,村里来客人了。” 首先指着上首一个胖子介绍说:“这是咱们崇山镇的曹镇长。” 说实话,刘富贵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资格见到自己镇上的父母官,要知道他不过是村里一个小小的种果园的孤儿,怎么可能随便见到那么大的干部。 “曹镇长您好。”刘富贵打个招呼。 曹镇长坐着没动,略微点点头,嗯了一声。 看刘富贵的模样,就是二十左右岁,穿着一身山寨版的阿迪运动服,脚上的运动鞋一看也是山寨版的,不会超过五十块钱,而且还满是泥。 其实刘富贵挺讲卫生,只不过今天他雇佣两个村民给果树上冻水,他在来村委之前先去指导了一下,一脚踩进泥水里去了,弄得鞋上全是泥。 第241章 镇领导 刘富贵也看出来了,这位曹镇长根本就看不起自己一个小农民。 不过他也没觉得不高兴,人家是镇上的大干部,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种果园的,而且一看年龄也不大,镇长肯定是瞧不着自己了。 马跃升又指着另外两位客人介绍说:“这二位是大东农集团的领导。” 那两位公司领导,那个四十岁左右身材匀称的中年人被称为俞总,另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美丽小少妇,是江经理。 不过看那样子,所谓的江经理很可能是俞总的女秘书。 然后马跃升介绍刘富贵:“这是我们村的刘富贵,年轻有为,承包着一百多亩果园,还开着农家乐。” 刘富贵向两位公司领导点头问好,俞总和江经理也没站起来,微笑着向刘富贵问好。 然后刘富贵就在下首的沙发上坐下了,正如副村长所说,他想听听关于承包土地的问题。 虽然他不想当幕后操纵者,也不想操控村里的实权,但他现在有点本事了,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对村里的事也是相当关心。 一看刘富贵做出一副旁听的姿态,曹镇长明显不高兴了,他直接开口问道:“刘富贵,你到村委来有什么事要办吗?” 嗯,刘富贵点点头:“我想发展果树大棚,前几天就跟村里打了招呼,准备承包几座山。” “你想来谈承包的事是吧?”曹镇长说,“真是不巧,我们正好也来村委有事要跟马村长谈,要不然你下午再来吧。” 很明显,在曹镇长看来,领导们谈话,是不允许一个小村民在一旁听着的。 被领导直接往外撵,刘富贵略微有些尴尬,此时也感觉到人微言轻的意义了,有点后悔当时村委选举的时候,自己应该参加竞选,怎么也得弄个委员当当,也算有个一官半职,至少有资格旁听村里的大事。 “呃,好的。”刘富贵说,“曹镇长你们有事,先谈你们的,我承包的事下午再谈。” 说完,还是坐在那里,没走。 当然不能走,有外国独资的大企业要来村里承包土地,这可是关乎村民福利的大事,刘富贵就是要听听对方提出来的各种条件,看看对老少爷们是否有利? 曹镇长一看刘富贵明明说了下午再谈,但是还不走,感觉这小子一点眼力价没有,领导们在这里谈大事,你一个村民坐在那里算什么? “马村长,要不然你先跟刘富贵到外面谈两句。”曹镇长说。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马跃升把刘富贵打发走。 马跃升的表情有些尴尬。 就是选举那事,马跃升对刘富贵已经是心服口服,也很感激刘富贵,所以刘富贵真要干预村委的大事,马跃升也不敢说什么。 现在富贵坐在这里,想要听听客人要跟村长谈什么,对马跃升来说,他没有什么是可以瞒着富贵的,所以只要富贵想听,就随时可以坐下听。 但是富贵在他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却是不能跟镇长说的。 不能把富贵赶走,却又不能违背镇长的意愿,马跃升十分为难。 刘富贵说话了:“曹镇长,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谈就是,刚才副村长让我进来听听的,我听说有大企业想来我们村承包土地,这事村委也不能拍板,跟他们谈了以后,还得召开村民大会商议,所以应该没有什么我不可以听的吧?” 刘富贵这话,说的倒也在理,可是曹镇长是镇上的大干部,村里一个小年轻居然就敢挑战镇长的权威,镇长三番两次发话让他回避,他就是坐在那里不动,这让镇长颜面何存? “马村长,要不然你先考虑考虑,然后写个申请,明天交到镇上来吧。”曹镇长面若冰霜,语气冰冷地说。 既然有人赖在村委不走,那么曹镇长就不想在这里跟村长谈了,他要求村长到镇上去说。 明显是火了。 俞总和江经理坐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这时俞总点头附和道:“那也行,反正我从现在开始常驻崇山镇,这边的基地要全面铺开,我明天再镇政府恭候马村长,咱们再细谈。” 曹镇长脸上现出满意之色,就是要让马跃升知道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味道,人家跑到你门上跟你谈,你却是这么不给力,那么想谈的话就到镇上去吧! 这时刘富贵的电话响了,刘富贵掏出来一看号码,旁若无人地接起来:“喂,韩局,呵呵,你好,嗯,没事,这事怎么能怪警方呢,就是骗子可恨……” 电话是兴东县警察局一把手韩作栋打过来的,他刚刚才得知一个消息,抓住一个骗子,受骗的居然是刘富贵和他的女邻居。 于是韩局诚惶诚恐给刘富贵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韩局的话说得很客气,很谦恭,屋里的其他四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一开始曹镇长没弄明白刘富贵嘴里的韩局是谁,可是细细一听谈话的内容,曹镇长不由得大惊,原来给这个很无礼的刘富贵打电话的居然是警察局一把手韩作栋。 而韩局话音里的谦恭和小心,更是让曹镇长吃惊不已,这个刘富贵不就是种了一百多亩果园,还开着农家乐吗?何德何能让韩局对他如此谦恭小心? 要知道在县里的各个单位当中,警察局的一把手别看跟其他局级单位的一把手别看级别一样,但是权力却要大得多。 就崇山镇这样一个山区小镇的镇长,想要混进城里当个小局长,那也得再混几个大点的乡镇镀镀金,然后才能进城,放到稍微大点有实权的局里,也许还不一定能混成一把手。 曹镇长这个级别,跟警察局一把手比起来,至少差着十几年的奋斗。 刘富贵打完电话,看向俞总问道:“听说你们大东农集团能到我们这穷山僻壤来投资,是有人向你们推荐的?” 俞总点点头。 刘富贵一笑:“那个推荐人是个骗子,已经被抓了,刚刚警察给我打电话,说的就是这个骗子的事。” 俞总略微有些吃惊:“真是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事!可是,他给我们推荐的这地方,我们很满意,不光是你们村,整个崇山镇的环境条件都相当好,我们集团已经决定在崇山镇设立惠农基地,重点发展良种产业。对于那个推介人,我们还准备给他一笔奖金呢!” “看来那得等他出狱以后了。刘富贵笑道。 第242章 准备让村民上楼 大家感慨一番骗子,曹镇长也不再说离开的话题,而是开始主动提起话头,让俞总跟马跃升讨论土地承包的事。 很明显,他已经默认了刘富贵的旁听资格。 虽然他不知道刘富贵是怎么认识韩作栋的,但是就凭韩作栋跟刘富贵说话那个语气,他就能够确定刘富贵有一定的背景,就这样的人,那就是村里的头面人物,怪不得刚才马跃升对他那么客气! 江经理从包里拿出一份十几页的报告,递给马跃升,俞总介绍说:“马村长,经过上次的接触,我们彼此交换了意向,回去以后我们做了一份正式的土地承包意向书,所有的条件和要求都在上面,请您看一下。” 马跃升接过来,看一眼刘富贵:“富贵你坐过来,咱们一起看看,我上学不多,这么正式的文件还怕看不明白。” 其实三个客人都看得很明白,马村长是让刘富贵帮他把把关,这说明刘富贵虽然不在村委任职,在村里说话应该是有分量的。 俞总重新打量刘富贵,看他不过二十左右岁的年纪,居然在村里有这样的德能,不禁暗暗称奇。 大东农的意向书写得相当漂亮,相当正式,把他们来到村里承包土地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考虑到了,不管是承包方的权利和义务,还是发包方的权利和义务,全部写得清清楚楚。 另外刘富贵注意到,大东农在意向书里面着重提出来,他们承包村里土地的用途是发展良种基地,而且是因为看好了温泉村四面环山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所以他们既然要承包,那就必须把村里所有的土地全部承包过去,村民就不要再单独耕种了,这样的目的是为了保证良种基因的纯粹性。 至于他们承包土地的意向价格,却是没有标注,只是含糊地提了一下,表示可以按照时价承包。 至于这个时价是多少,很明显大东农心里有他们的小九九。 刘富贵忍不住问道:“你们要土地全部承包过去,那老少爷们干什么?不可能吃你们那点承包费吧?” 俞总微笑说:“村民可以给我们打工。土地承包给我们以后,土地的所有管理权归我们,种什么,怎么管理,我们说了算,村民经过培训以后在我们的基地里干活。他们分到的承包费加上工资,肯定比他们自己种地的收入要高。” 江经理补充说:“至于说村民们吃什么,只要手里有钱,可以买粮食吃。其实当今社会粮食的概念已经发生改变,村民打下粮食也不能直接食用,都需要加工,不管是米、面还是食用油,现在是工业时代,都是现成的,只要有钱,其他什么都不用愁。” 刘富贵又问:“不让我们种粮食作物,那么蔬菜呢,村民也不可以自己种蔬菜了吗?” “蔬菜可以种。”俞总说,“我们在这个基地做的是粮食良种,种蔬菜不妨碍我们种子的纯粹性。” 嗯,刘富贵点点头,那样的话还真是不错,既有承包费拿,又能拿工资,村民们的收入肯定会提高。 这时曹镇长微微一笑,也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马跃升。 刘富贵探头一看,不禁有些吃惊,他感到很意外。 曹镇长递过来的文件,是县政府下发给镇上的,原来镇上已经向县里提出申请,准备在温泉村搞城镇化建设,建社区,让村民上楼。 马跃升忍不住问道:“曹镇长,这是县里下发的正式文件吗?这事定下来了?” “不是正式的文件。”曹镇长说,“镇上有这样的意向,必须先跟县里打招呼,这是县里表示同意,给出的指导意见。” 哦,马跃升和刘富贵都点点头。 要说农民上楼这事,他们在电视里、网上看到过不少报道,褒贬不一,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也没个统一的意见。 刘富贵看到网上的介绍说,农民上楼大多是并村上楼,几个村子合并成一个社区,搬到楼上,村民原来的平房拆掉恢复成耕地,一般都是这种模式。 他们温泉村就是个葫芦头,四面环山,想跟其他村子并村也没有那个地理条件。 不过温泉村经过千百年的战乱,进入山中避乱的人家不少,逐渐发展成一个大村子,村里有两千多户,要想发展社区的话,也是一个规模不小的社区。 曹镇长介绍说:“镇上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大东农集团的入驻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大东农来到温泉村考察过以后,发现你们村的地理条件得天独厚,很适合做良种基地。” “集团做了更深入的考察以后,发现咱们崇山镇都是山区,生态环境保持得不错,不单单是你们村,其他大多数的村子都适合搞良种基地。所以大东农集团已经决定把咱们整个崇山镇搞成一个大规模的良种基地,总部就设在镇上,现在集团总部的基础建设都已经开工了。” 哦,马跃升和刘富贵又是点头,暗暗赞叹,果然是大集团公司,干事效率就是不同一般。 曹镇长继续说:“你们温泉村人口众多,而且地理环境最好,这是大东农集团重点发展的基地之一,既然把村里的土地全部承包过去,村民们也就不需要地方放农具,也不需要仓储,更不用养牲口,全部由农民变成了工人,这样也就具有了上楼的条件。” 马跃升连连点头:“对,对啊,曹镇长说到我们心里去了,我在网上看到那些不赞成农民上楼的,主要就是上楼造成了农民的不方便,生产资料没地方放了,不管是农具,牲畜,还是手扶拖拉机,打下来的粮食,还有柴草,一旦上楼全部很难解决。如果我们村的土地全部承包出去,那些农具、牲畜什么的就全部不需要了,也就相当于解决了这些难题。” 曹镇长点头微笑:“一点没错,这正是镇政府想在温泉村发展社区的初衷。” 刘富贵心里也是暗暗点头,曹镇长和马跃升的话也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既然村民们变成了农民,那么就不需要生产资料了。他们只要吃过早饭去基地上工,干完活把工具放到基地的仓库里,空着手就可以回家上楼了。 回来以后洗个澡吃完饭,看看电视,或者下楼来逛逛,那不就跟城里人一样了吗? 刘富贵越想越兴奋,他感觉到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自己最大的梦想不就是要把山村变得跟城里一样吗? 可是自己一个人能有多大能力,猴年马月才能实现这个目标?想不到政府出面,完全按照自己想象的去办,这么说自己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啦? 第243章 对小荷姐的承诺 刘富贵想起他跟小荷姐的承诺来了,她说要是村里有京城一样的配套设施,京城一样的就业条件,再加上人间仙境一样的居住条件,那真是给个王母娘娘也不走。 还有他跟花老头夸下的豪言壮语,以后村里不但要建全国条件最好的幼儿园,小学,中学,还要办一所全国最好的大学,让村里的孩子就地上学。 村里发展得十分有钱,各种配套设施比大城市都好,有好多的就业岗位,工资比在大城市还高,住在山清水秀之间,但是享受着城里人的待遇,这么好的条件我就不信吸引不到各种人才。 那时,村里不但要建全国一流的大学,幼儿园,还要建最高档的托儿所,敬老院,医院,反正就是要让温泉村变成一个五脏俱全的世外桃源。 那么,只要政府挑头把社区建起来了,这么大一个社区,还能没有幼儿园吗?没有敬老院吗?没有社区医院,没有大超市吗? 这样一步步的,基础设施不就越来越好,吸引的人口越来越多,不就可以建中学,大学了吗? 刘富贵越想越兴奋。 一看刘富贵的表情,曹镇长也表示满意,看来刘富贵对于在温泉村建社区还是表示赞同的。 曹镇长说:“这次建社区,镇上挑头,县里支持,那么下一步就看你们村里的态度了。但是根据其他地方建社区的经验和教训,因为建社区牵涉的村民范围广,而且是整个村子动迁,改变原来的居住习惯上楼,这样人多嘴杂,难免出现一些不同意见,所以对于村民们的思想工作,你们要多多宣传,多做工作,争取把意见统一起来。” “曹镇长您放心,我争取尽快召开村民大会,多做宣传,祖祖辈辈土里刨食的老农民,也能上楼,过上城里人的生活,这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我相信绝大多数村民都会支持。”马跃升也很兴奋,向曹镇长下着保证。 嗯,曹镇长对马跃升的保证也是很满意,他补充说: “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一旦牵涉到拆迁的问题,肯定会有投机分子想借拆迁之机发大财,这类人会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补偿条件,你们开村民大会的时候必须要把这一点提出来,敲打敲打这一类借机发财的人,把他们那些不正当思想给消灭在萌芽状态。” “您放心吧曹镇长。”马跃升再次保证说,“自从吕大强下台,我们村的民风现在越来越好,那些歪门邪道的人在村里待不下去,走的走跑的跑,村里剩下的都是老好人。” 大家一齐笑起来。 刘富贵问道:“曹镇长,社区建起来,那些配套设施怎么搞?比方说幼儿园、敬老院,还有社区医院什么的?” “社区的主体都建起来了,配套设施这些附属的小工程,当然没问题了。”曹镇长说,“你以为建社区只是建几栋楼把村民迁过来就完了?不是那么回事,各种配套设施在开工之前那都是规划好的,什么学校、幼儿园、敬老院、超市和医院什么的,建起来以后全部都是社区功能。” 刘富贵点头,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到了晚上,村里就召开了村民大会。 虽然青壮年都进城打工了,村里只剩下老幼病残留守,成了空壳,但这毕竟是两千户人家的大村子,如果在籍的村民全回来,村里就有四千多口子呢。 这次开大会商议的议题非同小可,能来开会的村民都来了,把村委大院挤得满满当当。 当然是村长马跃升主持大会,他先把今晚的议题告诉村民,就是两件事,第一,大东农集团要来承包咱们村的土地,搞良种基地;第二,镇上准备在咱们村发展社区,让村民上楼。 这可是爆炸性消息,议题一公布,村民们马上议论纷纷起来。 然后马跃升把大东农集团的意向书念给大伙听,因为大多是官方语言,村里与会者大多是老幼病残,大家听得一头雾水。 末后还是马跃升给翻译一下: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咱们村的土地要全部包给大东农,老少爷们只能留下一点菜地种蔬菜,其他的粮食作物全部不能自己种了。 一听没有种地的自主权了,村民们都毛了,议论纷纷。 不过经过马跃升一番解释,大家觉得又能分承包费又能挣工资,而且不管收成怎样,工资照拿,这个条件倒是不错,绝大多数也就表示同意。 然后又开始讨论上楼的问题。 既然能劳动的村民成了工人,那么就不存在生产资料和牲畜没地方放的困扰,而且村民们一直向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城里人生活,现在一听足不出户也能过上那样的好日子,大多数也是表示同意。 只不过村民们表示担心的是,大东农承包土地,一亩地到底给多少钱? 还有,上楼的话,要不要村民自己出钱买楼啊? 如果自己出钱买楼的话,十有八九的村民买不起,因为买得起的都去城里了,剩下这些留守的住着石板屋还有的拿不起电费,还能买得起楼! 马跃升说:“这些细节问题都得慢慢沟通,今晚的大会就是先跟老少爷们通通气,然后大家回去讨论,觉得哪方面有问题,大家都记下来,咱们不是分了村民小组吗,从现在开始每一个村民小组就是一个讨论小组,组长负责记录本小组的意见,然后统计上来,咱们再讨论解决。” 今晚的通气大会,总的来说开得还算比较成功,大多数的村民表示同意,也很兴奋,唯一担心的就是大东农和政府能给多少优惠条件。 在承包土地和上楼问题达成了初步意见之后,刘富贵借这个机会把自己的事也在大会上提出来。 那就是他告诉老少爷们,他要承包大梁山、望海山、上泉山和摘月山,承包下来以后,南坡搞成果树大棚,北坡栽树,搞生态养殖。 刘富贵在大会上征求大家的意见,让大家说说这四座山要多少承包费合适。 他之所以要在大会上提出这个问题,首先他对于承包这四座山的价格心里没底。 其次呢,因为马跃升是他扶植上去的,要是他自己单独跟村委商议一个价格,有暗箱操作之嫌,即使大多数老少爷们都相信自己公平公正,但是人言可畏,万一有哪个放出点风言风语,好说不好听,那就是裤筒里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第244章 三位气质美女 村民们又不傻,富贵在村民大会上提出他要承包四座荒山,请老少爷们给个建议,看看多少钱一亩合适,这很明显是富贵怕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以往吕大强干着的时候,不要说跟吕大强关系好的,那么有猫腻的事,就是没有猫腻的事,也是吕大强一个人说了算,到底那些事怎么办的,多少钱办的,钱的去向,也只有吕大强能够知道。 富贵把马跃升扶植上去的,他对马跃升有恩,就他承包荒山这事,他完全可以跟马跃升私下商量一下,按照最便宜的价格就把那四座山包下来了。 但是富贵没那么做,而是公开提出来,让老少爷们定价,这让大伙十分感动。 尤其是富贵说了,大棚建起来以后,肯定需要不少人手管理,那么他的大棚能为村里解决不少就业机会,并且承诺,工资绝对不少于去镇上干劳务队。 足不出户,在村里干活就能挣到那么高的工资,老少爷们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很多人大喊:“富贵,还提什么钱不钱啊,反正那些山闲着也是闲着,能给老少爷们一个打工的机会就很好了。” 有几个有文化的大叔叫道:“对啊对啊,听说有的地方对承包荒山还有补贴呢,不但不用拿钱,你还应该去申请补贴。” “国家鼓励个人开发未利用的土地,富贵你把荒山利用起来就很了不起了,至少十年之内不能要你的承包费。” 大家纷纷嚷着,一致意见是村里不能跟富贵要承包费。 刘富贵这个感动啊,老少爷们这么热烈的态度说明什么?说明咱刘富贵在村里也算德高望重,吃香啊! 可不是那个顶风臭二十里的吕氏父子所能比的! “这样吧。”刘富贵说,“我也打听别的地方了,人家稍好点的荒山,有土能开荒的,一般一亩五十块钱以上,土不多,大多是石头的荒山,也就十五块钱一亩。咱们村这四座山,土很少,都是石头山,算是比较贫瘠,我也不给多了,就给十五块一亩吧。” 不行不行,村民们纷纷表示不同意,价格太高了,四座山那得多少亩?那得多少钱的承包费?富贵怎么负担得起? “就这么定了。”富贵笑道,“老少爷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觉得这个价格还是比较公道的,不过我承包过来种树,而且还要在山上搞一些必要的设施,所以承包期限必须要长,咱们就按照国家规定的最长期限,承包七十年,承包费每年一交。” 村民们还是不大同意,感觉这样太亏着富贵了,但是刘富贵决心已定,而且他也说了,这个价格还算公道,最后老少爷们也不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刘富贵去村委,跟村里把承包合同签了,交了一年的承包费,从现在开始,七十年内那四座山就属于他了。 合同签了,四个亿的资金在兜里揣着,刘富贵也学着人家跨国大公司的效率,立即找来刘国伟等几个建大棚有经验的村民,跟着自己上山勘察地形,规划怎么建大棚。 规划的同时,还要把上山的路先简单修一下,至少能通行三蹦子和手扶拖拉机,不管什么样的建设材料,可以用这两种交通工具往山上拉。 有了初步规划以后,马上就去买来建大棚的原材料,立即动工。 一期工程是先在大梁山和望海山上建起大棚,这两座山的南坡全部做成南方的热带水果。 这么两座山一起开工,刘富贵手大捂不过天,当然还得找人帮着看工地,于是刘建昌和刘建信两位又被刘富贵请来,请二位给您的干儿子看着工地。 两位大叔每人一座山抱着,俨然成了大总管,不管是需要什么材料,需要什么人力,大总管全权负责。 当然大总管只是白天在山上监督干活,到了晚上,看护材料的任务刘富贵另外雇人,他雇的是镇上的小混混。 那些小混混虽然跟着田朋想干点正事,但他们一个个又懒又馋,能干成点什么事?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想再去榨油、收保护费吧,他们又怕让刘富贵知道。 现在刘富贵弄来八个小混混,四个人一组分别看管一座山,晚上在帐篷里打打扑克守夜,也累不着他们,还有工资可拿,可把小混混们乐坏了。 不光是能挣钱了,而且他们自己也感觉自己有点用,不是废物了! 刘富贵这边热火朝天地干开了,大东农那边承包土地的也紧锣密鼓,频频来村里,跟马跃升商谈各种具体细节。 尤其是土地价格的问题,大东农一再试探马跃升的口风,马跃升跟村委成员商议过多次,村里的底线是不能低于一亩地300块,但是这个底线不能跟对方透露,所以也就拖着,让大东农出价。 两边都想让对方出价,这个价格问题就始终谈不成。 下午的时候,刘富贵接到马跃升的电话,邀他晚上去镇上吃饭。 “去镇上吃什么饭?”刘富贵说,“你想找我喝酒,来我的农家乐啊,全是咱们山上的土产货,真材实料,做得还好吃。” “不是我请你,是曹镇长请咱俩。”马跃升说。 “曹镇长请?”刘富贵感到奇怪,“这有点不正常吧,他是镇长,你是村长,他用得着请你吃饭了?至于说我,那就更不值一提,怎么敢惊动镇长那么大的领导请吃饭!” “这你还不明白吗?”马跃升说,“叫我去,肯定是讨论村里建社区的事,叫你去呢,大概发现你是村里的头面人物,把你发动好了,他们镇上工作组的工作也容易在村里展开吧。” “我可不是什么村里的头面人物。”刘富贵笑着摇摇头。 然后他有点犯难,说实话,那个胖子镇长给他的第一印象一般般,一开始根本就看不起自己,甚至直接把自己往外撵,后来听自己跟警察局一把手打电话,他才对自己另眼相看。 这倒不是刘富贵小肚鸡肠,一点小事就耿耿于怀,而是从这点事上,看得出这位叫曹嘉德的镇长人品一般,可以说欺软怕硬,有点小人。 但是镇长相请,自己一个小小的村民如果不去的话,那就显得架子大,不识抬举了。 想到村里马上要建社区,跟镇政府打交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以后少不了有很多事要用到这位镇长,刘富贵也只能无视曹镇长的人品,跟马跃升去镇上赴宴。 而且刘富贵也知道,这些混官场的人习惯了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那种作风也是环境使然,不能因为这点瑕疵就对镇长有成见。 刘富贵抱着宽宏大量的心态去赴宴,到了镇上绿之源大酒店,进了雅间,没见曹镇长,倒是看到席上坐着三位美女。 一个比一个漂亮,而且一看那气质就是从大城市来的,见马跃升和刘富贵走进来,三位美女一齐热情地站起来。 第245章 还敢提小扁嘴 这三位气质美女里面,刘富贵只认得那位三十来岁的美丽少妇,正是来过村里的江经理,大东农集团的人。 另外两位气质美女,看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一个形体高挑,另一个小巧玲珑,酒店雅间里空调开得很足,她们都脱了外套,贴身的内衣把前凸后翘的体态展露无遗。 江经理给介绍,两位美女也是大东农集团的员工,高挑女孩叫袁曦,小巧玲珑的叫罗娇。 三位美女热情地把马村长让到主宾的位置,让刘富贵坐副宾位置。 马跃升怎么肯坐那里,非得要在下首坐下,惶恐地说:“等会儿曹镇长来了坐那里,我怎么敢坐。” 江经理笑着非得要把马跃升拉到主宾位置:“您放心坐下就行,这就是您的位子,刚刚曹镇长打电话过来,他有事过不来了,等会儿俞总过来主陪,我坐副陪,你们两位才是今晚的贵宾。” 一听曹镇长不来了,马跃升和刘富贵对视一眼,隐隐觉得今晚这顿酒席其实应该是大东农的人发起,唯恐马村长和刘富贵不来,这才让曹镇长打电话的。 很快俞总来了,坐在主陪位置,江经理坐副陪,另外的两位美女一边一个,挨着马村长和刘富贵坐。 这就更明显了,确实是大东农请客,而曹镇长为了避嫌,托词有事,他不来。 俞总一来,就开始上菜,马跃升笑道:“俞总您太客气了,要请客直接明说就是,何必麻烦曹镇长打电话。” “我们是怕面子不够,二位贵宾不肯来啊。”俞总调侃道。 “您俞总是跨国集团的高管,我们山里人跟你们可没法比,您说这话就是寒碜我们。”马跃升毕竟很早就办着加工厂,也是村里出头露面的人物,所以在这些大城市来的高管面前,倒也不卑不亢。 现在大东农要去温泉城包地,以后在村里建立基地,求着村里的事儿多着呢,所谓求人矮三分,县官不如现管,别看马跃升是个小小的村长,那他在这些公司职员面前也是有用之人。 很明显,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大东农处心积虑请马村长和刘富贵来赴宴,那肯定是有所求。 马跃升不动声色,且看他们想说什么。 刘富贵倒也暗暗点头,马跃升总是见过世面的人,让他当村长算是对了,换了村里其他老土,见了这些跨国集团的高管,肯定要紧张得语无伦次。 甚至光是看着人家集团里这么漂亮的女员工,就给人家的光芒万丈给照射得眼睛都没处放。 至于刘富贵自己,已经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前几天刚刚结束他的童男子身份,而且对方不但身材火辣,容貌艳丽,更是一位混血美女,最可怕的是她还是顺水速递的大小姐,随便举出一个条件来,也不是座上这几位美女能比得了的。 白富美,哦不,小麦肤色又富又美,都让刘富贵给扔到汽车后座上给震了,再面对这三位美女,刘富贵当然表现得很淡然。 大东农要在整个崇山镇发展良种基地,中选的有几十个村子,俞总作为崇山基地的总负责人,已经跟其他村子的负责人有过多次接触。 作为跨国大集团的高管,来到一个小小的山区小镇,跟村里那些老农民打交道,对俞总来说有点大材小用,高射炮打蚊子,关于合作的谈判,也是无往而不利。 让他稍感意外的是,想不到温泉村那么封闭的一个村子,村长和村里的一个小村民居然能做到不卑不亢,言行举止平淡自然,这就比其他村子的老农民高明许多。 不过人家既然把马村长和刘富贵请出来了,也不会没有多手准备。 俞总看起来比马跃升还能沉得住气,只是热情地对客人劝酒劝菜,聊一些很接地气的家常,关于业务上的事,他是闭口不提。 喝了一会儿,俞总接到一个电话,他道个歉出去接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只是给江经理打个电话,说他有事,让江经理向贵客表示歉意,并且委托江经理陪着客人吃好喝好。 俞总走了,马跃升反倒暗暗舒了口气。 虽然那位俞总不过四十来岁年纪,而马跃升已经五十岁,并且对方是有求于己,马跃升占据主动,但是俞总的气场还是让马跃升感觉到了威压。 他走了,桌上只剩下三位美女,气氛就轻松了许多。 三位美女十分热情好客,轮番给两位贵客敬酒,各种理由,什么初来乍到多多关照啦,什么初次见面表示敬意啦,什么你们是男的,我们是女的啦,反正找个理由就得喝酒。 古代有所谓的“喝花酒”一说,喝花酒多半是指在青楼或者是普通酒馆摆下酒席,然后请几个歌伎陪座,觥筹交错之间以资调笑,活跃气氛。 有酒无色显得单调,有色无酒好像提不起兴致,酒色酒色,酒和色本是一对孪生姐妹,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的东西。 就连刘富贵这个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也觉得让美女陪着喝酒,那个热情,千娇百媚,轮番上阵,这是很享受的事。 几番劝酒过后,大家的脸色都变得红扑扑的,有点醉意了。 江经理站起来,走到马跃升身边,微微一笑:“马村长您跟我出来一下,我有点小事跟您说。” “哦,好,好好。”马跃升点着头赶紧站起来。 感情深一口闷,反之亦然,大家在酒桌上数次一口闷,已经结成了深厚的感情,江大美女主动邀请私聊,马跃升那是十分愿意的。 见马跃升站起来,对面的刘富贵笑道:“马叔,你觉得今晚上的菜怎么样?” 马跃升一愣,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菜很好啊,绿之源的菜我一直吃得很习惯。” “哦——”刘富贵笑笑,“我觉得就是差一个小扁嘴儿。” 呃!马跃升虽然有些醉意,但头脑还很清醒,一听“小扁嘴儿”,他的脸腾地红透了,啥也没说,跟着江经理快步出去了。 三位美女听着莫名其妙,她们入乡随俗,知道本地农民的土话中所谓的“扁嘴”指的就是鸭子。 也有的农民把鸭子叫“嘎嘎”。 难道刘富贵的意思,是想让酒店再加一个菜?可他没说鸭子应该怎么做,是清蒸,还是烤鸭? 但是马跃升心里跟明镜一样,富贵那是敲打他呢,当初为了竞选的事,他被吕大强使美人计陷害,居然着了道,差点让小扁嘴儿赖着去坐大牢。 看今晚这阵势,这三位美女很可能也要使美人计。 第246章 池浅王八多 刘富贵怀疑对方想使美人计,也是经历了上次小扁嘴那事,吃亏长见识,知道马跃升一旦喝点酒就意志不坚定,他怕马跃升再次中计。 只不过这次不同上次,桌上三位美女可不是小扁嘴可比,人家气质更好,热情而不放浪,娇艳而不狐媚,这在刘富贵看来就不是美人计了。 而是“美人精计”。 比醋酸的是醋精,比糖甜的是糖精,比狐狸厉害的是狐狸精,比人厉害的是人精,比美人可怕的,当然是美人精。 美少妇携马跃升私聊去了,两位美人精立刻表现出山中无老虎的奔放,一齐凑近刘富贵,一边一个给刘富贵劝酒。 人家这劝酒可不是青楼女子那么轻贱,要捋起袖子露出玉臂,捏住客人的鼻子握着酒杯往嘴里灌。这是大集体公司的员工,气质修养绝没二话,明明惹得你心里痒痒,但是看外表还是不矜不伐,有礼有节。 刘富贵又不当官,也不怕违反纪律,自己又有酒量,俩美女陪着喝酒确实很享受,为什么要拒绝。 你们敬酒,那就喝呗,反正从镇上到村里这段路没有交警查酒驾。 过了一会儿江经理和马跃升回来了,俩人均是面有喜色,不过刘富贵细细观察,没发现俩人关系更进一步的迹象。 如果江经理把马村长约到外面搂搂抱抱,亲两口,那么俩人再看彼此的眼神就没那么清澈了。 这一招刘富贵还是从网上学的,那里边把男女之间的关系分析得很透,凡是有那么一层关系的男女,看向彼此的眼神都会或多或少有一层暧昧。 江经理和马村长回来,那二位美女就相邀去卫生间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跟刘富贵说:“回来咱们接着喝,你还欠我一杯酒呢。” 江经理笑吟吟看着二位美女出去,这才扭头对马跃升说:“马村长,这么好的事,还是你来跟富贵说吧。” 哦,好好。马跃升满面红光,一脸喜气地看着富贵说:“富贵,你猜刚才江经理把我叫出去,跟我说什么了?” “嗯——”刘富贵做出猜测状,“她是不是跟你是说,天王盖地虎?” 噗——江经理直接笑喷了。 马跃升笑道:“好了好了,不说笑话,富贵这张嘴我是服了,在村里出了名的油嘴滑舌。是这样的,江经理刚才问我你有没有对象,想给你介绍对象。” “给我介绍对象?”刘富贵一愣,一直防着对方使美人精计,想不到人家这么直接,“我还不够年龄吧!” “够了。”江经理含笑说,“我都跟马村长打听明白了,你今年二十周岁,过了年就是二十一,其实咱们国家的法定年龄是二十周岁。” “嗨,富贵,你还这么认真,就咱们村里那些早婚早育的多了去了,你扳着指头算算,二狗子、三胖子他们,哪个不是十七、八就当爹的?镇上搞计划生育的来村里找他们,上哪找去,在村里摆完喜酒就全部出去打工了!” “嘿嘿——”说起村里那些早婚早育的刘富贵就笑,“算起来,在同龄当中我算是老光棍。” “那不就得了,你这还是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你。”江经理说着神秘兮兮往前一探头,“你看那个罗娇怎么样,漂亮不?” “罗娇?”刘富贵一愣,接着脑袋就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还以为你们要给我介绍的是村里的谁呢,原来是她啊,不行不行,你们是大集团公司的员工,我一个在村里穷种地的,水浅养不住鱼,庙小供不了大神,咱可不敢高攀,想都不敢想!” “富贵你太谦虚了。”江经理说,“我们的集团相当有实力不假,但不是我们的,我们都是打工妹,今天是集团的员工,也许明天离职,就变成失业者。你是农民,我们的父辈也是农民,比方说罗娇,她也是农村出来的,要论身份,她还比不上你,据说你在村里是首富呢。” “对啊对啊,富贵年纪轻轻就干那么多买卖,现在一下子又承包四座大山,你的庙可不小,水也不浅。”马跃升帮腔说,“俗话说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嘛!” 刘富贵哭笑不得:“马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马跃升说:“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当今社会已经没有农村人和城市人的区别,进城打工就是城市人,回村务农就是农村人,完全能自由选择。” “我们集团包下你们村的土地,罗娇她们就是基地的负责人,以后在你们村工作,跟你这位村里的首富相比,这是高攀了。”江经理说,“如果富贵不同意,那我们也不多说,只能告诉罗娇,咱们高攀不上。”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刘富贵果然慌了,“是我自惭形秽,感觉高攀不上。”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好办了,我和马村长之所以敢跟你提出来保媒,那是早就征求了罗娇的意见,并且把你各方面的条件跟她说了,今晚请马村长来吃饭还叫上你,就是让罗娇来相看相看你。” 刘富贵苦笑:“想不到我原来是相亲来的,我自己还不知道。” 江经理得意地说:“这叫暗相,连马村长都不知道呢。大媒人是我,那天去你们村见到你,我这媒人就上眼了,看你年纪轻轻开着陆虎,承包着果园,开着农家乐,据说村里的景点也是你的,你是村里的大能人。” “回来我就把你的情况跟罗娇说了,她要求先看看人长得怎么样,如果第一眼看着不来电,那我肯定就不提这事。你没看我还叫上袁曦了吗,那是罗娇的同事兼闺蜜,是来帮她掌掌眼的。这幢亲事真要成了,那可是一举两得,罗娇以后在基地也能安心。你二十,她二十三,正好是绝配,女大三,抱金砖。” “这么说人家看我长得还过关?”刘富贵问。 “那是当然,我们之间有约定的暗号,刚才袁曦向我发信号了,二位美女一致通过,可以交往。” 这话倒是比较动听,刘富贵也是暗暗得意,本来嘛,老子长得虽不说貌比潘安,颜如宋玉,那也是一朵梨花压海棠,英俊潇洒,帅呆酷毕,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年少多金,聪明伶俐、活泼可爱、谈吐大方、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全国杰出十大青年。更难得三岁学文,七岁习武,才高八斗,学富九车,上知天文地理,下晓鸡毛蒜皮,无所不能,无事不知,每外出行走,常引美女回头,帅哥跳楼,心地善良,和蔼可亲,乐于助人,乐善好施不可枚举,其优点多得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实乃人中之龙,旷世奇才…… 唔!得意之中的刘富贵突然想到了什么,悚然一惊。 第247章 拿谁开刀 本来刘富贵听江经理说的有理,而且看那罗娇长得也很耐看,娇小玲珑很可爱,就敷衍着交往一下也未尝不可。 这倒不是刘富贵存心想打着搞对象的旗号玩弄女性,他是觉得人家一片好心,自己断然拒绝显得太无情,是怕伤了小美女的心。 试探着接触一下,然后自己手边的事多着呢,忙得很,没空搞对象,渐渐也就把这事敷衍过去了。 而且听江经理说人家罗娇还看上自己了,这就更让刘富贵得意,感觉自己魅力爆棚,人家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 刘富贵知道这其实是人性的弱点,即使自己不想娶这位罗娇姑娘,但是媒人给一说合,俩人见面一看,姑娘马上就得呕了——这事放谁身上也受不了。 可是得意过后,刘富贵马上就想到,现在正是村里跟大东方谈判的关键时期,关于包地的价格,年限,还有村里给予大东方各种便利条件,这些都没谈妥,这时候江经理突然给自己提亲,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毕竟他们刚刚来到崇山这地方,跟这里的人都不熟,见一面就看上了,就想给自己提亲,有点唐突啊! 刚才马跃升被江经理叫出去私聊的时候,刘富贵还说出“小扁嘴儿”,敲打马跃进让他不要再次中了人家的美人计。 可是自己呢?被娇小玲珑的漂亮的女孩相中了,这就很得意,居然在那一刻也会忘了这可能也是美人计! “这样吧江经理。”刘富贵想了想,“虽然你嘴里说我跟罗姐没有身份差距,但我这心里还是很惶恐的,而且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太年轻,这方面没经验,让我回去以后,跟长辈商量一下。” “恕我冒昧。”江经理说,“据我所知,富贵你现在是一个人生活,长辈都去世了。” “是啊。”这是个沉重的话题,让刘富贵想起了意外身亡的父母,“我是孤儿,但是我依然还有长辈,我有很多族人,叔叔大爷,婶子大娘,好多爷爷。” 如果父母还在,自己家有这么大的家业,干着这么多的生意,家业好几个亿,父母该有多高兴啊! 而且他们的儿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老两口也开始憧憬着含饴弄孙的生活了。 唉,唉唉! “不好意思,请原谅我提起这样的话题。”江经理人精一样的人物,焉能看不出刘富贵心里在想什么,她点头说,“毕竟是终身大事,跟家族里面的长辈商量,得到长辈的支持和建议,这都是应该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你们先交往一段时间,谈恋爱这事,也是一个相互选择的过程,不近距离相处,怎么知道是不是适合自己呢!” “对对对,先交往着,也没说谈了就必须一定成,互相了解了解嘛。”马跃升也是十分热心。 一会儿俩女孩去卫生间回来,江经理直接冲罗娇做个ok的手势,笑道:“小罗,我们达成一致意见,你先跟富贵交往一段时间,彼此了解了解。” 虽然当今社会不是古代那些绣楼上的大小姐了,一说男女之事就满面通红,但毕竟江经理说得很直接,罗娇也是两颊微红,跟刘富贵说话也没那么自然了。 当下由江经理做主,让刘富贵和罗娇互换了电话号码,这就代表着确定恋爱关系了。 刘富贵很无奈,自己说好的要回家跟长辈商量,这已经是委婉地拒绝,商量的结果当然就是长辈不同意咯。 想不到江经理还真是女强人的行为风格,直接就给包办,让你都没法拒绝,人家说得很明白,只不过就是交往交往试试嘛,又没说一旦交换电话号码就必须要入洞房。 从绿之源大酒店出来,时间也不早了,但是江经理却邀请马村长到他们临时的办公地点去参观。 因为大东方要在崇山镇大搞基地,现在已经开始在镇上建设基地总部,但总部也不是一个月半个月就能建起来的,所以大东方先租用了镇上的老粮管所作为办公地点和临时宿舍。 “不过去了吧,这么晚了。”马跃升和刘富贵想赶紧回去,现在已经是冬天,从温暖的大酒店里出来,感觉有点冷。 “走吧,去我的办公室,聊几句,尝尝我带来的茶叶,比你们的茶好不好。”江经理说着凑近马跃升,小声说,“主要是你们都喝了酒,开车回去我不放心,喝点茶聊聊天,酒劲儿就过去了,而且我还想给小罗和富贵制造一点机会。” 哦,有理有理,马跃升觉得不愧是大公司的人,考虑事就是周到。 “小袁。”江经理对袁曦说,“你不是一直羡慕人家开豪车的吗,让富贵把车钥匙给你,你给他开到咱们的办公区,也过过车瘾。” 回头对刘富贵说:“我这样自作主张,富贵你不会生气吧?” 人家可都是美女啊,富贵一个大男人,能那么小气么,当下掏出车钥匙交给袁曦,让她过车瘾。 袁曦接过车钥匙,看一眼跟在富贵身旁,有些羞答答的罗娇,脸上闪过一丝羡慕的表情,而且还意味深长跟刘富贵对视一眼。 感觉好像她也看上刘富贵了,但是被罗娇捷足先登,她有点小小的妒忌。 刘富贵有些暗暗好笑,这些大公司来的人,居然把自己一个小农民当成香饽饽了! 袁曦上车,江经理拉着马跃升也上了车,上去就把车门关上了,摇下车窗对刘富贵说:“罗娇刚到镇上,富贵你陪着她走走,熟悉一下镇区的地理环境,路上你们俩也随便聊聊,我们在办公区等你们。” 马跃升开玩笑地大声说:“可别让我们等到天亮也不见人啊!” 哎!刘富贵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安排自己跟美女压马路了,难道当媒人的都会这一手? 因为以前刘富贵见过村里给人说媒的,也是这种模式,当事双方羞羞答答,媒人就大包大揽,安排相亲的男女又是到一个屋里单独谈谈,又是安排男的骑摩托车去送女的,反正就是很强势地给相亲男女尽可能多地制造独处的机会。 刘富贵表示很无奈。 但是却又不能表现出很反感,很抵触的样子,不管你看不看得上罗娇,总得给人女孩一点面子。 刘富贵心想,如果江经理这是处心积虑在使用“美人精计”,这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可比当初吕大强指使小扁嘴那一手表演得高明多了,至少天下第一聪明如刘富贵者,也没看出丝毫破绽。 而且刘富贵不过是一介小山民而已,对方也没有使美人计的动机啊。 要说使美人计为大东方牟利,他们应该是拿马跃升开刀。 马跃升? 刘富贵突然想到坏了,江经理三十来岁艳丽有气质,言行得体,城府颇深,她现在拉上马跃升跟自己分开,坐车走了,会不会半路下车搞什么小动作? 第248章 很想装逼又没钱 刘富贵生怕马跃升喝点酒把持不住,再次中了人家的圈套,赶紧给马跃升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我在老粮库啊。”马跃升说,“就是大东方的临时办公区,江经理在泡茶呢。” “哦!”刘富贵一听马跃升言语正常,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没什么,我是提醒你一下,不要让江经理泡茶了,一会儿我过去咱就走,这么晚了不好意思再打扰领导。” “泡上了你就喝两碗吧,反正我到了那里咱就走,我困了。”刘富贵说。 罗娇一直跟在刘富贵身边,略带羞意,这时柔声说道:“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 “哪有,呵呵。”刘富贵笑道,“我们是山里人,第一次接触你们从大城市来的领导,有点诚惶诚恐。” “那是你自己的说法,我还真没看出来。”罗娇说道,“不过倒是感觉你好像有点防着我们。” 呃!刘富贵心说这女孩还真是直言不讳:“你是多心了,我们山里人淳朴憨厚,没城里人那么多心眼。” 罗娇微微一笑,也不坚持。 俩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并排沿着镇上的中心大街,往老粮库走。 远远看去,卿卿我我,倒也很像搞对象压马路的。 虽然当今社会城乡之间的差距缩小了,但缩小了也还是说明有差距,就像这种一男一女压马路的在城里很常见,在镇上虽然也跟城里接轨,明显却是不多,尤其是冬天,街上怪冷,一男一女不紧不慢走在街上,看起来还是有些另类。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冬天昼短夜长,下午五点多钟天就黑了,所以这个点儿算是很晚了,镇上除了街上的路灯,大多数商户和居民已经熄灯,路上的车辆也不多。 刘富贵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一听那动静就知道车速不慢,赶紧回头,看到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suv冲着他们飞驰而来。 吓得刘富贵赶紧拉住罗娇,往路边一闪。 那辆雷克萨斯很明显是冲着俩人来的,斜刺里拦在二人面前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利的“吱嘎”声,同时腾起一股橡胶的糊味儿。 刘富贵认得这辆车刚刚从自己对面开过去,现在又气势汹汹折回来,很明显是看到了他们二人。 这辆雷克萨斯看起来很气派,但刘富贵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车盲了,认得这是一辆nx200前驱锋行版,是雷克萨斯最低档的款式,提车不过三十万块钱。 牌子亮,价格不贵,很适合想装逼又没钱的年轻人。 嘭嘭嘭,随着车门的开闭声,从车上跳下三个青年人。 驾驶车辆的年轻人个头很高,身材匀称,长得还算帅气,只不过现在由于愤怒让他的脸都有点变形,一马当先疾步走了过来。 罗娇一看三个人气势汹汹的样子,把刘富贵往后一拽她站到前面,挡住了三个青年。 “彭晓年,你想干什么?”罗娇喝道。 “果然让我猜中了,主动要求到基地来,原来早就勾搭上人了。”叫彭晓年的年轻人冷笑着,愤怒得面部扭曲,“还挺护着他的嘛!” “你少无耻。”罗娇怒道,“我跟你什么关系?你不要再缠着我好不好,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对你没兴趣。” “对我没兴趣,就对那小子有兴趣?混蛋给老子站出来,你他妈是干什么的?”彭晓年一指刘富贵,大喝一声。 跟在他身后那俩青年也帮腔作势地吆喝起来。 被人指着鼻子大骂,站在罗娇身后的刘富贵却是一声没吭,这倒不是他害怕了,而是他还没弄明白眼前的情况。 老子跟你们很熟吗?不管是三个张牙舞爪的烂番薯、臭鸟蛋,还是美女救英雄大义凛然挡在自己面前的罗娇,自己都不熟。 都是陌生人,自己何必卷进去? 虽然当前的形势很清楚,明显就是那个叫彭晓年的混蛋看上罗娇了,纠缠她,而她根本看不出彭晓年。 但是刘富贵这半年来经历的事情不少,得到历练,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至少今晚大东农让曹镇长出面,把自己和马跃升约出来请客,这事就不是很正常。 单独请马跃升,或者连带村委一班人,这事正常。但是带上自己,就有点不正常。 然后什么话都没说,重头戏还是给自己做媒,属于严重反常。 大东农是世界闻名、实力雄厚的大跨国公司,这次派人到崇山镇是来建设新基地的,不是来当媒人的。 试问这么大的跨国公司下派的人,还没展开工作的,正事不谈,先去搞业余活动,这像干事的人吗? 而且自己算什么?既不是村委的人,更不是村长,只不过在村委见过一面,就让基地负责人刮目相看,要说里面没有猫腻,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虽然俞总仅仅到桌上喝了一会儿就走了,但是很明显,给自己说媒这事是以俞总为主导,江经理等人不过是执行人而已。 现在又这么巧,给自己介绍的女朋友又遇到麻烦了,刘富贵肯定不会像一只打足气的篮球一样跳起来。 你们俩先表演一会儿,让老子先把事情捋一捋,思考一下。 一看刘富贵躲在罗娇身后不敢搭腔,彭晓年更嚣张了,冷笑道:“罗娇,我都替你不值,原以为你找了个什么样的英雄好汉,你看看他算个什么玩意儿,藏在女人身后当缩头乌龟,王八蛋。” 对方出言不逊,刘富贵就是泥捏的也是腾一下子火了。 不过火了归火了,却不能马上爆发,反正账目已经给你小子记下了,你先表演完了再算账。 罗娇一挺胸脯愤怒地说道:“彭晓年你太过分了,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刘富贵是江经理请的贵客,你就不怕让江经理知道。” “少拿江馨吓唬老子,她不就是公关部一个小小的经理,在老子眼里就是个屁。”彭晓年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我明白了,是不是江馨给你们奸夫**做的介绍?” “混蛋!”彭晓年直接大骂起来,“怪不得你把我拉进黑名单,打别人的电话叫你你也不接,原来是江馨那婊子给你撑腰,后面那小子给老子站出来,你跟江馨什么关系,是不是她家的亲戚?” 第249章 毁尸灭迹 跟在彭晓年身后那俩青年也狐假虎威大叫起来:“小子,你他妈站出来,躲在女人身后还叫个男人吗。” “别等着老子把你拖出来,那可就不好看了。” 看那样子,刘富贵要是再不站出来说两句,他们就要动手了。 罗娇紧张地推着身后的刘富贵,怒斥那三个男青年:“你们想怎么样?别乱来啊,我报警了!” 刘富贵拍拍罗娇的肩膀,示意她别紧张,跨前一步站出来:“各位先别激动,我可以解释。” 然后刘富贵原原本本把今晚来赴宴的事说了一遍,一字不漏,一点水分都没有。 罗娇在旁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刘富贵会这么毫无保留。 “各位听明白了吗?”刘富贵说,“我就是一个村民,跟着村长来混顿饭吃,江经理去我们村的时候见过一面,一看我来喝酒,对我印象也不错,就随便给撮合一下,人家罗姐也没说什么,我也没说什么,你何必大动肝火。” “少他妈放屁,你以为老子会信你!”刘富贵句句事实,心平气和给他解释,想不到彭晓年更火了,大骂道,“你他妈骗鬼呢,还什么也没说,好像你还看不上她似的,什么事都没有的你俩黑灯瞎火在马路上溜达?” “我这不是送她回宿舍吗?” “你他妈都送她回宿舍了,还说什么事都没有!”彭晓年气得暴跳如雷。 “年哥,还废什么话,上去把这小子一顿暴揍不就行了。”后边俩青年建议说。 彭晓年摇摇头,狞笑一声:“小子,我现在给你一条活路,马上给老子滚,滚得越远越好,以后我不许你再跟罗娇联系,要是发现你们还有联系,就别怪我不客气,绝对会把你给阉了,这是最后通牒,我数到三,你马上滚,一,二……” 刘富贵一抬手:“你甭数了,我滚。” “富贵,你——”罗娇没想到刘富贵这么软骨头,她看着刘富贵,眼里闪烁着失望的泪花。 哈哈哈哈,彭晓年三人得意地狂笑起来。 刘富贵冲罗娇一笑:“你千万别哭,我话没说明白,滚是滚,不过滚之前肯定会把这几个混蛋痛扁一顿。” “小子,说什么呢!”彭晓年一愣。 “说你这只猪头呢。”刘富贵冷声说,“刚才你小子一张嘴就像喷粪,一再辱骂老子,我都给你记着呢,现在我命令你们,互相掌嘴,直到打得比猪八戒还难看,就可以走了。” 彭晓年三个人对视一眼:“揍他丫的。” 可是三个人还没等挪步,就听身后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想挨揍啊!” 三个人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刚才光顾着威胁罗娇,大骂刘富贵了,根本没注意身后,只见十几个人已经对他们三个形成了半包围,而且从他们的车后又走出五六个。 这五六个人明显不想参与打斗,他们是来砸车的,手里提着大木棒和铁棍,有一个居然还举着一柄大铁锤。 大铁锤当先一锤砸在雷克萨斯的引擎盖上,嘭!一声巨响,吓得彭晓年三人差点蹦起来。 然后其他人围住车辆,十分卖力地开始砸车,砰砰乓乓,这一通砸。 彭晓年的心都在滴血,可他一声也不敢吭,现在小命都捏在人家手里,砸完车还指不定把他们三个砸成什么样呢,车的损失虽大,但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罗娇也吓坏了,她抓住刘富贵的胳膊问:“这些是什么人,你认识他们吗?” 来的这一群人,带队的正是田朋,刚才刘富贵在那里干挨骂没搭腔,他除了要观察一下形势之外,还偷偷给田朋发个短信,让他带人过来包围这三个混蛋。 田朋他们虽然有心改邪归正,也想干点正经营生,但改邪归正是那么容易吗?单单他们流里流气的行为习惯,还有一个个小黄毛,小白毛,就明明白白把“小混混”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再看他们砸车那个欢实,简直比过大年放鞭炮还兴奋,就知道这些家伙是打打杀杀的老手。 一通打砸结束,再看那辆雷克萨斯,引擎盖也瘪了,车身也变形了,玻璃也全碎了,四个轮胎一只有气的也没有了,面目全非。 刘富贵冷声说道:“刚才我让你们互相掌嘴,怎么还不开始?” 声音威严,彭晓年三人就感觉那声音好像一股冷气从后脊梁穿过,脊梁沟都发凉。 三人对望一眼,知道这种情况之下,自己人互相掌嘴应该是最佳选择,至少手上还能留点情,要是让这群混混一拥而上棍棒交加,三个人很可能连性命都交待在这里。 啪,啪啪,啪啪啪,三个人围成一个圈,互相扇击起来。 这群小混混围过来,嘻嘻哈哈地监督他们扇耳光,田朋还在一边说风凉话:“你们三个混蛋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长眼睛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地头蛇,知不知道,居然还想跑到我们的一亩三分地欺负人,耍威风,瞎了眼了!” 刘富贵也凑上来问彭晓年:“请问这位大侠,如果我以后继续跟罗娇美女交往,你会不会把我阉了?” “不敢,不敢。”彭晓年一张嘴,鲜血就流了出来,“我有眼不识泰山,你饶了我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行,差远了。”刘富贵轻蔑地一笑,“得罪了我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做梦去吧,让你们自己掌嘴,是让你们多活一会儿。” 说着刘富贵伸胳膊揽住罗娇的腰:“咱们走,我送你回宿舍。” 走出几步刘富贵头也不回吩咐说:“让他们再多活半个小时,一直掌嘴,半个小时以后用绳子捆起来,脑袋剁下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泼上汽油烧了,毁尸灭迹。” 啊!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把这三位杀掉烧了,毁尸灭迹? 刘富贵说得还那么轻松! 那三个互相掌嘴的都怀疑他们耳朵幻听了,难道崇山镇的民风彪悍到这种程度了吗?外来的让你一言不合就要杀掉,毁尸灭迹,听刘富贵的语气,好像这活儿干得挺熟练啊! 罗娇更是吓坏了,一把扯住刘富贵:“富贵你不能那么干,你让人把他的车砸了已经涉嫌违法,杀人那可是得偿命的。” “所以才要泼上汽油烧掉,挫骨扬灰,毁尸灭迹嘛。”刘富贵笑道。 第250章 事出反常必为妖 罗娇一看刘富贵那决绝劲儿,就知道这小子要来真的,吓得赶紧给江经理打电话,急得都带着哭腔:“江经理你快跟马村长一块儿过来吧,要出大事。” “怎么回事?”江馨奇怪道。 “刘富贵要杀彭晓年,他叫了几十个人过来,马上就要动手了。”罗娇都要哭了。 啊!江馨大吃一惊,赶紧亲自开车拉上马跃升,并让基地其他员工另外开车,紧急跟他去事发地点。 到那里一看,刘富贵要走,罗娇拉着他不让他离开,还在做他的工作让他不要杀人。 而彭晓年跟他的两个小弟,正在围成一圈互相扇耳光,三个人嘴里一个劲儿往外冒血沫,但是谁也不敢停手。 “这是怎么回事?”江馨问罗娇,“刚才彭晓年去办公区找过你,我们说你不在,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他是走了。”罗娇说道,“可是走到这里看到我和富贵,就又掉头回来了。” 罗娇把刚才的事情简明扼要叙述一遍。 江馨皱皱眉头:“这个彭晓年也是太过分了,他喜欢你是他的自由,追求你也是他的自由,但是你不喜欢他也是你的自由,再说这里面有富贵什么事,他怎么能张口就骂人,还想打人呢?也是活该。” “哎,对了,这话我爱听。”刘富贵接口说,“我已经够容忍了,可是这小子欺人太甚,我只好叫人了。” 马跃升认得那群人是田朋他们,自从崔应军被刘富贵掀翻以后,镇上最大的混混就是田朋了,不过听说田朋近来收敛了很多,也做点小买卖,公买公卖,仁义了很多。 前些日子刘富贵跟吕大强决战,田朋带领他手下小弟也来助阵,虽然十分不堪一击,但是马跃升知道,田朋已经被刘富贵收服了。 “富贵,我看教训他们一顿也就算了,你看他们都吐血了。”马跃升劝道。 “不行。”刘富贵摇摇头,“得亏田大哥带人来了,要不然我人单势孤,还不得让他们三个打死,他还说要把我阉了呢。” “他那是吓唬你。”马跃升说。 “他可以吓唬我,但我不能吓唬他,我言出必行,今晚绝对不能让这三个混蛋活着离开崇山镇。”刘富贵那模样,一看就是犯了一根筋。 刘富贵说完就要离开,走之前又回头对田朋喊道:“田哥,那仨混蛋交给你了,明天要是让我知道他们活着走了,那就把你的命留下。” 田朋吓得一哆嗦,赶紧保证道:“你放心,绝对让这仨混蛋死得透透的。” 俩人这一问一答,让江馨有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众目睽睽之下指使杀人,这还是一个真实的现代社会吗? 感觉好像古代的山大王才会有这样草菅人命的气势! 别人觉得不真实,但是被小混混围在核心的彭晓年三人却是立刻吓尿了,他们刚才看到刘富贵的杀伐决断了,让砸车直接就砸得面目全非,让打耳光绝没二话,这些小混混对他的话完全不打折扣地坚决执行。 “江经理,你快跟他说实话吧——”彭晓年直接哭了,再不说实话就要没命了呀。 “闭嘴!”江馨怒喝一声。 废物,真是废物,他们怎么就不想想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可能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再说有什么深仇大恨? 完全没有那个动机! 江馨掏出电话:“富贵,你要是不依不饶地话,我可报警了。” 刘富贵淡淡一笑:“江经理那么严肃干什么,刚才看那位彭大哥很嚣张,就是吓唬吓唬他,田大哥,别围着看热闹了,回家睡觉去吧。” 这些小混混还真听话,招呼一声,瞬间走得一干二净。 “马叔,咱也走吧,时间不早了。”刘富贵对马跃升说。 “哦,好好。”马跃升答应着,看看那辆被砸得面目全非的雷克萨斯,迟疑地说,“这车——谁砸的?” “地头蛇砸的。”刘富贵说着走到满嘴毛血沫,两眼发呆的彭晓年面前,伸手一戳,彭晓年吓得一哆嗦,差点没跪下。 “喂喂。”刘富贵冷声说道,“刚才听得很清楚吧,你一个外来的,到了我们这一亩三分地,还咋咋呼呼称王称霸,差点丢了性命是吧?没吓尿吧!哈哈。” “江经理,谢谢今晚的款待,改天到了温泉村,一定要去我的农家乐尝尝山里的野味,早点回去休息吧。”刘富贵朝江馨挥挥手,带着马跃升上车走了。 江馨的脸色十分难看,什么都没说,扭头上车就走。 大东农的员工上来,把彭晓年三人接走,很快把那辆被砸得面目全非的雷克萨斯也拉走了。 马跃升坐在副驾驶上,到现在没弄明白今晚发生了什么,感觉一头雾水。 “富贵,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打成那样?”他问刘富贵。 刘富贵把事情跟他叙述了一遍,只是叙述事情表面发生的经过,并没有说自己的想法。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马跃升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其实这事既不能怪江经理,也不能怪罗娇,都怪那个彭晓年,一看就是惯于玩弄女性的纨绔子弟。” 刘富贵冷笑不已,虽然他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但是他的敲山震虎已经达到了预期目的,彭晓年吓坏了,喊出那句“江经理你快跟他说实话”,就足以说明一切。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实话是什么,也就是刘富贵不知道江馨到底想达到一个什么目的,但是很明显,彭晓年的出现,是受了江馨的指使,他是来配合罗娇达到某个目的。 只不过被自己吓的,这小子先把实话喊出来了。 当时江馨喊出那句“闭嘴”,看她那模样恨不能亲自上去踹死彭晓年,那表情、那愤怒,刘富贵可是观察得清清楚楚。 “马叔,刚才江经理跟你喝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刘富贵问。 “没有啊,什么也没说,就是很普通的拉家常,不过说实话,江经理的谈话艺术真不是盖的,太有亲和力,跟她说话的时候感觉很舒服。” 刘富贵笑笑:“她没向你使美人计?” 马跃升一窘:“富贵,以后别开那样的玩笑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些往事提都不想提,更不可能被同一块砖头绊倒两次。” “就怕这次的砖头成了精,会隐身了,让你看不出有砖头。”刘富贵旁敲侧击地说。 马跃升摇头说:“我觉得你有点多心了,今晚请咱们喝酒,人家就是想跟咱们套近乎,拉拉关系,这不是包地的事还没谈妥吗,我想啊,肯定是大东农想让我在价格上给他优惠一下。” 刘富贵心说,恐怕不止那么简单吧? 如果仅仅是为了让村里在承包费上优惠,何必把一个局外人刘富贵捎上,还给他介绍对象,还安排富二代跟罗娇演双簧? 这事简直太反常了,可惜马跃升还觉得一切正常。 看来还是缺乏必要的政治敏感性啊! 第251章 工作组 既然马跃升丝毫没察觉出异常,刘富贵就决定不把自己发现的反常之处告诉他了。 至于彭晓年冲江馨直接喊出“实话实说”,江馨因此气急败坏,这么明显的漏洞马跃升居然都没看出来,那么刘富贵就更不跟他讨论这些问题了。 刘富贵也算是看明白了,马跃升虽然一直做生意,开着农产品加工厂是个小老板,在村里来说也算是上八仙的人物,但是,农民毕竟是农民,一直混在农民的圈子里生活,眼光没有放开,他的思路还是跟不上城里人的节奏。 也许在马跃升的眼里,如果大东农想跟村里搞点什么阴谋诡计的话,那就是请客送礼,收买村干部,然后跟村干部搞点暗箱操作,末后把承包费给便宜一点,仅此而已。 但是刘富贵越琢磨,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虽然他的思路并不比马跃升开阔多少,但是就凭对方处心积虑搞这么大手笔,就说明里面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以后,大东农好几天没动静,也不再频频来村里跟村委接触,好像他们正在忙别的事情,把村里的事情先放一放的意思。 倒是镇上对于村民上楼这事很积极,可以说雷厉风行,村里召开通气大会以后,马跃升跟曹镇长汇报说村民大多数同意,只不过各方面的补偿条件还没细化,村民们还没有达成最终意见。 曹镇长笑道:“那是肯定的,如果一户一套楼,几个儿子几套房,而且每家每户送装修和全套家具家电,村民们绝对没意见。” 马跃升学着电视上的典故顺势说道:“那就多谢曹镇长,我马上再次召开村民大会,就按这个补偿条件跟村民宣布了啊!” “你滚远点。”曹镇长笑道,“补偿到这个程度,谁出钱,政府能承受得了?具体怎么补偿,县里也在研究,在最终确定之前咱们也不能闲着,我会马上派工作组到村里来,对村里所有的住房进行测量登记,先摸底。” 镇上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第二天,摸底工作小组一大早就来到村里,拿着名单,挨家挨户对村民的住房进行测量登记。 村民们心里没底,一看工作组来测量,都要跟工作组打听,到底怎么补偿?上楼是不是还要自己出钱?各种问询。 工作组讳莫如深,只说这是来摸底,摸底以后造预算,然后才能确定补偿条件。 不管谁问都是这样的回答,根本不给你透露任何信息,测量完了却还要让村民签字,说这是确认测量数字。有些村民就开始有抵触情绪,觉得上边不把条件说出来,我们还不一定同意上楼呢,你们来测量有什么用,还让我们签字,万一签字就表示同意呢? 工作组在村里测量两天了,村民们的抵触情绪越来越严重,有的村民听说工作组来了,故意锁上门走了,让工作组进不去,你也没法测量,更找不到人签字。 第三天,工作组加了人,镇上派出所派出四个联防队员协同工作组下村工作。 明眼人知道那是联防队员,可绝大多数村民没长着火眼金睛,一看穿着警察制服,知道那是警察,态度上就老实了很多。 村民们老实多了,工作组的脾气却是见长,再也不是一开始那种春风和煦的办事风格了,对村民的态度相当恶劣,一旦村民问得多了,就会被训斥,有的村民测量完了不想签字,肯定被官家派来的工作人员训斥一顿,警察还虎视眈眈,不签也不行。 据说有几次村民跟工作组吵得很厉害,警察都差点抓人。 本来农民上楼这事首先要取得村民的同意,如果村民不同意上楼,政府不得强制。可是现在听工作组的意思,这不是一件协商的事,而是政府的统一规划,政府做的决定,村民就必须无条件配合。 村民们感觉这事好像味道不对。 也不知道镇上是一直这样强制下去,还是工作组的人员作威作福,工作态度和工作方法有问题? 争吵的事件越来越多,刘富贵耳朵里都灌满了,他忍不住给马跃升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应该把这事向曹镇长反映一下? “本来老少爷们上楼是好事,可是一个小小的工作组就如狼似虎,这事刚开个头大家就寒了心,我觉得上楼这事很快就黄了。”刘富贵说。 马跃升一听有理,马上给曹镇长打电话,反映工作组的工作态度简单粗暴。 曹镇长听了倒是没有表现出吃惊,淡淡地说:“我知道了,下午回来以后,我会让他们注意言行。” 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老马啊,有一点我要请你注意,农民上楼、拆迁这事,各地都有先例,有成功的例子,也有失败的例子,但是无一例外,哪一次拆迁都会有钉子户,有那么一些想借机发财的人,也必然要有冲突,甚至还会出人命,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但咱们要尽量避免。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能把条件放得太宽,让村民狮子大开口。” “哦,对,那倒也是。”马跃升爱看报纸,也经常上网浏览,他知道曹镇长说的那些都是对的。 曹镇长又说道:“人的欲望必须要压制,不能让他无限制地释放,让村民们不要抱太高期望,不要有太多的欲望,这样对咱们的工作,对他们自己,都有好处。要想做到这一点,我觉得你们村委必须要领会上级精神,全力配合这次拆迁工作,才能尽可能顺利地达成预期目标。” “哦——”马跃升似懂非懂地答应着。 他在这些老农民中间,算是比较有头脑的,或者说比其他村民多一些经济头脑,快五十的人了第一次当官,说实话没有多少政治经验,更没有多少政治头脑。 看电视上的新闻,经常提到要“领会上级精神”,字面的意思他是懂的,但是轮到让他去领会精神,他却是觉得很茫然。 富贵让他向镇长反映情况,现在让曹镇长这么一说,马跃升倒是觉得这不是工作组的错,而是村民们思想有问题。 正在考虑怎么把镇长的精神转述给富贵,有人气喘吁吁跑进来找马跃升:“村长不好了,张鸿财跟工作组打起来,动手了。” 马跃升一听俩指头一捏太阳穴,感觉很头疼,村民上楼这事还没正式开始的,就有人跟工作组打起来,以后的事还多着呢! “走吧,去看看。”马跃升很无奈。 走出村委他想了想,掏出电话,一边走一边给富贵打电话。 富贵让自己跟镇长反映一下工作组的情况,自己要把曹镇长的精神给他回馈一下。 第252章 惹起民愤 “喂,富贵啊。”马跃升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我觉得一些事也不能怪工作组态度不好,咱村里一些人一听说拆迁,就恨不能政府给他套楼,再补偿五十万,他们全家从此什么都不干尽管享福就行了,老想这样,工作组也不能给他承诺啊。” 刘富贵一听有理,村里确实有一部分村民一听拆迁就兴奋,以为可以借机发财。 尤其是那些在外打工的,他们村里的房子根本住不着,时间长了不住就塌了,所以那一部分人最支持拆迁,但是也更想多要一点补偿款。 刘富贵末后给马跃升一个建议,最好再召开一次村民大会,毕竟拆迁是大事,老少爷们要多商量商量,并且在大会上纠正一下某些人的错误思想,要以大局为重,要考虑到政府的承受能力,不能一听着拆迁就想发大财。 “你说的很对。”马跃升说,“确实需要开个会敲打敲打了,要不然这样下去,上楼那事非得黄了不可。你看,这不是张鸿财跟工作组打起来了,动了手,我正赶过去。” 张鸿财跟工作组打起来?刘富贵听了就是一愣,不大可能啊,张鸿财在村里那事出了名的老实人,他那粘糊劲儿仅次于老黏粥,居然也敢跟镇上的工作组动手? 刘富贵觉得自己有必要下去看看,所谓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镇上的工作组那事代表政府来办事,你一个老百姓跟人家动手,这就是对抗政府啊! 要是换了别人刘富贵也许不去管闲事,关键他知道张鸿财老实,这回他要是跟人动起手来,基本上能猜得出属于“兔子急了还咬人”的情况。 再者,张鸿财的老婆子也是个相当慈祥的老大娘,刘富贵生怕他们老两口吃亏。 等到刘富贵开着车飞奔到村里,远远就看到张鸿财家门口围着一群人。 围着的都是些村民,一个个义愤填膺,群情激愤。 但是激愤归激愤,吵嚷归吵嚷,村民们谁也不敢跟工作组动手,工作组七、八个人,另外还跟着四个警察呢。 而且这四个警察是绝对的武力,都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一个个穿着笔挺的警察制服,相貌英俊威严,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看起来就像正规部队似的。 刘富贵却是知道这四个都是派出所刚收的联防队员,收联防队员首先要求个子要高,身材魁梧,而且最好长得还得英俊,这样显得威严。 联防吗,不就是为了协助在编警察工作,起到震慑犯罪的效果,所以外表必须要看起来威风。 比方说这一次,面对村里的老百姓的时候,这四个联防队员确实把村民给震住了。首先人家是国家警察,再次一看警察那块头,一个人伸手能把周围的老百姓给嗖嗖扔出去。 村民们气愤归气愤,最多也就是嘴上表示愤怒而已。 一个村民大声喊道:“你们先送张大娘上医院啊,她肯定受伤了。” 张大娘六十多的人了,斜倚着院门的门框,脸色焦黄,满脸是泪,呜呜地哭,这么冷的天,额上全是汗,一看就是疼的,看样子不知道摔着哪了,根本动不了。 “活不了了,这是土匪啊!”张大娘嘴里呜呜囔囔地哭诉着。 工作组的人却还在暴跳如雷:“她受什么伤?她这是想赖人,自己一屁股坐地上就能受伤?” “你们打我老婆,我跟你们拼了,我就是做鬼也要把你勾了去,强盗,土匪……”再看张鸿财,被两个联防队员脸朝下按在地上,已经上了背铐,看起来像是杀猪。 张鸿财也是六十多了,被两个一米八多、身材魁梧的联防队员按住,他最多就是两条腿还能乱扑腾,身体根本动不了,可他那花白头发的脑袋还是倔强地抬起来,嘴角嚼出两缕血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死死盯着那个工作组组长。 工作组的组长三十多岁,长得很白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也不知道他在镇上是什么职位,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大过镇长,但看他的威风倒是很足,官腔打得也很足,什么妨碍公务啦,破坏政府规划啦,等等等等,各种大帽子扣到张家两口子头上。 听组长那意思,别看把老两口打成这样,那还不算完,必须要把两口子抓起来,法办。 马跃升神色尴尬,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刚才他过来以后想劝劝工作组,被组长当时好训,可要是让他再去训斥张鸿财两口子,他怎么张得开口? 一看老两口这惨象,这可都是一个村的,六十多岁的人都让人整成这样了,他这个当村长的总不能再去帮着外人祸害本村人吧? 说又说不了,帮又帮不上,马跃升这一刻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是村长,村长有责任,你看看周围那些老少爷们纷纷让他说话,可他明明有负不起责任,他一个小小的村长还能指挥镇上的工作组吗? 刘富贵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他手里举着手机,正在录像。 “富贵来了富贵来了。”村民们一阵欢呼。 刘富贵此前废了吕吉翔,扳倒吕大强,甚至连吕胜宇现在都判了刑,在村民们心目中,富贵不畏强权,敢为老少爷们出头。 他已经成了村民们的主心骨。 现在这种情况,村长明显救不了张鸿财两口子,放眼整个村子,也就富贵能说上话了。 “你是干什么的?”组长指着刘富贵的鼻子怒道,“谁让你随便录像的,把视频删了。” “我不但录像,还发微博呢。”刘富贵根本对组长看都不看,冷声说着,径直走到张大娘身边,“大娘你伤着哪里了?” 张大娘含泪指指自己的胯骨位置:“让他们推到石头上了。” 一看大娘疼得脸色焦黄,刘富贵就知道很可能摔在地上骨折了,老年人骨头脆,也许不需要很用力就能摔骨折。 “打120了吗?”刘富贵问马跃升。 “打了。” 那就好,刘富贵点点头,他知道骨折病人不能随便乱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你大爷——”张大娘一指被警察像杀猪一样脸朝下按住的男人,更是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放开我大爷,你们还是人吗?”刘富贵彻底怒了,“你们没有父母吗?你们是狗生的?哪个不是爹生娘养哪个没有父母儿女,你们还有点良心吗!” “少废话,把他手机没收了。”组长吩咐说。 另外两个一米八多大个的联防队员马上一左一右走向刘富贵。 第253章 撬锁 “你们谁敢动我!”刘富贵怒喝一声,“我一没违法二没犯罪,凭什么没收我的手机?再说你们两个就是联防队的,根本没有执法权。” 两个联防队员一愣,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是行家,连他们是联防都能认得出。 他们是刚刚招收的联防队员,根本不认识刘富贵,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厉害,但是仅凭对方这双火眼金睛,自己这身衣服居然没把对方唬住,俩队员就是一愣。 “废物。”组长怒道,“让你们跟着来执法的,让你们来发愣的?” 俩联防队员一听对啊,他们就是跟着来执法的,谁说没有执法权?一左一右上来就要把刘富贵制住。 噗,噗!俩队员每人挨了一脚,一左一右往后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你——你还敢袭警!”组长大惊。 刘富贵没理他,快步走过去只是两脚,把按住张鸿财的俩联防队员也给踢出去了。 “抓住他,这小子袭警!”组长冲工作组其他成员一挥手。 七、八个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可他们哪是刘富贵的对手,被刘富贵一阵拳打脚踢就全部躺地上了。 现在就剩组长一个人了,周围全是愤怒的村民,愤怒声讨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他吓得脸都白了,紧紧盯着刘富贵一个劲儿往后退:“你,你你你敢袭警殴打政府工作人员——” 光顾着防备刘富贵了,一个劲儿后退忘了身后全是村民,后背一下子撞到村民身上,那个村民趁乱踹了他一脚。 “谁踢我!”组长捂着屁股跳骂起来。 可是刚一转身,后边又有村民踹他,他又一回身,背对着的村民再次踹他。 这样踹了没有两轮,那些愤怒的村民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拥而上把组长围住,拽胳膊拽腿像杀猪一样掀翻在地,没头没脑一通乱踹。 工作组这几天在村里摸底,态度一天比一天恶劣,跟好多村民起冲突,好几次差点动手,现在那些冲突的村民也赶来了,一看别人开始动手,连他们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上去对着工作组的人就是一顿痛打。 刘富贵摸出联防队员身上的钥匙,给张大爷打开背铐,这个村里第二黏糊的老头子这次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从地上蹦起来就奔联防队员过去,一把扯起一个来,二话不说照着脸左右开弓就是一通耳光。 一边暴打嘴里还一边怒骂:“强盗土匪,畜生,混蛋,我跟你拼了,打死你我赔命……” 打了一通好像他的手都麻了,扔下联防队员,从旁边草垛上拉下一根树枝子,也不管是联防队员,还是工作组的,反正逮谁抽谁,没头没脸,只管拼力去打。 看样子张大爷真是恨坏了。 这边正在打着,警笛的声音传来,救护车来了。 医生护士下来一看,傻眼了,怎么这么多伤者,一个个躺着的、趴着的、坐着的、歪着的,血头血脸,各种惨嚎。 一看上了十来个呢,一辆救护车怎么拉得过来? “伤者在这里。”刘富贵一指张大娘,指引医生把担架抬下来,把张大娘抬上救护车,然后趴在张大爷的耳边悄悄私语几句,张大爷恍然大悟,当时就吐出一口血沫,倒在地上,也跟他老伴儿一样被抬上救护车。 几个邻居也爬到车上,跟着去医院照顾张家老两口。 刘富贵不能走,工作组的人被打成这样,追究起来他是带头的,他要走了那就说不清了。 真正的伤者被送往医院,刘富贵这才得空问问众人,张大爷老两口是怎么跟这群混蛋动起手来的? “还不是这群土匪太过分了!”张家隔壁的一个婶子愤愤地说道。 温泉村这个村子周围的地形活生生是个葫芦形状,四面环山,中间环绕着一片谷地,叫谷地也好,叫山凹也罢,反正大致就是这样一个地形。 要知道山凹里面的地形是不规则的,高低不平,有沟有崖,村里的房子就像地里的小狗屎一样,这里一簇,那里一堆,并不像平原的房子那样规划得很齐整。 就以为如此,村里也根据地形划分成很多区域,有河南头,庙后,西粉坊,东崖头,南上崖,北上崖,西北崖,下庄……等等等等各种区域的名称,要知道两千多户一个村,在全国来说也属于大村子了。 张鸿财家所处的这一片,叫东崖头,在村子的东边,从东崖头再往东是上坡,顺着小路就上山,就是些山地了。 张鸿财家的东邻,是村里最东边的一户,那一户是个快七十岁的老光棍,也姓张,外号叫张大个子。 其实那个张大个子最多一米五,在男人当中长得算是很矮了,而且左脚从小有点残疾,走起来一瘸一瘸的,又矮又瘸,加之家里穷,又没有姐姐妹妹给换个媳妇,就打了光棍。 张大个子平常也种点地,一到冬天农闲的时候,他都要带着他的大黑狗,还有用铁丝做的套子,上山套兔子,有时候进入深山走很远,一去就是四、五天。 等他回来的时候,扁担两头总能挑着好多套住的兔子,拿到集上卖了换点灯油炭火钱。 镇上工作组来过一次,碰巧他上山套兔子去了,家里锁着门,工作组跟别人一打听,都说他冬天基本不在家,大概工作组就产生造假的念头了。 今天张鸿财回家,正好看到工作组的人进入大个子家里,他心里就奇怪,今天不是镇上逢集,大个子怎么回来了? 他就过去看看,根本没看到大个子的影子,就问工作组怎么进了大个子的家? 工作组告诉张鸿财,大个子没空回来,在路上就在文件上签了字,并且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工作组,让工作组开门进去测量。 张鸿财一听就是胡说八道,大个子一天学都没上,怎么可能签字? 而且前些天他跟大个子说起上楼的事,大个子根本没兴趣,他说他坚决不会上楼,因为一旦上楼,他的大黑狗住哪儿? 大黑狗可是大个子唯一相依为命的家人。 张鸿财当场就戳穿了工作组的谎言,并且质问工作组,人家没有在家,你们撬锁而入,这是什么行为? 那个戴眼镜的组长恼羞成怒,跟张鸿财吵起来。 张大娘和张鸿财其实都是怕是的人,一看人家那么多人,而且还是政府的人,就忍气吞声回了家。 回来以后怕工作组的人待会儿上门找事,就打算锁上门出去躲躲。 想不到他们还没离开,工作组直接上去把他家的锁撬了,进去测量。 张大娘一看急了,这可是自己的家,别人怎么能随便撬锁进去呢,就跑回来阻拦,被人推倒在地,很明显是把胯骨摔骨折了。 张鸿财一看老婆子被人打了,他肯定急了,想上去护住老婆子,想不到反而被联防队员给拧住胳膊,按倒在地,还上了背铐。 第254章 这案子需要真相吗 功夫不大,镇上派出所的警察出警来了。 现场不可能有人报警,是120的医生报的警,他们一看就知道现场其余伤者是被人打成那样的,而且镇卫生院的医生认得其中有些是镇政府的干部。 发生这么大的事,当然要所长亲自带队出警。 只不过现在的所长不是钟焘。 上次刘富贵回来的时候在省城火车站碰上钟焘,他说他出差办案,其实那时他就已经调回县警察局刑警队。 他在调离崇山镇派出所的时候,曾经到村里来跟刘富贵道别,只是那时刘富贵去南方买树苗子去了,想不到回来时却在省城遇上,还给刘富贵解决了大麻烦。 所长上调,副所长马国利顺位当了所里的一把手。 马国利一听说镇上的工作组在温泉村被村民围攻,全部受伤,赶紧调集所有警员去村里,同时给打电话告知曹镇长。 曹镇长一听什么,工作组被村民围攻?当即暴跳如雷,命令马国利一定要强力侦办此案,对于带头的和参与殴打工作人员的村民,一定要立即抓捕,严加惩处。 正如曹镇长所说,对于拆迁工作中可能遇到的困难和阻力,他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正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他才让马跃升多做村民的思想工作。 同时告诉工作组,要把这件事当成一件政治任务来做,要让村民知道这是政府的决定,村民必须无条件配合,而不是村民可以跟政府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现在拆迁工作刚刚开始预热,就出现村民闹事,殴打工作组,如果不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契机,严惩肇事村民,那么以后的工作更加无法展开。 曹镇长下定决心,肇事村民一定要严办,坚决把村民的侥幸心理给震慑下去。 马国利带队来到温泉村,赶到现场一看,果然没错,不但工作组的人东倒西歪满脸是血躺在地上,连被镇上抽调的四个联防队员也被打得血头血脸倒在地上哀嚎。 “是谁带头打人的?”马国利一看就火了,他问工作组组长。 现场这么多村民,要想全部抓起来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让工作组指认,把领头和参与打人的带走。 “那个带头。”组长往人群里一指。 马国利一看,立刻没脾气了。 那不是刘富贵吗! 马国利瞬间头大,感觉这事麻烦了。 刘富贵,又是刘富贵! 吕胜宇是什么人?新建业置业集团的大公子,新建业置业集团有限公司在省城的房地产行业里能进前十,这样的人物,前些天来刘富贵的农家乐砸场子,反而被刘富贵给弄进去判了刑。 马国利虽然不知道刘富贵背后到底有什么后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后台很硬。 “一家子。”马跃升拿着几页纸走了过来,很多农村人习惯把同姓的人称为一家子,表示亲昵,“这是村民写的事件经过,当时在场的老少爷们都签了字,你先看看。” 马国利哪还有心看什么事件经过,这事还需要真相吗? 如果没有刘富贵这样背景神秘的人,村民们胆敢殴打工作组,哪怕村民再占理,也必须要把带头的和参与人员抓起一部分来,严加惩处。 可现在很明显,刘富贵不好惹,如果贸然抓人,后果不容乐观。 这时曹镇长的电话来了,问他案子办得怎么样了,抓住几个? “曹镇长,这事不大好办。”马国利赶紧找个角落,小声汇报说,“村民们写了事件经过,材料上有好多村民的签名——” 还没说完,曹镇长就爆发了:“你没长脑子?你不会自己看,自己听?那些刁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一点不假,少废话,赶紧抓人,这次必须要杀一儆百,枪打出头鸟,坚决不能让带头的跑了。” “曹镇长你听我说——”马国利心里千头百绪,不知道从何说起,曹镇长还怕带头的跑了,带头的要是跑了这事就好办了。 “先把人带回来再说!”曹镇长直接把电话挂了。 马国利虽然头大,但他一点都不为难,更没有风箱里老鼠的感觉。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左右为难,自从他看到刘富贵那一刻起,就知道绝对不能抓一个村民。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公事公办地叫过目击村民,让人现场做笔录,另外也要给工作组的人做笔录,两边对照,现场办案。 至于说曹镇长暴怒,你暴怒着去吧,最好你把县局的刑警队、防爆大队叫过来。 有刘富贵在那镇着,马国利不敢不公事公办。 刘富贵算是带头的村民,他向警察看了工作组殴打张鸿财的录像,还有目击村民证实工作组撬锁进入村民家中的事实陈述。 工作组想不承认也不行,因为有录像在那摆着呢,都是些棒小伙子,就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反剪双手按倒在地,而且还把张大娘推倒,伤成什么样还不一定呢。 马国利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忘了警告这四个新招收的联防队员,温泉村有个刘富贵,是个刺头,一定要小心。 而工作组后悔的,就是太轻信曹镇长的吩咐,如果有村民出现抵触,不要客气,一定要拿出工作人员的气势来,把村民的抵触情绪坚决打压在萌芽当中。 这倒好,打击得好像有点过了。 派出所的警察正在现场办案,又有警车来了。 是县警察局刑警队的,接到报案,温泉村一对老夫妻被人打伤入院。刑警队到镇医院一看,果然是一个老太太胯骨骨折,老头身上软组织不同程度受伤,嘴里吐血。 刑警刚下车,后边又来一辆车,车门一响,先跳下一个扛着摄像机的青年,接着从副驾驶上跳下一个手持麦克风的漂亮女孩,不正是县电视台的美女记者徐箐吗! 马国利又是一阵头大,上次一老一少掉进机井,吕大强信心满满要把刘富贵弄进去,当时徐箐就来采访过,做的那个节目最后还上了国家电视台。 现在又是跟刘富贵有关,徐箐又是来采访,马国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看让他害怕的井绳悉数到齐,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这时曹镇长的电话又来了,他不放心,生怕让带头的村民跑了,问马国利抓住几个,有没有让带头的跑了? 马国利没好气说:“放心吧曹镇长,带头的肯定跑不了,县局刑警队的正在把带头打人的押上警车呢。” 可不是嘛,工作组组长属于带头打人的,正被刑警带上警车。 第255章 你能不能冒充我女朋友 曹镇长一听很是奇怪:“这事怎么还惊动刑警队?” “能不惊动吗!”马国利说,“村里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妻被人打伤,老太太胯骨骨折,骨折就能鉴定成轻伤,加上那么大年纪了,构成几度伤残还不一定。” 曹镇长一听怎么不大对味儿:“马国利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人家早就报警了,而且直接向县局报的警。”马国利说。 曹镇长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没抓村民,把工作组抓了。” “是的曹镇长,我现在是协助刑警队工作。”马国利说。 啪!曹镇长直接挂了电话,马上给县政府打电话报告这事,拆迁工作的测量小组跟村民发生冲突,而且还挨了打,居然不抓村民,倒把工作组抓了,哪有这么办案的? 刑警队的警车刚离开温泉村,就接到命令,要求把镇山工作组的人全部放了。 至于说温泉村的村民殴打工作组一事,上面也没说怎么处理,反正镇上的干部去医院看望了张鸿财老两口,安慰一番,并且主动承担一切医疗费用。 当然这事因为上了电视台,媒体的力量在里面推波助澜,作用不可小觑。 上次老黏粥爷俩掉进机井那事,让刘富贵认识了县电视台的记者,这次他知道打了工作组,因为工作组是给上面办事的,上面有可能会给办案的刑警施加压力,但是有了舆论监督,再把张大爷被打的视频在电视上播出,上面就得考虑考虑影响了。 经过这件事以后,镇上的工作组暂时停止了工作。 刘富贵却是有些懊恼,觉得镇上用人不当,怎么偏偏派了那么一个工作组,态度恶劣,简单粗暴,而且胆敢伪造村民的签名,还敢撬锁进入村民家中,这也怪不得张大娘叫他们土匪。 如果因为这事搅得村里建楼那事黄了,刘富贵觉得那可就太遗憾了。 村里上楼那事暂时停止,到村里来包地的大东农又有了新动向。 这次是只有江馨和罗娇两个人来的,她俩到村里来勘察土地情况,拍照,登记,做预算。 忙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两位美女到农家乐来吃饭,来之前江馨还给刘富贵打电话,开玩笑说到了你们的一亩三分地,要不要尽地主之谊啊? 刘富贵正在望海山建大棚的工地上,一听江馨直接要他尽地主之谊,那还有什么说的,必须的必啊,上次自己去镇上吃了人家一顿,席上还说过到了村里要请她们尝尝农家乐的野味呢。 只不过听说只有江馨和罗娇俩人来的,刘富贵就不得不多想想她们来的目的了。 很明显,上次给自己说媒,以及那个彭晓年的出现,里面肯定有阴谋,到底是什么阴谋,刘富贵到现在猜不透。 其次呢,这次江馨和罗娇表面上说是来勘察土地情况,但是中午要到农家乐吃饭,还点名要求刘富贵作陪,一看就知道江馨还想接续上次的说媒,让罗娇跟自己接触来了。 刘富贵想起不知道什么人说过,不上当的秘诀就是面对诱惑永远说不。 那么,既然知道给自己说媒这事属于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是说媒,但是里面有深层次的阴谋,那么自己直接把罗娇拒绝了,她们的阴谋不就无法施展了吗! 主意已定,刘富贵下山的时候,路过母夜叉的基地,顺便就拐过来,想邀请她共进午餐,并且要嘱咐母夜叉扮演自己的女朋友。 自己都有女朋友了,你江馨还怎么给我说媒? 更重要的是,罗娇虽然娇小玲珑很漂亮很可爱,但是能比得过身材火辣容颜艳丽的母夜叉吗? 刘富贵相信,只要母夜叉以自己女朋友的身份闪亮登场,江馨和罗娇肯定就知难而退了。 母夜叉和白笋正在大棚里指导雇用的一群妇女摆弄蔬菜,刘富贵掀开大棚的门帘往里喊,母夜叉远远的抬头看他一眼,有弯下腰继续干活。 派白笋出来了。 “富贵哥,你有事?” “这都快晌天了,还不散工回去吃饭!”刘富贵笑嘻嘻道。 “干完那一垄,就吃饭。” “把蓉蓉叫出来,我跟她说点事,今天中午请你们姐俩吃饭。” “哦,是这么回事。”白笋想了想,往前一探身,“你跟姐姐是不是闹矛盾了?” “呃,没有啊!”刘富贵稍微有些不自然。 没闹矛盾,倒是那天晚上大战了三百回合,让母夜叉去汇泉开个客房瘫软了两天。 这以后母夜叉好像就没脸见刘富贵了,总是躲着他。 刘富贵却是食髓知味,总想把她引诱到自己的住处把那天晚上的车震复习一遍。 只是母夜叉是什么动物?她精着呢,富贵找个由头来基地好几次,而且晚上的时候也找个由头上二楼,想往俩女孩的闺房里钻,但都被母夜叉以各种方式给挡回去了。 她焉能看不出刘富贵贼溜溜的眼珠子冒绿光! 既躲着刘富贵,又想跟刘富贵合作搞有机农业,毕竟富贵的农业技术早就让她心服口服,所以这几天看起来母夜叉很矛盾。 白天躲着富贵,晚上的时候近在咫尺,她就住在农家乐的二楼,却不跟刘富贵见面,上qq,在qq上跟刘富贵聊天,跟他谈合伙的事。 刘富贵故意对她各种撩拨,如果撩拨得比较隐晦,母夜叉权当没听懂。 如果撩拨得露骨了,母夜叉直接关掉对话窗口,不理他了。 所以这些日子的情况就是,母夜叉想跟刘富贵谈合伙的事,刘富贵一直打太极,不表态,而刘富贵一直想撩拨母夜叉复习复习那天晚上的事,母夜叉装聋作哑一味回避。 俩人各怀心事,谁也治不服谁。 今天一看刘富贵又来找她,母夜叉仍然以忙为由,直接让白笋出来见他。 “你俩肯定有问题。”白笋肯定地说,“我看姐姐这些天就是故意躲着你。” “你看出来了?”刘富贵干笑两声,“呵呵,没什么问题,你姐姐想跟我合伙搞有机农业,我这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决心,她大概为这事对我有意见。” “我才不信呢。”白笋一扁嘴,“请我们吃饭是好事,我去问问她。” 过去一问,然后白笋快步出来了:“您请回吧,姐姐说了,请不请都是去你的农家乐吃饭,只不过就不劳刘老板破费,我们一顿饭钱还是出得起的。” 第256章 食不甘味 这话说的,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刘富贵笑笑:“那好,你进去忙吧。” 嗯,白笋点点头,掉头进去了。 刘富贵却是没走,就站在大棚门口一侧,等她们散了工,妇女们嘻嘻哈哈都回家吃饭去了,白笋和母夜叉最后从里边出来,这才看到富贵还在门口一边蹲着呢。 “富贵哥,你没走啊?”白笋问他。 母夜叉却像是没看到他,径直去简易房里边换衣服。 自从她们姐妹搬进农家乐的客房,这简易房就变成她们的更衣室。 母夜叉对他又是躲着又是晾着的,得亏刘富贵脸皮较厚,也不当回事,一看母夜叉不搭理自己,他就死乞白赖地跟在母夜叉身后,一边走一边跟她说话。 他把自己跟马跃升去镇上吃饭,大东农的公关部经理给自己做媒那事原原本本说了,直言不讳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事,只是自己猜不出对方到底安了什么心而已。 “所以呢。”刘富贵最后总结说,“她们两个不是又找上门来,让我请她们吃饭吗,我想让你扮演我的女朋友,就你这身段,这容貌,肯定一下子就把罗娇给比下去了,她们一看我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肯定这美人计也就使不下去了。” “哎!”母夜叉终于说话了,停住脚步回过头,抬手冲富贵做阻止状,“少跟我说这样的事,别事能帮忙,扮演你女朋友这事爱莫能助,我是百合,性*取向有问题,这事地球人都知道,是不是啊白笋?” 白笋尴尬地点点头:“富贵哥,你应该也知道一点吧!” 刘富贵挠挠头:“呃,大致好像应该,知道一丁点吧。不过咱们知道,大东农那两个阴谋女郎不知道啊,你这女朋友本来就是假扮一下,又用不着表演什么恩恩爱爱欢欢笑笑比翼双飞郎才女貌,更用不着搂搂抱抱打情骂俏——” 噗,母夜叉突然出脚,一脚把刘富贵踹了个屁股墩,然后扭头就走。 刘富贵瞥到她脖子根都红了。 刘富贵立刻明白,自己话太多了,又是什么恩爱,什么搂抱的,让母夜叉想起那天晚上的车震来了。 很明显,当时因为被下了药,激起她的黄体酮,不让她泻火的话看样子还有生命危险。 可是事情过后,她的取向问题肯定不会因为一次的大战三百回合就治疗过来,很可能她还会陷入一种不上不下的矛盾心理当中呢。 俩女孩关上门,到简易房里边换衣服去了,刘富贵就站在窗户外边,嘚啵嘚啵,苦口婆心劝说母夜叉,希望她能帮自己一次。 “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给我使美人计,我却无计可施,被人缠上吧?”刘富贵惨兮兮地说道,“咱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不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比方说你要是遇到很大的困难,大声求我,富贵,救我,我能不救你吗?” 刘富贵是模仿那天晚上在车上,母夜叉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扯掉了,面色潮红叫富贵救她。 “好啦!”里面传来母夜叉一声怒吼,“闭嘴,我给你扮演还不行吗!” 刘富贵得意地一笑,这一招杀手锏使出来,母夜叉果然受不了啦。 他得意地抬手做个胜利的手势,耶—— 可是手势僵在半空中,因为正好白笋拉开门,看到刘富贵得意的表情。 气得母夜叉上去,照着刘富贵的屁股狠狠踹了两脚。 三人到了农家乐,两位美女客人已经先到了,好在刘富贵刚才已经打电话吩咐过,小绿热情接待,把两位美女让到雅间,泡上好茶,端上小点心,还有各种山里特产的干果,什么榛子、松仁、板栗、小核桃什么的。 刘富贵推门进来,一边热情地跟两位美女打招呼,一边道歉说自己刚才在望海山,紧走慢走来晚了。 然后一回身,指着跟在身后的母夜叉和白笋:“这是我女朋友花湘蓉,这位呆萌美女是小姨子。” 母夜叉直接照他屁股又是一脚:“胡咧咧什么,快招呼客人坐下吧。” 母夜叉身材火辣,容貌艳丽,而且她是混血美女,别人看不出来,江馨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焉能看不出来,两位美女客人当时都有点呆了。 大东农的信息系统那是相当高效的,既然打算要进驻温泉村,当然对村里的情况要了解得一清二楚,尤其是现在村里风头正劲的刘富贵,江馨对他的资料可谓了解得一清二楚。 可是这么高效地信息系统,居然没打探到刘富贵有女朋友,而且还是美得冒泡的混血美女。 别的不说,就说这光滑的小麦肤色,就让所有华夏美女望尘莫及。 江馨和罗娇对视一眼,心说真的假的?不会是刘富贵想拒婚,拉来混血美女冒充女朋友吧? “二位美女先吃点小点心,我下山之前给马叔打了电话,等他来到咱们马上上菜。”刘富贵热情地招呼说。 吃什么点心,上什么菜啊!二位美女客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了,最大的注意力就是在观察花湘蓉。 很快马跃升如约来到,刘富贵吩咐小红,马上上菜。 因为那天去吃了人家一顿,而且人家还打算给自己介绍女朋友,所以刘富贵跟厨房说了,一定要高规格上菜,把咱们的特色野味都拿出来。 上了满满一大桌子。 什么野猪肉、野鸡肉,野生菌什么的,都是山里自己出产的,质量绝对没问题。小黄的手艺也是经过名师指点,做野味很有一手,这些菜可谓色香味俱全。 马跃升和刘富贵他们吃得不亦乐乎。 倒是二位美女客人好像胃口并不太好,吃归吃,如果细细观察,好像有点食而不知其味。 席间肯定对桌上的主客双方做详细介绍,比方江馨和罗娇在大东农是负责哪一块儿的,花湘蓉和白笋是干什么的,怎么来到的温泉村,等等都是闲谈之资。 马跃升笑道:“这才叫千里有缘一线牵,小花要是不到咱们村里来包地,怎么可能认识富贵?这才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哈哈。” “先得什么月!”刘富贵一撇嘴,“先得鞭子还差不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蓉蓉在咱村外号人称母夜叉,刚开始的时候我没少挨她的鞭子。” 对啊,江馨暗想,刘富贵的调查资料上提到过花湘蓉,村里风言风语他跟花湘蓉搞对象,可是报告的结论是那只是村民瞎传而已,花湘蓉只不过租住农家乐的客房,跟刘富贵是邻居。 而且调查到花湘蓉在其他地方大面积租赁土地,要大规模发展有机农业,报告显示她很快就要离开温泉村了,各种迹象表明她绝对不会跟刘富贵搞对象。 那么刘富贵介绍说花湘蓉是他女朋友,肯定是假的了? 第257章 一头雾水 江馨转念一想,不管混血美女真是刘富贵的女朋友,还是刘富贵拉来冒充的,都能说明一点,刘富贵根本没看上罗娇。 原来她们以为,就凭罗娇的漂亮可爱,而且还是跨国集团的员工,这模样这身份,能嫁给山村一个小果农,虽比不上卓文君看上司马相如,那怎么也算是下嫁。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刘富贵的调查资料显示,他肯定有一门好亲戚给他背后撑腰,但他的强硬后台是谁,信息部门并没有调查出来。 反正信息显示,如果没有强硬后台,刘富贵不可能扳倒树大根深的老村长吕大强,也不可能年轻轻的就开农家乐,还承包百丈崖做成景点,甚至现在又一下子承包村里四座山,要做成果树大棚。 光是他的资金来源就是一个谜。 据信息部门分析,很可能刘富贵的后台不是经商的,而是从政的官员,刘富贵这么大张旗鼓地铺开摊子创业,应该是给他的后台洗钱。 江馨此时经过深入地分析,认为刘富贵既然又有后台又有钱,而且不管混血美女是真女朋友还是冒充的,至少混血美女比罗娇要火辣漂亮多了,有这么逆天的美女比着,看不上刘富贵也在情理之中。 这么一想,江馨很泄气,看来在刘富贵身上使的美人计很不成功。 酒足饭饱以后,宾主尽欢而散——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江馨和罗娇并没有走,而是又去马跃升的办公室喝茶去了。 刘富贵继续上山参与他果树大棚的建设工作。 到下午四点多钟,马跃升到山上来找富贵,神神秘秘把他拉到旁边,告诉他说,江馨今晚回请,只不过不是回请刘富贵,而是单独请马跃升。 “好啊,美女单独请你喝酒,一听就是好事。”刘富贵笑道。 “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马跃升摇头说,“我怎么感觉她们好像要在我身上下功夫?” “你是村长,人家要来村里包地,在你身上下点功夫那也很正常。” “我是觉得有点大了。”马跃升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今下午江经理给我的,她说里面有十万块钱,不多,表示敬意。” “既然你不想收,当时拒绝她不就行了?” “她没有直接给我,就是偷偷放在沙发缝里,走了以后才打电话告诉我的,同时告诉我今晚要单独请我吃饭。” “先送钱,然后单独请你吃饭,你不觉得她做得已经很露骨了吗?”刘富贵捏着下巴。 “对啊,很明显她要贿赂我,晚上又单独请我喝酒,难道还想使美人计?” 今下午江馨打电话邀请他晚上吃饭,而且是俩人单独吃,音调比平常软糯了许多,透露出那么一丝丝挑逗之意,马跃升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这种音调格外敏感。 “我发现大东农这些人居心不良,不知道神神秘秘到底想干什么,我建议你今晚不要去赴宴,以后不要吃请,这张卡,你让别人给她送回去就是。”刘富贵建议说。 马跃升觉得富贵说得有理,马上打电话给江馨,说自己晚上有事,没法去镇上赴宴了。 同时派村委的一个通讯员去镇上,把那张卡退给了江馨。 这事过后,大东农又暂时没了动静。 不过马跃升打听到大东农在镇上建设总部,干得如火如荼,效率极高,据说年前就能搬进去。 另外大东农要在崇山镇发展良种基地,并不仅仅是想承包温泉村这一处,在本镇其他村子也发展了十几处基地,马跃升听说大东农已经跟村里签订了承包合同,甚至在有的村子都开始整地,就等来年播种了。 但凡大东农有意向的村子,全部签好合同定下来,唯有温泉村,居然给晾了起来。 这也是相当反常。 大东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马跃升为这事跟村委一班人商量了多次,大家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懂大东农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是晾着咱们吗,那咱也晾着他。”村里的会计建议说,“到时候大东农再来跟咱商议包地的事,咱们不搭理他,权当没发生过这么一回事,不包给他了还不行?” 班子其他成员都点头表示同意:“大东农既然不拿出诚意,咱就不跟他合作,以免上当。” “是啊,不跟他合作了,肯定就不会上当,可是——”马跃升想到拆迁上楼那事了。 本来农民上楼以后,农具、牲畜、柴草等等没地方放,不方便,这是农民上楼的一大难点。可如果把土地全部承包出去,村民们给大东农打工,农民变成工人,这一大难点迎刃而解。 也就是说,上楼和外包土地是相辅相成的好事,如果拒绝了大东农,那么拆迁上楼这事也不好操作了。 “嗨,我看不上楼也好。”会计说道,“就是不种地,我觉得还是住平房方便,院里养养花,墙东种点菜,还能养狗养鸡,一上楼,什么都没法养了。” “上不上楼,咱们说了不算,那是镇上的决定,而且都报到县里了。”马跃升说。 “照你这么说,咱村里这地还非得包出去不可了?”会计说。 “我也没那么说。”马跃升说,“反正大东农要是再不拿出点诚意来,咱就不跟他们合作了,要是老老实实该怎么签合同怎么签,而且签合同的时候咱们一定要请专业人士给咱把关,不要让他们在合同里把咱们坑了。” 村委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村委一般人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对大东农以防为主,如果不是对方拿出十二分的诚意,那就宁愿放弃。 本来这些事就是村委去商议,决策,刘富贵自己也没想管闲事,可他后来想想,大东农一开始还想在自己身上下功夫,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猫腻? 如果事情过去就不管了,你就保证他们不会还有后续的阴谋? 刘富贵觉得还是弄清楚比较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知道人家有阴谋,不弄明白怎么行。 大东农在县城也有分公司,刘富贵就托魏振合给打听打听,县城的分公司有没有一个叫彭晓年的。 第258章 捉奸 师公有吩咐,魏振合哪敢怠慢,马上动用关系去调查,很快就给刘富贵反馈回来,县城的大东农分公司确实有个叫彭晓年的,是市场部的副部长。 副部长?刘富贵问魏振合:“那个彭晓年看起来像个富二代的样子,很嚣张,大东农是跨国集团,外企还能用纨绔子弟当副部长?” “没错,是副部长。”魏振合说,“这小子的底细我都查明白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富二代,但确实够嚣张,因为大东农在咱们县设立的分公司,现在的负责人是大东农ceo的儿子,叫韦浩东,那小子才是真正的富二代,而那个彭晓年,是韦浩东的准小舅子。” 哦,就是这么个关系。 怪不得呢,很明显江馨在跨国集团里边至少算是中层干部,分公司一个小小的副部长,居然口口声声叫着江馨的名字,完全不拿江馨当回事,肯定是有所依仗? 这样说起来彭晓年当时的表现也算合情合理,看起来无懈可击。 可就是他当时喊了那句“还是跟他说实话”,暴露了他跟江馨之间早商量好的,他来堵罗娇肯定是演了一出戏。 至于演这出戏的目的,只要把彭晓年拿住,一问便知。 刘富贵马上吩咐魏振合:“你让人盯着彭晓年,摸清他的出行规律,这两天我准备堵他。” 过了两天,魏振合给刘富贵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完全摸清了彭晓年的行动规律,他让人整理出来,编辑好了用微信发给刘富贵看。 刘富贵把这些信息筛选以后,对其中一条信息比较感兴趣。 大东农兴东分公司有一个保洁员,不过三十来岁,长得还算漂亮,她的男人是长途货车司机,经常不在家,彭晓年跟那保洁员勾搭近一年了,每一次只要司机一出门,当天晚上他肯定要跑到保洁家里过夜。 刘富贵决定了,好,就从这里下手! 他给魏振合打电话,让他派人再去探查一下保洁员的男人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出门。 当天下午魏振合就向刘富贵报告说,巧得很,那个司机今上午装的货,下午就要出远门。 那真是太好了,刘富贵吩咐魏振合,让他挑选四个长得凶恶徒子徒孙,到晚上跟他去堵彭晓年。 吃过晚饭以后,魏振合安排盯着彭晓年的人报告说,彭晓年偷偷溜进了保洁员家里,家里已经灭了灯。 “走吧,跟我去堵他。”刘富贵说。 具体应该怎么搞,刘富贵早已吩咐好了。 保洁员住在老城关一个陶瓷仓库里,之所以住在这里是因为仓库有个大院,方便停大车。 这里的地形魏振合早就让人勘察好了,只要前边一敲门,彭晓年肯定要从后门逃走,刘富贵让一个徒孙去前边敲门,他带着三个徒孙在后门旁边的胡同口藏着,这是彭晓年出来以后的必经之路。 藏好之后,刘富贵用透视眼往司机家里扫视,果然看到一男一女正在床上热战呢。 嘿嘿,刘富贵暗笑,正是关键时刻,且看看能不能给你小子吓出毛病来? 这时大院前边的铁门被人砸得“咣咣”山响,砸门那徒孙模仿着司机的声音大喊:“开门,我又回来了。” 刘富贵看到床上那两位疯狂缠绕的一男一女身体突然一滞,然后立即慌作一团,两个光溜溜的身子在黑暗中各种狼狈,彭晓年摸着他的衣服就要下床,被床单一绊,直接从床上狗啃屎跌下来,那样子可笑极了。 刘富贵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前边砸门越来越急,彭晓年慌乱地套上裤子,上衣都来不及穿,保暖在手里抱着,只披着他那小皮衣拉开后门就跑出来。 刚拐进小胡同,以为安全了长出一口气,想站住把衣服穿好,突然从黑暗中跳起三个大汉,上去二话不说拖住彭晓年就是一顿暴打。 这三个徒孙原来是跟在沙场里最能打,自从魏振合一改往日打打杀杀的风格,不再以暴力开路,这些徒子徒孙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多日不打人,手都痒痒,好容易今晚得着一个该打的坏人,三个徒孙打得那叫一个欢实。 彭晓年可是惨了,不要说他长这么大没挨过这样的打,就是看电视黑社会斗殴,也没见下手这么重,打人这么刁钻的,简直是怎么痛苦怎么来。 “啊,啊啊啊,别打啦——”彭晓年简直被打得转了嗓子。 “把他的嘴堵上。”刘富贵吩咐。 黑更半夜,杀猪一样鬼叫,街坊们不用睡觉了。 彭晓年本来是各种惨叫,各种哀求,现在被堵上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鼻孔里发出唔唔的闷叫。 三个徒孙先暴打一顿过了瘾,这才有时间说台词:“我大哥早就发现你们两个狗男女的好事了,今天果然堵住你这混蛋,怎么办?打一顿以后是不是扔水库里?” “我看还是把他的祸根给割了。” “挑了他脚筋。”…… 一时半会儿不能统一意见,不过主题思想是一致的,那就是一定要让这小子生不如死。 彭晓年万念俱灰,知道这次是完了,毁了。 “哎,慢来慢来。”刘富贵终于慢悠悠晃过来,“先别弄死他,我想起还有点事应该问问他。” 徒孙把彭晓年嘴上的布子掏出来,彭晓年立即大喊“饶命”,他早就吓得魂儿都飞了,大喊饶命只不过是本能反应。 刚喊了两声,被一个大汉用鞋底只是两下扇在他嘴上,这小子立时静音。 “不喊了是吧?”刘富贵笑眯眯地蹲下,“你深更半夜跑人家里睡人老婆,你不觉得该死吗?” 彭晓年再也不敢喊,满嘴血沫像磕头虫一样连连点头:“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饶命,饶我一条狗命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么厉害的彭大爷还有不敢做的事?”刘富贵乐呵呵掏出手机,弄点亮光让彭晓年看清自己是谁。 “啊,啊啊啊,是你!”彭晓年虽然吓坏了,但是头脑还算清醒,他一下子认出了刘富贵,“你,你不是在村里种地的?” 他的意思是,一个村里种地的农民,怎么跟这些黑涩会大哥混到一块儿了,难道他还有兼职? 第259章 苦肉计 “我是种地的不假,但是偶尔也到城里来行侠仗义,抱打不平,这样说你满意吗?”刘富贵淡淡地说。 嗯嗯嗯,彭晓年现在就会点头了:“满意满意,我很满意。” 刘富贵“哼”地一笑:“那就好,我一看是你,想起那天晚上你在镇上你截住我那事,回去以后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头,到底哪里不对头,你能跟我实话实说吗?哎,有言在先,如果你妄图骗我,那你就生不如死,如果你说得好,能爆料出什么耸人听闻的内幕消息,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有,有有有,有内幕消息。”彭晓年精神大振,一下子就像捞到一颗救命草,“我其实没追求罗娇,是别人让我在那个时间段去演戏给你看的。” “哦?”刘富贵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果然是有内幕消息啊,这倒是很让人精神振奋,那你说说看,谁是导演,导演让你演什么样的戏?演戏的目的是什么?” “导演?”彭晓年连吓带挨打,脑子毕竟有点短路,一愣之下才明白过来,“哦,哦哦哦,是的是的,是我姐夫让我这么做的,我姐夫是韦浩东,你知道他的吧?韦总。” “你说你的。” “哦哦哦,好好好,韦总让我截住你们,我装作很愤怒的样子上去调戏罗娇,跟她动手动脚,罗娇大喊救命,听说你不是会点功夫,你肯定会救她,我们三个就跟你打起来,然后让你打一顿。” “呵呵。”刘富贵笑起来,“你演的这还是苦肉戏,真难为你了,要是我当时一怒之下,把你们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我姐夫说不会的,罗娇是自己人,她会上去抱住你,哭着说惹不起我,然后我们三个撂下狠话,赶快跑了就行。” “挺好挺好。”刘富贵笑道,“安排得确实是很有逻辑,天衣无缝,那么这样演戏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就是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我们跑了以后罗娇会抱住你大哭,要装得很软弱,很害怕的样子,她需要你的保护,这样就能促成你和罗娇的婚事。” “哎呀,这么说我真得谢谢你们!”刘富贵做出夸张的表情,“为了成全我的婚事,你们居然勇敢地现身,不惜让我打一顿!那么,我跟罗娇结婚,对你们又什么好处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问姐夫,他不跟我说,只说不该问的别问。”彭晓年说完害怕刘富贵不信,急急地赌咒发誓说,“他真的不告诉我,我能知道的全告诉你了,绝没有半点隐瞒,有一句谎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处心积虑给我送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只要罗娇跟我结婚,对你们就有好处,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听说,让人匪夷所思啊!”刘富贵调侃地说着,“好吧,既然你姐夫知道,那我只好去问他了,不过咱们今晚聊天的内容,我会替你保密,希望你也不要说咱们见过面,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可以,求之不得。”彭晓年连连点头,他跟人通奸,巴不得谁也不知道呢,他还能说出去。 再者他把他姐夫安排他的事都给交待了,让他姐夫知道还不得打死他! 刘富贵让徒孙们把彭晓年放掉,然后他就开始考虑,怎么才能跟那个韦浩东接触一下呢? 事情越蹊跷,刘富贵越是迫切地希望找出事情的真相。 刘富贵让魏振合探查韦浩东的出行规律,他准备直截了当,跟韦浩东来个面对面。 其实这事如果去找罗娇,她应该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刘富贵不忍心。 虽然这事是个阴谋无疑,而罗娇是阴谋的执行者,但此时的刘富贵不是以前的刘富贵了,他这半年来经历了很多事,遇事善于思考,遇人善于观察,他发现罗娇的眼神清澈,不像是邪恶的女孩。 她应该有她的苦衷,或者是被人胁迫,如果自己再去胁迫她说出真相,也许会把她逼上绝路。 既然这事的导演是韦浩东,那么从韦浩东嘴里把真相掏出来,他不会怪罪到别人头上吧! 探查了几天,魏振合又把韦浩东的出行规律让人编辑成文字,通过微信发给刘富贵。 刘富贵研究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在韦浩东上班的时候,跟到他办公室,直接开门见山问他比较好。 因为魏振合的信息里面,着重提到大东农集团是十分有实力的跨国集团,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跟大东农结仇。 韦浩东作为集团ceo的儿子,兴东分公司的一把手,也尽量不能轻易得罪。 要知道兴东分公司在兴东县那属于首屈一指的大企业,而且人家是外企的分公司,势力之大就连县长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这样的庞然大物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 刘富贵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发展自己的事业,完成自己的振兴乡村的梦想,他可不想四面树敌,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所以正大光明去见韦浩东,开门见山提出自己对于给自己提亲这事的疑虑,并且还要把那天晚上彭晓年喊出的那句“你就把实话告诉他”说出来,从逻辑上证明这是一个阴谋,然后请韦浩东给自己一个解释。 至于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自己应该能够分辨。 如果觉得对方说了假话,那么是不是还要采取另外的措施,那就得看情况而定。 刘富贵这样做,他认为是先礼后兵,如果韦浩东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定要跟自己结仇,那么自己不介意跟他使用一些手段。 第二天,刘富贵来到大东农集团兴东分公司,他要在这里等着韦浩东。 魏振合给他的信息里显示,韦浩东每天来上班都很准时,而且他的车在停车场上有个特殊的车位,保安总是给他留着,只有他的车才可以停在那个车位。 所以刘富贵只要在那个车位旁边等着就行,等会儿到了上班时间,韦浩东的车肯定会停到这里,那时候刘富贵就会上去跟他搭话,跟他去他的办公室谈谈。 第260章 小偷的头目 大东农作为一家十分有实力的跨国公司,主要业务集中在农药、化肥和种子几个方面,尤其是生物农药、生物肥和新型良种,几乎代表了业内的最高水平。 以前刘富贵只是在媒体上见过大东农的名号,倒是不知道自己县里居然还有大东农的分公司。 刘富贵没有来过兴东分公司,让魏振合手下一个叫小四的小跟班带他来的,这个小四个子不高,长得也瘦,用秤钩子挂起来称称最多不过八十斤,但他很机灵,据魏振合说这小子一肚子鬼心眼,让他给师公当向导最合适了。 到了兴东分公司的停车场,再看看几十层的办公楼,刘富贵有点眼晕。 这倒不是刘富贵没见过这么高的楼,没见过这么宽阔的停车场,主要是他没想到在咱们的县城,居然还有这么气派的大企业。 虽然他知道大东农是实力非凡的跨国公司,但仅仅是在一个县城设立的分公司而已,用得着这么气派了吗? 这也怪不得魏振合的资料上说,兴东分公司是县城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就是县长见了韦浩东都要礼让三分,看来一点不假。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但是停车场上已经络绎不绝停了好多的车辆,据小四介绍,这都是下面分销点的车,到公司来办业务的。 大东农主营种子、农药和化肥,兴东分公司在兴东县的业务就是销售产品,并没有建立生产基地。 兴东分公司在下面乡镇设立的分销点,刘富贵去别的乡镇看到过,那是相当气派,当之无愧是镇上最大、最气派的商户。因为凡是大东农的分销点都是统一的店面形象,统一的经销模式,就像肯德基一样,只要你看到那种颜色和logo,就知道那是属于大东农的店面。 “哎,小四。”刘富贵小声问道,“有没有打听到,为什么兴东分公司不去崇山镇设立分销点?” “打听过了。”小四说,“崇山镇是山区,属于偏远小镇,经济落后,消费能力差,老农民买农资都是拣便宜的买,大东农的产品特点是高质高价,不适合你们的山区小镇。” 刘富贵笑道:“还真是看不起人啊。” 不过想想人家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崇山镇因为都是山区,在经济实力方面比其他乡镇要穷得多。 “连卖农药化肥都不去我们那里,这次怎么又要到我们那里建基地呢?这个有没有打听到?”刘富贵又问。 小四回答道:“据他们的员工说,公司刚来的时候只是调查到崇山镇经济实力差,没有深入调查,而且一看是韦浩东来兴东主持公司,就是本着开拓市场的目的来的。作为集团ceo的儿子,到一个小县城来拓展业务,其实很侮辱,但话说回来,这也是他老爸对他的历练。” “只不过近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东农突然发现崇山镇得天独厚的山区条件,那就是山区的生态保持得比较好,生物种群相对单纯,这是最适合搞良种开发的地方。本来韦浩东到兴东历练一番业务就要走的,但是现在又在搞良种基地,看来韦浩东又要在他的历练方面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哦——刘富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四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崇山镇的生态保持得比较好,生物种群相对单纯,最适合搞良种开发,那么温泉村四面环山,既没有矿业也没有企业,生态一点都没有受到污染,那么更是搞良种开发的好地方。 就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不要说在崇山镇,就是全国来看,甚至全世界,也找不出比温泉好的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大东农跟崇山镇其他村庄早就签订合同办完交接手续,反而把最好、最适合搞良种基地的温泉村冷处理起来了呢? 然后再想想江馨给自己说媒那事,不但使美人计,还要加把火,让彭晓年扮演成罗娇的追求者,给自己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她们所做的这一切,目的就是让自己尽快跟罗娇确定关系。 自己娶了罗娇,对大东农有什么好处? 给自己使美人计失败,然后就开始贿赂马跃升,也失败了,然后就把温泉村冷处理起来,这一连串的事情联系起来,让刘富贵渐渐形成一个想法。 那就是,大东农其实很看重温泉村,或者说,最看重温泉村这个得天独厚的地方,他们不想像对待其他村庄那样签订承包合同就可以了,他们肯定是对温泉村有着更大的图谋。 既然想到这一层,刘富贵重新开始考虑,跟韦浩东开门见山摊牌,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主意呢? 正在这时,刘富贵听到停车场有人吵了起来。 刘富贵和小四就在韦浩东的专用停车位不远处,他们看到兴东分公司的保安因为停车的问题,跟一个车主吵了起来。 兴东分公司规模虽大,但是停车场基本就是下面分销点的人来办理业务,其他一些业务单位也都是跟农业有关,所以来的人比较好管理,所以停车场只安排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保安。 真正的保安精英都在大楼里边。 现在的形势是一边倒,那个车主嚣张无比,暴跳如雷之下,眼看就要动手暴揍保安了。保安五十多岁的年纪,是本地人,看来认得车主,对车主相当忌惮,好言抚慰之外,还在耐心地给车主解释。 刘富贵听明白了,这个停车场里面最好的停车位置是大老板韦浩东的,那个车位用橡胶三角锥给围起来,平时就是空着,也不让其他车停靠。但是这个车主比较嚣张,就看好那个车位了,进来直接拱翻三角锥,停在那个车位上。 保安过来让他挪车,他还火了。 其实周围好多空着的车位,那个车主只不过就是蛮横,看着这个位置好他就要停。 小四告诉刘富贵,这人是县城揽月广场的混子,外号石头蛋。 石头蛋只不过是揽月广场那一片儿小偷的头目,手下有一批混子,控制着一部分聋哑人和流浪儿童行窃。 第261章 狗头军师 其实兴东县城有两股涉*黑的势力,势力最大的是魏振合,只不过魏振合是以暴力开路,走实业道路——当然那是以前,现在魏振合遇事习惯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尽量不再打打杀杀了。 另一股势力比魏振合稍弱一些,但却是地地道道的黑涩会,外表叫兴胜集团,但是该集团开地下赌场,放高利贷,收保护费……反正是好事不干,坏事做尽。 石头蛋不属于兴胜集团,但是因为活动在兴胜集团的治下,所以依例要给兴胜集团进贡,以寻求庇护。 石头蛋混得不大,但是脾气挺大——相对于那些老实巴交的普通市民而言——不管他干什么,比如去吃饭,他到了饭店想坐哪里坐哪里,都任何地方办业务从不排队,进来以后直接走到队伍的最前边,上游乐场玩从不买票…… 反正不管哪里的规则,都只是给别人看的,任何地方的规则都不能约束他。 最厉害的是他那辆车,虽然不过是辆棕色的比亚迪s7,但是他能当坦克开,永远挂着一副假牌照,横冲直撞,任何车都要给他让路。路上的信号灯对他来说都是摆设,从来不在信号灯下面停下。大街上停车更是想停便停,有时候直接停在路中间,管你还过不过车,把车一扔潇洒自在地去办他的事。 要不然也不会外号叫石头蛋了,因为当地有句俗话,“石头蛋*子腌咸菜,油盐不进”。 现在因为停车的问题更是油盐不进,老子看好这个车位了,别说现在没车,就是有车也要给老子腾出来。 那个五十多岁的保安好话说尽,石头蛋不但不挪车,反倒被保安的啰嗦惹得火起,一把撕住保安的前襟,劈脸就打。 这石头蛋子太嚣张,着实可恨。 看到他开始打保安,围观的群众都是敢怒不敢言,眼看着老保安的脸上出现明显的指印,嘴角都流出血来,刘富贵记得自己裤兜里还有几枚硬币,伸手准备掏出来。 没等刘富贵掏出硬币,有一辆蓝白涂装的suv警车正好开进来来,看到这边发生纠纷,那辆警车直接开过来,吱嘎一声在石头蛋前边刹住,堪堪撞到石头蛋。 石头蛋平日嚣张惯了,一般的警察他还真不在乎,就连路上执勤的交警都被他打过,现在一看警车差点撞到自己,他恼怒地一脚踹在警车的前脸上:“你他妈瞎了,想撞死老子!” 咔,警车车门一响,开车的从车上下来了,穿着警察制服,肩扛三颗四角星花。 石头蛋虽然嚣张,但是不傻,一看对方居然是个干部,不禁愣了。就他这个级别的混子,吓唬吓唬协警还行,真要面对警察局的干部,他立马就有点渣了。 围观的人兴奋地议论,这不是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朱光鹰吗,这下有石头蛋的好看了! “继续打啊!”朱光鹰戏谑地盯着石头蛋,点上一支烟,喷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朱光鹰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一米八多大个,长得魁梧彪悍,而石头蛋不过是个瘦高个,在朱光鹰面前就是根麻杆。 石头蛋心虚得很,不由自主松开了手,油头滑脑地陪个笑:“误会,可能是误会了。” “误会!”朱光鹰突然伸手抓住石头蛋,同时把滚烫的烟头摁在石头蛋腮上。 石头蛋被烫得大叫起来,但是刚开始叫,朱光鹰就快速出手,连着两记左右勾拳,打得石头蛋就像风中摇摆的麻杆,接着最后一记上勾拳撩在石头蛋的下巴上,石头蛋惨叫着倒飞出去,砸在他那辆比亚迪上。 朱光鹰顺手摘下保安腰里的橡皮棍,瞪保安一眼:“手里有家伙都不会使!”说着走上去,橡皮棍狠狠抽在石头蛋的头上和脸上。 橡皮棍的劲头够大,一棍子下去,石头蛋的脸上就是一道大龙,抽在脑袋上,石头蛋的脑袋就肿胀一分,抽了十几下,眼看着石头蛋的脑袋和脸就像充了气一样,迅速肿胀起来。 等到石头蛋晕死在车下,他的脑袋比平常大了一倍。 朱光鹰把橡皮棍随手扔在保安脚底下:“以后碰上这种小痞子就得像我这样打,你还看门呢,窝囊不死你!” 这位打人可真狠啊!围观的人不禁咋舌,都说治安大队这位副大队长是军人出身,行为风格相当暴力,现在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比亚迪s7晃了一下,车门一响,一个人从后座上跳下来。 “朱大队,好威风啊!”车上下来这人个子不高,胖乎乎圆溜溜长得像个冬瓜,穿着松垮垮的体恤衫,裤子又肥又长,裤脚都要踩在鞋底下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邋遢。 “哦!”朱光鹰一愣之下,脸上很不情愿地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玮哥,来逛逛啊!” 一边说,朱光鹰一边心虚地看一眼晕死在地的石头蛋,这下有点麻烦了,想不到石头蛋居然跟姜恒玮在一起,难道石头蛋加入兴胜集团了? 在这县城但凡消息灵通点的,谁不知道姜恒玮是兴胜集团的军师级人物,别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在很多大事上都是他给老大出谋划策。 对于这样的人物,朱光鹰是无论如何得罪不起,也绝对不敢得罪的。 要不然堂堂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谦卑地称呼人家“玮哥”。 姜恒玮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跟个弥勒佛似的,用手一指地上的石头蛋:“你先把他弄醒好不好!” 形势比人强,朱光鹰不敢违拗,给旁边的保安使个眼色,俩人把石头蛋拉起来,搓揉呼叫半天,终于让石头蛋清醒过来,晃晃悠悠站住了。 姜恒玮笑眯眯地对石头蛋说:“人家朱大队是官面上的人物,给个面子,你上去给他两个耳光,让他给你把医药费报销就行了。” 石头蛋本来就是嚣张惯了的人,刚才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并不代表他不想反抗,现在有撑腰的了,顿时眯着肿胀的双眼跳起来,恶狠狠左右开弓给了朱光鹰两记耳光。 县治安大队的副队长啊,而且是军人出身相当暴力的那一种,在公共场合被人公然扇耳光,居然老老实实站着没敢还手,对于围观的群众来说真是涨姿势了! 第262章 强势,狠辣 其实朱光鹰还真不是那种软骨头,只不过兴胜集团虽然是县城黑涩会,但是买卖干得够黑,而且手下有那么几个狠人,换句话说,有那么几个亡命徒。 朱光鹰的一个同事就是不吃那一套,被兴胜集团的一个亡命徒弄个炸药包子,当成人体炸弹把他全家给炸了。 虽然连警察局的上层都知道那人属于兴胜集团,但是你拿不出证据,而且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更是拿兴胜集团没办法。 这可不是小事,人体炸弹啊,一旦惹了他们,就派人体炸弹灭人全家,这种不要命的残忍手段确实很有震慑力,一般人就是自己不怕他们,但也要想想自己的家人。 所以兴胜集团虽然实力不如魏振合,但却是个刺头,警察也对这个团伙很头疼。 现场绝大多数的人不认识姜恒玮是何许人也,只不过看到朱大队在他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都知道这一定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 这时从外边开进来一辆宾利,那辆宾利直接开过来,缓缓地冲着那辆比亚迪s7停下了。 姜恒玮笑眯眯不经意瞟一眼宾利,对朱光鹰说:“不好意思朱大队,得罪了,记得把医药费给准备一下。”然后就要跟石头蛋往外走。 石头蛋为了巴结姜恒玮,主动要求给姜恒玮买一件珠宝,兴东分公司的旁边就是周大宝珠宝,他们是买珠宝来了,姜恒玮负责挑选他喜欢的,石头蛋负责结账。 俩人走了没两步,只见宾利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色作训服的保镖模样的人,过去敲敲比亚迪s7,满脸怒容地问那保安:“这是谁的车?” 保安心虚地看一眼姜恒玮和石头蛋,低声跟保镖解释。 保安的意思是告诉保镖,这俩人是本地的混子,不敢惹,你看朱副大队都挨了耳光,身为执法者都畏之如虎,咱们就别惹他了。 保镖冲俩人招招手:“你俩过来。” 姜恒玮和石头蛋对视一眼,这是谁他妈不长眼,没看到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都老老实实在一边垂手而立吗,还敢敲老子的车! 石头蛋还憋着一肚子怒火呢,刚才那两记耳光根本没过瘾,正好拿着保镖来练练手。 当然,那保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饱满的肌肉都要把黑色的短袖衫撑开的样子,石头蛋这根麻杆还没有人家一条大腿粗,但是石头蛋相信就凭姜恒玮的名头,对方也只能老老实实挨打而不敢还手。 “知道这是谁吗,这是兴胜集团的玮哥!”石头蛋一边怒气冲冲叫着,一边要到车上去取他的棒球棍。 笑话,要是让他用拳头去打保镖,还不如让他拿拳头去揍公司门口那俩石狮子呢! 可是刚靠近比亚迪,保镖就一伸手把他的脖子给掐住,提了起来,这情景看起来就像一个人提溜着一只鸭子。 石头蛋手乱划拉,两腿乱蹬,感觉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 姜恒玮脸上依然笑眯眯的:“放开他!” “把你的烂车开那边一头撞到墙上去,然后回来受死!”看起来保镖对所谓的玮哥并不感冒,比石头蛋嚣张多了。 姜恒玮笑了笑,扭头对朱光鹰说:“朱大队身上不是带着枪嘛,赶快掏枪救人,不能眼看着我兄弟让人给掐死吧!” 朱光鹰还真听话,马上娴熟地掏出佩枪,以标准姿势瞄准保镖:“放手,抱头蹲下!” 保镖看看黑洞洞的枪口,随手把石头蛋扔在地上,用手对朱光鹰点了点:“你死定了。” 随着保镖的话,宾利的副驾驶上又跳下一个保镖来,也是同样的身材,同样的黑色作训服,过去拉开宾利的后门,从后座上走下一个年轻人来。 这个年轻人身材匀称,长相帅气,一身名牌得体而不张扬,气质相当高贵。 朱光鹰扭头看一眼年轻人,持枪瞄准的标准姿势不禁立即松垮下来,有些慌乱地把枪收起来了,脸上陪着热情的笑容:“原来是韦总!” 姜恒玮这个笑眯眯的弥勒佛从看到韦总的那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连石头蛋都不管了,转身挤进人群悄悄地跑了。 他没有亲眼见过兴东分公司的老总,但是在县电视台等媒体上看到过多次。 想不到这辆宾利居然是韦浩东的。 兴胜集团虽然势力颇大,但是跟对方比起来,自己有几斤几两,姜恒玮还是很清楚的。 要知道韦浩东是跨国集团ceo的儿子,你一个县城的小团伙吓唬吓唬本地人还可以,想凭着一两个亡命徒就能吓住一个大集团,那简直比夜郎自大还可笑。 就那辆棕色的宾利慕尚,6.8的eic特别定制版,这车不贵,一千来块钱。 朱光鹰认得韦浩东,但是韦浩东不认识朱光鹰是谁,就他这个级别的警官,真入不了韦浩东的法眼。 不过韦浩东修养颇深,冲朱光鹰淡淡地点点头,转身往公司里边走。 “大公子,这小子怎么办?”保镖问。 韦浩东头也不回:“不过就是占了我的车位,别打厉害了,两只脚打残,以后开不了车就行。” 哗!围观的人群一下议论纷纷,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公司啊,说话的口气怎么听起来有点味道不对呢? 或者说,这位大集团下来的老总,还真是强势,当着治安大队的人,竟敢公然命人把石头蛋的双脚打残。 除了强势,这位风度翩翩的高富帅,彬彬有礼的外表之下,杀伐决断还真是狠辣! “走,咱们先回去。”刘富贵对小四说。 “您不跟上去,到他办公室找他了?”小四奇怪地问,准备了好几天,不就是要找韦浩东谈谈吗? “不上去了,这家伙不能跟他开诚布公地谈。”刘富贵说。 其实,刘富贵刚刚有了新的发现。 他看到韦浩东的一个保镖面熟,马上想起来,那天晚上在镇上,彭晓年把自己和罗娇截住,当时刘富贵为了以防还有另外的埋伏,用透视眼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他看到在街对面的墙角那里其实藏着一个身材高大,肌肉饱满的人。 只是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那人都没有出来,刘富贵不能确定那人跟彭晓年有关,虽然心存疑虑,但总不能追上去找那人问个明白。 也许人家是过路的,看到街上有人打架,就躲在那里看热闹呢。 现在才知道,躲在那里监视的居然是韦浩东的一个保镖,不知道他当时接受的是什么任务? 刘富贵决定,还是找那保镖谈谈比较好。 第263章 冒充 韦浩东在一个保镖的陪同下进入办公大楼,正好留下刘富贵认识的那个保镖正准备处理石头蛋。 刘富贵马上给魏振合打电话,把刚才发生的情况大致一说,让魏振合赶紧安排人,假扮成兴胜集团的人来解救石头蛋,其实目的就是要把那个保镖引诱开, 保镖左手提着石头蛋就像提着一只小鸭子,右手一挥,手里凭空多了一条甩棍儿,但他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看了一眼朱光鹰,朱光鹰懂得他的意思,马上上车走了, 石头蛋简直吓蒙了,一迭声的求饶,一个劲的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但是人家大老板发话,求保镖管什么用啊? 噗噗嘭嘭,一通闷响,石头蛋惨叫得嗓子都转了,甩棍砸在脚脖子上骨断筋折,这正是韦浩东想要的结果,治好也是个残废,架着双拐也许能走路,开车是别想了。 一看这效果可以了,保镖一松手,就像扔一件玩够了的玩具一样,把石头蛋扔在地上。 石头蛋本来已经疼得昏死过去,往地下一扔,又给摔醒了,醒过来以后放声大哭,他也知道自己废了。 周围看热闹的议论纷纷,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就像石头蛋这样的,就得这样治他。 保镖收起手里的甩棍,正要往大楼里边走,魏振合安排的人就赶来了,大呼小叫喊着“蛋哥”,有的上去救助石头蛋,有的红着眼扑向保镖,要给石头蛋报仇。 嘴里还恶狠狠喊着:“我们兴胜集团的人你也敢打,简直是活够了。” 石头蛋比较懵逼,他受宠若惊地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兴胜集团的人了? 保镖管你什么集团呢,三拳两脚,把冲在前面的几个给打倒了,后面一看这家伙这么能打啊?也顾不得救人了,把石头蛋往地上一扔,拉起被打倒的就跑。 本来保镖没打算去追,可是他扭头刚想走,那些逃跑的却没打算就这么跑了,好像还不解恨似的,一个个从兜里掏出石头,集中火力冲着保镖的脑袋扔过来。 保镖没有防备,而且扔过来的石头太密集,也确实不好躲闪,躲过了几块,但最终还是被一块石头给砸中脑门,当是就破皮了,鲜血流出来。 这回不想追也要追了,“混蛋!”保镖怒骂一声追了上来。 几个所谓的兴胜集团的人冲下停车场,顺着大路跑了不远,就钻进一条小路,然后又拐进一条小巷,保镖在后边紧追不舍,而且他人高马大,功夫也强,眼看越追越近,很快就要把那些人给追上了。 没想到刚拐过墙角,就看到小巷里早有十几个人等在那里,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根铁棍,保镖一进来,这些手提铁棍的就把保镖给围起来了。 “原来早有准备!”保镖完全没当回事,冷哼一声,一挥手,那条甩棍就出现在手上。 “你们靠后,让我跟他较量较量。”一个声音不紧不慢地说着,分开众人走上来。 “是你?”保镖很惊讶,他万万没想到刘富贵居然跟这些人是一伙的。 他现在跟那个彭晓年是一样的心情,不是说刘富贵是温泉村一个种果园的小农民吗,怎么跟这些黑涩会混到一起了? 难道他还有兼职? “你认识我?”刘富贵微笑道。 保镖又是一愣,是啊,他不应该认识刘富贵才对,至于那天晚上老板安排他去崇山镇准备对刘富贵下手,是万万不能说的。 “看来你们早有准备,这是给我下套,到底想干什么?”保镖喝道。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在镇上,你躲在暗处观察我,到底想干什么?”刘富贵反问道。 保镖又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刘富贵是怎么知道的? “少跟老子瞎扯淡,滚开。”保镖决定无视这个话题。 他现在看明白了,对方确实已经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只是不知道行动的最终目的而已,这次是他们有备而来,就是想控制自己,逼问内情的。 说着,保镖一挥手,那条甩棍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二话不说,照着刘富贵当头就打。 啪啪啪,噗噗!保镖身上瞬间挨了几下,等他噔噔噔后退几步,再一抬手,这才发现手里的甩棍不见了。 甩棍在刘富贵手里呢。 “怎么样,这回有决心跟我谈谈了吧!”刘富贵淡淡地说。 这个保镖还真凶悍,眼都红了,他不顾周围都是人,突然往后一退,居然让他偷袭得手,闪电般地从身后一个人手里夺过一条铁棍,挥舞着铁棍子上来要跟刘富贵拼命。 刘富贵抬手一把抓住了铁棍子,冲他龇牙一笑:“这位老兄挺狠啊,想给老子开瓢!” “你他妈撒手!”保镖拼命往回夺铁棍子,可是任凭他怎么蹦跶,那根铁棍就像固定在水泥桩里边了,纹丝不动。 刘富贵快速往外一抽,“啊”的一声惨叫,那保镖手心里的皮都给撸下来了,俩手偧撒开全是血。 他一看不妙回身就跑,想冲开包围圈,被刘富贵一脚点在腿弯上,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不等爬起来,他那根铁棍已经指在他的鼻尖上:“哎——你别动,动一动把你鼻子打出脑浆来!” 刘富贵说着,抓着铁棍的两头轻轻用力,眼看着擀面杖一般粗的铁棍慢慢变成一个铁圈,那保镖看得眼都直了,吓得一动不敢动。 “这是定身圈,你小子给我一动别动,动一下我把铁圈拧进去,勒断你的脖子!”刘富贵把铁圈套在保镖脖子上。 保镖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刘富贵功夫居然这么厉害,这回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 刘富贵说的没错,只要他再用力往里一拧,铁圈拧进去,那么就能勒断他的脖子。 “大家都辛苦了,先请回去吧,我跟这位大哥单独谈谈。”刘富贵对魏振合的手下说。 等人都走了以后,僻静的小巷里只剩下两个人,刘富贵这才厉声喝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是有一句谎言,立刻弄死你。” 小命都在人家手里,还有什么可说,保镖只好点点头,其实他最怕的是刘富贵把铁圈拧进去,仅仅是勒住脖子,但一下子又不致命,那么可真是生不如死,非得把人的眼珠子都得憋出来不可。 “首先第一个问题,那天晚上你躲在暗处,到底想干什么?”刘富贵问。 第264章 惊天大阴谋 保镖翻翻眼皮,看看自己脖子上的铁圈,终于无可奈何地说:“大公子让我在暗处盯着你,他知道你会功夫,呃,他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以为我一定能解决你。他的意思是,让彭晓年出面制造一个骚扰罗娇的假象,你会功夫,肯定会英雄救美,救完了以后罗娇就借机表现出很软弱的样子抱着你。” 呃,呵呵,刘富贵听到这里,冷笑一声。 保镖继续说道:“大公子的意思就是让你在当晚就跟罗娇很亲密,关系一下子变得很贴近。我的任务就是观察你的表现,如果你在救美以后还不接收罗娇,这说明你很难收买,那么就让我直接冲出来解决掉你。” 啊!刘富贵大吃一惊,自己跟韦浩东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甚至自己都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安排人对自己下毒手? 保镖苦笑一声:“这事说来话长,因为俞总和江馨对温泉村考察以后,写了一份考察报告,报告显示,温泉村四面环山,不与外界接触,生态纯净,物种独特,是可遇不可求不可多得的宝地,如果把温泉村这个地方变成大东农自己的土地,那么将是一个得天独厚发展纯净良种的好地方,而且不仅仅是良种,其他的有机农业的实验,都可以在这里进行,这里将变成我们大东农最好的生物实验基地——” “够了!”刘富贵怒喝一声,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听明白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大东农看上自己村那个地方了,想永远地据为己有。 刘富贵怒声问道:“韦浩东想占有我们村,为什么要对我使美人计?” “他就是想让你跟罗娇结婚,然后通过控制罗娇渐渐控制你。”保镖说,“因为我们对你们村有详细的调查报告,报告显示,只要能控制你,就能控制整个温泉村,进而让你加入大东农,渐渐实现我们占有大东农的目的。” “卑鄙,无耻!”刘富贵怒不可遏,嘭嘭先给了保镖两脚,气死人了,太卑鄙了。 刘富贵这回明白了,韦浩东的初步计划就是想用美人计控制自己,如果自己不容易控制,那么就弄死自己,退而求其次,准备控制村长马跃升。 “是的,大公子就是那样想的。”保镖说,“那天晚上没想到你叫来那么多人对付彭晓年,不便于行动,在请示了大公子以后,我才没有出来。后来把罗娇介绍给你那事铁定是失败了,大公子就开始指示江馨贿赂你们村长,然后这几天正在准备把你除掉。” “好好好,好啊!”刘富贵简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愤怒了。 自己还在梦想把自己的村庄建设成现代化的世外桃源,让老少爷们都过上好日子呢,想不到村子现在被人盯上,准备给夺了去,不用问,只要村子被大东农完全控制以后,老少爷们就不用在村里待了。 刘富贵恨不能把保镖一把捏死。 可他只不过是个保镖而已,真正可恨的是那个野心勃勃的韦浩东,还有那个俞总,江馨,而罗娇,居然真的被人当成工具,让她死心塌地嫁给自己,也够悲催的。 刘富贵又敲打保镖一番,让他回去以后不要跟韦浩东说出这事。 保镖连连保证,他肯定不说。 可想而知,如果他跟韦浩东说了这事,说他被刘富贵擒住,他把所有的内幕都给交待了,韦浩东还不得立马弄死他。 放走保镖以后,刘富贵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在心里暗道侥幸,幸亏没有去韦浩东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找他谈话,这里面这么大的阴谋,韦浩东惦记上自己的村子,现在正在想办法除掉自己,他会把这些真相告诉自己吗? 刘富贵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或者说,就是因为太年轻才太善良,想象不到人心险恶的深度。 一开始他只是认为,把罗娇介绍给自己,不过是大东农的美人计,目的肯定是想通过自己去控制马跃升,让马跃升在承包价格还有其他附加条件上,给予大东农优惠而已。 谁能想到大东农居然包藏了这么大的祸心,这对于年轻善良的刘富贵来说真是做个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正应了那句古话: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村子地理条件太好了,大东农也算有眼光,一下子就发现了温泉村具有无限的潜力。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被贼惦记上了,要想解除这个惦记,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处理掉惦记物,第二,把贼解决掉。 惦记物事不可能处理掉的,因为那是自己的村子。 那么把贼解决掉?那可是大东农,那么大一个庞然大物! 现在刘富贵不能确定韦浩东有没有把这个计划上报给大东农高层,抑或是韦浩东准备自己搞,然后作为他历练的成绩交上去。 不管怎么说,解决掉韦浩东这个阴险毒辣的家伙,那是必然的。 一想到韦浩东背后的庞然大物,刘富贵确实犯愁了。 暂时无计可施,刘富贵决定先回村,找村里的明白人商量计策。 回村之前,他去了一趟一中,小丫头何莹插班上了高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习惯。 现在的高中都是封闭管理,外人根本进不去,刘富贵到这里跟保安说一声,在门口等着妹妹。 一会儿小丫头急急火火地走出来了,一看到刘富贵眼圈就有点发红,叫了一声:“哥。”跑了上来。 刘富贵心里也怪不是滋味,虽然俩人是半路的兄妹,可也是患难之中见真情,对何莹来说,她这个干哥哥算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怎么样,到了北方习惯吗?”刘富贵关切地问,“北方天气寒冷,你要多穿衣服。” “不冷。”何莹点点头,“北方天气冷,但是教室里有暖气,不冷。” “你休学快一年了,功课能跟得上吗?” “还行。有点吃力,但也得咬咬牙尽快往前撵。” “你是插班生,没人欺负你吧?” 这应该是刘富贵最关心的问题,妹妹不仅仅是插班生的问题,关键是她长得太漂亮,任何人一见都会有惊艳感,万一学校里有那富二代、官二代的看上她了,霸王硬上弓地追她,那自己肯定要出头找那人说道说道。 “没,没有。”何莹摇摇头。 但是刘富贵何其敏感,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小丫头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 第265章 老滑头 “是谁,谁欺负你了?”刘富贵口气一下子严厉起来。 “真没有,同学们都很好。”何莹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异样,坚决否认有事。 看来这小丫头就是有事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刘富贵知道再问也是白搭,看来还得让魏振合托人给打听打听,自己的妹妹在学校里到底有没有被人欺负? “嗯——”一看哥哥不再追问,何莹算是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哥,你这几天老是来县城吗?” “对啊,有点事,来得频繁,怎么了?” “你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把欧阳锋带来,我想它了。”小丫头说着,低下头,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也是,那条大狼狗也算她相依为命的家人之一。 刘富贵笑了:“没问题,下次回来,一定带上它,那老毒物看样子也想你了,一见我就哼哼。” 兄妹告别以后,刘富贵马上打电话给魏振合,让他务必打听一下,自己的妹妹在学校是不是受欺负了,不用说受欺负,就是受一点气都不行,一定要打听得明明白白。 “师公您放心,绝对办得妥妥的,一旦发现有人敢给姑奶奶气受,我首先不能放过那混蛋。” “不用你动手,我只要你打听情况,有什么问题我亲自解决。” 嘱咐完魏振合,刘富贵就开着车回了村子,回来以后直接去找二爷爷刘景民。 对于韦浩东的狼子野心,刘富贵并不想告诉马跃升。 马跃升这人,总体来说还算老实,但也就是老实而已,刘富贵发现他其实有点平庸。 以前干点小事业,当个小老板,比起村里人来说,算是能人。但是当了村长,跟城里人打交道,他就有点相形见绌,跟不上人家的思维了。 而且刘富贵知道,马跃升胆子不大,也没有大本事,就韦浩东这样的大事,跟他说了让他一慌张,不但解决不了,反而还能坏事。 马跃升不能告诉,其他人就更不能告诉,刘富贵知道,这事属于机密,一旦泄露会让自己很被动。 二爷爷刘景民不但可靠,而且他有文化,也算个明白人。 到了二爷爷家,刘富贵把韦浩东惦记上了温泉村,想占为己有这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二爷爷。 “二爷爷,您看看这事应该怎么解决?”刘富贵最后问道。 二爷爷听了也是相当震惊,别看他这么大年纪了,见多识广,居然也让韦浩东的狼子野心吓了一跳。 “他居然想霸占咱们村,这么说来,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把咱们村的人全部清理出去,把咱们整个四面环山这个好地方变成他们基地?好狠毒啊!”刘景民恨得直拍桌子。 老刘家是第一个来到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不知道已经住了多少代,他们的根在这里,祖坟在这里,现在有人居然想霸占了去,继而把村里的人清理出去,这事让哪一个村民听了也会难以接受。 可是,大东农毕竟是庞然大物,被这么大一个跨国集团公司惦记上,小小的一个村子能扛得住吗? 祖孙二人商量半天,无计可施。 末后刘景民一拍大腿:“富贵,你去县城,找你九叔,这老家伙这些年越来越滑头,村里有事也不出头了,不过我知道,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比咱们多。” 刘富贵也是眼前一亮,对啊,可以去找九叔刘国章,正如二爷爷所说,九叔那可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刘国章可算是温泉村的老支书了,但是他这个支书虽然很有能力,而且说起来支书是村里的一把手,但是温泉村几百年来一直是姓吕的把持大权,所以他这个支书并没有实权,实权在姓吕的村长手里。 以前的村长虽然霸道一些,贪婪一点,但总的来说吃相还算好看,但是自从吕大强当上村长以后,那就不是一般地霸道和贪婪了。 本来有刘国章这个支书在村委站着,姓吕的虽然霸道但是也不能为所欲为,但是吕大强却是肆无忌惮,完全不把支书放在眼里,刘国章后来也不跟他生那个气,直接就辞职,和老伴去县城给儿子看孩子去了。 现在孙子都大了,老伴也去世了,刘国章在城里闲极无聊,就去街上摆了个鞋摊,给人修鞋。 一来挣点零花钱,也省得跟孩子要钱,二来嘛,也算是有点事干,对老年人也有好处,省得无所事事闲出病来。 “好,我马上去县城,找我九叔。”刘富贵雷厉风行,决定马上再次返回县城。 可是开着车还没出村,想起妹妹托付自己的事来了,她想大狼狗了,于是又开车回到果园,把大狼狗叫到车上,风驰电掣去了县城。 等他来到县城,找到九叔摆摊的地方,却发现这里出事了。 刘富贵看到鞋摊儿被拱翻,满地狼藉,这地方一溜八个老鞋匠,八个老鞋匠看样子都挨了打,被整得老惨了,一个个东倒西歪,什么模样的都有。 旁边歪斜地停着一辆红色的宝马316i,车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浓妆艳抹,满脸油光放亮,穿着血红色的套裙,也不知道是裙子太瘦还是女人太胖,一身肥肉把裙子撑得绷紧,扭动起来很像一条红色的大肥虫。 大肥虫手里拿着一块补鞋用的胶皮,正在凶狠地抽打一个老鞋匠,嘴里恶毒地骂着,那老鞋匠都给大肥虫跪了,但是大肥虫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围观的群众虽然议论纷纷,对于这个疯狂的富婆相当愤怒,但是人家是富婆啊,开着宝马呢,群众也是有点敢怒不敢言。 刘富贵下了车并没有急着冲上去,鞋摊对过儿有几个摆小摊卖菜和卖水果的,也有报刊亭,刘富贵先去报刊亭打听这场事故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故很简单,正在挨打的老鞋匠外号叫“大尾巴”,今天上午来得最晚,他就是因为做事老是太拖拉才被叫做大尾巴的。 他蹬着三轮急匆匆赶过来,没提防那辆红色的宝马逆行拐弯,把三轮给撞翻了。宝马车为了躲避三轮冲上马路牙子,正好把这一溜鞋摊儿全给划拉乱了。 鞋摊上那些铁脚和缝鞋机都是铁器,划拉起来砸在宝马车上,把宝马给砸出好多大坑,那大肥虫从车上蠕动下来不但骂大尾巴不长眼,而且迁怒于这群鞋匠,离着路这么近修鞋,摆上这么多铁器,把我的车都给砸坏了,你们要给我修车! 其实她就是想讹人。 第266章 真无赖 刘富贵让大狼狗先在这边等着,然后从报刊亭买了几瓶矿泉水抱着就过去了。 大尾巴被胶皮抽得脸上都出血了,跪在那里苦苦哀求,求大肥虫息怒:“这位老板啊,我就是个修鞋的,真没钱啊——” 啪,大肥虫恶狠狠抡着胶皮抽下来:“没钱还敢撞我的宝马!” 大尾巴哭得眼泪汪汪,鼻涕泡都出来了:“真没钱啊老板,再说刚才我就是贴着路边走,是你走错——” 啪啪,大肥虫抽得更狠了:“还敢强词夺理,你眼瞎,没看到我的车过来!” 刘富贵跑上来挡在大尾巴身前,冲大肥虫赔着笑脸:“大姐消消气,什么事好商量,他这么大年纪了给打出个好歹来也是个麻烦!” 大肥虫一愣:“你他娘的是谁?想管闲事吗?” “呃,嘿嘿,我是他侄子,你这个车修车需要多少钱,我给钱!” “赔钱!”大肥虫上下打量刘富贵,看他穿着一身山寨版的阿迪,其貌不扬,而且憨头憨脑一看很想农村人的样子,不禁冲着刘富贵破口大骂,“一看你就是个穷鬼,你赔得起吗,知道我这是什么车吗,宝马啊,见过宝马吗,就是把你一家子卖了,也不值我这宝马的钱!” 不就是个宝马3,一看连三十万都不值,就能嚣张成这个样子!不过这也难怪,谁让咱们都是些修鞋的——以及修鞋者家属呢! 但是刘富贵嘴上并不反驳她,连忙附和着说:“宝马宝马,我认出是宝马来了,这车老贵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赔不起也得赔啊是不是。”一边说,一边递上一瓶矿泉水,“你先喝口水消消气,具体怎么解决再商量。” 大肥虫又打又骂也确实渴了,恶狠狠瞪一眼刘富贵,夺过那瓶水,拧开盖“咕咚咕咚”一气儿喝了半瓶,但是最后一口却被大肥虫给喷出来了,“噗——妈比的这是什么,你给老娘下毒吗?” 刘富贵一把夺回矿泉水,微微一笑:“我这没什么,不过我闻到你身上好大酒味儿,你是不是喝酒了?也就是说你这是酒驾啊,不行,我得赶快打电话报警!”说着刘富贵就开始掏手机。 大肥虫咂巴咂巴嘴,这才回过味来,不禁又暴怒起来:“你妈比这是坑老娘啊,矿泉水瓶里装酒骗老娘喝!” 刘富贵把瓶子又递过去:“别满嘴里喷粪了,你尝尝是水还是酒?” 大肥虫接过瓶子闻了闻,忍不住又喝了一小口品尝,不禁有点懵懂:“怪了,怎么又变成水了?” 刘富贵心里暗笑,小样儿,就你一个破土豪还想讹人,也不看看你的对手是谁,就凭你你这钛合金狗眼也能看穿哥们儿的魔术手法吗? 就是那吕胜宇从省城请来的魔术大师都败在老子的手下,哥们儿要是有时间,能把你玩死! “怎么样,看看这事是报警呢还是私了?”刘富贵掂着手机,猫戏老鼠一般地看着大肥虫。 大肥虫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妈比的还敢跟老娘耍花样!”一边骂着一边扬起手里的胶皮,就要开始抽打刘富贵。 刘富贵一把扯过胶皮,把大肥虫带了一个趔趄:“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你要是再敢撒泼,我一脚能把你踹下水道里去,你信不信!” 大肥虫被刘富贵的气势给震住了,她刚才一人横扫八个老鞋匠,凭的就是她的撒泼无赖,鞋匠们都是男人,是不敢跟女人动手的,所以只能被动挨打。 现在来了这么一个憨头憨脑的愣头青,真要惹急了管她什么女人男人,照打!大肥虫现在优势全无,真要报警的话,肯定能测出酒精来,接下来怎么办? 只好打电话叫人了。 大肥虫掏出手机,接通了刚叫一声“小五”,手机就被刘富贵劈面夺过去,从路边下水道的铁篦子缝隙里给塞进去了。 “还想打电话叫人,没门。” 大肥虫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机进了下水道,不禁呆了,碰上比自己还无赖的人,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刚才刘富贵之所以不急着跑上来,是因为知道这场事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现在是冬天了身上穿得厚,胶皮抽在大尾巴身上应该也没事,刘富贵就是要让大肥虫更多地激起民愤。 而且他其实也很有点期待,希望事情闹得大一点,看看九叔这个老滑头会不会有什么好办法治得了那个大肥虫。 而那个被刘富贵寄以厚望的九叔,现在就像一滩狗屎似的堆在地上,好像已经死了,不过刘富贵知道他是装的,这个老滑头从来不吃亏。 意思是,九叔现在假装已经死了,这是老家伙的拿手好戏。 虽然知道九叔是装死,但是刘富贵总要过去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挨打了。扶着九叔的身子坐起来,发现老家伙装死的功夫练得越发炉火纯青,从外表看现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样子。 “九叔,九叔你怎么样,是我,我是富贵!”刘富贵晃着九叔。 刘国章偷偷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看看,见是刘富贵,嘴里低低地咕哝一句:“你来啦!”然后眼睛重新紧闭,脖子耷拉得比刚出锅的面条还软和。 继续装死。 大肥虫眼看打不过刘富贵,想叫人吧,手机又让刘富贵给扔下水道了,她呆在那里想了想,还是光棍不吃眼前亏,先开车离开这里,回去叫人来收拾这群混蛋修鞋的。 她刚刚拉开车门,还没上车,刘富贵已经转过来堵在车前边:“怎么着,撞了人,还打人,就这么走了!” “不想被车撞死就闪开!”大肥虫恶狠狠叫着,看来刘富贵要是堵在车前不闪开,她就要发动车撞人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画个圈圈诅咒你!”刘富贵说着用手在车头上画个十字,然后掏出一块纸片点着扔在车头上,嘴里念念有词,拍打拍打手,“你这车已经被我下了诅咒,再也发动不起来,要是不赔偿我们的损失,你是别想走了!” 大肥虫惊愕了一下,可是转念一想,这小子不过就是唬人,光天化日之下还给烧纸念咒,糊弄鬼呢! 她可不信这个邪,悍然按下启动按钮! 第267章 装死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任凭她怎么按,这车果然就是发动不起来。 难道真有这么神奇的诅咒?大肥虫迷茫了。 “怎么样,赔不赔钱吧?”刘富贵说着,又从身上掏出一块小纸片,拿着火机作势要点着,“你要是不赔钱的话,我可以再给你的车一个诅咒,让你的车瞬间自燃,半个小时之内就能烧成一堆废铁,你信不信?” “别!”大肥虫有点害怕了,万一这愣头青真有那本事呢,“好吧,我赔钱!”从车上拿过她的包来,唧唧歪歪地往外掏钱。 刘富贵一把夺过她的包,翻过来哗啦哗啦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抖搂出来:“我们只收现金,其他东西你自己划拉进去吧!” 大肥虫欲哭无泪,眼看着包里的现金被愣头青全部给拿走,她想发火但是明显地力不从心,只好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可以让我走了吧?” 刘富贵又点起小纸片,围着宝马车转一圈,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拍打拍打手:“好了,滚蛋吧,以后做人低调点,不然直接下诅咒连你自燃了。” 大肥虫上车按下启动按钮,真是神了嗨,居然一下就启动起来了,看来这诅咒还真是管用! 刘富贵心里暗笑,什么画个圈圈诅咒你,不过是刚才自己过来的时候,从卖菜的那里拿了个土豆,走过宝马车后面,神不知鬼不觉把土豆打进宝马的排气管里面,给严严实实堵了排气管,这车肯定发动不起来。 然后围着宝马转圈念咒语的时候,又把土豆给她掏出来,只不过自己手法太快,别人看不透罢了。 大肥虫开着车狼狈逃窜,刘富贵手里拿着一叠钱,冲着这些鞋匠们笑道:“叔叔大爷们都起来吧,分钱了啊,先看看咱们的损失大小。” 鞋匠们开始爬起来整理摊子,议论纷纷,他们的注意力倒没在那点钱上,而是对刘富贵品头论足个不停,这是哪来的小伙子,居然还能给车下诅咒! “孩子,你刚才的诅咒是真的还是假的?” “会不会咒人啊?” 纷纷跟刘富贵问长问短。 大家把大肥虫的钱分掉,摊子也收拾好,接下来又要开始修鞋业务了。 只是刘国章现在一直还是处于装死状态,刘富贵拿着分到的钱给他看,他也活不过来,只是低低的声音对刘富贵说:“把钱给我塞在口袋里就行,我不能醒过来,我看这事没完,那女人肯定回去叫人了,安全第一,你别叫醒我。” 刘富贵又气又笑,她叫人,能叫什么人来,自己还怕她叫人吗? 可是不管怎么说,刘国章就是铁了心装死,怎么也叫不醒。 刘富贵无奈地把九叔放下,就让他趴在地上装死吧,一转身:“哎,这是谁的一百块钱掉了嗨?” 刘国章一激灵爬起来:“我的,在哪里?”其他修鞋的对视一笑,都很了解他,刘国章比较财迷。 吱嘎……马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老鞋匠们给吓得一哆嗦——当然有的是真哆嗦,有的是装的,他们看到那辆红色的宝马又开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金杯大面包。 金杯还没有完全停稳,车门就被唰的拉开,一群手持铁管子的打手从车上鱼贯而出。这些打手全部长得虎背熊腰,大脑袋刮得锃亮,一个个看起来相当凶恶。 大肥虫就像皮球一样从车上滚下来,冲着鞋摊这边一挥手:“砸,全给我砸烂!”然后重点指着刘富贵,“把这小子给我往死里打!” 这些打手从车上跳下来根本就没停下,就是奔着鞋摊上来的,现在大肥虫给他们指明了确切方向,他们更是加快了脚步,而且一边跑一边举起了手里的铁管子。 刘富贵数了数,这些打手一共七个,乱糟糟一窝蜂冲上来,就像一群从山洞里冲出来的恶狼,甭看别的,只是看到七枚光头脖子后边那叠起来的后槽肉,刘富贵就有揍他们的冲动。 跑得最快的一个打手瞬间到了刘富贵面前,铁管子冲着刘富贵的脑袋恶狠狠砸下来。看来这小子还真听话,果然是往死里打的节奏,这铁管子要是砸在头上,还不得立马给开了瓢! 围观的人群不禁发出一阵惊叫,甚至胆小的妇女都捂着脸扭过头去,不忍心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啊——”惨叫声传来,接着就是“噗通”一声,就像一个大麻袋落到了地上。 紧接着惨叫连连,周围的地面上持续传来大麻袋落地的声音。 那些捂脸的妇女听着都感到奇怪,想不到这个青年这么抗打,本来以为一棍子就给开了瓢,当场死亡呢,想不到居然还能惨叫连连,而且每一声惨叫都会变化出不同的声音。 嗯,不对,那“噗通噗通”大麻袋落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等到捂脸的妇女露出眼睛来看,现场的战斗几乎已经结束,七个打手已经飞走了六个,落在地上痛苦哀嚎,嘴里都嚼出血沫子来了,有抱着腿的,有抱着胳膊的,看起来不管是腿还是胳膊,那都是给打断了。 剩下最后一个打手跑得稍慢,一看前边六个同伙瞬间被打得断胳膊断腿飞走,他打个愣怔,还在想是不是应该抹头就跑呢,刘富贵身形一闪,已经像鬼魅一般闪到他的面前。 刘富贵现在深恨大肥虫,把剩下的这个打手一脚给踢飞,冲着大肥虫飞过去,这个打手正好脸对脸把大肥虫给砸了个仰面朝天。 那打手如此实在地把大肥虫压在身下,而且打手虽然晕了,但是刘富贵踢他的手法有些不同,踢了他的肾俞穴,所以晕过去的打手并不老实,而是趴在大肥虫身上浑身抽搐——呃,这一幕看起来相当猥琐啊! 更猥琐的是旁边那些围观的年轻人,纷纷把手机对准了地上这一男一女,录制片刻便忙着上传,发微信圈了。 当街疯狂,现场直播,要是那个发微信的再是个严重的标题党,网络上这几天肯定热闹了。 “哗啦!”金杯车的车门一响,又一个人从车上下来了,那人的身体一旦离开金杯,金杯面包颤动了一下,好像一个本来不堪重负的人如释重负轻松了似的。 第268章 放狗咬人 这人一旦走过来,周围的人似乎突然有一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笼罩过来,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威压之势。 围观的人面色大变地议论道:“坏了,这不是人间辉煌的黑熊哥吗,他怎么来了?” “完了,这青年算是完了!” 这个被称为黑熊的人一旦站到刘富贵面前,一下子让刘富贵有种黑云压顶的感觉,刚才还是温暖的太阳,现在却是觉得阴天了。 实在是因为黑熊的体型太大,往这里一站,就像一堵墙一样把阳光都给挡死了。 在别人看来,眼前的这一幕很有点眼熟,好像电视上看过,孙悟空站在巨灵神面前,不就是这样一种比例吗! 刘富贵仰起头看看黑熊,不禁笑喷了:“你是挖煤的还是非洲来的,还是几天没洗脸了,怎么这么黑?”这个黑熊长得太黑了,要是扔到煤堆里,根本分不出哪是煤块哪是人,大概只有用棍子捅才能分辨出哪是煤块哪是人,因为煤块硬,人是软和的。 黑熊最忌讳别人说他长得黑,见刘富贵嘲笑他,他的脸色更阴沉了:“你小子会两手三脚猫功夫挺狂啊,我不想弄出人命,你拿刀子自己挑断脚筋,这事就算了。”黑熊说话有点瓮声瓮气,一般肺活量很大的人都是发出这种中气十足的声音。 自挑脚筋,这就算了?挑了脚筋头都抬不起来,整个人都废了,还不如死了呢! 刘富贵不屑地淡淡一笑,这个黑熊够狠的,什么深仇大恨,就要挑脚筋,这活儿听起来挺溜啊! 大肥虫被打手压在身下,打手身高体壮,超过二百斤的体重,大肥虫无论如何挣扎不起来,加上这个打手虽然晕死了,但是抽搐的频率却是相当高,简直赶上振动器了,把她都给抖擞酥了,更是没法爬起来。 可她即使翻不起来,还是能够躺在那里遥控指挥,咬牙切齿地大叫:“熊哥快上去打死他,把这混蛋的脑袋给我扒拉下来!” 刘富贵这个气呀,刚才踢飞打手时手下留情,让打手的飞行速度慢了很多,就是怕打手体型太大,一下子把大肥虫给砸死了。现在看来这大肥虫真是死有余辜,居然狠心地要黑熊把自己的脑袋给扒拉下来! 黑熊够狠了,她更狠! “啪!”刘富贵踢起地上一只皮鞋,鞋尖准确点在打手的长强穴上,正在抽搐的打手居然发出一声喊叫,身体直挺挺一伸,然后就改变了抽搐的花样。刚才是类似于浑身哆嗦,现在居然变成了鲤鱼打挺的样式,在大肥虫身上一伸一缩起来。 二百斤的体重在身上做那么剧烈的动作,大肥虫怎么受得了,给砸得惨叫连连,也顾不得让黑熊扒拉刘富贵的脑袋了:“熊哥快来救我——” 黑熊恶狠狠瞪了刘富贵一眼,反正这小子跑不了,还是先去救人。 他大步走过去,探手抓住打手的手腕子,轻轻一提,二百多斤的打手,居然被他轻轻提起来,放在一边。 围观的人群更是发出惊叹声,黑熊果然名不虚传,所谓身大力不亏,光是这一身神力,就能天下无敌了。 黑熊转身回来逼近刘富贵:“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刘富贵轻描淡写地一笑:“我自己下不了手,只好劳动您老人家了!” “不知死活!”黑熊暴叫一声,欺身而上,簸箕一样大小的一只脚径直冲着刘富贵踩下来。 在他眼里,把刘富贵一脚踩死就像踩死一只小鸡那样简单。 眼看黑熊这一脚就要把刘富贵碾在脚下了,刘富贵的身形一动,倏然转到了黑熊的身后,飞起一脚点在黑熊的腿弯上。 黑熊感觉左腿一麻,膝盖一下子弯了,往前冲的身体根本无法收住,“噗通”,偌大的身体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刘富贵跳起来一个后摆腿踢在黑熊的后脑勺上,黑熊的身体整个地轰然倒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分明是晕死过去了。 “哗——”围观的人群发出更大声的惊叫,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黑熊在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面前,居然一招都没抗住就趴了。 大肥虫已经爬起来,正在欢呼雀跃地等着刘富贵被黑熊踩死呢,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眨眼的功夫,黑熊就趴在地上昏死过去了。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这活生生的事实却是摆在面前。 这是从哪里来的过江猛龙啊?但凡是兴东县的人,即使有人不认识大肥虫,即使不知道这群打手是属于哪股势力,但是没人不知道黑熊的,即使能打得过黑熊,但是谁敢跟黑熊过不去,因为黑熊是人间辉煌看场子的,而人间辉煌属于兴胜集团的产业,谁敢跟兴胜集团过不去? “你、你、你——这回真的死定了!”大肥虫指着刘富贵,胆虚地后退着,想退到车上开着车逃走。 “你走不了!”刘富贵随意地瞥一眼大肥虫,“啪!”冲马路对过打个响指,把路那边一直等着的欧阳锋给叫了过来。 欧阳锋是条十分聪明的大狼狗,它一直在马路对面看着主人的一行一动呢,现在被叫过来,它直接冲过去,拦住了大肥虫的去路。 这回欧阳锋的眼睛里再没有温顺的目光,而是变得相当凶恶,跳过来狂吠一声,作势就要扑上来。 “啊——”大肥虫惊叫一声,磨头跑回来,她看明白这是刘富贵的狗,所以也顾不得害怕刘富贵,先跑到刘富贵这边寻求庇护吧,在她看来毕竟刘富贵比大狼狗理智得多。 唔,这女人胖成这样,跑起来还挺麻利,怪不得俗话说八十的老太太没叫狼撵着,有只狼在后边撵着蜗牛都能时速八十,跑,继续跑!刘富贵往旁边一闪,饶有兴味地看着欧阳锋追赶大肥虫。 欧阳锋样子凶恶,吠叫的声音也很大,但是跑起来却是不疾不徐,始终跟大肥虫差那么几厘米的样子,时不时“啊呜”一口,但总是咬不到大肥虫,不过这就足以把大肥虫给吓得魂飞天外了。 大肥虫跑了半圈一下子绊倒,欧阳锋居然停住了,等着大肥虫慌乱地手脚并用爬起来,它才继续跟在后面咬。 轰——围观的人都被这一幕逗笑了,人们都看明白了,这条大狼狗相当训练有素,它只是在吓唬大肥虫,没打算真咬人。 第269章 惯犯 这时候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传来,听得出车速很快,然后大家看到一辆蓝白涂装的桑塔纳飞速驶来,到了这里一个急刹,四个车门同时打开,一共五个警察从车上跳下来。 一看警察来了,刘富贵赶紧给欧阳锋发出指令,让它停止追击。因为刘富贵知道警察会带着枪,面对大狼狗咬人的现场,警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朝大狼狗开枪。 欧阳锋不再追赶大肥虫,又恢复了性情温顺的模样,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想不到从副驾驶上下来那个女警,下车以后车门都没关,干脆利落地掏出枪,冲着大狼狗就是一枪。 刘富贵看到女警拔枪了,还以为女警不过就是拔枪震慑一下呢,想不到女警这么彪悍,抬手就开枪了。 幸亏女警的枪法看来不怎么样,子弹离着大狼狗还有好几米呢,不过欧阳锋被枪声一震,扭头盯着女警,目光里露出真正的杀气,身体微微下蹲,完全是一种攻击的姿势了。 子弹没击中大狼狗,打在了路灯杆子上,偏偏那个巧,这枚跳弹飞回来,“噗”一下子钻进旁边一个打手的小腿里,“啊——”那个本来已经断了胳膊的打手再次凄厉地痛叫一声。 周围全是围观的人,一看开枪了,而且跳弹伤人,全吓坏了,人群轰然逃开,生怕子弹不长眼被无辜打到。 刘富贵闪身挡在欧阳锋前面,冷冷地盯着女警:“周围这么多人,你想出人命吗?” 女警瞥一眼刘富贵,她本想继续对大狼狗开第二枪的,可是看到跳弹已经伤到一个人,她勾着扳机的手指终于松了下来。 现在警察来了,大狼狗已经停止追击,大肥虫气焰顿涨,挺着胸脯走上来:“何所,看看现场吧,这么多人被打成这样,还有我那车!” 女警看年龄也就二十出头,圆圆的脸蛋,皮肤细白,挺括的警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一副挺翘的画面,二十来岁的女孩,正是人生蓓蕾初放的季节。 “张夫人,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被称为何所的女警威严地问道。 “还能有谁!”看来大肥虫跟何所有些熟悉,气焰相当嚣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个混蛋,把人都给打坏了!” 女警看看地上那么多伤者,包括趴在地上晕死的黑熊,然后扭头冷冷地盯着刘富贵:“功夫不错!”朝着手下的警察一摆头,“把他铐起来。” 一听要把自己铐起来,刘富贵不禁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那个何所:“你这也叫办案?什么情况还没弄清楚的,先把我铐起来!” 女警下达了命令就不再理睬刘富贵,一扭头看着大肥虫,脸上闪过一丝嫌恶之态:“张夫人,我看你也受伤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已经打了120,这些人马上就送医院。” “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大肥虫朝何所夹夹眼睛,意思是后会有期,以后免不了何所您的好处。 女警看来也是聪明人,一看大肥虫的模样,看样子更加嫌恶,扭身不再看她。 大肥虫转身上了她的宝马,开车先跑了。 虽然刘富贵说的很有道理,现场具体情况还没弄清楚呢,就要先铐人,这明显违反办案规程,但是这位叫何梦婕的副所长一看地上这些人伤得不轻,可想而知刘富贵也是好勇斗狠之人。 而且大街之上放狗咬人,半人高的一条大狼狗,一旦发狂后果不堪设想,要不然她也不会上来就开枪了,只不过她在瞄准的时候看到大狼狗眼里闪过凶恶之光,她从小怕狗,虽然当了警察但内心的恐惧依然还在,所以一枪打偏了。 副所长发话了,手下警察也不能违抗,磨磨唧唧掏出手铐,向刘富贵走来。 刘富贵伸出双手:“我就是伸出手,你敢铐我吗?” 那个警察稍一犹豫,最终还是举起了铐子。 想不到刘富贵突然伸手,就像握手似的抓住了警察的双手,接着身体往前一靠,腾出一只手搭在警察的肩膀上,就像多年不见的亲密老友一样扳着警察转过身去,背对着女警等人,好像俩人在说什么悄悄话。 看样子也没说几句话,刘富贵就回过身来,拍打拍打手:“我是不会让人把我铐起来的,我不许任何人给我戴手铐!” 女警一怔,再扭头看她的手下,那个警察正在蔫蔫儿地回过身来,手上赫然戴着手铐——他反被铐起来了。 真不知道刘富贵是怎么做到的,既没听到警察喊叫,也不挣扎,就这样稀里糊涂反被铐住。 女警大吃一惊,眼前这年轻人果然不是善类,她怀疑刘富贵是不是个惯犯,要不然怎么能把手铐玩得这么熟练? 她又开始摸枪了。 刘富贵这时看到人群后面露出一张脸,不禁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 碰上这种动不动就掏枪的女警,还真是让人头疼。 “手抱头,蹲下不许动。”何梦婕双手握枪瞄准刘富贵,大喝一声。 “我不抱头,举手投降好了吧?”刘富贵笑嘻嘻的,吊儿郎当地举起双手。 “铐起来!”何梦婕冲另一个手下一摆头。 那个警察也看出刘富贵有点厉害,如临大敌地走上来,拉过刘富贵的手腕就要往上扣手铐,没想到刘富贵突然出手反而握住了对方手腕,一拉一缠,就把警察挡在了自己身前。 “美女,开枪啊。”刘富贵推着警察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何梦婕面前。 “放开他,我真开枪了啊!”何梦婕有些慌乱,现在刘富贵拿警察当盾牌,她投鼠忌器,枪口瞄了瞄刘富贵的脑袋,又犹犹豫豫地瞄向刘富贵的脚,觉得还是应该打腿。 刘富贵看出来了,这个女警还是年轻,而且一看她的经验就不是很丰富,自己现在就是把脑袋伸过去,她也不敢把自己一枪爆头。 “看你身后是谁?”刘富贵抬手一指何梦婕的身后。 啊!何梦婕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没等她转回头来,刘富贵快速跨前一步,把对方的枪抢过来了。 “我的枪,你敢夺枪!”何梦婕惊叫一声,但是下一秒就不敢动了,因为刘富贵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 “别动,动一动就打死你。”刘富贵乐呵呵地模仿何梦婕的语调说。 第270章 她的偶像的偶像的偶像 “钟队!”何梦婕求助地朝着身后喊了一声。 刚才刘富贵喊那一嗓子,确实没有骗她,她身后确实走上一个人来,正是钟焘。 刚才刘富贵就看到钟焘正在分开人群走进来,并且冲他挤眼一笑,他知道自己麻烦马上就要解除了。 钟焘走上来,先把刘富贵手里的枪给夺下来,递给何梦婕:“以后出警,尽量不要掏枪。” 何梦婕脸色微微一红:“钟队,我给您丢脸了。”然后指着刘富贵恨恨地叫道,“快把他抓起来,他居然抢枪!” “我刚才都看到了。”钟焘说着点上一支烟,喷出一口烟雾,随意地看看周围这些伤病员:“小何,收队吧。” 何梦婕不明白她敬爱的钟队为什么不立即抓捕眼前这个凶悍的嫌疑人,而要让她收队,不禁杏眼一瞪:“钟队您什么意思?” 何梦婕警校毕业还不到一年,刚下来的时候分到刑警队,就在钟焘的手下,要知道这位从特种部队上下来的钟队长可是她眼里铁面无私的偶像,今天这是怎么了? 而且看他跟犯罪嫌疑人还彼此笑笑,一看就认识,难道钟队现在也学会徇私舞弊了? 钟焘掏出手机,点开视频给何梦婕看:“这是刚才围观群众传给我的,自始至终都是地下组织来寻仇,被打成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而且我问过了,这些人是‘人间辉煌’看场子的,人间辉煌是兴胜集团的产业,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何梦婕作为北关派出所的副所长,会不知道人间辉煌的背景? 人间辉煌集餐饮、住宿、洗浴、娱乐于一体,是兴东县最大的娱乐场所,甚至主楼的地下三层是个秘密的地下赌场,所有的这些何梦婕都知道。 如果世上真有保护伞那种物品的话,那么北关派出所所长就是最正宗的保护伞,这些何梦婕都知道,但是她仅仅是个副所长,而且刚刚上任,所里的一切都是所长说了算。 钟继续说:“我可是不止一次听人说,兴胜集团涉黑,人间辉煌也不干净,咱们要是公然维护这些看场子的,会不会让人误以为咱跟他们有勾结呢你说?” 何梦婕狠狠瞪了刘富贵一眼,这些内情她都知道,只是无能无力而已,现在她是深恨刘富贵,居然胆敢反抗,还公然夺她的枪,这太让人丢脸了。 “要不然咱们把这些人全带回去,按程序办事,也许能深挖出一个地下组织团伙呢!”钟焘建议说,“不过这些看场子的够猖狂,自己不干不净,还敢打电话报警!” 何梦婕摇了摇头:“钟队——”她欲言又止,关于北关所一把手跟兴胜集团的交情,钟队未必不知道,只是大家即使看不惯,也管不了而已。 钟焘也不想再为难何梦婕:“收队吧,我问了,这是刚才路人报的警,这些打架的又没打算报警,就他们这些人被打活该,自古以来民不举官不究,这些社会混子吃了亏是罪有应得。” 何梦婕点点头,朝着手下挥挥手,那几个一脸戒备的警察也就上车了。 钟焘扭头看着刘富贵:“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认识。” 何梦婕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她心里十分恨刘富贵,真心不想跟这小子认识,小声嘟囔说:“钟队您可是我的偶像,我是您忠实的粉丝,怎么会跟这种人认识!” 在她心目中,刘富贵跟人间辉煌那些混混打架,比混混还厉害,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钟焘笑了:“小何,我是你的偶像,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偶像是谁?” “知道啊,是您在部队的老队长。” “好,那你知不知道我的队长也有偶像?” “哦?”何梦婕惊奇地瞪起杏核眼,“那么厉害的人物居然也有偶像?那一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钟焘一指刘富贵:“算不上惊天动地,就是惊动了你这个副所长。” “他?”何梦婕完全不可置信地指着刘富贵,“您别告诉我,这是您老队长的偶像!” “就是他,他还救过老队长。” “……”何梦婕无语问苍天。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富贵了。 刘富贵倒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问钟焘:“你不是出去执行任务,圆满完成了?” “嗯,刚回来。” 刘富贵刚想把九叔介绍给钟焘,可是一扭脸,瞥见九叔还在那装死呢,只不过这时却换了一个姿势,变成一只死猫头鹰形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像死不瞑目。 只不过死猫头鹰的那只手,却在冲着刘富贵不着痕迹地轻轻摆动,意思很明显,他很怕刘富贵带人过去戳穿他的装死。 刘富贵只好作罢。 钟焘邀请刘富贵一起吃午饭,刘富贵因为心里有事,就是来找九叔问计,商议事的,没心情去干别的,只好向钟焘抱歉,改天再聚吧。 而且钟焘离开了崇山镇派出所,自己当时正好去了南方,还没给他饯行,过几天自己还要专程前来给他把这顿酒补上呢。 又寒暄一阵,钟焘和何梦婕都走了。 只不过何梦婕临走的时候,又是对刘富贵着重看了几眼,看得出她对刘富贵的印象很矛盾,可能是既恨得慌又很好奇吧,因为刘富贵是她的偶像的偶像的偶像! 警察走了,那些被刘富贵打伤的打手们也被120拉走了,刘富贵这才过去拉九叔,在他耳边小声说:“九叔,可以活过来了吧?我来找您有要事相商。” 刘国章仍然不改装死的形状,就是不说话。 刘富贵继续叫他:“真的有重要的事,而且很急。” 叫了几声,刘富贵才发现九叔一只直挺挺的手里,托着一把钥匙,同时听他小声嘟囔:“你先去我家,等会儿我回去,别让人看出我跟你认识。” 刘富贵差点笑了,这个老滑头,他是怕围观的人看出自己跟九叔认识,然后他会遭到黑涩会的报复! 那好吧,刘富贵从他手里摸过钥匙,站起来招呼大狼狗一声,就要去九叔家等他。 可是看看这个点儿,应该正好是放学的时间,何莹想见大狼狗了,那么趁这功夫把她叫出来跟欧阳锋互动一下,同时请妹妹下馆子改善一下生活。 第271章 君子不怀璧也有罪 刘富贵又来到一中门口,让保安给他叫一声,说自己给妹妹带来的东西,而且中午要请妹妹改善一下生活。 一会儿何莹出来了,刘富贵的车就停在路边,远远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妹妹,说实话一看到她,就有点让人感慨万千,由衷感觉到干妹长得实在是太有女人味,长得太好了,另外还有对干妹的身世的深深爱怜。 欧阳锋也看到从门口出来的主人了,在后座上急得乱哼哼。 何莹一上车就搂着了大狼狗,把小脑袋埋在毛茸茸的狗脖子上,大狼狗也是浑身扭动,一个劲儿地蹭啊蹭,嘴里发出亲热的哼哼声。 过了好一会儿何莹才问富贵:“哥,听说你要请我改善一下生活?我连装备都带来了。” 说着她拉开背包,刘富贵扭头一看,不禁失笑。 原来她把那身阿拉伯的衣服又带来了,并且很快套在身上。 这女孩不管到了哪里回头率颇高,一听去下馆子吃饭,实在不愿意变成众目睽睽的焦点,还是化妆一下比较好。 只是,她这身打扮到了酒店,依然是众目睽睽的焦点,很多人还以为刘富贵是接待外宾的,领了一个阿拉伯人呢。 兄妹俩吃过了饭,本来刘富贵要送干妹去上学的,但是何莹一直说欧阳锋的毛好多天没有梳梳了,她要找个地方给大狼狗梳毛。 刘富贵只好带她一起去九叔家,他估摸这个点儿九叔也该回家了。 刘国章现在不跟儿孙住在一起,一者觉得几代人住在一起不方便,再者他也住不习惯楼房,就在城中村租了两间平房住。 以前刘富贵跟老爸来城里卖水果,有时候也给九叔送点去,所以对他的住处很熟悉。 到了这里一看,九叔还是没有回来,刘富贵拿钥匙打开院门,先进去等他。 何莹在院里给欧阳锋梳毛。 过了一会儿院门一响,刘国章回来了,刘富贵对何莹笑道:“你先进屋,我把狗毛打扫打扫。” 何莹快速地往嘴里扔进一片口香糖,糖纸塞进刘富贵的口袋,又把头巾包上,墨镜戴上,进了屋。 刘国章正在把脚蹬三轮弄进来,刘富贵问道:“九叔,这么早就收摊了?” 刘国章瞪刘富贵一眼,没说话,放好三轮,先去把院门关了。 等刘国章进屋,先看到大狼狗了:“你这条狗训练得不错,很听话,能不能放这里给我养几天?” “他大概不大喜欢住在城里。”刘富贵现在跟大狼狗感情很深,放在这里他也会想念它的,不舍得。 然后刘国章进屋,一抬头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何莹,顿时怒道:“你这是领了个什么东西回来,我又没死,穿一身丧服进来干什么?” 刘富贵简直凌乱了,这都哪跟哪儿,为什么每个人看到何莹都反应如此激烈! “这是外国人,人家外国人都喜欢穿白色的袍子,这不是给你奔丧的衣服,八竿子拨拉不着的,人家给你奔的什么丧!” 何莹站起来,冲刘国章鞠了一躬。 “哗——”刘国章几乎要跳起来,“这姿势明明是向遗体告别,我受不起!”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神经过敏,注视了一番何莹,然后摆了摆手,“远路风程地来了,累了吧,去那屋歇着吧,富贵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刘富贵把何莹带到卧室,给她倒杯水,让她先在这里休息。 刘国章往里屋看看:“嗯,那个穿袍子的,可靠吗?”一边说,一边脸上现出神秘兮兮的模样。 “绝对可靠,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刘富贵笑道,“本来我找您有重要的急事,看您这么神秘兮兮的,还是您先说。” 刘国章还是不放心,身体尽量往前凑了凑:“我跟你说实话,今上午肥婆那事不是孤立的,这里面有阴谋,我看要出大事!” 刘富贵见老家伙说得这么神秘,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到底什么意思?” “前几天发生过类似事件了。”刘国章低声说道,“有一伙小混混来鞋摊上找事,闹得还挺大,得亏我装死,装得太像,那些小混混以为闹出人命来了,这才跑了。” “还有阴谋?”刘富贵沉思道,“你们就是些穷修鞋的,还能招阴谋?你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手里既没有夜明珠也没有藏宝图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刘国章肯定地点点头,“包括今天这事,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咱们就是些穷修鞋的,犯得着又是地下组织,又是开宝马的,三番两次兴师动众,他们图个什么?” “那是肯定。”刘富贵点头,“上次那事,没打听打听是从哪来的小混混?” “当时没往这上边想,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跑了就算了,没有深究。” “唔——”刘富贵捏着下巴,“照你这样说,今天这事还不能这么简单就算了,一定得弄个水落石出。” “弄不弄都无所谓了。”刘国章摇摇手,“今天这事一出,我下定决心了,准备离家出走。” 刘富贵吓一跳:“还没弄明白什么事的,您就要离家出走?二爷爷叫你老滑头,我看太冤枉你了,应该叫胆小鬼。” “爱叫啥叫啥,我无所谓。”刘国章今年六十多岁,身材不高,有点瘦,说话的时候喜欢眯眼睛,一旦眯起眼睛来,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肚子鬼心眼。 “你不能走啊。”刘富贵叫道,“现在咱们村要出大事,二爷爷让我来找你,让你拿主意呢。” “别找我,一猜我就知道是什么事,一句话,办不了,另请高明,反正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总得要出去躲一躲,这叫避祸。” “您怎么这样,还是不是温泉村的人了?”刘富贵有点生气了,九叔这个老滑头也滑得太过分了吧。 “我死是温泉村的鬼,活着嘛,那就不是温泉村的人了。”这老家伙不但滑头,还很无赖。 刘富贵让他气得直接无语,想了想:“你说有人正在针对你耍阴谋诡计,你肯定知道是谁干的,对方到底想怎么样?” “幕后的主使是谁我已经猜出来了,对方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我也有了计较,所以我才要离家出走,躲出去避祸。至于是谁主使,想干什么,九叔就不告诉你了,以免把你也连累进来。” 刘富贵眼珠转了转,心里真是万分迷惑,九叔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鞋匠,对方兴师动众在他身上搞阴谋,实在是太抬举他了。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九叔不想说,刘富贵相信自己有办法把这事弄明白。 只要找到大肥虫,拷问一番不就知道她故意开着宝马来鞋匠摊子碰瓷的真正意图了吗? 第272章 老骗子 要去找大肥虫,只要问问何梦婕就知道了,因为她叫大肥虫“张夫人”,一看俩人就认识——虽然何梦婕看向张夫人的目光里满是憎恶。 去找大肥虫拷问一番,既能通过她知道九叔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又能找出幕后指使者,为九叔解决问题,那么刘富贵就不再刨根问底缠九叔了。 这老滑头就是缠他,看样子也不会说。 只不过刘富贵很奇怪:“九叔,既然您遇到了什么事不跟我说,那么能不能告诉我,我说村里要出大事,您一猜就知道是什么事,您猜出什么了?” “你想说什么,我猜到的就是什么。”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猜得对不对?” “不用说,肯定对。”刘国章看起来很自信,“你也不用跟我说,我也解决不了,我自己的事还解决不了呢,不行,我得收拾收拾,下半夜就走。” 刘富贵又好气又好笑:“您这么大年纪了要背井离乡出走,到哪儿去啊?” “权当出去旅游,不用多长时间我就回来,避祸避祸,就是暂时躲避,过了这一阵就躲过去了。” 刘富贵被他说得一头雾水,问他怎么回事无论如何问不出来,那就不再问,先去找那个大肥虫问问吧。 “九叔,我先送妹妹去学校,她该上学了,回来我再跟您谈。”刘富贵的意思是,送下何莹以后,马上去找大肥虫,问清楚九叔到底遇到什么难题了,然后再回来跟他谈。 “莹莹,走了。”刘富贵朝着屋里喊一声。 何莹在里面已经把那身阿拉伯的打扮收起来,穿着校服从里边出来。 “呦嗬!”刘国章吓得一下子跳起来,刚才进去一个穿孝服的人,现在怎么走出一个学生? “打算吓死我,大变活人!”刘国章怒道。 “九叔,这是我结拜的妹妹,她叫何莹,上高二。”刘富贵笑着介绍说,“莹莹,叫九叔。” “九叔。” “嗯,嗯嗯——”刘国章答应着,盯着何莹端详一会儿,再看看刘富贵,“你上哪淘换的妹妹?长得跟仙女似的。” “你也看出我妹妹长得不俗来了?”刘富贵得意了,“刚才她那样的打扮,就是不愿意抛头露面出来,变成焦点。” “唔!”刘国章捏着下巴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骨骼清奇,出尘脱俗,确实不能随便抛头露面。” “九叔您先在家歇着,我送下妹妹以后还回来。” “你别来了,我要收拾东西,下半夜就走。”看来刘国章并不想再跟富贵多说。 富贵说村里要出大事,他大致猜出了什么事,但他自知无能无力,也就不让富贵往外说。他自己摊上了事,即使说出来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是富贵这个愣头青要想帮自己解决的话,肯定连富贵给搭上,所以他既不想听,也不想说。 刘富贵大致看出九叔的想法了,既然你认为我不能替你解决,那就先去替你解决了,这比在这里苦口婆心地劝你强多了。 送下何莹以后,刘富贵给钟焘打个电话,也不瞒他,明确告诉他,今天上去那个大肥虫去鞋摊上找麻烦,那是一个阴谋,自己要去找大肥虫问问,查出幕后指使者。 “那个叫何梦婕的所长认识她,你给打听一下,大肥虫是干什么的,在哪里可以找到她。” 钟焘马上给何梦婕打电话,跟她打听那个大肥虫什么来路,是干什么的,在哪可以找到她? 什么都问明白了,钟焘给刘富贵回电话,告诉他说,那个大肥虫是人间辉煌的老板娘。 或者确切一点说,大肥虫是人间辉煌名义上的老板娘,她的男人张美贵名义上是人间辉煌的法人代表,其实不过是兴胜集团的中层管理者而已,连高层都算不上。 兴胜集团是个不折不扣的地下组织,但是地下组织也不是一点法制观念都没有,甚至有的地下组织比平常人的法律知识还要精通,法制观念还要强呢! 他们知道这种组织是为正常社会所不容的,不管一个涉黑组织混到多大,到底能走多远谁的心里也没底,也许今天风光无限,明天就会沦为阶下囚,甚至押赴市曹,财物充公。 所以都留着后手,比方说地下组织的产业,要开一家涉及色情、暴力的夜总会,往往真老板不出场,只弄一个二五零来,扶在那里做法人代表,好像一切产业都是这个二五零的似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真要出什么事要去坐牢的话,那就要二五零负责了。 现在人间辉煌这个法人代表张美贵,大男人的居然起了这样一个奇葩的名字,但是别以为扮演着二五零的角色,这个张美贵就属于那种什么都不缺就缺心眼的那一种,这家伙鬼着呢。 据说这家伙以前是个专业的骗子,什么样的人都扮演过,什么部队军官啦,亿万富翁啦,或者某国企的特派员啦……反正根据行骗需要,要什么身份有什么身份。 只不过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总有骗术被揭穿的时候,张骗子彩虹在监狱里呆了十多年。 出狱后投靠到兴胜集团当个小马仔,甜嘴蜜舌的跑跑腿什么的。 因为这家伙善于装腔作势,真要装扮装扮拿出派来,说他是副部级官员都有信的,于是就被安排到人间辉煌,成了名义上的老板,还娶了一个小他十多岁的老婆——这老婆就是胖了点。 虽然这个老板是名义上的,毕竟也算是管理层,所以张法人彩虹现在也是小有积蓄,连老婆都开上三十万的宝马了,而且遇到什么事的时候,一个电话也能叫来几十个如狼似虎的打手。 两口子的日子现如今过得挺滋润。 不过刘富贵知道这两口子马上就会不滋润了。 大肥虫有意撞上大尾巴,故意制造事端,这事到底是什么原因,她的男人会不知道? 擒贼擒王,刘富贵知道现在最简洁的办法就是找到张美贵,把事实的真相给逼问出来。 “你现在想去人间辉煌?”钟焘不由得劝说刘富贵道,“不管怎么说,张美贵名义算是人间辉煌的老板,你想去拷问他,搞不好就会闹大。” “现在别没有好办法,只能这样。”刘富贵说。 虽然他知道魏振合以前是县城势力最大的黑涩会,但是魏振合基本上改邪归正,打打杀杀的事少了很多。 而且他也打听明白了,即使以前魏振合打打杀杀以暴力开道的时期,他也是跟兴胜集团井水不犯河水,彼此没有来往,同时彼此互有忌惮。 所以刘富贵知道如果通过魏振合去解决兴胜集团的话,那么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引起兴东县城黑涩会的大火拼。 第273章 县城最奢华的娱乐场所 “要不然我带你过去?”钟焘说道,“兴胜集团的头头姓顾,外号叫老面,在我面前还反不了他。” “不了。”刘富贵想到那个朱光鹰了,小四当时告诉过他,兴胜集团养着那么几个亡命徒,还制造过一起人体炸弹事件,把一个警察全家炸了,自己就不要因为这事让钟焘为难。 “你是不是也听说兴胜集团养着亡命徒那事了?”钟焘在电话里笑道,“别人拖家带口的怕他们,就我不怕,我是一个人过来的,在兴东县根本没有家人,那个老面见了我也得老老实实。” 刘富贵笑道:“也不是因为那个,我觉得自己应该能解决,你毕竟是警察,为事不为事的就给别人施加压力,好像不大好,好了,我自己去找那个张美贵就行。” 刘富贵既然打算偷偷摸摸进入人间辉煌找张美贵,那就不能开着车去,因为到了那里一停车,就会引起保安的注意,这样很难做到偷偷摸摸。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说是去人间辉煌。 出租车来到人间辉煌,停靠在广场边上就不往里走了,虽然从这里走到广场中心的主楼的话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出租车司机看看刘富贵的穿着一身山寨版的阿迪,而且是打车来的,就知道刘富贵不会是去主楼。 主楼上虽然没有挂着什么会所的标志,但是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那地方不是随便能进的,你就是再有钱人家也不收,只有拥有会员卡的人才能进入。 刘富贵下了车,先端详一会儿那座十几层高的主楼,那应该就是所谓的人间辉煌会所了。主楼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拱绕着四座矮一些的建筑,承担着餐饮、住宿、洗浴、娱乐的功能,这四个地方只要有钱就能进,而会所则是所有功能的极品升级版,同时地下三层还有一个相当大的赌场。 五幢建筑附带一圈儿广阔的停车场,构成了一个人间辉煌广场。 刘富贵以前也经常来县城,但是来的时候都是有事,还从没有把县城逛遍,现在才发现,在兴东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不但有大东农集团兴东分公司那样的大企业,居然还有这么豪华的娱乐场所,这让刘富贵很是感慨,这么大的产业,兴胜集团这是要洗白的节奏吗? 正对着广场南边的,是人间辉煌大酒店,单是看那富丽堂皇的外表,就可以知道这大酒店都能上星了。 之所以要去细心观察这些问题,是因为刘富贵通过比较在揣摩会所的安保措施,能严密到什么程度? 这么高档的会所,出入的人非富即贵,随便出点问题就是大事,可以肯定安保措施相当严密,大白天的要想混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不过现在想要混进去的是刘富贵! 刘富贵知道,偌大一个会所,那么多人在里边吃喝拉撒,光是后勤就够人忙活的,不用问,在主楼的后边至少有一部货梯,甚至会有好几部。 混到主楼后边,正巧送青菜的货车正在下货,一摞一摞码在货板上,刘富贵趁他们忙乱之际,把其中一个周转箱给人家倒了,自己蜷缩在里面冒充青菜。 等到乘坐货梯上去,这只周转箱自己主动就跑到厨房去了。 进来以后刘富贵暗乐,不愧是奢华之地,厨房的卫生条件真好,管理相当严格,不管是厨师、杂工还是传菜的,都是统一着装,头上戴着卫生帽,嘴上捂着薄薄的口罩。 那么这对于刘富贵来说就太方便了,找到换衣间弄了一身白色的制服穿上,而且是大高帽子的那一种,一看级别还不低——至少在厨房里是这样的。 出来正好看到一个顺菜工躲在角落里偷吃东西,当场就被刘富贵义正言辞地给逮住了。 会所这么大,光是厨房就分一区二区三区……这么多人,又是捂着口罩,顺菜工哪里分得清真假,当时就被这位义正言辞的厨师给吓尿了。 刘富贵吓唬了他几句,并且威胁要带他去张总的办公室。 不过就是偷吃东西,这点小事还得惊动张总?顺菜工心里腹诽,但是现在受制于人,也不敢说出来,除了一个劲儿求饶,还分辨说:“张总那么忙就别惊动他了,现在张总正在阿尔卑斯陪酒呢!” 哦,阿尔卑斯。刘富贵知道他说的是贵宾间。 刚才听钟焘介绍了,这个张美贵自从当上人间辉煌的法人代表,虽然是名义上的,但是沐猴而冠,别人看着可笑,他这只猴子自我感觉不错,在这里干得还是很卖力的。 比方说会所里来了什么高级的贵客,作为法人代表的他都要亲自拿一瓶好酒,附带赠送两个精致好菜,到那一桌酒席上去陪酒,一般都是敬上一轮就走。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给贵客面子,联络感情。 现在他就是在阿尔卑斯联络感情。 刘富贵瞅准一个往阿尔卑斯送菜的传菜工,把他弄晕了,放到储物间让他安稳幸福地睡觉,自己代替他去阿尔卑斯送菜。 传菜工肯定没有资格把菜端到桌上,自然有长得倾国倾城的站间公主接过去,但是这点时间足够刘富贵观察到张美贵。 不得不说,就张美贵这长相和气质,你要说他是副部级官员肯定没有不信的,装出来的气质也是气质。 就说他这相貌,大耳垂轮,一看就是福禄无双的模样,这样的人物不去演如来佛祖,简直是《西游记》剧组的不幸,其他演员的大幸。 而且你听听张总说的那些话,那是相当得体又相当有高度外加相当有亲和力。给人敬酒,他放下酒杯戳戳面前的菜表示一下,所有的菜几乎不吃,一看就是文明人,素质那是没得说。 刘富贵进来的时候正好他已经敬完了,站起来告辞,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你们大家吃好喝好,我那边还有点事,不好意思少陪了,吃了饭尽情玩,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那个亲和力! 从阿尔卑斯出来,张美贵盯住刘富贵了,先是眼珠子盯着不放几秒钟。 就这几秒,让刘富贵心里有点发毛,看起来这家伙不会功夫啊,怎么看他的眼神分明是盯上自己了,难道让他看出什么了? 接着张美贵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刘富贵的后面。 第274章 废了他 这是怎么回事?刘富贵一边装作没事人一样在前边走,心里一边觉得奇怪,就凭自己的手段,怎么会在这个老骗子眼里就要现形了呢? 跟进厨房,张美贵就不理刘富贵了,在里面转了一圈,看中了一条硕大的鹿鞭,指着那条鹿鞭命令厨师,给他用老母鸡炖了,多放点天麻,麻溜溜的快点! 哦,刘富贵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货是饿了! 也难怪,现在都过了饭点儿,一般人都要饿的。 吩咐完毕,张美贵就往外走,走到门口那里随手扯起一块肉吞掉,马上又踅回来,转着眼珠子巡视了一番厨房里可吃的东西。当然,厨房里有的是山珍海味,但是看起来好像都不对张总的胃口。 末后张美贵吩咐一个杂工,出去给他割二斤猪头肉,还有骨头居的大骨头,买一大盆,要快,飞着去飞着回来,送到办公室! 看来这货真是饿了。 刘富贵暗暗好笑,偷偷跟着他一直到了这位董事长兼总经理的办公室。 张美贵走进去回手关门,想不到后边有人给推着,又有人跟进来了。 “你进来干什么!”张美贵一看是刚才那个传菜工,居然如此无礼地跟着挤进来,“滚出去!” 刘富贵一言不发,随手关门,同时掏出一个馒头倏然塞进张美贵的嘴里,跟着一脚把他开出去。 张美贵重重摔落到大班台上,接着又随着班台上的办公用品“咕咚”、“啪啦”地摔到地上。 张美贵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手忙脚乱想把塞住嘴的馒头掏出来,手还没碰到馒头,一只脚就飞过来踹在他的脸上,左一脚右一脚,专门踹脸,很快把他的脸给踹得像死猪肉一样肿胀紫红。 刘富贵下手,那叫木匠打老婆——有分寸的,就是要打得你肉疼,但是绝对不会把你打晕过去。 踹完了掏出一把厨房里顺来的剔骨刀,按住张美贵在他的脚后跟处一阵翻飞,刀子过处引来一溜鲜血飞溅。 唰唰唰两秒钟搞定,然后一脚把张美贵踢进墙角。 这回张美贵彻底昏死过去了,不是刘富贵没掌握好分寸,而是吓的。 放在谁身上不害怕,进来一言不发就是一顿暴打,然后把两条脚筋给挑了,这不废了吗! 刘富贵用凉水把他泼醒,不急不躁地蹲在他的对面,拿剔骨刀子戳着他的鼻尖:“你是不是觉得脚筋被挑了?没事,要是尽快送医院的话还能接起来,不过我有话问你,你要老实回答,让我满意了就送医院,不满意,或者你敢大喊救命的话,只好一刀子捅死你,明白?” 张美贵拼命点头,心说这位大爷您有话赶快问,回答完了赶紧上医院啊! 刘富贵把馒头给他拽出来:“你老婆今天开车去撞鞋匠,还叫大黑熊带人去打人,这是怎么回事?” 次奥,是为了这件事啊,人家现在是找上门来了!张美贵心里现在这个后悔,肚子里把他的老丈母娘问候了八百多遍,骂他老婆那个败家娘们,可把老子坑苦了! “这些事跟我毫无关系啊大爷,都是我老婆那娘们的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张美贵小命都要不保了,还管他老婆,“那娘们认了个干姐妹,她说跟那些鞋匠有世仇,拿出三十万来让我老婆替她出头,就是想把那些鞋匠一直欺负到疯掉那个地步。” 唔,就这么简单?虽然这事听起来有点玄乎,但是刘富贵知道,张美贵被自己虐到这个程度,他应该不敢说谎。 “把你老婆叫来,我要问她。” 尽早去医院还能接活脚筋,去晚了就接不活!张美贵分秒必争,赶紧给老婆打电话。 大肥虫现在还在医院呢,一听男人把她紧急召回,有重要事,连连答应马上回来。 可是从医院回来最快也要十几分钟呢,张美贵欲哭无泪,只能默默祈祷老婆快一点来。 刘富贵继续问他:“你老婆的干姐妹叫什么,干什么的?” “对天发誓,这个我真不知道,只知道我老婆叫她江姐,俩人刚认识没几天。” 哦?刘富贵心里一动,刚认识没几天就拿出三十万让人给她出头,看起来对方应该是有意接近大肥虫,在利用大肥虫。 江姐?一听就是个化名,你为什么不叫蒲志高呢! 刘富贵心里有种预感,既然大肥虫是被人利用了,那么她应该不知道这事背后真正的奥秘,而且自己要找那个干姐妹,应该不是很容易。 这事还真有点麻烦! 这时张美贵的手机响了,张美贵看一眼手机,又心虚地看一眼刘富贵:“是顾总打过来的。” “什么顾总,不就是老面!你接就是了,注意放松,不要让他听出什么。” 张美贵拿起电话,嗯嗯两声:“啊啊啊,是是是,我在办公室——什么,您在门口!好好好,开门开门,我给您开门……” “顾总在门外,他要进来!”张美贵看着刘富贵,指了指门口。 刘富贵从门镜往外一看,果然看到一个胖乎乎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站在门外,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老面了,老面身后站着两个保镖,看起来功夫还不错。 更主要的是,老面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钟焘。 刘富贵一个人去了人间辉煌,钟焘越想越不放心,不管怎么说老面这家伙见了他还是忌惮的,那么他就直接去找了老面,问他鞋摊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面听了很惊讶,马上就带着钟焘来找张美贵问个清楚。 门一开,老面很诧异地看着刘富贵:“你是谁?” 钟焘也是一愣,没想到刘富贵效率这么高,居然已经在张美贵的办公室了。 “他就是刘富贵,是我的朋友。”钟焘说。 老面身后那俩保镖早已扫视到办公室里面的凌乱,还有地上的鲜血和死猪头一样的张美贵,俩保镖立刻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四道凌厉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刘富贵,就等着老板的一句话了。 趴在地上的张美贵就像见到了主人的狗一样气势顿壮,指着刘富贵大声叫道:“抓住这小子!顾总我的脚筋被他挑了!” 老面也看到张美贵脚脖子那里满是血了,一听居然挑了脚筋,脸色微微一变:“刘富贵,下手太狠了吧!” 第275章 幕后黑手原来是她 “快把我送医院啊,晚了就接不活了——”张美贵声嘶力竭地大叫。 刘富贵淡淡一笑:“谁挑他脚筋了,就是划破点皮,你让他起来走走。” “没挑脚筋?”张美贵一愣,难道真的没挑?他欣喜若狂地爬起来,跳了两下,果然是一点事都没有。 老面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看钟焘,拍拍刘富贵的肩膀:“年轻人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来来来大家坐下。” 坐下后把张美贵叫过来,问他鞋摊上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美贵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不等张美贵把话全说完,老面就是左右两个耳光给抡上了:“果然是你的事儿,居然敢出去欺负人,不想活了你,我看给你挑了脚筋都是轻的。” “不关我事啊顾总,是我老婆——”张美贵还想分辩。 噗,老面一脚把张美贵踹出一溜滚:“还敢说没你的事!你老婆呢?” “老张,怎么了老张!”大肥虫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看眼前这架势,还有坐在老面旁边的刘富贵,不禁愣了,她搞不清眼前发生了什么状况。 这个既会下诅咒又很能打的小子怎么好像变成顾总的座上宾了? “你这败家娘们!”张美贵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去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把大肥虫打得鬼哭狼嚎,瘫在地上成了一堆狗屎。 老面摆摆手:“你别打了,站一边去,我问问她。” 俩保镖把大肥虫拖到沙发前边,老面问她鞋摊的事,果然大肥虫说的跟张美贵一样,就是几天前她刚刚认了一个干姐妹,干姐妹出三十万,让她无休无止地找那些鞋匠的麻烦。 她觉得手底下有的是打手,对方不过是八个鞋匠而已,而且那个江姐还说不需要打得很厉害,更不要出人命,就是要让鞋匠们难受就是了,这对她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老面听得怒火难耐,一脚把大肥虫踢翻:“马上打电话把那姓江的女人叫来,就说让她来玩,别的不要说。” 大肥虫赶紧给那个江姐打电话,可是对方关机了。 “她是干什么的,住在哪里?”老面严厉地问道。 “这些真不知道啊顾总,刚认识几天!”大肥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老面瞥一眼张美贵:“她说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 “败家娘们还敢不说实话!”张美贵冲上来恶狠狠撕住老婆的头发,把她拖到班台后边就是一顿暴打,大肥虫嚎哭得嗓子都转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面面露无奈地看看钟焘和刘富贵:“看来她真不知道,那女的就是拿她当枪使。不过不用急,我会让人去查,奶奶滴,敢打我朋友的主意,就是跟我过不去!” 那个叫江姐的女人是必须要查出来的,但是刘富贵心里耿耿于怀的还有那个大黑熊,这混蛋居然想要一脚踩死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打断黑熊的两条腿?”老面摸了摸鼻子,“你看这样行不行,让美贵把那三十万拿出来,赔偿老鞋匠们。黑熊呢,我让人教训他一下,两条腿就留下吧,毕竟是给我看门的,人才难得,权当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 说得相当客气,一脸殷切地看着刘富贵。 其实老面知道刘富贵算个老几,他不过是忌惮钟焘这个一身铁骨的转业军人罢了。 钟焘偷偷戳戳刘富贵,咳嗽一声:“顾总太客气了,你看这事弄得,让你也为难!都听你的,就这么办。不过你让人查,我和富贵也不能闲着,要不然我俩跟着去看看监控,先看看那女人长什么样?” 虽然看门狗咬了人,但是当着主人的面儿非得要把狗腿打断,这事确实不大给面子。 老面脸上现出如释重负的模样:“好好,这样很好。跟你们二位不妨实话实说,其实对我来说,本来这都是些小事,可是这事牵涉到钟队的朋友,就不是小事了,我生怕做不漂亮,让钟队不满!” 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讨好。 看起来他确实对钟焘相当忌惮。 刘富贵和钟焘也附和着笑了几声,然后老面安排手下全力查找那个江姐,并且让人带钟焘和刘富贵去看监控——因为大肥虫和江姐就是在会所里认识的。 看了十来分钟监控,刘富贵就拉着钟焘出来了。 看什么看,刘富贵一眼就认出那个“江姐”来了,那不就是江馨吗! 按照大肥虫提供的江姐的电话打过去,果然一直是关机,但是刘富贵有江馨的电话,跟大肥虫提供的不是一个号码,再次把另一个号码拨过去,这次电话通了。 很明显,江馨有好几个号码。 “喂,富贵啊,今天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江馨的声音很好听,一听那优美的女中音就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江经理不好意思,百忙之中打扰您了。”刘富贵一边打电话,一边冲钟焘挤挤眼,意思是这就是那位江姐,“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现在是冬天,农家乐的生意不太好,我就给熟人打打电话,有准备到山里来玩的,想吃野味的,就往我这边拉拉客人,当然啦,那些帮我照顾生意的我肯定也有回报。” “完全没问题。”江馨笑着说,“别看我们集团的基地刚开始基建人员还不多,等基地完全铺开,不管是自己的员工还是客户肯定不会少,到时候你就是不说,也肯定要去你那里吃特色菜,你说不是吗!” 要是以前,刘富贵一听对方说的这么温暖真诚,肯定会心生感激,信以为真。可现在他知道江馨不是什么好人,防着她呢,当然也就听出了江馨这话里面的潜台词,那就是拒绝。 但人家说话有水平,明明是拒绝,但是话语里面字字是应允,满口答应肯定会去农家乐照顾刘富贵的生意,只是呢,现在不行。为什么现在不行呢,因为现在基地刚开始基建,人员还不多,也没有来往的客户,所以现在还不能去农家乐消费。 等到基地全部铺开,人员多了,来往客户多了——呵呵,刘富贵心想,等到那时候老子是不是已经被韦浩东派人给弄死了? 到现在为止,刘富贵把各种信息整合起来,基本上也能串起一个逻辑链条。 江馨指使大肥虫去鞋摊找事,要求尽可能地让鞋匠们难受,但是据九叔说,那是针对他的。 然后刘富贵告诉九叔,说村里要出大事,九叔不让说,他一猜就知道什么事,说明他能猜到村里要出的大事跟大东农有关。 刘富贵现在已经完全能够确定,九叔知道大东农要对温泉村下手,而大东农就是在逼九叔,想要达到某种目的。 第276章 不择手段 刘富贵立即回来找九叔,他现在已经知道九叔受到大东农的威逼,迫于大东农的强大,九叔感觉惹不起,他想要逃走避祸,那么自己就要劝他留下。 那个保镖已经交代,大东农还准备要弄死自己呢,自己也没跑。 回家来刘富贵吓了一跳,见刘国章背着背包,行军打仗一般,围着桌子转圈儿跑,不禁失笑:“现在什么社会,还得套上驴拉磨啊?” “小畜生,说谁是驴呢!”刘国章骂道,“这几年不种地了,年纪也大了,体力不行,现在先恢复恢复体力,省得出门在外的时候体力不行死在路上!” “你这是捧着奶*子过河,有点小心过度了!” “唉——”刘国章一脸凝重,叹口气,拉着刘富贵坐下,“我跟你交待交待一些事,下半夜就走。” “你背着不累,卸下来歇会。”刘富贵伸手给他摘背包。 “背着就行。”刘国章把刘富贵的手挡开,“这也是锻炼体力,逃亡的路上,能坐下喘口气就很好了,哪有条件放下背包!” 真是令人无语。 刘富贵知道九叔既胆小又财迷是装出来的,但是装样装的时间长了,大概有点假戏真做,或多或少沾染上那点习气了。 “你跟我说村里要出大事,我一猜就知道是什么事。”刘国章正色对富贵说,“这事你管不了,我更管不了,所以我要逃走,你呢,少管闲事,实在不行就搬出来,不要在村里住了,省得惹祸上身。” 刘富贵淡淡一笑:“晚了,搬出来也来不及,大东农已经安排人准备要弄死我。” 啊!刘国章大吃一惊。 “我还知道,大东农的人去找过你,他们这是在逼你。”刘富贵看着九叔。 刘国章更加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唉,九叔,既然他们这样逼你,你答应他们不就没事了,总比背井离乡跑路强。”到底大东农威逼九叔想达到什么目的,刘富贵根本不知道,他这是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诈九叔。 啪!刘国章一拍桌子,因为气愤脸都扭曲了:“我答应他们?你九叔是那样的软骨头吗,就是死,我也不会答应他们的狼子野心。” 刘富贵暗笑:“我还真没看出九叔的骨头那么硬,二爷爷这次让我来找您,都是叫你老滑头。” 刘国章更生气了:“我滑头是不假,但我不是软骨头。” 刘富贵觉得继续激他:“九叔您别生气,我可没说您软骨头,是村里那些嚼舌根子的说您软骨头,当初姓吕的把持着村里的实权,您还当那个村支书,不过就是为了贪点小便宜,其实是帮着姓吕的干坏事,助纣为虐。” 咔嚓!刘国章气得把桌子踢翻了。 “富贵啊,别人可以那样说,可你们不能这样说。”刘国章气得脸都白了,“你二爷爷也是这样说我的吗?” 刘富贵一看行了,这激将法的火候也到了,要是再继续刺激他,估计九叔都要拿把刀自杀以明心志了。 “我二爷爷肯定不会那么说,我更不会那样说,至少咱们老刘家的人都明白你不容易。”刘富贵安慰说,“当初姓吕的把持着村里的实权,你名义上村支书,其实被姓吕的架空,什么都说了不算,但是您还支书位置上干那么多年,还不是为了尽量给村里其他姓氏,给咱老刘家争取点福利?” “大家都明白呢九叔,二爷爷不止一次说过,村里最难的人就是你,你就是与魔鬼打交道的人,整天在村委里受姓吕的夹板气,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还得为咱们老刘家的利益跟姓吕的据理力争,不让那些好事让姓吕的全占了。如果没有您在村委里,姓吕的狗屁倒灶,肆无忌惮,咱们姓刘的更完了。” “您看看自从您辞职以后,吕大强在村里肆无忌惮,村里的账目一塌糊涂,公私不分,村里有点好处全变成姓吕的了,你说你不在村委,咱们老刘家,还有其他姓氏,损失多大啊!” 嗯——刘富贵这一番话,句句是实情,而且他说的声情并茂,好像他是代表老刘家和村里其他姓氏来向刘国章致感谢词的,刘国章的脸色渐渐缓和。 “唉——”刘国章长长叹一口气,“你九叔不图名也不图利,只要大家不要戳我的脊梁骨,骂我软骨头就行。” “可是这一回呢?”刘富贵趁热打铁问道,“你说猜到咱们村要出什么样的大事了,你跟我说一下,咱们村要出什么大事?” 刘国章白了富贵一眼:“不就是大东农看上咱们村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了,想霸占咱们村吗!” 刘富贵笑了,连连点头:“对对对,九叔说的一点都没错,您简直就是神机妙算啊,您是怎么知道的?” “大东农的人找过我,他们跟我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刘国章冷冷说道。 这回轮到刘富贵吃惊了:“这么猖狂?对方就是毫不掩饰地告诉您,他们想霸占温泉村?” “没说的那么明白,他们只是说希望长期租用咱村的土地搞良种开发,因为咱们村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生产出来的良种品质纯净。但开发良种需要把土地改良,还有基础设施的建设,他们担心合同期太短,一旦合同到期不能续签,他们的投入就白费了。” “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他们可以把合同期限签的长一点啊。” “这只是他们找理由而已。”刘国章摇摇头,“他们最后建议我回村继续当支书,并且承诺替我运作,让镇上指派我当支书。” 刘富贵感慨地说:“大东农的信息工作还真是到家,他们知道您在村里德高望重,而且现在姓吕的已经倒台,只要您回去当支书,村里的事情肯定是您说了算。” 因为吕大强的强势,自从刘国章这个支书辞职以后,村里的支书一职就一直空缺。 支书不是村长,村长要靠换届的时候选举起来,而支书可以镇上直接指派。 大东农信誓旦旦地保证让刘国章重新回去当支书,并且掌握村里实权,虽然没说大东农有什么好处,但是很明白很明白无利不起早,把自己扶持上去,肯定是为了让自己给他们牟利。 联系到大东农希望长期租用村里的土地,刘国章就清清楚楚地看透了大东农的野心,他们就是要把自己扶持上去,当他们的傀儡,通过控制自己,达到大东农控制温泉村的目的。 拒绝了大东农以后,鞋摊上就开始出现各种怪事,包括今天这事。 大东农毫不掩饰他们的无耻和不择手段,就是要用这种把人逼疯的方式,想逼迫刘国章妥协,跟他们合作。 第277章 鼓上蚤时迁 刘富贵说道:“所以您就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想一走了之?” “对啊,只要我离开就没事了。”刘国章说,“我算看明白了,就大东农的无耻,他们的不择手段,如果我一直不合作,他们肯定会对你哥哥他们下手,逼我就范。我一把年纪了死活无所谓,可这是要是连累到儿子、孙子,我肯定受不了。” “是啊,是啊。”刘富贵点着头,心想这个大东农还真是狠毒。 现在刘富贵也想明白了,前些天俞总和江馨之所以想把罗娇嫁给自己,然后通过罗娇控制自己,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村里风头正劲。 连村霸吕大强都给扳倒了,姓吕的被自己整得抬不起头,现在的村长马跃升是自己扶持上去的,他也听自己的,所以只要控制了自己,就能控制整个温泉村。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不得不承认大东农的谍报工作做得还真是到位。 “既然您决心要走,我也不敢拦着您,可是二爷爷让我来找您,就是让您给我拿个主意,因为大东农一看收买我失败,准备要弄死我,九叔,你能说我该怎么办?是不是也要跟您一起背井离乡地逃亡?” 刘国章沉思不语。 “不跑的话,他们已经惦记上我了,早晚我也得遭了毒手。” 刘国章捻着下巴,蹙眉道:“哎呀,还真是难办,你说的很对,既然他们惦记上你了,那可是防不胜防。” 可是,要说让富贵也亡命他乡,刘国章知道这也很难,毕竟富贵在村里有那么多的果园,还刚刚建了农家乐,现在又承包了四座山,年轻人正要放开手脚大干一番呢,因为一个跨国集团的野蛮入侵就吓得亡命他乡,确实让人很难面对。 “怎么办好呢?”刘国章这个老滑头一直以来都是老刘家的智多星,足智多谋,可是此刻他被富贵的问题给难住了。 很明显不能跑,那样的话就太冤了。可是不跑,要说跟大东农硬碰硬,就大东农那个庞然大物,硬碰硬无异于拿着鸡蛋碰石头。 不能跑,也不能硬碰硬,那么就只能服软? 别说富贵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就是刘国章这个老滑头,他也不可能向坏人服软,然后帮着坏人算计自己村的老少爷们,最后再把自己的村子拱手让给坏人! “这才是真正的仗势欺人!”刘国章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大东农仗着自己是个实力强大的跨国集团,以为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尤其是派到咱们兴东那个姓韦的一把手,那年轻人简直是狂妄至极,在他看来,只要他亲自来见我,只要他开了口,我就被震住了,就一定会老老实实答应他。我当时拒绝了,他看起来相当恼怒。” “哎!”刘富贵眼前一亮,“九叔,我审问过他的保镖,韦浩东来到兴东分公司是为了历练,为了镀金,他雄心勃勃想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发现咱们村的得天独厚以后,他才要不择手段弄到手,建成一个世界一流的良种基地,这样对他来说是很大的成绩,所以我觉得,这事就是韦浩东一手抓起来的,您说是不是我主动出击,把他弄死就行了?” 嗯?刘国章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富贵居然连杀人的心肠都有,而且他想弄死的居然还是大东农ceo的儿子。 “富贵啊,我没想到你这么野了!”刘国章说,“前些日子听说你跟姓吕的掐起来,我一直替你担心,好在你也算有点本事,运气也不错,总算把吕大强父子给整倒了,可是你有没有想想,吕家父子能跟韦浩东比吗?姓吕的势力能跟一家实力强大的跨国集团相比吗?你弄死韦浩东,不但你完了,咱们整个村子有可能都会跟着倒霉。” “我只不过想一劳永逸。”刘富贵嘟囔说,“反正这事是韦浩东在弄,只要把他弄死,不就没人想霸占咱们村子,也就不会有人逼你,不会有人想弄死我了吗?” “不行不行,明显不行。”刘国章连连摇头,“大东农势力太大,咱们小家小户的惹不起。” 刘富贵一摊手:“照您这么说,那就是死了猴子砸了锣,没戏了?” “有什么办法不跟大东农结仇,不跟他起冲突,但还能够让韦浩东改变主意呢?”刘国章捏着下巴沉思。 这个想法当然很美妙,既不会留下祸患,又能解决问题,只不过就是太一厢情愿了。 刘富贵眼前一亮:“也不是不可能。” 哦?刘国章盯着富贵:“你有办法让韦浩东改变主意?” “嗯!”刘富贵重重地点点头,“我在想,既然咱们被大东农的强大给吓住了,那么咱们为什么不去把韦浩东吓住呢?” 刘国章苦笑一声:“谈何容易,人家要是怕咱们的话就不会那么狂妄了。” “能,完全能做到。”刘富贵信心满满地说。 因为他想到“亡命七徒”了。 当初他听别人介绍亡命七徒,孟虎他们七个人各有所长,其中有善于追踪侦查的,有醉心于炸药爆破的,还有研究毒药的…… 据孟虎说,他其中一个兄弟叫大胖熊,本来姓熊,名叫大胖,因为生下来的时候瘦得养不活,就起了个大胖的名字。 熊大胖名字很雄壮,但是人长得用瘦猴子来形容都显得太胖,实在是瘦得不能再瘦,矮小得不能再矮小,就是用了天生体型瘦小的优势,他成了最优秀的侦查专家。 刘富贵当时听孟虎介绍熊大胖,感觉很有点《水浒传》里面鼓上蚤时迁的模样,在亡命七徒跟京城那个大家族闹僵以后,大胖熊就被当一支奇兵来用,探听对方机密,或者给人家被窝里放个子弹、小炸药、小毒物一类的,震慑对方。 现在刘富贵就在想,不知道通过孟虎的关系,能不能请大胖熊出手帮自己一下,哪怕就是给韦浩东被窝里放个子弹,再弄个小炸药在韦浩东卧室里放放,那不就能韦浩东震慑住吗? 刘富贵越想越兴奋,立即把自己这个想法告诉了九叔,请他参谋参谋这样能不能震住韦浩东。 “你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这很出刘国章的意料。 “嘿嘿,刚刚去南方的时候认识的,朋友的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人家。” “这个应该能行得通,但是具体怎么搞,这也得规划好。”刘国章说,“另外,还得看看你那朋友的朋友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神,如果只是被人传得神乎其神,其实没有那么厉害,要是请来了,不但不能帮忙,也许更加引火烧身,就像孙悟空借来假的芭蕉扇一样。” “那个是肯定的,我先打电话问问那朋友,确定一下他的兄弟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其次呢,再问问他能不能把他的兄弟请来。” 刘富贵说完,马上就给孟虎打电话,询问那个大胖熊的情况。 第278章 天上掉馅饼 刘富贵给孟虎打电话,首先直言不讳把自己目前遇到的问题跟他叙述一遍,然后把九叔的疑虑说出来,其实就是首先问孟虎,那位大胖熊大哥的本事到底怎么样?会不会只是传颂得厉害,其实名不副实? “兄弟,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绝对能够给你摆平。”一听孟虎那口气,居然完全没当回事,“至于你怕大胖不给帮忙,那也得分谁,一般人肯定请不动他,但你不一样,你是我孟虎的过命之交,是我兄弟,当然也就是大胖的兄弟,兄弟有难,两肋插刀也得帮忙!” 刘富贵心花怒放,相当感动,真是好哥们! “虎哥,既然你这么说,那没说的,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咱们就是亡命八徒,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同生共死,怎么样?” 孟虎笑了:“兄弟,不是哥哥不给你这个面子,帮忙可以,但要兄弟们变成八个,我一个人说了不算,等兄弟们凑齐了,我可以提提这事。” 很明显,孟虎把富贵看成过命之交,但是其他兄弟们都没见过富贵,跟他不熟,而且亡命七徒这么多年了,人家也没打算再招收新成员。 “我马上给大胖打电话,让他立即赶往江北找你。”孟虎办事从来都是干净利落,快刀斩乱麻,“不过他赶到之前的这几天,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哥哥知道你功夫厉害,但是小心无大错。” “放心吧虎哥,我会注意的。” 刘富贵打完电话,冲九叔一摊手:“结了,无解的难题,眼看就要解决了。九叔,震住了韦浩东,你是不是就不用离家出走了?” “那是肯定,都一把老骨头了,谁愿意背井离乡,出此下策还不是被人逼的!”刘国章说道,“不过富贵啊,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等事情完全解决了再高兴也来得及,另外,事情解决之前,咱们可都要小心防备着点儿。” 刘富贵点头,那是必须的。 “九叔,二爷爷让我来找您,就是让你给出谋划策解决这事,现在我突然想到,既然大东农想让您回村继续当村支书,掌握村里的大权,您老人家不妨将计就计,出山——哦不,出城,进山,进山当支书,这回姓吕的倒台了,有我们老刘家给您撑腰,您肯定能掌实权,村里的事全是您说了算,马跃升这村长也得听您的,您把咱们村给好好规划规划呗。” 刘国章连连摇头:“不当了,再也不当那个村支书了,你是不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一旦再干上村支书,牵涉的面儿太广,我不愿操那心。” “至于说马跃升嘛,这人本质不坏,没有坏心眼,但也没有什么大能力,更没有很强的原则性。所以说虽然你不想当马跃升的太上皇,但是当此多事之秋,还是当仁不让,要控制马跃升,你把持村里的决定权。” 刘富贵一摆手:“九叔,我可没那本事当太上皇,还要把持村里的决定权?算了吧,我年轻轻的懂什么啊,真要马跃升什么都问我,我也决定不了。” “那不是还有我嘛,我就给你当幕僚,有什么难解的事,随时找我。” 刘富贵笑了:“哦,原来您老人家不想当皇上,要想当太太上皇!” “少胡说八道。”九叔正色说,“最后我还要提醒你一点,要小心那个曹镇长,他很可能已经被大东农收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大东农代言。就说这次农民上楼,有可能就是为大东农进驻温泉村创造有利条件。农民上楼这事,说到底就是当官的想搂钱,到头来坑害的是老农民,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让老少爷们同意上楼。” “为什么?”这回轮到刘富贵惊讶了,他可是农民上楼的忠实拥护者,因为这是他实现梦想的第一步。 “这事啊,说来话长——” 这时刘富贵的手机响了,是村长马跃升打来的,听得出来,马跃升很兴奋:“富贵,好消息啊。” 刘富贵冲九叔摆摆手,按了手机免提键:“马叔,什么好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一听就是马跃升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刚才曹镇长通知我,让我先行通知村民,三天之后召开村民大会,拆迁上楼那事有了新的转机。” “哦,什么转机?”刘家爷俩对视一眼,刘国章示意先别插嘴,继续往下听。 “曹镇长说上次工作组那事,因为个别人员工作态度简单粗暴,造成干群关系紧张,拆迁上楼本是助农惠农的大好事,却让这些歪嘴和尚给念坏了经。这次镇上改变思路,本着尽量减轻农民负担的原则,给拉来很大一笔助农资金。” 听到这里刘国章眉毛一挑,拉来资金?真的假的,真要到位的话那可是真金白银,老少爷们就能切切实实受益。 马跃升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大东农不是准备承包咱们村的土地搞良种开发吗,在镇镇府的努力下,兴东分公司好不容易把集团有限的几笔惠农资金给争取到温泉村,补助给上楼农民。凡是跟大东农签订了土地流转合同,并且愿意在良种基地干活的农户,签订合同以后都可以享受到补助,权当是公司分给雇佣工人的公司宿舍,这样拆迁以后,老少爷们基本上不用自己拿一分钱,就能住上楼房啦!” “这可真是好事啊!”刘富贵附和着说。 “是啊是啊,对于咱们村的老少爷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马跃升说道,“曹镇长说了,让我三天后召集村民大会,镇上和大东农的工作人员都有参加,镇上改变思路,先要征得绝大多数村民的同意以后,才能确定农民是否上楼,充分尊重农民意见。只要绝大多数村民同意,可以大会现场签字表示同意,然后现场跟大东农签下土地流转协议和用工合同。” “那好那好,到时我一定也要去参加大会的。”刘富贵说。 挂了电话,刘富贵问刘国章:“九叔,您怎么看?” 刘国章反问道:“你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吗?” 刘富贵冷笑一声:“我怎么觉得是热馅饼,滋啦滋啦冒油,还一下子糊到脸上了呢!” 第279章 人老奸马老猾 刘国章满意地点点头:“好小子,看得挺透。” 刘富贵和九叔的看法都是一样的,这笔惠农资金表面上看对村民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实质应该是大东农跟镇上联合给村民演的一出双簧,最终目的还是要控制村民,进而达到他们永久霸占温泉村的目的。 爷俩从马跃升的话里面已经听出端倪,要想得到大东农的惠农资金,村民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就是跟大东农签订土地流转合同;第二,要跟大东农签订用工合同。 签完这两个合同,农民失去了自己土地的使用权,同时,变成了大东农的合同制工人,而通过拆迁得到的楼房,却变成了大东农集团分给合同制工人的宿舍。 那么,如果农民想收回土地,你还住不住宿舍?如果你不想在基地干活了,或者没干好被公司开除,那么,你也不能住单位的宿舍了。 一句话,农民住的楼本来是三方出资,政府、农民和大东农,但因为大东农是打着惠农的旗号来的,并且要想得到这笔惠农资金是有条件的,那么三方出资的楼房,最终却变成了大东农的职工宿舍,政府、农民都没有房屋的所有权,所有权归了大东农,农民只有居住权,而且是有条件居住! “大东农这一招,真黑啊!”刘国章感慨地说,“真要让他们达到目的,拆迁上楼以后,温泉村就是大东农说了算,老少爷们就是想反悔都没有回头路,就是想下楼,原来的房子早已被拆,那时候可真是无家可归。” “还是九叔有先见之明,不用去村里,不用接触曹镇长,就能预见到曹镇长已经被大东农收买,现在已经能够证明,曹镇长就是在帮着大东农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刘国章慨然一声:“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是这一类的事情见得多了,不管是个人还是企业,到了一个地方以后,都会想方设法认识当地的权贵,结交,甚至控制,让到底的权贵给他们的经营行为开绿灯,帮他们牟利。” “不单单是咱们国内是这样,就是国外同样如此,你看一个国家,表面是总统在执政,其实每一个总统的背后都有大财团的身影,往往一个国家的最终决策并不是总统和他的议员们的决定,而是大财团的意志。唉,人年纪大了,只不过就是看事的时候比你们多点经验罢了。” “这就是所谓的人老成精吧。”刘富贵笑嘻嘻说道,“怪不得俗话说人老奸马老猾,兔子老了不好拿,一点不假。” 刘国章照着富贵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给我滚!” 不得不承认,孟虎的办事效率那真是没得说,第二天,那个大胖熊就已经在省城下了飞机,而他上飞机之前就联系到刘富贵,让他去省城接机。 虽然刘富贵此前听孟虎介绍过,他这位大胖熊兄弟长得瘦小枯干,小时候怕养不活才起名叫熊大胖的,但是现在一看到真人,刘富贵还是忍不住暗笑。 大胖熊长得太矮、太瘦了,正面看好像山村小学三年级一个发育不良的学生,要是背面看,再粘上几根毛的话,要说动物园里跑了猴子也有人信。 “胖哥,我是富贵,你辛苦了。”刘富贵急忙跑上去打招呼。 大胖熊跟刘富贵握握手,仰着头打量打量刘富贵:“你小子,心里肯定在笑话我长得瘦。” 刘富贵大惊,心说胖哥还会读心术吗? 大胖熊笑了:“跟你开玩笑呢,赶紧走吧,你胖哥可不是来旅游的。” 从省城往兴东县城赶的路上,刘富贵把自己现在遇到的问题,以及对方的大致情况详细地给胖哥介绍了一遍,告诉大胖熊,自己要想弄死韦浩东很容易,但是就怕因此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毕竟大东农势力太大,所以这次请他来的目的就是要把韦浩东彻底震慑住。 “嗯,我听明白了,你对于韦浩东的了解还是不够充分,这两天我会先调查他的情况。”大胖熊说,“另外呢,你说曹镇长有问题,我会顺便给你调查一下他。” 说实话,刘富贵跟孟虎的交情算是不浅,但是他跟大胖熊从来没有见过面,仅仅是朋友的兄弟,一听自己有事相求,马上坐飞机紧急赶来,无怨无悔帮自己,这让刘富贵十分感动。 路虎车快到兴东县城的时候,走到一个车少的路段,大胖熊让刘富贵停车,他要在这里下车,以免到了县城下车让人看到他跟刘富贵在一起,打草惊蛇。 “可是胖哥,我至少也要给你接风洗尘,咱兄弟第一次见面,怎么也得喝两杯!” “少来那些俗套。”大胖熊笑道,“你都要被人暗杀了,还有闲心干那些事,我必须立刻展开工作,完事再说。” 刘富贵没有办法,只好停车,大胖熊看看此时没有车辆,周围也没有人,从车上跳下来,很快就沿着一条小路走了。 真是不辞辛劳的好兄弟!刘富贵暗暗感慨。 虽然亡命七徒他并没有全见到,仅仅接触到七个,但是从这两个身上,就能看出他们应该全是有情有义,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亲贤臣远小人,刘富贵暗下决心,人家对自己这么义气,以后他们遇到难处,自己只要能帮的,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帮助他们,因为他们值得结交。 大胖熊走了以后,刘富贵又去了九叔的鞋摊一趟,他不放心九叔,生怕大东农找人继续骚扰他。 还别说,自从把大肥虫那条线掐断以后,这两天鞋摊上暂时安静了。 一看富贵又来了,九叔有点不高兴:“你又来干什么,这两天你不要乱走动,尽量待在村里,在召开村民大会之前,不管是大东农还是镇上,肯定紧锣密鼓在做准备,你要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 刘富贵一听九叔说得对,赶紧准备回村。 刘国章又嘱咐说:“这里面的内情就不要透露给马跃升,这人太平庸,就像一根小木棍成不了栋梁之才一样,用它支撑一个小凉棚完全没问题,用它做栋梁建造宫殿完全不是那块材料,你懂不懂?” “嗯,九叔,我懂。”其实刘富贵跟九叔想的一样,他也早就看出来了,马跃升干点小事还行,但是不堪大用。 就像现在跟大东农这样的庞然大物打交道,要是把里面的内情全告诉他,有可能会从他身上坏事。 第280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富贵回到村里,按照九叔说的,暂时哪里也不要去,在村里盯着,时刻注意镇上和大东农的动向。 他回村以后,先上山看看大棚的建设进度,然后才装作很悠闲的样子去了村委。 一看富贵来了,马跃升笑逐颜开地把他叫到办公室:“富贵你快过来,镇上和大东农的工作人员刚走,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刘富贵一听,心说九叔还真是神机妙算,开村民大会之前镇上和大东农果然在紧锣密鼓地做准备工作。 “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又什么都不懂。”刘富贵笑着去沙发上坐下,“看你红光满面的,一定又有什么喜事。” “喜事喜事,大喜事。”马跃升眉飞色舞地说,“我给你打电话说大东农准备给咱们村投一笔惠农补助,今天这事定下来了,村里已经跟大东农集团签订了意向合同。” “合同签了?”刘富贵吃了一惊,“不是说后天要开村民大会,征得村民同意以后再定吗?” “意向合同,表示村里同意与大东农合作,这样签订意向合同以后,大东农就可以在村里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后天开大会的时候,即使不能征得绝大多数村民同意,但是肯定有一部分村民同意——当然我觉得,这样千载难逢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没人不同意——反正有多少村民同意,大东农就跟同意的当场签合同,然后村委同时附上一份合同,这样才是最后生效的合同。”马跃升解释说。 这些刘富贵都懂,他知道现在的土地流转,除了村民要跟对方签合同以外,村委还要另外签一份表示集体同意的合同,有这样两份合同,承包方的权利才能得到最终确认。 “那么,村里跟他们签了意向合同,大东农都要做什么前期准备工作?”刘富贵问。 “也没说的很具体,大概就是丈量,备案,并且做一部分前期规划,因为大东农承包以后,还要搞一些基础建设,另外,可能还会涉及到一些墓地的迁移,这一块儿工作比较难做。” “墓地迁移?”刘富贵冷笑,“他们不就是来包地,又不是把咱们的地永久买去了,包几年给他们用用也就罢了,还想把咱们的老祖宗也给清出去?” 马跃升揉揉脑袋:“是啊,他们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我也觉得很为难,我知道单单这一条,就很难让老少爷们通过,可是——人家拿出那么大一笔钱来帮咱们住上楼房,过上跟城里人一样的好日子,还能给咱们提供工作岗位,那位在外面打工的都可以回村,足不出户就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机会,咱们怎么能拒绝呢?” 刘富贵不再多说,只是冷笑不止,他知道跟马跃升说多了也是白费。 迁坟,连合同也不会跟你们签,还会把老祖宗的坟墓迁走? 所以跟马跃升纠结这些问题纯属白费。 刘富贵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意向合同签了,大东农已经开始在村里行动了是吧?” “对啊。” “那好,我去山上转转,看看他们都在干什么。”刘富贵说着站起来,“另外马叔,你也让村委的人去山上看着点,别看意向合同签了,可还没签订正式合同,所以他们可以勘察规划,但是还没有权利动我们村里的一草一木。” “嗯。”马跃升点头,“你说的对,我马上让人上山去看着。” 从村委出来以后,刘富贵立即打电话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九叔。 “没事,就是意向合同而已。”刘国章说,“你做得对,就是要让人上山盯着,一草一木也不能动,然后你先暗中把咱们老刘家的中坚力量串联一下,把这事给他们通通气,做好一切准备,等到后天村民大会的时候一举揭露大东农的险恶用心,不要让任何一个村民跟他们签订流转合同,而且在大会召开之前你要跟马跃升摊牌,告诉他让村委改变主意,拒绝跟大东农的任何合作。” “好,我马上去联络大家,第一个肯定是先去告诉二爷爷一声。” 刘富贵急匆匆往二爷爷刘景民家走来,快到二爷爷家的时候,听到隐隐有哭的声音,心里纳闷,这种哭声听着怎么好像有丧事的声音,没听说村里谁家有人老了? 转过胡同,一眼看到前面二爷爷家的门口,门楼上高高地挑着两只白幡子,刘富贵的心就猛地一沉,眼前都是一黑,二爷爷死了! 前天二爷爷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死了呢? 绝对不正常! 刘富贵的脑袋嗡嗡直响,两条腿都有点不像是自己的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二爷爷家的,一进门口,就看到一院子的人,二奶奶领着好多妇女在哭,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其中二爷爷家两个在外地工作的婶婶也在那里哭。 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一看到这个场景,想到永远看不到二爷爷了,刘富贵的眼泪“唰”地就淌下来。 “富贵,你来了,我正要打电话叫你。”旁边过来一个人哽咽着说。 刘富贵一扭头,啊!吓得差点蹦起来,二爷爷赫然站在旁边。 “二爷爷——”刘富贵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眼前的一幕,明明家里有丧事,二爷爷这是显灵了咋的? 刘景民一看富贵吓成那个样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擦擦眼角的老泪:“富贵,你大爷爷老了,灵柩刚刚运回来。” 大爷爷! 哦!刘富贵这才有点松了一口气。 虽然大爷爷和二爷爷一样亲,但是大爷爷一家常年在外,最多过年的时候回来一趟,在感情上他对大爷爷比二爷爷差一截子。 大爷爷刘景臣早年参军,后来转业到了地方上成了干部,一直在外地工作,成家。 “你大爷爷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落叶归根,现在终于实现他的心愿,就是在地下也能高兴了。”二爷爷又抹抹眼泪,“富贵,进去吧,先给你大爷爷磕头。” 刘景臣的灵柩运回温泉村,他在村里没有老房子,必须在兄弟家里办丧事,他的灵堂就设在刘景民家的堂屋里。 刘富贵刚要进去磕头,就看到两个本家一脸慌张地跑进来:“二叔,有人不让我们开圹,把我们赶回来了。” 村里人所谓的开圹,就是挖墓穴的意思,人死之后,第一天看好墓穴位置,第二天开圹,第三天下葬。 “咱们老刘家的墓地,为什么不让开圹?是谁?”刘景民怒道。 “是大东农的人,他们很凶,说不但刚死的不能在那儿埋,就是现有的坟墓也必须要限期迁走。” “欺人太甚!”本来刘富贵还在一忍再忍,等着后天大会上跟大东农摊牌,现在大爷爷的丧事,他老人家一辈子的心愿就是落叶归根,要求长眠在父母、祖宗的身边,想不到这群黑心狼还没等把村子霸占的,就俨然这是他们的地盘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走,我去看看。”刘富贵朝着几个本家一招手。 第281章 立足未稳 刘富贵和几个本家来到山上,看到那里有很多大东农的工作人员在丈量和备案,陪同大东农工作人员的还有镇上的很多工作人员,看来曹镇长对于大东农的工作那是相当积极的配合。 “刚才是谁不让你们挖的?刘富贵问那几个本家。 “就是那边那几个,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的。” 刘富贵看了看那些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用管他,咱们挖咱们的,要是他们再过来,你们不用管,我跟他们交涉。” 果然,大东农的工作人员看到这边的农民又在开始开挖,马上就走过了三个人来,这三个工作人员全部笔挺的西装革履,胸前都挂着工作吊牌,走在前面带头的那个戴着眼镜,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 “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又开始挖了?”眼镜儿怒气冲冲的喝道。 几个开圹的本家看看富贵,刘富贵冲他们丢个眼色,你们干你们的,然后迎着那三个工作人员走上去。 “我大爷爷没了,这是我们老刘家的墓地,为什么不能挖?” 眼镜怒道:“刚才不是跟他们解释过了吗,你们村的土地马上就承包给我们大东农集团,从现在开始地里面不但不能再埋人,就是现有的坟墓也必须要限期迁走,你们马上停手,到远处那些荒山上去另外找地方。” 刘富贵并不跟他动怒,淡淡的说:“没错,我听说你们大东农跟我们村里已经签订了意向合同,但是你应该知道,意向合同仅仅是个意向,你们还没有签订正式的合同?在没有签订正式合同之前,这里的土地还是我们说了算,没你们放屁的份儿,所以呢?我劝你还是趁早滚蛋。” 额!那个工作人员被刘富贵噎的半天没上来气儿,一点儿没错,意向合同仅仅就是一个意向而已,也就是说,他们大东农现在对这片土地还没有说话的权利。 眼镜儿想了想:“你说的倒也没错,但是意向合同说明你们村委同意跟我们合作,也就是说,后天开过村民大会以后,这片土地就属于我们大东农了,即使你们现在把人埋在这里,难道后天以后你们再挖出来迁走,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刘富贵冷笑一声:“如果后天的村民大会你们失败了呢?如果我们村的老少爷们儿都没愿意跟你们签合同的呢?那你们现在在这里指手画脚,我看不仅仅是多此一举,用我们村的一句老俗话说,你们是从哪来的狗屁玩意儿?” 你——眼镜气得差点发作了,他低头想了想,怒气冲冲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俞总,有个情况还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刚才跟您汇报过村里有人死了,他们还要继续埋在这块墓地里,我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让他们另外选择墓地,本来人已经走了,可是现在又有一个年轻人带人回来继续挖,态度还很蛮横,您说这应该怎么办?” 俞总想了想:“你先稍等一下,我打电话给韦总,请示一下,咱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说完,俞总马上给韦总打电话,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请示他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韦浩东一听就火了:“俞少杰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事也来问我,关于温泉村的事,咱们开会不是早就定好了基调吗?要想实现咱们的计划,你以为那么容易啊?这事儿才刚刚开始,以后跟那帮刁民的战斗还早呢,要是一开始就示弱,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展开?” “可是——”俞少杰迟疑的说,“韦总,如果让现场的工作人员强制不让他们挖,很可能会引起冲突,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在温泉村的工作刚刚开始展开,根本还没有立足,咱们是地地道道的外来人,冲突起来,咱们不是村民的对手。” “另外,韦总,上次因为拆迁摸底,镇上的工作组跟村民发生冲突,不但是工作组,包括派出所派出的联防人员都被村民打伤,最后的结果不但打人的村民没事,镇上还要去给村民赔礼道歉,并且承担受伤村民的医药费,这次——” “上次镇上工作组跟村民发生冲突的事,那是刘富贵在作怪,刘富贵这小子很冲,而且背景很神秘,他跟县警察局的韩作栋关系不错,一旦跟村民冲突起来报了警,咱们得不到官方的支持,会很被动。” “刘富贵,又是刘富贵。”韦浩东恨恨的说,“刘富贵的问题你可以无视,这小子活不了几天,我已经托人从京城请来很厉害的杀手,这三两天之内就能到达,到时候刘富贵会暴病身亡,警察不会找到丝毫的蛛丝马迹,连立案都不能,这个你放心好了。” “那,韦总,今天这事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韦浩东哼了一声,“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开会已经定下了基调,咱们就根据开会的基调来办,咱们大东农的人不管到了哪里,坚决不能有一点点的示弱。刘富贵不是跟警方关系密切吗,我先把这条线给他掐断,他不报警便罢,一旦报警,肯定先把他抓起来。” 俞少杰有点没大听明白。 韦浩东说:“我知道江北省警察厅刑侦总队刑侦二处的处长刘宏诚,正在兴东督查一起连环杀人案,我能让人跟他说上话,请他关注一下韩作栋跟刘富贵的亲密关系,如果出现温泉村的村民报警,希望他出面干预一下。” 可是俞少杰依然不能下决心强制驱离开圹的村民:“韦总,我觉得咱们的工作人员一旦跟村民发生冲突,他们不一定报警,因为村里都的他们的人,咱们毕竟人少,吃亏的是咱们,万一工作人员出现伤亡,首先这是咱们的损失。” “这样吧,我把公司的保安队派过去,让马浩坤带队,不管哪个村民偧刺,必须给他坚决打击。要是刘富贵再出头,我不介意让马浩坤当场把他劈了。”韦浩东恶狠狠说道。 “韦总,我提一个不成熟的建议,您看看这样行不行。”俞少杰说,“毕竟咱们还没跟村民签订最终的流转合同,如果把全村人惹怒了,会给咱们造成很大阻力。毕竟咱们那块惠农补助也不是万能的,所以您可以把保安队派来,但是我请曹嘉德镇长派人装作调停的样子,把马队长的背景给刘富贵他们讲讲,能震慑住他们,就算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那好,你去安排吧,我让马浩坤马上带人去现场。”韦浩东说。 第282章 毒蛇眼 大东农的工作人员被刘富贵给怼回去,躲到旁边打个电话,也没有再回来,看来他们是不会再阻止开圹了。 至少眼前这一伙工作人员不会再来阻止了。 刘富贵因为还要赶回去给大爷爷陪灵,不能在这里看着村民开圹,于是嘱咐四个开圹的村民,如果大东农的人再来找茬,马上给自己打电话。 虽然大东农的工作人员不再说什么了,但是刘富贵一边往回走,心里一边憋屈,明明是老刘家祖祖辈辈的墓地,居然自己说了不算,让外人来指手画脚,大东农也太欺负人了。 刚才刘富贵是因为觉得大爷爷刚走,他老人家丧失期间就尽量不要节外生枝,而且还想在后天的村民大会上给大东农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刚才对大东农的工作人员尽量保持克制,虽然说的话有点难听,但没有跟对方动手。 要不是有所顾忌的话,自己老刘家的墓地开圹,外人来指手画脚阻止,他肯定要叫上一群本家把这些人用树枝子撵得满山跑! 万万没想到的是,刘富贵刚回来没多久,就听到二爷爷家的门外有人纷纷乱嚷,一听就是出了大事。 出来一看,四个开圹的村民被如狼似虎的保安队打得血头血脸,抱头鼠窜而回。 大东农的打手说了,别看把开圹的打成这样,那还是手下留情,要是再敢去埋人,把送葬的全部打残,骨灰给扬了。 这片墓地马上就要平掉,变成良种实验田。 “一个个都该天打雷劈,丧尽天良的畜生!”一些刘姓族人咬牙切齿地大骂起来。 天打雷劈暂时是做不到,因为现在是冬天,不打雷。 刘富贵另外叫上四个村民,再次带他们去开圹。 一开始那些村民听说山上是大东农兴安分公司的保安队,很害怕,但是刘富贵向他们保证了,只要有自己在那里,绝对保证大家的安全。 四个村民去的时候也是提心吊胆,但是到那里一看好像保安队撤了,有点放心了,可是挖了没几下,就叫了亲娘,有一个村民直接吓得“刺刺”地尿了裤裆。 因为突然之间冒出一群粗脖子大脑袋,满脸横肉的人,手里提着各种刀具和钝器,把墓地围了起来。 刘富贵就蹲在旁边督查工程进度,眼看着面目狰狞的保安队越来越近,这才在泥土上慢慢站起来,顺手接过村民手里的铁锨:“大叔你要不要换裤子,我替你拿着工具。” 换裤子?这个村民需要脱裤子,因为尿了裤裆以后感觉想要拉屎,一个劲儿噗噗放屁。 刘富贵穿着长长的孝服,头上扎着孝帽,孝帽上长长的白布带随风飘扬,一身雪白巍然挺立,把铁锨往身后一背:“别怕大叔,看看我给你们耍一套无敌旋风锨!” 说着刘富贵抬手一指那些冲过来的打手:“不要命的就过来!” 刘富贵这回真的怒了。 自古以来“挖祖坟”仨字是最狠的咒人的话,想不到大东农的人不但准备把地霸占过去挖老刘家的祖坟,还想让他的大爷爷死无葬身之地! 刘富贵很后悔刚才的克制,以至于让四个本家挨了打。 跑在最前面的保安队员大骂一声:“你他*妈才不要命了!”手里长长的大砍刀奔着刘富贵搂头就砍,刘富贵的铁锨来个横扫千军,“嗖”,大砍刀飞上天了,“啪”,铁锨拍在脸上,那队员一脸横肉的大胖脸瞬间变了形。 知道老子心情不爽,这也是给老子送上门的出气筒! 铁锨在刘富贵手里舞动起来变成了无坚不摧的龙卷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惨叫和嚎叫混杂,刀棍与血肉齐飞。歪了脸的,瘪了头的,断了胳膊瘸了腿的,前赴后继,此起彼伏。 四个村民看得目瞪口呆,在他们眼里刘富贵简直成了绞肉机,那些如狼似虎的保安队员简直变成了一堆堆腐败不堪的烂肉,十几个队员就像几十块烂肉,几十秒的时间内被刘富贵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扫得所剩无几。 剩下几个后面的保安队员见事不好,硬生生止住前进的脚步,扭头就跑,但他们哪有刘富贵跑得快,刘富贵从后边赶上来,铁锨照着后背劈落,队员肥厚的后背立刻斜着绽开一条触目惊心的大口子,白茬子肉翻开,刺目的鲜血顺着白茬淌成好几道,远远地看就像背着半扇猪肉。 另外还有两个往回跑的,也在下面的几秒之内变成了背着半扇猪肉的人。 嘈杂的现场安静了,就是那些被打倒在地惨声嚎叫的保安队员,现在也大张着嘴僵住不敢出声,他们这些人平日如狼似虎赛过阎王,打打杀杀够狠了,想不到面前的年轻人比他们还狠,让他们瞬间感觉自己其实就是些任人宰杀的绵羊,年轻人才是恶狼! 那三个背着半扇猪肉的保安队员浑然不觉,还在埋着头拼命奔逃,这一幕太让人震撼了! 这些保安队员不知道的是,对付恶人,刘富贵还有更狠的,只不过眼前就是些小喽啰而已,下手留了情面,给点教训让他们知道害怕就是了,不至于出人命。 周围那些负责测量记录的大东农和镇上工作人员,此时全都看呆了。 “吱嘎——”墓地一边的小路上传来紧急刹车的声音,一辆黑色的奥迪q7车门打开,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从车上跳下来,这人长着一张刀削脸,肤色偏暗,面色阴鸷,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啪!”刘富贵用铁锨狠拍一个趴在地上的保安队员:“喂,这哭丧着脸的家伙是谁?” 那队员颤抖着说:“那是我们总队长,马浩坤。” 马浩坤从后座上拿下一柄长剑握在手里,一边往上走一边扫视着现场的情况,脸色越来越阴冷,走过来盯着刘富贵:“这是你一个人干的?” 刘富贵在一瞬间就相当厌恶这人,长着一双蛇眼,看人不转眼珠,偏偏眼珠还是暗黄色,说明这人就像毒蛇一样狠毒。 第283章 受死吧 “对不起了马队长。”刘富贵淡淡地说,“你的手下不让给我大爷爷开圹,我一时压不住火,下手可能重了点。” “挖也是白挖,你就是今天埋上,明天也得给你刨了!”马浩坤阴冷地说。 “挖坟掘墓的事你也干得出来?”刘富贵迎着他的蛇眼盯住他,“你没有父母、祖宗?” “我有,但是没人敢动。你家的坟被挖了,只怪你埋得不是地方。” 刘富贵冷哼一声:“有句老俗话说的好,养儿防老积谷防饥,我怎么说也是大爷爷熬下的后代子孙,有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或者畜生打扰他老人家的清静。” 马浩坤慢慢抽出长剑:“你这个后代子孙马上就不管用了!” 直到此时,旁边看呆了的镇上的工作人员才想起刚才曹镇长的嘱咐,让他在关键时候站出来跟大东农的马队长演个双簧,装好人去劝刘富贵,同时把马浩坤厉害的背景说出来,震慑刘富贵。 “哎我说富贵。”两个镇上的工作人员紧急跑上来对刘富贵说,“你别傻了,可别跟他打啊,那是拿鸡蛋碰石头。” 嗯?刘富贵盯着这俩家伙,一看他俩假惺惺的就不怀好意。 “富贵啊,你知道这个马浩坤是谁吗?他是剑宗门的人。” 刘富贵冷声道:“我就是个种地的,不看武侠小说,不懂什么剑宗气宗。” “咳,难道你没看电视上体育台演的武林大会?电视上不是介绍得很清楚,武林联盟虽然只是一个民间的团体组织,但是有着一套相当成熟的规章制度,对于所有加入联盟的各家门派都有严格的约束力,武林盟主手里的权力标志就是“褒善惩恶令”,要是哪个门派行凶作恶不受联盟约束,盟主可以发下褒善惩恶令,发动整个武林联盟讨伐那个门派——” 刘富贵抬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好了我知道武林联盟那个民间组织,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位马队长是武林联盟盟主陈青丞的徒弟,陈盟主是剑宗门掌门,号称剑术天下第一。首先你怎么可能打得过马队长,即使打得过他,你不怕他的师父吗?” 镇上工作人员的这套说辞,是刚才镇长曹嘉德在电话里教的,而曹嘉德也是刚刚跟俞少杰学的。 只是他们没有说明的是,这个马浩坤只是一个挂名弟子,离真正陈青丞的徒弟还远呢。 “哦,那我知道了。”刘富贵冷声说,“谢谢两位大哥的好心。” 其实刘富贵从第一眼看到马浩坤的时候,就已经起了杀心。 因为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嗜血的杀气,他本能地发现这个马浩坤手上的人命不少,而且他现在正在慢慢抽出他的长剑,长剑出鞘,冷气袭人,马浩坤暗黄色的毒蛇眼里也像他的长剑一样充满杀气。 这说明这小子已经做好杀人的准备。 但是刘富贵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里把马浩坤杀了,那就是故意杀人罪,即使自己跟县局的韩局长有点二皮脸的关系,他也不可能包庇自己。 不杀他,只是打伤他,又让刘富贵感觉很不过瘾,在他看来,像马浩坤这样的杀人狂,早一天杀死他就会多救好几条人命。 而且如果自己现在打伤他,然后他回去就死了,那么警察会认为自己具有很大的嫌疑。 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先不要跟他打,然后再想办法弄死他。 刚刚两个镇上的工作人员的话,立即让刘富贵有了主意。 这时马浩坤的长剑已经全部出鞘,在手里一挥:“小子,受死吧!” 话到人到,一道寒光闪过,只见剑花朵朵,似乎有千万个剑尖从剑花里边冒出来,瞬间把刘富贵包裹起来。 “铿——”铁锨跟长剑撞在一起,溅起一溜火花。 “停!”刘富贵回身跳开,喊了一声。 马浩坤的长剑当胸一横,阴冷的蛇眼盯住刘富贵:“才一招就怕了!” 刘富贵看看被砍去半拉的铁锨:“剑的钢口不错,你是剑宗门的人?” 马浩坤微微一愣:“眼力不错,一出手就看出我的路数来了。”他临来的时候韦总告诉他,如果发现那个刘富贵很难缠,完全可以下杀手弄死他,大不了找个手下顶缸就是。 就是没有告诉他俞少杰还想让镇上的工作人员演双簧,准备震慑刘富贵一下,所以他没想到一个山里人知道得还这么多。 “你跟陈盟主怎么称呼?” 马浩坤做出一副恭敬的表情:“那是我师父。” “这么说都不是外人,马队长有点知法犯法的嫌疑,身为盟主的弟子,居然敢带头不遵守武林联盟的规矩吗?” 武林联盟成立的目的就是劝善止恶,维护江湖秩序,因为武林人物比起社会上的人,可以说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如果肆意打打杀杀,失去秩序控制,那么弱肉强食,这个社会不就乱了! 要是哪个门派手下的弟子跟人发生冲突,有不得不战的理由,也要在武林联盟备案,这样既对各门派起到一个约束和监督的作用,也能避免由此引起门派之间发生大规模冲突。 刘富贵抬出武林联盟的招牌,果然一下子震住了马浩坤,武林联盟的规矩不能不遵守,师父的脸面不能不要。可是这么多手下被刘富贵打伤,他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马浩坤转身就走:“你等着,我去做一下备案!” 武林联盟在各地设有分部,都是以保安公司的形式存在,保安公司既是对当地武术门派的就地监管,又能开展保安业务为武林联盟赚取一点运营经费。 “我不等你了,天快黑了。”刘富贵淡淡地说,“要想跟我打等明天吧,明天是我大爷爷下葬的日子,我肯定还会来。” “下葬!”马浩坤扭回头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俩字,“你就是埋上,明天也给你刨出来当粪坑!” 刘富贵并不动怒:“有我这个孙子在,大爷爷的阴宅一定会保护得好好的,我还得栽上几棵松柏,墓前撒一点野花种子什么的。” “明天走着瞧!”马浩坤一口恶气不能当场发泄,恨得刀削脸都扭曲变形了。 刘富贵暗想:“你小子这口恶气在今生今世大概是发泄不出来了。” 马浩坤走了,十几个保安队员也全部被送往医院,开圹工作继续进行。 第284章 老子今晚不用睡了 兴东分公司的保安队被打得七零八落,全都负了伤,俞少杰请示韦总,要不要报案把刘富贵抓起来? “不报案。”韦浩东说,“温泉村这事,只要对方不报案,咱就不报案,因为咱们自己什么都能解决,尽量不要惊动警方,一旦把影响扩大了,官方介入,咱们的计划就会束手束脚,很难实施。” 大东农不报案,刘富贵却在傍黑天到镇上派出所报案去了。 他在路上个大胖熊打了个电话:“胖哥,现在又多了一个调查人物,就是兴安分公司的保安队长马浩坤,你能不能先想办法让他身体不爽,只要不让他明天到村里来跟我找麻烦就行。等过了这一阵,我会去把他弄死。” “他该死吗?”大胖熊问。 “我认为相当该死。” “那好,不用你动手,我就办了。”大胖熊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今晚我要收网,那个马浩坤就捎带手办了吧,今晚老子是不用睡了,够忙活的。” “正是因为胖哥你要收网,所以我才要去派出所报案,我会在派出所呆一夜。” 大胖熊在电话那头放声大笑。 刘富贵来到崇山镇派出所,直接找到马国利,声称他要报案。 你还要报案?马国利感觉这可真是黑色幽默,别人不报案说刘富贵打了人就谢天谢地了,这小子现在也学会报案! “怎么回事?”既然人家是报案来的,马国利不得不公事公办,让手下负责记录。 “有人阻挠我大爷爷下葬,还说埋下也给刨出来?”刘富贵愤怒地说。 马国利一怔:“什么?是谁这么大胆,他想干什么,要钱?” “那是我们家族的墓地,他们就是想把墓地平了做良种试验田!” “平了墓地做试验田?”马国利眉毛挑了挑,“这么简单!村集体会同意吗,跟镇上协调好了吗?” “镇上肯定协调好了,后天就要开村民大会决定这事,曹镇长也在积极促成这事。” 马国利这回听明白了:“你说的是大东农吧?” “是的,大东农仅仅跟村里签了意向合同,但是我们村现在俨然变成大东农的产业了。” 哦——马国利挠挠头,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肚子里却已经开始骂娘,大东农,那是一个小小派出所能管得了的吗? “这事有点复杂,我们必须要去调查一下,你说的情况我都记录下来了,你回去吧,到时候会通知你。” 但是刘富贵不走,坚持说对方威胁要刨坟,一定要求派出所去大东农抓人,不然明天不敢下葬。 一个乡镇派出所,到大东农去拿人?开国际玩笑!就是县公安局的局长,市公安局的局长,他敢随便到大东农去偧刺吗? 大东农集团兴东分公司是兴东县最大的企业,就是县长见了他们公司的老总,那也得客客气气的! 想不到刘富贵相当执着,在派出所了软磨硬泡,非得要求派出所去拿人不可。 末后马国利不耐烦了,直接不理刘富贵,把他晾那儿了。 晚上值班的警察也不理刘富贵,你愿意坐在那里耍赖就赖着,哪怕你赖一夜呢! 刘富贵还真行,就赖在派出所整整一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陪着警察值班的呢。 第二天一大早,刘景民家办丧事的现场就冲进一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刑警、特警都出动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刘富贵呢?”带队的警察冲刘景民吼道。 “一夜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也不来陪灵。”二爷爷知道刘富贵在派出所,说话不卑不亢的。 “我知道他一夜没回来,这一夜够他忙的!怎么才能找到他?”带队的警察显得情绪有点急躁。 不急躁不行,上面下了严令,必须尽快抓获刘富贵,解救人质!现在是省厅的刘处长在县警察局亲自坐镇,这些警察哪个敢不卖力! 因为大东农集团兴东分公司的老总韦浩东昨夜睡得好好的,天亮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女友不见了,在他脑袋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很明显,他和女友在安保措施如此严密的别墅里睡觉,女友居然被人偷走了! 当时韦浩东看到纸条吓了一跳,当他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身子底下好像不大对劲,当他掀开床单一看,吓得差点昏过去,因为他的床铺底下密密麻麻铺着一层子弹。 是子弹,不是子弹壳。 还有保安队的总队长马浩坤一大早练剑的时候,被人用刀捅成筛子,虽然不致命,但一身功夫算是废了。而且据医生测量,捅人的力度拿捏得相当精准,每一处刀口深度都是二点五公分,误差不超过一毫米。 这两件事一联系,当然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刘富贵,昨天下午在墓地跟保安队械斗,跟马浩坤约战,据说打得眼珠子都红了。 而且韦浩东家的别墅安保措施相当严密,能在巡夜保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把偌大一个女人从熟睡中抱走,据说刘富贵会功夫,应该具备这样的本事。 大东农发生这么大事,连县长都亲自把电话打到警察局过问,指示要尽快破案,解救人质。 省厅刑侦总队刑侦二处的处长刘宏诚头大如斗,他正好在兴东县督查一起连环杀人案,想不到杀人案还没破,又遇上这么一起大案! 说是在警察局坐镇,他哪里坐得住,要知道这起案子涉及的可是大东农集团下设的一个分公司,一旦处理不慎,大东农的总部追究起来,那可不是玩的。 大东农集团的能量和实力,刘宏诚可是早有耳闻。 马浩坤被捅成筛子无所谓,韦浩东的孙子被人偷走也可以无所谓,但韦浩东堂堂一个分公司老总,那么大个人了,睡觉就那么死,睡着觉被人在床单底下密密麻麻铺上一层子弹都不知道? 关键是那些子弹的来路,涉枪无小案,没子弹怎么打枪?让刘宏诚头大的是,据现场勘查的手下报告,韦浩东床单底下那一层子弹,型号相当齐全。 这是要举办子弹展览会吗? 很快就有报告传来,东关分局昨夜子弹被盗! 安东分局子弹被盗! 北关派出所子弹被盗! 南关派出所子弹被盗! 巡特警大队子弹被盗! 刑警大队子弹被盗……兴东县公安局所有的下设单位,昨夜全部发生子弹被盗案件,而那些被盗子弹现在就摆在韦浩东的床单底下。 第285章 老鼠搬家 韦浩东面如死灰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警察来来往往勘察现场,越看心里越凉,来自这么多地方的子弹在一夜之间偷来放到床上,这得多少人协同作案? 而他就在床上睡着,人家在他床单底下摆满子弹,他居然浑然不觉,要是想弄死他,几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而刘宏诚那里的报告还在陆续传来,驻兴东某部特务连子弹被盗…… 这些消息把刘宏诚震惊得腿都软了,坐在那里冷汗直流,这是要干什么,全世界的恐怖分子都到兴东集合来了吗? 就是想偷盗某一个公安分局的子弹,没有几天的踩点准备,几个人的配合,也不可能做到! 可是所有的分局全部发生子弹被盗事件,甚至连特务连的子弹都偷,这得多少个恐怖精英的密切配合,才能在一夜之间完成如此宏大的手笔? 对马浩坤的初步检验报告也出来了,他是被人用一把杀猪刀捅的。 杀猪刀?刘宏诚宁愿相信老母猪在椰子树上做窝,也不相信用杀猪刀就能把马浩坤捅成筛子! 因为武林联盟虽然在表面上是一个纯民间组织,但实际上不但跟官方有着诸多的合作项目——比方说向部队、警校等地方输送优秀人才,跟军方和警方合作破获重大案件等等——而且官方一直没有放松对武林联盟的控制,现在武林联盟设在各地的保安公司里面,就有警方派驻的工作人员。 武林联盟现在处于一个半民间半官方的状态。 所以当刘宏诚获知马浩坤居然是陈青丞的徒弟时,当然知道马浩坤的剑术相当了得,现在一听他居然是被一把杀猪刀子捅了,这玩笑可开大了。 然后杀猪刀的主人很快找到了,就是在县城泰达菜市场挑肉杆子卖肉的,那个大名鼎鼎的张屠户。张屠户性情暴烈,光是拿刀子捅人被抓就好几次了,因为结仇太多,他就是睡觉都攥着那把杀猪刀。 泰达市场有句俗话,你就是能偷走张屠户裤裆里的小弟弟,也偷不走他那把杀猪刀! 可现在怎么解释,是张屠户连小弟弟带杀猪刀都让人偷了呢,还是张屠户把马浩坤捅了?他要是有那么大本事还用得着杀猪? 还有更令人震惊的消息陆续传来:军方的高清成像雷达显示,昨夜特务连失窃地附近有一只体型巨大的蝙蝠掠过。 体型巨大,有多大?据说翼展将近四米! 翼展四米的蝙蝠?这是生化危机吗? 被盗分局现场提取的脚印结果也出来了,进入分局现场的,是一只狗熊。 “放屁!”刘宏诚怒骂一句,“狗熊也会偷子弹,偷完了给人放床底下?肯定是故意留下熊掌印扰乱你们的视线!” 手下抱着记录本面无表情地说:“根据体重和步幅等各项数据比对,是一头成年棕熊。” “啪!”刘宏诚又摔下另一份报告,“巡特警大队只在现场提取到兔子的爪印,兔子成精了?嫦娥的?这绝对是嫌疑人穿了兔子爪印的鞋!” 手下还是那副表情:“根据动作规律和体重看,就是兔子!” 接着刘宏诚接到在韦浩东别墅勘察现场的警察的电话:“刘局别找了,那女人没丢,在家里。” 谁也想不到,韦浩东的女友居然就在衣柜的顶层,蜷成一只海螺睡得正香。 只不过女人的身子底下太让人震惊了,堂堂公司老总家的衣柜里,居然铺着厚厚一层黄土,女人在黄土上面打铺了! 如此严密的安保措施之下,不但把韦浩东被单底下铺满子弹,还把他家的衣柜铺上黄土,把女人放在上面,这是什么,老鼠搬家? 但是韦浩东知道,对方就是要让他知道,人家无所不能,不管你有多么严密的安保措施,人家来去自如! 他睡在自以为最安全的家里,其实跟睡在大街上任人宰割没什么两样。他的脑袋就像提在别人手里,只要人家愿意,随时可以割下来拿走。 韦浩东浑身颤抖,彻底震惊了,下唇都咬出血来,他终于一拍沙发站起来,亲自给刘宏诚处长打电话。 “刘——刘处长!”韦浩东长这么大也没这样恐惧过,说话都打颤,“我现在虽然拿不出足够的证据,但我完全能够确定,这事是刘富贵干的。” 就在韦浩东看了手下人对于温泉村地理地势的全部报告之后,他就下定决心要把这个地方变成大东农永久的良种开发基地。 从那以后关于村子里人和事的所有详细情况,都在源源不断地汇集到韦浩东的办公桌上,韦浩东和他的智囊团得出一个最终的结论,要想控制温泉村,必先控制刘富贵。 因为刘富贵不单单是在村里风头正劲,也不单单是他能够扳倒控制了温泉村几百年的吕姓族人,更主要的是资料显示,刘富贵功夫不错,而且背后很可能有点背景。 在发现刘富贵并不容易控制以后,韦浩东下决定除掉刘富贵,转而准备扶持德高望重的刘国章重新回到村里掌权,从而达到大东农控制温泉村的目的。 但是到现在为止,计划进行得都不顺利。 韦浩东同时发现他已经打草惊蛇,刘富贵好像已经有所觉察,比方说江馨指使张美贵的老婆去刘国章的鞋摊闹事,后来据说刘富贵打到了人间辉煌,把张美贵差点废了。 既然有点打草惊蛇,而且昨天下午刘富贵对保安队痛下杀手,听手下汇报,刘富贵眼珠子都红了,看样子还准备把马浩坤弄死。 然后今天一早马浩坤就变成了筛子,而他堂堂公司一把手的床上被人铺上一层子弹,女友被人抱到衣柜里去,这些事联系起来,不是刘富贵干的还能有谁? 韦浩东给刘宏诚打电话的意思,就是希望刘宏诚能把刘富贵抓起来,以绝后患。 “韦总,您的意思是,这事是刘富贵干的?或者说,他肯定参与其中了?”刘宏诚问。 “那是肯定的,我早就让人调查过刘富贵,知道他功夫不错。” “韦总,我也是刚刚收到汇报,刘富贵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昨夜他什么都没干。” “他又足够的证据?”韦浩东相当不冷静地怒吼起来,“那些证据肯定是假的,肯定是他串通别人伪造的,刘处长你是多年的刑侦干部了,难道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刘宏诚一皱眉,虽然大东农集团能量很大,刘宏诚肯定也要给兴东分公司这位老总三分薄面,但是对方的态度也太放肆了点。 第286章 恐惧到了灵魂深处 “韦总,你说的很对,我是多年的刑侦干部,我看得很清楚。”刘宏诚口气变得冰冷,“刘富贵昨天傍晚去崇山镇派出所报案,状告你们大东农阻挠他们家族开挖墓穴,并且口出狂言威胁村民,即使把人葬了,也会给挖出来骨灰扬了。他当时要求警方立即抓捕大东农的人,这个案子还没开始调查。” “他——”韦浩东更加恼怒,“他那是恶人先告状,这是故意混淆视听扰乱你们办案人员的视线,我可以肯定他在报案以后就溜走了,然后伙同他人干了这么多大事,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你知不知道!” “韦总你猜错了,刘富贵昨夜一直在要求派出所出警抓人,派出所没有出警,他就一直在崇山派出所待了一夜。这不但有值班警察可以作证,还有昨晚的监控视频,这些刚刚都已经调取看过了。” “呃!”韦浩东哑口无言。 可是几秒钟以后,韦浩东又吼叫起来:“他这是欲盖弥彰,很明显他知道昨晚要出大事,所以故意去派出所呆一夜,以证明他不在现场,没有作案时间,他完全可以指使别人去干。” 当时手下的信息收集人员给韦浩东的报告中,就再三强调过刘富贵的背后可能有神秘背景,现在来看,这小子的背景确实很厉害。 韦浩东此时的内心恐怖至极,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他希望省厅的刑侦处长雷霆出击,把刘富贵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一网打尽,永远地解除他的后顾之忧。 要不然的话,从此之后他就要寝不安席了,每天晚上躺在自己别墅的床铺上,跟谁在大街上没什么两样,完全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换句话说,只要刘富贵以及他背后的力量想弄死他,随时可以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拿走。 刘宏诚冷冷地说:“韦总,你此刻的心情我们警方表示理解,但是警方办案,不会因为你们当事人理所当然的想象而迷失方向。” 说完,刘宏诚就挂了电话。 韦浩东举着电话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再次把昨夜发生的事情梳理一遍,一股凉气从后尾骨直冲顶门,浑身的寒毛都奓了起来,他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心惊。 他甚至不敢肯定这事跟刘富贵有关了,因为他觉得一个在村里种果园、开农家乐的小农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这事放到京城去都会惊天动地! 刘富贵已经回到二爷爷家。 昨天到派出所报案,在派出所待了一夜,外面就是发生天大的案子,也绝对不是自己干的。 至少不是自己亲手干的。 带队的警察已经到派出所求证过,而且看过监控视频,但他依然冲着刘富贵连连冷笑:“不是你亲自动手,就不会指使别人干吗?” “有证据就把我抓起来,没证据仅凭猜想的话就请回吧,今天家里有丧事!”刘富贵淡淡地说。 带队警察有些犹豫,从逻辑上来说,刘富贵这一手的用意其实很明显,就是要让派出所警察证明他昨夜的去向,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不在现场。 但是这一手也很管用,因为刘富贵有不在现场的证明,警察就不能把他带走调查。至于怀疑他是整个案件的幕后指使者,警察能仅凭怀疑办案吗?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局长来电话了,刘处长命令收队! 综合迄今为止所有获得的信息,领导判断,假设这事跟刘富贵有关,他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庞大的恐怖团伙,如果跟他无关,就不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所以不管怎样,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绝对不能动他。 警察走了,据说大东农负责测量的工作人员今天也没有来。 其实本来那些工作人员还要继续来村里测量的,只是早饭后还没动身就接到公司的电话,所有人员今天休班一天,没接到通知之前暂停手里的工作。 韦浩东的恐惧穿透了灵魂深处,另外还有深深的无助。 当初在开会讨论控制温泉问题的时候,定下的基调就是要以居高临下的强权高压态势震慑住村民,从一开始就不要对村民服软,以免村民生出反抗之心。 可这才刚刚开始,他们的基调就贯彻不下去了,刘富贵大爷爷的下葬,他已经不可能派人强行阻止,他此时此刻无人可派。 他更不可能让一般的工作人员强行阻止,然后跟村民发生冲突再报警,这事如果惊动了官方,难道还要让省警察厅的领导也要知道,他们大东农为了建设良种基地,居然强行阻止当地村民下葬吗? 村里今天一切恢复正常,刘富贵的大爷爷刘景臣寿终正寝,最终实现了他落叶归根的梦想,灵柩下葬在了他父母、祖宗的旁边。 第二天,村里隆重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 因为这个村民大会筹备了三天,这三天之内村委不但通知了留在村里的村民,还尽可能地通知到了外出务工人员,哪怕是已经在城里买了房子,常年不回村的,只要他们的户口还在村里,凡是能联系上的都下了通知。 两千多户的一个大村子,如果村里人全部到场的话,那就是八千多口子人,即使很多在城里打工的没有回来参加大会,而且一家一户也仅仅是派代表参加,村委大院里现在也聚集了将近两千人。 这比上次换届选举时候来的村民还要多。 大东农的代表俞少杰和江馨带领十几个工作人员在台上就坐,曹镇长也带领镇上的工作组坐在中间,马跃升和村委一班人忙前忙后地招呼。 上午九点,眼看大会就要正式开始,刘富贵却是悄悄把马跃升拉到了办公室。 马跃升今天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红光,在他看来,这次温泉村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大变化,而这个变化,就是他在村长任上一手促成的,也许过上几十年,上百年,说起当年温泉村的改变,人们还会提起他这个一村之长的功劳。 “怎么了富贵?”马跃升看富贵有些神秘兮兮的样子。 “今天开会的主要内容,是不是村委要在大会现场跟大东农签订正式的土地承包合同?”刘富贵问。 “那是当然。”马跃升说,“村委代表集体跟大东农签合同,表示带头同意跟大东农的合作,然后跟老少爷们把大东农惠农补助的发放条件说一下,我相信大家不会放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要吧?那么接下来就是每家每户跟大东农签订土地流转合同,关于土地的位置和大小,要在村委的核实监督下,这个合同才能最终签订。” “没那么复杂。”刘富贵摆摆手,“我是要跟你说,不但是村委,村里任何人都不要跟大东农签合同,总而言之一句话,咱们温泉村不欢迎他们,让他们赶紧滚蛋。” 啊!马跃升大吃一惊:“富贵你这书什么意思?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这事镇上挑头,曹镇长亲自靠上,村委也跟大东农反复谈判过,而且大东农的惠农补贴那可是真金白银的钱啊,是老少爷们的福利,你怎么能一句不欢迎就给否定了呢?” 第287章 老农民的住房补贴 这时村委的会计匆匆跑进来:“老马,老马,你还在这闲聊啊?曹镇长让我叫你,马上主持大会开始啦。” “好,我马上来。”马跃升说着看了刘富贵一眼。 “走吧,去开会。”刘富贵说,“不过马叔,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待会儿在大会上我要揭穿他们的阴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可是——”马跃升还想跟刘富贵说些什么。 “老马快点儿吧!”会计在门口焦急的叫他。 哎,马跃升叹口气,匆匆的走出去了。 外面,主席台上不管是贵宾还是嘉宾,都已经等不及了,马跃升急匆匆到他的位置上就座,照例先隆重介绍了今天都会到曹镇长以及大东农的嘉宾,然后宣布大会开始,大家先热烈欢迎曹镇长讲话。 曹镇长讲话肯定免不了官话套话,一开场先讲了现代化的新农村建设,包括现在的好政策,等等等等,然后呢又讲了当今社会农民工的一些问题,还有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的问题,最后的结论就是农民外出务工,造成了背井离乡,亲人离散的现状。 接着就开始介绍大东农给温泉村村民提供的就业机会,介绍当前农民工人的好处,然后号召广大村民对于大东农表示感谢。 说着曹镇长话锋一转,话题回到拆迁上楼,今天他对于上次工作组出现的问题作了检讨,工作组的工作人员工作态度简单粗暴,他作为一镇之长,应该负有领导责任。 这次重新启动拆迁上楼,工作方式有所改变,那就是村民在没有跟镇政府签订拆迁合同书之前,镇政府不会派工作组开展任何有关拆迁的相关工作。 曹镇长态度温暖,言辞恳切,他的这番话得到了村民的热烈拥护,村委大院内掌声不断。 有的村民忍不住就喊:“曹镇长,不是说大东农给咱们争取了惠农补贴吗?您先讲一讲这个补贴是怎么回事吧?” 曹镇长笑了,脸上就像荡漾着和煦的春风,他就等着村民问这句话呢。 “那好,我就说一说这个补贴的事儿,首先要声明一点,大东农集团是一家实力相当强大的跨国集团,但是人家的钱也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大东农集团每年都会有一部分惠农补贴的指标,但是一般情况下到不了咱们这儿,所以这次的惠农补贴是俞总,费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 “惠农补贴,补什么贴在哪儿?一般情况下,大东农集团的惠农补贴,都是补贴在农业生产方面,就像咱们村儿这种情况,把惠农补贴补贴在农民住房上面,在整个大东农集团的补贴历史上,这是破天荒头一遭的事情。” 又有村民在下面喊:“曹镇长啊,咱们拆迁上楼,还需要补贴吗?拆掉的房子不就顶了楼房了吗?而且我听说政府方面还有补贴,现在大东农集团再给他们补贴钱,是不是钱多的花不了了呀?” 这个村民的话,引起现场一片哄笑,村民们纷纷说道:“还怕钱多花不了了,剩下的钱可以把房子好好的装修一下,多买一点家具,什么大彩电大冰箱也搬到楼上,咱们也过一过真正的城里人生活。” 现场的气氛可谓相当热烈。 曹镇长等大家笑过之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我给大家解释一下啊,这个拆迁上楼的问题,跟大家的想法可能有点出入。首先说盖楼,现在咱们盖多层楼房的成本价基本上在700块钱左右,当然了,政府盖楼,只收农民的成本价,即使是这样,一户七八十平米的楼房,也需要将近6万块钱。” “而咱们现在的老房子,估价的话基本上就是每平米300块钱左右,因为咱们村老房子居多,一处老房子的居住面积不超过50平米,估算下来的价值就是15000块钱,还有45000块钱的差额,当然拆迁上楼,政府是有补贴的,基本上来说每户补贴两万,这样大致一算,咱们要想住上楼房还差25000块钱,要是放在其他村庄,这25000块钱就是咱们农户自家出了。” 曹镇长说到这里,下面又开始议论纷纷,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对于很多村民来说,他们在听到拆迁上楼的时候,很多人以为,拆掉自己的老房子,不但能够免费上楼,而且还可能另外拿到一笔补偿款,到今天曹镇长给大家这么一算,村民们才知道并不是那么简单。 不但不能另外拿到补偿款,要想上楼还得自己掏腰包,可是对于大多数的留守农民来说,谁能有这样的闲钱拿出来上楼? “所以说嘛,”曹镇长语重心长的说,“大东农的这笔惠农补贴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他们解决了咱们上楼的资金问题,现在大家可以不花一分钱就能住上崭新的楼房。” 真是幸亏有这笔惠农补贴啊,虽然这样的结果多少让人有点泄气,但是一想到自己不用花一分钱就能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现代化生活,村民们的热情渐渐又高涨起来。 曹镇长趁热打铁的说道:“我刚才算的那一笔账,仅仅是个大致的情况,每家每户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不管是政府补贴,嗯,还是老房拆迁,还有大东农的惠农补贴,这些都会根据每家每户的实际情况来确定最终数额。” “比如说有的农户家里房子好,人口多,他们也可能会分到一百平方以上的楼房,对这样的农户,大东农的补贴可能会达到3到4万。” 这么多啊?要知道三四万块钱,这可是真金白银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村民们的热情更加高涨起来。 曹镇长微笑着继续说道:“全国各地农民拆迁上楼的例子数不胜数,但是像咱们温泉村这样,农民,不需要花一分钱就能住上楼房,对全国来说,咱们是第一例,对于咱们的村民来说,这是第一件好事。” “第二件好事呢?有很多地方的拆迁农民,楼房住上了,土地也租出去了,但是没有土地的农民,他们干什么?让他们也做生意,当地也没有那么多生意可以让他们做,也许还不是那块材料,让他们外出务工,那家里放着好好的楼房,不住,拆迁上楼又有什么意义?” “对呀,对呀,曹镇长说的很对!”村民们议论纷纷,这其实也是很多村民的顾虑之一。 第288章 弥天大谎 “所以说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件好事,大东农集团把咱们村变成了他们的良种发展基地,建成了基地需要工人,工人从哪里招收呢?当然要从我们温泉村就地招收,这样以来,我们温泉村的村民不但上楼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而且还像城里人一样过上了朝九晚五上班,每一个月都能拿工资的工人生活。” 哗?——曹镇长的这番话让村民们热血沸腾,不由自主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热烈掌声。 曹镇长和俞总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神里面的得意之色。 “马村长,现在你来说两句吧。”曹镇长一看村民的热情被发动起来,扭头看着马跃升说, 他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村民的热情已经被完全鼓动起来了,那就趁热打铁,村里现场跟大东农签订正式的承包合同,同时,让村民跟大东农签订土地流转合同和用工意向合同。 马跃升站起来,所谓在商言商,他既然做到村长这个位子上,那些官话套话当然免不了,他的发言首先是感谢曹镇长以及镇政府对于村民的扶持,第二呢,就是感谢大东农给温泉村村民提供的惠农补贴,以及惠及全村人的就业条件。 接着马跃升就给村民介绍了村委已经跟大东农签订了承包土地的意向合同,现在的村委就要在现场跟大东农签订正式的土地承包合同。 所谓村委跟大东农的土地承包合同,其实就是代表集体承认了大东农承包土地的合法性,但是,现在集体手里是没有土地的,集体的土地都已经承包给了村民,大东农需要一家一户跟村民签订土地承包合同,也就是现在所谓的土地流转合同。 有的村民喊道:“村长,如果我不想把自己的地承包出去,我很想自己种,可不可以呀?” “那当然是可以的。”马跃升微笑道,“集体的土地承包给你们以后,一包30年,这30年以内你们有使用土地的完全权利,到底要不要流转出去?决定权在你们自己手里,不过有一样,大东农集团的惠农补贴,补贴到每家每户头上,是有条件的。” 有条件,什么条件?村民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那条件就是,第一,同意把自己的承包地流转给大东农集团,给大东农集团签订土地流转合同,第二,愿意到大东农的良种基地做工,签订用工意向合同,才能得到大东农的惠农补贴。”马跃升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村民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而在台上,大东农的工作人员已经拿出了合同,村里的会计也摆出了村委会的大印,看来村委跟大东农集团的土地承包合同就要在现场签订了。 “喂马叔,先别急着签合同,我还有点儿不明白的地方,想问一下。”刘富贵在下面喊道。 马跃升看一眼刘富贵一脸的无奈,看看曹镇长,又看看俞总。 刘富贵冲着台上大东农的席位挥了挥手,笑嘻嘻说道:“反正问谁也是问,我就不问俞总了,问江经理吧,江经理长得漂亮,能跟您说说话也是享受,怎么样江经理?” 江馨美丽的面庞一直都荡漾着和煦的微笑,他笑着冲刘富贵点点头:“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尽管问,我现场解答。” “那好,我就问了啊。”刘富贵笑着说,“比方说我已经跟你们签订了土地流转合同和用工意向合同,拿到了补助款,我也住上楼了。但是呢,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我觉得给你们当工人不如我自己种果园,所以我就不当工人了。” “而我承包的土地,现在只剩十年,也就是说十年以后我就跟村里重新签订土地承包合同,重新承包土地以后,我就不想再流转给你们做良种基地了,那么这种情况之下,你们的惠农补助,会不会再要回去啊?” 轰,村民们爆发出一阵哄笑,刘富贵这番话说的比较诙谐,而且很多村民也开始点头,觉得富贵这些顾虑其实也是他们的心声。 “不会,”江馨微笑着说,“补助已经发出去了,怎么可能再要回来” “那好,”刘富贵继续问道,“既然补助已经发出去就不可能再要回来,那么接受了你们补助的楼房,跟你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对不对?” “也不完全是你说的那样,”江馨解释说,“刚才马村长已经介绍过,得到补助有两个必要的条件,第一是要把土地流转给我们,第二呢,就是跟我们签订用工意向合同,也就是说,把土地流转给我们的农户,同时也变成了我们大东农集团的合同制工人,那么我们拿出几万块钱补助,他们住上楼房,其实相当于我们大东农集团给自己的工人安排宿舍,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刘富贵问道:“既然江经理这么说,那么你们宿舍的所有权归谁?” “当然是归我们农户了。”江馨说, “既然房子的所有权是我们的,为什么又说成是你们大东农的宿舍呢?”刘富贵问道, “这只是一种说法。”江馨解释说,“在合同里面表现出来,只不过是为了我们争取惠农补贴的时候跟集团有所交代,刚才你们听曹镇长也说过,我们大东农集团的惠农补贴都是用来发展农业生产的,从来没有一笔资金是用来改善农民的住房条件,这也不符合我们大东农的发展精神和规定。” “所以俞总在争取这笔资金的时候,跟集团老总说的是为了方便就地招收工人,而且能够使工人安心在这里工作,所以,在签订用工意向合同的时候,就把咱们这笔补贴的去向作了一个说明,是用作咱们大东农集团合同制工人的宿舍,这下你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刘富贵说,“所谓房子的所有权是我们的,只不过是口头上的说法,而我们住上的楼房其实是你们大东农集团的职工宿舍,这一点是写在合同上的。如果到时候,我既不把土地流转给你们了,也不给你们做工了,你们要把宿舍收回去,而且这也是按照合同办事,有理有据,白纸黑字,我们也拉不着你,扯不疼你,是不是什么办法也没有啊?” 对呀,村民们听到富贵说到这里,恍然大悟,轰的一下子议论纷纷起来。 第289章 村民们的愤怒 江馨微笑着摇头:“不对不对,你这是偷换概念,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嘴里这样说,但是连她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语言是那样的无力。” 俞总脸色十分难看,他一直都在盯着刘富贵,问题到了这一步,他扭头看一眼曹镇长。 曹镇长愤怒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刘富贵,你什么意思啊?故意捣乱是不是,刚才江馨经理给你解释的多么清楚,合同上之所以那样写,不过是为了争取到这笔惠农补助,俞总为了争取这笔补助费了多大的心思,他,这也不过是为了跟上面有所交代,没有办法的办法,你跟着较什么真儿?” “如果怕上当受骗,你完全可以不跟大东农签订合同?不签合同,你拿不到补助,拿不到补助你也受不了骗,这不就行了吗?” “是啊,是啊……”村民们又开始议论起来,大多数的村民还是认可曹镇长的说法,又想拿到补助,又怕上当受骗,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啊? 俞少杰一看村民们认可曹镇长的说法,赶紧冲手下的工作人员一挥手,让他摆出准备与村民签订的土地流转合同和用工意向合同。 “害怕上当的乡亲就不要签合同了,而且过几天看到别人家一分钱不花上了楼,你们却要自己掏腰包拿出几万块才能上楼,那时候想后悔再来跟我们签合同那可就签不了,因为我们今天签完马上就会上传给总部报备。我们集团全部是电子化管理,这些都控制在集团的行政部门,我们可是改变不了。”俞少杰说。 “我签,我签!”有点村民急了,举着手大声叫道。 “我也签。” “我也签。”…… 这几年农产品不值钱,去了种子、化肥、农药等等,到头算算种地还赔本,现在好容易又这么一个机会把土地承包出去,而且还能就地找到一份拿固定工资的工作,最重要的是眼前还有现成的几万块钱好拿,并且俞总说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村民们一听就急了。 一看村民们急了,没想到刘富贵比谁也猴急,仗着他会功夫,抢在众人头里“嗖”一下子窜到了台上。 “老少爷们先别急着签合同。”刘富贵直接站到马跃升旁边的桌子前,把马跃升挤到一边去了,“大家听我再问曹镇长几个问题。” 说着刘富贵面朝曹镇长:“曹镇长,按照您刚才的说法,我们上楼的钱来自三方,第一是我们旧房拆迁的补偿款,老房子300块钱一平米;第二是来自政府补贴,第三是大东农的惠农款。那么请问曹镇长,政府补贴的钱从哪来的?” 富贵问出的这个问题让下面的老少爷们听了都有点不顺耳朵,纷纷议论说富贵这是怎么了,感觉他好像是故意捣乱来的? 政府补贴从哪来的?政府补贴当然是政府拨下来的啦! 当然,曹镇长也是这样回答的,不过他的脸色相当难看,简直是不想回答刘富贵的问题。 而且看刘富贵把村长都挤到一边去了,那是相当无礼,要不是曹镇长知道刘富贵有点背景,他肯定让人把刘富贵给赶下去了。 “那么,按照曹镇长的说法,这个补贴是每户两万元是吧?”刘富贵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基本上是这个数,每一户的具体情况不同,补贴的数目也不会相同。” “那好,大家请看这是什么!”刘富贵是背着一个包跳上去的,现在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唰”一下子抖开面朝村民,“这是县政府报上去拆迁上楼的报告,上面给予的批复文件,我复印了几份,大家可以传阅一下。” 刘富贵说着,把一大摞批复文件扔下去。 曹镇长一看刘富贵手里的批复文件,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刷白,他不知道刘富贵手里怎么会有这份文件。 村民们抓过文件,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捧着文件,那些不认识字的催着认字的读出来。 看了还没有一半,村民们就一下子炸了锅。 原来刘富贵扔下来的,不仅仅是省里面给县里的批复文件,还有县里给镇上的批复文件。 从这两份文件上,村民看明白了一个问题,对于农民拆迁上楼,省里是给予补贴的,补贴的来源是因为拆迁以后,村民原来的宅基地能够恢复成耕地。 村里每腾出一亩地,省里给予20万元的补贴,而腾出的土地,可以流转,招商、拍租,以获取收益。 虽然温泉村村民的老房子面积不大,但是往往每一户的院落很大,而且宅子前后或者左右大多数都有自己的小园子,也就是说,平均起来,每拆迁一户,腾出来的土地绝对要大于一亩。 可是结合县里的文件看,这20万元到哪里去了?首先,县里截留10万元。 然后镇上截留5万元,而且这些截留的钱不允许初具任何票据。 剩下的五万,拿出两万元来用于村里上楼的基础建设,剩下的一万用于拆迁上楼是村委的经费,另外的两万给村民。 这两万元就是所谓的财政补贴。 村民们愤怒了,群情汹汹,都在声讨镇上坑农。 “老少爷们静一静。”刘富贵大声喊道,“这回大家知道了吧,镇上一直推动农民上楼,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是为了让镇上的工作人员手里活泛一点,咱们的房子拆了,土地流转出去了,住上的楼房按照合同所说,还是人家大东农的宿舍,那么,咱们还有什么?” “对啊,让镇上大人给我们解释一下,我们还剩什么?”村民们愤怒地大吼起来。 曹镇长脸都灰了,他强压着内心的惊慌站起来,伸出两只手掌做压止状:“大家静一静,先不要急,听我解释。事情并不像刘富贵说的那样,你们想一想,虽然老房子没有了,但是你们有了楼房的所有权,楼房总比你们那些老房子好得多吧?这怎么能说是一无所有了呢?” “可是刚才大东农说过,合同上要注明我们住的楼房是大东农集团的职工宿舍,这个怎么解释?”村民们吼道。 “刚才江经理不是给你们解释了吗,那只是为了向集团总部交待才那样写的,事实上产权还是村民的。”曹镇长喊道。 刘富贵冷笑一声,从包里又抽出一摞文件纸,往下面一扔:“大家看一下,这是大东农集团关于温泉村良种基地的规划书。” 第290章 猝不及防 刘富贵复印的这份大东农集团关于温泉村良种基地规划书,在兴东分公司属于绝密文件,也只有大胖熊这样的高手才能搞得到。 这份文件上关于如何把温泉村一步步变成大东农永久的良种基地,做了详细的说明,韦浩东所有的雄心壮志,都明明白白写在上面。 一看刘富贵居然把他们的绝密文件都复印了,扔给村民,俞少杰和江馨一下子傻了,他们如论如何不敢相信刘富贵扔出去的文件会是真的。 这份文件的绝密性,也就是韦浩东和分公司几名高层领导知道内容,崇山镇基地这里,只有负责人俞少杰和江馨知道内容。 就连被指派使美人计的罗娇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样的计划。 当初江馨指使罗娇使美人计,只是告诉罗娇,让她嫁给刘富贵就可以安心在这个基地工作,而且还承诺让她做基地负责人,而刘富贵家里有果园,还有农家乐,据说财力可观,这对于罗娇这个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来说,也能够满意。 至于她和刘富贵结婚以后,再通过罗娇渐渐控制刘富贵,这是后话,江馨并没有跟她把话说透。 更不用说村民大会现场这些大东农集团的工作人员了,他们更不知道这份绝密文件的存在。 村民们看了这份文件,那种愤怒的心情简直无法表达,他们没想到大东农果然被刘富贵说中了,他们拿出那份所谓的惠农补贴,其实就是用很少的一部分钱,取得了农民住房的所有权。 文件上明明白白写着,控制了农民的住房,基本就控制了农民的土地自主权。 也就是说,刚才江馨所说的一切都是骗人的鬼话,他的这些话只是口头上的承诺,之后大东农一翻脸,拿出现在签的合同要求跟村民按合同办事,村民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们看看上面写着什么?只要签了用工合同,以后还会根据用工合同继续跟咱们签约,一直到让我们自动放弃自己的土地和住房为止。” “奥,这么一来,咱们村子不就成了他们的?” “这群黑心狼,这不是要让我们无家可归吗!” “这世道真是毁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都说狼心狗肺,这些人比狼心狗肺都狠呀!” “难道他们的心是黑的?” “简直是不长人肠子。” 愤怒的村民发出阵阵怒吼,有的村民开始往台上扔东西,噼里啪啦,什么鞋子,小石子儿,烟袋锅儿,但凡村民手里有的东西,都往俞少杰和江馨这边扔。 俞少杰和江馨举起手里的文件夹,左右抵挡着扔上来的东西,但是因为扔上来的东西像雨点一样密集,总有一些东西透过缝隙打在他们头上,眼看他们坐也坐不住,跑又不能跑,样子相当狼狈。 啪的一声巨响,曹镇长拍案而起,冲着台下的村民怒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想造反啊,弄明白情况了吗?” 然后他又指着刘富贵,气得脸都白了:“刘富贵,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些假文件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还是你自己编的?你编出这些谎言,混淆视听,欺骗群众,到底想要什么结果?” 曹嘉德此时此刻那是相当后悔,他后悔没有把派出所的警察再来震慑场面,大意了,实在是大意了,因为之前他跟马跃升谈的一切顺利,而且他也让人打听村民的意向,反馈回来的消息,说村民都很兴奋,在他看来,这事应该也没有其他差错。 万万想不到的是,刘富贵居然来了一个突然偷袭,让他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混乱的场面终于被曹镇长压下去了,现场平静了许多,有的村民喊道:“曹镇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老少爷们静一静,不要再为难曹镇长了,听我解释解释吧。”刘富贵挥着手大声喊道,“现在我再给大家发一份清单看看。” 说着刘富贵从包里又掏出一摞打印纸,往台下一扔,纷纷扬扬像雪片一样飘向村民。 村民们接过来一看,有点没大看明白,因为清单上只记录着日期,日期后边就是些财物记录。 “富贵,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能说明什么?”村民们喊道。 刘富贵拿了两张分别递给曹镇长和俞少杰:“您二位请过目。” 俩人接过清单,脸色同时变得煞白! 这份清单是大东农的崇山镇基地给曹镇长行贿的记录,这也属于兴东公司的绝密文件,之所以要记录这样一份清单,就是为了更好地控制曹镇长,如果曹镇长不听话,到时候这份清单就能断送他的前程。 可是,这么绝密的东西,刘富贵又是怎么得来的呢? 而曹嘉德的脸色此时由白转青,恨得“咯吱咯吱”咬咬牙,恶狠狠盯着俞少杰:“这,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俞少杰冲曹镇长使个眼色,意思是不管怎么回事,这事不能在这里讨论,而且咱们也不能承认这份清单的真实性。 刘富贵冲着下面喊道:“这份清单是大东农给曹镇长行贿的记录,大家看一看,时间、地点,由什么人给曹镇长行贿,送的是什么东西,清单上写得清清楚楚,怎么样,触目惊心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村民们看着清单上一项项的行贿记录,不由得更加愤怒起来,因为清单上不但记录着俞少杰和江馨等人送给曹嘉德钱财,物品,还有用女色行贿的记录。 “怪不得镇上这么帮着大东农说话,这么猴急地推动上楼,然后还让咱们赶紧签合同接受大东农的补贴,原来他们是串通一气的啊!” “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咱们老百姓住得好一点,过上城里人的生活?这分明是想逼我们离开自己的老家,到城里要饭去!” “好狠啊!” “不是人!” 村民们越加愤怒起来,看那样子,都恨不能跑到台上把曹镇长抓起来,每个人咬他几口才解恨。 曹镇长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抬手指着刘富贵,破口大骂:“混蛋,刘富贵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污蔑,这是公然的污蔑罪,这是极其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我会要求司法机关对你立即采取强制措施。” 说着曹镇长掏出电话,气急败坏地给马国利打电话:“老马,马上带上所有人赶到温泉村,有人在大会上造谣诽谤,挑动村民闹事。” 第291章 如何交代 刘富贵看着曹镇长气急败坏的样子,冷笑一声:“你说我造谣诽谤,该不会说我这份清单也是假的吧?” “当然是假的,老实交代,这份清单是谁给炮制出来的?”曹嘉德怒吼道。 刘富贵掏出手机:“老少爷们看看证据啊,现在微信里跟我是好友的马上拿出手机,我发个视频给你们看。” 好多村民纷纷掏出手机,看看富贵到底发给他们什么。 刘富贵发送了以后,点开自己手机上的视频,伸手到曹镇长的面前:“曹镇长您看看,这里面是谁在风流快活?” 曹嘉德伸头一看,不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要不是及时扶住桌子他就要摔倒了。 刘富贵手机上播放的,分明是大东农用女色向他行贿时的场景,他那肥胖的身体一丝不挂,在床上搂着江馨亲自带给他的一个女人。 他浑身都颤抖了,没想到大东农用心如此险恶,表面上用女色向他行贿,想不到居然还给录了像,对方有这些证据在手,还不得把他捏得死死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即使大东农想要捏住他,控制他,这些证据应该是对方为了以防万一而准备的,这么绝密的东西,怎么会到了刘富贵的手里呢? 曹嘉德永远也想不明白的是,不单单是大东农给他行贿的证据,也不单单是大东农关于温泉村的规划文件,这些东西的失窃都比不上分公司一把手韦浩东的遭遇更让人胆战心惊。 台下的村民现在也已经点开了视频,第一眼就让那些村民面红耳赤,想不到富贵居然给大家发这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但是仔细一看,那赤条条的一男一女,那个男的不就是曹镇长吗? 村民们更加愤怒了,讨伐的吼声一浪高过一浪,大家都在吼着要去上告,在反腐力度如此强大的今天,居然还有曹镇长这样的苍蝇肆无忌惮的收受贿赂,坑害农民,这样的贪官污吏绝对不能留着,必须要把他抓起来,追究他的责任! 这时马国利率领他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十万火急地赶到了,没进村委大院里面惊涛骇浪般的吼声,他直接给吓了一跳。 下了车一进大门口,愤怒的声浪扑面而来,马国利一眼看到主席台上脸色惨白的曹镇长,还有面色灰败的俞总等人。 马国利知道事态相当严重,他冲手下一挥手:“大家散开,尽量跟村民保持距离,你们三个跟我上主席台。” 一边说着,马国利一边掏出手枪,事态紧急,看样子今天就是鸣枪示警也不一定管用。 因为是镇长亲自打的电话,而且听那语气十分紧急,马国利带人几乎是飞着来的,但是在曹嘉德的感觉里边,盼警察的这段时间好像过了漫长的几万年。 现在终于盼到自己的人马来了,曹嘉德不等马国利跳上主席台,就一指旁边的刘富贵大声喊道:“刘富贵挑动是非,造谣生事,把他抓起来。” 马国利一看曹镇长指着的居然又是刘富贵,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又是他! 其实现在马国利都有点坐下病了,不要说跟刘富贵沾边,就是一旦接警说温泉村有事,他就有了心理障碍。 刘富贵一脸笑意地看着马国利:“马所,你不觉得曹镇长的权力有点大了吗?派出所是他开的?他让抓谁就抓谁?” 要是换了以前,派出所到下边村里出警,镇长都发话了,那肯定毫不含糊立马抓人,可现在马国利面对刘富贵,他可不敢简单粗暴,单凭镇长一句话就抓人,事情总得调查清楚才能决定是不是要对刘富贵采取强制措施。 “老马你什么意思?没听到我的话吗?”曹嘉德气急败坏,几乎是冲着马国利吼叫了。 “曹镇长,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马国利表示为难。 “我说的够清楚了,刘富贵涉嫌造谣污蔑,挑动村民闹事,这还不够吗?”曹嘉德吼道。 刘富贵笑了:“曹镇长,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把我抓起来?你是嫌我不把证据给警察同志看看是吧?” 说着刘富贵冲马国利招招手:“马所请过来看证据,看看这些证据是我自己编的还是真事。” 马国利果然走过去,看刘富贵手机上的视频。 这一下曹嘉德直接气得七窍生烟,马国利还真是没眼力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去看什么证据,为今之计是赶紧把刘富贵控制起来! 可他怎么知道,马国利早已领教过刘富贵的厉害,大略知道一些刘富贵神秘的背景,别说他只是一个镇长,就是再高一级,马国利也不敢因为他而随便得罪刘富贵。 “曹镇长,这证据应该是真的,不像造假。”马国利回过头认真地时候。 曹嘉德被噎得差点上不来气。 马国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刘富贵,难道你还怕他不成? 曹嘉德决定还是要拿出最强硬的态度来,不然压不住马国利。 可是还没等他说话,从大门口那里又进来一群人。 一看那些人胸前挂着一枚小小的国徽,曹嘉德就感觉浑身一阵酥麻,眼前一黑,腿都软了。 来的这些人正是兴东县检察院的工作人员。 “曹嘉德,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检察人员上来没有二话,出示证件以后,马上就没收了曹嘉德的手机,直接要带走他。 曹嘉德知道一切都完了,这一定是刘富贵拿到了证据,把他给举报了,他不由得回头狠狠地瞪了刘富贵一眼。 “你甭看我,就是我举报你,怎么样,这些证据你不承认吗?”刘富贵乐呵呵地说。 “走吧。”检察人员推了曹嘉德一把。 曹镇长被带走,大东农的工作人员已经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趁着有国家工作人员在场,他们赶紧收拾东西,紧随着检察人员和警察往外走。 但是愤怒的村民还是不停地往俞少杰和江馨的头上扔东西砸他们,他们只好用手抱着头遮挡,那狼狈的样子用抱头鼠窜来形容都不为过。 俞少杰和江馨很清楚,曹嘉德被抓,他们的绝密计划书被曝光,大东农从此别想再跟温泉村有什么来往了。 韦浩东的计划完完全全以失败告终。 可是,这样的结果,怎么跟韦总交待? 回到镇上临时的办公区,俞少杰紧急把江馨叫到他的办公室,商量一下这事怎么向韦总汇报。 按照韦总的性格,如果听到这样的结果,他还指不定如何暴怒呢! 二人正在无计可施,办公室的门突然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给踢破了。 刘富贵掸掸裤腿上的灰尘,嘴里嘟囔说:“这门不大结实。” 第292章 地狱烈火 “刘富贵你干什么,太猖狂了!”一看刘富贵把门踢破走进来,江馨一下子火了。 以前跟刘富贵各种拉关系,不过是要利用他而已,现在既然刘富贵已经知道了大东农的计划,大家撕破脸皮,从现在开始那就真刀真枪对抗,也就不用再对他客气了。 “你说什么?”刘富贵沉着脸,一边往里走一边故意装作没听明白。 “这是我们集团的办公区,我现在请你马上出去。”江馨毫不客气迎上来,干脆利落往外一指。 “江经理何必板着脸这么严肃,我记得你以前挺有亲和力的。”刘富贵干笑一声,“前些日子还给我提亲,要给我使美人计来着。” 说着刘富贵居然伸手在江馨的胸脯摸了一把:“啧,当初就应该你亲自来使美人计,这有弹性——” “你干什么!”江馨被刘富贵摸了,一愣之下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打过去。 跨国集团的高管,怎么可能任由别人袭*胸侮辱! 刘富贵一把接住她的手腕,往外一推,同时反手一个耳光甩在江馨的脸上,这小子还真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素质,这一耳光直接把江馨打个趔趄。 “还敢打人!”俞少杰色厉内荏地冲外面大喊,“来人,快来人!” 刘富贵毫不客气,直接一脚把他踢到墙上,堆在墙角差点晕死过去。 江馨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还没等她拨号,从外面走进几个人来,江馨抬头一看,不禁愣了,拨号的手指也僵住了。 这几个人正是兴胜集团的人,打头那个,就是大肥虫。 “就是她,是她给我三十万让我一直去骚扰那个鞋摊,把他们逼疯最好。”大肥虫指着江馨叫道。 江馨哑口无言,心虚地看看刘富贵。 “过去,跟那混蛋蹲那儿。”刘富贵一指墙角的俞少杰,冲江馨大喝一声。 江馨身体一颤,她想起调查资料上关于刘富贵的内容,知道他功夫不错,看他现在满面怒容,知道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看这俩人挨在一起蹲在墙角,刘富贵问道:“韦浩东呢?他去哪儿了?” 啊?俞少杰和江馨大吃一惊:“韦总在公司。” “少废话,他没在公司,电话也打不通,你们这俩狗男女一定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刘富贵怒声喝道。 “怎么可能呢?”俞少杰不信,挪动一下身子掏出手机拨打韦总的电话,果然,电话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还给我装!”刘富贵上来,又是一脚踹在俞少杰的肚子上,要不是还需要活口,刘富贵恨不能一脚把他给踹死。 俞少杰抱着肚子蜿蜒半天,这才缓过气来,艰难地说:“我没——装,打不通电话,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韦总!” 江馨一看刘富贵的脸色,就知道肯定又出了什么大事,她也吓坏了,跟着一个劲儿点头。 “抓住这混蛋,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刘富贵咬着牙叫道。 本来刘富贵觉得大东农实力强大,他不愿跟韦浩东正面冲突,因为他知道即使把韦浩东弄死,他背后的大东农也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 可是此时此刻,刘富贵真后悔自己选择了震慑韦浩东,而不是选择直接找人把他弄死。 就在曹嘉德被检察机关带走,村民大会还没结束的时候,刘富贵接到九叔的电话,让他赶紧到县城来一趟。 刘富贵一听九叔的音调就不对,一边急匆匆往外走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九叔?” 电话里传来一个九叔几乎是转了嗓子的叫声:“赶快过来吧,狗咬起火烧死了!” 刘富贵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起火,烧死了? 刘富贵这几天总是去九叔的鞋摊,那里摆开的八个鞋匠他都认识,狗咬也是八个老鞋匠之一,因为他的小名叫“旺”,跟“汪”谐音,从小就有了“狗咬”这个外号。 刘富贵知道钟焘在痕迹破案方面很有经验,所以一边往县城赶,一边给钟焘打电话,希望他能去现场看看。 果然,这个案子不归钟焘管,其他中队的刑警已经接警赶往现场,但是钟焘一听是刘富贵的朋友,答应立刻过去看看。 刘富贵和钟焘赶到鞋摊的时候,大批的刑警已经封锁了现场,包括城北派出所的警察,还有那个副所长何梦婕。 狗咬的摊位那里还在冒着缕缕青烟,有几个过路的司机正在拿着灭火器撤离,但是很明显,灭火器可以灭掉其他东西的火,但是灭不了狗咬的火。 狗咬的身体已经成了一堆黑炭,还能看出人体的形状来,但是现在只有原来身体大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他完全被烧透了。 这一幕太惨烈了。 九叔现在正跟那些老鞋匠站在一起。 看到钟焘和刘富贵过来,那个外号叫大胆儿的鞋匠给钟焘描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简直骇人听闻。 刚才几个老鞋匠一边干活一边说笑话,狗咬正在说着话,突然嘴里就喷出一股火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狗咬就已经变成一个火球,可怜他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坐在那里瞬间就被烧死,然后迅速地焦化。 “他是从里边往外烧的,我们救都没法救,就眼睁睁看着他烧成那样,可怜狗咬——”大胆儿哽咽了,现在也不大胆儿了,明显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眼含热泪,浑身打颤。 “钟大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刘富贵问钟焘。 钟焘摇摇头:“说真的,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很明显,他能从口里往外喷火,很可能是有人对他下毒手,也许是给他下了某种能够令人自燃的药物。” 刘富贵一听钟焘说的有道理,可是自己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药物能让人自燃,到底是不是被人下了药物呢? 他想到大胖熊了,大胖熊见多识广,不知道他能不能知道这事? 刘富贵立刻给大胖熊打电话,把现场发生的一切跟他说了:“胖哥,你觉得这是意外呢,还是真的有那种能够让人自燃的药物?” “这是让人下了药物。”大胖熊一听,十分肯定地说,“这是被人下了药,这种药叫地狱烈火,人中毒以后就是那个症状,地狱烈火是一种十分邪恶的烈性药物。” 第293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你知道谁有地狱烈火这种东西?”刘富贵咬了咬牙。 “顺道门。”大胖熊说,“据我所知,这是顺道门的独门烈性药物,顺道门是一个暗杀组织,干的有点大,连军方都开始调查顺道门准备消灭这个邪恶的祖师。顺道门之所以进入军方的视线,是因为掌握了几个案子跟顺道门有关,其中一个案子就让军方了解了地狱烈火。” “顺道门!韦浩东!”刘富贵知道,就一个小县城普普通通的老鞋匠,用得着动用这么邪恶的暗杀组织了?可以肯定的是因为牵涉到韦浩东要逼迫九叔就范才雇了顺道门的人,在这个县城也只有韦浩东有这实力。 他第一感觉就是大东农恼羞成怒要对九叔下死手,很可能是执行的人搞错了对象,本来要烧死九叔,但是却误把狗咬烧死了。 大胖熊可不那么认为:“顺道门的人不是笨贼一箩筐,他们完成任务从不失手,更不用说会搞错。” “照你这么说,难道韦浩东这是在用人命继续逼迫九叔,这样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恶毒啊。”刘富贵连连冷笑。 接着,刘富贵向办案警察实名举报韦浩东,要求警察对韦浩东进行调查。 但是,等办案警察进入兴东分公司,想找韦浩东调查情况的时候,却发现连他们公司的人也联系不上他了。 刘富贵知道,所有这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是围绕着韦浩东妄图霸占温泉村这件事引起来的,而对这件事情上处在第一线的,首先就是俞少杰和江馨。 于是他立即赶回崇山镇,直接一脚踹破俞少杰办公室的门,此时此刻,刘富贵脑海里满满的全是狗咬死时的惨状,他的眼都红了,虽然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俞少杰和江馨干的,但是这一男一女两个狗东西绝对没少干推波助澜的坏事。 一听说县城里有个老鞋匠被人下了药物,自己燃烧而死,俞少杰和江馨对视一眼,脸都吓白了。 “还不想说实话,是吧?”刘富贵怒声喝道,“那好,我现在就把你们拖出去,浇上汽油烧掉,你们不信是吧?” “别别别……”俞少杰和江馨直接吓坏了,他们也看得出来,刘富贵绝对不是跟他们开玩笑。 “我说,我说我说,凡是我知道的什么都告诉你。”俞少杰都已吓得面无人色。 “韦总肯定是发现事情已经无法收场,他吓跑了,也可能是找地方躲起来了。”俞少杰说。 原来,前天晚上一夜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韦浩东被吓得肝胆俱碎,他十分清楚,这件事即使不是刘富贵亲自参与干的,也是他指使别人干的。 此前他让人调查温泉村所有人的资料,就现在留在村中的人来说,刘富贵是最为突出的一个,而且调查资料上说,刘富贵可能是有神秘的背景,现在来看,刘富贵不单单是有神秘的背景,而且是有很强大的背景,极其可怕! 韦浩东已经开始后悔这次关于温泉村的计划,他要把温泉村变成他们大东农集团永久的良种培育基地,只不过是想给他在兴东分公司工作的履历上增加光彩辉煌的一笔,为他以后在集团担任要职铺路筑基,此时此刻他才深切的感受到,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他很清楚,这点工作成绩相较于他自己的生命来说,那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但是他却已经是回不了头,因为在前天夜里发生那些事情以前,他是完全没把温泉村的力量放在眼里的,不管是刘富贵也好,老支书刘国章也罢,只有他通过关系联系到顺道门的人,那都能很简单的摆平。 只是,经过前天夜里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韦浩东发现他太轻视刘富贵背后可怕的背景了,尤其是他想到居然雇用了顺道门的人,那就相当于他把事情做绝了。 因为顺道门一旦接受任务,把人派出去以后,执行任务的人就再也不会跟总部联系,更不会跟雇主联系,无论任务完成与否,执行任务的人绝对不会暴露总部以及雇主的任何一点信息。 只是韦浩东发现他把事情做绝了,这个觉悟来的太晚了,顺道门的任务已经发出,执行任务的人都已经出发,谁也无法联系上他,这就像已经射出去的箭,任何人也没办法收回来。 韦浩东的这些想法,俞少杰和江馨是知道的,但是,他俩万万没有想到韦总就这些本事,居然选择了逃避和隐藏。 当俞少杰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以后,刘富贵这才知道果然是韦浩东搞鬼,就是他雇用的顺道门的人,现在顺道门的杀手已经开始执行任务,即使找到韦浩东,他也已经没有能力阻止杀手的行动。 韦浩东当然罪该万死,可是眼下事态紧急,最关键的是先要解决顺道门的杀手,刘富贵喝道,韦浩东一共找了几个杀手,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具体找了几个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韦总一共就是两个目的,第一弄死你,第二就是不择手段逼迫刘国章回村里继续担任村支书。 到现在为止,刘富贵已经什么都明白了,顺道门的杀手就是想要在九叔的身边制造绝对恐怖,就像今天狗咬自己燃烧的惨烈,就是再胆大的人也会吓得肝胆欲裂,这时再让他去做什么事,他敢不答应吗? 别看现在韦浩东已经跑了,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而且,好像才刚刚开始。 刘富贵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县城,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到了九叔家的时候,刘国章也是刚刚进门,他们几个老弟兄在那里安抚狗咬的家人,一直忙到现在。 “九叔,您说的一点儿没错,事情还确实是有点儿严重。”不得不说,刘富贵长这么大,没见他这么严肃过。 然后刘富贵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跟九叔说了,他建议九叔叫上其他老鞋匠,大家暂时先离开这里,避一避风头。 其实,刘富贵心里现在也是一阵的后怕,当时九叔就发现事情很严重,他想要离家出走,是刘富贵把他留下的,当时富贵以为,只要自己请到大胖熊,震慑住韦浩东以后,一切都会解决了。 万万没有想到韦浩东做事居然会这么绝,雇了顺道门的杀手,他是一点儿都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好吧,九叔的情绪看起来也很低落,我马上通知其他几位老弟兄,收拾收拾东西,先离开这里,躲过这一阵再说。” 九叔刚掏出电话,还没等拨号,他的电话就响了,九叔接起来刚听了两句,脸色就是大变:“什么?大胆儿两口子也出事了?” 第294章 千面无常 电话那头是个老鞋匠,声音急促又惊慌:“刘哥你快点去大胆儿家,邻居打电话给我听到他家里有惊叫声,去叫门也不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刚出家门,马上就到!” 大胆儿家又出事?刘富贵马上想到,邻居听到惊叫然后就叫不开门,看来大胆儿两口子凶多吉少! 刘富贵立即和九叔飞奔到大胆儿家,走在胡同里一边快跑,刘富贵一边给钟焘打了个电话,到了那里只见他家门口聚集了不少街坊邻居,拍打着门叫大胆儿,但是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钟焘也已经赶过来,二话不说一脚把门踹开,刘富贵和钟焘先在门口观察一下,确定里面没有埋伏,这才冲进去。 屋里亮着灯,电视还开着,但是俩人还是没有贸然冲进去,钟焘停下观察屋里的动静,而刘富贵用透视眼凝神往里看,看看屋内的角落里是不是藏着人。 确定安全了,俩人才进了屋,但是屋内的情景让两个人都大吃一惊。 大胆儿两口子看起来像是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样子,但是很明显两口子已经死了,死相极其狰狞恐怖,嘴巴大张,眼睛简直要瞪出眼眶,整张脸完全扭曲变形,分明是看到了恐怖至极的东西吓成那样的。 刘富贵和钟焘屋里屋外仔细搜查了一番,发现一切正常,哪有可怕的东西。 邻居们挨挨挤挤地凑近院子,七嘴八舌地问大胆儿两口子怎么样了? “大家先出去吧。”钟焘说,“大叔和大婶已经走了,不要进去破坏现场,刑警队的人马上就到。” 很快,城北派出所和县刑警队的人陆续到来,因为刘富贵不是警察,也从院里退出来。 看着警察在里边忙碌,刘富贵知道他们也是白忙,钟焘的眼力够锐利,但是什么异常都没看出来,要知道他在痕迹检验方面,比这些刑警强多了。 也许在这些警察看来,这老两口就是看电视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镜头,给活生生吓死了。 但是刘富贵知道,大胆儿老两口绝对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几乎可以肯定跟顺道门有关。 刘富贵不死心,绕到房后,这里虽然漆黑一片,但他是夜视眼和透视眼,黑暗对他来说完全不成障碍,他在房后仔细寻找,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令人泄气的是,除了看到墙根那里躺着一只死猫,其他也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这只猫是怎么死的?刘富贵捏着猫尾巴提起来,看看猫身上有没有伤,又捏了捏猫身,有没有断骨头,看看是不是被人打死的? 但是这只死猫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体内骨头正常,没有被击打的迹象,看来也许是吃了毒老鼠被药死的。 刘富贵最后照着猫脸看了一眼,这下有了新发现,不由得抬头看看大胆儿家的后窗,这是大夏天,窗户开着,再看看死猫刚才的位置,很明显这只猫是从后窗跳出来落到那里,等到落地时已经死了。 好狠毒,好邪恶! 刘富贵立即给大胖熊打电话,说实话,他的心情相当沉重,因为这些老实巴交的老鞋匠死得太无辜了。 “胖哥,又有一个老鞋匠死了,两口子一块死的。” “怎么死的?” “一脸恐惧的神色,好像是被吓死的。” 刘富贵把大胆儿两口子的模样描绘一遍,然后把手里的死猫提起来:“这是我在大胆儿叔家房后找到的一只猫。” 这只猫嘴巴大张,眼睛外凸,猫脸扭曲变形,简直跟人一样像是看到极其恐怖的东西给吓死的,“对人来说再恐怖的场景,也不会把一只动物吓成这样,所以我断定,他们都不是吓死的,而是中毒了。” 电话那头的大胖熊微微叹息一声:“怪不得虎哥对你很推崇,富贵你的罗辑思维就是高人一筹,你猜的不错,这也是顺道门的独门毒药,叫‘千面无常’,是一种致人迷幻的剧毒药物,中毒的人脑海中会出现最可怕的幻象,再胆大的人也会被惊吓得苦胆破裂而死。” “太邪恶了!”刘富贵深吸一口气,“胖哥你这么了解顺道门,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找到他们的老窝,我要把这些人全部赶尽杀绝,要给无辜死去的大叔们报仇。” “报不了。”电话那头的大胖熊摇摇头,“顺道门的邪恶手段层出不穷,而且极其阴险狡猾,前年军方派特种部队摸到了顺道门的一点蛛丝马迹,采取了行动,但是他们依然能够全身而退。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就是盯上八个老鞋匠了,留下几个死几个,所以你最好让他们躲一下。” 刘富贵再次来到大胆儿家,警察已经撤了,大胆儿家的门上贴了封条,钟焘正在安抚人心惶惶的街坊邻居,没什么事,让大家不要惊慌,放心地回家睡觉吧。 邻居们散了,刘富贵把“千面无常”这种毒药跟钟焘和九叔说了一遍。 “九叔,你去做好其他鞋匠的工作,让他们务必连夜躲出去,要不然还会出人命。” “好。”刘国章虽然当过多年的村支书,但他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老农民而已,对方制造如此恐怖的事件,他早就吓坏了。 刚刚有人去找事的时候,他就想离家出走跑掉了,何况现在。 “别人的工作好做,就是猪食的脾气犟一点,我去跟他说说。” “猪食”也是八个老鞋匠之一,外号叫猪食。 刘富贵和钟焘跟着九叔一起,过去劝说猪食跟大伙离开这里,先去其他地方躲一躲。 其实猪食脾气就是再犟,今晚一看大胆儿两口子那个模样,他早就吓坏了,这回一点都不犟了。 钟焘打电话叫来几个手下,荷枪实弹保护着六个老鞋匠去了刑警队,先安排他们去那里住几天。 九叔他们目前应该是安全了,刘富贵舒一口气:“钟哥,你说咱们让叔叔大爷们一躲了之就行了吗?” “说吧,你想怎么干?”钟焘知道刘富贵肯定有想法了。 “你想想看,对方如果继续下手的话,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谁?” 第295章 剔骨弯刀 钟焘眼睛一亮,捏着下巴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猪食大叔,你有没有发现,对方下手就是围绕这你的九叔,按照住处的由远而近的顺序来的?” “对,一点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刘富贵说,“我怀疑他们今晚还会再来。” 钟焘明白刘富贵的意思了:“那好,现在咱们就去猪食家埋伏,看看今晚是不是还会来下手!” 刘富贵说道:“咱们兄弟简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过埋伏也不能那么简单,咱俩也得摆个阵势,我在里边等着,你在外边藏起来做预备队,要是那些混蛋来了,在我跟他们交手的关键时刻,你出其不意打伏击。” 钟焘笑道:“怎么感觉你好像当过兵,这还打伏击呢。好,等他们逃出来,我就包围他们。” 听那口气,好像真有千军万马似的! 俩人又详细讨论了整个计划的细节,然后去猪食家,钟焘藏在外围,刘富贵猫在屋里假装是猪食两口子还在家里睡觉。 刘富贵并没有马上潜入猪食家里,而是让钟焘负责警戒,自己把周围的地形再次熟悉了一遍。 所谓“再次”,是因为刘富贵刚才对这里的地形已经勘察过了,只是没有完全勘察熟络,自己就会觉得对战斗没有十足的把握。 勘察完毕,刘富贵这才要进入猪食家。 但是刘富贵仍然没有贸然跳进去,而是想到猪食家是养了狗的,那条狗跟自己不熟,自己进去它会狂吠,甚至自己藏到屋里以后,那狗肯定还会对着屋里乱叫,那样的话,即使有人想对猪食做什么,听到院里的狗一直叫,也会起疑。 这事难不住刘富贵,刘富贵有一千个办法可以瞒天过狗进入屋内。先往院里扔块石头,狗就叫起来,狗在吠叫的时候耳朵没那么灵,而且注意力都放在那块滚动的石头上,这几秒种的时间足够刘富贵从窗户跳进屋里。 那条狗叫了几声,没有后续的刺激,也就消停了。 一旦猫起来刘富贵就像一只冬眠了的熊,哪怕一动不动呆上三天也不在话下,只是心里有点痒痒,期盼顺道门的王八蛋赶快来,好让自己把他抓住,从这里打开缺口。 韦浩东不知所踪,即使找到他也无法联系上杀手,这算是唯一能找到敌人的办法。 到下半夜,周围的邻居全都睡了,棚户区内一片静寂,只有胡同头上的一盏昏黄的路灯,隐隐约约投射过来微弱的光芒,墙上偶尔走过一只猫,纵身一跃跳上房顶,顺着屋脊走远了。 刘富贵的耳朵比常人敏锐一些,比方说房顶上猫的脚步,常人是听不到的,但刘富贵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够听得到。 此时,刘富贵敏锐的耳朵听到有异样的声音了,这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确切地说,不是普通人的脚步声,这种声息很轻微,比猫的脚步声大不了多少,可见此人的功夫已经到了轻似狸猫的境界,而且由远及近很快来到院子外边,动作相当迅捷。 刘富贵心里一喜,可算是有点动静了,你倒是进来啊! 听得出,外边只是一个人,那人的脚步走到前墙底下就停了,应该是在观察动静。 很快,朦胧中一个飘忽的身影在墙上一闪,跳到院里来了。 刘富贵就藏在窗前,这样容易听到外边的声音,也便于观察全局。人影在墙上一闪,刘富贵是夜视眼,虽然几乎没有光线,他也看到对方是个女人,而且长得还挺漂亮,刘富贵听大胖熊说过,顺道门善于易容,即使自己能看清这人的相貌,也不一定是真实的。 在跳跃过程中那人手里寒光一闪,刘富贵看清楚了对方手里握着一把残月弯刀。 拿着刀来的?看来是想对猪食用刀了! 突然,刘富贵脑海里电光一闪,狗咬嘴里突然喷火,瞬间被烧死,大胆儿两口子被活活吓死,这两种死法明显是两种既残忍又新鲜的花样。 那么,诡计多端、。邪恶异常的顺道门,肯定能想出第三种十分残忍恐怖的办法来用在猪食身上。 这事很明显的就是,顺道门就是在不遗余力地制造恐怖。 而刘富贵对这种残月弯刀有点印象,他曾经在跟赵翰杰的闲谈中,听他说起过这种兵器,据说有人用残月弯刀把对手在几十秒的时间内剔成白骨,也就是说,用这种刀的人刀法相当快,而且相当残忍。 刘富贵一念至此,那人已经落到院子里,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把熟睡中的看家狗给惊醒了。一见有陌生人跳进院子,那条狗立即狂吠起来,本能地扑上去,张嘴就咬。 唰唰唰,电光火石之间,那人手里的残月弯刀在狗的身上游走了一遍,狗吠声戛然而止,刘富贵眼睁睁看着,那条完整的、活蹦乱跳的狗,在落地时变成了一蓬血肉,血肉迸飞之后,是一副完整的狗骨架子哗啦一声落到地上。 就在骨头架子落地的同时,黑影纵身一跃冲着窗户跳过去,想要穿窗而入。 但是黑影刚刚接近窗户,另一个黑影已经从屋里爆出,一个穿心脚踹在黑影的前胸,嘭一声闷响,前冲的黑影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上。 “碰上我算你倒霉!”刘富贵倒背着手站在院子正中,“你最好老老实实让我捆起来或许还能留你一命,要是敢反抗的话会死得很惨!” 虽然不知道狗咬和猪食的惨死是不是眼前这个女人所为,但她们肯定都是一伙的,按照愤怒刘富贵恨不能一脚真的给对方来个穿心,可是他想抓活口,毕竟不知道对方来了几个人,下一步还有什么计划。 而且,刘富贵知道还有至少一个杀手是针对自己来的,虽然一直没有现身,但是顺道门邪恶残忍的手段,刘富贵已经是耳闻目睹了。 “哼哼!”黑影阴森森冷笑一声,虽然胸前中了一脚,但是还能从地上一跃而起,“先看看你死得有多惨!”话音未落,已经猱身而上。 唰唰唰,电光火石之间,俩人已经拆了几招。 刘富贵暗暗赞叹,这女王八蛋功夫还真不错,弯刀玩得可真快啊,要是换了别人,可能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只是在自己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第296章 抓了个活口 嘭,刘富贵一脚再次踹在黑影的前胸——因为那地方踹上去感觉很软乎,而且对这种邪恶的人完全可以用力给她踹爆——黑影闷哼一声往后一个空翻,冷冷看刘富贵一眼,突然一扬手,几道寒光奔着刘富贵激射而出,同时扭身一纵上了墙。 就是不用看,单凭暗器破空的声音,刘富贵就知道对方打出来的是三棱锥。 居然对自己使暗器! 刘富贵觉得这简直是个笑话,自己的记忆中本来就传承了使用暗器的功夫,得到左义天赠送的三枚雪花镖以后使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玩暗器这事自己才是祖师爷。 对方打出三棱锥还得一扬手,自己打暗器从来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手腕都不动,单凭手指的弹力就把暗器打出去了。 往往对方中招了,居然不知道是被谁打的! 刘富贵并不闪躲,径直纵身去追黑影,好像根本没看到对方的暗器似的,这是就在三棱锥就要打到身上时,刘富贵才伸手随意用手指弹出去。 黑影本以为三棱锥即使打不到刘富贵,总能迟滞那么几秒钟,这几秒钟的功夫对他来说已经足够跳出墙外。可她没想到刘富贵就像早料到他会来这一手似的,在她往墙上跳的同时,刘富贵已经如影随形上了墙。 虽然那黑影明显不是刘富贵的对手,但是刘富贵要想生擒对方还是有一定难度,而且黑影身形极快,虽然挨了一拳,但是顺着这一片墙头奔跑的速度依然相当快。 “站住,从墙上下来!”钟焘从黑暗处闪出来,举枪大喊。 刘富贵这个生气,钟大哥真是当警察当傻了,你瞅准喽一枪把她打下来不就完了,还得大叫“站住”,生怕她不知道还有个你藏在这里是吧!幸亏不是打猎,要是见了野猪是不是也得跳出来大吼一声,站住,不许动! 那黑影确实如刘富贵所料,根本不理会钟焘的警告,甚至脚下跑得更快了,简直像是一道闪电掠过。 好在钟焘的枪法更快,砰一声枪响过后,那一道闪电就像脚下绊了一下似的,头朝下“砰然”栽在墙上,身体就像一架被击落的战斗机一样纵向翻滚,翻滚了几下才掉到墙下。 刘富贵相信,就她这速度,就是到了墙下也不会一下子停住,还得打出一溜滚儿。 钟焘和刘富贵同时奔过去,看到黑影扑倒在地,还在挣扎着要爬起来。 刘富贵上去一脚把她踢得翻过来,当时就埋怨道:“钟哥你那枪法是用来尿尿的,还公安系统射击大赛第一名呢,为什么不打腿而要打肚子,这要不快送医院会死人的!” “别胡埋怨了。”钟焘说,“这女人跑得比飞碟还快,能打中就不错了。”虽然被埋怨了,但是钟焘一脸不在乎。 “唔——”刘富贵再仔细看一下女人的伤口,不禁暗暗点头,钟焘这神枪手的名头还真不是吹的,黑暗之中这么快的速度,居然一枪打在女人腹腔的横膈肌上,打在这里的好处是不致命,但是会产生抽筋般的剧烈疼痛,要不然这女人也不会像一架被击落的飞机一样撞下墙去,“钟哥,先看看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钟焘只是瞥了一眼就肯定地说:“真的。” 虽然这人满脸是血,但还是能看得出这是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年纪大概不到三十岁。 刘富贵直接问她还有几个同伙,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但是这女人只是恶毒地瞪了刘富贵一眼,并不回答。 刘富贵捏起女人的下巴:“哦,下巴给磕破了,伤得不轻,下巴对于女人的美貌来说至关重要啊,要不要紧急送医院处理一下省得留下疤痕呢你说?” 说着刘富贵又捏着女人的两颊把她的嘴给捏开,“嗯,牙也掉了两个,摔下来的时候自己把舌头咬了,诶呀,都咬断一半了,你看是我把舌头给你拉出来拽断,还是自己长回去?” 说着刘富贵掐住女人的舌头,要给她拽断。 对于狗咬和大胆儿两口子的死,刘富贵完全愤怒了,老鞋匠们的惨死,即使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干的,也肯定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而且今晚要不是预先防备,可以肯定的是明天就会发现猪食两口子变成两副白骨躺在床上。 这种手段对付十恶不赦之徒都嫌血腥残忍,何况是对于普普通通的贫苦鞋匠。 那么刘富贵觉得自己把这女人的舌头拽断已经是相当慈悲的行为了。 钟焘打了刘富贵的胳膊一下:“你干什么!” “反正她不说话,留着舌头也没用。”刘富贵放开女人的舌头,“你到底说不说?” 女人这回都懒得瞪眼,直接垂下眼皮,看都不看刘富贵。 刘富贵先去垃圾箱弄来一团很脏的塑料袋,把女人的嘴给堵上:“我得给你用刑了,但是怕你杀猪一样鬼叫吓着邻居,所以先给你静音。要是熬不住痛苦想交待了,就点点头。”一把抓过钟焘的手枪,取出子弹掰开,把火药撒到女人肚子的伤口上,直接拿火机给点上了。 嘭,一团烈火升起。 让俩人惊奇的是,那女人居然没有痛苦地蠕动,而是慢慢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 “你小子对女人都这么残忍,她给疼得晕过去了。”钟焘说。 刘富贵翻翻女人的眼皮:“她不是疼死的,我打火的时候她就开始闭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钟焘突然恍然叫道:“我知道有一种功夫,就是被人抓住受酷刑的时候,她会运用内功让自己瞬间失去知觉,不管你的酷刑多么厉害,失去知觉了,就不会觉得痛苦。” 钟焘挠挠头继续说道:“这倒麻烦了!据说很多邪恶的组织,如果执行任务失败,他们会马上自尽,让你连活口都抓不到。这回活口倒是抓住了,但是没法让她开口!” “不能用刑了。”刘富贵说,“这人这人既然能让运功让自己失去知觉,也能够用这种功法让她自己经脉尽断而死,只是这种高手不到最后关头还不想死,所以没有运用那种功夫而已。” “那这个活口岂不是没用了?”钟焘急了。 第297章 这女人还真是不一般 刘富贵叹口气:“真是碰上对手了。”说着脱下短袖衫来撕开,先把女人的肚子给她扎住,省得流血流死了,“钟哥去开车,把她送医院吧,这个活口对咱们来说至关重要。” 兴东县人民医院,那女人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属于绝对的无菌区,除了医护人员其他人严禁进入,但是钟焘亮出了警察身份,穿上隔离衣跟了进去。 过一会儿钟焘从手术室出来,悄悄告诉刘富贵:“手术室都有防盗窗,那女人就是醒来也跑不掉,咱俩等在外边就行。” “做完手术要送到病房,我都看了,病房没有防盗窗。”刘富贵说。 “等做完手术就把她铐在病床上,一般跑不了。” “要是跑了呢?我知道不用嘱咐,钟哥你肯定进去留后手了!”认识这么久了,刘富贵对于钟焘做事,也有了一些了解。 钟焘人畜无害地一笑:“她伤口的弹头是取出来了,但是我偷偷给放进一粒跟踪器。”钟焘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mp5模样的东西,“不管她跑到哪里,在这上面都能看到。” “你那跟踪器就当备用方案吧,我没打算用欲擒故纵之计,还是想办法把那女人的嘴撬开最直接,你不了解顺道门,这些人相当难缠,谁知道让她跑掉之后还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 手术进行了两个来小时,女人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推到病房里去了。 刘富贵和钟焘跟进去,钟焘掏出手铐把女人的右手铐在病床上。 因为护士还要给伤者做一些术后处理,那女人刚刚做完手术身上光着呢,刘富贵和钟焘在病房里呆不住,俩人先到门外等着,看两个护士忙忙碌碌地出进。 钟焘悄声问刘富贵:“用欲擒故纵不好吗?这女人很难缠,不如就让她跑掉,咱们顺藤摸瓜,不就找到她的同伙了!” “这女人不开口之前,找到她的同伙未必是好事。”说实话刘富贵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得到佛牙传承以后更是艺高人胆大,但是自从接触顺道门,他就发现这个组织绝对不能小看。 因为他们邪门歪道的东西太多了。 不管怎么说,刘富贵就想先把这女人的嘴撬开,了解一共来了几个人,具体都在干什么,做到知彼知己再采取行动。 要不然如果跟着那女人,她的好多同伙来接应,而且一个比一个邪恶,那不是羊入虎口么! 虽然俩人在这里悄悄讨论,但是也没有放松对病房里的警惕,刘富贵一边说话一边瞥着进出的护士,看她们有什么异样没有,如果没有异样说明一切正常。 毕竟那女人身上光着,下边还cha着尿管什么的,俩大青年老是往病房里探头探脑不大好看。 等护士收拾好了盖上被子,再进去想办法撬开女人的嘴也不迟。 可是刘富贵发现护士突然不忙碌了,有那么几分钟不再出出进进。 不好!刘富贵凝神往病房里透视,病床上盖着被子躺着一个病人,床下也躺着一个护士。 大夏天的,窗户当然开着。 刘富贵一拍钟焘:“那女人跑了。” 俩人同时跑进来,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是个护士,跟地上那个护士一样,喉咙都已经被捏断。 那只手铐还铐在床栏杆上,只是另一头已经被打开。 刘富贵一眼看到床头柜上的病历夹了,心里直呼大意,因为病历上有俩别针,现在少了一个。 那女人肯定用别针打开手铐了。 病房在六楼,俩人往窗外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人影正在顺着下水管飞快地往下爬。 刘富贵一推钟焘:“你坐电梯下去包抄她,我在后边追。”说着也从窗户跳出去,抓着下水管往下飞快地出溜。 钟焘手里有追踪器,完全可以根据女人的位置绕到前边包抄。 等到刘富贵出溜到楼底,那女人已经跑出医院了,刘富贵在后边紧追不舍。 穿大街钻小巷,那女人跑得飞快!刚才还昏迷不醒,下边插着尿管完全任人摆布的样子,现在居然还有这速度,可见顺道门果然都是一些悍不畏死之徒。 而且这还是个女的! 跑到一个街口,那里有一溜露天烧烤摊,还有一些炸麻辣串的,这些摊子都是等城管下班才出摊,一般经营到黎明时分才收摊。 女人毕竟身上有伤,眼看刘富贵追得越来越近,她知道迟早会被追上,见这边有烧烤摊子,她突然就冲了进去,一把掐住大师傅的脖子,另一只手抓起了一把剔骨刀。 “站住,退后,你给我退后!”女人厉声冲刘富贵喊着。 摊子上有几桌吃烧烤的年轻男女,还有几个是跑夜班的出租车司机,一看这种形势吓得目瞪口呆,一动都不敢动。 刘富贵站住了,还往后退了退。在烧烤摊子后边,钟焘正在悄悄摸上来。 想不到这女人相当敏感,掐着大师傅的脖子快速往旁边退去,这样一下子就把钟焘给闪出来了:“你给我过去,快点,不然我杀了他!”女人指挥着钟焘,同时把剔骨刀横在大师傅脖子上,并顺手抓起一把铁签子。 钟焘只好乖乖走到刘富贵那边:“怎么办?这女人很难缠啊!” “实在不行让她走吧,这些人杀人如麻,稍微激怒她就会杀人。”刘富贵表示相当无奈。 好在留了后手,看来只好让她跑掉,随后跟踪她了。 哪怕中了埋伏,也不能拿着这么大一群人的生命开玩笑。 “你过去,开车!”女人指着一个吃烧烤的出租车司机命令道。 虽然看到那女人很彪悍,摊子上这些吃烧烤的都没敢动,但是好容易没有被挟持着成为人质已经是很好了,谁愿意主动去开车成为别人的人质? 所以那出租车司机呆了一下,坐着没动。 嗤,随着一道轻微的破空声,那个呆坐着的司机身体一震,两只手本能地捂住脖子,眼睛几乎要瞪出来,大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同时有鲜血从他的手底下流出来,他的手指缝里,分明露着一根串肉串的铁签子。 噗通,司机从马扎上歪倒在地,眼看是不能活了。 第298章 残忍,邪恶 “你个臭娘们!”钟焘举着枪破口大骂,“赶快把人放了,别逼我开枪!” “开枪啊!”那女人一脸的鄙夷不屑,她反手握刀横在大师傅的颈动脉上,这种握刀挟持人质的好处就是不怕警方开枪,即使钟焘一枪爆头,她在临死之前本能地抽搐,也完全能够割断人质的大动脉,救都来不及救。 “你,去开车!”女人眼光很毒,完全能分辨得出摊子上这些人,哪些是晚上睡不着觉的青年男女,哪些是开夜班的出租车司机。 看看横尸当地的同事,那个司机不敢不从,腿肚子都有点抽筋,哆里哆嗦赶忙站起来,老老实实去开车。 女人拖着大师傅也上了出租车。 可是就在出租车门关上的时候,那女人回手把手里的一把铁签子甩回来,铁签子出手的同时爆出一阵阴森森的大笑。 嗤嗤嗤——随着一阵轻微的破空声,摊子上剩下的那些人全部僵直了身体,两手捂着脖子,手指缝里露着一支铁签子。 “尼玛——”钟焘完全暴怒了,甩手一枪打在出租车后风挡上,玻璃“嘭”一声爆裂,但是那女人已经隐蔽在座位下边,根本没有伤着她。 出租车的轮胎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瞬间加速,飞速开走了。 盯着摊子上那七八条尸体,刘富贵的脸色相当难看。 大胖熊说得不错,顺道门的人相当邪恶,如果当时不留活口,直接把那女人一枪打死,也不会有这些人无辜被杀。 刘富贵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 钟焘在打电话报警,刘富贵蹲在一边暗下决心,只要是顺道门的人,格杀勿论! 刑警赶到烧烤摊的同时,另一路刑警也已经找到那辆出租车,出租车就停在路边,司机和大师傅都被杀害,那女人已经不知所踪。 烧烤摊上死了这么多人,这下整个县城的警察系统全部震惊了,省厅的刘宏诚本是来坐镇督查一件连环杀人案的,想不到兴东居然接连发生大案。 县城所有能调动的警力全部调动起来,出入县城的各个路口都设了路障,对出入县城的人严格盘查,尤其是从县城往外走的车辆和行人。 钟焘并没有把自己在犯罪分子身上放了跟踪器这事上报,因为他很清楚,就刚才这女人表现出来的功夫和凶残,即使被警察包围,也很难抓住她,而且还得搭上几条警察的性命。 “跑就跑了,何必还要把人杀了!”刘富贵盯着钟焘,“你看看那女人到哪里了?” 钟焘看着跟踪器:“她进了教师公寓——奇怪,那地方全是知识分子,难道她的老窝在那里?” “完全有可能!” 这种知识分子的聚居区,给人的印象就是一片精神圣地,先入为主的印象让人很难跟邪恶、暴恐的组织联系在一起——仅仅从老窝的选择上,就可见顺道门的狡诈。 “目标一直在动来动去,她在干什么?”钟焘看着跟踪器有点奇怪,“她刚刚动了手术,又被咱们追了一阵子,我看都半死了,好容易跑回去,为什么还不老老实实卧床休息一下?” “咱们赶快赶过去!”刘富贵一听就急了,“她是在收拾东西,犯下这么大案子,连无辜的人都毫不犹豫地大开杀戒,说明这女人已经下决心撤离了。她的老窝里肯定有一些东西牵涉到顺道门的秘密,她要收拾干净!” 事不宜迟,钟焘和刘富贵火速赶往教师公寓。 俩人没敢惊动任何人,躲过保安悄悄潜入教师公寓的居住区,根据跟踪器的指引,最终确认了那女人的藏身地。 这是教师公寓里面的一栋公寓楼,那女人就住在顶楼,606。 钟焘给本系统的朋友打电话,报出楼号,让他给查一下606居住者的信息。 很快那朋友反馈过来,住在606的人叫于星周,六十一岁,兴东一中原来的老校长,典型的学者型人物,历史相当干净。 至于于星周的家庭情况也比较简单,他只有一个现年二十六岁的女儿,还在京城大学读研究生。他的妻子四年前生病去世,现在一直是一个人生活。 “那个于星周到底是什么角色,一时还不能下结论,不过我想,这很可能是顺道门的杀手在县城的落脚点,而她们选择在教师公寓这种地方,是因为这里的文化氛围能提供更好的隐蔽条件。”刘富贵猜测说。 钟焘点头表示同意,他也是这么看的。 “就是不知道于星周是不是也会那一手,受到刑讯就会自动晕过去,要是那样的话,就是抓住两个活口也没什么用!”钟焘第一次接触这类邪恶组织,有点狗咬刺猬没处下口的感觉。 “这样吧,我先上去侦查一下,你在下边警戒,如果那女人跑出来,直接一枪爆头,宁愿不要活口了,也不能再添人命。”现在刘富贵还在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深深内疚。 即使这次的线索断了,重新再来,也绝对不要因为自己的疏忽再添人命。刘富贵说着,沿着楼后的下水管道就爬了上去。 606是顶楼,教师公寓这栋楼是两千年左右建成的,虽然也是浇筑房,但那时候的建筑风格还不时兴阁楼和尖顶,楼顶就是平的浇筑楼面。 刘富贵不敢直接走到606的楼顶上去,而是悄无声息走到临近的楼顶,伏在楼面上,往606室内透视。 房子是三室朝阳两厅一卫的经典户型,刘富贵把整个房子扫描一遍,角角落落和大衣橱什么的全部透视到了,看到其他地方并没有藏人,只有中间卧室里有一男一女。 女的当然就是那个邪恶残忍的女杀手,她正在匆匆地收拾东西,看样子她要跑。 还有一个男的,看起来六十来岁的模样,应该就是所谓的退休老校长于星周,此时的他正呆呆地坐在床边,如果不是刘富贵仔细去看,能看到他的眼皮还在眨动,肯定会认为这是个僵尸。 女杀手对于星周说了句什么,于星周机械地站起来,换上出门的正式衣服。 刘富贵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于星周肯定被女人下了什么药物,让他变成对她言听计从的这副样子。 看来女杀手要用于星周当掩护从县城逃出去。 第299章 一物降一物 刘富贵想了想,赶紧顺着下水道管子爬下来。 “钟哥,那女人可能给老校长下了药,变得呆愣愣的。现在他们都在换衣服,要跑,你觉得在哪堵截?” 钟焘想了想:“尽量不要在市里边堵她,以免狗急跳墙,万一她手里还有爆炸物什么的,即使把她打死了再引起爆炸,那麻烦可就大了。反正咱们能一直跟着她,就等她出了县城,到了没人的地方再截住她。” “行!”刘富贵点点头,“待会儿他们肯定会下来,不会待时间长,下来之后你盯住于星周,我盯住那女人。” “哎,下来了!”钟焘盯着跟踪器小声说。 俩人藏在楼道口两侧的绿化从里,很快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走出来,男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旅行箱,女的手里拿着手包。 从面目上看,这绝对不是刚才那个女人。 不过刘富贵完全可以不看脸,只要看过某人走路,从此后只要看她的步法就能判断是不是同一个人。 很明显,这女人易容了。 于星周的车就在下面的停车位上,那是一辆本田雅阁,女人上了副驾驶,于星周开车,车子缓缓驶出小区。 “他们顺着渭南大道向西去了,很明显是要出城。”钟焘盯着监控器说。 “那好,咱们赶紧超过他们,去城外等着。”刘富贵知道,现在各个路口都要设卡盘查,他和钟焘开车出去的话不用被盘查,可以抢在女杀手的前面。 钟焘同时给渭南大道西边路口设卡的警察打电话,报出那辆雅阁的车号,让他们在盘查车辆的时候,偷偷在车后轮上放个铁钉,让车子出城不远轮胎就会瘪掉。 俩人开着车飞驰电掣般顺着渭南大道先出了城,渭南大道出城以后就是省道,他俩的车子上了省道不远就停下了,静静地等在路边。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省道上车辆不多,偶尔才有几辆车过往,在这里应该是很好的伏击地点,就是女杀手放炸弹也不会伤到无辜的人。 钟焘一直盯着监控器,他看到女杀手的车也已经出了城,正往这边开来。 因为定位器是植入女杀手身上的,不是放在车上,他们也不用担心女杀手来个调虎离山,自己悄悄下车,让于星周一个人开车过来。 “他的车减速了。”钟焘突然兴奋的说,“肯定是他们已经发现轮胎没气了,就在咱们后面不远,走,开车迎上去。” 他们的车掉回头来,不紧不慢的往回开,往回走了大约有一千米的样子,远远的看到了那辆雅阁停在路边,刘富贵眼神好,他看的很清楚那是于星周在换轮胎。 “有人还在车上是吧?”刘富贵问钟焘。 “嗯,她在车上没动。” “那好,咱们把车靠过去,你下车装好人,帮于星周换轮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于星周弄走,剩下的女人就交给我吧。” 当然了,那女人已经认识钟焘,所以钟焘在车上临时画了化妆,上唇粘一撮小胡子,还戴一副眼镜,并且换了一身衣服,相信在黑夜之中,那个女人又是在车上,只有钟焘不在灯光的照射之下,那个女人于仓促之间应该认不出他来。 他俩的车到了雅阁旁边,钟焘装作很热情的样子把头探出车窗,哑着嗓子喊道:“大叔,深更半夜一个人换轮胎,要不要帮忙啊?” 于星周连头都没回,也不答话,依然故我在那里忙活。 钟焘还真是热情,说着就推开车门跳下车来,嘴里热情的说:“大叔,还是我来帮你吧。” 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于星周的身旁,一看就像要蹲下帮忙干活的样子,想不到他双腿微微下蹲,突然出手从后面把于星周的后腰揽住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着他就躲到了车后。 刘富贵不紧不慢的打开车门跳下来,他透过车窗,清清楚楚看到那个女杀手正坐在副驾驶上。 “好快,又见面了。”刘富贵淡淡的口气。 女杀手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刘富贵就不远不近站在那里,盯着车里的女杀手,倒要看看你准备耗到什么时候? 突然,“嘭”的一声爆响,雅阁车内好像引爆了什么爆炸物一般,把车窗和前后挡玻璃全部震碎,而那个女人随着气流飘身而出,身形相当之快。 但是她就是再快,搁不住刘富贵早已经盯死了她。 刘富贵一挥手,三枚雪花镖被他全部打了出去。 女杀手“啊”的痛叫一声,再次像一架被击落的飞机一样摔在地上。 刘富贵知道她跑不了了,也不再怕她自杀,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撬开这个女人的嘴,既然如此,还是让她死了的好。 女人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看得出她相当惊恐。 “左义天是你什么人?” 刘富贵冷哼一声:“我跟左大爷什么关系?朋友关系,怎么了?” 女杀手一看刘富贵不肯透露他跟左义天的真正关系,叹息一声:“想不到你居然是左义天的人,怪不得呢!你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说实话,只求你给我来个痛快的。” 她认得这是左义天的救命镖,就是左义天最得意的大徒弟都不会传授一枚,但是刘富贵手里却一下子打出三枚,只能说明刘富贵跟左义天关系非同一般。 也许军方到现在为止奈何不了顺道门,但是如果惹恼了左义天,振臂一呼,顺道门就会寸草不留。 一开始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两个接受任务的女杀手觉得简直简单得有点侮辱人,目标一个是县城的老鞋匠,不过是要通过恐怖手段逼迫他回村继续当村支书。 第二个居然是山村一个种果园的小农民。 她却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跟左义天有相当特殊的关系。 刘富贵也是没有想到,自己打出这三枚雪花镖居然效果这么好,早知道这样早就镖她了! “既然你愿意说实话,那我问你,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第300章 万万没想到 “两个,我的目标是制造恐怖逼老鞋匠刘国章继续回村当村支书,另一个的目标是杀死温泉村的刘富贵。” “哦。”刘富贵淡淡地应了一声,他听出来了,对方居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刘富贵不过就是一个小农民,有什么好杀的。” “这个我们不管,雇主花了钱,我们就要无条件执行。” “那两个老鞋匠的死,都是拜你所赐吧?” “是的。” “这么说,你的目标是老鞋匠,那么就只针对老鞋匠,不管刘富贵?而且你也没有看过刘富贵的资料?” “是这样的,我们俩分头行动。” “知道我是谁吗?” “……” “我就是刘富贵。”刘富贵淡淡地说。 啊!女杀手大吃一惊! 她没想到这个跟左义天关系匪浅的高手,居然就是那个所谓的刘富贵。 刘富贵继续问道:“如果你的任务失败,顺道门还要不要再派下一个人继续完成你的任务?” 因为刘富贵听人说过,据说有的杀手组织一旦接受了任务,哪怕失败一万次,也一定会把目标干掉,不干掉目标誓不罢休——除非雇主主动提出,要求杀手组织终止任务。 所以刘富贵一听大胖熊说顺道门是一个相当邪恶的杀手组织,他就感到很头疼。 不单单是九叔被盯上,自己也被列为必杀的名单,那么自己岂不是从此永远就要陷入被追杀的境地? “不是那样的。”女杀手说,“我们顺道门有个规矩,接受任务只出手一次,如果一次失败,那就会把佣金退回给雇主,我们再不接受这任务。” 说到这里女杀手苦笑一下:“其实,在我的记忆当中,我们顺道门的人出任务,还从没有过失手。” 哦,原来是这样! 刘富贵捏着下巴,心里暗喜:“这么来说,我只要把你杀死,我九叔从此就没事了。同理可知,只要把暗杀我的那个杀手弄死,我也就没事了?” “是的,是这样。”女杀手黯然道,“我很清楚,你既然有左师的雪花镖,功夫一定非同凡响,我的同伴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只求你到时候也给她一个痛快,不要让她活受罪。” “嗯——”刘富贵点点头,心里很是得意,居然被顺道门的女杀手如此高看,他也是很荣幸,“这点请求,我还是能够尽量满足的。现在你跟我说说你同伴的具体情况吧,怎么才能抓住她?” “她跟我一起出来,但是因为她的目标是你,当时的资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山里人,种果园的,油嘴滑舌,会点功夫,所以她十分轻视你,跟我分手前说过,等我先完成任务,她就一举出手灭掉你,然后我俩一起回去。” 刘富贵气得鼻子差点歪了,太侮辱人了,居然如此轻视老子! “现在我也联系不上她,我们一旦开始任务,不会跟任何人联系,任何人也联系不上我。现在唯一能把她引出来的办法,就是那个刘国章回到温泉村,公开宣布当了村支书,她就会开始对你动手。” 唔!刘富贵捏着下巴想了想,这一点倒是很简单,但是对方到底怎么出手呢? “她有什么本事?准备怎么弄死我?” “她最善于易容,在我们的组织当中,她的易容术是最好的,当她易容以后,不管是举手投足的动作,声音和相貌,连我们这些同事都认不出来,不过她身上有个特征,就是——在两乳之间有一块血红的金钱痣。” “然后她杀人从来不在僻静的地方,而是专拣人多地方下手,她往往装成一个小偷。比方说她准备对你下手的时候,知道你会功夫,眼力好,就故意在人多的地方偷别人的东西,故意让你看到她在偷东西,如果你上去制止她,那么正好落入她的圈套,只要你上去一动她,她手里的毒针就会刺中你。” “如果你装作没看见,她就会装作又来偷你的东西。因为你先入为主知道她是小偷,所以只把她当做小偷防范,不会认为她是杀手,她就是利用你的轻视心里,对你突然施放毒针。” 哦——是这么回事。刘富贵点点头,看来,只要自己从此小心身边的女小偷就行了。 “你没有对我耍什么花样吧?”刘富贵再次问道。 女杀手再次苦笑:“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何必去骗你。我俩死后,这事就结束了,希望你不要跟我们顺道门为敌。” 刘富贵冷哼一声:“这个问题嘛,再说吧。” 顺道门如此邪恶,杀人手段如此恐怖,刘富贵已经下定决心,除非没有机会,只要有机会,自己一定会彻底消灭掉顺道门。 “能说的我都说了,现在你的雪花镖封住了我的经脉,我自己无法动手,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痛快的。” 刘富贵想了想:“我给你起出镖,还是你自己来,我这人胆小心软,下不了手。” 女杀手又是苦笑,想起刘富贵拽着她的舌头都要给她拉断。 “哎哎。”刘富贵又想起被钟焘拖过去的于星周来了,“那位老校长被你弄得跟僵尸似的,怎么回事?” “他中了我的毒药,暂时变成这样的,过几天毒性散去,就会恢复正常。” “那好。” 刘富贵起出他的雪花镖,女杀手面带感激地瞟一眼他,一探手在身上掏了一下,然后伸出舌头在手指上舔了舔。 这是干什么?服毒? 还没等刘富贵明白过来,就见女杀手的嘴里飘出一股青烟。 不好! 刘富贵跳起来后退了几步,接着就见女杀手嘴里开始往外喷出火苗。 唉—— 刘富贵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就往回走。 现在看来,九叔是安全了,要想引出针对自己的杀手,就要去劝说九叔回村当村支书。 第二天,那些老鞋匠们就全部回来了,罪魁祸首已经自焚而死,所有人都安全了。 虽然这事的来龙去脉并没有跟老鞋匠们说,但是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九叔,刘国章这个当事人是必须要了解实情的。 当刘富贵把这事前前后后,详详细细跟九叔说了一遍的时候,刘国章震惊得大瞪着俩眼,说不出话来。 第301章 女贼 然后刘富贵告诉九叔,还有一个针对自己的女杀手没有现身,希望九叔能够回到村里重新当上村支书,那么就说明前一个女杀手已经达到目的,这样才能引出第二个女杀手。 “果真是这么回事吗?”刘国章从震撼之中清醒过来以后,听到富贵让自己回村当支书,居然说出这么个理由,这老奸巨猾的家伙觉得有些怀疑。 “九叔,人命关天,我能骗您吗?” “那好,我可以回去当村支书。”刘国章说,“不过是假的,只要你把那个杀手引出来之后,我还要回来当我的老鞋匠。” “何妨就干脆留在村里算了呢,九叔。”经过大东农这事,刘富贵也发现马跃升能力太过平庸,其实他觉得韦浩东的想法还是蛮不错的,只要九叔重新回到村里当支书,掌握实权,肯定能把村子搞得很好。 “看看,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诳我。”刘国章笑了。 “唉——”刘富贵发现,九叔这只老狐狸太狡猾了,他其实就是怕自己编出这样一个谎言去骗他。 “好吧,您先假装回村当几天支书,把女杀手引出来再说。”刘富贵也是相当无语。 果然,在刘国章回到村里,假装重新回到村委的当天,刘富贵就感觉有人在盯梢自己。 刘富贵想起女杀手说的那话,就是针对自己的这个杀手从来不在僻静的地方下手,那么,刘富贵就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 第二天下午,刘富贵要去城里办事,但是他的车轮胎坏了,不得已,只好坐公共汽车进城。 天气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车里边光线有点暗,刘富贵坐在靠外的座位上,一副慵懒的模样。 他有一种感觉,觉得有人在盯住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那么刘富贵就等着车上出现小偷偷东西的一幕。 但是让他失望了,一直到了县城的车站下了车,车上也没看到一个小偷——更不用说女小偷了。 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外走的时候,刘富贵眼前一亮,终于看到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的,把手伸进了另一个女人的包里。 刘富贵不动声色走过来,靠近那个女贼小声说了句:“不用装了,跟我走一趟。” 女贼愕然回头看着刘富贵,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考虑了两秒钟,然后突然转身就跑。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刚刚交九就纷纷扬扬飘起了鹅毛大雪,西北风还不算暴虐,但是凛冽的味道很足了。 这是一个大山里的风雪黄昏。 “我的个苍天!”一声惊叫响起,一个冒雪行走在山路上的山民,吓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手忙脚乱掏电话打110,“赶快来人,一个背着炸药包子的男的疯了一样追一个女的,那女的挠头散发,鞋都掉了,好像个女鬼!” 等到山民再次回头,一男一女已经越过一道山梁消失了,速度比飞起来的野鸡都快! 刘富贵却是越追越高兴,这女人居然出了城往山里跑,越往深山跑越好,因为下雪天深山里肯定人迹罕至。 那样对方就不可能抓个人质,也不会伤到无辜了。 所以没有尽力追,就是要把你追到没人的地方,越没人越好办事! 那个女的简直被追疯了,从兴东汽车站一路狂奔一百多里,马拉松冠军也没她跑得快,一路之上用尽了各种办法阻挡追兵。 一开始往后扔化妆品瓶子,然后口红、小镜子、眼药水、墨镜、mp3(带着耳机)、创可贴、湿巾、卫生巾、卤鸡爪(啃一半儿了)、手机、钱包、钻戒,最后还有一包杜蕾斯也打出去,手包也当炮弹了,愣是没挡住刘富贵的脚步! 最后那女的实在跑不动了,心一横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把跑散了的头发往两边一分露出脸来:“大哥你是义务反扒队的吧,又不拿工资用得着这么拼命吗,你跑这么快为什么不报名参加国家队!” 不就是在火车站偷了别人一只钻戒,刚才被追急了已经给扔出去了,你还想怎样? “跑够了?”刘富贵嘿嘿一笑,“我不是反扒队的,就想让你脱了上衣让我看一眼你的胸。” “就这么点事?”女贼简直不敢相信! 见刘富贵点头,女贼恨得一跺脚,后悔得肠子都绿了,刚才打出去的东西每一样都很值钱,尤其饥肠辘辘之下极其怀念那半包卤鸡爪:“你想看我的胸应该带我去开房,为什么要像疯狗一样追我!” “喊你停你不听,不追难道眼睁睁看着你跑掉!”刘富贵把人家追得像一只风中凌乱的母鸡,他倒还有理了。 “看完以后呢?”女贼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看完了各人走各人的。” 现在天已经黑了,而且地上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女贼有些为难:“这荒山野岭的,连个地方躺也没有。”女贼把“看你的胸”当成退伍兵的一种暗语了,功能上大概跟学生嘴里的开房是一个意思。 反正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刚刚出城的时候女贼返身跟刘富贵交过手,明显不是对手——只好生杀予夺任由别人了。 刘富贵知道她误会了:“我就是看看你的胸,不用躺下,你把上衣脱了就行。” 女贼心里把刘富贵的八辈祖宗问候了千百遍,看对方穿的土里吧唧一看就是个农民,据说村里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交通基本靠走,失眠基本靠手,看来这个农民就是个死变态。 想到此女贼脸一红,心里还有点小小的自豪,火车站上茫茫人海,这个变态居然火眼金睛,看得出就数自己的胸最大!唉,巨*乳是每个女人的终极梦想,但是对于一个女贼来说却是终极梦靥,如果不是这俩大东西像俩热水袋似的鼓在胸前,也许自己早就成功脱逃了。 女贼刚把大衣扣子解开,马上又把衣襟掩上:“冷!”然后有些胆怯地看看黑暗中的山谷,“再说看完了你不能走,我已经迷路了,我会在山里冻死!” “那倒也是!”刘富贵挠挠头,“你跟我来,先找个地方避避风雪,我弄点干柴生一堆火,火光下细看也不迟。” 果然是个死变态!女贼一边跟在刘富贵后边一边暗骂,要是生起火来的话脱裤子也不觉得冷了啊! 第302章 女徒弟 值得庆幸的是,俩人居然在黑暗中遇到一间废弃的小小石屋,更令人惊喜的是石屋的地上有生火的痕迹,旁边还有一堆没烧过的干柴。唯一的缺陷是生起火来刘富贵才发现,灰烬旁边有两大泡屎,其中一泡正被女贼踩在脚下。 女贼借题发挥地对着那泡屎的主人大骂不已,而刘富贵一边帮助她处理干净一边大笑不止。 忙乱一阵过后,俩人都安静下来,干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显得很清脆,刚刚处理干净的石屋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狗屎”(女贼语)味儿,比狗屎味儿更浓的是一种暧昧的气氛。 女贼知道该来的逃也逃不掉,索性主动一些,早脱早完成任务,万一死变态又变正常了呢?漫漫冬夜,闲着也太无聊了! 就着熊熊的火光,女贼把大衣脱了,然后是保暖,继而是内衣。 刘富贵只看了一眼就被晃得眼花缭乱,赶紧背过脸去偷偷擦鼻血:“好了好了看完了,收了神通吧!” 女贼既得意又懊悔,刚才差点被追疯了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用这一招?绝对会让他头晕目眩,就像击落的飞机一样一头栽倒在地! 火光烤得上身暖融融的,女贼很享受这种感觉,倒不急着把衣物穿上:“你确定看完了,要不要再复习一遍?别待会儿想起来没看明白,我还得再脱怪麻烦的。” “不复习了!”刘富贵闷闷的,那么大,太刺眼,老是在脑子里颤悠呢,哪能忘得掉,估计接下来两天就是做梦也不会再有别的内容! “你怎么蔫了,有心事?”女贼不偷东西的时候,倒是很体贴善解人意的样子,。 “有点!”原本以为这就是顺道门的那个女杀手,这回只要把她消灭,自己的麻烦就彻底消除了,想不到却是一场空,刚才撒着欢儿追出一百多里路那个激动,现在就像美丽的肥皂泡一样“啪”一下破了。 “你怎么知道那人有钻戒的?”刘富贵故意岔开话题,随意问道。 因为他看到女贼刚才偷钻戒,其实是有准备地去偷,说明她早就知道对方包里又钻戒了。 “职业本能呗!”女贼说起本职工作就有点兴奋,“凭感觉,嗯,我这是天赋” 狗屁天赋!刘富贵有点想骂娘,在一个女贼身上耽误这么多时间,简直是耽误事! “你看我胸什么意思?”女贼十分好奇,到现在为止除了变态以外她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我在找一个胸前有硬币大小红色胎记的女人。” “硬币大小红色胎记?”女贼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什么意思,你的情人?失散多年的妹妹?” “你不需要问那么多。”刘富贵可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注意一下,不管是去澡堂子还是什么地方,你要是发现有这种胎记的女人就打电话联系我,我给你十万块钱的报酬。” “十万块?”女贼上下打量刘富贵,穿着一身山寨版的运动装,一看就是农村人,身上即使有十万块也是他全部的老婆本,“花那么多钱找一个人,值吗?” 值妈?太值了,找到她就能解决大麻烦,找不到就有可能被对方要了命,十万块钱买条命你说值不值? “这么大小的红色胎记。”女贼在她深沟高壑的胸前比划着,“只有这一个特征吗,脚底板三颗黑痣的要不要?” “滚蛋吧你!”刘富贵骂了一句。 女贼笑了笑,浑不在意,他这本来就是跟刘富贵开玩笑。 两个人都暂时陷入沉思之中,这间山中石屋里面静了下来,只有火堆噼噼啪啪的燃烧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 “你不是说让我给你找脚底板有三颗痣,哦,不,胸前有红色胎记的女人吗?留个电话呗,等我找到了给你打电话。” 刘富贵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不用你找了。” 这个女贼来路不明,而且她本来就是个贼,当贼的能是好人吗,自己何必要留电话给她! 女贼也看出刘富贵的心思来了,既然人家防着她,也就不再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说实话,这次碰上功夫这么厉害的抓贼人,没把她怎么样已经算是很万幸了。 只求他是认错了人,赶紧把自己给放了。 “那个——如果没有什么事,咱们是不是应该走了?”女贼试探着问道。 “走吧。”刘富贵意兴阑珊。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本以为抓住女杀手了,没想到乌龙了。 虽然这是在大山里面而且天已经黑了多时,还下着雪,但是刘富贵却并不想烤着这堆火跟女贼靠在一起睡一夜。 谁知道她是什么人,万一自己睡熟了让她给祸害了找谁说理去! 与其一夜防着对方,还不如冒雪出山。 从石屋出来,女贼看着地上已经下了薄薄的一层,天上还有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居然也是有些胆怯:“这黑灯瞎火,咱们能走出大山吗?别在山里迷了路,越走越远。” “跟我走吧,我路熟。”刘富贵一把拉住女贼的胳膊,带着她往外走。 黑灯瞎火对刘富贵来说完全没有障碍,他是夜视眼,走夜路跟白天走路没什么区别。 一边往外走,刘富贵一边跟女贼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你说你长得挺漂亮,而且看得出你还有一身功夫,干点什么不好,非得要当贼?”刘富贵说,“你就是去做鸡,给人当女司机,当女保安,也比当贼强吧!” “唉——”女贼幽幽地叹口气,“天意天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办法?”刘富贵奇怪地问,“你被盗窃团伙控制了?” “算是——小团伙吧。”女贼苦笑,“我偷东西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我师父。” “你师父得了绝症?”刘富贵问道。 “怎么知道?”女贼惊奇地问。 刘富贵一笑:“猜的。” “你猜的还真准!”女贼感慨说,“要不是为了给师父治病,我肯定洗手不干了。” “你师父治病还缺多少钱?”刘富贵一听不禁心生怜悯之情,这个女的也够可怜的,为了给师父筹钱治病,居然被迫当小偷。 刘富贵的意思是,如果不需要很多,他可以捐一点,毕竟自己身家四个亿,虽然要开发四个山头的话四个亿不大够花,但是拿出几十万给人治病,也是九牛一毛。 举手之劳,能让一个人迷途知返,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她不是缺钱,我师父是因为偷东西太厉害,遭了天谴,我这是给她老人家积累功德呢。”女贼说。 “嗯?”刘富贵就是一愣,“偷东西太厉害遭了天谴,你给她积累功德?” 他一下子想起师叔祖苏快手来了。 第303章 火灾 “能说说具体情况吗?”刘富贵问。 “具体情况就不便透露了。”女贼干笑两声,“跟你说实话,我这是第一次失手,碰上你算是碰上高手了,而且我发现你这人不坏,功夫这么高,还坐怀不乱,老娘这么大胸你都能忍得住,还坐怀不乱,佩服佩服,所以才忍不住跟你说了两句实话。” 呃!刘富贵心说,这女贼说话还真是直接! 不过他很怀疑女贼是师叔祖的徒弟,因为刚才她说的那些事,跟师叔祖的遭遇是一样的,都是因为偷东西太厉害遭了天谴。 不过没听师叔祖说起有个徒弟啊? 又默默走了一段路,刘富贵说道:“要不然这样,咱们还是互留电话吧,我想了,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帮我找到那个胸前有红痣的女人,我看你为了给你师父治病也挺不容易的,这十万块钱最好还是给你挣比较好。” 女贼一笑:“又改主意了?那好吧。” 俩人互留了电话号码,并且彼此拨打了一下,以确定对方没有报给自己一个假号码。 “你怎么称呼?”刘富贵准备存下女贼的号码。 “存个神偷就行。”女贼笑道。 刘富贵笑笑,既然对方不愿意透露姓名,那也就算了。 他之所以留下女贼的号码,就是想明天打电话问问师叔祖,到底有没有徒弟? 出了山以后,上了大路,就看到路上有往来的车辆了,女贼功夫不错,刘富贵知道她肯定有办法拦到车,上车以后也不会吃亏,就跟她分手了。 第二天,刘富贵吃了早饭准备给师叔祖打个电话,刚掏出电话还没开始拨号,他的电话就响了。 一看显示的号码,居然是罗娇打来的。 刘富贵心里就是一动,她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大东农的计划已经失败,自己都打上门去,跟俞少杰和江馨撕破脸,他们那点阴谋已经毫无保留地交待出来,这个美人计的工具还打电话,是不是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刘富贵接起电话,且听听罗娇说什么,看看她是不是又要奉命耍什么花样。 电话接通,刘富贵就听得出罗娇的情绪相当消沉。 “刘富贵,我对不起你。”罗娇第一句就是道歉。 “唔!”刘富贵不置可否。 大东农搞了太多的阴谋诡计,刘富贵不敢肯定对方这是不是又来了一个苦肉计? 毕竟还有韦浩东雇的另一个杀手正在对自己虎视眈眈,而且刘富贵发现剩下的这个杀手相当难缠,刘富贵有时候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好像有人远远地跟踪,但是刚刚有所警觉,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就消失了。 可见对方极其敏感。 这让他的神经不得不一直绷紧。 在这个节骨眼上罗娇居然打电话给自己道歉,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罗娇在电话里把大东农的计划全盘托出——其实她就是不说,刘富贵也早就知道了。 “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们还有那么多的阴谋。”罗娇在电话那头都哭了,“一开始跟我说,要把我介绍给你的时候,那个理由很是冠冕堂皇。” 原来,罗娇大学毕业后,历尽千辛万苦才通过重重考验进入大东农集团,因为这是一家实力相当雄厚的跨国集团,待遇也是相当不错,是各种精英人才都想进入的大企业。 因为罗娇的家是兴东县城的,所以她一开始被分到兴东分公司,后来崇山镇搞良种基地,她被选入基地。 分公司准备把温泉村建成一个优质的良种基地,俞少杰和江馨都跟罗娇谈过话,准备培养罗娇当温泉基地的负责人。 而为了基地负责人能跟当地人搞好关系,并且一旦再基地当上负责人,有可能会工作很长时间,十几、二十几年都有可能,所以最好夫妻二人都在基地工作,或者跟本地人结婚,这样基地负责人工作才会更安心。 这都是江馨的理由,她跟罗娇说温泉村有个首富,年轻有为,而且潜力无限,那就是刘富贵,要把刘富贵介绍给她。 要是罗娇跟刘富贵结了婚,不但村里的工作容易展开,而且夫唱妇随,一个代表集团,一个代表村里,能更好地搞好关系。 罗娇一听也不错,就答应相亲。 而且江馨比较有心计,为了促成罗娇和刘富贵的婚姻,还对罗娇说,要让彭晓年扮演罗娇的追求者,给刘富贵造成一种有竞争的态势,要知道刘富贵是个很好胜的年轻人,越是有竞争,他越是希望跟罗娇交往。 没想到最后,罗娇才逐渐明白是个阴谋。 “我对不起你,我也没脸见你,想不到我居然也是阴谋的参与者。”罗娇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希望以后你想起我的时候,不要记恨我。” 罗娇挂了电话。 刘富贵拿着电话愣了半天,越琢磨罗娇的话头不对。 怎么感觉这像遗言啊? 想到这一层刘富贵打个激灵,赶紧给罗娇拨回去,却发现她已经关机。 刘富贵马上开车去了镇上,到了大东农的办公区一问,那里的工作人员告诉他,罗娇已经辞职好几天了。 这更让刘富贵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样子罗娇悔恨交加,想自杀! “那袁曦呢?”刘富贵问。 一个工作人员带着他,找到了袁曦。 刘富贵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袁曦也是急了,但是她看看刘富贵,欲言又止。 因为刘富贵此时算是大东农的敌人,他还把俞总和江经理都打了。 袁曦如果跟刘富贵一起走了,那么她也不用在这里干了。 袁曦把罗娇家的地址跟刘富贵详细说了,拜托刘富贵赶紧去罗娇家看看。 刘富贵二话不说,赶紧开着车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直奔罗娇的家。 这地方是兴东县城一个城中村的边界,据说罗娇的父母就在城中村与高楼大厦的交界处开了一家二层楼的小餐馆。 走到那条小街的街口时,只见里面浓烟滚滚,人声骚动,乱成一锅粥,里面发生爆炸,失火了。 刘富贵心里一沉,罗娇家的餐馆就在里面的街上! 正要往里跑,只听到“救——了,救——了”的警笛声传来,消防车到了,刘富贵赶紧闪到路边,想让消防车先过去。 可是消防车跑到街口停住了,几个消防战士跳下来急促地敲打路边的车辆,谁的车谁的车,挪一挪…… 小街两边全是乱停的车辆,小车还能走,消防车太宽根本进不去。 第304章 送死 这样呼叫哪里来得及,倒是三三两两跑过几个司机来,把车往里挪了挪,只是杯水车薪,根本腾不出路来。 消防队员和群众急得乱蹦,但是过不去又有什么办法! 刘富贵大喊一声:“大家赶快过来,合力抬车!” 群众如梦方醒,纷纷跑上来抬车,好在都是小车,围成一圈很容易就把车抬起来往里一靠,这样就能给消防车让出一条路来了。 危难之中有真情,大灾面前见精神,人的善良本性在这紧要关头被激发出来,每个人都有点儿干疯了的感觉,因为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每一秒钟都可能关系到一条生命的死活。 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腾出一条路来。 轮到一辆黑色的奥迪q7,大家弯下腰刚抬起来,就被一声怒吼给吓得放下了:“都住手,你们想干什么,谁敢动我的车,混蛋!” 随着吼叫,一个粗脖子的大块头跑过来,块头大,脖子又粗,单是他那条粗大的金链子就比常人长一倍,穿一身名牌,手里攥着个黑色手包,满面怒容。 “里面失火了,往里挪挪车让消防车过去。”一个中年男子对大块头解释。 噗!大块头一脚踹在中年人小腹上,给踹出一溜滚:“敢动老子的车,不想活了!”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想不到大块头如此冷血不讲理,拿别人的死活愣不当回事!那个被踹出去的中年人蜷在地上疼得打滚,嘴角都渗出血来了,这一脚可真狠! 大块头还在瞪眼朝着众人大骂:“都给我滚,离老子的车远点,里边失火烧死人关老子鸟事,又不是老子的车压——” 话没说完,“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怒骂,大家只看到人影一闪来到大块头面前,一记耳光过后就是雨点般的拳头,左勾拳、右勾拳、直拳冲拳组合拳……每一拳都准确打在大块头的脸上。 大家简直惊呆了,甚至身后浓烟滚滚的火灾现场都给暂时忽略,就是在电视上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快的出拳,这还是人吗,这是出拳机啊! 大块头的脸本来就大,现在像蒸馒头一样飞速肿胀起来,瞬间变成了猪头。 眼看变成酱紫色的猪头后,刘富贵底下给他一脚,大块头直接飞到墙上撞晕过去。 从第一记耳光开始,直到大块头撞晕过去,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前后不会超过五秒,短短的时间之内周围的人全都瞬间石化,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快的身手! “大家快来,继续抬车。”刘富贵的一声招呼才让大家如梦方醒。 “太过瘾了,就该这么打他!” “小伙子干什么的,拳击队的吧?”…… 一边紧张地抬车,一边议论纷纷。 刘富贵哪有心情跟大家说闲话,从浓烟冒出来的方位,大致确定起火地点就在罗娇家家的餐馆附近,而且听路上的人在议论,说是餐馆的煤气罐爆炸引发大火。 餐馆的煤气罐爆炸!不会就是罗娇家那一家吧?刘富贵简直不敢往下想了! 挡路的车辆终于全被抬开,消防车呼啸而入,刘富贵紧随其后跑了进去。 转过街口终于看到现场,刘富贵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脚后跟,失火的居然真的是罗娇家的餐馆,只见浓烟滚滚,熊熊火焰往店门外窜,两边的店铺也开始冒出火焰,周围好多人在奔跑哭嚎,呼叫着赶快救火,二楼上还有人! 刘富贵一眼瞥到罗娇的红色瑞纳就停在附近,脑袋当时就“嗡”的一声,罗娇肯定在店里! 怎么会这么巧?刘富贵相信罗娇刚到店里不久,店里就发生了爆炸,这里面会不会有预谋? 那个杀手的任务始终让刘富贵的神经绷紧,但凡围绕着自己身边发生的事,都会让他不得不多想一想! 熊熊烈焰已经完全包围了一楼,想从里边冲出来绝不可能,即使知道里边还有人,穿好防火服的消防队员也不敢往里冲锋,但是刘富贵什么都顾不得了,分开人群就往里跑。 两个消防队员上来就拉住了刘富贵:“不能进去,那是送死!” 其实再紧急的情况下,刘富贵也不会失去理智,自从得到传承这半年来,刘富贵经过了很多事,得到很多历练,也算是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他往里跑就是冲着这两个消防队员来的,消防队员拉住刘富贵,刘富贵反手又抓住了消防队员,一拉一扯之间,已经把一个消防队员的防火服给脱下来了。 另一个还没搞清状况,就被刘富贵抓住给扒了防火服。 刘富贵已经没时间跟他们说明交涉,现在是分秒必争,只有简单粗暴地抢过防火服是最简捷的办法。 抢过来刘富贵就穿上了,穿一件拿一件,就是留一件给里面被困的人穿的。然后从消防车上抓过一根缆绳,俩手飞速挽动,在缆绳一端打成一个活结,一扬手就把活结抛向二楼楼顶。 这一溜沿街都是二层的平顶建筑,都是老楼,这在罗家塘棚户区已经算是最好的建筑了,楼顶上有许多炮楼一样的出气孔,活结准确地套在出气孔上,刘富贵一个助跑飞身抓住绳子,顺着绳子快速上了楼顶。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年轻人难道是猴子变的,怎么爬得这么快!最让人惊讶的是刚才年轻人抛绳圈,就那么随便一抛就能在楼顶上挂住,他是怎么看到的?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刘富贵抛绳子那么准确是因为他会透视,楼顶上的气孔他看得清清楚楚,岂有套不中之理。 众人的惊叹还没结束,刘富贵已经纵身从楼顶跳下,在众人的惊呼当中随着绳子一荡,就像一只义无反顾要浴火涅槃的飞鸟一样穿过火焰,“啪啦”一声冲破二楼的玻璃窗进去了。 轰!人群再次骚动起来,一时间议论纷纷,这年轻人义无反顾冲进火海,精神固然可嘉,而且看起来他的身手不错,但是面对熊熊火焰,那也是凶多吉少! 人群正在议论,只见从街口飞奔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那妇女边跑边哭,嘴里还喊着:“娇娇……”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餐馆的店主罗友涛夫妇,俩人出去购物了,想不到短短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夫妻俩看来是真的失去理智了,上来就要往火海里冲,却被几个消防队员死死拉住。 “不,我一定要进去,我就这一个女儿……”店主罗友涛的眼珠子都红了。 “别急别急。”消防队的指挥员安慰他,“已经有人进去了。” 第305章 真是悲催 二楼还没过火,只是上面浓烟滚滚,可见度极差,好在刘富贵眼力好,透过滚滚浓烟找到了罗娇,万幸她跟其他昏迷的人一样,都是被浓烟呛晕的,赶快抢救还来得及! 刘富贵给罗娇穿上防火服,以免冲出去的时候被火焰烧伤,然后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抓着缆绳,嗖一下子跳出窗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安然落地。 “哗——”激动的人群不由自主齐声鼓掌,好啊,终于有人被救出来了,年轻人太勇敢了! “娇娇——”罗友涛夫妇齐声惊叫,疯狂地跑上来。 刘富贵给罗娇扒下防火服,递给罗友涛:“赶快送医院!” 说完这一句,刘富贵顺着被烧得乌黑的缆绳又爬上去,冲入二楼。 指挥员赶紧指挥一支水枪冲缆绳喷水。 人们纷纷惊叹,这年轻人真是好样的,往上爬的时候比猴子速度都快,从里面跳出来就像飞一样,简直是在火海里来去自如啊! 刘富贵接二连三往外救人,中间还让水枪往身上喷了一阵水,给降降温,接着又跳进二楼。 消防队员们除了拼命地喷水灭火之外,只能望火兴叹,他们可没有刘富贵那样比猿猴都灵动的身手。 火势已经被压制住,开始变得没有那么肆虐。 “哗”一下子响起热烈的掌声,随着掌声,刘富贵又抱着一个呛晕的人从二楼拽着绳子飞身跃出,动作干净,身形从容,就像身上带着避火咒一样完全无视熊熊的烈焰,给人一种神人天降的震撼感。 不过,刘富贵外表看起来很拉风,其实他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经过长时间的烟熏火烤,体力透支,他有点力不从心了。 只是他知道,在二楼最角落的地方还有最后一个人,自己就是再累再无力,也必须要把最后一个人救出来。 刘富贵再次跳进二楼,最大限度地开动自己的透视眼,透过浓烟辨认着方位,很快就来到二楼那个角落。 角落里是个女人,脸朝下蜷缩在地,看起来是被呛晕了。 刘富贵心里着急,一边快步走向女人,一边焦急地瞪大眼睛去看,想看看她是不是被火烧到了,有没有受伤,还是不是活着。 当刘富贵快要接近女人的时候,他已经把女人全身都透视了一遍,透视到女人手里的时候,刘富贵心里一惊,然后就是一阵爆喜。 他脚下踉跄几步,看起来完全已经体力不支,也被浓烟呛坏了。 “噗通!”刘富贵软绵绵倒在地上。 就在刘富贵倒地的一刹那,角落那女人一跃而起,同时嘴里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身形很快,倏然就冲到刘富贵身边,她刚要抬手,身体却是突然一僵,喉咙里发出“咯咯”的闷响。 刘富贵慢悠悠又爬起来了,一伸手从对方脖子上拔下自己的雪花镖,一股鲜血喷溅而出。 女人的眼睛瞪得就要凸出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刘富贵手里的雪花镖,她想说什么,但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然后身体后仰,直挺挺倒地死了。 刘富贵没想到女杀手居然从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对自己下手,看来对方发现了罗娇对自己的表白,这让她想到了要利用罗娇这事设局。 不得不承认,这个局设计得很巧妙,这个女杀手应该属于智慧型的,善于从日常生活那些最普通的事件中寻找机会,在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下手,让人防不胜防。 这样的杀手应该是最阴险的。 这时候火势更猛了,刘富贵不敢再耽搁,纵身一跃,飘身下楼。 这时候下面的群众没有鼓掌,而是关切地看着刘富贵。 刘富贵脱下防火服,一脸的遗憾:“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人,我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坚持不住了,这才跳下来。” 哗!一听刘富贵的话,围观的群众再次爆发出一阵掌声,看样子上面已经没有被困者,眼前这位青年把所有人都救出来了。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都在赞扬刘富贵的见义勇为和功夫厉害。 刘富贵十分低调地钻出人群,赶紧往外走,他想去医院看看罗娇怎么样了。 细想想这女孩也是挺可悲的,好容易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过五关斩六将这才通过应聘进入实力雄厚的跨国集团,想不到居然被集团高管当成棋子使用。 当她发现这是个阴谋,心生内疚,觉得自己居然帮着集团坑害老农民,都懊悔得不想活了,甚至都萌生自杀的念头。 连她想自杀这事,都被大东农雇来的杀手利用,设一个局,想要把刘富贵弄死。 还真是悲催。 刘富贵想去医院看看她,同时开导开导她。 但是已经出不去了,因为街口外面黑压压来了十多个刺龙画虎的打手,手里都拿着家伙,铁棍子、铁管子什么的,都是砸上就要命的东西,把街口那里封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刘富贵皱皱眉,问旁边一个中年人:“怎么回事?” 这个中年人刚从旁边胡同里过来的,没看到刘富贵救人那一幕,他不认得刘富贵:“听说里面救人的青年刚才因为挪车打了人,那些打手是金海湾夜总会看场子的,被叫来堵那青年。” “哦,因为挪车,就是因为那辆黑色的q7?”刘富贵暗笑,心说那个青年就是我,“看来那青年不出来的话,他们是不会让路咯,那就看看你们多有耐心吧!” 说着刘富贵给魏振合打个电话,让他派人到这边来,教训教训这些家伙,尤其有个粗脖子大块头的家伙,就是q7的车主,要给他重点照顾一下。 “需要多少人?”魏振合问。 “找几个会功夫的精品过来就行,这边十来个人。” “好嘞!” 功夫不大一辆别克商务开进来,那些打手已经把这里戒严了,一看有车要出去,上去两个阻拦。 商务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五个彪形大汉,一看就是练家子,上来就把那两个拦车的给打晕了。 其他的打手一看有点懵,这哪来的,这么厉害? 那五个练家子也不废话,手里也不用家伙,如虎入羊群一般冲入十几个打手里面,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十几个打手全给打趴了。 大块头被拖出来,拳打脚踢重点照顾一番,一条腿都给打断了。然后五个人才拿着铁棍子去砸q7,“乒乒乓乓”一顿猛砸,不但外表给砸得面目全非,连轮胎都给戳破,发动机都给砸漏了。 大块头眯着肿胀的双眼再次拨打手机:“吴哥,兄弟栽了,来的那些兄弟们都被打了,赶快再叫人!” 第306章 打掉牙和血吞 电话那头的“吴哥”暴跳如雷:“是谁这么大胆,那么多弟兄都被打了,是哪一路神仙,这是准备全面开战吗?” “车牌号是五个六,黑色的别克商务!”大块头说。 “什——什么什么……”吴哥几乎要结巴了,停了一停,马上就破口大骂,“你他妈惹谁不好,单单去惹他,你知道五个六的别克商务是谁吗?就是给你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活的,你他妈自己想死没人拦着,别把老子也给拖进去!” 大块头目瞪口呆,他知道这顿打算是白挨了,那车也是白砸了! 碰上硬茬子,打掉了牙,也得和着血吞下去! 刘富贵大模大样从里面出来,走到那伙人旁边的时候还故意说道:“怎么着,不是想堵我的吗,怎么不动手啊!” 那些人直接捂着脸,看都不敢看刘富贵。 刘富贵出来之后开着自己的车,直奔县人民医院,他要去看看罗娇。 到了兴东县人民医院,在急诊室外面见到了罗友涛夫妇。 罗友涛夫妇认得就是这位年轻人把女儿从火海里救出来的,一看刘富贵进来,夫妇俩冲上去“噗通”就给他跪下了,邦邦地磕响头,感谢刘富贵救了他们的女儿。 刘富贵吓坏了,赶紧把大叔大婶拉起来,举手之劳而已,二老这样我可怎么敢当! 把夫妇俩扶到长椅上坐下,知道他们都冷静下来,刘富贵才问:“怎么样,醒了没有?” 罗友涛摇摇头:“虽然还没完全醒过来,但是据专家说,应该没有大碍,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罗娇的母亲杜芳是个老实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泪忍不住“骨碌骨碌”往下掉,至今还有点后怕:“幸亏是你把娇娇抱出来,要是娇娇有个好歹,我也活不得了!” 刘富贵拍拍杜芳的胳膊:“大婶你哭什么,不就是晕过去了,待会儿就醒了。” 杜芳的眼泪还是“吧嗒吧嗒”掉:“可她还没醒,我这心就放不下!” “没事,真的没事。”刘富贵又安慰杜芳两句,“我进去看看。” 可是急诊室门口一边一个站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两个保镖乍一看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身高都超过一米九,穿着统一的黑色作训服,剃个锅盖头,身形彪悍,气势威严,身上的腱子肉都把作训服撑得一棱一棱的,一看就受到过严格的训练,外表看起来就跟米国特战兵似的。 看到刘富贵想要往急诊室走,锅盖头拦住了他:“你想干什么,离这里远点。” “我要进去看看罗娇。”刘富贵解释说。 “离这里远点。”锅盖头气势很足,绝不废话。 罗友涛赶紧走过来:“刚才就是这位年轻人救了罗娇,他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刘富贵奇怪地问:“你们家的病人,怎么自己还说了不算,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这是罗娇单位上老板派来的人,她们老板还不错,对罗娇很关心,一听她受伤了,让人过来保护。” “哪个老板?”刘富贵问锅盖头,“你们的老板韦浩东不是跑了吗?” “你哪那么多废话!”锅盖头喝道,“现在是我们孙副总发话,罗娇是我们大东农的员工,员工出事我们集团有责任保护她。” 孙副总?刘富贵明白了,韦浩东那混蛋吓跑了,不知道上哪藏起来了,现在是一个姓孙的副总在负责工作。 只是不知道这位孙副总为什么对罗娇这么关心? “罗娇不是已经辞职了吗?”刘富贵说,“她已经不是你们集团的员工了。” “她是递交了辞职信,但是我们老总还没批,就还是我们集团的员工。” 刘富贵点点头,自古以来都是员工出事,单位千方百计推诿责任,这家单位居然千方百计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如此反常,肯定又有问题。 不过到底有什么问题,刘富贵现在看不出来。 这个大东农集团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这么出人意料。 罗友涛还在劝说锅盖头:“别人不让进去,这位救命恩人不能不让进吧,要是没有这位年轻人,罗娇就出不来了。” “不行!”锅盖头连罗友涛的面子都不给,“除了医生,任何人不得进入。”这保镖知道罗娇是刘富贵救的,但就算救命恩人也没有随意进入急诊室的特权! 刘富贵有点不乐意了,罗娇是罗友涛的女儿,罗友涛说了都不管用? 其中一个锅盖头居然走上来推刘富贵:“你聋了吗,让你离这里远点!” “你撒手,别推我!”锅盖头的强势态度让刘富贵本来就有点不爽,现在居然动手推自己,让他有点火了。 “刺头啊!”锅盖头一看刘富贵火了,伸手掐住了刘富贵的后脖颈,“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想闹事吗?”在他看来,刘富贵不就是身子灵活会点三脚猫功夫,冲进火海救了几个人,有什么了不起吗! 锅盖头手上用力,想把刘富贵给提溜起来提得远一点。 也别怪人家有这样的想法,锅盖头身高超过一米九,刘富贵最多一米七五,他提着刘富贵还不是跟提溜一个小鸡子似的。 仗着人高马大掐人脖子,把人当鸭子了吗,太侮辱人了吧!“居然敢掐我脖子!”刘富贵嘟囔了一句,反手抓住锅盖头的胳膊,一捋一带,周围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锅盖头就飞出去了。 噗地一声,锅盖头摔出十几米。 另一个锅盖头一看同伴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摔出去,吃了一惊,他听人说刘富贵荡秋千一样救人,还以为就是懂点功夫而已,没想到这么厉害! 剩下这锅盖头经验相当丰富,他知道上去也未必是刘富贵的对手,只是在门口做出一个防守的准备,然后掏出腰里的对讲机开始呼叫,有人要强行进入急诊室,请求支援。 罗友涛赶紧上来调停,都是自己人,动什么手! 然后回头看着刘富贵:“你先别急,我给你说一下。” 第307章 大瓣蒜 罗友涛掏出电话,找个角落打电话去了。 功夫不大罗友涛回来了,那个锅盖头也接到了指示,让刘富贵进去。 本来急诊室就是不允许别人随便进入的,但是看起来锅盖头说话很管用,只要他允许刘富贵进去,里面的专家和护士也就表示同意。 罗友涛夫妇也跟着进来了。 罗娇已经开始苏醒,手指一挠一挠地动,眼皮也在哆嗦,看样子想睁开眼。 “醒了,娇娇醒了!”杜芳惊喜地喊起来,热泪忍不住又是夺眶而出。 “吵吵什么,烦不烦人……”罗娇眼睛还没睁开,先开口说话了。 “不吵不吵!”杜芳拉着女儿的手轻声说,“娇娇你睁开眼,不睡了啊!” 罗友涛看看刘富贵,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这时一个大高个走进来,进来冲罗友涛点点头,看看罗娇:“醒了!这就好了!”然后回头看着刘富贵,“你叫刘富贵?请跟我来一趟。” 大高个穿着很正式,黑青色西裤,立领白衬衣,皮鞋锃亮纤尘不染,板寸头根根直立,无论表情举止还是言语,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过刘富贵看得出来,大高个是个相当不错的练家子。 刘富贵对这类高高在上的人不大感冒:“我叫刘富贵,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有人要见你!”大高个还是那种倨傲的语气。 “我在看着罗娇,没空。” “你跟我来!”大高个不容置疑,转身往外走。 刘富贵看都不看他! 看来大高个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还没见过有人在他面前这么不吊他,走了两步见刘富贵不走,他扭回头来:“刚才在门外你不是动手了,跟我来!” 刘富贵浑不在意:“想跟我动手,到门口候着去!” 大高个脸上一怒,但是旋即想到了什么,脸色又缓和下来:“实话跟你说吧,是我们的孙副总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我说过了,门口候着去。” 大高个脸上又闪过一阵怒色,但他还是努力忍住了:“那好,我在门口等你。”转身出去了。 这时罗娇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了,打量打量屋里的人,然后她看到刘富贵了,眼睛一亮:“你也来了?” “娇娇,多亏了他啊,你被大火困在二楼,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火海里救出来的。”杜芳满怀感激地说道。 啊!罗娇一脸的复杂之色。 刘富贵赶紧说:“你知道我会点功夫,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正好我去找你,碰巧了。” “你来找我?” “你在电话里说那话,我能不来吗?” 罗娇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富贵,对不起,我当时给你打那电话,确实有点轻生的念头,想不到差点再次害了你!” “没有,真的没有,要说受害,咱俩都是受害人。”刘富贵安慰说。 罗娇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以后不要胡思乱想。”刘富贵说,“你不是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吗,离开那个单位就行了。” “可是——”罗娇看看父母,欲言又止。 “你不用多说,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先养伤,等身体好了,你给我打电话,咱俩好好聊聊,怎么样?”刘富贵看得出,罗娇可能还有什么隐情想说。 “嗯。”罗娇点点头。 “那好,好好养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刘富贵走出来,他想好了,既然那个孙副总胆敢公然找自己谈,那就过去看看他想谈什么? 刘富贵从急诊室出来,看到大高个还在门口那里等着:“走吧,头前带路。” 大高个盯了刘富贵一眼,也不再多说,就在前边领着去了办公楼,七扭八拐,居然来到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别没有人,只有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很富态的中年人,一看那气质,就知道高高在上非富即贵。 当然,大东农集团一个分公司的副总,他也确实有这份资格。 不过刘富贵一进门,就已经被孙副总那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做派给厌恶着了,不就是有俩臭钱,欺负老子是农民,就论斤论两地觉得别人比你轻贱! 孙副总仗着有钱有势就可以把院长办公室当成他的临时指挥所,毫不客气坐在办公桌后边,而让刘富贵站在桌子前边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似的,让谁不觉得他可厌! 其实孙副总是想给刘富贵来个下马威,想在气势上压倒刘富贵。 只不过他的算盘在刘富贵身上落空了,刘富贵大模大样去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孙副总想了想:“刘富贵,其实我们公司跟你之间发生了一点事,到底是什么事咱们俩都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的韦总因为你,现在下落不明,我也已经把这事上报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大东农就是一个农业发展集团,首先是一家企业,企业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盈利,所以不想牵涉到一些私人恩怨里面去——” “少他妈废话。”刘富贵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话,“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孙副总脸上一怒,但他还是很快克制住了:“我们集团的意思是,韦总在这边的工作上有很大失误,也因此给集团造成了一定损失,这些事情等找到韦总以后集团会对他进行处理,而韦总跟你之间的事情,属于私人恩怨,不跟我们集团有任何牵涉,这一点你明白吗?” 刘富贵冷哼一声:“放屁,除了韦浩东,还有俞少杰,江馨,他们都想对我下手,这也是私人恩怨吗?” 孙副总和那个大高个同时一怒,但是他们依然克制住了:“俞少杰和江馨已经开除,他们不是我们大东农集团的人了。” 哦?刘富贵笑了,他明白大东农集团的意思了,就是想把这事推得一干二净,以防自己继续跟他们纠缠。 毕竟兴东分公司还在县城,崇山镇还有个良种基地,也许大东农此时就是想先把自己稳住。 至于说俞少杰和江馨开除,骗鬼的吧! 不过刘富贵虽然知道对方是这样的目的,他也不想揭穿。 “好吧,我知道了。”刘富贵站起来,“不过我警告你一句,别以为你们是大集团,就想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装大瓣蒜,你算干嘛的,在人家院长办公室坐着跟个柿子似的,给我滚出去。” “你——”孙副总气得脸都紫了,“刘富贵你不要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想欺负人!”刘富贵冷哼一声,“你滚不滚?” 第308章 你我都是受害者 旁边的大高个早就忍无可忍了,上来伸手就要掐刘富贵的脖子:“你小子给我滚出——” 大高个手上功夫不错,这一抓速度极快,角度很是刁钻,眼看他已经抓住刘富贵的脖子了,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抓了个空。 唔?大高个还没弄明白刘富贵是怎么躲开的,刘富贵底下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大高个直接飞到墙上,等到落下来,前胸已经满是鲜血,嘴里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人早已昏了过去。 刘富贵瞟一眼吓得脸色苍白的孙副总:“怎么着,还得我把你从院长室扔出去吗?” 孙副总的脸色由白转青,心虚地看一眼刘富贵,转过办公桌,匆匆往外走。 刘富贵在他背后说道:“江馨和俞少杰想利用罗娇使美人计,还有其他的一些隐情我都已经知道,不信你去问彭晓年以及韦浩东保镖和——呃!” 说到这里刘富贵故意停了停,“反正你们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我都知道,韦浩东从顺道门雇佣杀手杀我我也知道,现在他雇的杀手怎样我不知道,但老子还活得好好的你应该看得见,所以不用再去妄图掩饰什么了。” 刘富贵看明白了,对方之所以跟自己说这么多,除了想暂时稳住自己以外,话里面的意思还有要求自己不要再跟罗娇接触,也就是说,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刘富贵暗想,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刘富贵跟孙副总说这一些,不过就是敲打他,让他不要试图再去控制罗娇掩饰什么,罗娇所能了解的那点事,还不如他刘富贵知道的多呢! 不过对方先暂时稳住自己,那么自己暂时也不要跟对方找什么麻烦,那个韦浩东总有一天还会出来,那时候自己肯定还会把现在这笔账都算一算的。 听到刘富贵的话,孙副总脚步一滞,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刘富贵望着他的背影最后说道:“罗娇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还是给她批了吧,我不想看着一个好女孩在虎狼窝里工作。” 从院长室出来,刘富贵又过去看罗娇,孙副总走了,急诊室门口的锅盖头也撤了。 罗娇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没什么大碍,刘富贵也不瞒她,把刚才孙副总不过想掩饰韦浩东那些阴谋的事告诉了她,并安慰她说没什么大事,大东农的阴谋破灭了,韦浩东跑了,一切事情都烟消云散。 “可是,我毕竟也是这个阴谋的一份子。”罗娇的心结却是一直解不开,觉得对不起刘富贵。 “他们只不过是欺骗你,利用你而已,你本身没有错,而且我不但没生你的气,还觉得你跟我一样都是受害者,咱俩应该是同一阵线上的人呐。”刘富贵说。 哦?罗娇眼睛一亮,她没想到刘富贵居然会这么想,这让她感到十分欣慰。 “刚才我也敲打那个姓孙的了。”刘富贵说,“你递交了辞职报告他们没批,我让他赶紧给你批了。大东农是实力雄厚的跨国公司不假,但是经营思路不对头,比较强势,而且喜欢用那些歪门邪道,所以那样的单位,辞了更好。” 罗娇点头:“你说的对,一开始发现她们这里面有阴谋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 “看起来你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跟我还真是对脾气。”刘富贵由衷地说。 罗娇更高兴了。 刘富贵一看差不多了,本来罗娇因为成了别人阴谋中的棋子,她懊悔得都不想活了,现在经过自己这一番开导,看起来她基本上已经走出心理阴影,那就不要再继续多说了,省得说着说着,越说越热乎……那不就麻烦了吗! 又随便跟罗娇聊了些毫无营养的话,刘富贵借口还有事,就赶紧溜了。 到现在为止,刘富贵终于算是解决掉了所有的麻烦,而他在望海山和大梁山上面的一期工程,所有的果树大棚已经建好。 刘富贵给孟虎打电话,让他帮忙把自己原来定好的树苗给发过来。 前些天,刘富贵因为麻烦缠身,山上大棚工程的工地全靠两位发小家的大叔给照看着,工地上整天不见刘富贵的人影,现在刘富贵解决了麻烦,这些天几乎每天都靠在工地上。 树苗拉回来的时候,刘富贵亲自到大棚里干活,运树苗,挖树坑,栽树,忙得不亦乐乎。 村里那个老光棍张大个子,他每天都要上山套兔子,上山路过大梁山刘富贵的工地时,他总是要过来看一看,观摩一阵。 前些日子不见刘富贵的影子,现在见刘富贵自己也靠在工地上,干得很卖力,张大个子忍不住问刘富贵:“哎,我说富贵,这些天我老是在纳闷,一直没得空问你,你干这么大买卖,哪来这么多钱?” 刘富贵笑道:“跟亲戚朋友借点儿,再去信用社贷点款,差不多就够了。” “嗯!”张大个子的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刘富贵这样说,他也就信了,在山村里活了大半辈子,又没上过学,对于钱多钱少的问题,他也没个数。 “你有这么多买卖,那也是大老板了,你怎么还用自己干活啊?” “不干怎么行啊?年轻轻的就当甩手老板,我可不是那块料。” “我看当甩手老板完全可以了,你看你有那么大一片果园,刚刚跟村里签了50年的合同,你看你还开着饭店,现在又弄了这两座山的果树大棚,挣的钱两辈子也花不完,还不是净等着享福!” “嘿嘿,”刘富贵干笑两声,“张大爷,我还年轻,正好趁年轻多干点儿,享福的事还早呢。” “哎,”张大个子摇摇头叹口气,“你大爷上年纪了,想不通你们年轻人都想些什么,要是换了我,不愁吃不愁穿,又有钱花,我就什么也不干,我也不用上山套兔子了。” 这时远处有人喊:“富贵,你果然在山上啊?” 刘富贵扭头一看,原来是母夜叉上来了。 “怎么了?这里是我的工地,我在山上很奇怪吗?” “有点儿挺奇怪的,”母夜叉盯着刘富贵,“这几天你挺忙啊,白天黑夜的都找不见人。” 刘富贵挠挠头:“嘿嘿,忙什么忙,瞎忙,你找我有事?” 第309章 盛产老光棍的山村 母夜叉看看张大个子,礼节性的冲他点点头,然后对富贵说:“有点儿小事儿。” “你们忙吧。”张大个子冲着刘富贵笑笑,走了,还得上山套兔子。 转身走了,他的那条黑狗忠心耿耿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的腿边,对于这个老光棍来说,这只黑狗就是他世界上最亲的人,是他唯一的家人。 看着张大爷矮小枯干的背影,走起路来,还有点一瘸一拐,刘富贵有些心酸。 60多岁的人了,身体还有点儿小残疾,没有家人,没有积蓄,除了种点地打点粮食吃,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上山套兔子,眼看张大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刘富贵不敢想象有一天张大爷生病了,他会怎么办? 其实像张大个子这样的老光棍,在村里还有很多很多,温泉村一代一代出了很多能人不差,但能人就像金字塔的塔尖儿一样,毕竟是少数,在这近似于与世隔绝的山村里,还是穷人居多。 而温泉村,自古以来就以盛产老光棍而闻名,村里那些但凡身体有点残疾的人,如果不是家庭特别有钱,那基本上就是打光棍的命。 其他诸如家里特别穷,或者没有父亲,反正就是家庭条件特别差的那一种,即使生理正常,甚至长得也不错,一旦搞不好也是极有可能打光棍。 村里的光棍如此之多,每个光棍儿都有属于他自己的痛苦和心酸,刘富贵从他记事起,对于村里的人和事最令他刻骨铭心的,就是村里那些老光棍的苦难。 所以在他建设乡村的梦想里面,放在第一位的就是村里的基础建设,基础建设里面的重中之重,就是养老院和托儿所,幼儿园,然后就是学校。 造成他这种心理的原因,首先是从小对老光棍苦难的耳闻目堵,然后就是近年来的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问题,还有孩子们的上学问题,这些都让刘富贵刻骨铭心。 “喂喂,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母夜叉就在旁边站着,“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啊?把老娘当空气了吧。” 嗯?陷入沉思的刘富贵这才如梦方醒一般:“哦哦,哦,对不起,不好意思走神儿了,你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这次真的要走了。”女汉子略带惆怅的说。 “哦,是吗?”刘富贵其实也很舍不得她走,这几天是忙得一点闲空都没有,这下子食髓知味,还想闲下来的时候想办法找个由头引诱这女汉子搞点小动作呢!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一点不假,可是她要是走了,到其他地方大面积搞有机农业去了,以后想再跟她搂搂抱抱那就很难了。 至少没那么方便了。 母夜叉看出富贵的不舍来了:“离开这里,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看来以后想见面,只能在qq上聊天儿了,幸好,当今社会科技发达,距离不是问题。” 刘富贵笑笑:“不仅仅是科技发达吧,交通也很发达,你要是想我了,想见我,那还不容易吗?” 说着,刘富贵朝她挤挤眼睛,意思不言自明,有一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母夜叉的脸腾一下子红了,她焉能不知道刘富贵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的那种扭曲的性取向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全改变过来的,虽然那天晚上的事儿回味起来感觉还是蛮不错的,但是细细琢磨,又让她感觉很别扭。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极其不愿意面对她跟刘富贵的关系。 刘富贵这纯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母夜叉脸红的同时,也是让她恼羞成怒一下子火了,照着刘富贵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 “傻啊你,你以为我就是来找你辞行的?”母夜叉吼道,“不是早就说好要合伙的,你小子到底想不想合作,给个痛快话啊!” 刘富贵疼得一咧嘴:“我很痛快了,没说不合伙,这些天不是忙么!” “那你说,应该怎么合伙?”母夜叉问。 “到底应该怎么合伙,我还没想好,不过这几天我把你那个模式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很有欠缺。” “哪里欠缺?” “缺乏后续发展的可持续力,你自己有没有发现这一点?” 唔?母夜叉一愣,低头想了想,点头说:“有点。我在你们村实验了这几季蔬菜和粮食,一开始因为技术瓶颈,走了很多弯路,后来好容易碰上个小怪兽大师给指点,终于摸着了门路,但是真要大规模做成事业,确实是缺乏可持续力,这里面除了技术,还有好几个瓶颈问题不好解决。” “所以嘛!”刘富贵不无得意地说,“我发现你这个问题了,琢磨了这些日子,终于大体有个门道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解决的?” “想啊想啊。”一听富贵居然想出了解决的办法,母夜叉一下子兴奋了,拉住他的胳膊连连摇晃,“快说快说,怎么解决?” 刘富贵狡黠地一笑,鬼鬼祟祟往周围踅摸踅摸:“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要不然这样,吃过晚饭以后,你到我屋里来,趁着夜深人静没人偷听,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噗!母夜叉又是一脚踹在刘富贵屁股上。 “你就没句好话,能不能改改你这油嘴滑舌,发现问题了,真的假的,有屁快放不说我走了哈。”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走啊,你先跟我去我们村的地里看看,问题很大。” 刘富贵带着母夜叉来到村里的一块山地。 “你先看看这些山地,这些山地的形成,都是长年累月山上冲下来的泥沙淤积而成,沙子和碎石屑较多,比起那些平原上的土地来说,不算肥沃,但是山地有山地的优势,山地里面适合种地瓜,花生,棉花和黄烟等作物。” “比方说花生,以前的时候,到了花生收获的季节,直接用手往外拔就行了,拔出来以后抖一抖,花生果上面的泥沙就全部都干净了。” “还有地瓜,我们这里可是有名的地瓜村,以前我们村的地瓜又大又光滑,长得体型好,个头大,但是你看看现在,村里哪里还有地瓜地?现在城里人都知道吃地瓜可以防癌,地瓜的价格相当好,而且产量又高,但是为什么老少爷们儿都不种了呢,就是因为现在的地不行了。” 母夜叉奇怪的问:“为什么?怎么不行了?” 第310章 种养结合的有机农场 “土质不行了呗,”刘富贵说,“以前的沙土地暄暄活活的,现在的地板结了,太硬,种花生的话还勉强可以,最多就是在收获的时候多费点人工,但是种地瓜就不行了,地太硬,地瓜长不大,而且种出来的地瓜形状奇特,上面会有很多的窟窿,不光滑。” 说着,刘富贵拿起一根小树枝,示意母夜叉在地里挖一挖,母夜叉接过树枝,在地里挖了没两下,咔啪一声,树枝断了。 “继续挖。”刘富贵说。 母夜叉继续挖土,但土地确实很硬,挖了没有几下,拇指粗细的树枝已经断了好几次。 “现在是冬天,虽然还没有封地,但是这些记忆还没有耕种,肯定会很硬了,如果把地深耕一遍,肯定就会暄暄活活的。”母夜叉说。 刘富贵摇摇头:“没有耕种,确实是一个原因,但主要原因还是土质不行了,时间不用太长,就说十多年前,我已经能记事了,那时候的山地,我用手指能挖几十公分。以前耕地翻出来的土疙瘩,用手一捏就碎,现在的土疙瘩全部得用工具砸才能行。” “最关键的是,现在种出来的地瓜不单单是体型小,形状差,而且品质根本不行,口味不好不说,还不耐储存,把地瓜从地里收获出来,放不几天就会生出霉斑,然后整个地瓜很快就会腐烂掉,以前的地瓜放一冬天都没事,哪怕是干瘪变软,也不会腐烂。” “这种情况——”母夜叉沉吟说道,“应该是菌性大的原因吧,按理说不应该呀,现在地里化肥和农药用得这么多,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菌性?” “问题就出在这里,”刘富贵说,“就是因为化肥和农药用的太多,破坏了土地原有的生态环境,以前的地里边,什么蚯蚓啊瓢虫啊等等等等益虫都有很多,现在别说益虫,就是蚂蚱什么的害虫都不见了,连屎壳郎都没了,当然,我说的这都是耕地这边的生态环境,从这边我大山里边走,没有用过化肥和农药的地方,生态保持的还是很不错的。” “咱们肉眼可见的益虫没了,害虫就肆虐,全靠化学农药维持,而土壤里面有益作物的菌类没了,对作物有害的菌类却是越杀越多,这就造成土壤生态被破坏,种出来的作物品质大幅度下降。” “你看我们这里的很多地,以前都是种黄烟和棉花,现在这两种经济作物都不敢种了,黄烟长起来就生白叶病,好的烟叶挑不出几个,棉花更不敢种了,病虫害太厉害,种出来的棉花几乎是用农药泡出来的。” “现在我们村的地,越是好土地土质越差,就是因为以前大肥大水,不但破坏了土壤的生态环境,还让土壤酸化,这种土质的土地,能种的作物种类相当单一,好多作物都不适合在这种土地上种植。” “我大约明白你的意思,”母夜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想说,我搞有机农业所面临的问题就是土质问题,但是你已经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对不对?” 刘富贵笑笑:“差不多吧,现在咱们国家的农业有六大害,大化肥,大农药,除草剂,添加剂,农膜,转基因,就拿农膜来说,有好多的农学专家的理由是,农膜可以保水保肥,还能够除草,但是他们只看到了农膜给农业带来的短期效益,就是没有考虑到农膜的降解问题,还有农膜的残留问题,其实,农民对于土地的危害比废旧塑料对人类的危害还要大。” “好啦,好啦,这些问题我都知道,既然你说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到底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没什么好办法,只有一个笨方法,”刘富贵说,“你看看我们村这么好的生态环境,因为这几年大肥大水的耕种方式,都把土地搞成这样,其他地方的情况恐怕还会严重,所以你要想搞好有机农业,必须要跟有机养殖相结合,搞成有机农场的形式,这是当今社会唯一可行的模式,你要是单独搞有机农业,肯定缺乏可持续力。” 哦——母夜叉若有所思,她觉得富贵说得很对。 其实她来到温泉村搞有机种植的实验,走了许许多多的弯路,刚才富贵所说的土地的生态问题,她早有同感。 可以说她一直处于屡败屡战的境地。 不施化肥不打农药中出来的粮食和蔬菜,品质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高度,相反离开了农药和化肥以后,粮食和蔬菜的产量大幅下降不说,品相也是相当地不好。 就说黄瓜吧,人家大棚黄瓜都是又直又粗,都很均匀,顶上还带着鲜艳的黄花,而她种出来的黄瓜确实弯了吧唧,粗细不均,有大有小,相当不受看。 西红柿也是如此,人家的又大又圆,颜色鲜艳,而她种出来的西红柿大小不一,而且没几个个头大的,往往果实成熟了,大多还有点小瑕疵。 有机确实是有机,放心确实是放心,但是产量低,品相差,拿到市场上被人家的大棚蔬菜一比,根本就卖不上价。 好在后来在qq上遇到了“小怪兽”大师,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之下,承蒙他寄过来的有机农药,还教给她一些堆肥的方法,她的有机种植才有所改观。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小怪兽的技术支持,母夜叉的有机种植到现在还是处于失败阶段。 所谓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母夜叉深谙这一点,所以她见到那个骗子小怪兽的时候,才提出来要跟大师合伙,并且只要大师以技术入股,可以得到一半的干股,这是多么大的付出! 直到刘富贵戳穿了骗子的真面目,母夜叉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小怪兽大师,居然就是刘富贵,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让母夜叉又惊又喜,惊的是万万想不到这个油嘴滑舌、思想龌龊的家伙居然深藏不露,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农业知识! 喜的是她跟富贵的关系那也已经算是相交甚厚,富贵掌握这么高深的技术,那跟她母夜叉掌握这种技术也没什么区别吧? 别人她都可以慷慨地许诺给一半的技术干股,那么给富贵一半的技术干股那就更不成问题了! 母夜叉意气风发,信心满满,觉得自己的有机农业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困难了,要技术有技术,要资金有资金,要渠道有渠道,还差什么? 什么都不差了。 现在被富贵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有点盲目乐观了。 “有机养殖?”母夜叉有些迷茫地说,“这个是不是很难?那岂不是又得摸索一阵子?” 第311章 看老娘的大白眼 刘富贵看着母夜叉蹙眉思考的样子,不由得好笑:“摸索什么?” “还能有什么啊?”母夜叉没好气的说,“当然是摸索有机养殖了,老娘从小没养过动物,你现在让我有机养殖跟有机种植结合起来,老娘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 刘富贵贼兮兮的笑了:“养殖的事,你不用摸索,这不是有我吗?你摸索我就行了。” “滚蛋吧你,”母夜叉怒道,“你还有没有点儿正形儿?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就是正事啊,”刘富贵好像还很委屈,“你搞有机农业,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必须要跟有机养殖结合起来,但是你又不会养殖,必须要依靠我的技术,你说你不摸我摸谁?” “好啦,好啦,不要再跟老娘玩儿文字游戏了,我懂了,不管是种植还是养殖,我都得靠你,行了吧,大老爷!” “……”刘富贵相当得意。 “那就这么定了,我搞有机农场,所有的技术全都靠你,你靠技术入股,我给你50%的干股,这家公司就是咱们两个人的,怎么样?” 刘富贵摇摇头:“我不跟你合伙。” 母夜叉一下子急了:“刘富贵,你什么意思?你这——这分明就是吊老娘啊,现在网上不是流行一句什么东西吗?老娘裤子都脱了,你又跟我说这个?” 刘富贵坏坏的一笑:“哪有啊?我没看到你脱裤子。” 母夜叉气的连踢了刘富贵好几脚:“混蛋你,我的意思是说,老娘所有的前期准备都做好了,在全国各处也包了好多地,你知道我要想搞成这事必须要依靠你的技术,你这一句不合伙,老娘还怎么搞啊?” 刘富贵做出莫名其妙的样子,一摊手:“我不跟你合伙,你就没法搞了,你不是说要想搞成这事必须要依靠我的技术吗?我不跟你合伙,又没说不给你技术支持,你火什么火啊?” 额,啊——母夜叉有点儿张口结舌。 她这才明白,刘富贵不跟她合伙,并不是说就不给她技术支持,而是他不想要自己的50%的干股,只提供免费的技术支持。 一霎时,母夜叉很是有些感动,要知道她的有机农业展开的话,前期就至少是几个亿的投资规模,展开以后肯定还得继续追加投资,那么50%的干股就是几个亿的真金白银,刘富贵这小子竟然轻飘飘一句话,几个亿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要是京城里面那些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富二代也就罢了,他只不过是山村里面一个种果园的小农民,是什么,居然让他有如此大的豪气? 母夜叉想了想,摇摇头:“不行,你要是不跟我合伙,我心里没底儿。” 刘富贵奇怪的笑道:“怎么会心里没底儿?难道你以为我还有什么阴谋不成?不用你的干股,是为了收买你的人心,到时候不但你的公司,就是你的人都是我的——” 母夜叉气的跳起来,又是一脚:“跟你讨论正事呢,怎么说着说着你就下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跟我合伙,我的公司跟你就没有任何利益纠葛,赚了,赔了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说你还能卖力的给我技术支持吗?” 刘富贵笑着摇了摇头:“小人,典型的小人,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我以为你不是女人,就好养了,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说我是那种人吗?” 被人当面称作小人,气的母夜叉又想踢他,可是一听富贵后面的话,她的脚也抬不起来了。 “不行!”母夜叉坚定的说,“我必须要跟你合伙,你不要股份我心里没底儿,心里没底儿就干不好,你看着办吧。” 看得出,母夜叉的态度十分坚定,刘富贵要是不点头,她是绝不答应。 刘富贵想了想:“好吧,我可以跟你合伙,不过呢,之所以咱俩合伙,是因为咱俩各有所长,各取所需,我需要的是你的渠道和管理,你需要我的技术,至于说投资嘛?咱俩一人一半。” 母夜叉被刘富贵的豪气吓了一跳,脱口问道:“你哪来那么多钱?” 其实自从刘富贵从南方回来,包了四座山,在山上大兴土木,现在已经有两座山的南坡全部变成了果树大棚,虽然具体能投资多少母夜叉也没个数,但她知道,肯定不是小数目。 就这笔钱的投资来源,在母夜叉她们来看已经是个谜。 现在刘富贵又突然说要跟她共同投资,这就不是投资来源是个谜的问题,而是刘富贵变成一个谜。 这小子到底有多少钱? “你对我的话大概有点误会,”看着母夜叉一脸迷茫的样子,刘富贵笑了,“我跟你合伙不是全部合伙,而是局部合伙,你在全国其他地方搞基地,建有机农场,这些业务我只提供技术,不参与经营,我跟你合伙只限于温泉村这个基地,我想把村子建成一个大的有机农场,村里这个农场是咱俩合伙的,共同出资,各占50%,怎么样?” 母夜叉的回答只有一个表情,看老娘的大白眼!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回答?”母夜叉问道,“放着摆在面前的钱不要,你小子到底是不爱财还是有什么阴谋?” 刘富贵说道:“你看我像是有阴谋的样子吗?就这么点儿种地的技术,你就给我50%的干股,太多了,我要是接受的话,那不成抢劫的了。” 嗯,母夜叉点点头,她知道富贵说的,这是实话,不管富贵有钱没钱,他都不是那种贪财的人。 母夜叉低头想了很久,最后抬起头坚定的说:“你不跟我合伙是不行的,不要干股也是不行的,你要是觉得50%太多的话,你觉得有多少合适?你也给个话儿。” 看着母夜叉坚定的眼神,刘富贵知道自己要是坚决不跟她合伙,她确实是心里没底儿,也很难有干劲。 “这样吧,我以技术出资,占你10%的干股,就这么定了,最多说的话就谈不拢了。”刘富贵也是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母夜叉,“另外还有一点,我要在村里建有机农场,到时候你的所有渠道,我都要免费使用,这一点可能需要你出一点费用,这也算钱了。” 母夜叉也不是矫情的人,略微思考以后冲刘富贵伸出手:“那好,成交,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俩合伙需要写一个协议。” “那是肯定的,”刘富贵嘿的一笑,伸手揽住母夜叉的肩膀,“那咱们就去我那屋,签协议去吧,啊,你别掐我啊!” 第312章 世外桃源梦 母夜叉终于带着她的小跟班儿白笋走了,这样刘富贵很是惆怅,觉得生活中一下子失去了好多的东西,或者换句话说,觉得生活当中一下子失去了好多的乐趣。 不管母夜叉多么难以降服,她在自己的农家乐住着的日子,有事没事过去调戏一番,虽然搞大动作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抠抠索索,摸摸捏捏什么的这些小便宜,总还是有的,从来没说空手而回过。 好了,现在人家一仆一主离开山村,奔赴全国各地准备她们的有机农场,短时期之内是很难回到山村了,刘富贵要是想她们,也只能在qq上跟她们视频一番。 想不到祸不单行的是,刘富贵正在怅然若失之际,九叔刘国章找他来了:“我说富贵,我是不是中计了?跟你九叔交代一下,你这是叫做温水煮青蛙呢?还是叫做骆驼进帐篷?” “怎么了九叔?”刘富贵一听九叔说这个,肯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露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少跟你九叔来这一套,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这都多少日子了?你说你的问题到底解决了没有?给句痛快话。” 刘富贵知道是瞒不下去了,至于说拖字诀,对于这只老狐狸来说根本没用,只好跟九叔实话实说,所有的麻烦暂时全部解决了。 “解决了是吧?解决了是吧?”刘国章敲着富贵的脑袋,“都解决了你不跟我说啊?你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刘富贵苦着脸:“九叔,您说您老人家生在长在这个小山村,这个村子是您的根,您看看这里,山清水秀的多好啊,不比您在城里给别人补那些臭鞋强多了,您当支书有一份工资,如果觉得不够的话,我再补给您一些,怎么样?” 刘国章连连摆手:“富贵,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儿,你九叔这么大年纪了,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用不着花我的钱,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 “前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要是回来继续当村支书,牵涉的面太广,你以为我就不想把咱村搞得好一点,关键是到了现在,村子萎缩成这个模样,咱们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很难改变现状,你九叔年纪大了,确实是很难胜任。” 刘富贵急了:“九叔,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发展村子的事不用您操心,这一块儿让我来,您只要把村委的事搞好,到时候帮我发动群众,这就行了。” “富贵呀,你年轻,年轻气盛,精力充沛,你这样搞无可厚非,我也很看好你,但是说要想把全村带动起来,这个真的很难,也可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刘富贵十分不解:“九叔您说这话我真的不明白,如果我找到好路子,好模式,把老少爷们儿发动起来,大家不就跟着一起致富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刘国章叹口气,“富贵,你还小,你真的不知道咱们农村人的劣根性,现在村里人的心都已经散了,心不齐了。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村子已经是空壳,村里留守的全是老人和孩子,中年人都很少,你发展什么?有可持续性吗?发展的意义何在?” 刘富贵说:“我就是因为村里全是留守老人和孩子才要发展村子的,要是村里有好多挣钱的机会,足不出户,在家门口就能挣到钱,大家不就回来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刘国章说,“那得多大的买卖才能让村里有好多挣钱的机会?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不管在城里边住多少年,永远是外来户,要不是因为城里边挣钱多,谁愿意背井离乡,离开家人到城里来?这都是当今社会的情况逼的,整个社会都是在这样发展,农村的萎缩消亡势不可挡,你以为你能逆潮流而动?” 刘富贵又把他那个世外桃源的构想说了一遍,这已经是第三次把他的梦想说给人听了。 第一次是说给小荷姐听,她听了很是神往,并预祝富贵的梦想能够成真。 第二次就是说给母夜叉的爷爷,那个花老头听,老头子听了虽然知道那只是一个美好愿望而已,但还是表示祝愿富贵梦想成真。 这回说给九叔听,刘富贵极其认真,他认为九叔在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而且当了多年的村支书,他应该最有发言权。 富贵一边说,九叔一边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刘富贵说得越是兴奋,九叔的目光越是奇怪。 “九叔,您觉得我的这个想法怎么样?”一旦详细描绘自己的梦想,刘富贵就热血沸腾。 “呃,富贵啊,不是九叔不支持你。”刘国章看出富贵的热血沸腾来了,其实很不忍心伤他,“只是你这个梦想,过于理想化了点,总是感觉太遥远,而且纵观全国,也不过就是华东村,小邱家庄,北街村那么几个村子堪堪能达到你理想的高度。但是你要知道,那些村子能发展到那种程度,原因是多方面的,里面有地利,也有政策原因等等,一个村子发展起来,不是你一个人有梦想、有热血就能做到的。” “那才哪到哪儿?”刘富贵颇为不服,“那些村子跟我梦想中的温泉村差距大了去了,说白了,那些村子不过就是一个翻版的小城市,完全是城市的环境,城市的功能,已经失去农村特色了。” “您没听明白吗,我规划的温泉村,环境一点都不受污染,没有矿产和工业,咱们村里的人该种地种地,该养鸡养鸡,农民干的还是农民的活儿,但各方面的配套设施却是超过最好的城市。” 呵呵!刘国章只能呵呵了。 老农民种地也能把村子发展成城市,古往今来,未之有也! 尤其是当今社会,农产品如此便宜,种地往往赔本,难道赔本也能把村子发展得比城市还豪华? 陶渊明梦想中的《桃花源》:“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也不过是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富庶乡村而已,这应该老农民最完美的梦想了,但是跟城里生活还是远远没有可比性。 想不到刘富贵居然胆敢梦想出一个添加了现代化元素的世外桃源,很有想象力,很大胆,只是——老村长也引用一句很具有现代元素的流行语: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梦总归是梦,醒来以后依然不得不面对现实。 第313章 县一中的资深太妹 刘国章终归还是回城继续当他的老鞋匠去了。 说到底,他并不是觉得在城里面有多好,他其实十分想回村来住,但看着一天比一天萧条破败的农村,他觉得不愿面对,想逃避,不敢面对从前农村欣欣向荣的回忆。 他走的时候,答应给富贵当幕僚,有什么想不透,解不开的事情,可是随时问他。 最后,刘国章还特为嘱咐富贵:“你刚刚认下的这个干妹妹,可要看好了,你不是经常去县城吗,只要进城,就要过去看看。” 刘富贵有些不解:“您老人家看出哪里不对头了?” “要说不对头,长得太漂亮也是不对头。”刘国章说,“那天她穿一身白布弄得跟个送殡的似的,一开始我还真生气了,可是走的时候你妹妹——叫何莹是吧——她换下那身白布来,我可是看到她的长相了,长得太好!现在高中生长得都比成年人高,都早熟,长得好就招眼。” 哦!刘富贵点点头,这一点他知道,他也是一直很牵挂妹妹。 因为九叔要会县城,刘富贵开车把他送去,并且决定送下九叔以后去看何莹。 他却不知道的是,何莹的处境已经很不妙了。 上次刘富贵就问过她,在学校里习不习惯,有没有人欺负她? 其实刘富贵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没人欺负她,就她长得那么漂亮,肯定会让绝大多数的男生为之癫狂,纠缠她的男生肯定是有的。 不过妹妹说没有,刘富贵也不好多问,觉得妹妹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当初一个小女孩面对桂宁那么大一个城市的黑社会头目,准备要杀死对方报仇,都差点让她得手了,现在面对的是一些学生,即使有那么几个纠缠得厉害的,她也能应付吧? 对于男同学的写纸条,表白,送花,送各种东西,各种表白,何莹确实能够应付,毕竟她可以委婉拒绝,实在不行直截了当拒绝也行,对方也不能来硬的吧! 但是有一个麻烦却是令她相当头疼。 高三有个太妹,可以说称霸兴东一中已经三年了。 太妹叫张玲凌,据说从上小学时就是女霸王,到了初中那就是当之无愧的学校霸主,至于幼儿园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厉害,已经无可稽考。 刚上高一的时候,张玲凌带领她手下的跟班基本上还是沿用小学、初中时的老模式,大多时候就是以榨油为主,所谓榨油,就是敲诈勒索学生的钱财。 其他诸如争风吃醋,替人出头,厕所群殴一类的事,那都是属于业余活动。 从高二开始,她渐渐改变了主营模式,榨油成了第二产业,第一产业变成了援*交。 所谓援*交,说得通俗一点,那就是拉皮条。 但凡她发现学校里有点姿色的,家里没什么背景的,她都要想法设法,软硬兼施把那女学生骗出去,能威逼利诱的就用各种手段让女学生跟人开房。 要是碰上态度坚决的,不去酒店的,那就给人下药,弄得迷迷糊糊直接拖到车上拉去酒店。 事后那女学生既顾忌面子,又迫于她的淫威,也只能打脱了牙和血吞,连个屁都不敢放。 张玲凌的业务范围很广,就说买方吧,兴东县城好多有钱人,还有很多单位的人她都认识,人家知道她手里有好多好的资源,也愿意找她。 卖方呢?她大多是在一中寻找目标,有时候在初中发现目标了,也搞几个初中女生过去。 不容易控制,反抗激烈的,往往带出去一次都要很费力气,又要暴打又要威胁什么的,她也觉得很烦弄几次也就算了。 那些容易控制的,她会长期控制在手里,一旦有业务了,就会把手底下的女学生带过去,供那些有钱人玩乐。 这中间也不是没出过事,其中就有那么几个女学生的家长发现问题,向校方举报,并且报警,但是因为张玲凌有点背景,事情总是被压了下去。 所以现在都高三了,张玲凌的援*交业务依然是生意兴隆,干得有声有色。 高二来了一个插班生,叫何莹,张玲凌手下耳目众多,当然很快就知道了,马上过去参观一番。 张玲凌也算是拉皮条的老手了,毕竟有些眼力,一看何莹就惊为天人,认定只要弄出去,肯定能卖个高价。 她先让人偷拍了何莹,把图片拿出去给买家看,果然是引起激烈反响,县城里几个好这一口的大老板全部报出高价。 张玲凌也算是老油条了,她一开始没敢答应,只推说是慢慢做对方的工作。 其实她让人打听何莹的背景,家住哪里,有几口人等等等等。 后来打听到的资料是,何莹是山里人,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兄妹二人过日子,她哥哥是种果园的。 一听果然是农村穷苦人家出来的,张玲凌放心了。 她就开始接近何莹。 当然一开始也不是直接接触,而是先敲山震虎。 何莹连着两次,去厕所的时候遇上群殴,看到一群女生围着另一个女生,轮番上去扇耳光,然后就是拽着头发拉倒在地,轮番用脚踹。 这次何莹报告了老师。 大家都以为何莹会遭到报复,没想到张玲凌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二次又让何莹碰上了,这次在群殴另一个女生,而且打得更厉害,还逼着那个女生喝尿。 何莹又去报告老师,把那个女学生救了。 校方两次抓住张玲凌群殴女生,到现在张玲凌依然趾高气扬走在校园里,一群女生前呼后拥跟着她,这回何莹知道了,对方就是个太妹。 她可不想惹麻烦,见了张玲凌都是躲着走。 但是张玲凌却是故意来堵她的,领着一般小跟班呼啦一下子围上来,直接把何莹就给截住了:“喂这位同学,别急着走,咱们谈谈吧。” “对不起我要去上自习,没工夫。”何莹不卑不亢地说。 “稍微说那么两句,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张玲凌盯着何莹,她干这一行也快两年了,专业研究女人的相貌,不得不承认,她从没见过像何莹这样长得这么有女人味的女孩。 一看到何莹,张玲凌就忍不住内心十分激动,只要把她弄出去,可是能卖个大价钱! 第314章 就是想把她骗出来 何莹虽然来到一中时间不长,但是对于张玲凌的所作所为早就灌满了耳朵。 而且张玲凌故意在她面前群殴女生,以何莹的冰雪聪明,焉能看不出对方不过是在向自己炫耀武力,首先用血腥残忍吓倒何莹,然后即使她的小团伙施暴被校方发现,但她不是照样平安无事吗! “你到底想怎样?不妨直说。”何莹冷声说道。 “没想怎样啊?”张玲凌笑嘻嘻的,她个子不矮,长得其实也蛮漂亮,只不过不走正路,让她的脸上怎么看怎么挂着一股邪气,“那你不是刚来的吗?我看你挺顺眼的,想跟你交个朋友。” “好啊,”何莹冷冷一笑,“不胜荣幸,咱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朋友,请你让一下,我要赶快回去上自习。” “别急着走啊,既然是朋友了,怎么也应该表示一下?走,我请你上酒吧喝两杯。” “对不起,我不喝酒。” “那喝茶总行了吧,以茶代酒,请你去茶楼。” “我没有喝茶的习惯。” “吃饭呢?”张玲凌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很多,她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你不会告诉我,你连饭也戒了吧? 何莹想了想:“张玲凌同学,你在学校里鼎鼎大名,我都已是如雷贯耳,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希望你不要打扰到我的学习。” “可是既然已经是朋友了,总不能连顿饭都不吃吧,我请你吃饭,你不肯赏光?那你能不能请我吃顿饭?” 何莹盯着张玲凌的脸,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杀气,可以说张玲凌已经足够耐心,给何莹足够的面子,要是换了别人,她早已经让手下的小跟班先把何莹暴打一顿。 “我可以请你吃饭,”何莹说道,“但是请你吃完这一顿饭,希望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要再烦我。” “好,痛快,”张玲凌打个响指,“既然是你请我吃饭,我也不好意思多带人,人多了又得多花钱” 她指了指身边一胖一瘦两个女生:“你们两个跟我去吃饭,我刚交的新朋友,便宜,你们两个骚货了。” 从学校出来以后,何莹问张玲凌:“你想吃什么?” 张玲凌做出沉思的样子:“吃什么呢?最近胃口不是太好,嗯?天儿有点儿冷,咱们还是去吃火锅吧,怎么样?” “反正是我请你你说了算。” “我听说天地广场那边刚刚开了一家火锅店,味道不错,咱们去那里尝尝,而且我听我表哥说,那还是他朋友开着呢,我可以给表哥打个电话,让他朋友给他们打个折。” 何莹没再说话,他很清楚张玲凌把他叫出来,肯定是别有用心,现在装模作样的表现,只不过就是在一步一步的实施他的计划。 “喂,表哥,我问你个事儿啊,天地广场那边有一个辣翻天火锅店,是不是你朋友开的?我跟同学想去尝尝味道,能不能跟你朋友说说,给我们打个折?”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张玲凌挂了电话以后做出很兴奋的样子:“行了,咱们去吧,我表哥就在那附近,他说他正要带几个朋友过去吃饭,行了何莹,这次不用你破费了,我表哥全请。” 等这四个女生打车到了辣翻天火锅店,张玲凌的表哥都已定了一个大雅间儿,除了张玲凌的表哥,另外还有两个男的,三个人都很年轻,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家里很有钱。 张玲凌一进雅间儿,就欢呼雀跃的上去跟他的表哥拥抱。 他的表哥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而张玲凌也已经超过18岁,算是成年人了,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这样拥抱,何莹不禁皱了皱眉头,果然不是好人。 而且可以说,他的表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大家都落座以后,张玲凌给彼此做介绍,首先,他要隆重推出她的表哥,魏海鸣,家里是开机械厂的,表哥警校毕业,那可是警校的高材生,毕业以后分到了咱们现在交警大队,一上任就是负责人,带着一个小组在路上查车。 “哦,是吗?”出于礼节,何莹也不得不点头,表示对表哥的敬意。 “哎,”张玲凌叹了口气,做出很惋惜的表情,“可惜我姨父只有表哥一个儿子,那么大的一个工厂,不培养接班人不行,我表哥放着正式编制的警察不当,现在已经辞职回到厂里帮助姨父做管理工作。” 另外两个年轻人呢?都是表哥的朋友,听张玲凌介绍,也是家里大有来头的人物。 介绍完表哥和他的两个朋友,然后就开始介绍何莹,表示这是他刚认识的朋友,新来的同学。 其实就是张玲凌不介绍,表哥和他的两个朋友的注意力都已经全部关注在何莹身上了,简直连眼睛都挪不开了,要不是极力保持克制,这三位的口水都早已流成河。 张玲凌故意做出轻松诙谐的口吻说:“怎么样,表哥,我这位新同学长得漂亮吧,可不要看到眼里拔不出来啊!” 嗯嗯,这三位唯有频频点头而已,真就是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 很快火锅点起来,菜也上了,但是这三位男士哪有心情吃饭,所谓秀色可餐,何莹这道大餐可不是一般的大餐,简直是满汉全席,他们看到何莹,早就饱了。 桌上的人吃菜不多,酒,可是喝的不少,对于这三个男的来说,何莹可算是最好的下酒菜了。 张玲凌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有这么好的菜,当然要拿出来,先让他的表哥品尝,而且他也知道,表哥品尝完了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他。 大家都喝啤酒,何莹也不拒绝,跟大家一样喝啤酒,而且看起来还比较主动,有时候站起来给大家倒酒,有时候也主动回敬几杯。 时间不长,大家都已经有了醉意,张玲凌看起来兴致颇高,她撒娇似的问表哥:“吃完以后要不要请他们去唱歌啊?” 第315章 越打越生气 “唱什么歌,”魏海鸣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唱k都已过时,待会儿吃过饭以后,我带你们见识一下更好玩的。” “好啊,好啊。”张玲凌和他的两个小跟班鼓掌欢呼,何莹却是微笑不语。 等他们从火锅店出来,夜色已经很晚,三男四女看起来都喝的不少,一个个脸红脖子粗,走路好像都有点儿打晃。 张玲凌看起来尤其兴奋,他一直缠着他的表哥魏海鸣,整个人就像吊在魏海鸣的脖子上,从酒桌上站起来,一直到上车,他就没从魏海鸣的脖子上下来。 而他的两个小跟班,看起来好像也很兴奋,分别缠着魏海鸣的两个朋友。 魏海鸣和他的两个朋友都是开车来的,大家上了车,三个男的拉着四个女学生去人间辉煌开了一个大房间。 看起来魏海鸣和他的朋友喝的还真是够多的,进了房间就支持不住了,我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而张玲凌和他的两个小跟班看起来却是越来越兴奋,他们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每人吊着一个男的一直就不松手。 一看三个年轻人倒在床上,张玲凌和他的两个小跟班兴奋的扑了上去。 站在旁边的何莹微微一笑,拉开门走出去,从外面把门给带上来了。 第二天下了晚自习的时候,有两个女生在通往宿舍的路上截住了何莹,告诉他张玲凌在操场上等他。 “等我干什么我不去,这么晚了我要回宿舍睡觉。”何莹说。 两个女生恶狠狠的说:“不去也得去,你知道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吗?张姐很生气,你必须要跟我们走。” “我可以去,但是你俩能不能告诉我昨天晚上我干了什么?” 一个女生忍不住喝道:“你还装糊涂?你居然害得张姐跟她的表哥干了那个,我跟你说你死定了,这次去见了张姐我劝你赶紧跪地求饶,老老实实听张姐的安排,也许她老人家还能饶你一命。” 何莹笑了:“张玲凌跟她的表哥,你情我愿,她们干什么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好吧,我也不让你们为难,我去看看她想说什么。” 在操场东南角那个黑暗之处,张玲凌都已经带着她的跟班儿等在这里,一看何莹来了,张玲凌就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用手一指何莹,先把这个骚货给我打一顿,我不说停,不要停手。 十几个小跟班马上包抄过来,刚刚去叫何莹的那两个女生挽起袖子,在后边堵着,生怕何莹跑掉。 噗,啪,噗噗,啪啪……随着一阵密集的闷响声音,那些气势汹汹围上来的小跟班们立时发出尖锐的惨叫声,一个个变成了无头的苍蝇,东跑西撞起来。 张玲凌一霎时有点懵了,这是怎么了? 当她借着朦胧的光线仔细看时,这才看明白,何莹手里好像拿着一个弹弓,她的弹弓打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打的比较准,可以说是弹无虚发,她手下的小跟班们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 不过几十秒的功夫,十几个小跟班跑得无影无踪。 张玲凌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有想到何莹居然还会这一手。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而且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的是,昨天晚上在辣翻天火锅店,她明明往何莹的酒杯里放了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何莹自始至终看起来都很淡定,并没有出现她意料之中的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相反她们这些没喝药的,却好像比喝了药的还要兴奋。 最让她奇怪的是,表哥和她的两个朋友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明明看到何莹眼都挪不开,恨不能一口吞下去,为什么到了酒店却什么都不想做,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害得她和她的两个小跟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三个男的挑逗起来。 虽然她不知道何莹这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里面何莹肯定做了手脚。 要知道她的母亲和魏海鸣的母亲,可是亲生姐妹,在以前的社会可能没什么,但是在当今社会都知道,她和魏海鸣那是近亲,想不到居然干了那样的事情,虽然她觉得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这事还是让她相当恼怒。 今天晚上她让人把何莹叫过来,除了要暴打一顿出一出心中的恶气以外,还要让何莹老实交代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呢,当然还是要让何莹老老实实听她的安排,被人摆了一道,付出这么多,要是再收不回点儿利息,这让她怎么甘心。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转眼之间十几个小跟班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她一个孤家寡人。 何莹已经随意甩着手里的弹弓不紧不慢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你别过来啊,你想咋样?”张玲凌色厉内荏的喊道。 “没想怎样,”何莹冷声说道,“你跟我说实话,昨天把我叫出去吃饭想干什么?” “没,没想干什么。”张玲凌心虚的说,“不是都说的很清楚吗?你是新来的同学,我刚交的朋友,就是吃一顿饭而已,还能干什么?” 何莹冷哼一声:“我是没干什么,但是你干了什么?是不是想给我下药?最后让你自己给喝了。” “你——”张玲凌突然有点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你肯定早就发现了什么?然后你把酒给我们调换了。” “不仅仅是把酒给你们调换了,连你身上的药都被我拿了过来,怎么样,很意外是吧?” 其实张玲凌不知道的是,当初何莹为了杀死老三,这种取药、下药的手法,她已经练了何止千百遍,早已经熟练无比,炉火纯青。 “你这个骚货,我跟你拼了。”明白过味儿来的张玲凌怒火中烧,她扑上来就跟何莹拼命。 嗖啪,何莹甩起来弹弓抽在张玲凌脸上,张玲凌瞬间有点儿发懵。 啪啪,何莹连续不停的抽着张玲凌,她简直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 第316章 人家有钱有势 虽然何莹对于张玲凌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而且亲眼得见,但是她不敢想象昨天晚上的事,如果换了别人,肯定早已经遭了毒手。 像张玲凌这样的太妹,其行为相当可耻,相当毒辣,令人发指。 就她这样的人,跟老三她们那些黑涩会又有什么区别? 联系到自己的身世,自己家的遭遇,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何莹越打越怒,不但用弹弓抽,当张玲凌倒地以后,她还上去用脚猛踢,按照她此时心中的仇恨,她真恨不得把这个害人的坏女人打死算了。 张玲凌真是被打惨了,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嘴硬,破口大骂,各种威胁,声言要找人对何莹进行报复,可是何莹越打越来气,张玲凌受不了了,开始求饶,各种承诺,但是何莹根本不理她那茬,照打不误。 一直把张玲凌打得昏死过去,何莹这才觉得有点解气,回宿舍睡觉去了。 等那些小跟班回过味儿来,壮着胆子回来看,操场上只剩下一个昏死的张玲凌。 小跟班儿都吓坏了,赶紧七手八脚抬起张玲凌,把她送往医院。 好在张玲凌挨打虽然很痛苦,但都是皮外伤,送到医院简单处理一下,然后挂上吊瓶,像这样养两天应该就好了。 可是张玲凌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醒过来以后,她就急不可耐的给她的表哥打电话,让表哥魏海鸣找人给她报仇。 等魏海鸣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一看表妹被打成这样,他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别人常说玫瑰好看但是有刺,现在看来,越是好看的玫瑰,越是扎人扎得厉害。 “现在这么晚了,我总不能叫上人上你们学校的女生宿舍,把她拖出来暴打一顿吧?”面对表妹咄咄逼人的要求,魏海鸣觉得也很是为难。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是有的是狐朋狗友,现在就要去把她打死,立即,马上,赶快!”张玲凌嘶声喊着,看那架势,都恨不能扯下吊瓶摔到表哥头上。 魏海鸣昨晚做了错事,现在见了表妹正是心虚的时候,说实话不大敢触怒她,但是要说社会上的人跑到学校女生宿舍闹事,就是借他八百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这事比冲进皇宫刺王杀驾的后果都严重。 “小玲啊,要不然这样。”魏海鸣建议说,“明天下课以后,我让别人把她骗出来,然后找人在学校外面等着,绝对把她打得她老妈都认不出来,一定让你满意,怎么样?” 其实魏海鸣心里也有他的小九九,别说表妹不想放过何莹,就是他也不想放过那个千古难得一遇的美女。 到时候把何莹——不管用什么办法骗也好、哄也罢——弄出来,先上去威胁一番,如果何莹害怕了乖乖就范,那么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何莹。 因为何莹是自己的人了嘛! 此生有这样的天下第一美女,死也闭眼了。 表妹这边他知道肯定会有办法搞定的。 好说歹说,好容易把张玲凌给暂时稳住,只等第二天行事了。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张玲凌的父母到医院来了。 他们不知道从谁那里知道,女儿在学校被人打了,住院,他们当然马上赶过来了。 到这里一看,女儿果然被人打得很厉害,脸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抽得一道道大龙,青一块紫一块,真是连她老妈都不认的了。 再掀开病号服看看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好皮肤,简直是惨不忍睹。 张玲凌的父母在县城那也是有点权势的人物,怎么可能受得了女儿被人打成这样?当时就报了警。 这回不用魏海鸣的狐朋狗友出马,警察立即出警,去县一中把何莹带到了派出所。 县一中在城北,属于城北派出所的辖区,所长接到电话,亲自带队去抓人。 不仅仅是因为张玲凌的父母有点权势,更因为张玲凌的老舅是王文年,王文年是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副大队长比他这个派出所所长可是大多了。 因为是个女犯,所长穆卫东让副所长何梦婕负责审讯。 何莹对于打人的事倒是一点都不否认,但她也把张玲凌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保留地说了。 何梦婕当时就怒了。 这倒不是因为何梦婕跟何莹一样也是女的,也不是因为何梦婕跟何莹一样都姓何,而是何莹所描绘的这个一中太妹的所做作为简直是毫无人性,令人发指。 何梦婕把她所掌握的情况向穆所长做了汇报,并且立即带人去一中,以及附近的初中进行走访调查。 何莹暂时先留在了派出所。 就在何梦婕离开不久,魏海鸣到派出所找穆卫东来了。 虽然魏海鸣以前只是个协警,但他是王文年的亲外甥,而且他家开着机械厂,比较有钱,而且魏海鸣在单位里也比较高调,跟穆卫东同时警察系统的同事,俩人以前经常在一起喝酒,所以见了魏海鸣,穆卫东也是比较客气。 魏海鸣也不用多说,只是告诉穆所,那个受害者,张玲凌是他的表妹,现在表妹在医院里情绪相当不稳定,希望穆所能帮帮忙,稳定一下表妹的情绪。 “老弟,你觉得怎么才能让你表妹的情绪稳定呢?”穆卫东征询地看着魏海鸣。 以前的交情那都是酒肉关系,关键是受害者是王大队的外甥,穆卫东知道了这样一层关系,他肯定要对王大队有所表示。 而且穆卫东知道,魏海鸣的关系网还是有一定能量的,所以他有心给这样一个家族出点力。 至于说现在关在留置室的何莹,穆卫东也让人调查了,据说是从山村出来的,而且是个插班生,家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哥哥,父母双亡,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对方这样的背景,面对魏海鸣的表妹这样一个受害者,打发受害者满意那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这个嘛——”魏海鸣捏着下巴想了想,“犯罪嫌疑人呢?我想先跟她谈谈,如果她无心悔改,那么该送看守所就送过去吧!” 魏海鸣一直还是对何莹的美丽魂牵梦绕,现在何莹在押,过去威胁她一下,不信她不就范。 第317章 开导开导小姑娘 穆卫东以前经常跟魏海鸣在一起喝酒,喝完酒魏海鸣最喜欢干什么,穆卫东当然很清楚,他知道这位家里有钱的协警十分好色。 现在一听他要过去劝说嫌疑人,穆卫东焉能不知道魏海鸣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这么漂亮的女孩,当然每个正常的男人见了都会心动。 何况是魏海鸣! 城北派处所的院子不大,主建筑是一幢二层楼,辅助建筑是些车库什么的。 二楼最西头那间屋是留置室,铁栅栏把房子一分为二,南边这半边放着桌椅,警察可以坐在桌子后边问话,北边那半边关押嫌疑人。 现在留置室里只有何莹一个人,虽然没上铐子,但是里面没有坐的地方——除非坐在水泥地上,她现在靠着墙站着。 魏海鸣进来以后就大模大样在桌子后边坐下了,不说话,先是盯着何莹看,这派头很有点老牌刑警的味道。 何莹也不说话,看都不看魏海鸣,她打了人不假,但是问心无愧,而且那个姓何的女警察已经调查去了,何莹相信自己会得到公正处理。 魏海鸣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麻烦?” “我有什么麻烦?”何莹冷声说,“你表妹干了些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表妹就是个学生,也许在学校里她算不上个好学生,学习成绩差点,但是学生就是学生,用得着这么暴力把她打成这样?你这是故意伤害知不知道?这很严重。” 魏海鸣不愧在交警队当过协警,现在拿腔拿调,说出来的话还挺像那么回事。 何莹冷哼一声,并不怕他的威胁。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不是魏海鸣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也许不相信我说的。”魏海鸣说道,“不过你把我表妹打成那样,涉嫌故意伤害,你的处境现在相当不利,我其实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觉得你还年轻,因为一时冲动干出伤害别人的事,只要你知道错了,真心改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毕竟你还应该有大好的前程。” 何莹之所以做那身很想阿拉伯的袍子,就是因为自己长得太漂亮,走在路上容易引起路人的围观,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于许多男人的龌龊心理,她看得很清楚。 前天晚上张玲凌把她带去吃饭,魏海鸣早就在火锅店等着,然后张玲凌还在酒里下药,这一系列的事情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那是明摆着。 现在魏海鸣又来装好人,他安着什么心,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何莹干脆不再说话,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 “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魏海鸣恶狠狠地时候,“你大概没尝过这里边的滋味?等会儿要是把你送到看守所,想后悔也晚了。” 见何莹还是不说话,魏海鸣知道,单是这样威胁是没用的,只有让何莹吃点苦头,她才有可能就范。 从留置室出来,魏海鸣就建议穆卫东把何莹送看守所。 只不过在把何莹送看守所之前,魏海鸣还有点小小的安排,他从洗头房找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东北娘们,装成打架的样子,也被派出所给抓进来了。 这倒好,三个女人一块儿被送到了看守所。 魏海鸣跟看守所一个外号叫老四的协警关系不错,这边派出所刚把三个女嫌疑人带上车,魏海鸣就已经给老四打电话安排好了。 两个人高马大、一脸横肉的娘们,和一个穿着校服的漂亮女孩被安排进了一间囚室。 这间囚室很小,除了把人推进来的铁门,四周连个窗户都没有,灯光昏暗,也没有床铺,就是地上的几个地铺,看起来潮湿发霉,散发着刺鼻的骚臭味儿。 “规矩我先给你们说一下。”女看守严厉地喝道,“我不管你们在外面多厉害,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到了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都给我老实点,不许耍花样,不许打架,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两个满脸横肉的老娘们儿点头哈腰地对着女看守谄笑,“您就放心吧,到了这里我们肯定老实,我们都是老实人,不过警官,这个小姑娘听说很暴力,把人都打残废了,我们有点儿害怕!” 这时一个脸上全是疙瘩的警察在门口一探头:“王彤你出来一下。” 那个叫王彤的女看守有些奇怪,先把门锁上来,跟着那个男看守出去了。 功夫不大王彤回来,直接个何莹上了背铐:“这个小姑娘看着长得挺清秀,想不到还真是个暴力犯,你俩小心点,她暴力倾向很严重。” 不但给何莹上了背铐,而且还把铐子绕在墙角一根铁柱上,让她动弹不得。 “你这是干什么?”何莹大声抗议,“我犯了什么罪?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你怎么能就这样对我?” “闭嘴!”王彤喝道,“我刚接到通知,你有很严重的暴力和自残倾向,这是为了保护你。” “我不是罪犯,既不暴力也不想自残,我是一中的学生,对一个女学生也要这样吗?” “少说两句吧,我这是奉命行事。” 王彤把何莹锁好,回头吩咐两个横**们:“她要是有什么需要,你俩照顾她一下。” 说完囚室的铁门“咣”一声关上,王彤的高跟鞋“咔咔咔”踩在水泥地上走了。 两个横**们一直贴在铁门上,听着脚步声走远,这才扭回头来,狞笑着就冲何莹走过来。 “怎么样小姑娘,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滋味怎么样?” “到了这种地方,不死也要去层皮,先尝尝去层皮的滋味。” “不过这么好看的小脸,要是去层皮的话可就没法看了!”一个横**们托起何莹的下巴,啧啧赞叹着她的漂亮。 “听说还是个学生,这要是判个十年八年的,等到出去什么都耽误了,这一生就算这么回事了。” 俩娘们一唱一和地说着,同时手也不老实,在何莹身上乱摸,还不轻不重地拧她一把,掐她一下。 “你们想干什么,拿开你们的手!”何莹大声喊着。 虽然她经历了很多的事,但她毕竟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被锁在铁柱上动弹不得,而且这两个娘们一看不是善类,她嘴里虽然强硬,但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 “呦呵,小姑娘好像害怕了呢!”一个娘们笑道,“早知道害怕的话,就不用到这种地方来了嘛。” “听说她打的是魏海鸣的表妹,魏海鸣真是好人,看她还年轻,想要帮她,她还不买账呢!” “是吗?这么傻?” “看来咱俩得开导开导她。” 一个娘们说着就抓起何莹一条腿,往上一拉放到另一个娘们的肩膀上:“让你大姨替你扛一扛。” 因为这条腿抬得太高,何莹疼得大叫一声。 “呦呵好像挺痛苦啊。”那个娘们笑起来,“这叫压腿,一开始挺疼,习惯了就好。” 什么叫习惯了就好?功夫不大,何莹脸上的汗就下来了,那是疼的。 闲着那娘们一看何莹好像有点坚持不住的样子,得意地笑道:“小姑娘脸上出汗了?这大冬天的还这么热吗,大姨给你降降温。” 说着去水槽那里接了一盆冷水,兜头就给她浇下来。 这可是深冬的天气了,囚室里本来就很冷,自来水也是刺骨的冰凉,兜头浇下来让何莹打个激灵。 “哈哈,现在不热了,看起来很凉快啊!”两个娘们高兴了,“这里边有点冷,你说过一会儿她会不会结冰啊?” “哈哈,那就等会儿看呗,等会儿再来一盆,看看几盆水能把她冻起来,哈哈哈。” 刚才在派出所的时候,何莹就怀疑这两个娘们是魏海鸣安排的。 听听她们刚才一唱一和的谈话,很明显证明了何莹的猜想,俩娘们就是要折磨她,想让她服软就范,乖乖听从魏海鸣的安排。 何莹咬着牙,她就是死,也不会让魏海鸣那样的人渣得逞。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坚持多久? 第318章 妹妹出事了 兴东县人民医院,张玲凌躺在床上享受着别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全是皮外伤,现在也不是那么疼了,尤其听到表哥向她汇报,说何莹已经送到看守所,而且让两个洗头房的东北娘们进去“照顾”她,张玲凌别提多解恨了。 “表哥,能把那骚货照顾到什么程度啊?” “你希望到什么程度?”魏海鸣陪着笑脸说。 “我看弄死算了。”张玲凌咬牙切齿地说,“这个骚货就是个一匹无法驯服的野马,既然治不服,还是弄死省心。” “在看守所死了人,总是不好吧——”魏海鸣做出沉吟状。 其实魏海鸣现在心里得意着呢,把何莹送进看守所可谓一举两得。 首先让何莹吃点苦头,等她受不了的时候还不是乖乖听他魏海鸣的摆布?第二呢,他对表妹也有个交待,不是你表哥不为你出头,你看都把她弄进去狠狠教训了。 至于何莹服软以后弄出来,他自然还有另外一套说辞敷衍张玲凌。 张玲凌毕竟是高三的学生了,即使功课一点都不学,耳闻目睹社会上的事情也知道不少,她也知道一旦出人命就是大事,即使她和魏海鸣的舅舅王文年是干部,但出了大事也怕是兜不住。 不过只要不出人命,把人整残了也不会有事。 毕竟她们这边有背景,而何莹不过是山村孤儿,仅仅有个种果园的哥哥而已。 “表哥,这样吧,你让安排的人把那骚货毁容算了,两只手给她弄残废了,这样我的气也就消了。” 魏海鸣还捏着下巴做沉思状:“毁容好像也是大事,就怕引起更多的人关注。” “那干脆把她放出来好了。”张玲凌一听就大发脾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以为把她弄进去是度假吗?毁容也不是弄成丑八怪,让她那张脸扭曲变形总可以吧?再说两只手必须要弄残,这骚货既然敢打老娘,两只手不给她剁掉就算便宜她了。” “好好好,这个完全没问题。”魏海鸣点头敷衍着说,他其实安排那两个娘们就是尽量让何莹吃苦头,而且还重点嘱咐不要打脸不要给弄出残疾。 魏海鸣生怕把如此漂亮的女孩给弄得不好看了! 张玲凌并不傻,她也怕表哥对何莹念念不忘,她盯着表哥的脸说:“我可告诉你,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我跟你没完。” “怎么会呢。”魏海鸣笑着说,“表妹要什么效果,保证达到什么效果,这个完全没有心理障碍,我都打听了,那个何莹就是山里妞,连父母都没有,就是个哥哥还是种果园的,兄妹俩相依为命,反不了他。” 何莹的哥哥今天开车送九叔来县城,送下九叔以后一看快中午了,就把自己的那几个铁杆兄弟,小驴、高山和二盆子都叫过来,兄弟四人陪着九叔吃顿饭。 席间刘富贵当然还是要说他把村子建成世外桃源的梦,不光是九叔,就是其他三个铁杆兄弟也都笑话富贵,觉得他太过于理想化了。 别说保持农村特色的世外桃源,就是建成工商业发达的一个现代化农村,你也实现不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富贵泼凉水,富贵那是肯定不服,跟他们据理力争,反正谁也说服不了谁。 谈得热烈,酒也喝得不少。 等到这顿午饭吃完,大家都有些醉意。 刘富贵吃完饭要去一中看妹妹的,现在喝了不少酒,那就只好先把车放在饭店门口,他打车过去。 到了那里才知道,妹妹昨晚因为打人,被派出所请去了。 刘富贵大吃一惊,赶紧打车去城北派出所。 路上他就在想,上次问妹妹在学校有什么麻烦没有,看得出她应该是有点小麻烦的,但是没跟自己说。 不过妹妹长得太漂亮,但凡正常的男人见到她都会惊艳,现在的孩子都早熟,高中生更是早就到了青春期,所以妹妹在学校里要说没有男生追她,没点麻烦那也不正常。 只是刚才在学校门口听保安说,何莹昨晚打的是个女学生,刘富贵猜想可能是因为某个男生追求何莹,而那个男生的前女友吃醋,跟何莹发生争执了吧? 一般都是这样的事。 刘富贵知道妹妹因为身世的原因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所以她身上一直随身带着防身的弹弓和毒药,就学校那些学生要是惹了她,她可不会客气。 因为刘富贵心里着急,路上一直在催促司机快点开,到了派出所直接让出租车进了大院。 进来以后刘富贵扔给对方一百块钱就冲下车,跑进去跟警察打听何莹在哪儿? “何莹?”那个警察看看刘富贵,“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的哥哥。” “何莹的案子正在调查,现在调查的进展不便透露,你先回去吧,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那个警察说。 “那我先见见她。”刘富贵心急如焚,妹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女孩,居然被警察带到这种地方来,他生怕妹妹受委屈。 “正在调查,不能见。” “什么叫正在调查?”刘富贵一下子就急了,大声叫道,“她不过是个学生,就是因为打架被你们带来,也不是什么大罪,怎么家人都不让见了?” “你是什么人,大呼小叫什么?”穆卫东听到有人争吵,从二楼的办公室走下来。 “他说他是何莹的哥哥。”接待他的那个警察指着刘富贵说。 “何莹的哥哥?”穆卫东上上下下打量打量刘富贵,穿一身山寨版的运动服,身上也不是很干净,当然不干净了,这几天刘富贵一直在山上的大棚里亲力亲为地干活,鞋上都有好多泥土。 看一看刘富贵这打扮,就是标准的农村劳动人民,而且穆卫东刚才在楼上看到刘富贵是打出租车来的,他立刻判断出,这个刘富贵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山里农民,家里也没什么钱。 “何莹因为涉嫌故意伤害,已经被拘留,刚刚送看守所了,她不在这里。”穆卫东说。 “被拘留?”刘富贵大吃一惊,一下子就怒了,“我妹妹犯了什么罪就被拘留,还给送看守所,你是怎么办案的,弄清楚状况了吗?” “这小子挺狂啊。”穆卫东冷声说,“赶紧滚蛋,再嚷嚷一句把你铐起来。” “老子还就嚷嚷了。”刘富贵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抬手指着穆卫东,“你立即打电话让他们把我妹妹放出来,我妹妹要是少一根寒毛我让你们全部陪葬。” “你小子不用走了。”穆卫东冲手下一挥手,“把他铐起来,弄上边去清醒清醒。” 两个警察抓起铐子,上来就要把刘富贵铐起来。 “咔咔!”铐子扣紧的声音传出。 再看那俩警察,俩人共同戴着那副手铐,居然被铐在一起了。 唔?穆卫东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山里农民居然还有点功夫,后退一步就要掏枪。 “穆所你干什么?”院里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 何梦婕去调查何莹的案子,大有收获,她这是刚刚回来,还没进屋就看到所长要掏枪,而所长面对的那个人,她认得,叫刘富贵。 当时钟焘给何梦婕介绍刘富贵的时候,称他为何梦婕偶像的偶像的偶像,那么更是何梦婕的偶像了。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当时何梦婕可没这么想。 不过后来县城发生那么大案子,还是钟队给破的,连杀数人的犯罪嫌疑人最终还是被钟队给追上,嫌疑人被迫自焚。 这个案子让何梦婕更是对钟队崇拜得五体投地。 可是听钟队说,把犯罪嫌疑人逼得自焚的不是他,而是刘富贵。 这才让何梦婕对刘富贵刮目相看,觉得他应该是有真本事,隐隐地也把他看成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了。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到这位大英雄的时候居然是在自己的单位,而且眼看着所长要掏枪制服他,何梦婕一看就急了,赶紧喊了一声,制止所长。 “穆所,这是怎么回事?”何梦婕一步迈进来问道,“你不认识他,他是刘富贵。” 第319章 实名举报 “是啊,他叫刘富贵,这我知道,那又怎样?”穆卫东说。 关键的问题是,不管是刘富贵、张富贵、王富贵、孙富贵,所有的富贵,又能怎样?不就是个农民! 他又不是奥巴驴,说出来一听还挺有身份的。 是啊,那又怎样?何梦婕一下子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这个刘富贵。 不过穆所面对他要开枪,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穆所,怎么了?”何梦婕问。 “怎么了?你看他们。”穆卫东一指两个铐在一起的手下。 何梦婕这才看到俩警察被铐在一起了。 一看这架势,不用问,肯定又是刘富贵的杰作,因为上次何梦婕因为张彩虹老婆的事出警,见识过刘富贵的本事。 “刘富贵,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到派出所来闹事?”何梦婕问道。 她觉得刘富贵也有点太过分了,是不是有点本事就膨胀,就天不怕地不怕,到了派出所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我闲得腚疼到派出所闹事。”刘富贵现在心急如焚,他恨不能立即上去掐住那个所长的脖子,命令他打电话把妹妹接回来,“你们立刻打电话,把我妹妹接回来。” “你妹妹?”何梦婕还没弄明白状况。 “何莹。” “哦——”何梦婕这才知道,感情刘富贵居然还有那么漂亮一个妹妹,“何莹是你妹妹?她就在二楼,你是来看她?跟我来吧,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我手里掌握了好多确凿的证据,现在马上放人。” 刘富贵一听半信半疑:“我妹妹到底在哪里?刚才他说我妹妹已经送看守所了。”说着一指穆卫东。 嗯?何梦婕也是看着穆卫东。 穆卫东冷哼一声:“何莹有很强的暴力倾向,受害者正在提请伤情鉴定,她已经构成故意伤害,已经被拘留了。” “穆所你怎么能这样,哪有这样办案的?”何梦婕一听立马急了,“张玲凌从上小学就是个太妹,罪恶累累,现在她在学校里专门以强制手段找女学生搞援交,其实就是强迫卖*淫,何莹是受害者!” 穆卫东盯着何梦婕:“何梦婕,你跟刘富贵什么关系,这么颠倒黑白地袒护他妹妹?” “穆所,你这才是颠倒黑白!”何梦婕大声分辩道,“我带人去调查了大半天,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张玲凌作恶多端,我很快就拿到了第一手的资料。这还是有很多受害人怕遭到报复不敢揭发她,要是把张玲凌抓起来,肯定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我这是秉公断案,跟刘富贵有什么关系?” “你早就认识刘富贵,所以故意给受害人抹黑,以为我看不出来!”穆卫东说。 何梦婕大怒:“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去调查的结果,我带着人去的,分头行动,这些第一手的证据是我们团队的结果,怎么就变成我给人抹黑了?” “你是副所长,你带队去的,想要什么结果,还不是你一句话,你觉得是要袒护刘富贵的妹妹。”穆卫东冷冷说道。 何梦婕简直要气晕了,她第一次发现穆所居然如此颠倒黑白不讲理:“穆所,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怀疑你跟张玲凌有关系,你这是故意袒护她。” “你少胡说。”穆卫东怒吼一声,冲旁边手下一摆头,“把何梦婕的枪下了,让她现在停职反省。” “穆卫东!”何梦婕喝道,“你好大的权力,你管得了我吗?” “少废话,下她的枪。” “住手。”何梦婕怒喝一声,然后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喂,二舅,我是小婕,我们这里的所长徇私办案,我拿到第一手证据不但不采纳,还要下我的枪让我停职,你管不管?” 一听何梦婕的口气,穆卫东就是一愣,“你管不管?”他这是给谁打电话,好像对方能管得了他? 而且叫什么“二舅”? 何梦婕打完电话,狠狠瞪了穆卫东一眼:“你这样办案,里面肯定有事,我要实名举报你。” 说完看着刘富贵:“走,我跟你去看守所,看你妹妹。” 刘富贵刚才本来心急如焚,但是一看何梦婕帮自己说话,那就看看事情能有什么结果,他没想到何梦婕居然巾帼不让须眉,这么有血气。 而且他跟何梦婕想的一样,这个姓穆的所长肯定有问题。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他害怕妹妹进了看守所会吃亏,当务之急是赶快去看守所看妹妹。 一看何梦婕和刘富贵往外走,穆卫东有心阻止,但是想到何梦婕刚才打的那个电话,还有何梦婕说要实名举报他,穆卫东就是一阵心虚。 眼看着何梦婕和刘富贵上了车,穆卫东一想必须要给看守所里打个电话,万一有人在里面对何莹下手,现在应该赶紧停手,别人何梦婕看到。 虽然何梦婕是他的手下,但她毕竟是副所长,他是没有权力做出决定让她停职的,这需要上报局里。 穆卫东刚掏出电话,还没等拨号,他的电话就响了,一看号码居然是局长韩作栋:“穆卫东怎么回事,你办了个什么案子?” 穆卫东脑子就是一懵,他还从来没听到局长这么大声地怒吼过:“呃局长,我没有啊!” “没有,还没有?”韩作栋怒道,“刚刚市局纪检委李书记给我打电话,说何梦婕实名举报你徇私办案,让我问问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解释解释。” 市局的李书记?穆卫东脑子当时就是“嗡”的一声,这么说来,李书记就是何梦婕的二舅了? 一霎时穆卫东想撞墙,何梦婕到所里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只知道她的家在市里边,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高深的背景。 李书记就他喝两壶的,关键是,他知道李书记的哥哥在省里任职,这么说来,那就是何梦婕的大舅了! 何梦婕实名举报他,那必然是一高一个准啊! “你哑巴了,到底怎么回事?”韩作栋大声问道。 呃呃呃,啊啊,穆卫东不敢隐瞒,把何莹打了张玲凌的案子说了一遍。 当然,他可不能说张玲凌是王文年的外甥,是魏海鸣的表妹,而且魏海鸣来找过他,给安排了好多事。 他只是跟局长汇报说,张玲凌伤得不轻,何莹有暴力倾向,现在已经把她拘留,送看守所了。 “可是何梦婕说她已经掌握了第一手的证据,你不采纳,是怎么回事?”韩作栋问。 “呃是这样的局长,何梦婕刚刚去调查了,她回来说调查的结果张玲凌是学校的太妹,这一点我还没去调查,还没确认。而且我认为即使受害人是太妹,但是能在学校里把太妹都打伤的人,应该也不是善茬。”穆卫东觉得他说得有理有据,无懈可击。 只是就在他跟局长解释的时候,看守所里面的折磨还在继续。 那两个东北娘们被魏海鸣安排进来,早有准备,身上带了好多的刑具,现在一样一样摆出来。 先用根小绳子把何莹的腿拴住,最大限度地拉上去,另一头拴在铁柱上。 另一个娘们依然不急不慢给何莹身上浇冷水。 那个娘们用绳子把何莹的腿拉开以后,就从兜里掏出铁丝弯成的钩子,还有各种小玩意,总之全是掏洞用的。 这两个满脸横肉的老娘们在洗头房其实就是做*鸡的,她俩最清楚对付小姑娘用什么方法最有效。 那个娘们把这些刑具在地上一一摆开,狞笑着说:“小姑娘,看到这些东西了吗?老娘今天会让你好好享受享受做女人的快乐!” 何莹被冷水浇的几乎僵了,但她一直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大喊救命也不会有人管她,很明显刚才那个叫王彤的女看守已经被对方买通了。 第320章 违规操作 “喂,别急着浇水了,先把这小姑娘的裤子扒掉。”那个娘们掏出烟点上一根,美美地抽了一口,盯着何莹一脸狞笑。 俩娘们上来就开始解何莹的裤腰带,解开以后想褪下去,但是她的一条腿高高吊着呢。 “撕掉呗。” 俩娘们使个眼色,两边用力,“嗤啦”一声,把何莹的裤子给撕开了,露出里面的保暖内衣。 一个娘们用邪恶的眼神打量着撕掉裤子的何莹,狞笑着摸了摸何莹的大腿,不由得由衷赞叹:“这身材真匀称,可惜现在没个男的,要不然一看这样肯定生死都不顾就趴上去了。” “少废话了,扒光再说。” 两个娘们拽住何莹的保暖裤,就要给她撕开。 何莹一条腿被高高吊起来,另一条腿脚尖几乎离地,双手被铐在背后的铁柱上,她根本动不了,眼看两个满脸横肉的娘们就要把她下面扒光,她不由得闭上眼睛,死死地咬着牙,如果现在有办法死的话,她宁愿死掉也不想活着受这样的侮辱。 两个娘们还没等用力,就听身后的大铁门“咣”一声巨响,只见一个青年和一个漂亮的女警察冲进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俩娘们吓一跳,不由得冒叫一声。 “莹莹!”刘富贵一看眼前的景象,一霎时眼睛都红了,啪啪,先是俩大耳刮子把俩娘们打出去,然后扑上去用手用力一拽,那条绳子硬生生被他从铁柱上拽断了。 刘富贵虽然急了,但他并没有丧失理智,拽断绳子的同时,另一手早就扶住了妹妹吊起来的那条腿,然后慢慢给她放下了。 “哥——”刚才不管俩娘们怎么折磨,何莹都没有吭一声,掉一滴眼泪,但是此时此刻看到刘富贵,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所有的委屈全部涌上心头,鼻子翅一酸,眼泪就像开闸的河水一样淌下来。 刘富贵惊慌地用手去擦她的眼泪:“没事了没事了,你别哭——” 关键是想到妹妹悲惨的身世,自己把她带回来就是要保护她,要让她从此过上幸福的好日子,可是自己是怎么保护她的?让妹妹受这样非人的酷刑! 接下来刘富贵才发现妹妹的双手还被铐在铁柱上呢。 “谁把她铐起来的,为什么要铐她?”刘富贵嘶声吼道。 王彤带他们过来这间囚室,其实她早已经吓坏了,打开门她想溜走,但是没敢,只好战战兢兢站在门口一边,现在一听刘富贵的嘶吼,她吓得浑身发抖。 其实门口两边还站着现在值班的所有看守所的领导,只是刚才往里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女嫌疑人被撕了裤子,所以为了避嫌都躲到两边去了,现在一听刘富贵嘶吼,他们也同时冲着王彤大吼:“还不赶紧去打开铐子!” 所长喊完还用手点着王彤:“你呀你呀,你犯大错误了。” 王彤简直要吓得晕过去,赶紧进来打开何莹的背铐。 何莹浑身被冷水早就浇透了,她都要冻僵了,背铐打开,她的腿根本不听使唤,一下子倒进刘富贵的怀里。 刘富贵心如刀绞,他焉能看不出妹妹都要被冰冻起来了,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块冰块。 王彤打开背铐就想往外溜,被刘富贵大喝一声给叫住了:“站那儿!” 她身体一震,再也不敢迈步。 “何所,麻烦你带我妹妹去办公室换件衣服,把她身上擦一擦。”刘富贵把何莹交给何梦婕。 何梦婕瞪了王彤一眼:“还不过来帮我扶着她。” 哎哎,王彤这回来了眼力价,过来一俯身:“我背她。” 不管事情演变到什么程度,王彤都要尽量做出点补救吧。 刚才刘富贵和何梦婕到了看守所的时候,虽然何梦婕是本系统的人,但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看守所的人更不可能让她带刘富贵进去。 正在交涉,看守所所长接到局长的电话,让他赶紧放人,那个何莹是无辜的,并且问所长,何梦婕有没有过去? 一听局长亲自打电话来过问,而且口气如此凝重急促,所长就知道里面有大问题,放下电话就急忙跑出来,亲自打开门让何梦婕和刘富贵进来。 进来之后所长亲自带路,其他几个领导也是闻讯出来了,一起去女监那边,到了那里叫上了值班的王彤。 现在何莹被王彤和何梦婕背到办公室换衣服去了,她也需要暖一暖,看样子都要冻僵了。 刘富贵这时才看到地上摆开的刑具,一看那些弯弯钩钩的东西,他就大致猜到了什么,当时愤怒得眼睛都要喷出血来,冲俩娘们怒吼一声:“这些是什么东西?” 俩娘们此时吓坏了,因为她们听到何莹叫他“哥”了,原来是人家的哥哥来了,她们准备把人家的妹妹往死里折磨,现在人家哥哥来了,她们怎么敢承认想干什么,只是贴着墙站着,贼眼珠子滴流骨碌乱转,但是什么都不说。 “说,这些东西是谁的?摆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刘富贵长这么大,也没像现在这样愤怒过,他现在想杀人,想把这俩娘们打成肉酱。 看守所的所长和几位领导一看刘富贵都要疯了,几个人对视一眼:“你先在这里问问她们,我们过去看看受害者怎么样了,你放心,如果我们有内部人员违规操作,我们绝对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几位领导先回避了。 不过所长在离开之前留下一句:“你可以问问她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这里边不能打人,更不能出什么事。” 刘富贵就像被激怒的斗牛一样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嗯了一声:“你们放心,我就是想问问她们想把我妹妹怎么样?” 咣!刘富贵一脚把大铁门给踢上了。 “说,说啊你!”刘富贵一拳打在娘们身后的墙上,那么结实的水泥墙立刻出现一个大坑。 那娘们吓得腿一软,噗通跪下了。 这一拳要是打在脑袋上,还不得立马打得脑浆迸裂! “我说我说,求你饶了我们!”俩娘们磕头如捣蒜,把魏海鸣让她们来折磨何莹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并且要求她俩把何莹折磨得没脾气,求饶,并且答应他龌龊的要求。 “魏海鸣,魏海鸣!”刘富贵在嘴里念叨了两遍,他就突然想起来了,大牛哥不就是让这混蛋给打了吗? “魏海鸣跟那太妹什么关系?”刘富贵咬牙问道。 “好像,应该是表兄妹。”俩娘们对魏海鸣和张玲凌的关系不是身份清楚,只知道一个大概。 哦!刘富贵点点头,这么说来,王文年也是太妹的舅舅了! 怪不得城北派出所的所长要违规办案,原来那个太妹比较有背景啊! “地上摆着这一溜东西,你们准备怎么用?”刘富贵瞪着血红的眼睛问。 “就是想让她难受,也不会真的折磨她——”俩娘们嗫嚅着说,不敢把她们真实的想法说出来,那么残忍,令人发指的事情,要是描绘出来,小姑娘的哥哥还不得立马把她俩给撕碎了! “还不说实话!”刘富贵把地上的弯弯钩钩话来起来,也不管是什么东西,甩起来一股脑打进俩娘们身体里去了。 虽然是铁丝弯折而成的,但打进肉里那也是相当痛苦,俩娘们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疼得浑身哆嗦。 这还是刘富贵不想闹出人命,只是往她们肉多的地方打,要是像她们一开始准备实施酷刑,往她们想要钩的地方打,这俩娘们估计早就完了。 刘富贵转身出来,他要去办公室看看妹妹怎么样了? 到了办公室,何莹已经擦干了身体,临时换了一身警服,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 一看到刘富贵一脸暴怒,眼珠子通红走进来,何莹眼圈也是一红。 只不过她比起其他同龄的女孩子要坚强许多,就是刚才在囚室的时候忍不住哭了,现在她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 “哥,刚才就是她把我俩手铐在背后,铐在柱子上的,她肯定是受贿了。”何莹虽然深恨那俩娘们,但她更恨眼前这个女看守,执法犯法,违规操作,这种人最可恨了。 嗯!刘富贵点点头,扭头看着王彤。 第321章 男人还进内衣店 一看刘富贵盯着自己,王彤差点吓尿了。 此时的刘富贵瞪着血红的眼睛,犀利的眼神看起来就是万里长城都能穿透,此时的王彤就是被一头发狂的雄狮盯上,也不会这么害怕。 “没,我没受贿,”王彤吓得拼命摆手,刚才那个威风严厉的女看守再也找不到了,“是老四,额,就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老四是谁?”刘富贵怒吼一声。 额,王彤惊惧得看看所长和其他几个领导:“我马上叫他。” 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掏出电话,叫那个老四过来。 老四还不知道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正在办公室喝茶,一看王彤打电话叫他,他端着茶杯就走了过来。 刚迈步走进办公室,他就察觉到气氛好像有些不对,一看所里的领导都在这里,心里更慌了,然后一抬头,看到里面坐着的何莹了。 “就是他,就是这个人!”何莹一看,满脸疙瘩的警察,立刻指着他大声叫起来,他对这个满脸疙瘩的警察记忆尤深,因为当时就是他探头进来把王彤叫出去,然后回来以后王彤就把自己铐在了柱子上。 “你叫老四是吧?”刘富贵怒吼一声就冲上来。 老四一抬手作阻止状:“别误会,有话好——” 话没说完,刘富贵已经一拳掏在他的肚子上,老四当时抱着肚子就把腰弯下去。 噗噗噗噗,刘富贵抡起拳头照着老四的脑袋就是一通猛打,老四抱着脑袋连连惨叫,挨了没几下,就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看守所的几位领导看着直皱眉头,这毕竟是在看守所,这个叫刘富贵的青年还真是生猛。 只不过这是局长亲自过问的案子,而且老四他们确实违规在先,受害者家属情绪激动这也有情可原。 何梦婕过来拉住刘富贵,劝他冷静一下。 刘富贵怒气不息,要不是何梦婕拉着,他真想把老四打死算了。 看守所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所长其实也很惶恐,毕竟他负有领导责任,他严厉的斥责了王彤,让她暂时停止手里的工作,回家等候处理。 毕竟王彤是有正式编制的国家职工,所长没有权利开除她,不过老四就不同了,他只不过是个合同制,最早是原来所长的司机,老所长调走以后,他不开车了,但是依然留在看守所里给安排了一个工作。 “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离开这里,”等到老四悠悠醒过来的时候,他听到第一句话就是所长冷冷的话语,“以后不用到看守所上班了,你涉嫌违法的问题我们会调查清楚,回去以后哪里也不能去,在家等候处理,情节严重的话我们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暂停了王彤的工作,开除了老四,所长又对刘富贵兄妹进行了慰问和道歉,对于看守所里面的管理疏漏做了检讨,表示对涉嫌违规的工作人员会一查到底。 刘富贵哪有闲工夫跟他们多说,带着妹妹出来,想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何莹摇头说:“哥,不用检查,没伤着我,真的。” “那你现在身上还有什么感觉?哪里不舒服?”刘富贵怎么能放心。 “还行,没什么不舒服,要说身上的感觉,那就是肚子饿了。”何莹笑了笑,她不想让哥哥担心。 刘富贵一拍脑袋,对呀,妹妹上午就被警察带走,这都下午了,她肯定饿了。 “哦,哥带你去吃大餐,那个何警官,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吃点儿?” “你们去吃吧,”何梦婕说,“我还要回所里整理刚刚调查的证据,这个张玲凌别看是个学生,年轻轻的,已经干了很多坏事,我要继续调查,找出更多的受害人,掌握更多确凿的证据,一定要让她受到法律的严惩。” 兄妹俩正要去吃饭,何莹看看身上的衣服,这身警服是看守所女看守的,大小对何莹来说还算合身,只是何莹看着这身衣服就觉得别扭。 “莹莹,要不然先去买身衣服吧,这身衣服不适合咱穿。”刘富贵看出妹妹心理上的别扭来了,建议说。 何莹点点头。 兄妹俩打车去了时尚广场,这里是兴东县城最大的服装商城,一共四层,里面商户众多,高中低档的什么都有。 说实话,关于女人衣物这事,刘富贵一点发言权没有,他跟妹妹实话实说,只让她放开了买,反正咱有的是钱。 至于买什么样的,买哪个,他只能跟在后面任由妹妹自由发挥。 何莹买了几件,走着走着发现哥哥开始落在后边磨蹭:“快点跟上啊哥,买完了咱们还要去吃饭呢。” 刘富贵确实跟在后面有点磨蹭,因为这边到了内衣区,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看到这些东西,很容易让他想到这些内衣如果穿到人身上,内衣里面的内容物。 一想到那些内容物,就让人感到很尴尬,眼神就没处放了,对那些东西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所以他磨磨蹭蹭跟得老远。 何莹偷偷瞥他两眼,见他那个尴尬的样子,心里暗笑。 何莹进去试衣服了,刘富贵站在外边感觉真难熬啊,这简直就像受刑,只盼着快点结束,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旁边有两个混混,看来人家的神经比较大,没有女伴,就是两个干巴巴的大混混居然能够大大咧咧地在内衣从里穿梭,拿起来摸摸捏捏,品评鉴赏。 看那俩混混那么肆无忌惮地拿着女人内衣评鉴,刘富贵不禁一阵恶寒,真是不要脸,看就看吧,拿就拿吧,关键是脸上还荡漾着毫不掩饰的淫荡,评论过程中还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 俩人说笑着,四只眼睛却一直贼溜溜地往试衣间里边看,尤其是何莹一进一出开门的时候,那四只眼就忙活不过来了。 何莹又拿着一件内衣走进去,还没等关门,俩混混居然也跟着一推门进去了。 而且,手里还一人拿着一件女人内衣。 等不及后边的混混关上门,前边的混混一脸淫邪的笑道:“美女,这件好看,换上这件看看——” “啊——”何莹惊叫一声。 她惊叫并不是因为进来俩男的,因为她刚进来,又没脱衣服,她惊叫是因为看到俩男的被刘富贵从后边抓住了头发,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刘富贵抓着俩混混的头发拖到店门外,掼到地上,不等俩人站起来就没头没脸踢起来,这边这个两脚,那边那个两脚,翻来覆去地踢过几个来回,俩混混的脑袋很快肿胀起来,成猪头了。 踢完了拍打拍打手,看着趴在地上抱着脑袋乱哼哼的俩混混:“还不快滚,等着我踢第二轮吗!” 俩混混歪歪斜斜地往起站,一个站起来了,另一个还单腿跪着,跪着的吐一口血沫,指着刘富贵发狠道:“你小子等着——” “我等着,你快去叫人。”刘富贵嘴里说着,同时飞起一脚,那个混混就像花样滑冰的一样,在地板砖上打着旋儿滚出去了。 这个站着的赶紧往外走,过去扶起那个来,俩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刘富贵走回店里问何莹:“没吓着你吧?” 妹妹刚刚经历了看守所那事,刘富贵小心翼翼,生怕她还有心理阴影。 何莹摇摇头:“没事。”愤愤然地说,“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竟然有这样的人,怎么这么大胆!” “你们俩快走吧,”店主是个中年妇女,好心地劝道,“这俩混混有点背景,闲着没事出来胡溜溜,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在旁边那个店里不知道怎么着人家小姑娘了,惹得人家骂他们,他们连小姑娘都打,警察来了也没怎么着。” 呵呵,刘富贵笑笑:“不怕他,”对何莹说,“你继续买。” 店主接过何莹手里的内衣,又挂回去:“不是你们怕不怕的事儿,待会儿他们叫人来在这里打起来,我这里承受不起。” 从这个店主脸上畏惧的表情能看得出来,那俩混混不但是常来胡溜溜,而且肯定劣迹斑斑让这些做生意的望而生畏了。 第322章 只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 好吧,刘富贵也不能让人为难,和何莹出来到别处去买。 等到何莹从头到脚全部焕然一新,兄妹俩这才去吃饭。 时尚广场对面有好多饭店,俩人到那里去吃饭,这个点儿,要说午饭肯定太晚,要说晚饭的话又太早。 何莹知道哥哥打跑了那俩混混,待会儿人家肯定会来报复,他不想让哥哥多惹麻烦,为了拖延时间故意找了家稍微上档次的饭店,点了几个菜,还要了一瓶酒。 这瓶酒是刘富贵要的,要给妹妹压压惊。 刘富贵搓搓手,满脸笑意:“今天这事虚惊一场,现在说这一次,以后就不要再提,全部忘掉吧。” 何莹拿筷子敲敲他的头:“哪那么多废话,还不给我敬酒。”她知道哥哥是怕她有心理阴影,故意做出轻松的模样逗她开心。 其实她看得出,哥哥心里肯定还有股子气在憋着,这事很明显,城北派出所的所长受了张玲凌家人的指使,故意把何莹送看守所让她受罪。 还有那个魏海鸣,他肯定在里面起了关键作用,这些何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她知道哥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也知道哥哥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 她有些担心,本想劝劝,可是又觉得劝了也不管用,因为今天这事,魏海鸣他们做得太过分了,要不是哥哥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何莹心里也是相当愤怒。 何莹不大喝酒,半杯白酒下肚,小脸有点红红的。 刘富贵看着近在咫尺这张粉脸,不禁看得痴了,心说真好看,怪不得人家说粉面桃花,粉面桃花,这粉面带红果然就像桃花一样好看。 何莹朝他翻翻眼睛,拿筷子指指他:“看美女看呆了是吧,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 “别胡说,咱俩可是兄妹。” 噗,何莹笑了,小声嘟囔道:“傻瓜,咱俩可真的不是亲生的。” 俩人这顿饭拖拖拉拉吃了一个多小时,何莹是故意慢慢吃,她觉得即使那些人回来报复,找不到他们也就走了。 想不到俩人从快餐店出来,走过马路还没等到时尚广场门口,随着车门的开闭声,十几个混混从几辆车上走下来。 这些混混有的染着黄毛,有的耳朵上还戴着耳环子,手里每人提溜一根棒球棍,跑上来把俩人围在中间。 刚才挨打的那俩混混站在前边,用猫玩老鼠的眼神看着刘富贵,眯着肿起来的眼睛说道:“小子,想怎么个死法!” 刘富贵搔搔耳朵,看看围成一圈的混混,他有点为难,这些人一拥而上的话,十几根棒球棍一齐落下来,怎么保护莹莹? 这倒是个问题。 妹妹的弹弓、毒药什么的都没带在身上,要不然的话兄妹俩一齐动手,那该多解气! 一个黄毛咂咂嘴,淫邪地叫道:“这小子领的小嫚不错,待会儿开房去吧。” 轰,就像一堆屎壳郎被砸了一石头,混混们发出一阵哄笑,吵吵嚷嚷地商议着开房事宜。 刘富贵并不生气,也不慌张,捏着下巴略微一想,对那俩被他打成猪头的混混说:“要是我把妹妹让给你,能放过我吗?” 俩猪头眯缝着色眯眯的眼盯着何莹,点点头,被人踢成猪头无所谓,关键是好容易碰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一定要得到手。 “好吧,那就放你一马,留你一命,打晕算了。”俩猪头说。 看起来还真像是因为这俩小混混贪图美色引起的纠纷。 刘富贵心里暗笑,哪能这么巧? 其实他和何莹刚才从看守所门口打车离开,他就发现后面有辆车跟着。 现在看来,那辆跟着的车跟这些人是一伙的。 也就是说,围殴他们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耍流氓,而是因为看守所里面发生的事。 只不过对方因为发现何莹可能有点背景,所以才派了两个小流氓跟上去在内衣区耍流氓,引起纠纷,转移别人的视线。 只是那俩猪头的话没说完,头发被刘富贵从后边抓住了,上边抓着头发往后一带,下边伸腿挑起他的小腿,整个人就倒飞起来,被甩出好几米去。 混混们一看动手了,挥动棒球棍扑上来,刘富贵迎着冲上去,侧身躲过最先打过来的球棍,捋着混混的胳膊顺手夺过球棍,同时底下伸腿一绊,那混混狗啃屎抢出去了。 刘富贵挥动球棍,磕碰那些打过来的球棍。 嗖,嗖,嗖,一根根棒球棍被磕飞了,同时刘富贵腿脚不闲,底下一阵侧踢横踢旋风踢,混混们也飞出去了。 一分钟不到,十几个混混全部躺地上了,这些混混平常吓唬人好手,现在被打了,叫唤起来也是好手,躺地上什么声音都有,有哭的有叫的,有一个捂着脸大哭: “我完了我完了,眼看不见了啊啊啊啊……” 剩下一个猪头呆呆的站着,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他抬手指着刘富贵:“你——” “我——”刘富贵抡起手里的棒球棍飞出去,噗,正好打在猪头的肚子上。 猪头闷叫一声,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呜呜呀呀地喊着疼。 刘富贵上去,补上一脚把他踹个狗啃屎,踏上一步踩住他的猪头:“老实交代,谁指使你干的?” “哎呀疼啊!”猪头杀猪一样大叫,“大爷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没人指使,我俩挨了打心里不服啊,现在服了,真服了。” 刘富贵脚上用力:“还不老实,快说!” “哎呀我说我说,你轻点啊——”猪头再次哭喊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幕后指使人,旁边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兄弟,做事留条后路,不要太过分啊!” 刘富贵扭头一看,车上下来那人个子不高,胖乎乎圆溜溜长得像个冬瓜,穿着松垮垮的衣服,裤子又肥又长,裤脚都要踩在鞋底下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邋遢,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跟个弥勒佛似的。 这不是兴胜集团的军师姜恒玮吗! 上次在大东农集团兴东分公司的停车场,刘富贵见过他,当时他和那个绰号石头蛋的小偷头目一块来的。 看来,这群报复的混混一定是兴胜集团的人。 只是不知道是谁把他们请出来的。 刘富贵冲姜恒玮笑了笑:“这位老兄,我有点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姜恒玮脸色一变:“你他妈跟老子装什么蒜,把他放开。” “我要是不放呢?” 姜恒玮冷哼一声,抱着胳膊往街口那边看,看来他又有什么安排,在等人呢。 刘富贵毫不在乎,也跟着他一块儿看着,看看这个狗头军师还安排了什么人? 反正刘富贵今天必须要一查到底,大开杀戒,他早就心里下定了决心。 自己跟何莹结拜为兄妹,俩孤儿相依为命凑成一个家,之所以把她带回来就是要保护她,现在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差点被人整残,刘富贵要是不把这口气找回来,他怎么当得起何莹叫自己哥哥? 半分钟不到的功夫,街口那边飞驰电掣般地开过来几辆车,前边是suv,后边还跟着一辆金杯大面包。 几辆车到了近前看到姜恒玮了,齐刷刷在他旁边停下,车门快速开闭,手持棍棒的混混们从车上鱼贯而下。 这回看出是生力军了,比刚才来的这一批明显战斗力强很多,一个个块头也大,看起来更凶猛,人数也更多。 对方这么多人,何莹有些紧张,凑过来拽拽富贵:“哥,这么多人,要不然你也叫人啊!” 刘富贵轻轻拍拍妹妹的肩膀:“你站在旁边看热闹,放心!” 从桂宁一路走来,何莹虽然不知道哥哥的功夫到底能厉害到什么程度,但她知道就像老三那样的大城市的大混子在哥哥的手上打起来都像泥捏的,何况一个小县城的一群小混混。 她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听话的往后一退,就站在旁边看着。 第323章 吓也能把他吓得立马跪了 兴东县人民医院,魏海鸣正在病床前对表妹百般安抚。 因为张玲凌听说表哥把事搞砸了,没有搞定何莹,现在何莹已经被放走,她立即打电话把表哥叫来,大吵大闹,一定要求表哥立即找人,把放走的何莹给打死。 “玲玲你别急啊,听我说。”大冬天的,魏海鸣被表妹吵得一头汗,“这事不是表哥无能,是因为城北派出所那个副所长!” “怎么回事,她怎么了?不就是副所长带人把何莹抓走的吗?” “是啊,那个副所长叫何梦婕,一开始就是她带人去抓的何莹,可是她询问过何莹以后就去你们学校调查——呃,这个,她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回来就让穆所放人,穆所当然不能听她的——” “对啊,堂堂一把手,能让个副所长给指挥吗?” “谁也没想到,何梦婕居然很有背景,市局的李书记是她的二舅,她居然实名举报了穆所,刚才穆所打电话给我,他好像很恼火,大概还在埋怨我给他找了麻烦!” “这么说,何梦婕偏向那个骚货,你就没办法了?我不管,我不听这些,明的不行来暗的,我一定要让那个骚货死,要不然我以后还怎么混!” 张玲凌更加大吵起来,她的点滴已经打完,吵得厉害了直接从病床上跳起来去撕吧表哥。 这时魏海鸣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四打来的,魏海鸣皱皱眉,刚才就是老四打电话告诉他,何莹已经被放走,而且老四被开除,那个王彤大概也是公职不保,因为这些都是给魏海鸣办事造成的,虽然老四没多说什么,但是魏海鸣知道他必须要补偿对方。 现在老四又打电话过来,魏海鸣就感觉十分头疼。 但他又不能不接。 “喂,四哥。” “鸣子,我都打听明白了,何莹的哥哥叫刘富贵,俩人不是亲生——” 老四的话还没说完,魏海鸣就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等等四哥,你刚才说什么?刘富贵?他是哪里人,多大了,长什么样儿?” “崇山镇温泉村的农民,二十左右岁,怎么了,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魏海鸣咬着牙说。 前些日子魏海鸣被开除,而且在汇泉挨了一顿打,就是拜刘富贵所赐。 作为一个县城的富二代,让一个山村小子打了,还因此被交警队开除,魏海鸣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他发誓要报仇。 可是刚刚发完誓,就被他舅王文年叫去,当当当一顿训斥,训斥的主题就是绝对禁止外甥去找刘富贵报复。 当时魏海鸣肯定十分不服,可是王文年告诉他,刘富贵跟局长很熟,不但很熟,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据说局长对刘富贵都很客气,这样的人谁能惹得起? “你要是不想活了,别拉上我。”当时王文年就是这样说的。 而且王文年为了外甥给惹下的祸,他都亲自去刘大牛的轮胎门市赔礼道歉,还送礼礼物,堂堂交警队副大队长给一个开门市的送礼,那得多憋屈。 因为舅舅的绝对禁止,魏海鸣只好把这个深仇大恨埋在心底,这并不是说他不想报仇了,而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决定过两年,等自己这事早就过去以后,别人都忘了的时候再报复刘富贵,这样也就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想不到冤家路窄,今天又遭遇刘富贵了。 何莹,刘富贵,想不到居然是兄妹!不过刚刚老四也说过了,他们俩不是亲生的。 魏海鸣咬牙切齿说跟刘富贵认识,这让老四一下子也想起来了:“喂,这个刘富贵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仇人?上次就是因为他是吧?” “当然就是他,真是冤家路窄啊!” “一点没错,确实是冤家路窄。”电话那头的老四点头说,“那好,这次咱们的新仇旧恨就一起算算,报告你个好消息,刘富贵和他妹妹已经跑不了了。” “哦?”魏海鸣精神一振,想不到老四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刚才老四打电话给魏海鸣,跟他说自己被开除了,同时还说,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魏海鸣对老四的这话除了怀疑之外,就是认为老四说这话只不过是想多要点补偿而已,毕竟是他让老四在看守所里重点“照顾”何莹的。 可就是因为何梦婕的原因,何莹被放走,按照何梦婕强大的背景,老四被开除也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可是,这事何梦婕给捅到李书记那里,咱们——”魏海鸣迟疑地说。 上次刘富贵仅仅认识县局一把手,他的舅舅王文年就严厉禁止他报复刘富贵,现在何梦婕的背景比刘富贵还厉害,老四公然找人报复刘富贵的话,他就不怕市局的李书记? 老四狞笑一声:“我当然没那么傻,难道我会让他们知道这事是我指使的吗?刘富贵和他妹妹离开看守所我就让人开着盯着,看到他们去了时尚广场买衣服,我让人故意上去找茬,让刘富贵打了,这样一来我再让人去堵刘富贵,谁还能怀疑到我头上?” “对啊!”魏海鸣茅塞顿开,“还是四哥有办法,上次我要是有你这个办法的话,不早就弄死刘富贵了!” “现在弄死他也不晚。”老四说,“我跟兴胜集团的姜恒玮时候拜把子兄弟,这次让姜恒玮把兴胜最能打的人都带过去了,刘富贵不死也要脱层皮。” 魏海鸣跟姜恒玮也认识,一听这位兴胜集团的军师亲自出面,而且把兴胜最能打的人都带去,他更兴奋了:“这么说,黑熊哥也去了?” “那是必须的。”老四说,“不过这事过了以后,就需要兄弟你出点血,给黑熊他们来点福利,你知道四哥手里本来不宽裕,这次又被开除,还得另外找工作……” “你放心吧四哥,这事完全没问题,毫无压力,没毛病。”魏海鸣大包大揽地说。 他家是开着机械厂,拿个三十万、二十万出来根本不是事。 “那好,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即使不便露面,至少也要在车上看看热闹,看看黑熊哥怎么把那小子踩死的。”魏海鸣得意地说道。 “表哥,我也去。”张玲凌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跳起来叫道。 “你不要去。”魏海鸣吓一跳,“没听我跟四哥说,这事他指使的,但是还要装作是刘富贵惹了其他人的假象,你要是出现,还不得全都露馅了!” “我就跟你在车上看。”张玲凌说。 “不行,我还不了解你,到了那里忍不住就跳下车。”魏海鸣说,“而且你被打这事惊动的人不少,也许待会儿就有警察来做笔录,你还是继续在床上躺着,装作伤得很重的模样。” 张玲凌眼珠转了转,点点头。 她刚才听得清清楚楚,何莹和她哥哥在时尚广场门口兴胜集团的重量级打手给包围了,这么好的报仇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 表哥不让她去更好,如果俩人一起去,表哥肯定不让她下车,现在表哥走了,她召集人单独杀过去。 张玲凌在学校里是太妹,社会上也结交了不少人,什么酒吧的坐台女,练歌房的公主,洗浴中心的服务员一类的。 她打了几个电话,叫上十几个社会上的不良少女,分乘四辆出租车浩浩荡荡冲向时尚广场。 现在时尚广场门口,刘富贵眼看姜恒玮叫来这么多手持棍棒的打手,但他根本没当回事,连脚底下踩着的那个猪头都没放开。 你不是叫人吗,越叫人老子越是踩着他,看你怎么办? “年轻人胆儿挺肥。”姜恒玮一看刘富贵毫不在乎,不由得暗暗称奇,真不知道这小子是胆子真的大呢,还是缺心眼? 姜恒玮朝金杯面包上打个响指:“熊哥,可以下来了。” 在姜恒玮看来,只要黑熊一下车,光是那巨灵神一样的块头都能让眼前这个狂妄的青年当场跪了。 第324章 胳膊要断了 大黑熊是兴胜集团的终极武力,姜恒玮为了给把兄弟出气,把终极武力都带过来了。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刘富贵是透视眼,他早就看到大面包上的黑熊了,只不过他是真的不在乎,上次张彩虹的老婆把大黑熊都叫出来,早已经被自己教训过一顿。 大黑熊在车上也早就看到刘富贵了,一开始他还气势汹汹带人前来,可是一看被围在当中的年轻人,他在车座上差点趴了。 大黑熊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打得那么惨过,他那是第一次被人打,跟人交手一招就被打倒在地,可以想象得到他跟对方的实力差距有多大? 姜恒玮朝着车上打个响指,按照惯例熊哥就得马上从车上下来,对方立马就得吓尿,可是让姜恒玮想不到的是,黑熊居然没有动静。 再次打个响指。 还是没有动静。 姜恒玮指头都“啪啪”麻了,也没见黑熊从车上下来。 怎么了这是?难道黑熊那家伙在车上睡着了? 姜恒玮生气地命令旁边一个打手:“你上去叫黑熊下来。” 那个打手飞快地跑到车上,又飞快地跑下来:“熊哥说他不大舒服,不下来了。” 啊!姜恒玮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黑熊到底是怎么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唔?姜恒玮这才发现,刚才围上来这些打手当中,有那么十几个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看向刘富贵的眼神闪烁,眼里还满满的全是恐惧。 “你,过来。”姜恒玮点手叫一个打手,他要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刘富贵冲妹妹丢个眼色,眼里满是得意。 何莹冰雪聪明,她也看出来了,这些下来的打手当中有一些明显认识哥哥,而且看他们的眼神,对哥哥还相当畏惧。 这就说明他们认识哥哥,甚至领教过哥哥的厉害。 何莹冲哥哥送过去一个会心的微笑。 刘富贵掏出电话:“喂,准备得怎么样了?嗯,麻溜溜的吧,完事了我还得送你姑奶奶去上学。” 所谓的姑奶奶,就是何莹。 魏振合叫刘富贵师公,师公的妹妹不就是姑奶奶嘛。 从看守所离开的时候刘富贵就发现有人盯梢,而且在时尚广场俩小混混故意找事,他就知道对方这是有预谋的,准备借题发挥。 看来,不管是那个所谓的老四,还是魏海鸣,或者是张玲凌,他们这些人都有可能是这场预谋的指使者,这说明对方还很是不服,还在一心惦记着报复。 那么刘富贵就将计就计,也来个借题发挥,让你们把所有人马摆开,然后给你一个全灭,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彻底震慑对方。 要不然妹妹去上学,他怎么能放心得下,整天要防备着被人报复,那样多累! 姜恒玮把那个打手叫过去询问一番,这回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黑熊被眼前这青年打过。 黑熊前些日子遭遇过败仗,据说被一个高手给打倒在地,这事姜恒玮倒是听说过,今天他才终于对上号,就是这个叫刘富贵的年轻人。 那么黑熊在车上不下来就很清楚了,他是不敢下来。 这个打手把事小声跟姜恒玮说了,其他打手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跟别人打听,那些曾经被刘富贵打过的打手本来不好意思说这事,现在一看也瞒不住了,于是一片嘁嘁喳喳之声,瞬间把刘富贵很能打,连黑熊都一招拿下的事在打手们中间传遍了。 所有的打手看向刘富贵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 兴胜的终极武力黑熊哥都被这个前年一招拿下,那么他们这些人上去还不得变成纸片人! 这一下姜恒玮为难了,黑熊不敢下车,另外那十几个曾经被刘富贵打过的打手看样子也已经吓破了胆,这要动起手来,他手下这点儿人很可能不是人家的对手。 眼下还只是对峙,还没动手,姜恒玮决定再给老四打个电话,看看老四能不能想办法再弄点人过来,比方说,让魏海鸣把他家机械厂里的工人拉过两车来! 姜恒玮刚想去角落打个电话,转身迈了一步,第二步就迈不动了,因为后面有人抓住了他的脖领子。 “尼玛——”姜恒玮扭头就骂,这都什么时候了,谁他妈还跟他开这玩笑。 但是刚吐出俩字,刘富贵就拽着他的脖领子往后猛力一拽,同时伸出一条腿在底下绊住姜恒玮的退路。 啪!姜恒玮结结实实被摔在地上。 刘富贵上前一步踏住他的前胸:“别乱动,没看你带来这么多兄弟都没人敢动,你也别动。” 打手们刚才其实是烟花了,前一秒刘富贵脚底下还踩着一个黄毛猪头,可是下一秒,他怎么就窜到玮哥身后去了呢,他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姜恒玮被刘富贵踩在脚下,这些打手才反应过来,虽然心里对刘富贵很是畏惧,但是玮哥毕竟是兴胜举足轻重的人物,兴胜养着他们这些人可不是让他们跟着来看热闹的。 “干什么你,放开玮哥!” “他妈的不想活了!” “放手!”…… 打手们一个个色厉内荏地挥舞着手里的棍棒,吼叫着让刘富贵放人。 “我就是不放,有本事一起上啊。”刘富贵冷笑着说。 那些被刘富贵打过的打手很清楚他的实力,一个个畏畏缩缩,虽然也跟着挥舞棍棒,但是明显故意落后,不敢离刘富贵太近。 这就算是起了模范带头作用,他们这样,其他人也不敢真正上前,只是嘴里叫骂而已。 这时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大声叫道:“你们怎么还像是怕他?上啊,大家一起上去不就把他打成肉酱了。” 随着喊声,只见张玲凌穿着一身病号服,身后带着十几个少女,那些少女一个个涂脂抹粉,衣着夸张,一看就是些风尘女子。 张玲凌一眼就看到站在旁边的何莹了,这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一挥手:“就是那骚货,上去把她扒光,看看她到底有多骚!” 她带领着十几个不良少女一拥而上,一边奔跑还不忘指挥那些打手:“上啊,一起上啊,把他打成肉酱!” 旁边车里的魏海鸣本来是在看热闹,只不过着热闹看得比较憋屈,因为姜恒玮带来那么多人,居然一个个变成了缩头乌龟,到现在为止一直让刘富贵在那里趾高气扬。 更让他想不到是表妹居然这么不懂事,明明不能让这事扯到俩女学生打架这案子上来,她怎么就不听呢? 魏海鸣急得在车上直跺脚,但他也不敢下去,因为要是下去的话,更坐实了就是因为女学生打架那事,他们找人寻仇来了。 毕竟他们的舅舅王文年是交警队的副大队长,魏海鸣比较怕他舅舅,这事要是闹腾大了牵涉到他舅,他舅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魏海鸣干着急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表妹带人冲向何莹,心知是完了。 可是,就在那些不良少女刚刚扑到何莹面前的时候,从人群后面冲出一群人来,迅速上来挡在何莹面前。 张玲凌就是一愣,怒道:“你们是干什么的?知不知道那边是兴胜集团的人,我们是一伙的。” 她以为抬出兴胜集团的名号,对方就会吓得知难而退。 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人瞥一眼兴胜集团那些打手,眼里满满的全是不屑,然后扭回头来盯着张玲凌:“你刚才说我要扒衣服?” “对,扒了那骚货的衣服,拖着游街!”张玲凌咬牙切齿地大叫,再次冲那些不良少女一挥手,“不用管他们,上。” 瘦高青年冷哼一声:“好大胆子,上。” 这些人一拥而上,管她们是不是不良少女,一个个就像老鹰擒小鸡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不良少女给擒起来了。 瘦高青年亲自擒拿张玲凌,下手还比较重,擒住以后把张玲凌的俩胳膊猛力往后拧:“据说你是一中的太妹,心狠手辣,有没有用这种办法打过女学生啊?” 张玲凌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被拧成麻花了,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杀猪一样哭喊起来:“放手,放手,胳膊要断了……” 第325章 真正的老大来了 看起来这个瘦高青年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觉悟,张玲凌越是哭喊,他越是用力往后拉拧得厉害,张玲凌疼痛难当,哭得都转了嗓子。 张玲凌不认识眼前这一伙人什么来头,远处坐在车里的魏海鸣却是认的,这不是魏振合的手下吗? 虽然他听说近来一段时间魏振合以及他的徒子徒孙们开始变好了,有改邪归正的势头,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而且好像看起来比以前更狠了,连女人都打,真敢下手啊。 魏海鸣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虽然家里有钱,以前还是协警,但是魏振合怎么会把他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就是魏振合的徒子徒孙都根本瞧不上他这样的小人物,他跟人家根本就不熟。 所以他知道自己即使出去也是白搭。 还是赶紧给老四打个电话,他知道老四就在周围某一辆车里边。魏海鸣一边拨号一边心里暗骂,平常听人说兴胜集团多厉害,下手多么狠,今天这是怎么了,连他们的军师被人踩在脚下,那些打手却是就会咋呼,一个上前的也没有。 甚至传说中的终极武力黑熊哥到现在都踪影皆无,只是奇了怪了。 电话通了,但是老四就是不接。 魏海鸣在车里急得鼻尖都冒汗了,思来想去,只好硬着头皮给他舅王文年打电话。 不管魏振合他们这些人多厉害,可是在警方面前他也不敢造次。 刘富贵已经把姜恒玮拽了起来,把他俩胳膊往后一拧,就像瘦高个对付张玲凌一样,用力一掰,姜恒玮短胳膊短腿,更受不了胳膊被人拧着,顿时疼得惨叫起来。 “大名鼎鼎的玮哥还知道疼啊,这一叫太跌份了。”刘富贵一边说一边把他拖着来到张玲凌面前,“你们俩认识吗?” 姜恒玮摇摇头,他确实没见过张玲凌。 瘦高青年手上稍微松劲,张玲凌这才稍微缓过口气来,涕泪满脸,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姜恒玮。 现在她在别人手里攥着,只要不再用力拧她的胳膊,让她干什么都无不听从,当下老老实实点头:“认识,他是玮哥。” 姜恒玮作为兴胜集团的军师,他不认识的人很多,但是县城那些小混混、小太妹们却是认识他,有时候吹牛逼都要抬出玮哥,以认识玮哥、甚至是能说出玮哥的名头为荣。 “是不是你让他来报复我的?”刘富贵盯着张玲凌。 说实话,看着这个校园里的害虫,刘富贵真恨不得亲自上去把她暴打一顿,只不过他觉得自己是男的,打女人太跌份了。 “不是我,不是我,”张玲凌吓得拼命摇头,“刚才我听表哥打电话,是四哥让他来的。” “四哥是谁?”刘富贵问道。 额,张玲凌低下头:“就是上午被看守所开除的那个。” 哦,刘富贵点点头,低头盯着姜恒玮:“是这么回事吗?” 姜恒玮无奈的点点头,受制于人,唯一正确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配合对方,而且姜恒玮也看到了,他手下的那些打手虽然不敢上来,但是有人躲在后面偷偷打电话,他就知道那是向他们的老板老面求救。 只要老板带人赶来,那时候把刘富贵抓住一定要碎尸万段。 刘富贵焉能看不出姜恒玮都在想些什么,他心里暗暗冷笑,你这混蛋就慢慢做你的美梦去吧。 其实刘富贵巴不得他们的老板来,虽然他跟兴胜集团没什么交集,但他知道兴胜集团最怕钟焘,所以一看对方找来的是兴胜集团的人,他就给钟焘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忙给看看。 说话之间又有几辆车飞驰而来,到了近前紧急刹车,霹雳扑隆从车上跳下好多人,其中为首的正是兴胜集团真正的老板老面。 老面刚刚接到手下打手的电话,说他的军师姜恒玮被人打了,老面一听就火了,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打他的军师,要是连军师被人打了都找不回场子的话,那他老面以后在县城还怎么混! 于是老面紧急招集收下所有能打的人,全部跟他到时尚广场。 姜恒玮偷眼一看,他的老板带人气势汹汹的赶来,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除了满脸的惊喜,再看刘富贵的眼神里那就满满的全是仇恨和狠毒的光芒。 “看到你的主子来了准备咬人了是吧?”刘富贵冷哼一声。 “你小子要是识相的话,赶紧放了老子,要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姜恒玮被刘富贵拧着胳膊,弯腰低头,这种姿势除了很难受以外,还很侮辱人,姜恒玮怎么说也是兴胜集团堂堂的军师,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整成这样一副惨象,对他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张玲凌也看到老面来了,要知道,他可是兴胜集团的老板,张玲凌心目中教父级的人物,一看到自己的终极偶像,张玲凌就知道自己得救了,刘富贵和何莹要完了。 “混蛋,等死吧你!”张玲凌来了精神,跟着姜恒玮恶狠狠地叫嚣起来。 她其实最恨的还是何莹,因为何莹昨晚打了她,而她到现在还没能报仇,一扭头盯着何莹:“骚货,我发誓会把你扒光,拖着游街!” 本来何莹一直就是在旁边看着,她对哥哥很放心,相信哥哥能安排好,张玲凌和十几个不良少女被擒起来,她也不过是冷眼旁观而已,不想再动手了。 可是张玲凌都这样了,还在叫嚣,发狠,何莹终于忍不住了,上去照着张玲凌的肚子就是一脚,疼的张玲凌一下子弯下腰去,可是后面有人拧着她的胳膊,腰往下一弯,胳膊顿时疼得受不了,忍不住再次哭喊起来。 何莹不屑的讥讽道:“在学校里威风不可一世的大姐大,怎么哭成那个熊样儿?” “骚货,婊子,”张玲凌边哭边骂,“你他妈死定了,肯定死定了。” 老面带着手下的人已经冲了过来,可是一看拧着姜恒玮胳膊的人,他心里就不禁暗暗皱眉。 这不是刘富贵吗? 兴胜集团对外宣称养着几个亡命徒,连警方的人都不在乎,但是,老面唯一畏惧的人是钟焘,而老面发现,钟焘对刘富贵相当尊敬。 那么现在老面面临的问题是,他敢跟刘富贵翻脸吗? 刘富贵手里控制的明明是对方的手下,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笑容满面的跟老面打招呼:“哟,这不是顾总吗?你老人家怎么有空到这儿来?” 按照老面阴险奸猾的性格,怎么会被这点儿小事儿给难住,他的内心在经过短暂的纠结之后,就做出了他认为正确的选择。 “哦,富贵呀,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跟恒玮打起来了,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恒玮,这是怎么回事?” 江宏伟这时都有点懵了,他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按照他对老大的理解,自己被人这样侮辱,老大上来肯定就会一声令下,先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再说。 可现在老大却是满面堆笑跟这个乡巴佬打招呼,这个乡巴佬到底是什么人? 正在哭喊叫骂的张玲凌这时也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何莹居然还有如此可怕的背景,他的哥哥居然认识兴胜集团的老大,一霎时,她不禁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 老面笑呵呵地对刘富贵说:“富贵呀,这是我的兄弟,你先放了他好吧?” “不好意思啊,顾总,我暂时还不能放他,你能不能让你的兄弟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他来对付我的?” 刘富贵如此不给面子,老面心中恼怒,但是脸上丝毫看不出变化,他又看向姜恒玮:“你就跟富贵实话实说,是谁指使你的?” 第326章 多么痛的领悟 “哪有人指使,”姜恒玮苦着脸说,“他打了我的两个兄弟,我只不过是想要找回场子。”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看来这确实是个误会,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惹我的富贵兄弟,打了,活该,该打,那好,没事的,富贵你就放开他算了。” 想不到刘富贵还是不放:“顾总,你这个兄弟不实在呀?他没有说实话,我就不能放他。” 老面心中十分恼怒,但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变化:“富贵,难道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顾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能不能让这位大哥给我一点面子,告诉我谁是幕后指使人好吗?” “哪有幕后指使人?”姜恒玮叫道,“他这分明是故意的,没有人指使,你让我给你上哪找去啊?” 老面脸上收敛了笑容,淡淡的说:“富贵,你先放了他,让我把他带回去,有什么事我慢慢问他,怎么样?” 刘富贵一脸为难:“顾总,不是不给你面子,他不说实话,我确实不能放他,看来不给他一点苦头吃是不行的。” 老面沉下脸来,他终于忍无可忍:“刘富贵,如果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也不要太过分。” 刘富贵瞥了老面一眼,啥都没说,只是抬脚在姜恒玮的腿弯上一点,噗的一声,姜恒玮就单腿跪地了。 老面面色一寒,接连往后退了几步,冲着他带来的那些手下一挥手。 他的手下刚要动手,只见一些警察分开人群冲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放下手里的家伙,手抱头,原地蹲下。” 老面这时不禁暗暗叫苦,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因为这些刑警带队的正是钟焘。 以前的时候,警察办案只要遇上兴胜集团的人,一般不敢逼迫的太厉害,但今天是钟焘带队,钟焘可不怕兴胜集团的亡命徒。 老面很清楚这一点,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要是反抗的话,那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他主动冲手下挥挥手:“把家伙扔下。” 他主动走上去苦着脸说:“钟队你看,富贵好像跟我的兄弟有点什么误会。” 警察来了,刘富贵还抓着对方毕竟不好看,钟焘给刘富贵使个眼色:“富贵,放开他。” “钟哥,他可不能放,这家伙背后还有指使人,但他拒不交代,你说怎么才能让他开口?” 当着警察的面,现在姜恒玮已经成了受害人,他做出很委屈的样子,叫道:“警察同志救我啊,我看这小子分明就是想整死我,他非得让我承认有人指使,我上哪去给他找指使人?” “你想要证据是吧?”刘富贵笑笑,“指使你的人都承认了,你还得傻了吧唧的,给他打掩护。” 说着刘富贵招招手,只见围观的人群一闪,又进来一些人,其中有一个满脸疙瘩的人是被人架着进来的,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就是瞎子都知道他刚刚被人暴打一顿,而且这苦头吃得还不小。 姜恒玮大吃一惊,这不是老四吗?他这是怎么啦?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再看一起进来的那些人,姜恒玮更加吃惊,这不是魏振合手下的人吗? 怎么会这样?难道刘富贵跟魏振合还有关系? 想到这里,姜恒玮不禁瞥了一眼按着他的刘富贵,他感觉越来越看不透这个20来岁的乡巴佬了。 老四被人架着走过来,到了姜恒玮面前,把他猛力往前一推,扑通一声,老四脸朝下摔到地上。 刘富贵笑了:“我猜这就是那个幕后指使人,刚刚上午的时候,他好像还是看守所的人,只不过已经被开除了,开除的原因可以让他自己说说,然后再讲一讲为什么要指使人对付我。” 虽然老四只是看守所的临时工作人员,但他毕竟在警察系统工作了不止一年,钟焘也认识他,对他多少也有点了解,知道这个人喜欢跟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架着老四的人走上来,打开手机,里面传出老四交待的录音,他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交代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他受了魏海鸣的指使,要他在看守所重点“照顾”何莹,这些交待的尤其详细,因为刘富贵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些,所以他要求魏振合的手下重点审问看守所的事。 远处车里的魏海鸣虽然听不到手机录音说些什么,但他一看老四居然被魏振合的人给抓了,真是吓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刘富贵居然还能请的动魏振合的人。 到现在为止,魏海鸣才恍然领悟,以前只是以为刘富贵跟警察局长韩作栋有关系,现在看来并不仅仅是这样,原来这个刘富贵居然是黑白通吃啊! 而且通吃的都是重量级人物,比他们这些在县城混的人都厉害太多! 今天这事让魏海鸣简直要后悔死了,他万万没想到何莹的哥哥居然是刘富贵,更万万没想到刘富贵能量这么大。 他这简直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看看现场那边,老面听了老四的供词以后勃然大怒,当场冲上去一脚把姜恒玮踹翻在地,不管他这是为了做样子给钟焘看还是怎么样,至少在表面上老面不敢偏袒姜恒玮。 兴胜集团的人灰溜溜全走了。 老四直接被钟焘下命令上了铐子。 张玲凌仗着她是个学生,在警察面前还想讨点说法,对警察诉苦说她的胳膊大概骨折了,而且被何莹踹了肚子,可能内脏也受了伤,跟警察不依不饶,要求警察把何莹和拧她胳膊那瘦高个抓起来。 远处车里的魏海鸣这个气啊,生气他表妹简直不长眼,没看到对方黑白通吃,背景强大吗?你还在那里不依不饶,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你自己作死没办法,老子可是要赶快跑! 魏海鸣正想开车跑,可他发现走不了了,有两辆车一前一后把他的车挤在中间,然后过来几个人拉开车门上了他的车,上来以后啥话不说,把魏海鸣按在车座上就是一顿暴揍。 下手那个狠,魏海鸣深信对方摆明了就是想把他打死,他疼得死去活来,但是想喊却喊不出来,因为打人的把他的嘴堵上了。 直到打得魏海鸣感觉自己要死了,那几个人才停手。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其中一个问道。 “知道知道!”魏海鸣此时此刻要是还说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命就没了。 虽然他这个级别的想结交魏振合的人还不够资格,但这并不妨碍他认的魏振合的人,一看对方是魏振合手下的徒子徒孙,魏海鸣就知道人家是替刘富贵出头来了。 “把你和你表妹的事说说吧。”那人拿出手机,又要录音。 看这架势,要是魏海鸣说不好,稍微有点不老实,对方肯定打得比刚才还要厉害。 魏海鸣实在是被打怕了,长这么大没挨过这样的打,即使上次在汇泉被刘富贵踢得晕死过去也比这次强,这些人打人太会打了,外表也许看不出什么伤,但是让挨打的人却是太他妈痛苦了,简直生不如死。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们不要再打我了!”魏海鸣双手合十快速摇晃着,满脸惊恐的乞求。 为了保命,为了不再挨打,魏海鸣把他和表妹的事交待得清清楚楚,包括他的表妹张玲凌是学校的太妹,近来一直打着援*交的名义强迫女生出去卖,他本人就经常让表妹给他寻找目标,不止一个了。 张玲凌提供给其他客户的女学生更有很多。 即使魏振合的这些徒子徒孙以前跟着打打杀杀,也不算什么善类,但是听到张玲凌居然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在学校里组织人干这事,他们听了也是义愤填膺,相当愤怒,听到后来忍不住把魏海鸣又是一顿暴打。 然后把他拖下来,直接架到钟焘和刘富贵的面前。 张玲凌还在纠缠警察把何莹他们抓起来呢,一扭头,猛然看到她的表哥居然被人架过来了。 这架势跟刚才的老四一模一样。 第327章 我要亲自逮捕她 虽然魏振合的手下打人挺有一套,但是要把人打得生不如死,想一点伤痕都不留那是不可能的,张玲凌一看就知道表哥被打得不轻。 “你们凭什么打我表哥?”张玲凌仗着警察在这里,她现在以受害者自居,表哥也成受害者了,看看他被打得这么虚弱! 魏海鸣实在服了表妹的智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闹腾,消停消停也许人家高抬贵手,仅仅把咱们表兄妹打个半死就算了,难道你非得让人剁成肉酱才能满意吗? 他一个劲儿朝表妹使眼色,意思让她消停消停,别再触怒对方了,咱们惹不起啊! 可是他的表妹是那种使眼色就消停的人吗?张玲凌根本不管表哥的使眼色,继续要求警察抓何莹,严惩打自己和大表哥的凶手。 要知道她可是资深太妹,一旦发飙起来那气势也是如虹,看那样子警察再不把何莹、刘富贵和打人的那些人抓起来,她就要把警察抓起来! 魏海鸣实在忍不住了:“玲玲,这都是魏总的人。”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吧?魏总,魏振合,你该知道他是兴东县城势力最强的人,他们打人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但是很明显,张玲凌曲解了表哥的意思,她大声质问魏振合的手下道:“你们这样做魏总知道吗?要是让魏总知道了你们怎么交待,知不知道我表哥跟魏总很熟,关系很好?” 魏海鸣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何德何能跟魏振合很熟,关系很好? 表妹拉大旗作虎皮,吹这样的牛逼,能吓得住人家吗? “谁跟我关系很好?”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魏振合分开人群走进来,他本来块头就大,此时此刻面沉似水,强大的气场瞬间震慑全场。 呃!张玲凌舌头打卷,有点拐不过弯来了。 魏振合不认的她,但是他们表兄妹可是认得如雷贯耳的魏振合。 张玲凌万万没想到,就这么大点事,居然连魏振合都惊动了,她结结巴巴的说:“魏总,你应该认识我表哥吧?他以前也在警察系统工作,跟老四关系很好,还有兴胜集团的顾总,他们都是把兄弟呀。” 魏振合表情冷漠的看着张玲凌,他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年龄并不大的女孩是干什么的,说实话他对眼前这女孩的感觉比较复杂,首先他觉得只是一个年轻人而已,但是听听张玲凌的所作所为,他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年轻轻的怎么会有如此的心肠? “魏总,这应该是一场误会吧?”被魏振合雄狮一样的眼光这样盯着,张玲凌感觉毛骨悚然,她觉得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好,嘴里讪笑着,脚步开始向外移动。 “站住!”魏振合威严的说,“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这不是误会,你知道这是谁吗?” 说着魏振合指了指何莹:“这是我的姑奶奶,你他妈有本事打我骂我都行,但要是惹了我的姑奶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额,啊?张玲凌简直呆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何莹跟魏振合居然是这种关系,怪不得何莹这么嚣张,原来他早就勾搭上县城最大的势力。 想到这一层,张玲凌也就释然了,何莹长得那么漂亮,她要勾搭的人,肯定是最有钱最有权势的。 在张玲凌看来,所谓的姑奶奶称呼,只不过是魏振合对他又爱又怕的人的一种昵称。 不过接下来,张玲凌就不这么想了。 魏振合走到刘富贵面前,满脸惶恐,毕恭毕敬的说:“师公,我真是该死,您老人家把姑奶奶托付给我,没想到姑奶奶还是被人欺负,我有罪,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师公您老人家还是惩罚我吧。” 啊?这一刻,张玲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的魏振合居然称呼那个乡巴佬为师公,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 然后张玲凌才想到,魏振合称呼何莹为姑奶奶,那不是昵称,人家论辈分,何莹就是魏振合奶奶辈儿的。 魏振合在张玲凌的眼里那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仰视存在,没想到何莹的哥哥居然是魏振合的师公,魏振合在师公面前毕恭毕敬诚惶诚恐,要知道,他跟师公之间还隔着一个师傅呢,师公在魏振合眼里应该是高不可攀的仰视存在。 那么,张玲凌想仰视刘富贵,能仰视的到吗? 这样的人物,她居然胆敢去招惹他的妹妹! 想明白了这一层,张玲凌后悔的肠子都给翻转了,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何莹只不过就是一个乡下女孩,兄妹俩相依为命,没什么背景,现在看来,在人家面前讨论背景,都显得是一种侮辱。 刘富贵拍拍魏振合的肩膀:“你应该很尽力了,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也怪莹莹,有事她居然不跟咱们说!” “不怪姑奶奶,怪我怪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魏振合诚惶诚恐地说。 “出现类似的事?”刘富贵扭头盯着张玲凌,“不但是我妹妹,我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 张玲凌看到刘富贵那冷峻的目光,不知为何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情不自禁打个哆嗦,因为她在刘富贵的目光中分明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这时又有两辆警车开进来,前边那辆车,从副驾驶上下来的正是王文年。 刚才魏海鸣给他舅舅打电话,把这里的情况跟他说了,恳求舅舅能过来一趟。 王文年其实纠结了很久,不管是张玲凌还是魏海鸣,他的这两个外甥都让他十分不省心,魏海鸣且不说,光是张玲凌在学校里惹的那些事,王文年就给她处理了不少。 可是这一回的事,王文年发现他很可能罩不住了。 因为魏海鸣告诉舅舅,跟玲玲打架的那个女学生,是刘富贵的妹妹。 经过一番纠结以后,王文年终于下定决心,必须要大义灭亲,做出个样子来给人看了! 王文年中午的时候接到过穆卫东的电话,穆卫东其实是向王文年通风报信,并且表明立场的,何梦婕实名举报穆卫东徇私舞弊,要知道徇私舞弊的对象张玲凌可是王文年妹妹的女儿。 本来何梦婕的二舅是市局的李书记已经让王文年感觉这事很棘手了,现在又得知何莹的哥哥是刘富贵,而刘富贵跟韩局长关系非同一般,那么这事孰重孰轻,王文年焉能掂量不出来! 他在下定决心以后,就给何梦婕打电话,直接举报他的亲外甥张玲凌。 何梦婕手里其实已经有了第一手的证据,她刚好向局里申请了逮捕证,现在张玲凌的亲舅舅举报,那就太好不过了,何梦婕叫上王文年一起来到时尚广场的现场。 何梦婕在后面那辆车上,她还没下车,王文年已经下车走了过去,张玲凌一看到她舅舅来了,顿时像看到了救星,欢呼着飞奔上去:“大舅大舅,大舅,你可来了,我都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啪啪,王文年抡起巴掌狠狠的给了张玲凌两个耳光,怒声喝道:“你不要叫我大舅,我不是你大舅,听你叫我都是一种侮辱。” 张玲凌捂着脸都蒙了,大舅这是怎么了?以前有事解决不了的时候,只要大舅出面,那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情,今天大舅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哇的一声,张玲凌连害怕带委屈,不禁大声哭了起来。 何梦婕走了上来,冷声说道:“您这位外甥女,哭起来的时候看着倒也像个正常的女孩。” 王文年焉能听不出何梦婕话里的讥讽味道,他的老脸一红,扭头向何梦婕伸出手:“把铐子给我,我要亲自逮捕她。” 第328章 小驴出事了 张玲凌怎么受得了被大舅亲自铐起来,她撒泼摔跤的又蹦又跳,又哭又骂,王文年毫不客气,使出一招擒拿手法,狠狠抓住外甥女,把她铐了起来。 被铐起来的张玲凌哭的都要上不来气儿了。 刘富贵乐呵呵的走上来,抬起手跟王文年打招呼:“嗨领导,又见面了!” 王文年立刻笑容满面:“是啊是啊,又见面了,你也看到了,我可是一点都没偏袒她。” “看到了看到了,王大队真正是铁面无私,大义灭亲啊!”刘富贵挑起大指由衷赞叹,“上次你外甥魏海鸣那事,你也是没偏袒他,我一直很佩服。不过呢,这次魏海鸣又犯错误了,领导大义灭亲也不差这一个,把这位也亲自铐起来吧!” 说着,刘富贵往后一指。 王文年这才看到,他的外甥魏海鸣被俩人架着呢,一看就被人打得不轻,他的笑容立刻就僵在脸上了。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心疼他的外甥和外甥女,现在让他亲自动手把俩人全铐起来,这该是多大的讽刺,你一共有几个外甥?合着全不是好东西! “海鸣——”王文年指着他的外甥,迟疑地说,“他犯什么事了?” “您自己听啊。”刘富贵一招手,魏振合的手下把刚才的录音播放给王文年听,就是魏海鸣交待的他怎么去找穆卫东,安排俩洗头女跟何莹一起进看守所,指使老四在看守所里重点“照顾”何莹,等等等等。 王文年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绿的,又羞又恼又恨,他简直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咔嚓,咯咯咯,王文年上去就把魏海鸣铐了起来,而且故意狠狠往里紧了紧铐子,以表示他对于魏海鸣的恨意。 铐子勒得太紧,时间长了两只手会坏死,但王文年知道办案的警察待会儿会给他松松。 “带走带走,赶紧带走,对这样的败类,必须要受到法律的严惩。”王文年是交警队的领导,但此时看起来好像是现场的指挥员,挥着手严厉地叫着。 他其实是恨不能立刻把这俩混账外甥带走,离开他的视线,他这张老脸实在没处搁了。 到此为止,张玲凌、魏海鸣、老四,都被抓了。 穆卫东因为徇私枉法,被记大过处分,一降到底,仅仅保留工作,成了城北派出所的一名普通干警。 何梦婕代理所长,全面负责张玲凌一案的侦办工作。 随着张玲凌案件的进一步深入,越来越多的受害者大胆地站出来揭发她,失去保护伞的张玲凌也不得不陆续把她的累累恶行作了交待,包括那些打着援*交旗号的买家,也被抓了不少。 一中的校长因为玩忽职守被停职。 王文年这位大义灭亲的正义化身,也被停职。 原来张玲凌手下那些小太妹,两个主要帮凶被抓,其他的几个骨干也不敢在一中呆了,纷纷转学,剩下那些小喽啰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完全老实了。 作为这次事件的当事人,何莹也受到了严厉的责备。 说她的人当然是刘富贵,当初就一再嘱咐她,一再嘱咐她,有没有人欺负她,如果有的话一定要说出来。谁能想到她有事也不说,自己去解决,末后搞出这么大的事,还差点被两个洗头的娘们给祸害了。 这事想想就后怕,该是多大的教训! 当然,何莹也记住这个教训了,她跟哥哥保证,以后不管有啥事,大事还是小事,哪怕蚂蚁打个喷嚏,也一定跟哥哥说。 “呵呵——”刘富贵被妹妹逗乐了。 刘富贵包了四座山,望海山和大梁山的南坡全部做成了果树大棚,确切地说,做成了南方热带果树的大棚。 这些树苗比较大了,已经开始结果,因为移栽对果树来说也伤元气,所以这一季就错过了。 如果管理得当的话,这些果树明年开花结果,到明年冬天的时候,就会有成熟的热带水果上市。 整整两座山的南坡都是热带水果的大棚,到时候北风凛冽,白雪皑皑,这么多大棚里各种各样的热带水果却是刚刚成熟,刘富贵想想就兴奋。 只要宣传到位,大冬天在当地就能自由采摘到刚刚成熟的热带水果,城里那些有钱人还不得蜂拥而至? 除了自由采摘挣的钱以外,因此带动的农家乐的生意肯定也会火爆。正常情况下农家乐的生意冬天是淡季,但是到了自己这里,冬天也要做成旺季! 刘富贵雄心勃勃,踌躇满志。 另外还有两座山,到明年开春的时候,他要全部栽上本地的水果,所有本地春、夏、秋三季能有的果树全部要有,既要做到多样性,又要把数量搞上去。 然后明年开春以后还要在四座山的北坡栽种一般树木,搞成树林,林子里面搞散养鸡。 当然了,这一切的一切,除了需要大量的资金以外,更需要大量的人手。 刘富贵在村里大力发展种植、养殖除了想要挣钱,另外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创造大量的就业机会,要让更多的村民不用背井离乡,在自己村里打工就能挣到跟在城里打工一样多的工资。 可是让刘富贵大失所望的是,他联系了好多村里在外面打工的人,希望他们能够回来给自己打工,工资可以参考他们在城里的工资。 让他大失所望的是,居然没有几个愿意回来的。 那些把老婆孩子带进城里的,不管是租房的还是买了房子,他们是坚决不愿回来,因为他们至少认为,孩子在城里上学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即使那些把老人和孩子留在村里,只身出去打工的村民,大多数也是不愿回来,即使工资一样多也不愿回来。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有的是习惯了在城里打工的生活,有的是觉得富贵很难持续提供就业机会,还有的担心富贵步子迈得太大,不靠谱。 各种怀疑、犹豫、彷徨,这跟刘富贵当初的想象差距很大。 当初刘富贵还以为自己只要把工资提高到跟城里一样,就会有很多很多在外打工的村民回村给自己干呢! 他想起九叔说的那些话来了,现在才发现,九叔是对的,现在村里的人心散了,大家都认为农村正在逐步走向消亡,回村来发展那是绝对没有前途的。 刘富贵知道,他必须要干出一点成绩,让老少爷们看到希望,才能让更多的打工者回村务工。 另外让刘富贵信服九叔的一件事,就是关于成立合作社的事。 因为他跟母夜叉签了合作协议,他以技术入股得到百分之十的干股,跟母夜叉合伙搞有机农场。 村里发展有机农场,这属于刘富贵自己的产业,母夜叉会无偿给他提供渠道便利。 刘富贵想把村里的有机农场搞成合作社形式,让村民加入合作社,加入的村民把自己家的地拿出来,归合作社统一安排种植。 合作社的村民由集体统一调派工作,有的负责种地,有的负责养殖,这样各取所长能大大提高劳动效率。 到时候有了收获归合作社集体所有,年底分红。 刘富贵把自己的构想在村民大会上详细谈了,动员老少爷们加入自己的有机农场合作社。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没有几个村民想加入,大多数觉得不大靠谱。 一来二去,寥寥几户想加入的因为听到太多不靠谱的议论,他们最终也没有加入刘富贵的合作社。 刘富贵的合作社成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空想,根本没发展到成员,还没成立就夭折了。 没办法,刘富贵只好承包那些在外打工的村民的土地,然后自己雇人,只能自己搞一个有机农场了。 刘富贵相信,只要自己明年的有机农场干好了,让村民看到希望,大家就会踊跃加入了。 千百年来的老思想让村民们很保守,单单听刘富贵用语言描绘一番宏伟蓝图,那是很难打动大家的。 这样一来,刘富贵不管是果树大棚,绿色养殖,绿色种植,全部是自己一个人的产业,所有的用工都需要雇人。 而那些在外打工的村民没有几个愿意回村务工。 刘富贵只好从自己的老铁们身上下功夫,首先就是想让小驴不要给人送货了,让他回村给自己打工,可以做一个带工的。 要让别人切切实实看到在村里干活的好处,既不用背井离乡,又能拿到跟城里一样的工资,还不用受城里人欺负,这样慢慢就会有更多的打工者愿意回村务工。 让刘富贵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给刘小驴打电话,想让他回村来的时候,这才知道小驴出事了。 第329章 狗胆包天 刘富贵其实上午就开始给小驴打电话,但是他一直没接,刘富贵以为他送货忙,手机可能落车上了,拨打了几遍看他不接,就暂时放下了,也没在意。 到中午的时候再给他打,还是不接电话,刘富贵心里就隐隐的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事。 吃过午饭以后,再次拨打他的电话,想不到的是这时电话通了,只不过接电话的不是刘小驴。 “你是谁?”一听不是小驴的声音,刘富贵警觉的问道。 “我是他的老板,你是谁?” “我是他的发小,刘富贵,刘小驴呢?” 对方稍微犹豫了一下:“他现在有点儿事,不方便接听电话,你晚上再打吧。” 刘富贵一听就知道,小驴肯定出事了,只是他的老板不想告诉自己而已。 “我是小驴最铁的兄弟,他出了什么事请你马上告诉我。”刘富贵的语气十分严肃。 对方有些不耐烦的说。“他是有点事情,我正在解决,告诉你,你能解决得了吗?” “小驴现在在哪?”刘富贵问。 “市南区卓越超市,你能解决就过来吧。”随即对方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刘富贵完全能够听得出来,小驴不但出事了,而且好像还挺严重的,挂了电话,他立即跑出来上车,开着路虎飞驰电掣一般的去了县城的市南区。 市南区是兴东县前几年刚刚开发的新市区,道路两侧虽然也是高楼林立,但是街道上的人流明显很稀疏,以前的时候刘富贵去县城的次数都不多,何况是新市区,市南区对于他来说今天是第一次来。 至于说卓越超市在什么位置?他根本不知道,还是跟一个路人打听才找到这里的。 到了超市门口,刘富贵有点吓了一跳的感觉,因为刚进市南区的时候,他看到街上人流稀疏,很明显这里还没有完全开发起来,但是到了卓越超市门口看到豪华气派的超市门头,让他很吃惊的想到,在这么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开这么大的超市。 刘富贵一边下车一边就开始拨打小驴的电话,拨打了好几遍,电话才被人接起来,当然接电话的还是小驴的老板。 “小驴在哪儿呢?”刘富贵急匆匆进了超市,一边着急的东张西望,一边问道。 “在后面,那边有一个员工通道,你从那里进去就看到他们了。” 刘富贵心里着急,超市这么大,他哪有功夫去找员工通道,一把抓住一个超市服务员:“哪是员工通道,带我去后面。” 那个服务员是个女孩,被刘富贵如此无理的抓住,她很不高兴,本想不搭理他,但是看他一脸焦急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只好满脸不情愿的把他带到后面。 超市后面有个大院儿,里面停着很多的车,大多数是小箱货,有的是来送货的,有的是来提货的,后院还有很多大房子,看得出是超市的仓库。 刘富贵一步跨进来,就立刻凝神静气,用透视眼扫视整个后院,看了一圈居然没发现小驴的影子,他只得更加细致的再次透视一遍。 这一回刘富贵终于看到小驴了,在后院的最西北角,有一个小小的锅炉房,刘小驴满脸是血,他的旁边还有另外一个青年也是满脸是血,此时此刻俩人正蹲在锅炉的旁边,而那个锅炉房的门是锁着的。 很明显,小驴他们被人关起来了,而且是暴打一顿以后关起来的。 一看到小驴这个样子,刘富贵腾地一下子就火了,这家是开超市的还是黑涩会,不但把人打成那样,还敢非法拘禁,简直是狗胆包天! “谁是这里的老板?给老子站出来。”刘富贵怒声喊道。 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人被刘富贵这一声大吼,吓了一跳,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刘富贵一边喊,一边快步走向锅炉房,到了那里抬起一脚,砰的一声就把锅炉房的门给踹开了。 踹门的声音虽然大,幸好没有吓到里面的俩人,因为刘富贵在院子里大吼的时候,刘小驴就已经惊喜的站了起来。 “富贵,你来了。”刘小驴的眼睛有点发红。 “到底怎么回事儿?谁把你打成这样?”刘富贵愤怒的问道。 “没,没什么,”小驴眼神闪烁,有点儿不敢直视富贵的眼睛,“你来了就好了,过去跟他们老板说一下,需要赔偿的话你看看他们要多少,差不多的你先替我垫上,等回去以后我再还你。” “垫上多少钱都没问题,关键的问题,你得先把情况告诉我,他们到底为什么打你?” 刘小驴跟旁边那位难兄难弟对视一眼,两人全都低下头:“富贵,你别问了,先帮我们出去再说。” 刘富贵这个气呀,你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挨了打,还不敢说怎么回事! “这是谁把我的门给踢破了,想干什么?”这时院子里响起一声怒喝,只见一个头发发黄稀疏,白白净净的中年人怒气冲冲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 这中年人南方口音,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老板。 进来瞥一眼刘富贵,然后怒视着刘小驴:“这是你叫来的帮手吧?” 刘小驴赶紧摇手说:“不是不是不是帮手,他是我的兄弟,是来送钱的。” 南方老板用手一指锅炉房的门:“怒道,来送钱?就这态度,把我的门都给踢破了,下一步是不是还要把超市也给拆了。” 然后他回头看着身后另一个中年人:“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还是报警解决吧,说着就开始掏手机。” 身后那个中年人赶紧跑上来握住南方老板的手:“蒋老板,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报警吗?有事好商量,你的损失他可以给你赔偿,你报警的话,咱们可能两败俱伤。” 那中年人一边对南方老板说着各种好话,一边狠狠的瞪了刘富贵一眼,然后又冲刘小驴使个眼色。 刘小驴赶紧拽拽富贵:“你快道歉,然后对蒋老板说他的门值多少钱,咱们可以双倍赔偿。”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刘富贵可以肯定,小驴肯定做了什么亏心事,有什么把柄攥在对方手里。 虽然那个南方老板态度十分恶劣,但是为了自己的铁哥们儿,刘富贵也不得不忍辱负重,向那个蒋老板道歉,并承诺给他踢破门的损失。 “我这刚才不也是急了吗?自己的兄弟血头血脸被人关在里面,这事搁谁也会急了,这一点还请蒋老板你能理解。” 南方老板很有点儿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威胁刘富贵,还说要报警,把刘富贵也给抓起来。 好说歹说,他这才放下电话,暂时不报警了,狠狠瞪了刘富贵一眼:我这个锅炉房的门别看现在不怎么样,当初可是花大价钱请人做的,我也不讹你,赔我一万块。” 刘富贵一听,这么个破门就要一万块,这还不是讹人? 刘小驴却是赶紧点头:“好好,一万块就一万块,我赔,我赔。” 一看小驴那个架势,看样子对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刘富贵虽然看着对方嚣张的样子很生气,但是为了自己的兄弟,一万块就一万块,谁让咱把人的门给踢破了呢,也就认了。 那个蒋老板看起来还是余怒未息:“要一万块只是个成本价,便宜你们了,走,咱们回去看看盘点出来了没有?” 带着那些人往外就走,出去以后回头吩咐身边的人:“你们几个在这里看着,别让他们三个跑了。” 很明显,这是连刘富贵也关起来了。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刘富贵问小驴:“怎么回事,你到底干了什么?看样子他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就是人家说什么咱都得应着。”小驴苦着脸说,“刀把攥在人家手里,不敢不应。”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刘富贵这个“为什么”问了八百遍了,可是看样子小驴就是不想说。 小驴知道,就是不想说也必须要说了,他支支吾吾地说:“就是,就是给人短货。” “短货?什么意思?”刘富贵从小就是在村里长大,上学,然后一个月的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在村里种果园,对于商业上的事他还真是一窍不通。 第330章 好黑呀 “说白了,就是短斤少两。”旁边跟刘小驴一块儿送货的那个搭档忍不住给解释了一句。 “短斤少两?”刘富贵更奇怪了,短斤少两这事他倒是知道的,但他认为那一般就是赶集的时候遇到,比方你买了二斤咸鱼,但是小商贩只给你一斤半。 小商小贩论斤称的东西可以短斤少两,可是刘小驴是开车给人送火腿肠的,这东西都是一箱一箱的,又不用称,怎么可能给人短斤少两? “抠货。”刘小驴本来就被人打得血头血脸,现在说出这俩字,更是满脸通红,把脑袋都要垂到裤裆里去了。 “抠货?”刘富贵还是不懂,“怎么抠?” “火腿肠箱子不是早就封装好的吗,就是撕开封箱胶带,把里面的火腿肠拿出来。”小驴的搭档再次解释说。 哦,刘富贵这回终于明白了,一霎时他感到十分愤怒:“小驴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我知道了,就是撕开胶带,把里面的火腿肠拿出几包,比方里面有二十包,你们可能会拿出一包两包的,是这样吗?” “不是。”刘小驴摇摇头。 刘富贵再次糊涂了:“不是给人拿出一部分来,那你们打开人家的封箱胶带干嘛?” 刘小驴的搭档说:“我们从不拿出一部分,要拿就全部拿出来。” “全——部!”刘富贵震惊得差点蹦起来,“里面的火腿肠全部拿出来,那不成空箱子了?” “对,就是给他们空箱子。” 唔——刘富贵一听他们这样说,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小驴和他的搭档不会是让人打得脑震荡,思维混乱了吧? 不然怎么会说胡话! “小驴,他们是不是打你挺厉害,你没事吧?”刘富贵一脸焦虑的问。 “没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就是当时挺疼的。”小驴抹一把嘴角的血。 “皮外伤就让你们说胡话?”刘富贵感觉不大相信。 “没说胡话,谁说胡话了?”刘小驴奇怪地说。 “还说不是说胡话。”刘富贵道,“刚才你们都说了什么?送货给超市空箱子,难道超市的人都是傻子?拿钱买你们的空箱子!要是这样的话你们可就发了,空箱子也能当火腿肠卖!” “我们就是给超市空箱子,要不然他们还能把我们打成这样!”那个搭档哭丧着脸说,“现在他们在盘点火腿肠的库存,要让我们赔呢。” 刘富贵是越听越糊涂,刚才那个南方人的老板一看就是精明人,他能让北方人骗了? 你们拉着空箱子给他,他就不知道? “是这样的。”刘小驴不好意思说,基本由那个担当解释,“我们送火腿肠的种类不少,火腿肠,火腿,烤肠什么,像他们这样的大店,不但零售还往外批发,我们卸一次货都是一大堆,一般就是把需要补的货从车上搬下来,在地上码好,然后拿着卸货单让超市的人来点数。他们只点箱子的个数,从来不会把箱子拆开验货,我们就把空箱子夹在中间,他们绝对看不出里面有货没货。” “是这样——”刘富贵沉思着,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样也能骗过超市,“即使当时点数过关了,但是你们把货物给人留下以后,人家到时候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是空的,不会找你们?” “这个我们都有规划,哪些箱子是上货架的,哪些箱子进仓库,我们早就心中有数。往里搬的时候,空箱子放底下,上面放两个实箱子压着,这样的一摞箱子搬进超市直接上货架,另外那些全是实箱子的搬进仓库。”那个搭档说。 刘富贵还是觉得不敢置信:“上货架的时候,超市里的人不会发现有空箱子?” “不会发现。”搭档说,“像这样的超市,哪家的货就由哪家的送货员负责理货,我们隔几天就会来送一次货,把属于我们火腿肠的货架整理好,缺什么补什么,基本不大需要超市的人另外理货,这样超市可以节省人力。” “即使是由你们拆箱上货架,可是超市里人来人往那么多人,还有无处不在的监控,你们底下是空箱子,拿不出货来,人家就看不到?” “看不到。”搭档肯定地说,“这要靠我们手快,往货架上上货的时候,旁边要堆一大堆空箱子,我们摆开一大堆,上着上着浑水摸鱼,把底下的空箱子扔出去,别人根本发现不了问题,而且我们上货的时候,都会背对着监控。” “手快?”刘富贵问道,“这不成变魔术的了?” “有点。”搭档苦笑。 “还有点!”刘富贵愤愤地说道,“这不是变魔术,这是小偷,你们这分明就是偷超市的东西!” 刘小驴低垂着头,看起来更加无地自容。 刘富贵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上次跟吕吉翔大战,小驴被吕吉翔那混蛋扎了一刀子,送他住院以后,小驴让刘富贵去接他的女朋友,在汇泉大酒店当收银的那个,后来又跟吕吉辉有一腿,还被刘富贵好教训,她叫秦娜。 当时在车上,秦娜跟刘富贵闲聊,说起现在在外面打工很累,又要准备买房又要准备结婚的,经济压力很大。 关键的一句是,秦娜说就像小驴一年毛收入十来万块钱,但是到了年底算算也剩不多少,攒不下多少钱。 当时刘富贵就觉得奇怪,因为小驴送货,一个月基本能发三千来块钱,据说最多的一个月发了五千块钱,那已经是破天荒了。即使每个月都能发五千块钱,全年不休的话也只能发六万块钱,也不是十多万啊? 这个账目不对。 只不过那时刘富贵因为心里只考虑小驴的伤情,对这些谈话中的小细节也没在意。 现在突然想起来,刘富贵才恍然大悟。 “哦——”他叫了起来,“怪不得你一个月三千来块钱的工资,秦娜说你一年能挣十多万,原来这里边还有外快啊!” 刘小驴愧悔无地地点点头。 搭档说道:“一年光外快就能挣十多万,工资那都是搭头,给不给都行。” 好无耻!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说呢! 刘富贵气得差点给他一脚:“有那么多外快吗?” “有。”那个搭档反正揭了盖,也就毫无保留全部捅漏出来,“火腿肠这东西比较值钱,一箱子加钙火腿肠就七,八十,一箱无淀粉火腿二百多,像这样的大超市卸一次货一两万块钱,给弄个十箱二十箱的空箱子根本觉不出怎么样来。我俩最多的时候每个人一天能分两千块钱。” 额!刘富贵直接震惊,气得差点当场放声歌唱韩国歌曲:好黑呀…… “那今天是怎么被人发现的呢?” “今天太倒霉了,我们把货从车上搬下来在地上码成堆,让超市的人来点数,想不到有一家送酱油的搬着酱油箱子从旁边走,脚底下绊了一跤,连人带酱油摔到我们的货堆上,把空箱子都给砸出来了,就这样被发现了。老板当场就领人把我们暴打一顿,然后开始盘点货物,上微机查点库存。今上午我们就被抓住了,打一顿关在这里,还把我们老板叫来了。” “小驴,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刘富贵痛心地说。 怪不得小驴和他的搭档被人打成这样还得给人陪着笑脸,怪不得人家说什么要求他都答应,他俩心里很清楚,超市老板这要是报了警,俩人都得抓起来,毕竟牵涉的数额肯定不少。 让自己最铁的哥们为自己痛心,小驴感到很难过:“富贵,你有点误会我了。” “误会?”刘富贵生气地说,“这些事是你们自己承认的,我哪里误会了?” 小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不要以为我们这事是特殊的例子,其实这是行业潜规则,干商业的里面处处是欺诈,你当初是没来送货,你要是送货,也会这么干。毕竟这些漏洞在这里摆着,谁能眼睁睁看着,经得起诱惑呢!” “听你的话音,这么干是行业潜规则,其他送货的也是这样干?”刘富贵问道。 要是都这么干的话,那么这个社会真是完了! 第331章 重重黑幕 想不到那个搭档肯定地说:“基本上都这么干。” 啊!刘富贵十分震惊! 那个搭档补充说:“只不过这也要看什么样的货物,值不值钱,漏洞大不大。越值钱的货物油水越大,比方送牛奶的,送酒的——” “等等等等。”刘富贵打断他的话,“送牛奶,送酒的也给人空箱子?” “这个一般不用空箱子,比方送奶的,奶企竞争激烈,经常搞优惠活动,超市想要享受优惠,必须要预交款。比方预交三万,可以享受某种优惠,以后来送货的时候,货款从预交款里面依次扣除,那些送奶的业务员往往在预交款上搞花样,这个数额比我们弄空箱子还要大。” 嗬!刘富贵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想起来了,他的一个同学早早就辍学了,开着箱货给超市送奶,听他说月工资也不过是三、四千块钱,可是他却是开始二十多万的轿车上下班,当时自己还觉得奇怪,现在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送奶的不止从预交款上搞花样,其他的也有很多,比方退货的时候搞花样。另外还有一些小收入,比方代理商为了促销,会放给业务员一项自由裁量权,如果超市一次卸货一百箱,可以每箱优惠一块钱,一次卸货二百箱,每箱优惠两块钱。” “要知道那些小超市一次卸不了这么多,最多就是十几、二十几箱地卸,小超市宁愿不要优惠也不敢卸多了。业务员卸下以后不写单子,而是几个小超市的业务放到一个单子上,攒上这么几个小超市,一个单子就超过二百箱,那么他就可以在单子上写上以优惠价送出去的,二百箱,每箱优惠两块,那就是四百块钱的油水进了业务员的兜里——不过这些对于业务员来说都是毛毛雨。” 额!刘富贵简直都要晕了,攒上几个单子就有四百块钱的油水?不用多了,一天攒上这么两个单子就是八百块钱的油水! 是啊是啊,小驴这个搭档说的一点不错,对于这些送货的业务员来说,他们的主要收入是额外的油水,至于几千块钱的工资,给不给都无所谓。 “还有那些送——”小驴的搭档一看把刘富贵说得目瞪口呆,他也就越说越来劲,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要继续揭示行业内幕。 “停!”刘富贵却是抬手阻止,“你别说了,我需要冷静一下,我太单纯,接受不了如此阴暗的社会现实。” 小驴苦着脸:“富贵你别以为我也很阴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开始我来送货就是想老老实实凭力气挣钱,可是靠那三、四千块钱根本不够花,而且还知道了有这么大的漏洞,不知不觉就跟别人一样了。” “你给我闭嘴!”刘富贵喝道,“得亏没让你跟杀人犯住一块儿,要不然的话你现在还得去杀人啊?我跟你说,你小子从小就一肚子鬼心眼,你那鬼心眼啊,用到正点上是聪明,稍有不慎就会走邪路,你说你还像个忠厚朴实的山里人吗?” 小驴越发委屈:“富贵你冤枉我了,你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我!我跟别人一样都是忠厚朴实的山里人,只不过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在村里生活我们就是朴实的山里人,但是到了城里,大家就必须要适应城市人的行事风格,要不然你根本混不开。” “放屁!”刘富贵怒骂道,“照你这个说法,咱们村出来那些打工的全部跟你一样变得这么奸猾,不管干什么的里面都还有这么多黑幕?” “是啊,就是这样!”刘小驴眨巴眨巴眼,感觉富贵说这话很奇怪,进入进了城,肯定就会有很多黑幕啊。 刘富贵气得差点翻了白眼,小驴还真是咬着狗屎头子乱卜楞,坚决不认账啊! “那我问你,狗蛋叔这些年一直在机械厂干大件,累死累活,他也有黑幕?”刘富贵怒道。 “有啊。”刘小驴说出这一句,看一眼富贵的脸色,声音又低下去。 “你说啊,说出来啊,狗蛋叔有什么内幕?”刘富贵简直是冲小驴吼叫了,“难道他开车床的时候,把人家的加工件给完成中空的?光弄个铁皮交给人家?你说!” “不是啊。”小驴苦着脸,“狗蛋叔干活的那个机械厂,额外的油水一般就是偷着给人干点私活,整点外快,另外重要的收入,那就是往外偷铁。” 额?刘富贵一下子愣了:“狗蛋叔也往外偷铁?” “都那样干,他怎么忍得住?”刘小驴说,“他在城里租着房子,老婆在服装厂工资不高,俩孩子上学,经济负担很重,都恨不能出去抢了,厂里有这个漏洞,他能不偷?” “他怎么偷?”刘富贵有点不敢置信,狗蛋叔那么老实的人,也能当小偷? “他不是骑着一辆跨骑摩托车上下班吗,摩托车后面车架上有个工具箱,一般就是把铁藏在工具箱里。后来厂里发现这个漏洞了,下班以后都检查,工具箱里不敢放了,他就把铁捆在腰里,当然要是有不锈钢那就更值钱了。” “夏天穿的少,捆在腰里看不出来?” “夏天尽量少偷,关键是冬天偷的多。”小驴说,“到了冬天狗蛋叔都是穿一件黄大衣,里面塞得满满的。去年冬天他在身上放的铁太多了,到厂门口接受检查时,他下来摩托车,让保安打开他的工具箱检查,想不到他往旁边一站,身上的铁太重了,让他腿一软坐在地上,他放了将近二百斤铁,坐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一直坐在那里,保安上去拉他才发现他的黄大衣里全是铁块。” 唉唉,唉唉!刘富贵听得连连摆手,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好好的忠厚朴实的山里人,到了城里怎么变成这样? 难道真的是跟着城里人学的? “那个——还有。”刘富贵又想起一个,“大壮那么憨厚老实,不管到了哪里就知道干活,现在他在冷库干活,据说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儿,好像是负责挂鸡,工资也最高,那个没有油水吧?” “嗤——”刘小驴的那个搭档先笑了,“冷库里面挂鸡那个活儿当然最累,因为是流水线作业,必须要很机械地快速抓起笼子里的鸡挂上去,一点都不能耽搁,而且杀鸡的那个流水线很热,可以说又脏又热又累,表面上看都不愿意干那活,但是那个活最有油水,有的是一个月能弄两三万。” 啊!刘富贵简直要晕了,他就是看电影《万万没想到》,也没有今天听到的这些让他震撼! “油水从哪来的?”刘富贵狠狠咽口唾沫,问道。 “冷库里杀鸡,一般模式是这样的。”那个搭档解释说,“养鸡户把鸡送来,毛鸡不称重也不点数,而是先上流水线杀出来,杀好的白条鸡再称重,算账。而那些挂鸡的一般都跟某些养鸡户勾结,把前面那个养鸡户的毛鸡堆在下面藏起来一部分,然后混在后面那个养鸡户的鸡里面挂上,这样一来后面那户的白条鸡就会多出一部分,结算的时候会多出几百、上千,甚至几千块钱,这些钱养鸡户就跟挂鸡的工人分了。” “好了,你别说了。”刘富贵自认神经比较大,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受不了了。 “社会上到处是黑幕,还让不让人活了?”刘富贵哀叹。 “习惯就好。”刘小驴小声说。 “放屁!”刘富贵愤然怒骂,“放屁放屁放放屁,老子一万年也习惯不了!” “其实你早就习惯了。”那个搭档说,“你来县城的市场上,不管是割肉,买鱼,买菜,时时刻刻都在被人欺诈,只是你感觉不到而已。” 呃,啊!刘富贵这个泄气,感觉自己的人生真是太失败了,一直以来认为自己很聪明,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很傻,被人当傻子愚弄而不自知。 然后刘富贵倏然想到,怪不得自己动员那些在城里面打工的村民回村给自己干,给他们在城里同等的工资,却大多数不同意,只有寥寥几个响应的,原来人家根本看不着那点工资! “你小子告诉我,咱们村出来打工的,全都有油水?”刘富贵问小驴。 “不全有,你得看什么行业。”小驴说,“不管多老实的人,只要进入有油水的行业,他很快就会变成这样。” “你已经进入有油水的行业,是不是要一直当小偷下去?” 刘小驴忧伤地摇摇头,跟他的搭档对视一眼:“这次漏了陷,很快周围的超市都会传开,我们在送货这个行业肯定干不下去了。即使不送火腿肠,去别的代理商那里,我们还好意思到这些超市来送货吗?” 刘富贵一听来了精神:“这么说你马上就要失业了?” 小驴点点头:“应该是吧。” 刘富贵“嘿嘿”一笑,拍拍小驴的肩膀:“失业了是吧老铁?没事干来找我啊,你给我当总管,相信那些跑冒滴漏的漏洞跑不出你的贼眼!” 刘小驴摇摇头:“抱歉啊富贵,当今社会哪有年轻人还在村里干活啊!” “你不回村?”刘富贵有点不理解,“那你不是失业了吗?” “失业可以另找啊。”小驴说,“不送货,我可以干别的。” 这时门外有人冷哼一声:“就你们这样的人,到哪里干都是祸害!” 随着话音,超市老板和几个人再次走进锅炉房。 刘小驴的老板也在后边跟着,不过看起来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第332章 刘富贵狐假虎威 超市的老板手里拿着一摞库存单,往刘小驴面前一摔:“现在我们火腿类库存的损耗是十万块,数额巨大令人心惊,这么大的数额要是报警的话,不知道能判几年?我跟你们老板沟通过了,如果想让我不报警,除了给我补上损耗,还要罚款五万,你们自己选择。” 啊!十五万?刘小驴和他的搭档当时就呆了。 这也太多了吧,这不是讹人吗? 再加上刘富贵踢破门赔一万,那就是十六万。 要知道他们虽然有不少外快,但是归根结底,他们还是打工者,是送货的,不是企业主,不是大款。 一年毛收入十万八万就觉得很了不起了,现在让他们一次性拿出十六万给人赔偿,他们觉得负担不起。 “蒋老板——”刘小驴嘴唇都哆嗦,“你们店里的损耗没这么多吧,这是不是太多了?我们赔不起啊!”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库存单是假的了?”蒋老板立时大怒。 “不是啊不是啊。”刘小驴连忙摇手,“我的意思是,即使库存损耗确实有那么多,但也不全是我们的原因,你们超市丢货什么的——” 刘小驴话没说完蒋老板就不想听了,不耐烦地打断刘小驴的话:“那好,我一分钱也不跟你要,让警察来给我查库存!” 立马掏出手机就要拨打110。 刘小驴一看急了,上去拉住蒋老板的手,求他不要报警,有话好商量。 而刘小驴的老板,那个火腿肠的代理商,此时根本不再插话,脸色难看地站在旁边,看样子,他的态度已经倾向于报警。 因为超市方面狮子大开口,要的太多了,代理商觉得也很难接受,他认为这俩送货员根本拿不出十五万,要是答应了,他这个当老板的肯定也得往外掏一点。 而刘小驴和他的搭档作为当事人,知道如果报警的话,因为数额巨大,他们肯定会被判刑——他们太害怕被抓走判刑了! 刘富贵这时也掏出电话:“要不然我先给警察局打个电话,咨询一下这个情况的话,警察会怎么处理?” 唔?超市老板惊讶地扭头看着刘富贵,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敢主动给警察局打电话! “喂,韩局长,我是富贵。”刘富贵故意打开免提通话。 “哦是富贵啊,最近忙不忙?找我有事吗?”电话那头的韩作栋问道。 “不忙不忙,这都快过年了,老农民都猫冬。”刘富贵呵呵笑着,把刘小驴给人送货短货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重点说到小驴和他的搭档被超市暴打一顿,关在锅炉房将近一天。 “韩局长,你说超市这样的做的话算不算违法?”刘富贵最后问。 “当然是违法。”韩作栋严肃地说,“你的兄弟给人短货,这事也违法,虽然他们违法在先,但超市没有执法权,更无权打人,非法拘禁那就是很严重的侵犯人权了。这样吧,我让开发区分局过去看看,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超市老板就在旁边听着,刚开始一听刘富贵打电话是给警察局韩局长,他很表示怀疑,认为刘富贵那是糊弄人,电话那头的所谓韩局长是冒充的。看看刘富贵一身山寨版的运动服,鞋上还带着泥,而且他自己都承认是农村种地的,这样的人也能给警察局长打电话? 但是听到后来,超市老板越听越觉得电话那头就是韩局长。 最后听说韩局要让开发区分局过来了解情况,蒋老板脸色大变,冲刘富贵连连摇手,低声叫着:“不用不用,不要警察过来,这事咱们可以协商解决!” 这个超市老板是南方人,到北方来做生意,说来说去他总是外地人,根基不行,他没想到这个乡下青年居然跟警察局长这么熟,真要局长命令分局的警察来了解情况,短货这事先不说,两个送货员被打成这样,而且被非法拘禁一天,要是警察抓着这一点不放,那他跟送货员可真是两败俱伤了。 刘富贵淡淡一笑,捂住话筒:“蒋老板说这事可以协商解决,你给个最低数,要多少钱?” “五万。”蒋老板伸出五指。 刘富贵摇摇头。 蒋老板咬咬牙,伸出三个手指。 刘富贵点点头,重新放开电话:“要不然这样吧韩局长,我先跟超市老板沟通一下,看看这事能不能私下协商解决?如果实在协商不成,再报警好不好?” “那也可以,协商不成的话你也不用打110。”韩作栋把开发区分局的电话号码跟刘富贵说了,告诉富贵分局的局长叫什么名字,到时候刘富贵直接找分局局长就行了。 通完话,刘富贵直接用手机给超市老板转了三万块钱。 “行了,这事就两清了吧?”刘富贵问。 超市老板瞅了瞅锅炉房的门,意思是刚才说好要赔一万的。 刘富贵淡淡一笑:“蒋老板我跟你解释一下,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外号,我在村里外号人称无理找三分。你既然答应短货的事赔三万就行,我就给你打了三万,这事就过去了。然后你打了我的兄弟这事,是不是也要说道说道,讨论一下汤药费的问题?” 蒋老板脸色大变,他焉能听不出刘富贵这话什么意思。 别看刘富贵赔了三万给超市,要是他赔完了再说刘小驴被打一事——当然确实打得不轻——真要较真起来,也许三万块钱还不够赔汤药费的。 也就是说,超市被人短了货,末了还得赔给对方钱! “无理找三分”!这个叫刘富贵的确实是这样的人。 “这个门的钱,我不要了,不用你赔,我自己修门,好不好?”超市老板赶忙说道。 他这话是乞求刘富贵,希望你不要“无理找三分”。 刘富贵笑道:“你的意思是,只要赔给你三万块就全部两清,再也没有什么纠葛了,是吧?” “对的对的,就是这个意思。”超市老板连连点头。 刘富贵略一沉思:“那行吧,尊重你的意见。因为你打了我的兄弟,我一时着急给你踢破了门,你也是活该,谁让你打人来着。” “是是是,我不该打人。” 刘富贵继续道:“而我的兄弟呢,因为给你短货,这是相当不道德的行为,所以挨打也是活该,咱就不讨论汤药费的问题了。” “对对对,你说得对。”超市老板连连点头,还冲李富贵挑起大指,“你是个讲理的人,我最佩服你这样的人了!” 刘富贵冷哼一声,冲小驴他俩招招手,示意他们该走了。 出来以后,刘富贵再次问小驴:“反正你失业了,而我在村里那一摊子正需要人手,你还是回去帮我吧?” 刘小驴情绪低落地摇摇头:“富贵,你给我垫上的钱我会还你,至于回村那事,你另找别人吧。” “你不去帮我,难道你还能找到更好的活儿?” “有,我已经打算好了。”刘小驴目光坚定地说。 第333章 我要回农村 说实话,刘富贵还从没发现小驴的这一面,那就是老铁求他帮忙,他居然如此坚决地拒绝。 “你既然想好了,能告诉我你接下来去干什么吗?”刘富贵问。 “我想去跑长途,开大货车。” “开大货车?”刘富贵有点被他吓了一跳,“你能开得了大货吗?” “怎么开不了。”小驴说,“我是b证,而且还有货运上岗证,完全能开大货。” “现在开大货一个月多少钱工资?” “据说开半挂的能有七、八千,加长大货也得四千来块钱,开半挂需要a2证,我只能开大货。” “四千来块钱是基本工资是吧,那么开大货有没有油水呢?”刘富贵这话半是真问,半是讥讽。 “有油水。”小驴肯定地说,“据说路上可以卖油,配货的时候跟老板虚报,等等等等,反正加上工资一个月最少也能有一万块钱的收入。” 刘富贵微微叹气:“小驴,我一个月给你一万五,你回村帮我搞有机农场好不好?” 刘小驴翻翻眼皮看着富贵,他在斟酌词句。 末后终于说道:“富贵,如果你现在干的事非我不可,我肯定二话不说回去帮你,如果你雇别人同样能干,我就不回去,你一句话,是不是这事非我不可?” 刘富贵摇摇头:“我雇谁都能干。” “那我就不回去了。”刘小驴认真地说,“你刚才不是也说过,找了好多在城里打工的老乡,他们大多数不想回去,我告诉你原因。你没在网上看到吗?十年前咱们国家有360多万个自然村,可是现在只剩下270万个了,也就是每天都有将近一百个自然村在消亡。现在咱们村也已经变成一个空壳,村里全是留守老人和儿童,等到那些儿童长大了,他们肯定会出去打工,那时候留守老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所以咱们村必然消亡。” “明知必然消亡,谁还愿意去一个必然消亡的地方发展?现在大家在城里打工,努力地想买上楼,在城里扎下根,工作方面也想扎下根,要是现在回村跟你干了,过几年村里人越来越少不适合居住,那时候还得进城二次创业,也许已经错失了最佳时机。” “最关键的一点。”刘小驴说着低下头,有些难为情地说,“就像我们这么大的年轻人,都是未婚,如果在城里打工,哪怕没有好的固定工作,租着房子,但毕竟我们是在城里混,有朝一日也会买楼,这样那些进城打工的女孩才会愿意跟我们相处。要是我们在村里干活,上哪找对象?现在村里连年轻人都没有,更别说年轻女孩了,你能指望现在的女孩心甘情愿跑到村里跟我们处对象,最后扎根山村吗?你以为这是《朝阳沟》,银环上山?” 刘富贵被小驴的一番话说得沉默不语,他觉得小驴说的是对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是要成家立业的年龄,成家,立业,这都是人生大事,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村里务农,确实很难找对象。 至于说他雄心勃勃的梦想,要把山村规划成比城里还豪华的世外桃源,那只是一个梦想而已,他刘富贵可以在梦里生活,但是别人不能,自己的铁杆兄弟也不能,那些进城打工的女孩更是不能! 不过想到这里刘富贵突然眼前一亮,如果自己先从女孩那里下手呢? 比方说自己的农家乐现在有小红、小黄和小绿三个女孩——当然人家三个女孩到自己农家乐是友情帮忙,另外还想让师公指点一二,没想长期扎根在温泉村,过一段时间还是要回石板坡村的。 原因就是石板坡村发展得好,几乎就是一个小城市,而且越来越有名,生机勃勃,潜力无限,大有前途。 如果自己的四季采摘搞得好,农家乐规模越来越大,山村旅游也发展起来,那么能不能吸引女孩死心塌地扎根温泉村呢? 如果村里有了年轻女孩扎根,还愁那些青年们不想回村吗? 现在要是把小绿介绍给小驴的话——当然假设小绿能看得上小驴——小驴还不得喜得屁滚尿流,九头牛拉着他也不想出村了。 在村里山清水秀的环境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小绿那么漂亮的女孩为伴,简直是神仙一般的生活了。 刘富贵越想越兴奋,脸上逐渐浮现出由衷的微笑。 旁边的小驴一看却是吓坏了,刚才看富贵一脸凝重和沉思,现在怎么自己微笑起来?而且好像还是一脸坏笑,这小子又要冒什么坏水? “喂富贵,你可别乱打主意啊!”小驴赶紧敲打他。 “没有没有,没有乱打主意。”刘富贵笑着说,“我刚才在想,如果我雇你的前女友秦娜到我的农家乐上班,给我当收银——呃,我的意思是她不是那么势利眼,就是个长得挺漂亮的正常女孩的话——你会不会为了追她也回村去干?” “切!”刘小驴就像看傻子一样瞟了富贵一眼,“我还以为你又想出什么锦娘妙计来了呢,原来就这个!告诉你吧,别痴心妄想了,日薄西山的山村,打死她,她也不会去那里上班,即使你给她双倍的工资她也不去。山里有超市吗,有时尚广场吗,有金店吗,有肯德基吗,有公交车、出租车吗?有高楼大厦,俊男靓女吗?你什么都没有,靠什么吸引人?” “再说了,你就是给她双倍工资,比起她在汇泉的收入来说,也是毛毛雨。” 啊!刘富贵再次大吃一惊。 刚才被小驴和他的搭档给刘富贵一番启蒙,让他现在考虑问题也不那么单纯了。 “难道她在汇泉上班,也是很有油水,也有灰色收入?” “那是必须的。”小驴说,“她在前台收银,时间长了,哪些客人是单位上的,哪些客人是请领导吃饭的,她都摸透了,对于这些客人,她可以随意往上添加项目,比方几条好烟,几箱好酒什么的,那些请领导吃饭的主要精力放在求领导办事上,对于请客到底花了多少钱,从来都是要多少给多少,从不详细看单子,那么多出来的钱,就是收银的灰色收入。” 刘富贵默然无语,他想起一句话: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第334章 鹊桥登临度新婚 既然小驴不愿去村里跟自己干,那么也不好强求,小驴说的对,自己手里那些工作,并不是非得小驴不行,雇谁都能干,雇不到青年人,中老年人还是很容易找的。 而且刘富贵觉得小驴的思想其实有些偏激,城里边套路确实很深,但应该没有黑到他想象的那种程度,大多数农村出来的打工者,都是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拿着旱涝不均的工资,不但没有半点油水,一天不干,一天就没有收入。 既然年轻人不愿回村,刘富贵只能暂时雇佣中年人,而且那些在城里打工的中年人,应该有一些愿意回村干的,而且要是能在村里拿到跟城里打工一样多的工资,他们感到很不可思议,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 刘富贵很感慨,同样的事情,有一些在外打工的村民觉得求之不得,而像小驴这样的年轻人却坚决不能接受。 第二天,刘小驴就把三万块打到了刘富贵的账号上。 本来刘富贵不想要着三万块了,可是小驴非要还他,而且刘富贵觉得,这应该是小驴罪有应得,他给人短货,如果被捉住以后自己给他垫钱,他一点损失也没有,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三万块钱权当给他一个教训,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现在已经是腊月天,马上就要过年了,刘富贵在紧锣密鼓地招兵买马,联系在外打工的村民,这要提前跟他们打好招呼,只要确定要跟自己干的,那么到年底跟老板全部清账,过完年就不再出去打工了。 而刘小驴真的找了一份跑长途的活,给人开大货车去了。 刘富贵一直为小驴担心,怕他伸手伸惯了,老是黑老板的钱,要是让车老板发现的话又得惹祸! 不过事实证明刘富贵的担心是多余的,刘小驴虽然是b证不假,但他自从拿出驾照以后一直开小车,迄今为止开过的最大的车是四米半的箱货,现在突然让他开一辆九米六的加长大货,他根本开不了。 出去第一趟门,还没等他开始黑老板的钱,就在路上跟一辆轿车发生剐蹭,因为他属于违章,要负大部分责任,更倒霉的是,剐蹭的那辆轿车很贵很贵,是豪车。 一开始出车的时候车老板就跟司机交待过,正常的罚款、事故,这些老板全部负责,如果因为违章出现罚款,老板不负责,因为违章出现事故,老板也不负责。 车老板这样的规定,只不过是在约束他的司机,出门在外不要违章。 其实刘小驴也没想违章,他第一次出门兢兢业业相当小心了,可是他没有出门的经验,上了立交桥蒙头转向,转了一上午愣是没下桥,末后找个出口以为能下去,想不到却成了逆行,当时幸亏那辆轿车反应快,要不然就不是剐蹭,就要迎头撞上了。 等到处理下来,车老板还帮着负担了一部分,刘小驴已经破产了。 不但这几年攒下的十几万块钱踪影皆无,还拉了饥荒,连小面包都卖了。 眼看着这都腊月了,其他打工的都准备年底结账回家过年,而刘小驴不但身无分文,还有一腚饥荒,这样他怎么回家过年? 思来想去,刘小驴一咬牙一跺脚,没办法先去工地上打小工吧。 因为打小工来钱快,而且年底了工地上缺人,他投靠在一个小包工头手下,工资可以日结。 这份工作还是同村的刘国宝给找的,之所以刘小驴要找国宝叔给他找活,就是因为他知道国宝叔没跟村里的大部队在一起,而是单独跟着一个小包工头干。 这样刘小驴过去,就能尽可能地不让村里人知道他也去了建筑工地。 说实话,送货那活虽然也不轻松,既要算账还得搬货、理货,甚至还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跟超市的人变魔术,但是那些风险和劳累比起建筑工地来,简直不算干活。 刘小驴在工地上干了二十来天,他累得简直都要坚持不下去了。 好在快要过年了,咬咬牙干下这几天来,过年回家好好休息休息,然后正月里再考虑考虑应该干点什么? 工地是坚决不能再来了。 新年马上就要到了,腊月二十八的傍晚时分,盼了一个冬天的雪花才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起来,渐渐地越下越大,到了夜里,正儿八经的下成了大雪。 小驴所在的建筑工地在兴东县的城郊,塔吊上稀疏的灯光被飞舞的雪花包围着,投射出黯淡寒冷的光芒,工地上往日乱糟糟的场景被大雪覆盖,在这万籁俱静的夜晚只显得凄清荒凉。 刘小驴又梦见发工钱了,这几天晚上老是做这样的梦,大概是因为心里太焦虑,太需要钱买点年货拿着回家过年,所以梦见钱就兴奋,以至于这样的好梦一到关键时候就高兴醒了。 醒了定定神,本想翻个身,但是没敢动,因为他听到有不同寻常的喘息声,心说:“这对儿狗男女不会在交配吧?”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可这毕竟是三九严寒天的雪夜,所谓“不冷”大概是相对于能冻死人的温度而言。 工棚里冷得像冰窖,屋顶石棉瓦的缝隙里还时不时飘进些细碎的雪花,就这样的居住环境要是弄个大款或者二三奶一类的娇贵人物睡进来,顶着十床鸭绒被大概也得冻死了。 偏偏民工们不是爹生娘养的,盖着灰不溜秋的破被,黑棉絮整天像逃兵一样从破洞里往外跑,他们愣是冻不死。不但冻不死,在这冰窖里就像星火燎原一样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火花,譬如打个飞机啦,跑个小马驹,自摸一下啦,总之都有很高的温度。 甚至,一拉溜几十个人的大通铺上,人堆里还有鹊桥登临度新婚的——以前小驴是不信的,就像富贵不相信这个社会居然如此黑暗一样。 但是此刻他信了,旁边就有一对儿。 当然干这活儿是在熄灯以后,周围鼾声一片的时候。另外熄灯以后干活儿还有一个好处,不会看到几个月不洗澡的民工身上那厚厚黑黑的油灰,以及牛郎织女彼此看到对方满脸风尘劳苦的颜色——那样会影响情趣。 第335章 环肥燕瘦 刘小驴是投奔国宝叔来到这个工地的,对于这个落魄了才来工地干活的同村,刘国宝作为一个积年的民工事事处处照顾着小驴,睡觉也是让小驴挨着他。 现在刘小驴暗暗叫苦,坏就坏在挨着这个老不要脸的,虽然看不到,但是从那些细微的动静里,两口子干那事的每一个细节在脑子里比看在眼里还清晰真实,可谓是纤毫毕现。 刘国宝的老婆在一个工厂干保洁,工厂昨天放假了,过来等她男人放假一块儿回家过年,别没地方住,就跟她男人一个被窝。 要知道民工们常年在外,都是些见了雌性动物眼睛冒绿光的主儿,天不黑刘国宝就把他老婆搂紧咯,生怕哪个把持不住来点意外动作。 刘小驴心里恨得痒痒,不过一两天就回家了,在你家那土炕上两口子就是夯到炕洞里也没人管,现在这是什么地方,周围这么多人,狗男女这对儿老脸还真是老了去了。 刘国宝在工棚里单着的时候靠不住也得靠,现在搂着了,实在是靠不住了,不管两边全是人,听着左右临铺好像都打呼了,这就进入。 进去了还不大敢动,肯定不敢动,就在他老婆身上蠕动,就像身上洒了“六六六粉”的蚯蚓,在痛苦中战栗。蠕动也是动,对老婆汉子来说肯定管用,小别胜新婚,又在这么“刺激”的地方,他老婆看来太有感觉了,忍不住喉咙里隐隐地“呜呜”,就像老母狗被捆住了嘴巴子还想示威一样的低沉声音。 刘小驴听到耳朵里,肯定也很管用,此情此景,下边的小弟弟被惹得一头火,热得都要冒烟了,这时候拿根烟卷凑上去点着肯定没问题。 俗话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发明这句俗话的人肯定没住过工棚,不然他肯定觉得鼾睡实在算不了什么,最严重的应该是“卧榻之畔岂容他人呜呜”。 刘小驴被呜呜得一动不敢动,既要尽量保持呼吸均匀以表示自己睡熟了,还要尽量控制呼吸声音不要影响自己侧耳倾听,这样太难受,直挺挺地躺着身上的血都要凝固了。 实在受不了,轻轻地翻一下身,咕哝几句,咂两下嘴,这就表示从睡梦中醒过来了。那边鹊桥上二位登时没了动静,细听听连呼吸都没有了,想来大概被吓得魂飞天外,刘小驴心里幸灾乐祸,也轮到你们尝尝血液凝固的滋味了。 末后实在尴尬,刘小驴穿着三角裤从被窝里拱出来,在黑暗中趿拉着鞋摸索着自己的毛巾,拉门出去了。工棚本来就在工地的边上,塔吊的灯光照不大到这里,现在又是雪夜,这一片儿更黑暗,出来门口刘小驴就把三角裤脱了,总算是松散松散。 今晚刘国宝的老婆在这住下,刘小驴为了表示对老婶子的尊重,隆重地穿着三角裤入睡。不然他都是脱得一丝不挂,他一直习惯裸睡,身上穿着东西睡不着。刚才听人家两口子那么入戏,他躺被窝里不敢动,又加上穿着裤衩,差点憋出疮气来。 大雪花子扑呀扑呀地下,微微有点西北风,不大,雪花和北风对于刘小驴来说都算不了什么,山里孩子,再冷的天他都曾经有过光着的经历,这点温度冻不死他。 相反到了雪地里脱了三角裤他觉得比被窝里舒服多了,被窝里又憋闷又燥热,正好出来清凉清凉,这不是拿着毛巾的吗,就是准备拿雪在身上搓搓洗个雪澡。 还有一点,他躲出来也是为了给金风玉露倒空,都是些穷苦人,生活已经够苦的了,能给人家一个快乐的机会就要尽量创造。好不容易上个半老婆子,还不让人家尽兴,那也太没人味了吧! 怎么说这也是洗澡,一丝不挂,总得找个僻静的地方,不然有跑肚拉稀的出来给撞上,拿手电筒一照,可就走光了——最关键的是,就怕偏巧不巧俺那老婶子被老叔戳鼓得跑肚拉稀了呢,小时候都没让她看了小鸡鸡去,现在好容易长这么大个儿了千万别让她看了去,这东西到现在没用过,金贵得很。 刘小驴左手毛巾右手裤衩,转过这一片工棚,他要到墙角去,那里的好处是没有人去,而且背风,经验告诉他身上搓了雪一层水,北风刮过去有点尖利利的冷,墙角那里暖和。 还没到墙角,刘小驴被最边上一间小小的活动板房给吸引住了,因为那里边也有不同寻常的喘息声,而且动静不小,想来比刚才那二位激烈。 板房里住的是工头的女儿以及她的副手,所谓副手说白了就是跟着在伙房里干活的,工头的女儿是大师傅,另一位是二师傅。 这二位师傅一位面容姣好可惜外号人称“杨玉环”,贵妃娘娘的丰腴大家都懂的,另一位满脸青春美丽嘎嘣豆活像天鹅肉的仰慕者。 可毕竟她们是二十来岁的青春少女,而且又处于这样一个民工的群体当中,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当兵过三年母猪变貂蝉,某丑女也曾经扬言“就我这模样的要是投进男子监狱他们也得把我当宋祖英使唤呐”,相信这二位师傅在民工们心目中的地位也不会低于娇娇、张松芝啥的。 本来刘小驴刚才就被感染出一肚子滚滚的荷尔蒙,虽然光着身子在雪地里,荷尔蒙的热量并没有被冻去多少,现在又听到这动静,一阵不可抵挡的悸动,当然像闻到奶酪味道的老鼠一样飘着就过来了。 活动板房就是前边一门一窗,没有后窗,刘小驴趴在后墙上听了半天,还是没在脑子里整理出一幅完整清晰的春宫画面,而是有点越听越糊涂。 刘小驴搞过好几个女朋友,男男女女的那点东西早就整明白了。至于激情时刻应该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他基本上也是相当熟络,譬如“呜呜——鞥鞥——啊啊——#@#¥%##@……” 可现在板房里发出的声音明显不大对头,譬如有一声“唔——”,语调重浊下降,没有快乐飞扬的味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二位师傅是百合,百合ml起来就会发出那种异常的声音?而且听来动作还很大,噗噗怦怦的,好像在床上跳起又扑倒,扑倒又爬起的声音,想来是这对gl青春有活力,在床上跳着来? 第336章 一头熊 弄明白了咋回事,刘小驴脑海里那副画面也渐渐清晰,抛去癞蛤蟆满脸的疙瘩不想,想想她脱光了嫩刮刮一身肉,跟贵妃娘娘搂在一起,翻云覆雨……一想到交缠在一起的两个少女,里面有大美女杨贵妃,一股子热血从童男子的下面直冲大脑,浑身就像烧开了锅一样翻腾。 别看民工们堆在一块儿谈论女人时,喜欢说些“细溜溜高挑的个子白生生的皮肤”之类的话,但是到了晚上打飞机、跑马子的时候还是那位贵妃娘娘最实在,身大奶大屁股大,结结实实的一团肉整天在眼前晃荡,到晚上依然在脑子里颤动,挥之不去,忘之不掉。 而且熄灯之后可以想象到娘娘千岁此刻已经在板房里宽衣解带,剩下绷紧的三角裤和内衣,其他部位全是裸露着香喷喷、白嫩嫩的肌肤之类,等等等等…… 刘小驴全身都进入战备状态,张着嘴听呆了。那位大师傅虽然体型长得营养丰富了点,但是据刘小驴他们夜以继日的观察和交流,贵妃娘娘这叫丰满,肉结实,跟一身囊肉的肥胖是两回事。 加上民工们常年干靠都是重口味,时间长了环肥燕瘦,都在心里根深蒂固地把贵妃娘娘当成了真正的大美女——要知道美女不是生出来的,是呕(偶)出来的,你说她漂亮,他说她漂亮,大家都说她漂亮,嗯,我也觉得她漂亮,眼就不管用了。 虽然刘小驴自从来到工地干的都是重体力活,而且工地上生活条件很差,但是再差的生活条件,即使每顿饭吃个半饱,吃的是猪食,也很难阻止体内那些内分泌的捣乱,很多东西毕竟都成熟了嘛!二十多岁的大青年,就像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海绵,戳戳哪里都出水。 这一晚上过的,走到哪里都是不依不饶的诱惑,持续的刺激让这位戳戳哪里都出水的青年都要滴水了。 “唔——救命——”突然,板房里发出很大声的一声喊,吓了刘小驴一跳,这是怎么了?那水再也滴不出来,收回去了。 噗通——啪,又是两声爆响,然后“啪”的一声脆响,分明是打耳光的声音,而且听来很响,随着又是一声“救——唔唔——”听起来像是被人捂住嘴的声音。 这回刘小驴分辨出来了,那是贵妃娘娘的声音,是她在喊救命,有色狼进去了!一霎时刘小驴一肚子的荷尔蒙化作了满腔怒火,这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打娘娘的主意! 这下好了,报恩的机会来了。 要知道贵妃娘娘在每个夜晚就像孙悟空的分身术一样,忙活在每个民工的性梦当中,第二天民工们见到实物,更是有一种枕席之欢过后的恩爱感……带着这样的感情,拿着饭盆排队打饭时看掌勺厨娘的眼神都格外暧昧。 娘娘对于民工们色溜溜的眼神早已习以为常,眼睛是他们自己的,爱往哪看往哪看,她自己抱定不卑不亢的神情,公事公办地给民工们舀菜,不多不少,不偏也不厚。 唯一的特例只有一个,那就是刘小驴,只要是刘小驴的饭碗,姑娘一勺子下去恨不能把锅里仅有的几块油渣子全给他一人盛上。工地上人多的时候几百号,姑娘谁也看不上,她就瞅着刘小驴顺眼。 其他人歪脖劣枣的样子满嘴脏话,看她的眼神恨不能看进眼里去拔不出来。只有刘小驴不说脏话,看她的眼神也不邪恶——其实她不知道小驴从来都是用心在看人。 而且刘小驴比别人要干净,干完活天再冷也要洗吧洗吧,白白净净,越看越英俊,越看越帅,怎么看都不像干建筑的。 每一次排着队轮到刘小驴的时候,姑娘那一双“只顾低头看碗,从不抬头看脸”的水汪汪大眼睛就会抬起来挪不开了,满眼里全是热乎乎的柔情。一勺子下去,总能像变戏法一样,勺子里盛着其他人碗里永远不可能有的好东西。 对于这样的待遇,刘小驴早已习以为常,工友们也早就见怪不怪。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刘小驴很是惶恐,一见姑娘对自己特殊照顾,马上想到“无功不受禄”、“吃人家的嘴短”一类的话,加上看到姑娘热辣辣的眼神,可别吃人家几顿好饭到时候无以为报连自己的人都搭上,于是当时就予以拒绝。 没想到越是拒绝姑娘越是坚持,工友们还在一边起哄,让这位童男子只恨地上没条裂缝让自己钻进去。 这样闹腾了几回,刘小驴只好默默接受,这样也好,本来自己从小营养不足身体就有点单薄,又干这么重的体力活,补充补充营养也是应该的,最多算工钱的时候让工头多扣点伙食费得了。 现在好了,贵妃娘娘遇难,大英雄该出手时就出手,救出大美女来,这一段时间吃小灶的人情也算是报了,貌似伙食费也不用多扣了,那样也可以增加点收入。再说色狼入室的事儿让自己给碰上了,不要说是恩女,就是路人女,刘小驴也不会袖手旁观。 黑老板的钱,送货给超市短货……虽然刘小驴干过那样的事,但这并不妨碍他见了坏人坏事就一头热血,黑人钱归黑人钱,学着黑人钱是为生活所迫,而且有时候刘小驴还自以为那是“杀富济贫”,他只给大超市短货,这并不妨碍他看到坏人坏事往往脑子一热就下手了。 虽然也有脑子一热被坏人打破脑袋捅了刀子的先例,但过后还是不改,碰到这事儿脑子就热,就这脾气,没办法,毕竟是山里人,骨子里那种嫉恶如仇的朴实是抹不掉的。 一肚子的熊熊烈火直冲顶门,刘小驴“出溜”穿上裤衩,踏着积雪转到前面来,抬腿一脚,门就被踹开了,同时大吼一声,“干什么的!” 一看有人破门而入,贵妃娘娘的“呜呜”声更激烈了。 刘小驴没敢贸然往里闯,他想先打开灯看看情况,他很清楚“贼心心虚”的道理,凡是做贼的都是希望越黑暗越好——他是深有感触。 可是在门口旁边摸了一阵也没摸到灯绳,却看到一个黑影从里面快速地冲出来,这团黑影形体巨大,黑暗中就像一只熊,把刘小驴吓了一跳,这哪是色狼,分明是色熊啊! 色熊冲出来撞在刘小驴身上,一下子把他撞倒在门框上,“呼呼”喘着粗气跑出去了,刘小驴被撞得蒙头转向,根本没力气站起来去追。 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咔啪”一声,屋里的灯亮了,贵妃娘娘披着床被子站在他面前。 “是你?”贵妃娘娘惊讶的叫了一声,进而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一红,垂下眼帘低声说,“谢谢你救了我!” 嗯,呵呵,刘小驴不知道如何表达才好:“嗯,那个什么,刚才那是谁?” “我也没看清,”贵妃娘娘咬牙切齿的说,“不过我想肯定是咱们这里的人,要不然不会这么巧,单单小周今晚回家了,这混蛋就趁我起来解手闯了进来。” “那怎么办?”刘小驴问,“要不要报警?” 说完这话的时候,他才发现贵妃娘娘的两只眼睛一直在打量自己,这才恍然想到自己只穿了一条三角裤。 继而想到,贵妃娘娘会不会误会自己?以为自己也是趁小周回家了,想浑水摸鱼来找便宜? 第337章 故意找事 想到这里,赶紧摸起地上自己的毛巾,举起来向贵妃娘娘展示:“嗯,千万别误会啊,我只是睡不着,想找个旮旯儿用雪搓个澡。” 贵妃娘娘又是脸色微红,低声说道:“不用解释,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嗯,嗯,那我就先走了,”刘小驴慌慌张张拿着他的毛巾跑掉了,至于说报警不报警的事就不用他负责了,关键是大冬天的夜晚,自己只穿一条三角裤跑到贵妃娘娘的房间来,这事要是让别人看见,那可真是裤筒里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过说实话,贵妃娘娘的脸红扑扑的,其实蛮漂亮,有一种富态美。 刘小驴今晚持续受到各种诱惑,体内滚滚的荷尔蒙难以消退,也可能是这种心态在作祟吧,使他在灯光下看着贵妃娘娘更为漂亮。 回到大通铺上,他那老叔和老婶的业务大概已经办完了,反正现在两口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听起来已经进入熟睡,不像是装的。 刘小驴暗暗腹诽,你们老两口是满足了,舒服了,睡熟了,你们的大侄子可是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刘小驴才迷糊了一觉,因为半夜里受刺激太深,他居然又梦到贵妃娘娘遇险的那一幕了,而且在梦中亲眼看到了那个色狼正在行凶。 他忍不住大叫起来:“杨玉环,小心,小心……” 睡在刘小驴旁边的工友被他的梦话吵醒了,用手推他,“喂——喂,叫什么杨玉环,跑马了吧!”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刘小驴的被窝往下乱摸,“我摸摸来,是不是黏糊糊的一滩?” 其他的工友也已经陆陆续续醒了,看着微微泛白的窗户,起床时间到了。有一个吸溜着冷气跳到地上,睡眼惺忪地拉开门探出头去,朦朦胧胧看了一番,然后兴高采烈大呼小叫地喊,“雪下得真厚了,干不成了,发工钱了,回家过年啦……” 随着喊叫声,有人扯亮了电灯,睡着几十个人的工棚里立刻乱哄哄一片起床的声音,打呵欠的,骂骂咧咧的,闭着眼哼哼小调的…… 冲着刘小驴的头顶放着个大尿桶,穿衣服动作快的几个工友提溜着裤带跑过来,急溜溜地撒尿,冲到桶里发出很大的响声。 因为工棚里一直都是男的,现在通铺上睡着个老娘们呢,他们倒也给忘了,扒下裤子毫无顾忌。 有一位一边撒尿嘴里还不闲着:“真冷,冻死了冻死了,人就是个怪东西,明明冻得打哆嗦还要往外放热水,越放不是越冷。” “有本事你别放出来,留着那点热水在肚子里当暖水袋啊!” 刘小驴被摸索醒了,定定神才明白过来,做梦了,抬胳膊肘把工友的手赶出去。抹一把脸上,怪道:“我梦见杨玉环被强干了,她哭得很惨,眼泪都滴到我脸上了,脸上真有泪珠子!” 工友盯着他色迷迷地奸笑,“唷——真能装,谁知道你和杨玉环在梦里干了什么。” 刘小驴抬手看看从脸上抹下来的水珠,神了,真神了,难道这是梦想成真的预兆? 说实话他越来越觉得杨玉环长得真的很漂亮,那又不是胖,那是丰满——他还真有点看上她了。 “神了,”工友朝着屋顶撇撇嘴,“咱住的这是活动板房,不是别墅,上面就盖了一层石棉瓦,下雨不漏,雪花子可是随风飘,从瓦缝里就灌进来了,看看我脸上一层水珠,杨玉环没在梦里两头跑吧。” 刘小驴就着灯光仔细看,可不是吗,这时仍然有细小的雪花从屋顶飘摇下来,落到脸上就会凝成一个个小水珠。 没等他把脸上擦干,又有几个大大的水珠飞到他脸上,这回可不是雪花的原因了,他明明感觉到水珠是从地上飞上来的,而且还携带着一股淡淡的骚味。 太不讲究了,刘小驴翻身爬起来冲着床下撒尿的叫道,“每次都把尿桶冲着我这里放,我不说也就罢了,你们尿的时候注意点,先瞄准,再发射。”抬起手指着,“王老三,你那鸟是不是长歪歪了,都尿到桶沿上了。” 王老三翻着眼皮笑道,“让你说着了,我这鸟天生歪歪,巧了,我老婆的鸟窝也是天生长得歪歪,每一回我都是侧歪身子,正当当的还插不进去,这才叫天生的一对。” 旁边的工友色迷迷地凑合说,“那就放心了,回去后我上你家住下,你放心吧,我这鸟长得正当,插不进你老婆的鸟窝里去,跟你老婆一个被窝也出不了事……” 没等把话说完,王老三已经伸过手来,“还正当,我给你掐歪歪喽!” 这位捂着裤裆就跑了。 王老三在后面恨恨地叫道,“长得正当,外边有正当的,杨玉环啊,又白又喧,窝在她身上就像爬到棉花垛上了,又暖和又软和,你去呀!” 刘小驴心里很为贵妃娘娘抱不平,不就是体型长得稍微营养丰富了点,就被人送外号杨玉环。让人慨叹的是可惜了得这位现代版的贵妃娘娘今生辛劳,每天都要费劲劳力地给这些大老爷们拌和大锅菜。 民工们黎明即起觉得很辛苦,贵妃娘娘亲率她的副手起得更早,在民工们起床之前就已经把他们的早饭给做好了,提着大勺子站在伙房里,这架势很让民工们有仰视感。 这种仰视不单单饿得“嗷嗷”叫的猪们对于饲养员的强烈感情,更因为她的周围热气腾腾的,在民工们眼里,有一种胖胖的仙女腾云驾雾而来的感觉。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当兵满三年,母猪变貂蝉”,民工们抛妻别子出来干活,常年在外,活儿累没什么,伙食差也没什么,最难熬的就是想老婆,时间长了以至于见了女人眼睛就冒绿光。 因为副手昨天就已经回家了,今天早上只有杨玉环一个人。 民工们带着这样的感情,拿着饭盆排队打饭时看掌勺厨娘的眼神都格外暧昧。杨玉环对于民工们色溜溜的眼神早已习以为常,眼睛是他们自己的,爱往哪看往哪看,她自己抱定不卑不亢的神情,公事公办地给民工们舀菜,不多不少,不偏也不厚。 今天早上的饭食还是老三样,馒头、咸菜和疙瘩汤,天冷,疙瘩汤喝了暖和身子,咸菜用来下饭,馒头多吃上几个才能撑到午饭时候。民工吃饭,顾不上营养不营养,只要填饱肚子不要饿得两眼发花干不动活儿就很满足了。 排着队轮到刘小驴了,玉环姑娘那一双“只顾低头看碗,从不抬头看脸”的水汪汪大眼睛看了刘小驴一眼,满眼里全是热乎乎的柔情。一勺子下去,及等提上来,就像变戏法一样,勺子里不但是满满的疙瘩汤,汤里还潜伏着两个剥了皮的煮鸡蛋。 刘小驴伸手正要端碗,想不到另外有一只手比他动作要快,抢先把碗端过去了。 刘小驴抬头一看,是李强,年纪比刘小驴也大不了多少,平常工友们都叫他强哥,长得五大三粗黑黑壮壮,浑身都是牛劲。平常干活是好手,打架惹事也是好手,自己能打,外面还挂连着几个小混混,在工地上牛逼哄哄的,别人也不敢惹他。 见自己的碗被李强端走了,刘小驴叫了一声:“那是我的碗!” “嗤——”李强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白气,看都不看刘小驴,冲杨玉环伸过碗去,指着里面的煮鸡蛋,一脸狎昵,“这是什么,扒光的鸡蛋,看看,又白又嫩,摸摸的话手感肯定不错,你说呢,妹妹——” 姑娘气得“哼”了一声,看着刘小驴期待地说:“那是我给你的。” 刘小驴还要说什么,旁边的刘国宝拽了拽他:“别惹事!” 李强顾自端着碗走到一边,工地的伙房里没有饭桌一类的豪华设施,用竹胶板钉起来的凳子倒是有几个,他拉过两个凳子来,自己坐一个,另一个放碗。 一边吃一边乜斜刘小驴一眼,指桑骂槐地敲打杨玉环:“你就是把他弄到床上也白搭,看他那怂样吧,裤裆里有根棍还是有个嘴还不一定,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第338章 三招擒拿术 李强的言下之意,除了讥讽刘小驴以外,还在向贵妃娘娘暗示,那方面的事就是他中用。 他也并不是在乎这俩煮蛋,他一直就垂涎皮肤白嫩胸脯很大的贵妃娘娘,偏偏娘娘看不上他,倒是对刚来没几天的那根豆芽菜情有独钟,每到这时候就让他气儿不打一处来。 杨玉环使劲把勺子扔到锅里,变脸看着刘小驴:“那俩蛋就是我给你的,怎么还不敢说了,你是不是个男人!” 刘小驴身子使劲一侧棱,挣开刘国宝拉他的手,刚要上前,刘国宝急迫中补上一句:“你就是动手也打不过他?” 这句话真管用,刘小驴迈出去的那只脚就僵在那里了。 李强拿筷子叉起一个煮蛋来举着,“哈哈”大笑,“他那俩蛋让我给吃了,他没种了,他就是没种,你还当成宝了!” “你有没有种?”杨玉环铁着脸朝刘小驴叫道。 有人接口道,“这个可以有。”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李强恶狠狠地咬一口煮蛋,“这个是真没有!” 人群又是一阵爆笑。 在爆笑声中,刘小驴径直走过去,抓起那碗疙瘩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在李强脸上。疙瘩汤很热的,烫得李强“嗷——”的一嗓子往后跳了起来,那只碗也随之摔在地上。 李强用袄袖子擦擦脸上的疙瘩汤,盯着面前的刘小驴点点头,“好,你小子有种,”说着“咔吧、咔吧”两只拳头互相捏捏,“好几天没打架了,手都痒痒!” 刘国宝真吓坏了,他连忙跑上去给李强连连作揖,看那样子都要给李强跪下了:“强哥强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刚来的,不知道你的厉害,我说说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刘小驴仅仅是听人说李强爱打架而已,他又没亲眼见过,但是刘国宝可是见过好几次,李强不但牛高马大心狠手辣,他打架往往从外面叫好几个小混混,打人那叫一个狠。 这要打起来,小驴还不得让他给打个半死! 可是还没等刘国宝说完,李强就叉开手掌捂到刘国宝脸上,直接把他拨拉到一边去了:“老家伙滚远点!” 李强憋着一肚子火要暴揍刘小驴一顿,今天好容易找到这么个由头,他岂能轻易放过。 看着李强狞笑着一步步走来,刘小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上次高山跟吕清水闹纠纷那事来了。 当时吕吉翔提出一对一较量,美其名曰切磋武功,可是谁会武功? 富贵临时抱佛脚,把刘小驴叫到高山家里,现场教给他三招擒拿术,分别针对头颈部,双臂,以及双脚的擒拿。 当时刘小驴很快就掌握了要领,不过富贵也说过:“这点小障眼法,对付会功夫的人当然一文不值,但是对付不会功夫的很奏效,因为他们想象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法,仓促之间更不知道怎么破解。” 事实证明富贵的这三招擒拿相当实用,不管对方是出拳还是出脚攻击,这三招擒拿都能有针对性地克制对方,本来刘小驴不善于打架,绝对不是吕清水的对手,但是那天他一招就把吕清水放倒,然后一顿暴打把吕清水打得昏死过去。 虽然打昏吕清水以后吕吉翔偷袭,让刘小驴受了伤,但是那场打斗一直让刘小驴很是振奋,想起来就热血沸腾,没事的时候还会把富贵教的这三招擒拿复习一遍,生怕忘了,觉得如果有朝一日遇到坏人,也许还能用得上。 现在这个情况,不打是肯定不行了,而且要打就要趁着李强轻敌,出其不意把他放倒,然后就像当时对付吕清水一样,不等他明白过来就把他打得昏死过去。 富贵也说过,功夫这东西其实也有诀窍,那就是首先要把自己变成食肉动物,要敢于出手,一旦出手就像苍鹰扑兔,必尽全力。 来吧!刘小驴虽然十分紧张,但他此时热血上涌,背水一战,倒也没觉得怎么害怕。 “小子,还真是不知死活啊!”走过来的时候,李强还得意地瞥一眼杨玉环,看看她是不是在关注? 他就是要在胖美人面前展示他雄性的一面。 到了刘小驴面前,李强居高临下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 在他看来,这一脚肯定能把刘小驴踹出好几米,然后差不多就得昏死过去。 刘小驴却是心中大喜,当初吕清水跟自己打的时候,也是上来就是一个窝心脚! 简直就是当初的翻版。 刘小驴不躲不避,眼看这只大脚踹过来了,他才伸手一抓,扣住了李强的脚脖子,同时脚底下顺势一勾,李强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哗!周围的民工们同时发出惊呼,他们没想到刘小驴居然还会功夫,本来就是一边倒的殴打,没想到形势瞬间发生逆转。 李强那么高大的身躯仰面倒下,摔得“吭哧”一声,一看刘小驴放开他的脚扑上来,他是挥拳就打,没想到刘小驴又是一伸手,把他的手腕扣住,同时往外用力一扭。 这种力道用得很巧,人的力气再大,但是被人扣住手腕往反方向扭,他自己根本没力气反抗,李强惨叫一声,感觉手腕都要被扭断了。 可他刚叫了半声,刘小驴一个肘击磕在他的脸上,脸上吃痛的同时,刘小驴的膝击点在他的肚子上。 刘小驴知道李强身大力不亏,生怕自己一击不中,让对方有了喘息之机,所以这几下打得又狠又准,完全就是往死里打的架势。 肘击、膝击,膝击、肘击,刘小驴每一击下去,看起来就像整个身体都砸下去一样,他是拼尽了全力。 李强就是块头再大,力气再猛,而已搁不住刘小驴这个打法,他连连惨叫,挨了没几下就懵了,感觉吃痛受不了了,嘴里就开始求饶。 可是刘小驴哪敢给他机会,要是自己松劲放开他,等他爬起来反击,那时就不可能再打倒他了。 刘小驴咬着牙也不出声,只是拼尽全力猛打。 等到刘国宝跑上来拉住小驴,李强已经被打得晕死过去。 周围那些民工发出“啧啧”的惊叹之声:“刘小驴了不得,会功夫啊!” “年轻人了不得!” “真没看出来。” ……民工们纷纷赞叹,不但是因为没想到刘小驴会功夫,更是因为李强仗着牛高马大有把子力气,而且还勾连着几个小混混,平日里在工地上不可一世,整天欺负人,这些民工都恨他,一看他也有遇上对手的时候,大家心里别提多解恨了。 只是刘国宝却没那解恨的心情,他早吓坏了,一看李强被打得晕死过去,更是吓得面色惨白:“小驴你快跑吧,赶快找个地方躲躲,过年也别回家。” 刘国宝说这话不是没道理,因为上次有这么一个先例,工地上有个青年不堪忍受李强的欺负,趁他不备的时候从后边一铁锨把他拍倒在地,然后跑回老家躲起来。 没想到李强叫上几个小混混,直接去了那个青年的村里,把青年捉住差点打死,还讹了一笔钱。 这回小驴把李强打成这样,李强岂能善罢甘休,即使小驴回家藏着,他也会叫上几个混混去村里把小驴揪出来。 那个拿着勺子分菜的大师傅这时也走上来,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其实很出她的预料。 她原本就是想看看刘小驴这个瘦瘦高高的青年有没有勇气跟李强叫板,如果李强真跟他打起来,她自信能用大勺子把刘小驴从李强的铁拳下救出来。 因为李强在追求她,她又不是看不出来,知道李强也是惧她一头。 可是现在李强被刘小驴打晕,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李强醒来以后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报复刘小驴。 “老刘说得对,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千万别回家过年。”杨玉环好心劝刘小驴。 “他真有那么可怕?”刘小驴表示不服,“再来十个二十个的,我一个人照打!” 不得不说,刘小驴吹牛逼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地厉害。 “小驴你别犟了。”刘国宝急得手背拍手心,“李强本来就不是好人,他这种人无恶不作,明的不行跟你来暗的,咱跟他耗不起。” 唔?刘小驴突然想起昨晚那事,他一指李强,扭头看着杨玉环:“你说昨天晚上那人会不会是他?” 杨玉环一愣,盯着躺在地上的李强端详一阵:“有点像哈!” 走过去蹲下身来,拉住李强的胳膊量了量。 在别人看来,掌勺的大师傅好像要把李强抱住,然后搂着他一起躺下,一个个都很奇怪,议论纷纷。 其实杨玉环昨夜被人按住差点咔嚓了,她这是比照一下李强的身量感受一下,看看跟昨晚那歹徒是不是相像? 这回刘小驴不得不重新审视李强,这小子入室强*奸的事都做,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看来国宝叔和杨玉环说的一点儿没错,得罪了李强,要是自己还敢回家过年的话,他绝对会带着人到村里去报复自己,甚至在大年夜里凭空出现都有可能。 第339章 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 这时只见李强已经慢悠悠的醒了,这小子刚醒过来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扭着头来回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雪地上,才想起来刚才自己给刘小驴打架,被人家三下五除二给打晕过去了。 他艰难的爬起来,恶狠狠盯了刘小驴一眼,转身一瘸一拐往工棚走,一边走一边掏出电话,很明显,这小子在叫人。 “要不然我报警,把他抓起来吧?”杨玉环低声对刘小驴说。 刘小驴摇摇头:“报警不管用,夜里的事又没有当场抓住他,他肯定不承认,那也没证据,警察也不能把他怎么。” “小驴,听你叔一句话,还是赶快跑吧,等会儿他叫人来把你堵在这儿,那时候后悔就晚了,不死也得扒层皮!”刘国宝焦急的说。 刘小驴略一思忖:“你们不用急,他不是叫人吗?我也叫人。” “你还能叫谁呀?”刘国宝这会儿真急了,跺脚叫道,“俺们都是些老老实实的庄户人,你就是叫人,也不过叫那些在城里干活的村里人,村里人跟城里的流氓能比吗?” “叔,你放心吧。”刘小驴安慰他说,“我不叫村里人,李强叫的不就是些小混混儿,我要叫就叫大混混。” 上一次刘富贵跟吕大强决战的时候,县城里最大的混子魏振合当时也去帮忙,但是后来被刘富贵收服了,刘小驴知道这事儿。 所以听说李强不过是勾连的几个小混混而已,刘小驴并没有太担心,他知道只要让富贵出面,肯定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李强去工棚打电话叫人了,刘小驴也躲到一边给富贵打电话。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刘富贵正在家里欢天喜地的忙年呢,因为今年过年家里添了人口,又有了一个漂亮的妹妹,从此再也不是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大年夜里听着别人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再也不会孤单伤心了。 这时突然接到电话,一听小驴说遇到麻烦了,那当然没二话,他马上放下手里的活儿,跟妹妹交代一下,就开着车飞驰电掣的来到县城。 路上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跟小驴确定位置。 刚开始接到小驴的电话时候,听小驴说他的工地,刘富贵还以为小驴开着大货车去工地卸货呢,等他到了工地才知道,没想到小驴居然是在工地干活! “你呀,你呀,”刘富贵伸出指头戳着刘小驴的肩窝,“待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刘富贵的意思是,在工地干活又苦又累,这都腊月二十九了还没放假,这里可没油水没灰色收入吧?你是宁愿在这里冻累而死,都不愿意回村干活啊! 其实刘小驴处理完那场剐蹭豪车的事故,他就觉得在城里混不下去了,可他怎么有脸回村? 不但来到工地时嘱咐国宝叔不要让别人知道,就是那场剐蹭事故,他的亲朋好友也没人知道。 “先说说这里的事吧。”刘富贵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要欺负你?” 刘小驴就把今天早上的事说了一遍。 “哦,是为了一个女人。”刘富贵捏着下巴说。 “别胡说啊。”刘小驴急了,“你有没有听明白事?那个李强就是故意欺负人,我跟老板那闺女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有关系没关系,不还是围绕这我一个女人嘛,看把你激动的。”刘富贵眨眨眼。 “滚蛋吧你。”刘小驴气得推了刘富贵一把,“你走你走,我让人打死算了,也不用你。” “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驴了。”刘富贵四下踅摸,“老板闺女在哪,先让我看看长什么样?” 因为工期紧,本来说好腊月三十放假的,因为昨晚下了大雪,只能提前放假,可是老板还没发工资,大家吃过早饭以后就聚在工棚里收拾行囊,等着出去筹钱的老板回来发了工钱就走。 那位贵妃娘娘此时也已经去她的活动闺房收拾东西去了,因为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她拉开门探头出来查看,一看停了辆陆虎,还吓了一跳,以为李强勾连的那些混混升级了,都开上陆虎了。 直到看清楚刘小驴跟另外一个青年站在陆虎旁边说话,她这才松了一口,知道不是李强的朋友,而是小驴的朋友。 小驴一看杨玉环伸出头来,没好气往那边一甩头:“你看啊,那就是。” 刘富贵只是打了一眼,人家姑娘已经把脑袋缩回去了,不过刘富贵眼快,这就足够了,不禁笑道:“怪不得呢,长得挺漂亮啊。” “你少胡说吧,先办正事。”刘小驴怒道,“李强那小子刚才已经打了电话,还想你比他的人来得更快,你快给魏振合打电话,让他带人来。” “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咋的?”刘富贵奇怪地说,“我一个人打十几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叫人!” “这不光是能打的问题,还得把他打服,那混蛋既然叫小混混,那些小混混被你打跑了,他们肯定还会再叫更多的人,一来二去,咱也不用过年了。再者还有一件事,我还想知道真相呢。” 刘小驴把昨夜那事也跟富贵说了,当然国宝叔和婶子在大通铺上搞业务,把刘小驴逼出去的,也跟富贵说了。 刘富贵十分感慨,他知道国宝叔是老实人,想不到居然还能干出如此奇葩的事,不过这也能够理解,还不是因为出门在外,两口子常年分隔,小别胜新婚,一旦搂着睡在一起,坚持不住那也情有可原。 “我说小驴,你看看咱们农村人出来打工多不容易。”刘富贵由衷地说道,“把老人和孩子扔在老家不能照顾,那些关于留守老人,留守孩子出事的报道多了去了,夫妻也常年分离,连正常的人伦常理都做不到,难道你不想改变现状吗?” “你又来了。”刘小驴无奈地说,“你到底给魏振合打电话不?” “好吧,我让他叫些人过来,待会儿把那李强抓起来,先吓得他尿了,然后审问一下,就知道昨晚是不是他干的了。” 刘富贵打完电话突然不怀好意地冲刘小驴一笑:“喂我说,你这么一门心思地替老板的闺女出头,别说没点私心啊!” 刘小驴冲富贵身后一仰头:“别说那些没用的,来了。” 刘富贵其实早就听到工地外面由远及近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了,回头一看,只见有两辆摘去排气管的摩托车飞驰进来,每辆摩托上都有俩人,摩托车破得除了喇叭不响浑身都响,但是响不过没有消音器的发动机,声音刺人耳膜。 到近前一个急刹,想来个漂亮的甩尾驻车,可是地上积雪颇厚,“啪嚓——”两辆摩托全部摔倒,人和摩托就分家了,狗啃屎滑出老远。 这四个人还挺禁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全不在乎,摩托车躺地上先不管它,从腰里抽出铁管子,疾风风跑到那排板房前面咋呼:“强子强子,人呢,在哪呢?” “哪个小子不想活了?” 第340章 这是哪个不长眼 不用这四个小混子咋呼,李强早就看到他们了。 刚才打完电话,李强就紧张地在工棚里往外窥探,焦急地等到援军到来,只不过他的援军因为下雪路滑,路上出了点问题,面包车撞到马路护栏上了,还有两个乘客撞破了头。 那伙坐面包的小混混都去医院了,还在电话里把李强大骂一顿,要求他修车包医药费。 李强很是郁闷又无可奈何。 更让他郁闷的是刘小驴的援军比他的援军来得更快,而且人家是开着陆虎来的,一看那座驾李强就吓了一跳,感觉好像有点惹不起。 不过好在对方只是一个人开车来的,而且下车以后好像还在训斥刘小驴,在李强看来刘小驴的背景也不过如此。 可是刘小驴一个人他都打不过,何况又来一个帮手?他只好打电话给揽月广场的混子石头蛋,让蛋哥给想个办法。 蛋哥答应派人。 这不是就派来这么四位,而且蛋哥还说,后边还会继续增派援军。 李强有点咧嘴,本来修面包和包医药费就够他喝一壶的,现在蛋哥再继续派人,他负担不起,因为每个兄弟都有出场费的。 为今之计就是赶快出去把刘小驴和他的帮手拿下,从他们身上榨取一点油水,包包费用。 四个小混混加上李强,五个人打两个,虽然刘小驴会点功夫,但是李强认为应该没有问题。 他从工棚里跑出来,跟四个小混混合兵一处,五个人气势汹汹冲刘小驴和刘富贵走过来。 刘富贵简直笑喷了,指李强和那几个小混混问道:“你小子惊天动地,把我叫过来,就是因为这几个奇葩?” 不管怎么说,刘富贵也算见过大阵仗的人,这么几个小混混,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不过他这种轻蔑的态度却让那几个小混混感到十分侮辱,他们只分出一个给李强,让他们两个去对付刘小驴,其他三个挥舞手里的钢管,分左中右三路扑向刘富贵。 噗噗,几声轻响,这三个小混混全飞出去了,而且是头朝下,脑袋插进了积雪里面。 额,啊?那个小混混和李强还没动手,却看见他们的同伴已经全军覆没! “你,你别过来啊。”一看刘富贵解决完三个同伴,又向他们走来,剩下那个小混混色厉内荏的举起手里的钢管大喊起来。 刘富贵冷冷一笑,迎着他的钢管子继续走近他,小混混没有办法,咬咬牙举起手里的钢管照着刘富贵的头顶就打。 眼看钢管就要砸在刘富贵的头上,刘富贵这才伸手一把夺过钢管,同时底下一脚把小混混开了出去。 旁边的李强已经完全吓傻了。 本来他以为刘小驴儿会功夫,不好对付,想不到来的这位比刘小驴更猛。 刘富贵掂了掂手里的钢管,盯着他,冷冷问道“你就是李强?” 李强惊惧的后退一步:“你不要乱来啊,你肯定听说过兴胜集团吧?我是兴胜集团的人,石头蛋是我的兄弟,他马上就会过来,你,你等死吧。” 石头蛋?刘富贵挠挠头,这个名字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哦,他终于想起来了,上次在大东农集团兴东分公司的停车场,他见过石头蛋,听魏振合手下的小四子说,石头蛋是个小偷的头目,而且当时刘富贵也看得很清楚,石头蛋对姜恒玮十分恭敬。 想到这里刘富贵心里有了主意,要想彻底把这个李强打的心服口服,其实不用自己动手。 另外还有一点,刘富贵对那个石头蛋很不顺眼,李强真要把石头蛋叫来的话,那就不妨连石头蛋也一起收拾了。 想到这里,刘富贵又给钟焘打电话,让钟焘告诉那个老面,上次姜恒玮受老四的托付,带着人去报复自己,这笔账一直还没算,他要将功折罪的话,那就赶快带人到工地来。 功夫不大,只见一辆比亚迪s7开进了工地,刘富贵认得这辆车,正是上次占车位的那一辆,同时刘富贵心里也有点儿奇怪,上次石头蛋不是让韦浩东的保镖给打残了吗? 当时韦浩东说的很清楚,让保镖把他的两条腿打断,只要开不了车就行,不过刘富贵很快就释然了,因为他看到开车的并不是石头蛋,石头蛋其实坐在后座,他是被人搀扶下来,然后他自己驾着双拐走过来的。 别看石头蛋现在成了这幅模样,但他那嚣张气势一点没变,架着双拐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他的四个手下。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啊?”石头蛋一边走一边阴阳怪气的叫道,“敢欺负我的兄弟,听说还会点功夫,会不会硬气功啊?把脑袋伸出来砍上两刀,看看能砍死吗?” 李强一看石头蛋来了,简直就像看到了他的亲爹,急急忙忙跑上去迎接:“蛋哥,蛋哥,你可来了,说着回头恶狠狠指着刘富贵和刘小驴,就是这俩小子,仗着会点功夫就想欺负咱们兄弟,你看着把他们几个打的。” 这时那四个小混混已经从雪地里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凑到石头蛋身边,这样一来他们那边就有了九个生力军。 石头蛋不屑的看看刘富贵和刘小驴:“就这俩土鳖,打残算了。” 九个人有的拿着铁管子,有的手里还提着长刀,呼啦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可是他们还没有冲到刘富贵面前,刘富贵抬手叫了一声:先别打,听我说一句。” 这九个人一愣,扭回头去看石头蛋的意思,石头蛋把双拐往地下狠狠一顿:“跟他们废什么话,先打,打完再说。” 刘富贵笑道:“蛋哥你回头看看,那是谁来了?” 石头蛋扭头一看,不由得又惊又喜:玮哥您怎么来了?这么巧,太好了,这里有两个小子欠收拾,据说他俩还会点功夫呢。” 因为石头蛋看到姜恒玮是带着人来的,足足有二三十号,而且兴胜集团的打手,那战斗力可不是他们这些街头小混混能比的。 本来从那四个骑着摩托车的小混混来到工地开始,工棚里的民工们就已经吓得噤若寒蝉,刘国宝吓得脸都白了,他知道小驴这回是完了。 然后看到李强叫的人还在继续增兵,直到最后居然还来了二三十号气势汹汹的打手,刘宝吓得眼前一阵发黑,就差没晕过去了。 躲在旁边板房里的那位杨玉环,一开始还饶有兴趣的往外观看,她想看看刘小驴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 可是当姜恒玮对着那么多打手赶过来的时候,杨玉环也吓坏了,她知道刘小驴和他的朋友就是再能打,也不可能打过这么多人。 这时她有点儿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儿打电话报警,现在人家来了那么多人,再报警还来得及吗? 也许不等警察赶到,刘小驴和他的兄弟早就被打死了。 不过来不来得及都要报啊! 杨玉环掏出电话,手忙脚乱的开始拨号,可是她太紧张了,仅仅三个号码她拨了两次都没有拨对,当她想第三次拨号的时候,让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姜恒玮也不说话,上去先是抬手啪啪就是两个耳光,然后恶狠狠一脚踹在石头蛋的肚子上,石头蛋摔了个仰面朝天,两只双拐也撒手了,往两边扔出老远。 “给我打,”姜恒玮冲手下一挥手,“把这些不长眼的混蛋给我往死里打。” 他身后的打手们一拥而上,工地上瞬间响起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姜恒玮来到刘富贵旁边,讨好地说:“你看打到什么程度合适? 第341章 距离产生美 刘富贵摆摆手:“差不多就行了,打完了把他们拖到一边,那个叫李强的大个子,把他给我拖过来。” 姜恒玮立刻跑过去安排,马上就有两个身材高大的打手把李强拖了过来。 李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现在他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只有本能的苦苦求饶。 “好了,你们辛苦了,”刘富贵冲着姜恒玮笑了笑,“大家先站到旁边休息一下,看看我的徒子徒孙是怎么审问坏人的?” 徒子徒孙?姜恒玮和他的那些打手,这才发现,魏振合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来了,正在饶有兴趣的看他们打人。 “来了哈!”姜恒玮本来就是个笑面虎,看到魏振合的人,他的笑容格外灿烂。 魏振合这时急急地跑了上来:“师公,到底是哪个小子干的坏事?” 刘富贵冲着地上的李强呶呶嘴:“就是这个混蛋,他不但敢得罪我的兄弟,昨天晚上好像还干了点坏事,你让人问问他,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好勒,”魏振合答应一声,冲着他带来的那些手下招招手,“你们过来照顾一下这位兄弟,请他说说昨天晚上他干了什么?” 随着魏振合这一句话,呼啦啦扑上来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还没等他们动手,李强早就吓得尿了裤子,举起双手连连摆动:“别动手,别动手,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刘富贵一笑:“原来就这么个怂包,居然还让咱们兴师动众,好了,你说啊,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杨玉环在板房里听到审问李强昨天夜里的事,她也赶紧跑了出来,听听昨天夜里到底是不是这混蛋干的坏事? 李强这会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昨天夜里他干的事情原原本本交代出来。 原来这小子对杨玉环垂涎已久,当面调戏净挨呲,时间长了就琢磨坏道道,只是一直没机会下手。恰好跟杨玉环同屋的副手昨晚回家了,年前她就不再回来了,副手跟杨玉环说这事的时候被李强听去,这小子就知道机会来了。 于是他偷偷潜入贵妃的宫室,先把灯泡拧下一半来,造成灯泡坏了的假象,因为这样一来屋里没灯光,就不会被杨玉环认出来。然后藏到床底下潜伏起来,到晚上听到杨玉环睡着了,在床下悄悄脱了外衣,爬出来准备那啥。 想不到杨玉环力气不小,没那么容易制服,黄鼠狼进鸡窝碰上愣鸡,还真难办,鸡飞狗跳之时,就有人破门而入了。 他在这里述说昨天夜里干的那些事,工棚里的民工们隐隐约约听到了些什么,他们没想到昨天夜里居然还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纷纷跑过来旁听。 听到李强说完事情的经过,民工们听了那个气呀,这小子平常牛逼哄哄喜欢欺负人也就罢了,想不到还干入室强奸这事,虽然未遂,这也是犯罪啊!纷纷嚷嚷着要报警,把他送派出所去。 李强这回再没有牛逼的样子,一听说强奸罪要判七八年,真熊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求大家不要报警,一个劲儿表白说他是真心喜欢杨玉环,黑夜做梦都老是梦到杨玉环…… 民工们全部撇嘴,心说就你梦见杨玉环,我们还梦见杨玉环呢,怎么不干入室强奸的事儿! 杨玉环恶心得吐了半脸盆。 这时候工头回来了,一看工地上聚集了这么多的人,虽然他不认识混黑涩会的人,但是一看这些人的架势,对方的身份也是一目了然。 工头吓坏了,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他挤进人群,刚好听到李强说了昨夜的事情。 工头恍然大悟,昨天夜里把他女儿差点祸害的人,居然是这小子。 今天一大早,女儿就把昨天夜里的事情告诉了他,工头有心报警,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女儿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就暂时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压下去不代表他心中没有愤怒,现在一听李强亲口承认是他干的,工头气不打一出来,跳上去照着李强就是一顿猛踹。 有几个民工上来拉住工头劝他说:“别打了,把他打坏了也不行,还是报警把他抓起来吧,反正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他亲口承认的,我们都可以作证。” 一听说要把李强抓起来,工头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他知道即使把李强抓进去,强奸未遂的罪名也判不了几年,但是李强肯定会为这事怀恨在心,他但心李强出来以后会报复他们。 刘富贵看出工头的心思来了,他这时说道:“算了放这混蛋一马,不过以后他要是再敢胡作非为,那就让他跟那个石头蛋一样的下场。” 工头看看刘富贵:“这位兄弟是——” 杨玉环插嘴说:“他是刘小驴的兄弟。” 其实杨玉环早就看到了,不管是姜恒玮那一拨人马,还是魏振合的那一拨人马,他们都是刘富贵叫来的,而且那些人都对刘富贵毕恭毕敬,说明刘富贵很有来头。 刘小驴区区一个民工,他的兄弟居然大有来头,那么水涨船高,刘小驴也立时让人刮目相看。 “那好吧。”工头看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的李强,“你自己好自为之。” 刘富贵也朝魏振合等人挥挥手:“你们都回去吧,马上就过年了,大家都很忙。” 那些人都走了,工头朝着民工们招招手:“大家都进去,发工钱了。” 民工们一片欢呼之声,簇拥着工头到工棚里去了。 刘富贵看着小驴笑道:“你也去领工钱去吧,然后咱们一起回去,你的面包子可以走前边,我在后边给你保驾护航,雪天路滑,面包子轮胎胎面太窄,容易打滑——” 刘小驴苦笑着打断富贵的话:“别说面包子,卖了,待会儿你拉我回去就行,这回你也放心了,我保证不打滑。” “哎你这小子。”刘富贵好像明白过什么来了,“你是不是故意打架让我来的,然后正好我把你接回去?肯定是这么回事。” 其实刘富贵这是开玩笑,他多咱见过小驴苦笑,那一声苦笑很明显表现出他的苦闷,刘富贵就知道这小子有故事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卖掉面包车,然后跑到工地来打工。 至于来工地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在这里就不要问了,过完年正月里是闲日子,有的是功夫问。 而且刘富贵还决定,一定要在铁杆五人组全部凑齐的时候问他,看看这小子还不老实交代。 虽然不问,但是刘福贵还是要先逗逗他:“这回都落魄到来工地打工了,那么你不会过完年还是来工地吧,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有机农场弄个主管干干?” “不去。”刘小驴还是摇头。 其实,刘小驴之所以一直拒绝富贵,那是因为他心里有一道迈不过的坎儿。 在他的思想观念当中,一直抱着“距离产生美”的观念,这也是他从父辈那里传承来的,他的父亲就经常告诫他,越是关系好的亲戚或者朋友,越是不是一起合伙做事,更不能有经济来往,因为一旦有哪些来往,时间长了肯定会产生纠纷,那么好好的亲朋关系就被利益给毁了。 就像红楼梦中薛姨妈入荣国府时曾说:“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方是处常之法。” 如果薛姨妈一家住在贾家,吃住等日常用度全靠贾家供给,一天两天都可以,但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所以刘小驴真正的意思就是,铁哥们有什么困难了,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都没问题,但是牵涉到彼此的事业,生计问题,整天搅在一起,就怕因此出了罅隙。 刘富贵从小没受到父母这样的教育,也没有“距离产生美”的思想,当然猜不透小驴的真正想法,只是以为他当初说的那个理由:年轻人不能回村发展,因为山村终归要消亡,在村里干活连媳妇都娶不上。 这时,工棚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骚乱起来,听到那些民工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吼声。 刘富贵和刘小驴就是一惊。 第342章 我不放心 刘富贵和刘小驴到工棚里一看,只见那些民工就像一窝屎壳螂砸了一石头,全都炸了营,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围着工头,在指责他。 原来刚才工头宣布,今天先发工资的一半,另一半工资明天再发,民工们本来就归心似箭,等着,发了工资马上回家过年,你这发一半算什么啊?你要让大家在这里等到明天,还是回家以后明天再来。 其实其他工地早就放假了,只有这个工地工期紧,拖到现在,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工资的问题,工头一直拖,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把大家给拴住了。 “滚你妈逼的——”随着这句骂声,旁边一个民工上去就给了工头一拳,那个打人的民工眼都红了,“我们要你立即发钱,当初叫我们来时你怎么说的,我忍你好久了!” “对,就是,当初你怎么说的,现在找什么理由,我们不管你跟别人怎么交涉,是你叫我们来的,就问你要钱。发钱,现在就发……” “不发钱打死他……” “打死他!”…… 民工们的情绪越来越暴怒,杨玉环抢上去挡在父亲的身前,眼泪骨碌骨碌的,“干嘛打人,他说不给你钱了吗——” 看着激愤的人群,工头一脸的无奈,“我难道不想快点给大伙结算了回家过年吗,你们都看见了,我这些天没干别的,净跟人屁股上要钱了。为了要钱,我好话说尽,请喝酒他们往死里灌我,我都能忍。他们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我也生气!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这次他们答应明天肯定给钱,现在我先发一半给你们,这还是我一大早出去借来的。” 通过工头的解释,刘富贵听明白了,工地上的活儿都是开发商包给建筑公司,建筑公司再发包给大包工头,大包工头发包给二包工头,这样层层发包,也就导致了层层欠款。 这个包工头的上家没要来钱,他自己也垫付不出来那么多,只好别人承诺什么时候给钱,他再承诺什么时候给他的下家。 看着群情激奋的民工们,刘富贵拦住道,“大家别急,打也打不出钱来。” 工头有没有钱其实大家都知道,不过就是个劳务头,刚刚脱产,骑着辆电动车东跑西颠也不容易。之所以打他,这么群情激奋,就是因为年关将近,每一个出来干活的家里都在等米下锅。 “你说实话,包给你活的那人有没有钱?”刘富贵问工头。 “他有钱啊,我不是给你们说过,人家是大公司,有的是钱。可老板说工程没验收,结算款没下来,他承诺明天给钱,还是因为他明天就能借到一笔钱。” “你就信他?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可是活命的钱,每个人的每一分钱都打算好了,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急等着用。老人看病,孩子上学,还有那些外债……过年买不买年货可以不考虑,那些必须要办的事急等要钱啊! 有一个民工上去一把薅住工头的脖领子:“笑面狗,你平常就抠抠索索,装模作样,这回是不是跟人串通好了,故意演戏给我们看!” “对天发誓,”工头伸出两根指头说,“我说的句句是真,要是有一句谎言,”他扭头一指杨玉环,“我把闺女白送给你!” 工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富贵有意撇了小驴一眼,他分明看到小驴的眼睛一亮。 刘富贵心里暗笑,没想到小驴对于这个白白胖胖的女孩儿倒是情有独钟,不过说实话,这个女孩看起来虽然有点胖,但是长得挺漂亮,而且刘富贵刚才也听小驴说过,他跟李强打架就是因为这个女孩。 “哎,大家别叫了,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让我跟他谈谈?”刘富贵站到工头的前面说道。 民工们一愣,他们不知道刘富贵想跟工头说什么,不过刚才他们都看到了,来的那些很厉害的人,是刘富贵叫来的,而且他们对刘富贵很恭敬,这样的大人物他们可得罪不起。 “你跟我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谈。”刘富贵冲着工头招招手。 工头把刘富贵带到他女儿的板房里来了,杨玉环担心刘富贵对父亲不利,她也跟了进来。 “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真没钱,还是想故意拖欠民工工资?”刘富贵严肃的问工头。 “我是真没钱啊,工头苦着脸说,不但没钱,因为包了这么点儿小活儿,我连自己的积蓄都搭进去了,我可真是倒霉呀。” 工头看起来十分伤心,一边诉说,一边抱着头蹲在地上。 他絮絮叨叨的说,原来在村里我的日子过得也算富裕,因为我有很大一片果园,每年的收入都不低,但是后来我们村土地流转,村里的地全包给一家大公司了,我的果园仅仅给了很小一部分补偿,拿着这部分补偿,还有我自己的积蓄,只能带着闺女到城里来包活干,想不到钱没挣着,还差点儿被人打了。 其实他这话说的也不是很精确,因为刚才他已经被民工打了一拳,还差点被暴怒的民工给围殴了。 工头继续絮絮叨叨,明天只有顺利把钱要出来,把工资全部付清,过了年打死我也不包活干了,我们爷俩就是去要饭,也坚决不踏进工地一步,太累了,这种活不是我们农村人能干的,简直一点信用都没有,说好的事情,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我听着都替他们害羞。 刘富贵眼睛一亮,你说你以前在村里也有很大一片果园,这么说你对果树管理很有经验喽? 那当然了,说到果树那可说到工头的老本行了,他不无自豪地说,我从小我们家就有果园,可以说我有几十年的果树管理经验。 说着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可是那些管理经验有什么用?我的果树还不是全部都被砍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明年不干工地了,那你想干什么? 工头痛苦的摇摇头,不知道,家里的地没了,村里已经回不去,积蓄赔光了,城里的人又这么奸诈,我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个工作怎么样?不过就是苦点累点,工资倒是可以,你愿意不愿意干。 工头眼睛一亮,工资及时吗?但是随即又黯淡下去,干活的事明年再说,就是今天这事还不知道能不能解决,明天上家到底能不能给我钱? “你放心,我能给你要钱。”刘富贵说。 刚才刘富贵之所以把工头叫过来,就是因为他有把握给工头把钱要出来。 要知道他的徒孙魏振合垄断了县城的商砼,还开着沙场,垄断着泥头车,哪个工地他不熟? 刚才魏振合临走的时候,就跟师公说过,如果有需要,他随时能把开发商和建筑公司的头头叫过来。 所以给这个工头结算,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刘富贵看这个小包工头不像是奸猾之人,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就是要帮帮他。 他的本意是帮了包工头,拉拉关系,成了熟人,如果小驴真的看上人家的闺女的话,自己到时候可以当媒人。 没想到跟工头这么一交谈,刘富贵还有了更大的收获,第一就是工头有很强的果树管理经验,第二就是他过了年没得干。 刘富贵也不瞒他,直接跟他说,可以帮他把工钱要出来。 工头一听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工钱的事解决了,那么你有没有考虑我说的工作的事呢?”刘富贵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工资合适,不拖欠,什么活我都能干。”工头保证说。 “那个绝对没问题,就是想请你去我们村,帮我侍弄果园,怎么样?” 工头一愣之下,立即兴奋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这人一辈子最拿手的就是侍弄果园,就喜欢干这个,而且去村里干活,不跟这些城里人打交道,我心里舒坦——”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看看旁边的闺女:“只是,把闺女一个人扔在城里,我不放心。” 第343章 过年啦 “她不是会掌勺吗?”刘富贵笑道,“就让她去我的农家乐,先去厨房当个副手,等厨艺精了,可以当大厨。” 爷俩兴奋坏了,连连点头,看得出他们父女都不喜欢在城里干活,都喜欢在乡下生活。 那么这事就定下来了,刘富贵跟工头越好,让他正月里去村里找自己。 他心里暗暗得意,小驴不是看上人家的闺女了吗?现在她去自己的农家乐干活,看看你小子会不会也被引诱过来? 发了工钱,民工们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回家了。 工地上一片人走屋空的景象,光秃秃的大通铺上满是狼藉,全是些民工扔弃的破烂工作服和废纸屑一类,屋顶赫然两个大窟窿,一阵北风吹过,石棉瓦上的积雪呼呼地往屋里刮,凄惨破败的景象让人很难相信昨晚这里还热情洋溢地住着几十个人。 李强居然还没走,他收拾好行李,一直延宕着不走,似乎有什么心事。 当看到杨玉环也走了的时候,他的脸都灰了,一霎时变得颓唐无比,硕大的身躯好像缩水了很多,萎靡不振地搂着他那副破被窝又躺在了床板上。 看起来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今天是大年除夕,雪花又开始飘飘洒洒地下起来,彤云低锁,大雪花子柳絮一般纷纷飘落,就像低锁的彤云里面隐藏着无数只手抓着雪花,拼命往大地上抛洒。 偶尔一阵西北风穿山而过,刮得雪花乱了方向,斜着身子,打着旋儿,又猛然扑向大地,地上蓄积起厚厚的一层雪。 下雪了,今年又能过个好年! 不下雪,再富足,再热闹,也显不出过年的味道来。 厚重的阴云拉近了天地之间的距离,繁密的雪花,给人一种密实的包裹感,并不能让人感觉到寒冷萧索,人们被包裹得心里安定了,安稳了,再也没有大太阳毒辣辣照耀着那样的浮躁了。 何莹站在农家乐的二层楼上,就能透过飞舞的雪花看到下面整个村子。 村子里传来爆竹的钝响,钻天猴时不时在昏暗的天空爆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的香味,增加了这个大包裹里面的温度。 俗话说烟是暖酱,仅仅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道就能让人不再寒冷,飞雪下的山村,处处弥漫着浓浓的年味儿。 刘富贵在忙忙活活地贴对联,过门钱,何莹给他端着浆糊,像个小跟班。 对练都贴好以后,把买的大红灯笼撑开,里面点上蜡烛,屋里挂上几个,屋前挂上几个,农家乐的大门口挂上几个。 何莹问道:“灯笼里面放个电灯泡多好,又亮又省事?” 刘富贵一笑:“点灯虽然亮,但是没有年味儿。” “何必挂这么多灯笼,你弄得有点金碧辉煌的味道了!” 刘富贵道:“我现在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让外人看着家里冷冷清清像没人了似的,过年了就要张灯结彩,让人看看这一家也是一派过年的气氛!” 哦——何莹这下懂了。 今天一大早二爷爷还打电话让富贵下去过年,其实这两年,每年过年的时候二爷爷都要叫他下去过年,但是刘富贵一直一个人在果园里坚守。 为什么哥哥不去二爷爷家一起过年?他只是不想让村里人看着这个家庭已经散了。 何莹突然俏皮地说:“哥,你有没有觉得多了一个我,咱们这个家又兴旺发达起来了?” 呃?啊——刘富贵意味深长看一眼这个妹妹,会心地一笑。 这小妮子还真是善解人意,不管什么事都不用说出来,你心里在想什么她都能看得透透的。 天黑下来,村里的鞭炮声更加密集,何莹以为接下来该煮水饺吃年夜饭了,可是刘富贵说年夜饭都是下半夜吃,而且由男人来做,女人在年夜里不用干活。 把水饺放到房前的石台上冻着,吃过晚饭俩人就睡下了,刘富贵嘱咐何莹道,“你尽管睡你的,下半夜我起来炒菜做饭,做好了你只管起来吃就行了。” 可是何莹哪里睡得着,村子里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在山坳里整个搅成一锅粥,过年的时候,据说京城的大街上都可以在马路中间打羽毛球,“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只要能赶回去,不管千万里遥远,在外地的村民都要赶回家与家里团圆。 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夜晚! 平日里看到村子是个空壳,可是现在已经变得饱满充实,几乎所有属于温泉村的人,男女老少都汇聚到村里来了。 那些在城里发展的村民有好多都有钱了,现在有钱人在尥蹶子放烟花,震天雷像**一样震得石屋都晃悠,整个山村地动山摇,锅碗瓢盆都发出“嗡嗡嘤嘤”的共振声响。 刘富贵刚刚迷迷糊糊睡着,突然听到房门传来轻轻的拍打声,一听那轻柔的声音,就知道是睡在西屋的妹妹过来了。 “哥你睡着了?” “怎么了莹莹?”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何莹在房门外说,“今晚是大年夜,咱们家就两口人,总不能一个东屋一个西屋分着吧,是不是应该在一起睡,这样才叫团圆!” 唔?刘富贵一听很有道理,团圆夜团圆夜,就是要家人聚在一起团团圆圆嘛! “对啊对啊。”刘富贵急忙说道,“你快进来,门没关。” 何莹抱着她的枕头被窝进来了。 刘富贵赶紧爬起来,帮着妹妹把被窝铺好。 铺好就要熄灯睡觉了,何莹俏皮地冲他眨眨眼:“哥,过年好!” 呵呵,这一声真好听,刘富贵感觉真温暖。 “过年好!” 虽然名义上是兄妹,但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孤男寡女躺在一个土炕上睡觉,但是刘富贵真的一点不纯真的想法都没有。 虽然在桂宁第一次见到何莹的时候,他由衷惊叹她的美丽,惊叹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感觉到了浓浓的亲情。 同时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她当做自己比亲妹妹还亲的亲人。 要想娶老婆,天底下有的是女人,但是能给自己的当妹妹的,只有这一个。 他十分珍惜这份可遇而不可求的亲情。 “呃——还没睡着的吧?” 刘富贵一开腔,何莹的小心脏却是扑通扑通跳得激烈,她怎么能睡得着! “忘了嘱咐嘱咐你,现在开始过年了,我们这里过年要求少说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实在需要说的时候也要净捡好话说,还不能大声,知道为什么吗?年夜里百神下界,屋里屋外全是鬼神,人的一行一动都在鬼神的监视之下,所以一定要光说好话!” “嗯——”何莹答应一声,心说北方人过年的讲究真多。 不过她感觉就是因为有这些讲究,才使得过年变得神秘,变得有味道。 她作为一个南方人,第一次在北方过年,就深深地喜欢上了过年的神秘,真正感觉到了一家团圆的可贵。 憋着一肚子的心事,何莹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刘富贵轻手轻脚地起来了,起来在堂屋里忙忙活活炒菜,煮水饺。 想到刘富贵的嘱咐,何莹赖在被窝里躺着,抓过手机来看看,快午夜零点了。整个村子里爆豆一般的鞭炮声一直持续不断,偶尔还有一阵阵的高潮,零点到了,鞭炮声达到最大的高潮,威力巨大的鞭炮和焰火同时点燃,大地都在震动,堂屋中的碗盘随着鞭炮的爆炸声发出轻微的共鸣,“嗯儿,嗯儿——” 刘富贵扒着房门压着嗓子冲里边叫了一声:“我点鞭炮了!” 他怕窗外突然爆响爆竹,吓着妹妹。 果园里也随着整个山坳里惊天动地的鞭炮声点起鞭炮,刘富贵买的鞭炮个头不小,“轰轰——”的爆炸声震得何莹都躺不住了。 等到何莹穿戴整齐出来,刘富贵点的鞭炮已经响完了,但是村子还是沉浸在一锅粥一样的鞭炮声中。 刘富贵早就在房前摆上了祭拜天地的酒菜贡品,神三鬼四,三个菜,三碗水饺,三双筷子,三个酒盅,倒上白酒,刘富贵像个老人似的絮叨着旧年的总结和新年的祈愿,尤其当他说到去世的老爸和老妈,说你们二老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到了过年就回家来,魂灵下来享受酒食,顺便看看你们二老又添了一个闺女,咱家又有两口人了,云云。 把何莹吓得身上起来一层鸡皮疙瘩。 第344章 劈头盖脸一顿大骂 看看香炉中的香已经燃掉一大半,刘富贵开始点起烧纸,一边拿小棍翻弄熊熊燃烧的烧纸,一边絮叨着鬼神来取银钱。 何莹看着纷纷扬扬的纸灰在暗夜里飞升,想起刘富贵刚才说的“百神下界”,他好像看到无数鬼魂在随着纸灰飘舞,吓得她头皮一阵阵发偧,脊梁沟一阵阵发凉,过来依偎在刘富贵身边惊惶四顾:“怎么把过年搞得这么神秘?” “嘘——”刘富贵回头看看她,嘁嘁喳喳道,“别多说话,要说就说吉祥话,小声说,恐惊鬼神,百神下界——” 说着刘富贵又拿起一小卷早叠好的烧纸,点上放在一边,一边拿小棍拨弄一边絮叨:“王开成呵,也不知道你投胎了没有,下生到哪里你得告诉我一声,我去看你,给你小子买酸酸乳……” 何莹胆战心惊地问了一声,“王开成是谁?” “我的高中同学,见义勇为被坏人捅死咯。” 何莹被他瘆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不是说年夜里净说好话吗,捅死咯算什么话?还跟鬼魂打听人家投胎的地址! 好容易等他祭拜完毕,回屋整治酒菜,兄妹俩真正的年夜饭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吃完年夜饭,天已经蒙蒙亮,鞭炮声渐渐稀疏,站到房前就能远远听到村里人声鼎沸,十分热闹,开始拜年了。 “走吧,”刘富贵招呼妹妹,“跟我去拜年。” 自己家里添了人口,跟刘富贵很亲近的那些人都知道了,但是大部分村民还不知道,或者说,大部分姓刘的村民还不知道。 刘富贵去拜年,只会给自己姓刘的族人拜年,确切的说,他是去给姓刘的长辈拜年。 等到兄妹俩转悠了满满一大圈,给姓刘的长辈拜完年,整个村子几乎都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刘富贵有媳妇了,而且是漂亮得连妇女见了都眼红的那一类。 当然这个消息有真有假,何莹漂亮得让任何人看了都会怦然心动,这一点儿不假,但刘富贵从来没有跟别人介绍,这是自己的媳妇,而是向自己的长辈介绍,这是自己的妹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感情比亲生的还要亲。 可是这样的介绍谁信啊?嘴里说是自己的妹妹,可是走在大街上,任何人都认为富贵娶媳妇了,虽然还没有举办仪式,但是你看看人家都到他家过年来了,当今社会的年轻人不就时兴这个吗,刚认识就同居,还没登记结婚就去男方家里过年! 哎,算了算了,随便村里这些人说什么吧,刘富贵知道,老少爷们儿都没有恶意,但是大家就喜欢以讹传讹,尤其是那些妇女,针眼儿一样大的事情都能给你传成一只牛头。 拜完年当然还是老规矩,铁杆儿五人组都要到高山家聚会,今年添了新成员,刘富贵必然要带着自己的妹妹,他可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大年初一就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家吃饭。 他们大家在屋里吃着糖果、瓜子,喝着茶水聊天打屁,高山依然是在厨房里忙活,这可是铁杆五人组今年的第一顿饭,一定要做得丰盛。 翠莲跟何莹一见如故,俩人谈得火热,把其他兄弟都给疏远了。 刘富贵当然还是在劝说小驴,过了年不要去城里找活了,还是跟着我干吧! 但是刘小驴依然坚持他的原则,如果富贵你那里的活儿离开我就不行,我肯定没二话立即回村帮你,但是不管是管理果树还是搞有机农业,搞养殖,你雇谁都能干,我就不回来。 最后小驴依然祭起他那句话:“回村就不好找老婆了!” 刘富贵心里暗笑,心说等到过了正月十五,看看你小子会不会主动来找我? 因为他跟工头妇女越好,正月十六他们父女就会来村里干活。 他们说的这么激烈,不知道为什么,二盆子看起来好像闷闷不乐,也不大说话,好像很有心事的样子。 即使高山做好了菜,满满一大桌子,这个又懒又馋的家伙看起来好像胃口也不怎么样。 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只说没事。 大家问不出来,也没逼他。 但是都知道他肯定有事。 一晃,到了正月初十。 刘二盆一共兄弟二人,他哥哥比他大十多岁,早就上班成家了,并且把父母也接到县城,给二老租了一处小居室住着,这样来往也方便。 在父母这里,刘二盆满头大汗一通忙活,终于做好满桌香喷喷的饭菜。 连买菜带蛋糕,花得刘二盆兜里就剩十五块钱了,这已经是全部身家。 嫂子夹一筷子菜,皱皱眉:“又太咸了!每天最多六克盐,老是说不能吃太咸就是不听,盐多了高血压,伤胃伤肾,还增加钙流失,对皮肤和嗓子也不好,有时候还能引起水肿。” 她是学医的,在人民医院财务上。 侄子九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敲敲那菜,不满地嘟囔:“怎么除了肉就是菜,没有海鲜。” 嫂子撇撇嘴,意思是海鲜多贵,你二叔那穷鬼买得起吗! 刘二盆的哥哥是卫生局副局长,领导一般不大说话,还沉着脸。 母亲六十多岁,团头团脑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平常是个大咧咧的女汉子,今天变得有点谨慎,讨好地朝大儿媳妇谄笑:“太咸的话,要不要倒上点开水?” 今天是父亲生日,老头子却是一点都喜悦不起来,他消瘦得厉害,思维也不行,痴呆呆的,几个月前他被检查出得了脑癌,而且还不小心让他自己知道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仨月俩月的活头,不过看样子还要糟。 老父检查出癌症来的时候,刚好是刘二盆的同学跑路,当时对刘二盆来说简直是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 不过刘二盆一开始把这些都深深埋在心底,没跟别人说。 这顿生日宴吃得很沉闷,一家六口每个人都满腹心事,就连童真无虑的小侄子也不多说话,好像来之前被嘱咐了什么。 母亲这个大咧咧变成了奸猾的老猫,小心地偷偷观察每一个家庭成员,好几次憋不住要发言,都被刘二盆及时用恶狠狠的眼神给打下去了。 刘二盆的意思是,就是要说,也要等嫂子和侄子走了,单独跟哥哥说。 刘二盆之所以从过年起就闷闷不乐,他实在是乐不起来。 这小子在学习方面是个天才,在环保局上班,那工作也是优哉游哉,他的条件其实不错。 但是他在去年年初借贷几十万,跟同学合伙开了一个软件开发工作室,虽然他学的不是软件工程专业,但是他在软件工程方面也是天才。 他俩带着一个小团队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开发出一款软件。 然后,同学就负责去跟一家大公司洽谈,卖掉软件,收款。 然后,同学跟他女朋友,连同卖软件的二百万,全部消失。 于是刘二盆从一个优哉游哉的事业单位职工,现在变成一个“大负翁”,原先工作室的几个员工讨薪失去耐心,还把刘二盆暴打过一次。 最严重的是,当初刘二盆从银行贷款五十万,除了用自己的工资担保,还通过一个皮包公司担保贷出来的,皮包公司抽取了不菲的佣金,现在刘二盆贷款还不上,皮包公司也早跑了,银行就起诉了刘二盆,判决已经生效。 还有五天的期限,如果刘二盆再不把贷款还上,执行庭的人就要把刘二盆送到拘留所去,刘二盆兜里装着执行庭的通知。 母亲的意思是让哥哥帮弟弟一把,当然,刘二盆也是被逼无奈,他不想进拘留所,即使说不出口,即使知道希望不大,也要硬着头求一下哥哥。 亲兄弟之间,之所以说不出口,是因为自从同学跑路,自己从创业明星的神坛跌落,人生和人格陷入污泥。这几个月来来父母这里所有的开销,包括房租、生活、医药费等等,全部是哥哥承担,嫂子早已怨声载道。 今天父亲生日,刘二盆也付出一回,拿出所有身家,包揽了今天的饭菜和蛋糕。 他想等嫂子和侄子走后再开口,可哥哥席间沉着脸冲嫂子说了一句:“你们快点吃,我下午还有个会。” 母亲就耐不住了,秃噜秃噜把刘二盆要被拘留的事全说了,末后的结论就是要求哥哥给弟弟先想想办法,渡过这一关,然后弟弟好好干,饥荒可以慢慢还。 哥哥脸色越发阴沉,没说话,嫂子却是一下子爆发了。 直接指着婆婆的鼻子开骂,你这么大年纪了长不长脑子,你没长脑瘤,脑子没坏吧?你不想想这些年你们吃的穿的用的,住院打针吃药,哪个不是我们花钱! 我们也是工薪族,钱都是一滴血一滴汗挣来的,也要供应孩子上学,弟兄两个,父母却让我们一家来管,我们忍就忍了,难道还得养着身强力壮的大青年,还得给他还债? 扑头盖脸一顿大骂,指头戳到婆婆的鼻子尖,就差把桌子掀了,扑上去按住殴打一顿。 父亲脸上惨无人色,摇摇欲倒。 眼看儿媳妇的指头已经戳上鼻尖,母亲哑口无言,眼里骨碌骨碌滚下两行清泪。 第345章 这还是铁杆兄弟吗 刘二盆从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流泪,母亲多么乐观的人,平常都是大咧咧的女汉子,在村里的时候就是侠女风格,对别人仗义执言,没人敢欺负她。 这一刻让刘二盆再也忍受不了,热血直冲顶面,不要说被拘留,就是被砍头,自己也决不会再求他们! 本想站起来,扬手给嫂子一个耳光,把她打出去。 但是想到垂死的老父,可以肯定这是小老头最后一个生日了!刘二盆站起来,头也不回走出去。 只要自己这个祸根离开,相信他们能消停点。 刘二盆决定,实在不行就跑路吧,确实别无出路了! 决定归决定,可是当他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小老头有一天没一天了,如果自己跑路,小老头见不到自己的小儿子,岂不是死得更快? 最关键的是,如果父亲死了,二儿子因为跑路而不能给父亲送葬,自己岂不是会后悔一辈子! 不能跑。 既不能跑,哥哥那里又指望不上,看来只能去借钱了。 借钱的决定好做,对象的抉择实在是个问题,那四个铁哥们只要他开口,肯定都借。但他曾经当着四个人的面说过,六个人谁也不准跟谁借钱,以及其他的经济来往。 有难处了两肋插刀可以,借钱不行,弟兄们为什么事翻脸也行,就是不能像其他人那样为了钱翻脸。 当时他这提议说到那四个人心里去了,都说总结得太好了,一致表态,就是难死了,情敌的钱都去借了,也不跟这几个弟兄借钱。 现在想到当初那些誓言,他怎么好意思再去向铁哥们借钱,万一因此破坏铁杆五人组的感情呢? 其他的人,他想到几个交情还不错的,但想想肯定没有钱,境况很惨;想到几个能有钱也可能外借的,他又厚不下脸皮…… 如此种种,他想遍了好朋友、亲同学、姑家姨家姥娘家、表兄表弟表姐妹……真是“穷在深山思远亲”,在“借钱”这个名词渐渐从当今社会淡出的时候,他想不出能跟谁借钱。 他就这样在宿舍又拖了好几天,因为好几个月不发工资了——工资发下来马上就会被银行扣走,他早就山穷水尽。 在宿舍呆的这几天,他把可以吃的都吃掉了——除了那几双皮鞋还没煮煮吃了以外。 冰箱都饿得瘪了肚子,在这个家里就是放上两只耗子,也找不出可以吃的东西来了。 他捏遍了各种衣服的口袋,倒空了所有的抽屉,扫荡了大大小小的箱柜,只恨不能挖地三尺了,得到的也不过是几枚硬币和几张毛票而已,拿着手里这充其量的几块钱,刘二盆无限感慨,看来,没有存款真是害死人啊! 比没有存款更害死人的是,欠下巨额贷款那真是要人老命了! 用这几个硬币和毛票出去买馒头,刘二盆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真那样何必拿钱,直接找个破碗用手托着,卖馒头的肯定给扔个馒头进去。 找到这些零钱权当没有,他真正断了顿,昨天晚上,把最后一点碎面条和着几块干得能砸死人的馒头煮着吃了个半饥不饱,今天的早饭就没有着落,到了中午,他还是想不出办法,又饿了一顿。 虽然是大正月里,但是因为宿舍里集暖,房间里很暖和,他坐在家里一动不动,一头的汗,不知是真热还是饿出来的虚汗,抑或是绞尽脑汁想办法急得。 正在这时,有人“咚咚咚咚”地敲门,敲出他一肚子的无名火,平常没有人来,现在正烦着,谁又来打扰了? 门镜里一瞧,居然是刘富贵。 把门拉开,刘富贵笑眯眯地进来了,挟着个包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自己正月里的重中之重就是在县城做调研,看看村里那些出来打工的都在干些什么,工作和生活状态怎么样? 这下子看来真的是下决心要在村里大干一番,把在外打工的村民都引诱回去。 “既然过来了,怎么也得上来看看二盆子在宿舍里干什么?”刘富贵一边说,一边搜查似的脖子伸得老长挨个屋里看一遍。 刘二盆又好气又好笑,问他找什么。 他说:“我看看有女的没有。” 二盆子一直不找女朋友,但是喜欢下勾栏院,刘富贵这是检查一下他有没有把女人带回宿舍。 刘二盆心中凄然,回想自己半年以前的生活,那是多么悠哉,多么朝气蓬勃,不但在事业单位很轻松地上班,还暗中当着老板,搞着第二产业。 上班不累,时不时去风月场所玩玩,有空就赖在高山那里蹭点好吃的……那时候的日子多滋润! 可是看看现在! 刘富贵看完了在沙发上坐下,坐下了接着嚷嚷:“大冬天的你把屋里弄得这么热干什么,这不得有三十度,赶快打开窗户通通风!” 刘二盆知道,在农村住惯了的人,受不了集体供暖的温度,他去把房间的窗户打开了。 打开窗户,屋里的温度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降下来的,刘富贵热得坐不住,大正月的他从没进过这么热的房间,看刘二盆正在沏茶,他摆手说不喝水,一边说一边又站起来,奔到厨房拉开冰箱,看看有冷饮一类的没有。 拉开冰箱,上边下边抽出来看看,看完了闭上冰箱门,脸就沉下来了。 出来看看刘二盆,蓬乱的头发,一股馊臭的汗味,胡子好几天没有刮了,脸上都留有灰道道,要是扒开嘴看看,可见长时间不刷牙的痕迹——其实牙可以不刷,又不用它。 刚进来的时候刘富贵不是没看到他的邋遢样,但二盆子一直很邋遢,他也没在意,直到看到他“家徒四壁”的境况,这时再端详二盆子,这才发现这小子邋遢得过头。 或者说根本不是邋遢,实在是太潦倒了,以前形象虽然邋遢,但是脸色好看,可是看看现在,说他一脸菜色都是恭维他,他的脸色连青菜都赶不上。 刘富贵沉着脸问他:“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有饭吃了。” 刘富贵这一问,刘二盆差点没有掉下泪来,他是个坚强的人,再苦再难的事也不会掉泪,这点事,换了就是父母来问,也不会这样,但刘富贵一问,他心里似乎感到一阵委屈。 刘富贵又在沙发上坐下,现在不热了,好像从里到外经凉水泡了一遍,他看着刘二盆漠然不语的模样,叹口气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彼此沉默了一阵,刘二盆想到,自己的事就是瞒着任何人,也不能瞒着从小的铁杆兄弟,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第346章 自以为是校花 刘二盆一五一十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富贵听完长时间沉默不语。 其实他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真恨不能上去给二盆子俩耳刮子。 这小子的嘴也太严实了,几个月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不就是区区五十万块钱的事吗! 当然,二盆子说他之所以不跟铁杆开口,就是当初铁杆五人组说的那些好朋友之间不要有经济来往的话,他什么都可以不珍惜,但是绝对要珍惜五个人纯真的友谊。 这一点刘富贵能够理解,当初他们五个就是生怕其中有谁跟谁闹出矛盾,破坏了五人组的完整性,这才给彼此立下这样的规矩。 现在看来,那个规矩立得有点过了,有点矫枉过正了。 刘富贵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往茶几上一拍,看着刘二盆,说:“密码六个六,里面有一万来块钱吧,我不是借给你钱,我是给你吃饭的,我为了我自己,我不能看着我的兄弟不吃饭,你要是不要,咱就不是兄弟了。你要是以后提起这事说还钱,咱也不是弟兄了。” 刘二盆心里一热,但脸上还是漠然的样子,“好了,你不用说了,放哪儿吧。” “你快洗个澡,出去吃点饭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刘富贵站起来,急风火燎地走了。 他是赶快去银行,要把二盆子的五十万给他还了。 时限已到,总不能让执行庭的人把二盆子给拘留了吧! 刘富贵急匆匆走了,留下室内一脸沉思的刘二盆。 过了好久,他才站起来,把富贵放下那张银行卡揣在兜里,准备出去取点钱,先弄顿饭吃再说。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母亲打过来的,电话一通,就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二盆你在哪里?赶快到医院来,你爸发病了。” “咣”的一声,刘二盆的房门打开,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外快走:“什么,我爸发病了,严重吗,好,我马上过去,现在什么情况?” “有点厉害。”母亲在电话里说,“你那通知书不是说最后期限是五天嘛,昨天晚上你爸一夜没睡,一直叨叨你,说明天二盆就要去蹲监狱了,明天二盆就要去蹲监狱了,这不是叨叨到现在,人就不行了——” 母亲说不下去了。 刘二盆的眼泪夺眶而出,滚滚而下,“爸——”下楼梯的时候差点被绊倒,打了好几个踉跄,几乎是翻滚着跑出去的,那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 挂了母亲的电话他就给富贵打电话:“富贵你在哪儿,赶快过来拉我去医院,我爸住院了。” “什么?”刘富贵一听二盆子那口气,就知道大叔的病不轻,可他现在正在银行给二盆子还贷款,这里离二盆子的宿舍可不近。 “我现在赶不过去,你先打车去医院,我随后就到。” “好。” 刘二盆气喘吁吁跑进人民医院,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在疯狂追赶他,“站住,付钱!” 那是出租车司机,追上来一把撕住刘二盆,怒道:“叫你小子再跑,付钱了吗就跑!” “我身上没带现金,要不然划卡吧。”刘二盆一边掏出银行卡递给出租车司机,一边还挣扎着往里走。 出租车司机把银行卡摔到地上:“我只收现金。”一看刘二盆蓬头垢面、憔悴潦倒那模样,就知道银行卡里没钱。 “吆——这不是刘二盆,怎么啦?”一个笑嘻嘻的女声叫起来。 刘二盆扭头一看,原来是同学,高中和大学都是同学,巩音梦,就是上高中的时候自以为是校花,上大学的时候自以为是班花的那个。 “巩音梦啊,先借五十块钱给我,一会儿还你。”刘二盆弯腰捡起自己的银行卡,同时冲巩音梦一伸手。 “借什么钱啊,”巩音梦笑道,“一看你这模样就混得不咋样,跟个要饭的似的,这位司机师傅还能跟你要钱吗,权当打发要饭的了,对不对啊司机师傅?” 巩音梦前凸后翘身材丰满,皮肤白皙,眉目如画,确实长得很漂亮,要不然她也不会自认为是什么花! 展颜一笑灿如夏花,一时把出租车司机看得都呆了。 “放了他吧,权当做好事,嗯哼。”巩音梦丢个媚眼。 其实她这也不是纯粹为了刘二盆解围,这是她的招牌动作,哪怕碰上一只小花猫,只要鉴定是男猫,她也要本能地展示自己的魅力。 出租车司机浑身酥了,不就是二十来块钱的车费,权当拿二十来块钱买个媚眼,要是再来个飞吻,他宁愿倒找二十。 放开刘二盆,司机往外走的时候脚步都有点踉跄,满脑子是一双狐媚眼。 刘二盆嘴里道声“多谢”,脚步不停飞快地跑进去了。 “哎——你!”巩音梦气得一跺脚。 她刚买了新车,还没有向刘二盆展示她莲步轻移,款款上车的风姿呢! 一按遥控器,人还在远处,发动机就打着火了,这需要刘二盆站在那里用心观看,目瞪口呆,羡慕嫉妒恨,对她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那样她才能爽嘛! 这种心理倒不是因为巩音梦看上刘二盆了,其实刘二盆长相一般,身高一般,还书呆子气,老家又是农村的,就是全班男同学都选完了,哪怕再搭上俩女的,也轮不到刘二盆。 只不过因为刘二盆从上高中时开始,就根本没拿正眼看过巩音梦,巩音梦的不平衡在于,她知道刘二盆是真心无视她。 因为刘二盆一直暗恋孙云,也同样既是高中同学又是大学同学。 虽然同学们的风言风语说孙云是校花,不管是上高中还是上大学是都有这谣言,但是巩音梦听到这种谎言就气得恨不能背过气去,一个个眼都瞎了吗?眼瘸?青肿? 如果是豪门阔少对她无视,巩音梦都会痛恨对方狗眼不识金香玉,何况是刘二盆这种烂狗屎! 这让巩音梦相当不平衡。 也许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刘二盆有一天睁开狗眼发现了她的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艳绝伦……发疯一样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然后她酣畅淋漓地把这只癞蛤蟆各种羞辱,那该是多么过瘾的事情。 正在遐想间她见一辆警车开进来,看那下来几个人的制服,有法院的也有警察,往里一指:“我看刘二盆就是跑进去了。” “不管他往哪跑,今天一定要他进拘留所。”那个胸口一侧戴国徽的说。 要抓刘二盆?巩音梦心里一阵恶意的快感。 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混得像要饭的不说,还摊上官司了? “爸你怎么了爸——”刘二盆一下子扑到病床前。 母亲就站在旁边,一看儿子几天不见,怎么变得如此憔悴消瘦?抓住儿子的胳膊眼圈儿就红了:“别急啊,你爸没事,好多了,别急。” 父亲已经脱离危险,清醒多了,摸到儿子按在病床上的手,紧紧抓住:“没事,我没事——二盆你走啊,走吧!” “我有钱了爸,我不用跑了,真的不是骗你,银行的贷款还清了,这事云消雾散没有了。你肯定没事,咱们一家人还有好日子过,跟以前一样……” 富贵虽然没有明说去给二盆子还贷,但是从小长大的铁杆兄弟,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一看富贵急匆匆走掉,他就知道富贵替他还贷去了。 刘二盆也没有说什么,现在他的情况,已经不是讲什么兄弟之间不借钱,不要有经济来往的时候了。现在富贵替他先把贷款还上,这是救命! 父亲无言闭上眼睛,两行浊泪滚滚而下,仅仅五天,儿子就瘦成这样,而且被逼得脑子都有点问题,你听听都说了些什么胡话! 几天的功夫,他上哪弄五十万? 母亲忍不住双手捂脸,小声啜泣起来。 第347章 锦衣夜行 “妈你别哭,我说的是真的啊,你看我这卡里还有钱呢!”刘二盆冲母亲晃着银行卡。 “是,是,妈信。”母亲哽咽点头,眼泪都流成了河。 母亲这个大咧咧以前是多么乐观开朗,刘二盆从小就没见母亲流过泪,没见她有过忧愁,就是父亲得了绝症,她都一直鼓励丈夫,一起坚强面对。 可就是因为自己这个小儿子的事,让母亲一次次痛苦流泪。 刘二盆又想起那句话,混不好也是不孝,看到父母因为自己受这样的煎熬,何止是不孝,简直是忤逆不孝,大逆不道! “刘二盆,你出来下。”嫂子沉着脸站在病房门口。 刘二盆走出来,冷冷问:“什么事?” 嫂子不说话,往旁边的角落走了几步,把刘二盆引过去,接着就压着嗓子爆发了:“你是不是嫌咱爸死得慢了,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你的事咱爸能犯病?犯了病不还是我和你哥哥跟着遭罪,你倒是睡得好好的,不用拿钱不用出力。好容易老头子抢救过来了,一大早你又把警察领来,要是让咱爸看到不还得接着抢救!” 刘二盆一头雾水:“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出去吧出去吧。”嫂子挥着手,就像赶走空气里的尘土,“外边有法警和刑警,挨个病房找刘二盆。” 哦,刘二盆这才恍然大悟,想到执行庭那个通知了,今天正好到期,他们是来拘留自己的。 刘二盆赶紧往外走,嫂子虽然无情,但她说得很对,要是让父母亲眼看到自己被警察带走,父亲绝对受不了打击。 转过走廊,刘二盆正好跟那群人迎面遇上。 “这就是刘二盆。”执行庭的人跟刘二盆多次打过交道,认得他。 警察掏出铐子,上来就要给刘二盆铐上。 刘二盆怕在这里弄出什么动静,或者让其他住院的看到回去传扬,让父母知道,他轻轻把警察的手推开:“我又不跑,我父亲在里边住院,咱们到外边去。” 警察看刘二盆确实没有要跑的意思,也不过于强迫,只一左一右贴着他往外走。 走出住院部大楼,警察引导着刘二盆往警车那边走。 警车停得离巩音梦的车不远,巩音梦故意打开车门,就站在门边,她知道警察进去,肯定很快就会把刘二盆抓出来。 只是刘二盆被警察带出来往警车上走,居然没发现旁边的巩音梦,这让巩音梦十分生气。 “哎,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这是我同学,他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啊!”巩音梦喊了一声。 喊什么内容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想引起刘二盆的注意,看看她站在新车旁,买车了。 血红色的奥迪a4,女白领的首选。 刘二盆瞥一眼巩音梦,站住了:“那是我同学,她说得对,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为什么要抓我?” 执行庭的人“嗤”的一笑:“五天前就给你下了通知,亲自交到你手里的,装什么蒜,少废话,铐起来走吧。” 那张通知刘二盆一直在兜里揣着呢,这时掏出来抖开:“是这张吗?” “你知道就好,把手伸出来!”法警喝道。 “我那贷款早已还清了。”刘二盆冷笑一声,“不信你问问我的朋友,他可以跟我证明。” 刘二盆指的是刘富贵,因为富贵刚从车上下来,一边往这走一边给二盆子比划了一个“v”字。 法警回头一看刘富贵:“你能证明什么?” “嗯,好吧,告诉你们,那贷款我的兄弟早还了,所以没你们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刘富贵走到二盆子身边,笑笑说。 执行庭的人挥挥手:“少废话,铐上。” 不管谁欠了贷款还不上,要是随便找个人来证明他还上了,那这个社会上的事情就简单了。 俩警察上来就要铐刘二盆。 身旁的刘富贵一把夺过铐子,嗖一下子给扔到冬青里去了。 这一下出手迅速,那个警察只感觉眼前一花,铐子就脱手了,不禁惊叫一声:“这小子会功夫?” 是啊是啊,刘富贵翻了翻手,自己这夺铐子这功夫练得挺溜,动作挺快,给他夺过来扔了还是手下留情,要不然像以前那样,铐子不但铐不住二盆子,相反那个法警肯定会被铐起来。 另一个警察往后一退,就要摸枪:“你老实点,想抗拒执法?” 旁边看笑话的巩音梦乐了,毕业好几年了,想不到刘二盆还结交了这样的朋友,敢跟警察夺铐子? 在路上什么事都没犯,妨碍执法都可能被击毙,何况看起来刘二盆还有官司在身,看来这俩小子今天都够呛! 这下乐子大了。 刘富贵冲二盆子使个眼色:“看来警察同志不相信我这个证明人,你给银行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刘二盆掏出手机,拨打了信贷经理的电话。 一听是刘二盆,往日冷冰冰的信贷经理居然在电话里变得热情起来:“哦是陈先生,是的是的,你的贷款已经结清,我们马上会撤回对你的起诉——啊,什么,执行庭的人要抓你?看这事整的,我本来想马上就通知那边的,一忙忘了,好的好的,我马上跟他们说。” 接着执行人员的电话响了。 嗯嗯啊啊一番,执行人员挂了电话。 用怪异的眼光打量一下刘二盆,看他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怎么看怎么不像能还贷款的模样。 刘二盆的胸脯可是挺起来了:“怎么样,还要抓我吗?” 在手里摔打摔打自己的银行卡:“看到这张普通的银行卡了吗,里边有几百万,信不?” 执行人员和警察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但似乎不能不信。 旁边的巩音梦听得清清楚楚,刘二盆的卡里有几百万,她也愣了,怎么可能,你看刘二盆那个落魄的样子,连车费都拿不起,还几百万? 不过看样子法院的执行人员和警察有点信。 “走吧,银行要撤诉了。”执行人员冲警察一挥手。 执行庭要拘留刘二盆,其实这只是一个逼债手段,不管法院判决还是执行强制手段,最终目的就是要通过这些吓唬手段把贷款要出来。 掏枪的警察气呼呼把手松开:“便宜你小子了,刚才差点开枪。” 另一个警察往冬青里一指,命令刘富贵:“你把铐子给我捡回来。” 刘富贵装傻:“谁的铐子?” “我的铐子。” 刘富贵一笑:“你的铐子管我何事,谁的谁捡。”说完戳一把二盆子,俩人转身就走。 “回来!”那警察气急了。 刘富贵扭回头来:“好大官威,我没告你滥用警械就算客气了。” 说得那个警察一愣。 俩人头也不回进大楼了。 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巩音梦想不到刘二盆的朋友这么牛逼,公然夺警察的铐子给扔到冬青里,警察干生气,还什么事都没有。 就凭这小子那邋遢样儿,居然能结交那么牛逼的朋友? 而且巩音梦看得明白,刘二盆的朋友是开着陆虎来的,年纪轻轻就能开上陆虎,肯定不是自己挣来的,可是看看刘二盆的朋友穿着土气,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 她再看看自己的车,心里那个遗憾劲儿就甭提了,这么好的车摆在这里,刘二盆居然看都不看一眼,真皮座椅啊,天窗啊,看看里边的豪华内饰巩音梦都忍不住兴奋得扑通扑通心跳。 可是又一想刘二盆可能身家几百万,二十来万的车看不入眼! 怎么可能! 身家几百万能蓬头垢面,一脸菜色? 切! 第348章 传说中的无耻之徒 眼看执行庭的人灰头土脸走了,刘富贵小声问二盆子:“旁边那个搔首弄姿的女人是哪部分的?她好像认识你。” “她叫巩音梦,同学。”刘二盆没好气说,“那骚货从上学的时候就不是好人,刚才一个劲儿挑逗我,不过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想跟我显摆显摆她买车了,我故意装作没看到,就是要气死她。” 刘富贵忍不住“嘿儿”地一笑:“怪不得我看她气得脸都黑了,不就个a4小奥迪,有什么好显摆的,再说看她那浅薄样儿,这车也不是她自己买的,很可能是给人当小三卖肉挣的。” 正说着,刘富贵瞥见有一个男的从住院大楼里出来,走向巩音梦,唔?刘富贵认得那个男的,居然是同村的张国灵。 巩音梦一看到张国灵,满脸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立刻笑靥如花,飞奔过去拉住张国灵的胳膊,看起来很是小鸟依人。 一看巩音梦在张国灵面前摇尾邀宠的样子,刘富贵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巩音梦确定是小三无疑。 因为刘富贵见过张国灵的老婆是个什么样子。 张国灵比刘富贵大十多岁,温泉村村子那么大,村里面姓氏又杂,而且姓刘的跟姓张的又不是一个姓,所以刘富贵跟张国灵并不是很熟。 但是刘富贵对这个张国灵的印象却是很深,因为张国灵也是从温泉村出来的混得比较好的人物之一,更是因为刘富贵听别人风言风语说张国灵能有今天的成就,其实是他跟她的老板娘合伙害死了老板,然后把老板的产业和老婆全部据为己有。 刘富贵对张国灵的老婆那个印象可谓要多深有多深,因为那个女人要多胖有多胖,要多丑有多丑,真是丑到了灵魂深处,十年前跟着张国灵回村的时候看起来就有40多岁,而那时候张国灵不过20多岁,光从年龄上来说,两人就极不相配。 张国灵不但年轻,而且小伙子长得十分帅气,1米8多的大个儿,身材匀称,脸型长得极像棒子国的某位当红男演员。 那个又胖又丑的女人跟张国灵站在一起,要说这是他妈,对他都是一种侮辱,但是看起来张国灵的神经比较大,他好像一点儿都没觉得那个女人跟他极不相配,很自然的给乡亲们介绍这是自己的老婆。 自从那一次张国灵把老婆带回村儿,以后刘富贵就再也没见过他的老婆,甚至跟他很熟的人后来也见不到他的老婆,据说那个又胖又丑的女人得了精神病,早就被送到精神病医院治疗去了。 到现在为止,张国灵还是单身,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看起来他的老婆在精神病院,而他一直一个人生活。 其实对于张国灵人格的猜测,在村里一直是个议论纷纷的话题,大家都怀疑张国灵靠着男色策反了老板的老婆,俩人合伙弄死老板以后过到一起,然后张国灵又把那富婆弄进精神病院,这样一个迂回,他老板的整个家业就全是他的了。 仅仅这样一条猜测,就足够忠厚朴实的村民们骂声一片了,大家可谓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做出如此无耻,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另外还让村民们对他印象极差的是,张国灵还六亲不认。 他原来的老板搞的是进出口贸易,主营手工艺品的进出口业务,那家公司规模不小,业绩很好,张国灵在村里的亲支近派,还有他小时候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们,知道他发达了,免不了去他的公司想找个工作,谋个职位什么的,没想到一点面子也不给,完全没有一点旧情。 他如此绝情,后来他的亲戚朋友也没人再去找他,他也再不回村,他给村民留下的只是一个极其无耻、绝情的传说而已。 “你先去病房,我去跟张国灵说两句话。”刘富贵对二盆子说。 二盆子也瞥见巩音梦抱着张国灵的胳膊了,不禁一皱眉:“想不到巩音梦傍的大款居然是张国灵——你跟他说什么话,那种人渣,温泉村的败类,跟他说话都脏了咱的嘴。” 张国灵到底有多无耻,多绝情,刘富贵也只是听村民们传说而已,他低声笑道:“也许“十里无准信”,就像当年的陈世美一样,只因为得罪了同乡,就被那位同乡写了一出《铡美案》,混了个千古骂名。” “那事还用得着准信?”二盆子说,“你以为这是三言成虎?张国灵这么帅的男人,居然跟一个比他大十几、甚至二十几岁的又胖又丑的女人结婚,这么挑战神经的事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刘富贵点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没有亲见,但他也能肯定张国灵的人格有问题。 但这并不妨碍刘富贵依然要上去跟他打招呼。 “这不是国灵哥吗!”刘富贵又走回去,跟张国灵打招呼。 唔?张国灵疑惑地看看刘富贵,不认识。 要知道张国灵二十多岁跟带着那个富婆回村的时候,刘富贵才十来岁,人在成年以后相貌的变化就会缓慢,而小孩正是长身体的年龄,一天一个模样,今年刘富贵都二十一了,体型相貌跟小时候差距很大,再加上他跟张国灵本来就很少接触,所有刘富贵能认出张国灵,但是张国灵确实不认识刘富贵。 “我是富贵啊。”对方不认识自己情有可原,刘富贵自我介绍说,“俺爹叫刘建有。” 哦——张国灵点点头,原来是一个村的,细细端详,眉眼之间隐约能看到刘富贵小时候的模样。 “别搭理他。”巩音梦气哼哼地说,“这小子不是好东西。” 所谓爱屋及乌,这个刘富贵跟刘二盆是好朋友,巩音梦痛恨刘二盆,当然也十分痛恨他的朋友。 “怎么他惹你了?”张国灵看看刘富贵,警觉地问。 “反正别理他就是。”巩音梦看出刘富贵上来跟张国灵打招呼,是有话说,他就挑拨张国灵不要搭理刘富贵。 本来嘛,张国灵是重洋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老总,谁见了不想巴结巴结?这个叫刘富贵的肯定是想巴结张总,要混点好事! 张国灵冲刘富贵微微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刘富贵点头微笑说:“国灵哥有事先忙,我过几天去你的公司找你。” 张国灵微微一怔,别说是一个村的,就是以前关系很好的亲朋好友,也早不联系了,更没人去公司去找他,难道这个刘富贵不知道吗? 他敷衍地一点头,唔了一声,就和巩音梦一起走了。 刘富贵并不是贱皮子,也没有听说张国灵道德败坏想整他,而是真心想找他谈点业务。 当初张国灵为了上位,肯定用了些不正当的手段,到底他的道德能败坏到什么程度,这个刘富贵不得而知。 但是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如果因为张国灵道德品质不好,就坚决不跟他谈业务,那也不行。 知道这人道德有问题,心里有数,防着点就是。 刘富贵是想跟他谈谈,问问张国灵有没有意向去村里投资,搞个手工艺品加工厂? 张国灵的公司专门搞手工艺品的进出口贸易,如果他在村里开个加工厂,村里那些心灵手巧的留守妇女也能增加点收入,如果搞得好了,也许还能吸引年轻的劳力回村干手工艺品加工呢! 这样一来,既能给老少爷们提供一些就业机会,张国灵也能赚钱,这是双赢的事。 第349章 再次发飙 刘富贵之所以说过几天去张国灵的公司亲自找他,是因为刘富贵自从过完年就一直致力于村里外出务工人员的调查研究,包括出来打工的大多干什么工种,月工资多少,待遇怎么样,工作状态……等等等等,他都调查得很细致。 今天是正月十五,明天就是正月十六,到明天,回家过年的民工会再一次迎来进城高潮,走完这一批,还没进城的民工就剩不下几个了。 刘富贵准备正月十八的时候,在县城的汇泉大酒店弄几桌,把村里在县城打工的老少爷们都请来聚一聚。 当然聚会可不单纯是为了增进感情,他是想把聚会搞成座谈会的形势,跟大家伙儿讨论讨论进城务工和留在村里发展,哪个更为有利? 本来在研究与会者名单的时候,刘富贵就想到过张国灵,不过鉴于他的名声太坏,传说他太绝情,生怕他到桌上一坐,惹得其他村民不高兴。 但是今天正好碰上了,刘富贵又改变了想法,觉的单凭村里人对张国灵的议论不足为凭,要实际接触一下这个人才能真正了解他。 关键是张国灵开的是关于手工艺品的公司,他的业务对于村里的留守妇女来说太对口了。 刘二盆走进病房楼,又被他嫂子看到了,嫂子左右看看,没看到法院的人,心知刘二盆肯定是跟法院的人躲猫猫,把法院的人引开,兜一圈又回来了。 见刘二盆走进病房,嫂子也跟过去,她要尽快把刘二盆赶走,省得公公看到法院的人犯病。 要是一发病嗝喽死了还好,半死不活还得抢救,真是够了。 “二盆你没走?”父母看到刘二盆又回来,眼里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我走什么走,接下来我在这里陪床。”刘二盆说。 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病床边,阴沉着脸斜着瞥一眼看看刘二盆,不说话。 “刘二盆你出来。”嫂子又站在病房门口叫,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父母恍然以为“菠萝菠萝蜜”穿越了。 “又什么事?”刘二盆出来,看着嫂子那副样子,心里真心拔凉。 刚才她看到警察来抓自己,居然就像说一个路人的事情,就像凉白水一样无所谓。 “刚才跟你说了,”嫂子冷冷地说,“要是让咱爸看到警察再犯病,还是给我和你哥哥添麻烦,不拿钱不陪床我们认了,权当没你这个人,但是请你不要再害我们。” 哥哥跟出来,冷冷地说:“你走吧,父母不用你管,我和你嫂子忙活就行。再要弄出什么事来,你真对不起家里人。” 刘二盆还想分辨,可是看到嫂子又要摆出一副发飙的模样,看样子刘二盆再纠缠下去,她真要在父母面前来个鱼死网破了。 好吧! 刘二盆在门口探头对里边说:“我先回去了妈,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母亲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但是可以想象得出不是什么好事,恋恋不舍地朝小儿子挥挥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刘二盆也看出来了,父亲暂时没事,既然有哥哥和嫂子负责,母亲身体强壮陪床完全没问题,那自己就不多说了,要是在医院里争执起来,只能惹得父母生气,让小老头更快地死去。 “爸,我明天再过来。”刘二盆冲着病床上的老父叫了一声。 旁边的嫂子就是一撇嘴,明天过来?你今天能不戴手铐走出医院这个大门再说! 刘二盆转身要走,正看到刘富贵走进来。 “你怎么不进去?”刘富贵问他。 “我,我想回去了。”刘二盆跟富贵再铁,俩人毕竟不是一家人,他不愿让富贵知道自己家现在的情况,不愿让富贵知道哥嫂宁愿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抓进去,也不愿伸手帮一把。 亲生骨肉薄情至此,刘二盆虽然是受害者,但他依然感到很羞愧。 “你回去干什么?”刘富贵一把拉住二盆子,拽着他一起往病房走,“大叔住院,你得在这里陪床。” “哎,你干什么!”刘二盆的嫂子就是结婚的时候跟男人回过老家,以后几乎没回去过,对于温泉村的村民她也没认识几个,当然也不认识刘富贵。 不过作为铁杆的嫂子,刘富贵倒是认识她,因为他们在老家举行的结婚仪式,刘富贵还去闹过洞房。 “嫂子,你什么意思?”刘富贵很奇怪,“大叔住院了,我们来看看啊。” “走吧走吧。”嫂子往外挥手,就像要把空气中的灰尘赶出去,“不用你们看,都走吧。” 刘富贵看一眼二盆子:“怎么回事?” 刘二盆的哥哥叫刘大刚,虽然他跟张国灵差不多大,也比刘富贵大十多岁,但他肯定认识富贵,因为富贵是他弟弟的铁杆兄弟。 “富贵你还不知道二盆的事吧?”刘大刚把刘二盆欠下巨额贷款,法院的人就在病房楼里到处找二盆的事说了。 “要是让法院的人当着你大叔的面把他抓走,你大叔还不得马上就完了!”刘大刚说,“所以让他离开这里,是为了老人好!” 嫂子抱着胳膊,横眉冷对二盆和刘富贵,她觉得解释这么多就是多余。 为了老人好,让二盆先离开,刘大刚两口子可谓用心良苦。 想不到刘富贵一点都不买账,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刘大刚:“大刚哥,既然你早就知道二盆子今天是最后期限,你为什么不给他想想办法,把他的贷款先给堵上?至少保证他不要被抓走,把这一关过了,然后他再慢慢想办法还你的钱。” “把贷款给他堵上?”嫂子怒道,“我说你是谁?你长不长脑子,你没长脑瘤,脑子没坏吧?你知不知道这些年父母吃的穿的用的,住院打针吃药,哪个不是我们花钱?” “们也是工薪族,钱都是一滴血一滴汗挣来的,也要供应孩子上学,弟兄两个,父母却让我们一家来管,我们忍就忍了,难道还得养着身强力壮的大青年,还得给他还债?” 又把她那一套拿出来了。 刘二盆把脑袋深深低下,他又想起那句话,没混好也是不孝! 他不愿跟嫂子争执,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拖累了整个家庭的幸福,是他的错,被嫂子指着鼻子骂也是活该! 刘富贵却是不高兴了:“嫂子你嘚啵嘚啵听着好像挺有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二盆子?他欠下贷款也不是故意的,也是事出有因,而且即使欠下贷款,那都是暂时的,作为亲兄弟,难道就没有责任帮助弟弟一把,而是任由弟弟被抓进去吗?” “哎,你还指责起我来了,你到底是谁?”嫂子更火了,扭头问她男人,“他是谁,干什么的,他有什么资格管咱们的家事?” “他是富贵。”刘大刚皱起眉头,“富贵你别跟着添乱了,我们家现在够倒霉了,你就是跟二盆再铁也是外人,快走吧。” 刘富贵冷哼一声:“我凭什么走?你说的没错,我是外人,你们是亲兄弟,可我觉得我这个外人比你们亲兄弟要管用,我去银行已经替二盆子把贷款结清,而且刚才在外面法院的人还想拘留二盆子,让我把他们的铐子都给扔到冬青里去了,就凭这个,我不能进去看看大叔吗?” 啊,替二盆把贷款还了?嫂子大吃一惊,不由得上下打量打量刘富贵,看他穿着一身山寨版的运动服,一看就是老土,而且她听出来了,刘富贵跟二盆是发小,那么这个很土的农村人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五十万? 刘大刚倒是听人说起富贵近来好像发了,开着很贵的车,建了农家乐,去年冬天又在望海山和大梁山的南坡建满了大棚,里面全部栽种上了南方的果树。 单单这一笔投资,据说就得过亿。 而且村长吕大强就是被刘富贵亲手送进监狱的,连他哥哥吕大刚到现在都不敢乱动,可见富贵的本事不是一般地大。 想到这里,刘大刚对他老婆耳语了几句。 第350章 高压锅煮鸭子肉烂嘴不烂 嫂子这时才再次打量刘富贵,她没想到看起来其貌不扬,土里土气的山里人,居然会身家几个亿,连姓吕的村长都能拿下,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刘富贵瞥了他们两口子一眼,再次拽一下二盆子,两人进病房去了。 “他真的把老二的贷款给还上了吗?”这女人不敢置信的问道,“不会是骗人的吧?” 刘大刚叹口气:“应该不会,富贵现在很有钱。” “那让他再借点给老二啊,”这女人眼睛一亮,“老二手里有了钱,可以分担一点医药费吗?” “算了再说吧。”刘大刚转身也进了病房。 病房里,刘富贵已经把他替二盆子还上贷款的事说了一遍,这倒不是他在邀功,而是因为他知道大叔之所以犯病,是被二盆子给急的,现在二盆子的事情解决了,大叔的心病也去了一半。 虽然他的癌症并不会因此就好了,但是病人的情绪对病情的影响很大,情绪好了,病情也稳定了许多。 刘富贵又说说笑笑了一阵子,这才离开医院。 他现在很忙,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他要急着赶回去跟妹妹过节,另外明天是正月十六了,农家乐正月十六开业,他也得回去准备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刘富贵兄妹就在农家乐开始打扫起来,干了没一会儿,一辆车停在农家乐门口,赵翰杰亲自开车送小红小绿和小黄过来了。 刘富贵赶紧接出来:“哎呀,你亲自过来,我想现在你们村肯定很热闹吧?这么忙,让别人过来就行了。” 赵翰杰上来先给师傅拜年,大礼参拜,笑道:“师傅的事情比什么事都大,必须要我来。” 三个女孩也跟在赵翰杰的身后给师公拜年。 拜完年以后三个女孩从车上拿下她们的行囊,到里面放下以后换上工作服,立马投入紧张的工作之中。 刘富贵刚把赵翰杰让到里面就座,又有人来了,只见有父女俩背着行囊,风尘朴朴的走了进来。 “哦哟!”刘富贵赶紧站起来,“姚老板来得这么早。” 进来的正是工头父女俩,工头叫姚柏华,那位贵妃娘娘原名叫姚亚楠,就是因为长得丰满在工地上被人起了个外号叫杨玉环。 “靠上大老板了,兴奋得一夜睡不着,天不亮就起来了。”姚柏华热情的上来跟刘富贵握手。, 刘富贵看看姚亚楠,笑道:“亚楠姐过年没捞着好东西是吧?我怎么看你瘦了?” “你这是恭维我是吧?”姚亚楠笑道,“瘦没瘦,我自己有自知之明,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真的瘦了,不是恭维,”刘富贵说着朝厨房里面叫了一声,“小黄,你先出来一下。”, “哎,来了。”随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小黄从厨房里面走出来,她这硕大的身躯,在姚亚楠身边一站,你还别说,真显得姚亚楠一点儿都不胖。 “以后你就跟她混了,”刘富贵指着小黄笑道,“而且以后要是相亲的话,一定要叫上小黄,这个比穿衣服都管用,绝对显瘦。” 这句话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因为是过完年开业,不用请客送礼太高调,到中午的时候放了几挂鞭,放了几个炮,这就是正式开业了。 其实,前几天一直有城里人到山里来玩儿,他们知道这里有农家乐,想不到农家乐开业这么晚,一直没开门,刘富贵的传统思想比较重,在山里人的观念当中,没过正月十五,那就不算过完年,所以他明知道早开业也会有生意,但他坚持正月十六开业。 这回放了鞭炮,再有客人上门那就热情招待了。 二盆子和高山都已经上班,只有刘小驴儿还没打定主意到哪里干,一直没走,今天富贵开业,他也就过来蹭一顿。 这小子因为有心事,磨磨蹭蹭,溜溜达达,来到农家乐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门口停着好几辆车,那都是到山里来玩的城里人在这里就餐。 另外刘富贵招待赵翰杰和姚柏华等人也有一桌儿,人家马上就要上菜了,知道小驴要来,这才没急着上菜。 刘小驴走进雅间,第一眼先看到工头姚柏华了,不由得吃了一惊:“你,姚老板也到山里旅游来了?” 刘富贵年前跟工头之间打成的协议,并没有告诉小驴,就是要让小驴大吃一惊,并且刘富贵想看看小驴的反应。 姚柏华赶紧站起来跟刘小驴打招呼,笑道:“我也是山里人,还用得着到山里来旅游啊?我这是遇着明主了,从今天开始,刘富贵是我的老板。” “得得,”刘富贵笑道,“可别这么说,都是为了挣碗饭吃,姚老板可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果树老师。” 大家说笑几句,都坐下了,然后开始上菜,刘小驴心里奇怪,心说那个杨玉环哪里去了? 因为刘小驴知道姚老板家里的情况,他的老婆死好几年了,只有这一个闺女到哪里干他都不放心,所以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要带着她的闺女。 这一次怎么没看到他的闺女呢? 刘小驴又转念一想,姚柏华被富贵请来当果树老师,他的闺女年轻轻的不可能跑到山里来打工吧,很可能在城里另外找工作了。 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是刘小驴怎么好意思开口问人家闺女的事情。 菜都上齐了,刘富贵对上菜的赵大嫂子说:“今天刚开业,客人不多,厨房里没事了吧,让大家都过来坐吧。” 赵大嫂子笑笑:“那行,我去叫她们,那边还有两桌客人,也吃得差不多了,我盯着就行了。” 功夫不大,小红小绿和小黄她们几个叽叽喳喳的走了进来,刘小驴知道她们都是富贵的徒孙,也不过是暂时在这里给富贵帮忙,等到过一阵子,富贵的农家乐走上正轨,那时候厨师和服务员渐渐多了,她们还是要回去的。 不过下一刻,刘小驴的眼都直了,因为他看到在三个女孩的身后,跟着进来的那不就是杨玉环吗? 姚亚楠也看到刘小驴了,眼睛一亮,笑着打招呼说:“你也来了,还没出去上班儿吗?” 刘小驴苦笑一下:“还没找到工作,上什么班。” 哦!姚亚楠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唐突了刘小驴还没找到工作,他自己肯定也很急,自己这样一问,他肯定尴尬。 刘富贵笑道:“这小子就是头犟驴,我让他帮我搞有机农场,随便干点肯定比在城里挣得多,他就是不肯,找不着活儿宁愿在家闲着也不帮我,你说他这是什么人啊。” “少胡说。”刘小驴反驳他说,“我说没找到工作那是谦虚的说法,现在有好几个地方打电话叫我,我是拿不定主意上哪干,你小子懂不懂!” “不懂。”刘富贵直接说道,“那我问你一句,好几个地方打电话叫你,我这里算不算一个地方?” “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在村里干,现在的年轻人都去城里发展,哪有在村里干的!”刘小驴说。 刘富贵指指自己,又指指那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孩:“照你这么说,我们都是老年人了?” 刘小驴嘿嘿一笑:“四位美女当然年轻美貌,不过你小子嘛,怎么看怎么像老年人。” 刘富贵举筷子指指小驴:“你小子就是欠收拾。” 大家看两个发小斗嘴,不时被逗得大笑,但是谁也不插嘴,倒是姚亚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隐隐觉得刘富贵好像有撮合她和小驴的意思。 仅仅是这样一个感觉,也不能确定。 大家吃饱喝足,尽欢而散,姚亚楠满心希望刘小驴能找她单独说说话,想不到这小子就像跟她不熟似的,溜溜达达一个人顾自走了。 让人好生失望啊! 刘富贵是透视眼,这回全力开动,对他俩的一行一动密切观察,他既看到了小驴的故作洒脱,也看到了姚亚楠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很明显,俩人对彼此都有那么一点意思,不,应该说是王八瞅绿豆,对了眼。 而且女方在工地的上的时候就明显表现出对小驴的意思来了,这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总不能让人家一见小驴就拉过来表白吧! 刘富贵知道小驴也看上姚亚楠了,但这小子还是纠结工作的问题。 如果现在姚亚楠在县城随便找个工作,小驴肯定就颠儿颠儿地去找她了——这小子那一张嘴也是死人都能说活的主儿。 偏偏姚亚楠又来到富贵的农家乐干活,让一心向往在县城发展的刘小驴很泄气。 刘富贵心里暗笑,别看你小子现在嘴硬,等过些日子我的有机农场发展得生机勃勃,加上这里还有你看得上的丰满美女,我就不信你不想回来干! 第351章 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一过正月十五,在传统思想当中就算过完年了,刘富贵感觉自己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办,现在都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首先要固定人手,把已经建成的果树大棚管理好,然后那两座山的北坡要尽快规划栽树,然后放养一些鸡鸭等家禽,这些也需要人手。 还有自己也要搞有机农业,去年他在村民大会的时候上台讲话,想发动一部分村民跟自己成立一个合作社,共同发展有机农业,这样可以形成一定规模,扩大效应,并且能节省费用。 想不到村民们全部对有机农业持怀疑态度,没有一家愿意跟他成立合作社的,刘富贵只好在年前承包了一些进城村民家的土地,自己雇人干。 这有机农场的事正月里还在规划阶段,要到开春以后才能全部展开,倒是不急。 刘富贵现在最忙的,就是对进城农民进行调查,尤其是在县城干的村民,他现在正在展开拉网式调查,这样做到心中有数,然后有针对性地给进城打工的村民提供就业条件。 他就不信了,只要能跟进城打工挣得一样多,还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那些村民会不回来? 上午喝完开业酒,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又去镇上的绿之源大酒店,参加镇上那些大老板的聚会。 正月十六之前,已经有很多大老板的买卖都开业了,拖到十六才开业的,那就算晚的,到今天为止,所有做生意的、开厂子的全部开业了,又是一年开始了,那些大老板们肯定要到酒店搞个聚会,谈谈新的一年都要怎么干。 刘富贵虽然在镇上没有买卖,不属于镇上的大老板,但按照他现在的实力和影响力,加上跟镇上那些大老板都很熟了,大家聚会,觉得应该叫上他。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给他面子,刘富贵欣然赴约。 绿之源大酒店有个很大的桌,能坐二、三十人,大老板们就订了这个桌。 刘富贵坐在桌上,看着满桌都是有钱人,可以说镇上的精英全都来了,心中不禁十分感慨。 他这是第一次参加这个级别的盛会,回想去年正月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果农,正月十六的时候他也放了一挂鞭,然后有一年的果树管理就开始了。 那时候人家这些大老板此时也是在这里进行一年一度的聚会,就凭自己的身份,进房间里看一看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成为座上宾了。 短短半年的时间,自己不但坐到了镇上的精英里面,而且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 要论年龄,刘富贵绝对是这些大老板里面最年轻的一个,但是要论身家,刘富贵在这些人里面要算第一位了。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光是包下四座山,把其中两座山的南坡全部改造成果树大棚,这个投资总得几个亿,上亿的资金,对于镇上这些大老板们来说,还是属于天文数字。 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社会,在所有这些老板当中,刘富贵的实力无疑是最强的,所以大家让他坐主宾的位置。 刘富贵可没狂妄到那种程度,虽然他知道大家坚决让他坐那里并不是为了让他出洋相,而是出于对实力的尊敬,真心实意让他上座,但这里边数他年轻,他怎么能坐那里呢! 无论大家多热情,多么诚心诚意,刘富贵坚辞不上座,而是在最末尾的位置坐了,任凭别人怎么让他也不上去。 刘富贵这种谦虚低调的态度,让大家对他更加赞赏了,年轻人不错,不骄不躁,一看就是能干大事的人。 当然那些跟刘富贵很熟的大老板,因为对他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奇,觉得刘富贵本来就是干大事的人,这点小成绩不至于让他得意忘形翘尾巴,譬如孙熙诚、徐学江等人,都觉得很正常。 将近三十个人一个大桌,每一个菜都是上双份,说声喝酒满眼全是杯子,人多了确实热闹,大家边喝边谈,各自畅谈着在新的一年里都有哪些宏伟蓝图,看看人家刘富贵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发展到身家过亿,这些大老板们都是干了十几、二十几年生意,跟刘富贵比起来实力差多了,这让大家都起了争胜的豪气,都在规划着要大干一番。 桌上气氛热烈,相当热闹。 只不过里面唯一有一个大老板,却是一点儿都打不起精神,坐在那里萎靡不振,唉声叹气。 刘富贵认的他,农家乐开业的时候,这位大老板也拿着红包去给自己捧场了,他叫郭树华,是镇上农资超市的大老板。 镇上卖农资的店铺也有四五家,但是其他的店铺都是小打小闹,唯有郭树华的农资超市一家独大,不管是化肥,种子,还是农药,所有的好品牌他都是这个镇上的独家代理。 货好货全,因为是镇上的独家代理,所以他的农资价格即使跟其他店铺一样,他的利润也比其他店铺高,所以那些小店铺越干越小,而他的店铺越干越大,其实这就是资本市场的铁律,叫做赢家通吃。 要知道在镇上搞农资干到这个份上,那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在桌上这些大老板当中,他的实力怎么也能排前十名,今天看他的样子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情绪如此低落? 孙熙诚也早就注意到郭树华的反常表现了,后来看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忍不住问他:“郭老板今天怎么啦?怎么一直唉声叹气,看起来情绪不高啊。” “高不了,从今往后,情绪永远不会高了,也许到明年的今天,你们各位大老板全部发达了,那时候我也没资格坐在这里。”郭树华唉声叹气的说。 其他老板纷纷说道:“郭老板,你这什么意思?醋溜人是吧?什么叫我们发达了你就没资格坐在这里,就你这么说的话,你要是发达了还瞧不起我们啦!” 郭树华苦着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也许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已破产,拖着棍子要饭去,哪里还有资格坐在这里跟大家聚会?” 嗯?大家听他话里有话,全都一愣。 孙熙诚说:“郭老板,你遇到什么事了?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出来,要是能说的话,大家听一听,也帮你参谋参谋,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什么?” 郭树华再次苦笑,无奈的摇摇头:“谢谢大家的好意,我知道大家都是诚心诚意想帮我,但是我遇到的这事儿,你们帮不了。” “那你说呀,说出来看看,万一我们能帮你呢?” 郭树华一拍桌子,抬起头对大家扫视一圈,说道:“要想解决我的问题,除非把大东农集团从镇上赶走,请问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啊?桌上的人全都大吃一惊。 第352章 我想收购你的农资超市 大东农集团是世界闻名的跨国公司,小小的崇山镇有这样实力雄厚的大集团入驻,对于镇上的人来说绝对是大事件,而镇上这些大老板,比一般的老百姓对大东农的了解更为深入。 郭树华的唉声叹气居然是因为大东农而起,这让那些还准备帮助他的大老板们一下子泄气了,要想帮助郭树华,除非把大东农从镇上赶走,谁能把大东农赶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老板问,“你怎么会跟大东农产生矛盾的?” 郭树华苦笑道:“我跟大东农产生矛盾,我有那个资格吗?不是我跟他产生矛盾,而是大东农一出现,我就没活路了,大东农一过,寸草不生。”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东农在崇山镇发展种子基地,基地的总部就在镇上,现在他们总部的办公区已经建好,据说开春以后就能入住。 大东农在镇上的建设除了基地总部办公区,还建设了农业服务部,就是那种仓储式的建设风格,整个建筑全部涂成草绿颜色,这种风格和主色调,鲜明的表现出了大东农的特色。 这种特色大家在大东农的网站上和其他媒体上早就很熟悉了。 郭树华的烦恼很可能就来自于大东农的农业服务部。 一位老板奇怪的问:“大东农一贯倡导的是绿色农业,他们搞的是有机良种有机肥和有机农药,而你卖的是化肥和化学农药,这跟你完全没有冲突?” “什么没有冲突,”郭树华悲哀的摇摇头,“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东农倡导绿色农业不假,其实他们一边搞绿色农业,那个农业服务部也搞着不绿色的农业,我这过了年才知道,他们大东农所过之处,就是完全垄断当地的农资行业。” “他们怎么能够垄断呢?”一个老板插嘴说,“我觉得他垄断不了,咱们全国所有的化肥,农药,好品牌的代理权都在你这里,他又想在化肥和化学农药上跟你竞争的话,我觉得他们完全没有优势。”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郭树华继续摇头,“刚过完年我还没开始订货,那些好品牌的代理商就开始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说我的代理权可以继续保留,但是在镇上的独家代理被取消了,原因就是大东农在崇山镇建设基地,而大东农跟那些化肥和农药的好品牌都有深度的合作关系,不管大东农的农业服务部发展到什么地方,他都能享受一级代理商的待遇,你们大伙说说,我还能进货吗?” “那肯定不能进了。”一位老板忍不住脱口而出。 大家很清楚,所谓一个乡镇上的独家代理商,这已经属于最末级的代理了,经过各级代理商的层层加价,到了最末级代理商这里,利润值已经很小。 也就是说,同样的产品,大东农如果卖五块钱的的,话,他会赚钱,而对于郭树华来说,这种产品给他的进货价,可能会高于五块,他以五块钱的价格卖出去,就会赔钱,而他如果加上利润再卖的话,明摆着镇上有比他便宜的货,而且还有大东农集团那么响当当的牌子亮着,试问哪个老农民会那么傻放着便宜的好货不买,而去买贵的呢? 如此看来,郭树华的生意确实没法做了,他的财路被大东农完全堵了。 而且在座的大老板想帮他也帮不了,要知道他的对手是大东农,要是把大东农惹急了,人家随便挥挥手把整个镇子买下来都可以。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孙熙诚问他。 “没办法,举手投降,自己主动倒闭算了,”郭树华苦涩的说,“要不然我还能怎样?所有的财路都被堵了,我还有支撑下去的必要吗?” 是啊,众人默默的点头,虽然都很同情郭树华的遭遇,但是大家爱莫能助,谁也帮不了他。 孙熙诚安慰郭树华说:“不干农资这一行,你可以考虑干点别的。” “我这50多岁的人了,干了大半辈子的农资,除了干农资,我什么都不会,这把年纪再改行也来不及了。”郭树华一摊手。 那个建筑行业的大老板徐学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一拍桌子:“嗨,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撤,无所谓了,郭老板干了这么多年钱也挣起来了,你的孩子也大了,又没什么经济负担,把手里的生意处理掉,玩玩乐乐享两年清福也很好。” 郭树华苦笑:“就是不好,又有什么办法?吃不到葡萄,只能说葡萄酸,不过说实话,我今年刚刚50出头,干农资这个行业刚刚干的上瘾,我是真的不想退出,真的不甘心。” 是啊,是啊?大家纷纷点头,这事放谁身上他能甘心。 刘富贵一直默默的听,他听明白了,因为大东农的到来,完完全全堵了郭树华的财路,但是他又无可奈何,所以他只能处理掉他的农资超市,从此退出农资行业。 听到郭树华说他不甘心,刘富贵说道:“郭老板,既然不甘心,你就应该干下去,不能退出。” 此话一出,大家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刘富贵,因为刘富贵这话说得相当不合时宜,郭树华以前干的再好,但是以他的财力想跟大东农抗衡,那无异于蚍蜉撼大树,到头来抗衡的结果就是头破血流,倾家荡产。 如果现在老老实实退出的话,凭他以前干农资挣下的财富,安度晚年不成问题。 刘富贵很清楚大家都在想什么,他笑道:“大家可别误会啊,我既然这么说就有我的道理。” 说着他扭过头来,继续对郭树华说:“郭老板,既然在化肥和化学农药方面,你没有能力给大东农竞争,你可以重点发展有机肥和有机农药。” 大家觉得刘富贵说话越来越奇怪了,难道他喝醉了? 郭树华对刘富贵苦笑一声:“大东农集团的主要业务就是绿色农业,专门搞有机肥,有机良种和有机农药,这是人家的主业,人家的强项,我跟人家那么大的跨国集团有法比吗?” “怎么没法比,”刘富贵说,“你的农资超市里不是一直都在卖有机肥和有机农药吗?听说你的肥料和农药都是自己造的,而且还注册了商标,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真沃,真沃商标,对不对?” “那都是小打小闹,我的产品也不是很成功,不值一提,说起自己的有机肥和有机农药,郭树华看起来很惭愧。“ 刘富贵笑道:“可是就此退出,你不甘心啊?” “不甘心也得退出,只能如此,这是没办法的事。” “那么郭老板,我倒是有个小小的建议,你听听怎么样?” “什么建议?”郭树华仍然提不起一点精神。 “我这个建议是两个方案,你看看哪个方案适合你?”刘富贵说着抬起手,“不过首先声明一点啊,我这可不是落井下石。” 孙熙诚就坐在刘富贵的旁边,他笑着拍了刘富贵的肩膀一下,“有什么好的建议说出来就是,不用表白,大家又不是不了解你。” “那好,我就说说看,第一个方案,我跟你合伙,你的优势就在于几十年的经营经验,和几十年来积攒的客户和口碑,我就是看好你这一点,你把店里的化肥和化学农药还有那些种子,能退的全部退掉,然后我负责提供有机良种,有机肥和有机农药,咱们全部经营有机产品,当然,合作的前提是你要相信我的技术。 “第二个方案,我出钱收购你的农资超市,当然,你那个真沃的商标也转让给我,我雇你做我的店老板,工资嘛,好商量,你看看这两个方案,你倾向于哪一个?” 听了刘富贵这话,在座的大老板们不禁,议论纷纷,没想到刘富贵居然还有这样的豪气,更没想到刘富贵手里还有有机农资的技术,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技术含量好像很高端。 大家一起看向郭树华,看他怎么回答。 第353章 吩咐狠打 郭树华的眼睛亮了,他脱口而出道:“要是让我选择的话,我当然倾向于第二个方案,哦,这倒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技术,而是从我自己的利益出发,选择第二个方案更稳妥。” 在座的大家都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郭树华这话说的很坦诚,因为郭树华被大东农堵了财路,他选择退出农资行业的话,他的损失会十分巨大,但是如果刘富贵收购他的农资超市,只要价格不是太低,他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损失。 也就是说,如果刘富贵真的收购他的农资超市,而且还能雇用郭树华做农资超市的店老板,这对于处于人生绝境的郭树华来说,无异于一场救命的及时雨。 “郭老板真的倾向于第二个方案?”刘富贵笑道,“要是以后咱们的农资超市挣了大钱,你会不会后悔啊?” “能化解这场危机对我来说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我怎么能后悔呢?”郭树华真诚的说,“不过刘老板,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你雇我当店老板,我肯定会像我自己的买卖一样尽心尽力,这一点请您放心,但是镇上有大东农这样的庞然大物,你再搞有机农资跟他们对着干,不觉得风险太大了吗?” “风险肯定会有。”刘富贵说道,“不过在技术方面,我还真不怕大东农,有您老在镇上经营农资这么多年的经验基础,加上我先进的技术,我觉得完全能跟大东农抗衡一下。” 既然刘富贵说的这么有信心,郭树华又何乐而不为呢,当下俩人在酒桌上就达成了口头意向。 郭树华答应回去以后尽快安排退货,既然大东农的出现让他不能再做镇上的独家代理,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卖这些品类的农药和化肥了,他的上一级代理商肯定也会积极配合。 等他把货退了以后,刘富贵就可以到店里清点剩余的货物,跟他签订收购合同了。 口头意向达成,郭树华的一块心病算是彻底消除,这下他也来了精神,也不再唉声叹气了,酒桌上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觥筹交错,尽欢而散。 刘富贵到镇上参加了一次大老板们的聚会,没想到居然谈成了这么一桩大买卖,他也是相当高兴。 要知道过完年以后,母夜叉在各地搞的有机农业就会全面铺开,那时候她会需要大量的有机肥料和有机农药,那些简单一点的农药和肥料,刘富贵可以把技术传授给她,让她自己做,但是那些复杂的肥料和农药,就必须刘富贵亲自动手配制菌种什么的,单靠传授就不行了。 做好的肥料和农药首先需要仓储,而郭树华的农资超市干得那么大,仓库肯定够用。 另外刘富贵早就想好了,自己做出来的有机农资不单单要供给母夜叉用,还要在市场上销售,销售的话没有商标和批号和不行,而郭树华那里正好有这些手续,那就拿来作为自己有机农资的商标和批号就行。 反正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不是假货,而且郭树华当初审批的就是有机农资,这其实是很对口的。 至于说良种嘛,现在刘富贵还拿不出来,但他早就留出了培育良种的土地,等到开春就要播种培育了。 第二天就是正月十七,刘富贵又去了县城,继续他的农民工调查,一边进行调查,一边力所能及地通知在县城打工的村民,正月十八晚上到汇泉大酒店聚会。 前天正月十五的时候,刘富贵因为遇到了张国灵,就想到是不是能够做做张国灵的工作,让他到村里设立一个手工艺品加工厂,或者加工点也好啊。 但是他当天晚上他想到张国灵这人的人品有问题,说到为老少爷们办事,虽然是双赢,他未必会干。 于是就给另外两个姓张的兄弟俩打电话,那兄弟俩其实一开始就是跟张国灵一起进了那家公司,只不过后来张国灵发达了,那兄弟俩还是一般职工而已。 兄弟俩一个长得魁梧高大,另一个却长得比较瘦小,在村里就被称为大张和小张,据说在单位上,同事们依然习惯这么称呼他们兄弟。 刘富贵在电话里面跟兄弟俩约好了,正月十八一定要去汇泉大酒店聚会。 今天看看天快晌午了,刘富贵决定先把兄弟俩叫出来吃顿饭,先跟他俩打听一下张国灵的真正为人,然后透露一下自己想让张国灵到村里设立加工厂的事,看看兄弟俩的意见怎么样? 这样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到十八晚上聚会的时候,自己也能知道怎么跟张国灵说这事。 刘富贵拨打了大张的电话,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 只好给小张打,终于通了,但是从小张的语气里听得出情绪不高,说有点事,没空出来吃饭。 刘富贵一听小张那语气如此消沉,就知道有问题,再三追问到底是什么事,他俩现在在哪? 一开始小张不愿说,看来他不想让刘富贵跟着惹麻烦,但是经不住刘富贵一再追问,终于承认说:“在东桥派出所,你永扬哥被抓了。” 大张叫张永扬,小张叫张巍翔。 刘富贵立即开车奔向东桥派出所。 到那里看到小张坐在派出所门前的台阶上,低头抽闷烟。 “怎么回事?”刘富贵上来问他。 小张叹口气,还是有点不想说,看得出好像有难言之隐。 不过经不住刘富贵一再追问,他才说道:“这几天公司事忙,你永扬哥一直没回家,今天中午回家,居然撞见叶琛雪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睡午觉。”小张说。 “睡得还挺疯狂的!”小张又补了一句。 睡觉睡得疯狂?这话乍一听不合逻辑,但是不得不承认说得挺形象的,刘富贵眼前立刻浮现出男女疯狂的画面,那个女的就是大张的女朋友叶琛雪,这幅真人表演的画面让大张撞见,能不气死? “大张哥怎么样?”刘富贵问。 “这事让谁也受不了,那个男的被打成猪头,然后,然后就进来了。”小张“啪”一下把烟屁股弹到地上,“派出所这些养不熟的狗,里面有两个警察平常也是熟头熟脸,现在翻脸不认人,还把我赶出来,你永扬哥怕是要吃苦头了!” 刘富贵从小张的话里注意到一个细节,既然能让平时熟头熟脸的警察翻脸不认人,说明被更好的肉骨头吸引了:“那个男的是谁?” “我们公司公关部姓钱的部长,副的。” “叶琛雪怎么跟副部长认识的?”刘富贵认为这也是很关键的问题。 “那女人现在在公关部上班。”小张相当愤怒,恨不能把那女人拖过来暴打一顿。 嗯,刘富贵点点头,大致明白了,至于深层次的原因还有待研究,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大张捞出来,免得在里面吃苦头。 东桥派出所办公地是一幢二层建筑,带一个小院,各方面配套设施都不错。 刘富贵走进来,院里没人,瞥到各个屋里都有人,不知道大张在哪里,于是聚精会神,用透视眼扫描一下。 扫描到的结果显示,大张双手并拢在一起,戴着铐子,就在一楼靠东边那间屋里。 而在二楼一间办公室里,有一个女人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指手画脚对站在桌前的两个人说着什么。 刘富贵扫描到大张老老实实坐在一张椅子上,对面有人坐在桌子后面,知道在做笔录,还没吃到苦头,也就放心了。 现在刘富贵对楼上办公室很感兴趣,因为扫描结果显示,整个派出所就那间屋子最大,里面的设施最好,说明这应该是所长办公室。 那么,女所长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么激烈,她在干什么? 刘富贵没过去看大张,直接上了二楼,顺着走廊走过去,果然看到门上有“所长办公室”的牌子。刘富贵在门口站住,侧耳听听里面在说什么。 听了几分钟,刘富贵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站着的俩人是联防队员,所长在吩咐他俩,等一会儿做完笔录,把张永扬拉到二楼头上那间屋,让两个联防队员狠狠教训他一顿,下手要狠,因为钱部长被他打得不轻。 第354章 还真不是一般地无情无义 刘富贵从二楼下来,去了审讯室,两个警察在做笔录,大张戴着铐子坐在椅子上,旁边还坐着一男一女。 既是做笔录,也是在对质,刘富贵知道了,那一男一女就是所谓的叶琛雪和钱副部长。 说实话,这个叶琛雪确实长得很漂亮,身材超棒,皮肤好,五官也精致,而且既然能到公关部上班,相信她的口才也应该不错。 那个钱副部长跟叶琛雪坐在一起,就显得相当不匹了,看年纪怎么也得五十岁的人了,还是个黑胖子,从额头一直到头顶光秃秃锃亮一片,其他地方剩下的头发发根黄白交杂,一看就染了。 只是现在模样惨了点,大胖脸被打成猪头,青一块紫一块,两只眼睛乌青,肿胀得眯成一条缝,短袖衫露出来的胳膊上也满是淤青。 确实打得不轻。 这一男一女一边配合做笔录,一边秀着各种恩爱,叶琛雪一直拿着棉棒、棉球什么的给副部长擦拭,整个身体贴过去,饱胀的胸脯在钱副部长胳膊上蹭啊蹭,时不时还来个慰安吻,低声问“疼不疼”! 当着俩警察的面儿,有够恶心的! 姓钱的故意做出很享受的样子,伸出胳膊揽着叶琛雪,叶琛雪就马上小鸟依人贴在他身上。看来姓钱的除了准备在身体上报复大张以外,也想在心理上折磨大张! 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世上最深的仇恨,大张作为一个血性汉子,当面看着这对狗男女肆无忌惮地恶心人,气得满面通红,牙咬得“咯咯”响,要不是身体被那把铁椅子限制住,他早就跳起来把狗男女打死了。 大不了一命换两命,还赚一个呢! 唔!大张一扭脸看到刘富贵了,正迈步走进来,他一愣,马上便一个劲儿冲刘富贵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快走。 刘富贵冲他微笑一下,做出个“没事”的表情。 俩警察瞥到刘富贵进来,其中一个国字脸的高个警察板着脸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刘富贵指指大张:“那是我哥,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正在调查,你出去。” “警察同志。”刘富贵跨进门口站住,指着叶琛雪,“这是我哥的女朋友,这个黑猪跑到我哥家里干那事,还没告他私闯民宅呢,怎么把原告铐起来了?” “怎么回事我们会调查,你出去!”国字脸的声音变得很严厉。 “调查就调查呗,为什么还上铐子!”刘富贵没动。 “出去!”做笔录的警察厉声喝道。 刘富贵还是没动:“有这么办案的吗?你先把我哥手铐解开。” “警察同志,张永扬的弟弟刚才你们不是见过吗,刚被撵出去,这人是冒充的。”叶琛雪插嘴说。 钱副部长冷哼一声:“这人来路不明,肯定是张永扬的帮凶,我看一块儿拘了就行!” 国字脸一拉抽屉,从里面拎出一副手铐:“你不想走是吧,那就留下!” 刘富贵冷笑一声:“好大的官威!”不等国字脸过来,闪身出去了。 国字脸还不依不饶,追出来一定要把刘富贵铐起来,可是等他冲出门口,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人影都不见了。 不管怎么说,派出所属于国家的执法机关,刘富贵不能明目张胆地暴力抗法。如果在派出所跟警察冲突,那不成了冲击国家机关了?他可不干那样的事。 就他的脚步,想要快步溜出去,别人怎么可能追得上他! 刘富贵又回到台阶上,坐在小张身旁,安慰他说:“你放心,咱哥没事,正在那里做笔录呢。” 小张痛苦的一抱头:“做什么笔录?他们只不过是走形式罢了,我看得出姓钱的那混蛋跟这里的警察很熟,咱哥既然进去了,肯定要吃苦头,这可怎么办?” 刘富贵奇怪的问:你说那个姓钱的不过是公关部的一个副部长,这在公司里也算不了什么吧?副部长管得太多,他能大得过公司老总吗?你俩跟张国灵不但是一个村儿的,而且是没出五服的兄弟,区区一个副部长而已,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欺负老总的兄弟?” “别提他,别提他,”小张就像听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连连摆手,“张国灵早就六亲不认,他什么时候拿我们当做他的兄弟,他只不过是看我们兄弟俩在公司干的比较好,这才留下我们给他卖力而已,但凡他有一丁点儿拿我们当兄弟,外人也不会这么欺负我们!” 刘富贵默默点头,小张说的一点儿没错,事情肯定就是这样的,看来这个张国灵还真不是一般的无情无义。 “你把他的电话给我,”刘富贵说,“我要给他打电话,看他怎么说?” “打什么电话?”小张说起张国灵看起来很是烦躁,“打也是白打,还惹一肚子气。” “那我也要打一个试试,一定要听他怎么说,我才能真正看清这个人。” “不怕惹一肚子气的话,你就试试吧。”小张说着把张国灵的电话告诉了刘富贵。 刘富贵一边拨号,一边注意往派出所里面透视,他要时刻注意里面的动静,必须要保证大张哥不能吃亏。 电话通了,振铃响了十几下,电话那头的张国灵这才终于接起电话,他并不认识刘富贵的号码,听起来口气还算客气:“喂哪位?” “国灵哥,是我啊,我是富贵。” “哦,富贵!”张国灵的语气变得冰冷,“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国灵哥,大张哥出事了你知道吗?他被抓起来了,正在派出所呢。” “是我知道,张永扬把钱晓龙打了,听说打的还不轻,这事警察自然会秉公而断,我们不便插手。” 说完,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刘富贵举着电话,不禁也在发呆,看来这个张国灵还真不是一般的无情无义呀。 算了,先不管张国灵的事,先把大张哥捞出来再说,刚才刘富贵已经偷听到那个女所长吩咐两个联防队员,要把张永扬狠狠地教训一顿,要为钱副部长出气。 要是不赶紧找人的话,相信大张哥很快就要被教训了。 一想到找人,刘富贵有些犯难,找谁好呢?找局长韩作栋?还是钟焘?他感觉都有点不大好意思。 因为刘富贵自己也觉得,自己近来的事情有点多,整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不是给局长打电话就是给钟焘打电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思来想去,他眼睛一亮,不是还有个何梦婕么,自己现在跟她也算是很熟了,而且那个何梦婕看起来也是嫉恶如仇,而且她现在已经升任所长,跟这边的女所长肯定不陌生,女人跟女人应该更容易交流沟通。 想到这里刘富贵马上给何梦婕打电话,把张永扬的事情说了一遍,希望何梦婕个这边的女所长打个电话,先把张永扬放了。 至于警察会不会秉公而断,教训一下那个钱晓龙和叶琛雪,刘富贵觉得这事不好强求,也没说。 反正他打算好了,待会儿一定想办法教训一下那个钱晓龙。 至于用什么手段,刘富贵正在酝酿当中。 第355章 女警之间的较量 打完了电话,刘富贵又快速冲进审讯室,趁警察没反应过来,贴近大张哥耳边说了几句,同时他的手按在张永扬的手铐上。 国字脸警察一看火大了,站起来要拘捕刘富贵。 想不到刘富贵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转眼就不见影了。 怒冲冲再次回到审讯室内,国字脸警察狠狠一拍桌子:“张永扬,你把人打成这样,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 “不认罪!”大张愤怒的瞪一眼旁边的狗男女,坚定地摇头,“打畜生没罪,我无罪可认。” “看来你还没认清眼前的处境啊。”国字脸恶狠狠说道,“看来你需要一个人冷静地反省反省了。” 说着他从桌子后边绕出来,拉起大张,亲自把他送到旁边一间屋子,打开门把他往里一推:“进去好好想想。” 大张一个踉跄跨进去,就从门后跳出两个穿着联防制服的人,照张永扬的脸上挥拳就打,要不是刚才刘富贵耳语几句,张永扬早有准备闪得快,这一拳就得把鼻梁捣断了。 那俩人一看张永扬还敢躲,暴怒地追打他。 张永扬一边躲闪,一边叫道:“你别逼我啊,我知道你们和钱晓龙是一伙的,不要把我逼急了。” 躲了几下,居然把手铐松脱了,因为刚才刘富贵跑进审讯室手放在他的手铐上,已经给他打开了。 大张提溜在手里朝那俩人展示:“再不住手我一铐子抡你头上啊!” 大张长得身材魁梧,所谓身大力不亏,铐子已经松脱,挥舞起来那俩联防绝对不是对手。 国字脸警察在门外还没离开呢,一听屋里声音不对,推开门往里一看,这小子连铐子都松开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脸色变了变,朝两个联防摆摆手:“算了,待会儿再说吧。” 国字脸上去把他重新拷上,让他坐在地上受审,张永扬要命不干,凭什么让我坐地上,太侮辱人了,要坐就坐椅子。 这时一个女警察从外面进来,正是刚才吩咐俩联防照顾张永扬的那个女所长。 她一听张永扬刚才的手铐自行脱开了,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对国字脸警察说:“先别闹了,到晚上好好的伺候伺候他,先让他打电话让家人来交罚款,明天拘了他送看守所去。” 女所长正说着,电话响了,接起来嗯嗯啊啊一阵,说着说着居然恼了:“怎么着我还不敢说了咋的,我就不放人,怎么着!” 啪,电话挂了,扭头气冲冲瞪了张永扬一眼:“这小子关系还挺硬,你再硬我也要拘了你,谁说也不管用。” 过了不长时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声音,一辆黑色的四门牧马人飞速地冲到派出所院里来,冲进来一个漂亮的甩尾停下,在一股橡胶的糊味儿中驾驶门打开,跳下一个女警察来。 女警“噔噔噔”脚步很快,一阵风似的走进屋里来,张永扬一看她,不由得眼前一亮,心说这个女警察长得真漂亮,极品美女。 本来制服就是很打扮人的,这个女警个子又高,总得一米七五以上,加上身形不胖不瘦长得笔直匀称,挺括的警服穿在身上更是让她显得格外精神。 就这身条,这精神,再配上线条流畅、五官精致的瓜子脸,让张永扬见了禁不住心里痒痒,也不管自己处于什么境地,竟然有些想入非非起来。 张永扬不但身形魁梧,也热爱运动,对运动型的美女格外情有独钟,这个女警可能因为经常在户外活动的原因,皮肤是细腻的小麦色,体型显现着她是一个运动型的美女,再看她那气势却是处处显现出一股野性美。 女警快步走上来,大眼睛盯着张永扬:“你叫什么?” “张永扬啊!” 女警手法娴熟地给张永扬打开铐子,随手把铐子扔到地上:“咱们走。” 女所长站在里屋的门口,鼻子里哼了一声:“何梦婕,不要欺人太甚了,敢到派出所里来抢人!” 这个漂亮的女警察正是何梦婕,刚才刘富贵给她打电话,是因为刘富贵觉得何梦婕和东桥派出所的女所长都是女人,而且都是所长,女人跟女人总该更好说话吧? 没想到刘富贵正好想错了,这个叫周姣的女所长跟何梦婕不但关系很差,而且她在本系统之内最痛恨的就是何梦婕。 因为周姣长得挺漂亮,但是在系统之内,公认何梦婕最漂亮,这样一下子就把周姣比下去了,这让周姣十分痛恨。 最让周姣痛恨的是,何梦婕从来都不给她面子。 何梦婕果然很强势地冷笑道:“我不是抢人,我是救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把钱晓龙打了,钱晓龙为什么挨打你应该很清楚吧。” “怎么回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就不麻烦何所插手此事了,人既然抓来了,你甭想带走,何所你请便。”说着朝一个警察一挥手,“把他拷上,拷紧一点。” 张永扬看到女警肩章上是两杠三星,而东桥所的所长肩章上才两杠两星,很明显女警比周所长级别高,想不到周所长一点都不怵这个女警官,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拿铐子那警察走上来,有些为难地看看何梦婕。 何梦婕一把抢过手铐,甩手扔到周姣脚下:“周姣,你这动不动拷人的毛病得改一改了,”朝张永扬一摆头,“走。” 那个叫周姣的所长脸上涨得通红,冲上来堵在门口:“不用说他,就是你今天也走不了了,不给个说法,别想出我的门。” 都是一个系统的人,周姣最近才了解何梦婕的底细,不但她家里有背景,而且她本人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精通擒拿格斗之术,现在是局长眼里的红人。 要是换了别人来说情,就这点事周姣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可偏偏就是这个何梦婕,周姣对她憋着一肚子气呢,她不来说情还好,越说情越厉害。 谁让她平常办案子雷厉风行、六亲不认呢,周姣的一个结拜兄弟就是被何梦婕亲手送到监狱里去的。 一看周姣堵在门口,何梦婕快如闪电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周姣一看她使出擒拿的招式,赶紧使一个反擒拿,同时上步想把她擒起来。 想不到何梦婕擒拿周姣是假的,引他上步是真的,随着她重心的转移,她拽着他的胳膊顺势往旁边一推,人就从门口被推开了。 随后何梦婕和张永扬一前一后出了门。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大吼,周姣掏出枪来了。 何梦婕冷若冰霜地盯着周姣:“你还要开枪!” 周姣举枪指着他们走上来,冲旁边的手下一摆头:“都铐起来。” 一个警察拿着铐子走到何梦婕面前,面有难色:“不好意思了何所——” 话音未落,何梦婕抓住他的胳膊一带,扭身一缠,借势把他推向周姣,趁着周姣分心的空挡,纵身上前,身形极其迅捷灵活,飞起一脚踢在周姣手腕子上,手枪飞了。 不等周姣回过神来,一套左右勾拳雨点般落在脸上,紧接着勾拳的是一个旋身侧踢,周姣的身体倒飞出五六步,摔在地上。 周围的警察目瞪口呆,眼看着何梦婕捡起地上的手枪,朝他们指指,然后从容和张永扬上了牧马人。 周姣被俩手下扶起来,吐一口血沫,大声叫道:“何梦婕,我上纪委告你!” 何梦婕不屑地发出一声“切”,重重地拉上车门。 牧马人发出一声怒吼,往后快速倒车,再一声怒吼,轮胎在地面快速摩擦,在车子冲出去之前,周姣那把手枪从车里被扔出来,扔出来的手枪还没落地,牧马人已经冲到门口了。 张永扬是由衷地佩服女警的气势,太过瘾了,在派出所了进出自如,对警察说打就打,这才叫牛逼,人混到这个份儿上,也不枉在世上活过一回。 可是想到周姣刚才的话,要去纪委告他,张永扬不禁替她担心起来,要知道大闹执法机关,还抢枪,这事要是追究下来,女警肯定要受处分的。 “你会不会受处分?”张永扬带着歉意说,“都怪我。” “怪你什么!”女警白他一眼,“你错在哪里了要怪你,你没错,那个钱晓龙你不打,我也要打他,就这样的祸害,自作死,早晚把命扔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帮我的?”张永扬问。 女警冷哼一声:“要不是刘富贵求我,我才没那闲工夫,而且我也佩服你这样的真汉子,不畏强势,敢于出手,钱晓龙那混蛋的所作所为刘富贵跟我说了,就是该打。” 张永扬一下子被戳中心事,黯然说:“那算什么,但凡是个男人,碰上这样的败类都会出手。” 何梦婕扭头看看张永扬,虽然脸色依然冰冷,但是眼神里分明带着一丝赞许:“我跟你一样,专治败类。” 车子拐过一个路口停下了,何梦婕还有任务,让张永扬下车打车走,她开着车飞驰电掣地走了。 第356章 抵赖就要坚持到底 自己打车走,打车到哪儿去呢?张永扬苦涩的想,虽然被捞出来是很值得庆幸的事,但是想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的心里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时候一辆路虎车缓缓的停在他的身旁,车窗摇下来:“永扬哥,上车吧。”刘富贵探出头来说道。 张永扬叹口气,拉开车门,发现弟弟已经坐在汽车的后座上。 “上来吧,哥,”小张说道,“这次多亏了富贵,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你呢?” 张永扬沉重的叹口气,咔啪啪啪,狠狠的攥攥拳头,那两个狗男女,可是真把他害苦了。 然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焦急的问刘富贵:“刚才把我抢走的那个女警察是你请来的吧?她是谁?她刚才打了那个女所长,这事肯定连累到她,你说怎么办?” 刘富贵满不在乎的一笑:“没事,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刘富贵就发动了汽车。 一边开车,刘富贵一边问道:“永扬哥,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张国灵就那么无情无义?那个姓钱的分明是个外人,欺负了他的兄弟,他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永扬一咬牙:“姓钱的那混蛋是他的亲信,张国灵不管干点什么坏事,姓钱的都是帮凶,其实张国灵也就那样了,就是换了别人欺负我,他也不管。” “就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跟他干?” 是啊?张永扬看了弟弟一眼,兄弟俩心照不宣的点点头,为什么还要跟他干? “富贵,你能不能把我送到公司?”张永扬说,“我辞职不干,何必在他那里受这样的窝囊气。” “不干就对了,”刘富贵赞同的说,“到哪里干不能混碗饭吃,就他那样无情无义的人,没必要给他卖力,不过现在还不能去公司,你跟我到警察局去一趟。” 还去警察局?张永扬有些吃惊,说实话,听到警察局三个字还是让他有些肝颤! 刘富贵说:“刚才你不是说了吗?就怕连累到那个女警察啊,咱们去给他作证。” 到了警察局门口,外来的车辆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刘富贵探出头对门口的警卫说:“我跟韩局长预约了,来找他的。” 一听说来找局长,警卫不敢怠慢,赶紧拨打了局长的内线,说了几句然后抬起头问刘富贵:“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刘富贵。” 警卫一听果然是局长预约的人,赶紧打开电动推拉门,放刘富贵进去。 说实话,刘富贵还是第一次到县警察局来,看着高耸的大楼,楼前庄严的国徽,心里也不禁肃然起敬。 到了大厅,跟值班人员打听到了局长办公室在哪里,这才带着那兄弟俩上去。 一进电梯,兄弟俩就紧张的问刘富贵:咱们真的要去局长办公室吗?你认识局长?” 刘富贵牛逼轰轰的说:“嗯?有点儿小交情。” 兄弟俩对视一眼,看到彼此脸上满满的,全是惊讶之色,没想到富贵这么牛逼啊?居然跟县警察局的局长有交情,他是怎么做到的? 到了局长办公室,刘富贵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请进,他推开门,首先看到那个叫周姣的女,所长正站在韩局长的办公桌前,低着头,看起来情绪很不好。 “富贵你来了。”一看刘富贵推门进来,韩作栋打声招呼,居然亲自站起来接着,热情的让刘富贵在沙发上坐下。 虽然听到又有来人,但是周姣依然低着头,并没有回头看。 韩作栋却是叫她说:“你回头看看,何梦婕抢走的是不是这个人?” 周姣一惊,猛然扭回头一看,满脸诧异:“你还敢跑到局长这里来?局长,这是怎么回事?是你派人把他抓回来了吗?” 虽然这样问,但是周姣心里明白,肯定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这个张永扬正坐在沙发上,如果他是被局长派人抓回来的,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 “这是我叫来的证人,”韩作栋沉下脸来,“刚才你不是说何梦婕把你的嫌疑人强行抢走了吗,应该就是这位吧?我把他叫过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姣的脸色就变了变,她感觉局长的语气不对。 本来周姣是跑来告状的,何梦婕确实是硬生生把嫌疑人从她的手里抢走的,还跟她动手俩人打起来,把她的配枪都给抢了,这些都有监控视频可以证明,她都复制下来,刚才已经都给局长看了。 事实清楚,有视频为证,周姣就不信告不倒何梦婕。 处分完了何梦婕,还要通缉张永扬,这样周姣也能给钱晓龙一个交待。 她没想到这个脱逃的犯罪嫌疑人居然会主动自投罗网,不过让她感到不妙的是,看起来嫌疑人——或者是嫌疑人的朋友,好像跟局长很熟。 “你所说的这个嫌疑人,他犯了什么事?”韩作栋问周姣。 “故意伤人。” “伤了谁?在哪伤的?” “他把一个叫钱晓龙的同事打了,在——”周姣迟疑了。 应该怎么往下说呢? 钱晓龙跑到张永扬的家里跟人家的女朋友睡觉,被张永扬捉奸在床,张永扬就是把钱晓龙当小偷打死,也最多是个防卫过当。 毕竟案发现场相当关键,毕竟那是在张永扬的家里,张永扬仅仅把钱晓龙暴打一顿,这事应该说是钱晓龙咎由自取。 “呃——”周姣吞吞吐吐地说,“在张永扬的家里。” “钱晓龙去张永扬家里干什么?”韩作栋也是老公安了,这点小案子三言两语就能理顺。 周姣沉默不语了。 她很清楚,虽然张永扬把钱晓龙打了,但是钱晓龙有错在先,张永扬激愤之下打人,这在法律上是可以从宽处理,甚至不用处理的。 而她直接把张永扬抓起来,硬要办成故意伤害案,这本身就是违规。 周姣本以为状告何梦婕证据确凿,而那个被何梦婕抢走的张永扬也绝对会藏起来,不敢露头,所以在局长面前她可以随便说。 万万没想到嫌疑人主动跑过来,让她编不下了去了。 “局——局长。”周姣脑筋转得很快,她知道现在情况对自己相当不利,她决定采取守势,“这个伤害案我刚开始办,还处在调查阶段,好多细节也是刚刚跟您的对话时才理顺的,局长您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调查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说得冠冕堂皇,还真是动听。”这时刘富贵插嘴说,“既然案子刚开始办,好多细节你都没理顺,为什么就要对我的永扬哥动手,安排人狠狠地教训他?” 周姣大吃一惊,惊诧莫名地看着刘富贵,心说这个混蛋怎么知道自己安排人要狠狠教训张永扬的?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周姣装糊涂。 这事绝对不能承认的。 “听不懂?”刘富贵冷哼一声,掏出手机,“你自己说的话听不懂,别人的话就更听不懂了。” 说着打开了手机,播放录音。 刘富贵一直就喜欢录音取证,在东桥派出所他在所长办公室门外听到里面的对话,就顺便拿出手机录了音。 周姣的脸色有些发白,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办公室吩咐人教训张永扬的时候,居然被人录了音! 不过抵赖这事,就必须要坚持到底,一旦承认的话那就麻烦了。 “我不知道这录音你是怎么做的,里面的声音有点像我,但我肯定是你伪造的,因为我从来就没说过这样的话。” 刘富贵冷笑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刘富贵拨了一个号码:“你们不是送两个举报人来吗?让他们上来吧。” 刘富贵这是在给魏振合打电话。 那两个联防刚才已经被魏振合捉住,弄到角落一顿招呼,俩人肯定扛不住,立马把周姣指使他们教训张永扬那事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其实就是不给这俩家伙上刑,他们一看居然是魏振合亲自出马,当时就吓得差点拉一裤裆,还敢有半点隐瞒! 现在刘富贵发出指令,魏振合立刻让手下把俩联防推下车,让他们进去找局长举报周姣违规办案。 俩联防一进办公室,周姣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感觉抵赖好像不管用了。 “你们想举报什么?可别血口喷人啊!”周姣决定先下手为强,直接开口威胁那俩联防队员。 可是她这点威胁跟魏振合的可怕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俩联防就把周姣怎么指使他俩的事原原本本跟局长叙述一遍。 周姣面无人色,人证物证俱在,这回还有什么可说? 本来是想告倒何梦婕,没想到何梦婕没怎么样,她自己看样子要受处分,如果情节严重的话很可能还会立案。 人家警察局怎么处置周姣,这事刘富贵就管不着了,反正这几个违规办案的恶有恶报,他就高兴了。 连那个国字脸也被韩局长叫去问话了,刘富贵感觉比较解恨。 三个人高高兴兴从警察局出来,张永扬兄弟俩就要去公司辞职。 辞职报告也不用去公司打印了,直接去一家打印部,打印了两份辞职报告,兄弟俩一人一份,每人都签了字。 “富贵,你有没有空?”张永扬说,“有空的话把我俩送到公司去,辞职完了你帮我们拉点东西。” 第357章 先下手为强 “没问题,我正好也要去一趟你们公司,见见张国灵呢。”刘富贵笑得意味深长,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 走到半路刘富贵接到魏振合的电话:“师公,人已经弄出来了,鉴定专家也请到了,正在鉴定,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 刘富贵一听高兴地说:“不错不错,注意保密,等鉴定结束你亲自跟她接触一下,尽量把事办得漂亮。” “师公放心,这事一定办漂亮。” 大张和小张听刘富贵跟人打电话,又是鉴定又是什么的,不明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跟叶琛雪和钱晓龙有关系,但又怕是另外的事,兄弟俩也不方便问。 之所以往叶琛雪和钱晓龙身上想,是因为刘富贵一直在说,他不会放过那对狗男女,一定要让他俩得到应有的惩罚。 刘富贵刚挂了电话,又接到何莹的电话。 “哥你现在方便吗,能不能过来接我?” “怎么,下课了吗?”刘富贵问。 何莹从小就喜欢画画,很有绘画天赋,去年在一中,她偶然在黑板报上装饰了一番,让一位美术老师慧眼看中,大加赞赏,并且建议何莹报绘画专业考级,然后考美术院校。 一开始何莹也没在意,但是搁不住美术老师一再鼓动,声称她从没见过在绘画方面有如此天分的人,如果不走艺术道路简直是可惜,加之何莹也很喜欢绘画,她也就决定考级,报考美术学院。 不过何莹即使再有天分,毕竟是野路子,没经过系统的训练,所以刘富贵通过魏振合介绍,给她找了县城很有名的一位画家专门指导她,今天刚过去拜师。 “老师今下午要出去有事,所以我就要先回去了。”何莹说。 刘富贵一想去接上妹妹不顺路,而且现在已经快到重洋公司了,就决定先送下张家兄弟,然后再去接妹妹。 到了公司门口,刘富贵对兄弟俩说:“你们去辞职吧,收拾好东西,我很快就回来,还要上去见见张国灵呢,然后咱们一起走。” 弟弟去收拾东西了,张永扬手里拿着两份辞职报告,他要去找张国灵辞职。 本来知难而退,这不是张永扬的风格,但是这次这件事,还有张国灵的所作所为,这已经不能用难不难来形容了。 刚进公司大楼,冤家路窄,碰上叶琛雪了。 叶琛雪脸蛋长得很漂亮,微圆的瓜子脸洁白无瑕,眼神魅惑,红唇性感。 三年来一直让张永扬爱不释手的是她那丰满高挑的身材,俩人感情浓烈的时候张永扬一旦陷入叶琛雪那本钱雄厚的身体就感觉被融化了,一度怀疑她有个“复姓卡戴单字名珊”的异国姐妹。 亚绿色的职业裙装穿在她身上格外有质感,黑色丝袜搭配黑色高跟皮鞋,肉感的脚面展露无遗,张永扬的心里不由自主悸动了一下。 叶琛雪也看到张永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难道这小子怎么又来了,难道要跟自己拼了? 本来叶琛雪早就想跟张永扬分手了,但是她又怕分手以后自己跟钱晓龙走到一起,张永扬就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到时候会找他们两人的麻烦。 一直没想到解决的办法,没想到这次居然直接被张永扬捉奸在床,当时看张永扬暴怒的样子,叶琛雪真怕他一怒之下把她和钱晓龙都杀了! 末后的结果是钱晓龙虽然挨了一顿暴打,好歹没出什么大事,然后钱晓龙跟派出所的人比较熟,把张永扬抓起来以后钱晓龙就想让人先在派出所把他教训一顿出出气,然后送进看守所以后再找人在里面重点“照顾”张永扬。 没想到张永扬居然被一个女警察给抢走了! 钱晓龙找的警察也联系不上了。 这样一来钱晓龙有些慌了,他生怕失去理智的张永扬被人救出去以后,会来公司报复。 不过这对狗男女认为,即使他回来报复,也肯定是偷偷摸摸,因为他被一个女警察从派出所抢走,周姣绝对会通缉他。 只是叶琛雪没想到张永扬会这么快出现在公司。 叶琛雪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看到张永扬并不像失去理智的样子,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决定来个反客为主,先下手为强。 其实她遭际想好了他来骚扰时的各种应对之策,刚才回家一趟,还把拍拖时张永扬送她的金项链、手表之类礼物打了小包,准备到时候如果张永扬出现,她就拿出来表示自己早就想离开张永扬了,他送的东西一样不少早就打了包,东西退还,还是分手吧! 不但转移他的愤怒,还能堵张永扬的嘴。 现在一看张永扬居然又出现在公司,叶琛雪先下手为强,直接把小包拿出来递给他:“这是你的,我不应该据为己有。” 把这对狗男女捉奸在床的时候,张永扬就气得浑身哆嗦。 现在又拿出这些东西来侮辱自己,张永扬又被这个嫌贫爱富的狠心女人气得直哆嗦。 俩人高中时就是同学,叶琛雪家庭一般,也没有什么好工作,张永扬所在的重洋进出口贸易公司业绩很好,而他是业务部的骨干,工资不低,她能跟张永扬处对象已经是高攀了。 但是自从叶琛雪也进了公司,调到公关部,并且攀上副部长钱晓龙之后,她就开始看不上张永扬了。 因为钱晓龙不但是公关部副部长,而且是公司老总张国灵的心腹之人,最关键的是,钱晓龙的父母死时给他留下一大笔遗产,他很有钱。 这样一对比,就显出张永扬属于社会底层的穷人了,在公司是一般职工,老家又是农村的,父母不但不能给他遗产,眼看越来越老,还需要他赡养。 “没错,我是嫌贫爱富。”叶琛雪说起来振振有词,看起来问心无愧,“男人没本事就别怪女人太现实,当初你能俘获我的芳心是你的本事,现在我要离开是你让我失望。” 张永扬没接那包东西。 送出去的东西能再要回来吗?就像你售出的商品,都用两年了再退回来,咱肯定不能接。 “我可以给你钱,原价赔你。”见张永扬不接,叶琛雪掏出厚厚一叠钱递过来,她是聪明人,这一沓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为的就是让张永扬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这是她的主场,局面完全由她控制,张永扬不可能有任何还手之力。 盯着张永扬,叶琛雪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男子汉大丈夫打死不低头,饿死不弯腰,她了解张永扬如同掌上观纹,知道他意志坚韧,很有骨气。 送出去的东西他绝对不会要回来,更不会让对方赔钱。 第358章 比你漂亮十倍 张永扬接过那一沓钱在手里一拨,哗啦啦啦,“嗯,当初那些发票都扔了,够不够就这样吧!” 转身走了。 叶琛雪目瞪口呆。 还够不够的就这样?那是她拿来当道具的钱,是这些礼物真正价值的两三倍,目的不过就是用厚厚一沓钱羞辱张永扬,对他进行讽刺挖苦,挖苦完了还得收回去。 你怎么能当真就接着了呢!你的骨气呢?你的意志力呢? 现在还没嫁给钱晓龙呢,钱晓龙也还没有离下婚来,暂时她还是工薪族,一下子拿出那么厚一沓钱让她相当心疼。 她知道如果现在去找副部长把这些钱报销,肯定得到的不仅仅是厚厚一沓钱,车子、票子、各种奢侈品会纷至沓来,自己马上就是一个小富婆。 只不过这种富婆的日子能维持多久,她心里没底,所以还要继续忍耐,让自己持续升值——她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 张永扬摸着兜里那一叠票子,心里隐隐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只有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女人,才会拿出钱来羞辱自己,表示自己穷得会见钱眼开。她料定了自己作为男人肯定不会接,接了就是穷疯的表现。 但是自己就接了,难道不是反过来对她的侮辱,分手就分手,在老子眼里你还不如这一沓钱有价值。 刚才她的表情明明显示出,她首先是心疼她的钱,其次才想到也很侮辱。 如此绝情的女人分了就分了,确实不值得珍惜,只不过因为她的绝情,过几天老爸过生日这事,可怎么解决? 张永扬的父亲体质还行,就是有严重的心脏病,不敢受刺激,他早就把叶琛雪当成了张家的大儿媳,如果老头子过生日大儿媳不到场,然后知道儿子被蹬了,非得当场犯了心脏病不可。 能不能抢救过来也还是未知数! 求那绝情女人在老爸生日那天跟自己回去应付父母?自己拉不下那脸,她也绝对不会答应。 唯一的办法就是租个女友,然后跟父母说自己把姓叶的给蹬了。 老爸向来严厉,张永扬知道自己的这个谎言虽然善意,但是听说自己把他的琛雪儿媳给蹬了,挨一顿暴打是免不了的,还会被痛心疾首地训斥一顿喜新厌旧,最后的结论是让自己去给他的琛雪儿媳赔礼道歉,重归于好。 自己也只能唯唯诺诺听着,敷衍答应而已。 这事就是骆驼进帐篷,温水煮青蛙,要渐渐地消磨父母对琛雪儿媳的感情,慢慢他们会适应失去琛雪儿媳的现实。 租谁来扮演女友好呢? 原来的同学肯定不合适,父母都认识。 他们最痛恨背叛好友横刀夺爱的事,对于这个道德败坏,卑鄙无耻,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的“假女友”,肯定当场就给轰出去了。 虽然自己马上就要辞职,但还是可以从公司物色一个冒充自己的现任女友的。 公司的同事父母都不认识她们,而且在公司上班看到更好的了,日久生情就把前女友蹬掉,这也很符合喜新厌旧的逻辑。 张永扬不是那种花花肠子的人,平日在公司对女同事都是抱着目不斜视的态度,所以大家见了最多打声招呼,唯有自己所在的业务部内的同事还算彼此相熟。 部里倒是有那么几个美女,天生丽质型的,小家碧玉型的,冰肌玉骨型的,歪瓜裂枣型的,不忍直视型的等等,应有尽有。 歪瓜裂枣和不忍直视的就免了,这样的要是领回家去给老爸拜寿,嘿嘿老爸,叶琛雪让我蹬了,看我给您换了一个更好的儿媳——相信老爸就不用送医院,直接叫火化车来拉走得了。 张永扬思来想去,对候选人的外在形象,内在修养,是不是会说话,善不善长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等等各种因素综合考虑了良久,最终决定去找隋紫萱商量一下。 隋紫萱长得比较甜美,人甜嘴更甜,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讨老人家喜欢的事情她最拿手了。 偷偷摸摸把隋紫萱叫出来,到走廊的一个拐角处,张永扬吭哧半天,拐弯抹角好容易把这事给说明白了。 真不是人干的事,汗都出来了,张永扬说完了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父母生咱养咱不容易,呃,你觉得怎么样?” 隋紫萱甜笑不止,乌溜溜的大眼睛玩味地盯着张永扬的脸:“你现在有钱吗?” “有。” “有多少?” “你要多少,开个价,这些够吧?”张永扬从身上把那一沓钱拿出来,这是卖叶琛雪所得,叹一口气,卖旧买新这事亏大发了,卖掉一个旧叶琛雪的钱,只能拿来租个新女友,仅仅使用一顿生日宴的功夫,而且人家还不一定答应。 隋紫萱笑得更灿烂了,乌溜溜的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咔啪”,她用手机拍下了张永扬举着钱,满脸渴求的光辉形象:“叶姐,张哥想让我当他女朋友。” 叶——姐? 张永扬猛然回头,叶琛雪黑着脸就站在身后。 次奥,刚刚租女友这番表白太尴尬,尴得人神经都麻木了,连叶琛雪来到身后都没察觉,这下好,更让她瞧不起了。 “你们聊,我那里还正做着个单子,张哥,过去了啊!”隋紫萱朝张永扬抛个媚眼,转身就走。 所谓的媚眼,满满的全是讥讽之色,张永扬的自尊心碎一地。 “饥不择食了吗!”叶琛雪不着痕迹地瞟一眼那一沓钱,昂首挺胸地从张永扬眼前走过,巍峨耸立的前胸把职业装的大翻领高高顶起,满满的全是高傲和自信。 “你说的很对。”张永扬盯着叶琛雪的背影说,“我以前确实有点饥不择食。” 嗤!叶琛雪嗤笑一声猛然回头:“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是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编个弱智的谎言泡小美女隋紫萱,想女人想疯了吗?就你这样的撸瑟儿,后勤处打扫卫生的小杏也未必能看上你。” “是啊,小杏确实长得一般。”张永扬笑着点点头,“我肯定看不上她,我要是找,至少找个比她漂亮十倍的,比你漂亮二十倍。” 意思就是,二十倍减去十倍,小杏比叶琛雪漂亮十倍。 第359章 世界太疯狂 叶琛雪盯着张永扬眯了眯眼,这是她生气时的习惯动作:“骂人不吐脏字,你自己觉得是优点,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字,贫!贫穷的贫。” 咔,咔咔咔咔,叶琛雪就像躲避瘟疫一样快步离开,尖细的高跟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叩击声。 现在张永扬的心情完全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气屎我了! 不过转念又想,幸亏没弄成,即使租到了女友,父母听说自己把叶琛雪给蹬了,他俩很可能会彼此递个眼色不动声色,然后偷偷给他们的琛雪儿媳打电话,告诉她不用怕,俩老东西在背后支持你呢,反不了他! 那不就什么都露馅了! 张永扬这回真正愁坏了,要知道老爸年纪很大了,还能过几个生日,自己怎么能够忍心让老爸在生日这天惊闻儿子被踹这种事! 可是怎么才能过了老爸生日这一关呢? 张永扬在大楼里跟叶琛雪大吵一顿,大楼外面的刘富贵用透视眼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只能透视,根本听不清俩人都在吵些什么,但是从俩人脸上的表情和口型,可以看得出都没什么好话! 刘富贵恨得手都痒痒,也就是永扬哥能忍,要是换了自己,当时捉奸在床的时候不但要把那个老肥猪废了,这个淫*妇也必须要暴打。 现在见了面,这狗女人看起来气势还是很冲,一点都没有做了错事的觉悟啊! 虽然刘富贵都已经安排好了,他的徒孙魏振合正在紧锣密鼓地给安排,相信很快这对狗男女都会得到一波又一波无情的惩罚,但是此时此刻刘富贵还是忍不住立即把这个狗女人暴打一顿。 但是他进不去,因为重洋公司的安保系统很严密,外人并不能随便出入大楼,保安盘查得严密着呢,刘富贵这是刚刚被轰了回来,看来不给张国灵打电话的话,他还进不去。 当刘富贵再次往里透视的时候,发现永扬哥跟叶琛雪彼此怒气冲冲地分开了,那个狗女人正在咯噔咯噔往外走,马上就要出来了。 刘富贵眼珠一转,他又回到车上,他的妹妹何莹正在车上等他,聚精会神地翻看一本图谱。 “莹莹,帮哥去办点事。”刘富贵附耳悄悄对何莹说了一番。 “放心吧哥,保证圆满完成任务。”何莹笑着放下图谱,下车了。 叶琛雪从大楼里出来,要去停车场接个客户,刚出来迎面碰上一个女孩,好亮眼,一霎时脑海里突然冒出许多杂乱的名字,宋慧乔、金泰熙、全智贤、文根英、周慧敏、刘亦菲、关之琳,沢尻绘理香? 不由自主晃晃脑袋,有点晕,好像眼前这女孩比脑海里冒出来那些女明星还要漂亮十分。 这么漂亮的女孩只应该出现在国际大都市最高档的场所,怎么会在东盛这种三线城市出现呢? 在美得让人只能仰视的青春靓女面前,叶琛雪感觉连身后的公司大楼都成了柴房。 她觉得自己在一个脏兮兮的鸡棚门口发现了一只高贵无瑕的小凤凰。 更让她惊掉下巴的是小凤凰居然是来找张永扬的。 她往前两步道声打扰,跟叶琛雪打听张永扬。 近距离站在一起,身材高挑丰满的叶琛雪发现自己在小凤凰面前显得又矮又臃肿,看人家穿着牛仔裤的两条性感大长腿长得多顺溜。 被小凤凰一比,她发现自己居然很老土,长得很低俗。她跟自己问路,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深山里的中年大妈面对来山里旅游的国际美女。 一霎时叶琛雪心情很糟糕,感觉从没这么沮丧过。就像潘长江碰上姚明,还被拉来合影! “你找张永扬,你是他什么人?”叶琛雪脸色不善地问。 “我是她老婆。” 老婆?这小子居然有老婆,而且是这么极品中的极品极品极极品,怎么可能! 叶琛雪一霎时想拿脑袋撞墙,她感觉自己一定是刚才跟张永扬拌嘴,又加上被他骗了一沓钱去,把自己气得魔怔了,眼前的小凤凰和她说的话都是幻觉。 “别玩笑了,他就是一个撸瑟儿,还能娶上老婆。”叶琛雪冷笑。 “我就是他老婆,如假包换,能告诉我他在里面吗,我找他有事。” 叶琛雪只好不敢置信地咬咬手指头,很疼。一霎时咬牙切齿,原来这小子早就有老婆,背着我都结婚了,居然还是找了一个极品,却还整夜整夜地玩着老娘! 难道这小子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发大财了?中一个亿的彩票?开挂?有了特异功能?会透视…… 也就是说这小子不知道得了什么传承变得很厉害了,想把自己甩掉,故意放任自己跟人私通,然后再捉奸在床,这样即使分手了,也不是他把自己蹬了,反而成了自己出轨,自己对不起他! 好恶毒好阴险的张永扬,心机真深啊! 恨不能立即冲进大楼把他拖出来,先打,然后把他小弟弟踢坏,最后扒光衣服吊在楼顶。 制怒制怒,要控制情绪,更要控制局面,叶琛雪尽量做到不动声色:“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没多久。” “认识没多久就成他老婆了?” 一霎时叶琛雪很怀疑小凤凰的智力全被她的美丽夺走了,本来嘛,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给你打开一扇窗,同理,打开一扇窗,也会关上一扇门。 “你了解他吗?”叶琛雪开始循循善诱。 “了解啊。”小凤凰圆溜溜的黑眼珠湿润明亮,就像天上最耀眼的星星那样好看。 “认识一天就了解他,太草率了吧。” 小凤凰认真地说:“我觉得,很多夫妻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也不了解对方,但是有的人哪怕仅仅是认识一天,也能了解到对方的心灵深处。” 所谓做贼心虚,叶琛雪感觉好像小凤凰这话是针对自己,在讥讽自己跟张永扬拍拖这么长时间却不了解他:“你大学是读哲学的吧?“ 小凤凰瞪起水润的大眼睛惊奇地说:“你是心理学博士吧,一眼就能看出我的专业!” 叶琛雪简直要抓狂了,小凤凰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自己故意问她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其实看她脸上稚气未脱,看样子即使是大学生也是刚上大一。 不过真傻的可能性大一些,要不然但凡长着麻雀那么大点脑子的也不会看上张永扬,因为他家是山里人,在这公司干累死累活,老板虽然是他的本家兄弟但是根本不照顾他,相信很快就会离开这公司,谁跟他谁受罪。 叶琛雪略一思忖:“既然你是他老婆,就进去找他吧,他正好在里面,不过你这样可进不去,还是我送你进去。” 安保系统很严密,随随便便可进不去。 叶琛雪把小凤凰带到保安那里,跟他们说这是自己的客户,找自己有事,让她先进去在办公室等着。 眼看着小凤凰进了公司大楼,叶琛雪不认为自己是小人,但她依然不由自主踮着脚尖走进大厦。 客户?先让他在停车场等着去吧! 然后叶琛雪就听到走廊那头传来张永扬跟同事打招呼的声音,叶琛雪知道张永扬出来了,他很快就会跟小凤凰迎面碰上。 叶琛雪就笔直地站在墙角,并不伸出头去偷看,她是一个聪明人,凭着听到的对话,她就能搞清楚张永扬跟小凤凰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永扬。”走廊里传来小凤凰欢快的声音。 “你是——”张永扬一看眼前仙女下凡一样的美女,惊艳得下巴骨差点掉下来,对方居然在喊自己的名字,可是自己即使在梦中也没见过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啊! 听起来还老熟人的味道? “你不认识我?”美女含羞带笑地说。 “对不起,真记不起来了。”张永扬被对方的美丽冲击得一阵阵眩晕,光芒四射以致他都不敢正眼看人家。 刚刚愤愤不平之余,张永扬也觉得叶琛雪说得那些话还是有一定道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生活有点失败,即使自己的心理素质相当强大,但还是被她打击到了,郁闷。 但是看了眼前的美女,郁闷一扫而光,毕竟人生还是充满希望的,前途是光明的,三步之内,岂无芳草,如果一直跟她拍拖,遇见这样一位看一眼就如坐春风的美女,再想想自己被一个山寨版复姓卡戴单字名珊的给套住了,肯定会满满的绝望。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一点不假! 美女更加害羞了:“你忘了,在东环路——” “东环路?”张永扬更迷糊了,“难道——” 美女一个壁虎游墙步冲上去捂住了张永扬的嘴:“别说出来,就咱俩知道就行。” 张永扬被捂住嘴,整个人都懵了,他没打算说出来什么事来啊! 但是小凤凰这半截话,让躲在墙角的叶琛雪生出无限遐想,难道张永扬昨天在东环路把人家强暴了? 张永扬被小凤凰捂住嘴,那种慌乱,是叶琛雪从没见过的,从大理石墙面,能映射出他慌乱的身姿。 这更加坚定了叶琛雪的猜想,以她对于张永扬的了解,如果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是不会慌乱成这样的。 最让叶琛雪抓狂的,天仙一样美丽的小凤凰居然公然对张永扬动手动脚,看得出很自然很亲密,小凤凰不应该是高贵无暇,普通人难以亲近的吗?不是应该什么样的达官显贵想一睹芳颜都难得一见,想请她吃一顿饭都比登天还难的吗? 居然对这样一个撸瑟儿随随便便就扑上去捂住他的嘴,纤细的手指和凝脂一样的肌肤,碰上张永扬的嘴,她不嫌脏?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疯狂,老母猪都能上房! 第360章 看他到底有多冷血 “走走走,跟我出来说。”美女拉着张永扬的胳膊有点像绑架的姿势往外走,这让张永扬更加慌乱。 美女看起来还是有些略微的害羞,这样亲密地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只是笑。 张永扬和小凤凰走得急,躲在墙角的叶琛雪来不及躲避,只好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闪出来。 张永扬一看到叶琛雪出现,马上改掉刚才的慌乱状态,反手拉着小凤凰的手表现一副出双入对的感觉。 跟叶琛雪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故意做出很得意的样子:“嗯,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倍?” 而小凤凰一看是刚才问路的大姐,很客气地朝她微笑着点头致意,因为张永扬拉着她的手嘛,让她两颊微红,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纯情少女。 眼睁睁看着俩人走过去,叶琛雪恨得牙龈都出血了。 怪不得上午被他撞见奸*情的时候这小子看起来很受伤,枯萎得不行,而且进了派出所更是憔悴,而现在却是变得满面红光,给人枯木逢春的感觉! 这回叶琛雪终于明白其中的原因了,原来人家果然找了一个比自己漂亮二十倍的小凤凰。 叶琛雪更加怀疑张永扬这是故意做局让自己踹他,其实是让自己主动跟他分手给小凤凰腾地方——她有一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联想到张永扬进了派出所以后拒不认罪,然后钱晓龙想让派出所的人教训张永扬,没想到还没等教训的,就来了一个很彪悍的女警硬生生把他抢走了……回头联想起来,叶琛雪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张永扬早就安排好的。 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得了便宜还卖乖,因为这小子很喜欢自己的身体,整夜整夜地糟蹋,要是碰上更好的了,要把自己一脚踹开的话,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轻易饶他,所以就做局让自己往里边钻。 那么他既然做局要蹬掉自己,说明他现在的财力绝对不是表面那样,这小子背后肯定还有更雄厚的财力,他只是隐藏得深,一直瞒着自己而已! 叶琛雪越想越真,越想越恼恨,越想越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在琢磨怎么才能挽回这事,怎么才能让这小子的如意算盘落空——想这么就蹬掉老娘,做梦去吧! 张永扬拉着美女一旦脱离叶琛雪的视线,就赶紧松开了手,嘴里一个劲儿道歉。 美女却一点都不生气:“跟我还客气!”笑起来真好看。 张永扬把她带到一个很安全的角落:“你刚才跟我说昨天在东环路,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够明白吗?”美女笑道,“永扬哥,我那样说就是故意气那个坏女人的,是我哥让我来的。” “你哥?” “富贵啊。” “富贵?”张永扬冒叫一声,一霎时简直怀疑见了鬼,富贵就是一个孤儿,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哪来的妹妹? “叫我干什么?”刘富贵突然在他背后答应一声。 张永扬吓一跳,回头一看富贵,伸出手指指美女,再指指富贵:“她,她她说你是她哥?” “这是咱妹妹,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富贵又有了一个妹妹,现在已经传遍大半个村子,只不过姓张的在最东北角的上崖住,消息还没传过去,而且公司的业务太忙,当时张永扬就是大年夜回家过年,初二一早就回县城了,还没听到关于刘富贵又有了一个妹妹的消息。 其实就是这个消息传到上崖,也不会是富贵有了妹妹,而会给演绎成富贵有了媳妇,长得天姿国色貌美如花云云。 刘富贵正式把妹妹介绍给永扬哥,告诉他这是自己结拜的妹妹,不过要论感情,那是被亲兄妹还要深。 张永扬羡慕坏了。 即使他没像村里人那样把富贵这个干妹妹想成他的媳妇,而是很纯洁地认为就是兄妹关系,但是人生之中能有这么好看的一个妹妹,作为他哥也是感到无比荣幸,走到哪里也会觉得干劲十足,昂首挺胸啊! 再说,万一她就自产自销,给富贵当媳妇了呢! 真是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同时也会给你开一扇窗,一点不假,你看富贵父母双双出事,抛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捡了这么好的一个妹妹,真是羡煞旁人! 偏偏这时何莹走上去,一把拉住哥哥,细心地把他额角头发上一块小纸屑拈下来,还顺手给哥哥抹了一下眼角,小声说了句:“怎么弄得眼角有点脏!” 张永扬更羡慕了。 刘富贵看到永扬哥的辞职书还在手里拿着:“永扬哥,你还没上去见着张国灵?” 呃,张永扬这才从无比羡慕中清醒过来,马上想到自己这是干什么来了,同时想到刚刚被叶琛雪的羞辱,脸色立刻变得很差。 不过想到这位妹妹拉着自己的胳膊出来,而且让叶琛雪看到,能有幸跟这么漂亮的妹妹一起出来,张永扬又觉得身价倍增,心里也稍稍舒服了一点。 刘富贵看出他的心理来了,笑道:“永扬哥,你知道我让咱妹妹进去干什么了吗?” 哦,张永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富贵故意让妹妹进去找自己,就是要让叶琛雪看见,给自己以信心。 “不仅仅是这样啊。”刘富贵笑道,“刚才我看到那狗女人从里面出来,我故意让咱妹妹上去跟她打听你,那女人肯定问咱妹妹,你是他什么人,你猜咱妹妹怎么说的?” 嗯?张永扬一愣:“难道她说是我妹妹?”一边说,一边不自觉挺起了胸脯。 刘富贵得意地一笑:“不是,咱妹妹跟那狗女人说,她是你的老婆,是你的老婆来找你的。” 啊!张永扬大吃一惊。 刘富贵眉飞色舞地形容说:“你是没看到咱妹妹说是你老婆的时候,那狗女人的脸色啊,就变成调色板了,一会儿红一会儿蓝一会儿紫一会儿绿的,反正我看着对她打击够大的!” 张永扬没想到富贵和这位妹妹居然帮自己这么大的忙! 要知道那贱女人听到这样的介绍,心理还指不定多么不平衡呢! 张永扬越想心情越好,感觉很过瘾。 刘富贵看出他在想什么来了:“永扬哥,觉得很过瘾是吧?这才哪到哪?你等着看吧,那对狗男女肯定会恶有恶报的。” 张扬忍不住再次看一眼刘富贵,他知道富贵既然这样说,肯定是胸有成竹,只是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安排? “永扬哥,你不是要去找张国灵辞职吗?先上去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张国灵到底有多冷血。” 张永扬点点头,跟何莹打声招呼,先上去了。 刘富贵对何莹说:“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找张国灵,这混蛋确实是恶贯满盈了。” “哥,你小心点儿。”何莹不放心的叮嘱他,虽然哥哥胸有成竹,但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方,到现在为止,整个公司还是张国灵说了算。 “放心吧,小事一桩。”刘富贵揉揉妹妹的小脑袋。 第361章 一看做派就是乡巴佬 刘富贵到楼下的大门口,门口的保安一看刚才这个人刚才不是来过一趟,被赶走了吗,怎么又来? 当刘富贵说他要进去找人的时候,四个保安的态度十分恶劣,挥手就像驱赶苍蝇一样:“走走走,赶紧离开这儿。” “怎么回事?”刘富贵瞪大眼睛叫道,“你们这里是军事禁区吗?我进去找个熟人也不行啊。” “这里不是军事禁区,但也不是你们家炕头,想进就进,想来就来了,少废话,赶紧走。” 刘富贵当然火了,就跟四个保安吵了起来,声音很大,把他们的保安队长也惊动了。 “什么事,吵吵什么?”保安队长身形魁梧,长得牛高马大,而且从他的走路姿势刘富贵看得出,这个保安队长练过。 四个保安一看队长来了,脸色全部一变,看得出对他们的队长相当忌惮,一个保安赶紧跑上去汇报说:“队长,这小子来过一次了,说要进去找人,可他没有预约,不让他进,他还在这里死缠烂打,赶他也不走。” “你们是一群废物吗?”队长怒道,“既然给脸不要脸,打一顿拖出去就行了。” 一边说一边看向刘富贵,眼神看起来既凶恶又锐利。 四个保安得到指示,不敢怠慢,立即围上来就要围殴刘富贵。 “停,慢来慢来,”刘富贵举手阻止说:“千万不要动手,否则你们会后悔的,刚才我还没有自报家门呢,我是你们老板的老乡,我们是一个村的,赶紧放我进去。” 老板的同乡?队长脸上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对方不说是老板的同乡还好,一说他是老板的同乡,那就更不能放他进去了。 因为以前不止一次有老板的亲戚朋友,还有同乡人来找老板,一开始的时候听说是老板的熟人,他们总要给点面子,放他们进去,想不到因此让老板大为光火,从此以后,越是老板的熟人什么的,越是不能放行了。 队长干脆利落的一挥手:“抬起来扔出去。” 四个保安分四个方向,上来就抓刘富贵。 噗噗,噗噗,四声闷响响起,四个保安分四个方向飞出去,然后像麻袋一样摔到地上,也不知道伤在哪儿了?一个个抱着肚子在地上蜿蜒。 队长眼神一缩,他没想到这个青年居然还会武功,而且看起来功夫还不弱,还没看清招式,居然就把四个保安打飞出去。 “找死!”队长怒喝一声,一个箭步冲过来,飞起一脚踹向刘富贵的前胸。 刘富贵稍一侧身,一伸手恰到好处的抓住了他的脚脖子,然后顺着来势往外一扔,保安队长硕大的身躯就像一发炮弹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等他落到地上,人已经翻了白眼昏死过去。 那四个飞出去的保安,刚刚踉踉跄跄爬起来,就被刘富贵一人给他们一记手刀给砍晕了。 楼下的迎宾小姐和一些公司的员工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查看,可是刘富贵早已趁乱溜了上去。 刘富贵早已打听明白,张国灵的老总办公室在顶楼,他进电梯直接按了顶楼。 上去以后用透视眼一扫视,果然看到在走廊的最东边有一间很宽敞的大房子,张国灵就坐在老板台后边。 刘富贵过去敲敲门,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正是那天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巩音梦,据说她是二盆子的同学,刘富贵刚才早已经扫视到她了,看她忙前忙后地伺候,分明是张国灵的女秘书。 在医院里遇见的时候刘富贵还以为她只是张国灵包养的女人而已。 但是巩音梦却是十分惊诧:“你,你来干什么?” 办公室内暖气开得很足,穿韩版方格短裙的巩音梦在屋里没穿外套,低胸针织衫被波涛汹涌的一对胸-器挣得绷紧,简直要喷薄欲出了。 刘富贵扫一眼巩音梦,不由自主在她胸前又搭了第二眼,巩音梦腰很细,但是前边怎么长那么大呢! “我跟国灵哥是一个村的,来找国灵哥难道很奇怪吗?”刘富贵说着,冲里边的张国灵举起手来打招呼,“嗨国灵哥,我来找你了。” 张国灵看清是刘富贵站在门口,沉着脸冷声说:“让他进来。” 办公室的大沙发上还坐着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看他们的严肃的神情和不凡的气质,应该不是客户就是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 而在张国灵的身后,站着一个脸型瘦削的年轻人,年轻人黑色西裤黑色皮鞋,上衣是一件黑色紧身夹克,看得出体型偏瘦,整个人就像方头铅笔画出来的。 那年轻人的脸色相当冷,不动不说话往那一站,使人的心里就像刮过一阵寒风,使得温暖如春的室内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几度一样冷飕飕起一身鸡皮疙瘩。 刘富贵暗暗点头,看得出那个黑泥鳅一样的年轻人功夫不弱,既然贴身站在张国灵身后,应该是张国灵的保镖。 不过刘富贵可没让那个黑泥鳅一样的年轻人吓住,他就像到了实在亲戚家里一样大模大样走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满房间乱瞅,嘴里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国灵哥你这办公室好奢华,怪不得村里人都说你发达了,居然有这么的大的办公室,哇塞那个鱼缸就好大,里面的鱼也大,五颜六色的真好看,那条蓝颜色的鱼能吃吗?” 一看就是乡巴佬做派,简直比刘姥姥进大观园更丢脸。 这时张国灵身后那个黑泥鳅说话了,他一张嘴,就像开了冷器空调一样瞬间让房间温度再次下降:“放肆,张总的大名也是你叫的!” 刘富贵一愣:“你什么意思?我们是一个村的,从小我就叫他国灵哥,长大了依然是我的国灵哥,哪里不对吗?” “要是再装疯卖傻小心我不客气,这是我们张总,任何人的张总!”黑泥鳅冷若寒冰地说道。 看那气势,刘富贵要是再叫一声“国灵哥”,他就要动手把刘富贵的舌头给割了。 “哎你这人好没道理。”刘富贵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乡里乡亲,从小就认识,两家关系还不错,应该怎么叫我心里有数,用得着你管闲事?你那么凶还要打我啊?来啊!” 黑泥鳅眼里闪过一道戾气,迈步就要冲向刘富贵。 张国灵冷着脸一抬手,黑泥鳅迈出去的那只脚又收回去了。 “刘富贵,大狗还得看主人,这是我的人,我的地盘,你跑这里来吵吵什么,想找事?”张国灵冷声说。 “国灵哥别误会。”刘富贵笑笑说,“我是来请你的,明天晚上在汇泉酒店,咱们村凡是在县城打工的都去聚会,就你现在这派头,绝对能成为我们的领头羊,别人都是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就行,你这里我必须要亲自登门请你。” 张国灵撩起眼皮问女秘书巩音梦:“小巩,看看我的日程安排,明晚有没有空?” 巩音梦绝对是那种善解人意,最会察言观色的人,她装模作样地翻看一看记录,然后告诉张总,明晚您不是要宴请某位大人物吗,晚宴结束还要去桑拿嘛。 张国灵一摊手:“不好意思了富贵,明晚没空,恕我不能参加聚会,让你白跑一趟,你请回吧。” 这一唱一和,一下子就把刘富贵的嘴给堵死了,人家明晚早有安排,所以绝对不可能去参加你们的聚会。 并且张国灵表示歉意的同时,也是下了逐客令,让刘富贵赶紧走。 可是刘富贵还唧唧歪歪不想走,各种闲扯。 张国灵明显不耐烦地说:“富贵你东拉西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事直接明说就是。” 呃,呵呵,刘富贵笑道:“国灵哥火眼金睛,这都瞒不过你,我看你混得这么好,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工作干干?” 张国灵冷哼一声:“还想到我这里来工作?” 刘富贵去年的半年干了很多事,不管是留守在村里的还是出外打工的,或者是在外混得比较好的,大多知道了刘富贵在村里的事迹。 唯有张国灵不知道,因为他几乎跟他原先的亲戚朋友,老熟人什么的断绝了来往,即使像大张和小张兄弟俩在公司里干,他俩见到张国灵的时候连正经事都得简短解说,哪有功夫跟他谈论村里的八卦消息。 他在医院里遇见刘富贵,见刘富贵那么热情地跟他搭话,并且还说要来公司找他,他就看出刘富贵有事想求他。 现在看来,刘富贵知道他发达了,就是想来某一个好工作。 “你会干什么?”张国灵做出沉思的模样说,“我们这里做的是手工艺品的外贸业务,专业性比较强,还真没有适合你的工作,这个也是很不好意思。” “那保安呢?”刘富贵认真地说,“不是说干保安不需要什么文化和专业知识吗,我愿意当保安,先从最基层的工作干起嘛!” 张国灵还是冷冷摇头:“不好意思富贵,我们这里的保安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都满员,不缺人,你先回去,等缺人的时候我再通知你。看你挺机灵的,何必干保安那么低级的工作,你就是去自己做点小买卖也挺好。” 刘富贵做出惭愧的样子:“我也想过自己干点小买卖,可我没有本钱。” 张国灵盯着刘富贵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什么这个哪个,这回露出你的真正用意了吧!” 第362章 夺命锁喉手 刘富贵还真没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国灵哥,你不会现在才明白我的真正意图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要当面来请你明天晚上参加聚会。” “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张国灵冷冷的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聚会?让我参加聚会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买单吧,张国灵从抽屉里抽出一沓钱,在桌子上拍了拍,刚才你说的够明白了,想做点小生意,但是没本钱,没问题,我这里有,拿去做点小买卖,卖菜,贩水果都行。” 说着把手里的钱递给身后的黑泥鳅,黑泥鳅作为张国灵的贴身保镖,只看老板的眼神就知道老板想要他干什么。 黑泥鳅接过钱,走到刘富贵身边,扯断钱上的捆钞条,然后把手里的钱往刘富贵头上一扔,这些钱散落开来,就像纷纷扬扬一阵红色的大雪花子。 “钱已经给你了,拿着这些钱做你的小买卖去吧。”黑泥鳅眼里闪过一丝冷酷戏谑的目光,转身回到张国灵的身后,包括沙发上坐着的那些人,他们都在目光炯炯的看着刘富贵,等着看他蹲下身子去捡钱。 刘富贵心里闪过一阵恼怒,当时差点没忍住把黑泥鳅踢飞出去,不过转念一想,张国灵恶贯满盈,他的报应马上就来了,还是等待会儿新帐老帐一块算吧。 “国灵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打发要饭的,也没有这么侮辱人的吧?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刘富贵装出很伤感的样子擦了擦眼角,其实他眼里哪有泪水,“虽然你很无情,很侮辱我,但不管怎么说,咱们毕竟是一个村儿的,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你闹翻。” 旁边的女秘书巩音梦忍不住吃的一笑:“你倒是想跟我们老板闹翻,可是你有那个胆子吗?你有那个实力吗?不想死的话赶紧捡起钱走人。” 沙发上的几个中年人也发出讥讽的笑声。 刘富贵沉下脸来:“国灵哥,咱们兄弟虽然年龄有一点差距,不是从小玩儿大的,只是同村而已,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我跟你没仇吧,你何必这样对我啊?” “我这样对你错了吗?”张国灵冷冷的说,“你到我这里诉苦,说你想做小买卖没钱,我给你本钱,你还想让我干什么?” 刘富贵无奈地抬手一摇:“好,你说的很对,你给我本钱做小买卖,我谢谢你了,但是你身后那个狗奴才他侮辱了你的同乡,你不觉得他同时也侮辱了你吗?” “放肆!”黑泥鳅怒喝一声,同时应征询的眼光看着他的老板。 张国灵略一思忖,冷冷的说:“他觉得你的行为侮辱了他,你觉得他说话侮辱了你,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与我无关,不过你们俩想单挑的话,不要污染了我的办公室。” 黑泥鳅心领神会,从他身后转出来,从刘富贵身边擦肩而过,同时甩下一句话:“小子,我在下边停车场等你,下来受死吧。” 黑泥鳅带着一身寒气出去了,刘富贵冲着张国灵一摊手:“国灵哥,他是你的手下,他应该听你的,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把我打死吗?” 张国灵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富贵,你走吧,我这里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刘富贵冷哼一声:“看来我只好下去让他把我打死。” 这时张国灵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嗯了两句,脸色大变:“什么?是跟我一个村的人干的,然后他抬起头盯着刘富贵,你进来的时候,把我的保安打了?” 刘富贵摇摇头:“国灵哥,你说错了,不是我打了他们,而是他们上来打我,打不过我而已。” 张国灵面现吃惊之色:“你一个人打五个,连我的保安队长都打了,没看出来呀。刘富贵,你小子还会功夫?” 刘富贵随意的一笑:“会什么功夫?三脚猫的功夫,实在不值一提。” “算了,打就打了,看在同乡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你,请你离开这里。” 刘富贵又是一笑:“你的意思,让我赶快下去,到停车场上去受死?” 张国灵站起来:“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但这并不妨碍我去看一场好戏。” 刘富贵叹口气,转身就走:“那好吧,那就请国灵哥下来看着,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手下把我打死算了。” 张国灵再无多言,面无表情的在后面跟着,他的女秘书巩音梦当然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坐在沙发上的那几个中年人也站起来跟着。 到了楼下,张国灵用眼角瞥了一眼他的保安队长和那四个受伤的保安,脸色更加阴沉的厉害。 出来大楼,那个浑身带寒气的黑泥鳅就像一根黑色的铁棍一样,直挺挺的站在停车场上,死鱼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楼门口,看到刘富贵出来,眼里立即闪过狠戾的杀气。 他的身后就是张国灵等人,这些人全部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富贵,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巩音梦小声恨恨地嘟囔:“不知死活,看你死得多惨!” 刘富贵满不在乎的笑道:“用那么凶狠的眼光看着我干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却侮辱我,我只不过叫了你一句狗奴才,你还想杀人啊?” “少废话。”黑泥鳅身形一晃,就像一条黑色的毒蛇一样直冲上来,冲过来的同时双手一错,右掌变爪,探手就抓刘富贵的脖子。 对方动作极快,电光火石之间眼看就要抓住刘富贵的脖子,但在刘富贵眼里,对方的速度不过如此,只不过这混蛋下手太狠了,一出手就是鹰爪功的夺命锁喉,看来还真想要自己的命啊! 刘富贵挥手往外一挡,想把他这一招锁喉给格开,想不到黑泥鳅的胳膊就像没有骨头,刘富贵的格挡并没有阻止住他,那只鹰爪拐个弯继续抓向刘富贵咽喉。 这回刘富贵忍不住暗暗赞叹,这人速度不慢,还真是有点绝活,好功夫好功夫,这一手够快的,刘富贵索性不用手格挡了,你不是手快吗,让你看看我的脖子也不慢。 黑泥鳅明明觉得自己的手掐住了刘富贵的脖子,可当他手上用力要掐着对方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因为他这一招从没失过手,一招锁喉然后把对方就像提个鸭子一样提起来,至于是不是要手上用力把对方的喉咙捏断,这要看老板的意思。 让黑泥鳅万万没想到的是,明明眼睁睁看着他的鹰爪已经锁住了对方的喉咙,却拽个空,事实上黑泥鳅的手连刘富贵的汗毛都没碰到,掐住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黑泥鳅悚然一惊,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功夫,而且功夫不错,连他的夺命锁喉都能躲得过。 这下黑泥鳅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手腕一翻,第二次探手来抓的时候,刘富贵已经反击了。黑泥鳅的动作快,刘富贵好像更快,当黑泥鳅以为他已经成功掐住了对方的喉咙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手腕居然被刘富贵给给扣住了。 啊,黑泥鳅大惊,手腕用力一翻想挣脱住刘富贵的擒拿,但是挣脱的结果就是发出一声“咔嚓”,他的手腕被刘富贵给掰断了。 黑泥鳅疼得闷哼一声,不过这家伙确实凶悍,右手腕被掰断了,他拼着那只手腕不要了,左手又是一招夺命锁喉奔着刘富贵的喉咙而来。 你掰断老子一只手,老子捏断你的喉咙! 但他这一记锁喉依然没能奏效,左手腕却是再次被刘富贵扣住,接着发出“咔啪”一声声,左手腕也被掰断了。 刘富贵可没打算就这么饶他,给他掰断手腕的同时,他还捏着对方的手腕大力牵拉一下,让他的筋骨粉碎性断裂,即使上医院接上,以后这两只手最多能拿筷子吃饭,功夫是不用想了。 也就再也不会动不动就上来给人一记夺命锁喉了。 然后刘富贵拽着黑泥鳅的双手,身子滴溜一转,面朝身后的张国灵,底下一脚把黑泥鳅开出去。 噗通一声,黑泥鳅就像一团黑棉絮软塌塌摔在张国灵面前,人早已昏死过去。 张国灵等人的直接惊呆了。 这些人都很清楚,张国灵为了请到这位贴身保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重金聘请来的,他为张国灵做了很多事,解决了很多麻烦,摆平了很多事,从未有过一次失手。 没想到在刘富贵面前,被刘富贵轻飘飘地就踢飞出来,落到地上摔得晕死过去! 这刘富贵的功夫得有多厉害! 这些人还是眼慢,他们只看到贴身保镖被刘富贵踢飞,并没有看清他的双手都已经被刘富贵掰断,他已经被刘富贵废了。 然后巩音梦后知后觉地尖叫起来,然后拖着长长的尾音颤声叫道:“张总张总快看,他他他的手——” 众人这才看清,躺在地上的贴身保镖,他的两只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叠着,从表面看就像没有骨头的橡胶人。 张国灵眼前一黑,他不禁又惊又怒,没想到刘富贵不但功夫厉害,下手也够狠辣,怒的是他在这个保镖身上可是下了血本的,就这么被废了! “刘富贵,你,你——”张国灵指着刘富贵叫了一声,可他又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第363章 无与伦比的美丽 刘富贵淡淡一笑:“国灵哥,你不是下来看戏的,这出戏热闹不?” 张国灵又是一惊,刘富贵脸上虽然带着笑,但他眼里闪烁的寒芒,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他开始快速地盘算起来,应该如何重新审视刘富贵? 是想办法报复他,还是跟他讲和? 如果要报复他,那么就必须要一招制敌,让刘富贵永远消失,绝对不能留下后患。 如果要讲和?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就在张国灵脸色阴晴不定之时,一个穿着鲜艳长裙的女孩快步跑向刘富贵。 在北方的正月里,正是寒冷的季节,县城里边穿裙子的女性并不是很多,即使有穿裙子的,也是皮裙一类的,很少有穿长裙的。 所以这个长裙女孩格外引人注目。 女孩跑得极快,上来就站到了刘富贵的面前,口气有些焦灼地问:“哥,怎么又跟人打起来了,你没事吧?” 刚才何莹在车上等着她哥,见他上去有一阵子了也不下来,她有些担心,因为听她哥说了这个张国灵有多么的心狠手辣,不但跟老板娘合谋害死了老板,霸占了老板的产业和老板娘,当他大权在握之后居然把老板娘给弄到精神病院去了。 这样的人,这是他的公司,她哥一个人上去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啊? 何莹十分担心,但是又不能给她哥打电话,生怕富贵不方便接听电话,或者打扰到他。 那怎么办呢? 何莹决定再进大楼一趟。 她刚才也看到她哥跟保安起冲突了,她刚刚进去还是让那个无情无义的负心女给领进去的,并且介绍她是去找张永扬的。 不过她刚才已经把那负心女气了一顿,如果想再进去,万一让负心女看到就不好了。 她决定把自己打扮打扮。 现在富贵的车上一直放着一个盛放衣物的大皮箱,里面准备了何莹的几身衣服。 因为何莹长得太漂亮,出去的时候太过显眼,所以以前她都是穿一身形似阿拉伯人的白衣服,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虽然这样一来完完全全把自己的相貌隐藏了,但是这扮相也确实够奇葩,不好看。 而且刘富贵认为,华夏人从来就是喜欢红颜色,而把白颜色视为不吉利的颜色,所以不主张她再穿原来那一身白袍子,让她另外又做了几身行头,可以分别打扮成不同风格。 其中一种风格就是鲜艳大长裙的吉普赛风格。 只不顾吉普赛风格要戴面具,何莹在车上刚穿好衣服戴好假发,还没找到面具,就看到哥哥在大楼前边跟人打起来了,跟他打的那人一身黑衣,动作极快,看起来好像一条黑色的眼镜蛇。 何莹急了,来不及戴面具就跳下车,跑了过来。 如果哥哥遇险,她还可以用弹弓帮一下忙。 等她跑过来,战斗已经结束,那条黑色的眼镜蛇现在已经卧在地上成了一条死蛇。 刘富贵看着妹妹一脸焦灼,心里那个暖和就甭提了,有个一心一意关心自己的妹妹可真好啊! “放心吧莹莹,你哥哥永远都不会有事。”说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往她身后一指,“那是咱们国灵哥的保镖,有国灵哥在这里坐镇,我更不会有事。” 张国灵刚才就是一闪看到了长裙的一脸的稚气,现在他只能看到女孩的背影,当然了,只是看到一头金色的长卷发,就能让人联想到正版的芭比娃娃。 即使不看金色长卷发,只是看那中间细两头饱满的身材,虽然这种身材刚刚初具雏形,还略显单薄,就知道年龄不大。但是腰臀比例已经完全拉开,一看就不像华夏人,因为华夏人的腰臀比例几乎就是一般儿粗。 单是看背影,张国灵就感觉女孩身上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清靓气质散发开来,很明显应该是个极品美女。 何莹听到哥哥介绍,她知道身后站着的就有张国灵了,她刚才在车上看得很清楚,哥哥跟人动手,后面还有好几个人跟过来看热闹。 何莹回过头来,愤怒地盯着张国灵,她倒要看看这个心狠手辣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但是就在她回过头的一瞬,后面那几个人的眼珠子差点弹跳出来,因为这个女孩长得太美了,就有那么几秒钟,他们都不能呼吸! 尤其是张国灵,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网上、电视等媒体里面,张国灵算是阅尽天下美女,但是让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一副精致的五官居然可以如此排列,可以让美丽达到这样一种极致。 就是让他相信天底下真的有能够变化成美女的狐狸精,他也不会相信狐狸精能变成如此的美女。你狐狸再会变,肚子里得有谱哇,这位何莹的美丽超出了想象,你想都想不到,拿什么变?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比照着何莹的相貌变出来了,那从里往外渗透的气质,是无论如何变不来的!那些狐狸不过变个狐媚眼樱桃口,就自以为美得没治了,嘻嘻一笑,搔首弄姿,还狐臊味,啊呸! 张国灵从这一秒开始更知道了什么是“从里往外渗透的气质”,人家的神情姿态已经完全不仅仅是自然的问题,而是超然到一种让任何人油然景仰的境界,好像她的高贵可以俯视任何的天下万物,可又好像任何的天下万物都不放在她的心上。 “这就是咱们的国灵哥,他跟下来看戏的,你看他看戏看得眼都直了。”刘富贵讥讽地说。 他焉能看不出张国灵被妹妹的美丽震撼得变成了速冻人。 “哦,国灵哥?”何莹语气里不无讥讽,转身走向张国灵,“我是刘富贵的妹妹,咱们是同乡。” 她就是这样超然随意地走上来,几乎拖地的长裙微微甩动起来,这种行走的姿势除了优美得让人眩晕以外,在张国灵眼里似乎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吉卜赛!这样一个词就像霹雷一样在张国灵脑海里炸响,他在电影里见过吉卜赛美丽的姑娘,穿着拖地长裙优美而又自如地行走,就是这样的姿势。 “吉卜赛!”张国灵情不自禁地冒叫一声。 何莹淡淡一笑,就是这一抹笑意,就差点让张国灵仰面倒地晕厥过去,太震撼人心了! “挺识货嘛,知道我是吉卜赛人!”脆生生的声音张国灵耳朵里那已经是莺声燕语,流淌进肚子里就像浓缩了三个春天的春风一样让人舒服。 何莹盯着张国灵:“知不知道吉卜赛人有几样拿手的绝活?”她眼睛就像最饱满的杏仁,眼角眉梢都能勾画出极其完美的流畅线条。 第364章 惊弓之鸟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超乎想象的美女,大冬天的张国灵居然局促得鼻尖冒汗,嘴里呐呐地说:“呃呃,绝活,绝活应该是能歌善舞吧?” “还有呢?” “好像善于演奏乐器?”张国灵在书上曾经看到过吉普赛的介绍,击鼓奏乐是吉卜赛人的一种艺术技能和职业。 最常见的乐器有黑管、小提琴、手风琴、萨克斯和鼓等。年轻一代演奏手越来越多使用时髦的电子吉它和电子琴。她们演奏无拘无束,技巧娴熟,不仅能按乐谱演奏,而且能即兴编曲,喜欢边演奏边舞蹈。 他们不分男女老少,翩翩起舞,舞蹈动作优美,节奏感极强。或跳双人舞,或跳四人舞,都毫无拘束,尤以肚脐舞引人注目。 张国灵想到这里,目光情不自禁落到吉普赛女孩窈窕的腰肢上,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对方在他面前跳一段肚脐舞,他还能不能把持得住? 所谓的吉普赛女孩继续摇头:“你说得不完全,我们还有绝活。” 张国灵有些茫然,其实他已经被美色迷住,脑袋里嗡嗡作响,思想很乱,根本理不出个头绪。 “富贵!”张国灵在超乎想象的美女面前很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这也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简直不敢接触吉普赛女孩明亮的眼神,他只好求救似的走到富贵身边,“不好意思,刚才的事都怪这个狗奴才,他做得确实太过分了,这混蛋仗着自己会功夫,连我都很难左右他,你可不要怪我!” “那当然,我怎么会怪国灵哥呢。”刘富贵微笑着附和说,神色淡然。 “呃,你说明晚咱们村在县城打工的同乡聚会?”张国灵好像刚刚正视这个问题似的,“我觉得这个聚会太有必要了,你是专程来邀请我的是吧?明晚我一定参加,放心,聚会的所有费用全部我出。”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先谢谢国灵哥。” 张国灵这才进入他真正想说的正题,扭头一指所谓的吉普赛女孩:“她刚才叫你哥,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妹妹。” “妹妹?”张国灵知道刘富贵是独子,他哪来的妹妹? 刘富贵解释说:“这是我义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感情比亲生的还深。” “当然,当然。”张国灵下意识地附和说,“结义兄妹相处好了,肯定比亲生的感情还要深,有很多即使是亲生的,往往还没什么感情。” 一边说,一边贪婪地打量着吉普赛女孩。 他在盘算怎么让刘富贵把这个义妹介绍给他! 或者怎么才能接近这个超乎想象的美女! 何莹翩翩跟了过来:“国灵哥,让你猜我们有什么绝活,你老是猜不出,我还是告诉你吧。” 说着,何莹手腕一翻,手里赫然多了一副扑克牌,水汪汪的杏核眼盯着张国灵:“这次想到我们的绝活了吗?” “赌术!”张国灵脱口而出。 何莹不无讥讽地一笑,她们将一副纸牌在手中转来转去,挥手拍出一沓,反手又甩出一摞,动作极快,手法熟练无比。 “我们绝活是,算命。”何莹说道。 哦,不管是张国灵,还是那几个中年人,他们全部恍然大悟地点头,一点没错,吉普赛人的算命是一大绝活。 “你会用纸牌算命?能给我算一算吗?”张国灵贪婪地盯着何莹。 “纸牌算命?”何莹冷哼一声,“太低级了。” 说着手腕一翻,手里的纸牌倏然不见,等手掌再次翻过来,掌心里赫然托着一个淡蓝色的透明水晶球:“我能从这个神奇的水晶球里面,看到你未来一年之内的事业、生活、财运和爱情等所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哦?张国灵不由得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他有点不大相信这类玄学,但是看超级美女一脸凝重认真的样子,就凭人家长得超乎想象的漂亮,能是骗人的吗? 如果她想骗人,用美色骗谁也会无往而不利,何必故作神秘拿着算命当噱头呢! “那好,能不能给我看看?”张国灵热切地说。 嗯,何莹点点头,她用另一只手握住水晶球,水晶里映射出夕阳的光芒,折射到她令人炫目的美丽容颜上,更加给人增添了许多神秘之感。 随后,她开始喃喃地念起谁也听不懂的咒语,额头上也沁出汗珠,一副很吃力的样子,大约一分钟后,她突然放开水晶球,脸上现出吃惊的神色:“我居然看不到你未来一年的生活场景!” 旁边的巩音梦早就忍无可忍了,她尖声说道:“本来就是骗人的,还说什么都能看到,全是骗人的话,你这个女骗子!” 眼前的女孩比她漂亮一千倍,而老板被她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巩音梦万分不爽,她甚至恨不能扑上去跟这么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拼了。 老板刚刚开始接纳她,虽然所谓的接纳是给她一个女秘和侍寝的身份,而且还给她买了一辆a4小奥迪,哪怕老板最终不会娶她,这样一种包养下去也是很好啊,没想到老板居然能遇上这么令人神魂颠倒的美女! 那么从此以后她巩音梦将会被置于何地? 她就是要尽量打击这个美女,把她说成骗子,让老板清醒清醒,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 可她没想到仅仅说对方是骗子这样一句话,张国灵就怒火高万丈,直接上去左右开弓就是两个耳光,他也是气急了,下手真狠,巩音梦的脸上立即冒气十根手指印,鲜红鲜红的,嘴角都沁出一缕鲜血。 “滚,臭婊子,滚得越远越好,你被开除了,永远在我面前消失!”张国灵的面孔狰狞地就像要杀人。 没有美女比较的时候,巩音梦算是美女,长得不错,可是在这样极品的美女面前,张国灵看着巩音梦那张脸就想吐! 她居然还敢污蔑他的女神是骗子,这比指着他张国灵老娘的鼻尖大骂还让人无法容忍。 巩音梦捂着脸,带着一溜哭腔跑了。 等张国灵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立刻换上了由衷的微笑:“那么你说说看,为什么看不到我未来一年的生活场景啊?是不是这个水晶球坏了?” 何莹有些拿不准似的,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我只能看到你最近的情况,但是往后的场景就看不到了,我感觉很不妙。” 嗯?张国灵一听也是感觉有些不妙,怎么听着美女这话让人感觉心里打鼓呢? “那你看我最近一段时间怎么样?” “你很快就会摊上官司,而且很严重,似乎是杀人的重罪!”何莹一语惊人。 不管是张国灵,还是那几个很有气质的中年人,全部大吃一惊。 那几个中年人因为有巩音梦的前车之鉴,他们不敢乱说话,但是他们全部看向张国灵,看看张国灵是什么反应。 说人很快就会摊上杀人的官司,这话听起来很恶毒啊! 不知道张总会不会暴怒? 张国灵呆在原地,面如死灰。 他会不会摊上杀人的官司不好说,但他自己很清楚曾经干过什么,所谓做贼心虚,现在被何莹说出这么一句,由不得他不多想。 看着张国灵吓成那样,刘富贵不禁暗笑,自己刚才在车上把张国灵的事情告诉了妹妹,没想到她能借题发挥,在这里说出来敲山震虎,先吓唬吓唬这混蛋。 看来还真是管用啊! “你算的不对。”过了好久,张国灵才哑声说,“我只不过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别说杀人,就是跟人打架的事情都不做,怎么会摊上那样的官司!” “哦,是吗?”何莹装模作样再次往她的水晶球里努力地看,越看越摇头,“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你肯定杀过人,你的案子马上就要发了!” “你不要说了。”张国灵情不自禁提高音调叫道,“收起你的道具吧,不要再玩这些小游戏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分明就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 张国灵的脸色再次大变,这可真是做贼心虚,当心虚的时候,变成了惊弓之鸟,听到警笛声就会怀疑是来抓他的。 不过这次还真让他猜对了,警察就是来抓他的。 第365章 准备寿终正寝 刑警队的警车直接开过来,刑警下来之后确定了张国灵的身份,然后出示逮捕证:“张国灵,你因涉嫌故意杀人,被批捕了。” 旁边那几个中年人大吃一惊,这个吉普赛女孩算命也太准了吧? 他们震惊了足足一分钟,直到张国灵被戴上手铐,要押上警车的时候这些中年人才如梦方醒,赶紧跑上来拦住刑警:“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吧,我们张总怎么可能杀人呢?” “有没有搞错,会调查清楚的。”刑警严肃地说道,“如果不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我们不会随便抓人,请你们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警察手里现在不但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而是掌握了相当足够的人证物证。 从刘富贵中午去派出所搭救大张开始,他就越来越发现这个张国灵不地道,有问题。 联想到当年张国灵带着又肥又丑又老的新婚妻子回村,然后不长时间那肥婆就进了神经病院,而张国灵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山村青年,居然一跃成了公司的老总,这里面要说没点问题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从来没人质疑这事而已。 于是刘富贵安排魏振合去精神病院,找那肥婆,让他看看肥婆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 果然,那个肥婆在精神病院被当做严重的躁狂症病人对待,不但整天捆在床上,而且还给她注射大量的镇静剂,肥婆早就生不如死。 不过还好,当魏振合把她解救出来的时候,她头脑还算清醒,还没有被完全折磨疯掉。 魏振合跟她谈判,他可以救她离开这个人间地狱,但前提是她要说实话,把她前夫的死因说出来。 肥婆在精神病院生不如死,而且恨不能把张国灵生吃了,现在只要给她一个机会跟张国灵同归于尽,她也会含笑而死,她立即答应了魏振合的条件。 果然,当初就是她跟张国灵合谋,害死了她的前夫,关于害死前夫的证据,她都保留着。 这也是当初她留了个心眼,担心张国灵是利用她,到时候事成之后会把她一脚踢开,所以她保留证据,准备到时候拿来要挟张国灵。 她以为把张国灵吃得死死的,没想到张国灵手段如此毒辣,跟精神病院的一个医生合谋,一下子就把她弄进精神病院捆起来,她立即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魏振合把她救出来,去取了证据,立即到刑警队自首,交待了她伙同张国灵谋害前夫的事实,并且提交了足够的证据。 于是张国灵就被带走了。 张国灵现在虽然掌握着公司,但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一直是那个肥婆,她继承了前夫的产业,张国灵本打算让肥婆在精神病院住几年,过渡一下,封住众人之口,然后再把肥婆弄死,这样他作为肥婆的合法丈夫,就成了顺位继承人。 现在张国灵被抓,其实公司还是肥婆的,但是肥婆因为涉嫌故意杀人,她也无法管理她的公司。 因为感激魏振合把她救出来,她签署授权书,授权魏振合先代管她的公司。 魏振合当然不会趁人之危去接受一家公司,暂为代管可以,但他希望很快就要有人来接手重洋公司。 肥婆知道自己故意杀人,很可能会是死罪,即使判个无期,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了,最后她又跟魏振合说出一个秘密,她的前夫其实还有一个儿子。 原来,她的前夫在外面跟一个小三生了个儿子,被肥婆知道了,指使人去小三那里把孩子偷走,小三也给暴打一顿,逼得远走他乡。 当初那个孩子送到哪里去了,肥婆记得清清楚楚,现在跟魏振合说出来,希望魏振合去把孩子找回来。 当初这家公司是他前夫的,前夫死了,真正的顺位继承人,应该是他的儿子。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肥婆经历了这么多事,经历了这么多生不如死的日子,她也醒悟了。 刘富贵看着魏振合给他的地址,决定亲自去一趟,找找那个孩子。 因为刘富贵很看好这家公司关于手工艺品的进出口业务,如果自己把那孩子找到,让他回来继承公司,那么去自己村里设一个加工厂,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说走就走,当天下午刘富贵立即出发了。 而在另一个县的偏远山村,正在发生一起殴斗事件。 “死了没?” “快了吧,伸着腿倒气呢,哼哼,要不再往头上砸两棍子?” “别——给他留口气,让他慢慢死,活受罪,哈哈哈……咱们回去。” “日你娘啊,老子活着打不过你们,变成鬼也要来找你们这些王八蛋报仇……”刘山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睛,他的半个身子泡在水里,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一片河水。 西天的太阳在崇山峻岭之间时隐时现,拉长了山村的黄昏。 河的另一边有一群山民像极了洞口的老鼠,探头探脑,心急如焚,盼望夜晚来临的时候,更是觉得这个黄昏悠长得让人熬心。 吃午饭的时候满村里就传开了,说刘山在矿上被人打,从矿上打到河边,一下午躺那儿一动不动,可能已经死了。 天,终于黑了,西北风略微停止,山村里袅袅的炊烟已经散尽,河水泛起粼粼的波光,村外那个石矿上亮起了耀眼的灯光,除了机器的轰鸣声,还隐隐有声嘶力竭的歌声传出来,“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这春天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春天里……” 村民们看看矿上不注意,奔跑到河边,把刘山抬了回来,几个人抬着在前边疾如风地快跑,另外一些人断后,生怕矿上的打手们追上来。一边跑一边叫,“山山,山山……”听不到刘山回应,就把手指放到刘山鼻孔上,惊喜地叫道,“还喘气,他还活着!” “我就知道他死不了,这孩子从小命硬。” 刘山被抬回家,屋里屋外挤满了人,老少爷们发恨声的,咒骂的,哭泣的,群情激奋,“集合起来,打到矿上,”“这个仇说什么也得报,”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打电话报警。 报什么警,村里跟矿上的矛盾早就水火不相容,火拼起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派出所的人来了不过是多了几个跟矿上合穿一条裤衩的。 院门外急火火开过来一辆三轮车,没到门口就熄了火,几个人合力在那里鼓捣,拿着摇把使劲摇车,摇车的因为心急,眼珠子好像都要鼓出来了,气急败坏地叫,“松开减压,麻了隔壁的松开……” 鼓捣半天,三路车依然固执地保持沉默,那个摇车的暴跳如雷,抡着摇把把油箱都砸瘪了。几个老头叹着气说别鼓捣了,这孩子还剩那一口气,无论如何坚持不到医院了。 五奶奶抹着眼泪抽搭,总得给山山弄身干净衣裳换上,脸上身上也给他擦擦,让孩子干干净净地走哇! 于是大家又开始讨论山山的后事该怎么安排,寿衣怎么个弄法,是火化还是让“三木匠”给打副棺材…… 刘山心里热乎乎的,别看自己是个孤儿,死了也不用担心被野狗吃了,这些大叔大婶爷爷奶奶们就像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躺在土炕上的刘山感到很安详,很有一种寿终正寝的舒坦感,“原来临死的滋味是这样的啊!” 石板屋里没有电,点着蜡烛,昏暗的烛光底下人影瞳瞳,声音嘈杂,男爷们叫骂,妇女们低声啜泣,另外在人声里还有“滴滴滴滴……”的声音,刘山听得出那是qq信息的声音。 “唉——”刘山心里叹口气,死了也好,活着也是憋屈,二十出头的人连只手机都没混上! 第366章 青梅竹马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qq信息的提示音没完没了,越来越密集,在这样的气氛里,这声音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乡亲们在极其悲痛的环境里听到这种丧尽天良、狼心狗肺的声音,一个个更是悲从中来,怒火中烧,用血红的眼睛瞪着那个铁石心肠的罪魁祸首——晓晓,滥竽充数也就罢了,她居然站在人群里旁若无人地上qq,大拇指一边掐揉手机一边放肆地笑。 罪魁祸首终于感觉到一双双冒火的眼睛了,抬起头来扫视一圈,扬了扬手里的爱疯分辨说,“不关我的事,是他找我的……”举起手机叫道,“你个烂货,消停消停能死啊,——什么,是啊,是大,逼不大,能生出你爹和你爸啊,滚蛋,这里要死人了,真有事,再囔囔夹死你!” 啪,干脆利落地挂了手机,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表白道,“听到了,是他骚扰我,不是我找他!” 看看躺在炕上还剩一口气的刘山,乡亲们悲愤欲绝,“整天在村里嚷嚷你和山山青梅竹马,吹嘘山山对你一往情深,还说等你攒够了钱回来和山山结婚,现在人都快死了,你像一往情深的样吗!” 青梅竹马也觉得自己的表情确实不够悲痛,这种环境下即使心里没有悲痛,至少也应该一脸沉重吧! 等她拨开众人来到土炕前边,俯身去看刘山,众人更是一阵担忧的骚动,生怕她胸前那对活宝从内衣里面全部挣脱出来,因为现在一俯身,颤巍巍已经露出来一大半。 刘山死鱼一样的眼里闪过一丝对生的留恋,眼的余光里是白茫茫两个圆球,让这个垂死的人感到一丝遗憾,自己还是童男子,人情世故还没经历过,就这样死了! 如果生命,能够重来,不吃不喝也得跟晓晓合力让自己这“童男子”三个字变成俩字,“男子”。虽然刘山十分清楚这位青梅竹晓晓拿什么来攒钱,别看她不下蛋,在外面干的就是“咯咯哒”那玩意儿的工作——全村人都知道,这事。 貌似她没感到这有什么不好或者异常,也无意隐瞒,看来钱也不少挣,一说到沾钱的事儿就比较猖獗。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议论纷纷,“好了好了,六爷爷来了,”“六爷爷拿药来了,他说能治好山山……” 大家纷纷后退,让开一条路,白胡子六爷爷拄着拐棍进来了,手里还挎着一个提篮,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都回去吧,我这祖传秘方怕人看,走吧,都走吧……” 一听六爷爷这样说,大家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走了,六爷爷见还有几个站着不走,瞪眼训斥道,“怎么还不走,盼着山山死啊!” 五奶奶迟疑道,“六叔,您真能治好他,那——我得回去做点面汤,待会儿给他灌上。” 晓晓瞪着大眼睛叫道,“对啊六爷爷,他要是好了得进补——”说着一溜烟不见了,“我回去给他拿点补品……” 一听“进补”俩字,刘山很担心,晓晓手里会有什么补品?可别拿些“伟哥”、“海狗鞭”一类的东西来。 把人全轰走了,六爷爷出去把院门关了,拐棍戳在院里的石板上,笃笃笃往屋里走,刘山养的那条狗来来回回跟着六爷爷,就像很懂事似的,觉得六爷爷能够救活主人。 土炕边上有个破凳子,六爷爷坐在上面,吱吱嘎嘎一阵乱响,弄得这条名叫蜂子的土狗一阵紧张,生怕凳子散架把救主恩人摔喽。 “跟六爷爷说说,他们为什么打你?” 刘山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睛定定地望着顶棚,破败的顶棚黑乎乎的,破洞处似乎还有老鼠在探头探脑看热闹,顶棚太破了,连住在那里的蜘蛛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整天在那些破洞上来来回回织网。 “你说话啊,为什么打你?” 说什么,看看这破败的家,想想自己一个孤儿,从小就整天挨打,打着打着好容易长大了,还是挨打,既然是往死里打,那也好,省得活着受罪。 “六爷爷问你话都不说,打哑巴了?”六爷爷生气了,拿拐棍掀开刘山身上被打烂的衣服,“受了什么伤,话都不说了!” 身上好多地方被打得皮肉都掀开了,六爷爷的眼神还真不错,就着昏暗的烛光,他用拐棍拨拉着找到一处特大的伤口,皮肉掀开,到现在还有淋淋沥沥的血水往外渗,触目惊心。 六爷爷把拐棍戳进伤口里,用力捣了捣,“我就不信能打成哑巴!” “啊——六爷爷,疼啊——” “疼,疼就死不了,会说话了?你给我装死!滚起来——”说着把提篮往炕前一扔,“起来自己把伤口擦擦,包上。” 刘山一咧嘴,我这要死的人了,有必要包扎伤口吗,而且还让我自己动手,难道待会儿三木匠打好棺材我还得自己走进去不成。 六爷爷又抬起拐棍,作势往伤口里面捅,“你起不起来?” 这时院门传来一阵山响,有人在用脚踹门,听那节奏踹得还很激烈。 “这是谁?”六爷爷慈祥的脸上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你到底怎么得罪矿上了,难道他们非得要你的命不成?” “蜂子,去开门。”刘山吩咐自己的狗。 来要命的更好,省得活受罪,还没咽气的呢就用拐棍捅伤口,就算警察来了验尸,也得等咽了气以后,总不能活体检验吧。 蜂子真听话,开门这活它干得太熟了,前爪趴在门上,拿嘴咬住门闩使劲拉,门就开了。 门一开,晓晓就像被一发炮弹轰到后背上一样闯进来,斜一眼黑暗中的蜂子,嘟囔一句,“又是蜂子开门!”她左手一杯冲好的奶茶,右手一罐薯片,没进屋就急溜溜地问,“六爷爷,他好了没有,快点让他补充点能量!” 六爷爷看来真生她的气了,脸一扭看都不愿看她。晓晓把薯片和奶茶放在炕头,又俯身看着刘山的脸,“六爷爷给你治了,你还没好哇?”刘山眼里又是白茫茫两个半圆。 六爷爷拿拐棍抖抖索索把奶茶和薯片给拨拉到地上,浑身都颤抖,“走——出去,你不要在这里!” 刘山觉得这一幕完全可以作为晓晓魅力的真实写照,“连我们村里德高望重,一身正气的六爷爷,一见到我都浑身发抖呵!” 【作者题外话】:8月份小澄要住进新房子,各种忙,手里存稿也不是很多,所以本月更新放缓,每天更新一章或者两章,9月份会爆发…… 第367章 同病相怜 晓晓一下子跳起来,“六爷爷,你怎么这样,凭什么赶我走,你不知道我和山山的关系?” “你——”六爷爷抬起拐棍指着晓晓的脸,抖索得更厉害了,“你不要脸,我什么事不知道,出去疯够了,回头找个软蛋懒蛋王八蛋结婚,我见得多了,都是走这条路——你看山山像个王八蛋吗,细高挑大高个一表人才,找个女明星都得随便挑,能看上你吗,咹——” 晓晓好像被刺激到了,骨碌骨碌掉下泪来,“六爷爷,你,你为老不尊——”一扭脸跑了。 这样的场景倒是罕见,刘山记忆中的晓晓永远是风风火火,凡事不在乎的,现在六爷爷两句话居然让她掉眼泪了!更罕见的是六爷爷,平常他老人家慈祥沉稳,今天好像,好像有点口不择言啊。 盛怒中的六爷爷折回拐棍来,奔着刘山身上的伤口恶狠狠戳来,“你还装死!” 刘山一把攥住拐棍,翻身坐起来,“六爷爷,我自己擦伤口行了吧!”一边从提篮里拿出药棉等物来清理伤口,一边嘟囔,“我都快死了,您还这样虐待我!” “快死了还能爬起来!” “不爬起来能行,您使拐棍愣戳,疼啊!” “知道疼就死不了!” “六爷爷您是安慰我,这回是死定了,李云鹏放了话,要杀一儆百,今天一定要死个人,什么铁锨木棍,都是朝着要害处招呼,现在想想打死我最合适,既吓唬了矿上的工人,又能让村里的人看看他们是心狠手辣的,而且我是孤儿,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去跟他们拼命,您看,多合适!” “他平白无故就选中你下手?” “我也是活该撞枪口上了,您是不知道,这几天矿上疯了,因为石矿往外拓展要占用村民的承包地,大家都在抵制石矿,他们就想拿我开刀,杀一儆百。” “你的地被挖了没有?” “正要挖,我去阻止才把我打成这样的。” 六爷爷低头想了想:“要不然就放手吧!不管怎么说承包地也是身外之物,总不能不要命了,胳膊拧不过大腿。” 说完了一个劲儿地叹气。 刘山也是默然不语,有气无力地给自己止血,用药棉消毒擦洗。 这时院门又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蜂子冲到院子里狂吠不止。 六爷爷一皱眉:“这是外人!” 这爷俩心里同时一惊,天都黑了,来的是什么人呢? 因为刚才晓晓跑出去,院门是开着的,如果是村里的左邻右舍,看到院门开着直接就进屋了,绝对不会敲门。 但凡彬彬有礼敲敲门的,除了说明是外人,陌生人以外,来人还可能有一定的素质。 “你躺下别动,我出去看看。”六爷爷对刘山说。 如果来人还是冲着刘山来的,或者还是矿上的人,六爷爷觉得自己这么大年纪了,又没惹着对方,他们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而且凭着年纪大,还有可能把来人挡在外面。 六爷爷出来拉开院子里的灯,走出来,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年龄跟刘山差不多大,看起来不像什么坏人。 “你敲的院门?”六爷爷面色不善地问。 敲院门的正是刘富贵,他一路打听找到刘山家里,据那个肥婆交待,刘山正是她前夫的亲生儿子。 “老爷爷,这是刘山家吗?”刘富贵问。 “你找他什么事?” 刘富贵略一迟疑,他看出这个老头对自己有戒备之心:“我能见见他吗?有点小事,想跟他当面谈谈。” 老头看起来还是不想让刘富贵进去,又问一句:“你是哪里人?” “我从兴东县城过来的。” 兴东县城?六爷爷知道那个县城离这个山村好几百里路,刘山貌似跟那里的人没什么来往。 刘富贵一看老头还是不想让自己进去,他又试探着问:“老爷爷,请问您是——是刘山的爷爷吗?” 老头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地说:“刘山病了,现在不大方便,你改天再来吧。” 刚刚被矿上差点打死,现在又不明不白从兴东县城来这么一位陌生人,想不把两件事扯到一起也难。 刘富贵没想到来找一个山村的年轻人,又不是去见什么大人物,居然被拒之门外,人家还不见自己,不由得有点好笑。 “老爷爷,刘山既然在家的话我还是见见他吧?我来找他绝对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他能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你先说说看。” “呃——”刘富贵略微一想,可不能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既然这位可能是刘山的爷爷——即使不是亲爷爷也可能是亲支近派,要是自己说出刘山的真实身份,让他回去认祖归宗,人家把刘山养到这么大,怎么舍得? “是这样的老爷爷,我也是别人委托我来的,是个女孩,她自己不好意思来,就托我过来了。”刘富贵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他决定见了刘山先旁敲侧击看看刘山是否知道他自己的真实身世。 六爷爷还不是不想让陌生人进去,在想怎么把他赶走,屋里的刘山却是扒着窗棂叫道:“是谁委托你来的?六爷爷,让客人进来吧。” 刘山都在屋里叫了,六爷爷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据他察言观色,来的这个陌生年轻人看起来不像什么坏人。 刘富贵一进屋就吓了一跳,因为屋里全是血腥味,而炕上蹲坐的刘山正在龇牙咧嘴自己处理伤口。 “你这是怎么了?”刘富贵不禁吃惊地问道。 六爷爷就在旁边注意观察着刘富贵的一言一行。 刘山又是一龇牙:“让一群畜生打了。” “什么深仇大恨,下手这么狠?” 刘山也不隐瞒,把村里石矿上的人要占地的事跟刘富贵叙述一遍,跟村民发生不止一次矛盾冲突了,这次要占他家的地,为这事冲突起来,就拿他这个孤儿杀鸡给猴看。 刘富贵一听刘山在这里是孤儿,他的父母前几年都死了,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父母现在算来去世已经三年了,跟刘山是一样的,都是孤儿。 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刘富贵霎时生出同病相怜之心,巴拉巴拉把自己的身世也说了一遍。 再看看刘山现在的家,不过是三间石板屋,而且年岁已久,低矮破旧,屋里也没什么好陈设,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破箱柜而已,看起来家里相当贫穷。 第368章 这位兄弟心胸够开阔 刘富贵和刘山说起各自的身世,俩人居然有太多相似之处,越说越热乎,越说越能引起共鸣,彼此都是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刘山的六爷爷反而成了空气。 不过据老头观察,这个自称叫刘富贵的年轻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他毛骨悚然跑来的目的很让人怀疑,但是初步来看应该没有什么坏心。 说到后来刘富贵建议说:“你被人打成这样,伤得不轻,我看必须要上医院,我开车来的,你坐我的车吧?” “不用去医院。”刘山说,“六爷爷是祖传的老中医,他自己配制的止血止疼药效果很好,我养几天就好了。” 刘富贵直接扭头对六爷爷说:“老爷爷,看起来您的药止血效果确实不错,可是这种外伤还是去医院好得快,而且我建议去了最好是做个ct什么的检查一下,您觉得呢?” “去吧。”没想到六爷爷不再反对送刘山去医院,“你说得对,去了做个检查,如果有骨折什么的,该做手术就要做手术。” 刚才六爷爷之所以不让三蹦子拉刘山去医院,是因为他知道刘山伤成这样,要是坐着三蹦子颠簸一路,很容易造成内脏出血什么的,那么想不死都难。 可是这个叫刘富贵的年轻人是开着车来的,坐着汽车去医院,应该不会多颠簸。 六爷爷建议去医院,刘山却依然固执地说现在不流血了,也不是很疼,在家养养就行,坚决不去医院。 刘富贵看得很清楚,就他家的经济状况,他是心疼钱,很可能拿不出那么多医药费来。 “先去医院吧。”刘富贵劝道,“医药费的事我先给垫上,其实我这次来是有求于你,到底什么事先不说,反正是好事,你先养养伤我在告诉你,好吗?” 刘富贵和六爷爷好说歹说,刘山这才同意去医院。 把他扶到车后座半躺着,刘富贵还怕他伤重昏迷了,路上一边开车一边跟他闲聊。 一开始的时候刘山依然跟刘富贵聊得很投机,可是聊着聊着后面没了动静。 刘富贵很奇怪:“怎么不说话了?”回头一看,刘山在后座上半倚半靠,张着嘴吸气呢。 “怎么了你,很难受吗?” 刘山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呼,没什么,就是有点胸闷,喘不透。” “会不会肋骨被打断,扎到内脏了?”刘富赶忙把车停到路边,打开双跳,然后钻到后座。 他用透视眼扫描了一下刘山的内脏和两肋,虽然他不懂人体解剖,但是从表面上看都很正常,没有断裂的肋骨,即使肋骨有点小裂纹,也不会很严重,更不会伤到内脏。 再说虽然有点喘不透,看他精神头还可以,应该没事。 两个小时候以后,陆虎开进他们县的人民医院。 刘山全身做了检查,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骨折,胸腔有点积水,肺泡有点问题,不过都不严重。 住下以后,刘富贵义不容辞留下来给刘山陪床,正好旁边还闲着一张病床,他在上面凑合一夜就行。 不过看起来刘山精神头好了很多,刘富贵有意试探地问他:“你在哪上班?” 刘山有一点点惭愧:“我不上班,就是个地道的农民,除了种地,平常就喜欢在家鼓捣点小发明。” “你都发明了什么?” “平常生活中,看到有不方便的地方了,就想去解决它,想到哪里做到哪里。” 刘富贵笑了:“那么喜欢发明,怎么不发明个防身器,看看你这身伤。” “嗯,”刘山点点头,“你说的对,等我好了,先发明防身器。就像电棍子那样的,戳上去嗷的一声,最过瘾了。” “要想过瘾啊,”刘富贵好像也有了灵感,“最好来个带爆炸头的,往坏人身上一戳,头上爆开,虽然不致命,但也要让他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刘山感慨地说:“其实,自从知道矿上也霸占我们的地,年前年后我一直在考虑的就是怎么保护我的地,很想在地里边埋点地雷什么的。但是埋炸药违法,我就想研究点机械暗器,让矿上不敢到我的地里去。” 刘富贵摇摇头:“那有点太保守了。” “是啊,这正是我的矛盾所在,所以一直在犹豫,直到现在过完年矿上开工,没想到先拿我的地和我的人开刀,差点连命都没了。” “咱俩是一样的,当初我们村的村长指使人跟我顶杠,想霸占我的果园,我跟你一样,也是想了好多发明创造,当时也不是没想过在果园里埋地雷啊!” 说到这里俩人都笑了,刘山跟刘富贵握握手,“彼此彼此,知己啊。” 刘山握着刘富贵的手不放了:“咱俩挺投机的,八拜结交怎么样?” 唔,刘富贵愣了,真没思想准备。 “怎么,看不起我?” 刘富贵一笑:“哪里话,拜就拜呗。”说实话,刘山虽能说能笑,一点都不烦人。 刘山让刘富贵扶他下床,俩人就地结拜。刘富贵二十一,刘山二十,刘富贵做了大哥。 既然成了结义兄弟,那么做大哥的给小弟陪床那更是义不容辞了。 可刘山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人明天过来给自己陪床。 刘山不傻,虽然富贵大哥是好人,但他来找自己肯定有事,也许是急事,要是让富贵大哥一直在这里陪床,他很可能没那时间。 只是刘山很奇怪,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农民,富贵大哥从兴东县城风尘仆仆跑来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富贵大哥不说,刘山也不问,知道他既然来了,肯定要说的。 刘富贵却是在考虑怎么替自己刚刚结拜的小弟出头,去碰碰那个石矿! “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刘富贵问刘山,“你不是孤儿吗,谁会来给你陪床?” 刘山叹口气:“晓晓,不瞒你说,她在县城干的是小姐,我和她算是青梅竹马,现在都有那么点意思,要是她不嫌我穷,我打算娶她。” 啊!刘富贵大吃一惊,自己这位兄弟心胸够开阔的! “她干那种职业,你受得了吗?”刘富贵不禁问道。 “受不了又能改变什么?”刘山苦笑一下,“我从小就喜欢她,她对我也不错,而且也不嫌我穷。” “可是,可是——”刘富贵平日里油嘴滑舌,可是现在却变得嘴很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好了,他发自内心地想劝说自己新结义的弟弟一下,那种职业的女人怎么能要呢? 不知道还好,明明知道她是干那个的,还要想娶她,这不是眼睁睁往火坑里跳吗? 所谓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她要是一个正常的女孩的话,能去选择那种职业吗! 第369章 令人发指的亲妈 刘山看出刘富贵心里都在想些什么,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微微叹了一口气:“晓晓的爸爸出车祸高位截瘫,她妈也是为生活所迫在村里勾搭着几个男人,后来居然亲手协助一个男的强*奸了还在上学的晓晓,并且逼着晓晓在家接客——”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晓晓这些悲惨往事,刘山有些哽咽,他感觉晓晓太可怜了,她原本是个相当洁身自好、勤苦好学的女孩,谁能想到她居然被自己的亲妈逼良为娼? 她的亲妈当了女儿的老鸨子。 听到刘山叙述晓晓的那些往事,刘富贵也是感觉相当震惊,他想不到因为贫穷,因为生活的艰难,居然会让一个母亲干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刘富贵在这些弟弟家里的时候早就看明白了,弟弟自己也是很穷,他虽然跟晓晓青梅竹马,但也是没有财力把晓晓从火坑里救出来。 既打算娶她,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县城干*小姐,可想而知刘山心里会有多痛苦。 “晓晓一个月能挣多少?”刘富贵说道,“这笔钱我出,让她不要干那个了。” 刘山痛苦地摇摇头:“她现在应该不缺钱,我劝她不要干了,可她不听,而且好像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得放荡,我猜她是想让我死心,怕她名声不好委屈了我!” 其实刘富贵知道,只要刘山去兴东县城继承了重洋公司,他会一跃变成大款,想解决晓晓的问题对他来说十分简单,不就是钱的事吗! 可是听刘山这么一说,刘富贵觉得也有可能,那个晓晓现在可能已经是自暴自弃,同时也再也不敢奢望跟刘山结婚,不想因为自己的名声而连累他。 “不过,我觉得她所从事的职业也确实能改变她的性情。”刘富贵试探着说。 其实在刘富贵的心里,还是很希望刘山不要再留恋跟晓晓那份青梅竹马的感情,毕竟晓晓曾经的职业放在谁身上也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如果刘山觉得放不下,等他继承了公司,可以拿出一笔钱赞助晓晓,让她干一份正经职业,虽然不娶她,但已经是很对得起她了。 想不到刘富贵这话似乎触到了刘山的逆鳞,他不高兴了:“哥,你怎么能这么劝我呢?你肯定也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她,看待她的职业!我跟你说了,她是被逼的,而她现在的外在表现,不过是装的,只是想让我死心而已!” 说着,刘山重重地叹口气,不再说话,定定地看着天花板。 从小跟晓晓的一点一滴,又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然后他又想到晓晓被她妈亲手逼着在家里接客,全村人都指着她的后脊梁骂,晓晓曾经自杀过两次,幸亏发现得早,又抢救过来了。 而她爸觉得是自己这个残废拖累了女儿,也自杀过一次。 自从爸爸自杀被抢救过来以后,晓晓似乎想通了,她觉得自己权当死了,这副身体拿来换钱,让可怜的老父多活两年也好啊! 从那以后她就平静了,开始坦然面对这一切。 变得平静了,坦然了以后,刘山依然习惯跟她一起说说话,去村头走走,或者到水库坝上去看夕阳。 俩人并排坐在坝顶,晓晓会很安静地抱着膝盖,暖暖的微风拂来,看着夕阳在一点点下沉,真希望一切都像这景象一样美好。 晓晓叹口气:“这个社会要是像夕阳一样纯净,人要是像夕阳一样纯净该多好!” “你的内心就很纯净,从小到现在都纯净,我也纯净。” 晓晓摇摇头,这个话题让她有点忧伤,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坚强了,可是跟刘山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很柔软。 “我不纯净,内心也不纯净了,你应该知道的,甚至不止一次幻想咱俩能谈一场轰轰隆隆的恋爱,现在看来,我都是这样一个人了还那样想,有时候自己想想都感觉这种想法很邪恶,我再也没资格那样想。” “呵呵,我知道,这不是邪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我说服不了自己。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情无义,不是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吗,这应该是职业病,就像城里那些火燎屁股的出租车一样,人人都嫌恶出租车司机乱挤乱撞,可你要是开了出租车,不知不觉也会那样火燎屁股地快窜,没别的原因,就是职业病。” “职业把我锻炼得坚强,或者说麻木更确切点,所以就无情无义了。有时候我也会想,我对你很留恋,我做梦都想让你领着我私奔,跟我谈情说爱。可我知道自己是婊子,那样太委屈你,那我就当你是我的vip客户,免费玩玩走人,我就享受你玩我的过程,等你玩够了走人,我应该不会痛苦。我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我会不会痛苦,想想应该有点痛苦吧,可是也不会很深,毕竟我是婊子,无情嘛,我有职业素养的。” 刘山笑笑,“无情好,少一点痛苦,就多一点幸福。” 夕阳已经落到了水库西边的芦苇荡上面,火红的夕阳好像要把芦苇点着了一样,然后慢慢沉入苇荡,留下满天红霞, 晓晓把脸贴过来,痴迷地盯着刘山的脸,不知道这张脸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亲和力,只是看看心里就像有温暖的春风拂过:“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可我觉得你就是太感性了,为什么感情要那么丰富,这样你的幸福少了,痛苦就多了。” “从小就长了这么敏感的性格,我自己也没办法。” “你可以走职业化的道路嘛,就像我,职业改变性格,性格改变人生。”晓晓抠住刘山衬衣上的一粒纽扣用指甲掐着,发出轻微的“啪啪”声,就像恨这粒扣子似的。 刘山笑了,“我倒想,就是生理功能不达标。” “哪里不达标,我摸摸。”晓晓说着把手伸到他大腿上,贴着肉在大裤衩里边一点一点往下出溜,手出溜到尽头,刘山身子一震,就像被点穴一样浑身都麻了。 晓晓热辣辣的眼神盯住他,“我小时候希望能跟你在一起,现在真不想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童男子?” 刘山点点头,“我懂。” 晓晓的手在下面就像随着音乐跳舞一样优美而富有节奏,“女孩子长到一定年龄,都会有那么一天,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都吓得惊叫。你呢,难道没有过那样的经历,就是说青春期一定要经历的,说说嘛——” 第370章 兄弟有骨气 “还害羞,说出来嘛,我都能随时让你做,怎么这些交流的话都不好意思说。” “嗯——就是——”刘山不好意思,迟迟疑疑地说,“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跟邻居婶子,我发誓,白天的时候从来没那种想法,可是做梦不知道怎么就找上她了,趴她身上,从来没感觉这么舒服过。然后,然后醒了,腿上又滑又黏一大片,很凉。” 被拨弄酥了的刘山有点慌乱,他看到晓晓胸前圆滚滚的了,知道那里面本钱很厚,现在低领上露出来的两个圆弧好像更鼓胀坚实,大概是激动了。 晓晓的眼睛变得湿润,脸颊潮红:“我只想为你做点什么,你总得积累点经验,不然你以后会很被动,会被你喜欢的女人嘲笑,想吗,我知道你想了,来吧,玩过婊*子以后,就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对付了——” 刘山居然会很害羞,虽然都是实在亲戚,他也知道晓晓是真心帮自己,可他不能那样做。因为每一个那样做的人都是在伤害她,虽然他可以成为vip客户,虽然是她心甘情愿的,可他没洒脱到那种地步。 如果那样做让他生理上有快感的话,他的内心会很痛苦。 因为到现在为止每一个那样做的人都是坏人,都是在祸害她,他不能加入坏人的行列。 “你不要这样,老是说自己一口一个婊*子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晓晓冷笑了,“婊*子的事都敢干,还不敢承认自己是婊*子吗!既然生得命不好,还要整天痛苦得要死,我才没那么傻。坦然接受现状,内心还保留一份高贵,我就只能做到这些了,这样做不知道对不对?这就像伤疤虽然疼,但是不要怕疼不敢动它,要勇于抚摸,时间长了结茧子了,也就不怕摸不怕动,也就不疼了。” “你这是自暴自弃,时间长了很危险。”刘山觉得不能让晓晓继续这样下去了,他建议晓晓跟他一起进城打工,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同样能挣钱养家。 晓晓脸上的潮红褪去,眼睛也换了另一种湿润:“我不能走,爸爸太可怜了,我走了他连圈里那头猪都赶不上。” “可是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们爷俩,你妈那种心肠的人,不能老是让她攥着刀把,她不就是为了钱吗,只要你手里攥着钱,她要是对你爸不好你就不给她钱,或许你爸还能舒服点儿。” 晓晓盯着西天最后一抹晚霞,下决心似的点点头:“我要是进城,就去最豪华的地方做*鸡。” 然后的然后,刘山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能进城打工,而晓晓不但进城做了鸡,而且干得风生水起,回老家翻盖了房子,还给她老爸请了一个贴身的保姆,她自己还买了车。 据她自己说,她在某个娱乐城已经当上小领班了。 虽然村里的人很不齿她的职业,背地里戳她脊梁骨,但越是这样,她在村里越是嚣张不在乎的模样。 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她大概就是想达到那种效果。 更重要的是,她在刘山面前也越来越放肆,各种炫耀,各种放浪不羁,虽然刘山知道她这样做就是想让他死心,可她一直这样,渐渐让他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俩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刘山不知道晓晓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却为这种疏离感很痛苦。 第二天是正月十八,刘富贵约好村里在县城打工的同乡到汇泉聚会,既然刘山叫了那个所谓晓晓来陪床,那么他必须要回兴东了。 临走的时候,刘富贵试探着问刘山:“山弟,随便问你一个小问题,现在农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很少有独生子,为什么你的父母只生了你一个孩子呢?” 刘山一愣,不知道富贵哥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略一思忖,突然十分惊愕地抬起头盯着刘富贵:“你问这话肯定有用意!” 刘富贵讪笑:“有什么用意啊,这不是等着给你陪床的来换班,没事闲聊天呗。” “富贵哥不仗义啊。”刘山依然意味深长盯着刘富贵,“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么我猜一下!其实我小时候跟伙伴们打架,互相对骂骂得急了,小伙伴会骂我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拾羔子,这些话用来骂人很恶毒,有几次我哭着回家问我妈,我是不是捡来的?” “每当这时候我的父母都会十分生气,就去那个骂我的孩子家里找门子,这些年我有时候也很怀疑自己的身世,因为我的父母年纪都很大了,算一算年龄差距,大约他们快五十岁的时候生的我,另外我长得跟父母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富贵哥,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才这样问我的?” 刘富贵暗暗点头,看来这事还真对上茬口了,应该没错,刘山就是重洋公司真正的少东家。 不过能不能最后确定他的身份,还需要去做完亲子鉴定才能最后确定。 肥婆把前夫弄死以后,她就把公公给遣返回农村老家去了,老头子现在年纪已经很大,魏振合已经派人去农村老家把老头给搬来,然后让老头跟刘山做亲子鉴定。 “我大约知道一点你的身世,不过还不能最后确定,这就是我专程来找你的原因。”刘富贵斟酌着说,“到底结果如何,我希望你能跟我去做个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刘山淡淡地哼了一声,微微摇头,“富贵哥,我不知道关于我的身世这里边到底有什么事,还有疑似我亲生父母的都是什么人,这些我都不关心,能因为这件事让咱兄弟俩认识,并且结拜成异姓兄弟,我已经很满足,至于亲子鉴定那些事,就算了吧。” 刘富贵有些奇怪:“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彻底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不想认祖归宗?对你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不想。”刘山摇头,严肃地说,“我真的不想节外生枝。虽然我现在很穷,但我还年轻,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奋斗,去努力,莫欺少年穷,我从来都不幻想天上突然掉馅饼。” 刘富贵不禁暗挑大指,自己这个山弟是好样的,有志气,果然没看错人。 “最重要的一点。”刘山继续说道,“即使现在可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我也不想认他们,当初他们既然能忍心把自己的亲生孩子送出去,那么就像扔掉的垃圾一样,以后也别想再捡回来了。” 第371章 钛合金狗眼 刘富贵一笑:“看起来你还挺有情绪。也许这里面另有隐情呢?比方说你被人贩子偷走卖到这个山村,你的父母为此都要疯掉,疯狂地找了你二十年?” 啊!刘山大吃一惊,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是这样吗?我是被人贩子偷走的?” 刘富贵笑着摇摇头:“你不要被我误导了,只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对亲生父母抱有怨恨,也许他们比你还无辜,也是受害者。” 哦——刘山有些茫然地点点头,他看得出富贵哥并不想把真相告诉他,他是个能耐得住的人,既然你不说,那肯定有你不说的理由,他不想让义兄为难。 其实刘富贵不想马上把真相告诉他,是觉得他有伤在身,而且伤得不轻,如果告诉他,他的母亲早死,父亲是被人谋害而死,接二连三的打击对他来说太残忍了,还是一点一点透露,让他慢慢接受为好。 至少要等他的伤好一点的时候再告诉他。 这时刘山的电话响了,晓晓已经到了医院,问他在哪个病房。 “既然有人陪床,那我就先走了。”刘富贵站起来,虽然不是他想娶一个当小姐的女孩为妻,但他仍然觉得有心理障碍,不愿面对这个女孩。 既然对方来了,自己还是赶紧走吧。 “过个两三天,你的伤也好点了,我会再来。”刘富贵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到了病房门口没等出去,从外面风风火火窜进一个女孩来,毛毛躁躁的正好跟刘富贵撞个满怀。女孩毛躁,其实刘富贵走得也是有点急,而且一边走一边扭着头跟刘山说话,不撞上才怪呢! “你怎么走路的。”女孩像个小动物一样朝刘富贵吼着。刘富贵一看小动物高挑的个子,如果不是那样跳起来吼叫的话,应该是十分漂亮的美女,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很大,只要平静下来绝对的是大眼美女,而且是极品的那种。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刘富贵连忙道歉。不道歉行吗,自己的胸大肌虽然比较发达,但是跟人家女孩那两团肉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人家那本钱多厚啊,撞上的那一刹那让他明显有了又软又弹的感觉,这亲密接触让自己赚了人家的便宜,道个歉是应该的。 “你没长眼睛,脸上这不是有俩钛合金的狗眼,长着干什么的,长着尿尿的……”女孩吃了亏,她自己的胸她能感觉不到,那是相当恼火。 “晓晓,”刘山叫她道,“注意点形象好不好,这是我的结义大哥,自己人。” 女孩拿指头指着刘富贵,斜眼看着刘山:“结义大哥,他?你个农村宅男,还有结义大哥——”扭脸看着刘富贵,“你干什么的,卖草鞋的还是宋押司?” “唔——”说到这里女孩大概才反应过来,想到了应该先看看刘山的伤情怎么样了,惊醒似的放弃了刘富贵,跑到病床前,十指纤纤张开手,脸上脖子上的乱摸,“哎呀别说,到医院洗洗清创,眼看着就好了许多,我先看看没破相吧,要是破相的话娶媳妇就难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刘山检查伤势,头脸胳膊脖子的看了个遍,然后直接掀开被子往下看:“还伤着哪儿了?” 刘山连忙把被子扯过来,脸都红了:“你看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啊,受伤了还害羞,我又不是外人!” 刘富贵已经听义弟叫她晓晓了,知道这就是义弟想娶的那位特殊服务工作者,只是没想到她能长这么漂亮,刚刚只是听义弟描绘俩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倒是对长相没有很在意地描述。 “妹妹,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刘山看样子对这个看起来热情如火的晓晓也很无奈,红着脸看看刘富贵,“这就是晓晓。” 刘富贵看得出,这个晓晓貌似没心没肺,但是动作和语言都有些夸张,看得出她是有意这样的言行。 果然像义弟说的那样,她故意在刘山面前做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完全颠覆以前她的形象,只是想让刘山对她死心。 刘富贵不由得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既然她能对刘山如此用心,那就说明她是相当在乎刘山。 而且听义弟说过,晓晓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受害者,而且是被她的亲妈亲手推进火坑的,想想也很是令人同情。 这时一个保安往病房里探头一看,问晓晓:“对不起,外面那辆红色的瑞纳是你的吧?” “是我的,怎么了?”晓晓没好气地问。 “你的车堵着急救车应急车道了,请你把车移开。”保安说。 “那么大个场地,旁边有的是车,单单我的车堵着路了。”晓晓叫道。 “晓晓,”刘山道,“又开始了,你是来看我还是气我,出去把车移开。” 晓晓只好不情愿地往外走:“那么大地方就我的碍事,他是不是成心!”一边走一边嘟囔。 刘富贵看着刘山无奈的样子,一笑:“我走了。” 走出来准备去开车,却看见晓晓又在那里跟保安理论,指手画脚地给人家指点地形,这边怎样,那边怎样,急救车来了应该从哪里走,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样子。 看样子几个保安被她的无理反缠给搅和得都要晕倒了。 刘富贵看到停在那里的是一辆红色瑞纳,炫目的红色很扎眼,跟它的主人一样的锋芒外露的风格。 这时一辆农用三轮车径直开到纠纷的人堆旁边,从车斗里下来一对老头老太太,都是满头银发的年纪,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新,但是洗得很干净,精神相当好。 “晓晓。”老头沉着脸叫了声。 一看到老头老太太,晓晓立刻从母老虎变成了欢快的小猫咪,跑上来扶着老太太:“五奶奶五爷爷,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们不放心,来看看山山不行啊。”五奶奶说。 “这是怎么回事?”五爷爷问晓晓。 不等晓晓回答,保安们一看长辈来了,赶紧上来说明情况。老头无奈地微微摇头:“晓晓你真是变了,怎么能胡搅蛮缠,把车开走。” 刚才那个保安看一个女孩开着车来的,虽然是几万块钱的便宜车,但感觉年轻轻的能开车,总算有点钱,而且他瞥见跑进的女孩打扮时尚,长得漂亮,所以没敢惹她。 现在一看老头、老太太的打扮,坐着三轮车来的,女孩居然是老头、老太太的孙女,原来都是农村来的啊,早知道这样就叫几个人给她抬到一边去得了! 乖乖小猫咪听话地上车,把这辆血红的瑞纳开到停车位上去了。 刘富贵暗笑,这个晓晓不知道是真的性情大变,还是依然在表演?不过她这疯疯癫癫的做派,放在农村人眼里还真是吃不消! 第372章 妹妹的执着 刘富贵回到兴东县城,今天就是正月十八,他早就打好招呼今晚要在汇泉同乡聚会,所以回来以后就紧锣密鼓张罗。 对于与会的同乡,他要最后一次确定他们到底来不来,一共会有多少人参加,他应该安排几桌等等,都要最后确定下来。 其实张国灵确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刘富贵根本没打算让大家aa制,更不会自己挑头聚会,末后却想让别人买单,聚会花个几万块钱,他还是能负担得起。 因为这是刘富贵张罗的,何莹作为他的妹妹,也在酒店跟着安排,忙活,这是尽到地主之谊。 只是何莹有些不理解,那个张国灵固然可恶,让他罪有应得也就是了,至于重洋公司真正的主人,你亲自跑去找他,这也可以理解。可是跟人家素不相识,居然还给人家陪床,陪了一夜,然后这两天忙完还要去找那个叫刘山的,这就有些过分了。 何莹的意思是,只要哥哥把那个刘山找到,然后带他回来跟刘山的爷爷做完dna,确定身份,这就行了,终于人家怎么接手家族产业,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必要这么热心吧? 刘富贵一笑:“我是另有图谋,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热心。” 何莹扁扁嘴:“你这话也就是跟我说,要是说给别人听的话,人家肯定误以为你想趁火打劫,图谋人家的公司呢!” 刘富贵禁不住心里微微一暖,虽然是半路捡的义妹,但她对自己的了解跟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 “我其实是看好重洋公司的业务了。”刘富贵告诉妹妹,一开始见到张国灵的时候,虽然知道这人品质很差,但是依然想说服他回村办个手工艺品加工厂,甚至设个加工点也行,这样就能解决村里一部分留守妇女的就业问题。 但是很明显他还是低估了张国灵的冷血,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狠毒,那样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干,他还能对村里的父老乡亲有点感情吗? “现在张国灵进去了,公司也物归原主,我忙前忙后帮着刘山落叶归根,并且接手他们家族的产业,那么他不得报答我一下?”刘富贵冲妹妹眨眨眼。 嗯!何莹点点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做法貌似也无可厚非,只是你有目的去接近刘山,还跟人家结成兄弟,你们的结义好像有功力成分在里面。” “结义的事是无意之举,我俩聊得很投机,他愿意跟我结拜的,我觉得这个兄弟挺好,就跟他结拜了,这个跟功利可是毫无关系。” 然后刘富贵想了想又说:“到时候他接掌公司,去村里建个手工艺品加工厂,或者加工点,对重洋公司不但没有损失,还很有利,这是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 何莹抿着嘴没说话,她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 又忙活了一阵,何莹靠近刘富贵说道:“哥,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哦?说来听听。”刘富贵早就看出妹妹有什么想法要说。 “其实我们村自古以来就有草编的传统,父母在农闲的时候也做一些草编,村里专门有人收这些东西,有时候也发放订购任务,我和姐姐没事也帮着父母做草编,我说这个的意思是我懂那种技艺。” “那种技艺我虽然会,但不是很精,而且在造型什么的方面还差点,我现在在想,我应该好好学画画,兼修雕塑一类相关的技艺,然后钻研草编的各种造型,等我弄精了,可以回村教教老少爷们,你觉得怎么样?” 刘富贵眼睛就是一亮,他看过妹妹画画,确实跟学校那个美术老师说的那样,何莹简直是个绘画天才。 要知道绘画跟音乐一样,这都需要天赋,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你就是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 要知道绘画和雕塑那都是相通的,而草编也需要造型,这跟绘画和雕塑也是相通的。 妹妹是绘画天才,而她又有草编的技术基础,用心钻研的话一定能搞出上好的手工艺品! 有好的手工艺品,再加上重洋公司的外贸渠道,村里那些留守妇女的就业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刘富贵越想越兴奋,可是转念又一想,妹妹现在拜师学绘画,她要考艺术学校的,如果她把心思都放在草编的造型研究上,岂不是耽误了功课和绘画? “不行不行。”刘富贵想到这里连连摇头,“这是你不用管了,重洋公司应该有现成的工艺品加工活,先让留守妇女们干那些就行,你还是专心学画,好好把功课学好,你不是打算今年就高考试试吗,你不能分心。” “可是,研究草编造型,也能促进我的绘画技艺啊,甚至还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何莹这妮子比较执着,决定了事情就要大胆地去尝试。 “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耽误功课。”何莹安慰刘富贵,“再说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还不一定能研究出好的造型,不一定成功呢,看把你吓的!” 刘富贵揉揉她的发帘:“这是你自己保证的,不会耽误功课!我希望你不但是专业分数及格,文化分数也不能考低了,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你一个高二的成绩比大多数高三的考生都要好!”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了。” 到了晚上,不管是在县城打工的,还是在县城买了楼,移民到县城的温泉村村民,接到刘富贵的邀请,百分之九十都来参加聚会了。 男女老少,来了上百口子,刘富贵在宴会厅弄了五个大桌,每桌二十来个人,济济一堂,很是热闹。 当然,在大家甩开腮帮子开吃之前,刘富贵还是要上台讲话,他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把自己请大家聚会的目的讲出来,第一,那就是摸底,看看咱们村在县城到底有多少打工的,各自都干着什么行业。 第二,那就是刘富贵想把温泉村建成具有城市功能的世外桃源,村子有着城市的基础建设,有着城市一样的就业机会,这样的条件之下大家愿意不愿意回村返乡就业? 刘富贵的话音刚落,下面的村民就喊起来:“富贵你这不是废话吗?不用出村就能跟进城挣得一样多,那样谁还傻了吧唧进城打工?在村里搂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吃了早饭去上班,下午下班回家咪拉两盅小酒,这不简直是神仙一样的生活!” “就是啊,有这样的好事今晚我就跟你回村。” “不用说跟在城里挣得一样多,就是少点也愿意啊,你们想想在城里费用多高,来来回回也要花钱,要是在村里干活的话这些钱不就省出来了!”…… 七嘴八舌,大家情绪都很高涨。 不过刘富贵观察发现,喊得热烈的绝大多数都是些中男人,而那些进城打工的年轻人似乎对他的提议不感兴趣。 第373章 你真是太现实了 刘富贵知道,这些不感兴趣的年轻首先不相信他的梦想真能实现。 然后呢,这些年轻人应该都抱着小驴那样的思想,认为村子正在一天天没落,终有一天会消失,这样毫无希望的村子,年轻人留在村里干活的话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因为村里的女孩全部进城打工了,村里的年轻人连跟女孩接触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搞对象? 对于年轻人来说,现在面临两件最重要的事就是成家和立业,自己想让更多的农民工返乡,虽然是好心,虽然是要让村子繁荣起来,但是你不能给年轻人提供立业和成家的机会,说什么都是白搭。 连土生土长的本村年轻人都不想回村,你还能妄想吸引各种人才到村里扎根,帮你建设村子吗? 没有年轻人的支持,光是把这些外出打工的中年人吸引回去,过不几年中年人也会变成老年人,村子最终还是要消亡。 这次聚会让刘富贵感触颇多。 原来以为背井离乡出去打工是最痛苦的事,但是跟毫无出路的贫穷村子比较起来,出去打工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刘富贵逐渐认清了现在的事实,单凭自己的梦想,单凭描绘出来的宏伟蓝图,那是很难打动年轻人的,要想吸引年轻人回村,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村里有好多待嫁的美女,第二,要有跟城里边差不多的就业机会,而且这个职业还要具有可持续力。 可是就眼下来说,要想实现这两个条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刘富贵决定,那就只能利用眼前的现有条件,先发动村里的中老年人,搞有机农场,其实有机农场也是当今社会一个很有前途的发展方向,不管是种植业还是养殖业,只要搞好了都是大有可为,市场广阔。 另外,他还寄希望刘山能够dna检测成功,他能成为重洋外贸的主人,那样重洋公司就能在村子建设一个手工艺品加工厂,就能解决村子里留守妇女的就业问题。 如果干好了,工资高的话,慢慢会吸引年轻的妇女和女孩到加工厂上班,这样村子里的女孩不就多起来了吗? 比方说很喜欢刘小驴的那个姚亚楠,人家也是年轻的女孩,就愿意到山村上班,这就是突破! 聚会过后,刘富贵这几天把重心都放在村里开手工艺品加工厂的事,他先展开前期考察,比方详细考察重洋公司都做哪些种类的手工艺品,这些工艺品的加工工艺是不是很难,村里的妇女们能够做到哪些…… 还有他大体统计了村子里到底有多少留守妇女,这些妇女平时都干些什么,有多少妇女可以脱产成为专职的加工厂职工,哪些可以业余时间加工,等等等等,他都详细做了统计。 这就叫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先把这些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好,等到他能跟重洋公司说得上话的时候,他也能有的放矢。 刘山本来都是外伤,在医院清创、缝合,然后挂几天消炎吊瓶,伤口恢复很快。 这几天他在医院,一直在思考的就是富贵哥跟他说的那个身世问题,本来小时候跟小伙伴吵架时听到风言风语说自己是捡来的,他有时候也会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现在富贵哥说他居然能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捡来的,这就让刘山一下子对上号了。 看来他确定无疑是捡来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有情绪,认为父母把自己生出来,然后又扔掉,送人,太无情无义,自己现在长大了也不想再认亲生父母。 但是富贵说的那些话也很对,也许自己是被人贩子偷走的,或者什么其他原因呢? 也许自己的父母自从丢了儿子以后,什么都荒废了,这二十年来一直都在疯了似的找儿子呢! 刘山各种想法,胡思乱想,想得他心烦意乱,一会儿想到见自己的亲生父母会很尴尬,一会儿又急不可耐想见到亲生父母,问一问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他不想把这事告诉晓晓,但是晓晓是个聪明的女孩,焉能看不出他满腹心事的样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他,刘山瞒不住,也就把自己身世这事说了。 晓晓听了大惊:“原来你是捡来的?不可能啊,我怎么一直没听说!” “基本能够确定是这样的。”刘山苦笑,“我那位结义大哥刘富贵其实就是受我亲生父母的委托来找我的,只不过他仅仅跟我透露了那么一星半点,具体的事情还没有说。看样子他是见我受伤了,怕我受双重刺激,所以暂时不说的。我才这几天他肯定还会来。” “你的亲生父母找上你了?”晓晓歪着脑袋沉思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你说?” “你什么意思?”刘山问。 “这你都不懂!”晓晓不禁白了他一眼,“假设你的亲生父母现在有钱有势,你认祖归宗以后,那就会少奋斗三十年。可是,万一你的亲生父母现在又穷又病,就等着认下你这个亲生儿子给他们养老呢,你岂不是捡了俩累赘!” 刘山的脸一下子黑了,一扭头,不再说话。 晓晓从小跟刘山一起长大,对他的人格品行当然十分了解,一看他生气了,不禁歉意地说:“我也就是开玩笑,随便说的,你别当真。” “我看你还真是有点太现实了。”刘山语气生硬地说,“我现在考虑的是,是当初父母因为什么事跟我失散的?另外还有就是我又有父母了,得到的是亲情,我可没考虑你想的那些事!” “我懂我懂,我最了解你了。”晓晓深感失言,“我不应该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你别生气——哎,这已经好几天了,你的义兄怎么还不来看你?” “不知道。”刘山有些烦躁,“反正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要出院,而且你的工作很忙,老是让你在这里陪床也不是个事儿。” 刘山办理了出院手续,晓晓开着她那辆红色的瑞纳把他送回村。 回来之后送下刘山,晓晓又回家一趟,她正好从医院给她父亲买了些药,送回来。 然后不经意间,晓晓问她的父亲:“爸,刘山不是他父母亲生的是吧,他是不是捡来的?” 她父亲虽然因为车祸高位截瘫,但是脑子没受伤,清醒得很,一听晓晓问这个吃了一惊:“你听谁说的?这事可不能胡乱外传啊!” 第374章 你属于三无产品 一看她爸这种神情,晓晓就知道刘山身世那事板上钉钉,肯定是真的了。 不过收养孩子这事应该是很常见的,只要不是偷的,又不违法,何必神情如此凝重,神秘兮兮的? “你是不知道。”她爸严肃地说道,“刘山小时候,有几个小孩喊他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拾羔子,刘山的父母和大伯等人跟那家人火大了,闹得很厉害,一句话,他们绝对不允许别人说出那样的话来!” “为什么?”晓晓瞪大了眼睛,“纸里还能包住火,这事他早晚会知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刘山他爹是单传,他的大伯也是叔伯的,不是亲的,如果不透露刘山是捡来的这事,那么他们那一支还有人延续下去,要是刘山的身世泄露了,然后他再去认祖归宗,那么他家那一支就绝户了。” 哦!晓晓点点头,她也知道,村里人在香火延续这方面挺看重的,要是某一支族全是女儿,没有儿子给延续下去,绝户了,在农村人的观念上好像遭了天谴一样。 “不过——”晓晓又有些疑惑地说,“刘山是捡来的,我们这些小孩不知道,你们这些年纪大的应该知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没有血脉关系,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她爸说,“当时刘山的父母在城里打工,后来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孩子回来的,他们两口子就说是自己生的,大家也就信以为真,只不过那时候跟他父母一起打工的还有几个村民,他们可是知道刘山的母亲根本就没有怀过孕,怎么可能生孩子!不过刘山的父母不让外传,所以知道的人很少罢了。” 父女俩在屋里说话,晓晓的妈一直躲在房门外边偷听。 晓晓妈这也属于职业习惯了,只要女儿回家到她爸的屋里去,她总要躲在外面偷听。 现在只能偷听了,因为以前的时候,她跟村里几个二流子串通,控制着女儿在家接客,后来晓晓跑到县城一个娱乐城应聘做鸡,不但脱离了这位亲妈的控制,后来还带着几个娱乐城的打手回来,把村里那几个二流子差点打死。 到现在那几个二流子还处于避祸阶段,不敢回村,生怕让晓晓带人给废了。 晓晓妈现在手头也不宽裕,每月的零花钱全靠女儿施舍,而且给的多少还要看她对待残废丈夫的态度而定。 所以她对女儿是又恨又怕,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鬼鬼祟祟在背后搞点小动作了。 这次躲在门外偷听,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不过对于刘山身世那事的八卦,她倒是有些感兴趣,万万没想到刘山居然是捡来的。 晓晓对刘山有那么一层意思,晓晓妈又不是不知道,不但是她,村里人几乎都知道这事。 在村里人看来,如果刘山真娶了晓晓,那这顶绿帽子可是太大了,因为全村人都知道晓晓在县城干什么,而且还是正大光明地干,根本不瞒人,那么刘山不就成龟公了。 但是对于晓晓妈来说,她却是一直对刘山抱着相当敌视的态度,因为她觉得晓晓能成功脱离亲妈的控制进城做鸡,全是刘山帮忙的结果。 而且晓晓妈还认为,要是晓晓嫁了,那不就没法再干本职工作了,那么她的零花钱怎么办? 想起这事她就恨得牙痒痒。 现在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而且对于刘山来说还需要保密,晓晓妈知道报复刘山的机会来了。 于是她偷偷溜了出去。 不到半天的功夫,全村都知道刘山是捡来的这事了。 对于刘山来说,现在真可谓是多事之秋。 石矿上的人拿他开刀,杀鸡骇猴,差点把他打死,现在他不但挨了一顿打,他家的土地已经被石矿挖开,相信不久之后好生生的土地就会变成一个个大石坑。 他觉得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然后就是关于富贵义兄说的那个身世问题,他既有些矛盾,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去见亲生父母,又有些迫不及待想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人贩子偷走的孩子? 父母是不是为了找孩子都要找疯了,现在的精神状况怎么样? 晚上的时候,有人在“咣咣”踹门。 刘山刚刚打开院门,一根木棒就劈头盖脸打下来,边打边骂:“混账小子,干的什么事,畜类……” 是那个外号“绵羊头”的大伯,一听外号就知道性格懦弱是个老实人,但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呢,看来这回确实把他惹火了,举着棍子满院子追打刘山。 “我哪有干什么事,为什么打我?”刘山一边逃跑一边辩解。 绵羊头一听更加暴跳如雷:“你到底干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没脸见人,就编谎话,你给我编,你再编……” “我编什么了?” “谁出去对外宣扬自己不是亲生的,是捡来的?”绵羊头边追边打。 “你敢说我是你的亲侄子?” “老子亲眼看着你出生的,是不是亲生的我不敢说谁敢说!” “你亲眼看着我出生的?你是接生婆?”刘山一边跑一边挑字眼。 大伯头子给兄弟媳妇接生?“我草*泥*马的你个混小子!”绵羊头更加暴跳起来。 “你最后一句真的假的,干的什么事!”刘山故意逗大伯。 “你——”绵羊头都要被气疯,一口气上不来堵在那儿了,是啊,刚才因为气急了口不择言,居然说他亲眼看着侄子出生的,难道兄弟媳妇生孩子大伯头子要亲眼盯着! 刘山赶紧上来扶住大伯,顺势把他手里的棍子扔掉:“大伯你消消气听我解释,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能是那样的畜生吗?不管是不是亲生的,我都是你的亲侄子。” “还敢说那话!”绵羊头作势又要打。 “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呢?”刘山诱导着大伯进屋,“其实你们心里比明镜还清楚,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我早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哪个天打五雷轰的告诉你——”呃,话一出口,绵羊头才发现说漏嘴了。 还说是亲生的,一句话就套出真相了,刘山知道大伯是老实人,真要跟他绕上两句,大伯肯定就被绕晕了! “大伯您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从哪来的?” 绵羊头挠挠头皮,这道题太难了,答不上来。 兄弟媳妇不能生养,进程打工的时候大家商量着从人贩子手里买个男婴继承香火,人贩子来无踪去无影,既无店址又无售后电话,刘山属三无产品,上哪找生产厂家? 第375章 煽风点火 刘山看大伯为难得直挠头,连忙说:“大伯您也不用否认了,反正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们就是不承认,我也不能再装着不知道。可是您老人家放心,不管怎么样,我是在这里长大的,也永远是老刘家的子孙,我发誓会顶起我家这一支。” 哦,是吗?大伯一听刘山这样保证,不禁立刻转怒为喜,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山山你这样说还算有良心,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忘本的孩子——呃,能不能告诉大伯,到底是哪个不长人肠子的告诉你是捡来的?” “不是村里人跟我说的。”刘山说,“是我亲生父母那边派了个人过来找我,把这事跟我透露的。” “什么?”大伯一听吃惊地站起来,“你的亲生父母?他们找来了?要把你带走吗?” 刘山迷茫地摇摇头:“对方到底什么意思还不知道,而且我也很纠结。” 是啊是啊,其实大伯也很纠结。 山山这孩子成了孤儿,如果能找到他的亲生父母当然是好事,可是他认祖归宗走了,弟弟这一支就算绝了人! “你爷俩还有心坐在这里扯闲篇!”一个大嗓门打破了爷俩的纠结,大伯母提着两根绳子一步跨进来。 大伯母性情刚强暴烈,性格跟大伯天壤之别,绝对是如假包换的阴盛阳衰之家。 “怎么回事?”大伯给大伯母吓得一哆嗦,“你拿绳子干啥,还想把山山捆起来啊?甭吓唬他了,他什么事都知道——” “他知道什么!”大伯母厉喝一声止住大伯的话头,“拿绳子咱们一人一根,上吊去,活不了了!” 这夫妻俩不但性格区别很大,连处事方式也是迥然有别,大伯母上来就要对刘山以死相逼。 大伯赶紧拉住妻子,把山山的保证跟她说了一遍,老太婆这才稍微有点消气:“山山,你保证到时候认了亲生父母也不改名换姓吗?” 刘山暗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村里人的老思想还是如此僵化呢? “保证,我保证。”刘山一再保证,指天画地,就差发毒誓了。 其实老两口也没打算逼着刘山发毒誓,哪能随随便便发誓呢,万一灵验了怎么办,见他都说得这么激动了,老两口也就不让他再说了。 刘山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大伯,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因为关于自己身世这事,自己又没跟别人说,只有晓晓在陪床知道这事,难道是晓晓给透露出去的? “我们怎么知道的?”大伯母叫道,“现在全村都知道了,都在传着你要离开村子找你的亲生父母,要去认祖归宗,我们再不知道就变成聋子了。” “全村都知道了?”刘山吃了一惊,不可能吧,即使从晓晓嘴里传出去,也不可能传得这么快,晓晓又不是村里的高音喇叭。 “全村都知道,总得有个源头吧——”刘山迟疑地说。 大伯摇头:“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反正大伙真的都知道了。” 老两口又嘱咐了刘山一番,这才絮絮叨叨走了。 刘山马上给晓晓打电话,问是不是她把自己的事给传出去的? “没有啊,我闲得蛋疼出去瞎宣传。”晓晓说道,“再说我回家以后哪也没去,也没见别人。” 刘山一听这就怪了,怎么传出去的呢? “哎呀——”晓晓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不过我就是跟我爸说了,可他——又出不去,也不会说出去啊?” 刘山一听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去晓晓家就曾看到晓晓妈偷听,肯定是晓晓跟她爸说这事,让她妈偷听去了,然后出去宣传。 “算了,无所谓了,又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这样安慰晓晓,但是刘山对于晓晓妈的品质再次感到恶寒,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肠是怎么长的?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想不到晓晓妈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慌里慌张跑来找刘山:“山山不好了,马伯才领着人又去挖你们家的地,在打石料呢,好几辆拖拉机,看样子用不了几天你们家的地全都挖成石坑。” “哦,是吗!”刘山翻翻眼皮,晓晓妈这婆娘还真是好人啊! 其实自从那天把刘山打了以后,石矿上的人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开挖刘山家的承包地。 刘山就是因为护地失败才被差点打死的,现在明知道人家在挖他家的地,他要是再去护地,不要命了吗? 要是换了但凡有点良心的村民,看到刘山还去阻止矿上的人挖地,肯定会好心劝阻他,因为他要是再去跟矿上的人对抗,肯定不是被打死就是打残。 想不到晓晓妈这个“好心”的女人居然来通风报信,报完信以后还在喋喋不休地煽风点火,大骂石矿欺负人,把人打成那样不但不包赔医药费,还把人家的地给挖了,也没个补偿…… 还别说,被晓晓妈这么一骂,刘山明知她没安好心,但是让她这么一撺掇,也是不由得满腔怒火。 毕竟就是晓晓妈不来撺掇,他也是在考虑怎么跟石矿上拼了,怎么把自家的承包地护住! 刘山本想扛一把镢头,再次去自家的承包地跟对方拼了,可是一想到去了也是拿鸡蛋碰石头,闹不好这次连小命都得搭上,他只好在心里努力劝着自己,要忍,要忍,一定要忍。 晓晓妈也算经多识广的人物,她焉能看不出刘山已经被她撺掇得七窍生烟了,心里暗暗得意,知道再烧上两把火就差不多了。 只要刘山被打死或者打残,晓晓近期之内应该不会考虑嫁人的问题,那么晓晓的事业就不会退休,那么晓晓妈就依然会有源源不断的零花钱拿着。 至于刘山死得有多难看,残废到什么程度,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正在添油加醋烧火烧得厉害,刘山家里来客人了。 看起来挺朴实的一个年轻人,年纪应该跟刘山差不多大,晓晓妈猜想应该是刘山的同学什么的。 晓晓妈心里窃喜,要是刘山来个帮手,他是不是就觉得可以去跟矿上一战了? “山山,来客人了,是不是找你的?”晓晓妈就像个慈祥的长辈一样叫刘山。 刘山满面怒容扭头一看,不由得一喜,原来是义兄刘富贵来了。 “哥,你来了。” 刘富贵奇怪地问:“怎么了山弟,谁把你气着了?满面怒容!” 不等刘山说话,晓晓妈已经抢着叫道:“还能谁把他气着了,这是要让人欺负死了,没法活了呀!” 第376章 至少让他长长记性 唔?刘富贵看着弟弟:“怎么回事,谁敢欺负你?” “没,没什么,别听婶子胡说。”刘山含糊地说,他可不想把结义大哥也给拖进去连累了。 “山山你说话可得凭良心,你婶子怎么就成胡说了。”晓晓妈那可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她手背拍着手心叫道,“矿上把你差点打死,现在又把你家的承包地挖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哦,原来还是为这事,刘富贵知道刘山是为了保护自家的承包地被矿上打成这样的,现在看来还是为那事生气。 “挖就挖了吧,反正你也不用指望种地吃饭,还是跟我进城打工去吧。”刘富贵眼睛贼亮,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婆娘是什么人,但是很明显,她在煽风点火想要激怒刘山,一看就居心不良。 刘山看一眼义兄,马上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于是顺着刘富贵的话头说:“就是,我还是跟着富贵哥进城吧,那块地他们就是打成井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晓晓妈这个泄气啊,感情这大半天嘚啵嘚啵白说了。 “山山啊,你婶子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软骨头。”晓晓妈气得站起来,用手指点着刘山,“本来我还想把晓晓许给你,可是你这个没担当的男人,谁家的闺女也不敢嫁给你,靠不住。” 说完了晓晓妈“噔噔噔”往外就走,她满以为自己这话说得很恶毒,就是泥人也得给激怒了,刘山肯定会在后边大吼一声,反驳她这话,然后暴跳如雷地要去跟矿上的人拼命。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青年静悄悄。 身后什么动静都没有。 晓晓妈走到院门那儿实在忍不住,偷偷回头瞧一眼,只见刘山和来客都已经坐下了,情绪稳定。 人家情绪稳定,晓晓妈的情绪却是差点爆炸了,她煞费苦心想让刘山自己去送死,眼看大功告成,没想到就这么泄气了,简直气死人了! 刘富贵的透视眼透过院墙,眼看着那婆娘怒气冲冲走远了,这才问义弟:“她是谁,跟你有仇?” “晓晓妈。”刘山没好气地说,“绝对的不是好人,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就是那位亲手把自己亲生女儿推进火坑的亲妈。” “哦,就是她啊,心肠够黑的,她是害人专业户咋的,为什么想把你撺掇出去,再让挖石矿的把你打死?” “大概她认为,只要我被人打死了,她闺女就能多干几年吧?”说到这里,刘山的脸色黯淡下来。 哪有那么心大的男人,心上人干的是那种职业,明明不甘心,却无力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 要是晓晓不干了,她父亲那巨额的医药费从哪里出?一旦停药,老头就完了。 “好了,先不讨论那个问题了,说说你那承包地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办?”刘富贵不想让义弟伤心,故意岔开话题。 “不好办。”刘山依然黯然地摇头,不管什么事,都很堵! “石矿大约有多少人?”刘富贵问。 “矿上平时正式干的,加上外包跟着供应石料的,大约一百来人。”刘山说道,“石矿是镇上的人来村里承包的,现在挖我承包地的是我们村的人,上次就是他们把我打了。” “怎么听着很复杂的样子?”刘富贵没听明白。 刘山解释说:“这个石矿主要就是磨石子,烧石灰,以前是村集体的,后来承包给镇上一个地痞,干了几年石矿周围的石头打完了,就开始往外扩张,侵吞周围村民的承包地,把承包地上面的土层挖开,开挖成石坑打石料。” “你们村本来就是山村,有的是山头,有的是石头,为什么不去荒山上打?” “往山上走,石头有的是,但是没有路,石头拉不下来,要是修路的话,造假太高。” 刘富贵点点头,想起自己村里刘国伟当初的樱桃园就是这样被吕大强的石子场侵吞的。 “石矿不经过承包同意,就先跟村委签订合同,把我们的土地承包过去,强行开挖。挖开以后就承包给村里的一伙人,那伙人负责往外打石料,然后用拖拉机运过去。” “哦,如果你不让他们挖了,其实就是断了你们村那些给矿上打石料的村民的财路,所以他们要杀鸡给猴看,拿你一个孤儿开刀,差点把你打死,是不是这么回事?” 刘山点点头。 “走吧山弟,咱兄弟过去看看,咱的承包地还没到期,可不是谁想挖就能随便挖的。”刘富贵站起来。 刘山一惊:“哥你什么意思,就咱俩?他们打石料的有十个人,一对五啊,不行不行,送死的事儿咱不干。” 刘富贵一笑:“山弟你说错了,不是一对五,是一对十,你哥会功夫,一对二十也没问题。” “真的假的?可别拿着生命开玩笑。”刘山严肃地说,“那些给矿上供料的没个善茬,领头的叫马伯才,是个村霸,打架敢下死手——” “放心吧。”刘富贵打断他的话,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到那里拿出点气势来,谁要敢跟我弟弟龇牙,那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山觉得富贵哥应该不会拿俩人的生命开玩笑,但是一想到一对十,他毕竟还是有些心虚,那得多好的功夫才能一个人打十个? 路虎车在刘山的指挥下,七扭八拐来到他的承包地那里,果然看到有十来个人在那里打石料,有一台小型装载机,好几辆拖拉机在排队等着装石头。 一看自家的承包地已经被挖成了一个相当规模的石坑,刘山刚才那点心虚完全忘了,现在只有满腔的愤怒,刘富贵的车还没停稳,他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冲下来。 “谁允许你们挖的,这是我家的承包地,你们有什么资格大石头,都给我住手!”刘山一边怒吼一边快步走过去。 那些打石料的正干得起劲,听到大吼抬头一看,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刘山,这小子上次被打成血葫芦,看样子这是好了,居然还敢来。 领头打石料的马伯才正如刘山所说,这是个村霸,平日在村里横行霸道,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架欺负人,上次为了杀鸡骇猴把刘山打成血葫芦,但毕竟不能出人命,所以刘山看起来可怕,没伤着要害。 现在一看刘山还敢来阻止,马伯才知道不能再手软了,虽然不能把刘山打死,但至少要给他做个记号,断胳膊断腿,长长记性。 第377章 结义大哥的好功夫 马伯才冲其他人使个眼色,同时挥手做个狠狠下切的动作,意思是这次一定要往狠里打。 “呦嗬,好吓人啊,来啊,我们都往山上走,你来揍啊!”马伯才一边挑衅刘山,一边得意地朝别人使眼色。 这些跟着马伯才打石料的都是马伯才的本家,全都姓马,对于姓马的来说,他们觉得刘山近来太猖狂了,矿上要征用他家的承包地他居然不签字,这不是断人财路吗? 这已经完全挑战了老马家的底线。 不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这小子只会越来越猖狂。 他们朝着刘山吆吆喝喝,动静挺大,但是脚底下迈不了几步,就是磨磨蹭蹭等着刘山上来制止,最好是他自己跳进石坑里面受死。 刘山也看明白了,十个姓马的在马伯才的统一指挥下,他们这次可是准备要对自己下狠手了。 愤怒归愤怒,但是刘山没有丧失理智,还不至于自己跳进石坑找死。 刘富贵不紧不慢走上去,堵在小路上,使个眼色让弟弟靠后,然后冷声对那十个人道:“要么快滚,要么从我身上踩过去。” “呦嗬,这是哪个没提好裤子,露出这一号来啊~!” “哪来的不怕死的,这小子挺拽啊!” “哈哈,让我们从他身上踩过去,这个要求有难度啊。” “有难度要上,没有难度创造难度也要上啊!” “哈哈哈哈,那就试试吧,满足他这个要求!”…… 十个人七嘴八舌起着哄,三三两两朝刘富贵扑上来。 山路狭窄,十个人展不开,既不能呈扇形包抄,更不能四面把刘富贵围起来,一次最多上来四个。 噗噗,嘭嘭,闪展腾挪之间,四个人就被打倒在地,其中一个被刘富贵一脚踹出去,往后仰倒正好把后边一个同伴砸倒。 瞬间还剩五个站着的,“一起上”,有两个跳到路边的石头上,配合正面三个人的进攻。 区区五个人,在刘富贵面前依然是不够看的。 噗,一拳捣在最前面一人的眼眶上,力道太大,这家伙被打得脑袋一荡,脚下失去重心,斜着身子“啪”一下倒地了。 一个助攻瞅准时机从石头上蹦下来,想把刘富贵拦腰抱住,刘富贵侧身一闪,同时往后一个肘击,这家伙疼得“嗷”一嗓子,抱着肚子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惨叫连连。 刘富贵最恨马伯才,看得出这小子是领头,看马伯才扑上来的时候他只是闪躲,闪躲的过程中拳打脚踢,把剩下的几个打得爬不起来。 几分钟的功夫,现场就剩下马伯才还站着了。 马伯才和这些同伴攻击了半天,连刘富贵的汗毛都没碰着,倒是十个人倒下九个,马伯才不禁惊呆了,举着拳头不敢再打下去。 “打啊,你抬着狗爪子干什么,来打你老子啊!”刘富贵跨前一步,冷峻地盯着马伯才。 这是什么眼光啊?马伯才不禁打个寒战。 他发现刘富贵的眼神居然像狮子一样令人胆寒! “这,这这这位兄弟,有话好说!”马伯才举着拳头都忘了放下,对着刘富贵就像宣誓似的。 啪,一个耳光重重打在马伯才脸上,“说你*妈*比啊,来从老子身上踩过去!” “不不不不,误会,误——” 啪,又一记重重的耳光,“误你*妈*比啊,你带这么多人不就是来打我兄弟的吗,打啊!” “不敢不敢,哪敢打你啊!”马伯才这才本能地放下拳头,捂住脸。 “不敢打是吧,我教你啊!”刘富贵抡起拳头,照着马伯才的脑袋就打,左勾拳,右勾拳,直拳冲拳连环拳。 “让你三番两次打我弟弟。” “让你跟我弟弟作对。” “让你老小子祸害人!” “该死!” 噗噗噗噗,就像打沙包的声音。 马伯才惨叫连连,本能地想躲,可是拳头如影随形,根本就躲不开。 啊—— “啊啊啊——别打啦!” “大哥!” “大爷!” “爷爷!” “娘啊——”不停求饶,但是刘富贵根本不听。 几十拳过去,马伯才的脸肿得没法看了。 “打完脸,是不是轮着肚子了?”刘富贵说着,又开始出拳,猛掏马伯才的肚子。 几拳下去,马伯才就弯下腰大口吐血。 刘富贵停下了,左右攥攥拳头:“孙子,接下来该打哪个部位了?” 噗通,马伯才直接给刘富贵跪下:“爷爷别打了,我服了,这回真服了,以后再也不敢跟你们兄弟作对了。” 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十分奇怪,刘山哪来的兄弟? 他不是孤儿吗! 那个孤儿在旁边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不禁是又惊又喜,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结义大哥居然有这么好的一身功夫。 “哦,服了?马伯才还能服人,不敢相信。”刘山走上来。 “真服了真服了,只要你别打我,俯伏在地,我给你磕头!”马伯才一看刘山又走上来,想到上次把刘山打得那么惨,现在他要是再动手,那自己还有命吗?他趴下身子连连磕头。 要不是在山上,山路上全是石头,他都要把脑袋杵到地上磕响头了。 “服了好啊,那以后我这地下边全是好石料,尽管来挖好了。”刘山淡淡地说。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挖石头了,不挖了!” “哼哼!”刘富贵冷笑一声,“现在说不敢,过两天有可能又敢了,记着,什么时候皮痒痒了什么时候上来就是,再给我拿住一回,可就不是打肿脸那么简单了。这做人啊,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你酌量着办!” “是是是,对对对,绝对不会再三再四,我发誓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那你们呢?有谁不服的站起来。”刘富贵冷冷地扫视一圈。 那些被打倒在地的一个个埋着头,谁也不敢搭腔。 “装聋作哑是吧,刚才那些油嘴滑舌哪里去了!”刘富贵走上去,噗噗嘭嘭挨个乱踢,“说话啊,放狠话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上这些纷纷求饶,下保证,赌咒发誓绝对不会到刘山的地里来挖石头了。 “仅仅不挖石头就行了吗,刚才你们十个人要打我弟弟一个人,这笔账怎么算?”刘富贵问。 啊,这些人大惊失色,已经挨打了,这还不算完呐? 刘山在旁边心想,何止是刚才他们要打人,上次自己被他们打成重伤,这笔账还没算呢。 刘富贵接着说:“上次你们把我弟弟差点打死,血海深仇难道就不报了吗?” 那十个人直接吓瘫了,还要报血海深仇,那岂不是死定了? 毕竟马伯才脑子比较灵活,他一身爬向刘山,匍匐在他脚下“梆梆”地磕响头,脑袋磕在石头上鲜血直流也觉不着疼了:“刘山刘山,上次是我们该死,可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是矿上指使我们打人的啊……” 第378章 让人肝颤 其实刘山也知道,这事绝对是矿上指使的,那个承包石矿的王山炮是镇上一个痞子,从小就好勇斗狠爱打架,后来凭着又狠又无赖攒下一点钱,到村里来承包了石矿。 王山炮包了这个石矿以后,整个村子就成了他的天下,他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老实巴交的村民们谁也不敢惹他。 刘山拒绝出让他的承包地,王山炮肯定会指使人对付刘山,只不过刘山让自己村的人打成那样,他是既愤怒又伤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马伯才等人虽然可恨,但刘山觉得毕竟跟他们是一个村的,刚才富贵哥把他们打得也确实够狠,打这一顿也就算了。 只是打了马伯才,王山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你们很听话啊。”刘富贵笑眯眯说道,“别人让你们打人,你们就打人,那好,现在我让你们去把矿上的人打一顿,给我往死里打,赶紧去吧。” 马伯才等人一听这话,吓得全趴地上了。 让他们去打王山炮,有几条命啊? “真是一群怂包。”刘富贵撇撇嘴,这才叫软的其硬的怕,欺负自己的山弟是孤儿,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现在搬出矿上的人,直接吓趴! “站起来,头前带路,看你爷爷去把那些痞子给挑了。”刘富贵大喝一声,吓得那十个人歪歪斜斜全站起来了。 “哥!”刘山也是吓了一跳,“王山炮是个亡命徒,矿上现在有五、六十号人呢,其中有一些很早就跟着王山炮在镇上混,都是些专业打手,就咱俩——” 刘富贵一推弟弟:“上车。不是咱俩,是你哥单挑他们几十号人,山弟你大开眼界的时刻到了。” 刘山感觉他大打哆嗦的时刻到了。 富贵哥要一个人挑战矿上几十号人,那怎么可能? 刘富贵一按喇叭,从车窗伸出脑袋冲那十个打石料的喊了一声:“还不赶快头前带路!” 十个人互相看看,一个个不禁面露喜色。让他们反水,帮着刘山跟矿上作对,就是打死他们也不敢去,但是让他们带路,这下正好,让矿上的人把这俩小子打死算了。 “好好好,我们带路,开拖拉机领着您行吧?您老人家慢点开。”马伯才点头哈腰,冲其他人使个眼色,十个人互相搀扶,歪歪斜斜爬上一辆拖拉机的拖斗,其中一个被打得稍轻一点的家伙开拖拉机,颠颠簸簸地往矿上开去。 刘富贵开着陆虎不紧不慢在后边跟着,刘山却是越走越心惊:“哥,拿鸡蛋碰石头,可不是明智之举啊。” “山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你哥不打无把握之仗,区区几十个小痞子还真没放在眼里。” “放不到肚子里,都跳到喉咙口了。”王山炮平日有多凶,有多狠,刘山又不是不知道。 到了矿上,那十个打石料的可算到了家,见到亲人了,一个个连滚带爬跑进去,一边跑一边呼叫:“都过来啊,有人要给刘山报仇,找上门来了……” 十个人扯开喉咙这么一喊,还真管用,立刻呼啦啦跑过十几个人来,听这些人把事情描绘一番,再看看停在那里的陆虎,矿上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去抄家伙,有的则跑去向王山炮报告。 “山弟你坐稳了,看你哥有多厉害。”刘富贵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哥,我跟你一起去,咱们是磕过头的兄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刘山虽然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坚定地拉开车门就要跟富贵哥一起下车。 刘富贵把他又拖回来了:“听话,让你做车上看着你就好好看着,你又不会功夫,别给我添乱。” 刘富贵从车里出来,对周围走过来那些打手看都不看,径直往办公室那边走。 迎面四五个打手扑上来,二话不说,抡刀就砍。刘富贵侧身躲过最先砍来的那一刀,顺手捏住刀背,打手往回抽刀,居然纹丝不动。 其他几把刀砍过来,全是朝着头上招呼,都被刘富贵踢飞了。这个握刀的打手还在努力往回夺刀,刘富贵朝他笑笑:“奶奶个脚的!”挥手抽到他脸上,打手夺刀的手放开了,人飞出老远,抱着脸在地上打滚。 后面的打手追上来,刘富贵都不用回头,听到有刀劈过来的风声就侧身躲过,同时挥刀用刀背砍在打手的脖颈上,那个打手的头马上歪了,就像抽筋了一样歪着头原地转圈。 打手们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花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刀砍下去,不说能把人剁成肉泥,总得砍成几块吧!可是刘富贵在刀锋里边就像一条泥鳅,滑不溜秋游走过去,打手们倒下了一大半,剩下那些歪着头原地转圈,“唔唔啊啊”惨叫着没个人声。 刘富贵从地上捞起一个问道,“王山炮呢?”那个打手翻着眼皮不说,刘富贵底下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打手惨叫一声晕过去,周围那几个躺着的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一个打手见刘富贵走向自己,赶紧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我带你去。”刘富贵在他屁股上踹一脚,“快走。” 刘富贵跟着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门口两边有几个打手拿着刀,见刘富贵上来,又退到屋里去了。 办公室里还有十几个打手,手里都拿着刀,但是脸上明显有了畏惧之色。 屋里空调的热气吹得很足,有一个穿韩版方格短裙的年轻女子在屋里没穿外套,看起来也不知道是王山炮的姘头还是什么人,低胸针织衫被波涛汹涌的一对胸*器挣得绷紧,简直要喷薄欲出了,一看那神态言行,就知道这个女的也是出身风尘。 王山炮坐在大班台后面,故作镇静地抽着烟,微微眯缝着眼看着走进来的刘富贵,眼神里努力往外放射着王霸之气。 刚才在他站在窗前远远地只看到这个年轻人挺能打,现在上来了才看清楚穿着一身山寨版的运动服,而且至少是三年前的样式,一看就不像有钱人。 只不过他没看到这个年轻人是开着陆虎来的。 刘富贵看了一眼大班台后面的胖子,三十岁五、六岁的样子,刮个秃瓢,下巴上留了一撮胡子,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 刘富贵往沙发上一坐,打手们不由得往后退了退。王山炮依然不说话,就这样放射着王霸之气盯着刘富贵,但是盯了一会儿,他的眼光不得不从刘富贵身上移开,因为这个青年的眼神让他肝颤。 第379章 大砍刀割舌头 王山炮为了练习目光的锐利,常常去动物园跟狮子对视,一开始他根本不敢正眼看雄狮那冷冷的惊心动魄的眼神,那种不可冒犯的威严让他毛骨悚然。 现在他已经能够从容地跟狮子对视了,可是今天看到这个青年的眼神,这才知道什么样的眼神能让人毛骨悚然。 “嗯,兄弟身手不错,”王山炮在烟灰缸里弹弹烟灰,尽量保持不让自己的手发抖,“我王山炮就喜欢身手好的,跟我干吧,亏待不了你。” 刘富贵笑笑:“谢谢啊,我是个农民,就是种地的命,当狗的事干不了,话说你知道我干什么来了吗?刘山是我亲弟弟,他前几天被人打了,你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吗?” 喷出一股烟柱,王山炮眯着眼看着天花板,貌似对刘富贵看都不屑看:“倒是听说过这事,好像是他们村里人自己狗咬狗。” 刘富贵一看这家伙的无赖嘴脸就火了,一巴掌拍在面前的茶几上:“你他妈居然说没你事?老老实实给老子说道说道,到底是谁指使的,说出来我听听!” 拍茶几的声音不大,好像也没用多大力,可是刘富贵拍完身子往后一靠,“嘭”一声巨响,就像在屋里放了一个大炮仗,钢化茶几爆裂了,碎玻璃就像下了一阵雨,“哗”的落下来。 茶几的爆响把打手们吓了一哆嗦,齐刷刷看老板的脸,老板要是示意开打他们就要一拥而上,可是明明眼前这青年身手不一般,他们心里暗暗祈祷老板别来硬的。 王山炮很清楚他那个茶几玻璃的厚度,不用说用手拍,就是上去四五个壮汉用脚跺,也跺不破的,这个年轻人居然轻轻一拍就碎了,这说明他用的是内功啊! 虽然随着爆响王山炮的心里也是哆嗦一下,但他依然强装镇定地仰脸喷出最后一口烟,突然爆起,手里赫然握着一把砍刀,把砍刀“啪”一声拍在大班台上,破口大骂,“你他妈什东西,给脸不要脸,做了他——” 他手下这些打手在道上混了不是一年两年了,不是没见过猛人,上次仇家打上门来,这间办公室也是被砸得稀巴烂,可是王山炮也不是吃素的,那几个仇家后来被弄残了两个,剩下的跪着来赔礼道歉,王山炮当面让人把他们暴打一顿,并且亲自动手把其中一个的腿给打断。 你就是功夫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王山炮信奉“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人多势众手持大刀一拥而上,管你什么内功不内功呢! 不管打手们心里怎么胆怯,老板一旦发飙,打手们还是毫不犹豫地一涌而上,挥刀就砍。 刘富贵抓着沙发腿把沙**了起来,跑得快的几个打手被沙发扫出去,横着身子摔在墙上,等到出溜到地下,人早就晕过去了。 偌大的真皮沙发在刘富贵手里玩儿起来就像纸糊的,可是碰到打手身上,打手们就像受了锤击,晕死的晕死,吐血的吐血。 一霎时王山炮甚至怀疑眼前这小子是不是从杂技团跑出来的,可是他见过顶缸的,蹬桌子的,耍沙发可是头一回见。 打手们全砸趴了,刘富贵依然舞动着沙发做了一连串过肩、甩背的动作,滴溜溜转了两圈,这才像过了瘾一般把沙发轻轻放下,冲王山炮呲牙一笑,“耍得漂亮不?”女秘书没用砸,吓趴了。 王山炮站在班台后边呆了,摁着刀把的手很不争气地颤抖起来,刘富贵走上来两手抚着班台,笑道:“这一幕看起来很眼熟,小时候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答不上来,就你这副熊样。”敲敲桌面,“你他妈给老子说说,我弟弟被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王山炮勉强一笑,“我承认你弟弟那事跟我有关,不过这都是误会,我是诚心诚意想转包他那块地,但他配合,我只是让人跟他谈谈,没想到就弄成那样——” 啪!刘富贵一个耳光扇到他脸上:“还敢皮里阳秋推卸责任,你不知道把我弟弟差点打死,你他妈不放话他们敢下手吗?” “呃呃……”王山炮捂着脸不敢抬头,摁着刀的那只手更加剧烈地抖动,他王山炮什么时候被人张口就骂抬手就打,他强烈冲动想要举刀就砍。 可他很清楚,自己手下那么多的刀劈下去,就不能伤了对方分毫,他这一把刀肯定砍不到对方,而且极有可能被对方反过来砍了自己,甚至看这年轻人眼里逼人的杀气,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都有可能! “是是是,是我的错,对不起!”王山炮涨红着脸,勉强地挤出这么几个字。 “对不起就行了吗?”刘富贵冷声道,“那么我也可以把你往死里打,然后说声对不起好不好?” “别,别别别——”王山炮吓得连连摇手,“我可以赔钱,补偿,给他一万块,行了吧?” 啪,啪啪啪——刘富贵又是突然抬手,左右开弓狂扇王山炮的耳光:“好的一万块我收下了,接下来我打你两万块钱的。” 王山炮简直懵了。 扇了十几个耳光,刘富贵又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砍刀:“好了,这些耳光大概值一千块钱,还有一万九千块钱的,你喜欢我从你身上哪个部位下手?由你选择。” 噗通!王山炮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俩手扒着办公桌连连哀求:“求你,求你不要砍我,我赔,赔多少也行啊!” 刘富贵一笑,把砍刀一挺架在王山炮的脖子上,来回动了动:“那好,拿钱啊,看看你的诚意。” 凉飕飕的刀刃在脖子上滑动,王山炮吓得差点尿了,他慌忙往旁边一个保险柜一指:“那里边有钱!” 刘富贵把砍刀往桌子上一拍,走到保险柜前边,就像小孩端详糖果盒子,拿手一指:“打开我看看。” 砍刀离开脖子,王山炮恢复了一丝理智,一看刘富贵端详保险柜专注的神情,他不禁哆嗦一下,十分懊悔刚才吓慌了神,为了保命居然指向保险柜。 他咧咧嘴:“里面是些文件,没钱。” 里面有没有钱,刘富贵这个透视眼还能看不明白了,一听这小子居然还想反悔,刘富贵这下不耐烦了,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挥拳在他的胖脸上捣了几下,然后在肚子上捣了一拳,打得他捂着肚子弯了腰,这才放手说:“吐吐吧。” 王山炮真听话,张嘴吐出几口血沫来,里面混着些牙齿,数数地上的牙齿,估计山炮同志嘴里剩不下几颗了。 刘富贵再次抓起班台上的砍刀,端详道:“这刀是砍人的,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割舌头?” 第380章 都喜欢玩石头 这位煞星的厉害王山炮已经领教了,看得出他是说到做到,一听要割舌头,赶紧掏出钥匙,哆里哆嗦打开保险柜。 刘富贵虽然早就透视到保险柜里有钱,但现在还是装模作样骂道:“奶奶个脚的,这叫没钱!” 王山炮的心在滴血,保险柜里有几十万,这可都是货款,要是让这小子全给抢走了,上哪要去? 女秘书还瘫坐在那里哆嗦呢,刘富贵抛给她一个充满朝气的微笑,语调欢快得就像那个唱着“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的孩子:“那啥,姐姐,给我找个袋子好吧!” 还要找个袋子? 看样子这个煞星是要把钱全部抢走啊,王山炮一紧张,差点翻白眼晕死过去,一霎时他的眼泪都下来了:“这位大爷,你可不能啊,要是把钱全装走了,那不成抢钱的了?” 刘富贵瞪眼怒道:“老子堂堂正正跟你来要赔偿,怎么就变成抢钱的了,看来还是把你打个半死吧,钱也不要了。” 一看刘富贵犀利的眼神,王山炮又吓得差点尿了,赶紧摆手叫道:“别别别,还是赔钱,赔钱,我赔钱,不过能不能别全部装走啊,我赔五万,五万不少了,怎么样?” 一脸的焦灼诚挚,生怕刘富贵一听仅仅赔五万再次翻脸。 刘富贵捏着下巴想了想:“那也行吧,好在我弟弟受伤虽重,但没伤着筋骨也没留下残疾,这五万权当医药费,行不行?” 王山炮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既然达成共识,麻烦这位姐姐写个字据,以免我走了以后,回头你再报警说我抢你的钱。”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王山炮赶紧示意女秘书,按照刘富贵的意思给写个字据。 刘富贵拿到字据看一遍,满意地一点头:“行吧,就这样了。” 也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从里面拿了五摞钱,每一摞都用捆钞条捆着,应该正好五万。 把五万块钱放进袋子,然后刘富贵又一伸手,拉开了保险柜的一个夹层:“呦吼,这里边还有个夹层,藏着什么好东西?” 其实刘富贵跟王山炮叨叨半天,他真正的注意力就在夹层里面的东西上,因为里面放着一块石头。 在普通人看来那是石头,但是刘富贵却能透视到石头里面居然还有东西,就像鸡蛋里还有个鸡蛋黄一样,有一大块石心,蓝汪汪的相当澄澈。 上次在桂宁为了破坏蓝珠玑的预热晚会,刘富贵和他的师公鬼手李等人不但做足了准备工作,而且刘富贵还得到鬼手李的宝书,《鉴宝奇录》。 因为时间紧,刘富贵当时只能先挑蓝珠玑展出的那些宝物,有针对性的恶补珠宝、古玩方面的知识。 回到老家以后,没事的时候刘富贵就翻翻《鉴宝奇录》,逐渐把书里的内容全部掌握了,要知道着可是鬼手李的师祖传下来的宝书,不管对于珠宝、玉石还有古董等等,都有相当精准、独到的见解。 区区一本《鉴宝奇录》,只要能够完全掌握了,即使不用透视眼,在珠宝古玩方面的造诣也能够达到一个极高的水平,何况刘富贵还有透视眼。 现在一看到那块石头里面居然包含这一块蓝宝石,个头不小,品质极好,一看就是好东西。 虽然蓝宝石不是很贵重的宝石,但是刘富贵现在眼睛贼亮,他看得出那么好品质的蓝宝石也是相当难得,要是切出来的话,价值至少在五十万以上。 最重要的是,刘富贵看到那块石头被王山炮给藏在夹层里,就当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似的,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要知道即使这块石头切出来的话能值几十万,但是王山炮开石矿挣钱不少,几十万对他来说并不算大钱,所以从理论上说,他用不着当成至宝放在保险柜的夹层里。 刘富贵的猜想是,这块石头应该是王山炮在开采石头的过程中,偶然得到的,他应该知道里面有宝石,但他可能拿不准宝石到底有多大,品质如何,所以放在保险柜的夹层里,以待进一步研究。 那么既然让刘富贵发现了这东西,就不需要你王山炮来研究,让刘富贵代劳就行了。 王山炮一看刘富贵打开夹层,疯了一般扑上来抢,被刘富贵一脚踢成皮球,滚到墙角,差点没撞晕过去。从墙角又挣扎着爬过来抱住刘富贵的腿,眼泪都下来了,一说话嘴里还漏风:“大爷,钱你拿走,把石头给我留下——” “哦,就是块石头啊。”刘富贵一把抓出来,浑不在意地放在手里掂了掂,“你这人真是神经病,保险柜里放块石头!” “是啊是啊,就是块石头,我就是喜欢玩石头,不值钱。”王山炮趴在地上连连点头。 “真是有缘啊。”刘富贵瞪起眼睛夸张地叫道,“巧了,我也喜欢玩石头,就让我拿回去玩几天,谢谢了啊。” “不行啊,我还没玩够呐——”王山炮哭得鼻涕泡就出来了。 刘富贵管他哭不哭呢,毫不犹豫地把石头塞到口袋里,笑道:“真是小气,我就是拿回去玩几天,过后还还给你的,丢了我陪你两块石头,这总行了吧。” 王山炮痛哭流涕,一个劲哀求刘富贵把石头留下。刘富贵才不理他那茬呢,再次一脚把他踢开,点指着他威胁说:“字据上写的明白,这五万块钱是赔给我弟弟的医药费,挖开承包地那事还没算,你现在马上命人过去把挖出来的石坑填上,恢复上面的土层,要是做不到的话下次再来可没这么客气了,哼哼,不信的话就试试!” 刘富贵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那女秘书说:“我走之后,你们谁也不许为难马伯才等人,他带我来矿上有功,而且他还告诉我老板保险柜里的石头是好东西,他对我有恩,我刚才不该打他们,从此以后他们由我罩着。” 女秘书面无血色连连点头,但是她心里恨死马伯才等人了。 刘富贵提溜着钱袋子神清气爽地下来,一看刘山坐在车里猴急地往石矿里面看,看他的样子想进去帮忙,但是又怕帮了倒忙,可是不进去的话,他又担心义兄的安危。 一看到刘富贵出来了,他脸上焦灼的神色这才褪去,露出会心的笑容:“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刘富贵上车把钱袋子往他腿上一杵,“你还说王山炮是镇上的痞子,打打杀杀好勇斗狠,我看人家不是那样的人啊,你看听说你被打了,一下子赔你五万块钱的医药费,呶这还有证明条。” “五万?”刘山有点差点晕过去的感觉,不就是挨了一顿打吗,王山炮居然能拿出五万块钱来当医药费! 早知道这样让马伯才他们对自己每日一打也行啊! 还没等刘山清醒过来,刘富贵从兜里掏出那块石头:“你看看这是什么?” 刘山悚然一惊,仔细看看刘富贵手里的石头,不屑地说:“哥你什么意思?这种石头在我们这里很普通,你倒是拿着像宝贝似的还揣在兜里!” 第381章 这事别人说了不算 这回轮得着刘富贵吃惊了:“什么,你们这里有的是这样的石头?” 如果这个村里遍地都是怀揣蓝宝石的石头,那么村里人还不得一夜暴富? “山弟,能不能带你哥去捡点这样的石头?” “什么叫能不能,走啊,开车。”刘山往旁边的山上一指。 刘富贵掉回头来,开着车转过山坳就停住了,然后神秘兮兮地招呼刘山:“跟我爬上去看场好戏。” 刘山不明所以,看义兄一脸神秘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兄弟俩爬上小山,居高临下就能看到整个石矿。 刚爬上来,刘山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定睛往石矿里一看,只见矿里边那些打手就像发狂的雄狮一般,在疯狂地殴打马伯才等十个人,那十个人被打得发出来的惨叫都不像人声了。 “哥,这是怎么回事?”刘山喃喃地问道。 马伯才等人虽然可恨,但是眼看都要被打死的节奏,刘山看在眼里也是难免生出恻隐之心。 刘富贵笑道:“这才叫活该,让他们知道知道吃里扒外,攀附黑涩会的下场。” “是你让矿上的人下手的?”刘山感觉不可置信。 “我只是略施反间计,刚才对王山炮说,是马伯才等人告密并且带路,我才找到矿上去的,而且这块石头是王山炮保险柜里藏着的,也是马伯才他们告诉我的,我这么一说,王山炮肯定不会轻饶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 唉——刘山倒是没有幸灾乐祸,而是微微叹口气。 “山弟,怎么了?”刘富贵奇怪地问,“马伯才等人差点把你打死,现在让他们狗咬狗,你应该感到高兴啊!” 刘山摇摇头:“感觉不到高兴。马伯才那些人虽然可恨,毕竟是一个村的,我们村的人在自己村里被外人随意殴打,我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刘富贵默默点头,他也是山村的农民,完全理解兄弟的这种想法。当初田朋在镇上横行霸道,如果有下边村里的人得罪他,他也会追到村里肆无忌惮的殴打,那时候村里的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些事想想就会让人义愤填膺,甚至现在田朋都老实多了,刘富贵想起以前那些事还有揍他一顿的冲动。 刘山叹息说:“马伯才是村里的混子,固然可恶,那些跟着他干活的,虽然当时打我的时候下手挺狠,但我知道他们也是穷逼的,怕没有石头打,他们会没有钱挣。” 这话再次触动了刘富贵,引起他发自内心的共鸣,自己不就是有感于此,知道村里的一些人和事就是被穷逼得吗? 甚至那些背井离乡出去打工的,归根究底也是因为村里没有发展前途,这才不得不进城当了农民工。 “山弟,你既然有这样忧国忧民的心思,为什么不想办法让村子富起来呢?只要村子富了,老百姓手里有钱了,不用为了钱拼命,不用为了钱昧着良心,大家的人情味也就浓了。” 刘山苦笑:“想法虽好,谈何容易!我自己家里都穷得叮当响,哪有余力去帮助村民致富!” “你真的有那想法?”刘富贵问。 “那当然了。” “现在倒有一个机会。”刘富贵招呼一声,俩人回到车上,刘富贵拿起那块石头,“机会就在这里。你不是说这种石头在你们这里有的是吗,我对珠宝玉石倒是有点研究,知道这块石头里面有宝石。” “不可能吧?”刘山摇摇头,“我们这里确实有很多这样的石头,但是里面绝对没有什么珠宝玉石,我可以肯定。” “这块石头里面也没有?” “应该没有。”刘山接过石头翻来覆去看了看,“小时候经常捡石头玩,有时候也砸碎玩,从没见过里面有什么宝石。你说的那是玉石原石吧?我在书上看过,我们这里可不出这那东西。” 其实刘富贵也觉得有些不大可能,因为玉石原石一般都是西部有,这些地方哪有这东西? 不管怎么说,刘富贵还是让兄弟带着去找了一些这样的石头,刘山要求砸开几块看看,刘富贵摆摆手:“不用了。” 他是透视眼,石头里面有没有蓝宝石,他一眼就能看透。 “那么王山炮把这块石头当成宝贝放在保险柜里是为了什么?”刘富贵沉思道。 “原来这块石头不是你在路上捡的,是王山炮保险柜里的?”刘山叫道,“难道这家伙又想忽悠人?” “忽悠人?用这块石头?” “十有八、九是这样。”刘山点头,“因为上次王山炮玩过这样的把戏,他让人在石头里面掺上金矿石,谎称打出金矿来了,还要招商引资,只不过人家都比他鬼,他忽悠了好几个人,但是一个上当的都没有,现在看来又想玩这一手。” 哦,原来如此。 刘富贵望着漫山遍野石头,形状皮色跟自己手里这块都差不多,但是内容物却是天地之别,自己手里的石头里面含有蓝宝石,而山上这些却是如假包换的纯石头。 刘山这回也明白过味儿来了,笑道:“哥,这就是你说的帮助村民致富的机会?你不会想让我发动老少爷们到山上捡石头卖吧?” 刘富贵无奈地一笑:“刚才确实是那样想的。不过你也不用泄气,你们村难道就不出产什么土特产吗?” 刘山再次叹气:“我们村最大的土特产就是石头,但是能从石头身上榨取利润的生意掌握在王山炮手里。” 说到这里刘山眼前一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下来:“很早很早以前,据说我们村是草编专业村,据我爷爷说以前家家户户做草编,什么斗笠啊草席啊篮子筐子簸箕等等实用的用具,还有其他草编的小工艺品,村里有的是心灵手巧的工匠,听爷爷说那时候生意相当好,很远的外地人都到我们村来进货呢。” “只不过后来工业品出现,这些草编渐渐失去市场,干这个的少了,新生一代也不愿意学了,村里会这种手艺的人越来越少,眼看再过几年仅存的几个老艺人死掉之后,这门手艺就失传了。” 刘富贵一听大喜:“没想到你们村还有这样的传统——其实好多偏远的山村里因为道路不好,只能发展点轻便的手工艺品赚钱,我们村以前也有过专门的草编艺人。你说如果现在还发展草编,行不行?” “不行。”刘山摇头,“工业品应有尽有,手工艺品的市场越来越萎缩,早就被淘汰了。” “可是现在外国人喜欢这个啊。”刘富贵两眼放光地叫道,“如果有出口订单,你们村里还有没有人干?” “肯定有人干,只要有活,仅剩的那几个老艺人很快就会培养出一大批能工巧匠。”刘山说道,“可是上哪去弄出口订单?有订单也轮不到我们村。” “轮不轮得到,这事别人说了不算。”刘富贵意味深长地笑道,“决定权在你手里。” 第382章 多么盼望因祸得福 刘山听出富贵哥的弦外之意来了,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哥,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事可以给我解开谜底了吧?” “好吧。”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瓜熟蒂落,刘富贵也不隐瞒,于是把刘山的身世一五一十跟他说了一遍。 刘山只是静静地听,并不插言。 刘富贵巴拉巴拉说完了,冲他眨眨眼:“这回明白了吧山弟?你哥自告奋勇来找你,当然有我的私心,想把你扶上董事长的宝座,然后去我们村设立个手工艺品加工厂,帮助老少爷们致富。不过咱哥俩一见如故,八拜结交这事可一点功利心没有,纯属谈得来。怎么样,跟我回去做dna吧?” 刘山依然是一言不发,长吁一口气,扭身往旁边走了几步,在想心事。 刘富贵知道突然一下子爆料这么多隐情,又是他的生母早死,他的生父被人暗害,又是仇人已经被抓起来,又是等着他回去接手家族企业……所有这些爆炸性信息一下子充满了他的脑海,他肯定会感觉脑子堵了,总得给他时间让他消化消化。 思考了好久,刘山才终于一脸凝重地走回来:“哥,走吧,去做dna。” 刘富贵深表同情地兄弟的后背:“那些狗屁事反正都过去了,你知道就行,不要太在意,只要dna检测成功,你不是还能多一个亲生爷爷吗?而且因为这事,你还多了我这么一个老兄,收获不小了!” 刘山默默点头,是的。 另外,他暗下决心,只要自己真的是重洋公司的少主人,执掌公司以后,绝对要在自己村和富贵哥的村子分别设立一个加工厂,而且凡是公司里的订单,一定优先分给这两个村的加工厂去干,只要自己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帮助这两个村的老少爷们致富。 ——因为富贵哥为了帮助村民致富的精神,忙前忙后,跑前跑后的张罗,这些都让他深受触动,下定决心要向富贵哥学习。 刘山没有二话,立即跟着富贵哥去了兴东县,在公证部门的监督下采集血样,提交dna检测。 检测的结果毫无疑义,刘山就是重洋进出口贸易公司的真正主人。 那个肥婆和张国灵合谋杀人,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而重洋公司实至名归,最终回到了真正主人的手里。 自从张国灵被抓,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张总到底犯了什么事,是不是很严重,公司上下一直人心惶惶,忐忑不安。 突然之间,公司真正的主人从天而降,陪同他前来的还有公安、工商等部门,办理了接受手续的同时,公安部门还带走了钱副部长。 因为他作为张国灵的亲信,钱晓龙帮着张国灵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张国灵在里面已经招供,姓钱的当然要被抓起来。 一直以为傍上了大款,攀附上了摇钱树的叶琛雪,眼睁睁看着摇钱树被警察带走,她惊愕地一句话都说不出,这倒不是她跟钱副部长的感情有多深,而是她不由得深深怀疑自己的命运。 难道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薄? 所谓靠着神神跑了,靠着庙庙倒了,不会这么衰吧! 所谓一个家门一架天,一朝天子一朝臣,公司换了主人,肯定首先会大刀阔斧进行人事变动,叶琛雪眼看着自己部门的头头脑脑一个又一个地被叫走,然后有的人欢天喜地回来,而有的人如丧考妣地回来收拾东西走人,她的心里乱极了。 摇钱树倒了,要是工作再丢了的话,那自己简直没法活了。 看着大多数的同事都被叫到行政部走了一趟,叶琛雪的心里越来越忐忑,等到后来看来都调整完了,但是公关部只剩寥寥几个没有被叫到的人,这几个人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安排自己的,到底是原地不动,还是直接走人,连叫过去也不用叫过去了? 她们剩下的几个员工跟回来的头头脑脑打听,但是这些人讳莫如深,什么都不说,只说是一般性的人事变动,大家只要安心干好本职工作就行。 可是这种情况之下,谁能安得下心? 最后剩下的几个员工终于忍受不了煎熬,大家相约去行政部问个明白。 叶琛雪比别人多个心眼,她刚才偶然听到一位小领导跟别人耳语,听到只言片语,“副总亲自在行政部坐镇”,“这回可是动真格的”…… 既然这次是副总亲自抓人事变动,那么与其去行政部打听,不如直接去副总那里碰碰运气。 如果碰得好,副总诗兴大发,把自己潜规则了的话,那岂不是否极泰来,因祸得福! 重洋公司副总的办公室里,现在已经换了人。 原来的副总是张国灵的亲信,当然要毫不犹豫地把他剔除出去。 那么接下来用谁干副总呢? 刘山一直在山村里长大,他就像一个山村放牛娃突然被人奉为龙子龙孙,然后带出山村登基当了皇帝,这位突然的皇帝可是啥都不懂啊! 幸好肥婆是被魏振合从生不如死的精神病院救出来的,肥婆委托魏振合暂时代管公司,现在刘山来了,魏振合当然这位便宜徒孙当然要不遗余力帮助这位师爷的结义兄弟。 至于副总的人选,魏振合也是经过深入的考察,经过深思熟虑,建议让张永扬担任。 理由有二,第一,张永扬是刘富贵的本村的,属于自己人,而且人品觉得没得说;第二,张永扬当初跟张国灵一起进入公司,在公司里兢兢业业,干过多个部门,尤其后来进入业务部,早已是业务部的骨干,这属于公司的元老级人物,业务过硬。 有此二者,只要张永扬担任副总一职,绝对能够成为刘山的左膀右臂。而且现在刘山一窍不通的情况下,他也完全能够独挡一面。 就是这次大刀阔斧地人事调整,张永扬亲自去行政部坐镇,公司里每一个员工早就装在他的脑子里,哪位员工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关于哪个是张国灵的亲信,哪个业务强,哪个人浮于事,哪个奸猾……他都能量才使用。 用不了半天的时间,行政部就在他的领导之下完成了初步的人事调整。 张永扬刚回到副总办公室,看到刘富贵居然早在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乐呵呵的:“永扬哥,恭喜高升啊!” 当然了,能够一步坐上副总的位置,张永扬自己也感到很高兴。但是职位高了,责任也大了,而且刘山现在什么都不懂,一副担子全部压在他的身上,他的压力也是很大。 “真是没想到啊富贵,你真是什么都敢想,当初你就想让公司去咱们村里设立一个加工厂,我一直认为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没想到这回终于要实现了。” “那当然了,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嘛。”刘富贵得意洋洋,这才叫心想事成呢。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听到张永扬说“进来”之后,一个女人小心翼翼推门走了进来。 第383章 现代版马前泼水 一看进来的这个女的,张永扬脸色一僵,立即低下头翻看文件,装作没看见来人。 刘富贵有些诧异,这公司里面跟永扬哥有纠葛的女人还真不少啊,这个甜美的女孩难道跟永扬哥有一腿。 “张总——”进来的是小美女隋紫萱,她已经从行政部的同事嘴里得知张永扬成了公司副总,或者说,成了公司临时的话语人。 这个消息让隋紫萱后悔得肠子都变成了深绿色,恨不能把自己的俩眼挖出来,用“狗眼不识泰山”来形容都是恭维自己,自己简直是有眼无珠,不久之前这么一位大贵人主动邀请自己当他的女朋友,自己不但没答应,还把他戏耍一顿,这简直是见了贵人用棍打! 肠子绿了又蓝,蓝了又绿,但她知道单单后悔是无济于事的,唯一要做的就是要赶快收拾残局,化解危机。 当然,如果张副总心胸够宽广,而且他还在为他父亲生日那天拿不出女朋友纠结,自己主动示好还能让他接受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攀上了高枝? 一开始是假扮女友,然后扮着扮着日久生情,假戏真做……隋紫萱越想越美! 所谓富贵险中求,没有胆量就没有产量,隋紫萱终于壮着胆子来找新上任的张副总,她想要告诉张副总,其实她很愿意做她的女朋友,在张副总老爷子的生日那天跟着去拜寿。 “张——张总!”从张哥改口为张总,饶是隋紫萱人甜嘴更甜,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她这乍一改口也是有点不那么自然。 “嗯?”人家都进来了,还叫他,张永扬即使心里有疙瘩,也不能装作听不见。 隋紫萱满脸是灿烂的笑容,乌溜溜的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张总,我想过来问问,老爷子什么时候过生日啊?应该快了吧,到时候我能不能跟您一起回去给老爷子拜寿。” 甜甜的说着,眼睛里满满的全是魅惑之色——也不管张副总有没有在看她。 张永扬依然没有抬头,他其实相当尴尬,这就是所谓的见风使舵,见机行事吗?自己不得意的时候,拿出钱来求她,反而被她拍照曝光,极尽奚落讥讽。 现在自己有点得势了,立马跑来巴结,前倨后恭,变得这么快,只是因为自己职位的变化而已,她脸皮厚不觉得害羞,张永扬却是替她害羞。 “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说。”张永扬尴尬得不敢抬头看隋紫萱,只好快速反动文件来掩盖脸上的尴尬之色。 隋紫萱心里一喜,改天再说?看来有戏啊! 她乖巧地答应一声:“哎,好滴好滴,那我随时等您的电话,张总您忙着吧!”说完不忘朝着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的刘富贵点点头,转身出去,从外面把门带上来了。 “永扬哥,这是谁啊,她怎么知道大爷过几天就要过生日?”刘富贵问道。 张永扬抬起头,一脸无奈:“脸皮真厚!让咱们的话无论如何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他就把想雇隋紫萱假扮自己的女友,在父亲生日那天去敷衍老爷子,没想到让隋紫萱奚落讥讽的事,原原本本跟富贵说了。 刘富贵听了也是连连摇头:“你说得一点没错,这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脸皮却是真厚,反正这么露骨的事咱们弟兄们绝对不会干!” 这时外面又有人敲门。 因为原来的副总刚刚被炒,秘书是副总的亲信,也就殃及池鱼跟着一块炒了,张副总刚上任,还没来得及配秘书,所以外面有人敲门,只能张永扬自己喊一声“进来”。 门一开,又一个女人进来了,不是旁人,正是张永扬的前女友叶琛雪。 叶琛雪看到大班台后面坐着的张永扬,明显愣了,然后她退后两步,再次看看门牌,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门,她又定定看着老板椅上坐着的张永扬,满脸不可置信,就像刚刚做了一个梦醒来,正处于“是我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我”的纠结当中。 张永扬抬头看她一眼,继续低下头忙自己的。 叶琛雪紧紧地攥攥拳,用指尖狠掐自己的手心,尖锐的疼痛感让她清醒过来,知道这不是梦幻,而是真实的存在。 可是,张永扬为什么会坐到副总的老板椅上了呢? 这是要造反吗? 张永扬不理这个狠毒的负心女人,但是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刘富贵却是紧紧盯着她,看她一脸懵逼的样子,刘富贵心里暗笑,心说你这负心女人,攀附一个副部长就以为是大款了,没想到永扬哥现在已经是副总了吧! 也许永扬哥这几年一直被张国灵打压,受他压榨无法出头,就是因为跟你这个薄命女人一起所致。现在薄命女人刚刚离开永扬哥,永扬哥立马上位,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吗! 不过说实话,这女人虽然黑心肠又薄命,但是刘富贵也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漂亮。 微圆的瓜子脸洁白无瑕,眼神魅惑,红唇性感。而且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像上次刘富贵在派出所见到的是被捉奸在床后的叶琛雪,现在她穿一身亚绿色的职业裙装,黑色丝袜搭配黑色高跟皮鞋,肉感的脚面展露无遗,丰满的身材高挑笔直,看起来还是蛮赏心悦目的。 只是此刻因为心虚,她的表情和姿态显得有些猥琐。 “这——”那女人指着班台后面,眼神闪烁地看向张永扬,嗫嚅着,“卫副总呢?” 她还不知道卫副总已经卷铺盖卷滚蛋了。 眼前这一幕让刘富贵很过瘾,记得小时候看过一出戏叫《马前泼水》,朱买臣的老婆嫌他穷把他蹬了然后改嫁,后来朱买臣高官得中跨马游街,那女人懊悔坏了,扑到马前坚决要求复婚,朱买臣命人把一盆水泼在地上,只要这负心女人把水收起来就可复婚。 现在眼前的一幕,不是活生生现代版的《马前泼水》吗? 当初朱买臣穷困潦倒的时候,那个女人要多绝情有多绝情,要多可恨有多可恨。 现在也让你尝尝后悔的滋味! 刘富贵问那女人:“你找张副总还是找卫副总?” “呃——找卫副总,我来找他咨询点事。”看那女人傻愣愣脑子拐不过弯儿的样子,跟在派出所里那个看都不看张永扬的女人判若两人。 当时她对钱副部长多好啊,又是嘘寒问暖,又是拿药棉各种呵护,跟钱副部长感情还真是深啊,对张永扬还真不是一般地不待见啊! 现在为什么变成这副德性了? 刘富贵伸手一指张永扬:“那是张副总,卫副总已经卷铺盖回家吃地瓜抱孩子去了,这位张副总刚上任没有多长时间,有问题咨询副总找他去。” 第384章 锦衣岂能夜行 啊!叶琛雪大吃一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永扬居然成了公司副总? 为什么? 他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叶琛雪立即就开始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背叛他?要是不背叛他的话,自己现在不就已经是副总夫人了吗? 怎么还不得安排自己来个公关部部长当当! 一阵天旋地转和肠子绿了之后,叶琛雪终于壮着胆子问:“永扬,这是怎么回事?我有点糊涂了!” 张永扬头也不抬:“你出去吧!” 出去?这是直接往外撵了!以前的时候他是多么爱自己啊,整晚整晚地跟自己折腾,自己喜欢的吃的、穿的、用的,他都记得给自己买,对自己那可是百依百顺啊! 现在一旦上位怎么就变得如此冰冷? “呃,永扬,晚上我回家给你做饭吧?”叶琛雪这也是豁出去了,她才不管以前是怎么对待张永扬的,反正现在他上位了,自己就一定要贴上他。 张永扬还没有说什么。刘富贵却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用力一拍茶几:“我说你这人也太无耻了吧,上次在派出所你对那个黑胖子那么好,那么恩爱,现在一扭头就又来巴结我永扬哥,你到底还知不知道羞耻?” “永扬,那是我一时糊涂,被姓钱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我真的有难言之隐啊,你一定要相信我。”叶琛雪开始打苦情牌,大颗的泪珠簌簌而下,十分委屈地抽噎起来。 张永扬抬起头来,看着叶琛雪这个样子,脸上闪过发自内心的厌恶,他跟这女人同居那么长时间,居然没发现她如此无耻,如此不择手段。 “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滚出去。”张永扬声音不大,但是口气很严厉 听到这话,叶琛雪心里立刻凉了大半,她知道张永扬已经是不可能原谅她了。 她用老鼠看猫的眼神再次看看张永扬,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于没说出来,脚步沉重地往外走。 刘富贵想想那次在派出所,她看张永扬的眼神可不是这样的,同样的俩眼珠子,同样的张永扬,为什么眼神的差距会有天壤之别呢! 叶琛雪刚拉开办公室的门,正好外面有个年轻人要进来,就在二人侧身而过的时候,刘富贵在后面叫了一声:“这位大嫂,你不是想上位,想傍大款吗,进来这位是公司的一把手,真正的主人,你看他怎么样?” 叶琛雪脸皮虽厚,但被刘富贵这话说得也是无地自容,一句话说不出,脚步加快迅速跑下去了。 进来的正是刘山,他一脸诧异地看着刘富贵:“哥,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跟人家开这样的玩笑呢?” “你是不知道这女人有多无耻!”刘富贵把叶琛雪的事情跟刘山说了一遍,然后评论道,“对于这种无情无义,只看重金钱和地位的女人,就得这样治她,让她终生后悔才过瘾!” “一点没错,不让她终生后悔,天理难容。”刘山也挥动拳头义愤填膺。 张永扬低头不语,说实话,叶琛雪毕竟是跟他拍拖几年的女友,一朝分离,弄成这种局面,他的心情那是相当复杂。 刘富贵眉飞色舞地说:“不仅仅是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其他人也是这样呐,刚才我见公司一个高层,据说以前一直刁难永扬哥,现在可好,他成了永扬哥的下属,见了永扬哥一脸谄媚,那尾巴摇得啊,哈哈哈哈!” “这人啊,地位变了,好像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了,这个社会太现实了。”刘富贵最后总结说。 刘山跟着笑了几声,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低头沉思起来。 “怎么啦山弟,有什么为难事?” “我觉得我也应该尽快回老家一趟。”刘山严肃地说。 “也想看看乌鸡变凤凰之后,村里人对你的变化?” “我没那么浅薄吧。”刘山摇摇头,“说到别人因为你的地位变了就改变对你的态度,我想应该回去办几件事。第一,咱们不是把王山炮得罪苦了吗,我听大伯打电话跟我说,这几天老是有人去村里打听我,都是些流里流气的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可以肯定那是王山炮从镇上找的人,要去报复我,但是就王山炮那种层次的人,如果知道我执掌了一家公司,他肯定就吓蔫了。要不然的话他老是去村里找事,我怕大伯他们受牵连。另外呢,我要把我的狗带回来,把他一个人放在老家我不放心。” “还一个人放在老家,是一个狗吧。”刘富贵笑道,“不过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哥表示全力支持,而且不仅仅是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还叫上我的徒孙和他的手下,让他的手下都打扮打扮,全部穿整齐的黑西服,保准一下子就能把王山炮吓尿,一劳永逸。” 其实刘富贵看得出,他的这位山弟还有第三个想法没说,那就是关于晓晓。 以前的时候,晓晓因为要给她的父亲挣药费,误入风尘,刘山虽然心痛但是无力改变,现在刘山有钱了,他肯定首先要去把晓晓从火坑里搭救出来。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山弟一心要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刘富贵的思想总是有点疙瘩,。感觉思想上难以接受。 刘山的村子里,现在来了一批镇上的小痞子,手里全都拿着棍棒或者大砍刀。 他们是来找刘山的。 镇上的闲散人员整天东游西逛没什么事,下边各个村里但凡有点头脸的都认识,现在到了这个村里,直接找到村主任,借几个带路的汉奸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那个村主任也是人精,直接推荐了马伯才,因为马伯才一直跟着矿上干,他不出面谁出面。 马伯才咧了嘴,他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把刘山打了,结成死仇,没成想刘山有个功夫很厉害的大哥。被刘山的大哥打完了,然后王山炮又命人把他们差点打死,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现在居然要带人去报复刘山,他很清楚镇上这些小痞子是王山炮找来的,但是王山炮之所以不再直接命令他带路,这说明王山炮已经不再把他当自己人。 既然不再是王山炮的朋友,那么根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条原则,他应该跟刘山是朋友了。 可现在却要带人去报复刘山! 马伯才焉能不咧嘴! 【作者题外话】:各位大老爷,小澄这个月收拾房子搬家,忙晕了,更新少,希望各位大老爷多多原谅,下个月一定爆发……啊啊啊 第385章 这个可以嘚瑟 一边往刘山家走,马伯才一边在绞尽脑汁想办法。 突然,他看到一个妇女在胡同口伸头缩头地窥探,仔细一看是晓晓妈。 都是一个村的,谁还不了解谁?马伯才很清楚晓晓妈对于刘山的仇恨,她肯定恨不得刘山马上死了,然后晓晓才能安心工作。 而晓晓妈也就有可能遥控晓晓给她当摇钱树。 遥控?马伯才突然眼睛一亮,他想到一个好理由,既能让这些小痞子找到刘山,他又不用公然露面。 快到刘山家的时候,他对小痞子们说:“我跟刘山毕竟是一个村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目张胆带外人去他家打人,所以我给你们指指哪是他家,你们过去就行。” 小痞子们到不关心这向导想什么,反正只要找到刘山就行,不过仅仅指出刘山的家,并不代表就能找到刘山,万一打错了人呢?所以带头的小痞子跟马伯才互换了号码,让马伯才躲在墙角帮他们辨认刘山。 果然,到了刘山家门口,只见大门上锁,没人在家。 倒是这群小痞子吵吵嚷嚷,把刘山的狗给惊动了,从旁边的柴禾垛里钻出来,对着小痞子们狂吠。 那个头目正在跟墙角后边的马伯才通电话,告诉他锁着门,那么刘山可能上哪去了呢? 马伯才无言以对,他哪知道刘山锁上门上哪去了。 可巧看到蜂子狂吠,他的眼睛又是一亮叫道:“那是刘山的狗,狗在家的话,他应该走不远,而且刘山跟他的狗相依为命,感情很深,把狗打死了,权当打死刘山半条命。”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先把刘山的狗打死。哪个头目一挥手:“把刘山的狗打死。” 小痞子们手里都提着棍棒,一听打狗,马上散开,对把那条狗包围起来。 蜂子聪明着呢,一看这些人的架势就知道要围剿它,所谓好狗不吃眼前亏,急慌慌往家跑,大门锁着,这回用得上狗急跳墙了,翻墙跳进家里,躲进狗窝不敢露头。 打狗可不是轻松活,小痞子们抹一把头上的汗,这回好了,关门打狗,四边散开团团围住院墙,千万不能让它再跑了。 整个小院子被包围得密不透风了,这才有几个小痞子来到院门前面,准备把刘山家低矮破烂的院门给踹破。 刚要踹门,听到胡同头上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随着车门的开闭,有人急匆匆走进胡同。 “来了来了。”那个领头的小痞子又接到马伯才的电话,听得出马伯才语气里满是惊喜,“刘山回来了,疾风火燎往里走的那个青年就是他!” 这时刘山也看到这群小痞子了,他们把自家的院子团团围住,还有几个人在吆五喝六地准备破门而入,刘山一下子就怒了,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人三番五次找上门,还真要赶尽杀绝啊! “你们要干什么?”刘山喊了一嗓子。 “干什么?”带头的小痞子恶狠狠冷笑着,朝着其他人一招手,示意大家把刘山围起来,打狗的目的是让刘山痛苦,现在刘山回来了,还是打刘山比较直接。 刘山虽然愤怒,但是一看对方足有二、三十人,人人手里提着棍棒或者砍刀,他也是有点慌了。 富贵哥相当能打,但是还没进村他就开着车走了岔道,说是去办点事,刘山是坐着富贵哥的徒孙的车来的,车上除了那个叫魏振合的徒孙,后座上还有魏振合的老婆,他们夫妻俩应该不是眼前这些小痞子的对手吧? 当然了,在路上魏振合也告诉了刘山,他的手下来了不少,马上就到,就是为了给师爷壮壮声威,不但来了不少人,而且一个个还刻意打扮了一番,全部穿上了统一的黑色西装。 这要统一着装往自家门口两边一站,肯定十分威风,让那王山炮看到的话,还不得吓得拉下? 可惜现在的情况是那些拉风的黑西装还没到,但是小痞子们已经上来了! 怎么办? 总不能扭头就跑吧,跑得了吗? 这时从树后,墙角,胡同外纷纷走过几十个人来,全部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个个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冷眼一看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黑西装围过来,小痞子们一时之间懵了,这是什么人?很明显这些人不属于这个山村,而且也不属于镇子上,甚至市里好像也找不出这样的人物,这些人一看就是从大城市来的。 他们手里虽然有武器,但仅仅是拿来吓唬人的,在这些气场逼人的黑西装面前,足以让这支小痞子们心里生不出一丝抵抗的心理,他们根本没有勇气举起武器。 黑西装走近距离站住不动,其中一个拿出手机给这些手持凶器的小痞子拍照,照完了黑西装才上前缴了他们的械,每个小痞子的肩窝上都挨了几棍子,力道很足,小痞子疼得龇着牙,很想跳起来原地转圈,可是脖领子被人抓着,想跳也跳不起来。 魏振合慢悠悠走上来,挥挥手:“好啦,”指着一棵大树下,“把他们堆那儿。” 刘山这才明白,原来魏振合早有安排,这些黑西装就是他的手下啊! 这时由不得刘山不心生羡慕,看看人家那气场! 据说这些黑西装全是魏振合的徒子徒孙,而魏振合是富贵哥的徒孙,刘山想到这里胸脯不禁越挺越足,自己是富贵哥的结义兄弟啊,那么这些黑西装叫自己什么?嘿嘿! 刘山牵挂着自己的狗有没有被打,这时没闲工夫嘚瑟,先去打开锁,院门一开,蜂子这回真见到娘家人了,从窝里窜出来,扑到刘山身上乱哼哼,刘山抱住小狗左看右看,直到确定没有受伤这才放心。 蜂子扭头看着树下那一堆人,狗仗人势,胆子也壮了,一改刚才惶惶如漏网之鱼的狼狈样,冲小痞子们“呜呜”地发威,要不是因为主人态度不明,它肯定要跑上去撕咬一顿报仇了。 刘山眼珠转了转,自己就是回来示威的,那么这些小痞子围起自己的院子,看来还想把自己的狗打死,自己一个孤儿,以前一直就是跟这条狗相依为命,这可算是自己唯一的家人,这些混蛋居然想要给打死! 那么好吧,想让蜂子来个示威! 他冲小狗做个手势,指向蹲着的坐着的堆在树下的小痞子们:“蜂子!” 蜂子就像见了抢它肉骨头的夺骨仇狗一样,恶狗下山一般冲了过来。 第386章 负荆请罪 蜂子煞是凶猛,它在小痞子的人堆里蹿蹦跳跃,纵横狂咬,十分威风。 黑西装提着缴获来的武器在边上围着,有小痞子还想反抗他们就替蜂子分担一下,猛一棍子砸过去。 场面算是十分惨烈。 要是以前,看到这么惨烈的场面刘山也会觉得神经受不了,但是现在,他就是要让这些小痞子吃尽苦头,来个一劳永逸地解决遗患,所以只希望蜂子咬得更厉害些。 刘山抱着胳膊悠闲地在这里看热闹,只是苦了蜂子。要知道咬人并不是像咬小黄瓜那样清脆可口,咬人是力气活懂不懂,尤其是这么多人让一条蜂子去咬,多累呀。 蜂子实在累坏了,舌头耷拉得老长,往家走腿儿都打晃。 黑西装们一看也行了,滚吧。 小痞子们如遇大赦,乱作一团争先逃跑,因为被狗咬得不轻,有人站都站不起来,只好连滚带爬。逃跑的过程中带动伤口的疼痛,一边跑一边叫疼,只听到一片惨呼连连而去。 墙角后面的马伯才早就吓坏了,一边冒冷汗一边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亲自领着小痞子们去找刘山,要不然自己现在岂不是也要被咬得皮开肉绽! 只是他想不明白,刘山这是怎么了?没听说他有什么兄弟,前些天却冒出一个十分能打的大哥,呃,不但十分能打,还相当坏,居然使用反间计,让王山炮跟自己反目! 现在倒好,那位十分能打的大哥都不用了,直接叫来一批身穿制服的打手,这些人一看来头就很大,比起王山炮那种镇上的土鳖来说高了不知道多少层级别,刘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马伯才既害怕,想要跑,又有些好奇,想继续趴在墙角后进一步观察一下,就这样既害怕又好奇,抱着十分矛盾的心理趴那里走不开。 “老马。”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虽然对方压着嗓子声音不大,但是对于精神高度紧张的马伯才来说不啻晴空霹雳,吓得他浑身一抖,血液都凝固了。 扭头一看,居然是晓晓妈神秘兮兮地站在身后,马伯才气得差点一脚把她开出去,偷偷摸摸来到自己身后,这是要吓死人啊! “你干什么?”马伯才压着嗓子怒道。 “哎老马——”晓晓妈根本注意不到马伯才的愤怒,她把脑袋凑过来往墙角外一指,“你说这是咋回事啊?” 一脸懵逼。 本来看到那么多镇上的小痞子拿着刀枪棍棒,气势汹汹来找刘山,晓晓妈已经喜得屁滚尿流了,她颠颠儿地来看热闹,想不到热闹倒是很热闹,可并不是她希望看到的那种热闹啊! 为什么不是刘山被打死、打残,而是小痞子们差点被打死、咬死呢? 为什么来了那么多可怕的黑西装,气场那么强大,这是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帮助刘山一个小孤儿? 晓晓妈实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我哪知道咋回事,你滚!”马伯才此时此刻一秒钟也不想跟晓晓妈多待。 以前的时候知道晓晓妈在家干着老鸨子,有时候也亲力亲为伺候来客,马伯才见了晓晓妈总是一脸邪笑,想法设法在她身上揩点油,但是现在却觉得晓晓妈是个不祥之物,脏东西,自己可千万不能沾染脏东西,沾上霉运。 刚想到这里,马伯才就觉得自己的后脖领子被人捏住了,他刚要惊愕回头,双脚就已经离地,那人提着他的脖领子把他提溜起来了。 虽然那人抓的比较往下,但是马伯才还是感觉都要被勒死了,简直喘不动气,更不用说回头去看是谁在提着他了。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提着他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因为普通人做不到单手提起一个成年人。 旁边的晓晓妈却是吓坏了,她看马伯才眼珠子都要被勒出来了,但是提着他的这个青年居然完全没当回事,就像提着一只鸭子一样,勒死就勒死吧。 刘富贵看都不看晓晓妈,提着马伯才大步流星来到刘山家门口,把他往地下一扔:“山弟,你问问这小子刚才干什么了?” 刘山一看瘫在地上的马伯才,就大致猜出他很可能跟那群小痞子有关系。 “说,这又是怎么回事?”刘山怒喝一声。 “呃,咳咳……”马伯才脸涨得通红,捂着喉咙咳了半天才喘上那口气来,急赤白脸地分辨说,“哪有什么事啊,我就是听到这边很乱,想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马伯才在喘上来的同时,已经偷眼看明白了是谁把自己提溜过来的,一看到刘富贵他就有一种想尿裤子的感觉,更别说让他承认是那群小痞子的向导了。 一看马伯才抵赖,刘富贵上去就给了他两脚:“你这混蛋还敢抵赖,再不主动承认,等我查出来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是是是……”马伯才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我不该来看热闹,看到有人来找刘山的麻烦,我应该聚集村里的老少爷们保护刘山。” “还敢避重就轻。”刘富贵上去又踹了好几脚,“现在想承认也来不及了,你看看那边是谁?” 马伯才往胡同口一看,脑袋不禁嗡的一声。 只见一个光着上身的矮胖男人走进来,双手被绑在身后,后背上还插着几根树枝子。 看这架势,分明是负荆请罪啊! 那不是王山炮吗! 他给谁负荆请罪来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让马伯才脑袋嗡嗡作响的,是因为一看到王山炮,他就知道王山炮已经把自己当向导那事给秃噜了。 完了,死定了!马伯才万念俱灰。 王山炮背着荆条弯着腰,那姿势还像是犯了大罪的人,毕恭毕敬走到刘山面前,噗通一声跪下,脑袋杵地“邦邦”地磕头,嘴里还嘟囔着:“我罪该万死,我不是人,我是狗眼不识泰山,我自不量力拿鸡蛋往石头上碰,我不该叫人报复刘大爷……” 周围有许多看热闹的村民,看到这一幕大家都有些不真实的虚幻感,眼前这个被绑起来背着荆条梆梆磕响头的人,是真的王山炮吗? 王山炮居然来给刘山请罪,还不惜用这种极具侮辱的形势,态度如此谦卑,这是为什么? 刘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本事了? 晓晓妈更是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那真是又急又气又上火,她万万没想到连王山炮都跪倒在刘山脚下了,那么放眼四周,谁还能治得了刘山? 刘山变得越来越厉害,晓晓岂不是更想要嫁给他了? 要知道晓晓妈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她分开人群走上来,要近距离观察一下,看看刘山到底是怎么变得这么强大的,然后再见机行事,想办法搞倒、搞臭、搞残刘山! 第387章 大放厥词 晓晓妈挤在人群前面,亲眼看到刘山走上去把王山炮踹翻在地,然后抽出他背上的荆条抽打他:“让你这混蛋死性不改,还敢叫人来报复我!还差点把我家的小狗给伤了,要是我的小狗没了,你这混蛋十条命也赔不过我的小狗……” 王山炮被打得满地乱滚,惨叫连连,让人很难相信这就是那个平日里人见人怕的石矿老板。 这一幕简直是大快人心,围观的村民们虽然不敢大声欢呼,但是依然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地窃窃私语:“活该,他也有今天。” “对这样的人,就得狠打,把他打残了才好呢!” “我看应该打死。” “还是弄残废最过瘾生不如死。” “刘山真是好样的,这回可算给咱们出气了。”……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晓晓妈不高兴了,忍不住插嘴说:“什么叫好样的?他那算什么本事,都是别人帮他,他自己要是真有本事的话,上次还能差点让人打死!” 其他人一听这话不顺耳朵,王山炮什么人?那是来到村里的一个祸害!现在恶有恶报,大快人心,你居然还贬低刘山,替王山炮说话,这还是人话吗! 几个村民纷纷指责晓晓妈说话不对,不是人话,胳膊肘往外拐。 晓晓妈是什么人,她焉能被别人指责,当时瞪眼怒道:“我哪里说错了?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王老板都负荆请罪了,刘山就应该得饶人处且饶人,把他扶起来,解开绑绳,安慰王老板几句。” “他倒好,不但不把人拉起来,还把王老板一脚踹倒,在那里狠打,这不是小人得志吗,有这么办事的吗,太猖狂了吧?就他这种行为,真要得势了,以后在村里横行霸道,小人得志,那还了得啊!” 让晓晓妈这么一说,村民们觉得倒也有点道理,王山炮都已经跪倒请罪了,刘山还要把他踹倒暴打,这确实有点过分,还真没看出刘山居然也有小人得志的一面哈——虽然王山炮罪有应得,应该狠打! 晓晓妈一看她的言论有人响应,得到认可,暗暗高兴,于是更加添油加醋诋毁刘山,不把刘山搞臭誓不罢休,而且还建议大家联合起来,趁着刘山的翅膀还不是太硬,把他清理出去村子去,以防这小子翅膀硬了变成村里一霸。 大家正在议论纷纷,大放厥词的晓晓妈觉得身后一阵阴冷,好像她的背后突然多了一座小山似的,晓晓妈惊惶回头,看到一个彪形大汉怒目横眉站在她是身后。 不用对方开口,一看对方这一身黑色西服,晓晓妈就认出这座小山跟刘山是一伙的,刚才镇上那些小痞子就是这伙人制服的。 晓晓妈当时就吓坏了,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呀,肯定被这座小山听去了,看看他那怒冲冲的脸色晓晓妈就极想晕死过去。 “你刚才说了什么?什么意思?”那个小山一样的大汉沉声问道。 “呃——”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晓晓妈舌头打卷,血液凝固,好半天没说出话来,看大汉的拳头比她的脑袋都大了,要是一拳打来,还不得当场打死了! “你跟我过来。”大汉冲晓晓妈一挥手。 晓晓妈吓得差点没尿一裤裆,过来干什么?难道还要把她的长舌头割掉不成! 但是大汉发话了,晓晓妈不敢违抗,只好老老实实在后面跟着,她吓得脑袋嗡嗡直响,感觉自己就像一具游魂野鬼一般飘过去的。 大汉走到刘山面前,掏出手机播放刚才晓晓妈大放厥词的录音,然后回头一指晓晓妈:“就是她说的。” 刘山表情复杂地看了晓晓妈一眼,她对自己抱有什么心思,刘山心里如明镜一般,她在人前挑拨是非也实属正常,只是听听她说的那些话,还要发动村民们把自己赶出村去,说得也太恶毒了。 “我跟你有仇吗?”刘山沉声说了一句。 “呃啊——”晓晓妈搜肠刮肚地开始编织谎言为自己开脱,“山山你可别误会啊,我这样说也是为你好,怕你树大招风在村里惹下太多仇人,其实我就是希望你赶快离开村子,躲一躲,你信不信?” “你看你好像还不信你婶子似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一看刘山反应冷淡,晓晓妈急了,“你从小跟晓晓那么好,我都把你当亲儿子对待了,上次你得罪人被人打……” 说到这里晓晓妈心虚地看一眼趴在地上像一泡烂狗屎的马伯才,她很清楚上次就是马伯才等人差点把刘山打死,不过现在看马伯才那个熊样,也不用怕他,就继续说道:“你婶子实在是被你吓怕了呀,就怕你再出事,一见你又跟人打架就恨不能让你马上远走高飞躲得远远的,还怕你又让人打破头,我就弄了点艾草提溜着二十个鸡蛋跑来了……” “哎哎——”晓晓妈开始原地转圈,“我的鸡蛋呢,怎么没了?刚才还在手里提溜着呢,是不是塑料袋漏了,现在这东西的质量啊,唉没法说,谁知道是不是刚才这位大哥拽我的时候给弄掉的?那可是我自己家的鸡下的,笨鸡蛋有营养,我就是想拿来给你煮着吃的,嗬,你们是不知道我家那只芦花鸡多能下蛋,一天一个蛋,见天不落,呃——” 因为她看刘山冷哼一声,不再听她云山雾罩,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虽然刘山原来这个家很是简陋,但毕竟是到了自己的家,他怎么也要招呼客人到家里喝点水,以尽地主之谊。当然了,富贵哥是自己人可以不用客气,魏振合在刘山面前算是晚辈,可是魏振合是带着家属来的,魏大嫂才是真正的客人。 如果不是别人介绍,刘山万万想不到这位大嫂居然是魏振合的家属,因为他已经知道魏振合以前是兴东县城赫赫有名的老大,那么想当然他的夫人即使不像母夜叉一般,最少也该一身江湖气息。 没想到这位魏大嫂不但长得十分漂亮,而且其实极其高贵,雍容大方,怎么看怎么不像老大夫人,而是更像某位权贵家的贵妇人。 【作者题外话】:抱拳,各位看书的大老爷,小澄搬家总算是完成了,现在网线通了,也能坐下写了,只是新家还是各种不完备,所以这几天的更新量不会大,等稳定几天更新就会快起来的…… 第388章 这不是要她老命吗 晓晓妈觉得既然已经把谎言说到那个份上了,就应该把谎言贯彻到底,理直气壮做出自己真的是关心刘山来的,她跟刘山是自己人! 于是晓晓妈畏畏缩缩跟在人群后面也进了院子。 屋里太脏太乱,不管怎么说刘山现在也是重洋公司的老总,他实在不好意思把客人让到屋里,只好在院里拿了几把凳子让大家坐,大家总得给刘山一个尽地主之谊的面子,就坐下表示一下。 只有晓晓妈很尴尬地站在那里,没人理她。 呃——晓晓妈极具猥琐的表情扫了众人一眼,像魏振合他们这样的男人的威严自不必说,单是里边坐着一个女人,那富贵气质一下子让晓晓妈猥琐得无地自容。 一看这位贵妇,晓晓妈觉得天底下的女人都白瞎了“女人”二字。 因为那位贵妇人长得太漂亮了,气质太高贵了,一看这位贵妇,晓晓妈立刻自惭形秽,感觉自己被人家比成了一泡烂狗屎,所谓人比人得死,晓晓妈猥琐得恨不能去死。 更让晓晓妈大出意外的是,那位贵妇人居然对刘山相当客气,不,应该说对刘山相当尊敬,你一个小小的山村穷孤儿,何德何能让如此尊贵的夫人对你如此恭敬? 刘富贵其实一直冷眼旁观,自己的结义弟弟对晓晓一往情深,这让刘富贵十分纠结,对这位晓晓滴妈,刘富贵更是纠结,因为首先刘富贵十分不齿这个妇人的道德和行为,所以他十分痛恨这个老年妇女。 但是一想到老年妇女有可能成为自己弟弟的丈母娘,刘富贵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现在一看晓晓妈贼头贼脑的模样,看看刘山,再猥琐地偷眼观察魏夫人,刘富贵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哎这位大婶,进来了一起坐吧,干嘛一直站着呢?”刘富贵不冷不热地冲晓晓妈说道。 呃呃,晓晓妈连连摆手:“不用坐不用坐,我到了山山家里就像自己家,可实在了。” “实在?”刘富贵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大婶,我看你是不实在,根本就没有拿这里当你家,要是当自己家的话,来了这么多客人,你为什么一直站在旁边看,也不过来招呼客人?” 呃啊,是啊,晓晓妈被刘富贵这话说得更加窘迫,她脸红脖子粗,畏畏缩缩走上前来,想做出一副招呼客人的样子,可是在气质高贵的魏夫人面前,她感觉自己被比成了狗屎,简直是一张嘴都怕人家嫌自己口臭,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说: “这几位头一回来吧,山山你也不介绍——” 刘富贵却是打断她的话头,伸手一指魏振合:“这位是我们兴东县的一把手,这位是魏夫人。” 一把手?晓晓妈悚然一惊,在她看来,一把手的意思就是高官,那可是在她看来高不可攀的仰视存在。 刘富贵接着一指刘山:“这位你只知道他叫刘山,你们叫他山山,不知道他另外还有一个身份吧?他是我们兴东县重洋进出口贸易公司的一把手,身家过亿的老总。” 呃,呃呃呃,刘富贵这话信息量太大,晓晓妈一下子消化不了,她大惊之下干笑道:“这位小兄弟别开玩笑了,山山是我从小看他长大的,他哪能是大老板呢!” “这事怎么可能开玩笑。”刘富贵正色说,“我的山山弟弟是大老板的孩子,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被你们村收养,现在他已经回去认祖归宗,并且接手家族企业,不信你可以问他自己。” 是啊,刘山是他的养父母捡来的,这事晓晓妈比谁都清楚,她一直都在宣扬这个话题,甚至还想煽风点火让刘山的族人教训刘山,可她万万没想到刘山的出身居然是豪门之后,而且现在已经成功接手了家族企业。 这是一步登天,乌鸡变凤凰的节奏啊! 可那都是故事里瞎编的吧,现实中哪有那样的事? “山山,那位小兄弟说的是真的吗?”晓晓妈不可置信地问。 刘山正色道:“不管我的身份有什么变化,但是我永远姓刘,永远是这个村里的人。” 呃,这话不是摆明了确认成了刘总的事实!晓晓妈就像当头挨了一闷棍,脑袋“嗡”的一声,一霎时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 因为她从来都反对女儿跟刘山交往,以前的时候是嫌他是个孤儿,一穷二白,后来又怕刘山把晓晓这可摇钱树拐带跑了,再后来就怕晓晓跟刘山确定关系,然后晓晓“老大嫁为人妇”,洗手从良不干了。 可是现在一听刘山摇身一变变成了身家过亿的大老板,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立即巴结刘山,并且一力撮合,让刘山一如既往地想要娶晓晓,那么她们一家不也就跟着一步登天了吗? 可她又转念一想,人家刘山既然成了身家过亿的大老板,怎么可能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 这又让她万分绝望。 看着晓晓妈脸色一阵儿青一阵儿黄,一阵儿红一阵儿白,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兴奋,刘山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婶儿,你可别想太多,不管我的身份怎么变,你不会得到半点好处,干脆死了那份心。” 刘山这话说得够狠,其实他很清楚,对晓晓妈这样的人就得这么说,对她就是要够狠,要不然让她盯上了,整天想从你那里弄点好处,那就想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永远也清理不掉。 然后刘山继续道:“另外,我现在手里也应该有点钱了,我会资助晓晓干点正经生意,所以她的收入可能会有所下降,以后你不要整天跟她伸手要钱。要是因为这个逼得她没办法走上老路,我可对你不客气!” 这话口气严厉,说得也是很重,晓晓妈还从没发现刘山还有如此严厉的一面,当时心里就是一颤。 这时魏振合开口了:“这个大嫂,刘总的话你听明白了吗?”口气虽淡,但是落到晓晓妈耳朵里也是让她肝颤不已。 哦哦哦,是是是,晓晓妈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她一句话说不出,落荒而逃。 本来晓晓妈一听刘山发达了,她还抱着一大肚子话呢,想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动刘山给她点好处。 可是现在看来,不但刘山一句话把所有的好处都堵住了,而且还要让晓晓从良,并且严禁她再从晓晓手里抠钱。 这不是断了她的财路,要了她的老命吗? 第389章 为世俗眼光所不容 要知道刘山话虽不多,但是一句比一句对她不利,而且看看刘山带来的这些人,让她完全不敢有一点反驳,而且她也知道她必须要不打折扣地服从刘山的安排。 本来她是不甘心眼睁睁看着摇钱树就此被刘山破坏,她还有最后一招没使,耍赖。抱着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要去哭叫撒泼翻白眼脱裤子撞脑袋大闹一场,坚决不允许刘山让晓晓改行,也许剑走偏锋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意想不到的效果就是晓晓妈看到周围那些黑西服们如狼似虎,看到院门外的王山炮和马伯才被黑西服们打得猪狗不如,她就再也没有耍赖的勇气了。 晓晓妈霜打了茄子往外走,被刘山如此严厉的几句话彻底打垮了。 而且心理上还被魏夫人那富贵气质比得连爬虫都赶不上,如此刻骨铭心地体验了一把人比人要死的感觉。做人如此失败羞惭得她神情恍惚,感觉混乱,一阵儿大一阵儿小,一阵儿硬一阵儿软,一阵儿成了毛衣虫,一阵儿成了黑狗屎,一阵儿成了满山跑的蓬草……不管自己变什么,必须面对的现实是,金凤凰算是飞了。 摇钱树走掉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晓晓妈牙根痒痒的老毛病不失时机地犯了,那小王八羔子口口声声说不让晓晓干这一行了,不让她跟晓晓要钱了,可她真的是这么想的,是为了晓晓好吗? 她不会让晓晓去兴东县继续干老本行,然后赚了钱给她,不要给她的老妈了吧? 这小王八羔子,打得好算盘,做的好买卖,一本万利啊,俗话不是说了,腰里揣着金荷包,走遍天下饿不着,她这是硬生生把一棵好好的摇钱树从自己手里夺走了呀! 腰里揣着金荷包! 晓晓妈心里一震,我也是女人,我的腰里就揣着金荷包啊,那东西只要是女人就人腰一个的,虽然有点像烂桃子老了点,那也是荷包啊!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以柔克刚,不易损坏,可以重复多次使用,多好的挣钱器具。 呵呵,求人不如求己,关键时刻还得老娘亲自出马,大不了从头再来,跟以前那些老相好再联络联络重操旧业。 这样想着晓晓妈眼睛渐渐亮了,拨云见日啊,以前跟女儿要钱虽然也能要出来,但是要看她的脸色,现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又可以为所欲为恢复从前的幸福生活,这多自由啊,还不用看人脸色! 此时此刻,霜打的茄子不见了,一株逢春枯木闪亮登场,满面红光地要准备回家洒扫庭除迎接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始。 佛曰:一念之间。 道曰: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晓晓妈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因为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感到绝望,哪怕是让女儿从良这样晴天霹雳的大事。 刚刚走到门口的晓晓妈已经红光满面,连人都好像变得耳聪目明,院子里刘山等人的谈话她依然一字不落地听得清楚,她听到刘山在说准备在村里设立一个手工艺品加工厂。 建一个加工厂?晓晓妈心里又是一震,继而眼前又是一亮,刘山那王八羔子——哦不,刘总不是一直对晓晓念念不忘,一直对她有情有义吗?那么,为什么不建议刘总,让晓晓回来负责,当厂长呢? 想到这里晓晓妈乐得一拍大腿,颠颠儿地又跑回来了,不等别人把话说完,她就一叠声儿地叫起来:“山——刘总,你要在村里建厂啊?建厂好啊,村里有的是闲人,闲着也是闲着,各人闲得都骨头疼,不发工资都有来干的。可是这个厂长得选好,一定得用自己人,要是让别人当厂长的话,她不跟你一心,贪污受贿,光用自己人,乱搞男女关系——” 话没说完,旁边的刘富贵实在忍不住了,连连摆手说:“得得得,这位大婶我服你了,请您滚蛋好吗?” 晓晓妈哪能这么听话就此滚蛋,能让晓晓当上厂长这可是事关她们一家人有没有油水的大事,她急赤白脸地继续道:“刘总你从小跟晓晓一起光屁股长大,都睡到一个被窝里了,你说你们俩谁跟谁,她要是给你当厂长,你说你放心不放心——” 刘山也听不下去了,挥手说:“走吧走吧,你放心,我就是想让晓晓回来负责加工厂,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 哦!晓晓妈的眼睛立时金光闪闪放光芒:“山山你真是这么想的的吗?那太好了!”要不是她有点腰腿痛的小毛病,现在一定要兴奋得一蹦三丈高。 虽然身体条件不允许她跳那么高,但她还是兴奋得一蹦三跳,一溜小跑回了家,然后拿着一个地址又送回来。 “山——刘总,这是晓晓在城里的住址,你要是打电话找她,她肯定不跟你说,你拿着这个住址直接就能找到她。” 还别说,刘山现在就需要这个,她此前其实一直跟晓晓问她在城里的住址,目的就是要去看看晓晓在城里的生活情况,但是晓晓就是不告诉她,更不允许她去看她。 当然晓晓的那种工作性质,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对于这一点,刘山既心痛又表示理解。 而且一直以来感觉相当地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同,刘山有能力有实力,去改变晓晓的命运! 你还别说,晓晓妈的这个地址送来的还是很及时的,因为刘山很清楚晓晓的性格,和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她想让晓晓回来负责她的工艺品加工厂,晓晓未必会答应。 而且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要是在电话里跟她商量,她肯定不会答应,所以这件事必须跟她当面谈,但是现在晓晓在城里,打电话问她在城里的地址的话,她也肯定不会说,现在,手里有她的地址了,刘山决定马上去城里找她。 看到刘山这么猴急的样子,刘富贵暗暗叹息。 虽然刘富贵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白眼狼式的人物,一旦发达了就六亲不认,但是在他看来,自己的结义弟弟现在是公司老总,如果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在当今社会,应该还是为世俗眼光所不容的。 其实就是以前,刘山还是那个山村孤儿穷小子的身份,刘富贵也很难理解山弟的这个选择。 现在一看山弟安排人规划在村里建厂的事宜以后,就心急火燎地要去城里找晓晓,刘富贵觉得自己有必要陪他去一趟,亲眼见识一下那位晓晓的生活和工作状态。 第390章 乌烟瘴气 经过这一番吓唬,什么那王山炮还有马伯才,全部已经吓破了胆,只要刘山不派人找他们的麻烦就是烧高香,他们怎么可能再来捅咕刘山这个老虎屁股。 村里人更是对刘山敬畏有加,所以刘山安排人在村里规划建厂事宜,肯定是畅行无阻,这些都可以放心。 魏振合等人都回去了,只有刘富贵特意留下,陪着他的山弟去城里找晓晓。 走在去县城的路上,刘山就给晓晓打电话,跟她说要去县城找她,商量点事,问她在哪儿住?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还说不明白咋滴?还非得要当面说!”晓晓在电话里连珠炮一样叫道,“有屁快放,没事挂了啊。” “别挂别挂。”刘山赶紧叫道,“这事非常重要,我必须要当面跟你说。” “当面说没条件,我现在出门了,你找不上我。”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好说,多则一月,少则十日,反正办完事就回来,你等着吧。”说完这话,晓晓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刘山扭脸看一眼结义大哥,苦笑一声:“我只不过是试探她,她果然是坚决不让我去她的住处。” 刘富贵一笑:“幸亏她有那样的妈,把她闺女出卖了。” 刘山长叹一声:“是啊,我其实常常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跟晓晓结婚,她妈就是我的丈母娘,我该怎么面对这个坏心肠的女人?” 刘富贵无语! 晓晓妈确实不是好人,但是晓晓那种职业——实在叫人不敢恭维!让刘山真正的纠结的居然不是晓晓现在正在干什么,而是考虑怎么去面对丈母娘! 也是醉了! 到了县城,按照晓晓妈提供的地址,俩人找到了晓晓的住处。 让刘富贵稍稍感到意外的是,这里居然是一片十分老旧的老住宅区,看着最原始的楼房,逼仄的街道,这应该算是县城里面最贫穷的地方了吧? 当时看到晓晓开着血红的瑞纳——虽然这种车很便宜,手持爱疯,还有那种嚣张的气势,刘富贵想当然地以为晓晓在城里即使没买房,也应该租住在比较高端豪华的地方,没想到她居然租住在贫民窟。 这一片住宅区不知道以前是什么单位的,筒子楼和老旧单元楼混杂其中,看起来应该是干部们住单元楼,筒子楼是职工宿舍。 按照地址,俩人找到一栋筒子楼,一旦走进楼道里面,一股陈年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臭烘烘的怪味,这让刘富贵很是怀疑自己还在桂宁,因为当时遇到自己的妹妹时,她所处的那个大院里面的老楼里面就是这种怪味,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廊里的白炽灯泡大约有零点零一瓦,那叫一个昏黄暗淡,灯泡表面上一层灰尘和油污,更让这点光亮显得像是幽冥鬼火,走廊的地上堆得满满的废旧物品,还有一些大白菜、蜂窝煤一类的生活用品。 各家各户无所不用其极地把属于自家的地盘利用起来,让走廊中间仅仅能容得下人的一只脚,而且脚还不能太大了,要不然就放不下去。 刘山自从进来眉头就一直皱着,他也是没想到晓晓居然能住在这种地方,俩人一直走上三楼,彼此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这里也是那种公用的厕所和洗刷间,有几个端着盆子从里面走出来的妇女,看到有人进来,用很八卦的眼神彼此交流,眼神里满满的全是讥讽味道。 从这些妇女的眼神里,刘富贵和刘山就知道她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那意思就是——这么年轻的人也是嫖客! 可以肯定的是,这楼里除了住着一些贫困的家庭户,其他的大概全是特殊服务从业者了。 因为他们还遇到三三两两从屋里走出来的人,有的是浓妆艳抹的女孩,还有跟着的男人,男男女女一边往外走一边调笑,很大声肆无忌惮。 也有的是一间房门打开,一个男人出来,紧跟着从里面伸出一个女人的脑袋和一只手,那只手朝着男人摆一摆,还挤挤眼做出一副媚态。 刘富贵是透视眼,很明显看到那女人之所以只伸出脑袋,是因为她什么都没穿,自以为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在门里面没人看到,殊不知被刘富贵看得明明白白。 到了一间屋子前面,看看门牌号,这应该就是芹芹住的地方了。 站在门前,刘山的表情十分复杂,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勇气举起手来敲门。 在村里的时候他知道晓晓被她妈逼良为娼,村里人谁到她家去光顾刘山都很清楚,虽然心痛,但是无可奈何。 晓晓到了城里都在干什么,刘山也知道,她自己也不避讳,但是现在真正面对她生活在这样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也许这也是她工作的地方,刘山此时的心痛简直无法形容。 刘富贵不愿往里透视,他生怕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从理论上说,晓晓很可能会成为他的弟媳妇,所以他的心情也是很沉重,也是不愿面对那种事情,更不想亲眼看到什么。 刘山终于曲起手指敲了敲门。 敲了很多下,但是里面都没有动静。 难道里面没人? 又敲了很多下,里面才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谁他妈敲门,干嘛?” 声音极其冰冷。 刘山听得出那不是晓晓的声音,他沉声问道:“请问晓晓在这里住吗?” 里面突然沉默了,好像被刘山这话吓住了一样。 刘富贵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他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人,晓晓到底有没有在里面? 用透视眼往里一看,里面一共有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就是晓晓,她现在一脸紧张,正在指手画脚跟另一个女孩打手势,意思是让她去阻挡一下,要想方设法把来人打发走。 然后,晓晓就去门后藏了,那个女孩走上来开门。 “你说什么?”女孩显得相当不耐烦。 “我想麻烦你问一下,晓晓是不是在这里住?”刘山赶紧赔笑说道。 “谁他妈叫晓晓?”女孩嚣张地扬起脸,“打着找人的旗号占便宜来了是吧,你这样的人老娘见多了,滚!” 刘山还想说什么,刘富贵暗暗戳他一下:“看来咱们弄错了,走吧。”一边说,一边主动帮对方把们拉上来。 其实他暗暗在门锁和门框之间垫了一块纸片,这样锁舌头就吐不出来了。 第391章 到底是不是吹牛逼 那个女孩却是以为成功把来人打发走,门也推到底关上来了,回头冲门后的晓晓一吐舌头,贼贼一笑。 晓晓却是摇摇头,冲门口望望,然后皱着眉走回原来的座位坐下,捏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一脸忧愁。 “姐姐别愁了。”那个女孩劝她,“你何必为这事纠结,照我看你直接放弃走人就是了,何必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惹了黏黏胶可不是好玩的,说不定你会连小命都丢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王姐。”晓晓愁眉苦脸,完全没有了往日那风风火火、凡事都不在乎的模样,“再说了,即使没答应王姐,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梦想,就是想有朝一日自己开一家洗浴城,我就想帮助那些走投无路的姐妹。” “可现在的情况是,你连自身都难保了,还能去帮助别人吗?”那个女孩说道。 晓晓继续捏着下巴,沉默不语。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屋内的两个女孩惊惶抬头,看到有两个年轻人站在门口。 “刘山!”晓晓惊呼一声。 旁边那个女孩却是恼了,怒气冲冲走上来指着刘富贵的鼻子:“谁让你进来的,你想干什么?滚出去,立马给老娘滚出去!” “胡子!”晓晓招呼那个女孩,“算了,让他们进来吧。” 话虽如此,但是晓晓的脸色很不好看,也不站起来,瞪眼看着刘山:“谁让你来的?我不告诉你住址就是不想让你过来,你又不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过来!” “我找你有重要的事商量。”刘山说。 晓晓就像要打开旁边的空气似的摆摆手:“少来那一套,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不就是心想梦想地要参观我住的地方吗,现在看也看了,你也该走了。” “我真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我想在村——” “算了!”晓晓提高音量斩断刘山的话头,“你想怎样与我无关,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我现在很忙,你请便,回去吧。” 做出一个往外请的手势,直接把刘山和刘富贵往外撵了。 刘山没有刘富贵的透视眼和那么聪敏的耳朵,刚才俩女孩室内的对话他根本没听明白,但是刘富贵耳聪目明,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时他插嘴说道:“我们走是可以,但是如果黏黏胶来了,你能对付吗?” 嗯?晓晓和那个女孩就是一愣,同时用狐疑的眼光盯着刘富贵,心里在暗暗猜想难道这小子跟黏黏胶是一伙的? “你不用那么看我。”刘富贵大咧咧去座位上坐了,“反正你现在人身安全受到黏黏胶的威胁,别人帮不了你,但是我能帮你,怎么样,想不想让我给你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 俩女孩脸上立刻升起一阵惊喜,但是晓晓的惊喜仅仅维持了几秒钟,脸色随即又黯淡下来,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那个叫胡子的女孩却是在刘富贵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信心,她兴高采烈地问:“你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办法,难道你跟黏黏胶很熟,能说得上话,让他放过晓晓姐?” 刘富贵一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除了知道黏黏胶是个外号以外,对于他是什么人,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其他一无所知。” “嗨——原来是个吹牛逼的!”女孩泄气了。 “胡子,别跟他们叨叨,让他们走。”晓晓看起来十分忧愁,手捧着额头。 刘富贵“嗤”的一笑:“胡子?没看到你有胡子?” 女孩一下子恼了,尖声叫道:“老娘姓胡,简称胡子,子是昵称懂不懂啊你。” 看她暴跳如雷的样子,好像十分生气,甚至都恨不能跳起来把刘富贵暴打一顿了,只是碍于这二位是晓晓的朋友,她才保持克制的。 刘富贵却是看着好笑,就为这么一句话就气成这样,现在的女孩还真是惯坏了。 或者说,干她们这一行的都养成了这种嚣张做派吧。 现在虽然还没出正月,天气还很寒冷,这出租屋里也不是很暖和,但是女孩依然穿得很露,寒冷的季节里露出来白白的嫩肉,有点物以稀为贵的意思,让人看了感觉很稀罕。 胡子发了一通牢骚,这才稍稍消了气,从桌上抄起烟盒,顾自点上一支烟,重重地喷出一口烟雾,最后再狠狠瞪一眼刘富贵:“滚吧,老娘不跟你一般见识,立马给老娘消失。” 晓晓也看着刘山:“你们走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走我们就要往外赶了。” 刘山征询地看看刘富贵,他想把自己要在村里建加工厂的事跟晓晓说,但是晓晓根本不听,不过听富贵哥话里的意思,他好像知道晓晓现在遇到什么麻烦了。 刘富贵道:“我刚才说能帮她们摆平黏黏胶,俩人不信,还说我吹牛逼,山弟你给证明一下你哥的本事。” “是啊晓晓。”刘山说道,“你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跟我们说一下,咱富贵哥很能打,他肯定能帮你解决。” 夹着烟的胡子“嗤”的一声冷笑,满满的全是讥讽。 晓晓也是一脸无奈的说:“你们俩就别跟着捣乱了,我知道这位大哥会点儿功夫,但现在我遇到的麻烦你们知道有多严重吗?知道那个人是谁吗?黏黏胶,顾名思义,一听她的名字就知道很难缠吧,这个人一旦被它粘上,你就永远都甩不掉了!” “永远都甩不掉?”刘富贵冷哼一声,“那就把她弄死不就得了。” “蚊子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胡子忍不住怒斥一声。 刘山赶忙说道:“晓晓,你别不信,咱们富贵哥真的很能打,也很有人脉,我们刚从村里来的时候,王山炮和马伯才刚刚被我们打的满地找牙,现在要是把这两个家伙弄过来,一看见我们准打哆嗦。“ 晓晓心烦意乱的挥手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很厉害,在村里很厉害,嗯,这是在县城,不是在村里,不要把你们那一套拿到县城里来,走吧走吧。” 眼看不管怎么说,她们就不信,只是一个劲儿赶他们快走,刘山也是很无奈。 【作者题外话】:小澄觉得,搬家的影响告一段落,应该能够静下心来继续咱们的故事了吧…… 第392章 看她骨头有多硬 正在这时,晓晓的电话响了,是她妈打过来的,晓晓拿起电话看了半天,看她的意思好像不想接,不过最终她还是接了,电话一通就是十分不耐烦的口气:“又打电话干什么?” “晓晓啊,你是不知道!村里发生大事了,刘山这小子通天了,刚才在村里叫来好多人,把王山炮和马伯才差点打死,打的那叫一个狠啊,估计现在让这两人再看到刘山的话,俩家伙肯定会吓得拉一裤裆……” 巴拉巴拉,晓晓妈就像放机关枪一样,把刚才村里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极尽夸张之能事,把晓晓听得都呆了,一边儿听她妈巴拉巴拉,一边儿用不可置信的眼光打量刘山和刘富贵。 等到挂了电话,晓晓满脸惊奇的神色,:“刘山,你告诉我,我妈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你觉得她有必要骗你吗?”刘山说道,“刚才你妈说的那些都是我的好话,你妈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好人,坏人,我不做评论,但是她整天惦记着把我弄死,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晓晓点点头,苦笑一声,那倒也是。 然后她开始沉思起来,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你还能结交到这样的人物,她竟然这么能打?这么厉害?” 旁边那位胡姑娘忍不住插嘴说:“怎么了晓晓姐,这俩家伙干的事情很逆天吗?” 晓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看刘富贵:“看来这位富贵哥确实是个高手啊,佩服佩服,失敬了啊,富贵哥!” 刘富贵很装逼的鼻孔朝天,毫不客气的接受了晓晓对他的膜拜! 看着富贵哥的那副样子,刘山不禁暗暗好笑。 那位胡姑娘却是欧也一声跳了起来,凑到刘富贵的身边两眼放光:“绝世高手啊大哥,以后罩着小妹好吗?小妹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啦!” 嗯——刘富贵更加装逼,一脸深沉地点点头。 “高手大哥您渴了吧,小妹给您倒水。”胡姑娘立刻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端茶倒水,到处收拾,一副接待贵宾的至高规格,看她那样子,真是冰山也融化了,极其热情。 忙活一通之后腻到刘富贵旁边,露着嫩肉的肩膀都要蹭到刘富贵身上了,自己点上一支烟,吸一口就要塞到刘富贵嘴里,虽然刘富贵拒绝了,但她的热情一点都不减,越来越腻地往前凑合,俩人之间的小氛围也是越来越暧昧。 看得刘山和晓晓都一个劲儿皱眉。 “胡子,离他远点吧。”晓晓说,“即使这俩家伙能帮我,你说我能接受吗?” 嗯?胡姑娘一愣,扭头看着晓晓。 “你先问问他们帮我之后有什么要求。”晓晓说。 “对啊。”胡姑娘眼睛一亮,看着刘富贵问道,“高手大哥,如果你们帮了晓晓姐,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刘富贵看看刘山,示意让他说。 刘山赶紧说道:“完全没有要求,我跟晓晓从小一起长大,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帮助晓晓是我的职责所在,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再说我和大哥帮她解决麻烦以后,我还要请她回村当厂长呢,我要在村里建一个手工艺品加工厂——” “停!”晓晓大喝一声,一脸怒色地挥手道,“滚吧滚吧,还说没有要求,你说话那是放屁呢,你以为这是英雄救美,救完了我就得以身相许,还给你当厂长,做美梦去吧,滚!” 是啊是啊,胡姑娘也是深以为然,恨恨地瞪一眼刘山,刚才那饱满的情绪立即像遭遇一根毒针,马上泄气萎缩,蔫蔫地从刘富贵身边走开,嘴里还嘟囔着:“就这要求,跟黏黏胶的要求也没什么区别,晓晓姐就是不想离开这里,要是她肯离开的话,现在一走了之,也不用怕黏黏胶的威胁了。” “你也滚出去。”晓晓看起来烦的要命,一扭头冲胡姑娘也发了飚,“跟着捣什么乱,还崇拜什么高手,这俩小子到这里来就没安什么好心。” “晓晓姐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胡姑娘感到很委屈。 “闭嘴,出去。”晓晓厉声把她赶出去了。 胡姑娘一跺脚冲出房门,顺着走廊噔噔噔走了。 刘山感觉看不过去:“晓晓,那个女孩没说错什么吧,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晓晓怒气冲冲道:“对什么人就要什么方式,我们都是做鸡的,是风尘女子,无情无义的人,要是在这里充素质好,被人煮了还帮人添柴火。” 刘山心里一痛,勉强说道:“你心太硬了。” 晓晓看着刘山脸上痛苦的神色,心里不禁一软:“我其实是故意把她支出去,因为待会儿有人要来报复我,我不想让她跟着受连累。再说了,我的心确实有点硬了,也许是被生活逼得,自己看看自己也有点不相信,不应该这样的,谁让咱命苦呢。” 刘山说道:“你有爹有娘还叫命苦,像我这样的孤儿才是命苦。” 这话再次戳中晓晓的软肋,她难得的叹一口气:“有一双洁白无瑕死去的爹娘,也比有一双肮脏苟活的父母幸福。” 看俩人说得还挺热闹,刘富贵没有插嘴,他的目光正透过墙壁,看着走廊上走过来的三个彪形大汉,看他们气势汹汹直截了当奔这边过来,好像就是来找晓晓的。 “好了刘山。”刘富贵站起来,“既然你说到让晓晓回村这个话题她就很生气,那就不要强人所难,各人都有自己的自由选择,咱们走吧。” 刘山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也看得很清楚,晓晓确实是一说到让她回村就会很生气,就会把劝她的人视为杀父仇人似的,现在她这种心态,再怎么劝她那都是徒劳的。 刘山心里很痛,很难过,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以前的时候一穷二白,没有能力去帮助晓晓跳出火坑,现在有钱了,以为自己有能力帮助晓晓跳出火坑,离开这个肮脏的所在,想不到她居然如此“热爱”这份职业,不管是谁想劝她离开这里她就会视为至仇。 这到底是什么心态? 难道她以前被她自己的亲妈逼良为娼,被刺激了神经,心理严重变态? 刘山伤心欲绝,刚刚站起来准备跟富贵哥离开,只听“嘭”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 三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家伙站在门口,一看晓晓就在里面,带头的那个刀疤脸狞笑道:“这小婊子还真是想死,还在这里,那咱们就看看她骨头有多硬!” 第393章 简直匪夷所思 晓晓一直坐着没动,虽然刚才门被踢破一声巨响吓得她一哆嗦差点跳起来,虽然她的小脸变得煞白,但她依然勉强保持着镇定,一看三个大汉骂咧咧气势汹汹走进来,她突然扭身从抽屉里摸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尖刀,举起来冲着三个大汉: “别过来,要不然我跟你们拼了!” 虽然她的嗓子因为激动变得有些沙哑,但还是能听得出她的决心。 不过三个横肉大汉却是完全不在乎,看来他们打打杀杀惯了,一个小姑娘举着区区一把小刀子,这比起街头火拼时的大砍刀来简直就是小孩玩具,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威胁。 “呦,还挺烈性啊,来呀,冲哥哥这里攮!”领头的那个刀疤脸不怒反笑,一脸淫邪的笑容大咧咧走上来,走过刘山和刘富贵身边时瞥了他俩一眼,“滚!” 刘山也是性情刚烈之人,再说眼看自己的心上人遭到人身威胁,他立马眼都红了,一挺身子就要上前,却被刘富贵一把拉住。 然后看刘山还要张口还嘴,刘富贵把他的嘴又堵上了。 跟在刀疤脸后边那俩横肉汉子一看刘山变脸,其中一个家伙照着刘山就是一脚:“还不服咋地,快滚。” “滚滚滚,立马滚。”刘富贵满脸陪着笑,拉着刘山作势往外走。 刘山怎么也想不透义兄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呜呜声,挣扎着不走,但是他被刘富贵制住,怎么挣得开。 带头的刀疤脸注意力全在晓晓身上了,一看晓晓因为愤怒和紧张,一张小脸变得更加娇俏,让他早就心痒不已,两眼都在放光,一边邪笑往前走一边开始解裤带。 “小婊子还挺撩人呢,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浪费,弄死之前老子先享受享受,把老子伺候舒服了也许能饶你一命。” 晓晓跳起来冲着刀疤脸当胸就刺,却被刀疤脸一脚踢飞了刀子。 刀疤脸更得意了:“就这点本事,还有没有尿了,再来啊——”说话间他已走到晓晓面前,裤子也褪下去,家伙什全亮出来了,伸出两臂就要去抱晓晓。 “啊——”一声尖利的叫声在屋内响起,声音太大太尖利,连走廊上都充斥了惨叫的回声,惹得筒子楼里那些租客纷纷探出头来看究竟。 只不过这种地方经常发生打架斗殴,找上门复仇一类的事情,租客们也最多就是探个头,谁也不敢走过来看热闹。 跟在刀疤脸身后俩大汉被突如其来的惨叫吓了一跳,然后就发现身前的大哥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刚才那个一脸谄笑的年轻人。 大哥哪去了? 等俩人定睛一看,这才看明白大哥在年轻人手里提溜着呢,年轻人手里攥着的正是大哥刚刚露出来的小弟弟。 那么小的把手要承重大哥魁梧的身材,看把大哥疼得浑身都颤抖了。 刘富贵手里提着这个刀疤脸,又想到在桂宁的时候,二叔刘兆粱欠下高利贷被黑涩会催逼,当时逼债的黑涩会都要侮辱二婶子,就是这样被刘富贵给提起来的。 刘富贵感觉自己都坐下病了,看到这种肆无忌惮侮辱人的就恨得牙根疼,就恨不能立刻把他的祸根给废了。 “放手——”俩大汉想都没想,一左一右上来照着刘富贵就打。 嘭,嘭,两声闷响,俩大汉一左一右被踢到墙上,当时就撞晕了。 刘富贵又把刀疤脸在手里掂了掂,直到他惨叫得转了嗓子这才扔在地上,刀疤脸一旦触地,身体立刻蜷成一团,俩手捂着裆部浑身颤抖。 晓晓和刘山全部目瞪口呆。 晓晓刚才听说刘富贵会功夫,却没想到他能厉害到这个程度,三个彪形大汉在他面前就像三个小玩具似的。 而刘山目瞪口呆,是因为他没想到富贵哥下手还真是狠辣啊! 拽着小弟弟把人提起来,那得多疼! 刘富贵冲晓晓一笑:“你刚才说不用我们帮忙,现在我这算不算帮忙?当然你要是不承认就算了,也无所谓,反正他还没死。” 他指的是蜷在地上痛苦万分的刀疤脸,疼痛只是一时,又不致命。等他好了能放过晓晓吗? 晓晓沉默不语。 刘山这时也算是化冻了,走上来问晓晓:“他们是谁?就是刚才你们说的黏黏胶吗?他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晓晓闷闷地坐回去,目光定定的,也不说话。 “晓晓,回村去吧。”刘山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我想在村里建一个手工艺品加工厂,这样能让村里那些闲着的妇女也当上工人,也能挣到工资,不用出村就能挣工资,对老少爷们来说那是多好的事呢你说!” 晓晓闷声问:“你凭什么在村里建加工厂?哪来的资金?能保证加工出来的工艺品都能销出去吗?” “这些都不是问题。”刘山说,“我认祖归宗了,继承了家族的企业,是个进出口公司,咱们村里加工厂干的活,全是外贸订单,销路的问题不考虑,资金的问题就更不用说了。” 哦?晓晓吃惊地抬头,盯着刘山好一阵子,然后哑声说了句:“恭喜你了,一步登天。” 刘山无奈地摇摇头,那些具体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跟晓晓描述去吧:“所以建加工厂这么好的事,利国利民,你回去负责,村里人肯定也会感激你的。” 晓晓明白刘山话里的意思:这几年晓晓被她妈逼良为娼,在村里没少被人戳脊梁骨,这回要是回去负责加工厂,让村民得到福利,时间长了村民们感念其德,也就不再有人戳脊梁骨。 而且晓晓回村负责加工厂,挣钱肯定会多起来,是凭本事挣的干净钱,这个社会也是很现实的,一个人没钱的时候浑身都是坏处,一旦有钱了也就浑身上下全是优点。 刘山之所以没想带晓晓去公司,而是一门心思要让晓晓回村负责加工厂,其实就是想让她洗白。 晓晓也是聪明人,她焉能看不出刘山的良苦用心,可是—— 她颓然地叹口气:“你这是在逼我!” 看着晓晓一脸的痛苦,刘山感到十分不理解,当初她被她妈逼良为娼,一开始的时候晓晓想死的心都有,只是为了她的父亲,晓晓把一切苦难都咬牙承受下来了。 后来看起来渐渐麻木,好像也没那么痛苦了。 想不到进城干了几年,居然变得死都不想离开这个行业,难道这个行业就那么有吸引力? 难道就像书上的蝴蝶迷说的那样:阔小姐开窑子,不为挣钱,就图了快活? 第394章 这不是心理扭曲 这时,刘富贵把蜷缩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那个刀疤脸提了起来:“叫什么名字?” “王……” 啪,刘富贵重重地一记耳光抽在他的刀疤上:“老子问的是你的江湖名称。” “我江湖,哦不,别人都叫我黏黏胶。” “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黏黏胶啊!”刘富贵笑了,“不知道把你的老二给撕下来,你这一管黏黏胶能不能有自粘功能?” 说着作势就要去撕他的老二。 黏黏胶吓得两手紧紧捂住胯部,涕泪交零的哭叫道:“这位大爷,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什么事不敢啊,你做了什么?”刘富贵笑眯眯的问道。 刘富贵脸上的笑容越是浓厚,黏黏胶的心里越是害怕,因为他从刘富贵的眼睛里看到了令人惊心胆寒的锐利寒光,他之所以被人称作黏黏胶,不过就是整天跟人死缠烂打,拿出一幅不要命的样子,一般人被他搅得心力憔悴,最后也只能向他妥协。 时间一长,别人都知道只要惹到了他,就会没完没了,死缠烂打,简直是谁沾上谁要命,久而久之名声传开,一般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黏黏胶也就越来越得意,更加肆无忌惮。 可是他那种死缠烂打的方法只能用来对付一般人,今天碰上刘富贵这样的狠人,眼看一言不合就被废掉,这小子的恐惧,怕到了灵魂深处,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现在只知道一个劲的求饶,只要对方放他一马,那就感激不尽了。 “没没做什么事啊,”黏黏胶结结巴巴的说,“我就是想来跟小姑娘开开玩笑,没当真,真的没当真呀,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来骚扰姑奶奶了。” 啪的一声,刘富贵又给他一个大耳刮子,黏黏胶被抽得一咧嘴,然后就在嘴里冒出一股血水,血水里面还带着几个发黄的牙齿:“老子问你为什么来骚扰你的姑奶奶?”刘富贵骂道。 呃,呃呃,黏黏胶,还真没见过这么狠的人,一句话说不好就要给人打掉牙,现在他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带着满嘴的血赶忙说道,“是周夫人让我来的,他让人指使我要死缠烂打,坚决不要让姓陈的把洗浴城搞起来。” 刘富贵听着有点糊涂,扭头问刘山:“晓晓姓什么?” 刘山一头黑线,自己的结义大哥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姓什么:“他姓许啊。” 刘富贵回头照着黏黏胶又是一个大耳刮子:“你的姑奶奶姓许,跟姓陈的搞洗浴城有什么关系?” 呃呃呃啊,黏黏胶被打的都有点懵了,他张口结舌,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算了,你别问了,”这时候晓晓说道,“还是我跟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原来,黏黏胶嘴里所说的姓陈的,是晓晓以前的一个姐妹,只不过前年她被一个富商看上,把她包养了,她也就离开洗浴城,专职过起了金屋藏娇的生活。 而晓晓因为在洗浴城干的好,当上了领班,她早已经脱产,不再接客,而是做起了管理工作,因为她本身出身贫苦,深深了解许多误入歧途的姐妹都是身不由己,被生活所迫,才走到这条路上,所以她对手下的姐妹都很照顾,那些姐妹都愿意跟在她的手下干。 小陈过了两年被包养的日子,她厌烦了这种生活,她想出来自己做事,在经济上独立,于是,让那个富商给她投资,她盘下了一家洗浴城,在人选问题上,她找到了以前的姐妹晓晓,让晓晓带着人去洗浴城帮她。 可是小陈这么大的动作,让富商的老婆知道了,本来那位周夫人就对小陈恨之入骨,她焉能甘心把生意干起来,于是到处雇人搞破坏,就是要让小陈干不成。 因为晓晓在姐妹当中德高望重,她要是过去帮小陈,肯定会带过去一大批得力干将,这是周夫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就让人雇用黏黏胶,让黏黏胶把晓晓赶走,不要让她去帮小陈。 不就是一个在洗浴城干的风尘女子吗?黏黏胶觉得这个任务真是太没挑战性了,甚至他觉得连自己亲自出马都不行,只要放出话去,许晓晓肯定就吓得一溜烟儿跑掉了。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儿效果,对于这些弱女子来说,黏黏胶的威胁,确实是相当有震慑力的! 晓晓当然知道黏黏胶的厉害,她很清楚,跟黏黏胶对着干的下场是什么?身边的姐妹们知道了这事,也是纷纷劝晓晓,赶快一走了之,不要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等晓晓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山实在忍不住了,他插嘴说道:“对呀,这是放在傻子身上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你为了去帮别人开洗浴城,值得连命都不顾了吗?” 刘山实在是不理解,晓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甚至现在自己给了她一个洗白的机会,一个很好的前途,甚至,还会收获一份美好的爱情和幸福的生活!她在这么好的机会面前,居然不动心,还是一根筋的以身犯险,坚决不想离开风月场所,她这是心理扭曲了吗? 往日那个风风火火的晓晓,这时居然一脸严肃的叹了口气:“刘山,你最了解我是怎么回事,想当初走上这条路,心如死灰,整天想死,如果不是为了我爸,早就死了。来到成了干了两年,我才发现好多姐妹跟我是一样的命运。” “当然有很多就是好吃懒做,不想付出劳动但还想有大把的钱花走上这条路的,什么样的情况都有。人各有志,对于那样的我不做评论,但是我看到好多姐妹就是被命运逼到这条路上的,但是这碗饭就那么好吃吗?” “嫖客拿着我们不当人,老板拿着我们不当人,在社会上遭人白眼,得到的尊重还不如路上的一条狗,你能知道我们自己的痛苦有多深吗?不仅仅是这样,就因为我们受人歧视不被当人看,所以这个行业的意外伤亡率相当高,我们本来身世就够悲惨了,还要时不时受到人身伤害,每当有姐妹出事,我们就像失去亲人一样难受。” 刘富贵和刘山都没有进过风月场所,其实他俩跟其他人一样,对风尘女子也是抱有歧视的眼光,认为当今社会很少有逼良为娼的事情发生,那些小鸡就是好吃懒做不想劳动不想付出奋斗,心甘情愿堕落的。 现在听晓晓这么一说,他俩觉得自己当初对于风尘女子的看法确实是有偏见。 第395章 再来个决战 晓晓继续说道:“现在陈姐要自己开洗浴城,让我带着姐妹们去帮她,我其实不完全是帮陈姐,更是为了帮助这些苦难的姐妹,她们只要跟我和陈姐干,首先不会受老板的虐待,而且我们还会尽最大的可能让她们少受伤害。你们两个说,我坚持这样做,错了吗?” 刘山和刘富贵沉默不语,他俩都被晓晓深深的打动了,是啊,晓晓做得很对,很有道理,她确实应该坚持。 沉默半晌,刘山愤愤不平地叫道:“那些伤害你们的嫖客都该千刀万剐,好人没有当嫖客的!” “也不完全是那么回事。”晓晓神情复杂地说道,“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明明有好好的家庭却不珍惜,还到处寻花问柳找乐子,那一类人是最可恨的,他们完全把我们这些人不当人,只当作玩具,一旦伺候不好就会非打即骂,甚至把那些姐妹伤害致死的例子都有。” “但是还有一类嫖客,他们也是人,但是长期得不到发泄,憋坏了逼不得已才到这种地方来。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那不是随着人的意志而转移的,他们管得了自己干什么,不干什么,但是他能管得住自己的内分泌,管得住自己的体内的激素分泌吗?比方说,常年在外的民工,这一类人常年在外,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其实也是一大社会隐患,就是有我们这一类的地方存在,其实避免了很多刑事案件的发生。” 刘富贵和刘山再次点头,心服口服,觉得晓晓说得很对。 “所以我和陈姐都商量好了,洗浴城开起来以后,在洗浴城旁边专门开一家小门店,一看就很简陋的那一种,专门接待民工。要知道民工去**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往往被人仙人跳给坑了,却又有苦无处说,更不敢报警,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晓晓继续说道。 嗯嗯,是那么回事,刘富贵和刘山频频点头,相信这家洗浴城一定能造福很多人。 而且刘富贵眼前一亮地脱口问道:“我们村是个穷山村,村里也有好多老光棍,几乎全部是一辈子不知道女人是什么东西,就像有个笑话上说的那样,一个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临死前最遗憾的事情是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的那玩意儿。村里的老光棍们也是人啊,就像你说的,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分泌雄性激素——呃,那么,你们的洗浴城开业以后,我能不能拉他们来消费一次?放心,嫖资照付。” 晓晓微微一笑:“当然没问题。” “哦耶!”刘富贵一挥拳头,“那就说定了,你们开业的时候给我发请帖,我来捧场。” 晓晓又是一笑:“凡是来捧场的男士,可以免费体验一次。” 刘富贵毕竟经验不足,一听这话不由得红了脸,连连摇手:“谢谢谢谢,体验就不必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刘山还有什么可说。 而且他知道了晓晓早就脱产,虽然身在风尘场所,但是早已不用接客,他心里更是舒畅了好多。 各人有各人的志向,而且他觉得晓晓的想法很好,很博爱,应该支持她。 那么村里工艺品加工厂负责人的人选,他只好另选他人了。 刘富贵帮人帮到底,既然决定要支持晓晓的事业,那么晓晓和那个所谓的陈姐面临周夫人的加害,刘富贵当然是义不容辞帮着给解决这个问题。 “滚起来。”刘富贵狠狠给了趴在地上的黏黏胶一脚,“那说那个周夫人除了找你对付晓晓,还找了其他人对付那个陈姐是吧?” 嗯嗯嗯,是的是的,黏黏胶鸡啄米一样点头。 “那些人你都认识吗?” 黏黏胶本能点头,但有赶忙拍着胸脯保证:“都是道上混的,认识归认识,但他们干了什么可不关我的事啊,我充其量也就是来吓唬吓唬小姑娘,真没干——” “放屁!”刘富贵一个耳光扇过去,“你们都是给一个人办事的,还说没你事!只不过你这一路碰上老子失败了而已,现在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把那些搞破坏的全部叫来,我要跟你们单挑。” 呃?啊!黏黏胶一下子没明白刘富贵的意思。 “就是不管你们有多少人,那多少家伙,老子一个人照样来个全灭,赶快滚蛋去召集人。要是老子输了把这条命交给你们,要是你们输了,以后就去帮洗浴城看场子,免费的,懂不懂?” 黏黏胶眨巴眨巴眼,仔细打量打量其貌不扬的刘富贵,有点不敢置信。 就他一个人?就敢随便对方叫多少人,随便拿多少家伙,他一个人就能全灭? 虽然他已经领教了刘富贵的厉害,但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啊,这小子是狂妄过头,疯了吧! 不过旋即黏黏胶就心中暗喜,越狂妄越好,只要自己多叫人,不信打不过这小子,那样的话自己这次的仇不就报了吗! 黏黏胶被那俩苏醒过来的小弟给架着走出去的,虽然一边往外走一边哎呦,但是他们三个算是兴冲冲离开的。 下楼以后黏黏胶就迫不及待给人打电话,当然是首先通知了周夫人,告诉周夫人洗浴城的小姐也找了人,对方还会功夫,很厉害的那一种,现在对方跟他约架,让周夫人出钱帮着叫人,越多越好。 把人叫得差不多了,这才打电话给刘富贵,告诉他约架的地点,就在县城北边的河边上,那里有一片开阔的沙地,最适合火拼了。 “知道了。”刘富贵懒洋洋说道,“明天一早,河边上见,谁不到谁是狗糙的。” 黏黏胶大喜,指使手下的小弟赶紧置办重型武器。 原来他们只是小打小闹,手里也就是几把小砍刀和棍棒一类的东西,现在要去对付一个会功夫的狠人,不弄点干货是不行的。 什么长刀,攮子,大铁棍,这些都是必备的,另外还准备了石灰包,汽油瓶大杀伤力弹药,就差让人去弄几杆枪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黏黏胶伙同另外几伙混子,总共有四、五十人,全部配备了重型杀伤力冷兵器和石灰包等暗器,可谓武装到了牙齿,气势汹汹赶到河边来了。 第396章 白日梦 黏黏胶他们浩浩荡荡十几辆车,还有十几个骑摩托车的,一路飞驰而来,可谓征尘滚滚,杀气腾腾。 进了河滩,快到约定地点的时候,这支队伍的两边突然响起尖锐的口哨声,而且一听就不是一个人吹的,是有好多人在吹。 随着啸声,只见队伍两边突然多了许多的沙地车。 一般的车辆在沙地上是跑不快的,但是这些沙地车是专门为了适应沙地而设计的,而且一看他们这些沙地车就价格不菲,像装载机一样宽大的轮胎在沙地上任意驰骋,看起来就像摩托艇在水面上要飞起来一样。 几十辆沙地车围着他们这支队伍来回驰骋,激起滚滚的尘烟,让黏黏胶他们这些人都看不清前面的路了,沙地车上的人还不时的发出尖锐的口哨声,此情此景,使人很是怀疑,是不是到了美国西部? 黏黏胶他们吓得脸都白了,其中一个小弟战战兢兢说道:“大哥,我看这些人就是专门针对我们来的,太可怕了。” “操你妈的怕死滚回家去。”黏黏胶强装镇定骂着,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紧张,他的眼又不瞎,焉能看不出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对方不但人多,而且一看就很有来头。 等到他们硬着头皮,好不容易来到约定地点,这回他们终于看到刘富贵了,只不过刘富贵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的身后站着至少有百十号人,而那些沙地车在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中也开到了刘富贵的阵营当中。 黏黏胶他们这四五十人,跟对方一百多人比起来,实在是不够看,而且对方还有那么多的沙地车,看起来就像武装到牙齿的装甲部队一样。 人家有战车,咱们全是步兵,而且人数上又占了绝对的劣势,这仗怎么打? 黏黏胶忍住满腹的悲愤,冲刘富贵叫道:“你不是说要一个人单挑我们所有人吗?为什么又变卦了?” 刘富贵洋洋得意的笑了:“是啊,我是那样说过,但是我反悔了,怎么着,你咬我啊。” 黏黏胶当时就气得翻了白眼,在昏过去之前他还在悲愤的想到,太不是人了,说的好好的一个人单挑,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了呢! 刘富贵也不废话,随意的挥了挥手,魏振合手下的这些徒子徒孙们早就手痒痒了,他们已经有很多日子没有经历过这种大规模的约战了,而且还是在沙滩上,要知道他们,最喜欢在沙滩上大展身手了。 于是,这一百多号人一拥而上,前面是沙地车像坦克一样率先攻击,其他人随后跟进,这四五十个乌合之众,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还没等对方冲到眼前,他们自己先已经吓得瘫倒在地。 吓瘫了也不行,好容易来一回,一顿胖揍那是免不了的,于是一阵密集的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哭爹喊娘的惨叫此起彼伏,没一会儿功夫,这四、五十个人全部浑身是伤,满脸是血了。 最惨的是黏黏胶,他虽然被刘富贵气得背过气去,但是那顿揍是免不了的,他被人用凉水泼醒,然后才名正言顺的被打得昏死过去。 等到黏黏胶又被一股凉水泼醒,他悠悠然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刘富贵一张笑眯眯的脸:“怎么样啊?黏黏胶大哥?”刘富贵乐呵呵说道。 “……”被人耍成这样,还有什么可说? 旁边一个魏振合的徒孙一棒子抽在黏黏胶的背上:“师公问你话呢,装什么哑巴?” 嗯嗯,黏黏胶简直是欲哭无泪!“好好,打的好啊。” 刘富贵笑得更灿烂了:“既然你说打得好,那我再来一遍?” 嗯,嗯,额额,黏黏胶,吓得魂飞天外,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够了,够了……” “够了?”刘富贵笑眯眯说的,“那么请你猜一猜她们的洗浴城能不能正常开业呢?” “能一定能。”黏黏胶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那要是有人去捣乱呢?”刘富贵笑眯眯问道” “要是有人捣乱,我就跟他们拼了。”黏黏胶挥了挥拳头。 刘富贵就像对小狗一样,拍了拍黏黏胶的脑袋:“你说的很好,希望你说到做到,要不然的话你会死的很惨。” “嗯嗯,说到做到说到做到,肯定会做到的。”黏黏胶连连点头保证,就差指天画地的发誓了,他算是看得很明白,如果再跟对方作对,那绝对会死的很惨。 旁边的车里,晓晓和刘山就坐在里面,亲眼目睹了沙滩上发生的一切,晓晓先是兴奋,继而,是震惊,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 等他们看到刘富贵毫无悬念的碾压了黏黏胶等人!刘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行了晓晓,这会儿你们可以放心的开你们的洗浴城了。” 晓晓幽幽的说:“没想到你的结义大哥这么厉害。” 刘山很低调的哦了一声,但是心里得意无比,他发现自从跟大哥结义之后,自己的人生可谓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那真是顺水顺风,要风得风,要雨有雨。 这时刘富贵已经得意洋洋地得胜而归了,啪一声带上车门:“这群小混混都被吓破胆了,应该没问题了,要是那个周夫人还让人找麻烦,你就命令黏黏胶反咬一口,谅他也不敢不听。” 晓晓感激地点头:“谢谢富贵哥,这次真的多亏你帮忙,要不然也许我就跟他们拼了。” “拼了有什么用,最大搭上条命。”刘富贵说。 刘山也附和着点头:“是啊晓晓,你一个女的跟那些混混拼什么命,他们全死了也没你的命值钱。” 晓晓白了刘山一眼,然后真诚地对刘富贵说:“富贵哥,你帮了大忙,我也不能没有表示,等洗浴城开业了,你把你们村的老光棍都拉来,洗澡、按摩、大保健全活,我请了。而且你放心,我会让手下的姐妹尽心尽力伺候那些老光棍,保证让他们爽上天。就像你说的那样,同样是人,同样来到这个世界一场,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三妻四妾,包养几十个二奶,而有的人就得瞪着眼干靠,然后抱着终生遗憾死去呢!” 刘富贵乐了:“那我先替那些老光棍们谢谢你了。” 然后刘富贵捏着下巴开始做白日梦:“要是我们山村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建设好了,有好多的就业岗位,有最先进的基础设施,什么学校、医院、养老院等等全部是最先进的,那么是不是考虑也要为村里的老光棍们引进一个慰安所呢?” 第397章 一盒面具 许晓晓为报答刘富贵的帮忙,承诺洗浴城开业之后会免费给刘富贵村里的老光棍们服务一次,先洗、后搓,然后揉捏,最后大保健——而且晓晓还真是细心,承诺说如果某个老光棍没有经验不会搞的话,还会让技师手把手贴心指导,不厌其烦,保证一次成功。 说得刘富贵心花怒放,满脑子歪歪白日梦。 你说人家晓晓说得多好:同样是人,同样来到这个世界一场,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三妻四妾,包养几十个二奶,而有的人就得瞪着眼干靠,然后抱着终生遗憾死去呢? 虽然这事还没干,但是刘富贵就已经满腔的成就感了,如果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村里的老光棍们圆了几十年的遗憾,不枉作为男人来到世上一趟,那么自己该是多大的福德呢你说! 而且刘富贵还为那些老光棍们庆幸,老来老去,眼看来日无多了,还能有粉嫩粉嫩的技师贴心服务,这比村里那些有老婆的,搂着满身汗臭皮肤松弛的黄脸婆都要幸福啊! 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刘富贵乐得满脑子缤纷,刘山却是蔫蔫的无精打采,因为不管怎么说,晓晓最终也不会回村给他负责加工厂,而且最终还是没有脱离风月场所,到时候如果他俩结婚,外面还会风言风语说他娶了个“鸡头”! 好说不好听。 不过事已至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只好回村另外物色负责人。 好在找负责人这事比找救命人要简单得多,找来让他当官,管事,工资高高的,放在谁身上不得高兴坏了! 除了晓晓,刘山心里也不是没有另外的人选,那就是他大伯家的姐姐。姐姐一直对刘山很好,性格好,而且高中毕业,能力也不错,最合适的是嫁在了本村,有一个孩子已经送幼儿园,完全有大把的时间去管理加工厂。 刘山急着回村去找堂姐商量,刘富贵却是不急不躁,非要跟着晓晓去她们的洗浴城看看,美其名曰帮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安全隐患。 其实是刘富贵从来没有去过洗浴城,他想去先去感受一下气氛,等不及要替老光棍们歪歪一把。 当然他是绝对不敢亲自试验一下的,毕竟他在这方面的经验几乎为零,所有关于风月场所的知识都是来自道听途说,听人说那些技师大多数有病,从外表你还看不出来,他年轻轻的以后还有大好的青春去享受,可不敢染一身病。 即使到了洗浴城,他还唧唧歪歪地嘱咐晓晓,到时候自己拉着老光棍们来享受的时候,可千万要找那些没有病的,要是把老光棍染上病的话那可就是害了他们! 晓晓是聪明的女孩子,焉能听不出刘富贵话里的意思,推人及己,她有些不高兴了,告诉刘富贵:“我们这里的安全措施搞得很好,这一点你放心。” 旁边跟着的刘山脸色也不好看,因为这更是触动了他内心深处那不敢触探的雷区。 刘富贵正在尴尬之时,从楼上急匆匆下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满脸惊喜地问晓晓:“哪位是咱们的恩人?” 晓晓也是快意恩仇的性格,刚才刘富贵言下之意当*小姐的都有那号病,让她对刘富贵很有情绪,现在见那女孩问她,面色不爽地朝刘富贵呶呶嘴:“呶,就是这位。” 然后斜眼看看刘富贵示意说:“这就是陈姐,我的好姐妹。” 陈姐抢步上来,一脸感激地向刘富贵伸出手:“富贵你好,我是陈蛮,这次的事多亏了你。” 尘螨?刘富贵被人家柔软的小手抓着,其实一头黑线,这名字起得好啊。 嘴里还得谦虚:“陈姐您太客气,这算不了什么,举手之劳,又费不了什么事。” 晓晓对刘富贵还有情绪,在旁撇嘴,费不了什么事?那可是盘踞在这一带的好几伙街痞流氓,你给解决了还看起来轻描淡写,这到底是谦虚还是吹牛逼! 陈蛮真诚地说:“对你来说也许很容易解决,但是我们这些弱女子可是承受不起,晓晓那里受到威胁,我这边更厉害,已经被人打砸过一次了,你看看这些地方刚刚装修恢复好,算起来损失太大了。” 刘富贵一听就瞪起眼来:“哦?我还不知道居然还敢过来打砸,都有谁?我打电话给黏黏胶让他把人给叫过来,加倍赔偿。” 陈蛮苦笑:“好了好了,这些损失都算不了什么,晓晓都跟我说了,以后那些人不但不敢来闹事,有麻烦还会帮着出力,这比什么都强。” 刘富贵点点头,心里挺佩服对方,这位微生物大姐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处理问题还是很老辣的。 陈蛮早已经知道晓晓和刘山的关系,知道这都不是外人,她把刘山和刘富贵让到她的办公室,再次真诚的对刘富贵说:“你帮了我们大忙,给我们解决了大问题,哎,其实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隐情,如果这次我的洗浴城开不起来的话,投入了这么多的钱,我也很难回头。” “所以说呢,你其实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决定要报答你。” 见人家三番两次这么客气,刘富贵感到惶恐,赶紧摇手说:“真的算不了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帮我的弟弟,并不是专门为了帮你,你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你帮晓晓就是帮助我,其实我是最大的受益人,我只看重结果。”陈蛮一边开她的保险柜,一边说道。 听她的口气态度十分坚决。 刘富贵又推辞道:“嗯,陈姐,您不用忙了,要说报答吗?晓晓已经报答过了,她答应过几天洗浴城开业以后,给我一个集体免单的机会,我正雄心勃勃地准备把我们村的老光棍们全部带来呢!” 陈蛮笑道:“那算得了什么?就是把你们全村的人全带来,我都可以给一次免单的机会,正像你说的那样,举手之劳而已。” 说话之间,陈蛮已经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一个盒子,看她双手捧盒的样子,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捧着一件圣物一样。 “我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可以报答你的东西。”陈蛮捧着盒子,递到刘富贵面前,“这是我爷爷去世前留给我的,我没有父母,是我爷爷一手把我带大的,他老人家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个盒子里面的几个面具,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了。” 刘富贵更加惶恐了:“爷爷留下的唯一遗物,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应该留着啊,怎么能送给我呢,陈姐这个我真的受不起,坚决不能要。呃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请另外随便送我点什么表示一下就可以。” “你知道这里面的面具有什么用吗?”陈蛮冲刘富贵神秘的一笑。 “面具嘛——”刘富贵捏着下巴猜测道,“肯定就是戴在脸上,隐藏自己真实面貌的了。” “一点没错。”陈蛮点头说道,“面具的作用就是戴在脸上隐藏自己真正的面貌,但是面具的质量也分高低,比方说用料,做工,还有戴上的效果,那都是不一样的,我这盒子里面的面具,首先用料就与众不同,这是人皮做成的。” 啊!屋里其他的三位听众全部大吃一惊。 毕竟不管是刘富贵、刘山还是晓晓,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人皮做成的面具这种东西,对他们心灵的冲击还是蛮大的。 第398章 神乎其技 陈蛮继续说道:“你们也不用吃惊,人又不是我们杀的,而且这东西不知道已经传了多少代,是人皮,也是古人的人皮。这几个面具不但用料惊人,做工巧夺天工,而且戴上的效果更为惊人,因为戴上面具简直就是易容,能够把一个人的脸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的脸。” 刘富贵等人更是一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看到他们三个满脸不相信的样子,陈蛮打开盒子:“要是不信,可以现场演示,富贵你戴上给他们看看。” 盒子不大,黝黑的颜色,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但是能看得出有些年岁了,里面放着三个所谓的面具,如果不是陈蛮介绍说这是面具,刘富贵真怀疑是三个颜色发暗的纸卷。 呃,刘富贵迟疑地看着盒子里面,说实话,一听是人皮做的,有点恶心,下手都不想下手,更不用说有勇气戴在脸上了。 晓晓嘴巴快,她看出刘富贵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说道:“陈姐,我看还是你先演示一下吧,富贵哥好像还有点儿心理障碍。” 陈蛮笑了:“不是我不想表演,是因为这一套面具根本不适合我,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为女人准备的,这三个面具都是男人脸,你看我女人的身材,长了一张男人的脸,这能说得过去吗?” 刘富贵摆手说:“我看还是算了,不管效果如何,反正对你来说,这个珍贵的东西我是坚决不能收。” 陈蛮一侧脸,带着俏皮的笑容道:“巧啦,我跟你的态度一样坚决,这礼物我还是非送出去不可了,你要是不收,不但是看不起我,也许还对我别有用心,想让我一直欠你的人情是吧。” 很明显,陈蛮这是在激刘富贵,刘富贵明知道她用的是激将法,但是也不希望留下话柄,算了试试就试试吧,刘富贵伸手从盒子里拿起一个面具。 面具十分柔软,拿在手里几乎没什么分量,刘富贵把它展开,看到面具颜色有些发暗,但整体还是有些透明的,最神奇的是,这张所谓的人脸面具,只是一张人脸的轮廓,并没有露出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刘富贵很怀疑陈蛮这是准备要杀死自己。 因为这张看起来像暗粉硅胶的东西,如果贴在脸上,那人还不得窒息了! 陈蛮看出刘富贵的顾虑来了,她淡淡一笑:“你拿的是中间一层,这三张面具要同时使用才有效,你先把这一张贴在脸上,然后把中间层贴上,最后把外面那一层再贴上就行了。” “这么复杂啊。”刘富贵嘴里嘟囔着,先把中间层放下,拿起了最里面那一层,果然这一层做出来眼睛,鼻子和嘴巴的孔洞,而且这一层比中间层更薄,更轻更软。 “这个是有弹性的,不管人的脸大还是脸小,面具都能适应人脸的大小。”看着刘富贵把里面那层贴在脸上,陈蛮一边解释,一天拿起中间层递给他,“你有没有感觉这一层更厚一点?” 刘富贵有些机械的点点头,说实话,人体做成的面具贴在脸上,要是说没有一点儿恶心感,那是不可能的,更主要的是,刘富贵感觉这张面具好像粘胶一样正在侵蚀自己的面部肌肤,这同样让他心里忐忑,自己跟陈蛮并不熟,她会不会害自己呢? 陈蛮举着中间层继续解释道:“这张中间层你看起来好像是一张,其实它是用十张不同相貌的人脸层叠起来的。” 啊,刘富贵吃了一惊,不禁从陈蛮手里接过中间层端详起来:“这么薄的一层,里面居然是用十层叠起来的?”说实话,刘富贵自认自己这张透视眼够厉害,没想到居然碰上更厉害的了,自己居然没能看透里面的奥秘。 “这其实是一种变脸秘术。”陈蛮说到这里,大概想起她去世的爷爷来了,脸上微微现出一丝悲戚之色,“据我爷爷说,这种秘术属于不传之秘,所谓传子不传女,传女不传婿,到了爷爷这种秘术,却是只能传男,不能穿女。因为爷爷孤身一人,我其实是爷爷收养的,他老人家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这种秘术到了他手里眼看就要失传。” 刘富贵脱口问道:“那你爷爷既然能收养,为什么不收养一个男孩呢?” 陈蛮苦笑:“当初爷爷收养我的时候,就是以为我是一个男婴。” 刘富贵他们三个一头黑线,这老头也太大意了,收养孩子,居然连男婴还是女婴都傻傻分不清! 到底是男婴还是女婴?看身材当然看不出,为什么不打开襁褓看看婴儿的两腿之间呢? “我是爷爷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陈蛮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不怕你们笑话,当时人贩子给手里的几个女婴做了假的小鸡鸡,所以女婴都变成男婴了。我小时候又白又胖又可爱,爷爷就挑中了我,没想到买回家养了几天,假的小鸡鸡掉了,露出庐山真面目……” 毕竟描绘的是敏感部位,饶是陈蛮属于风月场所的老手,说到这里也是有些脸红。 呃!刘富贵他们三个头一次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想不到人贩子卖孩子还造假!不过想想人贩子本来就是丧尽天良之辈,造假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点都不意外,令人意外的只是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居然还有这样匪夷所思的创意。 “可是,爷爷收养婴儿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有个传人,发现你是女婴之后,他为什么还继续把你养大,而没有另外收养一个呢?”晓晓忍不住问。 陈蛮无奈地摇摇头:“他老人家已经无法回头了,据他自己说,虽然养了没有几天,但是养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啊,何况我那么可爱的婴儿,所以他即使发现上当也不舍得再把我送出去。至于另外收养一个男婴,他倒是有过那样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然后爷爷就有病,他感觉自己年纪大了,已经没有能力再另外收养一个孩子。没办法,最后他宁愿违背祖师爷的遗训,也不能让这门秘术失传,于是就传给了我。” “只不过面具专门为男人量身定制的,我虽然懂得怎样变脸,但是没有面具,也用不上。再说,我这样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去变脸呢?而且爷爷临终前也嘱咐过我,如果碰上有缘人,就把面具和秘术传给那个人吧,我这样做也是遵从爷爷的遗训,而且既然送给富贵,就希望富贵不要让这门秘术在世上失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富贵还有什么可说,当下满怀虔诚的心情听陈蛮讲解了变脸的诀窍,具体要怎么使用这个面具。 虽然这种变脸秘术的技巧有些复杂,而且应用起来对技巧的要求相当严格,奈何刘富贵有一身的功夫底子,技巧精度的问题难不住他。 不到一个小时,刘富贵就完全掌握了诀窍,然后蒙上面具,他已经能够熟练地在别人眼花缭乱之间变换出十张不同的面孔,如果不看身材,单单看脸的话,就是结义弟弟刘山也根本无法辨别出这张脸居然会有假。 “哥,你这简直是会易容术了啊!”刘山不禁满怀羡慕地说。 有点啊!刘富贵也是暗暗窃喜,虽然自己不想靠这技术去干什么狗屁倒灶的坏事,但是就像每个男人心底都有一个英雄梦一样,刘富贵这个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的人,对书里描绘的神乎其神的易容术也是很向往的,没想到自己今天在不经意之间就掌握了这样一种技术! 第399章 小扁嘴来了 刘富贵也不知道是勉为其难还是乐不可支,反正他最终接受了陈蛮的礼物,他深深知道这份礼物的珍贵,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也或者说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刘富贵知道自己收了人家的礼物,肯定不会这么心安理得的就过去了,他真诚的对陈蛮说:。 “陈姐,不管怎么说我接受这份礼物还是受之有愧的,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以后陈姐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话,我肯定会尽我所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陈蛮微笑点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到时候有什么麻烦肯定还得找你。” 刘富贵和刘山告辞走了以后,晓晓忍不住问:“陈姐,刘富贵帮了咱们大忙是不假,可是你送给她的礼物也太贵重了吧,再说他只不过是间接的帮到了你,甚至他也并不是真的为了帮我,归根结底,他是为了帮助他的结义弟弟,所以咱们收了他的恩惠,稍微表示一下也就行了,你怎么连爷爷的遗物都给他了呢?” 陈蛮收敛了笑容,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现在面临的状况,我被人包养给人当小三,你以为这样的日子过得舒服,其实你根本不了解我的痛苦,因为我发现那人根本靠不住,但是我自己出来创业,他对我又很不放心,这次他的大老婆从中作梗,其实未必没有他的幕后支持,即使咱们的洗浴城开业了,我想以后的麻烦也不会少,你说咱俩只是两个毫无背景的弱女子,要是不找个坚固的后盾,我想用不了多少日子咱俩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晓晓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陈蛮居然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 过了好久,晓晓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刘富贵是个讲义气,有担当的人,而且我发现他很有本事,我觉得他应该能靠得住。” 陈蛮欣慰的点点头,希望咱们没有看错人。 刘富贵是明白人,他焉能看不出陈蛮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自己,其实就是看重了自己的实力,她想依靠自己的实力,要不然刘富贵也不会对陈蛮说,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一个弱女子开一家洗浴城不容易,而且陈蛮跟晓晓一样,都是对行业内的姐妹们抱有深深的同情心,开洗浴城当然是为了赚钱,但更是想帮助这些为生活所迫的姐妹,这样的弱女子不应该帮吗? 即使不送自己贵重礼物,陈蛮和晓晓遇到麻烦有求于自己了,刘富贵也会毫不犹豫地赶来帮忙。 这其实是两全其美,各得其所的好事。 刘山回村以后请出他的堂姐来负责,很快就把加工厂给建起来了,并且从公司优先安排最好的订单给村里的加工厂来做,一霎时刘山不但成了村民们人人羡慕的大老板,而且成了村里那些留守妇女们的财神爷,那可真是人人敬仰,个个尊崇。 人家加工厂的红火让刘富贵羡慕不已,也是立即回村着手工艺品加工厂的事情。 马跃升的农副产品加工厂建的规模不小,房子很多,但现在是初春,根本没有什么农副产品可供加工,他答应刘富贵可以先划出几趟平房单独隔开,用来给刘富贵做工艺品加工厂的厂房。 这样厂房的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 至于人员那是供不应求,村里有的是留守妇女,绝不缺少心灵手巧之辈,只要把她们稍微培训一下就完全能够胜任。 万事俱备,现在就缺少几个管理人员了。 到这里刘富贵跟刘山一样,也是为了加工厂负责人的问题犯了思量,到底用谁来负责加工厂呢? 这时候刘富贵才深深地感觉到人才的重要性,山村要想发展,靠村里这些留守老人和妇女是万万不行的,不管干什么样的事业,都需要大量的相关人才。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手工艺品加工厂,仅仅需要管着一群妇女,刘富贵就觉得很难在身边找出一个能胜任的人。 或者说是一个能胜任的女人。 刘富贵可不敢找个男人来管理这群留守妇女,瓜田李下的,时间长了容易出事。 思来想去没想到好人选,没办法刘富贵只好让马跃升在村里宣传了一下,表示自己想找一个工艺品加工厂的负责人,希望觉得自己有管理能力的毛遂自荐,工资待遇肯定比一般员工要高。 村里年轻些的妇女听说刘富贵要找负责人,都一个个跃跃欲试跑到刘富贵这里来应聘。 刘富贵根据加工厂的管理特点自己搞了一个面试答卷,对来应聘的大嫂子们进行了一番面试考核,让他失望的是,这些大嫂子们要么文化太低,要么性格太软,要么就是根本没有管理能力,完全不能胜任负责人的职位。 找不到可靠的、合适的负责人,这让刘富贵很焦虑,同时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很有文化的堂姐呢?就像自己的义弟刘山的堂姐那样的! 面试了两天,村里但凡那些所谓的年富力强有能力的大嫂子几乎都来试过了,刘富贵试来试去,也只能忍痛全部淘汰。 有几个大嫂子被淘汰了,虽然也明白自己确实是能力不行,不够格,但是还不甘心就这样走了,依然留在农家乐这里跟刘富贵闲聊,其实她们是想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更好的人选来应聘。 其实刘富贵掰着手指头算算,凡是留在村里的大嫂子几乎都来试过,看来从村里选负责人是没戏了。 正在蔫蔫地跟几个大嫂子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又有人来应聘了。 刘富贵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小扁嘴。 一想到小扁嘴曾经的所作所为,刘富贵心里十分疙瘩,不用说让她来加工厂当负责人,就是进加工厂干活,刘富贵都不想要她。 以前的时候小扁嘴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起话来嗲声嗲气,自从上次使美人计嫁祸马跃升被刘富贵识破以后,她也受到了教训,做人做事收敛了很多,至少穿着上显得低调了。 只不过她的漂亮并不会因为低调的打扮而减弱多少,三十多岁的熟女,又没生过孩子,袅袅婷婷进来,单从外表看还是很漂亮的。 “富贵,听说你要在咱村里开工艺品厂,还招聘个人当管理员,你看嫂子怎么样?”小扁嘴虽然一看到富贵有些心虚,但是为了争取到那个负责人的职位,还是壮着胆子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刘富贵心里暗骂,这女人好无耻,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就你那德性,老子没挑动文华哥把你休了已经很对得起你了,还能用你这种人给我管理加工厂? 心里骂归骂,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个人,总不能当面就说难听的让人下不来台。 不为了尊重对方,还不为了尊重自己吗? 所以刘富贵就像对待其他大嫂子们一样,一视同仁地热情接待,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自己的面试题目考核小扁嘴。 令刘富贵大跌眼镜的是,没想到小扁嘴对答如流,在很多考题的见解上,说得头头是道,很有思想,刘富贵不由自主,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行啊嫂子!”到了最后,刘富贵不禁脱口而出,“想不到你这么有水平!” 不过说完了刘富贵又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表扬她的,一个本性很坏的**有什么好表扬的。 你就是能力再强,我也不能要你。 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妇女虽然平日里对小扁嘴不待见,但是亲眼看到她们对答不上来的题目,小扁嘴答得那么好,而且还提出那么好的建议和见解,这让妇女们也是不禁对小扁嘴另眼相看,纷纷称赞起来。 “其实这也没什么。”小扁嘴发现自己头一次受到大家这么热烈的夸赞,也不禁是兴奋得两颊泛红,“我只是听说富贵要在村里建工艺品厂,为咱们留守妇女提供就业机会,我觉得很好,就很用心地多想了一点而已。” 然后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刘富贵:“那么富贵,你觉得嫂子能行吗?” 第400章 撺掇 刘富贵一听小扁嘴问自己,她能行吗?心里暗道,能行妈?爹也不行! “嗯——”反正是用谁也不能用品质恶劣的女人,刘富贵心中有数,但是也不能直接跟小扁嘴明说,你这女人品质不行,不能用!他斟酌着词句,“嫂子,你说得挺好,但是有一些想法跟我还是有分歧的,我怕你还是不能胜任,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再考虑考虑。” 哦!一听富贵这样说,小扁嘴看起来有些失望。 那些被淘汰下来留在这里看热闹的妇女们也是有些诧异,在她们看来小扁嘴答得很好了,铁定应该就是小扁嘴当负责人,没想到富贵还需要考虑考虑。 几个妇女嘁嘁喳喳一阵议论,然后大家一致的结论是,大概富贵觉得小扁嘴平常不大检点,而且富贵跟吕吉翔有仇,小扁嘴呢一直以来跟吕吉翔私通,这样一来富贵当然不会用小扁嘴啦。 还别说,这些妇女们猜得还是比较接近事实真相的。 只是她们嘁嘁喳喳议论,难免让小扁嘴听到,其实小扁嘴一看富贵不想要她,她就猜出几分缘由,现在听妇女们议论,更是让她无地自容,粉红的脸蛋变得苍白,眼睛里都隐隐泛出泪花,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了句:“那行,我先回去了。” 出来农家乐,小扁嘴的眼泪就哗哗地流出来,一路上就像幽魂似的,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 自从上次受吕大强指使,使美人计嫁祸马跃升,不但没把马跃升搞倒,她反而被吕胜宇差点打死,这让她一下子看清了姓吕的都是狼心狗肺,也开始从头至尾想想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么荒唐。 凭着有男人,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去跟吕吉翔不明不白,为什么要甘心给姓吕的为虎作伥? 想来想去她想明白了,一开始她确实是受了吕吉翔的威胁,迫于吕吉翔的狠辣,她因为害怕才从了吕吉翔,然后发展到自甘堕落,甚至帮着姓吕的干坏事。 可是这样做,能有好下场吗? 姓吕的可怕,就甘心任凭摆布? 姓吕的有点钱,为了那点好处,就不知廉耻了? 小扁嘴终于想明白了,而且姓吕的基本上已经倒台,她也可以不用怕姓吕的了,她从那时起就下决心重新做人,以前的种种行为,全部改过,权当以前的自己已经死了,自己现在是个新生的人。 只不过她在村里早已名声在外,即使从那以后低调了许多,收敛了许多,坏名声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消除的。 但她至少感觉到了改观,也有信心改过自新,相信总有一天会改变村民们对自己的看法。 如果没有那信心,她也没有勇气去富贵那里应聘。 可是富贵的态度让她的自信心一下子垮了。 尤其是那些妇女们嘁嘁喳喳的议论和以往看待自己的眼光,让她简直受不了。 回到家里,小扁嘴忍不住扑到炕上放声大哭。 正巧她的娘家娘来她家看女儿,见女儿哭得这么伤心,就去劝她,然后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扁嘴无处诉说,就一五一十把事情跟她娘说了。 事实上小扁嘴对她娘很有意见,她以前那种德行其实就是被她娘给拐带坏的,只不过小扁嘴还算有悟性,及时回头,可她娘都这么大年纪了,却依然水性杨花,不干人事。 所以即使她娘来看她,小扁嘴对她娘基本上也是带答不理的,可是这回这事太让人伤心,小扁嘴忍不住就跟她娘说了一遍。 她娘听了扁着嘴想了半天,然后给女儿提出建议:“我觉着你的想法本来就有问题,你说那个刘富贵算个什么东西,你还想去跟着他干?我看还是吉翔好,虽然他们老吕家临时输给了刘富贵,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家大业大,还有那么多在外边当官的,做买卖的,随便回来几个就能把吉翔他们家给扶起来,你说是不是?” 一提富贵,小扁嘴又想到那些妇女们的议论,更加伤心地哭起来。 她娘继续建议道:“我看你别考虑去跟着刘富贵干了,还是再去联系联系吉翔吧,人家在落难的时候你去找他,他就会感激你,等人家再起来的时候,还不是觉得就是你好?再说即使现在吉翔落难了,人家该有钱还是有钱,该有势力还是有势力,你没看还有好多县城的人到他家去找他!” 小扁嘴她娘的无耻就在于,凡是女儿的相好的,她都想去勾引一下,尝尝滋味。 吕吉翔这几年一直跟小扁嘴私通,她娘没少从中站岗放哨,当然吕吉翔也没少了她的好处,是不是扔给她几个小钱花花。 小扁嘴她娘手里不缺零花钱,简直就是靠上了一个小财神,更加有点“饱暖思**”的味道,可是她老头早年下世去了,她曾经找了几个老相好,也都巧了,凡是跟她相好的几个人全部出事,没有一个好下场,吓得其他人都对她避而远之。 现在跟小财神走得挺近,可是小财神又不屑在老肚皮上表示表示,即使她眉来眼去表示过多次渴望表示也没得到表示,这就表示她靠得眼都绿了。 唯一的一次就是在老**绝望地以为这位小财神口味清淡的时候,小财神居然主动地想来点重口味的,可是刚刚开头,就像剥鸡蛋壳的时候仅仅是剥掉了一半,老**下半身的衣服还没开始剥,就有两挂长长的乳耷拉下来,满是褶皱,小财神兴味索然地疲软退却了。 开始剥蛋壳的那一刻老**喜得魂儿都飞了,小财神疲软退却的时候老**唯一的想法就是找袋子棉花一头撞死算了我,人生的大喜大悲也太折磨人了吧! 老**的眼睛一天比一天绿,时间长了看到东邻家的小花狗都会盯着屁股出半天神,桌子上落两只苍蝇她都在端详哪只是男苍蝇,看看人家大大的眼睛,戴着小红帽长得还怪英俊的。 自从小扁嘴被吕胜宇差点打死以后,小扁嘴完全断绝了跟姓吕家的来往,吕吉翔的腿虽然走起来还有点一瘸一拐,总是能走路了,但是小扁嘴不理他,那么这位老**也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现在正好女儿受了挫折,老**就趁热打铁,希望能劝说女儿跟吕吉翔重归于好。 如果能打成目标的话,她会有两个好处,第一就是又有零花钱了,第二还想再试试能不能引诱一下吕吉翔,毕竟上次他已经把自己的上衣都给扒了。 现在老**撺掇了女儿一番,但是看起来女儿并没有多大兴趣,哭了一会儿趴在炕上就睡了。 老**想了好久,决定要把握这个机会,她要主动出击,把这个利好消息透露给吕吉翔,让吕吉翔来找女儿。 她认为不管是谁,是经不住三句好话的,女儿现在的心情正在低谷,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如果吕吉翔来上几句甜言蜜语,说不定俩人就能重新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老**想到做到,立即跑去找吕吉翔。 第401章 哑巴吃黄连 对于吕吉翔来说,现在他到了人生的最低谷,当然,即使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是有点钱,至少比一般的村民富裕,但是这点钱对于曾经挥金如土的他来说,只不过是点毛毛雨。 而且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仅仅是能行走而已,也就是个生活自理,劳动生产那样的事,说他根本就不会生产劳动,就是他会,想干,他也干不了,对于靠脑力劳动挣钱,对他来说,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也就是说,他手里的这点钱是越花越少,他现在属于坐吃山空的状态。 钱越花越少,完全没有进钱的门路,身体被人废了,这样的黑社会在县城是混不下去了,要知道在他作为人生辉煌的时候,干了太多的坏事,得罪了太多的人,那些老实人,即使在他落魄的时候也不敢惹他,但是他的那些黑社会对手呢? 在县城混不下去,他只好举家搬回村里,回到村里照样不舒服,所谓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川被犬欺,曾经在村里像螃蟹一样横着走的人,这样一副落魄的样子,回到村里,被人指指戳戳,没人拿正眼看他,以往那些见了他点头哈腰,唯恐巴结不上的人,现在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这让吕吉翔心里十分不平衡。 刘富贵混得风生水起,农家乐现在红红火火,据说他的大棚樱桃卖得也很好,还承包了四座荒山,现在又要开手工艺品加工厂,生意真是越干越大了,这让吕吉翔恨得牙根都痒痒。 另外,有外患,必有内忧,吕吉翔落魄到这个样子,钱没有钱,进项没有进项,走在村里受人白眼,他这种状态让他的老婆也看不起,久而久之,他的老婆变得跟村里人一样,对他冷言冷语,白眼相待,甚至连夫妻生活都不配合。 本来吕吉翔被刘富贵废了,他的身体状况就很差,夫妻俩在床上如果老婆配合的话,正如歌中所唱,给他无尽的温柔,吕吉翔或许还能勉强来点,但是他老婆的白眼相待,冷言冷语,让几乎是废人一个的吕吉翔变得有心无力。 在家里老婆态度太差让小弟弟疲软,只好去往日的老相好家试试能不能恢复功能,只是以前那些老相好要么是迫于吕吉翔的淫威被他强行霸占,要么是看中了老吕家有钱有势,可是到了现在,吕吉翔,还有什么? 吕吉翔没钱没势,废人一个,所以平常那些爬墙头赶夜脚的那些女联络员全都叛变革命了,看到吕吉翔来了,都赶紧关门落锁,避之唯恐不及,这让吕吉翔十分郁闷。 他不是没想过去小扁嘴那里试试,一想到小扁嘴又白又嫩,那娇艳欲滴的身体,他在下面立刻就有了反应,可是他混到现在这种地步,而且想到此前,吕胜宇把小扁嘴差点打死,他又怕到小扁嘴那里碰钉子。 正在犹豫彷徨之间,小扁嘴她娘来了,这个老**来到以后,立刻添油加醋的把小扁嘴现在遇到的问题给吕吉翔说了一遍,最后老**的结论是,现在她的女儿正处于孤独失意的时候,这时候的人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么能不能把握这次机会?就看吕吉翔的了。 老**的到来和她说的这番话,对于吕吉翔来说好似天上掉下一个馅饼,这可真是想吃海味来了卖虾皮儿的,吕吉翔大喜,不管此时手头也不宽裕,立时拿出几百块钱送给这半个丈母娘当零花钱。 然后天刚刚擦黑儿,吕吉翔不顾腿疼,一瘸一拐急溜溜的来找小扁嘴来了。 小扁嘴此时还趴在炕上伤心呢。 她的老公熊文华在城里打工好多天没回来了,娘家娘来走女儿家,现在也不知所踪,天都黑了,小扁嘴肚子里满满的,也不想起来做饭,就一直躺着。 屋里没开灯,吕吉翔就着黑就摸进来了,这对于他来说一点都没有挑战性,因为他对于小扁嘴家比自己在农村的家都熟悉,以前他的老婆孩子在县城,吕吉翔回村来最喜欢到小扁嘴这里过夜,他能不熟悉吗! 进来以后模模糊糊看到小扁嘴趴在炕上,他就摸摸索索上了炕。 “怎么了,这么早就睡了?”多日不来,而且吕吉翔今日落魄之人,虽然还想拿出往日的亲近劲儿,但是言语之间已经听着很生硬。 这熟悉的声音落到小扁嘴耳朵里,对她来说不啻晴天打了个霹雳,她早就下决心重新做人,再也不做那些苟且之事,再也不做对不起老公的事情,想不到现在吕吉翔居然又来了。 想当初吕吉翔能占有她,属于威逼利诱,对于小扁嘴来说,她能顺从吕吉翔更多的是迫于他的淫威,她不敢拒绝吕吉翔。 虽然吕吉翔现在落魄了,被刘富贵打断了双腿,在村里遭人白眼,但是小扁嘴一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会心惊胆战,除了被他吓怕了以外,她还知道吕吉翔虽然在县城被其他黑涩会欺负得混不下去,但是还有那么几个狐朋狗友偶尔来村里看看他。 也就是说,如果惹急了吕吉翔,那同样可怕。 “你来干什么,赶快走。”小扁嘴颤声说。 “我来看看你啊,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也不想我。”吕吉翔尽量想拿出一副不在乎的嬉皮笑脸。 “放尊重些,黑灯瞎火你赶快走。”小扁嘴色厉内荏,明显底气不足,她比其他人更了解吕吉翔的心狠手辣,现在家里没有别人,惹急了吕吉翔把她掐死都有可能。 “你什么意思?”果然,吕吉翔一句话不来就开始翻脸,冷冷说道。 “咱俩以前的事就权当没发生过,你有你的老婆,我有我的老公,咱们各人过各人的日子,都对自己的那口子好一点吧。”小扁嘴认真地说。 “少他妈跟我装正经,你还想跟你那乌龟王八蛋正经过日子,骗鬼去吧!”吕吉翔怒道,“是不是看老子家里现在遇到点难事,你看不起老子了!” “我没考虑别的,就是觉得以前太对不起自己的老公,你不怕天打雷劈,我还良心上过不去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能原谅我,想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已经很感激他了,我再也不会背叛他,再也不会干一丁点对不起他的事,我就是这么想的。”小扁嘴这都是心里很,她说得很动情。 但是这样的话落到吕吉翔耳朵里,更让他火冒三丈,说来说去还不是看不上老子了,想跟老子一刀两断,没门。 他也不想多废话,反正俩人现在都趴在炕上,那么就先来个直接的吧! 只是没想到原来那么铁的关系,现在跟吕吉翔其他的老相好一样,也叛变了,发现吕吉翔扑了上来,小扁嘴誓死不从,两脚乱踢打,把吕吉翔愣往炕下猛踹。 吕吉翔虽然腿脚不是很好,但是他的上身力气一如既往,现在俩人都在炕上,只要动动胳膊就行的事,吕吉翔还是得心应手的,他不管小扁嘴的猛踹,直接伸手把小扁嘴的脚脖子抓住,然后拉到自己的身下。 还别说,在家里被自己的老婆那冷淡态度弄得疲软,现在对别人的老婆霸王硬上弓,吕吉翔居然很有感觉,觉得自己没有废,下边还很好的样子。 他更加兴奋,鼻孔里呼呼喘着粗气,胡乱扯着小扁嘴的裤子。 这时只听“咣”一声巨响,接着屋里的灯就亮了,吕吉翔和小扁嘴同时大惊,扭头一看,只见熊文华怒火冲天地站在炕下。 “你——你干什么?”熊文华个性本来懦弱,怕吕吉翔也怕了不是一天半天了,虽然吕吉翔现在属于虎落平川,但是熊文华一看到吕吉翔那满脸的横肉,依然肝颤。 吕吉翔本来吓了一跳,但是一看熊文华那愤怒之中还有胆怯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不必要害怕这个一直以来软了吧唧的绿毛龟,以前的时候他当着绿毛龟的面儿把小扁嘴就地正法,这绿毛龟不也是哑巴吃黄连,一句屁话都不敢说! “你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让你全家都死,滚出去!”吕吉翔冲熊文华吼了一嗓子。 第402章 刮目相看 吕吉翔吼完这一嗓子,就不再理会熊文华,完全无视这个软了吧唧的绿毛龟,而是趁着下边还热乎,继续去撕扯小扁嘴的裤子。 熊文华气得浑身颤抖,一霎时前尘往事全部涌上心头,他想到以前自己对吕吉翔的容忍,想到不但自己的老婆让人玩着,甚至自己都参与到帮助仇人吕大强办事,奉献上老婆去陷害马跃升,要不是富贵放自己一马,当时自己就跟吕大强成了同党,也许现在已经因为诬陷罪进去坐牢了。 人家富贵大人大量,不但不报复自己,还帮助了自己很多,他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人家就不怕姓吕的厉害,就敢于跟姓吕对抗,为什么自己堂堂男子汉,就要如此懦弱? 而且刚才他在窗外,清清楚楚听到了老婆小扁嘴那番有情有义的话,那些话让他深受感动,也暗下决心不再计较老婆以前的所作所为,不再老想着她犯的错误,而要好好待她。 现在连自己的老婆都在拼命反抗吕吉翔,难道一个七尺男儿就眼睁睁看着老婆受辱? 熊文华新仇旧恨一齐涌上来,他再也不想懦弱了,再也不忍受这种侮辱了,自己都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从门后边拽出一根棍子没头没脑照着吕吉翔就打。 吕吉翔简直被打懵了,这平日软了吧唧的绿毛龟神鬼附身咋的?怎么好像变了个人,怎么变得这么生猛? 他拼命抵挡,同时赶紧往炕下出溜,等到了炕下,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雄狮般暴怒的熊文华的对手,他那一双腿能勉强一瘸一拐走路已经很不错,用了支撑他跟人搏斗那是远远不称职的。 熊文华三下两下用棍子把吕吉翔放倒在地,然后仇恨满腔地扑上去,拼命踢打吕吉翔的裆部。 吕吉翔本来因为双腿的被废就疲软了多日,现在被猛烈踢打,他的惨叫声简直全村人都听到了。 等到邻居们赶过来,一看熊文华在暴怒地狂虐吕吉翔,大家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吕吉翔这种人死不足惜,可是如果把他打死了,熊文华会吃官司,于是大家只好把熊文华拉开。 吕吉翔已经昏死过去了。 等到吕吉翔从昏迷中醒来,他已经被人抬回家中,他的老婆搂着孩子早去东屋睡了,而把他孤零零扔在西屋的冷炕上。 吕吉翔咯吱咯吱咬了半天牙,就他老婆这样的狠心娘们,他早晚要整治她,不过现在他迫切要做的,就是要把熊文华碎尸万段。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下边已经完全被熊文华给踢坏了。 吕吉翔也下定了决心,趁着这次这个事件,必须要干一票大的,让村里人看看他吕吉翔不是泥捏的,不是落水的凤凰! 他算计了一下自己还有多少可以利用的资金,然后给还能联系上的弟兄们打电话,让他出钱给找一部分人,到村里来给办点事。 第二天上午,一大群黄毛、光头一类的人气势汹汹冲到了熊文华家门口,他们是吕吉翔找来报复熊文华的。 想不到熊文华家大门上锁,没有人在家。 其实是昨晚吕吉翔打电话的时候,被他老婆听了去,一早就透露给了熊文华,让他躲了。 一群青年如狼似虎闯到熊文华父母家里,翻个底儿朝天也没找着熊文华,熊文华其实没想到这群人找不到自己还会找到自己父母家里,但是他既然和老婆躲出去,肯定不会躲到老父家里。 那群人一肚子火来的,没找到人手痒痒又没金刚砂的砂纸给拉拉,这也是逼得没办法只好先拿老汉子练练手。 老汉子又干又瘦,虽然看起来还算精神,但很明显脑力是不行了。这么一大群青年气势汹汹地上门吆五喝六叫熊文华出来,但凡颅腔里长着麻雀那么大点儿的脑子,也能看得出这是怎么回事。 他倒好,居然没事人一样,热情地从竹椅子上站起来,一只手提溜着报纸一只手摸着头上稀稀疏疏几根两毫米长的白头发,天真地打招呼,“找文华啊,小鳖羔子也不知道又上哪去了,快来吧,上屋歇歇等等他。” 就像儿子最要好的同班同学来了一样亲切热情。 青年们的耐性走到半路上就消磨干净了,擦擦拳头最后问一句,“没在家,上哪去了?” “小鳖羔子没说,我不知道哇。” 还敢说不知道,青年们的忍耐力已经超出了极限你也不知道吧。 青年们都很年青,但是打人的经验相当不青,“还说不知道——”突然出手一拳打在眼眶上,老汉子的头就像纸糊的一样往后飘忽了一下,脚底下一个踉跄。 “还说不知道——”第二拳是另一个眼眶上,先给你封了眼,老汉子俩眼直了,风中的蜡烛一样来回摇晃,直瞪瞪俩眼的干瘦样子,恰巧手里还提溜着报纸,绝对的读报僵尸。 然后左右勾拳开始捣腮帮子“上哪去了,上哪去了……”不过三两下,老汉子吧唧躺地上了。 装死是吧,用脚踢,管他什么脑袋肚子肋条骨,使劲踢就是了。老汉子瘦得皮包骨头,大夏天的又没厚衣服垫着,踢起来有点硌脚,好在分量不重,一脚能踢得滚好远。一边踢一边喊着口号,“上哪去了,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几个人分散站位,来回踢,比踢足球有意思,这老东西疼得转了嗓子,嗷嗷的。 那报纸也在身子底下搓揉碎了。 老婆子见事不好想跑,那么大年纪了吧跑得还挺麻溜,被青年一脚踩住踩在门槛上, 老婆子拼老命去救老汉子,还想耍赖抱青年的腿,被一个青年踩在门槛上,就像从墙旮旯蹿出一只老耗子被人眼疾脚快一脚踩住一样的模式。摔得她老泪纵横,鼻涕也纵横,呼天抢地地哭喊,快来人呀,救命啊,打死人啦一类,全是老腔老调,半点新意无有。而且你又没挨打,转什么嗓子,切! 临走的时候领头的那个还不解气,在墙旮旯里把尿罐子拎出来,养尊处优的也真够难为他,这么臊气的东西都敢下手提溜,抡起来摔在老头子头上。用了多少年的土陶罐子,里面泛黄的尿垢都结了厚厚一层,这东西肯定早就酥了,摔在人头上还不如人的头骨结实。果然,尿罐子碎了,老头那凹凸不平的小脑袋没碎,只不过才破了点皮,流了一脸一地的血而已。 邻居们也是等这群青年打完人发完狠以后才敢出来,有的拿棉被,有的抱柴禾,那个龅牙龅得啃西瓜无人能敌的西邻开出他的三蹦子来,先铺上柴禾,再铺上被窝,因为老头子很瘦没有分量,啃西瓜大王几乎是用俩指头捏着衣服就把这个没出五服的老爷爷提溜到三蹦子上,三蹦两蹦就到了镇卫生院。 刘富贵知道这事的时候,老汉子已经住上院了。 其实他又不是村干部,跟熊文华家也不是关系很好的邻居,这事本来到不了他耳朵里,他那么忙哪能顾得上村里太多的事,只是因为前天小扁嘴来应聘,刘富贵委婉地把她打发走了,走了以后刘富贵左思右想,感觉自己这事干得好像有点狭隘了。 小扁嘴以前是很不检点,但是现在看她的表现,她也是力求上进的。 而且从她的答对来看,小扁嘴不但有文化,很聪明,而且很有思想,对于加工厂也是很有见解,为什么自己就狭隘得不能用她呢? 刘富贵今天专门来找小扁嘴,想再跟她谈谈,来到以后才知道熊文华的父母被人打了。 第403章 重新立威 “是谁干的?因为什么事打人?” 老熊家的院门大开着,刘福贵站在门口看着院里满地的血,他问旁边的邻居。 “是吕吉翔那个千刀万剐的叫人干的,你说还能因为什么事?还不是叫人来找熊文华,找不到文华,居然连老人都不放过,你说怎么还会有这样狠毒的畜生?”邻居们愤愤不平的说。 吕吉翔叫人报复熊文华?刘富贵感觉太不可思议了,熊文华一直以来老实的像只兔子,见了吕吉翔都能吓的打哆嗦,吕吉翔常年占有他的老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他简直就像吕吉翔家里养的一只绵羊,生杀予夺,全凭吕吉翔高兴。 这会儿是怎么啦,吕吉翔居然还得找人对付熊文华? 正在这时,只见从胡同口那边跑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这是熊文华和小扁嘴,俩人跑的一头汗,气喘吁吁。 “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我爹呢?”熊文华满脸焦灼,一边往家跑,一边问周围的邻居。 到了门口,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还有满地的血,熊文华的脸立刻变得煞白,顿足叫道,“是我害了我爹,吕吉翔,我跟你不共戴天,他们人呢,我跟他们拼了。” “就是,拼了,”小扁嘴也是满脸怒容,坚定的说着,还挥了挥她的小拳头!“他一条命,咱也有一条命,一命换一命,再也不受那畜生的窝囊气了。” 刘富贵在旁边幽幽的说道,“拼命谁不会啊,有本事把坏人灭了,自己还能毫发无伤,这才是正事,一个畜生的命跟人的命比起来实在是不值。” 熊文华和小扁嘴一扭头,这才看到站在旁边的刘富贵,俩人的眼睛同时亮了,“富贵你也在这儿啊,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刘富贵说道,“那还是先去看看大爷被打的怎么样吧,先顾自己人,其他的事都好说。” 对对,熊文华和小扁嘴连连点头!刚才他俩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一命换一命就跟仇人拼了,却连正事都忘了。 刘富贵开着车,几个人先去镇上的医院看望老头。 一脚踏进病房,满屋臊气差点把刘富贵顶出去。熊大爷头上缠着绷带,满脸血道道,一块块乳白色的是尿渣子,红的白的还怪好看。刘富贵生气地说了句,“怎么不把病人脸上清理清理!” 这应该不怪护士,人家戴着大口罩闻不到味儿,听到病人家属发火,护士狠狠地白他一眼,仅此一眼,第二眼就换上火辣辣的眼神了,因为她发现刘富贵长得挺帅气。 护士也不解释,只是一改往日作风,出出进进十分勤快地把老大爷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边收拾一边心里没来由甜蜜,心说我家里要是有这么个老人让我伺候伺候该是多幸福,你看他多慈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帅锅,不然能有那么帅气的孩子?看一眼就让人家心里怪舒服滴! 熊文华和小扁嘴却是不顾老头满身的臊气,一齐扑到病床前,“爹,你怎么样?”熊文华一想到因为自己,还得老爹被人打成这样,他的眼泪止不住就哗哗地淌下来。 而小扁嘴更是内疚,以前的时候她被吕吉翔霸占,村里人谁不知道?当然她的公公婆婆的心里肯定跟明镜儿似的,但是公公婆婆能有什么办法,出来进去被人戳脊梁骨,因为有那样的儿媳妇受尽折磨。 现在还是因为儿媳妇的原因,还得公公被人用尿罐子把脑袋差点砸碎,将心比心,小扁嘴觉得公婆娶了自己这样的儿媳妇,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护士出来进去地给老头清洗、收拾,小扁嘴不怕脏不怕累地帮着清洗,看起来简直比亲闺女都上心。 刘富贵看得很清楚,小扁嘴看起来真的是跟以往不一样了,她这是发自内心对公公感到内疚,绝对不是装的。 那么她来应聘工艺品厂负责人一职,本来从她的文化、能力和见解上,应该很称职,但是自己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就因为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为人不齿,自己就不要她,看来自己还真是狭隘! “文华,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来找你,一看就不是好事,你惹谁了?”熊大爷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问。 老头感到也真够冤的,不知道什么事的,差点让一群青年打死。他其实并不糊涂,一开始看到那些青年又是刮光头的又是染黄毛的,气势汹汹闯进家门找熊文华,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没好事,老头故意装糊涂想蒙混过关,没想到人家是真敢动手,两句话不来就直接开打。 挨了打,总得知道是为什么吧,儿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还能有谁,姓吕的那杂碎,昨晚我把他打了。”熊文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哦,老头一听姓吕的就明白了,肯定是吕吉翔的事。 因为现在村里那些姓吕的都老实了,吕大强现在在牢里,其他姓吕的都夹着尾巴做人,还有可能扑腾起来的,也就是吕吉翔了。 而且熊大爷早就心中有数,吕吉翔一直肆无忌惮到家里来,儿子早晚受不了,早晚会爆发,熊大爷就怕有这一天,所以此前他一直劝儿子离婚。 想不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唉——”老头长长叹一口气,“跟那样的畜生还闹什么闹,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着,老头看一眼病床前站着的小扁嘴:“你们俩要是过不来,该离就离了吧。” 老头很清楚病根在谁的身上。 小扁嘴听公公这么说,她看了熊文华一眼,不禁眼圈一红,没说话。 其实她的内心既内疚,又感到委屈,她本来已经决定重新做人了,但是因为以前的那些事,难免其他人还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爹,这事不怪她,她跟以前不一样了,都怪那个畜生。”熊文华此前就感觉到了老婆的巨大改变,尤其昨晚在窗外听到她发自内心的那番话,说要跟他好好过日子,绝对不干一丁点对不去老公的事,熊文华十分感动。 老头十分诧异,以前儿子虽然懦弱,但又不傻,每每发现吕吉翔跟儿媳妇胡混,他万分愤怒但又无可奈何,说起他老婆也是恨得牙根疼,现在这是怎么了?居然帮着儿媳妇说话。 熊文华就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尤其说到他正好从县城回家,在窗外听到了老婆义正言辞拒绝吕吉翔说的那一番话,说着说着他的眼泪都下来了,觉得深受感动。 小扁嘴一捂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是眼泪却想泄闸的洪水一样肆无忌惮地流下来。 她终于感受到了真情的滋味,同时对于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悔恨,还有对老公深深的歉疚。 嗯——熊大爷没想到儿媳妇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他一下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心情相当复杂。 继而想到儿子把吕吉翔打得那么厉害,可想而知吕吉翔叫来的人现在还在到处找儿子呢,让他找到还有命吗? “文华,既然这样,我看你还是领着灵芝走吧,走得远远的,出去好好过日子。”老头对儿子说。 小扁嘴的真名叫许灵芝,小扁嘴只是别人背后叫她的外号,她的公婆肯定要叫她灵芝。 吕吉翔虽然虎落平川,但比起他们姓熊的这些老实人来说,老虎到了哪里都是老虎,咱惹不起。 要想活命,还是远走高飞才能躲过这场灾祸。 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爹,我不走。”熊文华坚定地说,“我走了你和我娘谁照顾啊,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我现在就去找姓吕的,跟他拼了,拼得过最好,拼不过也认了。” “我跟你一起去,大不了我跟姓吕的同归于尽!”小扁嘴坚定地走到老公身旁,挽住了他的胳膊。 旁边的刘富贵更是暗挑大指,看来这位小扁嘴嫂子还真是重新做人,变过来以后比一般的妇女都要让人感动呢! 看来让她负责工艺品厂应该没问题,至少她的品质应该不错! 想到这里刘富贵又是暗暗感慨,这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个人一辈子的性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好人完全可以变成坏人,而坏人也完全可以变成好人,以后可千万不能因为某人曾经干过什么坏事就把人一棍子打死,认为那人一辈子就一定是坏人! 正在这时,外面走廊里走过来一个猴头猴脑的小青年,每走过一个病房都要伸进头去贼溜溜地看一圈。 要是碰巧病床上坐着个女孩,他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全身僵硬,就是眼珠子滴流骨碌盯着人家上上下下看个不停。 女孩子被盯得下边的毛都炸撒开了,可是看看这个青年弯弯着腰像只对虾,头上的黄毛,耳朵上的大环子,手腕子上还有青色的图画,不管那是刺的还是贴画,到底表明了他的身份,一看就不是好人,也就敢怒不敢言。 黄毛冲女孩一仰头,“啧”的一声,表扬道,“还行。”又溜溜达达挨个病房看。一个护士端着托盘从病房里出来,他闪身堵住去路,龇牙一笑,“美女,打听个病人——” 护士很滑溜,恶狠狠一眼把黄毛瞪住,飘身闪过去流水般走了。“切”,黄毛甩头把耷拉下来挡住眼的半边头发甩开,快步上前又拦住另一个护士,“美女——” 这个护士比较好说话,冲黄毛一笑,“滚蛋!”翘翘的屁股把白大褂顶起老高,袅袅婷婷走了,黄毛只好伸出中指冲着鼓鼓的白大褂狠狠比划两下,我插,我插,我**插…… 熊大爷在病床上瞥到走廊里的黄毛了,吓得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压低了声音叫儿子:“文华,打人的找到医院来了,门口那个人就是他们一伙的,他踢人可狠呐。” 黄毛一扭头正好跟老头子对眼了,“呦呵,老汉子躺这里还挺舒服——”一脚冲进来,正好看到门旁边站着刘富贵。 刘富贵长得有点帅气,个子也不矮,看起来也是好青年,就是眼睛红红的,红眼睛的颜色像小白兔,但是气势在黄毛青年看来,像狮子。 很明显,此刻的刘富贵就像点上引信的炸弹,火花刺刺拉拉的声音都能听到。 黄毛打小就打群架,一般情况下都是等伙伴们把人打倒在地后他再恶猴下山一般冲上去补充一顿拳脚,最不喜欢单挑,当即举起小瘦胳膊作阻止状,仰望着那张熊熊燃烧的帅脸,“别激动,我是来送信的,你要是不想让那个老婆子也住进来,就听我说完。” 确定帅气青年已经克制住自己,暂时不会爆炸了,黄毛这才往回收收脚,稍息一下随时准备往外弹射的姿势,嗽一下嗓子,伸出指头戳戳点点地指着床上的老头,“吕哥发话了,两条路给你儿子选,一是你儿子跑了,让我们把你们两个老婆子老汉子打死,再把你儿子抓回来打死,第二就是你儿子去给吕哥磕个头认个错,然后我们把你儿子打个半死,脸上划两刀子,这事就算完了。” 说完这些黄毛已经挪到门口了,毕竟帅刘富贵脸上熊熊燃烧的气势太吓人,临往外跑之前丢下最后一句,“吕哥在家门口喝茶,给你儿子俩小时赶到,两个小时不见人,到医院门口接老婆子吧,就是救活了也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看着办吧!” 说完最后一句,人吱溜一声一转身就往外跑,目击者都很肯定地认为这位是个老鼠精转世。 只不过老鼠精转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刘富贵,老鼠精刚迈出门口,后脖领子就让刘富贵给抓住了,就像提溜一个小鸡一样又给提回来了。 “不用让大爷告诉他儿子,他儿子就在你面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刘富贵一指熊文华。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就是针对我吗!”熊文华往前一挺身,“我就是熊文华,姓吕的在家喝茶等我,那好,我马上过去。” “好样的。”刘富贵挑起大指由衷赞叹,以往的时候文华哥一直就是个软鼻涕,没想到现在他也好像变了个人,完全变得勇敢起来,再也不缩头缩尾胆小怕事了。 “哎哎哎,放开我。”黄毛在刘富贵手里扭来扭去挣扎,“既然敢去那就太好了,咱们走吧,你放我下来。” “想下来是吧,那很容易。”刘富贵似笑非笑地看着黄毛,“刚才听大爷说你踢人很有一手,你看看我踢人的动作标准不标准。” 说完了,刘富贵并不放下黄毛,而是照着他的胯骨就是一通乱踢,黄毛疼得嗷嗷乱叫,感觉两条腿都要给卸下来了,一边乱叫一边求饶,可是刘富贵那里肯饶他,不给他点苦头吃是不行的。 噗噗嘭嘭踢了一阵,把黄毛往地上一扔,黄毛的整个下肢早就给踢得麻木了,瘫在地上有气无力,连惨叫都没劲了。 “走吧文华哥,我跟你走一趟,看看那个姓吕的到底还有什么本事。”刘富贵对熊文华说。 熊文华两口子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里的兴奋,他们可是知道富贵的厉害,当初吕吉翔最辉煌的时候,从县城叫来那么多人,富贵照样能把吕吉翔废了,现在吕吉翔本来就是废人一个,叫来的人也大不如前,那么有富贵帮忙,还怕吕吉翔个球啊! 对于二十岁的刘富贵来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他不懂,但毕竟年龄到了,这世界上很多东西他都懂。 因为大爷被一群放开手脚的青年差点打死,就让他有点想不懂了。 不懂的是,同样哦哦呀呀发音的两足动物,同样长在肚子里那颗叫做心脏的器官,为什么颜色会不一样?有红色的,居然还有黑色的。 一对七十多岁的山村老头、老太太,住着三间摇摇欲坠的小黑屋,儿子在外打工,儿媳妇被人常年霸占,应该是可怜的一家人吧! 本来也不是事儿,不就是儿子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把祸害自己老婆的人给打了吗,这就惹恼人,惹下事儿了。 这些年轻人就来把老头差点打死,下手那个狠,这还是人吗? 所以刘富贵下定了决心,这次去吕吉翔那里,把那些打老头的人全部狠狠教训,至少每个人的腿给他打断,让他们用狗腿踢人,踢老头! 给他打断,还让他不容易治好,即使治好了,也像吕吉翔那样好像个废人,这样以后就不会再害人了吧! 刘富贵开着车,熊文华两口子坐在后座上,一路上两口子摩拳擦掌,下决心跟吕吉翔拼命。 虽然知道富贵很能打,也有信心能打得过吕吉翔和那些坏人,但是两口子决定他们一定也要参加进去,因为吕吉翔太恨人了,他们都是深恨吕吉翔,恨不能亲手把他生吞活剥了才解恨。 到了村里,刘富贵开着直接到了吕吉翔家,快到门口的时候,果然看到吕吉翔在门口喝茶,面前放着一张桌子,他在椅子后边坐着。 他的周围,还有十几个混混在助威。 吕吉翔就是要在村里重新立威。 第404章 冤家路窄 说实话,吕吉翔现在虽然是虎落平川,但是他摆出这样一个阵势,在一般村民看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小扁嘴满腔仇恨,对于吕吉翔简直恨之入骨!此时此刻的她恨不能跟吕吉翔同归于尽,完全把生死置于度外了,所以吕吉翔摆出的阵势再威风,对她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但是熊文华就不行了,我本来就生性懦弱,绝对不是打架的料,昨天晚上不过是仗着满腔怒火忍无可忍才暴打吕吉翔,可此时此刻看到人家这么多人,而且吕吉翔坐在桌子后面,威风不可一世,这种气势一下子就把熊文华压倒了,他吓得脸色苍白。 “怎么啦文华哥,害怕了吧?”刘富贵笑着问。 熊文华面色苍白,双拳紧攥,身体都有点儿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他本想不承认害怕,但他是老实人,习惯实话实说,还是点了点头:“嗯,是有点害怕,但是怕归怕,我不会后退,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跟这杂碎之间的恩怨今天必须要解决。” 刘富贵淡淡一笑:“是啊,是到了解决的时候了,不过你先不要动手,看我的。” 小扁嘴却是挺起她饱满的胸脯:“不行,富贵你能过来算是帮我们的忙,哪能让帮忙的打在前面,自己却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呢!” 小扁嘴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也不想一想,当着熊文华的面儿,你怎么能说出“缩头乌龟”四个字呢? 这四个字落到熊文华耳朵里,简直就是打了一个晴空霹雳,他怒不可遏的一拳打在车窗上:“我跟他不共戴天,富贵你不用下车,到前面停下看我的。” 刘富贵微微叹气,心说嫂子,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摆明了要把他刺激疯了吧。 “文华哥你别激动,跟这种杂碎还用的着这么大的火气了吗?你听我的,就跟嫂子坐在车上看热闹,看我怎么对付他?一定要听话,坐在车上,千万不能下来。” 想不到熊文华此时此刻的倔脾气上来了,他脖子一梗:“不行,富贵你听我的,你在车上坐着,让我下去,我不行了你再上。” 刘富贵脸色一沉:“文华哥你要是这么说不上话的话,你的事我不管了。” 小扁嘴看刘富贵一脸凝重,她不禁拽了拽熊文华的胳膊:“你别冲动,咱们听富贵的。” 哦,熊文华这才点了点头,强压心头怒火答应先不下去了,只是在心里暗下决心,只要富贵跟他们打起来,自己一定要下车帮忙。 而且下车以后肯定是直奔吕吉翔,这一回绝不手软,新仇旧恨一起算。 刘富贵的路虎奔着吕吉翔的桌子飞驰而来,到了近前,也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簇拥在吕吉翔周围的混混们气势虽盛,但是一看这辆车疯了咋的,吓得纷纷后退。 吕吉翔认得这是刘富贵的车,说实话他对这辆车比其他任何车的印象都深,墨绿的颜色始终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想起这辆车和车的主人他就咬牙切齿,现在这辆车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在一震之后,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他没想到刘富贵还会帮助熊文华,因为他知道熊文华曾经助纣为虐坑害马跃升,被刘富贵好一顿教训,他们应该是仇人啊! 吕吉翔虽然浑身颤抖,但是依然强装镇定,对他身后的小弟们说:“你们不用怕,他一车能坐几个人,咱们人多,等他一下车就一拥而上,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任何事我顶着。” 虽然吕吉翔这话属于病句,要知道真打死了人,他能顶得过来吗?不过那些小混混可不管那些,反正是吕哥指使打的,真要出了事就往他身上推不就得了。 一看路虎停下来,这些小混混个个亮出刀棍,一拥而上想把路虎车包围起来,要让对方一个都跑不掉。 没等他们的包围圈合拢,路虎的车门开了,刘富贵从车上跳下来。 啊,刘富贵一下车,立刻引起现场一片惊叫声,这些小混混一直以来都是跟着吕吉翔混的,去年吕吉翔跟刘富贵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些小混混大多数都在场,他们不认得别人,还不认得刘富贵吗? 刘富贵当时表现出来的神勇,对他们来说记忆犹新,如在目前,现在一看到刘富贵,对于这些小混混们来说,简直是又看到了煞神一样令人胆战心惊。 小混混们经过短暂的发呆和惊叫以后,一个个如梦方醒的,扔掉手里的家伙,抹头就跑。 刘富贵深恨这些人下狠手打老人,早就在心里憋着一股劲,要狠狠的教训他们,现在岂能让他们轻易逃掉。 他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儿,只听一阵嗖嗖的破空之声,小混混们的惨叫声就此起彼伏的回响起来。 等到刘富贵停手,地上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的小混混了,他们全部被打倒在地。 刘富贵拍打拍打手,扭头冲吕吉翔一笑:“怎么样啊?姓吕的,老子这一手还可以吧。” 吕吉翔脸色铁青,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他在下最后的决心,心里在默默的念着,只要你小子再往前走一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其实吕吉翔要借熊文华那事在村里重新立威,他不是没想过最坏的打算,对于他来说,最坏的情况就是刘富贵掺和进来,别看他现在虎落平阳,村里其他人还真没放在他的眼里,他唯一惧怕的只有刘富贵。 现在刘富贵在村里风头正劲,什么样的闲事都有可能管,当然包括这事,虽然吕吉翔不愿面对,但他知道不是没有可能。 孤注一掷要在村里立威,如果刘富贵再次出现的话,那就不但不能立威,反而会让他的情况更加糟糕,本来他召集这么多人来给自己办事,已经是倾囊而出,如果被刘富贵坏了大事,那他就全完了。 吕吉翔把他最后的赌注拿了出来,那就是一把手枪。 这把枪是在他被刘富贵废了,出院以后托人从南方买的,他知道再也打不过刘富贵了,但是刘富贵再厉害,他能躲得过子弹吗? 按照吕吉翔对于刘富贵的痛恨,他一时一刻都等不了想要杀死刘富贵,尤其是他刚刚入院的时候。可是等他出院以后,老吕家又接连发生那么多变故,一次次的变故都沉重打击了吕吉翔的锐气,让他更加惧怕刘富贵,想要枪击刘富贵的决心也越来越摇摆。 最关键的是,吕吉翔他又不傻,他也能不知道涉枪无小事,如果他拿枪打了刘富贵,能不能打死还不一定,但他持枪伤人,说不定后半辈子就在狱中度过了。 一直拖到现在,他依然不能下定决心去枪击刘富贵。 但是今天这事,他要在村里重新立威,已经是孤注一掷,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就把他的枪带了出来,一旦刘富贵真的管闲事,那就没说的了,只能是来个鱼死网破。 这也就是他在门口摆一张桌子的主要原因,因为他的枪就放在桌洞里,他防备着如果刘富贵来了,方便他从桌洞里掏枪。 此时此刻面对刘富贵,吕吉翔的牙根都咬出血来了,他知道最后了断的时刻到了,伸进桌洞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心里全是汗。 第405章 枯木逢春 不知道为什么,刘富贵居然站在那里没有马上过来,而是盯着吕吉翔,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越笑,吕吉翔的心里越是发毛,这小子到底要搞什么鬼? 吕吉翔焉能知道刘富贵是透视眼,而且这小子打架也早已成精,来到现场肯定要把现场里里外外透视一遍,看看吕吉翔还有没有其他埋伏,有没有搞什么其他的花样? 其他的花样没有发现,但是刘富贵发现了吕吉翔放在桌洞里的手上攥着一把枪。 这混蛋还真够拼的,刘富贵心里暗想,看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说明这家伙的心里十分紧张。 刘富贵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再次对着吕吉翔一笑:“刚才是不是这些人去把熊大爷差点打死?现在我要替熊大爷报仇。” 说完,刘富贵轮起手里的铁棍,照着地上的小混混乒乒乓乓就是一顿猛敲,现场再次响起一片哭爹喊娘的喊叫声! “吕哥救命啊!”那些还没轮到的小混混看到同伴被敲断了小腿,一个个吓得亡魂皆冒,声嘶力竭的冲着吕吉翔呼救! 吕吉翔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很清楚,刘富贵打完这些人,最后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与其等着刘富贵打过来,还不如主动出击。 他咬咬牙,猛然把手从桌洞里掏出来,另一手撑着桌面让自己站起,举起枪对准刘富贵扣动了扳机。 轰的一声响,吕吉翔的枪炸膛了,他的手也被炸得鲜血淋漓,疼得他大叫一声,差点晕死过去。 正在埋头替熊大爷报仇的刘富贵扭头一笑:“好大动静,吓我一跳!” 完全没当回事。 他肯定不当回事,因为早就透视到了吕吉翔手里那把枪,知道这是那混蛋最后的杀招,下车以后他就神不知鬼不觉甩出一枚雪花镖,雪花镖锋利无比,消铁如泥,打在手枪上正好没入枪膛,卡在了里面,挡住了子弹的出路。 这种情况下吕吉翔那开枪,不炸膛那才怪呢。 吕吉翔捂着血淋淋的手,就像一只垂死的怪兽一样死死地盯着刘富贵,现在对他来说,如果能跟刘富贵同归于尽,那可真是太过瘾的事情了。 噗噗嘭嘭,刘富贵不再理会吕吉翔,回过头来继续暴打那些小混混,这些人用他们的狗腿把熊大爷踢成重伤,那么你们的狗腿就该被打断。 吕吉翔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然后他一咬牙,从地上捡起一把大砍刀,单手挥舞着冲向刘富贵。 刘富贵都不用回头,他就知道吕吉翔又跟自己拼命来了,等到吕吉翔冲到近前,轮起砍刀,恶狠狠砍下的时候,刘富贵这才微微侧身躲过刀锋,然后挥起手里的铁棍,噗的一声,吕吉翔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刘富贵打得可真准啊,铁棍正好打在了吕吉翔上次断腿的地方,伤上加伤,他的疼痛可想而知。 又是一声噗的闷响,吕吉翔的另一条腿也被刘富贵打断了,这回吕吉翔再也支持不住,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坐在路虎车里面的熊文华两口子看得目瞪口呆,富贵简直太厉害了,不但这么多人全部被他打断了腿,就连吕吉翔有枪,居然都伤不到富贵,看来富贵不但功夫好,而且运气也逆天了。 刘富贵解决完吕吉翔和这些小混混,把铁棍往地上一扔,拍打拍打手,风轻云淡地回到车上:“文华哥,你觉得我打得怎么样?要是你觉得还不过瘾的话,那就下去再补上两铁棍。” 熊文华连连摆手:“我不用了,过瘾了,解恨,真解恨!” 对于熊文华这样的老实人来说,眼前血淋淋的打斗场面对他来说太震撼了,他脆弱的神经有点承受不住,他就是再怎么恨吕吉翔,让他亲手把吕吉翔的腿给活生生打断的话,他也下不了手。 其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妇人之仁,要知道对于吕吉翔这样伤天害理的畜生,打死他就是为民除害! “既然你不打了,那咱们就回去啦?”刘富贵笑着说,“回去有点事我还要征求文华哥的意见呢。” “什么事还得征求我的意见?”熊文华赶紧说道,“有什么事你就做主了,我没意见。” 刘富贵笑道:“我还没说什么事你就答应了?你确定你没意见?” “没意见,绝对没意见。” “这可是你说的啊,”刘富贵笑道,“我想让嫂子到我那去,既然你没意见,这事就定了。” 啊,啊,熊文华当时俩眼瞪的一样大,他一下子没明白刘富贵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是……他不敢往下想了,有句俗话说得好,才出虎穴,又入狼窝,难道刘富贵这么卖力的帮自己,他是对自己的老婆有想法? 一看熊文华脸都变了颜色,刘富贵不敢再逗他,你要知道这个是熊文华的软肋,他的伤疤,在这方面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文华哥你别想多了,我说让嫂子到我那去,是让她给我的加工厂当负责人。” “加工厂?”熊文华不解地问。 “是啊,我要在村里建一个手工艺品加工厂,做手工艺品嘛,就是给村里这些留守妇女找个挣钱的活儿干,所以工人好找,就缺个管理人员,嫂子去应聘了,我觉得她应该能胜任。” 哦,是这么回事啊,熊文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吓他一跳! “只要你不嫌她笨,我肯定是没意见啊!”熊文华由衷地说。 是啊,让他的老婆当负责人,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老婆不但痛改前非变好了,而且还能当厂里的负责人,熊文华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感觉生活一片黑暗,完全没有希望,没想到却是苦尽甘来,枯木逢春啊! 他这里枯木逢春,仇敌吕吉翔那边却是雪上加霜。 吕吉翔的腿本来就让刘富贵给废了,治好了也只能是勉强走路而已,现在又让刘富贵在旧茬口上打了一棍子,那可是伤上加伤。 吕吉翔从此开始了漫漫治腿路,他的钱已经孤注一掷全花光了,剩下不多的钱全去治腿了。两条腿整天流脓淌水也就罢了,还不分白天黑夜地疼,疼得他借钱也要去治腿。后来腿没治好,屁股拉了一饥荒。 失去劳动能力的吕吉翔既没有生活来源,债主还天天来要债,眼睁睁看着日子过得吃了上顿没下顿。 一家人牙齿一天比一天长,他老婆就饿得受不了了。其实两口子俩早就没有半点感情,当初有俩臭钱的时候看在你能养家糊口的份上忍着你出去乱搞,现在啥都没了,他老婆趁着自己下半身那家什还算水灵,卷吧卷吧铺盖带着孩子跟外村一个杀猪的睡觉去了,不但叫不回来,还三天两头要挟他去办离婚手续,他是相当窝火。 有一回赶集夫妻俩在路上相见了,正是夫妻相见分外眼红,吕吉翔忍不住出言讥讽,“看人家那命,到哪里都吃肉,现在猪肉尽着吃吧!” 他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托您老的福,见天喝骨头汤。” 喝着骨头汤,下面那家什更水灵了吧!吕吉翔的心都被撕出来了。 嗯, 眼看老婆心都飞了,人更是弄不回来了,可要想让我跟你办手续,怎么也得让那杀猪的拿出点诚意来吧。 屠夫的诚意就是带着剔骨刀子来的,一脸横肉吧那嘴巴倒是比糖果还甜蜜,说是来给他治治腿。 骗鬼去吧,治腿也不带这样的,假大夫一拉架势就暴露出杀猪的本相来了,还用脚踩着病人的头。拜托大哥,这是人头,不是猪头,不用这么大劲踩,幸亏这是在水塘边上全是泥,脑袋给踩到泥里去了,要是水泥地,脑袋铁定成大饼了。 人家一边治腿一边还温柔地劝他,到民政所别耍花样!他就是敢跟阎王老爷耍花样也不敢跟这位连襟大哥耍花样,专业技术太他妈熟练了,剔骨刀子顺着筋贴着骨头往里钻,太他妈疼了。 离婚以后,吕吉翔彻底蔫了,一代娘们杀手就此终结,从此完完全全表现出一个下世的模样来,两手拙劣地拄着根槐木棍子,缩在墙角晒晒日头、捉捉虱子啥的,捉住了扔嘴里嘎嘣咬死,脸上也会露出很解恨的幸福表情来。 什么报仇啊,雪恨啊那些事,他自己想都不敢想,只是寄希望他的老父出狱以后能给他报仇,还有吕胜宇,不就是判了一年嘛,想想也快出狱了吧? 第406章 神经不够大 吕吉翔望眼欲穿的盼着吕胜宇出狱回来报仇,但是一天天过去总是让他失望,倒是坏消息一条又一条地传来,人家刘富贵的加工厂开业了,拿到的是城里大公司的外贸订单,凡是心灵手巧能进加工厂的,据说工资挣得比在城里打工都多呢! 这些消息让吕吉翔的心里越来越悲凉,他发现自己跟刘富贵就是成反比关系的一对仇人,刘富贵,干的越红火,他吕吉翔就越倒霉。 所谓别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压断脊,在村民们的眼里,刘富贵干着那么多的事业红红火火,肯定很爽,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刘富贵自己感觉都要忙死了。 现在不是开春了吗?刘富贵承包的那四座山,去年栽种的是南方热带水果,现在一开春,他又要栽种本地的北方水果,虽然有杨玉环的父亲那位叫姚柏华的包工头给他张罗着,但是刘富贵想当甩手掌柜也不可能,还有好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解决。 工艺品加工厂刚刚开始干,虽然小扁嘴现在厂里全权负责,而且她也很能干,但是把一个刚刚开始干的厂子全部扔给一个新手,那也是不现实的,而且好多事情还需要刘富贵出面联系。 当然,不管是山上果园的事,还是工艺品加工厂的事,总得来说都有负责人,除了那些那些他们解决不了的大事,一般不用刘富贵去操心,真正需要他亲力亲为的,就是镇上农资超市的事情。 他不是把郭树华的农资超市给收购了吗?虽然他把郭树华又返聘回来,而且郭树华的农资超市一直在镇上居于老大地位,这说明郭树华不是没有经营头脑,不可谓不能干,只是现在他的农资超市如果用门可罗雀来形容的话,可能有点儿夸张,事实是现在农资超市的生意,太冷清。 原因就是当时郭树华所说的,因为大东农入驻镇上,大东农财大气粗,垄断了所有好品牌的独家经营权,他们属于一线供应商,拿货的价格是全国最低,而原来郭树华不过是镇上的一家大农资超市而已,属于最末端的经销商,当然他的拿货价格也就最高。 从今年开始,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开始运转,服务部一开张,郭树华的农资超市立马陷入无法经营的地步!同样的品牌,同样的产品,郭树华就是赔上两块钱卖,也不如大东农加上两块钱卖的价格低,这样还怎么干? 如果郭树华就此倒闭不干的话,他的损失会很大,没想到刘富贵给出一个很公道的价格收购了他的农资超市,这让郭树华十分感激!然后刘富贵又返聘郭树华,给的工资也很高,郭树华更加感激!真心希望帮助刘富贵把农资超市干起来! 但是眼前的事实是,有大东农那个庞然大物在镇上,凡是干农资的都是死路一条,谁能竞争得过大东农啊。 眼下正月已经过完,开春了,大地解冻,万物复苏,地里的农民们开始忙活起来了,农民一旦开始忙活,那么卖农资的也就忙了。 现在郭树华的农资超市还是原来那个农资超市,在店里负责的还是那个郭老板,就是帮着干活的几个伙计,也都是原来的人,但是以前忙忙碌碌的他们,现在只能整天看着人家大东农的服务部忙得热火朝天,而他们感觉自己闲的浑身长绿毛。 虽然就是一分钱的生意都不开张,郭树华他们的工资照拿,但是整天不干活还拿工资,郭树华他们感觉神经受不了,不干活拿工资受之有愧呀。 郭树华已经不止一次给刘富贵打电话了,问他到底心里怎么想的?刘富贵用一个很公道的价格买下农资超市,郭树华就已经觉得内心有愧了!据说刘富贵现在有钱,那他赔上一个农资超市的钱赔就赔了,但是还让农资超市像个无底洞一样,一天天不开张,每天都要消耗刘富贵的钱,这让郭树华受不了。 “郭老板,赔钱是赔我的,你干嘛受不了啊。”每次郭树华打电话问他,刘富贵都是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 “富贵呀,话可不能这么说!”郭树华打电话口气一次比一次焦灼,“你说的很对,赔钱赔的不是我的,但是我不干活,光拿钱,我受不了啊,我受之有愧,但不是那种不讲道德的人,不干活,还光想着钱。” “我知道我知道,我懂你的心思,”刘富贵笑道,“但是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心里要是没谱的话,我肯定不会买下你的农资超市,你就放心好了。” “我不放心啊,每次我问你都是这么说,但是我也没见你拿出什么谱呢,这一天天的过去,正月都过去了,人家大东农的服务部红红火火!农民买农资都去他那儿了,眼看旺季就过去,那些买农资的农民把咱这儿都已经忘了,开着门和关着门没什么区别,这就是你所谓的心里有谱?” “有谱有谱,肯定有谱,你再稍等几天。”刘富贵安慰他说。 “不行,你把话给我说明白,要不然我一天都等不了。”看来郭树华这是实在受不了了。 刘富贵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吧郭老板,你先把店面形象稍微改变一下,你也是老农资了,把店面改成什么样你肯定比我内行,主题呢,就是主打生态农业,搞生物农药和生物肥料,这个能干好吧?” 如果刘富贵是千里眼的话,他肯定能看到电话那头的郭树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完全行不通,咱们这个店以前主打化肥和农药,有好多的老客户,生物农药和生物肥也不是没搞,但是只占销量的很少一部分,自从大东农入驻以来,人家本来就是主打生态农业的,所以我已经把生物农药和生物肥停了。” “现在大东农服务部开始卖化肥和农药,咱们的化肥和农药立刻卖不动了,现在你又想转回头来搞生物农资,这不是拿着自己的短处跟人家的长处比吗?要说生态农业,放眼全国有哪家企业能比得上大东农?” “这一点我肯定知道,”刘富贵说道,“但是这就是我所谓的心里有谱啊,大东农的生物药搞的是不错,但是怎么知道我就比不过他呢?” “富贵呀,咱们不吹牛逼好不好?”郭树华觉得自己对刘富贵的狂妄给打败了,你不过是一个山村里种果园的农民,你手里搞出来的生物药能比得过大东农,难道屎壳螂酿造出来的蜜比蜜蜂还要好? 刘富贵被郭树华的话给逗笑了:“郭老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手里掌握的生物药不一定能超过大东农,但是请你相信,我能让咱们的生物药在镇上占有一席之地,不但能让我把开农资超市的钱赚回来,还得给我创造一定的利润。” 郭树华还是有点不能相信:“富贵你说的轻巧,但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我觉得很难,而且现在正是销售旺季,但是你还是沉得住气,按兵不动,等到春天的旺季已过,你这整个一年就很难有什么作为了,所以我不能光听你说大话,你必须要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 “那好,我给你一个时间,等你把农资超市的店面形象整改好了,那咱们重新开业,隆重推出咱们的生物农药和生物肥,轰轰烈烈干一场,怎么样?” “那好吧,我就信你这一回,如果过几天你还是一直这么拖着烧钱,那我只好辞职。要烧钱找别人,我受不了。” “放心吧郭老板,咱们做生意是为了赚钱的,哪能光烧钱呢,赶紧把店面风格整改好吧。” 其实,就是郭树华不这么催,刘富贵也已经准备出手,前期的工作他已经全做好了。 第407章 生物农资是这样造出来的 自从得到佛牙传承,刘富贵的脑海里除了凭空多出高深的功夫心法,还有高深的农业知识,他用最朴素的生物方法帮助女汉子花湘蓉除草除虫,这些都得益于传承下来的高深农业知识。 对于作物的育种,优选,农药和肥料的制作,刘富贵在把这些知识甄选消化以后发现,其实他传承下来的这些农业知识,就是现代农业正在努力攻关的生物农业,也许这些知识是古代一位神人一样的农学家遗留下来的,在那个没有物理化学的时代,凭着古代朴素的制作方法生产出来的农药和肥料,居然效果比现在的化学农药和化肥都要好得多。 刘富贵有这样的知识传承,他还怕在生物肥和生物药方面比不过大东农吗? 只不过在短时间只能,他要想实现量产还是不可能,他一没人手二没场地,怎么可能一下子生产出足够供应一个镇农民的使用量! 刘富贵的想法就是先少量生产,要质量不要数量,先在效果上把大东农比下去,树立自己“真沃”生物农资的品牌效应,第一步就是先占领崇山镇这个市场,在生物农资方面,依然是崇山镇的老大。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他从郭树华手里接手过来的农资超市依然是镇上最大。 镇上最大的农资超市,能没有利润吗? 刘富贵之所以拖拉到现在,主要是因为他临时制作的生物农资数量还不够多,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主打品种的数量还不够,如果重新开业以后拿出这么少的数量,很难形成轰动效应。 所以这段时间他就是一直在制作主打品种,至少要攒到一定的数量才行。 这种主打农资,一种是生物药,一种是生物肥,以生物肥为主。 主打品种的生物肥的制作方法说起来十分简单,就是去树林里面挖腐殖土,晾晒捣碎以后,最后刘富贵再对这些腐殖土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了。 怎么加工的? 就是刘富贵对这些腐殖土输入功力,这些腐殖土就变成肥效神奇的有机肥了。 原理其实十分简单,打个比方说,不管是太阳的发光,动植物的生长,还是刮风下雨,等等等等一切,全部离不开能量。 植物生长需要能量,生长的过程,就是能量转化的过程,植物沐浴着天风地气,吸收着大地的养分,把这些养分转化成能量,吸收了能量,才能越长越大,开花结果。 而刘富贵的功力说白了也是一种能量,他的功力也是来自于日精月华,天风地气,把这些能量转化成自己体内的功力,这也是一个转化过程。 被输入功力的腐殖土,其实就是储蓄了大量的能量,施用在作物上之后,作物吸收了这些能量,肯定就会长势茂盛,果实硕大,品质优良。 只不过有一点刘富贵被限制住了,他的功力毕竟是有限的,如果一下子加工太多的腐殖土,他的体力就会透支得太厉害,就难以为继。 所以他每天只能加工很少一部分,等到自己恢复功力以后,第二天再加工一部分,数量很少,进度缓慢。 高效的生物农药,也是他在生物药的原液里面输入戾气很重的功力,经过这样加工的生物原液,就变成了效果奇强的生物农药。 只不过一个人的功力有限,也不敢透支得太厉害,所以就一直拖到出了正月。 刘富贵也知道,自己这个主打品种,不过就是用它的神奇效果来打开局面,真正出售的还是其他普通品种的生物药和生物肥,毕竟那些普通品种可以大批量生产,而这种主打品种靠自己挤奶一样的制作,自己也没有那么多奶可以挤啊! 给了郭树华一个最后期限以后,这几天刘富贵什么都不干了,只专心做生物肥和生物药,只等郭树华把店面整改好了以后,重新开业,给那些老农民们一个震撼。 这天他正在大棚里面用一些作物实验有机肥,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居然是刘国伟打来的:“富贵你在哪儿呢?别人说你到棚里去了,但是你这么多大棚,我到哪里去找你啊?” “哦,是国伟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有一点点的小事,你现在很忙吗?”电话里的刘国伟说道。 “忙肯定是有点儿忙,但是国伟叔找我有事,还能见不上我吗?” 刘富贵跟刘国伟说了他所在的位置,时间不长,刘国伟一掀帘子进来了,你看刘富贵两手都是土,问道:“你在忙活什么,你都是大老板了,管他那么多的事,这地里的活还得你亲自干?” 刘富贵一笑:“该干还得干,有一些活儿我不干,别人干不了,哎国伟叔,你找我什么事?” “小事,”刘国伟笑道,“我在樱桃棚里还种了一点土特产,现在都成熟了,用三轮车拉过来,送给你的农家乐用,算是你叔给你送礼了。” 刘富贵吓一跳:“用三轮车送来?你弄了多少啊?” “不多,就是我那三轮,一车。” “那就很不少啊,这一车卖出去的话可不便宜,得了,既然送过来了我就收下,不过价钱该多少多少,我让小绿给你算算,亲爷们也得明算账。” 一听刘富贵这样说,刘国伟一下子拉下了脸:“富贵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你叔是吧,就那么一点,我自己种的土特产,送给你的农家乐,如果想要钱的话,我拉到哪里卖不成钱?难道你不懂我的意思?我这是报答你来了。” “我懂我懂,我怎么能不懂国伟叔的意思呢,”刘富贵说道,“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送来这么多东西,我真的不能收,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提溜两只鸡三只鹅什么的,表示一下就行了。” “那不行,你要是不收,是不是想让我亏欠你一辈子?”刘国伟有点急了。 也由不得刘国伟急了,对他来说,他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亏欠刘富贵太多太多,因为他们家跟吕大强一家的仇恨,如果不是刘富贵,他这一辈子也只能有苦难言,打掉了牙和血吞,绝对没有报仇的可能。 刘富贵不但给他们家报了仇,还帮助他重新拿回樱桃园,帮他贷款建了樱桃大棚,买来多年生的樱桃树栽在大棚里,最关键的是还教会了他如何让樱桃树早落叶,早返青,早开花早结果的先进技术。 所以,今年刚一过年,到了正月的下半月,大地上万物还没复苏的季节里,他的大棚樱桃居然已经可以上市了。 在还是严寒的季节里,鲜红的樱桃上市,价格肯定不菲,刘国伟第一筐樱桃拿出大棚,卖的价格是三百块钱一斤。 虽然这以后随着天气的逐渐转暖,樱桃的价格也是一路下跌,但是即使现在已经出了正月,樱桃还能卖到七、八十块钱一斤,别说他此前卖过几百元一斤,就是全部卖现在这个价格,他的收入也已经是逆天了。 这一季樱桃,刘国伟就已经完全脱贫致富,从贫穷的背井离乡的人一下子跃升为村里的富裕户之一。 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刘国伟现在雄心勃勃地要用手里的资金发展新品种的樱桃树,准备再建起几个樱桃棚,照这样的势头,到明年他的收入还会翻番。 要知道他的这一切,都是刘富贵给他带来的,他觉得就是把这些收入的一半拿出来送给富贵都不为过,何况只不过是一车土特产而已呢! “富贵你给我一句痛快话,你到底收不收,如果不收的话,我可是很极端的啊!”刘国伟都要威胁富贵了。 刘富贵感觉真的有点为难,自己帮过国伟叔是不假,他也因此在人生和生活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对于自己来说那算什么,乡里乡亲的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吗! 可是看刘国伟那坚定的态度,不收肯定火了,不收不行了。 刘富贵想了想:“国伟叔,那好吧,东西我手下,同时还得表示受之有愧,礼物收下,你觉得亏欠我的人情也就算全部结清了,然后呢,你来送礼,我怎么也得还礼,我送你一点肥料吧。” “肥料?”刘国伟有些奇怪的说,“我不缺肥料,我都是在地里施土肥,不缺肥料。” “你的土肥才哪到哪儿?”刘富贵一撇嘴,“你过来看看我的肥料,当场表演给你看,给作物施肥以后,效果神奇,立竿见影!” 第408章 超浓缩生物肥 一看富贵雄心勃勃的要给自己展示他的肥料,刘国伟着实感到奇怪,要知道刘国伟以前是出了名的种田能手,他被吕大强逼得背井离乡之前,他的种田技术那可是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会种田的人能不会是肥吗?他能不懂得肥料吗?什么样的肥料他没见过。 富贵你年纪轻轻的,种了几天的地,居然要班门弄斧,在种田能手面前展示肥料。 不过看富贵热情高涨的样子,刘国伟也不能给他泼凉水,反正没什么事,不妨看看他能拿出什么新奇的东西来。 刘富贵这个大棚里面栽种了很多的圣女果,他的圣女果是分层次栽种的,也就是说,最早栽种的现在已经果实成熟了,然后依次是青果期,开花期,最晚的圣女果植株,现在才刚刚是小嫩芽呢。 看样子富贵在这个大棚里摆弄也不是一天了,他在里面做了一个试验台,台子上摆了很多的肥料,植物,还有一些不明的液体。 “富贵,你这是研究什么?”刘国伟奇怪的问他,“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自己研究肥料。” 刘富贵笑道:“国伟叔,还真是让你猜对了,我就是在自己研究肥料,而且还是神肥,效果显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我还是不看了吧,别把你叔给吓着。”刘国伟笑道。 “没那么脆弱吧,”刘富贵说着端过一盆盛开的圣女果,“你看我这圣女果长得怎么样?” 刘国伟端详了一下,点点头:“嗯,打理的不错,要是再施点肥,肯定能结出好果子。” “那好,我就开始施肥了。”刘富贵用小铲子挖开圣女果根部周围的泥土,然后拿过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不用问,这应该就是富贵所说的肥料了。 不过刘国伟越端详越觉得这些肥料应该很普通,这好像是从树林里挖来的腐殖土吧,他俯下身子闻一闻塑料袋里面所谓的肥料,这一闻更加确定,这就是从树林里挖来的腐质土,而且味道纯正,绝对没有添加其他的东西。 刘国伟有些碎碎念的说道:“富贵呀,我怎么感觉你在跟我开玩笑?” “国伟叔,你看我都要忙死了,哪有闲工夫跟你开玩笑啊,我只不过是给你这位种田能手展示一下肥料,看看我这肥料的效果,有什么瑕疵没有?看完了,你还要提出宝贵意见呢。” 好吧好吧,刘国伟点点头,不说话了,就看富贵怎么展示。 刘富贵用小铲子铲了一点肥料,洒在圣女果根部周围,用土埋上,然后浇上一点水。 “这就行了是吧?”刘国伟说着掏出他的手机,给圣女果拍照,“那好,现在是你施肥前的样子,你的肥料几天能见效啊?等到见效以后你给我打电话,我再过来看看你的肥料到底有什么效果?” “怎么还要等到过几天?”刘富贵一副不屑的表情,“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这是神肥,效果显著立竿见影!现在把肥料喂下去以后,立马就会有效果,你注意观察啊。” “是吗?”刘国伟表示完全不相信,“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肥料?”不过看富贵说的有鼻子有眼,他只好俯下身子,仔细观察。 这是一棵花朵盛开的圣女果,植株茂盛,花朵鲜艳,可是自从刘富贵施肥以后,刘国伟发现这一颗圣女果果然发生了变化,不过可不像刘富贵说的那样,施肥以后长势更加茂盛,而是施肥以后,圣女果的花朵开始打蔫儿。 刘国伟就像自言自语的说道:“富贵,我怎么感觉你这不是肥料?好像是毒药啊,你看这花开始打蔫儿了,刚才看你施肥离根部那么近,这肯定是烧坏了根啊!” “你继续往下看啊。”刘富贵很装逼的抱着胳膊,自信满满的说。 过了不长时间,那些打蔫儿的花朵已经变得枯萎了。 刘国伟一摊手,指着花朵已经枯萎的植株:“你还说不是毒药?你搞的这东西不但不是肥料,而且相当的毒,你看这么一会儿工夫,这些花都枯萎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就是我的神肥肥效所在啊,”刘富贵得意的说,“要是速度不快,还能叫神肥吗?” 刘国伟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搞不懂富贵了,明明给作物烧坏了根部,他还在这里强词夺理,自称神肥,这是什么啊,黑色幽默吗? “国伟叔,你仔细看啊,”刘富贵指着圣女果的植株说,“如果作物的根部被烧坏了的话,肯定是整棵植物全都打蔫儿,你看为什么叶子长得更加茂盛了?枯萎的仅仅是花朵呢,这是为什么?” 对呀,刘国伟不是没注意到这种现象,但是他以为花朵更容易受到毒害,而叶子抵抗毒害的能力强一些,所以暂时还没有出现打蔫儿的现象,相信过不了多久,整株植物就会打蔫儿枯萎而死。 刘富贵无奈的摇摇头:“国伟叔,你这真应了那句话了,经验主义害死人呀,你是种田能手,经验丰富,但是在接受新生事物上你就差一点了,这是被经验所害。” “你过来自己看看,”刘富贵捏着一朵枯萎的花朵招呼刘国伟,“你仔细看,这些花不是枯萎了,而是开过去了,所谓开花结果,开花以后,那不就是结果了吗?” “结果了?”刘国伟不容置信的冒叫一声,“怎么可能啊,这些花刚刚盛开,你给它喂上点土肥马上就能落花见果?哪有那样的事?” 一边说着,刘国伟一边走上来,仔细查看! 哎呀!刘国伟一声惊叫:“还真是见果了呢,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富贵,你在给我表演魔术是吧,这肯定不是真的。” “事实就摆在你的面前,千真万确的事,怎么就变成变魔术了呢。”刘富贵很装逼的摇着头,一脸得意。 如果这是真事的话,那可就太不可思议了,刘国伟捏着残花,仔细查看着上面刚刚结出来的果实,一边看一边连连称奇。 “要是太普通的话,那还能叫神肥吗?”刘富贵得意的说。 一听神肥二字,刘国伟立即又想到了塑料袋里面的黑色腐质土,他用手从里面拿出一点儿,放在手心里仔细观察。 但是不管他怎么看,怎么看怎么就是些树林里面普通的黑色腐质土,他从小在山村长大,不可能连这个都不认得,绝对没错啊,无论是外观质地,还是闻味道,这就是如假包换的腐殖土啊! “富贵,这些腐殖土你从哪里挖的?”刘国伟的声音都在颤抖。 在他看来,这些腐殖土很可能是在某个特定的环境里,也许是吸收了某些矿物一类的东西,使得这些腐殖土有了神奇的肥效,机缘巧合,让富贵给发现了。 “你也看出这是些腐殖土来了,你觉得这些腐殖土不简单是吧?”刘富贵意味深长的看着刘国伟,笑道。 嗯嗯嗯,刘国伟连连点头:“不简单,绝对不简单,富贵,你这是发现宝藏了啊!” 富贵的话验证了刘国伟的猜想,他反而不再追问这些腐殖土是从哪里挖来的?你要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要是刨根问底的追问,难不成他还想去挖不成? 这不是想夺人财路吗! 刘富贵笑道:“国伟叔,你想错了,这些肥基原本就是随处可见的腐殖土,在哪儿都能挖到,只不过我在这些肥基里面添加了一些东西,这些腐殖土其实是经过特殊方法加工过了的。” 哦,是吗?刘国伟机械的点点头,他其实被这么神奇的肥料给震撼到了,一时半会儿感觉接受不了。 刘富贵拿过一个塑料包,随手递给刘国伟:“国伟叔,这些生物肥送给你,就这么点儿东西也没什么大用,就是让你拿回去感受一下效果,我不是要卖肥料吗?这是我的主打品种,就叫神肥。” “你又要卖肥料?”刘国伟惊奇的说,“也就是说你掌握了这样一门技术,能够用腐殖土,作为肥基,加工成神肥,是不是这样?” “基本就是这么个意思吧,”刘富贵说道,“我把镇上的树华农资超市给买下来了,以后的树华农资超市改名儿叫真沃农资,不卖化肥和化学农药,专门做生物农资。” 刘国伟两手捧着那个塑料袋儿,手都有些发抖:“富贵,这些神肥很贵是吧,这么一袋子要卖多少钱啊?” “神肥不卖。”刘富贵说道,“这些所谓的神肥,是一种超浓缩生物肥,因为浓缩的比例十分巨大,所以能够产生神奇的效果,但是要把生物肥浓缩到这种程度,成本很高,生产量也不会太大,并不适合商业化生产。” “我要卖的生物肥,是那种没有浓缩的特效肥,虽然没有神肥这样神奇的效果,但是比起其他的肥料,不管是什么样的生物肥还是化肥,其效果都比不过我的特效肥,而且我这是纯生物制品,绝对不含任何有害物质和化学成分。” 哦,哦哦,刘国伟再次点头,他越发感觉手里这袋子肥料的贵重之处了:“富贵,你送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好意思要呢。” 话虽这样说,但是刘国伟手里捧着那袋子神肥,并没有打算还回来的意思,要知道,对于一个种田能手来说,他能抵御住任何诱惑,但是就是不能抵御神奇肥料对他的诱惑,这就好比一个酒鬼对于美酒的狂热。 刘富贵随意的说:“国伟叔,你客气了,这些神肥要是说大批量生产有一定难度,也很难实现商业化,但是弄几袋子咱们自己使用,那还是没有问题的,所谓宝马送英雄,你是远近闻名的种田能手,这么好的肥料当然要送给你先试用一下啦。” 嗯嗯嗯,刘国伟连连点头:“那好那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拿回去试试,正好我的大棚里刚刚栽种的草莓,小苗还不大,这些日子市场上的草莓贵得要命,看别人的草莓卖个好价钱,我也是眼馋的很,这些神肥拿回去我就撒在草莓地里,看看草莓到底能长得多快?” 嗯,刘富贵捏着下巴点了点头:“你现在回去撒在地里的话,大概明天就能结果,后天你的草莓就能成熟了。” 第409章 侮辱智商 啊,刘国伟再次大吃一惊,惊得他差点晕倒:“能神奇到这种程度啊,我感觉都要晕过去了,觉得还是很难相信啊!” “信不信呢?回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对对,我回去试试,嗯对了富贵,这些神肥不能用过量是吧?” “那是肯定的,这么神奇的东西,要是像施土肥一样大把大把的撒上,你的草莓还不得当天晚上就得爆炸。” “对对,你说的很对,就是想大把大把的撒,也没有那么多,再说,我也舍不得啊,回去以后我先用半袋子,留下一半我要藏起来。” 看着刘国伟拿着那袋子神肥,就像得到了夜明珠一样珍贵,刘富贵感觉很爽,很有成就感。 刘国伟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又来了几个客人,今年正月里,自从刘国伟的大棚樱桃上市,他的樱桃在市场上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熟的这么好,上市的时间又这么早,当时一下子就引起轰动了,当大家知道是刘国伟的樱桃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神奇,因为前些年刘国伟就是远近闻名的种田能手,他家的樱桃园是远近方圆侍弄得最好的。 不过现在刘国伟能种出这么早的樱桃来,还是让其他的果农眼馋得很,要知道第一筐子樱桃拿出来的时候是正月初六,还是白雪皑皑的冬天呢,鲜红鲜红的樱桃就成熟了,这可真是老太太活了八十八都没听说过的事情。 尤其是一开始的价格,居然要三百块钱一斤,而且还供不应求,那些到刘富贵农家乐赏雪的城里人一看到鲜樱桃,就像饿了多少天的蚊子见了血一样疯狂,价格的高低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他们只想着尝鲜了。 要知道樱桃毕竟是一种水果,这东西压秤,一捧就是一斤,那可就是三百块钱,一筐子樱桃简直就是上万块,这些果农见了谁不眼红? 从那以后十里八村的果农,尤其是跟刘国伟认识的那些种田能手,三天两头络绎不绝到他这里来看大鹏,取经学习。 因为富贵早就跟刘国伟说过,咱们的技术没有什么可以保密的,人家想学,你跟他们说说这个早上市的诀窍就行,至于他们能不能搞得好,还得看他们是不是用心。 所以但凡有老熟人来取经,刘国伟都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早上市的诀窍告诉他们,因为大家都是种田能手嘛,大家到了一起也会讨论讨论种果树的心得,互相交流经验,刘国伟俨然成了十里八乡的种田标兵,种田领头人。 现在一看又来客人了,而且其中两个也是以前认识的种田能手,刘国伟当然要热情接待,不过在热情接待之前,他必须要想把手里的宝贝妥善放好。 “老刘,你拿的那是什么黑乎乎的一袋子东西,看你都找不着地方放了,那么宝贝?”来客们笑着说。 “这肯定是宝贝了。”刘国伟就像找不到窝的狗一样原地转圈,确实觉得把神肥放在什么地方都不放心,生怕一不小心弄撒了,弄湿了,让狗给叼走了一类。 客人们对视一眼,既然人家拿的是宝贝,那就不能多问了,省得让人家漏了宝。 刘国伟找不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索性不放下,就那样抱在怀里,这并不妨碍他招呼客人,喊他老婆来给客人泡茶。 “老刘你到底捡了什么好宝贝,看样子这得抱着睡觉!”一个客人开玩笑说。 “抱着睡觉也不放心啊。”刘国伟说,“这可是天大的好宝贝,你们是不知道有多宝贵——呃,正好你们来了,我得给你们展示展示我的宝贝,丑话说头里,有心脏病的别看啊。” 这话让众位客人好奇心大起,纷纷嚷着要求刘国伟赶快展示他的宝贝,并且表示大家都没有心脏病,再惊人的事也能承受得了。 “在家里可展示不了。”刘国伟略一沉吟,“那就先不喝水了,你们跟我到大棚里来。” 大家一边跟着刘国伟往大棚里走,一边急不可耐好奇地问他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先给大家透露透露呗。 有个嘴快的客人说道:“我一直在端详他抱着这宝贝,怎么看着就像些烂土?” 别人赶快冲他摇手,示意他不要乱说,以免刘国伟不高兴。 其实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刘国伟塑料袋里装的所谓宝贝,黑乎乎的怎么看怎么像一袋子烂土。 到了大棚里面,大家看到里面种着刚刚移栽不久的草莓,也就是缓过苗来不久,植株还不大,这里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参观的吧? 刘国伟让大家站成一排,要远远的参观,不要乱动。 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客人们憋不住的想笑,但是又怕让他不高兴,误认为别人讥笑他,一个个不敢笑憋得难受。 刘国伟从大棚的工具箱里面取出几个小小的塑料桶,分别摆开,然后摊开一块塑料布,小心翼翼把神肥倒在塑料布上。 这下客人们更加看清楚他所谓宝贝的庐山真面目了,这不就是些普通的腐殖土吗!老刘这是要搞哪样,黑色幽默? 只见刘国伟一脸郑重,或者说,一脸虔诚地把那些黑乎乎的腐殖土取出一半,点滴不剩地做了分装,装入小塑料桶里面,然后把装上腐殖土的小塑料桶小心地放入工具箱,放上以后还不放心地回头对客人们说:“你们别看我放在这里面,待会儿可是要带回家去,晚上睡觉都得搂着,你们就别惦记了啊!” 客人们气得鼻子差点歪了,老刘这是说的什么话,把人都当小偷了吗?还能惦记着来偷你这些烂土不成! 做完这一切,刘国伟又小心地把剩下的那一半腐殖土放入一个小小的塑料盆,把塑料盆里面放入一个小铲子,把塑料盆端在手里,站直身子,这才郑重地向客人们宣布: “首先要告诉大家,我这些宝贝叫神肥,说神肥也许大家不理解,通俗一点讲,这就是些超浓缩高效生物肥。” 客人们一听简直把鼻子都气歪了,大家都是种田能手,可谓全是高手,你在高手面前拿着点儿生物肥故弄玄虚,就像你在绝世高手面前抽出一把宝剑展示,还问绝世高手:“认得这是什么吗?告诉你,这叫宝剑!” 简直太侮辱人的智商了吧! 第410章 完全不科学 其中一个客人忍不住说道:“我给大家说个笑话,这个笑话也是听别人跟我说的,据说古代有一个人,他的小弟弟特别小,想娶老婆又怕老婆笑话他的小弟弟小,就决定必须要娶一个处女,结婚那天在床上就把小弟弟拿出来给新媳妇看,问新媳妇这是什么?新媳妇当然答得上来了,一看认得的东西,肯定不是处女,就退回去了。” “然后又娶了一个,新婚之夜拿出小弟弟来给新媳妇看,新媳妇不但认得这东西,连外号都能叫的出来,这人更火了,一看就是经验丰富之辈,马上退货。” “最后娶了一个十分年轻的,认为这次她是处女了吧,新婚之夜,拿出他的小弟弟来问新媳妇,这是什么?新媳妇茫然摇头,不认识,这个人高兴坏了,一看就是没经历过事儿的,连这个都不认识,绝对是处女无疑了。然后这个人就告诉新媳妇,这东西叫做卵。一听这话,新媳妇笑坏了,连连摇头说,怎么可能啊,什么样的卵我都见过,从没见过这么小东西也能叫做卵!” 话一说完,大家全都笑了起来,哄笑一阵之后,大家琢磨琢磨才明白过味儿来,是啊,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种田能手,什么样的土肥化肥有机肥没见过?老刘今天拿着这么一袋子生物肥神秘兮兮的当宝贝,以为大家没见过肥料? 刘国伟又不傻,他很明白客人说这个笑话的意思,不过他也不生气,可以理解客人们的心情,是啊,大家什么样的肥料没见过?一袋子生物肥说起来实在算不了宝贝,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这种神肥的神奇效果呢。 “先别说笑话了,反正大家都已经来了,就看我这神肥的神奇效果吧。” 说着,刘国伟先用小锄头在草莓畦里面划出浅浅的小沟,然后用小铲子铲起神肥,极其精细的,均匀的洒在小沟子里面,洒完之后埋上土,最后喷灌一遍。 所有这些做完之后,刘国伟这才直起身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拍拍手,就像完成了多么伟大的一项工程一样:“好啦,大家就等着看神奇的效果吧!” 客人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神奇的效果在哪里呀,完全没看出什么变化了呀! 其实大家知道不会出现什么神奇的变化,这又不是变魔术,但是看刘国伟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大家还以为总得出现一点儿让人奇妙的现象吧! 可是一切如初! 说来说去,这应该是在开玩笑吧! 一个客人干笑一声:“老刘,你这新科技我们也看不懂,到底神奇在哪里?你给我们指出来看看好不好啊?” “现在指不出来,”刘国伟说,“到明天早上你们再来看,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客人们再次有点被耍了的感觉,现在看不出来?明天早上来看?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大家在你家住下是吧? 客人们很有点儿意兴阑珊的样子,觉得刘国伟是在故弄玄虚,不知道他这么做,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是来取经的人太多,让他烦了,他故意做出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来,以表达他的不满。 “既然现在看不出什么,那咱们就先回去吧。”一个客人说道。 “对呀对呀,咱们回吧,老刘也挺忙的,咱们就不打扰他了。”别人附和着说。 “别这么着急走啊,”刘国伟赶紧阻拦,“大老远来了怎么也得喝口水呀,再说你们这么多人走黑路也不怕,今天晚上就在我家吃晚饭,吃过晚饭以后,咱们再来看,我觉得肯定会有变化。” 这些客人跟刘国伟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很熟,知道刘国伟是实诚人,看他实心实意挽留大家,也就却之不恭留下吃晚饭了,都想看看晚饭以后这些喂过神肥的草莓会有什么变化? 吃过晚饭以后,大家再次跟着刘国伟来到草莓大棚,一进大棚,头前的一个客人就发出一声惊叫,把后边的客人都给吓了一跳,大棚里还有狼啊是咋的? “看,你们快来看,看看看看……”头前那位客人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他实在没有更好的语言表达自己的震撼之情。 后面的客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也看清了,下午刘国伟喂过神肥的那一个草莓畦里面,原来刚刚缓过苗来的草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长得挺高的草莓,而且,一棵棵草莓现在都已经有花骨朵,眼看就要含苞待放了。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啊,完全不可能啊!” “老刘你这是变戏法吗?” “是不是咱们吃饭的空儿你让人进来栽上的?” “绝对不是真的,这里面一定有事!”…… 客人们一片大哗,全部恍然觉得这不是真实发生的事,而是在做梦。 刘国伟心里那个得意,也像富贵一样傲然站着,一副很装逼的样子。 “老刘,能不能跟我们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太闷人了,我都觉得是在做梦。”一个客人说着,举起他的手腕给刘国伟展示,“你看这是我自己咬的,太疼了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国伟抱着胳膊,傲然站在他的草莓畦前面,“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那是神肥,效果神奇,用上以后长得就是快,神肥嘛,就是神速!” 虽然他表面傲然,看起来很淡定的样子,但是刘国伟的心里比其他人还要震撼。下午的时候富贵仅仅给他展示了一株圣女果施肥以后的效果,虽然很神奇,但是一株植物的神奇,效果远远不如这么满满一菜畦的草莓全部变化来得强烈。 神肥?真的肥料的作用?客人们还是不愿面对眼前的事实,这个完全说不过去呀,效果就是再好,就是在神奇,也不可能长得这么快呀。 有几个客人就蹲下,在草莓畦里面拨拉,看看是不是趁他们吃饭的空儿,刘国伟让人在棚里做了手脚。 结果是让人失望的,地里一点被人动过的痕迹都没有,只有原来刘国伟施肥的痕迹,往土里面扒一扒,还能看到刘国伟撒上的所谓神肥,就是那些黑乎乎的腐殖土。 客人们一个个傻了,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说不相信吧,这可是亲眼所见,要说让他们相信,也无法接受,因为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完全不科学啊! 第411章 四乡轰动 “这才哪到哪儿。”刘国伟说,“我不是说了吗,你们明天来看,我的草莓就能结果了,后天的话就能成熟,咱的草莓也能赶上卖个好价钱。” 客人们全都无语,还能说什么呢,对于他们来说,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有一个清醒过来的客人,想到这么神奇的事情,总得记录下来,于是赶忙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其他的客人也是如梦方醒,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拍完照他们才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老刘,你的神肥从哪买的?贵不贵?” 刘国伟骄傲的说:“这东西有钱买不到,现在还没开始卖,即使开始卖了,卖的也不是这一种,这一种是超浓缩的生物肥,你们要是想买的话,只能买到特效的生物肥。” 客人们纷纷问道:“特效的生物肥跟你这种超浓缩的生物肥相比,效果怎么样?” 额,这个问题有点把刘国伟难住了,不过他记得富贵跟他说过,虽然特效生物肥没法跟这种超浓缩的生物可以相比,但是效果是任何生物肥料或者化学肥料所不能比的。 “那价格呢,价格贵不贵?” 额,这次的问题算是彻底把刘国伟给难住了,他还真不知道价格怎么样? “我想不管贵还是便宜,到时候能应该是能合算的吧。” 一看刘国伟也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了,客人们也不再问他,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也该回去了,不过纷纷相约,那我明天一早的时候再来看效果。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刘国伟早饭还没吃的时候,这些客人们都已经来了,不但是昨天下午那一班客人都来了,他们还带来了其他的人。 因为这事太震撼了,这些人回去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宣传一遍,立刻引起周围人的轰动,这不是一大早就有很多人跟着来了。 到大棚里面一看,果然像刘国伟说的那样,那些施过肥的草莓花儿都谢了,都已经结果了。 而其他的草莓,跟这些施过肥的草莓是一块栽种的,但是看那模样,好像跟这些施过肥的草莓差了好几十天。 昨天下午已经见识过神肥效果的客人,这时候添油加醋给其他的客人介绍他们所看到的一切,所有的人感到既震惊又震撼! 于是又是一阵刨根问底的讯问,以及纷纷的拍照,最后临走的时候,大家纷纷相约,明天他们还来,看看草莓成熟是什么样子?而且必须要尝一尝味道。 又到了第二天一早,客人们果然来了,而且这一次来的人更多,简直是一传十十传百,刘国伟种的草莓发生了一件奇事,这事在十里八村产生了轰动效应,很多的人都跟着来看稀奇,都想要尝一尝那神奇的草莓是什么味道? 到了这里一看,果然刘国伟说的一点儿都没错,那些施过肥的草莓都已经成熟了,个头比一般的草莓大,颜色也是格外新鲜。 可是这人山人海的,这么多人,而施过肥的草莓不过是那么小小的一个菜畦,一共才多少棵啊,这么多的人一人一个草莓都不够分的。 关键的是,本来这些天草莓的价格就很高,人家刘国伟的草莓更是稀有,那么这得多少钱一斤啊,怎么能一人一个给分着吃了呢? 不过这么大的个头,这么鲜艳的草莓,如果不尝尝味道,到底好不好吃,大家好奇啊! 于是一阵乱哄哄的争吵之后,这些来新鲜的农民们推举出两个代表,让俩代表一人两个草莓,尝一尝味道。 这二位代表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么好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倍感荣幸,哆里哆嗦拿起草莓咬一口,细细品尝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吃?甜不甜?”其他人脖子伸得比鸭脖子都长,一个个咽着口水追问道。 嗯,嗯嗯嗯,二位代表一边品尝草莓,一边频频点头看他们俩眉飞色舞的样子,满面红光,精神焕发,可想而知,草莓的味道不错。 等到二位代表尽情的品尝了味道之后,他们这才挑起大拇指对草莓的味道赞不绝口。 而且,一边对草莓的味道大加赞赏,一边眼巴巴瞅着地里的草莓,看样子还是意犹未尽。 这一下子更是吊起了众人的胃口,纷纷嚷着要求出钱买草莓,无论如何也要尝尝这么神奇的草莓到底有什么样神奇的味道。 “老刘,出个价吧,到底多少钱一斤,我们全要了!” 刘国伟感到很为难,说实话这么好吃的草莓他真舍不得卖,但是看样子不卖的话说不过去,但要是卖的话,卖多少钱一斤合适呢? 大家看出刘国伟的为难来了,纷纷嚷道:“只要你出个价,多少钱我们都买,老刘不用客气,你就说多少钱一斤就行了。” 但是刘国伟始终说不出价格,他确实没法说,说的太便宜了,这么珍贵的草莓他舍不得贱卖,他要是说的太贵了,那就有点不大仗义,他可不是那种坐地起价的人。 正在为难之际,只听有人大声说道:“我给大家出个主意吧,也不用说多少钱一斤,这么珍贵的草莓,便宜,卖了大家也说不过去,我看咱们就单个买吧,十块钱一个,大家说怎么样?”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刘国伟眼睛一亮,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富贵你来啦,你来看看我应该怎么办吧。” 但是刘国伟的话淹没在了众人的叫嚷声中。 “行,没问题,一点儿不贵。”众人纷纷叫着,全都掏出钱来,有的人挥舞着手里的一百块钱,“我也不要多,我只要十个就行了。” 刘国伟又为难了,人来的这么多,草莓这么少,一人十个不够分的,他只好朝着人群外面叫道,富贵你进来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刘富贵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不要乱叫,保持秩序,大家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是僧多粥少,要是一个人买十个,不够分的,所以大家也不要太自私了,现在就一人只能买一个,大家排好队,这边交钱那边过去摘草莓,不要乱了啊。” 果然,在刘富贵的指挥之下,大家有条不紊的交了钱,然后摘到了草莓,每人一个捏在手里细细品尝。 品尝完了以后,纷纷大加赞赏,而且一个个意犹未尽。 但是地已经没有多少成熟的草莓了,意犹未尽也没办法,然后那些本着学习态度来的农民这时候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神肥上面,开始跟刘国伟打听关于神肥的一切信息。 刘国伟指着刘富贵说道:“神肥是富贵研制的,有什么问题大家问他。” 哦,原来神肥是这个年轻人研制的,大家立刻对刘富贵肃然起敬,纷纷围拢到他的身边,跟他打听神肥的事。 其实,刘富贵把超浓缩生物肥送给刘国伟,要的就是现在这个效果,他知道刘国伟以前就是远近闻名的种田能手,跟十里八村的种田能手都很熟,而且他知道这些天有很多人络绎不绝到刘国伟这里来取经,把超浓缩生物送给他让他试用,其实就是要起到一个宣传的作用。 现在一看群情激奋,刘富贵趁热打铁,把自己的生物肥介绍了一下,然后给大家预告,自己的产品,不管是生物肥还是生物农药,都将在镇上的农资超市出售。 有人问道:“你要在镇上开农资超市呀,超市在什么地方?” “就是原来那个树华农资超市,现在店面已经改了,改成了真沃农资超市,我不卖化肥和化学农药,主打生物农资,这几天马上就开业了,到时候欢迎大家去我的超市捧场。” 大家纷纷叫道:“肯定会去的,一定要去,只是不知道用你的特效生物肥,种田的成本会不会增加啊?” “不会。”刘富贵肯定地说,“首先我的生物肥比起其他品牌的生物肥来说,表面的价格基本持平,但是我的生物肥比其他品牌的生物肥高效,施肥量要少一点,这么一来成本就低了。最关键的一点,用我的生物肥种出来的作物,产量高,口味好,价格自然比同类作物要高,这样一来我的生物肥算起来就更便宜了。” 众人一听更加兴奋,纷纷问刘富贵,真沃农资超市什么时候开业? “快了,就是这几天的事,到底哪一天开业?到时候我还会让人去各个村里大力宣传,放心吧,肯定不会错过的。” 这些亲眼见证了神肥的神奇的村民回去以后,更加到处宣扬神肥的神奇,这下子远近方圆没有不知道镇上要开一家生物农资超市的,知道那家超市卖的生物肥相当神奇。而且从那以后,崇山镇的村民们全都有了心事,每天都在互相打听,“镇上的真沃农资超市开业了没有?” “要是开业了千万跟我说一声,我要去抢购高效生物肥。” 想不到刘富贵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把这些村民给急坏了,有的直接就跑到温泉村来找刘富贵,想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开业,他们还等着买肥呢! 第412章 农资超市开业 其实所有开业的事宜刘富贵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他那有限的超浓缩生物肥是用来制造震撼效果的,只是一个噱头而已,真正大批量往外卖的商品肥,是用豆粕、粮食和一些腐殖物,采用传承的古法发酵配制而来的。生物农药也是用传承的古法,使用天然植物浸出、萃取、配制而成。 另外,刘富贵还准备了一个大杀招,那就是他在这几天,用超超高效的生物肥,结合传承来的古法农业,培育出了一种高效的西瓜良种,他又在开业当天向公众展示,以达到更为震撼的效果。 他在果园里专门开辟了三座大棚,用来生产和储存生物农资,另外还在源源不断地生产着,对于他目前所针对的本镇市场来说,这些货源足够充足。 镇上的农资超市已经完全改头换面,那位郭树华老板,早就闲的浑身骨头都疼,他本来就是干事的大老板,自从店面给刘富贵以后,他从一个自主创业的大老板变成了打工者,要说没有失落感那是不可能的。 同时干事业的人也是闲不住,所以店面冷清的那些日子,他一直在为刘富贵想办法,希望能够让农资超市再次盈利,但是刘富贵的不急不躁让他有力气使不出。 现在好容易刘富贵发话了,让他把店面整改一下,对于这位干事业的大老板来说,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刘富贵这一发话,就好比给酒鬼寄来了一瓶美酒,他肯定会尥蹶子大干一场。 刘富贵那边备货还不是很充足的时候,真沃农资超市的店面已经整改一新,以前的时候,树华农资主要经营化肥和化学农药和良种,现在从店面风格上看,整改以后的农资超市已经看不到半点化学的含义,无论是店面标志,还是广告语,全部变成了有机风格。 也就是说,现在刘富贵已经准备的十分充足,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刘富贵连东风都有了,但是他为什么还迟迟不开业呢,他就是为了造势,想要把十里八村儿农民的胃口都吊起来。 那些被他的神肥震撼到的农民,本来就已经很急了,整天到处打听,刘富贵的超市什么时候开业?刘富贵还想在上面加把火,他雇了一些人,让他们到各个村里去,煽风点火儿,也是逢人就打听,真沃农资超市什么时候开业?在超市还没有开业的时候,他们打听能不能通过其他的渠道,买到真沃生物肥。 他这些人到村里推波助澜,更是激起了农民对于真沃生物肥的极大关注,前些天被神肥震撼到的农民,他们受到的震撼在心里久久不能散去,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他们的热情不但没有衰减,反而随着农资超市开业时间的推迟,他们变得越来越狂热,。 渐渐的,那些农民都耐不住性子了纷纷跑到镇上来,找到真沃农资超市,进来就嚷嚷着问什么时候开业,你们的生物农资什么时候才可以卖?。 前些日子还门可罗雀的农资超市,一下子变得如此热闹,变得如此,受人关注,郭树华简直都不能接受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他也听说,很多农民到温泉村看到了神奇的事情,也听说有一种神肥,也就是刘富贵制造出来的肥料,但是在他看来,不就是一种生物肥吗?也不管叫什么太神奇的名字,反正肥料就是肥料,还能神奇到哪儿去了?他不理解这些农民为什么会有如此高涨的热情。 他也曾打电话问过刘富贵,刘富贵含含糊糊的说,咱们的肥料效果神奇,大家肯定都想买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啊是啊,效果神奇,郭树华认为,这种肥料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制作人刘富贵是个大忽悠,不要说他一个农民自己制作的生物肥,就是国外最大的品牌,制作生产出一种特效肥来,也不至于在农民之中引起如此大的轰动。 “那么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开业呢?”郭树华问道。 “马上开业,我觉得现在已经万事俱备了。”刘富贵自信满满。 “那咱们这边需要准备什么呢?” “到晚上的时候,咱们就铺货,反正货架你已经清空了,今天晚上咱们多找人,多找几辆车,把我准备好的农资全部拉过去,理好货,明天再把开业庆典需要的东西全部备好,后天咱们正式开业。” 第二天,就在郭树华和店员们忙忙活活为开业庆典做准备的时候,刘富贵已经让人开着车,拉着巨大的广告牌,车上的大喇叭扯着嗓子喊着真沃农资的广告语,分散开来去各个村庄做宣传去了。 这么大手笔的宣传,对于那些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真沃农资开业的老农民来说,现在一听到宣传,简直是久旱逢甘雨,这些农民都高兴坏了,逢人就说这天大的好事,因为只要真沃开业,他们就能够买到高效生物肥了。 刘富贵大手笔宣传了一天,所有崇山镇的村庄都看到过宣传车的影子,以至于整个崇山镇都沸腾了,还波及到了周围其他乡镇的村庄,都知道明天崇山镇上有一家卖特效农资的农资超市开业,据说人家的肥料喂上以后作物眼看着长。 所有周围十里八村的农民们都像要过年一样兴奋,甚至有的人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了,就盼着明天去看农资超市开业。 有的人稍微迷糊了一觉,做梦都梦到买到了神肥,给自己家的经济作物喂上以后,眼看着自家的作物嗖嗖地生长,开花,结果,成熟,立马就收获,卖了个好价钱! 等到兴奋醒了,一看已经天光大亮,赶紧爬起来往镇上赶,生怕去晚了人家的生物肥都卖光了。 还没等到崇山镇,路上的人就变得熙熙攘攘起来,这些都是赶着去,参加农资超市开业大典的,越往镇上走,人群变得越拥挤,等到了真沃农资超市,这里几乎已经变得人山人海,好像周围所有村庄的农民全都来了。 镇上的大买卖也不少,不管是工厂开业,还是超市一类的店面开业,也不乏搞得动静很大的,但是动静太大,是他们搞庆典的人自己的动静大,有时候往往雷声大雨点小,自己的动静挺大,但是群众却并不感冒,来捧场的不多。 像刘富贵搞的这个开业庆典,当然,他也是请了庆典公司给策划的,舞台拱门彩旗什么的,那也是相当隆重,舞台上也少不了歌舞助兴,主持人插科打诨,时不时往台下扔一些小礼物。 以往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台下的人肯定会跌跤打滚地争抢小礼物,但是今天让主持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么人山人海的场面,他往台下扔小礼物居然遇冷,台下的观众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冷静,对这些扔下来的小礼物并没有表现出那么狂热。 其实大家实在没有心情看表演,抢那些惠而不费的小礼物,他们只关注待会儿开始的农资介绍,关心什么时候就可以买生物肥了。 好容易熬到歌舞表演告一段落,农资超市隆重开业,鞭炮齐鸣,那些老农民这才开始真正的兴奋起来。 刘富贵隆重登场! 今天的重头戏开始了,他要给大家介绍真沃农资超市的产品。 “首先我想要大家明确两点,第一,自从化工产业兴起以来,确实从表面上造福了人类,但是化学工业到底给人类造成了多大的灾难,这个谁都说不上。但是当今社会,化肥和化学农药给我们带来的困扰!这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开农资超市,只卖生物农资,拒绝化学产品。” “第二,相信有不少人知道我有一种神肥,这种肥料给作物施上以后,作物会以神奇的速度生长,开花,结果,并且使用这种神肥种出来的农产品,个头大,产量高,口味好,打个比方说,本身三个月成熟的作物,使用我最好的神肥的话,有可能三天就能成熟。但是,我这种超浓缩的神肥产量极低,只能用来做实验,并不能大规模生产销售。所以,我说的重点是,咱们卖的生物肥只是一种高效生物肥,施用效果只是比同类的其他品牌好一些而已,不会产生神奇的效果,这一点希望老少爷们不要误解。” 接着,刘富贵从最基本的农业知识讲起,同时让人拿上来他的产品,不管是生物肥,生物农药还是他刚刚研制的西瓜良种,他对照着产品一一讲解。 比方说他的生物肥针对不同的作物种类,也详细分了不同的品种。 “按照作物的感温特性来分类的话,分为喜温作物和喜凉作物,喜温作物在生长过程中需要的积温都较高,生长发育的最低温度为10c左右,最适温度为28-30c,最高温度为30-40c,如:水稻、玉米、高粱、甘薯、棉花、烟草、甘蔗、花生、栗等,一般春季或者夏季播种秋季收获。而我们就有专门针对这些喜温作物的特点研制的生物肥,不但能给作物提供养分,也能给作物提供更高的热量。” “反之,喜凉作物全生长发育过程中需要的积温比较低,生长发育过程最低温度为1-3c,最适宜的温度为20-25c,最高温度为28-30c,如:小麦、大麦、马铃薯、黑麦、油菜、蚕豆等,一般秋种第二年夏季收获或者早春播种秋季收获。我们也有针对喜凉作物的生物肥。” “另外,按作物对周围光周期反应特征分类,可分为长日照作物、短日照作物、中日照作物和定日照作物。这些也都有相应有针对性的肥料。” “其实,咱们老百姓种庄稼,主要的分类方法是按照作物用途和植物学系统相结合的原则分类。第一类当然是粮食作物,粮食作物又分为禾谷作物类、豆类作物和根茎类作物。禾谷类作物是以收获谷粒为栽培目的的禾本科作物。按其形态和生物学特征可以分为两大组。一组是小麦、大麦、燕麦、黑麦等麦类作物;另一组是稻、玉米、高粱、谷子、黍、稷等粟类和黍类作物。” “豆类作物是指栽培的豆科作物。按其用途可以分为:食用豆类作物,如蚕豆、豌豆、绿豆、小豆、菜豆等,油用豆类作物如大豆等。另外还有绿肥和饲料豆类作物。薯芋类作物一般就是地瓜、土豆山药什么的。” “刨去粮食作物,那咱们就讲一讲重中之重的经济作物,经济作物分为纤维作物、油料作物、糖料作物、嗜好类作物以及其他作物。在当今社会,经济作物在农业中的地位大有超过粮食老大地位的味道,因为种植经济作物往往能带来更好的经济效果,有钱了,什么样的粮食买不到?” “除去粮食和经济作物,那就是蔬菜和水果了,其实到现在为止,蔬菜和水果,带给我们的经济效益,可能已经远远超过了经济作物,而且,人们对于蔬菜和水果的有机化要求更高。也就是说,现在咱们老农民种地,如果买生物肥的话,绝大多数都用在了蔬菜和水果上面,因为就咱们目前的国情来说,还达不到种粮食也用有机肥的水平。” “那么,今天我就重点讲一讲,蔬菜和果树怎么用有机肥?” 刘富贵对照着他的产品,按照不同品种的蔬菜和果树,详细讲解了使用方法,注意事项,以及使用以后的效果,最后的说了他的产品价格,并把他的产品跟其他耳熟能详的大品牌,做了比较,最后的结论就是,还是用真沃有机肥,效果最好,成本最低,最划算。 介绍完生物肥料以后,刘富贵又当场表演了,用他的生物农药,治疗作物病虫害的效果。 至于他的农资超市现在的良种,这些还没有实现有机培育,所以他销售的还是其他品牌的种子,唯一自主培育的只有一种西瓜种,而且这种西瓜种子的售价还略高于其他品牌的种子。 有的人在台下就喊:“你的种子刚刚开始搞,又不是什么大品牌,到底你的西瓜产量怎么样?到底好不好吃?我们心里也根本没底,你说我们能冒这个险吗?要知道这一季西瓜有可能就是我们一年的收入。” 刘富贵自信满满的笑了:“大家的意思是很想知道我的西瓜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能长多大个儿,口味如何?到底甜不甜?既然大家有这样的疑问,那好,我就用事实来回答你们的提问。” 说着刘富贵一招手,工作人员抬着满满两大筐西瓜来到台上,在刘富贵的示意之下,工作人员当众把西瓜切好,然后分发给下面的观众品尝。 一阵激烈的骚动之后,好多的观众抢到了一片西瓜,吃过以后不禁大加赞赏,这西瓜的味道真好,又甜又面又起沙,而且好像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 “可是,你怎么能证明这些西瓜就是你的西瓜种种出来的呢?”有的观众提出这样的疑问。 “是啊是啊,”很多人也都点头附和,“当今社会大忽悠的事情多了去了,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事情也很多,谁能担保你这些西瓜不是偷梁换柱,用别人的西瓜良种种出来的?” 有的老农民比较质朴,提出另外的不同意见:不过就是这样的季节,他就能种出这么好的西瓜,咱们是怎么都做不到的,请问刘老板,你这大棚西瓜成熟的那么好,是不是因为你用了神肥的原因!” 刘富贵说道:“一点儿没错,这些西瓜都是使用了神肥,要不然也不会成熟的这么快,现在这个季节,你们那些栽种大棚西瓜的,是不是现在刚刚移栽进去?更不用说成熟了,对吧?” 台下的农民们纷纷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好,现在我就给大家展示一下我的西瓜种,成熟以后是不是能长成这个样子,同时也是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让大家知道用我的西瓜良种,只要栽培得法,肯定能种出跟我这些一模一样的西瓜。” 说着,刘富贵又招一招手,工作人员抬上来几张桌子,然后把桌子上层层叠叠摆满了盛放西瓜良种的小铁罐。 “大家看到了没有?这些就是我即将销售的西瓜种子,东西都是一样的,现在有哪一位报名上来?从这些种子里面随机挑出一罐,我在台上现场种西瓜,不出半个小时,我就能实现栽种一直到成熟的过程。” 刘富贵此言一出,台下的观众立刻大哗,半个小时?从种上到成熟,只要半个小时?怎么可能呢? 就是连那些亲眼见识过神肥厉害的农民也觉得完全不可能,他们看到刘国伟给草莓小苗施用了神肥以后,也是两天才能实现开花、结果最后成熟的!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能让一粒西瓜种萌芽都不可能,更不用说生长、开花以致结果成熟了!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刘富贵既然敢在台上夸下海口,他应该是胸有成竹,要不然的话,他这是为他的农资做宣传,要是演砸了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台下的老农民们全部兴奋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起眼睛,就要看刘富贵怎么能在半个小时之内种出西瓜来。 其中有一个农民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记得聊斋志异上面有个《种梨》的故事,说一个道士跟人要了一粒梨的种子,当场种下,浇点水,然后就冒出芽来,很快梨树长大开花结果,不大会子功夫梨就熟了。不过人家那是用了邪术,难道这位刘老板也会邪术不成?” 第413章 实名举报 刘富贵的耳朵多贼呀,下面有人说聊斋,还说他可能是会邪术,其实刘富贵早就防备的会有人说三道四,包括说他会邪术,对于这些质疑的各种声音,他都有相应的准备。 他也不去反驳说他会邪术的人,只是冲着台下鼓励,说道,“有哪一位愿意报名上来?多上来几个也行,如果大家不放心,怕那几位上来的嘉宾是我雇来的托儿,那么大家可以推举一下,大家的意见觉得谁合适?” 刘富贵这话立刻引起台下一阵骚动,他说的一点儿不错,大家就怕有托儿,一听刘富贵说的在理,于是立刻七嘴八舌商议起来,功夫不大,有十个人被推举为代表,走上台来。 “这十位代表就代表了民意,是吧?”刘富贵笑容满面,迎上去跟各位代表一一握手,欢迎欢迎,“人多一点儿好啊,人多力量大,能够看得更仔细一点。” 刘富贵让这十个人分成两拨,其中五个负责在刘富贵的指导之下种瓜,另外五个组成监督委员会,监督,看看这里面有到底有没有猫腻。 有了负责种瓜的人,刘富贵就不用自己动手了,它只需要远远的站着,手持麦克风指导就行了。 他先指挥种瓜的去挑选西瓜种,就是从桌子上堆积的那些西瓜种里面,随机挑出一罐,作为今天的实验用品。 然后呢另一张桌子上还摆了一些西瓜种,这些种子就是国内其他大品牌的种子,以前的时候郭树华做着这些大品牌的镇级代理,当然,现在他依然有那个代理资格,只不过它属于最末级销售,拿货的价格稍高,自从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开张以来,不管是农药化肥还是良种,人家那里销售的所有大品牌农资,销售的价格都低于郭树华拿货的价格,所以郭树华无法经营下去。 现在摆在桌子上的这些种子,是以前树华农资超市的存货,因为拿货价格高,没法卖,就一直放在那里,现在刘富贵拿出来,就是要用自己培育的西瓜种跟其他大品牌的西瓜种比较一下。 台上有装着泥土的木箱子,其他的铲子喷壶等等工具一应俱全,刘富贵让这五个种瓜的农民分为两组,一组栽种他刘富贵培育的西瓜种,另一组栽种其他大品牌的西瓜种。 这两种西瓜种所使用的肥料,当然全是刘富贵的超浓缩生物肥,如果不用这种神肥,也不可能在半小时左右种出西瓜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这些代表全都是种田的好手,种西瓜这事对于他们来说是老本行,驾轻就熟,不需要刘富贵多说,他们手脚麻利的松土,下种,施肥,浇水…… 几分钟的功夫,一切就绪,西瓜已经种好了。 这时候全场一片寂静,可以说所有人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就等着奇迹出现,因为他们人生的常识是,西瓜下种到萌芽,怎么也得几天的功夫,可是在刘富贵这里就是夸下海口,半小时之内就能栽种以至成熟,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只听台上种西瓜的农民首先爆出一声惊叫,接着那五个所谓的监督委员会员,也接二连三的发出惊叫。 哗,下面的观众发出一阵激烈的骚动,纷纷大叫起来:“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还能发生什么事啊,不就是台上的代表看到西瓜已经萌芽,破土而出了吗?虽然他们有所心理准备,但是这种颠覆他们人生观的事情切切实实发生在眼前,还是让他们无比震撼。 “发芽了发芽了,真的发芽了!”一个老农民就像孩子一样跳着脚大喊起来。 “冒芽了,冒芽了,真的冒芽了……”另一个老农民同样跳脚大喊着,看起来有点儿近乎癫狂的样子。 下面的人群骚动得更加厉害了,好多人忍不住都想挤上台来,亲眼看一下这么神奇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正在骚动之际,又有台上的代表大喊起来,“快看,爬秧子了,爬秧了,眼看着长啊!” “啊啊啊,吓死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长这么快,这还是西瓜秧吗?”其中一个农民抱着脑袋大喊,他简直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下面的观众更加骚动,好多人一蹦一蹦的跳起来,争着抢着去看快速生长的西瓜秧,站的离台子近一些的观众看得清清楚楚,那些西瓜秧确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着,越长越长,他们震撼了,狂热了,一个个大声发出惊叫,大喊着,大跳着,每个人都像疯狂生长的西瓜秧一样疯狂了。 旁边手持麦克风的刘富贵淡笑不语,他可没有这些人那么狂热,他不需要狂热,因为他狂热的时刻已经过去,此前他第一次把功力输入腐殖土造成神肥,用这些神肥去给作物试用,发现作物疯狂生长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癫狂的。 甚至比此刻的农民们还要狂热百倍,因为那种成功的狂喜是此刻的农民们体会不到的。 本来他的神肥是没有这么厉害的效果,最好的神肥就是他送给刘国伟的那一些,可以让作物在两三天之内成熟,但是他为了制造出震撼的效果,把一小袋神肥连着输入了好几天的功力,他自称神肥,是一种超浓缩的生物肥,那么此时在台上用来种西瓜的这些神肥,那就是超超浓缩的生物肥。 这就像当初米国扔的两颗原子弹一样,只是为了制造震撼的效果,对外宣称,他手里有的是原子弹,其实一共就是这两枚,即使对方不投降,当时他也没有原子弹往外扔了。 一点点神肥,耗费了刘富贵好几天的功力,要知道刘富贵得到了古武传承,而且从那以后苦练不辍,早已有了深厚的功力,那好几天每天都对着这么一小撮肥料输入功力,简直都要把他抽空的感觉,现在想来这么一小撮肥料就是造成炸弹的话,那威力也相当可观。 现在那些功力转化成能量把植物快速催长,说起来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 又是几分钟过去,西瓜秧子已经长得够长,很快就开花了。 负责种瓜的五个老农民顾不得震撼跳叫,一看到西瓜开花赶紧本能地给西瓜人工授粉,他们知道不授粉的话就结不出西瓜来。 手忙脚乱地刚刚授粉完毕,花就谢了,结出一粒小小的西瓜果实。 这一粒小小的西瓜果实,依然以人们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着,功夫不大,一颗颗又大又圆的西瓜就已经长成了,不管台上还是台下,那些老农民们又跳又叫,疯狂无比,疯狂到现在,每一个人都感觉要虚脱了,要虚脱的不光是他们的身体,还有他们的精神,许多老农民活到七老八十,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像今天这样让他们震撼无比的事情。 半个小时不到,西瓜成熟了。 一直手持麦克风装逼微笑的刘富贵,这时候终于嗽了嗽嗓子走上前来:“既然五位代表发话,说西瓜已经成熟了,那咱们就进入下一个环节,吃瓜,先尝一尝别人的种子种出来的西瓜什么味道?” 于是,工作人员走上前来,摘下用别人的种子种出来的西瓜,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先让台上的代表们品尝,然后分发给台下的观众品尝。 现场先是一片吸溜吸溜吃瓜的声音,接着就是一片赞不绝口,交相称赞西瓜的口味好。这种品牌的西瓜种往年大家都有种过,以前的时候觉得他们种出来的西瓜个头已经不小了,口感也已经很好了,想不到用了刘富贵的神肥,这种西瓜长的个头更大,口感更好。 “口感好了很多是吧?”刘富贵说道,“这才哪到哪儿?接下来咱们尝一尝自己的瓜种种出来的西瓜到底什么味道?” 于是把刘富贵培育出来的西瓜分切开来,分发给大家品尝。 这些西瓜比刚才其他品牌的西瓜个头更大,更圆,现场的老农民们更加跃跃欲试要尝一尝,虽然种瓜以前刘富贵已经让人品尝了两筐子自己培育的西瓜,但是那些没有尝到的还有很多,现在他们都已经急不可耐了。 而那些已经尝过一片的,到现在嘴里似乎还有那种西瓜的清香味儿呢,都吃上瘾了,疯狂地往前拥挤,还得要尝一尝现场种出来的西瓜什么味道? 等到所有的西瓜全部吃完,现场观众的情绪已经达到一种巅峰状态,许多人纷纷大叫,问富贵这种神肥怎么卖?他们要买,多少钱都要买,一定要买一些回去自己用。 “老少爷们们,很抱歉,刚才不是告诉大家了吗,这种超浓缩的生物肥产量极低,无法大量生产,不能做到商品化,最多就是拿来做试验用。跟大家说实话,我手里也没有多少,实在没得卖。不过我现在卖的真沃生物肥属于高效肥,虽然不能让作物像今天的西瓜这样长这么快,但是种出来的果实无论从个头、产量还是口味上,都跟今天的西瓜差不多,只不过没有这么神奇的速度而已。”刘富贵苦口婆心地向台下的观众解释着。 “那好,我们就买你的高效生物肥,我要买回去喂桃树,现在开始卖了吧?我要买!”台下有观众大喊。 “对,我也要买,我就买回去种西瓜。” “我种草莓。” “我要自己种点蔬菜自己吃。”…… 人们纷纷往前涌来,争先恐后要买生物肥,生怕落在后面没得买了。 场面异常火爆,但是刘富贵却是暗暗叹息,这就是群众的盲从性,自己这是实打实的高效生物肥,肯定不骗人,但是,如果换了是一个大忽悠,用一些非正常手段搞促销,从表面上看商品很好,但是买回家就没法用。 这样的实例比比皆是。 “老少爷们不要急。”刘富贵大喊道,“我们店里货源充足,完全能够保证人人都能买得到肥料。不过我要奉劝大家一句,这种生物肥刚刚生产,还没有经过大家的实验,到底是不是好用?这个时间出真知,所以我的建议是,大家先不要多买,现在需要多少就先买多少,觉得好用再来买也不迟。我们开的是农资超市,天天开门,货源充足,随时都能买得到。” 大家虽然觉得刘富贵说得在理,但是如此火爆的情形之下,人们都有从众心理和焦虑心理,生怕这么火爆的情况下卖断了货,所以,每个人还是尽量的往前挤。 本来,搞农资的都知道,当前的国情下,化学肥料和化学农药占了主导地位,虽然现在有机种植是个大趋势,但是趋势归趋势,生物农资跟化学农资比起来,占比还是小得可怜。 那些真正来买生物肥的老农民也只是占了少数,大多数的农民是不买生物农资的,他们也不过是来看热闹,不过今天被刘富贵的神肥所震撼,本来用不到生物肥的农民也要买一些回去,至少种一点有机蔬菜或者有机瓜果什么的自己吃,如果搞得好,可以商品化,咱们以后也种植有机作物,卖个好价钱。 都抱着这样的心思,所以就变成了人人都要买生物肥的火爆场面。 真沃农资这边如此火爆,惹得大东农农资服务部那边去买化肥的老农民也被惊动了,他们纷纷过来看热闹,以致到了后来,凡是到镇上来的农民,全部到了真沃农资的开业现场。 本来大东农农资服务部一直生意火爆,挤兑得树华农资超市门可罗雀,想不到今天一下子翻天覆地,大东农农资服务部门可罗雀,而原来的树华农资超市异常火爆。 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负责人姓王,这位王经理自从来到崇山镇负责农资服务部,既觉得把他派到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感到愤愤不平,又有面对这些山民的极度优越感,在来买农资的老农民面前态度那是相当傲慢。 他也隐隐听说了原来那个树华农资超市改版了,变成了真沃农资超市,但是他对这个变化嗤之以鼻,不要说只是一个镇上的农资超市,就是县里市里省里的大农资经销商,他们大东农也完全不放在眼里。 想不到今天真沃农资一开业,让他的大东农农资服务部一下子变得门可罗雀,所有来买农资的老农民都不买了,全部跑到真沃农资那边看热闹去了。 这让王经理在诧异之余,心里十分不平衡,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小镇上的农资超市而已,居然敢跟我们这么大的企业叫板,那是想自找死是吧? 王经理派人去真沃农资超市那边看看究竟,功夫不大,派去的员工回来汇报说,真沃农资搞得动静挺大,场面异常火爆,现在的老农民都在争相购买。 “他们卖的是什么品牌?”王经理问。 “说不上是什么品牌,既然叫真沃农资超市,我想他们卖的应该是真沃牌的吧?”那位侦查的员工说,“因为他们不卖化学农资,只卖生物农资,据说这些生物肥是他们自己研制的。” “只卖生物农资?”王经理诧异之余,觉得这简直就是对他们大东农的一种侮辱,要知道大东农就是以有机农业为主打的企业,不说是世界第一,放眼全国,又有哪一家企业在有机农业方面敢跟大东农叫板? 想不到一个小小乡镇上的农资超市,自己搅拌一点生物肥,居然就把他们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生意给抢走了,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真沃农资这是在跟大东农农资服务部叫板吗? “很火爆,现在那些穷山民都在买他的生物肥?” “是的,几乎人人都买。”那个侦查回来的员工回答说。 “难道这个崇山镇的农民人人都在种植有机作物了?”王经理居然怒了。 “应该不是吧!”那位员工回答说,“咱们的市场调查说得很清楚,当前咱们的有机农业服务在崇山镇要想打开局面还任重道远,因为下面村里真正种植有机作物的农民不多,成规模的有机农场更是一家都没有。所以咱们的农资服务部本来是以有机农业为主,但是您也知道,自从服务部开业以来,咱们主要销售的都是化学农资,所以这也足以说明这个乡镇的农民种植有机作物的并不多。” “既然不种有机作物,为什么你说人人都在买生物肥?”王经理拍案大怒,“都傻了么?” 平素里王经理傲慢异常,十分严厉,现在拍案大怒,那位员工吓得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但是他去现场看的清清楚楚,不但说人人都在买生物肥,而且还在争先恐后,好像再不赶紧往前挤,再不赶紧买就买不到了。 “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经理十分恼怒。 “呃——这个……”员工斟酌着词句说道,“应该是真沃农资的营销手段相当厉害,他们的老板亲自在台上主持,我去的晚,只听到他还在台上用了‘欲取反与’的营销策略,看到人人往前挤争相购买生物肥,他还劝大家不要多买,每人都少买一点,回去试试效果再买不迟。他这么一说,那些农民抢得更起劲了。” 啪!王经理气得连茶杯都摔了:“忽悠,简直是骗子!” 他略一思忖,抓起手机给城管和工商打电话:“那边是不是有个真沃农资超市开业,我现在实名举报他们公开行骗!” 第414章 严厉查处 大东农实力雄厚,不要说在一个小小的乡镇,就是到了省城也能横着走,所以王经理报出大东农的名号,不管是镇上哪一级的单位,总得给人家巨无霸一个面子。 但是崇山镇工商所接到报案感觉很为难,因为工商所很了解今天开业的真沃农资是什么情况。首先,这个农资超市是刘富贵开的,工商所的人跟刘富贵不说是很熟,但是他们认识刘富贵,因为以前的时候刘富贵报过案,工商所跟派出所联合执法,工商所的人见识过刘富贵的厉害。 这以后刘富贵的生意做的也不小,跟镇上的大老板们都很熟,工商所的人时不时从那些大老板的口里,听到关于刘富贵的一些事情,这让他们知道刘富贵是一个能人。 最关键的是,刘富贵把树华农资超市盘过来,他早就和郭树华办理了交接手续,包括去工商所过户,营业执照改成了刘富贵的名字,而且人家的经营范围有了本质上的改变,以前郭树华就是卖农资,当然,现在在刘富贵也是卖农资,但是以前郭树华主要代理化学农资的各种品牌,刘富贵现在卖的农资基本上属于自己生产的土肥。 卖土肥这种事情,应该不存在什么造假的问题,更不存在什么假冒伪劣,比方说很多人就专门做卖土肥的生意,他们从养鸡场买鸡粪,然后兑入一定比例的沙土,这就做成了土肥,用拖拉机拉着到处卖。 刘富贵的农资超市虽然跟那些卖鸡粪土肥的经营方式不一样,但也基本上大同小异,这种经营不需要工商部门去管。 现在大东农服务部的经理亲自打电话实名举报,工商所的人也不能置之不理,毕竟人家是庞然大物,稍微处理不慎遭到举报,那可就麻烦了。 工商所的所长委婉的回复王经理说:“王经理你所谓的行骗是指的哪一方面?嗯是这样的,刘富贵农资超市的经营范围,他基本属于卖土肥,自己生产的,这种经营方式在我们这里都是粗放管理,只要农民用着效果好,他们自愿买,我们工商部门无权干涉。” 那位王经理大发雷霆:“你不觉得它的营销方式有问题吗?他这是在忽悠群众,坑农害农。” “哦,是营销方式的问题,啊,那这样吧,王经理,你让人出具一份书面的举报材料,我们这边负责调查核实,如果刘富贵确实存在坑农害农的问题,我们肯定会严厉查处,而且,只有收到你们的举报材料,我们一定会认真对待,一边上报,一边调查核实,你看这样处理怎么样?” 工商所长的这番话,其实已经是很负责了,他一点都没有敷衍的意思,不管举报是不是属实?他都已经承诺马上上报了,但是他的话还是让王经理十分震怒。 “我现在实名举报,你不但不马上受理,马上去现场调查核实,反而让我出具书面材料,你这是推诿敷衍,是不作为,严重的渎职行为!” 俗话说,泥人尚有三分性,何况人家的官儿大不大的,毕竟也是一个所长,现在被一个举报人直接指着鼻子痛骂了,态度之恶劣,言语之无礼,实在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位所长被骂的满头怒火,要知道就是他们局长也不能这样为事不为事的指着鼻子大大骂。 “你说我不作为?说我严重渎职是吧,那请你指出来,我哪里渎职了?然后在你看来,我应该怎么做就是不渎职,请你指出来。” “你们现在应该马上去现场调查核实,制止对方坑农害农的欺骗行为。” “你的意思是,真沃农资超市在坑农害农,在欺骗营销是吧?你现在实名举报?” “是的,一点没错。”王经理态度蛮横地说。 其实所长已经开始给对方录音:“你既然实名举报,把你的具体信息报上来,你叫什么名字,具体是干什么的?” 王经理这个愤怒,他一开始就报出了大东农的名号,而且他们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开始张罗的时候,他就跟工商所的人接触过,彼此又不是不认识,没想到这个所长现在又开始给他打起了官腔。 “我叫王侗,是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经理,我现在就是实名举报真沃农资存在欺骗销售的问题,在坑农害农,希望工商部门尽快制止真沃农资超市的违法行为。” “哦,哦,是王侗经理呀,那好,我们收到你的举报了,我马上派人去真沃农资的开业现场进行核实,并且约谈他们的老板刘富贵,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王侗经理,如果你的举报属实,我们一定会严厉查处,但是如果你的举报不属实,当事人提起反诉的话,你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所长这话,气的王侗差点把电话摔了,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还犯下诽谤罪了? 不过王侗的底气也不是很足,毕竟他仅仅是派了一个员工过去看了一眼,具体真沃农资是个什么情况,他一概不知。 如果不是今天真沃农资开业搞出这么大动静,他堂堂大东农服务部的经理,哪里把一个小小的农资超市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个农资超市,已经被他们挤垮了。 “去不去调查核实,你看着办吧。”王侗气呼呼说完这话,他一下子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他又给城管打电话,还是老腔老调,举报真沃农资在搞欺骗销售,虚假宣传,要求城管去制止对方的这种坑农害农行为。 本来他说的这些举报理由,是不归城管管的,放在一般人身上就会说这事归工商部门管理,但是偏偏的,镇上城管队的队长跟王侗比较熟,不管王侗的举报内容是什么,城管肯定会雷霆出击的。 城管队的这个队长叫戴宏武,说起来他也是事业编制,他的档案关系在教育部门,以前的时候,他应该算是一个老师,确切的说,他是一个体育老师。 戴老师教体育教的算是比较好吧,怎么说呢,也许是因为他比较严厉的缘故吧!学生们都比较怕他,所以他的体育教的比较好,不过,他教的每一级学生,总有那么几个学生被他痛打过。 戴老师收到的举报也不少。 后来戴老师不教体育了,他负责学校的保卫工作,算是崇山镇中学的保卫科长吧,但是戴科长的火爆脾气依然不改,看到有不服从管理的学生,他就忍不住出手暴打,学校方面也是相当头疼。 后来镇政府从学校抽调一部分老师到城管队,学校首先要推荐戴科长去城管任职,而且到了城管队戴科长发现,镇上的城管一个个都没有权力欲,让人奇怪的是谁都不想当官,城管队这么多人,居然队长一职一直是个空缺。 于是,戴队长就应运而生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不是这些人都不想当官,如果是好职位工资又高油水又足,风险又低的话,谁不想当官儿?只是一个镇上的城管队,要想开展工作那是相当难的,就算是在一个小小的县城,弹丸之地,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没有不认识的,何况在一个镇上,谁不认识谁呀! 大家都是熟人,即使乱搭乱建,占道经营了,你怎么管他? 不管的话,镇政府的任务完不成,管的话,没法管! 所以这个队长就是处于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也可谓置于火上烤,既没有油水,又尽是得罪人,谁也不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戴队长就愿意干,他既没有觉得吃力,也没觉得不讨好,他在队长位置上干得有滋有味,自己感觉还很风光。 当然,他被镇上的人骂惨了,这些他不是不知道!但那又如何?他完全不在乎。 也有一些商户吃了戴宏武的亏,想要报复他,但是又不敢,因为戴宏武执法的时候从来不用事业编制的城管人员,而是雇佣社会闲散人员。 要知道以前的时候,镇上最大的涉黑势力是崔应军,但是被刘富贵灭了。还剩另一股势力田朋,已经被刘富贵收服,有点改邪归正的意思,所以戴宏武即使想从本镇雇佣社会闲散人员,田朋他们也不摆他。 人家不摆他,戴宏武自有办法,他其实也不想从本镇雇人,因为镇上这些人互相之间都认识,执法的时候真需要打打杀杀,从本镇雇人的话跟被执法的对象可能熟识,往往打杀起来不给力。 所以执法的时候都是从其他地方雇人,他是崇山镇的邻镇山前镇的人,山前镇也有两股涉黑势力,其中一股涉黑势力的头外号人称芝麻花,戴宏武从小就跟芝麻花认识,关系还算不错,当他当上城管队长需要雇人的时候,自然而然他就想到了芝麻花。 戴宏武当上城管队长以后,成功处理了几起乱搭乱建的违章建筑,被执法对象不服,跟城管对峙,那时候冲杀在前的就是芝麻花的人! 山前镇离崇山镇并不远,有什么事情需要暴力执法的时候,戴宏武一个电话芝麻花分分钟就能赶到,真要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临时工干的,直接辞退就行,戴宏武这一招用得可谓得心应手。 至于戴宏武能跟王侗认识,那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因为大东农农资服务部在外面搭了一个车棚,目的是方便来服务部买农资的农民,但这个车棚在城管看来,属于违章乱建,戴宏武当然让人下达了限期拆除通知书。 王侗接到通知书,根本没拿当回事,理都不理。 戴宏武就带着人来强制拆除,但是王侗一个电话打到镇政府,镇长把戴宏武叫去劈头盖脸一通骂,然后让戴宏武给大东农农资服务部赔礼道歉。 就是这次赔礼道歉,让戴宏武认识了王侗,要知道脾气暴躁的人有时候并不是对谁都这么暴躁,他可能对比他不行的人脾气暴躁,但是遇上比他厉害的人,也许比任何人都势利眼,戴宏武基本上属于这种人。 戴宏武巴结王侗,王侗也乐得养这么一条狗。 今天,吴东给他的狗打电话了,这可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戴宏武立刻向王侗保证,分分钟把真沃农资搞砸,不再让他们的庆典以失败告终,还要尽量挑起事端,让真沃农资立即关门。 听到戴宏武的保证,王侗这才气顺了不少,刚刚被工商所所长好气,这笔账他算是记下了,得罪了他们大东农的人,相信过不了几天,那个所长肯定被撤,甚至被查都有可能。 戴宏武之所以敢向王侗下保证,是因为他胸有成竹。 本来真沃农资超市搞开业庆典,而且搞得动静那么大,他心里就有气,要不是听说本镇上所有出头露面的大老板都去参加庆典了,说明那个搞农资的有点背景,他早就带人前去阻止庆典的继续进行。 因为他知道,在大城市——即使在县城,如果你想开业,搞庆典,必须要先到城管那里写个申请报告,然后缴纳几百块钱的管理费,这才能够搞庆典。 但是在这穷山僻壤的小乡镇,以前还从来没有这么干的,因为大家彼此都熟识,镇上一共就是那么几个大老板,大老板要开业,要搞庆典,他们不需要去城管队打申请报告,尽管搞他们的就是,城管队也不会说什么。 这次可是不同,戴宏武听说树华农资超市卖了,卖给了温泉村的一个种果园的农民,改成了真沃农资超市,一个小小的村里人,到镇上搞农资超市搞庆典,居然目中无人,不到城管队来打报告,这让戴宏武很不舒服。 现在好了,正好王侗授意他去真沃农资捣乱,虽然王侗说真沃农资搞欺骗销售,坑农害农云云,但是这些都跟城管毫无关系,城管能找的理由,就是农资超市没有打申请报告私自搞庆典,违反了管理条例,仅此一条,戴宏武就能让庆典搞不下去。 然后戴宏武还准备故意苛刻一点,激怒那个叫刘富贵的村里人,只要对方对抗执法,那就没得说了,城管先给他关了门再说。 戴宏武立刻给芝麻花打电话,让他马上带人火速赶到崇山镇,到真沃农资超市前面会合。 城管队到了真沃农资那里的时候,发现一时半会儿还挤不进去,因为四围八乡的农民来参加开业庆典的太多太多,现在农民们正在争先恐后的抢购生物肥,不管是大街上还是角落里,挤得水泄不通,他们想执法也进不去。 好容易挤了半天,戴宏武和他的城管队员挤了满头大汗,这才来到台前。 “停,停停停,都给我停一停!”戴宏武一边跳上舞台,一边大声喊道。 刘富贵正在台上手持麦克风维持秩序,一看镇上的城管队来了,还大喊着叫停,诧异地迎上来:“怎么回事?为什么叫停?” “为什么叫停?”戴宏武冷笑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开业啊,庆典结束,现在正式开始销售。”刘富贵有点奇怪,城管队的人怎么看起来有点气势汹汹的? “开业?搞庆典?”戴宏武喝道,“谁让你私自搞庆典的?刚才放炮是你吧,你有没有到城管队递交申请报告?交管理费了没有?” 说实在的,刘富贵还真不懂这些,不知道自己开业跟城管有什么关系,他摇摇头:“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那我就告诉你。”戴宏武是搞体育的出身,身强体壮,往那一站威风凛凛,“你违反了城市管理条例,你知不知道城市管理条例规定,凡临时占用公共场地举办商业庆典活动的单位或个人,必须提前向城管执法单位申请登记,经审批同意后方可在指定的地段、规定的时间内举办。要求保持周围环境卫生整洁,严禁高音喇叭噪音扰民,严禁燃放烟花爆竹甚至燃放礼炮,活动结束后及时做好现场清理和恢复工作,并自觉接受执法人员的监督管理。这些你都做到了吗?” 看对方官腔十足,煞有介事,刘富贵不禁“嗤”的笑了:“说实话,我还真没做到,我既没有申请登记,而且这里不但有高音喇叭,放了炮仗,还放了礼炮,什么都干了,你说这怎么办吧?” “怎么办?”戴宏武把眼一瞪,“城管执法人员要对辖区内商业促销、庆典活动进行检查,对未经审批擅自占道进行促销活动的,或者未按审批规定超规格、超范围进行促销的进行严厉查处;对不按规定时间和规定地点开展商业促销活动的,要求其当场改正;对在商业促销活动中违规使用音响器材而噪声扰民的,一律收回其审批手续,取消其商业促销行为。你这属于未经审批擅自占道进行庆典活动,我们必须要对你进行严厉查处。” 刘富贵笑眯眯问道:“请问怎么个严厉法?” “你少废话,让你们老板出来。”戴宏武喝道。 “我就是老板,我叫刘富贵,请你严厉查处吧,我拭目以待。” 第415章 两利相权取其重 “你就是老板?”戴宏武不由得再次仔细打量刘富贵,没想到真沃农资超市的老板这么年轻,一开始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刘富贵是庆典公司的主持人或者真沃农资的职工呢。 “没错,我就是这个小店的老板,想怎么严厉查处冲我来吧。”刘富贵淡淡的说。 戴宏武恶狠狠瞪了刘富贵一眼:“怎么查处?我现在口头通知你,根据城市管理条例的规定,你未经审批擅自占道开展商业促销活动,城市管理部门要求你立即停止你的违规行为,取消你的商业促销活动,活动中使用的所有器材由城管部门暂时扣押,具体处罚结果另行通知。” 说着,戴宏武冲手下的城管队员一挥手:“把舞台拆了,拱门放下来,所有活动使用的器材全部扣押。” 他身后的城管队员都是从镇上各个单位抽调来的,而且以学校教师居多,这些都是本地人,一直以来不管出什么任务,对违规的商户最多就是规劝,从来没动过手,何况今天刘富贵这里这么大的阵势,一看就很有实力,这些这些城管队员更是面面相觑,没有一个肯上前的。 一个个都是废物,戴宏武恶狠狠瞪了这些队员一眼,虽然他们的表现在意料之中,但戴宏武还是十分恼怒,他怒冲冲掏出电话,当然是打给芝麻花。 “喂,你到哪里啦,怎么还没看到你的影子?” “快啦快啦,马上就到。”电话那头的芝麻花说道。 戴宏武又转回头来,恶狠狠的瞪了刘富贵一眼:“我们还有一部分城管队员没到,在他们到来之前,如果你主动把这次促销活动所使用的器材全部收起上交,那么在对你处罚的时候我们可以酌情宽大。” 刘富贵脸上的笑容早就没了,面若寒霜,虽然他没有见过戴宏武,但是就这么大一个镇子,不管怎么说,城管队也算是一个单位,他也曾经听人谈论过镇上这个城管队队长,是从中学里调过来的,脾气暴躁,行为比较粗鲁,他对戴宏武的了解仅此而已。 总算见识了他的简单粗暴,这个城管队长办事还真不是一般的粗暴,虽然他说的不错,自己没有到城管部门提出申请,但是在这穷山僻壤的乡镇上,有哪家门店或者工厂开业庆典谁要去城管部门报备? “我没有违规,更没有违法,我的店现在正在开业,搞得比较成功,你看老少爷们儿正在争先恐后的买肥料,你别耽误我生意,赶紧走离我远点儿。”刘富贵就像驱赶苍蝇一样挥挥手。 戴宏武咬牙:“拒不配合执法工作,态度恶劣,城管执法部门将会对你进行加倍处罚。” “ 随便你发什么狠?”刘富贵冷声说道,“现在你赶紧从我面前滚开。” “你小子居然敢骂人?”戴宏武瞪圆了眼睛,跨前一步伸手就要抓刘富贵,他岂能把这么一个小年轻放在眼里,既然出口不逊,那就打你没商量。 还没等他抓到刘富贵,就听有人大喝一声:“戴宏武,你干什么?” 戴宏武一愣,扭头一看,喊话的原来是孙熙诚,在孙熙诚的身后还跟着徐学江等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是镇上的大老板,代表了镇上商界精英。 现在只见这些商界精英,一个个满脸怒气走上前来,徐学江性子比较急,他紧走两步来到戴宏武的面前:“戴宏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戴宏武现在虽然名义上是城管队的队长,但他不过是从中学借调来的一个教师而已,在镇上这些大老板面前他还是有些自惭形秽的,一看徐学江质问他,他有些心虚的说:“我们城管队正在执法,这家农资超市私自搞开业庆典,违反了城市管理条例,我们这是制止他的违规行为。” “什么叫私自?”徐学江更加跨前一步,“你的意思是在开业庆典之前,先要大张旗鼓的把镇上所有人都通知一遍,就不是私自了吗?” “徐老板,不是那个意思,看来你也不懂,城市管理条例规定,凡临时占用公共场地举办商业庆典活动的单位或个人,必须提前向城管执法单位申请登记,经审批同意后方可在指定的地段、规定的时间内举办。要求保持周围环境卫生整洁,严禁高音喇叭噪音扰民,严禁燃放烟花爆竹甚至燃放礼炮,活动结束后及时做好现场清理和恢复工作,并自觉接受执法人员的监督管理……” “放屁,”没等戴宏武说完,徐学江就怒了,“咱们镇上开业的多了,开业搞庆典的也有不少,有哪一家开业之前还得到你们那里打个报告。” “徐老板,你有点出言不逊啊!”戴宏武也恼了,他虽然惧徐学江一头,但是他认为自己今天是为大东农出头,要知道大东农在全国那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企业,你们不过是镇上的土鳖而已,人家大东农碾死你们不跟碾死一个臭虫似的! “我就是出言不逊了,你妈的赶紧给我滚蛋,少在这里膈应人。”徐学江用手往台下一指。 孙熙诚等其他的大老板也纷纷指责戴宏武,让他赶紧滚蛋。 所谓众怒难犯,何况这些发怒的众人都是镇上的头面人物,戴宏武心虚的后退一步,说实话,今天要不是为大东农出头,觉得背后有大东农撑腰,这么多大老板指责他,他早就吓得灰溜溜走了。 怎么办?他的心里比较纠结,要是就此回去,不但有负大东农王经理重托,而且对自己来说,那也太丢脸了吧! 自己好容易在崇山镇建立的那点威风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想来想去,戴宏武把心一横,还是那句话,这些所谓镇上的大老板不过是些土鳖,跟大东农比起来他们屁都不是,两利相权取其重,自己就靠上大东农了。 如果自己顶不住,有大东农在背后顶着呢,自己是给他们办事,他们不会坐视不管吧? 正在这时,只见台下又是一阵激烈的骚动,同时伴随着一些人蛮横的呼喝之声,台下的人群就像潮水一样往两边让开,闪开一条道路,十几个满脸戾气的人冲上台来。 台下那些镇上的人大多认的来人,这些人好像是城管吧?虽然平常不大见,但是一点遇到城管执法的时候,都有他们的身影。 这十几个人正是戴宏武叫来的救兵,领头的就是芝麻花。 一看自己的队伍来了,戴宏武顿时有了底气,他把心一横,决定不再理镇上这些大老板,既不听他们的,也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 “把舞台给他拆了,拱门撤掉,所有活动用的器材全部暂时扣押,这次开业促销活动但是取消,不要让他们再卖了。”戴宏武这算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横下心来,他的脸色铁青,一脸的狠厉。 芝麻花是个大高个儿,个子很高,脑袋很小,长得有点像大头儿子小头爸爸里面的那个小头爸爸,至于他的外号来历,大概意思应该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吧,只长高不长粗,那应该就是芝麻花了。 这小子脑袋虽小,但是一脸的阴狠却是很显眼,现在戴宏武发话了,他恶狠狠扫视了一眼徐学江等人,然后把手一挥,“先拆舞台。” 说完他身先士卒,迈开大长腿两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扯掉舞台上面的幕布,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幕布,腿弯后面就挨了一脚,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嘴里怒骂一声,扭过头想看是谁偷袭他,只是脑袋刚刚转过来,还没等看清偷袭的人,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你妈……”他刚骂出半句,又一个大耳刮子扇在另一边脸上,啪啪,啪啪啪啪,清脆的耳光声音急速的响起来。 芝麻花的脑袋被扇得就像暴风雨中的一个气球,别说骂人了,就是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对方出手太快了。 出手打芝麻花的,正是刘富贵。 戴宏武和芝麻花带来的那些人等到明白过来,芝麻花的脸都被打肿了,戴宏武大吼一声,“你敢对抗执法?” 十几个人呼啦一下子冲上去,围攻刘富贵,戴宏武当然身先士卒冲在前面。 第416章 出脚太狠 刘富贵身形一闪,人已经来到戴宏武的身后,伸手薅住了他的后脖领子,戴宏武人高马大,想不到被刘富贵抓在手里拽着,就像提着一只鹅一只鸡一样轻松自如。 芝麻花的那些手下人随后赶上,可是还没等他们出手,只听噗噗一阵乱响,这些人纷纷被刘富贵踢倒在地,而平时那个体魄强壮的戴宏武,在刘富贵手里完全成了一个布偶,随着刘富贵的身形一动,他这个布偶也被拽着荡来荡去。 等到芝麻花的这些手下全部被打倒在地,戴宏武感觉也要被他勒死了。 刘富贵拽着戴宏武把他拉到台前,在他腿弯上来了一脚,戴宏武扑通一声跪在台上,看起来就像什么人犯了罪给台下的群众下跪一样。 “当着广大老少爷们的面你给我说说,为什么到我的开业现场来捣乱?” “你没有到城管执法部门提交申请,私自举行开业庆典活动,违反了城市管理条例——” 话音未落,刘富贵照他脑袋就是一脚,“放你妈的狗屁,这是在镇上,不是在城里,你拿城市管理条例到咱这穷山沟来打什么官腔?” 刘富贵这一脚还算留情,但是戴宏武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踢爆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城管队的队长,台下人山人海,他跪在台前被人随意打骂,那种屈辱感让他感觉生不如死。 “你敢暴力抗法?公然殴打执法工作人员——” 话音未落,刘富贵照着他又是咣咣两脚,“还敢冒充执法工作人员?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说着,刘富贵转回去,把那个被他打的七荤八素的芝麻花给拖了过来,一边拖着走,一边猛踹,踹得芝麻花哇哇惨叫,这年轻人出脚太狠了,简直要疼死了。 “你说,你是干什么的?”刘富贵把他拖到台前,高声问道。 现在被人家控制,又当着台下这么多人,芝麻花肯定要给自己争辩,要把自己美化成正义的执法人员!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混社会的吧。 “我是城管,来执法的。”芝麻花声嘶力竭的叫着。 刘富贵虽然不认得芝麻花是何许人也,但是一看他们这群人的做派,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刘富贵也知道,城管执法的时候,使用暴力的绝大部分不是正式的在编人员,而是从社会上雇用的闲散人员,美其名曰临时工。 “还敢说你是城管的?”刘富贵决定从芝麻花身上入手打开缺口,一看这小子还不说实话,刘富贵开始暴打芝麻花,“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谁指使你到这里搞破坏来的?” 芝麻花被打得连声惨叫,惨叫得让他的嗓子都转到脖子后边去了,他觉得自己都要被打死了,这年轻人是谁啊,打人比他们混社会的都狠啊! “富贵,我认得他,他叫芝麻花,是山前镇的一个混子。”徐学江走上来,对刘富贵说。 “哦,原来是混社会的地痞流氓,怪不得这么黑呢,上来就想给我拆台。”刘富贵说着,又去拖过来几个芝麻花的手下人,上来就是一顿猛揍,打的这几个人哭爹喊娘。 “说一说吧,你们是干什么的?谁让你们来的?”刘富贵喝道。 这些小混混儿哪里经得起刘富贵的暴打,早就被打得恨不能磕头求饶,现在问他们话了,当然凡是他们知道的全都说了。 台下的群众一听,他们自己都承认是混社会的,顿时愤怒了,纷纷喊道:“什么混社会的?分明就是黑社会,他们冒充城管到这里捣乱来了,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来捣乱?到底想干什么?” 也有的人喊道,“什么叫冒充城管?咱们这里的城管不就是黑社会吗?比黑社会还狠,我就吃过他们的亏。” 刘富贵把戴宏武拽过来,高声问道:“现在还敢说你是城管吗?他们是不是你叫来的?” 事已至此,戴宏武想不承认也不行了,因为芝麻花就在跟前当面对质,他是赖不掉的,而芝麻花的身份已经被确认,他们这一伙就是混黑社会的,那么同理可得,他戴宏武就是混黑社会的。 “他们是无业人员不假,但我确实是城管队的队长,因为他们是我的老乡,我在执法上往往遇到暴力抗法,没办法,请他们来帮忙。”戴宏武还在为自己争辩。 “明明就是些黑社会,还敢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是该死。”刘富贵真恼了,拽起戴宏武就是一顿猛揍! 就刘富贵的功夫,一拳把戴宏武打个脑浆迸裂都不成问题,他拳脚上真用了力,这下戴宏武实在受不了了,也可谓受刑不过,他大声哭叫道,“求你别打了,我说我说实话,是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王经理向我举报,说你这里正在进行欺骗销售,坑农害农,让我来管一管。” 刘富贵简直都被气笑了:“你到底是干哪一行的?一会儿说自己是城管,这会儿怎么又变成工商管理部门了?欺骗销售,坑农害农,这种行为应该属于工商管理部门来管,为什么会找到你?” 额额,戴宏武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刘富贵说的一点没错,即使真沃农资超市存在坑农害农的行为,这事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城管部门来管。 这时候只见工商所的李所长带着几个工商管理人员走上台来。 本来李所长十分反感王东颐指气使的行为!而且你举报真沃农资超市存在违规行为,你要拿出证据来,工商部门也不会凭着你一面之词就去对真沃农资超市进行调查。 但是后来他又一想,既然接到举报了,自己带人到刘富贵开业的现场看一看,也未尝不可,他倒不是想来调查,而是生怕事情过后王东不依不饶,说他渎职,接到举报却不作为。 没想到他们到了这里,正好看到刘富贵暴打戴宏武等人,而戴宏武熬刑不过,把王东指使的这事交代了出来。 李所长觉得趁此机会,自己再不帮着烧把火那就说不过去了,所以他带着人走上台来。 不过李所长也算是久经江湖了,他不可能上来就帮着刘富贵说话,向台下的群众控诉王东无凭无据诬陷刘富贵,而是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就是真沃超市的刘老板吧,现在我们接到举报,有人举报你正在进行欺骗销售,坑农害农,你怎么说?” 刘富贵一听李所长这么说,他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当下说道:“不管对方举报我什么?让他拿出证据来,如果无凭无据故意诬陷人,这是诬陷罪,我要控告对方。” 李所长微微点头,“这一点还真像你所说的,对方并没有拿出证据,只是我们本着对举报人负责的态度,到现场来看一看而已,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工作,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配合你们的工作?”刘富贵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们无凭无据来调查我,已经对我产生了骚扰,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影响了我的生意,由此给我带来的损失怎么办?” “这个我无能为力,我们只负责调查,如果你觉得给你带来了损失,这个你可以报案。” 刘富贵一听,马上掏出了电话:“我还必需要报案,你们这又是工商,又是城管,又是黑社会的,接二连三到我这里来捣乱,搞破坏,我怀疑这是有组织、有预谋针对我的打击报复,幕后肯定有黑手!” 第417章 态度狂妄 刘富贵打110报警,说有人到他开业典礼的现场闹事,110把警情转到了崇山镇派出所。 所长马国利只知道原来的树华农资超市已经转出去了,好像现在改名叫真沃农资超市,不过这个新接手的老板叫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今天上午镇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他也知道真沃农资超市盛大开业,看到男女老少像赶集一样从派出所门口经过,据说都是赶去参加真沃农资超市开业盛典的,他还想这个卖农资的还挺能忽悠,把十里八村的老百姓都给忽悠来了。 现在接到警情,说真沃农资超市的开业庆典现场有人闹事,去闹事的人还不少,已经打起来了,马国利还有点儿幸灾乐祸,谁让你这么能忽悠来着?所谓枪打出头鸟,树大招风,真沃农资超市这是忽悠的有点儿过头了。 马国利亲自带队,到开业现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来看开业的老农民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警察也好容易挤进来,远远的马国利就看到有人血头血脸跪在台上,另外,舞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一些人,看来都是被打倒在地的。 这弄事的搞的动静还真不小。 不过到了台上一看,马国利的心就凉了一大截,因为他看到刘富贵也在台上。 这个刘富贵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哪里都有他的身影,这小子到底是来闹事的?还是来帮助农资超市的? 不过马国利知道,不管刘富贵是哪一头的?今天的案子又难办了,因为自从马国利认识刘富贵以来,但凡牵涉到刘富贵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以刘富贵得胜告终。 “哟,富贵也在这里啊。”不管马国利心里多恨刘富贵,但他一上台先跟刘富贵打招呼,因为他知道所有这里面的人,最得罪不起的就是刘富贵。 “哎呀,马所长,你亲自带队来了?”刘富贵小跑着迎上去,跟马国利握手!看他那热情的样子,好像离家多年的孩子见到了他的亲娘。 马国利又冲镇上那些大老板依次挥手打招呼,同时心里在想,这个真沃农资超市是谁开的,好像有点道道,镇上所有有头有脸的大老板们都来了! 然后又转念一想,镇上的这些大老板算什么?这个臭小子刘富贵应该说才算真正的人物呢。 然后马国利才问:“刚才是谁打电话报的警?” 刘富贵就站在马国利身边,他笑容可掬的说,“嘿嘿不好意思啊马所长,是我报的警。” 你报警?马国利诧异的看一眼刘富贵,在他的印象当中,现场所有人都报警的话,也轮不到刘富贵,因为刘富贵就应该是属于那种喜欢用拳头说话的人。 “那他们这些人是谁打的?”马国利一指戴宏武、芝麻花,以及地上横七竖八倒下的那些人。 “不好意思马所长,他们是我打的。”刘富贵乐呵呵说道。 马国利简直是无语了,报警,不都应该是弱者应该做的事吗?你刘富贵打了人,你看看把他们打得血头血脸,然后你还报警啊。 马国利想了想,扭头问道,“这家超市的老板呢,让他过来。” 刘富贵那张乐呵呵的脸又凑了过来,“不好意思马所长,我就是超市的老板。” 哦,这下马国利终于弄明白了,怪不得镇上这些有头有脸的大老板们都来捧场,原来郭树华的农资超市转给刘富贵了。 这下马国利心里更有底了,这个案子应该不难办,虽然挨打的人里面有城管队的队长戴宏武,但是打人的是刘富贵,不管你戴宏武有没有理?到底是不是来执法的?反正你惹了刘富贵,你就是理亏的人,就是你错了。 “哦,郭老板的农资超市原来转给你了啊,今天开业?恭喜恭喜啦,嗯那么刘老板,那你说说现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还能怎么回事啊。”刘富贵笑容一收,愤愤不平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刘富贵说得慷慨激昂,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他手心拍着手背,“马所长,你给评评理,你说我一个偏僻穷山沟的孤儿,干点事业容易么!这家农资超市刚从郭老板手里转过来的时候,你可以问问郭老板,哪里有点生意啊,每天都往里赔。” “好容易有高人相助,人家投资帮助我搞了生物肥,生物农药和一些良种,帮我策划成农资超市专营生物农资,你也知道虽然说当今社会生物农业是个大的发展趋势,但也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选择,所以专营生物农资到底能不能赚钱?这个谁也不好说,你说我这已经是他在经营了,好容易今天开业想有个好的开头吧,你看看你看看,就有人专门针对我,明的暗的一起来了。” 说到这里,刘富贵简直难以克制内心的愤怒!他忍不住跳上去照着芝麻花就是一通乱踹,“让你们黑社会来搞破坏,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赶快给我说出来,我要把它撕碎了。” 芝麻花被踹的哇哇惨叫,“警察同志赶快救命啊,他要把我打死了。” “还敢乱说话,”刘富贵更火了,踹得更加用力,“还不想交代是谁指使你的是吧?再不交代先把你打死。” “交代了交代了,是他,是他指使我的!”芝麻花指着戴宏武惨叫。 刘富贵看起来就像一只发狂的狮子,一看芝麻花指向戴宏武,他立即把芝麻花丢的一边,疯狂的扑向戴宏武! 戴宏武早就被刘富贵打怕了,一看这小子这不是打疯了吗?还没等刘富贵扑到他身边,他已经吓得两腿乱蹬,哇哇乱叫,“别打我,别打我,不是我指使的,是王东,王东指使的,这都是王东让我这么干的呀。” 刘富贵一愣,“王侗?王东是谁?” “他是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经理,刚才他打电话实名举报,说你在搞欺骗销售,坑农害农,我这才带人过来的。” 看样子这话又刺激到刘富贵了,他猛的扑上去照着戴宏武没头没脑又是一通乱踹,“还是老腔老调,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这样的事应该是工商部门管,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们城管?我看以后打110也让你出警吧。” 马国利皱着眉头,示意两个警察把刘富贵拉开,毕竟这是在出警,当着警察的面暴打当事人,尤其一个当事人,还是城管队的队长。 不过他心里大致也能猜出个七八分,看来戴宏武说的没错,这事归根结底是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经理王东在搞鬼。 这时,工商所的李所长也走上来,把王东实名举报真沃农资超市搞欺骗销售,坑农害农的情况说了一下。 虽然原则上要为举报人保密,但是现在事情涉及的污蔑诽谤,当事人都已经报了案,为了配合办案,我都这个举报人是必须要说出来的,而且王东既然实名举报,说明他也不怕被说出来。 这下事情更加清楚明了了,归根结底就是王东在背后搞鬼,想来应该是他看到真沃农资超市开业庆典搞的比较红火,他这是嫉妒了。 至于说他所举报的内容,现在来看应该是完全不属实,刘富贵开业所做的一切,应该没有违规之处,更不存在坑农害农的情况,而且王侗也根本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这一切都能证明王东是在污蔑诽谤。 “把这些闹事的先抓起来。”马国利一指芝麻花等人,他干警察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芝麻花以及他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些干什么的?他一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至于戴宏武,随着他应该说跟着芝麻花这些人是一路的,但他毕竟是城管队的队长,不管他有没有违规,至少他是打着执法的旗号来的,有没有违规那样的事情不归派出所管。 马国利抓了一群社会混混,临走的时候安慰刘富贵说,“不经磨难不成佛,不管干什么事情,哪有一帆风顺的,这些小插曲不要往心里去,你看你搞的这么好,大有可为啊,你继续吧,王东污蔑诽谤你这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刘富贵当然满脸感激,对马国利说了很多感谢的话,“给马所长添麻烦了,这都是大东农那个什么王八经理太不是玩意儿了,他这简直是赤果果的诬陷好人!马所长可千万不能轻饶了那混蛋。” “放心吧富贵,我现在马上就去找他调查核实,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知道我肯定会秉公办理。” “知道知道,我肯定知道,别人不了解马所长,我还不了解吗?马所长是当代包青天,铁面无情、大公无私、舍己为人、舍生取义、光明正大、明镜高悬、公而忘私、舍身求法、杀身成仁、为国捐躯、大公至正、大义灭亲……” “哎哎富贵好了好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马国利赶紧截住刘富贵的话头,他感觉感觉自己都要坐下病了,一听刘富贵给自己开出的清单马国利就头大,而且怎么听怎么不是好话,好家伙,还大义灭亲,灭谁啊? 别说大义灭亲,让马国利舍身求法他都做不到,为了秉公办事,让他去得罪大东农?马国利是那种人吗? 马国利有些头大,这事难办了。 要是不去调查王侗,刘富贵那边肯定不答应,可是王侗是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经理,给马国利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抓啊。 这要怎么办才好? 最后马国利把心一横,王东肯定是不能抓的,但是自己都得到农资服务部见见王东,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到底最后怎么给刘富贵一个交代?马国利觉得王东肯定得拿出一个态度来。 马国利带人来到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的时候,王侗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多大点事啊,你这个派出所的所长过来问一下就行了,还带着手下好几个警察,兴师动众的,这事还要抓人吗? 一看王东的态度很抵触!马国利心里边也是老大的不痛快,虽然大东农实力强大,但是不管怎么说到了这崇山镇的一亩三分地,怎么着也得给当地的派出所所长一个面子吧,何况你确确实实诽谤污蔑了刘富贵! “王经理,刘富贵报警告你污蔑诽谤,让城管队和工商所去查刘富贵的,都是你吧?” “没错是我,”王东的态度果然十分抵触,“但我那是正常举报,如果城管队和工商所不作为,我肯定还要继续向上面反映这个情况。” 马国利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王东举报刘富贵时候的录音,“这是李所长录下来交给马国利的,这是你的举报内容,没有错吧?” “对,那就是我说的,我实名举报,在坏人坏事面前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因为害怕打击报复而畏首畏尾,还得让相关部门给我保密,那样的事情我不干。” “可是你举报必须要拿出证据,关于你举报刘富贵的这几件事情,你有证据吗?” “我当然有证据了,”王侗眉毛一挑,“众所周知,在有机农业方面我们大东农是龙头老大,放眼国内所有的企业,没有几家能望其项背,就说我们在有机农业方面做得这么好,也不至于让这里的农民家家户户买生物肥,因为现在还是以化学肥料为主,生物肥只能占很小的比例,但是真沃农资超市忽悠农民,让那些不需有生物肥的农民也去买生物肥,而且有意制造一个人人争相购买的假象,这不是欺骗销售是什么?” “既然是欺骗销售,欺骗的对象是农民,那么他这不就是坑农害农吗?难道我举报的不对?这证据够充分吧!” 马国利沉默不语,他发现这事越来越难办,王东居然如此狂妄,他把他想当然的事情当成了证据,也就是说,他就不承认自己有错。 王侗不承认他有错,那么这事就没有和解的可能,既然不和解,不给刘富贵一个说法,就马国利对于刘富贵的了解,这小子肯定会盯着不放,那派出所应该怎么办?难不成把王东给抓起来? 马国利觉得自己肯定没那个魄力。 “马所长,这事我还要反问你一句,你来之前我刚刚听说,据说真沃农资超市开业搞庆典,并没有到城管队报备,然后城管队到开业现场去执法,农资超市的老板居然暴力抗法,把城管队的队长都打伤了,据说据说你马所长亲自带队也出警了,请问那暴力抗法的人抓起来没有?” 马国利沉默不语,他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觉得这个王侗实在狂妄的有点儿出格,你诽谤就是诽谤,并不能因为你强词夺理就能掩盖这个事实,如果不是因为你背靠大东农这个庞然大物,就你干的那事,现在肯定已经把你抓起来了。 你不但没有一点觉悟,还反过来质问派出所的所长,这不是狂妄出格是什么? “马所长不说是吧?”王侗咄咄逼人,还不依不饶了,“那我替你回答吧,据我所知,打人的不但没有被抓,马所长还好言抚慰,然后把城管队带去的人给抓了十几个,城管队的队长被打得不轻,据说马所长的处理意见是,打了白打,是这样吗?” 马国利冷冷的说,“希望你不要颠倒黑白,有人报警真沃农资超市的开业现场有人闹事,我亲自带人出警,到底应该怎么处理,我们办案的自然有办案的依据,这事用不着你来过问。倒是你自己的问题,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性质。” “呵呵……”王侗冷笑了,“听马所长的口气,难道还要为真沃农资出头,要追究我的责任了?” “现在的情况是,刘富贵报警,告你污蔑诽谤,或者说,他告你诬陷罪,你刚才所谓的证据,只不过是你自己想当然的想象,完全不能作为举报的证据,如果你拿不出证据,不能证明你自己的举报属实,那么就属于诬陷。”马国利这话说的相当强硬。 “哦,看来马所长还真要为那个叫刘富贵的出头了,他就是真沃农资的老板是吧?你们都是本地人,肯定都很熟啦,那好,我倒要打听打听这个刘富贵是何许人也,让堂堂的派出所马所长也要为他出头。”王侗态度蛮横地说。 “王经理,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马国利正色道。 “好的,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王侗说着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打过去,“喂是钟镇长吗,我是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小王啊,王侗,您好,是这样的,你们派出所的马所长在我这里,他准备要办我一个诬陷罪,我感觉这事有点冤枉啊。” “没错,是我举报的没错,我是实名举报,真沃农资超市欺骗销售,坑农害农,我们大东农作为行业的龙头老大,最见不得坑农害农的事,我们要坚决跟类似这样的坏人坏事作斗争。” “证据,我当然有证据了!”王侗把他刚才跟马国利说的那一套理论,又跟钟镇长复述了一遍。 “马国利就在你那里是吧?”钟镇长听起来很不高兴,“让马国利听电话。” 其实,这位钟镇长正在生气呢。 因为城管队的队长戴宏武现在就在他的办公室,戴宏武血头血脸,他连医院都没去,直接就拿着这幅形象来找镇长,希望镇长能给他讨个公道,因为城管队是为镇政府干事的,算是镇长的一条狗,他老人家的狗被打了,这主人脸上也不好看吧? “马国利,你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钟镇长的语气相当冰冷。 第418章 都是因为刘富贵 钟镇长的口气如此严厉!马国利无奈,只好赶紧带人离开。 “不送了啊马所长,没事的时候欢迎来喝茶,但是像今天这样的琐碎小事你不要再来麻烦我了,喝茶我欢迎,但是说事的话我并不表示欢迎。” 马国利恼怒的盯了王侗一眼,这家伙不但仗势欺人,而且还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当马国利急匆匆赶到镇长办公室的时候,镇长钟志安还在对戴宏武问话。 “你说农资超市的老板打人,把你们十几个人都打了,他们的人很多吗?他哪来这么多人?” “镇长,他们人不多啊,就是那个开农资超市的刘富贵一个人把我们打成这样的,您是没看到啊,那小子太黑了,下手真狠啊。”戴宏武满脸血泪的控诉着。 “一个人能打你们十几个人?”钟志安奇怪的问,“你说的这个刘富贵以前是干什么的?”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戴宏武说,“不过我听跟别人对话,他应该是下面村里的人,刚刚从郭树华手里接手了这个农资超市,这不是今天开业吗。” “刘富贵多大年纪?” “大概有20多岁吧,看着挺精神的,好像以前当过兵,要不然他怎么这么能打啊。”戴宏武猜测着说。 这时马国利在外面敲门。 马国利刚一进来,钟志安就劈头盖脸的说:“马国利,你怎么办案的?别的先不说,你就看戴宏武现在这个样子,他去执法的时候,被人打成这样,你亲自带人出的警,居然眼睁睁看着咱们的执法人员被打,不但不抓暴力抗法者,还把咱们城管队的临时工给抓了,你这是怎么办案的?” 马国利被镇长训斥,他居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惶恐,反而用可怜的目光看一眼戴宏武,“戴队长以前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吧?我觉得这口气你肯定咽不下去,对不对?” 刚才在现场的时候马国利没有为自己出头,戴宏武已经对他深恨不已,现在在马国利当着镇长的面,还敢说风凉话,戴宏武狠狠瞪了一眼马国利:“打人的有马所长撑腰,我这口气咽不下去也得咽,只是咱们镇上的工作打不开,这可不是我们城管队不出力。” 钟志安一拍桌子,怒道,“马国利,你这是什么态度?” 马国利再次看一眼戴宏武,“钟镇长,让戴队长先去医院吧,你看他满脸是血,看样子伤的不轻啊。” “马国利,我是在问你话呢,希望你马上给我一个交代,你到底是怎么办案的?你跟刘富贵什么关系?” “钟镇长,先让戴队长去医院看伤,我慢慢向您汇报。” 一边说,马国利一边暗暗给钟志安使眼色。 钟志安看得出马国利有话要说,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戴宏武你先去医院看伤。” 戴宏武哭丧着脸,“钟镇长您可一定要好好抓一抓这事,要不然以后我的工作也没法干了。” 钟志安不耐烦的挥手说,“你赶快去吧。” 然后钟志安扭头看着马国利,“今天这事你怎么解释?” 马国利说,“钟镇长,你知道在您调来之前,原来那个镇长曹嘉德是怎么落马的吗?” 钟志安一愣,对他来说,这可是个敏感话题,他不由得再次打量马国利,难道马国利还准备要挟他? “大概知道一点,”钟志安淡淡的说,“听你的口气,好像你知道很多。” 钟志安来崇山镇上任之前,他是另一个乡镇的副镇长,只不过那个乡镇比较大,经济条件也比较好,那个乡镇的副镇长跟崇山镇的镇长说起来几乎是平级,所以钟志安从一个大乡镇的副镇长调任到一个小乡镇干镇长,算是平调。 因为曹嘉德被抓,崇山镇缺一个镇长,只能暂时从其他乡镇平调一个。 自己的前任不是高升,而是被抓,对于钟志安来说最不喜欢这种调任,总感觉有点儿晦气,生怕步了前任的后尘。所以那位前任镇长到底是怎么进去的?钟志安肯定要打听清楚。 不过今天他听的出马国利话中有话,他也就不多说,且看马国利想说什么? 马国利说道:“就这么大一个镇子,曹镇长出事,我们这些下边的人肯定对他出事的原因知道一二,说白了,当时曹镇长就是因为给大东农出头,暗箱操作,事情没干漂亮泄漏了,所以他就进去了。” 钟志安瞟了马国利一眼,若有所思。 马国利继续说道:“今天给钟镇长打电话的那位王经理,看起来态度有些强势,这也难怪,人家是实力强大的大集团公司嘛。大东农,说起来谁不知道!” 钟志安用手指头点桌子,“这些我知道,说重点。” “重点就是,当时曹镇长是给大东农出头,把事情给他曝光的,换句话说,把他拉下马的,是一个叫刘富贵的山里人。” “刘富贵?”钟志安不由得轻声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听着耳熟。” “对,就叫刘富贵,”马国利肯定的说,“当初把曹镇长拉下马的是刘富贵,今天开业的真沃农资超市的老板就是这个刘富贵,一个人打十几个,把戴队长打成这样的,也是刘富贵,而且巧合的是,这里面归根结底问题出在大东农身上。” 马国利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去旁边的沙发坐下,他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事情应该怎么处理?他想钟镇长应该很清楚了。 钟志安陷入沉思当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慢的问道:“这个刘富贵什么来头?” 马国利说:“从表面上看他应该没什么来头,他是温泉村一个孤儿,家里承包着很大一片果园,去年夏天的时候,他因为果园承包的问题被村里人打伤了,然后到现在为止,打他的人早已经远走他乡,还有当时他们村的村长,现在在监狱里。” 钟志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狂妄,难道就没有人治得了他?” “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人能治得了他,新建业置业集团有限公司在省城的房地产行业里能进前十,董事长吕大成原籍温泉村,他是原村长吕大强的叔伯兄弟,当时吕大成派他的儿子吕胜宇来村里帮助吕大强,结果就是吕胜宇现在也在监狱里。” “还有,咱们县局的张维兴副局长去年受了处分,这也是因为刘富贵的原因,还有……” 第419章 完全不正常 “好了,你别说了,”钟志安打断马国利的话头,“我想我应该知道刘富贵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可是刘富贵当着很多的人公然暴力抗法,把戴宏武都打成那样,如果我们纵容他的话,群众会怎么看?而且,你也不能因为惧怕刘富贵就偏袒他,去大东农抓人。” “刘富贵在开业现场打人,这事不能定性为暴力抗法,首先戴宏武这事就办的不合适。他以城管执法的名义去制止刘富贵搞开业庆典,你看看他带的都是什么人?那些人都是山前镇的地痞流氓!戴宏武去执法理由不充分,又带了一批地痞流氓,而刘富贵搞开业庆典并没有违规之处,所以他打的是地痞流氓,而不是城管执法人员。” “我之所以去大东农农资服务部,是因为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幕后指使人,就是服务部的经理王侗,而刘富贵直接打110报了警,并且以王侗污蔑诽谤为由向我报案,钟镇长您觉得这事我应该如何处理?” 马国利跟刘富贵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心里话他算是吃过刘富贵的亏,深恨刘富贵,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怕刘富贵,到现在为止他的结论是,凡是跟刘富贵作对的,绝对没有好下场,现在这事情让他夹在大东农和刘富贵之间,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谨慎处理。 就像阎老西说的那样,现在咱们是在三个鸡蛋上跳舞,踩破哪个都不行。 到现在为止,马国利已经成功说服了镇长钟志安,也成功把包袱扔给里钟志安,就看你这位大镇长怎么说了? 钟志安思考了很久,最后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是要到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去一趟,我看这事最好由你出面给调解一下,都是在镇上做生意的,冤家易解,不易结嘛!” “我其实很愿意从中做工作,让他们和解,不过这事因为王侗而起,要想和解他就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来,可是刚才我到他那里去,他的态度很抵触,这不是还给你打了电话,如果现在我过去,他应该还是那种态度。”马国利说。 钟志安明白马国利的意思,王侗不过仗着他们是大企业集团,根本没把马国利这个乡镇派出所的所长放在眼里,他知道马国利绝对不敢抓他。 钟志安这下是真的为难了,他又想了好久,“我看这样吧,你再去大东农的服务部,我给王侗打个电话,表明我们要实事求是,决不搞私利的态度,打消他仗着自己大企业的背景搞特殊的侥幸心理。这样你的工作就好做了。” 马国利适时的挑起大指:“高明,钟镇长这一招实在是高,既不跟大东农硬碰硬,又能把咱们的工作做好。其实这事只要王侗给刘富贵认个错,我看刘富贵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那这事不就和平解决了吗!” “嗯,去吧,我随后打电话。” 马国利离开以后,钟志安马上给王侗打电话,“王经理呀,这事好像还有点麻烦,刚才我把马国利叫过来训了一顿,他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向我汇报了,到目前为止事实是刘富贵开业庆典并没有违规之处,而你反而被他盯上了,他告你污蔑诽谤。” “偏偏马国利这人是死心眼,办案从来都是钉是钉铆是铆,半点私情都不讲,我刚才也劝了他半天,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虽然能跟马国利说上话,但我肯定不能以权压人,干扰他正常办案,所以你这事我看有点麻烦。” 王侗也就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年轻本来就气盛,再加上它背靠大东农这家超级集团,更主要的是,大东农集团的某位高管,是王侗的亲戚,那位高管亲戚的纵容更是助长了他的飞扬跋扈。 王侗被调到这么一个穷山僻壤的地方,他就感觉整个乡镇都盛不下他了,本来就一肚子的威风使不出来,现在好容易有了这么一点麻烦事,对他来说,不但没感到是个麻烦,反而有一种迎接挑战的刺激感。 现在一听钟志安跟他这么说,王侗立即十分反感,他断定钟志安肯定跟刘富贵有关系,即使没有直接的关系,那么现在钟志安之所以改变了态度,那是因为刘富贵托了关系找上钟志安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他们大东农再强,那也只能算是强龙,压不了地头蛇。钟志安和刘富贵都是本地人嘛,钟志安态度的转变肯定是地方保护主义在作祟。 王侗语气冰冷地说:“多谢钟镇长提醒,不过事实到底是什么样子,这不是你们本地的派出所说了算,如果我们大东农的员工在本地受到不公正待遇,我们肯定会向你们的上一级单位反映这个问题。” 呃!钟志安被王侗这话给噎着了。 他并不是不认识王侗,大东农的基地要在本镇立足,基地的头头脑脑肯定要参与公关一番,跟镇上的头头脑脑肯定都很熟,大东农公关的时候钟志安没感觉王侗有这么狂妄,刚才马国利说王侗狂妄的时候,钟志安还很有点不以为然。 现在看来,马国利还一点没有夸张。 “那好吧。”钟志安说,“既然王经理觉得派出所的调查结果跟你们认为的事实有差距,那么确实有必要向上一级单位反映情况,不过王经理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事情的事实跟派出所的调查结果是一致的话,这次事件的实名举报人可能会被依法办理。” “当然除了依法办理另外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实名举报人去给刘富贵认个错,达成和解,刘富贵表示不再追究,这事也完全可以完美解决,到底何去何从?我想王经理肯定有自行解决的办法。” 钟志安不轻不重说完这些话,就客气的挂了电话。 虽然王侗的狂妄让钟志安很不受用,但说来说去,他毕竟是大东农的管理人员,钟志安不愿意大东农在他的辖区出什么问题,所以他才能耐着性子向王侗提出善意的提醒。 但王侗的嚣张让他怎么可能服软?让他去给刘富贵赔礼道歉,达成和解,那样的话不但丢了他王侗的脸,连大东农集团的脸都给丢了。 危言耸听,还能将自己堂堂的大东农管理人员依法办理,他一个乡镇派出所有这能力吗?他敢吗? 王侗嗤之以鼻。 马国利再次带人来找王侗的时候,发现王侗的态度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狂妄嚣张,言语之间十分无礼,气得马国利差点当场就把王侗抓了,只不过他还是缺乏足够的勇气,把心头的怒火压了又压,丢下两句狠话怒气冲冲带着几个手下回去了。 仅仅过了一天,刘富贵就来找马国利了,打听案件的最新进展。 马国利还能怎么说?他只能对刘富贵说,事情基本上调查清楚了,王侗确实有恶意诽谤的动机和行为,接下来将会对王侗依法办理。 “那就赶快办理他,”刘富贵说,“让这样的坏人继续逍遥法外的话,他还指不定再出什么幺蛾子对付我的,马所长不是我跟你诉苦,自从我发现大东农准备祸害我以后,我确实怕了,这个你应该能够理解,要知道咱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民,跟人家这么大的跨国集团没法比呀。” 巴拉巴拉,刘富贵这张嘴一旦说开了,那简直就像跑肚拉稀,没完没了,就是给他吃痢特灵都不管用。 马国利一听他巴拉脑袋就大,而且他知道,拖字诀跟谁用都行,就是不能跟刘富贵用,因为他知道刘富贵跟他们县局的一把手关系不错。 “富贵你说的很对,我完全能够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其实你就是不来,我们也决定要对王侗采取强制措施。” 刘富贵乐呵呵告辞,回去等好消息去了,马国利一个头两个大,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带人赶向大东农农资服务部。 刘富贵那边不给个交代肯定是说不过去了,可是让马国利到大东农的下设单位去抓人,他还真没这魄力。 怎么办才好呢? 逼得马国利没办法,他在路上只好给大东农崇山镇种子基地的负责人孟乘风打电话,把事情透露给他,表明他并不想去抓王侗,但是人家真沃农资那边盯着呢,不抓人又没法交代。 “孟总,以你看的话这事应该怎么办?”马国利为难的口气。 “马所长,首先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尊重!我也很理解你们执法者秉公执法的决心,既然我们大东农的某些员工涉嫌违法,我这当领导的肯定负有领导责任,但是,事情已经出了,我这当领导的肯定会全力支持马所长的工作,绝不偏袒自己的员工,不管是谁?做了错事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马国利有点儿越听越不是味,一开始他还以为孟乘风只是客气,说着说着肯定会话锋一转,为他的员工打掩护,想不到孟乘风越说越来劲,听他的口气,好像真的十分赞同派出所把王侗给抓去。 “孟总,不管怎么说我总感觉要给你一个面子,就怕抓了王侗,你的面子上不好看。” “马所长你过虑了,事情只是王侗的个人行为,对我的面子影响不大,最多就是我这个当领导的监管不力,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扰马所长正常执法,归根结底一句话,违法乱纪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你现在去抓王侗,虽然我事先已经知道了,但我绝对不会给王侗透露半句话。” 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马国利要是还不知道孟乘风的态度,那他就成傻子了。 只是马国利感到奇怪,从孟乘风的语气里面,不带一丝一毫袒护的味道都没有,甚至马国利隐隐的感觉到,孟乘风似乎还有点儿煽风点火的意思,好像他希望警察赶快把王侗抓走,依法严办。 这就奇怪了,完全不正常啊! 第420章 惊出一身冷汗 马国利如果知道孟乘风和王侗的关系,他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去年崇山镇的镇长曹嘉德被调查,直接原因就是收受大东农的贿赂,与大东农崇山基地暗箱操作。 当时崇山基地的负责人俞少杰和江馨因为在崇山的事搞砸了,现在崇山基地的负责人换成了孟乘风和王侗。 其实就是上面不追责,这俩人也是在崇山基地一刻都不想呆了,因为他们已经得罪了刘富贵,而且他们发现刘富贵很可怕,到底能可怕到什么程度呢? 要知道连大东农ceo的儿子韦浩东都被刘富贵吓得玩起了失踪,就俞少杰和江馨能有几斤几两?正好上面追究他俩工作不力,要把他们调离,俩人想跑还来不及呢,当然乐得离开,虽然调离以后降级使用,但能远离危险已经很满足了。 俞少杰和江馨走了,只是跟接任者交接了工作,关于很多内幕的事情,俩人可是三缄其口,什么都没说——当然没法说了,比方说后来被刘富贵直接上门暴打的事,这些奇耻大辱的事只能深藏内心,实在是没法跟人分享的。 顺理成章的,关于来到崇山基地需要注意的重要事项,比方说防火防盗防刘富贵,这些事继任者都不知道。 孟乘风和王侗这两位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那是胸怀雄心壮志到崇山镇镀金来了。 俩人都年轻,都气盛,而且在集团的高管当中都有各自的后台,到崇山基地来虽然只是历练,但是谁当主要负责人那也是必须要竞争一番的。 最终的结果是孟乘风当了崇山基地的一把手,那么关于副手的工作安排,当然是一把手说了算,孟乘风就把王侗安排到了农资服务部,用王侗发牢骚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让他当售货员来了。 王侗深恨孟乘风对他打击报复,孟乘风同样深深感受到了来自王侗潜在的威胁,俩人的关系都已势同水火。 现在王侗干了这么一件蠢事,孟乘风要是不赶紧落井下石,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他自己了? 既然人家大东农基地的一把手都诚心诚意这么说了,那马国利还客气什么,抓人就是了。 其实这种结果对马国利来说也算是意想不到的惊喜,他深恨王侗的狂妄,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基层警察来说,不给这些狂妄之徒来个教训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总得给王侗那小子拔拔他的刺,去去他的味儿。 马国利带人来到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王侗正在服务部的营业大厅指导工作,一看到马国利带人来了,还没等马国利说话,王侗先是阴阳怪气的说道:“马所长又来啦,为了屁大一点事让马所长来回乱窜,腿儿都遛细了吧,不知道这回马所长是来喝茶的还是有事?” 一看他那阴阳怪气的模样,马国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王侗你因为涉嫌诽谤他人,造谣污蔑,并因此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所以请你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 “哟,马所长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抓我啊?”王侗毫不在乎的说。 马国利也不跟他废话,冲手下一摆手,“把他铐起来。” 一看警察掏出手铐向自己走来,王侗这才有些慌了,“我靠马国利你来真的,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后果就是如果事实调查清楚了,你会被依法严办。”马国利厉声说道。 “你他妈的还真有不要命的!”王侗一下子也恼了,“我犯了什么事?你随随便便就来抓人,这是我们大东农的地方,想要随随便便抓人,这里没那规矩,你们给我滚出去。” 拿手铐的警察喝道:“你还想拒捕不成?” “我没犯事,为什么要任由你们抓走?”说着王侗冲着服务部的员工一挥手,“这些循私枉法的警察给我赶出去!” 员工们先是一愣,把警察硬是往外赶,这合适吗?然后员工们又互相看一眼,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勇气,是啊,他们是大东农的员工,来到这小小的乡镇上,难道还怕这些地方上的小镇警察不成? 最主要的是,这些员工都很清楚王侗在大东农的高管当中有靠山,是个很有背景的人,也就是说,在小镇警察和很有背景的人之间,这些员工当然要选择很有背景的人。 “走走,你们给我出去。”员工们呼啦一下子拥上来,挡在王侗前面,推推搡搡的把警察往外赶。 马国利也被两个员工拽着往外推,他气得跳脚大叫:“王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这是抗拒执法,比污蔑诽谤的罪名还要重的多,你不要越走越远。” 王侗才不怕他的威胁呢,挥手叫道:“推出去推出去,让他们走。” 马国利带来的警察不如对方人多,彼此拉扯推搡了一阵,毕竟寡不敌众,被大东农服务部的员工给推到了街上。 作为执法者,马国利以及他手下的警察哪能甘心就这么被人推走,虽然被对方推到了大街上,甚至有的警察帽子都被打掉了,但是这些警察并不想放弃对王侗的拘捕,到了街上,他们拉扯的更厉害了。 甚至马国利退后几步都准备要掏枪。 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员工把警察抓挠得那么狼狈,动静这么大,闹的街两边全是看热闹的人。 王侗很牛逼的倒背两手,站在服务部的门口看他手下的员工跟警察推搡,他并不觉得这种行为到底有多严重,只是觉得很过瘾。 马国利退后几步要掏枪,王侗眼尖看到了,他大声叫道:“把姓马的推得远一点,他要掏枪。” 这下子大东农的员工更急了,呼啦一下子上来三四个,把马国利围起来,抓胳膊拽腿,把他往街外面推,马国利气得跳着脚,又叫又骂,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这几个员工几乎要把他抬起来了。 正在这时,只见人群往两边一闪,刘富贵从后边挤出来了,他叫了一声:“马所长我来帮你。” 话到人到拳脚到,只听一阵激烈的噗噗噗噗之声,拽住马国利的几个员工全部被打倒在地。 刘富贵一边打,嘴里一边还骂骂咧咧的,“这简直是要造反啊,连警察都敢打,所长的枪你们都敢抢,这是严重的违法犯罪,你们不知道吗?还真以为人民群众就那么没觉悟,就没有人敢站出来帮助警察勇斗歹徒吗?” 刘富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奔向其他员工,解救其他的警察。 以前的时候刘富贵无理找三分,何况现在他是见义勇为帮助警察,那他出手打大东农的员工就完全不用客气了,出手很重,连打带骂。 王侗站在门口,本来看着很爽,没想到突然冲进来这么一个楞头青,看起来身上还会点功夫,好像当过兵的样子,而且下手还挺狠,连打带骂,这让王侗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们是堂堂大东农的员工,岂能让人随便打骂? 想都没想,王侗从门后边拖出一根铁棍,挥舞起来,就奔向刘富贵,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跟他有过节的刘富贵,这就凭他刚才对大东农员工下的狠手,就足够王侗对他恨之入骨,非要用铁棍把他的两条腿打断不可。 刘富贵扭头一看有人挥舞着铁棍,像下山猛虎一样向自己打来,他赶紧后退着躲闪,“你疯了吗?赶紧扔下凶器,这要出人命的。” “就是要要你的命。”王侗恶狠狠喊着,左一下右一下挥舞得更加疯狂了。 王侗打得疯狂,刘富贵退得更急,但是忽略了旁边还有警察,等刘富贵再次退开的时候,轮着铁棍猛力砸下的王侗这才发现,后边还有一个警察,但是他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噗的一声闷响,铁棍结结实实砸在警察的肩膀上,那个警察惨叫一声,身子一晃就倒下了。 别说是近在咫尺的王侗和刘富贵,就是街两边远远看热闹的群众,也清清楚楚听到了骨折的声音,很明显,这一棍子砸的实在不轻。 王侗握着铁棍,他愣住了。 他之所以这么狂妄,一则,因为他们大东农实力雄厚,而他又有高管的靠山,二则,他很清楚自己即使属于诽谤真沃农资超市,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跟乡镇警察叫叫板,抖抖威风也未尝不可。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激愤之下居然失手伤了警察,这事这性质可就恶劣了。 王侗不但抗拒执法,还手持铁器打伤警察,那可就没的说了,马国利当场鸣枪示警,再加上有刘富贵这位光荣小农民的大力协助,警察围上来手脚麻利的把王侗铐了起来。 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这些员工一看出了这么大事,也都吓坏了,再也不敢上前跟警察对抗。 功夫不大,镇医院的救护车就飞驰而来,救护车拉着受伤的警察,警车拉着王侗,一前一后呼啸而去。 警察被王侗打成骨折,伤的很重,那就没的说了,王侗直接被批捕。 竞争对手被批捕,孟乘风却是一点儿都兴奋不起来,这实在让他始料未及。 他原本以为王侗不过就是诽谤诋毁,性质也不是很恶劣,也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后果,顶多也就是拘留几天算了。他还想等王侗被拘留以后,他再假惺惺的去给王侗求情,给拘留所当中的王侗送钱送东西,对他的竞争者做出一种高姿态的模样。 要知道虽然孟乘风和王侗是势同水火的竞争关系,但毕竟王侗的背后也有企业高管做靠山,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孟乘风也不敢做得太过分,有时候表面的文章还是要装一装的。 可就是王侗这一铁棍,让孟乘风的高姿态模样装不出来了。 更为严重的是,崇山基地的二把手,出了这么大的事,孟乘风的领导责任是推卸不掉的,他知道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作出补救,王侗背后的那位高管可不会放过自己! 孟乘风一改此前落井下石的态度,诚心诚意为王侗的事情跑前跑后,希望能够做出补救,尽力减轻对王侗的处罚。 本来以大东农的实力,企业的人脉,只要把崇山镇派出所那天出警的警察搞定,当然包括那位被王侗打伤的警察,让他们统一口径把这事说成误伤,然后大东农方面再拿出一部分钱的,补偿给受伤警察,把这事弄成王侗不被起诉,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孟乘风跑前跑后忙了几天,他终于发现,想把王侗打伤警察的事说成误伤,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几天网络上全是王侗打伤警察的视频,当地的微信圈都转发疯了,这大概就是媒体的力量吧,还没等审判,案件几乎就已经定性了,孟乘风的公关又有什么用? 不过大东农的能量还是不容小觑的,至少孟乘风让人查到了视频的来源,是一个叫刘富贵的人发的。 刘富贵?真沃农资超市的老板不就叫刘富贵吗?王侗实名举报的就是他吧!那天见义勇为,帮助警察勇斗大东农服务部员工的好农民,不是也叫刘富贵吗? 孟乘风好像有点儿琢磨过味儿来了,王侗这应该是让人给坑了,换句话说,王侗这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个开农资超市的农民而已,就这么厉害?他就不怕大东农雷霆万钧的报复? 看来,想要给王侗背后的靠山一个交代,就只有拿下刘富贵,给王侗报仇这一个办法。 孟乘风一开始认为搞定刘富贵应该不是难事,毕竟刘富贵的身份摆在那里,区区一个小农民而已,随便找个人把他弄死也很简单。 只要刘富贵被弄死了,也就没有人再去盯着王侗那个案子,虽然想给王侗翻案很难,但是没人盯着的案子再公关一下,少判几年应该能够办得到。 这是孟乘风能够做到的最大的补救,也是他尽力而为能向王侗背后的靠山交待的唯一办法了。 孟乘风联系到了一个高手,在高手还没有到来之前,孟乘风毕竟做事老辣,向来不打无把握之战的他让人详细的调查了刘富贵,拿到了关于刘富贵的第一手资料。 这可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孟乘风看着关于刘富贵的第一手资料,发现了刘富贵的各种可怕,关于刘富贵跟其他人的事情且不说,单单是刘富贵跟大东农的恩恩怨怨,就让孟乘风出了一头冷汗。 原来让俞少杰和江馨功亏一篑的直接责任人就是刘富贵,甚至刘富贵在得胜之后,居然直接找上门来,在崇山基地把俞少杰和江馨暴打一顿。 看到这里的时候,孟乘风不禁咬牙切齿,深恨俞少杰和江馨,这一对狗男女跟他交接工作的时候,居然没有透露半句关于刘富贵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提醒他防火防盗防刘富贵呢? 最让孟乘风吃惊,但是又深感万幸的是,他找的高手还没有到位,他还没有跟刘富贵正面发生冲突,万幸,实在是万幸,因为他从资料中得知,他们大东农ceo的儿子,也是大东农集团兴东分公司的一把手韦浩东之所以现在处于消失状态,那是因为他得罪了刘富贵,被刘富贵吓得躲起来了。 孟乘风自认自己的实力跟韦浩东根本没有可比性,那么韦浩东都没有斗过刘富贵,那么他更不是刘富贵的对手。 想想这事孟乘风就一阵阵后怕,既然刘富贵这么厉害,那么他请来的高手很可能搞不定刘富贵,那时候自己岂不成了戳老虎屁股的,惹得刘富贵这头老虎暴怒,那么自己的下场肯定比王侗还要惨。 孟乘风这一下子犯难了,王侗的靠山那边是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的,但是如果搞不定刘富贵,那就没法交代,也就是说,必需要搞定刘富贵。 但偏偏的刘富贵是老虎屁股,戳不得。对他这样的人物,看来搞暗杀那一套是行不通的,来暗的不行,来武的也不行,跟他把手言欢更不行,因为这没法交代。 孟乘风用的是排除法,所有可以选择的办法都排除了以后,只剩下了一条路,那就是只能跟刘富贵明着来文的。 所谓来文的,就是孟乘风要扬长避短,发挥他们大东农的技术优势,跟刘富贵来一场技术比赛,不管在哪个方面,只要打败了刘富贵,他就拿到了主动权,就能以此为契机,控制刘富贵。 孟乘风知道,刘富贵现在手里最先进的技术,就是他自己所谓的神肥,现在整个崇山镇的农民都被刘富贵的神肥所折服,那些老农民们把神肥传的神乎其神,不过作为大东农集团内部可能接触到核心技术的孟乘风来说,如果刘富贵的神肥真的能达到那种效果,这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因为他们大东农集团的技术中心,现在已经也能够制造出少量的类似刘富贵神肥效果的肥料。 只是不知道刘富贵的神肥具体含有哪些成分?他是用什么方法制造出来的? 最关键的是,刘富贵的这些神肥到底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还是其他人的成果? 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的孟乘风决定,要想赢刘富贵,首先要把他手里的神肥研究透彻。 第421章 引蛇出洞 孟乘风派人化装成老农民,去真沃农资超市买生物肥,买回来研究。 生物肥买来了,但是只能买到所谓的高效生物肥,比起刘富贵的神肥来说,即使这种肥的效果很好,但也不过是普通的生物肥而已。至于刘富贵的神肥,那是用来做宣传用的,据说产量极低,不卖。 孟乘风一边让人千方百计打听怎么才能搞到刘富贵的神肥,一边把刘富贵的高效生物肥送到集团的研发部门检测,看看他这肥里面有什么成分,用什么工艺制造出来。 刘富贵的神肥还没有搞到,研发部门那边的反馈回来消息,送检肥料属于纯生物肥,没有添加任何化学制剂,养分十分全面,生物活性十足,至于这种肥料是用什么工艺制造出来的?研发部门尚无法判定。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工艺十分先进,也可能十分复杂,单从肥料的效果来看,这应该属于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生物肥发酵和配制技术,技术领先水平超出当今技术水平至少十年。 研发部门的这个结论让孟乘风大吃一惊,他万万想不到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居然会出现如此先进的技术! 同时他也完全能够肯定,这种技术绝对不是刘富贵这样一个山里人能够拥有的,它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或者高科技的研发部门,而刘富贵不过是被人选定的试验代理人罢了! 对于孟乘风来说,这可是一个惊天的大发现。因为迄今为止,他们大东农集团在有机农业方面是整个行业的领跑者,在有机技术方面一直遥遥领先,是当之无愧的行业大哥大。 没想到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一匹黑马,对方的有机技术居然超出大东农的技术十年,也就是说,大东农要努力奋斗十年,才有可能达到对方今天的水平。 一想到这个概念孟乘风就感觉到一阵阵后怕。 孟乘风把这个发现立即上报,其实他也知道,研发部门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肯定要比他震惊十倍,肯定早已上报了,它的上部不过是例行自己的责任罢了。 但是,他的上报比研发部门的上报多出了一项内容,那就是关于刘富贵还拥有一种叫做神肥的神奇肥料! 果然,大东农的高层被神肥这个消息给吸引了,立即指示孟乘风不惜一切代价搞到神肥的样本。 孟乘风从一开始早就想得到神肥,只是到目前为止,所有关于神肥的调查报告表明,神肥只在刘富贵的手里掌握着,他从来没有出售过,据说产量极低,到底现在他的手里还有没有?如果有的话到底藏在哪里?这些孟乘风就不得而知了。 要想从刘富贵手里明抢,孟乘风没那么大胆子,但是上面对神肥又催得很紧,这让孟乘风一筹莫展。 逼到最后,孟乘风想出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但是引蛇出洞必须要有诱饵,他给高层打报告,详细描述了他引蛇出洞计划的实施办法,同时附上一份申请,要求得到一份集团生物研究所的尖端实验肥。 这种尖端实验肥的效果,孟乘风并没有亲眼见过,他只是有幸在一个集团的秘密会议中知道有这种肥料的存在,不过据集团高层在会议中描述,这种尖端肥的效果,应该具有刘富贵的神肥那样的效果。 孟乘风的意思是,他的农资服务部要做出一副在崇山镇抢夺市场的架势,首先大力宣传大东农生产的有机生物肥处于世界尖端水平,大张旗鼓铺天盖地的宣传,同时重点推介这种有机生物肥的超浓缩样本,施用在农作物上有极其神奇的效果,大东农崇山基地农资服务部要在镇上大集的那天搞推介大会,给崇山人民展示超浓缩样本肥的神奇效果! 报告打上去以后,高层很快给了批示,同意孟乘风的引蛇出洞计划,拨付少量的尖端实验肥给孟乘风做诱饵用,同时从生物研究所调派两名高级工程师协助孟乘风实施计划。 两位高级工程师还没有到位,孟乘风的宣传就已经大张旗鼓的完全展开,他雇用了很多的车辆,拉着大幅的宣传标语,到各个村里做无缝宣传。 宣传的主题就是,大东农农业发展集团一直致力于有机农业的研究和开发,是行业的领跑者,当之无愧的行业老大,拥有世界上最尖端的有机生物技术,这次为了在崇山镇发展有机农业,崇山镇的大东农农资服务部将在三年内保本销售有机农资,为了展示大东农有机肥的尖端技术,大东农农资服务部将在下一个初八大集的时候在服务部门口搞推介大会,向崇山镇人民展示超浓缩样本肥的神奇效果。 仅仅一天的功夫,所有崇山镇的农民都见识到了大东农的宣传。 大东农崇山基地的这一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大东农这是冲着真沃农资超市来的,因为自从真沃农资超市开业以来,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生意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或者说,农资服务部现在只剩下了化肥和化学农药的业务,有机农资的业务都被真沃农资超市完全抢占。 大东农农资服务部这是要抢回他们失去的市场。 甚至老农民们发现,大东农的宣传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恶性竞争的手段都用上了,比方说,有的宣传员在向村里人做宣传的时候,直接指名道姓说真沃农资超市是大忽悠,他们所谓的神肥不过是一台大型魔术而已。 大东农的这种下三滥手段让很多农民感到不齿,甚至有一部分在真沃农资超市开业庆典那天亲眼见识到神肥的神奇效果的农民,那已经是真沃农资的铁杆儿粉丝,觉得大东农这样做很无耻,让他们感到十分气愤,于是当场就跟宣传员争吵起来。 那几个宣传员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看居然有人驳斥他们的宣传,立刻针锋相对的反驳说:“你们说亲眼看到肥肥的神奇效果,一点儿没错,如果那是真实的话,确实很神奇,但是我们已经说过了,真沃农资超市开业庆典那天所展示的不过是一台大型魔术而已,都是假的,可惜你们看不出来。” “胡说八道,”那几个铁杆粉丝也是被说得火起,“魔术是魔术师表演的,但是那天上去的几个代表都是大家伙推选出来的,他们既不是魔术师,也不是农资超市请来的托儿,怎么可能造假!” “看来你们被人家骗的还真惨,这才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你们买了假肥料,还在这里脸红脖子粗的帮人家说话,实在是可悲呀。” “到底是我们可悲还是你们无耻?”铁杆粉丝怒道,“你看看你们宣传上说的,超浓缩样本肥,这种样本肥的效果被你们吹嘘得神乎其神,说来说去,还不是跟着我们真沃农资的神肥学的,说你们的样本肥能在半个小时之内让一颗西瓜从播种到成熟,按照你们的话说,难道你们大东农也想表演一台大型魔术?” “你说的恰恰相反,”宣传员驳斥对方说,“真沃农资所谓的神肥那是表演大型魔术,我们的超浓缩样本肥是最尖端的科研成果,这是实打实的高端技术。” 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越说越上火,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要不是双方保持足够的克制,他们早就动起手来了。 吵到最后,眼看就这样争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最后还是一个宣传员建议说:“既然你们不服气,那就给真沃农资超市捎个信,问他们敢不敢在我们的推介大会的时候,拿他们的神肥跟我们的超浓缩样本肥比一比?” “比就比谁怕谁呀,真沃农资的神肥绝对比你们的肥料好上百倍,打死你们你们也比不了。” “吹牛逼谁不会啊,有本事到时候比比看,”宣传员继续挑逗说道,“不过你跟真沃农资什么关系?你能代表他吗?你说了算吗?” 这一下还真把那几个农民给打住了,是啊,他们只不过是几个铁杆粉丝而已,怎么可能代表真沃农资超市呢? 不过其中一个农民脑袋瓜比较灵活,他立即回击说:“这些话你们跟我们说没用,如果你们对自己的肥料有信心,那你去真沃农资超市下战书啊,你们敢不敢?” “嗯不敢了吧。”旁边的农民帮腔说。 “他肯定不敢,咱们真沃农资的神肥已经够神了,他们还能研究出一种神上神的肥料来不成?” 围观的农民各种起哄,把这些宣传员气得够呛,但他们只是来做宣传的,是不是去真沃农资超市下战书,他们说了不算,但他们临走的时候还是放下狠话,“如果我们大东农去下战书,你们真沃农资可不要做缩头乌龟。” 第二天,大东农农资服务部居然真的给真沃农资超市发来战书,约对方在推介大会上一决高下。 刘富贵近来事情很多,他才不理会这些无聊的事情。 而且刘富贵比较警觉,自己刚刚下了个套把王侗弄进去,现在大东农马上就采取针对自己的行动,这里面到底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所以说刘富贵决定不理。 其实,不管是那些宣传员,还是所谓的真沃农资超市的铁杆粉丝,这些都是孟乘风授意他们去做的,目的就是要引诱刘富贵上钩。 但是孟乘风没有料到刘富贵如此狡猾,激将法对他来说居然不管用。 孟乘风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刘富贵不上钩,他必须要想方设法让他上钩。 于是,又有很多所谓的真沃农资超市的铁杆粉丝,跑到农资超市来请愿,他们实在忍受不了大东农对神肥的污蔑!强烈要求在大东农推介大会那天,真沃农资超市的神肥能去应战,要对大东农所谓的尖端技术啪啪打脸。 一个人来请愿,两个人的情愿,后来越来越多的农民都来请愿,这可真是所谓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刘富贵生怕这里面有圈套,但是看现在的情势,即使里面有圈套,自己也必须要去应战了。 因为要是一味的做了缩头乌龟,会让人们认为自己心虚,心虚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对自己的神肥没有信心,甚至让人以为自己开业那天展示的,其实不过是一台大型魔术而已。 刘富贵只好答应应战,他认为,即使大东农有阴谋,但是只要自己小心应对,应该没什么问题。 孟乘风一看刘富贵答应应战,不禁喜出望外,这说明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为了确保推介大会那天成功套取到刘富贵神肥的样本,孟乘风事无巨细的做了周密安排。 初八大集那天,大东农农资服务部超浓缩样本肥的推介大会相当隆重的召开了,这次大会的规模超过了真沃农资超市开业庆典的规模,一则是因为大东农铺天盖地的宣传,二则是因为两家要展开比试,这在农民当中造成了相当强烈的轰动效果! 刘富贵带着自己的西瓜种和神肥,亲自来跟对方比试。 孟乘风亲自主持大会。 他做出高姿态的样子,还是让台下的农民们自由选举,推选出十位代表到台上来,分别用大东农的超浓缩样本肥和真沃农资的神肥去种西瓜,看看哪家的肥料更快地种出又甜又面又起沙的西瓜。 一阵激烈的喧闹之后,台下的农民们终于又选出了十名代表,走上台来。 这时,孟乘风又提出,为了双保险,增加这次比赛的公平和公正性,现场还应该选出一个监督委员会,来监督这两组代表,以防有人从中做弊。 于是,台下的农民们又是一阵喧闹,推举出了两名监督委员,走上台来。 刘富贵一直站在台上,微笑不语,任由孟乘风的各种安排,他虽然不多说话,但他一直很警觉的观察着现场每一个人。 推举出的那十名代表,应该没什么问题,确实代表了民意。 但是,当台下的农民在推举监督委员的时候,刘富贵发现了问题,也就是说,他发现台下有那么一部分人,看起来并不是真正的农民,这一点在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刘富贵明察秋毫,从对方的言行举止,种种细节,他看出了假冒的端倪! 然后在这些假农民的推波助澜之下,他们选中了两名监督员,其中一名监督委员应该没什么问题,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但是另一名监督委员,是那些假冒农民有预谋的推举出来的。 刘富贵仔细观察这一名有问题的监督委员,看过之后刘富贵释然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应该是一名魔术师。 因为刘富贵是透视眼,他能清清楚楚看着那人身上藏有什么东西?而那人身上藏着的各种道具,瓶瓶罐罐儿各种小袋子,这些东西对于见识过魔术高手的刘富贵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从这些道具上就能证明对方的身份。 所谓见一落叶而知秋,台下凭空多了很多假冒的农民,然后这些假冒的农民有预谋的推举出这样一个其实是魔术师的人来当监督委员,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东农确实是居心不良,这里面绝对有阴谋。 那就看看你们想用这魔术师来干什么吧? 比试正式开始,刘富贵拿出他的神肥,大东农农资服务部拿出他们超浓缩的样本肥,而这次比试用的西瓜种,是由监督委员随机从展示的良种当中选取,两家用同样的种子,这样才能比较出两家的肥料哪一家效果更好。 两名监督员,其中一名监督委员去随机挑选种子,选好以后交给另一名监督委员检验查看,验看无误之后,分发给两组种瓜的代表。 种子发下去了,接下来就是肥料,同样的,两家的肥料都经过了两名监督委员的检验查看。 就是在这检验查看的过程中,刘富贵的火眼金睛分明看到自己的神肥被那名魔术师给截留了一部分,装进了他身上的一个小罐子里面,看得出对方对神肥相当珍惜,那个用来装神肥的小瓷罐也是相当精细,装上以后,密封的也很严实。 刘富贵大致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他们处心积虑导演这一出大戏,其目的不过就是想要取得自己的神肥样本。 至于取得神肥样本的目的,不问而知,对方是想拿回去做研究。 看到这里刘富贵灵机一动,既然对方想取得自己的神肥样本,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弄一点儿对方的肥料样本呢? 就在两名监督委员检验完肥料以后,将要分发给种瓜代表的时候,刘富贵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名魔术师的肩膀:“这位大叔,你觉得两种肥料用电子秤称重会不会有误差啊,要不要用天平,那样是不是精确一些?” “即使用天平,误差也在所难免啊。”那位魔术师微笑着说,“我们虽然被推举上来监督,但是对这些东西也不懂,刘老板觉得用电子秤这点误差会影响成绩吗?” 刘富贵摇头一笑:“你说得对,应该是影响不大哈,那好,就这样吧。” 于是刘富贵往后一退,再次站到旁边微笑不语。 而此时那位魔术师身上那个原来装有神肥的小罐子里,神肥没有了,而是换成了一些西瓜种。刘富贵的身上不但多了神肥,还多了一些大东农的超浓缩样本肥。 你不是想研究我的神肥吗?痴心妄想去吧,我先研究研究你的样本肥再说吧! 现在就看现场,对方的超浓缩样本肥是不是具有跟神肥一样的功效呢? 第422章 情况有点复杂 在一声开始之后,两组农民立即紧张有序的投入到种西瓜当中。 刘富贵也立即凝神静气,仔细观察,这时他惊异的发现,怎么感觉对方的样本肥跟自己的神肥有异曲同工之妙,从表面看起来,这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嘛! 按照传承里面的指导,刘富贵释放自己的功力制造神肥,也就是说,相当于把刘富贵身上的能量释放到肥料里面,把肥料施用给作物之后,肥料里面的能量转化成养分被作物吸收,其实也是一种能量的转化。 肥料跟作物的能量转换过程,虽然很微妙,但是逃不过刘富贵的火眼金睛,他这对透视眼看得清清楚楚,能量流进入作物的根系,然后逐渐被作物吸收。啊, 此时此刻,刘富贵清清楚楚看到大东农的超浓缩样本肥释放出能量流,虽然不管什么样的肥料,到底生物肥还是化学肥料,作用到作物上面,都是一种能量的转换,但是刘富贵的神肥和此刻大东农的超浓缩样本肥所发出的能量流,跟其他肥料发出的能量流是截然不同的。 现在看到对方的肥料跟自己的肥料在效果模式上一模一样,看起来好像是用同一种工艺制造出来的,这让刘富贵大为惊异,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像自己一样得到了古法传承? 刘富贵边看边琢磨,直到对方的西瓜萌芽生长,开花结果,最后直至于成熟,看着对方的超浓缩样本肥作用于西瓜植株的效果,刘富贵自始至终一直都有一种熟悉感,因为这看起来跟自己的神肥完全没有不同之处。 不过此时孟乘风的脸色十分难看,因为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用刘富贵的神肥种出来的西瓜,30分钟成熟,而大东农的超浓缩样本肥用了35分钟,也就是说,刘富贵的神肥胜出。 虽然孟乘风处心积虑搞出这么一个推介大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归根结底,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搞到刘富贵的神肥,但是,他何尝不希望在搞到刘富贵神肥的同时,自己大东农的超浓缩样本肥胜出呢? 自家的肥料胜出,那就更加确立了大东农龙头老大的地位,对于他们崇山基地以后在崇山镇展开工作,那是相当有利的,现在大东农这个龙头老大居然输在了一个小农民的手里,这会极大的打击用户对于大东农的信心。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刘富贵的神肥已经到手,毕竟上面交给自己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刘富贵载誉而归,而且他收获的不仅仅是荣誉,还有对方的超浓缩肥料样本,虽然他没有先进的检测仪器,但他可以吸收对方超浓缩样本肥里面的能量,把里面的能量转化成自己的功力,从吸收的功力里面感受一下对方的制造工艺,这一点在传承的理论里面也有记载。 感受的结果让刘富贵十分震惊,对方用的果然是跟自己一样的手法,那就是把功力输入肥基当中,就变成了高效的生物肥。 要知道会功夫的人很多,能输出功力的也不少,但是能把功力输入到肥基当中,而且能让功力转化成能量让肥基吸收不散失,当遇到水和土的适宜环境时还能把能量释放出来供作物吸收,吸收以后转化成作物的养分——这种能力如果没有得到古法的传承,单单会功夫那是无法做到的。 总之一句话,这是用功力造肥料,你不懂造肥料的技术,单靠会功夫是造不出肥料来的。 刘富贵有点儿越想越害怕,他没想到还有人跟他一样也得到了古法传承,既然如此,那么跟他一样也有人会透视眼,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本来刘富贵连战连胜,一点都没把大东农放在眼里,可是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井底之蛙,如果大东农内部有一个人跟自己一样,会功夫能透视,还会用功力制造生物肥,那么仅仅是一个人,就完全能跟自己抗衡。 何况他的背后还有大东农跨国集团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这就像孙悟空,天不怕地不怕,自以为天上人间无人能敌,但仅仅出了一个六耳猕猴,就能跟孙悟空打得不分上下。 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与此同时,感到太可怕的还有孟乘风等人。 孟乘风的办公室紧紧的锁着,办公室里面的孟乘风脸色铁青,在他的对面坐着两位学者模样的中年人,这二位是从大东农生物研究所赶来帮助孟乘风的高级工程师,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台上的二位监督员之一,其实真正身份是一名魔术师。 魔术师的脸色惨白,他这是吓的。 他玩儿了多少年的魔术,魔术手法可谓炉火纯青,从未失手,想不到今天他就失手了,而且不但是失手,就连别人从他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取走东西,再放上东西,他居然毫无察觉。 魔术师靠的就是耳聪目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脚麻利,神出鬼没,没想到今天他居然成了聋子瞎子,成了一个迟钝麻木的木偶。 他焉能不怕? 可以肯定的是,这事是刘富贵干的,他在台上拍了魔术师的肩膀,那时候他就动了手脚。 “现在要赶紧想办法补救,要不然我们无法向上面交代。”其中一位工程师说道。 另一位点头称是,“现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刘富贵已经警觉,再用其他的方法肯定很难,我觉得要想取得他的神肥,只能来硬的了。” 孟乘风脸色铁青,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别说话,让自己整理一下思绪,他的心里现在很乱,很乱,好好的一个引蛇出洞之计,变成了打草惊蛇,不但没钓到鱼,还把鱼饵让鱼吃了,这才叫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 他之所以烦躁那位工程师的建议,是因为他对刘富贵的调查结论是,绝对不能跟刘富贵来硬的,要不然也不会逼着他想出一条引蛇出洞之计,想要明着跟刘富贵来文的,没想到来文的也输得很惨。 软的不行,硬的不行,明的不行,暗的不行,武的不行,文的也不行,孟乘风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他已经无路可走。 正在这时,孟乘风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员工急促的声音:“孟总不好了,两位客人的车不见了。” 孟乘风倏的站起,厉声喝问道:“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立即调取监控,我马上就到。” 两位工程师面面相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孟乘风的神态来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你们二位的车被偷走了!”孟乘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这一定又是刘富贵搞鬼,我跟他拼了。” 丢下这句话,孟乘风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办公室。 两位工程师也是吃惊的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跟在孟乘风屁股后头去了现场。 他们很清楚,车辆被盗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两位工程师的车上还有他们超浓缩样本肥,虽然数量还剩很少,但是样本肥外流这事属于高端技术泄密,相当严重。 如果车辆果真是被刘富贵偷走的,反正刘富贵已经得到了一份超浓缩样本肥,他们只要集中火力对付刘富贵就行了,但万一不是刘富贵偷走的呢? 那么流失在外的样本肥就有了两份,有两股对手拿到了他们的样本肥,这一下他们可是真的无法向上面交代了。 两位工程师的车子来到以后,就停在了基地里面最里面的一个角落,之所以没有开进车库,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让车辆看似随意的往角落里一停,表明车上没有值钱的东西,而车辆在基地的最里面停着,基地里面人来人往,而且还有无缝监控,这应该是很安全的。 但最终还是让人给偷走,这表明对方知道两位工程师的身份,而且知道他们的车上可能有贵重的物品,调取监控的结果显示,车辆是被两个年轻的基地员工偷走的。 孟乘风肯定的说:“这两个人一定是假冒的,绝对不是我们基地的员工。” 把监控拉近了,仔细辨认,正如孟乘风所料,这是两副陌生的面孔,不是他们基地的员工,只是他们穿着员工的服装而已。 看完监控,孟乘风沉思良久,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对两位工程师说:“二位高工,你们看能不能这样处理?我能找到很厉害的高手,尤其善于追踪和破案,这件事咱们先不要上报,我请几位高手来帮忙,我保证不出三天一定能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把丢失的样本肥完好无缺的追回来!” 两位工程师对视一眼,同时摇头说:“不好意思孟总,这是我们不能这么做,必须马上上报,因为咱们的工作已经出了这么大的疏漏,如果再错上加错,我们负不起责任。” 孟乘风也很清楚,这件事如果换位思考,他站在工程师的角度的话,他也会主张立即上报的。 事情弄到这种尴尬的局面,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孟乘风开始后悔选择跟刘富贵作对,既然已经对刘富贵做过详细的调查,知道这人不好惹,明的暗的都不好使,自己为什么还要跟他来文的呢? 大东农的高层得到汇报,超浓缩样本肥丢失了两份,高层震怒,要不是还要留孟乘风在崇山基地辅助调查组工作,尽快追回样本肥,现在的孟乘风肯定已经被召回集团总部追究他的失职责任了。 孟乘风知道,不管这件事能不能善后,事情结束以后他肯定会被追究责任,但是如果能尽快追回样本肥,而且对方还没来得及拿样本肥做研究,甚至在追回样本肥的同时再弄到一份刘富贵的神肥的话,上面也许会看在将功补过的份上对自己从轻处理。 大东农高层派了最精干的几名高手组成调查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崇山镇,对样本肥丢失事件展开紧急调查。 当然,他们把刘富贵列为了第一嫌疑人。 调查了两天,他们并没有从刘富贵身上以及他的外围发现可疑之处,虽然调查组并没有排除其他团伙作案的可能,但是他们也没有另外发现有用的线索。 调查来调查去,他们的重点还是放在刘富贵身上。 刘富贵被人跟踪调查,他焉能毫无觉察?别人跟踪他,他就来了一个反跟踪,发现这些是大东农的人。 这其实在他预料之中,大东农丢了他们的样本肥,肯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追回来,在追回他们的样本肥的同时,他们肯定还在痴心妄想的希望得到自己的神肥。 刘富贵不动声色,你们跟踪就跟踪,看看到最后你们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这样被跟踪了两天,就在刘富贵失去耐心,准备给对方予以反击的时候,刘国伟就像家中失火一样面色惨白的跑来找他。 “富贵呀,”刘国伟一张嘴,眼泪先下来了,“完了,这下完了,栓柱被人绑票了。” 啊,刘富贵吃了一惊,他首先想到这应该是大东农干的,这两天派人来跟踪自己,但只是跟踪,其他什么都没干,然后突然栓柱就被绑票了,这二者之间一定有联系。 “国伟叔你先别急,”刘富贵安慰他说,“把事情详细跟我说一下,你怎么知道栓柱是被绑票的?会不会是他自己玩儿去了?” 刘国伟流着泪举起手中的电话,“不是啊就是绑票,他们刚刚给我来了电话,让我拿手里的神肥去换栓柱,而且他们还吓唬我,要是我敢把这事说出去,立即撕票,富贵,你说这可怎么办?” 这下刘富贵更加肯定是大东农干的,他可以想象得到,现在日思夜想最想得到神肥的,除了大东农还能有谁? “既然他们只是想要神肥,给他们就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富贵干脆的说。 “是啊富贵,我也是这么想的,神肥虽然珍贵,但是咱们既然能拿的出就拿出去给他们算了,可是我担心的是神肥给他们,然后他们还是撕票怎么办?” 嗯,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刘富贵捏着下巴想了想:“虽然咱们是这么想,但是现在栓柱在他们手里,咱们只能任人摆布,他们说什么咱们就得听什么,不能惹怒了他们。” 刘国伟含泪点头,“是啊,也只能这样了,老天保佑,让他们说话算话,东西给他们,他们把孩子给我放了。” “电话里怎么说的?”刘富贵问道,“让你用什么方式把神肥交给他们?” “他们让我今夜两点,在村北头那条大沟拐弯儿处交接,而且特别嘱咐一定要让我一个人去。” 刘富贵点点头,“那行,你去就行,我会在暗中保护你,反正不管怎样,我保证会把栓柱毫发无损的救回来。” 刘国伟擦擦眼泪,犹豫了一下说:“富贵,不是我不相信你,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 “不能报警,”刘富贵摇头说,“如果一开始这事并不复杂的话,一旦报警就变得复杂了,那样会让栓柱更危险。” 哦,哦哦,刘国伟连连点头,“你说的对,是这样的,那富贵呀,栓柱的命就全交给你了,你已经救过他一次,这次还得靠你救他。” 刘富贵又安慰了刘国伟一阵,刘国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眼泪汪汪的回家准备去了。 到了半夜,刘富贵悄悄潜入到刘国伟家附近,藏在一个黑暗的角落警惕的观察着动静。 半夜以后,刘富贵终于有了新的发现,他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来到刘国伟家外面,分别藏在两个柴火垛后面,在监视着刘国伟家的动静。 今晚有些阴天,夜色漆黑如墨,刘富贵是夜视眼,再黑的黑夜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他观察到那两个人每人都戴着一副镜片发红的眼镜,而且从这两个人的动作来看,黑暗对这俩人也不是问题,刘富贵猜想那俩家伙戴的应该就是夜视眼镜。 现在大家都能夜视,刘富贵就必须要注意隐藏身形,不要让对方发现。 不过刘富贵能透视,对方应该不会透视,所以刘富贵藏在墙后对方看不到他,他却能透过墙壁和柴火垛看到对方。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人一定跟绑架团伙有关系,不过这两个人只是被派来盯梢的,并不是主谋,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下半夜一点多钟,刘国伟一个人打着手提灯就出发了。 柴火垛后边那两个人见刘国伟出发,他们从柴火垛后边转出来,悄悄跟在刘国伟的身后。 而这俩人的身后,刘富贵也远远的悄无声息的跟上来。 快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只见其中一个人继续跟踪着刘国伟,而另一个停下来,躲到一个土坡后面打电话。 刘富贵悄无声息的尽量靠近这个打电话的人,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孟总,那个就刘国伟的就要到指定地点了,小王已经跟着他过去了。” 因为刘富贵不敢靠的太近,他只能听得到这人说话的声音,但是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孟总说了些什么? 不过刘富贵应该能够确定,这人嘴里所谓的孟总,一定是孟乘风。 然后只见打电话那人连连点头,“是,好的孟总,我就在原地监视,有情况会及时向您汇报,不过据我观察,对方应该没有发现咱们,这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 电话那头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人继续点头说,“放心吧孟总,你们只要把沟底和东边西边还有北边堵住,我这边没问题,只要有漏网之鱼从我这里过,我绝对会把他抓住。” 对方的话让刘富贵一下子迷惑了,他没有想到,现在不仅仅是大东农的事情,似乎还有另外一股势力掺和进来,也就是说,绑架栓柱的居然不是大东农,而是另有其人。 刘富贵想,这下有点复杂了! 第423章 这个绑匪不算冷 现在的形势是,有人绑架了栓柱,大东农包围了绑架者,看来大东农还真是好心呀。 刘富贵才不相信大东农那么好心呢,他猜想这里面应该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绑架者的目的是为了得到神肥,他们的目的让大东农知道了,于是大东农想来个黑吃黑,趁火打劫得到神肥。 第二个可能,就是大东农想通过帮助刘国伟这事,讨好刘富贵,然后达到他们想要神肥的目的。 但是不管大东农是有这两种可能,还是另有其他目的?刘富贵从对方的话里听得出大东农跟绑架者是敌对方,那这事就好办多了,刘富贵决定来个隔岸观火,先看看他们这些人怎么表演? 刘富贵绕过这个打电话的,悄无声息来到大沟拐角处附近,藏在一个高处,居高临下看着那里。 现在从表面上看,大沟拐角处只有刘国伟孤零零一个人打着手提灯,寒风吹来,刘国伟瑟瑟发抖,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这让刘富贵恍然觉得刘国伟好像又回到了吕大强的统治时期。 但是刘富贵眼神好,他不但是夜视眼透视眼,视物能力比别人看得也远,现在他看到周围那些山石后面都有人埋伏着,其中也有刘富贵的熟人,那就是孟乘风,这位孟总居然亲临一线,那些打埋伏的人看起来都受孟乘风指挥。 然后刘富贵又发现了一个蹊跷的问题,在他的埋伏点不远处,居然也藏着一个人,正在探出头观察着下面,虽然这人也戴着夜视眼镜,但是刘富贵看得出来,这个人跟大东农不是一伙的。 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绑架团伙的成员之一了? 刘富贵觉得这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绑架者被大东农包围了,然后大东农又被绑架者来了一个反包围! 眼看着已是下半夜两点钟,刘国伟看起来等的有些焦躁,他一刻不停的原地转圈儿,打着手提灯四处乱照,看样子希望能在周围发现栓柱的身影,但是他失望了,他什么都没看见。 已经两点了,这是和北边的路上开过来一辆小轿车,车子开到刘国伟身边,后门打开,里面的人对他说:“我们用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带来了,”刘国伟赶紧跨前一步,拍打着身上说,“我儿子呢?现在交换吧。” 车上的人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上车。” 刘国伟情绪激动的叫道:“你们是谁?干什么的?我儿子呢。” “如果想见你儿子就上车,”车上的人沉声说道,“不上车就别想再见到你的儿子了。” 刘国伟犹豫了一下,四下张望,他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黑漆漆的夜色,他拿不定主意,应该上车还是不应该上,他知道富贵既然答应了他,肯定这时就在附近藏着,可是怎么才能跟富贵商量一下呢? 刘富贵虽然很不忍心让国伟叔受煎熬,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动,因为现在不管螳螂捕蝉也好,黄雀在后也好,他们这些人还没有行动,自己就必须静观其变。 孟乘风那边现在已经指挥人在采取行动了,看得出孟乘风准备的很充分,考虑到对方肯定会开着车来,所以他们准备了钉板,现在孟乘风正指挥人悄悄的把钉板放在路上,只要对方的车子往回走,肯定会扎到钉板上。 大东农的行动,刘富贵看得清清楚楚,同样,在他不远处埋伏着的那个人也看得很清楚,这时只见那人从身上掏出好多东西,装在一个袋子里提着,从大石头后面转出来,悄悄往路上摸过去。 刘富贵仔细辨认那人的袋子,后来终于认定,这人袋子里装的应该都是一些自制炸药,只要掏出来扔出去,就会像手雷一样爆炸。 看来这事的动静还越来越大了! 不过动静太大,刘富贵感觉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他来的主要目的是救栓柱,但是他把小轿车里透视了一遍,栓柱根本就没在车里,看来这伙劫匪十分狡猾,他们生怕中计,所以并不把人质带来,而是想要把刘国伟带到其他地方进行交易。 反正人质不在车上,这一群混蛋闹得越厉害越好,最好就是让他们两败俱伤,全部炸死才好呢。 刘富贵主要就是担心怕那些自制炸药会伤到刘国伟,所以他也从石头后面悄悄的走出来,远远的跟着那人,以便在必要的时候保护刘国伟。 此时轿车上的绑匪见刘国伟犹豫着不上车,他们急了,从后门两边分别下来两个人,看来他们想把刘国伟拉到车上去。 刘富贵早就透视到了,车上一共四个人,司机和后座上两个都是男的,副驾驶上坐的是一个女的,刘富贵眼神好,离着这么老远的距离,不但能辨认出对方是男是女,而且他还能看清对方的长相,不得不承认,这个女绑匪长得实在是太吓人了,用面目狰狞来形容都不为过。 刘富贵看得很清楚,这个女的并不是天生长得丑,而是曾经被毁过容,看起来好像整个面部被烧伤过。 就在两个人拉住刘国伟往车上拖的时候,只见孟乘风一挥手,他们开始收网了,周围埋伏着的大东农的人纷纷跳出来,嘴里大声喊着,“站住不许动,警察。” 刘富贵这个气呀,大东农这些人果然没安好心!这些混蛋这么一喊,这不是成心想要害死栓柱吗? 绑匪早就警告过刘国伟,不要报警,不要告诉任何人,现在大东农的人喊出他们是警察,只要绑匪一个电话,也许对方马上就撕票了。 刘富贵忍不住大声骂道:“谁他妈在冒充警察,你们是干什么的!” 车上的绑匪显然没有想到会埋伏着这么多人,一愣之下,他们舍弃了刘国伟,上车就走。 要知道孟乘风他们早有准备,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已经铺上了钉板,小轿车压在钉板上,四个轱辘当时就没气儿了,憋了气的轮胎在地上噗噗几声,方向都抓不住,差点掉进沟里。 四个绑匪只好跳下车来,弃车而走,可是大东农的人早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哪里能走得掉? 但是这四个绑匪并不想就此束手就擒,当时就跟大东农的人动起手来,看得出这四个人都会点功夫,一照面儿还确实打倒了几个大东农的人。 但是大东农的人来的太多,这四个人的功夫也不是很厉害,没一会儿工夫,四个人就被打倒了两个。 就在这危急时刻,那个手提自制炸药的人跳了出来,一出手就是一串连珠弹,轰轰,爆炸声接连响起,大东农的人瞬间被炸倒了一片。 “下面那些大东农的人,你们被包围了,我命令你们赶紧蹲在地上,不要再做无谓的伤亡。”这时对面的小山坡上响起了喇叭的喊声。 大东农的人有些蒙圈,他们包围了绑匪,没想到居然被人家反包围了。 刘富贵也是一愣,心说自己藏在那里观察的挺仔细,没发现周围还有埋伏,对面山坡上难道神兵天降? 等刘富贵仔细往那一看这才释然了,他看到对面山坡一块山石上面夹着一个喇叭,喇叭周围连个人影也没有,原来这是个遥控喇叭,是那个扔炸药的人在虚张声势。 这下刘富贵大致知道了,这群绑匪人数肯定不多,人多的话何必用这一招? 炸药和对面山坡上的喊话,不但镇住了大东农的人,看起来让那四个绑匪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个机会,还站着的一男一女从地上扶起那两个被打倒在地的同伙,快步想要离开这里。 但是大东农的人都戴着夜视眼镜,一开始他们被炸药炸得有点懵了,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过来,发现扔炸药的只有一个人,而对面山坡上只听见喊话,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他们就明白,这是对方在虚张声势,对方应该没有多少人。 “站住往哪跑?”大东农的人瞬间又包围上来。 而一开始吓傻了的刘国伟,看到四个绑匪要走,他也急了,紧紧追上来,大声叫道:“我儿子呢,把儿子还给我。” 刘富贵生怕在混乱之中伤到刘国伟,赶紧往他那边跑去。 这时候爆炸声再次响起,那个人在扔着炸药掩护四个人跑,但是大东农人多,炸药的威力也不是很大,而且那四个人还有两个伤员,根本跑不快。 那两个伤员也看得很明白,如果他们这种速度,根本逃不出去,这时那两个伤员和另一个男的,同时推开那个女的,大叫着让她快跑。 看来那个丑女还算有情有义,她并不想就此一个人逃掉,那三个男的急了,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同时,他们从腰间抽出匕首,威胁那个丑女如果再不走,他们先自杀。 丑女无奈,只好扭头快跑。 这一幕让刘富贵感到很奇怪,不是说绑匪都是杀人不眨眼,无情无义的东西吗?现在看起来,这些绑匪好像还很有人情味。 这些绑匪的垂死挣扎让大东农的人很是恼火,刚才他们还觉得对方人少没有痛下杀手,现在一看这些绑匪开始拼命,而且那边还有一个拼命扔炸药的,只要有大东农的人也纷纷抽出刀来。 噗噗!那两个受伤的绑匪首先被砍倒在地,紧接着另一个男绑匪也被砍倒在地,只剩下那个夺路而逃的女绑匪,但是她的奔跑速度再快,也仍然逃不出大东农的包围圈,一个大东农的人手持砍刀斜刺里赶上来,挥刀照着女绑匪的后背就砍。 但是很明显,女绑匪根本没有发现背后赶上来那人,只顾拼命奔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扔炸药的人也赶了上来,再想去救女绑匪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拼力一窜,因为自己的身体替女绑匪挡了这一刀。 啊,一声惨叫,那人摔倒在地。 女绑匪听到惨叫,就像遭到雷击一样猛然回头:“啊,你——是你?”回身就要救他。 那人虽然被砍了一刀,但是看起来比较强悍,他就地一滚抱住追兵的腿,嘶声喊道:“你快走,要不然俩人都死!” 刘富贵眼睁睁看着女劫匪眼睛里滚出大颗的泪珠,这种情形之下,如果再不走那就太矫情了,对方拼了性命救你的命,你保住命是对他最好的报答,女劫匪毅然回头,再次拼命奔逃起来。 但是大东农人多势众,又早有准备,女劫匪看起来很难逃得出去,这时又有几个大东农的人包抄上来。 刘富贵突然决定要帮助这伙劫匪一把,因为他发现这些人好像没有那么坏,他们为了彼此可以舍生忘死,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那个被仍炸药的抱住的大东农的人挥起手里的砍刀,要补上一刀砍死对方,这时候刘富贵及时出手,一粒小石子儿带着风声呼啸而出,大东农那个挥刀的人应声而倒。 刘富贵更是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一粒粒石子连珠而出,大东农的就像被机关枪扫射一样纷纷中弹倒地。 这时候突然一声尖叫响起,刘富贵猛然回头,看到女劫匪扑然倒地,因为惯性的原因到底以后还滚出老远,等她停止滚动刘富贵才看到她的背部有一把闪着寒光的飞刀。 大东农的人居然还有会用飞刀的?刘富贵眼神一凛,只见一个中年人正在冲着女劫匪飞奔过去,刘富贵接连打出几粒石子居然都没有阻止住对方,石子全部被那人躲过去了,而且那人在飞跑过程中还反手冲刘富贵打出三把飞刀。 只是对方这点功力在刘富贵眼前还是不够看的,飞刀全部被刘富贵接住,这东西可比石子趁手多了,刘富贵一挥手全部给他打了回去。 不过这三把飞刀是虚招,三把飞刀出手,刘富贵的一枚雪花镖也悄无声息地尾随而出。 啊,一声惨叫,那名飞刀高手也是扑然倒地,滚出老远不动了。 “刘富贵!”这时候孟乘风终于辨认出这名突然出现的高手是谁了,他冒叫一声。 “孟总你好,这么晚了挺辛苦啊。”刘富贵淡淡地笑道。 孟乘风看看地上那些横七竖八被刘富贵打倒在地的手下,脸色惨白地勉强笑道:“刘老板你好像有点敌我不分,这些人绑架了你们村的孩子,我们是帮你们呢。” “孟总,”刘富贵和风细雨地说,“如果我说你放屁请不要介意,大家都是明白人,俗话说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到底是不是在帮我们,我们很清楚,有粉要搽在脸上,搽在腚上有什么意思!” 刘富贵这夹七杂八一番话,说得孟乘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黄一阵绿的,然后他点点头:“那好,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我们走。” 说着他一挥手,那些还能勉强走路的上去扶起受伤的,就像一群散兵游勇一样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撤走。 那名飞刀高手优先照顾,两个人抬着他,因为这是集团总部派来的高手,没想到在刘富贵面前还是不够看的,这才是让孟乘风最害怕的地方。 “等一等。”刘富贵说着走上去,从那名飞到高手身上把自己的雪花镖拔了出来。 孟乘风只看到刘富贵的手在飞刀高手身上动了一下,但是他根本没看明白刘富贵干了什么。 大东农的人撤走了,刘国伟气喘吁吁跑上来,一脸的焦急:“富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栓柱到底在哪儿啊?” “国伟叔你别急,我问问他。”刘富贵安慰刘国伟说,“我看这些人不像是坏人,也许绑架栓柱是逼不得已另有隐情,我觉得他们不会难为栓柱的。” “唉唉,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啊,可是快点把孩子给我送回来吧,孩子可没招他惹他!”刘国伟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唉声叹气,此时的他可谓是心急如焚。 刘富贵走过去把那个扔炸药的拉起来,让他坐在地上:“你跟我说实话,绑架的孩子在哪?” 那人被斜肩砍了一刀,受伤不轻,看起来是不行了,他嘴里泛着血沫,眼睛直瞪瞪的,脸上带着苦笑:“你放心,孩子没事,他们不会难为孩子,这次她们这样做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我替她们向你们道歉了。” 刘国伟一听孩子没事,没受到虐待,心里安慰了许多,他急忙问道:“那你快点告诉我孩子在哪里啊,你们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也不能绑架我的孩子啊,我们就是些穷山里人,经不起这么大的事啊。” “孩子——”那人喘了一口粗气,“放在哪儿我不知道——” “你还敢不说实话!”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刘国伟真是急了,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作势要给那人当头开瓢,“你们干的好事能不知道孩子在哪儿,快说!” 刘富贵抬手阻止刘国伟说:“国伟叔你别急,我看他确实不知道,因为这人跟那伙绑架的不是一起的。” “怎么可能,明明是一伙的!”刘国伟急道。 “我们不是一起的。”那人说道,“我一直想在暗中帮助她们,但是有时候我跟不上她们,所以不知道她们把孩子放在哪里,刚才我说了,她们不是坏人,孩子肯定没事——” “呃——”那人喘了一口粗气,“这位大哥好功夫,我求你救救那个女的,她很可怜,她是为了找她父亲才这样做的。” “为了找她父亲?”刘富贵感到奇怪,这是哪跟哪儿啊,绑架栓柱,然后逼着刘国伟交出神肥,拿到神肥就能找到她的父亲了? 第424章 准备冒充 通过这个扔炸药的人的叙述,刘富贵这才明白这伙人的来历。 原来,这个扔炸药的叫常杞,居然是精神医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那个所谓的女劫匪是他的大学同学,叫林姜。 据说林姜以前长得还可以——反正自从常杞认识她,她就是这副模样——大概是因为她小时候曾经被烧伤过,被毁了容,说起来她也是可怜人。 更让人可怜的是,在上大学的期间林姜的父亲失踪了,林姜一直在疯狂的寻找他的父亲。 “他父亲是干什么的?”刘富贵问那个叫常杞的。 “据她自己说,她父亲是技术工程师,专攻农业方面的生物制剂。”常杞回答。 哦,刘富贵点点头,他大概能猜出点端倪了。 林姜寻找她父亲找得很辛苦,当然她并不是毫无目标满世界乱找,她总是在注意收集关于父亲失踪的一切有用信息,只要发现蛛丝马迹,就立即请假,离开学校去寻找。 整整找了两年,这两年里林姜一次次寻找,一次次失望,她一直处于这种无边的痛苦煎熬当中。 后来,林姜把寻找的目标放在大东农集团,但这只是一个猜想,她不能肯定这个猜想是否正确? 因为大东农集团是一个实力强大的跨国集团,林姜不能明目张胆去调查,而且林姜怀疑父亲是被大东农绑架,被大东农关到某一个地方做研究去了,如果她的调查惊动了大东农集团,有可能会被大东农集团杀人灭口。 林姜只能从外围对大东农展开调查,她最需要的就是取得确凿的证据,证明父亲就在大东农集团,于是她买来所有大东农的产品,不管是生物农药、生物肥还是生物良种,她都买来研究,看看这些产品里面有没有她父亲的技术,以此来确定父亲到底是不是被大东农绑架了。 前些天林姜从一个秘密渠道获知,大东农生物研究所刚刚研制出一种特效生物肥,超浓缩样本肥,她立即感觉这种样本肥里面应该有她父亲的技术,她十分想得到这种肥料来验证一下。 然后林姜又得知一个秘密消息,这种样本肥将被带到江北省兴东县的崇山镇,于是她带着几个她所谓的老乡来到崇山,千方百计要得到这种样本肥的样本。 “那她搞到样本肥了吗?”刘富贵忍不住又问道。 刘富贵的意思是,如果林姜没有搞到大东农的样本肥,那么他可以给林姜一点,自己的手里有一些,分一部分给林姜去做研究。 常杞艰难的点头:“搞到了,刚刚搞到——” “那她们绑架我的儿子干什么?”刘国伟一直在旁边紧张地听着,听到这里他不禁情绪激动的叫起来。 常杞再次艰难地摇摇头:“具体原因我不是很清楚,林姜自从来到崇山镇,她几乎是隐身状态,不管干什么事都是她的三个老乡在活动,包括潜入大东农崇山基地去偷车,嗯,那辆车里就有样本肥。我得知消息想来帮助林姜,但是她的老乡可能吃我的醋,不让我见林姜,所以我只能独自暗中行动,想暗暗地保护林姜。” “林姜让人绑架你的儿子,我猜想她大概发现能跟大东农的样本肥抗衡的还有一种神肥,她也希望得到神肥,想研究一下神肥里面有没有她父亲的技术。可她知道神肥在一个叫刘富贵的农民手里,刘富贵的功夫很厉害,她一时不敢下手。” “后来林姜打听到,在温泉村一个叫刘国伟的手里,可能还有一点点神肥,于是她让人绑架了刘国伟的孩子,就是要搞到神肥的样本,以确定里面有没有她父亲的技术?” 刘富贵再次点头,听了常杞的这一番话,他终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了。 看来,栓柱肯定没有什么危险,不过要想找到栓柱,就必须要问那个叫林姜的可怜丑女,因为她的三个老乡都已经被砍死了。 “不好,不能让那个丑女死了。”刘富贵喊了一声,就要站起来去看看那个叫林姜的丑女是否还活着。 “求你——”常杞猛然抬手拉住了刘富贵,他本来就是在弥留之际,这一着急让他更是嘴里冒出大股的鲜血,“我不行了,求你能帮帮她,希望你答应我!” 刘富贵一愣:“怎么帮她?” 常杞倒了一口气,用尽他全部的生命力艰难说道:“我其实一直也在托人调查着大东农,现在我发现大东农在东盛市有一家研究所,全名叫东盛市生物科学研究所,林姜的父亲有可能就在东盛研究所。正好研究所对外招聘精神医学专业的实习生,我以压倒性的实力应聘成功,并且对研究所提出的条件是,需要带上我的女同学做我的副手实习生,研究所已经全部答应,我来找林姜就是想告诉她这个消息,带她一起去研究所卧底,寻找她的父亲。” “我马上要死了,你让林姜想办法再次进入东盛研究所,我觉得那个研究所有很大嫌疑,求你一定要帮她,她太可怜,我求求你了,拜托,林姜不但可怜她还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可是,我怎么帮她?”刘富贵说,“是你要带副手去研究所实习,难道我能变成你不成?” “你可以让她先想办法自己去研究所实习,就拿着我的所有证件去报到,就说我因为有事先晚去几天,也许就这几天的时间她就已经发现蛛丝马迹了。我恨呀,恨我为什么不能多活几天,帮帮林姜啊!” 刘富贵心里一动,如果自己真想帮林姜,那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冒充常杞。自己刚刚掌握了一门易容术,而且常杞的身材跟自己差不很多,那么只要换成常杞的脸就可以变成他了。 只是有了这样一个想法而已,刘富贵觉得自己现在忙得很,可没时间去帮劫匪,做好事。 常杞这时却是到了最后的弥留时刻,他嘴里大股大股地往外泛着血沫,眼里冒着极其急切的目光:“我求你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帮助林姜,至少把我的这些话告诉她,让她去老地方拿到我的那些证件去研究所报到,请你答应我,要不然我会死不瞑目,你答应——” 话没说完,已经气绝身亡。 刘富贵顾不得多说,急忙伸手从身上摸出一张人皮面具,糊在常杞的脸上模拟一下,这样就做成了一张跟常杞一模一样的面具。 然后刘富贵放下死去的常杞,转身去看那个丑女,刚才见她背上中了一飞刀,不知道是不是致命? 飞刀钉入丑女后背右侧,她已昏迷不醒,刘富贵虽然不懂医术,但是目测她的伤情,应该是伤得不轻。 刘富贵生怕她就此死了,从而断了栓柱的线索,他顾不得许多,双手抵在她的后背,把自己的元力注入她的体内,只想让她快点苏醒。 哪怕醒过来以后说出栓柱的下落再死,也必须要先醒过来。 虽然从常杞的口中得知这个叫林姜的丑女十分可怜,但是事情因她而起,还是先救栓柱要紧。 这些元力可是刘富贵的生命力,注入林姜的体内以后,只听她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慢慢苏醒过来,借着手提灯的光芒,她终于辨认出面前的刘国伟。 “快说,我的儿子呢?”刘国伟虽然也可怜这个被毁容的女人,但是护犊之心还是让他冲林姜大吼起来。 “你儿子——”林姜喘了一口气,“在一个农户家里——” “哪里的农户?”刘国伟再次吼道。 “常杞,常杞呢,常杞他怎么样?”林姜这时却首先想到了替她挨了一刀的常杞,她大声的叫起来,挣扎着扭转头,在黑暗中寻找着常杞。 “你放心,他们那些受伤的已经送医院了。”刘富贵善意地骗她说。 林姜这才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看起来林姜伤得确实不轻,就凭刘富贵的元力也仅仅能供她说出那家农户的地址,就再次昏迷过去。 “那咱们快走吧,富贵,”刘国伟叫起来,“既然知道栓柱的地方了,咱们赶快去救他。” “国伟叔,你先别急,”刘富贵安慰他说,“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些人并不是坏人,而且她安排的那家农户对栓柱照顾的也不错,看起来栓柱确实没受委屈,这下咱们就放心了,你看现在都下半夜了,如果这时候咱们去接栓柱,可能还会吓着孩子,等明天天亮吧,我让我的徒孙带你去把栓柱接回来。” 刘国伟虽然恨不能马上见到孩子,一刻都不能等的心情,但是他觉得富贵说的对,那也只好点头同意。 刘富贵又嘱咐他说,“事情已经弄明白了,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坏人,虽然她们干的这事儿不怎么样,但是到底怎么处理她?我觉得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等她好了在说,我现在先把她送医院,别让他死了。” 刘富贵把丑女的伤处简单处理一下,以免让她失血过多,然后紧急把她送到了县医院。 丑女进了手术室,等在外面的刘富贵给孟乘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温泉村的村北,把打斗现场处理一下,最后刘富贵说道:“现场那些尸体是你们的人干的,我权当没看见,不管你跟对方有什么恩怨,还有咱们之间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这个以后再说,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以后最好少惹我。”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丑女林姜被推了出来,进了病房,刘富贵把她送来的,在医护人员的眼里,他当然就是病人的家属,于是也被叫着到病房里来伺候病人。 刘富贵一想,这个林姜也确实够可怜的,被毁容本来已经是生不如死的事情,她的父亲又失踪了!然后为了寻找她的父亲,又把她的亲戚朋友还有同学搭上好几条性命,她的人生可谓惨到家了,那么自己算是发善心,就当一回她的家属吧。 给病人做手术,病人身上的衣服当然是全部脱光的,现在林姜躺在病床上,光着身子包着被子,两个护士在指导刘富贵如何看监护器,如何给病人接尿等等。 刘富贵相当尴尬,但是又不得不点头答应着,不答应的话,总不能说自己跟这个丑女根本就毫无关系吧! “你们医院里请不到护工吗?”就在护士要离开的时候,刘富贵问道。 “护工是有,但现在这个时间,闲着的护工都回家了,你要请护工等明天上班吧。病人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叫我们。”护士回答完就离开了。 看来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了。 说实话刘富贵跟女人接触的不多,真正亲密接触的就是那个女汉子花湘蓉,但即使那是亲密接触,也是在女汉子特殊情况下进行的,事后她有点儿翻脸不认账的意思,所以对于刘富贵的体验来说,那一场风花雪月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春梦。 现在让他动手去伺候一个年轻女子,虽然对方被毁容面目可憎,但她依然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刘富贵忍着尴尬,按照护士的吩咐调整引流袋,还要掀开被子捏一捏血液引流管,以免堵塞。 但是当他掀开被子的时候,目光不可避免的落到丑女的背上,刘富贵就像遭到雷击一样震了一下。 因为他看到丑女身上的肌肤莹润如雪,看起来身上的脂肪不薄不厚,身材简直曼妙无比,刘富贵虽然经历女人不多,但他知道如此好的肌肤和身材,在女人当中应属极品。 刘富贵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丑女不被毁容的话,她的容貌应该会有多么光彩照人! 不过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二字,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刘富贵不禁更加可怜这个女人,如果她长得丑被毁容,也许因为反差小对她来说痛苦应该没那么大,但是如果让一个美艳无比的女子毁容,那真是生不如死,太痛苦了。 天快亮的时候,丑女林姜终于醒过来了,当她睁开眼,看清是刘富贵的时候,先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开始焦急的讯问常杞的情况。 “你放心,常杞没有事,他在另一个病房,有人在照顾他,因为我们人手有限,而且没有女的,没办法就让我来照顾你了。”刘富贵安慰她说。 “是我对不起他,连累他了,”林姜说着,眼圈开始泛红,看得出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她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如果换了别人,现在肯定已经泪流满面了,“我没想到常杞居然偷偷的跟着我们,他还替我挡刀,其实我一开始就应该叫上他的。” “不叫也好啊,”刘富贵为了安慰她,故意说一些不相干的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如果你叫上他的话,他现在已经是绑匪的同案犯,总得判个十年八年的吧。” 林姜轻叹一声:“对不起!我们不该采取这样的手段,你应该就是那个刘富贵吧,我们对你暗中做过调查,知道你会功夫,我能不能冒昧问你一句?请问你的神肥是从哪来的?” “你把我这边的线索忽略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家的神肥是一个高手研制的,跟你父亲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是从常杞的嘴里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 林姜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轻声说道:“其实我只是抱着侥幸,我知道你的嫌疑不大。” “最大的嫌疑应该是大东农。”刘富贵说,“刚才的时候,常杞让我告诉你,大东农在东盛市有一家研究所,全名叫东盛市生物科学研究所,你的父亲有可能就在东盛研究所。正好研究所对外招聘精神医学专业的人才,常杞以压倒性的实力应聘成功,并且对研究所提出的条件是,需要带上他的女同学做我的副手,研究所已经全部答应,所以等你们俩好了以后,就可以去东盛研究所报到了。” 林姜默默点头,嘴里轻声念叨着,“常杞,你是个好人,我欠你太多了,我会报答你,等咱俩去了东盛研究所,我就以身相许。” 这话让刘富贵听了感到十分别扭,就林姜这面目狰狞的模样,对常杞以身相许可不是什么报答,那简直是雷霆万钧的报复。 不过林姜的话也让刘富贵陷入一种深深的纠结当中,因为常杞在临走的时候恳求刘富贵帮助林姜,而且刘富贵觉得林姜确实太可怜,值得帮助。 可是自己如果冒充常杞去帮助她,她就要以身相许,一眼瞥到她那狰狞的面目,刘富贵就一阵阵的心惊胆战。 第二天早晨,刘富贵接到刘国伟的电话,首先,刘国伟告诉刘富贵,魏振合亲自带人领着他去吧栓柱接回来,果然像刘富贵说的那样,栓柱在那家农户家里不但没收到虐待,人家还给照顾得十分贴心,栓柱都不想回家了。 最后,刘国伟嘱咐说:“富贵呀,你千万不要难为那个林姜,她是可怜人,也是好人,她一开始就觉得骗走栓柱对不住我,早就托付这户人家转交我十万块钱,算是对我受惊吓的补偿,这太多了啊!” “不多不多,这一点儿都不多,比起你受的惊吓来那点钱算得了什么?国伟叔你就拿着吧。” “那好,拿着就拿着,也省得她心里不安,你告诉她,我已经原谅她了,你现在不是跟她在医院吗?你好好照顾她,这姑娘真的不容易啊。” 这样一来,刘富贵更加纠结了,他的纠结之处就在于,林姜的面目太狰狞了,如果她的脸长得稍稍温和点,哪怕又肥又丑,只要别让人看着害怕就行,那他也就能下定决心去帮助林姜了。 因为去大东农的研究所当卧底,刘富贵本身就很愿意去干这事儿,因为他也很想去见识一下大东农的研究所到底什么样子?研究所到底在研究什么项目? 纠结到最后,刘富贵一咬牙,面目狰狞就面目狰狞吧,无非是少看她的脸,不要去直视就行了。 反正自己昨晚随手用人皮面具在常杞的脸上模拟了一下,所以自己想变成常杞应该很容易。 第425章 开始卧底 虽然第二天刘富贵就给林姜请了护工,但刘富贵还是经常过来照顾林姜,即使没有事的时候,他也会坐在床前跟林姜闲谈,表面上看,就是谈一些家长里短琐碎的事,好像刘富贵在故意因为这些闲谈来减轻林姜的痛苦。 因为林姜的人生看起来太痛苦了,被毁容,父亲失踪,然后现在她的亲朋好友死了好几个,她肯定十分痛苦。 但刘富贵真正的目的,是通过闲谈来更多的了解林姜,好为自己接下来冒充常杞打下基础。 林姜说她小时候被开水烫毁了容,除了面部的狰狞以外,烫伤还让原本应该洁白如玉的脖颈看起来像一挂烂棉絮,脖颈跟下巴还有粘连。 这副尊容在学校里成了同学们避之唯恐不及的对象,唯一的例外就是常杞,至少给了她足够的帮助和尊重。 常杞这个从小在农村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即使上了大学还会在餐厅捡同学的剩饭吃,并且在课内课外做着各种有偿服务和小生意,他似乎对金钱有着超乎寻常的癖好——据说是为了偿还助学贷款和村里的欠债。 可能是因为常杞的饭卡里时不时会被人偷偷充值的原因吧,这两个校园的奇葩最后居然确立了恋爱关系,只不过林姜和常杞不像其他那些正常的校园恋人一样整天卿卿我我,腻腻歪歪,两人的关系类似于柏拉图的爱情,绝大多数情况下,就是心灵的相恋。 至于搂搂抱抱打情骂俏那样的事,是不会发生在两人之间的,更不用说亲吻甚至啪啪啪了,只是偶尔的,极少数情况下,比方说俩人夜晚在校园的林荫道里谈的太久,说到贴心动情之处时,俩人也会彼此深深的拥抱一下。 跟林姜确定关系的那一天开始,常杞很想改专业,本来他学的是精神医学专业,但是如果改为整容专业,那么就可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林姜恢复面貌。 常杞一直坚信,林姜会恢复面貌的,至少会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狰狞。 “现在他居然还会为我挡刀,到现在为止,我实在是欠他太多了。”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林姜每每叹息。 刚刚手术了两天,林姜就挣扎着想要下床,去所谓的隔壁病房探望常杞,刘富贵好容易才把她劝住,那就听刘富贵的,再忍耐两天。 刘富贵知道这样一直骗下去不是办法,因为林姜不过是皮肉之伤,而且她多少会点功夫,体质还好,恢复的很快,她很快就能下床行走,那时候她去所谓的隔壁病房找不到常杞,自己的谎言就被戳穿,林姜就会知道常杞已经死了,那么自己还冒充谁呀。 第三天的时候,林姜的病房,有人来探望了。 林姜一旦看清来人,不顾自己刚刚手术不久,居然从病床上一下子翻坐起来,激动的说道,“常杞你能下床了,你没事了吧?” 常杞面带微笑的走上来,贴心的扶着林姜让她在床上侧卧,“我没事,怎么会有事呢,小意思。” 常杞穿着病号服,林姜能看到他病号服的后背鼓鼓的,说明那里还缠着绷带,“常杞,把你的上衣掀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还包着绷带呢,”常杞满不在乎的说,“当时被那混蛋砍了一刀,好在砍得不深,就是皮外伤,我觉得我应该比你好的快,当时见你被那混蛋用飞刀打了,我要不是被砍的爬不动了,肯定上去跟他拼命。” 说到这里,俩人都笑了。 因为这是在医院里,一些机密的话,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两人又随便谈了一些无关的话,最后,常杞才低声对林姜说: “去东盛研究所咱们必须要小心谨慎,我还有一点儿相关的准备工作要做,我肯定比你好的快,出院以后我马上去做准备,需要离开几天,那个刘富贵是热心肠,我已经跟他磕头拜了把兄弟,你让他陪你去咱们的老地方,把我去东盛研究所应聘的所有资料、证明和聘用书等带上,等我做好准备咱们一起出发。” 林姜对常杞很放心,也不问他要去准备什么?要到什么地方去?只是点头答应,一一记下了。 常杞从病房离开不久,刘富贵就来了,看起来常杞从这里离开以后,他又去找刘富贵谈话了,刘富贵进来就对林姜说,“常杞马上就要出院,他让我等你出院以后陪你出趟门,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林姜轻声说道,“那真是麻烦你了,不过去什么地方暂时我不能对你说,等到哪里你就知道了。” 刘富贵笑道,“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常杞又不是没跟我说,我只是试探你是不是跟我说实话罢了。” “那你又何必问我?” “那好,你慢慢养伤吧,等你好了,我陪你去,我先把家里安排一下。”刘富贵说着乐呵呵出去了。 刘富贵之所以看起来打心眼儿里高兴,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易容术居然这么成功,其实这个世界上哪里还能找得到常杞这个人,他前几天已经死了,此时的常杞就是刘富贵,刘富贵就是常杞,他在一人分饰两角。 刘富贵知道,自己这一走,不仅仅是陪着林姜去取资料证明,而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要冒充常杞的身份,和林姜一起去东盛研究所卧底,所以家里里里外外这一大摊子,他必须要安排好。 他跟人说自己要出趟门,办点事情,到底是三天两天还是十天半个月?或者是一个月两个月,这都不好说,有可能去深山老林的地方,那么自己的手机信号就不好,所以大家没事还是尽量不要给自己打电话。 如果说对任何人都这么说的话,那么只有一个人,他不会瞒着,那就是他的妹妹何莹,刘富贵不在家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捡来的干妹妹。 当今社会高科技如此发达,刘富贵生怕自己的电话被大东农给监听了,所以这么隐秘的事,他不会打电话告诉何莹,而是去县城找她,要当面告诉她。 何莹本来是一心备考,要考美术学院,但是自从她跟了画家师傅以后,师傅发现她不但绘画很有天分,更有天分的居然是雕塑,而且她对雕塑也十分痴迷,于是决定修改专业,专攻雕塑。 兴东县近郊有一座风景如画的青龙山,十几年前就被改造成了省级旅游区,那位画家在青龙山上有他专门的工作室,现在那位画家为了历练何莹,在青龙山上另外租了一间屋,作为何莹自己的雕塑工作室,目的就是让她边干边学,在招揽生意的过程中越练越纯熟。 听说哥哥要来看自己,何莹高兴坏了,她在电话里告诉刘富贵,过来的时候一定要在她的工作室吃午饭! 现在何莹一天三顿都在工作室吃,基本上都是一大早买好食材带到山上来,每顿饭都是自己做,因为她的雕塑活灵活现,很受游客的欢迎,甚至有很多游客都成了她的忠实粉丝!粉丝们结束游玩,回到家乡以后,往往会把他们本地的土特产给何莹快递过来,让这位未来的雕塑大师尝尝鲜。 有那些还珍稀的土特产,何莹自己舍不得吃,都是精心处理了放在工作室的冰箱里,她就等着哥哥来的时候给哥哥吃。 这些全国各地的土特产,何莹收到以后都会回赠自己的雕塑作品以为答谢,同时她还会向对方细心请教这种土特产的做法,然后她反复琢磨,演练,就为了隆重招待哥哥而做准备。 等到刘富贵来到山上妹妹的工作室时,何莹已经在满头大汗的开始忙活了,她细心做了好几种各地的土特产。 等到做好的土特产摆到桌上,简直是满屋子奇香扑鼻,让刘富贵不禁垂涎三尺,食指大动。 “是不是可以吃了?”刘富贵挥舞着筷子叫道。 “还不行,再耐心等待一下。”何莹撅着小嘴,把哥哥手里的筷子夺下来,重新放回桌上。 然后只见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好酒,“这也是一个顾客送的,他说是他爷爷珍藏了几十年的酒,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没有好酒怎么行啊。” 用小杯子给刘富贵倒上一杯,然后她自己也在杯子里稍微倒了一点,举起酒杯,“哥,喝口酒,尝尝你妹妹的手艺。” 唔唔——刘富贵早就馋坏了,一听可以开动,当时举起酒杯一仰脖全干了,然后急不可耐抓起筷子就开始吃菜。 “嗯嗯,好吃,真好吃,嗯——”刘富贵一边吃一边点头。 说实话老是吃本地菜,用李逵的话来说嘴里都淡出鸟来了,现在突然品尝到截然不同的口味,他觉得真的是太好吃了。 当然好食材还需要好厨师,何莹的手艺虽然一般,但胜在用心,用十二分耐心加上满满的爱心做出来的菜,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何莹一看哥哥抓起筷子的时候,她的酒杯就已经停在了半空,满脸期待的盯着哥哥的脸,等看到刘富贵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而且大赞好吃,她立刻笑靥如花。 刘富贵的筷子上下翻飞一阵子,这才突然醒悟的看着何莹,“怎么光是我吃啊,你怎么不吃?吃啊,太好吃了。” “嗯,吃。”何莹用筷子夹起菜来,一边小口吃菜,一边笑眯眯看着刘富贵。 不知道为什么,何莹这时突然想起一首歌的歌词来: 因为爱着你的爱 因为梦着你的梦 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 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 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 追逐着你的追逐…… 她自从被刘富贵救了,然后结拜为义兄义妹,发现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哥哥可以为自己生,为自己死,于是她也受了浸染,感觉自己也成了那样,可以为哥哥去死,可以为哥哥去生,从此嘴里再没有好吃的东西,有好吃的就送不到嘴里边而是只想着给哥哥吃。 现在看哥哥吃得这么欢,感觉比她自己吃到嘴里要幸福一千倍。 刘富贵痛快的吃了一顿美食,那一瓶好酒几乎被他自己灌进肚里,何莹只抿了小半杯。 酒足饭饱之后,刘富贵这才告诉何莹自己要出门,并且把事情前前后后所有的内幕和细节,点滴不剩的告诉了妹妹。 “到大东农的研究所去卧底?这是很危险的。”何莹担心的说。 “你不用担心,那个常杞的身份有据可查,他的过往历史应该很干净,就是一个大学高材生而已,所以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怀疑,”刘富贵安慰她说,“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自己有什么事情都要注意,遇到困难了一定要说出来,这些我都跟魏振合说好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在这兴东县城里,还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何莹见哥哥决心已下,也就不再劝说他,只是一直都在嘱咐哥哥一定要小心,如果发现有潜在的危险,就赶紧放弃卧底计划,回来算了,反正这又不是必须要干,非干不可的事。 刘富贵不想让妹妹太担心,点着头一一答应下来,临走的时候,他把将要使用的常杞的电话号码给了何莹,告诉她如果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只是不要在电话里称呼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行了。 何莹又千叮咛万嘱咐,最后才恋恋不舍送哥哥下山。 又过了几天,林姜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刘富贵这才陪她一起出发,去那个所谓的林姜和常杞的“老地方”。 其实那只不过是他们大学里一个存物品的地方,林姜取到了常杞去东盛研究所应聘的资料、证明和聘任书等物品,然后就在刘富贵的陪同之下赶往东盛市——因为刘富贵告诉林姜,常杞会在东盛市跟她会合。 到了东盛市,眼看就要到常杞约定的地点了,刘富贵突然不想过去了,跟林姜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家里事忙,还是回去吧,让林姜一个人去跟常杞会合。 “为什么?”林姜感到奇怪,“你不是跟常杞成了结拜兄弟吗?好几天没见你义兄了,马上就要见到了,为什么不过去见一见?” 刘富贵有些呜呜囔囔的说不大清楚,不过后来林姜听明白了,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刘富贵居然对林姜有些好感,但他又知道林姜跟自己的义兄早就确立了恋爱关系,觉得自己这种心理很对不起义兄的,所以还是不见他了为好。 林姜那张有些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些奇怪的神色,因为就她这模样的人,居然还有人对她产生好感? 不过林姜也没有多问,毕竟这话题当面讨论有些过于敏感,既然刘富贵执意要回去,林姜也不好勉强,分手的时候她向刘富贵真挚道谢,本来自己干的事对不起人家,想不到刘富贵不但不计前嫌,还尽心尽力地帮助她,让她十分感激。 “好人会有好报的,祝你好运!”林姜真挚地说。 刘富贵无所谓地笑笑,跟林姜挥手道别。 其实刘富贵是要赶快找个地方易容,要不然待会儿林姜到了约定的会合地点,上哪儿给她变个常杞出来? 等到林姜到了约定的汇合地点,重启已经在那里等她了,林姜万万也想不到,面前这个常杞就是刚刚分手没多长时间的刘富贵假扮的。 “常杞!”林姜有些动情地走上来,主动伸出双臂抱住了常杞。 常杞舍身为她挡刀,而且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让林姜十分感动。 假常杞抱着林姜,心里不禁有种怪怪的感觉,一种感觉是因为林姜那狰狞的面容,让他有些反感,但是另外的一种感觉,是他想起来林姜那莹润的肌肤,还有此时此刻抱在怀里又软又暖和的美妙感,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所适从。 长时间的拥抱之后,俩人这才坐下,详细讨论了进入东盛研究所的一切细节,包括应该从哪些方面进行查访,还有需要注意的细节,都一一进行了讨论。 一切准备就绪,俩人这才一起去东盛市生物科学研究所报到。 这是一家民营研究机构,只要业务就是关于有机生物农业方面的研究,如果不是假常杞早有情报,他会感觉很奇怪,研究农业技术的单位,居然会招收精神医学专业的高材生? 但是常杞现在知道了,因为大东农手里掌握这利用元力制造生物农资的技术,也许这种技术还不成熟,所以他们的主攻方向就是想把这种技术用于大规模商业生产,那么一个人在练功的时候,意念对于蓄精培元的辅助作用是相当大的,也许这就是东盛研究所要招收精神医学专业人才的原因。 对方就是围绕提高人体元力值的主题去研究。 俩人在研究所报上到以后,因为研究所不提供宿舍,俩人只好去租房住。 研究所在近郊,附近没有可供出租的房子,俩人只好在城里面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楼房,为了上下班方便,又买了一辆二手的红色飞度开着。 俩人开始了在东盛市生物科学研究所上班的生活。 第426章 诡异 “常杞,吃饭了。” 林姜在桌子上摆了两份土豆粉,还有一个方便餐盒里的卤鸡腿,推到常杞面前。 常杞和林姜到东盛研究所上班,已经近两个月了,来的时候是初春天气,现在已经是初夏,但是到现在为止,林富贵还没有打探到对齐姜有用的线索,因为他发现这家研究所表面上看就是一家民营研究所,但是你来到这里上班才发现研究所内的气氛很诡异,给人一种森严的感觉。 常杞的真实身份是刘富贵,他虽然是透视眼,但是透视眼也有限度,所里规定他们这些新员工只能在指定岗位行走,其他地方对他们来说都是禁区,所里有着严密的无缝监控,常杞不敢随便乱闯,他的透视眼能透视到的距离有限,也不可能把整座研究所扫描一遍。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劳而无功,刘富贵又牵挂家里的各种事业,他有些焦躁,但是再焦躁也不能让林姜看出来,只能继续耐心待下去,他打定主意,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查出个究竟,看看林姜的父亲到底有没有在这家研究所? 因为林姜在崇山镇搞到了这家研究所的超浓缩样本肥,她托人检测过,据说这种样本肥看起来有林姜父亲的技术痕迹,所以林姜对于在这家研究所找到父亲抱有很大希望。 今晚轮到常杞在监控室值班,林姜这时给他送晚饭来了。 监控室里呈弧形摆着半圈监视器,只不过这些监视器不是监控人的,监视器连接着各种探测器,光探测器、声音探测器、磁力探测器……用来探测附近有没有超越人类的意识能量。 “吃了饭你早点回去。”常杞看看窗**沉沉的天,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看来今晚要下雨。 一边说,常杞一边把鸡腿推回去。 “我减肥你又不是不知道,晚饭不吃肉。”林姜把鸡腿重新推到常杞面前。 你还要减肥吗?常杞瞄了瞄桌子下面林姜那两条修长的大腿,再往上看就是比单条大腿粗不了多少的细腰。 如果从后面看,林姜那魔鬼的身段和凝脂般的肌肤都会让人骨软筋消,只不过正面相对时,常杞不忍心直视林姜的脸,虽然这些天有些习惯了,但是她这张脸看起来有点依然狰狞。 虽然不忍直视林姜的面容,但常杞很享受跟林姜在一起的时光,因为在她身上能找到心贴心的温暖。林姜比较传统,俩人一同吃住,但从没睡在一起,肌肤相亲仅仅发展到彼此深深的拥抱。 抱在一起的时候常杞往往忽视了林姜的面容,她的身体很软,很暖和,让他想到就这样永远抱着就很满足了,要是紧紧抱着一同死去,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这个冒充常杞的刘富贵虽然一开始很害怕林姜为了报答常杞以身相许,但是跟她相处了这些日子,发现林姜人格魅力相当强大——假常杞只能这样形容了,因为就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对人情物理并不是很练达,感受到林姜的举止言谈中强大的亲和力,却不能用更贴切的语言形容出来。 他只是感觉跟林姜在一起让人很和煦,很安心,甚至让他现在的人生正处于青春年少、事业繁花似锦的时候,都能觉得现在跟她一起死了合葬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晚上值班小心点。”林姜走的时候嘱咐常杞,俩人依依不舍地抱了抱。 闪电就像暴风雨的前奏,后面还跟着云层里面隐隐的雷声,稀稀拉拉的雨点开始落下来。 “路上开车慢点,不要走神。”常杞摸了摸林姜锦缎一样的长发。 林姜开着她们那辆红色的两厢飞度回家了。 咔嚓!随着一道好像要把天空一劈两半的明亮闪电,一声清脆的霹雳响起,天空裂开一道明亮的大口子,暴雨“哗”一下子倾倒下来。 狂风骤起,就像要把整个世界毁灭一样,裹挟着暴雨在天地之间肆虐开来。 “现在还是春末吧,就下这么大的雨?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常杞随意哼唧着,“天旱啊!” 反正林姜早已经到家,下再大的雨也不怕。 常杞百无聊赖地点着鼠标,看着那些安静的监视器,下这么大雨,刮这么大风,难道就没个妖精、鬼魂的出现? 当然,所谓的妖精、鬼魂那是开玩笑。 不过灵魂这回事,那是确定无疑存在的。 刘富贵知道常杞学的是精神医学,从他留下的那些资料上刘富贵对常杞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常杞在学校里接触、参与了一系列精神医学方面的研究,通过对多个临终案例的跟踪和实验,最终发现灵魂其实是一种物质。 首先能够确定的是灵魂自身具有质量,因为一个人死亡之后,身体重量会下降,这说明有一种具有质量的物质从体内分离出去。 但是这种物质不显影,不与光发生反应,自身不带电荷,不与电子发生干扰,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手段并不能对这种物质的性质进行研究。 唯一能发现这种物质的方法就是磁力检测器,因为最新研究发现构成灵魂的物质能够干扰电磁波和引力场。 磁力检测器仅仅是能够发现这种物质的存在和动向而已,现有技术条件下并不能捕捉或者固定灵魂。 现在东盛生物科技研究所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希望通过检测和实验得出灵魂和能量之间的关系——至少对本研究所的员工是这样说的,这也是员工们的主攻方向。 但是刘富贵知道,东盛研究所的最终目的,还是希望找到一种途径,能把人的元力变得强大,而拥有强大元力的人,就能够通过外放元力来大量制造超浓缩生物肥,以及其他生物制剂。 就刘富贵当时制造的神肥,他所谓的发放功力,其实就是外放元力,将自己的元力发放进肥基里面制造出神肥,当时根据古法传承这样制造神肥的时候,刘富贵还不禁苦笑,这是把我的生命力沤成肥,喂庄稼了。 因为人的生命力是有限的,即使会功夫的人能通过吸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来达到补充元力的目的,但这种培元养气的效果毕竟缓慢,也许十天半个月的练功效果,不够制造一小把神肥的。 所以这种制造超浓缩生物肥的方法,最多只能是提供了一种制作方法,一个制作神奇农资的方向,但绝不是一种实用的,可以大规模制作用于商业生产的可普及的技术。 当然刘富贵每每感到自己元力不济的时候,也常常突发奇想,希望自己变成大力水手,吃一罐菠菜就变得力大无比,或者就像希瑞那样,高举长剑大喊一声,赐予我力量吧,于是天空电闪雷鸣,闪电打在他的剑尖上,立刻让他变得无比强大。 但那只是美好的想象而已。 嘟嘟——旁边一个监视器发出警报声。 唔,这是什么?常杞捏着下巴盯着监视器,因为监视器上的波形似乎凌乱了,上上下下疯狂跳动。 嘟嘟……嘟嘟……又有几个监视器发出警报。 这么强大!什么东西? 没等常杞挨个看,监控室内所有的监视器突然全部响起报警声,监控画面也全部失去正常显示,显示出各种诡异的波形或者扭曲的画面。 常杞快步冲到电话旁边拨通内线,准备给主任打电话报告情况。 听筒里第一个忙音刚刚响起,就听到“噗”的一声,电话机子就像内部膨胀一样发生开裂,同时从裂口里面冒出黑烟。 切,还真有点诡异呢!常杞把听筒一扔,转身要跑出去通知主任。 可是刚刚迈步,就看到旁边的窗户外面闪过一道金光,常杞确定无疑地知道那绝对不是闪电,因为闪电都是在云层上,而那道金光分明是在窗外爆开的。 嘭!一声巨响,窗玻璃就像被放了炸药一样爆开,一团黑气从外面的暴风雨当中冲进来,奔着常杞狠狠地砸过来。 纵然假常杞功夫了得,但是黑气的爆炸能量看起来比炸药都大,而且很明显是冲着常杞定向爆破来的,他躲闪不及,“啊”地暴叫一声,就像被一头黑熊撞到一样倒在地上,人也摔得七荤八素爬不起来。 那团黑气散开了,把常杞整个身体笼罩起来,在他身上萦绕、旋转。 几秒钟的功夫,这团黑气就变得越来越淡,常杞惊恐地发现,黑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钻入自己的体内。 不等他反应过来,黑气已经完完全全钻进了常杞的体内,好像常杞的身体是块海绵,而那团黑气就是一滩水一样。 一阵锥心的疼痛在脑袋里突然爆发,常杞本能地抱住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啊——” 第427章 脑组织剥离术 常杞抱着脑袋在监控室内翻滚挣扎,嘴里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但是室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盖过了他的惨叫声。 过了好长时间,在风雨雷电稍微平静的间歇,隔壁的同事隐约听到了一阵野兽垂死挣扎的嚎叫。 此时常杞的模样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显得太无力,他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条条缕缕凌乱不堪,头发都被自己一撮一撮地薅掉不少,那张本来英俊的脸庞就像水面倒影被扔进一粒石子,完全扭曲变形了。 四、五个同事合力上前,才勉强把常杞按住。 “怎么回事?”主任看到被死死按住的常杞,皱了皱眉,“把他弄到约束床上固定住,做个全身检查。” 等到常杞全身检查的结果出来,主任已经看完了监控录像,刚才监控室里发生的一切都明白了,一团来历不明的黑气破窗而入,钻进了常杞的身体。 “秦主任。”穿着雪白隔离衣的工作人员把检查结果递给主任,“常杞的身体一切正常,只是他的颅腔内长了一个黑色的肿瘤——嗯,可以说这个肿瘤相当奇怪,首先是颜色奇怪,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肿瘤的生长期不会超过一个月,生长速度太快了。” 新来的实习生都要体检,常杞来研究所实习不到一个月,体检时并没有发现肿瘤的症兆。 秦主任四十岁左右年纪,身材挺拔高大,国字脸,一脸凝重地盯着手上的ct片子,两道卧蚕眉蹙到一起,他在猜想常杞颅腔内的黑色肿瘤会不会跟那团黑气有关? “我亲自给他做个派特检查。”秦主任脚步匆匆。 剧痛和长时间的垂死挣扎已经耗尽了常杞所有的力量,此时他已经昏死过去,软绵绵被抬上检查台。 过了好长时间,常杞才感觉自己在渐渐苏醒,因为耳边响起同事们说话的声音,知道呵呵!他们正在抬着自己把自己平放下。 只是刚才的剧痛和剧烈挣扎真的让人元气大伤,常杞感觉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想说话但是张不开嘴,连睁开眼看看的力气都没有。 听到机器转动的声音,常杞明白了,他们在给自己做体检呢。 很快检查完了,听到秦主任的声音:“没你们什么事了,我推他进去就行。” 感觉到秦主任一个人亲力亲为地推着病床往里走,常杞心里不禁一阵温暖,秦主任平常看起来拉着个脸很严肃,想不到关键时候对自己区区一个实习生居然这么关心。 笃笃笃,秦主任停住病床,在敲一个房间的门:“所长,您出来一下,有重要发现。” 所长?因为这点小事居然惊动所长!常杞心里更温暖了。 自己到研究所实习,到现在还没资格一睹所长尊颜呢! 门开了,一个压低的声音呵斥道:“你干什么,不知道我们正在开一个极其重要的会议吗,马上出去!” 秦主任说:“事情紧急,您赶快让所长出来一下。” “秦文德,你干什么!”另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所长,您看这个。”秦文德递上片子,指着片子上影像把情况汇报给所长。 “唔,你的意思是,这个黑色的肿瘤是那团黑气形成的,构成肿瘤的成分就是我们要找的特殊物质?”所长问。 “几乎可以肯定是。”秦文德的语气因为巨大的兴奋而略带颤抖,“而且这种物质正在随着病人血液往他全身渗透,如果我们不赶紧采取措施,肿瘤很快就会消失,这种物质会完全渗透入病人的体内。” “你的意思是,马上开颅取出这种物质!” “对!”秦文德斩钉截铁地点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在灵魂方面的研究多年来很难有所突破,这次终于碰上特殊物质的有形表现,我们绝对不能让它跟我们失之交臂!” “好!”所长把手里的片子“啪”地拍给秦文德,“马上准备手术,我亲自主刀,你们几个给我当助手,所有检测和收纳设备全部到位,一定要保证成功获取这种物质,快!” “可是——”秦文德略一犹豫,“您在精神医学方面是权威,可是人体解剖——是不是考虑让王院士主刀?” “我来!”所长完全不容置疑,“我在人体解剖方面不如老王,但我知道应该在特殊物质的外面保留多少保护层,我可以把脑组织一层一层地剥离,赶快准备吧!” 所有的对话常杞听得清清楚楚,听到“开颅”的字眼他就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当听到把脑组织一层层剥离那句话,常杞感觉自己已经出离愤怒了。 听得出来,这些人的焦点都放在了自己脑袋里面的异物上,而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包裹着一种异物质的外皮罢了。 要用电锯把自己的脑袋切开,然后把脑组织一层层剥离…… 常杞脑袋的剧痛已经消失,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恢复——仅仅是恢复了一丝丝作为人的力气而已,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武功全失,不过他知道这是受伤太重的缘故,只要自己调息吐纳,将养一阵子应该就能恢复武功。 他使劲挣了挣,但是动不了,自己被约束带绑着呢。 “秦主任,我已经好了,放开我吧!”常杞睁开眼,看着推着病床急匆匆往前走的秦文德。 “你醒了,你的头里长了一个肿瘤,必须要马上手术。” “秦主任我还年轻,才二十三岁,我不想死,我女朋友从小被毁了容她很可怜,我死了她就没人照顾,我们感情很深,我死了她肯定也不想活了!秦主任求你放了我,我一定在所里好好干,为所里做贡献!”一想到自己如果死了,林姜那张本就有点狰狞的脸上,悲痛欲绝的模样,常杞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虽然这不是鳄鱼的眼泪,但是作为假冒的常杞,刘富贵此刻只能做出一副很软弱很无助的样子来博取同情,即使不能让对方改变主意,但是能拖延时间,让自己恢复武功也能自救。 “嗯,这倒是个问题。”秦文德不禁停住脚步,掏出手机拨通林姜电话,告诉她说常杞出事了要马上手术,让她赶快到所里来。 “秦主任,你叫她来干什么,不要让她来,你放开我就行。”常杞更急了。 秦文德撕下一块胶带,干脆利落地给常杞把嘴糊住,接着又拨通一个电话:“一会儿林姜到了所里,立即把她控制起来,先单独关着。” “唔唔,唔——”常杞拼命挣扎想挣开约束带,这下什么都明白了,这混蛋不但要解剖自己,看来为了杀人灭口,连林姜都不会放过,秦文德你个畜生,放开老子,老子跟你拼了,活剥了你—— 秦文德拿起一根细细的针管,一下扎在常杞颈部的皮下,药液一推到底。 第428章 最后的机会 常杞的舌头一下子僵硬起来,眼皮也变得异常沉重,他努力地想保持清醒,想用功力把药力逼出体内,但他被黑气炸了那一下伤的太重,元气大伤,他发现想逼出药力,自己此刻的功力根本做不到。 可千万不能睡过去,要是睡过去就会被做了脑剥离手术,那可是连个全尸都剩不下! 功力,功力!我的功力为什么消耗了那么多,常杞真想大喊“天亡我也”,因为要是放在平常,这点药力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他一运功就能逼出去,可现在不管他怎么努力,逼出药力那事对他来说实在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他只坚持了不过十几秒,就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而常杞的体内,颅腔内那个黑色的肿瘤正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缩小,肿瘤周围就像太阳的光芒一样发散出细若游丝的黑色线条,这些黑色游丝随着血液的流动在迅速地扩散到全身,消融到身体的每一条毛细血管之中。 常杞悠悠醒来,还没睁眼,耳朵里首先传来忙碌的脚步声,“噼里啪啦”各种器械放进盘子,“隆隆”的声音是在推动各种仪器,“咝咝”,调试电锯的声音相当刺耳。 秦文德在指挥两个麻醉师对常杞实施全麻:“加大剂量,控制在死亡剂量之内就行,剥离手术会把他的脑袋切成碎片,反正他也不会醒来了。” 常杞能够分明地感觉到大剂量的麻药推入体内的凉意,他悚然震惊,刚才的麻药药力刚刚过去,现在又要给自己全麻,很明显,全麻以后马上就要开始手术,那我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功力刚才已经全部用尽,但他还是不想就此放弃,只要还有一丝意识,他就努力拼搏一下,不过我任何一个生还的机会。 现在已经到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最后时刻,超级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 他又开始调息养气,试着聚起体内功力,但这一试之下让他又是悚然震惊,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功力正在恢复,确切的说,正在以神奇的速度恢复功力,他很清楚,自己刚刚被黑气击中受了重伤,就自己受伤的程度,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休养,那是不可能恢复的。 那为什么自己的功力恢复的这么快呢? 但常杞更清楚,现在是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不是10万个为什么的时候,先不要去管功力为什么恢复的这么快的问题,毕竟功力恢复了一些这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简直就是救命的及时雨,他必须要把握这最后的机会。 常杞立刻运起功力,往外逼出药力,但是很奇怪,自己居然没有麻木、迷糊的感觉,好像那些推入体内的药液是白开水一样,他知道即使运功排毒,那也是一个功力跟药力在体内抗争的过程,而且这么大剂量的推入麻药,自己不可能做到一运功麻药就全部排出去了。 除非自己的功力达到一个很高的境界! 他有点儿不敢往下想,要知道,那怎么可能!难道功力会自己从天上飞到自己身上来? 不管怎样,也不管这些功力是从哪里来的?既然有,那就要全部利用上,常杞不顾一切的运功排毒。 看起来实施全麻的麻醉师还真是听话,秦文德吩咐加大剂量,控制在死亡剂量之内就行,那麻醉师的剂量果然十分巨大,对于常杞的感受来说,这不是在实施麻醉,而是在给猪肉大量注水。 虽然感觉功力十分强大,毕竟功力刚刚开始恢复,为了对抗那些大剂量的麻药,常杞的功力又一次几乎损耗殆尽。 好容易等麻醉师停止用药,常杞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表面上要装作已经被完全麻醉的样子,一动不敢动,只是鼻子里稍微还有些气息。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自己要装作被完全麻醉的样子,那时他们会给自己解开约束带,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一线生机。 因为功力损耗殆尽,他没有力量自己挣开约束带。 “好了。”秦文德大声吩咐,“都准备好了吗,无关人员马上撤离手术室,你们三个做最后检查,我去看看所长的手术方案!”说完急匆匆出去了。 常杞耳边是纷纷的脚步声,那是人员撤离的脚步。 一个工作人员翻开常杞的眼皮看看,试试脉搏,然后动手解开他身上的约束带。 常杞在这一刻紧张得热血直冲头顶,心里“嘣嘣”直跳,时机,一定要把握最佳时机,自己的功力刚才又耗尽了,已经筋疲力尽,虽然约束带被解开,但是手术室这几个人自己能否打得过还很难说,要想脱身,就必须打他一个出其不意,一击必中! “咝咝”,一个工作人员按动充电电锯照着常杞的脑袋比划一下,戏谑的声音笑道:“以前的手术都是把脑部分解,还没见过把脑袋切成碎片的手术呢,哈哈。” 说着关掉电锯,放在旁边的盘子里。常杞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看到电锯就在自己旁边伸手可及的地方。 就在这个工作人员刚刚转过身去的瞬间,常杞已经伸手握住了电锯,同时身体从病床上弹跳起来。 咝——听到电锯启动的声音,这个工作人员吃惊地一回头,他的眼里飘过一道电锯的影子,高速转动的锯片就从他的左边额头锯进去,斜着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噗通!”尸体倒在地上,斜着半边脑袋也摇摇摆摆地滚出老远,地砖上留下一溜触目惊心的红白之物。 事发突然,另一个工作人员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旋转的锯片从颈部划过,喷溅的鲜血把脑袋冲得跳了一下才往下掉,而那具无头尸体还在原地站立不动。 手术室里本来只剩下三个工作人员,瞬间死掉两个,剩下一个离门口较近,惊叫一声往外就跑。刚跑到门口,常杞就已经疯狂地追上来,旋转的锯片切入他的后脑,尸体随着惯性扑在门上。 常杞关掉电锯,抬手先从里边把门反锁,然后迅速剥下工作人员的隔离衣穿上,拉开门往走廊里看一眼,把电锯揣在腋下,脚步匆匆地往外快走。 走廊的中间往左一转是电梯口,常杞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地下三层! 实习快两个月了,自己居然不知道研究所还有地下楼层。 等到升到一层,从电梯里出来,常杞才发现这个电梯口相当隐秘,或者说保密规格设计得相当高,因为这栋小楼是核心技术处,独楼独院,绝对不允许一般工作人员靠近这里,更不用说进到楼里去了。 外面的暴雨还没停,狂风依然肆虐,常杞毫不犹豫走进雨中,一边走一边在脸上抹了几把,他知道自己脸上肯定溅了血迹,暴雨的冲刷正好遮盖痕迹。 小院的门口是个厚重的自动铁门,旁边有岗亭,里面站着一个笔挺的保安,自从常杞从小楼里冲出来,那个保安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来到门口。 常杞敲敲岗亭的玻璃窗,保安拉开窗户探过头来一脸警惕地问:“你有什么事?” 咝——电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保安脸上划过,尸体一下子软下来,趴在窗前。 常杞冲进岗亭打开自动铁门,以最快地速度跑出小院。 出了小院,研究所里的地形常杞已经很熟悉了,不过他还是略一犹豫,因为大门口的保安不止一个,对研究所的进出人员检查相当严格。 怎么办?爬墙?那显然是不可能的,研究所的围墙很高,而且墙上还有铁栅栏,跟监狱的围墙相比就差一层电网了,如果是以前身体正常的情况下,这点阻碍完全难不住他,但现在他的体力比一个不会功夫的人强不到哪里去,根本不可能攀爬出去。 这时,研究所内突然警铃大作,风雨雷电的声音也遮盖不住人群的呼喊和杂乱的脚步。 看来,那些人已经发现自己跑了! 第429章 我的功力呢 常杞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在逼着自己立即做出决定。 显然,在研究所内找个地方隐藏起来绝不可能,不要说所内无所不在的监控探头会让自己无所遁形,即使自己能藏起来,他们最后也一定会把自己找到。 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不顾一切冲出去,越快越好,每拖一秒就会离死神更近一步。而且现在最令常杞心急如焚的,是在想林姜到底在哪? 她是已经来到研究所被控制起来了,还是正在赶来的路上? 常杞一扭脸,正好看到一个打着伞的同事在打开车门,看来他要回家,这时听到警铃声有点愣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嘭!常杞踅过来,抡起电锯猛然砸在同事头上,同事就像一个木桩一样直直地晕死过去,常杞俯身掏出对方的电话,扭身跳到车上。 发动汽车,常杞把油门踩到了最底,拐过主楼奔着大门就冲过去。 这是一辆哈佛h6,虽然不是好车,胜在皮糙肉厚,撞破那道电动伸缩门应该没有问题。 其实,现在就是让常杞开一辆皮薄肉嫩的倭国车,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去撞伸缩门。 嘭!哗啦啦—— 终于出来了! 但是此时常杞并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轻松感,他一边开车狂奔,一边拨通了林姜的电话。 “常杞是吧!”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只不过说话的不是林姜,常杞清清楚楚听得出那是秦文德的声音,“你女朋友就在我旁边,只要你回来老老实实合作,我可以保证你们两个的生命安全,要不然的——” “姓秦的你死定了!”常杞声嘶力竭地打断了对方的话,抡起手机摔在副驾的玻璃窗上,手机砰然一声摔得粉碎。 常杞作为一个孤儿,因为认识林姜而得到了心灵的温暖,让他感到安心,感到亲近和须臾不想分离,如果可能的话常杞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得林姜的平安。 但是常杞不会傻到听信秦文德的鬼话。 如果自己活着,林姜暂时是安全的,可如果自己落入他们手中,自己和林姜都会没命。 之所以摔掉电话,是因为常杞不愿让对方牵着鼻子走,如果对方让自己听听林姜的惨叫,自己马上就会举手投降。 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自己活下来,再去救林姜。 常杞想到了报警。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会给常杞报警的机会,常杞从后视镜里看到雨幕里几道车灯的光影,车影正在以跟自己同样疯狂地速度赶上来,看来那伙混蛋追来了。 而且常杞还想到,即使自己报警,也未必能让那些混蛋伏法,也未必能救出林姜。 就在今晚之前,自己还认为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民营研究机构,虽然知道大东农不会这么规矩,认为他们一定有违规操作的地方,但是直到自己要被活体解剖才赫然发现,这**的居然是个黑研究所。 而且黑得令人发指。 研究所到底有多黑,自己还难窥全貌,但是仅凭地下室工作人员在活体解剖的实验面前的淡定,就知道研究所背后的水很深。 自己如果去报警,能够拿得出令警察信服的证据吗? 倒是刚才自己连杀数人,研究所借此反咬一口,自己立马从受害者变成杀人狂,抢劫车辆的嫌疑人! 逃吧,先摆脱追兵,逃出魔掌再考虑下一步! 疯狂的哈佛h6很快就冲出了市区,沿着国道狂奔。 虽然常杞的车技并不是很厉害,但是后面的车一直没能超越过去。正如那个猎狗追兔子的故事所说,猎狗追兔子不过是一顿饭的事,而对于兔子来说那是为了性命而跑,所以猎狗不会不要命地去追兔子。 肆虐一夜的狂风已经扬长而去,暴雨也变成了稀稀拉拉几个雨点,天亮了。 车子拐上一条盘山路,常杞知道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了,自己必须要弃车而逃,因为车里的油不多了。 即使车里的油量足够,自己也绝对无法把后面的追车甩掉,还不如趁着深山里的复杂地形弃车,或许能够甩掉对方。 功力,我的功力呢?常杞用手狠狠的拍打着方向盘!被全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功力以逆天的速度在增长,没想到对抗完麻药之后,那种逆天的增长速度再也找不到了,自己的功力损耗得如此厉害,看来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休养是很难恢复了。 在拐过几个上坡的连续弯路之后,哈佛h6突然在路中间来了个险而又险的漂移掉头,掉回头来的车子加速冲向后面跟上来的追车,同时看到驾驶门一开,常杞从车里滚了出来。 嘭!下面传来车辆撞击的声音,但是正在努力攀爬的常杞连回头看的时间都不想浪费,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对方撞了几辆车、伤了几个人,而是自己能否快速爬到山上。 后面隐约传来暴怒的呼喝声,威胁常杞站住,常杞爬得更欢了。 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头,眼看着山势越来越险,而后面那些追赶的人也被越拉越远。 刚刚弃车的时候,从后面的喊叫声中常杞听到了保安部那些熟悉的声音。前几天才听说这些保安都大有来头,据说都是千里挑一的退伍兵中的精英,而且被研究所录用之后还再次受到了严格的集训。 其实自从来到这里看到研究所的安保规格,常杞心里就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民营生物科学研究机构而已,用得着这么如临大敌的阵仗吗? 现在一切都解释通了,这个研究所背地里不知道干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安保的级别肯定要做到最高。 常杞知道,如果自己被他们追上,随便一个保安都会把自己拿下,因为自己现在的功力耗尽,基本上就是一个不会功夫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退伍兵精英。 但现在双方比的不是军体拳,不是武功,比的是体质和耐力,常杞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军队中的精英,受过什么样的魔鬼训练呢,自己从小是孤儿,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什么样的死里逃生没经历过? 据说当兵的在部队训练时负重急行军是常规课目,而常杞从小就帮着父母种果园,摘果子卖果子,扛麻袋背水果,对他来说这都是家常便饭,而且攀爬高山这样的事,对于一个小山民来说这是老本行,虽然功力没了,但是体力基础还在,那些退伍精英想跟他比爬山,还差着一大截子呢。 呼——常杞终于可以喘口粗气,回过头来看看后面的追兵到底被自己拉下多远了。 远处的山谷隐约看到分散的人影,看来这些混蛋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自己是时候找个方向往山下走了,要不然这样越爬越高,爬到上面碰上个悬崖峭壁插翅难飞,那时候想回头可就晚了。 攀着岩石爬上一处高地,目测这应该就是山尖了,上面地势比较开阔,有一块很大的平缓空场。 常杞极目四望,以确定下山的方向,可是看过之后常杞不禁傻眼了,不会这么衰吧! 从这里往前看,往左右看,全是悬崖峭壁,往下看是万丈深渊,除了回头,其他根本没有方向可以下山! 在正前方,常杞还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衫的年轻人,正站在悬崖边上,伸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天空的动作。 他这是要干什么?表达攀上最高峰的喜悦之情?还是要找找泰坦尼克号上的感觉? 只不过那个年轻人嘴里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喜悦,很惨的音调,“啊——”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前走去。 “喂——不要啊!”常杞冒叫一声,看出来了,这小子要跳崖! 第430章 太疼 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自己想尽一切办法逃命,这小子居然好好地要自己结束生命,同样是年轻人,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常杞以最快地速度跑上去要阻止对方跳崖,可是他扑过来仅仅抓住了年轻人的后衣襟,万幸的是年轻人没有做到金蝉脱壳,这件夹克衫把他给兜住了,常杞一手抓紧衣襟,一手扒着悬崖边上的岩石,险而又险地没有掉下去。 俩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喂哥们,年轻轻的可不能死,人生还有好多好玩有趣的事情等着我们去感受呢!”常杞又拿出那一套“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理论,苦口婆心劝说年轻人,希望他能够跟自己配合,好让俩人安全地爬上悬崖。 常杞一直以来自诩自己的口才不错,现在又是生死关头,他更是喋喋不休的一大套一大套的说出来,反正总体意思就是咱们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你, 现在只要常杞扒着岩石的手一松,俩人那可就万劫不复了。山风“嗖嗖”地从脸上掠过,往下看深不见底,只看到脚下边缭绕的云雾。 看来年轻人悬在那里也有点吓傻了,常杞“嘚啵嘚啵”半天,他悠悠荡荡挂在下边居然一声不吭。 常杞有点没辙了,扒着岩石的手现在已经麻木,全靠着本能和顽强的忍耐力在坚持着,他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如果年轻人再不配合往上爬,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不想死,而且现在的情况下也死不起,如果自己死了,那么林姜断无生路,那些混蛋绝对会杀人灭口的。 山崖那边,隐约的人声传来,那些追赶的人快要爬上来了! “喂,哥们儿!”常杞决定再做一次最后的努力劝说,如果对方还不配合的话,那只有松开衣襟让他去死,抱歉,自己就不做这种自我了断的人的陪葬了。 常杞简要地把自己现在的遭遇说了一遍,强调说自己不是贪生怕死,确实是还有女朋友放不下:“哥们儿你有没有女朋友,如果你死了你的女朋友会多伤心,想想你的女朋——” 常杞的话音未落,那个不说话也不动的年轻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突然扭动身子荡起来,用脚在峭壁上拼命一蹬。 “啊——”常杞惊叫一声,来不及松开衣襟,另一只手再也扒不住岩石了,弯曲的手指就像被千金重物掰直的秤钩子,万般不忍地从岩石上滑下来。 人体一瞬间急速下坠,像风中的落叶一般飘在空中的感觉让人骨软筋消,似乎神经末梢都酥了。 常杞心里只冒出两个字:卧*槽! “噗噗!”两声,俩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摔在地上。 两个从悬崖上坠落的人就像两泡牛粪一样“噗”一下子摔在地上,那位寻死的登时摔得死死的,七窍流血,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冒出来,细细观察还会发现身体的好多部位的肌肉都在痉挛颤动。 也许常杞的体质好,也许凭着本能在降落的过程中调整了一下落地姿势和角度,他并没有被一下子摔死。但是无法承受的疼痛在整个意识中轰然炸开,常杞在落地的一瞬间感觉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清醒地感受到了超出生命极限的疼痛,他控制不住地大声嚎叫,拼命扭动身体以图缓解疼痛。 挣扎和嚎叫只是在常杞本能的意识里进行,声嘶力竭的嚎叫和拼命的扭动似乎真的能够缓解疼痛似的,那不能承受的疼痛正在像潮水退潮一样迅速从感觉里消退。 以前的时候,常杞曾经有过生病的经历,当病情缓解,病痛消退的时候,那种痛苦得到缓解而带来的愉悦感是很令人享受的。 常杞从没经历过如此强烈以致不能承受的疼痛,而在疼痛迅速消退之后,也从没感受过如此愉悦、舒服的感觉。 这是一种暖洋洋的,漂浮在最适宜温度的春风中的感觉,即使躺在草地上沐浴着春风都没有现在这般舒畅,因为躺在草地上,身体还是跟大地接触的,还会受到一个反作用力的影响,此时的感觉是漂浮在春风中,没有任何受力的感觉。 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舒畅感和满足感充斥在意识的每一根神经末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有金刚护体?从那么高掉下来都摔不死? 常杞知道,自己之所以感觉到有一种舒畅感和满足感,是因为自己被摔的太疼了,大约是被摔得麻木了,这才感觉到有一种满足感,不管是不是麻木,至少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感暂时感觉不到了。 短暂的满足感以后,难以忍受的疼痛又像潮水一样袭来,疼得他原地蠕动,甚至后悔,还不如刚才一下子摔死来的痛快。 只是他感觉到很奇怪,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那个寻死的混蛋摔的死死的,而自己为什么没有被摔死呢? 要说自己使用了轻功的话,那也不可能啊,因为自己现在几乎没有功力,根本提不起气,用不上功夫,功夫不管用。 那只能解释为神灵保佑了。 虽然被摔得骨软筋消,太疼太疼,但毕竟自己还没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常杞的疼痛感已经消退了很多,随着而来的就是疼痛缓解之后的舒畅感。 缓过来的常杞终于有余力扭过头去,他要看看追兵有没有上来?虽然现在没多少功力,但是透视眼还是管用的,他隐隐的看到有人从山上转下来了,就自己目前的情况,虽然没摔成残废,但是估计来个七八岁的小孩,也能把自己给捆起来。 怎么办?这个情况下想要跑那是绝对跑不动了,束手就擒坐以待毙那可不是常杞的风格,他又在快速的转动脑筋,逼自己想办法。 有了,常杞艰难的匍匐过去,他趴在那个摔死的混蛋旁边,把自己脸上常杞模样的面具取下来,糊在混蛋脸上,让他变成常杞的模样,这时刘富贵就恢复了自己的真实样貌。 不过他想到自己跟大东农下面的基地发生过冲突,也许自己的信息已经让大东农的很多管理人员所熟悉,所以自己的模样让对方看到还是不安全,于是他又掏出另外一张面具,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模样的人。 最后,他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地把自己的衣服和那个混蛋的衣服对换过来,这样那个混蛋就变成了常杞的样子。 “找到了找到了。”突然一阵喊声响起,常杞瞥见有几个人往这边跑过来。 这副劫后余生的身体虽然已无大碍,但是刘富贵咬着牙拼命爬起来之后,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再次摔倒,他绝望地看着那几个越来越近的人。 那几个都是研究所的保安,就是这些混蛋把自己追到绝境来的。 第431章 林姜的真相 那几个保安兴奋地抬起假常杞僵硬的尸体,看看旁边还躺着一个年轻人,虽然并不认识,但是这几个保安还是把年轻人捆起来,蒙住眼睛,连同假常杞的尸体一同带回研究所。 刘富贵听到那些混蛋把所谓常杞的尸体抬下车,一阵急匆匆的脚步抬着走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给常杞的尸体做透视去了,然后就会进行他们的脑部剥离手术了吧! 混蛋,畜生!刘富贵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这些为了研究成果不择手段的人,灭绝人性,丧尽天良,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然后刘富贵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带到一个地方推进去,身后的铁门“咣”一声关上。 刘富贵解开蒙眼布,长时间被蒙住的眼睛一时不适应,视线有点模糊,模模糊糊打量四周,看到周围床铺上坐着四、五个人,这些人正在漠然地看着自己。 这里面的环境,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囚室? “这是哪里,你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刘富贵迫不及待地问道。 劫后余生之后,在刘富贵心里最紧要的事,就是赶快弄清楚眼前的状况,然后想办法逃出去救林姜。 所谓的常杞已经死掉,失去钓饵作用的林姜肯定会被灭口,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已经遇害? 至于秦文德一类的仇人,刘富贵把找他们报仇放在了第二位。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被关进来?”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坐在床铺上的中年人开口问刘富贵。 刘富贵想了想,告诉他们说自己去山里旅游,看到一个坠落悬崖的人想去救他,想不到来了一群人抢走尸体,同时把自己也抓到这地方来了。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又是那个中年人开口:“我们这些人也都不熟,每个人来自不同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反正只要从这里被带出去的就再也不会回来,也不知道是放走了还是死了!” 哦—— 中年人说完,旁边铺上另外四个也开始直言不讳地叙述,其中一个说他是因为带网友车震,下半夜在荒郊野外,突然来了几个人砸开车,把他和网友带走了。另一个很沮丧地说他深夜行窃,刚刚得手就被人用麻袋罩住,扔到车上拉到这里来了…… 反正都是诸如此类,这些人几乎都是正在干偷偷摸摸的事,就突然被抓,现在他们的家里人只知道他们失踪,大概连给警察的线索也提供不出来。 刘富贵看看没有窗户的四壁和固若金汤的铁门,心里大致有了一个猜想,这应该就是在研究所,这些人被研究所偷偷抓来,就是用来做活体实验的,他默默找个角落坐下。 心里哪怕有牵挂林姜的万般焦急,此时也只能强行压在心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间囚室应该位于地下楼层,想要逃出去几乎没有可能。 因为刘富贵想起他们解剖自己的时候,有一个工作人员曾经笑着说,“以前的手术都是把脑部分解,还没见过把脑袋切成碎片的手术呢”,这说明这个黑研究所已经做过不止一例脑部分解的手术。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外表看起来呆坐不动的刘富贵忧心如焚。 林姜到底怎么样了,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秦文德会不会用她做了活体实验……刘富贵心痛欲裂,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他凝神注意,用透视眼努力的去看囚室外面的情况,但是只看到外面走廊和其他房间来来往往忙碌的工作人员,根本找不到林姜的影子。 …… “啪!”秦文德暴怒地把pet片子摔在地上。 透视结果显示,刘富贵颅腔内的黑色肿瘤已经完全消失,那个黑色肿瘤十有八九是构成灵魂的物质的有形表现,这可是他们十几年来苦苦追寻的东西,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从指缝里溜走了,叫他如何不怒! 难道是因为摔下山崖,摔的太厉害,把那个黑的肿瘤给摔跑了? “马上准备手术,我亲自主刀,就是把那具尸体切成肉末也要把那东西挖出来!”秦文德几乎是失去理智地吼叫着。 几个副手很清楚秦主任暴怒的后果很严重,半句话都不敢说,唯唯诺诺地点着头,一溜小跑似的往外走。 “等一下!”所长从外面走进来,拦住了那几个副手,“你们把刘富贵的尸体放到检测室,所有检测设施全部打开,从现在开始所有检测人员轮流值班,二十四小时无缝检测,绝对不要放过这具尸体上面任何丝毫变化。” “所长!”听到所长的吩咐,秦文德马上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惶恐,“我刚刚差点犯了大错。” 所长冷着脸看一眼秦文德:“你不觉得让实习生逃走是因为你的疏漏吗?事前准备不足,事后举止失措——”所长故意停顿了一下。 “是是是!”秦文德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更加惶恐,“是我的疏漏,是我的错,我会接受这个教训,保证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错误。” 所长冷着脸不说话,盯着地上的pet片子,秦文德赶紧俯身捡起来,在隔离衣上擦一擦,双手递给所长。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的形成原因,但那个黑色肿瘤确定无疑是个灵魂,”所长冷声道,“我们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这次对实习生尸体的检测,你亲自带队,这是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 秦文德高大挺拔的身体立刻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站得笔直:“所长您放心,我就是七天七夜不睡觉也一定要在尸体上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所长把pet片子随手扔在桌子上,转身就往外走:“这事交给你了,我们这几天正在研究一个重大发现,没有大事不要打扰到我们。” “所长,实习生的女朋友怎么办?是不是马上处理掉,然后以医疗事故的理由通知校方?”秦文德对着所长的背影问道。 “冷处理,先捂着,过几天再决定也不迟,关进人才库作为研究资源吧。” 所谓人才库,就是关押那些被绑架,准备做活体实验的人的囚室,囚室在地下三层最角落的部分,男人和女人分作两处关押。 秦文德叫过一个工作人员,让他把林姜关进人才库。 刘富贵逃跑,本来还想用林姜当钓饵的,现在刘富贵已死,钓饵也就失去了意义。 林姜正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一到研究所就被他们限制自由,并且没有人告诉她刘富贵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到底在做什么样的手术,林姜就知道问题严重了。 随着时间的推迟,林姜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其实对东盛市生物科学研究所的了解,比刘富贵要深入得多,现在刘富贵生死不明,自己被监禁,如果不赶紧采取措施的话,两个人就再也别想活着出去了。 当那个工作人员打开锁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林姜正抱着胳膊面朝墙壁站着。 “咕噜——”工作人员下意识地吞下一口唾沫,因为从背面看,林姜那高挑完美的身材会让任何正常的男人产生缤纷的想法。 目测超过一米二的长腿穿着青色牛仔裤,上身搭配白色衬衣,看起来相当清爽。 只不过想到林姜那张狰狞的面孔,工作人员的心里马上泛起一股厌恶之情。 “跟我走。”工作人员冷冰冰命令林姜。 林姜抱着胳膊转过身来。 工作人员不愿意正眼去看林姜的脸,那张脸看了不舒服,令人心情不爽,甚至晚上会做恶梦,所以只是斜着瞥了她一眼。 啊哦——工作人员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就像被一把硕大的橡皮锤猛击头顶,意识里“轰然”一声巨响。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张令人惊为天人的面孔。 工作人员就像努力要从梦境里清醒过来一样猛然摇晃脑袋,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看到的这是一张真实的脸,林姜那张被毁容的脸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如此美丽呢! 美丽得让人魂飞魄散! 林姜不紧不慢地走到一张桌子旁边,俩手伸出来在桌面上撑住,身体略微前倾盯着那个工作人员:“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好!工作人员依然深陷呆滞的状态不能自拔,本能地点头。 “你如果有心的话,可能会记得十几年前的一条新闻,南方一个城市发生重大交通事故和骚乱,重伤的人超过一百人,知道事故和骚乱的原因吗?”林姜淡淡的语气,“就是因为大家发现了一个绝世美女,人们争相观看那张天使脸孔才导致车辆连环追尾和发生骚乱,而那个美丽的女孩当时只不过才十二岁。” “哦哦,是是,不记得了。”工作人员贪婪地盯着眼前这张天使般的脸孔不能挪开分毫,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纷乱的思想里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面孔是真实的,他就是做梦也想象不到,一副精致的五官可以用这种精妙绝伦的比例去排列。 “当时大家争相一睹的天使面孔,就是我。”林姜继续说道,“从此以后为了避免再次发生那样的惨剧,我戴上了一层人皮面具,对外宣称自己遭到烫伤毁容了。” 第432章 光芒四射 “哦——”工作人员再次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叹声。 “我能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林姜声音很轻。 “能!”工作人员连连点头,几乎是用颤抖的手掏出手机递给林姜,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无法从林姜脸上挪开,甚至都有不敢眨眼的感觉,生怕一眨眼之后这张脸孔就会在眼前消失。 在精妙绝伦的美丽面前,她提出的任何要求都让人生不出一丝拒绝之心。 传说,当年董卓伏诛,有人认为红颜祸水,为防止貂蝉再次祸乱他人,所以要把貂蝉杀掉。可是面对绑在行刑柱上的貂蝉,没有一个刽子手能够下得去手,甚至连刀都举不起来,意乱心迷、骨软筋消之间握不住鬼头刀,掉到地上把刽子手自己的脚趾砍了。 这个工作人员相信眼前这张脸孔绝对不输于当年的貂蝉,没有人能够对她下得了手。 林姜拨了一个号码,通了以后淡淡地说:“可能会发生问题,你能过来一下吗?我在东盛生物科学研究所。” “你准备把我带去上哪?”林姜还回手机。 “去——”作为核心技术处的工作人员,他很清楚人才库是个什么地方,可是林姜天仙一样的人物,谁能忍心拿她做了实验呢! 突然,“嘭”一声巨响,门被踹开,几个工作人员恶狠狠冲进来,上来就把屋里这个同事给制住了。 秦文德急匆匆紧随其后走进来,进来以后看到林姜,饶是他定力深厚,也禁不住神色一僵。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媒体上,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令人动心的脸孔,林姜天使一样的脸孔仅仅用漂亮来形容显得太无力,她的美丽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亵渎之心。 甚至,秦文德感觉林姜的美丽并不是完全在身材和长相上,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靓丽滋味就像太阳的光芒一样给人造成冲击,这种靓丽的冲击感很难在凡尘俗世的美女身上发现。 秦文德本能地摸了摸手机,他觉得应该给所长打个电话,让所长看林姜一眼之后再做决定。 可是想到刚才所长那张阴沉的脸,秦文德摸手机的手又缩了回来。 仰起脸盯着天花板良久,秦文德才勉强定住心神,恶狠狠的口气问林姜:“刚才给谁打电话了?” “一个朋友。”林姜淡淡的口气。 “说了什么?” “我说我在研究所有点问题,让他过来一趟。秦主任,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刘富贵到底在做什么手术?” 秦文德不敢去看林姜的脸,他扭头问旁边的手下:“她有没有把号码删掉?” “删了。”手下拿着刚才那部手机。 “号码多少?”秦文德几乎要暴跳起来了。 刚才所长的不满已经让秦文德胆战心惊,在这种情况下又让林姜打电话出去,如果泄露了研究所的秘密,由此产生严重后果,秦文德并不怀疑所长会把自己放到人才库。 林姜很配合地把刚才拨打的号码写出来。 “马上拉个通话详单核对一下。”秦文德毕竟老奸巨猾。 手下在电脑上进入营业厅打开通话详单,看到林姜并没有说谎。 “你朋友男的女的,哪里人,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秦文德继续追问。 “男的三十五岁,新川市人,是个律师,叫贾至伟,我们是亲戚。” “马上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你刚刚跟同事吵架,现在没事了,叫他不用来,马上!” 林姜又拨过电话去,按照秦文德说的,让贾至伟不要来了。 见林姜完全配合,并没有搞小动作,秦文德略微松了一口气。他转身走到窗前略微思考一下,最后十分恶意地下定决心:“把林姜送到人才库,男库,告诉里面的人可以随便玩,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浪费了。” 林姜虽然不知道人才库是什么所在,但是从秦文德的语气里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不由得大声质问道:“秦主任你什么意思?这是非法拘禁你难道不知道吗,马上让他们放开我!” 秦文德不敢去看林姜,心烦意乱地挥手:“赶快弄走,竟敢往外打电话,这是对你的惩罚!”然后小声对旁边的手下说,“你们几个马上赶往新川,神不知鬼不觉把贾至伟弄来,绝对不允许再出纰漏了!” 林姜被蒙上眼睛,带到人才库推了进去。 看守拉开铁门上的方孔对着里面狞笑几声:“看你们在里面闲得无聊,弄个美女给大家解闷,你们随意。”拉上方孔的插销以后还在嘟囔,“哪来的绝世美女,竟然便宜了这几个死货!” 等到林姜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看到周围有床铺,室内一共有六个男人,其中五个男人坐在铺上,盯着她的脸看呆了,而另一个脸上带血的年轻人却是像弹簧一样从铺上跳起来,脸都激动得扭曲了,看样子恨不能一下子扑上来抱住她。 刘富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姜这张狰狞的脸为什么突然变成天使的脸孔,但是林姜的身材,她的姿态步法,那是任何其他人模仿不来的。 确定无疑这是林姜,她还活着! 可她怎么会变成光芒四射的美女了呢? 美丽的是脸吗,是身段吗?不不不不,漂亮是一种光芒,让你有一种面对光芒万丈的舒畅感。 可是,可是可是……自己的林姜原来是个被毁了容的女孩啊! 然后刘富贵就想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啊,自己一开始易容成常杞的模样,现在又糊上另一张面具装扮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这跟齐姜不是一样的吗?都是易容过的。 刘富贵没想到林姜居然也有这么厉害的易容术! 林姜还活着的现实让刘富贵感到了巨大的幸福,而林姜变成美女又让他无比震撼,可是在幸福和震撼之后,刘富贵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现在戴着面具,是另一个人的模样,林姜认不出自己。 如果自己现在上去跟她相认,她会相信吗? 不过她认不出自己也好,这样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是要找机会逃走。 不过这时候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面对光芒四射的林姜,刘富贵深深地自惭形秽。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山村小孤儿,虽然现在有了一点资产,但农民毕竟是农民,也只能配得上一个毁了容的林姜,现在她变成如此美丽,自己怎么可能还配得上她! 而且刘富贵还想到,自己和林姜现在正深陷险境,如果自己暴露身份,让秦文德等人知道自己已经易容,那么自己会被立即拉出去做了活体实验。 为了自己和林姜的安全,一定要忍住! 到了嘴边的千言万语,被刘富贵硬生生咽了下去。 旁边铺上那五个人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听到看守说这个美女是送来让他们解闷的,几个人不禁满脸狂喜地对视一眼,有一种被巨大的馅饼砸晕的感觉。 难得一见的绝世美女,只要能得到她一次,就是死了也今生无悔了! 四个男人同时从铺上跳下来,只有那个中年人没动,嘴里喃喃地说:“这样天仙一样的女孩,如果你们糟蹋她会遭天谴的!” “我先来!”四个男人就像四头恶狼,眼睛里冒着淫*邪的目光争先恐后朝林姜扑过去。 刘富贵就像一发出膛的炮弹冲上来,“嘭”一下子跟跑在最前面的那个车震撞在一起,同时抡起拳头捣在这家伙脸上,“畜生!” 四个男人被刘富贵拦住,厮打成一团。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刘富贵不要命了。 如果他的功力恢复,这四个人不够他一记旋风腿打的,可是现在他只能用自己的命跟人拼了。 一开始这四个人还真被刘富贵打得晕头转向。 可是一阵混乱的拳脚过后,四个人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俗话说好虎斗不过一群狼,刘富贵人单势孤,单凭拼命是不管用的,四个人很快把刘富贵掀翻在地,拳打脚踢起来。 林姜愕然地闪在一边,一开始她不明白这个青年为什么拼了命地保护自己,可又转念一想,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畜生,眼前这个青年有正义心,他看不惯别人的禽兽行为。 “你们住手,要打死他吗!”林姜大喊起来。 “就是要打死他!” “敢打老子!” “破坏老子的好事!”…… 色迷心窍的四个人全都赤红着眼睛,那种好事被打扰的暴怒一般人是难以理解的,他们就是下定决心要打死刘富贵,只有打死刘富贵才能安心享用眼前的美色。 林姜上来解救地上的青年,但是数次被暴怒的打人者甩到一边。 刘富贵被打得满脸是血,脑袋都肿胀成猪头,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那个小偷还不解恨,又恶狠狠在刘富贵肿胀的脑袋上跺了几脚:“他妈的敢打老子!” 然后八只赤红的眼睛齐齐盯住林姜,眼里放射出贪婪的光芒。 “你们干什么,不要过来。”林姜定力再好,这时候也慌了。 那个坐在铺上的中年人被刚才血腥的一幕给吓坏了,现在见四个人又要上去施暴,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滚开啊——”林姜打开一只颤抖着伸过来的爪子。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第433章 新的传承 刘富贵居然又爬起来了,他此时从后面抱住了小偷,恶狠狠地咬住了小偷的脖子,惨叫声是小偷发出来的。 另外三个男的扭回头来又开始对刘富贵拳打脚踢,看来不把这小子打得断气,今天的好事是得不到了。 可是任凭怎么踢打,刘富贵就是勒紧小偷不松口,直到俩人随着拳脚的冲击一同倒地。 三个男的对视一眼,咬死小偷更好,少了一个竞争者,转身再次扑向林姜。 可是没等他们把林姜制住,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的刘富贵放开小偷,再次从后面扑上来咬住了车震脖子上的大动脉。 另外两个男的一看,确实需要先解决这小子了,于是合力上来,一个去掰刘富贵的手,另一个去掐刘富贵的脖子,想把他掐死。 此时的刘富贵好像变成了吸血鬼,或者说是食人兽,他咬着车震的脖子就像多少天没进食了一样,疯狂地啃咬。 好容易把刘富贵从车震身上拉开,刘富贵扭身又缠住了掐他脖子那人,他满嘴鲜血和皮肉,面目扭曲狰狞,一晃脑袋就冲那人的脖子咬过来。 车震的脖子被咬开了三分之一,鲜血飞溅,尸体软绵绵摔倒在地。 在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中,刘富贵很快又咬死了一个人。 四个人被咬死了三个,剩下那个面对三具尸体和满地鲜血,他惊恐万分,沸腾的色*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面对狰狞的刘富贵他不停地往后退,两手乱摇,语无伦次地求饶。 刘富贵早已杀红了眼,敢动我的女人,你他妈死一万遍也难解我恨! 面对食人怪兽一样的刘富贵,最后那人被吓得骨软筋消,完全失去斗志,刘富贵扑上来的时候他的表现就像一只被宰杀的绵羊,只有四肢本能地挣扎,却再也没有半点反抗。 一开始听到库里的打斗声,外面的看守还在嘲笑这群争风吃醋的死货,直到里面发出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看守才拉开铁门上的方孔往里看,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等到几个工作人员冲进来,四个人已经被刘富贵咬得死死的。 林姜在拉着刘富贵安慰他,让他冷静下来。 说实话,这个青年为了保护自己奋不顾身的表现,让林姜太感动了。 过了一会儿,刘富贵被强行带离了人才库。这种有暴力倾向的人是不适合关在里面的,这些人才资源来得不容易,一下子被咬死四个,损失太大了。 …… 刘富贵又被束缚带绑在了病床上。 一个老教授看完人才库里面争斗的监控录像,初步判断这个年轻人有躁狂性精神障碍,但是给他做完初步检查以后,却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身体条件一切正常。 “这倒是个特例啊!”老教授饶有兴趣地说着,吩咐旁边的工作人员,“把他送上实验台,开始吧。” 病床被推过去,一阵仪器“咝咝”的声音响起,一个很大的玻璃罩把病床完全罩了起来,刘富贵看到玻璃罩上设置有各种检测仪器的探头,还连通着各种管道。 作为精神医学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刘富贵知道这是一种检测、收集灵魂的设备。虽然在大学时他见到的设备跟这种设备并不相同,但刘富贵知道设备的工作原理是一样的,而且眼前这种设备看起来更加先进。 以前刘富贵参加过几次灵魂实验,那都是在临死的志愿者身上进行的,志愿者对灵魂方面的研究成果感兴趣,也很希望自己死后的灵魂能够跟人类对话,甚至能够复生,所以会同意研究者配合实验。 那几次灵魂实验虽然检测到灵魂的逸出,也看到了灵魂引起的电磁检测仪的磁场波动,但是遗憾的是人类并不能收集灵魂,也无法跟逸出的灵魂对话。 现在刘富贵被置于玻璃罩之内,他知道对方这是要弄死自己,以期收集到灵魂。 那个教授模样的老家伙还饶有兴趣地说自己是个特例,看来老家伙希望这次实验给他带来惊喜呢! 混蛋,畜生!拿活人做实验,灭绝人性,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刘富贵的身体在约束带里拼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但是那些工作人员该干什么干什么,对试验品临死前的疯狂已经司空见惯。 老教授笑眯眯地看着真空仓里的试验品,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轻微的“咝咝”声响起,刘富贵开始感觉到憋闷起来。 哦,明白了,这是在抽真空,他们希望在一个密闭真空的空间里捕捉到灵魂。 噗!刘富贵不由自主喷出一口气,然后他感觉到自己口腔里的唾液没有了,他知道那是在负压下水分汽化的结果。 接着又有大量的气体从口腔和肛门逸出,几秒钟之内,刘富贵感觉自己的眼睛就要凸出眼眶了,而且分明地感觉到耳朵和鼻腔里有热乎乎的鲜血渗出,整个腹腔都要被压扁的感觉十分强烈。 刘富贵被约束带捆住的身体在痛苦地蜿蜒,垂死挣扎着想要从这种极度痛苦的感觉之中挣脱出来,他痛苦得已经顾不得骂人了,本能地要大声惨呼,但是只看到他的嘴张得很大,却并不能发出声音,只能增快他喉管里“咝咝”冒气的速度。 意识越来越混乱,痛苦挣扎了几十秒之后,刘富贵的身体终于不动了。 他的身体虽然不动了,但是意识还没有完全涣散,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又多出一些陌生传承,感觉好像有个声音在耳边说话: “所有修炼的最终目的,是修炼元神,炼体的目的,是强化这个载体,是修炼的初级阶段,修炼的方向你应该懂得,那就是强身健体。肉体修炼首要克服人体各种生理需要,呼吸,进食,排便,六识的代替等等,达到不呼不吸,不食不饮,不看而视,不听而闻的地步。” 刘富贵心说,怎么听起来像是某个气功师的讲座? “身处危急之时,可以采用不呼不吸之法。” 刘富贵心想,是不是不用口鼻呼吸,而用肚脐呼吸之法,练习纯熟之后,还能练成皮肤呼吸?这个在自己的功夫传承里面早就接触过。 但刘富贵知道,即使能练成你说的那种不呼不吸的境界,但是自己现在被绑在真空箱里,真空啊,就是用尾巴梢子呼吸,首先你也要浸泡在空气当中啊! 没有空气,让皮肤上哪去呼吸? 第434章 魂儿都飞了 不过这种新的功夫传承既然能说到这个份上,或许真的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呢? 好吧好吧,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刘富贵继续如饥似渴在脑海里搜寻新得到的功夫传承。 传承里面说,这种方法就是能让你暂时进入一种无生命状态。人是动物,但是也有的人会因为受伤或生病而进入植物状态,进入植物状态的人仅仅需要很少一点能量就能保持生命的鲜活,而短时间进入无生命状态是植物状态的高级表现,这种状态之下,人的所有生理活动全部暂停,从而达到不需要消耗任何能量的目的。 所有生理活动暂停,不消耗任何能量,那不就是死了吗? 任何训练都要从基础做起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但是事发紧急,可以自行练习湮生法。 湮生法? 刘富贵虽然不甚理解,但是至少这种方法为他的自救提供了一种生还的可能,于是他赶紧按照新传承里面的功法练习起来。 老教授“噼里啪啦”按着键盘查看各种数据,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惊讶:“怪啊,明明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发现灵魂的逸出,看不到一丝波动呢?这真是个怪胎!” 旁边的几个助手也是满脸的惊讶,因为这种濒死实验他们做过不止一例,虽然从没成功收集到一例灵魂,但是灵魂逸出时都能引起磁场波动,为什么这次会出现反常表现呢? “现在真空仓内的压力是多少?” “300pa,温度湿度正常。” “持续时间?” “四小时。” 老教授把键盘“啪”一下往前一推:“出仓。” 玻璃罩撤掉,刘富贵被推了出来。 “解开约束带,检查各项生理指标。”老教授吩咐道。 一番检查之后,报告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来:“自主呼吸停止。” “心脏停跳,循环系统停止运行。” “不可逆性深昏迷,脑干神经反射消失。” “瞳孔固定。” “脑电波消失,脑血液循环完全消失。”…… 各项生理指标都在表明,眼前的试验品已经完全死透了。 “唉,又失败了。”老教授扶扶眼镜叹口气,有点心烦地挥挥手,“你们先休息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再把整个实验过程梳理一遍。” 助手们纷纷走出实验室,最后一个走出去的从外面把门带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根据传承的指导,刘富贵此时的身体停止了所有的生理活动,当然也包括停止了绝大部分的脑神经活动,只在脑部颞横回的微小区域还保留了微弱的电信号,用来处理耳朵听到的外界声响。 当听到走廊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刘富贵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那个老教授还在低头看着实验记录,苦思冥想实验失败的原因。 虽然刘富贵到研究所实习还不到两个月,但是研究所里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了。眼前这个老教授刘富贵没有见过,看来老家伙应该是核心技术处的人,外面的人是接触不到这些人的。 根据传承教导的方法,刘富贵开始让自己的身体逐渐恢复生机,各项生理指标都在慢慢恢复正常,呼吸也渐渐匀称起来。 而那个埋头看记录的老家伙浑然未觉。 刘富贵就像一只最懒的树懒一样极其缓慢小心地从病床上爬下来,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老家伙的背后。 身后轻微的喘息声让老家伙感到了异样,他惊愕地回头一看,正好跟背后的刘富贵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刘富贵那双因为愤怒而要喷火的眼睛。 惊恐万分的老家伙刚刚张开嘴,那声惊叫还没有发出声来,他的嘴就被刘富贵迅速地捂住,同时从后边勒住了他的脖子。 唔,唔唔……老家伙吓得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他两手胡乱划拉着,指指病床又指刘富贵,那意思是极想知道死得透透的刘富贵为什么又能活过来? 还想知道为什么?你这老不死的畜生也配知道真相,让你迷糊死才好呢! 扯下一块胶带把老家伙的嘴给粘住以后,憋着一肚子怒火的刘富贵首先一记冲拳捣在老家伙面门上,老家伙干脆利落地仰翻出去,地上打个滚脸朝天,明显看到鼻子给捣得凹陷成平面了。 刘富贵放开手脚对老家伙就是一通暴打,拿着活人做实验,令人发指,丧尽天良,你他妈禽兽不如,狼心狗肺都比你善良! 一直把老家伙揍得他老婆都认不出,刘富贵这才停手,拿一把手术刀顶在老家伙的脖子上,压着嗓子说道:“我可以饶你一命,但是你要老老实实跟我配合,要不然我会把你放进真空仓收集你的灵魂,让你尝尝被真空压扁的滋味,想尝尝吗?” 唔唔!老家伙拼命摇头。 虽然拿着别人做实验的时候,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真空仓里被活活折磨死他会无动于衷,但是一旦想到自己要去面对那种痛苦万分的活体实验,老家伙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那好,不想被活体实验就老实配合,现在给秦文德打电话,告诉他你有重大发现,让他一个人过来研究一下。” 老家伙嘴上的胶带被撕下来,他不敢耍半点花样,老老实实按照刘富贵说的给秦文德打了电话。虽然他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实验品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但是他很明白,一个被放进真空仓经历了活体实验的人该有多么愤怒和仇恨! 他丝毫不怀疑对方为了泄恨而在他身上施用世界上最残忍的手段。 电话打完,刘富贵再次把老家伙的嘴封起来,手脚也用胶带捆好,扔在了角落,然后摘下墙上挂着的一支电警棍,躲在门后。 走廊里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到了实验室门外停住,敲了敲门,然后门锁一响,秦文德推门进来并随手把门带上。 “唔,老王,你在哪里?”秦文德看着空无一人的实验室。 随着扫视的目光,秦文德回过头来,愕然发现了站在门后的刘富贵:“你——” 噗!刘富贵手里的电棍毫不犹豫地捅到秦文德腰上。 秦文德惨叫一声,身体直挺挺往上一耸,然后才直直地摔倒在地,手脚抽搐,口吐白沫。 刘富贵把电压调到了最高。 这老小子身高体壮,刘富贵现在没有恢复功力,怕一击不倒,打斗起来自己打不过他。 刘富贵把还在抽搐的秦文德弄到病床上,用约束带捆起来。 头上被泼了几杯凉水之后,秦文德渐渐不抽搐了,头脑开始清醒过来。 刘富贵把秦文德的手机伸到他面前:“给你的手下打电话,让他们把林姜放掉!” 嗯?秦文德刚刚清醒,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你这老小子还装傻! 强忍满腔仇恨的刘富贵脑海中闪过秦文德建议把自己活体解剖,给自己打迷药,打电话把林姜骗过来,后来又把林姜投进男囚室……他就再也忍不住了,随手撕下一块胶带把秦文德的嘴封住:“我先出出气!” 抡起电棍猛敲秦文德的小腿,第一下就让这老小子疼得眼珠子差点鼓出来,随着持续的敲击,秦文德的身体在约束带里痛苦地蜿蜒,他简直要疼昏过去了。 直到电棍都完全变形了刘富贵才停手,扔掉电棍,提起秦文德的脚试了试,两只脚此时已经毫不费力地做360度无死角转动,说明小腿骨完全断掉了。 提着脚转动的时候,小腿的皮肉里面传来骨头茬子擦碰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提溜腿实验”让秦文德疼得死去活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喉咙里发出“嘶嘶”的闷响,被约束带捆住的身体拼命蠕动,看起来痛苦到了极点。 “要不要帮你缓解一下疼痛?”刘富贵手里举着一针麻药,面无表情地盯着秦文德。 秦文德盯着刘富贵手里的麻药拼命点头。 刘富贵给秦文德的两条断腿进行了局部麻醉,秦文德痛苦的表情很快平静下来,刘富贵撕开他嘴上的胶带,把他的电话伸到他面前:“不想生不如死的话就老实配合,马上让人把林姜放掉。” 看着刘富贵眼里杀气腾腾的寒光,秦文德深知如果不老实配合的话,他肯定会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 秦文德努力做出平静的口气,吩咐手下把林姜放走。 几分钟之后,手下打过电话来,报告说林姜已经放走,她开着那辆红色的飞度离开了。 听到林姜已经安全离开,刘富贵终于松了一口气,盯着秦文德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秦文德总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笑意有点意味深长,或者说,凭直觉感觉跟这个年轻人应该是认识的。 可他搜遍了所有记忆,不记得曾经见过面前的年轻人啊!只是认得这个年轻人是刚刚被带回来的,据保安们说,发现常杞尸体的时候,这个年轻人也在旁边躺着,据说是一起从悬崖上掉下来的。 “怎么了秦主任,你好像有什么疑问?”刘富贵冲秦文德微微一笑。 秦文德更疑惑了,听对方这口气,分明是很熟悉啊! 第435章 九死不能赎其罪恶 “唔,你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啊!”刘富贵说着,从角落里把那个老教授拖出来,撕掉他嘴上的胶带,“你给秦主任介绍一下,刚才你们对我干了什么。” 老家伙不敢有丝毫违逆,老老实实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向秦文德叙述一遍,包括一开始他对于实验失败的疑惑,还有被实验者死而复生的怪事。 秦文德眼里的惊诧之色更浓,他很清楚在气压低于500pa的真空仓里,一个人能有多少秒的存活时间。 “呵呵,秦主任,如果我把这其中的原理告诉你,你会不会觉得这应该是灵魂研究方面的一个突破?”刘富贵面带戏谑地问秦文德。 “请你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好吗,我将不胜感激。”秦文德勾起脑袋,迫切之情是那么地强烈,浑然忘掉了他现在的处境。 “是不是告诉你我还要考虑一下,不过你不打算给这位老教授介绍一下我吗?”刘富贵脸上的笑意更浓,“我是常杞。” “常杞!”秦文德几乎是尖着嗓子惊叫一声,两眼直瞪瞪盯着刘富贵,他有点懵了。 那边检测室里正在密切关注着一具尸体,那明明就是常杞,他已经死了啊,眼前这个陌生人怎么可能是常杞呢! “发现一团黑气在我的颅腔内变成了一个黑色肿瘤,你就建议所长赶紧把我解剖了,取出那个肿瘤,你认为那个肿瘤其实是个灵魂凝结而成,呵呵,给这位老教授介绍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吧,让他也明白明白!”刘富贵笑眯眯说着,好像那个差点被活体解剖的不是自己,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呃,嗬——嗬……”震惊之下的秦文德几近失语,从对方的这些话里边他已经确定对方就是常杞无疑,虽然他依然不明白常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刘富贵已经成功换了一副面孔。 旁边瘫在地上的那个老教授知道跑掉一个实习生的事,现在听到这一番匪夷所思的话,也是令他瞠目结舌。 刘富贵看看他们两个:“你们两个也算是科技界的精英人士了,但我就不理解,为了你们所谓的研究成果,难道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拿着活人做实验吗?既然你们知道有灵魂的存在,为什么不相信有十八层地狱,有阎王爷,不相信因果报应呢?” 俩人被刘富贵说得无言答对。 然后刘富贵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姓林的科学家,嗯,应该五、六十岁吧,是被你们秘密抓来的?” 俩家伙面面相觑,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同时摇头:“我们秘密抓了不少科学家,但是,确定没有一个姓林的。” “真那么确定。” 秦文德苦笑:“我们俩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敢有什么隐瞒吗?” “那会不会在隐秘的地方,你们俩不知道?” 俩人又同时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们虽然能接触到核心机密,但是更深一层的机密我们也不能全知道。” 刘富贵知道在这俩家伙身上也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了,他邪邪的一笑:“我知道,你们两个现在强烈地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死而复生的真相是吧?” 俩人一听这话,马上鸡啄米似的快速点头。 “好吧!” 刘富贵不再废话,重新把两个科技界的精英用胶带封住嘴,然后把他俩弄到平台上,放下真空罩。 两位科技界的精英立刻明白了刘富贵准备干什么,惊恐欲绝的神色在俩人眼里喷薄而出,蠕动着身体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哑沉闷的“呜呜”声。 对于他们的惊恐和拼死挣扎,刘富贵丝毫不为所动,干脆利落地调试好设备,然后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回过头看看真空仓里的两个人,正好看到他们投过来强烈的惊恐和渴望生还的目光,刘富贵平静地冲他们淡淡一笑,挥了挥手。 再见! 刘富贵启动了设备。 真空仓里垂死挣扎的蠕动更加激烈起来。 如果放在以前,刘富贵就是对一个人有天大的仇恨也不会如此残忍地虐杀,但是现在,面对这两个对人进行活体解剖,进行活体实验的医学界败类,刘富贵只恨这种残忍的手段只能在一个人身上应用一次。 因为可以想象得到,被这俩败类残忍虐杀的无辜者绝对不止一个。 俩败类九死不能赎其罪恶。 刘富贵故意调高了真空仓内的气压,这样俩败类就不会死得那么快,痛苦的过程就会延长,他俩可以细嚼慢咽地品味那种绝望和痛苦。 十几分钟之后,刘富贵看到监视器中显示电磁波波形发生紊乱,引力场的磁针发生偏转,这说明俩败类已经死了,他俩的灵魂脱离了身体。 即使刘富贵是透视眼,但他的肉眼仍然无法直接看到灵魂的存在,也无法依靠实验室里现有的设备收集灵魂这种物质,但是因为刘富贵对于人死之后灵魂的动态有过一次真实感受,所以他借助磁针的偏转方向大致能够确定灵魂现在漂浮到了什么位置。 而且刘富贵发现,真空仓的那个玻璃罩对灵魂这种物质并不能形成阻挡作用,飘飘荡荡的灵魂就像玻璃罩不存在一样穿过了玻璃罩,越飘越高。 刘富贵冲着虚空中挥挥手:“再见了两位,祝福你们见了阎王爷以后可以享受到上刀山下油锅的福利待遇。” 虽然不知道灵魂离开身体之后会去向何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有十八层地狱,有阎王爷和判官,但刘富贵还是自然地想到,像秦文德这样的灵魂死后不下地狱,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处理掉仇人的刘富贵正要站起来,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得出各种脚步声都相当急促。 看来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 刚才被当做活体实验品被推进来的时候,刘富贵就观察过实验室内的环境,发现里面的监控摄像头都是针对试验品,而且全部连接着实验室内监视器,说明这些研究项目保密级别很高,并没有外接监控。 那么自己在实验室内的活动,外边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走廊上杂沓的脚步是如此激烈,已经容不得刘富贵多想,他随手抄起一把椅子躲在门后。 不管什么人冲进来,只能拼了。 其实对于这样的结果刘富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自己从研究所逃过一次,研究所内肯定加强了戒备,自己几乎没有可能再次凭侥幸逃出去。 现在林姜已经安全,自己是死是活已经无所谓了。 第436章 恶贯满盈 砰!实验室的门就像被撞开一样被人推开,一个人慌里慌张跑进来并且把门反锁。 啊!正在锁门的人抬头正好看到门后举着椅子怒目而视的刘富贵。 “你是谁?”那人后退一步,指着刘富贵颤声问道。 那人不认得刘富贵,但是刘富贵认得他,进来的人正是刚刚见过一面,原来在自己心目中高高在上的所长。 见所长一个人跑进来并且锁门,刘富贵立刻明白走廊里杂乱的脚步并不是针对自己,很快冷静下来,笑了笑把椅子放下了。 所长年纪在六十开外,个头不高,刘富贵相信自己打死这个糟老头子完全不需要用椅子。 也不跟他废话,刘富贵伸手掐住所长的后脖颈,把他掐到真空仓前边:“所长大人,您看这两个试验品怎么样啊?” 秦文德和王教授身体扭曲,面部狰狞,一看就是死得极其痛苦。 所长“嘶”地倒吸一口凉气,他惊恐地瞥一眼掐着他的年轻人,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刘富贵完全猜得到老家伙满脸惊恐的原因,他冲所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所长您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那个您准备亲自主刀的那个实习生。” 所长如遭雷击,瞬间僵化。 “难道您不想再把我的脑组织一层层剥离,然后获取那个黑色的肿瘤吗?您和秦主任不是认为那个肿瘤是由构成灵魂的物质凝结而成的吗!” 所长僵直地盯着刘富贵,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刚刚实习完成了针对这二位专家的活体实验,现在轮到所长您了。” 所长僵直的身体突然一软,“噗通”一声跪下了,颤抖着声泪俱下:“求你让我死个痛快,别拿我做实验。” 作为这个黑研究所的主持人,老家伙深知这种活体实验给当事人带来的无法形容的恐惧和痛苦。 刘富贵不屑地冷哼一声:“求我!” 这老家伙作为研究所的一把手,所有的重大决策都是在他的主持下做出的,多少无辜的生命葬送在他手里,他才是真正的恶贯满盈。 求!管用吗! “只要你让我死得痛快,我会报答你,我报答你……”所长一边恳求着,一边抖抖索索从身上摸出两张卡片举在手里。 刘富贵认得其中是一张银行卡,撇撇嘴随口问道,:“卡里面有多少钱?” “钱不多,一千万,是我从经费里扣出来的,你放心,开户的名字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份,你随便支取就行,没人能查到钱的来源。”所长一看刘富贵动心,激动整张脸都抽搐。 “一千万!”刘富贵再次撇了撇嘴,作为一个身家几个亿的山村暴发户,区区一千万还真入不了他的法眼! 而且这仅仅是一张卡,还需要自己去支取,如果因为取这笔不义之财给自己惹上麻烦,我实在是不值得。 刘富贵无视那张银行卡,只是从老家伙手里抢过另一张卡片。 “唔,这张黑色的卡片是什么?”刘富贵拿起来正反两面端详着。 “这不是卡片,这是一个电子存储器,类似于现在的u盘或者移动硬盘,虽然看起来重量轻体积小,但是容量很大。”所长解释说。 “这么迷你的电脑硬盘?”刘富贵感到大为惊奇,“果然是高科技啊,刚刚研制出来的固态硬盘升级版?” 所长的嘴角抽了抽:“已经用加速器质谱技术分析过,这个存储器距今年代在两万年以上,那时候应该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文明时代。” “史前文明!”刘富贵十分惊讶,“你的意思是,真的存在史前文明?” 所长点点头。 刘富贵不得不郑重地重新端详这个比银行卡还薄还小的存储器:“这东西怎么用?里面存着什么内容?” “用类似身份证阅读器的设备就能读取,里面存着视频文件,关于精神医学研究方面的教学内容。这些内容在那个时代看起来可能相当普通,但是对于当今社会的医学发展水平来说,即使拿出里面很少一点内容来,都足以在当今灵魂研究的领域引起轰动。” “你应该知道我们大东农真正需要的并不是医学研究,我们研究的最终目的是要增强人的灵魂强度,换句话说,就是要增强人的元力,高层的构想是制造出这么一批元力强大的活死人,把这些人变成生产机器,组成一条高浓缩生物肥的生产线。” “这么强大!”刘富贵被老家伙的话深深震撼了,“既然如此,你们何必还要丧尽天良做活体实验?” 所长露出一丝苦笑:“我们刚刚得到这个存储器,这几天正在召开紧急会议研究这个视频。” 哦,刘富贵想起来了,那天秦文德推着自己去找所长,听到有人在呵斥秦文德,说所长他们正在开着一个极其重要的会议,看来就是在研究这个视频。 刘富贵当即意识到这个存储器的惊天价值,跟存储器里面的内容比起来,银行卡里面的一千万确实是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然刘富贵还有更重要的话要问他:“听说你们这里秘密抓了好多很厉害的科学家?” 所长一愣,但是马上就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可这不是我干的,是上边要求这么做,而且人也不是我派人抓的,是上边派人抓了,送到这里来的。” 刘富贵现在并不关心是谁去抓的,他只想知道林姜的父亲有没有在这里。 但是林姜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父亲叫什么,到底是哪里的科学家,她一点都不跟这个所谓的常杞说,刘富贵发现她在这一方面有所隐瞒,也不去主动问她,所以到现在为止,只知道她的父亲姓林,是研究生物农业方面的专家。 “有没有一个姓林的,大约五、六十岁,是研究生物农业方面的专家,男的。”刘富贵问他。 所长赶忙回答道:“研究生物农业方面的专家很多,他们秘密抓来的对象大多数是关于生物农业方面的,其他的还有精神医学方面,或者其他方面的专家都有,但是研究生物农业方面的专家没有姓林的,这个我可以肯定。” 所长的回答让刘富贵十分失望,他本来以为十有八、九林姜的父亲就是被秘密关押在这里,想不到这里关于研究生物农业方面的专家居然没有姓林的。 “那其他方面的专家有没有姓林的?”刘富贵还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没有,还真没有一个姓林的。”所长肯定地回答说。 刘富贵失望极了,本来他和林姜抱着那么大的希望到这里来卧底,想不到,却是找错了方向。 “你起来,送我出去,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刘富贵收起卡片,冷声喝道。 “我没办法送你出去。”老家伙惨然摇头,“我们的安保系统被破坏,冲进来一群不明身份的人一路冲杀过来,我们的人根本抵挡不住,现在大部分已经被他们给控制起来,但凡有抵抗的立马杀掉,我其实是想进来躲一下的。” 哦?刘富贵立刻意识到情况的危急,谁抵抗立即杀掉,那么对方同样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你想进来躲一下,这里面有密道吗?”刘富贵问他。 “没有,只是事发紧急,我误打误撞跑进来的。” 那好吧,刘富贵知道这老家伙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但是看在他刚才敬献的份上,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刘富贵就给老家伙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让他舒舒服服上西天。 反正这种麻了神经、黑了心肠的医学败类是绝对不能留的,留下他一个,相当于间接害死很多无辜的人。 而且对于刘富贵这种有仇必报的性格来说,要是放过这几个拿自己做活体实验的仇人,那么从此以后心里永远会存在着一股抹之不去的仇恨感。 现在这三个仇人已经被自己亲手做掉,兜里还揣着一千万现金和高科技研究成果,刘富贵是一点都不想死了,求生的欲望如此强烈。 只要能成功从这里逃出去,相信自己的未来会无限光明。 最重要的是,刘富贵知道自己永远放不下林姜,只要自己活着,才有可能慢慢让林姜接受自己这个改换了相貌的前男友。 一想到自己同林姜同甘共苦的日子,刘富贵心里就充满了心贴心的温暖,而一想到那张天使般娇艳的面庞,温润的红唇,刘富贵心里就会爆发一阵不可遏止的悸动! 怎么才能安全逃出去呢? 没等刘富贵想好,实验室的门就发出“嘭”一声爆响,这次是真的被人一脚踹爆,门锁都崩坏了。 两个蒙着脸的黑衣人冲进来,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蒙面头套,感觉好像两个抢银行的。 不过实验室那么结实的门被一脚踹爆,那么对方的一脚之力该有多猛! 俩抢银行的手里每人一把锋利的军刺,军刺的尖上还有残存的鲜血正在滴落。 其中一个黑衣人冲另一个一摆头:“搜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人,一个都不能放走。”说着身形一晃,朝刘富贵冲过来。 第437章 五味杂陈 这是实验室,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就在实验的门被踹爆的同时,刘富贵本能地又抓起一把椅子,这算是自己最趁手的兵器了。 一看对方挺起军刺向自己冲来,刘富贵举起椅子准备抵挡。 这只能算是困兽犹斗了,因为无论从对方一脚踹爆门锁,还是看对方冲过来的灵动身形,刘富贵就知道人家身上有功夫,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那一种,自己的功夫还没恢复,在这样的功夫高手面前也许连一刺都挡不住。 不过刘富贵从来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靠着超出常人的耐力和顽强的毅力活下来的孤儿,已经数不清经历过多少生死边缘的挣扎了。 刘富贵从小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只要一息尚存,就从来不会放弃挣扎。 在抡起椅子来的同时,刘富贵还喊了一句:“我不是研究所的人,我是被抓来的试验品。” 喊出这句纯属出于求生的本能,刘富贵认为对方既然杀进研究所,肯定是跟研究所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过节,那么就有可能会放过自己这样被抓来的无辜者。 果然,刘富贵这句话让黑衣人身形一滞,停下了:“真的?” 刘富贵赶忙点头:“千真万确,那边有两个囚室,还关着一些他们抓来做实验的人,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要耍花样。”黑衣人冷冰冰的声音,摸出腰间的呼叫器,“把男囚室里那个男的带过来辨认一下,这里有一个自称是试验品的人。” 很快有一个黑衣人带着人才库里幸存的那个中年人走进来,中年人看到刘富贵不禁惊讶地叫了一声:“你居然没死啊!” “好了。”黑衣人一摆头,“通知大家马上撤离。” 走廊上,又有几个黑衣人汇聚过来,还跟着几个因为意外获救喜极而泣的女人。 到了电梯口,只见电梯已经打开,电梯里站了几个人,另外,还有一个移动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目光扫过众人的刘富贵再次如遭雷击。 林姜就站在担架旁边,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她的动作像极了一个收拾襁褓的年轻母亲,充满慈爱的目光专注在担架上,两手轻柔地把盖着的白床单细心整理好。 白床单把担架上的人整个覆盖,刘富贵猜想盖着的应该是一具尸体,要不然不会不露出脸来。 突然,刘富贵再次如遭雷击,脑袋里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尸体?让林姜如此深情的尸体,除了她最爱的人还能有谁? 刘富贵可以肯定的是,白床单下面覆盖着的,就是那个假了又假的常杞的尸体! 从电梯里面的镜子里,刘富贵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说实话,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如果摘了这副假面貌以后,真实的相貌嘛还蛮说得过去,反正人家都说很帅,外在形象也差强人意了。 可是刘富贵知道,林姜心里的常杞,是担架上躺着的那位,不是镜子里这个! 所有人都已经上了电梯,十几个人围站在担架周围,其中一个黑衣人对这些解救出来的试验品说道:“出去之后你们各自回家,不过都要记住,谁也不要说起被研究所抓来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要透露,因为这里边涉及到很大的秘密,如果说出去,你们绝对会被灭口。” “也不要试图报警,背后的势力对你们来说太强大,你们惹不起。” 那几个试验品听了之后噤若寒蝉,只知道一个劲儿点头。 走出电梯的时候,林姜瞥见了刘富贵,她愣住了:“你还活着?” 刘富贵苦笑一声:“差点被做了活体实验,幸好还没开始,你们就来了。” 林姜沉默了一下,才淡淡说道:“你真是命大!谢谢你在里面舍命救我,我欠你一命。你怎么称呼?留下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刘富贵一脸讪讪:“不好意思,我掉下悬崖,可能摔得失忆了,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哦!”林姜点头,“跟我一起走吧,我可以帮你查到你的身份。” 刘富贵点点头,这正合他意,他觉得自己很愿意跟林姜在一起,因为跟她在一起感到温暖,安心。 甚至,刚才刘富贵差点都想把实情告诉她! 但是又担心她无法面对这个事实,到嘴的话又咽回去了。 担架被抬上一辆救护车,黑衣人招呼林姜:“大小姐您上那辆车。” 黑衣人指的是一辆黑色的加长版梅赛德斯商务车。 林姜径直上了救护车:“我要一直看着他。”看向担架上那具尸体的目光里,满满的全是柔情。 这让刘富贵心中五味杂陈。 爱一个人,爱的是他的躯壳,还是灵魂? 林姜就坐在担架旁边,冲刘富贵招招手:“不嫌弃的话一起上来吧,你曾经舍命救我,我们以后就是朋友。” 朋友? 刘富贵心里不禁一阵苦涩,换了一副身体,原本是恋人的两个人,变成了朋友! 坐在担架旁边,守着假了又假的常杞的尸体,刘富贵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眼前的诡异。 不过刘富贵心里还有一个疑问,秦文德的手下明明报告说林姜已经被放走了呀? “呃,你不是开着车离开了吗,难道他们没有放你?”刘富贵忍不住问林姜。 嗯?林姜何等聪明的人,一听这话立刻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放我,原来是你的原因,怎么回事?” 刘富贵并没有说自己被做了活体实验,只说挣开约束带控制住秦文德,逼他这样做的。 哦!林姜默默地点头。 “你既然安全离开,怎么又回来了呢?”刘富贵问。 林姜再次把满是柔情的目光投向担架:“他还在研究所,我怎么能一个人走掉呢!我打电话给贾至伟,其实什么都不用多说,他就知道我有危险。秦文德还愚蠢地派人去找贾至伟想杀人灭口,以防机密外泄,那几个被派去灭口的人正好被抓住当向导。” 哦!这次轮得着刘富贵点头了。 俩人都陷入了沉默,车内的气氛有点沉闷,而面对眼前天使般的面容,让习惯了那张狰狞面孔的刘富贵十分不适,不看还想看,想看还不敢看,目光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第438章 重温旧梦 “呃——”尴尬的刘富贵没话找话,指着白床单底下自己的尸体,“这是你的亲人?” “最亲的人。”林姜脸上无喜无悲,淡淡地说,“是我老公。” 一边说着,林姜居然掀开了白床单,露出假常杞的脸。 说实话,刘富贵对担架上这张脸,既熟悉,又不熟悉。 所谓熟悉,是因为洗漱的时候会从镜子里看到这张脸,说不熟悉,是因为平常的时候自己并不能看到自己的脸。 柔情似水的林姜轻轻拈去尸体脸上一块污垢,波澜不惊的脸上突然滚过两颗大大的泪珠,看得出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软弱,她在压抑着内心无比的悲伤。 自从确定恋爱关系以来,两个人一直心贴心,就像患难夫妻一样相濡以沫,用自己的真心彼此温暖着对方,刘富贵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常杞的死会让林姜有多么悲伤。 而面对如此悲伤的林姜,又让刘富贵心疼无比。 一霎时他又很想告诉林姜真相。 可是转而又想到,告诉林姜真相,她如何面对另一副身体的自己? 而且刘富贵还又新增了一种心理障碍,那就是生怕自己依恋林姜的心理让她看出来,然后她会拒绝自己,那是不是会很丢脸? 因为现在突然发现林姜居然有着绝世的美丽,这让刘富贵有点儿自惭形秽,更要命的是,这些功夫高强的黑衣人在她面前毕恭毕敬,称她为“大小姐”,说明林姜的家庭背景很不一般。 这更让林姜变得高不可攀起来。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咽下去,可刘富贵又实在心疼林姜的悲伤,只好轻声劝她一些“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希望生者保重身体,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林姜擦擦眼泪,惨然一笑:“我之所以如此伤心,是因为他不但曾经舍身救我,为我挡刀,而且现在相当于用他的命换了我父亲的命!” 刘富贵大吃一惊:“你父亲的命?你找到你的父亲了?” 林姜也是吃了一惊,她再次打量刘富贵一番:“你好像对我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刘富贵正色说:“如果你把你真正的身份和实情告诉我,我会把我真正的身份告诉你。” 林姜点点头,淡淡地说:“从你在囚室里的表现,看得出你是个善良正直的人,是个值得相信的人,我相信你是出于好意,现在告诉你一些机密之事,希望你不要外传。” 哦?刘富贵郑重地点点头。 “你的记忆是完全丧失了,还是仅仅记不起你自己的身份?你知道新川市俞家吗?” 新川俞家?刘富贵就像当头挨了一棒似的,被打击得眼前发黑,虽然刘富贵看到林姜很有来头,心里有所准备,但他依然被林姜的身份所震撼到了。 怎么会不知道新川俞家呢,俞家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之一,国内实力最强的农业发展集团之一,在动物饲料、兽药和农资方面都是国内企业中的龙头老大,大东农这家跨国集团的实力虽强,但是在华夏区的公司规模跟俞家相比还是有差距的,媒体上经常看到关于俞氏集团的报道。 想不到林姜居然跟俞氏集团有关系。 “这么说来,你的父亲是隶属于俞氏集团的科学家?”刘富贵问道。 “没错,我父亲是科学家,他叫俞宏毅。”林姜淡淡的说。 刘富贵感觉又被当头闷了一棍,俞宏毅,那不就是俞氏集团的大当家吗? 怪不得刚才别人称呼林姜为大小姐,刚才刘富贵还以为林姜的父亲是俞氏集团的重要人物,身份很高,所以称呼林姜为大小姐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想不到林姜居然是俞氏集团的老总的女儿。 这么说来,林姜是她的化名,她其实应该姓俞。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姓俞,真名叫俞惜寒。”林姜美得让人心悸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感情的波动,“那么接下来可以揭晓你的真实身份了吗?” 刘富贵低头略一思忖,“揭晓我的真实身份之前,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以前把自己的脸和脖子搞成那样,别人一点都看不出破绽,难道你会易容术吗?” “稍微会一点点,”俞惜寒说道,“我们集团有人懂得易容术,是他给我做成那样的,我最多懂得怎么自己恢复真容。” 刘富贵点头,看看周围还有其他医护人员,“能不能麻烦大家先出去一下?嗯,俞大小姐如果方便的话也请你稍微回避两分钟。” 俞惜寒再次恋恋不舍的看一眼白床单下面的尸体,和几个医护人员下车去了。 刘富贵掀开白床单,从那个寻死的家伙脸上把自己的面具撕下来,换到自己脸上。 然后刘富贵朝外面喊道:“俞大小姐请你一个人上来。” 一边喊着,刘富贵一边推开了一扇救护车的后门,俞惜寒一条修长的大腿跨上来的时候,刘富贵伸手抓住她洁白的手腕,把她拉了上来。 啊,俞惜寒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然后就见她身体一晃,差点眩晕摔倒,幸亏刘富贵及时拉住了她。 “常杞,常杞呀……”俞惜寒喃喃的惊呼着,她两手紧紧的抓住了刘富贵的胳膊,“你没死?你真的没死?你可千万不要再吓我了。” 刘富贵轻轻摇头,“确切的说,常杞其实早就死了,我是刘富贵。” 俞惜寒震惊的松开双手,她后退一步,“刘富贵,你是刘富贵?你怎么可能变成常杞的模样?” 说到这里她猛然转身,掀开担架上的白床单去看,一看之下她的身体又是一晃,愕然回头盯着刘富贵,“这个人是从哪来的?” “我从研究所逃出去之后,被那些保安追到了悬崖边上,当时这个家伙正要寻死,我为了救他跟他一起掉到了悬崖下面,这家伙当时就摔死了,好在我会点功夫没有摔死,只是受了重伤,而那些保安这时已经转了过来,我只好把面具放在这个人的脸上,让他变成常杞的模样,而我用了另一张面具,变成另一个过路人的模样,但研究所的保安还是把我一起带回来了。” 俞惜寒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她看着刘富贵,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这么说这两个月以来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的,是你?” 刘富贵点头,伸出双手,把脸上的面具慢慢的揭了下来。 虽然刘富贵已经表明了身份,但当他揭下面具,露出原来的面貌时,俞惜寒还是忍不住露出惊诧的神色。 “常杞替你挡刀,那一刀很致命,你当时昏迷了,在把你送医院之前,他就已经死了,临死之前把他和你的事情都跟我说了,并且托付我一定帮助你,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俞惜寒脸上惊诧的神色瞬间被悲戚所代替。 “其实常杞早就死了,你应该有所心理准备。”刘富贵安慰说。 俞惜寒悲伤的摇摇头,“一开始我完全没有怀疑你的身份,只是后来发现有些地方你跟常杞不大一样,我才产生了怀疑,但是又想到,如果是另一个人易容成常杞,怎么可能连动作、神态和声音都能一样呢?” “其实我和常杞在大学里面确定恋爱关系,我们只是心灵上的交流,接触并不是很深,有很多地方我也不是很了解他,所以我只是心里隐隐的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头,但是哪里不对头我又说不上来,而且看你如此真心的关心我,那些疑虑我也就无视了。” “只是你的易容术为什么会这么好?”俞惜寒说道,“不但相貌变了,连动作姿态,还有声音都能学的那么像,我们集团有一个易容高手,但他只能让人的相貌改变,但是其他的细节是很难改变的,包括声音也不能改变,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富贵淡淡一笑,“也许我学的是一种更高级的易容术吧,你们那里的易容高手,应该属于初级阶段。” 刘富贵没有详细解说,其实陈蛮传授他易容术秘诀的时候,秘诀里面不但有如何改变容貌,还有如何利用假声模仿对方的声音,还有如何模仿对方的动作习惯、神态等等细节的秘诀,所以刘富贵的易容术不但能够改变相貌,而且一旦相貌改变,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 俞惜寒点点头,再次扭头看一眼担架上的白床单:“咱们下车吧。” 是啊,这个死者并不是常杞,她看白床单的时候,眼里也再没了柔情。 跳下车来,刘富贵看到远处研究所的方向火光冲天,“研究所起火了,这是怎么回事?里面还有没有人?” “是我爸命令放的火。”俞惜寒淡淡的说。 俞惜寒说到她爸,刘富贵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他爸叫俞宏毅,而自己在研究所逢人便打听一个姓林的科学家,首先方向就错了,即使俞惜寒的父亲就在研究所里面关着,又怎么可能打听得到? 但是刘富贵惊讶的是,为什么俞宏毅会命人烧掉研究所? “大东农胆大包天,居然会让人绑架劫持你们俞氏集团的一把手,难道就这么一把火烧掉就算了嘛?” 刘富贵的意思是,大东农建立这样一个惨无人道的黑研究所,用活人做实验,手段之恶劣令人发指,现在既然俞氏集团已经控制了研究所,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为什么不报警,趁此机会把大东农的幕后指使者全部抓起来呢? 俞惜寒冰雪聪明,她焉能看不出刘富贵在想些什么。 “你想的应该没错,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了对方的研究所,他们用活人做实验的证据也全部在里面,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大东农吗?” “如果我们报警,这件事情调查起来,大东农的上层肯定把事情推到研究所负责人身上,推说他们只是对研究所提出了研究方向,谁能想到研究所的负责人居然会瞒着任何人走了邪路,居然会用活人做实验呢!” “研究所就是他们开的,是他们下辖的一个单位,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推卸责任了吗?”刘富贵愤怒的说。 “是的,如果换了平常人对事实和证据面前他是抵赖不掉的,但你要知道对方是大东农,是一家实力相当雄厚的跨国集团,你以为仅凭这么一座小小的研究所就能让这个庞然大物倒下吗?你知道大东农倒下会牵连起多少人的利益,会惊动多少高层人物吗?” 刘富贵默默点头,他很理解俞惜寒所说的意思,一点儿没错,对于树大根深的庞然大物来说,对方属下的研究所做的再恶劣,到时候也会有人给他擦屁股包庇。 “所以我们还不如一把火把他的研究所给他烧了,不管是他们的仪器,还有那些研究资料,全部通通付之一炬,这样一来,大东农的研究至少会倒退五年,而且别看我们杀了他的技术骨干,烧了他的研究所,烧完之后这个屁股还得大东农自己来擦,他们不但不会报警,而且还会千方百计掩盖事实,会对外宣称是研究所自己不慎发生的生产事故。” “可是,他们居然胆大包天,绑架你的父亲!要知道你的父亲可不是一般的人,难道仅仅给他把研究所烧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刘富贵不甘心! “研究所的那些人,不管是所长,还有秦文德之流的技术骨干,这些人当然十恶不赦,但是幕后指使者,大东农的那些高层呢?他们应该比所长和秦文德之流的技术骨干更该死!” “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俞惜寒说,“我爸刚才就已经给大东农的华夏大区负责人韦骏铭发了通知,让他过来面谈。” 面谈?刘富贵觉得太不解气了,仅仅就是谈一谈吗?指责他一顿吗?还是鸿门宴,把他骗过来一刀宰喽? 俞惜寒微微摇头,“按照我和我爸对大东农的痛恨,肯定会给大东农的高层以雷霆万钧的打击报复,必须要让他们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你应该知道,我爸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他在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俞氏集团,我爸失踪的这几年,集团一直对外封锁消息,我的爷爷、叔叔,还有我妈他们为了支撑集团正常运转,付出了别人想象不到的艰辛。” “如果我爸因为个人的愤怒跟大东农集团全面开战,即使最后胜利了,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我们集团也会大伤元气,甚至因为两虎相争让其他竞争对手乘虚而入,这相当于把整个家族置于一个可以预见的危险当中。” “那还约谈什么?”刘富贵说道,“把那个所谓的负责人叫来,最多指责他一顿而已,肯定也谈不出什么结果!” “谈一谈还是很有必要的,”俞惜寒说,“只要韦骏铭来了,如果他不能给我爸一个很好的交待,可以当场扣下他,虽然不能全面开战,但是他们居然胆大包天对我们俞氏集团的当家人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那么我们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要是他不敢来,那么我们让人秘密绑架韦骏铭,以此为要挟让大东农的总部为劫持我爸那事表明一个态度,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富贵这才稍微感到有点解气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你如果不是很忙的话,先跟我到我们俞氏集团来吧,你救了我的命,也间接救了我爸的命,帮了我们大忙,我总得把你介绍给我爸认识。” 刘富贵心里一喜,把自己介绍给她爸,这是介绍男朋友吗? 不管怎么说,以前俞惜寒跟常杞确立恋爱关系,但那只是柏拉图式的恋爱,是一种心灵上的交流,但是跟自己来到东盛是以后,那可是租了房子在一起住,虽然不睡在一起,但在同一个屋檐下一块儿起居,吃饭,这跟两口子也没什么区别。 两个月的时间,也不短了,两个人心里都对彼此有了深深的依恋,不可能因为身份的改变就把这段感情给疏远了吧? 刘富贵跟着俞惜寒来到了新川市,俞氏集团的总部。 失踪几年的俞宏毅终于回家,俞氏家族内部的主要成员——就是那些知道俞宏毅失踪的家族成员——肯定要给他压惊,并且要大大地庆贺一番。 人家家族庆贺,刘富贵当然不会参加,俞惜寒把他安排到集团的招待所,嘱咐招待所的负责人,这是贵客,一定要给招待好了。 刘富贵其实很想去俞惜寒的住处参观一下,想不到她居然让自己住招待所,而且他看出来了,俞惜寒对自己相当客气,礼数相当周到,但她越是这样,刘富贵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分明感觉出两个人之间的疏远。 但是仔细想想,刘富贵又觉得俞惜寒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前面两个月她付出感情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她心目中的常杞。 俞惜寒是那样想,可刘富贵不那样想,这两个月即使面对的是那个所谓被毁了容的丑女,他也深深感受到了俞惜寒的人格魅力,那种像一条大河一样宽厚的包容感,让刘富贵感到温暖,感到安全和亲切。 一句话,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让刘富贵对她产生了留恋感。 何况她又一下子变得如此漂亮,漂亮的简直震撼人心,让曾经亲眼目睹了她背部肌肤的刘富贵一看到她就情不自禁心猿意马。 现在人家对自己如此疏离,让刘富贵失望之余又暗下决心,一定要拿下俞惜寒,让她跟自己重温旧梦,重新找到以前在一起生活时候的感觉。 还有那深深的拥抱,她的身体是那样柔软,那么暖和,脖颈处还会泛出淡淡的肌肤清香。 第439章 破了相的老骗子 刘富贵就在这幸福的回味当中度过了三天,第三天,它正躺在招待所的床上幸福的憧憬,这时传来敲门的声音。 被人打扰了幸福,刘富贵感到很不爽,他并不想开门,只是侧过脑袋往门外透视,一看之下他不由得大喜,倏地坐起来下床,快步过去开门。 因为门外站着俞惜寒,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英武沉着的中年人,面貌依稀跟俞惜寒有些相似。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俞惜寒的老爸,俞氏集团的当家人俞宏毅。 “爸,这就是刘富贵,是他救了我们。”俞惜寒指着刘富贵介绍说。 俞宏毅热情地伸出双手:“你好富贵,我是俞宏毅,所谓大恩不言谢,但我还是要真心感谢你!” 刘富贵赶紧客气:“这算什么呀,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我也有私心,想来看看大东农的研究所到底在干些什么?” 刘富贵这话说得倒也实在,俞宏毅对他的印象更好了,而且刘富贵这话也带起了共同的话题,进屋之后俩人就超浓缩生物肥的议题展开了讨论。 两个男人面对面座谈,俞惜寒也不叫服务员,她亲自给父亲和刘富贵泡茶,在旁边伺候着。 因为俞宏毅的专业学的就是生物农业技术,毕业之后回到俞氏集团,首先接掌的就是技术部门,在技术部门干了好几年才去集团的其他部门历练熟悉,直至接掌整个集团以后,他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抓技术。 ——这也是他被大东农的劫持的最直接原因,因为他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生物农业专家。 “俞氏集团在农资方面,虽然化学农资做得很大,在全国各地都有化肥厂和农药厂,但是我们技术的趋势,还是在向生物农业方向发展。”俞宏毅说。 刘富贵突然想到了什么:“俞总,你们俞氏集团虽然跟大东农是竞争关系,但我知道你们合作的也挺好,你们化学农资的所有品牌是不是给了大东农优先代理权?” “以前是那样,但是对方狗胆包天,居然对我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我虽然不能跟大东农公开宣战,但我也不会再跟他们有任何合作关系。” 刘富贵一听高兴了:“这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快意恩仇,恩怨分明,这样才痛快。呃,不好意思,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俞总能不能答应?” “你能用得着我是我的荣幸,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是一个山村孩子,有幸在镇上开了一家农资超市,但是因为镇级代理属于末级销售,拿货价很高,自从大东农在镇上设立了农资服务,他们是一级代理,拿货价相当低,所以我的农资超市即使以进货价往外卖,也不如大东农的零售价便宜,所以一下子就没法干了。我想您能不能给我个一级代理的待遇,呃当然仅限于在本镇销售,我就是不甘心被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给挤垮,咽不下这口气。”刘富贵说道。 俞宏毅和女儿对视一眼,都笑了,他们没想到刘富贵居然提出这么微小的要求,但是他还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这年轻人真是太客气了。 就他对俞家的恩情,就是让俞氏集团从此免费提供整个镇上的农资,俞家也绝不说二话。 “那好那好,谢谢俞总。”一看对方答应了,刘富贵很高兴,这下回到镇上,自己成了俞氏集团所有大品牌农资的一级代理,这些品牌不但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拿不到货,而且这些大品牌比起其他二线品牌来说,销售价格还相对便宜,这样一来就不相信挤不垮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 自己也能出一口恶气。 说完了化学农资,然后两个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又回到了生物农资上面,大东农的研究所为了研究超浓缩生物肥绑架了许多的国内一流科学家,而俞宏毅已经听女儿说过,刘富贵手里有一种神肥,神肥的效果跟大东农的超浓缩生物样本肥具有一样的效果,也是十分神奇。 但是俞宏毅不会去问刘富贵,他的神肥是怎么来的?他只是跟刘富贵谈起了东盛研究所的技术,说东盛研究所走了邪路。 “这就像铜铁二尸练《九阴真经》,九阴白骨爪是九阴真经里面的一种招式,使用时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梅超风和陈玄风学不到《九阴真经》上半部中养气归元、修习内功的心法,只是凭着自己的臆想胡乱揣摩,不知道摧敌首脑是攻敌要害的意思,以为是以五指去插入敌人头盖,又以为练功时也要必须如此,硬是把上乘武功练到了邪路上。东盛研究所跟梅超风是一样一样的。” “人的功力固然可以转化为超浓缩肥料,但这只是为我们的生物技术提供了一条思路,一个研究方向,绝对不可能用人去组建生产线进行商业化生产,可惜对方误入歧途,走入了一条死胡同,最终干出那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说到东盛研究所的所作所为,俞宏毅可谓感慨良多,因为他被劫持到那里,被迫给研究所做技术支持,可谓受尽各种胁迫和折磨。 刘富贵心里一动,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说,不管东盛研究所的研究能不能成功,这种技术绝对不可能用于商业化生产吗?” “绝对不可能。”俞宏毅肯定的说,“因为现在不是史前文明时代,人类也绝对不会坐视人类再一次自我毁灭。” 刘富贵被吓了一跳,“您的意思是说,如果这种技术被应用到商业生产,可能会引起人类的自我毁灭?” “可以这么说,因为据我所知,人类曾经有过几次史前文明,之所以被毁灭过几次,除了天气和气候的原因,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类的科学技术过于发达,从而造成了人类的自我毁灭。” 刘富贵被他的话打动了,他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掏出了那张卡片:“这是东盛研究所那个所长给我的,他说这是史前文明的产物,关于精神医学的讲座,这种精神医学的进步会大大促进超浓缩生物肥的研究。” 俞宏毅有些诧异地看着刘富贵,他没想到刘富贵居然如此推心置腹,把如此重要和机密的东西都给拿了出来。 刘富贵看出他的心思来了,坦然地说:“我既然拿出来给您看,就没想留着这东西,您刚才的话让我深有感触,我知道这种技术一旦泄露出去,可能在短期内会给人类带来福祉,但是过不长时间,它就会成为人类自我毁灭的导火索。” 俞宏毅连连点头,他看得出刘富贵是一个十分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不会为了一己的私利而置大众的安危于不顾。 刘富贵说完,把卡片放在两手之间,用力一搓,等他再摊开手,手里面只剩一团粉末。 “既然你如此推心置腹,那我也不会瞒你了。”俞宏毅深受感动,他对刘富贵说道,“其实如果我不被大东农劫持的话,也许现在已经用这种技术研究出一种高效的生物肥了。” “您还想利用这种技术?”刘富贵诧异地问。 “对,这种技术本身是没问题的,只是被东盛研究所就像练九阴白骨爪一样给练到邪路上去了而已。我对于这种的技术的研究已经很成熟,但只是缺少一种能量源,当时我在寻找这种能量源,刚刚找到一点眉目,就被劫持了。”俞宏毅说。 “能量源?”刘富贵小声念叨着。 “对,我发现在星昌市的郊区,出产一种性质相当特异的宝石,当然用宝石当能量源去制造生物肥,这本身就是暴殄天物,我的发现是这种宝石矿的衍生物,表面上就是一些废渣,但是里面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只不过这种能量除了应用我的技术之外,还需要能量发生器,利用技术进行一系列的加工,才能最终在肥基上固定能量,而且这种能量被施用到作物时,能缓慢释放能量以转化成养分。所以这种生物肥可以起到一劳永逸的作用,不但能使作物茁壮成长,而且还能改善土质,并且施肥一次,可以种植好几茬作物。” “那么您认为,用这种废渣做能量源制造出来的生物肥,能达到超浓缩样本肥的效果吗?”刘富贵急忙问道。 “不能。”俞宏毅摇头说,“超浓缩样本肥只是提供了一种技术方向,在我们当今的人类社会,如果这种肥料大批量生产,我认为不但不会给人类带来福祉,还会给人类带来灾难。大东农之所以不顾一切研究这种肥料,他们只是狼子野心,想用这种高科技的肥料控制农业,从而最终达到控制整个人类社会的目的。” “我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生物肥,比当今的一般生物肥高效,而且施用一次可以种好几茬作物,这就相当了不起。” 刘富贵不禁点头,深以为然。 “那么,您现在已经脱险,是不是准备去星昌市跟那家宝石矿合作,或者买下那里的宝石矿呢?”刘富贵问。 俞宏毅摇摇头:“谈何容易,那家宝石矿的所有人是星昌市叫做承祥珠宝公司的私营单位,承祥公司规模并不大,但是承祥公司有一家很厉害的远房亲戚,那就是京城齐家,所以承祥公司的人相当狂妄,当年我去试探过一次,想不到被他们挖苦一顿。” “京城齐家?”刘富贵诧异地重复一遍,他想了想,“是不是他们家还有个叫齐姜的?” 俞宏毅再次摇头:“这个就不大清楚,但我知道齐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势力相当庞大,承祥公司有这样的远房亲戚做靠山,别人也不敢惹他,所以他们的矿山不管是合作还是收购,都不好办。” 刘富贵捏着下巴在想,看俞宏毅如此开诚布公地把他的技术和机密跟自己说,看得出他相当新人自己,甚至跟自己技术共享都有可能。他有现代化的高科技,而自己有古法传承,如果自己也拿出自己的技术跟他共享,那么合作起来制造高效生物肥一定会大获成功。 那么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星昌市的那个宝石矿的问题。 当然刘富贵还没狂妄到以为凭自己的面子就能拿到那个宝石矿,自己不但跟承祥公司半毛钱的关系没有,更是跟京城齐家没有任何关系,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山村小孤儿。 但是刘富贵知道,京城齐家跟宋家是姻亲关系,而自己跟宋雨萝从小同学,而且去年还帮了宋雨萝大忙,这妮子对自己印象可好了,能不能利用她的关系跟齐家说说,让齐家命令承祥公司,把矿山卖给自己呢? “俞总,我想我可以先去星昌市看看,摸摸情况,看看还有没有跟对方合作的可能?”刘富贵说道。 俞宏毅有些诧异地看着刘富贵,既然刘富贵这样说,说明他有一定的把握,他没想到一个山村的小农民居然还有一定的能量。 这年轻人路子很野,有潜力! 嗯,俞宏毅点点头:“当初想跟那个宝石矿合作,我也下了很大的功夫,对于这家宝石矿和承祥公司的背景也知道的很清楚,我现在跟你先说一下,你也心中有数。” 俞宏毅娓娓道来,这在刘富贵听来,好像听一个故事一样。 有志青年叶清河承包了一片荒山,承包期五十年,用十年的时间把荒山变成硕果累累的果园,十年的光阴也让他变成了三十多岁的大龄青年。他的事迹被人挖掘报道出来,得到美女青睐并收获美好爱情。 婚后一年,老丈人齐冉轩要跟他合伙挖矿,因为他承包的荒山被发现有惊人的宝石储量。亲情、爱情各种压力之下,叶清河十年心血毁于一旦,果园变成了宝石矿,但他成了承祥珠宝公司的老板之一。 经过二十多年的打拼,承祥公司成长为一个颇具规模的大公司,但是当年以矿山入股的叶清河此时已经被完全边缘化。而且叶清河还发现当初自己被挖掘报道居然是齐冉轩幕后指使,还发现妻子并不是齐冉轩的亲生,是齐冉轩指使人报道叶清河的同时收的义女,因为妻子已死,叶清河不知道齐冉轩与妻子之间有什么交易。 叶清河面临被承祥公司净身出户的危机,他一直想跟齐家摊牌分家,拿回本该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公司财产,但是齐家早已大权在握,人家根本就不想分给叶清河一分钱的股份。 最后俞宏毅说:“我觉得你到了星昌的话,这个叶清河倒是个关键人物,看看能不能利用他的特殊身份做工作?毕竟到现在为止,叶清河手里还有唯一一张王牌,那就是那几座荒山——也就是现在的矿山——的承包合同。” 嗯,刘富贵点头:“我记住了。” “如果你能拿下那个矿山,我能否跟你合作?”俞宏毅笑着说。 刘富贵笑道:“您说的哪里话,我受宠若惊,拿下矿山只是第一步,没有您的技术,怎么可能用废渣做能量源呢。” “那,就先预祝我们合作成功吧?”俞宏毅伸出了手。 两人的手再次握在一起。 静静坐在旁边的俞惜寒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富贵本想立即去星昌市,但是他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想问问家里最近平安否?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那就是农家乐来了一个混吃混喝的老骗子,自称是刘富贵的亲表叔,这老骗子又懒又馋又脏还吹牛,现在一直住在农家乐,每天喝酒点菜,自在逍遥。 想赶他走,但是老骗子总是一瞪眼:“等富贵那小混蛋来了,你们不就知道我的真假了吗?” 所以小绿她们就盼着师公赶快回来,揭穿这老骗子的嘴脸,把他暴打一顿然后赶走,要不然农家乐的山鸡和野山菌什么的都快让这个老骗子给吃光了。 刘富贵一听就火了,哪里来的老骗子敢骗到老子头上了? 自己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表叔,不行,必须要先回去看一看,再去星昌市。 刘富贵风风火火赶回家,一进农家乐,一眼就看到在农家乐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又脏又破的老家伙,这家伙现在正在那里吃吃喝喝,一只满是黑泥的脚放在凳子上,一只手端酒杯,另一手抓着一根烧鸡腿,一边啃鸡腿,一边抠脚,抠完了还凑到鼻子上闻味儿。 刘富贵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上去就想把老家伙抓起来,直接扔到外面,可是把刚刚接近老家伙,一股刺鼻的馊味传来,差点把刘富贵顶出去。 刘富贵没办法,他倒退两步,捂着鼻子,实在没勇气伸手去抓这么脏的东西:“喂老家伙,识相的赶紧从我这里滚,老子饶你不死。” 说实话,虽然这老家伙在自己这里骗吃骗喝一个月了,但是刘富贵一看他那副样子,不但又老又破又脏,而且他的脸上全是伤疤,一看就被毁了容。 刘富贵以为经历过林姜变俞惜寒那事,所以对这类破相的格外注意,他凝神注意去透视老家伙的面部,看看他是不是易容了?但是让刘富贵很失望,这个老家伙就是货真价实的破相了。 刘富贵觉得这个老家伙很可怜,骗吃骗喝就算了,只是要赶紧滚蛋,他可从来没见过自己还有这么一门子馊臭无比的酒鬼亲戚。 第440章 天然门 听刘富贵这么朝自己大呼小叫,老家伙放下抠脚的手,瞪眼看看刘富贵:“唔,小贵贵,是你吗?” 刘富贵鼻子差点气歪了,小棍棍?这老家伙太可恨了。 “小黄!”刘富贵大声喊道,“把你的弓弩拿出来,把老骗子给弄个乱箭穿身。” “哎,好嘞!”小黄兴高采烈的答应一声,老骗子在这里骗吃骗喝一个月,小黄小绿她们早就恨坏了。 “哎哎干嘛?”老家伙抬手做阻止状,“我是你表叔,你不认识我了?” “表你个大头鬼呀!”刘富贵生气地说道,“小黄,甭管他,射他!” “哎哎哎哎……”老家伙一看真要射,连声阻止,“我真的是你表叔,你小时候我见过,就是这么多年亲戚之间不走动了,你不认识我了?你要是实在不认识我,可把你们家的老人叫来,嗯那个,那个叫刘景民的还活着吗?他不是你的二爷爷吗,把他叫来。” 刘富贵就是一愣,这个老家伙连自己二爷爷的名字都能叫得上来,看来还是有备而来呀。 不过,刘富贵又转念一想,从这个老家伙的一举一动上,看得出他的功夫很不错,功夫这么厉害的人,不会就是仅仅为了骗吃骗喝而来吧? 既然他能叫出二爷爷的名字,那就不妨把二爷叫过来,看看二爷爷怎么说? 功夫不大,二爷爷刘景民就气喘吁吁地来了:“富贵啊,你回来了,这次出门怎么这么多日子?叫我什么事?” “二爷爷,您过来看看这个人,你认识他吗?”刘富贵赶紧迎上去,扶着二爷爷在老骗子的远处坐下,近了绝对不敢坐,味儿太浓了。 刘景民一愣,顺着富贵的手指方向一看,他再次愣住。 良久之后才点点头:“认识,这不是你表叔吗?” “哎,对了,我就是你表叔啊。”老骗子一看刘景民认出了他,高兴了,“老刘你好啊,多年不见了,想不到你还活着啊。” “呸呸!”刘景民怒道,“你才死了呢。” 这真是自己的表叔?刘富贵感到很奇怪,以前没听父母说自己家还有这么一门的亲戚,不过看二爷爷都承认了,说明他真是自己的表叔。 “好了,既然知道咱们是一家人了,富贵就别傻站着了,赶快过来给你表叔倒酒啊。”老家伙这下得意了,“老刘,你也过来,咱哥俩喝一杯啊。” 刘富贵一听,这都是什么辈分啊,老家伙是自己的表叔,居然叫自己的二爷爷咱哥俩,这老家伙一看就是个不正经。 不知道为什么?而爷爷看起来对老家伙很不待见,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老啦,不能喝酒,你也少喝点,不要喝醉了乱说胡话。” 说完袖子一甩,走了。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刘富贵知道,这个表叔是个有故事的人。 到了晚上的时候,刘富贵终于能够跟老家伙面对面坐在一起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刘富贵,鼻子里塞了两团棉花,要不然他会被熏得窒息的。 “表叔,说说你的来历吧?”刘富贵说。 “先拣重要的说。”老家伙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这回告诉你我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老家伙年龄不过五十多岁,但是口眼歪斜,面目狰狞,造成这种模样的原因就是他的脸好像被严重烧伤过。 “这不是烧的,是我自己用热油烫成这样的。”老家伙告诉刘富贵,他其实是天然门的人。 “天然门?”刘富贵奇怪的说,“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了,因为天然门被人灭门了。” 据老家伙说,当初天然门被灭门,他和几个师兄弟侥幸漏网,为了避免被仇家找到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所以他们师兄弟分散到各地隐藏起来。 老家伙之所以漏网,是因为灭门之前发现师门的宝物居然落到顺道门手里,于是费尽心机自毁容貌,打入顺道门卧底,最终成功把宝物偷出来。 “呃,这里面有两个问题。”刘富贵说,“第一,咱们的仇人到底是谁?第二,那是什么宝物?” “咱们天然门的仇人是谁,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仇人是谁,但是又没能力去报仇,你会很痛苦。至于咱们的宝物——”老家伙说着,就像变戏法一样从身上拿出一个铁盒子,然后从铁盒子里拿出一支笛子来。 至少从外表来看,像是一支笛子。 这支笛子乌油油的颜色,比平常的笛子粗大一些。 老家伙满面凝重,神秘兮兮地把笛子双手捧过头顶:“刘富贵你跪下!” 刘富贵一头黑线,这是要干什么,表叔你神仙附体了咋滴? “这是咱们天然门的圣物,笛子在谁手里,谁就是天然门的掌门。”老家伙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宝相尊严地捧着那支笛子,“我现在以天然门第二十一代掌门的身份,把掌门之位传给你,从此之后,你就是天然门第二十二代掌门人。”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虽然还是有点发懵,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就凭刘富贵的眼力他能看得出,这支笛子是宝物,人家拿着宝物来送给自己,而且二爷爷也证明这是实在亲戚,那么刘富贵只好跪下,而且为了配合老家伙,双手举过头顶,虔诚地接过笛子。 老家伙把笛子放在刘富贵的双手里面,松开了手,刘富贵跪着的身体突然前倾,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就像被谁从后边猛然一脚把刘富贵踹趴了一样。 老家伙很装逼地高高坐着,微笑不语。 刘富贵抓着笛子爬起来,不可置信地在手里掂着,这是什么材质的,怎么会这么重?小小的笛子放在手里,哪怕是铁的,最多不过几斤的份量,怎么感觉就像手里给压上一块大铁块,不防备的情况下把人都压趴了! 老家伙脸上带着相当装逼的神情,拿腔拿调地说:“天然门的圣物乃是玄金所制,密度惊人,坚硬无比,但是却四季温热,人间奇宝!” 刘富贵端详着笛子,满怀质疑:“这么高的硬度,怎么切削成这个形状,怎么弄成中空,还给钻上眼儿的?” 装逼老家伙憋了半天憋得没好气:“你问我,我问谁去!” 再细细观察笛子,发现不是纯粹的笛子,笛子一般就是11个眼儿,但是这个笛子展开的话简直就是筛子,浑身都是眼儿,这也没法吹,吹不出声音来。 刘富贵把嘴凑到笛子上,鼓着腮帮子瞎吹一气,只听到那些窟窿眼里嗤嗤地喷气,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谁说吹不出声的!”老家伙又开始装逼,自告奋勇要给吹奏一曲。 “表叔吹得真好!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为了配合老家伙的装逼,刘富贵摇头晃脑表示很沉醉的样子,“不错不错,你这首《茉莉花》简直把我迷住了。” “放屁!”老家伙大怒。 刘富贵一头雾水:“夸奖你演奏得好还火了?” “我吹的是《十五的月亮》!”老家伙喷出的怒气简直能把刘富贵给刮跑了。 噗! 制怒制怒!老家伙缓和了一下,又自我安慰似的说:“我能吹出声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其实这笛子发出的是超声波,也就你能听得到,我们自己都听不到。你想想看,让一个天生的聋子学音乐,谁能做到?” “你知不知道,你的耳朵构造跟别人不同?”老家伙突然语出惊人。 嗯?刘富贵摇摇头,他没发现自己耳朵的构造跟别人的有什么不同。 “正常人的耳朵只能听到20——两万赫兹的声波,科学上把频率高于两万赫兹的声波称为超声波,你的耳朵是基因突变,就能听到超声波。”老家伙说道。 啊?刘富贵大吃一惊,说实话,刚才表叔吹奏的时候,他说他听不到吹的是什么,但是自己确实听到笛子发出声音了。 那么,如果自己是基因突变的典型例证能听得到超声波,像表叔这样的正常人,能用超声波吹奏音乐,确实相当逆天了,真不知道这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力才能磨练到这样! 见刘富贵脸上怪异的表情,老家伙得意地笑了:“你小子其实是我偷来的!” “什么?”刘富贵瞪大了眼睛,这消息太惊人,简直就像狗血剧里面,父母告诉孩子说,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一样令人震撼! 自己居然是这老家伙从自己亲生父母那里偷来的?那么丢孩子的父母该是多么伤心!刘富贵这回也不管脏净了,扑上去就给了老家伙一顿暴打:“你这个偷孩子的人贩子,知不知道现在人贩子抓住就要判死刑,赶快告诉我亲生父母在哪里?” “滚远点!”老家伙一脚把刘富贵踹到一边。 “那你说说,我是哪个大家族的孩子,我爸妈是干什么的,他们有几个孩子,我有几个兄弟姐妹,都长得跟我一样帅吗?”刘富贵两眼熠熠放光,满脸是狗舔油壶的表情。 嗯,老家伙又是一脸装逼:“你那家族大了去了,业务遍布全世界,无处不在。” 这么大,难道是世界银行的幕后老板? “当然了。”老家伙瞥一眼刘富贵,“人贩子的业务可不是遍布全世界,无处不在么!” 噗!刘富贵真想再次扑上去把老家伙暴打一顿。 “坐好,听我说!”老家伙正色道,“我跟你说过,咱们天然门以前是江湖上功夫最厉害的门派,咱们的祖师爷功夫天下第一,无人能敌,你知道这凭的是什么?就是凭着这支笛子。” 老家伙抚摸着笛子,感慨良多。 “但是要想让笛子发挥威力,有两个条件缺一不可,第一就是要天赋异禀,所谓天赋异禀就是能听到超声波,第二就是要有本门的内功心法,有这两个必要条件,才能开始修习本门的天音神功,据说当初祖师爷杀人于无形无声之中,威力巨大,石破天惊,那简直都超出人的想象。” 哦,是吗?刘富贵忍不住也摸摸笛子,表叔说的这些从理论上来说,倒也不算是天方夜谭,因为现代科学技术已经证明,一个物体振动的能量与振动频率成正比,超声波在介质中传播时,介质质点振动的频率很高,因而能量很大。 而且超声波的方向性好,穿透能力强,易于获得较集中的声能,可用于测距、测速、清洗、焊接、碎石、杀菌消毒等。当今社会在医学、军事、工业、农业上对超声波已经有很多的应用。 也就是说,只要功力够高,发出的超声波能量够大,再加上超声波很好的方向性,衍射不严重,具有良好的定向性,完全可以当炮弹用,弄个飞沙碎石岂不是很简单,所谓石破天惊也不算吹牛逼。 比方说来一支部队,一吹笛子把他给爆掉! “那么天音神功的内功心法呢?给本掌门拿出来。”刘富贵一摊手,两眼放光。 自己能听到超声波,天赋异禀已经做到了,只要有了内功心法,岂不是就可以正式修炼天音神功了么! 老家伙伸手在刘富贵手心里一点:“给你,拿去。” 刘富贵一愣,天音神功的内功心法是用空气做成的吗? “心法要是在我手里的话,不早拿出来让你去练了,还用得着跟你浪费工夫!”老家伙看起来颇有怨念,“自从把笛子偷出来,我满心希望能找到个天赋异禀的孩子继承大业,可是你这样的异端万中无一,我找了好几年,好容易在一伙人贩子手里发现你能听得到超声波,我其实是从人贩子手里把你偷出来的。” 哦!刘富贵悲哀地想,原来自己才是真正被人贩子贩卖来的婴儿! 自己的亲生父母丢了孩子,还不知道会怎样悲痛欲绝,也许他们现在正奔波在茫茫人海苦苦找寻吧? 刘富贵有点悲从中来,下定决心把手头的事情解决完了,一定要去走失儿童信息库去留下dna,也许能给亲生父母提供线索呢! “那么,跟我一个批次被贩卖的婴儿呢?” “都让我偷偷给放在派出所了。” “人贩子们呢?” “为了感谢他们给我提供了万中无一、天赋异禀的孩子,我把他们每人拍了一掌。” “不错不错,你这老家伙还算良心发现。”刘富贵抚着老家伙的后背提出表扬,因为老家伙白天的时候吹牛逼说他的的绝学是摧心掌,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拍那一掌,黑心的人贩子整个心脏都酥成肉末,救都没法救。 “你既然能知道笛子落到谁手里了,难道不知道内功心法在哪里?”刘富贵问。 “笛子在咱们天然门被灭门之前就被顺道门偷了,我才打入顺道门卧底,同时也逃过了灭门之祸,至于内功心法到底弄哪里去了,谁也不知道。” “这么说,我这天赋异禀,还有这笛子,都成废物了!”刘富贵有些泄气。 “没有内功心法,当然练不成天音神功,但是你有这笛子,还是有点用处的。”老家伙眨眨眼睛,又要开始装逼。 老家伙一脸装逼:“第一,你可以通过笛子跟自己人秘密联络,虽然你现在不会吹,但是慢慢磨练,当个哨子用还是可以的,你再找个也能听到超声波的同伴,执行任务时你俩用超声波联络——” “闭嘴!”刘富贵毫不客气截断老家伙的话头,“你用了多少年的功夫才好不容易从茫茫人海中找到我这个基因突变的异端,你叫我上哪找个同伴去,你能给最后一个灭绝的猛犸象娶个媳妇吗?废话!” “你找不到人,可以找狗哇,狗能听得到超声波,你可以用超声波训练你那条狗。” “滚远点吧,我那狗不用笛子就已经实现远程控制了。”刘富贵好生失望。 “听我说完!”老家伙瞪了刘富贵一眼,“你可以用笛子实现回声定位,你知道蝙蝠就是用嘴发出超声波,遇到障碍物脉冲反射到耳朵里,它可以根据反射波确定障碍物的远近位置,大小和形状,甚至什么性质都能知道。蝙蝠能做到,你这个能听到超声波的人也能做到,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摸索笛子的使用方法了。” 嗯,刘富贵点点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其实,就是不用笛子,我也能做到回声定位,这倒是个好方向。” 说练就练,刘富贵马上根据老家伙说的方法,立即练习起来,先看看有没有效果? 刘富贵现在内力深厚,学东西也快,练了不长时间,他就惊喜地说,“有效果了,我居然能自己发声定位!” “是吗?”老家伙面露惊喜之色,“你练到什么程度了?” “嗯——”刘富贵估摸了一下,“就是距离短点,两三米吧。” 老家伙有点泄气,那有啥用? “怎么没用。”刘富贵分辩说,“比方说你藏在隔壁,我虽然看不到你,但是跟你一墙之隔的距离,我还是能用超声波穿透墙壁发现你。” 老家伙点点头:“先实验一下。”说着拿来三个碗扣在桌子上,又拿过一块馒头来,扣在其中一只碗里。 “你这是要变魔术咋滴?”刘富贵其实知道表叔要干什么,配合地转过身去,“你调换一下,难不住我的。” 老家伙飞快地把三个碗的位置调换了一下。 刘富贵回过头来,用嘴发出超声波,超声波能穿透三只碗,有一部分受到碗的阻挡反射回来,刘富贵一听就能分辨出哪只碗底下有东西,哪只碗底下没有东西——这跟用眼看到其实没什么区别。 连着做了三次试验,刘富贵简直就像亲眼得见一样分辨得清清楚楚,完全没有难度。 第441章 善意的谎言 “不错不错,确实不错啊!”老家伙相当感慨,“虽然距离短了点,但是能做到这一步对于平常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要是你能学会用笛子发出超声波,肯定能大大延长探测距离,好小子,认真练吧!” 刘富贵点点头,表叔说的不错,自己用嘴发出超声波仅仅是拙劣的模仿,而笛子可是专业发出超声波的东西。 ——虽然自己给表叔表演的时候,超声波回声定位刚刚开始用还不熟练,感觉拿不准,于是用透视眼作弊了。 不过刘富贵也因此沾沾自喜,感觉自己快要成为超人了,因为自己的眼睛是透视眼夜视眼,耳朵呢,居然天赋异禀,能听到超声波的声音,千里眼顺风耳都有了吧,是不是还差个飞毛腿? “另外笛子还有一个用处。”老家伙继续道,“那就是用笛子吹奏出普通人能听到的乐曲,但是这种乐曲很刺耳,能让人心神不宁,严重的甚至神经错乱,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武器。只不过这种方法的副作用就是声音没有定向性,所用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受到伤害。” “这个我能理解,就像《射雕英雄传》里边黄药师吹的碧海潮生曲,就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刘富贵又拿起笛子吹了吹,“可是这个筛子能吹出人耳听到声音吗?” “二万赫兹以上的频率都能发出来,低频更能发出来了,你不训练能吹出声?”老家伙瞪了刘富贵一眼,“小说虽然是虚构的,但是自有他的道理,当今社会很多有安神、催眠等作用的音乐,还有能治病的音乐,事实证明都是有效果的,反过来说,同样的道理,有的音乐也能给人造成伤害。” 刘富贵笑道:“看来以后还得跟着音乐家学吹笛子了。” “想学什么就看你自己的了。”老家伙站起来,“反正该说的我也跟你说了,你能练到什么程度,看机缘吧。要是有缘,祖师爷在天之灵保佑,能让你得到天音神功的内功心法,那么咱们的天然门将是江湖上功夫最厉害的门派,当然也会成为天下第一大派,那么咱们天然门的大仇也能报了。” “想当初咱们天然门被灭门,宝物丢了,内功心法丢了,关键是上哪找个能听到超声波的人啊?我们师兄弟几个都绝望了,幸好我发现了你,把你偷来,但是有了人,没有宝物和内功心法也不行啊。于是我在打入顺道门之前,把你送到这里来,送给你的养父母抚养。” “因为我发现这个村子就像个世外桃源一样,很少有人进来,你在这样一个小山村会很安全。当时把你送来的时候,刘景民那个老家伙也在这里,他们生怕我以后还会把你接走,跟我约定以后可以来看孩子,但是只能自称是孩子的表叔,并且不让我告诉你的身世,但是不告诉也告诉了,反正你的养父母也死了,说你是捡的也无所谓了。” 刘富贵这才明白,为什么二爷爷看到表叔的时候是那种表情,看起来是很不待见的模样,原来他怕表叔把自己身世说出来,那么自己就跟二爷爷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就跟他们不亲了。 其实,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所谓生身不如养身,自己在这个小山村长大,骨子里早就种下了这个小山村的基因,以后不管怎么样,至少自己的童年记忆永远留在了这里。 不过说来说去,表叔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把自己从人贩子手里解救出来,也许被人贩子们带着到处兜售,而且在售卖过程中防止孩子哭,就给自己吃下大量的安眠药,也许自己即使活到现在也是痴呆了。 “表叔,呃,虽然不是表叔,以后我还是叫你表叔吧,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如果以后见了天然门的师叔师大爷们,我也好跟他们报出您的名号啊?”刘富贵问道。 “我叫雷天易,江湖人称花狐貂,不过现在知道我名字的人已经很少了,江湖纷争死的死亡的亡,记得我的人都知道我早已经死了。”雷天易说到这里微微摇头,往事唏嘘不胜感慨,不管是雷天易,还是花狐貂,这三个字早已经淡出了江湖中人的记忆,现在即使他自己说出这三个字,都觉得十分陌生。 “时间不早了,我也见着你了,跟你也交待了,得收拾收拾准备走,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处理,不能耽误久了。”雷天易说,“为了等你,我整整在这耽误了一个多月。” “表叔!”刘富贵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就留下来吧,以后可以天天吃山鸡,喝好酒。” 老家伙摇摇头,他就是太了解顺道门,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总是躲在暗处下黑手,防不胜防,明知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得远远的,藏起来,而且也不能让顺道门盯上刘富贵。 “又是顺道门!”刘富贵咬咬牙,刚才因为听表叔说那些重要往事,虽然提到了顺道门,但刘富贵没来得及理会,但他却知道了顺道门无处不在,罪恶累累,“表叔,既然您能打入顺道门卧底,肯定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吧,你可以带路,咱们去灭了它。” “谈何容易。”雷天易摇摇头,“我去顺道门卧底,只是进了顺道门的一个分舵,至于它的总部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甚至连顺道门具体有多少分舵,到底涉及了那些业务,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 “您刚才说顺道门偷走了咱们的宝物,但我听出来了,咱们天然门不是顺道门灭的,那您为什么不跟我说是谁灭了咱们天然门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是说了吗,跟你说了只会增加你的痛苦,让你整天就知道惦记着报仇,但是现在咱们又没那个能力,我有何必说出来?如果有一天天音神功的内功心法找到了,你练成了天音神功,我肯定会告诉你是谁灭了咱们的天然门。” 刘富贵也听出来了,能够灭掉天然门的仇敌肯定是相当厉害,而且表叔很清楚,就凭自己现在的功夫,还有天然门那么几个漏网之鱼,根本不是仇家的对手。 “你有摧心掌,还怕那些混蛋?”刘富贵试探着问道。 “摧心掌虽然厉害,但是分去打谁,就像你拿把手枪去打铁板,管用吗?如果摧心掌能无坚不摧的话,天然门的大仇早就报了。” 刘富贵仍不死心:“你就真的放心把我扔下,不怕我被他们弄死了?” “你功夫已经很厉害,而且他们不知道你是谁,不会随便找上你。”看来老家伙确实去意已决。 刘富贵终于无奈地问:“那你要告诉我去了哪里,以后想你了怎么找你吧!” “好吧,这才是正题。”雷天易又坐下了,“我其实好多日子就想好了,要想再恢复祖师爷当年的神威几乎是不可能了,因为咱们的内功心法丢了。所以不能再沉溺于这种幻想当中了,而要凭着本门的功夫,不用笛子,也可以组成一个小门派。” “什么门派?”刘富贵问。 “当然是天然门了。”老家伙说起这个话题来满目憧憬,“我要去联络散落在各地的师兄弟,准备正大光明地成立门派,在盟主那里挂号,加入江湖联盟,相信那个仇敌也不敢跟整个江湖为敌,悍然灭掉咱们。” “仇人满世界找你们还找不到,你们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成立门派,真觉得武林联盟能保护你,太天真了吧?” “虽然有点冒险,但是必须要走这一步,我算看明白了,老是这样在地下躲躲藏藏,永远没有出路,什么时候才能光大门派?”老家伙越说越来劲,“只要成立门派,大家凑点钱干点小生意,然后争取把生意做大,只要有了钱,就有了实力,我想那些仇人也不敢随便动手的。” “世界上有钱的多了去了,他还怕你有俩臭钱!”刘富贵相当不屑。 “你小子这就不懂了,我跟你说你一定要记住,当今社会整个武林的较量,不但是武功的较量,更是财力的较量。功夫越高,实力越高,财力就越强;反过来说,财力越强,实力就越高,就能促进功夫越高,这二者是相辅相成的正比例关系。” 刘富贵琢磨了琢磨,表叔说的还真不错,试想当今那些实力强悍的大门派,哪一家不是做着各种大买卖,富得流油。反之,那些富得流油的大家族,其实都有实力强悍的大门派背景。 果然是财力和武力是相辅相成的正比例关系啊! 刘富贵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 老家伙拍拍刘富贵的肩膀:“小子,你以为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就仅仅是让你练武?我还希望你小子发奋创业,给咱们天然门挣下亿万家产呢!” 呼——刘富贵听了这话不禁舒了一口气,原以为当了掌门以后就要像武侠小说里面那些大侠似的,既不劳动也不生产,整天拖拉着打狗棍子满世界行侠仗义呢! 想不到新时代的掌门人最大的任务就是要赚钱当大老板! “那么我是掌门,你是什么?”刘富贵问表叔。 “我当然是大护法了。”老家伙翻翻眼睛,“不过你这掌门是暗的,我们听不到超声波,那笛子对我们来说没用,所以笛子给你,就是看在那笛子的份上才叫你掌门。什么时候学成了天音神功,你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掌门。” 刘富贵心里一热,知道表叔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不想让自己成为仇人的靶心。 “好好干吧小贵贵。”雷天易拍拍刘富贵的肩膀,“你现在也是个小老板了,看起来还有俩钱,年纪轻轻干得不错,继续努力,我会尽力去寻找内功心法,只要找到内功心法,你练成天音神功,天下无敌,那么咱们天然门就能发扬光大了。” 好吧,刘富贵只好点头。 “等联络得差不多了,我还会来找你。”雷天易最后说,“当然如果找到内功心法,我更是马上送过来,所以你不用找我,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来。” 雷天易走了,刘富贵若有所失。 虽然自己跟这位表叔接触不多,仅仅认识了一天一夜,但刘富贵知道自己的命是他给救回来的,而且这些年虽然一直没露面,但可以肯定的是老家伙肯定得偷偷回来看自己不止一次,想到这里刘富贵心里就一阵热乎乎的,有人在暗中关心自己,自己却一直都不知道! 表叔走了以后刘富贵就根据表叔的指导,有意识地加强耳朵的训练,不但训练耳朵,还学着用嘴模仿发出超声波,就是要学到蝙蝠那样的回声定位的本领,而且要使这种定位的距离越来越远,穿透力越来越强。 虽然这种能力跟透视眼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回声定位也有透视眼所做不到的地方,回声定位其实能够弥补透视眼的短板,做到互补。 第二天表叔刚走不久,二爷爷刘景民又来了,“富贵你表叔呢,昨天没跟他喝两杯觉得慢待客人了,心里挺过意不去,我今天要来陪客人。” “我表叔已经走了。”刘富贵说道。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好容易来一次,你也不留你表叔多住几天?” “他说他还有事先走了,哪天有空他还会来。” “哦,是啊是啊,有事还是先去办事,”二爷爷有些不自然的说,“嗯,富贵呀,你表叔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呀?” “说了,昨天晚上絮絮叨叨还说了不少呢。” “啊啊他都说了些什么?”二爷爷脸色大变,急忙问道。 “不过就是说他老了,现在生活有点困难,等等等等吧,反正就是诉苦,我看他的意思不过就是想来借点钱,我一看他都那么大年纪了,情况也不好,给他一点钱也是应该的。”以前的时候,刘富贵可是从来没给二爷爷撒过谎,但是这一次他撒谎了。 他很清楚,二爷爷现在心里都在想着什么?二爷爷生怕表叔把自己的身世给说出来,就像刘山一样,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且说了出来,他的大伯都要把他打死了。 其实不管是刘山的大伯也好,自己的二爷爷也罢,他们之所以有这种心理,是因为把自己这些捡来的孩子完完全全当成了自己家族的人,是他们的亲人,就是因为他们生怕失去亲人,这才有患得患失的心情。 刘富贵之所以不想让二爷爷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因为他比二爷爷更怕失去这份亲情,失去来自家族的温暖。 虽然表叔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来寻找孩子,也不可能把自己带走,即使自己知道了真相,也还会留在温泉村,也会一如既往的姓刘,但是就因为自己知道了真相,二爷爷他们会生怕自己心里跟他们有了隔阂,这样大家心里都有这样的心理,那么族人之间的亲情肯定会有所疏远。 刘富贵不想大家心里有隔阂,所以就跟二爷爷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刘景民一听那个表叔没有说出富贵的身世,脸色立刻好看了许多,人也变得精神了,于是跟富贵谈论感慨了一番表叔的可怜境况,并且嘱咐富贵,以后表叔的来的时候,就力所能及地帮帮他,让他在这里好吃好喝住些天,走的时候再给他点钱。 “唉,人生在世,就怕两件事,一是老,二是穷,你表叔确实不容易啊。”而爷爷感慨的说。 “是啊是啊——”刘富贵附和着点头,“二爷爷说得对,昨天我看你对表叔不大待见,还以为你对他有意见呢,听您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我会按照您说的去做。” 二爷爷赶紧解释道:“昨天我的脸色是不大好,可那不是对你表叔,是我跟别人生了点气,带着情绪来的,你没看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不是对我表叔,看来我还误会了呢,我还以为表叔以前不大干正事,二爷爷对他有成见呢。” “没有没有,哪有!” “嗯,既然是实在亲戚,以后表叔来的时候要是我不在家,二爷爷没事就过来陪陪他,咱们家可从来不会慢待亲戚,是吧二爷爷?” “对对对,你放心,要是你不在家,我就来陪客,天天陪着他喝酒捞肉。”二爷爷发现富贵表叔的嘴挺严实,心情大好,内心也十分感激对方,一听富贵这样说,立即大包大揽,真心实意的想要在下次热情招待富贵的表叔。 二爷爷走后,刘富贵马上就去了镇上,他要来看看自己农资超市的生意好不好? “生意还行,”郭树华一看老板来视察业务,赶忙把农资超市这两个月来的营收状况跟刘富贵汇报了一番,“咱们的生物肥效果那是没说的,而且还有咱们的神肥效果在那顶着,现在咱们镇上80%的生物农资,都是从咱们这里卖出去的,大东农那边在生物农资方面卖的很少。” 说到这里,郭树华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问题吗?郭老板。”刘富贵看出来了,他问道。 第442章 一时传为笑谈 郭树华说道:“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时候我在想,大东农农资服务部那边毕竟还占了20%的生物农资市场,那20%还是买他化肥和化学农药的农民顺便从他那里买走的,我只是很遗憾咱们不做化学农资了,如果咱们跟以前一样做着化学农资的话,即使跟大东农一样的价格,就凭咱们现在的信誉,不敢说完全垄断镇上的农资市场,至少在化学农资方面占80%,生物农资完全垄断,这是完全没问题的。” 说到这里郭树华的脸色变得暗淡起来,“我只是说说而已,只不过是看着这么好的市场不能完全占有,我有点儿不甘心而已。” “刘老板你是知道的,虽然生物农业是大趋势,但现在农民种地,还是以化肥和化学农药为主,生物农资只能占有很少的一点市场份额,然后这点少得可怜的市场份额,又被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稀释掉了20%,所以咱们的生意虽然还说得过去,但比起大东农农资服务部每天的营业额来说,还是差的太多。” 刘富贵笑了,“其实他在百忙之中先跑到镇上来看生意,其实真正目的不是看农资超市的营收状况怎么样,而是他想在镇上卖化肥。” “既然是这么个情况,郭老板,我有个建议,你说咱们重新卖化肥怎么样?” “又卖化肥?”郭树华奇怪的看着刘富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么奇葩的问题。 “对,卖化肥,”刘富贵肯定的说,“你看咱们隔壁不是正好刚刚倒出来一片门面房吗?你去跟房东谈谈,不管是租也好,买也好,把那片门面房盘下来,咱们再开一家农资超市,超市的名字就叫树华农资超市,销售模式跟你以前一模一样,就是主营化肥和化学农药,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郭树华简直无语了,他甚至怀疑刘富贵的脑子进水了。 过完年的时候郭树华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农资超市盘给刘富贵?要知道此前他的农资超市可是镇上最大的一家,处于垄断地位,生意相当好,这么好的农资超市之所以要盘出去,还不是因为被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给挤垮了。 原来的树华农资超市属于末级代理,拿货价很高,而大东农实力雄厚,可以拿到任何一家大品牌的一级代理权,人家的拿货价格相当低,一级代理和末级代理在一个乡镇上竞争,你说还有末级代理的活路吗? 明明是已经被挤垮了的店,现在刘富贵又想重新再开,这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袋让驴给踢了?被门缝夹了? “刘老板,换个话题吧,这个玩笑对我来说有点太重了。”郭树华有些无奈的说。 “我没开玩笑,”刘富贵正色说,“就是因为你原来的树华农资超市被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给挤垮了,所以我才让你再开一家树华农资超市,咱们也把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给他挤垮,出出气!” 郭树华是连连摆手,“刘老板,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儿大,就凭现在咱们的实力跟大东农比起来,用蚍蜉撼大树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怎么可能垮呢?首先人家的代理资格就比咱们强的强,然后人家是实力雄厚的跨国集团,他不可能垮。” “想把大东农挤垮是有点儿不大可能,至少暂时还不行,但是我想把大东农位于崇山镇的这个农资服务部挤得一点生意都没有了,那还是很有可能的。”刘富贵说。 “万无可能!”郭树华坚定的说,“至于为什么不可能?这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也不用我跟你多解释了,虽然你现在是我的老板,但你总是比我年轻,年轻人做事有冲劲,这是好事,但是恕我直言,冲劲太过那就变成狂妄了。” “对对,你说的没错,做人千万不能狂妄,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暂时还没到狂妄的地步,所以你就放心吧,按照我说的去做,绝对没错。” 一看刘富贵如此认真,不像是开玩笑,郭树华不禁诧异的说:“你真的想这么做?但这事可是绝对不靠谱啊!” “相信我,肯定靠谱。”刘富贵自信满满地说,“你不用再有怀疑了,我怎么说你怎么去办就行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做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你说是不是?” 人家刘老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郭树华还能怎么说?现在他已经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老板,他是给人家老板打工的工头,老板怎么说他就得怎么做。 ——虽然这个老板干的事看起来是如此地荒谬不靠谱。 郭树华按照刘富贵的吩咐去忠实地执行了。 现在的真沃农资超市左近正好空出来好大一片门面房,在一个小小的乡镇上,这么多的门面房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往外出租的,因为要租下这么多门面房就必须要有很大的生意支撑,小镇上哪有那么大的生意可做? 郭树华去跟房东商量,问他这片门面房是卖还是出租? “买也行租也行。”房东说道,“郭老板你想用这些房子干什么买卖?” “我原来的农资超市不是盘出去了吗,可是给人打工我不甘心啊,我想找个房子,把我原来的树华农资超市再重新开起来。” “还要自己开农资超市?”那个房东感到很诧异。 郭树华在今年正月里为什么要把在镇上居于垄断地位的农资超市盘出去,作为他的左右邻居,这个房东是很清楚里面的具体原因的,还不就是因为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一开张,人家的农资卖得比他便宜都挣钱,一下子把郭树华挤得生存不下去了么! 这些邻居们都知道,郭树华此举虽属无奈,但也是唯一的正确选择。 可他现在又说不甘心,想重新开一家自己的农资超市,这位邻居就十分看不懂了,难道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要搬走? 郭树华摇头:“大东农刚刚铺开摊子,要在崇山镇建立良种发展基地,农资服务部既服务农民,也能供他们的基地使用农资,怎么可能搬走呢!” “就是啊。”那位房东说道,“情况根本没有变化啊,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以后后长期在镇上存在,只要他们的服务部存在着,就没有咱们这些小户的生存空间,那么你想重新开一家农资超市,是钱太多没处花了吗?” “我就是不甘心,想出口气。”除了这么说,郭树华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可是俗话说了,治气不养家,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把你挤垮了你生气,这个可以理解,但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不要说你再开一家农资超市,就是再开上十家,跟人家大东农比起来也是九牛一毛,管个屁用!” “好容易你把店盘出去就不错了,这样也少受点损失,你看你原来的农资超市不也是改变经营策略了,只专营生物农资,而且还是因为有个神肥顶着,把大东农比下去了,要不然的话你就是经营生物农资也坚持不下去。你看看你现在给人管理着农资超市,虽然不如以前自己当老板自己说了算自由,但是收入也不少,而且还没有风险,这个多好。” “咱们都是多年做生意的了,你也应该明白,生意这个东西,没有永远赚钱,永远那么火爆的,都是火爆一阵儿,好一阵儿,等情况发生变化,原来的生意就冷了,渐渐的就变得不赚钱,你看看什么生意不是这样!所以你不要心里不平衡,再重新开一家农资超市的结果只能是往里赔,一直赔到你撑不下去,你也就明白过来了。” “赔光了我也心甘情愿,不出了这口气我不舒服。”其实邻居这番话,应该是郭树华说给刘富贵听的,现在被邻居拿来教训自己,郭树华心里只能苦笑,表面上还得装出不服气的样子。 要是不坚持不服气,还有什么理由从邻居手里弄房子? 一看郭树华九头牛拉不回来,这个房东也是没有办法,虽然从理论上说不能眼睁睁看着多年的老邻居睁眼往火坑里跳,但是看他决心已下,要是不把房子弄给他,也许他还会走极端呢。 “好吧,房子我可以弄给你。”房东无奈地说,“反正道理都跟你讲了,你不信归不信,我保留意见,别到时候你赔光了反过来怨我没提醒你。你开农资超市肯定是往里赔,这个就像亲眼看着一样清楚,所以为了让你少赔点,我还是卖给你吧,到时候看你赔得撑不下去了,周转不动了,至少还有这套房子的资产,那时候你再卖了换点钱,算是给你留点生活费。” 郭树华心里暗暗感激,这位邻居确实是一片好心,明明看着自己往火坑里跳却拉不回来,人家也是替自己着急,很是无奈,这无奈之下也是尽可能地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只卖不租,省得自己赔得连裤衩都不剩。 而且这位邻居确实够意思,这片门面房给了郭树华最低价。 因为这是刘富贵要买,郭树华谈好之后,刘富贵过来跟房东签合同交钱,并且跟那位房东说,自己很支持郭老板重新开一家树华农资超市。 那位房东十分无奈,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崇山镇居然还是个出傻子的地方,而且还是偏执型的傻子,此时此刻一下子见到俩,一个叫郭树华,一个叫刘富贵。 房子买下来了,刘富贵算是又多了一份固定资产,在镇上的产业越来越多了。 他因为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要赶着去星昌市,所以让郭树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房子,装修店面,力求树华农资超市尽快开业。 重新开一家肯定会被挤垮的店,郭树华那是越来越没劲头,他苦着脸对刘富贵说:“刘老板,收拾店面很简单,尽快开业也很简单,但是咱们从哪进货?以前我都是从二级经销商手里拿货,现在咱们眼前就守着个一级经销商,我看咱们还是从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进货比较便宜,你看怎样?” 郭树华一想到自己居然要跟刘富贵开这样的黑色幽默,但是细想想这又是事实,让他简直要哭了。 是啊,你从大东农农资服务部进货比从二级经销商手里进货便宜,但是你从大东农手里进货,然后还想挤垮人家,这不是黑色幽默是什么? 刘富贵还真是没心没肺,心真大,他大咧咧地说:“进货这事我都联系好了,这个你不用操心,你现在就尽快把门头弄好,各大品牌的农资已经开始往这边运了,到时候人家送货的来了,你跟业务员谈好,以后补货什么的就由你跟他们联系就行。” 口气还真是好大啊,郭树华一肚子碎碎念,听刘富贵的口气,好像他都能跟化肥厂什么的农资企业直接挂上钩了一样,这拉好关系了人家厂里不要钱,直接就把农资拉过来送给你算了。 不过这样想归想,老板这么自信满满发话了,郭树华当然要尽快去办,保证农资超市在镇上大集那天开业。 没三天的功夫,树华农资超市的牌子重新挂了起来,而且大张旗鼓地到处宣传,镇上大集那天要隆重开业。 这么一宣传,镇上的人就全知道了,一时间在镇上传为了笑谈,都说郭树华把自己的买卖盘出去以后不甘心,都憋得不理智了,非得要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大东农崇山基地的人肯定也知道了,那些大东农的员工也都笑坏了,他们没想到这些山里人还真是愚昧得可以,难道他们不懂得“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道理吗? 商场如战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残酷,你实力不如人,被人挤垮了就应该面对这个现实,就像一只鸡蛋永远不会比石头硬一个道理,难道一只鸡蛋被石头碰碎了,其他鸡蛋还非得要去碰石头,给那只鸡蛋报仇不成? 笑话,简直是笑话! 孟乘风也是觉得那个郭树华简直是可笑之极。 第443章 这是真急了 他前一阵子被刘富贵打败,而且还丢了超浓缩样本肥受到上边的严厉警告,如果不是他在高层里面有硬关系的话,他肯定要像俞少杰一样被调离,打入冷宫了。 所以现在来了这么一个笑话,而且出糗那人是给刘富贵干的郭树华,孟乘风觉得很有必要再点一把火,来个推波助澜,让树华农资超市一开业就出丑,也让他找个乐子,缓解一下胸中的憋闷。 树华农资超市不是对外宣传说,要在镇上大集那天搞开业庆典,同时还要搞优惠促销,于是孟乘风吩咐下去,大东农农资服务部也要在镇上在大集那天搞促销,而且这次促销不仅仅是在服务部门口搞,还要在镇上其他地方设立多个促销点,而其中一个促销点就在树华农资超市对面。 孟乘风很清楚,做生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不管树华农资超市的促销力度有多大,他绝对不可能赔着卖,只有郭树华不敢赔着卖,那么孟乘风在价格上就有绝对的把握胜过郭树华。 而且孟乘风还做了第二手准备,如果郭树华在开业那天疯了,为了拉客户他就是要赔着卖,那么大东农农资服务部也可以赔着卖,大东农是一级代理资格,直接从厂里进货,放眼全国他的拿货价格也是最低,还怕搞不过镇上一个末级代理吗? 虽然这种游戏简直就像大象调戏小蚂蚁,但是孟乘风暂时也实在找不到一点乐子,这是憋闷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孟乘风怀疑树华农资超市也是刘富贵投资搞的,那么把新开业的树华农资超市挤兑垮,让刘富贵吃个瘪,对孟乘风来说那就大快人心了。 为保证不打无把握之仗,孟乘风还派人偷偷去树华农资超市打探,看看他们经销的都是什么品牌? 据打探的回来报告说,树华农资超市里里外外全收拾好了,庆典公司也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开始进货,所以不知道他们经销的是什么品牌。 “怎么可能还没进货?”孟乘风感到奇怪,“明天就是镇上大集,他居然还没开始进货,没有货怎么搞促销?” 而树华农资超市那边,郭树华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明天就是镇上的大集,是树华农资超市开业庆典的日子,现在天都快黑了,但是农资超市里面却一点儿货物都没有,空空如也,这是要唱空城计的节奏吧。 如果是以前,郭树华自己当老板的时候,假设明天是大集搞开业庆典,他至少会提前一个星期做好所有准备,然后在这一周之内看看还有没有疏漏,把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再处理一下,力求完美。 可是现在呢,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仓促,仓促也就仓促吧,至少必要的硬件要到位,尤其你是卖农资的,总不能明天要开业了店里却是一点儿货物都没准备吧。 郭树华一遍又一遍的打刘富贵的电话,催问他要的农资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快了。”刘富贵也是有点头大,说实话,重新搞一家卖化肥的农资超市,由于时间太紧,所以确实仓促了一点,郭树华开始跟人谈房子的问题,刘富贵就给俞惜寒打电话,让他安排人给配货。 俞惜寒一点儿都没耽误,立即指使人量体裁衣的给刘富贵配货,所有俞氏集团旗下的化工企业都接到了命令,上面亲自发话了,销售部的那些人肯定会高效率配货。 但即使这样,等到货物配好,然后派车往这边走,一路走来也得好几天,刘富贵跟送货的司机都联系过了,最快的送货车也得下半夜才到,后面那些稍慢一点的,明天上午到。 “郭老板不好意思,看来咱们需要打个夜班,干个通宵了。”刘富贵把送货车到来的时间给郭树华说了。 郭树华一听就急了,“干几个通宵也没问题,关键的是明天上午咱们就要搞开业庆典,优惠大促销,你现在货物还没到,到底能来什么品牌,送的是什么规格的货,这些我一点数都没有,明天开业庆典一开始,咱们这促销活动怎么搞啊?而且你说最快的火车也得下半夜才到,还有一些明天上午拖拖拉拉能到,这简直是现拉屎现刨茅坑,你觉得来得及吗?还不得拉一裤裆啊!” 看来郭树华是真急了。 “别急别急,”刘富贵安慰他说,“送货的人手里都有清单,不管是什么规格的,价格多少钱?这个都一目了然,郭老板你也是老农资了,对这一块儿都很熟悉,而且给咱们送货的都是国内的大品牌,你以前也卖这些品牌,应该都很熟悉,明天促销的时候你就按照进货价往外卖就行了,这个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 “这个难不住我。”郭树华没好气的说,“价格的事也好说,可是咱们这么大的店面,如果下半夜送货的车来了,咱们就是光摆货,人手也不够。” “这个我都想到了,早就给你找好了人,我那果园里雇着好多人呢,我已经让工头跟大家说了,吃过晚饭以后全部到镇上来待命,一旦货物来了,你是总指挥,咱们的几个店员是副总指挥,指挥大家摆货就行了。” 嗯,这还差不多,郭树华稍微消了点气,“那你催一催送货的,尽快往这边赶。” “好的好的,我再催一下。”刘富贵说。 虽然刘富贵答应的很好,但郭树华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到现在为止他越来越觉得这事儿不靠谱,最不靠谱的还是进货价格问题,他很清楚,只要有钱,什么样大品牌的农资都能要来货,但是你没有一级代理的资格,人家肯定不会给你很优惠的价格。 其次就是事情做的这么唐突,方方面面的事都不靠谱,明显就是心血来潮,郭树华干了大半辈子买卖,他可从来没见过做生意有这么干的。 郭树华一肚子的沉重心情。 第444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吃过晚饭以后,刘富贵果然从村里带来好几十人,这些都是在他果园帮工的温泉村村民,他们是来等着卸货,摆货的。 趁着送货车还没到,刘富贵让郭树华带领农资超市的员工对这些村民进行了短暂的培训,培训的内容当然是应该如何摆货,化肥分什么品种,都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农药和种子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如何摆放等等,先让他们大致熟悉一下。 过了午夜12点,送货的车还没到,刘富贵从饭店里叫的饭菜已经先来了,“大家赶紧再吃一顿,酒就不要喝了,送货的车已经过了兴东,马上就到了,赶紧吃饱了好干活。看来咱们要干通宵了。” 唏哩呼噜吃饱喝足,果然第一波送货的车也到了,帮工的那些村民已经经过了短暂培训和明确分工,一看车来了,马上井然有序的跑出来,准备卸车。 “别急别急,先不用急着卸车,我先看看送货单再说。”郭树华一边喊着,一边迎着送货员走上去,跟他要送货单。 不但要看看看车上装的是什么类型的农资,最重要的是,郭树华到现在还不知道刘富贵联系的是什么品牌,到底是名牌还是小厂的农资,这位刘老板一直讳莫如深,郭树华怎么问他都不说,只是说到时候货送来了你就知道了。 此时此刻,那位刘老板富贵很装逼地站在旁边,抱着胳膊瞪眼看着郭树华,也不说话。 郭树华现在没工夫理他,他有些激动的从业务员手里接过送货单,在接过送货单的这一刻,郭树华的心里忐忑极了,或者说他的心里矛盾极了,因为他现在既怕刘富贵进的小厂的农资,又怕刘富贵进的是大品牌的农资。 因为小厂的农资虽然不是假冒伪劣,但是效果不好,先不说农药,就拿化肥来说,袋子上标着氮磷钾的含量多少多少,但是实际上肥里面没有那么高的含量,即使那些打出广告“少一个含量赔一架飞机”的小厂子,他们的肥里面照样含量不够。 平常大厂的肥,喂玉米只要一小把就足够,而这些小厂的肥,你就是抓上两把也不大管用,老农民们最恨这种化肥了。 可刘富贵要是进的是大厂的肥,郭树华知道,那也是进的高价肥,一个小镇上的农资超市,你一年能卖几吨化肥?人家没理由低价给你啊! 郭树华怀着既矛盾又忐忑的心理接过送货单,他没看送的是什么规格的农资,而是先看到底是什么品牌。 一看那品牌,郭树华就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因为他看到这车上装的居然是“喜农牌”化肥和农药,喜农啊,这是国内价格最硬的一线品牌,质量杠杠的那是没得说,但是价格也高啊,也就是那些种效益好经济作物,或者大农场主,在大田里施用,像崇山镇这样的山地,哪个老农民舍得下本钱买这么好的肥料? 外行领导内行! 郭树华首先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内心的沮丧就别提了,他知道刘富贵是外行,但是没想到如此外行,这就像一个赶集摆地摊卖衣服的一样,你只能进地摊货,赶集的农民图便宜才买你的,看来如果让刘富贵去赶集摆地摊卖衣服,他非得要进一些什么诸如威利、万宝路、古驰、阿玛尼一类的,就是那几个包包,也得摆上路易威登的,你说他能卖得了吗? 一霎时,郭树华都不想卸货了,他想还是让送货的拉回去算了,这样一线品牌的农资在镇上卖不了,反正早晚都是退货,早退强于晚退,还省下卸车、装车的来回倒倒。 可是接下来,郭树华又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送货单上的价格。 作为一个经营农资多年的老生意人,郭树华卖这种一线品牌的农资量虽然不大,但是他什么样的都经手卖过,什么样的农资多少钱他烂熟于胸,可是他从来没见过“喜农牌”农资居然会有这么低的进货价。 假货!郭树华立即做出了自己的准确判断,这绝对是假货,如果是真货的话,即使从厂里直接出货,也不可能给优惠到这种价格。 这下郭树华更加沮丧了,怪不得刘富贵看起来自信满满的样子,原来这就是他自信的来源,他的底气就是因为他联系上了造假集团。 没听刘富贵说吗,今晚卸车要干个通宵,而且明天还有更多的农资源源不断送过来,看来这家伙要货要的还真不少。 假货嘛,反正便宜。 尤其业务员的一句话,让郭树华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你就是郭老板吧?送货清单你拿着,待会儿点完货以后给我写一个收据就行,领导吩咐了,先记账,不让我们收现金。” 对方说先不要钱,记账,这更让郭树华差点哭了,看来造假集团的促销力度很大啊,不但价格便宜,还可以赊账,看来卖不了的话虽说可以调换货,再说反正没付钱,到时候全部退货也行! 刘富贵啊,刘富贵,你可真是好手段。 郭树华憋着嘴不说话,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应该下定决心把送货单摔在地上,然后掉头走人,老子不干了。 作为一个老农资来说,郭树华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以前这镇上就有一家卖假化肥的,从秘密渠道进来品牌化肥的外包装袋,然后从造假的小厂进来那些完全没有标识的,用光面袋子装着的化肥,自己在仓库里分装,然后当品牌化肥往外卖。 末后怎么样?那卖假化肥的挣来的黑心钱他有命花吗?现在还不是在监狱里喝没有一滴油的白菜水! 刘富贵铤而走险干这种违法犯罪的事,郭树华可不想陪着他一起锒铛入狱。 “刘老板,你过来。”郭树华朝刘富贵招招手,把手里的送货单往他面前一递,“单子你拿着吧,到底怎么安排你说了算,我有点儿不舒服先回去了。” “哎,郭老板你什么意思?”刘富贵看郭树华面沉似水,甚至还很生气的样子,“你是不是嫌送货的来晚了?咱们这事办的本来就有点仓促,晚点就晚点吧,无非咱们都跟着受点累,你要是回去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排。” “关键是我怕把自己给安排进去。”郭树华没好气说 刘富贵一愣,但旋即就明白过来,他笑了,“你是不是认为这些农资是假货?” “你说呢!”郭树华认为刘富贵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还真是多心了,咱们干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坑农害农干那些不长人肠子的事呢!你把心放到肚子里,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真货。”刘富贵解释道。 “真货?”想不到郭树华更气愤了,他用手拍打着手里的送货单,“你自己看看,如果是真货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便宜的进货价?你以为化肥厂的人都傻了吗,也许这个价格连成本都不够,人家厂里会赔着卖,而且卖给你一个小山沟里的人?你以为人家就看你脸白啊!” 自从两人合作以来,刘富贵还从来没见郭树华发过这么大的火。 “郭老板,说实话我的脸不白,不过人家还就是卖给我了。”刘富贵说着抬手指向“喜农”的业务员,“到底是真肥假肥,你可以从业务员是身上求证。” 郭树华感觉都要被气疯了,从业务员身上求证是真是假?你见过哪个造假者会大张旗鼓地宣传他的产品是假货?问送货的业务员,他肯定要说这是真货,那还用问吗? “对不起刘老板,我辞职了,这些话题跟我说已经没有意义!”郭树华不想跟刘富贵废话,他对刘富贵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这货的嘴很厉害,你要是跟他磨叽起来,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趁早别跟他生那份闲气。 郭树华转身就走。 刘富贵一把拉住他,“郭老板,你别走啊!我这是从厂里直接进的货,如假包换的真货,你为什么非得要说这是假货呢,我说是真的,你又不信,是真是假不能全凭你自己的猜想,更不能凭着自己的猜想说走就走,是真是假,咱们验验啊。” 郭树华周围扫视一眼,门口还有很多人正在看着他们呢,他实在不愿意当面戳穿这是假货,想不到刘富贵还真是高压锅煮鸭子,肉烂嘴不烂。 “你真的不怕我检验?”郭树华不相信的问。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我从厂里直接进的货,怎么可能会出现假的?不用说不怕你检验,就是工商局来了咱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郭树华认定了刘富贵进的是假货,他认为刘富贵之所以看起来有恃无恐,肯定是这批假货的仿真度相当高,一般人很难识别真假。 但不要忘了,郭树华可是老农资,什么样的假货也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第一批来送货的是两辆半挂厢式货车,郭树华来到车尾,“把后门打开。” 然后郭树华让人从车上卸下两袋化肥和两箱农药,他掏出手机扫了箱子上的防伪码,接着并不拨打防伪码上的电话,而是从他手机上找出一个号码拨打过去,这是“喜农”农资打假办的电话。 郭树华知道,仿真程度高的假货,即使按照防伪查询上的号码打过去,输入防伪码,也能显示这是真货,只有企业打假办能够识别假货上的防伪码。 让郭树华万万没想到的是,从“喜农”打假办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这批货是货真价实从“喜农”厂里发出来的,而且人家对于这个批次的货物去向显示得很明白,就是发往了江北省兴东县崇山镇的树华农资超市。 郭树华一下子傻眼了,他认定了这些农资是假货,但是查询的结果却显示是真的,这完全颠覆了他多年以来做生意的认知经验。 这么大的一线品牌,发到销量不大的一个乡镇上,居然给这么优惠的价格,这到底是为什么? “师傅,你们这个送货单上的价格是不是出错了?”郭树华用颤抖的声音为业务员。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给你们的价格太便宜了?”业务员笑着说,“一开始往外出单子的时候,我跟你一样,也是以为价格搞错了,后来一问才知道,这批货物是高层领导亲自安排的,特批商品,不但价格十分优惠,而且不用马上结算,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结算都行。” 听到这里,郭树华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刘富贵,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不过就是一个山村里的小农民而已,为什么他的路子会这么野? 继而郭树华又觉得这也是情理之中,因为从一开始刘富贵拿出高效生物肥,尤其是他所展示的神肥,郭树华知道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刘富贵自己研究出来的,他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或者他在大企业集团有亲戚朋友。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刘富贵在一线农资企业里面有人,不管是生物农资也好,还是现在的化学农资也罢,这都是“喜农”那个大品牌在支持刘富贵。 这一点想明白了,郭树华瞬间来了精神,刘富贵是他的老板,他的老板背后有实力强大的靠山,这让郭树华感觉自己也有了那个大靠山一样让人振奋! “卸车,赶快卸车。”郭树华提高声音,朝着农资超市的员工和刘富贵带来那些帮工的一挥手,此时的他看起来容光焕发,跟刚才那个委靡郁闷的模样完全是天壤之别。 而且看起来郭树华的干劲十足,整个人好像上足了发条一样,里里外外,忙前忙后地指挥卸车,摆货。 正干得起劲,又有送货的车来到了,郭树华一路小跑迎上去,冲着刚刚下车的业务员喊道:“我是店长,把单子给我就行,还是喜农厂里的是吧?” 那个送货的业务员摇了摇头,“我们不是喜农的,我们是腴田厂里的。” “腴田牌!”郭树华几乎是惊叫一声,“腴田牌”啊,这可是比“喜农”还要知名的农资品牌! 刘富贵这时及时来了一句,“郭老板,要不要查查真伪呀?” 额,郭树华尴尬的挠挠头,“刘老板,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把单子给我,我看看啊。” 第445章 犯得着这么拼吗 一看单子,郭树华又连着啊啊的惊叫了两声,因为他看到来货的价格简直是太便宜,太便宜了,实在是便宜他妈给便宜开门,便宜到家了。 郭树华的手都在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富贵,“刘老板,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门路这么广?你们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好亲戚?这么知名的品牌,这么便宜的来货价格,简直就像白送一样,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才哪到哪儿?”刘富贵牛逼轰轰的说,“这才刚刚来了两家,后来还有很多呢。” 刘富贵现在也不瞒着了,掰着手指头给郭树华数算,后续还会有什么“农见乐”,“富野”,“农之宝”,等等品牌的农资会源源不断地送货过来。 郭树华就像听天方夜谭一样,他简直都要被震惊得晕倒了。 这些品牌的农资并不是到不了这个小镇上,关键是人家都是从厂里直接发货,而且还会像“喜农”和“腴田”一样会以及其优惠的价格给供货,而且还是赊着,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结算。 郭树华满眼缤纷,感觉自己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居然跟上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刘老板! “卸货卸货卸货,赶快卸货。”郭树华都要乐蒙了,他有点像没头苍蝇一样来回乱窜,到处指挥,“卸完货赶紧摆上,在这地方给我堆上化肥,把这批农药箱子给我码起来,明天咱们要搞优惠大促销,促销力度相当大,绝对惠农助农。” 因为树华农资超市重新装修开业,店里一分钱的货都没有,完全空着,这次要从零开始重新铺货,而且明天开业还要大搞优惠促销,所以刘富贵要了大量的货,郭树华他们卸货摆货干了一个通宵,到了天亮的时候,后续送货的车还在陆续开过来。 而且庆典公司的人也来了,他们在搭设舞台,这一下子,郭树华更忙了,不过他看起来越忙越有精神,别看一夜没睡,整个人看起来简直是容光焕发。 上午8点,树华农资超市门口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农资超市盛大开业,促销优惠活动也就此拉开序幕! 这时,处在百忙之中的郭树华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自己农资超市的对面,居然也出现了一个极其庞大的促销现场,经过仔细辨认,他发现在搞促销的不是别人,正是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人。 甚至郭树华还发现,大东农崇山基地的一把手孟乘风居然就在对面的促销现场高高就座,看得出对方对这次促销活动的重视,连他们基地的负责人都亲自到现场来坐镇了。 孟乘风看到郭树华在马路对面朝这边张望,他得意的笑了,对着郭树华挥挥手,还装模作样挑起一个大拇指,意思是你们的开业庆典搞的动静不小啊。 看到郭树华气得一扭头转回去了,孟乘风更加得意,他命令手下工作人员,“给我把音量调到最大,各种农资的优惠价格赶紧给张挂起来,让这些土包子看看咱们的优惠力度,就咱们这个价格跟树华农资的价格比起来,他就是从咱们这里进货都能大赚一笔,我就不信这些土包子放着价格优惠的品牌货不买,而且买他们的贵货。” 孟乘风吩咐一个工作人员到对面去打探一下,看看这次新开业的树华农资超市代理的都是什么品牌? 之所以去打探,就是为了心中有数,其实孟乘风很清楚,就是不去打探,他也能猜的到对方卖的都是些什么货,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绝对没好货,如果有品牌货的话,它的价格也绝对低不了,因为大东农农资服务部别看是在镇上,但它属于一级代理资格,在所有的代理商当中,它的拿货价格是最低的,就是走遍全国,也不会有第二家比他的价格更低。 这就是孟乘风的信心所在,在这里面对面比促销,没有谁能比得过他们大东农。 功夫不大,那个员工回来报告说,树华农资超市前面摆的都是一线品牌的农资,都有什么什么什么,而且看起来他们的进货量还不小。 孟乘风更加大笑,据说那个孟乘风也是老农资了,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如此的不冷静,在这弹丸之地的山区小镇上,进那么多一线品牌的农资,怎么可能卖的出去? “赶紧把咱们的标价牌挂出去,他们不是要促销吗,只有咱们的标价一出,我相信绝大多数来买肥的农民就会跑到咱们这边来。”孟乘风志得意满的说。 出乎孟乘风意料的是,他们这边的标价牌张挂出去了,扩音器也在声嘶力竭的喊着,优惠,疯狂促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老农民走过来看一看,却是一个买的也没有,都是看看,马上掉回头又去了树华农资超市的促销现场。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土包子放着便宜农资不买,他们傻掉了吧? 孟乘风又派那个工作人员到对面去看看。 很快,那个工作人员回来了,一脸的不解之色,“孟总,我就想不懂了,为什么对面的标价比咱们还低呢,他们卖这么低的价格,怕是连咱们的进货价都比这个高吧?” 孟乘风拿过这个员工抄下的价格表一看,也是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树华农资超市疯了吗?他们这分明是赔着卖呀。 “他们卖的怎么样?”孟乘风问道。 那个员工赶紧说道:“这么低的价格,肯定是抢疯了,都在争相报名要买农资,树华农资超市的农资不但卖的便宜,而且今天参加抢购的农民还有参加抽奖的资格,奖品价格还不低呢。” “这个郭树华,还真是疯了。”孟乘风自言自语的说,他在想郭树华不过是小镇上的一个富户而已,手里有个百十万的积蓄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就他现在这样赔着卖,仅仅一个上午的促销就能让他倾家荡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郭树华拼他一个倾家荡产,也要让大东农农资服务部这边的促销现场不开张? 别说一上午不开张,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开张,对大东农农资服务部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一件小事,犯得着这么拼吗? 孟乘风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他看到有送货的厢式货车开过来,孟乘风认的这是“田宝牌”农资的配送车,因为孟乘风主管基地,并不直接掌管农资服务部,所以对于农资服务部是不是要货了他也不是很清楚,看到“田宝”的配送车开过来,他以为是给自己的农资服务部补货来的。 “你去接一下那辆送货车。”孟乘风吩咐手下员工,“告诉送货员不用送到服务部了,让他们先把货卸到这儿吧。” 那个大东农的员工上去截住送货车,告诉送货的业务员把货卸在这儿,那个业务员一直负责的就是这个片区,以前到大东农农资服务部来送货也是他来,所以给农资服务部的员工也很熟,这时他摇了摇头: “这批货不是给你们送的,”说着他拿出送货单看一下,“这批货是送给树华农资超市的。” 因为大家都很熟,这个业务员也没有防备大东农员工的心理,他手里拿着送货单在看,那个大东农的员工赶紧用眼睛在送货单上瞟了几眼,一看上面的送货标价,那个员工一下子傻了。 直到人家送货的业务员到对面送货去了,大东农的这个工作人员才懵懵懂懂地转回来,结结巴巴,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向孟乘风汇报。 “什么?你说什么?”孟乘风倏的站了起来,他甚至都不敢置信刚才员工所说的话。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孟乘风立即给田宝农资江北大区的负责人打电话,询问这件事情的缘由。 “具体给对方什么价格,这个恕我不能告知,”那个负责人说,“不过你所说的那个树华农资超市,虽然是经由我们这里把货发过去,但那属于工厂直供,价格嘛,据上面说,属于战略伙伴价,这种伙伴价格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肯定比一级代理商的拿货价要低,这个你应该能够理解。” 孟乘风举着电话的手简直就是僵在那里了,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战略伙伴关系?这怎么可能!一只蚂蚁能跟一头恐龙形成战略伙伴关系吗? 树华农资超市不过就是山区小镇上一个小小的卖农资的,而那个郭树华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农民,他何德何能?会跟一个一线品牌的农资企业形成战略伙伴关系! 这比一级代理商的拿货价还要低,简直就是成本价,而一级代理商的拿货价还要加上工厂利润,如此一来大东农怎么跟人家比? 孟乘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本来想借着这件事找点儿乐子,缓解一下心中的憋闷,没想到给他来了个气上加气。 生了一阵子没闷气,孟乘风觉得实在不甘心,他又抓起电话,给自己的上峰打电话,想向上边诉诉苦,如果树华农资超市以这样的价格拿货,那么以后大东农农资服务部在镇上还能立足吗? 必须要让上边给那些一线品牌的农资企业施加压力,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大东农会取消跟那些品牌的合作关系。 第446章 态度还很狂妄 没想到孟乘风刚刚开始诉苦,上面就告诉他,情况有点儿变化,凡是那些俞氏集团的大品牌农资,已经跟大东农解除合作关系,全面断供。 与之相关的还有其他大型农资企业,因为跟俞氏集团是伙伴关系,虽然没有跟大东农撕破脸断供,但是给树华农资超市的出货价也是战略伙伴价……这些本来都是商业机密,但是因为大东农在那些企业都安插有眼线,所以能够得到这些机密的消息。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孟乘风简直要发狂嘶吼了,“俞氏集团,而且跟俞氏集团有关系的其他大型农资企业也都是跟小镇上一个小小的农资超市形成战略伙伴关系,这是哪门子战略?开玩笑啊,他是不是针对我们崇山镇基地来的?” “这个你不用激动,肯定不是针对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是机密,你也不用打听。”说完这些上面就挂了电话。 孟乘风举着电话再次石化,人石化了,但是眼睛还管用,他眼睁睁看着街对面的促销现场,那个郭树华在百忙之中正在冲他挥手,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因为树华农资超市那边火爆异常,而大东农农资服务部的促销现场却是门可罗雀,这对比太具有讽刺意味了! 士可杀不可辱,郭树华的挥手太侮辱人了,孟乘风差点没忍住,想纠集手下的工作人员冲到对方的促销现场打砸一番,跟他拼了。 差点没忍住,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气得他浑身无力,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接着又惨叫一声直跳起来,因为他的屁股不知道坐在了什么东西上,把他硌疼了。 扭回头一看,他的椅子上赫然立着一只脚,顺着脚往上一看,孟乘风看到了一张他最不愿意见到的脸! 刘富贵把一只脚立在孟乘风的椅子上,正在做伸展运动呢。 “孟总,今天你们也搞促销活动啊,”刘富贵看起来还是一脸真诚的样子,“真是巧啊,你看我们也正在搞促销活动,老少爷们儿的购买热情还是挺高的,为什么你们这里就这么冷清呢,孟总,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孟乘风张了张嘴,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刘富贵说正经的呢,还是说不正经的? “难道这是人品问题?”刘富贵一本正经的提出疑问。 孟乘风气得忍不住哼了一声,他不再理会刘富贵,转身就走,不然他还能怎么样呢,跟刘富贵斗嘴,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因为对刘富贵的调查资料上显示,刘富贵这张嘴一旦说开了,就像拉肚子一样,说他不过,跟他打的话,孟乘风知道就是有几十个自己可能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孟总,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谈,别总在背后搞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不管用。”刘富贵对着孟乘风的背影,阴阳怪气的说道。 刘富贵就是这脾气,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要是狗屁倒灶在我背后搞这些阴谋诡计,那么不但要坚决回击,而且还要痛打落水狗,就是要无所不用其极的让你不痛快,谁让你招惹老子来着? 树华农资超市开业,大获成功! 其实刘富贵这么便宜拿货,他完全可以多加点利润卖出去,即使加了不少利润,它的价格依然比平常的市场价要低得多。但他就是要便宜卖,一则因为是开业促销,为了打开市场就是要便宜一点。 第二,刘富贵觉得就是卖的再便宜,最终也是让老农民得了实惠,要知道老农民是社会的最底层,这个社会上大多数人做事,做来做去总是让最底层的人吃亏,刘富贵应该是这个社会的异端。 现在家里已经没什么事了,刘富贵又得赶紧出发,他要去星昌市,看看能不能从那个叫叶清河的人身上打开缺口,买到他们的宝石矿。 就在刘富贵刚要出发的时候,他接到俞惜寒打来的电话,她告诉刘富贵, 据可靠消息,叶清河的儿子叶辉本来在部队是特种兵,干的好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犯了错误,被部队开除了,现在叶辉还没有离队,相信他过不几天就会回到老家。 俞惜寒的意思是,让刘富贵考虑一下能不能接近叶辉,跟叶辉搭上关系,毕竟年轻人之间好说话,而且叶辉这次回家还面临很多问题,那就是他的父亲叶清河眼看就被挤出公司,而叶清河十分不甘心,叶辉能不能帮助他老爸在公司站住脚?或者帮助他老爸跟她姥爷家分割公司,这些事对于叶辉来说都是一个挑战。 “那么,叶辉这人性格特点怎么样呢?他为人怎样,有什么爱好……算了,既然你收集他的资料比较全面,反正叶辉现在还没回到家,我还是先去新川,你当面把他的情况给我介绍一下,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嘛。”刘富贵说。 知彼知己这话应该没错,但是刘富贵真正的意图,他还是想去看看俞惜寒,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正是刘富贵此时此刻心情的写照。 刘富贵赶到新川的时候,俞惜寒并没有在家,她正在俞氏集团的总部大厦,据她说有点小事。 虽然她嘴里说“小事”,但是以刘富贵的敏感,他感觉到了俞惜寒语气里的一丝异常。 因为俞惜寒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坚强冷静的女孩,能让她语气里流露出激动和愤怒,说明她现在面对的并不是“小事”。 刘富贵马上赶到了俞氏集团的总部大厦。 到了那里,大厦门口的保安不认识刘富贵,而且他也没有预约,这是什么地方,保安肯定不会随随便便让他进去。 人家保安这样做也是忠于职守,刘富贵可不想跟保安为难,他只好给俞惜寒打电话。 “你不要上来了,现在车上等我,等会儿我就下去。”此时俞惜寒语气里的愤怒更加明显。 刘富贵略一犹豫,试探着问:“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帮得上忙吗?” “你帮不了。”俞惜寒直接说道,“我也不瞒你,还是上次那事,我爸不是通知了大东农华夏大区的首席执行官韦骏铭吗,现在他来了——态度很狂妄。” “干了那样的事,态度还很狂妄!”刘富贵一下子就火了。 第447章 不可预料之事 “你瞎激动什么!”俞惜寒语气里似有淡淡的嗔怪,“这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首先我们虽然占理,但是跟大东农闹起来投鼠忌器,所以不敢公然撕破脸全面开战,你一个外人掺和进来,到底是能帮忙还是帮倒忙那很难说。另外还有一点,我知道你功夫不错,但是这次你未必能帮得了忙。” “所以你还是准备好你自己的事,等会儿事情结束我跟你交待,就赶紧去星昌吧。” 俞惜寒一番话,彻底让刘富贵没脾气了,是啊,就俞氏集团的实力,他们既然能容忍韦骏铭的狂妄,说明人家是真的投鼠忌器,自己这个外人如果像愣头青一样冲上去帮拳,有可能会帮倒忙,给俞氏集团惹来麻烦。 而且刚才俞惜寒说得很明白,你未必能帮得了忙,这说明韦骏铭是有备而来,他是有恃无恐。 好吧,刘富贵老老实实走回去,站在停车场边上等着俞惜寒,人家俞氏集团的事,自己一个山村小农民真的不适合贸然插手。 一边等俞惜寒,刘富贵心里还有点小小的高兴,因为他听出俞惜寒语气里的嗔怪,能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让他一下子回忆起俩人在东盛市的两个来月,除了没有一个床上睡觉,其他一切都想夫妻俩一样过生活,一起买菜、做饭,一起上下班。 本以为她在疏远自己,现在听到这种亲近的语气,让刘富贵倍感温暖,再次看到了希望。 沉浸在温暖当中的刘富贵并没有发现危险已经向他临近。 他虽然是透视眼,但是也不能走到哪里全都透视一番,就在离他不远的一辆汽车上,有个年轻人恶狠狠的盯着他已经很久了,如果刘富贵能够透视到他,会认得这个年轻人,他不是旁人,正是消失了很长时间的韦浩东——那个曾经的大东农集团兴东分公司的负责人。 韦浩东当初跟刘富贵掐起来,一开始他根本没把一个山村小农民放在眼里,后来惊讶地发现这小子居然如此厉害,但是到了最后,刘富贵的厉害是出乎他的预料,而此时已经跟刘富贵结下深仇,没办法,他只好选择暂时消失。 他想回去求父亲为他找回场子,但是他的父亲——大东农集团华夏大区负责人韦骏铭,正面临很多事情,没时间去管儿子的闲事,什么找回场子,儿子没事就挺好,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也不错。 如果儿子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迟早会出事,还不如让他吃点亏长点见识。 这事就先撂下了。 就韦浩东的能量,他已经找不到更厉害的高手去对付刘富贵,那么这个哑巴亏就暂时挂在那里,但是他内心的仇恨却并没有以为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因为他从兴东分公司逃跑,属于擅离职守,即使他的父亲是ceo,也不好太过于袒护儿子,为儿子另外安排一个好职位,所以韦浩东几乎成了闲人,他焉能不仇恨刘富贵。 这次韦骏铭到新川来跟俞宏毅会面,知道俞宏毅吃了那么大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会面的凶险程度绝对不会低于鸿门宴,所以韦骏铭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除了带上大东农的高手,还另外请来两位武术宗师贴身保护,以求万无一失。 韦骏铭在两位武术宗师的贴身保护之下进入俞氏集团的总部大楼,韦浩东和大东农的高手,还有大东农集团新川分公司负责人寇自明的陪同下在下面停车场等着。 本来到新川俞家来,动用了大东农的顶尖高手,韦浩东就自信满满把俞家给震住了,没想到韦骏铭还动用了他的底蕴,请来两位武术宗师贴身保护,韦浩东还从来没见过如此豪华的阵势,这更让他威风不可一世。 坐在车上,韦浩东洋洋得意,高谈阔论,陪着他的寇自明等人满面堆笑,不时地点头回应。 突然,正在高谈阔论的韦浩东一下子停顿下来,脸色变得阴沉,眼露凶光,死死地盯着停车场的一侧。 看到韦浩东的突然变化,陪在旁边的寇自明十分诧异,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停车场的一侧站着一个年轻人,看模样不过20多岁,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说有不和谐的地方,那就是感觉这个年轻人的穿着打扮有些土气,看起来好像从农村来的。 虽然韦浩东什么都没说,但善于察言观色的寇自明却是完全能够领会到韦少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这时也不用韦浩东吩咐,寇自明扶扶耳麦:“大家注意,看到停车场边上那个年轻人了吗?穿的有些土气,站在那里好像小心事的样子,对就是他,现在过去几个,把他包围起来。” 因为这是到俞氏集团的总部大楼,客场作战,虽然有两位武术宗师坐镇,但韦骏铭还是命令寇自明在停车场做了周密安排,东西南北中各个方向全都安排了他们的人。 寇自明之所以没有命令手下直接把年轻人控制起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亲自出马,这样才能表明对韦少的忠心。 停车场上车来车往,上车下车的人很多,刘富贵不可能对每一个上下车的人都去关注一下,寇自明拉开车门走下来,刘富贵并没在意,等到寇子明走了过来,刘富贵才看出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好。”毕竟是一个集团分公司的一把手,虽然在韦少的面前表现得很恭敬,但是寇自明作为高管的气质那是没得说,即使他要对付面前这个年轻人,依然表现得很体面。 刘富贵微微点头,他并不认识面前这人,一看对方那气质神情,就知道属于上流社会。 “请恕我冒昧,你肯定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但是现在有人想见你一面,请你跟我过来。”寇自明的语气和神情很礼貌,但是刘富贵完全能听得出话里的不容置疑。 本来正沉浸在温暖回忆中的刘富贵被打扰,已经感觉不大高兴了,现在一看对方还这么强势,更是让他不爽,“不好意思,既然我们谁都不认识谁,我也不会跟你过去。” “我是为你好,如果拒绝我的话,可能会有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寇自明语气里透出一丝阴森。 刘富贵并不看对方,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悠远,其实他在扫描刚才这人过来的方向,终于,他在一辆豪华房车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韦浩东。 本来这家伙跑就跑了,刘富贵也没吃什么大亏,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那么容易消散。 “你让我跟你过去,是有话跟我说吗?”刘富贵淡淡地问道。 “可能是有人想见你。”寇自明面带笑容。 “我是外地人,在本地没有熟人,所以不好意思,我不想见陌生人。” “也许是你的熟人也说不定。” “那就让他过来见我。”刘富贵这做派,完完全全暴露了他作为一个山里人的本性,那就是倔劲儿十足。 寇自明脸上虽然还挂着礼节性的微笑,但他的眼神分明变得锐利起来,“我刚才说了,如果你不听我的建议,真怕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他之所以不想让手下动手,而想凭自己的几句话把年轻人带到韦少面前,当然是想独自建立奇功,凭着自己的威严就把年轻人降服了。 如果他根本说不动年轻人,最后还得动粗,多少有点显得自己无能。 “你口口声声说会有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好像你能预料的到似的,既然能预料得到,为什么又说不可预料呢?”刘富贵有些恼了,“我觉得你这人首先逻辑上就有问题,逻辑混乱,思维是不是也有问题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寇自明气得差点变了脸色,想说什么不是很清楚吗,就是让你跟我过去!而且还说自己思维混乱,那不成精神病患者了? 寇自明发现这个年轻人在装傻,说话比较恶毒。 怪不得韦少用那样的眼神看他,看来这小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出言不逊触怒过韦少。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就不客气了。 “我说的很清楚,希望你跟我过去一趟,有人要见你,如果你不跟我去的话,发生什么事就别怪我了。”寇自明脸上挂着微笑,转身就走。 就在寇自明转身的同时,两个黑衣大汉从车后边转出来,迎着刘富贵走上去。 刘富贵就像一点觉悟都没有的样子,还抬手冲寇自明挥了挥:“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会怪你的。” 那两个埋伏在车后的黑衣大汉,刘富贵这一双透视眼怎么可能看不到,刚才这俩家伙转到车后的时候,刘富贵就看出他们跟刚才那位是一伙的来了。 只是人家存心要对付自己,不可能就只有这俩人吧?尤其是韦浩东知道自己功夫很好,他还能不准备得更充分一些? 所以刘富贵抬手冲寇自明的背影挥动,并不是真的跟他客气,而是挥起手来,让自己嘴里发出的超声波通过手掌反射到自己的身后,在用超声波探测身后的情况呢! 自从他从表叔那里得知自己属于基因突变,居然能听得到超声波,而且表叔教会了他回声定位的方法,这几天他没事就会练习,而且练得相当用功。 本来对于探测来说,超声波探测和透视眼去看,效果应该差不多,但是刘富贵后来想到,自己的透视眼再厉害,也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对于自己身后的事物,如果不回头就看不到,自己又没有长后眼。 现在掌握了用超声波定位、探测的本领,就像蝙蝠一样回声定位,也就是说,不用眼睛看,只靠着嘴巴和耳朵,就能明确知道前方有没有障碍物,障碍物是什么。那么为什么不通过反射让超声波发射到身后,然后反射回来,通过耳朵接收的信号确定身后有没有障碍物?障碍物是什么? 有了这种想法以后,他有意识地重点练习用手掌反射嘴里发出的超声波,把超声波反射到身后,用以探测身后。 现在假借向寇自明挥手,他其实是在探测身后的情况,这样一来,透视眼能够扫描到自己前面的所有事物,而超声波能够探测到身后的情况,虽然现在他的探测距离还不是很远,但是对于发现危险,给自己预警已经足够用了。 果然,刘富贵通过反射回来的超声波发现,自己身后的一左一右,也同时上来两个身材高大的人。 而且身后这俩人冲过来的速度,明显比前面这俩黑衣大汉的速度要快,这说明四个人的配合还是很默契的,而且前面俩人不过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后面那俩人准备偷袭自己。 身后俩人身形极快,转瞬之间已经到了刘富贵的背后,俩人得到寇自明的指示,要把这个年轻人控制起来,然后押到韦少的车上,让韦少发落。 俩人到了刘富贵背后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来抓刘富贵的肩膀和胳膊,他俩想把刘富贵胳膊反扭押起来。 而此时的刘富贵还像没事人一样正在冲着寇自明的背影挥手。 一击必中,身后俩大汉信心满满,脸上已经微微看到胜利的狞笑了。 然后令人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了,刘富贵就像长着后眼一样突然出手,就在俩大汉就要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的那一刹那,刘富贵的双手后探,分别扣住了俩大汉的手腕。 “啊——”俩大汉同时惨叫,还伴随着腕骨断裂的声音。 只是他们的惨叫刚刚发出,脚已经离地,俩大汉偌大的身躯在刘富贵手里就像拽着两个纸片人一样轻松。 嗖——俩大汉一左一右越过刘富贵往前飞去。 更让人感觉恐怖的是,这俩大汉飞过去的目标居然是刘富贵身前的两个黑衣大汉,这俩人听到同伴惨叫,知道不好,俩人纵身跃起想要跳过来帮忙,但是他们跃起之时才悲哀地发现,那俩同伴正在冲着他俩高速飞来。 大家都在空中飞行,而且原本都是步行动物,根本没有空中转向的能力,于是不可避免的,四个人两两相碰,在空中发出两声闷响,然后噗噗掉落在地。 这就像两辆汽车迎面相撞比追尾撞得更厉害一样,这种相对飞行撞上的力道太大了,四个大汉都是练家子,本来身体强横,但是再强横的身体也搁不住这样相撞,等到落到地上,四个人全部撞晕了。 听到身后的闷响,寇自明还以为自己的手下得手了,但是又转念一想,好像声音有些不大对头,他扭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的四个手下全部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而那个年轻人毫发未损,还像刚才一样随随便便站在原地。 寇自明大惊,他不知道刚才自己转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年轻人没事,而自己安排的四个高手却全部晕死过去了呢? 难道还有高人相助? 还是这个年轻人搞的鬼? “你——”寇自明不由自主喊了一声。 然后他又闭嘴了,他突然觉悟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怪不得韦少要用那样的眼神看这个年轻人,他当时只知道韦少十分仇恨这个年轻人,但是并没有细想仇恨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他大致有些明白过来,眼前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年轻人,应该不简单。 正在他一愣之时,刘富贵已经身形一晃,来到他的面前:“怪不得刚才你说会有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原来还真是有事,难道你是预言家吗?” 寇自明现在很后悔,他后悔自己不该掉以轻心,以为这只是一个土里土气的年轻人而已,所以只调动了四个手下,大意了,真是太大意了。 “恕我走眼,怪不得刚才说话那么冲,原来还有点真本事。”寇自明好像刚刚才发现,原来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居然可以如此锐利,他感觉对方的眼神就像两把锐利的钢刀,让他有点儿不敢直视之感。 “过奖过奖。”刘富贵笑容可掬地说道,“我本事没你大,你都能预测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么请你再预测一下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稍等片刻,你就会知道。”寇自明再也不敢跟刘富贵对视,他转身想走,只要离这年轻人远一点,其他的手下人马上就会围过来把他控制住。 刚才是大意了,现在必须要调动全部人马。 从集团总部跟着韦总一起来的那些高手,寇自明没有调动权,但是这次为了保护韦总的安全,新川分公司把全部的精锐力量全都带来,寇自明在外围做了精心安排,现在他就是要把外围自己分公司的人马调过来。 但是很明显,这个年轻人并没有给他走掉的机会。 刘富贵只是一个轻轻的扫堂腿,寇自明就一个狗啃屎趴在了地上,然后刘富贵上前一步踩住了他的脑袋,脚底下再搓一搓,寇自明的脸就扁了过来,脸颊一侧被刘富贵的鞋底踩着,另一侧跟地面亲密接触。 不得不承认,这种姿势被人踩在脚下,对普通人来说也是很侮辱的事,何况是堂堂新川分公司的一把手。 寇自明想跟他拼了,但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根本动不了,那只脚把自己的脸踩在地上,为什么半边身子都麻了? 第448章 挑战底线 寇自明半边身子酥麻,想挣扎但是使不上力气,他想喊叫,但是半边脸被对方踩住,根本就张不开嘴,他的脸都憋紫了,也许不全是憋的,还有对他来说难以承受的屈辱感。 他觉得现在就是有一头猪被屠夫踩在脚下,都比他有尊严。 现在只盼着他的手下赶快上来救主,但是他也知道,那些手下都在外围,偌大的停车场,看到他被控制,等到赶上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现在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我跟你无冤无仇,彼此并不相识,你为什么要祸害我?”刘富贵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为什么要祸害你?寇自明肯定知道事情的答案,他能把答案告诉刘富贵吗?肯定不能,他这样站出来就是为了向韦少表忠心,如果把韦少给出卖了,以后他还想在大东农混下去吗? “看来你是不想说。”刘富贵脚上用力,寇自明只觉得嘴里的牙齿在崩落下来,但他的嘴张不开,崩掉的牙齿就那样含在嘴里。 这一刻真是太难受了,寇自明活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罪,他真想坦白从宽算了,但是现在他想说也说不出,因为他的嘴张不开。 嘴里的牙齿一颗一颗崩掉,寇自明疼的像只虫子一样来回蠕动,浑身颤抖,但他现在真的变成了一只可怜虫,只能任人宰割而无能为力! “难道你就不想把韦浩东给交代出来吗?”刘富贵感觉到对方嘴里的大牙掉的差不多了,他把脚稍微松了松,松到寇自明能够说出话来的程度。 “韦浩东”三个字落到寇自明耳朵里,就像打了一个霹雳一样,让寇自明更加猛烈地哆嗦了一下,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这事跟韦少有关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寇自明含混不清地说道。 “还真是坚强啊。”刘富贵笑着,彻底松开踩着寇自明的脚,然后一扭身,有一脚踩在寇自明的小腿上。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停车场。 坐在车里的韦浩东自始至终一直在紧紧盯着刘富贵,刘富贵把寇自明踩在脚下,韦浩东倒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因为他已经领教过刘富贵的厉害,知道这小子功夫很好。 寇自明的一声凄厉惨叫,让韦浩东稍微震动了一下,他真想命令周围那些埋伏着的大东农的高手围拢上去,杀死刘富贵,但是他又不敢下那个决心,因为今天跟来的这些大东农的高手并不是为他出头来的,这些高手是为了保护他的父亲韦骏铭来的。 如果他贸然命令这些高手出手,万一大楼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高手被拖住不能及时驰援,那他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好在他看到埋伏在外围的那些寇自明的手下已经飞驰而来,几十号人从四面围拢过来把刘富贵包围起来,这时韦浩东的脸上才露出一丝阴狠的邪笑。 噗噗!嘭嘭……寇自明的手下救主心切,哪里还会跟刘富贵废话,当然是上来就打,每个人都恨不得一招就把刘富贵给拍死,但是随着一声声闷响和一声声惨叫,寇自明的这些手下纷纷倒飞出去。 刘富贵看起来就像一个踢球高手自如地游弋在人群当中,只见他身形飘忽摆动,无论对方怎么出手,他总能从人缝当中躲闪出去,躲闪的同时出脚把人给踢飞出去。 一来眼花缭乱之后,寇自明的手下来了多少飞回去多少,在他身边已经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躺在地下抱着腿嚎叫的寇自明。 坐在车里的韦浩东微微颤抖了,他本来知道刘富贵功夫很厉害的,但是没想到刘富贵在几十号人面前还是如此干脆利落,就像那几十个寇自明手下的高手成了纸糊泥捏的一样。 停车场有人动了手,早就惊动了俞氏集团的人,事实上从寇自明走向刘富贵开始,停车场上的保安就已经向上面做了报告,大东农集团动用了最高规格的保护措施,而俞氏集团这边也是如临大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向上报告。 俞惜寒其实并没有直接参与会见韦骏铭,她看到韦骏铭的狂妄,也是通过会客室里面的监控知道的,她今天主要的任务,是参与到集团的安全保卫当中来。 听到下面报告停车场有人动手,俞惜寒立即观看停车场上的监控,一看之下那两个剑拔弩张正在对话的人他都认识,一个是刘富贵,另一个是大东农集团新川分公司的负责人寇自明。 俞惜寒不知道为什么寇自明要去找刘富贵的麻烦,但是她却是不想让刘富贵卷入到于是集团和大东农集团的矛盾当中来。 等到俞惜寒急匆匆赶到停车场的时候,寇自明已经被刘富贵踩在脚下,而寇自明的手下也全都被刘富贵给踢飞了。 “怎么回事?”俞惜寒走过来问刘富贵。 刚才刘富贵还愤愤不平,可是一看到俞惜寒,心里的愤愤不平立即被一阵春风般的温暖所代替,他的脸上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没什么事,一群小流氓找事,被我摆平了。” 俞惜寒微微摇头,她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今天的情况跟往日不同,凡事都要格外小心,绝对不能有任何疏漏,她低声说道:“跟我说实话。” 刘富贵只好把嘴巴凑上去,贴在俞惜寒的耳边小声说道:“那边车里坐着的家伙叫韦浩东,他就是你所说的那个韦骏铭的儿子,这小子跟我有仇,这些人看来是为他出头的,应该是他带来的吧。” 俞惜寒冰雪聪明,她只是侧耳听着刘富贵的话,并没有随着刘富贵的话扭头去看韦浩东的车,所以车上的韦浩东只看到刘富贵和俞惜寒在亲密的窃窃私语,却并不知道他们俩都在说些什么。 但是,一个山村土包子居然跟这样一个美得惊艳脱俗的女孩如此亲密,这一刹那让韦浩东怒火中烧,心理瞬间失衡。 他虽然不认识那个惊人的美女是谁,但他却是十分了解刘富贵的底细,不就是一个山村里种果园的孤儿嘛,不就是会点小功夫吗,居然敢把一张臭嘴贴到美女的耳边,而那个美女看起来还很配合很自然的样子! 这么享受的事情居然轮不到韦少这样的天之骄子,而是让一个小果农这泡牛粪折了鲜花,这事让谁见了不怒火中烧? 是可忍孰不可忍! 韦浩东立即扶起耳麦:“大家注意,看到停车场边上那一男一女了吗?立即上去把那男的杀死,救出寇总,那女的拉到车上。” 事实上刘富贵跟俞惜寒耳语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扫描着车上的韦浩东,一看韦浩东扶起耳麦,虽然离得远听不到他在车里说些什么,但是看他唇语和表情,刘富贵就知道韦浩东在发号指令对自己动手。 “韦浩东下命令动手了,你说我是打还是不打?这算不算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情?”刘富贵继续贴在俞惜寒的耳边说道。 “不用你动手。”说着俞惜寒也扶起耳麦,“大家注意,停车场禁止任何人打架,如不听劝阻立即驱离现场。” 大东农的高手刚刚现身,就被俞氏集团的人给隔离开来,谁也不能再上前找事。 毕竟这是俞氏集团的地方,大东农虽然动用了全部的精锐高手,但是目前的状况是敌众我寡,而且还有一点,这些高手没有接到韦骏铭的命令,他们也不能贸然出手。 高手作战,一旦出手,石破天惊,可能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所以临来之前韦骏铭也是一再强调,没有他亲自下令,带来的高手不能擅自动手。 大东农的人被阻隔开来,刘富贵得意了,他踢一脚地上的寇自明,“你们的人都跑了,你还不滚,想让我把你两条腿都踩断吗?” 寇自明此刻早已吓破了胆,他一边拖着一条断腿艰难的爬行,一边嘶声叫道,“救我快救我,救我离开这里。” 其中有两个被刘富贵踢飞出去的大汉此时也爬了起来,心惊胆战躲闪着刘富贵的眼神,毛手毛脚跑上来抬起寇自明,就像躲避瘟神一样逃命去了。 一看自己的人没有上来,刘富贵还在那里得意洋洋,韦浩东大怒,在车上声嘶力竭命令几个高手赶快上去解决刘富贵。 刘富贵小声对俞惜寒说道:“我和韦浩东有私人恩怨,与你们之间的矛盾无关,我过去看看老朋友。” 俞惜寒本不想让他过去,但是又一想,刘富贵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俞氏集团跟大东农剑拔弩张空气紧张是一回事,刘富贵跟韦浩东的恩怨是另一回事,毕竟刘富贵是外人,他俩之间的事与俞氏集团无关。 刘富贵迎着韦浩东的车就走过去了。 韦浩东本以为他坐在车上刘富贵看不到他,但是一看刘富贵现在这个架势,分明是冲着他过来的,他一下子慌了,难道刘富贵早就知道他在车上? “那小子过来了,一定要阻止他。”陪着韦浩东坐在指挥车上的,还有另外两名高手,韦浩东让两名高手赶紧下车,挡住刘富贵。 虽然刚才刘富贵一个人打几十个,表现不俗,但是在这两名高手眼里,那也算不了什么,现在一看刘富贵冲指挥车走来,其中一个高手留在车上保护韦浩东,另一名高手漫不经心走下车来。 刘富贵就像没看到这名高手一样,直接无视他的存在,他走到房车的一侧,冲着车里的韦浩东勾勾手指,“这不是韦总吗?老朋友见面也不下车,打个招呼,下来吧,我请你喝酒。” 韦浩东因为跟刘富贵打过交道,大败而逃,他的内心是十分惧怕刘富贵的,一看刘富贵果然是有备而来,他吓得脸都白了,让他下车,做梦去吧,打死也不下车。 刘富贵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小兄弟,我倒是想喝酒了,请我喝怎么样?” 这名高手最擅长的就是擒拿术,他的一只手搭在了刘富贵的肩膀上,基本上就等同于已经控制住了刘富贵,对于这一点,韦浩东是十分清楚的。 “把他抓起来,抡起来,摔死他!”韦浩东一下子精神了,伸手摇下玻璃,大声喊道。 一股大力从刘富贵的肩膀传遍全身,刘富贵就知道对方的擒拿功夫很厉害,而且对方用了内力,不过这点功夫在刘富贵的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啪! 刘富贵的一只手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看样子想把对方的手扳开,这名高手心中一喜,这个年轻人还真敢班门弄斧,在他的面前也敢玩儿擒拿术! 那人的手腕一翻,反而抓住了刘富贵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疾如闪电,再次扣住了刘富贵的肩膀。 对于功夫这事,韦浩东还是略知皮毛的,也具有一定的眼力,一看自己这边的高手得手了,他更加兴奋,探出脑袋大叫,“摔死他摔死他,刘富贵你也有今——” 话音未落,刘富贵的一只手倏然伸出,掐住了韦浩东的脖子。 他身后的擒拿高手大惊,手上用力想把刘富贵的手腕掰断,先来个围魏救赵,想不到他刚刚发力,就感觉一股大力从年轻人的手腕上磅礴而出,跟他的力量形成一股反弹,啪,一声脆响,这名擒拿高手的手腕居然硬生生被震断了。 啊——擒拿高手一声痛叫,但高手毕竟是高手,临危不乱,一只手的手腕断了,另一只扣住刘富贵肩膀的手上用力,但是他的内力同样遇到了一股大力的反弹,好像没感觉刘富贵个肩膀晃动,但是那股反弹力的力道却是出奇地强劲,又是“啪”的一声脆响,这名高手的另一只手腕也被震断了。 刘富贵手上用力,就把韦浩东从车里拖出来了,车里的另一名高手一看不好,像一条灵敏的毒蛇一样身体弯曲着从车里紧跟着钻了出来。 可是他的手刚刚伸出去要给刘富贵来个锁喉,他的手腕又被刘富贵给抓住了,这名高手大惊,赶紧想脱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刘富贵的手甩动起来,就像抡起一个布偶一样把这名高手轮了起来。 嘭,嘭,嘭……刘富贵抡起对方在房车上猛力摔打起来,一边摔打还一边问韦浩东,“你刚叫人把我摔死,是不是这样做啊,是不是要用点力摔?” 韦浩东的脖子被刘富贵掐住,在别人看起来就像刘富贵提溜着一个轻飘飘的鸭子,但是韦浩东却感觉自己要把掐死了,他眼珠子外凸,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出窍了,更别说去回答刘富贵的问话。 摔打了有十几下,那名高手已经就是再强悍,现在也已经被摔得晕死过去。 噗,刘富贵就像扔一个布袋一样把晕死的高手扔在地上,然后把韦浩东提到眼前,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嘿嘿一笑:“韦总,如果我刚才的动作不标准的话,那么要不要用你来试试,看看怎么摔打才能标准,怎么摔打才能让人更痛苦,更快地摔成肉泥呢你说?” 呃,呃呃……韦浩东感觉吓都要被吓死了,他不想被摔死,一看那种死法就很痛苦,而且他也不想死,他还年轻,还要活下去。 他想求饶,但是喉咙被掐住都要窒息了,根本发不出声音,两只手虽然软绵绵没有力气,但他还是拼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勉强做出一个抱拳求饶的姿势,用力摇了起来。 “呵,你在求我是吧?”刘富贵乐了,“想不到堂堂的韦总韦大少居然也会求人,如果我放你下来,你会不会向我磕头求饶?” 嗯嗯,当然这是韦浩东在用眼神向刘富贵求饶,此时此刻,只要刘富贵能放过他,让他干什么都行。 大东农在停车场布置的那些高手没想到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呢,两大高手就全部被废,韦浩东被控制起来,他们想上前救援,但是俞氏集团的人在阻隔他们,而且韦浩东现在被人提在手里,他们即使赶过去也是投鼠忌器。 怎么办?大东农的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从俞氏集团的总部大楼里走出来,走在前面那人一脸倨傲,在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瘦高个,另一个是矮胖子,俩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往后是四名精干的中年人。 不用看那瘦高个和矮胖子,仅仅看这四名精干的中年人,刘富贵就知道那四人是真正的高手,别看他们现在西装革履好像是某银行的大堂经理,但是一旦动起手来,他们才能展露出作为高手的另一面。 而即使是这样的四名高手,居然还要毕恭毕敬跟在那一胖一瘦两个人的后面,不问而知,这俩人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唔?刘富贵就像提着一只鸭子一样提着韦浩东,让走在前面那名倨傲的中年人看到了。 这人正是大东农集团华夏大区的ceo,韦骏铭。 当时他得知东盛研究所被人一把火烧了,他就知道不好,然后就接到俞宏毅的通知,约他去俞氏集团的总部面谈。 这说明俞宏毅已经成功被人救了出去。 即使是处于敌对的竞争状态的两大集团,其明争暗斗也是有理有据,不敢逾越底线,但是大东农居然胆大包天,把俞氏集团的当家人暗中劫持,弄到他们的研究所,要榨干他身上关于生物农资的先进技术。 大东农做事相当挑战底线。 现在俞宏毅通知韦骏铭过去面谈,其实就是要把这事挑明,让韦骏铭给他一个说法。 第449章 真正的高手 韦骏铭很清楚,劫持俞宏毅这么大的事,大东农的高层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说,他这位华夏大区的一把手难辞其咎。 那么俞宏毅让他给个说法,他能给出什么说法呢? 既不理会也不前来那是不行的,因为那正说明了他们做贼心虚,所以不但要来,而且来得理直气壮。 除了坚决不能承认他知道此事,另外还不能向俞氏集团示弱,不能给俞氏集团作出任何赔偿,更不能道歉,这是韦骏铭此次前来会面的原则。 来到俞氏集团的总部跟俞宏毅会面,他除了坚持自己此次前来的会面原则,态度还表现的相当嚣张,不再把东盛研究所的事推的一干二净,而且还反咬一口,指责俞氏集团别有用心,不然为什么突然中断两家的合作关系? 俞宏毅本来是想要把韦骏铭扣下的,但是他安排的俞氏集团的高手悄悄告诉他,韦骏铭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居然请到了两名武术宗师,有两名宗师级人物贴身保护,如果俞氏集团对韦骏铭下手,那么肯定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甚至俞宏毅本人也会遇到危险。 大东农集团实力确实雄厚,但是韦骏铭居然能请到两名武术宗师贴身保护,这还是远远超出了俞宏毅的意料。 要知道华夏武术源远流长,各种门派拳种也不少,但是不管哪一种功夫,哪一个门派,真正能达到宗师级的功夫高手毕竟还是少数,而且这种高手一旦达到宗师级,基本上他们的境界也达到了超然世外的高度,很少插手社会上的事情。 比方说,名满京城的铁骨通臂拳的宗师级人物左义天,虽然他坐镇齐家,是京城齐家的定海神针,但他也不过就是在那坐镇,如果不是出了天大的冒犯齐家的事,他几乎不会出手,而且之所以到齐家坐镇,也不过他早年欠了齐家老爷子的人情,是为了报恩罢了。 在京城大家族当中排名前几位的齐家,也不过靠着以前的祖荫请到了一位宗师级高手而已,想不到韦骏铭居然一下子请来两名宗师级高手贴身保护,这该是多么豪华的阵容! 俞宏毅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韦骏铭颠倒黑白的说了一通,然后看他气焰嚣张的带人离开。 此次会面的紧张气氛不亚于鸿门宴,而会面的结果也是一样,俞宏毅费尽心思做了安排,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让韦骏铭没有想到的事,他本来以为今天已经大获全胜,俞宏毅绝对不敢动手,没想到刚出总部大楼,就看到他的儿子像只鸭子一样被人掐着脖子提在手里。 韦骏铭一扭脸,怒视俞宏毅。 俞宏毅虽然计划落空,也虽然已经中断了跟大东农的一切联系,但毕竟是他通知韦骏铭到俞氏集团来会面,不管结果如何,表面的礼节依然还要做足,所以他也跟着送了下来。 停车场里有两个年轻人在掐架,这应该不是什么稀罕事,稀罕的是两人的实力差距太大,其中一个在对方手里,居然变成了一只鸭子,而那个提着鸭子的年轻人俞宏毅认得他,居然是刘富贵。 至于另一个年轻人,俞宏毅就不认得了。 俞宏毅有些奇怪,富贵不是说他要去星昌市吗,难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韦骏铭对他怒视的样子,说明那个像鸭子一样被刘富贵提着的年轻人,是大东农的人。 俞宏毅一摊手,“你不用看我,这不是我安排的。” 韦骏铭怒气冲冲收回目光,他知道俞宏毅说的应该没错,他扭头看着身后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夜宗师,你怎么看?” 夜宗师微微点头,“动作干净,气势内敛,实力不可小看。” “比你怎么样?”韦骏铭问道。 夜宗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不过微笑里面的一丝不屑,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小东应该没问题吧?”韦骏铭的意思是,如果打起来,会不会误伤到韦浩东,毕竟韦浩东现在控制在人家手里。 “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夜宗师淡淡的说。 “那就麻烦夜宗师了。”韦骏铭看向夜宗师的眼神里面闪过一丝狠辣,意思不言自明。 那位夜宗师不再说话,抬腿不紧不慢走向刘富贵。 到了刘富贵的面前,这位夜宗师站住了,神情冷漠地看着刘富贵。 刘富贵早就发现韦骏铭一行人了,尤其是这一胖一瘦俩中年男人,就连后面那四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刘富贵都做出了判断,知道那四个人是高手。 而这一胖一瘦俩人,绝对是劲敌。 不过还好,现在只过来了一个胖的,而不是俩人一起上,这对刘富贵来说,压力还能小一点。 “放开他。”这个矮胖子声音淡漠的说。 刘富贵表情严肃的摇了摇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给我一个放他的理由好吗?” 这时,俞惜寒已经表情紧张的走了上来,她给刘富贵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刘富贵赶紧放人。 说实话,刘富贵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严肃过,因为对方虽然神情冷漠,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那一股无形的威压却让刘富贵不敢轻敌。 他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能放韦浩东,毕竟手里有个人质,待会儿跟这个矮胖子打起来的时候,对方投鼠忌器,会让他放不开手脚,而且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用韦浩东当盾牌。 俞惜寒也会点功夫,虽然就她那点水平根本不可能看透武术宗师的深度,但是她可完全能够深切感受到来自武术宗师的强大气场,只有离得稍近,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她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不过现在是生死关头,她可不想让刘富贵就此丧命,毕竟这里是俞氏集团的主场,只要刘富贵放开对方,相信韦骏铭也不敢明目张胆下令杀了刘富贵。 她强忍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靠近刘富贵,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不要命了?快放人,知道对面这个人是谁吗?他是七星拳的一代宗师,叫夜孤山,一代宗师你懂不懂?他一旦发怒,伏尸百里,血流成河,你想惹他生气吗?” 哦,一代宗师,七星拳的,刘富贵微微点头,一只手掐着韦浩东,另一只手扶着俞惜寒,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 就是俞惜寒不告诉刘富贵这一些,刘富贵也完全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强大气场,他生怕一旦开打会伤到俞惜寒。 好在手里还有韦浩东这面盾牌。 韦浩东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如果下一秒刘富贵还不收手的话,那么他就能死透了。不过夜宗师的到来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他想大声呼救,但是他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他想打手势但是身体酥软根本抬不起手,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能看到他的手就像狗摇尾巴一样微微摆动。 “如果你现在放开他,我可能会考虑给你留下半条命。”夜孤山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刘富贵摇了摇头:“我本来想放他的,但是你这话让我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在我看来,如果我不放他可以用他来当盾牌,可如果我放开他手里没了盾牌,你居然还打算要我半条命,如果换了是你的话你该怎么选择?” “换了是我。”夜孤山一愣,他微微笑了,笑容之中带了一丝狂妄和不屑,“如果换了是我的话,我肯定赶紧放人,因为即使剩下半条命,那也比丧命强的多。” 刘富贵提着韦浩东冲着夜孤山晃了晃:“看得出你是想来救他,可是你老这么威胁我,想要我的命,难道就不怕我先把他掐死?” “如果你跟他有深仇大恨,想跟他同归于尽的话,我不介意你掐死他之后再把你打死给他殉葬。” “即使我给他殉葬了,你想要解救的人也是死了,你也是失败了,你说这还算个一代宗师吗?”刘富贵不无讥讽地说,“有本事就从我手里抢出一个活的来。” “我其实在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把握。”夜孤山慢条斯理,就像一个长辈在教训自家的子弟。 其实,他越跟刘富贵对话,他的心里越是没底,如果单打独斗的话,他有信心在几分钟之内解决战斗,但是现在刘富贵手里有人质,他现在已经不敢保证一旦动起手来还能保证韦浩东的完好无损。 因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 冷静,从容,而且一股隐隐的庞大气场从他身上透露出来,夜孤山能够感觉得到,但是又不能真正看透对方的实力。 这才是最可怕的对手,那就是你根本看不透他。 刚才俞惜寒对刘富贵耳语的话,以夜孤山的造诣完全能听得清清楚楚,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对方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完全没当回事。 说明人家根本就不怕他。 他哪来的如此底气? 这说明人家的实力在那摆着。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还不动手,老是这样打口水官司,相信不用多长时间韦浩东已经被对方掐得窒息而死了。 即使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夜孤山也要赶紧动手了。 刘富贵摇了摇头:“我不认为剩下半条命也是机会。” “那就把另一半命也留下。” 话音未落,夜孤山已经身形一晃冲了过来。 速度极快,话音还在原地回响,但是人已经化作一道残影到了刘富贵的面前。 一手去锁拿刘富贵的咽喉,另一手要去扣住刘富贵掐住韦浩东的手腕。 七星拳的步型要求两脚前后站在一条线上并齐,称为小缩身,这个动作也是考验少林武师在练习少林拳时功夫深浅的标准。其动作大开大合,气势逼人,则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夜孤山一出手就是七星拳的绝招,就是想要一招制敌,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刘富贵,即使不能一招解决刘富贵,也要在一招之内先把韦浩东解救出来。 所以那一招锁喉亦真亦假,如果刘富贵不理这一招,那这一招就是真的,如果刘富贵去抵挡这一招锁喉,那么这一招就是假的,他的真正目的在于扣住刘富贵的手腕,然后让他松开韦浩东。 七星拳的口诀所谓花爪制人妙,鸡行步法连。纵横连八法,千阵破万关。上中下地锤,躺脚扫百川。更有金骨肘,亦可冲破天。遇强束身溜,鹞子巧翻山。 那个“花爪”就是鸡爪的意思,手臂上抬,看起来就像一只鸡在抬起爪子挠痒的样子,动作憨态可掬,但是声势极其逼人,鸡爪能够打出识破惊天的气势来。 这就是七星拳的精妙之处,举重若轻,看似没有杀伤力的鸡爪,一旦施展开了却又擒龙驱虎的力度。 只要能解救下韦浩东,那么锁喉那一招还会卷土重来变成实招,这次再打回来的话那可就是毫不留情,一招下去,对方不但会喉咙被掐断,有可能连脖子给他完全拧断,脑袋就会掉落下来。 一叶知秋,见微知著。仅仅是一爪之力,刘富贵就已经知道这个夜孤山是个很难得的对手。 不说别的,单说他这手七星拳就已经到达随心所欲的地步。 “欺人太甚。”刘富贵真是被气坏了。即使你是一代宗师,也不能一出手就这么狠吧?不就是要救人吗,你救人就是,为什么还暗藏那么毒辣的狠招? 刘富贵单手握拳,拳头穿破那重重幻影,硬生生地砸向夜孤山的手腕。 砰…… 虎虎生风,幻影破灭。 形随心走,在手腕即将被刘富贵的拳头击中时,鸡爪化虎拳,也直来直往一往无前地朝着刘富贵的拳头撞了过去。 拳对拳,肉到肉。两人的拳头结实地碰了个正着。 沉静! 死一般的沉静! 轰…… 一阵物体爆裂的声音响起,强劲的气旋倒飞回来。 啪啪啪…… 夜孤山连退三步。 每一步都如砸石撞钟,吃力无比。 哧…… 夜孤山的鞋底化为了灰烬,那是巨大的摩擦力产生大量的热量,把夜孤山的鞋底给烧化了。 “不错嘛。”刘富贵不无调侃地说了一句,虽然他也是有点气血上涌的感觉,但是还好,他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而韦浩东还好好的被他掐在手里。 而夜孤山作为一代宗师,居然一出手跟人对撞就被人家打出三步,这是夜孤山完全不能容忍的。 他一生所学,扮鸡像鸡,扮虎像虎。俯身是鸡,站立如虎。泄其气,取其心。这一连环杀招无往而不利,折在他手下的高手大将不计其数。 没想到竟然被刘富贵轻易化解,反手就将他逼退三步。 拳怕少年,这个年轻人的内劲如长江大河,气势巍峨,他一生练气竟然难以撼动,刚才对拳斗气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你想杀我?”刘富贵说道。 “打打杀杀,自然要打要杀。”夜孤山说道。 刘富贵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如果是杀人致死,那么……刘富贵可不会坐以待毙。 他是一个怕死的人,所以,他很仇恨那些想取其性命的人。 “说什么一代宗师,一代宗师什么时候成为别人的看家狗了?”刘富贵盯着夜孤山问道。 夜孤山尖细地眉毛微挑,“你知道什么,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有人于我有恩,我自然要报答恩人,于道义方面毫无冲突。” 因为刘富贵的一句质问‘一代宗师给人做狗’,这又成了夜孤山想要杀死刘富贵的理由之一。 夜孤山冷眼看向刘富贵,说道:“小小年纪,修为不凡。今天,就让我好好领教神通。少年英雄,必然受人抬捧。老夫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扼杀奇迹。” 他的双手握拳,指骨咯咯作响。 身形虚晃,整个身体的脊骨大柱也全都跟着霹雳啪啦地响动起来。 他眼睛圆睁,嘴巴紧闭,两颊在这一刻突然间鼓涨起来,就像是一只气急了的公鸡。 刘富贵大为震惊,夜孤山这是要放大招,这应该是七星拳的必杀技吧? 身若游龙,面如猛虎。 起如风、落似箭,开山劈石,千军万马取人首级。 高手!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刘富贵感觉到了危险。就像是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块皮肉每一根汗毛都被人觊觎,随时都会迎来狂风骤雨般的致命打击。 刘富贵左脚用脚尖点地,右脚轻轻地抬起虚空划圆。 呼…… 夜孤山的身形在原地消失,又犹如神迹般同一时间在刘富贵的面前出现。 龙翔九重天,一跃十万里。 夜孤山的速度太快,给人一种假象,他的上半身冲到了刘富贵的面前,但是他的双腿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一个身体竟然被时间空间给分裂成了两半。 吼…… 他张嘴狂啸,声如猛虎。 轰…… 一拳砸向刘富贵的脑袋。 直来直往,大开大阖。 这是真正高手的相博,不要说毫发无损地从刘富贵手里救出韦浩东,就是单打独斗,夜孤山也不敢保证能够胜得了刘富贵。 从刚才他倒退三步来看,他在内力上就已经输给了刘富贵一筹。 要想取胜,就必须从他的实战经验比刘富贵丰富上面,凭着精妙的杀招和浑厚的内力来搏杀刘富贵了。 第450章 暗夜无踪 夜孤山此时的一招一式没有任何虚招,也没有任何掩饰。拳势勇猛,气势雄厚。 以命搏命,以气打气。他准备用七星拳的刚硬风格强攻刘富贵取其性命。 拳头未至,劲气伤人。 刘富贵的脸上火辣辣的生痛,好像有人在大力地抽他地脸似的。 仅仅是拳风就能够让人受伤,如果拳头击中,毋庸置疑,刘富贵的脑袋必然像是铁锤打西瓜一般的被砸个稀烂。 刘富贵手里一直还提着一个韦浩东,但是没有像有些人那样卑鄙地举出韦浩东给自己当盾牌——其实就是刘富贵想这样做,他也发现未必管用。 因为他很清楚一个人的功夫到了宗师境界,他们的心胸却是未必能随着境界提升,相反有很多人功夫境界越高,心胸越是狭窄,也许在其他方面表现得看起来极其淡然大度,但是一旦遇上强敌,到了他可能失败的境地时,这一类所谓的大宗师其实是最输不起的,这时候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不惜任何手段去取胜,去保住他们的名声。 很明显,这个夜孤山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刘富贵用韦浩东当盾牌去抵挡夜孤山的攻击,他毫不怀疑夜孤山会一拳轰碎韦浩东,继而把韦浩东身后的刘富贵轰杀至渣。 刘富贵既不能用韦浩东去当盾牌,又不想就此放开韦浩东——那样显得多狼狈啊——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刘富贵用一只手在跟夜孤山打。 本来就是强敌,你还让人家一只胳膊,这仗没法打,刘富贵渐感吃力。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刘富贵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幅陌生的画面,他在东盛研究所被黑气击中以后,脑海中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画面,并且功力一下子暴涨,抵抗住了大剂量的麻醉药,只是当时情势紧张,刘富贵并没有太在意,这些天也忘了这事。 现在突然出现的陌生画面,都是些关于功夫功法以及一些内功心法的,刘富贵现在强敌在前,哪有闲心去关注什么陌生的功夫功法。 他本想努力地集中精力去应付眼前的夜孤山,不要理会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无视脑海里的功夫画面,他就像被吸引了一样不由自主去关注脑海中的功夫画面,尤其是看到一篇名为“独臂拳”的功法。 而此时刘富贵正在用一只手在抵挡夜孤山暴风骤雨般的绝命攻击。 不知不觉当中,刘富贵鬼使神差地开始用上了独臂拳的招式,而且一旦施展开来,并不像他刚刚开始学练,而是好像他早已经练习了多少年,早就烂熟于胸一样,精妙的招式绵绵不绝地施展开来。 本来夜孤山因为感觉内力不如刘富贵浑厚,他想凭着多年的实战经验和招式的精妙来战胜刘富贵,可是打来打去,夜孤山发现自己的招式居然不如刘富贵精妙,刘富贵一只手打他两只手,居然让他手忙脚乱。 夜孤山一拳刚刚打出,还没完全施展开来,刘富贵的一招已经后发先至,击中了他的手臂。 夜孤山出脚奇袭,可是好像刘富贵早就料到这一招似的,一脚踢在他的关节上。 我他是出拳还是出脚,刘富贵都死死地封住了他的所有出路。 夜孤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自己今天败局已定,不但不能完好无损的救出韦浩东,而且他的宗师名号也会一落千丈。 远处观战的韦骏铭虽然不懂功夫,但他懂得一代宗师跟一个年轻人久战不下是因为什么,而且这位宗师刚刚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把他的儿子完好无损的解救下来,可是结果呢?他的儿子现在不还是照样像只鸭子一样被人提在手里吗。 “张大师,你觉得有必要上去帮一把速战速决吗?”韦骏铭虽然心急如焚,但他外表看起来却是云淡风轻,一副闲庭胜步的样子。 这位招的是名叫张兆三,是阳照手功夫的一代宗师,成名30年,从未遇过敌手。 如果放在以往,让张兆三和夜孤山两位成名已久的武术宗师去围攻一个年轻人,他会认为那是奇耻大辱,可是今天张兆三都已经决定要出手了。 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他看得很清楚,夜孤山绝对不是那个年轻人的敌手,如果夜孤山落败,那么他肯定要当仁不让的出手! 可是他跟夜孤山的功夫不相上下,夜孤山单打独斗打不过那个年轻人,他张兆三单打独斗就能战胜那个年轻人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现在韦骏铭说出这话,张兆三立刻借坡下驴,小声说了一句,“我上去试试。” 话音未落,人已经身形一晃,离开原地。 刘富贵是精明人,刚才韦骏铭一行人出来的时候,他就重点关注里面的两个高手,现在跟其中一个高手过招,其实他的注意力还时刻关注着另一名高手,生怕对方出手两人围殴了自己。 现在张兆三身形一动,刘富贵立刻知道他最担心的时刻到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被两大高手前后夹击,自己绝对没有胜算,而自己一旦落败,那就是自己的丧命之时。 刘富贵很怕死,他也不想死,现在情势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阻止那名高手加入战团。 “你也来救人了吗?”刘富贵大喝一声,同时一甩手把韦浩东扔向张兆三。 张兆三大喜,他没想到刘富贵刚才看起来死都不想放手,现在看来也是急了,居然把韦浩东当暗器打向自己,成名已久的一代宗师,想稳稳的接住一个大活人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张兆三轻轻一挥手,举重若轻,顺着来势接住韦浩东,他本想把韦浩东往后面一放,然后脚步不停仍然直接攻击刘富贵,可是他的手还没接触到韦浩东,就感觉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在他眼前划过。 难道是幻觉? 张兆三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两只肩膀一麻,手臂就抬不起来了,而韦浩东已经飞到他的面前,噗的一声,两人撞在一起。 按理说一代宗师不可能被一个人砸倒在地,但是此刻张兆三半身酥麻,他的招式根本施展不出来,轰,两人同时摔在地上。 张兆三虽然半身酥麻,但是还能勉强爬起来,然后他用手在肩膀上一摸,分明是中了对方的飞镖。 等他把飞镖从肩膀上拔出来一看,不由得失声惊叫,“雪花镖!” 此言一出,夜孤山听得清清楚楚,刚刚他正在奇怪为什么张兆三会被韦浩东打中,现在一听到雪花镖三个字,夜孤山的耳朵里不禁轰的一声。 高手之间作战,胜败就在须臾之间,夜孤山稍一愣神,刘富贵的一记穿心脚已经结结实实踹在他的前胸。 夜孤山就像一片风中飘零的落叶一样飞了出去。 顷刻之间,两大高手全部败在刘富贵手里。 韦骏铭大惊,他再也无法保持云淡风轻的淡定,冲后面四个手下使个眼色,意思是不要管那两个宗师,咱们赶紧走。 但是他所依仗的两位宗师被人打败,俞宏毅还有什么可以忌讳的?他轻轻一摆手,俞氏集团的高手围拢上来,挡住了韦骏铭的去路。 韦骏铭的脸色相当难看,他住在张兆三喊了一声,“张大师,你还好吧?” 他其实没看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雪花镖通体透明,一般人根本看不到雪花镖的存在,他虽然奇怪为什么张兆三会接不住他的儿子,被他的儿子砸倒,但是知道张兆三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情势紧急,他心存侥幸,希望张兆三没事。 但是现在张兆三已经顾不得回答韦骏铭的问话,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举着手里的雪花镖盯着刘富贵:“请问左义天左大师是你什么人?” 刘富贵嘿嘿一笑,“那是我的大爷。” 左义天居然是这个年轻人的大爷,年轻人是左义天的侄子! 那还有什么可说! 张兆三再也不发一言,转身要走。 “哎哎,站住,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刘富贵在身后喊了一声。 张兆三把另一只雪花镖也拔出来,挥手打回给刘富贵,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韦骏铭望着张兆三的背影,嘴巴张了张,但是终于什么都没说出来。 而俞宏毅现在脸上挂着我意味深长的微笑:“韦总,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建议咱们还是进去上楼谈吧。” 韦骏铭的脸色变幻一阵,终于微微一叹,转身跟着俞宏毅上楼去了。 刚才打得那么激烈,俞惜寒一直在替刘富贵担心,现在一看刘富贵终于大获全胜,她欣喜地走上来,想跟刘富贵说话。 但是她的手机响了,只见是父亲俞宏毅给她发来的:“告诉富贵赶紧离开这里,这是俞氏集团跟大东农之间的恩怨,他不适合卷入进来,因为他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顶得住大东农——另外跟他说,谢谢他今天的帮忙。” 俞惜寒微微点头,然后把手机举到刘富贵眼前,小声说:“谢谢你,不过我爸说得对。” 好吧,刘富贵恋恋不舍地看一眼俞惜寒,好容易到了新川,多么想跟俞惜寒一起共进晚餐啊,可是因为自己打了大东农的高手,就必须要赶紧离开,不能掺和得太深。 只好后会有期了。 俞惜寒悄悄告诉刘富贵,刚刚得到一个重要消息,叶辉从部队回家途中遭到偷袭,偷袭的应该是顺道门的人,叶辉虽然功夫很厉害,但是顺道门太阴险,居然给叶辉下了一种叫做“暗夜无踪”的剧毒。 这种毒的厉害就在于无影无味,人一旦中毒,绝对不能见光,一旦见光,毒素立即进行光合作用,发作起来几分钟之内就能让人化为一摊血水。 叶辉知道这种剧毒的厉害,幸而当时是黑夜,他击退了顺道门的杀手,然后藏进了一个没有光亮的山洞,想用自己的内功逼出剧毒。 但是这需要很长时间。 俞惜寒已经让人给叶辉供应食物和水,让叶辉好好养伤。 “我看这是个机会,你的易容术出神入化,现在应该化妆成叶辉的模样,去帮助他父亲叶清河收回矿山。”俞惜寒附耳对刘富贵说。 既然是这样,而且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刘富贵也不多耽搁,拿上俞惜寒给他的关于叶辉的资料,立即赶往星昌市。 路上根据俞惜寒发给他的叶辉的照片,他化妆成了叶辉。 于是,星昌市叶辉的老家,叶辉的亲戚朋友很快就知道叶辉复员了。 当兵的时候在亲戚中间传得神乎其神,加入了什么样的特种大队,因为兵种特殊所以当兵六年没回过家,前途无量一类。 现在却毫无征兆地复员,两手空空回了家,其实人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叶辉其实是个假的,只是刘富贵的易容术那么高明,音容笑貌都惟妙惟肖,所以连他的老爸叶清河都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虽然没有在部队混个一官半职,但是不管怎么说,儿子变得强壮了,而且回来以后能够帮助老爸,这对叶清河来说也是个好事,因为儿子回到身边毕竟让他不再孤单。 承祥珠宝公司是叶辉的姥爷挑头开始干的,当时姥爷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都跟着一起创业,而且都各尽所能地投了资。 当初大家的本意不过就是凑一块儿挣碗饭吃,也没想到经过二十多年的艰苦创业能发展成如此规模的大公司,所以一开始也没有明晰产权归属什么的,反正就是有饭大家吃,挣钱大家花就是了。 但是到今天为止,公司的大权已经完全被姥爷一家掌握,而叶辉的老爸叶清河已经被边缘得没法再边缘了,现在顶着一个承祥宝钻加工厂厂长的虚名在车间里领着干活。 对于叶清河来说,儿子没有留在部队,而是选择回到家乡,这其实正是他所需要的,儿子回来成了他的助力,让他有希望在公司站住脚,而不是越来越被边缘化,甚至眼看就被踢出公司了。 叶辉回来的第二天,叶清河就带着儿子来到承祥宝钻加工厂,他要让儿子到加工厂来上班。 “表叔!” 叶辉老老实实地叫人,然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哦,这就是叶辉,一表人才嘛,姐夫,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你!”宽大的班台后面,亓开胜身子陷在老板椅上晃着,恶意地跟叶清河开玩笑。 “胡说什么!”叶清河好脾气,并不恼怒,“小辉复员了,我想让他到厂里锻炼锻炼,你看看让他干点什么好?” 承祥宝钻加工厂是承祥珠宝公司的加工基地,承祥公司是叶辉的姥爷挑头开始干的,当时姥爷的儿子、女儿、女婿都跟着一起创业,而且都各尽所能地投了资。 当初大家的本意不过就是凑一块儿挣碗饭吃,也没想到经过十几年的艰苦创业能发展成什么什么样的大公司,所以一开始也没有明晰产权归属什么的,反正就是有饭大家吃,挣钱大家花就是了。 但是到今天为止,公司的大权已经完全被姥爷一家掌握,而叶辉的老爸叶清河已经被边缘得没法再边缘了。 亓开胜是叶辉舅妈的弟弟,现在在加工基地负总责,而叶清河虽然算是公司的老板之一,但是只能在车间里领着干活。 “能干点什么好呢——”亓开胜胖得脖子跟脑袋一般粗,硬生生从一堆肥肉里捏住下巴,歪着头打量叶辉,“你有驾驶证吗?” 见叶辉点头说“有”,亓开胜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开车不行,厂里的司机够多了,正准备转岗几个,你会开车床吗?” “会,不管是车床、铣床、刨床、插床、拉床、特种加工机床等等普通床子和数控,我都会干。” “原来是机械兵。”亓开胜似乎是自言自语,“开床子又脏又累,不干那个,要不然跑业务?也不行,常年不到家。当会计?” “我有会计证。” “不行,一旦弄错了账还得自己补上,不干那个。看仓库?咱厂里产品种类太多,太麻烦。”…… 盘算了一圈,亓开胜苦着脸想了想:“还是到仓库历练一下吧,当个司机,送货。” 叶清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出口,承祥公司的仓库就得加工基地的后院,也归亓开胜管理,所以亓开胜能够做主让叶辉去仓库当司机,但叶清河的本意是想让叶辉到加工厂上班。 其实这是叶清河心里没法跟人说的一个秘密,眼看着他要被人从公司挤出去了,虽然他十分不甘心,但是他在公司不但没有一点实权,连个起码的名分都没有,他知道他一旦被挤出公司,肯定不会分到一分钱的股份,他会像一个毫不相干的临时工一样被人从公司赶走。 但是叶清河不甘心,他有一个底线,那就是想把他原来承包的那片荒山要回来,现在那片荒山是公司的宝石矿,不管怎么说,那片山的承包权现在还在自己手里,他想要回宝石矿以后,再把这个加工厂从公司里分离出来,那样他就能自己挑头干,跟承祥公司断绝一切关系。 儿子能在加工厂干的话,对加工厂的情况熟悉了,能给他出谋划策,父子协力,到时候跟他姥爷家摊牌的时候也能有一定发言权。 可要是让他去仓库的话,叶辉就没法熟悉加工厂的情况。 不过叶清河也想到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让叶辉到仓库去历练一下也好,大不了干几个月再回到加工厂。 于是叶辉正式进入承祥珠宝公司上班,分到仓库里当司机,开着一辆七座的白色宝迪轻客,送货。 第451章 小兔子 配送车上一共五个人,除了叶辉,副驾驶上坐的是送货员,后面有两个抱着18.4毫米口径97式防暴枪的保安,还有一个拿着手持终端的配送员。 宝迪驶入星昌市古玩市场的停车场,配送员对照着手持终端理好货,拉出单据,示意送货员把货物送入市场。 送货员长得又黑又瘦就像一只被烟熏火燎过的鸡,其实他在仓库里外号就叫熏鸡,猴头猴脑的一看就不像好人。他抱着纸箱子从车上下来,屈起手指“当当当”敲敲前挡玻璃:“喂喂下来,搬货。” 搬什么货!这是珠宝公司配送货物,都是精贵物品,不是送卫生纸的一送一大包,熏鸡手里那个纸箱根本不重,他这样吆五喝六地把叶辉叫下来,不过就是依照惯例欺负新来的。 叶辉正在看着市场入口处的石狮子出神,那个真正的叶辉离家六年了,这个城市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件东西现在看起来在会不会都是一个温馨的童年回忆? 熏鸡粗暴无礼的叫声,叶辉理都不理。 “啪!”熏鸡转过来猛地拉开车门,尖着嗓子吼叫一声:“你聋了,下来搬货。” 叶辉漫不经心扭回头来:“我是司机,你是搬货的,要想让我搬货,除非你来开车。” 你一个新来的,居然还给敢装逼,熏鸡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我最后说一遍,下来搬货。” 叶辉习惯地擦擦拳头:“怎么着,我要是不下去的话你还要揍我啊!” 熏鸡这货据说是仓库主管的亲戚,平日里在仓库里一直是狐假虎威欺负人,整天不是摸女职工的屁股,就是让男职工请他喝酒。叶辉到仓库里上班才三天,这小子已经连着三个下午要求叶辉请他去全来顺喝羊肉汤了。 看来榨油不成,这小子开始来硬的了。不过叶辉不怕,你来硬的,老子的拳头也不软。 熏鸡胆怯地后退一步,他听人说新来的司机当过兵,当兵的可都是会两手,其实就是什么都不会,熏鸡这小身板也不敢跟人动手。 “知道这是给谁配送的货吗,这是公司表小姐店里的,全是贵重物品,要是有个闪失可全是你的责任。”熏鸡换了一个威胁方式。 公司表小姐?这还是给亲戚送货。 “一说表小姐你怕了吧!”要不是熏鸡手里抱着纸箱,看那表情他都要冲着虚空里表小姐的辉煌形象抱拳拱手了,“知道我是谁吗,我二哥他丈人家跟齐总家里有亲戚。” “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叶辉在车上冲熏鸡抱拳拱手,“我不知道你居然是老板的亲戚,怎么不早说,我一个新来的能结交上您这样的大人物是我的荣幸,简直让我蓬荜生辉,浑身发光,诚惶诚恐……” 哼哼哼哼……熏鸡连连冷笑:“这才哪到哪儿,老子在这一带黑白通吃,仓库那一片儿的好手我都认识,只要我一个电话,想要你哪条腿就要哪条腿。” 哦哦哦,是是是,叶辉连连点头,一副恭顺的样子,心里却是又给这只鸡记上了一笔账。 其实叶辉虽然来了没几天,却是给这只鸡记了好几笔账了。 刚才顺着他说,就是看看这小子能嚣张成什么样,让你先表现表现。 熏鸡刚才看叶辉顶撞他,心里暗暗高兴,这下可找到揍你的理由了,而且他还加了一层保险,把表小姐抬出来,到时候就说着小子不但顶撞自己,连表小姐都不买账,表小姐那脾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到时候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这小子先硬后软,硬气了一阵儿马上又恭维他,这让熏鸡这茬怎么找得起来? 不过服软也好,回头就榨油,让这小子给自己请客送礼。 “知道厉害了还他妈像泡屎一样坐车上干嘛,赶紧下来搬箱子。”熏鸡没好气的叫道。 “我已经知道你很厉害就行了,搬箱子的事还是你来干吧,老子是司机,不是搬货的。”叶辉看来还真有原则,干什么的就是干什么的,绝不越权。 “你他妈耍老子是吧!”熏鸡又怒了,这会儿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管他什么特种兵呢,放下纸箱,往车上一蹿薅住叶辉的脖领子:“你他*妈下来——” 以前的时候也有个新来的司机不听话,就是被熏鸡这样一把薅下来,倒栽葱摔在车下的,虽然那个司机脸都抢破了,但他绝对不敢还手——当然还手的话熏鸡那小身板搁不住别人三拳两脚,最后那司机还得给熏鸡请客送礼老老实实赔礼道歉,这才把事平了。 熏鸡玩这一招已经是老手。 叶辉坐在车上纹丝没动。 熏鸡就半吊在空中了,因为叶辉也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脖领子,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人提溜着一只鸡的脖子——别说这么一个干瘦的熏鸡,刚刚前几天刘富贵提溜着韦浩东的脖子跟一个武术宗师大战,都毫不吃力! “你一只干鸡也敢跟老子动手,不知道老子是退伍兵吗!”叶辉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他*妈放手,放手,知不知道我跟白主任有亲戚!”熏鸡扭动着身子拼命挣扎。 所谓的白主任就是仓库主管白玲琳。 “你跟白主任有亲戚!啊呸,白玲琳算个什么,知不知道老子是老板的儿子,老子是富二代你知不知道!” 本来坐在后座的配送员和两位押运员还想上来劝架,熏鸡跟白主任有亲戚他们是知道的,对于熏鸡的仗势欺人平常也是有点看不惯,但是现在一听,什么,新来的司机是老板的儿子,哪个老板的儿子? 吹牛逼的吧! “我才呸呢!”熏鸡都被半吊起来了,但是明显不服,“白主任说了,你们爷俩就是神经病,想钱想疯了,自封老板,你见过在车间干活的老板吗?赶快把我放开,要不然白主任一句话,你们爷俩全都开除滚蛋!” 叶辉似笑非笑的脸上,那一丝笑容消失了。 啪,一记耳光扇在熏鸡脸上。 “你骂谁神经病呢!” 啪,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你全家才想钱想疯了吧!” 啪啪啪,叶辉左手提着熏鸡,右手来回扇着耳光,边打边骂。 “让你榨油。” “还敢动手。” “还喜欢摸女同事屁股,掐人家腰上的肉。” “仗势欺人的东西!” “我还以为你就是欺负新来的呢,原来早知道老子的身份,故意给老子找茬呢!” “该死!” 如果熏鸡不提叶辉爷俩的老板是自己封的,叶辉也许不会跟熏鸡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但是熏鸡不知道的是,这个话题是叶辉的逆鳞。 叶辉退伍刚刚回来,提着礼物去拜望姥爷和舅舅,不巧的是姥爷旅游去了,两个舅舅公务繁忙,没能见上。 三天前叶清河在银河大酒店订了一桌,邀请老丈人一家赴宴,以表示叶辉复员回来对姥爷一家的敬意,想不到一直等到酒店打烊,客人却一个也没来。 那天晚上爷俩吃了几十道菜,老爸酩酊大醉,哭得呴呴的,是叶辉把他扛回家的。 叶清河明知对方不会给面子,故意邀请,就是要让叶辉感受一下屈辱,当兵回来了邀请姥爷一家赴宴庆祝一下,想不到人家都托词不来…… 叶清河激起叶辉的愤怒,一定要争取到属于自己的利益,争则不足,让则有余,姥爷一家太过分了。 但是叶清河有两个原则,第一不能靠拳头,不能因为利益纠纷大打出手,那不成黑社会了吗,让外人笑话。 第二不能对簿公堂,这样的亲戚关系上法庭,让人笑话,也贬低了自己的人格。 其实叶清河的真正心思是,多年前的投资根本就是一家人的口头约定,没有纸质证据,打官司也赢不了,这个他咨询过不止一个律师。 至于让当过特种兵的儿子靠拳头争取到自己该得的利益,可以预见的是等不到利益争取过来,儿子早已经进去了。 你说熏鸡哪壶不开提哪壶,叶辉仅仅把他的脸给打肿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熏鸡被打得发懵,感觉大耳刮子扇得他脑浆子都要散黄子了,懵头懵脑抱起纸箱往市场里边走,走了两步才想到应该放两句狠话,回过头来冲着叶辉怒骂:“你他*妈等着,我叫人。” 呦呵,这小子还真是高压锅炖鸭子,肉烂嘴不烂!叶辉冲上去照他屁股就是一脚,疼得熏鸡嗷一嗓子蹦起老高。 “好听,再嗷嚎一句!”叶辉又是一脚。 叶辉踢一脚,熏鸡蹦起老高嚎一嗓子。 一脚一脚地一直把熏鸡踢进古玩市场,叶辉觉得真是好玩,简直有点停不下来的节奏。 “住手。”突然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干什么踢他,你谁啊你,打狗还看主人面,竟敢当着姑奶奶的面打我们的人。” 话到人到,一个女孩旋风一样冲到叶辉面前:“妈蛋,不想活了是吧!” 熏鸡都要被踢疯了,叶辉停了,他还本能地一蹦一蹦的:“表小姐快叫人,给他打断腿。” 表小姐?自称姑奶奶? 叶辉盯着眼前这个女孩,不禁一愣,有点婴儿肥的娃娃脸白里透红,红扑扑的一看就气血很足,大眼睛滴流圆,圆圆的小嘴,红唇很性感,整个人看起来鲜嫩可口,什么表小姐,这不是齐姜吗? 刘富贵——哦不,是叶辉,越看她越像齐姜,下边穿一条白色的铅笔裤,上身是一件红色的修身印花体恤,上红下白,整个人就像一朵怒放的罂粟花那样火辣。 而且那口头语都是那么熟悉,妈蛋,姑奶奶! 她不是京城齐家的人吗,怎么会在这里,看起来好像一直住在这里的样子? 叶辉盯着这张丰满火辣的脸看呆了。 “妈蛋,不但打人,还你妹的是个色狼,打断腿太便宜了,老子叫人把眼珠子给你抠出来。”女孩说着掏出手机。 这时刘富贵想起来了,在俞惜寒给自己的资料里,顺带提到了叶辉跟他姥爷那一边的亲戚也有接触,比方说京城齐家,当初叶辉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常常带叶辉去他姥爷家,正巧齐姜也被家人带着来星昌市走亲戚,所以叶辉认识京城齐家的小姐齐姜。 而那个齐姜比较刁蛮,坚决不让叶辉叫她的名字,而是总是逼着叶辉叫她“小兔子”,她感觉这个称呼很萌很可爱。 “小兔子!”叶辉愣愣地叫了一声,就是不用看脸,光看这风风火火的做派,一口一个老子的自称,叶辉就断定她是齐姜——虽然俩人已经足足六年没有见面了。 但是叶辉真正的身份是刘富贵,刘富贵可是去年刚刚瞻仰了这个小兔子的果泳,末了还把他的衣服给偷走了。 只是叶辉没想到齐姜年纪轻轻居然会在星昌市有了生意! 其实他还是不了解齐姜,不知道这女孩到底有多刁蛮,就是因为前一阵子跟家人吵了几句,家人说她两句,让她别老是那么风风火火,也要成熟一点,这就惹得齐姜火起,坚决要求立马成熟,立即独立,就像她雨萝表姐那样自己挑头干生意。 但是家人不会让她乱来,绝对不可能把哪一个城市的分公司给她管理——那还得弄得那个公司天下大乱! 而且齐姜还在上大学,必须要先完成学业。 这个女孩还真是有个性,一看家人逼她,更加恼怒,立即办理休学,然后拿出自己手里攒的零花钱,跑到星昌市在古玩市场盘下一家店铺,她当起了小老板,并且扬言一定要把这家小小的店铺发展成大型的珠宝集团。 蛤蟆打哈欠——玩意儿不大,口气却是不小。 但是她的家人却是对她毫无办法,只好任由她先胡闹一阵。 熏鸡说得不错,今天这些货物就是给表小姐送的,表小姐就是齐姜,那是给她的店里配送珠宝。 嗯?齐姜就像动画人物一样瞬间定格,歪着头上下打量叶辉,很久没人这样叫她了。 “哦,你是小辉。”齐姜终于认出叶辉来了,虽然六年没见,当年叶辉那根豆芽菜变成了身材挺拔的大帅哥,但是眉眼的变化不大。 “表小姐,这——这这——”刚刚遇上救星的熏鸡正等着表小姐叫人来给他报仇呢,想不到救星不但不再叫人,居然还开始跟敌人叙旧,他满腔的仇恨,指着叶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只是听白玲琳说过叶清河爷俩自封老板的事,白玲琳要求他故意找茬,想办法把叶辉挤走,但是叶清河一家具体的情况他不并不了解,更不知道叶清河居然是公司董事长的女婿。 “你走吧。”齐姜瞥一眼熏鸡,“算你倒霉,这顿打白挨了,他是我大姑家的表哥。”只不过齐姜和叶辉这亲戚扯得太远,那个所谓的大姑还不知道是拐了几道弯才能扯上关系的大姑,跟叶辉算是表了又表表了又表的表表表哥,实在是长得没法再长的瓜秧亲戚。 “表——表表表表表表表哥!”这个消息比挨一顿打还让熏鸡发懵,不过他结结巴巴表述叶辉和齐姜之间的表兄妹关系倒是十分准确,他看看叶辉,再看看齐姜,立马蔫了,齐姜说得没错,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大姑家的表哥诶,真是倒霉!熏鸡蔫头蔫脑抱着纸箱送货去了。 “你这一米八多大高个,打那么干瘦一个人,也好意思下手。”熏鸡长得黑瘦,一旦蔫巴起来,那形单影吊的背影,齐姜看在眼里觉得有点可怜。 “这小子欺软怕硬,你没见他狠起来那样儿,相当猖狂。”叶辉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不错,挺有出息!”其实自打齐姜认出叶辉来,就没有个好脸色,因为她听魏家的人说叶辉的父亲有点不大地道,而且她刚刚听魏家的人说叶辉复员回来了,还想进公司当领导,后来被安排进仓库当司机了。 叶辉的姥爷姓魏,叫魏友来,他大舅叫魏凌天,小舅叫魏胜天。 一开始齐姜不信别人这些八卦,魏家跟他们家的亲戚叶家的事,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现在看来人家说叶辉爷俩的事情好像是真的,她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你果然去仓库当司机了。” 语气里毫不掩饰对叶辉的讥讽。 “刚回来什么都不懂,就要先从基层干起嘛。”叶辉一双贼眼珠子滴流骨碌在齐姜身上忙活不过来,嬉皮笑脸完全不在乎齐姜讽刺的语气,要不是觉得有违道义,他很想透视一番复习一下去年夏天的眼福。 “切,还从基层干起,真把自己当老板了。”齐姜就这性格,说话从来都是一针见血,“我不是听说大姑父都准备起诉了,等你家赢了官司再当老板去吧!” 齐姜从小就是快人快语的侠义风格,现在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叶辉并没有生她的气,收敛了嬉皮笑脸说:“小兔子,不要说没发生什么,就是真的发生了什么,那都是长辈之间的事,是我家跟姥爷家的事,可不能因为那事影响了咱们之间的亲情。” “爱咋咋地,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齐姜似乎极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妈蛋,讲什么亲情,说来说去还不是跟那俩钱过不去。” 第452章 江湖骗子 听齐姜这样说,叶辉心底微微叹气,说的没错,现在双方的亲戚心底里就像一座座行将喷发的火山,弄得亲戚不是亲戚朋友不是朋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那俩钱! “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不知道为什么,叶辉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并不适用的老俗话。其实在叶辉的心里,真没把承祥公司这点资产放在眼里,好男儿要胸怀大志,这点资产比起自己轰轰烈烈的雄心壮志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可是,对于叶清河来说,能够分得到承祥公司属于他的那一份资产是他现在唯一的追求了,他已经为这个公司奋斗了二十多年,那是他全部的事业和生活来源。 退一步说,即使自己有的是钱,劝叶清河什么都不要,就像个普通职工一样从承祥公司退出去,这事放在谁身上能甘心?他还不得窝囊死! 可是,魏家人认为公司能发展到如此规模,全是他们家的功劳,现在分明就是不想承认叶清河的股东身份。 即使叶辉这样有雄心壮志看得开的,心里也会为叶清河感到不平衡,共同打拼了二十多年,叶辉的姥爷、舅舅他们早就住上了别墅开上豪车,而叶清河还是住着一处两居室的老楼,开着一辆破羚羊。 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就是叶辉的姥爷魏友来一直对叶清河说,现在公司正是发展时期,还没到分红的时候,创业时期大家都要勒紧裤腰带艰苦创业,所以叶清河一直只是拿着基本工资维持生活之用。 叶清河勒紧裤腰带了,你们呢?同样一起创业的老板,差距也太大了,也太欺负人了。 矛盾已经结成了死扣,几乎没有和风细雨解决的可能。 “小兔子,中午或者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哥请你,好多年不见了,好好谈谈。”叶辉在新川市想请俞惜寒共进晚餐但是急匆匆离开了,心里总有那么点儿遗憾,现在碰上齐姜这个火辣的大眼美女,一起吃个饭弥补一下缺憾也好啊。嗯 齐姜冷笑一声:“表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听说前天晚上你们爷俩请客被放了鸽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还是留着钱干点正事吧,你们挣钱也挺不容易的。” 虽然叶辉是如此了解齐姜,知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听她连讽带刺地提起前天银河大酒店的事,还是惹得叶辉火起,忍不住回了一句:“是啊,我们是穷苦人挣钱不易,你们有钱,挣钱容易。” 齐姜饱满的杏核眼眼尾一挑:“哎,还真让表哥给说着了,我们挣钱就是容易,老子随便捡个漏就能挣个几十万,你要是不信就跟我来。”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一摞钱。 “捡漏?”叶辉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刘富贵一窍不通了,他自从得了鬼手李的《鉴宝奇录》以后已经完成成长为一名鉴宝大师,更不可能不知道捡漏是古玩界的一句行话,就是用很便宜的价钱买到很值钱的古玩,而且卖家往往是不知情的。 “对了,捡漏。”齐姜顾自扭头就走,“也让你见识见识,明白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一直是穷人,有的人就能变成有钱人,这就是实力,连这点实力没有还想赖人的公司,做梦去吧。” 本来叶辉已经要走了,他想不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年娇蛮可爱的小兔子已经变得傲慢冷淡,对待自己形同陌路,不但丝毫不念旧情地断然拒绝自己的诚挚邀请,还故意提起放鸽子的事往自己心灵的伤口上撒盐,自己又何必拿热脸贴冷屁股呢! 可是听她说得那么自信,要让自己见识见识随便捡个漏就能挣几十万,这下叶辉倒是真的被吊起胃口,何如就跟去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那实力,挣钱就那么容易? 难道叶清河真的就是明明没有实力还想赖魏家的公司? 齐姜手里拿着一摞钱,在前边风风火火走得很快,看得出她的目的性很明确,叶辉推断她应该是在哪里看好什么东西了,刚刚这是回店里拿钱去了。 星昌市古玩市场主要经营古玩、字画和工艺品等,存在有几百年历史了,发展到现在光是门面商户就有三百多家,另外还有二百多家室外棚架柜台,这些都是每天正常营业的店面。 市场内还设有一大片临时摊位,每逢周末就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行商小贩来到这里摆台设点,那些想捡漏淘宝,古玩交流的人也会汇聚于此,就像赶集一样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十分繁华热闹。 今天周末,正好是古玩市场的大集,而且初夏时分气候适宜,市场里的人格外多。 齐姜从那些临时摊位前面飞快地走过,看都不看,叶辉却是走马观花一样挨个浏览一下,看到这些摊位真是五花八门,什么卖古钱的,各种锈迹斑斑古时器具的,裱糊纸都发黄的字画的,古玩玉器的,还有一大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石头,叶辉认得那是卖翡翠原石的。 叶辉虽然现在是真正的行家,但是那些东西如果不近前去拿在手里仔细鉴别,也看不出真假,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市场上卖的这些古物全是假货,要是有真货还用得着摆摊来卖! 突然,在前面急匆匆走着的齐姜脚步慢下来,不但慢下来,看外表还像是闲庭胜步随便游逛的样子,偶尔走到摊位前边拈起一件东西问问价,手里那一摞钱也给塞到裤腰里去了。 虽然齐姜很随意的样子略微一掀t恤,飞快地把手里的钱塞在裤腰,但是叶辉眼快,数得清清楚楚,一共是整整齐齐五摞钱,用捆钞条扎着,一看就是五万块。被齐姜一拉溜塞在裤腰,这要是把她的t恤给掀上去,看起来就像印第安人了。 不过在齐姜略微掀起t恤塞钱的同时,一抹凝脂般的腰肉在叶辉眼里闪过,叶辉顿时嗓子发干,没忍住,喉头不自禁往上一动,咕咚咽下一口大大的口水。 引诱得他差点又没忍住去透视齐姜的身体,再复习一遍! 齐姜终于在一个老头面前站定,叶辉知道,那个蹲在地上的老头就是齐姜的目标了。 老头长得一副愁苦模样,下巴上有一把蓬乱花白的山羊胡子,面黄肌瘦好像刚刚经历了大旱三年的灾民,身上穿的衣服乍一看还算时髦,但是这种山寨版的时尚衣服是小年轻版,很明显老头这是捡儿孙辈扔掉的衣服穿,老头穿孩子衣服,看起来就更可怜了。 面前铺着一块脏兮兮的红布,上面只放着一个紫砂茶壶,虽然不残破,但是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唯一的货物也像它的主人一样孤苦伶仃,更显得凄凉。 叶辉躲得远远的看热闹,也不能走上去拿在手里仔细鉴别,也不知道这把紫砂壶是真是假,难道这就是齐姜说的捡漏?捡这么一个紫砂壶就能挣几十万? 敬谢不敏,不明觉厉! 齐姜在老头面前蹲下来,拿起那个紫砂壶:“喂喂老大爷,你没骗我吧,这把壶真是你家祖上传下来的?” 老头未曾说话,先涌起满面愁容:“唉——闺女,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会骗你,你看看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天,要是骗人的话还怕阎王爷把我下油锅呢!要不是孙子得了那号病急等着拿钱救命,你就是刀架在老头脖子上我也不能卖掉祖宗留下的东西呀!” 嗯,说得声情并茂,叶辉虽然高度怀疑不是真的,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情绪已经被老头感染了。 “嗤——”旁边有个手里玩弄着俩核桃的中年胖子嗤笑一声,晃悠着一身肥肉脚尖还在地上一掂一掂的,“这故事编得真够老套,反正不是家里人得了急病就是出了车祸,要不然就是儿媳妇生孩子难产大出血,都是急等着用钱啊,嚯嚯!” 齐姜扭回头来仰望中年人:“大叔,你的意思这把壶是假的?” 中年人又是冷哼一声:“这老头前天就在市场里逛游,用这块红布包着个紫砂壶到那些古玩店里卖,对人说的就是刚才那个故事,那些开古玩店的比猴还精,他们没拿假古董骗到别人都觉得吃了亏,还能被别人骗了!” 嗯,这倒也是,周围也围上来好几个人,听了中年胖子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古玩市场里面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坑蒙拐骗偷样样不缺,尤其是骗子居多,骗术花样繁多,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但是受骗的往往都是不懂行的外来人,可笑这个老头居然拿着一个假货挨家挨户去卖,还锲而不舍,多次遭拒之后居然干脆在周末大集上摆摊,看来他是寄希望于骗到一个外行了。 唉唉——老头被人议论纷纷说成骗子,他似乎无力争辩,只能越发愁苦,不住地叹气,偶尔还抹抹眼泪。 叶辉没有上去鉴别,只是听别人一边倒的议论,他觉得老头十有八九应该是骗子,要不然如果是真货的话,那些古玩店早就收下他的壶了。可是看看老头那个可怜劲儿,又觉得老头不是骗子。 “我看不但他这壶是假的,也许老头也是假的,是个年轻人化妆成的,上次有个骗子就是那样,让人把他的假胡子都给揪下来了,要不然先揪揪他的胡子看看真假。”旁边有个看热闹的笑着说。 对啊,叶辉心里一动,自己现在不能近距离过去鉴别真假,识别人的真假可是内行,不管用透视眼还是超声检查,都能看出来,而且叶辉因为最近在加紧练习超声能力,所以决定不用透视眼,而是用超声波先看看老头是不是年轻人化妆,假扮老头装可怜? 那就给老头来个超声检查吧。 表叔雷天易说过,叶辉的耳朵比正常人灵敏一些,而且不仅仅是比较灵敏那么简单,正常人的耳朵只能听到20——两万赫兹的声波,科学上把频率高于两万赫兹的声波称为超声波,他的耳朵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纯粹的人耳,因为人耳听不到超声波,但是他能听得到,天生如此。 自从知道自己这个能力以后,有时候叶辉会想,自己这算是人类基因突变最典型的例证了。 后来经过特殊训练,嘴里也能模仿发出超声波,根据反射回来的声波能定位什么的。 这跟蝙蝠的回声定位原理一模一样。 这些天以来叶辉练得越来越纯熟了,甚至用手掌把声波反射回去都能当后眼用,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情况。 超声特长用得久了,不但越来越娴熟,而且对超声的功能应用也越来越广泛,比方说叶辉看到叶清河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会越来越差,所以现在已经开始练着对人体进行超声检查,万一自己冒充真正的叶辉这段时间叶清河有个病啊灾的,自己也能给他做个全透。 一开始叶辉仅仅能够模仿发出高于两万赫兹的声波,刚刚达到超声波的标准,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练习,现在叶辉最高能够发出将近二百万赫兹,也就是眼看就能达到两兆赫的程度,这个频率的超声波已经完全能够用来给人做个全身检查。 年轻人的身体各部位和器官,跟老年人各器官的生理特征是完全不一样的,叶辉对这方面已经积累了一点皮毛的探查经验。 先用超声检查看看老头是不是年轻人假扮的? 赫兹是国际单位制中频率的单位,即在单位时间内完成振动的次数,1赫兹=1次/秒,也就是说,如果叶辉用嘴模仿发出超声波,发声器官一秒钟只能振动一次的话,那么他就只能发出一赫兹的声波。 现在叶辉已经很轻松地用嘴发出接近两兆赫的超声波,一千赫兹等于一千赫,一千个千赫等于一兆赫,也就是说,叶辉每秒钟的发声频率已经接近两百万次,对于一个正常人的发声频率来说,发一声“啊”的频率最多几百赫兹,那么接近两百万次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要不是叶辉天生能够听得到超声波,然后得到模仿超声波的秘诀,再经过这些天的艰苦训练,而且他还有身后的内功底子,想要做到这一点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人体的构造决定了超声波在人体上可以获得较好的穿透力和反射率,只要声波频率超过一兆赫就能做个彻底的全透。 叶辉并没有使用最高频率,嘴里发出的超声波仅仅一兆赫多一点,就给老头做了个全透检查。 叶辉的嘴、耳朵和大脑紧密配合,其实就是一台精密的雷达,通过对反射回来的声波进行加工分析,在脑海中能够生成探查物的图像,甚至还能根据发射率和穿透力对探查物的性状进行分析。 分析的结果显示,老头不是年轻人化妆的,他确确实实就是个老年人,那花白的胡子也不是粘上去的,是真胡子,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也不是化妆造的假。 不过在给老头做全身检查时,叶辉却有了意外发现,探查到老头的衣服底下挂着一个包,包里装着一个紫砂茶壶,那把茶壶跟齐姜手里拿着的那个完全是一模一样。 叶辉对老头衣服底下那个包太熟悉了,一看就是表演杂耍的江湖老艺人常用的变魔术道具包,真正表演的老艺人身上往往不止挂着一个这样的包,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魔术道具。 嗯,叶辉明白了,这个老头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老年人,但是从他身上还装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茶壶就可以断定,老头绝对是个骗子,而且叶辉能够肯定是,这两个一模一样的茶壶,绝对是一个是真品,另一个是假的。 一开始展示的是真货,等到对方看好,交易成功以后,老头再施展魔术手法掉包,叶辉就是这么猜想的。 这时旁边又过来一个老板模样的人,也拿过紫砂壶去看,而就在那个老板要求看茶壶,要从齐姜手里接过的时候,老头殷勤地给传递了一下,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传递动作,这个茶壶已经让老头瞬间掉了包。 就像春晚的魔术表演,魔术师就是两手空空在众目睽睽的镜头前表演,全国亿万观众依然被他神乎其技的手法给骗了。 叶辉见过的魔术高手也不止一个了,又是什么吕胜宇请来的魔术高手,还有大东农崇山基地为了搞到刘富贵的神肥请来的魔术大师,什么样的厉害人物没见过,什么样的能人异士没打过交道,区区一个魔术手法耍得漂亮的江湖骗子,在他面前实在是毛得不能再毛的毛毛雨。 老头的手法再快,但是逃不过叶辉的眼睛。 那个老板翻过来调过去查看一番,末后还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柱物品来,这东西外表看就像一只小小的手电筒,其实两头都有透镜,是鉴定师常用的放大镜,看来这老板还是个行家,吃饭的家伙都随身带着。 看完了,老板把紫砂壶递给老头,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这更证明了老板是业内人士,因为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古玩行业的规矩之一,就是你看出货物的真假可以决定自己买不买,但是不能随意透露对货物的评价。 不过老板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周围看热闹的都明白,这把紫砂壶是假货。 第453章 认准了坑你 齐姜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她认得对方是一家知名古玩店的老板,知道此人眼力贼毒,本来她已经认定这把紫砂壶是真品,但是那个老板的态度让她产生了动摇。 当齐姜再次从老头手里接过紫砂壶的时候,叶辉看到老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壶掉了包。 这下叶辉就有点弄不懂了,既然打算用真的骗人,等成交以后再调换成假的,为什么现在换一个人就调换一次呢? 难道就像春晚小品上说的,“你咋就可一个人坑呢?”老头就认准了齐姜,只想用来坑齐姜? 如果老头真的是针对齐姜,那么总得有个理由吧,难道老头有“仇漂亮心理”,专拣漂亮的坑? 齐姜这次变得慎重起来,也掏出一个鉴定师常用的放大镜,仔细地对紫砂壶进行了全面的品鉴。 要知道京城齐家主营的就是矿业和古玩珠宝生意,虽然单论珠宝行业的实力,齐家不是最大的珠宝家族,但齐家也是排名前五的珠宝家族,她们家有数不清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而且还有许多最厉害的鉴定大师在齐家效力,齐姜从小就浸染其中,虽然她性格顽劣,但是耳濡目染却是无时不刻在影响她。 到现在她的功力也能当得起一个功力深厚的鉴宝大师,要不然她也没有那底气跑出来独自创业。 看到最后齐姜问老头:“老大爷,你这壶要多少钱?”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五万块,少一分我也不卖。” “好,成交,哪怕是假货,我这五万块就算是给你孙子治病捐的。”齐姜说着,伸手到t恤底下,飞快地把腰间那五万块抽出来。 叶辉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那两个真假紫砂壶可以在老头手里随意调换,可以预见的是,不管齐姜多么小心,成交之后老头都有信心把真壶给换成假壶。 不过叶辉并不想阻止齐姜上当受骗,刚刚你不是说我们爷俩没有实力还想赖人家的公司嘛,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所谓的实力就是上当受骗,拿五万块钱买个假茶壶。 并不是叶辉小肚鸡肠,也不是忘了自己曾经把人家全身看了个通透,而是叶辉受不了别人那样讥讽可怜的叶清河,更不允许魏家的人甚至魏家的亲戚都说叶清河想要赖公司。 就等你上当受骗了,看你怎么说! 一看齐姜拿出钱来,老头激动得老泪纵横,声音都哽咽了:“谢谢谢谢,闺女你算是帮了我大忙,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那么多人说是假的你都敢买,我真是遇上好人了!” 齐姜五万块钱买到一件真古董,捧在手里乐得合不拢嘴:“老大爷别这么说,我也是看好了认为能赚着,要不然我也不会买。” 这边刚刚成交,人群里一个人突然冷笑一声:“哼哼,能赚着?五万块钱买个假茶壶你能赚多少钱?” 齐姜扭头一看,脸一下子沉下来:“吴天泽,你什么意思?” 所谓的吴天泽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挺拔帅气,身上从鞋子都衬衣都是一色的古驰品牌,腕子戴着黄金表壳的百达翡丽,脖子上千足金项链,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但他气质不凡,举止深沉,绝对不是那种狂傲肤浅的富二代可比。 “没什么意思。”吴天泽淡淡地说,“我爸对你的评价颇高,说你年纪轻轻就在珠宝鉴赏方面有很深的造诣,见解独特,是不可多得的鉴定天才,想不到我爸倒是走眼了,他所谓的鉴定天才居然也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老子也能犯错误,真敢大言不惭!”齐姜晃晃手里的紫砂壶,“你意思是这把壶是假的?” 吴天泽一笑:“确切地说,你被打眼了。” 打眼是古玩行业的常用词语,意思是因为占小便宜没看好,而被别人骗买了假货。 对于圈内人来说,买了打眼货是相当丢人现眼的事,而被人说打眼,那更是相当侮辱的人身攻击。 齐姜这女汉子肯定当时就火了:“吴天泽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老子问你,如果这把壶是真货呢,你怎么办?” “随便你,只要我能做到的随你选。”吴天泽信心满满稳赢不输的样子。 “那好,如果这把壶是真古董,你们父子俩从此以后离老子远点儿,你们做你们的生意,别为了那点生意拿老子说事,敢打这个赌吗?” 其实这个吴天泽不是别人,正是齐姜的父亲给齐姜内定的乘龙快婿。 所谓内定,指的是齐姜的父亲有那个意向,不过齐姜性格太自由,她父亲也不敢确定能做得了女儿的主,所以一直只是有意向而已,还不敢一下子跟齐姜摊牌。 可是齐姜又怎么能不知道,因为这个吴天泽知道他叶清河跟齐姜的叶清河谈过这个意向,高兴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立马颠颠儿地跑去找齐姜,以准男朋友自居,当时差点把齐姜气死。 虽然这明显是一桩政治婚姻,而且齐姜根本就不嘞吴家父子,仅仅是在家人的威逼利诱之下跟吴天泽出去吃了一顿饭,那还是在齐姜爷爷亲自出面劝说她要给你父亲一个面子,总不能让你父亲下不了台,齐姜才去的。 吃饭也没给他好脸子,然后吃完饭赶紧走人,再不来往。 但是吴天泽早已经被齐姜迷住,发誓非齐姜不娶,最近吴家正在通过生意上的往来给齐家加码呢。 要知道吴家也是排名前五的珠宝大家族之一,而且在西部已经西南边境都有自己的宝石矿,单论珠宝行业,实力不在齐家之下,而且也是齐家的珠宝公司的供货商之一,两家在生意上有着相当密切的合作关系。 如果齐家和吴家再结成姻亲关系,那么在生意上的合作关系会更加密切和稳固,对两家都是相当有利的。 现在听了齐姜的话,吴天泽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之色:“如你所愿,完全没问题。可是,如果这把壶是仿制品,不是古董,你怎么办呢?” 见齐姜沉吟不定,吴天泽紧跟着加了一句:“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这把壶是真古董,不但咱俩的婚约作废,我还另外加二十万的赌注。如果这把壶是假的——你就老老实实做我女朋友,我相信齐表小姐言出必行的性格,怎么样?” 嗯——齐姜再次翻过来看一下手里的紫砂壶,看过之后抬起头,坚定地盯着吴天泽:“一言为定,就这么办了。你跟我去找方慕尘大师,这把壶是真是假,让大师说了算。” “嗯,何必惊动大师。”吴天泽微微摇头,“现在这里就有现成的鉴定团队,十几个来自京城的鉴定大师到星昌市做学术交流,今天刚好到市场参观——要不然你叶清河和我叶清河也不会到星昌市来,你我的叶清河正巧都跟着作陪,去找他们看看真假不是更好!” “好,就找他们!”齐姜干脆地说。 这时那个老头已经把地上的红布折叠起来拿在手里,目睹了齐姜跟人打赌的整个过程,见齐姜要跟人去鉴定真假,不禁走上来对齐姜说:“闺女,这把壶确实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但是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什么来历我也说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假,你可别为了这把壶把自己搭进去啊!” 叶辉在旁边一直冷眼旁观,见老头装好人,不禁心里冷笑,这老头不仅仅是为了装好人吧,现在齐姜手里拿的是刚才看过的真品,老头还没来得及掉包呢。 果然,老头一边跟齐姜絮叨,一边还好像恋恋不舍似的摸了摸齐姜手里的紫砂壶。 可他仅仅就是摸了两下,叶辉就眼睁睁看着那把紫砂壶被他从齐姜手里给掉了包,这手法也太精妙了吧!紫砂壶在齐姜手里就像一条活腻无比的泥鳅,被老头从她手里拈出来,然后换上另一个塞她手里。 那么大一把壶,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还被齐姜握在手里,老头居然还能游刃有余的给掉换出来,高人,绝对的旷世高人! 现场除了叶辉,其他任何人都没觉出异样。 叶辉知道,现在齐姜手里握着的那个壶已经变成假货,而老头衣服底下被调换出来那个壶是真的。同时作为内行的叶辉有点好奇,这真壶和假壶的区别在哪里呢? 他很想上去拿过两把壶做个比较,鉴定一下,这大概是有点技痒难捱吧。 不过那样做的话不就打草惊蛇了吗?看来只好用超声波做个透查能不能看出区别? 叶辉没用很强的超声波,先对着两个壶发出近于十万赫兹的声波,通过超声波在两个壶上的穿透力和反射率来分析壶的性状。 通过透查叶辉发现,虽然两个壶在外表和形状上看不出区别,但是对超声波的反射率不一样,那个真古董明显比假古董对超声波的反射率高,而超声波对于真古董的穿透力比假古董要差。 叶辉分析二者差别的原因,觉得可能是真古董经过岁月的沉淀,茶水的滋养,人类的呵护,还有它自身对于日精月华、天精地气的吸收,其质地肯定会越发纯净凝实,或者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还具有了灵性,那么就会造成对超声波的反射率高,超声波对它的穿透力就差的现象。 俗话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叶辉思虑至此,不禁有点吓一跳的感觉,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用超声波鉴别古董的门槛,虽然还不能十分确定,各种概念还很模糊,但他觉得这绝对是自己超声特长功能的又一拓展。 只要在方面多多验证,用心积累经验,假以时日,叶辉相信自己能够凭借超声特长成为一名鉴定高手。 家有万贯不如薄技在身,叶辉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让自己得到了功能的拓展,这比发了一笔大财还要让人兴奋! 那边老头恋恋不舍摸了摸壶,又朝齐姜千恩万谢,这才絮絮叨叨地离开。 叶辉故意踅到老头的必经之路上,老头跟叶辉擦肩而过。 齐姜和吴天泽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大帮子看热闹的,他们兴奋地叽叽喳喳议论着,都很好奇看看这个打赌到底谁能赢? 叶辉也跟在里面看热闹。 走到市场管理处,正巧碰上一群人从管理处的楼上下来,吴天泽冲着里边的一个中年人喊了一声:“爸!” “嗯?”中年人是吴天泽的叶清河,乾轮珠宝公司的老板吴轩,爷俩在面貌上相似度极高,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长得高,吴轩的个子比儿子矮一些,一米七多一点吧。 吴轩见儿子跟齐姜并排走过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就恢复自然,扭头朝旁边的齐卓群笑道:“卓群老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没有觉得吗!” 齐卓群就是齐姜的叶清河,京城齐家的当家人,这次星昌市有个珠宝鉴赏大会,他也赶来参加,顺便看看女儿齐姜,还要想办法劝她回去继续完成学业。 齐姜看到叶清河,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紫砂壶:“爸,在市场上淘了个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话虽这样说,但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 吴轩看到齐姜手里的紫砂壶,脸色刷的一变,看样子差点跳起来,好在他定力深厚给硬生生忍住,脸色在几秒内就恢复如常。 虽然吴轩的变色只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却没能逃过叶辉的眼睛,叶辉心里就是一动。 刚才看齐姜跟吴天泽打赌,已经看明白齐姜十分反感吴天泽,但吴天泽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再加上老头有意识可着齐姜一个人坑,所有条件整合起来,让叶辉深度怀疑老头的骗局很有可能是吴天泽的一个阴谋。 现在看吴轩的反应如此激烈,叶辉心里的怀疑又增加了一分。 既然是吴总和齐总家的子女打赌,那十几个鉴定大师也不好拒绝,只好接过齐姜手里的紫砂壶验看真假。 先后有五个大师转手看过紫砂壶,彼此交流一下眼神就不再往后传,第五个大师拿着紫砂壶问齐姜:“这么说来,你认为这把紫砂壶是一件真正的古董咯?” 齐姜点头:“这把壶不但是真正的古董,据我来看,而且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因为这是明朝万历年间著名陶艺家元畅的作品。” 叶辉看到吴轩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动一下。 其他那些没经手看壶的鉴定大师一听齐姜这话,脸色全部一变,眼光齐刷刷落到那个紫砂壶上面。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既然经常在古玩市场转悠,里面不乏对古玩略懂一二的行家,听齐姜说这把紫砂壶是元畅的作品,顿时就让人群一阵骚动,发出一片惊呼。 那位大师六十多岁的年纪,听到齐姜的话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这么肯定,你倒说说看,元畅是何许人?” “明代最著名的陶艺家有四家和三大只说,四家指的是龚春、董翰、赵梁和元畅,三大,即时大彬、李仲芳和徐友泉,他们代表了明代最巅峰的制壶工艺。”面对这些鉴宝界的权威大师,齐姜毫不怯场,侃侃而谈,“虽然历经岁月轮回以及乱世沧桑,这些名家作品已经少有传世,偶见博物馆和民间收藏也大多是仿品,但是对于这几位名家的制壶工艺和各自特点,我们还是能够窥得一二,综合这把壶各方面的特点和壶底铭刻来看,这应该就是元畅的作品无疑。” 作为齐家的当家人,混迹珠宝古玩圈子几十年的齐卓群,焉能不懂得一把真正的明代制壶名家作品的价值,听齐姜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插嘴问那位鉴定大师:“徐大师您怎么看?” 徐大师把紫砂壶递给齐卓群:“我们一致的意见是,这把壶是仿冒品,现代人的作品。”可能觉得如果把话说得太直接会让齐姜很没面子,徐大师又加上一句,“只不过仿制手法相当高明,做旧的工艺很先进,如果不仔细看确实难辨真假。” 齐卓群接过紫砂壶,对于这把壶是仿冒品他倒没有太多意外,因为正如齐姜所说,明代制壶名家的作品少有传世,尤其是像元畅这样顶级名家的作品绝对称得上是稀世珍品,怎么可能在市场上随随便便被捡漏呢。 至于齐姜打赌,把她自己输给吴天泽,这其实正中齐卓群下怀。 齐卓群为了促成跟吴轩的生意伙伴关系,早就不顾齐姜的反对,以父母之命向吴天泽允婚了,只是女大不由爹令他伤脑筋,这次打赌正好替他解决了问题。 一直紧盯着紫砂壶的吴轩听说这把壶是赝品,明显松了一口气,甚至看向儿子的目光里还带有一丝赞许的意味。吴天泽焉能看不出叶清河的意思,而且他赌赢了,齐姜也就到手了,这令他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个鉴定结果也让周围人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发出轻微的“吁”声,大有令人失望之感。 虽然别人捡漏,这些看热闹的不会得到半点好处,但是他们的心理很微妙,明知自己没有好处,却依然满心希望那把壶是稀世珍品,这里面也许有寻求刺激的心理,也许就像买彩票,即使自己不中奖,但看到别人中几百万依然会让他们热血沸腾。 第454章 心尖都在滴血 “不可能是假的,我看得很清楚!”虽然这些鉴定大师都是权威,但齐姜对自己的鉴别能力很有自信,她并没有轻信权威,依然认为这确定是元畅的作品无疑,“你们肯定看错了,听我给你们讲一下细节。” “齐姜不得无礼!”齐卓群脸一沉,现场五个大师都看过,一致认为是赝品,齐姜还要坚持不认输,那就是胡搅蛮缠。 在这些鉴定权威面前,齐卓群都得要小心谨慎、诚惶诚恐,而且现场还有多位珠宝协会的领导,齐家虽然家大势大,但齐姜毕竟是小辈,这样胡搅蛮缠就显得太放肆了。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明明是元畅亲手所制的作品,为什么不敢说出来。”齐姜这女汉子的性格,她才不管什么权威什么领导呢,她只是要坚持真理,而且,如果一旦认输,她岂不是就得老老实实给吴天泽当老婆,这小白脸对她来说,多看一眼相当于多踩一脚狗屎。 当着这么多权威大师和协会领导,齐姜的固执让齐卓群相当难堪,知女莫如父,他知道如果不当机立断阻止女儿,这些大师和领导肯定不再理她,会转身拂袖而去,到那时堂堂的齐家当家人齐卓群再灰头土脸跟在队伍里,该是多么尴尬! “弄个假货还敢在这里吵闹!”齐卓群把手里的紫砂壶用力摔向地面,反正是仿冒品根本就不值钱,只要壶没了,齐姜再去争辩真假也就失去了意义。 紫砂壶飞向地面,引得周围看热闹的发出一阵惊呼,虽然被权威大师鉴定为假货,但是齐姜依然坚持是真品,在一些人心里还是存有侥幸的,想不到齐卓群做事居然如此干脆。 突然,一道人影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有的人还以为看花了眼,等到定睛观看,才看到齐卓群面前多了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的赫然就是齐卓群摔在地上的紫砂壶。 哗!人群发出一片惊呼,这是什么人?练的是什么功夫,燕子三抄水吗! “您好。”叶辉恭恭敬敬向齐卓群打招呼,从刚才的对话中他知道这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就是齐姜的父亲。 “唔?”齐卓群打个愣神,他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是看得出这个年轻人认得他。 齐姜向叶辉投过感激的目光,然后过来向她父亲介绍说这是叶辉,就是星昌魏家的外甥,他父亲叫叶清河。 嗯,齐卓群点点头,不过点头归点头,他还是没大弄明白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那个叶清河又是谁?因为齐家跟星昌市魏家不过是齐卓群夫人这边的远方亲戚,而且魏家是小门小户,跟齐家这种世家大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虽然魏家因为有齐家这门亲戚而骄傲,一直拿着鸡毛当令箭到处炫耀,但齐家对魏家这边远房亲戚完全不在意。 “齐总,这么贵重的稀世珍品你怎么舍得摔了呢?哦,我知道了,那五位大师说这个壶是假的,您怕让大师没面子,所以摔掉和稀泥是吧!” “你——”齐卓群不知道应该对这年轻人的话表示赞许还是否认。 “这把壶是假货,你不懂没有说话的份儿。大师们要的不是谁给面子,是真理,我这半吊子水平都能看出这把壶是假货,怎么会骗过大师们的眼睛。”虽然没弄明白叶辉的身份,但是刚才齐姜已经介绍过了,这算是齐家的亲戚,那么齐卓群拿出长辈的口吻跟叶辉说话,也算给这个远房亲戚一个面子,表示训斥的口气其实是亲近的意思。 “非也非也。”叶辉把壶托在手心举起来做展示状,“我虽然对这东西不懂,但我精通心理学,从刚才五位大师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这个壶是真品。” 此言一出,立刻在人群里引起一阵议论纷纷,想不到剧情反转得如此之快,这个壶又成真品了?原来鉴定大师说假话了,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呢? 那五位鉴定大师却是心里清楚,叶辉这是信口胡说,不过刚才叶辉翻身而出接住紫砂壶,只露出这一手就显示出不是简单人物,所以五位大师也没有反驳,且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事情其实很简单。”叶辉托着紫砂壶走到吴天泽旁边,“这位吴公子喜欢我表妹,但是我表妹看不上吴公子,这次打赌的内容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但是这么优秀的富家公子被拒绝该是多么丢脸的事,看得出那五位大师很欣赏吴公子,为了促成这桩婚姻,五位大师撒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五个鉴定大师差点喷了,这是哪跟哪儿呀! 其中一位大师终于忍不住,沉声说道:“这位小兄弟你说错了,鉴定这事丁是丁卯是卯,这把紫砂壶就是高仿品,除了物品本身,我们不考虑其他外来因素。” 叶辉胸有成竹地一笑:“既然大师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咱们就丁是丁卯是卯,也不需要五位大师再改口了,这不是还有几位大师在场吗,是真是假让这几位大师定夺,哎表妹,你给大师们讲讲这个壶的细节,你是怎么看的?” 本来五位大师已经明白无误地给出结论,其他人怎么会自贬身份陪着一个小姑娘胡搅蛮缠!但是任何事都需要实力说话,刚刚叶辉稍微露了一手,已经让人看出他身手不凡的一面,这样的功夫高手出面,现场的大师和领导发自内心地表现出对高手的尊重。 刚才那把壶差点被摔碎,齐姜的心差点跟着壶一起碎了,如果真的打赌输了,她把自己输给吴天泽,按照她的性格,她宁愿把自己的尸体输给那个小白脸。 想不到叶辉功夫这么好,在这种情况下把壶接住,而且给她争取到了辨明真伪的机会,让她对这位表哥的心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可现在明显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齐姜这么聪明机灵的女孩,焉能把握不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当即走到叶辉旁边,指着那把壶介绍说: “这把紫砂壶叫扁竹提梁壶,紫砂壶的种类有大茶壶、筋纹茶壶、方壶、圆壶、小水平壶、花塑壶等,扁竹提梁壶归于花塑器类,是肖形状物构成紫砂茗壶的又一种款式,紫砂行话称谓之‘花货’,古董文物界称‘像生器’,其主要特点是模拟自然界植物、动物等形态,运用圆雕、浮雕、浅浮雕造型并制壶。” 看着侃侃而谈的齐姜,叶辉脑海里又浮现出去年夏天欣赏到的自然美体,一个个情趣盎然的画面一幕幕闪过,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抹微笑。 叶辉看齐姜的表情落到本已胜券在握的吴天泽眼里,让这位富家公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不动声色掏出手机发出一个短信:“齐姜居然还有一个会功夫的表哥,给我查查什么来头?” 随着齐姜的讲解,叶辉配合默契地把壶托到那些没看过壶的大师面前。 齐姜就跟在叶辉旁边,指着壶继续讲解:“首先从外观上来看,壶的提梁曲中有直,直中有弯,勾勒婉转,信手而成,行云流水般自然顺畅却能在形状上做到毫厘不差,这种娴熟精练的手法只能出现在古代制壶大师的作品里,因为他们毕生都在精研一种技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样一把壶其实就是大师生命的一部分。” “我们传统技艺的失传,不是因为技术没有流传下来,而是在这样一个浮躁的社会里,很少有人把自己毕生的精力奉献给某一种工艺了。所以说单凭这种自然而精准的手法上,就能断定这把壶是古人所作。” 离得最近的一位大师仔细端详之下,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从叶辉手里接过紫砂壶,放到眼前认真验看,同时问了一句:“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元畅的真品?” 齐姜答道:“不管是四家,还是三大,毫无疑问他们的技艺都达到巅峰高度,但是每个大师的制壶特点又各有不同,比方说最有声望的龚春,他做出来的紫砂壶光滑如玉,以质地细腻见长。而元畅则反其道而用之,你看这把壶浅绿色调砂泥,砂泥颗粒较粗,用粗砂制壶,就是因为粗砂没有一点土气,但粗而不涩,表面看起来粗,但是触感细腻,而且随着使用和收藏的年岁日久,壶身的手感还会有一种光润的感觉。” 那位手捧紫砂壶的大师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显然对齐姜的话十分赞同。 大师的反应让看热闹的一下子沸腾了,众人顿时伸长脖子盯着那把紫砂壶,彼此之间议论纷纷,因为很多人知道明代紫砂壶没几件传世真品,如果这把壶真的元畅所作,那么五万块钱买到一件稀世珍品,这个漏可就捡大发了! 另一位鉴定大师接过紫砂壶,不看壶身,先翻过来看底部铭文,只见壶底刻着“万历庚申岁秋月朔,元畅”十字款,然后他用放大镜仔细看了壶身以及紫砂壶内部,越看越激动。 看到后来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传给下一位鉴定大师,四目相对,这位大师郑重地点点头。 如果一位大师的鉴定或许难免有差错的话,那么已经有两位大师持肯定态度,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而且越往后传,众人心里对紫砂壶是真品这个问题越是没有疑义。 齐卓群在紫砂类古董方面并不精通,刚才五位大师一边倒的结论让他接手时并没有仔细看壶,只是根据大师所说稍微看了一下,觉得大师说得没错,壶是假的。 他果断地要摔碎紫砂壶,是要制止齐姜的胡搅蛮缠。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刚才一边倒地鉴定为仿冒品,现在又一边倒地鉴定为真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点糊涂了。 叶辉看到吴家父子脸上的表情却是各有精彩,吴轩隔老远盯着紫砂壶,随着鉴定大师们肯定的神色,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而吴天泽脸上的焦虑之色越来越重,他明显沉不住气了,偷偷掏出手机发短信。 叶辉猜想他肯定是在给那个骗子老头发短信,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落到齐姜手里的会是那个真壶? 果然,时间不长信息回复过来,吴天泽看后脸色一下子变得灰败,他看一眼鉴定大师手里的紫砂壶,看神情恨不能立刻扑上去夺回来。紧接着又心虚地瞥一眼他叶清河,正好吴轩扭头看儿子,父子俩四目相对,吴天泽受惊似的打个哆嗦,而吴轩眼里的神色,看样子恨不能把儿子杀死。 叶辉心里暗笑,信息肯定是从老头那边发过来的,可以猜得到信息上会说,老头把那个真壶给弄丢了。 这才叫打了一辈子雁,最后竟被雁啄了眼,老头变魔术的手法虽然神鬼莫测,但是在叶辉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方才老头跟叶辉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身上的紫砂壶已经被叶辉神不知鬼不觉给摸了来。 然后齐卓群摔壶被叶辉接住的同时,假壶又被叶辉调换成了真壶。 除了先前那五个大师,剩下的大师每个人都看了一遍,最后一致认为,这确实是明朝万历年间制壶大师元畅亲手所制的紫砂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原本举止深沉的吴天泽再也忍不住了,他跳起来大声叫道,“那明明是一件仿制品,怎么可能变成真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这些鉴定师一定得了什么好处乱说的。” 吴天泽受打击太大,他都口不择言了。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吴天泽脸上,吴轩满面怒容,他是真的怒了,“混账,放肆!” 能不怒吗,那把元畅的紫砂壶是他最珍爱的收藏品! 让儿子托人五万块钱给卖了。 吴轩的心尖都在滴血。 他现在真是把儿子打死的心都有。 其他人过来拉住吴轩,劝他息怒,年轻人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也是情有可原。 先前那五个鉴定大师终于走上来,要求重新看一下那把壶。 叶辉把壶接过来,微笑着对五位大师说:“如果再看一遍,五位大师是改口呢还是坚持意见?哪种选择都很尴尬,不如见好就收,少数服从多数算了。” 一边说一边把壶递给齐姜,示意她收好,胜负已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滚滚滚——”一向温文儒雅的吴轩此时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虽然被众人拉住,但仍然努力地一脚一脚踢向儿子,看起来就像跟儿子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吴天泽刚刚抱头鼠窜了几步,就被叶辉给拉着胳膊拽住了:“哎吴公子,你打赌输了,最好要在现场向我表妹做出从此不再骚扰她的保证,另外,还有二十万块钱的赌注也请一并兑现了吧。” “你——你——”吴天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抱头鼠窜已经令他颜面尽失,可现在连鼠窜的机会都被剥夺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就像被剥光衣服一样难堪至极,只恨眼前没有一条地缝让他钻进去。 如果现在手边有人的话,吴天泽会毫不犹豫命人把叶辉乱刃分尸,剁成肉酱,剁剁剁一直剁! “你少管闲事!”吴天泽身子一扭,想挣开叶辉拽他的胳膊。 “呦呵,挺大劲儿啊,想挣脱逃跑吗?输不起耍赖啊!”叶辉乐呵呵调侃一句。 齐姜倒是很洒脱地一挥手,呵呵笑道:“吴少要是手头不方便的话那二十万我不要了,但是愿赌服输,你必须要当众承诺不再骚扰老子!” 这个赌赢得一波三折,齐姜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此时心情大好,看向叶辉的眼神都没了那种讥讽和敌意。 “姜姜!”齐卓群威严地喊了一声,“杀人不过头点地,滚回你的店里去。” 齐姜一仰脸,她还不服,想不到齐卓群就像早就预料到一样抢前一步,抬手直直地指着她,看样子她要是再敢抢嘴,一个大耳刮子马上就会呼在脸上。 齐姜恨恨地一跺脚,扭头指着吴天泽:“你要是个男人就记住你说的话,二十万就当我给你把妹随礼了。”然后朝叶辉一摆头,“小辉你跟我过来。” “这还有我事?”叶辉乐呵呵放开吴天泽,回头老老实实向齐卓群致意,“齐总我先过去了,等你闲下来我再去看你。” 齐卓群一脸长辈的威严,随意地略微点头,并不说话。 只是盯着叶辉的背影,齐卓群的脸色有点阴沉,刚才叶辉飞身抢下紫砂壶的那一手,让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怎么着,捡漏发财了,想分我一份吗?”叶辉赶上来乐呵呵问齐姜。 “嗯!”齐姜点头,“你要是想分的话倒也在理,刚才要不是你出手这把壶就碎了,老子可就惨了,说吧,想分多少?” 叶辉撇撇嘴:“还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看这把壶能不能回本还在两可,我不用你分我,要是你赔了,也别拉着我分饥荒。” “你这是什么话,是不是刚才我说那话你不爱听,在这里故意恶心我呢?”齐姜瞪起饱满的杏核眼盯着叶辉,“我说你还真的别不服,你说你和我大姑父是那块料吗,就是把公司全给你们,你们能经营得了吗?知道元畅的真品代表什么吗?这东西拿到拍卖会上也许几百万都不止,你亲眼看到了,我五万买的,这回知道什么叫实力了吧!” 第455章 掩饰就是有事 听齐姜这么说,叶辉冷笑不止:“实力,这就是你的实力?公司的事我一开始真的不想掺和,可是我当兵回来去姥爷家送礼一个个避而不见,前天晚上被放鸽子,现在连你这个远房亲戚你都用那样的眼光看我爸,这让我改变了对这事的看法,我向你郑重承诺,该是属于我们的那一份,我们一定要争取到。” “哎你还真来劲了!”齐姜一下子被激怒了,举起紫砂壶向叶辉展示,“对,这就是实力,分分钟的事我至少赚了几百万,这回你知道公司是怎么做大的吧!就我大姑父那老实劲儿,他就是再能干,在车间里干一天他能创造多大价值?你自己算去吧!” “口口声声赚了几十万、上百万,这些都是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吹牛的话人人会说。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你要是能把这个壶变成钱,只要有权威人士能给你出个高价,我就算服了你,立马回去拉着我爸离开公司,怎么样?” 叶清河一直受魏家欺压,被人看不起,现在连自己最亲近的小兔子都这样当着面侮辱叶清河,这让叶辉真火了。 “这可是你说的。”齐姜指着叶辉的鼻子。 “是我说的。”叶辉毫不客气把齐姜的手给打开,“你不是要比实力吗,我就是有实力敢向你叫板,我早看明白那些所谓的鉴定大师了,除了一开始那五个,后面那些都是些睁眼瞎,一看他们就是野鸡大学毕业花钱买的证。” “说得好。”齐姜一把撕住叶辉,扭头就走,“你跟我来,那些大师的证是买的,睁眼瞎,那么我可以给你找个不是睁眼瞎的权威人士。” 齐姜拽着叶辉,穿过那些店铺一直往市场深处走,来到一处三层楼前,站在外面就看到第一层里面全是店铺,越往上走的店铺看起来越高档,店面也越是宽敞,环境也越来越优雅。 到了三楼一个店铺里面,刚才还风风火火的齐姜就像变身一样,突然由女汉子变成了淑女,放开叶辉规规矩矩地往里走,很客气地问店员:“曾爷爷在里面吗?” 看样子店员认得齐姜,点点头:“齐小姐来了,曾老在里面。” 这个店面很大,光店员就有十几位,一个个看起来素质很高的样子,店里装修考究而不奢华,处处显出古朴典雅的气质。店铺往里走有一层套间,齐姜领着叶辉到了最里边那个门口,不轻不重敲敲门,听到里面说了请进这才推门进去。 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装修风格也像外边一样古朴典雅,后面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市场,市场的繁华尽入眼底。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瘦精精的白胡子老头,正坐在一个造型雅致的茶台后面点茶,抬头见是齐姜进来,老头“呵呵”一笑:“姜姜来了,今天周末还有空来看我这老头子!” “曾爷爷您这话是讽刺我吗!”看起来齐姜跟老头挺熟,虽然这女汉子在老头面前表现出足够的规矩,但是言语中还是能够听得出一丝被宠溺的味道,“您肯定猜得到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呵呵,老头笑笑,伸手示意叶辉坐下,指着面前的茶盅:“自己拿,尝尝老头子的茶。” 齐姜把手里的紫砂壶轻轻放在茶台上,小心地往前一推:“曾爷爷您给看看能值多少钱?本来这点东西是不好意思惊动您的,我刚刚在市场的地摊上五万块钱捡的。” 说到自己捡漏,齐姜毫不掩饰自己发自内心的得意之色,不过言语之间还是比较谦虚的:“本来捡样东西算不了什么,可巧正好碰上表哥,曾爷爷您知道魏家跟叶家的事,据说大姑父都准备起诉了。我借这个事展示一下实力,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也是为他们好,他们爷俩根本不懂这一行,就是把公司给他,他们也经营不了。” 老头一脸慈祥的笑容,就那样一直微笑着听齐姜说。 “所以就来麻烦曾爷爷了。”齐姜指着紫砂壶,“我跟他说分分钟捡漏的事,我至少能挣几百万,他不服,说能不能回本还在两可,曾爷爷您给说句公道话,也好让他心服口服。只要他服了,他说立马拉大姑父离开公司——其实这样也好,省得亲戚不是亲戚,为了钱反目成仇,让外人拿着当笑话说。” 老头微笑着点头,看向叶辉:“哦,这就是小辉辉,你小时候我见过,听说当兵去了,这是回来探亲?” 叶辉一头黑线,小灰灰!难道老头是在讥讽叶清河抓了这么多年的羊,到现在也没吃到一块羊肉么?“曾爷爷您好,我复员了,在公司仓库里开车,上班三天了。” “听到怎么回事了吗曾爷爷。”齐姜指着叶辉,“您说他一个退伍军人,而且您刚才没看见展露的那一手,功夫还相当不错,就这样的人才不想办法去公检法什么的部门混个前途,却到仓库里当送货司机,这不明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叶辉伸手冲齐姜做压止状:“小兔子,在前辈面前说我们家跟魏家那点破事,这样不礼貌。” “没事,说说无妨,你们两家的事我也听说了点,当然我们是外人,不好插嘴。”老头倒是挺豁达,一边说一边拿起紫砂壶,“家务事咱不掺和,但是东西拿来了,给掌掌眼是义不容辞的。” 齐姜瞄一眼叶辉:“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等曾爷爷说出这把壶的价值,减去五万,我要是能赚到几百万,即使你没办法说动大姑父离开公司,至少你马上离开,我看你最好找找关系,去公检法部门混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光宗耀祖。” 叶辉淡淡一笑:“小兔子,正像你说的,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你们越是这样,就越坚定了我的决心,只要是本该属于我爸的,我一定要帮他争取到,要不然叶清河会憋屈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齐姜杏核眼一瞪,“分分钟之内赚到几百万,这就是实力,你们爷俩有这个本事吗?曾爷爷,您看这个壶能值多少钱?” 老头已经看完,把壶放下,微笑着看俩人斗嘴。 “过于自信就是盲目自信。”叶辉微微摇头,“你从小就很聪明,而且听刚才那位吴公子说,你是鉴定天才,呵呵,我是没让你下赌注,要不然你会输得很惨。” “下注好了,我不在乎多赢一场。” 叶辉仍然摇头:“我已经把我们爷俩赌上,你就不用下注了。” 其实这表情已经明明白白表明了,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赢。 “气人呢!”齐姜气呼呼扭过头去,“曾爷爷您告诉他,这把壶最少值多少钱?” 老头不紧不慢捻了捻胡子:“嗯,我说个最多的数吧,两百块。” “两——两两百块?”齐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接口吃了,“曾爷爷我没听错吧,您说这把壶值多少钱?” “嗯,一两百块钱的样子。”老头慈祥地看着齐姜。 “开什么国际玩笑呀曾爷爷,您可是要看好啊!”齐姜把刚才跟吴天泽打赌的事情简述一遍,“那么多鉴定大师一致认为这把壶是元畅的真品,您怎么会认为是假的呢?” “你倒是给我讲讲,你从哪里看出这是元畅的真品来的?你要是信不过老头子,可以把老方叫来。”老头把紫砂壶推给齐姜。 齐姜拿起那把壶,先翻过来向老头展示壶底的铭文:“看到了吧,底下写着呢,当然任何仿品都可以这样写,还有,您看——” 突然,齐姜如遭雷击一样呆住了,就捧着那把壶呆呆地僵在了那里,眼都直了。 叶辉知道,齐姜终于发现这把壶是假的了。 自始至终,齐姜认真鉴赏的,都是那把真壶。 等齐姜完胜吴天泽之后,叶辉又把真壶给调换成假壶了。 倒不是叶辉贪财昧下那个壶,只是齐姜的话伤着他了,分分钟就能赚到几百万,就能显示你们有钱人家的实力,那么偏不让你赚到! 其实如果不是叶辉帮忙,齐姜不但上当受骗被打眼,而且连她自己都要输给吴天泽,真要那样的话,怕是她哭都找不着坟头。 呆了良久,齐姜才抬头看着老头,吃吃地问道:“曾爷爷,怎么会变成假的呢,我明明看好了是元畅的真品?” 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叶辉:“小辉辉说得对,姜姜你不要过于自信,以后多跟你这位表哥学着点。” “我学着点,跟他?”齐姜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指着叶辉。 这时叶辉的手机响了,是配送员实在等不得,打电话催叶辉出去开车,人家熏鸡都回到车上半天了。 “你这分分钟赔上五万块的实力摆在这里,我们穷人望尘莫及,没那实力教你烧钱,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司机去吧。” 叶辉站起来,也不再理会被噎得两眼翻白的齐姜,向曾老爷子告辞,急匆匆返回外面的停车场,开着车继续送货去了。 …… 熏鸡是仓库主管白玲琳的亲戚,叶辉猜想自己打了熏鸡,白玲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会借题发挥找自己的麻烦,而且从熏鸡的话语里叶辉也听出来了,也许熏鸡故意找茬就是白玲琳的背后主使呢。 果然,下午回到仓库后,白玲琳就让人把叶辉叫到了办公室。 不过出乎叶辉意料的是,白玲琳并没有借题发挥找麻烦——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她只是简单问了问叶辉和熏鸡打架的原因。 白玲琳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美少妇,白皙的瓜子脸,个子高挑,身材很好,穿着酱紫色职业套裙,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听完叶辉的叙述她就眉头微蹙沉思起来。 只不过叶辉其实是刘富贵装扮的,现在的刘富贵也算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已经很善于观察人的内心,哪怕对方一个微小的动作、眼神,甚至呼吸的不均匀,都能让叶辉捕捉到蛛丝马迹。 何况白玲琳蹙眉沉思的表情一看就是在表演,因为真正沉思的人和故作沉思的人,她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真正沉思的人眼神是凝固的,或者夸张一点说,沉思的当时,她的大脑相当于暂时跟眼神经切断了联系。 而白玲琳的眼神让叶辉读得出来,她其实早就想好怎么处理叶辉,只不过还想故作为难状,以掩饰早有预谋的事实。 掩饰就是有事,叶辉完全能够肯定这一点。 “这样吧,”白玲琳就像最后下定了决心,“你俩打架都有不对,但是你也知道我和熏鸡有点小亲戚,至于你就更不用说了,叶厂长不但是我的上司,当初他还是我的媒人呢,我处理谁都不行,唯一的办法是把你俩分开。要不然你别开车了,明天去装卸队,刚来什么都不懂,先干二把手,行不行?” 还一副很照顾叶辉的样子。 人家的表面功夫做得那么足,叶辉肯定也要表现出感恩戴德的样子,对今天跟熏鸡打架那事向白玲琳表示歉意,对白玲琳照顾自己的安排表示谢意,让白主任您为难,给您添麻烦了。 白玲琳对叶辉的识趣比较满意,笑盈盈看看腕子上18k玫瑰金的卡地亚手表:“马上就下班了,装卸队还没走,你先过去跟队长说一声报个到,他叫庄斌,我打电话通知他。” 承祥宝钻加工厂其实就是承祥珠宝公司的加工基地,公司仓库就在加工厂里面,原料库和成品库虽然分成两部分,但是紧挨在一起。 叶辉从成品库走到原料库那边,不知道装卸队的办公室在哪里,正想跟迎面走过来的人打听一下,想不到那人已经惊喜地叫了起来:“叶辉,听过你回来了,果然是你。” 俞惜寒给刘富贵的资料够详尽,连叶辉周围的人都有详细介绍并附图,看清那人的模样之后,叶辉不禁高兴地叫了一声:“辛铭哥!” 辛铭三十多岁,是叶清河在老家的邻居,两家关系很好,后来辛铭高中毕业,就到承祥宝钻加工厂来上班,想想他在这里也该干十多年了。 辛铭也认出叶辉来了,上来亲热地拍一下肩膀:“小辉啊,六年不见长这么高,成大帅哥了,我听俺叔说你到仓库来上班,一直没见你,你在成品库开送货车?” 俺叔就是叶清河,爷俩在这厂里的关系最铁了。 “不开车了,安排我去装卸队。”叶辉把今天跟熏鸡的事大体一说。 “让你上装卸队!”辛铭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怪不得呢!” “有猫腻?”叶辉乐呵呵问辛铭。 “我说说情况你猜吧。” 辛铭告诉叶辉,今天下午装卸队来了两个新人,那俩人身材魁梧,胳膊上的腱子肉一棱一棱的,长得跟两头熊似的,干起装卸来一个顶仨。但是辛铭认得他俩,俩人是双胞胎,一个叫高耀武,一个叫高扬威,是丁大虎手下最能打的人。 “丁大虎是谁?”叶辉问。 “丁大虎是这一带最有势力的混子,注册了个虎头贸易公司,其实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真正的业务是放高利贷,开赌场,收点保护费那类见不得光的事。” “哦,这样的人啊。”叶辉点点头。 “这回用脚趾头想想你就明白什么事了吧?姓高的兄弟俩以前是拳击队的,因为好勇斗狠伤了人被开除,回来以后给丁大虎当打手混得也是人模狗样的,好好的为什么来仓库当装卸工?”辛铭循循善诱地启发着叶辉。 “嗯猜到了,因为我打了熏鸡嘛,所以就把我调到装卸队去。”叶辉笑了。 “论起亲戚关系,熏鸡还得叫我姨夫。”说到这里,辛铭的脸不自觉地扭曲一下,似乎这个话题触动了他的伤心之处,“那个女人,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熏鸡叫你姨夫?那个女人?”叶辉一下子没弄明白这里面的关系,略微一想有点不敢相信地问辛铭,“听说熏鸡跟白玲琳有亲戚,他叫白玲琳什么?” “熏鸡是白玲琳堂姐的儿子。” 白玲琳是熏鸡的姨,而辛铭是熏鸡的姨夫!只是不知道此姨夫是否就是彼姨夫?叶辉再次打量一下一身工装的辛铭,一下子没敢把他跟白玲琳往一块儿想,因为从形象气质上俩人根本不是一类人,而且叶辉认得白玲琳腕子上的卡地亚,那只坤表怎么也得七、八万吧! 辛铭很明显知道叶辉在想什么,闷声说了句:“你甭猜了,就是那么回事。”说完转身就走,“甭去报到了,你不能去装卸队,我找俺叔,你们今晚到我家吃饭吧,谈谈心。” 谈心?叶辉看着辛铭挟着一股怒气走远的背影,那俩打手很明显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白玲琳即使不是主谋也是参与者,不过看起来辛铭哥很不开心啊! 下班以后,叶辉割了二斤烧肉,买了一只烤鸡,左手提溜着两瓶酒,跟着叶清河到辛铭家吃晚饭。 “呦,辛铭哥家里这么豪华!”一进家门,叶辉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豪华什么!”本来笑脸相迎的辛铭一听叶辉这句赞叹,脸一下子沉下来。 第456章 欺人太甚 看来辛铭哥的忌讳还真不少,叶辉想到在仓库里说到辛铭是熏鸡的姨夫,辛铭哥的脸都扭曲了,现在夸他家里豪华,马上惹得他不高兴。 本来就是很豪华嘛,一看就超过一百五十平,精装修,家具全是整体橱柜,沙发是水牛皮的,六十英寸的超薄电视,前边还有观景阳台!对于一个打工族来说,住这样的房子还不算豪华吗? 不过叶辉想到熏鸡的姨了,白玲琳是承祥珠宝公司的仓库主管,住这样的房子才是正常。 “嫂子呢,还没下班?”看着辛铭在厨房里忙活,叶辉故意这样问他。 “她这个点儿回不来。”辛铭闷声回答,脸色更难看了。叶清河一个劲儿给儿子使眼色,意思让他少说话。 爷俩回到客厅,叶辉小声问叶清河:“白玲琳是你给辛铭哥做的媒?那骚狐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叶清河被儿子责问得直挠头:“嗯——呃,以前看她挺老实,没想到几年的功夫变成这样的人!” 叶辉突然想起一事:“辛铭哥进厂十多年了,干过车间主任,好像干到仓库副主任了,怎么现在又变成普通职工了?” 叶清河又是一窘:“那不是你嫂子当上主任了嘛。” “花木兰替父从军,白玲琳还替夫当主任?”叶辉不用细问,就能看得出白玲琳的职位来路不正,甚至这个豪华的家也大多是她的功劳,而且这应该就是辛铭痛苦的根源,要不然他不会说到这个话题就郁闷。 “既然这么痛苦,干脆把她休了就是。”叶辉说。 “休不了!”叶清河告诉儿子,辛铭的哥哥有点弱智,好容易娶个媳妇,过不两年就跑了,辛铭他爹重病卧床,有一天没一天了,要是辛铭再离婚,到时候俩儿子一对光棍给他爹送终,辛铭觉得那样会让他爹死不瞑目。 “哦,那倒也是!”叶辉也觉得这事确实令人纠结,“不过辛铭哥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却因为一些其他原因缠住手脚,活得也真够窝囊的。” “唉,你别这样想,更不能给他打气,要是说起这事,你也得劝他忍耐,不管小白在外边干了些什么,她还是回家的时候多吧,还是你哥捞着的多吧。” “你——”叶辉被叶清河这话直接给噎着了,忍不住抬手推他肩膀一把,“你这老家伙简直是现代版的阿q。” 叶清河的意思是,甭管白玲琳是不是出去跟人家睡觉,但那都是偶尔的事,大多数的时间还是跟辛铭在一起睡,辛铭已经是多吃多占了。 叶辉恨不得把叶清河掀翻了给他二十大板。 怪不得叶清河从最初的承祥老板之一,逐渐退化成边缘人物,虽然叶辉也知道这里面有魏友来、魏凌天他们比较狡诈的原因,但也有叶清河性格软弱的原因。他一直在魏友来的教化下退让、退让、退让,一直到现在退无可退才幡然醒悟,可是想前进已经无能无力。 三个人这顿饭吃得很闷,辛铭叫他们爷俩来吃饭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劝叶辉不要去装卸队,实在不行宁愿辞职也不要去,因为姓高的兄弟俩明显是冲着叶辉来的。 辛铭的最大的郁闷在于,白玲琳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却是这个阴谋的参与者之一,而他这个老公只能在背后去帮助受害者,这都是些什么事! “辛铭哥你放心吧,我不怕。”叶辉安慰他。 “初生牛犊不怕虎,不代表不会送命,那兄弟俩心狠手黑,他们要是故意找事,打不死你也得打残。”辛铭说。 叶清河一直沉默不语,他知道儿子功夫练得不错,但据辛铭说,高家兄弟那么厉害,他又担心儿子的安全。 可要是让儿子离开承祥公司,他怎么甘心,他就是希望儿子进公司帮他一把,爷俩逐渐掌握点实权。 这顿饭吃得闷,酒喝得就多,末后一看没酒了,叶辉自告奋勇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酒。 在超市买上酒出来,叶辉瞥见旁边人行道的阴影里刚刚停上一辆车,车上下来一男一女,正在吻别。 叶辉站住了,因为离得太远,即使他眼神好还能夜视,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那个女的居然就是白玲琳,不但让人明目张胆送到小区,还在门口吻别,确实有点太猖狂,太侮辱辛铭哥的人格了! 想了一想,叶辉直接走上去,就是要看清那个男的什么模样,至少记住他的车号,这号人如果不让他吃点苦头,叶辉怎么能甘心! 两个忘我吻别的人并没有发现叶辉,直到叶辉站在他俩旁边,一男一女这才吃惊地扭过头来。 “嚯嚯!”叶辉不由得发出一阵怪笑,邪恶味儿十足,“表叔啊,忙什么呢!” 那个搂着白玲琳的胖子不是别人,正是承祥宝钻加工厂的厂长亓开胜,他是魏凌天的内弟,算是叶辉表弟的舅舅,所以论亲戚关系叶辉要叫他表叔。 确切一点说,亓开胜应该是加工厂的副厂长,一把手是叶清河。当初把亓开胜调到厂里当副厂长,说好是给叶清河当副手,因为叶清河一直在车间一线干嘛,所以让他把重心放在技术管理方面,亓开胜分管其他业务。 日子久了,就像骆驼进帐篷,慢慢地厂里不管是财务、人事等等要害部门全部划归亓开胜管,叶清河真的就专管技术,顶着厂长的头衔,干着车间主任的活。 因为承祥公司的仓库就在加工厂里,所以厂长是仓库主管的顶头上司,那么搂着白玲琳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亓开胜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胖得脖子跟脑袋一般粗,扭头一看叶辉,赶紧放开白玲琳,干笑一声:“哦是小辉啊,小白的车坏了,我送她回来。” 其实叶辉跟亓开胜也不熟,前天到仓库里来上班,才刚刚通过叶清河介绍跟他认识的。 刚才怪笑两声,是在用笑声控制自己的情绪,叶辉看清是这一对奸夫**的时候,当时就气得血往上涌,差点上去一脚把这一男一女踹成糖葫芦。 “送回来了怎么还抱着?”叶辉不阴不阳来了这么一句。 白玲琳倒是光棍,既不跟叶辉打招呼也不解释,没事人一般挥挥手:“亓厂长我进去了,谢谢你来送我。” “哦哦,好好好,不客气!”亓开胜也干脆不理那个茬儿,挥手跟白玲琳告别,然后看一眼叶辉,“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辆3.5排量的黑色汉兰达就停在他身边,扭身上车,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叶辉气得都呆了,他在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过于克制了,应该二话不说上去先揍他丫的,打完了再说,怎么能就让这对奸夫**囫囵囵的走掉呢! 一边快步往回走,叶辉一边在想要不要把刚才看到的跟辛铭说。 虽然辛铭知道白玲琳在外边有事,但他未必知道那个人就是亓开胜。 叶辉脚步快,虽然白玲琳先走,但是很快叶辉就超过了她,上楼来敲开门,叶辉先进来,随后白玲琳也进来了。 进来以后见叶清河在这里,白玲琳马上弯起桃花眼笑得很灿烂:“叶厂长在这里呢,你来也不打个招呼,你看我回来晚了,怎么着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加两个菜。” 叶清河性格很随和,笑着说:“不用了,满桌子菜还没大吃,小白你洗洗手一块儿吃吧!” 白玲琳说她今晚有应酬,在外边吃过了,又跟叶清河客气几句,便走进卧室关上门没了动静。 自始至终,她都把辛铭当成了空气,这位名义上的老婆不但没跟他说一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叶辉见辛铭更没有好脸色,恶狠狠瞪一眼那个卧室门,隐隐听到他咬牙的声音,“咯咯”! 第二天叶辉准时到装卸队上班来了,昨天下午他已经跟装卸队的队长庄斌接触过了,说好今天来上班。 昨天晚上叶辉终于没跟辛铭说起自己看到的一幕,因为他看到辛铭已经很痛苦了,如果自己说了,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压住愤怒。 如果爆发了,辛铭这根细胳膊能不能拧得过亓开胜那条粗大腿先不说,单是辛铭病重的老父亲那边,是不是能够受得了这个变故呢! 叶辉来得很准时,到办公室一看庄队长已经早来了,很勤快地在擦桌子。因为说好让叶辉当二把手,庄队长刚刚给二把手腾出一张桌子,涮洗了抹布在认真地擦呢。 “这是你的办公桌,看看我给擦得干净不!”庄队长朝叶辉笑得很热情,甚至还带着一些谄媚。 叶辉已经听辛铭说过,庄斌是亓开胜的铁杆亲信,以前是个专门倒腾病死猪的黑屠户,后来被亓开胜弄到厂里当了装卸队的头头。 这家伙头脑比较灵光,黑白两道都有点关系,为人阴险毒辣,亓开胜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都是拿他当枪使,因为那些坏事都是他出头做,惹得人人愤恨,背后都叫他“装逼”。 “哎呀,怎么能让庄队长给我擦桌子呢,让我来,我给你擦!”叶辉比装逼还热情,抢上一步去夺他手里的抹布。 装逼一把拉住叶辉的手,笑得更灿烂了:“还是我来擦吧,擦桌子可是不算工资的,咱们这个装卸队不是固定工资,要是分不到活儿可就挣不到钱,你是叶厂长的公子,有什么挣钱的活儿我怎么也得优先分派给你,马上就来一车翡翠原石,待会儿你带几个人去卸了,咱们这里的老规矩,卸完了立刻分钱。” “哦?”叶辉放开手,“我不是副队长吗,怎么还得亲自去卸车?” 装逼笑着解释:“咱们这个装卸的活儿又苦又累,很多人干一段时间就干够了,走了,所以不得不改成计件工资。只要是不怕累,肯干,比在车间里挣钱还多,而且不拖欠,干完活立马点现钱,就靠这个吸引人,就造成了从队长以下全是计件工资,不干活就没钱。” 嗯,叶辉听明白了,所谓的副队长,其实还是一个装卸工,只不过其他装卸工休息时有个大屋子,而他休息时可以坐在办公室的桌子后边。 呵呵! 叶辉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自从要到公司上班,自己受到了跟叶清河一模一样的待遇,或者换一种说法,他们对付自己的手法,跟对付叶清河的手法完全一模一样。 一开始叶清河给大舅打电话,要求把叶辉安排到公司总部去上班,但是大舅说叶辉不懂业务,先去加工厂历练历练吧。 于是叶清河就想把叶辉安排到办公室干点,想不到亓开胜推心置腹说了一番话开导叶清河,意思是任何一个大领导都是从基层干起,至少要到基层体验一下,对所有的业务有个全面的了解,等等等等,于是叶辉就去仓库当司机了。 然后就是熏鸡故意找茬了,叶辉现在想明白了,不管是熏鸡打了自己,还是自己打了熏鸡,自己都不可能再当司机了,当时被熏鸡一顿揍的话,也许自己就被熏鸡威胁着不敢干了。 然后白玲琳装好人和稀泥,让自己去装卸队干二把手,听着好听,其实就是去当装卸工。如果一开始就明说让自己去干装卸工,是怕自己不来装卸队。到了装卸队,现在经过装逼口蜜腹剑这么一通说,那么自己肯定就会很卖力地去卸车了。 卸车?据辛铭哥说,不是昨天下午刚刚招来了两个熊狗熊一样体型的打手么,看来俩打手的文章就在于让自己卸车上! 叶辉坐在那里,心里不住地冷笑。姥爷和大舅用这个温水煮青蛙的手法,把叶清河煮了二十多年,眼看就要煮熟了,现在轮到煮他的儿子了! “庄队长,到底有没有活,这都几点了!”随着中气十足的声音,两个彪形大汉走进来。 其实,“中气十足”和“彪形大汉”这两个词,用在这两个人身上都有点稍显无力,还不足以表现这俩人的特点。因为大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瓮声瓮气,类似于大型猫科动物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而彪形大汉四个字,明显不足以表现这两个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要超过三百斤的大狗熊。 俩人往办公室里一站,屋里的光线马上黯淡许多,好像阴天了一样。 叶辉猜想这应该就是那高家两兄弟,一看就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倒瓜子的肥猪脸,眼睛又短又细,看人的时候冒出一缕凶光,尤其是一进屋就斜着眼看叶辉,凶光里满是挑衅的味道。 这要是换个胆小的,一看俩狗熊眼里的凶光,大概骨头都吓酥了。 辛铭说的不错,这俩家伙一看就是好勇斗狠、心狠手黑之徒,叶辉被四只猪眼一样的小眼睛盯得心头火起,只不过叶辉完全能压得住火,他们不是冲自己来的吗,那就看看你们怎么表演? “别急别急,待会儿肯定有活。”装逼满面堆笑地解释,叶辉看得很明白,装逼的满面堆笑不是装出来的,看来这小子真心对俩打手陪着小心。 “能不急吗!”一只狗熊盛气凌人地叫道,“我们兄弟俩就是听说你们这里活多,挣钱多才来的,这样干闲着什么时候才能挣到钱?” “马上,马上,马上来一车翡翠原石,我不安排别人,就让你们三个人去卸。”指着叶辉介绍,“这位是厂长的公子,不能不照顾一下,小叶,这兄弟俩也是刚来的,姓高。” 俩狗熊高高地昂起头,居高临下地再次斜眼看着叶辉,叶辉只当没看见,眼睛看墙。 “他妈的——”一只狗熊开始骂骂咧咧的,有找茬的意思。 装逼赶紧使眼色,意思是让俩狗熊别急。 “哎哎哎,来车了,你们三个去卸车吧,跟我来,我给你们说说怎么卸。”装逼先走出办公室,对叶辉三人招招手。 一辆后八轮的大货车开进来,正在往原石仓库倒车。 挑着一摞货板的叉车也马上开过来待命。 “卸原石虽然累点,但在这个仓库里是最来钱的活。”装逼给三个人讲解卸车流程,“你们三个就是把一袋一袋的原石码到货板上,然后跟着叉车进去把袋子在仓库里码好,简单吧!卸这么一车六百块,你们三个人正好每人分二百,开始干吧。” 叶辉知道翡翠原石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些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车上这些原石都用密实的蛇皮袋装好,看样子一袋原石总有三、四百斤的样子。 这样重量的一袋原石,要是一般人的话,大约需要四个人才能抬到货板上。 高家两兄弟再次挑衅地斜一眼叶辉,然后兄弟俩分站在货板两边,两腿分开身形站稳,蹲下身子抓住蛇皮袋,两膀一晃居然把蛇皮袋给搬起来了,顺着搬起的势头身体一扭,袋子就被放到了货板上。 哇!底下发出一片惊呼声,装卸队另外还有十几个装卸工,现在还没分配到活,闲着没事就站在下边看他们三个卸原石。平常这样一袋子原石他们都是四个人抬,还得配合默契才能码到货板上,现在看到一个人就能搬起一袋原石,他们全惊呆了,这简直是神力啊! 第457章 劳动事故 看到这样惊人的场景,开叉车的司机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令人震撼的神力,不由自主挑起大指:“牛*逼,高人!” 高家兄弟在众人景仰的惊呼声中,很快就码起一个货板,叉车往后一倒车,扭回头挑着满满的货板进仓库了。 洋洋得意的兄弟俩扭过头来,盯着站在车上看呆了的叶辉,指着又一辆开上来的叉车:“我们进去卸车,等我们回来你就码好了啊!”跟着叉车就要走。 叶辉在他俩身后摇了摇头:“搬不动,没那么大劲儿,二百块钱挣不了,你俩一人三百吧!”说着就要下车。 “站住!”一只狗熊炸雷一样吼了一嗓子。 叶辉站住了:“你干嘛吓我一跳?” “干嘛?你他*妈想偷懒是吧,赶快卸车!”两只狗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始左右按动拳头,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这声音在下边那些装卸工听来,比拉枪栓的声音还让人心惊胆战。 叶辉反而笑了:“怎么着我要是不卸的话还要揍我啊?二位老兄身大力不亏,我没你们那么大力气,实在搬不动,也不能把人逼死吧!” “老子数到三,立马过来卸车!”一只狗熊咬着牙,眼里凶光毕露,“一,二——” “停!”叶辉慌了,伸手冲俩狗熊做阻止状,然后惶急地扭头冲着车下的装逼大喊,“庄队长你快给说说,这个我真的搬不动啊!” 装逼很淡定地笑笑:“搬不动你帮着抬抬,说好三个人卸车,你要是不干也说不过去。” 这话一出,所有的装卸工全部惊疑地盯住装逼,然后再抬头看看俩狗熊,再看看叶辉,大家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装逼这不是明摆着想让俩狗熊把新来的青年打死吗! 叶辉指戳着装逼:“看来你是要逼死我啊!” 装逼很阴险地笑笑,不置可否。 “好啦好啦,我来啦!”叶辉一脸无奈地走到俩狗熊旁边,“大锅,如果实在搬不动咋办?” “搬不动不行!”俩狗熊蛮横无理。 “两位大锅明摆着这是要我死啊!”叶辉苦了脸。 “我们能搬,你就得搬,你他*妈就是想偷懒,看来不教训教训你是不行了!”俩狗熊说着抡起拳头就要动手。 “慢着慢着!”叶辉连忙阻止,“我搬我搬,两位大哥靠后,别搬不起来给你们砸着脚。” 俩狗熊冷哼一声,分别往车厢两边靠了靠。 叶辉一脸凝重,也学着俩狗熊的样子两腿分开身形站稳,然后俯身两手把住了蛇皮袋。 下边那些装卸工全部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虽然叶辉一米八的个头看起来也很魁伟了,但是跟俩狗熊一比那简直就是太袖珍、太苗条,他怎么可能搬得动三、四百斤的东西呢! 叶辉撅着屁股不动,下边的人都给憋得难受。 “嗨!”叶辉忽然大叫一声,把下边的人都给吓一跳,然后只见叶辉悠悠晃晃直起了身子,他居然真的搬起了袋子! 哇!下边响起一片更大声的惊呼,高家兄弟能搬起袋子虽然令人惊叹,但毕竟他俩狗熊一样的体型在那里摆着,也不算太出意料,但是叶辉只不过是一米八的大高个,是正常体型,居然也能搬起袋子,这可就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装逼更是大出意外,脸色都变了。 不过叶辉看起来太吃力,搬起袋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他还想努力地迈一步把袋子码到货板上,可是他刚刚抬腿就坚持不住了,大叫一声身体前倾,那个袋子再也抱不住,就像推铅球一样被他双手推了出去。 其中一只狗熊就在他前边的车厢边上站着呢,一袋子原石正好砸在他的前胸,猝不及防之下他被砸得往后仰倒,连人带原石一块儿掉下车去。 一片惊呼声中,那只狗熊仰身落地,一大袋子原石砸在他的胸前,就像挤爆一只西红柿一样飞起几道血线,这只狗熊七窍流血,哼都没哼就死了。 “耀武——”车上另一只狗熊大叫一声跳下车,手忙脚乱搬开袋子,但是搬开有什么用,那个叫高耀武的狗熊前胸都给砸扁了。 高扬威拽起他的兄弟,“耀武”、“耀武”地呼叫一番,奈何他兄弟已经死透,叫不活了。 “你——”高扬威放下兄弟,眼睛死死盯住车上的叶辉,“草拟玛的我杀了你!” “别别别……”叶辉慌了,连连摇手,“你刚刚也看得明明白白,我不是故意的,这是劳动事故,是庄队长安排卸车的,庄队长负责!” 说完不等高扬威爬上来,就一个侧空翻下车,从另一侧嗖嗖地跑了,跑得那个快,目测百米的成绩不会高于十秒。 等高扬威转到车这边,叶辉早没影了。 …… 承祥公司的仓库里死了人,警察很快就到了现场,一番勘察之后,又挨个询问了现场目击者,调取了监控录像,各种迹象表明,这只是一起生产安全事故,无须立案。 虽然高扬威一直在软硬兼施地要求警察立案,要求警察抓捕叶辉,但是办案警察并不理睬他。 事故的当事人叶辉吓得躲起来了,警察想找他做笔录也没找到人,但是这并不妨碍警察的认定,所以警察很快就撤了,善后事宜自有用人单位处理,如果死者家属不服,可以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这些都跟警察没有半毛钱关系。 高扬威悲痛欲绝,赤红着眼睛薅住装逼:“草拟玛都是你的好主意害死了我兄弟!” 装逼被提着脚都离地了,吓得脸色干黄:“大大大大哥——” 高扬威满腔悲愤无处发泄,哪管他说什么,乒乒乓乓一顿老拳,醋钵一样大的拳头打上,简直比挨一下铁锤还重,装逼痛哭求饶,惨号连连,“大哥别打、大爷、爷爷、老爷爷——救命……” 很快装逼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高扬威把死狗一样软哒哒的装逼往地上一掼,抱起兄弟尸体转到成品库那边,冲进白玲琳的办公室。 白玲琳正在抱着电话跟亓开胜紧急汇报情况呢,仓库里死了人,警察都来了,白玲琳岂能不知道,她只是没露面而已。 叶清河这个一把手身份,只有厂里出了事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来,当时是叶清河在现场跟警察交涉的。 “怎么办?我看那个高扬威有点疯了,再说怎么跟丁大虎交待?我就怕他狮子大开口讹咱——”白玲琳突然住嘴了,她惊愕地看到高扬威抱着满身是血的高耀武走进来。 “你他*妈害死了耀武,我要你偿命!”高扬威眼珠子都红了。 “别,你别激动——”白玲琳吓得绕着桌子躲闪,“这事好商量,怪都怪那个姓叶的,我可以帮你找他,再说这事都是亓厂长一手操办的,跟我没有关系呀!” “姓亓的!”高扬威咬着牙,“带我找他!” “好好好!”白玲琳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你稍微让让,我先出去,我害怕!” 高扬威一侧身,白玲琳“嗖”一下子窜出去,急匆匆在前边领着高扬威去亓开胜的办公室。 亓开胜在电话里听到声音比较乱,但是听得不是很明白,不知道白玲琳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正想叫人过去看看,白玲琳就脸色煞白地跑进来了。 “你怎么回——”亓开胜话没说完,已经看到随后跟进来的高扬威了,横抱着满身是血的高耀武。 高扬威走上来把尸体小心地放在亓开胜的班台上,血红的眼睛盯着他:“姓亓的,这事怎么办吧?” “怎怎怎么办?”面对巨人一般的高扬威,眼珠通红就像要择人而噬,亓开胜吓坏了,“怎么办都行,你说咋办就咋办,行不行,你先冷静冷静,我跟大虎商量商量行吗?” “商量你*妈*比啊!”高扬威暴怒地一拳砸在班台上,“要不是你叫我俩替你教训那小子,我兄弟能死吗?啊,你他*妈快说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办?”随着这一声,叶辉举着手机走进来,“刚刚你们的对话我可全给录下来了,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我草拟玛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高扬威瞪着血红的眼睛随手抄起亓开胜的老板椅,抡起来就砸向叶辉。 叶辉一侧身,老板椅挟着风声扫空了,不等高扬威回过身来,叶辉一脚踹在他的侧腰,这一脚不知道有多大劲道,高扬威被踹得脚都离了地,连人带椅子撞到墙上。 摔在墙根的高扬威鼻子里喷出一股白气,两手划拉着还想往起爬,可是叶辉已经跟上来抄起老板椅重重地砸在高扬威背上,高扬威被砸得“嗷”一嗓子。 看样子叶辉根本就没把高扬威当成一个活物,老板椅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就像在夯击一个大沙袋。 高扬威体型巨大,皮糙肉厚,椅子砸在他背上,虽然砸得他“嗷嗷”直叫,口吐鲜血,但是并不致命。 这一幕的观感太残忍血腥了,疯狂暴打的叶辉看起来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阵狂风暴雨的夯击之后,老板椅的最后一下砸在高扬威头上,只听一声闷响,高扬威头破血流,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亓开胜和白玲琳直接吓得变成两尊雕像,在他们心中以为高家兄弟就是最狠的人了,目睹了眼前一幕才彻底明白,叶辉才是狠人! “姐姐姐——姐夫,”亓开胜举着电话结结巴巴叫着,“你你你你快来,叶辉疯了!” 叶辉扔掉椅子,冷冷地看着打电话的亓开胜。 那个叫魏凌天的大舅不是一直躲在幕后指挥吗,看看这次他是不是该出面了? 厂里出了人命事故,而且还闹起来了,得到消息的魏凌天很快驱车来到承祥宝钻加工厂,他急匆匆走进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小舅子亓开胜。 亓开胜被捆了起来,挂在了门口对面的墙上,白玲琳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办公桌上放着一具体型硕大的尸体。 “这是谁干的,放肆!”魏凌天当时就怒了。 “姐夫救我……”亓开胜一看给他撑腰的来了,胆气顿壮,大喊起来。 “大舅,你来了,是我把表叔挂上去的。”叶辉手里提着那把变了形的老板椅,站在房间正中,凛若寒霜。 说实话,假扮成叶辉称呼这种人渣为“大舅”,刘富贵心里简直就像吞了苍蝇一样不舒服,恨不能上去把这小子先暴打一顿。 “放下来,马上放下来!”魏凌天指着叶辉怒吼着,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叶辉展露过武功,而且现在叶辉手里还提着一把椅子,魏凌天早就上去俩大耳刮子了。 亓开胜是厂长,论辈分又是叶辉的表叔,最重要的是代表着齐家的利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叶辉明目张胆把亓开胜挂在墙上,分明是对齐家赤果果的打脸。 承祥公司是谁的天下?叶辉一个外戚这是公然造反! 甚至魏凌天一刹那想到了要报警。什么外甥不外甥,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大舅,这事容我分辩两句。”叶辉把自己的手机打开递过去,“你看看刚才我录的视频。” 刚才高扬威和亓开胜的对话,都被叶辉完整地录了下来。 “看明白了吗大舅,如果不是我机灵,现在躺在那里的就不是高耀武,而是我。”叶辉指指班台上的尸体。 “这兄弟俩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其实昨天晚上我专门去做了个调查——顺便透露一下,我在部队干过侦察兵——这兄弟俩在拳击队的时候,就曾经把两个路人打成重伤,跟了丁大虎以后,一共故意伤人十七人次,其中重伤五人,两人成为永久残废,轻伤八人,五级伤残以上的就有四人。” 叶辉说着提着椅子走到刚刚醒过来的高扬威旁边:“据知情人描述,高扬威其中一次把人打成永久残废,就是用马扎砸那人的后背和四肢,一直打碎了十个马扎,大概就是这样砸的。” 说着,叶辉抡起了手里的老板椅,重重地砸在高扬威背上,刚刚苏醒过来的高扬威被砸得“嗷”一嗓子。叶辉这回不再砸头,而是疯狂地用椅子夯着高扬威的后背。 高扬威体型巨大,皮糙肉厚,椅子砸在他背上,虽然砸得他“嗷嗷”直叫,口吐鲜血,但是并不致命。 可是在魏凌天他们眼里,这一幕却是相当地残暴血腥,疯狂暴打的叶辉看起来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魏凌天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他万万没想到叶辉居然如此狂暴,记得小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的,跟他的父亲叶清河一样看起来很温顺呀,难道当了六年兵见过血,就变成了嗜血狂魔了吗? 一直把高扬威砸得再次昏死过去,叶辉这才停手。 “大舅,我这样打他并不是给别人报仇,是给我自己报仇,假设我打不过他们兄弟俩,我的下场绝对不会比他们现在好过。冤有头债有主,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是谁指使的,就是这个姓亓的,我只是先把他吊起来了,还没打他,现在我要开始刑讯逼供了。” 话音未落,叶辉已经身形一闪来到亓开胜身前,抡起椅子夯在亓开胜的肚子上,打得亓开胜身体往后一荡,后背撞在墙上,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来。 叶辉才不管他是不是吐血了,轮着椅子,连续击打,就亓开胜这养尊处优的小身板,他可没法跟那两只大狗熊比,仅仅挨了几下他就受不了,感觉要被打死了,他“嗷嗷”惨叫,惨叫里面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求救声。 “嗷嗷姐夫……救命……嗷嗷救命……姐夫嗷嗷……” 魏凌天怒声大喝,喊的嗓子都直了,但是根本制止不住狂暴的叶辉,他又不敢上去拉他,一看他像只发狂的雄狮一样的样子,现在不管谁上去拉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会毫不犹豫的把拉他的人给打倒在地。 可是任由叶辉这样打下去,亓开胜很快就会被打死,魏凌天只好赶紧报警。 叶辉才不管他报不报警呢,他又连续击打了几次,眼看亓开胜就要昏死过去了他这才停手,掏出手机给他录像,“赶紧说实话饶你一死,要是敢说一句假话立马把你的脑袋给你打下来,我问你,我跟你无冤无仇,以前也并不认识,为什么要指使这两只大狗熊想把我弄死?” 亓开胜都要被打的命都没了,他现在怎么可能还会去替别人隐瞒,只要说实话就能活命,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我说我说我全说,是姐夫哦不是你大舅,是他指使的他让我这么做的——” “你放屁!”刚刚打完报警电话的魏凌天怒吼一声,他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居然这么软骨头,打这么两下就什么都秃噜了,你稍微坚持一下就不行吗,他还能打死你不成。 “他说你放屁。”叶辉抡起椅子,朝他肚子又是猛力一击。 “嗷嗷……”亓开胜惨叫两声,嘴里嚼着血沫嚎叫道,“我哪里放屁了,这是你用脑子想想就能知道肯定是他指使的,他就是怕你们爷俩抢他的公司,他就是想弄死你这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魏凌天这个恨呀,真恨自己不是当兵的手里没有配枪,他真恨不能举起枪一梭子把亓开胜这个软蛋给突突了。 “放你妈的狗臭屁,小辉是我的亲外甥我能那样做吗?是谁指使你陷害我的?小辉给我使劲打,打死这王八蛋!”魏凌天破口大骂,他是真想杀人灭口啊。 “大舅是你让我打他的吗,而且要求我把他打死?”叶辉一脸惊喜的看着魏凌天,同时手里的手机悄悄调转过来对准了他。 第458章 打掉牙和血吞 “对,就是我说的,立马把他打死。”魏凌天恼羞成怒,只盼着赶紧把亓开胜打死,杀人灭口,激愤之下脱口而出让叶辉把亓开胜打死。 “魏凌天,你好狠毒,是你指使我弄死叶辉,现在又让他把我打死,你这是想杀人灭口啊!”现在是活命时刻,亓开胜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即对魏凌天反唇相讥。 叶辉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他举起手机微微一笑,“现在你们俩各执一词,我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你刚才不是报警了吗?那就等警察来了让警察调查去吧,你们说对不对?” 唔!魏凌天悚然一惊,头脑一下子冷静下来,让警察去调查?就是调查谁指使人害死叶辉这事吗? 魏凌天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且他也突然发现,自己设套,想要弄死叶辉,但是弄到现在,好像自己掉进了叶辉的套子里。 小王八蛋,以前看起来挺温顺的,他怎么会变得如此狡猾?难道他真的比他的父亲难对付? 魏凌天越想越害怕,他们父子以前对付叶清河是那么的得心应手,这就像跟一个臭棋篓子下棋,不需要动脑子就能很容易的获胜,久而久之也变得不看棋了,现在突然碰上一个下棋高手,他还是用对付臭棋篓子那一套走棋,怎么可能不输呢? “呵呵小辉呀,”魏凌天堆起满脸微笑,一脸长辈的慈祥,“刚才我看你都要把你表叔打死了,我也是急坏了,这才叫情急之下慌不择路,拨了报警电话,其实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管有什么矛盾咱们关上门来自己解决,怎么能让外人随便掺和呢,你说对不对?” 叶辉微笑着点头,“你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啊,那你说怎么办?” “你看是不是这样?”魏凌天现在完全不是刚才进来的时候那种满面怒容恨不能一下子把叶辉打死的模样,而是一脸的慈祥,甚至语气里都有一些讨好,“我看你现在也冷静下来了,你先把你表叔放下来,这个问题到底应该怎么解决,咱们都好商量,都是一家人,一切都好说,你看行不行?” “这个亲情啊还真是掺不了假的,你看你妈妈在世的时候,就我们兄妹俩感情最深,你是不知道啊,当初你妈妈生病去世,我实在是接受不了那个事实,差点都要跟你妈妈一起去了,感觉没有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没法活了。” “现在看到你啊就像看到我妹妹一样,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刚才我发火是真心恨你不成器啊,我是恨铁不成钢,这个你不会怪你大舅对你严格吧?” 叶辉冷眼看着魏凌天在说那些假惺惺的话,虽然很令人恶心,但是魏凌天的这种态度正是叶辉想要的结果。 就是要让你吃了亏,还得打掉了牙往肚里咽,还得陪着笑脸。 “我不会怪你对我严格,真的。”叶辉一脸真诚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理解大舅的一片苦心。”魏凌天立刻大喜。 “理解理解完全理解。”叶辉淡淡的说道,“我知道大舅一片苦心都是为了我好,那么为我好就好到底严格到底吧,既然我做了错事,反正你也报了警,那我就不能把这个混蛋放下来,要保持好现场,让警察做个了断,该杀的杀该判的判,每个人都要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啊,呃呃——魏凌天脸色一僵,本来他以为已经打动叶辉了,谁知道居然又被叶辉摆了一道,不过他毕竟狡猾,心里虽然恼怒,但是僵硬的面孔旋即又变成满脸微笑。 “你说的道理也是对的,不过对你严格是我的事,可不能让警察来乱掺和,真要是让警察把你抓走了,那不还是我的事,你大舅还不得到处找人把你捞出来?” “不用麻烦你捞我,就让我把牢底坐穿好了。”叶辉梗着脖子说。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又犯了倔劲儿!”魏凌天惺惺作态,拿出长辈的口吻,“我不是说了吗,不管有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不要让外人来掺和,更绝对不可能让警察把你抓走!好了,听我的话把你表叔放下来,待会儿警察来了,我会跟警察解释,然后还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商量,就这么办了听我的。” 好吧,叶辉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把亓开胜解了下来,不过即使把他解下来也不能让他这么舒服了,亓开胜是被叶辉狠狠摔到地上的。 一看亓开胜被放下来,魏凌天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叶辉暂时是被稳住了,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做,那可得从长计议了,因为他发现他们父子一开始太轻视叶辉,把事情想简单了。 这时外面响起警笛的声音,刚刚魏凌天报警,警察再次赶来了,魏凌天赶紧跑出去,他要给警察解释一下,先把警察打发走再说。 刚刚叶辉审问亓开胜用手机录像,并且把魏凌天口不择言的话都录下来,魏凌天都看到了,他发现叶辉太有心计了,很善于积累证据,这样的情况下要想解决问题,只能来暗的,绝对不要再心存侥幸跟叶辉动法律了。 魏凌天跑出去了,被狠狠摔在地上的亓开胜还在疼得乱哎呦。 “哎哟不好意思表叔,摔疼了没有?”叶辉故意用讥讽的语气说道。 “没没什么——”亓开胜感觉三叉骨都要被摔裂了,但是现在的他哪敢说个不字?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嘴里还得顺着叶辉说客气话。 “不可能吧,那么重摔下来怎么可能没事?”叶辉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真没事吗,你不会是为了安慰我故意强撑着吧?没事起来走两步,走两步我看看。” 叶辉越是这样阴阳怪气说话,亓开胜越是心惊胆战害怕,他总感觉叶辉的口气不对头,里面包含着大阴谋,现在是叶辉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当下强忍浑身剧痛勉强爬起来,一瘸一拐来回走了一圈。 “看吧,真的没事。”亓开胜咧开嘴想给叶辉笑一个,但是他受伤太重,浑身疼痛难忍,哪里能笑得出来,这一笑比哭都难看。 叶辉捏着下巴:“唔,还是有点不大对头,你好像硬撑的样子,我有点不放心,你身体到底行不行,胳膊腿的还能用吗?” “能能能……”亓开胜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现在他更害怕了,他分明感觉出叶辉是不怀好意,要不然自己是让他打成这样的,为什么他反而对自己表现得这么关心?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亓开胜对叶辉保持了十二分的戒心,你不是想让我自己说出胳膊腿的不行了吗,你越是想诱导我那样说,我越是不能随你的心意,于是亓开胜为表示自己胳膊腿的不但很好,而且还很有力气,于是当着叶辉的面儿抡胳膊踢腿地展示了一番,虽然这对刚刚挨过打的他来说做得很艰难很痛苦,但是为了不要着了叶辉的道儿,艰难点痛苦些也得忍着。 “不错不错,看来还真像没事的样子,不过我总是不放心啊,万一你这是在我面前硬撑,表示我没打坏你,可是过一会儿来人了你又反咬一口说是我把你打坏了,那也很麻烦……”叶辉捏着下巴一脸沉思状,看起来欲言又止。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出现那种情况,我真的没事,真的很好,请你一定要放心,要不要我发誓——”亓开胜说着举手就要发誓。 “哎——”叶辉一下子压住他的手,“没事别乱发誓,万一应验了呢!这样吧我想出一个好办法,为了证明你没有被我打坏,还能活蹦乱跳,那不是有个很好的试验品,你去打她两下我看看,哪怕只是捣两拳踢两脚呢,也说明你的手脚还能使出力气来。” 说着,叶辉往那边一指,他指的正是缩在墙角哆嗦的白玲琳。 呃,亓开胜有些犯难,白玲琳是他很好的玩具,近期玩得正上瘾呢,上去三拳两脚,有点舍不得。 “怎么着下不了手?”叶辉脸色一沉,“刚才她在办公室跟高扬威说那是你的责任,还把高扬威带到你的办公室,一到关键时刻就出卖你的女人,你还觉得她是好人?你不想想辛铭是她老公,她都能那样对待自己的老公,跟你算是什么关系,反咬一口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对啊!亓开胜一听恍然大悟,一点没错,高扬威就是白玲琳带到自己办公室的,现在高耀武的尸体还在自己的班台上放着呢,这翻脸无情的臭娘们! 而且亓开胜很清楚,叶辉这是恨白玲琳,要借他的手教训这娘们一下子,要是自己不动手,你想叶辉能善罢甘休吗? 要是他一怒之下又把椅子抡起来呢! “这就对了,对出卖你的女人绝对不能手软。”叶辉一看亓开胜怒气冲冲盯住了白玲琳,在旁边煽风点火,“过去打两下吧,出出气,同时也能表明你的手脚都没毛病。” “臭女人!”亓开胜怒骂一声,忍着带伤之体的疼痛大踏步走上去。 白玲琳听到俩人的对话早就吓坏了,一看亓开胜血红的眼珠子冲自己走来,吓得大声尖叫起来,虽然她不相信亓开胜会真的打自己,但是一看亓开胜那血红的眼珠子,满脸的怒气,她一看到就心惊胆战。 “你别过来别过来,我看着害怕,你别吓我啊——” 她还没说完,亓开胜已经撕住了她的头发。 亓开胜没那么弱智,让叶辉挑动一下就真的对白玲琳恨之入骨,认为是这个臭女人出卖了自己,他其实是看明白了叶辉恨白玲琳,到现在为止在一线陷害叶辉的都得到了报应,就是白玲琳还好好的,叶辉肯定不甘心。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亓开胜跟白玲琳仅仅是露水夫妻,把白玲琳打一顿就能换来自己的安全,亓开胜当然会毫不犹豫地下手了。 再说叶辉的挑动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明明是白玲琳把高扬威带进他的办公室的,这臭娘们难道就不会替他抵挡一下,把高扬威带到叶清河那里去吗? “你还敢叫!”亓开胜大声喝骂,骂得太卖力,嘴里嚼出一股子血沫来,这是刚才被叶辉用椅子夯肚子吐血的残渣,他抹一把嘴角,抹了一手血,这让他更是恼怒不打一处来,带血的手掌“啪”一个大耳刮子扇在白玲琳脸上。 “啊——救命——”白玲琳杀猪一样喊叫起来。 “还敢乱叫!”亓开胜打得性起,撕住白玲琳的头发更是卖力地拳打脚踢起来,白玲琳惨叫得都转了嗓子。 屋里有女人叫得这么凄厉,院里正在听取魏凌天解释的警察肯定要进来看看,进来正好看到亓开胜暴打白玲琳的场景,旁边还有一个青年在拉扯亓开胜的胳膊,看起来好像在劝说暴怒的亓开胜不要打了。 拉着亓开胜的正是叶辉,他看到警察往屋里走,就赶紧跑上来拉着亓开胜的胳膊,一边拉着他的胳膊一边小声跟他说:“打得好,就是这么打,我支持你,你看起来还真是大义灭亲啊,你是好样的,以后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你祸害我那事也算将功折罪了。” 这么一说亓开胜更是精神一振,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更加卖力地暴打白玲琳,要知道叶辉展示了他的好功夫,把高扬威那么厉害的大块头都一脚踢到墙上,然后展示了他的凶狠,用椅子几下就把皮糙肉厚的高扬威夯得晕死过去,这样的狠人谁敢跟他为敌? 亓开胜越打越顺手,简直是停不下来的节奏,根本就没注意到警察已经进屋。 等几个警察来到近前,叶辉赶紧放开亓开胜往后退开,同时还一摊手:“根本拉不住他,简直打疯了。” 两个警察上来,一边一个抓住亓开胜,上边拧住胳膊,下边一个扫堂腿,亓开胜噗通一声被摔翻在地,警察把他胳膊拉到后边,上了背铐。 打得性起的亓开胜倒地了还没看清是谁把他掀翻在地的,脸着地了本能地大骂起来:“谁他妈地给我下绊子。” 他的注意力全在叶辉身上,只看到叶辉退开,知道不是叶辉暗算他,那么除了叶辉是他忌讳的,其他人可就不放在他眼里了,所以拼命挣扎,破口大骂。 “这人简直是癫狂了,是不是神经有问题?”俩警察交换一下眼色,把铐子更是给他紧到底,都要勒进肉里去了。 随后跟进来的魏凌天一看眼前的场景,顿时有点蒙了,明明亓开胜是受害者,你看他满身满脸的伤,嘴里都还在吐着血沫呢,为什么要把他抓起来? “你们抓错了吧?不能抓他!”魏凌天的意思其实是说,警察要想抓人的话,其实最应该抓叶辉。 只是叶辉手里现在有一定证据,能够证明魏凌天指使亓开胜去对付叶辉,魏凌天生怕叶辉进了警局反咬一口,所以他也不敢让警察真正把叶辉抓走,刚刚喊出那句话不过是潜意识作祟而已。 俩警察已经把亓开胜上了铐子拉了起来,看一眼魏凌天:“我们刚刚看到他在打人,你看他把这位女士打成什么样了!” 魏凌天扭头一看,白玲琳披头散发,满脸是血,这难道是亓开胜把她打成这样的? 白玲琳跟亓开胜什么关系,魏凌天焉能不知道,据说俩人一直玩的挺嗨,关系十分密切,为什么亓开胜要打她? “小白,是开胜把你打成这样的?”魏凌天不敢相信的口气。 “不是他还能有谁?”白玲琳指着亓开胜,哑声哭诉,“这个丧尽天良的禽兽,他不是人,呜呜……” “你愿意指证他吗?”警察问白玲琳。 “我愿意,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的,警察同志你们也看到了,我就是要告他!”白玲琳咬牙切齿叫道。 “那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说着就把亓开胜往外推。 “哎哎哎——”魏凌天赶紧拦阻道,“这是我们这里的负责人,小白是他的手下,我觉得这里边有误会,我看还是不要麻烦你们了,这是我们自己解决好了。” “故意伤人,你们自己解决不了。”警察推着亓开胜脚步不停。 亓开胜一边挣扎着不愿意往外走,一边向魏凌天求助:“姐夫你快跟他们说一下,这就是个误会,我们可以解释啊。” “你们放开他。”魏凌天拉下脸对警察说道,“这是我们工作中的问题,警察插手确实不大合适,我想你们的冯局也不会支持你们这样武断地办案。” 承祥公司在星昌市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企业,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有一定规模的公司,魏凌天作为公司法人,跟市里面的头头脑脑肯定也能有一点交际,他嘴里所谓的冯局就是市警察局的一把手。 想不到他不抬出冯局还好,一旦抬出警察的上司,俩警察更反感了,当下再也不理魏凌天,推着亓开胜快步出去了。 白玲琳咬牙切齿跟在后面。 承祥公司跟市里的头头脑脑有一定关系,但是这魏家父子有个毛病,那就是过于势利眼,从来眼里只有那些头头脑脑身居上位说了算的,对一般工作人员就冷淡得很,一般都是代答不理。 就是因为魏凌天跟冯局有些熟识,所以对于本片的派出所警察根本看不上眼,平时也不处理关系,有事情了去派出所,一般都是搬出冯局来往下压,甚至给冯局打电话,让一把手给下面的片警施压。 时间长了,这一片的警察对承祥公司的魏家父子相当反感。 今天亓开胜打人这事,警察亲眼所见,胸前的执法记录仪都开着呢,而且挨打的那女的愿意作证,警察办案理直气壮,证据充分,也不怕魏凌天给冯局打电话。 即使冯局真想干预,到时候最多就是放了,总比现在就给魏凌天面子把嫌疑人放掉要好。 第459章 蛤蟆吞天 魏凌天一看警察不给面子,他只好给冯局长打电话,但是人家局长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方便接电话的,电话振铃一直没人接听,魏凌天没辙了。 他只好眼睁睁看着亓开胜被警察带走,而且警察的态度相当恶劣,铐子勒到底不说,还对亓开胜连踢了好几脚,嫌他唧唧歪歪不走。 白玲琳看来是真的被亓开胜伤了心,一边跟在后面走还一边撺掇警察打亓开胜。 魏凌天却是只能看着白白生气而毫无办法。 又有几个警察进来,看看班台上高耀武的尸体,还有口吐鲜血瘫在墙角的高扬威,有些奇怪,因为刚才来出警的就是他们几个,不是说明白了高耀武的死是劳动事故吗,刚刚高扬威还愤怒咆哮,要求警察把凶手抓出来。 为什么现在高扬威也受伤了? “他这是怎么回事?”警察环视魏凌天和刘富贵。 刘富贵说道:“他兄弟因为劳动事故死了,这位老兄气愤不过,把尸体扔到老板台上,非得要求赔偿不可,不给赔偿就自残,呃,就自残成这样了。” 其实,作为这一片的警察焉能不认识高家兄弟,他们兄弟打人伤人也已经不计其数了,被警察处理过多次,因为他们靠上了丁大虎,而且那些受害者一般也是敢怒不敢言,所以这兄弟俩到现在还逍遥法外。 今天弄个这样的下场,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警察又随意询问了一下,就带着亓开胜和白玲琳全部收队了。 因为魏凌天刚才在外面解释过了,报警是因为发生了误会,都是自己单位的内部矛盾,并对自己因误会报警向警察道歉。 警察走了,但是亓开胜在临走之时还一蹦一蹦地大喊大叫,大叫着姐夫救他:“姐夫你不能不管我啊,我都是给你办事,这都是听了你的话啊……” 魏凌天盯着亓开胜黑了脸。 “大舅,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刘富贵不紧不慢,就像散步一样走到魏凌天面前说道,“我觉得你不但不应该生气,而且还应该高兴,那个姓亓的也太不是东西了,你说他端咱们家的饭碗,吃咱们的喝咱们的,刚才居然还敢污蔑你,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抓起来?我觉得不但应该抓起来,而且还应该判刑,狠狠地多判几年,枪毙了才好呢,大舅,你说对不对呢?” 魏凌天陡然一惊,唔,他连连点头:“小辉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这混蛋我看今天一定是中邪了,我听人风言风语说他跟小白关系暧昧,打得火热,现在居然会把小白打成那样,还胡言乱语污蔑我,这要是让他继续说下去,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更荒唐的话来呢。” 现在魏凌天最担心的,就是亓开胜到了派出所乱说,万一他把自己指使他祸害叶辉那事也说出来,简直就相当于雇凶杀人了。 “对对一点没错,”叶辉点着头表示赞同,“我看他简直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这种人还是关起来比较安全,要不然让他咬着就够受的,大舅你说他进去以后还会不会乱说呢?” 嗯——魏凌天沉吟了,叶辉所说正是他最担心的。他暗暗打量一下叶辉的脸色,怎么感觉叶辉这是话里有话? 然后魏凌天细细一想,叶辉这绝对是话中有话,刚才这小子用椅子打亓开胜,自称那是刑讯逼供,他在逼什么供? 还不是想让亓开胜承认,高氏兄弟是他故意安排来的,目的就是想弄死叶辉。 他的逼供还是很有效果的,刚才亓开胜已经什么都说了,也就是说,叶辉这小子什么都知道了。 而且这小子不但逼供,而且还用手机录了像,亓开胜被打急了指认魏凌天的时候,魏凌天气急了大叫着让叶辉打死亓开胜,这些画面叶辉也全部录了下来,魏凌天看到了他录像的动作。 “这小子很棘手啊!”魏凌天暗自焦虑起来。 “大舅,既然亓开胜说的那些都是胡说八道,那这俩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辉指着堆在墙角的高扬威和班台上的尸体,故作糊涂地问魏凌天。 “这个嘛——”魏凌天略一思忖说道,“也可能是亓开胜那混蛋跟这俩人有什么内幕交易,现在没法交代了才乱说一气。” “这么说来,别看大舅跟亓开胜是实在亲戚,而且对他委以重任,可是这混蛋一点都不感恩,这简直就不是好人啊!”叶辉故作夸张的说道。 “嗯确实不是好人,”魏凌天点着头说,“以前我看他还挺老实的,就让他过来跟着你爸一起干,一开始你爸也说他能力还可以,我也就放心了,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在背后搞小动作,欺下瞒上,我也是很失望。” “是啊是啊,”叶辉点着头表示深有同感,“这事如果让我爸知道他肯定也会感到很失望,本来加工厂这一片就是由我爸负责,那亓开胜只不过是个副手,就是因为我爸相信他,大事小事都交给他处理,我爸专心负责车间那边,力求保证质量,亓开胜,这可真是辜负了我爸对他的一片厚望。” 嗯,魏凌天明明知道叶辉话里有话,但是他一时也不能反驳出来,只能勉强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事情都已经清楚,咱们也知道亓开胜的为人了,那么这样的人就绝对不能再用。当然了,我知道要是把他赶走的话我大妗子肯定会很难过,可是亓开胜自己不走正道,咱们这也是无奈之举,你说呢大舅?” 魏凌天这回可不能再点头了,他看了叶辉一眼,心里更加沉重起来,这小子说话还真是强势啊,三言两语之间就差点让他带进沟里,如果魏凌天一点头,那么亓开胜就算被开除了。 可是如果否定叶辉的话,那魏凌天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刚才你也是在说亓开胜让人失望来着! “小辉啊,你说的很对,咱爷俩的意见现在是统一的,而且我跟你一样想到了,如果就此不用他了,你大妗子肯定很难过,光是她那一关就不好过啊。” “我觉得倒也未必。”叶辉很热情地凑过来献计献策说,“反正今天亓开胜跟大舅你争执的场面我都录下来了,说来说去,还幸亏这事是他胡说八道,要是他说的是真的,不但咱们至亲出现矛盾,而且这算是雇凶杀人啊,要是坐实了大舅你还不得坐牢啊——你说这事多严重!” “你把我录下来的视频拿回去给大妗子看看,我大妗子是明白人,一看她弟弟像疯狗一样胡咬乱咬,大妗子肯定会义愤填膺,就是大舅你不怪亓开胜,大妗子也一定会大义灭亲,我完全相信这一点。” “不会不会。”魏凌天连连摇手说,“你大妗子平常看着挺明白的人,但那得分什么事,她们姐弟从小感情好,一旦有事牵涉到她的弟弟,你大妗子就犯了护犊子病,不管她弟弟是对是错,反正她弟弟一概都是好的,坚决不跟你讲道理。以前这样的事发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现在一旦牵涉到她弟弟的事我就头疼。” “这可怎么办好呢,真是难为人啊。”魏凌天头疼地托着脑袋,看起来十分为难的样子。 他确实头疼,确实为难,但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头疼他的老婆,而是头疼叶辉。 俩人一来一往地对话,魏凌天感觉就像在跟叶辉打太极,俩人推手,你来我往推来推去,彼此心中心照不宣,但是谁也不戳破,只是你来我往用那些皮里阳秋的话在较量。 不过魏凌天越是跟叶辉推手下去,他的心里越是沉重,因为他发现叶辉在步步紧逼,虽然言语的表面看起来平淡温和,但是话语里面的潜台词却是相当厉害。 第一步先诱导着魏凌天同意亓开胜人品不行,不能用,这话魏凌天亲口说出来的,就权当给亓开胜的人品定了性。 然后叶辉继续紧逼,不着痕迹地说出他手里捏着重要的证据,就是刚才魏凌天和亓开胜的对话录像,亓开胜指证是魏凌天指使他雇人,要害死叶辉,而魏凌天气急败坏,指挥叶辉把亓开胜打死。 这份录像证据要是公开,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其中的猫腻,能看得出是魏凌天指使亓开胜无疑。 这事必须要赶紧终止,压制住,不要让它扩散,要是闹腾起来,虽然目标人物叶辉没事,但是毕竟已经出了人命,现在高耀武还在班台上躺着呢! 所以魏凌天用他老婆溺爱弟弟为由,想尽可能地不要处理亓开胜,但是叶辉马上亮出手里的录像证据,嘴里说是要给魏凌天的老婆看,其实潜台词到底要给什么部门看,就是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 这种情势之下,叶辉不依不饶,他手里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现在大家表面上一团和气,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两家的矛盾已经到了临界点,马上就要爆发,尤其是魏家想把叶氏父子置于死地而后快,这事大家都心照不宣,清楚得很。 既然叶辉掌握了魏家害他的证据,如果魏家现在不作出退让和补偿,叶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透了这一层,魏凌天知道既然自己的计划失败,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伤着叶辉分毫,反而让他拿到了证据,这种情况之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暂时稳住叶辉,不能把他惹急了。 其实,真正让魏凌天纠结的,就是加工厂的实权问题,亓开胜分明是个软骨头,稍微受点小苦头就秃噜秃噜全说了,把他姐夫给出卖了,还当面指证,这让魏凌天十分生气,也就是说把亓开胜撵走倒也不为难。 为难的是亓开胜离开之后,就怕叶家父子乘虚而入,掌握加工厂的实权。 从理论上说,偌大的一个承祥公司,如果仅仅让叶清河掌握加工厂的实权,也仅仅是一个实权而已,加工厂还是隶属承祥公司,这本来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可问题就在于,这些年以来,魏家父子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把叶清河煮了,一点一点把他边缘化,叶清河从最早的股东之一变成了现在的实际上的车间主任,按照这个发展趋势,魏家父子只要再稍微加把火,就能把叶清河彻底从承祥公司清理出去。 而且实际上叶清河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无力反抗,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叶清河就像一只煮熟了的鸭子,眼看就可以出锅上盘了,如果掀开锅盖,鸭子又扑棱扑棱飞了,这让魏家父子如何甘心? 所以,魏凌天决定让步,但是他心里有个底线,那就是亓开胜可以离开加工厂,但是公司还会向加工厂另外派一人接替亓开胜的工作,名义上是辅助叶清河,其实还是想让接替者像亓开胜一样掌握实权。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魏凌天决定让叶辉提条件。 “你说的很对,我觉得你大妗子看了视频的话她肯定也会火大了,也许就不再护犊子心理。”魏凌天很豁达地说,“而且这回亓开胜惹下的事情比较大,就像你大舅养了条狗,好吃好喝伺候着,没想到到头来却把你大舅咬了,你说你大舅会不会伤心?你大妗子更会伤心,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咱们不用这样吃里扒外乱咬人的人了,让他离开加工厂,你觉得怎么样?” “嗯嗯,很好很好。”叶辉高兴地点头说,“还是大舅杀伐果断,虽然他是你的重要亲戚,但是咱们也不能任人唯亲,用这样的小人,就应该这样做,我表示举双手赞成大舅的英明决定。” 虽然叶辉这些话看起来满是誉美之词,但是魏凌天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他觉得叶辉这些话里面的讥讽之意更浓一些,而且最让他心情沉重的是,刚才他震惊于叶辉的功夫厉害,然后就是发现叶辉很有心计,现在从他的言语当中,发现叶辉还十分奸猾。 感觉这小子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难对付了。 “那就这样吧。”魏凌天越想越心惊,他不愿继续跟叶辉说下去了,他打算赶紧回去找他老爹和弟弟商量商量,把叶辉的功夫好有心计还奸猾的可怕消息通报给父兄,大家坐在一起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应付突然出现的意外情况。 说着魏凌天吩咐人把高耀武的尸体还高扬威弄走,至于怎么跟丁大虎交待,对于魏凌天来说这也是很棘手的问题,看来少不得要破费一些了。 “我还很忙,就不过去见你爸了。”魏凌天走到门口说道,“你跟你爸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一下,不过不要说得太厉害,他血压有点高,不能让他太生气,反正亓开胜人品不行咱爷俩知道就行了,开除就是,然后我再从公司派个得力的人手来,接替亓开胜的工作。” 叶辉淡淡一笑:“大舅,我看派不派人倒也不急,以前的时候我爸是担心车间里干不好活,所以把全部精力放在产品质量上,他深入车间亲自坐镇,所以把厂里其他的事情交给亓开胜。这么多年了,我爸把车间里的人都训练成了精兵强将,不用他亲自抓产品质量了。” “所以亓开胜走了以后,我爸也应该抓一抓厂里的日常了,比方说一些人浮于事啦,财务漏洞啦什么的,我想以前的时候让那个人品不行的亓开胜肯定弄得一塌糊涂,乌烟瘴气,是时候让我爸下大力气抓一抓了,你说呢大舅?” 嗯?魏凌天心里就是一沉,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叶辉果然狮子大开口,他要求叶清河接掌加工厂的所有大权。 人事安排,财务安排,全都由叶清河说了算,他就能把加工厂牢牢抓在手里。 这是魏凌天所不能容忍的。 更让魏凌天不能容忍的是,叶辉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个事,大舅你这么忙我还是一块儿跟你说了吧,省得我专门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在家,啊,就是我爸的股东分红问题。” “听我爸说好几年没有看看公司的账本了,而且分红到底有多少了他现在也没个数,反正他知道公司到了现在的规模,作为叶家和魏家共同出资的公司,叶家总得有一半的股份,所以这个账要算的话倒也不难,大舅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咱们大家坐下了先把这几年的账本扒拉扒拉?” 魏凌天一听这话,差点没气得趴在地上,什么什么,叶家和魏家共同出资,偌大的一个承祥公司,你们叶家居然想占有一半? 这是要蛤蟆吞天吗? 你们叶家父子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嗯——”魏凌天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沉吟半晌说道,“这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我给你个实底,承祥公司能干到今天,当然有你爸的功劳,比方说产品质量在他的掌握之下就一直精益求精,从没出过什么问题。但是要说到一家一半,应该不是那样的,具体这事应该怎么弄,你最好还是回去跟你老爸好好交流交流再说。” “什么?”叶辉一听就火了,“不是一家一半?大舅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我太震惊了,我刚才说一家一半还是少说了呢,公司这事的来龙去脉我又不是不知道,一开始就是从我爸承包的果园说起,其实不但是以前,就是现在,那片矿山的承包权还在我爸手里,也就是说,我一直以来就知道我们叶家应该占有公司一大半的股份,但是我爸那人比较谦虚老实,他总是说不要让我计较,当初两家出资,一家一半就行了,都是至亲,不要因为那点股份的事弄生分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第460章 把人玩死的节奏 魏凌天被叶辉嘚啵嘚啵这一番话说得简直懵了,可以说他万万没想到叶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者说,他万万没想到叶氏父子居然是这样想的。 这几年本来在魏家父子的心目中,承祥公司已经完全是他们魏家的,几乎跟叶清河没什么关系了,叶清河充其量就是在他们公司的加工厂打工的一个车间主任而已。 没想到他们叶氏父子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不但认为公司有他们的一份,甚至无知狂妄到认为给他们一半都嫌少,他们认为叶家应该占一多半。 这就不是蛤蟆吞天了,简直是微细菌吞天! 魏凌天再也忍无可忍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叶氏父子狂妄无知到这种程度,也就是说他们父子正在没日没夜地惦记着承祥公司,认为承祥公司有他们叶家的一多半,无时不刻想把他们的一多半拿回去,这会让魏凌天寝不安席。 “小辉,你们爷俩真的是这么想的?”魏凌天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啊,事实就是如此,我们也是这样想的,这有什么问题吗?”叶辉看起来比魏凌天还感到奇怪。 看来他们父子是一根筋认准了这事,那么魏凌天必须要跟他们说道说道了,必须要把他们这种错误的思想打压下去,必须要让他们不再惦记承祥公司了。 “小辉啊,有些事我觉得是误会了,或者说,是你爸把一些事情想简单了,这个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魏凌天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你刚才说的唯一一点对的地方,就是一开始的时候你爸是用他承包的果园入股,但是现在你再回头看他的入股,其实股份少得可怜,他不就是拿了几年的承包费嘛,其他所有开厂子、开公司的经费全是我们魏家出的。” “你爸那点少得可怜的股份,这些年来我们多发给他的工资,已经帮助你们家在星昌买的那处楼房,已经全部给付出去了,也就是说,你爸所谓占有的那点少得可怜的股份早就已经花光了,甚至现在算账的话他还透支了——只不过咱们都是至亲,而且你妈都已经去世了,我们也是照顾你爸,透支点也就算了。” “这下你明白了吧?现有的承祥公司是我跟你姥爷和你小舅费尽心力发展起来的,你也知道你爸虽然名义上管着这个加工厂,但他一直在车间里工作,厂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亓开胜在管着,你爸他根本没出力,要是按劳取酬的话,他最多就是拿个车间主任的工资,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哦,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叶辉点头。 魏凌天一愣,本来他听叶辉说的那么肯定,看来他们父子根深蒂固就是那样认为的,要想改变他们的想法应该没那么简单,没想到叶辉却是这么通情达理,不过这样最好,省得他们老是惦记公司的股权。 “既然明白就好,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爸可能还是老脑筋一根筋,你把我说的这些话回去跟他说说,他要是不明白,理解不过来,你就给他解释解释。” “嗯,”叶辉点头,“晚上回去我就跟我爸说,给他解释清楚,反正我是听明白了,大舅你的意思就是说,因为我爸一直在车间里干活,干的是车间主任的活,也就是付出了车间主任的贡献,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道理。”魏凌天称赞说。 “那就好办了,晚上我回去跟我爸说一下,你回去也跟我姥爷说一下,要不然从明天开始,让我爸去公司总部上班,至少给他一个独挡一面的副总职位,而且管事越多越好,这样也让他多操操心,多付出一点贡献,毕竟占有公司一大半股份的股东,老是当甩手掌柜也不是个事儿,你说呢大舅?”叶辉认真地问魏凌天。 魏凌天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感情说了半天白说了,绕来绕去,还是被这小混蛋给绕进去了,这小混蛋还是咬定了他们叶家占有一多半股份,这话让谁听了不得气死! “叶辉你们父子也太不自量力了吧?”魏凌天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我也不跟你废话,简单明了一句话,这个承祥公司是我们魏家的,跟你们叶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爸在加工厂干活,跟其他员工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一个打工的,愿意干就在这里干着,不愿意干就给我卷铺盖卷走人,这下够明白吧?” “承祥公司是你们魏家的,跟我们叶家没有任何关系?”叶辉就像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置信的事,嘴巴张得老大半天不能合拢。 然后叶辉接着也爆发了:“我擦姓魏的你们也太狠了,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啊,原来你们一直把我爸看成一个跟在你们姓魏的屁股后头混饭的可怜虫啊!天地良心,你们这样想也不怕天打五雷轰,明明是两家合伙的企业,你们魏家一句话说跟我们叶家没关系,那就没关系了吗?” “如果我们现在说一句跟你们姓魏的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姓魏的赶紧卷铺盖卷走人,你们会同意吗?” 魏凌天一看叶辉跟他瞪眼,一副马上就是发飙的模样,看那样子,好像气得恨不能马上蹦上来把他掐死,魏凌天知道叶辉当兵六年功夫很厉害,他可是光棍不吃眼前亏,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而且这小混蛋伶牙俐齿,表面忠厚,其实相当奸猾,你跟他掰扯一顿,转来转去就会发现钻进了他的套子。 魏凌天转身就走。 叶辉脚步比魏凌天还快,一下子就到了魏凌天身边,这把魏凌天吓了一跳,心说这小混蛋狗急跳墙,想动武是咋的? 没想到叶辉根本理都不理魏凌天,一边快步往外走嘴里一边嘟囔:“怪不得别人都劝我小心姓魏的,还说姓魏的可能会杀人灭口,斩草除根,我还不信。刚才亓开胜那混蛋说是被姓魏的指使,要让俩姓高的把我弄死,我还是不敢相信,现在看来还真信了,果然是这么回事啊。还有我复员回来的途中差点被杀手杀死,要不是老子功夫高强还真被灭口了,弄来弄去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行,我得赶紧去报警,幸亏我都录了像手里掌握着证据,要不然还让坏人逍遥法外了呢!” “哎哎小辉你站住,慢走听我跟你解释。”魏凌天一听叶辉要去报警,他可急了,刚才被叶辉狮子大开口气急了,魏凌天只顾跟叶辉讨论公司的股权问题,一时倒忘了自己还有把柄落在叶辉手里。 这小混蛋要是去报了警,手里的证据应该说很有力度,而且现在亓开胜还在派出所,还没来得及把他捞出来,想订立攻守同盟也来不及,这小子又是把软骨头,叶辉去一报警,警察把亓开胜一审问,这小子还不得秃噜秃噜把什么都说出来啊! 不行,绝对不能让叶辉去报警,要不然这是会很棘手! 叶辉却是不听他的,继续快步往外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谁听你老家贼瞎喳喳,以前还当时最重要的亲戚,想不到合伙算计我们爷俩啊,你等着吧,等着我去报了警,让你们姓魏的有命挣没命花。” “小辉!”魏凌天忍不住大叫一声,“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你怎么就能当真了,怎么能跟你舅说翻脸就翻脸呢?有你这样的外甥吗?” 还别说,魏凌天这一嗓子还真管用,叶辉站住了。 回过头来盯着魏凌天:“我现在也不敢叫你大舅了,你给我个实底,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嗨,小辉啊,你脾气怎么就变得这么暴了呢!”魏凌天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刚才那样说话只不过是为了试探你,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你大舅的良苦用心呢!” “良苦用心?在试探我?”叶辉一脸不解的问道,“你试探我什么,为什么要试探我?” “这事不是明摆着吗!”魏凌天说道,“你看亓开胜人品不行,咱们决定不用他了,既然不用他了,那么还能用谁?你看你爸靠在车间脱不开身,即使我再找一个人来代替亓开胜,厂里这么多事他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接手,所以我想让你干个第二副厂长,协助新来的副厂长搞好厂里的工作。” “但是我又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有没有当领导的潜质,要知道当领导不但要有能力,有实力,还得有宽阔的胸怀,还得有容人之量,不是有那么句话么,男人的胸怀是冤枉撑出来的,要经得起事,经得起冤枉,这才是当领导的最基本素质。” “所以我就先试探试探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能沉得住气,没想到你经不起试探,稍微说点你不爱听的,你这不是就毛了,这让我怎么放心地让你当第二副厂长?”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叶辉点点头,“既然在你的试探之下我不合格,那么就别让我当这个副厂长了,我还是去报警吧。” 说完叶辉转身作势要走。 “你站住!”魏凌天又是大喝一声,“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了呢?我是在试探你不假,而且你也有点不大合格,可是我试探的目的不是说不合格就不让你干了,而只是给你提个醒,让你知道做领导应该具有一定的胸怀,要沉得住气,这次不合格是个教训,你大舅对你提出严厉的批评,你只要接受这次的教训就行了,然后咱们还是要把厂里的事干好,这回明白了吗?” “明白了。”叶辉点头,“不过既然我不合格,就是当上第二副厂长也未必能够胜任,我看还是算了吧。” 说完叶辉还是要走。 “小辉!”魏凌天简直要凌乱了,或者说,他简直要被叶辉折磨崩溃了,到底怎么说你才能不去报警呢,“你先别忙着走,既然你心里还有疙瘩,或者说咱们之间还存在误会,肯定就是有沟通不畅的地方,你到底需要什么,需要你大舅怎么做,你才能不节外生枝,不搞窝里斗,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把生意干好呢?” “哦——”叶辉沉吟一下,“大舅你的意思是,让我提条件是吧?” “也不是什么提条件不提条件,反正就是你理想中的处理方式是怎样的,你希望达到一个什么效果,大舅会尽量满足你。唉——自从你妈去世以后,你算是我最牵挂的人了,看到你就像看到你妈一样,我这也算是把你惯坏了,说吧,大舅怎么做你才能高兴?” “大舅你说的这是心里话吗?不是在逗我吧,刚才看你那么严肃的样子,没想到你居然对我这么好!”叶辉不敢确定地说。 “我说的是真的。”魏凌天认真地说道,“只要小辉你高兴,大舅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嗯,听你这样说,看来不是逗我,那我得好好想想——如果让我爸去公司总部当独当一面的副总,多管事的话……”叶辉捏着下巴喃喃自语起来。 魏凌天脑袋“嗡”的一声,他就怕叶辉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还不是明说要求把公司给他们叶家一半吗? “小辉,让你爸去公司总部这事,能不能从长计议,因为你爸常年在厂里的车间工作,突然一下子就去公司总部,我是怕他不适应,我看还是让他留在厂里,而且他也喜欢在厂里工作,他在厂里工作这么多年,什么都熟悉,我看也不用派什么第一副厂长了,就让他把大事小事抓起来,你再协助他,怎么样?” “这个嘛——”叶辉心里暗暗高兴,绕来绕去,总算是让魏凌天这老家伙妥协了。 其实叶辉的底线就是先让叶清河拿到加工厂的实权,然后把亓开胜弄走,现在既然魏凌天答应了,自己第一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叶辉知道自己仅仅是小胜,手里掌握的证据也并不能一下子就把姓魏的怎么样,即使让公安机关处理了魏凌天,那么还有魏友来和魏胜天呢,他们不还是照样把持着公司,而且既然魏凌天进去了,自己手里的把柄不管用了,那么想一下子拿过加工厂的实权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所以现在应该见好就收,不能一下子狮子大开口,让对方无法接受, “那好吧,”叶辉这才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脸上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大舅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我高兴的事,你尽量满足我,现在能让我高兴的事就是让我爸去公司总部,但你还是不能答应。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也是很有道理,我爸在厂里工作这么多年习惯了,也熟悉厂里的业务,那就让他把加工厂先抓起来吧,厂里的财务和人事什么的都要让我爸说了算,省得那些狗头蛤蟆眼的什么人都进来当官掌权,让我爸不好开展工作,你说这样行不行啊大舅?” 一下子把厂子的实权全部交出去,魏凌天有些不能接受。 “要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我高兴不高兴的无所谓,其实就是单单让我爸掌管加工厂,跟我的期望还是差距很大,我也是高兴不起来,那就算了吧。”叶辉以退为进,依然转身作势要走,看起来他不想跟魏凌天再啰嗦下去。 魏凌天权衡再三,知道今天不答应叶辉是过不去这个坎儿的,“哎哎,小辉你别动不动就走啊,就按你说的办,行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动不动就跟你大舅耍小孩子脾气了行不行?” 叶辉心里暗暗高兴,这老家伙终于全部妥协了 不过他还是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大舅你还是有点说话不算话,口口声声说是只要我高兴就尽量答应我,现在仅仅我提出这么个小小的要求,看看把你为难的。” “不为难不为难,我只是想的比较多,比较细,很多事情总得多想想,比方说我想从公司总部派个人过来,协助你爸工作,这些也是想分担你爸的工作量,不要让他太累,这个你要理解大舅。” “大舅你说得对,我能理解。”叶辉又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来,“既然你觉得还是从公司总部派个人过来比较合适,那么我尊重你的意见,还是派个人过来吧。” 魏凌天心中一喜,本以为叶辉的目的就是要完全抓住加工厂的实权,没想到他居然百密一疏,做出这样的退步,那么派过来的人一定要是魏家的亲信,尽量抓住厂里的实权,能多掌握一点是一点,成为安插在叶清河这边的一颗钢钉。 “好好,既然小辉你这么善解人意,那我就考虑个人选,看看让谁过来合适。” “我倒是有个人选,让她过来最合适了。”叶辉建议道,“你看让我那表婶子顾淑慧过来怎么样?” “我是这样想的,虽然亓开胜人品不行,但是并不能代表表婶子人品就不行,你说是吧?”叶辉又开始嘚啵开了,“而且我早就听说表婶子在公关部一直干得很好,能力出众,有这样的精兵强将过来辅助,加工厂肯定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问题。再一个呢,把表叔撵走了,但是让表婶子过来加工厂工作,这样对我大妗子也好有个交代,你说呢?” 呃!魏凌天一下子没拐过弯来,让亓开胜的老婆顾淑慧过来?叶辉葫芦里卖的这是什么药? 难道让她过来,掌握在你手里,你还敢把她潜规则了咋滴? 虽然顾淑慧是亓开胜离婚以后续娶的老婆,年纪比叶辉大不了多少,但是怎么说她也是你的表婶子,要是贪图她的美色,那不乱lun了吗! 第461章 最毒妇人心 “顾淑慧不大合适。”魏凌天摇头说道,“她一直在公司的公关部工作,对加工厂的工作不熟悉,到这里来,不但不能帮上忙,而且有可能会添麻烦,我看还是考虑其他人吧。” 叶辉又是一下子阴了脸:“大舅,我发现你变了,变成了一个言行不一的人,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管什么事都会满足我,只要我高兴就行,但是你看,不管我提出什么建议,你全都给我否定了,你觉得这是让我高兴的节奏吗?” 呃,魏凌天被叶辉抢白得相当尴尬,他想反驳,但是一时之间又没有更好的反驳语言。 而且他又转念想到,不管自己现在答应叶辉什么条件,那都是暂时的,只不过是为了暂时稳住他,叶辉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这样的祸害,绝对不能让他留在世上,更不能让他留在承祥公司。 不就是让顾淑慧到加工厂上班吗,又有什么可怕之处?而且还是暂时的,只要自己尽快解决掉叶辉,解决掉叶辉之后马上把叶清河清理出去,顾淑慧到哪里上班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何必跟叶辉这楞头青争一时之短长。 “那好吧,就让你表婶调到加工厂这边来当第一副厂长,协助你爸开展工——” 魏凌天话没说完,就被叶辉很无理的打断了:“大舅,表婶子过来以后不能当第一副厂长,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表婶子一直在公司总部的公关部工作,对加工厂的事情不熟悉,如果让表婶子过来就当第一副厂长,他什么都不懂,就像你所说的她过来不但不能帮上忙,而且有可能会添麻烦,所以不能让她一过来就当领导,我觉得还是应该从她力所能及的基层干起,这一点咱们应该没有分歧对吧?” 这还叫没有分歧?魏凌天感觉都要被叶辉玩死了,这小子其实早就包藏祸心,但是他不管想说什么,自己先不说出来,而是诱导别人说出来,然后再借用别人的话去堵别人的嘴,这小子太奸猾了! “那好一切都听你的,就这么办吧。”魏凌天奸猾了多少年,想不到今天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叶辉面前被玩得团团转,他心里那个憋屈就别提了,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大舅你慢点啊,”叶辉对他身后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既然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得赶快去告诉我爸,就不送你了啊!” 魏凌天头也不回,感觉肚子都要气得爆炸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乱响。 你咬你的牙,叶辉才不管那些呢,反正他已经大获全胜,现在要赶紧去找叶清河,向他汇报这个好消息,还得赶紧跟他商量商量,厂里那些人事和财务大权,应该迅速抓在手里。 以前亓开胜的那些铁杆嫡系,这次必须要清理出去,换上叶清河信得过的人。 这可是叶家拿回属于自己的股份迈出的第一步,必须要走好! 下午下了班以后,叶辉父子和辛铭买上酒菜,都跑到辛铭家里来,三个人坐在一起商量事,首要的议题就是要对加工厂的人事调整来个大换血。 叶清河和辛铭在加工厂工作多年,对加工厂每一个人的能力和脾性都摸得一清二楚,当然选人的大原则不是能力和脾性,而是首先要看这人是不是亓开胜的人,只要是亓开胜的铁杆嫡系,就是能力再强也不能用,必须要坚决清理出去。 至于这些人清理出去以后公司总部会不会接收,那就不是叶家父子和辛铭需要考虑的了。 其他又有能力,正义感又强,而且跟叶清河关系不错,也同情叶清河的遭遇的人,那么必须要提拔重用。 叶辉对厂里这些人事关系并不熟悉,所以他更多的是在桌上做着记录工作,由叶清河跟辛铭讨论好,最后确定拍板了,用谁谁谁干什么样的工作,叶辉就在本子上把这人的工作安排记录下来。 为了尽快熟悉厂里每个人的脾气秉性,叶辉还根据叶清河跟辛铭的讨论内容,在本子上做了简略的备注。 今晚这顿酒可不比上一次,上一次叶辉面临被人整治的局面,而且辛铭明知白玲琳看不起他,在外面有人却无可奈何,而叶清河面临被魏家清理出局的境地,三个人情况都不妙,所以那天晚上算是喝闷酒。 可是今天晚上就大不相同了,一直以来叶清河被魏家父子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的把它煮熟了,这些年来叶清河一直是步步后退,虽然自己也能感觉到情况不妙,但他却无可奈何,今天叶辉为叶清河在承祥公司争到了一席之地,一下子掌握了加工厂的实权,这是叶清河跟魏家合作以来第一次占得先机,算是取得了破天荒的胜利。 叶清河心情之激动可想而知。 辛铭同样如此,这几年来他一直被白玲琳看不起,毫不掩饰她在外面有人的事实,作为一个男人,这种屈辱感对辛铭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但是他对白玲琳又毫无办法,只能咬牙切齿白生气。 可是今天白天,白玲琳被亓开胜暴打一顿,这简直属于狗咬狗,辛铭虽然跟白玲琳有夫妻之名,但无夫妻之实,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听到叶辉跟他汇报,当时狗咬狗的情形,辛铭的心情那真是要多爽有多爽。 今晚这顿酒那就喝得相当痛快了,三人越喝越高兴,越讨论越有劲头,气氛那是相当热烈。 他们把厂里重要的人事变更全都讨论完了之后,接下来没什么重要的议题,就说些闲话,叶辉笑着说道:“按理说白玲琳是受害者,到了派出所不过就是做个笔录,做完笔录他应该就能离开了,为什么都这个点儿了他还没回来呢?难道她没脸回来,又到别处去了?” “爱去哪里去哪里,死在外面才好呢!”辛铭恨恨地说道。 才说到这里,外面就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门锁一响,白玲琳推门进来了。 刚才白玲琳走到门口,正好听到辛铭所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时候她从来不在乎辛铭的言行,爱干什么干什么,爱说什么说什么,她觉得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晚上不行了,一听辛铭恨恨地说爱去哪里去哪里,死在外面才好呢!白玲琳鼻子不禁一酸,她觉得很伤心,她知道辛铭这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她很清楚辛铭到底有多恨她,同时也很清楚,作为一个男人,名义上的老婆公然在外面搞男人,对他不闻不问,毫不在乎,那种屈辱感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 以前觉得不在乎,但是今天她觉得很在乎了,她十分渴望能够在自己人生低谷的时候得到男人的呵护,还有得到家庭的温暖。 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警察问得很详细,白玲琳对亓开胜恨之入骨,丝毫没有隐瞒跟亓开胜的暧昧关系,并且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亓开胜身上,说他作为领导潜规则下属,自己跟他暧昧关系那是迫不得已。 然后就说到亓开胜无缘无故打她,她确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反正她是越说越伤心,越说越觉得亓开胜无情寡意,让她感到彻底心凉了。 在那个时候,白玲琳多么盼望有一个真正爱她呵护她的男人,也正是在她有这种心情的时候,才想到辛铭本来应该是那棵给她遮风挡雨的大树,唉,可惜辛铭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他当不起为她遮风挡雨的重任,他太穷了,没钱没势,还不如老婆能干,他太窝囊了。 白玲琳这时在下定决心,是时候跟辛铭离婚了,然后找一个自己能够靠得上的男人结婚,千万不能像现在这样给人当小三了,无名无分,而且还得不到真感情。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辛铭离婚,但是白玲琳此时的心情是最软弱的时候,在她临时还没有找到可以依靠的男人的时候,她还是希望这个名义上的男人能够给她软弱的心灵一点安慰,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辛铭说那样的话,这让本来就伤心难过的白玲琳更加孤寂苦涩。 “叶厂长来了。”白玲琳强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礼节性的跟叶清河打招呼,打过招呼以后瞟了叶辉一眼,她对这个年轻人现在是又恨又怕,恨的是亓开胜之所以打她,就是叶辉挑唆的,之所以怕他,是因为她发现这个年轻人很能打,功夫太厉害了,怪不得传说他是特种兵出身呢。 至于辛铭,白玲琳已经习惯了无视他的存在,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直接进卧室了,关上门来,里面再也没有动静。 其实对于辛铭来说,最让他生气愤懑的时刻,就是白玲琳很晚回家,然后把他当空气一样无视的时候,每每这种时候那种强烈的屈辱感就像毒虫一样在啃咬他的内心。 “辛铭哥,你别生气了,”叶辉看出辛铭的脸色不好看来了,俯身过去小声说道,“对于这种女人实在不值得生气,刚才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就按照咱们说好的去办,你可千万不要农夫和蛇对她心软。” 嗯,辛铭恨恨地点头:“你放心,我对她早就没有半点感情,早就心硬如铁了。” 这时只听到门锁又是一响,白玲琳拉开卧室的门探出头来说道:“对了辛铭,有点事,刚才我忘了跟你说,就是咱俩关系的问题,当着叶厂长的面我也不隐瞒,咱们俩的婚姻确实是很失败,不管是我对你,还是你对我都没有什么感情,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很久,我觉得是应该下决心来个了断了,所以我决定要跟你离婚,你觉得怎么样?要是没问题的话咱们俩明天就去把手续办了。” “没问题,”辛铭闷声说道,“谢谢你的善解人意,其实就是你不提出来我也早就想提出来了,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那好,明天咱们就去把手续办了,不过上午我会很忙,咱们下午去办手续。”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吃过午饭上班以后咱们民政局门口见。”扔下这句话白玲琳的脑袋就缩回去了。 “一言为定,哪个要是不去就是狗娘养的。”辛铭怒气冲冲又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白玲琳这样做那是早晚的事,早已在辛铭的意料之中,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被名义上的老婆像扔垃圾一样毫不怜惜的扔掉,那种强烈的屈辱感还是让他怒不可遏。 辛铭现在恨不能马上去民政局,也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了,把那些工作人员全部叫起来,加班加点给他俩把离婚手续办了,这对他来说才算爽快,才能让他快刀斩乱麻跟那臭女人从此再没半点关系,省的还有那一纸婚约在约束着他。 只是生气归生气,今天晚上想去办手续那确实是不可能了,再生气也只能憋一晚上。 第二天一上班,承祥宝钻加工厂就在会议室召开了中层以上干部会议。 叶清河作为厂里的一把手主持了会议,参加会议的还有从公司总部赶过来的人事部主任,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对厂里的人事进行大调整。 这位人事部主任临来之前已经得到魏凌天的指示,不管叶清河对厂里的人事安排作出如何调整,公司里都不要干预,人事部主任到厂里来的任务就是传达公司高层的意思,要求厂里现有的员工全部听从叶清河的安排。 至于叶清河清理掉的员工,开完会以后去公司总部,总部会另外给他们安排工作岗位。 魏凌天很清楚,叶清河既然要对厂里的人事进行大调整,他肯定首先要把亓开胜的那些铁杆嫡系给清理掉,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叶清河清理掉的人其实正是魏凌天信得过的人。 别看今天他们被叶清河给清理掉了,过不几天魏凌天重新收回加工厂实权的时候,还得重新启用这些厂里的老人到厂里主持日常工作,所以人事部主任到厂里来除了传达公司高层的意思,另外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把叶清河清理掉的这些人带回公司。 白玲琳因为昨天挨了一顿暴打,一早起来浑身疼痛,本来她不想去仓库了,但是又想到下午还得跟辛铭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最重要的是,亓开胜昨天晚上就被魏凌天给保出去了,白玲琳是跟亓开胜一起离开派出所的,出来派出所以后亓开胜对白玲琳很生气,气哼哼坐车走了。 所以白玲琳有些担心,担心亓开胜会在今天报复自己,会不会把自己的仓库主任给撤了? 她就不能不来看看。 其实白玲琳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她跟亓开胜关系暧昧,也不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被亓开胜一脚踢开,如果自己不早点做点准备,等到亓开胜翻脸的那一天,白玲琳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白玲琳其实掌握了亓开胜很多把柄,她都偷偷留了证据,如果有朝一日亓开胜想把她一脚踢开,那么白玲琳会拿出手里的证据去要挟亓开胜。 对于白玲琳对自己有所防备,亓开胜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察觉,而且白玲琳不止一次旁敲侧击的敲打过亓开胜,告诉他如果吃干抹净想把自己一脚踢开,那么他也得考虑考虑后果,亓开胜对白玲琳这种敲打根本不以为意,因为他玩着白玲琳正在上瘾,很热乎,根本就没想跟她分开。 反而是如果白玲琳想离开他,他还会舍不得,还会翻脸呢! 白玲琳那样做说明在乎他,亓开胜还为此很得意。 俩人虽然打得火热,但是彼此也是勾心斗角。 白玲琳知道只有亓开胜还没有失去理智,他就不会把自己的仓库主任撤掉。 等她到了仓库,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工人早就上班,只是仓库里的管理人员都不在,一问才知道,今天厂里开会,中层以上干部全部去会议室开会了。 白玲琳的心里就是一沉,中层以上的干部全部去开会,她作为仓库主任,在厂里也算高层干部了,为什么开会居然会不通知她? 难道亓开胜真的丧心病狂,把她的仓库主任撤了? “不知道今天开的是什么会议,看起来议题好像很重要。”一个后勤人员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这让白玲琳更加忐忑。 虽然她手里掌握着亓开胜的很多把柄,但是白玲琳知道,自己把这些把柄公开的时候,就是她跟亓开胜同归于尽的时刻。 这时候白玲琳看到熏鸡了,她招手把熏鸡叫过来:“你知不知道今天召开中层以上会议?什么重要议题要中层以上全部参加?” 熏鸡奇怪地看一眼他表姨,心说你是厂里的高层干部,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 不过熏鸡是走表姨的后门进来的,他一直对这个当仓库主任的表姨毕恭毕敬,现在表姨问他了,他只能尽可能把自己听到的一点风言风语向表姨如实汇报。 “我好像听说是关于厂里人事调整的会议,大概好像有大动作,我还听说公司总部的人事部主任一大早也来了,呃,表姨,你怎么没去参加会议呢?” “我今天有事,请假了,嗯,家庭琐事,我跟你表姨夫要离婚了,今天就去办手续,毕竟是结束一场好几年的婚姻,心里也是有点乱,工作的事就先放一放。”白玲琳皮里阳秋地说着,就挥手让熏鸡忙他的去了。 其实她是要赶紧调整情绪,让自己尽快做出决断,是现在马上就去会议室呢,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会议结果出来以后,以不变应万变? 第462章 梦寐以求的高富帅 大概是白玲琳纠结的时间太长了,在她依然没做出决断的时候,人家的会议已经结束了,所有参加会议的中层以上干部三三两两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白玲琳因为纠结于到底是自己厚着脸皮去会议室呢还是去自己的办公室等着,这就造成了她在会议室和办公室之间来回游走,所以等到人家会议结束的时候,白玲琳正处于会议室和办公室的中点,因为加工厂和仓库是属于相对独立的两个单位,各自都有独立的大院,中间有一道大门相通,白玲琳现在就处于这道大门的门口。 一看那些干部都在往回走,白玲琳显得有些慌乱,平日颐指气使、傲雪凌人的白玲琳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些干部,照理说她应该一如既往的傲气,但是处在这敏感时期她觉得还是应该保持低调。 “呵回来了。”白玲琳展开微笑跟人打招呼,只不过她的笑容太僵硬,这一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那些人只是礼貌性的冲她点头,并没有往日遇见她的热情,这对于在这个单位一呼百应的白玲琳来说相当不正常,她心里更加忐忑起来。 “哎王主任,”白玲琳快步赶上加工厂的一位干部,“我今天请假,没参加会议,今天开会都说了些什么啊?” 那位王主任笑了笑,“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厂里和仓库里的人事调动方面做了一些安排。” 哦哦,白玲琳点着头。 “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忙去了。”那位王主任说着冲白玲琳点点头,转身走了。 “哎——”白玲琳还想继续问下去呢,说是做出了人事调整,到底是怎么调整的?没想到这个王主任走得这么快。 这位王主任的态度倒也没有什么失礼之处,不过对方对她的冷淡那是显而易见的,这在以前那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白玲琳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 而且也不知道是她过于敏感了还是真实发生的,反正她感觉每一个遇到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这些眼光里面有讽刺,有不屑,甚至还有一些幸灾乐祸和深深的厌恶。 白玲琳不敢在外面呆下去了,她需要赶紧回办公室藏起来,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打听消息,看看到底是不是亓开胜把她仓库主任的职位给撤了? 刚刚走进仓库的大院儿,白玲琳又碰上熏鸡了,这让白玲琳大吃一惊,吃惊之处在于,她刚刚见过熏鸡,那会儿熏鸡还是很正常的,还在神秘兮兮的跟她透露小道消息,这么一会儿不见的功夫,熏鸡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熏鸡了,因为此刻的熏鸡满脸是血,浑身是土,很明显他刚刚被人暴打了一顿。 “你这是怎么了?”白玲琳一皱眉,本来今天的心情就够糟糕的了,又碰上这个模样的熏鸡,看来这小子又不知道惹什么事了,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表姨你可要给我报仇啊!”熏鸡一看到白玲琳,就像看到了他的亲娘一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开了,“我看那个辛铭简直是要造反啊,刚才表姨不是告诉我说今天就要跟他离婚吗,那么我就不用叫他姨夫了,于是看到他,我就叫他辛大哥,没想到那混蛋当时就火了,你叫我什么?我说叫你辛大哥啊,我表姨今天就要跟你离婚了,离婚以后咱们就不是亲戚了,我不叫辛大哥叫什么?那混蛋看起来恼羞成怒,上来就给了我两拳。” 她这位外甥熏鸡到底是什么货色,白玲琳又不是不知道,听他这么一说,白玲琳闭着眼都能想象出熏鸡那种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嘴脸。 就他这样的不挨打才怪呢! 不过看看熏鸡全身带伤,白玲琳还是不可置信的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一下熏鸡,“他下手这么狠?” 熏鸡被打得这副模样,说明辛铭打人打的挺用心呀,熏鸡浑身上下都是脚印,能造成这么细致的伤,没有一两个小时的努力暴打,打不成这样。 可是刚刚不到一个小时之前白玲琳还见过熏鸡,这只能说明辛铭下手的速度也是够快的,所谓爱屋及乌,辛铭心里的仇恨到底有多大? “这不是他打的,是他命令仓库里那些人打的,这小子是加工厂的人,凭什么跑到仓库来?谁知道仓库里这些人也造反了,居然还听他的,他说让人打我,那些混蛋就上来把我围殴了,表姨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白玲琳的心里又是一沉,仓库里的人造反?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她越来越觉得肯定是亓开胜把自己的仓库主任给撤了,要不然的话仓库里的人谁敢动熏鸡? 这纯属于树倒猢狲散,熏鸡的靠山被撤了,那么熏鸡平日在仓库里狐假虎威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还不得可劲儿揍他! 白玲琳再也没心情理会熏鸡,转身就快步往仓库办公室走。 熏鸡大喜,还以为表姨这是发怒了,要去给自己报仇呢,他也快步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挥动瘦干的拳头,这回老子要亲自打回来,每个人都要打得他爬不动,抬出去! 白玲琳走了几步感觉到后面有人,这才恍然想到熏鸡那事,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你别跟着我,先回家吧,回家等我电话。” 熏鸡愕然,他不明白表姨既然打算给自己报仇,为什么不让自己亲眼看着大仇得报的场面,自己还要亲自打回来呢! “没听见我的话吗,快走!”白玲琳压着嗓子怒喝一声。 熏鸡吓一哆嗦,他还从没见过表姨的脸色这么可怕,这张漂亮的脸简直都要扭曲了。 表姨的话是必须要听的,要不然她以后可就不会罩着自己了,熏鸡没办法,只好蔫蔫地扭头走了。 白玲琳继续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现在的她几乎已经能够确定是亓开胜把自己的仓库主任给撤掉了,那么自己以后也不再是仓库一把手,再也没有那么高的工资,再也不能对别人颐指气使傲气凌人,以后自己跟别人一样就是个普通员工了。 哦不,也许亓开胜会做得更绝,他会把自己开除出去,那么自己岂不是失业了吗? 既没了工作,亓开胜以后再也不会给她买奢侈品,不会再给她钱,她接下来的生活怎么办? 看来只能拿出亓开胜那些把柄了。 她很清楚只要自己拿出亓开胜那些把柄,亓开胜肯定没有好下场,而没有好下场的亓开胜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这就是要同归于尽了吗? 白玲琳一边走,心里一边生起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凉味道,不得不承认,这种味道很不舒服。 快到办公室的时候,她瞥见有个人影一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仅仅是瞥了个背影,但是白玲琳对那个背影太熟悉了,那分明是亓开胜进去了。 这混蛋!白玲琳气得忍不住浑身颤抖,把自己的仓库主任撤了,还跑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奚落自己吗? ——哦不,这以后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办公室了,以后自己会卷铺盖卷滚蛋,这间办公室只能成为自己人生中最辉煌的见证,见证自己曾经有过出人头地的幸福生活,而从此以后这里就会属于另一个幸运儿,在这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面颐指气使,掌握着承祥公司所有的金银珠宝仓库! 白玲琳停下脚步,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走进办公室,她感觉自己没有勇气面对亓开胜的冷嘲热讽。 可是就此扭头走了,她又怎么能够甘心,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想,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不想就此放弃,而且在办公室里还有很多属于她的东西,办公桌里还有很多贵重物品,即使被开除了,但是她的东西必须要拿走。 老板台抽屉上的钥匙还在她手里呢! 这时白玲琳看到庄斌了,他抱着一个大纸箱子,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抱着那个大纸箱子就像抱着他父母的骨灰盒。 “白主任——”庄斌一抬头看到白玲琳,立马哽咽了。 白玲琳还能说什么,一看庄斌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在这次的人事调整当中被调整出去,卷铺盖卷回家了。 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看到庄斌那副模样,白玲琳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不过她可不想像庄斌一样没志气,即使被开除了,也要拿出精神头来,不要以为做出那副样子别人就会可怜你! “白主任,我被辞退了——呜呜……”庄斌直接哭出声来。 白玲琳感觉很难面对他那副熊样,本待不想理他,但是想到庄斌也去参加了今上午的会议,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被辞退的还有谁?” “只有我一个,呜呜……”庄斌哭得更伤心了,“离开加工厂和仓库的不少,但是别人都是转岗,离开这里去了公司总部,单单不给我安排工作,把我辞退,呜呜……” 白玲琳心里就是一跳,这么说亓开胜并没有把事情做绝,仅仅是撤了自己的仓库主任一职,还让自己继续留在仓库里工作? 那么他给自己安排了什么岗位? 副主任吗? 想到这里白玲琳心里不禁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是不是主任,只要工作还在,至少还没失业,生活还有保障,毕竟像承祥公司这么好的公司也是不多的。 那么仅仅是撤掉主任,还给自己留了一份工作,那么自己是不是还要把手里掌握的把柄给抖搂出去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只要生活没被逼上绝路,谁愿意跟人同归于尽! 白玲琳现在满心希望亓开胜能够念在以往的情分上,给她保留一个稍好一点的职位。 她一脚迈进办公室的时候,目光当然是先去关注亓开胜,这个能够左右她命运的人,他现在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亓开胜确实是在办公室里面,但不是白玲琳想象中趾高气扬坐在沙发上的模样,她看到亓开胜站在一张崭新的大办公桌旁边,脸上的表情如果用如丧考妣来形容都显得太无力,此刻的亓开胜简直比哭还难看。 这张崭新的大办公桌取代了白玲琳原来的大班台,那张她原来使用的大班台现在被抬到了旁边,看样子待会儿就要抬走,不要了。 白玲琳看着她以前使用的那张班台发呆,那可真是心潮澎湃,感慨万千,曾几何时,或者说就在昨天自己还坐在这张班台后面颐指气使,发号施令,可是今天就被人抬到一边,马上就要扔掉,就像这张班台的主人一样被废弃了。 她不知道现在新上任的主任是谁,她的眼神闪烁在亓开胜和自己的大班台之间,实在没有勇气抬头去看新班台后面坐着的新主任。 但即使她不敢用眼去看,也能知道新主任现在就坐在班台后面,而且很明显新主任还配了新的女秘书,听听吧,那个新来的女秘书的声音可是真甜,虽然白玲琳知道她也是新来的,但是听起来却是很熟悉仓库业务的样子,围前围后在向新上任的主任汇报工作。 一边汇报工作还一边发嗲,声音软糯得让人骨头都要酥了。 白玲琳一阵恶寒,心说这才头一天上班就这样伺候主任,看这劲头不用到天黑,她就得坐到主任的大腿上。 “小慧你能不能听我的,咱先在家里歇一段时间好不好,不要在仓库上班行吗?”亓开胜看起来简直恨不能哭着跪倒在地了,他是在哀求那位新来的女秘书。 小慧?白玲琳心里一震,作为亓开胜的小三,她焉能不知道亓开胜的老婆叫顾淑慧! 亓开胜这个老婆也是小三上位,比亓开胜小不少,亓开胜一直称呼他老婆叫小慧。 白玲琳蓦然抬头,果不其然,那个声音甜得都能淌蜜的新秘书正是亓开胜的老婆顾淑慧。 白玲琳有些迷糊了,亓开胜大权在握,仓库主任的人选是他说了算,难道连一个主任的秘书都左右不了?为什么他的老婆要来给别人当秘书? 然后当白玲琳终于鼓起勇气看一眼新来的主任时,她的脑袋顿时“轰”的一声,就像被人当头砸了一铁锤似的,她简直都要懵了。 因为她赫然看到坐在班台后面的,正是自己有名无实的男人,辛铭。 昨晚就已经通知了他,今下午要去办理离婚手续的辛铭。 做梦,做恶梦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在梦中,这绝对不是真实的,白玲琳知道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一定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刺激了脑子,让自己神经有些过敏,所以才会做出这样荒诞不经的梦境来。 辛铭因为是刚刚上任,一切都不熟悉,手头有太多工作要做,现在他有两个秘书,一个是原来白玲琳的秘书,另一个就是新来的秘书顾淑慧,他需要在原来那个秘书的协助下尽快熟悉业务,但是很明显顾淑慧太热情了,她虽然对仓库的业务不熟悉,但是看她的样子比原来那个秘书忙碌多了。 白玲琳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赶快清醒过来,但她发现这是徒劳的,眼前的幻境就像真实发生的一样依然存在着,没办法,她只好抬起手,在腕子上咬了一口。 “啊——”白玲琳发出一声痛叫。 “干嘛啊,想自残啊,想咬腕自杀吗?”顾淑慧扭头瞪一眼白玲琳,怒声呵斥道。 顾淑慧作为亓开胜的老婆,焉能不认识白玲琳这个小三,只是亓开胜是老总的小舅子,还掌握着加工厂的实权,养几个小三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顾淑慧本来就是小三上位,她实在没资格去管亓开胜的性福生活。 看着腕子上那一排鲜红的牙印,白玲琳的心在滴血,手腕上的疼痛根本就感觉不到了。 她终于能够确定,眼前的景象不是做梦,是真实发生的。 发生的事实是,辛铭当上了仓库主任,而且厂长的老婆顾淑慧给他当秘书,正在围前围后拼命往上贴。 亓开胜看起来完全无能无力的样子,甚至都要下跪求顾淑慧不要给辛铭当秘书了,但是很明显,顾淑慧根本就不理他。 亓开胜到底遭遇了什么? 白玲琳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想到叶辉功夫很厉害了,而且叶辉当了六年特种兵,难道叶辉用了什么可怕的方法控制了亓开胜,逼着亓开胜任命辛铭为新的仓库主任,还必须要让他的老婆给辛铭当秘书? 一霎时白玲琳感觉亓开胜很可怜,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不过感觉亓开胜可怜仅仅是几秒钟的事情,接下来亓开胜已经在嚎啕大哭着哀求辛铭了,这让白玲琳感觉亓开胜真是恶心。 亓开胜一边痛哭一边冲辛铭作揖:“辛铭——哦不辛主任我求你了,不要让我老婆给你当秘书,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报复我啊,我实在是受不了,我心痛——” “亓开胜!”辛铭没说话,顾淑慧先是大喝一声火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来当秘书是我的工作,你心痛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你以为人人都跟某些骚狐狸一样,整天就像没见过男人一样挖人家男人,整天就跟没穿裤子一样引诱别人的男人?” 顾淑慧这话一语双关,不但训斥了亓开胜,同时还指桑骂槐地骂着白玲琳。 白玲琳此时此刻后悔得肠子都要绿了,心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那个平日里看起来就像一泡狗屎的窝囊男人辛铭,此时此刻坐在班台后面,看起来不但堂堂正正,器宇不凡,而且白玲琳好像第一次认识辛铭似的,自己跟他结婚好几年,居然头一次发现他居然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实在是帅得掉渣! 又高,又帅,而且是仓库主任,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高富帅吗? 第463章 图财不害命 白玲琳盯着班台后面的辛铭挪不开眼,陷入了遐思,这时正好辛铭一抬头,看到了白玲琳,四目相对,辛铭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但他什么都没说,马上又低下头继续处理手头的事务。 辛铭心里到底有多恨她,白玲琳一清二楚,回头想想她曾经是如何对待他的,一直是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他,这事放在谁身上不心生怨恨? 可是,白玲琳心里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她知道一开始的时候辛铭是喜欢她的,那时候白玲琳刚刚进厂,经过叶清河牵线,白玲琳嫁给了辛铭,当时两人对彼此都很中意,原本应该是一桩美满的婚姻。 就是因为亓开胜看上了白玲琳,并且让她一路高升成了仓库主任,白玲琳成了金钱的俘虏,女人一坏就有钱,她有钱了,买了车,换了房,用上了奢侈品,眼界高了,就差换个老公了。 从那以后她看辛铭就是个窝囊废,哪哪儿都不好,钱没钱,本事没本事,长得也不好,脾气又差,反正看着他就来气。 直到今天,辛铭坐在了老板台后面当上了仓库主任,白玲琳才如梦初醒一般重新审视辛铭,发现她以前对辛铭的看法完全是错误的,辛铭其实是高富帅,他身上哪哪儿都是优点,白玲琳简直是越看越爱看,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他。 功夫不大,来了几个工作人员,要把原来白主任用过的办公家具抬出去,要求白玲琳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 白玲琳犹豫了一下,看向亓开胜:“你把我安排到哪里了?” 她的意思是,如果安排个副主任什么的话,这套办公家具还可以接着用。 亓开胜正哭得伤心呢,他没好气叫道:“我知道你安排到哪了,我还不如你呢,我直接全开!” 啊,白玲琳吃了一惊,亓开胜被开除了! 这下白玲琳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前后联系一下,所有的疑问就全通了,亓开胜被开了,然后把他的老婆调过来给辛铭当贴身秘书,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在整治亓开胜! 到底是谁干的? 白玲琳再次看一眼辛铭,虽然此刻的辛铭又富又高又帅,但她知道辛铭不可能做到把亓开胜开除了,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应该是叶辉! 一想到昨天叶辉撺掇亓开胜暴打自己,白玲琳虽然想恨他,但是她又实在不敢去恨,因为当时叶辉暴打高扬威的时候以暴制暴,看起来太暴力了,高扬威那么暴力的人物在叶辉手下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兔子,你说叶辉有多可怕。 这么可怕的人物居然是辛铭的好哥们,那么辛铭可是真的有福了,至少他有满满的安全感。 这时顾淑慧走过来,尖声冲白玲琳叫道:“还把你安排到哪里?你想去哪里?告诉你,你先在仓库里负责来货点数,干好了可以有奖金,现在赶紧过去吧!” 白玲琳的心一下子沉下去,居然把她安排过去给来货点数? 这对于养尊处优惯了的白玲琳来说可是个苦活,费心费神不说,还得天天在货车边上转来转去,那可是属于户外工种,夏天太阳暴晒,冬天能把人冻死! 白玲琳一听这话当时就差点哭了。 下了班以后,白玲琳马不停蹄跑到办公室门口,她想等着辛铭出来跟他一起回家吃午饭。 等了半年没见他出来,壮着胆子往里一瞧,辛铭没在里面,跟原来的秘书一打听,原来辛铭早走了,不知道跟叶厂长干什么去了。 白玲琳迈着沉重的步伐去厂里的食堂吃的,吃着吃着她突然流泪了,曾经的自己多么风光,没想到现在居然跟一般职工一样在食堂里吃大锅菜! 她年纪轻轻的,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她过的惯这样的日子吗? 午饭以后她回到仓库,还没到上班时间,她一个人坐在角落呆呆地想心事。 一会儿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居然是辛铭的号码,她一阵狂喜,没想到辛铭居然主动给她打电话! “喂,喂,啊辛铭,你在哪里?”她嘴里说出辛铭二字,不知为何心里没来由一阵甜蜜,辛铭的音容笑貌立时出现在脑海里,感觉他是那么的亲切。 “我在民政局门口,你马上过来吧。”辛铭在电话里冷冷的说道。 啊!白玲琳这才如梦方醒,想到了昨天晚上她跟辛铭的约定,不是说好了要离婚的吗,而且当时看起来辛铭十分愤怒。 “不,我不去!”白玲琳就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有些神经质的喊叫起来,“辛铭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跟你说气话,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那样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我求你了。” 辛铭冷声说道:“难道你忘了昨天晚上我发的毒誓?你马上过来吧。” 啪,辛铭挂了电话。 白玲琳举着电话,失魂落魄的僵在那里。 辛铭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见白玲琳的身影,他打电话让仓库的人去找一找白玲琳,但是不管怎么找,谁也找不到白玲琳了。 不但今天下午找不到白玲琳,在此后的好几天,白玲琳一直是失踪状态,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躲着辛铭还是真的失踪了,反正怎么找也找不到。 失踪就失踪吧,反正辛铭跟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不过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总得有个交代,辛铭作为白玲琳名义上的丈夫,也不过是去派出所报了个失踪,至于能不能找得到,谁也不会关心了。 辛铭新官上任三把火,各种事情忙得团团转,白玲琳失踪对他来说更好,眼不见心不烦。 叶辉跟他老爸能取得这一场破天荒的胜利来之不易,辛铭作为叶家最好的朋友,他必须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才算是对叶清河最大的帮助。 这几天叶辉也是很忙,他的忙碌主要在于接待一位神秘客人。 这个神秘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真正的叶辉,真正的叶辉已经排毒成功,悄悄地返回了星昌市,回来以后按照俞惜寒给他的联系方式,秘密联系到了假的叶辉,就是刘富贵。 叶辉告诉刘富贵,在半路上劫杀他的顺道门的杀手,确定无疑是魏家的人指使干的,而且叶辉还知道,他在部队遭人陷害,也是魏家人干的。 魏家人看来到了最后跟叶清河摊牌的时候,马上就要把叶清河清理出公司,但是考虑到叶辉是特种兵,据说功夫很好,就怕把叶清河清理出公司以后叶辉回来寻仇,所以他们安排人在部队陷害叶辉,然后又请了顺道门的人在半路截杀叶辉。 “姓魏的还真是阴险。”刘富贵冷笑。 “还有更阴险的。”叶辉说道,“据我回来这两天秘密侦查,发现魏家人对你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们居然怀疑你是一个替身,也许真正的我早已经被顺道门的人给灭杀了。你说魏家人厉害不厉害?” “嗯。”刘富贵点头,“确实有点门道,居然能猜到这一层!” 叶辉说道:“据我昨天晚上侦查得到一个秘密消息,魏家父子虽然有所怀疑,但仅仅是一个想法而已,其实他们也不敢相信你是假的。不过他们已经设计要陷害你,不管你是真的假的,反正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至于要用什么计策我还没弄清楚,所以这几天你一定要小心,等我功夫全部恢复以后,咱们俩就换回来。” 刘富贵点头:“没事的,我会小心,换回来也不用着急那一时半会儿。” “为了防止你被魏家人看出破绽,我想教你用枪,你想学吗?”叶辉问道。 “肯定想学了。”刘富贵笑道,“我就是一个农民,还真不知道枪是个什么玩意儿,有你这特种兵当老师,那是再好不过了,俗话说,艺多不压身嘛,只是,你手里有枪吗?” “教你打枪不用真枪。”叶辉说道,“你功夫不错,有这么好的功夫垫底,我只要用假的道具指点你一二,你绝对会成为一个神枪手。” 刘富贵一听两眼放光:“你还有这样的好方法,那就赶快教我吧,咱从小看电视,可是一直都有个神枪手的梦想呢!” 于是刘富贵在叶辉的指点之下,开始熟悉各种枪支,练习怎么打枪。 也许这就是高手,俩人手里没有真枪,完全就是用了假的道具,实实在在的纸上谈兵,居然没用几天功夫,刘富贵就学到了叶辉的精髓,并且叶辉断言,如果给刘富贵真家伙,不管是什么枪械,他都能用着得心应手。 刘富贵这个高兴啊,没想到到这里来冒充叶辉,居然还有令人惊喜的收获! 叶辉跟刘富贵商定,现在跟魏家人较量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那么下一步要趁热打铁,找个由头跟魏家人提出来拆分公司,绝对不要给对方以喘息之机,让他们再想出什么花样来! 刘富贵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叶辉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他正在尽快熟悉老家的一切人和事物——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以期尽早跟刘富贵换回身份来。 叶辉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俩人商量好,决定明天就换回身份。 今天闲来无事,刘富贵这个假的叶辉想去齐姜那里看看,顺便打听一下魏家人有什么动向。 他是步行过去的,一边走一边还在想,今天是最后一天用叶辉的身份出现了,明天就变回自己刘富贵真正的面貌来,想想也还是有点小兴奋,毕竟还是自己原来的面貌用着习惯。 不过他提醒自己,现在自己还是叶辉。 快到古玩市场的时候,他看到门口外边的马路上现在有点乱糟糟的,出车祸了,三辆车撞在了一起,幸好车速都不快,没人受伤,就是车辆有点变形,尤其是那辆脚蹬三轮。 叶辉根据现场情况初步判断,那辆脚蹬三轮应该是横穿马路,红色的宝马316i逆行,正常行驶的纯白色的玛莎拉蒂总裁v8肯定没法躲闪了,就撞在了一起。 明明是宝马逆行,车主却是看起来十分愤怒,她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浓妆艳抹,满脸油光放亮,穿着血红色的连衣裙,一身肥肉把裙子撑得绷紧,扭动起来很像一条红色的大肥虫。 骑脚蹬三轮的是个捡破烂的瘦老头,大肥虫从车上下来,正反手照着老头就是两个大耳刮子,力道十足,打得那个响。 大肥虫破口大骂:“你个穷鬼还敢撞我的车,知道我这是什么车吗,宝马啊,见过宝马吗,就是把你一家子卖了,也不值我这宝马的钱!” 叶辉真想上去一个窝心脚窝死她,不就是个宝马3,一看连三十万都不值,就能嚣张成这个逼样儿! 唔!叶辉突然一愣,怎么感觉这瘦老头和大肥虫都有点不对劲儿? 没等叶辉细看,“啪!”一声响,v8的车门一响,司机从车上跳了下来。 “哇——”周围的看热闹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发出惊讶的声音,开v8的女司机长得太漂亮了! 这个女孩身材高挑,但是并不妨碍她的前凸后翘,这魔鬼身材简直火爆到她姥姥家了! 再看女孩的面容长得丰满火辣,脸色鲜艳,大眼阔嘴,唇线的弧度相当迷人,美得让人一见难忘,不用说话,只看这外表,就知道女孩属于那种性格奔放,热情如火的类型。 女孩穿一条白色的紧身短裤,上身是一件红色的修身印花体恤,上红下白,给人的视觉冲击感相当强烈。 开v8的不是别人,居然是齐姜。 齐姜浑身上下爆发出强烈的运动美,已经不仅仅是“性感”两个字能够形容得了的,就她浑身上下的那个弹性,据叶辉目测,如果把她抟揉起来当篮球,拍打着肯定弹性相当强大——看她身上的肉真的是相当结实! 叶辉的注意力完全被齐姜吸引,刚才注意到大肥虫和瘦老头不对头,现在居然顾不上细察了。 齐姜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下来直接奔着宝马过去,“咚咚”两下子先把引擎盖给她砸变形了,接着“嘭”一声把前风挡玻璃给砸爆,举着棒球棍朝着大肥虫晃了晃:“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打我啊!” “打就打,还怕你了!”大肥虫迎着齐姜的棒球棍就上来了。 真嚣张啊!面对这种仗势欺人的小富婆,齐姜也不客气,举起棒球棍就打。 富婆和齐姜交手了,叶辉才如梦方醒,坏了,大肥虫和瘦老头有问题,齐姜有危险! 可惜叶辉醒悟得太晚,离得又太远,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齐姜虽然身上也有点功夫,但是想不到大肥虫居然是个高手,而且还有瘦老头帮忙,齐姜明显大意了,一上来就落了下风。 三下五除二,齐姜就被肥婆从后边勒住了脖子,同时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瘦老头一看得手,更是以飞快的速度从三轮车斗里拽出一个物件,干脆利落地围在齐姜腰上,两边一拉,搞定! 齐姜的腰间赫然绑上了一台花花绿绿的机器。 叶辉经过前几天真叶辉的突击培训,现在俨然成了一个枪弹专家,现在他对那机器太熟悉了,炸弹! 大肥虫哈哈大笑:“老少爷们帮帮忙,有人被劫持,报警啊,通知家属啊!” 本来看到动手,叶辉手里已经扣着两枚硬币准备靠上去,现在看到大肥虫的表现,心里一动,又躲回来了。 且不说齐姜腰间绑着炸弹,只看大肥虫反手握刀就像镰刀一样勾在齐姜颈部的大动脉上,叶辉就不敢动手。 如果自己一枚暗器让大肥虫瞬间毙命,她在临死之前本能地抽搐,也完全能够割断齐姜的颈动脉,救都来不及救。 警察很快来了,首先到场的是刑警队的刑警,拉起了警戒线,接着武警部队,特警突击队陆续到达,有警察局的领导现场指挥。 谈判专家架起喇叭,开始跟劫匪喊话。 这两个劫匪相当老到,看起来有恃无恐,被警察层层包围,俩人不但毫无惧色,甚至在他俩身上看不到一丝紧张。 瘦老头嚣张地摇晃着手里一个无线发射器,看样子只要他一按,或者发射器掉到地上,齐姜腰间的炸弹就会爆炸。 “我们是图财的,一般不害命。”大肥虫哈哈笑着,“让家属准备一千万,再麻烦警察同志给准备一辆加满油的越野车,车况要好,我们可以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 本来劫匪完全可以开着那辆红色宝马离开的,但是前风挡被齐姜给砸碎,看来劫匪不喜欢全时天窗的车。 齐姜被控制住,腰里还绑着炸弹,她不但不害怕,相反被劫匪的嚣张激怒了:“有本事动手杀了我啊,警察同志别听她的,开枪就是啊,大不了一命换两命,还赚一个呢!” 叶辉哭笑不得,齐姜诶,你小命都捏在人家手里了,还不消停! 这火辣妞儿! 这时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叶辉眼快,瞥见北面和西面两座楼顶上有人影一闪,同时爆起一团血花。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张狂的大笑,南面一栋楼顶上站起一个人来,脸上蒙着抢银行那样的头套,单手举着85式狙击步枪架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提着一个身上cha着一把匕首,还在滴血的特警大队的狙击手。 狙击手的尸体被从楼顶扔了下来。 叶辉知道,刚才北面和西面楼顶上闪过的人影,是两个被击中的狙击手。 南面楼顶上站起来这人,不问而知就是劫匪的同伙,看来他们对于这起劫持事件早有预谋,连警察会在什么地方安排狙击手都做出了准确判断,他们预先在楼顶做了埋伏。 来头不小啊! 第464章 枪神 “这是些什么人?”叶辉听到旁边的人在小声议论,“连警察都杀,这不是断了他们的后路吗。” 叶辉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齐姜应该没事,他们要是想杀她,直接就动手了,杀警察也许是另有所图。 一般情况下,发生人质劫持事件,强大的国家机关不会跟这类暴徒妥协,除非人质特别重要,需要绝对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 但是悍然击杀三名特警,这就更突破了警察的底线,想让警察给劫匪准备车,让他们拿到钱后全身而退,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种可能。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劫匪不但很快拿到了一千万现金,而且加满油的一辆崭新大众途观也开到了路边。 大肥虫乐呵呵架着齐姜,瘦老头提着装现金的皮箱,走向途观。 因为齐姜太能闹了,大肥虫用一方手帕捂了齐姜的口鼻,齐姜好像中了迷药的模样,看起来软绵绵的。 楼顶上那个带头套的也下来了,穿过人群和层层警察,旁若无人。 叶辉本来站在人群里看热闹,但是此刻叶辉居然不见了。 三个劫匪走到途观旁边,大肥虫把已经昏迷的齐姜放在路边,得意地朝着指挥车这边挥手:“人质给你们放下了,这炸弹可是远程控制的,不要试图跟踪我们,否则后果自负,大家辛苦了,收队——” “砰”,枪响了,大肥虫的声音戛然而止,眉心处多了一个红色的小洞,后脑却炸出一片红白之物,死尸干脆利落地往后仰倒在地。 头套和瘦老头反应很快,枪响的同时赶紧拉车门,想躲到车上去,但是毕竟慢了半拍,又是“砰砰”两声枪响,头套和瘦老头都是被一枪爆头。 四秒钟,打出三枪,这已经是85式狙击步枪最高射速的极限了,可以想象狙击手几乎是没有停顿地射击,却能精确地一枪爆头。 是谁有这样高超的枪法,枪神吗? 子弹来自西面那栋楼的楼顶,刚才埋伏在上面的狙击手已经被头套击杀了,难道,狙击手苏醒过来,果断射击了? 可是,他就不怕狙杀了瘦老头,会引爆人质腰里的炸弹吗? 警戒线以外围观的人看到这种血腥的场景,好多人不由得发出惊叫,随着惊叫,警察才如梦方醒,事发突然,完全打乱了现场指挥的作战方案,警察只好赶紧疏散周围群众,早已待命的排爆专家冲上去给齐姜拆弹。 “不要爆不要爆,千万不要爆啊——”远远围观的那些群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在默默地祈祷炸弹千万不要爆炸,心里一个劲儿念叨,有两个妇女居然不知不觉都说出来了。 “别紧张,齐姜没事,我敢肯定那是假炸弹。”叶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人群里,对那个喃喃自语的妇女说道。 “啊——”那个妇女吃惊地回头看一眼叶辉,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眼珠转了转,似乎刚刚明白过来,“刚才你不是在我旁边吗,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你了。哦,我知道了,刚才是不是你爬上楼顶开的枪?” 叶辉不置可否。 “你断定炸弹不会爆,才开的枪,对吧?”这个妇女倒是挺聪明,一下子猜到了问题的实质。 “爆什么爆,炸弹是假的。” 妇女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说的这么肯定,你不会是他们的同伙吧!” “开什么国际玩笑。”叶辉笑了笑,“很明显,他们不想让人质死。” 不但不想杀害齐姜,而且没有给齐姜造成一丁点儿的伤害,刚才齐姜那么闹,正常的劫匪肯定要给齐姜一点苦头吃,甚至会用匕首在她身上划道口子让她消停,但是叶辉观察到大肥虫相当克制,这跟悍然击杀特警的嚣张行为绝对矛盾。 红音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就是图财,不想害命。” “也不是图财。”叶辉摇摇头,“要是图财的话,找个没人的地方绑架人质就行,或者就像刚才,制住人质弄到车上逃走,再慢慢勒索不迟,何必非得让人报警,引来大批警察包围呢,脑子秀逗了吗!” “对啊,确实不正常,那是为了什么呢?” “对方故意在大白天进行劫持,悍然打死警察,就是想通过这个事件造成一定影响,至于影响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还没猜出来。” “你就那么肯定炸弹是假的?”红音还是有点不理解。 “既然不想让齐姜死,甚至一点都不伤害到齐姜,何必弄个真炸弹,只要弄个假的吓唬警察,保证他们平安离开就行。要知道炸弹这东西是危险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玩,越是玩炸弹玩得好的人,越是对这东西充满敬畏,比如说,我。” “够嘚瑟的。”那妇女撇撇嘴,“你快看警察已经把炸弹拆下来了,不像假的!” 拆下的炸弹被紧急放到车上,拉到城外销毁。 接着齐姜被抬上救护车,救护车呼啸而去。 叶辉想了想,虽然自己跟齐姜也不是很熟,但毕竟她现在有难,看刚才大肥虫用手帕捂住齐姜的口鼻让她昏迷,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药物,也不知道齐姜现在怎么样了?他决定去医院看看情况。 到了星昌市第一人民医院,在急诊室外面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瘦精精的白胡子老头,正是那天齐姜带叶辉去鉴定那把壶真假的曾老。 事后叶辉也曾经打听过,这位曾老叫曾瑞轩,也是一名成名已久的珠宝鉴定大师,以前他在京城发展,后来年纪大了厌倦了大都市里面的尔虞我诈,于是回到原籍星昌市开了一家古玩店,也算是老来有点儿事儿干。 齐姜之所以到星昌市来开珠宝店,她主要是冲着曾老来的,倒不是完全因为跟魏家有亲戚而投奔魏家来的,齐家人同时也托付曾老照顾齐姜一二。 曾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确实对齐姜照顾得很周到,俨然成了齐姜在星昌市的监护人。 这次齐姜出这么大事,曾瑞轩夫妇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医院,而且他们夫妇感到很内疚,觉得辜负了齐家的重托。 叶辉先上去跟曾老打个招呼,曾老十分感慨地握着叶辉的手:“没想到你也来的这么快,唉,想不到居然会出这种事情,是我失职啊!小辉辉,我问你,刚才在现场是你爬到楼上开的枪吧?” 叶辉微微一笑:“小意思,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这事最好别让警察知道,要不然还得去做笔录。” 曾瑞轩点点头,不过他心说,就是跟警方说了,也未必把他叫去做笔录,这事警方恨不能揽到自己头上,是警方的人危急关头做出了最恰当的处理。 然后曾瑞轩把他的夫人介绍给叶辉,然后又给夫人介绍叶辉,说叶辉年纪轻轻在鉴定方面造诣颇深,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一类。 誉美之词溢于言表,不过这些都是老头发自肺腑的话,因为他真心看好叶辉。 叶辉赶紧谦虚了几句,接着就问:“怎么样,齐姜醒了没有?” 曾瑞轩摇摇头:“虽然还没完全醒过来,但是据专家说,应该没有大碍,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曾夫人看起来是个老实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泪忍不住“骨碌骨碌”往下掉,至今还有点后怕:“丁丁你复员回来了!幸亏是你把姜姜抱出来,要是姜姜有个好歹,我也活不得了!” 叶辉安慰曾夫人说:“阿姨您不用担心,不就是晕过去了,待会儿就醒了。” 曾夫人的眼泪还是“吧嗒吧嗒”掉:“可她还没醒,我这心就放不下!” “没事,真的没事。”叶辉又安慰曾夫人两句,“我进去看看。” 可是急诊室门口一边一个站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两个保镖乍一看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身高都超过一米九,穿着统一的黑色作训服,剃个锅盖头,身形彪悍,气势威严,身上的腱子肉都把作训服撑得一棱一棱的,一看就受到过严格的训练,外表看起来就跟米国特战兵似的。 看到叶辉想要往急诊室走,锅盖头拦住了他:“你想干什么,离这里远点。” “我要进去看看齐姜。”叶辉解释说。 “离这里远点。”锅盖头气势很足,绝不废话。 曾瑞轩赶紧走过来:“他是齐姜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当过特种兵,刚才就是他救了齐姜。” “不行!”锅盖头连曾瑞轩的面子都不给,“除了医生,任何人不得进入。”这保镖刚才到过现场,一直惊讶于到底是谁有那么神的枪法?现在才知道齐姜是他救的,但就算救命恩人也没有随意进入急诊室的特权! 叶辉有点不乐意了,曾瑞轩是齐姜在星昌的保护人,曾瑞轩说了都不管用? 其中一个锅盖头居然走上来推叶辉:“你聋了吗,让你离这里远点!” “你撒手,别推我!”锅盖头的强势态度让叶辉本来就有点不爽,现在居然动手推自己,让他有点火了。 “刺头啊!”锅盖头一看叶辉火了,伸手掐住了叶辉的后脖颈,“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想闹事吗?”在他看来,叶辉不就是身子灵活会点三脚猫功夫,在楼顶打死三个人不就是说明枪法准一点嘛,让谁当了六年兵也能打出那样好的枪法来,有什么了不起吗! 锅盖头手上用力,想把叶辉给提溜起来提得远一点。 也别怪人家有这样的想法,锅盖头身高超过一米九,叶辉不到一米八,他提着叶辉还不是跟提溜一个小鸡子似的。 仗着人高马大掐人脖子,把人当鸭子了吗,太侮辱人了吧!“居然敢掐我脖子!”叶辉嘟囔了一句,反手抓住锅盖头的胳膊,一捋一带,周围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锅盖头就飞出去了。 噗地一声,锅盖头摔出十几米。 另一个锅盖头一看同伴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摔出去,吃了一惊,他还以为这退伍兵就是懂点功夫而已,没想到这么厉害! 剩下这锅盖头经验相当丰富,他知道上去也未必是叶辉的对手,只是在门口做出一个防守的准备,然后掏出腰里的对讲机开始呼叫,有人要强行进入急诊室,请求支援。 曾瑞轩赶紧上来调停,都是自己人,动什么手! 然后回头看着叶辉:“你先别急,我给你说一下。” 曾瑞轩掏出电话,找个角落打电话去了。 功夫不大曾瑞轩回来了,那个锅盖头也接到了指示,让叶辉进去。 本来急诊室就是不允许别人随便进入的,但是看起来锅盖头说话很管用,只要他允许叶辉进去,里面的专家和护士也就表示同意。 曾瑞轩夫妇也跟着进来了。 齐姜已经开始苏醒,手指一挠一挠地动,眼皮也在哆嗦,看样子想睁开眼。 “醒了,姜姜醒了!”曾夫人惊喜地喊起来,热泪忍不住又是夺眶而出。 “吵吵什么,烦不烦人……”齐姜眼睛还没睁开,先开口说话了。 “不吵不吵!”曾夫人拉着齐姜的手轻声说,“姜姜你睁开眼,不睡了啊!” 曾瑞轩看看叶辉,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这时一个大高个走进来,进来冲曾瑞轩点点头,看看齐姜:“醒了!这就好了!”然后回头看着叶辉,“你叫叶辉,请跟我来一趟。” 大高个穿着很正式,黑青色西裤,立领白衬衣,皮鞋锃亮纤尘不染,板寸头根根直立,无论表情举止还是言语,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过叶辉看得出来,大高个是个相当不错的练家子。 叶辉对这类高高在上的人不大感冒:“我叫叶辉,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有人要见你!”大高个还是那种倨傲的语气。 “我在看着齐姜,没空。” “你跟我来!”大高个不容置疑,转身往外走。 叶辉看都不看他! 看来大高个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还没见过有人在他面前这么不吊他,走了两步见叶辉不走,他扭回头来:“刚才在门外你不是动手了,跟我来!” 叶辉浑不在意:“想跟我动手,到门口候着去!” “看来只好动手请你过去了!”大高个说着,神色一凛,一股威压之气在急诊室内鼓荡开来。 叶辉嗤的一笑:“在急诊室内开打?” 曾瑞轩赶紧冲大高个摆摆手,然后悄声对叶辉说:“你就过去一趟,姜姜的妈叫你!” “可他态度不好。” “你就算给老头个面子!” 曾瑞轩是性格相当好的一个人,但是就这么软绵绵的一句话,比大高个盛气凌人的一百句都管用。 好吧,就跟你走一趟,毕竟对方是齐姜的妈妈,人家的亲女儿出了这种事,情绪上有点急躁也是可以理解,自己过去看看她想说什么吧! 叶辉跟着大高个从急诊室出来,去了办公楼,七扭八拐,居然来到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别没有人,只有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气质相当高贵的女人。 叶辉从没见过她,但是一看就知道这是齐姜的亲妈秋婕,因为她的面貌跟齐姜长得很像。 秋婕四十出头的年纪了,但是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左右岁,跟齐姜很形似,乍一看好像是成熟以后的齐姜。 只不过这幅面貌在叶辉看来,长在齐姜脸上那是刁蛮可爱,但是长在秋婕那张高高在上的脸上,有点可厌。 “你知道我是谁吗?”秋婕面色冷艳,开口就问。 叶辉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秋婕。看在你是齐姜亲妈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只是你都四十多的人了,怎么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别人进来既不让座,也不开口说句“你好”,直接让人猜你是谁? 你就是奥巴驴,跟我有毛关系。 其实叶辉一进门,就被秋婕那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豪门做派给厌恶着了,不就是有俩臭钱,欺负别人是一般老百姓,就论斤论两地觉得别人比你轻贱! 秋婕仗着有钱有势就可以把院长办公室当成她的临时指挥所,毫不客气坐在办公桌后边,而让叶辉站在桌子前边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似的,让谁不觉得她可厌! 叶辉坚信,如果现在自己是“富不死”排名第一的人,秋婕绝对不是这种态度。 在秋婕面前,还没人敢这样轻视她,秋婕稍显意外,没有接着说话,先点上了一支女士香烟,吐出一口带着芳香的淡淡烟雾:“听说是你爬到楼顶开枪,救了齐姜?” 叶辉冷声说道:“我大概没那么大本事。”这倒不是叶辉怕惹祸上身不敢承认,而是他又抵触情绪,你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的女儿,为什么还这样傲气凌人,有这种态度对待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的吗? 这话很噎人,叶辉这也是让秋婕给气的,要不然也不会说话这么无礼。 那个大高个分明是个高手,但是在秋婕面前显得规规矩矩,站在一边一言不发,虽然叶辉的无礼让他面露不忿之色,但是也不敢随便插嘴。 “小伙子挺狂妄!”秋婕对叶辉做出了初步的评判,可她偏偏不想想叶辉在她面前的狂妄是怎么来的,“刚才在急诊室你打的那是我的人,你知道吗?” 叶辉不站着了,先悠然地去沙发上坐了:“知道不知道的,不告诉你。” 秋婕手上用力在烟灰缸里把刚吸两口的女士烟熄了,朝大高个丢个眼色。大高个打开一个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摞摞捆扎整齐的钞票摆在办公桌上。 第465章 小灰灰 “这是二十万。”秋婕冰冷随意地说,“因为你救了姜姜,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也要表示谢意。另外呢还有句话要劝你,不要对姜姜有什么想法,以后离她远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本来要给叶辉二十万,秋婕随便签一张支票就行,可是秋婕办事有时候喜欢用现金,大把大把的钞票垛起来,就是要给人震撼,她就喜欢用钞票砸人。 想不到叶辉只是随意地瞟了那些钞票一眼,并没有秋婕想象中的惊喜,甚至脸上连闪过一丝喜悦都没有:“我身份怎么了?我也没觉得比你们高贵多少!另外你这话让我有点莫名其妙,我跟齐姜就是小时候见过几面,现在碰巧又救了她而已,难道你以为只要救了她,齐姜就必须要以身相许?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有这规矩,但是我们这里没这规矩,所谓入乡随俗,所以呢你的女儿我不感兴趣,还是带回自便处理为好。” 事关女儿的话题,秋婕情绪有点激动:“她是我的女儿,跟你不是一类人,你要是为她好,就不要打扰她!你要是觉得钱少,想要多少我马上给你,只要你离齐姜远点。” 在秋婕看来,有的人看起来好像视金钱如粪土似的,但那是因为钱不够多,诱惑力不够大而已! 不过秋婕这些话让叶辉越听越糊涂,不管是现在这个叶辉的假身份,还是自己真正的刘富贵那个身份,两个身份加起来跟齐姜也熟悉不到哪儿去,他不明白秋婕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自己跟齐姜并没有接触多少,更没有表现出对齐姜有多么的感兴趣,按理说不应该引得秋婕舐犊之情大爆发啊? 其实叶辉不知道的是,秋婕本来远在京城,为什么要跑到星昌市来? 还不是因为秋婕得到了情报,有一个叫叶辉的退伍特种兵对齐姜觊觎已久,他可能会采取过激的手段来俘获齐姜的芳心。 本来齐姜跑到星昌去开古玩店就让秋婕十分不省心了,一旦得到这个情报,她哪里还能坐得住,立即对着手下的精兵强将赶到星昌市。 来的还真是及时,她来到的时候正好赶上齐姜被人劫持,而警方看起来对这些悍匪束手无策,秋婕立即动用关系向警方施压,要求警方不惜一切代价配合劫匪,绝对不能让齐姜受到一丁一点的伤害。 秋婕得到的情报就是那个叫叶辉的准备对齐姜采取过激手段,现在正好发生了这种事情,事实跟情报一下子就符合起来,这让秋婕确定无疑的认为这场劫持就是那个叫叶辉的一手导演的。 而且从劫匪的表现来看,他们并没有对齐姜实施一丁点的伤害,看得出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把动静搞大,搞的越大越好,这一点跟秋婕得到的情报也是完全符合。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又完全出乎秋婕的预料,齐姜很快就被解救出来,而据她的手下报告,开枪打死劫匪的正是叶辉。 这又让秋婕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这几个劫匪是叶辉安排的,那就是叶辉的同伙啦,叶辉怎么可能狠心把他们全部打死? 按照常理来想,叶辉即使想来个英雄救美,他完全可以不杀死劫匪,只要让场面显得惊险激烈一点,就能完全表现出叶辉的英雄气概,何必非得要把同伙杀死呢? 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吧! 难道叶辉是个杀人如麻,不择手段的人? 就是因为觉得不合常理,内心纠结,所以秋婕才没有贸然对叶辉采取什么措施,但她心里毕竟有疙瘩,当然对叶辉的态度就好不到哪儿去,说话也是旁敲侧击的敲打叶辉,一边跟他说一边注意叶辉脸上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这些言语表情里面看出什么端倪。 但令她失望的是,她在叶辉身上什么都没看出来。 秋婕的原则是,不管叶辉到底是坏人还是真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反正自己的表面文章一定要做足,你救了我的女儿,我给你20万表示感谢,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要多少钱给多少钱?”叶辉“嗤”的一笑,“这话你不该跟我说,你去嘱咐齐姜,让她离我这样的人远一点。” “你应该知道姜姜任性!”秋婕这回显得有点急了,“不妨跟你说实话,如果阻止她跟你来往,也许她本来跟你无情无义的,但是就因为我们的阻止,可能当天她就能跟你把结婚证领了!” “这个我信!”叶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虽然他跟齐姜接触不多,但是完全能够看得出来,齐姜就是这样的逆反性格。 只不过叶辉认为秋婕还是把女儿想得过激了,齐姜敢爱敢恨,但不是那种无原则的,为了跟别人赌气就会跟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领结婚证。 只有跟她喜欢的人,她才会义无反顾,叶辉相信自己的眼光,秋婕只是舐犊之情太强烈了,产生了一种灯下黑的心理,对女儿反而不了解了。 “你不用得意,假设她今天跟你领结婚证,明天就会跟你领离婚证。” 叶辉大不为然地摇头:“你还是不了解齐姜,如果她能下决心跟我领结婚证,她会一辈子不离不弃。”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秋婕不由激动得站起来,“难道你真想追姜姜?你是不是看上我家的钱了,告诉你,假设有一天你俩就是走到那一步,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大不了我权当没养过这个女儿!” 这个性,真要强!两句话不来就准备跟女儿断绝关系! “你叫我来就是要冲我发牢骚啊!”对于这种个性太强的铁腕女人,叶辉打心底里厌恶,“你的钱留给你自己养老送终吧,我跟你七不近八不沾的,素不相识,谁要你的钱。您老人家大概有强迫症,做梦都怕别人把你的钱抢跑了,是不是见了任何人都会这样说!” 这话,还真够重的,谁让她把叶辉气着了呢! 说着叶辉站起来,直接就往外走,要不是看你是齐姜的亲妈,看在你是出于爱女之情的母性,可以谅解,叶辉早就要骂她几句了! “站住,把钱拿着!”秋婕厉声喝道。 “留着你养老送终!” 啪,秋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拿着!” 因为在她看来,这钱除了表示感谢叶辉把齐姜救了,更重要的是表示只要叶辉拿了钱,以后就不会再骚扰齐姜。 不管这事的幕后主使是谁,秋婕认为自己的敲打够有力,如果幕后人就是叶辉的话,应该能够让他警醒,而且只有他拿着钱她才能放心。 大高个上去把二十捆钞票划拉起来,俩手抱着拦住叶辉:“让你拿着!” 叶辉摇摇头:“不要!” 大高个脸上带着愠怒,他已经忍叶辉好久了,用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说:“小子,拿着!” 看样子,叶辉要是再不识抬举,就要挨打,大高个都开始爆粗口了。 叶辉回头看着秋婕:“这些钱给我了?” 看来还是经不住金钱的诱惑啊,秋婕冷冰冰地点点头。 “那么,这二十万我想用来干什么就干什么?”叶辉好像还不敢相信似的。 “想怎样怎样,拿着快走!”刚才叶辉说的那么难听,秋婕什么时候受过别人跟她这样说话,要不是为了女儿,她怎么能忍得住! 好吧,叶辉把二十捆钞票接过来。 “我现在就全用了它!”叶辉拿起一捆钞票砸在大高个的脸上。 大高个功夫相当不错,反应很快,一看叶辉拿钞票砸过来,他挥手想挡出去,想不到叶辉砸得相当刁钻,大高个居然没挡住,一捆钞票“啪”一下子砸在脸上,顿时砸出一片血红。 后续的钞票继续一捆一捆朝大高个脸上砸来,大高个闪展腾挪想避开,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一捆也闪不开,每一下都狠狠砸在脸上。 大高个双臂挥动起来密不透风,现在就是有人弄一瓢水来泼上都泼不进去,但是那么大一捆钞票,偏偏就能找个缝隙钻进去砸在大高个脸上。 大高个挨了几下,知道了叶辉招式的刁钻,干脆不躲了,拼着脸上多挨几下,也要冲上来跟叶辉来个两败俱伤。 想不到叶辉身形相当滑溜,大高个拳脚招呼过来,居然连叶辉的衣服边都碰不上。 大高个脸上整整挨了二十下,这才在钞票之后紧跟着飞来一个穿心脚,一脚把大高个踹飞到墙上去了。 等到大高个从墙上滑下来,分明已经晕了,再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被钞票砸的。 叶辉冲秋婕一摊手:“二十万不一会儿就用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秋婕想不到叶辉功夫这么好,一看心腹被叶辉轻易踢晕,她又惊又怒,脸色刷白,抓起电话叫人:“多过来几个,这小混蛋功夫相当好!” “嘭!”办公室的门被踹开了,齐姜怒气冲冲走进来,后面还跟着曾瑞轩等人。 “姜姜你起来了!”看到女儿踹门都这么有劲儿,秋婕一脸惊喜。 “起来不起来你还不知道吗!”齐姜一看就是火了,“秋总坐在院长办公室居中指挥,里里外外哪里不是你的眼线,是不是有人救我一命让你恼羞成怒,准备杀人灭口了!” 这话说的,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子,刀刀见血! 秋婕把脸沉下来:“姜姜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了吗,刚刚是谁打电话叫人,多过来几个要对付这个小混蛋!”齐姜一边说,一边把叶辉拽过来。 “你——”秋婕一时语塞,她知道刚才打电话让齐姜在门外听到了,但她依然强词夺理,“没看到我给他钱表示感谢吗,让他扔一地,还动手打人,我看他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疯狗!” 秋婕一指墙根下昏死过去的大高个。 “他打人?”齐姜戳了戳叶辉,“是他自己跑到你的指挥所找事吗?他追着你的人打了吗?人家不要你的钱还错了?这混蛋还威胁人,就是该打——” 齐姜气不过,跑上去照着昏死的大高个“噗噗”乱踢。 “小灰灰,咱们走!”齐姜拉着叶辉的胳膊,怒气冲冲要走。 叶辉一头黑线,又是小灰灰,那天让曾老把自己叫成小灰狼,想不到齐姜的学习能力这么强! “不许跟他拉拉扯扯,放开他!”秋婕怒喝一声。 “就要拉拉扯扯了,怎么了”齐姜本来还拉着叶辉的胳膊,这回直接抱着叶辉的胳膊往外走。 葫芦般的火爆身材贴在身上,小灰灰半边身子都酥了。 “你走走看!”秋婕气得脸色铁青,抓起电话吩咐,“一男一女出去了,抓住跟她在一起的小子往死里打,打死我负责,把女的拖走!” “你——”齐姜回过头来,“好狠毒的女人!” 一看形势混乱,场面不可控制,曾瑞轩赶紧上来解劝,拉住齐姜,劝她不要耍孩子脾气,同时也劝秋婕消消气,又不是不知道姜姜那脾气。 “曾老,托付你看好我女儿,你看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了!”秋婕一肚子火发不出来,居然逮谁冲谁发脾气。 “是是,你说的对,是我失职我的错。”曾老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被人如此抢白,这张老脸也是有点挂不住。 “你马上告诉他,以后让他离姜姜远点!”秋婕命令道。 曾瑞轩转身开始做叶辉的思想工作,不管情况是怎样的,但是不能怂恿女儿跟她妈这么对抗,咱们是外人,总得帮着人家让人家母女和好吧! 人家都这样说,叶辉也不能再死皮赖脸地配合齐姜,否则那不成裤头里摸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齐姜却是更火了:“小灰灰,你真的就不配合我了?” 叶辉小声说:“算了!”当着这么多人,自己如果真的配合齐姜的话,那还真显得自己对齐姜想入非非了,一个小城市的普通人,居然会对京城齐家的大小姐有想法,确实有高攀之嫌。 “你——”齐姜觉得叶辉太软弱了,“想不到你出去当了六年兵,当成了软骨头!你喜不喜欢我,快说?” 众目睽睽,叶辉太尴尬了!难道这就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不对不对,不管是谁,人家好像都对自己没那点意思,谁跟你儿女情长! “去死吧你,以后离我远点!”齐姜愤怒至极,一脚踩在叶辉脚面子上,甩开叶辉“噔噔噔”走了。 叶辉瞥一眼秋婕,说实话,对于这张形似齐姜的脸,叶辉打心底里厌恶,作为一个女人,何必要有那么强的个性,要强,再加上豪富,简直人类社会的一大不幸! 真要有这样的丈母娘,何愁不被逼疯! 出来以后叶辉等着曾瑞轩,悄悄拉他到一边,询问他为什么秋婕要对自己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确实有点费解,是有点突兀。”这倒不是曾瑞轩不跟叶辉说实话,秋婕的情报并没有跟曾瑞轩共享,曾瑞轩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会是怀疑今天的绑架案是我一手策划的吧?”叶辉眼珠转了转,猜想道。 曾瑞轩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怎么可能!她绝对不会那样怀疑,如果你们是一伙的,你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同伙全部打死呢?” 叶辉冷笑一声:“也许某些人见惯了腥风血雨,她们以为有些人会跟她一样,为了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会不择手段。” 曾瑞轩默默无语,既没否认也不点头,但是他内心却是暗暗点头,认为叶辉说的对,同时对于叶辉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见识而感到惊讶。 叶辉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为什么秋婕要有怀疑自己的想法?但他有一点已经可以肯定,齐姜被劫持这事,已经或多或少跟自己扯上关系了。 “我倒是想到一个可能……”叶辉捏着下巴,沉思道,“会不会另外有人导演了这样一出闹剧,目的就是要激怒强大的京城叶家,并且嫁祸于我?” 曾瑞轩同样沉默不语,对于这样敏感的话题,他实在不便于发表评论。 “曾老您是知道的,我在部队干的是侦察兵,这几天碰巧有我的几个战友到星昌来,他们偶然得到一个情报,据说有人想对京城齐家的大小姐下手,而那个下手的人,在星昌还有相当实力。”叶辉捏着下巴继续说道。 曾瑞轩当时就震惊了:“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秋总?” 叶辉淡淡一笑:“告诉她干什么,卖情报换俩钱花!” “唉——是是是,秋总的性格有时候就是有点让人受不了!”曾瑞轩点着头,“不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得赶快告诉她,让她派人把姜姜保护起来。” “今天的劫持事件,你觉得是意外呢,还是有预谋的?”叶辉提出疑问。 “是啊,按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啊,京城齐家的大小姐,但凡知道她的身份,谁敢太岁头上动土!” “追查时间的内因是其次,重点现在要保护好齐姜的安全。” 叶辉又嘱咐两句就离开了。 秋婕听到消息果然震怒,给警方施加压力,几乎把劫持发生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列为嫌疑人,展开大力度调查。 有几个重度嫌疑人还受到了刑讯逼供。 只不过秋婕的这些努力并没有真正接触到事实的真相,叶辉倒是越来越怀疑这事跟魏家有关,他很想给秋婕透露点什么线索。 现在叶辉已经跟刘富贵互换回来身份,叶辉成了真正的叶辉,而刘富贵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出现,俩人还着实费了一番思量。 第466章 败家女 正在拿不定主意之际,齐姜跑来找叶辉了。 齐姜还没进屋,刘富贵就看到她了,吓得刘富贵倏的站起来,“齐姜来了,别让她看见我,我先到里屋躲一躲。” 这倒不是因为刘富贵有多么怕她,而是刘富贵生怕让齐姜看到自己,自己和叶辉一时半会儿对不起口径来,没法跟她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齐姜这张快嘴,让她发现状况不对,那还不得满天下都知道了。 那天刘富贵救了齐姜,包括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刘富贵都原原本本向叶辉叙述了一遍,现在一看齐姜进来,叶辉笑道:“这么快就来找我,又想我了吗?” “少自作多情了你,”齐姜立目说道,“那天我是被我妈气得才那样说话,小灰灰,你可千万别当真,你要是当真的话只能是你自己痛苦,就是痛苦死了也怨不得我。” 叶辉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那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到底是因为什么?是不是你妈给你洗脑了?” 齐姜怒道:“给老子装傻是吧,别给脸不要脸啊,那天你得罪了我妈,我不顾一切站在你这一边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要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蹬鼻子上脸的话,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一看齐姜这是真火了,叶辉也不敢逗她太厉害,毕竟这小女孩性格太火辣了,如果真是惹她性起,叶辉也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叶辉安抚她说,“其实你应该很清楚,咱们俩彼此谁都没有那种想法,作为我来说,面对京城豪门的大小姐,就是一看到你就感觉到了身份的差距,就自惭形秽,更别说有想入非非的非分之想了。” 齐姜哼了一声,“你也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才没那么俗气呢,你和我哪有身份的差距?我对你没感觉并不是因为我是京城齐家的人,而你是小城市的人。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没发现能让我看上的人,喂喂,你说这是因为我年纪还小,还是因为我性冷淡的缘故?” 一边说,齐姜的小脑袋一边凑到叶辉这边,一脸讨教的神色。 说实话,叶辉这些年来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生活,哪有功夫谈情说爱,所以在这方面他并不比齐姜高明多少,一听齐姜问他这样的问题,他就好像没学会的学生被老师提问一样窘迫,挠了挠脑袋,“呃,难道就真的对男人不感兴趣?从来没有遇见让你有一丁点感觉的人?” 齐姜揉了揉脸,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要说从来没有也不准确,现在想想的话我好像曾经对那么一个人有过感觉,不过那种感觉很难琢磨,我也不知道那种感觉代表什么?反正我觉得那个男的很有意思,难道这就是喜欢?” 嗯,叶辉抱着胳膊点点头,“恭喜你猜对了,我可以确定无疑的告诉你,你已经喜欢上他了。” “是吗——”齐姜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这就叫喜欢,那可真是太奇妙了,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起他的时候恨不能把他暴打一顿?” 叶辉一头黑线,这些女孩都是什么感觉?喜欢一个人的话肯定不会想起他的时候恨不能把他暴打一顿。 不过刚才叶辉说的那么肯定,他也不好意思改口,只好随口说道:“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他的姓名?我想你喜欢的男孩肯定是阳光开朗,又高又帅,而且才高八斗事业有成,对不对?” “切——”齐姜十分鄙夷不屑的一撇嘴,“你说的正相反,那混蛋一点都不阳光,也不开朗,个子一般,长得也不帅,土鳖一个,所谓的事业有成嘛,嗯,那就是他有很大一片果园,果园里面还有天然的露天洗浴,那地方可真好啊,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如果这种感觉就是喜欢的话,那么我多希望从此以后永远住在那里,跟喜欢的人天天露天洗浴,泡在水里一蹦就能够得到葡萄,一蹦就能够得到葡萄……” 齐姜抱着小拳头,眼睛里满是缤纷,陷入无限的遐想当中。 “他叫刘富贵,是个山里人,地地道道的土鳖,他可真是个土鳖啊,不过我喜欢,喂喂,跟你分享个小秘密可千万不要外传哟,那天他在果园里露天洗浴,裸泳,裸泳耶,知不知道我当时就在他的对面站——” “呔!”里屋门突然被推开,有人站出来大喝一声截断了齐姜的遐想,“你个小偷,胡说什么!” 齐姜吓得差点没当场趴下,一霎时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如果不是做梦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刚刚说到刘富贵,刘富贵就从里屋冲出来,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刘富贵此时此刻,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齐姜的手都有点哆嗦,“谁叫刘富贵谁叫刘富贵,你给我说清楚,哪里还有一个刘富贵种了一大片果园,果园里面还有天然的露天洗浴?你给我说清楚了!” 齐姜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她还能说什么? 呆了半响,她突然把一根手指伸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啊——齐姜疼地张嘴大叫,这说明并不是梦,确实是那个混蛋刘富贵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好啊好啊,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等着吧,老子一定会报复你们的。”齐姜一边色厉内荏的说着,一边悄悄的往外挪步,挪到门口了,突然迈个大步跨出去,飞也似地跑了。 叶辉就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刘富贵,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实的,就齐姜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火辣性格,为什么看起来她十分惧怕刘富贵的样子? “呃——请问富贵,那么火辣的小女孩被你吓成这样,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叶辉咽了口唾沫问刘富贵,“哦我想起来了,刚刚她说过,一想到你就恨不能报答你一顿,这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不是你以前曾经暴打过齐姜?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你也下得了手啊,我能不能强烈地鄙视你?” 刘富贵苦笑一声,“我就是打谁也不能打女人,尤其是这么记仇的女人,我根本在她面前吃了大亏,没想到她到现在还对我恨之入骨,唉,常听老人们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那么回事,真不知道她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 刘富贵连连摇手:“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也罢,咱们俩还是讨论讨论正事吧。” 所谓的正事,就是要讨论一下刘富贵到底是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 后来刘富贵提议说,前些天自己假冒叶辉帮了齐姜,展示出自己在古玩鉴定方面的才能,这相当于给人一个叶辉在鉴定方面造诣很深的印象。 而承祥公司本来就是专营珠宝古玩的,魏家父子一直以来想把叶清河挤出公司,他们一个主要理由就是叶氏父子不懂珠宝。 刘富贵假冒叶辉展示出那一手,其实已经给了魏家父子一记沉重的打击,刘富贵猜想,在接下来跟魏家的斗争中,魏家还会拿叶氏父子不懂珠宝这一点说事,如果到时候需要站出来鉴定珠宝古玩什么的,叶家父子肯定不是内行,那么到时候就需要自己替他们出头了。 “我想好了,咱们就对外宣称我是你收的徒弟,我跟着你学习古玩鉴定,如果到时候魏家父子让你鉴定古玩,你就可以说,让我徒弟先出马,如果他看不出来,那时候我再上,这样不就显得你更高明了吗?”刘富贵建议说。 “嗯嗯,”叶辉点头,“主意是不错,就是让你叫我师傅,太委屈你了。” “这点小事算什么,又不是真的。”刘富贵倒是挺豁达。 身份确定了,刘富贵从此就正大光明以叶辉的徒弟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虽然这对师徒说起来很滑稽,一个是退伍的特种兵,一个是种果园的小农民,俩人的职业都跟古玩鉴定八竿子扒拉不着,居然是在古玩鉴定方面的一对师徒。 简直是有点冷笑话。 …… 秋婕这些天一直给警方施压,让警方尽快破案,找出齐姜劫持案的幕后主使,但让她失望的是案件一直没有进展。 警方调查的结果让秋婕很失望,也很不满意! 曾瑞轩对秋婕这种恨不能大索天下的做法也是看不惯,眼看着过去好几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曾瑞轩就来找叶辉,想让叶辉帮着参谋参谋这事。 因为曾瑞轩那天听叶辉的口气,好像叶辉有一定的线索。 同时曾瑞轩还是顺便给刘富贵介绍工作来了,因为在他看来叶辉这么大的本事,在小小的加工厂里屈就,实在是大材小用。 “呵呵!”叶辉笑了笑,“现在是人心惶惶之时,想不到曾老还有这份闲心给我介绍工作!”叶辉这话里有调侃的成分。 “是啊是啊——”曾瑞轩也是有些感慨,“按理说是没有闲心,可是给你介绍工作也是一箭双雕,不光对你好,对我介绍的这边雇主也有益处,你在部队历练过六年,功夫不错,想请你给大侄子当保镖。” 曾瑞轩嘴里的大侄子,就是齐卓群唯一的儿子齐寻萧。 本来作为齐家的嫡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齐寻萧毫无悬念应该是齐家未来的继承人。但是俗话说母以子贵,反之亦然,子以母贵,现在齐家的掌权人是秋婕,而齐寻萧是齐卓群前妻所生,前妻前妻,齐寻萧的生母在秋婕入住齐家之时就已经离开了齐家,时光日久,齐寻萧已经是越来越靠边站了。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除了秋婕强势,经营能力超强以外,也是因为齐寻萧确实不是经商的材料。 都已经是二十六岁的人了,除了赛车技术说得过去,泡妞大法练得纯熟一点,即便再加上弄了个沽名钓誉的“京城四公子”之一,然后在他身上真的找不到什么可圈可点的长处了。 “哦——”叶辉摸摸鼻子,“这事是齐总叫你来说的?” “是啊是啊,他让我来问问你,月薪十万,干得好了还可以再加,怎么样?因为姜姜这事,师兄怕有人会同时对小萧不利。当然他身边一直有保镖,但是师兄还是觉得不放心。” 叶辉哼了一声,直截了当地说:“我敢肯定这事是老秋的主意。” 曾瑞轩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哼哼,叶辉做出一个相当不屑的表情。秋婕这分明是“二虎竞食”之计,她知道叶辉肯定跟齐寻萧尿不到一个壶里,要是去给齐寻萧当保镖,齐寻萧焉能不知道叶辉跟齐姜是好朋友,能不怀疑叶辉是去监视他的? 主仆之间矛盾重重,疑虑深深,就齐寻萧那种公子哥做派,加上叶辉软硬不吃的性格,早晚会爆发冲突。 不管是谁被谁灭了,都算是给秋婕除去一个心腹大患,要是两败俱伤全部挂了就更好,比方说叶辉一怒之下打残齐寻萧,等叶辉从监狱出来,也就早过了追求齐姜的年龄! 呵呵……好计谋! 曾瑞轩心眼实,说实话还真没想这么多。 被叶辉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又反过来劝说叶辉不要去当那个保镖。 呵呵,真是老实忠厚的人! 临别的时候,叶辉对曾瑞轩说:“回去告诉老秋,我命在天,她害不了我!” 曾瑞轩疑惑地打量叶辉,这小子刚刚是不是乩童起乩了,怎么感觉像是诸葛亮附身? 就在秋婕处心积虑想对付刘富贵的时候,刘富贵却是已经堂而皇之地坐在了齐姜的店里,跟齐姜畅谈人生了。 现在俩人相处得还算融洽。 因为刘富贵偷听了齐姜说话,说她对自己有意思,大概就是喜欢的样子,这让刘富贵很是高兴,除了当时她差点说出看了自己裸泳那糗事以外,其实时候想想齐姜那番话,刘富贵还是很受用的。 刘富贵此刻坐在齐姜店里,享受这齐姜的美食和美酒,越想越美,看齐姜就像欣赏一幅画似的都呆了。 齐姜的长发用蝴蝶发夹随意地挽住,以免像瀑布一般流淌到茶几上,露出来的脖颈光洁细长,让刘富贵联想到某一个女神的雕塑。她俯着身子给刘富贵盛菜,丰满的胸部探向茶几,好像显得腰更细了。 “你小子往哪看呢……”齐姜注意到刘富贵的眼都直了,两颊泛红,骂了一句,下意识把印花体恤的领口提了一下,这动作欲盖弥彰,引得刘富贵眼珠子都要滚出来。 齐姜略带羞涩:“看眼里拔不出来啊!” “呃,呃呃,你头发真好!”刘富贵有点如梦方醒,只好顾左而言他遮掩自己的尴尬。 齐姜得意地说:“那还用说,我这是气血足,上次献血,我给抽了五百毫升,愣是没觉得咋样!” “以后别献血了,实在血多得用不了给我喝点,我从小气血不足。” “那你不成吸血鬼了!”齐姜笑了,盯着刘富贵的脸看,“你这家伙圆头圆脑不像气血不足的样儿啊!唔,讨厌,你怎么也有青春痘,别动,我给你挤出来——” 刘富贵当时就吓得双眉倒竖,就差脖子一缩没入腹腔,他早就发现齐姜手贱了! 可是让齐姜盯上的东西,你能逃得过吗? 刘富贵徒劳地挣扎一番,最终还是被齐姜制住,给又挤又掐地摆弄一番。 齐姜的手贱病算是过瘾了,刘富贵却是差点哭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 之所以会满眼是泪,刘富贵这是懊悔的!刚才被齐姜制住掐揉,两团弹性十足的东西就蹭到刘富贵身上了,仅仅蜻蜓点水般的偶尔蹭到,就惹得刘富贵天火滚滚,一双贼爪子简直忍不住要去摸摸,但是一直到齐姜掐揉结束,刘富贵这勇气都没鼓起来! 能不懊悔得热泪盈眶吗!这么火爆的东西,温热的气息都像两座活火山一样炙烤到自己了,知道不摸摸有多痛苦吗? “切,什么人呢,给你排毒呢哭什么!”齐姜用筷子敲敲刘富贵的头,“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可是天底下对你最好的人!”说着齐姜站起来,从后边的柜子里拿出两瓶酒,满眼放光地给刘富贵展示,“鲜啤寡淡无味,尝尝这个,猫台酒厂八十年前的醉西施,这可是我爷爷酒窖里的绝品,好东西啊,好几天就想打开,一直没舍得。”一边说,小酒鬼都要流口水了。 “你个败家女啊!”刘富贵都替姓齐的那个亿万富翁心疼。 “就是要做败家女,只败姓齐的!”齐姜就这么强势,“他那地下酒窖比全国最大的酒水批发市场还全,这种绝品仅仅还有八瓶,我拿了四瓶,现在咱俩一人一瓶。” 刘富贵一听是绝品,不由得想到自己的表叔了,他为了天然门受了那么多罪,老家伙就喜欢喝酒,如果给他留一瓶该有多好啊! “要不然咱俩人喝一瓶,留下一瓶给我表叔怎么样?” 但是刘富贵说完这句话马上就开始后悔了,没看到齐姜已经开始时不时瞥菜刀了吗! 大概自己这句话很让她扫兴。 第467章 绰号黑蜘蛛 刘富贵现在算是彻底服了齐姜的火辣性格,仅仅自己让她有点儿扫兴了,她就要拿眼睛去瞥菜刀,还真是辣妞啊! “呃,要不然我看还是一人一瓶算了。”刘富贵马上改口,“我又想到了,这么好的酒一人半瓶的话肯定不尽兴,你看怎么样?” 齐姜瞪他一眼,冷哼一声:“还不赶快倒酒!老子在京城的时候多少达官显贵想约老子吃顿饭,老子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你小子算是有福了。去年你把老子的手机都摔了,老子不但不跟你记仇,现在还请你喝酒,别再叽歪了啊!” 嗯嗯嗯,是是是,刘富贵连连点头,心中暗笑,心说这小女孩还不知道自己早就把她看了个通透,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话,她还会不会请自己喝酒呢? 俩人正喝得高兴,这时一个女孩敲敲门把脑袋伸进来,那是齐姜的一个店员:“姐姐,你出来一下!”神秘兮兮的。 什么事? 刘富贵没有偷听癖,但是看店员那么神秘,就伸着耳朵听听她们到外边说什么? 虽然刘富贵的耳朵能听得到超声波,但是对于正常人的“可听声”,刘富贵的听力比别人灵敏一些,但是也到不了“顺风耳”那种程度。 现在虼蚤把齐姜拉到店面上悄悄说话,刘富贵必须努力竖起耳朵才能勉强听到。 “姐姐,秋总打电话过来,让你把刘哥赶走,别跟他来往。”虼蚤小声说,“秋总说了,这个刘富贵是叶辉的徒弟,不管什么徒弟师傅的,都是一丘之貉,她让我告诉你她不待见叶辉,也就不待见叶辉的徒弟,让他快走。” “她管得真宽!”齐姜当时就恼了,朝店外看一眼,“肯定是那俩混蛋打小报告!” 怒气冲冲回到后面屋里,乌溜溜的黑眼珠瞪着刘富贵:“喝够了没有?” “喝够了。” “喝够了陪老子出去逛逛。” 一听就知道齐姜那叛逆性格上来了,秋婕不是要求齐姜把刘富贵赶走吗,那么齐姜不但不赶走刘富贵,偏偏还要跟刘富贵出双入对地闲逛。 “上哪逛?”虽然刘富贵下决心无视秋婕,可是因为自己让齐姜跟她妈妈闹别扭,自己就像掺在中间挑拨离间人家的母女关系似的,这种感觉有点蛋疼。 齐姜不由分说拉着刘富贵就往外走:“这么大的古玩城不够你逛一阵的!” 俩人从店里出来,后面远远地跟上俩人,就是暗中保护齐姜,刚才又给秋婕打小报告的保镖。 齐姜说得不错,这么大的古玩城,要想逛遍还真得费些功夫。俩保镖一边远远跟着,一边打电话,看来又在向秋总汇报情况。 齐姜才不管他们干什么呢,就是生母来了,还能拿她怎么样?她故意拉刘富贵出来就是要示威的。 “走,到门口那里去看看。”齐姜拉着刘富贵,“看看那个骗子得手了没有?” 昨天古玩城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用红布包着一尊金佛到那些店铺里边去卖,她说男人得了重病没钱治,这才忍痛要把祖传的古董卖掉。 但是那些开古玩店的比猴还精,他们没拿假古董骗到别人都觉得吃了亏,还能被别人骗了! 古玩街里面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坑蒙拐骗偷样样不缺,尤其是骗子居多,骗术花样繁多,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但是受骗的往往都不懂行的外来人,可笑这个女人居然拿着一个假货挨家挨户去卖,还锲而不舍,多次遭拒之后干脆在门口那里摆开金佛叫卖。 刘富贵和齐姜从一排店铺前边转出来,远远看到大门那里蹲着个女人,面前铺开一块红布,上面放着东西。 如果是周末,这些空地上一溜两行全是摆摊设点的散户,也会有很多熙来攘往的淘宝捡漏者。但现在不是周末,那女人孤零零蹲在那里显得相当冷清。 等走到近前,看到女人面色苍白,瘦削的瓜子脸带着汗渍,头发乱糟糟的,衣服浆洗得发白,外表相当颓废落魄,更兼一个人孤零零蹲在偌大的空场上无人问津,那就感觉太凄凉了。 齐姜戳戳刘富贵:“这个女的就是有点邋遢,要是你把她领回去搓上肥皂咯吱咯吱洗洗,换上件好衣服,我看也是美女。” “你这人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人家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拿人开玩笑!” “我的同情心最泛滥了,但是要看对谁,这女人明明是个骗子,那外表都是用来骗人的,你也信!” 正在这时,叶辉给刘富贵打过电话来,他告诉刘富贵,据可靠消息,魏家又在秘密联系顺道门的人,看来还想用顺道门的人来对付叶氏父子,那么现在刘富贵的公开身份是叶辉的徒弟,那么他让刘富贵一定要小心。 刘富贵心里一动,他悄声告诉叶辉,现在古玩市场出现了一个怪女人,明明她手里的古玩都被鉴定为假货了,而其今天又不是古玩市场的大集,但是那女人还在空场上摆摊,看起来她很不正常啊,这会不会是顺道门的人? 电话那头的叶辉一听也觉得这个女人不正常,他让我刘富贵跟他视频聊天,把摄像头对准那个怪女人,让他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黑蜘蛛!”虽然是在手机上看到对方,但是叶辉却是一口就喊出了女人的江湖绰号。 蜘蛛是五毒之一,据说最毒的品类叫黑寡妇,这个女人既然能混出一个黑蜘蛛的称号,当然就是因为她那令人防不胜防、花样繁杂的各种奇毒。 十年前黑蜘蛛一出道就令武林人物闻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就是功夫再强的人也不敢随意招惹这个极其难缠的“毒蜘蛛”。 三年前黑蜘蛛突然收手,江湖上再也听不到丝毫关于她的传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让不了解内情的武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满天飞。 叶辉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瞥过黑蜘蛛一眼,当时并没上心,所以现在要努力想一下才能记起这是黑蜘蛛。 黑蜘蛛不是已经收手不干了吗,难道不给人下毒、暗杀就挣不出饭来,饿得她改行当骗子了?开玩笑! 这女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弄个假古董到古玩街招摇,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几天魏家又开始联系顺道门的人要加害叶家父子和刘富贵,而黑蜘蛛正巧出现在古玩街,二者会不会有联系呢? 难道黑蜘蛛跟顺道门的人是一伙的? 但是黑蜘蛛从来没见过刘富贵,在她眼里这不过就是个圆头圆脑的老实青年,其貌不扬,穿着一般,想不到居然艳福不浅,身边黏着一个身材火辣,漂亮得让人一见难忘的绝妙美女。 刘富贵一边走近地摊一边观察黑蜘蛛,只见她看到齐姜,眼角微微动了动,这让刘富贵的怀疑更增加了一分。 见青年男女奔着地摊过来,黑蜘蛛更是做出一副楚楚可怜,急切出手的模样:“过来看看吧,祖传的金佛,以前有人出到三十万都没卖,现在只要十五万,家里有病人急等钱用,半价就卖了。” 刘富贵在想,如果黑蜘蛛是冲着齐姜来的话,齐姜这可是有点自投罗网,因为这小女孩最喜欢捡漏了。 齐姜反正是闲逛,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看看金佛到底有多假?听别的店铺议论过骗子手里的金佛假得可以,外表看是纯金的,但是一掂分量就不对,说明外表纯金,里面绝对掺假了。 而且女骗子声言金佛是祖传宝物,但是明眼人一看这东西年代并不久远,其中一家店主看过金佛给出结论,金佛虽然是假货,但是没有做旧的痕迹,做工还算精致,估计应该是清朝的物件。大概当时就是有人造假来骗人的,给不识货的人当宝贝流传下来了。 既不是古物,又不是纯金的,这东西肯定不值钱,就金佛外表那一层纯金,厚不厚的不会超过三百克,卖金子最多卖个六七万块钱。 至于里面不管是灌了铅还是合金,值不了几块钱,可以忽略不计。 刘富贵一边注意防备黑蜘蛛,一边对金佛感到好奇,里面到底是不是灌了铅呢? 反正也是闲着,刘富贵蹲下来凝神注意透视一下,看看能否探测出金佛里面是什么金属。 超声波反射回来,刘富贵吃了一惊,因为自己探测到金佛里面居然还套着一个佛像! 虽然从超声波的显示上判断,里面佛像的材质跟外皮的纯金绝对不是一种材质,但是令刘富贵惊奇的是,根据反射回来的超声波显示,里面那个佛像做得相当精致,甚至精致到精美的程度。 既然是造假,只要把外表的功夫做足就行,谁还管里面做成什么样子! 但是纯金的外表里面藏着一个做工精美的非金佛像,这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那么佛像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呢?刘富贵继续往里透视,这才赫然发现,里面装的居然是炸药! 刘富贵想都没想,立即拉着齐姜闪到一边,并且立即给叶辉打电话,当然他肯定不会告诉叶辉说自己透视到了佛像里面的东西,但他告诉叶辉,这个女人相当危险,身上很可能有炸药,或者说他的炸药不一定是独立的,应该还伴随着毒药。 “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刘富贵对付顺道门,还有眼前这个黑蜘蛛没有经验,他必须要征求叶辉的意见。 可是,叶辉还没有想好怎么对付黑蜘蛛的时候,刘富贵却扭头发现黑蜘蛛不见了。 “你先稍等一下。”刘富贵急忙挂了电话,然后用透视眼四处张望,但令他失望的是,周围居然没有发现黑蜘蛛的踪迹。 这女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时齐姜也发现那怪女人不见了,“哎怪了嗨,为什么那女人走了呢?” 俩人正在奇怪,这时只见一辆京城牌照的加长林肯飞驰而来,这辆车并没有停在古玩城外面的停车场,而是嚣张霸气的直接开了进来。 一看到那辆车,齐姜的脸色瞬间阴沉,拉着刘富贵就要走。 可是她怎么能走得了,加长林肯开过来一下子挡住了她的去路,接着就见秋婕一脸怒气从车上下来。 齐姜母女立刻爆发一场针锋相对的争吵。 一看母女俩又吵上了,刘富贵赶紧溜之大吉,他算是了解齐姜的性格了,她妈不让她干什么,她偏偏就干什么。秋婕因为刘富贵是叶辉的徒弟,她就不让齐姜跟刘富贵来往,那么齐姜肯定又会逆反心理,还不得立马把刘富贵拉过来搂住,展示极其亲密的一面给她妈看啊! 所以刘富贵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绝对不能让齐姜那自己说事。 至于她们母女能吵到什么程度,那就不是刘富贵应该负责的了。 不过到了第二天,刘富贵听说秋婕已经回京城了,连贴身保护齐姜的保镖都撤了。 因为母女俩争吵得太激烈了,都激烈到断绝母女关系的程度。 秋婕一怒之下放话说,没有齐家的保护,你连个屁都不是,对你的保护措施一撤,你绝对出事。 齐姜完全不在乎,针锋相对把她妈讥讽一番。 秋婕看来是真的要给她女儿一个教训,如果女儿一直这样逆反下去,那就让她自生自灭算了,如果这次放弃她,她在遇到什么事的时候能够幡然醒悟,回到秋婕认为的正途上来,那么齐姜就是遇到点什么危险也是值得的。 刘富贵表示相当无奈,这母女俩的个性真是太强了。 叶辉因为有刘富贵帮助,现在更是加紧给魏家父子加码,时不时要去魏凌天那里一趟,去了就必然会提到公司到底是不是要拆分的问题。 如果魏家不同意拆分公司,那么就必须要明确叶家在公司所占的股份。 一开始的时候魏凌天对这个话题相当反感和抵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他开始配合这个话题,而且还付诸行动,主动把叶辉调到总公司上班,分管公司的销售部。 魏家父子态度的转变,叶辉跟刘富贵也商量过,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他们这是以退为进,先稳住叶辉,然后在准备大的反击。 过了两天,魏凌天就找个由头,安排叶辉去南方的大城市开拓市场,虽然不是常驻,但是这一去,没有个半月、二十天的回不来。 叶辉本想不去,但是艺高人胆大,而且家里有刘富贵他也放心,那就不妨去一趟,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出差肯定是个阴谋,就看魏家能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次要是再次挫败魏家的阴谋,那么就能趁此再次抓住魏家的把柄,那么叶家就会更加主动。 叶辉出差去了,刘富贵有些无所事事,没事他就来齐姜这里看看。 到了她的店里,一直等到天近正午,还是没有看到齐姜的身影。今天是周末,算是古玩市场大集的日子,按这丫头的生活习惯,她现在应该早早地到店里来转一圈,然后去市场是逛逛,看看能不能捡漏,但是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打电话也关机,刘富贵渐渐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正在这时刘富贵的电话响了。 刚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辛铭惶急的声音。 “喂富贵啊,你没事吧?现在在哪啊?” “我没事,辛铭哥什么情况?”刘富贵顾不上跟辛铭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还好你没事,不过我总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辛铭提高了声调,但又怕隔墙有耳,只好清了清嗓子,怯手怯脚的走到窗户边,半掩嘴说道,“刚刚那个狗日的装逼来过,说了很多狂妄的话,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不会就此干休,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我觉得他这话有所指,是不是指的就是叶辉和你啊?” “我没事,叶辉也不会有事,这你就放心吧!”虽然安慰着辛铭,但刘富贵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他是担心齐姜。 “狗日的庄斌临走之时还说了一句,他说叶辉不是侦察兵出身的吗,如果某个女人失踪了,他能不能侦查出来?”辛铭的声音越来越小,有点不大敢面对那些可怕的事情。 刘富贵心头一紧,眼瞳变得寒冷深邃,像冬夜下的深渊。 他最担心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还有一个事,”电话那头的辛铭说道,“装逼还扔下一句话,他说他现在已经进入虎头公司上班,对于比原来好多了,如果我过去的话,工资肯定加倍,我觉得他这话也是话中有话。” “虎头公司!”刘富贵神色阴沉,表情冷到可怕,咬牙切齿的喊出了这几个字,目光之中满是怒火。 那个高杨威和高耀武不就是虎头公司的人吗?据说他们的老大叫丁大虎! “装逼还说,亓开胜现在也在虎头公司。”辛铭继续说道,“他的这些话前前后后联系起来,我觉得他的话应该算是说的很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说亓开胜和虎头公司的人已经联合起来,要对付叶辉和你。” “好,我知道了辛铭哥,你放心好了,我会跟叶辉联系一下,这事很容易处理。” 第468章 我也是被逼无奈 刘富贵眼神异常的冰冷,双眼闪烁着阴沉的目光,他想也没想直接就出了门,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他要告诉虎头公司的所有人,告诉那个至今他都没有见过面的丁大虎,动我刘富贵的人,你承担不起所要背负的报复。 等着吧!希望到时候齐姜没有任何的问题,就算是少了一根毫毛,那么你们虎头公司就等着被血洗吧。 没有任何的躲藏之意,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外头,在着一瞬间刘富贵就感觉到了好几道盯着自己的目光,他冷哼了一声没有在意,这些渣子他没有放在眼中。 既然对方的目标是对付自己和叶辉,现在叶辉被魏家打发出去了,这里只剩下自己,那么不用自己如何去寻找,他们也是会来找自己的,只需要等着就行。 刘富贵在等待,等待亓开胜联系自己,刘富贵相信现在应该还是亓开胜在暗中向自己下手,丁大虎还没有动手,要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温和,因为据说丁大虎要报复人,都是雷霆万钧雷厉风行。 而现在看起来表面还很平静的样子,这很符合亓开胜鬼鬼祟祟的行事风格。 只是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刘富贵站在原地没有怎么移动,忽然感觉有人往自己这边走来,刘富贵抬头,却是看见一个捧着一大朵鲜花的小女孩。 “叔叔,这是一位姐姐让我交给你的。”小女孩天真的看着刘富贵,然后将手中的花递给了他。 刘富贵接过了花,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然后柔声让其离去,之后将目光放在了手里的鲜花之中。 其实刚才小女孩还没靠近他,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并且用透视眼来扫描过那一大捧鲜花,看到了里面居然藏了爆炸物。 只是送花的小女孩一定是被人利用,她是无辜的,刘富贵不愿意打草惊蛇,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接了过来。 眼看着小女孩走出很远了,刘富贵猛然将手中的鲜花扔了出去,然后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嘭! 猛烈的爆炸声瞬间出现,刘富贵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还好在这周围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刘富贵,并没有别人因为这朵鲜花炸弹给伤到。 很快缓过神来,刘富贵无视了周围那些尖叫声,他默默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现在他还有事要去做,他还有人要杀。 不过…… “竟然没死,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位‘老师’啊!”在距离刘富贵不远处的一座楼里面,一个壮汉有些嘀咕的看着刘富贵,如果刘富贵或者辛铭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立刻认出这个人,他就是庄斌。 “大哥,刘富贵现在并没有怎么受伤,而且他的身手超出了我们的计算,提高级别到s吧!”给亓开胜打了一个电话,庄斌的心中才有了一些安稳,他似乎看到了刘富贵被击杀的画面。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庄斌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根冰冷的东西,他立刻将自己的双手举了起来。 “看来你还真是不把我看在眼中啊。”刘富贵慢悠悠的说道。 熟悉的声音在庄斌的耳边响起,他的双腿忽然有种瘫软的感觉,嘴巴有些干裂,喉咙也是动了几下,吞着口水,似乎这样可以让他放松一些。 “刘,刘大哥,我也是…也是被逼无奈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庄斌怎么可能不知道说这话的是谁,他如何都没能想到刘富贵竟然这么快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刘富贵面无表情的站在庄斌的后面,他在炸弹爆炸之后就感觉到了有人在监视自己,凭借他的透视眼,他看到了在着楼里面的庄斌,想都没有想,他直接就上来了,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我没有时间听你的长篇大论,说吧,亓开胜将齐姜藏到哪里去了?”刘富贵冷漠的说道,语气之中不含一点人情之味,似乎没有将庄斌当成一个人。 庄斌听到刘富贵这话立刻大喜,他还以为刘富贵答应放过他了,顿时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像是筒子倒豆子一样,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了,可是在他说完之后立刻就感觉倒喉咙一凉,一股血腥味深入脑海之中,眼中一黑,倒了下去。 刘富贵跳了开来,没有被庄斌的血液给溅到身上,有些厌恶的看了庄斌一眼。 解决了庄斌,刘富贵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现场,他相信并没有人可以将庄斌的死联系到自己的身上,当然这说的是除了虎头公司外的人,亓开胜绝对知道自己将庄斌给杀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亓开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齐姜给救出来,如果等亓开胜反应过来的话,刘富贵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到昌城公园!” 刘富贵随手在街边拦了一辆的士,说了一个地名,然后径直的走向了出租车的后座,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出租司机嘟囔了一句奇怪的人就没有说什么了,昌城公园只要是这座城市的人谁不知道,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不过出租车司机却是起了一些小心眼,因为他听出乘客是外地口音。 可当车开出了没有三分钟,那个后座奇怪的乘客就冷冷的说了一句。 “如果你准备继续绕下去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作死。”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走习惯了这条路。” 见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已经被刘富贵发现,出租车司机立刻心中打了个寒颤,不过刚刚他说话可真是冷漠啊。 刘富贵望着窗外,出租车司机的那点小心眼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要是放在平时,刘富贵估计只会笑笑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他在和时间赛跑,而失败的下场他承担不起,不,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差错。 只是十分钟之后刘富贵就来到了目的地,扔下了一张毛爷爷,刘富贵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进了昌城公园,留下了已经愣在了原地出租车司机,眼中有惊讶,有想不清楚,更多的是欣喜。 没有理会那个司机,刘富贵知道齐姜被藏到了这里,正确的来说是昌城公园中唯一一家五星级宾馆里面,亓开胜也在这个地方,到了这个地方,刘富贵的心有些揪着,跟齐姜接触多了,他很清楚这个火辣女孩宁折不弯的性格,或者说是从小生活在大家族把她惯坏了,她是宁折不弯,绝对不会向劫匪低头,或者耐下性子来自救。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齐姜还能动能说话的话,此时此刻的她肯定在破口大骂,甚至在冲劫匪叫嚣,有种把老子杀了啊! 静了静心,刘富贵才想到其实自己并不熟悉这个昌城公园,他压根就没有来过这里,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印象,要不是以前听人偶然提起过这里,他还真以为是别的城市里面的公园。 问路也是一门技巧,刘富贵显然没有修习过这门技巧,他无奈只能用随缘问路法了。 12345,上山打老虎,打个大老虎,回家给你吃! 刘富贵手指随便跳动着,最后停留在了一个方向,他抬头一看,愣了一下,马上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指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熊本熊的外套,刘富贵相信这是证明自己今天运气不错的表现。 刘富贵走上前去。 “那个,请问碧云天在什么地方?” 碧云天就是那家五星级宾馆的名字,看上去并不是很朗朗上口,可是着的确是一家五星级宾馆。 “我有事要做,让让。”熊本熊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了看了一眼刘富贵,之后用无奈的声音说着,然后就要推开刘富贵去别的地方,她可是来这里赚钱的,眼前的这人一看就没有什么赚头。 刘富贵显然没有想到熊本熊竟然会拒绝自己,虽然这个熊本熊是个女的,眼睛扫了一眼熊本熊的胸前,刘富贵立刻笑出了声。 与可爱无敌的熊本熊合照只要五元哦,亲! 噗! 刘富贵绝对不是故意的,而是着熊本熊实在是太好笑了,虽然一开始他也注意到了她胸前有一行字,但是没有仔细看那是什么字,实在是有些小了。 “哼!笑什么笑?”熊本熊看到刘富贵盯着自己胸口发笑,立刻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避过了刘富贵的目光。 “我说妹子啊,你这行字你不会觉得太小了?” 刘富贵绝对没有调侃的意思,会出来这样赚钱的人绝对是家里有事,或者是自己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人,简单的说吧,那就是可怜人,对于熊本熊姑娘他还是可怜她的。 “我知道的,可是。” 熊本熊姑娘显然被刘富贵说到了尴尬之处,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要是现在熊本熊姑娘摘除了头套,刘富贵绝对可以看到她的眼中出现了泪光。 “如果你将字弄大一点,然后将价格改为八十八元,后面加个心想事成绝对比你现在要好的多,不过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刘富贵缓缓的说着,然后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拿出了五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一点心意不是? “这我不能收,不能。”熊本熊姑娘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现在的确急用钱,可是这? “这可不是白给你的,我需要你给我做个临时的导游。放心,五百块钱对于我来说只是一顿饭钱。”刘富贵自然知道熊本熊姑娘在想什么,他马上给出了一个解释。 在熊本熊姑娘的指引之下,刘富贵来到了一处看上去像是农家小院的地方。 “这真的是这里的那家五星级宾馆?”刘富贵有些不敢相信的指着看上去有些破败的门面,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碧云天’亮瞎了刘富贵的双眼。 就这种地方也当得起五星级的评价?现在的五星级酒店哪一个不是装修的金碧辉煌,外表看上去大气磅礴。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破败的酒店居然也能是五星级,这样做能有生意么?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这个表情,一般来到这里的人一看到这个地方这个样子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样的,不过里面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熊本熊姑娘笑的有些摇摆,不过她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摘下过自己的头套。 “既然到了这里,那么我就一个人进去了。”刘富贵无奈的点了点头,想要一个人进去。 可是还没有等他伸腿,熊本熊姑娘就拦在了他的前面。 “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没有这里的熟人带领的话,酒店不会让陌生人进去的,除非你是那些大名人。”熊本熊姑娘认真的看着刘富贵,她本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她没有,她可以说是最清楚这里面情况的人了,看刘富贵的样子一看就是来这里有什么事要做,那么正好,看在刚刚他帮了自己的份上,就帮帮他了。 “……”刘富贵简直无语。 果不其然,在熊本熊姑娘的带领下,两人很顺利的便进入到了酒店的内部。门口的保安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就给两人放行了,并且还和熊本熊姑娘开了几句玩笑。 进了碧云天,刘富贵顿时有种进大观园的感觉,和外面那看上去有些破败的门面简直就是天差地别,随处可见那些先进的现代设施,甚至刘富贵在这里面的草地上看到了两条在晒太阳的眼镜王蛇,难道着碧云天的主人不怕有人被咬? 看着刘富贵惊讶的样子,熊本熊姑娘终于是心中愉快了一些,让你刚刚那样对我,嘿嘿,惊讶死你。 “请出示证件!”到了一处似乎是客房住宿的地方,两个穿着黑衣的大汉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刘富贵看向了熊本熊姑娘。 这家酒店的安保力量严密的有些过分,一般的酒店可从来没听说还有设置门岗的。而现在碧云天酒店不但有门岗,甚至还有黑衣人。要知道这群黑衣人可不是某人的保镖,显然也是保安一类的。由此,刘富贵越来越确定庄斌临死前所说的话是真的。 “给,他是我的朋友,进去有些事情要做。”熊本熊姑娘早有准备,从熊本熊外头的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了西装大汉。 黑衣大汉看了一眼黑色卡片,然后看了一眼刘富贵,随后让开了道路,示意两人可以进去,熊本熊姑娘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刘富贵有些愣愣的,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熊本熊姑娘。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这碧云天的大小姐什么的?”刘富贵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熊本熊姑娘,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难道说自己的运气真的爆棚了?要是这熊本熊姑娘真的是这碧云天的大小姐,那么岂不是可以让她帮忙?随后刘富贵又摇了摇头,自己这一次可是去救人,说不得还要杀人,怎么可以让一个听声音只有十六七岁的人,不管她是不是这碧云天的大小姐他都不愿意将其牵扯到自己的事情上来。 “哪有那么多的狗血情节,我这张卡没什么特殊,也就是证明我是这里的熟人罢了。”熊本熊姑娘翻了翻白眼,哪来的那么多大小姐啊,你当这是小说不成? “哦!”刘富贵回了一声,然后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情况。 刚刚那两个守门的黑衣大汉的实力不算弱,如果是一般的那种普通人,他们每一个都可以对付五个以上,不要认为这很简单,不是对付五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而是成年人。 既然这两个守门的人实力都这么强,那么里面绝对有更加厉害的人,想到这里,刘富贵看向了熊本熊姑娘。 “就到这里吧,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刘富贵直接说道,他实在不想熊本熊姑娘再跟着自己了,他现在也必须要立刻去将齐姜给救出来了,一刻都不能等。 “哦!”熊本熊姑娘淡淡的回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让刘富贵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追究为什么,刘富贵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了五分钟之后,一只可爱的熊本熊出现在了刘富贵之前所在的地方,不是熊本熊姑娘又能是谁? “哼,一看就不是做什么好事。”熊本熊姑娘在原地嘀咕着,然后回到了原来黑衣大汉所在的地方,和他嘀咕了几句,然后离开了这里。 外面发生的事情刘富贵不知道,他现在需要到碧云天的1023房去,按照庄斌所说,齐姜被藏在了这里,而且这里的保镖人手并不是很多,只有三个而已,据说身手一般。 和其他地方的酒店差不多,刘富贵走了进去,就像是经常来这里一样。 1021,1022,1023,对了,就是这个房间,刘富贵看了一眼走廊上方的摄像头,压了压自己从不远处拿到了一顶鸭舌帽,轻轻的敲了敲门。 “开门,有你的快递!”刘富贵用假音说道,在声音之中还加入了一些内劲,这样的话里面的人肯定可以听得见。 可是让刘富贵有些不解的是,里面没有人开门,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他的耳朵里。 “嘿嘿,你说哥哥我这么辛苦是吧,拿你开开荤你没有意见吧!” “什么叫做你辛苦,我也辛苦好不,我先。” “我先!” 刘富贵心里一惊,立即往房间里面透视。 第469章 狙击手 三个年纪二十多岁的大汉一丝不挂的围着一张床,床上一个女子也是什么都没有穿,不过这女子却不是齐姜,刘富贵一眼就看出这女子也不是什么好鸟,悬着的那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 这三个家伙太猥琐了,而且他一开始还以为齐姜就在这里呢,谁知道自己竟然白跑了一趟,那我齐姜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呢……刘富贵不敢继续想下去。 什么都没有顾忌了,直接将内劲集中在了右脚上,对着宾馆的门就是一踢。 嘭! 木头渣子立刻四处飞溅,整条门被刘富贵一脚给踢碎了,刘富贵冷着脸看了一眼里面,入目之处尽是污秽之色。 齐姜不在碧云天吗?要是这样的话,刘富贵真的不得不佩服庄斌的胆色,面对死亡还要跟自己耍滑头。 “你他妈的谁啊?没看到大爷要快活了。”其中一个大汉大怒的看着刘富贵,其他的两个也是怒目看着刘富贵,不过刘富贵早就看到了床上那个女的不正常,她的身下藏了什么按钮,现在那女的悄悄在床上按了一下,看来是发出什么讯号,刘富贵早有准备,身体在她按下按钮的同时就蹲了一下。 砰! 子弹破空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丝不挂三个大汉中有一人惨叫,刘富贵看去,那个大汉的腰部出现了一个血洞。 “这么大的洞,还是狙击枪!”刘富贵冷哼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被埋伏了,之前这四个人可能真的准备做些什么,可是自己刚好进来了,他们如果是亓开胜在这里的埋伏,自然也是认识自己的。 这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狙击手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庄斌临死前说的不是齐姜的下落,而是要引自己来这里? 一瞬间,刘富贵的脑海之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忽然间,刘富贵明白了全部。这里的情形只是来引诱自己疏于防范的,让屋外的狙击手有可趁之机。毫无疑问的是,这里的三男一女恐怕也是杀手,执行的是第二套方案,万一狙击手一击不中,他们就要痛下杀手。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先拿一些利息了。”刘富贵轻声的说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忽然暴起,目标就是床上的那个女子,他看的出来,这里的四个人中她的身份绝对是最高的,另外的三个人中已经有一个失去战斗力了。 床上的女子脸色一变,她早就从亓开胜那里得知了刘富贵的情况,知道他的实力很强,不过她也不是等闲之人,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她整个人瞬间离开了床。 “不要管孙环,给我合力攻击他。”女子尖声的说道,她指的孙环自然就是那个被狙击枪误伤的人了,他的腹部有一个血洞,非常的大,这个时候的孙环已经昏迷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地面上流了一大堆的血液,刘富贵知道他这是失血性休克了。 另外两人回过神来,他们都有强壮的肌肉,可是他们的脸色很严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样的怪物,一脚可以将房间的门给踢碎,他们不认为刘富贵是普通打架厉害的人。 碧云天作为黑市五星酒店,专门给一些杀手或者罪犯提供临时住所,所以对房间的隐秘性和安全性有更大的要求。这可不是普通的三合板木门,而是由最坚硬的南山木制成的实心木门。这样的木门就是用子弹打都打不穿,更何况是人力? 而眼下三人却见到了有人一脚踢穿了木头,怎能不惊? 看着他们都没有穿衣服,刘富贵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他的手掌变的有些白,这是内劲催发,刘富贵一掌击向了女子。 这女子感受到了刘富贵手掌上那寒冽的气息,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在原地来了一个大扭转,躲过了刘富贵的这一击。 “这什么东西?”女子大惊失色的说着,她感觉自己要疯了,自己要对付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怪物,竟然会小说里面的那种特殊能力一样的手段,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内劲的使用而已。 可在她说话的瞬间,刘富贵的一掌又来到了,而女子对于这一掌则是没有办法躲过了,就像是任命一样的闭上了眼睛,而这个时候旁边的那两个男子也已经扑了过来,想要将刘富贵给逼退。 转移目标,刘富贵直接一掌打在了扑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个,那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僵直站在原地,刘富贵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内劲轰然打出,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没有任何的动静。 虽然看上去刘富贵做这一切都是干脆利落,但是刘富贵的眉头还是微微的皱了皱,自己似乎在这些小喽罗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另外一个人瞬间跳了开来,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刘富贵,他没有什么表情,很是冷酷。 “既然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赶紧过去陪葬?” 刘富贵冷酷的说着,然后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瞬间出现在了另一个人的身后,一掌拍在那人的后心。 “啊!” 一声惨叫,被刘富贵打中的男子抱着自己的头用力的哀嚎着,慢慢的就不动了。 刘富贵不为所动,刚刚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轻轻的在那男子的后背拍了一下,顺带着加入了一些已经转化为热性内劲的内劲进他的体内,相信这个时候这小子的内脏都已经被震碎了吧。 解决了这个两个人,刘富贵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已经有些战战兢兢的女人身上,此时此刻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再也看不出来一丁点的傲气,有的只是无限的恐惧,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刘富贵居然可以这么厉害,要知道她的同伴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刘富贵走向了这女子,他的手变成了普通的模样,没有使用内劲,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已经被吓到了,或者说已经被自己给吓破胆了。 “说吧,齐姜在什么地方?” 刘富贵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女人,眼神之中路出嘲讽,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近距离的观察刘富贵可以看清楚她身上有什么东西。 密密麻麻的有许多的针孔,这可不是吸毒注射造成的,而是她自己的性扭曲,除此之外她的私密之处挂满了一些扣环之类的东西,看上去密密麻麻的,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就这些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的生活作风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我,我……”女人努力的想要克服心中的恐惧,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当眼睛对上了刘富贵那双没有一丝一毫变化的眼睛时,她的目光开始变的呆滞,然后嘴角露出了口水,脸上也变的出现了笑容,是傻笑。 “傻了?”刘富贵皱着眉头看着这女人,虽然他没有想过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得到什么信息,可是这算什么事情?竟然直接就被自己吓的傻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刘富贵再一次感觉到了危急快要降临。这也是他这两年来得到了历练,能够在危险来临之前进行感知。 而事实上,这样的能力并不夸张。打个比方,如果人闭上眼睛,有人拿着一根针慢慢的对着眉心刺去,即便看不到,却依旧能够一丝丝的压迫感。 霎时间,刘富贵身上猛的一缩。 砰! 又是一声子弹破空声,这一下依旧没有能够击中刘富贵,而是打在了距离刘富贵不远处的一台饮水机上面,那台饮水机瞬间化为了一地的塑料。 一枪的威力可见一斑,毫无疑问,这是大口径的狙击步枪。子弹的穿透力以及爆炸力,一旦击中人的脑袋,那么脑袋绝对会炸成碎片。 房间的窗户上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刘富贵顺着那个洞看到了狙击自己的人,却是瞬间明白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其实刘富贵已经保持了相当的警惕,刚才对面还没有发现危险,但是这个狙击手转瞬即至,说明对方不但枪法很好,而且移动速度很快。 对面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那边的屋顶,刘富贵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然后走出了房间,让刘富贵有些奇怪的是,酒店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人来这里,这有点怪异。毕竟刚进酒店时,要面对那么严格的盘查,而这里发生的这么大的动静,到现在却没有人来,这很说不过去。 不过刘富贵也没时间想太多,他现在想要将刚刚那个狙击手给抓住,潜意识中他觉得那个人应该知道齐姜在哪里。 出了1023,刘富贵在走廊里面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直接拐进了不远处的厕所里面,然后开始摆弄自己的脸,五分钟之后,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绝对认不出刘富贵就是刘富贵。 刘富贵现在的易容术已经出神入化,要不是时间紧迫,刘富贵可以易容成一个绝对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的样貌。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逼于无奈。对方的枪法高超,又是在暗处放冷枪,如果刘富贵不做易容就这么直挺挺的冲出去,毫无疑问要面对子弹。 况且,碧云天酒店之中异常古怪,他这么做也是防患于未然。 对方要是继续用狙击枪狙击自己的话,可能就真的见阎王了,这可不是说笑的,不要说被狙击枪打中头部,就是打中屁股,估计半个屁股都没用了,这个时候就只有任人宰割了。 “咦,你竟然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刚走出碧云天不远,刘富贵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熊本熊姑娘,不过刘富贵现在可没有时候和她说话什么的,齐姜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甚至连安不安全他都不知道。 而这边的情况亓开胜估计已经知道了,按照之前他那个性子,估计现在已经开始将戒备等级加强了不知道多少了,只能是往最好的方向去想象了。 刘富贵没有理会熊本熊姑娘,径直的就要走开,却是被熊本熊姑娘给拦住了去路。 “是不是没有找到人啊?” 也许是看清楚了刘富贵眼中的焦急,熊本熊姑娘没有死搅蛮缠的,而是轻声的说着,同时心中也是咯噔了一声,碧云天里面发生了什么她是知道的,可是后面的情况现在还没有传到自己这里,暂时还不知道结果。 “我现在有事,以后再聊吧。”刘富贵越过了熊本熊姑娘,直接离开了这里,他在和时间赛跑。 “真是个奇怪的人!”望着刘富贵的背影,熊本熊姑娘有些嘀咕的说着,然后将头上的熊本熊头套给摘了下来,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瞬间出现在这空气之中。 “要不是老头子说我长的太过招摇了,谁愿意带着一个熊本熊头套啊,不幸啊!”熊本熊姑娘那精致的脸庞顿时皱起了小眉头,看上去很是苦恼,最后只能无奈的将头套戴回去。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不管她戴着什么面具,她的真实面目刘富贵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管她长得多漂亮刘富贵也是没那心思欣赏了,他现在心里有些急了。 刘富贵走的飞快,出了昌城公园,刘富贵却是愣了一下,来的时候那一辆出租车还在那个地方,那个苦逼的站在一边的不就是那个司机么? “你竟然还在这里,不会是等我吧?”刘富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司机,自己进去可是有差不多两个小时了,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在这里,应该不会是接送别人的吧。 听到刘富贵说话,出租车司机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他赶紧将刘富贵拉到了一边,轻声的说道:“你可算是来了,好在我意志坚定没有犯错误,我现在可是正牌的出租车司机,怎么可以额外收客户的钱呢,这些你拿回去。” 出租车司机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了八十块,连忙要递给刘富贵,刘富贵被他这一举一动搞得一愣一愣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说自己霸气外露了不成? “你不会是有什么事吧?”刘富贵不确定的看着这出租车司机,没有接过他的那八十块钱,既然已经给他了,那么刘富贵自然不会拿回来。 出租车司机听刘富贵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扭扭捏捏了,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不是。只是我之前和辛铭在一起的时候见过你,刚刚才记起来。” 出租车司机姓李,之前因为去找辛铭的时候刚好见过刘富贵,只不过打了一眼没什么印象,几个小时前他是一点都没有想起来,不过后来怎么想怎么眼熟,终于是想起了刘富贵是什么人了。 刘富贵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老李。 刘富贵盯着老李看了一会,说道:“你想不想为辛铭做些什么?” 老李的眼睛一亮,立马说道:“自然是愿意,不过我没有别的能力,开车倒也是不错的。” “那就上车。”刘富贵说完,一下就上了出租车,他现在要回去拿个东西,那个狙击手不用自己找,估计他也会来找自己,何必要花费心力去寻找呢。 “好嘞!”老李满脸笑容。 回到了叶辉的房间,刘富贵从墙壁上的一个暗格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一把银色额手枪静静的躺在里面,这是属于叶辉的,他临走的时候告诉刘富贵,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拿出来用。 一开始的时候刘富贵不以为意,自己有雪花镖在身,还用得着这东西? 可是现在想来,自己的雪花镖毕竟打不远,跟那狙击手对上的时候,如果距离远,自己的雪花镖打不着对方,但是自己却在对方的射程之内。 他才不想吃这个哑巴亏呢! “只要有人敢动齐姜,那么我一定会让其后悔到宁愿死一百次也不要得罪我的。”刘富贵眼神坚定,将枪放在了自己的腰间,算算时间,应该快要来了。 出了房间,老李并没有走,他的嘴中叼着一根香烟,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见刘富贵出来了,他拿出了一张东西,递给了刘富贵。 “刚刚一个保安将这个东西给了我,说是给你的,你瞧瞧。” 老李给的是一张纸,上面又是一个地址,刘富贵也明白这应该就是那个狙击手了。 “嗯,老李,你带我去这个地方。”刘富贵把纸条递给司机看。 大概四十分钟,刘富贵来到了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保安给自己的地址就是这里。 “你回去吧,我也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 刘富贵转身看着老李,老李就是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没必要留在这里涉险。 “我就在这外面吧,到时候我也好接应你。”老李没有离开,最终还是留在了工厂外面。 刘富贵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平静的走进了工厂,不过他的精神却是高度紧张,虽然说上一次这个狙击手没有杀死自己,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这里一枪把自己解决了,猫抓老鼠一向是很多人的乐趣所在。 “出来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既然你让我来这里,肯定不会是让我直接送上来被你一枪爆头的吧。” 一进入工厂,里面并没有人等着自己,想想也是,这可不是在拍古惑仔的电影,于是刘富贵直接大声的喊道。 第470章 铤而走险 啪啪啪! 巴掌声响起,从废弃工厂里面的第二层出来了一个身影,刘富贵眼神贼毒,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那个狙击手。 “不错不错,算是有点本事,胆子不小,只是脑子差了点儿。”来人一边摇着头,一边紧紧的盯着刘富贵。 “……” 刘富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己并不是脑子差,这他妈叫做艺高人胆大。 “你知道齐姜在哪儿吗?”刘富贵淡淡地问。 狙击手没有接刘富贵的话,他缓缓的走下了二层,他的脸上从刘富贵进来就没有消失过笑容。 身形消瘦,目光极其犀利,这绝对是第一次见到到这个狙击手的人的第一个想法。 “我肯定知道,你想让我告诉你吗?”狙击手笑着看刘富贵,表面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笑容后面的杀气却是越来越浓。 刘富贵冷哼一声,“烦不烦啊你?我知道,肯定下一句就是你想知道齐姜的下落,那么必须先打过我,对不对?” 刘富贵向前走了一步,默默的拿出了一把军刺,冷冷的看着狙击手,说实话,在他的认知当中,凡是枪法好的人功夫一定不是很强,而功夫好的人枪法也不会很准,这就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一个人很难做到全才,但是刘富贵完全能够感觉得到,这个狙击手是另类。 不单单是另类,而且是功夫很强的那一类。 “恭喜你答对了,这说明你的脑子还没坏到底,不过我听说一句俗话,越是聪明的人死得越快。”狙击手看起来傲气十足,自信满满。 “你可以试试!”刘富贵冷声道。 刘富贵摸不准现在的狙击手是什么实力,只是对方散发出来的威压感让他知道这绝对是个强敌。 要是估算错的话很容易将自己推进万劫不复的地步,不过到了现在他还是不明白这狙击手是个什么意思,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结束这场战斗,然后将齐姜给解救出来。 刘富贵从佛牙舍利里面传承的是龙脉古武,在众多的古武术之中属于很是霸道的一种,毕竟从这名字就可以知道,龙是孤傲的,是强大无以匹敌的生物。 当然,他现在的境界也只能说是不错,因为他毕竟仅仅修习了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在实战方面浸淫得还差点火候,离古武的最强境界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刘富贵摆出了一个马步,整个人似乎像是横躺着一样,但是一点都没有往下掉的意思,反而是让然感觉一股气势油然而生。 “实力不错嘛,呵呵小心了。”狙击手说完竟然直接摆出了一副金鸡独立的样式。 “鹰脉古武!”刘富贵一眼便认出了狙击手是什么套路。 之所以能够认得出对方的套路,是因为刘富贵的传承里面有过这方面的介绍。 其实说到底,所谓的古武术也只有在修炼出内劲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威力,不然的话也就只能是形象而已,狙击手在摆出金鸡独立之后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化了。 “不简单啊!” 刘富贵皱了皱眉头,不过没有想太多,其实从类属来说,鹰脉古武可以克制龙脉古武,但是功夫这事,修行在个人,不是说但凡一只猫就一定能打得过耗子。 没有使用任何的武器,这是古武之间的较量,刘富贵不屑出黑手,狙击手也一样,高手都有自己的骄傲。 龙形鹰势,眨眼之间两人摆出的起手式便似形有意。 说起来,龙脉古武以及鹰脉古武都是从形意拳的基础上开发出来的。两者的前身都是形意拳中的十二形拳。 “砰!”伴随着一道低沉的碰撞声响起,两人闪电般接触又分开。 刘富贵微微一笑,看着对面神色凝重的狙击手,赞叹了一句:“还算不错。” 用力甩了甩手臂,刘富贵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内劲在自己的右臂之中横冲直撞,又疼又麻。 而狙击手也不好过,刘富贵的一击势大力沉,生平仅见。他不断的高估对手,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低估了。整个右臂筋脉一阵扭曲,接下来能爆发出的力量不足八成。 下一刻,刘富贵没有犹豫,整个人伴随着一声暴喝,再次欺身上前,龙行虎补,猛然一跃。手捏泰山压顶印记朝着狙击手脑袋上劈去。 看着刘富贵来势凶猛的攻击,狙击手神色郑重。 龙脉古武的强大之处正是在于综合了形意拳十二行的各家所长。比如刘富贵这一跃,便是虎步,而泰山压顶这一击便是熊拳。 面对这一击,狙击手觉察出避无可避,如果这一击避开了,虽然免于受伤,但后面更加不可能再掌握战场的主动。唯一以力敌力,才能险胜。 下一刻,狙击手双手扬天,硬是接住了刘富贵这一击。 …… 十多分钟之后,刘富贵走出了废弃工厂,没有说一句话,他的身上有许多的血迹,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些血迹来自他人,并不是刘富贵自己的血。 说实话,这个狙击手的实力不错,但刘富贵还是感觉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强大。 老李看到刘富贵出来之后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此刻的刘富贵看上去实在是太惨了,老李在这外面一点都没有听到里面发生了什么,这好好的一个人进去,出来就这幅模样了。 “没事吧,要不要上医院?”老李立马坐到了驾驶位置上,对后排的刘富贵说道。 “不需要,去昌城公园,要快。” “哦哦!” 老李有些担忧的看着刘富贵,有些不明白,刚刚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为什么进去那么短的时间人就这样了? 他是把刘富贵身上的血迹当成他自己流的了。 三十分钟不到,因为刘富贵的催促,出租车已经到了昌城公园,下了车,刘富贵让老李先行离开,然后自己则冲进了昌城公园。 刘富贵从狙击手那里得知的消息是,齐姜在碧云天里面,不是1023,而是在1033,1023只不过是为了引诱刘富贵的陷阱。 “如果你现在快点赶回去,她应该还没有什么事情,要是晚了的话,你知道的。”狙击手是这样跟刘富贵说的。 刘富贵很清楚,能把事情搅得这么大,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亓开胜能够做到的,这绝对是魏家在里面搞事。 亓开胜不过是魏家的炮灰而已。 要知道京城齐家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虽然秋婕说气话不管齐姜了,但气话终归是气话,她只不过是要给齐姜一点教训,给她一点苦头吃吃,等到齐姜真正吃到苦头了,所有给齐姜吃苦头的人都会受到雷霆万钧的报复。 魏家为了达到嫁祸于叶家父子的目的,不惜玩火,居然敢指使人绑架齐姜,这简直是嫌命长了。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当刘富贵进入昌城公园之后,熊本熊姑娘竟然还在。 让熊本熊姑娘不爽的是,刘富贵这一次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他,直接就走开了,跺了跺脚,熊本熊姑娘跟在了刘富贵的后面。 当熊本熊姑娘走到之前有保镖的地方时,她看到了两个已经被打晕的保镖,她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谁做的。 “不要进去,快走啊!”熊本熊姑娘有些焦急的眺望着前方,希望能够看见里面的形势,其实她已经知道刘富贵准备来干什么了,可是有些事情她不能说的。 将两个保镖解决了之后,刘富贵进入了酒店,出奇的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一个人在里面,就连坐台上面也是,这里到处都透露这奇异。 之前的那个两个保镖刘富贵没有下重手,毕竟不能确定他们有没有参与齐姜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对付他们。 当刘富贵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被多道目光给盯着,一股强烈的危险感涌入刘富贵的心灵深处。 没有任何的犹豫,刘富贵直接将全身的内劲集中到了腿部,健步如飞,在那么一瞬间,刘富贵消失在了原地,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碰碰!啪啪! 枪声轰然大作,刘富贵趴在一个拐角处,急促的喘着粗气,心中却也是庆幸,要不是自己有透视眼和超声波,说不定刚刚就交代在那里了。 究竟是谁在幕后对付自己?亓开胜绝对没有这个胆子和能量敢动用这么多的枪支,似乎,魏家应该也没有这么大能量吧? 这是刘富贵的第一个问题,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 齐姜现在还安全么? 不过不管现在她还安全不安全,刘富贵首要的就是要找到她,刚刚那些外面的人开枪,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 魏家这是疯了吗?而且他们不过是在一个地级市开了一家珠宝公司,在当地算一家富户而已,应该没这么大能量! 难道除了魏家,或者说在魏家的背后还另外有人?想到这里刘富贵随后又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因为到此为止还没见另外的势力加入进来。 想到这里,刘富贵掏出手机,他决定要试探一下魏家。 他拨打的是魏凌天的号码。 “你好,请问你是?”魏凌天的声音从手机里头传了出来,语气有些惊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号码的人会有他的号码一般。 “大舅,我是叶辉的徒弟刘富贵,现在有个难事想请你帮个忙。”刘富贵拿出一副求助的音调。 “是你啊,你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魏凌天听出了刘富贵的声音,有些慌忙的说道。 不过刘富贵却是从魏凌天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些弦外之意,他在装,就是在装,装作慌忙的样子。 既然你要演,那么我就陪你一起演。 打定主意,刘富贵定了定神,说道:“我现在被人给困在了昌城公园的碧云天里面,对方好像请了不少人,还有枪支,我需要你的帮忙。” 说完这些,末了刘富贵又加了一句。 “要是你帮了我这一次的话,我一定帮着你在叶家父子面前说好话,让他们主动退出承祥公司。” 刘富贵这么做只要为了打消魏凌天猜到自己已经知道他在对付自己的可能,而且刘富贵感觉到了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刚好是一个摄像盲区,幕后的那些人,包括魏凌天绝对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情况。 刘富贵不知道的是,魏凌天现在就在碧云天,而且不止他一个人,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位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是很高,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儒雅。 “凌天,不要这么心急,这个刘富贵我看有些来头,也许他比叶辉还要难缠,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叶辉请来的帮手。” “一定要将他杀掉,不然的话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魏凌天的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了。 “这一切都怪亓开胜那个废物,其实你不应该这么冲动的,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过现在没退路了,刘富贵要是这一次没有死的话,就算是我被他杀死我也是心服口服的。”中年人叹了口气,不过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失去。 事到如今,他们不做也得做。如果真的有一丝可能的话,他们真的不愿意和这样一个非人类有牵扯。但眼下既然招惹了对方,在他们看来就必须将刘富贵给杀死,否则的话两人就会惶惶不可终日,在余下的生涯里寝食难安。 如果早知道刘富贵这么难对付的话,魏凌天是不愿意招惹刘富贵的。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因为刘富贵的出现让他寝食难安,毕竟刘富贵实力看起来也很强,有一个叶辉就很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刘富贵,叶辉岂不是如虎添翼? 最开始的时候魏凌天只是以为刘富贵不过是叶辉的什么朋友或者战友,心想着等刘富贵离开之后,那就等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刘富贵不但没有走,反而留了下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叶辉,这让魏凌天有些惶恐。 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下了这样一步棋,当初也是以为把叶辉支走了,刘富贵不过是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毕竟在魏凌天这样的上位者来看,一个人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是一百个人的对手。 这样他先消灭了刘富贵,然后再回头消灭叶辉,这属于各个击破。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错了,但眼下已经为时已晚。 “这一次我们的胜算不到四成,可就是这么四成我还是要赌,因为有些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估计我也一样会被他杀。” 中年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那一句话只有他自己听得清楚了。 魏凌天看了一眼房间角落处的那具尸体,咬了咬牙,拨通了一个电话,那是他这些年培养起来的一个死士,就是为了防止将来跟叶家闹起来,可以让这个死士去消灭叶家父子。 “我希望你可以完美的完成这个任务,这也是你父亲所希望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电话那头传来有些落寞的声音。 “丁总,如果这次能够将刘富贵灭掉,我答应你之前的要求。”魏凌天转身对中年人或者说丁大虎说道。 丁大虎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却是给身旁其中以为大汉使了一个眼色,那大汉立刻就咧嘴笑着离开了。 虎头公司的老大丁大虎,他可以说是一代传奇,从一个流浪汉坐到虎头公司老大的位置,可以说他经历过的太多了,不过他总觉得自己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有些时候太过于心软了,虽然这在外人看来他甚至可以说太残忍了。 魏凌天这边的情况刘富贵不知道,刘富贵现在正小心的躲避着摄像头,他相信,只要自己一露头,绝对会瞬间被围攻,那可不是空手围攻自己,那是无数杆枪以及众多训练精良的枪手。 刘富贵再强也是肉体凡胎,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所谓擒贼先擒王,刘富贵的目标放在了魏凌天的身上,不过首先必须要将齐姜给救出来,只要亓开胜他们没有威胁自己的筹码,那么他就可以放开手来解决他们了。 要是亓开胜还没有死的话一定会躲的远远的,可是他已经被自己最尊敬的姐夫给灭了,甚至估计到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吧。 魏凌天一开始之所以让亓开胜出面,就是打定了主意让他当炮灰的,亓开胜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软骨头,魏凌天早就对他失望之极,这次派他打头阵,就是想事情结束以后把他除掉,因为这个软骨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把他的姐夫给出卖了。 1033距离之前的1023不是很远的距离,不过这1023刚好在走廊的中间,刘富贵不确定齐姜还在不在里面,但是他还是要去的,至少要确认一下。 在刘富贵看来,齐姜在1033房间的消息,狙击手是绝对不会骗自己的,这是高手的骄傲! 走廊的上方有很多的摄像头,只要刘富贵一出现在走廊这里,监控那边绝对是一瞬间就能够看到刘富贵,刘富贵需要将这些摄像头给解决了。 从腰间拿出了那把银色手枪,刘富贵轻轻的摸了摸它,轻声的说了一些什么话,然后整个人瞬间出现在了走廊里面,通过之前的记忆,刘富贵连开五枪,然后快步的往1033冲过去。 “老大,走廊的摄像头全部被摧毁了,这……”监控员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五个监控口变成了黑色,有些不敢相信,他刚刚一直都在盯着这些摄像头的画面,他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样的枪法简直神乎其技! 短短一两个呼吸之间就开了五枪,偏偏这五枪还依次打爆了五个探头,分毫不差,感觉五声枪响几乎连成了一片。 第471章 军刺对大砍刀 “刘富贵什么时候枪法这么准了?而且他不是从来都不用枪的么?”丁大虎皱了皱眉头。 这实际上是丁大虎不知道了。并非是刘富贵不会用枪,而是不需要,他完全可以用拳脚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用到枪支弹药?实际上刘富贵不但在叶辉的教导下会有枪,枪法更是神乎其技,只不过外人不知道罢了。 ——当时把齐姜从劫匪手里救下来,他冲到楼顶冲劫匪开枪,那时候他还是以叶辉的面目出现的。 思虑了片刻,丁大虎做出了一个决定。 “褚刚金,你去帮助王蛮熊解决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您的安危?”丁大虎口中的褚刚金就是他旁边的另一个黑衣人,褚刚金看起来非常的瘦弱,不过他的眼神异常的犀利,一看就不是等闲之人。 看到褚刚金有些担心,丁大虎顿时笑骂了一声。 “我走江湖的时候,你小子还是穿开裆裤呢,去吧。”丁大虎深深的看了一眼魏凌天。 “当然,丁总我可是非常佩服的。”魏凌天的额头出现了汗珠,不过却是没有去擦除。 褚刚金无奈只能离去,他觉得丁大虎有些想多了,不就是一个看起来也没什么的年轻人么,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是自己和王蛮熊一起去对付,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丁大虎的话他是绝对相信的,毕竟丁大虎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清楚的。 刘富贵的速度提升到了最快,几乎是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刘富贵来到了1033的门口,没有任何的犹豫,刘富贵直接将门给撞开了,可是刘富贵进入房间之后,整个人呆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不是不好的情况,而是说自己貌似有些多此一举了,房间里面有着十来个人,可是其中十多人都是躺在地上的,只有两个人是站着的,其中就有齐姜,还有一个让刘富贵有些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和小兔子青梅竹马,她被人劫持到这里我当然要来救了。”叶辉挤挤眼,微笑的看着刘富贵。 说着的同时,叶辉将齐姜身上最后的一根绳子弄断,而通过房间中现在的气味而看的话,这里面的人都被叶辉给弄晕了,而齐姜也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再也看不出原来那个火辣女孩的模样,无力地看一眼刘富贵,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她现在能苏醒着,说明曾经被人下了迷药,此刻显然已经吃了解药了。 “不错啊,不愧是特种部队出来的,连迷药都能给解了。”刘富贵调侃的看着叶辉。 其实他的言下之意是,叶辉不愧是从部队出来的,保密措施搞的真好,他表面上被魏家给支走了,其实他又悄悄地潜了回来,居然连刘富贵都被蒙在鼓里。 看到齐姜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刘富贵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压在心中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是不见了。 不过让刘富贵不解的是,叶辉为什么会知道齐姜被抓了?而且竟然还找到了这个地方,甚至直接将齐姜给救出来了。 看到刘富贵有些疑惑,叶辉笑了笑,现在时间紧急没空跟他解释,要说在解救人质这方面,刘富贵可是比他这个当过特种兵的你要差的远。 叶辉朝刘富贵点头,然后指了指门外,示意已经有人接近了。 “这样吧,你负责把齐姜带走,外面的人我来解决。”刘富贵郑重的对叶辉说道。 “富贵你这就是见外了,小兔子跟我青梅竹马,其实这是我最大的责任,放心,这丫头我会带出去的,不过你准备怎么做?” 叶辉浑不在意刘富贵所说的话,在他看来,就算刘富贵不说,他一样会安全的将齐姜给带出去,但他的意思是不愿意让刘富贵一个人面对强敌。 “我会让他们知道刘富贵三个字是怎么写的,更会让他们知道得罪刘富贵的下场。” 话说刘富贵只不过是帮了叶辉一点小忙,就引火上身,对方就要弄死他,这让刘富贵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刘富贵的声音很冷,甚至让叶辉感到有些阴寒,他不禁为这次事情的主使人感到默哀。 刘富贵首先走出了房间,这个时候魏凌天他们应该已经有了行动了,而房间外面也已经有了动静,一走出1033,刘富贵就看到了一个大块头朝自己这边用力的撞过来,完完全全就是整个人都贴了过来,刘富贵想要拔枪却是没有机会。 只一瞬间,刘富贵被撞出了三四米。 好大的力气!这是刘富贵对王蛮熊的第一印象,他自然不认识这个王蛮熊,不过现在却不敢轻视这个人,这家伙一身横练功夫,要是对方不要命的攻击自己,那么肯定自己会受到一定的伤害,联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的枪手,刘富贵没有多想,选择了稳妥的方法。 瞬间拿出了自己的军刺,这是刘富贵从叶辉那里带来的冷兵器。 和别的武器不一样,军刺这东西在扎了人之后,伤口会形成一个十字形,这样的伤口根本不可能很及时的愈合,被刺的人体力会越来越弱,而自己这边则是有优势,那么被刺的人结果可想而知,反观用匕首的话,只要躲避的好,最多就是受一些皮外伤而已。 “嘿嘿,用军刺?老子最喜欢对付你这样的狠人了。”王蛮熊看到刘富贵拿出了军刺,脸色顿时露出了嘲讽之色,他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了一把大砍刀? 没错,就是一把大砍刀,刘富贵看到王蛮熊拿出这样的武器也是一愣神,这他妈的不是欺负人么? 虽然说一寸短一寸险,可是小家伙碰上大家伙难免是要吃亏的。 “老子今天就好好的教育教育你这小崽子。”王蛮熊狞笑着走向刘富贵,手中的砍刀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当王蛮熊快要接近刘富贵两米处的时候,他手中的大砍刀用力的就是一个大开,一招力劈华山就是用出。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在这两人的斗争之中却是显得有些另类。 王蛮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身前出现的情况,自己的大砍刀竟然被挡住了,被一把小小的军刺给当做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对方用的也是大砍刀,挡住了自己的攻势,那么他什么都不会想,可是对方使用的可是一把军刺啊。 刘富贵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汗水,虽然说这一挡他使用了一些内劲,但是这王蛮熊的攻势实在是太强了,要不是刚刚实在没有退路的话,他直接就躲开了,完全没有必要承受这一砍。 哼! 王蛮熊冷哼了一声,然后再次抽刀欺身而上,他的想法很简单,利用自己的优势,他的优势就是力气大,然后大砍刀也是优势,只要刘富贵没有办法攻击到自己,那么刘富贵总会累吧,砍人和被砍完全是两个世界。 刘富贵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通过余光刘富贵知道叶辉已经带着齐姜走了,他也可以放开手脚了,而这个地方摄像头已经被刘富贵给毁掉了,那么也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异常的状况。 其实让刘富贵有些意外的有一个事情,那些枪手去什么地方了?不可能说现在那些巧手还没有来到这里,而且到现在竟然就来了一个人,魏凌天绝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刘富贵不认为他能够让自己现在面对的就这样一个大汉。 “嘿,在想什么啊,再受我一刀。”王蛮熊看到刘富贵似乎有些无视自己,他立刻有些怒了,再一次往刘富贵的身上用力的砍去。 这一次刘富贵没那么傻了,既然已经预料到了王蛮熊会再次用砍的方式对付自己,那么刘富贵自然有了应对的方法。 龙脉古武术之中有一招名为猛龙摆尾,刘富贵以前从来没有用过,王蛮熊的攻击并不是太过于急速,那么现在试试这一招猛龙摆尾却也是极好的。 在王蛮熊大砍刀砍下来的时候,刘富贵猛地蹲在了地上,然后将内劲从丹田之处分散到了脚部和手部,手撑在了地上,然后双脚临空,腰部一用力,刘富贵的脚触碰到了王蛮熊的腰部,只是那么一瞬间刘富贵就完成了这所有的动作。 砰! 一声闷哼,王蛮熊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面倒去,用力的撞到了走廊边上的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响声。 “看来你的老大让你一个人来对付我似乎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啊。”刘富贵有些感叹的看着已经瘫倒在地的王蛮熊,刚刚的那一击力道刘富贵是清楚的,就算是刘富贵受到这样的重击也绝对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这还是在需要内劲疗养骨头的情况下。 王蛮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一招被刘富贵给废了,他忽然有些后悔了,要是自己不来这里的话,估计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可以说这都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一开始轻敌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刘富贵不清楚这个大汉的来历,却是知道他应该是虎头公司或者魏凌天的人,虽然说绝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这华夏绝对可以说是整个世界上法制观念最强的一个国家,杀人刘富贵不是不敢,而是怕麻烦。 既然不能杀人,嘿嘿,刘富贵看向王蛮熊的眼神变的有些狰狞,他的手凝聚着内劲,在王蛮熊的腰部拍了一下,这看似平淡的一掌却是足以将王蛮熊弄得想死。 “你做了什么?”王蛮熊有些惶恐的看着刘富贵。 “嘿嘿,只不过是让你以后起不来了。”刘富贵有些邪恶的笑着。 王蛮熊的确是起不来了,不过却是那方面起不来了,他其实是被刘富贵以另外一种方式给阉了,而且王蛮熊还一点都感觉不到,等到了做那事的时候王蛮熊绝对会想起刘富贵的,这个恶魔一样的人物。 “谁?” 在阉完了王蛮熊之后,刘富贵忽然感觉自己有一种被探视的感觉,这是有人在凝视着自己,而且对方的实力还是不弱的那一种。 “刘富贵这个名字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我还是想要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褚刚金缓缓的从走廊的拐角里面走了出来,其实他已经来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现在酒店里面的那些枪手已经撤走了,魏凌天和丁大虎已经发现了叶辉,他们知道这次的行动可能会失败,而且叶辉悄悄的潜回星昌市,说明他早有准备,如果现在还傻乎乎地用枪手对付叶辉和刘富贵,那么就等着国家机关猛烈的打击吧。 至于王蛮熊和褚刚金这两个死士,能不能杀死刘富贵或者叶辉,或者被刘富贵和叶辉杀死,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褚刚金!你刚刚怎么不出来?”王蛮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褚刚金,这个和自己一起共事已经有好几年的伙伴,在现在的王蛮熊看来却是有一些陌生了,那种陌生他形容不出来。 听王蛮熊这么一说,褚刚金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脸色。 “都说你的脑子不好使,看来的确不好使,刘富贵实力很强,我可不相信你会不知道,你却还是要硬碰硬,死了更加的活该。” 不过褚刚金说完之后话锋却是一转,对刘富贵说道:“虽然话说出来,那个废物不能和你这么打,却不代表我不能,你小心了。” 说着褚刚金将上衣一脱,露出了里面黝黑色的上半身,强壮的肌肉纵然是健美教练也绝对会为之羡慕的。 咦! 刘富贵感觉这新来的这个人的气势竟然有了变化,一开始他的气势可不是这样的,现在的他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了,还有就是绝对的自信,这不得不让刘富贵不重视。 其实对于人的气势这一方面刘富贵了解的不少,经过这一年多来的历练刘富贵的气势变了,这种变化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可是绝对算不上是坏事,而这个人竟然可以随意的改变自己的气势,实在是有些奇怪。 “你是古武者?”刘富贵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除了这个原因刘富贵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原因,自己因为修习龙脉古武的原因,整个人的气势变的有些锋芒毕露,时时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像是霸气的东西,但是刘富贵可以将这种气势给完全的收敛起来,不过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影响着周围的人。 就连当事人都不能解释,刘富贵也不能解释,不过刘富贵将自己的这种气势称之为人格魅力,他认为自己的人格魅力是很强的。 听到刘富贵提到古武二字,褚刚金明显的晃了晃头,然后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么这就不奇怪了,既然你提到古武,那么相比你也是古武术的修习者了,而且还修习的不错。” 褚刚金有些感叹的看着刘富贵,眼中之前的怀疑全部转成了认同,在他看来既然刘富贵会古武,那么接下来的战斗也许会很有趣的。 褚刚金说完之后整个人半蹲了下来,两只手滑来滑去的,看上去很是滑稽,刘富贵却是脸色有些凝重,这是螳螂一脉的古武。 说到底这些古武的诞生都是取自大自然的那些动物了,虽然也有龙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也在其中。 刚刚那个会古武的狙击手虽然让刘富贵费了不少劲才解决掉,不过也给了刘富贵一个启发,并不一定说那种古武就是最强的,如果会应用的话,就算是蛇脉古武术也是可以击败龙脉古武者的。 而且刘富贵看的出来,这个忽然出现的人也是有内劲的,而且似乎并不是很弱的样子,不过现在刘富贵已经可以确定魏凌天带来的那些枪手们已经离开了,因为不管他用透视眼扫描还是超声波扫描,都没有找到那些枪手。 “话说上一次碰到古武高手看起来还算厉害,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实力怎么样,希望不是一个渣渣吧!”忽然刘富贵的脑海之中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想法,他的脸色变的有些怪异,他确定自己刚刚就是这么想的,要是自己这样的想法被他知道的话估计他会很生气吧。 不过想可以这么想,刘富贵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就去轻视他,高手对决最忌讳的就是轻视自己的对手,有多少的高手在这一条阴沟里面翻船的。 螳螂一脉的古武术一般都是以螳螂拳为主,螳螂拳的要点就是出拳的速度,以及起出拳的诡异行径,只要对手猜不到你下一拳会打在什么地方,那么你就赢了,就算是在普通的人打斗之中,螳螂拳也是很有用的。 褚刚金的拳头上面微微有些东西冒出来一样,那是内劲有些要外放的趋势,不过褚刚金的境界还是差了一点,但是这样的状态攻击力已经非常的强了。 刘富贵没有等待褚刚金的主动攻击,他整个人像是一跳飞跃的龙一般猛烈的攻向了褚刚金,手掌之中还带着一些冷气,冷冽的气息让褚刚金顿时就是一顿,然后躲过了刘富贵的这一击。 被褚刚金躲过了这一击,刘富贵的攻势没有被打断,他另一只手一拳打向了褚刚金,那拳头在褚刚金的眼中慢慢的开始放大,在快要接触到他的脸上时他多了过去,而且褚刚金其中的一只手诡异的一拳打向了刘富贵,带着破空声想要一拳将刘富贵给击倒。 “有意思!”刘富贵淡淡说了一句。 “还不错!”褚刚金不由得出声赞叹。 第472章 终于知道谁是幕后人了 两人相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从刚刚的两人对战之中,他们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是不分伯仲,但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真正的情况。 真正的情况便是,褚刚金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无力了,心里暗暗吃惊,他没想到刘富贵的实力居然这么强,不过他却还是要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褚刚金现在是在猜,猜刘富贵现在是什么情况,两人都有着不能被对方首先攻击到的意识,因为一旦被率先攻击到,那么就意味着弱势。 不过两人都知道要快点结束这场战斗,刘富贵为了褚刚金后面的那些人,而褚刚金则是为了得到奖金,很现实的两个人,于是两人又猛烈的激斗了起来。 与褚刚金和刘富贵两人打的热火朝天不同,在这酒楼的监控室里面,魏凌天有些坐立不安,他旁边的丁大虎则是一直都保持着笑容,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不开心一般。 “老朋友,难道说你认为你的那两个人真的能够对付他不成?你还是想个别的方法吧。”丁大虎淡淡的说着,同时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开始修理自己的指甲。 丁大虎的话一说完,魏凌天立刻就苦着脸了,他可是这里最着急的,要是刘富贵这一次死不了,继续帮着叶辉,那么他知道自己绝对是不得安宁了。 “不是我不想办法,实在是这个人太厉害了,你的那个手下还不是一样么,以为他就是一个会功夫的普通人,我也只是以为他只是叶辉的朋友或者占有而已。”魏凌天解释着说道。 魏凌天的一举一动丁大虎都看在眼中,却是半句话都没有说,其实他的心中也是有些不屑的。 反观刘富贵这边,两人的打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可是两人除了已经大汗淋漓之外,身上根本没有新添的伤口,看上去也是有些奇迹的。 忽然,褚刚金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破绽,也许是他故意的吧,可是刘富贵显然不准备放弃这个破绽,直接一招猛龙摆尾,褚刚金被刘富贵这忽然的换招懵了,虽然他已经尽自己的可能去躲避了,可还是被刘富贵打中了,然后直接被刘富贵踢到了墙上。 王蛮熊看着褚刚金被刘富贵的攻击打中,立刻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哈哈,看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还有就是你是傻子么?上面只要发现不对,他们立刻就会派大把的人进来,到时候你想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闭嘴!”吐了一口嘴中出现的血液,褚刚金看向刘富贵的眼神变的异常的阴寒。 呜呜呜!呜呜呜! 就在褚刚金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酒店外面响起了了轰鸣的警报声,刘富贵立马转身就走,他不愿跟警察纠缠。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不跟警察发生正面冲突,不管是魏家还是丁大虎,他们谁也不会说出自己曾经出现在这里,因为那两方也不愿让警察知道他们曾经出现在这里。 褚刚金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刘富贵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然后想起了之前王蛮熊说的那句话,他的脸色立刻变的狰狞了起来,然后走到了王蛮熊的身边,瞬间一上手掐在了王蛮熊的脖子上。 “你……” 王蛮熊如何都没有想到褚刚金竟然会这么做,就算自己刚刚的话有着说他的意思,但是那也只能说是有些刀子嘴罢了,这褚刚金的情形明显就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杀了你,就说是叶辉杀的,他们肯定会相信。”褚刚金狰狞的神色有些可怕。 他这是想嫁祸于人! 王蛮熊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褚刚金竟然会这么对自己,也许是对生命的渴望,更多的是不甘,他的身体里面忽然爆发出了一股别样的力量,他举起了之前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举起的双手,然后缓缓的伸向了褚刚金。 “怎么?难道你还想要掐死我不成,我掐不死你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褚刚金看到王蛮熊的动作,顿时就笑出了声来,现在他在计算着时间,外面的那些警察应该不会那么快进来,而丁大虎他们更不可能下来,只要将王蛮熊给杀了,那么魏凌天给自己的资源肯定就更多了。 这王蛮熊虽然说和自己不一样,甚至连内劲都没有修习出来,可是那天生神力在平常的时候很多地方都能够用得上,特别是公众场合上,毕竟内劲这东西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可是现在竟然自己会了,传出去肯定会有很多的麻烦。 近了,就要掐到褚刚金了。 王蛮熊的表情忽然变成了笑脸,然后他的手已经碰到褚刚金了,然后猛地整个人竟然站了起来。 “啊…我掐死你!”王蛮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褚刚金用内劲压着他的力量给顶开了,王蛮熊的双手也掐到了他的脖子上。 褚刚金被王蛮熊的这变化吓了一跳,而且他感觉的出来王蛮熊手上的力量极其的强,甚至比之前自己所知道王蛮熊力量极限还要强大。 这是怎么回事? 褚刚金不知道的是,人在极限的时候所能做出的事情往往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像网上所传出的那种一个平常非常普通的女人在自己的孩子被车给压到之后,直接她一只手将那辆车给掀翻了,孩子的命保住了,可是这女人却是在将车掀开之后口吐白沫不治身亡了。 人的身体就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可能研究的透的一个东西,毕竟如果研究透了那么这个世界就不存在老死这种东西了。 王蛮熊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下沸腾着,他有一种预感,自己要是继续这么掐下去,褚刚金绝对会被自己给掐死的。 褚刚金的脸色变的非常的红,甚至出现了一些紫色,他明白自己不能够再等了,如果再继续下去,那么自己也许都要搭在这里了,他可不想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 “你给我去死!”强忍着脖子上的不适,褚刚金腾出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是推着王蛮熊,以防止他扑上来,不然的话自己真的有可能万劫不复,然后拿出来的那只手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拿出了一把非常袖珍的枪,看上去和小孩子玩的玩具一样。 不过这枪上面的金属光泽却是告诉看见它的人,它是一把真枪,先不说它的威力怎么样,只要是枪,要是这么近的距离被攻击到的话,那么绝对死的不能再死了,人都是肉长的。 砰! 枪响了,褚刚金往王蛮熊的头上就是一枪,枪响的瞬间,褚刚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就是一松,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到一分钟,脖子上竟然又传来了那种压迫感,非常的强劲。 因为近距离的枪击,王蛮熊的头上出现了一个洞,一些红红白白的物质溅了出来,褚刚金的脸上满是,可是王蛮熊的手竟然还有力,他竟然这样都还没死? 可是王蛮熊除了手之外,其他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动静了,就连头也是一样,心脏也是一点都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鬼玩意!”褚刚金像是见了鬼一样,在心中怒骂了一声,好在脖子上的压迫感正在慢慢的减小,不然的话他还会以为这王蛮熊诈尸了呢。 这时警车已经到了,车门开闭和警察下车纷乱的脚步声清晰传来,褚刚金毫不在意的朝外面看了一眼,就他的功夫,完全能够轻易从警察的眼皮底下溜走。 等到警察进来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了尸体和满地的血迹,其他人早就全部撤走了。 褚刚金出来以后,就完全恢复成一幅普通人的模样,哼着小调,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在街上毫无目的的转悠了一通,这里离案发现场已经很远了,他这才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虎头公司的大门前停下,褚刚金从车上下来,还不忘警惕地往周围看看,确信不会有人跟上来,这才进了公司大门。 但是,当他刚刚敲开丁大虎的办公室时,还没等他往里迈步,一股威压感让他本能地停下,扭头往走廊那边一看,他呆住了。 因为刘富贵正站在走廊的尽头。 “你,你怎么上来的?”褚刚金声音微微有些变调。 因为这个一直以来自视甚高的古武者,从来都不相信有人能够跟踪自己却不被自己发现,但是今天站在那里的刘富贵,给了他一个活生生的教训。 不过转眼之间褚刚金就恢复了冷静,他冷哼一声:“看来你今天不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你是晚上也睡不着觉啊!” 刘富贵淡淡一笑,点点头说:“一点儿不错,今天不让你去阎王爷那里报到,我还真是晚上睡不着觉。” “还真是牙尖嘴利呀年轻人。”褚刚金冷笑一声,“既然你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不过这一次你别想从我手下逃走。” 俩人这一对话,惊动了办公室内的丁大虎,他现在也是刚刚回来,他其实就是在等褚刚金,褚刚金是魏凌天豢养的死士,但是死士也分三六九等,或者说不是他的忠诚度不够,而是要看对他的诱惑力是不是够大! 褚刚金早已经被丁大虎收买,现在褚刚金是来向丁大虎汇报情况的。 丁大虎从办公室探出头来,看到走廊尽头的刘富贵,他也是大吃一惊,现在他已经深知刘富贵的厉害。 “怎么样?有把握吗?”丁大虎小声问褚刚金。 “完全没问题,虽然这小子实力不错,但是我很快就会解决他。”褚刚金咬牙说道。 刘富贵嗤的一笑:“俗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刚才咱俩动手你应该很清楚,你的功夫比我来说稍逊一筹,你以为你能打的过我吗?” “刚才我没尽全力,现在我可不会再客气。” “到底是谁没尽全力呢?”刘富贵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实话跟你说吧,没尽全力的是我,我只不过是要留个活口给我带路吧,你可真是个脑残,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 褚刚金一愣,他觉得刘富贵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而且他又想到,如果刘富贵跟自己实力差不多的话,那么他跟踪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发现不了呢? “少废话,拿命来吧!”褚刚金晃了晃脑袋,他不愿被这些消极的想法所困扰,身形一纵冲了上来。 噗噗啪啪,一阵拳脚的碰撞之声过后,刘富贵身形就像鬼魅一般冲到了丁大虎的办公室门前。 再看那个褚刚金,他好像被速冻了一样直挺挺站着,直到刘富贵伸手锁住了丁大虎的喉咙,褚刚金的尸体才轰然倒下。 刘富贵锁着丁大虎的喉咙,把他推进了办公室。 不过半个小时,刘富贵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从丁大虎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而丁大虎毕恭毕敬把他一直送到了大门以外。 刘富贵并不想多杀人,这个丁大虎虽然是本地一霸,但是现在轮不到自己除暴安良,他现在面临更大的敌人,这个丁大虎还有可用之处。 因为刚刚丁大虎交待,他和魏家之所以胆敢对齐姜下手来栽赃给刘富贵和叶辉,是因为现在有京城蓝家的人在幕后支持。 著名的峰极珠宝集团就是蓝家的产业,而他们家的大少爷蓝珠玑年少有为,却曾经被刘富贵搞得灰头土脸,连桂宁分公司都被刘富贵搞得胎死腹中。 这个深仇大恨蓝珠玑铭记在心,他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报仇。 恰恰这次他随团到星昌来参观,正好在古玩市场看到了叶辉帮助齐姜的那一幕,而巧的是当时蓝珠玑正好有点事落在后面,没有跟大家一起出来,他在二楼目睹了下面发生的一切。 也是刘富贵假扮的叶辉当时有点得意忘形,就像一只狐狸露出尾巴一样把他原来面目的话痨形象表露出来,当时一下子就让蓝珠玑惊呆了,如果不看脸,他感觉就是看到了第二个刘富贵。 因为他对刘富贵的那些言行习惯太熟悉了,熟悉得可谓刻骨铭心。 刘富贵得意忘形,并没有认真演绎叶辉,他本以为在这种地方谁能认识自己啊!没想到天下之大,巧事常有,偏偏遭遇了蓝珠玑。 这以后蓝珠玑就注意上了叶辉,暗暗让人调查叶辉。 一开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就在蓝珠玑确定自己认错人的时候,真正的刘富贵却是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出现在蓝珠玑的视线当中。 蓝珠玑由此确定,之所以叶辉当时的言行有刘富贵的痕迹,很可能是俩人是好朋友,时间长了受到浸染的缘故。 只不过这次在这里遭遇刘富贵,蓝珠玑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于是有了这次劫持齐姜的事情发生,不然就凭魏家和丁大虎,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高手,怎么可能搞出那么大的阵仗! 现在蓝珠玑知道事情失败,已经立即回京城了。 好吧,刘富贵先给蓝珠玑记下一笔账。 只是蓝珠玑闹出这么大动静,齐姜差点回不来,把曾老给急病了。 刘富贵回来以后听说这事,就赶紧过去看看。 到了人民医院,找到曾老的病房,只有曾夫人一个人在陪着病人,齐姜要过一会儿才能来。 嗯 刘富贵陪着二老说话,无非就是安慰曾老几句,不用替齐姜担心,没什么事,这不是都过去了吗! 一会儿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很快看到齐姜和一个青年男子走进病房。 齐姜见刘富贵坐在病床旁,目光一热:“刘富贵你来了。” 自从刘富贵恨不能掘地三尺也要救出齐姜,这火辣女孩对刘富贵的印象进一步改观,要是说此前跟刘富贵来往也仅仅是朋友关系,而且她时不时要敲打刘富贵,耿耿于怀刘富贵曾经欺负过她,现在的齐姜却是对刘富贵的感情不仅仅止于朋友关系,这小女孩性格虽然火辣,但她毕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这一生能遇到一个可以为自己生,为自己死的人不容易。 刘富贵嘿嘿笑着站起来:“来了来了,这位是——” 那个跟齐姜一起进来的青年看起来也很招眼,二十左右岁的年纪,细高挑大高个,肤色很白,五官精致线条分明,穿着白色的西裤衬衣,打扮得相当洁净整齐,只可惜发型不怎样,光头。 听他标准的男中音,看他一行一动的做派,明明是个男人,但是长相却透着一股女人气,这种矛盾统一的形象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让刘富贵想到一个令人恶心的字眼,“人*妖”! 一个男人长得跟个女人似的,有没有比这更恶心的? 齐姜指着青年给刘富贵介绍,这是她中学的同学刘杰,也是京城人士,现在人家可是戏曲学院的高材生,唱小生的。 哦,唱小生的,怪不得是光头呢。刘富贵满脸堆笑伸出手去:“幸会幸会,我是齐姜的朋友。” 刘杰面色有点冷,都不正眼看刘富贵,瞥一眼微微点头,并不伸手跟刘富贵握手。 刘富贵干笑一声,伸出去的手只好继续往上走挠挠头,假太监,死人*妖,挺傲慢呐! 而且接下来刘富贵发现,这个刘杰不仅仅是对自己傲慢的问题,而是对自己怀着一股深深的敌意。 再看他看齐姜的眼神,是那么痴迷,简直可以用柔情万种来形容。 哦,刘富贵知道刘杰这是把自己当情敌了。 偏偏齐姜跟他很热乎,很亲近,而且看起来他们俩之间有着更多的共同话题,反而显得刘富贵有点像个多余的人似的。 刘富贵心里那个不是滋味! 第473章 色胆包天 说实话他跟齐姜虽然不是恋爱关系,但是也算不打不相识,而且这么火辣的女孩现在也变得柔顺多了,而且是只对刘富贵柔顺,你说刘富贵心里怎么可能没点想法? 现在出现另外出现一个男人——哦不,死人妖,偏偏齐姜对他还十分热乎,十分亲近,这让刘富贵情何以堪,最令人生气的是那死人妖居然对刘富贵怀有敌意,十分傲慢,这更让刘富贵气不打一处来。 刘富贵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品尝到了打翻醋坛子的味道,简直是太折磨人的感觉了,刘富贵觉得自己实在无法面对齐姜对别的男人亲近! 更别说因为别的男人而显得跟自己疏远了呢! 刘富贵现在恨不能马上弄两把长剑来递给姓刘的一把——哦,刘富贵很想翻翻族谱把死人妖从刘氏族谱里面开除掉!俩人拿着长剑到外面进行一场公平决斗,刘富贵坚信自己会在十秒之内把刘杰剁成直径不超过一毫米的肉丁! 刘杰听说齐姜同学的亲戚病了,顺路过来探望一下,现在他要尽快赶往京城,因为他们还有演出。 齐姜又嘱咐安慰曾老一番,然后背上包跟刘富贵打声招呼,亲密地拉着刘杰往外走。 看他们亲密地手拉手,刘富贵心痛啊有没有! 真恨不得用分筋错骨手,把刘杰靠近齐姜那半边身子的关节全给他卸开! 可是外表还得装得没事人一样,乐呵呵走出来送送他们。 刘富贵发现面对仇人还得装得满脸堆笑是世上最难受的事,没有之一。 让刘富贵稍感安慰的是,齐姜也不是完全把他视为无物:“我去送送她,待会儿回来咱们一起喝酒,我那里还有好酒。” 刚刚被刘富贵救了吗,怎么也得表达谢意。 是啊是啊,跟齐姜一起喝酒确实是人生一大快事,除了人长得漂亮养眼,关键是酒好,真是好酒!刘富贵一肚子酸醋地点着头,就齐姜对刘杰那个依恋劲儿,看来她对自己除了纯真的友情,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刘富贵悲哀地想,难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此前听到齐姜跟叶辉说她心里只对一个人有感觉,末后揭晓答案居然是自己,当时刘富贵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现在看来,或许齐姜就是随口一说,也许她是为了掩饰她对一个死人妖真正有感觉呢! 到了医院的大院里,刘富贵对齐姜说:“我现在有专车司机,送你们去火车站吧。” 虽然从刘杰那气质上看,他的家世一定不错,或许跟齐家也有的一拼,但是刘富贵还是不愿被对方一眼看到底,至少不能让他认为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一般青年。 齐姜不是有豪车吗,自己还有专用司机呢! 呃,其实是现在加工厂里的公用车。 年轻人嘛,即使没有钱,但是心气儿不能输! 想不到刘杰冷哼一声:“听说你师父也不过是一个刚退伍的穷当兵的,工作都是临时的,现在还赖在人家公司想当股东呢,至于你更是混吃混喝还没出徒,自己都养活不了,你还专车司机,你以为世界上真有喝露水吃西北风就能活的人!” 呃!刘富贵被这句话差点噎死! 同时刘富贵也看明白了,这个刘杰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了情敌,因为从他的话里听得出,他对自己的履历档案那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对自己特别关注,谁有闲心去了解那些事。 刘杰伸手揽住齐姜的腰:“我还是坐你的车,来路不正的车可不敢坐。” 呃!刘富贵感觉长这么大没吃过这样的瘪! 憋气之处在于明明自己气得百会穴都往外窜黑烟了,但是碍于齐姜,却还得老老实实装得笑眯眯的样子。 揽着齐姜的小蛮腰?那可是自己昨夜里做梦都演习了好几遍的奢侈享受,想不到却被这死人*妖当着自己的面儿赤果果地捷足先登! 让谁不得气死? 刘富贵相信,现在如果有人拿根针在自己的皮肤上扎一下的话,自己肯定“嘭”一声就爆了。 “齐姜,反正我的车就停在这里,你到底要不要我送?”刘富贵都不敢跟刘杰斗嘴,生怕斗上那么一两句压不住怒气,上去把他废了。 “送齐小姐有我,什么时候轮到你了!”一个人从后边把刘富贵往旁边一扒拉,同时,相当巨大的一束香水百合绕过刘富贵,递到齐姜面前,“齐小姐,坐我的车直接送你去京城!” 本来就一肚子酸醋的刘富贵不由得勃然大怒,这又是从哪里拱出来不长眼的猪?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情况下,刘富贵不是这样没涵养的人,动不动的就对人勃然大怒,但是有涵养你得看是什么事。有一个傲慢无礼又对自己充满仇视的刘杰,这已经够让人闹心的了,居然还有人大胆跟着凑热闹。 对一个男人来说,谁能容忍当着自己的面儿,另外的男人悍然把自己扒拉到一边,给自己有点儿想法的女人献上那么大一束香水百合! 生气这种事,就怕叠加,一个人气你能忍,两个人气你还能忍,三个人气你,再好脾气的人也爆炸了。 这种一加一大于二的气人事儿,很多人都遇到过。 刘富贵虽然大怒,但是也不能像个憋不住的炮仗一点就着,就可以马上出手伤人! 这货鬼着呢,刚才刘杰不是把自己当情敌嘛,现在又来一个追求者,看你怎么办? 就看刚才刘杰的表现,这人*妖应该属于那种发*情的疯狗,逮谁咬谁。 手捧鲜花这猪20出头的年纪,超过一米八的个头,帅气的长方脸,黑西裤白衬衣,还戴着眼镜,穿得板板整整,看气质像某国企的一把手。 但是刘富贵从对方的举手投足间看出这是山寨版的一把手,这猪满身一股掩藏不住的江湖味,或者说,是混混味儿。 而且听得出他那充满磁性的男中音不大自然,很明显在嗓音方面受过训练,据说充满磁性的男中音会让人更显男人味,往往受这种训练的都是为了包装形象,喜欢装逼的人。 那眼镜一看就是平光的。 齐齐姜没接鲜花,脸上闪过厌恶的表情:“你谁呀你?我不喜欢鲜花赶紧拿走。” 这猪才不管齐齐姜脸上的厌恶,不屈不挠地把鲜花更往前递了递,脸上漾着笑:“自古鲜花送美女,宝剑赠英雄,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不喜欢鲜花呢!” “我不要!”齐齐姜语气相当冰冷,“拿走!” 给脸不要脸!这猪脸上没了笑意,眼里闪过一丝愠怒:“齐小姐不喜欢,不知道你店里的员工是不是喜欢,反正准备送出去了,我可以给她们送去。” 连齐姜开着店还雇有员工这事儿都知道,看来这货在齐姜身上下了不少功夫。现在一出口就是赤果果的威胁,言下之意不言自明,齐齐姜要是胆敢得罪他,她就得掂量掂量她的店铺安全问题! 齐齐姜岂能听不明白,但是这火辣女孩儿怎么可能怕他威胁,相当不屑地冷哼一声,要不是看这货身后还有两个保镖,而且不得不承认齐姜这一段时间遭遇的麻烦比较多,这女孩儿也是有点吓怕了,感觉到了人在异乡为异客的弱势了,这可不比在京城,所以她不愿再多惹事,当下不再理那猪,拉着刘杰就走。 这猪跑上去堵在前面,举着鲜花,脸上不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嚣张跋扈:“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把花收下,跟老子走!”看样子齐齐姜再不识相,后果就很严重了。 自从这猪一出现,刘杰就已经面露不忿之色,要不是齐姜暗暗掐他,他早就冲这猪爆发了。 因为这猪背后站着两个身形魁梧的保镖。 现在这猪举着花堵住去路,刘杰抬手把花给他打飞:“人家都说不要了,还不快滚!” 唔,竟敢打掉本少爷的花! 这猪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也早就看出齐齐姜跟这个光头少年关系不一般了,只是还没找到揍人的理由罢了,现在刘杰出手,这猪还客气什么,直接瞪起眼照着刘杰的面门就是一拳。 刘富贵心里暗笑,可算痛快痛快了,狗咬狗的表演开始了,自己最喜欢看两嘴毛的节目。 这猪的拳头还没碰到刘杰,手腕子就被刘杰抓住了,往回一带,身子一转来了个过肩摔,啪,干脆利索地把这猪给摔在地上。 嗯,这身手还不错,不过人家是唱小生的,都是武戏,很多武小生都是从小练功,会功夫一点都不奇怪。 俩保镖没跟着这猪及时转过来,隔了那么几米的距离,想不到说动手就动手,他俩还没反应过来,这猪已经被结实实摔了个马趴。 面对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细高挑的刘杰毫无惧色,迎着俩人就上去了。 齐姜扭回脸看着刘富贵,意思是让刘富贵上去帮忙,可是刘富贵已经进入装傻充愣的状态,正在手忙脚乱地低着头拨打电话呢,嘴里还在嘟囔,“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赶快报警!” 气得齐姜“嘤”了一声,转身不理刘富贵了。 武小生毕竟是武小生,那是在舞台上表演给人看的花架子,现在遇到两个势大力沉的专业保镖,刘杰光在力气上就吃亏了,况且对方还是俩人一起上。 左支右绌打了几个回合,刘杰已经险象环生,再加上他那细高挑的身形跟魁梧保镖形成鲜明对比,看得围观者都替他捏一把汗,就这身板要是让保镖一脚踹在腰上,还不得立马给踹得对折了! 齐姜实在忍不住了,走上来一把掐住刘富贵腰后的软和肉:“你再给我装!” 刘富贵夸张地叫疼:“不装了不装了,不过你得告诉我给你献花这猪是谁?” “我哪知道他是谁?狗舔油壶的东西!”齐姜口气里满是不屑。 其实齐姜不知道的是,这猪叫丁小虎,是丁大虎的儿子。 因为丁大虎和魏家准备联合对付叶辉和刘富贵嘛,而且是在蓝珠玑的幕后支持下要拿齐姜说事,所以丁大虎那里有齐姜的资料,本来这是绝密材料,因为京城齐家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惹的。 偏偏丁大虎一时疏忽,让丁小虎把齐姜的照片看去了,丁小虎当时就癫狂了,死缠烂打问丁大虎,这是哪里的女孩? 丁大虎只好随口说她就是个在古玩城卖古玩的江湖女孩,并且嘱咐丁小虎离这女孩远一点,这女孩有问题。 所谓的有问题,丁大虎的言下之意是这女孩动不得,只是丁小虎已经被齐姜的美丽完全迷住,别说他爹含糊其辞的仅仅说了个有问题,即使丁大虎把齐姜的背景说出来,丁小虎也不惧怕。 色胆包天嘛! 丁小虎立即命人对齐姜展开调查,一查之下果然是个开店的而已,丁小虎乐坏了,立即着手准备献花求爱。 这不是今天就要展开攻势,据跟踪齐姜的手下来报告说她去了人民医院,丁小虎最喜欢在公共场合向女孩表白了,立即带着俩保镖赶来了,没想到居然碰了钉子不说,对方还跟他动手,简直是不想活了。 丁小虎下定决心,一定要先把齐姜的朋友给暴打一顿控制住,让齐姜来求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向她提出要求。 眼看两个保镖就要到手,丁小虎挥舞着拳头呐喊助威,叫嚣着让两个保镖一定要把刘杰打死! 还敢给老子来个过肩摔! 现在情况紧急,就是齐姜不说,刘富贵也已经准备出手了,刘杰跟两个保镖在力道方面差距太大,那两个保镖一看就是心狠手黑之徒,真要拳脚打在刘杰身上,挨上就伤得不轻。 何况还有丁小虎在旁边一个劲的叫嚣。 不管刘杰是不是自己的敌对势力,至少对齐姜来说,刘杰是她的好同学,而这猪是齐姜厌烦的人。 刘杰此时已经完全抵挡不住了,刚才堪堪躲过一拳,拳锋仅仅是从后背扫过,就让他打个踉跄,后背火辣辣疼,这要是真的被一拳砸上,立马就得趴了。 眼看对方又是一拳过来,刘杰仗着身形灵活闪身避过,但是缠斗到现在,俩保镖也大致摸透了他的套路,他刚刚闪开,另一个保镖早就堵在他的前边,一个窝心脚直奔他的前胸而来。 这一脚是迎着刘杰的闪避方向踹过来的,他想改变身形那是绝不可能,围观的人群都看明白这种形势了,现场不由自主发出一片惊呼,知道这位白衣青年要惨了,这一脚踹上,最轻也得口吐鲜血。 刘杰把眼一闭,完了! 只觉得身子一轻,有种飞起来的感觉,“噗噗”两声闷响之后,又传来“噗通、噗通”的声音,奇怪,怎么一点都不疼呢? 等刘杰睁开眼,只见两个保镖已经倒在不同的方向,嘴角都渗出鲜血来了,看得出他们嘴里含着一口血,只是强忍着不吐出来。 刘杰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胳膊揽在自己的前胸,硬生生揽着自己躲开了那致命的一脚。 “啊——”刘杰不禁尖叫一声,“禽兽放手!” 就这一嗓子,吓得刘富贵都一哆嗦,这时候揽着刘杰前胸的那只手才感觉到不对劲,为何这么柔软,带着惊人的弹性,就像用手抓了个大馒头似的? 刘富贵就像被烫着了似的赶紧放手,刘杰转回身来抬手照着刘富贵就是一个耳光,幸好刘富贵眼疾手快给抓住手腕子了。 “你——放手!”刘杰一急,嗓音都变了。 这回刘富贵听得明明白白,分明就是个女人的声音,间关莺语花底滑,这嗓音听起来很有点让人骨软筋消的效果呢。 惭愧惭愧,刘富贵很是后悔刚才为什么不给刘杰来个全身透视呢? 一切都全明白了,方才刘杰说话,听着好像有点男中音的味道,其实人家一直用的是假声,她就是个女的。 唱小生本来用的就是假声,看来用假声用惯了,装个男中音,刘富贵愣是没听出有假来。 刘杰手腕子被刘富贵抓住,拽了两下纹丝没动,刘富贵一时之间脑子没转过弯来,有点呆住了。刘杰皮肤细嫩白皙,这手腕子握在手里的感觉手感好好啊! “刘富贵,放手!”齐姜急了。 刘富贵赶紧一松手,把刘杰闪个趔趄,恨得她一跺脚:“待死啊你!” 差点被打耳光,又被骂了,刘富贵居然不怒反喜。 因为刚刚他还有点吃醋的味道,现在知道刘杰是女的,那么她跟齐姜都是女的人家是从小的闺蜜,那么齐姜此前说过只对一个男人,也就是自己有点感觉,那么这话应该还是可信的! 一想到这一层,刘富贵就像吃了蜜蜂屎一样,那个舒坦! 刘杰,刘婕,刘富贵猜想自己刚才一定是先入为主,以为刘杰是男的,现在看来,人家应该是叫刘婕。 刘富贵舒坦了,刘婕却是一肚子气没处撒,见那个富家公子躲在一边打电话,她冲上去想要踹一顿出出气,如果不是这混蛋骚扰齐姜,她也不会被刘富贵吃了豆腐,看来只有拿这个混蛋出气了。 丁小虎知道他打不过刘婕,流里流气地往回躲闪:“来呀小妞,怪不得刚才看着不像男的,还光头,够味儿——”他也看出刘婕是女孩来了。 刘婕追了两步,停下了。 没法再追了,从医院外边涌进来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吆五喝六地冲这边跑过来,很明显,这猪是有备而来。 第474章 要钱不要命 丁小虎一脸狞笑:“来呀,过来啊,想不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老子今晚要玩个双飞!” 大庭广众之下,这位黑二代不但嚣张,而且相当无耻。 刘婕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刚才还在追丁小虎,看到人家来帮手就怂了,确实很丢脸。可是上来这十几个打手跟刚才那俩保镖一个模样,都是身形魁梧,一看他们就是打人专修学院毕业的。 刚才她连两个保镖都打不过,要是被十几个打手围起来,还不得虐成渣! 一只粗壮的大手握住了刘婕的胳膊,往后拉了拉她:“你到后边去,看我的。” 刘婕一听就知道是刘富贵,她就像被蝎子蛰了一样打开刘富贵的手:“你别动我。” 刘富贵被打了手,也不生气,宽厚地笑笑,刘婕胳膊上的肉很软,很暖和。 可是看看围上来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打手,刘婕还是不禁心虚地小声说:“这么多人,行不行啊你?要不然一块儿跑吧!” 齐姜也走上来,悄声对刘富贵说:“这么多人你打的过吗?报警吧!” 刘富贵轻描淡写地笑笑,靠近齐姜小声说:“他敢惹我的朋友,今天我要废了他,让他变成废人一个!” 丁小虎耳朵挺尖:“报警?试试啊,这里都是我们家开的,警察都是我们养的狗。”说着朝身后一挥手,“甭他妈废话,把这小子往死里打,俩女的带走。” 光天化日之下,这就抢上了。 那群打手刚要动手,只见从人群外面快步挤进一个中年人来,这人板寸头,一脸横肉,一看就是狠主儿,走到丁小虎面前二话不说,“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丁小虎被打得有些发懵:“你——混蛋你凭什么打我?难道你想造反!” 中年人脸色阴沉地说:“这俩耳光我是替你爸打的,你这小混蛋简直不想活了,知道这是谁吗?”说着一指刘富贵。 “老子管他是谁呢!”丁小虎顿时恼了,“翟叔,看在你多年来跟着我爸的份上我最后叫你一声叔,从此以后咱们谁都不认识谁,妈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那些看场子的打手也跟着不乐意了:“翟总,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居然帮着外人!” “没意思了吧!” “草,咱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得着姓翟的来管了!” 中年人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丁小虎:“你爸找你!” “我爸?”丁小虎迟疑地接过电话。 丁小虎在那里“嗯儿啊”的打电话,中年人转回身冲着刘富贵报以亲切的微笑:“刘大哥是吧,我叫翟超。”说着伸出热情的双手。 刘富贵摆了摆手:“我不是大哥,别乱认亲戚。” 翟超不以为意地搓搓手,回头看着丁小虎:“小虎打完了没有。” 丁小虎电话是打完了,整个人也呆了,拿着电话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是个男人都有点心气儿,何况这位目空一切的黑二代!在追求的女孩面前丢脸,他感觉比死还难受。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丁小虎终于一步三挪地走上来,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呃,大哥,呃——”掏出烟来,恭恭敬敬地给刘富贵递烟。 所有围观的人霎时惊掉一地眼珠子,这位黑二代到底接了个什么电话,居然让嚣张无比的他转眼变成这个逼样? 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居然真实地发生了。 同样感到震惊的也包括刘婕,刘富贵到底是什么来头,有什么深厚的背景,能让这么嚣张不要命的黑二代当场蔫了,老老实实的求饶? “哎!”刘婕戳戳齐姜,“你不是说他就是个没出徒的小果农,何德何能成为大哥,这么牛逼,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齐姜也迷糊了,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刘富贵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种了很多的果园。 翟超在一边帮着说好话:“他年轻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让他赶紧滚蛋算了。” 他年轻?刘富贵心想自己好像还没有这猪年纪大吧?再说你翟超还帮着说话,好像老子跟你关系多深似的,我跟你很熟吗?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又递烟又认错地俯伏在地,刘富贵虽然刚才真想废了丁小虎那把金枪,现在有点不好意思动手了。 刘婕看出刘富贵的心思来了,她深恨丁小虎刚才的嚣张,要是就这么算了,太便宜那小子了:“喂喂这个猪头,刚才不是说要双飞,我们小户人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你双飞一个看看呗。” 刘富贵一头黑线,这女孩真够彪悍的! 丁小虎讪讪的,想发火但是不敢,不发火又太憋屈,堂堂的黑二代,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要求表演个双飞! 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眼看这事没个交待是完结不了,翟超眼珠一转,对丁小虎附耳说了几句。 “这——”丁小虎脸涨得跟猪肝似的,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干不了!” 翟超又附耳说了几句,这回丁小虎就像下半夜见了鬼,身上不由自主一阵颤抖,脸色变得煞白。 好吧! 丁小虎过去扯住一个保镖,揽着他的脖子,俩人分别伸手做出展翅高飞的模样,在现场翩翩起舞转了几圈。 围观的人哄然大笑,齐姜和刘婕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翟超趁势在丁小虎的屁股上蹬了一脚:“还不快滚!” 丁小虎带着那些打手屁滚尿流而逃。 翟超回头冲刘富贵满脸堆笑:“刘大哥,请到里面谈谈可以吗?” 刘富贵站着没动:“谈什么?” 翟超稍微靠近小声说:“做个小交易。” “你等一下,我把两个朋友送到我的车上。”刘富贵故意把“我的车”说得很重。 翟超也是老油条了,也不在意。 刘富贵脸上荡漾着心花怒放的笑容,凑近两个女孩:“还是让我的专车司机送你们去车站吧,看看刚才多危险!” 切!刘婕依然对刘富贵这个专车的说法表示不屑。 呵呵,刘富贵这回可大度了,刘婕就是再不屑也不生气,而且还陪着笑套近乎:“刚才有点得罪,对不起了,呃,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男的呢!” “你这个盲人难道是个瞎子!”刘婕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以为她是男的?那就可以吃她的豆腐!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那是处胸,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刘富贵摸了! 呃呃,当着齐姜的面儿,关于吃豆腐这一层刘富贵也是颇为尴尬,闪烁其词地解释:“你那个——主要是——” 刘富贵品咂出来了,刘婕那是扎了束胸,她的胸应该不小,束胸起到一个平缓丘壑的作用,穿的衬衣偏肥,所以看不明显。只有用手捂上去,这才真正叫做惊人的弹性呢! “主要是,呃呃,看着没有,摸着才有——” 刘婕照着刘富贵抬脚就踢:“混蛋还敢说!” 得,越抹越黑! 齐姜算是看明白了,不能让这个害虫再嘚啵下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给解释成什么样:“好吧,就坐你的专车感受一下。” 刘富贵心里这个舒坦:“那是必须滴,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就不是司机去接,我亲自开车,让你感受一下我的车技!” “又开始嘚瑟了,走吧!” 齐姜也上车去车站送刘婕了,刘富贵这才慢慢腾腾走回来,问翟超:“你找我去里面谈点小生意,这医院里面有你的办公室?” 翟超满面堆笑:“那倒不是,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当副院长,咱去他的办公室谈,那里比较隐秘,怎么样?”两手交握着放在小腹位置,身体略微前倾,完全就是一副毕恭毕敬征求意见的卑微姿态。 好吧,刘富贵毕竟年轻,不管翟超是什么样的人,但人家也是人到中年,在自己一个小年轻面前毕恭毕敬,那么自己要是还得势不饶人作威作福,那就是小人做派了。 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是让翟超头前带路。 到了医院办公区的顶楼,翟超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敲了两下,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站起来跟翟超寒暄了几句,然后也不多说,冲刘富贵点点头,“你们谈,我还有点事失陪了。” 眼看着那个副院长出去以后把门带上来了,翟超这才像个主人一样热情的招呼刘富贵坐下,并且用一次性水杯给刘富贵沏了一杯茶毕恭毕敬端到他面前,最后才诚惶诚恐的坐在刘富贵对面。 “您是我们丁总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也是到现在为止,他最佩服的人,当然啦我对您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您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得得,”刘富贵抬手打断翟超的话头,“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不用绕来绕去。” “嗯是的是的,”翟超连连点头,“是这样的,其实上次给我家兄弟那事是个误会,嗯,这怎么说呢,我们丁总的意思是像刘大哥这样的大人物,高家兄弟那是有眼不识泰山,他们是咎由自取,本来我们丁总是不敢惹我您的,上次发生的这件事全是魏家的挑唆,再加上还有京城来的人,您是知道的,蓝家的势力我们惹不起,当时跟您作对也是迫于无奈。” “经过这次事件以后,我们丁总算是服服在地了,以后不管再有什么人来挑唆我们绝对不敢跟您作对,现在的情况是,魏家的人到现在还是贼心不死,魏凌天这不是又来找我们丁总商量了吗,这是魏凌天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跑来向您汇报情况了。” 哦?这个消息倒是让刘富贵很感兴趣,“魏凌天跑来又说了些什么?” “说来说去魏凌天还是想借用我们的力量,”翟超说道,“上次这件事即使不是京城蓝家插手,魏凌天依然会尽量鼓动我们丁总去找你和叶辉报复,他万万没有想到连京城蓝家请来的高手都对付不了你,但是魏家兄弟依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他们又想出了另外的办法。” “当然啦,他们现在也已经有了一点儿自知之明,知道在武力方面不是你和叶辉的对手,所以他们改变了策略,还是用他们最擅长的那就是使用阴谋诡计,所谓借用我们的力量不过是想让我们帮着他实现这个阴谋诡计,说来说去最终目的还是想要把叶家父子挤出公司。” “哦——”刘富贵点点头其实就是翟超不来向他汇报,他也能猜的出魏家一计不成,又生二计而且自己和叶辉所表现出来的强大武力也会让魏家兄弟改变策略也就是说,他们会扬长避短在武力方面不如别人那么就用他们最擅长的使用阴谋诡计。 “那你倒说说他们的阴谋诡计具体是怎样的?” “确切的说他们整个阴谋到底是怎样的我们知道的并不完全,”翟超接着说道,“我们只知道他想利用我们的这一部分,这不是因为这次你和叶辉得到胜利了吗叶辉拿着这事说话虽然没有点出来这件事跟魏家有关但他旁敲侧击的也说了不少然后借此向魏家兄弟施加压力明确提出来要求拆分公司,叶家和魏家要分开。” 翟超说的这些刘富贵都知道,这也是他和叶辉讨论的结果,就是要拿绑架齐姜这事说话。 虽然没有点出来,不能明说,但依然要敲打魏家兄弟,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属于失败者,失败者就要付出代价。 他们魏家兄弟之所以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对付叶辉,最终目的不过就是想独占公司,那么既然你们失败了就要把公司分给叶家。 魏家先是把叶辉支走,接着就绑架齐姜来引诱刘富贵,想把刘富贵和叶辉各个击破,其实魏家兄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叶辉和刘富贵功夫厉害,他们的陷阱不能把叶辉和刘富贵怎么样,但是因为他们绑架的是齐姜,那么他们可以把这件事情嫁祸给叶辉和刘富贵。 京城齐家的大小姐谁人敢动?只要惹怒了齐家,那么就等着齐家雷霆万钧的报复吧! 只是千算万算他们没有算到刘富贵和叶辉的功夫那么厉害,他们所有的打算全部落空了,连京城蓝家的少爷都灰溜溜跑回京城去了,所以说魏家兄弟属于一败涂地。 只是叶辉和刘富贵还是低估了魏家兄弟要钱不要命的本性,当叶辉旁敲侧击跟魏凌天提出来要求拆分公司的时候,魏凌天居然咬着牙跟叶辉玩起了太极。 叶辉提出拆分公司的理由是,账目清好弟兄,这几年叶家跟魏家好像有了罅隙,当然接下来叶辉就隐晦地提出这次齐姜的绑架事件其实跟魏家有关,他不明说,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然后既然这么重要的亲戚弄到这种地步,原因自然是一些账目没有算清,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做得多了但是自己得到的少,这样久而久之大家心里都会有疙瘩,如果任由这个疙瘩越长越大,那么时间长了就成了大矛盾,真要发展到对簿公堂的话,不但伤害两家的感情而且让外人笑话。 这些话都是叶辉和刘富贵商量好的,表面说的冠冕堂皇,看起来很重感情的样子,其实还是拿着这次的事件说事,就是要让魏凌天知道叶辉就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收获胜利果实的。 没想到魏凌天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根本没有一点失败者的觉悟,完全不理会叶辉的旁敲侧击,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齐姜被绑架那件事,他拿着叶辉的这个表面理由大做文章,大谈什么亲情重要,合则两利,分开则两败俱伤,而且整个公司本来是一体,如果分开的话就像一个好好的人被一劈两半,那么哪一半也不可能独自存活。 最后魏凌天还拿出叶辉死去的母亲说事,他说如果叶辉的母亲还在世的话,她绝对不会允许出现叶家和魏家分开的事情出现,她会誓死捍卫两家的亲情和公司的完整。 说来说去,反正魏凌天的意思就是不能拆分公司,叶家父子如果想干就在公司里面跟着干,如果不想干那就净身出户,承祥公司是个密不可分的整体,绝对不可能拆分开来,如果拆开的话那就相当于判了公司的私刑,同时也是判了叶家和魏家两大家子人的私刑。 毫无悬念的,叶辉和魏凌天的谈话不欢而散。 但是双方都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斗争这才算是刚刚开始。 叶辉现在也是终于看明白了,魏家兄弟根本不怕他的旁敲侧击,姓魏的完全就是要钱不要命的主,看来要想拿到他们叶家该得的那一份,不管是跟他们讲道理还是敲打他们都不管用。 唯一管用的就是要打疼他们,或者说就是要打的他们到了非得拿钱买命不可的地步,也许那时候他们才会考虑把叶家该得的那一份拿出来。 而在魏凌天看来,自从叶辉复员以来叶家现在是步步紧逼,非得要拆分公司不可,其实现在魏家兄弟简直后悔的肠子都要绿了,早知道叶辉复员回来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还不如当初继续让叶辉呆在部队。 因为叶辉在部队受人陷害就是魏家指使人干的。 第475章 果然有些来头 姓魏的一家人眼看就要把叶清河挤出公司了,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唯一的后顾之忧,那就是他的儿子叶辉还在部队干着特种兵并且是前途无量的那种,姓魏的就是怕叶辉混好了,混大了,对他们魏家造成威胁,这才指使人陷害叶辉,然后又雇用顺道门的杀手想在半路消灭叶辉。 本来好好的一切顺利,顺道门的杀手也传回消息成功毒杀了叶辉,但现实是叶辉又完好无损的回到了星昌市,而且回来以后接连挫败魏家,这让魏家父子相当恼火。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魏家父子也算是看明白了对付叶辉用武力是完全不明智的,但是面对叶辉的咄咄逼人,魏家父子必须要想出一个决定性的措施,既要保住公司不分给叶家又要让叶辉消停。 这其实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但是魏家父子在财富面前是从来都不怕困难的。 魏家父子虽然抱住公司,坚决不想分给叶家任何一点资产,但是他们心里很清楚叶清河其实应该得到一部分公司的资产,即使不能拆分公司总部,但是到现在为止宝石矿的那块地皮的承包权还在叶清河手里,如果拆分的话宝石矿必须要分给叶清河。 其次就是宝钻加工厂,承祥公司成立以来,叶清河在承祥宝钻加工厂投入了他全部的精力,有力地保障了承祥公司自产自销那一块的质量,这些年从没出现过任何生产问题,所以要拆分的话宝钻加工厂也是叶清河应得的。 另外公司总部的资产其实是大头,那可是十几个亿的资产,叶清河当初作为出资人之一,也应该得到一部分资产。 但是对于魏家父子,尤其是魏友安来说,拿出一分钱的资产分给叶清河,还不如从他身上割块肉给叶清河。 也就是说,不但不能分给叶清河一分钱的资产,也不能把宝钻加工厂分给叶清河,甚至连宝石矿也再也没有叶清河的份儿,现在魏家打定主意,宁愿死,也绝对不能拆分公司,非但如此,魏家决定连宝石矿那块地皮的承包权,也要尽快拿到手里。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就干脆把事情做绝算了——其实从一开始魏家做事就很绝,只是以前虽然独吃独占但表面上还在装好人,现在连好人也不装了。 叶辉不是能打吗,他有本事把魏家人全灭了! 只是在灭杀魏家之前,叶辉也得做好给他老爸叶清河收尸的准备。 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不要脸加上不怕死,那就——更天下无敌了。 到今年为止,叶清河承包荒山已经算是整整30年了,他当初跟村里签订的承包合同就是30年,今年到期,于是魏凌天去找丁大虎,希望由丁大虎出面跟叶清河竞标拿下那座宝石矿的承包权,拿下承包权以后再转让给魏家。 毕竟魏家不能公然出面跟叶清河竞标,因为魏家那样做的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向所有人表明叶家跟魏家并不是一家人,表明宝石矿的所有权一直都是叶清河的。 魏家绝对不会落下如此口实。 不但不会站出来跟叶家竞标,而且还要表现出魏家和叶家是一家人的模样,在表面上站在叶清河一边跟丁大虎竞标。 只要把宝石矿的承包权拿到手,魏家就准备跟叶家翻脸,完全不承认叶清河在承祥公司所做出的贡献,并且要把矛盾公开化,然后把叶家父子从加工厂赶出去。 这样一来叶家父子跟承祥公司就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了。 翟超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了刘福贵,说到最后他讨好地笑着说:“跟您说实在的刘大哥,这事如果放在以前我们丁总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跟魏凌天合作但是现在他要对付的人是您和叶辉大哥那就是给我们丁总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您作对但是我们丁总还是多长了个心眼儿没有拒绝魏凌天他先假意答应下来然后这不是让我来跟您商量一下看看咱们应该怎么做?。” “嗯丁大虎做的不错。”刘富贵点点头提出表扬。 翟超立刻笑成了一朵花,那模样就像一只小狗被拍了脑袋一样。 “这事还确实要好好想想。”刘富贵捏着下巴思考起来,“不但不能拒绝他,而且还得装模作样的配合姓魏的,让姓魏的觉得事情一切发展良好,你们当时要是拒绝不配合的话,他还会另找别人,那样还会更麻烦。” “对呀对呀,”翟超连连点头,“我们丁总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假意答应下来,丁总就是想尽到他的绵薄之力能帮到刘大哥,到底应该怎么做,大主意还得刘大哥说了算。” “说到这个承包的问题,我倒还是懂得一二……”刘富贵想起去年自己家的果园承包到期,吕大强指使两个狗屎跟自己竞标,而且还把自己暴打了一顿,哎,往事不堪回首啊,想起来全是泪!“承包合同到期,不是说原来的承包人有优先承包权吗?魏凌天就那么有把握让丁大虎中标?” “我觉得这个把握他还是有的。”翟超说道,“承祥公司的宝石矿那片地皮属于田家庄村的集体土地,叶清河就是田家庄村人,当初一开始的时候,魏家人不认识田家庄村的村长。” “自从跟叶清河合伙开办公司以来,魏家就有意识的接近田家庄村的村长,后来他们的关系越发展越好,过了没几年魏凌天就跟田家庄村的村长磕头拜了把兄弟,所以说只要叶清河的承包合同到期,魏凌天完全有把握把宝石矿的承包权拿过来。” “又是暗箱操作!”刘富贵冷笑起来,这跟自己当初果园的承包合同到期又是何其相似,村长是对方的人,他千方百计要让对方中标,自己有优先权又有什么用! 其实自己当初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以为自己有优先权,村里别无选择必须要把果园优先承包给自己。 所以说自己吃亏,就吃亏在这个优先权上面,这让自己产生了轻敌心理,以为有了这个优先权就可以包打天下,而没有想到优先权不是绝对权,在同等条件下,自己有优先权,如果对方投标的价格比自己高,那么村里根据价高者得的原则承包给出价高的那一方。 为了维护集体的利益村里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但问题就出在这个暗箱操作上,比方说自己遇到的那件事,村长吕大强指使两个狗屎跟自己竞标,为了得到果园的承包权,两个狗屎出价很高,高得离谱,要知道承包果园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赚点钱,但是出价这么高,那就失去了赚钱的意义。 所以说当初自己机缘巧合,得到了佛牙舍利就有了透视功能,这相当于开了外挂,没有让村长和两个狗屎的阴谋得逞,完全能够想象得到的是,如果自己没有承包到果园,果园的承包权落到了两个狗屎的手里,那么吕大强绝对还会另外操作,把承包价再次调低下来。 现在这件事同样如此,既然魏凌天跟村长是把兄弟,他们打定了主意要暗箱操作,那么不管有多少人出来竞标,当然竞标的目的是为了取得宝石矿的开采权,是为了赚钱,如果价格太高的话就失去了赚钱的意义,当价格提高到一个离谱的高度时,相信没有人再去疯狂的提高标价,到时候能够把标价提高到无限高的大概只有叶清河和丁大虎。 但是不管叶清河把价格提高到多少,丁大虎都会毫不犹豫的压上来,因为魏凌天的目的就是要拿到宝石矿的开采权,至于价格多少,他是忽略不计的,先把承包权拿到手,价格他还会通过暗箱操作给你降下来。 所以叶家的优先权是毫无作用的,然后想要通过抬高价格,拿到宝石矿的承包权也是无法实现的。 “看来还是得从村长身上下手啊!”刘富贵捏着下巴说道。 “可是刚才我已经说过,村长跟魏凌天是把兄弟,我觉得无论如何他都会为魏凌天出头,应该是很难收买的。”翟超说道。 刘富贵冷冷一笑,“亏你还是混黑社会的,我就没打算收买他,他要是敢给我搞暗箱操作,那么我可以去威胁他,就是用你们那一套办法,什么堵门、放蛇对话泼油漆、扔石头打玻璃等等所有的流氓办法全部用上,看看他服不服。” 其实刘富贵嘴上这么说,他才不会用那些流氓办法呢,要想吓唬对方可以用正大光明的办法,去找他谈谈还是很有必要的。 说来说去,刘富贵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跟叶家合作,帮助叶家拿到宝石矿的承包权,然后他再利用俞宏毅的技术,用宝石矿的废渣来制造高效有机肥。 所以对于刘富贵来说,既然来到了这里,那是肯定要帮助叶辉拿回属于他们叶家的那一份资产,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叶家拿回宝石矿的承包权,不管是对刘富贵还是对于叶家这都是最重要的。 让刘富贵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句话却把翟超给吓坏了,他连连摆手说:“刘大哥和叶辉的功夫我们肯定是相当服气,但是田家庄村的那个村主任你可千万不能惹他,任何人都不敢惹他!” “什么,任何人都不敢惹他?”刘富贵感到太奇怪了,“不就是一个村的村长吗?他到底有多厉害?把你都吓成这样。” “田家村的村长叫田金伦,他到底有多厉害我具体还真是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田金伦背后的势力相当可怕,是任何人都惹不起的!”翟超变颜变色的说道。 “任何人都惹不起?这个社会还有这样的人?”刘富贵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个人的势力比京城蓝家的势力都大?” 嗯,翟超肯定的点点头,“京城蓝家的势力确实很大,但是刘大哥你的功夫这么好,这次连蓝家的大少爷都灰溜溜的回了京城,这说明蓝家也是可以惹的,但是田金伦就不可以惹。” “这么厉害,而且是魏凌天的把兄弟,那么魏凌天为什么放着这么厉害的后盾不用呢?” “具体原因我也说不大上来,我对那个田金伦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只知道田金伦的后台相当强大,就是因为他的后台太强大了,所以任何人都不敢惹他。但是好像有那么一个说法,田金伦绝对不会主动去跟别人过不去,但是如果有人想找事,而田金伦自己又处理不了的话,那么他强大的后台就会出面。” “哦,是这么回事。”刘富贵点点头,“那我知道了,既然这个田金伦惹不起,那咱们就不惹他,我可以跟他好言好语的交流。你回去跟丁大虎说,就按照他所说的办,假意答应魏凌天,并且在表面上一切配合魏凌天,他有什么新动向,你们要及时通知我,怎么样?” “好好好,”翟超连连点头表示同意,“那是必须的,我们丁总就是这个意思。” “事情办好了,以前的恩怨不但一笔勾销,我和叶辉也不会让你们白帮忙,肯定会有你们的好处。” “刘大哥哪里的话,”翟超赶忙表白说,“我们丁总说了,给你们这样的绝世高手办事是我们的荣幸,从此我们就跟着您和叶大哥混了,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咳嗽一声绝对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绝对不带皱一皱眉的。” 刘富贵笑了:“那就谢谢啦,有你们这句话我们就很感动了,话虽如此,好处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过你告诉丁大虎,凡事注意,不要让魏凌天察觉。” 翟超连连点头,表示绝对没问题,肯定不会让魏凌天看出问题来。 都说好了,俩人这才分头从这间办公室离开。 刘富贵回来以后,马上找到叶辉,把丁大虎反馈过来的情况跟叶辉说了一遍。 不得不承认魏凌天这一手还真够绝的,叶清河虽然是原来的承包人,在同等条件下拥有优先承包的权利,但魏凌天指使丁大虎可以不顾一切抬高价格,这样叶清河的优先权就失去了,而叶家如果也不顾一切的抬高价格,他们明显没有这个实力。 而且叶家如果不顾一切抬高价格的话,这有可能还会中了魏凌天的诡计,也就是说,魏凌天可以指使田金伦咬住叶家抬高的价格,非得要求叶家拿出高得离谱的承包费来承包宝石矿,叶家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钱,而且即使能拿得出,又有谁愿意拿出一百块钱来买价值五毛钱的东西? 说来说去,现在魏凌天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不管是公平竞争还是暗箱操作,叶家都没有任何一点胜算。 “看来我们只能去找那个田金伦,事情的关键就在他身上。”刘富贵也是颇感无奈,这种情况之下去找田金伦是唯一的选择。 至于翟超所说的,任何人都不敢惹那个田金伦,刘富贵觉得有点儿夸大其词,田金伦不过是一个村的村长而已,他的后台能厉害到哪里去? 田家庄村是叶辉的老家,但是他对这个老家却并不熟悉,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叶清河一家已经搬到城里去住。 后来叶辉跟着父亲也回过几次老家,不过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回老家上坟,顺便看望一下村里的叔叔大爷,亲支近派豆腐也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就跟走亲戚差不多。 田家庄,顾名思义,村里最多的姓氏就是姓田的,姓叶的户数并不多,在村里地位也不高,叶辉跟着父亲回老家最多就是在族人之间走动走动,跟姓田的几乎不来往,所以说这个村长田金伦叶辉根本就不认识他。 田家庄村离着星昌市有20多里路,属于星昌市的远郊,这地方是丘陵地形,山不高,土地比较贫瘠。 据叶辉介绍说村里大约有400来户,应该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村庄豆腐以前的时候村里庄稼收成不好,也不种植什么经济作物,村里也没有什么集体企业,所以说村子很穷。 后来叶清河承包了荒山,把荒山改造成果园,这在村里属于致富带头人,上面还把叶清河当成典型给宣传了一番。 后来叶清河的果园变成了宝石矿,村里很多劳力都在矿上干活,不用出村就能挣到工资,虽然累点儿,但是工资也不算低,除了在矿上干活的村民,另外还有一些开小超市、快餐店儿的附属产业也解决了一部分劳动力的问题,所以因为宝石矿的带动,村里人比以前富裕多了 到了田家庄,叶辉先去自己的三大爷那里,跟他打听了一下那个田金伦的情况,尤其是关于翟超所说的田金伦后台十分厉害,以至于任何人都不敢惹田金伦,这个消息是否准确。 “你这是听谁说的?”三大爷对于叶辉的问题感到很奇怪,叶辉常年不回老家,对村里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他怎么知道田金伦任何人也不敢惹?再说了他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三大爷你别想多了,”叶辉笑着说,“我听我爸说的,因为我想回村办点事,办事肯定需要去找村长,所以临来的时候我跟我爸随口问了一句,就是问他这个田金伦为人怎么样?” “你爸怎么说的?”三大爷本来比较紧张,紧盯不舍的又问了一句。 “我爸没说什么呀,”叶辉云淡风轻的笑了,“不就是到村里来办点事儿吗?又不是来找田金伦打架,三大爷您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啊?” 不对三大爷依然是紧张的盯着叶辉,“你到村里去办事就办事好了,为什么跑到这里来跟我打听田金伦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我看出来了,你很在乎田金伦是不是能惹得起?对不对?” 叶辉没想到三大爷这么敏感,他并不否认的点点头,“是的三大爷我确实有点儿在乎这个话题,难道他真的是任何人都不敢惹?” “是的,你说对了,田金伦的后台相当厉害,任何人都惹不起这一点村里人都知道,”三大爷面色凝重的说,“你到村里办事可以,村里给你办那最好不过,如果自己不给你办你也不要以为村里是在为难你,更不要跟田金伦发火,翻脸,办不成就办不成吧,你扭头就走,千万一句不好听的话都不要说,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叶辉和刘富贵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诧异之色,没想到这个田金伦果然是有些来头。 第476章 最后的摊牌 “三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村里人把田金伦传的这么厉害?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后台到底是谁?在当今社会怎么可能还会有任何人不能惹的人呢。” “哎呀小辉啊,你说你大爷还能害你吗?”三大爷急的顿足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你现在让我说出田金伦的后台是谁?我能说的上来吗?我不过就是一个老农民人家的后台那么厉害我一个老农民怎么可能知道?” “对呀三大爷,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说明你只不过是听别人传说而已,有可能是以讹传讹,越传越神,因为我觉得所谓任何人都不敢惹,这句话本来就很荒唐对不对?”叶辉说道。 “小辉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不听话!”三大爷无力的说道,“田金伦的后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田金伦任何人都不敢惹这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远的不说就说去年那件事吧。” “省城的家我家集团你肯定知道吧?据说那是省城最大的开发房地产的,家我家集团去年看好了咱们村的条件,想要把咱们村开发成别墅度假区,一开始的时候这家搞房地产的根本就没瞧起村里人,连村长都没放在眼里,他们以为只要跟县里和镇上合伙关系,用县里和镇上压村长就行了。” “那些人到了村里,态度很嚣张,根本没拿咱们这些老农民当回事,到了村委会,就像到了他们家一样,因为有县里和镇上的干部,他们进来就坐下了度,然后让人把村长给叫过来。” “这一下子把田金伦给惹恼了,他这个当村长的居然根本就不听上面干部的,他告诉那些搞房地产的,村里的土地归集体所有,现在村集体一致决定田家庄村的土地不想开发,我们就喜欢种庄稼,所以各位请回吧,爱到哪里开发去哪里开发。” “好!有个性,说得过瘾,对那些嚣张的人就得这样。”叶辉忍不住赞叹说。 三大爷瞥了叶辉一眼继续说道:“田金伦说的挺过瘾,但是这一下子就把对方给得罪了,这些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镇上的调查组,说有人举报田金伦收贿受贿,违法违纪,在村里到处找村民谈话,收集田金伦的证据。” “眼看着用不了三天,田金伦就得被抓进去,可是没过两天,家我家集团的一把手就带着那天到村里来的工作人员,来找田金伦了,那个一把手直接给田金伦下跪,用双手托着一个盘子举过头顶,盒子里全是一沓一沓的现金,跪在那里给田金伦赔礼道歉,请求原谅。” “在那个一把手的身后豆腐,所有那些他带来的工作人员,以及县里和镇上的干部全部跪倒了一大片,跪在那里请求田金伦原谅。省城最大的房地产开发企业厉害不厉害?就为了这么大的事得罪了田金伦,一把手就得带着人到村里跪求原谅,那你们倒是说说,田金伦的后台到底得有多厉害,才能一句话就能让省城最大的房产集团到村里来下跪?” “你说啊小辉,你觉得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三大爷毫不客气地教训着叶辉。 叶辉还真是有点哑口无言,他相信三大爷不会无中生有地骗他,可是这事听起来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不就是下面的工作人员得罪了一个村子的村长嘛,用得着房企的一把手都得给村长下跪?说起来就是省长好像也不可能这么霸气吧? 那么——谁会这么霸气呢? 叶辉和刘富贵再次对视一眼,别说,俩人还真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刘富贵提出一个疑问:“大爷,田金伦在你们村土生土长,他家有什么亲戚难道你们村里人都不知道?” “谁说不知道?”三大爷翻翻眼皮,“他家祖宗八代是干什么的,都有什么亲戚我们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家压根就没有一家像样的亲戚,他的后台绝对不是亲戚,也许是朋友,谁知道呢,反正都觉得挺神秘。” “朋友?”刘富贵沉吟说,“田金伦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厉害朋友?” “没几年吧。”三大爷说,“他以前人挺好,虽然姓田的在村里是大户,都比较狂,他还算是好的,也挺热心肠,刚刚当上村长那会儿也还好,就是过了几年就变成这样了,一天比一天狂傲,现在他在村里就是说一不二,谁都不敢反驳他。” 看来还真是交上厉害朋友了。 这让叶辉和刘富贵的心情都有点沉重,如果这个田金伦真的是属刺猬的不敢碰不敢拿,而他又是铁了心要帮助魏凌天,那么这事还麻烦了。 不过事情虽然麻烦,但是他们既然已经来了,那么总得去村委会会那个村长田金伦,看看这人到底是项长三头还是肩生六臂? 到村委见到了田金伦,即使是刘富贵这个眼神好的人,又会透视又会夜视的,但是不管他怎么凝神注意地端详,也没看出田金伦有什么过人之处来。 要说真有什么过人之处的话,就是这个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特别傲气,对叶辉和刘富贵几乎就是个不拿正眼瞧。 叶辉不认识田金伦,但是田金伦却是认识叶辉,因为叶辉的名字早就灌满了田金伦的耳朵,当然这些消息都是来自魏凌天。 这些天魏凌天一直在田金伦的耳边说叶辉的事情,田金伦背后有神秘的后台,能量大得惊人,魏凌天十分想利用田金伦背后的力量对付叶辉,但是他同时也知道,田金伦背后的神秘后台并不轻易出手,而且有个原则,就是有人欺负田金伦的时候他的后台才出手,后台绝对不会帮着田金伦去欺负人,更不可能替田金伦以外的人出头。 所以魏凌天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不是叶清河承包荒山的合同马上就要到期,魏凌天来找田金伦,让他暗箱操作,坚决不要让叶清河续签合同。 对于这点小事,田金伦完全不认为有任何难度,他爽快地就答应了,放心,绝对让那个叫丁大虎的中标。 现在叶辉来到村委会,田金伦很清楚他是干什么来了。 “田主任你好,我是咱们村叶清河的儿子叶辉,这不是我们家的承包合同到期了嘛,我爸让我来看看,想跟村里继续签订承包合同。”田金伦的态度虽然傲慢,但是叶辉却是很客气。 “哦,是叶清河的儿子啊,这么大了。”田金伦耷拉下眼皮说,“你们家的承包合同是你爸签的,有什么事,让你爸来。” 叶辉赔笑说:“我爸他年纪渐渐大了,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就让我们年轻的出面,他老人家应该多歇着。” “你的意思是说,你能代表你爸?” “那是肯定的,我是他的儿子嘛。”叶辉笑着说,“如果田主任还有什么疑问,也可以让我爸给你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田金伦摆摆手:“不用确认,没什么意义,现在说这些还早。既然你来了,那么我就先通知你,你回去跟你爸说说。” “本来那一片山是你们家承包着,以前签合同的用途是搞果树种植,后来又修改了用途,变成采矿,只要你们手续齐全,合理合法,不管干什么村里都是支持的,而且你们采矿对村里的带动也是很大,解决不少劳动力的问题,这很好。” “现在合同到期,你们叶家是有优先承包的权利,如果没有其他人想承包的话,村里直接就跟你们叶家把合同续签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们的矿山搞得比较好,好多人都看着眼热,所以你们的承包到期,有好多人伸头,到村里来打过招呼,也要求承包那片山。” “这么多人伸头,要知道人人都有承包权的,村里总得一碗水端平,所以那片山地只能进行竞标,价高者得,当然,如果别人跟你们家出价一样高,那么还是你们叶家优先,听懂了吗?” “你回去跟你爸说,这几天等通知,村里马上就会召开竞标大会,到时候让所有想承包那片山的人都来村委竞标,让你爸准备好竞标押金,然后写个投标申请书,一起交到村委来备案。要是申请书和押金不及时交上来的话,你们叶家可是连竞标的资格都没了,更别说续签合同了。” “就这样吧,你回吧,回去跟你爸说说,赶紧准备,千万别错过了。” 田金伦不紧不慢,说得有理有据,表面听了也没什么毛病,但是看他那傲慢的表情,耷拉着眼皮,明明是跟叶辉说话,但是连看都不看叶辉,就像在自言自语似的。 而且说完以后十分强势,直接把叶辉和刘富贵往外撵,分明就是不欢迎他们。 叶辉嘎巴嘎巴攥了攥拳头,这田金伦也太侮辱人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这个村里的人,到自己村的村委来办点事,当村长的耷拉着眼皮跟自己说上几句话就撵自己往外走,好像多待一会儿都不行,这个田金伦也有点太欺负人了吧! 刘富贵也是十分生气,看田金伦那装逼模样就想上去把他拖出去暴打一顿。 只不过现在情况不明,关于田金伦背后有个十分厉害的后台这事还没弄清楚,如果擅自跟田金伦翻脸,不但承包的事情不好办了,也许还会惹上大麻烦。 都说一些小人欺软怕硬,但是叶辉和刘富贵现在也有那么点意思,田金伦后台神秘,他俩确实不能轻举妄动,当然这不是小人和君子的问题,而是做事不能莽撞了,所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 小不忍则乱大谋,刘富贵和叶辉对视一眼,田金伦装逼就先让他装着吧,总有一天让这家伙跪地求饶。 反正现在从田金伦身上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了,而且他那嚣张态度,也无法跟他对话,刘富贵冲叶辉使个眼色,还是先走吧。 “好吧田主任,那我们先走了,我回去跟我爸说说这事。”叶辉依然是客客气气地说。 “唔!”田金伦从喉咙深处发出这么一个闷声,眼皮耷拉得更厉害,好像就要睡着了,不过他并不是困了,而是耷拉着眼皮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田家庄不大的村子,虽然现在有那个宝石矿带动村民比以前富裕了一些,但仅仅是比以前富裕一点而已,比起那些好村庄来还是有很大差距,饶是如此,现在的村委明显是重新翻修了,看起来比较豪华,而且田金伦有他单独的村长办公室。 叶辉和刘富贵到村委来找村长办事,连村长的办公室都没资格进去,村长仅仅是在外面的大办公室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了而已。 刘富贵恨恨地眼看着田金伦进了他的办公室,真是恨不能立即把他暴打一顿,这混蛋,太狂妄了,实在是有点忍无可忍的感觉。 他的目光跟随着田金伦进了他的办公室,就是有透视一下田金伦办公室的格局,这才叫真正的知己知彼,先熟悉一下地形,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许会深更半夜摸到他的办公室,偷点文件什么的。 突然,刘富贵眼前一亮,因为他在扫描田金伦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在他大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大相框,里面是田金伦跟另一个人的合影,刘富贵清清楚楚看清了相框里面人的长相。 这会儿刘富贵终于明白了,田金伦强大的后台到底是谁? 两人回来以后,把情况跟叶清河一说,叶清河也是一筹莫展,叶家跟魏家合伙做生意几十年,发展到现在,叶家完完全全成了弱势一方,虽然叶辉回来以后接连取得胜利,情况似乎有所改观,但是叶家给魏家的强弱对比却是一点儿都没改变。 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说,魏家吃定了宝石矿的承包权,叶家也知道魏家的计划,但是在魏家的计划面前他们却无力改变承包权即将易手的现状。 如果连宝石矿的承包权都被魏家拿过去的话,那么叶家再想要跟魏家提出拆分公司的话,那就更站不住脚了。 第二天,叶清河直接去找魏友安,他要跟这个老丈人最后摊牌。 魏友安一看叶清河面色不善地突然造访,这个老狐狸对于叶清河此来的目的心知肚明,因为他已经知道昨天叶辉去村里谈续签承包合同的问题碰了钉子,看来叶清河对于继续取得宝石矿的承包权没有信心,他有点忍耐不住了。 “是清河啊,听说这几天你亲自抓加工厂的大事小事很忙,怎么有空来看我啊?”魏友安表面上看起来很热情,但是言语之间的讥讽味道却是很浓。 叶清河现在抓住了宝钻加工厂的实权,大事小事都是亲力亲为,他确实很忙,但是在魏友安看来,他忙也是瞎忙。 “爸,厂里确实是很忙,但是有些事情在我心里好多年了,我一直憋着,今天实在有些憋不住了,想来跟你谈谈。”叶清河没那心思跟对方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哦?”魏友安心里鄙夷地一笑,叶清河想谈什么,一字一句魏友安都能猜的清楚,但他表面还是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这些年你在心里还憋了好多事情?怎么可能,你快跟我说说,都憋了些什么?” “爸,你也别装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想来跟你谈谈咱们两家合伙开公司的问题。这么多年了,咱们就一直这么干着,一直没有把账目清清楚楚地算算,人家都说账目清好弟兄,我想咱们还是把账目算清为好。” “账目算清了,该是谁的,不该是谁的一清二楚,到底是谁占多少股份,他的股份想怎么处理,这些都要弄清楚。” 魏友安脸上的诧异之色更浓了,“清河你都说了些什么,我点都没明白,什么账没有算清楚,咱们之间还有没算清楚的账吗?” “我刚才说了,你也别装了,既然你还在装糊涂,那我就把话挑明。”一看魏友安一如既往地装糊涂,叶清河强忍住心头的怒火,耐下性子说道,“当初你们魏家出资金,我出承包的那片果园,咱们两家合伙开矿,办宝钻加工厂,然后渐渐发展成今天这样规模的一个大公司,也就是说,当初我用果园入股,咱们两家算是对半入股,是不是这样?” 魏友安现在不装糊涂了,脸上的笑容也敛去了,他冷冷地说:“我先不回答你,还有什么不满,还有什么憋了好多年的话,你全部说出来,等你说完以后,我一一答复你。” “那好,”叶清河继续说道,“既然是两家一家一半入股,那么公司就应该是叶家和魏家一家一半。当然了,这些年我是一个人在公司上班,你们叶家的人手多,出力大,在这方面可以多分一点,实在不行,不管是大姐夫还是胜天他们,全部按照高管的最高工资算账,除了工资,还有他们的绩效,这些都给扣出来,然后公司还剩多少资产,咱们两家对半分,我就是这么想的,一共就这些,我说完了。” “说完了是吧。”魏友安的语气更加冰冷,“那我就从第一个问题答复你,不过在答复你之前,我想先问你一句,叶清河你确定你现在的头脑是清醒的吗?” 叶清河一愣,肯定地点点头:“我当然是清醒的,这番话在我心里好几年了,只是碍于亲戚之间的情面,觉得说出来伤感情,所以就一直憋着而已,我有什么不清醒的?” “既然是你自以为头脑清醒,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只能这样认为,叶清河,你可能是想钱想疯了!” 第477章 包藏祸心 魏友安直接冷声指责叶清河是想钱想疯了,叶清河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他没想到两家公开翻脸就这么简单。 这么多年了,从一开始魏友安许下天花乱坠,两家开始合伙,到承祥公司越做越大,叶清河的生活一直就是这样不温不火没什么大改变,到现在还是住着旧楼房开着破夏利,而魏家人早就开豪车住豪宅了,叶清河的心理肯定不平衡。 但是叶清河就是怕自己说出心理不平衡的话来,会让两家的关系出现裂缝,以至于越弄越僵,最后公开翻脸,叶清河不愿亲戚之间出现这样的事情,也怕让外人笑话,所以这些年一句不好听的话都不说。 没想到今天忍无可忍了,就说了句把账目算算清楚,魏友安立即就翻脸了,而且说出来的话那叫一个伤人,那叫一个侮辱人。 什么叫想钱想疯了? 叶清河从一开始就没想跟魏家平分公司,他很清楚自己就是一个人在公司干,而魏家的人多,分别负责着公司各个重要部门,所以魏家应该多分那是肯定的。 但是看魏友安现在的态度,他分明就是一分钱的资产都不想分给叶清河,他的意思分明就是承祥公司跟叶清河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让叶清河十分伤心,倍感侮辱。 “爸——”叶清河一下子悲从中来,没想到自己兢兢业业地干了将近三十年,事事忍让,到头来却是落得如此下场。 “你的意思是,我说错了?”叶清河强忍着悲愤说道。 “你错大发了。”魏友安面沉似水,这是完完全全翻脸的架势,“清河我跟你说,想当初我们出资开公司,你说你没钱,只有承包的这片荒山,就拿荒山入股,可是你想想看,你也没拿荒山入股啊,除了那个形同虚设的承包合同是你的名字,其他还有什么是你的?这些年的承包费都是从公司出,跟你有什么关系?” 呃!叶清河没想到魏友安说话这么不讲理,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他一下子如鲠在喉,居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魏友安指着叶清河情绪激动地指责开了:“也就是说,这个承祥公司是我们魏家父子辛辛苦苦打拼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到现在为止所有要害部门都是我们魏家人在把持着,离了谁都不行。而你呢?你不过一直就是跟在加工厂里当个车间主任,这还是看在亲戚关系上我们照顾你,给你个小官做,让你多拿点工资。” “如果不是跟着我们魏家干,我相信你半路亡妻,一个男人拖着一个孩子,这样的人连工作都不好找,更别说当个小官,拿那么高的工资,把孩子拉扯大,还在城里买上房子,还买了车,这些都是让凌天他们看在你死去的老婆的份上赠送给你的。” “没想到你不但不感恩,不知足,今天还跑到我这里来信口开河,居然还口口声声跟我说公司还有你的份,你还想要得到公司的股份,甚至还想拆分公司,叶清河,我们魏家这些年出那么高的工资就是喂了一只白眼狼啊!你拍拍你的胸口,你还有良心没有,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你说我早就退居二线了,公司的事情都是凌天他们打理,我什么事都不管,就是因为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心脏病还很厉害,没想到你突然跑到我这里来跟我说这些着三不着两的话,你想干什么,咹,你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难道你就是想把我气得犯了心脏病,你就高兴了吗?是不是?” “你这简直是跑到我这里放大炮来了你!” 魏友安越说越激动,气得浑身哆嗦,还用手捂着胸口,看样子马上就要犯心脏病的样子。 叶清河无言以对。 当谎言被人以真理之名义正言辞地说出来,任何反驳的话在对方的义正言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叶清河知道,自己跟魏友安没有道理好讲,也讲不出个里表来,再继续讲下去的话,魏友安很可能会假装心脏病复发倒在地上,去医院一躺,那么魏家兄弟就会把一个气死老头子的罪名安在自己头上。 打不着黄鼠狼,还惹一身骚。 不过叶清河很清楚,魏友安这是故意偷换概念,混淆视听,这一套话看来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而且可以肯定不知道已经演习了多少遍,今天魏友安才能侃侃而谈,说得义正言辞。 事实根本不是魏友安说的那样子,就是当初魏友安去找叶清河的时候,叶清河的果园已经到了盛果期,当时他的收入在村里算是首屈一指的,他也算是村里的富户,而且当时他雄心勃勃准备承包更多的荒山,发展更多的果树品种,他要做成当地最大的果树专业户。 就是因为魏友安来找他,而且魏友安许下许多的承诺,并把女儿都许配给了创业好青年叶清河,这让叶清河十分感动,并且被魏友安规划的宏伟蓝图所打动,这才改变了他当初的创业路线,跟魏家合伙开办珠宝公司。 这三十年年来,虽然魏家的人多,对公司的贡献比他叶家大,但是叶清河个人来说,他付出的并不比任何一个魏家人少,别的不说,就是为了跑矿山的各种手续,而且在矿山开办开始的那几年,要知道创业艰难,叶清河都是吃住在工地上,他根本就不认为这是两家在合伙,而是把这事当成了他自己的事业打拼。 宝石矿初具规模,又开始建设承祥宝钻加工厂,这时候的叶清河又是吃住在工地一线,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生怕有一点疏漏,甚至连夜里看守工地都是叶清河亲自带人在工地上巡夜,而且他比任何一个保卫人员都要尽忠职守,甚至因为守夜受了凉,落下的老寒腿和关节病到现在还在困扰着他。 宝石矿建设好了,承祥宝钻加工厂也建设好了,并且很快投入生产,叶清河又坚持奋斗在生产第一线,加班加点为初具规模的承祥公司生产宝石加工品,可以说,他这个大后方有力地保证了承祥公司迅速地成长起来。 这就像当初的萧何和刘邦的关系,如果萧何在后方强有力的支持,怎么可能有刘邦最后的胜利? 叶清河自认不是贪心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在承祥公司的发展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干了大量的工作,他想分到公司的股份一点都不为过。 如果当初他不跟魏家合伙,不把果园改成宝石矿,不走创办珠宝公司的道路,那么他奋斗到现在,肯定就是当地最为出色的农产品企业家,集农产品的栽植和加工为一体的大型企业早在他创业之初就已经雄心勃勃地开始规划了。 就是魏友安的肥皂泡诱惑,加上他的美人计,让年轻的叶清河坠入爱河,而最终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等到结婚一年多,妻子怀了孩子,他才得知妻子居然有白血病,而且没几年的活头了。并且他又知道了妻子并不是魏友安亲生的女儿,而是魏友安刚刚认下的干女儿。 叶清河也曾经怀疑过,魏友安跟他的干女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但是妻子病成那样,叶清河不愿意再去为难一个即将离世的可怜人,这样的敏感话题他从来都没跟妻子提起过。 妻子生下叶辉一年多就去世了,叶清河更是把这个疑问深深埋在了心底。 并且为了维护叶家和魏家的亲戚关系不要出现罅隙,他一直在忍让退缩,不敢说出一句怨言,生怕就此引出两家的矛盾。 没想到他忍让退缩的结果就是让魏家得寸进尺,以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到现在为止,看到魏友安捂着胸口装作犯了心脏病的模样,叶清河算是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彻底看清了。 叶清河知道,是魏友安把自己的一生都毁了。 他站了起来,冷冷的对魏友安说道:“爸,你也不用犯心脏病,关于公司的事情我不跟你谈了,但是这30年来你们一直在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其实我这一辈子是毁在你的手里,你应该很清楚。就是当初叶辉的妈妈是怎么回事?你比我更清楚,有句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这事情做的很漂亮,但是除非你不做,只要你做了,别人就能知道。” “今天既然你把话跟我说得这么绝,那我也就死心了,但是你也要知道,当初我放弃了自己的创业计划跟你们合伙做珠宝公司,其实这已经成了我毕生的事业,做到今天,承祥公司也有了一定的规模,我也已经老了,如果你们想把我所有的功绩抹的一干二净,你们要知道,这其实是要了我的命,你觉得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你指使他们魏家兄弟坑害我和我的儿子,自从叶辉复员回来以后,你们干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叶辉的手段你们也领教过了,我可以负责任的跟你们说,你们绝对不是叶辉的对手,之所以我们现在还坐在这里跟你们讲道理,就是叶辉投鼠忌器,他知道只要他动了你们魏家的人,那么我的安全就难以保障。” “但是你们把事情想简单了,如果你们把这事翻过来想,要是我死了的话,叶辉再也没有什么忌讳了,也就是说你们魏家已经把事情做绝了,公司没有我们叶家一分钱的资产,我也自杀死了,那么叶辉接下来会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 “我肯定会有大批的人给我陪葬。”叶清河说到悲愤之处,一下子提高了音调,“到时候别说你们的公司,你们的豪车,豪宅,你们挣下的亿万家产,就是你们想过普普通通平民生活,对你们来说,那也是太奢侈了,你们想活下去都不可能,生命都没了,所有的身外之物,你们能带走吗?” 说完这些,叶清河毅然决然的转身就走。 “哎哎哎——”魏友安一下子慌了,一边叫着一边站起来,“清河清河,你先别走,刚才我也是跟你开玩笑,想试探试探你,你怎么就这么不经试探呢?你停下别走,咱们谈谈公司股份的问题——” 可是叶清河现在悲愤难当,这些年他太憋屈了,没想到一忍再忍,到最后居然得到这么个结果,魏友安居然说他想钱想疯了,并且义正言辞地把他指责一顿,有理有据地证明公司不但没有他叶清河一分钱的股份,而且叶清河这些年早已经是多吃多占了。 叶清河太受侮辱了,他感觉受不了,他现在悲愤得想死,人性的险恶,以至于此,让他完全不能面对! 等到魏友安追出来,叶清河已经走远了。 望着叶清河的背影,魏友安的老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他跺了跺脚,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事做得还是太绝,如果把叶清河给逼死了,那么正如叶清河所说,叶辉肯定会跟他们魏家拼了。 当初就是因为生怕出现这种情况,为了以绝后患,所以才让人在部队嫁祸于叶辉,并且雇佣了顺道门的杀手在半路上截杀叶辉,只是没想到叶辉功夫这么厉害,以至于厉害到他成了一个杀不死的小强,而且仅仅这一个小强也就罢了,叶辉还带了一个什么叫刘富贵的徒弟,这小子居然跟叶辉有得一比,功夫也是相当厉害,这下子让魏家更加头疼了。 假如当时叶辉在半路被杀手成功杀死的话,那么今天魏家完全不怕叶清河的威胁,你死就死了,不想活了完全可以去自杀嘛,跟魏家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因为有叶辉在,而且魏家现在没有能力弄死叶辉,那么叶清河要是死了,魏家那就会有灭门之祸。 这太可怕了。 魏友安赶紧把他的两个儿子叫来,爷三个在一起紧急商量,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现在面临的情况是,魏家已经打草惊蛇,叶家已经完全识破了魏家的计谋,想再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慢慢的把叶清河煮死已经完全没有可能。 叶清河这次过来就是要跟魏家摊牌,叶家父子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们现在不怕跟魏家的破脸,而且也不想再等,他们就是想马上跟魏家把账目算清楚,要么分股份,要么拆分公司。 而且现在叶清河连死的心思都有的情况下,想拿出一部分股份来暂时安抚叶清河,然后再慢慢架空,看来也是已无可能,叶家肯定不想再跟魏家搅在一起,他们父子绝对会要求拆分公司。 要想拆分公司? 那也是绝无可能。 要是出现那种情况的话,除非他们魏家三父子先死了! 这应该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叶家父子现在绝对不可能让步,而魏家父子的意思也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拆分公司。 父子三人商量到深夜,到了最后,他们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那就是只能来一个假拆分。 表面上答应给叶家一部分资产,把叶家从承祥公司分离出去,但是演变到最后,叶家绝对不会得到任何一分钱的资产。 既不能给叶家一点资产,还让叶家无话可说,最后以至于彻底死心,这应该算是一个绝妙好计策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凌天就亲自来到叶家找叶清河,他郑重而又无比沉痛地告诉叶清河,他们魏家商量好了,决定跟叶家拆分公司。 “清河啊,昨天你跟咱爸是不是吵了一架?唉,真是没想到啊,我们一直都觉得咱们是亲如一家的至亲,各人心里坦坦荡荡,有什么说什么,没想到你心里居然还藏着那么多的憋屈,这可真是沟通不畅啊。” 其实魏凌天这些天都干了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叶辉所有遇到的那些事都跟魏凌天脱不了干系,也可以直接说,这些事都是魏家人干的,但是魏凌天现在说起这些假话来,依然是冠冕堂皇,完全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看起来他的装模作样功夫真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他继续说道:“俗话说账目清好弟兄,我们昨晚都商量了,既然咱们合伙的生意让你如此憋屈,那就还是分开的好,把账目算得清清楚楚,然后分家,各人干各人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希望分开以后咱们两家都能越做越大,越做越好,那样我们也就心安了。” 到现在为止,叶清河连见都不想见到魏家的人,更不愿听魏家人多说一句话,现在魏凌天亲自登门,语重心长说这么一大些,叶清河却是一句话都不回应。 他现在算是彻底看清了这父子三人阴谋家口蜜腹剑的嘴脸,表面上说得比唱的都好听,但是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眼神,你过后仔细想想,其实都是包藏祸心。 魏家父子要钱不要命,你要是跟他们说拆分公司,那无异于要了他们的命,可是此时此刻魏凌天又口口声声说,他们魏家主动要求拆分公司,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里面到底又是包藏了什么祸心? 反正叶清河有一点能够认定,魏家人绝对没安什么好心,表面上说得越好听,越是语重心长看起来亲情味十足,越是表明他们又有了重大阴谋。 第478章 无地自容 魏凌天一个人在那里呱唧呱唧地说,叶清河却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他就抱定了看一场演戏的态度,你不是喜欢表演吗,我也不打扰你,不插嘴,你就尽情地表演吧,演个够。 自从魏家跟叶家结亲,魏凌天作为叶清河的大舅哥,他一直很受叶清河尊重,像今天这样叶清河用冷冷的眼神盯着他一直一言不发,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饶是魏凌天脸皮够厚,他也是有些尴尬。 说到后来,看来叶清河是铁定不会回应他的亲情牌表演了,魏凌天也实在演不下去了,他只好停止表演,嗽一嗽嗓子,言归正传。 “呃那个什么清河啊,我说了这一大堆,你应该也听出来了,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一句话,我们都要以亲情为重,亲情是世上最重要的东西,钱没了,可以再挣,但是亲情没了,那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你应该也很清楚,要把好端端一个完整的公司拆分开来,这不管对你还是对我们来说都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距离产生美,为了不要让我们之间的亲情出现裂缝,所以才忍痛做出这样的决定,拆分公司。” “但是拆分公司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说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分得开的,这里面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我们的原则就是不但要分,而且要分得公平,分得高高兴兴,绝对不要因为分家再次闹出矛盾,你说对吧清河?” 叶清河打定主意不去回应他,你就自说自话说下去吧。 魏凌天只好顾自往下说:“所以本着这个原则呢,我请了本市商会的会长秦国相老先生给我们做个见证,作见证的目的就是分家完了以后,不管是你们叶家还是我们魏家,都不要在以后再次节外生枝,提出什么分家不公平之类的话。” “因为这次咱们分家是本着友好协商,公平自愿的原则来分,具体要怎么分这个咱们都好商量,所以说最终的结果是咱们协商好的,双方都通过的,就是生怕当时是自愿的,是同意的,过后又反悔,那咱们这笔账就永远都算不清了,你说对不对?” “除了秦会长,另外我还请了我们星昌市最后实力的两家企业的代表,因为这两家企业的总部都在京城,他们的分公司在我们星昌市都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户,就是市政府的领导见了他们分公司的负责人都要礼让三分,所以他们也来做个见证,也是相当有分量的。” “为了体现友好的气氛,咱们就不要去公司总部的会议室什么的地方了,我在新香江宾馆订了一个大桌,晚上的时候你带上小辉,咱们大家去酒桌上一坐,在友好热烈的气氛之下讨论分家的细节,先把分家的大框架敲定了,其他芝麻谷子的细节我想咱们谁也不会计较,那些就都好办了。” 反正绕了一大圈子,魏凌天终于还是把他此来的目的说明白了,那就是今晚在新香江设宴,请叶家父子去赴宴,在宴席上商议拆分公司的具体问题。 “清河,因为这是咱们两家的大事,我才亲自跑来跟你说一声,到晚上的时候,你一定要准时带着小辉到新香江来啊。”一看叶清河一直不说话,魏凌天再一个嘚啵嘚啵说下去也实在没意思,他只好站起来准备告辞。 叶清河还是不说话。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是啊,魏凌天表面的意思叶清河是听明白了,就是邀请他们爷俩晚上去新香江宾馆商量拆分公司的具体事宜,而且为了避免时候哪一方反悔,还请了本市的商会会长秦国相来做见证,除了秦国相,另外还有好多京城企业在星昌的分公司负责人,这个见证人的团队不可谓不强大。 可是,在表面意思的背后,魏家父子到底安了什么心?这个叶清河还猜不透,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事,他们姓魏的绝对没那么好心,没那么容易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也就是说,这场宴席极有可能是个阴谋。 叶清河到今天才算是彻底看清楚魏家父子的阴险嘴脸。 那么,今晚的宴会到底要不要去呢? 叶清河拿不定主意。 魏凌天已经站起来,但是看见叶清河还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既没打算站起来送一送,也没给个答复到底是去不去。 魏凌天老奸巨猾,通过观察叶清河的表情,他能看得出叶清河内心的挣扎,也就是说,叶清河还在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去参加宴会。 魏凌天直接给他点破说:“怎么了清河,你是不是不想去参加今晚的宴会啊?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后悔,后悔昨天跟咱爸说了那么多不应该说的话,现在一看我们真的要拆分公司,你也是后悔了,因为你其实也不愿咱们这至亲之间出现裂缝,更不愿眼睁睁看着好好的本来是一个整体的公司被一分为二,对不对?” 叶清河气得差点跳起来指着魏凌天的鼻子大骂,这混蛋不但善于表演,颠倒黑白的本事也够厉害,他居然给叶清河戴高帽,把叶清河一下子拔高,其实拔高叶清河姿态的目的还是想让叶清河改变主意。 可是叶清河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既不会表演也不会装,更没有那么大的神经去颠倒黑白,自己如果开口跟魏凌天辩论起来,那只能是自取其辱。 “那好,既然你是真心不想把好好的公司给拆开,那么今晚的宴会就没有必要了,我约了秦会长也无所谓,你们不参加,我就算请秦会长他们吃一顿,联络感情了,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愿意说话,那么你就在家好好歇几天,等到心情恢复了就赶快去上班,好吧?” 其实后面这些话,魏凌天是故意的激叶清河,你不是拿不定主意到底去不去参加宴会吗,那魏凌天就以退为进,主动提出取消今晚的宴会,当然了,取消宴会,也就意味着不再拆分公司,那么魏家和叶家还是保持原状,各司其职在公司干着。 如果出现这样一个结果的话,那应该是叶清河最不愿意看到的。 魏凌天以为他说出这样的话,叶清河肯定就会急了,你不是下定决心一直不开口吗?那就看看你到底是说不说话。 扔下这句话,魏凌天转身往外就走,他就不信叶清河不会在后面叫他。 但是魏凌天想错了,直到他走出叶家,叶清河也是一声没吭,你走就走,我不上你的当。 老实人自然有老实人的办法,叶清河知道自己跟魏凌天比起来,不管是耍阴谋诡计,还是耍嘴皮子,他都没法比,所以,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不管你说什么,你想达到什么目的?我永远不开口,不表态,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魏凌天一看没有唬住叶清河,他出来以后没有办法,只好又给叶清河打电话,但是叶清河既然铁定了心不跟他对话,那么你打过电话来我也不接。 魏凌天没辙了,叶清河一句话没说不表态,现在又不接电话,他总不能厚着脸皮再上去吧,想来想去,魏凌天给叶清河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意思就是让叶清河考虑一下,晚上是不是去参加宴会? 并且魏凌天还建议叶清河跟叶辉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不管他们父子商量的结果如何,希望叶清河都能给他一个回信儿,这样他晚上的时候也好安排。 发完短信,魏凌天只能先回去等信。 其实,魏凌天就是没有这个建议,叶清河也肯定要跟儿子商量,讨论一下魏家父子这是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还有今天晚上的宴会到底要不要去? 要说这里面魏家父子有什么阴谋的话,叶家父子和刘富贵三个人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他们实在想不出这里面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魏凌天你走的时候说的那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一点儿不错,如果叶家父子不去参加宴会,那就相当于他们不想拆分公司,既然你们不想拆分公司,那就不要唧唧歪歪满腹怨言,还是老老实实安于现状,就这样干下去吧。 叶家父子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么说来,今晚的宴会是必须要去参加的。 魏家人不是说今晚宴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拆分公司,先就如何拆分大致讨论出一个框架来吗,并且还找了见证人,那就去参加宴会,看看他们准备如何拆分公司,怎么个分法? 到下午的时候,叶清河给魏凌天回复了一条短信,答应晚上去赴宴,不过并不仅仅是他们父子俩去,还有刘富贵也要跟着去,一共去三个人。 对于今晚的宴会,魏家父子安排得十分周到,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就是说他们认为叶家父子肯定会来参加宴会,而且十有八九会带上刘富贵,所以看到叶清河回复短信说,刘富贵也会跟着一起来,魏家人并没有感到意外。 来就来吧,魏家父子也不愿跟叶清河在这些事情上纠结,而且刘富贵跟着来更好,让他们三个人一起掉进圈套,这样连刘富贵也无话可说,就避免了时候刘富贵还会为叶家出头的可能。 晚上的时候,叶清河带着叶辉和刘富贵,准时来新香江宾馆参加宴会来了。 魏家在新香江订了一个豪华贵宾间,叶清河他们三人进来的时候,桌上已经坐了不少人,魏友安在上面居中坐主陪,下面魏凌天坐副陪,魏胜天坐末席。 其他就全是客人了,副宾位置坐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一看那高贵气质就知道是非富即贵。 其他还有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内中还有坐着一位看起来有六十来岁的老年男人,留着稀疏的胡子,长得很瘦,脸色发黄,看起来身体不是太好。 只是主宾位置现在还空着,不知道还有哪位尊贵的客人没来? 一看叶清河他们三人来了,魏凌天赶紧站起来让他们坐下,并且给他们一一介绍,因为主宾还没来,他当然先从此刻最尊贵的客人介绍起来,就是坐在副宾上的那位公子,姚氏集团的公子姚登云,姚氏集团也是实力雄厚的珠宝世家,现在姚登云负责星昌市的珠宝分公司。 因为今晚是来拆分公司承祥珠宝公司嘛,请一些业内人士来参加,他们应该更有资格说得上话,更有资格从专业的角度做见证人。 挨着姚登云坐的一位美女,叫由轻雨,也是来自京城,现在是姚登云的副手,不过大家都看得很清楚,由轻雨应该是姚登云的女朋友。 接着魏友安隆重介绍座上那位瘦高个,病恹恹的老人,这位正是本市的商会会长,秦国相,因为承祥公司准备要拆分开来,那么就请德高望重的秦会长今晚来做个见证,本着平等自愿的原则,把公司拆分开,不管是哪一方,有什么想法可以自由发挥,有什么说什么,但是有一点,今晚就把大框架定下,定下以后就不要再反悔。 除了由秦会长主导见证,其他这些大家族的公子们也是见证人,而且来的这些公子虽然各行各业的都有,但还是以珠宝行业的居多,就是因为业内人士更有发言权。 其他几位也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各行各业的都有,反正人家这才是真正的上流社会,跟他们比起来,叶清河父子以及刘富贵就显得十分寒酸了,因为叶清河虽然以承祥公司的股东自居,但他到这些年渐渐蜕化成一个车间主任,即使是儿子复员回来以后获得了几场胜利,也不过仅仅主政一个加工厂而已。 父亲是那样的卑微身份,现在跟着父亲干的儿子那就更高贵不到哪儿去了。 至于刘富贵嘛,这小子倒是脸皮极厚,他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大咧咧的向大家自我介绍说,他就是一个山村里的小农民,家里有几百亩的果园,在村里也算是个富户,别看自己只是一个小果农,没什么文化,但是一直以来对鉴宝很感兴趣,所以就拜了叶辉为师,跟他学习珠宝和古玩的鉴定。 叶辉是个刚刚复员的退伍兵,刘富贵是个小果农,但是偏偏的刘富贵却是拜叶辉为师,学习珠宝古玩鉴定,此话一出,就惹来桌上那些二世祖们一阵大笑。 不管是退伍军人,还是种地的农民,他们的职业跟珠宝鉴定完全不搭调,但是就这样不搭调的两个人,却组成了师徒,实在是太奇葩了。 叶清河毕竟是老实人,看到叶辉和刘富贵被人讥笑,他的脸上有点挂不住,而且说实话,他也不能免俗,他一直是生活在生活底层的人,虽然承祥公司这些年越发展越大,但是他确实没有跟着进入上层社会,生活还是一直是普通人的标准,所以今晚跟这些非富即贵的人坐在一起,他明显感觉到了身份的差距,要说没有自惭形秽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大家都介绍完了,因为主宾还没有到,于是先自由交谈,因为大家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那么他们的话题都是上流社会的事情,什么哪个地方又有了豪宅啦,什么样的装修,什么样的高档家具,什么样的古玩充斥其中啦,反正动辄几千万上亿的豪宅在他们嘴里,就像普通家庭谈论要去超市买菜一样随便。 谈完了豪宅,这些富家公子又开始讨论豪车,某某车型,什么限量版的等等等等,也是动辄几千万的车子,在他们嘴里说的都很随便。 叶清河现在就是开着一辆破夏利,如果卖二手的话最多还能值个三五千块钱,人家动不动就说几千万的车,那么他这三五千的车跟人家实在没法比。 偏偏有那几位公子还喜欢跟叶清河说话,他们就问叶清河,这位大叔,您作为承祥公司的股东之一,现在开着什么车,多少价位的啊? 叶清河张口结舌,他能怎么回答? 如实回答的话,确实是太丢人了,可要是撒谎,那也说不过去,因为魏凌天和魏胜天现在一脸的讥讽,他们摆明了就是要让他丢人,我,如果他撒谎的话,魏胜天肯定就会给他揭穿。 这个问题还没回答完,另一个二世祖就开始问叶清河住着什么样的别墅,能值多少钱?装修花了多少?而且你们承祥公司是做珠宝的,你们家里肯定全是珠宝玉器吧? 叶清河被问得无地自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在这时,那位主宾终于姗姗来迟了。 在座的一看最尊贵的客人来了,只好暂时先放过叶清河,全部站起来迎接贵宾。 魏凌天介绍说,这位是京城杜家的族人,名叫杜志远。 京城杜家是国内最有实力的矿业集团之一,现在星昌市最大的矿业企业就是京城杜家设在星昌市的分公司,杜志远是星昌分公司的负责人。 所谓人的发展有多高,要看他的起点有多高,杜氏集团实力相当雄厚,那么集团分公司的分量也跟着水涨船高,负责人杜志远的身份自然在这些就做的客人当中显得最为尊贵。 第479章 悲愤难当 杜志远三十岁左右,个子很高,长方脸,长得英俊,同时还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杜氏集团实力雄厚,杜志远身份尊贵,因为他的到来,那些富二代在叶清河面前充大尾巴狼觉得很有优越感,但是跟人家杜家比起来,那就差得太远了,所以现在杜志远往上一坐,这些用炫富来羞辱叶清河的富二代一个个也闭嘴了。 魏凌天跟杜致远并不是很熟,只不过他想狐假虎威增加这次宴会的分量,这才托了关系好不容易请到了杜志远。 杜志远身份虽然比这些人高贵,但他却没有这些富二代的高傲,也就是说,高贵但不高傲,他进来以后彬彬有礼的扫视一圈,冲大家点点头,魏凌天让他上坐,他也十分客气,表示自己很年轻,桌子上有这么多的长辈,自己怎么可能有资格做主宾。 大家又推脱了一番,甚至魏友安和秦国相都站起来让杜志远上座,杜志远实在推脱不了,再说他也不矫情,既然东家诚心诚意让他坐主宾,那就客随主便,只好坐下了。 自始至终,叶辉和刘富贵连头都没有抬,叶辉低着头小口喝水,这些富二代羞辱自己的父亲,他又不是看不出来,他是在低着头琢磨,要用什么办法惩罚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刘富贵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消灭桌子上的甜点,因为要等尊贵的客人,迟迟没有开席,桌子上只放着一些甜点,刘富贵可是饿了,他们农村人能吃能喝,能睡能干活,养成了那种习惯,不等到饭点儿就觉得饿了,所以只好先用桌子上那点儿甜点垫吧垫吧。 既然主要客人已经来到,那么可以开席了,魏凌天跟服务员吩咐一声上菜,这下刘富贵更高兴了,他发现这家酒店的菜味道着实不错,跟高山做的菜有得一比,这让他有了回家的感觉,那既然是到家了就不用客气,他挥舞起筷子,上下翻飞,埋着头吃得那叫一个欢。 刘富贵如此无礼,吃起东西来就像一头猪,而且满盘子乱扒拉,把那些富二代真是气坏了,他们都不动筷子了,因为这些菜都被拔了,里面沾满了刘富贵的口水,实在没法再吃了。 这小子实在是太无礼了,那些富二代恨不得把刘富贵合伙拖出去,暴打一顿,把这小子满嘴的牙都给他打掉,看他怎么吃 杜志远倒是没觉得什么,他进来的时候礼节性的扫视一圈,所谓礼节性的,只是他的眼光落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其实对方是什么人?长什么样?他并没有很在意,也没有必要逐一去辨认,连这次做东的魏凌天跟他都不熟,何况是其他的客人呢。 那个低着头满盘子乱扒拉的年轻人,看他的打扮土里土气,一看就是农村来的,看样子长这么大也许是第一次到这么高档的大酒店来,还拿出他们农村人习惯的那一套也不为怪。 姚登云实在是气不过,他看向叶清河说道:“叶厂长,你这个徒孙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怎么看他不像种果园的,倒像是养猪的。” 虽然没有直接说刘富贵像只猪,但也是拐弯抹角在骂刘富贵。 叶清河焉能听不出姚登云是在骂人,但他一则不想多说话,二则不管怎么说姚登云也是个年轻人,他这个年龄的人怎么可能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去唇枪舌剑呢,所以他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就是嘛,”由轻雨也愤愤不平地说道,“魏总不要见怪,早知道桌上还有这种人我们绝对不会来参加宴会,这跟桌上放了一头猪有什么区别?实在是有失身份。” 埋头苦吃的刘富贵却是高过头顶伸出两个手指头,他满嘴的菜,说话口齿都不清:“唔唔,没错,我家是养着猪,不多,就两头,一头是从京城买来的公猪仔,另一头嘛,也是从京城买来的母猪仔。” 因为刘富贵的座次正对着姚登云和由轻雨,所以他举过头顶伸出俩手指头,正好是直指姚登云和由轻雨,加上他嘴里说养着两头猪,一公一母都是从京城买来的,明显就是在骂俩人是两头猪。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指着骂他猪,姚登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别说是一个他看都不屑看的乡巴佬,就是在京城,那些豪门大佬也不会这样对他啊!他顿时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个乡巴佬指桑骂槐地说什么呢?今晚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这事没完。” 他当然没忘桌上还有比他尊贵太多的杜志远,扭头看向杜志远:“不好意思杜总,让您扫兴了,但是您应该能看得出来,这乡巴佬就是在说粗话,咱们都是文明人,桌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呢?”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求魏凌天把刘富贵赶出去。 刘富贵头也不抬,依然故我地奋力吃菜,“你气死吧,谁让你心理这么阴暗呢,刚才你问我是不是养猪的,我就回答你说家里养着两头猪,一头是公猪,从京城买的,另一头是母猪,也是从京城买的,我是回答你的问话,你火什么火!” 一边说,刘富贵依然抬起手伸出俩手指,模仿刚才的动作,其实这小子就是故伎重演,故意再次骂一遍姚登云和由轻雨。 谁让你们自以为高贵,骂人在先,由轻雨一看就是颐指气使的人,说的话那叫一个侮辱人,这是他们自取其辱。 老子就是明着骂你们了,你们能把老子怎么样吧! 姚登云顿时气得暴跳如雷,由轻雨也站起来,冷着脸对魏凌天说:“魏总,我现在给你个面子,你是让这乡巴佬赶紧滚蛋还是让我们走?” 一边说一边扭头狠瞪刘富贵,看她能杀人的眼神,相信刘富贵走出酒店没几步,姚登云在外面的保镖就会立马把他废了。 魏凌天可是很清楚刘富贵的实力,别看这小子多少天没开食的土鳖样子,他的功夫可是相当厉害,京城姚氏珠宝虽然有些实力,但是姚氏的实力跟蓝家比起来怎么样?姚氏仅仅就是专注于珠宝行业,但是蓝家的除了拥有峰极珠宝以外,还有矿业集团等其他好多产业,单单一个峰极珠宝,姚氏珠宝就望尘莫及。 蓝家这么强的实力,蓝珠玑带来的那些高手都让刘富贵挫败了,你姚登云要是跟刘富贵翻脸,跟他在武力方面较量的话,弄来弄去那只能是自取其辱。 今晚席上就有峰极珠宝星昌分公司的副总就坐,是蓝家一个外围子弟,叫蓝丰伟,本来这个富二代也是相当猖狂的,因为他知道蓝珠玑在对付刘富贵的时候吃了败仗,知道刘富贵功夫狠厉害,所以虽然他也很不齿于刘富贵的土鳖表现,但是他却不敢随便站出来跟刘富贵叫板。 姚登云和由轻雨却是不知道,这个像是饿了好几天没进食的猪一样的土鳖功夫这么厉害,而且他们颐指气使惯了,怎么可能受一个土鳖的气呢? 承祥公司跟人家姚氏珠宝比起来,实力那也是天壤之别,姚登云能带着由轻雨来到魏家的宴会,那是给魏家脸上贴金,这才是真正的赏脸,如果魏凌天不马上把刘富贵赶出去的话,那魏家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由轻雨直接毫不客气地给魏凌天下了最后通牒。 在姚登云和由轻雨心目中,下最后通牒这算是给魏家面子了,要不是因为桌上有更尊贵的客人杜志远,俩人早就一个电话把下面的保镖叫上来,当着众人的面儿把刘富贵给废了。 在这些实力雄厚的富二代面前,魏家父子分明感觉到了人微言轻的无奈,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就是再惹不起这些富二代,也不能把刘富贵赶出去。 除了刘富贵功夫厉害,他们惹不起以外,还有就是今晚魏家处心积虑搞了这么一个宴会,就是要在宴会上实施他们的阴谋,假设刘富贵就是老老实实离席而去,那么叶清河也叶辉岂能留下?他们父子肯定也会与刘富贵一起离开。 那样的话,这阴谋该怎么实施? 魏凌天很无奈地冲蓝丰伟使个眼色,意思让他帮着说说话。 蓝丰伟会意,赶紧站了起来:“姚少,我看你完全没必要生这个气,这位刘兄弟确实就是个乡下人,他家里种的果园,还养着猪,这是很正常的事,可能乡下人说话随便惯了,一点儿都不知道注意,对于咱们这种身份来说,完全没必要跟他生气,你说的对不对?” 一边说,蓝丰伟一边冲姚登云使眼色,轻轻摆手,意思是叫他先坐下,后面应该还有好戏看,绝对不会便宜了这个刘富贵。 蓝丰伟虽然仅仅是蓝家的一个外围子弟,而且不过是峰极珠宝集团星昌分公司的副总而已,但它的背后毕竟是实力雄厚的蓝家,所以姚登云也不敢无视蓝丰伟,现在看蓝丰伟给他暗示,他总得给蓝丰伟一个面子。 而且现在不马上让刘富贵好看,并不代表就此放过了刘富贵,最晚等到宴会结束,姚登云绝对要让他的保镖废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乡巴佬。 姚登云冲由轻雨使个眼色,俩人这才恨恨地瞪刘富贵一眼,愤愤不平地坐下了。 魏家父子一看一道难题好容易给解决了,都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他们看出来刘富贵是有意捣乱,就是想把水搅浑了,来搅和事儿的,看来刘富贵和叶家父子已经是惊弓之鸟,他们警觉了,怀疑今晚的宴会有阴谋。 只不过叶家父子怀疑也是白搭,魏家父子认为他们的阴谋天衣无缝,叶家父子绝对会自动钻进他们设好的圈套里。 “好了,现在咱们言归正传。”魏友安终于说话了,“今天请到各位贵客到这里来,其实想请大家给我们魏家和叶家做个见证,做见证的目的就是防备以后还会出现什么后患,比方说哪一家又出现后悔心理,不依不饶地再次找事,真有那样的话,就只好还得麻烦各位见证人出来说句公道话。” “事情是这样的……”魏友安把魏家跟叶家一开始合伙开公司说起,当然他的说法还是春秋笔法,或者完全是围绕他们魏家,以他们魏家为中心去说的,这跟前天他跟叶清河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反正主题就是叶清河其实已经算不得合伙人,他充其量算是魏家的一个亲戚,一直跟在公司干而已。 一听魏友安还是这样的腔调,叶清河气得差点站起来就走,要不是叶辉和刘富贵一个劲儿冲他使眼色,他早就站起来走了。 从他们魏家的视角把两家所谓合伙的情况介绍了一遍之后,魏友安话锋一转,告诉大家说,叶清河并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承祥公司应该有他的股份,现在叶清河提出来想要拆分公司,得到一部分公司资产。 这话一出,桌上的富二代们纷纷嚷嚷起来,都在指责叶清河忘恩负义,见钱眼开,他老丈人家对他照顾的够多了,没想到这个白眼狼居然惦记上了老丈人家的资产,居然以合伙人自居,还要求拆分公司,这简直是想钱想疯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各种恶毒的话语夹七杂八说出来,落到叶清河耳朵里简直比扇他耳光还难受,叶清河感觉太痛苦了,他觉得魏家其实没有拆分公司的诚意,魏家把他们父子请来,其实就是想让这些富二代羞辱他们父子的。 如果魏家父子有诚意的话,魏友安不应该颠倒黑白,用春秋笔法描绘魏家和叶家合伙的情况。 叶清河站了起来,“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我不应该得到承祥公司的资产,那更谈不上拆分公司的问题,我对不起你们魏家,是我利欲熏心,想钱想疯了,现在经过你这么一说,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现在开始,承祥公司跟我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说完,叶清河冲叶辉和刘富贵一招手,“咱们走吧。” “哎!”叶辉拦住了他父亲,转头看向魏友安,“姥爷,让我爸承认错误,表明他跟承祥公司没有任何一点关系,这就是你们今晚宴会的目的吗?” 这其实就是魏家父子阴谋的一部分,他们料定了叶清河受不了大家的指责,更料定了叶辉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会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 魏友安温和慈祥地笑了:“小辉你拉你爸坐下,听我说嘛,我的话还没说完,等我把话说完了,你们再走也不迟。” 叶清河却是倔强的站着,现在的他更是悲愤难当,前天被魏友安出言侮辱,本以为魏家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今晚居然还找来这么多人,魏友安当中颠倒黑白,让叶清河当众出丑,叶清河已经实在难以面对。 之所以还站着不走,是因为叶辉使劲拉住了他,既然魏友安还有下文,那他就站着听听,魏友安到底还能说出多么不要脸的话来? 魏友安胸有成竹,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对于当初所谓的合伙就是这样理解的,但是我们魏家人也就此讨论过,既然清河能够提出来拆分公司,认为公司有他的一部分,这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毕竟在公司的成立之初清河是有贡献的,他好好的果园改成了宝石矿嘛,而且到现在为止,宝石矿的承包权还在清河手里。”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管怎么说,清河是我的女婿,我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所以我的意思是,不管清河当初有没有入股,他毕竟是我魏友安的至亲,如果现在我的女儿还活着的话——” 说到这里,魏友安哽咽了。 看来这个话题起的太沉重了,让他想到了死去的女儿,所以这位年迈的老人禁不住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叶清河用十分鄙夷不屑的目光看着魏友安,现在他对魏家父子的表演能力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能把假的说成真的,而且说得声情并茂,声泪俱下,这得需要多么厚的脸皮才能做到这种逼真的程度? “好啦,别的不多说了——”魏友安好容易控制住他那悲痛的心情,“归根结底我就想说一句话,不管以前是个什么状态,现在清河提出来拆分公司,那我就权当提前把遗产分了,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一视同仁,每个人都有得到公司资产的均等机会,清河,我这样表态你还满意吗?” 叶清河什么都没说,不过他却是慢慢坐下了,魏友安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到底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魏友安继续说道,“接下来呢,清河你跟凌天和胜天商量一下,公司怎么个分法,反正公司一共就这些资产,宝石矿,宝钻加工厂,还有公司总部,以及下面开的那些分店,一共就这些资产,看看是把公司总部也分成几份呢,还是单独分?这个你们都发表一下意见。” 其实,就在魏友安说这些话的时候,魏胜天分明就表现出十分愤怒的表情,现在魏友安让他们发表意见,魏胜天首先站了起来:“既然让发表意见,我先说两句。” 当初魏家跟叶清河合伙开始创办公司的时候,魏胜天还是个孩子,刚刚上初中,到今天他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 魏胜天长得身材魁伟,乍一看应该是比较帅气,但是近距离观察,发现这人一脸的戾气,没说话先咬牙,一看就是个凶狠毒辣的人。 第480章 早有准备 其实,魏胜天在站起来之前他就一直在咬牙,现在站起来说完一句话,又是狠狠的咬了几次牙,然后他才继续说道:“刚才我爸说的那些,我们做小辈的,不敢反驳,但是虽然不敢反驳心里确实不服气,为什么不服气?承祥公司是我们辛辛苦苦打拼起来的,当然,一开始是我爸一手操作的,我爸在前期也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但是这以后呢?” “其实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爸年纪渐渐大了,身体也不是那么好,他老人家就退居二线,公司的事主要是我和大哥在打理,也就是说,在这以后公司主要靠我和我大哥,所以说这家公司是我们父子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但是今天我爸就做主了,要把公司分成三份,连我早已死去的姐姐都可以分得一份,那么我就想,我去世的母亲要不要也分一份呢?” “如果不分给我去世的母亲,单单分给去世的姐姐,我心里当然不服,因为姐姐去世很早,她对公司几乎没有什么贡献,相反我的母亲一直以来任劳任怨,是我爸最坚实的后盾,她老人家其实间接的对公司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那么请在座的大家评评理,要不要分给我的母亲?” 桌上的富二代们立刻议论纷纷起来,他们十分赞同魏胜天所说的话,一点儿没错,魏胜天的姐姐那么早就去世了,她确实不应该得到公司的股份。 魏友安深表无奈的说:“我知道这样分的话,对你们兄弟俩也不公平,可我这也是没办法,你姐夫这不是不依不饶他想要分一份公司的股份吗?” “他想要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魏胜天咬牙,怒道。 “当然不是他想要什么就能给他什么,”说到这样的话题,看起来魏友安显得相当衰老无力,“比方说你姐夫想要天上的月亮,我真的没有能力给他摘下来,但他想要公司的股份,这一点我是完全有能力满足他的。” “你只想着满足他了,就没想想这有可能是害他?”魏胜天继续咬牙怒道,“别说是公司分成几份,就是把公司全部给他,他能经营得了吗?他懂得珠宝鉴定吗?你这样把公司交给他几年,不但他很快会把公司给败光,而且他自己也会焦头烂额,把他自己也给毁了,大家说对不对?” 那些富二代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魏胜天的说法,一点儿没错,刚才魏友安已经介绍过了,叶清河这几十年来一直都在宝钻加工厂当车间主任,也就是说,他充其量就是个一线的技术工人,动力气干技术活是他的强项,要说让他去谈生意,做珠宝鉴定,完全就是个外行,这么大年龄了,想从头学起都来不及。 让一个完全的外行去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司,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天大的笑话。 魏友安看起来有点儿被儿子说服了,他无力的点点头:“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把公司的资产分一点给你姐夫,他心里不平衡,他现在已经受不了了,那天都跟我说如果不把公司资产分给他一份,他就不想活了,这可怎么办?” 看魏家父子表演到现在,有的唱红脸,有的唱白脸,一唱一和,一进一退,可以说公司的事情在他们嘴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反正说来说去最终的结论还是,公司绝对不能分给叶清河一点股份。 叶清河感觉他简直要被气得晕死过去了,到现在为止,他十分后悔要来参加今晚的宴会,看起来魏家父子不但完全没有一点拆分公司的诚心,而且还想在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的见证之下,做到有理有据的让自己死心,死心塌地的断绝拆分公司的妄想。 他偷偷瞥一眼刘富贵,发现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根本就没听,也或者是,根本就没心没肺,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吃饱呢,此刻左手抓着一块肘子,右手擎着一根鸡腿,正在奋力的大吃特吃。 这时,叶辉顿了顿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小舅你说的完全正确,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爸不懂得珠宝鉴定,如果把公司分一份给我爸,他是外行根本经营不了公司,是不是这样?” 魏胜天一愣,他没想到叶辉居然不反驳他,而且还说他说的很正确,这很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叶辉既然这样问了,那他就顺水推舟,点头说,“是啊,其实这也不是我自己的一家之言,这其实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自古以来,隔行如隔山,你对一个行业根本不懂,突然交给你这么大一个企业,对你来说这不是好事,这应该算是害了你。用一句俗话说,这叫蒜臼子扣麻雀,顶不起来,既然顶不起来,那就有可能被蒜臼子砸死在里面。” “呵……”叶辉轻笑一声,“小舅你这个比方很有意思,挺幽默的,我同意你的说法,事实就是如此,把一个完全陌生的行业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真的是在害他。但是这里面有个问题,既然你的意思是,就是因为我爸不懂得珠宝鉴定所以才不同意把公司分给我爸一份,那么如果我爸对珠宝鉴定十分在行呢?” “那不可能。”魏胜天极其肯定地说,“我姐跟你爸结婚的时候我才上初一,这么多年的亲戚了,我还不了解他吗?他除了会在车间里干技术活以外,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这一点我是最清楚的,不信你问他,让你爸自己说他懂不懂的珠宝鉴定?” “你先不用问我爸,”叶辉说道,“小舅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我爸不但懂得珠宝鉴定,而且是十分精通的话,你会不会同意分一份公司股份给我爸?”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二字,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魏胜天咬牙说道,“我们大家都很了解你爸,知道他除了干技术活其他什么都不懂,你不会想颠倒黑白愣说你把精通鉴宝吧?小辉你也老大不小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要幻想就凭你毫无根据的一面之词就能改变现实,不管你怎么说,我姐夫不懂就是不懂,这是事实。” “好吧小舅,既然你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就明确的告诉你,我爸不但懂得珠宝鉴定,而且十分精通,精通到什么程度呢,我的比你和我大舅要厉害许多,就是我姥爷那么厉害的修为,他也比不上我爸。”叶辉义正言辞的正色说道。 “哈哈哈哈……”魏胜天仰天大笑,“小辉呀,这是我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刚刚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事实就是事实,不是靠你替你爸吹牛逼就能改变的,你以为你说出这么幼稚不负责任的话,我们能信吗?” 叶辉淡淡一笑,“小舅你别忘了,你们不相信我的话,说我说的话算不得数,那么请问小舅你,你说我爸不懂就是真的不懂了吗?你说的话我们也不承认。” “小辉,你在跟我玩儿文字游戏吗?”魏胜天咬牙盯着叶辉。 “不玩儿文字游戏,谁又能说服谁?谁又能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叶辉淡淡说道。 到现在为止,叶辉已经大致了解到了魏家父子的想法,很明显,魏家父子有的唱红脸,有的唱白脸,一唱一和的表演,其实他们就是在引导着叶家父子跟他们讨论珠宝鉴定的问题,要知道,在珠宝鉴定方面魏家父子是强项,他们就是要拿这个强项说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珠宝鉴定上面。 可以肯定的是,魏家父子在耍的花样里面,不仅仅是这一点表面上的语言游戏,他们肯定还有后手,他们的后手就是想用事实来证明叶清河不懂得珠宝鉴定,只要证明了,叶清河根本就是个外行,那么同理可得,叶清河不适合分得公司的资产。 这应该就是魏家父子这次阴谋的大致脉络。 果然跟叶辉猜想的一样,一听叶辉说出这样的话,魏胜天马上胸有成竹的说,“小辉,你说的不错,就你我这样唇枪舌剑的辩论,不但毫无意义,而且谁也不会说服谁,那么咱们就用事实来说话好不好?” “哦,看起来小舅早有准备啊,那么请你说说,怎么才能证明?” “你不是说你爸精通珠宝鉴定吗?那咱们就要他鉴定一下,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看看你爸到底鉴定的对不对?看看他到底能说出点什么来?”魏胜天意味深长的冷笑道。 “这个完全没问题,”叶辉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小舅你可能疏忽了,刚才在介绍的时候大家都应该听得很清楚,这个大吃特吃的刘富贵是我的徒弟,他的本职工作就是个农民,种果园的,哦,家里还养着一公一母两头猪。” 叶辉现在又提到一公一母两头猪这个话题,这让姚登云和由轻雨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俩小子真是该死,看来待会儿不单单要废了刘富贵,而且连这个叶辉也要一起废掉! “富贵本来是个农民,而我呢,这些年一直都是当兵,说到底,本职工作就是个当兵的,但是偏偏的,为什么富贵成了我的徒弟呢?而且他跟我学的技术单单就是珠宝鉴定,大家有没有觉得很奇葩?”叶辉说着一摊手,扫视着在座的各位。 “其实答案很简单,我虽然本职工作是当兵的,但我懂得珠宝鉴定,而且还成了师傅,连徒弟都有了,那么我的技术从哪来的呢,当然是来自祖传,因为我家就是开珠宝公司的,我爸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公司的股东怎么可能不懂得珠宝鉴定呢,我爸精通珠宝鉴定,我从小就受到家庭教育的熏陶,从小就跟着我爸摆弄各种珠宝玉器,所以到今天为止,我也变得精通珠宝鉴定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啪!”刘富贵看来是吃饱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撩起桌布擦擦油嘴,“师傅您何必跟他们多说,不就是不相信师爷的鉴定技术吗,还说什么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那就把我这头最不中用的马先牵出来遛遛,如果把我都难住了,师傅您再出马,师傅您也被难住的话,就让师爷亲自出马。” 说着刘富贵瞪眼看向魏胜天,“我也看出来了,你是早有准备,把你准备好的坛坛罐罐拿出来,出题吧,我这里早就技痒难耐了。” 魏胜天先是一惊,他不知道到底是他们的阴谋泄露了,还是被刘富贵一屁崩对了? 因为他们这场阴谋里面其中一件道具就是一个瓷罐。 不过魏胜天马上就释然了,这场阴谋是他们父子三个密室商量的,然后请蓝家帮忙完成这个阴谋,蓝家大少爷蓝珠玑据说跟刘富贵有仇,虽然什么仇恨魏家父子不知道,但是通过上次策划绑架齐姜,然后分开叶辉和刘富贵,想先消灭刘富贵,这能看得出蓝珠玑跟刘富贵仇恨很深,必欲除之而后快。 这次蓝家出面的蓝丰伟其实也是受了蓝珠玑的指使,让他尽量帮助魏家,那么蓝丰伟绝对不可能泄露秘密。 所以刘富贵嘴里说的“坛坛罐罐”,应该就是凑巧了,而且乡下人嘛,他那土坷垃脑子里面除了知道点坛坛罐罐别的也没什么了。 想到这里魏胜天恶狠狠一笑:“这么说来,你喜欢鉴定坛坛罐罐了?是不是跟着你师傅就学了几手鉴定坛坛罐罐的方法,那好,我就满足你的要求,先拿一个罐子给你看看是什么东西,看你能不能说得上来。” 说着,魏胜天掏出电话,命令在下面候命的手下人拿一个罐子上来。 很快,他的手下人抱着一个精美大盒子上来,打开盒子,里面有各种防护内衬,最里面一层内衬质地柔软,即使盒子摔了,里面的内衬也能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 盒子的正中,摆放着一个瓷罐。 魏胜天知道,既然刘富贵主动要求先出马,如果魏家提出质疑,也许他们三个当中只有刘富贵懂得鉴宝,叶家父子其实不懂,要求让叶家父子出手的话,叶家父子肯定不答应,因为这样的事情往往就是先派最弱的出马,等最弱的败下来,真正的高手才能上场。 所以魏家是无法拒绝刘富贵的,拒绝了刘富贵,叶家父子也不会出手,还落得个魏家惧怕叶家,不想证明叶清河的鉴定技术。 那么为今之计,就是必须先打败刘富贵,刘富贵败下去了,肯定就是叶辉上,叶辉也不行了,那就看叶清河的了。 魏胜天也听大哥说过,叶辉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鉴宝技术,他的技术应该很厉害,眼光相当独到。 因为那天在古玩市场,刘富贵假扮成的叶辉为了帮助齐姜,曾经在众人面前露过一手,魏凌天能够确定,叶辉对古玩很有研究。 不过即使叶辉很有研究,但是魏家现在有蓝家帮忙,他们完全有把握让叶辉看走眼,叶辉要是败下去,换上叶清河,叶清河未必就能够鉴宝。 因为据魏家父子讨论,要说叶辉懂得鉴宝,那也是不知道从哪学的,肯定不是跟叶清河学的,以魏家父子这些年对叶清河的了解,他们几乎能够百分百肯定,叶清河对珠宝鉴定几乎是一窍不通。 要想揭穿叶清河一窍不通的事实,就要先过刘富贵这一关,然后再过叶辉那一关,这俩小子是必须要打败的。 魏胜天从盒子里拿出瓷罐小心翼翼地往桌子上一放,挑衅地一笑:“怎么样,这个罐子你看着眼熟不,像不像你们家的咸菜罐子?哈哈哈哈,你的专业不就是鉴定坛坛罐罐吗,那么现在就开始吧,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真的假的?” 说完,魏胜天再次小心地捧起罐子,准备转过来递给刘富贵。 刘富贵看出他的用意来了,抬手制止:“您老人家停步,不用把罐子拿过来,就放在你那边好了,看瓷器这东西,不能近看,要远观,远距离放好,先看形状,看看造型尺寸比例是否协调对称,因为古瓷制作十分讲究协调对称。” “当然了,如果这个罐子是假古董,是现代人做的,有一些造假者的工艺比较先进,他们也能把瓷器做得十分协调对称,所以说,如果这个罐子远远的一看就不对称,不协调,那几乎百分百肯定,是假货。但是如果看起来十分协调对称,那就不能立即认定是假的,但也不一定是真货。怎么样小舅,我说得对不对?” 魏胜天不置可否,“你继续往下说,我刚才不是说了,你肯定跟叶辉学的就是罐子专修,那么懂得几句术语可不算是精通鉴定,而且你只懂得这么几句术语也不管用,在座的可都是识货的行家,你哄不了人!” “好,那我就继续往下说。”刘富贵淡淡一笑,“远远地看完了,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近距离地看釉了,古瓷施釉比较厚,釉面闪烁柔光,看起来比较舒服,新瓷施釉比较薄,细看会发出闪闪的火光。” 说着刘富贵再次伸手,因为他看到魏胜天又想把罐子抱到他面前,“不用拿过来,我眼神好,放那儿我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罐子是假货,假货归假货,但是做工很好,应该算是高仿品。” 魏胜天一听,勃然大怒! 第481章 这也叫古玩鉴定 这也由不得魏胜天不怒,刘富贵这小子太猖狂了,还没说上两句的,就敢武断地说这个瓷罐是假货,最气人的是这小子一边说是假货,手里还抓起吃螃蟹的小铁锤挥舞着,看样子他说假货就是假货了,假货就是要用小铁锤给砸破。 换了谁不得大怒! “刘富贵你也太猖狂了吧。”魏胜天咬牙道,“就是从书本上背诵了那么两句术语,鉴定古瓷先是应该远观,再次就是应该近看,你就会背诵那两句啊,背诵完了连近看不用近看,我看你小子就是钻进罐子里也看不出真假吧,索性就不近看,然后就信口开河说着瓷罐是假货,这叫鉴定?你居然公然侮辱我们的智商,你给我滚出去,马上滚!” 魏胜天说着往门外一指。 “你他妈给我滚!”刘富贵马上毫不客气来了这么一句,“刚才还尊重你叫你声小舅,没想到给你脸不要脸,你叫谁滚呢?再敢爆粗口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摔死你丫的!” 呃! 魏胜天的脸瞬间绿了。 他这人心狠手辣,性情暴躁,不管是手段还是说话,从来都是狠辣惯了,刚才一看刘富贵随口说那么两句术语然后就武断地说瓷罐是假货,他一怒之下忍不住叫刘富贵滚出去。 可没想到刘富贵比他还暴躁,立即出口大骂了,而且一边骂一边还挽挽袖子,看样子魏胜天再要说一句不中听的,他真的会把魏胜天从窗户扔出去,这可是二十楼,从窗户扔出去会是什么下场? 刘富贵连蓝珠玑从京城带来的高手都全部搞定,真要对魏胜天动手,谁能拦得住? 一看刘富贵火了,魏胜天自取其辱,他的的脸焉能不绿。 “都少说两句吧,真是年轻啊,怎么这么大火气?”一看气氛僵住了,魏凌天赶紧站起来打圆场,“说什么就是说什么,怎么能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呢,而且你看你们俩跟斗鸡似的,你俩还要打架是怎么的?” “好,现在不说别的,还是继续咱们的鉴宝,其实富贵你也不用发火,你小舅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一开始说的那几句术语听起来还是挺在行的,但是鉴宝不是说两句术语然后就没头没脑的下结论,这其实是很不负责任的。既然富贵你说这个瓷罐是假的,那你必须要给我们详细说出理由,而且还要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个瓷罐为什么是假的?” “哼——”刘富贵就像小孩打架赢了一样得意的冲着魏胜天把脖子一梗,看他那幼稚的样子,智商不会超过十岁,“听到了吗?看看你大哥多会说话,不管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的?至少人家的话听起来舒服,以后说话学着点儿。” 听他的口气,简直就是长辈在教训小孩,魏胜天气得脸色由绿转黑,此时此刻在他心中最大的仇人就是刘富贵,他是暗下决心,回头还得不惜重金雇用顺道门的杀手,无论如何都要让刘富贵生不如死,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那好,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那我就听老大的劝说,把这个罐子的前前后后给大家解说一遍,然后呢我肯定要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个罐子为什么是假的?”既然已经当面撕破脸爆了粗口,那么刘富贵也不再对魏家兄弟客气。 “接下来我继续给大家讲解,话说这个鉴定古瓷呢,除了远观近看以外,还得看古瓷表面的纹饰,画工,古瓷的纹饰多有寓意,线条都很自然流畅,看起来很舒服,而那些假冒品呢,一般都用笔呆滞,线条僵硬,看起来十分的不自然。” “当然了,老二面前这个瓷罐,看起来纹饰自然流畅,画工精致,但这就能说明是真正的古瓷了吗?那也不尽然,因为我跟着师傅鉴定的古瓷器不计其数,可以说做工粗糙的,做工细致的,反正不管是很劣质的,还是很精美的,都有可能是假货,甚至比老二面前这个瓷罐做的还精致的假货都有见过,不过大家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说这个瓷罐做的很精致,反而成了假货。” 魏胜天被刘富贵一口一个老二叫着,他简直就要气死了,但是又毫无办法。 “然后还有一点,鉴定古瓷要看古瓷的颜料颜色,古瓷配比出来的颜色从视觉上看,给人的感觉很柔和,但是用颜料比较厚,颜色发色也十分准确纯正,而假冒品的颜色配比出来让人感觉很生硬,但是用颜料却不是很厚,彩釉结合不紧,有一种粗松的感觉。话说回来了,老二面前这个罐子看它的颜料颜色,应该说仿冒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让人看起来好像是真品。” 刘富贵这种说话的方式,把魏家父子简直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这小子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他说来说去,明明这个瓷罐的所有特征都符合古瓷的特征,但这小子依然咬定了这个瓷罐是仿冒品,这不是故意气人嘛! 不过,既然魏家父子已经答应先让刘富贵出马鉴定,刘富贵的话还没说完,就是他说的话再气人,也得耐着性子听他讲完。 “要想鉴别古瓷器的真假,很关键的一点,还要看瓷器的胎质,古瓷的胎质细致紧密,上手感觉重量适中,因为每一件瓷器根据胎壁厚度尺寸长短,都有固定数量的用料,那些高仿品虽然感觉起来也细密紧致,但因为仿冒者不能掌握古瓷胎壁厚薄和长短比例尺寸,所以和古瓷器相比,仿冒品上手的比重或重或轻。” “当然呢,老二面前那个破罐子是仿冒品,我就是不用上手,也能知道这个罐子上手的话比重或重或轻,因为古瓷胎壁厚薄和长短比例尺寸现代人很难掌握,所谓很难,就是说一般人掌握不了,包括现在制作这个破罐子的仿冒者,他也没有掌握,但是谁能掌握呢,据我所知,当今社会能掌握这个技术的不会超过两个人,呵呵!很荣幸的,这两个人我都认识,不过大家也不要好奇心太重了,因为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他是谁?” 刘富贵这话可以说几乎到了所有在座的客人都给得罪了,因为大家听得出来,刘富贵所说的那两个能掌握古瓷技术的能人,应该是暗指叶家父子,而且还是这世上唯一能够掌握这种技术的两个人,这牛逼真是吹大了。 看到坐上客人一个个面露不忿之色,魏家父子暗暗高兴,虽然他们父子也被刘富贵的话气得够呛,但是现在看来,刘富贵口无遮拦,说话猖狂,这样会得罪了所有人,而且越是这样说,越会让所有人深深的恨他,这对魏家父子来说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然后呢,鉴定古瓷你还可以看瓷器的底足,古瓷底足修整自然,足端刮釉留下的脚线流畅整齐——”刘富贵继续口若悬河地开说。 “哎,你先停一停!”魏胜天实在忍无可忍,抬手打断刘富贵的话,“你说的这些都是常识性知识,在座的贵宾都懂,不用你来给我们做启蒙教育,我们也听够了。而且我发现你说来说去,说的都是书本上的知识,没有一句是针对这件瓷器的,也就是说,你没说一句管用的有分量的话,来证明这件瓷器是真是假。” “关键的是,你连这件瓷器的来历、出处、时代都看不出来,你说那些废话对鉴定有什么用?现在我们就等你一句话,能不能对这件古瓷说几句有针对性的话,然后拿出切实的证据来证明这件古董的真假。要是能说就赶紧说,不能说赶紧认输,在座的都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要是继续任由你云山雾罩胡说八道,那就是对贵客的大不敬了。” 魏胜天虽然性情暴躁言语粗鲁,但是这几句话倒是说的有理有据,说到座上各位客人的心坎里去了。是啊,在座的都是身份尊贵的人物,而刘富贵自己都说了,他不过是一个农民,家里有几亩果园,还养着两头猪——还是别提那个茬了。 ——反正对那些富二代们来说就凭他们的身份,跟一个农民坐在一起就已经是有失身份了,要是再让他们耐下性子听刘富贵云山雾罩,别说是区区一个星昌市的魏家,就是京城的大家族请客,这些富二代也不会心甘情愿坐在这里受此屈辱。 魏友安和魏凌天听到老二这样说,也是频频点头表示同意,魏凌天忍不住也劝说刘富贵,还是赶紧简短解说,说正题。 “那好吧好吧,”刘富贵表示无奈的摇摇手,“那我就先介绍一下这个罐子,假设这个罐子是真品的话,或者换句话说,这个罐子冒充的是谁?假如这个罐子是真品的话,它是出在元代的钧窑盖罐。你们先看这个罐子的盖子,上面有一个小山形状的小钮,盖子是斜平顶,直壁,子口。” “罐子则是子母口,矮颈,双环系,鼓腹,圈足,所有这些形状制式,都完全符合元代钧窑瓷器的常规特征。现在再看这个罐子,釉色月白,釉面光亮,匀净细润,呈现不规则玫瑰紫色窑变。罐子的内外壁全部上釉,但是罐子的足底无釉,用的是垫烧工艺,这也是元代钧窑瓷器的一大特点。” “当然啦,如果这个罐子是真品的话,而且看起来品相如此之好,那么应该属于存世不多的元代钧窑精品,十分珍贵。大家看这个罐子釉色匀净光亮,积釉肥厚,窑变瑰丽,看起来堂皇大气,养心悦目,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传世佳品。只是可惜了,这是一件假货,如果放到地摊上去卖的话,还得碰上识货的人,大约能卖300块钱,好了鉴定完毕。” 啊,这就算是古玩鉴定啊? 坐上诸位全有点傻眼了。 听刘富贵侃侃而谈说得挺热闹,可他还会没说到点子上,魏家兄弟一再强调,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这个瓷罐是仿冒品吗,那你就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件古玩假在哪里,可是,你的证据呢? 你根本就没有一点证据能够证明这件古瓷是假的,只是嘴里口口声声说是假的,那管什么用啊! 尤其是魏胜天,他简直要被刘富贵气得七窍生烟了,如果不是惧怕刘富贵功夫厉害,还惧怕这小子说翻脸就翻脸,魏胜天早就让自己的人冲进来把刘富贵剁成肉泥了。 “刘富贵,你说来说去口口声声说这件古瓷是假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它是假的?”魏胜天怒声喝道。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没听明白?”刘富贵一脸的诧异之色。 一听这话,所有人又是差点没气死,刘富贵这是摆明了装糊涂,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不假,但是有一句是你举出的假古瓷的证据吗? 魏胜天更是气得忍无可忍,他甚至都要顾不得刘富贵功夫厉害,想孤注一掷召集魏家的所有高手围殴刘富贵,你功夫再厉害,但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万一能把刘富贵打成肉泥呢? 一看弟弟那表情,魏凌天就知道他忍无可忍了,当然了,刘富贵嘚啵嘚啵说了这么多废话,这是摆明了在戏弄人,如果现在跟他恼了,无疑就是中了他的诡计,很明显,刘富贵就是想故意把水搅浑,以便转移大家的视线,那么关于叶清河不懂珠宝鉴定那个话题就自然而然地被无视了。 可千万不能中了刘富贵的诡计。 魏凌天赶紧接过话头:“富贵啊,恕我们理解能力差,而且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我们很难分辨你哪句管用,所以请你给我们指出来好吗?你只有指出来我们才能真正明白这件古董的真假,你说了那么多才没有白说,对不对?” “嗯!”刘富贵点点头,魏凌天虽然比他弟弟阴险,但是俗话说打死人抵偿,哄死人不抵偿,就是被魏凌天哄死,那也是舒服地死掉,总比被打死强,也容易接受。 其实人都是这样,顺的好吃横的难咽,一听魏凌天说的还算顺耳,那么刘富贵也就不再跟他装糊涂: “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刚才说得多明白啊,你们就是不用心听,我不是说了嘛,每一件瓷器根据胎壁厚度尺寸长短,都有固定数量的用料,那些高仿品虽然感觉起来也细密紧致,但因为仿冒者不能掌握古瓷胎壁厚薄和长短比例尺寸,所以和古瓷器相比,仿冒品上手的比重或重或轻,当然老二面前这件假货虽然是高仿,但是也无法做到精准的比重,所以这件假货到底假在哪里,你们上手掂掂不就知道了吗!” 魏凌天觉得他终于抓住刘富贵的口误了,他微微一笑:“哦,这下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件瓷器的胎壁厚度跟它本身的尺寸长短不成比例,所以做不到比重精准,你就是从这一点断定这件瓷器是假的,对不对?” 刘富贵一点头:“对啊,你总算是听明白了,为什么一句话非得说两遍,跟你们说话真费劲。” 魏凌天并不动怒,相反现在他心里却是更加高兴,他继续面带笑容说道:“根据你的理论,这件瓷器是高仿品,其他方面都做得足以以假乱真,唯有它在比重方面露了马脚,那么只要上手掂掂立马就能知道是假货,是不是这意思?” “一点没错,到底是不是假货,你掂掂啊。”刘富贵点头说道。 “哈哈哈哈……”魏家兄弟对视一眼,不由得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在座的那些富二代们也听出其中的道道来了,也都跟着笑了,一个个面带讥讽地看着刘富贵,他们那眼神看起来就像看一个小丑。 魏胜天终于笑够了,他扭头看向叶清河:“姐夫,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孙,还真是好本事啊,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你这师爷的本事真够厉害的,我以前不知道小辉这当兵的居然也懂得鉴宝,现在看来真是应了那句套话,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套用在刘富贵身上就是你的鉴宝本事是当兵的教的,哈哈哈哈……” 叶清河只是听儿子说过,富贵的在珠宝鉴定方面很有一手,他并没有真正见过刘富贵鉴宝,而且刘富贵也说过,他的真实身份就是山村一个种果园的,试想一个种果园的农民居然如此精通行业跨度这么大的鉴宝,这着实让他怀疑。 刚刚他其实也听出魏凌天抓住了刘富贵言语里的漏洞,本想提醒富贵,但是儿子叶辉早就发现老爸有点沉不住气了,老是偷偷拽他衣襟制止他,叶清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刻被魏胜天这一顿好损,叶清河的脸腾地就红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刘富贵的话里出了那么大的漏洞,不但富贵丢脸,连他们叶氏父子也跟着无地自容。 等大家渐渐平静下来,都不笑了,魏凌天才不紧不慢地对刘富贵说:“你从一开始就断定这件瓷器是仿冒品,原来就是凭着在手里掂量掂量的手感来确定的,可是富贵啊,到现在为止,这件瓷器一直在胜天面前放着,你不但没上手掂掂,连碰都没碰一下,甚至连近看都没有做到,你是怎么知道这件瓷器是假的?嗬嗬,别跟我说你是猜的啊。”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全都聚焦到刘富贵身上,现在魏凌天已经指出了刘富贵在逻辑上的错误,谁都看出来刘富贵所谓这件瓷器是假货,他根本就是猜的,因为根据他自己的理论,这是一件高仿品,仿制得十分逼真,唯一能鉴别真假的办法就是放在手里掂掂,可是他一直都没有碰过这件瓷器,你凭什么就敢说这件瓷器是假的? 就看刘富贵被揭穿以后如何答对?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刘富贵脸皮如此之厚,他似乎早就胸有成竹,听魏凌天这么说,他的脸色一点没变,只是淡淡地一笑:“老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你说我是猜的,我跟你不一样,你鉴宝靠猜,我鉴宝靠的是实力,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从来不敢妄言真假。” 第482章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看刘富贵又换了一副嘴脸,魏胜天简直肺都要气炸了,也顾不得刘富贵功夫有多么厉害,他勃然怒道:“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刚才说那么多废话简直就是在戏弄我们,现在又口口声声说你鉴宝靠实力不靠猜,可你说这件古瓷要想鉴别真假只能靠掂量比重,你掂量了吗?你连掂量都没掂量就敢下结论说这件瓷器是假的,你这还不是猜的是什么,你立马给大家解释清楚。” “你瞎喳喳什么你!”刘富贵毫不客气顶了他一句,“我问你,你不靠猜,那现在把这个破罐子给你掂掂,你能凭着掂量就能确定真假吗?” “我肯定能!”魏胜天也是被刘富贵气急了,他不禁脱口而出,这句话一出口当时就后悔了,因为这句话明显是被刘富贵牵着鼻子走,鉴宝怎么可能单凭上手掂量的感觉呢! 他马上改口说道:“再说了,鉴宝怎么可能单凭上手掂量分量,我能从各个方面来确定这个瓷罐是真正的元代钧窑瓷器,所谓各个方面,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其他一些特征,比方说看瓷器的款识,古瓷款识书写工整严谨,底款字都与主题图案相对应。 “另外还可以上手敲敲,听听声音,古瓷因为年代久远,胎质经过多年的风化,敲出的声音也显得沉闷,新瓷的声音就显得清脆悦耳,反正等等等等吧,要鉴别一件瓷器的真假,总要从方方面面入手去看,如果像你说的单凭上手掂掂就能判定一件瓷器的真假的话,鉴宝这事那倒简单了。我也不跟你多说,现在你承认说这件古瓷是假的,是猜的了吧?” 刘富贵说道:“我不是猜的,我完完全全能肯定这个破罐子是假货,这一点没错吧?” “谁说没错?”魏胜天咬牙怒道,“这件瓷器是从峰极珠宝集团星昌分公司一家店里的镇店之宝,我们承祥公司举办了一个展销活动,借来一用,心中用完了还回去,正好今晚蓝总来赴宴,我们就带来了。因为在酒席上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就是为了证明我姐夫懂不懂鉴宝这才拿上来,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这是货真价实、价值连城的元代瓷器,要知道京城蓝家有什么样的实力?人家怎么可能拿一件值三百块的地摊货当镇店之宝呢你说,这符合逻辑吗?” 说着魏胜天不耐烦地一挥手:“刘富贵你纯属不懂瞎说,拿在座的贵宾们开涮呢,你也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这种无赖行为我都替你害臊。你已经输了,不,也不能说你输了,你都不配说输赢,完全就是不懂行的人,反正你不要再说话,下面就看你师傅小辉的了,小辉你来说说这件古瓷。” “停!”刘富贵也怒了,他大喝一声,“你说我输了我就输了?你凭什么说我输了?你给我说明白来!” “就凭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你说成是假的,你就输了!”魏胜天的声音比刘富贵还大,同时恼怒地一拍桌子。 “你的意思是这个破罐子是真的?” “如假包换,绝对价值连城!”魏胜天一梗脖子。 “你说真的就是真的,你说价值连城就价值连城啊!”刘富贵讥讽地一撇嘴,“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你拿件假货过来就能卖个价值连城的价?要这么简单的话人人都可以开珠宝公司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破罐子是真货?你给我说明白。” “就凭刚才你说的那些,你不也是承认从那些方面来看这件古瓷是真的吗?其实就是从哪方面看,也是真的,这一点异议都没有。” “还我说的,我说从那些方面来看,表面上看挺像真的,但其实是个高仿品,没有一个特征像真的,你还敢拿着我那话去说是真的,哼!” 俩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唇枪舌剑理论起来,吵得不可开交。 魏凌天一看场面又要失控,赶紧站起来制止:“你俩都别吵了,我来说句公道话,富贵你刚才说的那话确实没有逻辑,明明说必须要靠掂量才能识别真假,但是你根本没掂量,这其实一看就是猜的,你就别犟了。” “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刘富贵冲魏凌天直接瞪眼叫道,“他是你弟弟,你肯定帮着他说话了,你以为我没有帮手,师父,你说句公道话!” 叶辉马上站起来说:“我证明,富贵说的一点没错,那个破罐子就是假货,高仿品。” “你——”魏凌天也有点压不住火了,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没想到叶辉也跟着这么无赖,“小辉你怎么也说话这么不负责任?” “我怎么不负责任了,我说话最负责任,假的就是假的,我不能因为你是我舅舅我就能违心的说假话吧!”叶辉一摊手。 魏凌天又跟叶辉争执起来。 魏友安一看不站起来说句话是不行了,他只好站起来抬手制止他们继续争吵:“都住口,听我说句公道话,这件古董确实是京城蓝家的宝物,我们承祥公司就是借用来搞个展览,其实是拉大旗作虎皮,借几件宝物给我们的展览会增光添彩罢了。京城蓝家的宝物,那是绝对不会有假的,不信大家可以问蓝总。” 蓝丰伟站起来刚要说话,被刘富贵一抬手制止了:“你被说话,消停消停吧,不说蓝家的东西还好,一说是蓝家的我更确定无疑这个破罐子是假货了。” 这话一出,蓝丰伟当时就怒了,这个刘富贵不过是个农民,有幸跟他们这些高贵人物坐在一个桌上已经是烧了八辈子高香,现在居然像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现在居然肆无忌惮地诋毁蓝家,难道他不想活了? “刘富贵你能不能自重一点,在座的都是文明人,我们蓝家是什么样的家族大家都知道,我们蓝家人是什么身份都很清楚,你这样像个疯狗一样乱咬其实是在侮辱你自己。” “你还不服是吧?”刘富贵说道,“本来我还不想把你们的丑事揭盖,既然你的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可不得不说了,去年在桂宁,蓝家的大公子蓝珠玑要开一家峰极珠宝集团桂宁分公司,先弄了个预热晚会展示奇珍异宝,我当时也去了,到那里一看全是假货,我当时就给他指出来了,羞得蓝珠玑连分公司都不开了,灰溜溜跑了,你知不知道这事?” “放屁你!”蓝丰伟就是再高贵,再文明,他也忍不住爆粗口了。 但是刘富贵这句话却让主宾座上的杜志远身体一震。 本来杜志远就跟魏家不熟,而且他那种身份的人,跟区区星昌市一个小小珠宝公司的人确实不对等,也不可能有多深的交际,今晚能来参加这个宴会,还是魏凌天好容易通过几个关系好,千说万说看在别人的面子上,杜志远才勉强来桌上坐一坐。 而且他本来就是打算坐一坐就要走的,刚刚看到桌上居然有个叫刘富贵的无赖,在那里云山雾罩地侃侃而谈,分明就是拿在座的各位没当回事,而且看得出他就是想把水搅浑,故意转移魏家人的视线,而那个魏胜天性情粗鲁暴躁,桌上一直就没消停,一直在乌烟瘴气地争吵。 这让杜志远十分反感和感到有失身份,他这种身份的人实在不应该坐在这里看小孩子式的掐架。 而且他没想到刘富贵不但对魏家人十分不敬,连蓝家的人居然都完全不放在眼里,要知道京城蓝家虽然跟杜家没法比,蓝丰伟在杜志远面前不过是个小字辈,但是蓝丰伟跟刘富贵这个农民比起来,那可算的是无比尊贵了,刘富贵居然也是毫不在乎。 本来杜志远就要准备站起来告辞了,可是还没等他站起来说话,刘富贵就连珠炮似的说出蓝珠玑在桂宁遇阻的事。 在别人听来那是刘富贵信口开河,但是杜志远却是一下子深受震动,他忽然想起他的叔叔杜慧三在今年过年的时候跟他闲谈,说过的一件事,恰恰就是刘富贵说的这件事。 而且叔叔告诉杜志远,那个年轻人叫刘富贵。 本来杜志远对刘富贵这个名字记得相当扎实,印象十分深刻,但是今晚听到这个叶辉的徒弟也叫刘富贵时,他还想起了叔叔告诉他关于那个刘富贵的事情。 只不过在他根深蒂固的印象当中,此刘富贵非彼刘富贵,因为叔叔说的很明白,那个在桂宁让蓝珠玑出丑,给蓝珠玑大揭盖,并且因此让蓝家声誉大损的刘富贵,是一个神秘的大家族的子弟。 可以肯定的是刘富贵从小就受到正规的家族传承教育,从而他对珠宝古玩有着非凡的见识,他对古玩的鉴别能力甚至超过了当今最权威的鉴宝大师,比方说鉴宝界的泰山北斗燕修德大师。 当时在蓝珠玑的预热晚上会,杜慧三看得出燕修德跟刘富贵的交情匪浅,甚至从燕修德的言行当中,如此德高望重的鉴宝界泰山北斗,在跟刘富贵的言语当中,简直有一种把刘富贵看做老师的感觉。 杜慧三在跟侄子说这件事的时候,是作为自己的一个奇遇来描绘的,他遇到了一个神秘大家族的奇人,对刘富贵大家推崇,深深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刘富贵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修为,实在令人惊叹艳羡,并且鼓励侄子也要努力上进,把刘富贵作为他的偶像,向偶像学习。 所以今晚杜志远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叶辉的徒弟叫刘富贵,这才没把这个刘富贵跟叔叔嘴里那个大家族的神秘公子刘富贵联系起来。 现在刘富贵亲口说出桂宁那事,而且说得很明白,当时蓝珠玑的预热晚会就是他破坏的,就是他给蓝珠玑揭了盖,蓝珠玑的桂宁分公司才胎死腹中。 这对杜志远来说不啻一个晴空霹雳,难道,这个刘富贵就是叔叔说的那个刘富贵? 他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个自己奉为偶像的刘富贵居然就真真切切站在眼前! 杜志远马上掏出手机给他的叔叔打电话,他要让拍下桌上的诸位,让他叔叔辨认一下,这个自称农民的刘富贵是否就是叔叔所说的那位奇异人物? 此时此刻,蓝丰伟正在无比恼怒地跟刘富贵分辩,同时也是向座上诸位表明刘富贵是在胡说八道:“桂宁分公司确实是后来又停止了那个项目,但那时我们峰极集团的战略规划,开不开分公司都要通盘考虑,而且根据情况变化合理安排,你这混蛋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么一个桂宁分公司不开了的消息,就借题发挥胡说八道,你这是恶意诋毁你知道吗?” 刘富贵冷笑一声,“我到底说的是真的是假的,到底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可以打电话问问蓝珠玑,他可是比谁都清楚,我觉得桂宁那件事,对他来说可是刻骨铭心啊。” 蓝丰伟怎么可能去打那个电话?要是随便来个人编一句谎话,他就要打电话给大公子确定一下的话,那他把大公子看成什么人了? 蓝丰伟又跟刘富贵唇枪舌剑辩论起来。 一看桌上的情形越来越乱,魏友安赶紧制止,“大家先静一静,这样争吵不是办法,咱们一件一件说,不要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把咱们的正事给搅和了,别忘了咱们今晚聚在一起,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魏友安这么一说,他的两个儿子当然首先呼应,赶紧闭嘴不再说话,这样一来,桌上就清静了许多。 “对呀,今晚的宴会你们魏家做东,是你们召集的,你们安排这个宴会,到底想干什么?”刘富贵盯着魏友安问道。 “不是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吗?清河想要一部分公司的股份,他想拆分公司,那么我就想打发他个满意,但是为了防止事情过后,他再反悔,所以就请了几位尊贵的客人来,给做个见证,就这么简单。”魏友安说道。 “你说的都是冠冕堂皇,听起来很好听啊。”刘富贵冷笑道,“既然请来见证人,要拆公司,那你们就分好了,现在又捧出一个破罐子让我们鉴定,到底什么目的?” 这时候魏胜天忍不住抢着说道,“是啊,我爸是可怜我姐夫,想给他一部分公司的股份,但是刚刚我说了,姐夫什么都不懂,就是把公司分给他一半,他也经营不了,你们不是不服吗?这不是就拿出一件古董,让你们来证明我姐夫懂得珠宝鉴定。” “是啊,这个话题可真是一个死循环,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你让我们证明,我这个徒孙首先出马,我鉴定的结果就是,这个破罐子是高仿品,假的,但是你又咬紧牙关说是真的,咱们俩各执一词,谁也说不服谁,你说这怎么办?”刘富贵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魏友安抬手制止儿子继续说话,他心平气和的看着刘富贵,问道。 “他不是有紧牙关,说是真的吗?那就让他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个破坏的是真的。”刘富贵说道,“另外还有一点,你们让我师爷来证明他懂得鉴宝,如果事实证明他老人家不但精通鉴宝,而且还培养出我师父这位高手,甚至我这个当徒孙的也十分厉害,那么你们就可以跟我师爷拆分公司了是吧?而且,就像老二所说的,要分一半公司资产给叶家,对不对?” 魏家父子一听刘富贵这么说,谁也没说话,沉默几分钟之后,魏友安道:“你说的没错,虽然我从心底里希望清河高兴,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他,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我的两个儿子为了公司的发展兢兢业业打拼了这么多年,要说我就一言堂,说把公司分了就分了,俩儿子不同意,我现在想想也对不起俩儿子。” “所以呢,现在胜天提出来清河不懂珠宝鉴定,就是分他一半公司他也经营不了,那么首先要让清河证明他懂得珠宝鉴定,他是内行,这一点是必须的。” 刘富贵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今晚的鉴定,其实是打赌,如果我们这一边输了,就是师爷不懂行,一个不懂行的人就是给他一个大公司他也经营不了,那么就不再拆分公司了,也要求我师爷从此不要再提拆分公司的话题,是不是这个意思?” “对,就是这么个理儿。”魏胜天大声说道。 刘富贵冲魏胜天一笑:“你们爷们儿一唱一和,看来早就商量好了,师爷,师父,既然人家这样说了,你们说咱们敢跟他们打这个赌吗?” 叶辉戳戳他老爸,叶清河勉强说道:“既然你们早就商量好了,也不能枉费你们一片心机,好吧,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好!”魏胜天高兴地一拍桌子,“那就这么定了,现在秦会长在座,他老人家是今晚的主要见证人,还有各位贵客,到时候也给见证一下,如果我姐夫确实不懂得珠宝鉴定,给他公司他也经营不了,那么以后他就再也不要提拆分公司的事情了。” 刘富贵抬手说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如果我师爷确实十分精通鉴宝,比你们爷们儿更精通,更厉害呢,你们怎么办?是把公司全部让出来呢,还是分一半公司给叶家?” 第483章 语无伦次 刘富贵这是让魏家父子下注。 叶家这边算是已经下注了,就是说如果魏家出的题目能够难住叶家这边,那么就能证明叶清河不懂鉴宝,他既然是外行,就是没有能力经营公司,就应该放弃讨要公司资产的企图,老老实实承认承祥公司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能够证明叶清河精通鉴宝,甚至比魏家父子还要厉害的多,那么魏家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听刘富贵让他们魏家下注,魏家兄弟俩一起看向魏友安。 魏友安毕竟老奸巨猾,虽然他们父子完全能够确定叶清河不懂鉴宝,但是所谓的人老成精,一个人年纪大了,见到的事情多了,他会渐渐懂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有时候往往看着好像很有把握的事情,到头来结果却会让人大跌眼镜。 如果按照魏胜天的想法,反正叶清河是绝对不懂得鉴宝,只有在宴席上把叶家父子的情绪激起来,让叶家父子答应打赌,那么就直接来个干脆的,只要叶清河能够证明他精通鉴宝,那么就答应分一半儿公司给叶清河,如果事实证明,叶清河确实不懂鉴宝,那么叶家父子就从此断了瓜分公司的想法,而且叶家父子要离开公司,从此跟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魏友安不这么想,虽然他们父子能够确定叶清河不懂鉴宝,但是,万一出点什么意外的情况呢?所以说魏友安觉得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其实他所谓的稳妥,这也是父子三人一起商量的结果。 “我看这样吧,”魏友安清了清嗓子,不急不慢的说道,“虽然这话越说越僵,让咱们两家都有点儿骑虎难下,但是也不要把话说的太绝了,说绝了,伤感情。我看就这样,如果清河那边赢了,那么就先把宝石矿和宝钻加工厂划给他,当然,这是第一步,只有清河把宝石矿和加工厂管理的很好,就说明他完全有能力独自挑起大梁,那么第二步咱们再讨论拆开公司的问题,我会把一部分公司资产分给他。” “如果清河那边输了呢,我们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了,那就把宝石矿给清河,让他经营宝石矿,我们加工厂可以从清河的宝石矿那边进货,我觉得清河即使不懂得鉴宝,但是让他管理一个宝石矿,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清河你觉得怎么样?” 觉得怎么样?清河觉得气得都要晕死过去了。 魏家父子到底是什么动物转世?居然毒辣到这种程度! 现在不仅仅是叶清河,叶辉和刘富贵也完全看明白了,或者说,到此刻为止,他们才真正明白了魏家父子的阴谋到底是怎样的。 对于魏家父子来说,这可真是一个稳赢不输的好办法。 看得出,这完全是他们早有预谋安排好了的,就是要用激将法,话赶话让叶家父子主动提出要鉴宝,通过鉴宝来打赌,那么他们就拿出早准备好的古玩让叶家父子鉴定。 魏家是叶清河的老丈人家,他们对叶清河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叶清河不懂鉴宝,所以他们几乎可以说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赢得打赌。 可万一要是出现意外,让叶清河蒙对了,叶清河赢了,那么就按照魏友安下的赌注办,第一步先把宝石矿和宝钻加工厂划分给叶清河。 叶清河名义上拿到了公司的一部分资产,但是宝石矿正好现在到期,而且魏凌天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让丁大虎出面跟叶清河竞标,田金伦在后面暗箱操作,那么叶清河绝对保不住宝石矿的承包权。 宝石矿易主了,叶清河只剩下一个宝钻加工厂,魏家会在幕后指使不让宝石矿继续给宝钻加工厂供应矿石,即使叶清河想从其他商家进原料,他也肯定进不到,因为这些年来不管是进原料还是出货,都是魏家人在操作,魏家人跟那些商家很熟,所以这次魏家人可以指使那些商家不要跟叶清河打交道。 叶清河失去了宝石矿的原料供应,从其他商家那里又进不到原料,或者对方的原料要价太高,那么他的宝钻加工厂没活可干,必然倒闭,一个倒闭的厂子,也就是剩下一些废弃的车间和厂房,最值钱的也就是那块地皮了。 可以肯定是,魏家把加工厂划分给叶清河的时候,他们会留一手,不会把地皮的所有权一起给叶清河,至少当时不会把地皮的所有权改成叶清河的名字。 这样叶清河丢了宝石矿,厂子被经营得倒闭,说明叶清河根本就没有经营能力,魏家人就可以用这个理由把倒闭的加工厂再收回去。 那么魏友安所谓的第二步继续拆分公司,就更加无从谈起,叶清河就此跟承祥公司再没有一点关系。 而且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叶清河不懂经营,这样叶家父子自己也无话可说,叶辉就是功夫再厉害,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找姥爷家的麻烦,他们父子只能打掉了牙和血吞,有苦说不出。 ——这还是以防万一,防备出现意外情况,叶清河会取胜的情况下,魏家人做出的完全准备。 当然在魏家人看来,叶清河不懂鉴宝那是肯定的,他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 魏友安看起来高姿态,口口声声说即使清河输了,那么他也会把宝石矿分给叶清河,并且说他相信叶清河经营宝石矿完全没有问题。 是啊,在他们魏家父子看来,把宝石矿送给叶清河真的是完全没有问题,这只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而已,因为宝石矿的承包权马上就要到期,到期之后叶清河绝对不可能续签合同,竞标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可能竞得过丁大虎,那么到头来宝石矿还是魏家的。 不得不承认,魏家父子这一手确实阴险,实在是太阴险了。 叶清河看透了这一点,他感觉要被气得晕死过去,不过刘富贵和叶辉倒是并不在乎,刘富贵戳戳叶辉,叶辉又戳戳老爸,意思是让他答应魏友安就是,他们魏家不是认为稳赢不输吗,那么咱们叶家也有稳赢不输的信心。 事已至此,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叶清河就是不答应又能如何?无奈之下,他只能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一切都听您的。” 既然打赌双方都已经下注,那么在座上诸位贵客的见证之下,打赌协议达成,可以正式开始了。 刘富贵抬手制止说,“先不要急,我还有一个问题,刚才我说这个破罐子是假货,而那位老二说是真的,我们俩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说这里面有一个真理的问题,到底谁说的是正确的?咱们没有正确答案,也就分不出胜负,你们说怎么办?” 对于刘富贵这个问题,魏胜天看起来早就胸有成竹,“这个好办,咱们星昌市也是卧虎藏龙之地,要想找几位权威的鉴宝大师那还不简单,而且我也不欺负你,咱们两家一家找一个,一共找来两位大师做裁判,你们觉得这样公平吗?” “那好,就这么办。”刘富贵知道,他们这边可以让叶辉打电话给曾瑞轩曾老,曾老曾经在京城齐家干过,虽然他不是当今最顶级的鉴定大师,但怎么也算的是很有权威的鉴定大师,他能来做裁判,分量肯定够了,而且他跟叶辉也有一定的熟识,到时候还能帮着说说话。 于是叶辉马上给曾老打电话,大致跟他说了现在的情况,请求曾老能够大驾光临,给予帮助。 对于叶家和魏家的事情,曾老也早有耳闻,他一直为叶清河鸣不平,只不过他是一个外人,叶清河毕竟是魏家的女婿,他这个外人实在不便发表意见。 可是现在叶辉跟他说,叶家跟魏家已经撕破脸,现在正在打赌,邀请他过去当裁判,说句公道话,那么曾老也就义不容辞。 功夫不大,曾瑞轩就赶了过来,这让魏家多少有些意外,他们也没想到叶辉这么大的面子,居然一个电话就能把德高望重的曾老请过来。 不过虽然叶家请来的裁判重量级别很高,但是魏胜天看起来还是满不在乎,他们这边请的裁判是委托蓝丰伟请的,据说这位大师在峰极珠宝集团的鉴定大师里面也是坐头把金交椅,这位大师一直是在京城集团总部坐镇,巧的是大师这几天正好来到星昌市分公司指导工作,那么蓝丰伟就有幸请大师屈尊一趟了。 一看蓝丰伟如此得意洋洋的介绍那位大师,并且说那位大师在蓝家的鉴定大师里面坐头把金交椅,姚登云不由得失声问道,“蓝总,你说的那位大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不是蒋理正蒋大师?” 蓝丰伟因为能够请得到峰极珠宝坐头把金交椅的鉴定大师,他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听姚登云这样问,他很装逼地点点头:“看来姚少爷对我们蓝家还是很了解的,你猜的一点没错,我请他正是蒋大师。” 一听果然是蒋大师,座上的富二代们也是跟着姚登云一阵骚动,本来他们看到刘富贵和魏胜天一直在争执不休,感觉坐在这里有失身份而懊恼不已,现在一听什么,峰极珠宝集团坐头把金交椅的蒋大师会亲自过来当裁判,这让他们一个个兴奋不已,没想到今晚居然还有惊喜,能有幸亲眼目睹蒋大师对古玩做出鉴定、讲解,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啊! 本来这些富二代们就不看好叶家,现在一听魏家居然连京城蓝家最权威鉴定大师都能请来,那么这场打赌的结果已经毫无疑义,即使还没开始,胜负已经揭晓,魏家胜定了。 就是连叶清河一听魏家请来的居然是峰极珠宝集团最权威的鉴定大师,他的脸色也是一下子白了,知道自己这边肯定是输定了。 蓝丰伟亲自到楼下去接着这位鉴定大师,而魏家父子则离席而起,到门口外面站着等候大师。 功夫不大,蓝丰伟一推门进来了,魏家父子跟在他后面分站两边,然后就见蓝丰伟恭恭敬敬站在门口一边,伸手往里做个请的姿势,“蒋大师您请进,大家一听您要来,都兴奋坏了,都在盼着瞻仰您的风采呢!” 座上的富二代们一看蒋大师真的来了,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都带着恭谨的笑容看向门口。 那位蒋理正蒋大师一步迈进来,座上的富二代们立即一起鼓掌,对蒋大师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虽然杜志远一直是淡然的模样,但是他毕竟是年轻人,是小辈,其他人都站起来表示恭谨,他也站了起来,不过他却没有其他富二代那样一脸恭谨的模样,而是虽然站起来,但是手里却依然在玩着手机,他是在给他的叔叔杜慧三发信息,想确定一下眼前这位刘富贵是不是就是叔叔说的那位神秘超级大家族的后代刘富贵? 曾瑞轩早就在里面的沙发上坐下了,他早在京城齐家的时候,因为是同行的关系,跟蒋理正也算熟识,一看蒋理正来了,出于礼貌他也要站起来表示欢迎。 桌子上这么多人,蒋理正都不认识,他也不可能一一辨认,一一打招呼,只是很有派头地扫视一圈冲大家点点头,只看这高贵的气质,就尽显大师风度。 然后蒋理正就看到里面沙发上坐着的曾瑞轩了,他觉得这里面能跟他身份有得一比的也就曾瑞轩一人而已,所以他抬手冲曾瑞轩打个招呼:“想不到瑞轩老哥早来了,多年不见了,老哥的风采不减当年啊!” 曾瑞轩也笑着客气几句,招手请蒋理正去里面沙发上坐下。 “刚才丰伟给我打电话已经告诉我了,他说叶家一方请来的裁判是曾老,我倒是有些奇怪,想不到隐退林泉的曾老居然对这些琐事还感兴趣,哈哈哈哈,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还不是丰伟都说话了,我不好驳他的面子。”蒋理正一边坐下,一边跟曾瑞轩随意说着话。 “让蒋大师见笑了。”曾瑞轩笑着说,“你说的很对,本来我回到原籍就是图个清静,别人家的这些琐事我是绝对不会来多话的,只不过叶家却是个例外,因为在当今的年轻人当中,小辉辉是我见到的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他的职业虽然是退伍军人,但是在鉴定方面却是独具慧眼,连齐家的大小姐齐姜被打眼的时候,都是他帮忙的呢!” 一听曾老居然对叶辉的鉴定技术评价如此之高,魏家父子立即黑了脸,本来他们以为所谓的让徒孙刘富贵先出马,其实就是拿刘富贵当挡箭牌来了,其实叶家父子根本不懂鉴宝,也就是刘富贵懂一点而已。 现在听曾瑞轩对叶辉如此推崇,也由不得魏家父子要多想一想了。 当初在古玩市场,魏凌天亲眼看到叶辉帮助齐姜,当时他还猜想,是不是叶辉看上齐姜了,故意导演了这样一场闹剧? 没想到这事连曾老都知道了,而且还因此对叶辉刮目相看,看起来今晚他绝对会帮着叶家说话,这让魏家父子如何不恼! 蒋理正顺着曾瑞轩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叶辉,他点点头,叶辉一身英武之气,眼神凌厉,目光如电,年轻人看起来还是蛮精神的。 可是在下一秒,蒋理正就再也淡定不了,那一身的大师气质和风度就像被一阵突然的旋风刮跑了一样,让他“忽”地站了起来。 “你——你你你,居然是你!”他用手指着刘富贵,简直语无伦次说不出话来。 要说蒋理正这一辈子,最让他刻骨铭心的事情,就是在桂宁,他去协助大少爷蓝珠玑筹办桂宁分公司时候所发生的一切。 尤其是那场预热晚会,蓝家好好的珠宝古玩不知道为什么,在刘富贵的鉴定扒皮之下全部变成了假冒伪劣产品,而偏偏那个假的成化鸡缸杯,居然是真的,让刘富贵当场捡漏,而且当场拍卖,让那个臻金矿业集团的执行董事,杜家的老二杜慧三以四个亿的价格给买去了。 这也是对他们蓝家重重打脸的大事。 就是因为刘富贵的搅和,大少爷雄心勃勃想在桂宁大展身手,没想到到头来却胎死腹中,干不成了。 事情过后大少爷一直耿耿于怀,想找刘富贵报仇雪恨,但是蓝家老爷听说这件事以后,认为连杜家老二都出面帮助刘富贵,这说明刘富贵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背景,所以一再告诫蓝珠玑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把刘富贵的背景彻底调查清楚以后再采取相应的行动。 蓝珠玑当时也确实被吓住了,而且他把桂宁的事情搞砸了,并且让蓝家的声誉因此一落千丈,所以家族也对他进行了惩罚,很长一段时间把他关在家里禁足了,蓝珠玑就是想偷偷报复刘富贵也出不来。 好容易蓝珠玑被家里放出来了,他这次到星昌分公司来视察工作,不过家里人生怕他去找刘富贵报仇,所以给他规定了出行的路线和时间,他的出行轨迹只能在京城和星昌之间来回,绝对不允许他去其他地方。 玩玩没想到的是,蓝珠玑居然在星昌发现了刘富贵,于是蓝珠玑毫不犹豫利用魏家想灭杀刘富贵。 但是出乎意料,蓝珠玑带来的那些高手全部不是刘富贵的对手,而且蓝珠玑本来这事干得就提心吊胆,一看又损兵折将,他再也不敢在星昌停留,马上悄无声息返回京城。 至于报复刘富贵那事,看来又要从长计议了。 蓝珠玑在星昌又吃了瘪,他绝对不会告诉蒋理正,因为上次桂宁那是就已经够丢脸的了,这次又丢脸,能瞒着他当然会瞒着。 蒋理正完全不知道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刘富贵居然现在也在星昌市。 第484章 形势逆转 其实从蒋理正刚进房间的时候,刘富贵就认出他来了,这不是一直跟在蓝珠玑屁股后面——不,确切地说这不是那个蓝珠玑把他当成老师看待的蒋大师吗! 在桂宁那场预热晚会上,刘富贵看得很明白,虽然蓝珠玑是蓝家大少爷,但是大多数事情还是这位蒋大师说了算,蓝珠玑有事都得问他。 所以刘富贵对蒋理正印象也是挺深。 满桌子的人都站起来,连叶清河出于礼貌都站了起来,单单叶辉和刘富贵视若无人,依然坐那儿该吃吃该喝喝,完全没拿蒋理正当回事。 那些对蒋大师毕恭毕敬,因为见到蒋大师深感荣幸的富二代对这俩坐着装逼的混蛋更加愤恨,这才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呢,这俩乡巴佬就是因为不知道蒋大师到底有多尊贵,他们这才不懂得敬畏。 现在一看蒋大师像一根弹簧一样蹦起来,完全就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指着刘富贵语无伦次,用这些见到蒋大师深感三生有幸的富二代们大跌眼镜,可以说惊的眼珠子掉了一地,这一刹那所有人不得不对刘富贵刮目相看,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他跟蒋大师有什么交集?蒋大师见了他为什么吓成那样? 刘富贵却是一副波澜不惊,淡然处之的模样,他看着蒋理正微微一笑,“哦,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么隆重,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那位所谓的大师就是你呀,多日不见了,失敬失敬,你还好吧!” 那些富二代们的眼珠子再次掉了一地,这个乡巴佬刘富贵,他,他他,他还是个乡巴佬吗?这是怎么跟蒋大师说话呢,难道他就不知道蒋大师的身份吗?听他的口气,俨然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在跟一个小辈说话。 却偏偏的,蒋大师却不以为忤,整个人就像僵住了一样依然抬手指着刘富贵,吃吃的喃喃说道,“你,你你你你,难道……” 他如梦方醒地扭头看向蓝丰伟:“丰伟,你说今晚有人跟你的朋友打赌,这个,这个,跟你朋友打赌的是不是就是他,是这个自称刘富贵的人?” 蓝丰伟一看蒋理正那个神情,他也是被吓着了,吃吃说道:“是,是啊,其中就有刘富贵,他不就是个乡巴佬吗?” “乡巴佬?”蒋理正几乎是怪叫一声,“有他这样的乡巴佬吗?” 其实就是到现在为止,蒋理正和蓝珠玑也没能真正弄明白刘富贵的切实身份,不过蒋理正见多识广,也算是人老成精,他知道刘富贵但凡能有这样的鉴宝修为,而且打击蓝家的时候完全无所顾忌,甚至连杜家老二都出面帮他,种种迹象表明,刘富贵真正的背景绝对不可小觑。 甚至刘富贵的家族比蓝家的实力都要强大许多倍。 他所谓的自称农民,家里种着多少果园,那肯定是假的。 别的不说,单单就是在鉴宝方面非凡的修为,连燕修德这样鉴宝界的泰山北斗式人物都跟他称兄道弟,试想这是一个农民能做到的吗? 一听蓝丰伟确认跟他朋友打赌的正是刘富贵一方,蒋理正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冲蓝丰伟连连摆手:“丰伟我劝你一句,也劝你的朋友,这个赌不用打了,也没法打,你们赶紧认输就是。” 魏胜天一听急了,他本来一看连峰极珠宝集团最厉害的鉴定大师都来给做裁判,心里早已经狂喜万分了,这个裁判的分量太重了,而且是他们这一边请来的,蒋大师能不偏袒他们这一边吗?也就是说,他们魏家今晚赢定了。 叶清河想瓜分公司,做他的黄粱美梦去吧! 可是万万没想到形势变化如此之快,魏胜天的兴奋刚刚热乎起来,蒋理正的怪叫和规劝就像冰桶一样兜头扣下来,让魏胜天的脚后跟都凉透了。 他再也顾不得蒋大师是多么尊贵,忍不住大声说道:“蒋大师您能不能给我们说一下,这打赌还没开始呢,我们怎么能就这样自动认输?俗话说宁愿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而且我们跟我姐夫打赌,这是稳赢不输的局面,因为我姐夫根本就不懂鉴定。” 一急之下,他连实话都说出来了。 魏友安急忙呵斥道:“胜天不得无礼,跟蒋大师说话怎么能那么大嗓门!” 蒋理正看看魏胜天,并没有对魏胜天的无礼表示不满,他现在深陷见到刘富贵的震惊当中,哪有闲心搭理其他人。 他扭过头冲曾瑞轩点点头:“老哥对不起,这个裁判我当不了,只好你一个人受累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在不多话,直接迈步就往外走。 魏家父子和蓝丰伟一看都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全指望着蒋理正这位重量级人物给充门面的,为什么一看到刘富贵蒋理正就吓成那样,难道刘富贵是妖怪?也没看他头上长角肩生六臂,青面獠牙什么的呀! 蒋理正要走,魏家父子不敢阻拦,但他是蓝丰伟请过来的,蓝丰伟总得壮着胆子问一问为什么? “蒋大师,您有事离开我们不敢拦着,但是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劝我们还没开始就要认输?”蓝丰伟问道。 “你们不是要跟刘富贵打赌吗?我就是要明确的告诉你,你们赢不了,你们跟谁打赌都行,就是不能跟他打赌,你们赢不了他,要是相信我呢,就赶紧认输,要是不相信我继续跟他打赌,到头来不但输得一塌糊涂,而且还自取其辱,这又是何必呢?”蒋理正这也就是对蓝丰伟解释,要是换了别人,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直接扭头走人得了。 “可可是,”蓝丰伟结结巴巴的说,“没看出刘富贵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刚才让他鉴定那个元代的钧窑盖罐,他云山雾罩说了很多,但是都没有说到点子上,我觉得他最多就是看了几本鉴定方面的书籍,懂几句术语罢了,真——” “你别说了。”蒋理正抬手打断蓝丰伟的话头,“信不信由你,对不起大家,我有事先走了,告辞。” 蒋理正顾自拉开门急匆匆离去了。 留下房间里的人目瞪口呆。 蒋理正有蒋理正的苦衷,他和蓝大公子在桂宁吃了刘富贵的大亏,这样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告诉蓝丰伟的,其实他算是把话说的够明白了,跟什么人打赌都可以,就是不能跟刘富贵打赌。 因为蒋理正看得很清楚,在当今社会,蒋理正还没遇到过鉴宝技术能超过刘富贵的,至少以蒋理正多年来在珠宝行业内的阅历来说,他认为刘富贵的鉴宝技术是最厉害的。 就这样他认为天下第一的人物,别说是在小小的星昌市,就是到了藏龙卧虎的京城,跟刘富贵在鉴宝方面打赌也没人能赢,而且他早就深深领教过刘富贵的毒舌,这应该是最让他刻骨铭心之处,实在被刘富贵说得无地自容,生不如死。 所以他认为跟刘富贵打赌不但没有半点胜算,而且到头来还会自取其辱。 不过蒋理正也知道,跟刘富贵打赌的那些人因为没有领教过刘富贵的厉害,所以他们不会听他的劝,一看是刘富贵就马上举手投降,这个赌他们还会继续打下去的。 蒋理正被刘富贵吓跑了,虽然让房间里所有人都无比诧异,但是正如蒋理正所想的那样,这个赌还是要继续打下去的。 虽然蒋大师临走的时候扔下话,告诉大家千万不能跟刘富贵打赌,但没有人认为这是因为刘富贵鉴定功夫厉害,尤其是魏家父子,他们认为蒋大师之所以看到刘富贵就吓得变了颜色,肯定是因为蒋大师知道刘富贵的功夫很厉害。 蓝大少爷在星昌市跟刘富贵较量过,他带来的高手都被刘富贵打败了,可以肯定的是蒋理正知道这件事,所以蒋大师认为刘富贵功夫那么厉害,即使你们打赌赢了他,也会被刘富贵以武力报复,到头来赢了也是输了,甚至比打赌输了的下场还要惨,所以还不如直接认输来的好一些。 可是魏家恰恰就是因为在武力方面不是叶辉和刘富贵的对手,所以他们还要另辟蹊径,通过一些阴谋诡计来战胜刘富贵和叶辉。 蒋大师走了,蓝丰伟不适合继续从自己那边叫人,这时姚登云已经从震惊当中醒悟过来,他虽然没有魏家父子那样想得清楚,但他认为蒋大师被刘富贵吓走肯定是另有原因,至少绝对不是因为刘富贵懂得鉴定,蒋大师认为没有人能在鉴定方面胜得过刘富贵才走的。 “这样吧,从我们姚氏这边请一位大师过来,不管怎样你们这个打赌总得继续下去。”姚登云自告奋勇的说。 魏家父子大喜,他们知道姚氏珠宝的鉴定大师也是从京城来的,实力当然不容小觑,而且身份也有一定的分量,虽然比起蒋理正来,肯定会差的很多,但是蒋大师就那样毫无理由的急匆匆走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功夫不大,姚氏珠宝那边的鉴定大师急匆匆赶了过来,被这些富二代们众星捧月一般让到里面就座,姚氏珠宝这位姓李的鉴定大师跟曾老也有一面之缘,两人见面寒暄几句,然后都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算是两位裁判已经正式就坐了。 打赌正式开始之前,由曾瑞轩重新总结了双方打赌的内容,并且写下了一份书面承诺书,也就是说,如果魏家赢了,那么叶清河只能分到宝石矿,其他承祥公司的资产他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 如果叶家赢了,那么魏家承诺分两步分给叶清河一部分公司的资产,第一步就是先把宝石矿和宝钻加工厂分给叶清河,如果叶清河接手以后能够让这两处企业运营正常,这就说明叶清河有足够的能力独挑大梁,那么魏家就必须执行第二步拆分公司资产的行动,把承祥公司总部一分为二,分一半给叶清河。 以上内容就是具体的赌注。 接下来就是具体的打赌题目,原则上应该双方都应该各自出题,但是叶家父子说的很明白,魏家是有备而来,而他们叶家就是对于这样的事情毫无准备,所以没有题目可出,那就商定所以题目由魏家来出。 一共三道题,全是关于珠宝鉴定方面的,分别由魏家父子三人出三道题,每人一道题,魏胜天是第一道,魏凌天第二道,魏友安第三道,只有答对了第一道题才能进入第二道,如果仅仅魏胜天一道题就难住了叶家,那第二道和第三道就没有必要再出了。 叶家那边刘富贵打头阵,如果刘富贵输了,叶辉接着上,叶辉输了,叶清河接着上,如果叶清河也输了,那么就说明叶家输了。如果刘富贵连破三关,连叶辉都不用出马,那就说明叶家实力超强,仅仅用一个徒孙就轻松取胜。 所有赌注和规则都讲明白了,打赌这才正式开始。 还是继续那第一道题,魏胜天展示出那个瓷罐,继续由刘富贵鉴定,一开始的时候俩人各执一词,一个说是真的,一个说是假的,有没有标准答案,所以谁也说服不了谁。现在好了,有了两位权威的裁判,对于双方各执一词的那个瓷罐,就看两位权威裁判怎么评定了。 魏胜天显然是胜券在握,他得意洋洋的指着那个瓷罐对二位裁判说,“这就是我出的第一道题,让刘富贵鉴定这个古瓷罐,让他说出这个古瓷罐的名称来历,并且鉴别真假,刚刚刘富贵说了一大堆废话,然后武断的说这个瓷罐是假的,刘富贵,你现在还坚持你的判断吗?” “那当然,”刘富贵乐呵呵的说道,“假的就是假的,我不可能为了照顾你的面子就改口,把假的说成真的,那么你刚才说这个破罐子是真的,那么你现在还坚持你的判断吗?” “我肯定坚持了,”魏胜天咬牙说道,“我已经说过了,这个古瓷罐是峰极珠宝集团星昌分公司下面一个店里的镇店之宝,峰极珠宝集团是什么样的实力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镇店之宝啊,能是假的吗?当然我自己也亲自鉴定过,这确实是元代钧窑盖罐无疑,现在像这种品相的元代钧窑瓷罐已经很少见了,存世量极少,所以也极其珍贵。” “是啊是啊,确实是极其珍贵,”刘富贵不无讥讽地说道,“是不是珍贵那得分谁来说,也许价值三百块钱的东西对你来说已经是很珍贵了,但是对我来说,呃,别看我是个农民,但是三百五百的东西我还是看不上眼的。” 刘富贵夹七带八一通讥讽,把魏胜天气得简直是七窍生烟,只是他惧于刘富贵的功夫厉害,而且现在请来了权威的裁判,也不是动武力的时候,魏胜天只好把内心的怒火压了又压,就是再愤怒,也只能暂时忍耐着了。 “两位大师,现在我们俩都已经给出结论来了,而且我既然敢说这个古瓷罐是真品,那我就有我的根据。”当下魏胜天从鉴定古瓷所要注意的事项入手,指着瓷罐详细地解说了一遍。 末后他总结说道:“我说是真品,那是有根有据,能拿得出证据,但是刘富贵所谓的瓷罐是假的,他其实是猜的,他根本就拿不出证据来,不过我这人高姿态,即使他是猜的,而且鉴定这事非黑即白,不是真的就是假的,不是假的就是真的,即使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他一出口就赢了百分之五十,我就让着刘富贵这百分之五十,让他猜就是了,他不是拿不出证据来吗,也不用他拿证据。现在就看两位裁判一句话,要是瓷罐是真的,我就是赢了,如果是假的,就算刘富贵赢,请二位裁判鉴定一下。” 说着,魏胜天亲自捧起瓷罐,小心翼翼捧到两位大师面前的茶几上。 曾瑞轩和那位李大师彼此推让一番,最后盛情难却,曾瑞轩先拿起那个瓷罐,认真地验看了一番,在验看的过程中还掏出像一只微型手电筒一样的东西,其实那是鉴定师专用的放大镜,里里外外仔细检验。 最后看完了,曾老小心地把瓷罐往李大师面前一递:“老李你看看怎么样?” 李大师也是小心地接过来,也是掏出他随身携带的鉴定用放大镜,仔细地检验一番。 等到两位大师都看完了,魏胜天迫不及待地问道:“两位大师,你们看怎么样,这个瓷罐是真品没错吧?” 曾瑞轩微笑着冲李大师一伸手:“还是老李来揭晓答案吧。” 李大师又跟曾老客气一番,他的意思是曾老德高望重,早年在齐家的时候就被称为业内的良心,不但鉴定技术过硬,敬业精神也一直为人称道,在曾老面前,他一个后辈怎么敢先说呢! 曾老一如既往地微笑着:“不用客气了,还会你来揭晓答案吧,恕我眼拙,这次还真是有点走眼,居然看不出真假,所以,我弃权了,他俩的输赢,全在于你一句话。” 此言一出,在座的富二代们都有些奇怪,不知道曾老是不想说,还是真的没看出来?要知道请他们两位大师来就是当裁判的,裁判总得要发声说话的,弃权算什么啊! 不过这样一来,却是对魏家那边更有利了,因为李大师是姚登云从他们单位请来的,而姚登云明显是魏家一方的,而且李大师来到以后姚登云也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两位裁判是打赌的两家分别请来的,曾老代表叶家那一方,李大师就代表魏家这一边,两边各出一位裁判,这样谁也别想作弊。 没想到代表叶家那一方的曾老居然弃权了,那么只剩下李大师一人说了算,别说在座的都看明白了这个瓷罐是真品,即使李大师看出是假货,他也不会说是假货啊,他肯定会说这是真品,他既然代表魏家,那么就必须要为魏家说话。 果然,决定权落到李大师手里,就看他一言定输赢了,他小心翼翼把瓷罐还给魏胜天,然后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在我看来,这个古瓷罐确实是元代钧窑真品无疑。” 第485章 简直难以置信 李大师一锤定音,魏家赢了。 魏胜天兴奋得几乎要蹦起来,手里的瓷罐都差点脱手,在手里晃了晃幸好又抱稳了,惊出一头白毛汗,要知道这个瓷罐可不是他们自己的,这确实是蓝家的,是蓝丰伟借给魏家使用,要是给砸了,魏家虽不至于赔不起,但对于魏家来说那也是一笔大钱。 要知道他们的取胜早在意料之中,但是魏胜天之所以要高兴成这样,那是因为有刘富贵在里面搅局,一直想把水搅浑,让他们魏家的计划差点就进行不下去,偏偏刘富贵功夫又特厉害,让魏胜天憋着一口气发泄不出来。 不管刘富贵怎么搅局,怎么想把场面搞乱,到现在为止总算是让事情按照魏家父子商量好的原计划进行下去了,而且已经取得了第一场的胜利,所谓难得者至贵,这场胜利来之不易,形势一波三折,所以最终的胜利在魏胜天看来格外让人兴奋。 可是魏胜天刚刚高兴了还没有一半,刘富贵就站起来大声反驳叫道:“李大师,你的结论我不服,这个破罐子明明是假的,你却要说是真的,难道你真就是要偏袒魏家吗?” “刘富贵!”这一下魏胜天确实是恼怒坏了,已经说得好好的,叶清河那边全都点头确认,达成一致的事情,刘富贵怎么能不遵守规则,连裁判都敢质疑? 连魏友安都沉不住气了,他看着叶清河沉声说道:“清河,这么多贵客在场,刚才咱们都说好的事,刘富贵却一点都不守规矩,你也不说说他?” 叶清河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他没想到曾老代表他们叶家那一方,本该替他们叶家说句话,轮到他说话的时候他却弃权了。 曾老弃权,只剩下李大师一人,他有权对这一局的输赢一锤定音,李大师代表的是魏家的利益,即使这个瓷罐是假的,李大师也不会说是假的啊! 何况对于叶清河来说,他根本就不懂鉴定,根本不懂得那个瓷罐的真假,不过据他观察每个人对瓷罐的评价,他认为这个瓷罐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富贵咬定了是假的,这本来就让叶清河十分担心。 最后李大师一锤定音说是真品,叶家输掉一场已成定局,叶清河虽然心里很是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愿赌服输,还有什么可说! 富贵看起来是更不甘心失败,因为这不单单是让叶家输掉一场,而且刘富贵本人也被淘汰,接下来就应该是叶辉出场了。 儿子是个当兵的,他懂不懂鉴宝叶清河比谁都清楚,本来他们叶家就是把希望全寄托在富贵身上,指望他力压全场,连破三关,想不到第一局就一败涂地,那么接下来的第二局和第三局,叶家更是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看来不管怎么小心防备,他们叶家最终还是中了魏家的圈套,被魏家父子给算计,那么公司的资产从此也就跟他叶清河没有半点关系,他们叶家父子再也不可能在承祥公司待下去了。 叶清河无比悲凉。 可他就是再悲凉,毕竟是个有规则感的人,而且这么多贵客现场作证,还有两位重量级的鉴宝大师做裁判,他们叶家想赖账那也是赖不过去的。 富贵不甘心还提出异议,挑战李大师的权威,那不过是胡搅蛮缠而已,到头来他能改变一败涂地的现实吗? “富贵,别说了,咱们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这一点我承认,咱们输掉了第一局。”叶清河无力地劝说刘富贵。 “师爷您先稍安勿躁,”刘富贵冲叶清河摇摇手,“让我最后再问这位老二一句话,请问老二,你懂鉴宝吗?” 魏胜天咬着牙一瞪眼:“我干的就是这个行业,专业就是鉴宝的,你敢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我就是质疑了。”刘富贵讥讽地一笑,“我刚才说过,这个破罐子是假的,是真是假只要上手掂掂就能知道,你都抱在怀里好长时间了,你这位专业的业内人士怎么就没掂量出来?” 这时候魏凌天忍不住了,他厉声喝道:“刘富贵你不要胡搅蛮缠了,我们不会陪你浪费无谓的唇舌,胜天也不会被你误导,如果鉴宝就是凭上手掂掂,那这种说法也太幼稚了,你们已经输了就老老实实认输就是,我们谁也不会去掂量这个瓷罐。” 是啊是啊,所有的贵客纷纷点头称是,都在指责刘富贵不讲究,输了就是输了,他居然还不甘心不承认,还在胡搅蛮缠,实在是太可恨了。 “好,下面我宣布,第一局魏家胜出,刘富贵被淘汰,接下来由魏家的魏凌天出第二道题,叶辉来鉴定。”李大师再也不理刘富贵的胡搅蛮缠,干脆宣布开始第二道题。 “慢着!”刘富贵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闭嘴,他大喝一声,“曾老弃权只不过是不愿让你们魏家太难堪而已,而这位李大师代表的是你们魏家的利益,他明明知道这个瓷罐是假的,但他居然违心说了假话,在座的所有嘉宾都被他们合伙给骗了。” “刘富贵。”魏家兄弟同时怒喝一声,“你不要太过分,这个赌要打就打,不想打就算了,你们弃权好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胡搅蛮缠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个打赌还能继续下去吗?你给句痛快话,这个赌还打不打,要不要遵守规则?” “赌还是要打,规则也必须要遵守,”刘富贵也是厉声说道,“但我看的很清楚,李大师就是明明知道这个破罐子是假的,但他却违心说了假话,你们合伙骗了所有的嘉宾,其实你们这几个人心里都有鬼,要是没有鬼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办法,把破罐子给每一位嘉宾掂量掂量,这样大家就都会知道这个破罐子是假的了。” “做你的白日大梦去吧,”魏胜天咬牙怒道,“我们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各位嘉宾也不会去掂量,这么白痴的话你也能说的出来?我们每个人都为你这种白痴感到不齿。” “好。”看起来刘富贵也是豁出去了,他撸撸袖子,站起来一只脚踏在椅子上,说实话,他的这种姿势让魏家兄弟看起来有点儿心惊胆战,怎么着这是输急了眼要动武啊? 刘富贵叫道:“既然你们不会被我牵着鼻子走,那么一开始的时候老二说过,鉴定这种瓷罐还可以用上手敲击的方法,敲击瓷罐听听声音,古瓷因为年代久远,胎质经过多年的风化,敲出来的声音也显得沉闷,而仿冒品因为是新瓷,那么敲出来的声音则显得清脆悦耳。” “请老二把你怀里的破罐子敲击几下,让所有在座的嘉宾听听声音,听听你怀里抱着的破罐子,到底是能发出沉闷的声音,还是能够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样一来,大家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你敢不敢敲击?如果不敢的话,就说明你们几个人做贼心虚,这里面有猫腻,如果你敢敲的话,那么大家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管大家做着怎样的评判,我绝不会再说二话,到底你敢不敢敲?” 魏家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看看他们的父亲,魏友安点了点头,一脸慈祥地说:“老二,你就敲几下给大家听听,不过这种方法有多么幼稚,到底是管不管用?至少证明咱们魏家胸怀坦荡,敲完了,让刘富贵无话可说,也让他清静清静,哎,我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鼓噪,再这样继续吵下去,我的心脏都要崩溃了。” 魏家兄弟也是这样想的,不就是敲两下让大家听听吗,这有什么为难的?而且刘富贵自己口口声声说的明白,只要魏胜天敲两下让大家听了,他就会闭嘴,那何乐而不为呢! “好,刘富贵,我就再忍你一回,打发你个满意。”魏胜天咬牙切齿的说着,一手抱着瓷罐,空出另一只手来在瓷罐上拍了拍,嘴里还说着,“都听好了啊,尤其是刘富贵,你给我竖起耳朵好好听着,听明白了就可以闭嘴了。” 嘭嘭,魏胜天盯着刘富贵:“怎么样,听着怎么样?” “我听着怎么这么清脆悦耳呢!”刘富贵笑道。 这一句话简直把所有人都气得要崩溃了,这还叫人吗?这脸皮也太厚了吧?所谓可以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刘富贵一而再再而三地胡搅蛮缠,早已经突破做人的底线了,可谓不要脸到了极点。 魏胜天更是暴怒异常,他重重在瓷罐上派了一下:“竖起你的狗耳朵——” 啪嚓!一声脆响,打断了魏胜天的暴怒,罐子破了。 呃! 哗啦啦……直到碎瓷片纷纷掉落,魏胜天这才如梦方醒,他伸手想去接住,想去收拢,可是不管他现在做什么,都不能改变瓷罐已破的现实,他那一通乱划拉反而把他的手都让瓷片给划破了,甚至有一块锋利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手背血管,血流如注。 桌上一片哗然,众人手忙脚乱,服务员帮着给魏胜天缠住手背,赶紧去医院了。 别人一看古董破了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刘富贵却是笑得前仰后合,直到魏胜天去疗伤了,他还不能止住笑声。 魏家父子对于幸灾乐祸的刘富贵怒目而视,在他们看来,造成这种局面全是因为刘富贵,如果不是这小子胡搅蛮缠,胜天怎么可能去拍瓷罐,如果不是这小子混淆视听说瓷罐敲击起来声音清脆悦耳,胜天怎么可能用那么大的力气去拍? 魏家父子下定决心,蓝家的古董肯定是要赔的,但是这笔钱一定要让刘富贵和叶家父子来出,因为是刘富贵的胡搅蛮缠直接导致了瓷罐被拍破。 蓝丰伟却是面如死灰,如果细心观察,会发现他都不敢正视那一堆碎瓷片。 “刘富贵你笑够了没有,你不觉得这全是你的责任吗?”魏凌天忍无可忍怒声喝问。 “对啊,是我的责任。”刘富贵看起来一点做错事的觉悟都没有,承认是他的责任,但还在止不住地笑。 “那好,既然你自己都承认是你的责任,那拍破的古董,必须由你来赔。”魏凌天平常在外表看起来是多么温尔文雅的人,可是此刻的他看起来变成了魏胜天,冲刘富贵瞪着凶狠的眼睛,一张嘴咬牙切齿。 这也难怪,就刘富贵这样死缠到底的做派,任谁也得气疯了。 尤其是这小子看起来居心不良,故意刺激魏胜天,以致魏胜天用力过猛把价值连城的古董给人拍破了,这可是他们魏家从蓝家的公司借来的,赔偿起来那可不是小数目。 “那好,完全没问题,我全部负责好了。”人都说财大气粗,刘富贵还真是财不大气却粗,答应赔偿古董完全没当回事,“不过既然这个破罐子由我来赔,相当于我花钱买下一堆碎瓷片,那么这一堆碎瓷片是不是就要归我了?” “那个自然!”魏凌天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服务员,打扫打扫给他打包。” “不用了不用了。”一直面如死灰垂头丧气的蓝丰伟突然站起来说话了,“你把那些碎瓷片打包给我就行了,这是我们蓝家的东西,我拿回去看看能不能让人修复一下。” “那怎么行呢?”刘富贵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既然给你赔偿,这些碎瓷片就应该归我,就像我们农村人,在村里要是给人打死了羊,那肯定得照价赔偿人家的羊,不过赔完了之后,那头死羊必须要给我,权当我拿钱买了人家一头活羊,把碎瓷片给我也是一样的道理,服务员,拿来吧。” “不用不用,不用你赔,又不是你弄破的怎么能让你赔呢!”蓝丰伟急赤白脸地,想不到他这个受害者居然开始极力包庇刘富贵,“古董是魏总拍破的,但是我跟魏总关系很铁,我也不可能让他赔,他也不是故意的,也许这个盖罐早就有裂纹了也说不定,要不然只是用手拍一拍也不至于哗啦破了,好啦好啦,这事就算过去了。” “过去了?”刘富贵怪叫一声,看起来还真是不知道好歹,胡搅蛮缠直接导致人家的古董被拍碎,人家蓝家高姿态都不用他赔,这对他来说应该是天大的好事,想不到这小子不但不知道感激,反而越说越来劲了。 “我可不认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刘富贵看起来不单单是没有一点做错事的觉悟,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你弄个假古董跑这里来碰瓷,嘴里说不让我赔,即使我不赔给你钱,但是在所有人心目中我已经是欠你一件古董的钱了,至少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吧?” “我刘富贵虽然是个小农民但是人穷志不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才不会欠你的人情呢,现在请两位裁判重新给看看,这个破罐子到底能值多少钱?值多少钱我赔,但是打赌这事可不能含糊,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我们叶家一方可不能让一个假货给糊弄了,那样的话就太冤了。” 刘富贵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拿碎瓷片,蓝丰伟急了,想上去抢那一包碎瓷片,被刘富贵给推到一边去了。 这一幕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珍贵的古董破了,而且刘富贵还答应赔偿了,为什么蓝丰伟坚决不让赔偿,连碎瓷片都不给刘富贵呢? 难道——所有人立刻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难道这个瓷罐真像刘富贵所说,是假货? 最感到可怕的应该就是魏家父子了,他们父子俩更加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们又有点不敢面对,不愿相信事情会是这样。 除了一旦盖罐是假货魏家就会输掉第一局以外,最让魏友安和魏凌天觉得可怕的是他们父子都仔细鉴赏过这个盖罐,确定无疑这是元代钧窑瓷器,简直是一点疑义都没有。 可是从一开始刘富贵就咬定了这个盖罐是假货,看得出这小子十分偏执,也或者说他认定是假货,所以坚决不松口,不管是一开始还是裁判宣布盖罐是真货,他都是十分不服,咬紧牙关坚决不服输。 这得有多大的自信和把握才能让他如此坚韧啊? 要知道,刘富贵自始至终别说拿过去鉴别,就是连靠近看一看都没靠近,他只是隔着桌子远远地观察这个瓷罐,但他就能有这样的说一不二的把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他真的不是猜的,真的从一开始远远打一眼就看出了瓷罐有假? 真要这样的话那可是太可怕了! 魏家父子都不敢往下想了。 刘富贵已经把那一包碎瓷片拿到两位大师面前,哗啦一声倒在地上:“曾老就不必看了,刚才我完全能够看得出来曾老鉴定完毕后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很明显,曾老之所以弃权,他只是不想让魏家难堪,不想对蓝家打脸而已。” “至于李大师嘛,我觉得你应该是被打眼了,要么你就是成心偏袒魏家,那么现在破罐子成了真正的破罐子,请你再次看看碎瓷片,这样会看得更加深入一些。” 一边说,刘富贵一边拿起一块碎瓷片递到李大师面前。 李大师本不想跟刘富贵废话,因为刘富贵说话太无礼了,但是刚才蓝丰伟的表现太过怪异了,让他也不禁产生了疑问,所以勉强从刘富贵手里接过瓷片,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瓷片茬口里面的气泡排列,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死死地盯着刘富贵这种年轻的脸,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 第486章 又见黑蜘蛛的线索 罐子破了,李大师用放大镜通过观察瓷片内部的气泡排列,他这才看明白,瓷罐是仿制品,假货。 刚才李大师宣布魏家的获胜的时候,他还真不是故意偏袒魏家,因为他看得很明白,这个瓷罐确定无疑是元代钧窑瓷器,刘富贵口口声声说瓷罐是假货,他不输谁输。 可此时此刻,李大师傻眼了,没想到他几十年的鉴定经验,现在是姚氏珠宝星昌分公司的首席鉴定师,居然也被打眼了,而且还赶不上一个毛头毛脑年轻人,人家居然就有那自信,自始至终一口咬定这个罐子是仿冒品,是假货,甚至为了追寻真理一直不屈不挠绝不在权威面前低头,这实在是难能可贵。 李大师这一傻眼,一切都在不言中,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刘富贵说的应该没错,这个瓷罐就是假的,而且从蓝丰伟刚才的表现当中大家也看出来了,蓝丰伟应该知道事实的真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瓷罐是假的。 然后大家又把钦佩的目光看向曾老,看来今晚这个房间里知道此罐是假货的人还真不少。 连刘富贵这个徒子徒孙都看出瓷罐是假的,那么不用说,叶家父子肯定更知道了,然后曾老也知道瓷罐是假的,只是他为了照顾魏家父子的面子,所以没有当面点破,而是选择了弃权,其次,蓝丰伟和魏家父子应该也知道这个瓷罐是假的,被蒙蔽的只有另外这些嘉宾了。 其实此刻的曾瑞轩在心里暗叫惭愧,如果不是瓷罐被打破,他肯定也会被打眼了,因为一开始他通过鉴定认为这件古董确实是元代钧窑出品无疑。 虽然他是代表叶家父子出场的,但是多年的职业操守不允许他昧着良心说假话,所以就在他决定公事公办实话实说的时候,看到叶辉冲他使眼色,并且微微摇头,意思是不让他说实话,这让曾瑞轩十分为难。 纠结再三,最后曾瑞轩做出一个决定,他决定弃权,因为他知道,真货就是真货,李大师的鉴定结论肯定跟他一样,那么他弃权之后,李大师会宣布第一局打赌的结果,结果肯定是魏家胜出,那么他的弃权并没有影响到打赌的最终结果,同时也没有对叶家父子做得太绝情。 他只能做到这一点了,要是让他昧着良心说假话,说这件古瓷是假的,然后跟李大师一比一打平,这样的事他绝对做不来,而且他知道翘着脚走不了几步,真的就是真的,单凭他曾瑞轩一个人昧着良心说假话是改变不了事实的。 但是直到瓷罐被打破,他手里拿着刘富贵递过来的破瓷片,曾瑞轩才真正明白叶辉冲他摇头的意思,叶辉是看出他被打眼了,在冲他使眼色摇头告诉他,不要做出真品的结论,因为这个瓷罐确确实实是一件假货。 真是惭愧呀,此时此刻的曾瑞轩简直有点无地自容,他浸淫古玩鉴定几十年,到现在反不如几个年轻人,人家都看得明明白白,知道是假货,自己这个多年的老手却被打眼,也幸亏是叶辉刚才冲自己使眼色,要不然的话,自己这张老脸可真是丢大了。 在古玩鉴定当中,有很多种类的古玩光凭表面的验看很难鉴别真假,尤其是碰上造假高手做出来的高仿品,因为做的太过逼真,往往能够蒙蔽大多人,真要彻底鉴别真假,那除非把这件古玩解剖开。 但是这样一来,古玩就被彻底破坏,就失去鉴定的意义了。 有很多种古瓷器就属于这样一类,如果遇上高仿品无法确定真假的情况下,只要把古瓷器打破,通过观察瓷片内部气泡的排列顺序,就能够确定瓷器的真假。 因为古代和现代不管是气候条件,土壤结构,以及其他一些跟烧瓷器相关的条件,都有很大的不同,抛开古代和现代的技术不说,单单古代那种气候和土壤结构,现代人就无法仿制,那么现代人烧出来的瓷器无论多么接近古代技术,现代的仿制品跟古瓷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其中最显著的一点,就是瓷片内部的气泡排列顺序,古瓷烧制出来,瓷片内部的气泡就像某一种结晶体的分子排列,看起来似乎杂乱,其实都有一定的排列顺序,都有规律可循。 而在现代的气候条件、土壤结构等等条件下烧制出来的瓷器,瓷片内部的气泡根本做不到顺序排列,毫无规律可循,这是古瓷和现代瓷器最根本的区别。 但是气泡在瓷片内部,不但是用肉眼无法观察,即使是利用现代高科技,照x光或者声呐穿透什么的,都无法读取瓷器内部气泡的排列顺序,所以在瓷器完好的情况下,人类还暂时无法根据气泡的排列顺序来确定瓷器的真假。 现在瓷罐被打破了,用肉眼完全能够观察到气泡的排序,那么鉴定起来就简单多了,但凡稍微有点鉴宝常识的人都能鉴定真假,何况是两位浸淫鉴宝多年的大师呢! “怎么样李大师?”刘富贵得意洋洋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现在我就想听你一句真话,这个破罐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叶家和他们魏家到底是谁赢了?我有没有被淘汰?现在就凭你一句话了。” 李大师涨红了脸,他沉默良久,最后不得不讷讷地说:“对不起!刚才我看走眼了,其实这个瓷罐是假的,你刘富贵是对的,你们叶家赢了,第一局魏家输了,你刘富贵没有被淘汰,接下来可以继续进行第二局。” 虽然魏家父子早已看出第一局的胜负不可逆转,但是当李大师亲口宣布胜负结果的时候,魏友安和魏凌天还是脸色一白,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 他们不是不服,他们父子也实实在在看明白了,这个瓷罐确实是假的,而且蓝丰伟早就知道是假的,只不过是他们这些人被打眼了而已,魏友安和魏凌天在鉴定方面努力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都没看出瓷罐既然会有假,反而是刘富贵,年纪轻轻不说,连近看都不用就敢断定瓷罐是仿冒品,这种鉴宝的修为确实非同凡响。 他们父子只是不甘心,刚才明明李大师已经宣布了他们魏家获胜,偏偏刘富贵不依不饶,用言语相激,而魏胜天,又沉不住气,被刘富贵激得火起,拍罐子太过用力以至于把瓷罐拍破。 如果瓷罐没有被拍破的话,这个瓷罐仿制得如此高明,谁也看不出瓷罐会是假的,那么他们魏家不就赢下这一局了吗? 胜天你何必用这么大力气拍啊! 难道你还偷偷练了大力金刚手不成? 魏友安和魏凌天现在真恨不能把魏胜天拿过来暴打一顿,让你下手那么重,早知道你功夫这么好,你去跟刘富贵动武,一掌把刘富贵拍死啊! 魏家父子此时的想法如果让魏胜天知道,他一定会觉得要冤死了,他哪会什么大力金刚手啊,他根本就不会功夫,更不可能用手就能把一个那么厚的瓷罐拍碎咯! 瓷罐之所以会啪嚓一下子碎掉,全拜刘富贵所赐。 刘富贵的超声波越练越厉害了,到现在为止,他不但能够发出超声波定位,还能用超声波对物体进行检测,比方说一开始魏胜天拿出那个瓷罐,他用透视眼根本就看不出这个罐子的真假,本想把瓷罐拿过来上手好好鉴别,毕竟他自从得到鬼手李给他的那本《鉴宝奇录》之后,他在鉴定方面就已经步入超一流鉴定大师的行列。 但是又转念一想,为什么不先用超声波对瓷罐来个探测呢? 超声波是一种频率高于20000赫兹的声波,它的方向性好,穿透能力强,易于获得较集中的声能,在水中传播距离远,可用于测距、测速、清洗、焊接、碎石、杀菌消毒等。在医学、军事、工业、农业上有很多的应用。 超声波因其频率下限大于人的听觉上限而得名。 科学家们将每秒钟振动的次数称为声音的频率,它的单位是赫兹。我们人类耳朵能听到的声波频率为20hz-20000hz。因此,我们把频率高于20000赫兹的声波称为“超声波”。通常用于医学诊断的超声波频率为1兆赫兹-30兆赫兹。 刘富贵发出超声波对瓷罐进行检测,他的超声波频率基本上在25兆赫兹左右,能够很好的穿透瓷罐,并且根据瓷罐的反射情况来分析瓷罐内部的气泡排列情况。 刘富贵作为一个超一流的鉴定大师,他肯定懂得只要看到瓷器内部的气泡排列就能完全判定瓷器是古瓷还是新瓷。 这个瓷罐从表面上看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元代钧窑瓷器,但是刘富贵通过超声波检测发现,瓷器内部的气泡排列不规律,杂乱无序,说明这是新瓷无疑,确定是新瓷,但是从表面来看,这件瓷器却又符合古瓷的各项特征,这说明这是一件做工相当高级的高仿品。 能把仿品做到这种程度,说明造假者拥有一套高超的造假本领,甚至从某些特征来看,造假者还运用了现代化的高科技造假技术,制作十分逼真。 当然了,刘富贵知道这跟师父鬼手李的造假本领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大截子的,就这个瓷罐如果拿到自己手里,自己认真检验的话,还是能够看出造假的蛛丝马迹,但是师父做出来的假货,如果他不在上面打上“小李造假,五毛钱俩”的字号,那么自己也分辨不出真假。 既然确定了瓷罐是高仿品,刘富贵就是要故意不依不饶逗一逗魏家父子,即使他们请来的李大师代表他们魏家的利益,肯定会偏袒魏家,刘富贵也不怕,刘富贵知道,如果单凭表面检验,这两位大师肯定会被做工精良的高仿品所蒙蔽,唯一能揭示真相的办法,就是打碎瓷罐,让两位大师观察瓷片内部的气泡排列。 那么刘富贵到了最后就故意刺激魏胜天,让他怒火冲天,拍打瓷罐手上用了点力,在他用力拍打瓷罐的时候,刘富贵又发出了超声波。 因为超声波有碎石功能,理论研究表明,在振幅相同的条件下,一个物体振动的能量与振动频率成正比,超声波在介质中传播时,介质质点振动的频率很高,因而能量很大。 别说一个小小的瓷罐,就是实心的石头蛋子,刘富贵此刻发出的超声波也能让石头出现裂纹。 所以刘富贵的超声波和魏胜天的拍打同步,瓷罐当然啪嚓一声碎了。 这还是他刚刚练习超声波没多少时间,如果假以时日,表叔再找到天然门的内功心法,让他练成天音神功的话,哦哦,还有再利用上天然门掌门专用的圣物玄音铁笛,那么只需吹吹笛子,让瓷罐炸成齑粉都不在话下。 ——刘富贵的雄心壮志还是不小的。 魏家父子当然不知道刘富贵居然不但是千里眼顺风耳,还会发射超声波探查,碎石,他们只是一直在心里痛恨老二魏胜天是莽夫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宴会就不应该让他参加!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痛恨,那都没有用了,好歹只是仅仅输了第一局,后面还有两局,只要用这两局难倒叶家父子,叶清河还是不能分到公司资产。 至于说魏友安承诺即使叶清河输了,他也会把宝石矿送给叶清河经营,那只不过是个空头支票,宝石矿的承包马上到期,到期以后叶清河根本不能续签合同,到时候宝石矿依然还是承祥公司的。 那么就赶紧进行第二局打赌吧。 李大师此时尴尬得恨不能赶紧捂脸鼠窜,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更丢脸?只能强打精神坐在这里,自己都感觉有点滥竽充数,宣布第二局开始这样的话,他实在觉得没有资格说出来,只是脸红脖子粗的伸出手来,礼让曾老来宣布。 曾瑞轩虽然内心惭愧,毕竟他表面上还是看透了瓷罐的真假,所以也就硬撑门面,表面上还得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能露出丝毫破绽让人看出他刚刚也是被打了眼。 “现在我宣布,叶家和魏家第二局的打赌开始,这一局魏凌天出题,因为上一局没能淘汰刘富贵,所以这一局还是由刘富贵来应战,下面魏凌天开始出题。”曾瑞轩高声宣布。 魏凌天强打精神依然保持他一贯的温文儒雅形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命令手下拿过一个锦盒来。 打开锦盒,里面的包装也是相当用心,包装物也是很高级,拿开包装物,魏凌天小心翼翼搬出一尊金佛。 刘富贵和叶辉一看金佛的模样,俩人同时一惊,彼此对视一眼,完全没想到魏凌天居然以这个金佛出题! 叶辉虽然不懂鉴宝,但是他却是认得这个金佛,他在刘富贵给他的视频聊天上看到过,就是那天在古玩市场,那个绰号黑蜘蛛的女人在卖的金佛。 刘富贵不认识黑蜘蛛,但是叶辉认的,在辨认出是黑蜘蛛的同时,叶辉也通过刘富贵的手机摄像头看到了黑蜘蛛正在叫卖的金佛。 当时黑蜘蛛打扮成一个落魄的农妇,在古玩市场摆摊叫卖金佛,说这个祖传的金佛,以前有人出到三十万都没卖,现在只要十五万,家里有病人急等钱用,半价就卖了。 在古玩市场无人问津,她还不死心,一家一家跑到人家的店面上去卖,那些古玩店的老板们一个个都是人精,他们一天不骗人就算吃了亏,怎么可能被这个女人骗了。 后来刘富贵和齐姜过去看热闹,刘富贵发现黑蜘蛛对齐姜格外关注,而且齐姜喜欢捡漏,又是女汉子性格欺硬怕软,也许她心一软就会买下这个金佛。 这个金佛从表面看来年代并不久远,其中一家店主看过金佛给出结论,金佛虽然是假货,但是没有做旧的痕迹,做工还算精致,估计应该是清代的物件。大概当时就是有人造假来骗人的,给不识货的人当宝贝流传下来了。 既不是古物,又不是纯金的,这东西肯定不值钱,就金佛外表那一层纯金,厚不厚的不会超过三百克,卖金子最多卖个六七万块钱。 至于里面不管是灌了铅还是合金,值不了几块钱,可以忽略不计。 当时刘富贵一边注意防备黑蜘蛛,一边对金佛感到好奇,里面到底是不是灌了铅呢? 反正也是闲着,刘富贵蹲下来凝神注意透视一下,看看能否探测出金佛里面是什么金属。 用透视眼一看,刘富贵吃了一惊,因为自己探测到金佛里面居然还套着一个佛像! 然后刘富贵又用超声波探测一番,想看看里面那个佛像是什么材质,虽然从超声波的显示上判断,里面佛像的材质跟外皮的纯金绝对不是一种材质,但是令刘富贵惊奇的是,根据反射回来的超声波显示,里面那个佛像做得相当精致,甚至精致到精美的程度。 既然是造假,只要把外表的功夫做足就行,谁还管里面做成什么样子! 但是纯金的外表里面藏着一个做工精美的非金佛像,这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那么佛像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呢?刘富贵继续往里透视,这才赫然发现,里面装的居然是炸药! 刘富贵看出黑蜘蛛是冲着齐姜来的了,而且里面还有炸药,他正在跟叶辉商量应该怎么对付黑蜘蛛的时候,黑蜘蛛却趁机溜了。 这让刘富贵一直感到遗憾,自己为什么要跟叶辉商量呢,就是因为叶辉以前接触过黑蜘蛛,知道应该怎么对付她,自己这才要跟叶辉商量一下,但是当时情况紧急,自己应该先把黑蜘蛛控制住再说的。 万万没想到的是,魏凌天居然这么大胆,他敢把这尊金佛再次拿出来展示,他这不是相当于向刘富贵公开承认,黑蜘蛛跟他是一伙的,黑蜘蛛就是他们魏家请来的杀手吗? 第487章 宝中宝 一看叶辉和刘富贵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魏凌天得意地笑了。 憋屈了一个晚上,终于看到俩小子不淡定的样子,魏凌天这才稍微有点成就感。 双方早就撕破了脸,彼此心照不宣,只是在表面上不说出来而已,黑蜘蛛那事,就是现在魏凌天不拿出这尊金佛来,叶辉和刘富贵也完全能够猜到是魏家在搞鬼,现在把金佛拿出来,除了要在这尊金佛上做文章难住叶家父子以外,另外魏凌天也是在示威。 就是要让你们知道黑蜘蛛是我的人,别以为老子没有后手,逼急了咱们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不过这才仅仅开始,这道题你们是无论如何答不对的,不用老爷子出马,仅仅这一道题就能淘汰刘富贵,难住叶辉,让叶清河干瞪俩眼! “好啦刘富贵,请鉴定一下这尊金佛怎么样?能不能说出金佛的出处、来历,看看这是不是纯金的?真品还是高仿啊?哈哈!”魏凌天深恨刘富贵,跟他说话也开始有点锋芒外露起来。 刘富贵隔着桌子,认真的看着金佛端详了半天。 这尊金佛从外表来看跟那天黑蜘蛛在古玩市场摆摊叫卖的金佛一模一样,当时几乎所有古玩市场的店铺都被黑蜘蛛走遍了,但是谁也不会花钱买假货,黑蜘蛛手里拿着的金佛表面是纯金,而且没有做旧的痕迹,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是清代时候做的仿冒品,年代并不久远,也没有什么来历,虽然做工还算精致,但是实在进入不了古董的行列,唯一值钱的就是金佛表面的那一层金子。 至于里面灌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不过大多数的古玩老板都认为里面灌的不是铅,应该是一种合金,比重接近于黄金的合金。 这样即使把金佛浸在水里测出体积,然后除以金佛的重量,得出的比重应该跟黄金十分接近,以此来迷惑买家,让买家误以为这尊金佛是实心足金。 当时刘富贵用透视眼看过,金佛的里面还有一尊做工很精致的佛像,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但他还看到了佛像的肚子里装了爆炸物。 齐姜喜欢在市场上捡漏,而黑蜘蛛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齐姜身上,一边冲齐姜兜售这尊金佛,还一边大打苦情牌,就按齐姜那女汉子的性格,就是搭上十五万也没什么,关键她觉得这女人可怜。 只是刘富贵及时发现了有问题,并且跟叶辉通话的时候叶辉认出这个女人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黑蜘蛛,齐姜这才没有把金佛买下。 也许是黑蜘蛛发现刘富贵他们有所察觉,在刘富贵给叶辉打电话问他应该怎么对付黑蜘蛛的时候,黑蜘蛛悄悄溜走了。 现在魏凌天把那天黑蜘蛛叫卖的金佛又拿出来展示,他想干什么?难道他想引爆里面的炸药跟大伙儿一起同归于尽? 没理由啊! 那么他拿出金佛的用意是什么?明明是个仿制品,当初黑蜘蛛在古玩市场到处兜售时大家都鉴别过了,魏凌天明知道刘富贵见过这个金佛,他现在还拿出来当题目让刘富贵鉴定,这不是明摆着找输吗? 不管这家伙的用意是什么,刘富贵总得先用透视眼看看这个仿制品里面的炸药,也不知道那炸药用什么方式引爆? 凝神注意一看之下,刘富贵不禁又是大为奇怪,因为现在魏凌天展示出来的金佛从外表来看,跟那天黑蜘蛛拿出来的金佛一模一样,再看金佛内部,同样也是隐藏着另外一尊金佛,但是不同的是,现在魏凌天拿出来的这尊金佛,里面却是没有炸药。 不但没有炸药,刘富贵仔细观看之下认定,魏凌天展示出来的这是真正的宝贝。 所谓真正的宝贝,指的是里面隐藏着的那尊更小的金佛。 至于外面这层保护层,虽然跟那天黑蜘蛛拿的那一尊不但一模一样,而且也是纯金,但黄金虽然贵重,但是跟传世的古董比起来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即使这尊金佛是实心的足金,顶多就是六、七万块钱,连十万块钱也卖不了,但是金佛内里还藏着一尊真正的古董,那可就值钱了。 “怎么样啊刘富贵?”魏凌天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现在你已经远观了,要不要拿过去给你近看,有没有放大镜鉴定一下啊?” 刘富贵一笑:“呵呵,不需要近看,远远打一眼就能看得很明白,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呦!”魏凌天一挑眉毛,“这么说你已经有了结论了,那么就请你讲述一下这尊金佛的来历出处吧!” “没什么讲述的。”刘富贵满脸鄙夷不屑,“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你们魏家开的这是什么珠宝公司啊,看样子自己家也拿不出什么值钱东西了,开个展示会也要从别人家里借古董,而且借的还是假货,哈哈哈哈……” 刘富贵看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到这里不住地笑起来,而且一时半会儿还止不住了。 魏凌天脸色一黑:“刘富贵请你严肃一点,这是在打赌,赌的是魏家和叶家的命运,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就事论事,你现在赶紧说正题,看出这尊金佛的来历了吗?你马上讲一讲。” “哈哈哈哈……”刘富贵笑得停不住,一个劲儿冲魏凌天摇手,“我必须先解释解释为什么要笑,我是想起我们农村的一个事来了,笑死人了,真是太可笑了。我小时候村里还很穷,呃,其实现在我们村也不富裕呵,反正那时候更穷吧。村里有个二狗子快三十了还没说着媳妇,肯定说不着了,人家那些富裕人家都买上21吋的彩电了,他家穷得连收音机都没有,还是破箱子破柜子,住着三间小破屋,人家相亲的来一看谁能看中他啊!” “后来好不容易又有人给做媒,明天就要来相亲,因为有前边相亲不成功的教训,这回人家闺女来了一看家里这么穷还是个看不中啊,于是当天晚上他们二狗子家就忙活开了,满村里借东西。什么彩电,大衣橱,嘉陵摩托,连被窝都是借的,一直忙活了大半夜。” “到了第二天人家闺女来相亲,从外面一看这家的三间小破屋心就凉了半截,可是到家里一看,里面却是十分豪华,这么小的小破屋,居然还硬塞了个大衣橱,一看家里就趁钱,亲事就这么成了。” “等到结婚那天,又把这些彩电、大衣橱什么的都借来,女方的亲戚朋友一看果然很有钱,就是房子破了点、小了点,不过二狗子他娘解释了,过了年准备盖四间大瓦房,这两年一直没盖房子是因为宅基地还没腾出来。好容易把人家闺女骗到手了,结完婚第二天街坊邻居就来要东西,这家搬电视,那家抬大衣橱,可把新媳妇给吓坏了,拿着棍子撵着人家打啊,一边打一边嚎啕大哭……哈哈哈哈……” 刘富贵一边说,一边又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座上所有贵宾全部一头黑线,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农民?他怎么就这么老土啊! “够了!”魏凌天实在忍无可忍不由得怒喝一声,就是再优雅的人,碰上刘富贵这样的人也得气疯了,真不知道他是脑筋缺根弦还是老滑头,任他这么装疯卖傻地说下去,什么人也得让他给逼疯了。 “刘富贵你准备跑题跑到哪里去?让你鉴定这尊金佛,你先去描述你们村里的陈年往事,你准备说到天亮吗?” “不是啊不是啊,”刘富贵连连摇手说,“刚才说到你们魏家自己没有珠宝,开个展示会还得去跟人家借来充数,我觉得跟我们村二狗子家是一个情况,明明穷的厉害,还想充门面骗人,可是这样骗来的媳妇,你养的住吗?” 魏家父子感觉都要被刘富贵给气得晕过去了,这也太侮辱人了吧,真的没有说话这么直接的! 刘富贵还没完没了了:“那么,咱们开始说说你展示的这尊金佛,说之前我先请问一句,这尊金佛不是借来的吧?” 叶辉实在忍不住,嗤嗤地笑了。 其他贵宾也觉得可笑,虽然憋住不笑出声来,但是一个个脸上分明带着明显的笑意,这让魏家父子感到十分侮辱。 但在刘富贵这个无赖面前却又无可奈何。 魏凌天强忍胸中怒火,勉强说道:“这是我们魏家的镇店之宝。” 哦?刘富贵立刻做出一个惊奇的表情:“听你这么说来,这尊金佛是真正的古董咯?” 哼哼,魏凌天冷笑一声,“看来我还是比较了解你了,刘富贵,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们家的镇店之宝也是假的,你习惯于把什么东西都看成假的,也许在你的词典里,没有真品这个词汇,对不对?” “非也非也,”刘富贵酸溜溜来了这么一句,“我见过的真品多了去了,但此时此刻,至少在你们魏家拿出来的东西当中,我没看到有真东西,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我就是肯定地说你这尊金佛是仿制品,假货,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出处来历一类的介绍,假货而已,表面一层镀金,里面到底是什么合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金的,最多也就能值几万块钱,卖金子。” 虽然他们家的镇店之宝被刘富贵说成假货,但是魏凌天却并没有再次动怒,而是露出一缕阴险的笑容:“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咱俩的答案都出来了,你说是假的,我说是真的,那么现在请两位裁判给判定一下吧。” 说着,魏凌天亲自把金佛捧过去,先递给曾老,请曾老赏鉴。 曾老接过金佛,放在手里仅仅看了一眼,他就看出这尊金佛虽然是纯金的,但明显就是当今社会刚刚铸造而成的,根本不是古董。 可是,这么明显的疏漏,应该不是魏家的做派,而且刚刚魏凌天也说过,这是他们魏家的镇店之宝,那么就应该是很珍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魏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我还真是没法发表评论,老李你看看怎样?”曾瑞轩说着,把金佛递给李大师。 李大师刚刚接过金佛,还没等他开始鉴定,魏凌天就慢悠悠说话说了:“两位大师先别急着鉴定,先确定一下刘富贵的鉴定结果,请刘富贵告诉两位大师,你的鉴定结果是什么?确定好了,免得你待会儿反悔,更不要纠缠不清了。” 刘富贵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去敲了,你这个东西假的比刚才那个还厉害,不用听声音,打一眼就知道是假的,我完全能够确定。” 刘富贵这话说得太气人了,魏家父子本来还没从魏胜天拍破瓷罐的阴影里走出来,刘富贵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样子他分明就是不把人气死誓不罢休啊!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斗嘴比不过他,比无赖没他厉害,跟他动武更是不理智……到现在为止,魏家父子开始有点后悔了,觉得他们父子三人商量了一夜的阴谋,未必就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完美,至少碰上了刘富贵这个无赖,那么完美的阴谋好像也有点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好在他们的计谋在魏友安的主持下制定的相当谨慎,就是把今晚宴会各种可能出现的不利都想到了,用魏胜天的话来说,对付叶清河其实完全不用这么小心谨慎,随便弄出几件古董给他看,他都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为什么非得要这么小心呢?一层层递进的计谋来对付叶清河父子,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捧着奶*子过河,过于小心了。 现在来看,还多亏了他们做了万全准备,单单一个刘富贵就够难对付的,他后面还有一个叶辉呢,到现在为止,还没把刘富贵拿下去,魏家父子有点心急了。 “那好,两位大师你们听清楚了吧,刘富贵他认定了这件古董是假货,也就是说,这件古董是真品的话,他就算输了,对吧?”魏凌天不失时机地接着刘富贵的话头说道。 两位裁判全都点头,一点没错,刘富贵说得很清楚了。 “那好,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我自己公布答案吧,这尊金佛确确实实是真品。”魏凌天知道他这尊金佛就是让两位大师看,两位大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因为从表面看这尊金佛确确实实是当今社会刚刚铸造的,绝对不是古董。 就是再厉害的大师,也很难想到金佛里面还藏着一尊真品,如果让两位大师鉴定为仿品,然后魏凌天再公布答案,那就连两位大师也打击到了,岂不是得罪了两位大师么。 所以魏凌天抢先公布答案,就是为了不让两位大师难堪。 不过魏凌天这话一出口,让两位大师感到十分惊讶,这是多么明显的新品,不要说是鉴定大师,就是一般开古玩店的小老板,也能很容易地识别真假,为什么魏凌天还要坚持说是真古董呢? 难道魏凌天想要来个指鹿为马? 魏凌天焉能看不出两位大师的惊异,他笑着说道:“其实看这尊金佛的样式,应该能够看得出模仿的是南朝时期的形制。” 对啊,两位大师也看出这一点来了,既然你自己都承认是仿品,为什么还要坚持说这是真品呢? 刘富贵有透视眼,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知道里面还有一尊真古董,但是看现在魏凌天一本正经地讲解,刘富贵心里暗笑,不要得意得太早,有你哭的时候。 魏凌天继续说道:“其实我们魏家这尊镇店之宝,正是出自南朝梁武帝的宫廷之物,梁武帝萧衍笃信佛教,他在位期间不但在全国各地修建了大量的寺院,而且随之兴起的各种佛具也是大行其道,其中最为突出,艺术成就最高的,就要数佛像的雕刻了,当然什么样材质的都有,石像雕刻也是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至于想我手里这样做工精致,出自当时名家之手的金佛,不要说是在现代,就是在梁武帝时期,也代表了当时最高的艺术成就……” 这时曾瑞轩实在忍不住了:“魏总,这些常识大家都知道,你还是说重点吧。” 曾瑞轩和李大师都看出来,虽然乍一看这尊金佛是仿制品,但是既然魏凌天这么说,那就说明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过魏凌天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来考验叶家父子,明显是在耍诈,这让两位大师都对魏家的做法感到不齿。 所以他们也没有耐心听魏凌天继续多说下去,你就直接公布答案得了。 很明显的是,这一局刘富贵确实是输定了,因为他只是从表面上看这尊金佛是仿制品,但是没料到魏凌天还留了后手,而且两位大师看魏凌天如此笃定自信,也隐隐猜到了一些端倪,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尊金佛仿制的外表之内,应该还隐藏着真正的古董。 一听曾老这么说,魏凌天也就不再继续解说,而是直截了当公布答案说:“其实,我们家真正的镇店之宝,就藏在这尊金佛的里面。” “为什么要把金佛藏在里面呢?”魏凌天看出两位大师对他们父子的做法表示不齿来了,他解说道,“这并不是我们在耍诈,也不是我们独创的这种办法,而是这尊金佛原来的面目就是这样,而且跟这尊金佛一起的,还有另外两尊金佛,也就是说,我们得到这尊金佛的时候,一共是三件,从表面上看,这三件金佛都是清代的仿制品,一开始我们也没有看出端倪,只是后来机缘巧合,无意之中我们发现了其中的奥秘,把金佛开窗,就得到了里面真正的古董。” “至此我们才能明白,当时这尊金佛的主人就是为了防止宝物被人抢走,所以就在真正萧衍的宫廷之物外面包上一层黄金,做成一尊仿制品,这样金佛虽然是纯金的,但是价值大打折扣,也就不会让那些贪心的人疯狂地争抢了。” “因为我们给金佛的镀金层开窗,破坏了外表的保护层,后来我们取出金佛以后,干脆又另外给金佛做了一层保护层,于是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怎么样啊刘富贵?”魏凌天得意洋洋挑衅地看着刘富贵,“要不要现在就打开金佛的外表,给你展示一下真正南朝的宫廷金佛像啊?” 第488章 难道是被江洋大盗掉了包 切,切切切……看起来刘富贵实在被魏凌天得意的样子给恶心坏了,实在是恶心的无以言表,差点呕吐。 “我看你还是别打开了,打开也是丢脸,你们魏家到底什么实力我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就跟我们村二狗子一个样儿,明显就是穷得揭不开锅也要打肿脸充胖子,我奉劝你一句额,打肿脸可以,但是打肿脸以后就赶紧离开,别等着消了肿以后让人看笑话。” “所以呢,你这尊金佛也就别打开了,省的跟二狗子一样,刚刚结完婚,第二天人家就来要东西,家里的穷底子也就露了馅儿,娶来的媳妇也跑了,劳民伤财,还让人笑话,你说这又何必呢?” 刘富贵夹七杂八又是一顿讥讽,把魏家父子气得脸都白了,魏友安就算再老谋深算这会儿也沉不住气了,他狠狠的一挥手,“凌天别跟他废话,就打开给他看看,我看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嗯,魏凌天点点头,也是狠狠的瞪了刘富贵一眼,命令手下把工具拿上来,同时跟着进来的还有承祥珠宝公司的一名技术人员,“把这尊金佛开窗。” 魏凌天没让技术人员直接全部打开,他就是要先在金佛的背部开窗,露出里面真正的金佛,让所有人瞻仰一下金佛的局部。 仅仅是看到局部,像李大师和曾老他们这样级别的鉴定大师就完全能够确定金佛的真假,然后再命令全部打开,这样一步步让真正的金佛的真容现身,可以增加金佛现身的震撼效果。 最主要的是,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折磨刘富贵,你小子不是认定了我们拿不出宝物吗,那么先让李大师和曾老发出惊叹,先吓你小子一下,但是这小子虽然被吓一跳,肯定还心存侥幸,盼着里面的金佛全部现身以后会发现还是假的,相信那种百爪挠心的感觉肯定很折磨人吧? 等到金佛全部现身,所有人都被金佛的精美所震撼,都会在金佛面前感到了深深的敬畏感,到那时候,就看这小子会不会吃惊得昏过去。 那名技术人员遵命,立即开动工具现场给金佛开窗,功夫不大,在外层的背部开出一块小小的窗口,露出里面金佛背部的一小块真容。 哗,桌上的富二代们一看魏凌天说的果然没错,里面还藏着真正的宝贝啊! 纷纷凑过头来看稀罕,魏凌天得意洋洋,亲自把金佛捧到二位大师面前,请大师先行赏鉴。 曾老和李大师拿起放大镜鉴赏了半天,两人不禁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诧异的神色,因为他们从开出的窗口来看,里面确实还包藏着一尊金佛,只是从里面那尊金佛的背部来看,跟外面的保护层是一样的,都是当今社会的铸品,根本不是魏凌天嘴里所谓的南朝梁武帝时期宫廷宝物。 魏凌天把金佛递出去以后,就鼻孔朝天得意洋洋地看着刘富贵,在他看来,恶人自需恶人磨,就像刘富贵这样专门气人头皮的混蛋,你就必须用他的方法去气他,他不是喜欢趾高气扬折磨人嘛,那魏凌天就故意做出趾高气扬的样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要气死这小子。 刘富贵焉能看不出魏凌天的心思,他嗤之以鼻的笑笑,“我是老大,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刚刚已经说了,你们家都穷的连一件真古董都拿不出来,就靠你嘴硬又有什么用啊,你还嘚瑟,你得瑟个屁呀,你就是得瑟死那假古董也变不成真的。” 魏凌天本想气气刘富贵,没想到刘富贵这小子就是牙尖嘴利,不但不生气,他反击回来还能把人给气死! 算了,待会儿两位大师宣布金佛是真正的宝物时,看你怎么说? 唔?魏凌天一扭头,本来他以为两位大师会一脸惊喜、一脸尊崇地捧着金佛鉴赏不已,没想到的是,已被开窗的金佛现在被两位大师放在了茶几上,俩人一脸的诧异,根本就不惊喜,更别说一脸的尊崇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两位大师没有看出金佛的珍贵之处? “二位大师,你们觉得怎样?”魏凌天满怀期待的俯身问道。 李大师略带尴尬的一笑,“魏总不好意思,我们两个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不懂呢?魏凌天这下可是真的急了,宝物都已经开窗了,你们作为从业多年的鉴定大师,这么明显的东西不可能看不出真假吧? 看来只能全部打开,让金佛熠熠生辉,宝相尊严,他们才能感觉到宝物的魅力! 魏凌天命令技术人员,把外层全部打开,让金佛完整地展示出来。 功夫不大,技术人员就把外面的保护层全部剥离,一尊完整的金佛露出真容。 魏凌天依然是亲自捧起金佛,他要把金佛送到两位鉴定大师面前。 可是,他刚刚捧起金佛,就发现不对,这尊金佛确实是他们魏家的镇店之宝,说白了是他们承祥珠宝公司的“镇公司之宝”,是他们魏家最值钱的东西,当初刚刚得到这尊金佛的时候,魏家父子三人没日没夜欣赏了十多天。 因为这尊金佛宝相尊严,须眉毕现,精美绝伦,价值连城,而且晚上全部关灯之后,金佛还能发出的淡淡的幽光,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即使在灯光下观赏金佛,一看到宝相尊严栩栩如生的佛像,也能让人立即不由自主产生满心的尊崇。 可是现在呢,他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金佛的庄重感? 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房间里人太多?环境太嘈杂了吗? 魏凌天捧着金佛仔细观察,越看越觉得不对头,他在珠宝古玩这一行也是从业多年,眼光还是比较独到的,这个金佛一看就不是古物,而是当今社会的新铸品。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家的镇店之宝哪里去了?这一刻,魏凌天简直凌乱了,他慌了,明明是他们家至尊无上的宝物,怎么会变成普通品了呢? 难道是自己被刘富贵气得眼花了,产生了错觉? 魏凌天慌忙把金佛捧给两位大师,心存侥幸希望两位大师能够看出这是一件简直连城的宝物。 可是两位大师给出的答案让他彻底崩溃,“里面这尊金佛跟外层是一样的材质,也是新铸品,除了是真金以外,没有附加价值。” “啊——”魏凌天就是再深沉,这时也禁不住惊叫一声,他抓起金佛快步走向魏友安,“爸,爸爸爸爸爸,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家的金佛呢?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被人掉了包?要不要报案,快去找啊!” 魏友安早就看出儿子的神色不对来了,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也不知道魏凌天为什么会满脸惊慌,直到听两位大师说出鉴定结论,魏友安的脑子里立刻嗡的一声,差点晕死过去。 那可是他们魏家的至宝啊,怎么可能会是仿品? 一看儿子崩溃的样子捧着金佛走过来,魏友安腾地站起来,跌跌撞撞迎上儿子,几乎是从儿子手里把金佛抢过来的,捧在手里就像饥饿三天的人捧着一个大馒头,恨不能一口吞下去的样子。 可是不管他怎么调过来翻过去地看,手里的金佛就是仿品无疑,根本不是他们家那一尊镇店之宝。 那么,他们家的至宝呢,真正的南朝梁武帝的宫廷至宝哪里去了? 咯喽一声,魏友安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本来魏凌天也想要晕死过去的,只是被他老爸抢先一步,他们魏家父子三人已经有一个受伤退场的,现在就剩他们父子两人,老爸晕死过去了,他只能强忍着要晕死过去的冲动,坚强支撑着保持清醒,手忙脚乱招呼人抢救他的父亲。 好容易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的一阵忙活,好容易把魏友安弄醒了,魏友安清醒过来首先就是一把抢过金佛,再次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可是不管他看多少遍,仿品就是仿品,绝对变不成真的。 魏友安绝望地把金佛一扔,抱住儿子放声痛哭,声音凄厉,哭得震天动地,鬼神皆惊,简直是痛不欲生。 而魏凌天也是忍不住抱住他的老父痛哭起来,父子相拥嚎啕大哭,本来好好的一个贵宾间,被他父子哭得一片愁云惨雾,让那些桌上的嘉宾一个个暗暗皱眉,心里连叫晦气。 谁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他们到底在演什么戏? 这些嘉宾里面,除了杜志远跟魏家父子不是很熟以外,其他的嘉宾都跟魏凌天算是比较熟,现在他们也是暗暗奇怪,魏凌天这是怎么了,以前看他温尔文雅很深沉的一个人啊,怎么现在变成冤鬼了? 而且就魏凌天今晚的表现,也完全颠覆了这些嘉宾以前对他的印象,因为魏家父子今晚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大地道。 明明这尊金佛是他们魏家拿出来的,现在被鉴定成仿品,魏家父子应该最清楚他们拿出来的东西是真是假,干嘛一看是仿品就父子抱头痛哭,难道他们还想赖人不成? 想把他们拿出来的这个仿品说成真品,现在之所以变成了仿品,是因为被人调了包,一开始他们魏家拿出来的,那是真品,是地地道道南朝梁武帝时期的宫廷至宝,那么至宝变成了仿品,要不要把房间里所有人都列为嫌疑对象啊? 而且刚刚的时候,魏凌天也是口口声声问他父亲要不要报案?这要是报了案的话,所有房间里的人岂不是都要被带到警察局啊? 魏家父子哭成那样,所有的嘉宾不但毫无同情之心,而且还心生厌恶,心里都在猜测这父子肯定是在演戏。 因为大家看魏家父子一开始跟叶家父子斗嘴,他们也不傻,大致也能看出来魏家父子这是仗势欺人,叶清河兢兢业业跟魏家干了三十年,到头来魏家分明就是想让叶清河净身出户,根本不想分给他公司资产。 这场宴会是魏家父子安排的,又是什么商会会长什么的也是他们找来的,很明显他们父子就是想算计叶清河,连算计叶家父子的道具都早准备好了,他们父子的无耻就在于根本就不掩饰他们想算计叶清河的企图。 这也只能说明魏家父子的脸皮很厚,眼里只有金钱,对于亲情和人格什么的看得都不重。 所以魏家父子俩哭得那么伤心,作为他们朋友的那些富二代却表现得很冷漠,也没有人上去相劝,现在谁也懒得管他们,且看看他们父子表演完了哭戏,接下来怎么演? 果然,父子俩哭了一阵子,终于渐渐止住哭声,父子俩对视一眼,魏友安哭着说道:“凌天呀,咱们这么哭也不是办法,还是想办法把宝物找回来要紧,你赶紧捋一捋问题出在哪里?” 是啊!魏凌天终于坚强地站起来,捏着下巴沉思一会儿,虽然没有整理出什么头绪,但他知道在酒店里是找不出什么线索了,还是赶紧回家看看,从头找线索。 “对不起各位,因为现在出了点状况,我们家的宝物很可能被人掉了包,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现在十万火急,我和我爸必须赶紧回家,实在对不起,抱歉抱歉,你们大家自便,改日我一定加倍请大家……” 可是魏凌天的话还没说完,刘富贵就打断他说:“哎我说老大,你们爷俩这是准备要跑啊,是不是一看打赌赢不了就想赖账,一跑了之啊?” “刘富贵你少落井下石,我现在没工夫跟你废话,我这是着急回去找宝物。”魏凌天确实是心急如焚,他只想着赶快回家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拿错了? 不过他也知道,十有八、九不可能拿错的,他们得到这尊金佛的时候,一共得到了一模一样的三件,从外表看都是仿品,很明显造假者就是批量做出来准备骗人的,直到他们在偶然的条件下发现外层之下还有一尊金佛,最终居然发现了一件盖世之宝。 他们魏家把这尊南朝的金佛看做了命根子,不但给金佛重新做了黄金外层,而且放到了最为安全的地方,根本没有跟另外两件仿制品放到一起。 而且其中一件仿制品魏凌天还给了黑蜘蛛,让黑蜘蛛去诱惑齐姜捡漏买下,然后找机会把齐姜和刘富贵全部炸死,最后嫁祸于叶辉——这都是蓝珠玑指使的,也只有蓝珠玑才有这么大的胆子,或者说也只有蓝珠玑才会对刘富贵这么大的仇恨,为了报仇他甚至不惜连齐家的大小姐都敢动。 这也看得出蓝珠玑是多么地疯狂,要是让齐家知道他敢指使干出这样的事,蓝家是想被灭族吗? 不过黑蜘蛛发现刘富贵有所察觉,她赶紧溜了,没有得手。 虽然没有得手,那件仿品到现在还在她手里,魏凌天还在找机会让黑蜘蛛去对付刘富贵,所以没有要回来。 另一件假的仿品也没有跟真品放在一起,这么贵重的东西,魏凌天怎么可能拿错呢? 现在着急赶往家里寻找,寄希望是拿错了,把仿品拿了来,而真品放在了家里,有这种想法,也不过是心存侥幸而已。 如果在家里也找不到,那就确定无疑是被江洋大盗给掉了包,那么就要赶紧报警了。 可是,刘富贵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呢? “我说姓魏的,这次宴会是你们召集的,拿言语刺激我们,引导我们跟你打赌的也是你们父子,现在眼看着我们三局两胜已经赢了,你们爷俩这就要找理由逃跑,这是人干的事吗?”刘富贵怒目横眉说道,“你看看现场这么多嘉宾,这可都是你请来给咱们作见证的,现在你问问这些见证人,他们同意你们父子逃跑吗?” “我们不是逃跑,这件古董本来也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仿品了,所以我们必须赶紧走。”魏凌天心如火燎,强忍着怒火苦口婆心跟刘富贵解释。 “你说这话谁信啊。”刘富贵说道,“不管你编出什么理由,反正第二局我又赢了,对不对?” “对对对,算你赢了行了吧,你赶紧闪开让我们走。”魏凌天急火火说道。 刘富贵眉毛一挑:“什么叫算我赢了?你的意思是你故意让我赢的是吧?你这是让我吧?我还真不领情,你要是不服,让金佛变成真的啊,变成真的你就赢了。” 魏友安一看这样纠缠下去怎么能行,他们十万火急必须要赶紧回家找宝贝呢,“刘富贵,我们认输,我们魏家输了,你三局两胜赢了,这总行了吧?” “哎,这才对嘛,输要输得光明磊落,不能躲躲闪闪输不起。”刘富贵乐了,“那么既然你们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一开始打赌的时候说的很明白,只要叶家这边赢了,魏友安就要分两步走把公司资产分给叶清河,第一步就是先把宝石矿和宝钻加工厂划分给叶清河,只要叶清河让这两个单位运行正常,那么接下来魏家就要把公司总部拆分,分给叶清河一半。 魏友安冲叶清河点头说:“清河,你们赢了,我也可以放心地把宝石矿和加工厂划分给你,不过今晚来不及了,明天我会安排人去这两处,跟你交接,把这两处正式交给你。” 第489章 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耶!”刘富贵发出胜利的欢呼,“明天交接肯定是没问题,不过你们魏家既然请来这么多见证人,那么就应该先出具一份协议,让见证人也签上字,那么这次划分才算有效,我说的没错吧?” “刘富贵你不要太过分!”心急如焚的魏凌天厉声喝道,“我们既然答应下来肯定就会照办,你还不相信我们魏家的信誉咋的?” “我就是不相信。”刘富贵坚决不让步,“不欠下意向协议,你今晚别想走。” 魏凌天扫视一下诸位嘉宾:“大家都给做个见证,既然我们答应清河了,明天肯定会兑现,这个口头协议就是契约,怎么样?” 诸位嘉宾怎么说也是魏凌天的老朋友,虽然对他们父子今晚的表现有些反感,但是看他们不像是演戏,是真的着急,而且魏凌天说的没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既然他们魏家承诺了,相信他们不会反悔。 于是纷纷点头,表示可以做个见证,魏家的口头承诺就管用。 “我觉得刘叔说的对,牵涉到这么大的资产问题,还是签个意向协议比较稳妥。”这时一个跟众人不同的声音响起来。 大家扭头一看,说话的居然是杜志远。 杜志远这样的身份,今晚能耐心性子看魏家跟刘富贵斗智斗勇,没有拂袖而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 现在突然站起来说话,而且明显是偏向叶家一边,让大家都很吃惊。 更让人吃惊的是,杜志远的话里有个“刘叔”,刘叔是谁? 不会指的是刘富贵吧? 不过从语言的逻辑上来看,所谓的“刘叔”分明指的就是刘富贵。 身份如此尊贵的杜家公子,居然称呼一个比他还年轻的乡巴佬为“叔”,杜志远难道是疯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桌上所有人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魏凌天不敢置信的眨眨眼,他万万没有想到杜志远会站起来替刘富贵说话,虽然他现在十万火急,心急如焚,但杜志远是什么样的身份?既然人家发话了,魏凌天也不敢转身就走。 “你,请问杜总,你所谓的刘叔是谁?”虽然从语言逻辑上来看,杜志远嘴里所谓的刘叔,就是指的刘富贵,但是魏凌天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所以他必须要确定一下。 “这就是我的刘叔。”杜志远恭恭敬敬地一指刘富贵,同时冲刘富贵躬身示意。 呃,刘富贵也被杜致远的举动吓了一跳,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而且对方虽然年轻,但是比自己也还是大好几岁的,为什么要叫自己叔? 杜志远知道他跟刘富贵此前彼此都不认识,所以现在如果不赶紧做个自我介绍的话,俩人都会很尴尬。 “刘叔您看,这是我的叔叔,他是不是你的哥们?”杜志远举着手机给刘富贵看,手机上是一个人的照片,正是杜志远的叔叔杜慧三。 刚才杜志远看到刘富贵吓走了蒋理正,而且刘富贵自己亲口说的,蓝家的宝物都是假的,也就是说,这个刘富贵很可能就是叔叔嘴里说的在桂宁遇到的那个刘富贵,就是他让蓝家的桂宁分公司胎死腹中的。 杜志远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极有教养,有着很深的涵养,他不会凭着猜想就贸然上去向刘富贵表示仰慕之情,而是先跟他叔叔在手机上联系,确定一下,这个刘富贵到底是不是叔叔嘴里说的那个刘富贵? 跟他叔叔在手机上聊了一会儿,并且把现场的视频发给杜慧三看,杜慧三一眼就认出这个口若悬河的刘富贵就是他在桂宁遇到的刘富贵,当即告诫他的侄子,不管刘富贵的对手是谁,你一定要坚定的站在刘富贵的一边。 如果刘富贵遇到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帮助他,并且告诉杜志远,虽然刘富贵年龄并不大,但是你的叔叔跟刘富贵称兄道弟,你一定要称呼刘富贵为叔,在他面前,你就是小字辈儿。 现在刘富贵一看杜志远手机上的照片,他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知道杜志远是京城杜家的子弟,在他看来,京城杜家家大业大,家中子弟无数,杜志远跟杜慧三未必很近,现在听杜志远所说,才知道人家叔侄很近。 想透了这一层,刘富贵立刻打蛇随棍上,笑容灿烂地走过去,就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拍拍杜志远的肩膀:“哦哦哦,你就是志远啊,以前听你慧三叔经常提起来,就是没见过你,刚才我让姓魏的爷几个给气糊涂了,也没想到你就是慧三哥说的那个志远,一看这个照片我才明白过来,唉,还是见得少啊,以后咱们可得多亲近。” 是啊是啊,杜志远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这一桌所有的富二代们这一下全部傻了眼! 本来在他们看来,整个桌上就数刘富贵下贱,要知道诸位嘉宾非富即贵,好多还是来自京城大家族的二代,跟刘富贵这么一个乡巴佬坐在同一个桌上,那绝对是有失身份的事。 可是万万没想到,事情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连这些富二代都有点高攀不上的杜志远,在刘富贵面前都是小辈,而且看起来杜志远对他这位刘叔相当崇敬,虽然以前没见过面,但是对刘叔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那么这些富二代跟刘富贵就简直没法比了,根本就是巴结都没资格的节奏。 富二代们傻了眼,魏家父子更是傻了眼,连杜志远都对刘富贵这么崇敬,那么刘富贵到底什么来头? 现在人家叔侄相认了,寒暄一番之后,杜志远脸色一凛,看向魏家父子说:“我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不是还有什么猫腻,但是今晚的宴会是你们魏家召集的,而且请我们来给你们做个见证,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做到客观公正。” “刚才打赌的时候写了文字协议,现在刘叔他们这边赢了,你们魏家输了,也必须要有个文字协议证明输赢的结果,并且你们魏家还要约定好履行协议的期限。比方说明天履行第一步协议,就是交接宝石矿和加工厂,要在协议上写明期限。第二步协议什么时候履行呢?这个也必须要有个期限,大家说对不对?” 说着,杜志远威严地扫视一下周围的那些富二代,以及本市的商会会长秦国相。 杜志远说的话有理有据,而且他的身份在那摆着,绝对是一言九鼎,于是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都说应该这么做。 魏家父子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里的泪水,真想再次抱头痛哭一场啊,这才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本来是请这些重量级人物过来做个见证,省得叶清河输了以后反悔。可是现在他们魏家输了,而且这些见证人在杜志远的带领下反过头来偏袒叶家。 魏家父子处心积虑搞了这么一场宴会,本想挖个坑让叶家父子跳进去,没想到掉进去的却是他们魏家父子。 那还有什么可说,有这么多重量级的见证人,还有两位重量级的裁判,魏家父子刚才不但红口白牙做了承诺,而且还有书面协议,想赖也赖不掉,就是他们再十万火急想回去找宝物,那也走不掉,只好先履行协议再说。 于是魏家父子耐下性子,跟叶清河签了一个意向协议,答应明天就交接宝石矿和承祥宝钻加工厂。从交接之日起一个月内,如果叶清河能够让这两处企业平稳经营,那么魏家会把承祥公司一分为二,分其中的一半给叶清河。 如果在这一个月内,叶清河让这两处企业的经营出现问题,那么魏家不但不会跟叶清河拆分公司,而且还要把这两处企业收归魏家。 这次打赌,分明是魏家挖坑想让叶家跳,没想到叶家实力这么强,还没用得着叶家父子出面,仅仅让刘富贵出面就大获全胜。 但是叶清河却是一点获胜的喜悦感都没有,因为他很清楚,魏友安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其实是做了万全准备,他即使是输了,对叶家来说都是一个陷阱。 因为协议上写得明白,要是一个月之内叶清河不能让这两处企业正常经营,那么魏家就不会拆分一半公司给叶清河。 叶清河怎么可能把这两处企业经营好了? 他能把加工厂搞好,这点完全没问题。 要是正常的话,他也完全能把宝石矿经营好,可是很明显,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正常。 因为宝石矿的承包权到期,而魏凌天早已做了万全准备,要跟村长田金伦搞暗箱操作,让宝石矿最终的承包权落到魏凌天手里。 虽然刘富贵知道了魏凌天的诡计,但是却没办法破解,田金伦跟魏凌天是把兄弟,他铁了心会帮助魏凌天,偏偏田金伦又有个相当厉害的神秘背景,他有相当可怕的靠山,任何人不敢惹他。 对于叶家来说,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到时候承包到期,承包权易手,对于叶清河来说,连宝石矿的承包权都保不住,何谈正常经营? 就像交给你一只兔子,要求你把兔子养好,一个月之内千万不能喂瘦了。可是还没到一个月,兔子死了,连活都不活了,何谈胖瘦? 所以今晚表面上看叶家大获全胜,可是这获胜又有什么用呢? 叶清河本想提出要求,修改协议,他只要宝钻加工厂,一个月之内保证加工厂经营正常,宝石矿就不要了。 但是他跟叶辉和刘富贵小声商量,刘富贵坚决不同意,让叶清河放心,他有办法继续拿到宝石矿的承包权。 既然富贵这么有信心,叶清河就是再忐忑,他也只好在协议上签字。 签完协议,魏家父子向各位嘉宾再次道歉,准备要回家找宝贝去了。 “哎,老魏家爷们,先别急着走啊。”刘富贵这个不依不饶又来了。 魏凌天简直要爆炸了,他厉声冲刘富贵喝道:“刘富贵,杀人不过头点地,现在我们已经认输,协议也签了,明知道我们要着急回去,你还不依不饶,到底想怎样,做人不能太无赖?” 刘富贵对于魏凌天的暴怒毫不在乎,他淡淡一笑:“你们着急回去?回去干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吗?”魏凌天叫道。 “哦,我知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就是回去找你们所谓的看家宝贝,你看看是不是这东西?”刘富贵说着,就像变戏法一样从身上一掏,就掏出一尊金佛来,捧在手上。 啊!房间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刘富贵手里捧着的金佛,跟魏凌天一开始展示出来的金佛完全是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区别。 难道,魏凌天真的有一尊南朝梁武帝时期的宫廷至宝,在他拿出来的时候被刘富贵给掉了包? 不可能啊,刘富贵跟魏凌天之间隔着这么大的桌子,不管是魏胜天拿出瓷罐让他鉴定,还是魏凌天拿出金佛让他鉴定,他都是隔着桌子远远看,连靠近了看都没有,更谈不上用手拿起来了,他怎么可能给掉了包! 那他手里的金佛是怎么回事? 魏家父子一看到金佛,比任何人都要震惊,魏友安发出一声惊叫,差点再次晕倒,而魏凌天疯了一样冲上去,他想从刘富贵手里抢过金佛。 “哎哎哎——”刘富贵一伸手按住了魏凌天的脑袋,阻止他继续靠近,“你先稍安勿躁,怎么着真是穷疯了咋滴,改抢了是吧?你想怎么样?你不是着急回家找宝贝吗,赶紧回家啊,看到我手里有好东西见财起意了是吧?” “你,你你你……”魏凌天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也是相当奇怪,自己家的金佛怎么会到了刘富贵手里,自己明明从家里拿出来的是那一尊真的金佛,但是到这里打开一看却是变成了那件仿品。 偏偏刘富贵手里拿出一尊金佛,明明就是他家的宝贝。 可是刘富贵手里的金佛又是从何而来? 要说是刘富贵他掉了包吧,他是什么时候掉包的,魏家的金佛保管那么隐秘,他是如何做到掉包的? “那把我们家的宝贝还给我?”魏凌天被刘富贵按住脑袋,这姿势看起来很滑稽,也很侮辱人,但是魏凌天一点都顾不得了,他倔强地梗着脖子叫道。 “你们家的宝贝?”刘富贵嘿嘿一笑,“你凭什么证明这是你们家的宝贝,你叫一声他答应吗?” “刘富贵!”魏凌天声嘶力竭吼着,“你要是不把我家的宝贝还我,我跟你不共戴天!” 魏友安捂着胸口,被手下的人扶着浑身颤抖,连嘴唇都哆嗦成振动器:“刘刘刘富贵,你你你,肯定是你把我们家的宝贝给掉了包,你就是用这件仿品换了我们家的宝贝,赶紧还回来,要不然咱们今晚同归于尽。” “哦?”刘富贵看起来一点都不怕威胁,眉毛一挑笑道,“我要是不换你就要跟我同归于尽?那么,你确定我手里这件是你们家的?” “一点没错,赶紧还回来?”魏家父子异口同声叫道。 “那么,你们手里那件仿品是从哪来的?”刘富贵问道。 “这一件是你的,谁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赶紧换回来!”魏友安叫道。 “好吧好吧。”刘富贵虽然一点都看不出惧怕的样子,但他还是妥协了,“把我那一件拿来,不过有言在先,那一件也不是我的,但是你们非要我手里这一件不可,我只好用你们那一件顶上了,拿过来吧。” 于是刘富贵用手里这一件完好的,换了魏家那一件剥掉外层的金佛,外面那一层保护层是纯金的,刘富贵这个财迷鬼连切割时候的金末子都划拉划拉包起来,一点都不放过。 魏家父子抱着刘富贵拿出来那件金佛,赶紧回家开窗去了,要验看一下里面那尊金佛是不是他们魏家的看家宝。 做东的都跑了,这些嘉宾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也是跟着纷纷离去。 杜志远跟刘富贵再三致意,他想要在刘叔方便的时候由他做东,宴请刘叔,以表达对刘叔的仰慕之情。 刘富贵高兴地答应下来,答应过几天忙完手头的事一定要跟杜志远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杜志远高高兴兴地走了。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叶家父子和刘富贵,叶清河这才愁眉苦脸地说:“富贵,你应该看得很清楚,魏家这是给咱们下套呢,表面上看他们输了,可是一个月之内我怎么可能让两处企业正常经营?” “加工厂当然没问题,可是宝石矿呢,咱们不是讨论过了吗,田金伦那里是个无解的难题,咱们根本就不敢惹他,他肯定会暗箱操作让魏家得到承包权,到时候我连宝石矿都保不住,更谈不上正常经营了,那么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跟我拆分公司,到头来这不还是中了他们父子的阴谋吗?” 叶辉也问道:“富贵,还有一个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咱手里这尊金佛换他们打开的金佛?反正都是假的,换过来有什么意义吗?” 刘富贵手里这尊金佛,正是黑蜘蛛在古玩市场叫卖的那一尊。 黑蜘蛛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叶辉在部队的时候曾经执行过一个任务,跟黑蜘蛛较量过,他很了解黑蜘蛛的一些套路。 所以那天黑蜘蛛虽然从刘富贵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但是叶辉却是顺藤摸瓜,最终找到了她的藏身地点,把她活捉了。 现在黑蜘蛛被押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而她身上这尊金佛,却被刘富贵带到宴会上来。 因为不知道魏家父子要搞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刘富贵带上金佛的目的就是想如果跟魏家父子掐起来,可以出其不意拿出金佛,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黑蜘蛛在自己手里。 没想到今晚魏家父子因为找不到真正的金佛,方寸大乱,居然忘了黑蜘蛛那个茬,把肚子里藏有炸药的金佛误以为他们真正的宝贝,是被刘富贵用什么方法给掉包去了。 刘富贵用有炸药的金佛换回魏家这一尊剥去保护层的金佛,其实他有大用处。 刘富贵嘿嘿一笑:“这尊金佛我自然有用,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先不告诉你。至于说宝石矿的承包权问题,我早就胸有成竹,到时候咱们就去跟丁大虎竞标就是了。” 第490章 就是要黑你 既然富贵说得这么自信,叶家父子也就没什么可说了,尤其是叶辉,跟富贵相处也不少日子了,他知道富贵没有把握的话从不乱说,他应该是心里有谱了。 其实自从那天从田家庄回来,叶辉就发现刘富贵似乎有了自信,而且他们在一起商量的时候,刘富贵还安慰他们爷俩不用愁,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咱们一定有办法制服田金伦。 只是富贵有个小毛病,就是喜欢卖关子,看得出他心里有谱,但是就不说出来,只是说不用愁,但是具体他想出什么办法来了,他就是不说。 不说就不说吧,喜欢卖关子也不是仅此一件事,比方是说今晚富贵用有炸药的金佛换了魏家那一尊剥去保护层的金佛,不知道他用意何在,这小子只说了个天机不可泄露就算是搪塞过去了。 其实这事刘富贵还真不能说,如果他把原因说出来,那么他身上的机密就全部泄露了。 魏凌天拿出那尊金佛来跟刘富贵打赌,其实这道题本身就有点耍赖的意思,因为这件宝物从外表来看是仿品,但是里面却藏着一件南朝梁武帝时期的宫廷至宝,魏家父子打的如意算盘是,即使刘富贵的鉴宝技术真的很厉害,但他能看清外表,还能长着透视眼看清里面不成? 但他们父子万万想不到的是,刘富贵不但长着透视眼,而且他的耳朵都是特殊构造的,所以刘富贵一眼就看清楚了这尊金佛的构造,在金佛仿品的外表之内,还藏着一件真正的宝物。 刘富贵一下子就猜透了魏家父子的险恶用心,如果刘富贵鉴定这尊金佛是仿品,那么魏家就会把金佛打开,露出里面真正的宝物,那么刘富贵就输了;如果刘富贵鉴定这尊金佛是真正的宝物,他说在仿品的外表之下还藏着一件至宝,那么魏家就说刘富贵明明不懂鉴定,假的都说成真的,输了还要强词夺理,到刘富贵要求打开仿品外层的时候,魏家肯定绝不答应,他们会说那是刘富贵无理取闹,要破坏他们家的东西,那么刘富贵最后也是输掉这一局。 魏家父子的用心确实险恶,他们这是两头堵的办法,不管刘富贵猜什么,他都会输。而且魏家父子也不相信刘富贵能够看透这件宝物的隐秘,包括当裁判的两位大师也看不透,所有人只会围绕着这尊金佛的外表去评判,这种情况之下,魏家就会稳赢不输。 那么,怎么才能打破魏家父子的如意算盘呢? 刘富贵突然想到,自己的超声波现在练的已经很厉害了,对于超声波的各种用途也在尽量的开发利用,跟魏胜天打赌的那一局,他就是利用超声波方向性好的特性,对魏胜天抱着的那件瓷罐用超声波进行轰击,打碎了瓷罐。 既然超声波具有很好的轰击、震荡功能,能不能利用超声波对金佛进行震荡,把宝物里面的能量轰击出来呢? 所谓宝物里面的能量,这正是真品和仿品的根本区别所在。 比方说一开始魏胜天拿出来的那只瓷罐,除了瓷片内部的气泡排列不一样之外,古瓷和新瓷里面蕴含的能量是完全不同的。 一只元代的古瓷器流传至今,瓷器历经岁月轮回,人事变迁,不管是在漫长的岁月当中吸收的日精月华,还是在人们收藏过程中盘玩、鉴赏而注入人的精气神,这些一点一滴都变成了古董当中的能量。 古董当中这种由内而外渗透的能量,说白了就是古董年岁久了,有了灵性,而这种灵性,只有功夫相当深的鉴定大师才能感觉出来,比方说燕修德大师,那些功力浅的鉴定师,也就只能根据古董表面的各种特征去判定,深层次的,甚至说用心灵去跟古董交流,他们是做不到的。 而鬼手李之所以能够做出任何人都无法鉴别真假的仿品,就在于他不但能把古董所有的外在特征做出来,甚至还能给仿品注入一定的能量,让刚刚做出来的仿品能够像历经多少载岁月的古董一样具有一定的能量。 比方说去年刘富贵跟周小荷去石板坡村,遇到莫鲲鹏展示他的扳指,这个扳指连燕修德都骗过了,被鉴定为真品。之所以会连燕修德都看不出是仿品,就因为这个扳指出自鬼手李之手,不但从表面看不出任何破绽,就是燕修德用心灵去感受,也能感受到扳指具有灵性。 其他的不管是什么材质的古董,年岁越长,被人珍藏盘玩的经历越多,古董里面蕴藏的能量越大,灵性也就越大。 这一尊南朝梁武帝时期的宫廷至宝,本身这件黄金铸品就是宫廷之物,不但黄金用料精而又精,就是在工艺方面也是汇聚了当时不知道多少顶级匠人多少的心血才能熔铸而成,本身所含能量,所具有的灵性就不可小觑,等到历经多少载岁月流传至今,那么金佛肯定就具有了相当大的灵性。 要不然为什么魏家父子当初得到这尊金佛的时候,面对金佛会油然生出满心的尊崇之心,不由自主想要顶礼膜拜,这就是金佛的灵性能够感染人的情绪。 刘富贵之所以能这么大胆想出用超声波轰击金佛所蕴含的能量,首先他能够发出一定波长的超声波,其次呢,他是鬼手李的徒弟,鬼手李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给自己的仿品注入能量,使之具有一定灵性,既然能注入能量,也就能转移能量。 鬼手李的这一手空前绝后的技术,因为收了刘富贵这个关门弟子,他就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刘富贵。 现在刘富贵跟魏家打赌,一看魏家想用宝中宝这种任何人想不到的题目来取胜,他就突发奇想,想要试试能不能把金佛里面的能量用超声波轰击出来? 魏凌天得意洋洋地展示,并且让他公司的技术人员给金佛开窗,这个当口刘富贵一直没有说话,他的模样看起来比较懵逼,嘴微微张开着,眼睛直瞪瞪一直盯着金佛,其实他是在全神贯注地发出超声波。 第一步用超声波往外轰击能量,第二步会把弥散出来的能量用超声波驱赶到房间里的花瓶上。 就这样一边轰击,一边驱赶,没有多长时间的功夫,金佛里面所有的能量都被他用超声波轰击出来,并且成功驱赶到了一只花瓶上面。 如果这时候把那只花瓶拿过去让两位鉴定大师看,两位大师一定会惊讶地发现新香江还真是豪富啊,居然用一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放在雅间里当装饰品! 现在刘富贵用藏有炸药的金佛换了那一尊本该是真品的金佛,就是要等魏家父子走了以后,他再把金佛身上原有的能量给恢复过来。 这里面牵涉刘富贵本身的秘密太多,不管是他的透视眼,还是会发射超声波,这属于他个人最大的隐秘,是任何人都不能告诉的。 虽然他跟叶辉也是好哥们,但即使是从小过命的铁杆五人组,刘富贵都没把自己的隐秘告诉他们。 今晚的宴会,刘富贵不但大获全胜,而且得到一件南朝梁武帝时期的宫廷至宝,就这件宝物,虽然刘富贵不知道具体能卖多少钱,但就他现在对于宝物的理解,拿到拍卖会上去拍卖的话,卖几个亿都不在话下。 他知道自己在村里的创业算是刚刚开始,还有方方面面的地方需要花钱,这尊金佛来的可真是及时雨啊,如果自己实在周转不过来的话,可以通过齐姜或者什么人联系一下买主,把金佛高价转让出去,资金问题岂不是解决了吗? 刘富贵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次到星昌来,本来的目的就是要跟叶家父子搞好关系,帮助叶家父子夺回宝石矿,然后跟叶家合作,利用宝石矿的矿渣来制造超浓缩生物肥。 现在对于刘富贵来说,他完全有把握让叶家续签宝石矿的承包合同,按理说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在村里铺下了好大的摊子,方方面面都需要他回去打理,他也应该赶紧回去了。 只是刘富贵这人心眼太好,觉得自己就是再忙,也要送佛送到西天,魏家承诺只要叶清河一个月之内把宝石矿和宝钻加工厂经营好,就可以跟叶清河拆分公司,一家一半,那么自己就在星昌再待一个月,直到叶家彻底分到公司资产,自己才可以回去。 第二天,魏家因为有协议,不得不老老实实跟叶清河把宝石矿和宝钻加工厂做了交接,从此之后,这两处企业就属于叶清河的产业了。 因为魏凌天是公司的法人兼总经理,交接公司的产业,他必须要到场,魏凌天不得不来,但是他今天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就像被人暴打了一顿然后扔到垃圾堆里滚了一夜,形象简直是委靡得没法再委靡了。 也由不得他不委靡,昨夜父子三人几乎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保险柜恨不能全部砸碎找一找是不是有夹层,也没有把真正的金佛给找出来。 他们家本来还有一尊仿品,被拿出来剥掉外面的保护层,发现这就是地地道道的仿品,那一尊从刘富贵手里换来的金佛也剥掉保护层,剥掉之后他们父子三个全部吓一跳,这时候才想起黑蜘蛛那回事来,这不是交给黑蜘蛛的那一件仿品吗? 里面可是装有炸药的! 也就是说,黑蜘蛛被刘富贵和叶辉给捉住了,现在她在叶家手里? 不过此时此刻的叶家父子顾不得多想黑蜘蛛的问题,他们只想找回那一尊真正的南朝梁武帝时期的宫廷至宝。 要知道这一件宫廷至宝要是出手的话至少值几个亿,而他们承祥珠宝公司全部的资产加起来,最多不超过三个亿,也就是说,把金佛卖掉,如果能卖个好价的话,甚至能买到两个承祥公司。 这尊金佛可是他们魏家最值钱的宝贝,就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人间蒸发了,这不是要了他们父子的命吗? 当初魏家父子得到金佛的时候,是得到三件一模一样的仿品,没想到其中一件里面藏着的金佛居然不是仿品,而是真正价值连城的古董。 现在其中两件仿品都在手里,唯独少了那一件真品! 父子三人也曾经猜想会不会刘富贵手里那一件就是真品?可是马上又否定了这种猜想,因为当时在宴会上,不但是那两位鉴定大师看得很明白那是新铸品,就是魏友安和魏凌天也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新铸的仿品无疑。 总不能在宴会上大家验看无误的仿品,到了刘富贵手里就变成真品了吧?世间哪有那样荒谬的事情! 如果真要出现那种怪事的话,只能说明他们魏家父子人品太差,而刘富贵人品太好了。 折腾了一夜,到了最后魏家父子不得不悲哀地面对现实,咱们家看家的至宝,就这样神秘地凭空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们也曾想过去报警,可是怎么报?无凭无据啊! 最后连报警的想法也打消了。 魏友安一开始的时候在叶清河面前捂着胸口假装犯了心脏病,可是今晚他实在装不下去了,他的心脏告诉他,他必须要假戏真做了,现在的老魏头血压升高,心脏衰竭,被120拉着去了医院。 这心脏病不犯不行了,就是连他的两个儿子,都是正值壮年,也差点犯了心脏病。因为他们父子三人商量了一夜的好计谋,就是要给叶清河挖坑,让他跳进去以后再把他埋了,最终目的就是想让叶清河净身出户,不给点一分钱的公司资产。 可是到现在为止,不但他们的计谋得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而且为了三个亿的公司资产,现在已经搭进去了可能得有六个亿的宝物。 这事要是用“偷鸡不着蚀把米”来形容的话,那也显得太无力了,哪有这么值钱的一把米啊?一把米值五六个亿! 魏家父子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跟叶清河打赌输了,他们还有后手,让叶清河保不住这两处企业,所以即使签了协议,他们也知道叶清河不过是暂时替他们魏家再打一个月的工而已。 所以签了协议就必须要执行,他们魏家并不为难。 即使为难,因为当时有杜志远等人做见证人,他们也不敢不履行。 不过这份产业对叶清河来说并不稳固,要是他在一个月之内经营不好,魏家还会收回去,而叶清河担心的就是拿不到宝石矿的承包权,如果宝石矿易手,宝钻加工厂没有原料来源,那也经营不下去了,到时候还是要还给魏家,自己只能是空欢喜一场。 好在刘富贵信心满满,向他保证,到时候肯定能让叶家拿到宝石矿的承包权就是,这样叶清河才稍稍放心,这一段时间安心经营这两处企业。 没几天的功夫,田家庄的村会计给叶清河打来电话,告诉他说宝石矿的承包合同三十年期限到期,叶家不是已经去村里递交了申请,要求重新续签合同吗,现在的情况是另外还有几家也提交了申请,要求承包宝石矿那片山地,所以村里要召开竞标大会,让叶家明天九点准时去村委会参加竞标。 并且村会计告诉叶清河,因为这次对宝石矿感兴趣的人比较多,也不乏很有实力的企业或者个人,所以这次竞标可能会很激烈,有好几个有实力的单位都抱着势在必得的心理,村委会决定增加竞标的限制,规定出价的时候不仅仅是要举牌,而且要拿出足够的现金保证。 也就是说,你出价五百万,就要保证有五百万的支付能力,所以要求叶清河明天去竞标的时候多带现金或者支票,在举牌的同时要把等额的现金或者支票展示出来。 叶清河接完电话,立刻把刘富贵叫来,告诉他村里通知明天去村委会参加竞标的事,他原原本本把村会计的话说给刘富贵听了。 最后叶清河愁眉不展地说:“很明显,田金伦这是故意给咱们设置障碍。这次村里改变了承包方式,不管是承包三十年还是五十年,中标以后要把这几十年的承包费一次性全部付给村里,即使承包三十年,承包费也不会低于三百万,这还是保守的估计,如果别人把价格给顶上去了,甚至五十万也拿不过来,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富贵?” 刘富贵很明白叶清河的意思,那意思就是他们叶家拿不出钱来。 要知道这些年以来,叶清河在承祥公司的加工厂干,基本上干的就是车间主任的活儿,拿的也差不多就是车间主任的工资,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工薪阶层,他根本就没攒下多少钱。 也许手里三十万、二十万的他能拿出来,要是让他拿多了,就是把他倒吊着滑一绳子,也逼不出钱来。 本来叶清河还指望用这三十万、二十万的交承包费,因为原来是每年一交,只要不超过三十万一年,他还是能交得起的,然后到明年的时候,他经营两处企业肯定就有了利润,手里宽裕,承包费就更不是问题。 现在让竞标者一下子把几十年的承包费一次性付清,即使他们叶家中标,也绝对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何况田金伦还规定了,举牌的同时要出示相应的现金或者支票,仅此一个规定,他们叶家连举牌的资格都没了。 这条规定分明就是针对叶家拿不出钱来而规定的。 就是要黑你了,你能怎么样? 第491章 司马昭之心 “实在不行,就弃权吧。”叶清河沉思良久,突然这样说道。 随着说出这句话,两行热泪也是滚滚而下,他自从跟魏家合伙,累死累活干了三十年,想不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他当然不甘心,他一直不甘心,一直想讨个公道,可是没想到魏家人如此阴险,如此毒辣,想尽办法搞阴谋诡计,反正就是想要独吞整个承祥公司,一分钱的公司资产都不想分给他。 到了现在,叶清河感到已经筋疲力尽,甚至是心灰意冷,他就是再不甘心也不想争了,身心疲惫,魏家人处处挖坑,到处设陷阱,他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再争。 “爸,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想放弃呢,咱们这不是每次都有胜利吗?”叶辉说道。 叶清河痛苦地摇摇手:“每次都胜利?那都是表面上的,虚的,假的,其实你俩有没有仔细想想,即使咱们赢了魏家好几次,可赢的这几次又有什么用,只要保不住宝石矿的承包权,以前所有赢来的那些全部作废,还是重新还给魏家,现在想想啊,前边能赢其实也是魏家故意丢给咱们的诱饵,来迷惑麻痹咱们的。” “富贵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有把握让咱们续签合同,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还愁什么啊?”叶辉安慰他老爸说,“你考虑的也没错,要是保不住宝石矿的承包权,咱们以前所做的一切全部作废,可是富贵有把握续签合同,只要把合同签了,不但咱们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而且在这一个月之内,咱们就可以分到公司的一半资产,现在咱们还是掌握着主动权的。” 叶清河痛苦的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啊,咱们根本不可能拿到宝石矿的承包权,签不了合同,因为现在咱们家没钱,魏凌天指使丁大虎针对咱们,跟咱们竞标,人家有钱啊,举牌的同时也要先拿出现金来,人家拿得出来,咱们拿不出来,当场就会被取消竞标资格,结果是合同签不了,还让所有人看笑话,咱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要知道叶清河就是一个老老实实干活的人,他做不来勾心斗角,阴谋诡计那些事,现在魏家父子处处挖坑,让叶清河身心俱疲,要不是儿子和刘富贵给他支持,他早就举手投降放弃了。 现在眼看着连竞标的钱都拿不出来,他已经完全绝望,觉得还是趁早放弃也省得丢人现眼。 “这样吧叶叔,如果你觉得压力太大的话,而且害怕万一竞标失败让村里人笑话,那么你就别去了,让叶辉代表你去竞标,我也跟着,你看怎么样?”刘富贵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其实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来,意思就是,你害怕丢人现眼那就在家等着,我和叶辉即使竞标失败,我们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就是不去,你们俩连竞标的钱都拿不出来,我就舒服了吗?”叶清河反问道。 虽然叶清河此刻的表现有些懦弱,但是刘富贵完全能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就这样一个老实人被魏家父子那些阴谋家给强行绑到了战车上,不管是他自己实际的能力还是承受能力,都无法跟魏家父子抗衡。 “可是叶叔,我不是跟你保证过很多次吗?咱们一定能够获胜,我不但早就安排好了丁大虎,另外还有好多安排,这一切魏家父子肯定意料不到,到时候咱们不但能够续签合同,而且还可以用很低的价格就能承包到宝石矿,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刘富贵安慰他说。 “富贵呀,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田金伦给咱们下的这个套,咱们根本解不开呀,要想举牌,就必须有足够的现金,到哪儿去弄那么多钱?”叶清河说。 “您不是还有二十多万积蓄吗,我觉得这些就够了吧?”刘富贵故意说道。 “完全不够,这一点你心里肯定没底,我有底,三十年了,每年都是我从公司支出钱来,然后去村里交承包费,别说田金伦跟魏凌天暗箱操作,就是正常情况下,三十万、二十万的也远远不够。到时候人家几百万的往外拿,咱们只有几十万,举不了两次牌就被人淘汰,丢不丢人!” “那倒也对。”刘富贵捏着下巴,看看叶辉,“要不然跟我的朋友借一点吧?” 叶辉复员回来的路上遭到顺道门杀手的暗算,中了奇毒,多亏俞惜寒派人把他救了。因为以前叶辉执行任务的时候,跟俞家打过交道,所以对于俞家帮忙也不为怪。 只是俞家的人来得这么及时,让叶辉有些奇怪。 俞家的解释是他们抓到一个顺道门的人,知道顺道门近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暗害叶辉,因为以前叶辉执行任务时帮过俞家,所以俞家这才提前派人过去帮忙,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叶辉已经中毒,幸好最终叶辉自己解了毒。 对于刘富贵化妆成叶辉,俞家对叶辉的解释是帮人帮到底,既然知道是魏家在陷害叶辉,那就让刘富贵过去先跟魏家较量一番,也能掩饰叶辉已经中毒的事实,给魏家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叶清河因为钱的事情发愁,刘富贵就提出向俞家借钱。 “我们叶家跟人家萍水相逢,怎么可能开口借几百万呢?”叶清河连连摇头,“别说借不来,就是人家答应借给咱,咱们也不能借。” “仅仅是暂借而已,就是为了能够取得举牌的资格,我觉得应该用不了多少钱的,解了当时的燃眉之急,拿下宝石矿以后再慢慢想办法还给俞家不就行了。”刘富贵说。 “说得轻巧,拿下宝石矿就有钱了?”叶清河很清楚,不管把承包费一次性缴清需要几百万,他们叶家都是完全承受不起的,在他看来,既然负担不起,还是趁早放弃算了。 “哎——”叶辉眼睛一亮,“能不能这样,咱们就跟俞家说明现在咱家现在面临的情况,要知道咱家现在的关键就是拿下宝石矿,只要宝石矿保住了,连带加工厂就能顺畅经营,一个月之内魏家就要不得不跟咱们拆分公司,公司总部那是大头,也是咱们叶家应该得到的,拆分开来,怎么也得给一个多亿的资产吧?” “咱们不能因小失大,因为宝石矿的事情耽误了公司资产,所以咱们可以跟俞家商量一下,他们出钱,咱们出面,以咱们的名义把宝石矿拿下来,但是暗地里跟俞家签一个合同,这个宝石矿就算是咱们替俞家包下来的,算俞家的产业,不知道他们对这点小生意有没有兴趣?” “我觉得可行!”刘富贵赞许地点点头。 其实,这正是刘富贵想要的结果。 他代表俞家来帮叶辉,真正的目的倒也不是多么地不可告人,其实这个目的对于叶家来说也是互惠互利的事,那就是想跟叶家合作,利用开矿的废渣制造超浓缩有机肥。 饶是如此,刘富贵觉得在帮助叶家拿到宝石矿以后,自己还是有点说不出口,他觉得帮了人家,然后向人家提出合作条件,有点施恩图报的意思。 本来叶家被魏家父子的阴谋诡计给搞得有点惊弓之鸟,如果自己再提出合作的话题,叶清河难免会怀疑自己一开始来帮忙就是有所图谋——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所以刘富贵只是在口头上安慰叶家父子,他有办法搞定田金伦,但是一直没有跟他们父子说明怎么搞定,目的就是要让叶清河忐忑一阵子,让他没有真正的把握,然后找机会让叶清河向俞家求助。 没想到田金伦挖坑黑叶清河,倒是帮了刘富贵的忙,让刘富贵为达到他的目的找到了理由。 “我给俞惜寒打个电话问问。”刘富贵说办就办,马上给俞惜寒打电话,一边拨电话一边说道,“当然了,俞家的肯定看不上宝石矿这点小生意,而且跟他们家的生意也不对口,但是我想俞惜寒看在我的面子上,小不小的她们应该不会拒绝。” 电话通了,刘富贵当着叶家父子的面儿,原原本本把现在叶家面临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把叶辉的想法说出来,问俞惜寒愿不愿意帮忙? 电话那头的俞惜寒沉默了一分钟,她冰雪聪明,焉能听不出富贵这话里面的意思?意思就是告诉俞惜寒,连叶家的宝石矿都能有机会变成俞家的产业,何况是跟叶家合作,加工宝石矿出来的废渣呢? “这样吧。”俞惜寒说道,“你跟叶家说,承包费我们俞家出了,先拿出一千万替叶家交承包费,但是我们也不当这个幕后的东家,宝石矿叶家承包下来,就是叶家的。” “我们公司现在正好有个项目能利用他们矿上出来的废渣,等到叶家真正拿下宝石矿以后,我们可以在宝石矿的旁边建一座肥料厂,就是加工利用矿上的废渣,这算一个合作项目,一千万就算买矿上的地皮和以后买废渣的原料款,权当预付款了,你问问叶家,这样行不行?” 刘富贵对叶家父子根本就没有避讳,他一直开着免提打的电话,俞惜寒的话叶家父子听得清清楚楚,叶清河一听哪有这么好的事啊,怎么可能不愿意? “行啊行啊,”旁边的叶清河连连点头,“你就告诉俞家大小姐,这事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帮了大忙,这哪是合作,简直就是送一千万给我们啊。那些废渣一直利用不起来,处理都是个大难题,现在她们愿意在这里办厂,别说是给我们买废渣的钱,我们不给她们钱已经算是占便宜了,这权当给我们建了一座废料处理厂啊,答应答应,完全答应。” 于是刘富贵就在电话里跟俞惜寒敲定,俞家马上给打过一千万来,这事就这么定了。 功夫不大,叶辉的手机短信就提示,有一千万到账。 有这一千万撑腰,叶家父子的底气也足了,商量着跟村委签合同的时候,怎么也得签五十年,省得时间短了,到期以后再出问题。 叶清河知道,即使签五十年的承包期,即使竞标喊价再高,也不可能用到一千万吧? 这一千万足够使用了。 不过叶清河为了稳妥起见,他又给村里的保管员打了个电话,他跟保管的关系还算可以,想先跟他打听一下,都有哪些单位和个人去村委报名交了保证金? 保管也不隐瞒,不但把那报名的十几家说了,还给叶清河详细分析了这十几家报名的背景和实力,每一家都是志在必得要承包到宝石矿,反正说来说去,就数叶清河没有实力。 就拿丁大虎那一家来说吧,不但是星昌市雄霸一方的黑势力,而且经济实力也很强,甚至丁大虎放出话来,谁要跟他争,他就是砸上一个亿也要把对方拖死! 其实言下之意是,只要谁跟他抢,他要是输了的话,对方绝对没好果子吃。 当然这些话都是魏凌天授意丁大虎这样说的,丁大虎也向刘富贵汇报过了,这些刘富贵都知道。 可是保管说其他还有几家根本不怕丁大虎,也扬言说即使拍上两个亿,也要拿到宝石矿的承包权,看看到时候谁先跟不起? 等到叶清河打完电话,又泄气了! 人家动辄几个亿都敢往上拍,自己手里这一千万刚才还觉得腰包很足,现在跟人家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啊! 看到老爸又在泄气,打退堂鼓,叶辉劝说道,“你也不用太当真了,这些人渣渣呼呼你也不是不知道!别看他们嘴上说的毫不在乎,可是只有让他们拿出几个亿来承包宝石矿,他们傻了,有那么多钱的话何必承包宝石矿。” “对呀叶叔,丁大虎说的那些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人,他都跟我汇报过了,魏凌天指使他出面,就是要连打带吓唬,把所有其他竞标的人都给吓退,其实魏凌天的意思还是尽量用最少的钱把宝石矿包下来,越少越好,所以即使丁大虎把标价喊到一个亿,魏凌天那边也通不过。” 叶清河一听也有道理,不过一想到有那么多有实力的人都去竞标,他就有点儿底气不足。 刘富贵觉得叶清河还真是让人家给吓怕了,真是很无奈啊,只好苦口婆心的劝说,不用怕,即使没有这一千万垫底,自己也早就把所有的事情给安排好了,绝对会让叶家拿到承包权,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叶辉也是一再劝说,给他老爸打气,鼓劲儿。 “好吧,那我就鼓起勇气,回村一趟,豁上丢人现眼,最后再来一次抗争!”叶清河经不住两个年轻人的撺掇,最后一拍大腿下定决心,明天去村里竞标,赌一把去! 第二天一大早,叶清河除了让叶辉带上那一千万,还把自己大半辈子所有的积蓄全部带上,带着儿子和刘富贵回了田家庄。 到了田家庄村委会,一看来的人还真不少,参与竞标的有十几家,果然如保管员说的那样,这些人都是市里面很有实力的人,经济实力相当强,大家都知道宝石矿是块肥肉,听说宝石矿承包到期,这些人也想出头来分一杯羹。 丁大虎咋咋呼呼,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冲着每一个竞标者都横眉立目,看样子要是谁跟他竞标的话,他肯定得剁了人家。 因为听说宝石矿要重新竞标,那些靠着矿上吃饭的村民也来了很多,他们都想看看到底最终谁能把宝石矿承包下来? 竞标会在村委的会议室举行,会议室里面还设了贵宾席,让叶清河感到诧异的是,魏家父子三人居然就在贵宾席上坐着。 “好不要脸啊!”这是叶清河看到他们父子三人之后的第一个念头。 要知道宝石矿的承包权到底落到谁的手里,现在魏家父子无权过问,这30年来的承包合同一直是叶清河的名字,而且魏家也明确的把宝石矿和加工厂都划给了叶清河,应该说宝石矿跟他们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但是他们父子三人还是明目张胆的来到了会场,对着叶清河不齿的是,魏友安犯了严重的心脏病,本来他在医院躺着,今天宝石矿竞标,魏友安居然不顾病体,从医院赶过来坐在贵宾席上旁观,可见他对此次竞标看的到底有多重? 这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反正早已经撕破脸了,魏家毫不隐讳他们对于此事的看重。 叶清河沉着脸,根本不搭理魏家父子,魏家父子也把叶清河视若无物,事到如今,两家的矛盾早已经公开化,见面之后彼此从对方的脸上看到的只有仇恨,哪有往日亲戚之间的亲热。 刘富贵倒是笑嘻嘻地跟他们父子三人挥手打招呼:“哎呦,又来了啊,你们魏家不会刚刚把宝石矿分给叶叔会反悔了,想来跟他竞争承包权吧?” 魏友安和魏胜天都不想理他,瞪他一眼扭开脸,但是魏凌天觉得父子三人都不说话,显得他们小气,而且刘富贵那话也需要给他澄清一下,他笑了笑:“刘富贵这次你猜错了,我们不竞标,本来这座宝石矿就是我们魏家的,我们都不要了分给清河了,怎么可能来竞标呢?我们就是来看看,给清河鼓鼓劲儿,是怕他的承包权让人给顶了。” 第492章 分明是暗箱操作 刘富贵往前凑了凑,靠近魏凌天小声说道:“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被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说你脸皮咋就这么厚呢?” 呃!魏凌天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地瞪了刘富贵一眼。 哈哈哈!刘富贵得意地大笑三声:“既然你说得这么感人,那么我就明确地告诉你,我们绝对不负你们父子的厚望,一定会拿到宝石矿的承包权,这下你放心了吧!” 魏凌天气得扭转脸不看刘富贵,很后悔居然跟这小子搭话。 上午九点,竞标会正式开始。 别看这是在一个小小的村里,因为这次竞标牵涉的宝石矿标的物比较大,而且还有星昌市那么多很有实力的单位和个人来参加竞标,所以这次竞标会搞得比较隆重,连镇上的头头脑脑都来参加了。 村会计先给每一位竞标者下发一份村委的规定,上面除了规定中标者需要一次xing交齐所有承包费以外,还有规定举牌者在举牌报价的同时,也要拿出相应的现金或者存折,以保证中标以后能够拿得出足够的钱交承包费,每一位投标者拿到这份规定,如果同意上面的规定,那就继续举牌,如果不同意可以主动退出。 不管是主动退出还是竞标失败者,村里都会无条件退还押金。 而中标者一旦中标,必须当场跟村里签订承包合同,并且缴纳承包费。 刘富贵看完规定叫道:“村里给投标的做了这么多的规定,可是为什么没有给你们村委来个规定啊?比方说一旦有人竞标成功,村委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诿跟中标者签订合同,不得有任何暗箱操作行为,必须要做到公平公正透明,等等等等。” 田金伦坐在台上,鄙夷不屑地看看刘富贵,他认得这是叶辉的朋友,那天跟叶辉到村委来过。 “你吵吵什么?”村会计怒道,“你有没有文化,看懂了没有就乱说,规定上写得明明白白,既是规定了竞标人,同时也规定了村委,这其实也不算是一份规定,你可以看作是一份合同,懂不懂啊?” 刘富贵冷笑点头,“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懂了,那么到时候不管是谁中标,如果村委一看中标的人或者中标的价格不符合他们的想象,到时候耍赖找理由,不想签合同的话,那么我们也不会客气。” 田金伦一听这话,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哼了一声,“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算什么玩意儿?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儿放肆,给老子闭嘴,再敢多说一句话,立马把你扔出去。” 田金伦不但那一天在村委会见过刘富贵,而且他早就听魏凌天给他描绘过,知道刘富贵功夫很厉害,但是刘富贵功夫最厉害,田金伦也不怕,因为他有神秘的背景做靠山,没有人敢惹他。 别看镇上的干部都在这里,但是田金伦还是满嘴粗话,他根本就没把镇上这些干部放在眼里。 刘富贵冷冷一笑,也不跟他斗嘴。 一看刘富贵闭嘴了,魏家父子得意了,他们早就领教过刘富贵这张嘴不饶人,你在开始说话就像拉肚子,噼里啪啦让人下不来台,而且是纠缠不清没完没了,想不到面对田金伦的时候,这小子老实了许多,看来还是那句老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规定是村委印发的,现在下发到每一位竞标者手里,这就相当于在村委和竞标者之间建立了一种合同关系,不管是村委会,还是投标者,都必须要按照合同办事。 村会计又讲了一些竞标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拿出早已打印好的宝石矿承包合同放在桌子上,各位投标者可以举牌了。 到了最后,不管是谁中标,那么就可以拿着钱上台来,现场跟村委签订承包合同。 这次承包期限为50年,所以说每一位举牌者喊出的报价,就是这50年总共的承包费。 丁大虎首先举牌,粗声叫道:“五十万!”随着他的喊话,跟在他身边的小弟马上拍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有几个村干部穿梭于竞标者之间,不管竞标者拿出的是现金还是支票,下面的村干部都会走过去检查一下,以确定现金或者支票的真假? 其他竞标者也是纷纷举牌喊价,喊出的价格从最初的50万一路飙升,很快就超过了300万,眼看价格越叫越高,有几家竞标者觉得不划算,于是主动弃权,退出了竞标。 但是仍然有五、六家竞标者,看样子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劲头,一个劲跟着往上加价,似乎他们承包宝石矿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要争口气,喊价越来越激烈,价格越来越高,渐渐超出了五百万。 叶清河是这个宝石矿的原承包人,以前他承包荒山种果园的时候,这片荒山一年的承包费也不过是几千块钱,后来荒山的承包用途做了更改,变成开矿,村里也相应的提高了承包价格,变成了一年两万块。 即使是提高到一年两万,三十年的承包费也不过是六十万而已。 现在重新承包,叶清河的意向价格是一年五万,五十年就是二百五十万,他认为这个价位还是比较合理的。 如果因为竞标者比较多,喊价喊得疯狂了,叶清河认为最多也不会超过500万。 可现场的情形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余下的这些竞标者越喊越疯狂,很快价格就飙升到了一千万。 当有人喊出一千一百万的时候,叶清河面色苍白,他颓然的放下了牌子,无力的看看叶辉和刘富贵,到一千万已经是他们的极限,现在他们手里已经拿不出支票来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被淘汰,确定无疑的再也拿不到宝石矿的承包权了。 一开始看到叶家父子拿出那么多钱来的时候,魏家父子三人脸上还露出诧异的神色,他们很清楚叶清河的家底儿,手里能拿出30万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几百万几百万的往外拿,看起来叶辉还面不改色,不知道他们到底准备了多少钱? 这让魏家父子相当恐慌,他们万万没想到叶清河还能筹措到这么多的钱?他们很清楚,如果叶清河手里有足够的筹码,就是叫到两个亿他都敢叫,因为现在宝石矿的承包权对叶清河来说是关键,只要能拿到宝石矿的承包权,他就能分到承祥公司总部的一半资产,那可是将近两个亿的资产啊。 叶清河被逼急了,他肯定就是宁愿把两个亿全部交了承包费,也不会让魏家父子拿到不拆分公司的理由。 这一点大家都看得很明白。 不过魏家这次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们筹措了两个多亿的资金让丁大虎带来,就是防备叶清河孤注一掷,也就是说,如果竞标价超过两个亿,叶清河绝对不会跟,因为两个亿超出了他应得的公司资产数目,他即使分到公司资产,也不够交承包费的,他自己本身又没钱跟魏家血拼,所以到了一定数目他即使不甘心也不得不选择放弃。 等看到叶清河叫到一千万就戛然而止,脸色苍白,萎靡颓废,魏家父子就完全明白了,他们高估了叶清河,叶清河不可能筹措到两个亿的资金,能借到一千万对于他来说,其实就已经是超发挥了。 叶清河放弃叫价,这就说明他再也拿不到宝石矿的承包权了,宝石矿易手,他的加工厂也就立即断了原料来源,没几天就会停工,两处企业全部被他搞死了,承祥公司总部也就再也没有叶清河一分钱的资产。 加工厂还得马上收归承祥公司。 好不容易啊,不过最终他们魏家还是取得了胜利,叶清河想拆分公司资产,最终却还是落得个净身出户的结果。 想到这一层,魏家父子三人欣喜若狂,一个个脸上洋溢起志得意满的笑容,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能拥抱欢呼,但是发自内心的灿烂微笑却是无法掩饰的。 竞价还在继续,现在的喊价已经到了五千万,这个价格已经完全超出了宝石矿本身的价值,可见这才竞标的激烈程度有多么惨烈,每一位竞标者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争一口气。 超过5000万之后,其他的竞标者已经纷纷放弃,只剩下丁大虎和一名行李的竞标者。那些退出的竞标者连村委发给的喊价牌都上交了,一个个愤然离场,嘴里还骂骂咧咧,大意就是这么个破矿山,值那么多钱吗?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眼看价格还在被丁大虎和姓李的疯狂地往上叫,魏凌天轻轻咳嗽了一声,给丁大虎递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再往上叫了,得想办法往下降一降,要不然用上亿的价格拍到宝石矿的承包权,魏家还不得心疼死! 魏凌天完全有把握让丁大虎拿到承包权,而且价格还不会很高,因为所有这些来竞标的,都是他指使丁大虎找来的,目的就是要把水搅浑,乱中取胜。 包括剩下的这位姓李的,也是丁大虎找来的,大家都已经串通好了,就是要演戏给叶清河看。 既然叶清河已经把牌子都扔了,不再往上叫,说明他早已经弃权,那么下面就轮到丁大虎和那位姓李的表演一番压价竞标了。 丁大虎举牌:“五千五百万。” 啊!那些看热闹的大吃一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已经叫到六千万了,丁大虎为什么越叫越低了,难道他已经放弃了? 刘富贵马上站起来,指着丁大虎:“他叫的是五千五百万,越叫越少了,所以承包权应该属于这位李先生。” 田金伦把眼一蹬:“谁让你乱插嘴的!懂得什么叫竞标吗?竞标就是一直举牌,直到场上所有人都不举牌了,都弃权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你才能中标,现在丁总叫价了,李总你怎么看?” 那位李先生一看丁大虎居然降价,他也把牌子一举:“五千万!” “啊!”刘富贵又是大叫一声,“这也算数吗?要是叫到一分钱,你们村委愿意一分钱跟他们签合同?” “怎么可能低到一分钱?”村会计接话了,“我们的底价是五十万,肯定不会低于五十万。” 丁大虎又是一举牌子:“四千五百万。” “四千万。”…… 功夫不大,价格就降到了一千万。 所有在场的旁观者都目瞪口呆,这还叫竞价吗?竞价都是越竞越高,这二位却是在比谁的出价更低,这个叫法下去还有个头吗,到最后谁先叫到五十万,岂不是那人就以五十万中标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里面一定有事! 可是村长田金伦在主持竞标会,这里面的人谁不知道田村长的厉害,即使看出这里面有问题,也没有一个人敢像刘富贵一样大呼小叫。 “八百万!”这时叶辉举起牌子喊了声。 “你乱喊什么?”田金伦指着叶辉怒道,“捣乱是吧,你家早就弃权了,哪有弃权了还举牌的?就像你早已经死了,难道再说话吗?” “田村长,说话没这么难听的吧!”刘富贵不乐意了,替他兄弟出头说话了,刚才他被田金伦呵斥了好几次,早就记着这家伙好几笔账。 “老子说话就这样,嫌不好听赶紧滚蛋。”田金伦蛮横地叫道,“你们叶家早已经弃权了,要是想旁听我们欢迎,要是敢再捣乱马上滚蛋。” “谁说我们弃权了?”叶辉说道,“我们跟你说弃权了吗?我们发表弃权声明了吗?” “没弃权,为什么牌子都扔在桌子上不举牌了?” “我们是想先等等,让他们自相残杀一阵,最后才出手,不行啊,这有错吗?”叶辉说道。 “错大发了,你们明明就是弃权了,少跟老子胡搅蛮缠,现在我最后说一句,要么老实旁听,要么滚蛋,要是再敢多说一句,马上打出去。”田金伦看起来真是太强势了。 “我还真不信。”刘富贵冷笑着从叶辉手里夺过牌子一举,“我出五十万!” 田金伦气得脸都青了,这几年来,还真没见有谁敢冲他这么说话,他一挥手,命令几名维持秩序的村委委员,“把他打出去。” 刘富贵不用打,主动站到了门口,朝几个村委委员招招手:“来啊,来把我打出去啊。” 村长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而且刘富贵能打这事,田金伦知道,那几个村委的人可不知道,一看这小子还真是嚣张啊,既然你主动要求挨打,那也只好成全你。 几个村委委员跟着刘富贵就到了院里。 不过一分钟的功夫,刘富贵拍打着手回来了,回来往自己的座位上一坐:“那几个家伙不顶打,还想把我打出去呢,全让我给打趴下了。” 田金伦肯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魏凌天都跟他说的很明白了,刘富贵很能打,这几个村委委员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没想到刘富贵居然敢跟他的人动手。 他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刘富贵阴测测地叫道:“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很快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刘富贵气得一下子站起来了:“姓田的你说什么呢?你在威胁我?我可不怕你威胁,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嚣张,据说你有很厉害的靠山,没有人敢惹你,也没有人能惹得起你,但是老子还真不怕,今天老子忍你很久了,你要是再敢说一句难听的话,我立马揍你,你信不信?” 田金伦一愣,他没想到刘富贵不但知道他的底细,而且这小子居然是个不怕死的主儿,既然知道他田村长没人敢惹,这小子居然还敢如此嚣张,甚至威胁说要打田村长,看来这世上不怕死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如果刘富贵真的不管不顾上来就开打,他还真是挡不住。 怎么办? 田金伦很为难。 如果就此被刘富贵吓住,那么他的威名何在? 可要是强硬到底,那么刘富贵这小子不畏生死上来就打,他虽有威名,但只是靠着背后的大靠山狐假虎威,一旦对方根本就不顾他背后的大老虎,那么他这只狐狸其实没多大本事,随便来一只恶狼就能把他咬死。 最终,田金伦一拍桌子:“谁也别吵吵了,不要让别有用心的人搅乱了竞标会,现在轮到哪位出价了?” 刘富贵重新举起牌子:“我们喊了五十万,还有谁继续喊?” 丁大虎看看李先生,李先生看看丁大虎,俩人同时把手里的牌子扔掉:“还喊什么喊,底价五十万,叶家都叫到最底了,让我们怎么叫?我们弃权了。” 田金伦一看这两家扔了牌子,一下子急了:“你们随便弃什么权,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叶家早就弃权了,他们无权再参加竞标,不用理他,还是你们两家继续喊价。” 刘富贵被田金伦赤果果的偏袒真给气着了,他怒道:“田金伦!你不要太过分,喊价过程中完全可以暂停举牌观望一下,只要没有最后一锤定音,每一个参与竞标者都有权喊价,那些竞标的明确交了牌子,可以视为弃权,我可是我们没交牌子,就是观望,你凭什么取消我们竞标的权利?” “就凭你们早就扔了牌子,就可以视为你们弃权了。”田金伦强硬地说。 “我们有没有弃权大家有目共睹,不是你说弃权就弃权。”刘富贵据理力争。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在田家庄就是老子说了算,你还敢顶撞村长,不遵守村委会规定,就是你们没有扔牌子,我也完全可以取消你们的竞拍权。” 田金伦一看刘富贵不提上来动武的话题,料想这小子也就是嘴硬吓唬人而已,任何知道他背景强硬的人如果不是理智丧失,是绝对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第493章 平生最恨叛徒 “我顶撞村长就要取消我们的竞拍资格?”刘富贵怒极反笑,他把手里的牌子往桌子上一扔,大步走上台来,一边走一边往手心吐唾沫,“顶撞村长就要被取消竞拍资格,那我倒要看看把村长打一顿会怎样?” “刘富贵,你敢动手!”田金伦色厉内荏地大声喝道,“难道你真的不想活了?” “就是我不想活了,也得先让你死在我的前头。”刘富贵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田金伦仗势欺人,明目张胆地偏袒某些人,愣是找茬不让叶家竞拍,实在把刘富贵恨坏了,这种混蛋不打他一顿难解心头之恨。 现场的镇干部一看刘富贵要打人,也都大声喝止起来,但是刘富贵谁也不理,上去一把就把田金伦从桌子后边给撕了出来。 田金伦脸朝下被刘富贵掼到地上,还没等开打,先撞了一脸血。 这家伙也是豁出去了,满脸是血了嘴里还在大骂着:“刘富贵你绝对死定了,有种的今天你打死我,不管你是不是打死我,你都死定了……” “还敢嘴硬!”刘富贵把他抓起来,噗噗嘭嘭就是一顿暴揍。 一开始田金伦还是嘴硬怒骂,他越是骂刘富贵越是暴怒,下手也格外地重,而且重点朝他嘴上招呼,又是拳打又是掌掴的,一**风骤雨的暴打过去,田金伦骂不动了,满嘴的牙都被刘富贵给打飞了,一张嘴就往外冒血沫子,嗓子都沙哑了。 太暴力了,那几个镇干部吓坏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掏电话要报警。 这时丁大虎走上来:“你们不用报警,就你们这里的小警察我都认识,你们报警可以,先告诉他们我丁大虎在这里打人,看看他们敢不敢来?” 说着,丁大虎也走上去,帮着刘富贵扯住田金伦的腿,就像拖一条死狗。 那些镇干部早就听说过丁大虎的威名,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大约有些明白过来,感情丁大虎跟那个打人的刘富贵是一伙的啊? 掏出来的电话就僵在那里,谁也不敢打电话了。 贵宾席上的魏家父子一下子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丁大虎明明是跟他们魏家合作的呀,所有这些来参与竞标的,除了叶家以外,其他都是丁大虎找来的托儿,目的就是千方百计不让叶家中标。 现在看来,难道丁大虎叛变了? 只是这个想法太可怕了,魏家父子简直不敢面对。 丁大虎不是跟叶辉有仇吗?他怎么可能反过来帮助叶家? 丁大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他又不是不知道田金伦背后有可怕的背景,他谁给他那么大胆子敢走上去拖住田金伦的腿? 这时刘富贵踩住田金伦的脑袋:“你的话就是法律吗?那么你倒是说说看,我们叶家到底有没有弃权?” 田金伦疼得直龇牙,但他依然一口咬定沙哑着嗓子叫道:“你们叶家无权竞拍,我绝对不会跟你们签合同的。” “咔嚓!”一声脆响,刘富贵把田金伦的上臂给一脚踩断了,田金伦一声惨叫,差点晕死过去,刘富贵冷声说道:“骨气挺硬啊,牙都没了还敢咬牙?现在我们有竞拍权了吗?” “你们就是拍到了,我现在也没法跟你们签合同,过两天我伤好了再说。”此时此刻的田金伦被刘富贵踩着脑袋,胳膊又被踩断一根,简直生不如死,他不敢再跟刘富贵硬顶下去了,这小子分明就是打疯了,要是再硬顶他甚至都能一脚把自己的脑袋给踩碎。 所以他的口气软下来,他知道现在自己需要时间,只要当时不被刘富贵打死,他会马上给背后的大靠山打电话,那么刘富贵想不死也难!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签!”刘富贵又是用力踩了踩,“那两家都退出了,现在只剩我们叶家,你到底要不要上去敲锤?” “嗯,我敲。”田金伦深知如果自己拒绝的话,刘富贵绝对会把自己的另一条胳膊也踩断,敲锤就敲锤,敲完锤自己还是可以说被打得太厉害,签不了合同,只要拖延一两天等自己的后台来了,刘富贵就死定了。 田金伦打定主意,上去敲完锤以后直接装作晕死过去。 一听他答应上去敲锤,这可把魏家父子给急坏了。 今天可是有太多的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丁大虎跟叶家是死仇,为什么他却是跟叶家走到一块儿,通敌叛变了呢?万万没想到刘富贵居然不怕死,他明明知道田金伦背后有极其可怕的背景,依然还是悍然出手暴打田金伦,虽然这样一来魏家父子也是心中暗喜,知道刘富贵肯定准死无疑,可是刘富贵在死之前就逼着田金伦签了合同,那魏家不是完了吗? 最万万没想到的是,田金伦居然这么怂,刘富贵打他没几下,他就服软了,你平日的威风呢,你的后台不是很硬吗?用不着怕一个小小的刘富贵吧? 现在的事实是,不管魏家父子多么想不到,田金伦拖着一条断了的胳膊,正踉踉跄跄转到桌子后面,看样子他要敲锤宣布叶家中标。 “田哥你可不能敲锤啊,你这一敲叶家不是中标了吗?”魏胜天忍不住大叫起来。 魏凌天赶紧瞪了他弟弟一眼,都这个年龄的人了,怎么说话还不犯思量,你那话让人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事,他呵呵笑着补充说,“胜天的意思是不管是谁,只要已经扔牌弃权了,那他就不能再次叫价投标,更不可能中标,要不然的话,还有什么公平公正可言呢!” 魏友安也忍不住说道:“富贵呀别傻了,听爷爷一句劝,你以为就凭你会点功夫,逼着田村长给你们敲了锤,即使签了合同,你觉得这合同会有效吗?不但合同无效,你这还是犯罪,赶快住手吧!” 魏家父子一唱一和这一番话提醒了田金伦,他已经抓起锤子来了,又扭头问刘富贵,“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刚才大家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就你这样逼着我敲锤你觉得有效吗?” “有效,叶辉你在下面举起牌子再喊一遍,等他喊完了,田金伦你问三遍,如果没有人再出价,你就必须要敲锤。”刘富贵说道。 “我出50万。”叶辉在下面举起牌子,又喊了一遍。 “你这明明是在逼我啊。”田金伦手里拿着锤子,浑身颤抖,那是因为他被刘富贵打得太厉害了,胳膊现在还断着呢,能坚持站在桌子后面已经算是很坚强了。 “我就是在逼你,我是在逼着你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个竞拍者,我们明明没有弃权,你就不能剥夺我们竞拍的权利,现在所有竞拍的人都退出了,就剩下我们叶家,叶辉已经喊价了,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我要是什么也不做,你会不会打我啊?”田金伦胆怯的看着刘富贵,“即使我敲了锤,你们叶家中标这事也是无效的,因为——” 话没说完,刘富贵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还敢瞪眼说瞎话,我们完全按照你们的规定来参加竞标,没有一点违规之处,现在所有人都退出了,就我们叶家还在出价,你凭什么说这是无效的?” 刘富贵越说越来气,轮起拳头又要开打,田金伦一看,吓得脖子一缩眼睛一闭,嗝喽一声晕死过去。 “这坏蛋就是装死。”刘富贵怒气冲冲说着,去弄了一盆凉水,兜头就给田金伦泼了上去。 田金伦打个激灵,本能的想要翻身坐起,但是断了的胳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立即又改变了主意,不能起来,起来还得挨打,还是装死到底为好。 “呦呵,装得还挺来劲。”刘富贵笑道,“看来不把他的四肢打断他是不会起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腿,“我先留着他那条胳膊敲锤,先把两条腿给他踩断。” “哎哎哎哎……”田金伦杀猪一样大叫起来,那条没断的胳膊举起来拼命乱摇,“我敲我敲,我宣布你们叶家中标了,敲完了谢谢你赶紧送我去医院,要不然我这条胳膊就要废了。” 田金伦如此软骨头,可把魏家父子三人给气坏了,可是他们再生气也毫无办法,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可能公然地站出来跟田金伦说悄悄话。 眼看着田金伦举起锤子,有气无力的喊了三声,“现在叶家出价五十万,还有没有人再出价,一声,五十万还有没有人再出价,两声,五十万还有没有人再出价,好,叶家竞拍成功,成交。” 咣的一声,田金伦锤子敲下,他再也支持不住,脑袋一歪,这回真的晕死过去了。 魏家父子那个沮丧就别提了,丁大虎叛变,以后就成了他们魏家的仇人了,而且丁大虎没有替他们魏家拿下宝石矿的承包权,反而让叶家以五十万的价格拍下来了,难道这一回又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是转念一想,以前想利用田金伦背后强大的背景对付刘富贵,但是田金伦坚决不同意,那倒也是,但凡非同小可的人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手呢?现在不同了,刘富贵亲手把田金伦暴打一顿,胳膊打断一条,这回田金伦背后的靠山肯定要出手了。 只要大靠山一出手,刘富贵准死无疑,丁大虎是帮凶,也必须要死,刘富贵是帮叶家出头,叶家也难逃一劫! 哎!如果连叶家父子也全部弄死的话,他们的承祥公司就是想分,也没处分去了呀! 想到了这一层,魏家父子马上又高兴起来,看来这事不管怎么波折,最后的胜利依然还是属于咱们魏家的! 魏家父子赶忙跑去医院,忙前忙后伺候田金伦。 田金伦早就给他的大靠山打了电话,胳膊也已经接上固定起来,躺在医院咬牙切齿地发恨,誓言一定要亲手把刘富贵四肢打断,然后一点一点折磨死,最少要折磨十天,第九天让他断气都算便宜他! 但是很明显,叶家父子和刘富贵好像一点要死的觉悟都没有,刘富贵还在一天三遍地打电话给田金伦,不耐烦地问他胳膊好得怎么样了,差不多了赶紧到村委去吧合同签了。 “还真是等不及去死啊!”作为把兄弟,魏凌天一直在田金伦的病床前伺候着,一看刘富贵这么不知死活,魏凌天也是相当感慨。 其实也是添油加醋,给田金伦加把火。 过了几天,田金伦的伤情基本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胳膊还吊着,但是脸上和身上的伤都好了,还镶上了满嘴的假牙,说话也不漏风了,人也基本恢复了精神。 而他背后的大靠山,据说也已经赶了过来,明天就能到达。 “呵呵,明天就是刘富贵和叶家父子的死期啦!”一想到自己的大仇将要得报,田金伦就忍不住一阵阵欢笑,“还有那个丁大虎,他妈滴还敢拽老子的腿,这个叛徒,咱们都让他骗得好苦,他也必须得死!”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平生最痛恨叛徒。”魏家父子这时候正陪着田金伦跟他分享将要到来的欢乐,“丁大虎这混蛋太不地道了,我们筹集了六千万的资金给他,让他尽量往上叫,然后再返回头来往下叫,一定要把承包费拉到底,没想到最后他和那个姓李的居然串通好了,弃权了!真是打得好主意啊,想让叶家捡现成的,没门!” “你们明天要不要跟我看好戏?”田金伦志得意满地问魏家父子,“要想看好戏就跟我去村委,我马上打电话通知叶清河,就说我好得差不多了,让他明天去村委跟我签合同,哼哼,签合同?签个去阎王殿的合同!” 有这样的好戏,魏家父子当然要去看了,他们早就恨刘富贵恨得牙根疼,好容易现在刘富贵要完蛋了,他们是必须要去参观的,要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第二天,魏凌天亲自开车,拉着他的父亲和弟弟,到医院接着田金伦,一起回村委。 本来田金伦一再要求去迎接他的后台,但是后台说了,不用他接,自己过去就行。 走到路上,田金伦还给叶清河打电话,确定他有没有动身。 “我们已经从家里出发了,叶辉开着车,很快就能到村里。”叶清河说。 “哦,叶辉也去啊。”田金伦故意在电话里装模作样,“叶辉去是可以的,就是以他的名义签合同也没问题,只是你不要带刘富贵,我不愿意见他。” “可是——”听得出叶清河比较迟疑,“他坚决要求跟着,我也拦不住他啊。” “不行,不能带着他,要不然我就不回去了。”田金伦这还是以进为退,就是要迷惑对方,让刘富贵他们放松警惕。 听得出刘富贵把电话接过去了,电话里传来刘富贵的声音:“田村长你好得差不多了是吧,是不是还想让我给你的伤口撒点盐啊?” “呃!”田金伦做出很害怕的口气,“刘富贵你别乱来啊。不就是签合同,我这不是正在往村里走的吗!”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是怕挨打吧!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别耍花样,我不会再动手打你。” “好吧!”田金伦听起来相当无奈。 但是等他挂了电话,却是满脸的兴奋,哈哈大笑起来:“我这是骄兵之计,就是先让刘富贵嚣张着,越张狂越好,待会儿就有好戏看了,哈哈哈哈……” 到了村委,田金伦早就安排会计等人把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准备了好多土产和水果一类,因为很快他的后台就要到了,那可是尊贵得不能再尊贵的贵宾。 等了一会儿贵宾还没到,叶清河带着叶辉和刘富贵先来了。 进来之后刘富贵一眼先看到魏家父子三人了,他“嗤”的一笑:“你们爷三个又来啦?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不管什么事,哪儿都有你们爷仨的身影,你们到底跟着来干什么?” 魏家父子早就商议好了,在田金伦的后台来到之前,如果见到刘富贵,不管是谁都不要跟他说话,这小子满嘴里放炮,跟他说话绝对占不着便宜。 现在刘富贵对他们连讽带刺,爷仨全部扭转脸,谁也不看他。 “呦吼,早就排练好了是咋,怎么全部向右看齐?老魏头这么大年纪了难道也要从军?”刘富贵故意逗他们。 忍耐,忍耐,暂时忍耐。爷仨全部在心里这样想,别看你小子现在猖狂,待会儿等你生不如死的时候,那时候一定会让你说个够的! 一看爷仨铁了心不说话,刘富贵也不再理他,扭头看着田金伦:“田村长好得挺快,那也别慎着了,赶紧把合同拿出来签了吧。” 虽然自己的后台马上就到,只要后台来了刘富贵就死定了,但是在后台还没到位的时候,田金伦一看到刘富贵那张乐呵呵的脸还是忍不住肝颤。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是内心分明太恨刘富贵了,这一笑比哭还难看:“嘿嘿,你们先坐一坐,喝水,吃水果,别急嘛,村里的印章在镇上,我这不是派人去镇上拿印章了,这还没回来,等印章一到咱们马上签合同。”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先把你们拟好的合同拿出来我们读一读,看看还有什么毛病没有。”刘富贵也不坐下,在茶几前面溜溜达达随便看着。 “好好好,”田金伦连连点头,然后扭头命令会计,“你去把宝石矿的合同拿出来,让清河他们先看看。” 这时,听到大院里传来刹车的声音,田金伦往外一看,立刻欣喜若狂起来,扭身就快步往外走,一边走还不忘狠狠瞪一眼刘富贵:“你小子死定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494章 目瞪口呆 一看田金伦一下子变成原来的强硬模样,最善于察言观色的魏家父子立即明白这是田金伦的强硬的后台来了,也是赶忙站起来,跟在田金伦后面出去迎接那位神秘的大人物。 魏胜天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也是扭头冲叶辉他们咬牙狞笑:“年轻人,现在想不想爬墙跑啊?不过我告诉你们,怎么着都不好使,今天一个都跑不了!” 一干人等呼啦啦都出去迎接客人了,屋里只剩下刘富贵和叶家爷俩,叶清河吓得脸都白了,一看就知道是田金伦那神秘的后台到了,这下死定了。 尤其是富贵,他把田金伦打成那样,到现在胳膊还吊着呢,田金伦的后台强硬可不仅仅是传说,好多真实的事例都能证明对方不是一般地强大,人家来了怎么可能饶过富贵? “富贵,你快跑。”叶清河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村委的后窗户,看看能不能让富贵跳窗而逃。 刘富贵却是毫不在乎地稳坐不动:“叶叔你不用怕,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所有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他请来后台咱也有办法对付,你放心好了。” 虽然富贵一直都是这样说,可是叶清河怎么可能不担心,不害怕呢? 富贵不跑,他也没有办法,但他可是再也坐不住,站到窗前往大院里面看,想看看田金伦的后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到底来了多少人? 让叶清河稍稍心安的是,对方来的人不多,一共来了俩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十分高大,长得极其凶恶,一看就是狠人,不过狠不狠的叶清河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知道叶辉和富贵的功夫都不错。 可是一看那女的,叶清河的心又提了起来,女孩看样子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简直太漂亮了,身材修长,穿一身素淡的裙装,一走路衣袂飘飘,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一看那女孩的气质、外貌,就知道人家非富即贵,而且是居于社会最高层的那一类人,如此高贵的人物能到这种小地方来,让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觉得是自己的荣光。 有这么高级的人物给田金伦在背后撑腰,怪不得连省城的房地产大佬都要亲自跑来给田金伦跪拜赔罪,并不是田金伦有多厉害,实在是这么高级的人物没有人能惹得起! 那么富贵呢? 那么叶辉呢? 只要这个女孩一发怒,他身边那个身材高大的狠人是不是立马就能把叶辉和富贵给灭了? 叶清河越看越害怕,他简直都要吓瘫了。 “完了完了,这回指定完了。”叶清河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沙发上坐下的,眼睛直瞪瞪地一叠声说着完了,“还想签合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叶辉只听到院里人声鼎沸很热闹,但是不知道来了什么人,他心里也有些没底,看看富贵,富贵还是一副啥事没有的神色。 “富贵,你一直卖关子,说田金伦的后台没什么好怕的,可俗话说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咱们不了解人家,仅仅是不在乎可不行吧?” “谁说我不了解人家?”刘富贵翻翻眼皮说道,“要是不了解的话我能有这么大的把握,我敢随随便便打田金伦?你瞧好吧!” “你可别让人家瞧了笑话!”叶辉说道,“田金伦当着那么多人被你打成那样,打破了他无人敢惹的神话,现在他的后台来了,你没看见村委大院里有那么多看热闹的吗,这应该是他放出话去要报仇,故意让人来看看他是怎么报复你的。” “人越多越好。”刘富贵笑道,“他以为把他的后台叫来了可以显摆显摆,我还想显摆显摆呢。” 这时大院里面的田金伦已经给那个大块头狠人跪下了,声音都哽咽了:“哥你可来了,你看看我都被人打成什么样了,呜呜……” 魏家父子三人装模作样在旁边劝他:“你先别哭了,赶紧让客人进屋啊,有话屋里说。” 虽然他们父子三人从没见过田金伦的后台,甚至连对方到底是什么背景都不知道,但是一看这女孩如此高贵,大块头如此凶狠严厉,魏家父子就知道对方相当有来头,刘富贵、叶辉他们跟人家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下好了,刘富贵和叶家父子肯定要被团灭! 魏家父子三人现在也成了半个主人,热情地招呼二位贵宾进屋。 一男一女两位客人走在前面,田金伦领着会计等人在旁边指引着,魏家父子也俨然是主人的样子陪在身侧往里走,心里那个高兴就别提了。 以前的时候魏凌天还提出想让田金伦强硬的后台出面,对付叶辉和刘富贵,但是田金伦没有同意。魏凌天看得出来,田金伦的后台确实很厉害,但并不是随意出手的,只有田金伦遭人欺负的时候他的后台才出面。 田金伦绝对不可能随便指使他的后台去欺负别人。 大人物嘛,哪能那么容易请的动。 能有这样强大的人物做他的后盾已经是千载难逢的好事了。 现在好了,田金伦终于被胆大包天的刘富贵给打成猪头,还踩断了一条胳膊,这不是他的后台就马上出面了吗?那么刘富贵还能活吗? 哈哈哈哈…… 魏家父子越想越高兴,三个人一边跟着贵客往里走,一边互相传递眼神,爷仨满脸都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二位贵客一步踏进会客室,叶清河不由自主就站了起来,如此高贵的人物驾到,让他跟叶辉和富贵一样大咧咧坐在那里,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哥,就是这小子,是他把我差点打死,把胳膊都踩断的。”跟在后面的田金伦也是一步跨进来,进来以后马上就像疯狗一样指着刘富贵大叫起来。 一男一女盯着大咧咧坐在那里的刘富贵,冷笑不止。 魏家父子满脸喜悦地站在门口那里,就等着看最精彩的一幕了。 刘富贵终于还是站了起来,不看那二位贵客,而是先来到田金伦面前,往前一伸耳朵:“你说什么?是我把你差点打死的?是我把你胳膊踩断的?别开玩笑了,你堂堂的大村长我们巴结还来不及——” 话没说完,刘富贵的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魏家父子三人更加狂喜,原以为高贵的女孩是主人,动手打人应该是那个大块儿狠人呢,没想到女孩原来才是高手,出手一巴掌打过去,刘富贵居然连躲都不知道躲! 好好好,继续,狠打,刘富贵呀刘富贵,你也有挨打的这一天。 刘富贵脑袋挨了一巴掌,他抬手一捂,满脸委屈地看着高贵女孩:“你干嘛打我?” “因为你该打!”女孩又抬手戳了他脑袋一下,“能不能不要脸皮这么厚?明明是你把人家打成这样的,你打都敢打,为什么还不敢承认?” “我这不是故意气他的嘛,谁不敢承认了,你说我有什么不敢的?”刘富贵冲高贵女孩嚷道,“从小到大,你说说我怕过谁?就是你的大强舅那么厉害,你说我怕过他吗!” 啊! 啊! 啊! 啊! 不管是田金伦,还是魏家父子,一个个目瞪口呆,魂飞天外,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刘富贵居然跟这么高贵的女孩认识?而且从他的话里听得出,俩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怎么可能呢,刘富贵不是说他是个农民吗? “少来了你。”女孩喝道,“你那叫不知死活,刚生下来的牛犊还不怕老虎呢,听见老虎叫牛犊还火了,你叫什么叫?有本事来咬我啊,你呀,就是那种人。你说你怎么这么能惹事?走到哪里打到哪里?” 女孩旁边的大块儿狠人这时瞪了田金伦一眼,中气十足的说道,“这混蛋就是该打,富贵兄弟打他就对了,我还想打他呢。” 说着大块儿抬腿一脚把田金伦踹倒在地。 此时此刻的田金伦就是不用脚踹他,他自己也很想瘫倒在地,因为他听出来了,自己一直以来最坚强的后盾居然跟刘富贵称兄道弟,而且从对方的口气里面明显听得出来,人家跟刘富贵的感情比跟田金伦的感情可是深厚的多了。 “哎呀孟哥,跟这种人生什么气,来来,大家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喝水,宋雨萝你坐这边,挨着我会有安全感。”刘富贵热情的拉着大块儿,让他到沙发上坐下。 一点儿没错,来的这个大块儿正是孟虎,而跟他一起来的女孩是宋雨萝。 也怪不得田金伦有了孟虎这个后台就让它变得谁也不敢惹,因为“亡命七徒”这个名号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的,一听说惹了亡命七徒的人,任谁也得思量思量是否能顶得住亡命七徒的报复! 孟虎之所以跟田金伦认识,是源于一个“百强先进村”的会议,他和田金伦同是先进村的村长,都去参加了那个会议,在会议的间隙,田金伦在街上帮助了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孩,这事正好被孟虎看到了,孟虎觉得田金伦这个人很有正义心,而且还是热心肠,所以他对田金伦印象很好,在会议期间也很合得来。 会议结束的时候,孟虎告诉田金伦,有正义心,喜欢打抱不平其实是有风险的,不过他不希望田金伦的正义心因为担心风险而渐渐泯灭,所以他告诉田金伦,人不但要有正义心,而且还要不畏强权,该出手时就出手,如果田金伦因为不畏强权而被人欺负的话,那他可以告诉孟虎,孟虎会为他出头。 当时田金伦不知道孟虎到底有多厉害?他认为孟虎不过是一个村的村长而已,跟自己差不多,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给自己出头呢? 孟虎这么说的,他也就这么听着,也没有太当回事。 后来因为省城的房地产开发商准备开发田家庄村,对方以为打点好了县里和镇上的干部就行了,根本没把他一个小小的村长放在眼里,当时田金伦气不过,跟对方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冲突,冲突过后,他十分后怕,本来是想要给对方赔礼道歉的。 但是后来又想到了孟虎跟他说的话,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打电话给孟虎,向孟虎请教这事应该怎么办? 孟虎一听那个开发商也太欺负人了,连他手下小小的办事人员就这么嚣张,那么开发商本人还能嚣张到什么程度? 于是孟虎告诉田金伦,不用怕他,跟他强硬到底,我会派人去找开发商谈谈,相信过不了几天,开发商就会去给你赔礼道歉,等开发商去的时候,你不用跟他客气,态度强硬一点就是了。 当时田金伦听呆了,怎么可能!孟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长,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 但是让田金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没过两天,省城那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一把手居然亲自来到村里,给他下跪道歉,当时他的感觉就像自己在做梦一样,他知道,就是一个省长也不可能命令这么大的房地产开发老板来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村长下跪。 这只能说明孟虎有相当大的能量。 这就像一头毛驴跟老虎磕头拜了把兄弟一样,食草动物小毛驴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能成为老虎的小弟,这让他一下子就膨胀起来。 从此田金伦变成了谁也不敢惹的人,他越来越变得嚣张跋扈,说一不二。 只不过他谁也不敢惹的名号是他自己有意制造的,除了开发商那件事是孟虎替他出头以外,其他后来又发生了好多的事情,那都是他自导自演给人看的,所谓那些惹了他的权贵,只不过是他指使人假扮的,然后那些权威又迫于他所谓强硬的后台,给他磕头下跪,赔礼道歉。 一而再再而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他有强硬后台的传言也变成了事实,让他终于成了谁也不敢惹的人。 那天刘富贵和叶辉到村委来询问续签合同的事,田金伦相当骄横张狂,刘富贵不了解他的底细,觉得他也不像是装的,看得出这混蛋真的是很有底气,到底他的底气从何而来?刘富贵知道必须要弄清楚,所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如果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贸然跟他翻脸的话,那就太冒失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在刘富贵犯愁怎么弄清楚田金伦的底细时,走到村委办公室门口的他偶然透视到田金伦的办公室,看到田金伦的办公室里挂着一个大画框,里面是两个人的照片。 一看那照片就挂在田金伦老板椅后面的墙上,刘富贵就知道这是田金伦最值得炫耀的照片,照片上是田金伦跟另一个人的合影,而那个人正是孟虎。 刘富贵立刻就猜到了这里面的来龙去脉,所有的疑问也就迎刃而解,因为孟虎是亡命七徒之一,有人惹了田金伦的话,如果亡命七徒出面,比方说省城那家开发商的问题,绝对能够收到让一把手给田金伦下跪道歉的效果。 这比省长还好使。 这下把刘富贵高兴坏了,回来之后,他悄悄给孟虎打了个电话,询问他是不是田金伦的后台? 孟虎当然说是了,然后把他怎么跟田金伦认识的,一五一十都跟刘富贵说了,并且告诉富贵说,他只不过是给田金伦办了一件事情而已。 这下刘富贵什么都弄明白了,原来田金伦就是一个纸老虎,狐假虎威而已,恰巧碰上了他刘富贵,跟田金伦背后那只老虎是好朋友。 既然想到了这一层,那田金伦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在竞拍现场田金伦嚣张跋扈,想利用他的威名和村长的权利明目张胆阻止叶家竞拍,这可把刘富贵气坏了,一个小小的村长还敢这么嚣张,你不挨打谁挨打? 不管是魏凌天指使的丁大虎,还是田金伦强硬的后台孟虎,都在刘富贵的手里掌握着,刘富贵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刘富贵之所以没有把这一层告诉叶家父子,他明地里说自己喜欢卖关子,其实他就是不想把这层关系捅破,不想让叶家父子太安逸了,要稍稍给叶家一点为难,让他们跟俞氏集团借钱,欠下俞氏集团人情,然后俞氏集团提出跟叶家合作的事情。 果然,跟俞惜寒一提借钱,开发利用宝石矿矿渣的问题立马达成协议。 只要这次跟村里把合同签了,俞氏集团就会立即在宝石矿旁边建厂了。 而且俞宏毅跟刘富贵通过电话,告诉刘富贵,这个高效浓缩生物肥的厂子,就算俞氏集团和你刘富贵共同建设的,两家技术共享,利益共享。 刘富贵也没矫情,人家俞总真心实意那样说了,他也就痛痛快快答应下来,因为他要在村里大搞生物农业,是最需要这种超浓缩生物肥的。 另外还有那个女汉子花湘蓉,她根据自己给她的配方自己搞生物肥,虽然效果不错,但是毕竟产量不高,而且不是超浓缩的,制造和使用起来都比较麻烦。 如果自己和俞家合伙的超浓缩生物肥工厂建设投产,那么自己在村里搞一个生物农业合作社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女汉子花湘蓉也就跟着自己喝碗稀粥吧! 第495章 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刘富贵这次星昌之行,其实是给他的有机农业铺平了道路,解决了有机肥产量不足的后顾之忧。 虽然他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叶家父子,但是并没有损害叶家一丁点的利益,相反因为他的帮忙,叶家大获全胜,不但能得到他们叶家应得的一份,而且能分到承祥公司一半资产的话,叶家应该说还是多得了。 现在所有的谜底揭晓,刘富贵把孟虎和宋雨萝介绍给叶家父子,叶家父子这才如梦方醒,赶紧上去跟孟虎握手,刚刚真是虚惊一场,真没想到田金伦的后台居然是咱们的人,虚惊虚惊! 刘富贵等人围坐在那里相谈甚欢,而村委会真正的主人田金伦,此时此刻像一滩泥瘫在地上。 最尴尬的当属魏家父子三人了,他们站在门口一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也不是,笑也不是,眼睁睁看着刘富贵俨然成了这里的主人,本来明明是田金伦的后台,现在却成了刘富贵的哥们,而那个高贵无比的女孩,原来是刘富贵青梅竹马的玩伴。 天哪,这世界为什么会如此残酷?刘富贵的命为什么会这么好? 不,应该说叶清河的命为什么会这么好?他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吗?为什么要让他有一个好儿子?然后让他的好儿子结交了一个好哥们刘富贵,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呢?”说实话,宋雨萝的到来对刘富贵来说真是一个惊喜,这么长时间没见还真有点儿想她了。 这些天以来,不管田金伦怎么跟孟虎联系,刘富贵都了如指掌,因为田金伦前脚刚刚跟孟虎联系过,孟虎后脚就会马上打电话原原本本向刘富贵叙述一遍。 最后孟虎答应田金伦过来一趟,这些情况刘富贵都很清楚,本来他以为只是孟虎一个人过来,没想到宋雨萝也跟着一块儿过来了,这让刘富贵很意外。 因为刘富贵离开桂宁以后,并没有撒手什么都不管了,宋雨萝内忧外患那么艰难,他焉能不牵挂,虽然他不好意思打电话问候宋雨萝,但他会时不时打电话问孟虎,问他宋雨萝近来怎样? 孟虎对宋雨萝的情况最了解了,宋雨萝开发的就是他们村的土地,他作为一村之长,整天都要跟宋雨萝打交道,刘富贵问他,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刘富贵虽然不好意思给宋雨萝打电话,但是他打电话给孟虎关心宋雨萝,孟虎这么会办事的人焉能不告诉宋雨萝,宋雨萝又焉能不暗暗感动? 这次孟虎要到星昌来帮助刘富贵,宋雨萝正好要回京城一趟,于是顺路就跟孟虎先到星昌,看看刘富贵再回京城。 另外宋雨萝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看完刘富贵顺便还得去劝劝她的表妹齐姜,不要再任性了,还是回去安心完成学业! 刘富贵问宋雨萝为什么也到星昌来,她当然不会说也有点想这个油嘴滑舌的坏小子了,只说是要来劝说齐姜回去继续读书。 “那你呢?”刘富贵问宋雨萝,“我听孟哥说你的事业越做越好,你们家里人已经已经输了,逼你那事也不再提了,你为什么不去继续上学?” 宋雨萝说:“我跟齐姜不一样,她才上了几天大学呀,如果就此不上了,那不成文盲了?我今年就毕业了,也不想继续考研,去不去反正都发毕业证。” “这么说你就算是提前接手家族企业咯?”刘富贵笑道,“一开头就干得这么好,你们宋家没打算让你独挡一面,扩大你的管辖范围?” “这事不用你操心,我这次回去就是跟我爸谈这事。” “佩服佩服,一位房地产界的耀眼明星正在冉冉升起,也许你就是明日的地产女王,不行,我必须要匍匐在你脚下,等你成了女王的时候别忘了从小一块儿患难的哥们,也得提携……” 话没说完,腰肉就被宋雨萝捏住了,“少嘚啵两句吧,我问你,你在这里的事办完了吗?办完了陪我去看看齐姜。” “对啊。”刘富贵一拍大腿,“差点把正事忘了,赶紧把合同签了,我还得给孟哥接风呢,哎哎,田村长人呢?” 田村长刚才被孟虎一脚踹倒的时候还像一滩泥,现在看起来都化成水了。刘富贵等人在那里谈得火热,他就瘫在那里也不敢动,时间长了浑身都麻了,直接身子一软把地面当床了。 听刘富贵找他,田金伦赶紧一只手撑着往上爬,嘴里还连声答应:“哎哎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是要签合同了是吗?那就赶紧签了吧。” 刚才他趴在地上,把什么都想明白了,刘富贵是什么来头他不知道,但是孟虎是他田金伦唯一的依仗,他的依仗跟刘富贵称兄道弟一看就感情很深,那么他就再也没有了后台,他还敢跟刘富贵为敌吗? 现在就是一个傻子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田金伦知道他现在必须坚决的站在叶家一方,坚决地跟魏家父子断绝关系,甚至不惜出卖魏家,与魏家为敌。 现在一听刘富贵叫他,就知道是要让他签合同,他立刻做出十分欢快的样子爬起来,但凡刘富贵有任何驱使,他都会毫无条件的坚决执行,绝对不打任何一点折扣,不藏任何一点私心。 田金伦指挥会计把村里的公章拿出来,忙前忙后相当积极地跟叶辉签订宝石矿的承包合同,在写期限的时候,已经不是五十年,而是写了最高的期限,七十年。 七十年的承包费一次性付清,就算五十万。 他田村长大手一挥,事儿就这么办了。 但是叶清河知道,这小子是拿着村民们的福利做人情,他也是这个村的人,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占老少爷们的便宜? “要不然承包费一年一交吧?”叶清河征求儿子的意见,“咱们也不能太离谱,一年一万的承包费太便宜了,明显不合理,我觉得还是应该给三万,你看怎么样?” 叶清河的意思是,一年三万,七十年就是二百一十万,俞家借给的那一千万虽然人家说以后慢慢从原料款里面扣除,但是人家的厂子还没开始建设的,他们怎么可能好意思让人家预付款。 叶家手里有二十多万,如果一年一付的话他们还是能够承担的,所谓欠债这事,能不欠就不欠。 刘富贵看出叶清河的心思来了,他可是就怕叶家不欠俞家的,只有让叶家觉得欠俞家很多,跟他们合作起来才好办事。 “叶叔,你就别客气了,也不要节外生枝,你愿意提高承包价给老少爷们分分,这也是好事,还是一次性付清,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说完朝叶清河挤挤眼。 叶清河一想也对,签下合同,一次性付清了承包费,让田金伦跟老少爷们把这个钱一分,那不就是板上钉钉,再也不会出现意外情况了吗! “富贵说的也对,那就这么办吧。”叶清河同意了。 反正现在是咱们说了算,不管叶家这边说什么,这个合同想怎么签,田金伦是无不答应。 合同签好了,刘富贵得意地拿起来朝着站得腿都麻了的魏家父子晃了晃:“喂喂你们爷几个看到了,这回是叶辉代表叶家签的合同,这才叫子承父业呢!你们也够辛苦的,为了给叶家签合同助威,从那天竞拍就去现场盯着,现在你看看都站了这么长时间,辛苦辛——” 刘富贵还没花哨完,魏友安就白眼一翻,昏死过去,他的心脏病又犯了。 由不得他不犯,眼看田金伦的后台是刘富贵的哥们,田金伦立即叛变,坚决站到叶家那一边去了,宝石矿这个承包合同叶家想怎么签都可以,也就是说,叶清河就是想经营不好宝石矿和加工厂都不行,他肯定能把这两处企业搞好。 两处企业搞好了,那么魏家就必须要分一半公司资产给叶清河,本来为了不分资产给叶清河,魏家连价值五六个亿的家族至宝都丢了,现在魏家也就剩价值三个亿的公司了,又要拿出一亿五。 也就是说,一个月的功夫,本来身家将近十个亿的魏家,瞬间变成还剩一亿五的资产,爷仨费尽心机,到头来就落这么个结果?魏友安这老心脏怎么能受得了。 魏友安这次受的刺激太厉害了,本来他犯了心脏病还没全好,就是因为急不可耐看叶清河失去宝石矿的承包权,他才抱病从医院出来,出来以后,不但没看到他想要的结果,而且看到叶清河越来越好,这让他完全不能接受。 还没等到医院,魏友安就断了气。 不管怎么说,叶清河还是魏友安名义上的女婿,叶辉还是他的外孙,一听魏友安死了,爷俩必须要赶过去帮着处理丧事。 但是刘富贵就不用操心那老狐狸的事了,他的好哥们孟虎来了,必须要摆一桌给他接风。 想到前些天杜志远满心殷切地邀请自己,想找机会请自己坐一坐,联络感情,那么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说实话,人家杜家那么有实力,能看上自己这小农民,而且态度这么谦恭,刘富贵觉得也是很爽,而且不管是杜慧三还是杜志远,刘富贵看起来都比较顺眼,人家诚心诚意跟自己结交,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杜志远一看刘叔居然这么看重自己,没有忘记自己跟他的约定,当然十分高兴,受宠若惊,立即忙前忙后张罗起来,在星昌市最高档的酒店摆了一大桌,搞了一个盛大的午宴,招待刘富贵以及他的朋友。 宾主尽欢而散,孟虎因为家里很忙,吃完饭就赶回去了。 宋雨萝却是拽着刘富贵去找齐姜,并且嘱咐他要帮着自己劝说齐姜,让她别任性了,还是回去读书是正事,而且宋雨萝也听说齐姜在星昌遇险的事,这让她更加坚定地要把齐姜劝回去。 但是宋雨萝又深知齐姜的逆反性格,你越是劝她,她越是跟你对着干,所以要想把她这匹野马给赶到圈里去,必须要给她来点小手段。 “哎我说富贵,你看能不能这样?”宋雨萝沉思着说,“你这不是也马上就要离开了吗?你看前面两次遇险,都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救她,她到底什么下场还说不定呢?所以我先不露面,你先去找她,告诉她你就要走了,顺便劝她也离开星昌回京城算了,先探探她的口风。” “如果有门的话,我再出面加把火,让她跟我一起走,这事就成了。如果她还是任性不听话,那么我就装病,装作刚来星昌就有了病,给你打电话,你去救我,然后我这病还非得去京城请名医不可,她不得一路看护我,这不就把她骗回去了吗?” “好计策好计策。”刘富贵连连点头说,“这个办法不错,先执行第一方案,实在不行就执行第二方案,那你先去叶辉家里等着我,我去她那里打前站。” 刘富贵先把宋雨萝送到叶家,刚到叶家,就接到叶清河的电话,问他有没有吃完宴席,回家了没有?要是回家了的话给他照顾一下大黄。 所谓大黄,是叶清河养的一条大狼狗,德国黑盖,叶清河这些年也没什么成就,就是养了这条狗颇通人性,相当听话,算是他最大的成就了。 这条狗是叶辉当兵以后从部队上拿回来的,这可是部队上警犬队培育的纯种狗,拿回来以后被叶清河训得简直跟人的智商一般高,叶清河对大黄那是爱如珍宝。 刘富贵自从住到叶家,经过叶清河的介绍,大黄立刻明白刘富贵跟叶辉一样,都是自家的家庭成员,于是也很听刘富贵的话。 宋雨萝比较怕狗,她要在叶家等刘富贵,就必须要跟一条大狼狗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 “你还是带大黄一块儿去齐姜那儿吧。”宋雨萝胆战心惊地建议说,“万一你不在家的时候大黄兽性大发,把我咬了怎么办?” 这么纯种的狗怎么可能兽性大发呢?而且叶清河这几年一直给大黄打着疫苗什么的,这应该是最安全的狗了,甚至如果有坏人进来的话,它还能保护宋雨萝呢! 可是不管刘富贵怎么跟宋雨萝解释,宋雨萝就是不听,反正不管你认为多么安全,都不如离我远点安全,你要是想让我在这里等你,就把这长毛动物带着一块走,要是把它留在这里,那么就是我走! 刘富贵无奈,只好带着大黄一起去找齐姜。 当然刘富贵都想好了,自己这次去找她,就是向她汇报叶家和魏家的事情,跟她说叶家很快就能拿到属于他们的公司资产。 在汇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顺便说说自己要走了,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劝说一下齐姜回京城,不要再留在星昌干她所谓的大事业了,因为这里不大安全。 万一魏家兄弟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到处乱咬人呢! 所有的说辞都打好了腹稿,古玩市场也到了。 星昌市的古玩街主要经营古玩、字画和工艺品等,存在有几百年历史了,发展到现在光是门面商户就有三百多家,另外还有二百多家室外棚架柜台,这些都是每天正常营业的店面。 另外市场内还设有一大片临时摊位,每逢周末就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行商小贩来到这里摆台设点,那些想捡漏淘宝,古玩交流的人也会汇聚于此,就像赶集一样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十分繁华热闹。 古玩街虽然没有围墙,但是在入口处矗立着一座象征大门的石牌坊,牌坊两边是硕大的石狮子蹲守,威严古朴,古色古韵相当浓厚。 刘富贵带着大黄到了古玩街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这是个马上就要吃晚饭的点儿,而且又不是周末,那些店铺里面的顾客都不是很多。 齐姜的小店叫“倾城珠宝”,门脸很大,前边是店面,后面还有经理室和厨房,在这个市场上可以算是不小的一个店了。 到了倾城珠宝门口,刘富贵迈步往里走,旁边正好有个穿唐装的也要往里走,本来刘富贵略微领先,那人可以跟在刘富贵后面进来。想不到那人似乎走得有点急,紧着迈了两步,跟刘富贵撞了一下。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不好好看着!”明明是唐装的不是,想不到他反而朝着刘富贵发怒,一边训斥着刘富贵,一边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拂拭着身上刚才跟刘富贵接触的地方,好像刘富贵身上全是虱子,撞一下就把身上的虱子弄到唐装身上了。 最可气的是,一边拂拭,还一边微微露出嫌恶的表情,不时地瞥刘富贵两眼。 刘富贵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真能装模作样,甚至刘富贵恶心得差点命令大黄扑上去把唐装抓挠一番,看看你被狗挠了会是什么表现? 说实话,如果唐装没有这番恶心表现的话,也许刘富贵还真不敢轻视他。因为唐装长得相当富态,留着两撇洁净的小胡子,神情相当尊贵,穿一身真丝唐装,脖子上挂着精致的紫檀佛珠,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与众不凡。 可是刘富贵忍住了,这是在齐姜的店里,自己可不能把齐姜的顾客往外撵!要是让齐姜看到,这匹小野马肯定会跟自己发飙的。 店里没见齐姜的影子,倒是迎上来两个店员,满面堆笑地请顾客到里面随便看看。 唐装这才最后拍打一下,十分鄙夷不屑地瞥一眼刘富贵,教训道:“人与人之间要保持距离,要自重,要注意素养!” 刘富贵这个憋气,你他*妈什么玩意儿,明明是你赶上来撞了我,反而跟我说什么自重,还分明说我没有素养,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496章 狗都崩溃 女店员脸上陪着笑:“您说得对,人就是要注意素养,里边请吧,随便看看。”两个店员一个接待唐装,另一个往里请刘富贵,刘富贵经常来,原来的店员都认识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两个店员是生面孔,其他的老店员一个都没看到。 “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刘富贵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姐姐给他们放假,都去旅游了,现在就是我俩在这里,看好什么您就说话,我肯定会给你打折优惠的。”女店员很机灵,说话也很好听。 唐装一边往里走,嘴里还在不满地哼唧:“我白瑾墨平生最看不来不自重,没有素养的人!” 唧唧歪歪还没完了! 倒是女店员听到“白瑾墨”三个字,禁不住浑身一震,失声叫道:“什么,您就是著名的珠宝鉴定大师白大师?” 唐装很装逼地不置可否,其实那就是默认了。 “您请,您请,您的到来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店员开始奉承起唐装来。 虽然刘富贵不知道白瑾墨为何许人,但是觉得店员的谄媚挺肉麻的。 齐姜怎么雇这么肉麻的店员,挣钱也得不卑不亢吧! “什么?”想不到从里屋里传来一声惊叫,接着看到齐姜就像一只弹跳力极强的蚂蚱一样跳出来,瞪起圆溜溜的黑葡萄眼叫道,“白大师,真的是白大师到咱们店里来了吗?”扑上来站在白瑾墨面前,看样子恨不能上去跟白大师拥抱一下,“白大师您能不能跟我合个影啊?” 唐装十分矜持地微微摇头:“我从不跟人合影,因为现在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事情太多,白某不愿授人口舌!” 齐姜遭到拒绝,倒是热情不减,“白大师您可是我的偶像啊,请问您喜欢什么颜色?您是什么星座?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平时最大的爱好是什么?” 唐装脸上微微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哦,呃!”齐姜冰雪聪明,焉能看不出大师有点不耐烦了,赶紧改成招呼顾客的口气,“那么大师您累了吗,到里边坐坐可好,渴了吗,我给您沏茶,你喜欢什么饮料,喝茶还是咖啡——” “谢谢,都不需要!”白大师打断了齐姜开出的饮料菜单,“我就是进来随便看看。” “嗯,那好!”齐姜回身吩咐自己的店员,“你俩不要跟大师太近让大师发烦,你们忙你们的,大师您随意,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好吗!” 唐装这才满意地微微点头,随意看着店里的物品。 齐姜一扭头,瞪眼看着刘富贵,又是惊叫一声:“刘富贵?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怎么这么多天没来看我,你是真回来了还是我看花了眼?”一边说着一边走上来,撕着刘富贵的腮帮子要验证真假。 撕完腮帮子又拽耳朵,然后就是捏鼻子,检查得那叫一个仔细,其实她就是故意祸害刘富贵。 刘富贵也算被她祸害惯了,她看来对于那次洗露天洗浴被刘富贵差点吓死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现在跟刘富贵熟了以后动不动就祸害他,表面上看是开玩笑,其实就是公报私仇。 报仇就报仇吧,谁让咱当时把她全身看了个通透,还用破波导换了人家的黄金手机呢!现在被她祸害,刘富贵倒是变成了木偶人,任凭她随便蹂*躏,知道她疯一下就会恢复正常。而且齐姜发育得这么火爆,被她蹂*躏着其实很享受。 因为在祸害的过程中,那饱满的胸脯免不了蹭到了刘富贵的胳膊,大夏天的衣服单薄,弹跳力相当惊人。 被她祸害死都含笑九泉了! 但是大黄受不了了,它虽然是条狗,但是训练有素,很通人气,一看小主人在受苦受难,虽然不至于马上出口伤人,但是喉咙里免不了开始“呜呜”地发威了。 齐姜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大狼狗:“嗯?这是你的汪?” 刘富贵很装逼地点点头。 虽然是叶叔的狗,但是现在是我姓刘的带它出来的,那就是我的汪。 “哇,太可爱了,太萌了!”齐姜马上蹲下开始抚摸大狼狗,全然不怕被它给咬着,“喂,二汪,你喜欢什么颜色,是什么星座的?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好了!”刘富贵都替大狼狗感到崩溃,“你饶了它吧!” “那好,接下来是犒赏时间,你们兄弟俩到我的总裁办公室来一趟,有好吃的。”齐姜说着,自己先在前边一阵风到里屋去了。 刘富贵和大黄还没走进里屋,齐姜又一阵旋风出来了:“看我真失礼,难道是看到你带着这么精神的二汪给高兴的?喂,这是我的两个小妹!”齐姜指着两个女店员给刘富贵介绍,“这是蚊子,这个是蛾子。” 呃,什么什么?刘富贵简直不能确定“蚊”的读音是具体的哪个字?还有“蛾子”,听起来怎么好像某一种农业害虫?不知道这个叫蛾子的胖乎乎女孩小时候是不是叫毛毛虫? 看到刘富贵有些茫然的样子,齐姜马上给训诂一下:“对,你没有听错,蚊子就是咬人的咬,蛾子嘛,就是这种蛾子。”说着做出蛾子扑闪翅膀的姿势,“她俩原来是女强人那里上班的,这几天又把他俩派到我这里来了。” 女强人,是经过上次母女反目以后齐姜对她母亲的标准称呼。刘富贵劝说齐姜不要这样称呼自己的生母,但是齐姜会立起葡萄眼,就是要叫她女强人,不愿听可以不认我,反正她说过要放弃我了! 呃,好吧,刘富贵只能敬谢不敏了,不知道这两位店员的名字是与生俱来,还是到了齐姜这里才有了奇葩的名字? 人家贾宝玉的大丫头还叫袭人呢,这都可以理解。 不过说实话,这两个小店员都长得很可爱。 而且刘富贵从这俩女孩的身形步法上看得出,俩女孩功夫都不错,这应该是秋婕最终还是不放心齐姜,派这俩女孩过来贴身保护齐姜的。 那个叫蚊子的店员肤色白皙,体型有点偏瘦,穿着一身套裙,也不知道她这是从哪里淘来这样的裙装,衣襟和衣摆的花样繁杂,虽然只穿了一件裙子,但是给人一种里三层外三层的感觉,让人根本看不出体型,给人最直观的印象就是在一根衣服架子上套了很多件裙子。 不过这样的衣服其实很具有引诱效果,越是看不出体型,把体型显得神秘,越是让人强烈地希望看到裙装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容物! 另一个叫蛾子,肤色暗沉,但是细腻光洁,蛾子长得是个小巧玲珑的小紧皮,浑身上下凹凸分明,这种运动型小炮弹身材,一看身上的肉就很结实。衣服跟皮肉贴合得太过完美,乍一看还让刘富贵怀疑蛾子身上的衣服是人体彩绘! 蛾子简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圆溜溜的模样,圆圆的脸蛋,圆溜溜的眼睛,圆圆的小嘴,圆圆的耳朵,圆圆的……呃,少儿不宜,此处省略几十个字! 刘富贵暗笑,感觉这俩店员简直就是哼哈二将。 齐姜指着刘富贵给俩店员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他跟我的表姐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现在跟我也很熟,嗯,他叫刘富贵,我给他起的外号叫a猫。”见两个店员脸上颇为茫然,只好再次训诂一下,“有没有发现这小子长得很像一个世界闻名的影视明星,你俩猜一下,给你们三次机会?” 蛾子和蚊子茫然地摇头,就刘富贵这圆头圆脑,貌不惊人的模样,很难将他跟世界闻名的影视明星联系起来。 “哈哈,其实刚才我都已经把答案公布出来了,没看出他长得像哆啦a猫吗?没听到刚才我叫他诶猫!”齐姜又上去撕扯刘富贵的腮帮子,“你鼻子两边那六根胡子呢,给弄哪里去了?” 刘富贵这个尴尬,赶紧拉着齐姜往里屋走。齐姜还一蹦一蹦地不往里走:“还有二汪,你还没给俩妹妹介绍二汪——” 大狼狗简直都要崩溃了,不用主人介绍,主动扭转回来,伸出爪子跟两位店员逐次握手,然后颠儿颠儿地跟着进屋。 里屋有个小小的老板桌,还有沙发茶几,两边分别隔断出厨房和卧室。刘富贵往卧室里看一眼:“谁在这里住?” “那俩妹妹啊,住在这里上下班方便,晚上还能看门。” 刘富贵笑道:“你这店里全是贵重物品,再弄俩小姑娘放在这里,当心被盗贼财色兼收!” “哼哼,他敢!”齐姜冷哼一声,“俩妹妹是神通拳的弟子,功夫厉害着呢,要是能打得过她俩的盗贼,我这样的小店就根本入不了人家的法眼。”然后齐姜脸上现出神秘的模样,“不过她俩是神通拳弟子这事不能外传,外人没有知道的。” 刘富贵笑呵呵在屋里看了一圈:“刚才说要犒赏我们兄弟俩,好吃的呢?” “好吃的就是今晚管饭,你先安坐,别急啊!”齐姜把刘富贵按在老板椅上坐下,“你不是说要在农村创业大干一番吗,先体会一下当小老板的感觉。 老板桌上有电脑,现在显示器里显示的是整个店里的监控画面,刘富贵瞥了一眼,突然眼睛一眯。因为在其中一路画面上,刘富贵看到在店里转悠的唐装了,刚才分明看到唐装用极快的手法往衣袖里装了什么。 “齐姜你过来。”刘富贵指着画面上的唐装,“我刚才看他好像偷你店里的东西了。” 齐姜拍拍刘富贵:“嘘,小声点,别吓着人家。” “你什么意思?哎,看看,又拿了一个东西!”刘富贵压低声音叫齐姜。 “别管,看热闹!”齐姜居然弯下腰,喜滋滋揽着刘富贵的肩膀,跟刘富贵一块儿看唐装偷东西,“加油啊白大师,多偷点!” 一霎时刘富贵怀疑齐姜的脑子秀逗了,难道这就是追星后遗症?刚才又要跟人合影,又是泡茶冲咖啡的,好像舔屁股都跟不上节奏的模样,现在看到大师偷东西,居然还给加油! 能追星追到这种程度的人基本上都是脑袋让驴给踢了。 而且两个店员看起来基本算是眼都瞎了,那白大师见店里的人如此疏于防范,居然越偷越疯狂,往身上放东西的节奏也越来越频繁。后来好像他袖子里的东西太多,居然去了一趟洗手间,看来是去整理赃物了,然后出来继续疯狂行窃。 这——也是大师? 就俩店员看店的那个麻木劲儿,这还神通拳的弟子呢,难道练拳也能让人变成木头吗? 明明一个展示盘里的东西少了好几件,蚊子还在呆头呆脑地整理呢! 刘富贵实在看不下去了! 突然,蚊子突然“咦”了一声,然后大声叫起来:“蛾子姐快来看,咱们的玛瑙物料怎么少了,啊,还是南红,南红少了十多粒呢!” “什么什么,南红少了十多粒?”蛾子嗖一声蹦过来,跟着蚊子一块检查展示盘,看了一下也跟着叫起来,“南红诶,这可是玛瑙当中最贵的,一粒就几千块,十多粒就几万块呢,怎么会少了呢?” “还有还有!”蚊子检查另一个展示盘,更加大声地叫起来,“快来看,红珊瑚也少了!” “还有蜜蜡也少了!” “少了两块菠菜绿!” “那块葱心绿也不见了!”…… 店里还有几个顾客,听到店里丢了东西,都怕沾上麻烦,一个个悄悄走了,倒是唐装相当镇静,依然是一副两耳不闻世事的模样,相当淡定地随意看着其他东西。 齐姜以拳击掌:“好哇,这老东西还装逼,看你往哪里跑!”说着一阵风出去了。 两个店员看到齐姜出来,连忙指着那些展示盘给齐姜看,三个女孩像旋风一样到处盘点失窃物品,在唐装身边来来回回地走,渐渐唐装感觉有些不大对头,他便一边看一边往门口移动,看来他想跑了。 蛾子没头苍蝇一样在店里乱窜,一个不留神撞在唐装身上,唐装正要变色训斥,想不到蛾子居然拽住了唐装的衣服:“姐姐快来,他身上好像有物料!” 齐姜和蚊子嗖一下跑过来围住唐装:“怎么回事啊白大师?” 唐装变色训斥蛾子:“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不能放手啊姐姐,他身上真的有物料呢!” “我在古玩街逛了一下午,淘到不少好东西,难道就是你们的,放手!”唐装很严厉。 “万一就是我们丢的那些呢?”蚊子追问一句。 “笑话,我白瑾墨什么人,你们这点东西我能看一眼都是给你们脸上贴金——你,你干什么?” 唐装话没说完,蛾子已经探手从唐装身上掏出一把文玩物料来,三个女孩探头看看蛾子手里的东西,然后一齐抬头怒视唐装:“好哇,这就是白大师,我们店里的东西怎么到你身上的?” 唐装看来身上还有点功夫,一见事情败露,双手往两边一分,想把齐姜和蛾子推开:“闪开,不想死就别挡路!” 想不到唐装的两手根本没碰到女孩身上,蚊子和蛾子身形晃动,分别从两边把唐装的胳膊给抓住了。 “滚开!”唐装大吼一声,气势逼人,双膀一较劲,要把抓住他胳膊的两个店员给甩飞。 唔!两个店员牢牢抓住他的胳膊,居然纹丝没动。 “功夫不错嘛!”蛾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醋溜了一句。 次奥!唐装终于看明白了,这俩店员居然是会功夫的,而且是很不错的那一种!“滚——”他开始拼命挣扎,要夺路而逃了。 三个人就像打太极一样推挡几下,眼花缭乱当中,唐装就被蛾子和蚊子给按倒在地。 齐姜则不紧不慢地过去把店门关了,抱着胳膊看热闹。 蚊子和蛾子照着唐装就是一通暴揍——让你老家伙偷东西! 唐装一开始还做了稍微的抵抗:“你们还敢非法搜身?” 这话立即招来一顿激烈的暴打:“小偷还敢说我们非法,就是要搜你的身怎么啦,还没王法了,跟我**律吗,那就报警好啦!” 俩女孩一边暴揍一边从唐装身上掏东西,蚊子嘴里一个劲儿威胁说要报警。蛾子眼睛瞪得滴流圆,粉红的小嘴一撅,看起来真有一股厉害劲儿,一边夸张地给掏出来的赃物清点加价,一边还在赖人,说上一次曾经丢过什么,大上一次丢过什么,跟这个手法如出一辙,一定要把上一次的损失也找回来云云。 唐装吓坏了,也被打惨了,哀求着不要报警,不但偷的赃物都拿出来了,还把身上的现金全部拿出来作为赔偿,刚才在其他店里偷的也奉献出来:“这是旁边那家店的,也送给你们——” 啪啪啪,蛾子更加卖力地暴打起来:“什么什么,别人的,明明是我们店里的还敢胡说,想讹人是吧,咹!” 唐装欲哭无泪,到底是谁想讹人啊? 唐装身上很快被搜刮一空,现在他身上干净得连个虱子都没有。俩女孩清点完毕,末后蚊子看着那张银行卡,朝着唐装甜甜地一笑:“白大师,密码多少?” 第497章 跟齐姜打赌 “我已经够惨了,你们赚大了,饶了我吧,卡里没多少钱?”唐装心疼得眼泪哗哗的。 “再给一百也行啊!”蛾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开导唐装,“你只要再给我们一百块钱就很满足了。” “对啊!”蚊子帮腔,“你没有听错!就是100元!100元你买不了吃亏,100元,你买不了上当!来吧,赶快把密码告诉我吧!” 蛾子不耐烦地说:“人是苦虫不打不成,看来还是严刑逼供直接。”拽过一个拖把来就要戳唐装的屁股。 唐装实在被打怕了,缩成一团哀求:“别打别打,我说密码,可是你们不要骗我,就刷一百啊!”然后说出了密码。 蚊子在pos机上刷了卡:“看看我没骗你吧,就刷你一百,不过一百是第一笔,我们只刷你两笔钱。” 旁边蛾子在看唐装的手机短信,知道了卡上还有多少余额,过来继续刷了一下:“好了,就刷两笔,再不刷了,您的卡还给您,余额还剩一毛钱。” 嗝喽——唐装直接晕死了。 蚊子和蛾子拉起唐装,擦擦前胸搓搓后背,好容易把他给弄醒了,然后给他扑打扑打身上的土,还打一盆水给洗洗脸,别说这俩女孩打人还真会拿捏分寸,刚才那么暴打,脸上看不出一点伤痕。 店主齐姜和俩店员亲自把唐装送出店门,往外走了还满面堆笑,欢迎下次光临,记得下次一定要来哦! 刚从店里出来,走在古玩街上,唐装还是很装逼,还是干干净净的小胡子,真丝唐装,拿着那个范儿……但是刚刚走到古玩街大门那儿,唐装就掌不住了,直接搂着大门口那个青石狮子叫了亲娘,呜呜大哭。 发誓再也不当小偷了,太他妈不是人干的活儿了,见过赖人的,没见过这么赖人的!辛辛苦苦大半年,一个失手,呜呜,回到解放前啊! 人家倾城珠宝今天可是大丰收,俩店员喜滋滋叫了两份酸菜鱼和另外两荤两素四个菜,还有烤肉串什么的,分两次送到店里来。齐姜和刘富贵在外面看店,俩店员先去里边吃大餐。 现在店里清净了,刘富贵这才问齐姜,那个白瑾墨是何许人也,看起来应该是很出名的样子? 齐姜笑道:“如果是真的白瑾墨,肯定很有名,但那混蛋一看就是冒牌货,我经常见到白大师,焉能看不出真假?” 刘富贵自然不会忘了自己此次来找齐姜的目的,宋雨萝还在叶家等自己凯旋归来呢,他认真地让齐姜也要注意安全,前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万一这个白瑾墨表面上是个小偷,但其实是顺道门或者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派来的探子呢?毕竟顺道门的手段相当阴险毒辣,谁知道那群混蛋到底要干什么? 齐姜撇撇嘴:“顺道门算个什么东西,咱不怕他!” 呵呵,还是齐姜这性格好,活泼火辣,凡事都不往心里去! 时间不长,俩店员也就吃饱了,另一份酸菜鱼、烤肉串和四个菜也送了过来,俩店员出来看店,齐姜和刘富贵再进去吃。 饭店里送菜过来的同时,还送过来四个10升装的“鲜啤欢聚桶”,刘富贵看着这四个欢聚桶就有点眼晕,齐姜这分明是要让俩人每人喝20升鲜啤啊! 齐姜的酒量是天生的,而且她的过人之处不仅仅在于天生海量,她还可以算是一个超级品酒师,不管是白酒、红酒、啤酒……各种酒类,她都有超乎常人的品鉴能力。 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很有品位的酒鬼。 刘富贵苦着脸:“齐姜,我好像喝不了这么多诶!”其实刘富贵是想留着酒量回去跟宋雨萝喝,好久没见自己的这个小时候的同桌了,好容易现在她对自己态度越来越好,自己也就很愿意跟她一起共进晚餐,喝点小酒谈谈心。 “哇哇什么!”齐姜立目道,“本小姐陪你喝酒你应该感到荣幸,你出去打听打听多少达官显贵想请本小姐吃顿饭我都不赏脸,你小子还在这里叽歪!” 是,刘富贵承认齐姜说的是实情,可是叶家还有一个宋雨萝在等自己呢! “你喝不喝,不喝我的菜你也别吃啊!”齐姜开始威胁刘富贵,“看到酒就哆嗦,你还是男人不?” 刘富贵肯定是男人,那次在果园里老子露天洗浴,你什么都看得通透,忘了? 刻骨铭心,奇耻大辱啊! 男人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不想喝太多耽误事,可是到了齐姜这里,能少喝吗?“我肯定喝,但是能否少喝点?” “滚!”齐姜不耐烦地开始呵斥刘富贵,“要喝就痛痛快快地喝,不喝就赶紧滚犊子。” 好吧,刘富贵被训斥得人狗不如,夫复何言! 齐姜拿出两个超大号的玻璃杯子,俩人倒满鲜啤,面对面坐着端起酒杯一碰,同时不约而同地凑上去把杯里的泡沫吹向对方,噗,俩人脸上全满了白色的泡沫。 带着满脸的泡沫,俩人咕咚咕咚把啤酒干了。 嗯,齐姜点点头,“这啤酒有点淡,酒花香味也不大。” 刘富贵扯出一块抽纸,细心地把齐姜脸上的泡沫擦去,一边擦心里一边奇怪,自己经历的女人不多,也没有经历什么谈情说爱的事,甚至见了这些长得像妖精的美女就肝颤,但是从来不会干这么腻的事情,想不到此时此刻给妖精擦脸这活儿倒是无师自通,而且干得还挺自然。 齐姜还挺享受的样子,老老实实让刘富贵给擦干净脸。 脸上的泡沫擦去,清晰了一张鲜艳如花的脸,虽是素颜,但总给人一种化了淡妆的感觉。刘富贵看着齐姜拿勺子往自己碗里舀酸菜鱼,感觉俩人就像夫妻俩过日子一样,一个锅里摸勺子,心里突然感觉很幸福。 刘富贵感到幸福,好像齐姜也被传染了似的,湿润的大眼睛瞥一眼刘富贵,眼神里居然闪过一丝少女的羞涩! 羞涩! 这是要让人凌乱的节奏吗? 刘富贵简直又有看到大老妖的感觉,齐姜这么火辣的性格居然还知道羞涩,自从认识她以来何曾见过她有过这种眼神,简直比朝着自己怒吼还让人魂飞天外啊! 见刘富贵盯着自己有点发呆的模样,齐姜略带羞涩:“看什么呢你,看进眼里拔不出来啊!” 刘富贵不用看别的,只要看她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就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柔顺光滑,就知道这是一种气血很足的雌性动物。尤其是一绺黑色的水流飘到前胸,雪白的小手会随意把黑发拂到身后,那黑发飘动的瞬间,简直会把刘富贵的小心脏给勾引得抖成一团! “呃,你头发真好!”刘富贵由衷地赞叹。 齐姜得意地说:“那还用说,我这是气血足,上次献血,我给抽了五百毫升,愣是没觉得咋样!” “以后别献血了,实在血多得用不了给我喝点,我从小气血不足。” “那你不成吸血鬼了!”齐姜笑了,盯着刘富贵的脸看,“你这家伙圆头圆脑不像气血不足的样儿啊!嗯,这些年变化不大,眉儿还是那眉儿,唇儿还是那唇儿,就是尺寸变大了一号,唔,讨厌,你怎么也有青春痘,别动,我给你挤出来——” 刘富贵当时就吓得双眉倒竖,就差脖子一缩没入腹腔,知道齐姜手贱,上一次自己明明在腰上长了一个疖子,她非要说是粉刺,愣是给自己挤感染了,老受罪了! 可是让齐姜盯上的东西,你能逃得过吗? 刘富贵徒劳地挣扎一番,最终还是被齐姜制住,给又挤又掐地摆弄一番。 齐姜的手贱病算是过瘾了,刘富贵却是差点哭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 “大黄你不仗义啊,看着我这么受罪也不救我!”刘富贵眼泪汪汪地诉苦。 “你甭跟它诉苦了。”齐姜强势地说,“我喜欢二汪,把它留下陪我玩两天,就这么说定了。” “好吧。”刘富贵拍拍大狼狗的脑袋,“你就留下陪姐姐玩两天,不过回去之后不准对我诉苦。” 正好宋雨萝怕狗,看看天都晚了,宋雨萝肯定要在星昌住下了,叶家父子装模作样在魏家帮着办丧事不回来,那么今晚自己就要跟宋雨萝在叶家住下,大黄回家的话还有点碍事,正好让它在齐姜这里玩两天也好。 “切,什么人呢!”齐姜用筷子敲敲刘富贵的头,“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可是天底下对你最好的人!”说着齐姜站起来,从后边的柜子里拿出两瓶酒,满眼放光地给刘富贵展示,“这鲜啤寡淡无味,尝尝这个,好几天就想打开,一直没舍得,这可是我爷爷酒窖里的绝品,他那地下酒窖比全国最大的酒水批发市场还全,这种绝品却是仅仅还有八瓶,我拿了四瓶。” “你个败家女啊!”刘富贵都替她爷爷心疼。 “就是要做败家女,只败姓齐的的!”齐姜说起自己的家族就来气的模样,“现在咱俩一人一瓶,剩下两瓶,过两天我捡漏的时候再拿出来庆祝。” “就你那鉴宝的功力还捡漏呢!”刘富贵故意打击她。 “我怎么就不能捡漏了?”齐姜立目。 “是啊是啊,你能捡漏。”刘富贵笑道,“我吃着你的菜,喝着你的好酒,怎么能当面揭你的老底呢,呵呵,喝酒,喝酒。” 齐姜恼了,一把夺过酒杯:“先别喝我的酒,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不能捡漏了?你不敢揭我的老底,我现在授权你揭我的老底。” 呃,刘富贵故意做出很为难的样子:“那我只好实话实说了,听我师父叶辉说,上次你捡了一个元畅的紫砂壶,是不是真的?” “你——”齐姜一下子恼羞成怒,“叶辉那混蛋,我逮着他非剁了他不可!” 这才叫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上次齐姜捡漏,其实被吴天泽安排的人给坑了,那老头手里一把真的,一把假的,两把紫砂壶翻来覆去地倒腾,凡是到齐姜手里的时候,老头就换成真的,到别人手里的时候,他就换成假的。 所以别人看着确定无疑是假货,但是齐姜看着确定无疑是真品,目的就是要让齐姜跟吴天泽打赌,好让齐姜连她本人都输给吴天泽。 要不是当时化妆成叶辉的刘富贵帮忙,齐姜就把她自己给输出去了。 现在刘富贵又揭她老底,齐姜虽然不知道当时是刘富贵帮忙,但她后来跟假叶辉去曾老那里让他鉴定,发现自己确实是被打了眼,这成了她的奇耻大辱。 现在刘富贵哪壶不开提哪壶,齐姜焉能不怒。 “好了好了,我师父我没说什么,”刘富贵假惺惺地劝她,“只不过就是跟我说,你的鉴定功夫确实很厉害,不愧是齐家出来的大小姐,只不过鉴宝这事有时候很抽象,防不胜防,偶尔看走眼被人骗也是正常的事,你也不要在意。” 齐姜气得乱哼哼,不过看起来被刘富贵这两句话说得稍微舒服了点。 刘富贵借机说道:“现在这社会骗子越来越多,你一个小女孩独自出来创业,实在是太难了,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给打了眼,我看你何必在这里受这个苦,你还年轻,还是回去完成学业是正事,你说呢?” 嗡?齐姜警惕地盯着刘富贵:“不会那个女强人又回来了吧?把你收买了?” 刘富贵干笑:“哪里的话,我是那种人吗?我跟你妈势同水火,你又不是没见当时的现场,怎么会有如此不着边的猜疑呢!” “那倒也是。”齐姜点头,“那你凭什么劝我回去?” “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刘富贵就把叶家父子已经完胜魏家,现在魏友安也气死了,自己这个过来帮助师父的也就圆满完成任务了,马上就要回村去了,自己果园里还有太多事情等着呢。 “我走之后,没有人保护你,我这不也是替你担心嘛。”刘富贵半真半假地说道。 “哼,用得着你替我担心。”齐姜心里一热,但依然嘴硬,“外面我那俩妹妹是神通拳的弟子,功夫厉害着呢,我谁也不怕。” “话虽如此,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一点为好。现在你们家里已经不提吴天泽那事了,你还在这里置气,实在是没有意义。” “谁说没有意义?”齐姜把胸脯一挺,“吴家那事我本来就没当回事,我到这里来就是要证明我的能力,证明我能把一个小小的店铺做成全国排名领先的珠宝集团。” 刘富贵笑笑:“精神可嘉,但是就这一个小店铺想做成大集团,那得多少年啊?你主要想做给你爷爷和你父亲看,呵呵,我只能祝愿老人家健康长寿了。” 齐姜又恼了,不单单是刘富贵这话有点咒她爷爷早死的意思,更是对她能力的极度亵渎:“难道你也怀疑我的能力?” 刘富贵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这种态度太气人了,齐姜再次把刘富贵的酒杯夺回去:“别端着老子的碗,还给老子拆台,你给我说说清楚,到底是不是怀疑我的能力?” “是有怎样,不是又能怎样?” “我要跟你决斗。”齐姜就像一只好斗的小母鸡一样站起来,一脸凶狠地盯着刘富贵,鼻尖都要碰着刘富贵的鼻尖了。 “怎么决斗。”刘富贵居然一点都不退让。 “嗯——你怀疑我的能力,我要证明给你看,哦不,我要跟你打赌,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本事。” “算了吧。”刘富贵轻轻把齐姜往回一推,继续激她说,“就那鉴宝这个专业来说,你连我都比不上。” 哇哇哇……齐姜果然被刘富贵激得大发雷霆,“刘富贵你太侮辱人了,我命令你马上给我道歉!” “凭什么给你道歉,难道我说错了吗?”刘富贵翻翻眼皮,根本就无视她的暴怒。 “好好好,那我要跟你打赌,跟你比试,看看谁厉害。” “怎么赌?跟我比捡漏?”刘富贵心中暗笑,老子开着外挂呢,你跟我比,有赢的可能吗! “好,就比捡漏!”齐姜一拍桌子,“明天就是周末,是古玩市场的大集,咱俩都去集上转转,看看谁能用最少的钱捡到最大价值的东西,付出和收入的比率,谁的比率大谁赢,你敢赌吗?” “什么叫敢赌妈,赌爸也没问题啊。”刘富贵看起来也是年少气盛,马上昂首挺胸应战,“那你说赌什么?” “嗯,赌什么呢?”齐姜稍微一沉思,“你侮辱了我,如果你输了,就要给老子磕头认错,并且从老子的胯下钻过去,敢不敢?” “简直是太过分了,好,我输了的话肯定磕头认错,钻胯下,可要是你输了呢?” “我也给你磕头认错,钻你——”齐姜有点说不下去了,刚才激愤之下,下的这个赌注有点不大地道。 “不用了。”刘富贵摆摆手,他也是有点尴尬,“要是你输了,把你输给我就行了。听我师父说你上次跟那个什么吴天泽打赌,就是说如果输了,就以身相许的。” “好,一言为定。老子绝对输不了。” “那好,明天见。” 第498章 翡翠原石 刘富贵高高兴兴就回去了,回来跟宋雨萝一说,宋雨萝当然见识过刘富贵鉴宝的厉害,一听给齐姜下了这么个套,顿时火冒三丈。 “刘富贵你什么意思?” 刘富贵眨巴眨巴眼:“我这不是给她下套,想让她就范吗,我哪儿错了?” “你没错,你做得很对。”宋雨萝算是彻底服了刘富贵,“我让你去劝劝齐姜,让她回京城继续上学,你倒好,给她下个套,把她的人给套走了,原来你一直对我表妹图谋不轨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富贵叫屈说,“我原来以为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没想到你倒是误会我了,我就是一个山村里种田的,怎么敢想齐家大小姐的好事呢?我这不是让她以身相许,等我赢了就得听我安排,我就可以命令她回京城了吗!” “你真是这么想的?”宋雨萝一脸狐疑的盯着刘富贵,“姜姜长得那么漂亮,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难道就没有一点邪念?” “有邪念,天打五雷轰啊!”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宋雨萝只好选择相信他,不然还能怎样,“明天一定捡个漏,把她打败。” “那绝对没问题。” 第二天吃过晚饭,让宋雨萝继续在叶家等自己,刘富贵就到古玩市场来了,到倾城珠宝跟齐姜碰个头,然后俩人分头就在市场上转悠。 今天是周末集会,古玩市场里边满满的全是人,乍一看跟乡下的集市似的,但是细细一看差别很大,首先地摊上摆着的商品都是些玉器、古玩、字画,还有古钱什么的,不是生活用品,其次就是逛集会的人男的多女的少,而且以中老年居多,大部分看起来兜里都有俩钱的模样。 刘富贵转着转着,到了卖原石的区域。 这边的地摊摆的都是原石,大大小小、黑的白的、青的绿的什么模样的都有,摊主们一个个就像卖西瓜的一样跟人讨价还价。 刘富贵既是透视眼,又会发射超声波,原石里面有没有翡翠他一看便知。 他看了好几个卖原石的摊子,发现这些原石的质量都很差,里面几乎没有翡翠或者玉石,即使有那么一点,个头也是极小,还有几块里面的翡翠大点的,但是有杂质,还很干,质量很差,只能说聊胜于无,切出来也不会完整,做不成几件东西。 话又说回来了,到这里来摆摊儿的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满山跑的人,有好货谁还拿着到市场上摆摊卖! 好的原石就像服装旗舰店,而这些摆摊卖的原石就像赶大集卖的衣服,是最便宜的地摊货。 正在这时,刘富贵远远看见那个小胡子唐装,人称白大师的白瑾墨抱着四块原石走过来。 刘富贵已经听齐姜说了,白瑾墨是京城吴家的首席鉴定大师,功力很深,在业界享有很高的盛誉,只不过齐姜看见吴家的人就像仇人,如果冒充白瑾墨的小偷不是假的,齐姜怎么可能对白大师做出笑脸,早就像对待仇人一样了。 昨天这家伙被齐姜黑吃黑摆了一道,不但挨了一顿好打,还被讹得浑身上下只剩一毛钱,没想到他死性不改,居然今天还敢到大集上晃悠。 看来这家伙是想趁着大集人多,再来捞一把。 不过看他怀里抱着的四块原石,从表面看质量就不错,好像里面有玉的样子,刘富贵凝神注意去透视他的原石,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小偷还真有道道,他这四块原石里面都有玉,虽然其中一块里面的玉稍微小点,但是另外三块里面的玉都很大,而且水头十足,质量极好。 他能一下子偷来这么好的东西? 其实刘富贵不知道的是,这个冒充白大师的小偷也是资深的业内人士,只不过他觉得鉴宝不如偷宝来钱快,加之他长得跟名满天下的白瑾墨大师有些相像,稍微化妆一下简直能够以假乱真,于是就打扮成白瑾墨的模样干起了小偷的行当,专偷珠宝古玩。 只是昨天被人黑吃黑让他一朝回到解放前,而且那顿打也让他永生难忘,当时被人打简直疼痛难当,生不如死,打完过后去医院检查一下,居然查不出有什么伤,打人的俩小丫头简直是打人的高手,让白瑾墨更是心灵受伤。 既然在这市场上被人识破过,白瑾墨就知道再靠假扮白大师行窃已经行不通了,他想必须要换个地方了,但是卡里的积蓄都被倾城珠宝给划走了,他身上还剩一毛钱,就是想去别地方连买票的钱都没有,怎么走? 没办法,他只好在一大早就去投靠姚氏珠宝,自称自己是资深的业内人士,毛遂自荐想在姚氏混碗饭吃。 他一则想挣点工资买车票,二则想在干活的过程中看看能不能揩点油,手里攒点底货就走。 第一天上班,他就姚氏委派给市场上一家大店铺送去四块高质量原石,跟他一起去送的还有两个保卫人员,他送到以后的职责就是用他业内的术语把这四块原石大加吹嘘一下,让对方给高价。 这四块原石从表面上看,质量应该不错,刘富贵因为有透视眼,当然能看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玉,质量如何都能看明白。 对于普通的人来说,买原石也不过就是靠着运气,除了很厉害的大师很难看出原石里面到底有没有玉,即使是这样的大师,赌石命中的概率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这已经算是很高的概率了。 白瑾墨怀里抱着的这四块原石是蒙头料,原石又分为开窗料、明料和蒙头料。 开窗料就是在原石的一侧薄薄地切一刀,就像给原石开了一个窗口,让人可以从窗口的纹理和颜色上判断里面到底有没有玉。明料跟开窗料差不多,就是把原石的外皮稍微磨一下,也是为了进一步了解原石的内部结构。 而蒙头料就是从矿上直接开采出来,没有任何加工过的,就像一件东西用被子蒙起来了,不掀开被子你根本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除非你有透视眼! 单单的刘富贵不但有透视眼,还能用超声波检测,赌石这事对他来说完全就像赌玻璃,看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当今的好原石越来越少了,真能出玉,出来名贵好玉的原石更是少之又少,要不然刘富贵就要靠着赌石大赚一笔。 现在见白瑾墨抱着四块这么好的原石,刘富贵突然心里一动,自己既然能把珠宝玉石里面的能量轰击出来,转移到其他东西里面,那么自己为什么不买几块便宜的原石,然后把白小偷这四块原石里面的能量给轰击出来,转移到自己的原石里面呢? 这样自己的性价比不就高了吗? 这老混蛋不但装模作样让人恶心,而且还是个冒牌货,小偷,他手里拿的东西都是不义之财,刘富贵决定也像齐姜一样来个黑吃黑,把老小偷原石里面的能量给轰击出来。 想到这里刘富贵立即用很便宜的价格在摊子上买了四块原石,这四块原石从外表看质量就很差,甚至一点都不像翡翠原石,简直就是四块鹅卵石。 但是当刘富贵用超声波精准定位轰击,把白瑾墨抱着的四块原石里面的能量轰击出来,驱赶到自己这些大块头鹅卵石里面时,情况立即发生了变化,刘富贵眼看着白瑾墨那四块原石里面的翠心消失了,而自己的大鹅卵石里面赫然多了很大个头的翠心。 而且刘富贵故意让大部分的能量注入其中一块原石里面,其他三块只分到了很少的能量,这就使得这块被重点照顾的原石里面的翠心格外大,而且看起来质量相当好。 虽然用透视眼并不能确定里面这块翠心到底是什么,但是刘富贵大约估摸了一下,就里面翠心的块头这么大,水头这么足,这块翠心被切出来的话值一千万应该没问题。 另外三块里面切出的玉,应该也能值几十万。 而他买这四块原石是论斤称的,五十块钱一斤,仅仅花了二百来块钱,这个漏还真是捡大发了。 白瑾墨在两个安全员的护卫之下从刘富贵身边走过去了,原本质量极好的四块原石,现在已经变成了质量极差的原石,虽然外表看起来好像有玉的模样,但是里面的翠心因为失去了能量,变成了跟外皮相差无几的石头。 其实翡翠原石的前身就是些普通的山石,跟其他山上的石头没有什么区别,在千万年以前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但是经过冰川不断裂解崩落,地震风化或雨季被洪水冲入河道并受到河水的长期碰撞冲刷侵蚀,历经千万年水流的浸泡、冲刷、打磨,在这个过程中吸收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光辉,渐渐具有了其他石头所不具有的能量,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就变得细糯、滋润、密度大,具有玉液之光泽,变成了翡翠原石。 现在刘富贵把原石里面的能量给它转移了,失去千万年沉淀的能量,原石里面的翠心又变回原来顽石的旧模样,而刘富贵买的那四块本来的顽石,却因为被注入其他石头用了千万年来积存的能量,而变成了含有巨大翠心的翡翠原石。 正常人的耳朵听不到超声波的声音,即使刘富贵用超声波去轰击白瑾墨怀里的原石,他也是毫无察觉,只是他一眼瞥到了刘富贵,认得就是昨天在倾城珠宝见到的年轻人,跟倾城珠宝的美女小老板很熟,一刹那白瑾墨显得很慌乱,生怕这个年轻人再找他的麻烦,把头一低,加快脚步走过去了。 刘富贵心中暗笑,这才叫做贼心虚呢! 看看自己的四块原石,刘富贵信心满满,齐姜这回输定了。 生怕齐姜耍赖,刘富贵还让卖原石的老板用一张皱巴巴的白纸给写了个收到条,就算是收款收据了,上面还有摊主的姓名电话。 为稳妥起见,刘富贵还举着收款收据搂着摊主来了个合影,并且抱着四块原石跟他三轮车上那一堆原石也来个合影,证明确实是从这一堆里出来的。 刚做完这一切,刘富贵瞥见齐姜溜溜达达从远处走往这边走来,看起来这小丫头到现在一无所获——你以为捡漏是那么容易的?到这市场上摆摊的几乎百分百都是骗子,面前摆着的全是假古董,你还想捡他们的漏,没让他们把你骗了就很好了。 他们手里要是有真古董的话还用得着跑到市场上摆小摊? 刘富贵心中暗笑,决定跟齐姜开个玩笑,先假装也是没捡到漏的模样,找个空地儿把四块原石摆下,看看有没有人来买? 相信过不一会儿齐姜就会转到这里,看看她能不能认得这四块原石是极品? 刘富贵手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是四块貌似鹅卵石的原石,随便找个地方一蹲,四块原石往面前一摆,小摊就算摆开了。 刚摆下功夫不大,过来三个人在刘富贵的摊子前站定,两个人站在后边,头前那人像是个头儿,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身材一般,留着两撇小胡子,穿一身绸布衣服,不愧是逛古玩市场的,看打扮就古色古香。 “你这石头多少钱?”小胡子问。 “你能出多少钱?”刘富贵又不懂行,哪知道应该要多少钱。 “你的东西自己肯定有价。”小胡子被刘富贵这一句问得有点不耐烦,“我给你一块钱你卖吗,快说,多少钱?” “你给二十万吧。”刘富贵这四块原石可不想卖,于是他就狮子大张口。 其实离他不远那些摊子上不用二百块钱就能买这么四块石头,刘富贵不喜欢讲价,花了二百多还是买贵了呢! 小胡子点点头:“嗯,二十万的货物,你这也算是大买卖了。”冲身后俩人一摆头,其中一个掏出一张票扔在刘富贵面前。 “我们是市场管理处的,在这里摆摊要交管理费。” “哦,还要交管理费?”刘富贵没在这里摆过摊,也不懂这个,看看左右那些卖原石的,“他们也都要交费吗?” “那当然,他们早就交了。”小胡子说着示意旁边的摊主拿出小票给刘富贵看。 几个摊主掏出票,冲刘富贵晃了晃。 这就是饭票模样的定额小票,刘富贵眼快,看清了别人拿的十元、二十元的都有,偏偏给自己扔下来一张五十元的。 “一般都是收多少,我这五十元是不是有点多啊?”收别人都是十块、二十块,而自己要交五十块,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看老子穿得有点土,像是乡下人是吧! 小胡子眼力贼毒,看出刘富贵心疼管理费来了,讥讽地“嗤”了一声:“收多少要看买卖大小,别人的石头论斤称,你这么四块石头就要二十万,根据交易数额,你就得比别人多交。” 刘富贵一听人家说的有理,但是他蹲在这里叫卖就是想戏耍一下齐姜,又没打算真卖,凭什么要无缘无故交出五十块钱去? “我身上没带钱,交不起管理费,我走好了。”说着刘富贵俩手开始划拉原石。 “哎——”小胡子一看刘富贵收拾起东西要走,“你干什么,赶快交费。” 刘富贵陪个笑脸:“今天出来得急,忘带钱了,我走算了,不摆了。” “唔,不摆了啊!”小胡子点点头,“那就走吧,不过管理费你得交上再走。” 刘富贵依然陪着笑:“我就是刚来,没带钱交不了管理费才走的,有钱的话就给你了。” “没钱不要紧。”小胡子很休闲地理理胡子,“你不是有四块石头,拿块石头押在这里,等有钱了来赎。” 后面跟着那俩人长得有点凶狠,也跟着狐假虎威地帮腔吓唬刘富贵,其中一个还上来夺刘富贵手里的原石。 刘富贵一膀子把他撞开,不愿跟这些人废话,转身就走。 “想走,往哪走!”俩跟班一前一后把刘富贵堵住了。 小胡子开始打电话:“过来几个保安,有人闹事。”说完了对俩跟班说,“拖到管理处去,在这里还反了他了!” 俩跟班一左一右上来就想把刘富贵架住,刘富贵“噗噗”两脚点在他俩腿弯上,俩跟班“噗通”、“噗通”一左一右给刘富贵跪下了,跪那里还居然还站不起来,半边身子都麻了。 “唷唷——”小胡子叫起来,“还会点功夫,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 “啪啪!”话没说完,刘富贵正反手给他俩大耳刮子,烦不烦人,是人不是人的动不动就威胁别人不想活了,显得那话好听是吧。 “谁闹事,在哪里?”随着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个保安分开人群跑过来。 一看保安来了,小胡子就像吃奶的孩子见了亲娘,指着刘富贵大叫起来:“就是这小子,先打昏再拖到管理处——” “啪啪!”话没说完,小胡子又是正反手挨了两个耳光,不过这次不是刘富贵打的,而是一个女孩打的。 “哗——”围观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女孩一副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面容鲜艳火辣,从没见过长相如此鲜艳的女孩,看她的面容就知道气血相当足,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像夏日雨后怒放的花朵一样美艳动人。 女孩穿一条白色的紧身短裤,上身是一件红色的修身印花体恤,上红下白,给人的视觉冲击感相当强烈。 第499章 丢人现眼 小胡子被打得有点发懵,正要喊叫保安过来打人,可是定睛一看,这女孩居然是倾城珠宝的美女小老板齐姜,满脸的怒气瞬间变成一脸谄媚的笑容:“奥奥,这不是齐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以前的时候市场上的人并不知道齐姜的身份,但是自从齐姜出了那么两次事,一次被大肥虫和假老头劫持,第二次居然被绑架,有消息灵通之辈知道了齐姜居然是京城齐家的大小姐,于是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市场上的人都轰动了。 “整天就知道欺负人,滚蛋!”齐姜骂了一句。 “哦哦,好好!”小胡子冲几个保安使个眼色,一边撤退一边指着刘富贵,“大小姐认识他?” 齐姜冷冷瞥一眼刘富贵,没搭腔。 刘富贵倒是指着齐姜主动介绍:“这是贱内。” 这话应该没什么毛病,因为刘富贵完全有信心能够取胜,所以齐姜不是贱内是什么? 这句话比刚才那四个耳光对小胡子冲击都大,什什什么,齐大小姐是这青年的老婆?开什么国际玩笑,京城齐家的女婿怎么可能捧着四块石头来摆地摊? 再说看看刘富贵的穿着打扮相当普通,这像豪门女婿吗? 就是从齐家随便拉出一个员工,无论服饰还是气质都比这个所谓的“女婿”高档得多。 不过令小胡子奇怪的是齐大小姐并没有否认,只是再次冷冷看一眼刘富贵:“你跟我来。”顾自转身就走。 所有围观的人全部掉一地眼珠子,这位大小姐既然不否认,说明这个青年没有吹牛逼,可是一个连五十块钱管理费都交不起的摆地摊的,老婆居然是豪门大小姐,这也太诡异了! 齐姜把刘富贵带到一个僻静之处,转回身来冷若冰霜看着刘富贵:“你当着那么多人胡说什么,咱俩打赌还没分出胜负呢知不知道?” “什么叫还没分出胜负?”刘富贵得意的举起手里的原石,“你看这就是我捡的漏,全是高质量的翡翠原石,你呢,我看你到现在还是两手空空吧!” 刘富贵一边说,一边贼眼珠子滴溜溜乱看,齐姜今天打扮得可真是性感啊,去年这个时候把她看了个精光,没想到穿上衣服给人的诱惑力更大啊! 齐姜恨恨瞪了刘富贵一眼:“你俩眼珠子往哪看呢!” 还能往哪看?盯着胸脯看,那里圆滚滚都要把红色的印花体恤撑爆了,刘富贵用手一指滚圆之处:“这里边是真的还是假的?” 齐姜给气得恨不能踹他两脚,这小子看来都猴急得等不及取胜了,可是你能取胜吗?就凭你手里四块大个鹅卵石? “多少钱买的?”齐姜一指那四块原石。 “二百一。” “刚才你蹲那儿卖,要价多少?” “一块二十万,不还价。”刘富贵认真的说。 齐姜气得胸脯起伏得更激烈了:“你脑子秀逗了咋滴,叶辉那么好的眼力,怎么会收你这么个混蛋徒弟?这也叫原石,里面可能有玉吗?你不想想要是能出玉的话人家能五十块钱一斤卖?” “我觉得里面肯定有玉,我赢定了,二百块变二十万,而且这只是一块的价格,四块就是八十万,你算算利润有多高吧?” 一边说,刘富贵把眼珠子从圆滚滚的地方挪开,马上又下移盯住两条大长腿:“你输定了,所以我叫你贱内一点都没错!” “你——流氓!”齐姜就是再刁蛮,面对这个无赖,也是无计可施,“你少跟我油嘴滑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好吧!”刘富贵把目光从光洁的大腿上挪开,圆滚滚的地方也不看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哎,你去哪?”齐姜似乎还有话说,跟在刘富贵身后,“你买这四块石头根本就没用,别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捡着,但是你花二百一买这四块破石头,想二百一出手,根本就没人买你的,你其实是买亏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你输了。” “少废话了,有跟我絮叨这些时间,还是赶快去转悠着捡漏吧,要不然一会儿就散集了。” 齐姜已无话可说,但是依然远远跟着刘富贵,看看他抱着四块石头要干什么? 古玩市场内卖原石、玉石的店铺很多,也有专门赌石的店铺,当然解石的作坊也不少。刘富贵来到一家名为“切而发”的解石作坊,里面正在热火朝天地解石,解石机旁边围着十几个人,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等不及要看结果。 作坊内好几台机器,刘富贵见还闲着一台机器,就抱着四块原石走过去。 一个坐在机器旁的年轻技师站起来,问刘富贵是不是要解石,刘富贵点点头,看看自己抱着这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四块原石,打不定主意应该先解哪块。 本来想把那一块质量最好的切开,吓齐姜一跳,但是又有点舍不得,这可是集中了三块高质量原石的能量啊,这东西一加一大于二,一加二大于三,即使隔着外皮,用透视眼去看,刘富贵也能大致确定里面这块翠心质量相当之高。 只不过他的透视眼虽然什么都能看透,但是跟用肉眼直接去观察事物毕竟差一点,至少在颜色方面就差很多,透视眼看到的东西几乎是黑白颜色,所以要想最终确定里面是什么,到底价值几何,还是要切出来才能看得精确。 跟进来站在门口一边的齐姜一看刘富贵在犹豫,知道他自己也是很没自信,因为这些地摊货里面很少有玉,都是从河边随便捡来的,就是要骗骗那些梦想天上掉馅饼的人,这都是常识,刘富贵号称跟叶辉学鉴定,这点常识应该会有吧! “刘富贵,别在那里出丑了,里面真的没玉。”齐姜忍不住喊了一声。 你看解石坊里面这么多人,幸好那些看热闹的都围在正在工作的解石机旁边,都没空搭理刘富贵,要不然要是让大家看到居然有人拿着几块鹅卵石来切开的话,肯定认为刘富贵是想钱想疯了。 那多丢人啊。 毕竟齐姜把刘富贵当朋友,她的朋友出丑,她感觉也跟着出丑。 “怎么着你害怕了吗?”刘富贵得意的笑道,“你的意思是不用切开了?你已经认输了吗?” 齐姜气得嘤的一声,你看他那一脸贱笑,抱着四块顽石还真当宝贝了,那好,你不怕丢脸?那就切开看看。 “要是切开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办?” “我这不是跟你打赌吗?这就是我的筹码,要是切开什么都没有,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不但没有捡到漏,还买亏了,那我主动投降,认输,怎么样?” 齐姜冷哼一声,既然这样,老子还是站在离你远一点好,要不然待会儿一开机,那些闲人肯定会跑过来看热闹,你就等着丢脸吧。 在这市场之内,就有这么一批闲人,没事到处溜达,就等着市场内突然冒出什么大宝物,或者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们就从这些事情里面寻求刺激。当然,他们最喜欢到解石坊来面来,因为解石这事太刺激了,一旦开锯,所有人就把心提到嗓子眼,有一种热血上涌的感觉,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里面到底会不会出玉。 现在那些人脖子伸得老长都围在开动的机器旁,等会儿那边水落石出,看到这边机器开了,肯定又会围到这边来。 齐姜也不走,只是往角落站了站,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还能看到刘富贵。 看到齐姜对自己就像躲避瘟疫一样的架势,刘富贵心中暗笑,看来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刘富贵把那块能量最高的原石拿出来,这是一块布满了棕黄色花纹,比拳头略大一些的原石,别看这里面数它最小,里面的玉心也最小,但是刘富贵把白瑾墨手里三块原石的能量都汇聚到这块原石里面,可以肯定里面的玉质量最好。 只不过刘富贵见这位技师有点年轻,即使不是学徒的也是新手,怕他技艺不精给切坏了,忍不住嘱咐道:“我这原石里面有很大的翠心,你下刀可不要太猛,要坚定不移地听我指挥。” 齐姜闻言更是往角落里面靠了靠,实在替刘富贵害羞,就这么快破顽石,还那么凝重像宝贝似的,脸皮咋就这么厚呢? 技师点点头:“你放心,你让我怎么切我就怎么切,最多有几毫米的误差。”说着手脚麻利地把原石在机器上固定好,然后看着刘富贵,“从哪里下刀?” 刘富贵犹豫了一下,里面那块比鹌鹑蛋稍大一点的异物质在什么位置,自己完全能够确定,但是如果自己准确指出下刀位置,会让人看出自己早知道位置,就怕因此让人产生许多联想,或者会暴露自己能透视、会超声波的能力。 “从这里切一刀看看。”刘富贵从外皮进去三公分左右画了一条线,那团异物质在中心偏右的位置,这条线从左边画下来,其实偏了太多。 刘富贵就是要多切几刀,以显示自己能切出玉来,也是蒙的。 技师神色有点怪异地再次看一眼刘富贵,略一犹豫,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你确定这是一块原石?” “怎么了?”刘富贵有点奇怪。 “呃——”技师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虽然不大懂,但是看起来不像原石,表面光滑,还有好看的棕色花纹,好像河滩里捡来的鹅卵石。” 此言一出,一直在旁边做偷窥状的齐姜终于忍不住,“噗”一下爆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不愧是刁蛮暴力女,笑成这样,也不知道掩一下嘴。 刘富贵让她笑得心里又是一哆嗦,这暴力女笑起来都这么好听。 齐姜的笑声让旁边的人侧目而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笑的事。 一个长得像冬瓜的矮胖子走过来,问年轻技师:“怎么了?”看样子这应该是店主。 技师指指固定好的原石:“我虽然不大懂,也是干两三年了,从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原石。” 冬瓜店主只是随意瞥一眼机器上那块石头,“嗤”的一笑:“我干二十多年了,也没见过。顾客就是上帝,让你切你就切,不过要先交费,切一刀五十块钱,用磨刀的话另外加钱。” 刘富贵心说,你看我这命,刚才差点打起来就是为了省下五十块,想不到该花的钱想省也省不出来,故意多切一刀,多花五十! 好吧,刘富贵掏出一百块钱交给店主,店主也不找钱:“钱先放这里,一般情况下一刀也出不来玉——再说你这鹅卵石砸碎了也没玉。” “哈哈哈哈……”周围爆起一阵讥讽的笑声,好多人听到这边有动静,一看要开机,这是又要有好戏看了吗?也过来看热闹,这些人不是赌石的高手就是老手,大多也具备半瓶子醋的眼力,刘富贵这块原石让谁看了也认为就是块有花纹的大鹅卵石。 弄块鹅卵石来切,妄想切出玉来,穷疯了可以去抢银行,何必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刘富贵不禁挠挠头,看看旁边机器那里摆着几块原石,都是青绿色外皮,有的外皮还显得很粗糙,个头也大,那才是真正的翡翠原石,自己的原石跟人家比较起来,别说还真像鹅卵石。 看着刘富贵被人讥讽嗤笑,齐姜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虽然刚才她下定决心要做个旁观者,但是这事太考验神经了,她受不了。 “算了,拿下来吧,不切了。”齐姜走上来说。 虽然齐姜那事在古玩市场很轰动,但是冬瓜店主守着解石坊很少外出,对齐姜那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极其震撼于本市场居然还入驻了京城齐家的大小姐,欣欣然规划着要去倾城珠宝瞻仰大小姐风采,只是近来业务特忙还没来得及实施,所以他仰慕已久的大小姐站在面前了,他却并不认识。 不过一看女孩的模样立刻惊为天人,成心想刁难一下,也能多跟这么好看的女孩多说几句话:“不切可以,但是上了机子就权当切一刀,只能退五十。” “一百全给你,不要了,本小姐打发要饭的也不止一百。”在齐姜眼里一百块钱还算钱吗,她只想赶紧拽着刘富贵离开这里。 “不要拿下来,钱都交了,给我切。”刘富贵淡淡地对技师说。 “你——”齐姜又羞又恼,作为京城齐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跟着受过这么大的侮辱,现在真恨不能两脚把刘富贵从这里踹出去。 这本来就是刘富贵的石头,而且预交了钱,技师当然要听刘富贵的,当下也不犹豫,调整好机子一按开关,“嗡——”电锯轰鸣起来。 原石个头不大,看材质也不是很坚硬,两分钟的功夫就切透了。 虽然明知道是块鹅卵石,但围观的人还是凑上去看看结果,一看那个切口跟外表差不多,依然是棕黄色的花纹,果然是块鹅卵石,当下全部爆笑,嘻嘻哈哈地说着各种打趣的话。 齐姜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建议刘富贵找个蚂蚁窝跳进去淹死,弄块豆腐一头撞死,但凡长着麻雀那么大点脑子的人也该羞死了,但是看看刘富贵居然面不红脸不热的,真不知道他怎么迟钝成这样,难道是父母去世给他刺激得脑袋坏掉了? 刘富贵就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直接在石头中间画条线:“从这里切一刀。” “就是个神经病儿!”有个看热闹的终于下了最终的结论。但凡有点解石常识的人都知道,不管有玉没玉都不能从原石的中间下刀,因为有玉的话这一刀下去一般就把玉心给切破了。 要是真感觉有玉,就要一点一点地往里切,一边切一边观察,要是从纹理和颜色上发现离玉心很近了,就不能再切,而要用磨刀的方法,一点一点往里磨,让玉心慢慢露出来。 年轻人直接在石头中间画条线,看来他自己也知道里面没玉。 明知没玉还要切,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年轻的技师看一眼刘富贵,眼里满是同情之色,看样子他也想劝刘富贵不要切了,可是看看老板,终于还是按下了启动开关。 “唰——”又一刀切下去,再看看切口,还是跟刚才差不多。 看热闹的连哄笑的兴趣都没了,意料之中的结果,有什么可笑,就是继续把鹅卵石切成羊肉薄片,切口纹理也是大同小异。 齐姜恨恨地跺跺脚,还是赶紧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唔——”有人突然发出惊诧的声音,接着后面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分开人群凑上来,仔细观看那个切口。 “怎么,你也跟着神经病,觉得有玉——”人群里有人讽刺中年人。 “闭嘴!”冬瓜店主冲说话那人怒喝一声,“跟白大师怎么说话呢!”接着就一脸谄媚地凑近中年人,“白大师今天有雅兴出来看看,小店倍感荣幸,蓬荜生辉,大师您口渴不,要不给您端杯茶来?” 白大师摆摆手,视线盯住原石的切面就没挪开,甚至有点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柱物品来,这东西外表看就像一只小小的手电筒,其实两头都有透镜,是鉴定师常用的放大镜。 白大师凑上去仔细观察切口,看起来好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似的,两手都有点颤抖。 “哦!”人群里面终于有人认出白大师来了,以前在电视上见过,“这不是全国著名的珠宝鉴定大师白瑾墨白大师吗!” 第500章 猫眼石 其实刘富贵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时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那个白瑾墨发现自己的原石变成了顽石,来找他麻烦呢! 第二眼才看明白,这个人就是长得极像那个老小偷而已,只是形似,一点都不神似,老小偷虽然穿着唐装做出高手范儿,但是跟眼前这个人相比,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是老小偷模仿不来的。 这个白瑾墨并没有穿唐装,而是穿着西裤衬衣,并不装模作样,文质彬彬,一看外表就有一股书卷气。 嗯,对对对,那些看热闹的听别人这一说好几个人也记起来了,在电视上见过,只不过电视上的人像跟真人有点差距,而且大家想不到这样级别的大师会到解石坊这样的小地方来,不敢往那上边想而已。 齐姜本来要走,被白瑾墨那一声惊诧给吸引住了,她认得白瑾墨,一看是他,齐姜皱了皱眉,脸上显现出一股隐藏不住的怒气。 只是这老东西看到刘富贵的鹅卵石那么激动,难道里面真的有玉? 可是齐姜一想也不能啊,就白瑾墨那个级别的鉴定大师什么样的珠宝玉石没见过,别说这块石头已经切去一半,就是整块原石大小的玉石都撩不起他的眼皮,难道他发现里面还藏着什么奇珍异宝? 白瑾墨看罢良久,这才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看着刘富贵,满脸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请问你这原石从哪来的?” “贩来的。”刘富贵微微一笑,“难道你不认为这是鹅卵石?” “不管是什么,能割爱卖给我吗?”白大师表现出与他身份极不相称的猴急,“二十万,卖不卖?三十万也行!” 哇!周围的人全部发出惊叹,难道这块鹅卵石真的值钱,以致让大师都激动成这样?再说大师的表现太不成熟了,二十万,三十万也行,有这样讲价的吗! 一霎时很多人怀疑这个大师是冒牌的,跟青年是一伙的,玩双簧来骗人的。 古玩市场里面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坑蒙拐骗偷样样不缺,尤其是骗子居多,骗术花样繁多,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古玩市场里演双簧骗人是最常见的手段之一。 刘富贵心里暗喜,居然出价到三十万了,总算碰上识货的了,只不过自己这块原石个头虽小,里面的玉心也不大,但它是汇聚了三块高品质原石的能量,这么高的质量,还没切出来刘富贵就已经估价差不多能值一千万了,他能三十万卖掉吗? “还没出玉呢就卖,万一里面没玉你不亏了,还是再切一刀,等出玉了再谈价钱也不迟。”刘富贵淡淡的语气,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赚大了的兴奋。 一边说,刘富贵又掏出一百块钱给冬瓜老板:“已经切两刀了,再来五十块钱的。”刘富贵对于玉心的位置清清楚楚,这次准备再一刀就要出玉了。 “哦呵呵——不不不!”冬瓜老板连连摇手,“哪能再要您的钱呢,白大师看好的东西肯定没错,给白大师切玉哪能收钱,待会儿交易成功咱们一起合影留念就三生有幸啦!” 看来也是个眉高眼低的势利小人,刚才欺负刘富贵是生面孔,切玉还得预交款,现在来个白大师就满面堆笑地免费,古玩市场真是个充满铜臭的地方,怎么净是这样的势利眼呢! 刘富贵不由分说把钱塞到冬瓜的手里:“再切一刀。” “慢着!”白瑾墨几乎是吼叫着跳起来,喊完之后才发现失态了,尴尬地咳嗽一声,“呃,是这样,不能再用切刀了,要用磨刀,尽量小心地往里磨一下好吗,当然这还是你的东西,但是不管是谁的,这么珍贵的东西要是切坏了那可是千古遗恨!” 里面到底是什么珍贵东西,还得千古遗恨?刘富贵心里也是好笑,自己堂堂的透视眼,玉心在哪个位置自己看的清清楚楚,让技师再切一刀就是想让他切个薄片,不过当然白大师说的有理,那就用磨刀看看吧! 技师换上砂轮准备往里磨,但是白瑾墨还是不满意:“不行不行,太粗了,换细的,最细的,往里磨尽量要小心!” 看热闹的有点晕了,这到底还是不是双簧?按理说双簧演到这里就别切别磨了,再往里弄就露馅了,接下来应该第二个竞价的出场,两人尽量往上抬价,做出一副遇到至宝的模样,引诱其他人加入竞价,最后卖给一个想捡便宜的冤大头。 现在不但没有跳出第二个竞价的,还要继续往里磨,明明是块鹅卵石,就是磨成齑粉,还能磨出夜明珠来? 带着满心的疑惑,其中一个看热闹的捡起刚才切下的鹅卵石残片,放在嘴里咬咬,想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石头,万一是人造的鹅卵石,故意在里面放个玻璃珠子呢? 呃!“噗!”那人差点连牙给咯下来,“真的,石头!” 技师已经调好机子开始磨了,白大师紧紧贴着技师手把手指挥:“慢点慢点,对对,再慢点,这里,从里往下磨,这里磨一点,磨成弧面……”看他偧撒着俩手那个急躁劲儿,恨不能把技师踹开他亲自操机。 刘富贵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边磨,刘富贵一边放射超声波检测,就像用眼透视一样看着异物质外面那层外皮在慢慢变薄,正在露出里面本来的面目。 “行了行了,停,停停停……”白瑾墨一叠声地大叫起来,声音有点凄厉,把周围的人都吓一跳。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大家仿佛变成了长颈鹿,全部围上来伸长脖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只见所谓的“鹅卵石”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煮熟的鸡蛋,蛋清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蛋黄,因为磨成弧面,阳光闪耀之下,蛋黄的表面出现一条细窄明亮的闪光。 白瑾墨用手遮住阳光,失去阳光照耀的蛋黄表面那条细窄明亮的闪光忽然一下子拉开,明亮几乎盈满了整个蛋黄,乍一看好像那条细窄明亮的闪光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样。 “猫眼石!”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呼一声! 轰!人群一下子炸了窝,议论纷纷,懂行的在大肆渲染猫眼石多么珍稀多么贵重的传说,不懂行的听得如醉如痴。 猫眼石又称东方猫眼,猫眼石常被人们称为“高贵的宝石”,它和变石一起属于世界五大珍贵高档宝石之一,是珠宝中稀有而名贵的品种。由于猫眼石表现出的光现象与猫的眼睛一样,能够随着光线的强弱而出现灵活开闭的活光,灵活明亮,因此而得名,这种光学效应,称为“猫眼效应”。 严格说来,“猫眼”并不是宝石的名称,而是某些宝石上呈现的一种光学现象。即磨成半球形的宝石用强光照射时,表面会出现一条细窄明亮的反光,叫做“猫眼闪光”或“猫眼活光”,然后根据宝石是什么来命名,如果宝石是石英,则叫“石英猫眼”,如果是金绿宝石,则叫“金绿猫眼”。 自然界能产生猫眼效应的宝石种类很多,还有碧玺、绿柱石、磷灰石、石英、蓝晶石等,市场上较常见的除石英猫眼和金绿猫眼外,主要还有“辉石猫眼”、“海蓝石猫眼”等。 由于金绿猫眼最为著名也最珍贵,习惯上只把金绿猫眼简称为“猫眼”,其它猫眼则不可这样称呼。 金绿猫眼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如蜜黄、褐黄、酒黄、棕黄、黄绿、黄褐、灰绿色等,其中以蜜黄色最为名贵。 由于猫眼石珍贵稀缺,而且华夏国内并没有猫眼石的矿藏,所以冬瓜店主干了二十多年,没见过猫眼石的原石,那些赌石的高手和老手,不也是把猫眼石原石当成一块大鹅卵石了么! 虽然刘富贵这块猫眼石的颜色不是最名贵的蜜黄色,但棕黄色的猫眼石也是相当名贵稀缺了,对于这些赌石的人来说,今日能够亲眼见到猫眼石,并且现场见证了猫眼原石的切割,那也是三生有幸,也算给他们赌石的人生镀了一层光灿灿的金色。 当然,和其他宝石一样,猫眼石越大越难得,因而重量仍是评价猫眼石的基本要素之一。但影响猫眼石最重要的还是颜色、眼线的情况和均匀程度等。 这块猫眼石重量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颜色不错,眼线灵活清晰,算是猫眼石当中的上品了。 白瑾墨激动得当场加价:“我出五十万,怎么样,五十万卖不卖?” “一百万!”一个清脆的女声直接把价格抬了上去。 呃,这到底还是不是双簧?围观的又晕了,因为喊价的是齐姜,刚才看齐姜的表现,跟刘富贵应该是很亲近的关系。 自己买自己的东西,不是双簧是什么! 可是那么逼真的猫眼石,能是造假的吗? 白瑾墨一扭脸,这才发现齐姜的存在,一愣:“齐大小姐,你也在这儿,跟我抢?” 齐姜面若冰霜:“法律规定这东西只有你可以出价吗?” 白瑾墨也冷冷地点点头,回头看着刘富贵:“这位兄弟,我一口价,给你五百万,卖不卖?” 轰!人群又一下子炸了窝,五百万!刚才看青年穿着打扮很普通,甚至还被怀疑是穷疯了,想不到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五百万富翁,让很多人的眼珠子在刹那间就红成了小白兔。 “一千万!”齐姜又出价了。 哇!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这回没人怀疑这是双簧了,价格都抬到这个份上,想捡便宜的也不可能几十万拿走,但是让这些人出一千万,拿不拿的出来且不说,猫眼这东西见都没见过,谁知道能值多少钱,更别说贸然出价了。 “一千二百万。”白瑾墨刚才还说五百万是一口价,现在都出到一千二,看来如果齐姜再竞价,他还会跟。 “一千五百万!”齐姜喊出这价眼都不眨。 “一千六百万。”白瑾墨果然还跟着。 “两千万。”齐姜已经决心跟白瑾墨耗下去了,而且她也知道,这块猫眼石好好打磨一下的应该能值这个价。 “两千一百万。”白瑾墨并不抬得很多,细水长流,看样子他也下决心跟齐姜耗上了。 看热闹的都懵了,每一个喊出的数字已经引不起骚动,老这样,都麻木了,只是每个人都有点云里雾里像是做梦,为什么刚才还是个穷小子,转眼就成千万富翁了呢? “哎,别叫了。”刘富贵一直冷冷地看着她们竞价,也看出双方都是下决心耗上了,一看齐姜还要往上叫,一伸手压止了她,“齐姜你想要这块石头是吧?” 齐姜点点头,那是肯定的,不然为什么不要命地抬价呢! 刘富贵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看着齐姜:“你想要啊?齐姜,你要是想要的话你就说话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吗?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吗……” 周围看热闹的现在不是晕的问题,而是感觉天旋地转起来,这青年难道被两千多万给高兴得一口痰上来堵了心窍,疯掉了,还是唐僧附身? 齐姜被他说得迷糊了,本能地上来一伸手捏住刘富贵的腰里软和肉:“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呀疼!”齐姜捏腰肉这一手从小就练,拿捏极准,手劲极大,刘富贵忍不住喊了一声,“你想要就给你了,一口价二十万零二百拿走,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卖。”疼是真疼,但是疼在肉上,暖在心里。 什么,二十万零二百?看热闹的不是天旋地转的问题,有两个直接昏倒了,没办法,受不了那么大的心理冲击! 还是个神经病!看热闹的下了结论,两千多万不卖,卖二十万零二百,还有整有零的,就是高考数学十三分的也没傻到这种程度。 白瑾墨什么样的人物,焉能看不出齐姜跟刘富贵其实相当熟识,而且刘富贵都说了那个价格卖给齐姜,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戏了,巨大的失望之下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但是走了两步白瑾墨突然扭回头盯着刘富贵:“请问这位小兄弟贵姓?” “不要问他姓名,我说他是乡下一个种地的你信吗?他家光是果园就有一百多亩!”齐姜冰冷的脸上居然表现出一股杀气。 白瑾墨凝重地点点头,他看得出齐姜应该不是跟他开玩笑,而且他也很清楚齐姜对他仇视的根源,就是因为齐姜深恨吴天泽,而他曾经帮助吴天泽给齐姜下过套,所以爱屋及乌才对他那样的态度,“哦——幸会,幸会!”回身快步出去走了。 刘富贵也不愿意呆这儿让人当猴看,赶紧拿上自己的石头,跟齐姜出来了,她不是想要这块石头吗,石头归她,她要去店里给自己拿二十万零二百。 之所以跟她要二十万零二百,刚刚自己的原石不是叫价二十万一块吗,那就便宜给齐姜,算是出钱跟她联络感情了,而且二百块钱的买的东西,仅仅一块原石就卖二十万,自己已经完胜齐姜了。 那个二百块钱的零头呢?刘富贵是要让齐姜拿上自己的解石费。 走到人流稀少的地方,刘富贵像是不经意地问齐姜:“你跟刚才那个白大师很熟啊,他就是那个姚氏珠宝的首席鉴定师?怎么近期这么多京城的鉴定大师到星昌来?” “不熟,认识而已。”说到白瑾墨,齐姜语气里都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杀气。 “看起来你好像跟他不大和睦?” “同行是冤家,和睦什么!” 同行?怕是没那么简单吧!不过看齐姜的样子,并不想多说,刘富贵知道问也白搭。 “把猫眼石给我吧。”齐姜说着从刘富贵手里接过那块猫眼石,“刚才白瑾墨已经出到两千一百万,我就给你那个数,论价值来说,这算高价了,但是这个质量的猫眼石可遇不可求,能买到就不错了,而且我爸一直想买这么大的猫眼石有用,你能卖给我也算帮我忙了,把你账号给我,我打钱给你。” 刘富贵嘿嘿一笑:“咱俩谁跟谁,钱不钱无所谓。” 齐姜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这女孩的性格虽然刁蛮,但是说话也是一是一、二是二,她很清楚自己打赌已经输了,二百块钱买四块原石,平均起来五十块钱一块,五十块钱的东西就能切出二千多万来,这样的捡漏谁人能比? “那好吧,我输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让我输得心服口服,你确实很厉害。”齐姜由衷地说,“我言出必行,我是你的了——” 说到这里齐姜一脸的无奈:“还真是遗憾啊,没想到老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你这个混蛋赢走了,能不能跟你说个掏心窝子的话啊?” 刘富贵乐得见牙不见眼,变成了磕头虫,连连点头:“嗯嗯嗯嗯,既然咱们从此以后是一家人了,当然说话都要掏心掏肺,有什么想法快说快说。” “虽然我愿赌服输,可我还是很不甘心吖。”齐姜苦着脸,“我一直只是把你当朋友,还这没想过那些事,虽然老子从来都是什么都不在乎,可你确实只是一个种果园的小农民,而我是京城齐家的大小姐,要是我下嫁给你,会让人笑死的,这可怎么办好?” “当然啦,话说你家的果园确实够大,而且里面还有露天洗浴——” 说到这里齐姜停住不说了,饶是她什么都不在乎,一想到当时刘富贵脱光了下水,让她什么都看去了,一想到他光光的样子,齐姜的脸唰地红了。 第501章 肯定有事 一听齐姜这么说,刘富贵心里暗笑,故意唰地沉下脸:“你说什么?口口声声说愿赌服输,现在又这么说,说来说去你这还不是想反悔?” 齐姜这刁蛮女孩因为输了,把自己都输给刘富贵了,感觉自己的生杀予夺都给了刘富贵,跟刘富贵说起话来明显心虚,哼哼唧唧地说道:“老子可没想反悔,只是说了心里话而已,实话实说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可没想过要嫁给你,现在输给了你,虽然我会照办,但心里不甘心,就这么回事。” “不行。”刘富贵故意做出蛮横的样子,“你这么说还是想反悔,要是不想反悔的话肯定就不会不甘心,而是心甘情愿了。” 齐姜立目怒道:“我就是这么想想也不行?” “就是不行,要么心甘情愿,要么就是不认账,你自己选择吧。” 齐姜气得一下子蹲在地上,手里的猫眼石都扔了,还让不让人活了,老子从来就不说违心的话,你为什么要逼我? 一看齐姜是真恼了,刘富贵一脸无奈,语气软了下来:“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其实咱俩本来就不是一对,我跟你想的一样,也是只把你当做朋友,你就是想嫁给我,我还觉得不适合呢。” “真的?”齐姜就像根弹簧一样弹跳起来,一把攥住刘富贵的双手,满脸惊喜,“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太好了,那就一言为定,就这么办了,咱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刘富贵哭笑不得,什么叫就这么办了,你说的倒轻松,这也就是跟我,要是跟那个什么吴天泽打赌输了的话,还不得立马让他拉着去旅馆了。 “话虽如此,可是咱俩打赌的事怎么办?”刘富贵问。 “那好办。”齐姜豪气干云地小手一挥,“你不用犯愁,反正这就是咱俩之间的事,只要你觉得这么办合适,我也就不再提了。” 刘富贵无语了,这女孩是故意装糊涂想赖账啊。 “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把你输给我这事不提了,但是你输了,总得有所表示,你也说过你的性格从来都是一是一、二是二,要是你输了就这么算了,你心里也过不去吧?” “没事,我过得去。”齐姜认真地瞪起圆溜溜的葡萄眼。 这刁蛮女孩是铁了心装糊涂到底,她想把人气死吗? 刘富贵也是把眼一瞪:“你心里过得去,我心里过不去。” “哦。”齐姜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她就知道仅靠装糊涂是很难蒙混过关的,刘富贵就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这样吧,我退一万步,把你的赌注给免了,但是你总是输了,总得有所付出,你想付出什么?”一边说,刘富贵的贼眼珠子又开始在齐姜身上胡溜溜。 齐姜警觉地盯着刘富贵:“说来说去,你小子还是存心不良。” “算了算了,”刘富贵意味索然地挥挥手,“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全免了,权当没这回事总行了吧?” “你嘴里这么说,心里肯定不高兴了,在骂我赖账是吧?”齐姜想了想,“这样吧,把我输给你这个赌注下的确实有点大了,我有点儿赔不起,那就变现好了,我输了赔给你一千万,加上这块猫眼石,我一共给你三千一百万,行不行?” “我能要你钱吗?”刘富贵翻翻眼皮,“那我不成财迷了,我看还是这样,记不记得倚天屠龙记里面张无忌跟赵敏要解药,赵敏让张无忌答应给她做三件事,我也不用你做三件事,你给我做一件事就行了。” “不行不行,”齐姜连连摆手,“我要是答应给你做一件事,万一你说这件事就是让我嫁给你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我才没那么傻呢。” 这回轮着把刘富贵气得蹲地上了,“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我打赌赢了还得让你逼死不成?” 齐姜扑哧笑了:“那你倒说说,让我给你做什么?” 刘富贵一看火候也到了,于是直接说道:“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是要你不要在星昌待下去了,还是回京城完成你的学业是正事,只要你回去,就算帮我了。” 齐姜警惕地看着刘富贵:“又说这个话题,是不是那女强人真的又来了,然后把你收买了?” “没有,”刘富贵正色说道,“我马上就要离开星昌回家了,家里还有一大摊的事等着我,但是我这一走最担心的就是你,而且你何必赌那个气?有志气是好事,但是意气用事就不对了。” “你雄心勃勃要把小店铺做成大集团,觉得自己的鉴宝技术很厉害,但是你有没有发现,比起我这个种果园的外行来,你都差得太远,何况是跟那些资深的专家相比,你的差距更大。远的不说,就说刚刚那个白瑾墨,他就比你强太多,你一直认为这块原石是顽石,但是他能看出端倪,认为里面肯定能切出好东西来,你看他激动得那样!” “其实你这个年龄,能做到这样的眼力已经很不错了,鉴宝这事靠的就是经验,人越老,经历的事情越多,经验越丰富,咱们都年轻,要经历的事情还多着呢,说你还嫩点你也别不高兴,女人不是都喜欢别人说她嫩吗?” 齐姜默然不语,不得不说,她知道刘富贵说的是对的。 这次打赌,刘富贵完胜,其实对她打击很大,不但一开始她认为刘富贵抱着的就是四块顽石,后来就是切了两刀,她看起来还是顽石,但是人家白瑾墨就能看出端倪,确实比她厉害很多。 当时在京城的时候,她的老爸就告诫她,你不要以为自己比那些专家都厉害,那些专家因为你是齐家的大小姐,都是让着你呢。就像皇帝跟大臣下棋,一直以为自己棋艺天下无敌,其实都是那些大臣不敢赢他,让他产生了错误判断。 刘富贵继续说道,“别看这次打赌,我赢了,名义上我让你给我做一件事,其实我也不可能让你一定要听我的,但是我只是想让你考虑考虑我说的话,赌气真的没有意义。不管你跟你的亲人还是跟你的仇人赌气,那么你的赌气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而最终归根结底受损的,还是你自己。” 说着刘富贵把猫眼石从地上捡起来,递给齐姜:“既然你老爸想要,这个就卖给你了,二十万零二百,不二价。” “不行。”齐姜又急了,“我堂堂齐家大小姐,能占你便宜吗?就是给你两千一百万,说一不二。” 俩人为了价钱的问题又开始争得不可开交。 末后刘富贵实在头大:“好了好了,这样吧,我提个建议,我可以接受你的两千一百万,但前提是你要答应我,立即回京城,如果不答应的话,那就二十万零二百,二选一,你说了算。” 齐姜也看出来了,刘富贵确实是因为他要走了,不放心自己还留在星昌,因为她的身份已经被大多数人知道,齐家树大招风,难免会被齐家的敌人钻了空子。 要说派来的蚊子和蛾子,虽然是神通拳的弟子,功夫不错,但比起真正的高手来,那还是差很多,再者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个大家族的大小姐几乎是毫无防护地一个人生活在外地,这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事。 齐姜也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只是她是逆反性格,被秋婕那一次刺激着了,于是更是坚决不回去。 现在她也大约琢磨出点味儿来了,刘富贵为了劝她回去,可谓煞费苦心,人家对自己这么好,要说她不受感动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吧,我答应你,回去继续上学。”齐姜终于点头了。 刘富贵笑了:“说话算话,不反悔?” “我说过了,一是一,二是二,如果这算是给你做的一件事,那我就算还清你的人情了。而且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好,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不领情,说来说去,还得谢谢你。”想不到这刁蛮女孩也有严肃的时候。 “既然谢谢我,那你不请我吃顿饭表示一下?” “昨天不是请你吃一顿了。” “昨天是昨天的,今天是为了答谢我。” “好吧。”齐姜爽快地点头,“去酒店还是在我店里吃?” “去酒店吧,我还有一个朋友,能否带她一起去?” “既然是请你,你说了算,你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哦?齐姜眼神闪烁了一下:“正好我也见见。” 让齐姜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在酒店订了一桌,请刘富贵和他的朋友,等到门一推,跟刘富贵一起进来的居然是她的表姐宋雨萝。 这下齐姜什么都明白了,这里面肯定还有表姐的事。 不过他们都是为自己好,这应该是自己最亲的人,齐姜更感动了。 吃过饭后,齐姜说到做到,立即着手安排齐家的人看店,而她也要跟表姐一道回京城。 送走二女,刘富贵也准备要走了,只要叶家接手承祥公司一半的资产,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在等着叶家接手公司资产的这几天里,刘富贵也在紧锣密鼓联系俞家,商讨在星昌建厂的事情。 因为俞宏毅跟刘富贵说定了,这个生物肥料厂就算俞家和刘富贵两家合伙的,如果刘富贵手里宽裕,出资就一家一半。他这样提出来,就是让刘富贵安心,以免全是俞家出资,这样有把刘富贵甩开的嫌疑。 叶清河说以前有人想在村里建一座化工厂,厂子建成了,但是批文没办下来,荒废了,建议去跑跑路子,给买下来,肯定不贵。 刘富贵去那座荒废的化工厂看了一下,就在宝石矿的不远处,位置十分合适,而且按照化工厂的规制建设的,所以稍微修改一下就是一座肥料厂。 这可真是太省事了。 刘富贵立即托杜志远去给跑跑路子,要把化工厂买下来。 杜志远一看刘富贵居然有事用到他,简直就像天上掉下好事来一样兴奋,立即马不停蹄去市政府询问那座废弃化工厂的相关事宜。 没用一个上午,杜志远不但给谈了下来,连钱都给垫上了,刘富贵问他多少钱,要给他钱时,他就像吓着了一样连连摆手,他说自己对刘叔仰慕已久,一直没有机会对刘叔有所表示,现在好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花些许小钱权当向刘叔表达崇敬之情,一座废弃的化工厂而已,刘叔要是再给他钱那就是看不起他了。 刘富贵看得出他也是诚心诚意,要是强行给他钱的话,他还真是认为自己看不起他。 于是也不勉强,“那好,我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刘富贵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化工厂的事谈下来,钱都交了,就差去相关单位办理手续了,可是这个法人的问题让刘富贵有些纠结。 他想让俞家出面做法人,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农民,在办理一些手续的时候不大方便,让俞家出面就会方便得多。 可是俞宏毅一再坚持让刘富贵做法人,等到化工厂的一切都拿下来以后,俞家可以跟刘富贵签订一个私下协议,约定合伙的各项事宜。 既然人家那么坚持,刘富贵也不好再推却,只好勉为其难,做生物肥料厂的法人了。 没过几天,生物肥料厂的相关手续都办好了,刘富贵手上没有人手,让俞家派人过来整理厂区,为厂子开工先做前期准备。 并且刘富贵想好了,自己虽然是个法人,但不可能全程参与到生产经营当中来,毕竟自己的志向在村里,有自己的一家生物肥料不过是为自己的有机农业打下坚实的基础,村里现在百废待兴,实在没有精力经营肥料厂。 所以他把自己的想法跟俞宏毅说了,要求就是少分红,但是必须要当甩手掌柜。 “那也好。”在这个问题上听得出俞宏毅有些无奈的语气,“我能理解你,你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把精力放在这些小地方。不过,你身边就没有可靠的人?可以找几个你信得过的人,到厂里的财务和行政部门任职,哪怕干个副职,至少你能时刻掌握厂子的经营情况。” “俞总这就有点见外了,你让我放几个在这些要害部门,分明就是监视你的人,难道咱们之间连这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 “那倒也是——”听得出电话那头的俞宏毅欲言又止。 “怎么了俞总,你还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办吧。” 俞宏毅终于没说出他欲言又止的话,很快俞家那边就派过大量的人手,除了整理厂区,还要针对生物肥的特色另外搞一些必要的基础建设。 另外这家化工厂建设之初设计的规模就不小,甚至在化工厂的一边还建设了一处附属的化工研究所,这对于生物肥厂来说真是太合适不过了,俞家准备派过一批技术人员来,就地设立一个小小的研究所。 刘富贵自己没有人手,而且对建厂一点经验心得也没有,人家干人家的,他也就不掺和了,所以俞家派来的第一批人到来时,他只是跟负责人接触了一下,做了必要的交接,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交接完了,刘富贵的心情却是有些不大爽。 因为俞家派来的那个交接的人,据他自己介绍也是俞氏家族的人,按理说刘富贵是厂子的法人,是俞家的合伙人,跟俞宏毅关系那么好,俞家族人算是他的下属,对他应该很客气才对。 想不到那个俞家的年轻人对刘富贵十分轻慢,态度上十分敷衍,虽然表面上看并无失礼之处,但是那小子从骨头里表面出对刘富贵的不屑,甚至刘富贵还能感觉都敌视。 只是碍于俞宏毅的面子,刘富贵心里虽然不爽,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做人应该大度,这点小事实在算不了什么。 大家族出来的年轻人嘛,年轻气盛,傲气肯定是有的。 又过了几天,叶家跟魏家约定的一个月期限到了,这次魏家兄弟居然没有再使用什么阴谋诡计,而是老老实实跟叶清河坐下来把公司资产清算一下,分了一半资产给叶清河。 叶清河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接手了公司的一般资产,让他有些做梦般的感觉。 但是魏家兄弟这种配合的态度,完全在刘富贵的意料之中,因为孟虎的出现,彻底把魏家兄弟给吓坏了。 以前魏家兄弟也只是风闻有“亡命七徒”那么一种说法,虽然没有见到亡命七徒,但是关于亡命七徒的种种传闻他们却是听说了不少,反正别说是魏家这样级别的人物,即使是京城的大家族,也不敢轻易得罪亡命七徒。 现在一看刘富贵跟亡命七徒之一谈笑风生,十分亲近,魏家兄弟从那时起就彻底死心了,知道不能再跟叶家和刘富贵为敌了,要是继续走下去,就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问题,那是能让他们兄弟全部丧命的问题。 至此为止,刘富贵在星昌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他也应该赶紧回村了。 跟叶清河和叶辉依依惜别,刘富贵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刚上火车不久,他就接到了俞惜寒打来的电话。 “你身边真的没有信得过的人吗?”俞惜寒开门见山地问他,“你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好是懂农资生产技术的人,你必须要安排几个人去厂里,即使厂里没有人选,那么研究所里也必须要安排一个,至少一个。” 听她口气说得这么严肃,刘富贵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 第502章 女大十八变 “到底怎么回事?”刘富贵问俞惜寒,“难道我必须要派人去监视你们的经营吗?你们派去的是你们家族的人,我看那个俞坤年轻有为,有什么不放心的?” “肯定不放心。”俞惜寒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跟你说实话了,其实我们俞家内部并不团结,上次我爸出事,我们就怀疑俞家内部有内鬼跟大东农勾结,这次要建生物肥料厂,有人提出不同意见,最终派俞坤去厂里负总责,也是我爸跟家族妥协的结果。” “家丑不可外扬,但我还是跟你说了,我怕他们在研究所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但是我们又不便去干预俞坤的安排,只好让你找人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是,刘富贵就是个如假包换的种果园的小农民,他手头上确实没有这类的人才啊。 “我考虑考虑,再答复你吧。”刘富贵只好这样对俞惜寒说了。 挂了电话,刘富贵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怪不得那个俞坤对自己似乎还有敌意呢,果然是有问题。 可是上哪找个可以可靠又懂得农资技术的人呢? 直到火车快要抵达宁东市,刘富贵才恍然想到,自己应该有可靠的人啊,原来村里也有姓毛的,其中有个叫谢佳音的女孩跟自己差不多大,可算是自己青梅竹马长得好伙伴,只是后来她的父母投靠亲戚搬到宁安市开饭馆去了,谢佳音跟着父母离开村子,已经四五年了。 听谢佳音在村里的邻居说,谢佳音后来也考上了大学,好像学的就是农业技术,为什么不去看看谢佳音现在怎么样,要说可靠的话,她绝对可靠。 刘富贵从小跟她同学,后来到了上高中还是同学呢,她们家只不过搬走几年,刘富贵对她绝对了解,只不过几年不见,不知道她上的所谓农业大学学的是什么,她能不能胜任呢? 刘富贵一想到这里立即兴奋了,马上给家里打电话,跟谢佳音原来的邻居打听谢佳音的联系方式。 要到谢佳音的电话以后他立即拨通了谢佳音的电话。 巧的是谢佳音现在就在宁安市,她果然学的是农业原理专业,对于农资和新型农业都很熟悉,而且她已经大学毕业,正在宁安乡下的一个农业试验点搞研究。 俩人谈来谈去,越谈越投机,刘富贵没想到谢佳音跟自己想的一样,也是有感于当今社会的食品安全问题,她想靠着一己之力搞有机农业。 谢佳音的想法是,如果能够成功,就把有机农业作为一个事业,如果有机农业成本太高,付出和收入不能成正比,那么她就只保留一部分试验田,种一些有机作物供自己家吃。 她其实比刘富贵更忧虑现在的化工污染,对化肥和化学农药深恶痛绝。 谈到后来,刘富贵直接一拍大腿:“好啦,你也不用再说了,在电话里说不明白,打这么长时间电话我的耳朵都疼了,我马上赶到你那里,咱俩彻夜长谈。” “你过来?”电话那头的谢佳音一愣,“宁安离咱们那里好远的。” “再远我也要过去,你把具体地址给我,今天下午准到。” 电话那头的谢佳音笑了:“原来你在逗我,你就是坐飞机也没那么快,别说那些没用的,既然打电话不方便,到晚上的时候你上电脑,咱俩视频,彻夜长谈咱们共同的事业。” “啧,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过去就是过去,你只管把具体地址给我就行了。” “唔?今下午真能过来?” “啥时候骗过你。” “得了吧你,你啥时候没骗过我,你嘴里也有句实话!” “诶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不是长大了嘛,你赶快告诉我具体地址啊,还不敢说是咋的?” “好吧好吧,我就权当再上一回当。”谢佳音把自己现在的具体地址告诉了刘富贵,就在宁安市的郊区,离城区不过十多里路而已。 “那好,你就在那里等我,今下午准到。” 刘富贵这小子从小油嘴滑舌,满嘴里跑火车,谢佳音从小跟他一块儿上学,一直到高中都是同学,她焉能不了解他。 而且这小子突然心血来潮说要跑来讨论关于有机农业的问题,听他对有机农业的理解,看起来他确实在家里搞着这事,只不过下午就能赶到,那是坐飞机也来不及的。 谢佳音只是把刘富贵的话当做玩笑,挂了电话只想着到晚上的时候再给他打电话,想在往上畅谈一番。 她现在的情况跟当初花湘蓉差不多——当然她的家庭可没有花湘蓉那么显赫——她在郊区包了一片地,地里面建了三间板房,跟两个同是学农业的女同学一起吃住在这里,搞有机农业的试验。 今天那两个女同学进城有事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地里干活。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到地里捉虫子。 搞有机农业,让她最头疼的就是这个作物的病虫害问题,不能用化学农药,只能用点草木灰一类的灭虫,根本就不管用,可能很久的从前可能管用,在当今社会,那些害虫和病害早就被化学农药给弄得百炼成钢,抗药能力超强。 好多种抗药力强的虫子,只能靠人工去捉,这搞试验田都把几个女孩累得焦头烂额,要是大规模种植,那就是把人累死也捉不完。 正在累得腰酸背痛之际,听到她们的板房里有人喊她的名字:“佳音。” 嗯?谢佳音身子就是一震,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像富贵? 不可能吧,这小子真的就飞过来了! 她犹豫了一下,不会是什么人跟自己开玩笑吧? 刘富贵其实过来以后远远看到谢佳音在田里捉虫子,虽然几年不见,但是她的身形和动作特点,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于是他赶紧钻进了板房,在里面叫她。 刚叫了两声,手机响了,一看又是俞惜寒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告诉刘富贵,必须要找人过去看着俞坤,这小子问题很大,听得出来,俞惜寒气呼呼的,但是具体原因是什么,俞惜寒没说。 挂了电话,刘富贵也有点来气,他想到俞坤对自己的傲慢,以及怀有的敌意。 要不是看在俞宏毅的面子上,他真想回去把这小子揍一顿。 正在胡思乱想,门口有人叫他:“富贵。” 刘富贵正在想心事,心情不爽,没好气叫道:“什么鸟瞎喳喳!” “哼,你说谁呀?”气鼓鼓的声音进来了。 刘富贵扭头一看,谢佳音进来了,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大老远赶来钻到人家的板房里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心情再差,再灰暗,只要一看到谢佳音,心里的阴霾就会一扫而光,变得畅快而欢乐,从小就这样,已经成了本能反应。 这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谢佳音是他从小玩到现在,两小无猜最忠诚的玩伴之一,要论感情,一点都不必铁杆五人组差,只不过是那四个人原来是一伙,为了水果的原因把刘富贵拉进去而已。 刘富贵从心底里由衷地微笑起来,嬉皮笑脸地说:“你来啦,好几年不见啦。” 谢佳音却是站在门口有点发呆,她没想到真是富贵,可不是他是谁,几年没见,这小子长得高了,壮了,可模样却是一点都没变。 谢佳音不可置信地揉揉眼:“我没看错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刘富贵来啦?” 刘富贵傲然站立,很装逼地点头:“一点没错,正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名满天下闻名遐迩声名远播赫赫有名四海皆知举世闻名的刘——” “呔!”谢佳音大喝一声截住刘富贵的吹牛逼,“又来了,好几年不见了,刚见面你能不能让我高兴一下,哪怕装作见到你很高兴也行,别让我装都装不出来行吗?” 谢佳音从桌子上拿起一支中性笔敲敲刘富贵的头:“你解释一下,什么鸟瞎喳喳,是什么意思?” “嗨嗨,”刘富贵干笑两声,“我没听出是你。” 同时借机揩油,抓住她的小手抚摸两下,好滑溜,小手枪绝对不堪一击了,就是摸摸手,它在下边立刻有了反应,就像大灰狼支棱起耳朵。 嗨嗨,刘富贵乐得合不拢嘴,谢佳音这妮子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真是不假啊! 谢佳音挨着他坐下:“先别说话啊,我可以肯定,你小子一定不知道从哪里来,或者到哪里去,从宁安路过,临时才想起给我打电话的,对不对?” 挨得这么近,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散发出来,没有遮挡地钻进刘富贵的鼻孔,他不由得抽抽鼻子,梦幻般地感受一下,似乎都能感觉出每一缕幽香是来自她哪一寸肌肤。 扭头看看近在咫尺的谢佳音,线条流畅的瓜子脸是那么白嫩,他真有点忍不住想在那香腮上轻轻吸吮一口。 可是有贼心没贼胆,白白惹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 刘富贵挑起大指:“聪明,厉害,佩服!” “哼,我就知道你不是专程来看我的。” “哪里哪里,”刘富贵赶忙说道,“我到这里来还真是专程,我有个亲戚在星昌建厂,我过去看了看,现在那里正缺人才,我就想到你了,想不想到农资研究所去搞点研究?” “农资研究所?”谢佳音眼睛一亮,“你亲戚建厂,很近的亲戚吗?” 刘富贵本来还在担心谢佳音搞有机农业的试验田,她脱不开身,自己要是再去求她去农资研究所,她会很为难,现在看她的样子,好像很感兴趣。 “是啊是啊,很近的亲戚,本来他听说我在村里搞有机农业,我这也算是一线的有机农业专家——” “呕……”谢佳音一听刘富贵说自己是“专家”二字,忍不住就有反应了。 “呃,呵呵,反正我的亲戚想让我过去干,可是我家里又是果园,又是大棚的,实在脱不开身,所以我就过去看了看,对于他们的建厂做了一些指导——” “呕……”谢佳音实在是忍不住。 刘富贵差点恼了,你是不是认为你老同学吹牛逼?天地良心,老子已经很低调了,要是让你知道老子就是那肥料厂的老板之一,还不得吓死你! 好几年不见,而且谢佳音一家都在宁安住,对村里的事情几乎是断了音信,她们一家走的时候刘富贵还上高中,谁能想到几年不见,刘富贵的父母已经去世,而刘富贵居然能有了现在的成就。 “简而言之一句话,超浓缩有机肥料厂规模很大,另外还附设了一家小小的农资研究所,正在广收人才,我听邻居说过你上的是农业大学,所以跟亲戚推荐了你,你有没有兴趣过去试试?”刘富贵忍着怒气说道,太侮辱人了,老是呕啊呕的,故意气我是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情不自禁,咱俩谁跟谁啊,别见怪啊。”谢佳音把刘富贵让到她们那三间板房,给他倒水。 “跟你说实话,我确实想去,但有可能我干不长。”谢佳音说道,“我们搞的试验田遇到了瓶颈,发现好多地方不用化肥可以,但是不用化学农药就不行,而好的生物农药成本太高,明显不适合大规模使用,我想去研究所,就是想开开眼界,等我感觉学得差不多了,我还要回来继续我的事业。” 刘富贵沉默不语。 谢佳音不由得歉意地说:“富贵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对你的亲戚来说太儿戏了?那就算了,换了哪个老板,一听你就是来偷技术的,干不几天就走,他也得生气。” “你大约能干多长时间?”刘富贵问。 谢佳音一喜:“你的意思是这样也行?” “这事我得跟亲戚说开了,但是总得给人一个期限。” “半年——”谢佳音试探着说,“要不然就说好,我干一年,怎么样?” 刘富贵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那我得问问亲戚。” 于是谢佳音去地里采摘她种植的有机草莓、甜瓜等水果招待富贵,刘富贵装模作样打电话。 等到水果洗好放在盘里端到桌上,刘富贵也“请示”好了:“那行,就先按照一年说着,如果一年之后你在研究所干上瘾了,可以继续留下,如果觉得技术都偷到手了,你可以回来继续你的有机事业了,那就离开,怎么样?” 谢佳音高兴了,于是跟刘富贵说定,就这么办。 刘富贵看起来很急,问她什么时候能去研究所上班,因为研究所现在还没开始干,一切都在准备当中,刘富贵当然希望谢佳音能够提早过去,全程见证研究所从准备到开业,这样对研究所会有更深程度的了解。 “这么急啊?那好,我先回去跟爸妈说一下,准备一下必须的东西,然后明天回来,我那两个同学也就来了,还得给她俩交接一下,说走就走。” “你一甩手走了,俩同学会不会生气啊?”刘富贵担心地说。 谢佳音狡黠地一笑:“生气?她俩肯定会高兴坏了,因为我们的试验遇到瓶颈,我现在去偷学技术,会时不时给她俩指导,她们求之不得呢!” 那就说定了,今晚让刘富贵先住在这里一晚,给她看看门,谢佳音马上赶回宁安城里,收拾一下明天就走。 一想到明天就能跟谢佳音一起坐车去星昌,刘富贵突然感觉很享受,挨她坐着,闻着她身上的幽香…… “你馋肉了是咋,老是咕咚咕咚咽什么口水,快说,什么好东西把你馋成这样?”谢佳音伸手在刘富贵腰里捉到一块软肉,捏住了轻轻拧着,“快说。” 刘富贵龇牙咧嘴地装出被拧得很疼的样子,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一路坐车没打正经吃饭,有点馋了。” 谢佳音甜甜地笑了,放开他腰里的软肉轻轻地给他揉揉,“锅里还有点剩饭,先将就着吃点吧,明天我来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走了啊。”谢佳音朝他挥挥小手。 呃,这就走啦?刘富贵心里一万个不舍得,刚来屁股还没坐热呢,人家还打算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偷偷意淫一下呢! 他恨不能自己的眼能带钩子,盯着谢佳音的背后就能把她勾回来,从背后打量她,看她身材曼妙,高挑而匀称,屁股小巧而滚圆,在眼前一颠一颠的晃动,晃得他心里直痒痒。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妮子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一点不假。 刘富贵那个懊悔,小时候俩人青梅竹马形影不离地一起上学,一起玩儿,甚至玩过家家都扮演小夫妻到炕上俩孩子一个被窝,他懊悔之处就在于深恨自己,当时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把这小妮子就地正法呢你说! 懊悔也没用,在时光机器发明出来之前,俩人卿卿我我钻被窝那事就只能存在于虚空的回忆之中了。 关键点是要把握住现在,两个人能在一起的时间有限,明天一起去星昌是个大好机会,还是把握住这个机会体验一把“小夫妻进城”的幸福时光吧。 第503章 一对狗那女 谢佳音的板房在野外,各种条件都很简陋,眼看谢佳音走了,刘富贵一看天还早,坐了那么长时间火车也是一路劳乏,想找地方洗个澡,她这里是甭想了,桶里那点水还不知道从哪打来的,看起来喝都不够,更不用说用来冲个澡了。 他就踅摸着看看附近有没有河流或者水库一类的地方没有? 刘富贵从小就喜欢下水,大热天里只要在家,都是不分白天黑夜在水里泡着,现在天热,他真的是十分怀念自己果园里那露天洗浴。 他到处走了走,因为是透视眼,到高处极目四望,终于发现远处有个水库,只不过要到水库的话,需要穿过一大片芦苇荡。 他从旅行箱里找出自己的洗漱用品,沿着小路走到水库边上,本想在芦苇边上很隐蔽,大白天也没有人看到,这时却发现隐蔽之处变得不隐蔽,因为有人捷足先登下水了,在水里巴拉巴拉俩人拉呱呢,还是一男一女。 大白天鸳鸯浴啊,真够味儿!刘富贵的小手枪一下子热了,浑身上下被引诱得火烧火燎那个热,最大的冲动是跳进去把那个男的掐死,让那个女的跟自己鸳鸯一回。 他悄悄接近过去,藏在大石头后边,没有享受鸳鸯浴的福分,还不能让人免费观赏一场真人表演的毛片吗! 从石头缝隙里偷偷一看,首先看到露出水面那滚圆的肩膀,嫩刮刮的小肉猪,我擦,长得挺漂亮嘛,一看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另一个水面上露出的肩膀和头的是个黑胖子,一看脸上那褶子吧也得五十多岁了,乌黑乌黑的猪肚子脸,一脸猥亵眯缝着眼,刘富贵一阵干呕。 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居然搂着这么恶心的一头老黑猪,俩人在水里面对面搂着,只是不知道水下那个未知世界里是不是缠在一起。 刘富贵也不愿往水里透视。 俩人一边恶心地交缠着一边还在巴拉巴拉说话,离得这么近,一字一句刘富贵都听得很清楚,听了两句他听明白了,哦,原来这个胖猪头是女孩在城里打工的老板啊。 可是继续听下去,越听越生气,越听越愤恨。 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奥,原来漂亮女孩被她老板包养,河东狮老板娘起疑心盯上她了,她为避祸回家躲起来,可偏偏这时候肚子里有动静了,而且发现老板娘还派人盯着她,要是让人发现她未婚先孕的话,老板娘还不得派人踢掉她肚子里的孽种啊! 这才想出一计,想要拉他们村的一个小青年当替死鬼,跟老黑猪商量还要故意弄得动静很大,并且准备对外宣称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那小青年的,以此转移老板娘的视线。 狗男女!刘富贵恨得咬牙切齿,连小手枪都义愤填膺地变蔫吧了,你们想不到吧,老子居然偷听了你们的谈话,既然老子知道了,就一定要破坏掉你们的如意算盘! 你看漂亮女孩那个骚劲吧,一边哼哼一边像只白母狗似的撒娇:“老公,我哥哥为了咱俩的事儿可尽力了,还挨了打,你答应给他在城里买的楼可得抓紧办啊……” 因为老黑猪家里的河东狮已经派人把女孩的哥哥打了一顿,女孩这是给他哥哥请赏呢。 “嗯嗯,唔~”那头老黑猪胡乱点着头,大概快到高*潮了,嘴里含糊地“嗯儿啊~”的,紧紧搂着漂亮女孩,闭着眼像条剁去尾巴的鱼一样剧烈卜楞。 漂亮女孩一看老板到了关键时候,也好像很激动似的,很配合地搂住老黑猪,仰起头来闭着眼,还紧紧咬着下唇。 这激烈的情景倒是很有煽惑力,刘富贵看在眼里,刚才义愤填膺的小手枪忍不住露出猥琐的本质,瞬间被狗男女的情绪感染,在下边可耻地重新顶起帐篷。 太没出息了!刘富贵一边暗暗骂着小手枪,一边强忍着把它拿出来对照着真人毛片擦拭一下的冲动,蹑手蹑脚走到旁边一块大石头旁边,那块石头平整光滑,上面放着狗男女的衣物。 狗男女都闭着眼进入状态,俩人还“欧儿~啊呀~”地鸣叫着音声相和呢,刘富贵把他们的衣物全都划拉走了,他们居然浑然不觉,看那销魂的模样,大概魂儿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狗男女的衣服刘富贵嫌脏,扔在地上打成一个小捆用俩指头捏着,偷偷退到远处躲在大石头后边,在这里既不会让狗男女发现,又能远远监视他们。 扔在地上的衣服里有手机顺出来,那块白色的智能机一看就是漂亮女孩的,带着一个粉色的手机套。 老黑猪的手机呢?刘富贵眼珠一转,想到刚才偷听到老黑猪和漂亮女孩的对话了,他们不就是怕老黑猪家里的河东狮吗,那么,老黑猪的手机上肯定有河东狮的号码。 呵呵,刘富贵邪恶地笑了。 他拿着老黑猪的手机摆弄一阵,用他的手机给手机上标注的“老婆”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用白色的小手机给上面的“村委会”打了一个电话。 刘富贵猜得还真准,那漂亮女孩果然是这附近村子的,上面“村委会”就是他们村村委的电话,刘富贵故意说水库边上出大事了,让村里叫人来看看。 果然,功夫不大就听到人声鼎沸,有好多人沿着芦苇荡里面的小路跑过来,越来越近,再看看水里那对狗男女好像慌了,拉着手往外走。 老黑猪拉着嫩白的小肉猪光屁股从水里跑出来,刘富贵就开始懊悔,退得太远了,这个距离严重影响观赏效果。 饶是如此,远距离看着漂亮女孩胸前那两团肉,那个白那个结实,圆滚滚随着脚步上下颤动,还是惹得小手枪火烧火燎顶起帐篷,并且强烈要求主人将它拿出来对照着那两团肉擦拭一番。 刘富贵明显感觉到了它的恶语威胁,再不擦拭就走火了啊! 冷静冷静,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你听听人声鼎沸越来越近,马上就到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办不是,不是打定主意要教训这俩腹黑狗男女吗! 其实刘富贵很理解小手枪这并不过分的要求,你说这一天过的,哪一次不是让它火烧火燎地支棱起来活受罪,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老这样惹祸人,还老是让人憋着,这个憋法继续下去,非得炸膛不可。 他一边竭力安抚着火烧火燎的小手枪,一边还得盯着那俩狗男女,只见这俩狗东西就像苍蝇被掐去脑袋,来回乱转,围着那块大石头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找,就是找不到他们的衣服了。 狗男女的惊慌狼狈让刘富贵捂住嘴还憋不住地乐,觉得十分解恨,找不到衣服慌了吧,刚刚设计要陷害村里无辜的小青年的时候没想到会遭到这样的报应吧。 嘿嘿,这报应才开头,好戏还在后头呢。 人群已经到了,狗男女惊慌失措,狼狈地冲进水里去了,进去以后俩人还捏着鼻子蹲下了,水面上只看到浮着一团乌黑的头发。 蹲水里吧,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刘富贵乐呵呵地从石头后边转出来,俩指头捏着狗男女的衣服,该咱出场了。 那些人赶到这里一看,没看到出人命的现场啊,只看到有一个青年。 “刚才谁打的电话,谁说这里出人命了?”带头的村民问刘富贵。 “谁说没出人命?”把狗男女的衣服抖搂开,男人的衣服,女人的衣服,一样一样地展示,展示到内衣的时候,大概嫌脏,用一根芦苇挑着捂着鼻子朝大家展示一番,“你们看,干干净净的男人、女人的衣服,只有衣服,没有人,这不是出人命了吗?” 对啊,大家赶紧往水里看,衣服在这儿,人呢? 这时候,水里突然爆出两个人头来,那个乌黑乌黑的人头大家都看明白了是个男的,可是那个披散头发的分明是女鬼呀! 哗——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叫,村民们吓得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那几个胆小的差点就撒腿跑了。 披散着长发的女鬼把头靠进男的怀里,男的搂着她,贴着水面扭过头去,把个后脑勺给了村民们。 他们在水里实在憋不住了。 “这是不是女鬼啊?”刘富贵也是一副吓得魂飞魄散的模样,“我听说淹死鬼要是死了,要变成鬼出来要她生前的衣服的。” 看来这些村民比较好骗,一定这话更害怕了,加之现在已近黄昏,芦苇荡边上更显得阴森。 “我看还是赶紧给她们把衣服送过去吧。”刘富贵说着跟一个村民借过打火机来,把狗男女的衣物点着了,衣物里边有个皮夹子,外皮烧破以后露出里边的钱,刘富贵用芦苇一扒拉,纷纷扬扬的钱带着火苗飘起来。 哗——人群又爆发出一阵惊叫,烧的这不是真钱吗?很多村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心疼得都不忍心看那些卷着边儿燃烧的真钱。 刘富贵一边烧嘴里还不闲着,朝着水里叫道:“喂,那一公一母回过头来,你俩的皮让我烧了,回头缅怀一下吧,该带走就带走,可别再出来吓唬人了。” 老黑猪偷偷回头一看,果然那不就是俩人的衣物吗,原来被这小子给偷走了,最可恨的是这小子大胆连自己的皮夹子都烧了,里面除了钱,还有好多贵宾卡和银行卡呢,一把火就给烧了! 老黑猪暴怒了,猛地回过头来指着刘富贵大骂:“住手,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吧!” 刘富贵才不屑理他呢,我行我素地挑着衣物让这些东西尽情燃烧,一边挑啦一边装模作样地捂着鼻子:“好臭。” 老黑猪暴怒,人们这才看清那个女的是谁,村民之中有几个跟她们家关系好的,一看这种情况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知道不是好事,躲到一边悄悄给女孩的哥哥打电话。 功夫不大,女孩的哥哥领着人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一看妹妹和老板光着身子在水里抱着,岸上好多人。 他又气又急,可是看到有一个陌生青年挑着妹妹的衣服在那里烧,他虽然不认识这年轻人是谁,可知道年轻人一定是跟妹妹为敌的。 因为这女孩的哥哥此前已经被老黑猪的老婆雇人打了一顿,到现在还有点肝颤,生怕这年轻人又是那肥婆派来的,所以不敢来硬的,没办法,还是打电话火速报警吧,报完警另外打电话给村长吴锦才,让他这个族叔带人过来帮忙,最后又打电话给镇上的狐朋狗友,让他们多叫人,多带家伙。 镇上他最好的朋友是那个搞批发的,外号叫芝麻糖,全镇的啤酒都被他垄断了,不管什么牌子的想打进来得先找他,不然有送啤酒的车敢进镇子,马上有人到路口堵着,轮胎给你扎了,想走都走不了。 并且女孩的哥哥还跟那几个狐朋狗友承诺,到晚上镇里最好的饭店点最贵的菜,吃好喝好以后去理发店每人一个小鸡,这倒不是他大方,而是他想好了,到晚上让这个五十多岁的准妹夫花钱。 打完一通电话,女孩的哥哥让一个青年回去拿衣服,总得想办法让妹妹妹夫上岸。 然后他躲到一旁,和另外几个青年叽叽咕咕地发恨,商量着待会儿等人来了,非得把这个陌生的混蛋打得半年下不来炕不可。 刘富贵忙活完了,拍打拍打手:“好啦,你们可以回去了,这边都办妥了。” 刘富贵找块平滑石头好整以暇地坐下,他就不走,非得靠着把这对狗男女泡涨了不可。 你们不是报了警,而且还叫了黑涩会吗,刘富贵最不怕的就是这些。 反正今下午没什么事了,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女孩的哥哥打电话求救的三路人马,还是派出所效率最高,看着三个警察疾风火燎地沿着小路从芦苇荡里转出来,女孩的哥哥一下子精神了,跳到中间来朝警察招手,大声招呼着。 切,刘富贵撇撇嘴,狗仗人势。 女孩的哥哥在村里牛逼哄哄,也算是出头露面的人物,经常到镇上跟那些狐朋狗友凑堆喝酒,巴掌大的一个镇驻地,能有多少黑道白道的人物,所以派出所的人他也认识几个。 一看是副所长领着两个协警,女孩的哥哥更精神了,副所长年龄不到三十岁,在酒桌上跟女孩的哥哥称兄道弟的。 副所长一看女孩的哥哥跑上来,不禁一皱眉,啧,一撮牙花子:“是你,怎么回事?” 副所长对桃花沟这个姓吴的还是有点印象的,因为曾经接到过两次报警,都是因为爬墙头赶夜脚那事,村里的老农民状告女孩的哥哥睡了他老婆,还打人。 但因为是两情相愿的事,又不是强奸,虽然老农民挨了打,但是女孩的哥哥找了镇里的熟人说情,这些小事最后都不了了之。 难得这个姓吴的今天也当一回原告。 女孩的哥哥把事情大体一说,副所长这才看到水里还露着俩人头呢。 嗤,副所长冷笑一声,你妹妹和妹夫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吧,还好意思报警! 再仔细一看,这个妹妹很年轻,妹夫怎么乌黑乌黑的这么大年纪? 又仔细一看,这不是杨见利杨总吗? 老黑猪也认出这个警察来了,叫道:“东子,是我。” 刘富贵坐在石头上冷冷地看着,哦,感情都是熟人啊。 岸上的人乱作一团,副所长指挥女孩的哥哥:“拿衣服来,让杨总上来。” 正好派去拿衣服的青年也回来了,衣服有了,可是怎么穿?周围满是村民,众目睽睽的他俩也不好意思上来。 可是不上来又没处去,再往里走就是深水,两边也是深水。 末后没办法,把衣服扔过去,让他俩在水底下把衣服穿上,虽然走出来身上全湿,总是穿着衣服走出来的。 浑身透湿的漂亮女孩凹凸毕现,村民们大饱眼福,嘁嘁喳喳地互相取笑着,评论涵涵这闺女越长越好看了,穿着衣服比脱光了还好看。 刘富贵现在是真的恶心,看都不屑看,听旁边这些老少爷们嘻嘻哈哈地说笑评论,心说真是老土,人家这叫湿身写真,狐狸精都是这么似露不露的诱惑人的。 女孩的哥哥赶紧又拿了一件上衣给妹妹披上。 漂亮女孩很受伤害的样子,扑在哥哥的肩头呜呜地哭。 老黑猪把副所长拉到一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 副所长掏出手铐,走过来就要给刘富贵上铐子:“杨总告你抢劫,他的衣服、手机和钱包让你抢了,跟我回派出所协助调查。” 刘富贵坐着动都没动:“凭什么抓我,派出所是那头黑猪家开的,他让你干啥你干啥,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回事!” “对呀,问都不问就抓人,太欺负人了吧!”这些村民虽然不认识刘富贵,但是一看那个叫涵涵的女孩居然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黑猪下水,村民们顿感很受侮辱,觉得女孩把村里人的脸都丢光了,于是围上来保护刘富贵,觉得刘富贵做得很对。 副所长一指地上的灰烬:“那是杨总的衣服和钱包,都让他给烧了,人证物证都有,还问什么。” 刘富贵朝那堆灰烬一努嘴:“还有手机,他不是告我抢劫,东西都在那里呢,手机在灰里,你别说,还不怕烧,壳子还好好的。” 说着刘富贵掏出自己的手机,招呼众乡亲都靠近点:“大家听听我录的证据。” 录音放出来,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村民们都听明白了,刘富贵又把漂亮女孩准备引诱村里的某某某,让女孩的哥哥带人来捉奸,然后把事情闹大的阴谋诡计说了一遍。 村民们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简直太不是人了。 第504章 没来及销毁的证据 轰,村民们愤怒了,这里面正好有那个准备受害的小青年的族人,这些村民吵吵嚷嚷地指责漂亮女孩和女孩的哥哥兄妹,有的干脆叫道:“趁早滚出村去,桃花沟老一辈少一辈没有这么坏的人。” “不要脸,勾引那么大年纪的人,不就是图了他有钱,桃花沟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奸夫**!” “狗男女!” 副所长从腰里掏出手枪,朝天放了一枪,大声叫道:“干什么,想闹事,退后,都退后!” 枪声把村民吓了一跳,毕竟是老农民,什么时候见过放枪的,再说这几年电视上不止一次报道过警察处置群体事件开枪的新闻,一想到这些就害怕,不禁纷纷后退。 副所长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把手铐递给旁边一个协警:“铐起来。” 虽然大部分村民被吓得退后了,可是那些胆子大一点的村民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不是本地的,但是也路见不平惩罚狗男女,村民们就应该保护他,于是胆大的就是不退,自发地走上来围成一个圈,把刘富贵保护在里边。 副所长往后退了退,举枪指着村民们,往两边摆了摆:“都闪开,我开枪了。” 刘富贵分开这些叔叔大爷,站到前面来,不屑地看着副所长:“把你手里那破烟袋锅子收起来吧,吓唬谁,为事不为事的掏枪,你要是敢开枪今天你就走不出这个桃花沟去了,你信不信。” “对,”村民们大声吼叫起来,“他枪里有多少子弹,能把咱们都打死?他要是敢开枪,咱就一铁锨拍死他。” 副所长举着枪,真有点骑虎难下,他没想到桃花沟的村民还有这血性。 这时村长吴锦才领着石子场的几个人匆匆跑来了,刚才他没在村里,接到女孩的哥哥的求救电话才匆匆赶回来。 吴锦才的头发总是梳得贴在头上一丝不苟,常年西服领带,不管跟谁说话,没开口先是笑容满面,乍一看诚实恳切,至少他自己认为这个表情透露出来的信息是这样的。 但是很多人最厌烦的就是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甚至有的人背后说,宁愿被吴锦才骂一顿,也不愿看他那一脸假笑。 吴锦才到这里一看这阵势,先上去跟副所长打个招呼,用他那招牌式的笑容跟副所长套近乎,然后拿出村长的派头大声训斥村民们,敢跟警察闹事,这是要造反吗,都散开吧。 看着吴锦才吃里扒外的嘴脸,村民们更愤怒了,就是不让步。 可是也有几个村民悄悄往后退了退,村长承包着村里的石子场,石子场里还养着几个打手,有钱有势,他们不敢得罪村长。 吴锦才一看那个罪魁祸首的陌生青年身边就剩下那么几个村民了,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朝旁边那些石子场的青年挥挥手,青年们拥上来,拽着村民们就往回推,闪开闪开,退回去。 这些留守的村民最年轻的也要四十多了,他们哪是青年的对手,被青年们推到后面去了。 女孩的哥哥放开妹妹,现在石子场的精兵强将都到了,他就不信十几个人还不能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外来青年打成肉呢? 没等女孩的哥哥上前,又有十来个人大呼小叫地冲进来,女孩的哥哥一看自己的朋友到了,这回更精神了,恶狠狠瞪了刘富贵一眼,还抬起手指狠狠指了指他。 这些乡里的人一来,先上去跟副所长打招呼,打完招呼就问女孩的哥哥:“怎么着,谁欺负咱妹妹了,哪个小子不想活了?” 副所长把枪收起来了,他打定主意让这些人把陌生青年打一顿,他再把他拷走。 刘富贵脸上带着一抹冷笑,人多我就怕了?大不了我踢倒几个跑进芦苇荡藏了,我也不能让你把我抓了去,明天我还得陪着谢佳音去星昌呢,可不能因为管了这点小闲事就给老子耽误事。 二十多个人撸胳膊挽袖子围了上来。 这时刘富贵已经听到又有人吵吵嚷嚷地进来了,随着吵嚷声,有几十个人从小路上转出来,这让在场的人都有点傻眼,这是从哪来的? 前边那些都是大块头,脑袋刮得锃亮,全部赤裸着上身,身上刺龙画虎,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手里提着棒球棍,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些好勇斗狠之徒。 大光头们进来就形成一个包围圈,把原来的人包围在里边。 跟着后面进来的,应该是两个女的,因为她俩穿着黑色的紧身裤和黑色蝙蝠衫,还有高跟鞋,可就是没头发,光头,耳朵上戴着碗口大的耳环子,眼圈画得乌青,刘富贵一看,好嘛,光头女郎啊! 别看是光头,长得那个妖冶,脸若冰霜,看得人心里都冷飕飕的。 现在的女黑社会难道都喜欢剃光头? 刘富贵想起以前吕吉翔叫来县城那些黑社会,其中也是有个光头女郎的,手里还提着军刺,功夫倒是不错,应该比现在这个光头更厉害一点。 光头女郎身后,跟着一个肥婆,打扮得珠光宝气,脸上的妆化得也很厚,煞白煞白就像石灰墙,嘴涂得血红。 肥婆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叫:“哪个是刘富贵,刘兄弟,刘兄弟……” 刚才刘富贵就是用老黑猪的电话给这个肥婆打的电话,他也没有隐瞒,确定对方就是老黑猪的老婆以后,直接告诉对方自己叫刘富贵。 刘富贵被围在中间,举手叫道:“王姐,我在这里。” 肥婆旁若无人地走上来,拉过刘富贵来就是一个熊抱:“这景儿整得不小,这么多人。” 肥婆身上暖烘烘的真软和啊,刘富贵真想躺里边睡一觉,呵呵,刘富贵从这一堆肥肉里钻出来冲那张油彩脸笑道:“这些围着我的人是来打我的,那边警察同志要抓我,还掏枪了呢。” 嗯,是吗?一个光头女郎走上去,伸手捏住副所长的两腮,咬着牙晃了晃:“你还敢掏枪,活够了是吧!” 周围这么多大光头提着棒球棍虎视眈眈,副所长愣是没敢吱声。 那边漂亮女孩早就吓得面无人色,两条腿抖得眼看都站不住,俩光头女郎早看见她了,一左一右走上来。 漂亮女孩“噗通”就跪下了,“哇”地一声哭出来,朝着肥婆哭道:“阿姨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话没说完,一个女郎从后边上来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拉起来,可她浑身瘫软根本站不住,就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起来。 另一个女郎抬腿就是一个撩阴脚踢在漂亮女孩的裆部,漂亮女孩“嗷”的一声惨叫。 诶呀,刘富贵赶紧转过脸去,耳朵里只听到漂亮女孩一阵阵惨叫,那都不是人声了,太残忍了,还是不看为好。 再看看那个老黑猪,黑脸都成了土色,低着头在那里一声都不敢吭。 看着光头女郎暴打漂亮女孩,肥婆脸上才露出一点笑容,对那些光头们挥挥手,大声道:“闪开路,让警察同志回去,咱们这是家事,用不着警察。” 她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副所长也不是那不识相的,赶紧领着俩协警溜了,他知道杨见利财大气粗,黑白两道都混得很熟。 他老婆就更不敢惹了,县城里最早开当铺的,其实就是放高利贷,高利贷收不回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办法,让人把债主往死里打,提起王莲凤这个名字很多人都能吓得哆嗦。 肥婆又一指乡里来的人和石子场的青年,问刘富贵:“这些人要打你?” “是啊,”刘富贵故意做出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幸亏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可就惨了。” 刘富贵说完,这些围住他的人可就惨了,那些城里来的大光头们挥起棒球棍,现场马上一片鬼哭狼嚎,不多时间,全给揍得鼻青脸肿倒了一片。 女孩的哥哥被棒球棍敲得捂着大腿跪在地上哀嚎,刘富贵走上去把他拖到肥婆面前:“王姐,这是那个大舅哥,杨老板答应事成之后给他在城里买楼——” 刘富贵话没说完,肥婆一个耳光扇到女孩的哥哥脸上:“不要脸,还拿你妹妹换楼!”命令旁边一个光头,“给我狠打!” 两个光头女郎拖着漂亮女孩过来了,漂亮女孩被打得鼻青脸肿,嘴上带着血,奄奄一息,一边被拖着走,一边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老黑猪,老黑猪垂着头不敢看她。 光头女郎把漂亮女孩往地上一掼:“月份小,踢不下来。” “拖到车上,”肥婆恶狠狠叫道,“拉到医院里刮下来。” 漂亮女孩浑身瘫软,就像被押上刑场的死刑犯一样,刘富贵居然动了恻隐之心:“王姐,要是把她弄医院里,这事就闹大了,还是让她自己解决吧,她自己不解决等肚子大大,再踢下来也行。” 肥婆倒也不傻,一想也对,真要把一个人活生生弄医院里去堕胎,侵犯人权不是小事,她朝俩女郎摆摆手:“放开她,”又对那些光头们叫道,“让他们都滚吧!” 这句话如同大赦,现场那些挨打的不管被打得轻重,赶紧连滚带爬跑了,女孩的哥哥一瘸一拐扶着妹妹,艰难地顺着小路挪出去了。 肥婆从小包里掏出一沓钱递过来:“刘兄弟,多亏你了,小意思,拿着。” 刘富贵笑着连连摆手,他怎么能随便要人的钱呢,死活不要。 俩人推让一阵,肥婆恼了,虎着脸道:“刘兄弟,那个死混蛋祸害你,我这是赔罪的,你不要是看不起大姐!”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不要就有点不近人情了,刘富贵只好接着,再说他也觉得,不要白不要,装那份清高干嘛,她男人跟人合伙算计别人,他老婆替他拿钱赔罪也是应该的。 总得受点损失吧! 肥婆和刘富贵互留了电话,约定以后常联系,带着面如死灰的杨老板走了。 为了来洗个澡闹出这么多事,刘富贵自己觉得也是醉了,发现自己自从得到传承以后,变得好管闲事了! 乐呵呵洗完澡,回来板房吃了晚饭,早早就睡下了,本意是早睡早起,明天要陪着谢佳音去星昌呢。 可是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能睡得着吗? 刚才看到的那个场景,过目难忘啊! 这没法睡! 一闭眼就是雪白的肚皮,一闭眼就是迷人的蝴蝶骨,一闭眼还看到一抹紫色的内裤……不敢闭眼了,一闭眼小手枪就扑棱一下子跳起来。 那个小肉猪一样的漂亮女孩,虽然她瓤子很坏,但是白花花让自己看了个通透,也是一见难忘。 甚至呼吸里还有谢佳音转身离开时身上幽幽的体香,好久没闻到了,这应该是青春少女,处女才有的那种香味。 其实这问题要想解决也很容易,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还能让几滴尿憋死? 只是他明天要跟谢佳音去星昌,洗得干干净净的不想黏糊糊弄脏了自己,俩人挨得那么近坐车,大热天的要是身上有异味,让她闻到了多丢脸! 翻来覆去睡不着,浑身燥热难受,都后半夜了仍是不能入睡,最后没办法,还得麻烦“五姑娘”给解决了。 解决完了身上也不燥热了,也不难受了,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深沉,直到外面有人叫他,又是喊他又是踢门的,他才睡眼朦胧地起来,打开门一看,谢佳音早就打扮好了,背着个双肩包站在门口。 刘富贵揉着眼睛打个哈欠,用另一只眼打量着亭亭玉立的谢佳音,上身穿一件白体恤,胸前印着可爱的樱桃小丸子,下身是粉色短裙,修长笔直的大腿泛着诱人犯罪的青春光泽。 樱桃小丸子被两大坨圆圆的东西高高顶起来。 刘富贵“咕咚”一口大大的口水咽下去,掩饰性地又打了一个深长的哈欠,其实内心猥琐地希望把她弄到炕上搂着睡个回笼觉。 “都几点了还睡觉!”谢佳音一边训斥他,一边往屋里走,走过他身边还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赶快准备准备走吧,我那俩同学一会儿才过来,咱们走的时候锁上门就行了。” 刘富贵一咧嘴,这一脚踢上疼倒不疼,就是让身上酥了,腿都软了,差点站不住。 谢佳音一边摘下双肩包一边吩咐他:“你快穿好衣服洗洗脸,我给你做饭,吃了走!” 哦哦哦,刘富贵赶紧进屋穿好衣服,并顺便看看昨晚的自助行动有没有留下犯罪证据,抽抽鼻子屋里应该没有那股腥味了,这才放心地去洗脸。 刘富贵在门外洗脸,想想昨天下午已经把她们板房里的食物都吃了,现在也没有什么食材了,佳音给他做早饭,拿什么做?干馒头倒是还有两个,只要烧点开水泡泡应该就是早餐了。 等他洗完脸进屋,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打卤面已经做好了。 刘富贵惊讶极了,盯着笑吟吟的谢佳音拿不下眼来了,心说她不会是海螺姑娘变的吧? “快吃吧,别慎着了!”谢佳音笑道。 “可是,”刘富贵指指西红柿打卤面,“你是从哪里变出这么好的东西来的?” “我们在这里住条件有限,”谢佳音做个鬼脸,“估计老鼠都饿跑了,要什么没什么,还好我居然在柴禾窝里找到一只鸡蛋,知道没有吃的了早就带来一扎面条,”说着又往外一指:“玉米地旁边有块菜地,我去摘了几个柿子。” 刘富贵点点头:“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比巧妇还巧妇!” “别废话了,快吃吧!”谢佳音笑道。 刘富贵扒了一口,幸福得直晃脑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母亲的味道?” “是吗,尝出来了?”谢佳音笑吟吟的,“不用叫母亲,叫娘就行,你叫啊,叫娘!” 刘富贵狡黠地转转眼珠子:“咱上学的时候都学过,古代人为了表示对人的尊称,对德高望重的人称呼上都带个子,不但叫你娘,还得带个尊称——” 不等他说完,谢佳音早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了,杏眼一瞪:“少来,不许叫!” 但是已经阻止不住了,刘富贵腆着脸叫道:“娘——子!” “呸,狗舔油壶,想得倒美!”谢佳音被他叫得脸一红,扭头进了里屋。 进了屋在屋里惊叫道:“这床上怎么叫你弄这么乱,还叫娘子,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个,看看你这个夯货,你这光棍子货,你就会把闺房制造成猪窝……” 一边像个管家婆一样絮叨,一边开始收拾屋子。 “你干什么?”刘富贵同样惊叫起来,他很清楚自己把屋里弄成什么样,昨夜尽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谢佳音说是像猪窝其实很侮辱猪,人家那窝里其实没这么脏,更没这么乱。 “我收拾收拾啊,”谢佳音手脚麻利地卷起床上给弄皱的床单,依然像个小媳妇似的教训刘富贵,“我们睡的时候都清清爽爽——” 刘富贵端着碗摽在门框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谢佳音把床单掀起来,他不禁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床单底下有几块干瘪的卫生纸,其中有一块看起来像是新鲜出炉的,湿乎乎带着一股异样的腥味儿——因为刘富贵睡得太熟,一大早谢佳音来敲门,他来不及销毁证据,于是慌乱中塞进了床单底下,本想待会儿趁谢佳音不注意的时候销毁的。 这下好了,甭销毁了。 谢佳音总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没吃过死羊肉,还没见过活羊走吗,一看铺底下这个样子,那个脸红得都能洇出血来。 扭头看看摽在门框上的刘富贵,脸红得像大红布,整张脸都要扎到面条碗里去了。 谢佳音扭头往外走,还不忘踢了刘富贵一脚:“你个流氓!” 第505章 总得有人见义勇为 她出来找出一个垃圾撮子和一把笤帚,另外掏索出一个方便袋,拿着往屋里走。 到了门口又扯过一条毛巾当口罩捂住嘴。 进了屋皱着眉头,伸出两个纤纤手指小心翼翼捏起刘富贵扔在墙角的内裤,扭头瞪了刘富贵一眼:“这个还要吗?” 刘富贵神经再大也受不了她拿起来展示,端着碗扭头就走:“不要了不要了,全打扫了吧!” 长这么大,刘富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地自容的感觉,简直糗大了,从小青梅竹马在佳音心里美好的形象,被自己制造出一个猪窝给活生生毁掉了。 谢佳音捏着鼻子提溜着一个垃圾袋走出来,走出来又掏索出一个黑方便袋给套上,一边套一边气鼓鼓的:“哼,哼哼哼……” 刘富贵的头低着都要钻进裤裆里去了,大眼睛滴流骨碌在地上踅摸,看看有没有蚂蚁窝让自己跳进去,或者找个毛绒玩具一头碰死算了。 他感觉自己在谢佳音面前是抬不起头来了。 一直到俩人上了公共汽车,他还是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子。 见他这个样子,谢佳音忍不住抿着嘴笑,这货从小就没有在乎的事,好事得瑟,坏事也得瑟,这回好了,蔫巴了。 客车走在一段乡村公路上,半路上有人招手拦车,上来一个女的,路边有辆车,四个轮子几乎滑到沟子里去了,看来这辆车出事故了。 车上人满了,那个女的上来只能站在门口边上。 谢佳音戳戳刘富贵,低声叫他:“哎哎,那个女的长得真漂亮,你不是喜欢美女,快看!” 刘富贵就像身上长了虱子一样身子扭了扭,仍然蔫蔫巴巴的低着头,才不上你的当呢。 “人家不但长得好,关键是气质好,”谢佳音附在他耳边继续道,“不看后悔啊!” 附在耳边,口气喷到耳朵上,弄得刘富贵身上一阵酥麻,尾巴棍子都酥了,更是抵死不抬头,低着头享受酥麻的感觉。 客车再次停下,路边又有人拦车,车门打开,上来两个男的。 “哎哎,”谢佳音又戳戳刘富贵,小声说,“你抬头看看,我怎么看着俩男的不像好人。” 刘富贵仍然不抬头,小声嘟囔道:“不看,最好是抢劫犯,而且是劫色的,车上凡是十五到六十岁的女的全部就地正法。” 谢佳音手上使劲在他腰上拧他:“你怎么这样,我说的是真的,哎呀,坏了,真是小偷,手伸到包里去了——” 那俩男的上来也是站在门口,紧挨着刚才上来那女的,其中一个做掩护,另一个已经悄悄拉开了女包的拉链。 “这满车的人,怎么没人提醒她呀,你快看,怎么办呀?”谢佳音焦急地在刘富贵耳边说道。 刘富贵埋着头,脑袋在裤裆里翻翻白眼:“甭装样,我不上你的当。” 车上很多人都看到小偷下手这一幕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出面制止,不但没人提醒那女的,随着小偷的动作,车上反而变得更静了。 “妈妈,小偷。”突然一个小孩的声音叫起来,在静悄悄的车厢里显得那么刺耳。 小偷伸进包里的手倏地抽出来,那个女的看看自己的包,拉链被拉开了,把包转到身前翻翻里面的东西,重新拉上拉链,冷冷地看看那俩男的,把包抱在胸前,身子往旁边让了让。 谢佳音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没骗你吧,你听听,满车的人还不如一个孩子。” 那个说话的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虎头虎脑长得很可爱,旁边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看模样是小男孩的爸爸。 魁梧男人抬手在儿子的后脑勺一巴掌,骂道:“闭嘴,胡吆喝什么!”看他脸上焰腾腾的模样,看得出是个火爆脾气。 门口那俩小偷一高一矮,高个子是小平头,圆脸,腮上有很长一道疤,显得有点凶恶。 那个矮个子是个茶壶盖头,厚嘴唇小眼睛,长得很猥琐,他眯缝着眼睛看看小男孩,笑了,这一笑更显得猥琐了。 矮个子满脸猥琐笑容地走上去,小男孩的爸爸居然吓得脸色都变了,身子往座位的靠背上挤着,颤声道:“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矮个子笑着说,“过来看看,这孩子长得不错哈。”一边说,一边伸手摸摸小男孩的腮。 他动作很快,摸完转身又往前走,前边那个高个子已经在虎声虎气地命令司机停车,他们要下车了。 司机停下车,高个子继续命令道:“开门!”一边说,一边伸手拉住旁边那个女人的胳膊,拉着她站在门口,只等车门一开就下去。 女人挣扎着想挣开他的手,义正言辞地斥责道:“你干什么,放手!”但是高个子力气很大,大手抓住女人的胳膊,女人根本挣脱不了。 并且那个矮个子这时也抓住了她另一只胳膊,俩人一左一右架住她,矮个子淫*邪地笑着:“甭挣哒了,省着点劲儿待会儿用吧!” 呼呼,嗯,啊——那个女人拼命挣扎,只是不能挣开。 “救命啊,救命——”女人脸上的冷静没了,满是恐惧,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开始大声呼救,大眼睛期盼地看着车上的人,希望有人能出面救她。 可是车上的人更加变得鸦雀无声,全部变成草原上的草食动物,瞪着麻木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他妈快开门啊!”大高个冲司机骂道。 司机吓得脸色发白,被他那一嗓子吓得一哆嗦,伸手按了开门。 “啊——”突然一个大嗓门惊叫起来,众人扭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魁梧男人惊慌失措地扶着儿子,小男孩半边脸满了血,腮帮子上有长长的一道血口子。 矮个子阴测测地笑道:“那小孩不是喜欢多嘴,我再给他加上一个嘴。” 众人看明白了,小男孩的腮帮子被拉透了,很明显矮个子手里夹着个刀片一类的东西,假装摸男孩的脸,其实是用刀片拉他的腮帮子。 “救命——”一看车门已经打开,那个女人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呼救声。 “喂喂,”刘富贵听到声音,这才抬起头来,一看谢佳音真没骗他,果然有坏人,对他来说这个很简单,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伸出一个指头指指那俩男人,“你们俩混蛋,把爪子从那个姐姐身上拿开。” 说完扭回头对谢佳音说:“你说的对,那个姐姐不但长得漂亮,气质更好,你看头发都乱了,也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瘫了。” 那俩小偷扭头恶狠狠瞪着刘富贵。 呃,谢佳音紧张地抓着刘富贵的胳膊,看得出她很纠结,对这两个暴徒她早就义愤填膺了,可是让刘富贵当出头鸟,她又怕刘富贵有危险。 “哎,”她冲车上的人叫道,“大家别都看着啊,咱们这么多人,一块儿上,还打不过两个人吗,我们俩领头!”说着就要跟刘富贵一块儿往上冲。 呵呵,刘富贵轻描淡写地把她按到座位上:“两个小毛贼,看我的。” “你一个人打得过他们两个吗?”谢佳音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都有点转嗓子了,那俩人身上肯定有刀,要是刘富贵被他们捅了可怎么办? 刘富贵信心满满地安慰她:“在车上没人打得过我。” 一看刘富贵站起来冲俩小偷走过去,谢佳音伸了伸手想拉他,最终却是任由他上去了,只是扭头冲小男孩的爸爸叫道:“你也上啊,他把你儿子割成这样,你还无动于衷。” 魁梧男人红通通的脸膛变得暗黄,只是搂着儿子,却不敢上去。 一看有人当出头鸟了,大高个放开女人,掏出刀子,迎着刘富贵走上来,走到俩人面对面了,大高个手里的刀子冲刘富贵的肚子就是一下。 感觉应该是扎到肚子里去了,怎么没听到惨叫?大高个一看刘富贵的脸,根本没有痛苦的表情。 刘富贵微笑着朝大高个挤挤眼,俩指头捏着刀身抬起手:“夺刀子,能抽回去算你有本事。” 大高个用力往回抽刀,想不到刀子就像钉到木头里去了,任凭他怎么用力居然纹丝不动。 “抽不动了吧!”刘富贵脸上带着笑,底下却是一个窝心脚踹到大高个小肚子上。 那么高的个子,被这一脚踹得原地飞了一下,然后脸朝下趴到地板上,刘富贵朝他的头上又来上两脚,大高个脑袋一偏,昏死过去。 矮个子挥着刀子扑上来,刘富贵顺手抓住他的手腕子,往上一翻,车上的人分明听到“咔吧”一声,矮个子惨叫一声,也不知道是胳膊断了还是手腕子断了。 刘富贵一手拉着矮个子的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掏,果然掏出一个刀片来。 他把刀片举起来朝车上的人展示一下,夹到矮个子手指缝里,硬生生拉着他的手在他两边的腮帮子上拉了两下。 矮个子发出惨叫,随着惨叫的气流,两边腮帮子喷出血来,分明他的两边的都漏了。 刘富贵一脚把矮个子踹出去,矮个子后脑勺碰到车门子上,头一歪也晕了。 “怎么样,我厉害吧!”刘富贵拍打拍打手,冲谢佳音龇牙一笑。 不过两分钟的事儿,两个坏人全昏死过去了,谢佳音吓得俏脸红红的,见刘富贵又开始得瑟,只好点点头,由衷地说:“厉害,厉害,以前我怎么不知道!” 获救的女人倒还冷静,理理头发走上来:“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后果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眼神在车上那些人的脸上扫过。 坏人倒了,车上那些人倒是来了底气,嘁嘁喳喳,纷纷嚷嚷起来,有的掏出电话报警,有的劝魁梧男人赶快送小男孩去医院。 这时有一辆别克商务飞驰而来,到客车边上“吱嘎”刹住,从车上跳下三个人来,穿得都很正式,一看就是在单位上班的。 三个人跑上来扒着车门往上开,第一眼先看到车上昏倒的俩人了,三个人明显吃了一惊,再抬头看到那个获救女人,三个人叫道:“黄总,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被人称呼黄总的女人淡淡地说:“有点小意外,已经报警了。” “黄总你先上车,客户已经到了,这边的事我们留下处理。” 黄总点点头,扭头对刘富贵说:“你要进城吗,我们一起走吧!” 刘富贵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摇摇头:“谢谢了,我还是坐客车吧,车票都买了,要是不坐到站那不亏了。” 嗯,黄总看来有急事,一边说话一边往车下走,掏出手机冲刘富贵说:“留个电话吧,我会报答你的。” 刘富贵摇摇手:“做好事不留名,还是算了吧。” 谢佳音倒是背上双肩包从后边走上来,拉着刘富贵:“咱们还是搭她的车吧,客车太慢。”并且回头对那个魁梧男人说,“一块儿搭车吧,快点送孩子上医院。” 刘富贵本不想搭车,但是听谢佳音这么说,他也扭头朝黄总说:“让那爷俩也跟着一块儿吧?” 黄总挥挥手:“一块儿上来吧。” 魁梧男子赶忙抱着孩子上商务车,走过刘富贵身边时感激地朝他点点头,刘富贵心说这才叫空心大萝卜呢,这么大块儿的人比兔子还胆小,连儿子都不能保护。 等那爷俩上了车,刘富贵和谢佳音这才上车。 俩人从小一块儿长大,这点儿心有灵犀还是有的,刘富贵知道雨婷是怕待会儿警察来了会有麻烦,毕竟那俩坏人伤得不轻,即使你是见义勇为,也不见得会一点责任没有。 就这种事儿,走了就是走了,反正有那么多的目击者,他这是见义勇为,至于打得轻重无所谓了。 商务车在路上开得飞快,进了县城,黄总对司机说:“看到有出租车拦一下,我打车回公司,你送这孩子去医院,”回过头来问刘富贵,“留一下联系方式好吗?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没等刘富贵回答,谢佳音抢着摇手,干笑两声:“不用不用,小事一桩,这事让谁碰上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着谢佳音那脸上的不自然劲儿,刘富贵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才这小妮子还想拉自己来着。 再扭头看看那个黄总,看外表也就二十五、六岁,想想人家是老总,能混成老总的话不应该很年轻,可是怎么看,觉得她的真实年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仅仅就是看看这个黄总侧着脸说话的美丽剪影,都能让刘富贵在心里赞叹不已,拿黄总跟自己认识的女孩比较一下,各有千秋。 跟谢佳音比较,只能显得雨婷还略微有些稚嫩,虽然是美女,但是跟眼前这个黄总的成熟美不是一个类型的。 刘富贵心想,感情佳音这小妮子是吃醋了。 “这么说,佳音对我有以身相许的那点意思?”刘富贵心里这样想着,心里不知不觉甜蜜起来,甜蜜得他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黄总打车走了,商务车把那父子俩送到医院,最后把刘富贵和谢佳音送到一家大商场。 因为谢佳音想到要去星昌待一年,总得先买点日常用品带着,买好了再坐火车去星昌。 因为路上出了波折,虽然搭上黄总的顺风车,但是耽搁太久,他们即使现在赶去火车站也晚点了,看来只好在这里先住一夜,赶明天的火车了。 因为要买的东西太多,谢佳音在小纸条上开列了一个清单,买一样就划掉一样,这样省得拉漏了。 当看到刘富贵为自己付了帐的时候,谢佳音诧异地问他:“你结账了,你哪来的钱?” 现在的刘富贵可不是以前了,身家几个亿,这点日常用品的小钱简直比拔根毫毛都轻,只是谢佳音还把他当成了以前那个刘富贵而已。 腰里鼓鼓的给了刘富贵无穷的底气,他得意洋洋地说:“什么叫哪来的钱,你要去当研究员了,我给你买点日用品也是应该的。” 谢佳音白他一眼:“我怎么看你有点嘚瑟!” 呵呵,刘富贵抚着她的后腰推着她继续游逛:“别打嘴官司了,先购物吧,随便买,我全包了。” 刘富贵大包小包地给她拿着,就像个苦工似的跟着来来回回地购物,心里直咧嘴。 他咧嘴倒不是因为心疼钱,他是觉得很多东西买得实在没有必要,到了星昌又不是没有卖东西的了。 很快拉杆箱买上了,把那些东西塞到皮箱里,刘富贵拖着皮箱跟着她,感觉轻松了不少。 出来商场天也快黑了,谢佳音问刘富贵:“咱们去哪?” “只好先去住下咯。” “上哪住?” 刘富贵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开房。” 谢佳音抡起小拳头就是一顿暴打,打得刘富贵龟缩到角落都变成田螺了。 末了一脚踢在刘富贵屁股上:“流氓,快说,上哪住?” 刘富贵只好规规矩矩站直了,满脸严肃,往周围扫视一番:“天都黑了,赶紧找个旅馆住下吧,晚了就没床位了。” “嗯,好吧,听你的。”谢佳音像个乖乖女似的往上耸耸双肩包,跟在刘富贵屁股后边去找旅馆。 本来按照谢佳音的意思,随便找个便宜的小旅馆凑合一夜得了,想不到刘富贵虽然仅仅在谢佳音那里住了一夜就把屋里弄得脏乱像个猪窝,居然还有洁癖,真心地嫌小旅馆脏,非得要找个干净的旅馆住。 连着看了两家,一进房间抽抽鼻子,刘富贵就退出来了。 第506章 他是怎么做到的 末后俩人进了一家看起来很豪华的大酒店,谢佳音一个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跟着往里走的时候显得有点肝颤,进了大堂倒还自然。 让她奇怪的是刘富贵这个乡巴佬进了这么豪华的地方一点都不拘束,看了看价目表,扭头问谢佳音:“要两个单间,还是一个双人房,还是一个大床房?” 当着前台小姐的面儿,谢佳音既不能暴打也不能踢他,骂他也不行,不然俩人就成耍猴的了,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你看着办?” “姐姐,能不能给优惠点?”这货神经不是一般地大,他肯定知道谢佳音听到这话恨不能把他捏过来啃啃吃了,但他脸上云淡风轻的那个自然,一点都看不出压力感。 前台小姐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这已经是很优惠了,都是老顾客了,不会多收你钱的。” 听到前台这话,刘富贵心说这小鸡太坏了,明摆着这是要陷害我,还老顾客,你大爷的我什么时候到这里来消费过。 扭头看看谢佳音,脸上淡淡然然的,一点看不出表情。 刘富贵要了个双人间,当他说要双人间时前台小姐暧昧地抬头看了刘富贵一眼,那意思太明白不过了,装什么装,好像多清纯似的一人一张床,到晚上关了灯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刘富贵要双人间是怕这里不安全,反正有两张床,他又不会把谢佳音怎么样。 俩人拿着房卡上了楼,一路之上谢佳音依然很平静,她越是这样平静,刘富贵越是感到不妙,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越是宁静,越是表示有更大的风雨在后面。 还好还好,安全到达房间,一路上没被踢没被打。 可是一进房间,放下物品,刘富贵就觉得脊梁沟一阵阵发凉,就像被狼盯上的了一样的感觉。 或者说,是被老虎盯上了,而且是母的,暴怒的。 暴怒的母老虎冲上来掐住刘富贵的脖子,把他摁在床上:“主意挺正啊你,还征求我的意见要什么样的房间,俩人要一间房,什么意思你,怎么不干脆要个大床房算了!” 刘富贵“嗯嗯啊啊”的被掐得翻了白眼,只是别人翻白眼都是瞳仁上翻,而他是瞳仁下翻,急劳劳地从谢佳音脖子下面往里看。 因为她俯下身,樱桃小丸子的白体恤领口微开,刘富贵看到里边有两个刚出笼屉的白馒头挤在一起,浑圆饱满,洁白细腻,一看就是纯精粉制成的。 虽然只能看到馒头的三分之一,但对于观赏者的效果绝不亚于全部看到,或许这样更有诱惑力,更能激发人的想象力。 虽然被掐住喉咙,刘富贵还是“咕咚”咽下一口大大的口水,小手枪无法遏止的坚挺了。 谢佳音发现他似乎有点不对头,仔细一看他的眼珠子,“啊”的惊叫一声,赶紧抬手捂住领口,身子往下一退。 这一退又碰上了什么东西,感觉相当坚硬,低头一看,更大声地“啊”了一声,像被蛰了一样跳开了。 刘富贵遮挡不及,大裤衩被一根棍高高地挑起来,毫不掩饰地顶成个尖顶帐篷。 谢佳音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指着刘富贵:“快死快点,你快死!” 刘富贵俯身扑到床上,脸扭向一边,还伸出舌头:“好了,我死了。” 双肩包从后边抡过来,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刘富贵屁股上:“你个流氓,无赖,没出息的东西……” 刘富贵这个难受,不是挨打难受,是下边那根棍被砸得一下又一下地跟着摩擦,越擦越硬,再这样砸下去就要把床捅破了。 好在女孩子力气短,砸了几下就吁吁带喘,额头都冒汗了,大热天的确实不适合干力气活,中央空调的冷气刚刚开始,房间还很热。 刘富贵苦着脸叫道:“给人赔床吧,下边捅上个大窟窿。” “嘭,”双肩包扔到了刘富贵头上,“死去吧你。” 她打开房间里的小冰箱,拿出一罐饮料拉开喝,刘富贵斜眼瞥见了,大声叫唤:“也给我扔过一罐来。” “渴着吧你。” 刘富贵坐起来,摸着脑袋嘟囔:“说我是光棍子货,我看你是嫁不出去的货,太狠了,想把我渴死,再说这包里装着什么,是不是装着砖头,砸得太疼了。” 一边说,一边拉开拉链检查。 谢佳音喝一口饮料,悠悠地说:“我是没找着砖头,找着的话一定在包里塞上两块,治流氓离了砖头就是不行。”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刘富贵过去拉开门一看,居然是那个黄总那个司机。 “哎,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刘富贵有些奇怪,难道对方还盯梢了不成? 那个司机一笑:“在我们的一亩三分,你们住在哪家旅馆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呵呵,开玩笑。”说着举起手里的一个提包,“这是我们黄总让我送过来的,一点小意思,感谢你今天的帮忙,要不然也许黄总会有大麻烦。” 刘富贵凝神往包里一看,里面居然全是钱,一捆捆一扎扎的。 这个黄总出手还真大方,不就是见义勇为帮了那么一点点小忙吗! 刘富贵摆摆手:“你替我谢谢黄总,那点小事不值一提,而且我们俩还搭了你们的顺风车,算是扯平了。” 司机一看刘富贵不收,不由为难地说道:“黄总安排的任务,我要是完不成的话,回去没法交代,算是帮我的忙,请收下吧,再说这也是您应该得到的。” 刘富贵往包里透视的时候,看到里面不但是一捆捆的钱,还有一个信封,里面有信纸,看来还给自己写了信,那么就先收下吧,看看那个女老总说了什么? “哎,佳音,”刘富贵把包提进来,拉开,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你过来看,你包里怎么这么多钱?” 谢佳音看都不看他:“少来,当我智商是二百五,人家送你的礼物,我才不要看呢。” “我不是骗你,你看!”刘富贵从包里捧出一捆捆的钱。 见谢佳音依然是不屑看他,只好拿起一捆钱扔过去,那捆钱砸在墙上,又掉到地上。 唔,谢佳音一看果然是钱,扭头一看床上摊开那么多钱,不禁惊讶地“啊”了一声,走过来看看钱:“那个女的送这么多钱给你?” “不是给我,好像是送给你的!”刘富贵故意这样说道。 “里面还有没有?”谢佳音拉过包来,把里面的东西全拿出来,看看还有没别的。 里面别没有钱了,但是有封信,抽出来一看,是打印的,就是那个黄总写的,因为下边落款是她的名字,知道她叫黄若莺。 信的大意是黄若莺为了报答刘富贵的见义勇为,别没有什么可以表示的,只好送点钱了。 刘富贵不但救了她的命,如果不是刘富贵及时出手,她就会错过跟外商的谈判,这可是关系公司今后发展的很重要的一个谈判。 所以归根结底一句话,这钱是刘富贵应得的。 “切!”不等看完,刘富贵就撇嘴道,“报答我的方式就是送钱,有点太赤裸裸的铜臭味道了吧,典型的商人思维。” “你别急,看完再发议论。”谢佳音提醒他。 黄若莺在信里还说,希望刘富贵不要对钱这东西抱偏见,钱跟人没仇,那些说钱害人的话都是酸葡萄心理,害人的不是钱,是贪心,人心里充满正能量,钱就是好东西,心里充满邪恶,钱就害人。 “说得还挺有道理哈!”刘富贵道。 黄若莺还说,人活着就是要努力争取过上好日子,甘于贫苦那种精神可以有,但是希望不要真正过那样的生活。 “嗯,说得好,那咱们就却之不恭了,”刘富贵道,“看得出她是真心感激咱们俩人,那这钱我和你平分了怎么样?” 谢佳音笑笑:“挺大方啊,可这是人家送你的,我凭什么跟你分。” “当时咱俩都帮忙了,然后一起搭人家的顺风车进城,所有的一切都是咱俩合伙干的,现在得到赏金为什么不平分?”刘富贵立目道,“难道你还想独吞?” “好了,”谢佳音摆摆手,“别谈钱,为钱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没意思,人家让你拿着钱做启动资金干事业,我是一个打工的,要钱没用,你还是好好想想用这些钱干点什么吧。” “我还能有什么事业。”刘富贵道,“我现在继承祖业,在家经营着一百来亩果园,已经很满足了,倒是你,雄心勃勃想搞有机农业,到时候从研究所把技术偷来,你不得需要启动资金?” “现在还不知道偷来偷不来呢,先别说下那么多,这钱你一定要分就先替我存着,到时候再说。” 刘富贵一看她坚决不要,而且也知道,那姓黄的女老板在信上点名说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要是坚持分给谢佳音,她会觉得侮辱。 “嗯,那也行,咱俩谁跟谁,不管谁拿着还不是左手放到右手,”刘富贵腆着脸,“我挣了钱到时候还不都是你的。” “少来,少凑近乎,”谢佳音把打印纸折叠起来往信封里放,“这个黄总还真拿你当回事,今天明明很忙,还能抽空打这么多字,哎,里面还有东西。” 谢佳音从信封里又抽出一个小信封来,上面写着刘先生亲启,并且信封上还格外注明要求他独自阅读。 “给你,人家给你的私信,其实那意思不就是不让我看!”谢佳音把信扔给刘富贵,话音里分明有酸溜溜的味道。 刘富贵有点奇怪,什么私密的事,还非得单独看,不能让旁人看了? 黄若莺说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只有“平衡”二字,刘富贵帮了人就该得到福报,黄若莺受人恩惠就该付出报答,这样才能合乎平衡。 如果黄若莺受人之恩不思报答,总会有其他事情让她付出代价,她身上才能平衡,与其坐等灾祸,不如主动付出。 所以她希望刘富贵心安理得地收下钱,那是他应得的,并且祝愿这点钱能成为刘富贵美好生活的导火线。 “真会说话,什么平衡,说白了不就是相信因果报应,”刘富贵弹弹信纸,“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个黄若莺不像做生意的,倒像是修行多年的世外高人,她居然有这样的思想,奇怪还能做成这么大买卖。” “怎么了,什么样的人才能做成大买卖?”谢佳音问。 “做大买卖的人看的都是厚黑学,她这人的言行却像是吃斋念佛的,岂不奇怪,她这样的观念,倒是很像一个哲学家。” “你的意思是她应该当女道士?明天问问她要不要改名叫孙不二,或者文艺一点叫鱼玄机。” “鱼玄机不好,”刘富贵摇头说,“下场太惨,孙不二也不行,像个反面人物,要改就叫何仙姑,看她说起话来仙风道骨的。” “她想要出家啊,神神秘秘的还怕让我看到了?”谢佳音问。 “没,不是那意思。”刘富贵看到最后,嘴角渐渐上翘,情不自禁露出满脸笑意。 “怎么那么高兴,看你笑得那个恶心!”谢佳音的酸溜溜越发明显,她怀疑在信里黄若莺跟刘富贵说了什么暧昧的话。 “哼!”谢佳音心说,“看你那得意样,你一个乡下穷小子,人家能看上你?就是有那意思,也是看你会功夫想收你当面首的,哼!” 黄若莺信里最后说,人不能总是沉浸在狂热之中,还要给人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现在的青年发牢骚找不到真情,说女孩子都太现实了,可是为什么不回头想想,你凭什么要求人家跟你过苦日子! 要爱一个人,让她过上好日子是第一要义。 原来,黄若莺看刘富贵跟谢佳音出双入对的,以为他俩是恋爱关系,她在信里面建议刘富贵用这些钱做启动资金干点事业,这才是作为男人的第一责任。 刘富贵看着信连连点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这让谢佳音是越来越不高兴,最后干脆远离他,到另一张床上躺下看电视,连看都不看他了。 刘富贵叫她,她也爱答不理的,叫得急了才不耐烦地说一句:“干嘛!” “你别不高兴,给你看看。” “不看不看,没兴趣,人家明明说明只能你一个人看的。” “黄若莺信里建议我买辆车先开着,你知道为什么?”刘富贵说,“她说女孩子喜欢车,怕你让人家的豪车馋得飞了,所以买辆车拉着你,就能拴住你。” 谢佳音一下子坐起来:“她真这么说的?” “对啊。” “呼——”谢佳音呼出一口恶气,“太侮辱人了,她也太小看我了。” “人家可不是小看你,我觉得她说得很实在,我决定了,马上就买车,买辆二手,买上车拉你回老家,衣锦还乡。” 谢佳音白他一眼:“买车拉我回老家,你有证啊?” “有证,咱也是老司机了。”刘富贵从包里把自己的驾驶证甩出来。 “嘿嘿,”谢佳音看着刘富贵的驾驶证突然笑了,“我想起个事来,我可不敢让你拉我家去,你开拖拉机都能从坡顶一直滚到沟底,开汽车会不会飞起来!” “你在打击我是吧!” “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我就奇怪你怎么现在还活着,有胳膊有腿一个零件不少。” 想起上初中时刘富贵出糗那件事,谢佳音笑得粉脸就像鲜艳的花朵。 刘富贵很受打击,有点怀念自己那辆陆虎了,这次因为是假扮叶辉到星昌,所以是坐动车来的,没有自己开车。谢佳音一家离开村子好几年了,不知道村里这两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刘富贵的变化,她根本不知道。 刘富贵只跟她说自己考上大学上了一个月就不上了,现在在家务农,经营这一百来亩果园,其他的根本就没说,她还是把刘富贵当做以前那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 不过刘富贵知道,等到了星昌,谢佳音会发现自己并不普通。 果然,到了星昌市,刚下火车,就有人跑上来接着他们俩,大包小包给提着,车站外面还停着一辆商务车,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人站在车旁,一看那个精神劲儿,那个站姿和动作,就知道这个司机以前是当兵的。 这是叶辉亲自当司机来迎接去而复返的富贵来了。 “这位——”叶辉指指谢佳音。 “这是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刘富贵大咧咧介绍,“谢佳音,农业大学的高材生。” 然后又指着叶辉:“这小子叫叶辉,前特种部队退伍兵,承祥公司老总。” 谢佳音就是一惊,她看出叶辉不平凡来了,但是为什么富贵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人会跟叶辉这么熟,还口无遮拦称呼人家“这小子”? 等到了正在建设中的超浓缩生物肥料厂,俞坤亲自出来接着,虽然对刘富贵带着敌意,一脸遮掩不住的傲气,但是表面上还得公事公办地称呼刘富贵为“刘总”。 谢佳音更是大惊,通过刘富贵介绍,这位俞总是俞氏集团的人,但他为什么还得公事公办地称呼富贵为“刘总”,而且很明显,这位俞总跟富贵还是上下级的关系,富贵是他的领导。 谢佳音作为一个农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而且有志于有机农业的研究和开发,她对俞氏集团太了解了,俞氏集团旗下的农资企业遍布全国各地,每一个农资品种都是国内第一线的大品牌,就是这样一个大家族的子弟,还得归富贵管,富贵是怎么做到的? 第507章 嚣张跋扈 接下来,刘富贵居然掏出钱——当然富贵能掏出这么多钱谢佳音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那个黄总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给了他不少钱——根本不拿叶辉当外人地吩咐叶辉去买一辆电动轿车,给谢佳音开着上下班。 自己不就是来打工的吗,怎么还得这么高的待遇? 不过又转念一想,富贵不是说要把这笔钱跟自己平分吗,看来这小子就是变相地分钱给自己。 买就买了吧,这家工厂和研究所在城郊一个村子外面,离城几十里,要是骑电动车的话极其不方便。 至于说住宿舍,别说现在研究所正在打扫、装修,就是全弄好了她也不愿在这里住,因为她发现研究所女职员比较少,住宿舍不大方便。 然后越来越让谢佳音大跌眼镜了,刘富贵召集研究所和生物肥料厂的高管们开会,在会上隆重推出谢佳音,当众宣布谢佳音担任研究所的副所长。 富贵是什么人? 他哪来的这么大权力? 谢佳音简直懵了。 虽然有些发懵,但是谢佳音还是看到坐在刘富贵下首的俞坤脸色阴沉,只是礼节性地鼓了几下掌而已。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以后,他带着谢佳音一起去城里吃饭,叶辉早就在大酒店订好房间了。 “富贵,你给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佳音毫无当上副所长的兴奋,反而沉着脸质问刘富贵。 谢佳音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业大学毕业生,能有幸来到俞氏集团旗下的研究所工作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万万没想到,居然让她当副所长,在别人看来这是好事,当官儿了嘛,可在谢佳音看来,这是把她置于炉火上烧烤,自己怎么可能顶的起那么高的职务! 事情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刘富贵也不再隐瞒,告诉谢佳音说自己就是这家有机肥料厂的老板之一,是跟俞家合伙开办的。 “好好好……”谢佳音简直震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连点头,“富贵你就什么都瞒着我吧,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刘富贵嬉皮笑脸地说。 “少来了,这是惊喜吗,我是受惊不假,但是一点都不喜。”谢佳音怒道。 “呃——”刘富贵故意夸张地把嘴巴撑成o型,“你受精了,这可不是我做的啊!” 谢佳音现在恨不能马上把刘富贵给掐死,这小子太无耻了。 “你脑子没进水吧?你说我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研究所给人当助手,都有可能不称职,你一下子让我当副所长?我干得了吗?你这到底是为我好还是在害我?” “你别急呀,”刘富贵神秘兮兮的掏出一个优盘,“你把这上面的讲课内容看一下,就凭你从这里面的视频上学来的见识,当副所长绰绰有余。” “有这么厉害?”谢佳音说什么都不信,“你不要我戏弄我好不好,咱们可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小时候过家家。” “信不信的,你自己看啊。” 刘富贵说完,就顾自跟叶辉觥筹交错,大吃大喝起来。 大东农的那个黑研究所的科技精英被刘富贵弄死之后,其中那个老所长向刘富贵贡献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据说是史前文明关于有机农业方面的讲课视频,但是俞宏毅对这样的内容提出了否定意见,他认为人类的科技水平如果发展太快,对人类来说未必是福音。 刘富贵本来是要把卡片销毁的,但是他稍微看了看视频,觉得前面的视频内容跟当今社会的科技发展水平有些接近,就裁剪了一点前面的放在优盘里。 现在拿出来给谢佳音看,就是让提高她的见识,然后凭着过人的见识在研究所站住脚,只要她站住脚,自己在研究所安排自己人这个想法就算实现了。 然后刘富贵知道,单凭谢佳音她们几个女同学,要技术没技术,要资金没资金,是很难把有机农业做起来的,她们自己都没有很大的自信,认为如果做不起来,至少保留一点试验田,种植一点有机作物自家吃。 也就这点志向了。 所以刘富贵准备吸收谢佳音到自己的团队中来,现在先在研究所替自己盯着俞坤等人,不要让他们搞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村里的有机农业搞起来,谢佳音就能成为自己的左右手。 刘富贵相信,不管俞家内部有什么内奸,归根结底俞宏毅还是家主,他不会任由家族中有人暗中搞什么阴谋诡计,最终还是会肃清家族中的坏分子,只要俞家把俞坤等人撤掉,换上信得过的族人,也就不用谢佳音在这里盯梢了。 谢佳音现在可是无心吃喝,她拿出笔记本,插上优盘看看上面都有什么内容。 看了没多一会儿,谢佳音感觉都要晕倒了。 这时的她再去看刘富贵的眼神,简直就像看外星人,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他难道有什么奇遇了不成?这样的视频从哪来的? 要知道视频上所讲的有关于生物农业的内容,简直超出了谢佳音的认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真是太高妙了! 是啊是啊,富贵说得没错,谢佳音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视野开阔了,立足点都变得很高,有这样的见识,在研究所当个副所长真的是完全没有问题。 刘富贵表面上看起来是在那里跟叶辉猜拳行令大吃大喝,其实一直暗中观察谢佳音的反应,见这妮子看到视频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暗笑,行了,震住了。 果然,等到刘富贵和叶辉俩人搂搂抱抱醉醺醺站起来要撤的时候,谢佳音再也不是冲刘富贵横眉立目的样子,而是一脸仰慕,帮着叶辉扶着醉酒的刘富贵往外走。 叶辉给谢佳音买的电动轿车也开来了,谢佳音没有驾驶证,只能先开着电动的,等她的驾驶证拿出来以后,估计她的工资完全能够支撑她买一辆中档车开着。 刘富贵又要往回走了,临走的时候视察了叶辉给谢佳音安排的住处,不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适合单身女性居住,看起来还不错。 要回家的头天晚上,刘富贵跟谢佳音谈了大半夜,这回跟她全说了实话,把自己这两年来的变化描述了一番,听到富贵说他的父母三年前就因为三轮翻到山下去世,谢佳音流下了眼泪。 听到刘富贵不畏强权,敢于跟吕大强斗争,最终把姓吕的在村里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谢佳音不由兴奋得拍手叫好。 末了刘富贵把自己让谢佳音到研究所的真实目的告诉了她,说到最后他严肃地说:“这次把你忽悠过来,对你来说应该是个机会,研究所是你搞技术的一个好平台,把有机技术研究好,不管是你自己挑头干,还是愿意回到村里跟我一起大搞有机农业,你的技术都完全有用武之地。” “机会,往往也是风险的伴生品,那个叫俞坤的有点问题,俞家就是不放心他,所以才让我安排人在研究所盯着,不要让他们在研究所搞出什么幺蛾子,但是这样一来,俞坤肯定对你不满,所以你要时时刻刻小心提防,不要让他们给坑了。” “幸好研究所就在宝石矿不远,宝石矿是叶家的产业,而且叶辉功夫很厉害,周围全是叶家的人,又有叶辉的保护,料想俞坤也搞不起什么风浪来,所以你只要知道小心就行了,也不要过于担心。” “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联系,晚上的时候上网聊聊,如果实在紧急,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谢佳音点着头,一一记下了。 第二天刘富贵就又上了动车,急匆匆往老家赶去。 上次给家里打电话,就听二爷爷说近来吕家又要抬头。 本来自从吕大强进去以后,姓吕的在村里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今年开春以后,刘富贵挑头搞合作社,主营有机作物和有机饲养,好多户村民踊跃加入,这些村民各个姓氏都有,唯一没有一家姓吕的。 而且姓吕的也成立了一个合作社,把村北好大一片地给承包过去,加上姓吕的自有的土地,他们的合作社规模也不算小,后来刘富贵才知道,原来这是吕大刚过年的时候回村,把姓吕的召集起来,他挑头成立的这个合作社。 并且吕大刚还把一直跟在他的机械厂的一个本家派回村里来,在合作社领着姓吕的干。 那个本家叫吕凯,跟吕大刚是三服兄弟,自从初中毕业就跟着在吕大刚的机械厂干活,在厂里也算个小干部,混得也不错,回村来的时候开着三十多万的车,气焰一直很嚣张。 在城里混得好好的厂里的干部,给派到村里来当农民头,明眼人一看就是吕大刚有意安排的,让吕凯领导姓吕的在村里渐渐立威,想重新让姓吕的站起来。 刚开春的时候,姓吕的还算规矩。 可是刘富贵离开村子几个月,据二爷爷说,姓吕的现在是越来越嚣张,尤其是吕凯,这家伙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在村里趾高气扬很嚣张,完全没有吕大强已经被打倒的觉悟。 村里有一些意志不坚定的村民见姓吕的又要抬头,觉得姓吕的总是树大根深,而且姓吕的还有很大的后台在外面当官,那大后台一直没有动静,可能是任由刘富贵先扑棱扑棱,然后人家肯定会有所动作的。 所以那些不坚定的村民也跑到吕凯的合作社去跟着干活了,现在刘富贵的合作社缺人,吕凯的合作社却是挑三拣四。 这让刘富贵听了十分生气。 可是又转念想想,这也不能怪那些不坚定的老少爷们,毕竟姓吕的控制温泉村这么多年了,这就像栓小牛的那根绳子,小牛小时候被那根小细绳拴住,小牛挣不开,等到牛长大了,它以为反正挣不开,也就索性不再试图挣断那根绳子,这是所有生物的思维惯性。 所以老少爷们到现在还有那种“恐吕症”,倒也正常。 真正可恨的是姓吕的,你们老老实实干好你们自己的事,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何必非得要控制这个村子? 村里姓吕的又不多,难道非得要把你们姓吕的放在贵族位置,非得要把其他的姓氏踩在脚下才能高兴? 真是岂有此理! 刘富贵揣着一肚子气,做动车到了省城,又从省城坐长途客车到了兴东县城,虽然他现在人气很旺,在县城随便找个人都能把他送到村里,或者从村里随便叫辆车就能来接他,但是他可不会摆那个谱,老老实实坐客车回村不是挺好么,路上还能看看风景,想想心事。 下了客车,到了村北,刘富贵看到一大群人走进一块栽种着黄烟的田地,正在把长势良好的烟棵连根拔出。 温泉村山地居多,只有村北这一片良田,以前姓吕的把持村里大权,村北这些良田几乎全部包给了姓吕的。 现在吕大刚把姓吕的这些良田集合起来,派吕凯回来搞了一个合作社,这些黄烟就是吕家的合作社里面种植的。 农村孩子从小在地里干活,深知种田不易,现在一看有人破坏农作物,刘富贵一下子就急了,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破坏庄稼!” 等跑到近前才看明白这些人都是本村的,一边不停地拔出烟棵一边嘻嘻哈哈地嘲笑刘富贵。 这是怎么回事?刘富贵都有点搞不明白状况,因为王三叔也在人群里面跟着拔烟棵,王三叔可是出了名的种田能手,对牲口、农具和庄稼有着极深的感情,他怎么可能做出破坏庄稼的事来呢! 王三叔在刘富贵父母在世的时候跟刘富贵的老爸刘建有关系很好,父母出意外去世了,王三叔对富贵照顾也是不少,他今年六十多了,但是身体还很强壮。 “王三叔,这是谁家的地,黄烟刚刚长起来为什么要拔掉?”刘富贵喊道。 王三叔一看是富贵,连忙说:“是富贵啊,你这是出门去了,好多日子没见你了?” 刘富贵掏出软中华给王三叔点上一根,剩下的塞在王三叔的兜里,他又不抽烟,揣着这烟是在星昌给别人表示礼节的,看王三叔抽着烟,刘富贵跟他亲热地攀谈起来。 吕凯的合作社除了他们姓吕的在里面干活以外,还雇着村里三十多个人给他种地。路东边这三百亩用来种植黄烟,可是黄烟看起来长势虽好,烟叶熏烤出来品级却很低劣,根本不值钱。 所以吕凯在算了一笔账以后,认为如果继续经营这些不值钱的烟叶会越赔越多,不如直接拔掉,赶紧种植其他作物。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刘富贵一边跟王三叔攀谈,一边仔细地观察黄烟植株,还蹲下来,拈起田里一把土放到嘴里品尝滋味。 农村孩子就是吃泥巴长大的,泥土不药人,而且现在的刘富贵已经算是顶级的农学专家了,凭着品尝味道,就能大致知道土壤中氮、磷、钾以及中、微量元素的含量。 品尝了一会儿,又观察了一下植株的长势,刘富贵心里大体有了数,他让王三叔先休息一下,他顺着田垄一路看过去,要对整片烟田做个大致的调查。 刘富贵走到远处去了。 “嘎——”刺耳的急刹声响起,一辆飞驰而来的别克昂克雷在路边刹住,驾驶员就像火烧着屁股一样从车上跳下来。 司机板寸头,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魁梧,脖子后面的肥肉叠成好几道褶子。 走上来一个窝心脚就把王三叔踹了个仰面朝天,然后没深没浅照着肚子又是两脚,嘴里骂着:“老子拿钱雇你抽烟闲聊的,今天的工钱扣了!” 刘富贵离得远,想上来解救王三叔明显来不及,他认得这人,正是这片地的领头者吕凯。 只是没想到这混蛋上来就打人,而且刘富贵在旁边检测土壤,等到跑过来,吕凯已经打完了。 以前的姓吕的一个个如狼似虎,那是当之无愧的村中一霸,可是自从吕大强进去以后,姓吕的都夹着尾巴做人,老实多了,没想到吕凯在村里还是以前吕大强那一套。 刘富贵一下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吕凯也是相当嚣张跋扈,以前他不大回村,但是一旦到村里来,也是在村里稍不如意,对村里人抬手就打,张口就骂,根本就不当回事。 刘富贵把王三叔扶起来,六十多的人了,先看看有没有被踢坏。 吕凯指着刘富贵的鼻子又大骂起来:“你是哪来的,到我地里干什么?滚蛋!” 吕凯并不经常回来,虽然知道他们姓吕的是被刘建有的儿子刘富贵给欺压下去了,他也是很想回村跟刘富贵较量较量,但是吕大刚不让他们回来,说回来也是白搭,所以他们也就没能回村跟刘富贵较量,好几年没见刘建有的儿子了,他根本就不认识刘富贵。 所以他才胆敢这么大声地指着刘富贵鼻子大骂,要是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刘富贵的话,他总得掂量掂量,因为他听吕大刚说过,刘富贵会功夫,而且还很厉害。 “姓吕的你嚷嚷什么!”别人怕姓吕的,刘富贵可不怕,“都是本乡本土的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六十多的人了你上来就打,你还算个人吗,你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草*你*妈*的,敢骂老子!”吕凯一步跨上来,大耳刮子照着刘富贵扇过来。 刘富贵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子,吕凯挣了几挣,想不到这只手就像被水泥浇铸了,纹丝不动,而且半边身子开始酥麻起来。 啪!啪啪啪啪……一连串响亮的耳光响起,刘富贵正反手照着吕凯的脸上猛抽:“喜欢打人是吧,打人很爽是吧,没尝尝挨打什么滋味是吧,怎么样挨打比打人更爽是不是!” 刘富贵的出手太快,吕凯根本反应不过来,接连挨了几十下,脑子都懵了。 第508章 忽悠刘小驴 周围那些村民想不到在温泉村居然还有人敢打吕凯,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再尝尝挨踹什么滋味!”刘富贵底下一脚踹在吕凯胸口,把他踹出十几米。 吕凯仰跌在地上只觉得胸口发闷,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没尝出咸淡来是吧,再来一套连环脚就知道了!”刘富贵快步走上来,痛痛快快给吕凯来了一通连环脚。 刘富贵出脚表面上看起来势若惊雷十分可怕,其实他的功夫已经到了能发能收的地步,表面看起来打得很激烈,其实踢在身上都是皮外伤,让挨打的感觉十分疼痛,但是既不会造成内伤,也不会在表面留下多少伤痕。 吕凯可就惨了,他长这么大也没挨过这么痛苦的暴揍,被踢得在地上胡乱翻滚,痛苦惨叫,惨叫里面还夹杂着求饶的声音。 “哎呦,打死我了。” “别打了。” “疼死了。” “哎呦,娘来——” 王三叔吓得脸都白了,富贵打人成了狮子他又不敢上来拉,只是在旁边一个劲儿大喊,“富贵你住手,快住手啊,要出人命啊……” 其他远处正在干活的那些村民一看刘富贵暴打吕凯,也纷纷跑过来,其中那些姓吕的一看是刘富贵在打人,一个个脸色也是变得相当难看,但是这些村民早就见识了刘富贵的厉害,别说一个吕凯,就是十个吕凯上来也不是刘富贵的对手,现在吕凯惹了刘富贵,那还不是光有挨打的份儿,谁敢上去拉啊! 而且这些姓吕的也很清楚,自从吕凯回来以后姓吕的又有了主心骨,大家觉得不管是吕大刚,还是身居高位的那位姓吕的高官,他们不会任由村里的其他姓氏欺负姓吕的,他们迟早会出手的,现在吕凯回来带领大家成立合作社就是明证。 而且吕凯回来以后还是吕大强在位时候的做派,对村里人嚣张跋扈,稍有不如意非打即骂,姓吕的这下子高兴了,感觉以前的好日子又回来了。 可是高兴了没多少日子,刘富贵这一通拳脚,打在吕凯身上,但是痛在那些姓吕的村民心里,他们的好梦被刘富贵给踹碎了。 刘富贵看看差不多了,吕凯喊得嗓子都转了。 “小子,你是从哪来的,敢在我们温泉村撒野?”刘富贵跟吕凯也是不熟,因为吕凯很早就去县城跟着吕大刚干了,一般不大回村,刘富贵和父母住在山上,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 只不过刘富贵猜想这家伙应该就是吕凯,可猜想归猜想,还是要问一问确定一下。 “我——噗!”吕凯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我就是这村的,你是哪里的?” 噗噗噗,刘富贵又是狠狠的几脚,“就是欠揍,我当然是这村的,我怎么不认得你这狗杂碎!” “富贵,他是吕凯,你别再打了。”一看停手,王三叔这才敢跑上来拉住刘富贵。 富贵? 这俩字落到吕凯耳朵里,就像一声炸雷一样让他懵了,原来这就是刘富贵啊! 名不虚传,吕凯这两年耳朵里灌满了刘富贵这个名字,知道他是刘建有的儿子,不知道跟谁学了一身好功夫,而且好像他们家还有一门子好亲戚,在背后给他撑腰,这小子这两年在村里那是风头正劲。 打残了吕吉翔,把吕大强弄进去了,甚至连吕胜宇都给弄进去蹲了一年,这小子简直逆天了。 如果刚才吕凯知道对面这个青年就是刘富贵的话,他肯定没那么嚣张,肯定不会上来就要打人。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他被刘富贵打得在地上爬不起来,再看刘富贵,好像依然余怒未消的样子,虽然王三叔等人在劝他,但他还在作势要上来继续暴打。 吕凯害怕了,自己都被打成这样了,还继续打,那是要把自己打死的节奏啊! “富贵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对,刚才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你是外边来的人呢,对不起了,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刚才就算是误会,我挨打也人了。”吕凯趴在地上,赶紧向刘富贵表白。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吕凯很清楚,如果现在自己还逞英雄的话,很有可能把命都交待在这里了。 “哼哼,你还知道乡里乡亲。”刘富贵气呼呼指着吕凯的鼻子,“王三叔跟你干活不假,可是也不能一停不停了吧?刚才那根烟是我给他的,跟他谈了几句,这就犯罪了,就得挨打?这么大年纪了,你上来就打,你还长人肠子吗你!” 夹七杂八一通骂,吕凯还能说什么,反正刘富贵怎么说怎么骂他都听着,只有点头的份儿,他挨了一通暴打那是活该,还得给王三叔赔礼道歉,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这样干了。 “没事没事,没事啊。”王三叔可是吓坏了,他哪里当得起吕凯给他道歉,吓得连连摆手,“都是庄稼人,镢头都砸不死,踢两下算不了什么,真没什么。” 既然大家都没事了,刘富贵看起来也就消了气。 不过临走的时候他对吕凯说道:“你们姓吕的钱多花不了是吧,长得这么好的黄烟,刚刚烤了一茬,为什么要拔掉,不准糟蹋庄稼,不能拔了啊!” “是是是,不拔了不拔了。”现在的吕凯实在被打怕了,因为刘富贵打人太疼了,他哪敢说个不字,连连点头称是。 刘富贵走了。 吕凯呆在原地半天没说话。 那些干活的没有他的命令,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到底是应该继续拔呢,还是不拔了? 最后吕凯什么话都没说,上车走了,他觉得还是先上医院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被打得骨折,浑身就像散了架,太他妈疼了。 其实他一上车就先给吕大刚打电话,报丧一样告诉他大刚叔,他被刘富贵打了。 剩下那些干活的面面相觑,也都三三两两回家去了。 刘富贵背着他的包,一步三摇地进了自己的农家乐,两个多月没在家,现在一回来,心里那个亲切劲儿就别提了。 “师公!”小绿惊喜地跳出来,“你怎么走着回来了?知道你要回来,我都等着去接你呢,你怎么也不吩咐一声啊!” “不用不用,我在谷外下了车,走走挺好。”再次见到小绿,刘富贵心里也是相当欢喜,感觉小绿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 还是有家人的感觉好啊,回到家以后家里有人在盼着自己归来。 “哦,原来你和花姐姐约好的啊!”小绿恍然道。 “花姐姐?”刘富贵立即警惕地站起来,“怎么,那女汉子也来了?” “也是刚刚进门,到楼上她的房间洗澡换衣服去了。” “洗澡换衣服?”刘富贵眼睛一亮,“那我上去看看。” 小绿抿嘴一乐,“我去给你洗水果,一会儿下来吃。” 刘富贵哼着小曲就上了楼。 花湘蓉刚洗出来,正在房间里换衣服,隐隐听到走廊上有人哼着小曲,“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飞啊飞啊……” 一听那强调,就知道是刘富贵那小子来了。 这混蛋,要不要把他拖进来暴打一顿? 去年的时候花湘蓉被那个骗子下了药,往回走的时候药性发作,还是刘富贵帮她解决的,当时觉得是刘富贵为了救人,算是帮忙,还有些感激。 但是过后越想越窝囊,堂堂花家大小姐,又是那样的性格,居然不明不白跟刘富贵干了那事,想想心里就不舒服——虽然当时刘富贵给她解决问题的时候那是相当舒服,就好像憋着一泡尿再不释放出来就要憋死了,刘富贵帮她解决了一样舒服。 现在想想就有些生气,平白让你小子赚了便宜,应该打你一顿教训教训的。 可是又转念想,凭什么打人家? 没理由啊,人家是为了帮自己! 刘富贵已经在外面敲门了:“花大姐,开开门啊!” 花湘蓉听着那油腔滑调的声音就生气,语气里面分明还带着洋洋得意。 “我洗澡呢,你敲什么敲!”花湘蓉没好气。 “要不要我给你搓搓背?” “滚!滚得越远越好。” 花湘蓉越是这样说,刘富贵心里越是痒痒,听她说话的位置,分明不是在浴室,也就是说她已经洗完了,现在是换衣服的阶段? 想到这里刘富贵就很想往里透视一下,可是又觉得这样做于私德有亏,心里痒痒也只好忍着了。 “咳咳,我想到山上去看看,刚回来总得先去视察一圈,要不要一起去,顺便路上谈谈理想?” “滚,滚滚滚……”花湘蓉一听就恼了,在当今社会,“谈理想”不是那个意思吗? “你怎么这个态度,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刘富贵叫道,“难道你不想跟我谈理想吗?谈谈咱们搞有机农业的远大理想,现在能大规模生产高浓缩有机肥了,解决了咱们的瓶颈问题,这回咱俩可得好好讨论一下怎么把这个事业做大,怎么,难道你不想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花湘蓉不禁气结,这小子就是玩人,谁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了,姑奶奶跟你约好一起到村里来,不就是要跟你取经,跟你讨论怎么把有机农业真正做成大事业的吗? “你先上山,我这里还有点私事,等会儿我上山找你,电话联系。” 刘富贵一听没戏了,这女汉子无论如何不开门,那只好自己先上山去视察一番了。 两个多月没在家,幸好不管是大棚还是自己的有机农业和有机养殖试点都安排了人,自己也能放心。 到了望海山,先到大棚里转了一圈,现在已经是夏天,棚膜都已经撤掉,里面的水果长势良好,果树方面的负责人姚柏华听说老板回来了,赶紧跑过来陪同老板视察,一边走一边讲解。 不得不说,姚柏华不但在果树的技术方面很有一套,在管理方面也是很有经验,毕竟他在城里干过小包工头,积累了一定的管理经验。 刘富贵表示很满意。 “姚老板,这样的话,看来年底我得给您发奖金,明年得给你涨工资了。” 姚柏华一听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我的工资够高了,而且干果树这一行,没有压力,整天不是花就是水果的,我喜欢这种味道,也爱干,就是不给钱我都愿意干,不用奖金,不用涨工资。” 刘富贵笑了:“您这是客气,你能给我把这些果树管理好,对我来说多省心啊,那都是您应得的,到时候再说,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要听我的。” 让姚柏华去忙他的,刘富贵自己随便走走。 看了果树,他还要去看看自己那些有机种植。 刘富贵知道,自己的有机农业基本上算是成功了,到时候大面积种植,不但会给深受食品安全困扰的人命带来福音,而且会给农民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也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 对于温泉村这个从小生长在这里的山村,刘富贵抱有深深的依恋感情,虽然村里有村霸,但是并不影响刘富贵对大多数村民的深厚感情,山里人绝大多数都是淳朴善良的,刘富贵有这样的农业传承,他希望能凭借自己手里的技术让村里人发家致富。 一路走来,看着自己那些有机农田,庄稼都长得很好,刘富贵越看越是高兴,只要到秋天收成了,算一算收入和投入比,自己就能心中有数,到冬天的时候把一些农田基本建设再搞一搞,明年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了。 突然,刘富贵听到有两个说话的声音,或者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在嘚啵嘚啵说,另外那个女声偶尔应答一声。 这个嘚啵嘚啵的声音太熟悉了,这不是小驴吗? 刘富贵往那几块大石头后面透视一下,果然看到是小驴,旁边坐着姚亚楠,俩人正在聊天,姚亚楠话不多,全是刘小驴在表演。 刘小驴在城里又找了个活,今天歇班,偷偷跑回来找姚亚楠砸牙,正好被刘富贵逮个正着。 “诶呀,我当时谁呢,这不是我的小驴大哥吗?”刘富贵从石头这边转过来,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夸张,“是不是两个月不见你兄弟都想坏了,天天跑到山上看你兄弟有没有回来,你怎么不怕变成望弟石呢!” 刘小驴和姚亚楠都吓了一跳,一看,居然是富贵,姚亚楠的脸有些微红:“刘老板你回来了!” 刘小驴的脸皮多厚啊,他又不是听不出刘富贵话里面的讥讽之意,但他根本就不在乎,脸不红心不跳的,嬉皮笑脸的说道,“是啊是啊,幸亏富贵你回来的及时,要不然我变成望弟石那可就麻烦了。” 刘富贵装模作样的擦擦自己的两眼:“呜呜,我太感动了,咱们五个人当中,那三个家伙都不是好东西,就是小驴你对我好,我感动得想哭,午饭不要叫我了,我要去大哭一场。” “那好,那好,哭去吧,”刘小驴挥挥手,“哭一场是应该的,感情太激烈了,憋在心里不好,会憋出病来的,我会告诉他们午饭不要叫你了。” 他跟姚亚楠砸牙这才刚刚上瘾呢,现在谁也不想见,就怕别人打扰,恨不能刘富贵赶紧离开一会儿,让他继续挑逗姚亚楠。 所谓重色轻友,大概每一个陷入热恋的人都会犯这个毛病。 姚亚楠脸色微红,站在一边微笑着看他俩斗嘴,也不说话。 “呜呜,”刘富贵继续装模作样的擦眼睛,“小驴你真是我的好哥们,凭着班不上,跑到山上给我站岗放哨,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兄弟呀,我太感动了,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就好,”刘小驴的脸皮还真是够厚,把胸脯一挺大言不惭的说,“为了兄弟两肋插刀,这算什么?别说耽误几天班,为了自己的兄弟,就是我一辈子不上班也心甘情愿。” 刘富贵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你说的是真心话吗,小驴?” “咱兄弟的感情不是一天了吗?咱们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刘小刘厚脸装孙子,脱口说道。 说完了,他才恍然一惊,坏了,富贵这小子是不是又在给我挖坑儿? 果然,刘富贵不再擦眼睛了,而是得意地笑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既然你可以为了我不去上班,反正我要承包荒山,种草药和果树,承包土地,种各种有机蔬菜和粮食,我要成为全村最好的农学专家,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团队?” “没兴趣。”小驴坚决地摇摇头,“我还是要进城找工作,不想待在这穷山沟。”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为了我可以不去上班,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刘富贵逼问道,“你看看姚亚楠可以证明。” “谁证明也不行,别想忽悠我。”刘小驴根本就不认账。 “看来话不投机啊。”刘富贵知道这些事是不能强求的,自己屡次忽悠小驴,但这小子就是不看好自己的事业,觉得在村里发展没有前途,刚才他明明到这小子在向姚亚楠吹嘘,他在城里找到一个工资很高的工作,准备学习一段时间就跳出去自己干,还是要自己当老板挣钱多。 “唉,我还是去看看让人播种下的草莓出苗了没有吧!”刘富贵感觉很失败,自己雄心勃勃的事业,居然连自己的铁杆兄弟都不理解,不看好。 刘富贵说着站起来就要走,正好花湘蓉走进来,听到了刘富贵最后那句话:“你播种的草莓?草莓不是春天育苗吗,现在也能育苗?” 第509章 明显就是跳火坑 一看女汉子来了,刘富贵立刻乐得两眼星星,得意地说道:“你只专注于农业的有机化,没有想到反季的作物也能做到有机化吧,嘿嘿,我这里不管什么作物都能做到反季,而且还是有机化,你信不信?” 花湘蓉一撇嘴,“哼,你就吹吧,我还就是不信。” “那好,你跟我来,参观参观。” 刘富贵虽然这两个月没在家,但是家里所有的产业并不是不闻不问,而是一直遥控指挥,现在的草莓育苗也是在他的技术指导之下,那些雇工在大棚里面种下的。 刘富贵一边诱导着花湘蓉去看夏季草莓苗,一边介绍说:“我不单单是弄的草莓育苗,现在还开始研究秋樱桃,这个可不是一般的技术啊!” 花湘蓉虽然嘴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但是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富贵的技术怎么样,她是最清楚的,当初在网上,她都把富贵误以为是国内最权威的生物农业专家。 现在看来,这小子比自己当初所了解的还要厉害很多啊! 花湘蓉之所以嘴里不服,就是想让这小子显摆显摆,她好全面地了解他的有机农业都搞到什么程度了。 可是,他俩还没去参观什么草莓和秋樱桃,刘富贵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看,原来是二爷爷打来的。 “二爷爷,有事吗?” “肯定是有事。”听二爷爷的语气有些气哼哼的,“你是不是把吕凯打了?” “对啊,打了,这混蛋一开始我还不认识他,打完了才猜出是他,他上去就打王三叔,我肯定得打他了。姓吕一直在村里张口就骂,抬手就打,不给他个教训不行。” “单靠打打杀杀能长久吗?”二爷爷生气地说,“前些日子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姓吕的又要抬头,就是让你注意一点,至少注意安全,因为你前些日子风头太盛,跟吕家结仇太深,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第一是要注意安全,第二就是还得想其他的办法,就是不用打打杀杀也能压制住姓吕的,你明白吗?” “是的二爷爷,您说得对,我记住了。” “光记住就行了吗?你想出用什么办法解决把吕凯打了这事吗?” 嗯?刘富贵就是一愣:“二爷爷您什么意思?” “吕大刚回来了,带着吕凯,他们没有直接去找你,而是来找我。吕大刚比他兄弟城府深,他表面上跟我说,富贵听我的话,让我是说说你,不能动不动就动手打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哪来的那么大仇恨?你说我应该怎么回答他?”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这个吕大刚还真是比他弟弟吕大强城府深,老谋深算。 看来他去找二爷爷,有点先礼后兵的意思,如果二爷爷也说不了刘富贵,那么老吕家也许会采取什么过激行为,那就怪不得他了。 二爷爷继续道:“看来他们姓吕的准备对你动手了,富贵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是啊,刘富贵跟二爷爷想到一起去了,姓吕的居然去找二爷爷管教刘富贵,这是在表面上示弱,兵法上所谓的“强而示之弱”,就是用的骄兵之计。 刘富贵想到姓吕的在外面还有高官,也有生意做得很大的大款,那些人都是很有实力的,吕大刚的背后现在是不是那些人呢? 是不是姓吕的最后的底牌都开始行动,要对村里这个愣头小子动刀了呢? “吕大刚对我说,吕凯现在就在村北挨打的地里不走,他是吕大刚派下来的,他要求吕大刚给他找回面子,现在吕大刚也去村北了,你说我是带你过去呢?还是怎么样?”二爷爷问。 刘富贵略一思忖:“没事二爷爷,您老人家这样的身份,岂能为了一点小小的鸡毛蒜皮就能惊动您的大驾。您这样,您派几个叔叔大爷过来,算是押着我去村北地头上,给吕凯赔礼道歉,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您放心,绝对不用打打杀杀。” 嗯,二爷爷答应了,就看富贵怎么用柔能克刚的办法解决这事。 吕家不就是想以此为契机把矛盾激化吗,那咱就来个太极推手,化解你的招数,就像你的铁拳准备得再充分,我这里有棉花,让你打在棉花上。 现在吕大刚和吕凯正在村北,吕凯挨打的那片地头上,等着刘景民把刘富贵带过来。 吕大刚的女儿吕迎蓉这次也跟着来了,她虽然住在城里,但因为老家是温泉村,而且她的叔叔是村长,山里面风景优美,她经常回村,跟刘富贵差不多大,彼此也都认识。 只是吕迎蓉人家是从城里来的,对刘富贵这样的小山民基本上就是不屑一顾。 这次是跟着来看看这个最近风头正劲的刘富贵到底有多嚣张。 几个刘家的族人推推搡搡把刘富贵弄过来,让他给吕凯认错,认打认罚。 被刘富贵当众暴打成狗,要是对方认个错就这么算了,姓吕的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混,还能不能重振旗鼓了?吕凯鼻子里呼哧呼哧喷着粗气,阴晴不定地在考虑应该对刘富贵提出什么要求? 吕迎蓉在吕凯耳边低声说:“你就提出个惩罚条件稳住他,罚了他以后又不是不准叫人报复了!” 嗯,吕凯觉得侄女说得有理,如果自己现在不依不饶,把刘富贵这小子逼得狗急跳墙,当时就不好收场。 “你自己说吧,怎么认罚?”吕凯恶狠狠朝地上“啐”一口唾沫。 怎么认罚?刘富贵捏着下巴看看这三百亩黄烟:“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这事因为我过来闲聊,耽搁了给你干活引起的,我愿意出钱赔偿你,清理这三百亩黄烟的人工费算我的,怎么样?” 吕凯一声冷笑:“这点人工费老子还没放在眼里!” “那可怎么办呢?”刘富贵捏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模样,“要不然我把你这三百亩黄烟买下来?”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王三叔,一个劲儿朝刘富贵使眼色,让他不要犯傻。 “哈哈哈哈……”吕凯爆出一阵狂笑,今年这一茬黄烟没成功,前期所有的投入都赔进去了,要是这个愣头青全部买下的话可是太好了。 姓吕的搞这个合作社,其目的就是要跟刘富贵的合作社叫板,想让老吕家在村里重新立威,首先他们搞的这个合作社要能赚钱,要给村里吕姓村民带来实惠。 所以吕凯对合作社的地里下了血本,光是这三百亩烟田,就全部用了最好的进口烟田专用肥。 没想到他有点急功近利,肥水太足,让黄烟的植株长疯了,烟叶又肥又厚,颜色太深,这样烤了一茬烟叶才恍然大悟,出来高等级的烟叶,连烤烟的费用都挣不出。 吕凯为此很是懊恼,这就是外行领导内行的惨痛教训,可是事已至此,黄烟都已经长到这个程度,想再改回来已无可能,只好拔掉,趁着节气没过,再种一茬别的作物。 没想到刘富贵居然提出来他要买下这三百亩烟田,如果能出个好价钱的话,他就能包包损失。 当然了,刘富贵出钱再多,老吕家跟他的仇恨该怎么算还是怎么算! 刘富贵一脸真诚:“吕凯你看看多少钱,你出个价。”既然开始讲和,刘富贵就不要再叫他混蛋了。 “三百亩地一年的承包费九万,种黄烟投入种子、化肥、人工等各种费用每亩一千,三百亩地是三十万,一共三十九万。” 吕凯这也不算狮子大张口,因为这三百亩地他基本上投入了这个数。 只是他现在要把黄烟全部拔掉,不但前期每亩投入的一千块颗粒无收,全部拔除还得需要部分人工费,所以他这个算法明显是讹人。 “哦,三十九万,这么多,不好意思吕凯,我也投资不少,手头有点紧,现在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吕凯气得差点吐血,感情这是玩人呢,既然你手里资金紧张,还想买下这三百亩黄烟! 刘富贵微微一笑:“不过我挤一挤也能挤出一点,而且果园里的水果有的能摘了,反正你这三百亩黄烟准备拔掉,前期投入的每亩一千块就别要了,我把承包地的费用给你补上行不行?这样你也少损失点,我把黄烟留下,看看能不能烤出点好烟叶来。” 王三叔和几个本家在旁边一齐冲刘富贵摇头、使眼色,干咳嗽,把嗓子都要咳破了,刘富贵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吕凯很清楚刘富贵这个算法是正确的,如果刘富贵这个傻子愿意把黄烟留下,自己至少省下拔除黄烟的人工费,而且还能把土地承包费弄回来,这样也能挽回一点损失。 “那好,看在你没钱的份上就这样吧,九万块拿来。” 刘富贵又笑了:“吕凯,我只买下你的黄烟,黄烟收获以后你还能继续种小麦,所以我只占用了你半季时间,只能给你四万五。其实我一共就存了五万块,还得留下五千块买点化肥什么的。” 吕凯略一思考,虽然四万五不多,但是毕竟能挽回一点损失。而且让这愣头青平白损失四万五也是很让人高兴的事,这些黄烟根本换不成钱,扔给愣头青让他哭去吧! 这理由表面看冠冕堂皇,但是吕大刚和吕凯都知道刘富贵绝对不会那么好心,这小子一直跟姓吕的作对,双方几乎已经是仇人,报复对方都来不及呢,还能去给仇人免费办事! 吕大刚冲吕凯微微摇头,那意思是说,没弄清楚情况,不要答应刘富贵。 “去去去,滚。”吕凯看着刘富贵就上火,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越凑合越近,“不用花言巧语找理由,一看你小子就没安好心,别谈烟田的事,就说你把我打了,该怎么办吧?” “怎么能那样说呢吕凯,反正这片烟田你要全部拔掉,我把人工费替你出了,这可是好心,明摆着你省下人工费了嘛,我出钱让你得实惠,这不就是权当赔你医药费了吗?而且我就是踢了你几脚而已。” “你替吕凯出人工费,就没点别的附加条件?”吕迎蓉虽然傲娇,但还是比较聪明,她也看出来刘富贵是另有所图。 吕迎蓉家庭条件好,长得又漂亮,所以让她从小就唯我独尊,不但做事霸道,就是在一些心理方面,她也是相当计较。 比方说刘富贵这样的小人物,虽然她从来不会拿正眼看,但她希望刘富贵要像仰望女神一样,见了她就恨不能匍匐在地,那样她的心理才能得到满足。 现在见刘富贵领着形象气质、长相身材俱佳的女孩走过来,而且那个女孩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有点把她比下去的感觉,这让吕迎蓉相当不爽。 当然了,堂堂花家大小姐,比吕迎蓉肯定要强得多,只是吕迎蓉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一直在跟花湘蓉比美,感觉对方比自己也强不了多少,心里是老大不服气。 正打算怎么找个茬让刘富贵难堪呢,想不到刘富贵居然对这片烟田感兴趣,吕迎蓉立刻恶意地希望刘富贵接手这片烟田,让他赔得倾家荡产才过瘾呢。 “没什么附加条件。”刘富贵人畜无害地笑着,“我说实话吧,眼看这么大一片黄烟都长起来了,白白拔掉太浪费了,我想接下来雇人继续掰烟叶,烤出烟叶来怎么还不能换俩钱。然后呢,用卖烟叶的钱当人工费,最后把烟棵拔掉,万一还能剩下个三块两块的呢。” 哦——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感情刘富贵是想捡便宜来了。 试想吕凯经营这三百亩烟田,杂七杂八加起来投资不少,现在烟叶已经烘烤了一轮,正是大量收获的时节,吕大刚却劝吕凯趁早拔掉,这让刘富贵看来可不是个捡便宜的好机会! 花湘蓉扯扯刘富贵的衣襟,给他使个眼色,意思是阻止他这样做。 她现在也是半个农学专家,一看就知道黄烟长疯了,懂得这样得了病的烟叶卖不成钱。 这片黄烟全部得了病,已经没法治了,烤出来的烟叶不够级,根本不值钱,卖那俩钱连烘烤费和人工都不够,还不如干脆拔掉省心。 一句话,这片烟田没有继续经营性下去的价值了,刘富贵要接手,那纯粹是跳火坑。 别人在阻止刘富贵跳火坑,但是吕凯一听却是眼睛一亮,刘富贵这小子财迷心窍想捡便宜,其实是跳火坑,这对吕凯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哦,是想捡老子的便宜啊。”吕凯盯着刘富贵,“刚才你也听到了,老子种这片黄烟投入了太多,你想捡老子的烟叶,没门!” “是啊,我知道你投入了不少,可现在的问题是,这片黄烟不是全部得了病嘛,你看这叶子上面都花了,而且你看卷的,我就是烤出来,够不够本钱还不一定呢。” 王三叔在一边把嗓子都要咳破了,现在一听刘富贵这么说,看来这小子没傻嘛,这不是挺明白,这片黄烟放在谁手里,要是继续掰烟叶烘烤的话,连烘烤费都挣不出来,明知道是这样,何必还要从吕凯手里接过来! 花湘蓉也小声对刘富贵说:“既然你知道不够本,就别插手了。” “没事,没事。”刘富贵说着看向吕凯,“怎么样吕凯?反正是到了秋天才能种麦子,你给我一个月时间,让我把剩下来的烟叶烤烤,看看能不能卖点钱,一个月之后,我给你把这片地清出来。” “一个月,完全没问题。”吕凯见刘富贵执意往火坑里跳,他早就想好往火坑里扔两块石头的办法了,“不过我这片黄烟投入了那么多,你好意思出那么少的钱吗,那不是想白捡吗?” 吕凯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刘富贵想要这片烟田,那么就要多出钱。 刘富贵倒也光棍:“吕凯你开个价,你要多少?” 吕凯伸出一个手指:“我也不要多了,你给一半,每亩一千块。” 呵呵,刘富贵一笑:“刚才这么多人都听明白了,这片黄烟得了病,完全废了,你就是想拔掉还得花工钱,我就是白要你的,你起码省下拔烟棵的工钱。现在狮子大开口跟我要每亩一千块,你这是明摆着不让我替你出工钱,明摆着有便宜不想赚。”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狮子大开口!”吕凯又要发火。 “哎——”吕大刚按按吕凯的胳膊,“富贵的意思是这么大一片黄烟浪费了可惜,他想继续管理着,也许中上部的烟叶能烤出好等级的烟叶来也说不定呢,他这种实干精神应该鼓励。我看你也别要那么多,富贵啊,你吕凯这片烟田确实投入了不少,既然你想要,白捡的话那也说不过去,你就看着少给点,那样你吕凯心理也能平衡。” 其实吕凯的意思很明确,接手这片烟田明显是个火坑,刘富贵傻了吧唧要跳火坑那是再好不过,不能狮子大开口把刘富贵吓跑了。 “太少了也确实拿不出手哈!”刘富贵捏着下巴开始盘算。 第510章 输了给我当媳妇 刘富贵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反正我是捡你个烂摊子,我把这些黄烟全部利用起来,等到烟叶烤完了,我把地给你全部清理干净,也不耽误你种小麦,也就是半季的功夫,我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吕凯没说话,看了看吕大刚,这个合作社名义上是他挑头搞起来的,其实他只是吕大刚下派来的,真正的老板是吕大刚。 当然了,区区二十万吕大刚肯定看不在眼里,不过吕凯看吕大刚的意思,既然刘富贵对这块烟田感兴趣,何不以这块烟田为契机来对付刘富贵一下呢! 吕大刚没说话,他在思考怎么抓住这个契机,怎么能以此掀起风浪,或者说,能不能以此给刘富贵下个套? 刘富贵也不着急,看他们在思考,就扭过头去看一脸焦急的王三叔:“王三叔,你看我给这个价应该很高了吧?要是你们自己拔掉的话,不但一分钱捞不着,还得另外出人工费,我二十万接手,一反一正,你们不得多收入三十万?” “是啊,富贵你发财了,现在有钱了,这点钱对你来说算什么!”王三叔见刘富贵明知火坑还往里跳,这么老实的人忍不住开始说风凉话。 花湘蓉跟王三叔一样的愤怒,作为花家的大小姐她更是不会把几十万放在眼里,可这不是钱的问题,刘富贵明知接手过来不会挣钱,还要出二十万拿下来,这不是傻子么,明摆着让人看笑话! 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刘富贵跳火坑,忍不住大声说道:“富贵,你们这里到底是谁当家?一下子接手三百亩烟田,你能做了主?就不回去跟其他股东商量商量?” “哎——”刘富贵颇不以为然,“这点小事我就做主了。这样吧吕凯,看来给你二十万你是嫌少,那我再加五万,虽然不多,但你知道我接手过来未必能挣到钱,再加上五万虽然不多,但对你来说少损失点是点。” 看着刘富贵言之凿凿,就像正儿八经做生意似的讲价,气得花湘蓉转身就走。 刘富贵这种自作聪明的行为让她生气了。明摆着白给都没人要的烟田,他却要出二十五万接手过来,明显是钱多了烧的,或者脑袋让驴踢了。 接手过来又能怎样? 到头来还不是跟吕凯一样烤出些废品,然后再雇人把烟棵全部拔掉,把地给人清理出来。 “花大姐你上哪?”刘富贵叫她。 “我肚子疼,先回去了,不妨碍你做成这么大一笔生意!”花湘蓉语带讥讽,头也不回地步行回村了。 她只能用这种最后的方式来表示对刘富贵的反对,反正刘富贵要是再不明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刘富贵回过头来笑笑:“这位花大姐脾气还挺大的呢。” “我看这样也行。”吕大刚终于开口说话了,“明人不说暗话,这片黄烟就是得了病,你也不能要富贵太多,能给补上点就不错了。” 吕凯点点头,他也明白,要是再多要,可能会把刘富贵给要跑了。 现在不仅仅是从刘富贵手里弄到二十五万的事,要知道三百亩长疯了的烟田塞给刘富贵,这小子肯定不甘心付出的二十五万打水漂,他还要妄想烤出上等的烟叶来,那样还得搭上人工和烘烤费,一来二去瞎折腾,也够他受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富贵你带着钱没有,当场把这事定下来,我建议还要签一个小合同,别看事儿不大,但是亲兄弟明算账,省得以后出现歧义。”吕大刚毕竟阴险,怕刘富贵回家拿钱,别人在背后把他给劝住,这事儿就黄了。 只要钱交了,签个小合同,那时候刘富贵即使发现上当,也没法反悔,他就等于开弓没有回头箭,甚至其他人越是劝他,越是反对他,他越想通过烘烤烟叶把钱挣回来,事实上就这些得了病的黄烟,就是让技术最权威的农科院院长来经营,他也不可能赚到钱,依然连烘烤费和人工费都挣不出来。 “好啊,吕大叔说得对,签个小合同,省得以后反悔。”刘富贵很高兴。 吕大刚吩咐让吕迎蓉去车上拿来纸笔,刘富贵当场跟吕凯商议着拟了一个简单的合同,吕凯在上面签了字,然后递给刘富贵,催他也在上面签字。 王三叔就是再怕吕凯,现在也终于忍不住上去拉住刘富贵的胳膊:“富贵你又不懂种地,买下这三百亩黄烟可咋弄?你不想想你吕凯请了好几个县里的农业专家都摆弄不好的东西,你能把它换成钱?” 王三叔一直跟着劳务队给吕凯当长工,他最清楚这里面的道道,这三百亩黄烟根本产不出品级好的烟叶,别说是前期投入,就是现在拣现成的,卖烟叶的钱也不够人工费和熏烤的费用。 一句话,刘富贵要是把这三百亩黄烟买下来的话,不但那四万五白扔了,后期还得继续往里赔。 刘富贵焉能不知道王三叔想什么,他拍拍王三叔的手背:“放心王三叔,我能让这些黄烟挣钱。” 刘富贵接过合同再次看了看,最后要求还得加上一条,就是卖烟叶的补助,要归自己。 “噗——”吕迎蓉毫无形象地笑喷,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吕家这边的人也都哄笑起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刘富贵这属于睁着眼跳火坑,明明田里这些黄烟病得无药可治,他却要花钱买下来,而且还要继续浪费人力物力烘烤,这事本身就是够傻的。 黄烟病成这样,烘烤出来的烟叶都是下等烟,要知道下低等烟价值较低,价格与成本倒挂,即使烘烤出来也没有工业使用价值,烟站对下等烟直接不收购。 也就是说,浪费人力物力,有可能一分钱都换不来。 办这么傻的事,还煞有介事地签合同。 签合同也就罢了,还要求在合同里边注明,卖烟叶的补助归他。 但凡有点农业常识的人都知道,烟草公司对烟农有补助是不假,以前的补助是按照种植面积来算,现在烟草公司改变了补助方式,只对上等烟叶进行补助。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鼓励烟农努力提高烟叶质量。 就眼前这三百亩黄烟,烘烤出来的烟叶连烟草公司的收购标准都达不到,还想要补助? 也怪不得吕迎蓉都笑喷了,在她看来刘富贵简直就是一个想钱想疯了的小丑,她撇撇嘴,“怪不得听人说你发了呢,原来就是这么挣钱的,云彩眼里的钱都想挣。” “行啊,补助给你,写上就行。”吕大刚戳戳又要发火的吕凯。 吕凯虽然也觉得这是一个笑话,但他同时觉得刘富贵这小子太得寸进尺,即使根本不可能有补助,他也不想答应刘富贵。 但是吕大刚戳他,他也明白写上也是白搭,也无所谓了,而且写上还能让这小子空喜欢一场,也是好的。 “不但写上卖烟叶的补助归他,再加上一条。”好容易止住笑的吕迎蓉说,“就冲他这烘烤技术,我也给他加上一份补助,如果刘富贵能拿到补助,我在补助的基础上双倍补给他。” 吕大刚白了女儿一眼,淡淡地说:“跟着胡闹什么。” “这怎么算是胡闹呢。”吕迎蓉说,“国家的补助是为了鼓励农民种出高质量的烤烟来,我也是为了鼓励富贵同学能化腐朽为神奇,能把长成这个样子的烟叶烤成上等烟,我给他双倍的补助也是应该的。” “那好那好,写上写上。”刘富贵来者不拒,把吕迎蓉的这一条也在合同里加上了。 “写好了是吧?”吕迎蓉笑嘻嘻看看合同,“刘富贵,你要是拿到补助了我十倍补给你,可你要是拿不到补助呢?” “我就双倍退给你。”刘富贵说。 “我呸吧!”吕迎蓉脸色一沉,“少跟我玩文字游戏,没有补助是个零,你就是千万倍也是个零,拿什么赔?我需要你说出一个具体的数目。” 刘富贵想了想,一副虱子多了不痒的模样:“那这样,如果我一分钱的补助都拿不到,哦不,如果我拿到补助的数目不能超过一万块,我就赔给你十万块,行不行?” “等等。”吕大刚毕竟阴险狡猾,“要是富贵作弊,拿别人的上等烟叶去卖,拿到补助以后故意骗蓉蓉的双倍补助怎么办?” “切!”刘富贵对这话相当地不屑,“要想烤出好烟叶,首先这田里的黄烟要变好,不但花叶病治好,还有卷叶病,斑纹病什么的都不能有,然后我烤房里出来什么样的烟,大家又不是看不到,我上哪作弊去!” 嗯,也对。 那就这样了,把刘富贵的承诺也写进合同。 这样一份合同不但约定了刘富贵跟吕凯的转让关系,而且还约定了刘富贵跟吕迎蓉的一个打赌。 “哼,一个月之后,你最好老老实实把一万块赔偿款给我送到县里去。”吕迎蓉信心满满,感觉那一万块赢定了。 “呵呵,一个月之后,我一定会去县里找你,当然我会带上发放补贴的单子,你准备好现金,按照单子上的数目双倍给我就行。”刘富贵乐呵呵地说。 哼,简直神经病!吕迎蓉傲娇地扭过头去,看都不屑多看刘富贵一眼。 合同签好,刘富贵当场用手机给吕凯转账了两万五千块钱,从这一刻起,这三百亩烟田就暂时变成刘富贵的了。 合同签了,钱到手了,吕大刚这才慢悠悠说道:“吕凯啊,不管富贵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拿出二十五万给你解决了难题,我看你俩之间的那点矛盾也就算了吧?” 吕凯立刻会意,对啊,公是公私是私,他自愿拿出二十五万那是想烤出上等烟叶来挣钱,并不是赔给自己的医药费,那么把自己打一顿那事他还得说道说道。 “刘富贵,我投入那么多钱,现在这个价给了你,你也算捡了便宜,那也没什么,但是你把我打了那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刘富贵居然一点打了人的觉悟都没有,毫不在乎地一笑:“我这不是故意装傻子,花二十五万块钱买下你长疯了的三百亩烟田,给你解决了大问题,这完全能对得起你了吧?” 吕凯蛮横地一摇头:“扑的是扑的,拿的是拿的,这是两码事,今天当着这么多老少爷们,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道。” “我以为这样就算给你赔礼道歉,赔你汤药费了呢!”刘富贵一脸惊讶地样子,“你知道年轻人都爱面子,我明明干了赔礼道歉的事,也付出钱了,就是不明说是赔偿的而已,你还不满足吗?” 这时候吕大刚慢悠悠搭腔了:“吕凯啊,富贵的意思是,接手你的烟田跟赔礼道歉是一码事,我看这样也行了,他打了你,然后付出二十五万,不少了。早先在村里,要是打了人,最多送二十个鸡蛋就算赔礼道歉了呢。” 吕大刚的话引起周围村民的一阵大笑。 吕凯摇头叫道:“不是这么回事吧?我看这小子明显就是想挣钱,并不是为了赔偿我,要不然他为什么非得要把补助款都归他也写在合同上?” 刘富贵讪笑:“呵呵,是这样的,我既是为了赔礼道歉,也是想反正是付出二十多万块钱了,万一能烤出点好烟叶来挣点钱呢?虽然我现在也不差那几十万,但是不管是谁挣钱都不容易,能收回一点来是一点,你说是不是!” “你看看,我说他动机不纯吧,他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挣钱。”吕凯指着刘富贵叫道。 刘富贵反驳说:“我不是说了吗,既是为了赔礼,也想附带着挣点钱,这其实是一码事。” 吕凯叫道:“要是你挣不到钱呢?你不觉得这二十五万打水漂了吗?” “怎么可能挣不到钱,你的黄烟都长到这种程度,正好挣钱的时候,我捡现成的肯定能挣钱。”刘富贵说道。 “既然你说这是一码事,那么我就权当是一码事,那么如果你最终烤不出合格的烟叶来,挣不到钱,那么是不是就说明你还没有给我赔礼道歉,没有就打我这是给我一个说法?”吕凯这时候也明白过味儿来了。 “嗯,”刘富贵点点头,“你愿意这样理解也行,反正我肯定能挣到钱。” 吕凯马上把合同又拿出来,“那么必须要在合同上把这一条也写上,如果你不挣钱,还得就打我那事给我一个说法。” “写上就写上,这也是应该的。”刘富贵毫不犹豫在上面添上这一条,一边写一边问,“如果我挣到钱了呢?” “如果你不但能收回二十五万的成本,而且还有结余,那么不但你今天打我这事一笔勾销,我还可以让你再打我一顿,绝无怨言。” “呵呵,那再好不过了。”刘富贵笑道,“正好我看你这家伙的这副嘴脸不舒服,立马把这一条也写上。” 吕凯差点气结,刘富贵这小子还真是该死啊,还真是嚣张! 吕迎蓉听到这话也是气坏了,她讥讽地一笑:“挣钱?我看你是想挣钱想疯了,实话跟你说,你根本不可能指望这些黄烟挣到一分钱,不但挣不到,还得继续往里赔,我看你就等着赔得精光吧,然后还得重新给我吕凯哥赔礼道歉,我看到时候你再让他打你一顿,打回来就行了!” “那我要是从这些黄烟身上挣到钱呢?”刘富贵戏谑的口气。 “哼,怎么可能,果然是想挣钱想疯了。” “不管我是不是疯了,咱们到时候用事实说话,你敢不敢跟我继续打赌,再加上点赌注?”刘富贵故意逗吕迎蓉。 “加注就加注,我就不信你还能创造出奇迹来。” “呵呵,奇迹不敢说,但是能创造出钱来。”刘富贵刚才已经仔细观察过烟棵,尝过田里的养分含量,查出了这些黄烟为什么产不出品级好的烟叶的原因。 首先是施肥的配比失调,氮肥比例过大,而且这是良田,水利条件好,造成水肥过足,黄烟长疯了。 因为黄烟要的不是产量,而是品级,良田里水肥过足,种出来的黄烟叶子肥厚,黑中带青,熏烤出来的烟叶颜色暗黄,味道辛辣,几乎就是级外品,根本不值钱,也就是王三叔嘴里所说的,不但换不成钱,还不够费用。 但是以刘富贵现在的农业技术,完全有把握能把这三百亩黄烟改变过来,熏烤出上等的烟叶。 “既然是加注,你加什么?”刘富贵笑着问吕迎蓉。 “反正赢定了,随便你想要什么?” 那好,只要我不往里赔,而且还能挣钱,就把你输给我当媳妇,你敢赌吗?”刘富贵从小看不惯吕迎蓉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现在就是要调戏调戏她。 说实话,她就是真想嫁给自己,自己还不要她呢! 别看她长得又高又漂亮,嫩刮刮一身肉,而且还是在校大学生,但是刘富贵对她真的一点好感没有。 “作死呢你!”吕迎蓉一听就恼了,立目骂道,“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要是想赌我再加上十万块钱钱,反正我赢定了。” “好,这么多老少爷们作证,就赌十万块钱,输的那个到时候双膝跪地,恭恭敬敬把一万块钱捧给赢家,一言为定了哈!” 刘富贵下定决心到时候一定要狠狠羞辱吕迎蓉一番,让你狗眼看人低,让你傲娇! 第511章 不能等闲视之 刘富贵知道凭自己的技术完全能让这片烟田挣钱,也就是说他完全有把握赢吕迎蓉,就是赌再大也没关系。 只不过看吕迎蓉此时此刻的嘴脸着实可恨,实在是等不得黄烟烤出来那一刻,恨不能现在就让她目瞪口呆,懊悔不及,省得让她瞎高兴! 可是一看吕迎蓉一脸迫不及待让自己破财难堪的模样,知道她比自己更迫切,心里舒坦多了。 刘富贵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小肚鸡肠,只不过让吕迎蓉高兴十天、八天的,他都觉得便宜了这个傲娇女! 此时此刻最高兴的算是吕凯,本来这片烟田已经是全部赔进去了,想不到现在还能收回四万五,这让吕凯心情大爽。然后吕迎蓉跟愣头青打赌,铁定能赢回十万块万块,而且吕迎蓉赢了之后要让刘富贵把钱顶在头上,一万块一万块地分别奉献给吕迎蓉,这对刘富贵该是多么侮辱,一想到这里吕凯更高兴了,被打肿了脸都觉得不那么疼了。 “既然这一季黄烟给你了,索性买一送一。”吕凯心情一好,也像变得很大方了似的一挥手,指着周围他的这些雇工,“这都是咱村里种田的好手,我现在也送给你了,让大家伙儿帮你把黄烟摆弄得好好的。” “哦,那感情好!”刘富贵确实很高兴,自己要改造这片烟田,哪能离得了人手,自己合作社里雇着不少人不假,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分不出人手来,这下可解决自己大问题了,“只是让大家帮我干活,你那边的地块怎么办?” 刘富贵指的是路西边那片良田,吕凯全部种了花生。 “现在是夏季,地里的活儿不多,就是除除草,我再找几个人就够了,你这边黄烟费人工,还是你优先。”听这话音好像吕凯不是刘富贵的仇人,而像是很善解人意的好乡亲。 其实吕凯心眼坏着呢,他故意把这三十多个人送给刘富贵,刘富贵不得给他们发工资?刘富贵在这片烟田里投入越多,赔得越多,吕凯就越高兴。 吕凯都想好了,等到刘富贵赔得一屁股饥荒,走投无路的时候,他还要叫人把今天这个仇找回来,他吕凯可不能让人白打了。 “那好,谢谢吕凯了!”刘富贵倒也干脆,“这些叔叔、大爷、爷爷们从现在开始就算帮我了,以前吕凯给你们多少钱,我就给多少。” 看着刘富贵当了冤大头还在摇头摆尾地瞎高兴,王三叔他们几个长辈早就气坏了,一听刘富贵还口出狂言地表示照旧发工资,王三叔差点一口痰吐到刘富贵脸上,真是风大不怕闪了舌头! 你就是手里有俩臭钱,也没有这么“哗哗”地往外扔的! 吕凯雇人算日工,每个人每天五十块钱,三十个人一天就是一千五,搁不住天天如此,时间长了可不是个小数目。 然后加上买一季烟田的二十五万,还得输给吕迎蓉十万,然后还有烘烤费……富贵你就尽管往里赔吧。 接手这三百亩烟田,就是接手了一台烧钱机,你就烧吧! “你有钱发给别人,我们挣不了你的钱!”王三叔和几个跟刘家关系不错的长辈气呼呼走了。 现场还剩下将近三十个人,这些人大多是姓吕的,都是吕凯的人,他们焉能看不出吕凯的鬼心眼,一个个在心里暗笑刘富贵是傻帽,彼此挤眉弄眼地嘲笑着刘富贵。 吕凯和吕凯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今天收到的效果,完全达到了吕凯的预期。 既然刘富贵不好对付,那就要有跟他做长期斗争的心理准备,这小子功夫相当厉害,跟他动武明显是拿鸡蛋碰石头,跟他拼背景的话时机也不成熟,因为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背后真正的背景是谁? 所以只能慢慢地磨。 去年吕大强完全没料到刘富贵一个小小的孤儿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就是因为低估了刘富贵的功夫,吕吉翔才被打残,就是因为低估了刘富贵的背景,不但吕大强进去了,连吕胜宇都被判了一年,可见刘富贵不能等闲视之,而吕大强他们太轻敌了。 现在虽然没有弄清楚刘富贵背后的靠山到底是何许人也,但是至少知道这小子很强大,必须要慎重对待,首先不能轻易跟他拼武力,然后不能轻易跟他拼实力,而是要稳扎稳打。 去年刘富贵跟老吕家的斗争,可谓取得了全胜,一次败绩都没有,这让老吕家的人十分丧气,完全打击了大家的自信心,认为刘富贵风头无两,不可战胜。 所以现在要想搞倒刘富贵,最重要的是首先把老吕家的自信心树立起来,不管跟刘富贵发生什么分歧,一定不能退步,而且坚决要赢,哪怕一点小小的胜利呢,都不能放过,所谓久积小胜而长胜,就是这个道理。 只要每一次都让刘富贵失败,让他丢脸,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动用老吕家最后的底牌了。 吕凯他们高高兴兴去镇上吃饭,为了保险起见,吕凯让吕凯安排人,盯住刘富贵,看看他在地里都搞些什么,不要让这小子耍了什么阴谋诡计。 下午的时候有个姓吕的反馈信息回来,报告说刘富贵对技术方面的事看起来防范很严,什么都不跟雇工说。 不过这位村民报告一个消息,刘富贵让人开始在烟田里掰烟叶。 “上午接手过来,下午就开始掰烟叶了,动作倒挺快。”吕凯问那村民,“烟叶掰下来怎么弄,绑到杆子上准备进烤房吗?” “不是。”那村民摇摇头,“掰下来扔沟里了。” “我说这里面不是有什么问题吧?明明知道掰下来的烟叶是扔掉的废物,还拿出钱来买下,还装模作样地跟蓉蓉打赌,用沟里那些烂烟叶子去赢蓉蓉吗?他到底想干什么?”吕凯大声嚷嚷起来。 “唔,你说的不对,不是那么回事。”吕凯摇摇头,“刚才我都看到了,那片黄烟你已经烤了一轮,好几天没有掰烟叶了,下边又有两到三片叶子成熟。如果刘富贵想给这片黄烟治花叶病,这些成熟的烟叶就像病入膏肓的老年人,没有治病的价值,只能掰下来扔掉,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做。” 吕凯说道:“有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说,咱们一定要当心,千万不能对这小子掉以轻心,中了他的圈套,一步一步被他牵着鼻子走。” 吕凯阴沉地冷笑:“哼哼,打了一辈子雁,岂会让雁啄了眼!二十来岁的生瓜蛋子能骗了我?这个世界上能骗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不是想骗人,难道富贵子傻了,明明知道那片黄烟得了病,全都废了,他还要花钱买过去,明知烤不出好烟叶,还要跟蓉蓉打赌,他的目的是什么?”吕凯问。 “这个我还真没想好。”吕凯说,“让我猜的话,富贵子肯定不傻,他肯定有目的,或者他有什么办法能从这片烟田当中获利,到底这小子有什么鬼花样,咱们拭目以待就行。” 第512章 不靠谱 接下来的几天,吕凯一直安排人密切关注农家乐后边瓜田和烟田的变化,尤其密切关注刘富贵都在干些什么。 刘富贵接手吕凯合作社里三百亩烟田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这消息的传播大多得益于姓吕的村民,他们在村里大肆宣传刘富贵简直是傻了,明明那片烟田长疯了,烟棵还有病,他却花钱买下来,还雇人在打理,这不是傻了是什么? 女汉子花湘蓉越看刘富贵越像是傻子,你还农业专家呢,烟棵植株都长到收获季节了,你还能化腐朽为神奇不成? 不过看这小子信心满满的样子,她有点好奇,反正这回来找富贵就是取经的,那就耐下心来等上几天,看看这小子到底能弄个什么结果? 二爷爷听说这事,他可是沉不住气了,气呼呼来找富贵。 他很清楚,不在于那点钱,关键是姓吕的明显就是在坑富贵,要让全村人看看富贵有多么不靠谱。 姓吕的这是居心叵测,想一步步先把富贵搞臭。然后再进一步报复他。 你又何必上那个当呢! “富贵,我一直觉得你挺聪明的,难道就没看出这是姓吕的在坑你?” “怎么会是坑我?我其实是捡了个大便宜呢二爷爷!” 二爷爷一听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都听你王三叔说了,吕凯那片黄烟得了严重的花叶病,他都要拔掉了,你还给他二十五万块钱接手过来。那么严重的花叶病,烤出来都是些烂叶子,收购站都不收,你上哪挣个几万块钱?你白白扔出钱去打水漂不说,还落个笑柄。” “花叶病是不假,但是我觉得赶快抢救还有希望,你没看我这几天一直在泡草药,雇人给黄烟喷药吗!” “吕凯请了好多农业专家,都没有把那三百亩烟田给治好,但凡要是有一线办法,吕凯能不尽力整治那片黄烟?好多农业专家都治不了的农作物,你能治了?” 看着刘富贵弄了些大大小小的桶在搞浸出液,二爷爷很是火大,感觉富贵在胡搞搞。黄烟都已经长到成熟季节了,你喷药什么的根本来不及! “你都上哪学来这些稀罕技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不靠谱?” “靠谱不靠谱,关键看效果,效果是最大的说服力。”刘富贵信心满满地说。 二爷爷说不过他,气呼呼走了,既然这小子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等他烤几次黄烟试试,每次出来的都是次品,看这小子还嘴硬不! 女汉子也是气得不理刘富贵,本来这次她就是来取经的,看看刘富贵有机农业的模式和成效,没想到还没等去参观高科技和新技术,先看到刘富贵这位冤大头被人坑了! 虽然钱不多,几十万而已,但这事不是钱的问题,是极大地打击了女汉子的自信心,或者换句话说,极大地打击了女汉子对于刘富贵农业技术的信仰。 她兴冲冲跑来拜师学艺,没想到这位老师却是傻老帽,冤大头,你说这有多扫兴! 而且花湘蓉的有机农业敢于大规模发展,就是基于刘富贵的技术支持,这次刘富贵在农业方面幼稚到这种程度,让女汉子心目中的技术男神轰然倒塌。 她不生气,不伤心,不失望那才怪呢! “别生气啦。”刘富贵虽然不会哄女人,但是基本的说好话还是会的,“这不是还没有出最后结果嘛,我向你保证我能赚钱不就行了吗!” “我看你就是有那点农业技术膨胀了,让你忘乎所以!”女汉子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人家的烟棵都已经完全成熟,都采摘过一茬了,就像一个人已经人过中年,天生个子矮,吃了神医的药还能重新长高不成?” 刘富贵笑道:“那不可能,人长什么样到成年之后就定性了,但是作物不一样,别看那些烟棵已经成熟,但是我完全有把握能让黄烟化腐朽为神奇。” “真的?” “什么时候骗过你。” 女汉子把嘴一撇:“什么时候也没说过实话。” 既然这小子看起来如此自信,那就权且相信他一回,反正黄烟已经成熟,并且吕凯已经收获过一茬,接下来刘富贵最多隔一周就要收获烘烤一次,所以到底能不能化腐朽为神奇,很快就能揭晓答案。 刘富贵自从回来,他就一刻都没闲下来,因为几个月不在家,虽然他那些产业都安排了人给管理,但是依然会有好多的事情放在那里等着他这个真正的老板回来解决。 另外他即使是在星昌市的时候,也一直没有放下家里的业务,隔三差五要打电话回家过问一下,甚至还在网上给自己的有机农业招商引资。 刘富贵所谓的招商引资,只不过是让人开辟出几片土地来,发展城里人来认养,也就是说这片土地完全由认养人来负责,刘富贵的合作社只负责提供生产资料和技术,其他的田间管理都是城里人去干。 在星昌的时候刘富贵联系了几个有钱人,安排他们去自己的合作社去搞有机农业。 那几个有钱人也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锻炼身体。 刘富贵也不是为了挣钱,只是想摸索一种发展有机农业的方式,并且通过这种方式扩大自己有机农业的影响力。 现在刘富贵回来了,正好有一位种田的大老板从城里回来干活,刘富贵就带着花湘蓉去跟对方接触一下。 这位大老板叫王喜帆,是一位事业有成的房地产商,据说身家上百亿,钱有了,但是几十年的打拼让他的身体垮了。 以前长期过着每天泡在酒里和歌厅、浴池的生活,自以为忙忙碌碌既风光有充实,享尽了人间所谓的荣华富贵,看尽了人生浮沉百态,直到有一天发现身体不适,去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没有几年活头了,这才知道他把自己的健康和生命都透支过度了。 只有这时候他才怀念平平淡淡的单纯生活才是人生真正的幸福,正是基于这样的心态,在网上发现刘富贵的招商帖子以后,他才毅然跑到温泉村来实地考察。 从他一下车开始,村里面山清水秀的胜景就一下子打动了他,让他一下子感觉身体的不适都好了大半,想都没想立刻拍板,从此就要在这里当农夫了,活几年算几年,但是这几年里一定要好好地品味真正的人生。 而且他的心里也存有侥幸,希望大山里面的水土能够滋养他的行将就木的生命,也许就像有的故事上说的那样,癌症晚期的病人隐居到深山里面,喝着山里面的泉水,吃着无污染的野果,居然把他的癌症治好了。 第513章 完全不可能 王喜帆在山上劳作了几个月,虽然他感到累,也很吃力,但是他的内心是快乐的,精神是饱满的,甚至感觉体力都在一点点恢复,身上的病痛都感觉不到了似的,他越干越有劲头,越干越有滋味。 不到五十米的小地块,王喜帆精打细算,种上了20多种当季菜色:白菜、胡萝卜、圣女果、甘蓝、油菜、香菜、白薯、豆角、黄瓜、芹菜、韭菜、西葫芦、大葱、丝瓜……以前还种过油麦菜、水萝卜、玉米,凡是他想吃的,都要种上几棵,不求产量多大,只求种类齐全。 “到了我这个年龄,最关心的就是健康与养生,尤其是以前打拼弄了一身病以后,才知道健康是最大的财富,没有健康,多大的财富都是替别人挣的。人常说病从口入,所以食物和水是我们健康的最大保证。”王喜帆见刘富贵带着一个气质不俗的女孩,以为这也是到山里来考察的,一见面就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这几年我也是被各种食品安全问题吓怕了,什么‘毒豇豆’事件了,什么‘毒韭菜’事件啦等等等等,对我影响甚大。我不敢买豆芽、腐竹、水发海产品,吃菜也有心理负担,每每买回家的蔬菜,总要想方设法研究如何把农药洗掉。后来就是酒店的菜品也不是那么让人放心,身体垮了以后才知道所有的环节都有问题,这才让我下决心找一个能吃上绿色食品的地方。” 王喜帆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一边引导花湘蓉参观他种植的蔬菜和粮食,虽然地方不大,但是种的种类很多,而且看得出他确实是精心管理,作物都长得很好,王喜帆这个大老板就像在介绍他多么珍贵的财富一样,满面生辉,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看完王喜帆的自助农业,他们又来到另一个地块,这是一个叫赵玉竹的城里人种植的。 赵玉竹是个文化人,搞着一家规模客观的网络公司,也是身家几十亿的大老板,而且人家年轻,才三十出头,精神十足,身体倍儿棒。 花湘蓉有些奇怪,不禁问赵玉竹:“王喜帆是身体出毛病了才想到食品问题,才到山里来找点青山绿水,你是怎么想到要来山里种地的?” “口味呗,不然还能因为什么?”赵玉竹笑道,“我就是想吃原味的,原来的、菜的、味道。” 花湘蓉一听就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不过还是逗他说:“原味的蔬菜很多啊,现在大城市的菜市场都有绿色蔬菜专柜,随便买,何必舍近求远自己来种呢?” “要是真有的话我真的是何必舍近求远!”赵玉竹说起来十分感慨,“可惜那都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东西,看着挺好,每一种菜品都有有机证书,可就是吃起来不是味儿。” “真正咱们农家自己种的菜,跟他们农场里出来的就不是一个味儿,那些标榜有机食品的菜,除了卖相好看,那味道简直就是不敢恭维。你们看看我现在种出来的菜,当季的苦瓜、豆子、番茄,各有各的美味,你看看这个菜,样子难看,吃起来却是那么软糯,像豆腐一样的感觉。” 最后赵玉竹摇头晃脑地总结说:“人活着要吃得好一点。吃得好不是吃得贵,是吃得真味。” 花湘蓉也跟着连连点头,他说的一点没错,自己当初选择搞有机农业,也是出于像赵玉竹这样的思想。 跟刘富贵在山里转了一圈下来,花湘蓉发现这小子还真有点小头脑,把他的有机农业搞得有声有色。 就说这一片自助农业吧,把土地承包出去,还得给人家提供技术支持,虽然也赚不了城里人多少钱,但是这些进山搞自助农业的城里人都是有实力的,他们身边有着庞大的人脉资源,别说把地承包给城里人还能赚一些,就是搭钱给他们都值得。 你可以想想通过这些城里人的宣传,对于温泉村有机农业的形象包装将是一笔巨大的投资,也许花上几千万在媒体上搞宣传也未必能达到这种效果。 这小子鬼着呢! 然后花湘蓉又想到刘富贵接手的那片烟田了,在她对于农作物的常识里面,作物既然已经成熟了,想再来个枯木开花,通过施肥或者打药的手段让作物重新改变生长品质,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明那些烟棵已经长残了,刘富贵还信誓旦旦地要从黄烟身上挣钱,这怎么可能? 同样抱这种心思的还有吕凯。 吕凯这几天一直派人盯着这片西瓜和三百亩黄烟,每天的变化都有照片发到他手里。 一天天过去,据吕凯身边的农业技师分析,刘富贵把黄烟的病害给治好了也是有可能的。 这让吕凯有些恐慌,再这样下去刘富贵可能会把烟田治好。 现在吕凯最后悔的是,他让那几个姓吕的村民想去偷点药液或者捡个药瓶子,但总是因为心里存有怀疑,所以姓吕的村民没有偷到药液,他也没有进一步想其他办法,当时只想等着看结果如何。 现在想想,当时多好的机会啊,实在不行可以让人去故意闹事,安排人趁乱从地上捡个药瓶子,瓶子里残留的药液不就到手了,现在拿去化验的话,药物的配比不就出来了吗? 现在从吕凯手里转给刘富贵的几十个人一直在烟田里干活,也没发现刘富贵有什么大的动作,就是正常打药,明明是烟棵到了成熟期,还给烟棵施肥,其他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来。 吕凯实在坐不住了,他要到烟田去看看情况。 吕凯到地头的时候,正巧刘富贵也在那里,看着雇工们给黄烟打药。 “呦,富贵这是给黄烟打药呢!”吕凯满面堆笑地打招呼,只不过因为他心里深恨刘富贵,明明想表现一个笑容满面,但是最后出来的效果却很像咬牙切齿。 呵呵,刘富贵笑笑,顾左而言他:“吕凯平常很威严,今天这么平易近人,中彩票了?” 吕凯焉能听不出刘富贵话里的讥讽之意,但也不生气,随和地笑笑,就近捏起一片黄烟的叶子观察起来。 眼睛虽然像是在看烟叶,但是眼光却是偷偷瞟着刘富贵旁边的药瓶子,他看到刘富贵那里的瓶子上面写的是葡萄糖注射液。 吕凯暗暗想道,难道刘富贵给黄烟喷洒的是添加了药物的葡萄糖注射液? 第514章 给他搞个破坏 黄烟得花叶病,表面上是病毒的原因,但是植物跟人一样,得了病归根结底是免疫系统出了毛病。如果花叶病不严重,可以用宁南霉素、氨基寡糖素和硫酸锌混合剂来治疗,或者用大蒜精油,壳寡糖衍生物等喷洒治疗。 但是花叶病严重了,就像人类得了严重的癌症一样,什么样的药物也回天无力了。 现在吕凯看到刘富贵手里的葡萄糖注射液,又想起刘富贵说过的“万物一理”,难道刘富贵用葡萄糖注射液添加药物的方法,给烟叶增强免疫力来抵抗病毒? 吕凯认为很有这个可能。 之所以有这个猜想,是基于吕凯对于民间偏方的理解。比方以前有一种村野大夫,很可能对医术了解甚少,但就凭这手里有一个很有效果的偏方,就能行走江湖,而且还能救治不少人。 或者就像某一种狗皮膏药,不管是头疼、脚疼、肚子疼,肩周炎、颈椎病、风湿关节炎、骨质增生、椎间盘突出,跌打损伤、网球肘、肌肉损伤、小儿夜啼、月经不调、崩漏带下等等所有病症都能有效,可谓百病皆治。 刘富贵的秘方大约就属于这一种,不管植物得了什么病,全部是一个方子,就是增加营养,增强免疫力,植物强壮了,自然百病皆消。 这大概跟给人治病是一个道理。 吕凯越来越恐慌了,如此下去,刘富贵不是赢了吗? 看来得让人给他搞个破坏。 当时吕凯跟刘富贵交接的当时,吕凯故作大方地把自己手下几十个村民也借给刘富贵使用,用来管理烟田,其实吕凯只不过是让这些村民来监视刘富贵罢了。 这些村民大多数是姓吕的,跟吕凯是一家子,吕凯想搞点什么小动作,随便找个姓吕的都能不折不扣地进行。 尤其是那个领着干的工头,叫吕吉东,以前吕大强干村长的时候,他就是个积极的狗腿子,吕大强倒台,他吓得变成了缩头乌龟,装老实人。 前些日子吕凯回村挑头搞合作社,吕吉东知道老吕家又要卷土重来,于是积极地跳出来忙前跑后,在村里又开始趾高气扬起来。 吕凯知道吕吉东是老吕家的铁杆,于是让他先在合作社当个工头,领着这些村民在地里干活,并且许诺等以后合作社发展起来了,还会给他升官。 吕吉东肯定会尥着蹶子地给吕凯跑腿,当工头。 现在吕凯想弄点小动作祸害刘富贵,就把吕吉东叫来,面授机宜,交给他一些药水,让他藏在身上,给黄烟喷药的时候,让他把这些药水兑在刘富贵的药里。 一天这样,两天这样,几百亩烟田,搁不住喷药的人手多,两天就全部喷完了,喷完以后,烟棵全部发蔫,叶片看起来都有些卷曲了。 刘富贵来到地里查看以后大发雷霆,让干活的村民赶紧抢救性采收,把烟棵底部那些成熟的叶片全部采摘下来,紧急绑在烟竿子上进烤烟房进行熏烤。 然后继续再喷洒一遍药物,这一回刘富贵让几个不是姓吕的村民负责监视勾兑药物,严格按照比例,绝对不允许出错。 吕凯听到吕吉东的汇报这回高兴了,刘富贵这应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烟叶子都卷曲成那个样子了,他摘下来烘烤,怎么可能烤出好成色的烟叶来? 这小子就等着认输吧。 这才刚刚开始,以后对这小子的报复会源源不断,一波高过一波。 吕凯和吕吉东自以为得计,殊不知刘富贵来地头视察的时候早就透视到了吕吉东身上藏着的药水,然后掰下一片烟叶拿回去研究一下,知道这些药水会加重烟叶的病情,于是第二天刘富贵把自己的药液改变了一下配比。 这样的药液跟吕吉东偷偷放进去的药液一混合,烟叶就会发蔫,这不过这是表面现象,其实对于成熟的烟叶来说根本没有影响,甚至还会让烟叶在烘烤出来成色更好,因为在烟棵上就开始发蔫是脱水的表现,相当于烘干前的预热了。 只不过吕吉东这小子死性不改,还混在刘富贵的队伍里当工头,搞破坏,刘富贵就不想这么简单放过他了。 吃过早饭,刘富贵约上马跃升一起,到烟田来了。 吕吉东看起来还真是挺负责,准点就带着几十个村民也到田里干活来了。 “东哥来啦!”刘富贵热情地跟吕吉东打招呼。 “富贵又来了,你看看这烟叶子,好像又水灵了好多,我看越来越好了哈!”吕吉东满面堆笑,手里捧着一片烟叶子,很狗腿地给刘富贵展示,“还别说,富贵你这技术就是厉害,原来都以为这些烟叶子就废了,在你的指挥下这么一摆弄,你看看眼看着就要起死回生,化腐朽为神奇了,厉害,真是厉害。” 吕吉东高高地挑起大指。 刘富贵也是很得意的样子:“这算什么,以后神奇的事儿多着呢,村长听说我能把黄烟化腐朽为神奇,这不是也跟着过来参观参观,咱们村还有很多地适合种植黄烟,村长准备明年大力发展黄烟呢!” “对对对,这个主意好啊。”吕吉东又对着马跃升挑起大指,“这可真是带领村民发家致富的好办法,有富贵给指导着,我觉得肯定能让老少爷们发大财。哎我说富贵,你那神肥那么厉害,弄点给黄烟施上,你说会不会更加神奇?” “不不。”刘富贵摇摇头,“神肥效果虽然好,但是分什么作物,这片烟田本来就是吕凯不懂装懂,愣是大肥大水让烟棵长疯了,咱们现在给黄烟要做的就是减肥,只有减肥了,才能烤出上等的烟叶来,你说呢?” “是啊是啊。”吕吉东又是连连点头,反正不管是刘富贵说的,还是马跃升说的,在他嘴里那都是放之天下而皆准的真理,他都无条件支持,“富贵说的很对,我们大家也是这么想的,你看我们无条件贯彻你的指导,这不就是有效果啦!” “你说的很对。”刘富贵说道,“我的技术当然很厉害,但是跟大家伙的努力也是密不可分的,眼看我就能烤出上等的烟叶,打赌一旦赢了,这也是一笔财富,我可不是吃独食的人,还是跟大家伙分享一下吧,呵呵,提前分享。” “好啦好啦。”刘富贵站到田埂上冲着人群喊,“老少爷们、叔叔大爷们静一静,我先唠叨两句再开始干活啊!” 第515章 见钱眼开 这些人干活的村民大多是姓吕的,以前给吕凯干活的时候,他们觉得是给自己干活,不偷懒,现在换成给刘富贵这个愣头青干活,他们知道完全可以糊弄,混日子就行,反正姓吕的跟刘富贵有仇,给仇人干活哪有好好干的,没有偷偷把黄烟全部往上给他拔出几公分来已经是很好了。 话又说回来,刘富贵那么能打,他们就是想给他拔烟棵,还怕刘富贵给看出来跟他们不算完。 一个个挤眉弄眼,小声嗤笑,完全没拿刘富贵当回事。 “我捡重点说,我对这片烟田进行改造,你们看看烟叶子已经掰了好几茬,时间不等人啊,要是再拖上几周,烟叶子就熟到顶了,所以这几天就要就要改造完成,时间相当紧,叔叔大爷们一定要抓紧了。” “因为时间紧,大家的劳动力可能会大一点,那么我就把工资调整一下,从今天起,给我干活,男工一百二,女工一百,工资日结,也就是说下午收工的时候马上把今天的工资结算完。” 这句话刚说完,这群挤眉弄眼的人就一下子炸了,什么?男工一百二,女工一百? 而且是日结! 这怎么可能! 每一个人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因为跟着吕凯干,虽然不如外出打工挣得多,但是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用出村就能挣到钱,中午可以回家吃饭,没有出外打工的背井离乡,不用车马费,不用其他用度,其实算起来不少挣,这已经很满足了。 想不到刘富贵居然给他们超出吕凯一倍的工资,这是真的假的? 本来这些人打算糊弄几天,刘富贵眼看烟棵拯救不过来,他自己失去信心,这些村民也就没必要再干下去了,就会离开刘富贵这里,重新回到吕凯的合作社去跟着干。 现在一听工资给这么多,就像一个龙套演员要在著名导演的电影里演主角,这简直是一步登天的感觉! 每个人都在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干,坚决不能因为干不好活让刘富贵给辞退了。 马跃升可是听着吃惊,开始在旁边咳嗽带使眼色,刘富贵依然装聋作哑。只不过现场每个人的表现都逃不过刘富贵的眼睛,比方说吕吉东的老婆张花也在这里面跟着干活,听到日工资一百块也是一脸喜色,还偷偷给吕吉东递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她肯定认为长工工资涨了一倍多,工头肯定涨得更多。 “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工头的问题,我觉得一个合格的工头不但要有管理能力,还要有技术能力,东哥在技术上很有一套,但是管理方面就差一些,我想另外选一个管理工头,日工资给三百。” 轰!这群人又一下子纷纷议论起来,什么,当个工头一天挣三百? 对于村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了。 而且刘富贵虽然把话说得很客气,但是很明显他把把吕吉东给撤换了! 要知道当工头是个美差,不大用干活,就是指挥指挥,记记工分,而且还能以权谋私,比方谁巴结他,他可以让那人干轻松的工种,或者迟到、早退一类的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吕吉东正在得意洋洋地等着刘富贵给他涨工资呢,没想到刘富贵轻飘飘一句话把他给撤了,他一下子怒了,“刘富贵你什么意思?” “东哥你别生气,让你少操心,给你减减负我是照顾你呢,嘿嘿!”刘富贵笑嘻嘻地说。 “胡说八道,我一直是带工的,凭什么让我变成一般干活的?”尤其是听到工头可以有三百块钱的日工资,吕吉东的眼都红了。 “唔——”刘富贵捏着下巴沉思一下,“说的也是啊,一直是带工的,这可怎么办?” “对!我一直是当带工的,我最有带工经验。”所谓的人为财死,在钱财面前会让人失去理智,眼看这一天三百的工资要从身边溜走,吕吉东一下子急了,他甚至忘了刘富贵是多么能打,情不自禁对着刘富贵大吼起来。 “好吧,东哥你说得对,你给吕凯带工最有经验,他离不开你,我不能挖他的墙角,你还是继续给吕凯当工头去吧,赶快去,吕凯的地里也是一天都离不开人啊!”刘富贵说得语重心长。 “放你妈的屁!”吕吉东一听明白了,刘富贵这是赶他走了,毒火攻心忍不住爆粗口大骂起来,“你想赶我走就明说,不必拐弯抹角。” 刘富贵居然不生气,一摊手:“东哥你要是实在不想走可以留下,我真的没想赶你走。” “走,大家都走!”吕吉东怒火冲天,朝大家一挥手,想把人都拉走。 想不到没有一个人想跟他走,都站在原地看着刘富贵,等刘富贵分派任务。这可是一天一百多块钱啊,要知道种一亩玉米,累死累活干一季,纯收入不过二、三百块钱。 吕吉东的老婆张花一看吕吉东要走,她赶紧分开人群走上来拉他的胳膊:“你火什么火,人家刘富贵让你少操心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你给吕凯带工费心劳力一天也就是一百块钱,现在不用你操心一天给一百二,知足吧你!” 刘富贵也过来低声下气地劝吕吉东不要走,并且承诺过两天可以考虑让他当副工头,工资好商量。 在金钱的诱惑下,吕吉东只好忍气吞声暂时留下了。 刘富贵心里暗笑,过两天的事,谁能说得准呢?呵呵! “嗯那个什么,花嫂子一看就是明白人,口才也好,我看很有管理才能,”刘富贵冲张花挑起了大拇指,然后扭头看马跃升,“村长,你看让花嫂子当工头怎么样,你是大干部,有这眼光,你给参谋参谋?” 马跃升被问得一愣,心说这个张花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她能有什么管理才能? 可是富贵这么问他,他又不能表示反对,但是让他表示同意张花有管理才能,他又不愿意说违心话,只能胡乱点头,“嗯嗯,好像也差不多哈。” 胡乱点头,胡乱答应,一看就是在敷衍。 张花本来一听刘富贵提名让她当工头,乐得眼睛都成了弯月,听刘富贵夸奖她,她一个劲儿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现在一看马跃升很敷衍的样子,她一下子急了,明明富贵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能不能当上工头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为什么就不能痛痛快快给说两句好话呢? 第516章 恨得牙痒痒 张花赶紧跑过去直接挽住马跃升的胳膊:“村长村长,你是最了解我了,以前我在你的加工厂干活,你都是让我领着干,还夸我有管理才能来着,这你都忘了?” 一边说,一边用鼓鼓的胸脯去蹭马跃升的胳膊,那个亲密! 吕吉东瞪眼看着自己的老婆挽着马跃升的胳膊,那个亲密,突然有种急火攻心的感觉,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为了区区一天三百块钱的工资,他老婆难道还想给马跃升用身体行贿不成? 没想到刘富贵这小子蔫儿坏,趁火打劫,又来了一句,“花嫂子,要不然这样吧,到下午下工以后,你回家写一份申请材料,写一写你对于当好工头的想法,写好以后,吃过晚饭去村长那里,让村长给你把把关,提提意见,把申请材料修改一下再交给我,如果能打动我,工头就非你莫属了,怎么样?” “嗯嗯嗯,好好好。”张花完全变成了小鸡啄米,“就这么办,今天干活我就先琢磨着,下工以后马上写,我真的有管理才能,一定能写好,富贵你就放心吧。” 跟刘富贵保证完了,又扭头嗲声嗲气对马跃升说:“村长啊,吃了晚饭可得给我留门啊,我吃完饭就过去,看看有写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一定得给我指出来啊!” 完了完了,吕吉东气得浑身哆嗦,就差昏过去了,马跃升是什么人?他可是有前科的人! 上一回吕大强指使小扁嘴色诱他,马跃升根本就把握不住自己,当时在沙发上就把叫他老叔的小扁嘴上了,这事吕吉东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一看他老婆为了拿一天三百块钱的工资,大庭广众之下就贴上马跃升,这要是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去找他,那还不得立马脱了上衣给他观赏惹他上火啊! “干什么你!”吕吉东两步跨过去,一把撕开张花,满肚子怒火,手上用力,差点把张花甩个马趴。 “你干嘛拽我!”张花一下子恼了,嘶声冲吕吉东吼道。 “走,跟我回家。”吕吉东恼羞成怒地冲村子的方向一指。 “要走你走,我还得干活。”张花脑袋一卜楞,还想上去贴着马跃升,却被吕吉东一把拽住,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张花被挡了财路,还挨了打,她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合身扑上来就抓挠吕吉东,还没抓到他,就被吕吉东两脚踹倒在地。 刘富贵看不下去了,从后边上去噗的一脚就把吕吉东给踹沟里去了。 等吕吉东从沟里爬上来,一脸的血,这一脚算是把他给踹醒了,刘富贵是什么人?那是谁也不敢惹的煞星,连吕大强、吕吉翔,甚至吕胜宇都能给废了,给送进监狱的人,他小小的吕吉东是万万惹不起的。 别看把吕吉东踹了,刘富贵嘴里还嘟嘟囔囔发泄着不满:“两口子打架回家打去,在这里耍什么西洋景,你们不嫌丢人现眼,我还嫌给我耽误干活呢!滚,都给我滚!” 一听刘富贵这么说,张花一下子急了,她连忙抓住马跃升的手叫道:“村长你和富贵说说,晚上咱们会好好讨论怎么写申请的事,我们不吵架了,坚决不吵了,我立马去干活,我去干活……” 一边下着保证,一边就要下地干活。 “哎花嫂子,”刘富贵叫她道,“你别去干了,还是先跟东哥回家吧,什么时候把东哥的思想做通了,理顺了,什么时候再来。” “他通了,理顺了,真的,你没看他什么都不说了吗?”张花指着沟子边上垂头丧气的吕吉东说。 “什么都不说那是在无声地抗拒,他又打不过我,生怕要是再表示反对我还打他,嘴里不说,心里却是不服,肯定还在骂我呢。所以这样的事我才不干呢,他要是真的支持你当这个工头,就让他过来跟我说,说他同意,要不然我不会再考虑你了。不但不能让你当工头,看来再留你在这里干也不合适,你还是先回去吧。” 刘富贵看起来苦口婆心,很是为张花考虑的样子。 一天三百块钱的工资啊,而且一旦当上工头,那就几乎是脱产了,只是指挥指挥,记记工分,而且还可以以权谋私,谁给自己送礼自己就安排谁干轻松一些的活,不但工资高,而且还有油水,对于张花来说这简直是一步登天的好事,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跑上去拽吕吉东:“哎哎哎,你快去跟富贵说说啊,说你理顺了,想通了,愿意让我留下来接着干,说去啊。” 见吕吉东不做声,她有趴在吕吉东耳朵边上小声说:“你要是不放心就别走,你还在这里干,即使不敢工头,你也是一天能拿一百二的工资,而且工头让你老婆干,我肯定安排你干好活,还能亏着你!” 吕吉东真想再给这不要脸的婆娘两脚,可是又怕惹得刘富贵上来打他,想打不敢打,不打还满肚子怒气发泄不出来,没办法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张花一看吕吉东要走,她急了,拽着不让他走,一个劲儿让他去跟刘富贵表白一下。 表白你老母啊,吕吉东要是表白了,岂不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把老婆卖了,人人看得很清楚,张花想晚上的时候去色诱马跃升,好让马跃升给说句好话,好让她当上工头。 他吕吉东以前在村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也是吕大强面前的铁杆,他怎么可能丢的起这人! 吕吉东怒气冲冲往回走,张花连哭带打拽着不让他走,两口子拖拖拉拉走出去不远,吕吉东就按捺不住开始暴打张花,打得张花杀猪一样嚎叫。 打完了俩人改换一下角色,改由吕吉东拖着张花,一路嚎叫着回村去了。 大概从此以后吕吉东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因为张花心里永远有个日薪三百,颐指气使当上工头的梦想,可就是因为吕吉东的破坏,让她一步登天的美好梦想破灭了。 刘富贵却很是快意,吕吉东这混蛋居然给自己的药物里面投毒,让自己的黄烟叶子发蔫,这样教训你一下算是便宜你了。 吕吉东不在刘富贵那里干了,两口子没日没夜在家口角,厮打,他老婆浑身都被踹得石化了,而吕吉东也被他老婆浑身来了个无缝鸳鸯挠,身上已经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这日子眼看就没法过了。 吕凯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吕吉东落得如此下场是刘富贵耍的阴谋诡计,不用问也知道吕吉东搞破坏那事让刘富贵识破了。 吕凯恨得牙根都痒痒却是无计可施,刘富贵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奸猾呢? 第517章 好技术 眼看着刘富贵的烟叶有变好的趋势,吕凯赶紧向吕大刚汇报。 吕大刚也有点坐不住了。 吕家在外边有的是能人,现在吕大强在村里被姓刘的给打趴下,老吕家在外面的能人一开始还不以为然,后来连省城的吕胜宇因为回村帮助吕大强也被判了一年,这才引起吕家那些大佬对于刘富贵的关注。 现在他们准备对刘富贵下手,先让吕大刚带领村里的吕姓村民跟刘富贵对抗一下子,找找自信,没想到吕大刚还没带领这些本家找到自信的,刘富贵又开始打姓吕的,又在祸害姓吕的了。 吕大刚认为虽然跟刘富贵打赌只是一件小事,即使赢了对刘富贵也不会伤筋动骨,但是对于他亲自出马,先给这些本家打气来说,可是有着非凡的意义。 最重要的是,要让在外面的吕家大佬看看他们的吕大刚也不是饭桶,不是跟吕大强一样根本就斗不过刘富贵! 吕大刚请来几位农业专家,带他们回村去看看。 到了村里,吕大刚他们直接去了那片烟田,巧得很,刘富贵也在这里,正在查看烟叶的长势。 “呵呵,富贵啊,我看这些黄烟的花叶病被你治得好了很多,都快恢复正常了。”吕大刚捏着一片烟叶看向刘富贵。 “这才哪到哪儿!”刘富贵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就这样的烟叶,烤出来最多能出一半上等烟,其他的都是下等烟。过两天你要是再来看,我烤出来的烟叶百分之八十都是上等烟,甚至能挑出一部分中桔一和中柠一。” 吕大刚大吃一惊。 因为他看得出刘富贵不像是吹牛逼。 而且仅仅几天的时间,在他看来完全无药可治的这片黄烟,已经看不到卷叶病的叶子,花叶病的症状也基本消退,烟叶看起来越长越好。 如果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烤出上等烟绝对不成问题。 在国家的烟草等级当中,中桔一和中柠一都是相当稀缺的高等级烟叶,刘富贵信心如此之足,看来他对农药秘方的信心很足。 “吕大叔,回去给吕迎蓉同学打个招呼,让她把钱准备好,我很快就会拿着黄烟补贴的单子找她的。”刘富贵说。 呃,呵呵,吕大刚干笑着,心里却是在快速盘算,他觉得这个刘富贵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这小子还真的成了农业专家不成? 要知道吕大刚带来的这几位农业专家上次也来过,据他们说这些烟棵已经成熟,无论如何也不会治好的,可是你看看这几位农业专家,上次信誓旦旦的模样哪去了?为什么一个个无语问苍天的模样? 至于他女儿吕迎蓉跟刘富贵打赌,输赢也没有多少钱,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如果女儿输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对吕大刚损失很大。 现在亲自来到现场查看以后,吕大刚更加担心起来。。 上次吕凯指使吕吉东给刘富贵的农药里面掺毒药,导致烟叶发蔫,刘富贵让人紧急采摘,上到烤房烘烤,烤房昨天就已经停火,今下午就要出烟了。 匆匆忙忙吃过午饭,刘富贵叫上雇的几位叔叔大爷,大家一起去烤房出烟。 说实话刘富贵对这第一次出烟,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虽然他对自己脑海里传承的农业知识深信不疑,但是刘富贵知道,自古以来,佛经都是好佛经,只不过有时候被一些歪嘴和尚给念歪了。 传承的东西再正确,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出来的结果未必是正确的。 尤其是烤烟这活儿,那是相当有技术性。 刘富贵用的烤房,还是村里大集体时候建造的,现在不管是政府还是烟草公司对烟农都有优惠政策,村里对烟农也有照顾,即使拿不出钱补助烟农,属于集体的烤房还不能提供给烟农免费使用吗。 刘富贵也去烤房里考察过,发现烤房的火炕布局,木架结构,都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因为这些不合理,也会对烟叶的质量造成影响。 但是想改变烤房结构已经不可能,刘富贵只好嘱咐负责给烤房看火的几个大爷注意几个问题,并把这几个注意事项写在纸上,贴在火口一侧,时时警醒这几位大爷。 现在终于到了出烟的时刻,虽然刘富贵知道如果这一火失败了,烟棵上还有烟叶,后续还能采摘好几茬呢,可是根据传承,他应该第一火就能成功的,他可是不想一上来就让自己失望! 至于用透视眼往里透视,因为透视出来的物事颜色不正,那是看不出烟叶的品级来的。 看着几个大爷用镢头把封门的泥皮刨开,刘富贵的心里也在七上八下地忐忑起来。 封泥刨干净,烤房的门口露出来,同时飘出一股烟草的清香。 一位大爷抽了抽鼻子:“嗯,闻着这个味儿,这一笼烟肯定不错。” 刘富贵怀着激动的心情率先走进烤房。 当刘富贵无比郑重地捧着一竿子烟叶从烤房里出来,那些叔叔大爷全部围拢上来,都着急要看看这一笼烟的效果。 因为他们都知道富贵从吕凯手里接手的烟田,那片烟田吕凯已经烤了两轮,质量很差,收购站根本不收。 现在到了富贵手里,富贵一直在给烟叶喷药,浇水,还让人在烟垄上刨土,露出一部分烟棵的根部,大家对富贵的这一番管理都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效果如何? 哗!周围这些村民全部发出一阵惊呼,因为竿子上烟叶看起来质量好极了。 同样是一颗烟上掰下来的烟叶,属于吕凯的前边两轮,烤出来的烟叶青的青黑的黑,即使有几片看起来发黄的烟叶,上面还有斑点。 可是刘富贵手里这一竿子烟,看起来颜色金黄,叶面厚实,这绝对是很好的烟叶了! “富贵好技术啊!”一位大爷由衷地说。 “对啊,好技术。”人群轰然一下子议论起来,全部惊叹称赞富贵居然还有这一手。 “你怎么会弄得这么好,跟谁学的富贵?” “教教我们吧,过了年我也包上几十亩地,全部种黄烟。” “对啊对啊,能不能公开你的技术,让老少爷们也跟着沾沾光呢?”……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能不能公开,不就是打点药别让烟叶得病就行,明年不管谁家种黄烟,我免费当技术顾问。”刘富贵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扒拉着烟叶,一脸凝重。 作为这些烟叶的拥有者,他居然还比不上其他人的喜悦。 “呦呵这么热闹,富贵的黄烟出来了?”人群外传来吕大刚的声音。 吕大刚的车缓缓地停在一边,吕大刚还没停车,就先从车窗伸出头来大声打招呼了。 刘富贵瞥一眼吕大刚,没有说话。 心情不好,就是不想说话。 因为刚刚递出来的这几杆烟叶,虽然看起来还算金黄,但是品质并不是最好,还达不到上等烟的级别,最多是中等烟而已。 花湘蓉本来就是大家族的小姐,搞了一年生物农业,也仅仅对她所种植的作物有所了解而已,她没种过黄烟,对于黄烟的好坏根本没有分辨能力,但是她会察言观色,单单看刘富贵脸上凝重的表情,就知道烤出来的黄烟并不是那么让人乐观。 吕大刚顾自下车,蹲下来查看从烤房里递出来的那几竿子黄烟。 “哎呀富贵,这是你刚刚烤出来的黄烟?”刚才在车上没看清,现在下车近距离查看,吕大刚不禁吃了一惊。 虽然此前查看地里的烟叶时吕大刚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烤出来烟叶的品质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因为这毕竟是被认为已经完全废掉的黄烟啊,居然能够在刘富贵的精心管理之下,烤出金灿灿的烟叶来,吕大刚虽然对农业不是很懂,但是他毕竟是在农村长大的,对黄烟的等级还是有一定的分辨力。 对于能让长疯了,还有花叶病的成熟黄烟来说,跟人得了癌症晚期没什么区别,像刘富贵这样化腐朽为神奇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 吕迎蓉的脸色相当难看,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爸身后。 当时跟刘富贵打赌,她是抱着稳赢不输的心态,她认为连县里的农技专家都无法可治的黄烟,刘富贵更不可能治好。 之所以跟刘富贵打赌,是因为她听说近来刘富贵比较猖狂,屡次跟他们吕家过不去,打赌的目的也不全是在乎那点钱,主要她想到时候羞辱刘富贵一番。 至于她父亲跟吕家的大佬商量着准备灭掉刘富贵那些事,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可是现在看来,刘富贵似乎在打赌的当时比她更有信心! “这就是那些曾经得了病的烟叶吗,我看过照片,叶片都卷了,想不到能变得品质这么好!”跟着吕大刚一起来的几个农技专家惊讶地捏着烟叶观察起来。 刘富贵却是看起来一点成功的喜悦都没有,他一脸凝重地翻看着竿子上的烟叶。 全部翻看一遍之后,刘富贵轻轻放下那一竿烟叶,重新走进烤房再次拿出一竿烟叶,观察起来。 刘富贵发现,这些烟叶看起来品质不错,但是跟他想象的高度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这种品质的烟叶,大多数也就是中等烟,上等烟仅能挑出极少的一部分。 可是,自己根据《传承里面的配方,喷洒的药液不但能给黄烟增强免疫力,增加抗病害能力,还能增加植物生命活力,提高植物果实或者叶片的品质。 吕凯那片烟田只要把病害治好,烤出中等品质的烟叶不成问题,要是再增加营养,提高生命活力,照刘富贵的估计,完全能让中等品质的烟叶变成上等烟啊!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过于乐观了。 吕大刚也在翻看这些烟叶,他跟刘富贵得出的结论一样,这些烟叶绝大部分是中等烟,只能挑出极少的上等烟,还有一小部分下等烟。 对于这样的成绩,已经是让吕大刚惊讶万分了。 可是吕迎蓉却从她爸的话里听出了机会。 刚才还一脸的郁闷表情,现在吕迎蓉又恢复了那只骄傲的孔雀的模样:“喂喂刘富贵,当初是谁夸下海口,说烤出来的烟叶都是上等烟,还能拿到至少一万块的上等烟补贴的?嗯,是谁说的?上等烟呢?” “你不用急,我这才刚刚开始烤第一轮,后边还早呢!”刘富贵说。 “哼哼,还早,我看叶子都快掰到中部了,还早?你还是趁早认输,把十万块钱老老实实给我送到县城为好,再怎么折腾你也卖不出几片上等烟,别说一万块钱的补贴,我看你一共卖不了一万块钱的上等烟!” “别得意得太早,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刘富贵冷声说着,“叔叔大爷们咱们开始吧,出烟!” 刘富贵寄希望烤房里面中上层会不会烤出一些好品质的烟叶来。 其实嘴硬归嘴硬,刘富贵心里不得不承认吕迎蓉说得是事实。 就拿一棵黄烟来说,植株最下部的脚叶,要摘掉2到3片老叶子,每株留下18-20片烟叶,刘富贵数过,吕凯的黄烟基本上留到了20片叶子。 到下部脚叶开始成熟时,按照成熟特征每次采摘2-3片叶子进行烘烤,七、八天采收一次。也就是说,按照平均采收一次两片半叶子计算,20片叶子最多采收八轮。 而到了顶部叶片成熟,剩下4-6片烟叶时,一般就一次性采收烘烤。这样总共计算下来,一季黄烟大约能有七次采收和烘烤。 刘富贵接手的时候,吕凯已经烘烤过两轮,然后富贵发现接下来成熟的叶片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又掰下2-3片烟叶扔掉,相当于第三轮。 这次烘烤的烟叶,算起来已经是第四轮,叶子已经采收到中部。 一株黄烟,质量最好的就是中部的叶片。 中部的叶片如果不能烤出品质高的烟叶,到了顶部的烟叶就会更差。 这也就怪不得吕迎蓉又开始阴阳怪气地打击刘富贵。 刘富贵并没有进入烤房亲自参加出烟,他只是站在外面指挥,一边指挥一边翻看递出来的烟竿子上的烟叶。 “甭看了,就是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你也不能把中等烟变成上等烟,还是快点认输吧,省得受那个煎熬!”吕迎蓉夹七杂八,不停地出言讥讽刘富贵。 说实话,刘富贵有点无言以对的感觉,是好是坏的烟叶摆在这里,不是凭着口舌之利就能颠倒黑白的。 “小人得志,小心别高兴得昏了头,滚沟子里去!”刘富贵没有更有力的语言回击,忍不住带着诅咒的语气。 “呵呵,放心吧,不就是赢了十万块钱,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不会高兴得昏了头掉沟里去,倒是某些人要小心,咒别人掉沟里的时候自己反而掉沟里。” 刘富贵沉下脸盯着吕迎蓉冷声道:“你可以不闭嘴,你那张嘴跟个簸箕似的张合得那么大,尽管瞎嘚啵就是。” “刘富贵,满嘴喷什么粪,想吵架是吧,我说你闭嘴了吗?怎么着心疼了!”吕迎蓉一下子就变成了斗鸡,幸亏脖子上没长毛,要不然肯定会根根直立。 “你别转移视线,输不起的话给我鞠躬认错,拉泡屎坐回去,我就原谅你了,何必借题发挥乱咬人!”刘富贵做出不屑的表情,“我这黄烟怎么就成烂货了?” “不是烂货是什么?你不是吹牛逼说全是上等烟,还能拿至少一万块的上等烟补贴,这里边有个上等烟叶吗,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当着这么多人,换了是我的话早就羞得跳井了,听明白了是跳井,不是不知不觉掉进井里。” “哪里是烂货了,瞪大你那钛合金狗眼看看明白,我这烟叶不但不是烂货,而且是上等货,而且还越来越上等了,赶快回家筹钱去吧,筹足了给我敲锣打鼓送村里来!” 刘富贵一边指挥把递出来的烟竿子小心堆放,一边挥着手给吕迎蓉展示。 吕大刚和几位农技专家早已经被吸引过去,他们没有闲心看刘富贵和吕迎蓉斗嘴,他们的精神全集中到刚刚递出来的烟叶上了。 果然如刘富贵说的那样,烤房里底部的烟叶,质量确属一般,大多是中等烟,尤其是靠近门口那里的烟叶,质量最差。 但是越往里,越往上,烟叶的质量逐渐变得好起来,一开始的时候,一竿子烟叶大约能挑出极少的上等烟来,然后逐渐变成一竿子烟能有十分之一的上等烟。 现在烤房里面的烟已经快拿到中部了,这时拿出来的烟,扒拉扒拉验看一下,一竿子烟里面能达到上等烟标准的,超过了一半。 吕大刚这个年纪见过的事情多了,打从他记事时起,他就没见过满满一竿子烟全是质量这么好的烟叶! 他捏着烟叶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激动,难道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可是恐惧什么呢? 花湘蓉在几个老农的指导之下很快掌握了判别黄烟等级的技术,现在她更是挤到门口一侧,每递出一竿子烟,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要一直盯着,眼光快速地在烟叶上扫描,判断里面到底能有多少上等烟。 第518章 意想不到 过了好长时间,花湘蓉好像才从震撼当中醒悟过来,凑近刘富贵小声问:“你小子是不是还有高级技术瞒着我,这么厉害的技术为什么不早点教教我?” 刘富贵又有点嘚瑟的苗头了,嘿嘿一笑:“教教你?都教给你了,我这师傅还吃什么,没听过老虎学艺的故事啊!” 吕大刚在那边捧着烟叶却是有点呆了,虽然刘富贵就是农业技术再厉害,也不妨碍他们老吕家把刘富贵弄死,但是吕大刚内心却是十分震惊,他不明白刘富贵一个小小的孤儿,大学仅仅上了一个月而已,他是跟谁学了这么厉害的农业技术? 从一开始吕大刚就对刘富贵会功夫感到怀疑,因为根据综合各种信息去考虑,刘富贵就不应该拥有那么厉害的功夫,可是一次次地让他们大出意外,证明刘富贵就是很能打。 一开春的功夫听说他接手了镇上的树华农资超市,而且还推出了一种叫“神肥”的神奇肥料,吕大刚可不认为那是刘富贵有那本事能研究出那么神奇的肥料,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只不过别人手里的枪手,替某些神秘人物出头,故弄玄虚地推广神肥而已。 可是到现在来看,刘富贵好像是越来越神秘了。 能让黄烟起死回生,不知道这是刘富贵自己的本事,还是他幕后神秘人物的本事? 这个刘富贵,他背后到底躲着什么样的人物? 到底是政治人物,还是技术类的人物? 不过吕大刚有一点能够肯定,刘富贵就是背后有人撑腰,才会让这小子如此猖狂。 虽然吕大刚知道只要自己本家的大佬出手,刘富贵肯定在劫难逃,老吕家肯定还会再次掌握温泉村的大权,但是他这次想先挫败一下刘富贵,想给村里的本家提提信心的计划,看来应该是失败了。 而且连他的女儿吕迎蓉也跟着一起被刘富贵戏弄,因为蓉蓉这个打赌已经铁定输了。 “爸,你没看花眼吧,真的能出很多上等烟?”吕迎蓉对黄烟不太懂,但是看那些帮着出烟的村民吃惊的样子,每递出一竿子烟就会引起一阵欢呼,她就预感到不妙。 “上等烟,很多的上等烟!”吕大刚由衷地感慨,他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或者说,他现在相当头疼。 “怎么着,这么明亮的钛合金狗眼还看不明白?”刘富贵得意洋洋问吕迎蓉,“这些到底是烂货,还是上等烟?别说你是睁眼瞎,不认得好坏啊!” “你——你,你你你——”吕迎蓉一时气结。 是啊,好与不好,东西都摆在这里呢。只是这个刘富贵,得理不饶人,太气人了! “我什么我,刚才不是让我趁早把十万块钱给你,省得我受煎熬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知道早晚要输,你就会备受煎熬,那么好吧,先补给我两万块钱,也省得你煎熬,拿钱来吧。”刘富贵一伸手。 吕迎蓉要么傲娇得要命,要么就像条疯狗乱咬人,那唯我独尊,肆无忌惮的作风让刘富贵十分反感,现在正好趁这机会使劲气气她。 吕大刚终于看不过眼了,对刘富贵怒目而视,打狗还看主人面呢,何况是人家的宝贝女儿。 花湘蓉拉拉刘富贵:“说你胖你就喘,不就是烤出几片好烟叶,看你嘚瑟的,就不能消停消停少说两句!” 女汉子最看不得刘富贵这个嘚瑟劲儿。 刘富贵咧嘴一笑:“好好,不嘚瑟不嘚瑟,干活,快干活。” 这就叫远近亲疏,两个吵起来的时候,劝架的总是要训斥自己人,这是人之常情。说的话虽然是训斥,其实真实目的是为了自己人好,怕他吃亏,怕他得罪人。 刘富贵被训斥了,心里那个舒坦,干活都格外来劲儿! 花湘蓉长得那么漂亮,吕迎蓉已经跟人家比较了好几次了,怎么比较也比不过人家,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更不用说是气质了,偏偏这么漂亮的女孩对刘富贵还那么亲热,这让吕迎蓉更加生气。 而且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输,而且是很有可能会输,那么就会被刘富贵侮辱,吕迎蓉心里就像长满了虫子,被咬得满心难受。 “爸,你看富贵这混蛋,他太可恨了。”吕迎蓉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反正就是觉得刘富贵太可恨。 刘富贵一阵冷笑:“我太可恨?难道我输了就不可恨了?你这是什么混蛋逻辑?别叽歪了,赶紧回去把钱准备好,把鸡窝头好好梳梳,脸上的油灰洗洗干净,等着给我当老婆吧!” 吕迎蓉恨不能立马把刘富贵的喉咙掐住,用力地给他掐断,这混蛋简直太侮辱人了。 吕大刚却是一阵冷笑:“刘富贵,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不就是烤出来这点好烟吗,算不了什么。你应该知道,烟叶就是中部的叶子质量最好,顶部的叶子几乎就是废品,这么点儿烟叶就是全部卖成上等烟,你也拿不到一万块钱的补助,所以,最终你还是会输。” “那就拭目以待吧。”刘富贵得意洋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反正我是有十二分的把握能赢,到时候不但黄烟能卖个大价钱,还能财色兼收,真是喜上加喜啊,哈哈哈哈!” 他就是故意气吕大刚。 吕大刚气得拉起女儿就走。 刘富贵在背后喊着:“吕迎蓉,回家别忘了赶紧洗脸梳头,待会儿我就要去收购站卖黄烟,要是补助够了一万,你可是要主动拿着钱上我家啊!” “还早呐,小子别高兴得太早。”吕大刚忍不住回头恶狠狠瞪了刘富贵一眼。 “最晚就是下一波烤烟出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刘富贵还是不依不饶。 吕迎蓉终于忍不住,气得呜呜地哭开了。 “蓉蓉别哭。”吕大刚小声安慰女儿,“我早就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这小子好过,这次打赌这事才是刚刚开头,不过是小试牛刀,我保证过不了多少日子这小子就是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可是现在我们就输了,让那混蛋瞎高兴,我看着就气死了。”吕迎蓉哭道。 “没事,打赌这事他赢不了,等下一次他再考验,我保证他会烤出来的全是废品。” “你有这把握?”吕迎蓉不相信地抬起泪眼。 “绝对有把握。” 父女俩的对话虽然很小声,而且离得很远,但是刘富贵的听力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他知道,吕大刚还会对自己的烟棵使坏的。 不过刘富贵不担心,他早就有所安排了,不管你想使什么诡计,老子都能对付。 过了两天,一点动静没有,刘富贵知道,这就像大战前夕的宁静,吕大刚绝对不会这么老实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出事了,居然是从刘富贵毫无准备的地方开始的。 一大早,刘富贵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睡眼惺忪地从床上抬起头,凝神往外一看,居然是姚亚楠在敲门,一脸的焦急。 大清早的这么急,发生了什么事? “富贵,我爸他不见了!”姚亚楠眼里噙着泪水,几乎是哽咽着说。 刘富贵就是一惊:“亚楠你别急,慢慢说。” 原来,姚柏华从昨天就不见了,姚亚楠以为父亲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也没在意。到晚上也没见他,姚亚楠就有点担心了,因为父亲从来不乱走,而且他负责着这么大面积的果树,好多人干活都要听他安排,他不会不声不响就这么离开,而不安排一下吧? 姚亚楠给父亲打电话,电话还开着,但是一直没人接听,姚亚楠就一直打,打了一夜,一直到最后,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说明姚柏华的电话已经被打得没电了。 这时姚亚楠就已经完全慌了,她知道父亲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他即使是出去了,也不会不声不响,更不会不接电话。 于是她一大早就来找刘富贵。 刘富贵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姚柏华肯定出事了,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可以肯定不会很乐观。 绝对是有人在捣乱。 刘富贵立刻给马国利打电话,让他调取监控,看看能不能发现姚柏华的踪迹。 现在的农村里全部安装了“天网”系统,所谓的“天网”,就是在村子里面以及外围安装无缝监控,一旦这些地方发生坏人坏事,都能通过监控系统还原当时的情形。 这个天网系统当然由当地的警察部门控制着。 当时给温泉村安装天网系统的时候,因为温泉村地理形势特殊,就是村子四面环山,出入村子只有村北的一线天能够通过,所以不但村子里面安装了监控,连一线天那里也安装了明暗几个监控,这样有什么人和车辆通过了一线天,都能通过监控查找。 现在的马国利对于刘富贵属于又恨又怕的那种状态,当然,怕的成分更多一些,而且对刘富贵的恨只能深深埋在心底,不但表面上对刘富贵十分热情,就是在背后,跟人说起来的时候,也对刘富贵这个年轻人赞不绝口。 当面怕你的人,背后一定恨你,所以马国利见了刘富贵的时候,从来都不表现出怕他,而是表现出很亲热的样子。 只是刘富贵现在但凡有点驱使,马国利都会十分卖力地去给他办,而且是办得不打一点折扣,就像他完全成了刘富贵的人一样,对刘富贵十分忠心的样子。 只有马国利自己知道,他现在属于“人在矮檐下不得不的低头”,如果有一天发现刘富贵被人搞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时候他的真正面目才会露出来。 很快马国利给刘富贵打来电话,通过查看监控发现,昨天上午的时候姚柏华独自一人从山上的果树大棚下来,然后步行离开村子,通过一线天走了,至于他出去以后去了哪里,因为出了一线天以后就没有监控了,所以就失去了他的线索。 查看了镇上的监控,也没有发现姚柏华的任何蛛丝马迹。 这事真是蹊跷啊! 如果是怀疑有人绑架了姚柏华,那么从监控上看他是一个人走出去的,那么就不存在什么绑架。 可是好好的一个工头,他应该是一个大忙人啊,整天带着好多人管理果树,为什么要突然不声不响地离开呢? 刘富贵立刻给所有认识的人都打了招呼,让他们帮着找。 快中午的时候,刘富贵接到聂贯云的电话,他在早晨的时候也被通知过了,让帮着找一个叫姚柏华的人,现在他那里有了线索。 聂贯云对于刘富贵托付的事情,那是真心真意,当做自己的事情去做,他接到刘富贵的电话就立刻到处转发消息,也是但凡认识的人都要告知一声,把姚柏华的照片发过去,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给搜集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姚柏华的线索。 没想到还真是让他发现了线索,有人向他汇报,说昨天下午有人在大安山下面看见过这个人,独自一人走进山里去了。 从温泉村到大安山将近一百多公里路,姚柏华走的时候是步行,到了那里还是步行,但是根据时间推算,这十多个小时里面他根本没有可能靠着步行赶到大安山。 中间他一定利用了某种代步工具。 事情越来越蹊跷。 不过单凭那位村民的描述,还不能确定看到的人就是姚柏华,聂贯云虽然是安山县警察局的干部,但是也不能滥用职权随意调动警力上山搜索,他只能亲自带几个警察去现场调查情况。 刘富贵决定立即赶往大安山。 一看姚亚楠急成那样,只好也让她上车,跟着一起去。 刘富贵开着自己的“陆虎”,上了高速,没想到昨天夜里有雾,高速关闭,今天上午雾散之后告诉才开始通行,陆虎一上高速就陷在慢吞吞的超载货车里。 刘富贵原本是个做事很有把握性的人,今天看来是真急了,从右侧的紧急停靠带上超车,而且开得飞快。 走出一段路后,拥挤的车辆逐渐散开,到车辆较为稀疏的路段,这辆“陆虎”的时速都在180公里以上,高速通行的最高时速是120,刘富贵这是严重超速了。 “富贵,慢点就行。”姚亚楠知道富贵心急,这可都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她有点过意不去。 “你把安全带系好,我没事。”刘富贵丝毫没有减速,150公里的路程,走了没有两个小时。 到了那里,通过当地派出所,他们找到了那个目击者。还是刘富贵老成持重,他怕姚亚楠着急地问,给那人提了词,就像算命先生的一些伎俩,顺杆子爬;他俩不动声色,让那人自己描述。那人就从相貌,衣着,体型等等方面描述,越说,姚亚楠越激动,那不明明就是父亲吗! 如果那个人撒谎,他又没见过父亲,能说出那么多父亲身上的特征来?两个人到车上一商议,可以确定就是父亲进了大安山森林公园,但他遭遇了什么会变得目光痴呆,又是怎么来到这里来的,只有找到他再说了。 现在的问题是,需要马上到山上寻找,可是这么大一个自然保护区,很多地方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想在里面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刘富贵靠在座位上考虑了很久,对姚亚楠说:“单凭这个人的说法,很难动用警力上山寻找,看来只有靠我们自己了。我把山上干活的那些人全部叫来一部分人,再让我的徒孙带上所有能带来的人,还有这边黄石板坡村的人,我也能叫来一大部分,咱们编成几个小组,就是用梳子梳,也要把这里梳一遍。你看怎么样?” 姚亚楠除了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以外,还能说什么;从第一次见富贵,她就觉得他有一种清正可亲的感觉,为了父亲失踪的事,他飞驰电掣过来帮着寻找,看得出他比自己还急。 在姚亚楠的感觉里,除了父亲刘小驴,她就觉得刘富贵可靠了。 现在天快黑了,他们决定住下,不回去了,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上山。打电话安排抽调人手,带上上山的物品;他们俩找了一个旅馆住下,要了两个单间,刘富贵住姚亚楠的隔壁,告诉姚亚楠不用害怕,如果晚上听到什么动静,就敲墙。姚亚楠感动地眼泪都差点下来,觉得富贵不但可靠,心还细。 第二天抽调的人全到齐了,带着定位的仪器,地图,帐篷,食品等物。刘富贵把所有的人分成左、中、右三路,以森林公园的北侧为出发点,在地图上标注了各自的搜索范围,他和姚亚楠安排在中路,居中指挥。 找了三天,一无所获。他们傍晚都是在山上搭起帐篷宿营,吃一些方便食品。 第四天一早起来吃点东西继续寻找。因为这些人大部分是农民,没有搜索的经验,工作效率并不是很高。现在是大夏天,蚊虫劲头十足,一个个被咬得焦头烂额,拖拖拉拉。刘富贵和姚亚楠着急,但又不好老是像赶羊一样驱赶他们,只有自己尽力寻找而已。 到了下午,他俩只顾着急地往前寻找,大声地呼喊,忘了及时跟别人联系,等他们发觉的时候,他们可能已经分开得太远,怎么也呼喊不到了;尤其糟糕的是,他们伸出得太远,在这茫茫的原始森林里面,手机没有信号了。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天快黑了,他俩辨不清方向,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他俩迷路了。 第519章 差点被活埋 这山上虽然没有老虎一类猛兽,但狼一类的野生动物还是很多,要是晚上就地宿营,找棵树靠着睡觉,肯定很不安全;他俩想再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山洞一类,可以进去暂住一晚,等明天太阳出来,确定了方向,往回走找到其他人应该很简单的。 四周看看,见前面有一段怪石嶙峋的山崖,觉得应该有山洞,就往山崖那边走去。 天已经很阴暗了,此时的姚亚楠看起来有些慌不择路,但是刘富贵对于光线的需求并不是那么强烈,如果天完全黑下来,最多就是眼前景物的色彩变淡了而已,因为他又透视眼,不怕黑夜。 但是此刻的刘富贵看起来跟姚亚楠差不多的状态,好像也有些慌不择路,至少刘富贵认为自己已经淋漓尽致地表现出了一副慌乱的样子,至于做出这幅样子是给谁看的,当然只有刘富贵自己知道。 走着走着,姚亚楠突然一脚踩空,人“刷”地往下滑,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一声,两手乱划拉,想抓住点什么;刘富贵听她尖叫,本能地回头伸手去拉她,正好抓住了她伸上来的一只手,因为他探身过来,重心已经前移,拉住了姚亚楠的手,不但再没有力量把她拉住,反而被姚亚楠的手带着,两个人一同滑了下去。 姚亚楠这个“杨贵妃”的外号还真不是白叫的,刘富贵在前面走,地面看起来好好的,姚亚楠身高体肥,她居然就把地面给踩得塌陷下去。 其实这个地面下面是空的,刘富贵早就透视到了,只是他看到下面没有什么致命的东西,就假装不知道罢了。 在这大山里,虽然这一片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但是刘富贵完全能感觉到他们被人监视了,对方居然用了高科技的监视设备在关注着刘富贵的一行一动。 刘富贵只是装作不知道。 很明显,姚柏华这事只是一个导火线,对方真正想对付的人还是自己,只是从姚柏华身上下手,让自己防不胜防罢了。 他不动声色,只是带着姚亚楠尽心尽力地搜寻姚柏华,就看看对方能耍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在这个坑并不深,等他们爬起来,周围已经完全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了——当然什么都看不清是相对于姚亚楠来说,刘富贵对周围的事物看得清清楚楚,但在姚亚楠面前也要表现得什么都看不清的样子。 自己会透视、会夜视这样的秘密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任何人面前都不能泄露的。 姚亚楠吓坏了,尖叫了好一阵子才停止,然后慌乱地抬头,只看到一轮暗沉沉的天,立时想到坐井观天的故事,也就是说,他俩掉到一个大坑里来了。 坑里面阴森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姚亚楠怕得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不由自主地用手抓住了富贵的后衣襟,刘富贵则回过手来把她的手攥住,用力握着晃了晃,姚亚楠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刘富贵装模作样地打开手机,这点小小的背光只能朦胧地照到脚下很小的地方,用这点光亮给姚亚楠壮胆而已。 抬头看周围,因为这背光更显出黢黑冷寂;两个人牵着手,借着这微弱的背光,踩着脚下的枯枝、落叶和浮土,顺着坑壁走,一是想大致了解一下坑里的状况,二是看看有没有出口一类。 走着走着,在“刷拉刷拉”的脚步声中,他们听到有流水的声音,心中一喜,有了水,即使当时出不去,他们也能在这坑里多坚持几天。 循着水声,他们来到一个洞口前,水从洞口的上方流下来,水源上去洞口应该不远,因为看水流下跌的势头并不大。 俩人拉着手进了石洞,洞里还算广阔,左右宽度并不均匀,大致有五六米、十几米的样子,往上看高的地方只见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到洞顶的真面目,低的地方有两三米,顶部是些参差的巨石错杂支撑,显得这石洞仿佛是一些巨石胡乱扔下来形成的缝隙。 洞内阴冷潮湿,很多地方有“啪嗒啪嗒”的水珠滴落下来,生长着高高低低的石笋,看一根一米来高的石笋不起眼,也许已经生长了几亿年,洞外的流水静悄悄地爬进洞来,舒缓地在洞里面形成了一条河流,随着溶洞的延伸向前没入黑暗之中。 他们往里走了几十米,看前面依旧幽深黑暗的模样,不知这洞到底有多深,不敢再往里走了,又返回到洞口。 刘富贵出来踢了踢脚下的枯枝,对姚亚楠说:“看来咱俩要在这洞里住一晚了,等天亮再说。你坐下休息一下,我捡点柴火生火。” 这里是自然保护区,不允许带火种上山,刘富贵预先想到进入原始森林什么意外情况都会遇到,就在隐秘处藏了一个火机,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不幸言中,真用上了。 俩人拾了一大堆枯枝,在洞里生起火来,熊熊的火焰给了这阴冷潮湿的溶洞以温暖和生机,火堆发出的光明也让他们恐怖惊惧的心神渐渐稳定下来,好像这时才恢复了生理功能似的,觉得喉咙里干渴得要冒出火来,到这条河边用手捧着“呼啦呼啦”地喝了一通。 刘富贵蹲在河边,望着朦朦胧胧的河流,意犹未尽地说:“不知道这河里有没有鱼,要是能抓几条鱼烤烤吃,就什么都不缺了。” 两个人又用枯枝造了一个火把,照着到河边来找鱼。 河水流速舒缓,河床是清一色的石头,一点砂土不见,清澈见底,一览无余,不见有鱼的迹象,很令人泄气。刘富贵这眼神其实早就把周围的物事看得清清楚楚,装作看不远只是不要泄露自己的眼神好,就在姚亚楠邪泄气的时候,他却在水边上发现了螃蟹。 说是螃蟹,只是形状的轮廓像,看质的并不是真的螃蟹,说是玻璃制作的工艺螃蟹还差不多,因为它是通体透明的,内部器官都看得清清楚楚,模样有些柔弱,那对钳子还颇有些威力,夹住人的指头还能感觉到疼痛的味道。 刘富贵拿着这只螃蟹翻来覆去地欣赏个不足,“这倒是个新物种,让搞生物的看到又是个生物界的特大发现,就是不知道它可不可以吃?” “嗯——”姚亚楠有些恶心地摇了摇头,“我可不敢吃,一看那样子就怪怪的。”虽然她感觉有些饿,但还没到饥不择食,甚至茹毛饮血的地步。 刘富贵在水边仔细搜寻,又发现了几只这样的螃蟹,他就把手里这只放还回去,说:“我现在也不敢吃它,先放在这里边养着,要是咱俩长时间出不去,饿极了再吃也不迟,你从现在先在心里琢磨着螃蟹的吃法,到时我们是清蒸呢还是蒜味爆炒。” 姚亚楠“扑哧”一下笑了,觉得富贵真是个好人。 俩人拿着火把又往里探寻出好远,这洞太幽深了,有不能穷其尽头的感觉,看看火把行将熄灭,俩人又回到火堆旁。 虽然没有找到出口一类,但他俩发现了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从这里再往里走进去百十米,在稍为开阔的地方,有一块平滑的大石,半米多厚,规则的椭圆形,比一张双人床稍大一点的样子,正正当当的摆在洞中央。 看那平滑的顶面和圆边,一定是经过了人工的打磨,绝对不是天然形成的,而且平整地摆放,乍一看像有意做成的一张大石桌,这很让人奇怪,溶洞里面的种种迹象表明,从它形成之时就从没有人来到过里面,但因为一块大石得出了与之相反的结论。 不管怎么说,这块大石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躺下睡一觉的地方,洞内其他的地方乱石犬牙差互,实在无法躺下休息,这块大石不但平整,而且较之别的地方没有那么潮湿。 他们又出去洞外拾了更多的枯枝,在大石旁边生起一堆火,火堆旁边备下了一些枯枝,等火势小时可以往里边加添。 虽然大石比一张双人床大一点的样子,如果两个人躺上去,还没大到两个人分开很远的地步,只能有睡在一张床上的感觉。 俩人互相推让着让对方上去睡,刘富贵毕竟是男人,有义务无论如何让姚亚楠躺上去睡,姚亚楠被推上去,躺下了又很不过意,她抬起头向刘富贵道:“富贵,要不然您上来一起睡吧,这上面这么大,能躺得开,这几天您也够劳累的了。” 在姚亚楠的感觉里,刘富贵是可靠的,他应该是那种值得信赖的人,跟自己的父亲没有区别的信赖。 刘富贵摆摆手让她先睡,说:“躺得开我也不能睡,你看这里面的情况我们还没搞清楚,我们俩要是都睡了,再有什么意外情况怎么办?你先睡吧,我给你看着。”他说的这句倒是心里话,洞里面的情况不明,要是两个人都睡着了,出来个什么吃人的动物可就麻烦了。 姚亚楠感激地点点头,“那我先睡了,富贵您一会儿叫我起来,您再睡会儿。” “好的,好的,睡吧啊。” 好家伙,好兄弟刘小驴看好的贵妃娘娘,刘富贵怎么可能跟她共同睡在一块大石头上! 虽然刘富贵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跟姚亚楠怎么样,而且她也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过两天回去以后说起来,自己曾经跟贵妃娘娘在一块大石头上睡了一觉,还不得让小驴把自己给踢死啊! 姚亚楠长这么大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变故,现在又穿行于茫茫的原始森林,今天傍晚又遭遇到惊心动魄的意外,她太劳累了,一旦躺下,马上就熟睡过去。 刘富贵坐在火堆旁,看着熊熊的火焰陷入沉思,只时不时机械地往里扔进一些枯枝。一会儿姚亚楠那边传过来均匀的呼吸,毕竟是年轻啊,虽然她的父亲失踪了,但是在如此劳累的情况下,说睡就能睡过去。 可是她怎么能够知道,他们俩的一举一动,现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呢! 刘富贵虽然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但是知道对方在布局,而且是一个很大的局,就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也许对方知道刘富贵很厉害,他们就是要把一张大网尽可能大地铺开,让刘富贵无所遁形,等到完全有把握把刘富贵弄死的时候,这张大网才会彻底收起来。 刘富贵感觉对方一定很有来头,而且对自己相当了解,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对自己布下这么大的一张网。 火光照到溶洞顶上胡乱堆砌的石头上,又反射回来映照着睡梦中的少女,多日的疲惫并没有带走她浑身的青春气息,深沉的睡眠洗濯得脸色红润平滑,脸上的光彩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要流淌下去,瀑布般的长发在身下铺展开来,似乎绽放了一大朵黑色的牡丹。 刘富贵嘿嘿一笑,小驴这小子艳福不浅啊,姚亚楠虽然身高体肥,但她这是丰满,不是肥胖,而且脸型长得相当漂亮,所谓的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妙处,被人叫做贵妃娘娘,将她比作四大美女之一的杨贵妃,现在看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突然,刘富贵只听一阵喧嚣声自远处隐隐传来,刘富贵凝神注意透过石洞往远处透视,只见数十名村民领头,打着灯笼火把,身后还有二十几名老弱妇孺跟着,齐齐向这边走来。 他们手中拿着各色东西,信香、黄纸、酒肉、水果等,都是祭奠用的。而领头的众人手中都拿着铁锹,气势汹汹。 很快,这些人就来到了大坑前面,呼啦啦把大坑围住,冲着里面大喊大叫起来。 “他们这是怎么了?”姚亚楠一下子惊醒了,探头往洞外一看,吓坏了,赶忙问刘富贵。 “不知道,看看再说。”刘富贵说道。 只是,刚才这些人大呼小叫打着灯笼火把冲过来,让那些跟刘富贵失联的搜寻队远远看到了,于是急忙往这边靠拢,等到这群村民赶到大坑边,聂贯云带着几个干警抢先赶了过来。 “聂局,村民们这是要干什么?”一个干警不解地问。 “看看什么情况。”聂贯云也不能确定,走上前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走在前面的村民丝毫没有理会他,看起来村民们连警察都不怕,如果警察想来点强制措施的话,他们不介意跟警察对着干起来。 “你们?”一个干警想来硬的,被聂贯云阻止了,事情还没明朗之前,先不要乱来,且看看他们围着大坑干什么? 更何况他们手中拿着铁锨,这要是动起手来可不是好受的。 只见走在前面的十几个村民拿着铁锨来到大坑前面,铁锨高举,铲起地上的土就要往坑里倾倒。而身后的老弱妇孺们则将贡品摆在地上,烧黄纸、点香头开始祭拜起来。嘴中更是祈祷着什么保佑平安、莫要作祟的话。 刘富贵早在坑里看到聂贯云带人来了,一看这些村民往坑里填土要把洞口给填上,不由得大声叫道:“聂局,我在里面。” 其实聂贯云就是害怕村民们上来跟刘富贵有关,一听刘富贵在里面大喊,当下又气又急,大喝一声:“大家住手。” 这一声不但让村民们一震,身陷村民彪悍气势之中的干警们也是心气暴增。 “住手,你们干什么,下面洞里有人,你们想把人活埋吗?”干警们大声喊起来。 但是村民们根本就不理,继续卖力地往里填土。 干警们急了,纷纷上前与村民抢夺手中的铁锨。而本来跪在地上的村民见到大家动起手来,也都站起来一边嘴中指责一边向前涌去。顿时间,现场一片混乱。 “都别动手,都别动手,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时从下面又有一个人跑上来,一边小跑,一边喊叫道。 这是这些村民的村长。 这位姓李的村长还算德高望重,经过他这么一喊,众人纷纷停下来。领头的十几个村民退到众人当中,干警们赶紧站到坑口,朝里面喊刘富贵,现在可以出来了,同时放下一根绳子,让刘富贵和姚亚楠上来。 感情下面还有人呐! 李村长一下子傻眼了,李村长走到一众村民面前,怒声喝道:“大家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想把下面的人活埋吗?” 领头的村民中走出一位,对着李村长说道:“李叔,这墓穴不能挖,你忘了咱们村的传说了吗,这是老祖宗的墓啊。咱们这不是帮着外人挖咱们自己的祖坟吗。” 姚亚楠刚才看到纷纷扬扬的土填下来,她差点没吓死,现在获救,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听那个村民这样说,不由地大声怒道:“谁挖你们的墓穴了?陷阱还差不多,我们俩刚走到这里,就陷进坑里去了,差点摔死,这是谁做的陷阱?” “小刚,你叔虽然老了,但是还没糊涂,你别拿这话蒙我,你们这帮人都出去打工了,要不是村子里发现了墓,你们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了。这墓也挖了一段时间了,现在你们才开始找事,你觉得你叔心里没数吗?” “我?”名叫小刚的村民站在那里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答话。 第520章 死里逃生 这时,小刚身后的村民队伍中出来一人对李村长说道:“他李叔啊,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村子里好,你看,这个古墓离咱们村这么近,说不定是咱们老李家的祖先也不一定,这俩人明显是盗墓贼,只要是有盗墓贼,咱们就必须得狠狠教训。” “你懂个屁!”李村长狠狠瞪了说话那人一眼,“什么古墓不古墓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片山虽然是咱们村的,但已经划成了保护区,就不允许你们随便动心思。” “怎么,划成了保护区难道我们的祖坟都不是自己的了吗?”村民队伍中几个年轻的人起哄道。 李村长向后张望了一眼,待看清楚起哄的人之后,顿时怒发冲冠:“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也有脸说这话,谁不知道你们当年在村子里偷鸡摸狗,后来实在混不下去了这才出去打工,现在知道村子里挖出墓来了才回来,不就是想为了沾点便宜吗,怎么着,煽动村民,你们好挖开古墓拿里面的宝贝是吧?这是违法犯罪知不知道?” 听到李村长这么说,起哄的众人都不说话了,李村长说的是实话,他们心里的确有这个想法。 聂贯云一看时机成熟了,慢慢走上前去。 “诸位乡亲们,”聂贯云站在村民队伍前说道,“李村长说的没错,我知道有一部分人是担心村子的安全才来的,但是还有一部分人不安好心,是希望将水搅浑,然后从中获利希望大家不要被人当枪使。”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是一个科技进步的时代,人类也上天了,嫦娥二号也登上月球了,怎么不见广寒宫里的嫦娥呢?” 聂贯云这么一说,村民们不禁被逗乐了,现场的紧张气氛得到缓和。 只听聂贯云接着说道:“如果这下面真的有古墓,不管古墓的来历是谁,都不允许私人开挖,这要上报相关部门,私人开挖那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至于刚刚这二位,是跟我们警方一起进山找人的,幸亏我们赶来的及时,要是你们的行为酿成严重后果的话,那你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聂贯云这么一说,那些年轻人焉能不知道这些呢,一个个不禁面露惊惧之色,现场的几个老人们也不禁脸露尴尬。 “哎,我们还真是被这几个小子利用了呢,说不定出了什么事,还会被他们拿出来当替罪羊。”老人说罢,转身颤颤巍巍地离去。 人群中其他上了年纪的人也纷纷被聂贯云劝走。而剩下的几个起哄的年轻男子一看事已至此,一阵摇头晃脑,哀声叹气地也要离开。 “站住。”聂贯云这时却是大喝一声。 剩下的四个年轻人身体都是一颤:“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那个小刚明显是其中领头的。 “哼,”聂贯云冷哼一声,说道,“根据你们刚才的表现,我现在怀疑你们煽动群众进行非法聚众活动,妄图阻挠警察办案,并且破坏国家财产。恐怕你们要跟我到局子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四名年轻人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听聂贯云这么一说,都是露出一阵惊慌状:“你?你不要诬陷我们,什么国家财产,这里除了石头就是草木,哪有什么国家财产。” 聂贯云一指大坑下面的山洞说道:“这些文物,都是国家的财产,如果一旦被证实这是国宝,那你们就是破坏国宝的罪名,恐怕后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凭什么要说我们要在监狱里度过?”那个小刚色厉内荏地叫道。 聂贯云一丝冷笑:“凭什么,就凭你们手中拿着铁锨,还有这里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怎么样,你们想抵赖吗?” 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见其中最小的一个人悄声对小刚说道:“大哥,看吧,我就说事情不好办,现在怎么办?” “闭嘴。”小刚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聂贯云还是听到了:“你们不用妄图掩盖什么了,这个大坑已经有人打开过,然后又盖了起来,上面还做了伪装,让我的朋友踩上去给踩塌了,这时谁做的伪装?” 一边这样说,一边不经意地瞥了姚亚楠一眼,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姚亚楠这样的高大身量和丰满身材,一般人走在上面还真不会塌陷下去。 姚亚楠无地自容。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伪装不伪装的。”小刚准备来个一问三不知。 “好,你可以不承认是你做了手脚,但是我问你,在这大山里面,连手机信号都没有,我的两位朋友掉进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聂贯云一阵见血地问。 “呃——”小刚张口结舌。 聂贯云往坑口那里一指,他早就发现坑口位置的电线了:“那发射器是不是你安装的?” “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发射器。”小刚还在抵赖。 “到底是不是你安装的,一会儿就会知道。”聂贯云命令身边的干警,“把他们四个铐起来,到他家搜查一下,肯定能找出接收器。” 几名干警答应一声,走上前去将四人铐起来。 四个人这才垂头丧气不做声了。 他们自从听说山上有古墓,就偷偷进去看过了,但是他们是外行,不知道应该怎么发掘,就联系了一个盗墓团伙,让行家过来看看,他们几个做内应,到时候五五分成。 把坑口盖起来,然后做了伪装,就是这几个人干的,没想到被大吨位的姚亚楠给踩了下去,漏了陷。 而这时就在远处的丛林里面,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如果刘富贵能够看到他们,肯定认得其中那个领头的,正是吕胜宇。 “大公子,出了点岔子,”一个黑衣人正在向吕胜宇汇报,“本来我们发现刘富贵和那个女的掉进一个坑里去了,想过去把他弄死在坑里,没想到刚刚赶过去,就看到好多村民打着灯笼火把冲过去,我们只好先不动手。现在应该怎么办?” 吕胜宇想了想:“老张,你去把刘富贵引过来,我就不信他能逃得过老五的天罗地网。” 吕胜宇的旁边站着一个矮墩墩的中年人,此时一脸的高傲,这人绰号老五,当特种兵的时候是丛林中专家,最善于布置陷阱一类的机关,只要进了他布置的迷魂阵,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 本来吕胜宇让老五在这片丛林当中布置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刘富贵上钩,没想到刘富贵还没走到这里就掉进一个坑里,这让吕胜宇的计划出了岔子。 白天的时候,时不时出现在刘富贵头顶的无人机,就是吕胜宇故意让人放出去的,虽然警察也放了无人机搜索,但是吕胜宇知道刘富贵很厉害,这小子一定能够分辨出自己的无人机不是警察的无人机。 无人机不但能够监视刘富贵的一行一动,而且还是很好的诱饵,能够一步步引诱刘富贵到这里早就布置好的天罗地网。 现在已经是半夜,再用无人机已经不合适,所以吕胜宇派人去把刘富贵引诱过来。 那个叫老张的奉命,立即一招手,两个彪形大汉就跟了上来,其中一个还扛着半睡半醒的人,赫然正是姚柏华。 吕胜宇让人给姚柏华吃了迷魂药,指挥他自己从山里走出来,然后放到大安山下面,让他独自上山,就是要引诱刘富贵过来找人,然后他把刘富贵消灭在大山里面。 这边聂贯云刚刚让人把四个村民带走,就见头顶飞来一架无人机,冲着刘富贵他们直直地冲下来。 “小心。”聂贯云大叫一声,赶紧让大家躲避。 刘富贵凝神一看,却是看清楚无人机上并没有炸弹一类,而是只有一部手机。 准确地说,是一部还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而且还被人按了免提,里面清清楚楚传来姚柏华的惨叫声。 就在离他们不远处,那个老张正在指挥两个彪形大汉用棍子敲打姚柏华的屁股。 “爸,爸——”姚亚楠一听是父亲的惨叫声,禁不住痛哭失声,“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放了我爸——” 刘富贵示意姚亚楠不要激动,要克制,现在这种情况,需要的是冷静。 “老姚对你们来说只是钓饵,我知道你们的目标是我,想怎么样直说好了。”刘富贵对着手机沉声说道。 “好,痛快。”电话里叫道,“刘富贵你有胆子就独自一个人跟过来,我要跟你谈笔生意,要是不敢来的话,那么明天就给这个人收尸吧,哈哈哈哈!” 刘富贵冷哼一声:“不就是让我一个人过去吗,早说啊,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儿!我来了。” 聂贯云一把拉住刘富贵:“富贵,我知道你的功夫,但是一个人过去,黑灯瞎火的,太危险。” 刘富贵拍拍聂贯云的胳膊,小声说道:“放心,肯定没事。” …… 到天亮的时候,吕胜宇算是逃了回去,有惊无险了,不过,吕胜宇感觉自己好像在看着刘富贵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恐惧,对,就是这种感觉,为什么自己会对那家伙产生恐惧呢? 吕胜宇自认一直以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回到县城的汇泉大酒店,吕胜宇刚刚走进他父亲的包房,却是一愣顿时感觉有些情况不对了,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吕大成的身影出现在吕胜宇的眼前,最重要的是,吕胜宇看见自己父亲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吕胜宇很少见到自己父亲这般对自己。 “父...父亲。”尽管吕大成表情严肃,但是,吕胜宇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相对于对刘富贵或许说有点恐惧的话,那么吕胜宇对自己的父亲是绝对的恐惧,一般,只要是吕大成说的话,吕胜宇从来都是唯命是从,根本就不敢说一个不字,也由不得吕胜宇说一个不字。 “胜宇,你出去干嘛了?说说吧?”吕大成收起了严肃的表情,语气也显得有些温和了起来,这让吕胜宇瞬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自己父亲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他派出去的人出事了? 吕胜宇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父亲派去保护自己的那几个人是什么人了。 “没,没什么,就是去大安山玩了。”吕胜宇忍不住身躯一哆嗦,低着头,缓缓的说道,在吕大成面前,吕胜宇几乎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可见,吕胜宇是有多么怕他的父亲吕大成了。 “哼,还在这里跟我撒谎?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和那个刘富贵起了冲突了?”吕大成怒视吕胜宇,随即沉喝了起来,看吕大成那样子,估计是暴风雨的前夕来临了。 “父亲,这,这个不能怪我,都是那该死的刘富贵,他……”吕胜宇话才说道一半,吕大成顿时怒火冲天,脸色也显得极度难看了起来,瞬间起身,狠狠给了吕胜宇一个大嘴巴子,这么多年来,吕大成还是第一次打自己的儿子。 平时,吕大成对吕胜宇也是比较纵容了,只要自己儿子没有去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吕大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但是,这次情况可不同以往,自己最精锐的几个人,回来的时候居然有一个被砍掉一只手臂,这就好比折断吕大成的一只手一样。 怎么能让吕大成不生气,更何况,现在是他们老吕家在动员起来,连最厉害的大佬都出面了,指令自己配合吕氏家族的人,不管是县里的还是村里的,想办法把村里那个绊脚石刘富贵除掉。 要知道这也算是家族对吕大成的考验,吕大成一直在蓄势,先让吕大刚派人回村领导吕家族人,先让姓吕的把头抬起来,稍微碰一下刘富贵,看看刘富贵的反应,要是能让刘富贵背后的势力露出来,那就太好不过了。 完全能够确定的是,仅仅是在一年多以前,刘富贵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果农,可是就因为吕大强想要黑他,想要把刘富贵的果园夺过来改造成农家乐,就惹得这小子大发飙,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但把吕大强拉下马,送进监狱,连吕胜宇带着高手出马都不是他的对手,还被判了一年。 现在整个吕家族人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在京城的吕家大佬也屡次接到村里的老人打来的电话,哭诉老吕家在村子里已经快要待不下去了,甚至有的老人直接说得更难听,建议大佬把吕家的祖坟也一起挖出来,全族人都迁出去算了。 其他的一些小事或许还不能惊动大佬,但是要说村里有人的强势都能威胁到老吕家的祖坟了,这让大佬勃然大怒,立即指示在省城的吕大成,村里那块绊脚石是该动一动了! 但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居然,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和刘富贵正面冲突,打草惊蛇,要是破坏了吕大成稳打稳扎的计划,他绝对不会轻饶了这小混蛋! 这是吕大成最头疼的问题,上次就已经叫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要轻视刘富贵,他敢于跟吕大强叫板,说明他有恃无恐,这小混蛋不听,吃了个闷亏。 现在这家伙倒好了,再次不管不顾地跟刘富贵来硬的。 所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现在连刘富贵的背景是谁都不知道,就贸然跟他真刀真枪地干,真正的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我说你什么好啊...”吕大成捂着有些犯疼的脑袋,微微叹了口气,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个笨蛋儿子,真是... “是,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又怎么样,从小到大,我的生活一直由你支配,我受够了,你干脆一刀捅死我算了...”被吕大成言语相激,加上刚刚才死里逃生,吕胜宇的情绪也瞬间大爆发了。 “你个逆子,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你...”吕大成见自己的儿子居然反抗了,顿时就暴怒了起来,在吕大成眼里,这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居然就这样眼睁睁的出现了。 “我怎么了,大不了,我不回来就是了...”说着,吕胜宇转身就出了套房。 吕大成瞬间被吕胜宇气的高血压发作了,连忙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物,吃了下去,这才缓缓的平和了下来,这时有人敲门,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吕大成的眼前。 “老爷,您也别太生气了,少爷还年轻,很多事情他现在是不会明白的,您还是多给他点时间和空间吧。”黑衣男子劝解了起来。 其实,吕大成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龙呢,试问,哪个父亲不希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呢,吕大成多么希望,自己的儿子要是刘富贵就好了,这样,自己就能省事很多。 “唉,罢了罢了,这逆子我懒得去管了,你让他们几个继续暗中保护吧,对了,老五的伤势如何了?”迟疑了一会,吕大成接着询问了起来。 “老五性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少掉一只手臂,恐怕...”话到最后,黑衣男子低着头,默不作声了起来。 “好了,我都知道了,给老五一笔抚恤金,安排老五养老去吧。”吕大成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知道了,老爷,您放心好了,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办的。”黑衣男子恭敬地说着,就退了出去。 而此时的吕胜宇,正一个人躲在一个小房间里,有点不敢置信地回忆着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第521章 近乎完美的计划 昨天夜里的惊魂一幕,至今还历历在目地出现在吕胜宇脑海里。 刘富贵到底是怎样一个妖孽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就是打死吕胜宇,他也不敢朝着老爸龇牙的。他就是因为被吓得亡魂皆冒,跑回来找老爸想寻求点安慰和依靠,想不到却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带着一记重重的耳光。 老五在那片林子里面指挥人整整搞了十天,就是为了把刘富贵引进来消灭掉。 亲眼看到老五对于各种机关的讲解,吕胜宇算是大开了眼界,他做梦都想不到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而且老五搞的大多是触发陷阱,各种各样的触发陷阱构成了一套严密的体系,不要说是一个人,就是进来的是一位会腾云驾雾的神仙,能躲得过一个陷阱,两个陷阱,甚至十个二十个陷阱,可是总归不能躲得过所有的陷阱。 这些陷阱把所有可能逃生的去路都考虑到了,一个人只要触动了机关,不管他的动作多快,不管他往哪个方向闪避,他最终都会被密不透风的机关给击中。 触发陷阱的核心技术是既能承受住悬吊重物的重量,又能被很小的力触发,最关键也是最难的就是这点,但是老五所有的陷阱都做得巧夺天工,而且上面还有保险,只要目标人物还没来,可以插上保险,这样即使有丛林动物误打误撞进来,也不会把机关破坏。 可是只要目标人物来了,所有的保险在一瞬间就会被轻易地拔掉,这一大片树林就变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或者可以说是一张血盆大口,进来的人绝对没有逃生的可能。 当时老五又在吕胜宇的建议之下,对这些触发陷阱做了相应的改进。 比方说一开始的狼牙棒陷阱,将钉满尖锐物的大棒插在拧成的弹力很大的藤条簇中,只要人触发了机关,巨大的狼牙棒就会以一个网状的形式从四面八方朝触发者砸过来,不管是前后左右还是天上地下,触发的人根本避无可避,越是身形快的人死的越惨,因为他的快速闪避会正好碰上呼啸而来的巨大狼牙棒,这跟两辆高速行驶的车辆迎头相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血肉之躯碰撞的后果比狼牙棒稍微惨一点而已。 吕胜宇认为这太残忍,应该换成柔和一点的。 话虽如此说,其实吕胜宇是因为深恨刘富贵,他不希望刘富贵被狼牙棒一下子砸成筛子,死得过快对吕胜宇来说不过瘾。 于是老五对狼牙棒阵做了改进,换成了一种可以活捉的设置,这种设置可以同时控制空旷地带相邻的两条踪迹线。横臂上携带的两个活动绳套,被吊线向上吊起,同时被束缚在树桩的“v”字形槽口上,以持平衡。 一旦目标人物上了绳套,会拼命挣扎,肯定会使横臂挣脱开,弹力会把目标吊起在树梢。 吕胜宇很赞赏老五的改进,他很憧憬把刘富贵吊在树梢时的情形,他希望把刘富贵虐死,这样才解恨嘛。 然后吕胜宇又让老五把一片圆木阵给改了,好家伙,一根根重达上千斤的圆木被伪装成大树,一旦敌人触发机关,这些圆木会从各个方向高速撞向敌人,声势相当骇人,触发者避无可避闪无可闪,只能眼睁睁看着被高速而来的圆木撞成肉泥。 这种大杀伤力的阵势,给安排到后半部分去了,不能一起手就用这么厉害的,如果刘富贵真的厉害,居然能成功避开前面的陷阱,不能活捉的话,那么就尝尝后续这些机关,撞成肉泥没商量。 所以说触发陷阱的前面部分,都是为了活捉刘富贵而设计的,一环扣一环全是这种形式的,绳套臂横架在两支持臂前侧面的圆槽上,上拉的绳索扳机线最好稍向后倾,以维持平衡。中招的目标人物在挣扎中将绳套臂从支持臂上挣离,在弯曲小树的反向弹力下,人就被吊离地面。 而且在长形水平棒上设置平行的多绳套,可以控制更宽的路面,提高陷阱效率,不管刘富贵从哪个方向走,都有绳套在等着他的两条腿。 如果刘富贵选择匍匐穿过树干底部时,绞索陷阱就会派上用场。他在匍匐过程中,脑袋会伸进隐蔽的圈套并触动中间的木杆,绳套就会将敌人的头紧紧勒在横卧的树杆上,把敌人活活绞死。 据老五介绍,人被勒住脖子吊起来并不会一下子就死,会有很长的挣扎时间,那个过程将是极其痛苦,这让吕胜宇十分喜欢,同意将这样的陷阱放得稍微靠前。 昨天下半夜,吕胜宇派人成功把刘富贵引诱到了这片丛林,吕胜宇和几个手下就坐在山尖上,戴着红色的夜视眼镜,要好好的欣赏一下狩猎的场景。 而那个叫姚柏华的果农,此刻被放在了陷阱阵的中心,刘富贵不是要来救人吗,有胆子就进去救人吧,反正不管你小子从哪个方向进去,都是死路一条。 吕胜宇现在是跃跃欲试,只要能把刘富贵成功吊在树梢,他必须要亲自动手上去虐打一番,先出出胸中恶气,然后才能让手下把刘富贵慢慢杀死。 眼看着刘富贵到了阵势边缘,吕胜宇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紧紧地攥着拳头,既兴奋又紧张,只差冲刘富贵大声喊出“加油”二字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刘富贵就凭空不见了,这小子去了哪里,难道他趴到草丛里去了,他妈的这个胆小鬼,你倒是赶快进去救人啊! 吕胜宇对身边的老五说道:“你过去,让那老家伙大声惨叫起来,如果听着不够惨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给他砍下一只手来。”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机关的保险都已经打开,别人是绝对不敢走近这张大网里面去的,只有老五有办法避开那些触发机关走到中心去。 可是,万万没想到情况是,老五还没走近阵势,吕胜宇就发现他那些埋伏在周围手下都疯了,一个个就像慨然赴死一样跳起来冲进了陷阱阵。 一霎时,丛林里想起各种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各种机关的触发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吕胜宇目瞪口呆。 因为他看到所有的机关都被触发,而他带来的那些彪形大汉,有挂在树梢上的,有成了肉泥的,也有变成筛子的…… 眼前的这一幕太惨烈了,饶是吕胜宇心狠手辣,也是差点吓得晕死过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老五完全没办法对那些人展开援手,他是老特种兵了,除了丛林作战的这一手绝活,他的功夫也是相当厉害,眼力也是非常人可比,戴着夜视眼镜的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彪形大汉被人推进了他的陷阱。 虽然推人的那人身形太快,看不清面目,但是不用看老五也能知道,这绝对就是那个所谓的刘富贵。 老五不愧是精英,在一呆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手持一把利刃冲向刘富贵。 只不过老五面对的对手是刘富贵,刘富贵早已看明白林子里的天罗地网就是出自这位老兄之手,对于那些彪形大汉们的惨烈下场,刘富贵也是暗暗心惊。 对于能布置如此毒辣陷阱的人,刘富贵一霎时起了杀心,只不过转念一想,万一吕胜宇安排人偷拍呢?要是被人拍下自己杀人,毕竟这是法制社会,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你都没有权利去杀他。 于是在老五凌厉地攻击了两招之后,他手里的利刃居然脱手飞了出去,刚巧又碰到石头上给碰了回来,巧不巧的把老五的一条胳膊给卸了下来。 刘富贵虽然不能随便杀人,但是像眼前这位毒辣的丛林狼,那是必须要废掉的。 如果不是有一个黑衣人果断出手带走了吕胜宇,吕胜宇都不敢想象会不会被刘富贵卸掉一条腿。 刘富贵从从容容地救下姚柏华,并且后面有大队的警察赶过来,吕胜宇能脱身这还是幸亏他的老爸有后手,派人暗中保护他,要不然他肯定走不了。 吕胜宇干的事自然有吕大成的手下给擦屁股,不管是找人顶缸还是用什么办法,反正这事查不到吕胜宇的头上。 可是吕胜宇怎么能够甘心,失败让他如此痛苦,他对刘富贵更加地痛恨,更加地恐惧,他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才能把刘富贵除掉? 一雪前耻! 如果刘富贵身边有自己的人就好了,那就不用派什么高手,只要随便往刘富贵的碗里下点药,这小子就死翘翘了。 可是上哪找这样的人? 突然,吕胜宇眼睛一亮,自己可以在刘富贵的身边培养一个间谍啊! 对于刘富贵以及他身边的人,吕大成早已经让人调查得清清楚楚,现在吕胜宇手里也有一份这样的资料。 这次之所以要选择姚柏华下手,就是要让刘富贵防不胜防,本来姚柏华只不过是刘富贵雇佣的一个管理果园的而已,并不是刘富贵的亲人一类,不算重要的人,即使有人要报复刘富贵,也不会从这么一个对刘富贵无关痛痒的人身上下手。 但是吕胜宇知道姚柏华出事,刘富贵肯定不会不管,只要他管,那么就会落到老五布置的天罗地网当中。 只是没想到这混蛋的功夫如此神出鬼没而已。 那么现在吕胜宇想在刘富贵身边培养间谍,他觉得姚亚楠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吕胜宇考虑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想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 …… 姚柏华被救了回来,虽然这两天受了不少罪,但幸好没受什么大伤,只不过是屁股上挨了许多棍子而已,也不是很厉害,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至于他这次是怎么回事,他根本就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他在果园里干活的时候,来了一个外地人,跟他攀谈了几句,并且递上一支烟。 他抽了那人的烟,然后听那人跟他说还是出去走走吧,老是闷在这山里算什么事,于是他就鬼使神差地自己偷偷出走了。 很明显他是中了别人的迷魂烟,这种烟的药性一旦发作,整个人就变成了木偶,别人让他干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服从。 至于这事是谁干的,姚柏华肯定不知道,把他救回来的刘富贵也是讳莫如深,只说是自己连累了姚柏华。 姚柏华在老家的时候吃了很多苦,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他也知道这只是一个意外,再说了,人生在世谁还没点意外。倒是自己失踪,富贵如此尽心地去找自己,让姚柏华十分感动。 刘富贵知道是姓吕的干的,那天晚上他早就远远看到了山尖上戴着眼镜的吕胜宇,但是他更知道这才刚刚是个开始,二爷爷已经警告过他,吕氏家族里厉害的人物要对他下手,其实刘富贵自己也早就感觉到了。 就拿姚柏华这事来说,如果刘富贵追究到底,找吕胜宇算账,又有什么用呢? 吕胜宇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真正对自己有威胁的是姓吕的家族里的大人物。 刘富贵决定先装糊涂,以不变制万变,且看姓吕的下一步还要干什么? 过了几天,突然小绿跑来找师公,告诉他姚亚楠似乎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刘富贵问。 “她刚刚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里都是泪水,只见她一直都在点头,嗯嗯地答应着,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小绿焦急地说。 刘富贵想了想,拨打了姚亚楠的电话,想不到很快就通了:“亚楠,你在哪呢?” “哦,哦哦……”姚亚楠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我在车上,坐车去县城有点事,你找我有事吗?” “既然你没在村里,那就没什么事了,好了啊。” 刘富贵挂了电话,就果断开着车追了上去,路虎车一直开过崇山镇,才远远姚亚楠就坐在前面的客车上。 刘富贵不想让姚亚楠看到自己的车,就从一条岔路先去了县里的车站。 到了那里把自己打扮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就等着姚亚楠做的那趟车到来。 功夫不大,姚亚楠从客车上下来了,看得出来她一脸的焦急,明显是有急事。 一路跟踪着姚亚楠,刘富贵居然看着姚亚楠进了银行,这让刘富贵百思不得其解,这妮子难要很需要用钱吗?随后,刘富贵躲在银行外面透视,看见这妮子居然整整取了三万现金,事情,看来还真不太妙了。 随后,姚亚楠便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电话,“喂,你们现在在哪里,钱我已经取了,千万不要伤害他。”姚亚楠显得十分慌张。 “把钱丢进兴东中心广场的第三个垃圾桶里,我们的人拿到钱之后,自然就会放人了。”电话那头,依旧是一个粗犷的声音,不过,显然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兴奋之色。 “好,我会按照你们说的做,但是,你们记住,千万不能伤害人,否则,你们一分钱也不要想拿到。”尽管遭遇这样的困境,但是,姚亚楠似乎也是百炼成钢了,面对这样的威胁,她也有自己的处理手段,至于三万块,就当是破财免灾好了。 躲在外面的刘富贵,越听越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妮子说什么别伤害人?难道,她的什么朋友被人绑架了么?真是一个傻丫头,居然不跟自己商量一下,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了,刘富贵也只能暗中行动了。 毕竟,刘富贵在暗的话,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也非常方便的,看着一脸焦急的姚亚楠,刘富贵也只能苦笑两声,随即,身影消失在原处了。 从银行atm机里面取了三万现金之后,姚亚楠便再次打车朝着绑匪指定的位置去了,很快,姚亚楠就把钱塞进了绑匪所说的那个垃圾桶里面,便转身离去了,在姚亚楠看来,这种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绑匪守信用吧。 姚亚楠刚刚离去,很快,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便出现了,一只手伸进了垃圾桶里面,将三万现金拿到手之后,便迅速撤离了现场,扫视四周之后,发现没有警察跟踪,黑衣人才算是松了口气,随即,开着面包车离去。 而此时的刘富贵,已经潜伏在面包车里面,他倒是想看看,这帮绑匪究竟是何方人物,居然敢绑架姚亚楠的亲朋,自己无论出于什么道理,都应该帮一把的。 很快,面包车就在一家看上去有些不起眼的旅馆停了下来,黑衣男子一个闪身,钻进了旅馆里面,不愧是绑匪啊,连走路都鬼鬼祟祟的像个贼的样子,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话了,狗改不了吃屎。 刘富贵从面包车下来之后,抬头看了这破烂旅馆一眼,感觉有些无奈,这群家伙,居然选择这么个鬼地方,不过刘富贵转念一想感觉也对了,这种地方,把人绑了一般人都不会注意这样破旧的地方。 “看来,还是很有头脑的嘛。”刘富贵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大模大样地跟了进去,毕竟他已经易容,没人会认得出他。 刘富贵是透视眼,在这么一个小旅馆,他很容易就找到了绑匪的老窝,刘富贵才不会那么含糊,对于这种小蝼蚁一样的角色,刘富贵从来不需要等待时机出手。 刘富贵硬生生一脚将房门踹开,身影一闪,房间里的三个家伙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刘富贵踢得昏死过去。 第522章 适得其反 在房间的墙角那里,放着一只麻袋,麻袋里分明装着一个人,看那身形怎么有点像刘小驴那家伙?凝神注意往麻袋里一看,刘富贵顿时无语了,麻袋里面套着的不是别人,就是刘小驴。 这是怎么回事? 小驴这小子居然也值得被绑架,然后绑匪不给他的家人打电话,却是给姚亚楠这个还没确定关系的准女友打电话,这事明显不正常。 把刘小驴从麻袋里弄出来,这小子也不知道被人下了什么迷药,这么大动静也不醒,依然在呼呼大睡。 刘富贵不愿用凉水去泼自己的兄弟,只是用凉水泼醒一个绑匪:“说说吧,为什么要绑架这个人?” 劫匪瞪着大眼睛滴流骨碌看着刘富贵,他有点蒙圈,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这人很厉害,抬腿之间就把他们三人给踢晕了。 “呃——”绑匪眼珠子转了转,“这位大哥我错了,我们实在是穷得没办法,这才铤而走险绑一票想赚俩钱——” “咔嚓!”话没说完,他的小腿就被刘富贵给踩断了。 这个绑匪抱着小腿惨叫一声,白眼一翻就晕死过去。 刘富贵又用凉水泼醒一个绑匪:“说说吧,为什么要绑架这个人?” 那个绑匪的眼珠子也开始滴流骨碌乱转,刘富贵笑笑:“你尽可以说是因为穷得没办法,这才铤而走险绑一票想赚俩钱花,不过说完之后就会跟他一样。”说着一指旁边翻了白眼的那个绑匪,脚后跟朝前,分明是骨头断了。 “我说我说,你别激动。”这个绑匪吓坏了,“是大少爷吕胜宇让我们干的。” 刘富贵脸上现出玩味的笑容:“吕大少爷据说家里很有钱,怎么着也混到靠绑票过日子了?为了区区三万块钱就要铤而走险?” 绑匪低下了头,嗫嚅着说:“大少爷吩咐我们把人藏在这个小旅馆里,他会派人帮助那个女的来救人,让我们装模作样挨一顿打,把人交出去就行了。” “这么简单?” “真的,大少爷就是这么吩咐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说。”绑匪急急地解释说。 “好吧,你们是怎么把他弄昏迷的?把他弄醒。” 绑匪也看明白眼前这位跟被绑者有一定关系了,他一脸为难地说:“我们就是用大少爷给的迷药熏了他一下,没有解药,大概睡一阵子就会醒了。” 刘富贵有些无奈,看来要想让小驴醒过来就要耐心等,如果没有耐心就给这小子头上来一瓢凉水。 刘富贵把三个绑匪捆在一起,堆在墙角,然后把刘小驴带走了。 他不想再等吕胜宇派人来装好人了,不用问,一看就知道吕胜宇想装好人,让人帮助姚亚楠找到刘小驴,然后姚亚楠会感激不尽,最后吕胜宇会一步步把姚亚楠驯服,不管是用威逼还是利诱,反正目的就像让姚亚楠成为自己身边的内奸。 看起来这个吕胜宇吃得脑满肠肥,把脑子吃蠢了,这么蹩脚的办法都能想出来! 把刘小驴带到汇泉大酒店,让高山给安排一个房间,他只说自己的兄弟喝醉了,扶着他进了房间。 高山这个点儿正在厨房里忙活,能打个电话安排房间已经是很不错了,至于抽身上来跟俩兄弟谈心那是绝对没时间。 刘富贵弄点凉水,给小驴拍打到脸上,被人迷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现在也该醒了。 “嗯?我,我这是怎么了?”摇晃了几下昏沉的脑袋,刘小驴从昏迷之中苏醒了过来,不过,等到看清眼前的人,刘小驴顿时一愣:“富贵?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在这里啊,我还想问问你呢,怎么搞的,居然被人绑架了?”刘富贵见刘小驴这般说话,顿时就有些气急败坏了,说的好像自己把这家伙怎么了一样,让人无语。 “我被人绑架了?”刘小驴闻言,顿时感觉不可思议了起来,回想起在一家小饭店里,刘小驴只记得自己跟几个同事喝的有些醉醺醺了,然后一个女人跑到自己怀里了,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小驴就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废话,要不是我把你救出来,恐怕你小子该去阎王爷那报道了。”刘富贵忍不住白了这家伙一眼。 “啊,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刘小驴抓着后脑勺,一脸苦笑着说道,尽管刘小驴很想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越是回忆,刘小驴感觉自己的脑袋就更疼了,还有点晕晕的样子。 “算了,别废话那么多了,你想不想在姚亚楠面前显得自己高大上一点啊?”刘富贵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能够让姚亚楠不认为是自己帮忙,而且三万块又能还给她的好办法。 毕竟他们姚家父女这几年不容易,好容易到自己这里干活稳定下来,能攒点钱都是血汗换的。 “真的可以吗?”闻言,刘小驴顿时眼前一亮,要是真的可以的话,刘小驴当然愿意了,他又不是傻子,更何况他那么钟情于姚亚楠,能够有这种形象,求之不得呢。 “废话,你按照我说的做,就一定可以。”刘富贵撇了刘小驴一眼,你小子从来不都是最机灵点吗,难道一点迷魂药就让你变得呆头呆脑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小驴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更不能想出将计就计的好办法来。 随后,刘富贵就告诉他,在被绑匪绑架的时候,他灵机一动借上厕所为名,用计谋砸晕了其中一个绑匪,然后……不得不说,刘富贵这家伙编故事倒是很在行,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了。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那,这里是三万块现金,记得把钱还给姚亚楠,知道了吗?”刘富贵说着,将三万现金提给了还有些发呆的刘小驴。 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刘小驴连忙点了点头:“哦,我,我记住了,富贵你放心吧,为了能成功让姚亚楠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我会让自己变的高大上的。”刘小驴信誓旦旦地向富贵保证,但是看看他此刻的形象,被人放在麻袋里提来提去,浑身上下乱糟糟的,实在不像高大上的样子。 “没救了,这家伙真的没救了,看来一遇上关于姚亚楠的事情,你小子的脑子就大失水准。” 刘富贵摇头叹息着,估摸现在另一波忽悠姚亚楠的人也该去找她了吧?他掏出手机给姚亚楠打电话,问她现在在哪里? “我在兴东中心广场了,在等个人,有事吗富贵?”姚亚楠有些奇怪,看样子富贵找自己真的有事,今天这是第二次给自己打电话了。 “哦,有点小事想跟你当面商量,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那人还没来,等我办完事会尽快赶回去,不耽误吧?” “没事没事,不急,呵呵,你忙吧。”刘富贵挂了电话,立即准备赶往中心广场,回头教训小驴,“你就等在这里,然后姚亚楠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装作没事人一样,让她过来看你,就照我教你的话说。” 此时此刻,姚亚楠还在中心广场那里,不停地拨打劫匪的电话,可对方就是不接。 有几个大汉不紧不慢地走上来跟她搭讪:“美女,你是不是在找人?”几个大汉明明满脸横肉,但还是装出很关心人的模样问姚亚楠。 “嗯——不不不,没事。”姚亚楠够烦了,说好了自己交出三万块对方就放人,没想到自己已经把三万块按照对方的指示放在垃圾桶了,没想到绑票的拿钱不办事,现在打他们的电话,明明电话开着,就是不接电话。 她哪里知道那三个家伙已经被刘富贵给捆起来塞在墙角了! 现在又来这么几个陌生人装好人,姚亚楠可没那么傻,即使再急,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随随便便跟陌生人说。 绑匪一开始在电话里就警告过她,这事绝对不要告诉刘富贵,更不要报警,要不然他们会立即撕票,说到做到。 姚亚楠一听对方不过是索要区区三万块钱而已,正好自己还能拿得出这么多钱,为了小驴,她也顾不得心疼自己这点存款了,权当破财免灾。 只是没想到穷凶极恶的绑匪居然这么不讲信用。 “唉唉,妹妹你别走啊,我看你一定有事,遇到什么困难了跟大哥说一声。”几个大汉纠缠不休地跟着姚亚楠,其中一个还低声说道,“我看到刚子他们绑架了一个人,听说跟人家的女朋友索要三万块呢,你是不是那人的女朋友?” “唔?”一听这话姚亚楠停下了脚步,狐疑地看着这几个大汉,听他们的话音,难道这些人跟绑匪是一伙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绑票的不露面,露面的自称跟绑票的认识,姚亚楠一霎时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自己可能是上当了。 她果断地转身就跑。 那几个大汉一看这妮子够难缠的,居然一直不上钩,现在居然跑了,哪能让她跑了呢,一起在后面追上来。 刘富贵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这还能等么?一个箭步飞身挡在了姚亚楠的身前。 “富贵,你也到县城来了?”突然感觉一阵风吹过,姚亚楠顿时感觉眼前一愣,回头一看居然发现是刘富贵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刘富贵的出现带给了姚亚楠安全感,因为姚亚楠可是知道富贵的厉害。 “亚楠你没事吧?这群家伙为什么追你?”刘富贵目光瞟了几个大汉一眼,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头看了姚亚楠一眼。 “事情等下再说,先帮我赶走这几个混蛋。”见刘富贵追问,姚亚楠现在哪里有这个闲工夫去说这些,眼前的事情都没有摆平呢,万一说漏了嘴,小驴那边可能就危险了。 “你退后,这几个家伙交给我就好了。”刘富贵转眼看向几个大汉。 “富贵,自己要小心点。”姚亚楠连忙点了点头,自己在这里无非就是碍手碍脚,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还不如躲在一旁观看好了。 见姚亚楠躲的远远的,刘富贵这才放心了下来,随即一脸趣味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大汉,眼中透着不屑:“认得我吗,想不想领教一下我的厉害?” 为首大汉怒视刘富贵,沉声喝道:“臭小子,识相点,自己滚开,那丫头欠我们钱,事情没这么简单解决,你识相点,自己滚一边,等下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还真能编啊!”刘富贵笑笑,嘎巴嘎巴交互攥了攥拳头。 “那你就该死……”为首大汉见刘富贵居然还想动手,看来这家伙是铁了心要保护那妮子了,只可惜他们临来的时候只听到吕胜宇吩咐的任务,而吕胜宇忘了跟他们说要防备一个叫刘富贵的家伙。 刘富贵才懒得和这几个家伙多费唇舌,要打就打,速度快如闪电,身法也如鬼魅一般,“噗噗嘭嘭”一阵响,这几个大汉全都躺在地上了。 “富贵,这都是什么人啊,我看报警吧,这里面肯定有事。”姚亚楠拍拍胸脯走上来说。 “报什么警,就是一些小混混而已。”刘富贵很清楚这几个大汉就是所谓的来装好人,要帮助的姚亚楠去救刘小驴的,一群蠢蛋而已。 这些人的蠢蛋计划还是不要告诉姚亚楠了,人家就是些普普通通的老实人,何必说多了让她担心。 相信吕胜宇这个计划失败了,他会另外再想办法,姚亚楠这条路就不会再想了。 不过借着吕胜宇这事让小驴和姚亚楠这一对越走越热乎也算是好事。 “你等的人来了吗?”刘富贵故意这样问姚亚楠,“我这是来县城办事,知道你也在县城,要往回走了,你要是办完事了正好跟我的车一起回去。” “嗯——”姚亚楠犹豫了一下,她在考虑要不要把小驴被绑架那事告诉富贵。 虽然绑匪威胁说绝对不要告诉那个所谓的刘富贵,更不要报警,但是现在她钱都交了,劫匪却不接电话,明显是出了岔子,要是再不把小驴那事告诉富贵,万一小驴被撕票怎么办? “富贵,对不起,我有事瞒着你。”姚亚楠终于把小驴被绑票的事对刘富贵说了一遍。 “被绑票?你还给了对方三万块钱?”刘富贵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瞪大了眼睛,摇着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驴又不是富二代,绑架他还不如绑一头猪值钱,傻子才会去绑他呢。” “怎么不可能?”姚亚楠一看刘富贵不相信,她简直都要急哭了,“不信你给小驴打电话啊,他根本就不接电话了,我也给他的同事打过电话,同事从昨天晚上就没见他,而且你看看,这里还有劫匪发给我的照片,小驴他——呜呜,都被人装到麻袋里了。” “ps的吧?”刘富贵还是不相信,掏出手机拨打小驴的电话,“是不是这小子想跟你开玩笑?” 刘富贵故意用的免提,电话一通他就大声问道:“驴兄你在哪呢?我在兴东还没吃午饭,能不能请我吃个饭啊。” “我在汇泉,高山刚刚请我吃过,你过来啊,可以让高山再给你开个小灶。” “好好,我马上过去。” 刘富贵再回头看姚亚楠,已经哭得跟泪人一样了,小驴明明被人绑架,现在怎么听着好好的呢? 到了汇泉酒店,刘富贵故意说去找高山弄几个好菜,让姚亚楠先去小驴的房间。 他是故意躲开好让小驴自由发挥,忽悠姚亚楠。 刘富贵的想象力是非常的不错,但是,现实却是十分残酷的,刘富贵故意拖延了几十分钟才去小驴的房间,还没进去就听见刘小驴在胡吹自己多么厉害,该死的,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吹牛吹的过头了吗? 按照刘小驴自己说的那样,那他就是孙悟空了。 别说是姚亚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相信了,就算是随便去哪里抓个普通人来,也不会相信刘小驴那家伙的胡言乱语,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了。 “你这小子,平常看着挺机灵,为什么一旦牵涉到姚亚楠就变成傻子了,简直就是个脑残嘛!”刘富贵终于忍不住了,在心里暗骂起来,这家伙真是一个十足的脑残哥。 或许,谎言就是这样,容易被瞬间打破,刘富贵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肚子也有些饿了,便笑嘻嘻的走进了房间,迎面而来的,是姚亚楠一个凌厉的眼神。 因为姚亚楠听刘小驴说得云山雾罩,她在识破刘小驴的谎言之后,立刻想到这些谎言里面是不是也有刘富贵的参与? “刘小驴,你听着,我不管你想干嘛,立马消失在我眼前,我再重申一遍,不要把别人都想象的跟你一样脑残,听清了吗?先去拿镜子照照自己然后把你那傻子一样的智商给我提高点,还一个飞身弄死一个,你以为你是神吗?”丢下一句话之后,姚亚楠气呼呼的走出房间,从外面重重的把房门给关上了。 姚亚楠的愤怒在于,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反正自己差点急死,差点为刘小驴担心死,连自己仅有的存款都拿出来了,就为了搭救刘小驴。 没想到这小子很明显是搞了一个圈套,故意来调戏自己的,还编出什么一大套高大上的谎言,来提升他的形象,这小子想搞什么? 很明显这小子捧着的正是自己拿三万块钱,而他一个人勇斗歹徒的故事一听就是编的,那么很明显,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闹剧。 这让姚亚楠如何不怒。 开玩笑也没这样的吧! 被姚亚楠一顿臭骂,刘小驴顿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来还以为能真的让自己再姚亚楠面前显得高大上起来,谁知道,居然适得其反,自己还真是有点急功近利了。 很明显姚亚楠是生了真气,这可如何是好? 第523章 祸不及家人 刘小驴脑子灵活,敢想敢干,见了女人也不怵,但是,所有他的这些优点,在姚亚楠面前就变得毫无用武之地,整个人都变得蠢笨。 刘富贵知道,小驴这家伙是真的在乎姚亚楠,这才变得患得患失,瞻前顾后起来。 现在姚亚楠认定了小驴在戏弄她,可怜她着急上火冒着危险也要来救他,末后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呀? 刘富贵拉开门追出来:“亚楠,你别生他的气,小驴刚才说的虽然有吹嘘的成分,但他被绑架那是真有其事,是我把他救回来的。” “少再骗我了。”姚亚楠抹一把眼泪,“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俩穿一条裤子,是合伙在骗我。” 刘富贵无奈,只好带姚亚楠去那个小旅馆看案发现场,顺便看看被自己打断腿的绑匪。 只是去晚了一步,吕胜宇已经派人把那三个家伙带走了。 现在好像有点越抹越黑。 姚亚楠又伤心又愤怒地坐车回村去了,刘富贵和刘小驴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会弄得这么尴尬。 看来,解铃还需系玲人,这事还得从吕胜宇身上解决。 再说,刘富贵对吕胜宇这个蠢蛋也已经失去耐心,看得出,吕家大佬要想怎么对付自己,根本就不会让吕胜宇这个级别的人知道,自己先对付吕胜宇,稍微刺激一下对方,也许能更清楚地看明白对方的真实想法。 刘富贵早就知道,吕大成和吕胜宇父子两人早就从省城来到兴东县,就住在汇泉酒店,吕大成住的还是豪华套房。 联系到近来发生的一切,用脚趾头想想都能够知道,吕氏父子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刘富贵避过酒店那些摄像头,像一只壁虎一样从酒店的后墙爬了上去,他要先看看这爷俩都在干些什么。 吕胜宇此刻正在他的房间里发脾气,因为他想在刘富贵身边培养一个间谍,没想到刚刚开始就被人破坏了,尤其愚蠢的是去中心广场装好人的几个手下,根本就没跟姚亚楠搭上话,就把姚亚楠吓得到处乱跑,还被赶到的刘富贵全给揍趴下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打草惊蛇,吕胜宇十分恼怒,一边训斥手下,一边命令他们互相扇耳光。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趴在后窗的刘富贵赶紧把这一幕用手机录下来,有这证据在,相信姚亚楠就不会再误会了。 看着吕胜宇发完火,把手下通通赶走,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生闷气,刘富贵知道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就悄悄的换了位置,爬到吕大成套房的后面,看看这老家伙在干什么。 隔着墙往里透视,发现吕大成也是正在生气。 没想到这老家伙连自己的儿子都监视,他居然在吕胜宇的房间里安装了监控设备,刚刚他正在看吕胜宇在房间里惩罚手下,吕胜宇那些愚蠢的想法都被他听在耳里,看在眼里。 吕大成简直要气炸了,他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 陪在吕大成身边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少妇,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娇艳欲滴,看到吕大成生气,她一直在娇滴滴地柔声安慰,说小宇还是太年轻,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历练,过几年就会好了。 看起来吕大成被揉搓得挺舒服,语气缓和下来,有些无奈地说:“随他吧,我现在没空教育他,这次家里把事情交给我,要是我做不好,以后江北省内有什么事,就轮不到我做了。” 一边说一边起身,来回踱步想了一会儿,吩咐那少妇:“给我换衣服,我要出去一趟。” 少妇赶紧去给吕大成拿衣服,还关心地问:“现在有点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去办不行吗?晚上会不会不安全?” “心里有事,反正睡不着,我会多带人去。”吕大成打扮好,就急匆匆出去了。 刘富贵正想下去,看看能不能跟踪一下吕大成,却透视到吕胜宇幽灵一样踅到套房门口,轻轻敲门,敲得还很有节奏,三长两短。 少妇一下子兴奋起来,快步过去开门,吕胜宇立即像只猫一样溜进去,而那少妇探出头左右看看,这才把房门关上,从里面锁死了。 没等她转身,吕胜宇就急不可耐地从后面抱住了她,就像馋了似的在她脖子上乱啃乱咬:“小乖乖可想死我了……” 少妇的身子就转不过来了,看起来好像骨头都软了,只是嘴里一个劲儿喃喃地说:“你好大胆,我可是你爸的老婆!” “年纪还没我大——” “没你大也是你妈!” 刘富贵眼睛都瞪得老大,是啊,这个少妇是吕大成的小老婆或者玩物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她说得很对,再小也算是吕胜宇的小妈,那么吕胜宇这畜生怎么能干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惊讶过后刘富贵就是难以抑制的兴奋,这可是最好不过的第一手资料,不录制下来更待何时? 当下也顾不得去跟踪吕大成了,刘富贵立即掏出手机,贴后窗上录制这激情一幕,一个片段下来,就足足耗费了刘富贵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再看床上那个少妇,现在已经瘫软成一滩稀泥了。 过了好一会儿,少妇才凤眼迷离地看着吕胜宇:“小宇,你得感谢我知不知道?” 吕胜宇极其猥琐地在少妇胸前捏了一把:“到底谁感谢谁?如果不是我,就靠我爸那根面条,能让你欲仙欲死吗?啊,哈哈哈……” “待死你!”少妇嗔怪地打他一下,“我说的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你房间里有监控设备?” “啊!”吕胜宇大惊,“谁在监控我?” “还能有谁,你老爸呗!”少妇娇嗔地说,“他让人在你房间偷偷安装了监控,这几天你做的事他都知道,而且还知道你无一胜出,全部失败,要不是我在旁边给你说好话,哼,他还不知道准备怎么处理你呢!” 吕胜宇脸色绿得都能往下滴水,他万万没想到老爸居然还会监控他。 而且他跟刘富贵交锋,却是屡次失败,让老爸对他失望透顶。 他不知道的是,吕大成眼里这个儿子简直就是头蠢驴,一直在小老婆面前骂他蠢,小老婆这是给他留面子,没有把他老爸骂他的话告诉他而已。 不是有那么一句告诫人的话吗,你可以骂一个人不是东西,甚至可以骂他老妈,但是你绝对不可以骂他蠢。 小老婆说得算是够给吕胜宇留面子了,吕胜宇却是依然受不了,感觉自己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挑战,他脸红脖子粗地反驳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点小事算什么,一开始我是轻视刘富贵了,现在我不会再留情,只要我这一招使出去,刘富贵还不是任我宰割!” 后墙上偷听的刘富贵心里一动,不知道这混蛋是在吹牛逼还是真的有了什么好招数? 只听吕胜宇继续说道:“刘富贵有个捡来的妹妹,上高三,本来今年参加高考,可是没有考,她现在醉心于搞什么泥塑,刘富贵拿这个妹妹当成宝贝,呸,什么妹妹,到了晚上睡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谁还不知道谁!” 听到这里刘富贵真的怒了,恨不能立刻破窗而入把这混蛋虐打致死,这混蛋心底龌龊,就把所有人想的龌龊,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跟他一样毫无底线,不知道人间自有真情在! 忍了又忍,刘富贵才好容易按捺住自己,耐下心来听听这混蛋要想怎样。 “刘富贵的妹妹在青云山上有一间工作室,明天我就带人去她那里,随便找个茬,把他妹妹弄出来,到时候,哼哼,刘富贵还不是让我随便攥在手里!”吕胜宇洋洋得意地说。 吕胜宇只顾在这里得意洋洋地说,却不知道后墙上趴着的刘富贵已经把这混蛋列入死亡名单了。 所谓祸不及家人,自己都是个孤儿了,这混蛋还在千方百计惦记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吕胜宇那龌龊的思想和言论,已经严重挑战了刘富贵的底线。 既然想从自己妹妹身上下手,还要去故意找茬,那么已经深恨吕胜宇的刘富贵就在琢磨着怎么让这混蛋死得极其痛苦。 要是现在进去一下子弄死他,那就是太便宜这败类了。 刘富贵离开汇泉酒店,给何莹打了个电话,今晚就去妹妹那里借宿一宿了。 虽然吕胜宇那混蛋说明天才要带人去妹妹那里找茬,但是刘富贵太害怕妹妹出事了,决定从现在开始就要保护在妹妹身边,不管吕胜宇的人什么时候来,自己随时都会给他好看。 何莹一听哥哥在县城,要到自己这里来借宿,高兴坏了,哥哥这些日子一直忙,兄妹俩见面的机会都少了。 “哥,你吃晚饭了没有?” “呃,还真是的,没吃。” “那好,你慢慢往这边走,我先给你做点夜宵。” 等刘富贵到了何莹的住处,妹妹已经做好了几个好菜。 现在何莹在青云山上的工作室已经小有名气,开始有了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泥塑爱好者,而且天南地北哪里的都有,来了还会带一点当地的土特产,小妮子自己不舍得吃,就在冰箱里放好,专门等着哥哥来的时候做给他吃呢。 现在细心去做了,笑眯眯看着江山吃,满脸期待。 “唔,好吃!”刘富贵尝了几口,不由得由衷赞叹。 紧张盯着哥哥脸色的何莹看到看到刘富贵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顿时就像有了什么样的天大的好事一样,立刻笑靥如花。 刘富贵肯定不会告诉妹妹自己打听到了什么事,而是说兄妹好长时间也没有好好在一起谈谈心了,真好这几天不忙,就过来看看妹妹,谈谈心,而且,明天他也没什么事,可以一整天都陪着她。 “正好我要去你的工作室欣赏你的作品。” “一整天都要用来欣赏我的作品?”何莹盯着刘富贵的脸色。 “不不不,怎么可能。”刘富贵焉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冰雪聪明,要是自己做出那么反常的事来,她肯定会怀疑有什么事瞒着她。 “我是这样安排的,明天先去你的工作室欣赏你的作品,然后你要是能脱开身的话,就陪着哥哥在青云山游览一番。” “青云山有什么好游览的。”何莹欢呼一声说道,“没什么好景点,有山没水,死气沉沉,咱们还是去青龙湖玩吧!” “嗯,那也好,反正是陪你玩,听你的。”刘富贵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要是他稍微犹豫,肯定会被妹妹看出端倪。 只不过明天跟妹妹去青龙湖,那么吕胜宇就会扑个空,明天扑空了,他后天还会去,那么只好后天自己还得用上一天的时间暗中保护妹妹了。 何莹的住处是魏振合给安排的,就是个单身宿舍,没有多余的床位。只不过现在是夏天,刘富贵弄个垫子,打个地铺就行了。 都睡下的时候,刘富贵把今晚录制吕胜宇训斥手下的视频发给姚亚楠,并且在微信上给她留言,告诉她这真的是由于姓吕的使坏,目的就是想把姚亚楠培养成间谍祸害自己,而不是刘小驴故弄玄虚戏弄她。 有这段视频作证,姚亚楠这才信了。 不过她还是耿耿于怀小驴今天白天跟她吹的那些云山雾罩,要不是他说的一点都不靠谱,姚亚楠也不至于误会他啊! 刘富贵只有苦笑而已,这事的始作俑者还是自己呢,没想到弄巧成拙。 不过事情解释透也就好了,相信从明天开始刘小驴和姚亚楠又会和好如初,刘富贵也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当刘富贵从睡梦中苏醒的时候,猛然看到身旁居然趴着何莹这个妮子。 “莹莹,你干嘛啊?”刘富贵被何莹吓了一大跳,这妮子,还真是有点一惊一乍的感觉,何莹这番举动让刘富贵还以为闹鬼了呢,随即,刘富贵连忙起身,做了个深呼吸的举动。 “哥哥,你知道不知道,你昨晚睡觉说梦话了。”何莹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刘富贵,语气之中带着几分高兴之色,这让刘富贵很好奇,自己说梦话了?说什么梦话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说梦话?我说什么梦话了,莹莹,你又在这里糊弄哥哥了,真是的。”刘富贵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这妮子,可能是昨晚偷偷出来看着自己睡觉吧,刘富贵也只能这样想了。 “我才没有糊弄哥哥呢,哥哥真的说了梦话好吗?而且说了很多呢,不过,莹莹记得最清楚的一句就是,哥哥说会一辈子照顾莹莹。”话到最后,莹莹的小脸上显露出几分潮红之色。 见状,刘富贵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的刮了刮何莹的小鼻梁:“哥哥当然会照顾你了,谁让你是我的妹妹呢,对吧,好了妮子,起来吃早饭了,时间不早了。”说着,刘富贵就准备起来做早饭了。 昨晚妹妹给自己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做哥哥的也应该给妹妹做一顿早餐。 “哥哥是个大懒虫,今天起来的这么晚,我都把早饭做好了,大懒虫,快点起来洗漱吧。”何莹嘟着小嘴,似乎有些不满一般。 “好,哥哥是个大懒虫,你这妮子,就喜欢讽刺哥哥,真是拿你没办法。”刘富贵对着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妹妹能说点什么呢,似乎,除了自己心中那个影子,刘富贵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个妹子了,当然,刘富贵对何莹也几乎是千依百顺的。 “我说的是实话嘛,哪里有讽刺哥哥了,哼,哥哥你诬赖莹莹,莹莹不理你了。”说着,何莹起身去了厨房,留下刘富贵愣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 小妮子进来越来越学会撒娇了,想想当初在桂宁时看到她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时位之移人也,看来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这妮子,唉,真是让人拿她没有一点办法,恐怕也只有她嫁人之后,才会乖乖的了吧?”刘富贵丢下一句话,便连忙起来了,洗漱了一番之后,刘富贵便吃着早餐,很快,刘富贵就三下五除二将早餐瞬间消灭了。 刘富贵这才刚刚吃完早餐,房间里面的何莹便走了出来,但是,何莹穿着的衣服,瞬间雷了刘富贵一把,这妮子,无缘无故穿的这么清纯,是想闹哪样啊。 放眼看去,只见何莹穿一条淡蓝色牛仔裤,脚下穿着一双布帆鞋,头上绑着一个蝴蝶辫子,加上那个妖精一般的小蛮腰还有那精致的脸蛋,天,这妮子是打算去拍仙女还是想干嘛啊。 刘富贵瞬间有些看傻眼了一般,连忙摇晃了一下脑袋,:“莹莹,你今天打扮得还真漂亮。” “嘻嘻,哥哥好不容易陪妹妹去玩,当然不能给哥哥丢脸了。”何莹白皙的脸蛋上划过一抹狡黠。 “莹莹,不就是去青龙湖嘛,看起来你准备得挺充分。”刘富贵还记得上次这妮子拉着自己去玩,居然是去攀爬悬崖,那么危险的事情,自己到不怕,万一这妮子受伤了,自己肯定会心疼的。 不过,让刘富贵心安的是,这妮子今天穿着成这样,肯定不会是去爬悬崖那么危险的事情了吧,而且刘富贵知道青龙湖游乐园也没有悬崖可供攀爬。 “莹莹,今天哥哥陪你去青龙湖游乐园玩,不过,你要答应哥哥一个要求。”刘富贵说道。 “哥哥说吧,只要是哥哥说的,莹莹都会听。”显然,这妮子是十分的开心,当然了,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和自己的哥哥亲近,何莹能不开心么。 “那好,莹莹去了的话,我说不玩了,我们就要回来。”刘富贵斩钉截铁的说道,这还是源于上次刘富贵和何莹去爬悬崖的经历,这妮子居然硬是要自己陪着妮子爬了一天,最后,这妮子居然差点体力不支掉下去了,差点没把刘富贵吓死。 “唔,好,好吧,那我们出发吧。”说着,何莹便拉着刘富贵的手,两人瞬间走出了房间,将房门“哐”一声巨响给关上了。 既然是出来玩,那就要玩得尽兴一点,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也确实太冷落妹妹了,刘富贵暗想,那就让吕胜宇那混蛋多高兴一天。 第524章 黑衣人 走出何莹的住处,上了刘富贵的陆虎,两人朝着兴东县小有名气的游乐园“青龙湖”出发了,刘富贵以前去过青龙湖,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这在刘富贵看来,现在的青龙湖应该已经是大变模样了吧。 很快,来到青龙湖,何莹便兴高采烈的拉着刘富贵的手,两人朝着青龙湖里面走了去,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何莹和刘富贵就被门口守着的保安给拦了下来。 “干嘛拦着我们啊?”何莹原本开心的心情,居然被这保安拦住了,顿时就有些生气了起来,这家伙,长成这样还出来当保安吓人,真是有够可恶的,要不是何莹自身气质优雅,估计有这保安的好看。 “对不起,您的票呢?麻烦两位出示一下进入的票好吗?”虽然保安长的是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但是,说话却很有礼貌,并不像有些保安一样,一个老虎嗓子大吼大叫的。 “票?什么票啊?”见保安这般说话,何莹顿时不悦,自己出出进进青云山那样的大景区,都是畅通无阻,青龙湖这么小的地方就要拉住要票? 刘富贵见这妮子如此蛮横无理,顿时就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啊,我们现在就去买票。”刘富贵对着保安道歉了之后,连忙拉着何莹朝着买票的地方走了去。 刘富贵也是看出来了,自从魏振合跟青云山景区的人打了招呼以后,而且后来何莹还在青云山弄了工作室,她就从此忽略了进景区还要卖票那回事。 “哥哥,干嘛啊你,那家伙太可恶了,让我去跟他说说。”何莹越想越觉得不平衡,自己怎么说也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了,出入青云山那样的大景区就没人说个啥,到了这里被保安拦住说自己没买票,让周围的人投来鄙夷的目光,这太侮辱人了。 她很想过去理论一下,让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知道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买票,因为自己就从来买买过票! “莹莹,你听话一点好吗?来这里玩是要门票的,而且门票也不贵,人家是保安,这是人家的工作,你别多此一举了行吗?”刘富贵暗暗为这妮子捏了把冷汗,不过,刘富贵倒没有要怪罪何莹的意思。 “好了嘛,不说就不说,哼,哥哥就知道说莹莹。”说着,何莹居然无理取闹的嘟着小嘴,将小脸一转,没有理会刘富贵了起来,这让刘富贵无奈至极了。 见何莹又开始撒娇了起来,刘富贵也拿这妮子没有一点办法,谁让她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呢,刘富贵除了包容这妮子以外,似乎真的别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很快,刘富贵将门票买好了,何莹看着刘富贵手上拿着的两张门票,顿时就奇怪的追问了起来:“哥哥,你手上拿着的就是那什么门票啊?给我看看。”说着,何莹便从刘富贵的手中将门票给抢了过去,自己打量了起来。 上下观看,左右扫描,何莹感觉这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嘛,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来的缘故,所以这妮子对什么事情都充满好奇,这在刘富贵眼里看来,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两人再次来到刚刚被保安拦住的地方,何莹手上捏着两张门票,朝着保安挥了挥手:“看,现在总应该让我们进去了吧。”何莹丢下一句话之后,果断赏给保安一个超级白眼,在何莹看来,这保安就是在故意刁难自己,这是自己绝对不容允许的事情。 “这妮子,真是让人拿她没有办法。”刘富贵见何莹这番举动,却是瞬间有些无语了,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妮子,让刘富贵更加喜欢了,因为何莹天性率真,现在看起来越来越活泼了,以前那个忧郁的何莹离她越来越远,这让他如何不打心底里往外高兴! 进入游乐园,何莹就拉着刘富贵要玩这个,玩那个,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刘富贵实在玩的有些累了,但是,反观何莹这妮子却依然是那般的精神抖擞了起来,这让刘富贵一个头两个大了起来,真是无奈了。 “莹莹,你,你能不能让哥哥缓口气啊,别这么着急好吗?”刘富贵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尤其是刚刚那个过山车,要是自己刚刚坐在上面有人暗杀自己,自己一定会嗝屁的,刘富贵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种给自己带来危险的感觉。 但是,看何莹一脸欣喜加期待的样子,刘富贵又实在是不想让这妮子失望了,一时间,刘富贵顿时头疼了起来,感觉这妮子还真是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啊。 她怎么知道还有那么一撮撮混蛋现在正在打她的主意! “哥哥,要不你自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还要去玩那个旋转木马,千万不能走开哦。”丢下一句话之后,何莹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刘富贵,朝着旋转木马的地方走了去,开始了自己的玩耍旅程,浑然将刘富贵丢在一边不管了。 看着那妮子开心的笑脸,刘富贵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妮子也是难得这么开心一回,自己可不能扫了这妮子的雅兴才是。 然后刘富贵想到,既然妹妹在泥塑方面已经小有名气,她在青云山的上的工作室明显有点太小,而且那房子是租的,并不稳定。 如果自己给她弄个两层楼的工作室,上面是展厅,下面是工作室和休息间,那该多好? 刘富贵越想越高兴,说干就干,立马打电话给魏振合,让他去青云山上踅摸踅摸,看看有没有好地皮,给自己的妹妹弄块地皮,要盖一栋二层的工作室。 师公发话了,魏振合当然是一点折扣不打,立即就上了青云山。 也就两个小时的功夫,魏振合回电话了,一切搞定,地皮一百万,使用期限70年,随时可以开工。 只不过青云山管理处的一把手有个小小的要求,就是盖小楼的时候,必须要用他们的建筑队。 说白了,不过就是想跟着捞点油水。 “只要能保质保量保证工期,可以用他们的。”刘富贵知道以后妹妹还要在山上工作,对管理处的人最好还是搞好关系。 这件事情办好了,魏振合出来以后又轻声说:“师公,还有一件事,我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去师姑的工作室那里,吵吵嚷嚷,好像是去找事的,没找着人看起来还很愤怒,现在那些人在大门口外面,要不要处理一下,问问是怎么回事?” 刘富贵一听就知道是吕胜宇的人,这是没找着何莹在发怒呢。 “你不用管,这事我会处理。”刘富贵知道,魏振合在县城可以横着走,但是跟省城的吕大成比起来,还是一点可比性都没有,他不愿让魏振合卷进去,“你现在过来接上莹莹,带她去看看那块地皮的地形,让她高兴一下,外面那些人交给我。”、 功夫不大魏振合迎过来,接着何莹上青云山看那块地皮。 何莹一听哥哥居然在山上给自己买块地皮要盖小楼当工作室,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是感动,又是温暖,这也太破费了吧! “好啦好啦,别瞎激动,先过去看看满意不。”看着妹妹眼含热泪的模样,刘富贵故作洒脱地挥挥手,“我还有点小事,一会儿再过去看。” 魏振合和何莹先上山了,刘富贵开着车来到青云山的大门口那里。 刘富贵早就看到门口聚集的一群人了,而且那个吕胜宇亲自出马,也在那些大汉里面,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 刘富贵故意远远把车停好,然后闲庭信步地溜达过去,故意装作没看见吕胜宇等人。 吕胜宇眼尖,他可是看到刘富贵溜溜达达走过去了,看到刘富贵的第一眼他先是心头一震,然后立即将就开始咬牙起来,再看看自己身边那么多人,想到好虎架不住一群狼那句话了,自己一声令下让手下上去,围殴刘富贵没什么问题吧? 刘富贵刚刚走过去,就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声音上判断,人数应该还不少,看来,自己又该遇到麻烦了。 果然,一群大汉将刘富贵给团团围了起来,紧接着走出来的自然是吕胜宇这家伙了,刘富贵淡淡一笑,这家伙还真是不狠狠揍一顿,就不知道疼,上次在大安山上让他跑了,现在自己可不能让他那么舒服了。 “狗东西,又被我碰见了吧,快点说,把老子的妞藏哪里去了?要是不交出来,老子对你不客气……”吕胜宇怒视着刘富贵,为了给周围围观的人造成一种假象,这小子居然还编出这么一套话来,好像这是为了一个女人的争斗。 周围的大汉全部围了上来,看样子,应该有十几个左右。 “我劝你说话小心点,你就不怕横尸街头么?”刘富贵的底线已经到了极致,这家伙,已经触碰到自己的逆鳞了,正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这家伙挑衅自己的次数不少了,刘富贵忍耐也已经到达极限了,这一次,刘富贵也不打算再放过这家伙。 “横尸街头?哈哈,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吗?你也不看看,今天是老子的人更多,臭家伙,居然敢在我面前这么狂,说说吧,你想怎么死。”吕胜宇一脸不屑的看着刘富贵,看这样子,一场恶战估计是必不可少的了。 “怎么死?你认为,就凭你这几号人?能动的了我?”刘富贵冷笑了起来,经历腥风血雨这么多年了,已经很少被人威胁了,今天,又被人威胁了,这感觉,真的很不爽,不过,很快,这家伙也该去医院躺着了。 自己不犯人,人来犯自己,刘富贵不得不出手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多的很,刘富贵要是不出手的话,他们还以为自己怕了他们,会经常来找事,尤其是这些富家子弟。 “哟呵,狗东西,你以为你谁啊?知道老子今天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么?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吕胜宇怒视刘富贵,要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估计刘富贵已经被吕胜宇杀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哦?是么?那我到想见识一下,你带来的这群垃圾,都是些什么人呢?”刘富贵一脸不屑的扫视周围的大汉,不过是些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单细胞动物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尼玛的,看来,你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给我上……”说着,吕胜宇朝着周围的大汉看了一眼,随即沉喝了一声,瞬间,十几个大汉朝着刘富贵攻击了过去,速度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好家伙,这默契配合的也太牛13了吧。 “一群垃圾……”刘富贵低沉着叫唤了一声,便挥舞着双拳,身影快如闪电一般,冲了过去,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很快,刘富贵就展开了逐个击破,将一群大汉瞬间打倒在地,一个个哀嚎了起来。 刘富贵将一群大汉打倒之后,回头看向吕胜宇,不过,此时这家伙正两腿发软的看着刘富贵,要是能跑的话,这家伙估计已经跑远了。 “吕大少爷,刚刚你不是很牛吗?怎么样?还想说点什么吗?”刘富贵嘴角浮现笑容,缓慢的走到吕胜宇的身前,双拳紧握,看样子,刘富贵是真的不打算放过那家伙了,不过也对,像吕胜宇那种家伙,真的不能轻饶。 “别……别过来,听见没有,你再过来的话,我就报警了……”吕胜宇额头上满是冷汗,一边后退一边看着刘富贵,感觉瞬间有种被狼盯着的感觉,让吕胜宇一点也不爽,甚至是恐惧。 “哈哈,刚刚你不是很牛么?你不是很拽吗?继续拽啊,给我拽啊……”刘富贵怒视着吕胜宇怒喝了起来,才不管这家伙害怕不害怕呢,刚刚他可是非常的嚣张啊,现在,终于也知道害怕了么? “刘富贵,你,你别太嚣张,你……你要是敢……”话说到一半,刘富贵的拳头已经朝着吕胜宇的脸上挥舞了过去,一拳打在吕胜宇的胸口之上,顿时,一声闷响发出,吕胜宇瞬间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接倒飞了出去。 “虽然不喜欢杀人,但是,让你成植物人,还是可以的。”刘富贵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一个闪身再次来到了吕胜宇眼前。 此时的吕胜宇已经被刘富贵一拳打的半死不活了,见刘富贵不依不饶地冲上来,吕胜宇彻底绝望了,这家伙,难道真的想杀了自己么,不,他不敢,自己可是堂堂吕家的大少爷,他要是敢动自己的话,自己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不会…… “你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是吧?”刘富贵一脸杀气,看样子就要取吕胜宇的性命了。 其实,刘富贵并没有打算弄死他,把他弄残还是可以的,现在只不过要做出一副很可怕的样子,看看能不能把这小子吓得尿裤子。 就在刘富贵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突然身后一股劲风袭来,刘富贵知道后面有人偷袭,往旁边一闪,只见一个黑衣人身形极快,从刘富贵身边掠过以后直接提起吕胜宇,头也不回就跑。 刘富贵怎么可能让他们跑了,随后不紧不慢地跟上来。 有人把他提着走了更好,自己才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让别人给录下来呢。 黑衣人提着吕胜宇左拐右拐,跑进青云山旁边一个正在建设的建筑群里面,那都是些毛坯房,被刘富贵追得有点慌不择路,跑进楼里面去了。 刘富贵大乐,这下好了,自己就需要这样的地方。 既然进了毛坯楼,那就不跟你们玩猫捉老鼠了,刘富贵快步赶上去,把俩人堵在一个房间里面。 “刘富贵,不要欺人太甚,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那我倒是要看看。”刘富贵淡淡笑道。 惊魂未定的吕胜宇这才看清是谁把自己救了,这时候就像看到了大救星,惊喜万分地叫道:“老二,快上,打死他,打死这小子!” 黑衣人阴着脸点点头,他知道刘富贵已经不可能放过他们,现在只能拼了。 呼——黑衣人突然暴跳起来,瘦小的身形缩成一团,他本就穿着黑色衣服,这样弹跳起来就像一只疾飞的蝙蝠,在病房的墙壁上来回弹跳,速度极快,看得人眼花缭乱,根本辨不清他人在哪里。 “好哇好哇——”吕胜宇兴奋地狂叫起来,“冲上去,冲上去打死他,快点!” “嘭!”刘富贵一脚把黑衣人开了回去,黑衣人就像一只被踢飞的皮球,撞在墙上有弹落下来,疼得身体缩成一团在地上扭动。 刘富贵上去把他提起来,啪啪啪,手掌在他身上快速拍击,然后手掌变爪,在他身上抓了几下。 “好了,待会儿我会把你交给警察。”刘富贵把黑衣人往地上一扔。 “啊,啊啊啊——”黑衣人感觉身上一阵阵深入骨髓的酸痛,而且手脚行动受限,就连脸部肌肉都僵硬了,他痛叫了几声,艰难地问,“你——你到底给我做了什么?” 第525章 老吕的愤怒 刘富贵冷哼一声:“对你干了什么?没干什么,只不过用分筋错骨手给你松松筋骨而已,说实话你功夫不错,我给你松开筋骨,只不过是怕你跑了。” 吕胜宇用手指着刘富贵,浑身哆嗦,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你你你你你你这个混蛋,还敢说要报警?你快报警啊,你打人,还敢报警?赶快叫警察来。” 刘富贵呵呵一笑,“我凭什么不敢报警?我不但敢报警,还要把那个吕大成叫过来,看看他儿子的这副惨象。” “好啊好啊,”吕胜宇大声嚎叫起来,“你小子有种,你叫啊,谁不叫谁是王八蛋,叫啊你!” 吕胜宇这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想用激将法激怒刘富贵,只有刘富贵头脑一发热,不管他是报警,还是把他老爸叫过来,这对吕胜宇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至少他的小命不受威胁了。 刘富贵邪邪的一笑:“你就这么希望叫你老爸?” “谁不叫是王八蛋?”吕胜宇感觉自己快要成功了。 “那好,谁不叫谁是王八蛋,那么如果我叫了,你就是王八蛋。” 吕胜宇一听立即大叫:“对,你不叫就是王八蛋,如果你敢叫,我就是王八蛋。”此时此刻别说是王八蛋,就是王九蛋吕胜宇也不在乎,只要刘富贵能够给他老爸打电话就行。 刘富贵慢悠悠掏出手机,“把那个混蛋吕大成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吕胜宇赶紧报出他老爸的电话号码。 刘富贵拨打过去,明明振铃,对方居然不接,看起来这个吕大成比较牛,一般的陌生号码一概不接。 “你看看,我打过去了,他不接,这也没办法吧。”刘富贵冲吕胜宇一摊电话。 “你是故意的,知道我爸不接陌生电话才这样做给我看,有种你让我给我爸打电话。”吕胜宇这是要趁热打铁,趁着刘富贵现在头脑发热,还是要持续的刺激他。 “好啊,我就让你给那老家伙打电话,看你能说什么?”刘富贵慢悠悠的说道。 “爸,爸爸爸爸爸……”吕胜宇的嘴里简直在放鞭炮了,带着哭腔大声叫道,“你快来啊,快点叫人来救我,刘富贵要打死我。” 吕胜宇的电话里传来吕大成的厉喝:“他敢!这是法制社会,他想挑战法律的底线吗?你不用怕,我马上赶过去。” 吕大成知道刘富贵就在旁边,他肯定能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他这样在电话里面厉声喝叫,其实就是说给刘富贵听的。 “打完电话了?”等到吕胜宇挂了电话,刘富贵笑眯眯地看着他。 一看刘富贵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吕胜宇就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这笑容里面大有含义,肯定不对头。 还没等吕胜宇反应过来,刘富贵就把他擒住了。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你敢再动我一个手指头我爸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你,他会把你剁成肉酱,你放开我,不要,啊——” 吕胜宇开始惨嚎起来。 因为刘富贵对他开启了暴打模式,这混蛋屡次骚扰自己,现在居然还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妹妹头上,这简直是严重挑战了刘富贵的底线,不把你这家伙打的你老爸都认不出,难解老子的心头之恨。 等到吕大成赶过来的时候,吕胜宇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猪头,不但如此,他那两条小腿都被刘富贵给踩断了。 眼看着儿子被打成这样,虽然这小子有点不成器,但毕竟是他的儿子,吕大成愤怒得眼都红了,他带来了自己手下最能打的人,此时此刻一挥手:“打,打打打,给我往死里打!” 噗噗噗噗,嘭嘭嘭嘭,一阵闷响在这间毛坯房里面响起来,没有几分钟的功夫,吕大成手下所有的人全部失去了战斗力,一个个骨断筋折,沿着墙根摆了一大溜。 吕大成又怕又怒,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刘富贵,色厉内荏的叫道:“你,你不要太猖狂了,不要仗着你会一点功夫就想为所欲为,等待你的就是法律的严惩,你你……” 刘富贵淡淡一笑:“吕大叔是吧,咱们本来是一个村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呢,咱爷俩这是第一次见面吧,以前听说你也回过咱们村几次,那是回来上坟是吧,可惜我没见上你,哦当然了,见着了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因为我是村里一个孤儿,你是省城里的房地产大老板,我怎么可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呢?” 吕大成狐疑地盯着刘富贵,他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刘富贵继续说道:“还好因为这次咱们老刘家和吕家闹矛盾,我一个小小的种果园的能劳烦你一个省城的大老板专程回来对付我,这让我感到很荣幸,心里也很感激,也很温暖,我就想我应该用什么方式报答你一下?给你做点什么事情呢,想来想去,觉得你英明一世,身下居然有这么一个不成器,蠢得死的儿子,那么我就替你狠狠教训他一顿,因为我知道,你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是自己下不了手啊。” 吕大成气得都要背过气去了,这小子这是想让人血压升高,心脏病发作,不战而屈人之兵,不用他动手就能杀人吗? “对这一点你也许心存疑虑,所以我都给你录下来了,你看看,这样的儿子如果不是我替你动手,你自己动手的话这不是伤了父子感情吗?”刘富贵说着,很善解人意地打开手机,递给吕大成。 吕大成没接,疑惑地看着刘富贵,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想干什么。 但是手机上传出来的对话声音,一下子把吕大成给吸引了,里面明明传出的是儿子跟他的小老婆的对话,听起来好像还很亲密的感觉。 吕大成一把就把电话抢了过去,迫不及待抱着看视频的内容,一开始是满脸的惊讶,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黑了,然后由黑转绿,由绿变白,由白变红…… 没等看多少的,他的脸色就变成万花筒了,视频里面传出来一公一母急促的喘息声,可是此时此刻吕大成的喘息声比视频里的喘息声还要急促千百倍。 刘富贵就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很喜欢看这些坏人愤怒的样子。 “尼玛——”吕大成这么有涵养的人也忍不住爆粗口了,把手机一甩就扑上去打吕胜宇。 刘富贵早有防备,知道吕大成暴怒之下会摔手机,他纵身一跃,稳稳地接住了自己的手机,然后饶有兴味地用手机录制大义灭亲的这一幕好戏。 吕大成简直要气疯了,他万万没想到趁着自己不在酒店的时候儿子跟自己的小老婆会干出这样灭绝人伦的禽兽之事,而且从视频上看他们的疯狂,并且儿子和小老婆一边疯狂一边讥讽这位吕大成年老体衰,那方面不中用了,这放在谁身上不得气疯了! 这样畜生不如的孽子,还是干脆打死算了。 吕胜宇早在他父亲扑上来之前就吓得尿了三泡尿和一泡屎了,一听视频上的声音,还有他和小妈的疯狂和对话,吕胜宇的魂儿都吓飞了,虽然不知道刘富贵手里为什么会有这视频,但他知道这样一来自己绝对是死定了。 吕大成手边没有趁手的家伙,要想凭着拳脚把一个大活人打死,也不是一时之功,吕大成多年不干体力活了,暴打了一阵子发现不但儿子没死,好像比刚才更精神了。 因为刚才吕胜宇听到视频里的声音吓得昏死了好几次,现在他父亲开始发疯一样暴打他,他反而不害怕了,因为惩罚已经开始,害怕的阶段早已过去,现在断了两条腿的吕胜宇抱着脑袋,只想尽可能地躲避父亲的拳脚。 吕大成累成狗,累得气喘吁吁,暂且停下拳脚休息一下,扭头一看旁边一脸玩味的刘富贵,正在给他们父子录像呢。 吕大成悚然一惊:“你干什么?” 刘富贵一笑:“明知故问,我这不是在给你们录像的吗。” 吕大成沉默了,愤怒的头脑也在开始冷静下来,刚才的愤怒让他差点失去理智,如果不是力气不够用,现在他真的已经大义灭亲了。 刘富贵在旁边推波助澜,吕大成知道自己这样做其实是让亲者痛仇者快,或许,这一切都是刘富贵从中作祟。 “好小子,你够狠,咱们走着瞧。”吕大成恶狠狠丢下一句,也不管他的儿子和手下了,他想借机赶紧溜走。 可是刚刚迈步,才发现走不了了,因为警察已经来了。 “谁报的警?”警察虽然看到这里面横七竖八全是伤员了,但是谁报的警还是要先问一下的。 “是我报警。”刘富贵乐呵呵凑上去,“刚才这个人指使那个人去打我,还好没打过去,然后他又把他老爸叫过来,还带着这么多人,还好还是没打过我,然后他老爸就疯狂地打他的儿子……” 警察感觉都要被绕晕了:“你先闭嘴,身份证拿出来。” 刘富贵赶紧掏出身份证递给那个带队的警察。 “你——”带队的警察嘴巴张得老大,眼睛从身份证上挪开,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富贵,“您,您就是刘富贵啊?” 刘富贵淡淡一笑,看来自己还成名人了,自己跟这些警察明显不熟,但是人家居然早就听说过自己的大名。 “是啊是啊,我就是刘富贵,小人物,就是山村里一个种果园的。”刘富贵表示谦虚。 “可您是大师啊!”那个警察眼睛里全是崇拜之色,“您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我听钟焘队长可不是一次提起您!” 然后扭头看看地上横七竖八那些大汉,眼里的崇敬之色更浓,“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这么多人是您一个人解决的!” 刘富贵笑笑:“不解决不行,人家想要我的命,把我往死里打!”说着把手机递上去,刚才吕大成命令手下把刘富贵往死里打,都被刘富贵录了下来。 不但是这些,还有吕胜宇命令黑衣人把刘富贵打死的场景,也被刘富贵录了下来。 虽然刘富贵这有点断章取义,但是完全能够证明刘富贵是为了自保才把人打成这样的。 吕胜宇总算没被他父亲打死,现在的头脑还算清醒,他大声叫道:“警官别听他胡说八道,一开始是他要把我打死,是他先动的手,我们俩是被他追到这里来的,被逼无奈还手的。” 刘富贵冷笑一声:“还被逼无奈,说得真好听,是谁挖空心思想弄死我?”说着一指地上那个中了分筋错骨手的黑衣人,“听你叫他老二,那么老五跟老二什么关系?” 吕大成一听刘富贵说到这里,立即明白刘富贵想干什么了,赶紧恶狠狠瞪了自己的孽畜一眼,意思是让他闭嘴。 吕胜宇也不是很傻,立即明白刘富贵打算拿大安山上的案子来说事,赶紧闭口不言。 只是这爷俩的觉悟来得太晚,刘富贵把大安山上曾经发生的案子说了一遍,不但是姚柏华被绑票,而且那天晚上山上死了很多人,有人在山上搞了十分巧妙的机关,不知道要捉拿什么人,反正最后弄死了很多人。 设置机关的是个叫老五的人,而眼前这个毒蛇一样的黑衣人,视频里显示吕胜宇叫他老二。 带队的警察喜不自胜,他一听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大安山上前几天发生了一件大案子,因为死了不少人,连省厅都震动了,他们相邻县市的同行焉能不知道。 没想到跟那个案子相关的人在这里被发现,只要深挖一下,这个案子不难破。 带队的警察感激地冲刘富贵点点头,指着黑衣人:“把他压下去,看好了,他会功夫。” 至于地上的伤者,因为他们是上去准备弄死刘富贵,刘富贵把他们打成那样是咎由自取,伤成什么样警察不管那些,这一块可以自己拨打120。 吕大成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一指吕胜宇:“警官,我儿子的两条腿都被刘富贵打断了,不管因为什么,他没有权利把一个公民的双腿打断。” 刘富贵就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起来:“吕大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把他打成这样?怎么可能呢,我可没有那么狠的心,虽然吕胜宇回到村里来作威作福想祸害我,可是我怎么也不会下那样的狠手啊,倒是你这个为人父母的,叫嚣着要把他打死,果然还下死手,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你体力不济,早就把他打死了。” 说着刘富贵再次打开手机视频给警察看:“看看,看看,多狠啊,刚才一上手就先把他儿子的双腿踹断了,我在旁边劝了几句他也不听,我一想狗咬狗也好,反正这爷俩刚才都想把我弄死,不过给他录像做个证据还是可以的,于是我就把他打儿子的现场给录下来了。” 吕大成气得都要背过气去了,好一个“一上手就先把他的腿打断”,刘富贵这样颠倒黑白的话也敢说! “小宇你给警官说说,到底是谁把你的腿给打断的?”吕大成气得脸都白了。 “是刘富贵,刘富贵把我的腿给打断了,警官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这小子是个危险人物——” 刘富贵冲带队的警察一摊手,苦笑道:“这父子俩难道是脑残?这么拙劣的表演也拿出来骗人,这个吕胜宇也是的,你是三岁的小孩子吗,你老爸把你的腿双腿打断,让你表演苦情戏你还真配合,一点都不记仇啊!” 吕家父子肺都要气炸了,刘富贵也太欺负人了,明明是他把吕胜宇的腿打断,还说是他爸打断的,打了人,还占人便宜。 吕大成气得风度全失:“警官,你不会听刘富贵的一面之词吧,他说不是他打的,难道就不是他打的了。” 那带队的警察冷声说道:“到底是谁下手打的,不是凭你们自己说就能算数的,还要看证据,你让你的儿子指证刘富贵,你们是父子俩,你觉得这样的指证能采信吗?倒是你刚才叫嚣要把你儿子打死,并且对你儿子下了死手,这可是有铁证的。” 反正不管吕家父子怎么说,他们手里没有证据,人家刘富贵手里可是有证据,能够证明吕家父子分两次命令手下把刘富贵往死里打,这个可是抵赖不掉的。 刘富贵为了自保奋起反抗,把那些人打伤也是正当防卫,跟着去警局录一份口供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吕大成比刘富贵在里面多呆了几个小时,也被他的律师给带出来了。 吕胜宇在医院进行了手术,参加手术的还有从省城坐飞机紧急赶过来的专家,手术做完了,专家的脸色看起来很凝重。 “怎么了王教授,手术进行得怎么样?”等候在外面的吕大成紧张地问那位专家。 虽然这畜生十分不成器,但是吕大成就这一个儿子,真要治不好成了残废,谁来继承他的事业? “不是很乐观啊。”那位王教授摇了摇头,叹口气,“吕总,你还记得去年你请我,也是到兴东县来,给你的一位亲戚做手术,他的腿也是断了,当时手术感觉很顺利,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不尽人意,据说到现在你那位亲戚的腿还不利索。” 吕大成的心就是一沉,他焉能不记得,当时吕吉翔的腿被刘富贵给踢断了,吕大强请大成哥从省城请专家来会诊,可到现在吕吉翔走路还像鸭子,几乎是个半残废。 现在——吕胜宇的腿还是被刘富贵给打断的,可以肯定的是,刘富贵用了同样的手法。 那就是不管多好的医生,最乐观的痊愈结果也是个半残废。 吕大成愤怒地一拳打在墙上,吩咐身边的手下:“马上给我买机票,我要去京城!” 第526章 嫌贫爱富的女人 吕大成亲自到县城来坐镇,就是专程来对付刘富贵的,这是老吕家嘴里还的大佬分派的任务。 温泉村姓吕的,最早的时候也出过几位级别很高的大官,只不过传到现代,老吕家从政的越来越少,有几个从政的,级别也不是很高。 倒是现在经商的,有那么几个做得很大,吕大成能在省城做到那个程度,也算不错的。 现在老吕家真正的大佬,是在京城发展的吕献收,吕献收是做有色金属生意的,在有色金属方面,他的企业可以排得上全国前五,实力相当雄厚。 吕大成觉得在电话里已经无法清清楚楚地向吕献收汇报现在的情况,他必须要坐飞机去京城,当面跟吕献收把现在的情况说清楚。 不是他不尽力,而是还没等他动手的,就发现刘富贵相当难缠。 论辈分,吕大成管吕献收叫叔,吕献收今年六十出头,比吕大成稍微大一点。 吕大成到了京城,见到吕献收的时候,看到吕献收面前放着一张图。 当面来见他叔,吕大成早就预备着被训斥一顿,当他原原本本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向吕献收汇报,包括吕大刚还没跟刘富贵起冲突,刚刚接触了一下,就被刘富贵好一顿羞辱,然后吕大成对付刘富贵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差点被警察给抓起来。 而且他的儿子吕胜宇看样子即使治好了也是个半残废。 吕大成最后的结论是,这个刘富贵是个又奸又滑,而且功夫相当厉害,背后还有神秘背景的人,极其难以对付。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无能无力了?”出乎意料的,吕献收并没有训斥吕大成,而是慢条斯理地问道。 “也不能那样说。”吕大成赶紧说道,“我还有好多的后续手段,这还没有展开,但是现在看刘富贵实力非凡,我有点不敢贸然出手,就先来跟您商量商量。” “嗯,”吕献收赞许地点点头,“所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我相信你在去兴东之前,就对刘富贵做了全方位的了解,但是当你真正跟他接触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实力还是大大出乎了你的意料,对不对?” “是的,就是这样。”吕大成诚惶诚恐地点头说,“虽然我一开始就知道刘富贵有点实力,但是真正接触,才发现这小子越看越神秘,在您跟前我不敢有所隐瞒,说实话,我现在面对刘富贵有些胆怯。” 吕献收瞟了吕大成一眼,没说话,而是盯着眼前的那张图出神。 那是一张草图,看起来像是吕献收在上面随意涂鸦的结果。 看了一会儿,吕献收拿起那张草图递给吕大成:“你看一下,这是我随意画的,跟你的信息有没有出入?” 吕大成伸出双手接过来,认真地看起来。 草图很简单,中间圆圈里写着“刘富贵”三个字,周围是几个人物。 看了好久,吕大成才抬起头,试探地问:“你画的这些人或者大家族,我也派人调查过,好像跟刘富贵有那么一点联系,但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并不密切。” 吕献收摇摇头:“你错了,据我了解,他们之间应该有一定的密切度。其他几家不说,单单就是那个臻金矿业集团,他们如果是刘富贵的后盾,那么咱们就不敢轻易对刘富贵下手。” 刘富贵跟京城杜家有联系,这一点吕大成的调查资料里也提到过,但是吕大成找不到刘富贵跟杜家更深交往的证据,“我觉得,他们应该只是泛泛之交吧?” 吕献收再次摇头:“泛泛之交?在桂宁的时候,京城蓝家的蓝珠玑跟刘富贵起了矛盾,在蓝珠玑的预热晚会上,杜家的老三宁愿得罪蓝家,也要坚定地站到刘富贵的一边,这是泛泛之交吗?” 吕大成不禁擦了一把冷汗:“那倒也是。” “除了杜家,另外还有宋家,据说刘富贵现在跟宋家家主宋长风的女儿走得很近,他俩小时候青梅竹马,还曾经同桌过,而且刘富贵很有可能成为宋家的乘龙快婿,虽然他俩在表面的身份上看完全不可能,但是我总觉得刘富贵的背后还有更厉害的背景。” “另外还有左义天,连左义天都跟刘富贵关系匪浅,这就更能说明刘富贵非同一般。要知道左义天号称京城第一高手,他的雪花镖一旦出手,无人能够躲得开,可是偏偏刘富贵的手里就有左义天的雪花镖。” 吕大成脸上的冷汗更甚,他嗫嚅着说:“按照您的说法,这个刘富贵咱们完全惹不起?” 吕献收再次摇头:“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惹不起也得惹。” 吕大成十分不解地看着他叔,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调查还是有漏洞啊。”吕献收叹息着,“你以为我准备出手,仅仅是因为刘富贵拿下了大强,让咱们老吕家在村里抬不起头吗?如果仅仅是这么点小事,咱们大可不必动干戈,可是有一个关键的,原则性的问题,那就是刘富贵今年雄心勃勃地搞有机农业和有机养殖,要对山村进行改造,在他的改造计划中,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咱们老吕家的祖坟!” 此言一出,就像一记重锤砸在吕大成的头上,他一下子懵了,愣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不禁大叫起来:“那绝对不行!” “是啊,绝对不行。”吕献收说,“咱们老吕家的坟地背山面水,俯瞰着整个温泉村,占尽了天时地利,整个山村的风水全部被咱们的老吕家的坟地吸收,要不然咱们老吕家为什么代代英杰,就是老祖宗保佑的结果。可是在刘富贵的改造计划中,他就准备把咱们老吕家的坟地迁走,他嫌咱们的坟地妨碍了他的改造。” “是可忍孰不可忍!”吕大成愤怒地站起来,“叔,只要咱们老吕家还有一个活着的人,就绝对不会允许刘富贵干出这样的事!” “是啊,所以说咱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刘富贵背景再神秘,咱们也必须要跟他斗一斗,必须要让咱们老吕家的坟地完好,不受任何一点侵犯。” “嗯,那是必须的。”吕大成攥紧拳头,又开始斗志昂扬了。 “斗还是要斗,但是我们必须要改变策略。”吕献收说,“据我调查,刘富贵功夫相当厉害,我手上还有那么几个能人,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们能收拾了刘富贵,而且刚才我跟你说了,刘富贵背后这些明面上的大家族,就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一旦刘富贵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些人很有可能会出手,那么我们就被动了。” “可是——”吕大成眨眨眼,他不明白吕献收到底想说什么。 “咱们要避实击虚。”吕献收说,“刘富贵功夫厉害,咱们现在不跟他都功夫,而是要从侧面动手,不要直接跟他冲突,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先要赶在他的前面对山村进行改造,只要把改造山村的主动权抓在咱们手里,那么保护老吕家的坟地完好不受侵犯,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可能的话,抓住机会除掉刘富贵。” “哦——”吕大成有些懂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 刘富贵把吕胜宇把吕胜宇的双腿踢断,用的正是跟吕吉翔一样的手法,他就是要把这个挑战自己底线的混蛋弄残。 自己把他打成这样,吕家父子却有苦说不出,这让刘富贵十分得意。 可是得意了没几天,他又开始郁闷起来了,因为二盆子现在遇到事了。 刘二盆才华横溢,在县里的环保局上班,因为画图画得好,偶然的机会被市环保局的局长发现了这么一位能人,金口一开,就把刘二盆调到市环保局上班了。 那个阶段的刘二盆可谓春风得意,双喜临门,不但调到市局,而且还交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也是在环保局上班的,叫袁依琳。 俩人正打得火热的时候,突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袁依琳提出跟刘二盆分手。 刘二盆当时就懵了,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追问之下,袁依琳又不说,而且很快的,袁依琳的妈妈亲自赶来,直接把女儿接走了。 这个周末就在刘二盆的无限郁闷中过去了,琳琳的电话老是打不通,刘二盆发动了所有认识琳琳的同学、同事和好友,疯了一样找她,但是仍然没有一点儿消息。 刘二盆猜想她应该是被她妈给领回老家去了,甚至没收了她的手机,要不然的话她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或发短信的,她应该知道自己现在对她是多么牵挂。 周一早上刘二盆草草吃了点,早早地骑着电动车去上班,看看琳琳今天会不会出现。 路过帝豪酒吧的时候,刘二盆忽然瞥见从酒吧里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看样子狂欢一夜现在还醉着,脚步有点踉跄,而那个扶着他的女的,赫然不正是琳琳吗? 虽然帝豪酒吧的停车场相当大,离得很远,但刘二盆对袁依琳那么熟悉,绝对不会看错。 第一眼瞥到她的时候,刘二盆脑子不禁“嗡”的一声,其实在这个周末已经想到了各种可能,只是不愿面对而已! 然后就见她俩上了一辆宝石青颜色的宝马x5,x5车速很快,从停车场出来顺着路边逆向行驶,吓得那些电动车、自行车纷纷闪避。 “啪嚓”一声响,一个骑电动车的妇女躲闪不及被刮倒在地,x5却丝毫没有减速,还在继续往前开。 一个交警站到车前,死死地拦住了x5。 “你他*妈想死啊!”那个男的从车上跳下来,冲着交警破口大骂,上来直接把交警的大盖帽给掀掉了。 交警相当克制,打个敬礼,同时打开了胸前的执法记录仪:“你的车刚刚撞人了,请靠边停车,出示你的驾驶——” “出你*妈*个比啊!”男的软硬不吃,直接对交警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骂,“信不信马上扒了你这身皮!” 很快有一辆警车开过来,带队的是个中队长,下车一看那辆x5就开始皱眉头,带着人上来并没有控制那个打交警的,而是和事佬一样把他劝开。 刘二盆就混在人群里看热闹,看到袁依琳一直呆在车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下来。 幸好那个被刮倒的妇女伤得不厉害,在交警的协调之下,x5司机终于同意赔偿,拿出一摞钱摔在妇女脸上,临走的时候还气哼哼指着挨打的交警示威,叫嚣要给他好看。 x5扬长而去,交警的帽子也被路人捡回来递给他,那个交警气得把帽子又摔了,红着眼冲中队长发脾气,委屈得不想干了。 “你憋屈,我还憋屈呢!”那个中队长一瞪眼,“在路上执勤的时候被这些开豪车的欺负不比你少,知道他是谁吗?王者之王集团副总的儿子冯习禹,你惹得起吗?” 王者之王集团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集团,副总的儿子?那个交警一听就蔫了,默默捡起帽子,瞬间没脾气了。 冯习禹! 刘二盆记住这个名字了。 他是谁的儿子刘二盆不在乎,只是那种被女友出卖的感觉太痛苦了! 现在回头想想,这应该袁依琳为了跟自己分手,和她妈给自己下的套! 嫌贫爱富,想跟自己分手说出来就是,自己绝对不会死皮赖脸纠缠不休,何必要弄这么个圈套害自己? 刘二盆一路之上越想越愤怒! 到了环保局门口,又看到刚才那辆x5了,居然停在门口一边还没走,刘二盆的电动车靠在x5旁边停下了,不知道袁依琳是不是还在车上,看她见了自己怎么说? “你*妈*比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挖了去!”冯习禹摇下玻璃,恶狠狠骂着,看样子刘二盆要是不马上滚蛋,他肯定要下来打人了。 刘二盆面无表情地盯着车里边,没有说话,袁依琳正坐在副座上,俩人四目相对。 “我*草*泥*马*的——”冯习禹推开车门就要下车揍人。 袁依琳一把拉住他,摇摇头:“算了,他——就是刘二盆。” “哦——刘二盆!”冯习禹脸上露出很过瘾的表情,就像看外星生物一样上下打量刘二盆,“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怎么样,是不是觉得骑电动车不如开宝马拉风,要不要借给你过把瘾啊,哈哈哈哈……” 袁依琳现在属于他了,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肆无忌惮地嘲弄她的前男友,感觉太爽了,作为男人的所有心里欲求都达到了最大的满足。 刘二盆没有理他,依然盯着袁依琳:“你看上有钱人,跟人走就是,何必还要骗我?” “一开始没打算骗你,我就是怕你对我纠缠不休才让我妈来的!”袁依琳觉得挺有理。 刘二盆恨不能把自己的俩眼珠子挖出来,真是瞎眼了,自己以前居然以为她是个不嫌贫爱富的好女人,或者,以为她具有独到的眼光相信她的男人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想不到她不但嫌贫爱富,还把自己摆了一道。 女人无所谓忠贞,只是因为诱惑不够大,。 “你妈那么大年纪辛苦了,居然跑这么远来帮你演戏,演得挺真实!”刘二盆现在知道什么叫为老不尊,年轻人嫌贫爱富坑害前男友,当妈的居然跑来帮忙。 “什么叫你妈?骂谁呢小子!”冯习禹觉得那已经是他的丈母娘了,一看刘二盆要走,他一步跨过来拦在电动车前面,“你马上给我老婆赔礼道歉,他*妈*的敢骂老子的丈母娘!” “滚!”说实话要不是怕别人说自己由爱生恨,挟私报复,刘二盆刚才在事故现场就把这个狂妄的富二代痛扁一顿了。 “呦呵挺狂,骑在车上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给老子下来,跪下!”冯习禹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居然还敢骂他“滚”,这可不能轻饶。 好吧,刘二盆支起车子。 冯习禹昂首朝天,得意洋洋地要让自己的女人看看她的前男友给自己下跪。 啪!不知道何时刘富贵已经从刘二盆身后转过来,一个耳光扇过去,“让你小子狂,撞了人还想跑,交警都敢打是吗,打老子啊。” “你*他*妈——”冯习禹也没看看是谁打他,当即挥拳还击。 冯习禹的手腕被刘富贵抓住,任凭他怎么挣扎,那只手就像被浇铸在水泥里一样纹丝不动。同时“啪”的又一个耳光, “放手——”冯习禹瞬间慌了,他没想到刘富贵居然是会功夫的。 啪!又是一个耳光,“闭嘴!” “你妈——” 啪!又是一个耳光,“闭嘴!” 冯习禹挣又挣不开,张嘴就挨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长这么大没尝过耳光什么滋味,挨了四个耳光就觉得受不了了,吓得老老实实闭嘴。 一看开打了,袁依琳慌忙从车上跳下来,嘴里还喊着:“你是谁?你放手!” 放手?刘富贵冷哼一声,正反手照着冯习禹的脸连环扇击:“还想让老子跪下,老子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给你跪下?我上坟地里跪小鬼也轮不到你这大头鬼啊,跪字怎么写你会不会写,是不是习惯了张口就让人下跪,知不知道老子习惯抬手就打人!” 冯习禹都被扇懵了,本能地求饶:“大哥别打别打了别打……”随着话语从嘴里泛出血沫,血沫里还带着几颗打断的牙齿。 第527章 剁手 袁依琳也看明白了,上来打冯习禹的这人应该是刘二盆的朋友,现在想阻止这个打人的,只能求刘二盆,她上来就想拉刘二盆的胳膊,刘二盆一闪身,这女人现在已经很脏,碰也不要让她碰到自己。 “噗!”刘富贵一脚踹在冯习禹小肚子上,这小子倒飞出去好几米,脸朝下扑在地上。 拍打拍打手,刘富贵扯扯二盆子,俩人没事人一样骑着电动车进了环保局。 冯习禹脸都花了,两颊肿得像馒头,被袁依琳从地上拉起来,肚子还是钻心地疼,弯着腰掏出电话,嘴里含混不清地叫嚣:“叫人,把这小子打残,两只手剁下来!” 袁依琳把冯习禹拉起来,若有所思。 然后她附在冯习禹耳边悄声说:“我听刘二盆说过,他的铁哥们当中有个叫刘富贵的,功夫相当厉害,而且很有背景,你说那个会不会是刘富贵?” “我管他妈的是富贵还是要饭的,反正就是要把那小子打残,俩手剁掉!”冯习禹嘶吼着,一脚把袁依琳踢翻在地,“臭婊子,是不是旧情难忘啊,怕老子把他灭掉了你心疼是吧!” 功夫不大,就有几辆车飞驰而来,一个个彪形大汉大呼小叫地从车上跳下来,足有二、三十个。 带头是一个一脸横肉的大光头,看看环保局的牌子,过来跟冯习禹嘀咕两句,这些人就全部后撤,到旁边街口去埋伏了,看样子守株待兔,知道打人的到时候总会出来。 刘富贵此时正坐在刘二盆的办公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水。 刘二盆的情绪相当低落,他总感觉跟袁依琳是真有感情的,这小子以前总是喜欢风尘女子,自以为潇洒风流,事了拂衣去,不留姓和名,更不会付出感情,那样的感觉挺好。 可是自从认识袁依琳,他的性情就变了,再也不干那些荒唐事,这一生只想一心一意跟这一个女人过下去,没想到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袁依琳居然是个拜金女,偷偷背叛了他。 刘二盆感觉太受伤了。 看二盆子伤心,刘富贵也不劝他,这样的事要说大道理,二盆子比自己懂得多,但那些大道理只可以去劝说别人,临到自己头上,谁的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儿。 “刚才我把那小子打成猪头,难道你就不觉得很解气?”刘富贵试探着问。 刘二盆不说话。 当然觉得解气,但是解气之后该伤心还得伤心。 刘富贵决定说点别的。 “二盆子,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想要把咱们村建设得比城市都豪华,村民的工资比公务员都高,村里的福利设施比一线城市都好,现在我已经逐渐摸到门路了,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回村大干一番啊?村里需要你这样的技术人才。” 刘二盆摇摇头:“不去,我本来就是公务员,先让村里人的收入赶上我再说。” “可是,光有高工资有什么用?”刘富贵说道,“在城里生活压力大,空气不新鲜,尤其是现在的食品安全问题,你们在城里其实是整天吃毒药,哪里比得上在村里过得滋润?” “村里有的,在城里都能买到,城里有的,村里没有。” 刘富贵最不爱听这话了,一撇嘴:“村里有的,城里还真没有。真正好的东西都是咱们自己吃了,城里人吃的都是半生不熟,都是打了药的。比方说人吃水果都喜欢吃甜的,要说单纯喜欢甜,你去吃糖啊!水果的甜不是单纯地甜,水果有水果的香味,甜味加上香味,那才好吃。” “要想又香又甜其实也不难,白糖加水果香精,很容易就能模仿出水果的香甜,而且味道还可以加浓。可是,不管你怎么模仿,人工勾兑出来,或者人为加香加甜的水果,吃起来里面还有鲜味吗?有咱们大山里的味道吗?” “即使加上增鲜剂,又香又甜,又鲜的水果,吃起来会有大自然的味道吗,会让人咬一口就像咬到了大自然,就像一下子到了山野之中,人工的东西,无论如何达不到这个效果,因为只有真正在山野中成熟的水果才能达到那种境界,因为那种水果里含有天地之精华。这些东西要是贩运到城里,只剩下外形,天地精华里那些大自然的味道都跑了。” “人类是自然选择的精灵,是这片天地里面自然滋生的生物,只有自然的东西,蕴涵着天地精华的食物,才是滋养人类的最精准的食物,你是搞环保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刘二盆闷闷地回答说:“我很清楚,可是觉得无所谓。” 刘富贵叹口气,既然人家不感兴趣,就不要再说了,小驴那样进城打工的都不愿回村,何况二盆子在环保局混得很好,现在都在环保局下设的一个研究所里有了一间办公室,越混越好了。 只是对面街口那里如狼似虎还有一群复仇者,自己还得替他解决掉。 解决掉以后,那个富二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还得替二盆子扛几天,彻底把对方弄服才行,要不然二盆子会吃大亏。 “今天是周五,反正你明天不上班,要不要请我大喝一通啊?”刘富贵问刘二盆。 刘二盆闷闷地点头:“那是应该的。” 一会儿下班了,刘二盆骑着电动车载着刘富贵从环保局大院里出来,刚拐到马路对面,就被那群复仇者给围住了。 这些人也不多说,早就看到刘二盆和刘富贵出来了,现在包围上来,铁棒、砍刀什么的一齐招呼下来。 只不过这样的小虾米在刘富贵面前还是不够看的,把二盆子往外一推,刘富贵迎着那些人冲上去,只听一阵急促的“乒乒乓乓”之声,这些打手很快就全部倒地了。 那个冯习禹连医院都没去,就是请来医生在现场给他包了头,吊起胳膊,伤口给处理一下,他这是轻伤不下火线,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个打自己的混蛋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 亲眼看到的结果就是自己叫来那些人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现在全被打趴了。 冯习禹目瞪口呆之余想到了光棍不吃眼前亏,还是赶紧开溜为好。 可是刚刚转身,就被刘富贵从背后给抓住了,这小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必须要狠狠教训一顿。 于是在冯习禹的惨叫声中,刚刚包扎起来的脑袋又被敲破,吊起的胳膊受到二次伤害,简直是伤口上撒盐,他疼得嗓子都喊哑了。 刘富贵打人现在越来越有分寸了,打在对方身上,既要最大限度地让他痛苦,又不能让他昏死过去,要知道一个人昏死以后就感觉不到痛苦了。 打到最后刘富贵把冯习禹踹翻在地,用脚踩着他的头,看起来就像踩着一条癞皮狗:“服不服?不服的话继续叫人,不过你叫一次人,就要挨一顿暴打,不怕打的就继续叫人。” 刘富贵和刘二盆喝酒去了,冯习禹120拉着去了医院。 刘二盆今晚打定主意要喝个一醉方休,他太伤心,想一醉解千愁。 刘富贵在二盆子的酒里撒了一点药粉,让他昏睡过去。 这种药能让人昏睡好几天,刘富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打了富二代,对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如果不给对方一个震慑,自己走了以后,二盆子会吃大亏。 刘富贵准备易容成二盆子的模样,替他上班,然后表现出刘二盆也很能打的假象,震慑对方。 今天是周一,刘二盆照例要在周一去研究所上班。 其实现在的刘二盆就是刘富贵改扮的。 上班以后开了一个小小的例会,主任安排保洁员把废液、废渣集中处理一下,清理出一些容器,到下午带着去基地。 另外主任还说,下午去基地,褚所长要亲自带队。 “褚所长带队!”几个年轻的研究员不禁发出欣喜的惊呼。 所长褚连成是是一位环保专家,不但在所里受到所有人的尊重,在国内环保局界也是很有名气,除了所长这个职务,还身兼其他几个科技项目的带头人,大家平时见到所长的机会并不多。 这次所长亲自带队去基地,那些研究员又要再一次得到所长亲自指导的机会了,所以大家都很兴奋。 刘二盆现在负责一个废水净化的小项目,他和几个保洁员推着废液、废渣走出研究所大门的时候,看到远处的小路边上,停着一大一小两辆车,大车是辆七座大海狮商务车,小车是辆黑色的路虎揽胜。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富二代叫来报复自己的人。 不过刘二盆只是看了一眼就扭回头来,继续跟几个保洁员有说有笑,根本就没拿着当回事。 环保研究所对于废料的处理相当谨慎,在研究所旁边专门开辟一个大院用来储存废料,等废料积攒到一定程度后,会对这些废料进行集中处理。 为了防止有儿童或者其他人误入废料场,围墙上还拉了铁丝网,没人出入的时候都是铁门紧锁。 几个人打开大铁门推着车子刚走进废料场,就发现气氛不对,因为大院里不知道怎么会进来人了,分成两排就站在大门两侧,一排五个,正好十个人。 十个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魁梧彪悍,穿着统一的黑色作训服,脚上是07作训靴,手上还戴着露指的作训手套。 一句话,这几个保洁员被包围了。 刘二盆不禁微微一怔,本以为冯习禹那种角色找来的就是些混混或者打手而已,想不到这十个人一看就训练有素,相当专业,从他们的神态气质上,刘二盆断定这些人都是退伍兵,而且一看就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精英。 十个人的气势太逼人了,几个保洁员都吓坏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看情形还以为这是哪个秘密机构派来执行任务的呢! “没你们的事,都去墙角蹲着。”其中一个大汉中气十足地命令道。 其实就是不用冯习禹提供照片,这些人也能认出这几个保洁员里面哪个是刘二盆,因为大家都要吓尿了,只有一个保洁员脸上毫不在意,站在那里乜斜着没动窝。 “跑是跑不了的,你是跟我们走还是让我们在这里动手?”一个大汉面目狰狞地问刘二盆。 “跟你们走吧。”刘二盆一脸无所谓,就要看看他们想把自己怎么样? 刚才刘二盆猜得一点没错,小路边上那两辆车,果然就是这些报复自己的人开来的。 刘二盆跟他们走到车旁边,只见揽胜的驾驶窗玻璃摇下来,露出一张顽浮的脸,只不过这张脸还没消肿,像猪头,行动不便地趴在车窗上,举着手机正给刘二盆录像,嘴里嬉笑着:“你的朋友很能打,现在先从你身上开到,打完你再轮到你朋友,马上就要表演剁手绝技了,这个必须要录下来。” “站住小子!”一个大汉推了刘二盆一把,恶声叫道,“你要是自己动手呢,只要剁掉一只手这事就过去了,要是等我们动手,那可就是两只手,自己选择!” 说着,一个大汉递过一把厚背砍刀给刘二盆。 刘二盆笑着掂了掂砍刀:“剁手!谁说要剁手了?” 揽胜上顽浮的青年笑着说:“我给你解释一下吧,依琳是我的女人,但是你的脏手动过我的女人,所以这双手必须要剁下来,赶快动手,我在录像呢!” 刘二盆拿砍刀照着手腕上比划了比划,叹口气:“唉,你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着简单,可是一刀下去,我这年轻轻的就成残废了,这一辈子就毁了,你们不会这么狠心吧?” 嘴里跟他们磨叽,其实刘二盆是在观察现场情况,围着自己这十个人是退伍兵中的精英,训练有素,这么大排场来对付一个保洁工,说明冯习禹告诉他们,自己有可能会功夫,他们是有备而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俩人,其中一个功夫很厉害,另一个肯定就疑似会功夫。 这十个人刘二盆当然不放在眼里,但是在商务车前边有个人背对着这边,抽着烟默默地看着远处,刘二盆只看到一个落寞的身影。 那个人才是高手。 而且还是带头的,因为其中一个大汉过去跟他汇报情况,看起来态度相当恭谨,这么凶狠的大汉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只战战兢兢的小兔子,而那人就是一只恶狼。 “少他*妈废话!”冯习禹恼了,“老子在录像呢,自我了断能保住一只手吃饭,要不然俩手都没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到三,一,二……” 咣啷!刘二盆把砍刀扔到地上:“我自己下不了手。” “我替你来。”一个大汉弯腰去捡砍刀。 噗!刘二盆突然闪电般出脚踢在大汉的下巴上,在大汉仰面朝上的瞬间这只脚又再次踹在他的前胸,大汉那么魁梧的身形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飞行的过程中带着嘴里喷出来的一溜血线,落到地上当时就昏死过去。 整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刘二盆出脚到大汉落地,前后不过两秒钟的时间。 周围的大汉临来的时候已经听说刘二盆可能是会功夫的,可是没想到功夫会如此干净利落,稍一错愕之后便团团围上来。 激烈的打斗声音响起,“噗噗嘭嘭”之声不绝于耳,“唔唔啊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前后不超过二十秒,地上默默无语躺下了九条大汉,全都昏死过去了。 “我*草!”举着手机录像的冯习禹刚刚已经呆了,直到九条大汉都昏死了他才不禁发出一声惊叫,“这混蛋也是高手啊!” 刘二盆晃着自己的手朝冯习禹邪邪地一笑:“这么高的手幸亏没剁掉,你说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刘二盆犀利的眼神让冯习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好像有一只雄狮站在车旁随时都能把他撕成碎片一样,冯习禹毛骨悚然,瞬间慌了:“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啊,我请来的人很厉害的,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郑东!” 冯习禹当然指的是旁边那个高手,看到这边动手,他已经闪身过来了,刘二盆瞥到他身形灵动,速度很快。 刘二盆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郑东?” 郑东三十来岁,身材一般,其貌不扬,属于那种走到人堆里就化了的那一类型,但是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脸型相当刚毅,有着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神,他阴沉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认识我?” 刘二盆淡淡地一笑:“你这种无名小卒,说起来还真不值得我认识。” “小子还口出狂言!”随着一声暴叫,刚才过去向郑东汇报的大汉从后面窜上来,一个凶狠的下劈砸向刘二盆的脑袋,刘二盆略微一闪,抬腿一挑,一声轻微的“咔吧”之后就是大汉惊天动地的惨叫,等他跌落地上已经疼得昏了过去。 从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是郑东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的胯骨已经被劈开了。 郑东想不到居然还有如此迅捷的身手,刚才他根本没机会上去营救。 刘二盆挑残了那个大汉,依然像没事人一样淡淡地对郑东说:“没想到我速度会这么快吧?” 郑东那么阴沉镇定的人一听这话脸色微变:“确实有点出乎意料。” 刘二盆微微一笑:“那么还想继续给人卖命?” 第528章 神仙都不换 看得出,这个郑东属于精英中的精英,刘二盆就是爱惜他是个人才,知道练到这种程度不容易,那都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血和汗水,觉得能放他一马就放他一马。 “这不是卖命不卖命的问题,这是我的责任。”看起来这个郑东也不傻,他看出刘二盆有意放他一马,但他是富二代请来的打手,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此时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宁愿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退。 刘二盆摇头叹息:“有点可惜了。” 话没说完,那个郑东已经合身扑了上来,身形极快,双手在身前左右相错,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冯习禹兴奋地大喊大叫:“好,好,郑东好样的,快点弄死那小子。” 可是郑东这些手法在刘二盆眼里那简直慢得就像龟爬,只见他不紧不慢抬手一抓,就把郑东的双腕抓住了。 郑东心中一惊,但是转瞬就是一喜,一惊是因为他没想到对方出手简直比闪电还快,又快又准,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手腕给抓住了,喜的是对方这一手正好给了他机会,因为他从小练的就是鹰爪功。 只见郑东手腕一翻,反手就来擒拿刘二盆的手腕,在他看来,现在已经完全是自己的主场。 可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出现,郑东居然没有抓住刘二盆的手腕,反而他的手腕再次被刘二盆抓住,接着就出来“咔嚓”的轻响。 “啊——”郑东惨叫一声,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因为他的两个手腕被对方生生给掰断了。 “你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刘二盆淡淡的说,“而且从今往后,你再也找不回你的战斗力了。” “啊——”郑东再次发出一声大叫,惊怒交加,“你——下手好狠!” “我要是不狠,刚才我的脖子已经被你扭断了,我扭断你的手腕,已经是手下留情。” 刘二盆说完,就不再理会郑东,而是径直走向揽胜,现在车上只有后座上的冯习禹,司机本来就是打手,现在已经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呢。 “你撬了老子的墙角,还不依不饶找麻烦,那么只好一劳永逸给你一个教训。”刘二盆说着一伸手,就把冯习禹从车上拽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我爸不会放过你——”冯习禹惨嚎起来。 刘二盆才不管那些呢,只听噗噗两声闷响,冯习禹那两条胡乱抓挠的手臂就就像刚出锅的面条一样耷拉下来,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 “你——你对我干了什么?”冯习禹嘶吼起来,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手臂还在,可是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了呢?根本就没法指挥自己的手臂做任何动作! “没什么,只是让你的俩爪子先老实一下。”刘二盆淡淡地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待上一年,一年之后我会给你把手臂弄好,这一年之内要是不老实,那着两条手臂就权当你妈没给你生出来。” “啊——”冯习禹放声大哭,“你杀了我吧,我不要做残废……” 刘二盆才不管他呢,转身对那些蹲在墙角的保洁说:“打扫打扫把这些混蛋扔出去吧,我回家换件衣裳,今天不来上班了,明天再来。” 回到刘二盆的住处,刘富贵恢复了自己原来的面目。 相信经过这一次教训,冯习禹绝对没有胆子再找二盆子的麻烦。 刘二盆还在昏睡,刘富贵中午的时候叫了一桌子的酒菜,自己稍微喝了一点酒,其他的酒倒进马桶,弄得杯盘狼藉,做出一副两个人曾经大吃大喝的样子。 到下午的时候,刘二盆终于醒过来了,醒来以后头疼欲裂,一看刘富贵在沙发上喝着茶,正在看电视,他有点弄不明白状况:“富贵,现在是什么时候?” “还能什么时候?”刘富贵翻翻眼皮,“当然是午后时分。” 刘二盆勉强坐起来,嘴里还乱哼哼,“今天周几?” “周一。” “周一?”刘二盆搓搓额头,努力地回想自己此前都干了些什么,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我是不是从周五晚上喝醉了就一直睡到现在?” 刘富贵一撇嘴:“你还挺能睡啊,就是睡了俩小时,就能吹牛逼说你睡了两天,你还真是睡迷糊了。” “两小时?”刘二盆又开始努力回忆,但是不管怎么回忆,总感觉自己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 想了想又问刘富贵:“那我今上午没去上班?” “有没有去上班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今上午你出去了,还吩咐我叫好饭菜,中午回来还要接着喝。”刘富贵说。 “居然是这样!”刘二盆扶着额头,十分无奈的摇摇头,没印象,完全没印象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喝的断片儿了? “看来今下午没法去上班了。”刘二盆自言自语说着,打电话给办公室请假,说自己今下午不去了。 第二天刘二盆去上班的时候,研究所里的同事都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他,这让刘二盆很是奇怪,但是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肯定是前天发生在环保局门口的一幕让别人看了去,知道自己女朋友被人撬了,大家这是看自己的笑话呢。 被人从心底里嘲笑,刘二盆感觉相当伤自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自己能管得了别人心里想什么吗? 富贵已经回村去了,临走之前他去了一趟环保局的门卫室,跟看大门的嘀咕了半天。 其实他只不过就是用一条好烟贿赂了一下门卫老大爷,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下,让老大爷注意观察一下,如果近来还有身份不明的人鬼头鬼脑在环保局门口外边转悠,希望老大爷给自己打个电话说一声。 当然了,如果看到有人还在继续找刘二盆的麻烦,那更是要拜托老大爷在第一时间赶紧给自己打电话啦! 即使不是因为担心二盆子继续在这里上班会遇到危险,刘富贵依然想要劝说这个天才跟自己回村,参与到乡村的建设规划当中来。 刘富贵第一次雄心勃勃地提出,他想把自己的山村建设得比城市还好,有着城市无法比拟的生活环境,而且还有更好的就业机会。 当然比城市还好的就业机会现在还遥遥无期,但是在生态农业和环境改造方面,刘富贵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着。 这次之所以急匆匆赶回去,是因为小绿打电话过来告诉师公,有一个火辣的小美女跑来,指名道姓要见师公,而且一来就急不可耐要求来个露天洗浴,十分地嚣张大胆。 刘富贵一听就知道是齐姜来了,这位火辣美女对露天洗浴简直是情有独钟,十分痴迷。 对于刘富贵来说,齐姜来得正是时候,因为自己的露天洗浴和温泉洗澡现在已经建设得相当好,跟以前粗放的风格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么好的天然大浴缸,让齐姜体验一下,还不得把小美女给乐坏了? 不但让她乐坏了,还得让她乐不思蜀,如醉如痴,那么就在她晕晕乎乎之际,让她入个股,投点资,那不是很好吗! 现在刘富贵雄心勃勃,准备放开手大干一场,计划中的摊子铺得很大,那会需要很大一笔资金,而自己手里没有多少闲余资金可用于基础建设,所以他一直在琢磨拉人入股。 听说齐姜已经毕业,家里准备给她一笔资金让她自主创业,相信这小美女还没有找到好的创业项目吧。 刘富贵认为齐姜最有可能的创业项目就是珠宝行业,但是在刘富贵看来,齐姜虽然从小浸淫珠宝古玩的鉴定,有一定的眼力,但是她的这点眼力放在整个珠宝古玩行业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 尤其是干珠宝行业,真正至关重要的不是鉴别力,而是要有一副精明的生意头脑,而齐姜属于性情中人,不管做什么决定完全靠感情用事,十分不理性,也就是说,她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但是这样的话刘富贵绝对不会跟齐姜说的,自己虽然跟她关系已经算是很实在了,搂搂抱抱也许没事,但是要是自己跟她说你做生意不行,不是那块料,这暴力女还不得把自己撕吧撕吧吃咯。 唯一让她不去做生意,而是把资金投到山村来的办法,那就是要投其所好忽悠她,她喜欢吃水果,那就让山里最甜美的水果去打动她,她不是喜欢露天洗浴,那就让她在露天洗浴里面得到各种享受,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因为刘富贵在市里,就是现在就开车往回走,也得好几个小时,于是他紧急打电话给高山,让他立即请假赶回村里,去农家乐用野味做几样最好吃的农家菜,招待齐姜。 书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先要抓住她的胃,刘富贵相信高山的手艺绝对能抓住齐姜的胃。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要让齐姜贸然一个人去感受露天洗浴,这个必须要自己亲自带领她去体验。 刘富贵希望最大限度地让齐姜在这里体验到人间仙境的感觉。 给高山下了死命令,刚刚放下电话,刘富贵的手机就开始叮铃叮铃地响,那是有人要求微信视频的声音。 一看居然是齐姜发的,连忙接起来,屏幕上马上出现齐姜那张火辣漂亮的脸蛋:“喂喂我说富贵,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姑奶奶跋山涉水,不远万里跑到你这穷山沟里来,你居然躲开了,也不回来陪着我体验一下你最新的露天洗浴,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刘富贵赶紧赔笑:“你这不是来得突然,我不知道你要来嘛,你要是提前通知一声,我肯定在家死等。” “少来了,不就是个山里人,还以为自己成什么大人物了?找你还得预约,请问刘大富贵现在有没有钟?” “嗨嗨——”刘富贵还想再说,却被齐姜一声爆喝给截住了,“少跟姑奶奶打哈哈,赶紧滚回来陪姑奶奶露天洗浴,你看看我都准备好啦!” 说着她的镜头一拉,刘富贵的鼻血差点流出来,只见齐姜早已经迫不及待穿上了一身泳装,在那里跳呀跳的,看样子迫不及待就要再次去体验一把露天洗浴。 去年夏天她偷偷潜入刘富贵的果园,跳进还没改造的山溪里面体验露天洗浴,正好被刘富贵给碰上,刘富贵装作没发现她,让她光着身子躲在葡萄架后面不敢出声,让刘富贵看了个通透。 现在再次看到泳装少女,当时情景全部涌上心头,即使仅仅是在手机上看到,也让他情不自禁热血沸腾。 “好了好了,我马上回来。”刘富贵发出狼嚎一样欢快的声音,“不过我已经嘱咐农家乐给你炖上野味了,你先去品尝野味,我马上飞驰电掣往回赶,回去以后由我亲自给你当导泳员,绝对让你最大程度地体验到升级版露天洗浴的无上畅快!” “炖上野味了?”齐姜抽了抽鼻子,“好像有香味!”然后在镜头上就看到远处出现小绿的身影,手里端着盘子朝着齐姜招手,“齐姐姐先来吃饭吧,我们这里大厨精心给你制作的野味大餐。” 齐姜立时陷入纠结的境地,就她那急脾气,本来就是本着露天洗浴来的,应该是一来到这里立即就要“噗通”一声跳进水里,哪里有耐心吃饭! 可是明明小绿端着的盘子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那种味道闻起来是那么地鲜美,连这位京城齐家的大小姐都感觉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鲜美的菜肴,闻着都这么好,那么吃起来更不用说啦! 犹豫了几秒钟,齐姜还是快速穿好衣服,嗷呜一声就奔着农家乐跑过去了。 虽然刘富贵不止一次给她描绘了升级版的露天洗浴是多么地豪华,多么地接近大自然,多么地巧夺天工,洗浴起来是多么地享受和畅快,但是齐姜此刻还算清醒,她知道露天洗浴就是玩一会儿去,也不会自己消失了,可是美食却不等人,要是去晚了就被别人吃了。 哪怕是凉了也不行,凉了就会让口味大打折扣。 “有没有好酒啊?”齐姜一边跑一边大叫。 等到刘富贵风驰电掣从市里赶回来的时候,齐姜还在吹着空调的雅间里大吃大喝呢,小绿和高山都在作陪,火辣小美女喝着村里用山泉水自酿的玉米酒,手里擎着高山精心酿制的三黄鸡鸡腿,一边吃一边赞叹不已。 “食材好,食才好,一点不假,你们这里的鸡肉质还真是鲜美……”火辣小美女赞不绝口。 “那还得高山大哥的手艺好才行,要是让一般厨师绝对做不出这么美味来。”小绿跟着赞美道。 “一点没错,高山大哥你不愧是富贵的铁杆兄弟,跟富贵一样,都是能人,我觉得你比富贵还能,还有本事,这么美味的野味菜除了你,这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齐姜挑起大指称赞高山。 “来,高山大哥,我敬你一杯,你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的厨子。” 这时刘富贵推门而入:“这就喝上了,也不等着我?”说着走上来一屁股坐下,先抓过一瓶冰镇啤酒咕咚咕咚灌下去,这才急溜溜地吃菜。 话说作为高山的铁哥们有点冤枉,这么铁的关系,他做的饭菜一年到头吃不到几顿,现在坐下了还不得赶紧开吃。 酒足饭饱之后,齐姜拒绝了刘富贵邀请她品尝大山里自己炒制的冻顶茶,而是给自己灌了满满一大壶,拉着刘富贵让他赶紧带自己去感受露天洗浴! 好吧好吧,刘富贵拿她猴急的性格真是一点都没办法,“咱们可以马上就去,不过这个露天洗浴怎么个玩法,你得全部听我的。” “行啦行啦,听你的,你是导泳员嘛,赶紧的,开始吧!”齐姜还真不是一般地猴急。 “这个第一步,要先对我这里整个的升级版露天洗浴来个全面的了解,一边了解,我一边给你详细讲一讲哪一步有哪些好玩的东西,怎么才能玩得更畅快,更爽,是不是?” 嗯嗯嗯,齐姜连连点头,“这个是应该,确实应该先来个全面的了解,做到心中有数才能玩得更畅快。” “第二呢,你千万不能心急,反正咱们现在就已经开始了,你就按照导泳员的安排,一步一步来好不好?” “好吧好吧。”虽然齐姜听得出好像很麻烦的样子,但她富贵不会骗她,说好要让她更好地体验露天洗浴的畅快,那么富贵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地感受畅快。 即使很麻烦,那也得耐着性子听他安排。 刘富贵先开车,拉齐姜上了山。 自从刘富贵包了靠近村子的四座大山,现在这一片山上都能开上车去,盘山路虽然修得不是很好,仅仅能跑车而已,但是对于这么高耸的大山来说,修路的投资也是不小。 刘富贵规划着等自己资金充足了,会把盘山路整修拓宽,至少要把石子路升级成为水泥路。 齐姜一看却是急了:“哎哎我说富贵,不是体验露天洗浴吗?我记得你的露天洗浴在你家的果园里啊,为什么上山来了?” 刘富贵一笑:“就说让你别急的嘛,现在我的露天洗浴已经做成了一个整体,我这是带着你从源头开始参观,一直要参观到下面村北的水库,这一个整体下来,估计你已经爽到天上去了,那时候就是给你一个神仙当,你也不想离开这里去当神仙!” 第529章 齐姜乐不思蜀 刘富贵的车绕过大梁山,下了盘山小路,车就上了山坡,这里已经完全没有路,路虎车顺着一个稍微平缓点的山坡横向开进,饶是如此,坐在这辆车上的齐姜都有一种马上就要侧翻的感觉。 火辣小美女吓得脸都有点变色,“喂喂刘富贵,你这是想干什么?想跟姑奶奶同归于尽,好跟我埋在一个墓穴是吧?” 刘富贵笑笑:“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大小姐也有胆怯的时候,还真是少见,不过你不用担心,这车翻不了,即使翻了,一口气滚到山脚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至少摔不死人。” 齐姜有些恼怒地瞥他一眼:“亡命徒啊!” “什么叫亡命徒啊,我这是经验之谈,”刘富贵说道,“以前的时候我开拖拉机上山,那时候我还是上初中吧,技术不大好,拖拉机就是翻了,一直滚到谷底,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齐姜气得不说话了,死就死,谁怕谁啊! 看山势越来越陡,即使亡命徒,也没法往前开了,刘富贵这才停车,俩人从车上下来,刘富贵一笑,“走吧,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一大段路?”齐姜咧嘴了,“刘富贵,姑奶奶是来享受的,不是到山里边拉练来了,你这是在报复姑奶奶吧!” “先苦后甜的道理你不懂啊。”刘富贵一笑,然后正色说,“没跟你开玩笑,我就是要让你完整地感受一下我这升级版的露天洗浴,这是要从那条山溪的源头开始体验。” 一点没错,一开始的刘富贵是说过要从山溪的源头一直到村北的水库,这一路都要给齐姜详细介绍。 齐姜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自己不是要畅游长江,要不然的话这小子是不是要带自己到格拉丹东的荒原上去? 这山上没有可供车辆通行的盘山路,但是自从刘富贵开始改造这条山溪,从山溪的源头一直到水库都搞了基础建设,山溪的源头在百丈崖上面,是由大大小小几十条山里的水溜子汇聚而成的,刘富贵感觉这些水溜子也很好看,就让人把源头这里铺设了一条人工小路。 盛夏的午后,走在山间小路上,即使齐姜带着宽边的凉帽,依然能够感觉到太阳的酷烈。 小路用并不平整的四方石块铺就,远远看前方是一条曲曲折折的石头小路,走在上面才发现路面的凸凸凹凹。右侧是壁立千仞的峭壁,峭壁或者光滑或者嶙峋,石缝之处间或有一丛丛的荆棘冒出来,随着清风微微点头,似乎在用它们飒爽的身姿向人们展示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 偶尔会在峭壁的缝隙里看到淋淋沥沥的泉水流出来,蜿蜒曲折地顺着山石的的裂缝往下流淌,滴落。 “哦——”齐姜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溪水就是从山里面的石缝里渗出来的呀!” 刘富贵点点头:“基本上就是这样,就是山中渗水,渗水多了,就汇聚成一条不大不小的山溪,到了百丈崖那里水量就变得很可观,正好遇到断崖,奔腾而下就成了一个还算壮观的瀑布。” 齐姜点点头,听起来还真是不错。 一阵阵热风过去,抛洒下浓浓的山草味道,略微有一点点清苦,细细品咂,好像还有些清甜。 往左侧看去,生机勃勃的荆棘和茂密的灌木往无底的深渊一溜斜坡地扑下去,成群结队的蝈蝈们卖力地摩擦着翅膀,像是在开一个盛大的交响乐演奏会。 蝈蝈们美妙的音乐惹得某些蚂蚱们都翅膀发痒,有那么几个品种居然也能把翅膀摩擦出声音来,只是有些东施效颦的味道,学不来蝈蝈们演奏的清亮,只听到清亮的“蝈蝈……”声中夹杂着“飒飒”的声音,像是拖拉着一个破簸箕。 又走了一段路,沿途看到大大小小的小溪水,清亮亮往山下飞溅而去,再遇到其他的山溪,就汇合到一起,壮大了队伍,看起来有些声势了。 一条条小山溪在高山上经过几次飞跌,形成大大小小几个小瀑布之后,终于在流到百丈崖上方时全部汇成一股大水流,从百丈崖的断崖处轰然而下,看起来很有气势。 刘富贵在百丈崖上面的两侧建设了两座观景台,站在观景台上可以俯瞰到整个瀑布的全景,升腾的水雾一阵阵从下面飘上来,细小的水滴从脸上拂过,令人暑气顿消。 齐姜从小就跟着家人天南海北地旅游,什么样壮观的瀑布都见过,但是不管是哪儿的瀑布,她们去的时候都是摩肩擦踵,人头攒动,乱哄哄的,哪里比得上这里清静,除了水流跌落奔腾的声响,就是林间的鸟鸣,花间的蜂蝶,这才算是真正的来到了大自然。 齐姜扶着栏杆往下看着,用手轻拂着氤氲的水汽,高兴得像个孩子,不停地跳跃欢呼,东看西看,偶尔还像一条小狗一样到处嗅闻山中清凉的气息。 刘富贵往水里吐了一口唾沫,“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咱们露天洗浴的水源,待会儿你下去洗浴,别忘了注意观察,看看水中有没有发现我这口唾沫。” “啊——”齐姜发出一阵尖叫,上来照着刘富贵就是一顿暴打,“你这个腌臜杀才,这是仙境一样的地方,你这混蛋,居然敢往水里吐唾沫,你就不怕触怒了山神吗,大自然造物天工赐给咱们人类这么好的景致,你小子不知道珍惜,还敢污染水源,我看还是把你打死算了。” 刘富贵挨打,不但不怒,反而笑了,“好了好了,别打了,我刚才是故意试探你的,我就说嘛,在这仙境一样的地方,就是内心再龌龊的人他的心灵也会被净化,也会自然而然的想到应该保护好大自然赐予人类的好景致——” 话没说完,齐姜的暴打更猛烈了,“混蛋,贱人,蠢货,居然敢说姑奶奶内心龌龊,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刘富贵只好求饶,并且威胁说如果把自己打死了,那就没有导泳员了,齐姜这才算是恨恨地暂且放过他。 刘富贵在百丈崖瀑布上面修建这两座观景台,本来就是为了方便从村民和外来游人观赏瀑布的,最早弄起来的时候把下边修建了围栏,弄上一个小铁门,雇佣村里一个老头在这里卖票,但凡不是本村的村民,想要上观景台就要买票,十块钱一位。 关于把瀑布承包收钱,刘富贵早就给村民们解释过,这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别看表面上收了钱落到刘富贵的腰包,其实说到底是落到了村民的腰包里面,因为刘富贵给出的承包费不算少,这些钱交到村委,那就是集体的钱。 等到齐姜在观景台上看得差不多了,刘富贵领着她从上面下来,又遭到齐姜一顿暴打,“你这混蛋,明明从村子方向上来就很方便,为什么要带着姑奶奶绕远路?” 刘富贵被打得直咧嘴,“你可真是我的姑奶奶,跟你说了好几遍,不是要从溪水的发源地开始参观,一直到村后的水库吗?这才是刚刚看完发源地啊!” 齐姜依然蛮横暴打:“那些发源地有什么好看的,只要带我来看看瀑布就算发源地了,你这混蛋却带着姑奶奶辛辛苦苦去爬山,差点儿把我热死了,就是该打。” 瀑布往下就是一片广阔之地,是山溪经年累月冲积成的一片河滩,河滩两侧堆积着很多光溜溜的巨石,巨石的缝隙下面是数不清的鹅卵石,很多河段的河床单纯就是一片被冲刷得光溜溜的山石,这样的河床上长了一层青苔,人光脚走在上面,感觉比冬天的冰面还要滑溜。 齐姜欢呼一声,甩掉鞋子就冲进溪水,踩在巨大山石铺成的河床上面,那些极其滑溜的青苔让她脚下一次次打滑,发出一阵阵的尖叫之声,要不是刘富贵跑过来扶住她,早就趴到水里去了。 “太好了太好了,这就是我想要找的地方,就是这一片的水面太宽,太浅了,游不起来。”齐姜一边快乐地踩水一边大嚷大叫。 继续往下走,河面渐渐地窄了,谁也就变得深了,这些地方适合已经完全适合洗澡——当然了如果路边上没有走来走去的村民的话。 河滩两侧除了光溜溜的巨石,也分散着许多不成材的树木和灌木丛,自从刘富贵开始改造以来,整修了河床,在河道两侧的安全距离以外种满了树木,到夏天河里洗澡以后,可以到树荫下休息,也可以是吊床,也可以铺下凉席…… 刘富贵早已经让人开始整修道路,把从这里上山的道路改道,改过以后的上山之路变得更好走,同时也避免了这里有人洗澡,路上还有很多行人的尴尬。 当然了,刘富贵会规定在这里露天洗澡的人一定要穿上泳衣,就像海边洗海澡的一样,再也不能像以前,村民们都是脱了裤衩就往水里跳,完全无视山路上走来走去的村民,还大咧咧地甩着胯下的小弟弟叫嚣:“老婆汉子,一人一件子,谁还不知道谁啊!” 刘富贵从开春的时候就开始让人拉进沙子,在这一片河道一侧做了一处人工沙滩,平常可以通过水闸让溪水改道流经沙滩,到汛期雨水大时,让溪水从故河道通过。通过水闸控制水流,所以流经沙滩的水流是固定的,而且沙滩所处平地,水流轻缓,只是从沙子表面缓缓流过,沙滩的下游用堤坝拦住,堤坝高出沙面,稍稍低于水面,水流缓缓流淌,却不会带走一个沙粒。 水流漫过沙平面由浅入深,人躺在合适的深度,可以将身体钻进沙子,水流缓缓从身体露出的部分流淌而过,那种惬意的感觉很难形容。 齐姜已经激动得就像浑身爬满了蚂蚁,一跳一跳的强烈要求马上就要体验露天洗浴,好几次都要完全无视从路上走过的村民,把上衣都脱了一半,都是幸亏刘富贵及时拦阻,给她拉下来,要不然火辣小美女肯定要脱得只剩下泳衣,“噗通”一声跳进去了。 “别急别急,你往下看看那就是我的果园,进了果园才是我的升级版露天洗浴,越往下走,你会发现越好,先参观,从头到尾参观一遍,有了整体的把握再洗也不迟。”刘富贵劝说着。 “啊,啊啊啊,”齐姜数次把小脑袋耷拉到后边做装死状,“我都要急死了,姑奶奶就是来体验露天洗浴的,你却要让我耐着性子参观,参观参观,越参观越眼馋啊!” “这么大人了,难道连这点耐性都没有吗?”刘富贵一边训斥,一边拉着恋恋不舍的齐姜往下游走,从这里往下走,那就是刘富贵的果园了。 顺着山溪一进刘富贵的果园,让齐姜刻骨铭心的那次露天洗浴就再次呈现在她面前,齐姜的心情那是相当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反正她的脸色是一阵发红一阵发白的,还要不时地偷看刘富贵的脸色。 刘富贵心里暗笑,但也不给她挑破,让这小美女先尴尬一阵吧,等到她真正看到升级版露天洗浴,所有的心事和尴尬都会烟消云散。 果然,还没等走到葡萄架下那一段山溪,小美女的眼睛就开始直了,嘴里一直喃喃自语:“太美了,太美了,造物天工,你这家伙是怎么想出这些好道道来的?” 齐姜去年夏天仅仅是在葡萄架下那一段山溪感受过,再往上游根本还没来得及体验,现在她顺着果树的阴翳往上游看,发现上面的河道被分成了两条,其中一条居然是人工河道。 所谓的人工河道,不过是在离河道不远处还有一条大石沟,刘富贵在原有的河道上架设了水车,把水提上来流过这一条大石沟,溪水流过这一段地形稍微平缓的河道,使得河道看起来更像一个大的游泳池,一个几乎看不出溪水流动的游泳池。 在所谓的人工河道里面的山石上,有人工雕凿出来的浴缸,一个个大浴缸就处在人工河道里,水车吱吱呀呀永不停息地转动,不但提供了泳池的水,而且还提供了这些浴缸的溪水,浴缸里的水也是流动的,而且水量可以控制,这比葡萄架那里那些天然的大浴缸更好用。 这一下子齐姜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不行啦,我必须现在就要体验一下——” 话音未落,身上的外衣立时被她扒个精光,只剩里面早就穿好的泳装,“噗通”一声就跳进水里。 溪水都是山里石缝的渗水,石缝里渗出来的山水就像井水一样清凉,虽然在一路的扑跌时受到阳光的照耀,但毕竟溪水的流水很快,流到果园这里时依然清凉。 齐姜被清凉的溪水刺激,尖叫一声,在里面胡乱扑腾,溅起一阵阵巨大的水花,嘴里还在大嚷大叫着,“过瘾,真是过瘾!” 扑腾一阵子看样子她已经适应了溪水的温度,于是迫不及待就爬进一个很大的石头浴缸里面。 清凉的溪水浸泡着,又是在果树的树荫之下,那种惬意无法形容。 更为叫绝的是,浴缸里面生长着一种水草,这种水草长长的,滑滑的,生长在一根根转轴之上,刘富贵涉水而来,给她按动开关,浴缸底下的喷水嘴瞬间喷出一股强劲的水流,喷出的水流在齐姜的尖叫声中将齐姜吹得漂浮在浴缸里,然后转轴开始转动,水草甩动起来,滑溜溜从齐姜的周身拂过,齐姜整个人都被抚弄酥了,所有的困乏全部为之消除。 刚才还尖叫兴奋的齐姜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睛都闭上了,喉咙里还乱哼哼,看起来享受极了。 此时此刻的齐姜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美妙无双的感觉当中,所谓的天地万物化为虚无,身外的事物完完全全被她无视了,就连蹲在边上观赏她火辣身材、流着鼻血猥琐无比的刘富贵都毫无例外地无视。 刘富贵过足了眼瘾,开始絮絮叨叨给她介绍往下还有什么好的设施一类,齐姜厌烦地挥手,嘴里呜呜哝哝地说道:“滚滚滚滚,就见不得姑奶奶享受,立马消失。” “我消失了谁给望风?”刘富贵猥琐地笑着,“现在这里还没有完全封闭,万一来一群村民体验洗澡,你愿意跟他们一起洗吗?” “那你可以蹲那儿闭嘴了。”齐姜极不耐烦地嘟囔,“我知道你在占我便宜,待会儿等姑奶奶享受够了,你就眼蛋子洗干净等着我给你挖出来。” 刘富贵嘿嘿一笑,不再理她,顾自去摘些葡萄一类的水果,就着溪水洗了,自己往嘴里填着,偶尔也给齐姜嘴里塞上几粒,齐姜一边吃,喉咙里又情不自禁发出哼哼声。 她终于感受到刘富贵嘴里所谓的“大自然味道”了,水果这东西刚刚从树上摘下来马上就吃,跟经过贩运以后,那味道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经过贩运的水果,哪怕成熟得再好,果子里面那种大自然的味道早就散失净尽了。 “哎富贵,姑奶奶不想走了,我想留在这里,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啊,听说你还种着四季水果,等天凉了我就洗温泉浴,你弄个滑轮把大棚里的水果给我滑过来,我要当女神仙啦……” 第530章 忽悠成功 看齐姜都舒服到天上去了,嘴里嘟囔着给个神仙都不换,这辈子哪里都不想去了,刘富贵心里窃喜,欧耶,大功告成。 领着齐姜漫山遍野地转悠,把个大小姐给热得像条狗,不就是想达到此刻这个效果吗! 所谓的让齐姜从源头参观到水库,对整个露天洗浴体系有一个全面的了解然后再去有针对性地洗浴,以期达到最畅快的效果,这都是刘富贵的谎言。 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把齐姜拖拉得热成狗,然后跳进清凉的溪水当中用水草拂撩一下,这才能达到最畅快的效果。就像村里有个老人给孩子们出的谜语:“世界上什么样的菜最下饭?” 孩子们的答案五花八门,什么虾酱、臭鱼、豆腐乳一类的,各种各样,但是没有一个答案符合老大爷的正确答案,最后老大爷公布的答案就是:饥饿。 “饥饿”这道菜,是最好的下饭菜。 这个充满人生睿智的答案让刘富贵想到了那个著名的单口相声《珍珠翡翠白玉汤》,朱元璋小时候穷困,饿晕在破庙里,是两个乞丐把一些烂菜叶、馊豆腐、霉馒头等等下到锅里,添上点泔水给他熬了一锅汤,把他救活,告诉他说这叫珍珠翡翠白玉汤,从此在朱元璋心目中有了永世难忘的人间美味。 即使朱元璋后来当了皇帝,吃尽了世上最好的美味,但是无论多么好吃,也比不上当初那俩乞丐给他喝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现在刘富贵用的就是这一招,让齐姜走得又热又渴,筋疲力尽,这时候再让她一下子跳进清凉的溪水,用水草拂撩,还有带着大自然香甜的水果,这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汤”会成为她永世难忘的最大享受。 齐姜赖在水里不出来,刘富贵也不着急,就让她好好享受去吧,只要她不怕把自己泡囊了就行。 直到日将西斜,齐姜这才恋恋不舍地从水里出来,跟着刘富贵继续他所谓的“参观”,刘富贵心中暗笑,装模作样地继续当他的导泳员。 山溪的下游,基本上没有什么特色,从村子的西边流过,两岸全是垂柳,虽然景色也是相当怡人,但对于热衷于露天洗浴的齐姜来说,也只不过就是平常而已。 山溪的最下游就是水库,水库很大,有大海一样一望无边的感觉,里面还有几处小岛,遥望过去能看到岛子全是葱翠的植被。 水库的北边,就是像围墙一样的高山,这是温泉村最北边的屏障,山势陡峭,从水面上往上看如刀劈斧削,想从这里偷偷爬上去出村,除非蜘蛛人来,其他人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水库的西边,用万顷荷塘来形容也不为过,一碧千里之外,周围全是芦苇,如果驾一叶小舟进入荷塘,那种感觉肯定很美妙。 水库南边就是山溪汇入水库的水口,这里的坡度平缓,水库的水常年冲刷着南岸,来来回回的水很像大海的潮汐,只是海滩上以圆滚滚巨大的山石居多,细沙很少。 刘富贵从今年开春就开始让人拉来沙子,他要造人工海滩,水库里筑有固沙防波堤,沙子定期往上捞一捞,这样不会损失沙子。 沙滩上栽植一溜溜的垂柳和芙蓉树,既可以在沙滩上支起布躺椅晒太阳,也可以在树荫下乘凉,现在这些移栽过来的树都已经缓过来了,长势很好。 刘富贵对村里这条山溪进行从上而下的改造,完全是他个人出资,但是在改造之前也跟村里签了合同,只要是本村的村民,可以无条件在自己人工改造的地方畅玩,即使以后如果自己开始收费,也完全对本村村民免费,但是外来的人就需要凭票游玩了。 现在刘富贵的改造还没有全面完成,所以也还没有开始收费,凡是到温泉村的人都可以到这里来玩,那些进山游玩的城里人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消闲休憩的好地方,感觉比去海边还要惬意。 他们也知道这么好的地方以后肯定会收费,可是谁又会在乎呢,只要能玩得好,缴费也是应该的,这就像一些好的软件,推出之初所有的功能都是免费的,但是随着用户增多,用着成了习惯,软件开始收费,这时候又有几个不愿意缴费呢! 刘富贵领着齐姜登上一座小山,意气风发地指着水库给她介绍自己的设想,他要把这里搞成一个小小的游乐园,建设一些小型的游乐设施,供村里的孩子们来游玩。 最主要的是,他要把这里搞成一个游泳基地,派专人在沙滩上管理和救护,村里凡是长到一定年龄的孩子,都要定期到这里来游泳,锻炼技能,强健身体。 除了供村民和孩子在里面尽情畅游以外,村里还不定期举行游泳大赛,成人组儿童组,时间长了,在游泳教练的指导下,还有孩子们的刻苦训练,孩子们个个都会变成游泳高手,既增强了体质,也练就一身防水的本领。 到了冬天,还可以在水库上做很多冰上项目,搞一些比赛一类。 刘富贵指着水库说得慷慨激昂,很有一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味道,说得齐姜也跟着热血沸腾,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到,这里有这么好的自然条件,只要稍微投点钱,肯定能做成一个相当好的水上乐园。 水上乐园,露天洗浴……在这么得天独厚的地方,想想就令人神往。 就在齐姜也跟着畅想的时候,刘富贵慷慨激昂的演讲却戛然而止,并且深深地叹了口气。 嗯?齐姜奇怪地看着刘富贵:“刚才说得听激烈的,怎么突然蔫了,怎么回事?” “唉,我是突然想到,规划得挺好,可惜我的资金不够,资金啊,资金瓶颈!”刘富贵叹息着,揉揉脑袋。 “既然没钱,你规划得那么热烈干什么?”齐姜盯着刘富贵。 “没钱是暂时的,我还年轻,看看我那些生意都很红火,有多少钱我办多大事,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慢慢的我一定会把这个理想实现的。再说了,我还准备招商引资,要是能引进资金,尽快先把这一片水上乐园建设好了,然后再慢慢建设村里的其他方面。”刘富贵好像又有了信心。 “你招商引资?人家把钱投过来建成水上乐园,你村里客流量这么少,哪辈子能挣回来?” 刘富贵一笑:“你说的很对,如果单凭村里这一个项目,绝对挣不到钱,但是你不想想,如果我把其他项目都搞起来了,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那是绝对能赚钱的。” 对于刘富贵的产业,什么四季采摘,有机种植,绿色养殖了等等,齐姜都参观过,她发现刘富贵干得红红火火的,很有潜力,而且刘富贵雄心勃勃还要对山村进行进一步的改造,等所有配套的项目都搞起来,山村绝对会成为一个热点,肯定不缺少客流量。 “你说,如果我也弄点资金投进来,会不会是个很幼稚的决定?”齐姜试探着问。 刘富贵故作意外地看看齐姜:“如果你喜欢,我倒是很支持你。” 齐姜突然暴起,抓住刘富贵又是一顿暴打:“你这混蛋,故意忽悠姑奶奶,我才看明白,你就是想让姑奶奶给你投资,建设你的破山村,怎么想的你明说啊,干嘛遮遮掩掩的忽悠我……” 一直打的累了这才停手,喘着粗气,“你说,是不是想让我投资?” 刘富贵委屈地说:“你手里要是有钱,愿意投进来的话当然最好不过,可要是不愿意投资在破山村,我也不会让你为难不是,何必动不动就打人呢!” “还敢说!”齐姜气愤地指着刘富贵的鼻子,“你都让姑奶奶体验了世上最畅快的事了,也尝了你们这里满满全是大自然味道的水果,也吃了世界上最好吃的野味,这里有最新鲜的空气,最美丽的美景,最绿色的食品,完全散养的家禽和牲畜,你说,姑奶奶就是想走,我迈的动腿吗我?” 刘富贵狡黠地笑了:“既然迈不动腿,走不了,那就留下来一起改造山村,把这个山村改造得比城市还好,咱们就生活在这青山绿水当中,就像你所说的,简直给个神仙都不换,那该是多么有意义的事!” “嗯,你说得似乎有点道理。”齐姜点头。 刘富贵一看齐姜几乎就要下定决心了,只要最后再烧一把火,板上钉钉她就会在这里投资,把这里当成她自己的家了。 要知道刘富贵不管是忽悠小驴还是二盆子,这本来就是在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居然面对刘富贵描绘的美好场景无动于衷,还是根深蒂固地认为城里好,农村无论怎么建设都不比不上城里。 如果自己能把齐姜忽悠成功,那么对于自己改造山村的意义将是十分巨大的,不管在以后的招商引资还是人才引进方面,都会具有非凡意义。 “我给你讲个故事。”刘富贵说道,“这也是我从书上看来的。” 话说一个富翁带自己的儿子去乡村旅行,本意是想让儿子看看农场的人有多穷而他们有多富。可是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儿子却说:“我看到他们养了四条狗,而我们只养了一条,我们家有喷泉,他们家旁边却有一条没有尽头的小溪,我们家花园里的灯贵得要死,但还是没有他们家房顶上的星星好看,我们家的花园很大,但是他们家的后院大得能看到地平线——父亲,原来我们这么穷。” “听听,”刘富贵说道,“现在咱们这里的条件比那个富翁父子看到的农村还要好得多吧?城里的富翁不管花多少个亿建造的别墅,有咱们这里大自然造物天工的馈赠豪华吗?别的不说,但说咱们这里的露天洗浴,他要是想造一条这样的人工河,你说需要多少个亿?” 齐姜撇嘴笑道:“大概把我们齐家所有的财富拿出来,未必能做成这样一条人工河,即使做成了,以后所有的维护费,也能让我们倾家荡产。” “那就是了,还有这漫山遍野的美景,没有污染的水源和空气,没有污染的食物,等等等等,这一切需要城里人花多少钱才能达到?” “城里人绝对没有条件达到,水源达不到,空气也达不到,食物也达不到,美景也达不到!”齐姜肯定地说。 刘富贵继续烧火道:“我们得承认,这个富翁的儿子是很有智慧的。他能从常人以为富裕的生活中发现贫穷,而从常人以为贫穷的生活中看到富足。这个故事让我们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穷富是相对的,正如幸福感是相对的一样。” “但另一方面,我们也应看到,富翁的儿子只说出了一半的真理。他只是来农场做短期旅行。如果要他在农场和城市之间选择长期居住地的话,他最终选择的可能还是城市。因为即使城市再穷,城市仍具有购物方便、交通便利、文化生活丰富、医疗设施齐全等诸多有利条件,这正是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进大城市的原因所在。” “所以说我自从看了这个故事,就知道了为什么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进大城市的原因。那么,如果山村的购物方便、交通便利、文化生活丰富、医疗设施齐全等诸多方面比大城市还优越,还先进,再加上富翁儿子说的那一些农村的有利条件,甚至比富翁儿子描绘的还要好,比方说咱们村就具有这样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那么,这个山村该有多富有?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哪里的大城市能比得过?” 齐姜再次被刘富贵说得热血沸腾,不由得点头说:“你说得很对,我被你成功忽悠了,真的下定了决心,就在村里投资了,从此跟你共进退,扎根山村!” 刘富贵终于志得意满地笑了“相信我,只要咱们努力,咱们这个村子会成为全天下最富裕的地方,这种富足该是天堂一般的感觉!” “好啦好啦,不用忽悠了,我已经下定决心,决不动摇,就在山村扎根了,听懂了木有你个混蛋!”齐姜拽着刘富贵的胳膊,用力地摇晃着。 刘富贵却是真正进入了状态,他把自己都说得热血沸腾,已经完全停不住了,继续说道:“不但要让山村成为世上最富足的地方,还要让村民成为世上最尊贵的人,即使到了最繁华的都市,只要报出我是温泉村的人,对方立即都要给跪了的感觉,原来您就是闻名遐迩的温泉村来的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齐姜被刘富贵的样子逗得前仰后合:“前边说得还算靠谱,但是后边说的这些,就有点云山雾罩,想让村民到了大城市还受人尊敬,那怎么可能呢?” “你别不信。”刘富贵正色说,“这真的也算是我的一个奋斗目标。” “嗯?”齐姜看刘富贵说得认真,不禁也敛容问道,“难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是的,从现在开始,我会始终如一地去贯彻这个理念。” “你现在绝对有事。”齐姜肯定地说。 “一点没错。” “现在咱们已经是合伙人——哦不,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人了,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咱们村,或者说咱们村的人,发生什么事了吗?”齐姜很认真地问。 “走,跟我回去,先让高山弄一桌子好菜,咱们边喝边谈。” 俩人回到农家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高山早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为配合富贵忽悠这位火辣小美女满头大汗地制作美食。 终于,一桌人间美食做好了,刘富贵邀请齐姜入席,高山这位大厨也完成了他的使命,现在厨房让给了小黄,让她们继续招呼农家乐其他的客人,高山跟着刘富贵二人也入席了。 齐姜嗅闻着桌上精心制作的野味,口水早就流了一地,嘱咐刘富贵赶紧把最好的农家洞藏酒拿出来,然后她紧急去洗手间,为接下来的大吃一顿做准备。 “哎,”高山用胳膊肘捣捣富贵,“弄来这个小美女,据我观察你跟她也是很熟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拿下?” “谁说我没拿下,你自从我认识她就一直盯着她?”刘富贵翻翻眼皮。 “切!”高山不屑地给富贵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大哥我也是过来人了,孩子都满地走了,焉能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女人是不是处女有个记号,男人也有个记号。” 刘富贵十分不屑:“吹吧你,你还有这本事,你先看看我是不是处男?” 刚说到这里,就听门一响,翠莲抱着孩子进来了,没头没脑就说:“高山才没吹呢,别说他有这本事,我也会。” 说着伸手就摸刘富贵,“是不是处男,一摸便知。” 刘富贵舔着脸笑嘻嘻往上凑:“摸出来了吗?我还是不是处男?要是摸不出来,我脱了裤子让你辨认一下。” 翠莲气得踹了富贵一脚:“你脱,有本事等那城里来的妹妹过来,你当着她的面儿脱,看你那小样吧,我已经摸出来了,早就不是处男了,你跟谁身上破的处?不会是张淑芬吧,张寡妇三十来岁,不说了吗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张寡妇是老虎中的战斗虎,那么大屁股,不用问,你肯定被她给诱惑了。” 气得刘富贵要不是翠莲抱着孩子,肯定要把她揍一顿。 太侮辱人了,老子是跟花湘蓉同时破处的,就是不告诉你罢了! 不过,翠莲这一手还真是神奇,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处男了? 那么检验处女的方法,也必须要教教自己! 第531章 明知是个圈套 刘富贵开始殷勤地讨好翠莲:“翠莲你尝尝这种草莓,夏天里用最毒的日头晒着秧子长出来的,可甜了,尝尝尝尝。” “少给我献殷勤。”翠莲笑着把刘富贵往外推,“离我远点,别想从我这里学到什么。” “你不可能这么心狠吧。”刘富贵死乞白赖地缠着她,“铁杆五人组难道出罅隙了,不能吧?赶紧教教我,怎么分辨处男和非处女?” 翠莲实在被他缠得没法,“我就告诉你这个诀窍吧,我和高山早就会,很简单,男人那个地方除了自己摸,没让别人摸过,要是别人摸他,他就脸红不自在,你脸不红,还能是童男子?” “同理可得,摸女人也是那样,你摸她的敏感部位,要是一摸就像触电一样,浑身哆嗦,肯定是处了,要是摸着就像隔了大象皮,毫不在乎,你说她还是处女吗?” 刘富贵一呆之后,不再理会翠莲,而是转头看着高山挑起大指:“高,实在是高,不愧是我大哥,果然老奸巨猾。” 很快齐姜回来,大家立刻开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姜毕竟没有耐心,忍不住问刘富贵:“刚才在水库边上,你有一些话想说但是没说,明显是有事,看样子你还想当着咱高山大厨说,到底是什么事?” 刘富贵脸上的笑容一敛,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我心里的事马上就说,但是说那事之前,我要告诉高山一个事。” 高山和翠莲看富贵这么严肃,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你俩有没有听说,大兴市的王者之王房地产开发公司,看上了咱们村得天独厚的条件,准备要到咱们村来投资开发,把咱们村开发成旅游区?”刘富贵问。 高山和翠莲同时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王者之王的高管已经到村里来过两趟,跟马跃升接触过了,马跃升问我对这事怎么看,我肯定是不同意,让他坚决拒绝就行了。没想到他们被拒绝了还是继续来,第三趟来的时候,居然还带来另外的人,是京城绿缘地产的高管,声称是两家要联合开发咱们村,同来的还有镇上、县里以及市里的主要领导,看来,气势汹汹来头不小啊!” “管他来头小不小的呢!”高山气愤地一拍桌子,“咱们村的土地,是属于村里老少爷们集体的土地,咱们不答应,难道上面当官的还能强制开发不成?” “当然没那么简单。”刘富贵淡淡地说,“不过看得出,他们这一次来的企图不小,据我让人调查,王者之王的老总冯舜日跟京城的绿缘地产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现在两家突然联合,要对咱们村进行开发,据我观察,里面有姓吕家的影子。” 高山愣了愣,然后释然地点点头:“这个说法应该可信,我听咱二爷爷说,姓吕的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着翻身,据说他们会动用他们家族的终极力量,这样看来的话,绿缘地产应该就是姓吕的在京城找的帮手。” 翠莲接口说道:“那么王者之王是怎么回事?要开发的话绿缘地产直接来开发就行,为什么要先让王者之王打头阵?” 刘富贵说道:“王者之王对于咱们村来说,是市里的企业,离咱们有些远,但是相对于京城的企业来说,那就算本土企业了,所以选定王者之王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他们处心积虑要开发咱们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村里拒绝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推开的。”高山说。 刘富贵冷笑一声,“不容易推开也得坚决拒绝,外人也想来开发咱们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咱们这里是世外桃源,岂能让外人开发成旅游区,把好好的青山绿水给弄得乌烟瘴气!” “对,这是咱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一旦开发了,慢慢地咱们村的人在村里就住不下去,很快就会被挤走。”高山的态度也是相当坚决。 “嗯,这事现在咱们知道就行,先观察一下他们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刘富贵说着扭头看向齐姜,“现在开始回答你的问题,刚才你看出我心里有事来了,到底是什么事呢?那就是我要联合所有能联合的村民,甚至那些善意的外来资金,对山村进行改造。” “不但要把山村建设成最富足的,而且还要把村民的身份提高上去,让老少爷们成为世上最尊贵的人,即使到了最繁华的都市,只要报出我是温泉村的人,对方立即都要给跪了的感觉,原来您就是闻名遐迩的温泉村来的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这句话刚才已经对你说过了。”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契机,我要从这一刻开始,不管哪一个温泉村的村民在外面受了欺负,我都要让对方付出沉重的代价,然后告诉对方,我们是温泉村的村民,是比你们尊贵一百倍的人群,我就是要从此树立咱们尊贵不可侵犯的形象。” 高山和翠莲对视一眼,这两口子也看出来了,富贵现在肯定要说个什么事。 “富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高山问道。 “是二盆子的事。”刘富贵这才揭晓答案,把刘二盆在市里交了一个女朋友,然后被女朋友给欺骗了,还跟富二代结仇的事情说了一遍。 “巧的是,这个富二代叫冯习禹,他的老子正是王者之王的老板冯舜日。我从市里回来的时候,已经嘱咐环保局看大门的给我注意着点,发现有风吹草动就给我打电话,其实那是给姓冯的打马虎眼,他们既然想报复二盆子,肯定也会先收买看大门的,让看大门的给他们通风报信。” “所以说我托付看大门的那事,姓冯的肯定知道。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魏振合的势力虽然仅仅是在县里,但是跟市里的那些灰道也有一定联系,甚至他在冯舜日身边也有人,据魏振合探听来的消息,冯舜日正在准备对二盆子动手。” 翠莲一听就急了,紧张地说道:“那你赶快给二盆子打个电话,让他防着点啊,实在不行先回来,躲一躲。” 刘富贵冷哼一声:“刚才我说的那些白说了?我说过,要让所有人知道,但凡是我们温泉村的人,都是不能惹的,既然冯舜日想动我们村的人,尤其是我的兄弟,那么我就要让他知道我们温泉村人的厉害!我已经知道姓冯的准备用什么办法对付二盆子,那就让他们试试吧。” …… 就在前天,刘二盆接到了袁依琳给他发来的信息,在信息里,她哭诉了自己之所以要弃刘二盆而去,是因为受到了冯习禹的威胁,因为她的父亲被冯习禹控制了,她为了救父亲,不得不委身于那个恶少。 当时为什么是她妈来把她领走的,就是因为她妈来求她,让她实在没法拒绝,为了不给刘二盆带来麻烦,她选择了欺骗刘二盆。 这其实是个善意的谎言。 刘二盆接到这个信息,半信半疑,给袁依琳拨打电话过去,老是提示关机。 只是到了下午又接到袁依琳的电话,告诉刘二盆她正在想办法摆脱冯习禹的控制,好在现在冯习禹被你废了,她应该有办法摆脱他的魔爪。 冯习禹被废了?刘二盆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要给我打电话,我只要摆脱了他手下人的控制,就会给你去电话的。”这是袁依琳最后的一个电话。 接下来刘二盆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但是一天一夜过去了,袁依琳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再也没了消息。 刘二盆感觉自己都要发疯了,这时候的等待对于一个人来说那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刘二盆打个激灵,一把抓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激动得手都哆嗦,差点把手机掉到地上,手忙脚乱接起来,急促地叫道:“琳琳是你吗你还好吗你在哪里?” “二盆——”手机里传来琳琳的呼叫声。 刘二盆一听琳琳的声音不对头,身体一震,声音都嘶哑了:“琳琳你怎么了你快说你怎么了?” “哼哼哼哼——”电话里突然响起一阵男人的冷笑,“你是刘二盆?” “你是谁,琳琳呢?你把她怎么了?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说到做到!”刘二盆大声吼着。 “甭发狠,吓唬谁呢!”对方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把我废了吗?还想把我喜欢的玩物给弄回去供你玩弄,做你妈的白日梦,你说说这笔账怎么算?” “你是冯习禹?” “知道的不少嘛!”冯习禹阴测测地冷笑,“知道老子就好,现在我命令你一个小时之内赶到金海湾夜总会,要是晚了,我会让你在手机上观看现场直播,看看我的手下是怎么处理你的女友的。” 啪,电话挂了。 刘二盆再次拨打过去,又关机了。 “这是个圈套。”这时候刘二盆此刻的想法。 虽然刘二盆不愿面对这样的猜想,但是他一直在怀疑是不是琳琳伙同别人给自己下套? 刘二盆的心更痛了! 他宁愿自己的猜想是错的。 收拾东西,刘二盆毅然决然地出来打车赶往金海湾夜总会。 可是他的脑海里一直有另一个声音在一个劲儿叹息:“明知是圈套还往里钻,你这又是何必!” “我就是要看看琳琳准备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我不止一次说过我是真的爱她,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只要她快乐我愿意献出生命,现在是实现我的诺言。我不相信她就是铁石心肠的人!” “重情重义,无怨无悔,精神可嘉,但是行为不敢苟同!” “不管是不是圈套,我都要弄个水落石出。换了是你,女朋友在电话里向你呼救,你能不去吗?” 刘二盆的理智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自己的情感。 金海湾夜总会到了,刘二盆看到本来应该站迎宾小姐的大门口站着四个打手,一个个凶神恶煞般一脸怒气,刘二盆往里走的时候,四个打手的表情恨不能把刘二盆撕成碎片。 明明知道来了以后就是九死一生,但是刘二盆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份难以割舍的感情,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进去。 来到一楼大厅,两个打手迎上来,恶狠狠冲刘二盆一挥手:“跟我来!” 坐电梯上到顶楼,俩打手带着刘二盆走进一个宽敞的房间,刚一进门,门口两边埋伏着的打手就冲上来,每人手里都抡着一根不长不短的铁棍。 刘二盆一闭眼,完了,没想到冯习禹居然真敢胆大包天地想致自己于死地! 可是他明明感觉自己身边有一阵风声掠过,是一个人从自己身边过去了,而那人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熟悉。 刘二盆睁开眼,赫然看到的是富贵! 刘富贵面对围上来的打手,就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一样在人缝里闪展腾挪。 房间里埋伏的打手足有二十多个,但是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全部倒在地上。 “啪啪啪啪……”随着一个人拍手的声音,房间另一扇门开了,夜总会的头马褚岗从里面出来,俩手拍着,“不错不错,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的功夫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褚岗,是这里的负责人!” “褚岗!”刘二盆的脸狰狞地扭曲一下,“我女朋友呢?” 富贵来了,刘二盆顿时有了底气。 “在这儿呢。”褚岗一挥手,两个打手就像押犯人一样架着袁依琳进来了,最后面还跟着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手里举着一把手枪。 “琳琳你没事吧?”再次见到琳琳,刘二盆浑身热血沸腾,大叫一声就要冲上去。 “冷静!”刘富贵及时制止了刘二盆,“那个拿枪的是高手。” 举枪的瘦高个面色苍白,是个刀削脸,脸色阴沉得就像个鬼似的。 “现在突然翻身倒地抓起一个人挡住子弹的话,咱哥俩还能逃出去,这是当前唯一的办法了,你觉得怎么样?”刘富贵问刘二盆。 “那个刀削脸用枪指着我,说明他们还不想一下子打死我,先看看这群混蛋说什么!”好容易找到琳琳,刘二盆现在最不在乎的就是自己的生命。 褚岗一把撕住袁依琳的长发,恶狠狠拽到他的面前:“姓刘的看到你的女朋友了吧,你想让她死还是活?” “王八蛋你放手!”刘二盆吼叫起来,琳琳在自己手里从来都是当公主一样呵护,现在眼看着自己的公主被人撕着头发,刘二盆愤怒得都要失去理智。 要不是刘富贵在控制着,刘二盆早就不顾生死地上去跟褚某人拼命了。 “二盆——”袁依琳被撕住头发,疼得眼泪都下来了,“救我!” “冷静冷静!”刘富贵一直在抚慰刘二盆的情绪,“你越是冲动,越是中了他的圈套。” 刘二盆勉强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哑声问道:“姓蒋的你想怎样,有屁快放!” “年轻人挺冲啊!”褚岗脸上的横肉哆嗦了一下,示意一个刚刚爬起来的手下把电话递给刘二盆,“听听老板怎么说吧!” “刘二盆是吧。”电话里又响起冯习禹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口气相当装逼,“你把老子废了,弄得我浑身不能动弹,这笔账怎么算?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准备怎么还?是不是各自退一步,你把我身上的伤给我弄好,怎么样?” “放你妈的屁,妄想!”刘二盆虽然不知道冯习禹是怎么废的,但是他绝对不会跟冯习禹讲和,绝对不会向他低头的。 “在大兴还没有人敢骂我冯某人,你小子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你不给我治伤也行,你对你的前女友那么上心,那么愿不愿意为了你的前女友付出一次,到这家夜总会来当少爷啊?什么时候做少爷给夜总会挣到一百万的利润,什么时候带你女朋友走,你看着办吧!”冯习禹挂了电话。 “这样的话也敢说。”刘富贵冷笑一声。 “先答应他吧!”刘二盆叹一口气,“先稳住对方走一步看一步,我要是坚决不答应,他们还会折磨琳琳,我受不了。” 刘二盆知道,不管琳琳是不是背叛自己,自己绝对受不了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折磨。 “放开我女朋友。”刘二盆完全冷静下来,“我答应了。” 袁依琳被放开了,但是两个打手挡着她,她无法走到刘二盆这边来。 “琳琳!”刘二盆远远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看在咱俩曾经真心相爱的份上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从上个月你就开始跟冯习禹交往了?” 袁依琳愣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你看上有钱人,跟人走就是,何必还要害我?”刘二盆终于对袁依琳感到愤怒了。 “一开始没打算骗你,我就是怕你对我纠缠不休才让我妈来的,我这也是善意的谎言!”袁依琳振振有词。 “那现在呢?”刘二盆悲愤交加,被最亲的人背叛大概是世上最让人痛苦的感觉了,“你居然跟人合伙骗我到这里来!” “我要是不干他们会打我,我能有什么办法!”袁依琳一点都没觉得她有错。 刘二盆恨不能把自己的俩眼珠子挖出来,真是瞎眼了,自己以前居然对这样的女人怀有母亲般的依恋。 这时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推门进来了,满含深意地冲着刘二盆笑道:“你就是刘二盆吧?刚才老板通知我,说你愿意到我们这里来当少爷,跟我来。” 刘二盆冲袁依琳点点头:“你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是吧,知道这样羞辱我会让我生不如死!好吧,我就用我的生不如死对咱俩的关系做个了断,谢谢这么长时间你给予我的温暖,这算是我报答你的,这事过了以后咱们恩断情绝!” “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干什么,好像要押赴刑场砍头似的。”风韵犹存的女人眯着狭长的桃花眼笑了,“多少人想来干少爷我都不聘用他,当少爷多好啊,既能享受不同的美女又能拿钱,对男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对你们这些人渣来说,或许是这么回事!刘二盆恶狠狠地想着。 “我叫柳倩茜,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叫我倩姐就行,要是有情绪抵触,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刘二盆毫不在乎地冷哼一声! 第532章 就是要恩断情绝 “好,看起来是决心已下,那就跟我来吧。”柳倩茜笑着回头看看刘富贵,“你俩不是一伙的嘛,跟着一起来吧,看你好像很强壮的样子。” 刘富贵懒得理这样的风尘女子,冷哼一声,问刘二盆:“二盆子,其实眼前这点事对我来说很容易解决,你有何必去糟践自己,大男人的要拿得起放得下。” “我这就是拿得起放得下。”刘二盆不理会富贵,一边跟着柳倩茜走,一边闷声说道,“富贵你先走吧,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对得起我内心的那份感情,这次过了以后,我跟她互不相欠。” 刘富贵看着二盆子的背影,微微一叹,然后回头看看那些打手,笑了笑转身就走。 那个持枪的刀削脸阴狠地笑了,抬起手枪瞄准了刘富贵的后心,扣动了扳机。 褚岗和他的手下们一个个也笑了,都在等着看刘富贵在下一秒是怎么变成一具尸体的。 “嘭!”枪响了。 “啊——”大厅里响起一声惨叫,刀削脸的手枪仓啷一声掉到地上,再看刀削脸那只持枪的手,此时已经鲜血淋漓,原来手枪炸膛了,那声惨叫就是他发出来的。 刘富贵停住脚步,慢慢转回身来,冷冷盯着刀削脸。 不知为何,包括褚岗在内的所有人在刘富贵冰冷的目光中,一个个不由自主打个寒噤,好像大厅里刮过一阵冷风似的。 刘富贵走回来,突然出脚把刀削脸踢飞,刀削脸连叫都没叫一声就晕死过去。 然后刘富贵再次走过去,一脚踩在刀削脸那只满是鲜血的手上,只听到手骨碎裂的声音隐隐传出来,大家知道,刀削脸这只手从此再也没法握枪了。 褚岗想到了幕后那人说过的话,刘二盆的兄弟叫刘富贵,刘富贵的功夫很厉害,几十个人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想制服他,只能靠枪支。 看看倒在地上的这些手下,再看看被废掉刀削脸,褚岗不由自主往后倒退,他想悄悄溜走。 噗!刘富贵一脚把褚岗踹飞。 他看得出褚岗身上有点横练功夫,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当上夜总会的打手头儿,只是自己现在这一脚,相信褚岗从此可以下岗了,治好了生活能自理就算不错了。 刘富贵再次朝二盆子走过去的方向看看,觉得还是尊重二盆子的选择,就让他了解这个心愿。 不过他了结之后,刘富贵就会实施他的誓言,让每一个试图欺负温泉村村民的人都会后悔一辈子。 柳倩茜把刘二盆带到一个装修豪华,风格淫*靡的大房间里,沙发上或坐或躺有二、三十个年轻人,一个个长得帅气潇洒,都是二十刚出头的年龄,穿着也相当时尚。 看到柳倩茜进来,这些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赶紧站起来叫“倩姐”,柳倩茜把刘二盆介绍给大家,嘱咐大家要多指导刘二盆,让他尽快熟悉业务。 “要想抽烟的话那边有吸烟室。”柳倩茜又嘱咐刘二盆一番,“咖啡、茶还是饮料,那边都有,你自己去拿,待会儿客人来了跟他们站好队,记住要尽量吸引顾客。” 最后柳倩茜朝刘二盆抛个媚眼:“你小子有特权了,算是免试入学,都没让你试活!” 袅袅婷婷地走了。 “什么,没试活就招聘了?”一个青年惊讶地叫起来,对刘二盆立刻满脸羡慕,“你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刘二盆恨不能一个耳光把他扇到沙发后边去,老子还真是走后门进来的! 对于这些浮华堕落、混吃等死的人,刘二盆打心眼里恶心,当下也不再理他们,顾自到角落里坐下,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难道真的就要做少爷? 刘二盆闭上眼睛,前段时间跟袁依琳的卿卿我我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幕幕闪过,真是难以理解,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说变就会变成那样呢? 袁依琳以前对自己的好,那都不是装的,她也曾经是真的深爱着自己! 有人说所谓的海誓山盟,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欺骗!也许有人的海誓山盟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那都是他们的花言巧语,可袁依琳的海誓山盟是发自内心的,在跟自己相爱的时候,那个情景,那个状态之下,她真的想跟自己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可是浪漫当不了馒头,当豪车和豪宅刺激了女人的感官的时候,郎才女貌的卿卿我我岂不是显得太寒酸了。女人无所谓忠贞,只是因为诱惑不够大。 一个女服务员推门进来:“有客人来了。” 将近三十个少爷马上排成两队站好,刘二盆也被拉过来站在后排的边上。 一个四十多岁,浑身珠光宝气的富婆挎着小包进来了。 奇耻大辱啊!堂堂的热血男儿,居然排队站好任人挑选,就像等着皇帝选美的女人一样! 刘二盆感觉就是站站队自己都要受不了。 幸好那富婆有个固定的关系户,很快俩人卿卿我我挎着胳膊去包间了。 刘二盆钻进吸烟室大肆抽烟,强行压住要去呕吐的感觉。 来了一拨又一拨客人,眼看着这里的少爷在逐渐地减少,刘二盆心里越来越慌,照这样的情形下去,自己早晚也会被选走。 其间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知性女人,戴着眼镜,一脸落寞的表情,刘二盆旁边那个少爷低声介绍,这是一个大学教授,据说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说实话,如果必须要去接客的话,刘二盆宁愿去接待这个女教授,毕竟她看起来不像那些富婆那样恶心。那些富婆都是来找乐子的,据说整夜吹*箫,各种花样翻新,很多少爷都是吃不消的,要数次吃药,有的少爷干了没两年就落下一身病。 女教授并没有选刘二盆,倒是后来一个满脸油光、身材高大、本钱雄厚的肥婆把刘二盆带走了。 刘二盆一边往包间走一边在想,自己确实跟袁依琳海誓山盟,发誓自己可以为她赴汤蹈火,可以为她生,可以为她死,但是没有发誓可以为她生不如死! 为了一个“恩断情绝”的结果,自己这样付出到底值不值? 肥婆看样子对刘二盆相当满意,就像捡到宝一样乐开了花,走在走廊上就数次去摸刘二盆,眼里冒绿光,口水淌一路。 刘二盆恨不能用呕吐物把她淹死,可是又不能明显拒绝她,只好挡着她的手:“阿姨您先别急,我刚来的,面嫩!” “我知道你是刚来的,就喜欢刚来的呢!”肥婆兴奋得那张油脸金光闪闪放光芒,“别叫阿姨,一下叫老了,叫我小丽丽!” 呕—— 刘二盆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包间的,是坐宇宙飞船还是腾云驾雾来的? 进来以后肥婆急不可耐地锁上门,抓过刘二盆的手就往她的胸前塞,她穿得比较露很像个哺乳期妇女,刘二盆早就看明白了那地方如果自己像个婴儿一样钻进去的话,绝对是营养丰富。 “你出汗了,不是说先洗澡吗,你去洗澡吧。”刘二盆挣开肥婆的手。 “还真是面嫩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肥婆飞快地在刘二盆脸上掐一把,“一块儿进去洗啊。” “面嫩,真没法一块儿洗!”刘二盆一边拒绝着,一边心里飞快地想,怎么办怎么办? 实在受不了了! 肥婆倒是在床边瞬间解除武装,遗憾地表示只能她先去洗了,“洗好了钻被窝等你哈!”飞个媚眼,像一只放大了数倍的肥白蛆虫一样进了卫生间。 那一身亮光光的肥肉绝对适合口味重的男人,一只褪了毛的母猪! 呕—— 在卫生间的门关上的同时,刘二盆也从外面带上了包间的门。 自己绝对干不了这个! 功夫不大,就听到肥婆暴跳如雷的声音,一定要求把刚才那个鸭子拖出去打死。 柳倩茜和几个女服务员在旁边百般安慰,最后点了两个奶油小生,三副屁股袅娜聘婷地去了包间。 搞定了肥婆,柳倩茜一脸寒霜地走进来,把手里的手机伸到刘二盆面前,免提打开,手机里传来袁依琳杀猪一样的哭嚎,同时还有暴打的啪啪声。 刘二盆咬着牙半天没说话,自己应该对这个声音抱什么态度呢? 据说时间最好的良药。当时迈不过去的坎儿,一段时间之后回过头看其实早就轻松跳过,以为无法面对的事,其实忍着熬着也就自然而然地过去了。 可是自己跟袁依琳分手才是几天的事,几天之前还共同生活在一个温暖的二人小世界里,她是自己唯一用心的女人,曾经下决心今生今世只守着她一个女人过,这个心理不是一下子就能用愤怒和仇恨替代的。 “你让他别打了,我干。”刘二盆冷声说道。 不愿再让对方看出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下一个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柳倩茜冷冷地说。 “我脑子有点乱,你先让我调整一下。” “给你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今晚必须要接待客人,否则后果自负!”柳倩茜怒冲冲离开了。 刘二盆心事重重地溜达出来,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来到一楼大厅,现在已经是夜生活达到高潮的时段,舞台上一群美女在跳着疯狂的舞蹈,一个奶油小生在歇斯底里地演唱,大厅里的顾客疯狂地鼓掌,吹口哨,拍桌子,一派群魔乱舞之象。 “简直是要命。”刘二盆打心底里表示受不了,“居然能发出这样的噪音。” 是啊,台上那歌唱得确实不敢恭维。 不过话说回来,真要唱得有点水平,谁还会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来唱。 “二盆子,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听?”这时候刘富贵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问道。 “说来随便听听。”一听富贵有建议,刘二盆的神经就开始高度警惕,谁知道这货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说实话,刘二盆严重怀疑这一切都是富贵安排的。因为昨天夜里富贵给自己打电话,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要改造山村的志向,其中一条就是从此以后要让温泉村的村民尊贵起来,即使到了城里,不但不会让人欺负,一旦报出自己的来历,要让对方立马跪了。 昨夜刘二盆听了富贵的话权当一个笑话,富贵却说这两天之内就让他见识到现实。 不怀疑它怀疑谁! “你甭疑神疑鬼。”富贵对刘二盆的心思洞若观火,“我一开始不是这么设计的,这不是正好你遇上这事赶上了么!” “那你又有什么好建议?” “说说我的感想啊。我觉得吧,冯习禹通过挟制袁依琳逼你做鸭,首先是想羞辱你。不但夺了高材生的女友,还逼得高材生走投无路去做鸭,对于很多有钱人来说这就是乐子,因为一个本该前途光明的人这一生的命运就毁了。” 刘二盆沉默不语,一点不错,自己本来是环保局的职工,国家公务员,仕途刚刚起步,谁能想到瞬间就沦落成鸭呢! “然后呢,既能拿你取乐,又能从你身上榨取利润,这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就你现在的实力,冯习禹杀死你权当捏死一只臭虫,刚才那个刀削脸直接开枪你就挂了。之所以留你一条命,是他认为打死你不如让你变成他的挣钱机器。”富贵分析得头头是道。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有什么建议吧?”对于富贵说的那些,刘二盆都懂,之所以答应做鸭,还是迈不过跟袁依琳之间那道感情的坎儿。 不过到了现在,尤其是被那肥婆上下其手感到强烈的受辱时,刘二盆对冯习禹和袁依琳就产生了强烈的仇恨感。 自己可以把袁依琳当路人,可以不去报复她对自己的背叛,但是刘二盆暗下决心一定会让冯习禹死得相当难看! 因为他把自己的一生都毁了。 “你给他当挣钱机器也不一定非得卖肉,你可以上台唱歌,我就这么个建议。”富贵说。 “唱歌?”刘二盆捏着下巴沉思起来,“去卡拉ok我还能吼上几嗓子,不过说实话唱不太好,要是上台的话也就那个噪音的水平。” “呵呵。”富贵笑了,“不是还有我的么,我对于各种乐理和声音的控制那可是行家里手,咱俩配合起来绝对惊倒一片。只要你能把观众吸引住了,都强烈要求听你唱歌,你说冯习禹是逼你做鸭呢,还是逼你在这里驻唱?” 唔!刘二盆就像枯木逢春一样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说实话,当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做鸭的时候,刘二盆相当后悔自己的冲动,或者说自己太重感情。当时跟袁依琳直接说恩断情绝不就得了,为什么还非得要奉献上自己去报答她曾经给予自己的爱! 不过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刘二盆就不想反悔,要不然那也是对于自己那份感情的背叛。 所以刘二盆在刚才会陷入无尽的痛苦当中。 可是现在富贵给自己指出了一条明路。 刘二盆马上去找柳倩茜,让她安排自己上台唱歌。 “你唱歌很好?”柳倩茜有点不相信,“好到什么程度?” “艺术的最高境界是感染人,我只要上台唱一首感人至深的歌曲,会把歌曲的内涵演绎得淋漓尽致,让台下的观众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刘二盆大言不惭地说。 “能有这么大本事不成歌星了,还能穷得连女朋友都饿跑了!”柳倩茜表示高度怀疑,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很快打完电话回来:“别吹牛逼了,刚才我打听你的原女友,她说你k歌最好成绩是没把满场听众吓跑。” 刘二盆心里又是一阵抽痛,这个世上只有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不过今非昔比,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她所了解的人了,正如自己不再了解她一样。 “你再去问问我会不会功夫?”刘二盆建议柳倩茜道。 柳倩茜很不耐烦地皱皱眉头,又去打电话了。 打完电话回来,柳倩茜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刘二盆:“你的原女友说你除了身体强壮点以外,根本不会功夫。” 刘二盆心里又是一痛! “不过说到你很能打,你的女友完全不能理解!现在你又说自己很能唱歌,这就越发蹊跷,难道你早就对你的女友有所防备,留了一手?”柳倩茜沉思道。 刘二盆心说,要是早就留一手也不会被逼到这一步! “好吧,你可以上去唱,不过不要妄想用唱歌代替接客,只允许你唱一首过过瘾算了。”柳倩茜出身风尘,早就滚打成精了。 说实话,刘二盆对自己能否唱好也是心里没底。唱歌这东西最简单,哑巴都能咿呀两句,但是惟其简单,才最精深。 也就是说,唱歌很容易,但是唱好很难,尤其是刚才说的要把一首歌的内涵演绎得淋漓尽致,感染满场观众,那可就是太难了,不但要有长时间的磨练,最重要的一条还要有天赋。 柳倩茜把刘二盆带到后台安排一下就走了,她忙得很,没功夫在这里听噪音。 刚刚有个小鸡打电话跟她说,有一个当网管的小青年辞职了,小鸡推荐他来应聘少爷,柳倩茜要上去面试,如果看好的话还要试活。 整个人忙得恨不能劈成好几半用! 上去接见了那个小青年,乍一看长得还不错,而且听那个推荐的小鸡说床上活儿相当厉害,一夜八套不成问题,只是柳倩茜不知道为什么很烦他,感觉有点猴头猴脑的样子。 还是去看看刘二盆有没有开始上台唱歌吧。 冯习禹吩咐了,就是要对刘二盆极尽羞辱,只要他愿意干,就让他什么都干一遍,不管干什么,都要让他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现在台下都安排了好多人拿着臭鸡蛋、西红柿准备好了。 还有好多的啤酒瓶子准备用来当手榴弹往台上扔。 第533章 天音神功 此时此刻的刘二盆,正坐在后台一个角落愁眉不展。 被肥婆差点祸害了,对刘二盆来说简直是人生当中的奇耻大辱,别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就是现在回头想起来,他都有马上跳楼的冲动。 可惜现在就是跳楼也摔不死,这是夜总会的一楼,大厅布置得就像一个剧场,有一个还算可观的舞台,舞台后边还有专供驻唱艺人休息化妆的后台。 既然刘二盆主动提出他会唱歌,要上台献唱,柳倩茜在得到冯习禹的授意之后就安排刘二盆和刘富贵到后台来了,等前面那几个艺人唱完之后,就轮到刘二盆上台。 当然了,刘二盆报的是笛子伴奏,这是他和富贵合作的一个节目,富贵吹笛子伴奏,他唱歌。 刘二盆自己的唱歌水平他自己很清楚,唱k的时候不把满屋子人吓跑已经算是超发挥,要是上台一张嘴,能收到什么效果不好说,但是后果肯定能想象得到,绝对会是嘘声一片,或者骂声一片,大喊着让自己下去。 他只是没想到柳倩茜已经安排了足够多的臭鸡蛋和烂番茄,重武器就是啤酒瓶子。 最让刘二盆觉得不靠谱的还是刘富贵,刚才自己就像刚刚从魔窟里逃出来,分明就是慌不择路,或者说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只要是一棵稻草都要紧紧抓住,所以不管富贵给自己的建议是不是靠谱,他只是满口答应,反正只要先暂时逃过逼自己接客这事再说。 看来接客那事暂时不提了,可是马上就要上台了,再看看富贵手里摆弄的那个所谓的笛子,刘二盆就万念俱灰。 这叫笛子吗?笛子不都是十二个孔吗,富贵这笛子却是浑身都是孔,这要是纵向切开,伸展开来,那就是一块如假包换的筛网。 所谓竹笛,那就是说笛子是竹子做的,可富贵这笛子是铁的,左看右看,越看越像弄跟自来水管子钻了很多眼儿。 刘二盆悲哀地想,所谓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就是说的自己现在的情况吧,自己在被逼接客的绝境里,居然就相信了富贵如此荒唐的建议。 看这小子现在还在装模作样地摆弄他的乐器,有模有样,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就像个专业的就要登台的演员一样。 刘二盆心说自己今晚怎么就碰上这么多让人恶心的人和事?富贵装模作样的样子,感觉比那个肥婆还要恶心。 这个浑身都是眼儿的铁管子,你能吹得发出声儿来吗? 眼看着前边的艺人一个一个都完成了自己的节目,刘二盆也是越来越绝望,此时此刻他真是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顺着地缝逃之夭夭,这要是上台,众目睽睽之下,那简直不是上去唱歌,那是上去表演丑角节目。 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的决定了,不应该为了自己心目中那份所谓的天崩地裂的感情,为了对得起自己的一片真心,要给袁依琳一个答案,那个女人现在想想,实在不值得自己这样为了她而糟践自己。 “富贵,那个枪手没在这里监视吧?”刘二盆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鼓动富贵带着自己逃出去,自己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受到了永世难忘的大侮辱,现在又坐在这里就像红烙铁上的蚂蚁煎熬了半个晚上,做到这些已经完全对得起袁依琳了。 从此以后,就是袁依琳在自己面前被人一刀一刀剐了,自己也绝对也会就像看一个路人甲一样,冷眼旁观。 “你的意思是,咱俩现在乘人不备逃出去?”刘富贵两手捏着笛子,有的手指头还翘起来,看起来蛮像那么回事。 刘二盆一直干呕,然后点点头,在他心目中富贵的功夫很厉害,只要那个拿枪的没在这里,富贵一定能打出去——他还不知道刘富贵已经解决了那个枪手。 刘富贵摇摇头:“趁早打消那个念头,夜总会里里外全是人,而且那个冯习禹既然打定主意要侮辱你,要让你生不如死,他怎么可能不安排人把你看得死死的,怎么可能让你找机会逃出去。” 刘二盆再次万念俱灰。 良久他才抬头问富贵:“你说让我选择的话,是忍受侮辱当一回少爷,还是上台出丑?” 刘富贵嗤的一笑,“我给你的建议是,上台,但不出丑。” “那怎么可能,完全是做不到的。”刘二盆郁闷欲死,“我唱歌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去呱呱一顿,还不得让台下那些观众给骂死!” “嗯,”刘富贵点头,“只要骂不死就要唱,所谓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你一定要一个天下无敌的人。” 刘二盆如果天下无敌的话,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富贵掐死。 “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刘二盆没好气指指那根满是眼儿的铁管子。 其实自从刘富贵抽出这根铁管子给他介绍说这就是准备上台给他伴奏的笛子,刘二盆就气得连看都不看,更不用说去跟他讨论这一支所谓的笛子了。 富贵这一手让刘二盆想起《九品芝麻官》里面一个场景,包龙星要上京告御状,他老娘嘱咐儿子一路保重,并且告诉他家里有祖传的尚方宝剑让他带上,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这让包龙星大喜过望,然后就见他老娘从腰里掏出一条大咸鱼,“这就是咱们家祖传的尚方宝剑,你一定要带好了。” 富贵,无厘头也不要在现实中拿出来好不好!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刘二盆自小没认为富贵是猪一样的队友,大概今天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刘二盆准备了。”后台管理人员走过来冷声提醒,“下一个就是你们俩上台,马上到侧幕那里,等台上演员唱完,你俩马上上台表演。” 刘二盆万念俱灰没吭声,他想屎。 刘富贵却是高高兴兴站起来,伸个懒腰:“等了半晚上,终于轮到咱们俩了,好期待。” 刘二盆更加坚定了要把富贵掐死的决心。 到了侧幕,听着台上艺人唱得还不错,刘二盆更加地无地自容,就自己那破锣嗓子一张嘴,跟人家这些艺人比起来,那简直是狗屎都不如。 尤其关键的是富贵到现在还兴致勃勃抱着他那根铁管子,就这东西浑身全是眼儿,一吹浑身漏气,它能发出声音来吗? 终于,台上的艺人唱完了,主持人上台报幕,侧幕主持人冲俩人挥挥手,意思是让他们上台。 刘二盆感觉自己的双腿灌了铅,或者说脚底下抹了万能胶,无论如何他没有勇气抬腿上台,一颗心嘭嘭嘭激烈跳动得都要冲出胸腔。 刘富贵却是精神抖擞地拉起二盆子就走,一边往台中央走一边变戏法一样从身上掏出一个大牌子,用一根棍儿挑着,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温泉村二人组合乐队。 台下居然响起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夜总会的节目一直比较单调,除了唱歌就是唱歌,虽然说艺人唱得还算不错,但是当今社会到了哪里都听歌,唱好唱坏对听众来说也没什么感觉了。 只要不是唱得像驴叫唤,基本上对观众麻木的神经来说都无所谓。 现在这个节目还算有新意,二人小组合,居然是一个吹笛子,另一个清唱,观众们都希望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俩人一上台对观众来说就有点惊喜了,因为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唱歌,更像是演小品的。 前边那位手里举着一个牌子,拖着身后那位面如死灰的,据说那是歌手,而前边举牌子的是用笛子给他伴奏的。 这些到夜总会来消费的人大部分都是老顾客了,以前夜总会的节目总是千篇一律,老腔老调,让这些观众感到厌烦,但是再厌烦也要看,不然又没有别的看。 所以俩人这一出场,就以其与众不同的风格让观众们为之一振。 到了台子中央,俩人站定,观众们才看清牌子上写的是什么。 “温泉村?哪里的温泉村,有什么讲究吗?” “难道是做广告的,是不是哪个地方新开了一家温泉度假村?” “不是吧,我看应该就是一个村子的名字。”…… 观众们议论纷纷。 面对人头攒动的观众,刘二盆一阵阵发晕,刘富贵却是厚颜无耻地开始了他的自我介绍:“大家好,在给大家表演之前,我先介绍一下我们村,就是牌子上写的温泉村,我们村现在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管是村子还是村民,都在像脱胎换骨一样发生着改变。” “就说村子吧,以前我们村不算富裕,就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小山村,但是现在越来越富有了,而且我们村很快就会发展得十分有钱,各种配套设施比大城市都好,有好多的就业岗位,工资比在大城市还高,我们就住在青山绿水之间,但是享受着城里人的待遇,而且我们村有天然的露天洗浴,温泉泡澡,还有如诗如画的美景,一点都没有污染的蔬菜、粮食和水果,在村里住着,简直就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刘富贵的话还没说完,台下就传来一阵阵起哄的叫声:“这到底是来表演的还是来做广告的?” “我看是吹牛逼的吧,还神仙都不换,拿你的神仙来,老子跟他换。” “要唱就唱,不唱滚下去,叽歪什么!”…… 台下好多的观众开始叫骂起来。 “那好那好,闲话少说,我们现在就开始表演。”也不知道刘富贵的脸皮有多厚,被台下观众叫骂他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笑着给观众鞠躬致意,把牌子往幕布上一靠,离开二盆子一点点,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所谓的笛子。 “噗噗——”刘富贵先在铁笛上吹了两口。 当然,“噗噗”吹气的声音清清楚楚落到刘二盆的耳朵里,富贵往旁边退得又不远,只是刘二盆没有听到笛子发出什么声响。 更谈不上什么笛声悠扬了。 如果能够笛声悠扬那才是见鬼了呢,别说富贵手里拿个筛子,就是他真正拿上一支竹笛,这小子也吹不出动静来,从小一块儿光屁股长大铁杆五人组,连他**上有块疤都知道,还能不知道富贵会不会吹笛子? 而喧嚣的观众到现在才看清楚刘富贵手上的笛子是个什么玩意儿,而且这家伙分明是鼓着腮帮子吹了两口,怎么没听到动静? “哗——”观众发出一阵哄笑,也有的更加愤怒地在叫骂,感觉他们受骗了,台上这俩家伙就是来戏弄人的。 刘二盆扭身就跑进后台,他虽然面如死灰、呆若木鸡站在那里,不代表他的眼珠子也定格了,他清清楚楚看到了下面好多人准备了好多的烂番茄和臭鸡蛋,而且好多人还在就像往战壕里运送手榴弹一样,在源源不断地往前边输送啤酒瓶子,很明显他们在储备弹药,过一会儿好集中火力往台上轰击。 刘二盆不是胆小鬼,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跑了,总比待会儿被人用烂番茄、臭鸡蛋和啤酒瓶子轰下去好点,虽然面子同样丢,但至少现在跑了身上干净点,至少不是头破血流跑下去的。 “哎哎哎——”刘富贵太了解二盆子了,他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啊,这回怎么会跑了呢? 刘富贵的眼神比二盆子好上百倍,他也知道夜总会放过二盆子,答应他们上来唱歌肯定也没安好心,对于台下那些烂番茄臭鸡蛋和啤酒瓶子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但他早就胸有成竹,自己有铁笛在手,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对付。 自从表叔走后,刘富贵一直都在摸索铁笛的吹奏方法,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怎么吹也吹不出动静来,要知道这铁笛浑身都是眼儿,别说就是仅凭自己的肺活量从吹孔往里吹气,就是弄一台打气泵来往里打气,浑身是眼儿的铁笛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最多是“嗤嗤”的出气声。 研究到后来,刘富贵偶然在自己脑海的传承里找到一篇内功心法,居然对超声波这种功夫有专门的描述,刘富贵大喜,就认真地研究起来,并且根据心法上的描述练习怎么吹奏这支铁笛。 练习了一段时间,刘富贵终于能够让铁笛发出声音,只不过他所谓的声音,是发出超声波,吹奏出来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的耳朵能够听到,平常人的耳朵是听不到的。 自己传承到那篇内功心法是如此贴合自己的铁笛,刘富贵越练越熟练,渐渐用铁笛发出的超声波有了能量,能够破碎一些硬度不大的物体,后来渐渐连小石头都能破碎。 由于超声波有很好的定向性,刘富贵现在完全能够用超声波去伤人。 另外他也能让铁笛发出的超声波发散开来,在一定的区域震荡,至于震荡的效果,取决于他吹奏什么样的曲调。 现在刘富贵已经能够很熟练地控制这种效果,以至于他很怀疑自己传承的心法是不是就是表叔所说的《天音神功》? 不管怎么说,刘富贵完全可以无视台下那些准备好的烂番茄臭鸡蛋和啤酒瓶子,只要表演一开始,他就有把握控制台下所有的观众,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 想不到二盆子这家伙居然也学会临阵脱逃了。 刘富贵随后也跑向后台,看到二盆子已经被两个工作人员控制起来。 “富贵,你走吧,不用管我。”二盆子一看富贵脸上的怒火,及时地叫了一声,制止富贵救自己。 “二盆子,你到底想怎样?”刘富贵想劝说二盆子跟自己上台,继续表演,借以实现自己的计划。 没想到刘二盆一副义无反顾的表情:“我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既然做出决定了,就一定要做完,现在看来让我上台表演我是演不了,所以我决定让倩姐另外给我安排一个差事。” “你——”刘富贵真是无语了。 既然你小子甘愿被人扭着就像抓住了小偷,那就扭着吧,懒得理你。 刘富贵转身离开了。 其实他是躲到了隔壁,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打盹,哪是打盹,那边二盆子的一行一动都在他的透视眼的监视之下。 柳倩茜怒气冲冲地快步走过来。 “刘二盆,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知道你的朋友很能打,我刚刚知道他连我们的保安头儿都给废了,这笔账我们会给他记下,只是你现在想怎么样?” “只要不让我去伺候那些肥婆,让我干什么都行,我答应给你们干一件事,就一定要干完。”刘二盆看起来还真是光棍。 “只要不伺候肥婆,其他的让你干什么都行?”柳倩茜脸上露出一丝狡黠,“那好,我答应你了,你跟我到办公室来,我要考核一下你到底能不能胜任?” 说完,柳倩茜一转身顾自走了,那两个扭着刘二盆的打手也放开他,把他往前一推,就跟在了柳倩茜的身后。 柳倩茜的办公室在顶楼,乘电梯上来,刘二盆发现夜总会的装修还真不是一般地豪华,尤其是顶楼办公区更是有点金碧辉煌的意思,走廊的墙壁上包着柔软的壁纸,错落有致地镶嵌着一些半遮半掩的壁画,地上铺着松软的印花地毯,踩上去的感觉很美妙,让人掉进温柔乡不知不觉都能把人的意志给消磨了似的。 第534章 丧尽天良 柳倩茜和她的手下们不知道的是,刘富贵偷偷跟着上来了,他是透视眼,不需要亦步亦趋地跟紧了,只需要远远地跟着就行,隔着好多道墙都没问题。 柳倩茜在一间上面写着“人事部”的办公室门前站住,敲了敲门。 这间办公室是个套间,外层小间像是秘书的办公处,女秘书是个二十出头的高挑女孩,一看柳倩茜又带着人进来,一边打开门让她们进去,一边打量着刘二盆,然后从外面拉上门顺着走廊走了。 只有柳倩茜和刘二盆进来,那两个手下看着他们进去以后,也跟女秘书一块儿走了。 里面是个大间,地上是松软的羊毛地毯,装修得比外面还要豪华。宽大的班台后面坐着一个皮肤很白的女人,看年纪快三十了,头发高高盘起,穿着职业套装,就像一个鲜红的苹果,正是人生熟透了的季节。 柳倩茜含笑给刘二盆介绍,这位是人事部的王主任,只不过刘二盆感觉柳倩茜的笑容里面怎么看怎么全是阴谋。 王主任只是朝刘二盆微微点头致意,很有一种职业经理人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 班台前面有给客人提供的椅子,王主任并没有让刘二盆坐下,但是客气地补充了一句:“让你站着,我想观察一下你站立时候的风度。” 这个刘二盆表示理解,因为他看到过大厅里那些把不锈钢盘子高高托起的男服务员,一个个都是身材匀称风度潇洒。 王主任又让刘二盆转身,看了他的侧面和背后,看起来应该是很满意,不住地点头。 刘二盆心里这个别扭,自己是堂堂房管局的公务员,却像被选美似的在一个熟女面前摆pose,何其侮辱! “不错!”王主任开始点评,“身高,体型我都很满意,长得虽然不是很帅,头发也乱蓬蓬的,但是脸型坚毅,有一种阳刚美,要知道偶像剧里那些奶油小生根本不会有真正的女人喜欢,我很喜欢你这种类型。” “这么说我通过了是吗?”刘二盆的屈辱感如此强烈,恨不能立刻结束面试赶快去干活,干完这次的活以后自己就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跟袁依琳恩断情绝。 “嗯,不着急。”王主任说,“你这人外表看起来刚毅,但是内心浮华,从这一身衣服上就能看出来,因为你穿的这身西服是仿货,不值钱。”说着王主任指出了刘二盆西服的几个细节。 刘二盆一头冷汗,这女人的眼光真厉害,自己不修边幅,从来也不计较穿着,因为冯习禹给自己摆了个陷阱,他认为不能从衣着上破破烂烂,至少不能在表面上掉价,于是去随便买了身衣服。 只不过刘二盆对衣服没有鉴别能力,被人坑了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你家应该小有积蓄,要不然买不起这只表,你戴着的这只手表挺值钱的,上手的话大约四万块。”王主任继续点评。 刘二盆一头黑线:“您真是太识货了,就是四万块!” 王主任看了一眼旁边含笑不语的柳倩茜,言归正传:“你来接受考核的是吗?” 刘二盆点点头。 “服务员名额已经满了,还有几个年轻人的职位,你做不做?”王主任问。 “年轻人跟服务员有什么区别吗?”刘二盆没来过这种地方,对一些新名词感到陌生。 王主任笑笑:“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年轻人不在大厅里服务。” 为了找到姗姗,在哪里服务都无所谓了,刘二盆点了点头:“那好,就干年轻人好了。” 王主任满意地笑了,从班台后面转出来,走到宽大的沙发那里——开始脱衣服。 让刘二盆十分震惊的是,王主任外面看起来穿着职业套裙,但里面却是真空的,在刘二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熟女已经自我解除了全部武装。 她的皮肤很白,只是熟透的原因,显得丰腴了一些,看起来很像那副世界名画《入睡的维纳斯》,那是一个以胖为美的年代。 躯体优美而温柔,形体匀称地舒展,起伏有致,这种艺术处理不是为了给人以肉感的官能刺激,而是为了表现人的具有生命力的肉体和纯洁心灵之间的美的统一……呃,刘二盆不是在欣赏名画,但是说实话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现在自己真的没有闲心产生一丝邪念。 远远一直靠透视监视着二盆子的刘富贵不禁发出一阵爆笑:“这小子看呆了!” 王主任也认为刘二盆是看呆了,她风情万种地一笑,笑得刘二盆心里一颤,这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能有这样媚惑的眼神,一霎时突然明白了,这个王主任年轻时一定是个风尘女子。 刘二盆的神经简直都要受不了了,旁边还站着一个柳倩茜呢,这王主任居然把自己一下子扒光,她想要干什么? 知道自己才华横溢,让自己写欣赏报告吗? “过来呀!”王主任柔声说道。 “你——”刘二盆如梦方醒,大声叫道,“你快穿上,什么意思你?” “考核啊!”王主任并不生气,“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干年轻人干的活,别中看不中用吧!” 刘二盆一下子明白“年轻人”为何物了,不还是少爷么! “我*草*你*妈*来!”刘二盆修养再深也忍不住扭头冲柳倩茜爆粗口了,“是不是故意给老子下套?这不还是来干*鸭吗!” “别冤枉好人,我可不是大忽悠!”柳倩茜却并不生气,她笑得都上不来气,“是你自己刚刚承诺的,只要不让你去伺候肥婆,让你干什么都行!” “试完活,不还是干那事,不还是去伺候肥婆吗?” “那不一样。”柳倩茜含笑说,“刚刚王主任跟你说了,让你去干年轻人能干的事,那就是说,有一群另类的人,需要你的服务。” 刘二盆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他以前喜欢逛所谓的勾栏院,都是那些洗头妹,他从来不来这种地方,所以也不知道柳倩茜嘴里所谓的“另类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反正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刘二盆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王主任在身后怒喝一声,“往哪走!” “老子不干了!” “白白看了老娘还想走——”王主任迅速按下班台上一个按钮。 刘二盆刚刚拉开门,一只大脚就直踹进来,一脚踹在刘二盆肚子上,刘二盆倒飞回来,摔在地毯上半天没喘上气来。 两个彪形大汉冲进来,身上鼓楞楞的肌肉把黑短袖都要撑爆的样子,胳膊上刺青太满,都看不到皮肤的颜色了。 俩人拽起刘二盆先给嘴里堵上一个布团,接着就是一顿老拳,他们打人很有尺寸,专掏肚子,绝对不会打脸。 得亏布团把嘴堵严实了,要不然刘二盆的呕吐物会污染了羊毛地毯。 刘富贵透视得清清楚楚,本想立即冲过去破门而入,可是他看到那俩大汉只是想让刘二盆吃点苦头,没想把他打成怎么样,刘富贵就先暂时不动。 二盆子太执着了,有点太感情用事了,刘富贵都想把他打一顿,所以让别人给他吃点苦头,知道知道教训也好。 王主任慢吞吞把套装穿好,又坐回班台后面。 “停,先别打了。”王主任好整以暇地坐在老板椅上,伸出纤纤五指端详着她的指甲,看都不看刘二盆这边,“让他见识见识不听话的下场看他怎么说?” 说完拨了一个小号:“聂彪你来一下,把那个不守规矩的带过来。” 刘二盆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另一个大汉用脚踩着脑袋,刘二盆感觉自己像一头待宰的生猪。 吃到苦头,感觉被人当成生猪,刘二盆不禁有些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 他觉得到现在为止,自己都被人当一头猪踩在脚下了,这一切都是为了给袁依琳一个最后的交待,那么吃完这个苦头以后,自己是不是就应该让富贵带自己从这里逃走了? 刘二盆知道富贵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现在他找不到自己,肯定急坏了,肯定在到处找寻吧? 被踩着脑袋的滋味不好受,他只希望富贵赶快找到这里来。 只是他不知道刘富贵一直是盯着他,现在正在慢慢地往这个办公室走过来。 几分钟的功夫,那个高挑的秘书女孩推开门,一个铁塔一样的大汉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穿一身白色西服的年轻人。看那年轻人身高怎么也得一米七五以上,但因为铁塔男的身形太过魁梧高大,年轻人在他手里看起来就像提着一只小公鸡。 进来往地上用力一摔,年轻人“啊”地闷叫一声,身体翻滚一下就不动了。 王主任一边翻看着她的指甲,一边就像讲一个很随意的故事一样给刘二盆介绍地上的年轻人。 原来年轻人就是在这里干少爷的,但是他居然暗暗留下几个富婆的联系方式,然后从这里辞职,在出租屋里干起了私活,那几个富婆从此就不再到这里来消费了。 “你说,这算不算不守规矩?”王主任扭头看着脑袋都要被踩扁的刘二盆,一个打手把刘二盆嘴里的布团撕了出来。 那个叫聂彪的看起来应该也是一个小头目,扔下年轻人就坐到了沙发上,这时候恶声说道:“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给他看看!”中气十足,听起来有点瓮声瓮气的感觉。 那个踩着刘二盆脑袋的打手走上去褪下年轻人的裤子,然后把他提起来向刘二盆展示。 年轻人的两条大腿不知道被什么给打得完全变成了紫黑色,最可怖的是胯下那个小弟,被橡皮筋给一圈圈缠起来,看那颜色,就知道快要失血坏死了! “你们——”刘二盆忍不住吼了一声,只觉得热血直冲顶门,愤怒得眼珠子都要鼓出来。 “他虽然做得不地道,但夜总会下这样的狠手,简直禽兽不如!”刘二盆终于吼出了自己的愤怒。 “为什么不打雷呢,把这些丧尽天良的人给劈了!”刘二盆恨不能一声霹雳把这些人给轰成渣。 王主任轻描淡写地微笑着:“这位叫刘二盆的,你觉得怎么样,想不想变成这样?” “想啊,也把老子弄成那样啊!”刘二盆怒目圆睁大骂起来,“你他*妈还是人吗,做错了事认打认罚,大不了一条命给你,谁能狠心把人弄得生不如死,把你们也弄成那样试试!” 聂彪冷笑一声:“这小子挺横,让他试试。” “来啊——”门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接着就是“嘭”的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了,刘富贵从外面冲了进来。 嗯?王主任以及两个打手和聂彪不认识刘富贵,都是一愣。 只有柳倩茜认识刘富贵,冲聂彪和两个打手叫了一声:“他功夫很好,你们小心。” 刘富贵却是冷笑一声,“打了我的兄弟,还真得小心了。”不等那个打手反应过来,他一脚踢在那人的裆部,那家伙一声惨叫,当时抱着胯下倒在地上蜷成了蜗牛。 另一个打手扔下年轻人冲上来,没等出拳,刘富贵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裆部,这可是用了点力气,就是要废了他! 聂彪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别看身体那么魁梧,身形居然相当灵活,速度极快,眨眼冲到刘富贵面前,抬腿一个下劈砸下来。 就聂彪这条腿能赶上一个成年人的分量,快如闪电砸下来,那要是给砸上,刘富贵绝对是骨断筋折。 可是就在聂彪抬腿之前,刘富贵就像早就预料到他这一招似的闪到旁边,聂彪一脚劈空,拧身接着一个横踢,刘富贵依然在他出招之前提前闪避了。 呼呼,聂彪一招紧似一招,拳脚挂着风声追着刘富贵打,可是不管他怎么出招,刘富贵总能在他出招之前提前闪避,“来啊,打老子啊,畜生!” 王主任早在刘富贵挣脱之时就惊讶地站起来,她从来没见过功夫这么好的人,以前她只是认为聂彪的功夫就是最厉害的。 现在进来的这个刘富贵跟聂彪比起来,他都一点不差,甚至看起来比聂彪厉害多了,就像猫玩老鼠一样逗得聂彪团团乱转,他的动作看起来还很从容。 聂彪快如闪电地打出十几招,居然连刘富贵的衣服边都没碰到,心里暗暗吃惊,他还没见过身形如此之快的人! 一个愣神之际,刘富贵已经转到他的身后,趁着聂彪飞起一脚中门大开的空挡,从后面一脚踢在他的裆部,“你他妈试试!” 聂彪就是再猛,那地方也经不住拼力的一脚,当下暴叫一声往前扑倒,抱着胯下蜷成一团大声惨叫。 王主任看明白了,刘富贵就会一招:撩阴腿! 不过这一招相当实用,效果很好,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已经踢爆了三副卵*蛋,夜总会的头马都被踢倒在地了。 刘富贵就是故意的,刚才他已经透视到这群混蛋把那年轻人搞成那样,生不如死,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既然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喜欢作践别人的那里,那么也就要让他们尝尝被废了的滋味。 所谓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怎么祸害别人,就用你们的手段祸害你,这叫报应不爽。 王主任赶紧抓起电话,可是还没打出去,已经被刘富贵一把给夺过去摔了。 啪啪啪,一连串清脆的耳光响起,刘富贵左右开弓给她几个大嘴巴子,“臭女人臭女人!”然后底下一脚踹在她肚子上,直接把她踹晕在地。 打完了回身问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你还能自己跑吗?” 年轻人点点头,咬着牙提上裤子站起来。 “好,赶快逃吧!”刘富贵说着往门外一指,外间那个高挑女孩这时刚顺着走廊走回来,一看年轻人那副德行跑出来,“啊”的尖叫一声,被刘富贵赶过来一把推到墙上。 柳倩茜此时吓得脸色苍白。 刘富贵冲她淡淡一笑:“倩姐,麻烦你把我的兄弟扶起来,好好擦擦脸,照顾一下好不好?” “哦,好,好好好!”柳倩茜连忙不迭地去照顾刘二盆。 “噗!”刘二盆吐出嘴里一泡血水,一瘸一拐走上去,照着还在地上翻滚嚎叫的聂彪和两个打手就是一通猛踹,柳倩茜吓得抱着两手不知如何是好。 “好啦好啦,”刘富贵叫他,“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三个混蛋都被我废了,你踹那几下又管不了多大用!” 刘二盆犹然怒气不惜地踹了一阵,这才算是稍微解了恨:“走吧富贵,赶紧带我离开这里,我刚刚已经想通了,我不该感情用事,而且我已经为了那个女人受了不少罪,无论如何算是对得起她了。”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感情用事,从一开始就不欠她什么,也用不着为了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来糟践自己。”刘富贵撇撇嘴说。 刘二盆叹口气:“富贵,也许你觉得我做得太傻,太不靠谱,可是我很清楚,袁依琳想指望着傍富二代来改变命运,她其实错得很离谱,这一类富二代是靠不住的,一旦她走上这样一条错误的道路,她的命运注定会很惨。” “我之所以要对她做得仁至义尽,要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就是看准了她的下场会很惨,如果我今天不吃这些苦头,不来上这个当,以后她很悲惨的时候,再找上我的时候,我肯定还会去管她,可是那样一来,我就会变成一个毫无原则的人。” “今天我已经因为她吃了不少苦头,我完全可以做到跟她恩断情绝,以后不管她多惨,她也没脸再去找我,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我懂我懂,好啦走吧。” 俩人转身刚要走,柳倩茜在他们背后胆战心惊地说:“可是,如果你们走了,冯少说他会一直折磨袁依琳,他知道我们这里的人留不住你们,但他手里有人质。” 第535章 天音神功 听到柳倩茜的话,刘二盆身子一震,停下了脚步。 刘富贵似笑非笑看着二盆子:“忘了刚才你怎么说的了?” 刘二盆没理他,回头问柳倩茜:“姓冯的到底想怎么样?” 柳倩茜其实已经被刘富贵的能打吓破了胆,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冯少说了,两条路给你选,要么你去把他治好,要么你继续坚持在这里当少爷,哦,驻唱也行,不过驻唱的话可能时间要长一点才行。” “我要是哪一条都不选呢?”刘二盆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虽然他不明白冯习禹嘴里所说的“把他治好”是什么意思,但是刘二盆也不想问,他知道从那混蛋嘴里说出来的话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可以随便走,我们这里能打的都被你们打伤了,不过冯少可能会对你的前女友不利。”柳倩茜说完这句,赶紧又补充说,“这都是冯少让我说,我不敢不说,要不然他不会放过我。” “好了,”刘富贵说道,“二盆子你也不用纠结,不就是让你驻唱吗,我陪着你,我知道你就这么一跺脚走了,回去肯定还得后悔,后悔没有给你的前女友付出更多,反正六十四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 刘富贵信心满满要用自己的天音神功达成某种目的,都要开始表演了,想不到二盆子这家伙居然掉链子,现在既然他还是对袁依琳放不下,那就索性上台再去表演一下,一来让二盆子进一步死心,二来也能完成自己的目的。 “嗯——”刘二盆也是这么想的,可他一想到台下那些准备好的烂番茄臭鸡蛋,还有啤酒瓶子手榴弹,他心里就发憷。 刚才被打手踩着脑袋像头待宰的猪,太痛苦了,他开始后悔为那个负心的女人不值得,但是现在被解救出来了,一听她可能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刘二盆就觉得还是让自己来替她承受痛苦比较好。 “富贵,我那唱歌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开口一唱能吓死人,你觉得台下的人能让咱们完整地唱完吗?”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需要咱俩配合,只要我的笛声一起,就能把你破锣一样的嗓音包装得十分完美,再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还不相信我吗?”刘富贵大包大揽地说。 “你什么时候都骗我,我就是不相信你。”刘二盆说,“不过这回我就相信你一次,走,上台。” 往一楼大厅走的路上,刘二盆还是不敢置信地指着刘富贵的笛子:“这个浑身都是窟窿眼的东西,真的叫笛子?你能吹出声儿来?” “二盆子,你可以说我老是骗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有一句话你记住,这个世上谁都可能坑你,但是咱们铁杆五人组没人会坑你。” 刘二盆一听信心倍增,狠狠地点头:“对,一点儿没错!” 柳倩茜在后边紧紧跟上。 现在台下的观众刚刚有点冷静。 因为刚才那两个准备表演的演员从台上跑了,观众顿时怒了,大喊大叫,主持人好容易才变了个瞎话制止住混乱,并且让最好的艺人受累再上台表演一场,观众听着艺人唱得还不错,怒气才算消散了不少。 现在这俩家伙又上台来了,那个号称能吹笛子其实拿着根浑身是眼儿的铁管子的家伙,依然举着他那个牌子,还什么温泉村来的二人组合,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台下那些早就准备好烂番茄臭鸡蛋和啤酒瓶子的打手本来以为白准备了,现在一看俩人又来了,顿时高兴起来。 互相约定,都先不要动手,就等那小子唱上两句,咱们就借口不好听,唱了些狗屎,那时候一起动手,而且用啤酒瓶子把他们的退路封死,不要让他们跑回后台,先用鸡蛋番茄,然后渐渐夹杂啤酒瓶子往头上扔,一定要他俩给砸趴下。 有了前车之鉴,刘富贵这回也不再废话做什么宣传,万一开口絮叨没两句的,二盆子又犯了心思掉链子,拔腿就跑,这计划就又泡汤了。 刘富贵直接示意刘二盆,开唱。 刘二盆这回也是豁出去了,抱着麦克嘶声就唱: 一开始爱得那么深 两个人都付出了真心 你说过谢谢我爱你那么多 这一辈子你都不会离开我 既然你已经变了心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直到我发现你和他在一起了 你才对我说不爱我了 你带走我的心我的魂 最后还是丢下我这个人 你带着对我的背叛和他睡 难道你还嫌我伤得不够深 你带走我的心我的魂 难道你就没有爱过这个人 以后你成了负心的女人 我却成了一个没心的男人 既然你已经变了心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直到我发现你和他在一起了 你才对我说不爱我了 你带走我的心我的魂 最后还是丢下我这个人 你带着对我的背叛和他睡 难道你还嫌我伤得不够深 你带走我的心我的魂 难道你就没有爱过这个人 以后你成了负心的女人 我却成了一个没心的男人 你带走我的心我的魂 最后还是丢下我这个人 你带着对我的背叛和他睡 难道你还嫌我伤得不够深 你带走我的心我的魂 难道你就没有爱过这个人 以后你成了负心的女人 我却成了一个没心的男人 以后你成了负心的女人 我却成了一个没心的男人 本来刘二盆以为,自己唱不两句就会有烂番茄臭鸡蛋飞上来,然后就是夹杂着啤酒瓶子,反正他早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心理准备,飞就飞吧,他闭着眼不管不顾地只管唱,认为能多唱一句就多唱一句。 反正他自己是完全沉浸在这首歌当中去了,意境不意境不说,单单就是歌词里面的意思,就把他自己给感动哭了,因为这完全就是他的心声。 现在就是让他去写这样一首歌词,他觉得完全能够写得比这歌还好。 感动得他泪流满面,一边唱一边哭得不成样子。 而台下观众本来在他唱出第一句的时候就想骂娘了,那些准备扔手榴弹的打手已经蓄势以待准备发射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刘二盆唱到第二句的时候,台下观众的耳朵里突然响起另一个低沉的声音,感觉不知道这是从哪里传过来的音乐,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却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穿透力。 音乐声舒缓忧伤,就像一粒石子投进一潭死水,波纹一圈一圈荡漾在每个听众的感觉当中。 他们听不出那是什么曲子,但是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忧伤,那种望断天涯的悲凉感染了现场每一个观众,都有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英雄末路,侠骨柔肠,这就是现场观众此时此刻的感受,被那遥远的乐曲感染,就连台上嘶哑破锣的歌声听起来都是那么地感人,这时大厅里所有人都不禁发自内心地开始同情刘二盆,因为他们感觉到刘二盆唱的正是他自己,同时替刘二盆痛恨那个负心的女人,为什么要伤害对她如此情深的好男人! 台下再也不见群魔乱舞的情景,每个人都像是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漏掉了每一个音符。全都被遥远的乐曲和歌声所感染,陷入一种浓浓的忧伤氛围当中。 一曲唱罢,随着袅袅消散的乐音,台下的观众好像被带走了灵魂,陷入了迷醉当中似的,居然静悄悄没有清醒过来。 而刘二盆吐出最后一个尾音,握着话筒也没有下台,就那样呆呆地站着,仰望着天棚上的射灯,好像又看到了自己和袁依琳在一起时的欢快身影。 “好!”一个最先醒来的观众突然大叫一声,这一声把所有观众从迷醉中唤醒,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和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在鼓掌,柳倩茜也情不自禁地鼓掌起来。 许多狂热的观众涌到台前,纷纷往台上扔着鲜花和红色的钞票,在台下冲刘二盆挥舞着双手致意。 刘二盆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的歌声居然会有如此强大的感染力? 完全不可能啊,被歌词里描绘的那个被踹的男人所感动,那是因为自己感同身受,那就是自己的遭遇,这样用破锣嗓子没腔没调唱出来怎么可能把观众感染成这样! “刘二盆!” “刘二盆!” “温泉村组合,再来一曲!”…… 台下的观众大喊起来,场面十分热烈。 那些准备往台上扔烂番茄臭鸡蛋的打手,早就被乐曲所感染,现在也跟着大喊大叫起来。 强烈要求二人组合再来一曲。 刘富贵微微一笑,靠近刘二盆对他说道:“接下来表演一个朗诵节目吧,我给你配乐,你就把你和袁依琳的事情实话实说地讲一遍,让观众们做做评论,而你之所以自虐是因为那么多话憋在心里发泄不出来,当中众人的面儿把事情说出来,你也就痛快了。” “嗯!”刘二盆重重地点点头,他觉得富贵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刘富贵往后一退,举起笛子鼓着腮帮子开始吹,刘二盆也立即开讲,把自己跟袁依琳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以及今晚为什么自己会来到台上的原因,全部清清楚楚讲了一遍。 虽然刘二盆没有唱,只是普普通通的诉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第一句话就像一记重锤打在观众的心上,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们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因为观众的耳朵里再次响起了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乐曲,这次的曲子不再是忧伤深沉,而是换了一种苍凉奔放的音调。 观众的心被越唱越柔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多年来被尘封的情义被打开了,感觉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打动,不知不觉两颗大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刘二盆已经诉说到俩人相处的高潮部分,观众耳朵里的乐曲突然变得高亢嘹亮,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苍凉雄浑的乐曲爆发出惊涛骇浪般的感情,如果不想做一个好男人,刘二盆就不会答应当少爷,如果不是不想背叛自己内心最真的感情,就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承诺。 这不是悲伤绝望,而是一种重生的爆发力,透露出无比坚韧的控制力。 观众泪流满面,唏嘘无比,他们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刘二盆内心巨大的痛苦,还有巨大痛苦之下坚韧的控制力,这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台下所有的观众早就被打动得一塌糊涂。 一对对情侣情不自禁紧紧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小女生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劲儿往男生怀里钻,你可一定要对我好! 男生也哭得相当动情,攥紧拳头表示我一定要做个好男人,一定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受一点点伤。 观众深深替那个负心的女人惋惜,居然错过了如此情深似海的好男人。 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走上台去,带着滚滚的泪水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跟刘二盆握手,唔唔,唔唔…… 他就是今晚准备用啤酒瓶子把刘二盆砸死的带头人。 然后带头人朝着台下他那些弟兄们一挥手:“弟兄们,你们刚才听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富二代在作恶,那个富二代是谁?” “冯习禹!”那些打手齐齐发出怒吼。 “那么,咱们应该怎么办?” “把那家伙抓起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打手们怒吼。 而且跟着怒吼的不仅仅是打手,还有现场其他的观众。 吼声越来越大,震得打听的玻璃都嗡嗡作响,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所有人的怒火都被点燃。 “走,跟我去把那恶少抓出来!”带头人一挥手,率先往后冲去。 所有的打手和观众都跟着涌进去。 刘二盆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朗诵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感染力,居然能把观众的情绪调动得如此疯狂! 刘富贵却是暗笑,因为他早就透视到冯习禹就在某一个房间藏着了,他就是要用自己那种穿透力极强的音乐去感染观众,调动观众,然后所有的打手和观众都疯狂了,你说那冯习禹还能活吗? 功夫不大,冯习禹就被愤怒的打手和观众拖出来,一边拖着走一边暴打。 刘富贵和刘二盆就在台上抱着胳膊看热闹。 直到警察和冯老板带人赶来,才从疯狂暴怒的观众手里把冯习禹救出来,冯习禹本来被刘富贵下了分筋错骨手,现在已经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了。 儿子被紧急送往医院,就在冯舜日也要跟上去的时候,刘富贵却是叫住了他,“冯总,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如果你继续跟某些人合作,可能不但你的儿子,连你的命也有危险。” 冯舜日其实从开始准备开发温泉村,他就已经得到了刘富贵的资料,所以他认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他呆了一呆,下决心似的点点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我现在先去医院救我儿子,你等我电话。” 刘富贵笑了,看来自己的计划进行的不错。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事情解决了一大部分,那么自己的村子不需要别人开发,自己可是要下大力气开发的,接下来还要请有实力的建筑公司进驻啊。 刘富贵想到妹妹在青云山上的工地了,他想先去看看那里的进度。 第二天刘富贵来到青云山,看到那里干的并不是很热烈。 刘富贵自告奋勇也要来干点,工头就安排他跟着挖沟子。 工头一走,这些挖沟子的都围过来跟刘富贵搭讪,“喂,青年,你是干什么的?” 还能干什么,刘富贵觉得这话问得太有水平了,干什么的还用得着问么,我拿着镢头不是说明了一切,你难道看不出来,长着眼睛尿尿的! “喂青年,长这么好怎么看也不像干建筑的,你是老板吧?” 刘富贵一笑,“我要是老板,这老板亲自在这里刨土是不是惨了点。” “谦虚什么,肯定是老板,下来体验生活的,你看看这长相,气质,说不是老板谁信。” 刘富贵装模作样地叹口气,“也许吧,长了个老板样,生了个下苦力的命,别说话了,干活吧,要不然又要过来发火了。” 刘富贵在前边刨土,尖嘴小老头拿铁锨把刨松的土铲到沟子外边,其他那些也是两个人一个组合。 才干了一会儿,尖嘴小老头就在后边叫他,刘富贵回头一看,小老头被自己拉下很长一段距离。 “喂喂喂,青年,你慢点刨行不行,”小老头跑上来,递给刘富贵一支烟,“抽支烟歇歇。” 刘富贵抹一把额头的汗,“不累。”他这时才近距离观察小老头,嘴尖尖的,满脸皮笑肉不笑的油滑模样,很像个老老鼠。 “不累也得先抽烟啊。” “谢谢大叔,我不会。” “来来来,”老老鼠楞把刘富贵的镢头给夺下来放在一边,拉着刘富贵蹲下,“不累也得先歇歇,你看着大夏天的,白花花的日头那么毒,小心中暑,等我铲完这些你再刨。” 老老鼠安顿好刘富贵,这才回去慢吞吞铲土。 刘富贵蹲那里看着,看了一会儿心里那个憋得慌,怎么铲得这么慢,到底是因为老老鼠没力气,还是铲土比刨土累人?就是来个三岁的孩子拿个锅铲子舀土,也比他快吧。 这个速度肯定不会中暑。 实在忍不住了,刘富贵上去接老老鼠的铁锨,“大叔给我吧,你去刨土,我铲土。” 嗯,好吧,老老鼠把铁锨递给刘富贵,上前边拿镢头刨土去了。 第536章 老油条 刨好的土很松软,唰唰地很好铲,刘富贵正铲得上瘾,松土没了,一柄镢头横在沟子里。一抬头,老老鼠蹲在沟子沿上抽烟呢。 “呵呵,”老老鼠油滑地一笑,“抽根烟,你也累了吧,过来歇歇。” “不累,还是快干吧,老是歇着不出活。” 老老鼠翻翻眼睛,“那也得把这根烟抽完吧。” 刘富贵放下铁锨,拿镢头刨土。刨了一会儿,回头一看,老老鼠在自己身后几十米的地方慢腾腾铲土呢。 刘富贵看出来了,这个老老鼠很滑,磨洋工,就是不想干活。 “你们论日工还是包工活?”刘富贵问。 老老鼠翻翻眼睛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刘富贵:“你是论日工还是包工活?连怎么干都没讲好,就傻啦吧唧地来干活,怪不得一看你就是个傻蛋。” 刘富贵挠挠头,自己还真是傻蛋,当时居然就答应了青云山管理处的主任,让他们管理处找施工队,现在看来不大靠谱。 “那你说说,应该怎么跟工头讲价?”刘富贵往前凑了凑。 “还怎么讲?”老老鼠又是翻翻眼睛,“要是包工活,谁知道山上上什么土质,要是地里全是石头,一天挖不了一米,一天下来你能挣多少钱,那不白干了。我们以前吃过这样的亏,吃亏多了就锻炼聪明了,不管怎么着,反正就是要日工资,一天多少钱说定了,干不干都是那个钱,这样才能接这个活。” “这么说的话咱们何必干活,每天过来抽烟聊天就是,反正到时候钱少不了。”刘富贵的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也不能一点不干,就是少干,玩着干就行了,这回懂了吧!”老老鼠得意地朝刘富贵丢个眼色。 “你们磨洋工,工头岂不是亏大了?”刘富贵问。 “工头怎么可能亏,他从老板手里拿下这一片的基建,也不是包工活,我们是小建筑队,不懂预算,反正就是每天这样干,弄本账每天记着出工的人数,用了多少材料,到时候跟主家算账就行了。” “呵呵,还真是这样,大家都亏不着。”刘富贵笑了笑。 可是心里早就火冒三丈了,奶奶*的,这不是明摆着坑钱吗!这房子是自己给妹妹建的,不管是谁出钱——当然还是自己出钱,妹妹还没开始挣钱呢,那么就是说这些人在磨洋工坑自己。 “走啊走啊,咱上那边凉快凉快去。”老老鼠热情地邀请刘富贵,因为那边树荫下已经歇着了一堆人。 刘富贵跟着走过去,却不去树荫下坐着,那些民工都招呼他坐下凉快,刘富贵摇摇头:“我不凉快,我凉快不起,要是一直这么凉快,我这二层小楼什么时候才能盖起来!” 什么?其中一个反应快的民工一下子变了脸色,其他的民工还没明白过来,一脸奇怪地看着刘富贵。 然后很快他们就明白过来,听这口气,这是房子的主家来了吧? 不可能啊,工头说过了,这房子是给山上一个捏泥人的小姑娘盖的,那个小姑娘是没父没母的,听说只有一个哥哥,还几乎不来…… 等等,只有一个哥哥,眼前这个穿得像个农民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哥哥”! 轰,这些民工就像一窝屎壳郎被砸了一石头,纷纷站起来小跑着赶快去干活。 在吊床上打盹的工头感觉不大对头,赶紧走过来,一看更不对头了,一直是磨洋工的民工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干了? “你们怎么回事?我可没撵着你们啊。”工头挠挠头。 民工们不说话,只管各司其职地快干,其中有个偷偷给工头使眼色,目视刘富贵。 工头看看刘富贵,笑道:“怎么着,干够了,这回知道干这活也不轻松吧,比你在村里种地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是啊,”刘富贵点点头,“以前的时候我一个人种着上百亩果园,确实不轻松,不过现在我脱产了,果园面积增加了很多,也雇了很多人,我就轻松了,而且我知道,雇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磨洋工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各尽所能。” 工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刘富贵,因为他发现刘富贵的面色不大好看,而且话里好像有讥讽之意。 “好了好了,发什么牢骚,体验完了我也不收你的体验费了,一个农村人好容易来景区看看,赶紧玩你的去吧。”工头挥挥手。 因为刘富贵刚才过来的时候,自我介绍说他是到景区来游玩的农民,看到山上还有工地很好奇,就想体验体验,如果觉得他能干了,就准备加入他们的队伍,所以工头才让他跟着干干试试的。 现在工头发现刘富贵有些阴阳怪气似的,就想还是赶紧撵他走了算了。 “你还是玩你的去吧。”刘富贵也像他一样挥挥手,“这里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赶紧走,我另外找人。” 工头一愣:“你什么意思?” 刘富贵不再理他,掏出电话打给魏振合:“你马上到青云山上来,我就在工地,顺便管理处的主任也一块儿带过来。” 这回工头就是反应再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是真正的东家来了。 不过工头并没有当回事,冷笑一声:“你确定不用我们干了?” “十分确定,我是要盖房子,不是花钱给人提供一个磨洋工的场所。”刘富贵淡淡地说。 “哼哼,”工头再次冷笑,“别怪我没警告你,如果我们走了,就没人给你盖房子了。” “切。”刘富贵不屑地一笑,“死了张屠户,我也不吃带毛猪,赶紧走,有没有人的不用你操心。” 看刘富贵说的这么坚决,工头也不再废话,冲那些民工喊道:“大家都别干了,人家户主来了,不用咱们了,赶咱们走。” 哦——这些民工一听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响,一个个收拾工具,围拢到工头的吊床那里去,都坐在树荫下抽烟聊天,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看起来他们好像胸有成竹,又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样。 工头重新躺到他的的吊床上,闭眼打盹,刚才他听到刘富贵打电话了,让人把管理处的领导叫过来,其实就是刘富贵不叫,他也会叫,因为那个领导是他的亲戚。 听到刘富贵正在给另外的人打电话,听得出对方也是施工队的,刘富贵正在跟那人描述位置和施工量,并要求那人赶紧拉着队伍赶来施工。 工头嘴角抹过一丝冷笑,拉队伍过来施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比其他地方,这里是景区,大门口连车都开不进来,要想开车进来需要走后门,前门后门都有派出所在编的保卫人员看着,想不买票就进来,没门! 即使你买了票,你能把车开进来,能把建筑材料拉进来吗? 妄想去吧! 在这景区里给个人干活,工头很有经验,他才不怕被东家发现他们磨洋工呢,发现了更好,发现了东家发火那就是最好不过了,因为发完火,交涉一顿之后,他们才会发现在这风景区里只有他们一家施工队能够给他把房子建起来。 只不过等对方再次求到他们的时候,施工队可就要坐地起价了。 工头得意洋洋,就等着看热闹。 功夫不大,魏振合气喘吁吁地赶来了,一见师公有些惶恐地说:“奶奶*的这里的张主任说他这两天腿疼,过不来,要是有什么事让你到他的办公室去说,这家伙架子不小。” “不来算了,有他找我的时候。”刘富贵说道,“你跟景区签的合同,缴费的单子什么的都带来了吗?” “你让我带着,我肯定什么都不落地带过来。” “那就好,你再叫几十个人过来,每个人弄一顶施工帽戴上,每人手里一张铁锨,全部到后门口集合,等我叫来的真正施工队过来,让他们一起进来。”刘富贵吩咐说。 魏振合点点头,立马打电话安排。 “我们镇上的包工头徐学江在县城也有几个工地,我刚刚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先拨一点人过来给我干着,但是我怕他们进不来。”刘富贵小声对魏振合说。 “师公您刚才那么安排,我就明白了,可以肯定的是进不来。”魏振合说,“这个施工队是景区找的,当时签合同的时候之所以附加条件是必须用他们找的施工队,只不过他们想揩点油,您觉得这也无所谓,以后师姑在这里的时间还长,所以让他们揩点油也算增进感情。” “现在不用他们了,你没看他们都不走吗,那肯定是等着看咱们的笑话。”魏振合鼻子里喷着怒气,“要不是师公教诲我不要老是打打杀杀,这会儿早就把这群混蛋揍一顿了。” “那就让他们看笑话好了。”刘富贵淡淡地说,“等会儿徐学江的人来了,到大门口跟你的人会合以后就往里走,告诉看门的,他们是施工队,要进来干活。” 魏振合重重地点点头,刚才师公让他的人戴上安全帽,每人扛一把铁锨,他就猜到师公的意思了,如果景区的管理员阻止他们进来,一旦吵起来,该动手的时候还得动手。 最让魏振合佩服的是,师公让他把合同和缴费的单据都带来了,一旦爆发冲突,景区这些管理人员还不够他手下的徒子徒孙打的,打完了怎么办?那就让办案民警看看咱们手里的合同和收据。 你们景区把地卖给我们,让我们建房子,钱也收了,却不让我们的施工队进来,这是想干什么? 至于签合同的时候景区那个姓张的主任附加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要用他们找的施工队伍,这只是一个口头协定,魏振合点头答应了就行,是不能写到合同里去的,因为按照规定景区是不应该有这样的附加条件的。 所以说一旦闹起来,那个附加条件景区绝对说不出口。 魏振合的手下人和徐学江的人很快就到了大门口,果然,景区的人无论如何不让他们进来,即使你们自称是来施工的,那也不行,这个必须要领导批准才行。 “怎么办师公?”魏振合举着电话问刘富贵,“要不要打,硬闯进来?” 刘富贵瞥一眼在吊床上优哉游哉的工头,还有那些窃窃私语等着看笑话的民工,好像有些无奈,提高音量说道:“咱们是要在这里建房子,不是来跟人打架的,再说你打了景区的人,以后咱们还能在这里立足吗?你给张主任打电话,跟他说一声不就行了。” 一边说,刘富贵一边给魏振合使个眼色。 魏振合会意,立刻拨打景区一把手张主任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张主任听起来很不耐烦:“刚才就要让我去工地,现在又说来了施工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盖几间二层楼,犯不着折腾吧,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来。刚才那是什么人物吩咐我到工地去来着,让他一起过来。” 啪,电话挂了。 很明显,刘富贵让魏振合带着景区的领导到工地来看看,领导认为那是对他极大的不尊敬,听语气十分恼火。 刘富贵听得清清楚楚,冲魏振合点点头:“那好,咱俩一起过去。” 看起来景区这个主任一直窝在这里,对于城里边的事情不是很了解,连大名鼎鼎的魏振合到底什么来头都不知道,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冲着魏振合大发其火,这让魏振合也是相当窝火。 要不是听师公的,他早就先把那个姓张的拖出来暴打一顿了。 俩人到了张主任的办公室,那个姓张的四十来岁,态度十分恶劣,俩人进来也不让座,劈头就是一通夹七杂八的指责。 最后说道:“我给你们找的好好的施工队,没事好好的来找什么事,嫌施工队不好,还要换人是吧?知不知道这是景区,我们要为景区的各项设施和游人负责,出了事找谁?还不是找我,既然你们不想服从景区的安排,那么不好意思,这块地皮我们不卖了,从现在开始,收回了。” “可是我们是签了合同的,景区也收了我们的钱,不是你们随随便便想反悔就反悔的吧!”刘富贵不卑不亢地说。 “这可不是我们想反悔就反悔。”张主任把眼一蹬,“是你们违反了景区的规定,按照合同上约定的条文来办事,就应该把地皮收回来,就这么办了,没商量。” 说实话,在整个兴东县,还没有人让魏振合受这么大气,气得他拳头都攥得嘎巴嘎巴直响。 张主任又是一瞪眼:“你想干什么,还要打我啊!” “嗯!”魏振合点点头,“实不相瞒我就是想打你。” “你给我滚出去。”张主任看起来一点都不怕魏振合,愤怒地往门外一指。 “你先出去。”刘富贵倒是没有魏振合那么生气,反手把魏振合推出门去。 然后刘富贵转身回来,无奈地叹口气,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张主任的办公桌上:“张主任你别生气,说实话我们很少到景区来,对这里的规定也不是很清楚,这卡里有点钱,不多,几万块钱,就算我们违规交的罚款。” 张主任怒冲冲往回一推,把眼一瞪:“你什么意思,想贿赂我,别来这一套。” “怎么能那样说呢。”刘富贵笑笑,“这是我们交的罚款,再说即使房子建起来了,以后我妹妹在山上开工作室,好多事情少不了还得麻烦张主任,以后用得着张主任的地方还多呢。” 这话说得中肯,张主任听起来还算顺耳朵,瞥了刘富贵一眼:“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正常的要求我们一定会办,违反规定的行为该制止还得制止,这山上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对对对。”刘富贵附和着说,“那么张主任你看看这样行不行,让我请的施工队也进来,您找的施工队也在那里干,两个施工队合起来,工程进度也会快一点,您说是不是。” “不行,景区不允许其他施工队进来,这是硬性规定,谁也不能更改。”张主任一挥手。 刘富贵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那么——能不能让张主任跟现在的施工队说一说,催催他们,让他们稍微加快一点进度,我这不是看着进度太慢,心里着急吗!” “嗯,这个我可以给你说说。”张主任眼睛瞟一眼桌上的银行卡。 刘富贵赶紧再次拿起来,给张主任递过去:“您还是把卡收起来吧,里面确切的数字应该是七万块钱,这是小意思,以后还有,密码是六个六。” 张主任接过来,随手扔进了抽屉:“那好吧,让你请的施工队赶紧离开,不要在大门那里吵吵,我打个电话让施工队加快进度。” “好好好,那就麻烦张主任了,我先去工地看看,改天我再来看您。”刘富贵完全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看样子在张主任的正义凛然之下他是服了。 魏振合在门口外面,里面的发生了什么他看得清清楚楚,他就不明白了,平日里一直眼里不揉沙子的师公怎么变成老油条了? “师公——” 刘富贵冲他摆摆手,冷声问道:“给门口的施工队打电话,咱们有合同有证据,交了钱了,凭什么又不让咱们施工?告诉他们,谁敢阻挠进来施工,给我狠打!” 当然了,刘富贵嘴里所谓的“施工队”,指的是魏振合手下的徒子徒孙。 徐学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施工队,总不能让他手下的建筑工人也去打人吧。 魏振合这才乐了,高兴地答应一声,立即给他带队的徒弟打电话,把师公刚才的命令复述一遍:“立马给我进来干活,谁敢找事不让进,给老子狠打!” 第537章 来点狠的 这些假建筑工人带队的是魏振合的是魏振合的大徒弟,这一年来虽然在刘富贵的教导之下尽量做到不好勇斗狠了,但是打架这事就像学自行车,一旦学会就很难忘,尤其是怎么打才能收到既打了人,又能占理,这一点对于大徒弟来说可算是老油子了。 “走,进去干活。”大徒弟冲着手下一挥手。 魏振合的人走在前面,徐学江的工人在后面跟着,雄赳赳就要通过景区大门。 景区的管理人员早就如临大敌地汇聚了几十人堵在门口,因为一把手发话了,绝对不能让那些干建筑的进来。 一看工人们要硬闯,景区的管理员大声怒喝着往外赶,一看怒喝不管用,直接动手往外推,越推越往里走,管理人员火了,立即动手就打。 走在前面的几个工人看起来很不禁打,管理人员不过是捣了几拳,他们就“扑通扑通”倒在地上,弯着身子嚎叫起来。 另外的工人于是大喊起来,“打人啦打人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不让干活还打人……” 双方看起来都红了眼,噗噗嘭嘭对打起来,立即乱成一锅粥。 工地那边的施工队现在还不知道大门那里已经打起来,工头躺在吊床上,嘴里咬着一根草棍,自信满满地对手下人说:“看着没有,那俩家伙到我表哥办公室去了,用不了半个小时,俩家伙肯定回来,点头哈腰求咱们继续给他干。” 那些工人纷纷附和,他们也是这么想的,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回半回了,每一次房主发现问题,最初的反应肯定是火冒三丈,然后就去找主任,主任是谁?那是工头的表哥,这个活儿本身就是主任的,工头不过是给他表哥打工罢了,可笑那些房主一个个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找来找去,末后还不是返回来求他们继续开工! 只是再次开工就没有那么便宜了,不但工头这里要打点,这些干活的每人也得来一条子好烟,而且在施工过程中还得三天两头进贡,要不然就没进度,就会磨洋工。 嘻嘻嘻,哈哈哈,这些人最喜欢这种时候,又要有小便宜可赚了。 果然,没多大功夫张主任的电话就打过来,让他们可以继续开工了。 主任已经发话,但是也不能马上就干,因为下一步还有房主回来,给他们赔礼道歉,送上礼物才能开始干。 现在正好是拿一手的关键点,绝对要把握好时机。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主任刚打完电话就听到刘富贵和魏振合的对话了,主任怒吼一声就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一看刘富贵和魏振合已经往大门那边跑过去,看起来是去帮忙打架去了。 主任紧急给大门口的人打电话,但是现在那里战事正紧,拳脚相加,有的管理员都被铁锨拍倒在地了,谁还有功夫接电话! “妈*的!”主任怒骂一句开车就往大门口跑。 刘富贵和魏振合却是拐了小路,又转到工地上来了。 工头他们就等着房主过来赔礼道歉送上礼物呢,一个个鼻孔朝天不理人,吊床上的工头直接打起了呼噜。 刘富贵好说歹说才把工头才吊床上拽起来,拉到旁边嘀嘀咕咕,工头这回得理不饶人,气势很盛:“你不是说不用我们干了,你不是叫来人了,让你们的人干就行了,何必再找我们。施工队又不是就我们一家,有的是,我知道就是死了张屠户,你也不会吃带毛猪,你吃扒了皮的就是……” 夹七杂八把刘富贵好一顿损,刘富贵只管赔笑说好话,还掏出一大叠现金一个劲儿往工头兜里塞:“嗨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也是一时糊涂说了错话,你就权当我放了个屁,我这活儿离了你们还真是干不了,刚才主任那边我也交了罚款,这些钱给你也权当罚款,交了罚款我才知道你们这个施工队其实就是主任的,我找主任告主任,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哼哼,眼看一大叠现金塞进口袋,工头这才算是好点了,拿出教训的口气说:“现在才知道这个施工队是我表哥的了吧,你以为去找我表哥就能把我们辞退真是太幼稚了,要想把我们辞退,除非我表哥不干这个景区主任了,连这点事都不懂,哼!” “是啊是啊,你说的太对了。”刘富贵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塞给工头的现金又抽回来,揣进自己的兜里。 “你——”工头惊怒交加,这小子傻了是吧,这种时候还敢戏弄人! 刘富贵在拨弄他的手机,他就喜欢录视频,录下来还得剪辑一下,只留下对自己有用的部分,不管是刚才录下给张主任行贿的视频还是工头说这个施工队就是张主任的,这些都是有用的证据。 “你小子戏弄人是吧。”这回工头恼羞成怒了,“我看你这房子是不想建了,房子建不成,买地皮的钱也不会退给你,你就等着买票上来当菜地吧。” “滚!”刘富贵低头剪辑视频没工夫搭理他。 “你让谁滚呢?”工头这回真火了,到了兜里的钱又被掏出去,这权当给他的怒火泼汽油。 “你滚,快滚。” “我草泥马!”工头怒骂一声,照着刘富贵的脑袋就是一拳。 噗!刘富贵一脚把他踢出去。 魏振合上来照着工头没头没脑就是乱踢,故意踢得他哇哇大叫,他手下那些工人没想到剧情反转得这么快,一愣之下全部抓起镢头、铁锨地跑上来救助工头。 就这么几十个乌合之众,在魏振合手里还真放不在眼里,他捞过一柄铁锨,上下翻飞,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铁锨、镢头给打掉了一地,那些工人一看这彪形大汉这么厉害,顿时作鸟兽散全都跑了。 刘富贵赶紧给录着,几十人围攻举着铁锨和镢头围攻一个人,这是要把人给打死啊——又是一个重要证据! 张主任开着车飞驰电掣般过来了。 大门口的形势已经失控,他那些管理人员根本不是建筑工人的对手,现在几乎全部被打得倒在地上了,张主任给他表弟打电话,想让他带着手下的工人过去帮忙,可是怎么打也不接。 张主任又气又急头顶都冒白烟了,可他怎么知道他表弟正在被人踢得在地上翻滚,嗷嗷乱叫呢! 到这里一看,工人们一个个抱头鼠窜,他表弟满脸血在地上惨嚎。 张主任简直是怒不可遏了,跳下车一边怒斥着刘富贵和魏振合,一边拨打110,报警。 没想到110接警的一听是青云山上有人闹事,问明白了时间地点人物,回复他说指挥中心已经知道了,早就有人报了警,辖区警察已经赶过去了。 张主任这才松了一口气,警察来了就好,这回绝对不能轻饶了这些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他只是十分遗憾,独独今天在山上执勤的在编警察因为拉练,全部去派出所集合了,要不然有执勤警察在这里,就不信刘富贵他们敢动手! 警察已经赶过来了,而且张主任认为刘富贵就是再大胆,总不敢跟他动手吧,所以他挂了电话就怒气冲冲走上来,威严地指责刘富贵无法无天,居然敢带人到景区闹事,并且现在已经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啪!刘富贵直接给他一个耳光,才不管他说什么呢,这家伙最可恨,所有的事情都是他造成的。 “你敢打我!”张主任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不敢置信地瞪着刘富贵。 “就是要打你。”刘富贵直接给这家伙肚子来上一脚把他踢倒,然后上去把他踹得在地上缩成一团。 打完了刘富贵蹲下来看着张主任,这家伙疼得脸都扭曲了。 “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你可以告我打你,但是我也会告你索贿受贿。”刘富贵把录下来的视频给他看,“而且你表弟刚才亲口告诉我,这个施工队其实是你的,你表弟不过是给你领着人干而已,我也录下来了。” 张主任瞪大了眼睛,身体上的疼痛相比起他的恐惧来,那都不算什么了,他万万没想到刘富贵年轻轻的这么大心计,居然敢算计自己。 难道他的妹妹不打算在山上混了吗? “但是我也可以不把这两段视频给人看,但是需要你付出一点委屈,你告诉警察,这是一场误会,是你的手下人曲解了你的意思,对于你阻碍我们施工表示歉意,然后愿意承担事件的后果,二选一,随你。”刘富贵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张主任最终选择了打掉牙和血吞,工作失误总比索贿受贿强很多,而且他在开车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有两个建筑工人站在两侧拍照,这说明人家也是早有安排,可以肯定的是这场冲突别看景区吃了亏,但是人家建筑一方还有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这边的人先动的手。 被人下套坑了,也只能怪自己在为官之道上不成熟,既然个对方使绊子,都已经跟对方撕破脸了,还毫无顾忌地收人家的贿赂,这不是自找死吗! 这也是他干这一手太顺了,以前有几个在景区卖地的都是被他用这种手段狠榨了一番,因为对方不仅仅是在景区买地皮的问题,建了房子以后还得长期在景区住,还是跳不出他的治下,所以那些人即使心里窝火,也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是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不低头的了。 人家不低头,只能是他低头。 而且张主任还惊奇地发现,那个带队出警的女所长,居然跟刘富贵很是熟识,这让他更加泄气,看来这个跟头是栽定了。 那就只好认栽,所有的责任全担起来,老老实实让刘富贵请的施工队进来施工,并且承诺景区会为施工队全程绿灯。 只是心里暗下决心,这件事上认栽,可是你妹妹还在景区,房子建起来以后她就算长期在这里开工作室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己是这景区的一把手,只要想报仇,什么样的借口找不到? 事情过后张主任谨慎多了,他不可能连对手的情况都不了解,就贸然地开始他的复仇之旅吧。 让人去了解刘富贵和魏振合,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背景,有哪些过往。 等到大致了解两个人以后,张主任吓出一身白毛汗,脊梁沟都一阵阵发凉,幸亏让人去了解了一下,要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魏振合就不用说了,在这个县城里他是横着走的人物,只不过近一年来好像要洗白的节奏,怪不得他到景区来办事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模样,那么好说话! 至于刘富贵,张主任对他的恐惧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温泉村的村长被他弄进监狱去了,省城搞房地产的吕大成够厉害,儿子被刘富贵打得到现在还在医院。 就连大东农那么厉害的跨国企业,跟他起了矛盾都一点便宜占不到,据传说大东农在崇山的基地现在路子越来越窄,好像有点待不下去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景区那个张主任得到的消息还是比较靠谱,大东农的基地现在在崇山镇还真是有点待不下去了,跟刘富贵的竞争就从来没有赢过,上面已经数次斥责,但是成绩毫无起色,而且因为跟刘富贵结仇,刘富贵故意处处为难大东农的生意,至少,肥料、农药和种子这一块,大东农崇山农资服务部已经很难开张了。 所有人都会多多少少有点从众心理,镇上的老农民那就更不用说了,眼看着人家都去树华农资超市买农资,而大东农的服务部门可罗雀,哪个老农民还去大东农买农资? 时间长了没有顾客上门,大东农的农资服务部只好关门。 不关门又能怎样,平白把那些大好的农资放在仓库里,不见来钱,只见灰尘,几个月不动一动,上面全是厚厚的灰尘,放着又有什么用。 还有占用场地,还有服务部不少的员工,这些都要耗费钱财。 大东农家大业大,财大气粗,就是再开上几百个这样的服务部,全面没有一分钱的业务,对大东农来说也是九牛一毛,但是,大东农丢不起那人。 农资服务部撤销了,然后大东农准备把崇山种子基地也要撤走。 因为农资的失败,崇山镇的农民对大东农嗤之以鼻,对于大东农培育出来的种子更是不看好,而且大东农在其他村子里的种子基地老是遭到人为的破坏。 大东农终于悲哀的发现,他们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山区小镇居然混不下去。 大东农真的是准备撤走了,这是现任基地负责人孟乘风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可是撤不撤不是他说了算的,他老是拿不出成绩,上面命令他全面组织撤走,他只能服从上面安排,而且他也知道,只要自己把崇山基地撤走,回到总部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好的安排。 俞少杰因为来崇山基地栽了跟头,从此在集团里得不到重用,孟乘风没想到重蹈了俞少杰的覆辙,而且比俞少杰搞得更惨。 孟乘风恨透了刘富贵,但他却是再也不敢去触动刘富贵,他一个败军之将要是再去不知死活地拽老虎尾巴的话,他知道自己会死得很惨。 但他也不甘心就此一拍屁股走掉,在撤走之前,孟乘风做了一番安排,虽然这番安排并不能把刘富贵怎么样,但他知道这也肯定足够刘富贵恶心的。 大东农的基地撤走,但是跟一些村子签订的承包合同不能作废,也就是说大东农要想办法把这些土地脱手。 孟乘风在崇山镇留下了几个人,让他们把这些土地整合起来,全部做成大棚,大棚里种了蔬菜。 刘富贵现在做的是有机农业,而且相当成功,他为了把自己的有机产品做成品牌,专门申请了商标,自己的产品全部都贴上“温泉牌”商标。 孟乘风就是要让他的人做假冒有机蔬菜,而且卖出去的蔬菜全部贴上“温泉牌”商标。 那个上面印着“温泉牌”的不干胶小标签,到哪儿都能印制,但凡刘富贵做的那些标签,孟乘风全都仿制了很多。 本来大东农一开始包下各村的这些土地,准备用来搞种子培育的时候,他们是要下决心把这些土地用两到三年的时间改造一下的。 因为即使这里是山地,但是也不可避免的因为过量施用化肥,使这些土地开始出现板结现象,这都是不可避免的,全国各地都一样,找不到现在还一直施用土肥的土地。 大东农就是看好崇山镇的环境还算可以,没有受到污染,至于土地板结,他们可以用有机肥料调整一下,休养生息几年,渐渐就能恢复过来。 但是现在准备用来种植假冒蔬菜,那就不需要调整了,不但如此,而且还要变本加厉地给土地使用大量的化肥和农药。 研究表明,施用过量化肥和农药,会加重土地上氮素的积累,最终转化为硝酸盐,硝酸盐是一种致癌物质。当然了,这样的土地上种出来的庄稼,肯定也绿色不到哪里去。 最关键的是,孟乘风作为一个农业专家他很清楚,这样的土地如果用来中大棚,潮湿高温的环境下很快就会让土壤里面线虫病爆发,要知道线虫对农作物的危害相当大,大规模爆发的时候会让地里的作物绝产。 要想治线虫,就必须要施用剧毒农药,而施用了剧毒农药的土地,种出来的蔬菜也带有剧毒。 孟乘风让手下这几个人牵头把土地搞成大棚,却把生产的事承包给当地村民,他知道一旦地里线虫爆发,为了保住产量,那些村民肯定要想办法消灭线虫。 而孟乘风已经让手下准备了大量的熏地和浇灌土地的剧毒农药。 既然要仿冒刘富贵的有机蔬菜,那就要来点狠的。 第538章 毫无悬念 刘富贵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的有机蔬菜被人假冒,直到食药监督联合工商和警察找上门来,他才知道自己摊上事了。 因为好多人因为吃了“温泉牌”有机蔬菜而出现中毒现象,虽然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死亡案例,但是那些食物中毒入院的人数不少,而且有为数不少的重症病人。 这本来就是一起极其严重的集体中毒事件了,而且更严重的是,凡是食物中毒的人,往往是非富即贵,入院的穷老百姓反而不多。 “温泉牌”有机蔬菜售价不菲,一般老百姓吃不起,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能吃得起,于是就集中在那些人身上中毒了。 网上现在已经炸了锅。 温泉村一下子热闹起来,这下子想不出名也不行了,不单单是检查部门上门,还有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记者和愤怒的网友,都想来看看温泉村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黑心人,如此剧毒的蔬菜居然打上有机蔬菜的标签出去买! 刘富贵简直懵了,他看到检查部门给自己出示的中毒名单,感觉这完全不可能啊,因为这些中毒的都是一些大中城市的人,都是外省的城市,自己的蔬菜刚刚开始打开市场,还没开始往其他省份拓展,怎么就飞出把人给毒得住院了? 因为事件的性质太过严重,警察差点一上来就把刘富贵铐起来,这些办案的部门都不是本省的,完全不给当地警察面子,还是韩作栋好说歹说,对办案警察说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不应该立即对嫌疑人采取强制措施,办案警察才没有铐刘富贵,只是把他控制在农家乐的一间屋子里,等待检查结果出来。 检查部门的技术人员首先检测了农家乐里面的蔬菜、水果和肉类,没发现毒素超标。 然后技术人员立即去了有机蔬菜基地。 技术人员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记者和热情网友,这事又不是机密,全国人民都有知情权,网友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一路之上拍照的拍照,发朋友圈的发朋友圈,立志要揭穿这个全国最大的有毒食品种植窝点。 在网上时刻关注事件进展的网友也是纷纷发声谴责,从现场网友发上来的图片看,温泉村这地方还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只是想不到青山绿水出刁民,这么好的地方让这些黑心虫给污染了。 网友们几乎全是一边倒的谴责,虽然也有那么少数头脑清醒的,提醒大家,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之前,大家先不要急于发表评论,只是这些理性的建议立即就被淹没在众多愤怒网友的口水当中。 同样满怀愤怒的还有那些正在检测的技术人员,作为技术人员,他们比一般人更清楚这次的事件到底有多么恶劣,那些蔬菜到底有多毒,对于中毒人员的危害到底有多大,他们真是太知道了。 很多中毒的人即使救过来,也会对身体造成很大不可逆的损害,种菜的人简直卖的不是食品,而是公然地向社会投毒。 在一片片绿油油、黄灿灿的菜地头上,网友们紧张地围着现场检测的技术人员,迫切地要看到检测的最终结果如何。 如果检测结果证明这些看起来外表光鲜的蔬菜含有大量的化学毒素,愤怒的网友会立即扑进菜地把这些剧毒蔬菜全部毁坏,然后把那些看起来外表憨厚老实的老农民全部暴打,当然,这个所谓有机基地的负责人必须要打得不成人形! 看来,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些大城市来的权威检测人员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互相对视一眼,一个个都直起身子,看样子满脸震惊以至于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这些蔬菜里面全部含有剧毒农药残留?”关键时刻到了,不管是现场的网友还是闻风而来的大小媒体的记者,全部举起了手里的相机、手机,咔吧咔吧拍个不停,激动地等待技术人员发布监测结果。 其中一个满脸震撼的技术人员一脸不可思议地冲着密密麻麻的镜头摊摊手,“说什么呢?我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 其中两个技术员重新走回菜地,从黄瓜架上一人摘了两根黄瓜,连擦都不擦,就放在嘴里嘎吱嘎吱嚼嚼吃了,吃完了还长长吐一口气,“当今社会还有这样纯净的蔬菜,真是令人震惊。” 另一个附和说:“我只记得小时候在老家的菜地里,黄瓜就是可以这样摘下来擦都不擦直接吃,这跟我小时候吃的味道一模一样,而且好像比那时候的黄瓜还要甜一点!” “嗯,还带一点山野味道,跟野生的一样!” 俩技术员大发感慨,完全沉浸在对于黄瓜美味的品咂当中,浑然忘却了那些围着等待最终检测结果的记者和网友。 其他的技术人员面面相觑,看他们跃跃欲试的表情,应该也是很想去摘几根黄瓜,或者西红柿什么的尝尝最纯净的山野味道。 可是,他们是来检测的,不是来哄抢的,负责管理这些地块的老农民们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盯着呢,允许他们抽样检测已经让这些村民十分愤怒了,感觉受了莫大的侮辱,要是再有人胆敢随意摘着吃——哼哼,没看见这些老农民的铁锨都双手抓住横过来了吗! 技术人员当中那个领导终于从最初的震撼当中清醒过来,当着满天繁星一般的镜头当众宣布:“这一地块的蔬菜检测结果,没有一点农药残留,而且可以肯定,这一地块连一点化肥都没有施用,检测结果显示这一地块的蔬菜是真正的有机蔬菜。” 轰!人山人海的围观者一下子骚动起来,剧情反转得太快,完全让大家始料不及,什么什么,能造成群体中毒的蔬菜居然是真正的有机蔬菜? 那么那些中毒的人是怎么回事? 集体服毒?跟所吃的蔬菜没有半点关系? 还是他们故意说吃了“温泉牌”蔬菜导致中毒是在诬陷这个村子? 几乎每个记者或者网友都跃跃欲试地想要去尝尝地里的蔬菜,可是看看地头上那些手持农具的老农民,他们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走吧,去下一个地块抽查。”带队的技术人员表情复杂地说。 虽然这只是检测了第一块地,但是这些技术人员到现在心里已经大致有个判断,就是这样青山绿水的地方,他们所过之处干干净净,在地里忙活的农民手里就没发现一点有机农业或者有机化肥,田间地头也没有看到一个扔下的农药瓶子或者化肥袋子。 不光如此,单单从某些低洼处的积水来看,就知道这些土地里绝对没有用化学农药和化肥,因为施用化肥和化学农药的地头上不会有如此清澈甘冽的积水。 更不用说施用剧毒农药了。 接下来的检测完全没有悬念,所有抽查的蔬菜全部是有机蔬菜,没有施用一点化肥,更没有施用化学农药。 可是有一些好事的网友却是不依不饶,对那些检测人员建议说,既然这里号称有机农业基地,蔬菜是有机产品,那么他们的粮食呢? 还有他们这里不是搞有机养殖吗,那么他们养殖的禽畜是不是不喂饲料呢? 全部撺掇,要求去检测基地的粮食和禽畜。 技术人员在征得领导同意之后,本着一定要深入调查的原则,他们浩浩荡荡去了粮食基地。 一片玉米地的地头上,检测人员无论如何也不检测,那些高喊着一定要取样抽查的网友,被技术人员鄙视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 因为这些专业的技术人员在地里看到了杀虫灯。 他们认得这是一种能够发出特殊光谱的脉冲诱虫灯,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脉冲灯会准时亮起,蓝白色的灯光,吸引了飞蛾、金龟甲等害虫扑来,触到灯管周围的金属棒,被电击后落入灯下的集虫罩。 更主要的是,他们在玉米地里看到了许多觅食的土鸡,看得出地里的虫子并不多,土鸡也不是很肥大,但是这些土鸡看起来却十分强悍,其中两只土鸡为了争夺一只不大的绿色虫子,正在大打出手,对于地头上出现的这么多人视而不见。 很明显,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土鸡,它们的肉会不筋道吗?会不好吃吗?会有化学污染吗? 而且那些技术人员完全能想象得到,这些诱虫灯下面收集到的虫子,肯定也是成了这些强悍的尖嘴动物的盘中餐,吃着这样的食物,除了肉质鲜美有嚼头以外,相信母鸡们下的蛋也是真正的柴鸡蛋! 更主要的是,这些人在地里看到了好多的麻雀,燕子等等鸟儿,这些都是吃虫子的鸟,而这些鸟类在这里栖息,说明这里没有农药毒害。 最不靠谱的是,一个网友被挤得后退一步,踩在了一泡牛粪上,嗡的一下惊起了一大群屎壳郎,其中好多还被那人给踩扁了。 要知道屎壳郎虽然名声很臭,可是这些年在农村几乎已经是绝迹的动物,而且只有等到这种生物几近灭绝的时候,人类这才知道这是一种大大的益虫。 只可惜屎壳郎们因为人类大量喷洒农药,它们产的卵都没有孵化出来的可能,眼看就要断子绝孙。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看到了这种稀罕物。 看到这里的生态环境,还用得着检测吗?这就是最好的说明,比任何仪器都来得精准。 这一下所有人都没话说了,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里是真正的有机基地,没有任何化学污染。 跟不用说会有剧毒农药了。 还有什么可说,只能说明那些所谓的有毒蔬菜不是从这个山村里出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只能有待于各部门的继续追查了。 人群往回走的时候,还看到了刘富贵在山上搞的生态养殖农场,里面养了很多的牛和羊,位于半山腰的这个农场,里面的禽畜几乎是半圈养半散养的状态,除了牛羊,里面的禽畜还包括狗、猫、鸡、鸭、鹅、猪、鸽子等等。 这里不但没有农药污染,还有大量天然和半天然食物可以吃,生态农场成了鸟的首选之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对应农场外面的寂静田野,这里已经是名符其实的鸟的乐园。 不仅仅如此,这些记者和网友在路上还遇见了下地归来的老农民——当然,这是农村,遇见下地归来的老农民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几位农民打扮,扛着锄头戴着草帽的农民大多数人认得,一个个全是以前经常在媒体露面的商界大佬。 简直是咄咄怪事,这些大佬居然到山里来当了农民! 这一爆炸性的发现让网友们瞬间炸了锅,对于他们的震撼不亚于当初顺治皇帝出家当了和尚。 “这不是那位王总吗?”一位网友怯怯地指着王喜帆不敢置信,话说他想进入王喜帆的公司上班,刚刚投了简历,就等着通知去面试了,万万想不到的是公司老总居然穿着农民的衣服戴着草帽刚刚下地归来。 这让他情何以堪。 难道让他打拼多少年,最终的目标就像自己的大老板那样变成一个种地的。 好多人的脑子都转不过弯儿来了。 王喜帆他们毫不隐晦他们的身份,笑呵呵地跟认出来他们来的网友打招呼,一个个红光满面、大步流星地下山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跟这些网友是相同的,那就是刘富贵的农家乐。 这几位大老板下地归来,这是到农家乐吃午饭来了。而这些网友,他们准备聚集到农家乐门口,要当面向这片有机农场的老板道个歉,因为这位老板被冤枉了,有人冒名顶替种植了假的有机蔬菜,闹出事来,网友们不分青红皂白,差点就让这位老板蒙受不白之冤。 那些看着刘富贵的警察早已经解除了对刘富贵的控制,因为最终的检测结果出来,下面的警察就得到了通知,知道刘富贵是无辜的,那些有毒蔬菜不是从温泉村流出去的,看来那些有毒蔬菜属于假冒产品。 接下来就看警察的了,必须要找出假冒伪劣的源头给予彻底的摧毁,把生产有毒蔬菜的人绳之以法,要不然还会有人接着中毒。 刘富贵从一开始就没有慌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搞的有机蔬菜到底有没有毒,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要说自己的有机蔬菜会有毒,会造成群体性中毒事件的话,那么放眼全世界就没有敢吃的蔬菜了。 不过看到村里来了这么多的记者和网友,网上也炸了锅,全国人民都在盯着这件事的最新进展,刘富贵突然觉得这对自己,对村子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只要稍微引导,这应该是给自己的有机农场做宣传的最佳时机。 得知那些记者和网友聚集在农家乐门口,要向自己赔礼道歉,并且要见识一下这位搞有机农场的大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为什么他的有机农场搞得这么好?刘富贵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去亮亮相,给自己的有机农场大肆宣扬一番了。 当刘富贵从农家乐出来,县警察局的局长韩作栋亲自向大家作介绍,这就是农家乐的老板,有机农场也是他搞的,他还要准备把这个山村改造得比城市还要好,他叫刘富贵。 记者和网友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在他们看来,能有魄力和技术力量搞成规模这么大,这么纯净有机农场的大老板,肯定是事业有成,或者相当有实力,或者技术力量相当过硬,年龄也总得四五十岁以上。 大家如论如何也无法把二十来岁的刘富贵跟有机农场的大老板划上等号。 可是县警察局长都做了权威介绍了,不敢相信也得相信。 在网友们的喧嚣声中,刘富贵把自己的有机农场大肆宣扬了一番,并且雄心勃勃地再次向大家憧憬了一番自己心目中的温泉村,向大家保证不出三年,自己就会实现自己的梦想,要让山村变得比城市更好,有比着城市更好的就业岗位,比城市更好的基础建设,更好的教育条件,更好的养老条件,更好的医疗条件,而且还有着得天独厚的城里不可能有的青山绿水,以及天然氧吧。 这一番慷慨陈词说得网友们热血沸腾,纷纷喊叫着要求到村里来工作,还有的喊叫着要求加入温泉村。 不过喊叫归喊叫,那也是年轻人一时的心血来潮,即使他们现在来到村里,也只能是种地,因为村里还没有适其他合他们的就业条件。 而且刘富贵说了,到时候村子发展好了,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只有那些有能力,有技术,一句话,只有有用的人才,通过考核才能进入村子,也只有他们对村子做出贡献,才有可能成为温泉村的村民。 这又让网友们十分泄气,村里连一个厂子都没有,更不用说其他能发光发热的单位了,大家嚷嚷着要到村里来,你却是还有那么多的限制条件。 刘富贵笑了:“现在一切都是百废待兴,过早地讨论那些都是没用的,村里略具规模的仅仅就是我的有机农场,所有的一切改造刚刚铺开摊子,还真的是没有适合大家的就业岗位,要说让大家来种地吧,我还真不要,因为你们根本就是外行,我还不如一天五十块钱从村里雇个大婶儿。” 这话惹得网友们大笑起来。 到了最后,刘富贵正色向大家道歉,自己的有机蔬菜之所以被人假冒,是因为自己的销售网络还不够完善,管理上还有漏洞,这才让不法分子钻了空子。 “接下来我会建立‘温泉牌’有机产品的直销渠道,不管在哪里销售,有多少销售网点,都要完全处于我的监管之下,而且任何网点都是我自己的人在管理,也就是说,凡是从我的销售网点销售出去的农产品,那就绝对是完全放心的有机食品,只要不是从我们的网点卖出去的‘温泉牌’农产品,那就绝对是假冒伪劣,我绝对不会放给任何一个经销商去卖我们的产品。” “当然了,这次这事也绝对没有结束,我会配合执法机关尽快找出种植、销售有毒蔬菜的元凶,把这些毒害人民群众的黑心人全部捉拿归案!”刘富贵义正言辞地说道。 第539章 触目惊心的剧毒农药 这一次,刘富贵确实是下了决心,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两件事,第一,协助警方把仿冒自己的有机产品,种植有毒蔬菜的人抓拿归案,第二,那就是尽快完善品牌保护措施,把自己的有机产品做成辐射状直营模式。 当然了,在协助警方这一点上刘富贵做不了很多,毕竟他对于侦查破案这事完全是外行,并且他除了把自己的所有经营和销售毫无保留地提供给警方外,对于那些仿冒者的信息完全不了解。 警方在调查的过程中也遇到了困难。 那些有毒蔬菜的销售商很容易找,消费者从哪儿买的菜,就去哪里找就行了。只是这些控制起来的销售商,无一例外地提供不出供货商是谁。 因为这些蔬菜的供货商不愿意透露姓名,也不说从哪来的,他们保证能够提供品相好的新鲜蔬菜,而且这些蔬菜全部打了“温泉牌”标记,一开始销售商不知道“温泉牌”是什么意思,供货的说只不过打上标记表明咱这是有机蔬菜,你只要价格高点买就行,其实咱这是无公害蔬菜。 业内人士都知道,现在国家对于蔬菜规定了三个等级,无公害,绿色,有机。 无公害是指,在蔬菜种植过程中,可以使用低毒的化肥和农药,但要将有害物的含量控制在规定标准之内,即农药残留不可超标。严格来说,无公害只是一种基本要求,任何蔬菜都应达到这一要求。但是现在目前在华夏却成了一个“绿色”的标准,不管是卖水果的还是卖蔬菜的,动辄喊着这是无公害的,殊不知所谓的无公害,不过就是也打了化学农药,也施了化肥,只不过施用量没达到药死人的程度而已。 无公害蔬菜之上,绿色蔬菜是指经过农业部门认证,许可使用绿色食品标志的蔬菜。华夏的绿色蔬菜分为aa和a两个等级,a级允许限量使用限定的化学合成物质,aa级规定不得使用任何有害化学合成物质。 最纯净的,那就是有机蔬菜,指的是在种植过程中绝对禁止使用农药、化肥、激素、除草剂、合成色素等人工合成物质。而无公害和绿色蔬菜只是允许有限制地使用这些。绿色蔬菜是从无公害蔬菜向有机蔬菜发展的一种过渡性产品。 所以听供货的这么一说,销售商就了然了,原来这些人就是把无公害蔬菜打上有机蔬菜的标签,骗人的。 不过销售商一看对方的蔬菜品相极好,全部打着有机蔬菜的标志,而且价格跟无公害蔬菜一样高,这对于销售商来说绝对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对于商人来说,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就会敢于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就会敢于杀人,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会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对于这些销售商来说就是如此,对方评价卖过来的蔬菜,自己可以当有机蔬菜高价卖出去,这实在是大赚一笔的好机会。 至于说这些蔬菜里面会不会有很重的农药残留,打了很多农药,施用了很多化肥,这已经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蔬菜批发交易都是在凌晨时分进行,这时候绝大多数的人正好处在深睡当中,但这些勤劳的菜贩们已经在开始讨价还价了。 这些运来假冒有机蔬菜的供货商很快就把手里的蔬菜脱手,然后小箱货趁着浓浓的夜色消失在不可知的远方。 当然大多数的菜贩为了养家糊口讨生活,起早贪黑卖点菜都很不容易,但是这些为了赚钱完全无视法律、道德和做人的底线,那就十分可恶了。 所有卖过这种假冒有机蔬菜的销售商都被控制起来,调查还在深入。 即使这些供货商来无踪去无影,既不留地址也不留电话,甚至自从出现大规模群众食物中毒之后,这些供货商就从此销声匿迹,不再出现,但是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 警方先从此前的监控着手,然后根据这些蔬菜上面的泥土特质,逐渐缩小了调查范围,从其他省份的大中城市,一直查到了江北省。 接着就缩小到兴东县。 最后目标落到了崇山镇。 因为只有崇山镇的土壤结构跟蔬菜上残留的土壤特质接近。 从崇山镇温泉村开始调查,调查到外省然后又回到了出发点,这好像是一个死循环。 警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难道刘富贵这个表面的有机农场只是个幌子,其实他在其他地方还种植着有毒蔬菜? 可是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因为刘富贵的有机农场大有可为,那么好的地方,那么高的有机技术,他完全可以做成一个很大的品牌,何必为了这点小利铤而走险呢? 可是,要说是镇上其他村子种植了有毒蔬菜,然后拉到遥远的外省去买,而且卖的是无公害蔬菜的价格,这个也是说不通,因为这个价格卖出去,别说种植费用,也许还不够运费。 要知道对于商人来说,利润大如天,如果没有利润,他们铤而走险忙活,为了什么? 当刘富贵得知办案警察遇到的瓶颈时,立即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个案子破了,蔬菜是哪里种的我也知道了,这很简单。” 刘富贵直接带着办案警察去了大东农的良种基地。 不用去看,只要综合了警察提供的这些信息,然后从逻辑上分析,刘富贵就完全能够确定这事是谁干的了。 第一,既然警察圈定了有毒蔬菜是出自崇山镇,那么可以肯定不是从自己的有机农场出去的,而整个崇山镇上规模的蔬菜基地没几个,刘富贵跟那几个基地的老板都认识,那些人绝对不敢干那样的事,尤其不会干赔本的生意,他们的蔬菜都是就近批发,去县城都不愿意,要是让他们拉到外省只能卖个无公害蔬菜的价格,打死他们也不会干。 第二,崇山镇有钱有能力干赔本生意,而且整天琢磨跟刘富贵过不去,还能大批量种出有毒蔬菜的,也就是大东农那些人了。 虽然大东农崇山基地已经撤了,但是刘富贵很清楚,你可以撤走,但是你们既然跟村里签了合同,不管那些土地种与不种,反正承包费村里已经拿到手,村里是不会跟你解除合同的。 看来大东农基地的人觉得这些地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种点有毒蔬菜来恶心刘富贵。 刘富贵猜想得一点都没错,当他带着办案警察来到其中一个大东农的良种基地,看到这些土地都建成了蔬菜大棚。 进到大棚里面,这是一个茄子大棚,在茄子架下,随处可见一些废弃的化肥袋和农药瓶,其中一个包装袋是用过的敌敌畏。名为上,所注明的产品性能为:“本品是保幼激素类型的几丁质合成抑制剂,具有杀卵作用。” 跟随办案警察来的还有食药局的专家,一名专家拿起那个吡丙醚的杀虫剂药瓶,一脸的沉痛:“这种药的残留相当严重,如果长期使用残留这种药物的蔬菜,会导致不孕不育,即使怀孕,也很难形成完整的胚胎。” 办案警察也是一个个大吃一惊,专家的话说明什么?说明导致市民中毒的毒素,并不是这种药,也许他们吃了好多含有这种药的蔬菜,但是不会一下子表现出中毒症状,而导致吃了立即就出现症状的,说明应该是更厉害的药物。 这时一个注射用的针管吸引了警察的目光,专家拿起来看了看:“这是配药用的,茄子在开花时,为了保证品相和产量,需要用针管调配一种化学激素,然后用棉签蘸花,蘸花是茄科蔬菜种植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工序。” “近几年关于这种药物的广告少了,以前的国家没有明令禁止之前,好多农业报纸和刊物上,都在大肆宣传这种激素,其中最著名的一种,就是用于黄瓜的激素。黄瓜用了这种激素以后,就会达到顶花带刺拉直的效果,这种黄瓜的品相最好,最受城里人欢迎。其实农村人根本就不吃这种看起来新鲜无比、长得又顺溜的黄瓜,农村人知道正常的黄瓜大多数都是带点弯儿的。” “近几年没人敢于明目张胆地售卖这种药物,但是绝大多数成规模的蔬菜种植基地,都还在用着这种药物,证据就是你看看现在市场上卖的黄瓜,绝大多数都是顶花带刺的顺溜黄瓜,一根弯的都没有,要知道正常的黄瓜架上怎么可能全是顺溜黄瓜,而且黄瓜成熟了,为什么花都不谢?只不过就是因为这种激素的作用罢了,这种激素因为含有避孕药成分而臭名远扬。” 说着说着,他们又走进一个黄瓜大棚,专家从黄瓜架底下找到一个空瓶子,瓶子的标签上写着这种农药叫“保花座果乐”,瓶底还有少许残存的紫色液体。 “看到了吧。”专家举着瓶子向大家展示,“这一瓶所谓的保花座果乐,就是一种激素,按照老百姓的通俗说法,里面就是避孕药成分。” 办案警察继续“咔嚓咔嚓”地拍照,然后把瓶子收起来,作为证据。 管理这一片大棚的农民已经被控制起来,他们看起来也是老实巴交的山民,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大阵仗,被控制起来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警察倒是对他们直言不讳:“你们给蔬菜使用剧毒农药,导致发生群体性中毒事件,现在医院里还有很多重症患者,这事你们怎么解释?” 说着,警察把各大城市市民中毒入院的视频给这些农民看。 啊!农民们更加大吃一惊,一个个不禁叫屈起来:“警察同志你们弄错了吧,我们种的这点菜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怎么可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呢?再说,这些大棚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负责干活,至于怎么摆弄,怎么施肥用药,都是有技术人员的。” “技术员呢?” “现在没来,技术员都是定期来,看看蔬菜的长势,指导一番,同时带来化肥和农药。” “收获的蔬菜怎么处理?”警察问。 “都是老板派人来拉。” 这就是这些种菜农民的供词,办案警察都是老手了,肯定不会把他们集中到一起来问话,警察把他们分隔开,一个一个问,就看看他们是不是在撒谎。 老农民的答案是一致的,他们也不懂这些药物到底有多毒,对人有什么危害,他们只不过是受雇于人,给老板打工干活的。 他们别的不会,就会下地干活,这本身应该没什么错。 刘富贵听到他们的供词,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种出有毒蔬菜,这些农民应该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仅仅有很小的一点责任,他们既不知情,也不是老板。 孟乘风也是生怕那些有毒蔬菜最终会查到这里,所以他安排了几个与大东农毫无关联的几个人出面做这事,对外宣称这几个人从大东农手里转包的土地,因为大东农的良种基地要撤了,这些土地闲着也是闲着,就转包给了外人。 刘富贵很清楚,什么外人?这肯定是孟乘风安排的人,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这一手其实也是臭棋,你以为这样一来就找不到你的头上了吗? 办案警察和专家继续在大棚里面寻找剧毒农药,固定证据。 在番茄和辣椒的大棚里,他们又发现了好多国家明令禁止的激素药,用于番茄和辣椒蘸花的靓皮素、靓果素应有尽有。 顾名思义,这些所谓的靓皮素,靚果素,就是通过激素改变蔬菜的生长。据了解,这里一些大棚番茄没熟就采摘,然后用化学制剂催熟,表面红润,但实际番茄红素含量和营养价值很低。 越往下找,专家们越是心惊,他们看到这里使用的防落素、赤霉素、多效唑、烯效唑、膨化剂等几十种之多,这虽然不是剧毒农药,但是使用这些激素药的蔬菜,进入人体会给人类造成多大的危害,就是连专家都说不清。 而另外还发现的一些化肥和激素药,也有很多,但是这些在国家的农业投入品准入系统内,是被许可使用的。 看到这里,那些专家不禁慨叹,其实不仅仅是这一片大棚存在使用激素药物的现象,现在大多数公众存在的误区是,只要不是被禁用的高度剧毒农药,低毒是允许的。 还有那些低毒的农药,法律法规都在限定用量的基础上开绿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不用农药和化肥的话,当今社会的土壤情况和环境现状下,是根本不可能种出蔬菜来的。 然后终于在一个看管大棚的小屋子里,警察成功起出一桶暗褐色的药液。 专家一看这种药液,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复杂,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令人发指的行为。 “这是最厉害的一种剧毒农药!”一个专家说道,“这种药对于土壤里面的线虫病有很好的效果,不管是用来熏地还是浇地,都能土壤里的害虫绝迹,是啊是啊,害虫绝迹了,连吃了蔬菜的人都同归于尽!” 看起来专家十分感慨。 愤怒的专家把常年住在这个棚子里的老农民提来,问他这种药是从哪来的? “是老板吩咐人送来的。”那个老农民虽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药,但他也知道这种药应该很毒。 “直接送过来吗?” “不是的,是老板先打电话通知我们去接药,然后下半夜会有一辆小车,拉着几桶没有任何标签的农药送来,我们只管拿着药走人,别的什么也不问,老板也不让问。” “知道这种药叫什么吗?” “老板都是把这种药叫黑药,老板说这种剧毒,吩咐我们只有到夜深人静时才能偷偷灌药,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 专家的脸色都铁青了,向办案警察介绍说:“所谓的黑药,就是二溴氯丙烷,简称dbcp,是一种以前美洲农业上使用的土壤熏蒸剂。在发现它对人类健康造成不良影响之后,米国于1977年开始禁用华夏也于1992年起明令禁止。” “但是为了利益,有一些小化工厂还在偷偷生产这种剧毒农药,为什么他们甘愿冒着风险也要生产?还不是因为有市场。” 另一个专家接口说:“据我所知,一些蔬菜专业村里的人一到晚上就像地下工作者,去固定的地方接这种药,拿回去偷偷灌施到菜地里,有的人认为这种药虽然是剧毒,那么我降低浓度施用不就行了?其实这是掩耳盗铃。我见过好多蔬菜蔬菜专业村近来癌症患者急增,他们种的茄子、黄瓜和苦瓜,自己都不敢吃,却源源不断地运往全国各地。” “你们看这种药是暗褐色液体,有刺鼻气味,经呼吸道和皮肤吸收会损伤**、肝脏和肾脏,并有很强的致癌作用,国家明令禁止的毒药,居然在国内还有很大的市场,想想真是令人痛心。而那些吃了有毒蔬菜中毒严重的人,即使没有生命危险,这次中毒也会损伤神经、生殖等,而且是不可逆的!” “而对于那些菜农来说,土壤里线虫病爆发的时候,只要把这种药灌入蔬菜根部后,两分钟内就能看到效果,这可真是药到病除的神药啊!好多地方对施用黑药的处罚相当严厉,销售和使用被发现的有可能被判刑,但是偷偷施用这种剧毒农药的人依然是前赴后继。” 专家们的痛心更加激起了办案警察的愤怒,这些大棚的老板既然偷偷摸摸下半夜往这边运送黑药,那就说明他是很清楚这种药的毒性,但他依然在菜地里使用,而且假冒成“温泉牌”有机蔬菜出售,这已经脱离了生产事故的范围,这应该属于危害公共安全的大罪。 所有的证据都提取以后,办案警察立即对大棚的老板展开抓捕。 第540章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警察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基地,那么顺藤摸瓜找老板是很容易的事。 有毒蔬菜的老板抓到了,让刘富贵大出意外的是,那几个人只是咬定了从大东农手里转包了这些土地,就想当地主挣点钱,也没想到那些农药会这么毒,他们也是刚刚开始包地,所有的技术也是道听途说而已。 既没有什么幕后老板,也不是故意想毒害人,他们把事推得一干二净。 可是,仅仅嘴上不承认是不行的,当问到那些剧毒农药的来源时,他们就唧唧歪歪说不清楚了。 加大力度追查之下,最终幕后的老板孟乘风被警察请来喝茶,请他解释一下假冒“温泉牌”有机蔬菜,其实是有毒蔬菜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乘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事情也已经水落石出,温泉村的有机农场还借此大大增加了知名度,刘富贵算是因祸得福,这实在是很值得庆贺的事。 现在他的有机农场搞得这么好,“温泉牌”有机蔬菜这么出名,刘富贵又开始打刘小驴的主意,想忽悠他放弃进城的想法,回到村里来一心一意帮着自己改造山村。 这倒不是刘富贵就差小驴这么个人,其实刘富贵现在笼络了不少在各行各业有本事的人,实在是他觉得连自己的铁杆都不愿加入到自己的事业当中来,你怎么说服别人? 正好刘小驴又来山上要找姚亚楠玩,还没找到姚亚楠的,被刘富贵半路给截住了。 刘小驴兴冲冲拿着两个网子和一个带柄的网兜,他弄来这东西想邀请姚亚楠跟他一起去抓兔子,显摆显摆他的新发明,抓住兔子以后想弄回去炖了,跟姚亚楠享受一下二人小世界。 现在一看刘富贵两眼放光地截住自己,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着什么,连连摇手说:“富贵你不用说了,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是打心底里支持你,可是我从小到大的理想就是能在城里立足,能跳出农门,所以你就不用来劝我了,人各有志,我支持你,你也得支持我,对不对!” 上来就把活口给堵死了,他就是要让刘富贵张不开嘴。 “你瞎嘚啵什么!”刘富贵两眼放光地盯着小驴手里的工具,“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拿这些东西,是准备到山上去拿兔子吃吗?” “嗯?”刘小驴端详端详富贵,感觉他好像没有在开玩笑,点头说,“对啊,去拿兔子。” “正好啊,我也想吃自己拿的兔子了,咱俩一块儿去,拿来放农家乐里炖了。”刘富贵高兴地说。 刘小驴本想拒绝,因为他觉得还是跟姚亚楠一起去拿兔子比较有意思,可是他很清楚,如果拒绝的话,富贵肯定说自己是重色轻友,然后破坏自己的好事。 好吧好吧,刘小驴很无奈,那就一起去抓兔子,看来只能回来以后跟姚亚楠共同吃兔子了。 因为刘富贵的事业越干越红火,不管是他的果树大棚还是有机农场,面积越来越大,他的事业也在往山里推进,所以附近山上的野生动物就在人类的推进之下,躲到深山里去了。 这附近的兔子已经不多了,要想抓兔子,还是往深山里走比较好。 往深山走的路上,刘富贵装作闲聊的样子:“小驴,我给你说个笑话,是从网上看来的,那上面说,突然有点饿了,是用瘦肉精炒农药菜好呢?还是用地沟油烹毒火腿好呢?是用石蜡锅煮胶面条好呢?还是喝皮革奶吃人造蛋好呢?是吃苏丹红做的双氧翅好呢?还是吃硫磺椒干炒避孕鳝好呢?是吃个铝馒头好呢?还是吃碗毒米线好呢?是喝杯甲醇酒好呢?还是来杯氟化茶好呢……哇,幸福得好纠结啊……” 然后刘富贵扭头看看小驴:“你怎么不笑?” “有什么好笑的。”刘小驴面无表情,他心里满满的全是姚亚楠呢,打着主意来找姚亚楠,没想到被富贵给截走,心里好失落。 “你不觉得,还是咱们山村里的空气也好,水也好,食物也没有污染——” “打住!”刘小驴抬手作阻止状,“富贵,所有的答复,都以我刚才见你的时候第一句话为准。” 刘富贵很无奈,没想到小驴对于农村是如此地抵触,现在自己干得已经是有声有色了,他还是完全不感冒。 而且很明显,他心里现在肯定想着姚亚楠,也没心思听自己忽悠。 那就先不说了,等他有心思的时候再说。 到了一处深山,俩人找个地方埋伏起来,静等兔子上钩,不大工夫,俩人就捉到了一只兔子,刘小驴把兔子从网子上摘下来,抓着兔子耳朵和爪子,还得避免不要让兔子咬着,乐得见牙不见眼,心说今晚炖的烂乎乎的,姚亚楠肯定高兴。 “嘘——”刘富贵突然对小驴做个手势,示意他别出声,别动。 刘小驴以为又发现了什么猎物,赶紧俯身藏在草丛里,紧张地往外张望。 什么都没看到啊? 刘富贵却是拍拍刘小驴,示意他安静,然后他轻手轻脚往前摸去。 然后刘小驴顺着富贵的轨迹看去,这才看明白前面悬崖上有三个女孩,从背后看她们的体型和外貌极其相像,而且穿的衣服也是一个模样,看样子很像三胞胎。 如果他们能回过头来,看到她们的长相的话就能确定了。 可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因为连刘小驴都看出来了,三个女孩应该是在互道珍重,然后手拉手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她们想要跳崖! 自杀! 一看背影年龄不过二十多岁的青春少女啊,三个啊,为了什么事想不开就要跳崖? 刘小驴惊得差点蹦出来大喊“不要跳”! 可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贸然大喊大叫地话,只能加快三个女孩的速度,没看到富贵是蹑手蹑脚过去的吗! 可是,很明显富贵想冲过去拉住她们也是很难,一来人家是三个,你不可能一把一下子就划拉住三个,再者现在跟她们的距离明显太远,富贵就是功夫再厉害,背后还长着俩翅子,也明显来不及。 刘小驴心里一阵阵发凉,完了完了,眼看三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真是太可惜了。 刘富贵却一屁股坐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 “唉,怪不得我刚才耳热心跳的,原来还真是有事啊!”刘富贵的口气,听起来就是在说风凉话。 刘小驴气得恨不得过去掐着富贵的脖子让他喘不上气来,你小子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刘富贵突然张嘴说话,那三个准备跳崖的女孩明显吓了一跳,在这荒野深山,怎么会有人在说话? 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刘富贵了。 仅仅看了他一眼,三个女孩就准备无视,扭回头来还是手拉手准备继续往前走。 “你们三个今天命不该绝,你们知不知道?”刘富贵又阴阳怪气地说话开了。 三个女孩下决心不理他。 然后刘富贵又说:“京城有个原道心理咨询事务所,你们知道不?如果听说过的话,就会知道原道心理的老板能掐会算,未卜先知,上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所以你们今天准备结束生命这个打算,被老板算着了,然后你们三个命不该绝,他也算着了。” 原道! 这个所谓的心理咨询事务所,名头太大,好多人都知道京城有这么一个机构,名义上是心理咨询,其实就是算卦算得好。 三个女孩终于不淡定了,暂时先停住脚步,扭回身问刘富贵:“我们的事,原道的老板怎么会知道?” “算着的。” “可是世上的人多了,出事的多了,他能每个人都算着?” “你们说的很对,但是原道的老板只对自己附近的人有感应,正好老板就在这附近,所以感应到了。” “老板在哪里?”三个女孩这时明显被刘富贵的话给吸引住了,既然有一位这么出名的大师在这里,而且还看透了她们三个命不该绝,那么大师会不会给她们扑一卦,给指点迷津? “我就是老板。”刘富贵大言不惭。 刘小驴差点笑出声来,这小子又要开始装神弄鬼。 “你是老板?” “嗯。”刘富贵点点头,“的学生。” “老板的学生?” “的朋友。” 这小子说话大喘气,三个女孩可一点都没感到幽默,她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哪有心思跟刘富贵胡搅蛮缠。 三个女孩又转回身去,手拉手起来。 “嗯咳,”刘富贵又说道,“虽然我不是老板,但跟老板也学了两手,一眼就看得出来你们今天死不了,要是非得跳的话,悬崖峭壁上全是老松树,你们肯定挂在树枝上,当时死不了,过四五天风干了才死。” 三个女孩脚下一滞,那不是活受罪吗。 “再说,也看出来你们肯定跳不成,不信跳跳试试,反正跳不成。”刘富贵信心满满地说。 三个女孩冷冷地哼了一声,她们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她们要跳,现在谁也拦不住,怎么可能死不成? “你们不相信我是吧?”刘富贵说,“我现在先给你们表演一下,让你们知道我也是完全能够未卜先知的,反正就是跳崖也不差那么几分钟,就看我是不是灵验就行了。” 三个女孩对视一眼,觉得刘富贵说得有理,那么就看看他能搞什么鬼? “你们看我拿这个网兜子了吗,我敢说五分钟之内一定能抓住一只兔子,就是不动都能抓住,我就拿着网兜子在这里不动,看看兔子是不是自己跳进来?” 三个女孩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怎么可能呢?“那么你伸着网兜不动,看看五分钟之内会不会跳进兔子。” 在她们眼里,这青年拿一根竹竿,头上镶着一个铁圈,就这样的网兜子,还拿兔子,说是来捕蝴蝶的还差不多。 “那好,你们看好了,掏出手机给我计时,”刘富贵相当自信,因为小驴就在坡下面,女孩们无论如何看不到他,他完全能够在两分钟之内摸过来,把兔子扔到自己伸下去的网兜里,“嗯嗯,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吧?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进!” 三个女孩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可是,让她们失望的是,网兜还是网兜,哪有兔子跳进来! 啥动静没有。 气得刘富贵破口大骂,“你个土驴,骗子,还自封山神爷爷呢,刚刚给我的承诺呢,说驱赶兔子跳进我的网兜!” 还没骂完,从草丛里跳出一只兔子,正好跳进网兜,吓刘富贵一跳,手忙脚乱好容易把兔子控制住,还差点被兔子咬到了指头。 那个狼狈,三姐妹忍不住扑哧笑出来了。 还有心情笑,就死不了,自杀得有个自杀的样子,你们一边准备跳崖一边笑,太不专业。 刘富贵和刘小驴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这回相信我了吧?”刘富贵一看三个女孩放松下来,就一边说话分散她们的注意力一边凑上去。 只要能走到近前,以刘富贵的功夫,抓住她们三个是完全没问题。 等到了安全距离,刘富贵有把握了,他又开始开导三个女孩:“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让你们年轻轻的不想活了,能跟我说说吗?”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很多人遇到事,往往不是让事压倒的,是自己把自己压倒的,很多人等到事情过去之后回头看看,发现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你们三个也是一样。” 三个女孩一头黑线:“你不是未卜先知吗?” 刘富贵嘿嘿一笑,朝下面一招手,刘小驴从坡下手脚并用爬了上来。 “虽然我不是未卜先知,但我肯定地说,我是个很能帮助人的人,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当然了,说完以后发现我爱莫能助,那么你们再跳崖也来得及,反正这座悬崖峭壁一时半会儿也倒不了。” 三个女孩互相看了看,看来她们的决心因为刘富贵的打搅有些松动了,于是也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准备要说说她们的遭遇了。 还没开始说,三个女孩的眼眶子先红了 …… 刘富贵闷闷不乐地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在想,是不是应该给自己的晚餐里面添加点什么,比方说,一碟子蚂蚱。 秋天的蚂蚱最肥了,一肚子籽儿,开水里放盐煮一滚儿,捞出来干锅翻炒,最后放油烹煎,色泽金黄,入口一股山野的鲜香,相信就是没食欲如五叔者也会喜欢这道美食的。 还是自己刚刚捉来的,立马下锅比较好吃。 刘富贵一路走一路捕捉,手里渐渐有了一长串蚂蚱。秋天的庄稼到了成熟的冲刺阶段,这时候也是蚂蚱们疯狂进食的时刻,比方说玉米地里,地瓜地里,花生地里,那里面胖墩墩的蚂蚱最多。 走出深山,离村子越来越近,田间小路上三三两两有荷锄而归的中老年山民,现在村里已经见不到年轻人,年轻人都进城了,留守在村里的除了老人孩子,就是一些尚未进城或者已经有进城意向的中年人。 每一个遇到的爷爷或者叔叔大爷啥的,刘富贵都叫人一声,问候道,“上坡去了。” “上坡”就是下地干活的意思,山地大多在山上,要去地里干活就要往上走,要是说“下地”的话有点不符合逻辑,事实上千百年来这里的山里人都把下地叫做上坡。 扛锄头的耷拉着眼皮拿眼斜一下刘富贵,鼻子里“哼”一声,就擦肩而过了。一个人两个人这样也就罢了,每个人都这样。刘富贵光听说红眼病具有传染性,没听说耷拉眼皮带斜视的毛病也传染啊!而且鼻子里“哼”的一声还都出奇地相像,鼻子也传染了? 你哼,他也哼,哼出点创意来也行,有本事哼出一条毛毛虫来看看!刘富贵心里不大痛快。 其实刘富贵心底里知道这些叔叔大爷为什么鼻子里长了毛毛虫,追根究底还不是前些天警察大规模上门,要把刘富贵抓起来,现在好多老少爷们都知道富贵犯了事,这事还没辟谣呢! 当然,这事刘富贵也没当回事,反正过几天说明白就行了。 现在让他烦闷的是刚才三胞胎姐妹的事。 现在他才能深切地体会到葛优那句台词,“没钱我就没姐姐了!”多么让人心酸的一句话,自古以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当初看《水浒》刘富贵就不理解,杨志一身的好武艺,就是找个山旮旯“哇呀呀呀”打个劫,怎么还弄不了几两散碎银子渡过难关,怎么舍得把宝刀卖了?还有秦琼,那也是大隋朝十三条好汉之一啊,空怀一身好本领居然连亲爱的黄骠马都卖了。唉唉,大闺女要饭,死心眼! 当初是这么想的,鲜活的大闺女既然能豁出脸去讨饭了,莫如去卖肉,来钱快,还免去风刀霜剑之苦——现在回想起来,当初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讨饭是豁出脸去了,卖身子也是豁出脸了,但是豁出脸来跟豁出脸来不一样啊! 钱啊钱,我亲爱的钱,快投入我温暖的怀抱吧! 一边念叨着亲爱的钱,一边捉蚂蚱,看看这一长串蚂蚱也不少了,前边已经到了山溪边,溪水那边就是村头了。一群光屁股的小孩在桥墩那里洗澡,震天地喧闹,连“哗哗”的流水声都盖过去了。 溪水深处的柳树阴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一边洗衣服一边大声地说笑,据说山里人有两大特点,一是走路脚抬得高,高抬脚的缘由地球人都知道,那是怕被脚下的石头蛋子给绊倒咯,时间长了积习难改,进城打工走在平整如镜的马路上,还是杵哇杵哇地高抬脚,这样的步法就是穿得再高档也会被城里人一眼看穿;再一个就是山里人嗓门大。尤其是妇女的嗓门大,要是三五个妇女凑一堆儿,绝对比三五十个鸭子凑一堆儿热闹。 第541章 臭哄人不打草稿 洗澡的孩子们看到刘富贵,有的孩子就笑嘻嘻跟他打招呼,叫他富贵叔的有,叫他富贵哥的也有。 但是也有孩子在阻止别人跟刘富贵打招呼,背过身去小声嘱咐:“都别理他,俺爸说了,刘富贵打着搞有机农场的幌子,用有毒的菜害人,很快警察就会把他抓了去。” 刘富贵耳朵多好使,那孩子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也看清楚了那个散步谣言的孩子是谁,正是姓吕家族的孩子。 想到刚才下地归来的那几个叔叔大爷对自己不待见,一肚子气的样子,刘富贵很清楚问题的症结在哪儿,还不是姓吕的借着上次蔬菜中毒事件,警察来找自己那事,姓吕的借题发挥,到处造谣! 其实联合调查组到温泉村来找刘富贵,通过对农场所有农产品的检测,现场早已经还了刘富贵清白,但是姓吕的依然不放过这个机会,炮制出好多幕后的消息,混淆视听,诸如刘富贵后台很硬,这次的事件之所以没抓他就是因为当时打电话走了后门,可是走后门管用一时,能一直这样吗?肯定过后还得来抓他,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样丧尽天良的人早晚逃不过法律的严惩。 这些纷纷扬扬的谣言,让善良淳朴的村民分不清真假,所谓耳不听心不烦,听到这些关于刘富贵的传言,分不清真相的村民肯定在心里对富贵有看法。 刘富贵突然发现,这些姓吕的还真是村里的蛀虫,如果他们再继续这样无事生非不想好好过日子,那么改造山村的头等大事就是把这些蛀虫清理出去。 刚刚山上那三胞胎如果不是进村的时候遇上姓吕的,她们也不会死了最后一点希望,也不会毅然决然去跳崖自杀,如果不是正巧碰上自己,三条鲜活的生命现在已经在这个世上永远地消失了。 这三胞胎当初一同考上了农业大学,她们之所以要报考农学专业,就是有感于诚信的缺失,道德的沦丧,最深感触的是食品安全问题,遍观社会上作为商品出售的食品,哪一样是能吃的,哪一样不药人? 她们跟社会上好多有识之士有着同样的危机感,对于当今社会的食品问题感到深深的焦虑。 在她们看来,不用化肥,不用化学农药,生产出来的农产品在产量上肯定会略低,但是只要东西好,绿色,不含毒素和激素,那么东西贵一点不要紧,只要放心,口味好就行。 有感于此,她们才上了农业大学,毕业后申请了贷款,去城郊建生态园。 可是当她们辛辛苦苦种出菜来,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首先,菜的品相不好。 当今社会的商品,追求的就是品相,至于东西品质的问题,那就是其次了,所谓的货卖一张皮,卖相不好,你自己把自己的产品夸成一朵花,消费者也不买账。 谁知道你们的蔬菜是怎么种出来的,王婆卖瓜,她会说自己的瓜不甜吗? 比方说西红柿,你品质再好,可是你品相不行;黄瓜,人家直溜溜又粗又长,你的弯不拉几,还大肚子,大小不均匀。价格呢,比人家品相好的还要贵——不贵不行,咱的成本高。 肯定卖不出去。 三胞胎姐妹花想尽了各种办法促销,先是找关系,找市场上卖菜的,大力宣传,不遗余力。可是那些卖菜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虽然那些卖菜的跟她们有点亲戚关系,感情不错,可是他们干的不是红十字会的业务。 她们又找了农村的亲戚,请他们上饭店喝个小酒,酒桌上越说越投机,那几个亲戚跟她们想的一样,也是对食品忧虑,觉得现在的东西不敢吃了,农药化肥弄得什么都有毒,拍着胸脯帮她们,说她们干的这是好事,是做善事,他们一定会帮助三胞胎打开市场。 三胞胎大喜,现在是满怀信心,只要有帮着卖的,肯定从此打开缺口了。 想不到那几个农村的亲戚虎头蛇尾,空有一番热情,但是对市场不熟悉,你就是再声嘶力竭地去卖,人家根本不相信他,觉得他们是骗子。 还有一个负责运输的,开着突突突突的三蹦子到处送菜,只是那家伙不大靠谱,无证驾驶,给拘留了,还罚了两千块钱。 不管找谁,都是以失败告终一个个退却了,三胞胎悲哀地发现她们真心实意种植出来的蔬菜,在这个社会却是寸步难行。 眼看着蔬菜卖不出去,不涨价光长毛,她们就想到了大力宣传,找到电视台的朋友,给做了一期节目。 果然效果不错,好多城里人看到电视节目,都来园里采摘,实地考察以后发现果然很绿色,三胞胎又是信心大增,觉得这回打开局面了,只要能维持下去,肯定会越来越好。 那些来过一次的市民都夸奖,说有黄瓜味,有柿子味,找到以前那个感觉了。 这让三胞胎更加振奋。 想不到就是热乎一阵子。那些市民来过一次,下次没那么多功夫来了,因为为了吃点蔬菜,天天跑城郊也不现实。 三胞胎承诺配送,可是很多城里人觉得配送过来的菜有点贵,而且他们觉得亲自采摘的才放心,配送的或许就不是那些有机蔬菜了,一来二去觉得麻烦,也就渐渐冷却下来。 反正节目刚播那会子,很热闹,热过一阵就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眼看着路都要走绝了,又有人给三胞胎出主意,你可以搞个认证,形成品牌,然后做成辐射状直营店,这样就能大大提高可信度,先把直营店在本市做成网格状,占领本市,打开市场再往外辐射。 其实,三胞胎到了现在早已经是筋疲力尽,资金链都断了好几次,不但家里的房子也卖了,所有能抵押的财产都抵押了,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她们为了维持下去还去借了利息很高的高利贷。 为了搞认证,她们再次去借了更高利息的高利贷,认为成败在此一举了。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们一步步往前走,已经不敢停下,一旦停下,别人知道她们的生意失败,她们就会陷入不可收拾的局面。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尽一切可能的办法把这个事业搞起来。 搞认证过程中,三胞胎姐妹花这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们的蔬菜品相不好,仅仅说没有药残没有激素,品质好,但是品质的问题很抽象,别人看不到,这把三胞胎搞得很狼狈。 然后她们挑出最好的,品相一流的拿去认证,接下来的事情还多了,国家对于有机认证的标准是,认证基地最少要三百亩,而且要一品一证,一个证几千块钱,20多个品种就要十几万元。 对于山穷水尽的三胞胎来说,搞认证的钱已经是负担不起了,搞完了还得做很多标签一类的,还得搞直营店,以她们现在的财力根本负担不起。 但是,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就像网上所说,金钱就像乳沟,只要挤一挤,总还是有的。 已经山穷水尽的三胞胎用更高利息的价格,又借了几十万,下决心做最最后的一拼了。 好容易完成了认证,在市里也开了几家直营店,刚刚才看到曙光,也渐渐开始得到市民的认可,可是,她们很快就发现假冒满天飞。 到处都是打着她们有机蔬菜的幌子卖菜的人,连八十岁的老太太在桥底下摆着几棵芹菜,上面都贴着她们的有机标签。 三胞胎简直要疯了,因为这样一来不但她们直营店的销量下降,更主要的是她们的有机蔬菜别的不值钱了,不被市民们认可了。 再次咬咬牙,又去借高利贷,花钱打假。 可是打得尽吗? 关键的关键是,在打假的过程中她们才发现,现在的绿色和有机蔬菜花钱就可以买,买个假认证,然后卖大路货,也就是说百分之九十都是假货。 甚至她们看到一个报道,只要每斤加价0.5元,使用过农药和化肥的蔬菜同样会被一些认证机构认证为有机蔬菜。一家认证机构承认,有机蔬菜的认证也有不规范的时候。 那些卖假有机蔬菜的商家,为了让他们的假货看起来更像有机蔬菜,就把长相不好看,有虫眼的无公害蔬菜挑出来,当成有机蔬菜叫卖,好多人都这么干。 三胞胎在打假的过程中因此引出来的故事倒是很精彩,可是让人悲哀,让人无奈。她们咬牙借高利贷最后一搏,忙活一通,为造假者提供便利劈山筑路,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条路太艰难,以致让三胞胎焦头烂额,筋疲力尽。 她们在挤一挤也挤不出乳沟来的情况下不得不悲哀的承认,搞绿色农业,仅仅靠“良心”二字,是行不通的。 最让她们雪上加霜的是,承包地所在的村子,那个村长是个色棍,当村长发现三胞胎没有多少实力,没有多少背景,而且好像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指使人开始给绿色基地下绊子,找麻烦,这其实是把三胞胎往死路上逼,村长就想让三胞胎支持不下去的时候,去求他。 只要求他,他就有办法解决,因为这个三胞胎姐妹花实在是太诱人了。 三胞胎已经是到了绝路,绝得没法再绝了,四面楚歌。 其实,对于她们来说只有一面楚歌就够了,那就是巨额的高利贷,那些要贷款的无所不用其极,三胞胎已经无力应对。 到了这个地步,除了闭眼一死,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是在下决心去死之前,三胞胎还有最后一丝丝希望,她们看到了关于“温泉村”牌蔬菜的新闻,出了假冒有毒蔬菜,造成市民群体性中毒事件,但是检查组到温泉村调查、检测过后,才知道温泉村的有机农场绝对没有化肥和农药,一切的一切都是绿色天然的。 三胞胎眼前一亮,她们通过网上发的图片发现人家温泉村搞得实在是好,人家为什么就搞得这么成功呢? 既然有成功的例子,那就说明搞有机蔬菜这条道路并不是行不通的,是完全可行的。 三胞胎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棵稻草,怀着朝圣一样的心情兴冲冲跑来温泉村,到了村里碰上一个农民,就跟他打听关于刘富贵有机农业的情况。 也该着倒霉,偏偏三胞胎碰上的村民是吕凯,吕凯长得高高大大,穿得也好,气质也好,一问之下,就是这个村的原住民,三胞胎觉得还是跟有文化的人打听比较靠谱,因为有文化的人明白事,能把事说得客观明白。 一点没错,吕凯一听三胞胎打听刘富贵有机农场的事,看看三胞胎的模样,不是记者也是热情网友,于是立即“客观公正”地描述起刘富贵所谓的有机农场来。 不但如此,还生怕三胞胎不信,神秘兮兮地邀请三胞胎到一户农家去小声说,因为吕凯把刘富贵描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要是说了实话让刘富贵知道,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嘘嘘,小声说,别让其他人听听到,跟刘富贵说了。”在谈话期间,吕凯不止一次地让大家小点声,谈话的氛围看起来神秘极了。 很像地下人员接头。 为了增加可信度,这家农户还把他们左右的邻居叫了过来,窃窃私语地评论刘富贵,这些村民说起刘富贵可谓仇恨满腔,越说越来气,越说越仇恨,一个个眼珠子通红,两嘴丫子冒白沫,看样子如果刘富贵站到中间来,这些人就会把刘富贵一刀一刀片片吃了。 三胞胎听得浑身冰凉。 她们看得出,这些村民并不是装的,他们是发自内心地痛恨刘富贵,恨不能把刘富贵生吞活剥。 唯一不知道的是,这些村民全都姓吕。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怀着朝圣的心情来到温泉村取经,想寻找一线生机,没想到这个所谓成功的搞有机农场的刘富贵,居然是个假的小雷音寺。 最后的希望破灭,三胞胎也不打算回去了,回去面对那么多债主和色棍村长,面对那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这是她们再也无法承受的现实。 只有去死,一了百了。 幸好让刘富贵碰上,救了她们。 刘富贵把她们带下来,领她们参观了自己的有机农场,不管是养殖,还是粮食,蔬菜,果树大棚,全都看了,也让她们把蔬菜和水果从树上摘下来,洗都不洗就吃,尝尝味道。 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三胞胎被一群别有用心、貌似老实的村民给骗了。 三胞胎的愤怒可想而知,刘富贵的愤怒也是可想而知,但是他阻止了三胞胎立即下山去村里,找那些村民算账的冲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帮助这三个可怜的好心的姐妹解决眼前的问题。 其实,自从刘富贵也想做直营之后,他发现一个瓶颈问题,那就是自己在山里生产有机食品,但是离城太远,尤其是省城,或者更远的外省城市,运输转运是个大问题。 很多不耐储存,不耐运输的,等到运到就不新鲜了,如果采取各种措施,加价太高。 虽然大山里生产出来的品质最好,但是距离是个大问题,所以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还是采取花湘蓉的设想,农村包围城市,想辐射到某个城市,那就到这个城市的近郊建立一个有机基地,用自己的技术和管理,就近生产,就地销售,这样就能最大程度地保证蔬菜的新鲜度。 花湘蓉现在采取这个办法,但是她的规模也不是很大,到现在也没有包围多少城市,国家是大的,还有太大的空白需要他们这些有识之士去填补。 刘富贵有这样的考虑,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设想近几年还实现不了,因为自己的资金有限,人力有限,如果去外地搞基地,所托非人,可能会砸了自己的牌子。 现在突然从天上掉下这么三个姐妹花来,让刘富贵把包围城市的设想又调动起来。 目前情况下,三胞胎姐妹交了那么多的学费,在有机农业方面也逐渐摸索到了一点门路,而且她们那里还有一个很成熟的基地。 也就是说,人才有了,基地有了,三胞胎所缺乏的除了资金,就是技术的成熟。技术方面完全没问题,刘富贵可以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只是这个资金,难住了刘富贵。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刘富贵现在改造山村都需要忽悠齐姜来投资,他实在没有余力拿出更多的钱帮助三胞胎。 当然了,如果现在有钱的话,把三胞胎的基地给接收过来,给她们还了债,让三胞胎替自己管理那个基地,不但自己实现包围一个城市的梦想,而且这三胞胎也跳出泥潭,重新挺胸抬头过上幸福的生活,这实在是利人利己的大好事。 钱啊钱,上哪去搞钱呢? 三胞胎欠下几千万的债务,而且大部分是利滚利,即使现在去还钱,那些放高利贷的肯定是得陇望蜀,不能轻易让她们把债务还清。 刘富贵对这一点太熟悉了,一旦跟放高利贷的沾上,你就很难脱身,他们不把欠债者浑身上下榨个精光,吃完肉喝完血啃完骨头,末后会连骨头都嚼嚼吃了不留一点渣子。 因为去年在桂宁,通过二叔欠蒲应龙的高利贷那事,刘富贵学到了很多,也看透了放高利贷者的本质。 蒲应龙? 刘富贵眼前一亮,他觉得还是用专业人士去解决这个问题比较靠谱。 第542章 叛变 刘富贵立即给自己的孟虎大哥打电话。 看来,需要请亡命七徒给帮忙办点事了,问孟虎大哥能不能再请上次对付韦浩东那位哥们出头,修理一个放高利贷的团伙? 当然了,修理完那个团伙,还得把那个色棍村长修理一下,这家伙就不应该再表现出男性特征。 在孟虎大哥一口答应之后,刘富贵让孟大哥去找蒲应龙,办这事,还是要专业人士参与比较好,因为只有专业人士才更能知道怎么对付同行业的人。 这些事都安排好之后,但是资金依然是问题,因为启动三胞胎的那个基地,也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自己改造山村的计划是如此地宏大,仅仅忽悠齐姜来投资,她手里那点体系钱还是远远不够的。 突然,刘富贵脑海里灵光一闪,他想起一件事。 在上次魏家父子想忽悠叶家父子那场宴会上,自己不但大获全胜,而且得到一件南朝梁武帝时期的宫廷至宝,就这件宝物,虽然刘富贵不知道具体能卖多少钱,但就他现在对于宝物的理解,拿到拍卖会上去拍卖的话,卖几个亿都不在话下。 当时他就知道自己在村里的创业算是刚刚开始,还有方方面面的地方需要花钱,这尊金佛来的可真是及时雨啊,如果自己实在周转不过来的话,可以通过齐姜或者什么人联系一下买主,把金佛高价转让出去,资金问题岂不是解决了吗? 这些日子确实是太忙了,刘富贵都有点忙晕了,居然把这尊金佛给忘了。 现在脑子里一直钱啊钱,快到我的碗里来,那么这尊金佛可真是及时雨。 刘富贵立即回去找到齐姜,拿出金佛,托她给拿到京城拍卖,要快,因为自己急等钱用。 至于三胞胎这边需要用钱,那么就先挪用齐姜的体系钱好了,齐姜着小富婆的钱,解决三胞胎的问题还是绰绰有余。 三胞胎跟着刘富贵下山参观完他的有机农场,在农场里流连忘返,刘富贵就让姚亚楠代替自己招呼三位姐妹花,自己下山来想办法。 现在办法已经想出来了,三胞胎各方面的难题自己都已经给安排解决了,刘富贵也长长出一口气,打电话给姚亚楠,让她带着三姐妹下来吃饭。 “要不然你到山上来吃吧。”姚亚楠在电话里说,“小驴在山上煮了三只兔子,现在已经熟了,唔唔,好香,这三个妹妹看起来也很想在这里吃呢。” 刘富贵一听,那也很好,自己上去跟她们一起吃兔子,顺便跟三姐妹谈谈心,在教育三姐妹的过程中,小驴这家伙反正就在一起吃饭,他不想听也得听听了。 好机会,刘富贵立刻上山。 山上有刘富贵安排的看山人,现在那人已经被刘小驴放了假,看山人的房子完全被刘小驴霸占,刘富贵上来的时候,小驴早已经把桌子收拾好,就等他来了以后开宴了。 “嗯?”刘小驴的眼睛瞪得滴流圆,“你没带几瓶好酒上来,今天一下子来了三位美女客人,总不能光吃兔子肉吧?” “你又没说,我以为你什么都安排好了呢。”刘富贵说。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糊涂,我要是什么都安排好了,什么都有,还用得着让亚楠叫你了,我们早就吃光了。” 刘富贵气得连连摇头,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啊,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带酒上来,小驴这家伙吃兔子都没打算叫自己。 “没给你带酒,不过我给客人带了。”刘富贵开始变戏法了,从身上一瓶一瓶的酒往外拿,什么白酒、红酒、啤酒还有饮料,什么都有。 刘小驴高兴地抱着一瓶十年陈酿不撒手,他也是酒家,一看就知道什么酒好喝。 三胞胎虽然被刘富贵的事业所振奋,这个成功的例子再一次让她们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性,但是想到眼前的绝路,就一个个变得消沉起来。 她们十分后悔,要是早两年认识刘富贵,也不至于让姐妹三个走到绝路上来。 刘富贵心说,两年前的话,你们就是认识我,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 看三姐妹是如此消沉,刘富贵跟她们说了很多开解的话, 比方说干事业的过程中出现很多挫折,是因为万事万物讲究一个阴阳平衡,难得者至贵易得者等闲。咱们这个事业,只要技术过关,资金到位,虽然一开始会遭遇挫折,但是最后的结果肯定会是很好的朝阳产业。那些挫折,不过是炼钢过程中的高炉罢了,不经过千锤百炼,不能成其为好钢。 就像种的庄稼,不经过日晒雨淋,把它重在温室里不见风不见日光,能开花结果吗? 嘚啵嘚啵说了很多大道理,这些大道理姐妹三个都懂,可是眼前的高利贷怎么办?那个色棍村长掐喉咙,使绊子怎么办? 单是高利贷一件事,就足以让她们活不下去。 刘富贵知道,不能再继续卖关子了,要不然看三姐妹那个郁闷劲儿,兔子肉都吃不下去了。 “我有个小小的想法,说出来你们听听是不是可行。”刘富贵说,“我想把你们的有机基地买下来,到底作价多少,你们说了算,当然就是看看你们投资了多少,就要多少,我不能让你们赔本。另外基地其他欠下的所有债务等项,不在价格考虑之内,也就是说,开出价来,我照价付款,基地的债务什么的我全部负担,你们看怎么样?” 三胞胎大惊,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或者说,是她们的脑筋转不过弯儿来了。 这怎么可能,她们的基地根本值不了几个钱,早就资不抵债了,那些巨额的高利贷才是大头,这个在山上的时候早就跟刘富贵说清楚了,刘富贵为什么说他承担债务,另外还会付给她们买基地的钱? 刘富贵笑笑:“你们没有听错,我就是负担债务。另外你们搞基地投资的钱,我会照价不给你们。” 三胞胎当然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简直是开玩笑,那样一来刘富贵岂不是要赔死? 再说那些放贷的都是些黑社会,刘富贵一个外人想去还债,那些人肯定要把刘富贵榨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你们不用有顾虑了,这些问题我都很容易能解决。”刘富贵笑道,“不过我买下你们的基地,另外还有一点小小的要求。” 三胞胎立刻洗耳恭听。 “那就是我买下基地的同时,还要雇佣你们给我管理基地,工资的问题,都好商量。” 刘小驴撇撇嘴,富贵是不是看人家姐妹花漂亮,要买下人家三姐妹来? 三胞胎的脑袋点得像磕头虫,连连说道:“那当然可以,我们完全可以给你管理那片基地,我们这两年积攒了很多经验,只要没有债务,有充足的资金,而且能得到你的技术支持,我们肯定能把基地搞起来,而且会很红火。” “那就一言为定了。”刘富贵豪迈地举起杯子,跟三胞胎碰碰。 “可是——”三胞胎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那些高利贷很难缠,我们要是答应卖给你基地,你确实是亏大了。” “你们放心吧,恶人还需恶人磨,不出两天,你们就会接到那些放贷的电话,告知你贷款已经结清了,不但结清了,而且他们还会把原先你们付给的利息还给你。”刘富贵说。 三胞胎又不做声了,她们觉得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几天,好好看看我们这里的模式,而且我会让人专门给你们讲解一些有机农业的先进技术,等放贷的打电话过来,你们就可以回去,好好地把我的基地给我管理好。” 三胞胎点点头,那只好姑妄信之了。 “你们放心好了,富贵这小子虽然油嘴滑舌,但是他答应的事,肯定就能办成。”刘小驴和姚亚楠看三胞胎不相信,都开口劝说。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三胞胎也就信了一大半,这下子问题眼看就要解决,绝路一下子变成了通途,三胞胎的郁闷一扫而光,脸上终于见了笑容,屋里很快就欢声笑语起来。 刘富贵趁着酒意,跟三胞胎大谈他对于山村改造的构想——当然,一则是说给三胞胎听,更主要的是说给小驴听。 “就说假冒有机蔬菜这事,或者说蔬菜越种越有毒,这是因为当生产活动的终极目的不是为了生产一种美味食品,而是为了通过生产活动谋取金钱利益的最大化,这样就导致了他们改变了生产的关注点,从食物变成了金钱,大家知道,金钱是不可以直接入口食用的。” “这样的背景下,再严的监管机制也会有人铤而走险,体制是标,思想才是本,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唯一的方法就是让生产目的回到原始的、正常的状态,就像自己给自己做饭一样的心态,做好吃的就是做好吃的,目的是营养美味,而不考虑其他,你们说对不对?” 三胞胎连连点头,觉得富贵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 “所以我考虑过些日子让村长召开村民大会,向村民建议重新走集体的道路,因为公有制的好处就是各司其职,食品生产工人的工作目的就是生产营养美味的食品,而不用考虑其他金钱和利润的问题,只要把食品做好了,他们的工作就完成了,就可以领工资,过生活,目的性明确了,正常了,食品问题就解决了,你们觉得可行吗?”刘富贵继续憧憬。 三胞胎被说得眼睛放光,全都说道:“可行,我觉得肯定可行。” 刘小驴却是嗤之以鼻:“想走集体道路,光是姓吕的就能把你气死。” 刘富贵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姓吕的,我准备把姓吕的清理出村。” “好了好了,咱们说得好好的,不说那些让人郁闷的事。”姚亚楠打圆场。 “好吧。”刘富贵也觉得今晚说得这么热闹,也不适合说那么沉重的话题,于是挑起一块兔子肉继续说道,“当今,有的人注重口味,有的人讲究营养,大多的人还是重口味,哪个好吃吃哪个,拣好吃的吃。尤其是,烧烤,现在很成风,但是,他们不知道,烧烤摊上的每一道菜,都是毒药。有人也许会说,那么好吃,怎么会毒。毒品好不好,上瘾吗?那些烧烤就是吃了上瘾,据说有大烟。” “当然,我们在村里馋了,也会自己烧烤,但全是真材实料,没有那么多的添加剂也死猫烂狗,这滋味,是在城里吃烧烤所无法体会到的。城里吃烧烤,吃的是添加剂,最大的味道就是燎烟味,对我们来说,虽然烤肉有致癌性,但是吃不多,也没有添加剂,原汁原味,稍微吃一点的话,对人也有好处。” 三胞胎今晚只是知道点头了。 刘富贵豪气地说:“我觉得以后啊,只要山村改造好了,那些城里人肯定削尖脑袋想到村里来落户,但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谁想来就来的话,村里也盛不下。不过虽然不能取得山村的户口,更不可能在山村买到属于自己的房子,但可以成为山村的亲戚,这就是我正在试验的农田认养制度。” “他们在节假日可以到山村来玩,来住下,而且还能预约到田地里干活,时间地点人物交待清楚了,村里就统筹给他安排农活,到时他来了,直接到给他预留的地块去干活就是了,不但锻炼了身体,还能得到一份劳务费——当然要以干好为前提。” “至于这块地,什么时候什么人,怎样来干过,都有清楚的档案记录。对于不会干的,就要专门配备一个老师,跟着老师,老师当然是原住山民学干活,学干活,可是要付学费的。” “所有这些认养田地的事务,全部计算机系统管理,设立客户档案,尤其注重的是道德和信用记录,先尽到告知义务,要做一个守信用讲道德的人,不要把城里那些乌七八糟的厚黑思想带到山村来,你们觉得怎样?” 三胞胎被刘富贵说得两眼都冒星星,她们在刘富贵的描绘之下,好像看到了一个现实版的世外桃源。 而刘小驴却是一直沉默不语,他好像有所触动。 刘富贵暗笑,小驴这小子不是嘴硬吗,现在开始心动了吧,要是过些日子山村改造出了成效,看他是不是主动要求回来参加山村改造? 过了两天,果然像刘富贵说的那样,放高利贷的主动给三胞胎打电话,语言极其谦恭,告诉三胞胎不但她们的高利贷还清了,而且还要把利息退回来。 三胞胎很害怕,不敢接受这现实,但是刘富贵给她们解释清楚了,她们这才相信。 然后带着刘富贵给她们的启动资金,回去了。 刘富贵有了自己第一个农村包围城市的有机基地。 那个冯舜日终于姗姗而来,他来找刘富贵了。 一看到刘富贵就给跪下了,他已经完全被刘富贵的手段吓破了胆,他求刘富贵把他的儿子治好,因为刘二盆告诉他,自己只能分筋错骨,不会治疗,会治疗的是刘富贵。 “给你儿子治好是可以,但是你要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参与到我们村的开发当中来?”刘富贵慢悠悠问道。 “都是吕大成忽悠我,我也是鬼迷心窍了。”冯舜日声泪俱下,恳求刘富贵能把他唯一的儿子给治好,他愿意把所有知道的秘密都告诉刘富贵,“你还不知道吧?你们的村长马跃升早就被吕大成收买了。” 啊!刘富贵大吃一惊,马跃升被吕大成收买了? “他都跟吕大成干了什么?”刘富贵话一出口,心里却是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猜到哪里出问题了。 因为前些日子马跃升对刘富贵的改造山村也是相当支持,他自高奋勇,要村里出钱,把水库当中的小岛子改造成度假村。 据说一直在改造当中,马跃升还神秘兮兮的,跟刘富贵说改造没完成之前,不能让任何人参观,到时候要给全村人一个大惊喜。 大惊喜就是村长都叛变,成了姓吕家的走狗。 刘富贵大怒,立即去岛子上查看。 到了岛子上,刘富贵简直惊呆了。 他没想到岛上居然建设得这么好! 别墅是建在低低的悬崖边上,下面是一片水,崖畔满是葱翠的植物,别墅里到处弥漫着一股令人心醉神迷的香味。 崖上就是别墅的前院,院里崖壁边上铺了一张很大很厚的圆圆的绒毯,绒毯上有一张躺椅,可想而知,躺椅上可以干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看远方烟气迷蒙中隐隐有山峰,近处碧波荡漾,躺椅上一躺的话,好一派良辰美景,巫山云雨。 这时候果然从里面出来一个女孩,好像早就知道刘富贵要来一样,甜甜的笑着打招呼:“过来啦,请坐吧,我给你倒茶。” 刘富贵简直有点云里雾里的,自己的村里居然建成了这么好的地方,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连岛子上已经有人入住了,自己都不知道! 女孩沏茶上来,那种灿烂笑容,让人倍感亲切。 她是那么地风情万种、含笑抛个嗔怪的眼神,都让人心醉神迷。 第543章 禽兽 前院下边就是水库,水库坝上满是茂盛的植物,往下看水波荡漾,水库中若隐若现是几个库里的岛子,山尖高高矗立在雾气当中。 远处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院子里铺着圆形的大地毯,很厚,地毯上是躺椅,那种木头骨架,中间用绒布包裹了海绵的那种。 男人女人如果在躺椅上旖旎…… 刘富贵不敢想象下去了。 他终于悟到仅仅有情爱就像一辆自行车,要费力去蹬,下雨了会淋湿,刮风会受寒冷……为了替出人力,给车安上发动机,为了遮风挡雨,给车造上密封的车棚,怕它倾倒,安装四个轮子,里面再配上真皮座椅,高档音响……一辆顶级配置的奔驰新鲜出炉了。 那种只是肉体上享受的性爱就像自行车的配置,而现在如果在这里展开的性爱就像奔驰的配置,一直骑自行车的人突然开上奔驰,那种爽透了的感觉让人沐浴着春风纵情飞翔。 我懂了我懂了,刘富贵点点头,他知道马跃升是怎么叛变的了。 肯定姓吕的在什么地方有这么一处别墅,把马跃升弄到那里享受了一番,然后这家伙就叛变了。 他经不起女色的诱惑,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马跃升打着给村里改造小岛的旗号,其实是替姓吕的在上面建别墅,而建成别墅,就是像张开了一张网,要捉自己这样的人。 他们料到自己总会到小岛上来,这女孩就是专门在这里等自己的。 不过姓吕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却不知道刘富贵内功深厚,女色不但色诱不了他,连这里那些缭绕的迷情香对他也没有什么效果。 刘富贵拂袖而去。 当晚就在村里召开大会,把老少爷们叫来,用投影机给村民们展示了小岛上的模样。 “现在,请马村长给大家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刘富贵放完了视频,冲着马跃升大声问道。 “我这不是建起来给村里老少爷们用的吗!”马跃升强装镇定。 “很好很好。”刘富贵点点头,“可是,建成这么好需要多少钱?村里账面上哪来这么多钱了?” “我拉了投资。” “谁投的?” “吕大成啊,他本来就是咱们村的人,投资建设自己的村子,有什么不对吗?”马跃升振振有词。 刘富贵的拳头攥起来,又松开了。 当着全村老少爷们,自己不能打他。 而且这事也不是动拳头能解决的。 当天晚上,刘富贵就倡议大家去上访,要求罢免马跃升,因为他收受贿赂,出卖村民利益。 这事一闹起来,镇上肯定就会派干部来调查,协调,最后的结果就是尊重大多数村民的意见,重新选村长。 马跃升受贿没有直接证据,所以也可以参与到竞选当中来。 刘富贵这回是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再让其他人当村长了,自己要亲自当这个村长,只有自己当了村长,才能真正放开手脚给老少爷们办事。 吕大成亲自住到村里来,支持马跃升竞选。 刘富贵和马跃升成了敌对的两大派系。 到晚上宴请镇上来的指导监督选举的干部,两派人喝得昏天黑地,火药味儿十足。 镇上的干部明显被吕大成给贿赂了,一直在向着马跃升说话,这让刘富贵相当生气。 吃喝得差不多了干部回去,到路上走着走着,四条轮胎全部慢慢撒气了。打电话吧,才发现他们的手机电池全被扒了。 镇上的干部吓得不敢来了,村里的选举一度搁浅。 而马跃升早就在此前跟吕大成签订了温泉村的开发合同,所以吕大成肆无忌惮地开始施工了。 刘富贵带着村民坚决不让他们施工。 眼看一场严重的群体性事件就要爆发。 可是,过了几天,吕大成的施工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撤了,山村一下子平静下来。 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刘富贵却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刘富贵从吕胜宇身上着手的结果。 吕胜宇被刘富贵打残,因为刘富贵用的手法独特。 而吕大成因为儿子跟自己的小老婆私通,他已经决定放弃儿子了。 这让吕胜宇对吕大成也是怀恨在心。 刘富贵深知这一点,现在他跟吕大成对峙,决定利用吕胜宇做文章。 他先用自己的手法把吕胜宇的腿弄好,然后让孟虎的小弟帮着吕胜宇偷到吕大成公司的公章,完成了股份的转移。 等吕大成知道这事的时候,吕胜宇已经成了新建业的第一大股东,是现在名副其实的老板。 最让吕大成愤怒的是,他发现儿子居然公然进入他别墅的后花园,跟小老婆私会。 要知道这是他自己别墅的后花园,不是农家小院,谁想进来逛逛就进来逛逛!所以在这个想法渐渐成熟之后,吕大成决定捉奸。 终于有一天,吕大成远远看见吕胜宇大摇大摆地进了后宫。他躲在墙角后面先自己发了一通脾气,估摸着里面也该开始了,他就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一样冲了进去。 吕大成“嗖——”地一声冲进来,一眼先看到小老婆闭着眼“哼哼唧唧”的陶醉模样,心里“轰——”的一声爆炸了。吕胜宇和小老婆这里正在热烈,全然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 吕大成本想一刀下去,把这俩人劈成四段。但他太愤恨,觉得那样也太便宜这对奸夫淫妇了,不能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死掉,要留着他们慢慢折磨,让他们生不如死。于是趁着他们还没发现自己,放轻了脚步,趋到近前,两手把吕胜宇正在疯狂耸动的屁股给按住,同时大叫一声:“干什么!” 他的本意是让吕胜宇大吃一惊,据说男人在沉迷陶醉的状态下受到惊吓,会吓出病来,叫什么“回马精”来着,这病的症状就是从此那地方就软软的再也不中用了。真要那样,对吕胜宇这老色棍来说可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吕胜宇正在小老婆的身上忽闪得起劲,屁股猝然被人按住,忽闪不动了,也是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原来是吕大成。 管他是谁,打扰他的好事就让他气儿不打一处来,想都没想,抬手用力一推,把吕大成推得倒退了好几步。还不解气,而且让他愣怔怔地站在那里盯着也不痛快,干脆湿淋淋拔出来,“托——”地跳下床来,一脚就蹬在吕大成的肚子上,吕大成“噔噔噔……”倒退十几步,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 吕大成愣怔怔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他料不到吕胜宇这么大胆,居然敢打他。他想起当初还是孩子的时候,在山村里,闲得无聊,曾经拿石头追打正在交配的两只狗,不想那狗比疯狗还可怕,挣开以后石头都不怕了,扑上来差点把他咬死。眼前的吕胜宇不也是变成疯狗了吗! 最让他心里五味杂陈的是,就在吕胜宇蹬倒他,重新跳到床上,又把刚刚坐起来的小老婆按倒的一霎那,吕大成的目光又给小老婆来了一个特写。他眼睁睁看到了小老婆那粉嫩的肌肤,那充满弹性的小蛮腰就是十八岁的少女也望尘莫及,在被推得躺倒的过程中,胸前一对丰满高耸的凸起颤巍巍放射出无尽的诱惑。 这无尽的诱惑终至使得吕大成变成了疯狗,疯狂的四肢在地上胡乱划拉了一阵,才把白白胖胖的身躯由坐姿划拉成站姿。两手在虚空里划拉着助阵,两脚乱刨,才使得他像一发肥胖的炮弹一样发射到吕胜宇身上,抱住他撑着的胳膊恶狠狠就是一口。 吕胜宇正沉浸在最疯狂的状态里,他想快点把那股毒汁放出来,然后再对付吕大成。没想到吕大成动作这么快,他乍然吃了一疼,胳膊本能地往外猛地一甩,把吕大成甩了出去。扭头看他并没有退出多远,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枕头,拼力向吕大成砸过去。 吕大成被甩得倒退几步,刚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冲锋,一个黑乎乎的不明飞行物就“嗖——”的一声砸在他的脸上,“扑通”一声仰面躺倒。吕大成真应了那句古话,“摔了仰天跤又跌破鼻子”,现在仰面朝天躺着,鼻血汩汩地流着。 他的头“嗡嗡”地响着,刚冲进来时的那股子力气似乎被这两摔给泄尽了,现在就那样软绵绵躺着,好长时间才歪歪斜斜地爬起来。吕胜宇和小老婆已经各人忙活各人的在穿衣服了,地上散乱的扔着几块黏糊糊的卫生纸。 “来人,来人呐……”吕大成嘶哑地喊着,立时“噼里啪啦”跑进来几个保镖。吕大成指着吕胜宇,“把他给我拉出去,割掉鼻子,挖去双眼,剁下四肢,捣成肉酱……” 保镖们一看吕大成指的是吕胜宇,一个个停下脚步,都把头低下去了。 吕胜宇这时已经穿好了衣服,背着手不屑的看着凉亭内被风微微拂动的帷幔,冷笑一声,把手一甩。保镖们赶忙垂着头退了出去。 吕大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助过,眼睁睁看着保镖们退出去,他的身上一阵阵麻酥酥的发冷,脸色由刚才的涨红渐渐变成死灰模样。 他扭头看看斜着脸得意洋洋,看都不正眼看他的吕胜宇,终不能耐受内心的愤怒,又扑了上去,跟吕胜宇拼命,被吕胜宇回头一脚踹倒在地。 四肢胡乱划拉一阵,爬起来扑上去还想拼命,吕胜宇仍然一脚,蹬在他的胸口上,“咕咚”一声仰面躺倒,四肢乱刨地像只乌龟似的在地上挣扎,吕胜宇抢上两步来没头没脑在他身上乱踢,嘴里恨恨地叫着:“你还没完了你——” 小老婆刚下床的时候本来一脸**,现在渐渐消退恢复到原来那白玉石般的光洁,毫无表情地看着吕大成挨打,及到吕大成四肢乱刨像只乌龟一样爬不起来,吕胜宇过去乱踢的时候,她“扑哧”一下笑了一声,然后冷冷地说了句:“废物!” 于是,从此吕大成就成了废物,他跟温泉村签订的合同就此永远搁浅。 而刘富贵此刻也不大舒服。 因为他听说那个老光棍张大个子这几天不大好了,想去看看。吕大个子有严重的痨病,这些日子犯了眼看憋得要死,他有个外甥女还算对舅舅照顾,出钱给舅舅买了一台吸氧机,张大个子才算舒服了一点。 可是老光棍毕竟年纪大了,痨病又犯得厉害,眼看有一天没一天了,他欠下村里医生吕建生不少医药费,吕建生怕张大个子死了以后医药费没处要,就去跟老光棍签了个协议,老光棍把吸氧机卖给了吕建生。 其实就是顶了欠下的医药费。 可是吸氧机一拿走,老光棍立马就不行了。 等刘富贵赶到这里的时候,张大个子正在倒气呢! 张大个子的外甥女在那里伤心地哭,刘富贵听她哭诉一遍,一扭头又跑出去了,“我找他去!” 钻胡同,跳石崖,刘富贵像飞一样往吕建生家跑去。 即使没有今天这事,说起吕建生来,刘富贵心里也是恨得痒痒。 吕建生是村里唯一的乡村医生,村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别无选择,只能找他。偏偏这小子有点不大地道,医术不咋地,一骗二哄三吓唬这些招数倒是使得炉火纯青,村里人大多数都恨他,可是又不敢得罪他。 因为他是吕大强的本家。 本来吕大强倒了,刘富贵就想把他换了,可是村里暂时又找不出能替代他的人,也就先让这混蛋干着村医。 可是刘富贵怎么也不能忘记小时候对吕建生的仇恨。 小时候刘富贵生病去找过他几次,吕建生欺负姓刘的,从来都是拒绝诊治,去去去,一边去,小孩儿生病不用吃药打针,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什么“小孩儿生病不用吃药打针”,他看谁家手里还有点余钱,给人家的小孩治个轻感冒都能给治成重度肺炎,然后再用虎狼药给打下去。不但让人把余钱花光,还得拉饥荒,更重要的是人家的孩子中下个肺病的病根,一感冒就齁齁。 村里的老人说吕建生这一招也算是祖传秘方。吕建生的爷爷早先是个“疮大夫”,所谓“疮大夫”就是会点偏方,专门给人治毒疮疖子一类病的大夫。老王手里那点偏方也是祖传的,专科专治,据说效果还不错,就是这位医者心太黑了些。但凡有长了毒疮的人家有幸求到这位王大夫,不出意外的话王大夫一般都能手到病除,病是好了,但是治病的过程一波三折,这家人虽然没有家破人亡,倾家荡产那是免不了的。 有一年夏天,山外有个财主家的独生儿子长毒疮,慕名来请王大夫,王大夫到了那里望闻问切,然后说了很多行话术语,大体的意思就是这孩子的病很难治疗,溃烂处会越来越大,最后能把脖子烂透,头掉下来,大概命不久矣……直到吓得财主一家匍匐在地,磕头作揖,并许以大好的田产,王大夫这才勉为其难答应试试。第一副药下去,先给孩子溃破的疮口上抹了掺着黑火药的药膏,目的是让毒疮发作得更厉害。抹好药以后答应三天后再来。 其实那个孩子的毒疮本不致命,王大夫胸有成竹,三天后他再去肯定有药到病除之法,之所以让毒疮往厉害处发作,那是让他病势沉重,主家才肯不顾一切地往外贡献钱财。 谁知道才两天头上,天就开始下大雨,大雨下了几天几夜,村外的河水暴涨,连石拱桥都淹没了。断绝了跟山外的唯一道路,老王急得在雨地里像热锅的蚂蚁,不停地用两手拍着膝盖恨天怨地,他知道耽搁了时间,那个孩子肯定已经死了。但是他在雨地里哭的不是人家的孩子,而是悲怆地大叫,“完了完了,这回是完了,我那几亩好地呀!” 传到吕建生这一辈儿,更是发挥发扬了乃祖之风,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强劲势头。张大个子刚刚犯了痨病的时候,手里没钱,吕建生怕医药费打了水漂,推说痨病属于疑难病,自己治不了,拒绝给他用药。 后来外甥女在镇上打工挣钱了,还买的吸氧机,吕建生主动上门要求给张大个子治病,什么新药特药进口药给开了很多,人也大方起来,当时手里没钱就欠着。 后来外甥女发现那些药里面有假药,就收集起来准备揭发吕建生,想不到这小子很滑,从张大个子的言语中发现不对头,花言巧语把那些假药都骗回去,给换了一些普通的药物,但是药费一直是按照他所谓的特药去算,总之他知道没人胆敢去质疑医生,尤其是病重之家,所以他那个药费单子一直就是个糊涂账。 外甥女觉得总这样糊涂下去不是个事,想跟吕建生明明白白算算清楚,想不到这就把村医给惹火了,从此不再用药,隔三差五来一趟不是来治病,而单单是催要欠账的。而且越催越急,一次比一次态度恶劣了。 刘富贵听张叔说过这事,当时就火了,要去揍吕建生,可是想到张叔病得这么厉害,少不了隔三差五用到这个村里唯一的医生,在张叔的劝说下暂时忍了,可是心里记恨着总有一天要出出气。 第544章 山村的医疗改革 现在吕建生丧心病狂地把张叔赖以呼吸的吸氧机给拿走了,这跟把病人的氧气管子拔了没什么两样,刘富贵觉得这就是故意杀人。可是外甥女扬着手里的字条说是张叔自愿把吸氧机顶账的,张叔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张叔这是受够了,变相地自杀? 到了吕建生的家门口,刘富贵停下了,以前的时候是老房子,现在这处四间的大瓦房包括南屋、过道,以及大庭院,处处显示着这混蛋挣了不少的黑心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愤怒的情绪,慢慢走到院子里,听到南屋里有人说话。扭头一看,正看到吕建生那张猪腰子脸,南屋里摆着一面墙的货架,上面陈列着药物,显然这是吕建生的诊所所在地。 吕建生手里拿的正是吸氧机的管子,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伸长脖子的老农民,吕建生正在摆弄着吸氧机给老农民讲解使用方法。 刘富贵的眼里几乎要喷出愤怒的火焰了。张叔在家里马上就要憋死了,假设吸氧机是吕建生的,看到张叔憋成那样,出于人道也要先借给张叔呼吸一下呢,不要说这是张叔正在使用的吸氧机! 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可是吕建生的心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得了痨病是多么痛苦的事,不出手帮一把也就罢了,还要无所不用其极地去榨取、祸害人家! 吕建生明明知道张叔这一辈子活得多么苦:老婆因为过不了穷日子跑了,当成亲生儿子养着的叔伯侄子十六岁时又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他一找找了好几年。 想想张叔上趟厕所都要憋得喘不上气来的样子,想想他走一步路都要心肺衰竭的痛苦,刘富贵觉得吕建生死一百次也是便宜了他。 可是看到吕建生手里拿着吸氧机管子,刘富贵不敢贸然冲上去夺过来,他怕夺坏了,他要保证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把完好的吸氧机拿回去,只是不知道张叔还能不能缓过来。 刘富贵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脚步轻快地走进去,笑道,“这么好的东西,我看一下——”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吕建生手里的管子。 吕建生一看刘富贵家进来,不禁心里一紧,顺手也就把管子给刘富贵了。 刘富贵接过管子,小心地放到桌子上,吕建生正想说话,刘富贵却在瞬间变了脸色,那脸色狰狞得像是一头发狂的雄狮,看着他两只喷火的眼睛,吕建生禁不住打个冷战。 就在一个冷战没打完的功夫里,刘富贵已经撕住了吕建生的前胸,一言不发挥起手来回掌掴。面对这个不共戴天的杀叔仇人,他可真下狠手,一眨眼功夫几十个耳刮子打完了,吕建生的脸就像发面馒头一样迅速肿胀起来。 打完耳光刘富贵又没头没脑对吕建生一阵拳打脚踢,打得他在地上翻来滚去,嚎叫得嗓子都转了,打着打着不解恨,直接抡起木头椅子,照趴在地上的吕建生后背猛抽一下,椅子碎了,吕建生“哇呜”一口鲜血喷出来,两腿一蹬昏过去了。 吕建生的老婆听到南屋里不是人声,急忙抖搂着一头新烫的卷发从北屋里跑出来,一眼就看到男人被刘富贵打得翻滚在地。 她也是急了,顾不得村里传说刘富贵多么能打,像个母狮子一样顺手抓过一根木棍冲进南屋,棍子刚扬起来,那刘富贵飞起一脚蹬在她的前胸,直接把她肥胖的身躯蹬得飞起来,原路返回,飞进了北屋,落地后一溜滚,砸得大理石茶几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这个胖婆娘比她男人还不是东西,刘富贵小时候一直怀疑肥婆是虱子托生的,现在吕建生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十有八九少不了这位贤夫人的助力。 刘富贵回过头小心地收拾起吸氧机,装进包装箱,就像抱着张叔的生命一样抱在胸前迅速地跑了。 吕建生悠悠醒过来。 那个吸氧机的买家被刚才的一幕弄得目瞪口呆,现在也有点清醒过来,走上来想拉吕建生,看他满头满脸都是血,又不敢伸手,讷讷道,“那是谁呀?二话不说下手就打,吓死我了!” 吕建生吐一口血沫,随口道,“他是病人的侄子,没爹没娘,从小少管教。” 买主一看这情况,觉得这事儿好像有点复杂,“你说那个人的肺病让你给治好了,不用吸氧机了,为什么人家又跑来要回去?” 吕建生抱着桌子腿忍着剧痛勉强爬起来,安慰那个买主,“他侄不了解情况,小误会,待会儿他会给送回来。要不这样,你明天再来,我给你调试好,你一准儿拿着。” 买主咕哝着不大愿意,这事有点儿周折,他不想要了。吕建生一看现成的买主作势要走,急忙扶着桌子一把拉住对方,要知道附近村子的痨病人虽多,但是能买得起吸氧机的不多,能拿出现钱来买吸氧机的人,大多不愿买二手,因为据说肺病有传染性。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买主,吕建生岂能轻易让他走掉。 “呵呵,”吕建生歪着被打肿的嘴勉强笑笑,“这真是个小误会,明天你一准儿来拿吧,你也看到了,机子是名牌,人家就用了几天病就好了,算是十成新,你花一半的钱买十成新的东西多划算!今天拿走和明天来拿没多大变化嘛,最多你就是多跑趟腿!” 买主被拉住衣服有些不适应,挣了挣,吕建生以为对方真的要走,脱口叫道,“我再给你优惠优惠,再少要你一百块钱,行了吧!” 买主推开吕建生还在流血的手,看看满脸是血的吕建生,一张脸被人打得肿成了猪头,为了卖这么个吸氧机有点不值得啊,他满怀同情地说,“那好吧,你也不容易,那孩子也太冲了,二话不说就下狠手,看看把你打的。” “是啊是啊,太冲了,下手太狠了,哎呦——”吕建生本来就有点被打得骨断筋折的感觉,听买主这么一说,他更是做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来,“你看看,我觉得他有机子在家放着没用,你呢正好家里有病人,我好心好意也就是中间介绍一下,多少钱拿来多少钱给你,又没挣钱。你看是不是这样,还是咱原来说好的价格,不然我挨了打还得赔上一百块钱。” 买主犹豫了一下,山里人挣钱不容易,一百块钱很大的,一句话就没了不大甘心。吕建生怕他又走了,赶紧道,“那这样吧,少要五十,咱俩一人认一半,你也不能让我搭上太多。” “那好吧,”老农民毕竟老实,觉着让人家王医生跑了腿挨了打还搭钱不过意,“那就一人一半,其实三千多都花了,也不在于那五十、六十,这机子确实很新,我也是看中了,不然这么周折,你就是减一千我也不要了。” “对对对,”吕建生赶紧附和着,“关键东西要满意,三千多都花了你也不在乎那五十六十,那就不多啰嗦了,还是原价吧,你也别让我搭五十了,你明天一准儿来拿,就算多跑趟腿,明天来我管你酒,那就什么都有了。” 买主一看王医生这么实在,也不好意思讨价还价,再说老农民买什么东西都可以讲价,就是不习惯跟医生讲价,只习惯了医生说什么就听什么,于是答应明天再来。吕建生怕他明天不来了,一再强调如果明天不来的话,他留下的那定钱就没了,就是后天来拿定钱也不算数了,吓唬了又吓唬,这才让人走了。 看买主走了,吕建生扶着桌子龇牙咧嘴慢慢坐到旁边一个座位上,屁股刚一碰座位就“吸溜”一口冷气,艰难地站起来,好像腰都断了。看来自己被打得确实不轻啊,他现在又很后悔,那买主亲眼看到自己因为吸氧机挨打,刚才他应该再让对方多加一百块钱的挨打费的。后悔,真后悔,只好等明天他来取吸氧机的时候再临场发挥了,看看还能不能多加上一百多钱。 他伛偻着腰朝院里喊了一声,让他老婆进来帮他处理一下伤口。他老婆被那一脚踹出去差点晕过去,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一喘气都胸疼,骂咧咧走进来,咬着牙问她男人,“都敢打到门上来,看把你打的,打电话给派出所吧!” “报派出所便宜他了!”吕建生咬牙切齿地说。其实他觉得真要报警未必有自己的好,人家来要回自己的吸氧机于理不亏,再说他知道拿走吸氧机有可能导致张大个子迅速死掉,如果现在张大个子已经死了,姓江的反告自己一个故意杀人,虽然他自以为包括前期的造势等各方面做得天衣无缝,但毕竟牵涉一条人命,处理不好很麻烦的。 最主要的是,吕建生知道刘富贵能量不小,跟镇上派出所的所长马国利很熟,马国利虽然背后恨刘富贵,但是表面绝对不敢把刘富贵怎么样。 “这样吧,这几天我看大成叔没有动静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两天大成叔回来,我让他给我报仇。”就凭吕建生自己的能力,他在刘富贵面前还是敢怒不敢言。 刚才他老婆仗着一股子火为了救男人,居然敢扑上去抓挠刘富贵,现在想想也是有点后怕。 挨了打,也得先咽着。 这在老吕家好几辈子的记忆当中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是自从吕大强倒台以后姓吕的就夹起尾巴做人,吕建生两口子十分怀念以前老吕家掌权时候的幸福时光,现在只盼着吕大成这次能把刘富贵制住。 刘富贵把吸氧机拿回去的时候,张大个子已经断气了。 他的外甥女觉得舅舅死得惨,哭得很伤心。 刘富贵气得把吸氧机在地上摔碎,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把吕建生这个黑心村医给换掉了。 人才啊,现在刘富贵缺的就是各方面的人才。 刘富贵这些日子一直在考虑关于公有制的意义。 比方说现在出现张大个子的惨剧,他更是迫切想引进人才,在山村建一座一定规模的医院。 如果村子实行了公有制,医院的医生工资不跟效益挂钩,能造成现在的看病难吗?能造成医德的沦丧吗?山村的医院、幼儿园、养老院、食堂等等等等服务性行业,全部是公有的。 除了公有以外,体制也很重要,就像七个人分粥,特权不行,效率低下的监管机制也不行,关键要有一个合理的、效率高的管理体制。 另外,山村本来应该是人才济济的,但是当今社会能人谁在村里发展,更有甚者姓吕的对于其他姓氏能人高度打压,如果有出人头地者想回村干点什么,那就要暗暗受到迫害,甚至带钱回村捐款也不行,多回村也不行。 到后来弄得人才都分散在外地,渐渐地少了联系。 刘富贵要做的,首要是动员在外打工的,受苦受穷的回村发展,回来生活好了,压力小了,活得像个人了,像个家庭了,然后渐渐富足。 第二呢,现在山村进入建设阶段,人才成为瓶颈,刘富贵一直在到处寻找村里在外的人才,想方设法让他们回来,当然物质待遇是第一位的,只要回来,待遇和生活绝对不会低于他原来的生活,然后还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些人才回来后大受感动,主动要求降低待遇,然后取消一些特权。 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想留住人才,山村各方面的配套一定要搞起来…… 刘富贵一个头两个大,因为现在虽然是搞定了吕大成,但是他发现吕献收亲自上阵了。 这家伙还真是光棍,回到村里,直截了当就进了刘富贵的农家乐,坐在桌上点了四个菜一瓶酒,自己一个人喝着,并且让服务员去把老板刘富贵叫过来。 刘富贵并不认识吕献收,知道他自报家门,刘富贵才知道老吕家最厉害的后台大boss终于登场了。 “哦,原来是吕爷爷回来了,哎那个什么小绿,再加俩菜,一定要是地道的农家菜,让吕爷爷回忆一下家乡的味道。”刘富贵冲着小绿喊道。 吕献收微微一笑:“富贵你坐,不用客气,都是本乡本土的,不要把我当客人伺候。” 好的,刘富贵在他对面坐下了。 不过刘富贵已经观察出来,这个快六十岁的老家伙居然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看起来还相当不错。 吕献收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富贵啊,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跟你说一声,咱这个村,归根结底是我要开发,而且我也开发定了。” 这就是上位者,成功人士的说话,听着语气很客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置疑。 刘富贵淡淡地点点头,听他说完。 “你不是也要改造山村吗,那么咱们可以联合,你觉得怎么样?” 刘富贵点点头:“可以考虑。” 吕献收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关于联合,你有什么条件?” “没什么大条件。”刘富贵认真地说,“我就是希望改造山村不管遇到什么大问题,所有的决策以全体村民投票为准,不要你们老吕家一言堂,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欢迎吕爷爷回村投资,但是不要因为吕爷爷的投资,而使得姓吕的从此在村里高人一等,横行霸道。” 吕献收微微一笑,不说话了。 其实他现在恨不能把刘富贵掐死。 凡事以全体村民投票为准?那么岂不是他这个投资人什么都说了不算了? 因为姓吕的人数太少,而姓刘的是最大的姓氏,而且其他绝大多数姓氏都不会站到姓吕的一边。 “那么就是没得谈了?” “我这不是正在跟您谈吗?”刘富贵笑笑。 “我的意思是,咱们俩已经谈崩了。”吕献收眼中寒光一闪。 “哦,谈崩了啊。”刘富贵淡淡地说,“那么接下来您会怎么办呢?” “一山不容二虎,既然咱俩都想开发村子,那么我建议谁有实力让谁来,你同意不?” “同意。” “那好,一言为定。”吕献收眼里闪过狡黠,“我所谓的实力,指的是各自的经济实力,咱俩现在谁的经济实力强,那么就由谁来开发村子。” “您这是有点避实击虚啊。” “我就喜欢这样干。” “那就一言为定,明天晚上咱们在村委召开村民大会,比一比谁比谁更有经济实力,那么就是有实力的上,没实力的退出。”吕献收倒是很干脆,说完就把酒杯一推,站了起来。 “明晚比实力的时候,是搬现金呢,还是查账户?”刘富贵还真是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 “查账户。” “那好,一言为定。” 吕献收最后扫视刘富贵一眼,冲他点点头,微微一笑,就走了出去。 齐姜在旁边旁听好久了,现在看那老头走了,她才走过来:“富贵,你怎么能跟他打这个赌呢,你怎么可能比得过他有钱。就你那宝物,我给你拍了九个亿,可是这点钱跟那老头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刘富贵嘿嘿一笑:“我自己没那么多钱,就不会跟人借吗?你们家比那老家伙有钱多了,能不能先帮我一回?” 第545章 神秘女人 刘富贵提出跟她的家族借钱用来对付吕献收,只不过就是放他账户用一用的事儿,齐姜赶紧联系家人,跟爷爷说这事。 而刘富贵也是积极联系京城杜家,要知道杜家财大气粗,有杜家借钱给自己,那么吕献收必输无疑。 杜慧三一听刘富贵说的这事,不禁有些迟疑。 刘富贵还以为他觉得有风险呢,不想杜慧三说:“吕献收这人比较奸猾,他既然跟你作对,就一定是胸有成竹赢你,所以你不要被他表面的话所迷惑。” 其实刘富贵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可是考虑到如果能用这次打赌,不战而屈人之兵,让姓吕的退出跟自己的竞争,总比打打杀杀闹个你死我活强。 可要是吕献收另外有阴谋诡计的话,自己该怎么应对? 不管吕献收有什么诡计,至少杜家向刘富贵承诺,到晚上的时候他需要多少钱,都会打到他的账户上。 晚上要开村民大会,傍晚的时候全村老少爷们都得到了通知,而且知道了开会的内容。 吕献收亲自出马要跟刘富贵打赌,输的一方必须要退出在村里的话语权,然后胜出的一方要开发村子,这让所有的村民忧心忡忡。 因为吕献收亲自出马,村民们知道富贵这回可能会顶不住。 而那些老吕家的人却是欢呼雀跃,一年多了,被刘富贵欺压,他们就盼着自己家族的大佬出马呢,现在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天刚擦黑,村里就又出了一件大事,马跃升死了。 马跃升是在村外一个枯井边上被人发现的。 他的死相很难看,裤子褪下一半,腰带在脖子上缠着,看起来他是想用腰带上吊的样子。 可是警察来勘察过现场,发现马跃升是被人掐死的。 已经不管事的村长死了,虽然是个大案子,但是晚上的村民大会还是要照样开下去。 事关吕献收的事情,还没有其他什么事能影响到他。 姓吕的趁此在村里造谣生非,说马跃升得罪了刘富贵,被刘富贵这小子杀人灭口了。 刘富贵听到这种传言,他也只能是苦笑而已,因为自己有没有杀马跃升自己很清楚,这一定是吕献收的一计,在开会之前让人杀死马跃升,无非是扰乱视听,给自己造成心理压力而已。 不过马跃升与狼共舞,死了也是活该。 眼看八点就要召开大会了,七点钟,刘富贵接到吕献收的电话:“富贵啊,再有一个小时就要开会了,我要告诉你一声,咱们比实力,可不能去借钱啊,实力比的是个人的实力,借钱的话我比你借的多,所以咱们不但要查账户,还要给自己的资金找到可靠的来源,不能来历不明。” 呃!刘富贵这下可是有点傻了。 知道老家伙可能有猫腻,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手,比现金,比就是了,还得证明资金的来源,证明这些钱确确实实是你家的。 这样一来的话刘富贵必输无疑,他的身家怎么可能比得过京城一家很有实力的房地产商。 而且刘富贵自从跟老家伙约定打赌之后,他就被高手监视了,虽然刘富贵完全没把这几个监视自己的人放在眼里,但是这些家伙藏在暗处窥视自己,也是让人很不爽,行动起来也很不方便。 这下怎么办? 正在这时,刘富贵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刘富贵吗?” 嗯。 “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对方淡淡的口吻,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声音很甜美,而且语调也很有亲和力,“我倒是能帮助你渡过难关,不过我的帮助也是有条件的,至于是什么条件,你能不能答应,我想约你出来面谈。” 刘富贵搜肠刮肚也找不出自己认识的人当中认识这么一号人来,他首先想到的这是不是一个圈套,但是直觉又告诉他,这个女人应该是没有恶意。 “在哪里面谈。”刘富贵也是淡淡的口气,“我想你肯定已经选好地方了吧?” 女子轻笑一声:“真聪明。” 刘富贵哼了一声,自己不是幼儿园的小孩,不用你夸。 “就在水库西边的荷塘里面,怎么样?”对方用一种无限畅想的口吻说,“你想想万里荷塘,今晚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咱们去荷塘中心的凉亭上,石桌对面一坐,谈谈各自的心事,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吗?” “好吧。”刘富贵这是艺高人胆大,也不矫情,立刻就答应下来,“我八点要参加村民大会,所以要谈的话赶紧的,我马上过去,另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在石桌旁坐好了。” “真聪明。”对方又夸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刘富贵挂了电话就赶往荷塘。 吕献收派来监视他的人还是像苍蝇一样躲在暗处跟着,刘富贵有些烦,但最后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先看看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吧! 果然像他猜想的那样,在荷塘中心的亭子里,早就坐了一个女人。 刘富贵借着月色端详了她一下,依然想不起自己何时见过这样一号人物,只是震撼于她的美丽,并且自己都感觉失态了。为了掩饰失态,他故意背过身去,暗暗恨自己,以往“八风不动”,现在不就是一个美女嘛,干嘛会让自己这样,没见过美女吗? “我约你出来,也不是谈判,就是想谈谈心,一起喝喝茶而已,顺便帮你把困难解决了。”女子的声音很甜美,让刘富贵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依然想不起在哪里遇见过。 只是这个女人的打扮让刘富贵心也软了,这样美丽的女人……再看看她的眼神,刘富贵都要有被俘获的感觉了,为什么这么温柔,就像看到了想象中母亲的目光,可又不仅限于母亲的温暖,更多的是亲切的柔情,那柔情就像二月里温暖的春风,再坚硬的寒冰都能给融化成水。 刘富贵想象不到世上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女人,还有从心底最深处透露出来的自信和高雅,让人一看到就不敢有亵渎之心,即便有坚强的定力如刘富贵者,在她面前也有一种仰望感,明知眼前的人敌友不明,但是跟这样的敌人面对面坐一会儿,都感到三生有幸,是一种天赐的享受。 ……喝茶聊一会儿,刘富贵很奇怪对方怎么闭口不谈(业务)方面的话题,而是有搭无搭地问一下家长里短,比方说家庭啦,父母如何,兄弟姐妹,多大了,上过什么学,娶妻了没有,有没有女朋友等等…… 然后,她突然邀请刘富贵去看风景,站起来指一指一望无际的荷塘,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有一番情趣。 “你看看,这里有一处好山水,周围全是荷塘,这附近是不是应该建一处亭台楼榭,然后就这样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来游览一番,应该是很享受吧!” 刘富贵不说话,就看看对方在卖什么关子? 他什么都不怕,不管你有千条妙计,能奈我何? 此刻这里就是很好的风景,而且很浪漫,亭台当中,夜晚的灯光之下,看着女人侧面的剪影,发现这才是真正的美女,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给人一种震撼。 这时有一个女服务员模样的人上来,送上来甜酒美食,神秘女人依然是有搭无搭地跟刘富贵说话,说些家长里短。 说到后来,突然问一句:“我看你也不是常人,不知道你的定力怎么样。别人都说我漂亮,你见了我这样的美女,是不是也觉得很考验定力,才能不至于失态。我看你的定力一般,老是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看眼神不像在审视对手,而是在欣赏美女。” 这话说得突兀,刘富贵猝不及防,被她问得有点尴尬,不知道是应该承认还是否认。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他肯定就要说,是啊,我就是欣赏美女,你长得漂亮,有人欣赏才对,要是我看都不敢看你,你不得伤心死。 可是面对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敢承认是在欣赏美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放不开了,难道是因为被她说中心事了,难道我真的看上她了? 想到这里刘富贵自己都吓一跳,有点太那个了,见人家长得漂亮,就看上人家。可是,他又觉得不是那样,好像这女人吸引自己的并不仅仅是她的外表。 神秘女人脸上荡漾着微笑,刘富贵被这微笑给融化得更稀薄了,一直以为这位美女宠辱不惊,八风不动,想不到人家还有微笑的时候。 他想起一个故事,说貂蝉被生擒,曹操认为女人是祸水,害死董卓又害死吕布,不能再让她害人了,杀死算了。可是派去多少刀斧手都杀不了,到近前貂蝉冲他一笑,那刀斧手马上酥了,鬼头刀都拿不住,掉地上把自己的脚趾头都砍下来。后来还是关云长厉害,但也没敢正眼看貂蝉,眯缝着丹凤眼把貂蝉杀了。 现在想来,即使关云长再世,让他去杀神秘女人,恐怕得连绳子砍断,斩将出关领着美人跑咯。 神秘女人微微一笑,呷一口酒,“我说对了。我看你好像在控制自己,是不是?” 刘富贵不说话。 “那我得考验考验你,你可要坐稳了,我让你看看我脚好不好,想不想看?” 刘富贵被这两句话冲击得脑子都有点乱,这样的话也是神秘女人说出来的,有点泛黄啊,看女人的脚?一想到这位美女细腻柔美的脚,他连心都要乱了。 不行,稳住,稳住,这肯定是她的诡计,想媚惑我,然后趁我不备偷袭我。哼哼,我是什么人,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想到这里刘富贵倒冷静了,“好哇,想看,不出意外的话美女的脚一定长得很好看。” “看吧——”想不到神秘女人并不是说着玩儿,真的站起来,站到刘富贵面前。 神秘女人身材高挑,生了两条模特一般的长腿,现在穿着一条宽松的长裤,一走动长裤飘飘,一霎时让刘富贵怀疑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了。 她脚上穿着一双哑绿色平底鞋(个子高的美女果然喜欢穿平底鞋),鞋面似乎用几根宽布带交叉编织而成,布带仅仅盖过脚趾,可以看见一轮椭圆的脚面,穿着极其细腻的丝袜。人走动起来长裤随着人的行动飘摇,裤脚便遮不住脚面,时不时把那块极其细腻的椭圆脚面暴露出来,看上去丰满柔软,使人联想到美人那双美丽圆润的小脚。 “看看脚脖子?”神秘女人说着,把裤腿稍稍往上一提,露出脚踝上方一点肌肤,果然光滑细腻,不出意外地显示着美女凝脂一样的皮肤。 到了这一步,刘富贵居然出乎意料地更平静了,微微瞟了一眼,稳稳当当地说,“不错,很好,多谢!” 神秘女人嫣然一笑,又让稳坐的刘富贵心里一阵乱跳,这一笑颠覆了此前所有对神秘女人的印象,让刘富贵突然之间觉得她很亲切,这种亲切感好像一下子拉近了跟这个敌人的距离,所有的敌对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不好,她这是要软化我! 不等刘富贵反应过来,神秘女人又换了另一只脚,提起裤腿,“脚是一对的,再看看这只。” 刘富贵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可是一看之下,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眼睛瞪圆了都要凸出眼眶,他在座位上晃了晃,差点晕过去。 因为他赫然看到神秘女人的脚脖子上有拴着一个砭石足链,这个足链的模样和样式他太熟悉了,因为自己就有一只,虽然他从来不戴在脚上,但是时时刻刻拿出来看它,摩挲它,对它太熟悉了。 这足链本来有一对儿,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小时候父母跟自己说这脚链要送给你以后的媳妇,上小学的时候刘富贵就偷偷拿了一个,送给了宋雨萝。 可是宋雨萝不屑要,给扔了,当时刘富贵怎么也没找回来。 因为就此永远找不到了…… 刘富贵抬起头,神秘女人脸上的笑容没有了,面色凝重,她在紧紧地盯着刘富贵。 刘富贵想说什么,可是喉头像是被人掐着,一下子哽住了。他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似曾相识,为什么看到她的眼神里会有那么多的柔情,为什么她的一个笑容就能让他感到那么亲切……何止是似曾相识,从小两个人就是一起上学,是心意相通的。 “你——”他抬手指着神秘女人,再说不出第二个字。 她是宋雨萝! 宋雨萝点点头,“嗯——富贵——”她冲刘富贵伸出了双手。刘富贵站起来,一把搂住她,紧紧地搂着,生怕她再跑了。 宋雨萝伏在刘富贵的肩上,甜甜地笑了,伸手从脸上摘下一个面具! 而她的身上,也塞了好多的东西,来遮掩她原来的体型。 她就趴在刘富贵的肩膀上,嘴贴着刘富贵的耳朵:“混账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瞒着我一件天大的事。” 嗯? “你小子从什么时候会透视的?” 刘富贵如遭雷击。 千算万算,到底让这个聪明如雪的女孩看出了自己的隐秘。 “知不知道,我戴的这个特殊面具,就是你也透视不出来,还以为这是我的本来面目!我还跟人练了形体,就是想到时候吓唬你一下,没想到今晚居然能用上了。” 刘富贵彻底服了,这可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今晚应该是连输两阵,被吕献收忽悠了一下子,虽然还没开始分出胜负,但是自己到现在还没想到好办法。 然后自己这个透视眼,居然被宋雨萝给骗过去了。 “我约你到这里来,就是给你清除那些跟踪你的人。”宋雨萝贴刘富贵耳边继续说,“我在荷塘周围撒了人,他们跑不了。” 刘富贵心里一热,虽然自己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可是宋雨萝带人给自己清理尾巴,这是世上为数不多对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走吧,先去开村民大会,然后还回来,这美景我还没看够呢。”宋雨萝松开了刘富贵。 “可是,我还没想出怎么对付吕献收这一手呢。”刘富贵说。 “刚才我约你出来,不就是答应帮你了吗,不过我也说过,有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我生日比你大几天,你得叫我姐。” 是啊,小时候宋雨萝一直拿这个说事,但刘富贵坚决不会叫她姐。 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也不仅仅是为了让宋雨萝帮自己,刘富贵一霎时突然觉得宋雨萝是如此的可亲,他必须要叫她姐:“姐!” “哎……” 宋雨萝甜甜地笑了,从来没有笑得这么甜过:“他不就是想跟你比比谁的家产丰厚吗,你说咱家还比不过他家吗?” 刘富贵一呆,然后就像被打了一榔头,呆呆地看着宋雨萝那张俏脸,吃吃地说:“你,你答应我啦?” “傻样!”宋雨萝在刘富贵额上戳了一指头,“枉我刚才夸你聪明!” 哦耶!刘富贵兴奋地跳了起来,咱家,咱家,也就是说,宋雨萝从小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娶她,现在她终于答应嫁给自己了,她跟我说咱家,是一家人了。 第546章 你不会发现金矿了吧 村委会里面此刻熙熙攘攘,凡是能来的村民都来了,甚至好多村民刚吃过晚饭就已经早早来到这里等着,因为他们知道今晚这个大会很可能会决定村子的命运,作为这个村的村民,他们的命运跟村子的命运也是息息相关的。 吕献收也已经在台上的桌子后面居中就坐,到了他这种级别的人,早已经过了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初级境界,看他一脸和煦,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不停地朝下面的老少爷们摇手。 虽然他很少回村,只有在过年和清明的时候回家祭祖然后就匆匆回去,但是绝大多数的村民还是认识他的,而且都知道这是村里最厉害的人物,大家看向吕献收的目光里也全是敬畏。 刘富贵虽然近一段时间风头无两,但他毕竟还是个毛头小子,不过就是比别人多种了几百亩果园,包了几座山而已,在村民们的心目当中,富贵想要跟吕献收斗,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时间已经过了8点,刘富贵还是没有露面,村会计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明明通了,却总是不接电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吕献收却是胸有成竹,他很清楚刘富贵此刻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自己在傍晚的时候给他一个突然袭击,让他完全没办法应对,明明知道拼个人财产实力拼不过,但他肯定又不甘心就此失败,现在指不定在上蹿下跳想什么办法呢! “你这样,他不是不接电话吗,你给他发个短信,如果他不来就算弃权,那么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安排人开工了。”吕献收不紧不慢地对会计说。 会计发完短信,问吕献收:“吕总,是不是再等等,也许富贵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 “完全没问题。”吕献收微笑着说,“虽然跟他说好了是八点准时来,现在八点多了他没来已经算他输了,但是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没那么较真,早一点晚一点都没什么,就算他晚点来也没事。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底线,现在这里开会的也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全村的老少爷们,他总不能把所有人都钉在这里吧?” “所以说你要不然再给他发一条短信,告诉他咱们等他最晚到九点,如果九点他还不来,那他就算是输了,咱们也不用再等他,大家伙儿该回去睡觉就睡觉,明天该干嘛干嘛。” 吕献收之所以说不急,因为他胸有成竹,除了要在村民面前表现他大人大量的一面,还有他觉得让刘富贵上蹿下跳一番也很不错,他不是不甘心失败还在那里紧急想办法吗?那就让他想吧,让他跳吧,想死急死才好呢! 要是他自己死了倒也省事,要不然吕献收现在还真没想出好办法怎么把那小子弄死。 眼看着八点半多了,那些起初还对富贵抱有一丝丝侥幸的村民也全都泄了气,看来富贵知道自己输定了,他已经弃权了,没脸到村委来受侮辱,只能选择逃避。 “这小子就是吓得不敢露面了,你们又不是看不出来,把咱们忽悠到这里来,他就是戏弄咱们,咱们何必做这个傻子?”那些姓吕的这回可是得意了,开始纷纷嚷嚷起来。 “对呀对呀,咱们献收大叔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要不然说好八点到,现在都8点半多了还是影儿都不见一个,他早就应该输了。” “我看咱们也不用等到九点,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 “走吧走吧,大家不要在这里傻等了,富贵那小子我看是不会来了,兴许这个点儿他在农家乐搂着他那小服务员不知道干啥呢,哈哈哈哈……”吕凯也算是这个村民的村民,站在大门口一边吆喝了一嗓子。 “哈哈哈哈……”好多的村民也附和着大笑起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吕凯的脸上。 “你他妈——”吕凯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就要发怒,可是借着大院里的灯光仔细一看,他发怒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刘富贵打的他。 他已经被刘富贵打过一次,他很清楚,刘富贵手上的功夫有多厉害,落到刘富贵手里像他这样的那就变成待宰的羔羊,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他刚才说的那话确实有些下流,挨打也没什么好说,要是再敢多说的话,他相信刘富贵还会打得更厉害。 吕凯眼睁睁看着刘富贵挽着宋雨萝从他眼前走过。 一点没错,他认的刘富贵挽在手里那个国色天香的女孩就是宋雨萝,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现在已经完全长开了,不但美丽得让人不能呼吸,那高贵的气质也让人连话都说不出。 “谢谢你啊吕大老爷。”刘富贵直接改变了对吕献收的称呼,“我这人可能有点儿没正形,刚才在家吃了晚饭,跟我老婆打情骂俏,多说了两句,来的有点儿晚了,谢谢你耐心的等候。” 然后刘富贵转身看着台下的村民们:“老少爷们见谅了啊,让大家久等,可是谁让我年轻呢,叔叔大爷们都是过来人,知道年轻人没点正事,尤其是刚刚有老婆的人,一旦跟老婆啦啦起来就把什么事儿都忘了……” 气得宋雨萝踢他一脚:“你胡啦啦什么,赶紧说正事,别耽误大伙儿的时间。” 俩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两人是拉着手上去的,村民们焉能看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一下子炸了锅,轰的一下纷纷议论起来,这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怎么可能啊,富贵虽然在村里干得小有成绩,但是跟人家宋雨萝的家族比起来,那完全是没有可比性,她怎么可能不顾如此悬殊的身份,下嫁给刘富贵呢? 可是眼前的一幕又明明告诉了人们,宋雨萝确确实实变成了刘富贵的女人,没听到刚才富贵嘴里的老婆就是指的宋雨萝吗,人家宋雨萝又没有反驳,人家就是那么自然的接受了这个称呼,这一切的一切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又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大家再看吕献收,却却见他变得面色苍白起来。 因为他就在不久前听到一个消息,宋家的大公子,就是那个跟宋雨萝同父异母的哥哥宋昱雷因为跟人争风吃醋,居然被仇家雇人给扎了一刀,失血过多死了。 这实在是个大意外,要知道宋昱雷虽然不成器,但他是目前宋家唯一的第三代男丁,他死了,宋家的第三代就只剩下宋雨萝了。 宋家的老太爷也是没有办法,已经公开宣布宋家未来的接班人就是宋雨萝。 而此时此刻,宋雨萝当中所有村民的面儿,公然承认了她跟刘富贵的关系,并且说她要跟富贵携手一道,改造山村。 宋家的实力,岂是吕献收的财力能比的! 吕献收拂袖而去。 结束了村民大会,宋雨萝和刘富贵再次来到荷塘中的亭子上,这样的美景,宋雨萝感觉永远都看不够。 “富贵,问你个隐私问题,你有没有跟女人上过床?”宋雨萝突然问了刘富贵一个很带有原则性的问题。 “嗯——这个——嘛……”刘富贵虽然油嘴滑舌,但是他不想跟自己最亲爱的人说谎,不能说违心的话。 他肯定没跟女人上过床,但是跟女人上过汽车后座。 可是——那应该不算吧,花湘蓉被人下了药,要是不给她解决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自己那是学雷锋做好事,助人为乐呢! 可是这样的桥段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而且这也不是当着自己未来的老婆可以描绘的事儿啊! 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宋雨萝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话,那就不是冰雪聪明的女孩了。 宋雨萝居然笑了:“姐可是囫囵囵的,我给你留着……” 说着上来伸手在刘富贵的腰里摸索。 虽然从小就同桌,有时候连掐带打的,可是现在这么大了,突然伸手摸到肌肤,就像手上带电一样,整个人都麻了。 宋雨萝在他的腰上摸索,找到一块最柔软的地方,两个指头捏起来,连皮带肉捏起来的不大,狠狠地拧着。 啊——刘富贵正麻着,宋雨萝狠命地一拧,他忍不住大叫一声。扭头看着姐姐的脸,这么近距离的一张粉脸,完美流线的轮廓,棱角分明的鼻子和唇线,不禁一阵心旌神摇。 可是不管怎么摇,腰里的软和肉被死命地拧着,“疼啊姐姐——”“小坏蛋还知道疼,姐给你留着,你给姐留着了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咹……” 一顿痛打,打屁股,直接按倒在石桌上,扒下裤子露出屁股,拿巴掌扇,“姐从小没舍得动你一指头,谁打你姐跟谁拼命,今天姐姐不疼你了,我打回来……” 打完了,好像宋雨萝也消气了,原谅这小子了。 往回走的时候,要穿过整个村子,俩人顺着村子的路走,故地重游,说小时候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真像回到了小时候。 明月当空,山风轻抚,野花摇曳,树叶沙沙,空气中弥漫着山草散发出来淡淡的苦味,一股清凉,沁人心脾。姐姐体态轻盈,袅娜柔软,自古道月下美人,让刘富贵看得痴了。 这样的月色美女看过一次,就不枉生在有月亮的人世,不枉生在有美女的人世,这两样都给我凑齐了。 夜深了俩人回去,刘富贵看宋雨萝穿高跟鞋走了那么多山路了,怕她累着,主动背她往回走,现在的刘富贵已经比宋雨萝高出半头,宋雨萝伏在富贵背上,感觉他是那么强壮。 走着走着,宋雨萝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突然“出——”地哭了,在耳边吹气如兰,耳朵痒痒,身上半边麻了,我老是想你,做梦都想…… 回到刘富贵果园里的房子里,宋雨萝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对红蜡烛,点上,扭头看一眼刘富贵,两颊飞红。 姐姐要求一个被窝,你可得跟小时候一样乖哦。 可是到了下半夜,听到宋雨萝莺声燕语,“小坏蛋,轻点,姐是头一次,要爱护姐姐……” 刘富贵的魂魄飞到了宇宙之外,姐姐的肌肤蛇一样的清凉,剥皮荔枝一样的爽滑。 石板院墙上传来猫的惊叫,屋里金风玉露,让大狼狗触景生情,毒火攻心,拿猫杀气,追猫玩儿借以发泄过剩的精力,追得猫嗓子都转了。 …… 马跃升死了,刘富贵没有了竞争对手,而且本来就是绝大多数的村民支持刘富贵,那么刘富贵顺理成章当上了村长。 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姓吕的还打算拿马跃升的死说事,偷偷给上面写信、打电话,告发刘富贵,举报马跃升的死跟刘富贵有莫大关系,因为刘富贵是相关利害人,马跃升一死对刘富贵有好处。 可是这几个生事的姓吕的无一例外受到了吕献收的严厉斥责。 因为只有吕献收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富贵不拿马跃升的死做文章已经算是万幸,开村民大会那天下午,胜券在握的吕献收吩咐人把马跃升弄死,那就是卸磨杀驴的做法,吕献收觉得马跃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生怕他让人跟马跃升做的那些幕后交易最后让马跃升给暴露出来。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惨败给了刘富贵,而弄死了马跃升,变成了间接地帮了刘富贵,吕献收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就有苦说不出,那几个愚蠢的本家居然还想把马跃升之死翻腾出来造事,这不是在坑吕献收吗! 吕献收暂时收缩,刘富贵却是因为有了宋雨萝的加入,一下子解决了山村改造的资金问题,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于是立即对村里的基础建设进行大规模地改造。 第一件是就是往深山里面修了一条两车道的盘山公路,光是这条公路就花掉了宋雨萝两个亿,把宋雨萝心疼得掐了富贵好几回。 “你个吃软饭的,敢情花老婆的钱不知道心疼是不是,你不问问村里谁家还有漏勺,全拿出来我出资给大家伙修补得绝对不漏水,怎么样?你说那深山里那么荒凉,你开山劈石地修这么好一条柏油路干什么用?往山外拉石头?” 刘富贵被掐得龇牙咧嘴,但这小子就是不说修那么长、那么好一条盘山公路干什么,而且神秘兮兮地不让宋雨萝进山去看,宋雨萝坐在农家乐的楼上,只看到各种工程机械没日没夜轰鸣着开进深山。 到了秋天的时候,刘富贵终于邀请宋雨萝进山去参观。 要知道,温泉村四面环山,往北经过葫芦谷口是唯一出村的路,而一直往南穿越莽莽群山,山的那边就是大海。 刘富贵的公路一直修到了海边,站在山顶上顺着高高的悬崖往下看,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这些地方因为离村子太远,几乎没人来过。 村子里正在大规模建设,宋雨萝在村里的工地上就忙得很,而且富贵既然卖关子不让进深山,她也就满足这小子的小心思,没有上来看过。 现在沿着完全修好的盘山路一路往南,看着莽莽群山,宋雨萝渐渐有点明白富贵为什么要花上两个亿修这样一条盘山路了,因为宋雨萝看得出,这些山里实在是大有可为。 到了山的尽头,往下看就是茫茫的大海,高耸的悬崖峭壁把大海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另一个世界,而在山路旁边一个山坳里,宋雨萝看到一个刚刚完工的建筑群,站在高处俯视下去,宋雨萝这个学建筑专业的一看那些建筑的分布模式,就是知道下面这是建了一个厂子。 “你准备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制造什么?”宋雨萝问刘富贵,“当然了,我很清楚不会超过一年,因为这条盘山路的通车,这里会变得跟村里一样便利,但是现在就在大山的最深处建设一个厂子,会不会早了点?” 刘富贵得意地一笑:“跟我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俩人顺着新整修的石阶走下来,正好就是厂子的大门,一辆加成的厢式大货车刚刚开出来,一看货车钢板下垂的程度,就知道拉着满满的货。 “你这就生产出产品来了?”宋雨萝不禁十分惊奇于富贵的效率,“没见你往里拉原材料啊!” 而且更让宋雨萝奇怪的是,这么大一辆箱货,居然是当今社会最新式的电动车,这种车虽然环保,但是价格昂贵,而且因为后续服务跟不上,用着并不方便。 “原材料?”刘富贵神秘兮兮地大笑起来,伸开胳膊冲着群山豪迈地画了一个圈,“这里全是我的原材料,俯拾皆是,只不过,能满足我这产品的原材料,只有这里面有。” 宋雨萝大致猜到了,这应该是一个野味加工厂,或者是什么的,反正原材料肯定就是取材于大山。 到了大门口,让宋雨萝惊奇的是门口两边居然分别站了两个门卫,而且看门卫的衣着样式,分明是警察局下属的正规保安公司,这类保安公司如果是安保需要,是可以配枪的。 “富贵,你不要吓我,你不会在这里发现了金矿吧?”宋雨萝有些担心地说,“你可要知道,一旦发现了金矿对咱们村来说可不是福音,我看你是想把整个村子毁了!” 第547章 简直是抢钱 刘富贵再次大笑:“你说的没错,如果我要是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在山里发现了金矿,那么不用多长时间这里所有的大山都会被翻个底朝天,我们村里所有的人都会失去自己山清水秀的家园,这里不但不再是宜居之地,而且会变成人间地狱,所以,不管这山里会不会有金矿,你觉得我会让一块哪怕像米粒一样大的金矿石出现吗?” 宋雨萝长长地出一口气:“那就好,我觉得你也不会那么傻,那么你这里到底生产什么,保卫级别会这么高?” “生产空气,水!”刘富贵认真地说,“还有水的衍生物。” 哦?宋雨萝大致猜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在生产矿泉水?” “一点没错。”刘富贵点头,“我是在生产矿泉水,有一个常识的问题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有温泉的地方的人都高寿,这还要看当地的土壤情况,土壤当中的硒含量一定要多。因为硒可以让人体排毒,也就是说硒的含量跟癌症有直接的关系,比方说食物中的亚硝酸一类成分,如果遇到硒元素,就可以给化解掉,咱们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百岁老人?就是因为土壤里面的硒含量多,这些我都化验过了。” 说到这里刘富贵长叹一口气:“唉,其实,对于这穷山恶水来说,长寿并不是好事,因为对于穷困的人来说,活的时间越长,受罪越多,而对他子孙来说也不是好事,因为一个孩子头顶上可能会有三、四辈老人需要他去赡养,根本就是不堪重负。长寿,却成了负担,成了脱贫致富的一大障碍,这不得不说是物质匮乏的悲哀。所以,首要的还是要致富,要有物质基础。” “好了,我好像跑题了,土壤是如此,那么水质呢?这一片山区的地下泉水经过了亿万年古冰川的过滤作用,缓慢而稳步地获得了一种独特的矿物质均衡。它的钠含量低,含有均衡的矿物成分,这些均衡的矿物成分能够均衡人体的矿物营养,尤其是对于孕妇、哺乳期妇女和婴儿,这种矿泉水比那些补充微量元素的保健品效果好得多,而且天然无污染,不添加任何任何非自然的物质,要知道人类是大自然的产物,只有完全自然的东西,才是最适合人类的。” “你看到那几个山洞了吗,我们在水源地进行灌装,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外界接触或污染,所以这里的泉水拉出去,就能让消费者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享受到它的天然纯正和清新爽口——唉,只不过,我很是心疼啊!” 刘富贵看着又一辆电瓶箱货车拉着货物开出厂区,连连点头叹息。 这让宋雨萝很是奇怪,在大自然无私的馈赠之下,生产出这么好的产品,你小子还叹息什么? 到了产品展览室,宋雨萝指着一瓶500毫升的泉水问:“这样一瓶水,你售价多少钱?” “我的统一定价是10块钱。”刘富贵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看起来很肉疼的样子。 “你小子这是赚了便宜卖乖啊。”宋雨萝惊叫起来,“10块钱一瓶水,你这是抢劫啊!” “10块我还不想卖呢!”刘富贵依然是一副肉疼的模样,“虽然刚刚开始生产销售,但是我会限制生产量,这么好的水,我不能无休止地开采,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肉疼吗?” 说着刘富贵把宋雨萝带到另一边,指着一个展示柜:“看到这些酒了吗?这是咱们这个厂子酿造出来的,这样一瓶455毫升的酒,出厂价十万——” 刘富贵这话让宋雨萝身体晃了晃,作为京城宋家的大小姐,几十个亿放在眼前都不会让她这么吃惊,因为几十个亿而已,就是一个数字,而富贵这酒可就不是一个数字了,那是一个无法计算的数字。 十万块钱一瓶,什么样的酒,用王母娘娘瑶池里的水酿造出来的吗? “难道你小子在造假酒,故意炒作?”宋雨萝疑惑地看着富贵。 刘富贵打开瓶子,拿个小杯子倒了一点递给宋雨萝。 宋雨萝还没去接小杯子,仅仅是富贵打开瓶子的那一瞬间,她就立刻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味儿弥漫在室内,连宋雨萝这并不喜欢喝酒的都为之一振。 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宋雨萝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惊喜,她已经无法形容这酒的美味!初一入口有点辣,但不是那种刺激的辣,而是十分厚重的辣味儿,感觉酒液有些粘稠感,辣味一旦入口就全部变成了醇厚的香甜味儿…… 宋雨萝攥着小杯子仰面朝天陷入陶醉状态。 好半天宋雨萝才从陶醉中清醒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冲富贵挑起大指:“好,真好,富贵,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好的酒,我爷爷可能都没见识过——呃,你可别让齐姜发现了,要不然那丫头会醉死的!” 刘富贵很装逼地看着她:“你不觉得十万块一瓶贵了?” “不贵不贵,真的一点都不贵。”宋雨萝连忙说,“就是十万块喝一口,这钱我也舍得花!” “所以说,我肉疼啊!”刘富贵又换上一副苦瓜脸,“这么好的泉水,用它酿出来的酒十万块一瓶,直接装瓶子里卖十块钱一瓶,你说是不是亏大了!” “唔?”宋雨萝突然又想到一个很有原则性的问题,“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会怀疑你做假酒炒作吗?因为我在这个厂区没有闻到一丝酒味儿,这些酒是在哪里生产的?我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产地。” “就是这里生产的。”刘富贵笑着把宋雨萝带出来,指着那边一个山洞的洞口,“现在咱们这酒的产量还很少,以后再开挖几孔山洞把酿出来的酒存进去,产量会增加一点点,这些存着的酒,是我二爷爷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酿造的,他弄出一点就会存在山洞的最深处,他知道自己的酒总有一天会变得醇厚浓稠,异香扑鼻。” 哦——宋雨萝这回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刘富贵的二爷爷刘景民年轻的时候进山迷了路,一直走到了这最深处的大山,偶然在山坳里发现了这几个山洞,发现了洞里的地下泉,还有一群猴子用泉水和野麦子酿造的南瓜酒。 这么多年过去,在刘景民坚持不懈地劳动中,这个山洞里已经储存了几百桶这样的原浆,这么珍贵的东西,卖十万块真是一点都不贵。 “这回你理解我为什么要自己掏钱改造山村了吧。”刘富贵说道,“不但自己掏钱,而且还拉投资,让老婆你把家底都掏出来改造,其实这些改造的钱不是咱们出,是集体在出。” “我没有那么高尚,毫不利己地把自己的钱无条件拿出来造福全体村民,其实我的规划是,别看这些大山都以我的名义承包下来,我很快就会还给村集体,但是还回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咱们村必须要走集体主义的道路。” “也就是说,这大山里面,所有的大自然馈赠,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是集体的,是全体村民的,那么利用自然资源生产出来的东西,获得的利润,也是集体的,这些钱会用来改善所有村民的生活,用来搞基础建设,用来发展经济。” “最基本的基础建设就是咱们正在搞的幼儿园,敬老院,还有学校,医院,这些东西,然后逐渐改造旧房,建一批低层住宅楼,这都是提升村民生活品质的建设。然后就是把整个山村的土地全部改成有机种植,咱这大山里就不许出现一粒化肥一滴化学农药,所有的农产品都在自己村里的厂子里就地加工,不但要形成一个有机农业圈,还要让土特产形成一个产业产业,比方说山上的菌类,植物,各种虫,还有野味等等,这些都是利用山里的优势资源发家致富的好路子。” “可是——”宋雨萝迟疑地说,“在当今社会,你再让村民走集体道路,会不会是社会发展的倒退,可行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公有制?”刘富贵反问说,“你难道没有看到,现在的私有制之下,村民们各自为战,集体的基础设施被破坏殆尽,村民的行为极其短视,都是短期行为,公益的事情没人出头没人干,破坏的事情倒是干得起劲。这样势必造成极大的浪费和恶性循环,只有把集体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事情,集体的财产当成自己的财产,每个人都是基础设施的主人,这样才能保证积极的方向。” “当然了,我所谓的走集体主义道路也不是说把所有村民的私有财产全部收归集体,而是区分开大家和小家的关系。每一家农户就是一个小家,而村集体就是大家,走集体主义道路之后,村里所有的土地全部收归集体,每一个劳动力都变成岗位制,每人都有各自的劳动职责,然后按劳计酬。” “村里要有工会,对所有劳动者负责,这些监督部门,都是游离于村委之外,类似于议会性质的部门,公开选推,不受村委领导,对村委有监督弹劾之权力。” “至于村委的体制问题,还是要坚持民主集中制原则,民主是基础,集中是保障;民主是思想,集中是力量。民主和集中必须结合起来,没有民主,集中就成了独裁专制;没有集中,民主就成了一盘散沙。” 宋雨萝若有所思:“看来你小子对这一套早就考虑得很成熟了。这个话题先放一放,你刚才说卖空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要做灌装空气卖?” “那是必须的。”刘富贵笑道,“咱们这里这么好的空气资源,要是不用罐子装了卖出去,那简直是浪费。” 宋雨萝点头:“连空气都能卖成钱,我相信咱们这个村子一定会让你小子搞得比城市都要富庶、繁华。” “繁华说不上。”刘富贵故作谦虚,“我不会让外来人随随便便就能成为温泉村的村民,我只要人才,只要能给村子做出大贡献的人,而且随着村子的建设改造的深入,我会在葫芦口外面建造底下停车场,咱们村里绝对不允许汽车进来,因为那样会污染了环境,我也不会在村里大肆建厂,反正能污染环境的东西,绝对要清理出去。我要的是既能保持原来自然的绿色生态,又能富庶!” 宋雨萝还有什么好说,这么好的地方,比每天吸着浓重的汽车尾气的京城好上一百倍,她哪能不死心塌地跟着这个油嘴滑舌的刘富贵在这里过一辈子? 刘富贵的那些朋友近来陆陆续续都到山里来参观,他们早就听说大山里面改造成了人间仙境,所有在山里面住着的村民都要变成神仙了,他们也想来过过神仙瘾。 左义天早早地就来到了山里,每天都要早出晚归地进山,这老头再也不能保持他八风不动的淡然,十分蛮横地要求富贵给自己留一套小房子,他要在山里落户,而且十分无礼地要求死了以后还要埋在这大山里面,要是刘富贵不答应,他就威胁说趁着自己能动,会找个风水宝地挖个坑,自己跳进去死在里面。 面对这人间仙境一样的地方,老头简直疯癫了,现在就是来八百头牛也休想把他从山里拉出去。 对于这位可能对村里做出大贡献的老头——至少老头子振臂一呼,那可是顶的上几十个亿的广告作用——刘富贵也是毫不含糊,一一满足了老头的愿望,可以在村里落户,可以分房子,可以给一块墓地。 左老头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人也正常起来。 到晚上的时候,在富贵的果园子里,老头来蹭吃蹭喝,然后让刘富贵泡上茶,俩人喝茶聊天。 本来挺惬意的一回事,可是刘富贵去旁边葡萄架下尿尿的时候,被人突然袭击,只见一道毒蛇一样的影子劈面而来。 第548章 女汉子自投罗网 然后就见鞭影晃动,葡萄架可是遭了秧,葡萄藤也扯了,葡萄也给抽下来了,架子也歪歪了,刘富贵提着裤子仓皇逃窜出来。 后面跟着紧紧追赶的女汉子花湘蓉,嘴里还在咬牙切齿地大骂:“让你给我留一处房子,给我落户,你做到了没有?还敢拒绝老娘……” 呃! 刚冲出来,花湘蓉就像呆了一样站住了,因为她赫然发现左义天就坐在小桌旁,面沉似水。 完了完了,花湘蓉吓得眼前都发黑,为什么每次拿鞭子追打富贵的时候都碰上这位啊! “成何体统!”左义天轻轻说了一句,可是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在花湘蓉听来简直比晴天霹雳还要震惊,她吓得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这可怎么办?她乞求的目光看着富贵,希望他能救自己一下,要不然老头发起火来,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刘富贵赶紧冲左义天笑着说:“左大爷别生气,蓉蓉是跟我闹着玩儿呢,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一句话不来就翻脸,可是很快消了气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这不是又惹着她了吗!” “哦——”左义天看看花湘蓉,再看看刘富贵,会意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看得出来这小姑娘脾气有点冲,这样可不好,勺子哪能不碰锅沿,年轻人要彼此多理解。” 唔? 呃! 花湘蓉一听这话怎么不对味儿,勺子不碰锅沿,这不是形容小两口的一句话吗? 不过听到左义天说出这句话以后,语气缓和了许多,花湘蓉立时大喜。 就左义天这身份,京城齐家赖以仰仗的武力支撑,身边的人被人打伤都无力保护的话,怎么去支撑一个大家族? 这事要是传出去,左义天如何在京城立威? 要不然花湘蓉也不会吓成这样,她知道这事势难善终。 可如果花湘蓉跟刘富贵是恋爱关系,左义天跟刘富贵还是亲戚,那么花湘蓉误伤亲戚的人就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也就是说,这事可大可小,如果花湘蓉给不出合理的说法,左义天岂能容许一个小辈在他面前放肆,这可是事关左师尊严的大事。 可如果花湘蓉是刘富贵的女友的话,花湘蓉算是在自己家里跟客人发生一点小误会,这就是可有可无的小事了。 “富贵,我错了!”花湘蓉的语气腻得像奶油。 刘富贵一阵恶寒。 这女汉子惺惺作态假装出小女人的一面,还真是不习惯。 “富贵,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再这样了啦。”花湘蓉这话其实是在暗暗乞求刘富贵,意思是保证以后不再跟他为敌,只求他能帮着圆个谎。 嗲声嗲气,刘富贵差点呕了。 左义天不说话,就看这一对小情人怎么和解。 “左师,我这次下手确实有点重了。”花湘蓉小心翼翼地道歉,“我跟富贵脾气都不大好,闹矛盾就喜欢动手,他又打不过我,脑子一发热就拼命了。” “富贵——”这一声叫得都能淌出蜜,“你给左师解释解释,这真的是误会啊,我保证以后一定跟你好好的。 刘富贵真受不了了,女汉子弄这么甜蜜的声音,就跟一只大黄狗也转圈咬尾巴一样,你觉得跟小猫咪转圈咬尾巴一样也很萌很可爱吗? “富贵——”花湘蓉把鞭子扔了,直接上来拉住刘富贵的肩膀晃晃,这一声更甜了。 “得得得……”刘富贵忍不住一把推开她,恶不恶心,这一幕有点像群芳院的如烟在晃悠嫖*客。 “你还保证以后跟我好好的,你的保证也敢信?你说说你跟我保证过几次了,哪一次不是保证完了还犯!”刘富贵开始训斥花湘蓉。 花湘蓉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一样“嗯啊嗯啊”地答应着,小脑袋垂到胸前,脸都红了。 她其实对装女人这事比刘富贵还难受,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刘富贵能捧场,没给当面戳穿谎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富贵越数落越来气,忍不住“啪啪”在花湘蓉屁股上甩了两巴掌,说实话,手感真好:“比方说上一回吧,半夜里偷偷溜进来,你这明明就是不相信我!” “那不是正好抓住你跟一个女的睡在一起吗!”花湘蓉本能地反驳,“你还骗我说那是你姐姐,你哪有姐姐!” 她指的是那些抓住刘富贵和周小荷住在一起的事情。 左义天不禁一头黑线,看不出刘富贵居然还是个花心大萝卜,有这么如花似玉的火辣妞还不满足,居然还劈腿偷腥。 他现在还不知道宋雨萝跟富贵已经确定了关系,人家就等着结婚了。 “后来不是跟你解释清楚了,那是干姐姐。你差点把我骂死,还把我领到九宫桩那里要用鞭子抽我,你说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 说着话刘富贵作势又要打屁股。 “哎哎,富贵算了。”左义天赶紧出言相劝,“看来这小姑娘就那性格,你也得给她时间慢慢改。” 花湘蓉那翘臀又圆又结实,当着客人打屁股,画面比较香艳,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小两口细细品味去吧。 “你看看把这里给弄的一团糟!”刘富贵余怒未熄,“来了客人不过来干活,还老是添乱,赶快收拾收拾!” 哎哎,花湘蓉心里这个憋屈,刘富贵你这个得理不饶人的小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拉大旗作虎皮,给你根鸡毛就当令箭! 花湘蓉就像个勤劳的家庭妇女把桌子周围打扫干净,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逃过一劫,正想找个话头告辞逃走,刘富贵正斜着眼看她。 “把茶具刷刷,你看里边都掉进些虫子烂叶子。” 花湘蓉只好老老实实去洗茶具。 洗完茶具刚想找个话头逃走,刘富贵又吩咐:“你去里边柜子里,拿出我那一小罐明前老树龙井来泡上。” 花湘蓉只好进屋,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问候刘富贵的祖宗十八代,麻了个爪爪的你小子吹牛逼吧,你还有明前老树龙井? 明前老树干梧桐叶吧! “富贵啊——”花湘蓉甜腻腻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柜子里没有啊。” 天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明前茶,就是有,老娘知道你放在哪里?还柜子里,你有柜子吗? “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放别地方了。”刘富贵朝屋里喊。 花湘蓉都已经问候到刘富贵的祖宗十九代了,麻了个爪爪真把老娘当你媳妇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在屋里窸窸窣窣装模作样地翻找,这小子比较窝囊,屋里有点乱,脏衣服乱扔,好大汗味儿。 “找到了找到了,是不是个小玻璃罐?”花湘蓉发出欢快的声音。 刘富贵一头黑线,你特么的懂茶吗?老子哪有小玻璃罐! “可是富贵啊,罐子空了,那点明前茶早喝上了。”花湘蓉暗暗得意,自己好机智。 “你个败家娘们儿。”刘富贵破口大骂,“我明明记得里面那些还能泡两壶茶的,肯定是你偷着给我喝了,气死我了。” “算了,你把那块我爷爷藏了六十年的老树普洱拿出来,就是上回我拿出来给你显摆的那块。” 花湘蓉泪流满面,她听出来了,刘富贵这是故意祸害她,没完了! 左义天都不落忍,劝刘富贵,不要再泡茶了,今晚已经喝了不少。 然后客人站起来告辞,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 “蓉蓉,出来送送左大爷。”刘富贵朝屋里喊。 蓉蓉? 花湘蓉恨不能立刻把刘富贵滑到树上吊打。 “不用送。”左义天客气地说,“富贵啊,我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哦。”刘富贵回头命令花湘蓉,“左大爷找我有事,女人家家的不要听,你进屋吧,扫扫炕,把咱那褥子抖搂抖搂铺好,给我倒上洗脚水,该睡觉了。” 花湘蓉感觉都要被气得休克了。 见过祸害人的,没见过这么祸害人的,你小子跟宋雨萝已经确定了婚期,以为老娘不知道吗? 难道还想让老娘给你做小不成! “富贵你这话说得不对。”左义天温和地说,“怎么能说你女朋友女人家家的呢,我能跟你说的话,她就能听。” 花湘蓉如遇大赦,内心对左义天十分感激。 刘富贵却是坏坏地一笑,你这女汉子把老子的头一次都给霸占了,这笔账怎么算吧? (全书完) 完本感言 《神眼小农民》结束了,首先感谢一直陪伴到底的大老爷们,感谢你们的支持,这本书写得并不是很激烈,有一些过于理想化的东西在里面,各位大老爷居然一如既往地跟下来了,再次鞠躬感谢。 本来我是怀着自己的童年的梦想,想描绘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山村形象的。 因为回到家乡,看到推土机在狂飙突进,儿时的山水风貌,连同记忆一起,被机器碾压填埋,取而代之的是楼房、电站、工厂和马路。回家的时间在变短、道路在变宽,家的感觉却离得越来越远。 斗转星移中,乡愁在物是人非的现实面前,渐渐模糊。新人新事扑面而来,让我们猝不及防,却又急于找寻,那些望得见的山、看得见的水、记得住的乡愁。 本想跟《唐砖》一样,一边是激烈的事件冲突,一边是云烨在玉山建造了一个人人向往的人间仙境,《唐砖》里面连李二和长孙皇后到了玉山都流连忘返,可见还有比皇宫更好,更贴近人文的地方。 可是在写作过程中,出现了几次波折,热情被打击,而且还是作者的功力问题,还没达到那种挥洒自如的境界,还没有把一张一弛练到纯熟,所以在客观现实中遇到波折的情况下,发挥更加地失去水准。 最要命的是去年夏天我换房子,因为父母都病了,需要跟我住到一起照顾老人,当时一搬家就是三个月,现在回头想想,也不知道那三个月都干了些什么,只知道每天都忙得恨不能一个人劈成几半,写的书不得不停了,心里很焦急,但是还不得不应付眼前的事。 跟父母刚刚住到一起,磨合也是个问题,父母自由惯了,我也是自由惯了,生活习惯完全不同步,那一段时间搞得心情很差。 跟父母住到一起明明都很痛苦,可是如果不住到一起,他们的身体状况明明不允许他们单住……磨合了一段时间以后,渐渐能互相包容一点了,我也能有点空儿继续写我的书了,可是一点状态都找不回来了。 没有状态下写书,不但写得很差,而且会写得很苦,感觉每一个都是硬挤出来的…… 本来准备写几百万字的书,就这样写到这里就结束吧,因为没有状态,没有激情,再凑字数就太对不起人了。 有激情的状态下,写书是一种享受,同时写出来的东西对读者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所以我希望找回状态,注入到写一本书当中,而且我已经想得差不多了…… ——敬请期待。 再次鞠躬感谢! 下面是摘抄的一些关于城市和乡村的描述,有点乱,仅做参考: 城市,对于许多人来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过关游戏场。游戏者不舍得放弃已经得到的,还要为新的奖励不断过关,任凭工作劳心劳力,永无闲暇,谁还有心思像梭罗那样去做一个林间流浪汉?梭罗把清晨的散步当作是对一天的祝福,然而失去森林的我们,散步却总是在失眠的夜晚,在自己的床上,从左侧散步到右侧,然后从右侧散步到左侧,辗转反侧。及至白天,也很少享受散步的乐趣。像袁伟时先生一样,在中大校园里日行数公里,实乃凤毛麟角。更多的情形是,人们似乎只能通过消费机器来安排自己的人生,他们抱怨平时锻炼太少,然后打车去健身房,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农村本是最有条件慢条斯理地建设的。相较城里的快节奏,我所体会的乡村生活原是另一番景象。当你行走于田野,这里上接天,下接地,中间是与你共生的万物。你不会因为老牛走得缓慢而沾沾自喜,也不会非得撵上一只奔跑的野狗以证明自己的速度与价值。走自己的路,让万物生长吧。当你把种子埋进地里,除了浇水施肥,你知道安心等待,而不必心急如焚地蹲在地里等待“第一桶金”。只要时间到了,它自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 必须保卫乡村,正如必须保卫社会。然而我在这里强调的需要保卫的乡村,并非地理意义上的乡村,而是一种乡村主义与乡镇精神。它们与所谓的主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甘心卷入狂飙突进的时代游戏。就像写在电影《云上的日子》里的古老寓言:如果走太快了,灵魂跟不上了,你就要停下来,等一等自己的灵魂。 “每天早晨看报的时候,普通维也纳市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国会辩论或世界大事,而是皇家剧院上演的节目。”据他说,路人不会仰望漫步街头的豪绅或总理,但是,“一个皇家剧院男演员或一个歌剧女演员在街上走过,每一位女售货员或者马车夫都会认出他们”。 且看这份家庭记忆。 有一天,我家厨娘噙着眼泪跌跌撞撞走进房间对我们说,她刚才听人说夏洛特?沃尔特(城堡剧院最著名的女演员)死了。这极度的悲伤使人莫名其妙,半文盲的老厨娘从未去过高贵的城堡剧院,也没在舞台上或日常生活中见过夏洛特。 与茨威格一样,贡布里希的家庭也是维也纳犹太中产阶级,生于1909年。他的弄音乐的母亲与弗洛伊德和马勒相熟,姐姐则是勋伯格圈子里的常客。20世纪初维也纳人如何看重艺术教养呢?他说:我不能否认这里有某种附庸风雅的成分。但如果不介入这种文化气氛,不介入音乐、文学和艺术,人家会看不起他,社会不会接受他。对这些领域一无所知,乃是一种过失。 …… 回到董村,冬日已嵌入锯齿形的大山,落日惨淡,溪水生寒。村前有身穿军用大衣的山民正在烤野猪肉,三块钱一串,奇香无比。我笃悠悠地坐下,排出二十元钱,要了五串烤野猪肉,两瓶啤酒。 …… “细细地切做臊子,用荷叶包了”,每每看到此处,我就对古时候的自然经济心驰神往。 要知道吃天然食物长大的猪,没有饲料,没有激素,没有药物,纯天然长大,那猪肉再“用荷叶包了”买回家,用木柴火炖煮,该是什么样的美味?